《追凶三十三天》 正文 第1章 网红吃播，鸽了粉丝 海港市，依云湾小区。 三月六日，夜晚八点。 黑夜，不算宁静。 一声刺耳的钢琴声，乌鸦啼叫一般，划破了漆黑长夜。 陆茸拧着眉头，娇俏的粉脸满是不悦道：“小明，妈妈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你的琴技怎么不见涨呢！给我好好弹，别再弹破音了，小心隔壁的那个怪女人再来砸门！” 陆茸刚刚美人出浴，水雾缭绕，薄裙附体。 突然蹬起两只大大的杏眼，像是刚从水里爬上岸的邪祟。 小明圆润的小脸顿时暗沉，想起对门那个怪女人，他怯生生地“嗯”了一声。 一节钢琴课，名师收费三百块大洋。 买一台国产“广州珠江钢琴”，动辄也要上万元。 买一台进口钢琴，诸如：施坦威Steinway&Sons、贝森朵夫......不吃不喝也买不起。 陆茸勒紧裤腰带，给儿子买了一台日产的“雅马哈”钢琴，暂没闲钱给孩子的琴房做隔音效果。 奇怪！ 今天对门那个怪女人怎么没来砸门？ 恋爱了吗？转性了吗？中彩票了吗？还是......死了？ 换作平时，刚才小明那一声刺耳的琴声，不出三秒钟，怪女人保准会来砸门！ 要不就是打开窗户破口大骂几句带有生殖器官的脏话。 此刻，陆茸有点摸不透怪女人的心思。 她穿得单薄，一阵穿堂风将她的薄裙掀起，露出一双笔直白皙的玉腿。 初春之际，乍暖还寒，理应春捂秋冻！ 陆茸老老实实回卧室换上了一套粉色的保暖睡衣，一边擦拭自己的秀发，一边坐在小明的身旁陪练。 小明今天的状态很差，一连又弹破了几个音，吓得陆茸心惊肉跳。 第一声破音，怪女人可能是没听见。这接连几声破音，想必她已经举着拖鞋三秒之后就要砸门怒骂了。 客厅的钟声，在“嘀嗒嘀嗒”地行走，陆茸的心里不由“咯噔”了一声。 怪女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别看她在直播上，玉软花柔，温柔可人的娇俏模样。 私底下，怪女人可是极其暴怒的主儿！ 可谓镜头前后，判若两人。 整栋楼的业主们都知道——这女人，不好惹！ 一款很火的短视频APP横空出世，陆茸也入了坑。 每天拿着手机一刷就是几个小时，没有人能够逃脱大数据的定向推送。 无意间，陆茸在这款短视频APP上竟然看到了601怪女人的ID账号。 她发现，怪女人竟然是个网红，昵称：“大胃王吃播雯雯”。 每晚十点，粉丝们饿虫上身时，她会准时上线直播吃饭。 陆茸虽然明面上忌讳她，但是私底下却偷偷关注了她的ID账号。 关注之后，她才发现，怪女人真有两把刷子！ 别看她长得一副柔枝嫩条的样子，吃起东西来，毫不扭捏，宛若猛虎扑食。 虽然两人因为孩子练钢琴产生过节，但是陆茸喜欢看她的直播，甚至在她的直播间买了许多她安利种草的网红零食。 视频直播中，陆茸发现，怪女人忒能吃了！！！ 二十碗炸酱面，眉头不皱，轻轻松松吃进肚子。 挑战十包韩国变态辣火鸡面，一锅煮，放在一个巨大的面盆中食用。 不到二十分钟，红彤彤的一盆变态辣火鸡面，全部吃进怪女人的肚子里。 陆茸眼睛看直了，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感叹怪女人的钢铁胃！ 有一天，她突然发现了怪女人光吃不胖的秘诀！ 心里一阵狂喜！ 如果怪女人再因为小明弹钢琴与她争执，她就曝光，让她掉粉！ 所谓的秘诀，其实就是催！吐！ 几次临近午夜十二点，陆茸关闭了直播窗口，猫着身子将耳朵贴在601的铁门上鬼鬼祟祟地偷听。 好奇心害死猫！ 陆茸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就是一只好奇猫！ 屋子里，很快传来一阵阵的呕吐声。 隔着铁门，陆茸似乎能闻见怪女人胃里反酸的腐臭味。 当吃播，真不容易啊！ 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不易。 怪女人也是拼命赚来的血汗钱啊！ 除了脾气差点，没什么包容心，601的怪女人对待工作倒是挺努力的，视频作品从不间断，每日更新，直播也很勤快。 陆茸决定，若是怪女人不继续为难他们家小明，善待祖国的花朵，静待花开。 她......她说不定可以和她做朋友。 “哐——哐——哐——” 小明又弹破了几个音，震得陆茸心里直发毛。 “嘘——你用点心弹，你不怕怪女人再来砸门啊？” 陆茸杏眼圆瞪，吓得小明憋着小嘴委屈哭道：“妈妈，我今天不想练琴了，我今天没有状态。” 陆茸一贯慈眉善目的外表下，标准的虎妈做派。 要不是觉得对门的怪女人事有蹊跷，她非得逼着小明给她完完整整地弹一曲宫崎骏的《天空之城》。 得到了妈妈的默许，小明如释重负地跑回奶奶的卧室，拿起iPad开始玩“植物大战僵尸”。 陆茸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怪女人今天太善茬了，不像她的狠人做派啊！ 不管了，先上线！ 登录艾拍APP，陆茸点开了怪女人的ID头像。 头像旁边是今晚怪女人十点直播的预告通知。 陆茸看了看手机右上方，距离怪女人上线直播还有五分钟。 刷了会儿千篇一律的朋友圈，尽是些晒娃的、做微商的、卖房、卖车、卖保险的......甚是无聊！ 五分钟后。 陆茸再次点开怪女人的吃播首页，进入直播页面。 奇怪！ 怪女人，她......竟！然！没！有！上！线！ 像她这么火的流量吃播，不可能犯迟到这种低级错误啊？ 一场直播，她得替食品厂方带货数万件商品，甚至需要签署军令状，这其中的回扣和合约，可想而知啊！ 当今是网红的红利爆棚期，但凡有点知名度的吃播，都不会轻易断更。 陆茸躺上床上辗转反侧，退出APP，进入APP，几次重复操作，证明不是她家的网络出了故障。 今晚怪女人莫非是......要鸽了粉丝们不成？？？ 这属于违约啊！ 蹊跷！太蹊跷！ 坐拥百万粉丝的大胃王吃播，不可能不守约！ 小明和婆婆已经睡下了，IT码农老公还在公司苦逼的加班。 眼下，陆茸毫无困意，辗转反侧了数次，索性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经过了客厅的玄关，最后来到了门前。 伸出一双纤长白嫩的玉手，陆茸悄咪咪地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铁门“吱呀”一声，吓得陆茸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楼道里一片漆黑，感应灯最近出了故障，四周黑黢黢的一片。 恰逢这时，楼道里一阵妖风拂过，陆茸心里更是一阵发毛。 “好香啊！像是韩国部队火锅和辛拉面的味道。”陆茸的喉咙一阵紧缩。 这味道像是从怪女人的屋子里传出来的，想必是今晚的吃播食材。 陆茸打开手机电筒模式，这才发现怪女人家的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一个独身女子，不关门的概率为百分之0。 陆茸心口一阵紧缩，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怪女人是三年前搬来的，一直独来独往，性格孤僻，不喜与人打交道。 准确的说，她几乎都不怎么出门。 快递送货上门，倒是常常听见她签收快递的声音，随后便是一声冰冷的关门声。 此刻，陆茸猫着身子，将手机对准601的门缝，照了老半天。 屋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作者有话说】 新书发文，请多支持！ 正文 第2章 命案现场，无脸女尸 黑夜，楼道里一阵穿堂风拂过，陆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601的铁门随之发出了“吱呀”一声，令人不寒而栗的声响冲击着她的耳膜。 陆茸吓得汗毛竖起，脊梁骨一阵发冷，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她娇俏的小脸似嗔似怨，心里头不禁一阵埋怨。 依云湾小区的物业管理公司真是一塌糊涂，业主们报修了无数次，楼道里头的感应灯迟迟不见有人前来维修。 倒是每年的物业费，那帮孙子比谁都催缴的积极。 不知怎的，陆茸先前闻见了部队火锅的味道。一阵妖风袭来，一股子血腥味飘进了陆茸的鼻腔。 大半夜的，哪来的血腥味？？？ 莫非是常年养成的熬夜习惯，身体终于做出了应激反应，开始出现幻觉了？！ 站在门口徘徊了几分钟，陆茸决定，收起好奇心，回屋睡觉！ 刚要转身进屋时，她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个声音距离她越来越近！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双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按压住，动弹不得。 空气中的血腥味、楼道里的脚步声、坏掉的感应灯、漆黑的夜...... 陆茸的背后生出了一层冷汗，她感觉自己的腿在发抖，脚下却动弹不得。 没过多久，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她看见一个诡异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啊——”男子捂着嘴巴发出了沉闷的一声。 看见陆茸的一瞬间，该名男子吓得魂飞魄散，差点从楼道上滚下去。 “大半夜的，你......你妹的是人还是鬼啊？？？”男子吓得直接爆了粗口。 “你才鬼呢！我是人！我有影子！你没长眼睛啊？！” 该名男子慌乱中掏出了手机，哆哆嗦嗦地点开了手机电筒模式。 这才照清了陆茸精致的五官，果然是个活物！有影子！ 定睛一看，陆茸看见男子身穿肯德基的外送服，手中拎着一个KFC的专用送餐包裹。 虚惊一场，原来是个送外卖的。 “大姐，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大半夜的，您拿着手机怼着自己的脸，这也忒吓人了吧！” “呃......这么晚了，你们还送外卖啊？601业主点的吗？” “是啊，生活艰难，用力的活着呗！601的业主是我们店的忠实老客户，每次都是点一个全家桶，送三杯带冰块的可乐。” “哦——601的门虚着，里面黑黢黢的，不知道她人在不在家！要不你进屋看看吧？” “这......不合适吧？这行为属于私闯民宅吧？” “不不不，你送外卖，她签收订单，这属于正常的操作流程！” 陆茸有点佩服自己满嘴跑火车的本事。幸亏月黑风高，他看不清自己的红脸。 外卖小哥满脸狐疑，来到601的门前，两人一起举着手机对着门缝里头照了照。 “喵呜——” 漆黑的夜里，601的屋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午夜恶魔般的猫叫声。 那叫声让人毛骨悚然，吓得二人惊愕失色。 只见一双绿色发亮的眼睛，在黑夜里慢慢的移动，并且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这是遇见了邪祟还是鬼怪？？？ 两个人都吓得不轻，陆茸拉着外卖小哥的手，脚步战战兢兢的往后移动。 “喵呜——” 绿色发亮的物体突然腾空一跃，窜了出来，吓得二人魂飞魄散。 两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一只英国短毛猫，头大脸圆，样子还挺萌的。 虚惊一场！ 邻居了三年，陆茸竟不知道怪女人还养了一只猫。 也许是被手机电筒的强光惊吓到，601的肥猫才一下子从室内窜了出来。 它看起来并不害怕人类，偎依在陆茸的拖鞋旁，一个劲儿的磨蹭。 嗓子眼儿里不时的发出“喵呜~喵呜~”的虚弱声，看样子是饿了很久了。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二人发现，肥猫窜出门时，刚巧把601的铁门给彻底打开了。 “敲门！” “我？” “当然是你，你是来送外卖的，理由成立！” 外卖小哥鼓起勇气，在铁门上用手指骨关节敲击了三声。 “咚咚咚——” “有人吗？您的外卖已经配送成功，请您出来签收一下！” 漆黑的室内，并无人应答。 “帅哥，要不你打个签收电话吧？！如果屋内传出手机铃声，代表她人就在家中，说不定是发生了意外了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外卖小哥点头赞同，连忙拨打了601业主的加密电话。 寂静的夜，喋喋不休的铃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周身仿佛漂浮着百鬼众魅、魑魅魍魉！ 楼道里的穿堂风拂过，像极了阵阵妖风，两人的心脏都在“噗通噗通”的狂跳。 海港市的本地市民都知道，依云湾小区在多年前是一片坟地。 传说中，这一带常常有闹鬼的事情发生。自从开发商买地皮、建房子之后，这种传说就越来越少了。 “大姐，门也敲了，电话也打了。我把这全家桶放在门口，我还得接着去送下一单。如果超时了，我们公司可得罚钱呢！” 陆茸见外卖小哥想走，墨染般的黑眸炯炯发光：“帅哥，我觉得里面有点古怪，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大姐，这不属于我工作范围内该管的事情！我已经送货上门，这一单就算结了。晚安，大姐！” “等等！” “又干嘛？”外卖小哥显得很不耐烦，看了一眼手机，距离下一个订单已经快要超时了。 “咱俩进去看看吧，我......我还是有点担心！” 陆茸的心里说不出的不安，脸上挂着很严肃的表情，外卖小哥有点被她的神色唬住了。 深更半夜，老客户家的门虚掩着，确有蹊跷。外卖小哥最终还是妥协了。 “行吧！快点，别耽误我下一单的配送，配送超时会影响我的月度绩效考核！” “谢谢啊！回头我让她给你返个好评。”昏暗的灯光下，陆茸又红了脸。 两人举着手机，猫着身子跨进了601的门槛。 依云湾的户型大抵相似，陆茸很轻松就找到开关的位置。 “啪——” 客厅里的水晶灯，一下子全都亮了。明晃晃的，很是刺目。 “啊——” “啊——” 两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依云湾小区的漆黑长夜，整个小区都被惊醒了。 十五分钟后。 警车抵达现场，“哇儿哇儿哇儿~”的警笛声，响彻在整座小区的上空。 海港警局刑警队长刘子明带领十多名刑警奔赴命案现场。 一行人在601室命案现场见到了一名女子躺在血泊之中。 死者身中数刀，死得相当惨烈，众人见了一片唏嘘，有几个新兵蛋子甚至对着墙角一阵干呕。 案发现场的两名报案人员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瘫软在楼道里，身体打着哆嗦。 依云湾小区3号楼601室，3·16凶杀案现场。 死者性别：女 年龄：29岁 职业：网红吃播 死者死因：女主人身中数刀，其致命伤在心脏大动脉处，失血过多而亡。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凶手将死者残忍的杀害，更将死者的脸皮生生撕下，现场并没有找到死者丢失的脸皮。 命案现场：无打斗痕迹，可能是熟人作案。厨房里有一锅部队火锅，锅身已经凉透了。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直播使用的专业器材。沙发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五颜六色的背景板和没有打开电源的网红霓虹灯饰。室内的贵重物品没有丢失，显然凶手不是谋财，而是夺命！ 刑警们进行了实地勘察，并没有收集到任何指纹线索。 显然，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不容小觑！ “混蛋！凶手真是狡猾！警匪片看多了吗？一个个都会不留证据作案了！” 海港警局刑侦队长刘子明眉头紧蹙，蓬松的头发下顶着一张不算年轻的脸庞。 他的食指和中指泛黄，显然是常年吸烟导致。此刻，他夹着一根烟，正猛烈地往肺部深吸了几口。 前阵子刚刚才破了一起情杀案，消息封锁的不错，没有被舆论发酵，案情悄无声息的结了案。 一起案件刚刚结束，他最希望的就是回家好好地睡个三天三夜。 庆功宴是属于年轻人的，他年近四十，只想多陪陪孩子和老母亲。 今天这起特大恶性凶杀案，看样子是捂不住了，楼下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业主，一个个人心惶惶，面色慌张。 死亡、杀戮，看似遥远，实际上，它会存在在每个人的左右。 警员在楼下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全面封锁案发现场。 “混蛋！”刘子明阴着一张脸，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无脸女尸，嘴里骂骂咧咧。 “刘队，莫慌！保持淡定！ 敌人在暗处，咱们在明处。 越是自乱阵脚，越是容易钻进了敌人布置的迷魂阵。” 刘子明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浑厚、磁性的熟悉嗓音。 正文 第3章 法医严勇，当代宋慈 说话的男子是海港警局法医鉴定处的严勇，他被誉为“当代宋慈”。 接到110指挥部的紧急电话，他一路从郊区的老宅驱车前往依云湾小区案发现场。 一上楼，严勇就看见刘队正站在门外喷云吐雾地抽烟，脸色比灶头上的铁锅还要黑。 不奇怪！！！ 21世纪的凶手，越来越难对付了。 如今娱乐产业链执着于拍摄大量的刑侦、悬疑、推理有关的影视剧。 作家们更是执着写悬疑刑侦类的小说，吸引读者们的眼球，从而吸引影视方购买IP影视版权。 但凡有点模仿能力的凶手，从中心血来潮模拟一场杀人情景，不无可能！ “兄die，女性死者惨遭割脸，整张脸皮都不见了！ 凶手作案手法，相当残忍，简直令人发指！”刘子明一脸愁云惨淡，眉头拧成了一根结。 严勇的五官如雕刻一般刚毅、俊朗，可惜了这副高颜值，竟然还是单身狗一枚。 不奇怪，法医这一项职业，多多少少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他气定神闲地看了一眼刘子明，嘴角扬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刘哥，死人就是证据！别慌！”说完，严勇转身走进了601室命案现场。 刘子明的心脏“咯噔”了一下，心头一热。 “别慌！” 有严勇这二字，刘子明感觉多年的兄弟之情，值了！ 心里的焦虑不由减轻了几分。 共事多年，他俩早已经不是同事，而是亲如家人的好兄弟。 这小子虽不善言辞，但他身上永远有股子“和真相死磕到底”的劲儿。 这股劲儿，常常让刘子明感到很安心、很踏实。 作为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需要给予队员满满的正能量。 能够给予他刘子明内心一份慰藉的人，永远只有严勇一人。 严勇径直走进601的客厅，看见死者的一刹那，没有人察觉到他的眉间轻微的波澜。 一名女性特征的死者一动不动地趴在地板上。 脸部血肉模糊，红赤赤的一片。全身赤条条的，裤子褪到了小腿根部。 轻轻地调整了一番呼吸，严勇蹲在死者的身旁开始进行尸体的初步检验。 “刘队，这人谁啊？ 喂——你别破坏了案发现场的痕迹！” 说话的女孩是海港警局刚刚参加公考招进来的实习女警，庄妍。 “指纹和鞋印一个都没有，痕迹全他喵的被凶手事后擦掉了！”刘子明一阵急火攻心，直接爆了粗口。 “刘队，您……您怎么说脏话啊！”实习女警庄妍瞬间急红了脸。 父亲经常说刘子明是海港警局不可多得的人才，相处了一天，庄妍并没有发现他的过人之处。 “刘队，警方封锁现场后，不可以再有闲杂人等进入凶案现场！” 女承父业，年少轻狂！ 庄妍的父亲正是刘子明的顶头上司，海港警局局长——庄建国。 庄局与刘子明有二十年的交情，两人更是师徒关系。 他把女儿交到自己的麾下历练，刘子明自然不好拒绝。 下一秒，刘子明将烟屁股抵在白色墙壁上狠狠掐灭，一双刚毅的眼神中闪烁着凛冽的光芒。 “妍妍，他可是咱们海港市最出色的法医，严勇！ 你刚来上班第一天不认识他不奇怪，以后你就知道他有多厉害了！” 两人说话时，庄妍看见严勇已经穿上了一件法医白大褂，修长的双手戴上了一副白色的法医专用手套。 “原来是严勇，严大法医！”庄妍惊呼道。 历史上的宋慈堪称法医界始祖级大BOSS。 在当代，全国知名法医中，严勇这个名字一直位列榜单前三甲。 庄妍想起自己就读JS公安大学时，李教授在三尺讲台上，曾经不吝啬词汇地叙述了法医严勇的传奇事迹。 所谓，先闻其名，再见其人。 “严大法医，果然气宇非凡，不是俗类！” 庄妍眯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意味深长地看着严勇。 “刘队，我们学校有一位李教授认识严大法医！ 据说他最擅长从尸体上找证据，然后推断出作案的手段、时间。 再到犯罪现场的辨证、采证、验证、案件分析、采证理论依据等，严大法医都会给出非常专业而详细的解释，他可是中国法医界专业而不装X的高人啊！” 刘子明见庄妍一脸小迷妹，疯狂爱豆追星的大型现场，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马后炮！你老子让你跟着我好好学习刑侦手段，不是让你来追明星的！” 又拿庄建国来压人，庄妍心里很不服气！ 她想着一定要在这3·16凶杀案中立功表现，让海港警局的同事对自己刮目相看。 她要证明自己不是花瓶，更不是靠局长父亲的关系走后门进的警局。 她可是参加公务员考试，经过了重重考核，笔试、面试均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进入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 她还是JS公安大学侦查系的高材生，李教授亲自写保研推荐信的唯一一名女学生。 “愣着干嘛？这两人是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证人，赶紧做笔录啊！” 刘子明眉头紧蹙，这丫头真是个新兵蛋子，做啥事都要他亲力亲为地去指点。 用起来，一点也不顺手。 除了长相漂亮，身材不错，目前看来，她一无是处！ 庄妍扯着魅人心魄的丹凤眼，做了个三挺一瞪的敬礼姿势。 “仔细点，千万别漏掉任何蛛丝马迹的线索。” “Yes，Sir!” 话音刚落，庄妍看见一男一女惊魂未定，哆哆嗦嗦地蜷缩在楼道口。 女子身穿一套粉色的居家睡衣，一张俏脸已经失去了血色，面容煞白，如同刚粉刷的墙壁。 从男子的外观一眼就能看出，职业：肯德基外卖配送员。 两人的身体都在克制不住地发抖，五官上布满了恐惧的神色，精神崩溃就在一瞬间。 “刘哥——” 601室突然传出了法医严勇的声音。声音低沉而浑厚，让人忍不住追寻他的声音。 闻声，刘子明连忙扔掉手中抽了还剩半截的香烟，用皮鞋尖部用力踩至熄灭。 一溜烟跑进了601室的客厅，刘子明一边戴上了白色的乳胶手套，一边急切询问道：“兄弟，发现什么了吗？” 正文 第4章 脖颈后处，红花刺青 “从死者的初步尸检分析，这是一起入室行凶杀人案！” 法医严勇一边检查死者的伤口，一边幽幽地说道。 “兄弟，别说这些大家都知道的，这他喵的显得你不够专业啊！ 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法医严勇啊！我刚刚还和我们局里新来的小姑娘吹嘘了你一番。你可别让我打脸啊！” 严勇正举着放大镜取证死者伤口的指纹线索，转头看了一眼刘子明：“刘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放彩虹屁了？” 刘子明扯着嘴角，面露尬笑：“实事求是！用不着我放彩虹屁！ 这些年，你战绩赫赫，早已经载入咱们海港市公安系统的史册了。” “往后退！！！” 刘子明刚想凑近严勇套近乎时，严勇一声浑厚的嗓音，吓得他连忙呆立住。 他这才注意到，地板上有几根咖色的毛发。所幸，没有被死者的大滩血迹淹没。 法医的放大镜，作用是将物体放在焦点，进行物品视角放大。 严勇将几根咖色的毛发用镊子捏起，在放大镜前仔细地观察。 “嗯，是动物的毛发！死者养宠物吗？” “是的，她养了一只英国蓝短猫，蓝灰色的！” 刘子明脱口而出，因为那只圆润肥美的英国蓝短猫正在楼道里徘徊，想看不见都难。 “不是蓝灰色，是咖色！”严勇的眉头拧成了一根结。 “咖色？” “嗯，是咖色的动物毛发。具体是哪种动物的毛发，我还需要带到法医室再做观察。不过，从毛发的手感，猫毛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猫毛比较细软，且细而浓密，狗毛比猫毛粗硬。” “行，你先带回去，这些猫毛留给我们刑警也没用。 兄弟，这次3·16凶杀案十分恶劣，省局、市局领导刚刚已经打来了电话，你要做好加班的准备。” 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心情难以平静。 凌晨，微凉，有风！ 601室内刮起了一阵穿堂风，阴森森的，十分可怖。 大家深吸了几口气，空气中突然多了一股诱人的香味。 莫非死者失踪的脸皮被凶手煮了？？？ 严勇寻着诱人的香味，来到死者家中的厨房，看见了一锅韩国偶像剧里常出现的“部队火锅”。 说白了就是杂七杂八的丸子、蟹柳、午餐肉、蔬菜之类的一锅乱炖。 “你......你该不会觉得凶手把死者的脸皮藏在了锅中？” 刘子明的大脑瞬间一阵轰鸣，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是这样，凶手就是变相地吃人！ 那......岂不是海港市出现了食人狂魔？ “我不太确定，但是这香味太诱人了，散发出一股肉香！” 严勇从死者的厨房中取出一个木制材质的铲子，对着锅中一阵捣鼓，发现了一堆煮熟的肉块。 从肉块的数量上，显然不可能是死者的脸皮。 从肉质的纹路可以看出，锅中的肉块绝不是猪牛鸡鸭鹅之类的常见动物。 莫非？？？ 这是一锅......猫肉火锅...... 严勇想起当年就读法医专业时，教授曾经让他们解剖过一只死猫。 那是他第一次解剖体量较大的动物，往常教授给他们练手的动物都是些小兔子、小青蛙。 他至今记忆犹新，猫的皮毛相比于犬类十分的柔滑，但是肉质却截然相反。 猫肉的肉质很粗粝，不如狗肉的肉质细腻，还有一股特殊的酸味，这也是人类不愿意食用猫类的原因。 “大概率是一锅猫肉！我需要带回法医室，尝试看看能不能拼接出猫的体型。” 严勇说完，取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刘哥，帮个忙！” 刘子明的喉咙一阵紧缩，胃部顿时翻江倒海。 最终硬着头皮，他将一锅食材一股脑倒进了黑色塑料袋中。 死者家中的厨窗没有关紧，一阵风袭来，猫肉的味道更加香浓，夹杂着一股酸腥味。 “呃......”身旁几名年轻刑警不可控制地干呕起来，一看就是刚来不久的新兵蛋子。 平静安宁的海港市，已经多年没有入室行凶的案例发生，不知道哪个瘪犊子活腻了不成。 又杀人！又炖猫！简直丧心病狂！ 严勇小心翼翼的将黑色塑料袋打了个结，还是阻挡不了猫肉的酸味飘了出来。 “什么情况？ 刘队，我怎么闻见了肉的味道？刘队，这边结束后，可以请我们去吃夜宵吗？” 庄妍正在门外录口供，闻见一阵肉香，突然感到饥肠辘辘。 刘子明闻声，面色暗沉，心如死灰。案情比他想象的严重，这死丫头竟然还想着吃夜宵。 如果她知道这是一锅猫肉火锅，她的脸色一定会很漂亮吧！ 刘子明的胃里翻江倒海，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火锅了。 “刘哥，线索已经有了！ 一、室内无打斗痕迹，属于熟人作案！ 二、调取一下附近三公里的宠物店，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出现。再看看店内有没有出售过这种咖色的猫，逐个排查！ 三、死者的头颅脖颈后侧有一朵红花刺青，可能对于凶手有特殊的意义。 另外，赶紧拍张照片去市里的纹身刺青店逐一排查。从刺青部位的皮肤可以看出，这是一块新刺青。 四、死者的脸皮失踪了，请卫生局部门通知垃圾回收站的工作人员，务必仔细留意。” “死者身上发现凶手指纹了吗？”刘子明最关心的是指纹的问题。 如果凶手有前科，并且曾经在公安机关留下过指纹记录，警方可以直接锁定凶手。 “没有，凶手很狡猾，而且具备反侦察能力！指纹和脚印的痕迹已经被凶手事后抹去了。 这起案件很棘手，我们可以先假设，破案点就是那锅猫肉和红花刺青，然后再验证我们的想法。死者的尸体和那锅猫肉我先带回法医室，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辛苦了，兄弟！又得熬通宵了！” “分内之事！！！”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一脸尬笑。这家伙，一向软硬不吃！ 正文 第5章 残忍指数，高五颗星 凶手不仅杀人，还带走了死者的脸皮，还将猫的尸体切割成大小几乎相同的肉块，进行了烹煮。 凶手的“残忍指数”高达五颗星！！！ 楼下挤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大多数是来自小区里的业主和保安。 在警方没有赶到案发现场时，一名年轻的保安接到602室女主人的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往601室命案现场。 当见到死者的惨状时，他吓得屁滚尿流，当即从六楼逃命似地跑了。 警方在楼道口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该名保安仍然处于魂不附体的状态，瘫软在地上喋喋不休道： “死人了！死人了！脸皮没了！脸皮没了！” 保安脸色煞白，像是中了邪！ 身旁的围观群众们，如同晴天霹雳，当头一击。 “脸皮没了？这怕是凶杀案吧？” “法治社会，还有人敢草菅人命？” “我的天，咱们依云湾小区一直很太平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别说了，咱们赶紧把房子挂二手房中介吧！一想到凶手曾经离咱们这么近，我的一颗心啊，就‘噗通噗通’直跳啊！” ...... 互联网时代，各种消息传播的速度极快。有人发朋友圈求安慰，有人发头条文章，有人拍视频博人眼球。 海港刑警大队的工作人员还没有回到警局，依云湾小区杀人事件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刘子明的电话被省局、市局领导打爆了，更被海港市的媒体记者打残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互联网真是一把双刃剑，传播速度比我预期的还要快！ 小李，你赶紧下楼让业主立刻删了视频和朋友圈，如果不配合的，通通给我以散播谣言、故意捏造事实的罪名带回去拘留！” “是，刘队！” 严勇拎着香气扑鼻的黑色塑料袋，身后跟着两名抬着死者尸体的警察。 尸体已经盖上了白布单子。 走出601室，严勇和庄妍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严......严医......我怎么闻见了部队火锅的味道？” “没错，是部队火锅！还是猫肉的！” 严勇面色严峻，五官深刻凛冽，眉眼之间尽是俊朗之色。 庄妍来不及欣赏，表情顿时变得十分漂亮，三秒之后捂着嘴跑了。 听见黑色塑料袋中是一锅猫肉火锅，现场两名第一目击证人，胃中也是一阵汹涌。 “喏——纸巾！” 庄妍吐得泪眼汪汪，扭头就看见了一张面纸，是严医递给她的。 若不是公务在身，庄妍一定会像小迷妹一样，请严医给自己签个名。 大学同事聚会时，她若是掏出来，一定会艳羡了所有人。 ...... “女士，因为邻里关系不和，所以你故意杀害了601的女业主？”庄妍继续给陆茸录口供。 “冤枉啊！我平时连洗鱼都不敢，我哪敢杀人啊！” “那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去偷窥不成？” 陆茸被问得哑口无言，都怪自己好奇心作祟，现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目睹了一起凶杀案，陆茸吓得小脸苍白。她更没想到，杀人凶手就出现在自己家的隔壁！ 凶手刚刚离自己这么近，死者竟然是自己的邻居！ 即便因为小明练琴叨扰了怪女人，两人发生了些口角，她也没想让她死啊！ 陆茸的脸色凝固了！ “警察同志，我和死者生前确实发生了些过节！不过那都是因为孩子练习钢琴叨扰了她，我们才发生了争执。 孩子今年刚学习钢琴，弹破音很正常，但是对门的女人三天两头地砸我们家的门，都把孩子吓到了。” “所以你就报复她，将她残忍杀害了？然后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庄妍继续追问道。 “不不不，绝不是您想的那样！” 陆茸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目击凶案现场，第一次被警察逼着追问，吓得浑身哆嗦。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请你给警方一个合理的解释！虽然你是目击证人，但你也是嫌疑人！” 凌晨，庄妍的血槽开始一点一点清空，身体渐乏，脸色憔悴。 他们的刘大队长也在一根接一根抽烟解乏。 第一目击证人说话毫无逻辑，拖拖拉拉，这让庄妍心里十分不爽。 陆茸想起怪女人趴在血泊中，脸皮被人给剥了，红赤赤的、血糊糊的一片。 胃里再次翻江倒海，更多的是深不见底的恐惧。 海港市，连续三年斩获“全国十大治安城市”殊荣的幸福城。 陆茸记事以来，这座太平的小城，从未发生过如此恶劣的凶杀案。 “警察同志，601的怪女人几乎每天都要来砸我们家的门，还在门口骂骂咧咧的。 说我们家小明学钢琴没有天赋，打扰她工作休息。为此，我们的确大吵过，周围邻居都知道。 孩子学钢琴不可能一步登天，今天会弹《致爱丽丝》，明天就能弹《天空之城》。我俩为了孩子弹钢琴的事情，没少吵架！但我不至于杀她啊......” 口供录得好好的，602室的门突然推开了，迎面走出的老妇是陆茸的婆婆。 见到一群警察，老婆子眼睛不瞎，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茸茸，出什么事了？我在屋里睡觉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小明也睡得不踏实，翻来覆去的。” “妈，601的怪女人死了！”陆茸见到婆婆出来了，连忙推她回屋。 “啊？死了？”陆茸的婆婆惊得两眼放光，嘴巴张得老大。 “是啊，死得可惨了！脸皮都没了！血流了一地！” “我去瞧瞧！” 老太太刚想跨过黄色的警戒线，被刘子明一把拦住了。 “阿姨，闲杂人等不能入内，以免破坏案发现场的痕迹，不利于警方查案。” 老太太对警务人员很是敬畏，身体连忙退了回去。 刘子明又燃烧了一根烟，睁着猩红的双目，温和地说道：“老太太，您先回屋睡觉吧，小心孩子夜里踢被子！您儿媳妇先留下来，我们这位女警还需要再询问她几句。” 看见老人，刘子明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二月份，海港市罡杨镇，发生了一起情杀案才刚刚告破，又出了这起3·16恶性凶杀案。 刘子明已经太久没有回去好好的陪陪孩子和老母亲了。 提到孙子踢被子，602室的老太太“哦”了一声，连忙蹒跚着步伐回屋了。 刘子明鼻尖一酸，自己的母亲也是如此吧！ 正文 第6章 警察叔叔，我冤枉啊 凌晨一点，实习刑警庄妍已经血槽清空，没了初来时的熠熠生辉。 娇俏的五官上，挂着乌青色的黑眼圈。 她万万没想到，作为实习刑警，上班的第一天，已经下了班，还能接到了队里的出警通知。 602室的老太太回屋后，庄妍继续给陆茸录口供，“女士，请您继续！” “警察同志，601的怪女人是个网红，坐拥百万粉丝，是个大胃王吃播！” 庄妍掏出录音笔时，看见楼道口的外卖小哥吓得尿裤子了！ 她刚想不厚道地笑，突然看见刘队正目光凛冽地注视着她。 人类畏惧同类的尸体，这是天性！ 死者尸体异常恐怖，尤其是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更是给这起凶杀案布满了诡异的氛围。 普通老百姓能有几个顶得住这般场景？ 这些年，老百姓们不知道的海港市命案，刘子明门儿清。 消息封锁得紧，是为了避免引起老百姓们的恐慌。互联网时代，蛛丝马迹都会传遍整个华夏大江南北。 海港市近年来，频频当选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若是走漏了风声，一堆领导都得跟着受到处罚。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所有的压力都扛在海港警局的肩膀上。 “警察同志，怪女人的作息时间和我们正常人不一样。白天一点动静都没有，晚上开始工作。大半夜的还能闻见她屋子里飘出来的饭菜香。 也是偶然，我刷视频的时候，在附近人里面看见了她的直播。你别看她现在面目全非，生前长得绝对是个大美人，不然人家怎么能当网红呢！” 一边说着，陆茸将手机视频软件打开，点击“大胃王吃播雯雯”的ID头像。 庄妍和刘子明凑近看了看，头像确实是个大美人，只是死者的脸皮被人撕扯掉了，根本没法进行比较。 “警察同志，这就是她的ID账号！她有一百八十万的粉丝，超级流量大IP！ 今天她有一场直播，昨儿晚上就预告了，在线等的粉丝可急坏了！厂方一定也火烧眉毛了，一大批货等着她出呢！ 可惜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惨遭不幸了呢！谁能和她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啊？” 庄妍已经很不耐烦听陆茸讲故事，说话的分贝提高了20分贝，“麻烦说重点！别扯皮！” 陆茸脑袋受了惊吓，说话一直前不着调，后不着尾。 正在墙角哆嗦的外卖员，状态也好不到哪去。 “刘队，我先带他俩先回警局录口供吧！不带回警局清醒一番，我看他俩脑子一时半会儿理不清！” “行，一起回吧，再询问下去这边业主会投诉我们扰民！” 警方将陆茸和外卖小哥带上了警车，凶案现场留下两名警员保护现场。 凌晨，海港市的街道，宁静。 漆黑的夜里，不时有野猫的叫声！ 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求偶的季节。 几只正在发情的野猫，发出了翻云覆雨的欢愉声。 “刘队！您快看，这附近的街道上怎么有这么多野猫啊？” 透过车窗，刘子明看向昏暗的街道。 夜色的笼罩下，五六只流浪猫正在街道上肆意穿行。 它们眼睛冒着阴森森的绿光，像在上演午夜惊魂的鬼片。 庄妍紧张地握住方向盘，担心警车不长眼，压到这群流浪猫。 突然，一只肥猫窜了出来，眼睛冒着凛冽的绿光。 “咔——” 一声刺耳的急刹声划破了漆黑的长夜。 “畜生！深更半夜不睡觉，杵这儿发情来了！” 刘子明扯着粗嗓吼了两声，一群野猫吓得仓惶逃窜。 没过多久，庄妍已经将警车四平八稳地停在海港市警局的停车场。 一个漂亮的甩尾，完美的倒车入库。 刘子明心中一阵暗喜，老庄的女儿仔细挖掘，说不定是一株好警苗！ 一号审讯室内，庄妍泡了两杯雀巢速溶咖啡，顶着两只黑眼圈继续审讯。 “冷静了吗？” 喝了一口热热的咖啡，陆茸总算提起了一点精神。 “警察同志，我洗完澡出来，听见我儿子小明正好弹了一个破音。我心想，完了完了，怪女人又得来砸门了。我还想着不和她吵架了，过几天等我发了工资，就给我儿子的琴房做一个隔音。远亲不如近邻，再吵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谁知，等了半天601的怪女人也没来砸门，我就纳闷了！心想，说不定她自己想通了，她将来也得为人父母，早点理解父母望子成龙的心理，对她日后也有好处。 正好当晚十点有她的直播，反正睡不着，我就想着看看她的直播呗。 谁知她一直没上线，粉丝们在评论区都炸开锅了！ 像他们这种网红吃播，每晚都不会断更的，断更一晚上损失好几十万呢！” “然后你就去听墙角了？” 话音刚落，陆茸满脸赤红道：“我这人，好奇心特别强！之前听墙角，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怪女人这么能吃，身材还保持的这么好，原来是用了催吐的方法。见她迟迟不上线，我这才出去听听动静的，然后就看见601室的门是虚着的！ 后来来了个送外卖的，我们担心601的怪女人出事，就一起进屋看了看。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二号审讯室内，刘子明正在质问外卖小哥。 “你说601的业主是你们平台的老客户，那你们一定经常见面？ 601室内没有凶手的打斗痕迹，显然是熟人作案，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凶手！ 你先行凶，然后再佯装上门送外卖，故意制造不在场的证据！是不是？” 一连串的追问，外卖小哥吓得困意全无。他一脸冤大头的苦瓜脸，开始哭诉。 “警察叔叔，我真的不是杀人凶手。 您可以看我的外卖订单派送轨迹，上面有我每一单的接单时间、配送时间。 一个晚上，我送了二十多户人家。依云湾3号楼601是我最后两单，我根本没有时间进屋行凶啊！ 再说了，601室的业主虽然是我们平台的常客，但是她的订单并不是每一回都派给我，我其他同事也送过啊。不信你可以去我们公司查看601业主的接单记录。 警察叔叔，大数据是骗不了人的，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正文 第7章 恐怖梦魇，鬼压身了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彻在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办公室上空，划破了凌晨四点半的黎明破晓之际。 从外面望去，海港警局灯火通明。 从警局内部一眼望去，所有人都在行动，寻找案情线索。 “刘队，庄局找您！” 方小可贴着面膜，像个鬼一般，飘到了审讯室。 “严肃点！这里是警局，不是你的闺房！” 刘子明熬夜爆肝，见到文职女警一副不守纪律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刘队！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我可是义务奉献加班，贴个面膜怎么了？” 方小可满脸委屈，她还没谈对象，已经被熬夜摧残成了黄脸婆了。 “给我！” 刘子明已经忙晕了，看了一眼手表，一时语塞。 方小可压根不想加班，只不过，这个时候她不加班，显得自己太突兀。 所以，她就把自己的行头都带进了警局。 电动牙刷、面部按摩仪、面膜、泡脚桶......俨然在办公室置办了一个mini闺房。 刘子明接过方小可手中的移动电话，瞥了她一个白眼，气得方小可脸上的面膜差点崩掉。 自己好心好意主动加班，竟然换来了刘队的白眼，真是不近人情的领导。 “子明！我让你严格封锁消息，凶杀案怎么还是被市民发到了朋友圈和小视频软件上？ 你这工作究竟是怎么做的？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下个月底就要再京举行。市里领导已经连夜打爆了我的电话，严厉谴责了我局办事不利。” 庄建国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努力压低了语气。 “子明，上面已经连夜通知有关网络部门，对当地的自媒体、官媒、企业媒体、娱乐视频、新闻头条等，加以严厉的监管、风控。任何一个线上平台都不允许再散播3·16依云湾凶杀案的事件。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已经迫在眉睫！ 当务之急，上级要求咱们必须捂住消息！封锁消息！低调查案！高效破案！ 还有，市里命令我局七天内必须破案！！！稳定人心！！！” 说完，庄建国撂了电话。 刘子明全程没有辩解，心里却窝了一肚子的火。 手里的烟一直在燃烧，没过多久就抽光了一包烟。 他将烟尾在烟灰缸里使劲儿的碾压，像是在宣泄心中的愤懑。 那帮大爷，就知道捍卫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累死累活、吃力不讨好的活儿，都是刑警大队来承担。 七天？？？笑话！！！ 依云湾3号楼601室内现场分析，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已经将指纹、脚印全部销毁。 现在案情的唯一突破点就是死者家中那一锅猫肉火锅和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 七天就想破案，他们破一个试试？？？ 审讯室内的两名目击证人，没有发现作案动机，暂时排除嫌疑人的身份。 那么凶手究竟是谁？ 为什么残忍地杀害死者？ 为什么割脸？ 为什么刺青？ 刘子明不解，嘴里叼了根烟，继续燃烧。 “死人就是证据！！！” 刘子明的脑袋里突然闪现出这句话。这是严勇的职业座右铭。 对了！不还有严勇嘛！这小子正在法医鉴定处尸检呢！ 海港警局的法医鉴定处在地下负一层，停尸间也在地下负一层。 刘子明灭了烟，独自一人走到地下负一层。 地下很冷清，很安静，阴气森森的。 刘子明能够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他总感觉，这放死人的地方和医院的太平间没两样。 至于严勇，就是那个看管冰冷尸体的人。除此以外，他还有权利对尸体进行解剖取证。 走廊上的感应灯亮了，散发着昏暗的灯光，给四周镀上了一层恐怖的光圈。 刘子明后背一阵发凉：“他喵的，地下负一楼就不能装个空调啊？阴气森森的，怪渗人的。” 越往法医鉴定处走，越是寒气逼人，刘子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里每间屋子都长得差不多，许是心里发毛，刘子明连着走错了几间。 平日里，他极少下来，觉得地下晦气！ 第一间是尸体标本室，第二间是尸体冷冻室，第三间是无人认领尸体室。 直到走廊的最顶头，刘子明闻到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气味。 门上写着赫赫醒目的五个字：“三号法医室”。 “喂，严勇，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答。 活了四十年，竟然还没有能力直面死亡，刘子明站在门前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没有烟的加持，他的心脏蹦蹦蹦地狂跳！ 伸出一只手，手接触到冰冷的门把手，刘子明心里一阵发毛，感觉手都麻了。 “吱呀——”一声，门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噪音。 “严勇，有线索了吗？”刘子明壮了胆，直接推门而入，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背影。 严勇正戴着耳机，吃着泡面。他最喜欢的曲目是《巴赫平均律》。 “又在听音乐，法医果然与众不同！心理素质杠杠的！” 刘子明一边嘀咕，一边走进房间。 法医室的味道特别刺激，部队火锅味夹杂着尸臭的味道，还有泡面的味道。 大抵诺贝尔文学奖的作者都无法形容的怪味。 “兄弟——”刘子明叫了几声，严勇都没有回答，背着身子，埋头干饭。 只听见他“哧溜，哧溜”地吸面声。 刘子明只好走过去摘掉他的耳机，猛然，他转身回头，面部狰狞，血肉模糊。 只见严勇的脸皮没了，红赤赤的一片，血肉模糊，嘴里却在嗦面。 心脏还插了一把刀，鲜血直流，染红了他的白大褂。 “谁？你是谁？” 面部狰狞的严勇，一脸狞笑道：“你想我是谁，我就是谁！” ...... 刘子明醒来时，环视四周，确定自己还在三号法医室。 刚才的那一幕，难道是梦魇？还是鬼压身？ 他站起身，只觉得臀部一阵刺痛。 “你醒啦？” 这是严勇的声音，刘子明想起刚才的场景，心有余悸地偷瞄了他一眼。 看见他五官俊朗，有鼻子有眼儿的，脸皮完好无损。 这才松了一口气，扭着臀朝他走去。 “兄弟，我刚才做了个可怕的噩梦！” “你没做梦，你出现幻觉了，疲劳所致！我给你臀部注射了镇静剂，抑制了你的大脑皮层。” “啊——我晕倒了？神马情况？” “连轴转加班，疲劳过度，不过没事，镇静剂很管用，你只昏迷了五分钟。 哦，对了！你还有点低血糖，这里有泡面，需要我为你效劳吗？” 刘子明看了一眼解剖台，上面的尸块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只猫的体型，还挺肥硕的。 另一张解剖台上，躺着依云湾三号楼601室的无脸女尸。 血肉模糊的脸上，还在往外渗血。 “不用......不用了，我抽烟......抽饱了！” 刘子明感觉自己说话时，口条都捋不直了。 正文 第8章 死人尸体，就是证据 “过来！” 严勇的声音浑厚、低沉、有力，让人没有办法拒绝的威力。 “不了，咱们就这么说吧，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就别再给我添堵了。”刘子明摆出一副求饶的姿态。 他只想严勇快点告诉他线索，让他查案的思路更加清晰了然。 “那不行！咱俩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快把镊子和放大镜给我用消毒水冲洗一下。” 刘子明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兄弟，你这里亡魂太多，阴气太足，不适合我这种阳刚之人在此久留。” 刘子明拔腿想跑，严勇已经走到了他跟前，手中举着一块煮熟的猫肉。 “刘哥，这就是线索！ 猫的尸块切割大小尺寸几乎一致，凶手很偏执，很冷静，心理素质极其强大。 从刀法上可以看出，凶手可能是学医的，或者是屠夫，不然不可能有这天赋异禀的能力，能够将肉质切割的如此精准。 从猫块的肉质纹路上，可以看出凶手是用刀切的，不是机器操作。” 霎时间，刘子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三秒过后，他捂着嘴巴跑到了水池边。 趴在水池边，他一阵干呕，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胃里吐不出什么玩意儿了。 严勇忍不住一声轻笑，因为长时间不见阳光，他的皮肤有些病娇的苍白。 一份职业，多多少少会影响一个人的体态特征。 “刘哥，顺道帮我把镊子和放大镜清洗一下，刚才检查伤口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死者的血管，爆汁了！”说完，严勇将带血的镊子和放大镜丢进了水池中。 没有人知道，声名大噪的海港警局刘子明在三年前就已经患上了“血液恐惧症”。 他掩饰得天衣无缝，无人知晓，只有严勇知道他的心结。 三年前，刘子明的结发妻子死于一起黑势力团伙的打击报复中，被一辆货车故意撞击而亡。 身体被撞飞出十几米，当场毙命。 行凶的黑势力团伙，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打击报复卧底多年的条子，刘子明。 他们的大哥被警方围剿，送进了监狱。小弟们不甘心，于是策划了一场报复之旅。 等刘子明买完糖炒板栗，往回走的时候，她已经咽气了，死不瞑目地蹬着眼睛。 从那以后，他就患上了“血液恐惧症”，一种精神障碍。 事故之后，警局给他做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修复，没多久专家们就宣布刘子明一切指数恢复正常。 刘子明瞒过了所有人，唯独没有瞒过自己的好兄弟，严勇。 法医室，阴气森森，空气湿冷。 刘子明看着水池中沾血的镊子和放大镜，一阵耳鸣目眩。 他努力打起精神，用水池旁边的冲洗淋浴喷头，对着镊子和放大镜使劲儿冲洗。 将镊子和放大镜交给严勇手上时，他的手还在轻微地哆嗦。 严勇没有戳穿他，毕竟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可能会伴随一个人很久。 刘子明瞥了一眼解剖台，上面躺着依云湾无脸女尸。 被害人的尸体被严勇剥得赤条条的，一丝不挂躺在那里。 医生这个职业，对待病人，不分男女的，在他们眼里都一样。 在看到异性私密部位的时候，他们通常也不会有什么害羞或产生别的念想。 刘子明看见死者的身材修长，尤其是一双笔直白皙的玉腿，最起码有120厘米的长度。 死者皮肤白皙，因为失去了生命体征，此刻呈现出惨白的色泽，像一具丧尸。 死者胸部位置的伤口，是她的致命伤。 刘子明没办法不注意到死者那个部位，它高耸、挺拔，平躺着都丝毫不下垂。 抛开红赤赤的面部不谈，死者的身材如同人间尤物一般绝美！ 刘子明一阵惋惜，“可惜了，这么好的身材，死后竟然成了个无脸女尸。这具尸体的身材堪称完美的黄金比例。” “刘哥，我知道你又想入非非了！” “兄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你们法医可以把尸体当做鸡鸭鱼肉一般看待，我们可是凡夫俗子，没有你们那么高的境界。 兄弟，你成天和尸体打交道，当真没有害怕过？” “从事法医多年，我早已看透了生死。你害怕，是因为你畏惧人生无常。我不害怕，是因为我知道，生死由不得自己。 一具冰冷的尸体，足以让普通人惊心动魄，甚至害怕到做噩梦。 我们法医和尸体接触久了，倒像是伤情鉴定。 刘哥，胆子都是靠日复一日打磨出来的。面对尸体，我们已经觉得平淡无奇。你以后多下来陪陪我，就不害怕了！” 严勇一边说话，一边将死者的头部毛发全部剔除干净。 “放大镜！” 严勇右手伸向刘子明的方向，示意他把放大镜递给自己。 “死者后脑勺部位有淤青，外观没有出血，里面应该已经碎了。需要请海港人民医院颅内科的专家前来配合。” “从死者后脑勺的凹陷部位，可以判断，死者生前被利器砸过脑袋，具体是什么物件，还需要排查。” “凶手极其残忍，拥有超强的心理素质，且性格很是偏执。人体脸部的表皮不如动物的表皮那么方便撕扯下来，但是凶手却做到了。 死者的脸皮目前下落不明，案发现场十公里必须进行地毯式搜查。” “死者胸前的刀伤，我原先假设为一把水果刀，但是比对下来，尺寸不符合世面上水果刀的尺寸。” “还有，死者的面部肌肉有收缩的特征，脸皮可能是从活人脸上撕下来的。 看看现场有没有抹布之内的，活人被撕脸皮，不可能不叫，一定是叫不出声。 如果发现抹布，立刻带回来检查。如果上面有唾液淀粉酶，证明我的推理是正确的。” “死者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继续查，这是一块新刻不久的刺青！” “凶手和死者可能认识，并且他们可能有共同的爱好，虐猫！刘哥，你去一趟依云湾，将死者的笔记本电脑带回来，可能里面有重要的线索。 通常喜欢虐猫的心理病态人群，更喜欢拍摄记录下虐猫的过程，这会令他们感到很刺激！ 让技术科徐翔主任查一下浏览器，看看是不是有相关的虐猫网站。” “兄弟，可以啊！一具尸体，你能查出这么多线索！”刘子明竖起大拇指，表扬了一句。 “我说过，死人就是证据！” 放下手中的镊子，刘子明走出三号法医室。 地下负一楼，真冷！ 刘子明一边按电梯，一边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清晨六点半了。 严勇刚刚提供了很多线索，可是......线索多了未必是好事，因为线索越多，案情就越复杂。 审讯室那两名报案的目击证人可以放他们回去了，严勇这边的线索，已经基本上排除了二人入室行凶的可能性。 正文 第9章 像从地狱，进入人间 从地下负一楼的法医鉴定处，乘坐电梯升至海港警局大厅一楼。 像从地狱进入人间！ 地下和地上的温差相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看见清晨阳光的那一刻，刘子明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人间。 砸吧了一下嘴巴，不禁感叹道：“这才是人间啊！活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 想到严勇成天和死人打交道，真是忒晦气了。换作他，一天也待不下去。 这辈子他刘子明不愿意当法医，下辈子也没那种觉悟。 下辈子当不当刑警，他还得考虑考虑！ 这辈子，因为当卧底当得太成功，一举围剿了多个犯罪组织。 惨遭罪犯报复，他成了一介鳏夫！ 等这起凶杀案结束，最好是能赶在清明节前破案。 他定要去墓地看看小琴，给她买一束白玫瑰，再买一颗她最爱吃的猫山王榴莲。 晨光熹微，站在海港警局大厅一楼，刘子明看着透明的玻璃窗上洒满了星星点点的斑驳光影。 他坚信，正义之光永远会冉冉升起。 振作了一番精神，他召集全体警务人员在大厅集合。 “同志们，打起精神！ 根据严医的尸检结果，犯罪分子极有可能是屠夫或医生。死者的致命刀伤是心脏大动脉。 凶手手法残忍，下手精准，一定是常年使用刀具的职业。这起凶杀案性质恶劣，大家做好近期加班的准备。这期间，任何人不得无故请假、调休、缺勤。” “刑侦一组，出列！” “到！” “你们一组在依云湾小区附近十公里处的各大农贸菜场，肉类区域仔细盘查商贩，下午五点前汇报结果！” “是！” “刑侦二组，出列！” “到！” “根据死者家中发现的猫肉火锅，医生极有可能是一名变态的宠物医生。你们在依云湾小区附近十公里范围内，务必将大小规模的宠物店，仔细盘查。 凶手的手法精准，犯罪时极其冷静，性格内向，具备反侦察能力，而且很暴力。 大家保持高度警惕，注意人身安全，去吧！” “是！” 刘子明刚打算喊刑侦三组出列时，严医从地下负一楼匆忙跑了过来。 “刘哥，有新发现！！！” 闻声，刘子明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结。 线索多了未必是好事，线索越多，案情就越复杂。 除非有很明朗的线索，可以直击凶手的证据。 “刘队！死者的下体虽然没有男性的分泌物，但是宫颈严重糜烂，生前遭遇过性侵。 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知道分泌物可以提取到DNA，显然是做了措施，他很狡猾！ 我在死者的下体处，提取到了大量的猫毛。凶手心理十分变态，大家注意安全。” ...... 猫！这起凶杀案的最大切入点！ “刑侦三组，出列！” “是！” “排查海港市所有三甲医院昨天没上夜班的医生，逐个排查！任务艰巨，任何一个细节的疏忽，都有可能和凶手失之交臂。” “收到！” 刑侦三组离开警局后，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顶着两只乌黑的眼圈说道：“兄弟，辛苦了！” “职责所在！分内之事！”严勇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把那两人放了吧！他俩不是嫌疑人！”刘子明说道。 言落，庄妍没吱声，整个人在神游。一双水灵灵的含情眼，目视着前方。 刘子明被她看得心里一阵发毛，这丫头......该不会......喜欢大叔吧？ 不过被漂亮的小姑娘这般注视着，刘子明心里挺得意的！ “妍妍，跟着刘队好好干，前途无量！ 今天你的任务就是跑市区里面大大小小的纹身店，查一查死者脖颈后处的那朵红花刺青。 你初来乍到，要多注意安全，在外面跑累了，自己买杯奶茶喝喝。 人生是一场长跑，要厚积薄发。千万不要蛮干，学会动脑筋。 有什么不懂的，记得微信我！” “哦......谢谢刘队，那......那我先去啦！”庄妍一头雾水，脑袋旁感觉一群乌鸦在飞。 “路上慢点啊！到了饭点记得吃饭，别累坏了身体！” 庄妍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刘队长突然变得温柔起来，着实有点吓人啊！ 走进审讯室，刘子明将两名目击证人给放了。 602的女业主穿着粉色睡衣，站在海港警局门口发愁。 身上没钱，手机没电，她根本没法回家。 没等刘子明开口，陆茸主动说道：“刘队，能不能麻烦您送我们回家？我们身上没带钱，手机也没电了。 人民警察为人民，我们配合你们的工作，你们也服务一下我们吧！” 话音刚落，外卖小哥面露难色，跟着附议。 “刘队，我的电瓶车还在依云湾3号楼下呢！好像还忘了锁了。 警察叔叔，您就把我们捎回去吧。” 两人吊着苦瓜脸苦苦哀求，刘子明心中哭笑不得。 “走吧！正好我也要再去一趟601案发现场，上车！” 刘子明甩了甩手里那辆比亚迪F0的车钥匙，两人跟着他上了车。 很快，三人抵达依云湾小区。 仅一夜之间，小区内的氛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三个人都觉得小区里的人神色怪异。 路过的人见到陆茸，背地里指指点点，大家都知道，她就是被害人的邻居。 陆茸心里很郁闷，一夜没睡，现在还被人指着鼻子，像是自己杀了人似的。 这以后在依云湾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三号楼下，黄色的警戒线还没撤除，楼下站满了看热闹的业主。 刘子明看了两眼，就知道是一群闲得蛋疼的业主在嚼舌根！ 大部分都是一些退休的大爷大妈和推着儿童车的全职主妇。 华夏子民喜欢看热闹，已经延续了上千年。 鲁迅先生笔下的麻木看客不但没少，反而变本加厉了。 如果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说不定都能上个负面排行榜。 正文 第10章 重返现场，物是人非 “听说3号楼601室的女人死于情杀，裤子都被人扒掉了，好像是熟人作案。 如果那女人反抗，手指甲里面肯定会留有凶手的皮屑组织！ 我儿子说了，如果指甲里面有凶手的皮屑组织，就可以查到凶手的DNA，就能够抓住凶手。” “死者肯定是被凶手捆绑了，不然怎么可能不反抗？要她命，她能不反抗？” “我儿媳妇说了，那女的就是个小三，整天足不出户，靠男人养着过日子。 说不定是被原配派来的杀手给做掉了。原配为了报复小三，买凶杀人！” “我女儿女婿说，今天就把房子挂到二手房中介网上，赶紧抛掉这里的房子，去别处安家置业。” “死的人是我们三号楼的，我天天都不敢走楼道了。这该死的物业公司，感应灯还没修好，孩子每天下了晚自习，都不敢爬楼，说是听见有女人在唱歌！ 为了孩子，我也准备把房子挂到网上出售了。” “你们最近说话注意点，最近一定有二手房的人带人来看房子。601室成了凶宅，势必会影响咱们依云湾小区的房价。” “警方的警戒线还横在这儿呢，房价不跌就烧高香了。 要不大家再坚持几天，回去劝劝儿女们，等警方将警戒线撤除了，再出售房屋，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咱们依云湾小区虽然是个老小区，但是这边是双学区房啊，十二年一站式教育，出门就是学校。 没发生命案前，咱们这边房价势头正猛呢！真是晦气，出了这个邪乎事！” ...... 整座小区现在人心惶惶，陆茸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不少邻居都在想办法抛房。 一想到死者是自己的邻居，陆茸心里就一阵郁闷和恐慌。 即便是她愿意出售602室的房子，大概也没人敢买，死的人是她门对门的邻居。 让她挂出跳楼价贱卖房子，陆茸又一万个舍不得。 602的户型很完美，三开间朝南，南北通透，视野无遮挡，私密双卫，餐客一体。 最主要的是，小区是学区房，小学、初中、高中，孩子都能在自家门口步行上学，每天可以比同龄的孩子多睡半个小时！ “咳——” 刘子明佯装一声咳嗽，将胸前的执法警牌摆正，暴露在居民的眼前。 见状，三号楼下的居民纷纷散开了。大家伙都害怕担上一个捏造事实、传播谣言的罪名。 年前有个业主在小区业主群里传播造谣，不仅那位业主被请去公安局喝茶，连同群主也一起抓走教育、罚款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家都是聪明人。 陆茸和刘子明一脸不悦，外卖小哥倒是一脸欣喜。 “刘队，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这车一晚上没上锁，竟然没遇上小偷！” “楼下这么多人，谁敢偷你的车？ 更何况你这车上还贴着肯德基的logo，偷你的车也太惹眼了，被抓的概率极高！”陆茸一脸轻笑，质疑外卖小哥的IQ。 “姐，您喝了海港警局一夜的咖啡，熏陶了不少！这刑侦推理能力简直无师自通了！” 说完，外卖小哥“嗖”的一声，骑着肯德基的小电驴，离开了依云湾这座令他终身难忘的噩梦之地。 刘子明爬上楼，气喘吁吁地喘着粗气，两名小民警已经三挺一瞪朝他敬礼。 “小潘、小李，辛苦你们了！先回去休息吧！换班民警一刻钟就到！” “不辛苦！等人来了我们就换班！” 两个小民警倒是挺敬业的，一夜守在楼道口，硬是没合眼。 刘子明不禁对他们刮目相看，谁说九零后是废物？谁说零零后是废物？ 祖国的花朵已经俨然成为了可以保家卫国的参天大树了。 刘子明重新走进601室，现场还和昨天一模一样。 这一夜，有两名小民警留守，一只苍蝇也没飞出去，更别提那只蓝灰色的英国蓝短猫了。 刘子明穿上鞋套，戴上手套，径直走了进去。 “喵呜——喵呜——” 那只英国蓝短猫正趴在阳台上虚弱地叫唤着，想必又饿了一夜。 三室一厅的屋子，刘子明来来回回走了数遍，愣是没找到猫砂和猫粮。 显然，这只英国蓝短猫不是601女死者蒋晓雯养的猫。 那么这究竟是谁家的猫呢？ 刘子明蹲下身子，摸了摸蓝短猫，它竟然吓得炸毛。 弓起身体，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显然，它不喜欢陌生人触碰它！ 猫的胖脖子下面有一颗铜色的铃铛，用红线穿制而成，一定是有主人照料的猫。 也许是死者和凶手顺手牵羊带回来的虐猫对象吧！ 刘子明掏出手机，“咔咔咔”，对着蓝短猫拍了几张照片。 这货挺萌的，命也挺大的，它同仁已经被炖了，它还苟活着。 如果它会说话就好了，它才是这起凶杀案的最佳目击证人啊！ 刘子明将蓝短猫的照片直接传给了办公室文职女警方小可。 “小可，把照片打印三千张，派人围着依云湾附近的小区张贴寻猫启事。” “刘队，这只猫是丢了吗？” “是的，这是3·16命案现场发现的猫，是物证！ 从现场观察，家中没有猫砂和猫粮，这猫可能不是死者蒋晓雯的，可能是被抓来的。 这只猫可能和案情有什么关联，现在我还说不准。 你赶紧打印，让警局里的人赶紧拿出去贴上，电话就留我的手机号。” 话音刚落，方小可眨着善良的大眼睛说道：“刘队，这只猫要是找不到主人，我愿意领养它。” 刘子明的肝火瞬间窜到了头顶，“方小可，你的脑袋能不能别整天捣鼓猫！刑侦岗做不好，文职岗难道也不行吗？ 你对公安系统不感兴趣，你考公务员填报咱们警局作甚呢？” “因为当时海港警局招聘的条件和我符合，我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参加的公考，谁知道考上了！” 方小可气鼓鼓地挂了电话，在电脑上捣鼓了几下，走到打印室坐等那三千张的寻猫启事。 她好像天生对破案没什么热情，成天就知道跟猫玩，整天拍一些猫的表情包，瞎捣鼓。 她是美术系的，瞎子过河填报了海港警局的公务员招考报名表，没想到笔试面试成绩优异，竟然被录取了。 “这死丫头，对警务工作一点敬畏心都没有！”刘子明无奈地摇了摇头。 人命无小事，公安文职人员工作中千万不能出现马虎，漏掉蛛丝马迹，就可能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线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大用场。 站在601室的屋子里，刘子明仍然能够闻见一股人类的血腥味，和煮熟了的猫肉味。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窗帘轻轻摆动着，光线忽明忽暗。 闭上眼睛冥想，刘子明在他的冥想世界里，上演了一出令人发指的凶杀剧情。 在那个冥想的世界里，刘子明睁开了双眼，看见了凶手模糊的人物影像，直到渐渐清晰。 刘子明将他塑造成一名偏执、疯狂、孤独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温文尔雅，仪表不凡，并且受过高等教育。 没有如此的俊朗外在形象，他不符合接近美女主播的特质和吸引力。 在刘子明的冥想世界里，年轻男子时而温柔善待女性死者，时而偏执疯狂蹂躏她。 正文 第11章 尸体右手，动了一下 他们也许是一对地下情侣关系，也许是大胃王吃播雯雯的忠实粉丝。 没错！罪犯也许是死者的粉丝！ 他们一起布置了直播的场景，一起在厨房里烹饪，两人相聊甚欢。 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罪犯为什么将一把锋芒毕露的手术刀，插入死者的心脏致命处？ 这是有多大的仇恨，那浑蛋才会撕下死者的脸皮，并且带走它。 死者脖颈后处的那朵红花刺青，是一种特殊的寓意，还是一种犯罪标记符号？ 在刘子明的冥想世界里，他看见死者半裸着身体，露出了修长的天鹅脖颈。 罪犯的手指落在她的玉颈处，他在她的肌肤上雕刻了一朵夺目的小红花，刻下永久性的记号。 他闻见了血液的味道，激发了他灵魂深处的兽性，他将那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刺进女人的心脏...... “喵呜——” 一声虚弱的猫叫，将刘子明一下子从冥想的世界中强行拉出。 看惯了黑暗，刘子明也成了黑暗的一部分。 冥想不一定是真实的，但是人类的第六感往往很神奇。 人类在冥想时，大脑会比往常的想象力更加丰富。 这也是许多作家喜欢冥想的原因，俗称“腹稿”！ 每个小说家，多多少少都会进行“腹稿”的方式，冥想出作品的全部剧情。 这个方法其实是通用的！ 刘子明就读大学时，刑侦专业的教授就提过“冥想”的重要性。 教授阐述过，人类的想象力离不开冥想。 冥想时，人类可以天马行空进行想象，但不是所有的刑侦人员都具备这种冥想的能力。 刘子明的这次冥想，因为一声猫叫，思绪戛然而止。 他还没来得及在冥想的世界里将它们记录下来。 只能靠着一丝冥想后的大脑余温，继续在601的案发现场感受凶手的作案动机。 死者厨房水池里，脏物堆积如山。 垃圾桶里面没有垃圾袋的踪影，显然是被凶手带走了。 里面或许有猫咪的皮囊，也许还有死者的脸皮，这些都不得而知。 他只是大胆设想，然后寻找证据去验证自己的设想。 破案有时候需要发散性思维，有时候还需要站在罪犯的角度去思考他们的作案行为。 相反，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也会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去思考警察下一步会做什么。 罪犯有时候甚至会故地重游，或者藏匿在围观群众中间，观察警察的一举一动。 也许当你猛然回头，他正冲着你露出狰狞可怖的微笑。 当你冲上前，他却像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案发后，卫生局对各区域垃圾回收站加以了严密的搜查工作，并没有找到死者的脸皮。死猫死狗死耗子倒是看见了不少。 死者的客厅里摆放着许多专业主播必备的电子设备，手机直播支架、平板电脑、补光灯、网红场景软包布置等。 这阵势，绝对的专业吃播了。 走进死者的卧室，一股浑浊的气味扑鼻而来，不像是个精致网红主播的闺房。 死者挑选了一套藏青色的床单，上面布满了她的衣物、文胸、内裤......乱七八糟，没有条理。 刘子明依稀可以闻见一股男女欢愉后，体内分泌物的气味。 成年人对这一类味道通常很敏感。 也许是死者的卧室窗户紧闭，这股味道并不像是刘子明的臆想。 他能够真切感受到，这张床单近期有人在上面疯狂交媾过。 下一秒，他的视线突然落在死者床头的两瓶白色药罐上。 第一次来案发现场他竟然没有注意这个细节。 他知道没有理由替自己找借口，一个小小的细节说不定就是侦破案件的一个巨大线索。 药瓶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英文，它们不认识刘子明，刘子明也不认识它们。 他在输入栏中输入了几个英文单词，很快就查出了这两瓶药罐的中文名称。 它们一瓶叫“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一瓶叫“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是治疗尿毒症的药物。 掏出手机，刘子明对着两瓶药罐一阵“咔咔咔”。 他将照片传给了法医严勇，并且发了一组60秒的语音。 “兄弟，哥们有重大发现！死者的床头柜上有两瓶尿毒症的药物，死者可能患有尿毒症。 这案子线索越来越多，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说明这起凶杀案十分复杂。” 严勇心里咯噔了一下，语气不悦道：“刘哥，第一次到案发现场，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没发现？” 刘子明脸颊一阵滚烫，“很久没看见这么恶劣的凶杀案，是实话，我当时心里也挺慌。 别怪哥哥疏忽，警察也是人，也有不理智的时候。 还有，千万不要过度神化警察！” 严勇拿出平板电脑“噼里啪啦”一顿操作。 很快，他查到了这两瓶药物是尿毒症患者所服用的，而且是尿毒症晚期患者使用的药物。 从医学角度上分析，尿毒症早期首选的治疗方式是进行手术。 到了尿毒症晚期，患者无法进行手术，才会选择用药物治疗。 患者开始服用这两种药物，基本上距离嗝屁没几天了。 即使死者没有遭遇入室行凶，她看样子也活不久了。 为什么凶手会对一个将死之人行凶？ 严勇的一双冰眸，冷冷地看向解剖台上的女尸。 她已经开始出现尸斑，且尸体呈现尸僵反应。 “姑娘，看样子，你逃不掉一场残酷的解剖了。” 也许是幻觉，也许是疲劳所致，严勇仿佛看见尸体的右手动了一下。 难道是死者尸体神经性条件反射？不可能了，尸体已经产生尸僵了，哪来的神经性条件反射？ 也许死者的灵魂还在这间法医室！ 因为真相没有大白，她迟迟不愿意投胎转世！ 她的冤魂一直伴随在他的左右，看着他，指引着他！ 严勇的大脑一阵轰鸣，天旋地转之间，他好像听见了女尸的声音。 她在说：“没关系，严大法医，请您一定要查下去，让我死而瞑目......” 正文 第12章 法医要替，死者代言 查阅两种药物时，严勇突然发现，死者服用的肾脏药品“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和“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产地均是海港市冷氏药业集团所生产。 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常年和罪恶打交道，与尸体做朋友，严勇觉得自己的心理阴影面积日渐增大。 父亲是国内肿瘤临床治疗领域的权威，他曾经极力反对自己填报法医专业，但最终没能拗得过儿子的坚持。 父亲替活人开刀，儿子对死人开刀。 某种意义上，对死人开刀风险为零。这也是严父冷静后选择尊重儿子决定的重要原因。 严勇一直有一个梦想，他要为死者代言！还原凶杀案中，那些最阴暗扭曲的人性。 阴谋！追踪！杀戮！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医生救死扶伤！ 法医替死者代言！ 死人不会说话，他们带着罪恶离开，将真相交给正义的维护者——法医！ 看着无脸女尸静静地躺在解剖台上，严勇的内心坚定异常，“妹子，哥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他举起手术刀，正准备划开尸体，突然听见一声轻叹。 抬头看向死者的面部，她纹丝不动，刚才那个声音像是从她体内发出来的。 三号法医室，隐隐约约增添了一股诡异的气息。 他好像听见死者正在哭诉，告诉他，自己死得多凄惨。 在一些悬疑推理剧情中，法医通常被塑造成面无表情的淡定人物形象。 他们似乎从不恐惧尸体，即便尸体已经高度腐败。 其实不是法医不恐惧尸体，而是每天接触死者，削弱了法医对尸体的恐惧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平时很恐惧公共场合演讲，一上台就会浑身发抖、语无伦次。 如果让你在台上连续演讲10次，你会发现上台演讲没什么大不了的。当这种心理暗示反复强化后，也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严勇看着面前这具女尸，身体的完整度没问题，脸部面目全非。 即便是尸检过上千具尸体，他的心脏在怀里蹦蹦直跳。 凶手割脸的手段很高明，没有精湛的持刀技能，无法将人类的面部皮骨分离。 此人在操作罪恶时，他是什么心态，什么面部表情？ 从肌肉收缩程度上已经看出，死者是在有生命体征时，被凶手进行了皮骨分离。 她一定会大叫，会挣扎，会痛苦。 凶手当真一点无动于衷？ 转念间，他扯了扯嘴角，他竟然还相信罪犯的人性！ 人的善良没有上限，舍己为人比比皆是，而恶人的恶永远没有底线。 同类的死亡甚至可以给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带来巨大的心理刺激，他们在深渊里翱翔，像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 被他们的魔爪选中的猎物，会被他们张开一张血盆大口无情吞噬。 “妹子！我一定会还你一个真相！”严勇的眼睛注视着死者蒋晓雯的面目全非，语气异常坚定。 刚才刘子明传给他的照片上，是两瓶白色的药罐。 分别是肾脏药品“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和“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 严勇手中的手术刀在死者的腰部划下了一个口子，如果不出意外，死者的肾脏一定已经严重坏死。 服用这两种药物，死者生前的时日也不多了。 手术刀精准地划开了死者的肌肤，防护面罩下面，严勇的眼神犀利而坚定。 与此同时，他的脑袋中一直出现一家药企的名称。 刚才照片中，“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和“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是冷氏药业集团最新改良版。 他虽然是一名法医，但是也会关注知名药企的实时动态以及最新研发的药物。 据他所知，这两款药物目前限量发行，只会在三甲医院出现。 刘队他们可以去海港市为数不多的三甲医院探探口风，说不定能够查出蛛丝马迹。 去医院都会先挂号，然后约专家门诊。 医院到处都是监控探头，调查死者蒋晓雯不是一件难事。 …… 冷氏药业集团。 “董事长，咱们今年蝉联了华夏医药工业百强榜首！这是荣誉证书，这是奖杯； 老董事长说了，今晚的商会，您作为冷氏第三代继承人必须参加。 不能让海港市有头有脸的人物，留下冷家的话柄。 说咱们冷氏想在海港市一家独大，瞧不上他们小门小户的。” 冷念丞正坐在奢华的办公室玩着王者荣耀，秘书Aaron一阵聒噪，害得他被打野抓死了。 他刚想疯狂开骂，却顾及到他总裁的身份硬生生地压下了火气。 Aaron是爷爷安排在他身边的督促他的双面人。 背对着红木雕刻的气派大门，他满脸不悦地放下手机。 Aaron如果不是爷爷的心腹，他早就动手解决了他的狗命。 “董事长，今晚七点半出席庆功晚宴，我去接您！” Aaron又不知趣地多了一句嘴，冷念丞最烦他这副狗样。 压住内心的火气，冷念丞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冰凉的字：“嗯！” 董事长一字如千金！ Aaron听见了这个“嗯”字，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冷念丞拿起手机，准备再来一局王者荣耀。 打开页面，他突然没什么兴致。 蒋晓雯死了，他的心好像也被掏空了，他急需一个新的替代品。 Aaron额头直冒冷汗，站在一旁等待他发号施令。 冷念丞像是看出Aaron在紧张，薄唇微微扯起一抹笑意。 “Aaron，你怎么出汗了？你这是属于体虚，服用点咱们冷氏药业集团的六味地黄丸吧！” “谢谢董事长体恤，我待会儿就去取药。”Aaron喉咙口一阵发紧。 “再去给我找一只猫，咖啡色的。”冷念丞的声音很阴冷，像刀子割在Aaron的脸上。 “董事长，您最近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 冷念丞一双黑眸，像冰山一样冷冽，吓得Aaron连忙改口。 “属下多嘴了！属下这就去给您寻一只猫！” 正文 第13章 满手沾血，罪孽深重 窗外的风景飞速从眼前掠过，长长的尘土肆意飞扬。 Aaron心里很窝火，整天当冷念丞的狗也就算了，还得替他做这些伤天害理、缺德遭报应的坏事。 “今天不知道哪只倒霉的猫要下地狱见阎王爷了！ 张伟，你真是罪孽深重啊！你就是个满手沾血的恶鬼！” 想起冷念丞那台巨型碎肉机，尸体和骨头丢进去，连骨头都搅碎的不剩。 Aaron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到毛骨悚然！ 每回冷念丞虐猫后，他便上演那个处理善后的帮凶！ 想起那间血腥的恐怖密室，他决定生活还是苟且下去的好。 好死不如赖活着，他家中还有如花似玉美娇妻，可爱俏丽两萌娃。 他不能这么死了！！！ 如果可以选择，Aaron宁愿当年没有接受冷氏集团的教育资助金。 这辈子，冷氏集团前任董事长冷俊峰对他有恩。 他曾经跪在他老人家面前，竖起三指，发过毒誓...... 毕业后，他顺理成章进入冷氏集团，全力辅助冷念丞。 没想到满腹才华，竟然要做这种脏事。 此刻，他阴着一张清秀俊朗的五官，手扶着迈巴赫方向盘，双腿止不住地颤抖。 这几日，冷念丞变得更加妖孽，虐猫的手法到达巅峰之极的境界，让杵在一旁的他闻风丧胆。 每次看着碎肉机里，一堆血糊糊的肉沫，他发誓这辈子他再也不吃肉沫了。 “这操蛋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Aaron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口郁结缠绕，无处发泄。 人人都以为他在外面风光无限，不知道他干的都是刀尖嗜血，如履薄冰的差事。 早知现在这双手沾满了鲜血，当初他就不应该接受冷俊峰的教学资助。 那年父亲车祸身亡，母亲独自带着他和两个妹妹，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 后来母亲熬不下去了，抛下了他们三个孩子人间蒸发。 要不是冷氏集团的扶贫资金，他们三兄妹早就饿死街头。 他一个寒门子弟险些辍学，多亏了冷俊峰的救助，才能顺利读完本硕连读。 他那两个妹妹也先后接受了冷氏集团的扶贫基金。 现在拥有的一切锦衣玉食、房产置业、美貌娇妻、儿女双全……全部都是冷老爷子赏赐的。 别说是赴汤蹈火，就算冷老爷子现在要了他的命，他也愿意给！ 他有什么资格说“不”？？？ 二十分钟后，他驱车抵达海港市城西区域，这是他第一次来城西替冷念丞寻猫。 主城区的宠物店，再继续搜刮下去，店主们非得报警不可。 冷念丞虐猫次数频繁，那些宠物店根本供应不足。 最近，Aaron想了一个一石二鸟的主意。 既可以让冷念丞在海港市拥有一个慈善的美名，也可以解决了自己四处找猫的烦恼。 他打算建立一个动物收容站，专门收养、救助社会上被人遗弃的流浪猫狗。 实则是供冷念丞消遣、玩乐......呵呵！他可真是个优秀的谋臣！ 猫的命再贱，那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动物收容站的点子，迟迟没有上报给冷念丞，因为他良心上过不去。 这几天，冷念丞虐猫的频率越来越高，他那根紧绷的神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个点子在他的嘴边呼之欲出。 自从蒋晓雯死后，冷念丞彻头彻尾疯了。他变得更加冷血、癫狂，宛若一个恶鬼！ 如果他拥有一座动物收容站，Aaron想想都替那些小动物感到心惊胆战。 呵呵！他有什么资格去同情它们？ “张伟，你就是个帮凶！帮凶就是共犯！” …… 刘子明将“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和“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两瓶白色药罐装进透明袋中。 路过死者的书房，他看见桌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打算浏览一下死者最近的浏览记录，看看有没有可疑线索。 想了解一个人，看看她平时都浏览了哪些网页端口，这有利于破案。 按下电源键，刘子明默默祈祷死者最好别设置密码，可越是想什么越是来什么。 死者的笔记本电脑，果然设置了六位数的密码。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办，眼下只能将电脑带回去，交给技术部的同事们破解了。 警局技术部最近来了新人，一名清大毕业生，破解一个密码不是一件难事。 刘子明合上了笔记本，默默祈祷这里面最好能够有点劲爆的线索，不至于他白来一趟。 临走前，他看见死者阳台上摆放着一盆盛开的吊兰，正对着客厅的方向。 如果说，万物皆有灵，那么这盆绿植一定目睹了死者被杀害的全过程。 如果植物会说话，世界上许多疑难案件就会真相大白。 他曾经读过一部悬疑小说，说是在一定磁场环境下，植物目睹案发现场会记下案发现场的经过。 人类再次见到他们时，会被它们催眠，从而产生幻觉看见当时发生的一切。 那只是一部小说，真实度无人知晓。不过那部小说被拍成了电影，小成本大回报，影评不错。 刘子明立在客厅，鼻子里闻见了血腥的味道。 地板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不如第一次那么浓烈，但是依然能够让他头皮发麻。 死者之前就趴在自己的血泊中，现在她的尸体正躺在三号法医室的解剖台上。 想起死者那张面部全非的脸，他的心脏仿佛被人死死攥紧，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正文 第14章 破解一下，电脑密码 601室内一阵穿堂风吹过，刘子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脑袋瞬间清醒了许多。 近日罡杨镇发生的情杀案刚刚告破不久，又遇上了依云湾特大恶性凶杀案。 刘子明已经累出了幻觉，只想着赶紧离开阴气森森的命案现场。 “喵呜——” 刘子明低头时，看见昨晚那只英国蓝短猫杵在他的脚下。 可怜兮兮的一张圆脸，努力地朝他撒娇卖萌，好像在说，“求求你了，带我走吧！” 刘子明一下子心软了，把猫咪丢在命案现场，饿死的概率极大。 救猫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只猫说不定也是一条线索，干脆一起带走吧！ 英国蓝短猫上了车就不再叫唤了，呆头呆脑地看着窗外的街景。 刘子明瞥了它一眼，觉得很好笑。现在的宠物，越来越像人了。 外面莺飞草长，阳光明媚，刘子明的心情慢慢转好！ 一路上，他和蓝短猫拉扯了几句家常。 “小猫咪，等到了海港警局，有个叫方小可的女警会给你喂猫粮！ 遇上我，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记住，下辈子投胎做人，你一定得报恩！” 说了一堆，小猫咪毫无反应，呆头呆脑看着窗外。 刘子明觉得颇为无趣，却兴致未减，“以身相许，就不必了，我是一鳏夫。”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要不是为了我妈和我们的女儿，那次我差点就跟着她一起去天堂了！” 小猫咪对面前的中年大叔不感兴趣，它是一只苦命的猫，原本它有一个爱它的女主人。 三天前，它却险些被依云湾601室那个恶毒的女人杀了。 当时，它正在小区楼下遛弯，偶然邂逅了一只长相不错的公猫。 求偶心切，它挣脱了主人的绳索，和小区里的一只土猫好上了。 土猫带着它到处溜达，它觉得爱情真美好。 傍晚时分，土猫竟然丢下了它，一个人回家了。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女主人失恋时，常说这句话。 它好后悔，没听主人的话。该死的土猫“拎起裤子不认猫”，“事后”爽完了就跑了。 想起自己高贵的英国蓝短血统，被一只海王土猫玷污了，它不禁在车内苦楚地叫唤了几声。 刘子明以为它饿了，安慰道：“小猫咪，马上到了警局你就有的吃了。方小可，她可是资深养猫专业户。她抽屉里的猫粮，够你吃几个月。” …… 抵达海港警局停车场，刘子明一个漂亮的甩尾，将比亚迪F0一个完美的倒车入库。 文职女警方小可已经忙不迭地跑了出来，见到蓝短猫，她突然两眼冒光。 刘子明心里突然升起了无名火，这丫头上班没激情，见到猫就像血槽满格、熠熠发光！ “小乖乖，饿了吧！麻麻有猫粮！” 刘子明喉咙一阵发紧，“方小可，这猫不是抓来给你玩的，这是证据！这是线索！ 请你务必给它巡回主人，在此期间，好好赡养它！” “Yes,Sir!” 方小可抱着蓝短猫一脸正色，“刘队，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刘子明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就去了技术科。 “徐主任，这是我在依云湾女死者家中发现的笔记本电脑。 我怀疑里面可能有重要的线索，还麻烦你们技术科的同志破解一下电脑密码，回头我来拿。” “没问题！子明，你下班前过来取！ 不过……你……你可要注意身体啊！” 徐翔见刘子明两眉之间，印堂发黑，面色蜡黄，这可不是好症状啊！ 他俩是同一年进入的海港警局，虽然不如严勇与刘子明那般亲近，但也是多年来一起走过来的同事。 他刚想多劝说他几句，刘子明已经急吼吼地离开了技术科，扭头去了法医鉴定处。 乘坐电梯，抵达地下负一层。长长的走廊，昏暗发黄的灯光，拉长了人的身影。 这里的温度比楼上略低好几摄氏度，千年不变的阴气森森，寒气逼人。 四处弥漫着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这里进进出出了多少尸体，刘子明从来没有统计过。 大概只有严勇的档案库里，最清楚这些尸体数据。 刘子明猛地抬头，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团黑色的戾气，在他的头顶上方不停绕圈。 他的黑眸仿佛看见无数的幽灵、亡魂在空中飘来飘去的。 他们面目狰狞，奇形怪状，扭曲异常。 他们的眼神中，布满了愤怒！不甘！怨恨！ 若是按照自然法则死亡，他们本不该出现在法医室，而是出现在殡仪馆。 他们会被推进焚尸炉进行火化，最后装进一个小盒子里，得以安息。 但凡进入法医室的尸体，大部分都是死于非命。 严勇的三号法医室，在走廊深处的最西面那间。 要想前往三号法医室，就必须经过阴森森的走廊。 当刘子明立在三号法医室前，他的手关节在门上轻叩了三声。 动作很轻柔，却回音绕梁，听得他心口一阵紧缩。 等了半天，三号法医室的门内没有一丝动静。 刘子明的黑眸从门缝里望去，看见了若隐若现的光。 他的手触碰到冰冷门把手时，那扇门发出千年不变的“吱呀”声。 那声音，很不好听，听了心里毛毛的。 那一刻，刘子明的心脏在怀里蹦蹦蹦狂跳。 “刘哥，进来吧！”严勇的声音寒如冰泉。 刘子明惊得一阵耳鸣，最近加班熬夜，异常疲劳。 他处于神经衰弱的状态，吓唬不得。 “晕死！我还以为你不在里面呢！你有透视眼啊，你咋知道我来了？” “直觉！我知道你会来！”严勇幽幽地说道，“人走，门锁！你能推得开门，就证明我在！” “也对！你是这里的老大！”刘子明扯了扯嘴角，后背冷汗涔涔。 正文 第15章 死者生前，病入膏肓 手术刀从耳根处，Y字形剖开到盆骨处。 严勇发现，死者蒋晓雯的左肾和右肾已经病入膏肓，即便是扁鹊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凶手为什么要杀一个将死之人？ 这是一条最新的线索，他为此振奋、欣喜、紧张。 进行尸检时，严勇异常专注，额头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 这个时候进来一个人要杀他，他也未必会作出提防。 “刘哥，你看！”严勇举起死者一只左肾，笑得一脸无邪，“已经黑了，病入膏肓！” 刘子明头皮顿时一阵发麻，严勇握着死者的左肾，乳白色的橡胶手套上染满了尸体的血液。 刚才在解剖尸体时，严勇不小心触碰到死者一根血管，贱得胸前的白大褂，布满了一滩鲜红血迹。 画面可怖，令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很后悔，为什么不让手下的人过来送一下物证。 三号法医室没有窗户，四周密闭！ 屋子里的味道特别刺激，挑战着刘子明的嗅觉底线。 死者蒋晓雯的尸体被进行勘察和解剖，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人类的尸体，刘子明还是产生了强烈的不适。 他努力压着心中的火气闷声埋怨道，“兄弟......你他喵的赶紧把那东西放回去！” “刘哥，人类和动物的结构相似，猪腰子敢看，人腰子不敢看啊？”严勇乖乖放下死者的左肾，又笑得一脸无邪。 “兄弟，你是学法医的！ 人体遭受惊吓时，大脑会指令肾上腺分泌大量的儿茶酚胺，刑警也是人啊！” 严勇不禁一阵错愕，儿茶酚胺，这个专业名词他都懂？他可真是小看了刘哥了！ “儿茶酚胺是一种神经介质，包括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主要由肾上腺所分泌。 人处于极度惊恐状态时，肾上腺会突然释放出大量的儿茶酚胺，促使心跳突然加快，血压升高，心肌代谢的耗氧量急剧增加。过快的血液循环冲击心脏，会使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出血，导致心跳骤停致人死亡。” “所以，赶紧放......放回去！”刘子明哆嗦道，“迟早要被你这小子给活活吓死！” 严勇一脸知错地笑道：“大名鼎鼎的海港警局刑侦队长刘子明也有这么怂的一面？ 刘哥，你在外面可不是这样子啊，看来只有我和嫂子最了解您脆弱的一面！” 话落，严勇就后悔自己口无遮拦，“和死人打交道，越来越不会说话了！” “马上到清明节了，你抽空也去看看她，她和你聊得来！” 严勇脸上闪现一丝愧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过来！” “我吗？” “这里除了我和你，就是尸体了！” “哦！”刘子明瞥了一眼解剖台上的女尸，后背一阵发寒。 尸身已经被严勇那小子进行了深度解剖，画面很是狰狞！ 原本以为送完物证，他就可以走了，没想到严勇非揪着他一起观察尿毒症晚期的肾脏。 “刘哥，你看，这是腹部解剖采用“一字切开法”。切线从下颌下缘的正中线开始切割。 再沿着颈部、胸部、腹部正中线绕脐左侧至耻骨联合上缘，切开尸体的皮肤及皮下组织。” “别扯这些我听不懂，说人话！”刘子明看见尸体腹部上黄白相间的软组织，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死者的肠道因为充满腐败的气体，变得很粗。 刘子明彻底不行了，捂着嘴巴想跑，被严勇一把给抓住了。 “刘哥，别想跑！我给你介绍一下肠管、脾、肝、胆囊、胃、胰、肾。” 严勇的语气充满了坚定，丝毫没有故意恐吓刘子明的意思。 让刑警队长了解死者的尸体，这是他作为法医的职责。 “别，我的好兄弟，你给出结果就行了。我毕竟不是法医专业的，你拉着我看，我也不知所云，是不是？” 话音刚落，刘子明一个身体前倾，试图挣脱严勇验尸的双手。 不料，挣扎无果。 “刘哥，多看几眼吧！尸体已经开始尸僵，产生尸斑，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不好看。”严勇的声音寒如冰泉，却有一种让人不能拒绝的威慑力。 刘子明的脚步慢慢挪动，眸光落在女尸身上，看见一块块紫红色的尸斑。 从尸体可以看出，女尸已经尸僵，整个人硬得像一根木头。 “兄弟，她该不会是尸僵了？” “是的！死者的肌肉逐渐变得强硬僵直，轻度收缩，而使各关节固定的现象。如口不能开，颈不能弯，四肢不能屈......可以称之为尸僵！” 刘子明的胃部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他非神人，无法克制自己的生理反应。 昨天这具女尸除了没有脸皮，其他地方白皙光滑，能看出她生前是个美人胚子。 眼下，她的尸体被进行勘察和深度解剖，样子十分不好看！ 这姑娘死得忒惨了！！！ “刘哥，这个是人体的肾脏区域！ 根据你的线索，解剖尸体后，我发现死者已经患上了尿毒症晚期，肾小球肾部炎症十分严重，肾上皮性小管大量损伤、肾血管严重病变！ 刘哥，即便是没有遭遇这次入室行凶，她也活不长了。” 刘子明的心脏一阵悸动，尸体的腐臭和福尔马林的药水味，以及这个让他震惊的新线索，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大脑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可控制地一阵干呕。 趴在水池边停顿了几秒，他意识到，死者身上的谜团重重，案情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 为什么凶手会杀一个将死之人？ 刘子明陷入了思索，且百思不得其解。 “叮铃铃——叮铃铃——” 刘子明的手机急促地响起，喋喋不休的铃声，彻底划破了寂静阴森的三号法医室。 正文 第16章 上级领导，重重施压 电话是庄建国打来的，一大早他就进省城挨训了，据说省公安厅厅长连夜打电话将他叫了过去。 “子明，上面对这起凶杀案高度重视，命令我们必须尽快破案，稳定人心。 这起命案十分恶劣，必须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庄建国的语气很不好，显然在厅长那边受了训。 据说和庄建国一同去省公安厅召开紧急会议的人员还是海港市委领导等人。 刘子明立在法医室，双拳紧攥，压着一把火说道：“老庄，所有人都扑在这起案件上，大家可都没闲着。 拜托，他们要是觉得咱们办案不力，可以派一支重案组过来。他喵的，远程操控算什么？” “子明！请你不要带着情绪工作，这是你们的职责。 重案组过来，性质就严峻了，外界会怎么看咱们警局？ 老百姓只会觉得海港警局没人了，咱们是地方老百姓的保护神。 子明，我丢不起这个人......” 上级找庄建国去谈谈心，实则就是训话。 庄建国距离退休只剩下一个多月，没想到临了给他当头一棒！ “网上的舆论发酵没有捂住，据说被几个依云湾小区的业主传得满城皆知。 视频点击量已经突破了百万，相关部门删都来不及！ 子明，你给我争口气，早日破案，稳定海港市民的流言蜚语！” 刘子明心中一阵窝火，从发现凶杀案到现在还没有超过48小时，那帮大爷已经等不及了！ 就算是古代断案高手狄仁杰、包拯、宋慈，三大办案高手在世，他们也不可能才过了24小时就破解一起凶杀案吧！ “老庄！那帮大爷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他们自己来破案啊！老子查案都查出了幻觉了！ 全局上下都很辛苦，前天才破了那起情杀案，大家伙儿还没来得及休息，又一头扎进了这起凶杀案中。 大家都是人，不是破案子的机器！” 电话那头，庄建国听出了刘子明语气间的不悦，压住了内心的焦躁。 “子明，我的压力也很大啊！ 我马上就要退休的人，凶手给我闹这么一出，他就是故意不想让我安稳退休！ 现在不少自媒体、狗仔还堵在依云湾小区，想要挖出细枝末节的信息博取点击量。 他们为了公众号文章的阅读量，简直不择手段！ 据说已经有几篇稿子高达十万加的阅读量！ 根据依云湾业主提供的信息，他们进行深挖，每一篇报道都是十足的标题党。 哗众取宠！煽动民心！扭曲事实！ 子明，今天上午竟然有人在海港门户网站贴吧上，发布了杀人魔王的帖子。 这起凶杀案已经闹得海港市民人心惶惶。 消息在互联网上传开了，省公安厅领导担心影响到今年海港市“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荣誉评选，不断给我局施加压力，我也没办法啊！” 刘子明极少看见庄建国如此压着火气，眼看着他就快到了退休的年纪，原本能够安安稳稳熬到退休。 没想到临了海港市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一起凶杀案。 庄建国比谁都急，案子破不了，他的职业生涯将白璧微瑕。 倘若3·16凶杀案迟迟不破，今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也将与海港市彻底无缘。 作为刑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的压力最大。 当务之急，早日抓到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给社会一个交代，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来碗泡面吗？刘哥！” 刘子明听见“吸溜，吸溜”的声响，扭头瞪目看向严勇。 丧良心啊！ 这家伙竟然在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研究死者的尸体。 喉咙一阵发紧，刘子明觉得这厮也太牛掰了吧！ 这里可是法医室！ 左边解剖台上放着未拼接完整的熟猫尸体，右边解剖台上放着依云湾女尸，这也能吃得下去？ “哥们儿，你……你口味挺别致啊！”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部瞬间扭曲。 “刘哥，法医也是人，也需要摄入碳水化合物。 我柜子里有不少库存，各种口味都有，要不要给你泡一碗？”严勇耸了耸肩膀，语气故作轻松。 他不想把氛围搞得太过压抑，刘哥刚才一定是被庄局长训斥了，他需要被转移注意力。 刘哥生气的时候，那张脸大灰狼看了都害怕，小朋友看了都会哭。 “不需要！我就是饿死了，也不在解剖室吃泡面！ 兄弟，你慢用，我先上去了！”刘子明喉结狠狠缩了缩，胃部一阵痉挛。 “别走啊，你要适应环境，在法医室吃泡面其实没那么恐怖！ 对了，我这边还有泡面伴侣！”说完，严勇取出卤蛋、火腿肠还有泡椒凤爪。 刘子明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他看见白森森的泡椒凤爪就害怕。 前年刘子明前往S市协助侦破了一桩命案，一家酒楼的厨师为了竞聘厨师长的岗位杀害了自己的同事。 原本这位厨师薛某是最有资格当厨师长的人选，殷某却在私底下拉帮结派，让众人投票给他。 一怒之下，薛某找到殷某理论。两人争吵时，薛某气血上头杀害了殷某。 薛某将殷某碎尸后，分了十几个包裹，扔进了下水道。 警方在地沟油中发现了死者的手指，白森森的，没有一丝血色。 警察不是神，警察也会害怕，也会有心理阴影。 从那以后，他看见鸡爪头皮就会发麻，有段时间看见自己的手都害怕。 严勇走近他，举着泡椒凤爪在他面前晃了晃，“刘哥，味道真不错，试试？” 刘子明脸色顿沉，身体往后倒退了两步，“兄弟，你难道忘记S市的酒楼杀人案了吗？ 当时咱俩一块去支援的，地沟油里面发现了一只手，你还记得吗？” 严勇点点头，说道：“当然记得！那起案件的杀人犯薛某贼喊捉贼。 我记得当时是他自己报案，说殷某失踪了。” 话落，严勇已经拆开了泡椒凤爪的包装袋，啃得津津有味，“刘哥，这些年我见多了千奇百怪的尸体，早就习惯了！你闻闻，真香！” “你......你慢用！我......我还有事！”下一秒，刘子明几乎仓惶而逃。 严勇收起眼底的笑意，眼神幽幽地看向两张解剖台。 他必须加快手里的动作，尽快找出尸体留给他的线索。 …… 一家宠物店。 Aaron阴着脸，立在门前。 这三年，他没完没了地替冷念丞出去寻猫，内心的恐惧让他噩梦缠身。 几次夜深人静，若不是妻子婷婷唤醒他，在梦里，他就死在无数只猫妖的手中了。 梦魇中，Aaron跪在猫妖们面前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大呼自己只是帮凶，不是行凶者。 然而那群猫妖面目狰狞，魔爪伸向他，试图撕碎他。 在梦魇中，那是一个猫妖的帝国！ 猫帝俯视群臣。 猫臣们，身穿华服，锦缎袍料。 文臣和武臣，面部威严，朝拜猫帝！ 一番寒暄过后，文臣痛斥、细数Aaron的种种罪行，指出他多年来残害猫族的证据。 武臣瞠目、举刀，试图将Aaron千刀万剐、凌迟泄愤。 Aaron苦苦哀求，猫帝熟视无睹，它恨绝了面前的人类。 Aaron被猫帝打入了万丈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每次梦魇，总会伴随着Aaron一声凄厉的惨叫，妻子婷婷在身旁不住地安抚，按下暂停键。 …… “有咖色的猫吗？”Aaron问道。 “巧了！我后院就有一只咖色的猫，咱们去后院看看吧！”店主很热情。 走进后院，Aaron的目光落在一只咖啡色的肥猫身上，冷念丞喜欢肥猫。 “真肥！就它了！”Aaron心满意足，嘴角勾笑。 突然，他心里“咯噔”一声。 他刚才竟然产生了一丝喜悦，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店主心中大喜，这只肥猫并不是名贵的品种，就是一只没人购买的土猫。 “不用找了！”Aaron从包里取出一沓现金交给店主。 店主一脸错愕，他知道开迈巴赫的都是有钱人，没想到顾客出手这么大方。 正文 第17章 恨意绵绵，彻底心死 海港警局。 刘子明立在刑侦室的窗户边，手里正在喷云吐雾。压力越大，烟瘾越大。 凶手的作案手法可以证明他是一个非常狂妄的家伙，死者脖子上面的刺青就是最好的解释。 他使用犯罪标记，故意留下了线索，让警察寻着红花刺青去调查。 看似给警察提供了明显的线索，实则作用不大。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红花刺青具有特殊的寓意，与凶手之间必定有联系。 作为一名实战经验丰富的刑警队长，刘子明已经看穿了凶手的诡计。 纵观一些影响巨大的凶杀案件，他的脑袋中产生了一种质疑。 通常凶手在死者身上留下犯罪标记，大多数都是连环杀人案。 海港市会不会出现一起连环杀人案？ 他为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倒吸了一口凉气，夹着烟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希望这只是他的一闪而过的想法。 站在窗户边，他突然看见一辆丰田黑色轿车，老庄回来了。 他将烟屁股丢进了烟灰缸，坐等被老庄喊进局长办公室。 庄建国走进海港警局大厅，直奔刑侦室。立在门口时，刘子明正注视着他。 “老庄，省城的饭菜合胃口吗？”刘子明一脸皮笑肉不笑。 庄建国没有说话，阴冷地看了他两眼，转身离开了。 老庄走后，刘子明接到了依云湾602女业主陆茸的电话。 那女人在电话里哭诉道，说是他们家门口被人泼了狗血，张贴了驱邪符。 刘子明眉头紧蹙，封建迷信里头，狗血是可以辟邪的。 现场留了两名警员，他们都是轮流制换岗上厕所，休息吃饭。 恶作剧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抵达依云湾小区三号楼，楼下的黄色警戒线立在出入口。 楼下有几个大妈正在议论纷纷，看见刘子明的出现，吓得顿时不作声了。 即便刘子明没有亮出他的警官证，但是他看人的眼神和普通人不一样。 普通人的眼神通常很平和，警察的眼神有时候看谁都像嫌疑人，都像大坏蛋。 抵达六楼，两名警员正在盯梢。 一来是防止有人闯入601案发现场，破坏了命案现场的痕迹。 二来是避免凶手故地重游，也许他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返回现场感受当时的杀戮。 凶手的思维和常人不一样，故地重游会让他们二次感受作案的快感，这会满足他们的变态心理。 曾经有一名凶手，在警方没有发现案发现场期间，他每天正常上下班。 晚上还会回到死者的家中烹饪，休闲，娱乐，而死者的尸体就趴在客厅瞪着一双惊悚的眼睛。 那段日子正值夏天，即便是室内开着空调，尸体也在慢慢腐烂。 后来供电局的人发现了电表超标，打电话询问时，业主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那哥们一阵警觉，拨打了110指挥中心的电话，没想到意外侦破了一起命案。 警方抵达业主家中时，看见凶手正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乐事薯片。 客厅的血迹已经凝固，死者的身体已经开始腐败，散发出尸臭的味道。 警方当场将其铐上，那名凶手临走前还不忘关上煤气灶上面的一盏炖奶锅。 他甚至要求警察等一等，说天气预报夜里会有大暴雨，他要将死者家中的门窗检查一遍。 刘子明敲开了602业主的门，陆茸的脸色很不好。 “刘队，我已经向单位请了长假，也许我们一家该离开依云湾小区。”话落，陆茸哭得梨花带雨。 刘子明安慰了好一阵子，陆茸才擦干了眼泪，将那道驱邪符交给了刘子明。 “刘队，门上的狗血我已经擦干净了。 我儿子和婆婆都受到了惊吓，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说完，这女人像水做的，眼眶迸泪。 “门对门出了命案，房子不容易出售吧？”刘子明的问题一针见血，他最不擅长安慰女人。 陆茸顿时泪崩，“刘队，二手房中介的人真是够损。他们已经互相通气，一直在压我的房价。 周边房价已经达到两万的均价，他们竟然让我八千出售，还说我的房子铁定卖不掉。 他们说我对面的601是凶宅，没人愿意买。 不仅我这一户，据说我们整个三号楼的房价都在被中介打压......” 刘子明劝慰了很久，陆茸最终决定先搬回娘家住。 等依云湾案件侦破，再过个四五年应该就会没有人记得这起命案。 “你们最近要盯紧点，小心罪犯故地重游。 602业主一家已经被牵连，你们要盯住周围的业主，别让他们乱来。 我会安排另外两名同志和你们进行轮岗，最近大家都辛苦一些。”刘子明贴着两名警员的耳朵说道。 “yes，sir！”两名警员做了一个三挺一瞪姿态。 刘子明走出三号楼，那群大妈的话题再次戛然而止。 小区内，果然盛产长舌妇！ ...... 冷念丞玩了一会儿王者荣耀，连输几把，怒火攻心！ 打开艾拍APP刷着小视频，这是他三年前一手打造出来的作品，是他的骄傲！ 最近市场部挖掘了几位很迎合市场的美女吃播，粉丝关注量可观，带货能力也不错。 论颜值，在冷念丞眼里她们长相远不如大胃王吃播雯雯，可惜她已经是一个死人。 “雯雯，你下地狱了吗？”想起她的脸，他的牙齿恨得直痒，“雯雯，这都是你逼我的！” 他急需发泄心中的怨恨，点开Aaron的微信头像，他近乎怒斥道：“你死了吗？” “董事长，再给我五分钟！”Aaron已经开出了路段限速值的最高值。 求生欲让他狠狠掐住了副驾驶座位上的那只无辜的肥猫。 “喵呜——”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进了冷念丞的耳朵里。 “再磨叽，我让你试试德系碎肉机的转速！” 挂了电话，Aaron一脚猛踩油门，连闯了几个红灯。 市郊，冷氏老宅。 冷念丞系上一条灰白相间的格子围裙，像一个邻家小弟弟， “给猫喂点猫粮，让它当个饱死鬼！” “是，董事长！”Aaron取出一袋猫粮，倒满了整个猫食盆。 猫咪双目惊悚地望着他，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一会儿，终究是抵不过猫粮的诱惑，猫咪趴在猫食盆前嗅了嗅。 下一秒，它伸出了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几粒猫粮到嘴里，口腔中发出“嘎嘣”声响。 正文 第18章 怪物同行，罪恶帮凶 刘子明驱车赶往海港警局，广播里正在播报一条新闻。 “我市近日以来出现了多起虐猫事件，环卫工人在城市四个区域内均发现了大量死猫。 其影响十分恶劣，海港警局正在筹备推出悬赏通告。一旦发现有人虐猫，望广大市民积极举报。”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眼眉立了起来。 想起依云湾死者家中的那份部队火锅，他的心口狠狠发颤。 罪犯当时相当悠闲，竟然能够将尸块分解成大小相同的尺寸。 这样的心理素质，这样的刀工，他怀疑凶手或是死者是用一把尺子丈量了尸身。 严勇怀疑那个人是用机器切割，毕竟尸块的大小看上去和麻将差不多大。 一阵急火攻心，刘子明狠狠拍打了方向盘，发出一声刺耳的长鸣。 抵达海港警局时，整栋大楼里的人都在忙碌。 庄建国夹着一只公文包，一脸阴郁，司机单小兵紧跟其后。 两人四目相视时，刘子明开口问道：“老庄，又出去参加政治应酬啊？” 老庄举起公文包，拍了拍他的脑袋，“浑小子！现在就是满汉全席摆在我的面前，我也没有胃口。 市委领导正在政府等我汇报，你给我抓紧点！刚才又跑哪去了？” 刘子明“哦”了一声，继续说道：“依云湾602的女业主打电话给我，说是家门口被泼了狗血，门上还被人贴了驱邪符。” “所以你去英雄救美了？刘子明，现在不是你人文关怀的时候，破案子才是关键！”庄建国急得就差跺脚。 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庄建国，“老庄，你现在的思维很特别啊！601的业主是人，602的业主就不是人了？” “我没空和你在这里掰扯，你们虽然冲在一线，我在后方的日子也不好过。 市委领导班子一群人看我的眼神，一个个都像是一把刀子，割在我这张老脸上。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工作，上面正在如火如荼地准备。 各省、各市都在卯足劲准备角逐这个荣誉，我们海港市已经蝉联了三年。 现在因为出现了特大恶性杀人案，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我们海港警局。 一天抓不住凶手，他们就会指着我的鼻子骂！”庄建国一脸愤懑地说道。 “老庄，是不是你想多了？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哦！ 其实咱们没有那么多观众，你的偶像包袱别那么重！ 对了，他们指着你鼻子骂你什么？”刘子明问道。 庄建国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他们指着我的鼻子，戳我的脊梁骨，说因为我们抓不住凶手，害得海港市今年大概率无法蝉联这份荣誉。 你知道这份荣誉关系到多少人的利益吗？年底的绩效奖金，先进个人，先进集体......” 刘子明摇了摇头，将手拍在庄建国的肩膀上，“老庄，你这人就是喜欢想太多。 你很快就要退休了，到时候他们只会指着新任局长的鼻子，戳他的脊梁骨。”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继续说道：“你错了，等他们退休了，会到公园里四处传播。 他们会说我庄建国的职业生涯白璧微瑕，甚至给整个海港市蒙了羞。” “老庄，你别道德绑架！他们为什么不去怪杀人犯？”刘子明一脸不解。 “你不在我这个位置，你看不到一些人性。人性就是这样，专挑软柿子捏。” “那你就硬气给他们看看，让他们见识一下海港警界的传奇。 老庄，当年你可不是这么畏畏缩缩，我还是喜欢你当年当刑侦队副队长的样子。”刘子明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 “别没大没小的，赶紧回去破案。”庄建国说完这句话，转身坐上了黑色的丰田凯美瑞。 老庄的驾驶员单小兵，一名退伍军人，跟随庄建国已经十年之久。 汽车发动前，他看了看刘子明，两人客气地点了点头。 走进海港警局一楼大厅，所有人都在忙碌。 线索很多，但是没有一个可以直击凶手的要害。 他拎着手中的一份KFC的鸡腿饭，打算去三号法医室给严勇加餐。 走在法医处的走廊上，温度一如既往冷却了几摄氏度。 “兄弟，吃了没？”刘子明突然袭击，打算给严勇一份惊喜，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差点背过气。 他看见严勇背对着门，身体趴在死者蒋晓雯的面前。 从他的角度，感觉严勇正在和死者亲密接触...... 下一秒，他感觉脑袋里面像安装了一枚定时炸弹，炸得四分五裂。 “你......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哆嗦道。 严勇听见刘子明的声音，抬起头回眸看向他，“刘哥，我在观察死者脸部是一把怎样的凶器所导致？ 我找遍了电脑中的刀具数据库，并没有发现一把可以将人脸皮割下来的凶器。” 刘子明喉结狠狠缩了缩，“所以，你刚才是在观察死者的面部？” “不然呢？你以为我在干什么？”严勇反问道。 “我......我以为你心理变态，单身久了连尸体都不放过！”刘子明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KFC鸡腿饭塞给严勇。 “刘哥，在你心里我这么饥不择食？”严勇一脸委屈地看着刘子明。 “快吃吧！哥哥给你加餐！”刘子明说完，眼睛落在死者蒋晓雯的尸体上，端倪了起来。 严勇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继续问道：“你刚才那个角度，是不是觉得我正在和死者kiss？”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对了，死者的肾脏是不是有问题？” “嗯！死者的肾脏已经严重坏死！没几天可活了，但是也比这个死法强。 我已经提取了死者肾脏的肾液给我医院的朋友，他们确定死者是尿毒症晚期患者。” 刘子明蹙着眉头反问道：“尸检过程中，你能察觉凶手为什么要杀害一个将死之人吗？” “这不是你们刑警的事情吗？”严勇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道。 “法医也是刑警的一部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目前还不好说，但是无非是情杀，仇杀，或者激情杀人。” “不是蓄意谋杀吗？”刘子明反问道，他喜欢和严勇一起进行头脑风暴。 “当时在案发现场，我们并没有发现有打斗痕迹。 也许凶手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杀了死者，也许是死者做了激怒凶手的事。” 刘子明点点头，眼神突然掠过一道光，“继续说下去！” “刘哥，你该不会一筹莫展，想白嫖我的思路吧？” “少废话，一周KFC鸡腿饭！” “大气！敞亮！”严勇笑了笑，继续阐述他对案件的独家分析。 ...... 厨房里，冷念丞的心情甚好，哼着一首不符合他气质的口水歌。 “你说一起学猫叫，天天喵喵喵喵喵。我说你该学猪叫，哎哟吼吼吼吼吼。看你体重在狂飙，每天还要公主抱。你再不减肥我就要发飙……” 这首歌是雯雯最爱的一首曲子，他竟然还再自欺欺人！ 室内香气扑鼻，猫咪闻见鱼汤的味道，放弃了猫粮。 它一路雀跃到厨房，围着冷念丞的脚丫子欢快地旋转、跳跃。 冷念丞笑了笑，“想吃鱼吗？” 猫咪像是听得懂人话，竟然发出一声“喵呜”回应他。 他抚摸着猫咪的身体，笑得一脸温柔，“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住哦！” 话落，他将那只猫狠狠摔在地上...... 打开笔记本电脑，冷念丞登录进一个黑色的网页界面。 正文 第19章 尘埃落定，绝不苟活 刘子明立在刑侦室的白色KT跟前，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签字笔，又在上面贴上了死者案发现场的照片。 他在思考两个问题，一是死者的家属迟迟未曾出现在警局认领尸体。二是死者谋生的那家视频企业一直没有与她对接。 桌上摆放着死者的一部手机，里面几乎空空如也。 一个坐拥百万粉丝的大胃王吃播，即便断更一天也会被网站视频编辑催更。 死者的手机一直静静的待在桌上，无人问津的模样，像是大胃王吃播雯雯根本没死。 一个21世纪的人，还是一个年轻人，手机绝无可能24小时没有人联系。 隐约中，他感觉死者蒋晓雯身上像笼罩着一层迷雾，让他在很多细节上无法解释。 戴上一双乳胶手套，刘子明从透明色的物证袋中取出了死者的手机。 手机的电量显示百分之20，这是一部国产手机，据说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 死者手机上面的APP极少，只有微信和艾拍APP。 点开死者的微信，刘子明惊呆在原地。 她的手机像是被人刻意清除，微信通讯录和手机通讯录里面没有一位好友。 她就像一个绝缘体，与外界似乎没有一点关联。 点开微信的支付账单，同样空空如也，这是刻意而为，还是死者身前故意销毁了一切。 在案发现场发现这部手机时，技术人员已经在上面采集了指纹，并没有发现除了死者以外人员的指纹。 她唯一与社会有联系的是艾拍APP，上面上传了大量的吃播视频。 刘子明整个人快要郁闷炸了，死者身上像是一道解不开的数学题。 他拿起DNA检测报告单，上面有死者蒋晓雯的身份信息。 除了知道她的姓名、年龄、出生地址、血型，其余一概不知。 死者家中有几口人，家庭成员结构是什么，家属为什么一直没来警局报案？ 虽然他们并没有对外界公开死者的身份，但是一个人失联了这么久，如果有父有母，有兄妹，有朋友。 作为死者的亲友，他们一定会报案。 刘子明转身走近那张刑侦室的白色KT板，在上面写下了疑点。 他在死者家属这一栏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证明这是必须要严查的一个疑点。 除非死者是一名孤儿，否则超过72小时没有家属报案，这件事本身就显得很蹊跷。 坐回电脑面前，他打开网页，在搜索栏中输入了艾拍APP。 官网上留了一个400电话，他刚准备打过去，庄建国走了进来。 “子明，陪我去一趟机关大院，上头紧急召开一次案件梳理会议。 这是新来的市委书记的安排，你跟我走一趟。”庄建国的声音散发出无法拒绝的威力。 刘子明抬起头，一脸阴沉地说道：“我这边有一些发现，我就不去了吧，都是大领导。” “你必须去！你是这起案件的主要联络人，你比我更有发言权！”庄建国加重了语气。 刘子明脸色顿时黑沉了下去，“成天就知道开会，开会如果能抓出凶手，还要警察做什么？” “这是上面人的想法，你如果有质疑，你可以和新来的书记说！”说完，庄建国还上了手，拽着刘子明走出了警局。 黑色的丰田凯美瑞停在警局门口，司机单小兵同志看见二人，客气地笑了笑。 两人坐上车，刘子明心口无端烦躁，便拉着庄建国开始讨论案情。 “老庄，死者的尸体一直没有人来认领，她会不会是一个孤儿？” “这需要你们调查，话不是随嘴说的。你们的每一个字，都要有理有据！” 刘子明算是听明白了，老庄又准备给他洗脑了。 他索性闭嘴了，看着窗外的景色，继续思考死者身上的疑点。 抵达机关大院，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这场会议召开了很长时间，新来的市委书记刚升任，对这起案件很重视。 中途，他们在现场吃了简餐，随后又继续召开会议。 会议上，环卫局就最近发生的多起虐猫事件进行了汇报。 网警部门就清除虐猫网站，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直到宣传部部长发话，整个会议室内的火药味十足。 宣传部正在积极筹备“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的材料，同时也正在筹备四月中旬的旅游节活动。 海港市在J省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隔壁城市都是旅游大市，GDP增长很迅猛。 之前市里面领导的重心放在药业和工业上，忽视了人文事业这一块。 近三年来，宣传部一直在挖掘本土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打算拎出来几块重点打造。 会议上，宣传部部长针对3.16命案向新来的市委书记发了好大的牢骚。 说这案子影响了整个海港市的形象，如果一周时间内侦破不了，“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荣誉铁定要泡汤。 新上任的市委书记阴着一张脸，看向了庄建国和刘子明。 这场会议一直召开到了凌晨！ “子明，知道我不容易了吧？”庄建国坐在车内，阴着一张臭脸。 “老庄，你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进入退休倒计时。”刘子明拍了拍庄建国，扯了扯嘴角，“被骂两句又死不了！” 庄建国白了他一眼，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黑夜很浓稠，像一锅融化了的黑巧。 刘子明阴着一双黑眸，看着窗外的夜景。 这一天又过去了，被无聊的会议浪费了大把时间。 “大三元”的海鲜饭店。 一声春雷滚滚，蒋浩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他正躺在后厨间的地铺上。 睡意全无，他决定去依云湾小区走一趟，刚才他梦见了大妹和幺妹。 幺妹是依云湾凶杀案的被害者，现在正躺在海港警局地下负一层的法医室。 大妹蒋晓娥已经死了整整二十年，死于一场诡谲谋杀。 二十年前，警方将大妹的死定位意外溺水死亡。 他知道，藏匿在黑暗深处一双诡异的手在搅动风云，掩盖真相。 取出一堆叠好的金银元宝、冥币、黄纸，将黄纸对叠，他在纸上写上了幺妹和大妹的名字。 蓄谋已久的大事，正努力朝着他们想象的方向进行着...... 抵达依云湾三号楼下，警方黄色警戒线还未撤除，案发现场一定有人守着！ 两天前，他亲眼看着幺妹的尸体被蒙上了白色的床单，抬出了这幢楼。 尸体被带回了法医室，如果没猜错，法医已经对幺妹进行了解剖。 这些年，他一边调查冷氏药业集团，一边调查海港警局的人员配置。 法医严勇是个有两把刷子的人物，他应该可以查到一些关键的线索。 海港警局现在到处在找死者的家属，幺妹能有什么家属？他们一家人已经死绝了！ 正文 第20章 足迹分析，判断人像 依云湾三号楼下。 蒋浩在楼道进出口的地方，寻到一个废弃的花盆，开始点火。 楼道里，一阵阵穿堂风拂过，打火机怎么也点不燃，蒋浩心焦如焚。 寻着风的反方向，他总算点着了冥币。 阴司纸、冥钞、金银元宝……顷刻间，燃起熊熊大火。 蒋浩又将冥房、冥车、纸车纸马、摇钱树、聚宝盆等，一一点燃。 霎时间，它们在花盆中熊熊燃烧，像一团胜利的火焰。 蒋浩看得一阵泪目！ 火势很猛，蒋浩心里大喜。村里老人家说过，火势越旺，证明死者越开心。 她们在阴间收到了他烧的金银财宝、豪宅香车，正开心着呢！ 蒋浩两眼湿润，他这两个妹子从小就懂事、体贴、乖巧。是他这个当哥哥无能，对不起她俩。 火苗越烧越旺，蒋浩哭着笑道：“大妹，你比幺妹年长些，在那边要好好照顾她，别让人欺负她。 哥给你们多烧些纸钱，你们别省着舍不得花。 马上到清明节，哥再给你们烧钱、烧大别墅、烧保姆车，让你们在那边风风光光地过好日子。” “幺妹，你刚去那边，心里很慌吧！别怕，哥知道你从小就胆小！ 那边有你大姐，还有爸和妈呢！爷爷奶奶也在那边，你不会孤单！ 现在咱们家就剩下哥哥一人独活了，等哥哥这边事情全部处理好了，哥也过去和你们团聚。 咱们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在阴间吃顿火锅，热闹一下。” “幺妹，你死前已经是尿毒症晚期，好多天没吃过一顿饱饭。吃了就吐，吐了又吃，怪遭罪的。 哥给你烧的钱，你跟你姐上街吃顿海底捞，买些化妆品，把自己打扮漂亮点。 幺妹，哥知道你一定在笑。 你别笑，那边啥都有，肯德基、麦当劳、海底捞、天地银行这些的，都有！ 阴间的人也要生活，阴间也要做买卖，不然哥给你们烧这么多钱干甚呢？” “爸，妈！你们放心吧！儿子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去找你们二老磕头恕罪，是儿子没能把两个妹妹照顾好。儿子没用……” 蒋浩一边烧冥币，一边痛哭流涕。 嗓子里面发出了闷闷的呜咽声，鼻子下方的鼻涕拉得老长。 “谁在楼下纵火？” “快来人啦！有人放火啦！” 一名业主起夜撒尿，看见窗外升起熊熊火苗。 迷糊间，眼睛突然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闻声，蒋浩猛地抬头，看见一名男子打开窗户冲着自己怒吼。 不一会儿，多户人家打开窗户，往下张望。 慌乱中，蒋浩顾不得没烧完的冥币，仓惶而逃。 …… 110指挥中心接到了依云湾业主的报警电话，第一时间通知海港警局刑侦大队赶往现场。 刘子明第一时间带着警员匆匆赶往现场，在三号楼下花圃区域，他们看见了一堆残留的冥币。 仔细搜寻现场线索，他们只发现两枚鞋印，冥币上并没有残留任何指纹线索。 “刘队，现场没有指纹线索，但是留有两枚鞋印，应该是一名男子留下来的。” “大鱼出现了！”刘子明兴奋道。 心中一阵狂喜，好戏要开始了，大鱼自己上钩了。 现场没有留下嫌疑人的指纹，刚才焚烧冥币的男子是有备而来。 男子匆忙离开时，留下了两只深浅不一的脚印。 “从脚印分析，男子穿43码的鞋。年龄四十岁左右，鞋型是一双老式的运动鞋。 从跨步距离上猜测，男子身高175cm左右。 深浅不一的脚步，证明男子逃离现场时，很慌张！” 慌张？ 不对！ 如果刚才那名男子就是凶手，他不该轻易慌张。 从凶手对死者残忍的作案手法上判断，他应该是一位沉着冷静、心理素质极强，不易于慌张的男性。 “小李，采集足迹样本，带回局里！” “是，刘队！” 刘子明话音刚落，妍妍一脸惊呼，这就是教授口中，传说已久的“足迹分析”！ 她为自己前两日的轻视，感到难为情，“刘队，凶手会不会故地重游？” 刘子明的眼神瞬间立了起来，示意妍妍不要说下去。 妍妍像是没领会，继续说道：“杀了人，然后良心不安，所以来烧纸钱......” “妍妍，群众好不容易消化了部分负面情绪，又被你一下子给点燃了！ 上面交代了，这件事情不能继续发酵，不信你回去问你爸！”刘子明一脸不悦。 “您能不能别总是提我爸？ 以后您再拿他压我，我……我可要……”妍妍顿时双眸通红。 “没想到你还挺有骨气的，那就赶紧闭嘴，少说多看！” 听说杀人凶手回来了，小区业主们顿时炸开了锅。 “这位女警同志说得对！凶手杀了人，回来烧纸钱，求个心里踏实。” “这也太恐怖了吧，小区保安是吃干饭的吗？怎么让凶手溜进来的？” “我看这依云湾是住不下去了，谁还敢待在这里继续生活？” “警察同志，麻烦你们派些持枪的民警长期留守在咱们依云湾小区吧！ 保护市民的安全，可是你们警察的职责啊！” “这依云湾小区不太平了，咱们还是赶紧将房子挂到二手房网站出售吧！ 这地方我现在怎么瞧，都是阴气森森的，我是住不下去了！” “哎，真闹心！咱们海港市的治安一直很好的，怎么会闹出这门子事。 刚才没抓住凶手，说不定清明节他还得再来一趟，太危险了啊！” “我估摸着，八成就是那杀人魔王回来了！601那个女的死得好惨，脸皮被割了。 听说致命伤是心脏大动脉被利器刺穿，失血过多而亡！” “死者脖子后面还有一朵红花刺青呢！不知道是什么寓意，反正挺恐怖的。 咱们小区不太平了，往后大家都要小心谨慎、注意安全啊！ 不为自己，也为了咱们的孩子！能搬家的赶紧搬家！” “除非低价抛房！二手房中介网正在打压咱们小区的房价，尤其是三号楼周边的几幢楼。” “我也听说了，我们这边均价原先是两万，现在被打压到了一万。 听说602的业主更惨，她家对门死了人，房价被压倒了均价八千！”…… 刘子明回眸扫视了一眼人群，一双眼睛异常凛冽，散发出警察特有的威严。 四周的悠悠众口，这才稍微平息下来。 正文 第21章 深更半夜，焚烧冥钱 刘子明的脸色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妍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楼下围观的业主，正在疏散，各回各家。 依云湾命案不到48小时，互联网上越传越离谱。 民间上演了多种版本，一时间关于依云湾凶杀案的谣言越传越烈。 有人在互联网上自诩是民间侦探，洋洋洒洒分析出案件的细枝末节。 甚至还有人扬言说，海港市即将出现杀人魔王。 帖子一出，网上点击量瞬间突破数十万。 网警部门快速做出反击，追踪他们的ID号，查到那群人注册用户时留下的个人身份信息。 连夜将搅乱风云的人请到警局喝茶，实则就是训话。 命令他们立即删除帖子，不服从者以散布谣言、扰乱公共秩序，给予拘留逮捕。 上级领导更是连环call致电海港警局，要求相关网警部门，务必严厉督查网络之风。 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刘子明相当煎熬。 依云湾命案疑点诸多，线索又千丝万缕，理不清头绪。 凌晨，又出现神秘男子在依云湾小区焚烧阴钞冥币。 这起案件越来越诡谲叵测了。 庄建国的电话打到了刘子明的手机上，深更半夜海港市响起了警笛声，12345热线那边接到了市民投诉电话。 “子明，以后夜间不得拉响警笛！如果情况特殊，只允许第一辆警车拉响警笛声。 使用警笛一是为尽快到达目的地，避免在途中耽误时间，让行人和车辆避让。 二是威慑敌人，对犯罪分子形成一种震撼，对路人提出的一种警示。 你夜间使用警笛，这不是扰民吗？” 刘子明握着手机心事重重，刚才返回现场的嫌疑人是凶手还是另有其人？ 妍妍虽然口无遮拦，但是她的话不无道理。 也许凶手真的故地重游了，但是他为什么杀了人还要给死人烧冥币？ 从凶手的手法上可以看出，此人很冷静，甚至冷酷无情。 一个冷血的罪犯，给死者烧冥币的概率不大。 只有那些误杀，或者帮凶可能会产生良心不安，烧点纸钱给死者！ 难道夜间潜入依云湾焚烧冥币的嫌疑人是帮凶？ 如果不是，难道是死者的家属？ 庄建国听不见刘子明的回应，语气不悦地说道：“子明，你在听吗？” “嗯！”刘子明的喉咙里溢出一个冰冷的字眼，庄建国却听出了敷衍。 “子明，我知道你压力大，但是要注意你的态度！” 刘子明的眼睛死死盯着四周的灌木，树影婆娑，伴随着夜间的风声，像鬼哭狼嚎。 清辉月光洒在大地上，明暗的光影下，仿佛出现了一张面目狰狞的笑脸。 他在嘲笑刘子明，他好像在说，“你来抓我啊？” 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声音低沉道：“老庄，有人在依云湾三号楼下焚烧冥币，案件越来越诡异了！” “什么？焚烧冥币？抓紧调取小区四周的监控！”庄建国说道。 挂断电话，刘子明带着几名警员前往物业处调取监控，发现依云湾这座老旧的小区，监控已经失修了很久。 他连夜拨打了路段管理处负责人的电话，让他们调取小区门口的监控。 很快对方将一段可疑视频发送到他的手机上。 月黑风高，身高175cm左右的一名男子出现在小区门口。 男子一身黑衣，帽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清脸，这段视频的作用不大。 妍妍看了看视频，用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刘队，回去可以将视频导入到电脑上，进行画面放大。如果画面像素模糊，还可以请画像师来模拟画像。” 刚才自己口无遮拦，差点捅了娄子，现在她说话都有点怯生生的。 刘子明抬起眼睛看向妍妍，发现这丫头的破案智商时好时坏，这主意倒是不错。 “收队！” 刘子明一声令下，所有人返回警车，驱车赶往海港警局。 回到刑侦室，他迫不及待将路段管理处发给他的视频导入进电脑。 画面像素十分感人，依云湾附近的监控探头使用的还是老旧款。 下次开会，他要建议全市的路段监控探头都要使用最新款的“天眼”摄像。 将画面放大了看，视频中出现的男子五官一团黑。 没鼻子没眼睛的，即便是邀请画像师来复原，效果也不大。 刘子明心口一阵烦躁，点燃了一支烟。 妍妍坐在位置上，漂亮的蛾眉紧蹙。 思索了半天，她的眉头突然舒展开，兴奋地说道：“刘队，也许是死者家属给死者焚烧了冥币，他也许有难言之隐！” 刘子明回眸看向她，抽烟的眼神显得很迷离，“死者家属可以大大方方地来警局领取尸体，为什么要深更半夜偷鸡摸狗？” 庄妍眉头紧蹙，继续说道：“刘队，刑侦一组那边有没有找到死者的家属？ 如果没有，我们可以根据死者身份证上面的地址，去她的出生地寻找她的家属。” 刘子明点点头，“妍妍，你这个思路不错。” 被刘队夸了一句，妍妍两颊一阵滚烫。 像极了上课举手发言，答对了一道题，老师在三尺讲台上当众表扬了她。 …… “刘子明，听说你是海港警界的传奇，你可要加把劲啊！ 我大妹二十年前惨死，被警方以意外溺水而亡，草草结案。 我幺妹的死，也绝非偶然，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蒋浩两行热泪滚落，对着黑夜自言自语。 黑夜已经渐渐出现了鱼肚白，海港市又将迎来新的清晨。 这些年，即便是入睡，蒋浩也是噩梦缠身。 梦境里，永远是蒋家村那片碧流河，两旁是金灿灿的芦苇荡。 二十年前，他是一名村干部，带领村民发展大棚蔬菜种植。 他立志要让家乡村民们的口袋和腰包都鼓起来。 在他的带领下，村民们看到了大棚蔬菜种植的前景和希望。 那天，一切却变了…… 有几家购买商希望蒋浩大量种植水果甜椒，蒋浩回家取一袋水果甜椒的种子，决定大量播种。 水果甜椒原产地是中南美洲热带地区，后来在北美演化，经过了长期的栽培和人工选择。 果实体积增大，辣味消失，心皮及子房腔数增多，比传统的辣椒口感清甜，女性和孩子都爱食用。 农贸市场、大型商超，目前已经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蒋家村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正文 第22章 碧流河畔，溺水女尸 放眼望去，蒋家村的田地里金灿灿地一望无际。 麦穗被风儿摇晃着发出了“沙沙”的响声，大地一片丰收的景象。 蒋浩看见村民们手上拿着割麦用的镰刀、头顶着草帽、脖子上挂着擦汗的毛巾。 一群人掐着腰，站在“碧流河”旁边的芦苇荡区域，面色惊悚，议论纷纷。 蒋浩一眼看见了他的发小，蒋三。 蒋三的背影虎背熊腰，村里就属他最壮实，辨识度极高。 “蒋三，你们家麦子不割，在看啥热闹呢？ 村里年轻后生都在学习大棚蔬菜种植技术，你小子麦子不割，技术不学，原来在这儿偷懒。”蒋浩一边笑着，一边扯着嗓门教育了他几句。 两人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蒋浩说话自然不需要拐弯抹角。 蒋浩步步逼近，村民们越簇越紧，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害怕被他瞧见。 一个个嘴巴紧闭，面露骇色，像大白天看见了鬼。 “呃……你们怎么了？我脸上是有邪祟吗？”蒋浩被村民们搞得一头雾水，想上前一探究竟。 蒋三突然用肥胖的身躯挡住了他，眼角带泪，“浩哥……你……你别过来！” 蒋浩心里“咯噔”一声，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干啥呢？有啥见不得人的？ 我要回去取水果甜椒的种子，别挡路！快让开！”蒋浩眉头紧蹙，脸色有些难看。 “浩哥！你……你别过来！”蒋三憋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个一二三四五。 “快让开！别误事！”蒋浩猛地推开蒋三，往人群中走。 下一秒，村民们竟然很快围成一堵人墙，不打算让他过。 他们身后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蒋浩后脊梁骨一阵发寒，觉得事情一定和自己有关。 越是这样，蒋浩心里越是心乱如麻，想要一探究竟。 阴着一张脸，蒋浩走上前，猛地推开村民们筑成的人墙。 村民们见挡不住蒋浩，便开始苦口婆心劝说他别再上前。 可越是这般遮遮掩掩，蒋浩的好奇心更加强烈，更想要一探究竟。 大白天的，有什么不能看的。 事已至此，村民们见纸包不住火，给蒋浩让了路。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紧张得不敢喘气。 突破重围，拉开迷雾！ 一具女尸暴露在蒋浩的眼前，他当场如同被雷击中，愣在了原地。 一具衣不附体的女尸，静静地趴在碧流河旁的空地上。身上衣衫不整，表面有打斗伤痕，体型看着很熟悉。 “浩哥！你……你别看了！”蒋三哭丧着脸，一度哽咽。 “闭嘴！”蒋浩心口一阵紧缩，低吼了一嗓子。 他的腿像灌了铅，很沉重。脚步艰难地走向前，怔怔地看着那具女尸。 从尸体的身高、体型、衣着，那是一个少女打扮的女尸。 女尸趴在碧流河旁的草地上，裤子被人拉到了脚后跟。 不用动脑子，他也知道这姑娘遭遇了什么！ 女尸身材纤瘦，头上扎着未出阁姑娘家常编织的双麻花辫，又黑又粗。 全身上下湿漉漉的一片，皮肤像是在水中浸泡了很久。 她上身穿着一款的确良材质的格子衬衫，花色是镇上最时髦的新款。 蒋浩心头一颤，眸光落在女尸的腰间。那地方血肉模糊，肾脏像是被人掏空了。 盛夏六月的光景，蒋浩惊得全身发冷，头顶一阵轰鸣，身体上每一根汗毛竖起。 女尸身上穿的那件时髦衬衫，整个村庄，仅此一件。 她......她为什么会有这件衣裳？ 蒋浩记得，这件衬衫是他在镇上给大妹买的。大妹穿上后，很喜欢。 眼下正值夏天，天气炎热。大妹连夜洗干净衣裳，第二天一早又会接着穿。 家里条件不好，爸妈又走得早，他们三兄妹过得很拮据。 幸运的是，大妹成绩很好；幺妹懂事可爱； 蒋浩也出奇地有出息，经过村里的选拔，他成了一名村干部。 大妹今年读初二，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 蒋浩发现她来例假，是个大女孩了，再也不能穿得破破烂烂。 大女孩的自尊心最强烈，蒋浩暗暗发誓，以后不能再亏待了大妹。 大妹从来不问他要吃要穿，这让蒋浩这个当哥哥的更加疼惜她。 这个月发工资当天，他去镇上办事，在集市上给大妹买了一件价格不菲的新款的确良格子衬衫。 蒋家村里就她一个人有。 听大妹嘚瑟说，村里有姑娘家出去约会，还会问她借着穿！ 大妹的经商头脑不错，发现了商机，出租一次，收费五块钱。 没几天，她的储蓄罐里面竟然已经存了一沓子的钱。 眼下，蒋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女尸的上衣被人掀到胸部以上的位置，裤子被褪到了脚后跟，下半身的内裤不翼而飞。 除了脚上的一双白色袜子，女尸的两只鞋也不见了。 即便心里不愿意相信，躺在地上的女尸是他的大妹。 村民们眼中泛滥的同情，他知道面前这具女尸就是他的大妹。 他猛地蹲下，伸手打算将女尸翻至正面。 也许这具女尸只是衣服、发型、体型和大妹恰巧相似呢？ 也许，这根本不是他亲爱的大妹？ “别看了，浩哥！晓娥的脸都泡烂了！” “是啊，浩子，节哀顺变！晓娥已经死了，准备后事吧！” “浩子，我和我媳妇儿撑船路过时，看见水面上有一个鼓鼓朗朗的东西飘在上面。 我俩撑船过去时，一看都吓尿了！你大妹已经死了好一阵子，身子泡得发胀。 我们用竹竿子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将晓娥的尸体给打捞了上来，不然你就得请捞尸人来一趟了。” “浩子，我们已经报警了，估摸着警察马上就要到了。” …… 说话的功夫，村民们听见了警车“哇儿，哇儿”的警笛声，纷纷往后退。 一行身穿公安制服的警察，接到蒋家村村民的报警电话，第一时间赶往案发现场。 警方全面封锁现场，在碧流河四周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正文 第23章 少女尸体，不见肾脏 河里惊现一具女尸，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看热闹的村民被警员劝退到黄色警戒线以外。 “这位村民，麻烦你退回黄色警戒线外，不得影响警方办案！”说话的人是刑警大队副队长庄建国。 蒋浩像耳聋了，跟个木头似的，呆呆望着身旁的女尸。 庄建国一阵窝火，刑警大队队长汪寒出国深造，警局一堆烂摊子全部都砸在他身上。 偏偏蒋家村又出了这么一桩命案，目前看来，不像意外溺水死亡那么简单。 正常人溺水，不至于连内裤都不翼而飞。 庄建国看了一眼女尸的臀胯部位，如果没有猜错，死者生前曾经遭遇过性侵。 当然，这个猜测需要法医欧阳焱进行尸体检验，才能最终证实他的猜想。 庄建国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蒋浩，此人长得仪表堂堂，不像是个缺根筋的人。 “你认识死者？”庄建国问道。 蒋浩没吱声，眼睛死死盯着女尸。 “莫非是个聋子？”庄建国一脸狐疑。 早年，他学过手语，还记得一些。 “你是谁？”庄建国开始打起手语。 你：一手食指指向对方。 是：一手食、中指相搭，并点动一下。 谁：一手伸食指，指尖向上，在肩前摇动。 蒋浩看了他一眼，继续一声不吭，眼睛死死盯着女尸。 庄建国气得想发飙，此人软硬不吃，藐视公安。 这时，黄色警戒线外面的村民忙着替蒋浩打招呼、赔不是。 “警察同志，您别比划了，浩子不是聋哑人！” “警察同志，您跟前的女尸是他大妹！ 死者名叫蒋晓娥，安丰镇实验中学的学生，今年读初二。” “浩子人已经吓傻了，您莫怪他……” 庄建国原本阴沉的一张国字脸，这才缓和了不少。 原来是死者的家属，这就不奇怪了。 死者家属见到亲人离世，大多数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鬼哭狼嚎，悲天悯人，喊破喉咙。 一种就是面前男子这种反应，哀莫大于心死，这种比前一种更容易得内伤。 “人已经死了，节哀顺变吧！我们会尽快调查你妹妹的死因！”庄建国拍了拍蒋浩的肩膀，安慰道。 蒋浩仍然无动于衷，一双眼睛麻木空洞，死死看着面前这具女尸。 很显然，死者家属暂时无法正常交流。 庄建国起身，决定让死者家属先冷静一会儿。 远远的，他看见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欧阳焱朝着案发现场，匆匆赶来。 今天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女人。 庄建国瞧见女人很面生，多半是新来的实习法医。 顶着毒辣的日头，欧阳焱气喘吁吁赶到案发现场。 身旁的白净女医也一脸薄汗，喘着娇气。 “建国，死者死因确定了吗？”欧阳焱一边擦汗，一边问道。 庄建国看见欧阳焱，像见到了救星，忙拉着他来到死者身旁。 “你来了就好，这案子太可怕了，死者的两个肾脏都被人掏空了！ 凶手真浑蛋，偷了人家小姑娘两个肾脏，但凡留下一个也能活啊！ 我怀疑是人体器官交易黑市的人干的，然后高价贩卖给那些患有尿毒症和需要肾移植的病人。 女尸好像被......” 言落，欧阳焱一脸骇色，说道：“肾脏是人体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摘除肾脏会构成人体不可修复的伤害。 凶手不仅杀人，盗肾，还触及了死者的身体权！ 咱们海港市好多年没出现过这么恶劣的案件了！” 欧阳焱回头看了一眼实习法医杨心蕊，说道：“小杨，害怕吗？” “不怕！当初选择法医专业，我的字典里面就没有“害怕”二字。” 这是杨心蕊进入海港法医室遇见的第一具尸体，她有点兴奋！ “那好！你过来一起看看死者！” “好！”杨心蕊满脸感激。 当一名出色的法医，是杨心蕊给自己定下的毕生目标。 有欧阳焱当她师傅，她一定会在法医界声名大噪。 欧阳焱蹲在女尸旁，打算进行尸体的初步尸检。 蒋浩很碍眼地杵在一旁，欧阳焱看了一眼庄建国，一脸疑惑。 “这位是？” “死者家属！” “哦......节哀顺变！” 话音刚落，欧阳焱便俯下身子开始进行尸体的初步尸检工作。 实习法医杨心蕊，在一旁给欧阳焱不时递上尸检工具。 庄建国忙着给欧阳焱讲述自己对这起凶杀案的初步判断。 蒋浩呆呆望着他们对自己大妹“动手动脚”，双拳紧攥。 “死者是一对小夫妻撑船打捞水菱角地时候发现的，从死者表皮可以看出，她死了有一段时间。 死者致命伤是腰部的左肾和右肾不翼而飞。 我已经通知队里的人去调查海港市大小医院，肾脏内科和泌尿外科，查看近期有没有病患换肾。 另外，死者生前可能遭遇过性侵，这个需要你们法医给出鉴定。 我只是从死者的……” 庄建国没有继续说下去，女尸的裤子被拉扯到脚后跟，内裤不翼而飞。 这很容易猜到。 没多久，警犬根据女尸衣服上的味道，在碧流河下流发现了女尸的粉色碎花内裤。 显然，死者内裤是被凶手行凶过程中撕扯掉的，然后扔进了碧流河。 女尸的上身衣物也有被撕扯的痕迹，种种迹象表明，死者遭遇性侵前，有过激烈的挣扎。 杨心蕊全程黑脸，作为女性，她替死者感到不平。 “小姑娘，姐姐一定帮你查出真凶，还你一个公道。”杨心蕊的心在剧烈地颤抖。 她没有办法像欧阳焱那样，面色从容。 师傅见惯了生死，可她还是法医界的一枚小萌新。 欧阳焱进行了初步尸检，发现死者手指中残留着人类的皮屑组织。 可惜，这些皮屑组织因为死者在水里浸泡了太久，皮屑组织遭遇了严重破坏，根本没法查询到凶手的DNA。 这是一具相当年轻的尸体，从死者的骨骼可以判断，死者的年龄在13至18岁之间，是一个少女。 欧阳焱一双黑眸，看向死者的腰部。 女尸的肾脏被凶手掏空，场面令人发指。 “建国，查一下各大医院和药店的‘硫锉嘌呤’这几日的销量，以及这两日内的销量。” “‘硫锉嘌呤’的销量和死者有什么关系吗？”庄建国一脸不解道。 实习法医杨心蕊看向庄建国，双目闪烁着智慧的光。 “庄副队，硫锉嘌呤是肾移植后，应用最广的抑制器官移植排异反应的药物。 病人换肾时间大概需要两三个小时，情况复杂十个小时的移植手术也有。 换肾的最佳时间，凶手应该已经将死者的肾脏交给了患者。 不出意外，患者已经完成了肾移植。 从死者的身体泡发情况，死者应该已经死了八个小时以上。 庄副队，我想看一下死者的面部，请您帮忙翻一下尸体！” 杨心蕊这个女人说话冰冷，面无表情，像一座冰山。 庄建国竟然“嗯”了一声，照做了。 “你们不要碰她！” 瘫软在一旁的蒋浩突然站了起来，冲着三个人怒吼道。 他浑身散发着巨大的恨意，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在胸腔里喷涌而出。 欧阳焱察觉出男子眼底的杀气，将实习法医杨心蕊拉到身后。 “小伙子，你妹妹已经死了，请节哀。 希望你不要妨碍法医验尸，尸体就是证据，你难道不希望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吗？ 你妹妹的尸体已经开始产生尸僵，再不带回去尸检，就错过了最佳的尸检时间。” 正文 第24章 枉死之人，恐成恶煞 女尸已经出现了尸僵，尸体发硬，像一根纤细的木条。 “欧阳老师，这具女尸应该死亡时间超过7小时以上。”杨心蕊的目光注视着欧阳焱，瞳孔明显因为紧张而收缩。 欧阳焱点点头，说道：“没错！尸僵经过24-48小时或更长时间开始缓解，到3-7天完全缓解。” “艹！”庄建国咒骂了一句，“这浑蛋下手真狠！” 欧阳焱看了看庄建国，长长出了一口气，“人性的恶，永远没有底线！搭把手！” 庄建国准备协助二人将尸体翻至正面，瘫坐在一旁的蒋浩突然咆哮道：“你们……你，还有你，别碰她！” 法医眼里尸体是没有性别的，行外人并可不这么看。 “我是女生，让我来！” 杨心蕊留着一头短发，眉清目秀的粉脸像个奶油小生。 为了让蒋浩安心，她的嗓音比刚才轻柔了几分。 蒋浩不再做声，痛苦地看着她。 炎炎夏日，杨心蕊后背一阵发寒，说一点不害怕那是假话。 法医本科五年，研究生三年。法医专业的本科学生一般不会涉及解剖尸体。 杨心蕊记得，读研时，她终于接触到解剖课程，当时又激动又紧张。 主讲老师当时拿起解剖专用的手术刀，开始对尸体做Y型解剖。 尸体全程不喊痛，也不挣扎。 那一刻，杨心蕊感觉人的生命真是太脆弱了。 那一刻，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些无辜枉死的尸体“会说话”。 主讲老师曾经说过，“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凭尸体就能找到证据！” 想起主讲老师的座右铭，杨心蕊一阵热血，忘记了害怕。 然而，她努力了几次，也没能将女尸的尸体翻至正面。 尸体已经硬的不行，典型的“尸僵”反应。 “你娘的，轻点，她才十五岁！”看着女法医扯着大妹的身体，蒋浩心里莫名绞痛，嘶吼道。 三个人吓得一阵心惊胆战！ 家属情绪激动时，指不定会做出过激反应。 此人现在很危险！ 庄建国和欧阳焱全程死盯着蒋浩，担心他会对杨心蕊动手。 “冷静点！你妹已经出现了尸僵，不怪杨医生。你过来帮杨医生把你妹翻过来。” 闻声，蒋浩愣住了，万念俱灰，犹如五雷轰顶。 他硬撑着最后一丝倔强，祈求上苍，希望这具女尸不是他大妹。 庄建国见蒋浩杵着不动，精神已经恍惚，典型不具备正常交流的能力。 “欧阳，动手吧！” 两人一番对视，点了点头，三人合力将女尸翻了个面朝天。 “啊——” 女尸的正面朝上时，杨心蕊终究是没出息地惨叫了一声。 就连庄建国也吓到了，脸色很难看！ 女尸的五官泡得肿胀，面部惨白，双目圆瞪，显然死不瞑目。 黄色警戒线外的村民见状，声称蒋晓娥死得不甘，心有怨气。 欧阳焱耳朵竖起，正巧听见了。 这帮村民纯属封建迷信，瞎扯淡。 死不瞑目，字面意思是指人死的时候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事。 在法医眼里，死者死前如果受到巨大的刺激和惊吓，临死之际没有接受到大脑产生的指令，俗称神经信号，尸体会出现没有闭眼的现象。 闻声，黄色警戒线外，村民们又开始一阵骚动。 “晓娥成绩可好了！如果不死，铁定能考上清大、北大！” “蒋友善一家太惨了！他们夫妻二人走得早，大女儿也死了！ 哎——这孩子才十五岁啊！” “是啊，晓娥和我闺女一样大，她们还是同班同学呢！”一个村妇呜咽道。 一个人哭，一群人跟着哭，村里的妇女们开始号丧一般，鬼哭狼嚎。 连村里那些个大老爷们，也湿了眼角。 村干部蒋浩可是个大好人，他带领着村民搞起了大棚蔬菜养殖。 蒋家村一直都顺调雨顺，虽然经济搞不上去，各项指标业绩不如隔壁的村庄。 但是蒋家村一直很太平，这么多年从未有过鸡鸣狗盗的事情发生，更别提人命案件了。 如今竟然发生了盗肾案，貌似女尸还被人那啥了...... 村民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家里有女儿的，一个个护着自己的闺女。 “警察同志，咱们蒋家村连个警务室都没有，就乡镇有一个派出所。 警察同志，凶手会不会继续作案，制造出多起连环杀人案？” “是啊，警察同志，我们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老百姓，家里都有孩子。 晓娥死得太惨了，我们怕啊！ 麻烦你们派点人手来保护蒋家村村民的安全，等抓到凶手你们再走！” “挨千刀的凶手，杀人、盗肾，还……还干了那种畜生不如的事情！ 抓到他，一定要千刀万剐，放油锅里煎！” ...... “小伙子，抓紧时间确认死者身份，看看是不是你大妹！ 人死不能复生，法医需要将尸体带回去验尸。” 庄建国一连喊了几声，蒋浩呆若木鸡。 “啊——”蒋浩突然仰天发出一声嘶吼。 学校还没到放假的时候，大妹为什么会回蒋家村？ 大妹为什么会死在河里？ 杀死大妹的凶手究竟是谁？ 谁要换肾？ 为什么偏偏选了他大妹？ 茂密的芦苇荡随着微风摇摇曳曳，天空湛蓝，蒋家村美得像一幅画。 蒋浩突然笑了，笑得很狰狞。 “疯了疯了，蒋浩疯了！” “浩哥，你别吓我啊！想想晓雯，你还要照顾晓雯呢！”蒋三站在警戒线外吓哭。 “浩子，你想开点，人死不能复生，千万别走绝路！” “浩子，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千万别憋着啊！” ...... 庄建国、欧阳焱看上去倒是蛮淡定的，他们见惯了生死，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凶杀案。 倒是实习法医杨心蕊，看起来像个假小子，实际上有一颗玻璃心。 她看着面前的女尸，眼眶迸泪。 欧阳焱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以后见多了尸体，你就会慢慢习惯了！” 杨心蕊点点头，哽咽道：“她太年轻了！” 欧阳焱刚想说些什么时，天空中突然一道闪电划过。 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大颗雨点从天而降。 村民们大声惊呼道，“天气预报没说今天下雨啊！” “一定是晓娥死得冤枉，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刚才天气还好好的，气象台说今天是个大晴天！” “枉死之人，恐成恶煞！”说话的人是村里的王半仙。 此人游走十里八乡，靠着占卜算命维生。 正文 第25章 黑云压村，大凶之兆 “再不走，就是找死！” “碧流河的煞气太重了，晓娥这丫头死不瞑目，要变成厉鬼了！” “晴天白日的，黑云要压村了，是大凶之兆啊！” 王半仙一边瘸着腿，步履匆匆地往家跑，一边扯着苍老的嗓门喊道。 突然下起滔天大雨，派出所的警员从警车上取出两把伞，替法医和尸体进行遮挡。 尸体已经沉在河里这么久，这要是再淋了雨，简直太惨了。 雨势太大，欧阳焱推开那名警员，“同志，不用为我们撑伞，护住死者的遗体。” 杨心蕊鼻尖一酸，扯着嗓子说道，“同志，给死者最后的体面！” 那名年轻的警员眼眶顿红，用两把伞死死护住趴在地上的女尸。 庄建国见状，立刻喊了几名民警一起抬起蒋晓娥的尸体，运上了警车。 碧流河旁，蒋浩跪在雨中，庄建国分不清他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小兄弟，快回家吧！警方一定会还给你妹妹一个公道！尸体......我们就先带走了！” 庄建国抬脚要走时，蒋浩拉住他的衣袖，眼眶猩红地盯着他，“请你们一定要抓住真凶！” “你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请您相信警方！” 说完这句话，庄建国阴着一张脸跟随警车一同离开了蒋家村。 警车的警笛声响起，在风雨交加的鬼天气，震慑在每个人的心头。 抵达海港警局时，大雨还在继续，这像是一场冤案，连老天爷都在替死者难过。 欧阳焱和杨心蕊和两名警员，一起抬着死者的尸体前往法医室。 当时的海港警局还是一层楼的办公区，法医室和刑侦室隔着不远。 两名警员将死者的尸体放在解剖台上，便离开了法医室。 欧阳焱和杨心蕊换上了干净的白大褂，戴上口罩、手套、防护面罩，将死者身上的最后的衣物全部褪去。 ...... 警察和法医走后，蒋浩跪在碧流河旁淋成了落汤鸡。 大妹的尸体是从他的眼前被抬走的。 他看见大妹那张煞白的小脸，寒意从后背钻进了他的脊梁骨里。 大妹死得太惨了，她死不瞑目！ 两颗眼珠子瞪着，像是在告诉他，她死得很不甘！ 她像是在说：“哥哥，为我报仇！哥哥，我好疼！.” 碧流河女尸被警察抬走后，蒋家村的天空骤然放晴。 蒋浩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泥潭里，鲜血顷刻间迸发而出。 刚刚回去躲雨的村民们，看见这一幕，一个个都在抹眼泪。 没有人注意到，在芦苇荡的后面一直躲着一个小女孩。 她目睹了凶杀案的全部过程，她的名字叫蒋晓雯，蒋浩的幺妹。 蒋浩跪在泥潭里哭了好久，意识逐渐恢复。 突然，他听见了芦苇荡后面传出了“沙沙”的声响。 仔细一听，像是人类的呜咽声。 支棱起身子，他踉跄地走了过去，芦苇荡后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猛地拨开碧流河旁的芦苇荡时，他吓得差点死过去。 在茂密的芦苇丛中，他看见了一双活物的大眼睛。 那双眼睛如黑墨汁染过一般，黑得令人心颤！ 那双眼睛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他幺妹一双惊悚的大眼睛，黑色的瞳孔正死死地瞪着他。 ...... “啊——”的一声惨叫，蒋浩从噩梦中醒来，惊得一身冷汗。 他一边擦拭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一边拿起身旁的手机。 时间是清晨六点半，距离买菜的厨子开门还有半个小时。 打开酒店大堂的电视，他开始收看海港电视台的早间新闻。 电视里传来主持人丫丫字正腔圆的嗓音，“这里是海港新闻早班车，昨夜我市依云湾小区惊现一名男子潜入小区焚烧冥币。 警方在现场进行了勘测，监控探头拍到一名身高约175cm的男子。 此人身穿黑衣，头戴黑色鸭舌帽，五官不清晰。 如果广大市民发现有可疑人物出现，请立即拨打海港警局110指挥中心的电话......” 蒋浩呆立在电视机前，眼睛死死盯着主持人丫丫，嘴角扯起一丝复杂的笑意，“没错！那个人就是我！” 海港警局的警察一定现在焦头烂额，一定正在全力搜捕他。 他们找错人了，他们应该去找真凶。 海港警局。 刘子明将警局的画像师苏兴生请到了刑侦室。 “小苏，这是路段管理处的一部老旧探头拍下来的人像，你看看能不能画出模拟人像。” 苏兴生看了三遍视频，这段视频像素真是太感人了。 即便是请国内最知名的罪犯画像师也无法画出此人的模拟画像。 “刘队，这段视频基本上等于作废。您就是请张斌专家过来，也无力回天。” 苏兴生离开后，刘子明不甘心，将这段视频发送微信传给了张斌。 张斌是国内最顶尖的罪犯画像师，他从事模拟画像34年，把模拟画像当手艺活儿打磨。 在刑侦界，他享有“神笔马良”之称！ 张斌专家很快拨打了他的电话，“子明，这段视频我已经看过了，监控探头是老款的吧？” 刘子明心口一惊，“没错！路段还没有及时更新成最新款的天眼监控。 老张，有没有办法画出罪犯的模拟画像？” 张斌叹了一口气，说道：“概率不大！即便画出来，画像与嫌疑人的形象出入会很大。” 正文 第26章 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罪犯画像师张斌的这番话，让刘子明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昨夜闯入依云湾三号楼下进行冥币焚烧的男子，究竟是谁？ 看着手机里的这段视频，他心口一阵烦躁，连抽了半包烟，差点把这条命给撂了。 上次警局组织体检，医生就说他的肺部要注意养护，必须要尽快戒烟。 原本以为能够通过监控调查出嫌疑人的身份，没想到查了一个寂寞。 妍妍看见刘子明阴着一张脸，有点不敢接近他。 但是她有一个想法，也许可以试试。 刘子明回眸看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刘队，路段监控的bug已经无力回天了。 要不要打电话让那名起夜上厕所的哥们来警局一趟？我听说就是他第一个报案的！”妍妍怯生生地说道。 刘子明想了想，那名报案男子家住在五楼。夜里面黑灯瞎火的，除非他有双眼5.0的好视力。 “妍妍，你去110指挥中心那边要一下报案人的电话，这个活儿就交给你了。” “yes，sir！” 妍妍做了一个三挺一瞪的姿势，看上去很兴奋。 她作为警界的小萌新，最希望可以表现自己的实力，她不愿意成天坐冷板凳。 刘子明看见这丫头甩着高高的马尾辫走出了刑侦室，眼底浮现出自己当年才入警队的样子。 谁还没有从小萌新做起过？ 当初如果不是老庄带着他，将他引进门，也许他会多走几年冤枉路。 对于警界的新人，他愿意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历练，哪怕是走弯路。 妍妍前往110指挥中心，调取了报案人的电话。那名男子正在上班，据说还是公职人员。 出于职业敏感，他不愿意出现在海港警局。 妍妍在电话里面询问了他，“你昨晚有没有看清楚嫌疑人的长相？” 那名男子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当时外面很黑，我睡得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 我就看见楼下有火光，我们家在顶楼，除非我有千里眼。 女警同志，求你不要打我电话了，我不愿意与这起杀人案扯上关系。 你们不用感谢我报案，挂了！” 男子挂断了电话，妍妍不死心，又继续拨打了几遍。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将座机直接拉黑了，看来他是真的不想和这起案子扯上关系。 这个可以理解，特大恶性杀人案，是个人都会避而远之吧！ “怎么了？”刘子明看见小萌新哭丧着一张脸，心里已经有数了。 这就是挫折教育！ “刘队，那名报案男子没有看清嫌疑人的脸，还让我以后别打他电话了。”妍妍委屈道，眼眶顿红。 刘子明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一改前两日的严肃，“他挂断了你的电话，然后你继续打过去，他拉黑了你，对吗？” 妍妍抬起一双泪眼，问道：“刘队，您怎么知道的？”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继续说道：“这就是人性，人性对于一些负面的事件都会避而远之，没有人愿意和一桩命案扯上关系。” “那他当时报警干嘛？”妍妍嘟哝道。 “因为嫌疑人距离他很近，他感受到了威胁，通常人性都是利己主义。 警察不一样，我们肩上担负着保护老百姓的使命。如果我们退缩了，城市会乱成什么样子！”刘子明的语气意外的温柔，他从妍妍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当年他可没有妍妍幸运，老庄当年对他很严厉。最辛苦的“蹲坑”工作，都是交给他。 所谓“蹲坑”就是警察之间的暗号，盯梢、蹲点的意思。 妍妍心头一热，想起昨晚她在依云湾三号楼下信口雌黄，脸颊一阵滚烫。 “刘队，您不怪我昨晚......”妍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子明笑了笑，“谁还不犯错呢？但是一定要记住，下不为例！” 妍妍做了一个三挺一瞪的姿势，目光坚定如炬，“yes,sir！” 网警的电话突然打给了刘子明，说是“天网恢恢”的ID以及发表的帖子已经删除了。 但是有网友将内容进行了截图，正在网上继续传播，社会舆论压力巨大。 网警部门希望刑侦大队做出反击，尽快联系相关网站部队，24小时严格监督网友发帖。 ...... 海港街道，春风拂过，天空下起了粉色的樱花雨，几个妙龄女子正对着樱花各种摆拍。 看见她们，蒋浩就想起自己的大妹和幺妹。 点开幺妹的微信头像，时间定格在3月16日。 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一条冰冷的横线横在那里。 当年的碧流河女尸案，警方草草结案，成了蒋浩心里的痛。 想起过往的种种，眼睛起了雾气。 幺妹死了三天，海港警局那边还没有任何抓捕动静。 那帮大老爷们的办案效率跟个怀胎十月的娘们似的。 蒋浩心里一阵腹诽，不禁加快了脚步。 在距离他一百米处，有一间报刊亭，他每天都会来蹭看一份晚报。 海港晚报记者还算是有胆识，在晚报开了个3·16凶杀案的专栏，每天报道案情的最新进展。 作为当地官媒，若不是得到上面的允许，这些报刊内容一定是印刷不出来的。 这是个良好的趋势，证明地方上敢于直面这次3·16凶杀案。 社会在进步，他们不可能永远只手遮天。 案发当日，他连夜进入一家网吧，以游客身份进入贴吧。 在海港市最大的论坛上，他以“天网恢恢”的ID发布了一条帖子。 帖子的内容讲述了依云湾3号楼601室女死者惨死家中，洋洋洒洒数百字，瞬间引发了网友的热议。 不过，那条帖子很快就被网警联合网站强制性删除了。 网警删除了帖子，却阻挡不了有些猎奇心理的网友截图。 互联网的力量不容小觑，短短几分钟依云湾凶杀案传得满城风雨。 他的目的达到了，他要将这场暴风雨掀起惊涛骇浪的巨响。 “杀人就该偿命！杀人就该伏法！杀人就该挨枪子！ 凭什么你们作案，就能逍遥法外？” 正文 第27章 天网恢恢，网坛发帖 刘子明挂断网警部门的电话，阴着一张比灶台黑的脸。 妍妍看见他的脸色很难看，问道：“刘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您这张脸......” 刘子明见妍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蹙了蹙眉头，“我这张脸怎么了？太帅气了吗？” “刘队，您这张脸比我们家的锅底还要黑，大灰狼见了都会绕道走！” “这么夸张吗？”刘子明拿起手机怼了怼脸，“妍妍，这叫不怒自威，警察专属的表情，罪犯见了闻风丧胆！” 妍妍瘪了瘪嘴，没想到这人还挺自恋的。 “刘队，全市的警察正在大搜捕，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昨晚出现在依云湾小区楼下焚烧冥币的男子。 那名嫌疑人好像人间蒸发了！” 刘子明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继续说道：“人间蒸发不可能，他一定躲在海港市的某一个见不得人的地方。昨晚说不定是他故意而为之，也许他想引起我们注意，这是挑衅心理。” 妍妍蛾眉轻蹙了一下，“挑衅警察？不太可能吧！他没必要大动干戈，深夜冒险焚烧冥币。 难道他是为了制造舆论压力？现在网上各大资讯的平台头条新闻都是他。” 妍妍说完，将手机递给了刘子明。 刘子明接过手机刷了一会儿，那浑蛋果然火了。 “也许你说得对，他这么做是为了吸引警方的注意力。 刚才网警打电话给我，说是网上有‘天网恢恢’的截图。 案发当日‘天网恢恢’在海港市最大的论坛发表了依云湾死者的案情分析，深夜就引起了轰动。 此人一定和死者认识，说不定他就是......” “就是什么？”妍妍一双丹凤眼瞪得巨大。 “说不定他就是凶手，他在自导自演，贼喊捉贼。” “刘队，我们一定要把他找出来！他这是戏弄警察，藐视法律。 他不仅杀人，还希望所有人知道这起命案，以此慰藉自己无聊的变态心理。 这种人也许极度缺乏被他人关注，为了博人眼球，他进行了一场残忍杀戮。”妍妍的眼眉之间，怒气大盛。 刘子明看了她一眼，心里咯噔了一下。 面前这位小萌新虽然是一己之言，不过脑洞还不错。 他允许自己的队员大胆发挥想象，然后用证据去验证自己的想法。 如果他的队员盲目地跟随他的破案节奏，这不是一件好事。 他需要的是有独立思考能力的队员，而不是完全听候指令的机器人。 刚准备开口表扬她几句，鼓励一下新人，刘子明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现在特别害怕接到电话，最近的电话基本上没有好消息。 电话是网警部门那边的负责人打来的，“刘队，十分钟前，ID天网恢恢又上线了。” 刘子明瞪直了眼睛，追问道：“有没有发现对方登录电脑的位置？” 网警部门的负责人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根据服务器，追踪到此人是在万达广场附近一家松鼠网咖登录进了海港论坛。” “‘天网恢恢’这次又发表了什么言论？”刘子明追问道，身旁的妍妍已经开始登陆微博同城。 微博很强大，网民也很强大，具备热点的事件会瞬间发酵，21世纪的年轻人的手机里都会有这款APP。 网警部门负责人，说道：“刘队，‘天网恢恢’说昨夜潜入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不是凶手。他说......” “他说什么？”刘子明的急脾气突然上来了。 “他说海港警局的警察是老母鸡下蛋，磨叽。他还指名道姓，说您的查案方向出现了偏颇。 他说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死者脖颈后面的刺青是犯罪标记，凶手可能还会作案。 他希望警察早日将他绳之以法，说凶手是一颗毒瘤，一颗行走的定时炸弹，一定会炸得海港市四分五裂。”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将烟屁股在烟灰缸用力碾压后，阴沉着嗓音，说道：“你们网警部门赶紧删除帖子，我们刑警大队这边立刻前往松鼠网咖，分头进行！” 刘子明挂断电话后，妍妍已经在微博上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帖子虽然已经被网警删除了，但是“天网恢恢”第一次和第二次在网上发表的言论，已经被具有猎奇心理的网民进行了截图保存。 “刘队，您看！已经生成了微博超话！”妍妍的眼眉立了起来。 “微博超话？啥意思？”刘子明已经get不到年轻人的网络专业术语。 “微博超话是基于某个可持续讨论主题的兴趣社区，这里面会有成千上万的网民针对这个主题一直讨论。” 妍妍解释完，刘子明黑着脸说道：“跟我走一样，‘天网恢恢’出现在万达广场附近，松鼠网咖。” ...... 蒋浩低着头走出松鼠网咖，手机收到一堆资讯。 每条都是标题党，让人忍不住想要戳进去一探究竟！ “凌晨，依云湾小区惊现一名男子焚烧冥币！胆小慎入！” “震惊！嫌疑人惊现依云湾，起夜男子深夜报警！”......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依云湾命案正在朝着他们预期的方向继续发酵，这些年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 他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大妹的死并非意外溺水死亡，幺妹的死也并非入室行凶那么简单！ 望着远方，他的眼眶一片血红，“刘子明，听说你查案有两把刷子，你倒是可劲儿地查啊！ 新案旧案一起审，顺藤摸瓜钓大鱼，这个道理不用我教吧！” …… 冷念丞立在窗户前，五官清灵俊秀，像是用“小狼毫”毛笔勾出来的人物。 昨天在老宅虐猫的快感，这一刻已经荡然无存。 “让你找的人呢？” “董事长……属下真找了！”Aaron刚想继续解释，被冷念丞反手甩了一巴掌。 “我的要求并不高，相似而已，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董事长，求您再多给我几天！”Aaron哭丧着一张脸。 正文 第28章 松鼠网咖，寻嫌疑人 刘子明带着刑侦四组一群人立刻前往松鼠网咖，妍妍一路紧跟其后。 这是她进入警局以来，第一次寻找嫌疑人，她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 在警校一直都是理论大于实践，现在是真刀真枪地和嫌疑人硬碰硬，这种感觉令她振奋。 一群人走进松鼠网咖，室内乌烟瘴气，不过环境比过去的网吧好多了，都是一人一间卡座。 社会在与时俱进，每一行业都在突破，网吧已经衍生成为了网咖。 网管小哥哥看见一群便衣，起初没注意到他们的异样，“这么多人？身份证出示一下！” 刘子明掏了掏口袋，“啪”的一声拍在服务台。 网管瞥了他一眼，说道：“轻点！火气这么大？” 低下头，他看见是一张警官证，证件上的人和面前的男子是同一人。 “警察叔叔，你们来做......什么？我们可是正规的网咖，绝不会涉嫌有违法的勾当！”网管一脸紧张。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刚才有没有一位身高约175cm，身穿黑衣，戴着鸭舌帽的男子出现在网吧？” 网管看了看四周，警察叔叔口中这番打扮的男子，网咖里面还挺多的。 刘子明和几名刑警扫视了四周，这个问题貌似白问了。 “小兄弟，把今天上网的人身份证信息都打开。 妍妍，你是女孩子，这个细致活教给你。” 刘子明说完，妍妍已经走进了服务台，站在网管身边看着他操作。 “别紧张，我们只是例行公事！” 网管点点头，一番快速的操作，将上网人员的身份证扫描信息一览无余地暴露在警察面前。 妍妍看了一眼，上网的人挺多。不奇怪，这家松鼠网咖在繁华的市中心，万达广场附近。 “刘队，这里有一百多号人的身份信息，简直大海捞针。”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继续死死盯着那名网管，“你们这里一定有监控吧？” 网管小哥哥点点头，“有的，请移步！” 一群人跟着网管走进了里屋，里面有一台电脑，屏幕上面分了八个区域，可以直观网咖每个角落的上网族。 刘子明坐在电脑面前，开始进行监控视频回放。 刑侦四组一共有六名成员，加上妍妍和刘子明，一共是八个人。 刘子明安排每人负责一块区域，寻找“天网恢恢”的踪影。 这项工作挺难的，有点像盲选，而且主观意识特别强，很容易看谁都像是“天网恢恢”。 半个小时过去之后，刘子明觉得不能再这样查下去，没有意义，浪费时间。 他安排一群人开始登陆网咖数百台的电脑，寻找网页浏览记录。 这项工作是笨方法，但是没有办法，有时候一筹莫展的时候，只能采取最笨的方法。 松鼠网咖一时间被警方将人员全部清理了出去，许多正在游戏里面杀红了眼睛的网虫们，嘴里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八个人对几百台电脑开始展开网页搜查工作，其实大家都挺没信心的。 “天网恢恢”这人貌似挺狡猾的，也许他登录论坛后，会将网页的浏览记录全部删除。 但是没有办法，这个时候想要找到他，这是唯一的方法。 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过“天网恢恢”的庐山真面目。 “刘队，“天网恢恢”会不会是昨夜潜入依云湾的那名男子？我猜此人一定还会继续上线。” 妍妍一边登录网页，一边和刘子明互动。 刘子明的眼睛锁死在电脑上，他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调查了几十台电脑。 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线索。 这项枯燥而没有信心的工作，在松鼠网咖工作人员的加入下，两个小时后全部完成。 如他们所料，果然是最坏的结果，他们一无所获。 刘子明将松鼠网咖的监控视频拷贝了一份，打算带回警局仔细看。 网管小哥哥一路舔着笑脸将这群警察送出了门外，脸上有种送瘟神的感觉。 网咖门口站着一群年轻的社会人，一看就是在门口等待进入网咖。 见到一群警察开着警车离开后，一群人相继而入。 一路上，妍妍偷瞄了一眼刘子明，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看样子，刘队的心态貌似崩溃了。 有时候击碎一个人的心态其实挺容易的，就是让他一而再地失望。 “刘队，奥利给！”妍妍鼓起勇气，举起了小拳拳。 “奥利给？什么鬼？”刘子明再次觉得他和小萌新之间的代沟不是一星半点。 “奥利给就是加油的意思！”妍妍扯了扯嘴角，感觉有点社死现场。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我说的话，你听不懂。 ...... 冷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三天！再给你最后三天！”冷念丞阴着一张脸。 “三天内属下一定给您找来适合的人选！” Aaron吓得脸色煞白，大胃王吃播死了三天，冷念丞就发疯了三天。 他注视着Aaron，语气阴冷道：“再去找！找不到就用你的女人来抵她！”...... 打开艾拍APP，进入大胃王吃播雯雯的ID账号，冷念丞正在观看她的每一条吃播。 已经断更了三天，她的粉丝人气依然居高不下，最新一条评论已经高达十万+的点赞量。 粉丝们都在追问吃播雯雯怎么了，为什么不上线了？是不是生病了？…… 冷念丞笑意渐收，在24全拼键盘上输入了一行字。 “别等了，她死了！”（配上一个微笑脸的表情。） 发完这条评论，他将手机扔到了一旁。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她的脸。 正文 第29章 明显感觉，苍老许多 抵达海港警局，刘子明走下车，重重地摔上了车门。 妍妍吓得心口一紧，都说刑警大队的刘子明脾气爆，就读JS公安大学就略有耳闻。 前两天他压着脾气，也许是顾及到自己是新人，又或许多少看在她局长父亲的面子上。 眼下这发火的样子，虽然有点可怕，但是妍妍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不希望警局同事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她，大家都是来工作的，抓捕罪犯的宗旨刻在脑门上。 “刘队，‘天网恢恢’很狡猾，他这波操作是在煽风点火，搅乱民心。” 刘子明快步跑进了刑侦室，妍妍紧跟其后。 打开电脑，他将在松鼠网咖的监控视频上传到了电脑上。 “妍妍，接着！”刘子明将手中的U盘抛给了妍妍，“今天的工作就是仔细从这里面找出‘天网恢恢’。” “这......”妍妍一脸发蒙，“刘队，关键咱们没见过‘天网恢恢’，不能点兵点将吧？”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咱们海港警局一直没有设立犯罪心理研究部门，他们可以从心理活动方面探究犯罪原因。” 妍妍突然想起大学李教授说过，犯罪心理学研究者可以通过犯罪动机，犯罪现场，挖掘出罪犯的犯罪心理。 “刘队，我听说省公安厅好像有一位能人，之前听我父亲提起过。”妍妍的脑袋在搜索那个人的名字。 “好像叫......哎呀，想不起来了！如果咱们能够邀请到他，也许可以助咱们一臂之力。”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抽完了一支烟，“妍妍，赶紧干活吧，今天熬通宵也得挖出一点蛛丝马迹。” 妍妍点头如捣蒜，虽然熬通宵很辛苦，但是她喜欢这样充实的生活。 她在警校那几年的努力，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吗？ ...... 庄建国从外面开会回来，最近请他去谈话的领导很多。 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他。 走下那辆黑色的丰田凯美瑞，他的身体突然踉跄了一下。 驾驶员单小兵立刻下车，扶了他一把，“庄局，您没事吧？” 庄建国摆了摆手，扯着嘴角淡笑道：“没事，上年纪了，奔波久了就会犯头晕。” 单小兵说道：“庄局，再坚持一阵子，您很快就要退休了。” 庄建国看着跟随他十年之久的驾驶员单小兵，继续说道：“小兵，你一直以来都是劳务派遣性质的员工。 我本想着退休前，向上面反馈，看看能不能把警局每一年一个事业编名额给你。 谁想到，临了遇见了这种事情。小兵，我总感觉有人不想让我安稳退休。” 庄建国的心情很低落，脸色也不太好，单小兵安慰道：“老局长，事业编制可遇而不可求，我没有抱太大希望。如果小兵现在是35周岁以内，一定努力考事业编。 当时年轻的时候，孩子们还小，一门心思就想着把他们带大。 顾着孩子，忘记提升自我了。老局长，这件事情您别操心，顺其自然。”单小兵笑得一脸真诚。 庄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拎着公文包走进了海港警局。 依云湾案件之后，单小兵明显感觉老局长苍老了许多。 杀人凶手迟迟未现身，昨夜依云湾出现了一名焚烧冥币的嫌疑男子，现在消失的没影。 网上又出了一位网名叫“天网恢恢”的用户，刚才路上刘队和老局长通了电话，说是此人在松鼠网咖。 他们带着人抵达现场，查边了所有台电脑，均没有发现“天网恢恢”的踪迹。 单小兵有点担心，老局长即将退休，能不能在他的警界生涯画一个完美的句号。 庄建国走进警局大厅，全体警员都在忙碌。 路过刑侦室的时候，他立住了。 门未关，他的眼神落在女儿妍妍的身上。 妍妍正紧盯着电脑屏幕，应该是在调查什么。 她一脸认真的模样，让他想起当年的自己。 他一直反对妍妍考警校，当刑警，但是妍妍这孩子很倔，偏偏和他唱反调。 子承父业可以理解，妍妍是个姑娘家，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她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过着岁月静好的生活。 过个几年，如果妍妍给他生个小外孙，小外孙女儿，那就是他最大的福气。 天不如人愿，女大不由爹，妍妍背着自己填报了JS公安大学。 毕业之后，她又背着他填报了海港警局招考表格，笔试面试成绩优异。 立在刑侦室的门外，庄建国轻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注定不能如他所愿。 孩子大了，他也老了。没多久他就要退休了，世界是年轻人。 回到局长办公室，庄建国放下公文包，洗了把脸。 坐在书桌前，正准备整理今天的会议纪要，手机突然闪了一下。 紧接着，他的手机响起来急促的铃声。 电话是一组未知号码，庄建国心里咯噔了一下，快速接通了电话。 “您好，我是庄建国，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紧接着传出了熟悉的声音，“是我！” 庄建国刚想开口说话，别放在电话那头，说了一个“嘘”字。 “听我说，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不要发表意见，等我说完了。” ......半个小时后，庄建国的手机滚烫，像一块丢进火里烤红的砖头。 他的眉宇之间异常惊悚，刚才那通电话像是一只恐怖的幽灵在深夜拨通了他床头的电话。 放下手机，他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踉跄着走向洗脸盆，将脸埋进了水里。 抬头时，他看向墙上的镜子，里面出现了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 回到书桌前，他瘫软在椅子上。 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抽屉，里面躺着一本焦糖色的日记本。 ...... 冷念丞闭上眼睛后，迷迷糊糊睡着了，他梦见了大胃王吃播雯雯。 雯雯冲着他笑得一脸尘不染，她正在准备一场吃播，内容是深夜大吃十包变态辣火鸡面。 他俩认识是起源于一个虐猫网站，网站建立者叫“三爷”。 世人皆未见过三爷的真容，只知道他虐猫手段十分残忍。 国内一些顶级刑侦心理专家曾经分析过他。 此人心狠手辣，童年时期可能遭遇过欺辱，形成了童年阴影和厌世的心理特征。 虐杀小动物让他凌驾于它们之上，此人可能患有人格分裂者和多重人格，具备杀戮特征。 他目前虐杀的对象还停留在动物身上，在某种环境的刺激下，很有可能会转变成虐人。 正文 第30章 两人喜欢，互相抬杠 冷念丞最烦那些所谓的专家，一个个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评价一个人。 人之初性本善，没有人生下来就会选择去虐猫。 当初看见专家们在纸媒和网媒上发表高见，他一阵嗤之以鼻。 没有同理心的人，永远可以高高在上，将罪恶的虐猫者贬低到体无完肤。 睡梦中，冷念丞看见大胃王吃播雯雯正在挑战变态辣火鸡面。 她吃得小脸通红，嘴唇红得像血。 下直播后，她对着马桶吐得撕心裂肺。 他拍着她的后背，劝说道：“雯雯，别干这一行了，伤身体。” 雯雯回眸看向他，眼睛里面星光闪烁，她笑道：“不工作你养我啊？” 他耸了耸肩膀，笑说道：“没问题，我可以给你开一家宠物店，供你消遣。” 她擦了擦嘴角，笑道：“我才不愿意过手心向上的生活，女人当自强！”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得一脸宠溺，“倔驴！” “你才倔驴呢！这是事业，是梦想！ 人如果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雯雯说得一脸认真，神采奕奕。 梦中，画面原本很美好。突然，画风突变。 他看见她惨死在家中，血躯躺在客厅中，脖颈后面有一朵红花刺青。 他上前翻开她的尸体，看见一张血肉模糊的无脸女尸。 “啊——”的一声，他从梦中惊醒，后背已经湿透了。 ...... 海港警局。 刑侦处的两名副队长，殷凯和陆大龙黑着脸走进了刑侦室。 两人坐在位置上，脸黑到了脖子根部。 刘子明见状，问道：“又怎么了？出啥事了？你俩脸色比我还黑！” 殷凯气得捂住胸口，陆大龙的心理素质比他好一点。 “刘队，环卫局又发现了猫尸！我俩赶往现场，吓得差点背过气。” 刘子明脖子往后缩了缩，“大龙，还有能吓到你的？你可是警局出了名的陆大胆啊！” 大龙黑着脸，将手机放在刘子明的桌上，“您看看，鬼看了都会绕道而行！” 刘子明快速看了一眼，垃圾桶里面的猫尸貌似被烫伤了，样子惨不忍睹。 “虐待动物罪，严重者可处六个月以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不是死罪，这帮畜生压根不在乎那些低等动物的死活。”刘子明的声音在发抖。 大龙气得满屋子踱步，“我已经受够了，要不换我和殷凯调查依云湾案件吧？” 殷凯白了他一眼，“我不换！依云湾凶杀案现场有一锅猫肉火锅，你忘了？” 大龙喉结一阵紧缩，横竖都是难走的路。 殷凯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说道：“犯罪心理学家分析，虐待动物的人群通常具备畸形心理。 他们内心的杀戮和虐待心理，很有可能起源于童年。” 刘子明给两人各发了一支烟，大龙接了过去，殷凯说他已经戒烟了。 “你怎么做到戒烟的？”刘子明挺羡慕能够戒烟的人，他做不到。 “我改喝咖啡了，提神效果不比烟差！”殷凯说道。 “咖啡这玩意儿，我还是喝不惯，不如喝茶！”刘子明说完，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继续说道：“刚才殷凯说的有道理，我曾经看过一本研究犯罪心理的小说。 我怀疑那个作者可能和咱们是同行，他说虐待动物的人群在童年时期也许遭受过身边人的欺辱。 他们在无法反抗的情形下，将双手伸向了反抗能力不足的小动物身上。 遭遇到同类的欺辱，他们就发泄在动物身上，转移注意力。 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在小动物身上找到情绪的喧泄口。” 殷凯像是找到了同类，惊呼道：“那本书是不是叫《猫》？” “记不得了，当时陪我女儿去图书馆，我无意间看到的。 作者声称，那些虐待动物的群体在动物的身上找到了心理慰藉。”刘子明说道。 大龙站在一旁也不甘示弱，说道：“H省，一所女子高中，一名高一女学生陆某遭受了校园霸凌。 回家后，她将双手伸向了邻居家的小猫，很快形成了瘾。 每次她遭受同学欺辱，她都会出去寻找一只没有反抗能力的猫咪作为发泄对象。 后来当地派出所接到群众报案，说垃圾桶内频繁出现猫咪的尸体，警方通过监控发现了女孩的行凶过程。 S省，一名七岁的小男孩和单亲妈妈生活在一起。 母亲喝醉酒就会打他，清醒过后又会抱着他哭。 在长期精神压抑下，小男孩将手伸向了母亲养的那只猫。 男孩母亲后来调取家里的监控，发现了小男孩的“杰作”。 心理医生和小男孩谈话时，发现他有抠手，咬手指的习惯，看人的眼神很阴鸷。 这些微动作都证明小男孩的心理十分压抑。 医生对小男孩的母亲进行了谈话，发现小男孩的心理问题大部分是出自于他的母亲。” 殷凯看了看陆大龙，没想到这家伙看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脑库存里面的案例还挺多。 刘子明连抽了几支烟，眼眶血红，“最近你们要配合网管部门的工作，他们在网上发现了虐猫组织。 那个叫三爷的浑蛋，他建立的黑色网站已经换了几个服务器，网警一直追踪不到他。 这浑蛋自己作恶，还带着一票人跟着他作恶，抓到了真想一枪崩了他！” 大龙气得眼眉立了起来，“抓住他，让他尝尝我大龙的铁拳，一拳头打得他脑袋开花！” 殷凯白了他一眼，“警察不能随便打人，你不要匹夫之勇！” 两人都是警局的副队长，在刑侦大队里面，除了刘子明的资历最久，就是他们二人。 当初选拔两名副队长，殷凯的实力当之无愧。 大龙的作战能力不错，但是文不行，武可以。在几次抓捕过程中，立了大功。 刘子明便向老庄推荐了陆大龙，两人的职位平起平坐，但是互相喜欢抬杠。 殷凯这人比较完美主义，大龙性格大大咧咧，两人拴在一起工作经常闹矛盾。 刘子明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道：“不要互相抬杠，要有凝聚力，力气往一处使。 网警那边已经头大了，环卫局那边也炸锅了，十几名环卫工人要罢工。 清除黑色网站这件事情，你们要刻在脑门子上面。” 殷凯一脸不悦道：“我申请加入依云湾案件调查！” “喲！你还挑三拣四，嫌弃我大龙拖你后腿了？”大龙顿时不乐意了。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掐架，刘子明拍了桌子，“严肃点，现在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 大龙和殷凯顿时不作声了，刘子明的暴脾气整个海港市都知道。 看着他那张脸，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刑侦室。 两人离开后，刘子明收起眼底的怒意。 这些年，他的火爆脾气已经人人皆知。没办法，管理几十个人员不容易。 脾气太好，工作就没法开展下去。 正文 第31章 刘哥最怕，看见鸡爪 陆大龙和殷凯这对欢喜冤家离开后，庄妍走进了刑侦室。 “刘队，陆副队和殷副队这是掐了多少年了？” 刘子明算了算，两人当上副队长已经五年了，关系一直不对付。 有段日子两人甚至上升到了拉帮结派和站队，要不是他立在这里，刑侦队可能已经人心涣散了。 等这次案件侦破后，他必须要整顿一下队伍纪律。 如果两人实在八字不合，可以将二人拆开，但总有一个人要牺牲一些。 比如，转去别的部门，还会有降级的可能性。 “两人八字不合，回头我问他们要生辰八字，我这耳根子已经烦了五年了！”刘子明吐了一口烟，郁闷道。 目前案件很棘手，这两人还有心情吵架。虽然两人工作能力可以，但是不团结就不行。 他们是副队长，就要给底下人做好表率作用。 传出去，人家会说海港警局拉帮结派，不务正业，他丢不起这个人！ 妍妍看着刘子明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挥了挥小手，眉头蹙了蹙。 刘子明看了一眼，说道：“老庄以前也抽烟，我没他那么伟大，他为你戒了烟。” 妍妍笑了笑，一脸得意，“我爸虽然表面上对我严厉，也不支持我从事刑警工作，但是我知道他很关心我。父爱如山，沉默不语，我都懂的。”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如果娜娜也有这般觉悟就好了。 娜娜对他的芥蒂越来越大，等案件侦破后，他一定要修复一下父女俩的关系。 “妍妍，继续吧！ 今晚加班加点也要从监控视频里发现‘天网恢恢’！”刘子明说完，将烟屁股丢进了烟灰缸。 妍妍点头如捣蒜，坐在电脑面前继续寻找“天网恢恢”的痕迹。 此人是个危险分子，他在网络上掀起了骇浪，一定是哗众取宠的心理。 他一定还会继续上线发表他的高见，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心理变态。 ...... 庄建国坐在办公室，在他那本焦糖色的日记本上洋洋洒洒写了许多。 他的心尖一直在震颤，刚才那通电话像一枚巨型手榴弹，炸得他四分五裂。 脑袋一阵轰鸣，耳朵在嗡嗡作响，一颗不再年轻的心脏在怀里疯狂地上蹿下跳。 他手中那本日记本上面有数字锁，他重新设置了密码，放回抽屉中。 抽屉上锁后，他将钥匙放在警服的内侧口袋。 站起身，他立在窗户前，看着海港市的天空。 前段时间，他还觉得天空湛蓝，即便是黄昏也有一种夺目的美感。 眼下看着天空，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压抑，一股窒息感涌上了喉咙。 他感觉身后有一只手，正在死死掐住他的脖颈，让他喘不上气来。 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像一帧一帧的画面重现在他的眼前。 心口一阵堵得慌，他从书柜中取出一包接待时使用的烟。 烟身抵在鼻尖下方，他深吸了一口，久违的味道卷土重来。 妍妍小时候得了一次肺炎，医生确定孩子不是风寒导致，对妍妍的肺部做了仔细检查。 医生询问他，有没有抽烟的习惯？会不会在家中抽烟？ 他当时点了点头，医生就拍大腿了，说妍妍是闻了二手烟才导致肺部感染。 至此之后，他就痛下决心戒掉了十多年的烟瘾。 一转眼，他已经十几年不抽烟了。 眼下，他取出一只打火机，动作生疏地点燃了它。 烟头瞬间亮起了火花，他深吸了一口，烟便点着了。 有了烟的加持，他的脑袋清醒了许多。 阴沉着一张脸，他在一遍一遍回忆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 ...... 刑侦室，鸦雀无声，刘子明和妍妍已经看红了眼睛。 两人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回眸时，法医严勇竟然立在门外。 “兄弟，尸检完成了？”刘子明问道。 严勇摇了摇头，捂着肚子说道：“刘哥，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刘子明一脸惊讶，这家伙平时喊他出去吃饭，他都是放鸽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稀罕事啊！你这是被雷劈了，转性了？” “法医室的味道太难闻了，我刚才吃泡面吃吐了！”严勇扯了扯嘴角，有点尴尬。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妍妍，小萌新工作很努力，值得嘉奖。 “OK！今晚我请客，想吃什么？” 严勇看了看妍妍，笑道：“让女士决定！” 妍妍一脸受宠若惊，红着脸说道：“我可以吗？” 刘子明点点头，看着双目布满红血丝的妍妍，说道：“你来警局又几天了，作为你的队长，今晚为你举行一次小范围的欢迎仪式。” 话落，高冷法医严勇竟然鼓掌表示赞同。 妍妍一阵雀跃，看着窗外对面的烧烤一条街，兴奋地说道：“我们去哈啤酒，撸串吧！”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语气故作严肃道：“哈啤酒不行？晚上还要继续加班！撸串可以！” 说完，三人走出海港警局，直奔马路对面的烧烤排挡街。 走进一家烧烤店，老板满脸笑容，“刘队，您今天怎么有空来吃串儿啦？” 刘子明揉了揉肚子，笑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老板瞧见妍妍面生，小声问道：“刘队，来新人啦？老漂亮了！” “小点声，你老婆在旁边！”刘子明脸上在笑，心里面却在叹气！案子啊，烦躁啊！ “不怕！我就是嘴炮，三位里面坐！”老板笑着说道。 妍妍听见老板对他赞美，脸颊一阵潮红。 虽然她一直声称，自己靠实力吃饭，但是女孩子被人夸奖，一整天的郁闷得到了舒缓。 “兄弟，你来点吧！”刘子明看向严勇。 严勇看了看妍妍，十分绅士地说道：“女士优先！” “兄弟，你这情商进步了啊？难道是对美女才会特殊照顾？”刘子明挑了挑眉毛。 即便海港警局距离烧烤一条街只有一个马路的距离，但是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三个人的身心都放松了许多。 “刘哥，别贫了！ 我刚才刷微博，看见那个‘天网恢恢’又发帖了，网上都是截图！”严勇取出手机放在桌上。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我们已经知道了，正在调查此人。 兄弟，现在是吃饭时间，先别提破案的事情，影响食欲。” 妍妍点完菜，把菜单递给严勇，“严医，您看看，有没有需要加的。” 严勇的目光停留在菜单上，面无表情地说道：“妍妍，炭烤鸡爪不太合适，刘哥最害怕鸡爪！” 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瞪了一眼严勇，“兄弟，谁......谁说我害怕鸡爪的？” 正文 第32章 欢迎仪式，终生难忘 刘子明的脸色顿时红到了脖子根，妍妍在场，这家伙竟然提起他的命门。 严勇一脸发蒙，说道：“刘哥，前几天你在法医室看见一根泡椒凤爪的样子，我还历历在目呢！” 刘子明用脚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示意他赶紧闭嘴。 严勇像是没能领会他的意思，叫出了声，“刘哥，你干嘛？有脚气啊？” “你他喵的，存心的吧？”刘子明的脸色红里透着黑。 妍妍在一旁像是在观看现场版的德云社，两人像台上的捧哏和逗哏。 “严医，既然刘队害怕，鸡爪就划掉吧，您看看再点些什么？”妍妍笑了笑。 刘子明顿时不高兴了，“别划掉，点，必须点！我今天就当着你俩的面，吃给你们看！” 严勇笑了笑，一脸看破不说破。 男人在女人面前都喜欢逞能，尤其是在漂亮的女人面前。 “妍妍，烤腰子就别点了吧！” “为什么？羊腰子可嫩了，是羊身上最娇嫩的一部分，入口即化。” “这个......”严勇想了想，还是决定直说了，“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肾脏已经黑透了，短期之内我不太想吃任何腰子。” 话音刚落，妍妍觉得有些倒胃口，气氛一下子变了味道。 先是刘队不能吃鸡爪，一定是某起案件和人类的手指有关。 说不定案发现场发现了人类的手指，也许被犯罪分子泡在水里，白森森的。 严医刚才又提到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肾脏，听说死者生前已经处于尿毒症晚期。 可想而知，死者的肾脏一定已经严重坏死。光脑补，妍妍就感觉到一阵不适。 “严医，把鸡爪和羊腰子都划掉吧！”妍妍黑着一张脸，心情顿时变得很差。 原本刘队说，给她私底下举行一次小小的欢迎仪式。 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 空气一下子有点尴尬，刘子明白了一眼严勇，“兄die，不该说的话别说！好好点菜，肚子饿着呢！” 严勇耸了耸肩膀，在菜单上面点了一些海鲜、蔬菜和面包片。 很快，老板端着一个不锈钢的铁盘子，上面放着满满的串儿，香气扑鼻。 妍妍两眼放光，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散发着辣椒面和孜然粉的香味。 如果这个时候来杯冰啤酒，一定巴适得很。 “我开动了喽！”看见食物，妍妍两样放光。 刘子明笑了笑，妍妍和他女儿娜娜还挺像的，看见美食就无法自拔。 “兄die，愣着干嘛？开吃啊！”刘子明看见严勇正在发呆，催促道：“赶紧吃完，回去加班！” 严勇的眼睛盯着面前的一盘烧烤，若有所思的样子像是在注视着一具尸体。 刘子明心口一紧，眼神尽量不注视着他。 这家伙当法医多年，多少有些不同寻常人的特征。 有时候被他多注视几秒，他感觉自己已经死了，而且正躺在他的三号法医室的解剖台上。 “妍妍，多吃点，欢迎加入海港警局！”刘子明举起手中的可乐，笑道：“以可乐代酒，我敬你一杯！” 妍妍举起桌上的可乐和刘子明cheers，又将目光看向严勇，“严医，我敬您一杯！” 严勇像是没听见，串儿一口没吃，眼睛一直盯着盘子研究了起来。 “你们没发现这个不锈钢铁盘和法医室的铁盘很相似吗？尺寸不太一样，材质相似。” 刘子明嘴里的串儿差点喷出来，妍妍喉咙狠狠缩了缩，手里的串儿顿时不香了。 “喂，你能不能好好撸串，别给妍妍留下心理阴影。”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 严勇看了看妍妍，缓过神来，笑道：“不好意思啊，职业习惯！妍妍，你刚才说什么？” “严医，我敬您一杯！请您多多关照警局新人。”妍妍举起手中的可乐，“我喝了，您随意！” 严勇笑了笑，“妍妍，你这江湖气在哪里学来的？” “电视上不都这么演吗？”妍妍笑了笑，差点打嗝儿。 汽水这玩意，喝多了容易失态，比如：打嗝儿！ 刘子明的语气故作严肃道：“妍妍，不要沾染这种社会气，你是一个女孩子。 老庄要是听见了，指不定要揍你一顿！” “我爸从没打过我，呵护我还来不及呢！”妍妍笑了笑，眼神又不自觉地看向严勇。 “严医，这些都不合您胃口吗？” 严勇手里拿着一只鸡腿，面无表情地端倪了起来。 下一秒，他用筷子在鸡腿上面戳了戳，连连摇头说道：“这只鸡腿不新鲜，应该是冷冻鸡腿。” 刘子明和妍妍二人瞬间石化。 “兄弟，你是故意拆台的吧？ 夜宵也是你提议的，你还让不让人好好撸串了？”刘子明放下手里的串儿，顿时急了眼。 妍妍擦了擦嘴巴，挤出一丝笑容，“我吃饱了，谢谢刘队的欢迎仪式，终生难忘。” 严勇猛地抬起头，看向刘子明和妍妍二人，“我不骗你们，这只鸡腿无论是肉质纹路和紧实度，都是一只有了年头的鸡腿。” “你倒是说说看，它几岁了？”刘子明气血上头，反问道。 严勇又仔细观察了一番，一脸坚定地说道：“如果没有分析错，这只鸡腿应该和娜娜差不多大。” “八岁了？”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妍妍的胃部突然一阵紧缩，下一秒跑出了烧烤店门外，吐得稀里哗啦。 刘子明气得不行，眼睛瞪得像铜铃，“严勇，我刚才还觉得你情商提高了，我可真是高看了你！” 妍妍吐得眼泪汪汪，回到烧烤店，脸色一阵煞白。 严勇一脸抱歉，挠了挠头说道：“不好意思啊，妍妍！我这职业习惯改不掉了，活该我单身。” 妍妍白着一张俏脸，笑得一脸牵强，“严医，今天令我终生难忘，很特别！” “老板，结账！”刘子明阴着脸，扯着嗓门喊了一嗓子。 “sorry，看来我还是适合待在三号法医室。”严勇一脸抱歉。 正文 第33章 省局调来，一名专家 海港警局会议室，庄建国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会议上，从省里来了一名协助侦破依云湾命案的专家。 散会后，庄建国把刘子明喊住了，“子明，我给你隆重介绍一下！ 吕墨，省公安厅派来协助破案的犯罪心理学专家。接下来的日子，你们要并肩作战。” 刘子明一脸阴郁，案件迫在眉睫，他没心情认识什么专家。 “老庄，‘天网恢恢’那浑蛋我一直没揪住，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拜托，别念经了，我赶紧回去接着查！” 庄建国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严肃点，别让人看笑话！” 吕专家很配合地笑了笑，“不碍事，刘队很调皮！” “调皮？”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喜欢这个评价，这显得他很不稳重。 刚才会议上，这位省城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阐述了自己的观念。 他认为该名罪犯具有暴力倾向，人格分裂等问题。 从凶手的作案手法上，他进行了大胆的分析。 凶手极很有可能还会继续作案，并且每死一位受害者，都会留下犯罪标记。 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代表着某种寓意，是罪犯故意留下来的。 罪犯的作案动机和犯罪心理无法用常人思维理解，他们也许会幻想死者是一棵树。 在一棵树上面刻下“到此一游”，然后再去寻找下一棵树。 这只是一个比方，是罪犯将犯罪标记留在死者身上的一个解释。 他将死者身上的红花刺青在投影仪上面放大，在会议室提出了假设。 这朵红花刺青，与学校老师奖励给孩子们的小红花贴纸很相似，也许凶手经历了一个惨痛的童年。 小红花对于凶手而言，具有某种特殊的意义，也许是一种精神寄托。 会议上顿时鸦雀无声，在吕专家没来之前，大家没有认为红花刺青是凶手留下来的犯罪标记。 有人认为吕专家是危言耸听，有人认为他是在主观臆想！ 如果凶手继续作案，并且在死者身上留下犯罪标记，整个海港市势必会引起恐慌。 通常犯罪标记行为是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所为，海港市这些年从未发生过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这五个字眼光想想就很恐怖。 “子明，你听见没有？”庄建国看见刘子明在出神，一脸不悦。 刘子明回过神来，笑了笑，“知道啦！师傅，求您别念经啦！” “你不允许欺负人家，知道吗？”庄建国故意拍了拍他的脑袋。 吕墨站在一旁面带微笑，一双眼睛却散发出拒人千里的气质。 “老庄，放心吧！ 吕专家是省公安厅厅长派来的，您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啊！”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不是这么想。 省公安厅的领导真是猴急，这么快就派帮手过来协同办案，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什么犯罪学专家，不过就是有些玄乎的本事。破案子讲究的是证据，不是凭空猜测。” “吕墨，这位是海港刑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庄建国向吕墨介绍道。 “我知道，大名鼎鼎的刘队长！ 曾经深入拐卖妇女儿童团伙，卧底三年，屡立大功。 三年前，卧底在传销组织15个月，实时揭秘传销内幕。 在破案子方面，刘队长是一把好手。人称‘神探刘’，是海港警界的传奇！” 刘子明大吃一惊，这人竟然对他这么熟悉，显然是有备而来。 “过奖了！请叫我‘罪犯的克星’。”刘子明淡淡一笑。 吕墨心里顿挫了一下，这人还挺自信的。 庄建国看向刘子明，继续说道： “子明，吕专家不仅是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他还精通面部微表情分析。 他曾经和嫌疑人面对面时，通过对方的面部表情，察觉出对方的异样。 省公安厅对嫌疑人从24小时审讯，申请到了48小时审讯，将对方最后的防线击溃......” 刘子明最烦他这一点，总是喜欢长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 某种程度上，说句不好听的话，他有点“远香近臭”的心理。 这年头，头衔带了“专家”两个字的人都好像特别的傲娇，整个人都高人一等了。 刘子明对吕墨的初次印象并不好。 “对了，吕专家还是一位顶级的催眠师。希望你们两位能够合作，争取早日破案！ 接风晚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晚上陪同一下。希望你们在晚宴上擦出火花，找到案件的突破口。”庄建国说道。 刘子明顿时石化，案子还没破，接风个屁啊！ 人命大案子压在身上，他一点吃饭的兴趣都没有，老庄非得热脸往冷屁股上贴。 “老庄！晚上我没空啊，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还有那个‘天网恢恢’搞得我脑袋要炸。” “谢谢庄局一番好意，接风晚宴就算了。 依云湾凶杀案一天不破，大家心里一天不舒坦。 麻烦刘队将这次凶杀案的全部案件卷宗拿给我，我打算今夜通宵看完！”吕墨看出刘子明不太乐意。 “吕专家，这不合适吧？厅长回头要批评我招待不周了！” “庄局，等到案件侦破的那一天，再聚不迟。”吕墨淡淡一笑。 庄建国点点头，便不再劝说。 “不亏是省城来的专家，果然敬业！ 老庄，吕专家，你们继续聊，我去把案件的相关内容打包压缩传给吕专家。” 刘子明说完这句话，光速离开了会议室，他对吕墨那座冰山确实没啥兴趣。 吕墨望着刘子明离开的背影，对此人并没什么好感。 此人邋里邋遢，看起来并不像传说中那么神勇机智！ 江湖传言，不能全信，不能不信。 他不敢轻易下定论，人与人之间，得共事一阵子才能知道对方的深浅。 庄局好像看出了两个人没啥眼缘，又看出吕墨眼里的质疑。 “吕专家，日子久了你就知道子明的侦查能力了！ 他跟着我二十年了，一直是我的左膀右臂。挨过刀子、挨过枪子，当过卧底！ 三年前，他在非法传销组织卧底了15个月，成功端平了那帮犯罪分子。 可惜，他老婆遭到漏网之鱼的打击报复，已经过世三年。 子明当时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我们以为他缓不过来了。 以前有老婆帮衬着，他可不是像现在这样邋里邋遢！ 他那会儿是咱们海港警局的‘局草’，好多小姑娘迷他呢！” 吕墨一边听庄建国介绍，一边客气地点点头，心思并不在刘子明身上。 看着偌大的海港警局，他心里卯足了一股劲儿。 他很好奇，厅长为什么只派他一人前往海港市调查依云湾案件？ 这么大的凶杀案，为什么不成立重案组，协助海港警局一同侦破此案？ 走出会议室，各科室都在忙碌。 每个人看见他，脸上的表情都怪怪的。 他刚才在会议上一番分析，确实比较大胆，一定有人会产生质疑。 ...... 庄建国回到办公室，在门后停驻了几秒。 回眸时，他将门进行了反锁，脸色十分阴沉。 从贴身口袋中取出抽屉的钥匙，打开抽屉第三层，里面有一部手机，还有几张电话卡。 打开手机主板，插入一张电话卡，他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对方手机响了两声便掐断了。 很快，一组未知号码打到庄建国这部不常用的手机上。 “是我！”对方的声音很冷，像从世界上最冷的地方格陵兰岛传来的声音。 庄建国的心口像被人砸了一团雪球...... 正文 第34章 上网痕迹，被人清除 截止今日，刘子明重返案发现场发现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已经交给技术科整整一天时间。 散会后，他来到警局技术科，找到技术科的一把手，徐翔！ “老徐，开机密码破解了吗？死者电脑里面有没有发现可疑线索？” “子明，别急！ 这是我们新来的同事杜晓生，开机密码早就破了。 死者的电脑里，上网痕迹被人为故意清除，很有可能是凶手干的。 电脑里的文件加密了，可能是死者生前设置的，晓生正在努力恢复！ 死者可能担心被凶手发现，故意设置成加密隐藏文件。等这边搞定了，我立刻通知你！” “好吧！”刘子明手里夹着一根烟，眉头紧锁，脸色很不好看。 徐翔见刘子明面色憔悴，一看就是几日没合眼。他俩同岁，刘子明看起来比他沧桑多了。 “子明，你要注意身体啊！你这......”徐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我怎么了？”刘子明一脸发蒙。 “你这脸色儿不太好啊，注意肝脏的养护！”徐翔一脸担忧。 “人固有一死，眼下案件棘手，熬夜是躲不掉的！哥们，拜托了！ 庄局被省局、市局领导批了几顿，说咱们办案效率太低了。 他喵的，这才三天，就急死了那帮大爷了。 老子三天三夜没睡觉了，猝死了顶多算个因公殉职！ 刚才你是没参加会议，省公安厅竟然派了个专家，专门过来盯着咱们查案。” “什么来头？”徐翔问道。 “一个犯罪心理学专家，看着冷冰冰的，不像是个善茬！ 据说会瞬间催眠术，还会观察人物的面部微表情。 我们这边抓紧找到线索，赶紧让他滚蛋！”刘子明心急如焚，忍不住埋怨了几句。 “子明，淡定点！晓生这边好了我立刻通知你！”...... 刘子明离开技术科，打了个电话给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得到的结果不尽如人意。 刑侦一组在各大农贸菜场进行了刀具比对，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和刀具。 卖猪肉的刀，用的是专业的切肉刀，是一种4Cr13MoV马氏体不锈钢材质。 这与和死者蒋晓雯的致命伤，尺寸完全不符合。 刑侦一组跑遍了海港市所有的农贸市场、大小型商超，均没有找到尺寸与死者伤口吻合的刀具。 几个人又去了海港市所有的屠宰场，将每个屠宰场翻了个底朝天，还是白跑一趟。 屠宰场一般使用屠宰刀，偏长，与死者的刀伤就更不吻合了。 屠宰场的确有很薄的双刃剑，但那种是宰牛刀，深度与死者伤口又不一致。 凶手不是卖猪肉的，也不是屠宰场的，这一条线索算是彻底断了。 刘子明一阵心焦，掏出一根烟，开始喷云吐雾。 身旁的烟灰缸里面，堆积如山的烟蒂，它们见证了刘子明的焦虑。 拨打了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的电话，没想到竟然有意外的收获。 王远带领刑侦二组在全市搜查了上百家大小规模的宠物店。 他们在依云湾命案现场的地板上，发现的一撮咖啡色的猫毛。 经过宠物店专业人士检验，那撮猫毛是中华田园猫身上的猫，不是什么名贵的猫。 王远一阵欣喜，猫的种类范围缩小了，查案就简单多了。 王远带领着刑侦二组去各家宠物店询问，近期有没有人购买过咖啡色的土猫。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在距离市区十公里以外的一家小型宠物店内遇见了一位丁老板。 店主声称两天前，有一位开着迈巴赫的买主在店里买了一只咖啡色的土猫。 这家店面位置处于棚改区，能够开迈巴赫的人寥寥无几，所以他记忆很深刻。 没想到买主竟然只要了一只咖啡色的土猫。 “......警察同志，我当时就顾着开心了，难得遇到一次人傻钱多的土豪，可把我高兴坏了。” “你还记得迈巴赫的车牌号吗？买主的长相记得吗？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王远继续追问道。 “警察同志，我当时光顾着高兴了，哪里顾得上看人家的车牌号啊！ 不过咱们海港市开迈巴赫的人不多，很容易就能查到车主的，你们可以去4S店打听。 那人……该不会犯事了吧？”店主一脸不安，买家的一万元的巨款，他已经交了房租。 “你还记得买家的长相吗？”王远两眼发光，线索貌似正在一点一点地逼近。 “记得啊，长得不错，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个有钱人！ 对了，他好像有过敏性鼻炎，在我这宠物店里狂打了几个喷嚏。 可惜我这里没装监控，不然你们查案就简单了。”店主说道。 “那好，麻烦您跟我们回警局一趟，我们需要你协助公安画像师画出买家的长相。” “公安画像师？这么牛？”店主脸色顿时暗沉，眼里闪出一丝复杂。 土豪给的一万元，该不会是脏钱吧？ “别怕！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不用担心，配合警方查案，立功者有奖励！”王远微微一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店主一听配合警方查案有奖励，两眼放光，“行！那我跟你们走一趟！” 王远一行人带着店主来到海港警局，刘子明已经迎了上来。 “王远，干得不错！专家已经到了，在三楼会议室！” 一进三楼会议室，本市最出色的公安画像专家张斌已经等候多时。 张斌对店主进行了专业的引导，很快他就放松了下来。 店主将买家的身高、长相、声音等，高清回顾了一遍。 很快，公安画像专家张斌交出了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人物画像。 店主一脸兴奋地指着画像上的人，语气肯定道，“没错，就是他！” 正文 第35章 恐怖背影，原来是他 张斌曾经是一名公安局刑事技术高级工程师，更是公安部首批八大特邀刑侦专家，业务能力业界公认。 从事模拟画像三十多年，在刑侦界享有“神笔张”的美名。 刘子明与他的关系十分要好，私下里两人也是多年来的忘年之交。 没有案子的时候，两人会约着一起下棋，约个早茶，或者一起去澡堂泡澡。 刘子明一个电话，已经退休在家带孙子的“神笔张”立刻出山。 眼下，店主一口笃定画像上的人是那天的买主，刘子明心中一阵狂喜。 有了嫌疑人的画像，挖地三尺也能找到他，除非此人被投入强酸池中进行了溶蚀分解。 “老张，退休了好几年了，您还是宝刀未老啊！” “那是，基本功还没丢！ 这边没我什么事情了，后期有需要尽管打我电话，我现在得赶回去带孙子了！” …… “神笔张”离开之后，刘子明瞬间收起了笑脸。 “小可，你赶紧将模拟画像送到技术科，让他们迅速恢复到高清人像。 问一下徐主任，死者电脑里的文件夹，那个新来的清大才子有没有破解？ 省公安厅派来的专家刚才在会议上说，凶手极有可能再次作案。 这个专家的话，不可全信，不可不信！” “yes，sir！” “王远，你们拿着画像赶紧去迈巴赫4S店找人。挖地三尺，也要将车主给我找出来！” “yes,sir!” …… 刑侦办公室，烟雾缭绕。 烟对于刘子明而言，是个大宝贝。它能够舒缓压力，抗压提神的必备神器。 想起从省里派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刘子明嘴角扯起一抹轻笑。 那个冰山男这会儿应该还在会议室看依云湾凶杀案的卷宗吧！ 等他看完卷宗，说不定他刘子明已经破了大案。 吕墨的到来，似乎刺激了刘子明的神经，查案的激情瞬间高涨了许多。 一根烟抽完，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里使劲儿地碾压，像是在喧泄心里的焦虑。 紧接着，他打了个电话给刑侦三组的小组长柳爽。 通完电话，刘子明的好心情从辽阔山顶，一下子跌落到了万丈深渊。 柳爽带着一组人搜查了海港市大小医院，均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刘子明又陷入了焦虑，从死者的刀伤尺寸，伤口尺寸明明更接近于一把手术刀的尺寸啊！ 凶手如果不是医生，难不成是有过学医的经验，且私藏了手术刀具？ 刘子明直奔法医鉴定处，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让人不寒而栗。 这里的温度似乎永远比上面低那么几摄氏度。 像玉龙雪山上的寒流之气，覆盖在刘子明的后脊梁骨，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昏黄的灯光将刘子明的身影拉得老长，影子像一个行走的妖魔。 抵达三号法医室，刘子明推开了门。 铁门发出“吱呀”一声，他吓得不寒而栗，里面漆黑中散发着微弱的灯光。 严勇好像不在，门却没关，这不太像是严勇一贯严谨的作风。 尸体就是证据，尸体万一被人偷走了，或者毁灭尸体证据，后果不堪设想。 刘子明壮着胆子推门走进去，他看见墙角的两盏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灯光。 “兄弟，你在里面吗？吱一声！” 刘子明头皮有点发麻，低声喊了一嗓子，结果半天没人回应他。 继续往里走，他看见了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惊悚画面。 死者蒋晓雯的尸体竟然坐了起来，具体是怎么坐起来的，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 莫不是……诈尸了？ 世上无鬼神，百事人做成！究竟是哪个孙子在做恶作剧吓唬人！ 忽然间，他看见一个身影背对着他。 “你是人，还是鬼？” 刘子明坚信这个世界上无鬼神论，颤抖的嗓音却出卖了他！ 黑暗中，那个诡异的身影正背对着法医室的大门，一声不吭！ 他似乎在和死者蒋晓雯进行面对面的对视。 那可是一张没有脸皮的人脸，谁用勇气这般注视着死者血糊糊的脸？ 此人背影佝偻着身躯，像是维生素D缺乏性佝偻病患者。 忽然间，他看见这个背影在死者的面前突然晃来晃去，手上举起一把渐渐清晰的匕首。 他好像在犹豫，不知该从何处下手，他举着刀在死者的面前左看右看，观察了很久。 头皮一阵发麻，刘子明想喊却没喊出声！ 巨大的视觉和心理刺激下，他想命令那个身影赶紧停手，可喉咙愣是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他看见那个背影举起手中的匕首，做出了一个刺入死者心脏的动作。 千钧一发之间，他的手突然停住了。 刘子明吓得心口一紧，做了一个提肛动作。 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捏住，下一秒就能被捏爆。 “不许动！再动我就要开枪了！”刘子明掏出枪，怒斥道！ 紧接着，他握着枪瞄准着那个背影。 听见刘子明的呵斥声，那个身影手中的匕首突然悬在半空中，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举起双手，小心枪子儿不长眼！”刘子明再次发出警告。 那个背影静默了三秒，高高地举起双手。 下一秒，匕首从他的手中掉落在法医室的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就在那一刻，那个鬼魅一般的背影突然侧着脸，露出狡黠的笑容。 那画面狰狞恐怖，像在上演恐怖片的既视感！ “他喵的，你是人还是鬼？说句话给大爷听听！” 身经百战的刘子明也没见过这般场景，吓得说话口条都不太利索了。 等了半天，那家伙没有吱声，像是听不懂人话。 “想死是吧？我成全你！”刘子明瞬间给手枪上膛，进入警备状态。 只要他轻轻扣动扳机，完成击锤解锁就可以击发出子弹。 “啪——”的一声，三号法医室的灯被人打开，室内从昏暗变成了白昼。 LED灯照得屋子里面明晃晃的清晰，强光很刺目，刘子明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双眼，他看见严勇拎着一份外卖一脸懵圈地看着他。 “刘哥，你咋又来了？” 刘子明吓得没说话，猛地转身看向刚才黑暗中那个背影。 “他喵的，原来是你，你居然敢吓唬老子！” 那不是别人，正是今天从省公安厅派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 一个半小时前，他俩才刚见过面。 正文 第36章 那具尸体，坐了起来 尸体会坐起来，一定是他搞的鬼！ 刘子明一双黑眸，看向死者蒋晓雯的尸体。 发现死者的背部靠着一堵白墙，难怪她能坐起来。 这厮简直太可恶了，他竟然移动了解剖台的位置！ 在别人的地盘上，随便移动尸体，太没礼貌了！ 想起刚才自己一副口条不灵的模样，他气得一阵恼怒。 他感觉这个吕专家是存心来搞恶作剧的！ 一气之下，他猛地举起上了膛的手枪，将枪口指在那厮的脑袋上。 “刘队，息怒！吓到你了没？”吕墨竟然朝他笑了笑。 他似乎没有被上了膛的枪吓唬住，刘子明心中一怔，这厮倒是有几分胆量！ 死者的脸皮至今下落不明，一个失去人脸皮的面部，千疮百孔、狰狞可怖。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敢和死者近距离对视。 “谁让你随便进出法医室的？”刘子明怒目圆瞪道。 “刘队，不好意思啊，吓到您了！ 我刚才下来找严医探讨凶手的作案心理和犯罪动机，他说出去取个外卖，回来再和我详谈。 我在这里等的实在是无聊，就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 “你他喵的……你刚刚是在扮演凶手？”刘子明气得爆了粗口。 “不好意思，刘队！ 我们专业知识里面就有模仿罪犯作案的心理学课程。 我用过这种较为偏激的方式破了几起凶杀案件，效果还不错！”吕墨淡淡一笑。 刘子明气得牙齿直痒痒，这货一定在心里嘲笑自己。 刚才他的确是被吓到了！有些失态！ 倒是严勇，出去取个外卖，竟然让一个外人擅自移动了尸体！ “严勇，法医室已经随便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进进出出了吗？ 你这法医室的规矩，究竟还在不在？尸体万一被盗，你怎么和上面交代？” 刘子明背对着吕墨，朝着严勇挤眉弄眼道。 严勇瞬间get到刘子明的点，他多半是觉得丢脸，刚才一定是惊慌失措，丢了颜面。 没辙！谁让他俩是好兄弟呢！ 刘哥丢的脸，他得给他捡起来啊！ “刘哥教育的是，以后我一定注意！ 以后凡是进出法医室，都必须登记留档！”严勇给了刘子明一个完美的台阶下。 话音刚落，刘子明心里舒服多了。 严勇自己也没想到，吕墨这家伙胆子倒是挺大的。 刚才他突然来法医室说是要和自己交流凶手的作案心理、犯罪动机等，正巧他的外卖来了。 取了个外卖的功夫，没想到吕墨玩得挺high。 竟然在他的法医室进行了角色扮演，演起了杀人凶手。 “吕墨，没想到您喜欢玩角色扮演，口味挺别致啊！” 刘子明脸色愠怒，笑得极不自然。 吕墨倒是不动声色，扶着死者的尸体，将她放平在解剖台上，物归原位。 “刘队，角色扮演那是玩cosplay，我刚刚的行为叫‘模拟犯罪’！ “模拟犯罪”，是指重现犯罪现场的案发经过，站在凶手的立场上，揣摩凶手的内心和作案动机。” 刘子明心里一怔，这厮又在故弄玄虚了吧！ 他这一套心理学研究，放在旧时的农村，和村上的神婆子有的一拼了。 “那你说说，凶手为什么要虐待死者？ 你刚刚已经重现了犯罪现场的案发经过，那你应该已经看到了死者蒋晓雯死前的经过！说说吧！” 吕墨稍稍一怔，露出了冷峻且鄙视的表情，“刘队，我是犯罪心理学研究专家，不是算命的。 我是在分析揣摩凶手的作案动机，但我没有神眼，看不见凶手杀害死者的场景。” 刘子明被怼得哑口无言，法医室一度陷入了尴尬。 严勇拿着海鲜炒饭，从两人身边绕过，径直走向了法医室的另一台解剖台。 解剖台上，摆放着严勇已经拼接完整的熟猫尸体。 不过，这具猫尸的头颅不翼而飞，可能是被凶手带走了。 从猫肉的皮囊组织和基因检测，严勇判断出这是一具土猫的尸身。 个头大，且肥硕，火锅佐料里面有大量的猫尸油。 洗手的时候，需要大量的洗洁精才能清理干净。 当初从凶案现场带回来时，严勇就觉得这锅猫肉足足有一个婴儿的重量。 拼接的过程中，严勇完全要凭着自己的想象，将尸块进行对应的拼接。 这拼接的难度可比拼图难度系数大多了，不仅难度大，且恶心！ 刘子明瞅了一眼那具没有头颅的熟猫尸身，画面充满了邪恶和恐怖。 凶手或者死者的虐猫手段已经到达了巅峰之极的变态程度，刘子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严勇那家伙一边吃着海鲜炒饭，身旁有两具尸体相伴左右，他倒是不孤单啊！ 左边是土猫的尸体，右边是死者蒋晓雯已经尸僵的尸体。 吕墨见到眼前这幅场景，心里一阵犯怵，更多的是恶心...... 他知道法医和常人不一样，但是能够有如此强大的心理素质，面对尸体吃饭，这不是一般人啊！ 此人幸亏不是罪犯，不然他一定不好对付！ 严勇一边在吃饭，一边看了一眼刘子明。 他刘哥突然来法医室，一定是带着问题下来的，不然他不会来这种地方。 “刘哥，说吧，我听着呢！”严勇一边咀嚼食物，一边笑道。 还别说，他还是不笑比较帅气，在法医室突然笑，倒是挺吓人的。 刘子明蹙了蹙眉头，打开了话匣子。 “死者心脏部位是致命伤，伤口的大小，我们已经进行了比对。 目前已经排除了卖猪肉的商贩和屠夫，没有发现和死者伤口吻合的刀具。 我们也查了海港市所有的医院的医生，3月16日当天晚上，不在班的医生和在班的医生，都有不在凶案现场的证明，我们已经最快的时间一一核实过了。 我怀疑，凶手可能曾经学过医，且私藏了手术刀具。” 话音刚落，严勇已经吃完了一份海鲜炒饭，站起来替刘子明鼓掌喝彩。 “刘哥，不得不说，您在刑侦技术上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我正要向您汇报这个新发现，今天在研究死者心脏处的刀伤时，我无意间将伤口和一把手术刀进行了比对，竟然发现死者的伤口和我这把手术刀的尺寸完全吻合。 刘队，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如果凶手不是从事医生职业的人，那么他可能是曾经学过医，或者从事和医药有关的职业。 不过，手术刀并不如匕首那样可以一招致命。 凶手一定是慢慢插入手术刀，让死者慢慢疼死。 从死者的身体血液量，我分析出，死者是被手术刀刺伤，致胸主动脉、左肺破裂引起大失血死亡。” “这浑蛋真变态，被我逮住了，非把他押到东城河刑场！”刘子明恨得牙齿直痒痒。 倒是这位吕专家很冷静，他站在解剖台前，用一把镊子在熟猫的尸块中挑拣着什么…… 正文 第37章 可以食用，可以药用 “吕专家，您有什么发现吗？”刘子明蹙了蹙眉头，觉得此人特别能装！ 21世纪顶着专家帽子故弄玄虚、招摇撞骗的高级骗子，他见多了。 吕墨没有吱声，眼睛一直注视着解剖台上那具辣眼睛的猫尸。 那是大小几乎相同的猫肉尸块组成，已经开始散发出难闻气息。 不得不说，法医严勇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能够将一锅猫肉拼接成形。 刘子明心口一紧，怒火攻心，“喂，和你说话呢！别这么神叨，行不？” 这人刚才吓唬人，现在又在装高冷，不知道心里正在盘算什么如意算盘。 吕墨抬头看向刘子明，眼神中同样没有一丝好感。 “虐猫者童年时期极有可能遭遇过虐待，他又将这份委屈和愤怒嫁接在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动物身上。 这样的作案手法令人发指，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废话！没有人格障碍，他炖猫干啥？ 大专家，你能不能说点我们不知道的？”刘子明白了他一眼。 吕墨捏着下巴，继续分析道：“猫咪被切割成大小几乎相同的肉块，凶手很偏执，甚至可能有严重的强迫症，过于追求完美犯罪。 从作案手法上来看，他对解剖知识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对了，这只猫咪是凶手所为还是死者所为？” 吕墨将问题抛给了刘子明，语气中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 刘子明顿时语塞，他至今没法确定这是凶手的“杰作”，还是死者的“吃播作品”？ 还有一种可能，这是凶手和大胃王吃播雯雯共同合作的一起颠覆性的“创作”。 “有待发现！”刘子明喉咙吞咽了两下，语气有些心虚。 吕墨看向严勇，继续问道：“严医，死者的胃部发现猫肉的残骸了吗？” “死者口腔和胃部我已经检查了，并没有发现猫肉的残骸。 这具猫尸除了脑袋，其余都在这张解剖台上。”严勇说道。 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听说过虐人吗？” “虐人？家暴算吗？”刘子明问道，“我们在情杀案中，经常会发现罪犯有家暴倾向。” “家暴算是一种暴力行为，和虐人不太沾边。这具女尸的死法，可以称之为虐人。”吕墨看向另一张解剖台。 “所以你想说什么？”刘子明听得有点不耐烦，专家难道就只会分析吗？ “当虐猫人渣不再满足虐杀猫类，初次尝试虐人会让他们感觉很爽！”吕墨面色冷峻地说道。 “刘哥，咱们海港市至今没有发生过虐人的案例，这应该是第一起案例。”严勇的脸色顿沉。 吕墨继续说道：“死者是在有生命体征时被凶手割去了面部脸皮，他在享受目睹死者疼痛的过程。” 刘子明心口一紧，他一直没有将这起凶杀案和虐人联系在一起！ 如果凶手进入虐人模式，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信号。 “刘哥，你脑库存里面有没有虐人的案例？”严勇问道。 刘子明点点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S省曾经发生过一次著名的“藏尸惨案”。 凶手将一位妙龄女子囚禁殴打，在受害者的身上泼洒热油，并强迫受害者一直微笑。 受害者死亡时，脸部浮肿，伤口严重溃烂。 当年这起轰动全国的虐人惨案，让警界人士第一次知道人类可以比魔鬼凶残一万倍！” 回忆起那桩案件，刘子明的眼眉之间，怒气大盛。 “人性的恶毒，永远没有底线！”严勇脸色顿沉，想起这些年他尸检过的尸体。 “兄弟，你是不是想起这些年你尸检过的上千具尸体？”刘子明问道。 严勇点点头，继续说道：“是的！我电脑里面保存了大量的尸检报告，你有空过来看。” 刘子明喉结紧缩，一脸拒绝，转移了话题，“当务之急，抓住凶手才能避免下一个受害者！” 法医室一下子陷入了安静，海港市也许出现了一名恐怖的连环杀手！ 吕墨的眼睛突然放出一道光芒，被刘子明和严勇瞬间捕捉到。 “吕专家，你又发现什么了？” “这个！”吕墨用一把镊子夹起了一根煮熟的叶子。 那根叶子残留在佐料中，严勇拼接猫尸的时候，将那锅猫肉火锅进行了佐料和肉块分离。 “这是啥？”刘子明目光如炬，急着问道。 严勇也一脸好奇，“是不是蔬菜叶子？涮火锅的时候，我也喜欢放一些蔬菜。” “兄弟，别打岔！”刘子明突然来了兴趣。 “二位，我曾经被省公安厅调到福建工作过一段日子。 这是一种可以食用的草本植物，学名叫‘穿心莲’，当地人餐桌上常见的食物。 植物长四到八厘米左右，宽一到二点五厘米左右，可以食用，可以药用。 食用可以有效清热解毒、消炎、消肿止痛作用，一般出现在火锅中。 现在的小年轻都喜欢吃火锅，桌上吃几口穿心莲的绿蔬叶，可以预防上火。”吕墨说道。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这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蔬菜嘛！吕专家，你的关注点挺别致的。” 庄建国貌似挺看重这位吕专家，接触了一会儿，他并没有觉得此人可以和他并肩作战。 与其在这里听他瞎扯，不如回去继续调查‘天网恢恢’和那名深夜焚烧冥币的嫌疑人。 他拔腿刚想走出法医室，吕墨喊住了他。 “刘队，我话还没说完，要讲礼貌哦！”吕墨笑了笑，话里话外在嘲讽他。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人情商堪忧啊！ 严勇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耐着性子听完了。 “当初从福建被调回到苏江省，我一直对“穿心莲”念念不忘。 一番寻找，我发现一家叫冷氏药业集团的大企业已经进行了引种。 他们对穿心莲栽植培育，当作中成药的药引子，进行大量生产。”吕墨看向刘子明和严勇二人，眼底生光。 “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穿心莲？种植地在哪儿？”刘子明问道。 “就在海港市蒋家村，当地人进行大棚种植，大批量生产这种植物。 对了，你们没发现大胃王吃播雯雯是蒋家村人吗？”吕墨的眼睛盯着刘子明，像是在质问他。 “大胃王吃播雯雯的尸体一直无人认领，警局也没有接到失踪人口报案，我准备去蒋家村走访一趟。”刘子明说道。 吕墨点点头，表示赞同他这个想法。 正文 第38章 最近警界，热门话题 吕墨分析，凶手从虐猫狂魔转变为虐人狂魔，海港市可能会出现第二名女性受害者。 刘子明心口一紧，如果真如他所说，海港市将会发生恐怖的连环杀人案。 他看了一眼大胃王吃播雯雯，这女人的尸体已经出现了尸僵。 她的那张脸已经不具备称之为：脸。 它变成了一滩烂肉，惨不忍睹，狰狞可怖。 这姑娘生前那么漂亮，死后判若两人，法律必须还她一个公道。 刘子明攥紧拳头，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一定要尽快抓住真凶。 吕专家继续挑拣穿心莲的叶子，严勇已经面不改色地吃完了一份海鲜炒饭！ 这两个人的心理素质算是业界的顶流了吧！ 解剖台上的熟猫尸块，散发出腐臭的气味，他们闻不见吗？ “兄弟，个人建议，你最好将这具熟猫尸块进行冷冻，不然再过几天可能就得生蛆生虫卵！ 到时候画面一定......令人作呕！” 严勇一边摸了摸嘴巴，看上去意犹未尽的样子，“OK，没问题！” 吕墨还在继续研究那根煮烂的叶子，“据我所知，穿心莲虽然已经引进海港市，但是从未对老百姓出售。” 刘子明想了想，说道：“大胃王吃播雯雯是艾拍顶流主播，也许是冷氏集团打算发展线上直播，让她试试水。” “冷氏集团线下有许多药贩子，他们一直都是跑药。 互联网时代，借助新媒体的力量进行产品推广销售是有可能的。”严勇表示认同。 刘子明看向吕墨，说道：“别研究这破叶子了，老庄让我问依云湾命案的相关文件打包发给你熟悉，跟我来。” 说完，刘子明准备走出法医室。 回眸时，这位吕专家纹丝不动，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话。 “吕专家，走啊！”刘子明催促道。 吕墨突然抬起头，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 穿心莲可能是一条重要线索！ 死者是冷氏集团旗下衍生企业的吃播，穿心莲又是冷氏集团引进至海港市。 虽然暂时理不清头绪，他隐约感觉冷氏集团需要彻查。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家伙看起来挺神叨的。 “兄弟，以后别让闲杂人等随便进去法医室。如果尸体被盗，你的职业生涯就到头了！”说完，刘子明没有继续等吕墨，一个人走出了法医室。 回到刑侦室，他将虐人和穿心莲这两条线索记在备忘录上。 翻看大胃王吃播雯雯的个人档案，他了解到死者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随后在蒋家村的一家服装厂开始打工。 三年前突然辞职，成为一名网络吃播。人气很火，坐拥百万粉丝。 刘子明突然发现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死者的父母、姐姐都已经离世。 她还有一个哥哥，一直下落不明，失踪了二十年。 卷宗上提及，死者的姐姐蒋晓娥在二十年前溺水身亡。 “这一家人真是命运多舛。 老的死得早，小的活不长，还有一个男丁下落不明。”刘子明喃喃自语。 “蒋家村，碧流河，溺水身亡……”猛地，刘子明的脑袋灵光一现。 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蒋家村那起溺水案，前期工作中他好像还参与了一些。 当年他还是一位警界的小萌新，和妍妍现在的状态差不多。 庄建国是他的带队师傅，也是刑侦队的副队长。 当年的溺水案，起初警方怀疑是一起谋杀案，最终定案为死者意外溺水身亡。 当时，原本他已经开始投入到这桩案子的调查工作中，老庄突然让他接办另一桩民事纠纷案。 案件过去了二十年，他并没有太多印象。 他只记得，“碧流河少女溺水案”告破之后，庄建国就破格当上了正队长。 当年刑警队大队长李长明因为犯了纪律性错误，老庄临危受命，当之无愧。 很快，庄建国一路平步青云，坐上了海港警局一把手的位置。 这个位置，他这一坐就是十几年，眼看着马上就要退休了。 这些年，他战绩赫赫，为海港市的治安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老庄今天又被市领导喊去汇报工作，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决定等老庄回来后，打听一下二十年前的那起旧案。 死者一家人的命运十分令人唏嘘，他决定明天一定要去蒋家村走访一趟。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回眸时，他看见吕专家已经立在门前。 此人一张冰山脸，眼睛死死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刘子明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犯罪心理学专家看人的眼神很奇怪。 他感觉自己裤衩子是什么颜色，都要被他给看穿了。 “吕专家，我很好看吗？”刘子明语气不悦道。 吕墨继续一言不发，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端倪着他，伸出了一只手，“给我！” “什么？” “U盘！依云湾命案的全部资料拷贝给我！” “接着！”刘子明将U扔给了吕墨。 吕墨接过U盘刚准备离开时，看了一眼刑侦室的布局。 “又怎么了？”刘子明有点不耐烦，这人看着挺事儿逼。 “会议室不方便对接工作，侦破案件之前，我就在这里办公。”吕墨说完，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了。 刘子明眼眉紧了一下，这家伙挺不客气的。 “刘队，请您给我安排一台电脑，谢谢！”吕墨虽然用了敬语，但是语气间听不出一丝客气。 “惹了鬼！”刘子明小声嘀咕了一句，打了个电话给文职女警方小可。 安排办公用品的活儿，也是那丫头负责办理。 “明天几点去蒋家村？”吕墨一边安装电脑，一边问道。 “等妍妍回来一块儿商量吧，我打算带她一起去。” “庄局长的千金？”吕墨问道。 “没错，你认识？” “不认识，不过庄局长的女儿女承父业，是最近警界的热门话题。” 两人闲扯时，妍妍已经拖着疲倦的步伐回来了。 刘子明给她安排了调查红花刺青的任务，小丫头查案挺拼的，已经跑了几十家的刺青店。 初来时，她顶着一张娇俏的粉脸，这才三天脸色就变得蜡黄。 新人大多如此，他当新人的时候也是急于求成，希望能够尽快破案。 “妍妍，查到了吗？”刘子明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妍妍抬起头，整个人却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 正文 第39章 人性的恶，没有下限 “刘队，我已经将海港市区所有的刺青店都跑了一遍，没有发现红花刺青的线索。”妍妍丧着一张脸。 出门时，她还是斗志满满，大有挖地三尺的决心，这会儿已经被挫伤了锐气。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刘子明反问道。 “市区每一家刺青店我都问过了。 他们说现在根本没有人纹这种图案，太过时了。”妍妍嘟哝着嘴巴，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我们查案的方向出了问题，凶手可能不是从事刺青行业，可能只是他个人的兴趣爱好。”刘子明安慰道。 “刘队，我打算明天把海港市下面几个管辖区的刺青店全部都找出来，逐个排查。” “这项工作太艰巨了，你一个人做不了，而且耗时特别长。先停一停，别太焦虑。” “难道这条线索我们就放弃了吗？红花刺青一定有问题！” 妍妍话落，吕墨回眸看向她，“没错，这是犯罪标记，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这位是？”妍妍看向吕墨，此人挺面生，来警局这几天没有打过照面。 刘子明介绍道：“这位是从省公安厅过来协助我们侦破案件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妍妍，你今天一天都在外面调查红花刺青的下落，没能参加会议。 老庄在会议室上已经隆重向大家介绍了吕专家的履历，我来给你复述一遍。” “不必了！”吕墨站起身，走近二人中间。 “你是小庄警官吧？”吕墨问道。 妍妍一脸错愕，点点头，“我是新来的实习刑警，您可以叫我妍妍。” “你好，妍妍，我是省公安厅犯罪心理学科室，吕墨。” “您好，吕专家！”妍妍主动伸出了手，眉宇之间掠过一丝惊喜。 她在就读JS公安大学期间，就已经听教授讲过犯罪心理学专家这一职业。 这个专业是心理学的一个分支又是犯罪学的一个分支，主要用来研究犯罪心理和行为规律。 两人的手接触时，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 妍妍真是个新兵蛋子，对啥都感兴趣。 吕墨继续说道：“我和刘队刚才在法医室发现了两条重要线索，第一个线索是凶手极有可能已经从虐猫转为虐人。第二个线索是猫肉火锅中的一种草本植物，它的学名叫穿心莲。” “穿心莲？是不是穿心莲口服液？”妍妍问道。 “没错，你知道？” “嗯，我上火的时候去药店，店员给我推荐过，效果很不错。” “你说的是一种口服液，是用穿心莲提取出来的一种药品。死者家中那锅猫肉火锅中，是穿心莲的绿叶。” “吕专家，穿心莲是一条线索？”妍妍的眼睛在吕墨和刘子明之间游离了一番。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我也不太确定，吕专家这么认为。” 吕墨继续说道：“穿心莲是福建一带的草本植物，海港市一家药企将品种引进后，在蒋家村大量种植。” “药企？” “嗯，冷氏药业集团是苏江省第一家引进穿心莲的药企。 你刚才说的穿心莲口服液，也是他们集团生产的明星药品。” “所以呢？这和线索有什么关系呀？”妍妍一脸不解。 “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是冷氏集团衍生企业艾拍公司的吃播。 案发现场的猫肉火锅中发现了穿心莲的叶子，但是穿心莲并未对外销售。 我们还发现，死者的出生地是蒋家村。 这中间有着似有似无的关联，我和你们刘队准备明天去蒋家村走访调查。”吕墨说道。 妍妍蹙着眉头，努力在寻找其中的关联，想了半天没有头绪。 “刘队，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蒋家村吗？” “没问题！”刘子明做了一个OK的手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回眸看向吕墨时，这家伙的眼睛已经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在熟悉依云湾的命案。 刘子明将目光继续锁死在电脑上，两条监控视频正在一遍遍重复播放。 他已经看了几十遍，仍然没有发现“天网恢恢”的踪迹。 至于依云湾焚烧冥币的嫌疑人，当晚四周黑灯瞎火的。 他即便将视频的画质调至最亮，也看不清对方的五官。 心口一阵烦躁，他的心情无法平静下来。 压力山大的时候，他喜欢刷朋友圈解压，看看大家都在做什么。 突然，他看见依云湾602的女业主陆茸发了一条很伤感的朋友圈。 “终于还是决定要离开这里，生活还需要继续，愿往后余生，我们都能平平安安。” 配图是一张搬家公司正在抬钢琴的照片。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掏出一支烟，准备借助尼古丁的加持。 “刘队，您怎么了？”妍妍听见刘子明的叹气声，心口一紧。 人类之间的情绪是会互相传染的，她现在的心情也很糟糕。 “你看！”刘子明将手机递给妍妍看了看。 “哎，这女的真惨！”妍妍的语气尽显同情。 “可不？家门口被泼了狗血，门上贴了几十张的辟邪符。” “谁干的？这么缺德？”妍妍眼眉立了起来。 “依云湾是老小区，楼道里面没有监控，也许是周围业主干的。 不过我也挺奇怪的，我们两名年轻警员一直在那边盯着，恶作剧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是大人让小孩子去捣乱，通常我们成年人都很容易忽视儿童的犯罪心理。” 妍妍说完，吕墨突然回眸看了他一眼，“没错，你说得很对！ 儿童犯罪不容小觑，有些孩子比成年人还要狠。 随着互联网越来越发达，最近这几年我们经常在网上看到儿童犯罪的案例。” 吕墨话落，刘子明点点头，脸色很沉重。 “前年在Y市，一名八岁的男孩将三岁的小女孩带上了天台。 小女孩感到害怕想要回去时，小男孩将她强行放在天台上。 从监控中可以看见，小女孩当时正在大哭，小男孩却以此为乐趣。 后来小女孩在天台上失足摔下了楼，惨死在小区楼下的花圃中。” “大前年，Z市一名十岁的小女孩因为母亲生二胎，亲友说她母亲生下弟弟就会不要她。 她竟然在她母亲的食物里面投放了老鼠药，导致她母亲一尸两命。 警察找到她时，她一点也不难过，说母亲怀二胎打算不要她，将她送进孤儿院。” “L市一桩儿童犯罪案，当时我和法医严勇前往当地支援。 当时我们抵达案发现场，在学校的后花园里面发现一具女尸。 经过校方确认，死者是五年级的一名女生。你猜警察是怎么找到尸体的？”刘子明问道。 妍妍一脸惊悚，头摇得像拨浪鼓，“怎......怎么发现的？” “通常使用警犬搜查被害人，一般都是凶杀案。 警犬抵达现场后，在学校的后花园花圃中一直狂吠。 警察用铁锹挖出了那具女尸，当时女尸已经出现了尸僵化。 严勇在现场进行了尸检，女孩生前遭受过性侵。 警察在学校开始调查此案，很快发现凶手是六年级的三名男孩，未满14周岁。” 妍妍捂着嘴巴，一双丹凤眼瞪得像铜铃，“六年级的男生竟然......”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记住严勇一句话，人类的罪恶不分年龄。人类的恶毒，永远没有下限。” 妍妍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再说话。 寂静的刑侦室，鸦雀无声。每个人心里，正在掀起一场海啸。 刘子明看着602业主的那条朋友圈，一直看了很久。 他点开陆茸的微信头像，输入了一行话，“一切都会过去的，罪恶终将会脱胎于深沉的黑暗。” 陆茸正在忙着招呼搬家公司，收到这条微信，鼻尖一酸，眼眶迸泪。 正文 第40章 至少证明，她还活着 陆茸眼眶顿红，眼泪滚落。 儿子小明见状，拉着她的衣袖，一脸乖巧地说道：“妈妈，我今天晚上在外婆家一定好好练琴。” “小明乖！”陆茸蹲下身子，将儿子搂在怀里。 孩子有时候比大人敏感，能够察觉出大人的情绪波动。 她不希望小明这么懂事，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子，不应该这么小小年纪就懂得察言观色。 “小明，离开这里难过吗？”陆茸红着眼睛问道。 小明的回答却让她心口一热，“有妈妈的地方就是家！” 搬家公司的大卡车将陆茸生活了八年的地方，装得满满当当。 当初刚买房时，屋子里面一览无余。 后来家中开始多出一个橱柜，一张书桌，一张床、墙上多了几幅画...... 再后来，她和丈夫有了爱情的结晶，小明的出生让他们成为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望着空空荡荡的屋子，陆茸心口堵得发慌，眼眶再次泛红。 走下楼前，她回眸看了看601的凶宅，门口还拉着黄色的警戒线。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希望还可以听见怪女人扯着嗓门破口大骂。 至少那样证明她还活着！ …… 刘子明刚准备继续工作时，刑警队两名副队长殷凯和大龙一路互掐，抵达刑侦室。 “刘队，牡丹园16号楼下惊现一具猫尸，小区里面已经炸开锅了。”大龙语气愤怒道。 刘子明眼眉顿时立了起来，“这回又是怎么死的？” 殷凯眼睛瞪得像野兽，“应该是模仿依云湾命案现场的那锅猫肉火锅，但是手法不如那个浑蛋！” “你胡说，那具猫尸也许就是凶手干的，这是连环杀猫事件。”大龙一脸不服气。 “大龙，你的想象力和脑洞简直无敌，连环杀猫事件你都想得出来！” “一切皆有可能！那浑蛋手痒痒了，指不定继续犯案！” “瞎扯淡！罪犯的作案手法虽然相似，但是刀工明显不一样，技能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也许上次他使用了专业的切割机，这次他是肉眼切割，自然会有出入。”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互掐，刘子明站起来，走向他们二人。 “都少说两句，你俩八字不合，是不是要我把你们拆开？”刘子明加重了语气。 两人都不说话了，两兵相交，必定有一方要出局。 如果把他们拆开，很有可能要面临转岗，甚至有可能降级，他们谁都不愿意。 刘子明看向二人，使了个眼色。 两人顿时明白了，省公安厅有人来了，他们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内讧。 “刘队，这是牡丹园发现的一具猫尸，肉身被切割成了块状！”大龙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在刘子明的面前晃了晃。 刘子明胃部一阵汹涌，差点没忍住吐在现场。 即便是隔着塑料袋，他也能闻见一股酸腐的臭味。 “拿开！”刘子明摆了摆手，大龙将黑色塑料袋放在一张桌上。 妍妍抬起头，脸色煞白，“陆副队，您能别吓唬警界小萌新吗？” 大龙这才意识到，他把证据放在了妍妍的桌上。 妍妍捂着嘴巴，做了个干呕状，险些吐出来。 殷凯白了一眼大龙，小声嘟哝道：“情商堪忧！智力也不佳！” “你说谁呢？”大龙突然抡起拳头，被刘子明瞪了一眼。 “要有团魂，不要内讧，省公安厅的人在呢！ 你们是不是想让他在厅长面前说咱们警局不团结？我的脸都要给你们丢尽了。”刘子明压着嗓子低沉道。 两人低下头总算消停了，过了半天，殷凯继续说道：“刘队，要不去一趟法医室吧！ 您看看这具猫尸的碎尸手法和依云湾命案现场的会不会有关联？” 大龙难得跟着附和道，“是啊，也许是有人故意模仿。 那浑蛋应该不会一种方法使用两次，像他们那种心理变态都喜欢创新，喜欢挖掘不同的手法，让他们获得杀戮的快感。” 刘子明点点头，觉得二人说的都有些道理。 他将烟屁股丢进了烟灰缸，看向妍妍问道：“要一起去吗？” 妍妍喉咙吞咽了两下，脸色煞白煞白的，“不必了，我还是继续调查刺青店吧！一条线索不能说不查就不查。” 刘子明伸出了一根大拇指，扯着嘴角淡淡一笑，“妍妍，为你点个赞，工作态度不错！ 我一定会将你培养成海港警局最出色的刑警！” “谢谢刘队！”妍妍挤出一丝笑意，她其实是不敢面对猫尸，想想就心惊肉跳。 “以后跟着我，咱们刑警师徒，兵锋过处，所向披靡！ 明天一早在海港警局门口，咱们七点准时集合！”刘子明说完走出刑侦室，两名副队长紧跟其后。 “陆副队，您......您的东西忘带了！” 大龙回眸看向妍妍，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太激动了！” 刘子明三人抵达法医室，严勇看见大龙手上的黑色塑料袋，脸色顿沉地说道：“靠，这里面又是什么？” “兄弟，你也会爆粗口啊？”刘子明一脸惊呼。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严勇语气不悦道。 “兄弟，淡定！ 这是阿凯和大龙今天在牡丹园发现的一具猫尸，据说作案手法和依云湾命案那锅猫肉火锅相似。” 严勇黑着一张脸，指着另外一张干净的解剖台，看向大龙，“开始动手吧！” 大龙点点头，将黑色塑料袋放在解剖台上，严勇给他递了一副口罩和一对医用手套。 “哗啦啦——”一声，大龙将一袋子的猫肉铺在解剖台上，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除了视觉上的不适，每个人的嗅觉正在经历巨大的挑战。 正文 第41章 去火锅店，逐一排查 大龙捂着嘴巴，险些吐出来。 殷凯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像涂抹了深色的粉底液。 刘子明阴着一张大灰狼看了都会害怕的脸，眼眸深沉。 严勇面色淡定，他戴着防护面罩，会自动屏蔽掉一些令人不适的异味。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麻辣火锅的味道，这与隔壁那张解剖台上的猫肉尸块还是有区别的。 案发现场发现的猫肉火锅，食材和作料的成分与棒子国的部队火锅味道接近。 面前的这份“恶作剧”，肉眼可见里面的食材除了猫块，还有一些丸子状的食物。 除此以外，火锅牛油中间还夹杂着许多颗粒状的花椒物体。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解剖台上面的那具猫尸，眉头紧蹙。 思索了半天，他眼底突然迸出一道光：“大龙，阿凯，牡丹园附近有火锅店吗？” 殷凯回眸看了一眼大龙，“喂，你是警局出了名的吃货，你知道吗？” 大龙眼珠子转了转，眼前顿时一亮，“刘队，那附近貌似有一家川味的火锅！” “大龙，阿凯，你们带着人去那家火锅店将店员逐一排查。 很有可能是火锅店的服务员或者厨子的恶作剧，这些作料很明显是客户吃剩下来的羹汤。”刘子明说道。 “难道不是那浑蛋自己在家中先食用了火锅，然后再干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大龙问道。 刘子明点点头，继续说道：“有这个可能性，不过目前你们可以先去那家火锅店排查一下。 对了，小区里面的监控可以尽快去调取一下，避免那浑蛋溜进物业破坏了罪证。” 大龙和殷凯刚准备说些什么时，刘子明的电话铃声响起，是技术科徐翔主任打来的。 “子明，死者笔记本电脑里面有重大发现，你赶紧来一趟！” “OK！我马上到！”刘子明挂断电话，看向殷凯和大龙二人。 “我去技术科有点事，你们继续！” 大龙扯着嘴角多了一句嘴，“您是不是害怕，故意溜了？” 刘子明瞪了他一眼，“大龙，你的情商是真低！” 大龙吃了一瘪，不再吱声。 殷凯白了他一眼，冷嘲热讽道：“不会说话就闭嘴，你这张嘴巴尽是得罪人。” “是不是想挨揍？”大龙气得眼眉立了起来，扬起手来佯装要揍他。 严勇猛地抬起头看向二人，眼神异常阴冷。 “这里是法医室，再吵就出去！” 大龙和殷凯顿时吓得不敢吱声。 两人很少来这里，环视四周，三张解剖台都没闲着。 一张解剖台上面躺着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她死得很惨烈。 死者隔壁那张解剖台上面是一具已经拼接成型的无头猫尸。 第三张解剖台就在他们面前，上面是他们从牡丹园小区垃圾桶内发现的一具七零八碎的猫尸。 三号法医室的画风十分诡异，两人吓得不由做了一个提肛动作。 严勇看着面前这堆猫肉尸块，从作案手法上很像依云湾凶案现场的那锅猫肉。 不过虐猫者的刀工似乎尽显拙劣，与隔壁那张解剖台上面的尸块完全像是出自两个人的手。 他用镊子夹起一块肉，走近死者隔壁的那张解剖台。 取出放大镜在紫外线灯下看了很久，确定不是同一人所为。 严勇摘下防护面罩后，看向殷凯和大龙二人，语气低沉道：“不是同一名虐猫者所为，是有人在故意模仿。” 大龙抡起一只拳头，怒斥道：“浑蛋！真想铲除那些社会上的垃圾败类！” 殷凯白了他一眼，说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坏人和败类，那我们应该是生活在童话世界里。” 两人说话的功夫，严勇已经将解剖台上面的肉块丢进了垃圾桶。 他面色清冷地看向两人，说道：“麻烦你们将垃圾带走，谢谢！” 大龙喉结紧缩了一下，法医的气质高冷中透露出一丝凉意，看着怪吓人的。 两人拎着塑料袋离开三号法医室，几乎是跑着回到了警局大厅。 ...... 来到三楼技术科，刘子明与徐翔撞了个满怀。 徐翔手中一堆资料被撞得满天飞舞，两人都蹲在地上忙着捡材料。 地上那堆A4纸中，每一张画面都让人不寒而栗。 “子明，这是我刚从打印室拿回来的，都是死者电脑里面的加密文件。 这些只是一部分，完整版都在死者的笔记本电脑里。”徐翔说道。 刘子明将地上的A4纸捡起后，目光锁死在画面中的女人身上。 他开始一张一张翻阅，面色越来越沉重。 画面中，女人正在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切割猫的首级。 第二张，女人将猫咪放进了微波炉中进行烧烤。 第三张，女人正在食用一叠肉片，面前的餐盘很精美...... 一连看了几张，每一张画面都极其恐怖，惨死在女人手中的猫死得千奇百怪。 这些罪证已经足以证明这名女子是一名相当凶残的虐猫者。 从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身型和样貌，刘子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刘队，死者电脑里有大量的虐猫视频，目前还有一部分正在破解中。 杜晓生经过数据修复，发现死者生前经常登录一个黑色网站。 这个黑色网站正是咱们海港公安网警大力调查的虐猫组织。 网站上面的用户都很活跃，基本上没有死粉用户。” 徐翔说完，两人快步走到杜晓生的座位前。 “晓生，辛苦了！”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说你的发现！” 杜晓生点点头，开始说道：“网站上是一群虐猫狂魔，心理极度扭曲，拥有强烈的分享欲。 刚才我改写了后台的代码，黑进了那个网站，里面有海量的虐猫视频。 三年前开始，死者蒋晓雯和一名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共同虐猫。 目前粉丝数量已经突破了30W+，两人可能是这个黑色网站里面的虚拟夫妻。” “干得漂亮！晓生，剩余的加密文件赶紧侦破！”刘子明拍了拍杜晓生。 “yes，sir！” 徐翔将手中剩余的A4纸递给了刘子明，说道：“这群浑蛋不是人！” 刘子明接过来看了看，脸色顿沉。 画面中，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和黑衣男子带着拳击套，将猫咪揍得直吐血。 还有一张画面中，两人将猫咪的首级切割下来，塞进了洋娃娃的脑袋中......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怒斥道：“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咱们一定要尽快围剿了这个虐猫组织，将他们一网打尽！”徐翔恨得咬牙切齿。 三人围着死者那台笔记本电脑，看了几条虐猫的视频。 这过程中，三个大男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恐怖一点一点吞噬着他们，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个个已经面色煞白。 正文 第42章 后厨小蔡，露出马脚 大龙和殷凯走出海港警局，开着一辆警车前往牡丹园小区。 两人在小区附近一家川味火锅店，找到了店主。 大龙将警官证掏出，“啪”的一声拍在收银台上，问道：“你们店里面一共有多少员工？” 店主说着一口川普话，哆嗦了一下，“警察同志，我们店里连同我一共有12人。 生意忙的时候，会有大学生来做兼职。” “让他们全部出来，排好队！”大龙呵斥了一声，店主身体打了一个激灵。 殷凯站在一旁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注意你的牛脾气！你特么真像一个痞子！” 大龙压着嗓子说道：“不凶一点，他们不会害怕！ 人一旦害怕或者紧张，会容易露出马脚，你懂个锤子！” 话落，店主已经将店员全部叫了出来，连同他一共12人，分成了两排站立着。 殷凯静静地看着这群人，试图发现他们身上的可疑点。 大龙这个憨憨一直在他们面前徘徊，一双黑眸扫视在每一位店员的脸上。 他在观察，谁不敢和他对视。 “你们隔壁小区牡丹园，发现了一具煮熟的猫肉火锅，还是麻辣川香味的。 据我所知，你们店的招牌锅底就是麻辣川香味，不会这么巧吧？”大龙的脚步突然停在店主面前。 店主吓得脸色煞白，哆嗦道：“警察同志，火锅底料超市都有得卖，您这个说法不太成立啊！” 大龙笑了笑，回眸看向殷凯时，发现此人已经不见了。 “艹！”大龙心里咒骂了一句，这烂摊子又交给他一个人了。 殷凯出门后，立刻前往牡丹园的物业管理处调取监控录像。 大龙这脑子一定不知道时间的统筹法，两人与其拴在一起盘问店员，不如分工行动。 殷凯扯着嘴角苦笑了一声，他俩都是刑警队的副队长，这些年他一直很不服气。 大龙除了在刑警队的年头久一点，抓捕罪犯的时候勇猛一些，此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两人经常捆绑在一起，殷凯挺不爽的。 殷凯走后，大龙逐个店员开始排查。 询问到一名后厨间配菜的厨子时，此人脸色煞白，双腿发颤。 “你抖什么？”大龙眼底生光，嘴角扯起一丝冷笑。 “没......我没抖啊！” “你说，他抖没抖？”大龙的眼睛看向店主。 “小蔡，你抖啥？”店主肉眼可见，配菜工小蔡已经抖得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 大龙鼻子里轻笑了两声，走近配菜工小蔡的面前，将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他沉默了大约一分钟没有说话，这是警察审讯时期的一套心理战术。 这个时候越是不说话，越是能够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质，越是能够震慑到罪犯的心理防线。 “大龙，监控已经调取到了！”殷凯扯着嗓门喊道。 大龙回眸瞪了他一眼，配菜工小蔡已经快要松口了。 殷凯问店主借了一台电脑，将从牡丹园物业管理处调取的监控打开后，进行倍速播放。 店员纷纷围观，唯独那位配菜工小蔡脸色煞白，不敢靠近。 大龙心里已经猜到了七不离八，眼睛死死盯着那浑蛋。 店主突然一声惊呼，“这不是小蔡吗？” 话落，配菜工小蔡拔腿就跑，大龙已经盯了他很久。 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小蔡按在地上，“想跑？殷凯，快把手铐给我！” 殷凯将手铐扔给大龙，大龙接住后将这浑蛋铐上了警车。 抵达海港警局时，大龙一脸邀功跑进了刑侦室，找了半天没有看见刘子明。 两人在一号审讯室对配菜工小蔡开始展开审讯工作。 ...... 技术科。 刘子明、徐翔、杜晓生三人围着死者那台笔记本电脑，逐条视频进行播放。 他们发现视频中的黑衣男子，人狠话不多，一直在残忍地虐猫。 刘子明点燃一支烟，说道：“这浑蛋把自己捂得倒是挺严实，连他喵的喉结都看不见！ 不过从他的身高体格判断，身高大约在185cm，肩宽约45cm。 胸肌健硕，二头肌发达，应该是有长期健身的习惯。 他虽然带着手套，但是从凸起的指关节可以看出此人攻击性极强！ 抓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这双手拧死人的脖子绰绰有余！” 新人杜晓生一脸唏嘘，问道：“刘队，虐猫的人都是什么心态啊？”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去年Y市头条新闻报道过一则新闻。 有个11岁小男孩，因为长期遭受到父亲体罚，心理发生了扭曲。 父亲对他进行体罚后，他都会以同样的方式发泄在小猫的身上。 他父亲特别疼爱那只橘猫，他就报复它，虐待它。 小男孩的父母发现家里的猫总是受伤，于是调取了监控，发现了儿子的恶作剧。 小男孩将橘猫拖到了外面狠狠殴打了半个多小时，整个过程看得让人十分揪心。 虐猫者会对某一人有强烈的不满和恨意，这里面有时候暗藏了许多原生家庭的问题。” 话音刚落，杜晓生一个漂亮的回车键，破解了一道程序。 “死者蒋晓雯和黑衣男子在三年前开始合作拍下了大量的视频，进入了创作‘作品’的爆棚期！” 从虐猫视频可以看出他们的设计理念，他们似乎将自己当成了裁决者，这些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杜晓生十分谦逊道。 “晓生，有想法大胆交流，继续说！”刘子明喜欢鼓励新人。 “今年三月份前，他们已经不再满足于虐猫，开始尝试虐犬。 他们虐杀的最大体量的动物是一只成年的阿拉斯加犬。 画面相当惨烈，你们要不要一起看看？” “嗯！”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杜晓生点开视频，画面中出现了黑衣男子和死者蒋晓雯鞭打阿拉斯加犬的画面。 阿拉斯加犬被打得奄奄一息，黑衣男子拎着一个黑色的工具箱开始行凶。 “晓生，暂停！箱子上面好像有一串英文字母！”刘子明惊道。 杜晓生将黑色的工具箱放大，上面是一串英文字母。 刘子明一脸懵圈，他上学时最烦学英语。 他看不懂那些26字母组合而成的单词，当年他是班上的英语学渣。 “晓生，这几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ZeliteInfinity，这应该是一个刀具品牌，我查一下！” 杜晓生在谷歌浏览器噼里啪啦敲打一番，发现这串英文是英国高端刀具品牌。 这个品牌的刀具在英国当地特别畅销，当地人喜欢用它切蔬菜，切肉，剁骨头，无敌锋利。 “子明，嫌疑人可以锁定视频中的黑衣男子。”徐翔说道，眼眉之间浮上了一层喜色。 刘子明的眉头也舒展了许多，案件终于有了一点突破。 正文 第43章 这会不会，留下案底 一号审讯室，大龙和殷凯并排坐着，配菜工小蔡坐在两人对面。 这货看起来很紧张，大龙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保洁工将审讯室清理过后，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大龙又找来了一条干净裤子给那货换上。 “浑蛋！你虐猫的时候倒是挺淡定的，现在怎么怂了？”大龙扯着嗓门问道。 殷凯坐在一旁不吱声，大龙喜欢审讯，喜欢和犯罪分子进行心理周旋。 而他，更喜欢观察和聆听，试图找出里面的破绽。 不过眼前这名男子可以确定，一定不是依云湾命案现场虐猫的那个浑蛋。 “警察同志，我错了！”配菜工小蔡顿时心态崩溃。 “你哪里错了？”大龙怒极反问。 “我不应该模仿依云湾命案的虐猫手法，我当时情绪不好，我女朋友刚甩了我。 楼下一群猫成天在发春，夜半三更也在鬼叫。 我就寻思着，杀鸡儆猴，弄死一只。”小蔡哭诉道，言语之间很害怕。 “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已经触碰了法律了吗？”大龙话音刚落，小蔡哭崩。 “警察同志，这会不会留下案底啊？” “你做了恶，还担心留下案底？”大龙气得眼眉立起，“你觉得虐猫很好玩，是吗？” “不不不，我当时就是没处发泄，所以我就失了智。 警察同志，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敢了......” 审讯工作结束后，虐猫者小蔡交了罚款后，并没有给予拘留。 目前在国内，虐猫行为没有构成犯罪，难以追究刑事责任，但是会受到社会道德的谴责。 “臭小子，以后老实点，别让我再见你第二次！”大龙指着小蔡的鼻子，警告了两句。 殷凯双手抱臂，得意地笑了笑，伸出一只手，“给我！” “支付宝转账！”大龙气得胸口要炸，两人这次打赌他又输了。 殷凯说，牡丹园垃圾桶内发现的猫尸是有人故意在模仿。 大龙之前一直声称，这一定是同一人所为。 “谢了！”殷凯笑了笑，大龙已经把两百元发到了他的支付宝上。 “喂，你别独吞啊！ 下午请我喝下午茶，coco或者一点点！”大龙扯着嚷嚷道。 庄建国从黑色丰田凯美瑞走下车，看见大龙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大龙，又和殷凯吵架啦？” 大龙错愕了几秒，没想到他和殷凯喜欢互掐已经闹得人人皆知。 “局长，没事儿了！刚才我们抓住了一名虐猫的浑蛋！ 那货故意模仿依云湾命案现场的碎猫手法，把猫分尸后丢进了麻辣火锅里。 因为目前虐猫不构成触犯法律，所以我们让他罚款，赶紧滚蛋了。” 庄建国眼眉顿沉，拍了拍大龙的肩膀，说道：“大龙，一定要尽快将藏匿在海港市的虐猫组织一网打尽。” “yes,sir!”大龙做了一个三挺一蹬的姿势。 文职女警方小可路过时，捂嘴偷笑道：“大龙欧巴，您可真逗，您是猴子派来搞笑的吗？” 大龙对美女的态度一直都很包容，谁让女孩子们都是娇嫩的小花蕊。 “小可，我就是猴子，花果山的美猴王！” ...... 技术科。 “关于虐猫，最近几年新闻不断。”刘子明吐了一口烟，决定给新人杜晓生的脑库存增加一点案例。 “前年，在海港市青年路泰山公园附近。 有一位晨练的老奶奶，发现沿河的人行道中央摆放着一颗动物的首级。 老奶奶凑近一看，吓得差点当场背过气，险些一命呜呼。 那只倒霉的猫咪，颈部的创口血淋淋的，貌似是当日早晨刚被虐猫人斩首的。 年初，一个地级市发生了一起虐猫事件。 一名男子放火烧猫，还将虐猫的视频发布在网上四处炫耀。 视频中，男子声称那只黑猫偷食了他养的鸽子。 他将黑猫放入了铁笼中当街用火烧，是替天行道，是伸张正义！ 男子将猫关进了铁笼，烈火灼烧。 铁笼十分结实，那只猫像一只熊熊燃起的火球！” 视频曝光后，网友谴责他，网站强制性注销了他的ID账号。 这起新闻当时还上了海港新闻头条，据说是环卫工人在附近垃圾发现的。 上个月，D市一名年轻女子，穿着高跟鞋，一脚踹飞了一只猫咪。 接着又提着猫咪的尾巴不放，让猫咪痛得无法呼吸。 最后那只猫咪惨死在女人的高跟鞋下，被女人殴打直至吐血身亡。”刘子明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晓生，有没有办法查到这两个ID账户的身份证和电话号码？ 网站注册不都需要这两样东西吗？” “刘队，这个三爷代码写得很溜！ 他似乎早有预谋，担心用户的个人信息会被警方调查到，所以在用户个人信息上进行了代码加密。 我们可能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完全破解他们的后台。” 刘子明眉头拧成了结，“晓生，人命关天的大案子，省公安厅和市里面领导都逼得很紧。 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极有可能会制造第二起凶杀案，我们必须赶在他再次杀人前逮捕他！” ...... 从技术科回到刑侦室，刘子明看见大龙正在他办公室和妍妍闲扯。 “大龙，人抓住了没？”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 “刘队，您真是神探啊！ 人已经审完了，罚款都交了，让他滚蛋了。”大龙笑得眉飞色舞。 刘子明取出一支烟，问道：“这么快就搞定了？说说看！” 大龙乐呵道：“刘队，您一针见血啊！我们抵达火锅店，一共有12名员工。 我这双刀子一般的眼睛一个一个扫射过去，被我揪出了一个嫌疑人。 那人鬼鬼祟祟，不敢和我正视，一定是做贼心虚啊！ 您可没见到，他当时逗得就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 刘子明吐出一口烟，继续问道：“你就是凭这一点揪出了他？” 大龙挠了挠头，虽然很不愿意承认殷凯有很大一部分功劳，但是他并是不贪功的人。 “殷凯在牡丹园物业管理处调取了监控，发现了那浑蛋的身影。 那货当时还想溜，被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按住了他。 刚才您不在，我们就对他进行了审讯。还没说几句，那货就吓得尿裤子了。 就他这心理素质，和依云湾命案的凶手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哭着喊着说，警察同志，我再也不敢了......” 大龙聊得眉飞色舞，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 死者蒋晓雯和那名黑衣男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案发现场的部队火锅和笔记本里面的大量残忍视频，整起案件都离不开一个“猫”字。 从省公安厅派调下来的吕专家正在熟悉案件详情，被大龙吵得心口烦躁。 猛地回头看向陆大龙，吕墨说道：“口干吗？” 三个冰冷的字，大龙顿时识趣了。 正文 第44章 噩梦缠绕，虚惊一场 大龙离开刑侦室后，屋子里恢复了安静。 吕墨继续熟悉案件详情，妍妍继续在海港市几个地级市搜查刺青店。 天网恢恢和焚烧冥币的男子，目前很难挖出他们。 长出了一口气，刘子明上网查询了大量从虐猫到虐人的案例。 去年五月，一名男子将一只英国蓝短猫锁在笼子里，用刚烧开的滚水浇灌。 路过的爱心人士发现后，立即制止并报了警。 男子很快被警方带走，猫咪被送往宠物医院进行抢救。 男子就职的公司，也第一时间与男子解除了劳动关系。 半年后，男子从监狱放出来后，第一时间找到了当初报警的爱心人士。 男子将其拖进了巷子，进行了虐杀！ 死者的尸体是第二天被环卫工人在垃圾回收站发现的。 警方赶到时，发现尸体被人肢解成9块，放在黑色的塑料袋里。 因为天气热，尸体已经出现了轻微腐烂。 前年，S市诞生了截至目前年龄最小的杀人犯。 小男孩7岁，是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 因为父母很少关注他，他竟然虐杀邻居家的小动物。 后来，他开始欺负邻居家三岁的小女孩。 他用两块大白兔奶糖将小女孩哄骗到楼顶天台，然后将小女孩推下了楼…… 在大量案件中，他发现虐待动物的人也会虐待小孩和配偶。 他们享受痛苦和暴力，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和精神障碍。 他们也许就是我们身边的甲乙丙丁。 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或是当黑暗笼罩，他们会成为一名疯狂的虐杀者！ ...... 刘子明一直处在似睡非睡的状态，后半夜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 他一阵纳闷，警局上下最近都在通宵达旦加班，谁他喵的关了灯？ 回眸时，妍妍的位置上空着，省里来的吕专家也不见了踪影。 嗓子突然感觉一阵干涩，他起身前往茶水间准备打些水喝。 杯子接水的时候，他突然闻见一股铁锈味。 从事刑警工作多年，他太熟悉这股味道了，脑袋中立即产生了一个名词：血液！ 打开手机电筒模式，他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杯子里面接的哪是开水啊，分明就是人类的鲜血！ 难道凶手已经潜伏在海港警局内部，这是他的恶作剧？ 大脑一片轰鸣，刘子明吓得身体往后踉跄了几步。 等他缓过神来，在墙上开始摸索开关，偌大的屋子顿时亮如白昼。 “醒醒！快醒醒！”刘子明扯着嗓子吼道。 一屋子的人根本没有人搭理他，一团火瞬间蹿到他的头顶。 方小可脖子上戴着粉色U型抱枕上，正在呼呼大睡。 刘子明气不打一处来，“方小可，出事了！别睡了！” 这死丫头睡觉蒙着脑袋，睡得比猪沉。 刘子明又连着喊了几遍，大办公室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黑压压的脑袋都趴在桌上，保持同样的姿势。 猛地掀开方小可身上的薄毯，刘子明吓得头顶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他看见方小可的脸上血糊糊的一片，并且她的脸皮不见了！ 再往下看，方小可腰间血红一片，左右两肾不翼而飞。 地上漫着一滩长长的血迹，难道刚才茶水间的血液都是她的？ 恐惧感瞬间冲向了刘子明的大脑，他扯着嗓子嘶吼道：“方小可死了！大家快醒醒啊！出大事了！” 办公室的人，跟没听见似的，每个人都保持一样的动作趴在桌上。 他们看起来像是在睡觉，难道他们都……死了？ 刘子明的心脏在剧烈地狂跳，下一秒就要跳出身体的感觉。 他一个个走过去，试图喊醒他们，等待他的却是和方小可一样的结果。 他们每个人的脸皮都不见了，脸上血糊糊的一片，面部表情或凄惨、或绝望、或无助、或痛苦…… 他们的腰间的肾脏都不见了踪影。 每个人桌椅下方都有一摊血迹！ 忽然间，他看见方小可的U型枕动了一下。 猛然间，方小可站了起来。 她那双眼睛因为没有了脸皮的支撑，凹凸在外面，看起来很惊悚可怖。 两颗眼珠子豁然睁开，死死盯着刘子明，两行血泪潸然而下。 “刘队，我好疼！救救我！” 她在步步逼近，刘子明在步步后退！ “啊——”的一声惨叫，刘子明猛地睁开眼睛。 他“呼呼”地喘着粗气，头上、身上冷汗啧啧！ 原来是一场噩梦！虚惊一场！ 他吃力地从座椅上站起，径直走到方小可的办公桌旁。 方小可这死丫头，披着粉色毛毯，正在呼呼大睡，鼻息发出微弱的鼾声。 刘子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办公室每个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每个人的脸皮都完完整整地包裹着他们的五官。 每个人的腰间皆没有被盗肾的痕迹。 刚才发生的一切，原来是一场噩梦！ 清晨的太阳慢慢升起，洒下了一地的光晕。 室外的空气真好，昨夜貌似下了一场雨，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芳香。 阳春三月是踏春的好时节，赏赏花，或者户外烧烤，多好！ 眼下，大家都忙着侦破依云湾凶杀案。 刘子明乘坐电梯上了四楼食堂，食堂阿姨已经熬好了白米粥、小米粥、赤豆粥…… 二号窗口可以请食堂师傅做一碗鱼汤面、长鱼面、青椒肉丝面…… 他最近不敢吃腰花面，想起腰花，刘子明就想起死者蒋晓雯那一对坏死的黑腰子。 今天是依云湾凶杀案过后的第三天！ 刘子明约了吕墨和妍妍，一起去蒋家村调查死者蒋晓雯的成长环境。 眼看着距离三人集合还有1.5小时，他决定回家一趟。 十分钟后抵达小区楼下，小区里貌似有人仙逝了，一大清早就开始吹拉弹唱。 他将比亚迪FO进行了一个完美的倒车入库，停得四平八稳。 远远地瞧见邻居李大爷阴着一张满脸褶子，一脸不悦。 正文 第45章 天网恢恢，又发帖了 刚准备下车时，手机铃声响起。 刘子明眉头蹙了蹙，一大清早心情就被这通电话给搅浑了。 来电显示是网警部门的负责人，早上的电话和深夜的电话通常都没好事。 “刘队，‘天网恢恢’凌晨四点不睡觉，潜入坡子街附近的斗鱼网咖又发帖了。” 刘子明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压住火气问道：“那浑蛋这次又发表了什么高论？” “此人竟然提起二十年前一件已经定案的旧案，说当年的死者和依云湾死者是亲姐妹关系。”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还有吗？” “没了，就没头没脑说了这一句，估计是在暗示什么......” 挂断电话后，刘子明打了一个电话给庄建国。 庄建国正在家里吃早餐，接到刘子明的电话，问道：“小子，大清早就开始骚扰我？” 刘子明笑了笑，“师傅，刚才网警部门负责人打电话给我，ID天网恢恢又发帖了。” 庄建国坐在餐桌前脸色顿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又说什么了？” 刘子明沉默了几秒，说道：“他提起了二十年前一起您亲自负责侦查的案件。” “碧流河少女溺水案？”庄建国问道。 “嗯，当年那起案子起初我也参与了一点，后来您安排我去负责另外一起案件。 没想到ID天网恢恢竟然知道那起旧案，此人也许和死者有关系！” 庄建国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说道：“一定要揪出此人，看看他是人是鬼！” “老庄，网警部门两次都定位到了他的位置。 上回在松鼠网咖，这回在斗鱼网咖，都是凌晨发帖。 此人的出行时间很诡异，故意挑选了凌晨。” 庄建国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阴沟里的臭老鼠，都是夜间出行......” 挂断电话后，庄建国看着桌上的早点顿时没了胃口。 庄太太一脸纳闷道：“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吃不下！”庄建国说完这句话，拿着外套走出门，驾驶员单小兵已经在门口等候。 一路上，庄建国心事重重，眉头不展。 ID天网恢恢究竟是谁？他这么连续发帖的目的是什么？他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 刘子明爬上楼，一边换鞋一边喊道：“妈，我回来了！” 接连喊了几声，一直听不见母亲的回应。 家里老旧的油烟机正在发出轰隆作响，阳台上的半自动洗衣机发出了拖拉机般的噪音。 前阵子他打算将家中这两台上了年纪的老电器修理一番，谁知道警局的案子接踵而至！ 刚侦破了罡杨镇的一桩情杀案，依云湾凶杀案无缝对接，而且案情相当棘手。 他压根没时间修理亡妻在世时，购买的那台洗衣机和油烟机！ 刘子明舍不得换掉他们，那是小琴和他在苏宁电器逛了一个下午买回来的，那是他俩的回忆。 它们但凡在家一天，他就感觉小琴还在他们身边。 走近厨房，他看见母亲正在给娜娜准备早餐，忙前忙后地操劳着。 母亲头发花白，身体开始佝偻，耳朵还有点背。娜娜和她说话都爱扯着嗓子喊。 望着母亲忙碌操持的背影，刘子明的喉结一阵紧缩，鼻子酸溜溜的，更多是心里对母亲的愧疚！ 他肩上扛着正义的使命，就顾不上老母亲和年幼的孩子。 他顾得了单位，就顾不得家庭。 除了每月给母亲上交工资，他感觉不到自己对这个家庭还有一丝贡献。 “奶奶——” 娜娜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母亲突然一溜烟健步如飞，跑出了厨房。 突然看见刘子明立在客厅，一脸惊喜地问道：“明明，依云湾命案破了？” 刘子明错愕了几秒，笑道：“妈，我回来看看您和娜娜。 对了，我刚才看见邻居李大爷阴着一张脸。这外面的白事乐队唱了几天了？” “好几天了，李大爷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些。 连妈听了都心里怪怪的，你说过人类天生畏惧死亡。 对了，我听说依云湾案件的凶手把死者的脸皮都割了。 好像还一刀扎进了死者的心脏，刺破了死者的血管大动脉，导致那姑娘失血而亡。 听说死者家里还有一锅香气扑鼻的猫肉火锅，死者的脖颈后处有一朵红花刺青，这些真的吗？”刘母一脸惊悚地说道。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没想到连母亲也知道了依云湾凶杀案。 互联网的威力真大，每一个秘密都会传遍整座森林。 “妈，您别听人瞎说，没那么夸张！ 谣言止于智者！以讹传讹，造谣生非的人小心到警局喝茶。”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故作镇定。依云湾命案有多凶残，他比谁都清楚！ 眼下，海港市民对这起特大凶杀命案的关注度一直在持续攀升。甚至有人自诩是民间侦探，对依云湾凶杀案进行了洋洋洒洒，大篇幅的深度剖析。 海港警局网警部门已经联合相关网站贴吧、论坛、APP端，纷纷进行了删减，却被有心的网友截图保存了下来。没过多久，就被网友上传到了微博同城。 老百姓们持续不断地施加舆论压力，上级领导又不断给海港警局施压，命令他们务必尽快破案。 案情看似线索颇多，交叉进行对比，很多细节又想不通。 警局上下，每个人都感觉压力山大。 “明明，你没受伤吧？你这工作性质太危险，快给妈瞧瞧！” “妈！我好着呢！你别瞎操心了！”说完，刘子明故意摸了摸腰间的配枪，“妈，这下您放心了吧？” “妈不放心，你们一线刑警的工作都是刀尖上的行当！ 警察不能随随便便开枪，你当妈妈不知道？”刘母白了他一眼。 “厉害啊！妈，您儿子有九条命，死不了！”刘子明的身子一直躲着，拒绝被检查。 “老实点，快给妈看看，不然你今天别想走出这个门！”刘母一边说，一边开始动手。 “真没事儿！妈，我多大人了，怪难为情的！”刘子明在屋子里四处乱窜。 “你屁股上有颗痣，妈都知道，别害臊！” 刘子明顿时石化了，红着脸看向娜娜的房间，低声说道：“妈，您小点声，娜娜长大了！” 正文 第46章 父女之间，一道鸿沟 母子二人闲扯了几句，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叮咚”了一声。 消息是严勇发来的，他拍了一张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的照片发给刘子明。 告诉他要尽快联系死者家属，死者再不进行安葬就会开始慢慢腐烂。 他目前只能借助雪柜将死者冷藏，但是法医室就他一人，他需要一个帮手。 刘子明算是听明白了，严勇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他去法医室帮忙搭把手。 抬尸体这件事情，他本能上就很排斥。 刑警和法医还是有区别的，刑警负责抓贼，法医负责尸检案发现场的死者。 一个经常和大坏蛋打交道，一个经常和死者打交道。 刘子明眉头一蹙，回复道：“你可以去邀请吕专家，老庄说他是个能人。” “瞅啥呢？”刘母勾着脖子要看儿子的手机。 刘子明一个闪躲，将手机高高举起。 刘母踮起脚尖怎么也拿不到儿子的手机，嘟哝道：“老实交代，是不是有情况啦？” “什么情况？”刘子明问道。 “是时候给娜娜找个妈了，你也不能一直当鳏夫吧！ 果果二年级的数学越来越难，妈根本不会那些。 你自己看看，娜娜这次又考了70多分，我都替你难为情。”刘母叹了一口气，从娜娜书房取出了试卷。 刘子明看了一眼，娜娜竟然连最基础的题目都能做错。 “妈，这是谁签的字？” “娜娜自己！老师要求家长签字，妈大字不识一个。” 心口一紧，刘子明刚才愤怒的想要将娜娜从床上拎起来，这会儿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当刑警这么多年，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家人，大把时间都在和凶手周旋。 养不教父之过，娜娜成绩名落孙山，他的责任很大。 ...... “明明，妈最担心的人就是你！ 你成天和罪犯打交道，脑袋一定要提在裤腰带上，知道不？”刘母眼眶一热，紧接着直掉眼泪。 刘子明鼻尖一酸，自从小琴死后，母亲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有段日子，母亲像是精神错乱了，总是担心有人要害她的娜娜。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母亲才缓过神来，但是总是喜欢将眼睛落在娜娜的身上。 “妈，您就放心吧！ 您和娜娜是我活下去的希望，我不会让自己轻易翘辫子的！”刘子明拍着胸脯打包票。 刘母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嘟哝道：“坏人的子弹不长眼睛！ 要是长眼睛了，它一定会长在你的身上。 明明，你是刑警队的队长，许多双坏蛋的眼睛都会盯着你！” 刘子明失声笑了笑，“妈，您别吓唬儿子，搞得我都不敢出门了！” “不敢出门才好，你最好辞职，省得妈成天都在担心你！”刘母白了一眼儿子，她知道依云湾凶杀案有多可怕。 楼下几个老姐妹成天拉着她聊这些话题，吓得她连着几夜都没睡踏实。 刘子明将双手放在母亲的肩膀上，像是在给她传输出力量，“妈，如果警察都辞职，社会不就乱了套嘛！ 您儿子是刑警队的大队长，更要以身作则，将老百姓的生命安全时刻摆放在第一位。” 刘母板着脸，继续说道：“你别给我讲这些大道理，早知道当年就不同意你考警校了。” “妈，算命的说您儿子有九条命，我死不了的！”刘子明笑得没脸没皮。 “大清早的说晦气话，快呸三下！”刘母气得眼眉立起。 “妈，你这是搞封建迷信啊！好吧！呸呸呸！” 母子俩刚准备多拉扯几句家常，娜娜在房间里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妈进去看看，你盯着点锅里的鸡汤！”说完，刘母转身跑进了娜娜的房间。 “娜娜，快起床！奶奶今天给娜娜做了鸡汤面！” “奶奶，我最爱吃鸡汤面了，有没有煎鸡蛋？”娜娜的粉脸圆润了许多。 一双黑葡萄般的眸子忽闪忽闪地发亮，像个漂亮的洋娃娃。 刘子明忍不住站在门口往里偷瞄，一脸得意！ 小琴的基因真好，给他生出了这么漂亮的闺女。 “小琴，娜娜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了，你在那边放心吧！”刘子明一阵腹语，紧接着鼻尖一酸。 娜娜突然看见刘子明出现在门外，脸色顿时暗沉，“奶奶，他怎么回来了？” 刘母故作严肃道：“这里也是爸爸的家，爸爸怎么不能回家了？别胡闹！” 娜娜没吱声，阴着脸走下床。 她故意绕开了刘子明，冷漠得像一个陌生人。 刘子明黑着脸的样子被母亲看见了，她老人家小声说道：“娜娜还小，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妈，娜娜心里对我有气。 前阵子学校开家长会，老师要求请爸爸妈妈前来参加，我又放了娜娜鸽子。 这三年每回开家长会都是您去参加，我这个父亲确实当得失职！”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心情巨差。 父女俩之间的隔阂，已经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子明，所以有时间要常回家看看。坏人永远抓不完，女儿只有一个。” 母亲的话，他何尝不知道。 当初入职海港警局第一天，老庄就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踏入这一行业，注定是对不起家人的。 想起三年前，小琴死不瞑目，他的心口一阵剧痛。 当初小琴的尸体送到殡仪馆的时候，连见惯了生死的遗体化妆师都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琴的头颅被缝补了足足一个小时，勉强呈现出一个人体头颅该有的样子。 出殡当天，当时才五岁的娜娜还不懂事，端着凳子要爬上去和小琴玩。 在场的亲朋好友，吓得浑身汗毛直竖...... 正文 第47章 童言无忌，字字扎心 当天，大雨倾盆而下，浇得每个人心头寒凉如冰，海港警局全体成员冒着大雨前来祭奠。 刘子明跪在灵堂上，眼眶迸泪。 他宁愿躺在里面的是他，而不是软玉生香的小琴。 “子明！节哀！ 省公安厅已经和市里面商量，一致决定追封小琴为烈士，享国家抚恤和优待！”庄建国一边安慰道，一边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心口一紧，一股愧疚之情涌上心头。 当初是他安排刘子明去当卧底，潜入传销组织挖出了黑恶势力团伙。 这帮浑蛋不仅做传销，还卖假酒，高价回收茅酒和五酒的瓶盖，一度扰乱了市场经济。 “老庄，躺在灵柩里面的人应该是我！”话落，刘子明哭得泣不成声。 庄建国鼻尖一酸，两人是多年来的师徒关系，他知道小夫妻二人一直情比金坚。 小琴死了，对于刘子明是致命的打击。 他刚想安慰刘子明几句，眼睛看向了娜娜。 小家伙竟然爬上了灵柩，伸着脖子朝里面望去，“伯伯，我妈妈今天真好看，她化妆了，还涂了口红。” 五岁的娜娜正冲着庄建国笑，一双笑眼弯弯如月牙，庄建国的心脏像被人揪着喘不过气。 “粑粑，你过来！王子亲吻睡美人，睡梦人就会醒过来！” 娜娜眨着琉璃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像个洋娃娃。 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说是童言无忌，但是也太吓人了。 刘子明的心脏像在被油煎，“娜娜，妈妈她......”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娜娜解释死亡这件事。 娜娜一遍遍催促他，刘子明脑子一热，亲吻了躺在棺材里的妻子。 冰凉的感觉瞬间涌向全身，妻子的唇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她已经死透了！ 躺在灵柩里面的小琴是一具成熟的尸体，她即将被送进火化场进行焚烧。 “哇——”的一声，娜娜哭得惊天地泣鬼神，她好像意识到了妈妈已经不会再醒过来。 “粑粑，我再也不看童话故事了！我恨安徒生老爷爷！他是个大骗子！” 童言无忌，却字字扎心，在场的人无一不动容。 想起三年前的葬礼上那一幕，再看看面前身高已经接近130cm的娜娜，孩子长得可真快啊！ 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就长大了。 ……娜娜正在吃早餐，刘子明坐在旁边反倒是显得局促不安。 他心里一阵苦笑，他从不怕穷凶极恶的罪犯，却对女儿心生畏惧。 刘母坐在一旁，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娜娜，今天咱们不坐公交车，让爸爸去送娜娜上学好不好？”刘母嘴角扯笑，看了一眼刘子明。 刘子明忙不迭地点点头，笑着说道：“娜娜，不急，慢慢吃。今天爸爸送你去上学！” 话音刚落，娜娜抬起头看向刘子明，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过了半天，她开口说道：“不必了，刘队长是大忙人，我喜欢坐公交车上学。” 刘子明心口一紧，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娜娜，我知道是爸爸不对，爸爸陪你的时间太少......” 话没说完，娜娜已经放下了筷子，说道：“奶奶，我们走吧！ 错过7点08分的那班车，接下来那班车要等15分钟！”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娜娜已经具备这么强的时间观念，她竟然能够指挥奶奶合理的安排时间！ “娜娜，爸爸送你去上学，爸爸今天有时间！” 娜娜转身冷眼看了一眼刘子明，她的目光冰冷得如同雪山一般寒凉。 被她注视的后脊梁骨一阵发凉，刘子明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这不该是八岁的小女孩该有的眼神，这不该是女儿看待自己父亲的眼神。 “娜娜，别这么看爸爸！”刘子明蹙着眉头。 “刘队长，不劳烦您费油、费时间了！您继续回您的海港警局当您的大英雄吧！” 说完，她背着书包准备出门。 刘母气得眼眉立起，“娜娜，你怎么和爸爸说话的？” “妈，您别怪娜娜，是我不对！”刘子明心口生疼，娜娜从哪里学来的不阴不阳的话。 “娜娜，爸爸平时工作忙，对你关心不够，是爸爸不对！ 今天让爸爸送你上学，咱们父女俩路上聊聊天，可以吗？” “不必了！刘队！ 班上同学都说我是没人要的野种，家长会别人都是爸爸妈妈参加，我只有奶奶参加。 我和他们说了，我妈被车撞死了，我爸和死了差不多！ 你如果突然送我，我怕我同学会觉得自己见到鬼了！” 娜娜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下楼，刘母脸色一变，追在后面骂了几句。 “小兔崽子，你怎么和你爸说话的......” 母亲和女儿离开后，家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环视四周，家里除了老旧的油烟机和框框作响的洗衣机是小琴当年买的。 其余已经看不到小琴在世时候的一点痕迹。 身体猛地往后踉跄了几步，心口疼得像一把刀子在一片一片地剐他的心脏。 他转身走向阳台，小琴的遗像摆放在阳台上，正冲着他甜美的笑。 刘子明眼眶迸泪，手指轻轻地抚摸那张相片，流向了两行滚烫的热泪。 “小琴，如果当初被撞死的人是我，娜娜会不会更快乐一些？” 正文 第48章 如果可以，希望是我 阳台上的窗户没关，一阵穿堂风吹过，刘子明浑身冷得打了个激灵。 他抬头一双泪眼婆娑，委屈地看向妻子的遗像，说道：“小琴，如果可以穿越，我希望死的那个人是我！” 小琴就那么端倪着他，没有给他一丝回应，她只是冲着他甜美地笑着。 刘子明的心里抓心挠肺的难受，双拳紧攥对着墙壁狠狠砸了几拳。 突然回眸时，对门那户人家的母亲正巧看见了这一幕，“啪”的一声拉上了窗帘。 因为他们家在阳台上面摆放遗像的事情，两家人闹了很长时间，最终结下了梁子。 刘母一直不愿意将小琴的遗像搬回家中。 老人家特意请风水师傅来家里算过，阳台面朝南，非常适合摆放死者的遗像。 因为是老小区，阳台的私密性不高。 对门人家一走到阳台上，扭头便能看见小琴在冲着他们笑。 刘子明知道，这行为其实挺膈应人的，但是他一直拗不过母亲。 长叹了一口气，他转身回到屋内。 四周静悄悄的，自从妻子走后，家里面就少了许多欢声笑语。 坐在沙发上，他好像看见身旁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正在一边吃着乐事薯片，一边追剧，跟着剧情哭得稀里哗啦。 “欧巴，卡其嘛！”小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仿佛看见了电视里的男主。 当时，刘子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棒子国的偶像剧别看，不是车祸就是得病，一点正能量没有！ 对了，还容易脑残！” 话音刚落，小琴将抱枕摔在他的身上，嘟哝道：“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男主都出车祸了，女主还怎么活？” 没想到一语成谶，只不过剧情和那部偶像剧弄反了。 小琴被撞身亡，他的世界从此分崩离析。要不是为了娜娜，他当初早就跟随她一块儿去了。 走进厨房，他打开那台老旧的油烟机，顿时发出了刺耳的轰鸣声。 当初小琴说等有钱了，她要换一台老板牌油烟机，说那是油烟机里面的爱马仕。 走进卫生间，看着发黄的坐便器，当初小琴也是嫌弃的要命。 那台坐便器是她上网买的，果然便宜没好货。 当时她扬言，说等到发季度奖金的时候，她要买一台全自动坐便器。 一键启动可以不用卫生纸，自动清洁屁屁。 还有那台她嫌弃的要命的半自动洗衣机，她说攒够了钱，她要买“西门子”品牌的洗衣机，说那是洗衣机里面的劳斯莱斯。 这些当初被小琴嗤之以鼻的物件，现在却成了一家人的念想，大家谁都舍不得扔了它们。 只要它们还能正常运作，好像小琴就还在他们身边一样。 小琴就像是出了一趟远门，或者和刘子明闹别扭，回了一趟娘家。 她一定还会回来的！ 刘子明鼻尖一酸，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瘫软在沙发上。 手机一条提示音将他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是艾拍APP后台发送的消息。 他前天刚下载了这款APP，这是大胃王吃播雯雯生前签约的一家小视频网站。 她在这款视频类APP上面坐拥百万粉丝，是顶级吃播，堪称当家花旦。 这么火的一位吃播，死了几天了，网站一直没人联系她，这一点很奇怪。 他今天会去蒋家村走访一趟，如果结束得早，他们可以去艾拍那边问问他们的负责人。 这么火的吃播人间蒸发了，后台那么多人催更，他们为什么无动于衷。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刘子明起身给小琴上了三炷香，“小琴，下个月清明节，到时候老公给你买一只猫山王榴莲。你说过，猫山王榴莲是榴莲中的江诗丹顿！” 话落，他对着小琴的遗像深深三鞠躬，眼泪滚落在地上。 关上门，他擦干了眼泪！ 他这么脆弱的一面从不示人，甚至不能在母亲和女儿面前流露。 他是刑警队的队长，他要是怂了，整个队伍就没法带了。 他是家里的一家之主，他要是一蹶不振，母亲和女儿会担心他。 …… 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他今天约了妍妍和新来的吕专家一起去蒋家村走访。 妍妍是他的徒弟，跟着他理所应当。 从省公安厅下来的吕专家，自己主动要求一同前往，他没啥理由可以拒绝此人。 一下车，他看见吕专家已经到了，手里正握着一个煎饼果子。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守时的！ “古德猫宁！”刘子明主动打了招呼。 “早——”这位吕专家一脸冷漠，惜字如金。 刘子明感觉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 这时，耳边传来了车轮摩擦地面的声响，随后汽车完美倒车入库。 定睛一看，妍妍走下了车。 她今天脚上蹬着一双钟楚曦同款樱花粉AJ运动鞋，又青春又活力。 刘子明不禁感叹，年轻真好啊！ 妍妍今天扎着干练的马尾辫，笑着说道：“刘队，我没迟到吧？” “非常准时！师傅为你点个赞！”刘子明竖起了大拇指。 出门前受了一肚子的气，差点被娜娜气得心肌梗塞。 这会儿看见妍妍，他的心情突然好多了。 科学家果然没骗人，多看美女心情好。 “昨晚睡得好吗？”刘子明问道。 “不好，一整晚都梦见在寻找刺青店。 梦里面我看见了那家伙，他出场自带恐怖BGM，怪吓人的。”妍妍盯着乌青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没睡好。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妍妍，不要太焦虑！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吕墨一边吃着煎饼果子，一边走向二人。 “年轻人就是要多想多思，睡觉也要琢磨案情。 说不定脑袋灵光一现，一条容易被忽略的细节就出来了。” 刘子明鼻子发出一声轻笑，“吕专家，女孩子的睡眠很重要。 白天效率高就行了，用不着夜里睡觉还琢磨案子。” 妍妍貌似闻见了火药味，赶往转移了话题。 正文 第49章 死者身前，谜团重重 “刘队，您刚才哭过吗？”妍妍问道。 刘子明一脸错愕，眼泪没擦干？这可丢人丢大发了！ “沙子迷了眼睛！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哭？”刘子明的脸色顿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部。 吕墨一边吃着煎饼果子，一边端倪着刘子明。此人一脸心虚，一定是在撒谎。 “承认自己哭过，这很丢脸吗？” “你别瞎扯淡！谁哭谁他喵的是孙子！”刘子明气得眼眉立起，“你们犯罪心理学专家都喜欢随便揣度别人吗？” 吕墨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不是揣度，我们从事这一行都是有理有据，不会冤枉任何人。” “哦？那你说说看！”刘子明发出了一声轻笑，这人可真狂！ “首先，你眼眶湿润，眼睛四周发红，如果没有红眼病，那就是刚哭过。 其次，你鼻头泛红，这也是哭过之后的皮肤反应。 你刚才一脸心虚，眨眼睛的速度是正常人的三遍。 对了，你还用手摸了摸鼻尖，这些都是撒谎的小动作。”吕墨分析道。 刘子明心口一紧，这货还真是挺厉害的，竟然能够看出这些。 两人斗嘴的功夫，庄建国那辆黑色丰田凯美瑞出现在警局门前。 老庄从车上走下来，一身警服，威风凛凛。 他看见吕墨就像是看见了亲儿子，笑着问道：“吕专家，昨晚在海港市睡得好吗？” 吕墨笑着说道：“睡得还不错，就是太孤独了！很久没有离开老婆的温柔乡。” 庄建国拍了拍吕墨的肩膀，笑道：“小别胜新婚，抓紧侦破依云湾命案就可以早点回省城。” 两人寒暄了几句，庄建国看向妍妍，语气严肃道：“你刚才溜得倒是挺快，以后不允许不吃早饭就出门！” 妍妍低着头，小声嘟哝道：“最近压力大，过劳肥，我都长胖两斤了。” “那也不行，妈妈做的早餐必须吃完才能出去，这是对她劳动成果的尊重！”庄建国批评道。 吕墨笑了笑，“早就听说庄局长是宠妻狂魔，我要多向您学习。” 庄建国突然回眸看向刘子明，语气故作严肃道：“子明，以后别让吕专家吃这些垃圾食品，要做好东道主。” “老子又不是他的保姆！”刘子明嘟哝道。 “你说什么？” “我说，那是必须的！ 吕专家能够来咱们海港警局，简直蓬荜生辉。”刘子明笑了笑。 庄建国瞪了他一眼，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 “子明，你们今天的工作方向是什么？”庄建国继续问道。 一提到工作，刘子明就像变了一个人，瞬间收起了眼底的笑意。 “吕专家在猫肉火锅中发现一种草本植物，学名叫穿心莲。 在SJ省，这种植物现在唯一的生产地在咱们海港市的蒋家村。 对了，死者蒋晓雯正巧也是蒋家村的村民，案发至今死者的家属却一直联系不上。 我们翻阅死者档案时，发现死者的姐姐蒋晓娥在二十年前已经死了。 死者的哥哥蒋浩，在我市失踪人口档案中显示已经消失了二十年。 老庄，当年那起案件是由你亲自参与侦查，你还记得吗？”刘子明问道。 话落，庄建国的瞳仁微微缩了缩，几乎无人察觉。 吕墨正在一边吃煎饼果子，一边观察庄建国和刘子明二人的面部表情。 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喜欢观察形形色色的人。 庄建国看向刘子明，语气严肃道：“没错！当年那起案子很快就结案了！ 死者是一名少女，在河边如厕时不小心滑落河里，属于意外溺水而亡。 子明，你有一个缺点，我要指正你！” 刘子明耸了耸了肩膀，笑着问道：“什么缺点？我一定改！” “你小子思维太扩散，容易天马行空！ 记住，当务之急是赶紧侦破依云湾命案，不要揪着二十年前的案件不放。”庄建国的语气很不悦。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老庄这反应未免太强了。 “快去快回！”说完，庄建国阴着一张国字脸走进了海港警局。 “妍妍，你爸是不是来大姨夫了？还是更年期提前到了？”刘子明问道。 “刘队，您别这么说我爸！”妍妍突然有点不高兴了。 “妍妍，你还挺护短的！” “当然！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刚从小棉袄那里受了一肚子气。 ...... 车子开出郊区，吕墨一直心事重重，整个SJ省这些年并没有食用穿心莲的习惯。 冥冥之中，他感觉穿心莲是一个隐秘而不可小觑的线索。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在思绪神游。 这几年是小视频的红利爆棚期，这项新兴职业确实让不少农村人转行当上了主播。 不过死者入行才三年，坐拥一百八十万的粉丝，这数据未免显得有些浮夸了。 她背后会不会有资本方在运作？ 虐猫网站上面的黑衣男子会不会是她背后的推手？ 死者的哥哥蒋浩失踪了二十年，如今是死是活？目前还是个谜团。 当务之急必须挖地三尺找出这个人！ 死者的尸体在法医室待了四天，至今没有亲友来法医室认领，这本身就很让人怀疑。 直觉告诉他，死者蒋晓雯的身世一定不简单！ 在尸检报告中，她的下体有过暴力痕迹，法医判定为宫颈三度糜烂。 她为什么会被人虐杀？她是什么时候得的尿毒症？ 一脑门子的问题不得其解，刘子明心口烦躁不安。 妍妍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她被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景色迷住了，一看就是在城里长大的孩子。 正文 第50章 调查死者，生前经历 “刘队，吕专家，你们快看啊！ 前面有一大片的油菜花，真漂亮，好想下车拍一组朋友圈九宫格！”妍妍一脸兴奋道。 “你们小姑娘就是喜欢别人给你们点赞，微信已经把你们吃得死死的。”刘子明笑了笑。 “刘队，我们年轻人发朋友圈不仅仅是为了点赞，这是一种记录生活的新方式。 就像你们那个年代的人喜欢写日记，我们喜欢将心情分享在朋友圈，这也是一种记录吖！” 刘子明继续说道：“写日记是写给自己看，发朋友圈是哗众取宠，太高调了，我不喜欢！” 妍妍突然有点不高兴了，嘟哝道：“所以说，这就是咱们之间的代沟，刘叔！” “你——妍妍，我有那么老吗？” 妍妍“噗嗤”一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刘子明偷瞄了一眼妍妍，从业二十年来，妍妍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警。 可谓：前有傲人大灯，后有漂亮车尾。 刘子明的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道弧度，瞬间吓得他一阵惊慌失措。 老庄要是知道了，非宰了他不可！ 吕墨坐在汽车后座全程一言不发，刘子明瞄了一眼后视镜，看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吕专家，想啥呢？” “穿心莲！”吕墨的声音很冷，看起来没有和刘子明交流的欲望。 “马上就到了，一切谜底也许能够在这里找到答案！”刘子明笑了笑。 吕墨看向他，两人在后视镜中进行了短暂对视，“我听说在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还未找到，ID天网恢恢出现在城区两家网咖，你们几次都扑了空。 省公安厅派我一人前往海港警局，我至今没有想明白一件事情。” 吕墨欲言又止，刘子明问道：“什么事？” “省厅为什么不直接派一支重案组介入调查？这样破案效率一定会大幅度提高。”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此人话里话外在暗讽他，说他破案效率低。 “吕专家，你们省厅的人说话都像您这样膈应人吗？” 吕墨扯起嘴角笑了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这货真狂！”刘子明心里忍不住腹诽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几把刷子！” 妍妍的心情看起来不错，一直看着窗外的美景。 “妍妍，农村漂亮吗？”刘子明觉得还是和妍妍说话开心点。 妍妍点头如捣蒜，“刘队，这就是田园生活吧？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这两句出自陶渊明的《归园田居·其三》？” 妍妍一双大眼睛浮上了一层喜色，“刘队，厉害呀！” 刘子明笑了笑，眼睛看向窗外的油菜地，黄色的油菜花随风摇曳的样子真美。 驱车行驶在农村的道路上，远离了城市的钢筋混合土，刘子明和妍妍的心情看起来都不错。 “等这次案件侦破后，咱们可以组织一场乡村BBQ烧烤！ 罡杨镇的情杀案，再到这次依云湾命案，两起案件无缝对接，大家都辛苦了。 不过现在请把你的眼睛收回来，先捋一捋咱们这次来蒋家村的目的。” 妍妍点点头，说道：“我们这次是来调查死者蒋晓雯的家庭情况、成长环境，以及穿心莲这一条线索......” 刘子明听着妍妍在顺线索，心里有意在培养她。 新兵蛋子查案子很容易像一只无头苍蝇，她必须要知道自己每一步的目的是什么。 吕墨正在回忆昨晚查阅的死者资料，档案中记录死者学历是小学，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 不过她的班主任在期末评语中对她大加赞美，提到她很有爱心，经常帮助小动物们搭窝，还带领同学们一起喂养它们。 吕墨当时心口一紧，将这一点记录在笔记本上。 刘子明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中，技术科已经破解了一部分的视频。 死者蒋晓雯已经确定是黑色网站上的一名虐猫者，这与她班主任对她的评语大相径庭。 她是在什么情况下，性格突然发生了转变，从善待动物的小女孩变成了虐猫的女魔头？ 他发现死者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成绩急剧下滑，那一年正是她的姐姐蒋晓娥在碧流河溺水身亡，哥哥蒋浩人间消失。 难道在双重打击下，她性情大变，成绩出现大幅度下降？ “是这样吗？”吕墨心中一阵腹语，眼神幽幽地望着窗外的万亩菜花田。 他感觉蒋家村藏着天大的秘密，这里也许能够解开他心中的谜团。 距离蒋家村越来越近，刘子明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二十年前蒋晓娥溺死，二十年后蒋晓雯被杀。 蒋浩作为她们的哥哥，人间蒸发了二十年。 这一切似乎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如今死者的尸体在法医室，一直没有人来认领。 等到案情侦破那天，尸体只能由民政局白事部门联合殡仪馆进行焚烧了。 一般情况下，无人认领的尸体火化后，殡仪馆会保存六个月。 这期间如果再无人领取其骨灰，将会由殡仪馆自行处理。 一般会采用无公害处理，将死者的骨灰直接埋进土里，成为大自然的一部分。 妍妍看见刘子明在走神，轻轻地推了推他，“刘队，想啥呢？” “我在想，死者是不是太惨了，尸体一直无人认领！” “父母、长姐早亡，哥哥失踪，现在又轮到她横死，这一家子真的忒惨了！”妍妍叹了一口气，刚才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三人抵达到蒋家村村委会时，村书记蒋三已经恭候多时。 “刘队，好久不见，你还是威风凛凛！”蒋三笑着迎了上来。 “你认识我？”刘子明笑着问道。 “您是老百姓的保护神，蒋某经常在电视上目睹您的风采。”蒋三的表情难掩兴奋。 刘子明笑道：“都是江湖传言，过度夸张了！千万不要神化警察！” 蒋三摆了摆手，笑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正文 第51章 他貌似在，进行催眠 妍妍站在一旁小声问道：“刘队，他是谁啊？” “他叫蒋三，蒋家村的村委会书记，同时担任大棚蔬菜种植基地董事长一职。” “哇！身兼数职啊！”妍妍一脸惊呼，“这就是传说中的全才？” 刘子明笑了笑，继续说道：“当年蒋家村是出了名的穷困潦倒的村庄，自从引进了大棚种植技术，村民们陆陆续续发家致富了。 蒋家村最热销的农产品是水果甜椒，这些年在全国市场一直处于热销状态。 这几年水果甜椒已经开始走外贸出口渠道，市场反响不错。 村民们的口袋鼓起来了，蒋三的威望也高了，现在是名利双收。” “三位警官，快请进屋喝杯茶！”蒋三热情地招呼道。 走进村委会的会议室，桌上摆放了水果和茶水。 “蒋书记，您太客气了！ 向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公安厅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同志。” 他二人握手寒暄过后，刘子明继续介绍道：“这位是刑警大队新来的实习女警庄妍同志。 她父亲是海港警局庄建国局长，你们应该见过。 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就是她老爹亲自负责的。” 话落，蒋书记面部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 缓过神来，他恢复了一张笑脸，“原来是小庄警官，欢迎来到咱们蒋家村！” 这一幕恰巧被吕墨看见了，他喜欢观察形形色色的人，这是他的职业习惯。 此人在听见庄建国的名字时，瞳孔有明显放大的现象。 这是人类大脑皮层受到外界刺激，身体本能反射出的表现。 随后他又摸了摸鼻梁，这是人在情绪紧张状态下，通常会做出的一个细微动作。 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蒋书记看着妍妍，笑得一脸憨厚。 “经常在电视上目睹庄局长的风采，没想到女承父业，小庄警官很优秀！ 庄局长这些年为咱们海港市的治安做出了巨大贡献，老百姓们都夸他是个好官！” 妍妍听见有人夸赞自己的局长父亲，一张娇俏的小脸上浮上了两朵潮红色的云朵。 蒋书记又将大棚蔬菜基地的初期建设、艰难发展、红利爆棚、名扬海外……不吝词汇讲述了一遍。 刘子明刚想打断他，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沉闷的拐杖声。 “蒋书记，外面是什么人？” 蒋书记摇了摇头，一脸无可奈何地说道：“一个算命的，大家都喊她王半仙，成天招摇撞骗。 每天在村子里游荡，满嘴胡言乱语。打击封建四旧多年，现在已经没有人相信她了。” 话落，几个人听见外面传来了老妪的声音。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上呼玉女，收摄不祥，奸邪鬼贼皆消亡……” “王半仙在二十年前突然发疯，是个可怜之人！”蒋三书记一脸同情地说道。 四个人寻着声音走出门外，看见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奶奶，身体瘦得像一张旧报纸。 “王半仙，你快回去吧！ 村委会来客人了，你别叨扰了贵宾！”蒋三见到王半仙，急着吆喝她赶紧离开。 王半仙回眸看了他一眼，一双深凹的眼睛散发出诡异的光，看起来很灵异。 此人瘦骨嶙嶙，驼背，身高约148cm，腰宽大约有两个饭碗口那般大。 拄着拐杖的双手，弯弯曲曲像两根葡萄枝。手背上青筋凸爆，像两张皮勉强包裹着十指。 最惊悚的是，她有一双凹陷的大眼睛，瞳孔的颜色像波斯猫的蓝眼睛。 仔细端倪，她好像有异域血统。 牙齿几乎全部脱落，嘴巴张大念叨咒语的时候，可以看见她口腔中有两颗发黄的后槽牙。 “刘队，她左右两边各剩下一颗槽牙，所以口齿不清。” 刘子明点点头，突然发现王半仙正死死盯着他。 “老人家，你好啊！”刘子明一脸笑意，上前慰问道。 “刘队，王半仙是个疯婆子，可不敢靠近啊！ 她成天瞎说八道，万一故意诅咒您，让您买她的破咒符，您可千万别上当啊！ 上回她指着一位购买商的鼻子，说人家是克夫命，足足骗了人家一千块钱！ 你们说她坏不坏？她就是为老不尊！能骗一个是一个！” 蒋书记刚要上前继续驱赶王半仙，被刘子明一个胳膊挡住了。 “没事，我老家也有以算命谋生的半仙，我来会一会这位前辈！”刘子明笑道。 蒋书记怔了怔神色，没有继续阻拦。 “王半仙，晚辈斗胆问一问，您方才说的那些咒语是什么意思？ 麻烦您给我们几个后生翻译一下，行吗？”刘子明一脸和善道。 王半仙有点吃惊，突然双唇紧闭。 刘子明看见老人的嘴巴呈现淡紫色，看上去心脏不太好。 王半仙睁着一双蓝眼睛死死注视着刘子明，开始上下打量着他。 吕墨从王半仙的面部微表情分析出，这个王半仙应该认识刘子明，或者是在哪里见过他。 妍妍也觉得纳闷了，这个王半仙谁也不搭理，就搭理他们刘队。 难道是因为刘队长得帅？ “我见过你！” 王半仙的声音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像是从丹田里面发出来的。 在场除了蒋书记司空见惯，其余人吓得心里顿挫了一下。 “老人家，您是在哪里见过我？”刘子明一脸惊讶地问道。 他对面前的老人家可是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王半仙沉默了一会儿，嗓子里突然发出一阵鬼口狼嚎的声音。 折腾了半天，她发现没人听得懂她说话，急得满院子转圈。 刘子明一脸狐疑地看着蒋书记，“你听得懂吗？她是在说话，还是在念咒语？” 蒋书记头摇得像拨浪鼓，“她说话一般人都听不懂！刘队，我们进去吧！” 刘子明立在原地，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总感觉这个王半仙有点奇怪。 吕墨突然走上前，将双手放在她的双肩，喊了一声“奶奶！”。 王半仙突然像被打了一剂苯巴比妥镇定剂，呆呆地立在原地。 “看，这是什么？”吕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短款钱包，又从里面取出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 王半仙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到了百元大钞上，蓝色瞳孔一阵放大。 她猛地伸出一双枯瘦的老手，试图抢过吕墨手中的百元大钞。 吕墨身体往后一推，王半仙竟然有些愠怒。 “吕专家在做什么？”妍妍小声问道。 “他好像是在对王半仙进行催眠！先别说话，仔细看着。” 接下来，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王半仙整个人突然平静了下来，模样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常的老人家。 蒋书记看得一愣一愣的，刚想去制止吕墨的行为，被妍妍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了。 “蒋书记，稍安勿躁！” “是！”蒋书记看着妍妍的脸，突然面露骇色。 妍妍能够感觉出蒋书记好像有点怕她，难道她已经具备一名警务人员不怒自威的本领？ 正文 第52章 看看他有，几斤几两 刘子明多少知道一些催眠术，对于年迈者，如果操作不当极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若是警务人员在蒋家村闹出人命，舆论压力到时候一定会压不住！ 他们此行是为了调查死者蒋晓雯的生平经历，并不是和一个疯疯癫癫的王半仙较真儿来的。 “吕专家，你在做什么？” “她貌似认识你，我来帮她回忆一下。” “催眠术？”妍妍一双丹凤眼瞪的像铜铃，瞬间变得熠熠生辉。 “是的，这叫瞬间催眠术！别说话，看看他有几斤几两的本事！”刘子明低声说道。 在极短的时间内使个人进入催眠状态则称为“瞬间催眠”，这本领可不是谁都可以有。 刘子明双臂交叉，捏着自己的下颌骨，准备等着看吕专家出糗。 十秒过后，奇迹竟然出现了。 王半仙忽然间睁开一双蓝色的眼睛看着吕墨，面色温和而慈祥。 蒋书记看得一脸懵，这样正常的王半仙，他都没见过几次。 吕墨用一种温和的声音对王半仙说：“喜欢吗？我钱包里还有很多钱，你还想不想要？” 王半仙竟然点了点头。 吕墨伸手又取出一张百元大钞，举在王半仙的面前：“我们先做一个游戏，我数三个数，你接住我手中的钱，这张一百块就是你的！好不好？” 王半仙竟然又点了点头。 “好，一……二……三……” 王半仙迫不及待伸手想要接过吕墨手中的百元大钞，吕墨突然身体向后倒退两小步，说道：“我就在这里，你来拿！” 忽然间，王半仙面色愠怒，瞪大那双蓝色的眼睛看向了吕墨手中的百元大钞，目光锁死。 千钧一发之间，吕墨撤回双手，右手忽然往王半仙的脑袋上一按，发出了短暂的指令：“睡！” 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见证奇迹。 王半仙的身子霎时间一阵瘫软，吕墨上前一把扶住了年迈的王半仙。 她的身子很轻，灵魂像被抽走了。 妍妍的眼力劲儿很强，搬来了一张椅子，吕墨将怀里的王半仙平稳地靠坐在椅子上。 站在院子里面的三个人看得目瞪口呆，妍妍忍不住一阵惊呼，“吕专家，这就是瞬间催眠术吗？ 读研期间，我们教授说过，催眠术是运用心理暗示和受术者潜意识沟通的技术。 通常是在三十秒钟内使个人进入瞬间催眠状态。 国际上比较理想的瞬间催眠时间应在十秒钟左右，这个过程通常必须在三分钟以内完成。” 吕墨看了一眼妍妍，没想到她懂得还挺多，不是一只花瓶。 他站在王半仙面前，语气柔和道：“你现在有两百元，可以买很多很多的东西……” 王半仙跟着吕墨的话语进入到了中度催眠状态，呼吸越来越平稳。 吕墨开始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认识他吗？” 吕墨的语速缓慢而清晰，带着一种令人放松和信任的语气。 王半仙沉默了两秒，嗓子眼儿里响起了苍老的声音：“认识！” 三个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老人虽然说着方言，但是口齿清晰了。 “你在哪里见过他？” “我在……” 王半仙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隔着耷拉的眼皮，所有人都可以看见她的眼珠子在急速地转动。 吕墨两只手按住了王半仙的双肩，好像是在向她传输力量。 “您现在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您！这只是一场梦，一场梦…… 现在请你告诉我，你认识他吗？” 王半仙再次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刘子明，微笑道：“我认识……” “你在哪里认识他的？” “蒋家村，碧流河……” “他来做什么的？” “查案子，溺水女尸……” “记得女尸是谁吗？” “记得，她是蒋友善的大闺女蒋晓娥，那丫头死得好惨，不是溺水……” “不是溺水啊，那是什么？” “我不说，你们警察说是溺水，那就是溺水……” 瞬间，王半仙的情绪变得不稳定，显然她的心理防御机制正在回避那段回忆。 刘子明虽然不喜欢吕墨，但是并不会轻视他，他在细心地观察他的话术。 二十年前的碧流河溺水一案，当年他跟随庄建国来过一两次，后来被老庄安排去办理其他案子了。 前几天他翻看卷宗时，发现档案上加盖了公章和庄建国本人的签名，卷宗上清楚写着女尸意外溺水而亡。 面前这位王半仙，难道是当年的目击证人？刘子明当下心头一紧。 “我不说，他们是坏人……” 王半仙的身体开始哆嗦，吕墨感觉距离答案越来越近了。 “他们位高权重，你们斗不过他们的！ 晓娥不是溺水死的……肾没了，肾没了……” “谁的肾没了？” 吕墨感觉到王半仙的承受能力已经到达极限，但是他很想知道那个答案。 “浩子……快跑！” 王半仙突然抓住吕墨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好像吕墨和她有生死大仇。 “告诉我，浩子是谁？” 吕墨想再试一试，答案就在王半仙的喉咙口。 “吕专家，让她醒过来！”刘子明担心年迈的王半仙身体招架不住，赶紧喊了“停！” 吕墨眉头拧结，眼神中似乎有些不甘心。 不过他还是停下了催眠，抬起一只手摸在王半仙的头顶上方，微微地用力施压，发出了指令。 “王半仙，你该回家了！” 下一秒，见证奇迹的时刻到来了。 王半仙慢慢睁开蓝色的眼睛，从椅子上慢慢起身。 看见他们三个人时，王半仙瞬间又变回了原来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 “先生，小姐，我看你们印堂发黑，近日似有凶兆，可愿破咒？” “怎么破？”刘子明问道。 “若想解此一劫，看尔等诚意！”言落，王半仙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紧摩擦，摆出一副求钱财的意思。 蒋书记见她恢复如常，又开始骗人，连忙上前撵她走，“王半仙，快走吧！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谁知王半仙突然举起拐杖挥了过来，差点砸中蒋书记的脑袋，“畜生，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幸亏妍妍身手敏捷，抬手死死握住王半仙那根拐杖。 这要是动作再慢一点，蒋书记的脑袋今天定要开瓢。 妍妍握住拐杖时，没想到面前这位骨瘦如柴的老人家体内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王半仙，你得了失心疯，贪财的本事倒是一点没少！”蒋书记指着王半仙怒斥道。 正文 第53章 一桩旧案，再被提起 村委会两名办事员将王半仙“请”了出去，刘子明三人再次回到会议室。 “蒋书记，她是怎么疯的？”刘子明问道。 蒋书记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十年前村里发生了一桩溺水案，那起案件当年是小庄警官的父亲亲自受理办案。案子很快就告破了，死者是在河边如厕时，意外溺水身亡。 王半仙以前是我们村里的神婆子，自称是村里的守护人。 她说惨死的人会成为村里的一方恶煞，需要用黑狗血驱除邪祟。 在死者蒋晓娥头七晚上，有人看见王半仙深更半夜前往碧流河的方向。 据说她手里端着一个大脸盆，里面装得满满的黑狗血，结果当晚她就中邪了。 这些年她一直隔山差五给村上惹事情，我也是烦够了。” 刘子明眉头紧蹙，继续问道：“溺水死者头七晚上发生了什么？” “当晚村民听见一声枪声，枪声是从碧流河方向传过来的。 我们赶到现场看见王半仙留下来的一口脸盆，地上还有一滩狗血。 后来我们找到王半仙家，发现她已经魔怔了。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蒋书记一边泡茶，一边继续说道：“不过王半仙虽然疯了，财迷心却不死！ 有一次从台湾远道而来的购买商来我们村参观水果甜椒基地。 王半仙突然冒出来，说人家大老板额头上有晦气，印堂发黑，不出一个月保准死于非命。 吓得台湾老板瞬间脸黑，花了一万块钱买了她一道辟邪符……”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耳边一直回荡着王半仙刚才那几句让他心颤的话。 长出了一口气，他继续问道：“蒋书记，当年死者蒋晓娥溺死，现场应该有目击证人，现在还能找到他们吗？” 话落，蒋书记讪笑道：“刘队，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再翻出来追问不是打庄局长的脸面吗？”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这个蒋书记话里有话。 二十年前的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卷宗上有庄建国亲笔签名和相关结案证明。 刚才王半仙却给出一个全新的版本，他现在该相信谁？ 当年坊间确有传闻，说蒋家村碧流河溺水女尸被抬上岸时，左右两肾不翼而飞。 有人说那起案件是一起谋杀案，也许只有庄建国本人最清楚案件的来龙去脉！ 他决定等这边事情处理好，返回海港警局找老庄聊一聊。 吕墨一脸阴沉，刚才要不是刘子明打断他，说不定他已经问出了答案。 他就差一步就接近真相了，这个刘子明简直是猪队友！ 刘子明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位吕专家正在虎视眈眈瞪着他。 刚想说几句解释的话，突然耳边听见了王半仙的声音。 “蒋胖子，你才疯了呢！浩子要是在，可没你什么事！ 蒋友善一家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摊上了那么个倒霉事！ 你和浩子是好兄弟，你不想着帮他报仇雪恨，倒是心安理得当起了村委会书记！ 你风光无限，你还记得你兄弟吗？ 白眼狼，没有浩子就没有你今天！狸猫换太子，以假充真！” 刘子明他们一脸懵圈，王半仙这几句话倒是口齿伶俐，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敢情，她的语言系统是间接性损坏？ 蒋书记闻声，脸红到了脖子根部，“老疯婆子，又在说胡话了！刘队，她这几句话说了二十年了。” 吕墨注意到蒋书记的额头瞬间迸出了大颗汗珠，眼下才三月份，体虚也不至于出这么多汗。 只有一种可能性，蒋书记现在很紧张。 刘子明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总感觉蒋书记和王半仙之间有些恩怨。 “蒋书记，当年溺水一案我没有参与，能否和我们叙说一遍？”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紧注视着蒋三，语气中散发出一股不可拒绝的威力。 蒋三错愕了几秒，回过神来说道：“刘队长，当年的案件早就告破了，现在再说这些没有意义。” 妍妍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蒋书记，警察怎么问，您就怎么回答。 我们过来是了解蒋晓雯的生平经历，她姐姐是怎么死的，我们需要一并了解。” 蒋三看了看妍妍，脸色顿时暗沉，这小丫头长得太像他了！ 没想到时隔二十年，他的女儿居然谈及到当年的案子。 “小庄警官，蒋晓雯的姐姐是怎么死的，在场每一位都没有您的父亲有话语权。 我认为您可以回去亲自问问他，庄局长是当年案件的负责人，也是侦破者。” 妍妍突然来气了，“蒋书记，你不愿意说便直说，不要总是用我父亲做挡箭牌！” 刘子明拉了拉妍妍的衣袖，示意她保持冷静。 “蒋书记，新人脾气急，日子久了就淡定了。” “无妨！美女都性子急，您见过不带刺的玫瑰吗？”蒋三笑道。 话落，刘子明笑着说道：“蒋书记，难怪市里面领导对你大加赞赏，你这情商可以的。” “过奖了，刘队这次来是为了蒋晓雯的事情吧？”蒋三开门见山问道。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依云湾命案你知道吧？” “知道！凶手入室行凶，死者的脸皮都没了。 网上有人发了帖子，说死者脖子后面好像有一朵红花刺青，凶手作案手法令人发指。” “没错！死者是蒋晓雯！ 警方目前没有将消息对外爆料，媒体都是采用化名。” “什么？”蒋三一脸惊呼道。 ...... 王半仙骂骂咧咧地走远了，她拄着拐杖，步履蹒跚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装疯卖傻久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疯婆子还是王半仙。 脑袋里最清晰的往事，只有二十年前晓娥溺水一案的相关记忆。 她记得那天，一对年轻的小夫妻俩在碧流河打捞水菱角时，发现了一具漂浮着的女尸。 夫妻俩用一根长长的撑船杆子，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女尸从碧流河给打捞上了岸。 村民们见状，一阵蜂拥而至。 大家扔掉了手里的割麦镰刀，跑到碧流河边上，看见女尸一个个吓得面色铁青。 她记得那天正值夏收农忙，收割机不断发出“轰隆隆”的丰收声，大地一片金黄。 女尸趴在碧流河旁边的岸边上，衣衫不整，下身私处的遮羞布不翼而飞。 从死者的衣着和体型，大家一眼看出死者是蒋友善的大女儿蒋晓娥。 晓娥的腰间一片血红，凑近一看，她的左肾和右肾已经消失了…… 那天晴空万里，太阳毒辣。 天气预报说没有雨，结果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黑云涌起。 天空突然炸开了一道惊雷，接着下起了倾盆大雨。 她站在田埂上掐指一算，女尸死于非命，心有不甘，恐成一方恶煞！ 后来蒋家村就开始不太平了。 正文 第54章 碧流河旁，两个人影 二十年前，案发当日，海港警局公安和法医带走了蒋晓娥的尸体。 王半仙回家取了一道符咒，返回碧流河，打算驱散邪祟。 远远的，她目睹了蒋浩发现蒋晓雯躲在芦苇荡丛间的那一幕。 那小妮子被蒋浩从芦苇荡草丛里拉出来时，人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小脸煞白！ 王半仙多精明的一个人啊，她知道，这小妮子一定是这起凶杀案的目击证人。 蒋浩四处张望，见村民们都在田地里割麦子，抱着他幺妹跑了。 他以为无人知道这一切，却不知，这一切刚巧被王半仙看见了。 晓雯回家后连着高烧七日，王半仙决定自告奋勇，登门驱邪。 驱邪施法，整整七日，王半仙不仅出苦劳，还分文不收。 前三天，晓雯烧得最厉害，王半仙熬了三个大通宵替她驱赶体内的脏东西！ 蒋家村的村民们都感到很诧异，财迷王半仙竟然做善事了？ 他们不知，王半仙她是在报蒋友善当年的割麦之恩！ 蒋晓娥“头七”当日，王半仙见蒋浩那小子总算打起了精神。 她让蒋浩上街买肉、买鱼、买鸡、买鸭……给晓娥的魂魄做一桌饭菜。 那天，王半仙万事俱备，只欠一张“还阳符咒”。 “还阳符咒”那东西，不可缺！ 在算命占卜术的命理中，缺了那道符咒，死人投胎可能会投到鸡鸭鹅家禽身上，或是猪牛马兽类身上。 俗称：畜生道！ “还阳符咒”可以保佑晓娥下辈子投胎轮回，重新做人。 王半仙离开前交代了蒋浩，“蒋家村的殡葬风俗，头七当日，活人必须回避！避免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死者记挂，不愿意投胎。” 她再三强调，回避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活人把饭菜做好了，赶紧回屋睡觉去，让死人安心吃饭。吃饱了，好上路，好轮回投胎。” …… 王半仙离开后，蒋浩做了一桌子菜，等晓娥的鬼魂回来吃饭。 “雯雯，跟哥哥回房睡觉！” “我不要睡觉！我要姐姐！你们都是坏人！” “晓雯，不睡觉也要闭着眼睛在床上躺着，这是规矩！” …… 蒋晓雯被王半仙念咒喊魂回来后，性情大变，暴躁易怒！ 蒋浩让她回避，等晓娥的魂魄吃完饭再出来，千万别让死人舍不得离开阳间。 晓雯非但不听，还怒目圆睁，面色狰狞，朝着他龇牙咧嘴。 蒋浩吓得一边抹眼泪，一边强行抱着幺妹回到房间。 晓娥的魂魄吃完饭，要奔赴黄泉路，可不能耽误了她投胎。 即便蒋浩不愿意相信这一套的封建迷信，但是村里死了人都是这么照做，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王半仙回家取了“还阳符咒”，就马不停蹄地往返蒋友善家。 远远的，她就听见蒋晓雯那个小妮子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又加快了脚步。 刚才她回家，不仅给晓娥拿了一道“还阳符咒”，也给中了邪祟的晓雯拿了一道“镇压符咒”。 跨过蒋友善家的大门，王半仙将“还阳符咒”迅速贴在晓娥生前的衣物上。 紧接着，她走进房间，将一道“镇压符咒”迅速贴在了晓雯的脑门上。 蒋浩看得一愣一愣的，有些封建迷信的招数，还真是用人类文明无法解释的了。 她看见幺妹脑门上被王半仙贴了“镇压符咒”后，安静地闭上眼睛入睡了。 蒋浩当着王半仙的面儿，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都怪我忙着栽培水果甜椒！都怪我忙着建立蔬菜大棚基地！ 要不是我疏忽了家里的两个妹子，我大妹根本不会死……” 王半仙没高兴搭理他，她对着晓娥的生前衣物开始念咒语。 晓娥“头七”那天夜里，王半仙一夜没睡。 冤死的魂魄会在“头七”当天返乡回家，还会在自己死的地方徘徊一阵子。 王半仙掐指一算，晓娥的魂魄“头七”晚上会去碧流河看一看。 没敢犹豫，她亲手宰杀了自家的小黑狗，足足放了一脸盆的血。 那天，王半仙跪在狐仙、黄仙、白仙、柳仙、灰仙，叩首三次。 她捧着一脸盆的黑狗血，打算去碧流河旁驱散蒋晓娥的煞气。 煞气不除，会祸害一方，甚至会拉几个垫背的人一起去阴曹地府。 那晚，月黑风高，王半仙前往碧流河的方向，突然看见两个人影。 她猫着身子一点一点地靠近，月光渐渐将两人的五官照得清晰。 王半仙瞪大眼睛一看，是一个黑衣人和那个警察。 “女孩死得太惨了，村民们都看见了，我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黑衣人半天没吱声，一分钟后，他阴沉的嗓音让王半仙吓得不寒而栗。 “事成之后，海港市刑侦大队队长的身份便是你的了！ 主人说了，未来，不止于此！” “这……我……尽力吧！” …… 王半仙吓得身体往后踉跄了半步，双脚踩到了芦苇荡的草丛，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碧流河旁站着的两个身影一阵警觉，猛地回眸呵斥道：“谁？给我滚出来！” 王半仙突然听见子弹上膛，扣动扳机的声音。 她眯着眼睛往外看，看见黑洞洞的枪口正在漫无目的瞄准各个方向。 “我看见你了，再不出来，可别怪我子弹不长眼了！” 王半仙一阵惊慌，心想完了，完了，今夜要死在这碧流河了。 一只脚刚想伸出去，主动“自首”，身后突然有个黑影“嗖”的一声跑了出去。 王半仙一惊，转身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蒋友善的长子，蒋浩！ 看来，刚才躲在芦苇荡草丛中的不仅是她一人，还有浩子！ “友善啊，我老王这辈子欠你们家的看来还不清了！” 蒋浩那小子为了保护她，主动往别的方向跑去，成功将黑衣人和那名警察引走了。 王半仙将一盆狗血匆匆洒在了碧流河岸，仓惶而逃。 逃离过程中，身上的一道辟邪符不小心丢在了芦苇荡附近。 跑了五百米，王半仙听见田间传出了一声闷枪声，接着就是有人跳河的声响。 第二天，蒋浩就人间蒸发，消失在蒋家村。 这一消失，蒋浩就失联了二十年。 此刻，王半仙睁着一双蓝色的眼睛，瞳孔深邃，眼白一片浑浊。 脸上布满了一道道岁月留下来的皱纹，看起来像一层皮勉强包裹着五官。 她站在碧流河的岸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淡紫色的瘪嘴唇，一开一合，发出了“叽里咕噜”的咒语。 “鳝鱼神在上，吾今请汝来为神，弟子王氏有急事。 谨请鳝鱼神降临来帮忙，帮助弟子事事如心意。 吾今求鳝鱼神帮忙找寻蒋友善的长子，蒋浩。保佑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 正文 第55章 如果输了，喊姑奶奶 王半仙被蒋三书记轰出村委会后，一路直奔碧流河，佝偻着身子痛哭了好久。 这两天，她听村民们说蒋友善的小女儿蒋晓雯被人谋杀。据说死相惨烈，脸皮都没了。 蒋友善一家对她有恩，现在他们一家几乎都死绝了。 蒋友善的独子蒋浩人间蒸发了二十年，是死是活至今是个谜团。 王半仙觉得，浩子一定还活着！她相信一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还相信一句话——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只要浩子能够活着回来，晓娥“头七”当夜，碧流河发生的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她至今记得那名黑衣人和那名警察的样子，只是她的话，根本没人相信。 …… 蒋三书记一直在闲扯家常。 刘子明充耳不闻，吕墨也一脸若有所思，只有庄妍在和蒋三搭话。 刘子明一双黑眸望向窗外的苍茫大地，万亩良田到处支棱起白色的大棚。 如果不是王半仙方才闯入，眼前的蒋家村看起来没那么诡异。 这里一片欣欣向荣，好似不曾发生过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 死者蒋晓雯也不属于这座安宁的村庄。 “蒋三书记，王半仙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一案，死者蒋晓娥失踪了一对肾脏且衣衫不整？” 刘子明深如幽潭的黑眸死死盯着蒋三书记，满目质疑！ 当年他抵达蒋家村时，庄建国却安排他调查另一起案件。 庄建国当时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副队长，也是刘子明的师傅。 他当年是警界的小萌新，师傅说啥就是啥。 “子明，罡杨镇发生了一起土地纠纷案，听说已经闹出了血案。你赶紧过去调查，这边我来负责！” “是！”…… 刘子明与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就这么擦肩而过，几乎没有半点涉及。 现在想来，似有似无之间，刘子明总觉得二十年前的案子疑点重重。 甚至和依云湾凶杀案存在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刘队，单凭衣衫不整这一条信息，足以证明死者生前可能遭遇过性侵。 死者被盗取了左肾和右肾，一定是被人进行了肾移植手术，这是一起谋杀案！ 不过，王半仙疯疯癫癫的样子，她的话可信程度，很低！”庄妍打断了刘子明的思绪。 “蒋三书记，当时现场应该还有目击证人吧？ 您试着回忆一下，闹出人命这么大的事情，我不信村民们不记得，包括您！” 刘子明话音刚落，吕墨见蒋三书记面色顿沉，脸上的肌肉仿佛在抽搐。 吕墨从此人面部微表情分析，他此刻情绪波动较大，瞳孔猛缩，气息显得不太稳。 很明显，他在紧张！ 沉默了一会儿，蒋三书记笑得很不自然。 “一个疯婆子说的话，你们也信啊？ 二十年前，蒋晓娥‘头七’夜里，她就已经疯了！ 二十年前的案子可是庄局长亲自结案的，要不……您几个回去亲自问问他？” 蒋三书记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明显有一丝玩味，更多的像是一种挑衅。 庄妍娇俏的粉脸一脸不乐意，“那起案子是我父亲亲自负责调查的，他不可能定错案！ 王半仙一定是个疯婆子，她说的话咱们不能当真！”庄妍急着维护她的局长父亲。 话落，吕墨注意到，面前的蒋三书记一双细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 “好了，咱们先不提这些陈年烂芝麻往事！ 诸位来蒋家村不管是带着什么目的，总得让我先尽地主之谊，先喝杯热茶再说！” 端茶递水时，吕墨注意到他的笑容渐收，脸色异常难看。 三天前，蒋三在电视上得知蒋浩的幺妹蒋晓雯被人谋杀。 当时他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警方一定会找到蒋家村，果不其然…… “蒋书记，当年打捞蒋晓娥尸体的夫妇俩还住在蒋家村吗？ 他们是第一目击证人，比疯疯癫癫的王半仙更有说服力！ 如果他们在，烦请您带我们走一趟，我们有问题需要当面问他们！”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妍涨红了脸，气急败坏道，“刘队，您什么意思？您是在怀疑我父亲的办案能力吗？ 我父亲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庄妍娇俏的粉脸浮上了怒意，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的局长父亲。 “小庄，老庄是我的师傅，我当然相信他！ 因为我相信他，我才不允许有人恶意诋毁他。 当年案件是以死者意外溺水身亡结案，王半仙既然提出了质疑，我们警方就应该允许不同声音出现。 我们要用证据去证明，究竟哪一个声音是正确的！” “行！刘队，那我们打赌！ 要是那对夫妇和王半仙说的不一样，您就输了！ 到时候您得乖乖喊我一声‘姑奶奶’！”庄妍撅着小嘴，力挺她父亲。 “…….姑奶奶？好大的口气！ 没问题！我答应你！”刘子明扯了扯嘴角。 两人打赌时，吕墨一直在观察蒋三书记的表情，此人嘴角边扯起一抹很有玩味的笑意。 “刘队，庄警官，估计要让你们失望了！ 那对夫妇二十年前就死了！”蒋三书记一脸无奈道。 “他们死了？怎么死的？”刘子明追问道。 蒋三书记叹了一口气，“他们是第一个发现蒋晓娥尸体的人，也是第一个报案的人，当时乡镇政府和村委会还表扬了他们。 后来警方将晓娥的尸体带回去没多久，警方那边就确定了晓娥是在碧流河旁边如厕，不小心滑落水中，属于意外身亡。 他们夫妇二人都是大嘴巴，在村子里面到处说晓娥是被人谋杀！ 逢人就说晓娥的肾脏被人摘下，说警犬在碧流河下流域找到了晓娥的内裤。 他们说警方捏造事实，还说要把这件事情捅到网络上，要替晓娥伸冤。 没想到，晓娥‘头七’的第二天晚上，他们竟然惨死在碧流河旁，死相十分惨烈。” 正文 第56章 陈年旧案，疑点重重 “他俩是怎么死的？”刘子明端着白瓷茶杯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第一目击证人死了，这未免太巧合了吧！ “他俩死于话多，被人发现时，身上找不到半点活人的指纹线索。 他俩撑船的木头杆子，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插进了王春芳的心脏，一半插进了蒋鹏的心脏，死的相当惨烈。 就连他们家养的小土狗也惨遭杀害，狗头和狗身分离了三米远，四肢都被砍了。 他们家后院养了一猪圈的老母猪和小猪崽子，通通都死了。那场面忒吓人了，血肉模糊，血流成河。 多亏了他俩那会儿新婚燕尔，还没生孩子。要不然，估摸着孩子也凶多吉少了！ 在他们家的后院墙上，我们看见了一行血字：‘我是溺水而亡，你们再敢造谣败坏我的名声，都得去死！’ 村民们在蒋浩家中翻出了晓娥生前的作业本，发现本子上的字迹和墙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大家都吓懵了！一口笃定是晓娥的鬼魂把他们俩给害死的。 有人说，晓娥是溺水死的，被他们夫妇二人说成了遭人玷污，死人也要脸啊！ 后来就没人敢再提晓娥溺水身亡那件事了！”回忆起过去，蒋三书记一脸骇色。 “人类犯罪总是喜欢赖在鬼魂身上！”刘子明一双黑眸紧锁，他从不相信鬼神论。 他觉得此事很蹊跷，像是有人故意用鬼神论歪曲事实，误导村民。 吕墨一直盯着蒋三书记的脸，此人说话时眼神闪躲，眼珠子在眼皮里面疯狂转动。 他的手一直在白瓷杯上不停摩擦！显然，他很紧张，像是在刻意隐瞒，回避些什么！ “蒋三书记，你在隐瞒事实！”吕墨猛地起身，指着蒋三的脸。 蒋三先是愣住了几秒，接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刘子明、吕墨、庄妍都惊住了，一个村委会书记，这么不经吓？ “警官们，当年目睹晓娥尸体的人，乱说话的都没一个好下场！ 我不想死！我上有老，下有小啊！蒋家村也离不开我！ 蒋鹏夫妇死了没多久，目击证人蒋波也死了，同样是死于话多。 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酒到处和人说晓娥是死于非命。 当天晚上他就溺死在碧流河，死的时候手里还死死握着一只酒瓶！ 有人说，他败坏晓娥的名声，被晓娥的鬼魂拖进了碧流河一同陪葬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案子已经结案了，你们就不要再来调查了。 小庄警官，当年那起案子是您父亲参与调查，难道你们怀疑庄局长的断案能力？ 如果你们执意要问晓娥的事，我就恕不奉陪了！” 蒋三书记打算离开时，刘子明一把拉住了他。 “我们换个话题，蒋晓雯死了，你知道吗？” 蒋三心里“咯噔”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电视上、网上传播得沸沸扬扬的，想不知道都难！ 我蒋友善叔叔一家真是祸不单行，我浩哥失踪了二十年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晓雯的尸身还没人去收尸吧？”蒋三的眼角有些湿润。 “是的，从案发到现在一直无人认领，尸体在我们警局地下法医室。” “无人认领的话，我可以代表村委会去将晓雯带回来，安葬在蒋友善夫妇的坟墓旁边。他们一家也算是团聚了。”蒋三一脸同情道。 “暂时不用，蒋晓雯的尸体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尸检研究，你先和我们说说蒋浩吧！” 提到蒋浩，蒋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中华香烟，开始喷云吐雾。 “如果没有浩哥，就没有我蒋三的今天，更没有现在这片富饶的蒋家村！” 蒋三的眼神幽幽望向窗外，田地间密密麻麻的白色大棚，蒋家村一片欣欣向荣。 “二十年前，浩哥亲自带领蒋家村的村民建立了大棚蔬菜种植基地。 当年，浩哥是蒋家村优秀的年轻村干部，年轻有为，村里人都服他，是他大刀阔斧进行了乡村改革。 那些年，老百姓们种稻、种麦根本不赚钱，出去打工的年轻人常年在外漂泊，和家里人聚少离多。 浩哥作为年轻的村干部，苦思冥想后，带领着大家建立起大棚蔬菜种植基地。 他引进了一批水果甜椒的种子，进行了精心栽培，产值很高，很快就收到了城里大型商超的订单。 可惜，晓娥惨遭横祸，溺死在碧流河。晓娥‘头七’当晚，我浩哥离奇失踪，从此人间蒸发了二十年！ 晓娥‘头七’夜里，碧流河一带出现了一声闷枪，接着听说有人跳河了。 第二天清早，我在家门口发现了浩哥留给我的一大包的水果甜椒的种子，还有几个大的购买商的联系方式，还有一封我浩哥写给我的信。” “信上有没有说，他出了什么事，到哪里去了？”刘子明追问道。 “没有说，浩哥只说让我好好带领村民们发家致富，将蒋家村的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做大，做强，带领村民们发家致富。 还有，他让我不要再提晓娥的案子，否则会有大麻烦。 之后我便一头扎进了大棚蔬菜种植基地，收获的季节，我们村迎来了首次大丰收。 可惜，丰收的季节，我浩哥一家已经分崩离析，就剩下晓雯一个人。 后来，蒋家村大棚蔬菜种植基地越做越大，这几年被纳入了当地的土地管理部门。 说白了，就是从私有化，变成了公有化。 这是大棚最新生产的白茶，诸位赶紧趁热尝尝！” 蒋三扯起嘴角，试图缓解会议室内压抑的气氛。 “咱们省属于平原地区，也能种植白茶叶？”刘子明问道。 “刘队，这批白茶的种子是我去安徽调研的时候带回来的。 因为我们这边的土壤不是砂质土壤，一米以上的土层又含有石灰石的成分，所以产出的茶质量不高。 蒋家村为了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宾，特意留了两间大棚，专门从安徽运来了当地的土壤。 我们大棚种植基地现在都是聘请清华北大的科研生，他们模拟搭建了白茶生长的土层。全年保证大棚里面的温度在18.3℃。 这批白茶长势不错，就是维护成本太高，只能小范围种植，用于接待。” 庄妍对茶艺颇有了解，他父亲喝茶多年，“白茶喝了抗氧化，还能清肺，适合女性喝。” “庄警官也懂茶？”蒋三一脸诧异，女孩懂茶叶的不多，懂奶茶、咖啡的倒是不少。 “庄警官，您要是喜欢，我给您打包带回去喝。 “不用了，蒋书记！公职人员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蒋三一脸尴尬，眼神中却始终闪烁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面前的这个女孩长得太像那个人了！ 女儿像爸爸，这话一点不假！ 刘子明、吕墨二人一边喝着明前白茶，一边思索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一案，发现旧案存在着诸多的疑点。 庄妍有点兴奋，想起刚才吕墨使用“瞬间催眠术”，十秒成功让王半仙进入被催眠状态。 她的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顿时神采奕奕，“吕专家，您太厉害了！短短十秒钟，成功催眠了王半仙，您简直是我的偶像！” 吕墨摆了摆手，“可惜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要说出来了，哎——” “吕专家，我听说在二十世纪初期，社会上流传的拍肩法。犯罪分子利用了瞬间催眠术控制了人的潜意识。 对了，还有通过握手法瞬间催眠的。吕专家，这些都是真实的案例吗？” “忽悠！江湖骗术！骗你们小女生的把戏！”刘子明见庄妍一脸崇拜的样子，突然有点醋意横飞。 “是真的！”吕墨白了一眼刘子明，看向庄妍，“等有空了讲给你听！” 言落，他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将刚才催眠王半仙的片段，记录文档备案。 随后，他又将蒋三口中的那一番鬼魂论，进行了相关记载。 他在心里暗暗盘算，等回到海港警局，他一定要彻查二十年前少女溺水一案的所有卷宗。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 失踪二十年的蒋浩，也许是案情的一个重要突破口。 正文 第57章 网站贴吧，有人造谣 刘子明眉头拧成了结，整个人处于凤狂龙躁的状态。 他心里积压的糟心事情太多了，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 省局领导、市领导对庄建国频频电联施加压力，命令以刘子明为首等人，务必尽快破案，以稳定人心，遏制住舆论压力的喉咙。 庄建国在上面人那边吃了一肚子的鳖，又继续施压在刘子明的身上。 正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 3·16依云湾凶杀案，至今一筹莫展！ 昨日凌晨在依云湾焚烧冥币的黑衣男子下落不明。 此人十分狡猾，巧妙地避过了依云湾小区方圆三公里的所有监控系统。 警方这两日不仅人没抓到，还因为侦查工作，走漏了风声。 再次将依云湾凶杀案的舆论压力推上了风口浪尖。 ID账号：天网恢恢，又在海港市门户网站发了一条最新帖子。 内容和上次的不一样，这一次他长篇大论，洋洋洒洒写了数千字。 此人针对依云湾凶杀案做出了自己的分析。 他认为，凶手具备人格分裂，虐杀成性，并且会再次作案，海港市将会出现第二个被害人的尸体。 “天网恢恢”在贴吧上的一番言论，瞬间引起了网络上的轰然大波，所有看到帖子的人都战栗了！ 网警联合网站监管人员第一时间将帖子删除，也没有堵住舆论的悠悠之口，许多网友第一时间截图留证。 刘子明通知网警部门派人第一时间锁定了“天网恢恢”发帖时的位置，追踪到此人是在万达广场附近一家网咖登录了网站。 刑侦一队小组长夏枫，带着一队人将万达广场附近的“熊猫网咖”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死死的。 一行人在“熊猫网咖”挨个搜查，很快找到“天网恢恢”登录的那台电脑。 可惜他们还是慢了一步，“天网恢恢”已经跑了。此人没有留下一丝指纹线索，完美躲避了网咖内的监控摄像。 “啪——”的一声巨响，夏枫气得一拳头砸向了键盘上，将键盘砸得粉碎，最后还赔偿了“熊猫网咖”两百元的键盘磨损费。 夏枫气得龇牙咧嘴，就差一点，他就可以抓住那个造谣生事的瘪犊子。 也许那个混蛋就是杀人凶手，他是在自导自演一出大戏。 消息很快传到刘子明的耳朵里，气得他一脸焦虑，在蒋家村的村委会会议室，短短十秒钟抽光了一只烟。 尼古丁烟碱以及一氧化碳吸入到血管之后，瞬间造成了动脉内膜的缺氧。 刘子明感到血管一阵痉挛，颅内压力增大，大脑一阵缺氧，头晕了足足半个钟头。 “天网恢恢”的言论，瞬间在海港市自媒体行业中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爆款10W+推文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涌现。 海港警局协同海港市网络监管局，联合腾讯公司，封杀了多篇自媒体撰写的舆论黑文。 彼时，蒋家村村委会会议室，刘子明扒着手指头数了数，依云湾凶杀案过去了三天，没有找到一个掷地有声的线索，舆论压力反而越闹越大。 他们此次前往蒋家村，不是来喝茶的，而是来调查死者蒋晓雯的过去。 死者蒋晓雯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成绩大幅度下滑，从一介学霸变成了一介学渣。 初中辍学后，她在蒋家村服装厂开始打工谋生。 她有个哥哥叫蒋浩，是她唯一的直系亲属，二十年前失踪了。 二十年前，“天眼”监控没有遍布乡村时，许多案子都极其容易成为一桩悬案或是冤案。 刘子明烦透了！ 半路杀出一个疯疯癫癫的王半仙，她将二十年前的溺水一案牵扯了出来。 卷宗尘封已久，早已结案。 突然跳出来一个大活人指着你的鼻子说，你们破错案了，案子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作为一位人民警察，刘子明的心里简直犹如刀子在心脏上面一刀一刀地剐，脖子血液瞬间冲到了脸颊，他害臊得慌！ 面前这位蒋三书记，他的嘴巴实在难以撬动，似乎在刻意隐瞒。 刘子明根本不相信他那一套鬼魂论！ 世界上的恶人，常常会把自己的罪责，赖在不会说人话的鬼魂妖魔身上。 正所谓：世界很单纯，复杂的是人呐！人比鬼可怕！ 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他的脸色很难看。 他是从省城被省局领导钦点下来，协助破案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挂着“专家”二字的头衔，要是再查不出点什么，恐怕难有颜面再回省局。 彼时，吕墨一脸沉重，他的心思一直停留在穿心莲这条线索上。 昨夜，他从法医严勇那边要来了一部分穿心莲的物证。 他查到，冷氏药业集团在蒋家村承包了一片大棚，专门请村民种植穿心莲。 这些年，冷氏药业集团，一掷千金！大量拨款、人才引进、鼎力扶持蒋家村发展大棚种植基地。 他们可没少花心思、花财力，难道就只是为了生产穿心莲？ “蒋书记，我们发现死者蒋晓雯一二年级时，成绩十分优异，老师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她成绩下滑是从三年级开始，也正是她姐姐蒋晓娥溺水身亡的那一年。 三年级开始，她的班主任在期末小结评语中，字里行间不仅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甚至还有几分厌恶。这与一二年级的评语简直相差太大！ 所以我们此次来蒋家村，还想找到她当年的班主任，询问一下当年蒋晓雯的成绩和性格，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蒋三书记，烦请您带我们走访一趟？”刘子明问道。 话音刚落，蒋三书记松了一口气，脸色比先前红润了许多。 只要这帮警察不再追问、翻查二十年前那起溺水案子，他愿意鞠躬尽瘁，帮忙到底。 刘子明话音刚落，吕墨黑眸中闪现出难得的一丝惊喜。 吕墨没想到，刘子明和他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看来这个刘子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弱鸡，貌似不是个猪队友。 “没问题，这个我来查点！刘队，您稍等片刻！我来打个电话！” 说完，蒋三掏出华为手机P30，在通讯录上翻找了半天，打了一通电话。 “喂，你好！是李校长吗？ ......我是蒋三，实不相瞒，我有一事相求！ 麻烦您帮我查一下二十年前蒋家村小学，有一位叫蒋晓雯的同学，当年她的带班主任是谁？ ...... 好好好，那我等您回电话！谢谢李校长！麻烦您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看起来很漫长，蒋三书记一直在没话找话说，刘子明和吕墨全程默不作声。 显然，他们没有心情陪他闲扯家常。 正文 第58章 拜访死者，小学老师 “刘队，听说庄局长很快就要退休了，海港警局局长的位置会空出来。 到时候会不会从警局内部选拔一位优秀的干部？还是从外面调来一位空降兵？”蒋三书记继续没话找话说。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上下打量着他，笑着说道：“蒋三书记对我们警局的人事任免貌似很关心啊！” 蒋三心里“咯噔”了一下，面前的刘队长话里话外明显膈应人，此人心思挺深。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群龙无首不是一件好事！ 我认为刘队长战绩赫赫，一定是最佳人选。 蒋某把话提前撂下了，一定是刘队长接任庄局长的位置。 这些年，您的风头可不比庄局长当年弱半分，海港老百姓和官员心里都有一杆秤。 我听说市委组织部部长马常斌对您也是大加赞赏，省委组织部那边好像在很关注您！” 刘子明抬头看向蒋三，眼底浮上了一丝复杂的神情。 此人是村委会书记，即便他人脉再广，也不至于连省委组织部的人都熟悉。 “蒋三书记路子果然广，这些消息我当事人都不知道。”刘子明笑了笑。 蒋三被夸了，貌似还喘上了，“我听说北京那边姚文龙部长也很赏识您，您一定前途无量！” “喲！这么大的官儿您也认识啊？” “我哪认识，我都是听别人说的，您的风评很不错，上头都很重视您！ 庄局长和您又是师徒关系，他一定会举荐您。如果真是您当局长，是咱们地方上老百姓的福音！” 刘子明将烟屁股放在烟灰缸内狠狠碾压了一番，他心里很焦虑。 升官发财的事情，他从不考虑。 他满脑子都是抓住罪犯，让社会上少一些杀戮。 他只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是罪犯的克星！ 蒋三打量着此人，发现他眉宇之间心事重重，接着说道：“刘队，晓雯的事情不好说，这孩子从小就不对劲！自从我浩哥失踪，这丫头就像变了个人。” 妍妍正在本子上画出死者蒋晓雯的家庭成员关系图，试图从中发现一些端倪。 蒋晓雯一家挺惨的，父母早亡，姐妹二人离世，她们的哥哥失踪了二十年。 她刚想开口问些什么，蒋三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蒋三接完电话，一脸惊喜地说道：“各位，蒋晓雯的班主任就住在我们村的村头，她叫丁桂芳。 十多年前已经退休了，我这就带你们过去见见她！” 刘子明三人焦虑的眉头，终于浮上了一丝欣喜。 路上，来来往往的大货车络绎不绝，都是前往蒋家村进行蔬菜采购的车辆。 蒋家村的村民们，脸上洋溢着盆满钵满的喜悦之色。 “蒋书记，蒋家村这些年发展得不错，您功不可没啊！”刘子明开始战略性闲聊。 “是啊，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社会的大力扶持和精准扶贫。 蒋家村的村民们这些年腰包都鼓起来了，家家户户都已经盖上了大别墅，小洋房。 这一切都归功于浩哥当年的英明神武的决策啊！ 我只是个执行者，要是我浩哥在，他一定比我干得好百倍！千倍！万倍！” “蒋书记，您已经很出色了！ 不要妄自菲薄，要见贤思齐！您口中的这位浩哥是死是活，到现在还是个谜！ 这些年，你们难道有没有到派出所报案登记失踪人口啊？” “报案了，没消息！我浩哥一家五口，可能全没了！ 晓娥‘头七’夜里，我浩哥突然失踪了，晓雯妹子变成了那副鬼样子！” “刘队，吕专家，你们快看！ 那边有个破破烂烂的瓦房，也太影响村容整体面貌了吧！ 蒋书记，这户人家该不会是全村唯一的穷光蛋吧？” 庄妍话音刚落，蒋三心里“咯噔”一声，撞上了一条横穿马路的小黄土狗。 车子戛然而止，蒋三一下车，看见小黄土狗被压死了。 蒋三对着小黄土狗深深三鞠躬后，拎着血糊糊的狗狗尸体，扔进了碧流河。 上车后，三个人都怔怔地看着蒋三书记。 “那狗死了吗？” “是啊，说不定送到宠物店还能抢救呢？” “汗！华佗在世也没用。 不谈这些，我回答一下庄警官刚才的提问。 一天找不到我浩哥的踪影，我蒋三会一直保住浩哥的老宅！ 等忙完“穿心莲”的收成，我自掏腰包帮我浩哥盖大洋房！” 没想到这蒋三书记，骨子里倒是个重情义的汉子！ “蒋书记，穿心莲产自福建那一带，听说是一种草本药用植物？”吕墨明知故问道。 “吕专家，您也知道这穿心莲啊？” “我在福建待过半年，那边人常常凉拌食用穿心莲，和我们这边食用凉拌蔬菜沙拉一个吃法。” “穿心莲是药用植物，有清热解毒、消炎、消肿止痛作用。 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的穿心莲口服液、穿心莲滴丸、穿心莲片就是由穿心莲研发而成。 我们与冷氏药业集团已经合作了二十年，他们对我们蒋家村有提携之恩，村民们都记着呢！ 二十年前，冷俊峰先生就将几种草药的种植工作，放在了我们蒋家村的大棚蔬菜种植基地。 冷俊峰先生不仅给我们蒋家村提供机会，还帮助我们招商引资！他老人家不求回报，真是个大好人啊！ 现在我们大棚蔬菜种植基地还有他老人家下来视察工作时的合影呢！ 也许是眼缘吧！当年冷俊峰老先生与我交谈了不到十分钟，就将中药五味子、野生石斛、蒲公英的种子通通交给了我。 冷氏药业集团，可以说是我们蒋家村的大贵人了！” 没过多久，别克商务车已经开到了丁桂芳老师的家门口。 一行人下车，前往丁桂芳老师的农村别墅。 客厅的墙上挂满了丁桂芳老师与历届学生们的合影毕业照，还有丁桂芳老师多年来在教师领域的获奖证书和奖杯奖章。 黑发积霜织日月，粉笔无言写春秋。 春播桃李三千圃，秋来硕果满神州。 丁桂芳老师是一位十分出色的人民教师。 丁桂芳老师正在厨房里忙着切羊肉，砧板上发出了密集的声响。 一盘羊肉端到客厅的红木餐桌上，丁桂芳老师笑容满面。 微胖的五官透露出人民教师的书生气，即便是头上已经布满了银发，也比沿路的村妇显得儒雅而渊博。 腹有诗书气自华，大抵就是这般道理。 “蒋书记，您怎么得空来了？您可是大忙人啊？” “哈哈哈，今天特殊情况！介绍一下，这三位是海港警局的警官！ 丁老师，我就开门见山了，他们是特意来找您的！” “找我？我没犯法啊？”丁桂芳顿时大惊失色。 刘子明笑了笑，教师这职业，多多少少有点儿书生的憨里憨气。 眼前的丁老师很率真，初次见面，感觉不错。 “丁老师，您误会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 这位是实习女警庄妍，这位是省公安局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 丁桂芳老师一脸骇色，哆嗦道：“警察同志，我儿子在省城犯事了？ 他在省城一家中外合资的教育培训机构任教，绝不会干违法乱纪的勾当。” 正文 第59章 追溯童年，罪恶起点 “警察同志，我儿子的品行我最了解，他绝不会干出犯法的勾当！”丁桂芳的丈夫一脸心急火燎。 刘子明连连摇头，语气十分客气地说道：“丁老师，柳老师，你们误会了！ 我们此次前来并不是调查令公子，而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刘队长，我一定知无不言！”丁桂芳夫妇突然松了一口气。 刘子明点点头，继续问道：“您教过的学生当中，可曾有一位叫蒋晓雯的女学生？” “蒋晓雯？这个名字听着怪耳熟的！”丁桂芳的眉头蹙了蹙，看样子在努力回忆。 吕墨从她面部微表情分析，她不像是在撒谎。 不奇怪！教师一生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她的确很难记住某一位学生。 “据我们调查，二十年前您是蒋晓雯的班主任！丁老师，您再仔细想想！”刘子明一脸急切道。 “二十年前的事，我记不太清楚了！ 我教过的学生太多，同名同姓的学生也有很多。”丁桂芳想了半天，愣是记不起来。 “丁老师，这是您写给蒋晓雯的期中期末评语。 您看看，有可能对您打开记忆通道有所帮助！”吕墨取出一份材料递给丁桂芳。 刘子明和庄妍一脸惊讶，这位从省城派调下来的吕专家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显然他是有备而来。 刘子明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了几分，往往细节决定成败。 此人真是深藏不露，不显山，不露水。 他的这份复印材料，犹如夏日闷热的午后，下的一场及时雨。 丁桂芳接过吕墨手中的材料，她的丈夫已经将老花眼镜递了过来。 戴上老花眼镜的丁桂芳，气质儒雅，目光锁死在纸上。 看了一会儿，丁桂芳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原本一张红润白皙的脸盘子，面色越发沉重，像一层石灰浮在脸上。 “我记得了！是她！”丁桂芳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害怕，像是看见了恐怖的邪祟。 “老婆，别怕！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警察同志，我老伴儿心脏不好，要不你们请回吧！”丁桂芳的丈夫一脸担忧。 丁桂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朝她丈夫摆了摆手。抬头再看向刘子明三人时，她的眼底掠过一道复杂的光芒。 “三位警官，蒋晓雯同学怎么了？” “她死了！”庄妍没等刘子明先开始，抢先说出口。 “死了？她怎么会死了？掐指一算，她今年芳龄才二十来岁啊！”丁桂芳难以置信地看着庄妍。 “丁老师，死者蒋晓雯在3月16日当晚遭遇歹徒入室行凶！ 这起案件是近日来海港市发生的一起特大恶性谋杀案！网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您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老夫妻俩很少上网，家里都没安装宽带。您刚才说蒋晓雯是被人谋杀？”丁桂芳一脸骇色。 庄妍点点头，“是的！不仅仅是普通的谋杀，她死得很惨烈！” “我早就知道她会出事，没想到她会丧命，而且还是他杀！”丁桂芳心脏一阵绞痛，手心迸出了冷汗。 柳老师见状，忙扶着妻子坐回沙发，“老伴儿，深呼吸，别激动，你心脏不好！” 刘子明三人见丁桂芳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捂着胸口，感到有些抱歉！ 可以确定的是，丁桂芳一定是记起了一些不堪的陈年往事。 休息了片刻，丁桂芳的气色有所好转。 刘子明继续询问道：“丁老师，我们在死者蒋晓雯的个人档案中，发现了您当年写给她的期中期末评语。 我们发现她一二年级，成绩优异，您当年给予了她很高的评价。 从三年级开始，死者蒋晓雯的成绩大幅度下滑，甚至出现了残害虐杀小动物的现象。 这一点，您在评语中有所交代。 我们此行想向您打听蒋晓雯当年究竟遭遇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变故让她开始性情大变？” 刘子明话音刚落，丁桂芳的情绪明显开始激动。 “真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就死了！早知道......”丁桂芳的眼底升起了雾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儿，她继续问道：“警察同志，晓雯是怎么死的？” 刘子明刚想开口，庄妍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案情回顾。 “丁老师，原则上死者被杀的过程和细节，警方不便对外透露。希望您可以保密！” 丁桂芳点点头，“您放心！我们绝不会对外说！” “蒋晓雯的致命伤是心脏大动脉处，被一把手术刀刺入，失血而亡。 她的脸皮至今下落不明，从死者脸部的肌肉收缩程度分析，她是在有生命体征的体况下，被人用刀硬生生割去了脸皮，她死得很痛苦。 我们在死者蒋晓雯的家中发现了一锅猫肉火锅，法医进行了猫块拼接，发现是一只成年的土猫。 案发现场，我们发现了死者家中的一部笔记本电脑，蒋晓雯经常登录一个虐猫网站。 在这个网站上，她发布了大量虐猫视频。虐猫手法凶残，简直令人发指！并且，她竟然食用猫肉。” 言落，刘子明对庄妍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给她点了个赞。 妍妍这番案情回顾得相当不错，这段日子跟着他没有摸鱼，而且工作很认真。 庄妍喉咙一阵紧缩，想起那锅猫肉火锅，她发誓这辈子她都不吃火锅了！ 真的很奇怪，后来的很多年，庄妍再也没有吃过火锅。 每次去吃韩国料理，了解她的人，都不会点一道菜——部队火锅！ 因为那会让庄妍当场翻脸走人！想起依云湾死者家中那锅部队火锅，她的胃部就会翻江倒海！ 那是她毕业以后接触的第一起特大恶性凶杀案，还是海港市百年不遇的连环杀人案。 那起连环杀人案，他们收获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在那起轰动全国的连环杀人案过后，她从一名实习女警，正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刑警。 后来，她经历了无数的刑事案件，凶杀案件......然而她毕业之后发生的第一起案子，永远封存在她的心里。 在案件侦破的过程中，她发现，人性的黑暗面永远不要被低估！ “什么？她竟然……吃……吃猫肉？”丁桂芳一脸难以置信。 “没错！虐猫网站上有蒋晓雯大量食用猫肉的视频。”庄妍的声音很坚定，眼睛紧紧注视着丁桂芳。 “当年我就知道她迟早要出大事！都怪我！”丁桂芳的语气显得十分后悔，额头上冒出了大颗汗珠。 她的嘴巴貌似被“撬开”了。 正文 第60章 撕掉翅膀，会不会痛 妍妍回头看了一眼刘子明，眼底尽是得意。 刘子明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他现在越看妍妍，越觉得她长得像自己死去的亡妻马小琴。 被她一双满目期待的眼睛注视着，刘子明顿时心口一紧，下一秒他竖起了大拇指。 妍妍莞尔一笑，刘队给她点赞了，血槽加满。 吕墨一直在观察丁桂芳的面部微表情，她一定是已经回忆起了什么。 她一定知道死者蒋晓雯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许对他们的案件侦破能够起到关键作用。 刘子明也注意到面前的丁桂芳，她的眼神虽然布满了惊悚，但是并没有拒人千里的意思。 显然，她并不排斥他们。 “丁老师，您是不是想起什么了？烦请您如实告知，这对我们破案至关重要。” 刘子明说话时，柳老师已经替妻子泡了一杯安神茶，递到她的手边。 丁桂芳双手抱着白瓷茶杯，不停地揉搓。 显然那段记忆让她不愿意想起，让她感到痛苦，让她不寒而栗。 刘子明很抱歉打扰到丁桂芳，但是没办法，丁桂芳也许知道蒋晓雯童年时期发生了什么。 “二十年前，蒋晓雯是我的学生，她让我感觉到恐惧。”丁桂芳的眼神变得深远，声音渐渐低沉。 她的嗓音带着一种魔性，像在给孩子们上课，很快将刘子明等人瞬间拉回到那段她尘封已久的记忆。 “蒋晓雯曾经是我最喜欢的学生，她长相出众，像个城里的孩子。白嫩的小脸，大大的眼睛，长得像个芭比洋娃娃。 所有老师都很喜欢她，不仅因为她的长相！她成绩优异，助人为乐，经常帮助班级同学。 她的身上集聚着一个好孩子所有的优秀品德。 我们村里有许多野猫野狗，经常出没在学校附近。蒋晓雯带头给动物们搭窝棚，喂食物。 她特别善良，特别有爱心。在她的带领下，全班同学都开始投喂那些流浪动物。 半学期不到，那群瘦骨嶙嶙的野猫野狗，被小家伙们喂养得身子发圆。” 刘子明三人注意到，丁桂芳聊起当年的蒋晓雯，眼底尽是为人师表对学生的喜爱。 慢慢地，丁桂芳的记忆开始伸展，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三年级新学期报到当天，我突然发现蒋晓雯同学像变了个人。她不爱笑了，眼神冰冷空洞，总之很吓人。 上课的时候，她开始喜欢发呆，嘴角时常会扯起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狞笑，叫人看了后背脊梁骨直发冷。 有几次我在上课，突然看见她那副表情，吓得差点不知道自己讲到了哪里。 后来她的成绩开始严重下滑，我便决定去蒋晓雯家中进行一次家访。 当我到了蒋晓雯家中，才知道他们家在那一年的暑假发生了许多变故。 听村上人说，她的大姐蒋晓娥死了，我当时都懵了。 蒋晓娥也是我曾经教过的学生，她成绩优异，考取了我们镇上最好的初中，还上的是重点班级。 我没想到，才十五岁的蒋晓娥竟然溺死在碧流河，实在太可惜了！ 他们的哥哥蒋浩，曾经也是我教出来的学生，听说也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时我忙着带两个六年级的毕业班，就没有再仔细打听蒋晓娥的死因。 蒋晓雯三年级起，学费都是由蒋家村村委会扶贫资助。她突然成了一个孤儿，那时候我对她的关心反而比以前更多。 可惜，好好的一个孩子，突然就魔怔了！” 丁桂芳脸色骤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喝了一口安神茶。 她捂着胸口喘了好一会儿，这才继续幽幽地接着说道： “她变得暴躁易怒，小小年纪，脸上杀气腾腾。欺负班级同学，连男生都怕她。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她竟然杀戮学校附近的小动物。她的手法相当残忍，根本不像是个孩子做出来的事！” 丁桂芳回忆起蒋晓雯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很害怕。她手中的水杯一直在颤抖，茶水溅洒了一地。 “丁老师，淡定，一切已经过去了！”吕墨目睹丁桂芳陷入恐怖回忆中，不禁生出了恻隐之心。 他知道，让目击证人回忆杀戮是一件极为残忍和折磨身心的事。 从某种角度上，丁桂芳是在帮助警方提供线索，警方应该感谢丁桂芳老师。 “老伴儿，赶紧喝口安神茶压压惊！你竟然瞒了我这么多年，我可是你的枕边人啊！ 难怪那几年，你经常夜里做噩梦，我以为是你教学压力过大！以后可不允许有事情瞒着我了！知道不？” 丁桂芳点了点头，面色缓和了不少。 看着眼前这对老夫妻相敬如宾的样子，庄妍眼睛一热。 她从不羡慕年轻的情侣，她只羡慕老来依旧恩爱的夫妻。 刘子明心间顿挫了一下，胸口一阵生疼！ 如果小琴在世，他们也是这般如胶似漆！重案压身，刘子明硬是压住了思念小琴的那根神经。 丁桂芳又陷入了可怕的回忆，她的喉咙一阵紧缩，眼底出现了那一幕。 “那天，我们学校的实验室进了一批蝴蝶标本，有活的，有死的，小朋友们都看得很认真。 我记得蒋晓雯同学突然指着一只蝴蝶，笑着对我说，“老师，蝴蝶翅膀上的血管好多呀！如果撕掉它的翅膀，它会不会痛？” 我告诉她，“蝴蝶破茧时，要倒挂着，使血液因重力流遍翅膀。这样才能让翅膀有力气舒展开，从而展翅飞翔。所以，破坏了蝴蝶的翅膀就破坏了蝴蝶的血管，蝴蝶自然会痛啊。 即便蝴蝶翅膀没了不会死，但是蝴蝶也伤了元气，和死亡没有多大的区别了。没有翅膀的蝴蝶就没有办法自己进食，只能等死。” 当时，我记得蒋晓雯同学的眼睛很纯洁，很无邪。 我以为这孩子好了，谢天谢地，她又变回从前那个善良有爱心的好孩子。 没想到第二节语文课上，她举手示意出去上厕所的功夫，竟然一个人溜进了实验室。 趁着四下无人，她竟然将那些蝴蝶标本的翅膀通通撕成了两半。 站在实验室，她看着自己的杰作，竟然在实验室癫狂的大笑。 恰巧那一幕，被路过的教导主任看见了！ 大家都没想到，品学兼优的蒋晓雯同学，一个暑假过后会变成那样！” 丁桂芳的脑袋撕裂般的剧痛，脑袋里面像安装了定时炸弹。 两根不同颜色的线，她剪断了一根，没有爆炸。 下一秒，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因为警方突然前来调查，记忆通道被强制性打开。 紧接着，一段段触目惊心的记忆片段像放电影似的浮现在她的眼前。 刘子明三人注视着她，感觉她的表情很痛苦，像是把心脏撕开一个口子给人看。 没办法，她现在是案件的一个重要人物。 想要了解蒋晓雯，她的班主任绕不过去。 正文 第61章 笑得一脸，狰狞可怖 “她破坏了大量珍贵的蝴蝶标本，学校不仅要赔偿市里博物馆的损失，还要承担名誉损失。 教导主任当即批评了我，并且要求我严厉处罚她。 我见她一直低着头，当场就心软了，恳求学校原谅她这一次。 费了好一番口舌，终于求得了学校的宽大处理。 那些蝴蝶标本的钱，是用我两个月的工资抵扣的。 事后，我让蒋晓雯在我办公室写了一份检讨书。 那天过后，她的确消停了好几天，直到那天……”丁桂芳欲言又止，她看起来很害怕。 “丁老师，那天发生什么了？”庄妍的急脾气上来了，忙不迭地追问道。 “那天，我发现她在虐猫！ 蒋家村小学的操场后面有一座花圃，里面当时住着一只怀孕的母猫。 母猫的肚子圆滚滚的，看起来马上就要临盆的样子。 那几天，我会把吃不完的便当送过去给母猫加强营养。 那天，我靠近猫窝时，发现那只母猫已经临盆顺产了。母猫很虚弱，身边窝着刚刚出生的五只小奶猫。 我心想，它刚生孩子，我办公室抽屉里刚巧有些小鱼干，可以拿出来给母猫补补身子，毕竟它有五个孩子需要吃她的奶水。 取完小鱼干，我一路从办公室往返花圃，看见了这辈子我不愿意再记起的画面。 晓雯她……她竟然拿着一把美工刀在那只母猫身上胡乱挥舞。母猫的鲜血染红了一片青草地。 她杀红了眼睛，像个恶鬼！ 我想上去制止她停止杀戮，但是双腿突然像灌了铅，动弹不了。我的喉咙像被封了喉，喊不出声。 我就那么立在原地，看着她继续杀戮。 晓雯杀完母猫，脸上仍然意犹未尽。她双目冰冷，眼底猩红，像一个青面獠牙的凶魅。 我知道那几只刚出生的小乳猫要遭殃了！ 接着，她猛地抓出五只嗷嗷待哺的小猫，用脚一只一只将它们活活踩死。 我看得头皮一阵发麻，身体却一直动弹不得，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玩得很开心，脸上的笑容很诡异，很惊悚。 我想大声喊，“快住手！”，可我的嗓子像是被封了喉，一直叫不出声。 接下来，她满脸杀气，看着一只正在喘气的小乳猫，笑得一脸狰狞。 她掏出一把锋利无比的美工刀，用刀尖在小猫的肚子上一刀划下去。 霎时间，小猫的五脏六腑流了一地。晓雯看见血液的那一刻，笑得像一个恶鬼！ 忽然间，又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小乳猫像是回光返照，“喵呜”了一声，瞬间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举起那把锋利的美工刀，挥舞了下去。小乳猫惨叫了一声，便一命呜呼。 另外两只小乳猫，被她用美工刀砍下了猫尾巴，丢在花圃间的青草上，活像两根东北血肠。 她杀得眼眶猩红！我做梦也不敢想象，品学兼优，乐善好施的蒋晓雯同学，竟然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鬼。 你们根本无法想象，她当时有多冷静，像一个冷面杀手。 事后，她开始收拾现场，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将母猫和五只小乳猫的尸骸装进了塑料袋。 “这下你们一家六口猫，可以在阴曹地府团聚了！谁也不苟活！” 蒋晓雯丢下这句话，嘴角扯起狞笑，拎着黑色塑料袋扬长而去。 我立在原地半个钟头，脚下才开始有了知觉。 恢复知觉后，我吓得不轻，赶紧去教导主任那边请了个假。 骑车回家后，我捂着被子哆嗦，当晚就发了一场高烧。 从那以后，我看见蒋晓雯就像看见了鬼。 我想过把她送到派出所，但是她还是个未成年，我终究是舍不得！ 我想过找她推心置腹谈一次，可我想起她杀戮时候的模样，我就不敢靠近她！” 言落，丁桂芳捂着胸口，一脸骇色。 她丈夫递上安神茶，一脸心疼道：“我记得！你那天夜里高烧到39.8℃！我照顾了你一夜！” “丁老师，我们感到很抱歉！让您想起这些恐怖的往事！”刘子明一脸歉意。 “没关系！只要对警方破案有利，我愿意全部告诉你们！ 晓雯是我的学生，我希望你们可以早日抓住真凶！她再有错，也罪不至死！” 丁桂芳喝了几口安神茶，接着说道：“那次虐猫后，她并没有停下虐杀动物的魔爪。 我观察过她，她每次虐杀完动物，都有一个冷却期。平均一周时长，她会再次杀戮。 那天，我一路尾随她来到学校后面的花圃。草坪上有一只大黄狗，身边有三只小乳狗在撒欢儿。 晓雯一直默默看着它们，直到那只大黄狗跟着一只公狗跑远了。 突然，她步步逼近那三只小乳狗，眼底杀气腾腾，嘴角又带着那种诡异的笑。 当时我的腿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了。 也许是我精神太过紧张，才会产生那种生理反应。 她将三只小乳狗用石头砸得稀烂，每一击都重重地砸在我的心口。 警察同志，我没想到她会变成那样！”丁桂芳面露骇色。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不停摩擦。 “这不奇怪！ 从儿童犯罪心理学分析，蒋晓雯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比如见证了凶案现场的全部过程。 恐怖血腥的东西会让她兴奋，甚至性情大变，这是青少年心理扭曲的现象。 如果没有人及时引导，她很容易走向歪路！” 正文 第62章 骇人听闻，灭猪惨案 丁桂芳喝了一口定神茶，接着说起了那一年的秋天。 蒋家村养猪匠徐保平一家，遭遇了一场骇人听闻的“灭猪门”惨案！ 秋高气爽，温度适宜。 一年到头，徐保心甘情愿伺候这些光吃饭不干活的家伙们。 就等着年底将猪卖个好价钱，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过个年。 谁知，那一夜他的养猪场被恶人血洗，一条活命不剩。 在那个没有天眼监控的年代，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何人与徐保平结了深仇大恨。 那天清晨，养猪匠徐保平吃完早饭和往常一样例行喂猪。 他将调好的猪饲料木桶，抬到了猪圈前，忽然闻见空气中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啊——” “砰——” 徐保平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划破了寂静的清晨。 两桶猪饲料溅洒了一地，肩上的扁担被徐保平吓得扔出了三米远。 徐保平看见他家的养猪场血流成河，猪饲料的加入，像脑花与血液的融合，让画面显得既恶心，又恐怖。 他的养猪场，被血洗了！ 徐保平努力挣扎起身子，试图检查猪圈里有没有幸存者。 每一头成年的母猪，脖子上都有被人割喉的痕迹。 三口猪圈里面的小猪崽子死得更是五花八门，徐保平甚至有几分佩服凶手的创意。 一只小猪崽子被人用绳子套着颈部，活活勒死了。 一只是直接被乱棍打死，猪身上乌青发黑了一片。 还有几只偎依在母猪妈妈身边的小猪崽子们，和它们的母亲一样，被人用利器致死。 从伤口判断，利器是一把锋利的刀。 徐保平的妻子蒋小红听见有人在养猪场惨叫，远远地听着像是她男人的嗓门。 一大清早喂个猪，至于惹出这么大的动静嘛！ 蒋小红捧着饭碗，里面装满了白花花的糯米粥，她在八仙桌上夹了些老咸菜，骂骂咧咧地走出屋。 “死人啦？一大早就嚷嚷！叫魂啊？ 徐保平，你越来越衰了，晚上不顶用了，老二当摆设； 白天喂猪也不顶用了？老娘迟早休了你个死太监！” 蒋小红一边满嘴喷粪，一边吃着碗里白花花的糯米粥，往后屋的养猪场走了过去。 刚一进养猪场，蒋小红看见丈夫徐保平瘫软在血糊糊的地上，猪饲料洒了一地，画面极度惊悚。 “哐当——”一声，蒋小红的饭碗从她的手中滑落到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啊！——” “救命啊！——” “杀猪啦！——” 半个小时后，乡镇派出所的警车抵达徐保平的养猪场。 警车的鸣笛声，响彻在蒋家村小学的头顶上方。 徐保国的养猪场建在蒋家村小学附近，夏天臭得要死，冬天的杀猪声，叫得令人发狂。 刚刚入秋，徐保平养的猪不少患上了肺炎，咳嗽不止。 徐保平用猪注射器给猪打针，效果并不立竿见影。 有时候，蒋家村小学的老师正在给学生上课，那些得了肺炎的猪就开始咳嗽，还有的猪大白天打呼噜，经常叨扰了教学工作。 那天，丁桂芳骑着二八自行车，抵达蒋家村小学门口。 远远看见村民们蜂拥而至，人头黑压压的一片，他们围着“徐保国养猪场”指手画脚，面色唏嘘。 来来往往上学的孩子，一个个伸着脖子往里看。 …… 远远的，丁桂芳听见一名男子的嚎啕声。 走近时，她看见躺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男子，正是养猪匠徐保平。 徐保平哭得撕心裂肺，嘴里谩骂着杀猪狂魔的祖宗十八代，当场立誓要炸了那个王八犊子家的祖坟！ “我不活了啊——全家人就指着猪过日子啊——挨千刀的畜生，你还我猪啊——两个孩子的学费下学期怎么缴啊——” 徐保平的妻子蒋小红哭晕在养猪场，不省人事…… 丁桂芳推着二八自行车，挤进人堆。看见那一幕，差点没把她吓死过去！ 徐保平的猪，无一幸存，通通惨死养猪场。 那些猪，死得很惨烈，叫人倒吸一口凉气。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警车停下后，公安人员封锁了养猪场，拉起了黄色警戒线，警方开始进行实地调查。 警察询问徐保平，有没有与人结仇？ 徐保平指着天发誓，他是个堂堂正正、与人为善的本分人。 警察继续勘测灭猪门案发现场时，蒋家村小学的上课铃声“叮铃铃”地响起。 三（1）班的第一节课是语文课，丁桂芳捂着心脏，离开了养猪场。 走出养猪场，丁桂芳看见一个穿着大红色外套的女孩。 她的下身穿着藏青色的老旧布裤，一双破旧的布鞋上残留着血迹。 往上看，红衣女孩身高125cm左右，身材瘦弱，看起来营养不良。 消瘦惨白的小脸，显得红衣女孩的眼睛更大，更圆。 她瘦得极不正常，从前那张圆润的小脸已经是过眼云烟。 她正是三（1）班的蒋晓雯同学。 蒋晓雯远远地看着她，墨染般的黑眸与她对视。 丁桂芳被她看得不寒而栗，头皮一阵发麻。 两人四目相视时，丁桂芳看见蒋晓雯冲着徐保平的养猪场在笑，她笑得很诡异。 “上课了，快回班级上早自习！”丁桂芳的声音故作镇定。 话音刚落，她看见蒋晓雯的清水鼻涕挂在唇珠上方，随手用袖口擦拭着鼻涕。 忽然间，她看见蒋晓雯的衣袖口残留着血迹，吓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她不敢相信，蒋晓雯已经从虐杀蝴蝶、猫类、犬类，现在她竟然开始挑战更巨型的动物。 这孩子……完蛋了…… 那节语文课，丁桂芳一节课都处在魂不守舍的状态。 她的目光总是落在蒋晓雯的身上，她穿着一件鲜红的外套，在班级显得格外突兀。 她那双空洞寒凉的大眼睛，像从炼狱爬上来的小鬼。 外面的警车发出了“哇儿，哇儿”的声响，班级突然一阵躁动。 男孩子们都勾着脑袋往窗外看热闹，小女生们趁机小声讲话。 丁桂芳看见蒋晓雯保持那个坐姿将近一节课的时间，她看起来像个木偶娃娃。 她的目光锁死窗外，丁桂芳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只见她的嘴唇在微微颤动，上下开合，好像在说什么。 丁桂芳曾经有和盲人打交道的经历。 她认真看着蒋晓雯的两瓣唇片在上下启动，渐渐看出了些门道。 “吵死了！都该死！” 忽然间，丁桂芳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感到头晕目眩，心里像有一座雪山，顷刻间崩塌。 霎时间，丁桂芳晕倒在三尺讲台。 送往医院后，丁桂芳被诊治出已经怀孕了五周。 考虑到上周服用了感冒药，和一些抗生素药物，丁桂芳做了人流手术。 出院后，丁桂芳和校方提出身体不适，只能带两个六年级的毕业班。 她主动请辞了三（1）班语文老师一职务。 丁桂芳的目光，慢慢从那段惊悚的回忆里抽离出来。 她面无血色地看着从海港警局前往蒋家村，调查蒋晓雯命案的三名警察。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如果当年我没有包庇蒋晓雯，而是将她送到未成年教育学校进行改造。 她也许就不会作恶多端，更不会死！” 正文 第63章 她的尸体，无人认领 丁桂芳捂着心口，身体微微发抖，嘴唇呈现暗紫色。 她恨透了当年那个懦弱、逃避的丁桂芳。 她以为请辞了三（1）班的语文老师一职，蒋晓雯的身影就会永远离开她的梦魇。 她错了！那几年，蒋晓雯瘦弱的身影，终日飘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她的出现，通常自带一种恐怖诡异的气氛，那几年是丁桂芳的人生噩梦！ 两人偶然在学校相遇，蒋晓雯总是冲着扯起狞笑。她的笑容，让丁桂芳心里直发毛。 实际上，直到蒋晓雯小学毕业后，丁桂芳才算是重获新生。 这些年，她将那段记忆尘封。 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想，就可以忘记蒋晓雯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 时隔二十年，警察竟然找上了门，她强迫自己撕扯开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猛然间发现，原来那些血腥的回忆，从未真正地在她脑袋中消除。 “丁老师，您不必太自责！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当年您还年轻，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您一定也很害怕，不敢与外人说。 蒋晓雯家中遭遇变故，您打心眼里同情她，才会一次次给她机会，包庇她的犯罪行为。 丁老师，您千万别自责，这一切都不是您的错！谢谢您今天给我们讲了这些！ 吕墨，你都记下来了吗？”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吕专家。 吕墨猛然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诧异，他好像在说：“刘子明，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小跟班？” 为了维护海港警局的颜面，吕墨终究还是略带深沉的语气，轻轻地“嗯”了一声。 “刘队，我都录下来了！”庄妍举起手中那支录音笔，一脸邀功。 丁桂芳捂着胸口，努力保持镇定，“当年那起灭猪门，警察查到那些猪是被喂食了蒙汗药。猪是在昏迷的状态下被人杀死的。 要不然，以蒋晓雯当年那个瘦弱的小身板，她不具备杀猪的能力。 不过，我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那些猪是蒋晓雯杀的。 我可以肯定，当年蒋晓雯患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蒋晓雯的唇语内容是我个人的主观判断，所以我没有将她交给派出所。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年太年轻了，不知道怎样处理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孩子。 我枉为人师表！警察同志，我有罪！ 如果当年我可以勇敢一点，也许她就不会走上极端，更不会死！”丁桂芳的情绪很激动。 刘子明摇摇头，宽慰道：“丁老师，您千万别自责，这不是您的错！” 佛说，因果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时候一到，一切都报！ 杀戮成瘾的蒋晓雯，终究死于他杀。 而那个藏匿在黑暗处的凶手，他的身上是否藏着更大的杀戮？ 从死者蒋晓雯的尸检分析，那个魔鬼已经开始尝试虐人！也许蒋晓雯是他第一个虐杀对象…… 会不会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刘子明不敢往下想！ 庄妍一脸唏嘘，如果丁桂芳当年及时制止蒋晓雯，或者替她找个心理医生，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包括3·16依云湾凶杀案！ 她回眸看着丁桂芳为他们准备的午餐，一桌子大鱼大肉，顿时没了胃口！ 桌上有一盘色泽红润的猪五花，目测是用冰糖小火慢炖制成，它们散发着香气。 放在往常，她一定会馋虫附体。 眼下想起养猪匠徐保平的灭猪门惨案，想起血流成河的血液和脑花般的猪饲料，庄妍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晓雯已经死了，这也许是报应吧！毕竟她杀害了那么多动物。 警察同志，杀死晓雯的凶手，也需要承担法律的制裁。 蒋书记，让三位警官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吧！”丁桂芳的丈夫忙着招呼几个人用餐。 刘子明看见蒋三的脸色不是很好，几个人也没什么食欲，索性客气的拒绝了。 “丁老师，今天十分感谢您的配合，我们警局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对对对！村委会那边没人，我得回去守着。”蒋三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不自然。 丁桂芳夫妇其实也只是客气性的挽留。 “那你们先忙，我们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对了，我听说晓雯初一没念完就去了蒋家村的服装厂上班。 你们可以去那边多方面了解一下她的过去，可能会对你们案情侦破有所帮助。 这孩子毕业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现在她惨死在海港市，家里又没人了。 说句不好听的，她的尸体应该还没人认领吧？”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说道：“蒋晓雯的大哥蒋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如果他还活在这个世上，应该不会不来警局认领尸体。 丁老师，您放心！ 我们警局针对无人认领的尸体，会请民政部门在本部门公众网和殡仪馆对外公告栏予以公告。 从公告之日起满六十个自然日仍无人认领的尸体，殡仪馆可以对遗体进行处理。 无人认领的遗体火化后，自火化之日起骨灰保留两年。骨灰保留期满仍无人认领的，骨灰由殡仪馆负责处理。 目前我们不会把蒋晓雯的尸体送去殡仪馆，法医那边还需要对她的尸体进一步的尸检。 丁老师，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但是请您相信我们警方！ 真相也许会迟早，但真相永远会有被揭开的那一天。”刘子明一脸坚信地说道。 话落，庄妍的心尖一阵震颤。 这是她毕业以来接触的第一起案件，还是一起特大恶性命案，没想到这么棘手。 不过正如刘队所说，真相终将会有被揭开的那一天，时间早晚而已！ 正文 第64章 试试运气，再度催眠 刘子明、吕墨、庄妍坐上了蒋三书记的别克商务车，车内的气氛很压抑。 他们没想到死者蒋晓雯从小时候开始就虐待动物，看样子，她的实战经验已经伴随了许多年。 在虐猫网站上，她虐猫的手段炉火纯青，看客纷纷叫好。 正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么形容可能不太合适，但是意思差不多。 “吕墨，你不是那什么犯罪心理学专家吗？ 儿童犯罪心理学，你一定也有所研究吧？”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明显有些故意找茬。 吕墨抬起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看向他，“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儿童如果经历了血腥场面，或者心理遭受创伤，会不会形成人格扭曲？” 吕墨长出一口气，说道：“这不废话嘛！儿童心理创伤后应激障碍也是PDST的一种。 儿童心智本身就不成熟，大脑皮层遭遇重创，心理疏导不容小觑。 如果心理疏导不及时，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会形成人格扭曲，甚至会伴随青少年犯罪行为。 这样的孩子以后极有可能成为社会败类，甚至成为杀人凶手。 如果你仔细研究过世界各国刑侦案件，尤其是青少年和儿童犯罪案例，或者成年人杀人案，你都会从中找到关于他们悲惨童年的踪迹。”吕墨回道。 刘子明的脸色突然不太好，顶着一张黑脸继续说道：“如果真如王半仙说的那样，蒋晓娥是被人谋杀。 你猜有没有一种可能，蒋晓雯就在案发现场目睹了这一切？” 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一点，他倒是没敢想。 不过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刘队，您这是妄加揣测？你是在故意刁难吕专家吗？”庄妍有些听不下去了。 “小警花，你初来乍到，还不太明白刑事案件侦破的要领！ 我们办案期间，如果遇到棘手的案件，一筹莫展时，不妨可以大胆地进行想象，甚至可以天马行空。 只要我们最终能够用证据来证实我们的想象，那就是成功的刑侦手段。”刘子明回道。 庄妍没继续说话，刘子明毕竟是刑侦大队的队长。 父亲也说过，此人刑侦手段的确有几把刷子。 吕墨转身看了看刘子明，说道：“你说的大胆想象其实是情景模拟！ 假设你身处在那个情境下，然后你会分裂出案发现场的所有人。 你会在那个情境下去演绎他们之间的纠葛和杀戮。 这其实也是一种冥想，其实就是发挥大脑的想象力，去透视案发现场！” 刘子明点点头，他差点就要伸出手和吕墨握手。 他担心这位从省局派调下来的专家容易骄傲，尾巴翘上天，硬是压下了心中的惊喜。 蒋三书记一直在开车，从离开丁桂芳家中，他就一直没说话。 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蒋三书记，想啥呢？这么出神！”刘子明一双黑眸笑了笑，开始战略性的问话。 “没啥！就是有点唏嘘！ 我晓雯妹子突然惨死，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 要是你们抓住他，还希望你们能够通知我，我要去警局暴揍他一顿！”蒋三书记一脸愤怒。 言落，刘子明笑了笑，“蒋书记，警局不可以随便打人！ 不过你放心，要是我们抓住那个杀人凶手，执法警察会送他去东城河刑场，然后赏给他一颗花生米，送他一命归西！” “一颗花生米哪够？最起码连发射击，才能解恨啊！”蒋三书记看起来很气愤，“如果可以模仿古代凌迟处死就好了！” 庄妍点点头，一张俏丽的脸庞，浮上了正道的光。 “没错！抓住杀人凶手，最好是使用奥地利格洛克手枪，十八发子弹送他上路！ 不将那混蛋射击穿孔，难解心头之恨！”庄妍越说越气，一张白皙的脸，气得通红。 刘子明怔怔注视着她，还别说，生气时候的小警花有一种别样的美。 “老牛吃嫩草！”刘子明一阵腹诽，在心里骂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刘子明余光瞥了一眼蒋三书记，此人看起来心情很糟糕，完全没有初见时那般兴奋和热情。 他究竟在想什么？ 还是……他在掩饰什么？ 实际上，蒋三眼下的心情确实很复杂。 蒋浩失踪前，留下一封信，“蒋三，你要带领蒋家村村民发家致富，将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做强，做大！” 这些蒋三都做到了！ 不仅如此，他还做得很好！ 这些年，他忙着壮大蒋家村，唯独疏忽了晓雯妹子。是他没有照顾好她，才让她误入歧途。 蒋三双手死死握紧方向盘，眼底渗出泪光，心情百感交集。 “蒋三，晓雯妹子走上歪路，你有逃不脱的干系。 你个王八犊子，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若不是车内还有三名警察，蒋三恨不得猛扇自己几个耳光。 “你们快看！那人是刚才在村委会闹事的王半仙！”庄妍手指着窗外。 “咔——”蒋三踩了个急刹车，车子瞬间立住。 “蒋三书记，王半仙成天在村子里游荡吗？”刘子明问道。 “是啊，王半仙最喜欢来我浩哥家门口瞎晃荡。 她嘴巴恶毒，喜欢给人算命占卜，要人家买她平安符，村里根本没人待见她。 我浩哥家没人，她爱待多久就待多久。 听说我蒋友善叔叔年轻时对她有恩，过去经常帮她孤儿寡母收割麦子。她对我浩哥一家挺不错的！” “我下去看看！”吕墨跳下车。 “吕专家，您还想催眠王半仙？”庄妍一脸兴奋。 吕墨上午在村委会使用的瞬间催眠术，她完全没看得过瘾。 吕墨没吱声，一脸冷酷。 上午王半仙被他催眠时的话，一直在吕墨的脑袋里回响，就差一点他就可以知道所谓的真相。 “你们警察说是溺水，那就是溺水！” “不是溺水死的......肾没了……” “他们位高权重......” 吕墨意识到，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很可疑。 蒋家村可能集体隐藏着一件天大的秘密。 面前的蒋三书记，人看起来敦厚老实，但是眼神中始终透露出几分复杂。 从面部微表情和身体微动作，吕墨确定，此人不可信！ 王半仙口中说的那个位高权重的警察究竟是谁？ 吕墨有些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车想要寻找答案，刘子明、庄妍、蒋三紧随其后。 靠近蒋晓雯的家，四个人看见王半仙的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哭，又像是在施法。 忽然间，她举起两只瘦弱的胳膊，仿佛在吸收天地之间的阳气。 “浩子，你快回来啊！咱们晓娥死得冤枉啊……晓雯也死了......” 王半仙的声音听起来狰狞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忽然间，她好像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猛地转身，她看见上午在村委会时，见到的那几名警察。 她的一双蓝幽幽的眼睛变得怒目圆瞪，样子看起来十分诡异。 “王半仙，你还记得我吗？” “我认识你！钱呢？快给我钱！”王半仙指着吕墨的鼻子，看起来很生气。 吕墨脸上带着那种似有若无的微笑，这份笑容让王半仙瞬间放松了警惕。 刘子明、庄妍、蒋三看得一愣一愣的，他该不会又要催眠王半仙吧！ 吕墨从脖子上摘下了传家宝，一块金镶玉。 他拿着这块金镶玉佩，在王半仙的面前有规律地晃来晃去。 王半仙看见这块成色不错的金镶玉，两眼直放光。 可以看出，她很想要这块金镶玉。 吕墨手中的金镶玉，继续很有规律地晃悠个不停。 王半仙一直在眼巴巴地望着那块玉佩。 吕墨的脸上始终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想要它吗？” 这一幕与在村委会，第一次催眠王半仙的方式一模一样。 吕墨打算用同样的办法再对王半仙催眠一次。 采用同样的催眠手段，吕墨不敢保证，这一次王半仙会顺利进入催眠意识。 不过他想试一试自己的运气。 “王半仙，你想要这块玉佩吗？” 王半仙点了点头，满目期待。 她伸出一只手，想要接住那块玉佩，吕墨突然握住了手掌。 “我们先做个游戏，我数三个数，数到三你就打开我的手掌，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玉佩。 听懂了吗？” 王半仙竟然跟着吕墨的口令乖乖地点了点头。 吕墨心中一阵惊喜，看来金镶玉的诱惑比人民币的诱惑还要大。 刘子明、庄妍、蒋三，三个人看得大气不敢粗喘一声。 吕墨开始集中精神，“听我的就可以得到这块金镶玉，一……二……三……” 吕墨刚数到三，王半仙的身体像被抽去了灵魂，瞬间瘫软。 正文 第65章 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失去意识的王半仙，身子向后倒去，被吕墨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 王半仙瘦骨嶙嶙的身体，实在是太轻了。 吕墨完全高估了她的重量，两人差点同时摔在地上。 将王半仙扶坐在门槛上，吕墨将她的瘦弱身躯倚靠着木头门作为支撑点。 庄妍捂着嘴巴一阵惊呼，“吕专家，您这也太酷了吧！ 整个催眠过程不过几秒而已，王半仙再一次被您给催眠了。 刘队，省局派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说话时，庄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熠熠生辉。 “雕虫小技！ 问出实质性的内容才是王道！”刘子明心里突然一阵不爽。 小警花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吕墨，他没来由的醋意乱飞！ 不得不说，这个吕墨确实有两下子。 瞬间催眠术，操作时，看起来很酷，很容易吸引女孩子的崇拜。 不管怎么说，王半仙确实被吕墨再一次成功催眠了。 他虽然不喜欢吕墨，但是并不代表他会轻视这位从省城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关于王半仙上午被催眠后说的那些话，刘子明的心里也带着诸多疑问。 他隐约察觉出，二十年前少女溺水一案，可能背后藏着天大的阴谋。 当然，目前仅仅只是直觉！ 有时候，直觉这个东西还是挺神奇的！刘子明确实有过多次凭借直觉成功破案的经历。 当案情一筹莫展时，大胆猜测，然后进行论证，有时候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婶婶，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吕墨用更加缓慢的声音和那种带着男性独有磁性的嗓音，询问王半仙。 王半仙眯着眼睛沉默了几秒，慢慢睁开眼睛，开口说道：“听见！” 她的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声音。 “王半仙是谁？” “是我，我就是王半仙！ 《封神榜》姜子牙姜太公是我的祖先，我们祖上是打仗时期从山西省逃亡到蒋家村。 改革开放后，打击封建迷信，我的占卜算命行当就不吃香了。他们一个个都说我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我相信你，你不是骗子，你是个好人！你是十里八乡赫赫有名的王半仙！” 话音刚落，刘子明、庄妍、蒋三注意到，王半仙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竟然流出了两行浑浊的眼泪。 “对！我是好人，我不是疯子！ 所有人都说晓娥是溺水死的，我说她是被人谋杀，我就成了他们口中的疯子！ 他们都在撒谎，他们把黑的描成了白的！ 有些人的良心被狗吃了，脸厚如城墙，心黑如煤炭！人比鬼可怕！”王半仙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吕墨这时余光瞥了一眼蒋三，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 “婶婶，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你是谁？” “我是你的侄子，我是蒋浩啊！”吕墨竟然另辟蹊径，采取角色扮演的方式引导王半仙。 没想到这一招竟然被他歪打正着，王半仙两只眼睛开始流出大颗眼泪。 “你是浩子？” “是啊，我是浩子！我爸是蒋友善啊！ 婶婶，你忘记我了？”吕墨的声音很有代入感，说得跟真的似的。 “不不不，我没有忘记你！ 浩子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坚挺鼻梁，生得俊俏。 浩子有一肚子的学识，有本事！有出息！ 蒋家村的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就是你带头搞起来的，那个蒋三就是个冒牌货，他是鸠占鹊巢。”王半仙看起来对蒋三的印象特别不好。 言落，几个人同时看了一眼蒋三，发现他涨得满脸通红，脸色很尴尬。 “婶婶，蒋三是我的好兄弟，我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他肥得像头猪，你俩穿不了一条裤子。” 蒋三的脸色又是一阵尴尬。 “婶婶，蒋三这些年功不可没，村民们腰包都鼓起来了！” “我呸！都是你留下来的现成技术，他白捡了个董事长和村书记的好名声！ 浩子，你要是没失踪，这些荣誉原本都该是你的。 他们都说你死了！我偏不信！” “婶婶，我没死，我好着呢！我专门回来看您来了！”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啊！ 那天夜里听见枪声，我也以为你凶多吉少了！” “婶婶，是晓娥的‘头七’吗？”吕墨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那天夜里，我担心晓娥这丫头死得幽怨不甘，怨气冲天，处理不当恐成一方鬼煞。 我亲手宰了家里养了三年的黑狗，端着一盆狗血打算洒在晓娥死的地方。 在我们那个行当里，狗血可以镇住死人的戾煞之气。” “婶婶，那你洒了狗血没？” “洒是洒了！ 逃跑的时候太匆忙，我的一块平安符丢在了碧流河的岸边，第二天就被人给发现了。 浩子，你那天逃到哪里去了，怎么一走就是这些年？” 吕墨硬着头皮开始瞎编。 “婶婶，我去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安全就好！ 这些年，你也不回来看看晓雯丫头，她过得很不好……” 刘子明心尖一颤。 闷枪！跳河！ 看样子，蒋晓娥“头七”当夜，一定是发生了枪杀。 吕墨感觉距离真相越来越近，感觉答案就在王半仙的嗓子口，即将呼之欲出。 “婶婶，你看清了没？那天夜里究竟是谁朝我开的枪？” “浩子，你脑子被打蒙了吧！ 那天是你掩护我，才将那两个人支开了，婶婶这才多活了二十年。 你当真没看见他们的长相？”王半仙一脸惊诧。 “婶婶，我没看清楚，当晚天太黑了！ 对了，他们说你疯了，这是怎么回事？” “哼！我才不疯呢！婶婶是装疯。 你失踪后，蒋家村来了好多警察。其中有一人，就是那夜站在碧流河岸边，和黑衣人密谋的警察。” “婶婶，那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你说给我听，我可以画出来？”吕墨的脸色看上去很兴奋，他感觉越来越接近那一夜的真相了。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王半仙的意思是，警局有内鬼？ 当年那起案子可是师傅庄建国亲自负责办理的，该不会…… 不可能！ 他怎么能凭一己之言，妄加定义庄建国？ 庄建国可是自己进入警界的一盏指明灯，是他的师傅啊！ 除非她有板上钉钉的证据！ 上午在村委会问到最紧要的问题，王半仙就表现出强烈的抗拒心理。 眼下，吕墨虽然继续询问，但是一直保持小心翼翼。 他生怕会刺激到王半仙的敏感神经。 吕墨的声音很轻，王半仙的心理防御慢慢降到了最低。 “浩子，那夜你也在场，你没听见他们的对话？” “婶婶，我没听清楚，就看见了两个人影。 婶婶，你再和我讲一遍。” 吕墨问得很小心，他想要打开王半仙的记忆通道。 他必须抓住这次催眠机会，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蒋家村。 “他们一个身穿黑衣，一个身穿警服。他们说……” “他们说什么？ 婶婶，不急，慢慢说！” 吕墨的心脏好像提到了嗓子口，他感觉下一秒答案就能从王半仙的口中呼之欲出。 “他们在说……”王半仙开始呼吸急促。 “婶婶，他们在说什么？”吕墨的鼻尖和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看起来比王半仙还紧张。 “他们…… 他们在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正文 第66章 凶手就该，遭到天谴 王半仙的身体在不住发抖，脸上的皱纹像一条条蜿蜒爬行的蚯蚓。 吕墨知道，王半仙的精神再次濒临失控，他必须赶紧追问下去。 “婶婶，别害怕！告诉我，他们说了些什么？” 王半仙开始用力摇晃自己的脑袋，精神崩溃就在一瞬间。 “他们在商量一场阴谋！” “什么阴谋？”吕墨追问道。 “晓娥不是溺水身亡，她是被人谋杀！ 当年有两名穿白大褂的法医，他们也可以作证，晓娥的尸体就是被他们带走的！ 凶手杀了人就该遭到天谴！ 还有……他们全部都在撒谎，他们……还有他们……” 王半仙一双苍老的手，指着空气，胡乱挥舞！ 她的眼前仿佛站着许多人。 刘子明心中一惊，在心里进行了一出大胆的假设。 第一对发现蒋晓娥尸体的年轻夫妇惨死，不是鬼魂索命，而是他杀！ 蒋波根本不是喝醉酒意外溺死，他是被人活活按着脑袋溺死的。 蒋波溺死后，被人丢进水中，制造出溺水的假象。 刘子明为这个假设，感到心惊！ “浩子，这些年要不是婶婶装疯卖傻，早就被他们杀了！ 他们捡到我身上的平安符，天没亮就带着一群人冲到我家。 我急中生智，趴在院子里吃狗粪，装疯卖傻，才瞒过了他们。 这二十年，保住这条老命，婶婶是为了等你回来替晓娥翻案！”想起过去，王半仙气得身子发抖。 “婶婶，你还记得那个警察的样子吗？” “我记得……他长得仪表堂堂，一身正气，其实不是好人呐！ 那个黑衣人答应他，只要能瞒天过海，让晓娥的死变成意外死亡，他就可以官运亨达！” “婶婶，你认识这个人吗？” 刘子明从手机相册中找到一张庄建国的旧照，模仿吕墨的语气，问道。 二十年前，负责碧流河溺水一案的人是庄建国。 也许看见他的照片，王半仙能够想起什么。 “你是谁？”王半仙回头看了一眼刘子明手机上的照片，吓得满目惊悚。 催眠过程中，催眠师最怕有人打扰到被催眠者。 很有可能，这场催眠术就会因此而功亏一篑。 吕墨抬头看向刘子明时，眼底透露出一股杀气腾腾的气息。 刘子明闯入他和王半仙建立的催眠网，简直是猪队友！ 真不知道，这个刘子明是怎么成了海港市警界的传奇！ 怕什么，来什么！ 忽然间，王半仙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像从地狱深渊刚刚爬上来，又累又恐惧。 “嘶嘶——嘶嘶——” 王半仙清醒过来，嘴里又发出那种恐怖的声音。 她冲着吕墨龇牙咧嘴，蓝幽幽的眼睛里，带着防备。 “你们……你们是坏人！” 王半仙的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胸前的警官证。 照片上，刘子明穿着一身警服，佩戴警帽，一身正气。 当年那个坏人也是这般英武神气的穿着打扮！ 王半仙的脸色更冷了，她拄着拐杖离开时，刘子明拉住了她的手臂。 “王半仙，我知道你在害怕！ 如果你真的想为蒋友善一家做些什么，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可以保护你！”刘子明留下一张名片。 王半仙看了看刘子明，她的防卫心很重，不然她二十年前早死了。 她装疯卖傻了二十年，就是为了等浩子回来，她将是他的唯一呈堂证人。 浩子一定没死，他一定潜伏在某个地方，调查晓娥的死因。 面前这几个自诩是警察的人，会不会是那个坏人的眼线？ 他们是来看看她这个老婆子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他们是想来杀她灭口？ 王半仙的眼神里掠过无数的恨意！ 蒋家村的人都能颠倒黑白！ 她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包括面前这三个不速之客！ 三秒过后，她接过刘子明手中的名片，拄着拐杖离开了。 刘子明看着王半仙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刘子明，你什么意思啊？ 谁让你在我催眠的时候打岔的？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问出来了！你大爷的！”吕墨很生气，爆了粗口。 “我……我不是着急嘛！ 她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个重点！ 我这不是想激一下她嘛！”刘子明看上去还委屈了。 余光瞥向庄妍，他发现小警花看他的表情也很不对。 好像要找他算账的样子！ “刘队，您刚才将家父的照片拿出来，您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 当年那起案子是你老头子亲自负责的，我只是想试试运气。 万一那个王半仙看见你爸的照片，或许能想起些什么呢？” “说得好听！您是在怀疑我父亲吧？ 您认为，我父亲就是王半仙口中的那个坏警察，对吗？”庄妍气得眼睛升起了雾气。 “我可没那么说！ 一切都要讲究证据！ 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姑息包庇一个坏人！”刘子明一脸正气道。 “您刚才将我父亲的照片摆在王半仙面前，就是对我父亲的不信任！ 您别想给我父亲的头上扣屎盆子！”庄妍很生气，气得眼睛冒火。 “都别吵了！还嫌案子不够乱啊！”吕墨一声呵斥，两人这才闭上嘴巴。 斯斯文文的吕专家，突然变得怒目圆瞪，连刘子明都吓了一跳。 刚才他就差一步就能撬开王半仙的嘴，答案在她嘴边呼之欲出。 偏偏这个刘子明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叨扰了两人建立的催眠网。 吕墨心中自然窝火，气得急火攻心。 “催眠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刘子明，请您以后三思而后行！” “刘队，没想到您是猪队友！”庄妍立刻补了一刀。 “你……”刘子明刚想反驳，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 一双黑眸定睛一看，是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的来电。 迅速接通电话，里面传来王远急促的声音。 “刘队，我们去了迈巴赫4S店。车主和照片上的人不是一个人。” 话音刚落，刘子明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王远又接着说道，“我们查到，车主是冷氏药业集团董事长冷念丞的车。 开他车的人是冷念丞的贴身秘书，原名叫张伟，英文名Aaron。” “臭小子，以后说话说全了！他喵的，我以为线索又断了！ 王远，不管怎样，你们继续深挖下去。赶紧去查一下那个叫Aaron的家伙，看看他有没有嫌疑！” “yes,sir!” 挂断电话，刘子明的脸色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 “冷氏药业集团”这六个字，最近曝光次数有点高！ 据刘子明所知，冷氏集团地皮很多，完全没必要将穿心莲种植在蒋家村！ 蒋家村和冷氏集团会不会有什么利益关系？ 那个蒋浩看起来敦厚老实，相处了大半天，刘子明发现此人心思藏得很深。 现在连那辆迈巴赫的线索也指向冷氏集团，这一切不会只是巧合！ “说说吧！是不是发现新线索了？”吕墨看了看刘子明，心情平复了许多。 “不用吕专家费心了！您还是继续研究一下您的催眠术吧！ 别每次到了关键时刻，你那一套就不顶用了！”刘子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嘲笑。 “刘子明，我是从省公安厅派下来协助你们调查蒋晓雯死因。 我有权利知道一切和案情有关的线索！”吕墨的气血瞬间冲上了头。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掐架，庄妍赶紧忙着打圆场。 “团结！有爱！公安人员要保持凝聚力！ 要时时刻刻拧成一股绳，搏尽一份力，狠下一条心，共同破案！ 别让蒋书记笑话咱们警察不团结，搞内讧！ 传出去会影响海港警局的名声！ 刘队，您也不想落下一个欺负省公安厅公职人员的罪名吧！” “小丫头越来越伶牙俐齿了啊！”刘子明扯了扯嘴角，“才来几天就和师傅顶嘴了？” 蒋三有些走神，缓过神来，笑脸附和道：“我们村委会组织开会，意见不合的时候，大家也会唇枪舌战，一争高下。 刘队长和吕专家是在进行案件的头脑风暴，属于正常交谈！” 刘子明心里顿挫了一下，蒋三这个人看起来老实，吹嘘拍马的本事倒是不小。 此人，圆滑且世故，看着不简单呐！ 抵达村委会，刘子明三人和蒋三书记一番寒暄道别，驱车赶往海港警局。 蒋三看着刘子明的那辆比亚迪F0，在村间道路上呼啸而过。一双细长的眼眸，掠过无数复杂的心绪。 ...... 刘子明驱车行驶在路上，天色已经接近黄昏时分，金乌低垂。 夕阳如血，暮色苍茫，红日平西。 无尽的天边染上了红霞，一片一片连在一起，像是案发现场的大片血迹，给三个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抵达海港警局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正文 第67章 庄妍决定，单独行动 夜幕降临，三人走下车，身心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 天空像一张巨大的幕布，被染上了黑色的墨汁，笼罩着大地。 站在海港警局的门口，玻璃门里面灯火通明，全员都在义务加班。 案件虽然没有侦破，但是大家有这股子劲儿，就一定能够打赢这场无硝烟的战争。 团队的凝聚力在，精气神就在。 刘子明坚信，他们一定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 刘子明看见庄妍的脸上已经出油，还有点浮粉！ 白天熠熠生辉的一双丹凤眼，此刻挂着乌青的黑眼圈。 连轴转熬夜加班，对于女人的颜值伤害是巨大的，涂抹多少瓶眼霜都很难弥补！ 刘子明的心里竟然生出了恻隐之心。 他从前可不是这般慈悲，他可是海港警局出了名的铁面将军。 自从发现庄妍长得像亡妻，他的眼睛就再也从庄妍的身上移不开了。 “妍妍，天色不早了，今天在蒋家村奔波了一天，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你先回去休息吧！ 躺床上的时候别忘了，把一天调查到的内容在脑子里面消化一下。”刘子明的声音很温柔。 吕墨很郁闷，刘子明破坏了他给王半仙建立的催眠网，搅黄了他的好事。 回家路上，妍妍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查出点不一样的线索。 她可是JS警官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李教授亲自写保研推荐信的得意门生。 她决定单独行动！ 一路驱车抵达依云湾小区，夜幕已经彻底暗沉。 坐在车内，她将蒋晓雯发布在艾拍APP上所有的作品全部看完了。 她发现一个可疑之处，死者坐拥一百多万粉丝，是艾拍的旗下签约艺人。 人已经死了三天，作品断更了三天，艾拍那边竟然没有动静！ 在死者家中发现的那部手机，一直没有外界来电。 她像一个被社会抛弃的人，她的死活好像和这个世界无关痛痒。 坐在车内，百思不得其解，她决定亲自去死者家中寻找线索。 晚上七点，依云湾小区门口的几家房屋中介，人声鼎沸，销售员正在热情地接待客户。 依云湾凶杀案过去了四天，这座小区就不太平了四天。 小区发生人命案，网上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业主已经在二手房屋网站上抛房出售。 庄妍走到三号楼下，一对夫妻正在和销售讨价还价，三个人聊得面红耳赤。 “你们和601的死者虽说不是门对门的邻居，但是死者和你们住在同一幢楼。 想想就恐怖，凶手曾经路过你们家门前，说不定还逗留了片刻。 这个价格已经是最高价格了，不能再往上加了，这房子能出赶紧出。 购房的那位先生是个外地人，人家不知道是你们这幢楼发生了命案！ 死者脸皮都没了，这可是一桩特大恶性人命案件，海港市多少年没发生这么惨烈的凶杀案了。 多亏了你们依云湾小区是个双学区房，从幼儿园、小学、初中一站式教育，拥有良好的教育资源。 买主给孩子买学区房，就是为了图个接送方便。 你们再考虑，快到嘴的鸭子可要飞走了！最近这边要卖房子的可不止你们一家啊！” 美女销售一脸志在必得，命案发生在三号楼，那对年轻夫妻一脸理亏。 “大不了不卖这房子了，再等个五年八年的，谁还记得依云湾发生过人命案子。 你看吧，能卖就卖，不能卖以后就不要再打我电话了。” 卖主这么说，美女销售立马怂了，“行吧！买卖不在仁义在！成交！ 我来约买家，咱们赶紧把这单定下来，大家皆大欢喜！” …… 庄妍绕过一楼黄色的警戒线，撸起袖子准备爬楼，这是一座没有电梯的多层小区。 气喘吁吁来到案发现场，庄妍掏出实习警官证，两名年轻片警核对无误，立马放行。 她穿上鞋套，戴上白色手套，走进了601案发现场。 死者蒋晓雯家中的木质地板上，残留的大片暗紫色的血迹，并且已经形成了固体。 由于案发现场的窗户紧闭，室内的空气不流通，庄妍依然能够感受到一股子血腥味。 仔细闻，厨房里面貌似还有一些猫肉火锅的味道，闻得她胃里翻江倒海，不是滋味。 虽是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庄妍的心脏一直在“扑通”狂跳。 在校期间，她的理论知识十分扎实，实践经历相对稀缺。 如此这般身体力行地查案子，庄妍感受到了性别上的弱势。 说心里不发毛，那都是骗人的假话，她的手心已经迸出了汗，后背冷汗涔涔。 眼前的画面像是刑侦剧和悬疑小说里面的桥段，没想到如今自己竟然身临其境。 艺术果然来自现实生活！ 在蒋晓雯的衣柜中，庄妍发现了一个箱子，里面放满了大量的成人物品。 庄妍看得脸红脖子粗。 这些成人用品看着不像一般的成人用品，看起来像SM虐待用品。 庄妍头皮一阵发麻，对601女死者的死，更加持有怀疑态度。 会不会死亡也是SM的一种终极虐杀形式？ 案情很棘手，庄妍感觉她的小脑袋都快乱成浆糊了。 她抱着一箱子的成人用品下了楼，打算将这些玩意儿送回警局。 也许刘队和吕专家站在男性的角度，能够判断出蛛丝马迹。 …… 刘子明回到海港警局，第一时间前往三楼技术科。 徐翔和杜晓声在加班加点破解蒋晓雯笔记本里，剩余的加密文件。 虐猫网站的建议者三爷，此人敲代码的功夫，连清华才子杜晓声都忙碌得满头大汗。 看着杜晓声和徐翔办公室堆满了泡面、火腿肠、卤蛋等即食品，刘子明不忍再催促。 吕墨一回警局，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家伙，总是神龙见尾不见首。 刘子明对他不感兴趣，随便他在警局瞎捣鼓。反正案情一旦结束，这厮就得滚蛋了。 到时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在蒋家村跑了一天，刘子明感到浑身乏力。 不怪庄妍那丫头嫌弃自己老，不服老还真不行了。 想当年，坐在车里三天三夜蹲守嫌疑人，他刘子明都没喊过腰疼、腿酸。 回到刑侦办公室，刘子明躺在椅子上，掏出手机，点开艾拍APP。 死者蒋晓雯最后一条作品，定格在3月15日。 刘子明心里很纳闷，死者蒋晓雯是一名爆红吃播艺人！ 一个坐拥一百多万粉丝流量的超级吃播，平白无故地消失了三天，她的签约公司怎么还没有报警？ 死者的手机除了当初那个KFC配送员打的两个电话，再没有其他的电话打进来。 死者应该没什么朋友。准确地说，她没有朋友。 在死者的通讯录里，一个联系人都没有，她的手机像是被人故意清理过。 刘子明将死者蒋晓雯发布在“艾拍”APP上的每一条视频看了个遍，把自己都给看饿了。 这女人，真能吃！ 没有她不敢挑战的食物，变态辣火鸡面、一整只烤乳猪、三十只叫了只鸡…… 这女人不亏是坐拥一百八十万粉丝的超级大IP流量吃播。 如果她没死，一定星途无量。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刘子明泡了一桶香辣牛肉面，一边看着蒋晓雯生前的吃播视频，一边刷着最新的用户评论。 网友们都炸开了锅，最新作品下方，评论区留言已经高达10W+。 网友们一片哀嚎，希望作者赶紧更新，期待他们的爱豆早日回归。 也有善解人意的粉丝在询问吃播小姐姐是不是生病了！ 为了赚钱，近年来已经有很多网红吃播的身体状态亮起了红灯，听说还有吃播因为过度进食丧命的新闻。 刘子明一边吃泡面，一边刷评论，也许凶手正藏在暗处。 说不定他也偷偷关注了死者蒋晓雯的吃播账号，说不定他现在也在看着她的视频，说不定他也在吃泡面…… 突然，刘子明的嘴像按下了暂停键。 他发现一条火爆评论！ 这条评论的点赞量已经高达10W，回复此评论的消息，也已经高达上万条。 刘子明的眼睛亮了，嘴里的泡面完整地滑落，回到了面桶内。 有点恶心，但是他已经不打算继续吃下去了。 泡面这东西，吃两口味道不错，越吃越恶心。 他的心脏开始狂跳，一遍一遍默读最新那条评论。 用户名ID昵称：“造神出道”。 “别等了，她，死了。（配上一个微笑脸）” 此人的评论内容字数不多，却引起了网友们的疯狂热议，评论底下的回复量高达数万。 大多数网友怀疑此人是“大胃王吃播雯雯”的黑粉，纷纷质疑这个ID“造神出道”是在胡乱造谣。 有人要“造神出道”拿出实际证据，否则给他寄刀片！ 更有人为了维护爱豆的尊严，要利用法律来制裁“造神出道”的不当言论，扬言要给他寄律师函。 刘子明放下泡面，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前往警局技术科。 正文 第68章 是程序员，不是黑客 “老徐，你们技术科能查到艾拍APP用户的个人信息吗？ 死者蒋晓雯的视频作品下面有一条很诡异的热评，我怀疑是凶手注册的个人ID。 如果你们可以找到这个ID的个人信息，说不定可以揪出一条大鱼！”技术科三楼传来了刘子明的声音。 徐翔、杜晓声回眸一看，刘子明正满脸兴奋地朝他们走来。 “毒蛇已经出洞了！ 晓声，别愣着啊，快点帮我查这个叫‘造神出道’的家伙！” 刘子明恨不得将手机怼到杜晓声的脸上。 杜晓声一脸尴尬，行外人果然是行外人，总有人把程序员当黑客使唤。 “刘队，这可是艾拍APP！ 您还不知道吧？ 一款爆火的APP需要多少个服务器的加持，哪是咱们程序员说进去，就能进去的啊！ 刘队，不瞒您说，就算是国际高端的黑客组织都未必能实现。” 杜晓声扯了扯嘴角，面露难色。 死者蒋晓雯电脑里的加密文件，破解难度指数五颗星，他已经搞得焦头烂额。 “子明，你别着急！入侵一个网站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艾拍APP是用的专业软件，也有他们自己程序员开发的程序。 杜晓声是程序员，他不是黑客！” 话音刚落，刘子明眉头蹙了蹙，他对程序员和黑客也颇有了解。 “老徐，我明白！ 程序员的工作有很多的限制，但是黑客可以尽情发挥，因为黑客是程序员的子集啊！ 某种意义上，程序员和黑客其实都是写代码的，只是黑客把不可能变为了可能。 老徐，每个程序员都可以是黑客啊！” 徐翔的眼神掠过一丝诧异，刘子明真是见多识广，连这些都懂？ 只不过，他貌似对程序员和黑客的区别还是有所误解。 “子明，你说的没错！ 黑客其实都是程序员，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程序员都是黑客，这就是黑客与程序员大致的关系。 正如好人、坏人都是人，但是区别就是正义和邪恶之分。 大家一般常说的程序员，主要的工作是做开发，包括前端，后台等。 黑客是要做开发的，写一些安全工具，测试用例，poc,exp等等，是和程序员的开发场景不一样。 程序员在开发过程中写的一些bug，之后会成为黑客利用的对象。 同样，黑客写的一些安全工具，如果写得不好，之后也会被其他黑客利用。 晓声如果真的黑进艾拍APP，被发现是属于侵权行为和违法行为，到时候咱们海港警局有理说不清啊！ 子明，咱们能别冲动不？ 这个ID造神出道，你想查他其实很简单啊。” “嗯？……”刘子明一脸诧异，“愿闻其详！” “首先你得通过有关网管部门开一份红头文件，然后拿着这份红头文件，去找艾拍APP网络公司。 找到他们负责人，由他们负责人联系艾拍APP技术科，查出一个ID的个人信息不要太简单啊！ 大可不必把我们清清白白的清华才子杜晓声，演变成为一个黑客。” 徐翔一番分析，刘子明觉得自己考虑得太简单。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黑眸定睛一看，是庄妍打来的电话。 这才分开多久，小警花就对自己思念如狂了？ “喂，我是刘子明！”刘子明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有光。 徐翔眉头蹙了蹙，刘子明这眼神不对劲！ 他从前见过几次，刘子明当着马小琴的面儿才会呈现这种状态。 “刘队，有重大发现，我在办公室等您！” “好，我马上到！” 离开技术科，刘子明回到刑侦办公室。 吕墨迎面走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吕大专家，哪里的风把您挂到我们刑警队了？ 您不用研究催眠术了？ 我建议您赶紧升级一下您的技术，别动不动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刘子明笑了笑。 “刘队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对这起案子一定胸有成竹吧！”吕墨没给刘子明好脸色。 两个人透过玻璃门，看见庄妍纤长的身影背对着门。 她面前办公桌上放着一个藏青色的箱子，目测尺寸是35*24*21CM的10L收纳箱。 听见二人的脚步声，庄妍猛然回头，“你们来啦？ 这是我在死者家中发现的东西！你们快来看看！”庄妍看起来很兴奋，像是捡到了宝。 刘子明看了一眼箱子，表情瞬间变暗了。 “庄妍！谁让你自作主张，一个人去凶杀案现场的？” 刘子明突然一声呵斥，庄妍吓得身体抖了一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刘子明用这么严肃的口吻对她说话。 她终于感受到刑侦队长的威严。 江湖传闻，这个刘子明是铁面将军，今天她算是领教到了。 “我……我只是觉得，距离现场越近，越能感受死者蒋晓雯生前的心理状态。 通过对现场的勘察，才能分析出死者生活的环境，分析出她的性格和生活习惯，以及她会接触什么人、什么圈子！ 刘队，我觉得我没错！”庄妍低着头，小声嘀咕了几句。 吕墨面无表情，双手抱着手臂，朝箱子里看了几眼。 刘子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愤怒，他只知道庄妍擅自行动很危险！ “庄妍，以后不要擅作主张，一个人单独行动！ 凶案现场是凶手去过的地方，难保凶手不会再去故地重游。 凶手很变态，他杀人手法很冷静，你不要低估一个变态杀手重返现场的可能性！ 如果你碰巧遇到凶手，你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 你爸让我盯着你，你要是翘辫子了，我还得替你善后，还得接受老庄的痛恨！” 刘子明原本心里只是担心庄妍的安危，他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字字显得有几分刻薄。 “我不要你们照顾我！ 我是我，我爸是我爸！ 如果不身处现场，我根本不会找到这堆东西，也不会发现死者鞋柜中有一双男士拖鞋。 再说了，门口有协警守着。二打一，我们不一定会输！”庄妍满脸不服气。 可能是被刘子明吼了一嗓子，她的泪腺收到了大脑传输的信号。 一张娇俏的粉脸上，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顿时支离破碎。 她很委屈，也很气愤。 感觉喉咙堵得慌，酸酸的，很想哭的冲动。 刘子明瞬间心软，他最见不得女人哭。 女人的眼泪是刘子明的软肋。 过去，亡妻马小琴一旦使用上眼泪当作武器，刘子明瞬间秒怂。 “男士拖鞋？”刘子明的语气渐渐温和。 正文 第69章 当年旧案，已经定案 “是的，一双男士拖鞋，43码！” “什么？43码？”刘子明两眼冒光，一阵狂喜。 “没错！ 男子的拖鞋尺码，与上次潜入依云湾三号楼下花圃，焚烧冥币的男子足迹样本完全一致。 由此可以判断，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名男子和死者可能认识，也许他们的关系不同寻常。” 庄妍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刘子明脑袋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焚烧冥币的人会不会就是失踪二十年的蒋浩？ 肯定不可能是凶手给死者焚烧冥币，他没必要杀了人又假惺惺地烧纸钱。 “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吕墨对着一箱成人用品冷冷说道。 刘子明看了看箱子，一张刚毅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他没想到死者蒋晓雯的兴趣爱好还挺多的，完全符合一个坏女孩所有的特征。 从小虐杀动物，长大后在虐猫网站持续更新虐猫视频，私底下竟然还玩虐待游戏。 一箱成人用品，有性感制服，手铐、橡胶锁、蜡烛、鞭子、麻绳、吊环…… 刘子明很震惊，他真是低估了这个蒋晓雯，她的身上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那个虐猫网站上，与死者蒋晓雯合作虐猫的黑衣面具男，会不会就是和她一起玩SM的人？ 关于施虐、受虐，刘子明没有尝试过，也不屑于尝试。 不过，他对这种行为有所耳闻。 曾经媒体网爆过某明星在魔都因受虐过度死亡的新闻。 东山省2011年曾经有一名唐姓男子到市公安局投案，称自己与朋友饮酒后回到家中，在沙发上与妻子袁某发生关系。 由于妻子袁某喜欢玩虐待游戏，案发当天两人在发生关系时，唐某显得兴奋异常，用右手掐住袁某的脖子。 妻子袁某的脸部出现痛苦的表情，袁某就按两人事先的约定，用左手掐唐某的右手示意唐某松手。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时唐某的眼前出现了幻觉，看见袁某青面獠牙、神情恐怖，唐某用手掐袁某的力越来越大。 直到唐某看见袁某的舌头伸出，丈夫唐某才清醒过来，把妻子抱至卧室的床上实施人工呼吸。 可怕的是，妻子已经毫无反应。 确定妻子袁某已死亡后，唐某将袁某的尸体埋在外省。 在外逃亡了数日，唐某终于顶不住压力，回到东山市投案自首。 以上这些案例不过是玩虐待游戏的冰山一角。 刘子明的脑库存中，还有大量关于这种行为意外死亡的案例。 “这些都是从死者蒋晓雯衣柜里找出来的？”刘子明红着脸问道，手上的钢笔挑起死者的一条丁字裤。 “是的，我都带回来了！ 对了，包括那双男子的拖鞋也在里面！”庄妍红着脸。 她是那种理论知识永远大于实践操作的女孩。 本科四年，读研两年，庄妍至今还是白璧无瑕，处子之身。 没吃过猪肉，却看过猪跑。 庄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啥的，两只小鹿在心间乱撞，脸颊一片潮红。 刘子明将目光锁死在那堆成人玩具上，脸色越来越暗。 他不由站在凶手的角度，进行了变态的想象。 会不会死亡才是两性虐待最高的境界？ 越想他的脑袋越是没头绪，这案子真是越来越邪乎了。 “刘队，有什么发现吗？”庄妍有些等不及的样子。 “他们也许是一对特殊玩伴，但是我想不通一点，他为什么要杀了蒋晓雯。 难道死亡是特殊虐待的终点？” 话音刚落，刘子明掏出手机，点开了艾拍APP。 他手指着死者蒋晓雯3月15日发布的最后一条视频。 “庄妍，你看！ 这个用户名ID造神出道，他在评论留言说蒋晓雯已经死了，也许他认识蒋晓雯！ 你去查查，艾拍APP隶属于哪家公司旗下管理，查到了赶紧告诉我！ 明天我们走访一趟这家公司，一定要查出‘造神出道’的身份信息。” “yes,sir!” 十五分钟后，庄妍柔枝嫩条地出现在刘子明的面前。 “刘队，我查到了！ 艾拍APP是咱们海港本土的互联网娱乐产业。 更奇怪的是，这家企业背后的资本运作方，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冷氏药业集团。 艾拍APP属于这家药业旗下的子公司。 连药贩子也要插脚娱乐圈捞金，看来互联网时代真是钱途无量啊！”庄妍看起来很兴奋。 “什么？又是冷氏药业集团？” 刘子明与吕墨震惊地看着庄妍的脸。 最近这个冷氏药业集团在他们耳朵里频频出现，实在太蹊跷了。 这时，隔壁办公室的电话响起。 文职女警方小可带着粉色的U型抱枕闪电般出现在刘子明面前。 “刘队，是庄局的电话！” 刘子明接过电话，那头传来了庄建国低沉的嗓音。 “子明，你来一趟，现在！” 没等刘子明开口，庄建国就挂了电话。 庄建国的声音低沉阴郁，一改往常的和蔼可亲。 刘子明心中一阵顿挫，有点摸不着他老人家的心思。 “咚咚咚——” 指关节在门上叩门三声，庄建国抬起头，花白的平头，浓眉大眼的五官。 虽然禁不起地心引力的影响，庄建国的五官已经耷拉在脸上，但是依然可以看出，这位德高望重的领导年轻时候的风采。 “请进！” “老庄，找我啥事啊？” 刘子明笑得一脸心虚，毕竟他白天在蒋家村怀疑过庄建国。 他怀疑当初罡杨镇的案子，是庄建国故意支开他，硬塞给他去办理的。 “子明，听说你今天去了蒋家村？” 庄建国起身，走向刘子明，两人距离从未像现在这般近。 他的黑眸有些污浊，但是看人的眼神依然充满了正义的光。 “是的，我们发现死者蒋晓雯的身世婆娑迷离。 她姐姐叫蒋晓娥，竟然是二十年前，我刚刚毕业实习涉及到的第一起案子。 老庄，您还记得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吗？” 刘子明故意放慢了语速，一双黑眸怔怔注视着庄建国，想从他的脸上发现点什么。 显然，他失望了，庄建国一脸气定神闲。 “二十年前的旧案，怎么又扯出来了？”庄建国看上去有些不悦。 “当年碧流河少女溺水案，我刚刚开始熟悉卷宗，您安排我去了罡杨镇处理民事纠纷。 后来那案子我就没有再关注！ 前几天我翻看卷宗的时候发现，当年那起案子最终定为少女意外溺水而亡。 卷宗上面有您的签名和手印盖章！” 话音刚落，局长办公室鸦雀无声，气氛有些压抑。 庄建国沉默了三十秒，说道：“子明，已经定案了，就不必费心调查了。 难道你不相信师傅的定案能力？” “不不不！师傅是警界的传奇，是警界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正文 第70章 我用我的，人格担保 “别拍马屁了！ 当务之急，不是调查一桩已经定案的二十年前的旧案，而是赶紧、抓紧、快速地查出杀死蒋晓雯的凶手！ 子明，我不希望你们查案的思维过于扩散，依云湾凶杀案和二十年前的少女溺水案根本毫无关联！ 从我当年在定案簿上签字和盖章的那一刻，我用我的人格担保，蒋晓娥当年就是意外溺水而亡！ 我不明白，为什么事到如今还有人刻意造谣生事！ 我希望你们作为公安刑警，有最起码的专业判断！ 听说蒋家村有个神算子，号称王半仙的老妪。 此人整天在村子里散播谣言，说蒋晓娥死于非命！ 子明，以你的智商，你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当务之急，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们全力侦破依云湾凶杀案。 上面领导还在积极争取‘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荣誉，目前只有尽快破案，我们海港市才能保住这个称号。” 话音刚落，刘子明心中一惊。 老庄这么快就知道他们去找了王半仙，莫非是那个蒋三告的密？ 刘子明不禁暗腹，“消息传到庄建国的耳朵里的速度，比他意料之中的速度还要快！” 怔了怔色，他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庄，我觉得吧，‘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美名还是让给其他城市吧！ 依云湾凶杀案的影响相当恶劣。 庄妍今天去了一趟依云湾，小区里面的业主个个人心惶惶，居民们都在忙着抛房呢！ 另外，我有几个外地的大学同学也知道咱们海港市发生了恶劣的凶杀案，消息在部分城市早已经传得满城皆知。 现代科技传播速度之快，您和我都很清楚，我看这次咱们海港市是要与这个‘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称号失之交臂了。 “你……子明，你怎么说话的！ 每个城市都在抢破头，咱们海港市能不去争取这个荣誉吗？ 你不在其位，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哪懂得上面大领导们的压力啊？ 子明，当务之急，尽快破案！ 今天已经是3月19日了，省公安厅都要把我电话打爆了，上面压力很大。 咱们市里的领导压力更是空前巨大，一层压着一层，我这都快要退休了，你得加把劲儿让为师安安稳稳退休，也不枉咱们师徒一场！” “行！没问题！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我明天去艾拍APP视频公司走一趟，今天有重大发现！” “哦？说来听听！” “大胃王吃播雯雯的最新视频评论区，出现了一个叫‘造神出道’的ID用户热评，我怀疑他和死者认识。 不然他怎么知道蒋晓雯已经死了？我们对外并没有公布死者身份信息。 还有那个‘天网恢恢’，可能这两个ID是同一个人。” 话音刚落，庄建国一脸欣慰，宽厚的手放在刘子明的肩上，嘴唇上扬道：“这就对了嘛！ 把心思都放在依云湾的案子上，别成天瞎琢磨过去的旧案！ 另外，我要批评你！” “批评我？ 老庄，天地良心啊！ 我工作兢兢业业，老妈和孩子我都不要了，全心扑在案子上。 冤枉啊，我的局长大人！” 庄建国笑道：“你小子，最擅长采用浮夸的表现手法，快别贫了！ 妍妍初来乍到，办案激情似火，难免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 以后你要多盯着她，别让她一个人再去案发现场瞎琢磨。 万一凶手故地重游，那可是容易丢命的事情啊！ 那个狗犊子，扯人脸皮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凶杀十分危险！ 替我看着妍妍，我这闺女从小好胜心强。 我让她转岗做文职女警，她非要冲锋上阵，真刀真枪地干，跟个假小子似的。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以后你要替师傅多照顾她，就当自己的侄女儿。” 话音刚落，刘子明心里暗骂道：“侄女儿？好你个老庄，嘴巴够损！”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父亲大人，我一定保护好我妍妍妹子哒！”刘子明故意气了气庄建国。 “臭不要脸的，少给我在这儿耍贫嘴！ 这么大岁数了，还没个正经！”庄建国笑着伸出一只脚，朝着刘子明的腚上来了一脚。 刘子明笑着窜出了局长办公室，瞬间收起了嘴边的笑意。 庄建国的消息来得太快，他并没有事先告诉庄建国，他去蒋家村调查蒋晓雯一案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可能是吕墨和庄妍告诉了庄建国。 相对而言，庄妍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她与庄建国是父女关系，同住一个屋檐下。 也许吃早饭或者吃晚饭的时候，两人闲扯了几句。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不过，那个冷氏药业集团，非查不可！ 目前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这家药企！ 穿心莲、迈巴赫、猫、艾拍APP…… 这些线索究竟是巧合，还是他们已经接近真相了？ 所有的问题，都等待着刘子明去亲自验证。 天色已黑，刘子明今夜不打算在海港警局过夜。 回到家，家里漆黑一片。 自从小琴死后，刘子明就患上了“血液恐惧症”和“黑暗恐惧症”，他特别怕黑！ 整个屋子里，被黑暗笼罩，没有一丝光亮，刘子明什么也看不到。 黑暗的环境让刘子明心乱如麻。 他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恐惧遍布了全身。 “啪”的一声，他摸到了开关。 灯一亮，照得屋子里面亮堂堂的，眼前一阵刺目。 再睁开眼睛，他看见母亲竟然杵在自己面前，吓得他身子往后退了三两步。 “子明，别怕！是妈！”刘母扯着笑意。 “妈——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您怎么一声不响出来了？” “这要问你啊！ 我听见有人开门的动静，万一家里来贼人了呢？” “娜娜呢？” “睡了，去看看她吧！ 娜娜心里还是有你的，早上说那些话都是孩子的气话，你别放心上去！” 刘子明走进卧室，看见娜娜睡得正香。 心头一热没忍住，一颗吻轻轻地落在了娜娜的额头上。 …… 清晨，娜娜睡醒了。 揉着睡眼惺忪，她从粉色的小床上走下来。 白嫩嫩的小脸蛋，琉璃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一个刚睡醒的洋娃娃。 走进客厅，她看见厨房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文 第71章 生能尽欢，死亦无憾 正在做早餐的人是海港警局的刘大队长！ 他穿着奶奶的碎花围裙，左手提锅，右手挥铲，香味从厨房扑鼻而来。 窗外的一抹阳光，穿透玻璃窗照在男子沧桑的脸上，轮角分明。 娜娜经历三秒懵圈后，收起眼底仅有的一丝温情，冷着一张小圆脸，返回卫生间继续梳洗。 “娜娜，快出来！你爸给你做了煎鸡蛋，流心的，上面还撒了糖。” 娜娜在卫生间继续磨蹭，葡萄般的黑眸冷冷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不愿意与刘子明共处一室。 “娜娜，快点出来吃早餐，马上要迟到了！”奶奶一遍遍继续催促。“7点08分的班车，错过要等15分钟呢！” 娜娜极不情愿地走出卫生间，正巧与刘子明撞了个满怀。 “娜娜……早啊……快点趁热吃，爸爸给你煎了流心蛋。” 刘子明说话吞吞吐吐，心底竟然有一丝畏惧女儿，口条都没了平时的利索劲儿。 他承认，他心里亏欠娜娜的太多，这个父亲他当得极不称职。 要不是因为他当卧底，娜娜的妈妈也许不会死！ 娜娜瞥了一眼刘子明，脸色刷地一下，暗沉了几分。 “刘队，哪里来的大风把您给刮回来了？” “娜娜……别……别这么和爸爸说话！ 还在生爸爸气呢？爸爸给你道歉好不好？ 来来来，尝尝爸爸给你做的煎鸡蛋！”。 刘子明一脸慈父笑容，他伸手想摸娜娜的头发。 娜娜反应很快，一下子歪头躲开了。 刘子明看着娜娜冷若冰霜地绕过餐桌，径直走到冰箱前。 她从冰箱的下层冷冻区域取出两只速冻包子，放进了微波炉中进行加热。 “叮咚”一声，加热完毕。 娜娜用一块抹布托着碗底，将包子热气腾腾地端了出来。 眼睛的余光下，娜娜看见那个叫“父亲”的男人，一脸亏欠。 “够了！ 刘子明，收起你的愧疚！ 我只要妈妈在我身边！”娜娜心中一阵腹诽道。 妈妈死了三年，“恨”的种子在娜娜的心间生根发芽。 娜娜身子背对着刘子明，很快吃完了两只豆沙包。 她只想快点离开他的目光，她厌恶他脸上那种亏欠的表情。 这只会让她更加愤怒！更加憎恨他！ 走出厨房，娜娜背着书包，冷冷地绕过刘子明。 “奶奶，我们走吧！再晚公交车赶不上了！” “娜娜，你不应该这样对爸爸！”刘母的眼底支离破碎。 儿子的苦，只有当母亲得懂！ 刘子明扯起嘴角，露出难看的微笑：“妈，没事的！娜娜还小！ 娜娜，爸爸今天送你去上学，好吗？” “不好！”娜娜狠狠地甩开刘子明想帮她拎书包的那只手。 “娜娜，奶奶不允许你这样对爸爸！”刘母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言落，刘母又看向儿子：“子明，娜娜被我宠坏了，你别放心上去！” “妈，不碍事！娜娜这个脾气随她妈妈！我喜欢！”刘子明挤出一脸笑。 娜娜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她攸地回眸看了一眼刘子明。 那双琉璃般的大眼睛掠过无数寒冷。 一张粉雕玉琢的脸，冷若冰霜。 “刘队长，你没资格提我妈妈！ 我妈妈是被你害死的！ 我恨你！ 奶奶，你护犊子！娜娜不喜欢你了！” 说完，娜娜背着书包跑下了楼。 刘子明呆立在客厅，寸心如割，肝肠寸断。 刘母拿着家门钥匙和公交卡，追着娜娜跑。 站在客厅，豆大的泪水从刘子明的眼眶断线地掉落。 他步履艰难地走向阳台。 亡妻马小琴的遗像摆放在家中最佳的位置——阳台上。 东北西南，这两个方位为鬼门方位线，所以这两个位置不能放遗像。 阳台是个绝佳的位置，遗像隐蔽，家里来人不会看得心里添堵。 有阳光的位置，也可以缓解遗像的阴气。 “小琴，咱们的女儿长大了，越长越像你！ 小琴，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是想让我一辈子忘不了你！”刘子明勾了勾唇，挤出一丝笑。 他站在阳台上，呆呆地看着马小琴的遗像，一直看了很久！ 忽然间，他蹲在地上，高大伟岸的身体上下起伏，哭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恍恍惚惚之间，他感觉有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在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猛地抬起头，刘子明看见马小琴穿着那件红色的大衣，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丹凤眼在笑，清秀的脸蛋上露出万般妩媚。 “傻瓜！你还生女儿的气吖！” “我没有，我没有生娜娜的气，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刘子明含着热泪，满目委屈地看着妻子。 “子明，我希望你幸福，忘了我！我在阳台上待久了，让我离开吧！” “不要！我不要你离开！ 小琴，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不会当个短命鬼！娜娜也不会没有妈妈！” 刘子明在痛哭，马小琴的丹凤眼里，含笑、含俏。 笑意竟然写满了她的脸，她的眉宇之间洋溢着满足。 “子明，我希望你可以幸福！有你和娜娜，我已经很幸福！ 子明，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我们的女儿！” “不要走，小琴，求你不要走！” 刘子明的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直到看见马小琴的身影化作一缕青烟。 猛地回眸，他看见对门阳台上的大妈怔怔地看着他，眼神中满目的诧异和惊悚。 “啪——”的一声，大妈拉上了阳台上的布艺窗帘。 刘子明起身，站在马小琴的遗像前，上了三炷香。 清明夜雨鸦悲啼，从此阴阳两相隔。 “小琴，下辈子，咱们一定要生能尽欢，死亦无憾！” 正文 第72章 猎手出击，猎物上钩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沐婉晴女士，昨天在英派斯健身房，第一眼邂逅你，我就知道，我与你的故事，彻底拉开了帷幕。” 冷念丞的薄唇扯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修长的手指在26字母之间处心积虑地游走。 “叮咚——”一声，微信提示音响起。 九五后青年网络作家，沐婉晴一阵雀跃，从床上蹦跶了起来。 她一双目若秋波，定睛一看，果然是冷念丞发来的微信。 就在昨天，堂堂冷氏药业集团的新任董事长，两条看似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两人竟然会邂逅在英派斯健身房。 有钱人的豪宅内，不应该自带健身房、游泳池、高尔夫球场吗？ 也许这位冷公子比较接地气呢？ “沐婉晴，我就说嘛，你迟早会遇到那束光。他就是，冷！念！丞！” “咯咯咯——” 沐婉晴激动地钻回了被窝，她蒙着头，从被子里传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猛然打开被子，沐婉晴晶莹明澈的双眸看着天花板，痴痴地念叨：“沐婉晴，正如你小说中写的，你迟早会遇到一个眼瞎的人，对你好得没话说。那个人就是冷念丞！ 沐婉晴，爱情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也不差啊！你不必自卑！ 你可是常年霸占月票榜、畅销榜、粉丝榜的女频大神啊！ 古代就讲究‘士农工商’，所谓“士”就是读书人。商人被放最后，有钱人怎么了？ 有钱人的书房里，不还是会装满了作家们写的书，书法家题字的墨宝？ 沐婉晴，记住，你是女频大神，你的纸版已经出版海外，你足够配得上他冷念丞！” 沐婉晴努力地按压内心的雀跃，柔弱无骨的十指尖尖瞬间解锁了手机息屏模式。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嘻嘻～” 冷念丞发来的微信，沐婉晴咧着豆沙色的朱唇念叨了20遍，心口如蜜汁般的甜。 赶紧回复，千万别让冷公子觉得自己故作高冷。 沐婉晴一个转身，趴在洁白的枕头上，开始码微信。 “自从昨天遇见你开始，我的心就像跌进深深的湖水。 之前我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否定了我的看法。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第一次见你，我感觉已经认识了你很久。” 沐婉晴柔弱无骨的玉手，在26字母的全拼键盘上，敲下了让她心脏狂跳的一番大胆表白。 对面那个人，他可是冷氏药业集团年轻有为的董事长，他是耀眼的星星，他是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冷念丞啊！ 曾经何时，她沐婉晴只配在电视上、新闻头条上目睹他的风采。 自从见了冷公子本人，沐婉晴小脑袋里漫画男主终于有了英俊的脸庞。 “叮咚”一声，冷念丞眉头微蹙，拿起手机。 深如幽潭的双眸，瞬间闪现一丝诡异的笑。 这一切太容易了，如同他的意料之中！ 女人，无一例外，会爱上他！ “有美人兮，见之难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茫茫人海中让我遇见你是上天给我最好的一份礼物。” 发送完毕，冷念丞的薄唇微启：“冷念丞啊，冷念丞，你倒是将这股子文绉绉的酸腐之气拿捏得很完美啊！这个女人不过是你的掌中之物罢了！” 冷念丞起身，他打算去地下室看一眼爷爷。 昨夜，爷爷贴身诊治的李医师声称，爷爷的身体日渐消瘦，时日已经不多了。 当务之急，只有找到最佳的肾源，才能替爷爷续命。 冷念丞一阵揪心，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揪心的人已经不多了。 以前是那个贱女人，现在她死了，这个世界上，只有爷爷是他冷念丞唯一的软肋。 冷念丞从床上走下，帅气挺拔的身姿，健壮的体格，块状的胸肌和腹肌，他披上了一件单薄的睡袍。 清晨时分，冷念丞雷打不动地走到冰箱前，取出一包穿心莲口服液。 穿心莲口服液是爷爷一生最得意的作品之一，清热解毒。 冷念丞从小就脾虚、肝火旺盛，穿心莲口服液研发的初衷是爷爷对孙子的爱护。 没想到穿心莲口服液一经发布，医药市场的反应甚好。 现如今，他冷氏药业集团的穿心莲口服液、穿心莲滴露、穿心莲片，横扫华夏医药市场。 冷念丞的薄唇咬住了吸管，一气呵成，喝了两支穿心莲口服液。 舒服！降火！清热！ “叮咚——” 冷念丞蹙眉地点开微信，沐婉晴的微信。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今晚可否赴约？地点：W酒店，天台见！” 冷念丞的薄唇扯起狰狞的笑意，“找死！” 随即便回复了一句肉麻情话：“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今晚定赴清扬婉兮！不见不散！” “yes！” 沐婉晴从床上瞬间蹦跶起床，打开笔记本电脑，将电脑里面的存稿，洋洋洒洒地复制粘贴，上传到网站后台，点击上传章节，搞定！ 有存稿，心不慌！ 一切好像都是为了遇见冷念丞做的准备！ 沐婉晴破天荒地出了门，平日里，她除了健身房，就是家。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活起居，一台手机就能搞定。 今天不一样，她要赴一场最美的约会。 沐婉晴的脑袋里已经盘算好了，上午她要去做个头，中午做个面部SPA，下午去八佰伴买衣服。 她要足够配得上冷公子，她要让所有看见她的人，都觉得他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想起昨晚在英派斯健身房，两人同时选中了一台跑步机。 周围的跑步机上都有人，明明是冷念丞先选中了唯一一台剩下的跑步机，但是他却慷慨地让给了她。 那一刻，他顶级流量明星的五官，深邃地看着她。 她差一点窒息而亡！ 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小说里所有的一见钟情，终于降临到沐婉晴的身上。 那一刻，冷念丞的四周仿佛被镀上了金光，万物都是他的背景板。 “女士优先，您先！” 冷念丞的薄唇吐出的字眼，字字勾人，砸在了沐婉晴尘封已久的心尖儿上。 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大概还是在高中时期萌生过。 作为女频大神，沐婉晴写尽了天下所有有情人初次邂逅的场景。 没想到，她用了无数次的场景，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沐婉晴出门前，特意挑选了一款爱马仕最贵，最难买的Kelly系列包包。 这款包包是沐婉晴新书上渠道，月收入破百万时，奖励自己的礼物。 这款包包与优雅的摩纳哥王妃GraceKelly是同款。 GraceKelly在怀孕时用爱马仕的单柄手提包遮肚子，照片被媒体拍下便一炮而红，这只包就改名叫Kelly。 沐婉晴拎着最高配置的包包，一路开着梅赛德斯，奔驰C级跑车，在海港市的街头呼啸而过。 冷念丞的薄唇，扯起狰狞的笑意。 沐婉晴，也许你的肾…… 他对于那种一撩就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向来不感兴趣！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镜子，喉咙间溢出了冰冷的字眼：“贱人！为什么你死了，还阴魂不散地占据着我的心！” “啪——”的一声巨响，拳头落在洁净的玻璃上，鲜血顷刻间四处溅洒。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逼我的！” 正文 第73章 血液透析，大量服药 冷氏别墅地下负一层。 “爷爷怎么样？” “老爷情况越来越不好，恐怕时日不多了！” “李医师，您联系到‘卖肾车间’了吗？那不是一个非法肾源供养基地吗？ 难道我冷氏万亿家产买不到一只合适爷爷的肾？” “属下尽力了！我们二十年前联系的‘卖身车间’已经不复存在了！ 上个月属下交给卖肾‘中介费’45万元的定金，不料那个黑中介被警方一锅端平了。 如今我们是人和肾脏两空！ 最近全国警方已经开始大力围剿卖肾组织，并且成功抓获了犯罪嫌疑人数名。 咱们联系的那个卖肾中介，在这次大力围剿过程中，已经全军覆没。” 冷念丞的薄唇微微颤抖，心口撕裂般的疼。 “李医师，联系国外黑市了吗？ 我听说米国有人体器官黑市，部分国家也都出现了贩卖人体器官的组织。 泱泱地球村，咱们就寻不到一只合适爷爷的肾源吗？” “少爷，在米国一对肾脏可以卖20万美元，这对于庞大的冷氏连毫毛都不算。 只是……最近国际打击卖肾组织的风向，已经覆盖了全世界。 目前……我们只能等待！” 冷念丞没吱声，他双拳紧握，十指骨关节发出了脆生生的声响，双目猩红，像一头愤怒的狮子。 “少爷，您的手怎么了？” 李医师看着冷念丞缠着白色绷带的手正在出血，鲜红的血液染透了洁白的绷带，像鲜红的梅花，一点一点扩散，最后变成团簇的血红色。 “少爷，我来替你包扎，你这样会容易得破伤风的！” 李医生身体向前迈出两步，冷念丞却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身子往后倒退了两步。 怔了怔色，冷念丞冷冷地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李医师，我去看看爷爷！” “是，少爷！您去看看老爷吧！ 老爷最近开始进行无休止的血液透析和大量服药，他……他其实很痛苦！” 冷念丞稍怔，眉头紧蹙，“每周透析几次？” “回少爷的话，老爷子每周进行血液透析三次，分别是每周一、三、五。 血液透析很痛苦，插管的时候很不舒服，有几次，老爷子昏迷不清的时候，让我……” “让你做什么？”冷念丞的五官几近癫狂扭曲，心脏犹如千刀万剐般地疼。 “让我给他安乐死！ 我……我没答应！ 我刚刚给老爷子做完血液透析，他身体十分虚弱，有些发低烧，您去看看他吧！” 冷念丞看见李医师的双眼充血且浑浊，显然，他又是一夜没睡。 走近爷爷床边，冷念丞看见爷爷双目紧闭，面色如土。 二十年前，爷爷刚换新肾后，容光焕发的模样已不复存在。 眼下，爷爷已经被病痛折磨得没有人样，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瘦得像一张旧报纸！ “爷爷——爷爷——” 冷念丞修长的身材，攸地一下跪倒在冷俊峰的床前。 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紧紧地握住冷俊峰苍老枯瘦的手。 “爷爷，小丞不会让你死！ 爷爷，你骗小丞！小时候您说过，咱们家是医学世家，您已经偷偷研发出长生不老的药。 爷爷，你告诉小丞，不老、不死、不病的药，您藏在哪儿了？” 忽然间，冷俊峰好像听见了独孙冷念丞的声音。 他苍老的眼皮里，包裹着的眼珠子，在不停转动。 求生欲让他感到全身的血液还在流淌，只要……只要他能得到一对健康的肾脏，他还能再活二十年，他还能再陪宝贝孙子走一段锦绣前程的道路。 下一秒，一颗浑浊的老泪，划过了冷俊峰满脸皱子的五官。 “爷爷——爷爷——您听见小丞的话，对吗？” 冷念丞看见这滴泪珠，喜极而泣。 “爷爷，小丞知道，您在努力的活下去！ 爷爷，您放心！小丞会亲自去找肾源。 小丞相信一句话，人定胜天，事在人为！” 撂下这句话，冷念丞背对着李医师擦干了两行的热泪，起身欲走。 冷俊峰的心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是他却怎么也睁不开双目。 他在心里大声呼喊：“小丞，别干傻事！二十年前，爷爷已经做错了事！ 爷爷多活了二十年，已经赚大发了！ 爷爷大期将至，小丞，你千万不要逆天啊！ 小丞，你千万别再干违法乱纪、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小丞，因果轮回，一切终有报应啊……” 冷俊峰感觉嗓子里像堵了三百斤的棉花，喊不出声，只能任由着孙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冷俊峰患的是尿毒症，毒素和水在体内蓄积，全身的不适和疼痛。 伴随着急火攻心，冷俊峰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昏迷状态。 …… 回到自己的卧室，冷念丞站在衣帽镜跟前，换上了一身定制的阿玛尼西装，手腕上戴着黑水鬼。 镜子里的冷念丞，是成功人士的教科书。 “Aaron，给我去酒窖取两瓶罗曼尼·康帝。” “董事长，不用82年的拉菲吗？” “张伟，本少给你取了个洋气的英文名，你怎么还是土包子？ 世人只知道82年的拉菲，却不知道90年的罗曼尼·康帝，年产量仅六千瓶左右，是世界顶级佳酿。如果将82年的拉菲比作LV的话，罗曼尼·康帝是当仁不让的爱马仕！” Aaron提了提鼻梁上方新配的眼镜，笑得一脸尴尬，他又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三代。 他出生那年，他们村还闹饥荒呢！ 大山里的孩子，即便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大抵也脱不了血液里的朴实无华吧！ “沐婉晴小姐真幸福，能够得到我们董事长的垂帘！ 董事长，迈出这一步，您就会发现，天下的好女人，多的是！” 话音刚落，冷念丞的薄唇上最后一丝优雅的弧度瞬间收起。 反手“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甩在Aaron的脸上。 “啊——”的一声惨叫，Aaron捂着脸说道：“少爷饶命啊，属下说错话了！”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狗嘴！ 人是你找来的，我只是将就用一用！ 穿心莲口服液，毕竟多喝也有副作用！ 本少需要女人泄泻火！ 还有，好女人多不多，本少爷不需要你提醒！” “是是是，属下知错了……” 冷念丞像没听见似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打得Aaron满地找眼镜。 正文 第74章 像是凶手，一送分题 Aaron捂着火辣辣的脸，趴在地上四处摸索被冷念丞打飞掉的那副眼镜。 “你在找它？” Aaron抬起头，看见冷念丞高高在上俯视他，手中握着自己刚配不久的眼镜。 “是是是，谢谢董事长！”Aaron忙不迭地道谢，满脸堆笑。 “张伟，你很奴才！”冷念丞笑得很冷漠。 “属下就是伺候您的奴才，董事长的话没毛病！” Aaron苦笑了一声，戴上眼镜，总算重见天日了。 可惜，他新配的GUCCI眼镜又“丧命”了，这是第多少副了？ 记不太清了…… Aaron捂着脸，“董事长，借用一下您的医药箱，可以吗？” “喏——老地方，自己拿！” Aaron满脸感激，从冷念丞的抽屉中很娴熟地取出一只精巧的医药箱。 冷念丞瞥眼观察，这次下手有点重了，谁让这厮好端端的又内涵那个已经死了的贱女人！ 还有，他要找的压根不是沐婉晴那样的文艺女青年。 他要的，只是那个贱女人的替代品。 这个蠢货，竟然给自己找了美女作家，害得他恶补了一夜《诗经》！ “嘶嘶——” 双氧水接触到皮肤的刹那间，Aaron疼得龇牙咧嘴，五官疼得扭曲。 冷念丞看见他微微凸出的前额和高挺的鼻梁上，渗出了许多细小汗珠。 “董事长……下……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打？”Aaron对着镜子抹药水。 “哦？”冷念丞抬起黑眸，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眸底沉下了一片暗影。 “怎么，你还有的挑？” “不是……董事长……我的冷少爷！整个集团上下都是人，难免会传出闲言碎语。 下次您换这儿打，这儿肉多，打着也舒服！”Aaron撅着腚，满脸堆笑。 冷念丞薄唇勾起，对Aaron的建议表示很满意。 “可以！不过我的拳脚从不长眼，万一踢到你那儿，我可不会负责任！” 冷念丞的冷眸看向了Aaron的裤裆部位，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Aaron的脸色瞬间失去了光彩，双手不自觉地捂着裤裆，挤出一丝讪笑：“不了，不了，还是打脸吧！反正我也没脸了！” “去！少耍嘴皮子了！ 赶紧把那批德国医疗器械公司的slogan精神标语拿给我看看。”冷念丞坐在皮椅上，气质矜贵。 “现在吗？” “不然呢？ 这么大的项目，万一被T市药企抢走，算你的吗？ 你就是卖命给我们冷家三辈子，你也没法偿还你的罪过！赶紧滚回去把材料拿给我！” 冷念丞的语气带着不满，Aaron不敢再往枪口上撞，倒抽了一口冷气，哆嗦道，“是！董事长……我这就去！能不能给我一个一次性医用口罩？” Aaron一脸委屈，冷念丞瞥了一眼，勾唇笑了笑，“自取！” “谢谢董事长！” “不客气！下次管好你的狗嘴！” “是是是，我是狗嘴，我是狗嘴！” Aaron戴上口罩，冷念丞又丢给他一顶路易威登LV的帽子。 “遮好你的脸！别损坏了本少慈悲为怀，关爱下属的好名声！” “嘿嘿，谢谢董事长！这路易威登的帽子可不便宜啊，谢谢冷少！” Aaron戴上冷念丞赏赐的LV帽子，心中的苦楚减少了几分。 这顿打，值了！ 五分钟后，Aaron再次出现在奢华的董事长办公室。 鸭舌帽、口罩、碎眼镜，看起来很滑稽。 冷念丞憋住了笑，眉目之间，依旧清冷。 “董事长，这是那批德国医疗器械公司的slogan精神标语，都是咱们集团顶级的文案撰写的，请您过目！ 这一份slogan精神标语文案，是985高材生写的，这份是211高材生写的。 属下已经过目，完全符合您要求的，高端、安全、有保障的腔调。” 冷念丞修长的手接过Aaron手中的文件夹，飞快地将全部文案过了一遍。 “啪——”一声巨响，冷念丞将文件夹重重摔在桌面上。 “废物！一群酒囊饭袋！不是说是985、211毕业的高材生吗？就写这破文案？ 这slogan精神标语拿出去提报，砸了冷氏药业集团的颜面，他们都得去陪葬！” 见状，Aaron整张脸都绿了，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 “Aaron!” “在！！！” “五分钟后，通知策划部、文案部、市场部，召开紧急会议！” “是！属下这就安排！” …… 海港警局。 一上午，刘子明和刑侦二组全体组员召开了一个碰头会。 内容核心围绕迈巴赫车主，去市郊棚改区购买土猫一事。 尽管早上刘子明在娜娜那边吃了一肚子的委屈，一旦深入案情，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全身心扎进案情中。 “刘队，我们查到了那个叫Aaron的小子，他的身世可不简单呐！” “哦？说说看！” 刘子明点燃一支烟，烟雾袅袅上升，就如盛开的白色玫瑰。 他的脸在烟雾中忽隐忽现，眉头紧蹙，看起来心事重重。 “刘队，我们调查到这个Aaron出生于偏远地区康山省，是大山里走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 原名叫张伟，英文名是集团给他取的。 当年，他以最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当地的重点高中，因为家境贫寒，被迫无奈辍学。 巧了，那一年冷俊峰代表冷氏药业集团去康山省做慈善事业，这小子机缘巧合，接受到了那笔教学资助。 后来在冷氏集团的资助下，他一直顺利读本、读研。 毕业后，这位Aaron成为了冷氏药业集团，冷俊峰，原任董事长身边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将。 不仅如此，我们查到，这个叫Aaron的小子，他的几个妹妹也接受了冷氏集团的教学资助金。 我们还调查到，Aaron在校期间品学兼优，是老师们的得意门生，没有不良案底。 目前冷氏药业集团的原任董事长已经退居幕后，Aaron这小子现在是新任董事长冷念丞身边的贴身秘书。”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喷云吐雾，烟灰吐出的尽是焦虑。 今天已经是3月20日，依云湾凶杀案过后的第四天。 刘子明眉头紧蹙，手不离烟，耳朵听着刑侦二组王远介绍张伟。 王远交代完张伟的生平经历，看了看刘子明，等待刘队的反馈。 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内狠狠挤压，抬起深邃睿智的黑眸：“查到那小子在校期间选择的专业了吗？” “查到了，主攻外科学！选修胸外科和心外科！” 刘子明心中一惊，那小子竟然是学医的。 他主攻和选修的医学学科都是做手术的专业。 好家伙！ 这完全符合法医严勇的判断！当初他就判断出，凶手可能是学医的！ 眼下，“购买土猫、专业学医、冷氏药业集团！”，就冲着这三个线索，这个叫Aaron的家伙已经具备最佳嫌疑人的人选。 刘子明一阵兴奋，努力按压内心的雀跃。 又掏出一根烟，他猛地深吸了一口。 一番冥想后，刘子明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线索和疑点貌似来得太突然，太简单！ 简直像是凶手的一道送分题！ 如果凶手真的是Aaron，那岂不是这起依云湾凶杀案现在就可以宣布结案了？ 只要他刘子明一声令下，大家就可以带着人前往冷氏药业集团，出示逮捕令。 抓捕那个叫Aaron的撕脸狂魔，就是五分钟的事情！ 真相，真的这么简单吗？ 正文 第75章 主播断联，无人问津 这一切会不会是凶手故意设计，引诱警察误判？ 刘子明抽着烟，继续喷云吐雾。 刑侦二组一行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个摩拳擦掌，等待刘子明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去抓人了。 “刘队，咱们不能再等了，矛头都指向了那个叫Aaron的小子。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下个月就要在京举行！ 可不能因为咱们破案效率影响了整个海港市的荣誉啊？” “是啊，刘队！这个Aaron目前是最大嫌疑人，即便他不是凶手，咱们先去把他绑过来审讯也行啊！” “没错！刘队，我现在就去请示逮捕令，立刻前往冷氏药业集团逮捕那小子！” …… 会议室内，刑侦二组一行人斗志昂扬，似乎真相已经大白，逮住这个叫Aaron的家伙，这起依云湾凶杀案就能大获全胜，大快人心，撕脸狂魔就被绳之以法！ 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挤压，抬起一双睿智的黑眸，“王远，我知道大家最近都辛苦了，破案心切！不过……你们没发现吗？这像是凶手给咱们送的一道送分题。太简单了！” 话音刚落，会议室一阵唏嘘，王远第一个站起来反驳了刘子明的话。 “刘队，那个叫Aaron的家伙开着迈巴赫购买土猫，您见过花一万元买土猫的傻子吗？ 这货一定对土猫有情节，此举实属蹊跷啊！ 再有，他主攻外科学！选修胸外科和心外科！完全符合严医的判断！ 一个会动手术的变态，去购买一只土猫，然后解剖了泄愤，这个推理我认为成立。” “是啊，刘队！当务之急，先把那小子抓回来再说！” “就是！总比案情毫无进展的好吧！咱们庄局已经被省局、市局领导折磨得焦头烂额了！” “刘队，外面的舆论压力太大了，那个ID天网恢恢，发布了两条帖子，搞得海港市民人心惶惶！” “刘队，电视台记者，还有那些自媒体大V现在还在咱们警局门口盯梢呢！ 咱们不搅和点动静出来，他们以为咱们警队里面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呢！” “刘队，请您一声令下，我们这就去抓人去！” 霎时间，刘子明起身站立，目光刚毅，眼神中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王远，先不要打草惊蛇！凶手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咱们千万不能为了破案而破案，没有掷地有声的证据，只会引起凶手的警觉。 那个叫Aaron的家伙，你们去他家暗访一下，看看那只猫在不在家里养着？ 如果那只猫还活着，咱们就没有理由质疑他虐猫！ 如果那只猫人间蒸发了，王远，你可以立刻逮捕他！ 还有，这个世界上学医的人多了去，逮捕理由并不成立。 再有，穿心莲已经在海港市大量生产，出现在死者蒋晓雯的猫肉火锅中的概率不为零。 记住，逮捕嫌疑人之前，一定要有掷地有声的证据，而不是凭空臆想！” “是！”…… 刘子明话音刚落，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阴着脸，带着下面的人前往Aaron入住小区绿城·桂语听澜轩，勘察那只土猫是死是活！ “咳咳咳——” 庄妍从办公室小跑到会议室，右脚刚跨进会议室的门，被里面浓烈的尼古丁呛得眼泪直流。 “刘队，别抽了，您都要把会议室烧起来了！ 刘队，我有发现！” “说！”刘子明连忙灭掉烟，一阵哆嗦，像极了被马小琴抓包时的场景。 “刘队，艾拍APP运营公司目前坐落在冷氏药业集团的A幢写字楼内。 我还查到，艾拍APP的企业信息图谱上，实际控制人和最终受益人皆为冷氏药业集团的第三代继承人，冷念丞。 听说这位公子哥三年前在英国留学归来，年轻有为。 他祖上医学世家，一直从事药业生产研究，他却出奇热爱互联网小视频领域。 三年前，他不惜花费重金打造了艾拍APP，目前APP的势头很猛，下载量和日活量，不容小觑。 听说马爸爸的某宝APP还对艾拍APP伸出了合作共赢的橄榄枝，希望能够某宝APP能够嫁接他们艾拍APP，进行线上购物模式合作。” “哦？线上带货？”刘子明一脸诧异。 “刘队！带货不是重点！ 您昨天不是说走访一趟艾拍APP网络公司吗？还等什么啊？ 咱们现在就出发吧！我倒是要去艾拍公司瞧一瞧，一个坐拥一百八十万粉丝的流量吃播失踪了四天，断更了四天，他们企业竟然无动于衷。他们还是不是人啊？” 刘子明心中顿挫了一下，这小丫头还真是不气不馁，是个干刑警的好材料。 “行！我亲自去一趟！”刘子明拿起车钥匙，决定去会一会艾拍公司的相关领导。 以及走访一趟艾拍公司的技术部门，他要去亲自查一查那个叫“造神出道”的ID用户个人信息。 “造神出道”，他怎知蒋晓雯已经死了？ 他和死者蒋晓雯是什么关系？ 他会不会就是失踪二十年的蒋浩？ 刘子明带着一肚子的问题发动汽车，庄妍竟然跟上了车。 “你上车干嘛？一个女孩子的，别成天跟着老爷们出去东奔西跑！ 上网查一查冷氏药业集团这些年是如何起家、发展、壮大的信息就行了！ 别跟着了，下车！”刘子明一副赶鸭子回巢的样子。 庄建国再三交代他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头。 大家都是生女儿的人，刘子明可以理解庄建国为人父的心情。 换他刘子明的女儿，他也担心！ 再说了，他一直在思考如何将庄妍调到文职岗。 一个女孩子成天跟着自己，搅得他心里乱糟糟的。 庄妍长得太像马小琴了，尤其是那双尽显媚态的丹凤眼。 双瞳剪水，看得刘子明心里痒痒的，都快得内伤了。 话音刚落，庄妍好看的丹凤眼里竟然升起了雾气。 “刘队，您是不是想把我赶到文职岗？您是不是也瞧不起我？” 美人落泪，刘子明当即明白了，什么叫“梨花带雨”！ 刘子明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这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来得痛快。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父亲说得对，女孩子安安稳稳的最好！ 我也有女儿，我特别能理解你父亲的担忧！ 别任性了，回去吧，做点简单的工作，刘队不会为难你的！” “不要提我父亲！你们都是大男子主义！21世界，男女平等！ 凭什么男人可以当刑警，女人就不行？你们这是对女性的蔑视和不尊重！ 我要证明给你们看，女人可以当好一名刑警，女人可以顶半边天！ 我要证明给你们看看，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胜儿郎。’” 庄妍眉宇之间，尽显倔强和不服输的劲儿。 “真倔！跟头倔驴似的！”刘子明一阵腹语。 “行吧！跟紧我！ 你要是出什么事，老庄非剁了我不可！” “yes,sir!”庄妍的眼泪瞬间没了，还眯着眼睛笑了笑，笑得美丽动人。 刘子明看得喉结一阵紧缩，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吗？ 他这才发现，庄妍今天扎着低马尾，小巧的鹅蛋脸，满满的胶原蛋白。 她那一汪秋水的眼睛，又明亮，又清澈。 刘子明看得心都在颤抖。 这才三月中旬，这丫头就开始露出了性感的锁骨，皮肤像玉石一样光润。 “刘队，愣着干啥，go！奥利给！” 一声令下，刘子明莫名其妙踩下了油门，“嗖”的一声，车子驶出了海港警局。 在开往庞大的冷氏药业集团的路上，刘子明心里顿挫了一下。 呵呵，他可真听话！ 小警花让他go，他就go！ “刘子明啊，刘子明，你这辈子注定栽在长着丹凤眼的女人身上了！ 这都是命啊！” 正文 第76章 两人抵达，冷氏集团 阳春三月，又是午后，春日暖阳洒在庄妍那张沉鱼落雁的侧颜。 她看上去不太高兴，一张俏脸，若有所思。 刘子明眉头微蹙，莫非是刚才自己那番话，伤到了小警花的心？ 庄建国舍不得女儿在刑警一线，他这个当属下的自然要多多照顾小警花。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偷瞄后视镜。 不得不说，小警花是他从业二十年，见过最漂亮的女警。 如果警局女警都长这样，也许大家的工作积极性会更高吧！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后视镜里的小警花，刘子明差点忘记两人是去艾拍APP公司调查ID“造神出道”。 开车载着小警花，窗外春光明媚，鸟语花香。 如果不是案情压身，他真想一脚油门去天德湖公园赏花，和小警花一起。 无奈腹中没有华美的辞藻，难以形容庄妍的美。 对了！有一句！ “此女本应天上有，不知为谁落人间！”刘子明的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 下一秒，刘子明又在心里暗骂自己：“老东西！你多大岁数了，还惦记人家小白菜？她可是你师傅的女儿！” “咔——”的一声！ 车子戛然停止，庄妍吓得小脸惨白，“刘队，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昨晚没睡好！不好意思啊！”刘子明的比亚迪F0差点撞上一颗参天大树。 庄妍跳下车，看见刘队的车头已经瘪进去了十公分，看起来破败不堪。 “刘队，您确定没事吧？要不要去4S店看看？” 刘子明下车一看，好家伙，车头瘪进去了一个大坑。 “没事儿！丑是丑了点，发动机没事就行！上车！” “可是您这车牌照已经悬着了，没事吗？”庄妍一脸错愕。 “不碍事，干大事的人，不拘小节！ 只要咱们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刘子明悻悻地上了车，用力地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两人重返车中，一路呼啸而过。 破损的车牌照，随风摇曳，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刺耳！还有点尴尬！ 二十分钟后，两人抵达冷氏药业集团。 建筑气派！恢弘！神圣！ “哇——真气派！这家企业一定很有钱！”庄妍感叹道。 “海港市的城市名片，知名大企业，钱已经不是人家追求的东西了！”刘子明抽着烟说道。 ...... 刘子明看见一座巨大的石碑上，刻着烫金字体——“求索进取，护佑众生”。 他很难想象，不缺钱的冷氏药业集团竟然会开始涉足娱乐产业链。 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他只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正义面前，人人平等。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如果这起凶杀案真的与冷氏药业集团、与艾拍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有关，他一定不会姑息包庇。 他刘子明向来不畏权贵！ 车子停在了冷氏药业集团对面的露天停车场。 刘子明看见四周都是法拉利、兰博基尼、阿斯顿·马丁、保时捷。 最次等的车也是奔驰、宝马、捷豹、路虎这类车。 刘子明的比亚迪F0与四周的豪车显得格格不入。 “走吧，别弄那破玩意儿了！” “没事，刘队，我会修！一个螺丝掉了而已，车牌照响得怪难受的！”庄妍笑了笑。 刘子明一阵心热，这女孩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连汽修的手艺活儿都会。 冷氏药业集团，门口保卫处。 保安队长，脸色严峻，一阵警觉。 他拿着对讲机呼叫岗亭的小保安，“去看看是什么人？” “是，队长！” 小保安从岗亭的遮阳伞走下，径直走向刘子明，上下打量了一番。 “请问你找谁？” “我们找冷念丞！” 刘子明一身正气，直呼董事长的名讳，吓得小保安不知深浅，转身回头汇报给队长。 “队长，那人是来找董事长的！” “啥？哪来的土鳖，开着比亚迪也配找我们董事长？什么来路？” “队长，他没说，我也没问！不过看着此人不简单呐！” “你眼瞎啊！就他开的破车，你从哪里看出他不简单的？” “队长，那个人的眼睛和正常人不一样，看着就不是一般人！” “废话！和正常人不一样，难道是鬼啊！蠢货！我去看看！” 刘子明瞧见保卫处，一名穿着光鲜亮丽的男子向他走来。 “你们找谁啊？我是这里保安队长！” “我找你们董事长，冷念丞！” “我们董事长的名讳不是一般人可以直呼的。请问你预约了吗？” 保安头子一脸狗眼看人低的姿态，眼底尽是鄙夷之色。 “预约？笑话！这儿又不是医院，难不成还要取号排队不成？” “没错，我们董事长日理万机，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保安队长见刘子明一身穷酸蛤蟆样，连手中的烟都是抽的玉溪香烟。 十年前，他都不抽这款玉溪系列中的“花玉溪”了。 一个连“玉溪尚善”都抽不起的人，还口出狂言找他们董事长。 此等屌丝大概率是些行走江湖的骗子！ 这些年，想巴结冷氏药业集团大腿，一夜暴富的骗子，他可是见多了。 土鳖！ 刘子明一脸不急不躁，反而笑了笑，“我看您气宇轩昂，气度不凡。 想必您就是这冷氏药业集团的保安队长吧？” 话落，保安队长眼神掠过一道光，土鳖说话挺中听的！ “没错，我是这的保安队长，在这片已经十几年了。 你是谁？没有预约，或者集团内部没人出来接应你们，我们这边不会放行。 这是我们集团的规矩，请你理解！”保安队长语气挺冷漠的。 “刘队！您这车牌照修不了，回头咱们还是去一趟4S店吧！” 庄妍一溜烟跑到了刘子明跟前，保安队长和岗亭小保安一脸诧异。 这土鳖身后竟然跟了个大美女，真是一颗好白菜被猪拱了！ 不过，这个大美女喊他什么？……刘队？ 敢情他也是哪家企业的保安队长？ 同行吗？ 刘子明不露声色掏出警官证和执法文件，出示在保安队长面前。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 “啊……你……你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 不好意思，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 您稍等，我这就去给董事长秘书室打个电话。”保安队长满脸堆笑，转身之后，额头冷汗直冒。 他没想到眼前的土鳖竟然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三分钟后！ 一辆冷氏药业集团的企业观光车，赫然出现在刘子明、庄妍面前。 “董事长正在开会，请二位先去休息室稍等片刻！” 刘子明和庄妍坐在观光车上，一阵春风拂过，两人竟然有种旅行的感觉。 冷氏集团真是地大物博，实力雄厚。 司机开了老半天，总算抵达冷氏集团的主大楼。 集团前台小姐姐长相绝美，为他们按了电梯，进行了指引。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冷念丞办公的那层楼，又被一名美女秘书安排进了贵宾室休息。 刘子明看起来有点急，“美女，我们找你们董事长有急事，能不能让他快点？” “稍等，我这就去通知！”...... 正文 第77章 两名警察，深入调查 “董事长，外面有两名警察，说是来找您的！”Aaron贴近冷念丞的耳朵，小声说道。 冷念丞眼底隐晦不明，声音很冷，“什么来路？” “一个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 还有一个女警，长得不错，看着面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也许是新来的，回头我打电话问问他！” 冷念丞点点头，声音阴冷，“嗯，问清楚底细！” 话落，他薄唇勾了勾，气定神闲地握着水杯喝了几口水。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比他想象的要快！ 冷氏集团会议室，此刻正在召集会议。 策划部、文案部、市场部，三大部门齐聚。 大家商讨德国医疗器械公司入驻华夏，首次面世的slogan精神标语。 Aaron和冷念丞汇报事情时，一群人正在小声窃窃私语。 “Aaron的眼镜又碎了，听说前天刚配的，还GUCCI牌的呢！” “他脸上好像挂彩了，该不会是咱们董事长动的手吧？” “有可能！集团上下谁敢动Aaron？除了咱们董事长！” “他最近挨揍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董事长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 …… 冷念丞竖起耳朵，刀刻般的俊脸，渐渐有些扭曲。 “啪”的一声，他将文件夹重重拍在桌上，整个会议室顿时没人敢吱声！ “德国名牌，医疗器械最具影响力的品牌！请问这句slogan是谁写的？” “......董事长，是我写的！” “你就是传说中的985毕业的高材生？” “不敢当！董事长，我拿回去再修改！”戴着眼镜，长相眉清目秀的文案小李，吓得魂飞魄散。 “拿回去再修改？ 甲方下午就要提报slogan精神标语，你确定你能赶出让甲方满意的slogan？”冷念丞眼神狠厉。 “我能！董事长，我一定能！”文案小李吓得喉结紧缩，面色如土。 “你能？今年的新广告法你读了吗？禁止使用‘最’这个字眼。 这就是你作为一名专业文案的基本素质吗？ 如果这句slogan传播出去，不仅我们冷氏药业集团要缴纳巨额罚款，还会连累到甲方！” “对......对不起，董事长，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 “下次？呵呵，你没有机会了！”冷念丞薄唇勾笑，“Aaron!” “董事长，您请吩咐！” “给他支付两个月工资，让他滚出冷氏！” 话音刚落，985高材生小李惊得目瞪口呆，好似晴天霹雳，迎来当头一击。 偌大的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呼吸声都显得十分刺耳。 所有人都闭嘴了，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 冷念丞食指勾了勾，Aaron卑躬屈膝地迎了上来。 “让他们等着！” “是！” ...... 刘子明、庄妍坐在贵宾厅，等待冷念丞大驾光临。 半个小时过去，等来了冷念丞的秘书Aaron。 “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 我们董事长正在召开一个紧急会议，半个小时后散会！ 二位警官，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和我说，我是董事长的贴身秘书！”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您的脸，怎么了？”刘子明一脸狐疑。 “谢谢刘队关心！昨晚和兄弟喝大了，摔了个跟头，让二位见笑了！”Aaron有点心虚。 “眼镜也碎了！您这摔得蛮严重的啊？”庄妍一脸诧异，看起来还有点同情。 “是啊！昨晚上摔得很惨！我下班就抽空去重新配一副眼镜！”Aaron笑得有些尴尬。 刘子明眼神犀利，没什么能够逃出他的火眼金睛。 面前男子脸上的伤口不超过三小时，创口还没结痂，属于新鲜伤口。 伤口处，残留着消毒紫药水和双氧水的痕迹。 显然，这位秘书在撒谎！他为什么要撒谎？ “您好，刘队长，久仰您的大名很久了！ 经常在电视上看到您，您可是海港警界的传奇人物，在下佩服！佩服！” 刘子明笑而不语！ “请问，您是？”Aaron见庄妍有些面熟，眉宇之间，好像似成相识，记不清在哪里见过。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实习女警，庄妍！” “庄妍？你也姓庄？”Aaron眼底的光一闪而过。 “你也？”刘子明心脏缩了缩，笑道：“您还认识其他姓庄的？” “我......我不认识！不过我听说海港警局的局长貌似也姓庄！” “您说的是我们局长庄建国吧？”刘子明笑了笑。 “对对对，庄局在海港电视台的曝光度很高，听说他老人家马上就要退休了。 庄局和刘队都是海港警界的传奇，海港市民们的守护神。 你们二位珠联璧合，双剑合璧！” 话落，三个人都有些尴尬！ “您好，您怎么称呼？”刘子明先行打破这个尴尬的氛围。 “回刘队长，大家都叫我英文名Aaron！” “Aaron？”刘子明重复了一遍。 这个Aaron该不会是开着迈巴赫，去市郊棚改区购买土猫那个Aaron吧？ “你们集团有几个Aaron？”庄妍有些破案心切。 “咳——”刘子明眉头微蹙，这么问显得太刻意了！ 小警花真是个新兵蛋子，刑警问话要讲究套路。 终归还是太年轻，经验不够丰富啊！ Aaron一阵警觉，笑了笑，“女警官，Aaron这个英文名烂大街了，集团上下十位男士总该有吧！” Aaron故作轻松，心里慌得一米。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两位警官该不会查到什么了吧？ “Aaron？我还是喜欢称呼别人的中文名，您贵姓，叫什么？”刘子明笑了笑，语气轻松，还有点幽默。 “我叫张伟！这名字就更烂大街了！”Aaron笑了笑。 刘子明和庄妍的心底已经有数了。 此人应该就是去市郊购买土猫的男子！ 刘子明注意到，这个Aaron有些心事重重，好像在害怕什么。 Aaron的确在害怕，他害怕警察发现冷念丞办公室书架后面的那间密室。 密室里，有一台锋利无比的碎肉机，还有一台冰冷的解剖台。 解剖台上还有一具猫尸，昨晚他没来得及善后处理。 想起昨晚，Aaron的心脏像被人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昨晚冷念丞的样子一如既往，狰狞又恐怖。 他嘴角还扯着诡异的笑，“Aaron，进来！” “不了吧......董事长！” “Aaron，你又弱又怂，本少需要锻炼一下你的胆子。”冷念丞薄唇勾笑，眼神异常狠厉。 “董事长，事后您吱一声，我给您善后，保证处理的干干净净！” 冷念丞被拒绝后，眼神里升起了杀气腾腾的光，“怎么，你也想试试这台碎肉机的齿轮和转速？” “不不不......董事长，我错了！” “滚进来！”冷少字字如刀子一般锋利。 “是......” Aaron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不敢再往枪口上撞...... 正文 第78章 书架后面，恐怖密室 想起昨夜冷念丞虐猫的情景，Aaron的后背一阵寒凉。 他那张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五官，瞬间面如死灰。 这些年，他明白一个道理。 伴君如伴虎，更何况冷念丞是一只凶猛的恶虎。 昨晚，冷念丞虐猫的手法，简直到达了巅峰之极的地步。 他一只手攥紧猫咪的尾巴，另一只手按动书架后面的机关按钮。 看似一整面的书架，瞬间分隔成左右两边。 “怂货！还不赶紧滚进来？”冷念丞眼底猩红一片，看起来癫狂至极。 “是……”Aaron吓得哆嗦，忙不迭跟进了密室。 半个小时后，冷念丞血洗密室，Aaron吓得仓惶而逃。 逃离时，背后传来了冷念丞疯魔般的笑声，“废物！尿裤子了！哈哈哈！” 想起昨夜的烂摊子还没收拾，Aaron心里慌得一米。 两名警察突然来冷氏集团走访调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难道......冷念丞经常上传视频的虐猫网站，被警方围剿了？ 冷念丞的ID账号被曝光了？ 还是……他们来询问贱女人的死因？ Aaron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会找到冷氏集团。 那个贱女人已经死了，一切与他无关。 他没有杀人，更没有干违法违纪的事！ 他顶多算是帮凶！ 可是......帮凶与真凶都有罪！ Aaron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不敢再往下想了。 庄妍连喊了三声，才将Aaron的思绪拉扯出来。 刘子明注意到，这个Aaron面部表情十分慌张，鼻尖上布满了细微的汗珠。 这一切不正常的反应，证明他此刻很紧张。 “没事吧？”刘子明的眼神很锐利。 “没事，对了，我去看一下董事长散会没？你们稍等哈！” 刘子明、庄妍点点头。 Aaron刚转身时，恰巧与冷念丞撞了个满怀。 冷念丞的身材真好，块状腹肌、胸肌直接将Aaron弹了回去。 “董事长，您散会啦？” 冷念丞点点头，笔直修长的立在那里，像一颗伟岸的松柏。 他的五官异常冷静，看不出任何波澜。 气质矜贵，让人每分每秒，都想向他靠近。 庄妍注意到，此人五官堪比娱乐圈顶流明星的颜值。 他长得有点像肖战和龚俊的合成体。 此人穿着一身阿玛尼私人订制的西服，像童话世界里的白马王子。 “咕咚”一声，庄妍听见自己喉咙在吞咽口水的声音。 “花痴！”刘子明嘟哝了一句。 “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刘队长吧？”冷念丞薄唇勾了勾。 “您好，冷总！ 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 冷念丞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刚毅的五官，英武剑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像能看穿一切。 “这位是？”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实习女警，庄妍！” 庄妍一脸小迷妹，好看的丹凤眼里熠熠生辉。 刘子明小声嘟哝了一句：“记住咱们来的目的！把你嘴边的哈喇子擦干净！” “哦……”庄妍红了脸。 “海港警局的女警都长这么漂亮吗？” 冷念丞笑了笑，端着水杯坐在沙发上，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是庄妍长这么大见过最长的腿。 此人薄唇微启，连喝水的样子都帅呆了！ 关键是，人长得帅气，说话还特别中听！ 庄妍喉咙紧缩，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涌上了头。 有那么一会儿，她差点忘记此行是来调查艾拍APP上面的一位用户。 ID名——“造神出道”。 冷念丞薄唇微勾，暗诽道：“该来的总该来！贱女人，有人来替你报仇了！” 刘子明一双黑眸忍不住多看了冷念丞几眼。 他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是个很帅的男人。 见到他本人，刘子明才明白，冷念丞为什么是整个海港市名媛佳丽惦记的男人！ 冷念丞抬起深如幽潭的俊眸，直勾勾地看向庄妍。 两人四目相视时，小女警顿时两颊绯红。 冷念丞一阵暗笑。 父母给了他一张令女人过目不忘的脸，他的一切都满足所有女人对男人的幻想。 他的薄唇勾了勾，接下来的游戏，应该会更有意思。 “冷总，我就直奔主题了！”刘子明笑了笑，继续说道，“3月16日依云湾小区发生一起惨烈的凶杀案，想必您已经知道了吧？” “略有耳闻！”冷念丞眯了眯眼睛，“听说出人命了！” “既然冷总知道此案，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愿闻其详！”冷念丞眉宇之间尽显冷漠。 刘子明发现此人很冷，和他的姓氏一般冷。 “死者蒋晓雯，您认识吗？” “蒋晓雯？有点耳熟！”冷念丞心口紧缩，面部却云淡风轻，一副霸总模样。 “据我们调查，蒋晓雯是贵公司艾拍APP旗下的当家花旦，顶级流量吃播，超级大IP。 她死了，你们不知道吗？” “什么？死了？”冷念丞俊眉蹙了蹙，“刘队，我还真不知道此事！” 冷念丞薄唇勾了勾，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被刘子明瞬间捕捉到。 他心中一阵顿挫，也许是看错了吧！ “贵公司旗下顶级吃播死了四天，你们未免也太不重视了！” 刘子明眼神带着挑衅，目光锁死冷念丞的眼睛。 他一直在试图发现冷念丞面部蛛丝马迹的痕迹。 冷念丞俊美紧蹙，骨节分明的手，一直端着水杯。 轻叹了一口气，他张开薄唇，喝了几口水。 “刘队说得对，我们艾拍APP网络科技公司成立三年。 虽说已经打败了几家顶级视频公司，但是从组建时间上来看，这家公司还是很年轻的企业。 我们对旗下签约艺人确实有做得不够到位的地方，回头我会约谈艾拍那边的负责人！ Aaron！” “在！” “你去艾拍那边调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叫蒋晓雯的吃播。 赶紧去把她的资料拿过来给两位警官过目！ 还有，死了一个吃播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 Aaron顿时宛若惊弓之鸟，鼻尖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此人究竟在怕什么？ 刘子明和庄妍都觉得他貌似很害怕冷念丞。 “属下这就去查点！” 冷念丞一双俊眸直直注视着Aaron，眼神阴冷，透着几分寒意。 Aaron仓惶离开贵宾室，后背凉飕飕的。 “喂，李琳，是我！” “Aaron，怎么了？” “马上准备一份蒋晓雯的个人信息，我五分钟后过去拿！” “好！马上！” …… 挂了电话，Aaron匆匆赶往冷念丞那间办公室。 按下书柜后面的机关按钮，书柜立刻分成左右两排，中间露出了一扇铁门。 走进去，扑鼻而来的血腥味瞬间冲进了Aaron的鼻腔。 他忍不住对着墙角一阵干呕。 深渊一般的密室，有一张冰冷的解剖台，上面放着五花八门的虐杀工具。 密室内部有碎肉机、老虎凳、电椅子、煤火炉、竹签…… 解剖台上还躺着昨晚上冷念丞的作品，一只死相凄惨的土猫。 猫咪的脑袋已经不翼而飞。 密室墙角躺着一只假娃娃，精致的连衣裙上血迹斑斑。 昨晚冷念丞用铰刀斩剁了肥猫的首级，将它塞进了假娃娃的脑袋里。 假娃娃脑袋里原先装着大量海绵，被冷念丞示意Aaron掏空。 土猫的首级，塞进假娃娃的脑袋里，竟然完美贴合。 瞬间，假娃娃的脑袋被支棱了起来。 眼下，Aaron看着面前惨烈的一幕，想起昨晚他吓得尿裤子，仓惶而逃的窘境。 正文 第79章 恐怖密室，毁灭证据 昨晚，Aaron吓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冷念丞见状笑得一脸轻蔑。 “三年了，你终究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快把刀拿给我！” 冷念丞的声音很冷，像从世界上最寒冷的北极飘进了Aaron的耳朵里。 Aaron吓得腿脚发软，浑身哆嗦，心脏像被人死死攥着难以喘息。 “快点！你是不是想试试这台德系碎肉机的转速？” 冷念丞的眼眶一片血红，眼底爆闪着诡异的红光。 Aaron被他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下一秒他将刀递给冷念丞之后，几乎是仓惶而逃。 在这间密室里多待上一秒，他感觉冷念丞迟早会把他丢进碎肉机，然后一键启动，化作一滩肉泥。 …… 想起昨晚那一幕恐怖场景，Aaron现在依然胆战心惊。 警察现在已经找上门了，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他必须抢在警察发现之前，赶紧将密室里的一切罪证毁尸灭迹。 看着面前血糊糊的洋娃娃，像极了恐怖片里面灵异的假娃娃。 一双手颤颤巍巍地伸向它，Aaron将面前的洋娃娃猛地扔进了碎肉机。 一键启动后，碎肉机的齿轮开始运作。 不得不说，这台碎肉机真牛叉！ 也许将一个人丢进去，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绞碎成泥！ 碎肉机运作的声音让他头皮一阵发麻，空气中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他能够看见大片大片的血红色。 他瘫软在地上，平息了很长时间，直到碎肉机停止运作。 事后，他用最短的时间尽快平复心情。又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后，整理一身西服走出密室。 他必须尽快前往艾拍技术科，冷念丞的ID账号可能被警察发现了。 技术科主管李琳已经将“大胃王吃播雯雯”的个人资料详情打印了出来。 “李琳，董事长要的东西搞定了吗？”Aaron努力保持面色镇定，实则一颗心脏在怀里惴惴不安。 “材料都在这里！Aaron，你没事吧？你的脸怎么了？”李琳一脸诧异地问道。 “没事！昨晚和兄弟们喝酒摔的！” “Aaron，作为老同事，我个人建议你去神经科做一个全面检查。 经常摔跟头多半是小脑出现了问题，才会导致身体平衡不佳。” “多谢！等休年假的时候我会去检查的！”Aaron回答得一脸心虚，他这脸上的伤仔细看根本不是摔伤。 “对了，大胃王吃播雯雯已经断更五天，她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李琳一脸担心的问道。 这几天她已经向上面多次反馈，大胃王吃播雯雯一直处于断更状态。 食品厂方与艾拍签约了军令状，这几天厂方的电话已经打爆了。 江浙沪最大的食品公司当初点名要雯雯带货，双方已经签订了合约，得罪他们会影响艾拍的企业正面形象。 Aaron心口一阵紧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李琳，艾拍不是只有一个‘大胃王吃播雯雯’，找个人顶替一下。 如果食品厂方执意要打官司，咱们奉陪到底，冷氏集团最不缺的就是钱和律师！ 董事长创办艾拍APP并不是为了赚钱！” 李琳被怼得一脸发蒙，刚想说些什么时，Aaron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待会儿可能会有两名警察来调查ID‘造神出道’，你赶紧从后台把这个用户删掉，删得越干净越好！” 他几乎是贴着李琳的耳朵低声说道：“千万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否则董事长不会留情面。” “这......没有经过用户同意自行删除他人ID账号，这对客户体验感非常不好！ 警察为什么要查这名用户？他是恶意散播谣言了吗？”李琳一副刨根究底的样子。 Aaron见李琳一脸迂腐，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让你删你就删！如果出了事，你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吧！” 李琳吓得一脸失色，人到中年，她千万不能失业！ 她开的那辆宝马X5每月有月供，老公开的奔驰E也是分期付款买的。 两个孩子的各种培训班，两家四个老人的常年保健品和体检，两家人每年的旅游费用…… 生活到处都需要花钱，她可千万不能丢了艾拍公司技术科主管一职。 “稍等！”李琳一脸豁出去的样子。 “快点！警察现在已经在贵宾室了！” 说完，Aaron急匆匆地走了，李琳知道艾拍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作为技术部主管，她深知私自删除用户的信息，这对客户使用感很不好。 但是Aaron的意思就是董事长的意思，她必须执行，否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贵宾室，冷念丞端着水杯，举止之间从容优雅。 一张精致的五官，总是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二位警官，海港市出了这么大的命案，最近警察的日子不好过吧？” 刘子明淡淡一笑，“多谢冷先生关心，我们迟早会揪出真凶。警察哪有什么好日子过，坏人永远抓不完。” 冷念丞点点头，表示赞同刘子明的话，“警察很伟大，你们是海港市的守护神，冷某发自内心佩服人民警察。” “凶手是个丧心病狂！畜生不如！心狠手辣的死变态！” 提及凶手，妍妍一双好看的眼睛充满了憎恨，恨不得将凶手的肉撕碎了喂狗吃！ 刘子明回眸看了她一眼，眼神示意她保持淡定，不要将情绪暴露在外人面前。 实习警察一般都是这样沉不住气，等日子久了就会淡定许多。 冷念丞端倪着庄妍，眼神突然颇有玩味：“小女警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疾恶如仇，未来可期！” “这人情商挺高！”妍妍一阵腹语。 作为警界小萌新，她希望得到认可，更希望可以尽快摘掉“实习生”这个帽子。 “美女警官，请问您毕业于哪所院校？”冷念丞眼底带着笑意。 被他这么注视着，妍妍脸颊一阵滚烫。 面前这位冷先生的长相，完全不输给娱乐圈一线的流量明星。 “JS公安大学本硕连读，主攻刑侦专业。”妍妍性格磊落，大大方方回答道。 “您是我见过最英姿飒爽的女警官，而且绝对是最漂亮的一位。”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发现此人很擅长转移话题。 “冷先生，您听说过虐猫吗？”刘子明试探性地问道。 冷念丞点点头，说道：“听说海港警局最近正在大力围剿虐猫组织，那帮浑蛋竟然将手伸向了小动物。 这样的人，警方必须抓住他们，然后一定要严惩不贷。” 刘子明淡淡一笑，“没想到冷先生如此疾恶如仇！ 对了，我们调查到死者蒋晓雯和一名男子在黑色网站上面虐猫，冷先生有兴趣听一听吗？” “愿闻其详！”冷念丞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水，一张俊脸的五官异常冷静。 “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一锅猫肉火锅，经过DNA检测，已经确定那是一锅猫肉！” “猫肉？”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惊讶，表情颇为震惊。 刘子明注视着冷念丞，感觉他的反应有一种用力过猛的感觉。 错愕了几秒，冷念丞的语气很愤怒：“没想到我们签约的网红队伍中，竟然出现了十恶不赦的虐猫狂魔。 刘队，冷某人向您保证，在今后签约主播过程中，我们一定会更加慎重地甄选！” 正文 第80章 警方刻意，试探对方 刘子明心口一紧，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找错人了。 可是许多证据都指向了冷氏药业集团，这一定不是巧合。 在与犯罪嫌疑人斗智斗勇中，他知道有一部分心理素质极强的罪犯，他们通常不到黄河心不死。 他决定继续试探面前这位冷先生，于是继续开口问道：“冷先生，您吃过猫肉吗？” 冷念丞错愕了几秒，突然失声笑道，“刘队长真幽默啊！据我所知猫肉较酸，这不符合亚洲人的口感！ 不过民间有偏方称，猫肉可以治病，可以当做药引子，据说还可以治疗肾炎。 当然，这个偏方早已被医学专家否定了。 明代著名医药学家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表述过，‘然狸肉入食，猫肉不佳，亦不入食品，故用之者稀。” 猫肉性温，味甘酸，可以作药引子，但不宜食用，口感不佳！” 话落，刘子明一张刚毅的五官，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鼓掌称赞道：“没想到冷先生对医药典故也很有建树，不亏是医药世家。” 妍妍坐在一旁，娥眉微蹙，面前这位器宇不凡的冷先生看起来好像并不知情。 是他的演技太高超，还是刘队、吕专家判断有误？ “刘队长过奖了！冷某也只是略知一二。”冷念丞笑了笑。 话落，Aaron满脸堆笑，手里拿着几张A4纸走进了贵宾室。 “二位警官久等了！ 经过艾拍技术主管核实，‘大胃王吃播雯雯’已经断更了五天！ 这是她与艾拍公司的签约合同；这是她的个人简介、过往成绩、视频作品的点击量，带货成绩……” Aaron说完后，眼睛看向了冷念丞。 冷念丞眉宇舒展，矜贵优雅，一脸云淡风轻。 刘子明却看见他的手指关节，在听见蒋晓雯三个字的时候，轻轻颤动了一下。 “刘队，请您过目！” “好！” 刘子明接过Aaron手中的资料，飞速阅览，脸色越发暗沉。 “冷先生，你们艾拍的首席吃播断更了五天，你们竟然无动于衷？ 你们是当真不知道，还是在刻意回避？”刘子明的一双黑眸游走在冷念丞和Aaron之间。 Aaron先招架不住如此锐利的眼神，低下了头，十指无处安放。 冷念丞依旧镇定自若，冷静得很过分，似乎死掉的顶流吃播与他无关。 “刘队，发生这样的悲剧，我很难过。 艾拍那边我会找他们负责人追责，请问这位蒋晓雯女士是否有家属，我们可以商议赔偿！ 如果需要安葬，我们冷氏集团会代表艾拍网络公司全权负责，做好死者的善后工作。 一定让家属满意，让死者安息！”冷念丞言语之间不卑不亢。 他沉稳得令人心颤，他没有感到意外，也没有特别冷漠。 他的回答简直像是标准答案，天衣无缝，诚意十足。 刘子明吃了一瘪，心里十分不痛快，干脆先采取迂回战术。 他想起此次前来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调查艾拍上面一位用户，ID“造神出道”。 “冷先生真是具备大家风范，冷氏药业集团也很有担当！ 不过很可惜，这位死者蒋晓雯已经没有亲人在世。 据说她有个失踪二十年的哥哥，如今是死是活不为人知。 据法律规定，失踪人口长期失踪超过四年，可以定位死亡。” “那真是太凄惨了！ 如果是这样，我们的抚恤金可以以蒋晓雯的名义捐赠给红十字会。 再由红十字会转赠给山区的贫困孩子。”冷念丞眉宇之间尽显怜悯。 “冷先生真是慈悲为怀，不过眼下我们还有一事要麻烦一下您！” “刘队，您请说，我若能够帮忙，定当全力配合警方。” 刘子明淡淡一笑，继续说道：“有冷先生这句话，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死者蒋晓雯3月15日发布了最后一条视频作品，在这条视频下方留言评论已经高达10W+。 大部分粉丝们发现大胃王吃播雯雯断更了，都在评论区对她嘘寒问暖。 我在评论区中，发现了一条高达10W+的爆炸评论。 一名ID名叫‘造神出道’的用户，他竟然比你们早早知道蒋晓雯已经死了的消息。 我们怀疑他与死者蒋晓雯认识，或者他就是藏匿在暗处的凶手！” 刘子明的目光锁死冷念丞的俊眸，他发现冷念丞的面色比先前暗沉了几个色号。 “刘队长的意思是，凶手也下载了我们艾拍APP？并且他在上面还留言了？而且评论点赞已经高达十万+？看来我们的产品内容很吸引各类人群！” 说完，他喝了一口水。 从刑侦心理学分析，这种缓解紧张的小动作，证明对方很心虚。 如果吕墨在，也许可以分析出一二。 “这不是重点！”刘子明的脸色有些阴沉。 他发现此人极度擅长避重就轻，而且很会转移话题！ 刘子明继续说道：“重点是死者蒋晓雯惨遭入室行凶的消息，官方和自媒体报道时，一直采用的都是化名。 这位ID‘造神出道’是如何得知死者就是‘大胃王吃播雯雯’？ 冷先生，难道您不觉得这事情太蹊跷了吗？” “刘队，您低估了依云湾小区居民们的传播力，说不定是那些大爷大妈传播出去的呢？ 21世纪，每个人都没有秘密。 尤其是大数据环境下，人人都是裸奔的透明人，包括你和我！”冷念丞解释道。 刘子明心口一紧，冷念丞回答得滴水不漏。不过直觉告诉他，此人看起来不简单。 相反这个叫Aaron的家伙，神色慌张，额头冷汗直冒，看着就是个没啥心机城府的人。 也许可以从此人身上侦破一些线索！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此刻正带人前往Aaron住处进行暗访。 如果他购买的那只土猫还活着，也许是他们怀疑对象发生了偏颇。 相反，如果那只土猫消失了，证明它可能已经凶多吉少，落入虐猫者的爪牙。 “冷先生，刘队的意思是希望您可以配合调查ID‘造神出道’这位用户，说不定凶手就是此人！ 他公然发表评论，这种行为不排除是对我们警方的一种挑衅和嘲讽。”妍妍说话时，五官一脸正气！ 冷念丞心中一阵窃笑，他当时发布那条评论时，可没他们想的这么多。 他只是为了喧泄情绪！ 他要告诉世人，大胃王吃播雯雯已经死了！她和这个世界彻底永别了！ 正文 第81章 调查用户，造神出道 冷念丞的眸光落在庄妍的身上，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女警无论是身材、长相、气质都是上品。 仔细端倪一番后，他越发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她的眉宇之间好像一个人。 刚才刘子明介绍，说面前这位小女警姓庄，他不禁脑袋里一番琢磨。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他突然想起海港警局一把手庄建国！ 他与这个庄建国，曾经颇有交集...... 小女警也姓庄，难道她是庄建国的女儿？ ......女承父业，警风延续？回头得仔细查查！ “二位警官，要不咱们去艾拍那边走一趟？”冷念丞倒是显得很磊落。 “多谢冷先生配合，那就烦请您前面带路！”妍妍的语气不卑不亢，脸颊却一阵潮红。 冷念丞一直瞅着她，这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刘子明看在眼里，压着嗓子低沉道：“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不要被人转移注意力！” “是，刘队！”妍妍点点头，不再言语。 乘坐电梯直达一楼，冷念丞的意大利超级跑车帕加尼已经停在主大楼门前。 “二位警官请上车！” “冷先生不必客气，我们是来查案的，不需要这番排场！”刘子明有点不满，这家伙分明是想撩妹。 “这是意大利超级跑车帕加尼？”妍妍对车有些了解，随口问了一句。 “庄警官不仅人美，而且见多识广！ 没错，这正是帕加尼，全球只有三辆的限量款！”冷念丞丹唇勾笑，极具魅惑性。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富家子弟喜欢凡尔赛，爱好都是用金钱堆砌出来的。 “冷先生，麻烦带路，帕加尼就不需要了！”刘子明阴沉着一张脸，心里有事情压着，心口无端烦躁。 “刘队，我们冷氏药业集团占地面积巨大，您确定要从午后走到黑夜吗？ 而且外面的紫外线如此强烈，伤到庄警官娇嫩的肌肤，那就是冷某的罪过了！”冷念丞笑了笑。 刘子明一时语塞，不禁腹诽道：“这货真凡尔赛！” “女士优先！庄警官，请！”冷念丞很绅士，主动帮庄妍开了车门。 温文儒雅，气质矜贵，很有总裁范儿！ “刘队，请！” 刘子明一脸暗沉，坐上了轿跑帕加尼，Aaron紧跟其后。 “嗖”的一声，车内四人瞬间感受到了速度与激情。 冷念丞的车速，如同风驰电掣一般。 “这货有点狂啊！”刘子明心里又是一阵腹诽。 十分钟后，一个急刹车，帕加尼戛然而止。 下车后，刘子明猛地窜了出去，对着墙角一阵干呕。 “刘队，您没事吧？”冷念丞笑着问道。 “没事，走！”刘子明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嘴上还是忍住了。 当务之急是调查ID“造神出道”，那家伙知道蒋晓雯已经死了。 他怀疑过在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也怀疑过几次潜入网咖发帖子的“天网恢恢”。 也许ID造神出道是他们扮演的，或者这三者也许是同一人，或许......现在他挺乱的。 刘子明有点后悔带着妍妍出来，这丫头长得太过招摇，容易吸引男人的眼球。 连冷念丞见了她，都有些癫狂浮躁。 “刘队，我们冷氏集团绝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其实您大可不必亲自走一趟！ 您要查用户信息可以直说啊，或者打电话给我们。 您这样兴师动众，亲自过来，员工看了多不好啊！”Aaron心里慌得一米，步履缓慢，故意拖延时间。 李琳那边不知道有没有搞定，他要为她争取更多的删除时间。 “Aaron先生，如果破案只需要打电话这么简单，那还需要我们警察做什么？”刘子明有些无语。 妍妍轻轻拉了拉刘子明的衣袖，小声说道：“您把人吓到了！” 刘子明回眸一看，Aaron额头直冒汗，“冷先生，您的秘书有点虚啊！” 冷念丞笑道：“是有点，已经让他去取几盒六味地黄丸调理一下身子。” Aaron余光瞥了一眼冷念丞，他竟然眉眼含笑，看上去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 李琳正在噼里啪啦敲击代码，董事长交代的事，她向来不敢交给手下人办理。 为了保险起见，她亲自删除了ID造神出道的注册信息，却被她意外发现了惊天秘密！ 她发现ID“造神出道”的个人信息，竟然是董事长的个人信息。 程序员写代码时，已经设置了注册要求。 前端客户注册下载APP，都需要提供11位手机号码和身份证号码，以及进行人脸识别模式。 李琳校对了许多遍，ID造神出道和董事长身份信息是同一人。 电脑和数据骗不了人！ 她现在很紧张，手心里直冒汗。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一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删除代码。 后台显示ID造神出道与“大胃王吃播雯雯”三年前就开始互动了，证明董事长三年前就已经认识了蒋晓雯。 李琳当下惊出了一身冷汗！ 警察也许已经在路上了，她能够感觉有一股强大的气场正在朝她步步逼近！ 删除过程中，她发现ID造神出道最新一条评论竟然引发了10W+热评。 内容：“别等了，她，死了。（配上一个微笑脸）” 李琳一对眼珠子死死盯着这条热评，思绪有些出神。 大胃王吃播雯雯和董事长究竟是什么关系？董事长怎么知道她已经死了？ 她不敢再往下深想，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董事长来了！” “欢迎董事长莅临艾拍！” 言落，所有人站起来鼓掌。 冷念丞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工作。 “我的天，董事长怎么突然大驾光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后面还跟着两个警察！” “会不会和大胃王吃播雯雯断更的事情有关？” “嘘！别乱说！”...... 李琳的程序代码还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彻底删除。 手指在键盘上飞，她在与时间赛跑。 “啪——”一个漂亮的回车键，关于ID造神出道的一切内容，彻底烟消云散。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她后背靠着椅子，闭上了眼睛。 浑然不知冷念丞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李琳，身体不舒服吗？”冷念丞的声音很温和。 李琳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回眸看见董事长一脸俊朗站在自己面前，正冲着她露出帅气的笑容。 正文 第82章 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董事长，不知您来，有失远迎！”李琳故作轻松道。 刘子明看见她微微凸出的前额，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张精致的鹅蛋脸煞白如墙。 李琳的办公桌上残留着一滩未处理的水渍，什么重要的工作让她连水杯洒了都来不及时处理？ 难道，她在忙着销毁证据？ 刘子明有点懊恨，不该放Aaron一个人走出贵宾室。 那会儿功夫，足够他和技术部主管串通一切！ 刘子明当下恨不得捶胸顿足，或是扇自己几个大耳光。 他怎么没早想到这一茬，早知道方才让庄妍跟着Aaron那小子一块儿去了。 “李琳，这位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队长，警界的传奇。 刘队长二十年来，屡破大案、难案！ 我身旁这位美女是海港警局的警花，后起之秀，你可以叫她庄警官。” 冷念丞谈吐优雅，气定神闲，仿佛这二位警官不是来调查死者蒋晓雯的死因，而是来视察调研工作来的。 李琳伸出白皙修长的素手，笑着问候二位警官。 刘子明接触到她十指尖尖时，发现她的手指在出汗。 如果不是天生汗手，她一定是在紧张。 眼下不过阳春三月，她出啥汗？难道是做了亏心事？ 寒暄过后，艾拍APP技术科已经拥满了人。 大部分都是女员工们，挤在一起，想要一睹冷念丞的风采。 四周叽叽喳喳，聒噪得很！ “刘队，我们移步会议室吧！这儿人多嘴杂，不便谈事！” 李琳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带着一行人前往技术科会议室。 落位后，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李琳拉上了会议室的百叶窗。 冷念丞坐在会议室C位，一袭高档的阿玛尼私人订制西服，气质矜贵。 这身贵气的打扮，有点像晚上赴约佳人或是出席商务活动。 Aaron给每个人发了一瓶依云矿泉水，冷念丞接过，一饮而尽。 “李主任，‘大胃王吃播雯雯’是你们艾拍APP的首席吃播。 您应该对此人并不陌生吧？”刘子明一双黑眸注视着李琳。 李琳心脏狂跳，却故作镇定道：“回刘队的话，吃播雯雯是我们平台的顶级流量吃播。 吃播一般在家里工作，我们在企业年会时见过面。 这三年，我们与蒋晓雯都是采取网络签约模式，虽然不常见面，但是我们一直很关注她。 毕竟像她这样坐拥180万粉丝的网红吃播，确实可以给我们艾拍APP引流不少用户。 吃播雯雯在带货方面，成绩十分出色，常年霸榜带货排行榜前三甲。 她的带货实力完全不输于当红的佳琪和小娅，甚至有望超越他们。” 刘子明看着李琳的眼睛，说道：“那你知道她死了吗？” “什么？她死了？” 言落，刘子明看见李琳的五官变得扭曲，不太像刻意装出来的样子。 她应该并不知情！ “是的！她已经死了五天！ 你们就是这么关注你们的首席吃播？” 话落，李琳被怼得哑口无言，挺翘的鼻尖上暴露出细密的汗珠。 “刘队，我们正准备上门找她呢！ 我们授权她与食品厂方签约了带货军令状，厂方已经把我们这边电话都打爆了！ 没想到......她死了！ 刘队，她怎么死的？是生病了吗？”李琳漂亮的鹅蛋脸，露出一脸骇色。 “死者蒋晓雯于3月16日晚，惨死家中。 被发现时，脸皮不翼而飞，至今下落不明。 导致死者致命的伤口，是心脏大动脉被一把尖刀刺入，失血过多而亡。 凶手很残忍，而且可能虐猫。 我们发现死者蒋晓雯家中有一锅部队火锅，里面竟然是猫肉，体重和一个十斤左右的婴儿差不多重量。” 李琳双目圆瞪，吓出一身冷汗，“什么？您说雯雯吃猫肉？” “是的，您没听错！ 你们艾拍APP的首席吃播在家炖猫！ 如果没有惨遭杀害，也许那锅猫肉火锅就是‘大胃王吃播雯雯’3月16日当晚的吃播食材。 不得不说，吃播雯雯的厨艺相当不错。 我亲眼目睹，那锅猫肉火锅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话落，李琳喘着粗气，捂嘴起身跑出了会议室。 李琳一路跑到卫生间，把肚子里的早饭、中饭吐得前心贴后背。 泛着惨白的小脸再次回到会议室，李琳故作镇定道：“刘队，我对蒋晓雯的死，感到很惋惜！ 不可否认，她是一位十分优秀的网红吃播。 我们并不知道她杀猫、食猫。 如果她没死，一旦发现她的劣迹行为，我们艾拍APP不会再和这样凶残的人续约合作。” 顿挫了三秒，李琳脸色煞白，继续问道：“刘队，蒋晓雯的尸体在哪里？需要我们联系她的家人吗？” “李主任，她是孤儿！ 唯一的哥哥，失踪二十年，下落不明。 她的尸体目前躺在我们海港警局的地下停尸间，法医已经对她做了全面解剖。 这个不需要您烦心，我们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烦请李主任帮忙查点艾拍APP一名用户。” “刘队，您请说！ 我能做的一定全力配合警方！”李琳回答得斩钉截铁，余光却瞥了一眼Aaron和董事长。 董事长一脸云淡风轻，像是一个局外人，优雅地喝着依云泉水。 他似乎……很渴！ Aaron的脸色不太好看，看起来很紧张，脸上还挂着彩。 他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 “李主任，蒋晓雯生前最后一条视频发布于3月15日。 视频下方有一条热评，出自用户名‘造神出道’。 此人在视频评论区散播蒋晓雯已经死了的消息！ 李主任，您可以看看那则视频！” 言落，所有人点开了艾拍APP，进入“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视频列表。 一番操作后，刘子明突然怒目圆瞪，浓眉拧成了结。 冷念丞瞄了一眼，薄唇勾笑。 刘子明发现，那条出自IP造神出道的10W热评，竟然消失了。 早知道，他该提前截屏保存的！ 猛地抬起头，刘子明看见冷念丞竟然在微笑！ 他的秘书Aaron也是一脸轻松。 李琳那张原本煞白的鹅蛋脸渐渐有了血色。 “刘队，ID造神出道的热评不见了！”庄妍好看的丹凤眼，惊恐地盯着刘子明。 “是的，不见了！”刘子明双拳攥紧，骨关节发出清脆的声响，双目猩红，扫视在座的每一位。 忽然间，他棱角分明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庄妍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有点害怕。 “刘队，他该不会要在这里暴怒吧？” 一分钟过去，刘子明松开双拳，说了一段庄妍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 “杀人了，就是杀人了！即便是抹去痕迹，那也是杀人了！ 不管凶手的作案手段如何高明，他总会留下证据。 不管凶手那只黑手如何只手遮天，只要我刘子明经手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只要你杀人了，犯了滔天大罪，哪怕躲到天涯海角，即便飞到火星上，我刘子明也要把你揪出来。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时隔多年后，庄妍每次想起这一幕，都会扯起嘴角，笑得一脸开心。 正文 第83章 蒋三来电，半仙死了 “杀了人，就得接受法律的惩罚！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没有一个坏人可以逃脱法律的追究！” 刘子明说话时，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一双黑眸刚毅有神。 冷念丞薄唇微勾，不住点头，表示认可，“那是自然！ 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原谅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冷氏药业集团是良心企业，这里集聚着我爷爷的毕生心血。 我不会让冷氏集团落人口舌。 刘队，您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全力配合调查蒋晓雯的死因。 还死者一个公道，给蒋晓雯180万的粉丝一个说法！” 言落，冷念丞眸光落在李琳那张精致的鹅蛋脸上，“李主管，知道了吗？要全力配合！” “明白！董事长，请您放心！”李琳又看向刘子明，“二位警官，有什么问题尽管联系我！ 李琳一定开诚布公，全力配合警方调查！” 话落，刘子明、庄妍二人脸色越发暗沉。 眼下死无对证，ID“造神出道”的一切信息，被幕后黑手删除得干干净净。 刘子明刚想开口说话，手机铃声突然急促地响起。 黑眸定睛一看，是一组政务系统短号。 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已经传来文职女警方小可急促的声音。 “刘队，不好了，蒋家村村委书记蒋三来电。 他说您昨天见到的那个王半仙，死了！” “死了？ 方小可，玩笑可不能随便开！ 你若是恶作剧，信不信我把你调到刑侦岗？” 电话那头，方小可急得脑门一热，当场发誓。 “刘队，我发誓，如果我扯谎，一辈子嫁不出去！” 说完，方小可挂断了电话，趴在粉色的U型抱枕上哭了起来。 以前当刑警的时候，刘子明就对她态度不客气。 好不容易转到文职岗，两人经常对接，交流起来特别费劲。 刘子明一双黑眸泛着凶狠的光，庄妍看着有些害怕，弱弱问道：“刘队，出啥事了？” “死人了！”刘子明愤愤地丢下这三个字，站起身打算回海港警局。 “刘队，需要我送二位吗？”冷念丞看起来很热情，甚至有那么点开心。 刘子明心尖顿挫了一下，他感觉此人眼神中，有些幸灾乐祸的神情。 也许，是他想多了吧！ “那就麻烦您了！”刘子明看向冷念丞。 冷氏集团占地面积巨大，走回停车场太浪费时间。 一群人离开后，李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身体攸地瘫软在椅子上。 饭碗总算是保住了，但做人最起码的良心呢？ ID“造神出道”就是董事长，她却对警方隐瞒了事实。 董事长知道蒋晓雯死了，他为什么会知道？ 李琳不敢细想下去，浑身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为了碎银几两，她撒谎了！ 唇亡齿寒，冷念丞如果倒台，整个冷氏药业集团和艾拍APP的资金链就会断。 到时候大家的日子都别想好过，等待他们的只有失业！ …… 冷念丞开着红色的轿跑帕加尼，一路呼啸而过。 很快，他们将刘子明、庄妍二人送到集团大门口。 “刘队，庄警官，我就不亲自送你们回警局了。 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冷氏集团找我，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如若保安拦着不让进来，我把他们都开了！”冷念丞坐在车里笑了笑。 他竟然还有心情笑？ 还别说，笑得还挺开心的！ 蒋晓雯作为艾拍APP的顶流吃播，在他眼睛里，难道不过是一介蝼蚁？ 刘子明怒火攻心，猛然想起冷氏集团的前任董事长，冷俊峰老先生。 一次政界活动中，两人曾经打过照面，他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企业家。 最近江湖传言冷老爷子又病危了，坊间传闻说他已经危在旦夕，命不久矣。 出于关心，刘子明随口慰问了一句，“冷总，你们家冷老爷子近期身子骨可健朗？ 前日我去蒋家村走访，看见冷老爷子当年的丰功伟绩。 蒋家村大棚蔬菜种植基地，种植了大量草本植物，好像叫‘穿心莲’。 听说这‘穿心莲’还是冷老爷子二十年前引进到海港市的，真是功不可没啊！ 村委书记蒋三说，你们家老爷子每年三月会去基地视察工作。 今年没去，难道老爷子身体不适？” 话落，冷念丞眼神掠过一丝阴郁。 他走下那辆红色帕加尼，刀刻般的五官上，黑眸深如幽潭。 刘子明被他的眼神惊住了几秒，此人眼神很锋利。 “谢谢刘队，承蒙您关照，老爷子的身体十分健朗！ 如今我虽是集团的董事长，但是我们家老爷子一直在垂帘听政。 爷爷思路清晰，骨骼健朗，再活过几十年不成问题！”冷念丞薄唇勾笑，语气轻松。 “那就好！海港市的GDP还得仰仗着冷氏集团作出大力贡献呢！ 不过，蒋晓雯是你们艾拍APP的顶流主播，希望你们早日官宣她的死讯。 别让粉丝等久了，避免有人钻了空子！” “您放心，这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蒋晓雯死了，我也很悲伤！ 还是那句话，如果找到她的家属，我们愿意赔偿。 如果如您所说，她已经没有家属，我们愿意替她善后。” 冷念丞说话时，神情很官方，很冷静，像在说一个陌生人。 “冷总，您真是菩萨心肠！ 今天感谢您的配合，我们就先回去了！”刘子明笑得很客气。 “这是我的名片，我不轻易给人。 这也是通行证，以后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谢了！我们会再见的！”刘子明接过名片，突然停驻了三秒。 “冷总，您喜欢猫吗？” 闻声，冷念丞波澜不惊的俊脸，似乎掠过一丝褶皱。 刘子明瞬间捕捉到他的异样。 查案需要证据，查案有时候也需要直觉。 冷念丞身上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寒凉之气。 刚才他提及冷俊峰的身体时，此人反应过于强烈。 “猫很可爱，很温顺，当然喜欢啦！”冷念丞笑了笑，“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狗狗！ 比如，骁勇善战的土佐犬！” “土佐犬？那可是穷凶极恶的恶犬，会咬死人的！”刘子明对世界五大恶犬，颇为了解。 在岛国有斗犬基地，他看过几次电视台转播，还挺吓人的。 “家养不适合，但是斗犬场上，土佐犬很优秀！”冷念丞貌似对这种犬类很了解。 刘子明点点头，继续问道，“冷总，您有想过吃猫肉吗？” 刘子明面带微笑，眼神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故意试探。 冷念丞愣住了几秒，放声大笑道，“想过啊！我最爱吃猫肉了！ 哈哈哈，刘队，您的思维可真跳跃，适合到我们策划部门工作。” “不敢当！在冷总面前班门弄斧了！ 其实我觉得吧，猫肉不好吃，虐猫才痛快呢！”刘子明又笑了笑，明里暗里在试探冷念丞。 冷念丞的五官全程波澜不惊，气质矜贵，优雅如常。 ...... 刘子明、庄妍离开后，冷念丞扯起狞笑，“Aaron，密室清理了吗？” “董事长放心，属下已经清理完毕！ 这二位的智商看起来不值得咱们虚惊一场！” “不是咱们！是你！ 瞧你那点出息，刚才你吓得差点露馅！蠢货！”冷念丞寒眸泛起狠厉的光芒。 Aaron心尖震颤，忙不迭说道，“属下愚蠢！属下无能！” “知道便好！若不是老爷子让我留着你，你这胆量也配在本少身边伺候着？” Aaron一时语塞，冷念丞是在内涵他昨晚的怂样。 这世间能有几个人像他这般心狠手辣？ ...... 冷念丞回到办公室，手指对着书柜敲击了三声。 书柜开始左右移动，密室铁门暴露在眼前。 走进密室，解剖台上面已经被Aaron清理干净，一切恢复如常。 他一跃躺在这张解剖台上，目光空洞，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 “蒋晓雯，你死了，还要和我纠缠不清，是吗？ 你个恶毒的贱女人！你该死！” ...... 正文 第84章 一双黑手，搅乱风云 刘子明、庄妍二人离开冷氏集团，原本打算回海港警局，半路决定掉头前往蒋家村。 两人一路奔赴蒋家村村委会，一下车就看见蒋三失魂落魄地迎了上来。 “蒋书记，什么情况？ 王半仙怎么死了？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刘子明一腔怒火在胸中翻腾！ 疑似目击证人竟然死了！ 难道是......杀人！灭口？ 依云湾凶杀案很玄乎！ 这是刘子明二十年警界生涯，碰到的最棘手的一个案子。 每次案情有了一点点眉目时，那只躲在黑暗处的手，就开始搅乱风云。 “刘队……有鬼！蒋家村闹鬼了！”蒋三面色惨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大白天怎么可能有鬼？”庄妍一脸懵圈，她不信鬼神论，更相信科学的力量。 “庄警官，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们蒋家村真的闹鬼了！ 那个鬼不是别人，是已经死了二十年的蒋晓娥！ 二位警官别不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蒋三吓得面色如土，脸比锅底黑。 “蒋书记，你别急，慢慢说！ 王半仙究竟是怎么死的？” 刘子明见蒋三捂着心脏，不停喘气，看着并不像在演戏。 “刘队，王半仙的尸体在碧流河被人发现。 尸体位置和当年发现蒋晓娥尸体的位置一模一样！ 王半仙身子在岸上，头在水里，是溺水而亡！ 那张老脸肿得不像人呐！ 嘴巴都闭不上了，样子太恐怖，吓死人了！”蒋三不住拍打自己的心口，噤若寒蝉。 “报案了吗？”刘子明追问道。 “报了！ 乡镇派出所的警察，他们已经在碧流河岸边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我这就带您和庄警官去案发现场！” “蒋书记，您通知法医过来尸检了吗？” “刘队，我们乡镇派出所没有法医。”蒋三一脸惊魂未定。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庄妍：“立刻通知严勇赶紧过来一趟！” “是！刘队！” 话落，刘子明发现面前这个蒋三，眨眼速度不太正常，他好像又害怕又紧张。 他在紧张什么？ “蒋书记，请您带我们走一趟吧！” “是是是！二位警官请上车！” 三人一同前往碧流河案发现场，路上蒋三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刘队，派出所的警察都检查过了，王半仙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线索。 附近的脚印也很奇怪，和人类的脚印看起来不一样，和动物的脚印看起来也不像。 村民们怀疑，是蒋晓娥的鬼魂回来索命了。” 话落，刘子明冷笑道：“蒋书记，您可是村委书记，优秀的党员代表！ 打击封建迷信，坚信无鬼神论，你要优先牢记于心啊！ 村民们可以愚昧，胡说八道，您可不能跟着瞎起哄啊！” 刘子明打断蒋三的鬼话连篇，他从来不相信什么灵异或者鬼神之说。 “刘队，我原来也不信啊！可是案发现场太玄乎了！ 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凶手的指纹和脚印。 不是鬼魂回来索命，难不成是王半仙自己把头埋进水里，自己溺死自己的？” “什么？你说王半仙是头部溺死在水里？不是整个身体溺水而亡？”刘子明脸色顿变。 “是啊，王半仙的身子趴在岸上，脑袋埋进水里，像是被人按头活活溺死的。 你们是没瞧见，她死不瞑目，眼睛瞪得巨大，而且嘴巴一直合不上。” 庄妍吓得小脸煞白，她从不相信鬼神论。 但是蒋书记一番描述，这个王半仙应该死相很难看，很吓人。 刘子明陷入沉默，眉心拧成了结，像是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乡镇警察没有在王半仙的身上发现指纹，说明凶手可能是戴着手套或者穿着雨衣作案。 附近为什么没有人类足迹痕迹？ 难道凶手杀了人，事后故意销毁了脚印？ 如此按照这样推理，凶手具备极强的反侦察能力，而且是精心设计的一场杀人计划。 三人抵达碧流河案发现场，黄色警戒线外已经挤满了村民。 女人们捂着自家孩子的眼睛，想看又害怕。 一群目睹王半仙死相的大老爷们，吓得脸色铁青，却没有散开的意思。 发现王半仙尸体的蒋强，吓得当场晕厥，是他老婆报的警。 眼下，碧流河乱成了一团。 “你们快看，王半仙的嘴巴合不拢，一定是心愿未了！” “她死前一定有遗愿！死得不甘心啊！” “以前有位风水大师说过，要将铜钱放进死者的嘴巴里面，死人就能合上嘴巴了！” …… 刘子明、庄妍挤出了人群，二人掏出警官证。 乡镇派出所的警察看见证件，立刻放行。 “什么情况？”刘子明对着身旁的年轻警察询问道。 “死者是蒋家村的村民，经检查，死者头部埋进水里，溺水窒息而亡。 死者的脸部呈现严重的浮肿状，面色惨白。 死者嘴巴无法闭合，不知道什么原因，需要申请法医支援！” 刘子明抬头看了一眼，身旁是个年轻警察，二十来岁，目测是个新兵蛋子。 “你们头儿呢？” “回警官，头儿去市里开会去了！” 刘子明点点头，余光看见庄妍面色不太好，俏脸煞白。 他决定不再纵着她，如果她坚持执意要做一线刑警工作，面对尸体是一名刑警最基本的职业能力。 “掀开！”刘子明看向庄妍，命令道。 “我？”庄妍吓得反问道。 “你是徒弟，我是师傅！我说，你做！”刘子明语气不容拒绝。 豁出去了！ 猛地，庄妍一双素手掀开了遮盖住王半仙的白布。 两人几乎同时看见瘦骨嶙嶙的王半仙，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 一双蓝幽幽的眼睛，死死瞪着前方。 她的嘴巴真的合不上！ 庄妍朝着她的口腔望去，里面的牙齿所剩无几，只剩下左右两颗后槽牙。 为数不多的后槽牙还蛀了两个黑压压的大洞。 见状，庄妍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千万不要吐到现场！会污染现场！破坏痕迹！”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妍捂着嘴巴跑到河边，吐得肝肠寸断。 刘子明看着王半仙的尸体，又看向辽阔的碧流河，眼神阴郁。 王半仙昨天虽然疯疯癫癫，神神叨叨，但起码她还是个大活人。 今日居然溺死在碧流河，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难道真是蒋晓娥的鬼魂回来索命了？ “呵呵！”刘子明一阵冷笑，他自己都不信！ 世间本没有鬼，鬼都在恶人的心中！ 刘子明看向午后波光粼粼的碧流河，仿佛看见一只黑手在暗处搅乱风云。 这只黑手试图搅和是非黑白，颠倒事实。 刘子明反而更加相信王半仙昨天说的话。 也许这位蒋晓娥的死，真的不是意外溺水而亡那么简单。 一定是有人发现他们与王半仙见面，才给王半仙惹来了杀身之祸。 这只黑手，他在杀人灭口！ 王半仙死了，唯一说实话的人闭嘴了！ “可恶！”刘子明伸出一只脚，狠狠踢在岸边的土坡，顿时灰尘四起。 “哥，淡定！” 刘子明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顿时心安。 猛地回头，法医严勇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家伙嘴角扯笑，眼神中闪烁着正道的光。 午后残阳，洒在严勇俊朗的五官，他帅气得有些不真实。 他的气场，大有撕开黑暗，黎明破晓之势。 正文 第85章 冥想世界，黑影行凶 “兄弟，有什么发现吗？”刘子明一直注视着严勇。 “哥，尸体是溺水窒息而亡，肺腔有大面积积水。全身乏氧发白，口唇青紫，面部浮肿。 一般情况下，尸体在死后30分钟至2小时内就会硬化，9小时至12小时后完全僵硬，30小时后软化，70小时后恢复原样，这具尸体目前呈现轻微尸僵。 我推断，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2小时左右。” “能不能从法医的角度解释一下，为什么死者嘴巴无法闭合？”刘子明继续追问道。 村委书记蒋三站在一旁，面色很不自然。 他死死盯着地上的王半仙，眉宇之间竟然有种释怀的样子。 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蔓延在刘子明的心头，这个蒋三一定不简单！ “人在死后，身体机能会停止运作，心脏的泵血功能在慢慢停止。 这时的死者肌肉不受神经的支配，全身肌肉会慢慢松弛。 在颚骨以及引力的作用下，死者处于相当放松的状态，这时嘴巴会呈现一种张开的表现。 老人在死前，可能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张开嘴是为了呼气，这是一种求生本能。 不过，死者生前遭遇过头部重力按压，应该是在水中挣扎了一番。 死不瞑目和嘴巴开合都是死者临死前的一种身体应激反应！” “被人按压？确定吗？”刘子明黑眸掠过一丝惊悚。 如果王半仙是被人按进水里，导致溺死！ 那么王半仙是死于他杀！ “确定！”严勇将王半仙的后脑勺抬起，在死者后脑勺处发现了一块紫色的淤青，创伤面积大小和成年男子虎口处相差无几。 显然，极有可能是一名成年男子施暴。 “哥，只要是他杀，不管凶手如何掩饰罪证，尸体都是骗不了人的。 从死者后脑勺的淤青可以证明，这位老人家是被人谋杀！” “好样的，谢谢兄弟！”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又看了一眼蒋三。 蒋三的脸上掠过不安，哆嗦道：“确定不是鬼魂索命？” “蒋书记，尸体就是证据，只要凶手行凶了，凶手的杀戮行为就逃不掉法医的眼睛。 以后千万别相信鬼神论了！ 21世纪，咱们都要相信法医！相信科学！”刘子明凛冽地看着蒋浩，眼神锐利。 “不好意思啊，我是被村民们误导，这才信了鬼神论！”蒋三脸色越发不自然。 严勇一直死死盯着王半仙的尸体，面色越发阴沉。 下一秒，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兄弟，你......你没搞错吧？” 刘子明一脸错愕，这里如果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难道王半仙是死后被人移到了碧流河？ “尸体死了两个小时左右，凶手需要从第一案发现场行凶后，再将尸体抛尸碧流河。 目的难道是为了制造出王半仙溺水的假象？这是不是太费劲了！”庄妍一双丹凤眼，满满的问号！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同，“凶手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吧？” “你们看看这片碧流河，有没有发现什么？” 严勇话落，几个人眼睛直直盯着碧流河的水面。 近几年，农村污染严重，绿色水藻丛生。 死者嘴巴张开，碧流河一带漂浮着大量的水藻生物。她的口腔、鼻腔、胃部，一定会有水藻进去。 “水藻！”刘子明惊呼道。 严勇扯着嘴角微微一笑，“没错！如果这里还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鼻腔中一定会有大量水中微生物。 你们也看见了，这里水污染十分严重，河面上漂浮着大量绿色水藻，而死者鼻腔中几乎没有任何杂质。 说明死者是在无生命体征的状态下，鼻腔已经停止呼吸，自动屏蔽了外界杂质的侵入。 死者的尸体特征表明，她确实是溺水而亡，但是不是在这里。 我怀疑死者是在别的地方先被凶手溺死，然后再抛尸到碧流河，制造出了第一案发现场的假象。” “凶手故意将王半仙的尸体抛尸同一现场，让村民以为是蒋晓娥的鬼魂回来索命。 凶手一定知道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刘子明突然将案件串联了起来，脸色顿变。 “刘队，咱们现在去王半仙家走一趟，也许在她家能够发现蛛丝马迹的线索呢！”庄妍急切道。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同，“蒋书记，烦请您带我们走一趟！” “不烦！应该的！诸位请上车！”蒋三一脸讪笑，眉宇之间情绪却很复杂。 刘子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三人上了蒋三书记的别克商务车，车内四人鸦雀无声。 蒋三偷瞄后视镜，无巧不巧，刘子明、严勇也正在看着他。 蒋三下意识眼神闪躲，脸色先是一白，随后又涨得通红。 坐在后排的刘子明、严勇二人四目相视，有些心照不宣。 五分钟后，一行人抵达王半仙家中，面前是一座七架梁老宅。 走进王半仙的小院儿，四处散养了一群不算大的小雏鸡，正在地上啄米吃。 角落里，蜷缩着一直炸毛的黑猫，看起来诡异至极。 黑猫看见生人，两只黑亮的眸子凶神恶煞。 它看起来极具攻击性，一身黑毛炸立，像是时刻进入备战状态。 刘子明心惊胆战，他想起死者蒋晓雯和黑衣男子虐猫的视频，以及死者蒋晓雯家中那一锅猫肉火锅。 说老实话，他现在看见猫咪，身体会产生本能的恐惧。 “刘队，有发现！”庄妍的声音从王半仙家的厨房传了出来。 刘子明冲进去，看见庄妍站在一口农村人囤水的大水缸旁边。 几个人朝里望去，水缸的深度大概150cm。 王半仙的身高因为驼背和肌肉萎缩，身高不到145cm，这口水缸淹死王半仙绰绰有余。 案发现场是怎样的？凶手对王半仙做了什么？ 刘子明双目锁死水缸，大脑瞬间陷入了冥想空间。 在冥想世界，他看见一个黑衣人影，穿着雨衣，戴着乳胶手套。 黑衣人像拎起一只小鸡似的，将王半仙的头死死按进了水缸。 他看见王半仙在垂死挣扎，嗓子里发出恐怖的求救声：“放开我，放开我！” “去死吧！老东西！你死了，大家都能好过……”黑衣人的声音像冰碴子，字字诛心。 忽然间，刘子明好像看见那个黑影的面容，他脸上正扯着恐怖的狞笑。 黑衣人死死掐住王半仙脖子，很快，王半仙不再挣扎。 瘦骨嶙峋的身子，像一张纸片挂在水缸上。 正文 第86章 他想翻案，重新彻查 王半仙的死，让警队这两日的工作重归于零，警局上下所有人的心情都更加沉重。 庄妍这才开始意识到，警队和学校大为不同。 在警校期间，大家都是学生，查不到线索，老师只会批评教育几句。 而在警局，一点点小小的失误，后果都会很严重。 比如对疑似目击证人保护不当，会导致证人死于非命。 刘子明隐约觉得，3月16日发生的依云湾凶杀案，也许和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案有关。 两案之间似乎存在某种密切的关联，两名女性死者是亲姐妹，这一点就很让人遐想。 刘子明对庄建国当年定案不禁有所质疑。 现在如果贸然翻案，势必引起警局内部动荡。 眼下有人竟然连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家也不放过，杀人灭口，欲盖弥彰。 在碧流河溺水案的卷宗最后一页，留着庄建国的亲笔签名和红色手印。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他现在是在怀疑他的师傅。 老庄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功成身退，办理退休手续，安享晚年生活。 他作为跟着老庄二十年的徒弟，真的要亲手撕碎师徒情分吗？ 如果旧案推翻重审，结果和当年不一样，老庄白璧无瑕的职业生涯，将会留下一个污点。 “刘队，您刚才冥想时都看见什么了？”庄妍追问道。 “我看见了一场杀戮！”刘子明声音很冷。 “哇——冥想的本领可不是一般人都能拥有的技能，您太厉害了！” 庄妍很兴奋，用冥想的方式虚拟幻想案情的发展，她还是头一次目睹。 不得不说，刘子明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怀才果然和怀孕一样，日子久了才显怀。 “刘队，能不能说得具体点？”庄妍继续追问道。 “冥想不一定都是真实的，很多是自我大脑主观臆想，然后用证据判断自己的想法。”刘子明担心误导了警界小萌新，毕竟破案不是靠想想就能侦破案件的。 “我明白！刘队放心，我分得清！”庄妍已经迫不及待了，她对一些特殊的刑侦手段一直很有兴趣。 “我看见一个黑衣人将王半仙的尸体塞进了汽车后备箱，然后一路驱车抵达碧流河附近抛尸，制造出案发第一现场。 那浑蛋将王半仙的尸体放在岸边，头埋进水中。当时王半仙已经死透了，一点挣扎的痕迹也没有。” 庄妍表情有点惊悚，继续问道：“然后呢？” “那浑蛋转身看向我，眼神锐利如刀。他竟然在冲着我笑，样子很挑衅！ 他好像在说，刘子明，你来查啊，我总会快你一步！” 刘子明低沉着嗓音，攥紧双拳，额头上渗出了汗。 庄妍第一次近距离看刘子明的五官，发现他长得十分周正。 “蒋三书记呢？”刘子明突然意识到蒋三不见了。 庄妍回眸看了看，“他刚才还在屋子里的啊！我出去找找！” 走出厨房，庄妍看见村书记蒋三正蹲在墙角抽烟，地上一堆烟头，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刘队，蒋书记在外面抽烟呢！许是王半仙死了，他也挺糟心的吧！ “刘队，你说这里会不会是第一案发现场？” 刘子明点点头，“有可能！说不定凶手就是用这口水缸溺死了王半仙。” “没错！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人类在死亡面前具备强烈的求生欲！ 刚刚初步尸检时，我发现王半仙的手指甲有出血和充血的症状，可能死之前抓住了什么东西。 死者指甲里面没有凶手的任何痕迹，凶手可能是带着乳胶手套作案，身上可能穿着一件油布材质的雨衣。 凶手很狡猾，这样死者根本接触不到他的任何皮肤组织！” 刘子明瞬间打了一个寒颤，严勇与他的推理不谋而合。 “刘队，您看！水缸边发现一根白头发。” 刘子明和严勇定睛一看，不得不佩服庄妍5.0的标准视力。 “别动，让我来！”严勇大喊了一声，庄妍吓得将手缩了回去。 严勇打开随身携带的工具箱，取出一把放大镜，果然看见一根白头发。 头发丝很细很软，和王半仙的发质一样。 他用法医专用的镊子将物证捏起，放进一个白色透明取证袋，小心保管好。 又拿出放大镜对着水缸一番深度检查，在水缸的表面，他发现了人类的指纹手印。 一定是王半仙的头被按压至水缸时，求生欲的本能下，她用手指扒拉水缸留下来的指印。 所以，他们看见王半仙的指甲有出血和充血的症状，这解释就合理了。 “毋庸置疑，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了！”严勇的眼神很肯定。 刘子明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妍妍，你确定没有告诉任何人，咱们昨天前往蒋家村时遇见了王半仙？” “我发誓！我没有！”庄妍竖起三根手指，一脸坚信。 刘子明心口一紧，如果不是吕墨和庄妍，会不会是蒋三书记将消息透露出去，才给王半仙招来了杀身之祸？ 这个念头让刘子明冒出一身冷汗！ 如果他们不来调查蒋晓雯，王半仙也许不会死！ 刘子明心里除了愧疚，更加确定了二十年前蒋晓娥溺水一案一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半仙说的一切可能都是真的！ 走出王半仙的老宅，三人事先已经商量好，假装什么线索也没发现。 蒋三看见警察出来了，扔掉手里的香烟，迎面走上来：“警察同志，王半仙究竟是怎么死的？” 三个人都觉得此人太过于紧张，眼下才阳春三月，蒋三的额头上布满了汗。 刘子明一双黑眸与蒋三对视了十秒，结果蒋三的眼神先败了下来。 “刘……刘队，您看我作甚啊？我脸上有证据吗？”蒋三一脸讪笑。 “蒋书记，您希望我们发现什么吗？”刘子明在故意试探他。 “我当然希望警方可以查到线索，将凶手绳之以法啦！ 王半仙虽然已经八十来岁的高寿，但她也是一条人命啊！作为村委会书记，我也很难过！” 刘子明继续问道，“蒋书记，你们村里安装监控了吗？” “村里原先是有监控的，前些日子下了一个月的雨，监控系统至今没修好，估计调监控是悬了！”蒋三面色暗沉，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不定。 如果吕墨在就好了，他擅长分析人物面部微表情。刘子明只能从外表和直觉简单判断，此人究竟有没有撒谎。 蒋三书记的回答在刘子明的意料之中！ 凶手似乎对他们的查案手法很了解，总能快他们一步将线索毁灭，这样一来反而显得更加刻意了。 手段再高级的凶手也一定会有漏洞，机关算尽，终逃不过法网恢恢。 凶手越想抹去罪恶痕迹，证明他害怕了，只会破绽百出。 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案，也许没那么简单。王半仙的死，也许是凶手在欲盖弥彰。 世上本没鬼，可怕是人心。凶手制造出鬼神论，就是一个破绽。 庄妍作为警界的一枚小萌新，隐约感觉出凶手很不好对付。 一天之内，王半仙被人灭口，ID“造神出道”的评论被人删除，两条线索都断了。 谁会有本事将ID“造神出道”的信息抹得这么干净？ 除了黑客程序员，最大的可能性是艾拍APP自己人干的！ 删除评论的动机显而易见，他们想毁灭线索。 庄妍大脑一片混乱，努力想理清楚其中的细枝末节。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藏在暗处的黑手在搅乱风云。 刘子明等人重返碧流河，看热闹的村民们还在围观现场。 王半仙溺死的消息已经扩散了许多版本，大多数村民坚持“鬼魂索命”这个说法。 也许这正是凶手想要看见的效果吧！ 刘子明气得双拳紧握，满目猩红。 庄妍在一旁安慰道：“等尸检报告出来，案情真相大白，咱们可以召开记者见面会。 到时候官媒、自媒体等发一组通稿，就可以辟谣了！” 刘子明点点头，小警花说得有道理。 恰逢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掀开了遮住王半仙尸体的那张白布。 众人瞬间看见王半仙狰狞恐怖的死相，吓得身上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严勇上前替王半仙将白布重新盖好，以示对死者的尊重。 “哥，这具尸体我先带回去，尽快尸检出死者的真实死因。” “辛苦了，兄弟！”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 “分内之事！走了！”严勇扯了扯嘴角，带着王半仙的尸体离开了现场。 蒋三开车载着刘子明、庄妍返回村委会取车，车内气氛很压抑。 刘子明的脸色很不好，更多的是愤怒。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直在用余光观察身边的蒋三。 正文 第87章 新的孽缘，新的罪恶 刘子明注意到，蒋三的脸色不是很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大颗大颗从发间滚落。 “蒋书记，你很热吗？”刘子明一双黑眸注视着蒋三，看得他毛骨悚然。 蒋三扯着嘴角笑了笑，“不热！这还没到夏天呢！” “那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刘子明笑得一脸阴冷。 “人到中年，也许是肾虚吧！回头我去村医院开点六味地黄丸补补气血。”蒋三伸手擦了擦汗，笑得极不自然。 刘子明鼻子里轻笑了一声，欲言又止。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这个蒋三看起来不简单，此人需要重点彻查。 他们昨天前脚刚走，王半仙今天就遇害了，凶手这作案速度未免太快了。 王半仙是唯一愿意开口提及二十年前，蒋晓娥溺水一案的疑似目击证人。 她现在成了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一条线索又断了！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闭嘴！凶手杀她，也许就是这个目的！ 庄妍的心情很糟糕，如果他们没有遇见王半仙，也许她老人家就不会丧命。 作为初入警界的小萌新，她还不能坦然面对生死。 “二位放心，我一定会代表蒋家村好好善后王半仙的后事。 等法医那边尸检结束，我们亲自去接回王半仙的尸体，保证让她风风光光安葬。”蒋三说得一脸真诚。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他，发现此人脸色舒展了许多。 此人看起来诡谲多变，不像他外表那样单纯。 “蒋书记，您是个大好人！ 王半仙能够遇见您这样有良心的村委书记，死后还能有个体面，我代表组织感谢你。”刘子明客气道。 “应该的！分内之事！我们都是一个村上的人！”蒋三扯着嘴角笑了笑，被刘子明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刘子明怔了怔色，继续说道：“王半仙的死该不会和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死有关吧？” 话落，蒋三脸色顿时暗沉。 “村民们都说是晓娥的魂魄杀了王半仙，我半信半疑。 二十年前晓娥的案子，当年已经定案了。 警方进行现场勘测，发现了晓娥滑倒的足迹，判断出她是意外溺水而亡。 庄警官，那起案件可是您父亲，海港警局庄局长亲自定案的！ 刘队，难道您是在质疑庄局长？我可听说你们是警界师徒！” 刘子明的心脏“咯噔”了一下，蒋三这是话里有话，绵里藏针啊！ 庄妍听见父亲的名字，俏脸顿时失色。 “那起案件的确是我父亲定案的，我父亲一生公正执法，破案神速，堪称‘罪犯的克星’！ 他绝不会判错案，他是警界的传奇。”庄妍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没错！庄局长当年用了很短的时间就侦破了碧流河溺水一案，他的确是警界的传奇人物。 庄警官，我听说您父亲快要退休了吧？他一定会功成身退的！”蒋三一边开车一边闲扯。 “是的！我父亲下个月就退休了！他这一生对得起海港市民！” “当然！正是因为有庄局这样优秀的地方保护神，咱们海港市才能百姓安康，风调雨顺。 长江后浪推前浪，等庄局退休后，咱们刘队一定会接班吧？”蒋三笑着问道。 刘子明没吱声，一双黑眸看着窗外，心情很烦躁。 当务之急，他只想赶紧回海港警局当面问一问老庄，二十年前溺水一案的具体细节。 这时，夜幕已经慢慢降临，天空像被蓝黑色的墨水泼在一块巨大的幕布上。 整个蒋家村渐渐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 别克商务车抵达村委会，刘子明、庄妍和蒋三寒暄了两句就告别了。 刘子明一路驱车抵达海港警局时，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 两人站在海港警局门外，看着里面灯火通明的景象，心里很失落。 一天之内，两条线索都断了！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 走进海港警局大厅，刘子明直奔庄建国的办公室，发现里面漆黑一片。 老庄不在办公室，多半是出去应酬了。 这些年，他应酬越来越多，正经事越干越少。 ...... 美女作家沐婉晴的心情亢奋了一天。 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答应与她晚上在W酒店赴约。 这么好的事情，应该没有女人会不激动吧！ 冷念丞是谁？ 他可是坐拥千亿身家，海港市名媛佳丽择偶的第一人选，多少女人想投怀送抱。 白天，沐婉晴在爱琴海美容会所做了个面部高端SPA。用了最贵的贵妇护肤品，海蓝之谜和HR赫莲娜。 为了与冷念丞的第一次约会，沐婉晴可谓一掷千金！ 她还特意请海港市最顶流的托尼老师将她一头黑长直发，剪成了当下十分流行的初恋头。 镜子里的沐婉晴，现在看起来又纯又欲，吸睛力爆棚。 出门前，她还心机地在手腕、脖子、耳边喷了迪奥花漾甜心系列的香水。 整个人看起来清纯又甜美，文艺又性感。 镜子里的沐婉晴，被今日份的装扮迷得不要不要的。 一想到今晚赴约的人是冷念丞先生，沐婉晴的眸子里就闪烁出动人的星光。 “沐婉晴，加油哦！今晚一定要拿下冷念丞先生。”沐婉晴对着镜子加油打气。 “如果能嫁给一个富三代，比一辈子笔耕不辍的码字强太多了。 就算你已经是国内最顶尖的网络作家，你一年又能写多少本书呢？ 长期伏案码字，只会留下一身的职业病，只会加速衰老，人老珠黄。” 沐婉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尽管黑眼圈已经经过面部SPA缓和了不少，但是依稀可见。 这些年，她全职码字，留下了一身职业病，颈椎病更是她身上最严重的一处，时常会产生眩晕的感觉。 每次新书霸榜需要爆更时，沐婉晴都是豁出一条命在码字。 这些年，她人前风光，背后艰辛，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虽说自己已经过上了普通人梦寐以求的人生，但是距离上流社会的名媛阔太，沐婉晴差得太远了。 如果可以抱上冷念丞先生的大腿，她这辈子就可以过上锦衣玉食，肥马轻裘的日子了。 沐婉晴的眼底升起了欲望的气息！ “叮咚——”一声，微信提示音突然响起。 沐婉晴定睛一看，是闺蜜林小暖发来的语音。 “亲爱的，准备好了吗？ 祝我闺蜜，资产过亿，她单手开法拉利，还有情有义。 她带我纸醉金迷，送我玛莎拉蒂，我从此不再努力。啊，暴富吧！我的闺蜜！” 林小暖在微信里发了一条长达45秒的语音rap，乐得沐婉晴一笑百媚。 沐婉晴回了一条语音：“小暖，今晚我和冷念丞在W酒店的天台餐厅赴约，到时候我和你线上汇报进展哟～” “哇！祝福祝福～争取今晚留宿W酒店哦，我听说那边的云端套房可浪漫了。 一百多层，简直就像是睡在云端。 第二天清晨，冷念丞苏醒，看见你一丝不挂躺在他怀里。嘿嘿，你就是冷太太啦！” “去去去，肤浅！我是那样的人嘛！第一次就……未免太不矜持了吧？” “我说沐婉晴，你能不能给我争气点，拿下他！ 你知道多少女人想扑他吗？你要人间清醒，别绷着自己！ 再说了，姐妹相信你的魅力。我闺蜜可是常年霸榜月票榜、畅销榜、粉丝榜的女频大神呢！ 有颜值、有才华，配他一个药贩子，绰绰有余！” 话落，沐婉晴羞得满脸潮红。 挂断电话，她穿上白天在德基商场买的连衣裙，修身的连衣裙包裹出她傲人的好身材。 她简直快要爱上镜子中的自己了。 拎着爱马仕Kelly包包，沐婉晴一路开着红色的奔驰C级跑车梅赛德斯，穿梭在海港市夜幕的灯红酒绿中。 抵达W酒店108层天台餐厅时，沐婉晴看见冷念丞先生已经落座。 夜色，浪漫撩人。 冷念丞白皙修长的手，端着咖啡杯，面如刀刻般俊美。 这时，天台上所有的男人，眸光纷纷转身。 人群中，走进一位气质优雅，面容精致，身材婀娜的大美女。 正文 第88章 靠近猎物，必死无疑 沐婉晴的出现，成功引起了一群男人的注意。腹有诗书气自华，美才女的气质秒杀众人。 冷念丞眯着眼睛，看着沐婉晴走向自己。她迎着光而来，光鲜亮丽、肌肤光泽、身材玲珑...... 夜色撩人下的光影，勾勒出她一览无遗的线条美。 冷念丞嘴角扯起一抹阴笑，像看着肥美的猎物走向自己。 都说要让猎物在幸福中死去，这样肉质才会更加Q弹美味。 沐婉晴今日的形象与昨日在英派斯一身运动装，两种打扮，判若两人，此刻的她更显美艳动人。 冷念丞突然发现，沐婉晴竟然剪去了一袭黑长直，变成了一款中长发，网上好像叫“初恋头”。 这波操作难道是为了取悦他？冷念丞笑了笑，面色有些深沉。 他对女人有黑长直的情节，母亲当年就留着一头黑长直的青丝。 母亲生前会将头发挽了一个鬓，再将一支上好的白玉木兰花簪斜插进发间。母亲的美，无人能及。 当初和蒋晓雯面基，他就是被她一袭黑长直迷住了。 惊鸿一瞥满城倾，疑是仙女落凡尘。粉面含羞春带雨，纵是不语也勾魂。 冷念丞没想到，沐婉晴竟然为了取悦自己，剪断了她的长发。 这下子，她连唯一一处和蒋晓雯那个贱女人相似的地方都没有了。 沐婉晴在冷念丞的热眸注视下，浑然不知冷念丞不喜欢她的新发型。 “有一美人，清扬婉兮。您好，沐婉晴小姐。”冷念丞站起身，优雅地伸出一只手。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您好，冷念丞先生。”沐婉晴莞尔一笑，满面娇羞，这是他们见面的暗号。 冷念丞深情注视着沐婉晴，像极了猎人遇见猎物时的怦然心动。 他接过沐婉晴的玉手，温柔地俯下高贵的头，将薄唇落在她的指尖。 沐婉晴的手好香，冷念丞头皮一阵发麻，像极了猎人在品尝猎物的美味。 这一吻，将沐婉晴吻得晕头转向，身子已经飘飘然。 小说里面的剧情竟然搬到了现实，完全满足沐婉晴对男人所有的幻想。 沐婉晴的心脏几乎快要蹦出她的身体，冷念丞这也太会撩了吧！ 冷念丞好像看穿了沐婉晴的心思，薄唇勾笑。 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将节奏拿捏得完美，美味的猎物正在一步一步掉入他编制的网中。 女人，无一例外，都会爱上他这个长相俊美的魔鬼。 “女士，先生，请问澳洲M7和牛需要几分熟？”服务员问道。 “七分！” “七分！” 冷念丞与沐婉晴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没想到我们如此默契！”沐婉晴一阵娇羞道。 “是啊，我们注定会……”冷念丞欲言又止，他实在太会撩了。 “Waiter，香煎鹅肝、阿拉斯加帝王蟹、椰柠汁贝柱、Almas鱼子酱，甜品就用黑松露提拉米苏！ 沐小姐，您有没有其他想吃的，随意点。” 冷念丞根本没有翻菜单，就能轻轻松松说了一堆的高级菜品。 沐婉晴愣住了几秒，一阵腹诽，“Almas鱼子酱”可是世界上最贵的鱼子酱，一口就要8000元人民币，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已经足够了，谢谢您，冷先生！”沐婉晴笑得一脸娇羞可人。 两人坐在豪华的W酒店的天台，周围都是海港市的富家子弟和名媛佳丽。 沐婉晴感觉作为资深码字狗的她，似乎距离攀登豪门指日可待。 冷念丞笑了笑：“沐小姐，Almas在俄语中的意思指的是“钻石”，而Almas鱼子酱的稀有程度，也如同钻石一样，极其的昂贵。在我心里，沐小姐就是Almas，像钻石一样，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发光的你。” 沐婉晴错愕了几秒钟，一张俏脸顿时煞红，脸颊阵阵滚烫，“冷先生，您过奖了！有点......夸张喽！” “事实胜于雄辩，沐小姐不仅人长得美，在网文圈也很火！ 据我了解，近几年，沐小姐的著作已经在海外出版多次，国外读者对您的作品也十分追捧。 我还听说好莱坞知名编剧已经也向您发出了橄榄枝，要求授权您那部《她的星辰时光》，进行改编！” 话落，沐婉晴的眼睛都瞪直了，“冷先生，您日理万机，竟然也关注网文啊？” 冷念丞笑了笑，“沐小姐，我还知道大陆阅读网文的用户已经突破四亿人口。 台湾和香港的小朋友，许多都是通过网文了解咱们内地的民俗文化和非物质文化遗产。 这些年，网络文学对国内文学的影响力可谓功不可没！ 我曾经在英国留学，在海外，洋人们都开始追捧咱们国内的修仙玄幻文了。 我有个好兄弟在印度大使馆就职，据他说，那边很多言情剧都是改编咱们国内的甜宠文。” 沐婉晴对冷念丞的好感又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他不仅人长得帅，还了解网络文学。 沐婉晴突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千金难买，知己一人。万金难买，冷念丞！ “冷先生，您真的很特别！”沐婉晴再也难掩爱慕之情。 冷念丞笑了笑，“沐小姐也很特别！ 据我所知，女性作家大多数都是恐龙，像沐小姐人美，还才情盎然的美女作家国内太少了。” “沐小姐，我听说您喜欢音乐，尤其是小提琴！” “冷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沐婉晴一脸不可思议。 “昨天我与沐小姐在英派斯健身会所初次见面，回去之后，彻夜难眠。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您的朋友圈和微博，我从头看到尾。 可以肯定，除了沐小姐的父母，现在我是世界上最了解您的人。”冷念丞笑着说道，眼神深情注视着他心爱的猎物，看着她心潮澎湃，他的心里一阵暗爽。 沐婉晴激动得热泪盈眶，“冷先生，您真的很细心！” “我只在乎和关心我喜欢的人！”冷念丞笑得很真诚。 这时，天台上出现了一位小提琴手。四周掌声响起，人群中出现了男性同胞的起哄声。 镁光灯照在二人周身，冷念丞和沐婉晴是今晚的男主和女主。 “沐小姐，这位是毕业于美国科蒂斯音乐学院的小提琴家，是我为沐小姐精心准备的环节。” “冷先生，谢谢您！”沐婉晴满眼都是小星星，这波操作谁能顶得住啊！ “冷先生，沐小姐，请问二位有特殊的必点曲目吗？” “威廉，你可以各种风格的都来一点。 我觉得小提琴曲不一定要难，也不要太长，但是一定要好听，并且能打动人心，就OK！ 不过我个人比较喜欢马斯涅的《沉思》，久石让的《阵雨记》，还有海顿、莫扎特、舒伯特、肖邦的几首小夜曲……都很不错。” 沐婉晴深吐了一口气，努力保持镇静，她千万不能让自己败于下风，她要足够配得上冷念丞！ “帕海贝尔的《D大调卡农》很不错！ 冷先生说的《沉思》出自于法国作曲家儒勒·马思涅，他的曲子具有个性，甜美伤感，带有较浓的娱乐性特点。 他创作的《沉思》历来被作为最为优美的小提琴曲之一，婉转抒情的曲调也成为了小提琴作品中的经典……” 话音刚落，冷念丞举起双手鼓掌称赞。 “沐小姐，不亏是国内一流的美女作家，冷某在沐小姐面前是班门弄斧了！” 沐婉晴莞尔一笑，尽显媚态。夜色撩人下，她美得闭月羞花。 冷念丞露出一脸转瞬即逝的阴笑，猎物入网了，心甘情愿掉入他为她精心编织的情网。 他突然鼻尖一酸，想起爷爷的生命正在进入倒计时，他心急如焚。 爷爷不能再等了，他老人家必须赶紧换肾。 印度和米国黑市肾脏紧缺，国际刑警捅破了许多黑市作坊。国内的黑市这些年经过全国扫黑除恶，肾脏黑市已经很难存活。 冷念丞已经斥巨资，在全国各大三甲医院秘密求肾，时至今日，没有等来好消息。 正文 第89章 天台餐厅，虚情假意 一曲完毕，小提琴家威廉先生进行优雅谢幕，四周顿时掌声四起。 “冷先生，沐小姐，祝你们用餐愉快！” “谢谢你，威廉！”...... 天台上所有人都注视着冷念丞和沐婉晴这对金童玉女。 冷念丞对面的女人，几乎没有人认识她，她凭什么实力成为冷念丞的约会对象？ 在场的名媛佳丽纷纷眼红，“这女的谁啊？看着好面生！” “是啊，我也没见过！海港市的名媛佳丽我基本上都见过了。 “这是哪家海归才回来的千金小姐吧？” “喂喂喂，我刚才发了个朋友圈，居然有人认出了她，你们猜她是谁？” “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她就是那个美女作家沐婉晴，就是那个写《她的星辰时光》的那个，在国内还挺出名的！” “原来是个作家啊！穷酸秀才也配我们冷少？” “你们别小看了她，她那个包包可是爱马仕限量款，不是谁都买得到。 她可是国内作家富豪榜前十名的吸金美女作家，是个超级大神呢！ 她那本《她的星辰时光》我也看过，年初不是还改编成电视剧了嘛！ 当红明星李战小哥哥在剧里当男一号，咱们之前不是还一起追过那部剧嘛！” “冷念丞需要的是富可敌国的贤内助，或者是能够帮到他的具有政治背景的官场千金。 一个码字民工，她即使再红，她能给冷念丞的事业带来什么帮助？” “就是！我看他们也长久不了！冷念丞这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换换口味罢了！” …… 现场的名媛佳丽醋意乱飞，杀死沐婉晴的心都有了，沐婉晴无疑是今晚最幸福的女人。 “冷先生，我去一趟洗手间！”沐婉晴优雅起身，淡绿色的连衣裙包裹着她的好身材。 “好的，沐小姐，请！”冷念丞眯起眼睛打量着她的倩影，确实是个人间尤物。 “不好意思，先生，真的对不起！” 沐婉晴离开不久，一名女服务员不小心将红酒洒在冷念丞的私人订制阿玛尼西服上。 服务员吓得小脸煞白，低着头，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等待着冷念丞的训斥。 “没事，衣服嘛，身外之物，我去洗手间擦一下就行。”言落，冷念丞起身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 沐婉晴正在洗手间一边补妆，一边和闺蜜林小暖煲电话，她整个人都很兴奋。 冷念丞走进洗手间，恰巧听见对面女士洗手间传出了沐婉晴的声音。 他扯了扯薄唇，嘴角浮上一抹笑意，打算偷听墙角。 “小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冷念丞已经是姐妹的掌中之物了。 你都没看见，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我都要酥了。 他为我特意从国外空运了一名小提琴家，为我们的第一次约会演奏，这足以证明他对我很重视！ 姐妹，祝福我吧，我可能遇到真命天子了！”沐婉晴难掩兴奋。 冷念丞站在洗手台，露出一脸窃笑！女人真是好骗，即便她是一位美女作家！ “小暖，等我当上冷太太，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待会儿我打算把冷念丞灌醉，然后我们今晚就留宿在W酒店。 然后……嘻嘻，此处省略八百字少儿不宜的内容！ 第二天，躺在他的怀里，姐妹就转正了。小暖，你以后要叫我冷太太哦～” ...... “呵呵！原来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虚荣女！冷太太这三个字，你也配？” 冷念丞心口一紧，原来沐婉晴接近自己是想攀高枝！ 他的脸上表情越来越阴冷，对沐婉晴仅有的一丝好感荡然无存。 Aaron竟然替自己找了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原本冷念丞还准备和沐婉晴多玩几天，让猎物彻底爱上猎人，然后再解决了她。 看来，猎物今晚大期将至！ 谁让她恬不知耻，竟然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当他的冷太太！ 女人，无一例外，接近他都是各怀鬼胎！ …… 海港警局，灯火通明，全员都在加班，熬夜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 依云湾凶杀案舆论压力越来越大，老百姓们对警察的要求越来越苛刻。 他们数着日子，就等着警察将凶手绳之以法，甚至还有人在网上计时，扬言要看看警察多久才能破案。 网上舆论风向出现两边倒，有人支持警方，说这届凶手很难对付，警察也不容易。 有人说就应该给海港警局的警察颁发一个“蜗牛奖”，提醒一下他们，办案效率太低了！ 刘子明坐在刑侦室，憋了一肚子的疑问想要和庄建国聊一聊。 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子溺水一案，会不会是庄建国断错了案？ 刘子明足足打了五个电话，都被庄建国直接给掐断了。 五分钟后，庄建国竟然给刘子明编辑了一则短信，内容如下——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在即，市里面的领导要求他参加应酬，接待北京下来的评委组。 刘子明轻笑了两声，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庄建国这几年越来越不干实事，成天就知道干些虚头巴脑的事情。 依云湾凶杀案未破！艾拍那边ID造神出道的信息被删除的干干净净！ 蒋家村又发生了一起命案，疑似目击证人被人谋杀！ 海港市的一群领导还想着“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殊荣，真是讽刺！ 刘子明脑袋灵光一闪，王半仙一死，谁最能获利？ 刘子明想来想去，他觉得王半仙死了，最获利的当属庄建国。 王半仙说蒋晓娥是被人玷污后杀害，死的时候一对肾脏不翼而飞，而庄建国当年的定案结果完全与王半仙说的不一样。 卷宗上，写得清清楚楚，警方根据现场的足迹分析，判断蒋晓娥是失足意外溺水而亡。 刘子明突然感觉恐怖在一点一点吞噬着他。 他突然想起庄建国昨天得知他去蒋家村调查蒋晓雯一案，又牵扯出蒋晓娥溺水一案，当时庄建国就黑脸了。 刘子明并没有将他们三人在蒋家村遇见王半仙的事情告诉庄建国，会是谁告得密？ 刑侦室，没有开大灯。刘子明伏案时，旁边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 烟灰缸里堆积如山的烟头，证明他此刻相当焦虑。 一天之内，两条最新线索断了。王半仙死了，ID造神出道的痕迹被清零。 昏暗的视线里，刘子明一边喷云吐雾，一边苦思冥想，他突然想起当年还是庄副队的庄建国。 他在侦破碧流河女子溺水案没多久，就一路高升，升职速度堪称惊人。 刘子明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莫非老庄，他…… 刘子明决定明天一定要当面找老庄问个明明白白。 眼下，王半仙死了。她的尸体由法医严勇带回到警局的地下负一层，正在进行深度尸检。 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原本就因为依云湾凶杀案未能破案，整个海港警局士气低迷。 大家虽然都在加班，但是案情的最新两条线索断了，他们有点像无头苍蝇。 刘子明一路黑着脸寻找吕墨的踪影，这家伙神龙见尾不见首，不知道躲在哪里。 好不容易在警局的档案室，刘子明找到了他。 这家伙正倚靠着档案柜，翻阅厚厚的卷宗，连刘子明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吕大专家，告诉你两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我去你大爷的，你吓死老子了！”吕墨捂着胸口，一阵惊慌。 他正在潜心研究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案件的卷宗。 “额……” 刘子明没想到，平日里斯斯文文的吕墨竟然也会爆粗口。看来人在不经过大脑思考时，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不好意思，你是在看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刘子明一脸抱歉，扯起嘴角干笑了两声。 “是的，那起案子原本定为谋杀。后来说证据不足，死者被定为意外溺水而亡。 不过……这卷宗上貌似少了几页，有点对不上。也许......是被人故意撕掉了。” 正文 第90章 当年尸检，两名法医 “太嚣张了！究竟是谁？竟然敢撕毁警方卷宗？” “刘队，淡定！警局内部森严，外人不可能进来，也许......”吕墨欲言又止。 刘子明心口一紧，吕墨想说什么？他是怀疑队伍中出现了害群之马？ 吕墨继续劝慰道：“这更加证明了二十年前蒋晓娥是非正常死亡！ 只要我们有证据证明那起陈年旧案是一桩冤假错案，咱们可以向上级法院或检察院申请，启动司法审判监督程序，要求旧案再审。” “你是说翻案吗？”刘子明顿时目似剑光。 吕墨点点头，“准确地说，这个程序不叫翻案，法律术语叫申诉。 不过，当年这起案件是由庄局亲自负责的，咱们这样做可能有点不太妥当。 我听说庄局下个月就退休了，如果当年的案件重新拿出来审，万一审出蒋晓娥是死于非命，庄局可能会面临晚节不保，职业生涯留下一个污点。”吕墨一直注视着刘子明，期待他能说点什么。 刘子明注意到，吕墨的眼神中有一种与自己不谋而合的想法。 外面人很难进入警局内部，只有一种可能性，是警局自己人搞得鬼！ 吕墨手里握着的这份二十年前的卷宗，很大概率被警局内部公职人员撕毁的。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被撕毁的那几页一定很重要，人为的可能性比较大！ 也许那几页卷内容，藏着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找到那几页，说不定蒋晓娥的死就能浮出水面！ 吕墨，不瞒你说，我也怀疑他当年断错案！可是......老庄毕竟是我师傅，我不愿意质疑他！ 他可是警界的传奇，也是我入职以来的一盏指明灯。” 吕墨没想到刘子明竟然是个性情中人，对他不由另眼相看了几分。 “你还记得王半仙提到，当年有两名法医在现场尸检了蒋晓娥的尸体吗？”吕墨抬起猩红的双眼怔怔地看着刘子明。 “记得！他们最终不也都在卷宗上签名、按手印，证明死者是意外溺水而亡吗？” “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发现了一个可疑点。” “哦？快说说！” “嗯！我查到当年负责尸检的法医叫欧阳焱，协同尸检的还有一名实习女警叫杨心蕊，是欧阳焱的助理。 这二位据说后来移民到澳洲了，正是在二十年前碧流河案子过后没多久，他俩就双双移民了。 你不觉得他们突然移民十分蹊跷吗？” “是有点奇怪！不过当年移民去国外的高级人才，比比皆是啊！ 当年国内法医的薪资水平不高，国外向他们抛出了高薪高福利的橄榄枝，还为他们申请办理了绿卡。 不少人才禁不住诱惑，都跑去海外就职了，这很正常啊！”刘子明继续说道。 “嗯，我还查到欧阳焱与实习法医杨心蕊有不正当的关系，传言两人是地下情人的关系。 他们的地下恋情被发现后，欧阳焱选择净身出户，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妻儿。 他抛妻弃子与实习法医杨心蕊私奔去澳洲，不过很奇怪，他们两人目前下落不明。 你说，他们该不会出事了吧？”吕墨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子明被吓得心脏突突跳，“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 他们可是尸检蒋晓娥的目击证人，他们比谁都了解蒋晓娥是怎么死的！ 你说，这卷宗上面的指纹和签字，会不会是屈打成招？或者威逼恐吓？”吕墨瞪大了眼睛，一脸疑神疑鬼。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头皮一阵发麻，头摇得像拨浪鼓，“谁敢这么对待法医？我想不出来！” 对了，ID造神出道的个人信息被删除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王半仙也......突然死了！” 刘子明的话像冰渣一样刺进了吕墨的心里。 “王半仙什么时候死的？”吕墨一脸惊悚地追问道。 “今天下午两点十八分，被人发现死在碧流河岸边。 死时，身子在岸上，头在水里，属于溺水窒息而亡！ 严勇根据尸僵、尸斑、尸温，判断出王半仙距离发现尸体时，已经死了两个小时。” “艹！她一定是被人灭口了！”吕墨激动地爆了粗口。 “吕墨，你昨天和老庄说咱们见到王半仙了吗？” “没有，我一直忙着研究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溺水案，一直泡在警局档案室！ 再说了，二十年庄局亲自办理的案件，我暂时没打算让他知道我在质疑他！” 话音刚落，刘子明眉头拧结，身体有点冷得发抖，“难不成是蒋三将消息告诉了老庄？” 吕墨语气低沉道，“也许是我们间接害死了王半仙！” 刘子明没有说话，目光冷峻地注视着吕墨，吕墨被他看得浑身寒凉。 那个蒋三书记究竟是黑是白，还是黑白之间的灰色人？ 两人都感觉后背脊梁骨一阵刺骨的冷。 十五分钟后。 两人走出警局门口，打算吃个晚饭，继续通宵加班。 正巧遇到了庄妍，她正拎着大包小包，迎面走来。 “你们干什么去呀？是不是想丢下我，偷偷跑出去查案？”庄妍满眼鄙视。 “肚子饿了，我和刘队出去找点吃的，不能再吃泡面了。 最近体力透支，我们出去改善一下伙食，晚上还要继续研究案情呢！”吕墨摸着肚子直喊饿。 “你们别出去吃了，我已经买好了，还给严医带了一份。” 两人终究是招架不住庄妍的热情似火，三人回到刑侦室，刘子明和吕墨在埋头干饭。 吕墨嘴里的饭菜索然无味，脑袋里一直想着王半仙的死。 昨天就差一点，他就可以从王半仙的口中问出答案。可惜，就差一步之遥！ 现在王半仙死了，唯一肯说真话的人闭嘴了！凶手可真是高啊，知道死人才会闭嘴！ 如果能够找出当年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会不会二十年前碧流河的案子就能真相大白？ 刘子明突然灵光一闪，决定找出他们二人！ 转念间一想，他们二人远在澳洲，听说现在一直下落不明，连他们的亲友都不知道他们的踪迹！ 他们会不会出事了？刘子明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刘子明的脸色不太好，吕墨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你在想什么？”吕墨问道。 刘子明回头看向吕墨，眼神很坚定，“我想，也许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是一条可以深挖下去的线索。” …… W酒店，男士卫生间。冷念丞嘴角扯着狞笑，听着沐婉晴和她的闺蜜煲电话粥。 “小暖，以后我就是人上人，凭借冷念丞直接跨阶层，当之无愧的真富婆！”...... 冷念丞笑了笑，眉眼之间散发出令人悚然的光芒。 他的心口一紧，喘不上气来的感觉。这世间的女子果真是无情无义。 “冷念丞，你要的只是沐婉晴腰间的那对肾脏，爷爷的身子骨撑不住了！ 相信女人有真心，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冷念丞，醒醒吧！” 他再次坐回W酒店天台，夜色撩人，霓虹闪烁。春风拂过，他却冷得瑟瑟发抖。 天台上，坐满了海港市的名媛佳丽。她们看自己的眼神，似火！ 冷念丞薄唇勾了勾，瞬间，天台上所有的名媛佳丽们小鹿在怀里乱撞。 沐婉晴打完电话，补了个妆，美美的出现在天台上。 冷念丞用一双俊眸锁死她，沐婉晴脸色潮红，心脏像是被冷念丞死死握紧。 在他的热眸注视下，她恢复了优雅从容的文艺女神范儿。 “沐婉晴，该死的虚荣女，竟然贪恋冷太太的位置，你也配？ 该死的猎物，我只想要你腰间的一对肾！”冷念丞嘴角扯着一抹难以察觉的阴笑，不禁腹诽道。 沐婉晴莞尔一笑，缓缓走向他，还对他招了招手。 冷念丞笑了笑，上下打量沐婉晴的身段和颜值，她算是女人中的上品了。 关键是，他还没玩过美女作家，这让他的心脏莫名兴奋！ 不如今晚如她所愿，宠幸了她，让她在快乐中死亡，别有一番意境！ 沐婉晴坐回原位，一双盈盈秋水，满目爱意，“冷先生，今晚的夜景真美！” 冷念丞目露转瞬即逝的凶光，他一阵腹诽道：“沐婉晴，给我演！ 今晚我会给你一场浪漫难忘的盛宴，让你璀璨绽放一次，再让你下地狱……” 正文 第91章 没有办法，只能盲选 冷念丞阴郁着脸，看着猎物走向自己。他的心里像打翻的一瓶墨汁，除了愤怒只有愤怒。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话是对他此刻最好的形容。 机关算尽猎物腰间的一对肾脏，却没想到被猎物算计，还好发现及时，不然他还会升出一点可怜的慈悲之心。 “沐小姐，今晚的菜还合您的胃口吗？”冷念丞的声线很有磁性。 沐婉晴点点头，满面云娇雨怯。 “有机会我带沐小姐去阿布扎比皇宫大酒店，那里的西餐堪称惊艳”，冷念丞笑说道。 “阿布扎比皇宫大酒店，那可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家八星级酒店，举世闻名。 我听说在阿布扎比皇宫大酒店的客房里，墙壁上镶嵌的都是珍珠。 酒店房间的被子还有22克拉的纯金丝，相当奢华，让顾客体验到最顶级的体验。”沐婉晴的眼睛都瞪直了。 “沐小姐果然与众不同，见多识广。世界豪华酒店中，阿布扎比皇宫大酒店一直赫然在榜。” 冷念丞说话时，眼神散发出不可抗拒的魅力。 “冷先生，您点的菜都特别地道，标准的法式西餐！ 尤其是这道Almas鱼子酱，色泽珍稀，颗粒肥硕。颗粒饱满、圆润、清亮，口中有着耐人寻味的海鲜滋味。”沐婉晴笑说道。 刚才在洗手间的时候，她偷偷百度了一下关于Almas鱼子酱的介绍，不然这一刻在冷先生面前就要露怯了。 “沐小姐果然是文化人，Almas鱼子酱在您的华丽辞藻堆积下，已经超越了它本身的溢价。 Almas鱼子酱在舌上略略施压，初时似乎感觉到孱弱，秒间的缱绻绵延，却又让人分外牵肠挂肚。”冷念丞笑得令人目眩。 沐婉晴的耳朵突然听见来自四周的声音，听出了醋意横飞的味道。 “她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冷先生不过是换换口味而已。” “没错！男人都一样！有个美女作家头衔，确实挺拉风的。我还是那句话，他俩长不了。” “别酸了！你看冷先生多重视这个女人，竟然给她开了一瓶罗曼尼·康帝。 罗曼尼·康帝的年产量仅六千瓶左右，是世界顶级佳酿。 如果将82年的拉菲比作LV的话，罗曼尼·康帝是当仁不让的爱马仕！” “冷先生出手就是霸气，真是便宜了那个女人。 要是能够拥有冷先生，哪怕只有一夜，我死而无憾了！” “我猜啊，这女的一定是祖坟冒青烟了，才能得到冷先生的垂怜。” …… 沐婉晴侧着耳朵听得清清楚楚，名媛佳丽圈子，最不缺的就是善妒的女人。 偏偏她最不怕嫉妒，只有优秀的人，才会被嫉妒！ “别动，沐小姐！您的樱唇下方两厘米处，有一颗钻石！” 冷念丞轻轻挑起沐婉晴的下巴，替她将唇边的鱼子酱清理干净。 沐婉晴莞尔一笑，媚态尽显，“冷先生，您可真会说笑。” 下一秒，她没想到冷念丞竟然将她下巴上残留的那颗Almas鱼子酱，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他竟然优雅品尝着，样子看起来十分享受，还很撩！ 此举动让在场的名媛佳丽醋意横飞，眼里的狠光恨不得能杀死她。 “你们快看啊，冷先生竟然这么对她，这太不科学了！” “就是啊，不就是个爬格子的码字狗嘛！她凭什么能得到冷先生的特殊对待？” “别酸啦！知识改变命运！ 今晚回去啊，咱们也多看一些世界名著，说不定咱们以后也能写小说。” …… 天台上，走上来一位优雅的钢琴师。 修长的手指抚摸黑白键，四周便响起了浪漫的钢琴声。 “美丽的沐婉晴女士，我可以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沐婉晴暗暗窃喜，多亏了小时候妈妈精心栽培她。 常见的布鲁斯、华尔兹、狐步、探戈、仑巴等社交舞，沐婉晴都能得心应手。 她伸出纤细的十指尖尖，冷念丞的手接过之际，一股电流瞬间涌向了沐婉晴的全身。 冷念丞的身上真香，是古驰的魅力男士香水！而且，他的身材特别好！ 块状的腹肌，饱满而结实，宛若行走的荷尔蒙。 “沐小姐真是娇弱至极，我见犹怜！”冷念丞舞姿优雅，温润如玉。 “沐小姐的舞步，像步步生莲的仙子。敢问沐小姐的追求者，是不是从海港市排到了火星？” “冷先生，您过奖了！除了冷先生，我谁都不想要。”沐婉晴娇羞一笑。 冷念丞心口一紧，“女人啊，都是扯谎的高手！” 夜色撩人，根本没人注意到冷念丞的嘴角扯起了狞笑。 “冷先生，没想到您的交谊舞如此精湛。” “沐小姐，彼此彼此！”冷念丞贴着她修长的脖颈，闻见了阵阵玉颈生香。 她的脖颈洁白，肤如凝脂。如果咬下去，会迸发出鲜红的血液。 他突然想起90年代的时候魔都，曾经发生过一起吸血鬼事件谣言，受害者被发现时失去大部分血液。 据说，吸血鬼躲在阴暗处袭击人，然后吸干其血，而且专门挑选年轻女性下手。 冷念丞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搂着沐婉晴的楚腰，他的手在上面拂过，像是在替爷爷丈量和检测她的肾脏。 李医师说了，爷爷再不换肾，恐怕时日不多。 肾脏交易黑市被警方多次围剿，眼下一肾难求。他没有办法，只能盲选。 盲选换肾的成功率很低，但是爷爷已经等不及了。二十年前那次盲选，爷爷赢了。 如果这次爷爷命大，说不定沐婉晴的肾脏与爷爷的身体不会产生排斥反应。 冷念丞的两只手拂过沐婉晴的腰肢，他很珍惜这对肾脏！ 沐婉晴却浑然不知，她只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在冷念丞的视野里。 这看似是一场浪漫的一见钟情，熟不知，这一切都是猎人演给猎物的一出好戏。 猎物，往往以猎人的方式出现！ 沐婉晴的生命正如沙漏一般，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万众瞩目下，一架无人机缓缓地飞上天台。无人机上面系着一个粉色的小盒子，精巧的正方形。 “我的天啦，冷先生这是要告白吗？” “冷先生这次不会玩真的吧？” “别酸了，不就是表白吗？富家子弟向来都喜欢高调。 你们记住一句话，秀恩爱，死得快！只要不是求婚，咱们还有戏！” …… waiter推着999朵红玫瑰，出现在这对金童玉女面前。 “沐小姐，打开看看！”冷念丞笑得俊美。 无人机载着粉色的小盒子，缓缓降落在沐婉晴的面前。 “冷先生......”沐婉晴激动得眼里盈盈秋水。 “沐小姐，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我很珍惜我们在英派斯健身房的邂逅！ 一份小小的见面礼，还望沐小姐喜欢。”冷念丞的样子完全符合童话故事里王子的形象。 “冷先生……”沐婉晴激动得满眼都是小星星，一时语塞。 “沐小姐，钻石闪耀，如你一般！”冷念丞真的太会了。 沐婉晴的身体已经飘飘然，一张俏脸滚烫如火。 “打开它！” “打开它！” 一位男士率先带头起哄，随之是一群人跟着起哄，打起了有节奏的拍子。 冷念丞的眉目之间，一丝稍纵即逝的冷漠和狞笑，无人察觉。 “沐婉晴，感动吧？好好记住这一刻吧！现在有多幸福，接下来就有多残忍！” 想起爷爷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生命岌岌可危，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 冷念丞的心脏揪着疼，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昨晚在爷爷的房间，看着他那张面色如土的脸。冷念丞知道，爷爷命不久矣了。 他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的肾源，哪怕是盲选！ …… 正文 第92章 好好记住，这一刻吧 海港警局全体警员召开了紧急会议，事发突然，犯罪嫌疑人锁定为冷氏集团董事长的秘书。 此人原名叫张伟，英文名：Aaron。 庄建国正在外面接待从帝都过来的评委组，海港市领导对今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还没有死心。 领导班子请庄建国过去，目的是让帝都领导放心，他们海港警局会尽快破案，稳定海港市的形象。 刘子明夹着烟坐在会议室，四周烟雾缭绕，大家都习惯了闻他的二手烟。 大家最害怕的就是刘子明阴郁着一张脸，他黑脸的时候看起来比灶台上的铁锅锅底还要黑。 整个会议室的气场很压抑，所有人都保持安静，没有人敢说话，害怕刘子明拍桌子。 刘子明抽完了一支烟，将烟蒂放在烟灰缸里狠狠地碾压，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个细节。 吕墨研究过人类行为心理学，刘子明的这个小动作证明他此刻很焦心，已经烦躁到极点。 如果他面前有一个沙包和一对拳击套，说不定他会朝着沙包狠狠抡起拳头。 沉默了一会儿，刘子明抬起一双坚毅的黑眸扫视整个会议室的人。 每个人脸上都蜡黄暗沉，大家都很辛苦，没日没夜地加班。 此刻还要承受他的黑脸，他长长出了一口气，面色稍微缓和，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大家都知道了吧？一天之内两条最新的线索断了，蒋家村的王半仙死了，凶手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作案，很嚣张啊！ 我和庄妍赶往冷氏集团旗下的艾拍APP，路上还刷到ID造神出道那条热评。此用户声称，蒋晓雯已经死了，而我们并没有公布死者的信息，这个ID造神出道一定有问题！ 我们赶往艾拍APP技术科，他们部门经理接见了我们。我们在会议室正准备讨论这位用户时，发现手机上ID造神出道那条热评不见了，连同下面上万条的回复都不见了！ 很显然，ID造神出道的信息被人为抹除了，而且又抢在我们赶到之前。 各位同志，前方道阻且长，凶险未知。我们在明，凶手在暗。 我们必须扭转现在的被动局势，不能被凶手牵着鼻子走。 以上都是目前的严峻形势，接下来我说的是关键。 案件必须尽快侦破，在本土媒体的发酵下，全国不少媒体已经关注到依云湾凶杀案。我市领导压力很大，我们的压力更大。 网上竟然有人质疑我们警界的办案能力，我们不能被老百姓指着鼻子骂咱们是蜗牛！ 目前，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正在犯罪嫌疑人小区门口盯梢，今晚可能会有动作，大家打起精神来......” 散会后，所有人一分钟撤离了会议室，开始各司其职，士气得到鼓舞。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他发现此人有很强大的管理能力，在警员心理建设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 绿城·桂语听澜轩高档小区住宅楼下。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带着一组四人，蹲守在小区九号楼二单元楼下。 一车人在车里蹲了一整天，Aaron的老婆和孩子压根儿没下楼。 四个人坐在车内，一边喝水啃面包，一边注视九号楼二单元的进出口。 此次蹲守勘察以小组长王远为首，他坐在主驾驶的位置上，操控全场。 副驾驶旁边坐的是负责拍照片的洪宇。 卜子逸和李骏一个盯着车窗左边，一个盯着车窗右边，观察来往的业主。 四个人各司其职，足足蹲守了一天，毫无收获。 晚上八点左右，小区陆陆续续走出许多散步的业主，目标人物终于出现了。 “远哥，快看！目标人物出现了！” 四个人定睛一看，一位漂亮的丰腴少妇带着一儿一女走了出来。 少妇长得很漂亮，三十来岁的样子，身材婀娜，前凸后翘。 目测其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皮肤白皙，体重在五十公斤左右。 少妇左手牵着一个小男孩，7岁上下，身高在一米二五左右。 “琦琦，滑板车滑慢点哦，去吧！” “萌萌，你也慢点！别摔跟头了！” 跑在女人前面的小女孩，目测9岁左右，身高一米四五的样子。 小男孩踩着滑板车，像脱了缰的小野马，童稚十足。 小女孩正牵着小泰迪遛弯儿，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王远低头看着手中的档案，照片上的女人和面前的少妇是同一个人，Aaron的结发妻子李婷婷。 这个Aaron真是有福之人，家庭事业双丰收，年轻有为，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 一对萌娃是他俩人的爱情结晶。 “洪宇，你下去搭讪套话！” “我？” “当然是你，你看起来最幼稚，又长得最人畜无害！” “……额，好吧！长得嫩也是罪！” “少贫嘴，快点！” “yes,sir!” 洪宇，资深小奶狗一枚，95后刑警，刚过了实习期。 一身便衣出行，穿着套头卫衣，胸前有一只可爱的唐老鸭。一个大男人带着贝雷帽，竟然有点可爱。 脖子上挂着一台微单相机，文艺范儿十足，像个邻家的乖巧弟弟。 新警和老警还是有区别的，老警的气场太强大，说话容易让人察觉，警界小萌新就不会。 新警身上当警察的痕迹没那么明显，比较容易接近目标人物。 “啊呀——”洪宇故意撞上了Aaron儿子的滑板车，躺在地上嗷嗷大叫。 “叔叔，您是在碰瓷吗？”小男孩长长的眼睫毛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散发出一丝鄙视。 洪宇正在嗷嗷叫，被眼前的小萌娃惊到了，这么点大的小屁孩就知道碰瓷了？ 洪宇哀嚎道：“你才碰瓷呢！你的滑板车撞到了我。” “啊——好疼啊——！”洪宇躺在地上继续演。 王远等人在车内看得一阵偷笑，也就这货最擅长表演了，他们老警拉不下这个脸面！ “叔叔，我这款滑板车是小型的，重量不足十斤，而我的体重才22公斤，我们是不可能撞倒您的！ 麻麻，你过来，这个怪叔叔想诈骗，他想碰瓷，他要讹咱们家的钱！” 闻声，洪宇看见Aaron的妻子一脸抱歉地跑上前，傲人的上围阵阵起伏。 洪宇喉咙一阵紧缩，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成宝。这个Aaron真是艳福不浅呐！ “琦琦，你撞到人要和叔叔说道歉！妈妈教你多少次了？不许没有礼貌！” “我就不道歉，是这个怪叔叔自己撞到我的滑板车，我还没让他给我的滑板车道歉呢！” 小男孩两腮发红，小嘴翘起，模样看起来聪明机灵。 “你……对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我送您去医院吧！”少妇露出一脸愧色。 说话间，Aaron的女儿萌萌牵着小泰迪跑了过来，“妈咪，咱们快点去跳广场舞吧！我要跳《小苹果》”。 “萌萌，弟弟撞到了这位叔叔了！妈咪要送这位叔叔去医院，今天咱们就不跳广场舞了哦！” 这时，洪宇突然奇迹般地站起身，惊呼道：“天啦！不疼了！一定是这位小妹妹给我带来的好运。” 四周空气突然一阵凝结，洪宇挠了挠头发，试图打破尴尬。 “小妹妹，你这只泰迪好可爱呀！” “小哥哥，你喜欢可以给你摸一摸它的毛毛，超级柔软！” “谢谢你，小妹妹！ 不过，哥哥更喜欢小喵咪，你家养不养小猫咪吖？” “帅哥，我儿子对猫毛过敏，我们家从来不养猫。”洪宇听见少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您确定不养猫？”洪宇转身反问了一句，显得有些刻意。 李婷婷感觉他的问题有些没头没脑，不过她也没多想。 “帅哥，我儿子一岁左右的时候，我先生曾经带回来一只小乳猫。 结果我儿子当天眼睛就发红，还不停地打喷嚏。医生说琦琦对猫毛过敏，所以我们从来不养猫！”少妇看起来不像在撒谎。 全职妈妈大多数都比较单纯，眼前又是美女，而且是一位身材傲人的“大”美女。 洪宇听过一句话，“胸大无脑！”，眼前少妇的话，可信度很高。 正文 第93章 潜意识里，互生情愫 Aaron的娇妻很单纯，她压根没想到面前的大男孩会是一名95后刑警。以及不远处正有一辆黑色的上汽大众，里面坐着三名刑警一直在盯着他们。 洪宇“哦”了一声。 Aaron的女儿突然扯着嗓子喊道：“妈咪，弟弟乱跑，咱们快去追他！ 我们老师说了，人贩子可坏了。他们会把小孩养在花瓶里，变成畸形儿童，然后让他们上街乞讨要饭。” 话落，李婷婷一脸慌张：“小哥哥，您如果没事，我就先去追我儿子啦！” 洪宇点了点头，该问的他已经问了，再询问下去只会引起怀疑。 Aaron的妻儿跑远后，洪宇转身看向远处那辆黑色的上汽大众。 刑侦二组组长王远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上车。 洪宇身上装着窃听器，车内三个人听得很清楚，Aaron那家伙压根没把土猫带回家。 这家伙该不会就是黑色网站的虐猫狂魔？依云湾凶杀案的杀人凶手？ “组长，您都听见了吧？洪宇一边问道，一边喝水压压惊。 王远点点头，脸色顿沉，“回去和刘队交代吧！那只土猫大概率是被Aaron虐死了！” …… 刘子明、吕墨、庄妍一路乘坐电梯，前往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庄妍手里拎着一份盒饭，是给严勇的晚餐，听说他常年吃泡面，身体可不能这么造。 三个人决定去慰问一下严勇，给他单调的伙食加餐。 主要目的是去法医室看看王半仙的尸体有没有发现可疑线索。 严勇有一句座右铭，“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正所谓，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犯罪了，尸体一定会有蛛丝马迹。 “刘队，严医与您同岁，看起来还像个精神小伙子，您怎么老得像个中年大叔？”庄妍闲扯了一句。 刘子明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小姑娘这是埋汰自己老了吗？ “严勇，黄金单身狗，没有女人，没有家庭，没有操劳。 常年食用泡面，一肚子的防腐剂，他哪有那么容易老！ 只是可惜这么好的颜值整天窝在法医室，很难被女人发现。怎么，你喜欢吗？我可以给你们牵线搭桥！” 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刘子明说出口，心脏有些隐隐作痛。 “刘队，兔子不吃窝边草！”庄妍脸色潮红，忙着反驳道。 初见严勇时，她确实对他有好感。严医在法医界赫赫有名，她在校期间，教授又多次提及此人。 第一次见到传言中的偶像，当代版宋慈，她当时难掩激动，误以为是怦然心动。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确定自己对严医只有崇拜和敬佩，没有非分之想。 三个人来到地下负一层，扑鼻而来的福尔马林泡尸水、消毒水的味道，肆意蔓延在每个人的鼻腔。 平时，刘子明会觉得法医室阴气森森，眼下有吕墨和庄妍在身边陪同，他倒是觉得轻松了几分。 长长的走廊上，忽明忽暗的灯光，却吓得庄妍粉脸失色。 这是她来海港警局上班第五天，第一次来法医鉴定处。 刘子明像是看穿了她，笑了笑，“死人不可怕，活人才会有害人之心！ 妍妍，放轻松点，一具冰冷的尸体有什么可怕的？” 刘子明知道，小警花已经决定在刑侦岗一条路走到黑。 既然如此，害怕尸体可不是什么好事，这对于一名刑警是大忌讳！ “你们没觉得这地下阴森森的，怪渗人的吗？特别像恐怖片里的场景！ 严医整天和那些形形色色的尸体打交道，他难道不害怕吗？”庄妍捂着心口问道。 刘子明笑了笑，“法医是帮助死去的人说出他们死之前没有说出来的话。 如果尸体是被他人所害，法医会帮助他找出凶手。 如果尸体是自杀、意外、疾病死亡，法医也能让他们的家人更好地理解并接受这个人已经死亡的现实。 这是帮助死者向他们的家属传达了他们为什么会死亡，让死者死得明白，让家人接受这个事实。” 庄妍好像懂了，点点头，继续贴着墙角往前移步。 “妍妍，别动！你身后好像有个影子！” “啊——在哪里啊？” “就在你身后啊！别回头看它！龇牙咧嘴，满脸流血！” 庄妍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一下子扑进了刘子明的怀里。 这一扑，把刘子明给整懵了。 庄妍两条大长腿盘住他的腰身，手臂勾住了刘子明的脖颈。扑鼻而来的女性体香，让刘子明眼前一阵眩目。 庄妍反应过来后，挥舞着如同小雨点一般的粉拳拳，不痛不痒地落在刘子明的身上。 刘子明这才发现自己接住小警花时，一双大手竟然落在了她的蜜桃臀上。 刘子明自己也惊得面红脖子粗，一张脸瞬间红成了猪肝色。 “对……对不起啊，我和你开个玩笑。你身后确实有影子，不过是你的影子啦！”刘子明脸着脸说道。 庄妍红着脸，两颊滚烫。 那副娇羞的模样，刘子明时隔多年，每每想起来时，都会情不自禁地笑出几声。 他发誓，他要将这份美好的记忆在百年之后，永远带进棺材里去！ 时隔多年之后，庄妍每每想起那一日的情景，嘴角仍然会扯起甜蜜的笑意。 那天，法医处的走廊上明明是三个人，她偏偏没跳进吕专家的怀抱里，却跳进了刘子明的怀里。 这一切也许是命中注定，又或者是，潜意识里彼此已经互生情愫！ 那天，吕墨一脸看破不说破。他双手交叉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 眼神十分玩味地望着他俩，低声说了一句，“你们闹够了没有？再不进去，严医就要饿死了！” 刘子明和庄妍缓过神来，都有些尴尬。 刘子明将话题转移到案件上，“吕专家，别气馁！凡事要看两面性！ 王半仙死了确实挺可惜的，不过这不更加证实了王半仙在催眠过程中，说的那些都是真话！” 吕墨嘴角扯笑，刘子明一脸心虚，明显是打算转移话题。 庄妍脸颊潮红，竟然壮起胆子，自告奋勇推开了严勇三号法医室的门。 铁门发出了“吱呀”一声，异常刺耳，走廊上还有回声，庄妍吓得心脏都要跳出身体外的感觉。 推开门后，她看见穿着白大褂的严勇正背对着铁门，貌似正在给尸体进行尸检。 室内一共有三张解剖台，两张解剖台上放着人类的尸体。一具是死者蒋晓雯的尸体，另一具是死者王半仙的尸体。 还有一张解剖台上是非人类，一只已经拼出猫咪形状的动物尸体。 凶手不仅虐猫，还将猫咪进行了分尸，切割成了大小几乎相同的猫块，进行了一锅乱炖。 此举简直丧心病狂！ 距离发现这锅猫肉已经五天了，猫肉和火锅作料的香味已经分解得差不多。 也许是心理作用在作祟，庄妍的鼻腔还能闻见若隐若现的猫味。酸酸的，臭臭的。 “严医，我们给您带了份盒饭！我们能进来吗？”庄妍的声音，余音绕梁。 严勇听见声音，转身回眸看向门外，他刚才尸检太认真，竟然没有听见脚步声。 “请进！”严勇看向庄妍三人，嘴角还扬起了一道优雅的弧度，他在微笑。 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把手术刀具，上面呈现出血迹斑驳，散发着寒光。 这简直像一幅恐怖的油画，法医室拿着手术刀的法医冲着你笑，还笑得挺开心。 刘子明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得不说，法医尸检的样子有时候还挺吓人的。 三号法医室里面的味道特别刺激，尸体的尸臭，猫肉火锅的酸臭，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气味。 庄妍手里拎着一份盒饭，不知道严医能不能吃得下去。 恰逢这时，他们看见严医手中那把刀尖处，有一滴暗红色的血滴掉落到了地面。 随后，他又笑了笑，“你们怎么来了？” 庄妍举起手中的盒饭，“给您送饭来了，您不能整天吃泡面，多没营养啊！” “谢谢！吃泡面方便，习惯了！”严勇放下手术刀，摘下手套、口罩、防护面罩。 刘子明刚才看见血液的那一刻，突然一阵头晕目眩。 自从目睹亡妻惨死的场景，没有人知道，声名大噪的海港警局刘子明患上了“血液恐惧症”。 他掩饰得天衣无缝，无人知晓。 只有他的好兄弟严勇知道，他根本没有走出那场恶意杀人事件。 “他竟然怕血？”刘子明这一刻的脆弱，被吕墨一双火眼金睛看穿了。 看样子，三年前他亡妻的死，对他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他应该是患有PDST创伤后应急障碍，而且并没有完全痊愈。 正文 第94章 可以教你，如何拼尸 “严医，您真厉害！ 一锅乱七八糟的尸块，您竟然能拼出它的形状！ 您小时候一定是拼图高手吧？”妍妍的脸上写满了崇拜。 严医在国内法医排行榜上常年霸榜，果然名不虚传。 严勇被妍妍夸得有点脸红，“过奖了！ 我小时候是挺喜欢拼图的，也许这就是我与法医职业的缘分吧。” 妍妍继续问道：“严医，当一名合格的法医有什么要求吗？女法医多吗？” “首先你必须是法医专业毕业的，此次需要有强大的想象力和丰富的创造力。 最重要的是不能畏惧尸体，不过女孩子做这一行有点太......” “有点什么？”妍妍追问道。 “有点太血腥了，虽然世界上有许多非常出名的女法医。 妍妍，你貌似对拼接尸体挺感兴趣的，我不介意现在将这具猫尸打乱了让你练手。”严勇的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妍妍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头摇得像拨浪鼓，“严医，现在侦查工作繁忙，以后再说哈！” 刘子明“咳”了一声，“兄弟，别闲扯了，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严勇继续说道：“这锅猫肉唯独缺少一颗猫头，只有猫的身子。 猫头极有可能被凶手扔掉了，或者……被凶手吃进了肚子里。” 妍妍吓得喉咙吞咽了两下，“见过有人吃鸭头、鸡头、兔头，还没见过人吃猫头的。这听起来好恐怖啊！” “妍妍，习惯了就好！ 在你未来的警界生涯中，你的‘眼界’会被不断刷新！ 会有越来越多颠覆你三观和想象力的事情发生，做好心理准备吧！ 对了，你们相信凶手还会有更残忍、更极端的行为吗？”严勇抬起头，面色冷峻地问道。 话落，三个人像被瞬间封喉，一时语塞。 “如果再抓不到凶手，凶手极有可能会从‘食猫’上演为‘食人’！ 两者之间看似遥远，其实一步之遥。” 吕墨从犯罪心理学，对凶手接下来的犯罪轨迹做出了惊人的判断。 严勇眼眸暗沉，“希望那浑蛋别再犯罪，法医室目前就我一个劳动力。”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已经和老庄商量了，尽快给你找个帮手。” “谢谢刘哥，最好是一名女法医！” “想啥呢？女法医和国宝大熊猫差不多，太稀缺了！”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严勇扯了扯嘴角，嘴角竟然浮上了一抹笑意。 刘子明心口一紧，在法医室这样的环境下，人最好还是别笑，怪渗人的。 刘子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王半仙死了，线索再一次断了。 ID“造神出道”的个人账号被人清理，似乎一切都抢先他们一步发生。 怒火在胸中翻腾，他感觉整个人快要爆炸了，身边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每次快要接近真相时，那双手就开始搅乱风云，将线索抹去得干干净净。 “浑蛋，老子一定要揪出你，使用‘梳洗之刑’折磨死你！”刘子明恨得咬牙切齿。 妍妍心里咯噔了一下，怯生生地问道：“刘队，什么是‘梳洗之刑’？” “这是古代十三种残忍刑法之一，发明者是朱元璋。 实施梳洗之刑时，刽子手把犯人剥光衣服。 犯人的裸体放在铁床上，然后用滚开的水往他的身上浇几遍，再用铁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他身上的皮肉。” “那不得疼死啊？”妍妍的同理心特别强，一张俏脸吓得黯然失色。 “对付恶人就该如此！ 酷刑实施起来就像民间杀猪用开水烫过之后去毛一般。 把皮肉刷尽，露出白骨，受刑的人等不到最后就气绝身亡了。” “刘队，您真是知识渊博！” “那是！对待坏人，我有一百种方法惩治他们！” “刘队，庆幸您是属于正义之光！ 您这一身的本领，如果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我们警察一定遇到对手了。”妍妍说道。 “严医，别忙了，先吃饭吧！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妍妍举着手中的盒饭递给了严勇。 “嗯，挺香的，是鱼香肉丝盖浇饭吧？”严勇喉结紧缩，看样子是饿了。 “没错！警局对面排挡街买的，您赶紧趁热吃！” “OK！谢谢你，妍妍！”严勇摘下手套，在水池边吃了个手。 妍妍的目光不小心落在解剖台上，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已经被划开了一个Y字形。 从外面望去，里面一览无余。 妍妍胃部一阵痉挛，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精彩，她捂着嘴巴跑到水池边一阵干呕。 “妍妍，你要加强训练，一名刑警不能对尸体反应这么大。 这要是在案发现场，围观群众那么多，太丢脸了。”刘子明说道。 妍妍抬起头，眼眶已经如同一片破碎的琉璃。 “刘队，您不是说，千万不能过度神化警察吗？ 警察也是人，警察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警察也会害怕。”妍妍竟然回怼了刘子明。 严勇站在一旁一边吃盒饭，一边笑了笑。 刘哥这回是遇到对手了。 妍妍看见严勇在偷笑，吓得心口狠狠缩了缩。 她还是喜欢严勇不笑的样子，又帅又酷。 在法医室咧着嘴巴笑，那样子挺怪异的。 尸检死人的地方，还是保持严肃的好。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刘子明白了他一眼。 “刘哥，最近泡面吃多了，饭菜真香！ 妍妍，你以后能不能每天给我送一份盒饭？ 一旦投入尸检工作，很容易就会忘记时间。”严勇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和妍妍闲扯了两句。 法医室不经常有活人，他打开了话匣子。 “快吃吧，我有话要问你！”刘子明说道。 “说吧！我一边吃一边为您答疑解惑！” “你说过，只要凶手杀了人，尸体身上就会留有线索！” “嗯！没错！”严勇点点头。 “你在王半仙的尸体上发现了什么线索？” “这位老人家的尸体内脏淤血、睑结膜、粘膜、浆膜瘀点性出血。 她应该是在溺液进入呼吸道后死亡的。 一般溺水的情况下，支气管粘膜会分泌出了大量含有蛋白质的液体，并与溺液混合。 在呼吸运动的作用下，形成大量细小均匀的白色泡沫状液体。” “果然是溺死！”刘子明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凶手能够只手遮天，用一双黑手杀死王半仙，还能够轻松抹去ID“造神出道”的个人信息。 此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划破了法医室的寂静上空。 定睛一看，是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打来的电话。 “王远，发现Aaron购买的那只土猫了？”刘子明的语气一阵惊喜。 “刘队，我正要向您汇报此事！ 我们在绿城·桂语听澜轩蹲了一天，终于在晚上见到了Aaron的妻儿。 我让洪宇那小子上前演了一出戏，套出了Aaron妻子的话。 Aaron的儿子对猫过敏，所以家里从来不养猫，倒是有一只小泰迪犬！ 刘队，Aaron说不定已经把猫给杀了，咱们现在能收网了吗？” 刘子明陷入了沉默，他们没有可以一击致命的证据，证明Aaron就是凶手。 那只土猫不翼而飞，确实蹊跷，但是目前的证据不足以直接逮捕Aaron。 白天，他和妍妍见过Aaron。 他怎么也无法将他和虐猫狂魔，杀人凶手的身份联系起来。 “王远，你赶紧联系移动公司定位到Aaron的具体位置。 记住，查案过程中不要吓到Aaron的两个孩子，他们是无辜的。” “yes,sir!” 挂断电话，刘子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妍妍心里一暖，刘队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罪犯虽然穷凶极恶，但是很多时候，罪犯的家属也很无辜。 他们会一辈子背负着罪犯家属的骂名，夹着尾巴做人。 正文 第95章 你就是死，也得护着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一通电话打给了海港市移动公司的一把手。 移动公司一把手领导接通电话，初步了解警方查案的需求，态度十分积极配合。 很快，移动公司技术部人员，将Aaron的个人位置发送给了王远。 王远收到Aaron的位置，定睛一看，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 “这渣男果然不是好人，放着家里这么漂亮的老婆不要，竟然躲在蓝贝壳酒吧买醉。” “组长，看样子咱们要去蓝贝壳酒吧走一趟了！”洪宇笑了笑。 “闭嘴！你小子很想去，对吧！ 蛇出洞了，今晚抓蛇，都别给我误事！”王远瞪了一眼洪宇。 ......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再次划破了寂静的三号法医室。 “刘队，查到了，Aaron现在在蓝贝壳酒吧happy呢！那场子有颜色！ 挨千刀的王八犊子，他竟然还有心情喝酒！”电话那头，王远一脸怒气，他恨不得立刻逮捕Aaron！ “王远，淡定！大蛇已经出洞了！你先带人先去蓝贝壳酒吧蹲着，我马上就到。 记住，凶手的武力值不可低估，他身上可能有武器，也许还有枪支，让大家小心点。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万一惊动了海港市的市民百姓，会引起动乱。” “yes,sir!” 挂断电话，刘子明一双黑眸凛冽，长出了一口气。 “刘哥，蛇出洞了？” 刘子明点点头，目光看着法医室的两具尸体。 “王远已经确认，Aaron没有把猫带回家，那只猫应该凶多吉少了。” 刘子明说完，一双黑眸锁死面前的两具尸体。 死者蒋晓雯的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出腐败的味道。 前天，她身上的尸斑呈现云雾状、条块状，此刻已经形成片状，即为尸斑。 这么漂亮的女人，死后竟然是这副鬼样子！ 刘子明看得心尖震颤，唏嘘不已。 王半仙的尸体躺在解剖台上，瘦得像一张纸片，死得很潦倒。她嘴巴张得越来越大，像在呼喊救命！ 严勇吃完了庄妍买来的盒饭，打了个很满足的饱嗝，空气里多了一股饭菜味。 盒饭的味道混合着人类的尸臭味，猫肉火锅的酸腐味，几种味道形成了一种无法言语的怪味。 刘子明身体打了一个激灵，头皮一阵发麻，胃部一阵痉挛。他很想吐，但是忍住了。 “Aaron正在蓝贝壳酒吧买醉，我已经让刑侦二组王远带队过去了，咱们现在出发吧！” 话落，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辛苦了，我们先去会一会那条大蛇！” “刘哥，注意安全！”严勇扯着嘴角笑了笑，那笑容虽然在法医室显得很怪异，但是刘子明那一刻还是感觉挺温暖的。 刘子明走出法医室，吕墨和庄妍紧跟其后。 三人一路驱车，赶往蓝贝壳酒吧。 天色已经黑透了，像一瓶黑色墨水扑在天空的幕布上，他们要努力撕开黑暗的口子，看见一丝光明。 …… 皓月当空，月光皎洁。3月20日，夜晚，9点05分。 Aaron阴沉着一张脸，眼神很忧郁，他带着绝望的表情走进了蓝贝壳酒吧。 蓝贝壳酒吧是海港市最红火的夜场，这里集聚了全海港市最有钱的富家纨绔子弟和绝世美女。 这里的妹子最劲爆，最正点，来自好山好水的云贵川，妹子水灵，身材极好。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往常这个时间段，没有商务宴请，Aaron一定会和妻儿窝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电视。 他不喜欢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性感辣妹。他骨子里还是大山里那个奔跑在山野之间的张伟。 他是淳朴厚道的传统男人。 如果不是冷老爷子当年资助他上学，他或许和他的父辈们一样，在大山里靠挖药材、打野味，或是当个养蜂人，或是养鸡养鸭养鹅养猪谋生计。 总之，如果当年没有冷老爷子的资助，他会有一个平凡的人生。 像他的祖祖辈辈一样，在山里出生，在山里延续子嗣，在山里慢慢老去。 死后，一把火，化作山间的一缕尘埃。 如今，那个纯良的张伟早已经死得透透的。 现在的他是一具行尸走肉，他有一个洋气的英文名，人人都叫他Aaron。他整日过着刀尖嗜血，如履薄冰的生活。 如果有一天，冷念丞的事情彻底败露，那一天便是他的大限之日。 冷老爷子对他有再造之恩，自己的一切都是冷氏赐予的，包括两个妹妹的人生。 现在的一切都离不开冷老爷子的鼎力支持和知遇之恩。他的命都是冷氏的！ 回想起三年前，冷老爷子将冷念丞托付给他，语重心长道：“Aaron，你记住，没有冷氏，你永远是大山里的穷小子！你一定要陪着小丞走好每一步。 如果小丞有一天犯下大错，你必须替他善后。你比他年长几岁，在我心里，你就是他的哥哥。 Aaron，这是你做哥哥的责任！这辈子，你就是死，也得护着小丞的周全！ Aaron，你向我发誓！毒誓！” Aaron记得当时，他“扑通”一声跪在冷老爷子的面前，竖起了三根手指。 “我发誓，这辈子，誓死守护冷少爷！如果违背誓言，我愿意以…….”Aaron心口一紧，他说不出恶毒的誓言。 恰逢这时，外面狂风四作，惊雷滚滚。 一道白色的闪电照在冷老爷子那张冷峻的脸上，他的眼神异常冷冽，语气低沉：“Aaron，说下去！” “如果违背誓言，我愿意以我妻儿的命来偿还！” 说完，Aaron像被抽筋剔骨，瘫软在地上。 那天，冷老爷子满意而归，留下Aaron一人跪在原地哭了很久！ 时至今日，Aaron记得很清楚。那天，他发誓过后，冷老爷子十分欣慰地看着他。 他那双苍老的黑眸，像是在说，“我冷俊峰没有看错人！Aaron，你不亏是我养的一条好狗！ 小丞如果犯了滔天大罪，第一个顶罪的必须是你。” 正文 第96章 竟然沦落，当一条狗 这三年，Aaron跟着冷念丞干尽了天下的坏事。冷念丞是元凶，他就是帮凶。 冷念丞的罪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每一样拿出来都是罪大恶极，《刑法》可以立刻判他死刑。 Aaron要了一杯伏特加，嘴角扯起苦涩的笑，他竟然沦落到当冷念丞的一条狗！ 冷念丞要虐猫，他跋山涉水，翻越山岭，蹚水过河，都会给他寻得猎物。 冷念丞泡妞被伤得遍体鳞伤，行凶杀人，他冒着生命危险去依云湾凶案现场给他处理烂摊子！ 擦拭指纹，抹去足迹......他越来越专业了！ 冷念丞脾气暴躁，他还要充当人肉沙包，供他泄愤！ 这三年，他替冷念丞寻了成千上万只的猫，供他消遣。那些猫，每一只都死于非命，下场凄惨。 夜景诡谲的夜场，Aaron摇晃着五光十色液体的酒杯。 他像一只丧家犬，垂头丧气坐在吧台喝闷酒，被一个红裙女人给盯上了。 红裙女人长得很性感，一袭不过膝的吊带裙，露出了大片白花花的玉背，她的穿着极其容易引起男人的犯罪和猎艳心理。 Aaron的眼神即使万般迷离，也能一眼锁死她的傲人身姿。 起初，红裙女人正在和一个老男人撕磨耳朵，玩弄暧昧。舞池中间，红裙女人俨然是全场的C位焦点。 她疯狂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和臀部，对面那个中年油腻男的咸猪手已经爬上了女人的前凸后翘。 Aaron喝了一口伏特加，嘴角扯笑。他的笑，很轻蔑，甚至透露出厌恶。 红裙女人眉头微蹙，一脸风骚地走到Aaron的身边！ Aaron正喝着闷酒，余光瞥见红裙女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知道，这女人要来勾引他了。 这种女人是夜场的常客，穿梭在酒吧一条街。她们游离在形形色色的男人胯下，她们是城市的捞金女。 于Aaron而言，娶到小自己六岁的李婷婷，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他很知足，也很珍惜。家有美艳小娇妻，外面的野鸡，她向来不屑一顾。 过去，即便是参加冷念丞的商务宴请，他也只是那个负责签单的秘书。 Aaron轻蔑的眼神，刺激了红裙女人的猎艳心理。 她可是这一片区最美艳的辣妹，无数男人愿意死在她的石榴裙下，做鬼也销魂。 他凭什么轻视她？他的笑容，让她感到不适，更加想要去征服他。 Aaron极少出来买醉，烈性的伏特加入口，他的意识慢慢沉了下去。 这一天，他就像坐着过山车一样刺激！ 白天，他挨了冷念丞一顿暴揍，因为他物色的女人沐婉晴不是他的菜。 冷念丞甚至恐吓他，“Aaron，李婷婷长得还不赖，丰腴饱满，少妇韵味十足。不如把你的女人借给本少把玩几天，如何？” 冷念丞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透露出狠劲和癫狂，他像一个发了疯的魔鬼！ 自从蒋晓雯死后，冷念丞变得更加杀戮成瘾，杀猫的手法和频率到达了巅峰之极的境界。 Aaron感觉自己压力好大！又要给冷少找猫！又要给冷少找女人！ “张伟，你真可悲！”猛的，Aaron喝光杯中的伏特加，嘴角隐隐作痛！ 冷念丞白天赏他的耳光子，果然别致，都疼了一天了，“waiter，再来一杯！” “好的，先生！” Aaron渐渐微醺。如果可以，他宁愿当初没有接受冷俊峰的教学资助金。 也许他会安稳地生活在大山里，娶一个大山里的女人。即便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但是可以堂堂正正、踏踏实实、清清白白做个好人！ “帅哥，一个人喝闷酒？”红裙女人走近Aaron，笑得一脸魅惑。 Aaron眯起眼睛，打量面前的妖艳女人。这女人，如果不是野鸡，长得确实不赖。 “美女，不好意思，去别的地方吧！我没心情陪你喝酒！” Aaron仰头又喝完一杯伏特加，眼睛直直地看着调酒师，“waiter，再来一杯！” “好的，先生！” 红裙女人一点也不恼，反而笑得春心荡漾，性感的吊带裙几乎衣不蔽体，“帅哥，确定不请妹妹喝一杯吗？” Aaron笑了笑，他抬头看了一眼红裙女人，眉宇之间带着不屑。 红裙女人一脸错愕，她被面前男人的反应激怒到了，他凭什么看不起她？ 她将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加贴近Aaron，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男人可以拒绝她的好身材。 “waiter，给这位美女来一杯。”Aaron一脸微醺，红着眼睛看向调酒师。 下一秒，红裙女人一脸惊喜。 男人果然喜欢真刀真枪地玩，她刚才不过是将身子靠近了他，竟然就画风突变。 “帅哥，伏特加代表着烈性和爱恨分明。 小哥哥，40度的伏特加，就像你低头温柔一笑，帅气又清洌。 别闷闷不乐了，给妹妹笑一个嘛！”红裙女人在逗Aaron开心。 Aaron轻笑了两声，“美女！我现在笑不出来，只想哭！” 余光之间，Aaron突然看见几名穿着不像出入酒吧的男子。 他们的眼神透露出正义的光，Aaron瞬间意识到，他们可能是便衣警察！ 警察的眼睛和普通人的眼睛不一样！警察的眼里可能都是坏人，普通人的眼里没有这样的警惕，故区别很大。 Aaron仅看了一眼，便看穿他们不是来酒吧买醉寻开心的！ 警察难道发现蒋晓雯的死和冷念丞有关？他们找到了证据？ 那天，他冒险去依云湾凶案现场抹去冷念丞留下来的痕迹，难道被监控拍下来了？ 还是那个黑色虐猫网站被警方捅了？ 冷念丞将虐猫网站上的个人信息都改成了Aaron的身份信息，他真是够狠毒的！ 在他眼里，Aaron只是一个替死鬼。 正文 第97章 发过毒誓，以命换命 警察的眼神很敏锐，Aaron抬头看向他们，他们也正死死盯着他。 眼神交织中，Aaron透露着心虚，这群人的目标是他！ 他已经被警方盯上了，在W酒店，冷念丞却在和沐婉晴风花雪月。 ...... “这份薄礼希望沐小姐喜欢！” 冷念丞笑得一脸真诚，看着猎物被自己感动得晕头转向，心里一阵得意。 “冷先生，这......太贵重了！”沐婉晴在推辞。 冷念丞笑了笑，从盒子里取出那枚钻戒，牵起沐婉晴的手，四周顿时一片尖叫声。 “这可比明星求婚的钻戒大多了，目测有十克拉！” “看样子，咱们彻底没戏了！这颗钻戒不仅象征冷氏集团的雄厚实力，还代表冷先生对这女人是动了真心！” 四周是一双双妒眸，她们一起见证冷念丞亲手为沐婉晴戴上那枚钻戒。 沐婉晴被爱情的子弹暴击，冷念丞手里像有一把上了膛的手枪，击中了她的心脏，让她沦陷其中。 冷念丞笑了笑，“沐小姐，钻石的形成尤为艰难，弥足珍贵！ 在几千万年前，地下深处炽热的岩浆沿管子上冲。由于火山口经常被堵死，上升的岩浆在极巨大的压力下冷却。其中含的少量纯碳在这种高温和巨大压力下结晶成为金刚石。 爱情，可遇而不可求！钻石和爱情一般，象征着爱情的纯洁透明、经久不变！ 这颗克拉钻戒是冷某对沐小姐的心意，我们故事才刚刚开始，但会永恒忠贞地走下去。” 这段台词冷念丞背了一个小时，看着眼前的效果，他应该是成功俘虏了沐婉晴的芳心。 两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羡煞旁人。 “这颗钻戒貌似是Asscher克虏伯钻石戒指，是全球最贵的珠宝之一，冷先生这一次可是花了大手笔啊！” “看来冷先生这次真的动心了！送这么大的鸽子蛋给她，应该不是玩玩而已了！” “Asscher钻戒，价值非凡，卓越品质。不是心上人，冷先生会愿意这般一掷千金？这颗钻戒我目测，至少有十克拉！” “钻石在15世纪的欧洲，也被认定为代表坚贞不渝的结婚象征意义。 这女人太有福气了，这么容易就嫁入豪门，直接跨越阶层啊！” “冷先生竟然喜欢才女！我一直以为有钱的男人都很肤浅，只喜欢美女！” “回去多读书，知识改变命运！美女千千万，美女作家可不多，这就是人家的特色和吸引力！” …… 沐婉晴看着手上的那枚硕大的钻戒，笑得一脸幸福。 冷念丞笑了笑，双目死死盯着沐婉晴，一阵腹诽道：“虚荣女，幸福吗？好好记住这一刻的幸福！下一刻你将万劫不复！ 这枚钻戒原本是我替那个贱女人选的，可惜她太不听话了，她该死！ 没关系，这枚鸽子蛋先便宜你！好好enjoy这一刻吧！” “谢谢冷先生，我很喜欢，不过这枚钻戒的尺寸好像有点紧！”沐婉晴笑着说道。 冷念丞错愕了三秒，很快恢复到气定神闲的状态。 “沐小姐，冷某是凭借记忆力算出您的手指尺寸。下一次我们一起去亲自挑选，好吗？”冷念丞满目宠溺！ “下一次？是啊！他们现在已经在拍拖，一定会有下一次！”沐婉晴的心脏在狂跳。 冷念丞牵起沐婉晴的手，俯身将一颗滚烫的吻，覆盖在她的指尖。 那一刻，沐婉晴几乎快要瘫软在冷念丞块状分明的怀里，任由他胡作非为……最后如她所愿，冷念丞吻上了她的唇。 沐婉晴没有反抗，相反她很主动。她宛若干枯已久的旱井，恰逢遇到了雨露，贪婪地搂着冷念丞修长的脖颈。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冷念丞分明在轻轻地拒绝。 他身上男士古驰香水的味道扑鼻而来，让她迷醉到不能自拔，“今晚可以与冷先生共度良宵吗？” 沐婉晴，原来你如此放荡！Aaron，你给本少找了个一点就燃的饥渴女人！ “沐小姐，今夜我是你的，任凭你消遣！”冷念丞很会撩，口不对心。 他的气息温热，轻轻拂过沐婉晴的脸，惹得她身心巨痒。 “叮咚——”一声，冷念丞的手机突然响了，“不好意思，沐小姐。” “没事！您先忙！”沐婉晴娇羞得满面潮红，两人身体这才分开。 冷念丞收起眼底的炙热，掏出iPhone手机。一双俊眸定睛一看，是Aaron那只狗发来的微信。 “董事长，猎人出现了！”寥寥数字，却让冷念丞俊眸暗沉，心口一阵紧缩。 这是他与Aaron的暗号，Aaron那瘪犊子竟然被警察盯上了！ 沐婉晴好像察觉出冷念丞的异样，“冷先生，您有事情吗？” “没事！美人在侧，天崩地裂、世界末日，都是小事！” 冷念丞笑了笑，他果然是撩妹高手，此话一出，沐婉晴再次投怀送抱。 “冷先生，我应该是疯了！”沐婉晴开始说出虎狼之词。 “沐小姐，你愿意为我去死吗？”冷念丞笑了笑。 沐婉晴没有思索，娇羞一笑，“在所不辞！” 冷念丞的薄唇慢慢贴近她的耳畔，“宝贝，我舍不得你死！爱你还爱你不够呢……” 冷念丞搂着沐婉晴楚腰纤细，右手飞速回复了一条微信，“Aaron，记住爷爷的话！发过毒誓，以命换命！” 蓝贝壳酒吧，Aaron收到来自冷念丞的微信，嘴角扯起苦笑。 该来的迟早会来！今晚，他的大期已至！ 几名便衣警察一直死死盯着Aaron，这家伙一直在一个人喝闷酒，看起来心事重重。 此人也许是依云湾凶杀案的凶手，海港市的虐猫狂魔。 刘队说了，此人杀伤力十足，攻击性极强。表面看着温文儒雅，没想到反差那么大。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坏人两个字果然不会写在脸上。 在国内影视剧中，通常喜欢丑化坏人，脸上不是弄个大痦子，就是刀疤脸。 现实中的坏人往往是你意想不到的，如果坏人凶巴巴的，我们本身就会躲开了，并不会发生很多案件。 电视剧中的坏人用凶巴巴的状态是为了让你知道他们是演坏人的，好让你知道好人与坏人的区别。 真正的坏人和普通人没两样，他们甚至比普通人看起来更加谦和。 他们也许是你的邻居，也许是楼下包子铺的老板，也许是一个送外卖的配送员......杀人犯往往与常人无异，他可能看着很有正义感或者看着很软弱，甚至常会被人忽视...... 每个人的眼睛都锁死在Aaron的身上，害怕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他溜了。 网上舆论压力居高不下，不少民间侦探都在分析依云湾凶杀案，说得有鼻子有眼，闹得外界人心惶惶。 本土影响力巨大的几家自媒体都在争相播报每日的案情进展，甚至有狗仔每天在海港警局门前盯梢，势必要挖出更加爆料的新闻，成为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聊资。 地方性官媒还算收敛，毕竟他们是属于政府和国有企业管辖范围内，每天虽然跟踪报道新闻，发布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内容。 互联网时代，全民上网，老百姓每天都关注那几家胆大的自媒体。 他们也不害怕封号，他们有无数个小号。不仅如此，他们还在微博同城发布他们调查到的讯息，博人眼球。其中不乏有一些言论严重缺失真实度，甚至已经歪曲了事实的消息。 海港警局联合网警部门已经将几家传谣严重的自媒体请去喝茶谈心，其实就是给他们做洗脑工作。 态度端正的，拘留几小时就放了。态度蛮横，执迷不悟的，就要接受思想教育，说不定还要进行罚款以示警告。 依云湾小区最近也不太平，许多业主在各大二手房网站出售卖房信息。许多购房者买房后发现这座小区刚发生了特大恶性凶杀案，又要求退房退钱。 有人原本已经签约了二手房购房合同，听说小区死了人，两手一摊，购房尾款迟迟不愿意办理。 拖到最后没辙，只好打官司。 最近海港市人民法院特别热闹，不少官司的主人都是依云湾小区的原业主和新业主。 原本只是三号楼发生了命案，没想到最后影响了整座小区的二手房出售。 这一系列的风波，都是起源于依云湾凶杀案带来的蝴蝶效应。 眼前的男子是目前最大犯罪嫌疑人，几名便衣捂着腰间的手铐，随时准备抓人。 今晚，他们一定要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海港市这起杀人案件风波，也许就在今晚收网。死者蒋晓雯的亡魂也许能在今晚沉冤昭雪。 前有狼后有虎，中间一堆小老鼠。Aaron已经无路可退，今晚他大期将至，决不能被活捉。 警察有一万种的方法撬开他的嘴，他不能保证在特殊手段下，他会一直守口如瓶。 Aaron一口酒闷下去，打算给冷念丞再发送最后一条短信，算是给这场主仆情深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正文 第98章 寥寥数字，不得不服 “董事长，珍重！”寥寥五个字，道尽心中悲凉。 冷念丞收到Aaron的微信，嘴角扯起冷笑。 这货胆小如鼠，做事畏手畏脚，用起来很不顺手。 让他找一个贱女人的替代品，他竟然找了个沐婉晴这样的虚荣女。 眼下，既来之，则安之！将就着用用吧！ 冷念丞深情注视着沐婉晴，笑得一脸温柔。 沐婉晴，取出你腰间的东西，你就完成了你的使命。让你给爷爷续命，是你的福气！ 至于Aaron，让他替自己去死，是他的福气！ 他向来赏罚分明，如果Aaron替他去顶罪，他定当不会为难他的妻儿老小。说不定还会大发慈悲，好好照顾他们妻儿幼妹。 夜色撩人，冷念丞从身后搂住沐婉晴的纤细楚腰，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猎人要做的，就是给猎物喜欢的一切，让猎物心甘情愿沦陷其中。 眼下，猎物已经上钩，猎人的枪已经抵在猎物的心脏。冷念丞只要轻轻扣动扳机，“梆”的一声，猎物一命呜呼。 ...... 蓝贝壳酒吧。 强烈的鼓点，喧嚷的人群，妖娆性感的女人和疯狂的男人。 Aaron眼底含泪，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被冷老爷子一语成谶！ 他的宝贝独孙冷念丞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 他从虐猫到虐人！到杀人！他罪不可恕！ 冷念丞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之骄子，他连犯罪都有人替他顶命！ 夜景诡谲，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以及荷尔蒙的味道。 Aaron仰起脖子，一口喝光了杯中的伏特加。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门口坐着几名便衣警察，全程眼神死死盯着他，像看着即将入网的猎物。Aaron仿佛看见了他们腰间的手铐和枪支。 目前，许多线索都指向了他，做得多才会破绽百出。冷念丞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者，他是言听计从的执行者。执行者很容易被警察给盯上，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今夜注定凶多吉少。 红裙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很浓烈，Aaron一阵倒胃。不过他没有拒绝她，接下来他需要借用一下她。 Aaron在唇间竖起食指，示意红裙女人稍等片刻。犹豫了很久，他还是拨打了李婷婷的电话。 红裙女人很知趣地喝着伏特加，她并没有兴趣偷听男人和家里的老婆扯谎。 电话很快被接通，Aaron心口一阵紧缩！ “老公，在哪儿呢？这么晚还在商务应酬吗？我等你回来！” 娇妻李婷婷，永远是那么温柔似水，说话温言细语。 Aaron想起今天早晨，李婷婷偎依在他的怀里发出了动物的求偶信号。 “老公，我想吃‘早餐’了！”她满脸娇羞钻进被窝，将他撩得屹立不倒！ 意乱情迷时，Aaron突然想起冷念丞有三场会议材料还没准备，压住了体内的气血。 “老婆，咱们晚上吃‘夜宵’！今天董事长有三场会议，我不能迟到！” 李婷婷脸上大失所望，眸子里的渴望就像火灼烧着她。 “老公，就五分钟嘛！趁着萌萌和琦琦还没醒，咱们快战快决！” 李婷婷再次钻进被单，寻找那个能够满足她深谷一般的物件。 “老婆，别闹啦！老公答应你，晚上一定吃夜宵，保证让你满意。” 李婷婷钻出被窝，佯装娇嗔，嘴巴嘟嘟。 Aaron笑了笑，“老婆最乖了！晚上老公包你满意，变身电动小马达！” “好吧！”话落，李婷婷像一只考拉挂在Aaron的身上。 想起两人晚上约定的“夜宵”，Aaron心里一阵自责，临了都没能让妻子满足一次，这以后就要守寡了。 “对不起，老婆！”喉咙一阵紧缩，鼻尖酸楚，Aaron很想哭。 “老公，别那么大压力！ 只要你早点回来就行，夜宵不夜宵的，无所谓！咱们来日方长嘛！”电话里，李婷婷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老婆，这辈子能够娶到你，是我的福气！照顾好萌萌和琦琦，早点休息！” “老公，你怎么了？你今天怪不对劲的？”李婷婷突然一阵警觉！ “老婆，对不起！你找个好人嫁了！记住，别让那瘪犊子欺负我儿子和闺女！咱们下辈子再续前缘！” “阿伟，你别吓我！阿伟……”电话那头，李婷婷哭得梨花带雨，吓坏了两个萌宝。 Aaron将手机直接关机，他害怕多听妻子的声音，他会变成一个逃兵。 擦干眼角的男儿泪，他扯起一丝苦笑，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即便逃到天涯海角，冷念丞也能轻松抓住他。 几名便衣警察正死死盯着Aaron，今晚他注定插翅难逃！ “小哥哥，电话粥打好了吗？”红裙女人妖艳得像一朵盛开的红玫瑰。 Aaron一口闷掉杯中酒，扯起嘴角笑了笑，开始和她逢场作戏。 坐在暗处的刑警二组几名成员忍不住骂道：“瘪犊子，杀了人，还有心情在这里泡妞买醉！杀人犯的心理素质都这么牛b吗？” “那是！他们杀人跟割韭菜似的！就像屠夫宰猪、宰牛、宰羊！”...... Aaron搂着红裙女人的纤细楚腰和她逢场作戏，他现在需要这副躯体帮他逃离警方的视线。 他要赶紧回到冷氏集团，埋下一切可以证明自己是杀人凶手、虐猫狂魔的有力证据链。 警察没那么好糊弄，不是站在他们面前说，“我有罪，我杀了人，你们枪毙了我吧！”。 这些根本没有用，警察只相信板上钉钉的证据链。 红裙女人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热情似火。 Aaron忍住内心的恶心，迎上她那两片柔软的樱唇。两人抱成一团，Aaron牵引着她往酒吧的包房移去。 坐在暗处的刑侦二组王远一阵讥笑，“憋犊子，放着家里的美娇妻不宠幸，出来找野鸡玩！渣男！” “组长，外面的屎没吃过都是新鲜的！”洪宇笑着补刀。 “家花没有野花香，身处福中不知福。我要是家里有一个美娇妻，我死也不出来找野鸡玩！多脏啊！” ...... 刑侦二组一晃神，Aaron和那个红裙女人不见了。 “不好，那瘪犊子跑了！” “靠！快过去看看！” “走！” “洪宇，你留着，堵住蓝贝壳酒吧正门，在门口等刘队他们！” “是！” …… “小哥哥，你好坏哦！人家嘴巴都被你亲肿了！ 要不你带我出台吧，只要给妈咪一千块钱就OK啦！”红裙女人一脸娇羞，拇指和食指互相摩擦了两下，示意Aaron赶紧给钱。 Aaron四周左顾右盼，发现包房的屋顶有个通向室外的通风口。 他掏出LV钱包，拿着一大把的红票子塞给了红裙女人，“美女，拜托你一件事，外面有几个男人马上要过来抓我。我真是冤枉的，你帮我拖住他们，拜托了！” 夜场的女人都是见钱眼开，眉眼之间顿时写满了笑意，“谢谢小哥哥！你不吃人家就跑啦？ 你可别怨我拿钱不办事，可不是人家不给你吃哟！” “美女！拜托了！帮我拖住他们！这就是替我办事！”Aaron一双黑眸，满目感激。 红裙女人错愕了三秒，她很少在这种灯红酒绿的场合看到这么真诚的眼神。 当场心头一热，点点头，“你放心！不就是挡人嘛！我最擅长了！” 话落，红裙女人挺着傲人胸膛走出包房。 刑侦二组王远带着一行人追捕了上来，红裙女人瞬间扑上前和他们拉拉扯扯。 她最擅长做此事，几名刑警被她搞得束手无策。 一群人拉扯的时候，她突然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非礼啦，非礼啦！有人非礼啦！” 瞬间，蓝贝壳酒吧的保安举着棍棒，夜场妈咪气势汹汹地跑了出来。 王远几个穿着便衣出警，几名保安以为客人闹事，举起棍棒试图按住他们。 王远一个反手擒拿，迅速控制住一名保安，厉声道：“都不许动！再动一起抓回警局！” 话落，王远从胸前掏出了警官证件，亮出了自己警察的身份，“你们这是在袭警！是不是都想蹲监狱？吃牢饭？” 闻声，酒吧妈咪忙着赔笑脸：“不知警察叔叔大驾光临，我们蓝贝壳酒吧都是正规经营，你们随便查！ 警察叔叔，您消消气，待会儿我陪爷几个喝喝酒，赔罪总行不？” “闭嘴！再啰嗦告你妨碍公务！恶意袭警加妨碍公务，数罪并罚！ 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以暴力、威胁方法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王远黑着脸，呵斥道。 “警察叔叔，我们夜场可是正规娱乐场所，您是不是搞错了？”妈咪忙着解释道。 “我们今天来是抓犯罪嫌疑人的，刚才是她掩护了那人逃跑，她放走的人是......”王远眉头皱紧，指着红裙女人欲言又止。 红裙女人吓得捂住嘴巴，“什么？犯罪嫌疑人？” “没错！你刚才已经触犯了刑法，包庇犯罪嫌疑人逃跑！我们可以现在就带你回海港警局喝茶！”王远怒斥道。 “我真不知道啊！他刚才给我塞了钱，我看他不像坏人啊！” “坏人二字会写在脸上吗？亏你还是服务型行业，见多识广！”王远不禁暗讽道。 红裙女人一下子听出了话里有话，“警察叔叔，我知错了！都怪我财迷心窍，收了他的钱，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刑侦二组王远将蓝贝壳酒吧进行了封锁，酒吧内的客人暂时不允许出去，统一接受警方的盘查。 外面人已经不允许进入酒吧内，舞池中间买醉的客人还浑然不知。 酒吧后场一群便衣警察正在挨间屋子搜查犯罪嫌疑人的踪影，酒吧妈咪和安保人员，以及几名公主都吓得不轻。 王远将手铐举在手中，腰间貌似还有配枪，这么一个动作，所有人都老实了。 正文 第99章 暗中配合，逃之夭夭 王远亮出了警察的身份，夜场的工作人员吓得不敢造次，“人呢？从哪儿跑了？” “刚才还在房间里，一下子就不见了！”红裙女人收人钱财，还一心想着替人办事。 刚才那个颜值一流的小哥哥看待自己的眼神，和别的客户不一样。 全天下的男人都把她当野鸡，刚才那一刻，她却感受到了来自陌生男人的信任。 “不说是吧？给她铐上带回警局，尝尝海港警局的牢饭！”王远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吃牢饭？”红裙女人一听这话，吓得身体哆嗦了一下。 “警察叔叔，我说，我说！”红裙女人一副婊里婊气的模样。 王远不禁怒火中烧，“呵！还演上了？你当我们警察在消防演习呢？卜警官，把手铐给我！” “别别别，警察叔叔！我说！可以问一下吗？那小哥哥是做了违法乱纪的事吗？” “不该问的别问！我警告你，别耍花招！你这是想帮他拖延时间！”王远怒斥道。 “远哥，接着！”卜子逸从腰间取出一副手铐，扔给了王远。 王远一下子接住手铐，将红裙女人的两只手给铐上了。 “警察叔叔，我说还不行嘛！这样太难看了，我还要出去陪酒呢！ 我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不容易，还不都是为了赚你们男人几个臭钱嘛！ 你们快去抓他，他就在V2包房。屋顶上有个排风口，估计是爬上去了。”红裙女人急眼了，这要是被抓进警局，家里孩子就要喝西北风了。 王远迅速带着卜子逸和李骏二人飞快奔向V2包房。 “你们倒是把姑奶奶的手铐给解开啊，你们想和老娘玩SM角色扮演，直说就是了！”红裙女人举着手，大声嚷嚷道。 “闭嘴！还嫌事情不够大啊！回头我把你绿牌扣下！”夜场妈咪破口大骂了一句。 “别别别，妈咪，我缺钱，我得多挣钱！我一单亲妈妈，要养孩子呢！” “谁让你生的，当年就让你别生，你就是头倔驴！赶紧闭嘴，别惹警察！” 红裙女人点点头，不再吱声。 王远掏出手枪，贴着V2包房的门。临门一脚，破门而入，“不许动！” 王远举起手枪左右比划了两下，卜子逸和李俊二人举着手枪紧跟其后。 刘队说了，凶手心理素质极佳，作案手法残忍，性格杀戮暴躁，极具攻击性，可能身上有武器。 三人破门而入，发现Aaron早已经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浑蛋！够狡猾的啊！”王远望着通风口，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这浑蛋智商不赖，竟然还知道爬通风口，估计刑侦警匪片没少看！” “赶紧通知刘队！”王远话音刚落，听见外面一片嘈杂声。 外面的警笛声“哇儿，哇儿”响彻在海港市的大街小巷，引得广大市民们纷纷驻足。 “警察咋搞这么大动静？依云湾凶杀案的杀人魔王该不会就在酒吧里面藏着吧？” “有可能！今天都3月20日了，距离凶杀案已经过去第五天。警方再不给老百姓们一个交代，太说不过去了！” “是啊，拿着国家军粮哪能不办实事的道理！警察今晚兴师动众，多半是凶手就藏匿在蓝贝壳酒吧！” “蓝贝壳酒吧要完蛋喽！凶手光临过的地方，估计以后生意要经营惨淡了！” “只要能抓到杀人凶手，这点损失算啥？该死的凶手，杀了人，还扯掉了人脸皮，简直畜生不如！” “对！像这种反社会型人格的恐怖分子，一天不除，民心难稳啊！” …… 刘子明一行人浩浩荡荡，冲进了蓝贝壳酒吧，命令灯光师打开了照明灯。 诡谲的夜场，一下子亮如白昼。放眼望去，都是穿着奇怪的男男女女。 有人脸上还留着刚才激情四射时的红唇印，屋子里面乌烟瘴气，气氛变得很尴尬。 警察将蓝贝壳酒吧前后两道门封死，只有执法人员才可以进出，里面的任何人都不得走动。 警方封锁现场目的是避免凶手逃之夭夭，也许凶手正藏匿在人群中。说不定他正扯着嘴角，看着警察着急忙慌的样子。 像这种心理变态的罪犯，他们特别喜欢目睹自己的杰作，并且十分享受其中。 “蓝贝壳酒吧可是正规夜场，警察莫不是来扫黄的吧？” “也有可能是来缉毒的！听说海港市的酒吧最近不太平，有人在各个夜场贩卖‘摇头丸’、‘快乐丸’。” “我看不像，会不会是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的凶手就躲在我们中间？警察搞这么大阵势，说不定是来抓他的！” 话落，大家看谁都像凶手！舞池中间，人心惶惶，充斥着各种不安！ 95后新警洪宇领着刘子明一行人前往酒吧后场，一个个行色匆匆，脸上写着势必抓住凶手的决心！ “人抓住了吗？”刘子明扯着粗嗓边走边问。 “刘队，远哥他们在里面，我负责在门外与你们接应。里面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洪宇回道。 庄妍甩着高高的马尾辫，英姿飒爽，跟随着刘子明的步伐。 吕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副名侦探柯南的既视感。 “王远，情况怎么样？人呢？”刘子明问道。 “对不起，刘队！人给盯丢了！那浑蛋从V2包房的通风口逃跑了！”王远一脸抱歉。 刘子明瞬间脸黑，比灶台上的锅底还要黑，“这是怎么回事？” 红裙女人蹲在角落里，手上铐着一副手铐，烟熏妆都花了。 “刘队，就是这女的掩护了Aaron，才让那浑蛋给溜了！”王远恨得牙齿直痒痒。 红裙女人一脸理亏，蹲在角落不敢吱声。 95后刑警洪宇掏出微单相机拍了几张照片。这一拍，红裙女人顿时不乐意了。 “拍什么拍啊？死狗仔！你们记者就知道爆料别人的丑闻！你们心理变态啊？” “闭嘴！他是警察！” 王远怒火中烧，大声呵斥了一声。犯罪嫌疑人从他眼皮子底下溜了，这让他很窝火。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是警察？” 红裙女人一脸懵圈，这年头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就像刚才那位帅哥，长得温文儒雅，竟然是犯罪嫌疑人。 95后刑警洪宇一脸嘚瑟，掏出自己光荣的警官证，亮在红裙女人的面前，“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话落，红裙女人吓得瘫软在地上。 王远鼻子里轻笑了两声，他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道：“刘队，这里上班的人许多都是法盲。他们收了钱，替人办事，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刘子明点点头，“所以我们要积极普法，夜场人员也不例外。等案子侦破，还是需要双管齐下，大量举办线下和线上普法教育。扫除法盲，义不容辞。对了，你猜Aaron会跑到哪里去？” 王远陷入了沉默，他想了半天，说道：“回家带着他的老婆孩子携款逃亡？” “不太可能！人多不便于逃跑！”庄妍杵在一旁直摇头，“他更不可能携款逃亡，身上拎着现金，不方便出行。”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可，“这年头，大家都是使用支付宝和微信支付功能。不过他如果进行线上支付很容易暴露他的位置，我们可以根据手机三角定位法，追踪到他的地理位置。” 话落，王远突然灵光乍现，“刘队，现在通讯技术，即便是手机关机也可以定位到目标嫌疑人的位置。 如果这浑蛋没把手机电池拔出来，通讯公司现在就可以追踪到他的位置。” 正文 第100章 紧急行动，追捕凶手 警方在酒吧门口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来来往往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不少都是饭后出来散步遛弯的周边居民。 人群团簇，一个个都在现场看热闹。拍视频、发微博、发朋友圈…… 当地官媒和一些自媒体都已经赶到现场，镁光灯“咔咔咔”拍摄不停。这么多警车出洞，蓝贝壳酒吧一定是出大事了。 警方压力山大，数名警察浩浩荡荡赶来，犯罪嫌疑人却早已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盯着V2包房的天花板，声音如洪，“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吕墨目光冰冷，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锐利有神。犯罪嫌疑人在刑侦二组眼皮子底下跑了，他们扑了个空。庄妍也气得不行，原本以为能够逮住大蛇，没想到被他溜了。 警方将蓝贝壳酒吧每间包房翻了个底朝天，结果一无所获，可以确定犯罪嫌疑人真的逃走了。 王远恨得牙齿痒痒，大蛇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就像有人扒光了他身上的遮羞布，连同裤衩儿都带走了。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烫人，就像被凶手猛抽了几十个耳光。 “别灰心，他插翅难逃！你现在赶紧联系一下通讯公司，让他们利用手机三角定位法追踪到Aaron的实时位置。”刘子明拍了拍王远的肩膀，安慰道。 王远点点头，差点一叶障目，多亏刘子明点醒了他。只要追踪到嫌疑人，就可以再次锁定他的位置，进行抓捕行动。 通讯公司定位技术有两种，一种是基于GPS的定位，一种是基于移动运营网的基站的定位。 基于GPS的定位方式是利用手机上的GPS定位模块，将用户的位置信号发送到定位后台来实现手机定位。 王远迅速联系到通讯公司，对方技术科很配合。五分钟后，通讯公司那边发来了Aaron的实时位置。 “刘队，Aaron的位置显示在药业大道，正在前往冷氏集团的方向。都死到临头了，他还敢回到单位，好大的胆子！” 刘子明也感到很惊讶，这浑蛋不忙着跑路，他跑去冷氏集团干什么？难不成集团里面藏匿了天大的秘密？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说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犯罪嫌疑人逃跑时所经过的地方，对于他们有某种寓意和关联，证明那个地方对他们很重要。也许他还有未完成的工作，甚至比他个人安危还重要。我们现在立刻出发，说不定能够亡羊补牢抓住他！” 刘子明点点头，一双黑眸凛冽，低沉道：“通知下去，立刻前往冷氏药业集团！这浑蛋今晚跑不掉！ 王远，你控制好蓝贝壳酒吧的现场秩序，避免引起市民恐慌，不要让舆论继续发酵！” “Yes,Sir!” 大蛇已经出洞，逮捕过程中警方却让犯罪嫌疑人给跑了。这对于警方而言，无疑是一种奇耻大辱！ 酒吧门口看热闹的市民越来越多，现场警务人员再三警告不要围观，但是完全没用。 警戒线嘛！本身就只是起到一个隔离群众和案发、事故现场的作用。 在广大市民的嘴里，3月16日发生的依云湾凶杀案越演越烈。杀人魔王、撕脸狂魔、变态色魔……各种版本应有尽有。 人群中，竟然有人得知依云湾凶杀案现场有一锅猫肉火锅，几个男人正在绘声绘色地传播。 “那浑蛋不仅杀人，还吃猫！” 人群中，一个个闻声色变！说话的男子说得好像他当时就在案发现场似的。 “少吹牛了，你咋知道这些的？别胡乱造谣，小心警察请你去喝茶！” “谁吹牛谁王八蛋！我亲戚就住在依云湾小区的三号楼，他是一楼的业主。” “虐猫的人真变态，这几年咱们海港市貌似发生过不少虐猫事件。从虐猫到虐人的距离其实并不远，有时候就是一步之遥。” “没错！凶手真变态！杀了人还扯掉死者的脸皮，还有心情在死者脖颈后处玩刺青。 他这不就是虐人嘛！我可听说死者是活着的时候被凶手活剥了脸皮，那得多疼啊！” …… 刘子明黑着脸走出蓝贝壳酒吧，一张脸又黑又臭，他气得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 人群中有人认出他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刘子明队长，举起手机对着他“咔咔咔”狂拍。 “刘队，外面围观群众太多了，这都过去一百年了，还改不掉看客的毛病。”庄妍嘟哝了一句。 吕墨双手交叉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这是他的招牌动作，“习惯就好！老百姓爱看热闹，这也是一种非遗传承。” 黄色的警戒线外，越来越多的市民们勾着脖子、举着手机张望，坐等警察用正义的双手擒住杀人凶手。 刘子明感觉脸上阵阵滚烫，像被人指着鼻子骂。庄妍也难掩恼羞，赶紧跳上了警车。浩浩荡荡赶来，结果无获而归，一个个脸上都感觉很没面子。 “卧槽，警察怎么空手而归啊？犯罪嫌疑人呢？” “是啊！兴师动众地搞这么大的阵势还是让凶手跑了不成？警察怎么这么笨？” “一群酒囊饭袋哦！就该给他们差评！政府不是设立了各事业单位不作为的‘蜗牛奖’嘛，咱们上网投一票！” “别说风凉话了，警察也想早点抓住凶手，他们这回是遇到对手了！案件要是都这么容易侦破，这世界上的坏人早就被抓光了。你们上网看看，世界上有些凶杀案件时隔百年就没有侦破，成为了百年悬案。” “凶手一日抓不住，大家都人心惶惶。这浑蛋就是社会上一颗行走的可怕毒瘤，很有可能他还会再次翻案。” “别危言耸听！不至于吧？” “网上的民间侦探已经分析了，凶手心狠手辣，心理变态，等他过了犯罪冷却期，极有可能再次寻找猎物。到时候就会有无辜的女孩死在他的刀下，想想就恐怖。如果真是这样，咱们海港市就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 “艹！咱们海港市一直挺太平的，没想到发生这么大的恶性凶杀案，我外地的大学同学都知道了。 我们班上一同学是编剧，还问我知不知道具体细节，他打算写一个脚本，或者搞一个剧本杀的本子。” …… 刘子明刚才看了一眼V2包房，犯罪嫌疑人从天花板的通风口溜了，盖子都没合上。 这很像是一种对警方的挑衅，嫌疑人好像在说，“刘子明，我厉害吧？从你们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溜了。想抓我吗？来啊！我等着你！” “我一定会亲手抓到你！”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眼神冷冽地注视着前方。他仿佛看见嫌疑人一双阴鸷的眼睛正死死注视着自己，还冲着他露出一脸阴笑。 刑侦二组正留在蓝贝壳酒吧处理剩下来的烂摊子，嫌疑人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了，他们都很没面子。 “小哥哥，快把手铐给人家解开嘛，你都把人家手弄疼了！”红裙女人一脸委屈。 “闭嘴！我们警察可不吃你这一套。刚才要不是你替犯罪嫌疑人打掩护，我们早就抓到那个王八蛋了！ 就凭妨碍公务这一点，我们就可以立即拘捕你！告诉你，监狱里面的日子可不好过！”王远呵斥道，眼眉立了起来。 红裙女人顿时吓得不敢作声，她对“监狱”二字闻风丧胆。 想当年，她被人陷害在夜场出售“快乐丸”，足足在监狱里头受苦了一个多月。 警察说要带她回警局吃牢饭，吓得红裙女人当场就老实了。 …… Aaron一路驱车穿梭在海港市的街头，他连闯了几个红灯。 车窗外的晚风肆意吹动着他的一头青丝，一双明亮的黑眸像失去了灵魂，空洞得像一口深渊。 他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一颗无情的枪子儿。想起东城河刑场，那个名声大噪的罪犯裁决地，Aaron浑身发抖。 这辈子，他替冷念丞顶罪。下辈子，他只求与冷俊峰和冷念丞永不相识！ 今晚他将奔赴黄泉，临死之前，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海港警局那帮警察没那么好忽悠，尤其是那个刘子明，他一双眼睛像是一台透视器，是人是鬼一眼便知。 距离冷氏集团越来越近，Aaron的心情慢慢恢复平静，今夜他大概率是要交代在这里。 他要替冷念丞背锅，将虐猫、杀人的罪名统统揽在自己身上。 正文 第101章 替罪羔羊，顶罪抵命 Aaron一路仓惶逃回冷氏集团，心脏在怀里狂跳，今天是他的死期。 他是帮凶，却以元凶的身份正在和警察上演猫抓老鼠的桥段。 他发誓，下辈子一定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堂堂正正，踏踏实实在人间走一遭。 现在一切都晚了，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从他替冷念丞抓第一只猫，他已经沦落为阴沟里的臭老鼠。 抵达冷氏集团，门头气势如虹，Aaron抬头多看了几眼面前的建筑物。 保安见到迈巴赫立刻放行，并且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电子伸缩门自动打开。 “嗖”的一声，迈巴赫开进了集团。 “队长，Aaron秘书是不是酒驾啊？开这么快，简直像一阵风！”岗亭的小保安一脸狐疑。 “是啊，平时看着挺稳重的一个人，多半是喝酒了！别看了，好好站岗！ 除了高层领导的车进出，不要喊我，你自行放行便是！”保安队长说道。 “明白！”小保安显然是受过正规化的训练，还做了一个三挺一瞪的标准姿势。 保安队长笑了笑，回到门卫室继续刷小视频。 艾拍APP是冷氏集团的衍生企业，集团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是一款炙手可热的火爆APP，上面美女如云，中年大叔尤其爱看。 值大夜班，长夜漫漫，无法入睡，看美女主播搔首弄姿，确实提神。 “嘎——”的一声，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响彻在夜晚的漆黑夜空。 Aaron手握方向盘，一双黑眸隐晦不明。他在车里呆了一分钟，身子宛若无骨，慢慢走下车。 他的脸色写满了万念俱灰，生无可念！前面就是人生的死胡同，走进去就没有退路可言。 去自首，冷俊峰和冷念丞都不会放过他！他的面前只有一条路：死路！ Aaron驼着背，瞬间像老了五岁。他仰着脖子看着冷氏集团的主大楼，真气派！ 以后再也看不见了，他多看了几眼。缓过神来，他的眼神像是下定了决心。 一路乘坐电梯，Aaron来到了冷念丞的董事长办公室。推开门，打开灯，室内顿时亮如白昼。 宽敞明亮的董事长办公室，名贵奢华的欧式办公家具，精美的装饰品，应有尽有。 高档红木书柜上，堆积如山的世界名著、药理著作……有谁会知道，博学多才的冷念丞，竟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书柜后面的世界，更是令人闻风丧胆。Aaron一双墨染般的黑眸子，眸底留下了一片暗影。 忽然间，他扯着嘴角苦笑了两声。笑得凄惨！笑得不甘！笑得绝望！ “Aaron，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琦琦和萌萌还没长大！婷婷以后带着两个孩子可怎么过？ 家有美丽娇妻，一对可爱萌娃，就这么死了，当然不甘心！”Aaron扯着嘴角，自问自答，样子看起来有些魔怔。 “呵呵，Aaron，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冷俊峰终归对你有恩，你欠他的只能用这条贱命去偿还了！ 现在就用你的血，去祭奠那些死去的亡魂吧！ 那些猫咪都是你替冷念丞亲自寻来的，你是穷凶极恶的帮凶，帮凶与元凶同罪！ 蒋晓雯已经死了，冷念丞让你去找替代品，你找来了沐婉晴。 沐婉晴遇到冷念丞，她还能有命活吗？Aaron，你简直畜生不如！” 站在书架跟前，Aaron在细数自己的罪行。忽然间，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劳力士黑水鬼。 没时间了！警察很快就会找过来！他必须赶紧布置能够将自己一招致命的证据链。 他必须给警方找证据！他必须把证据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必须让所有的证据链都指向自己！ 脑袋在飞快运转，证据链怎么形成？犯罪动机是什么？ 三样东西，缺一不可。凶器！人证！物证！ 他必须给自己尽快设计一个完整的证据链！ 面前的红木书柜，后面有机关按钮。只要启动按钮，书架就会朝两边方向移动。 无人知晓，书架后面是一间恐怖密室，这里到处充斥着恐怖和血腥的味道。 冷俊峰当年设计集团大楼时，特意让工程师设计了两间一模一样格局的办公室。 隔壁那间办公室是Aaron的秘书室，连通冷念丞的办公室。两间办公室的书柜后面都有一间一模一样的密室。 冷俊峰似乎早有先见之明，将这两间办公室一间留给冷念丞，一间留给Aaron。 当初在设计这两间办公室的时候，冷俊峰就留了心眼，未雨绸缪。 Aaron嘴角扯起苦笑，姜还是老的辣啊！冷俊峰太了解他的宝贝孙子冷念丞的秉性了，他料定冷念丞是一个不安分的人。 时至今日，Aaron觉得，冷老爷子选上他，也许就是见他是大山里的孩子。骨子里有一股愚忠的劲儿！ 从一开始Aaron就是冷俊峰替冷念丞养的一条狗，一条可以在危急时刻替他顶罪、抵命的狗！ 这些年，冷俊峰不惜代价栽培他，器重他，提拔他。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他在给自己宝贝独孙布置的一张好棋盘。 Aaron终究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劳力士黑水鬼，时间已经到了3月20日，晚上十点一刻。 Aaron的手摸了摸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这是他三十岁生日时，冷俊峰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当时，冷俊峰出差意大利，回来就给他送了一份大礼。Aaron清楚记得，当时他感动得不行。 冷俊峰却让他不必客气，说他一直将自己如同亲孙子一般看待。 Aaron父母早亡，冷俊峰给他带来了家人的情感。也许冷俊峰一早就看透了他的软肋，懂得用人心来俘虏他，让他替冷念丞卖命吧！ “老爷子，您真是足智多谋，您这辈子的智慧Aaron都学不会三分之一。” 正文 第102章 犯罪动机，证据链条 Aaron捂着心口苦笑了两声，一切不过都是冷俊峰亲手编织的一出戏！ “Aaron，你要好好守护着小丞！荣华富贵，锦绣前程，你一样都不会少！” 想起冷俊峰那张慈眉善目的脸，Aaron心口堵得慌。 冷老爷子总能将冷念丞干的坏事，冠冕堂皇说得很好听。 Aaron看着面前的红木书柜，嘴角扯笑，这是他欠冷俊峰的。 沉默了一分钟，他从口袋掏出两只乳胶手套，替自己戴上。 他即将开始布置埋雷，设计一条完美证据链，让自己一招毙命。 手指在红木书架上左边轻叩了三声，右边轻叩了三声，红木书架向左右两边开始移动。 很快，一张阴气森森的铁门暴露在Aaron的面前。 铁门上安装了密码指纹锁，他将冷念丞的指纹删除，只留下了自己的指纹。 下一秒，铁门被打开，里面扑鼻而来的一阵寒气扑在Aaron的脸上。 空气里，残留着猫咪的腥臭味，以及泛着铁锈味道的血液味，映入眼帘的是五花八门的工具。 一张冰冷的解剖台，桌上摆放着一排排刀具。墙角处的盒子里，有死猫的骨头、指甲、牙齿等残骸。 Aaron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冷念丞虐猫时，他几乎都在现场。 他知道，冷念丞有一个特殊的癖好，就是收集猫的恒牙和猫的骨头。 一只成年的猫大概有30颗恒牙，而猫身上的骨头远远超过一个成年人。 猫的身体共有230块骨头，猫的脊柱骨间有很多又软又有弹性的纤维软骨。 猫的躯干骨骼包括脊柱和胸部轮廓的骨头，共58到85块。 Aaron看着透明盒子里白森森的猫骨，心脏在猛缩。时至今日，他对冷念丞的癖好还是无法接受。 那些猫的恒牙白得像珍珠，像一颗颗精致的泰国香米。 那些猫骨头，形状精致、好看的部分，被冷念丞收藏着。另一部分被冷念丞磨成了白色的粉末，放在一个盒子里。 不得不说，冷念丞的特殊癖好令Aaron每次走进密室都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Aaron开始打包这堆猫的骨头和恒牙。 警察发现他失踪了一定会找到冷氏集团。也许......警察正在路上。 冷老爷子当初设计两间密室时，特意打通了一条隧道。 从冷念丞的密室可以直接进入Aaron办公室的那间密室。 冥冥中，冷老爷子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 这一招叫做，偷梁换柱！ Aaron苦笑了两声，心口一阵生疼！ 他用最快的速度将猫骨和猫牙，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几次来回折返，冰凉的解剖台、锋利的碎肉机、明晃晃的刀具等，凶器已经全部被他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累得够呛，满头大汗。望着冷念丞空空荡荡的密室，Aaron一阵得意。 他毁灭证据的效率还挺高的。大功告成，就等警察来抓自己。 如果警察不相信他是真凶，Aaron还有一个致命的大招留在后头。 他的嘴角忽然扯起一抹邪笑。下一秒，他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 他察觉，刚才狞笑的自己，像极了冷念丞附体，吓得他后背一阵寒凉。 果然，常年和魔鬼相伴，天使也能变魔鬼！ …… 刘子明带着人一路飙车，前往冷氏集团。庄妍坐在他的副驾驶座位上，吓得俏脸煞白。 刘子明的眼底像燃起了一堆火。犯罪嫌疑人从蓝贝壳酒吧溜了，还是在他们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外界舆论压力巨大，警方的尊严丧失，折磨着他的身心。 今晚，不管用什么方法，这个Aaron必须落网！ 庄妍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看着窗外的黑夜。 冲破黑暗，他们就一定能看见黎明。 忽然间，庄妍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定睛一看，是母后大人的夺命连环call。 实习第一天就遇到了凶杀案，她已经连续五天加班连轴转。 接通了母后大人的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女人兴师问罪的声音。 “妍妍，妈妈和工作，你今天只能选一个！” “妈，别闹了！你这个问题显然是有bug的！这不等同于，爸爸和妈妈同时落水，女儿先救哪个嘛！” “死丫头，你别避重就轻，偷换概念！ 当初我让你不要填报JS公安大学的志愿，你非不听！ 毕业后，妈让你老老实实考个公务员，填报档案局、环保局、国土局之类的单位。 你不听妈妈的话，选了一个成天打打杀杀的公安局刑警岗。 妈现在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是辞职，二是让你爸给你转到文职岗。” 庄妍撇着嘴，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妈，我已经长大了，我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正义感、有信仰的人。 这五天，我见到了许多藏匿在城市中的罪恶，那是常人无法想象的黑暗。 妈，人类在地球光暗转换中诞生，凶手如同黑暗的魔鬼，我们警察如同亮如白昼的光明。 有些人生来就是邪恶的爪牙，有些人生来就自带正义的光芒。 妈，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不能放弃。 凶手视人命如蝼蚁、如草芥，他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他这是轻视了我们正义使者的存在！ 妈，您早点睡，别给我留灯了！晚安！” “妍妍……妈还没说完……” 庄妍掐断了电话，眼含热泪。 一是觉得伤害到了妈妈，让妈妈替她担心受怕了。二是，她被自己刚才那番肺腑之言感动得五体投地。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小警花，眉宇之间很是欣慰。 坏人永远抓不完，但一代一代的勇者们，会前赴后继，奋勇向前。 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庄妍，后起之秀。 她有信念、有信仰，更有对手刃黑暗的坚定决心。 后来，刘子明每次想起那个追凶的夜晚，记忆如同昨日重现。 正文 第103章 罪恶密室，偷梁换柱 Aaron正在密室忙前忙后，给警方布置能够搞死自己的证据链！ 这条精密的证据链必定能够将他一招致命。 下辈子，他定会擦亮黑眸，明辨是非，做个堂堂正正的好人！ 今晚用他的鲜血来平息海港市的乌云盖顶，保全冷氏集团、护住冷念丞。 遗憾的是，他的美娇妻，俏萌娃未来的日子也许会走得很艰难！ 他已经没得选！ 他发过毒誓，誓死替冷念丞顶罪、抵命。如果背信弃义，他的妻儿、幼妹的命就...... 他们有什么过错？ 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张伟的穷小子接受冷俊峰教学资助金开始，酿成的孽缘。 当年拿到那笔教学资助金，Aaron有多幸福，这一刻他就有多绝望，多后悔！ 眼下，他已经将所有证据链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要警方找到他，发现他藏匿在这间密室，就可以立即人赃并获，将他缉拿归案！ 密室里，藏有大量的猫骨头、猫恒牙、刀具、凶器、解剖台、碎肉机...... 这些凶器，他刚才已经全部从冷念丞的密室转移到了自己的密室。 Aaron嘴角扯起冷笑，他陷害自己的本领可真强，他一定能搞死自己。 眼前简直是完完整整照着冷念丞的密室，进行了复制和粘贴。 不过，他感觉证据链好像还缺少些什么。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跟着冷念丞精心苦学过纹身技术。 这些年，冷念丞酷爱纹身，尤其喜欢在人造皮和动物皮身上纹一朵小红花。 蒋晓雯是第一个受害者，也是第一个非人造皮！ 在真人皮上面纹身，冷念丞突破了自己。 Aaron的纹身技术十分精湛，都是这些年和冷念丞耳濡目染学的。 如今，Aaron已经可以出师，他的技术摆在纹身刺青店，那也是属于专家级的水平。 学纹身期间，Aaron不知道练废了多少张人造皮。只为了有朝一日，冷念丞待东窗事发，他能顶罪。 Aaron在密室的桌上，摆满了纹身工具。 专业的割线打雾机器，电源、勾线、脚踏、手柄、色料、修复产品和辅助用品…… 又取出一张人造皮，开始在上面纹刺青。 很快，一朵栩栩如生的红花诞生了。 专业的纹身工具，娴熟的纹身手艺，遍地的凶器，桌上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密室里，他正在拍自己纹身人造皮的过程。 这些证据将会作为呈堂证供，他替警方准备好了。 一切的证据链，足以证明死者蒋晓雯脖子后处的刺青是出自于Aaron之手。 如果警察还不愿意相信他就是杀人凶手，他还有最后一个绝杀。 Aaron的眼神，突然晦暗不明地盯着密室角落里的那只足球。 那只足球看起来平平无奇，实则大有文章！Aaron笑得一脸癫狂，那只足球能让他被立即执行死刑！ 他的眸子里布满了狰狞恐怖，像极了冷念丞行凶时的疯癫状态。 证据链已经形成了，接下来是犯罪动机的形成。 弗里德里希·恩格斯，曾指出：“人类行为的一切动力，都要通过人类的头脑转变为他的愿望和动机，才能使人类行动起来！” 从犯罪心理学上讲，人的行为是由动机支配的，而动机是由需要引起的，没有需要就不可能产生动机。 所谓犯罪动机就是指刺激、促使犯罪人实施犯罪行为，达到内心起因或思想活动，动机的作用就是发动犯罪行为。 Aaron嘴角扯起苦笑，蒋晓雯已经死透了，眼下死无对证。 他可以向警方表明，自己就是ID造神出道，他和蒋晓雯曾经是一对地下恋人。 他利用自己得天独厚的工作优势，将ID造神出道的个人信息抹得干干净净。 他会向警方阐明，一切都是因为蒋晓雯多次出轨男网红，背着他脚踩多只船。 他一气之下，将红杏出墙、人尽可夫的蒋晓雯杀死了泄愤。 Aaron苦笑了两声，他竟然还在利用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故事脚本编得自己都信了。 事到如今，他竟然给惨死的蒋晓雯身上泼脏水！ 当初他见死不救也就算了，现如今为了形成作案动机，他连一个死人也不放过。 他竟会做出这等残忍的事。 死一个Aaron，可以活下妻子、两个孩子、一双妹妹。这个买卖，不亏！ 冷念丞要是还有良心，定不会亏待他的妻儿和两个妹妹。 完整的证据链形成，Aaron决定在办公室的淋浴间洗个热水澡。 在他们大山里曾经有个流传久远的风俗，人死前要擦干净身体，换上干净衣服。这就是清清白白的来，干干净净地去。 Aaron阴着一张晦暗不明的脸，呆呆地走进淋浴间，畅快淋漓地洗了一把热水澡。 热水从头顶流向他五官清秀的脸庞，再流向了全身。Aaron清秀的五官此刻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意。 他突然想起妻子约定晚上一起吃“夜宵”的暗号。 如果没有发生今天的事，两人说不定现在正在云朝雨暮地做呢…… “所有的证据链都指向了你，别再挣扎！别再留恋！别再不舍！Aaron，今晚你必死无疑了！” …… 刘子明一双黑眸盯紧前方，橘色的路灯，宁静的街道，时间显示在3月20日晚上十一点。 从后视镜望去，后面有六辆警车浩浩荡荡，紧跟其后，一路追凶！ 距离冷氏集团大约还有两公里的路程，刘子明卯足了劲儿往前冲。 右脚使力，将油门踩到了最高的转速。 风驰电掣的车速，庄妍再次吓得小脸黯然失色。 除了害怕，她还沉浸在被母后大人讨伐的情绪中，久久不能自拔。 强烈的自责和警车的飞速行驶，“胆战心惊”遇上了“愧疚不安”，庄妍突然好想哭。 刘子明最怕看见女人哭，尤其是自己在乎的女人。喉咙一阵紧缩，一股怜惜之情瞬间涌上心头。 他故作镇定道：“妍妍，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当你成为警界一颗发光发热的星星，你的母亲会理解你的！” 话落，庄妍两眼更红了，下一秒竟然哭了起来。 “刘队，我当初进警校是为了追一个师哥，他和我是同一所高中毕业，比我年长一届。 当刑警一直是他的梦想。 后来我终于和他考上同一所院校，入学当天，才得知我师哥竟然已经失踪了一年。 起初我是为了追师哥，选择了刑警专业，当时确实是动机不纯。 后来我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专业，除恶扬善，伸张正义，多酷啊！ 直到加入海港警局，与大家朝夕相处，齐心协力侦查案件。我学到了许多在警校没有接触的领域，我很珍惜在这里的每一天。 现在我脑子里整天想的就是怎么破案抓人，除暴安良。刘队，我坚信，铁肩道义，剑胆琴心！ 但是……我也希望我的职业可以得到母亲的支持和理解。我不希望她怪我，更不希望她为我担惊受怕！” 小警花的这番话让刘子明心口融化了。 “妍妍，你母亲迟早会理解你的！而且，她会为你感到自豪！ 当刑警对得起人民就对不起家人！妍妍，如果心里很难过，我建议你听老庄的，转到文职岗。 警局文职岗位也很重要，是一线刑警的后备军，同样可以发光发热，伸张正义。妍妍，这不丢人！” 庄妍擦干眼泪，倔强道：“刘队，我不走！除暴安良是警察的分内责任。” 刘子明不想打击小警花的斗志，作为警界小萌新，他们都是怀揣着梦想进入警队。 “妍妍，我相信你！加油，奥利给！” 正文 第104章 追凶路上，波诡云谲 吕墨坐在汽车后座，眼神幽幽看着窗外。夜幕像一张巨大的黑网笼罩在城市上空。 黑暗是罪犯最好的保护色，他们像阴沟里的臭老鼠，喜欢在夜间行凶。 他从省公安厅被派调下来协助海港警局一起办案，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回去，没想到是他轻敌了。 案情远远比他想象的更严重，更恶劣。 庄妍一吐为快，心情好多了。擦干眼泪，她目视前方，距离冷氏集团还有五公里左右的路程。 母亲虽然现在还不理解她的选择，但是终将有一天，她会为自己感到自豪。 庄妍暗暗发誓，她要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她的选择没错。她要向局长父亲证明，她不需要被庇护。 当一名文职女警从来不是她的选择，她的选择一直都是冲锋上阵的一线刑警，抓捕罪犯，除恶扬善。 刘子明握紧方向盘，脚底深踩，一双黑眸苍劲有力。犯罪嫌疑人逃跑了，证明他们的怀疑没错。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这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就凭这浑蛋多次购买猫咪的行为，就可以大胆分析出此人是一名穷凶极恶的虐猫者。 他从虐猫到虐人再到杀人，他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 Aaron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大山里老人的话来说，人这一生清清白白地来，干干净净地去。 穿裤子的时候，Aaron突然笑了。昨天妻子还穿着他的裤子，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地浇花。 这场情深缘浅的夫妻情分已尽，就在今夜！ 镜子里，Aaron想哭却哭不出来。他张大着嘴巴，发不出一丝声响。 原来，一百级的悲痛，竟然是寂静无声的消音状态。椎心泣血，肝肠寸断，最终化作一颗孤泪，滑落而下。 今晚是他的归西之日，他断然不会让警方活擒了他，他会自己杀死自己。 “喵呜——”一声刺耳的猫叫，吸引了Aaron的目光。墙角那只猫咪，是他昨天在路上无意发现的。 当时这只猫咪突然横穿马路，险些被他的车轮碾死，多亏他刹车及时。 救下它的那一刻，Aaron心口一缩，干脆将它带上了车。 冷念丞迟早要让他出去寻猫，这只猫咪自己送上门，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此刻，猫咪睁着一双碧绿透亮的眸子，眼神幽怨地望着他。猫咪嗓子里不时发出“呜呜”的哀怨声，像是肚子饿了。 …… 吕墨坐在汽车后座，一双坚毅的眸子望着窗外的夜景。 苍茫大地，月黑风高。黑夜笼罩下，月亮橙如血色一般。 他似乎闻见了浓烈的血腥味，铁锈斑的味道包裹着他的鼻腔，让他不寒而栗。 刘子明的车速已经高达185km/h的速度，风驰电掣一般，行驶在药业大道。 吕墨看着星月夜空，思索Aaron的犯罪动机，以及他犯罪的证据链。 车内视线昏暗，像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压抑与痛苦好像马上就要让他窒息而亡，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只有真相，才能平息他内心的躁动与不安！ 从事多年犯罪心理学研究，他深知犯罪是一种社会现象。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先有了犯罪，才会出现警察、律师、法官等等这些工作。 犯罪，是一个人走向极端的表现。 导致Aaron走向极端，虐猫、杀人、刺青、割脸、施暴……行为的背后，必定有一个动机。 一切生命都有善良的一面和邪恶的一面，只不过有的人把邪恶的一面压制住了，有的人则彻底释放了。 Aaron为什么会犯罪？吕墨研究过Aaron的个人履历，他的背景清白，无犯罪记录。 大山里走出来的凤凰男，一直接受冷氏集团的资助金，顺利读完本硕连读。 他有大好前程，如花美眷，一对儿女，他没有必要去杀人。 一个人犯罪，不外乎是对生活充满了失望、绝望、抱怨、不公平，无法摆脱现状等等。 吕墨不明白，一介青年才俊，为什么会走上犯罪、走上杀戮。 他的犯罪背后的动机是什么？ 凶器！人证！物证！以及一条完整的证据链是什么？ Aaron与死者蒋晓雯有什么天大的仇恨？ 杀人剥皮，必然有凶器，凶器上一定有凶手的指纹。凶器究竟藏在何处？ 还有，死者蒋晓雯的整张脸皮不翼而飞，警方至今没有找到它藏在何处？ 许多问题在吕墨脑袋里盘旋，他的眉头拧成了结。 警方似乎没有别的证据可以证明Aaron一定是杀死蒋晓雯的凶手。 难道仅凭Aaron从蓝贝壳酒吧逃走的行为，就足以证明他Aaron就是凶手了吗？ 显然，证据不足。 王半仙突然溺死，牵扯出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这与冷氏集团、与Aaron有关吗？ 凶手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在只手遮天，掩饰真相？ Aaron该不会是一个背锅侠？吕墨在心里做出了大胆的假设。 刘子明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吕墨，发现此人眉头紧蹙，像有一肚子的疑惑无法排解。 庄妍想起母亲刚才的语气，鼻尖一酸，忍不住小声抽泣着，吕墨听得心口莫名一阵烦躁。 “踏上刑警职业，最忌讳的就是有一颗玻璃心。如果你的玻璃心一日不炼成钢铁心，不如早日改行算了。”吕墨的话，字字诛心。 庄妍的眼睛更红了，“吕专家，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自己，也要忍！老百姓相信警方是地方上的保护神，我们就要有保护神的样子。 哭哭啼啼的，和普通的平民老百姓有什么不一样？我相信你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这些都是废话。 一名优秀的刑警可不是有信念感和信仰就可以抓到真凶的。 作为初入警界的小萌新，刑警工作远比你们在学校期间想象的残酷多了。”吕墨说了一番忠言逆耳的话。 话落，刘子明扯了扯嘴角，这家伙又开始为人师表了。 情商堪忧啊！鼓励新人也很重要的嘛！ 培育警界新人，实践和精神鼓励两者必不可少。 “吕专家，不如你和小警花讲讲你的职场经历！”刘子明瞥了一眼后视镜，勾了勾嘴角。 “首先，当一名刑警，你必须24小时手机开机待命！ 什么洗澡、睡觉、上厕所、甚至和男朋友啪啪啪的时候，警局一个电话，你都有时刻被召唤的概率。” “吕专家，您……”庄妍两颊一阵潮红，没想到吕专家说话如此直接。 “话糙理不糙！我们省公务局里就有个男的正在和老婆翻云覆雨的时候，刑警大队队长给他打了一通电话，吓得他一年不举，他老婆差点和他离婚。” 庄妍红着脸，怀里两只小鹿乱撞。她至今还是一个完璧无瑕的雏儿，听不得这些荤话。 幸亏月黑风高，车内两位男士看不到她发烫的脸颊。 吕墨停顿了几秒，继续说道：“当一名刑警，跨省出差、熬夜蹲点守候，如同家常便饭。 最悲催的是，你整天忙得累得跟条狗似的，根本没法顾及照顾到父母。所以我劝你尽早改行，或者转去文职岗！ 只要踏上刑警一线岗，你就得做好24小时与各种坏蛋斗智斗勇的状态。铁石心肠，众叛亲离，这些都是必然的！ 我们省公安厅有一名刑警当时正在缉毒，而他母亲却突然病危。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正在抓犯人，就狠心地关机了。毒贩团伙抓到后，他打开手机，他的母亲已经与他阴阳两相隔了！ 当一名刑警，注定是对得起死者和人民，但一定对不起家人！ 加班加到天荒地老，饥一顿饱一顿，得个胃溃疡、肾结石都是跟玩玩似的。 庄妍，我劝你趁早转岗吧！这一行，不适合女孩子！ 虽说男女平等，但是特殊职场，男女的优劣势很明显。你如果转去文职岗，没有人会笑话你！” 庄妍愣住了几秒，开口道：“吕专家，我不会放弃的！踏入海港警局的第一天，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一名出色的刑警，消灭罪恶，伸张正义！我一定能行！” 昏暗的车内，庄妍一双眼睛散发出熠熠生辉的光芒。 “必须行！”刘子明嘴角扯起欣慰的笑，“我相信你！” 庄妍被自己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擦干眼泪，恢复斗志。 刘子明瞄了一眼小警花，发现这个小女人不仅人长得美，工作还特别有斗志。 事实证明刘子明当年的眼光是犀利的！精准的！ 庄妍后来确实成为了一名十分出色的女刑警，她的名字一度令罪犯闻风丧胆。 在经历了这起连环杀人案之后，庄妍收获了许多宝贵的刑侦经验，对她后来的案件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 正文 第105章 我要和您，并肩作战 警车浩浩荡荡抵达冷氏药业集团，警笛声响彻在寂静的黑夜长空。 警笛声的频率是2-3次每秒，给人一种警示和压迫感。 岗亭的小保安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他从未见过这般气势汹汹的阵仗，眼前的场景简直和电影里面警察抓人的场景一模一样。 首辆警车上，走下来一个高大挺拔身姿的中年男子，看着有几分眼熟。 相貌堂堂，一身正气，与生俱来的威慑力，让小保安一阵惶恐。 小保安吓得笔直的双腿一阵松软，跳下岗亭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门卫处。 “出事了……队长……出……出大事了！”小保安吓得面色如土。 保安队长正一脸淫笑，戴着耳机观看艾拍APP的美女主播小雅直播唱歌呢！ 靡靡之音，醉人心扉，他忍不住一双粗粝的手在大腿上打起了节拍。 喉咙里五音不全地跟着叽叽歪歪唱着什么“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牵挂......” 美女主播小雅长的柔枝嫩条，是个人美歌甜的大美人儿，拥有一副36D的傲人身姿，水蛇般的细腰。 虽说小雅是直播唱歌，但是她还配合着一些搔首弄姿、勾人魂魄的舞姿。 魅惑性老强了！ 秋波微转，点点桃花，眼神勾人，尽显欲态！ 保安队长从今年年前关注她开始，已经足足给她打赏了小几千块钱了。 他正在流着哈喇子，望梅止渴，一心想着等天一亮，他就赶紧去“阳光水疗”找个美女技师安排一下，做那种“只起飞，不降落”的服务。 “队.……队长……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保安队长原本一脸淫笑，就差舔屏了。 岗亭值守的小保安突然闯入门卫处，吓得他连忙熄灭了手机屏幕。 “慌慌张张地做什么？瞧你那副怂样！敢情这天塌下来了不成？” “队……队长，你快看外面，来了七八辆警车，好像出事了！” 小保安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吓得口条都捋不直了，手指着窗外，一副喘息未定的样子。 保安队长顺着小保安的手看向窗外，吓得他裤裆里的东西顿时老实了。 刚刚裤裆里那老伙计还英勇神武，想着找个女人玩玩，此刻已经吓得毫无兴趣。 警车威风凛凛停在冷氏药业集团的大门口，车前大灯全部都亮了起来，强光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那阵势，搞得像他们集团窝藏了罪不可恕的杀人犯似的！ 警车持续发出震慑人心的警笛声，响彻在冷氏集团的上空。 保安队长意识到出大事了，赶紧跑出门卫室，“警察同志，不知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保安队长一脸讪笑，慌乱中掏出口袋里的中华香烟，递到了刘子明的面前。 “收起来！少来这一套！ 警察不接受人民群众一针一线，你这是变相贿赂！”刘子明语气很严肃。 保安队长吓得身子哆嗦了一下。 他这才注意到，面前这个男人白天貌似来过一趟，好像是海港警局的刑侦大队长。 “呀！这不是刘队长吗？您怎么一日登门造访两次？出啥事儿了？” “费什么话！不该问的别问！明天看海港新闻和海港头条就知道来了！ 赶紧把电子移门打开，不然算你妨碍警务人员查案！” 话落，保安队长吓得面色铁青，不再多言，麻溜地按动了电子移门的按钮，“警察同志，你们请！” 警车进入冷氏集团，留了一小部分的人守着大门，里外包抄Aaron那个瘪犊子。 白天来过一次冷氏集团，这会儿即使是在黑夜，刘子明也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他向来对自己来过一次的地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庄妍对他的佩服指数“蹭蹭蹭”地往上涨。 刘子明跳下警车，看见后面一辆警车跳下来一只威风凛凛的警犬，龇牙咧嘴，笑得一脸亲切。 这只警犬的名字叫“巴布”，是一只英勇神武的德国牧羊犬。 刘子明嘴角上扬：“老伙计，你也来啦？” 警犬巴布听得懂人话，朝着刘子明“汪汪”了两声，好像在说，“哥们，我来了！哪里需要巴布，巴布就会出现在哪里。” 刘子明会心一笑，警犬巴布可是他的老战友了。 警犬巴布是一名骁勇善战的警犬，曾多次配合警方破案追捕，更是治安防范的“秘密武器”。 它是警犬界的神奇，既卖得了萌，又破得了案，是一只网红汪。 刘子明曾经与他有过一段朝夕相处的难忘日子。 那会儿刘子明还不是刘队，他当年在海港公安局警犬基地对警犬巴布进行日常训练，是一名警犬训练员。 负责每天对警犬巴布进行毒品搜寻、追踪捕咬、命令服从等技能项目训练。 那段当警犬训练员的日子，刘子明与警犬巴布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 如今，刘子明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大队长。 警犬巴布是警犬界骁勇奋战的战士，更是海港市赫赫有名的网红汪、网红警犬。 警犬巴布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曾经连续一周霸占海港电视台晚间档。 这些年，警犬巴布频频立大功。 在今年1月初，海港市青年桥附近一位81岁的孤寡老人失踪了。 警犬巴布闻了闻老奶奶的枕头，仅用了30分钟就在两公里外找到了晕倒在公共场所的老奶奶。 在今年2月中旬，海港市下面的地级市一所夜场发生了一起贩卖“快乐丸”的团伙。 警犬巴布仅用了45分钟，成功搜捕出贩卖“快乐丸”的团伙窝藏点。 因为表现出色，海港警局特地为警犬巴布举办了表彰仪式，不少媒体还特意在现场开了直播。 仅仅一个小时，警犬巴布就收获了几十万元的网友打赏。 警犬巴布有一只出色的鼻子，可以不到两分钟凭借出色的嗅觉锁定目标。 刘子明看见巴布披着一身油亮的“黑袍”，外形威猛强悍。 它与自己打了个招呼，就英姿飒爽地冲锋上阵了。 动用警犬寻人，一般是杀人案。 刘子明将在蓝贝壳酒吧Aaron嘴巴接触过的酒杯，放在巴布的鼻子跟前。 巴布的嗅觉发达，只嗅了两下就撒开腿地跑了出去。 “嗖”的一声，巴布威猛地冲进了写字楼大厅！ 巴布对着电梯门，扒拉着爪子，刘子明笑道：“小家伙，鼻子不耐啊！ 没错，那瘪犊子的办公室就在7楼！” 刘子明带着人和警犬巴布上了电梯，电梯抵达7楼，巴布瞬间英勇无敌地窜了出去。 刘子明笑了笑，巴布如果是个人，定当是个英勇奋战的大将军！ 所有人都跟着巴布身后追，巴布威风凛凛地摇着尾巴，跑出了五十米。 在一间办公室停了下来，随后便“汪汪汪”地一直大叫。 刘子明一阵警觉，办公室里面一定有人！ 刘子明率先冲上去，办公室上面写着秘书室三个字。 “老伙计，干得不赖！” 刘子明一双黑眸很宠溺地望了一眼巴布神犬，巴布又“汪汪”了几声，好像在说：“小意思！不足挂齿！” “王八犊子，还想跑？插翅难逃了吧！”刘子明一双黑眸几乎嗜血，又紧张又兴奋。 “刘队，小心！” 数名警察举着枪，侧着身子，保持高度警惕。 刘子明掏出手枪，进入警备状态。 Aaron的办公室，大门紧紧闭合着。里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无人知晓。 庄妍作为实习刑警，警界的小萌新一枚，目前还没有武器。 实习刑警一般在转正之后，持枪证才会发到手中。 吕墨是省公安厅派下来协助查案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一届文职，自然也没有武器防护。 “庄妍，吕墨，你们退后！凶手可能就在里面！这里很危险！” 刘子明举着手枪，耳朵侧听门缝里的动静，情绪高度集中。 由于太过紧张，刘子明脑袋上流下了大量的汗珠。 “我不走！我要和您一起并肩作战！” 庄妍的声音铿锵有力，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气魄。 刘子明回头一看，这丫头已经摆出了标准的格斗姿势…… 正文 第106章 无谓牺牲，毫无意义 “刘队，我不走！我要和您一起并肩作战！”庄妍摆出搏击姿势。 刘子明心中一惊，眼前的小警花与刚才在车上委屈的小女孩简直判若两人。 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像一朵铿锵玫瑰，好似“靴刀帕首桃花马”的娘子军。 刘子明不禁多看了她几眼，脑袋里闪现一首诗，“铁骨柔肠亦红颜，英姿飒爽半边天。千锤百炼铸精兵，热血丹心保平安！” 刘子明举着手枪，语气严肃道：“妍妍，赤手空拳，就是找死！无畏的牺牲是毫无意义的，不要胡闹！ 你还在实习期，不得入内，速速回避！子弹是不长眼睛的！” 他故意加重了语气，小警花似乎不买账，她向来是个吃软不怕硬的人。 “刘队，您看不起我？我会用我的实力，证明是您小看我了！”庄妍双瞳剪水的眸子里，目似剑光。 “别胡闹！赶紧回避！我们马上就要踹门了！”刘子明不禁呵斥道，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不是逞能的时候。 谁知，这一招只能对文职女警方小可有用，根本吓不住庄妍。 “刘队，请您相信我！让我参加逮捕行动！”庄妍眼神坚定，刘子明突然不知道怎么拒绝她。 庄妍太急于证明自己不是方小可她们口中的绣花枕头，花瓶摆设。 她可是JS公安大学，那一届红极一时的警校“小辣椒”！ 格斗、射击、拆装枪支……这些项目，她一直居于名列前茅，不输给男生。 “妍妍，实习刑警没有配枪，你进去就是送死！”刘子明可不敢轻易答应庄妍的请求。 初生牛犊不怕虎，她是不知道子弹的厉害，子弹无情啊！ 老庄再三交代，不能让他的宝贝闺女陷于危险境地。 刘子明与庄建国二十年的师徒情谊，如果连这点也做不到，实在愧对于老庄的栽培了。 虽然他现在怀疑庄建国处理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可能存在误判，但这并不影响他与老庄多年的师徒情分。 “刘队，请您相信我，我可以！”，庄妍拍了拍胸脯，“刘队，我穿着防弹衣呢！” “妍妍，防弹衣只是减弱子弹冲击力。即便你穿着防弹衣，子弹也是可以打穿防弹衣的。 防弹衣不是完全防弹的，防弹衣的真正作用是用来抵御榴弹破片带来的杀伤力的。 当人被射击的距离过近，射出的子弹产生的威力就能射穿防弹衣将人杀死。 庄妍，你还是太幼稚了，而且对防弹衣有认知误区！如果子弹穿过你的眉心或是脑袋，当场死亡的概率很大。 吕墨，快把妍妍带走！别让她在这里逞能！”刘子明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吕墨已经很识趣地躲开了。 他不胜武力，只靠智取，凭脑吃饭！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小子安守本分退至一旁。 “刘队，别说了，里面一定有人！”庄妍摆好了冲进门的格斗姿势，一身英姿飒爽。 “别废话了，服从命令！赶紧退下，我们准备破门了！”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几乎在低吼。 庄妍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摆好一副标准的格斗姿势，这丫头倔强得很。 她对自己很自信，在警校期间，她每天早晨6点准时进行五公里跑步训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练就成了一名豪气冲天的女汉子。 她的射击成绩也十分突出，在警校几年，光是训练用掉的子弹数以万计。 几年下来，她早已练出了百步穿杨的本领，曾多次在警校的射击比赛中名列前茅。 除了射击成绩优异，她的徒手格斗能力更加出色。 在警校训练期间，她曾经赤手空拳撂倒了一名男教官，一度成为警校的风云人物。 事已至此，刘子明没再说话，举起手枪准备破门而入！ 警犬巴布战斗力爆表，冲着Aaron的办公室狂吠，表现很狂躁。 刘子明知道，Aaron那瘪犊子一定就藏匿在里面。 下一秒，刘子明抬起左手，高高地举起在空中。 只要他的手一落，发号施令，门两侧的刑警将会破门而入。 门紧紧闭合，不知道里面的情形，一切都充满了未知性和挑战性。 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等候刘子明一声令下。 “冲！” 下一秒，两名刑警同时踹开了门。 门被踹开，办公室里面寂静无声，四周黑压压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刚才在楼下，他们看见这间办公室亮着灯。显然，Aaron在耍鬼把戏。 四周一片漆黑，所有武装刑警保持高度警惕，打开防护帽上面的电筒。 刘子明的手在墙上四处摸索，终于被他摸到了电源开关。 “啪——”的一声，灯开了。 四下顿时亮如白昼，放眼望去，是一间装修高档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陈设很齐全，唯独不见Aaron的身影。 武装刑警手上握着上了膛的手枪，眼睛迅速扫视前后左右四个方向。 一名刑警寻着沐浴乳的芳香，冲进了办公室的淋浴间，仔细搜索了一遍。 淋浴间没有通风口，Aaron不可能逃出去。 可以肯定，他如果不在室内，一定还在这幢楼里。 “刘队，淋浴间刚才有人洗过澡，换洗的衣服还在里面。 从地面的水渍和玻璃镜上的雾气判断，他还没跑远！”一名刑警上前汇报。 刘子明黑眸紧拧，走进淋浴间。 不得不说，冷氏集团真是财大气粗！办公室的设计竟然是总统套房设计，和酒店无二样。 淋浴间，地面上的水渍证明刚才是有人在里面洗澡的。 水池边上换洗的衣服，刘子明注意到，正是Aaron白天穿的那一套西服。 Aaron那小子，应该跑不远，除非他人间蒸发，自己把自己给熔尸了。 今晚，这浑蛋注定插翅难逃。 “巴布——”刘子明看向警犬巴布。 话落，巴布摇晃着尾巴，蹲在刘子明的脚下。 它抬头，一双圆润黑亮的眸子，紧盯着刘子明，像是在等候发号施令。 “老伙子，闻一闻这味道，记住它！” 刘子明将Aaron的衣服放在巴布的鼻子跟前，巴布仅仅闻了两下，两只圆溜溜的黑眸闪闪发亮。 下一秒，它开始情绪激动，像是闻见了什么。 刘子明一阵心喜，巴布，好样的！ Aaron的办公室书桌后面，有一面书架。 巴布眼睛死死地盯着书架，“汪汪汪”的狂叫不止，甚至在用爪子扒拉书架。 刘子明眉头紧锁，书架和Aaron有什么关系？ 上面除了百科全书、世界名著、药理著作……没什么可疑线索啊！ “刘队，巴布会不会闻错了！这书架能有什么问题？”庄妍一脸狐疑。 “巴布的鼻子我最了解，这面书架一定有问题！再想想！” 刘子明一双黑眸锁死书架，一头雾水！ 下一秒，庄妍扯着嗓子激动道：“刘队，书架上面会不会有机关按钮？电视里面不都这么演吗？” 庄妍的想法一下子开拓了刘子明的思路，年轻的脑瓜子果然脑洞大开。 刘子明开始走近那面书架，仔细研究起来。 他记得曾经看过一部盗墓电影，盗墓人在墙上敲了几下，墙壁上便出现了一道门。 抱着试试的心态，刘子明伸手在书架上左右各敲击了三下。 OHMYGOD！ 没想到竟然被他误打误撞走了狗屎运，那面书架开始左右两方向移动，眼前很快出现了一间铁门。 一屋子的人都惊住了，没想到书架竟然暗藏玄关。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举起手枪，随时进入警备状态。 “刘队，上面有密码锁，咱们有开锁专家吗？”庄妍问道。 刘子明又陷入了焦虑。 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成功地破解密码？这是一道难题！ 海港市公安局一直缺个会开锁的刑侦专家，眼下只能众人合力踹开这堵铁门了。 刘子明挥了挥手，十几名刑警齐心合力，想要一起合力将铁门给踹了开来。 一群人废了好大力气，效果不理想，铁门纹丝不动。 这么晚，到哪里请开锁专家？ 刘子明的手在指纹锁上摸了几遍，胡乱试了几组密码，都显示失败。 “刘队，我来试试！”庄妍自告奋勇，上前伸出一只玉手。 “6个8,6个6，都不对！131420，一生一世爱你。” 下一秒，奇迹出现了，没想到这个Aaron竟然是个恋爱脑。 庄妍欣喜若狂地看着刘子明，一脸邀功。 刘子明突然发现，小警花的作用真大，运气还特别好，不禁对她更加刮目相看。 “原来这是一间密室！” 铁门被打开，里面还有一扇门，很轻松就能打开。 所有人举着枪，猫着步伐，庄妍被刘子明掩护在身后。 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湿漉漉的空气扑面而来，空气中还夹杂着泛着铁锈味道的血腥味。 刘子明对血液的味道特别敏感，他患有血液恐惧症。 三年前，他目睹亡妻马小琴被撞身亡，血流成河，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心理阴影。 专业术语简称：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 “大家小心点！”刘子明提醒道。 所有人心照不宣，没有吱声，一个个猫着身子，举着手枪，高度集中注意力。 “刘队，空气中有血液的味道，这里一定是行凶现场！” 庄妍站在刘子明的身后，看起来有些亢奋，看样子是想要冲到前面去。 正文 第107章 天使魔鬼，一念之间 当兵不怕死，怕死不当兵！ 从站在国旗下，从入警宣誓的那一刻起，庄妍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警旗飘扬铸警魂，警徽闪亮映初心！她势必让警徽更加闪亮，为警旗增光添彩。 刘子明一阵警觉，他发现空气是流通的，这间密室一定有通风口，千万不能再让Aaron那小子跑了！ 外面舆论压力越来越大，一日抓不住那个王八蛋，一日难平民愤！ “妍妍，嫌疑人身上可能携带致命武器，你出去等我们。 刀枪不长眼，等你转正有了枪，我不拦着你！”身处密室中，刘子明很难不担心手无寸铁的小警花。 “刘队，我不怕！您不需要对我特殊照顾！”黑暗中，庄妍一脸不服气。 密室太黑了，刘子明摸索了半天没有找到照明开关。 在这样的环境下，所有人只能听到自己和同伴的脚步声，以及不断加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任何一点声响都会在黑暗的密室里被无限放大。 “喵呜——” 所有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由握紧了手中上了膛的枪械。 “好像是婴儿的哭声！” “废话！是猫叫！” “这里哪来的猫？” “那这里哪来的婴儿？” 两名刑警在黑暗里一问一答。 “没错，它是一只猫！” 黑暗中，突然响起男人冰冷的声音和一阵狞笑，那声音听起来让人头皮一阵发麻，很不舒服。 “谁？” “滚出来！” “王八蛋，装神弄鬼的，出来！” 下一秒，他们听见黑暗里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很快，猫咪的声音戛然而止，它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几名刑警打开手电筒，电筒的强光照射在密室四周，一幕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出现了。 恐怖密室里，站着一个似人似鬼的高瘦身影。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冰冷的解剖台，没错，是一台解剖台！ 男子高大且瘦长，佝偻着身体，恐怖得像一具半死不死的丧尸。 警察们举起手枪瞄准那个黑影，进入备战状态。 只要那个黑影突然攻击，他们就会扣动扳机送他一颗花生米，解决了他。 黑暗里，刘子明突然拉住了庄妍柔弱无骨的手，将她死死护在身后。 来自男性强大的保护欲，让庄妍的一颗心脏狠狠地缩了缩。 不知道为什么，庄妍此刻一点也不害怕，她反而感觉很兴奋。 刘子明的手，宽厚有力。将她的小手包在他的手掌里，触电般的感觉。 庄妍感觉有点头晕目眩，是上头的感觉！ 男子静止了几秒，突然伸出一只手掐住了猫咪。没错，他在虐猫！ 警察将手电筒对准解剖台，发现那上面是一只黑猫！ 黑猫被男子死死掐住脖颈，另一只手从衣服兜里抽出一个榔头，高高地举起。 所有人都惊呆了，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他们看见男子高高举起……砸落……举起……砸落……举起……砸落…… 昏暗的密室里，响起了有节奏的声音，听了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很不舒服。 它就像是饭店里面的厨房案板上，常常听到的那种剁猪肉的声音。 “住手，听见没？” “放下武器！否则我们开枪了！” “不许动！信不信子弹无情？” …… 昏暗的视线中，男子像一个恶鬼。他的耳朵像聋了似的，继续举起……砸落……举起……砸落……举起……砸落…… 庄妍吓得身子往后倒退，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勇敢。 就在她的身体往后移动时，她的后背不小心撞到了墙上的开关。 “啪”的一声，照明灯亮起，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一屋子的人都呆住了。 庄妍吓得嘴巴张得老大，发不出一点声音，两只惊恐的丹凤眼，已经瞪直了。 灯光下，站着一名高大瘦长身材的男人。 他穿着洁白的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笔挺的西裤，蹬着一双黑色的皮鞋，皮带是路易威登牌的。 只见他满脸鲜血，却难掩清秀苍白的五官。 他的白衬衫上，像红梅染上了洁白，似花似血。 而那台散发着寒光的解剖台上，躺着一只被砸得稀巴烂的黑猫，像一块猪肉，被人剁成了肉泥。 “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刘子明举枪瞄准男子，脸色十分难看！ 准确地说，这一幕让所有警察都感受到了极大的不适。 几名警察看着解剖台上那摊肉泥，当场吐得翻江倒海，吐出了黄疸。 场面简直太刺激，令人极度不适。连身经百战的刘子明，胃部也是一阵痉挛。 那一刻，庄妍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肉沫茄子、肉沫豆腐、狮子头…… 那一刻，刘子明发誓，这辈子不吃肉，改吃素！后来他真的很少吃肉！ 眼前瘦高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从蓝贝壳酒吧逃跑的Aaron。 此人原名张伟，当年冷氏集团的教学资助金，扶贫到山间，他有幸获得了那笔资助金。 一路本硕连读后，顺利进入冷氏集团，成为了冷俊峰的左膀右臂。 从此一路锦绣前程，娇妻萌娃绕膝。 眼前，这位青年才俊眼神异常空洞，像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他的脸上、身上溅满了血，看起来狰狞恐怖。 吕墨杵在一旁默默观察他，从犯罪心理学分析，虐杀者在看见鲜血时会异常兴奋。 而吕墨在Aaron的黑眸里，却看不出一丝兴奋，只有无尽的恐惧和无奈。 似乎虐杀一只猫根本不会令他感到快乐。 吕墨心口一阵紧缩，这完全违背了虐猫者的心态。 难道……他是故意的？ “放心武器，缴械投降！” 刘子明重复了一遍，Aaron嘴角扯起狞笑，扔掉了手中的榔头。 解剖台上，那瘫黑猫的肉泥，依旧血流不止。 黑红色的液体不住地从解剖台上往地面上陆续滴落。 “滴答——” “滴答——” “滴答——” Aaron瘫软在地上，遍地都是那只黑猫的血。 他的嘴角突然扯起一丝狞笑，这副笑容似曾相识，这就是冷念丞虐猫时标志性的笑容啊！ 原来和魔鬼待久了，天使也会变魔鬼。 冷念丞，我终于成了你！如果你看见这一幕，会不会感到很欣慰！ Aaron勇敢了一次！ 下一秒，他心口一阵悲凉，望着地上黑红色的血，眼底早已没了先前的恐惧和愧疚。 果然，杀戮和出轨是一样的。只有零次和一万次的区别！ 刚才他从笼子里抓出可怜的小黑猫，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硬是下不去杀戮的手。 戴上两只乳胶手套，站在解剖台前，他鼓足勇气才死死地按住黑猫的脖颈。 “啊啊啊——”叫了半天，他才高高举起的榔头瞄准了黑猫的脑袋，硬是砸不下去。 下一秒，他想起冷俊峰逼自己发下的毒誓。如果他不替冷念丞顶罪抵命，他的妻儿幼妹将会丧命！ 男人天生就该拥有牺牲精神。 鼓起勇气，Aaron再次高高举起手中的榔头。 直到他听见密室外面有动静，知道警察找到了这间密室。 心生绝望，他开始了残忍的杀戮。 没想到冰冷的榔头砸在黑猫的首级上，就如同在家里的厨房剁肉一般。 第一下砸下去，他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像发了疯一般，举起……砸落……举起……砸落……举起……砸落...... 直到那只黑猫不再挣扎，他完成了他首次虐猫的作品。 望着一地黑血，Aaron笑得绝望，他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魔鬼，他活成了冷念丞！ 眼下，案发现场！凶器！人证！物证！ 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完全形成！ 等待Aaron的将会是东城河刑场的一颗无情的子弹。 那颗子弹会瞬间击穿他的头颅，从此，这世间少了一个罪孽深重的魔鬼！ 这个魔鬼叫Aaron，曾几何时，他是大山里那个无忧无虑，善良天真的张伟。 “Aaron，密室布置得不错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刘子明讽刺道。 “谢谢刘队谬赞！随便参观！”Aaron满目扯起阴笑。 “你这里还真是应有尽有，解剖台、手术刀、割肉刀、榔头、碎肉机、猫的白骨、猫的恒牙……王八蛋！没想到你的爱好挺别致啊！”刘子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是！谁现在还没点兴趣爱好啊？ 有人喜欢收藏茅台酒，有人喜欢买黄金，就不允许有人喜欢收集猫咪的牙齿吗？”Aaron笑了笑，眼神阴冷。 刘子明一阵恼怒，一脚狠狠踹在Aaron的身上，将他踹得人仰马翻。 Aaron瘫在地上，嘴角生笑，“刘队，别冲动！警察怎么能打人呢？” “浑蛋！我还要杀了你！” 下一秒，刘子明黑眸几乎快要嗜血，举枪对准了Aaron，“老实交代，依云湾死者蒋晓雯是不是你杀的？” “刘队，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Aaron笑得风轻云淡。 刘子明的额头和后背已经冷汗涔涔，他举枪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吕墨知道，他一定是犯病了！ 那天在严勇的三号法医室，他目睹了刘子明害怕见血的软肋。 这时，Aaron双手撑着地面，手上沾满了深红色的猫血。 他的样子狰狞且恐怖，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奖杯。 庄妍的脸色已经吓得惨白如墙壁，入警以来，这是她一次面对罪犯。 Aaron低头望着自己一双红色的血手，样子几近癫狂。 “刘队，警察不可以随便打人哦！莫非您想屈打成招？刑讯逼供的口供是没有法律效应的哦！” 正文 第108章 证据确凿，插翅难逃 “浑蛋！信不信我杀了你？” 刘子明举起上了膛的手枪，这是一把产自奥地利的名枪“格洛克”，里面有12颗子弹。 足够送Aaron这个杀人魔王一命归西！ “来啊！朝这里开枪啊！”Aaron用一种极端的方式不断挑衅着刘子明的神经。 这是黑暗与正义面对面的一场心理较量，Aaron在气势上占尽了上风。 “怎么了？怂了？不敢开枪了？没想到警界的传奇人物刘子明竟然是个孬种啊！” Aaron企图引起冲突，借端生事，最好能逼刘子明一枪崩了他。 “王八蛋，是你找死的！”话音刚落，刘子明满腔怒火化作一张扭曲的脸，胸膛像要炸开的锅炉一般。 下一秒，他举起手枪，扣动扳机，指着Aaron的脑门眉心，“你毁了蒋晓雯，你就应该杀人偿命！” 刘子明举起枪的手在不住颤抖，似乎下一秒，他将要击毙了面前这个杀人凶手。 “阿sir,我也想做个好人啊，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一定做个好人！”Aaron笑得癫狂。 “来啊，开枪！有种你就开枪啊！Bang——朝这里开枪！”Aaron指着自己的脑门。 一张清秀的五官，怒极反笑，像一朵艳丽的罂粟花。 “来啊，杀了我，杀了我！哈哈哈！” “王八蛋，你以为我不敢吗？”刘子明彻底被激怒。 无数个重拳像雨点一般砸落在Aaron的身上，“禽兽！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Aaron不怒反笑，再次将刘子明激怒到顶端。 他将那把产自奥地利的名枪“格洛克”，对准了Aaron的眉心，“这里面一共有12颗花生米，你去阴曹地府向那些被你屠杀的动物和蒋晓雯赎罪忏悔吧！” “刘队，不要！” “刘队，千万别上了他的圈套！” “这浑蛋是故意的！刘队，别冲动……” 面对众人劝阻，刘子明像着了魔一般，将那把手枪指着Aaron的眉心位置。 地上的黑血让他神志不清，让他浑身颤栗，他的脑袋里一会儿出现前妻死时的画面，一会儿出现Aaron这张恶鬼般的血脸。 突然，身后传来了庄妍焦急的声音，“刘队，不要！ 根据警察法，犯罪分子没有拒捕、暴乱、越狱、抢夺枪支或者其他暴力行为的紧急情况，警察不可以在执行公务过程中杀人。 刘队，他在激怒你！只要你开枪，你就犯了‘故意杀人罪’！ 这个死变态，他死都想拉一个垫背的！刘队，你要理智啊！” 庄妍的声音像黑暗里一根救命稻草，将濒临崩溃的刘子明拉回到了现实。 没错，一定是“血液恐惧症”引起的情绪失控。 下一秒，刘子明握着手枪，转身回眸看了一眼庄妍。 仅此一眼，刘子明的心就安定了。 Aaron一脸错愕，刘子明的眼神在慢慢恢复，变回了一个正常人。 “刘子明，你就是个懦夫！你不敢开枪！你不敢杀了我！”Aaron嘴角扯起蔑视的笑。 然而这一招对于刘子明已经没用了！ 他冲破了血液恐惧症的障碍，是庄妍将他拉出万丈深渊。 此刻，他异常清醒，一双坚定的黑眸紧盯着Aaron。 Aaron心口一紧，想通用他的手了结自己的性命，看来行不通了。 他的脑袋在飞速运转，怎样才能免去警察繁琐的审讯过程和牢狱之灾，他只想死得痛快点。 “刘队，要不要看看虐猫视频？就在那台电脑里！ 我这里设备很齐全，拍摄支架都是专业的，我们艾拍APP的主播都用这个。” 刘子明狠狠瞪了一眼Aaron这个王八蛋，“闭嘴！” 下一秒，他的眸光落在电脑屏幕上。 靠近那台电脑，他开始快速浏览网页。果然是他让技术科杜晓生调查的虐猫网站。 在作品后台有大量的虐猫视频，男子带着面具，身型和Aaron看起来差不多。 “浑蛋！你真变态！ 这一次证据确凿，你必须要挨枪子。 小李，把电脑带回去！”刘子明合上电脑，满腔怒火。 刑警小李戴上乳胶手套，上前迅速拆除了电源线，将电脑装进了证据箱。 刘子明走近Aaron，黑眸冷冽地说道，“瘪犊子，证据确凿，你插翅难逃！”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可以现在就崩了我！”Aaron倒是嘴硬！ “不急！就这么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你现在这副模样，你的老婆孩子见识过吗？” 拿Aaron的老婆孩子说事，虽然行为有点卑鄙，刘子明却想试试这样能不能激怒Aaron交代实情。 下一秒，Aaron竟然扑向了刘子明，被身后两名刑警死死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刘子明，我警告你！ 我不允许你动我老婆孩子！要杀要剐你朝我来！” 刘子明一阵窃喜，这一招竟然歪打正着了，没想到这瘪犊子还有点做人最起码的良知。 “怎么了？现在知道担心老婆孩子了？”刘子明一阵讥笑，“对了，听说你还有两个亲妹妹，要是有个杀人犯哥哥，她们这辈子嫁不出去吧？” “对了，我还知道你女儿萌萌很喜欢小动物，养了一只非常可爱的小泰迪。 听说你儿子对猫毛过敏，所以你们家从来不养猫。 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你是个虐猫的变态吧！ Aaron，庭审的时候，我一定会邀请你的妻子李婷婷和一双儿女出席的。 让他们见识一下，她的丈夫，他们的父亲，竟然是一个杀人魔王、虐猫变态。 Aaron，这样玩，够刺激吧？让你名誉扫地，在你的家人面前撕掉你伪善的脸。”刘子明笑得轻蔑，笑得高高在上，像极了一个裁决者。 “浑蛋！没想到警察也这么卑鄙！”Aaron的身体拼命地挣扎，效果不佳。 他瘦高的身材根本挣脱不了两名刑警结实的双手。 “刘子明，我要杀了你！你敢动我老婆、孩子、妹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Aaron恨不得咬断了刘子明的脖子。 “我敢！我当然敢！他们有权知道警方为什么要逮捕你！ 因为你是个罪恶滔天的杀人凶手啊！ 你的妻子将会为你的所作所为胆战心惊。 你的孩子将会因为你背上一个杀人犯孩子的名声，度过一生！是你亲手毁了他们！” 话落，Aaron的身体瘫软在地，一脸生无可恋。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了蒋晓雯？她究竟犯了什么罪，你要残忍地虐杀她！”刘子明一把抓住Aaron的衣领。 “说！为什么要杀死蒋晓雯？她的脸皮呢？老实交代！”刘子明红着眼睛，几乎在咆哮。 “她该死！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母狗！”Aaron突然勃然大怒，眼眉立了起来。 Aaron的脑袋开始组织大量词汇，理智让他异常清醒，不过他没想到自己演技如此高超。 万幸，警察来之前，他已经在脑袋里铺垫了一番杀人的犯罪动机。 他将这起凶杀案自导自演地定义为：情杀！ Aaron嘴角笑了笑，人不是他杀的，但必须是他杀的！ 他是冷俊峰养的一只忠犬，他终究是要为主人赏赐的几块肉骨头买单！ 吕墨站在角落，眉头紧锁，他一直在观察Aaron的面部微表情。 此人睫毛眨动的频率比正常人快两倍左右，尽管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眨眼的速度。 从犯罪心理学分析，吕墨察觉出此人在撒谎！穿过他的瞳仁，吕墨发现他一心求死，没有对生的渴望。 “蒋晓雯是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她就是一只浪荡的母狗！谁都可以上她！”Aaron一双寒眸深远，开始瞎编故事。 “三年前，蒋晓雯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村姑。 她只身一人来海港市找工作，是我从大海捞针的简历中一眼选中了她。 我没想到她本人长得比照片还要好看，看起来也很单纯，身材也很棒。 男人嘛，我自然是想利用职务之便和她发生点男女关系。嘿嘿，后来我们真做了...... 万千网红，我力捧她一人。 我将艾拍APP所有的资源向她倾斜，动用了大量的马甲用户给她造势。 贱女人飞黄腾达之后，竟然背着我和男网红搞上了，她竟然绿了我！ 她竟然说自己在外面偷人是为了报复我，因为当不了我的太太，所以报复我。 我怎么可能为了外面的母狗离婚？当初她知道我有家室，是她自己说不在乎的！ 人红了，野心大了，想当我Aaron的太太！ 我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就勾三搭四，和艾拍APP的几个男网红滚床单！ 我头上顶着一整片的森林，我能不怒吗？她分明就是淫荡！就是骚！ 我没想到她报复心这么强，竟然跑到我孩子们的学校恐吓两个孩子。 我被逼急了，生出了杀心……” Aaron说得有鼻子有眼，似乎这起凶杀案真的是一桩情杀案。 刘子明眉头紧锁，“情杀？” Aaron的犯罪动机貌似是成立的。 “虐猫是怎么回事？”刘子明厉声问道。 “蒋晓雯是个表里不一的变态，是她拉着我陪她玩虐猫，是她教坏了我。 他们有一个虐猫组织，就是你们警察在一直寻找的海港市地下虐猫团伙。” 正文 第109章 交换人质，以命抵命 “人死了，死无对证，怎么说都随你！”刘子明冷笑了两声。 “冤枉啊！阿sir！那个女人虐猫非要拉着我一起！ 我一开始也不敢玩，没想到后来越玩越兴奋，还贼上瘾！” 刘子明似乎笑了笑，“换个话题，你为什么不直接一刀杀了蒋晓雯，搞那么复杂也是为了玩？” 话落，Aaron笑得一脸阴险：“没错！一刀杀了不好玩！” “杀人很好玩？”刘子明的眼睛几乎要嗜血。 “好玩！当然好玩！虐猫太没意思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 杀人有意思多了，比杀猫更复杂！人类的血量比猫的血量大，画面看起来血流成河，特别刺激。” Aaron笑得一脸狰狞，像极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变态杀手。 “根据法医尸检鉴定，你是在蒋晓雯活着的时候，割掉了她的脸皮！你真够歹毒！”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双黑眸死死盯着Aaron，“你做人还有一点良知吗？” Aaron狞笑了两声，“多谢刘队谬赞！死了再割了她的脸皮，那太没意思了！ 该死的女人竟然敢绿了我，她就该被活活凌迟处死！在古代，她是要浸猪笼、沉塘处死的！ 男人们都爱她那张清纯诱惑的脸，我就让她变成一具无脸女尸。背叛我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刘子明心口一紧，此人果真变态！三观畸形扭曲！ 庄妍气得心尖颤栗，几乎脱口而出，“死变态！禽兽！渣男！ “庄大小姐，你就能保证你的父亲很干净吗？男人在外面玩女人这不很正常嘛！”Aaron嘴角露出讥笑。 “魔鬼！我不允许你败坏我父亲的名声！ “没错，我就是魔鬼！庄警官，你还想知道更魔鬼的事情吗？”Aaron一脸挑衅。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眉头拧成了一根结！ 吕墨突然想起法医尸检报告上，蒋晓雯的子宫处于三级糜烂，子宫内被人为塞进了大量的猫毛。 显然，死者的下体遭遇过施暴和侵害。 吕墨喉咙一阵紧缩，这浑蛋该不会玩了蒋晓雯的尸体吧？他......这么丧心病狂？ 吕墨为自己的想法，倒吸了一口凉气。全球刑事案件中，的确有过罪犯玷污女尸的真实案例。 在岛国一所医院，某男子在太平间工作，利用职务之便，对女尸进行了玷污。 “刘队，杀了她，再和她做......老刺激了！”Aaron嘴角扯笑，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寒而栗。 他可真会编故事，多亏了妻子喜欢看悬疑警匪片。他耳濡目染，自学成材。 Aaron将冷念丞干的破事，一件一件栽赃在自己的头上，宛若将屎盆子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浑蛋！你连一具女尸都不放过！”刘子明一声呵斥，随即腾空一脚，武力值爆棚。 Aaron被刘子明踹得人仰马翻，却不气不恼，他要逼刘子明开枪打死他！ “怎么？刘队长对女尸也感兴趣？”Aaron又笑了笑。 “禽兽！”刘子明一双黑眸杀气腾腾，双手握拳，十根手指骨关节发出了“咯噔”的脆响。 “这里面有12颗子弹，毙了你都不足以泄愤。”话落，刘子明再次举起手枪，将枪口对准了Aaron的脑门。 “刘队，没玩过女尸吧？蒋晓雯可是人间尤物！ 哦，对了，她的尸体不就在你们法医室嘛！怎么样，身材还不赖吧？你不试试实在是太可惜了！”Aaron笑得一脸狰狞。 刘子明已经愤怒到山巅，抬起肘关节猛地砸在Aaron的肩头，疼得他咬牙切齿。 “打死我啊，有种你打死我啊！告诉你，杀她的时候老过瘾了。 喏——我就是用那几把刀宰了那个荡妇。等她死了，看着她一动不动，任凭我摆布，贼爽！” Aaron笑得面容狰狞，扭曲，连他自己都吓到了。 这般演技，不颁发一个奥斯卡小金人奖项给他，实在太可惜了！ “Aaron，你竟然侮辱尸体，亏你还是211高材生！警方可以以一条侮辱尸体罪就能将你定罪！” “我知道，我在校期间曾经选修过刑法！故意侮辱尸体的行为应当构成侮辱罪和强制猥亵妇女罪。 谁让那个贱女人红杏出墙？自古奸情必出人命！都是她逼我的！ 一点不爱她，那是骗人的鬼话。她千不该万不该背叛我，这是她背叛我的下场！ 我碰过的女人，绝对不允许她再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这是我的原则！ 她触碰了我的原则，是她激怒了我，她就该去死！”Aaron近乎咆哮道。 庄妍的脸色比先前更加惨白，心脏在怀里剧烈狂跳。 “你跑不掉了！把他铐上带走！”刘子明话音刚落，两名刑警立刻擒住了Aaron。 “封锁现场，将全部物证带回警局！” 刘子明发号施令，警察在门外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整栋楼封锁得严严实实，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Aaron被两名警察押出去时，一双寒眸带着挑衅。 他根本不想被警察带回警局，他们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交代出实情。 他不敢保证自己可以一直管住自己的嘴巴，万一警察使用特殊审讯手段，也许他会承受不住。 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告诉他，“Aaron，你千万不能落进警察的手里。” 下一秒，他猛地挣脱开两名武装刑警的手。 混乱中，他一把将庄妍像拎着一只小鸡似的，控制在手里。 那把刀，泛着寒光，架在庄妍肤如凝脂的脖颈上。 庄妍能够感受到Aaron的喘息声和心跳声，以及他身上泛着铁锈味道的血腥味。 “混蛋！你别动她！”刘子明一声呵斥，再次举起手枪瞄准了Aaron。 忽然间，他的大脑一片轰鸣，伴随着耳鸣声，他想起了前妻死去的场景。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他知道那种绝望的滋味！ 那一刻，他发誓死自己，也不可以让小警花去死！ “你可知道，你现在是袭警，罪加一等！ 我命令你，赶紧放开她！罪犯袭警，警察有权向你开枪！”刘子明额头和后背冷汗涔涔。 Aaron见到刘子明举起手枪，莫名兴奋。 如果能够激怒他，说不定他舍得送自己一颗子弹，让自己一死百了。 他不愿意带着手铐，穿着囚衣，接受法律的审判，更不愿意妻儿看见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死了，一切就可以结束。 庄妍被Aaron牢牢锁死脖颈，喉咙间发出了急促的娇喘，她能够感觉此人精神紧张到了极点。 他手上的青筋暴起，身体剧烈颤抖，肌肉在不规则地跳动。 就他这心理素质，确定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撕脸狂魔吗？ 庄妍忍住不一阵狐疑！此人擒住她的动作，尽显破绽。 只要她一个反手抱摔，或是反手擒拿，这家伙必定是控制不了她的。 庄妍只想看看他把自己当做人质，是否有其他什么目的。 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庄妍能够闻见Aaron身上浓烈的血腥味。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显然，此人高度紧张。 Aaron继续锁死庄妍修长的脖颈，两人的身体不断后退。 庄妍很配合，毕竟他手里有刀。只要他划下去，她的小脸立刻出彩。 “浑蛋！挟持一个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Aaron，你如果是个爷们就放了她，我和她换！”刘子明的语气很坚定。 话落，庄妍鼻尖一酸，心口一阵悸动。 这辈子，除了父亲，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愿意为她去死吧！ 刘子明一个坚定的眼神，庄妍瞬间秒懂。 “Aaron，放了她，我们做男人之间的较量。” 下一秒，刘子明高高举起双手，身体慢慢下蹲，将手中的枪放在地上。 Aaron一阵警觉，如果这个刘子明不开枪打死他，有枪在手，他也可以选择自杀。 “把枪踢过来！”Aaron红着眼睛，呵斥道，“快点！再磨磨唧唧，信不信我宰了她？” “刘队，您别听他的！”庄妍一阵警觉，若是手枪落在这混蛋手里，会出人命的。 刘子明没搭理她，庄妍急得小鹿乱撞！ 眼下不能再藏拙了，是时候展现自己的技能了！她可是JS公安大学格斗技能的一把好手。 “啊——”的一声，刘子明刚准备把枪踢给Aaron时，庄妍反手一个手肘撞击。 下一秒，庄妍的脚快准狠地踢到了Aaron下半身最脆弱的部分。 Aaron疼得面色扭曲，脸色煞白，立即松开了手，捂着自己的下面。 庄妍看见他疼得冷汗涔涔，心中一阵暗爽！ 那一刻，刘子明居然产生了同理心，觉得自己的下体有点疼。 庄妍这一脚，踢得不轻呐！说不定能让那浑蛋断子绝孙，再也当不了男人。 Aaron疼得嗷嗷叫，头上的汗珠直流。 庄妍拍了拍手，英姿飒爽，又酷又飒，“记住我的名字！全国女子散打大赛的银奖得主，庄妍！” 刘子明嘴角扯笑，小警花这身手干净利落，相当惊艳，她究竟还藏着多少技能没有展示出来？ 眼前的小警花，可谓：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胜儿郎！ 吕墨捏着下颌骨，眼底生出了一道光。人不可貌相，这丫头可以啊！ “把这浑蛋给我带走！”刘子明一声令下，两名刑警押着Aaron走出这间恐怖的密室。 正文 第110章 警犬巴布，狂吠不止 夜晚，23点05分。冷氏药业集团门前一片灯火通明。 警车的照明灯，照得四周亮如白昼。警笛声划破寂静辽阔的黑夜长空。 月明星稀的黑夜，像被正义之光撕开了一个口子，照进了一丝光明。 连日来，海港警局全体公安人员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和上级不断施压，焦虑不堪，有苦难言。 眼下，成功抓住Aaron，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此人犯罪证据链很完整，警方又目睹了虐猫凶案现场、恐怖密室、虐猫网站后台。 Aaron目前是依云湾凶杀案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某种程度上，他已经可以坐实杀人凶手的身份。 不许动！老实点！”刑警小李牢牢按住Aaron。 这家伙杀人、虐猫，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刑警小李恨不得亲手送他一颗DAP92式5.8mm手枪弹。 Aaron回眸，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刑警小李，没想到和吕墨的眼神撞上了。 这个男人五官刚毅，眼神犀利，看起来比刘子明聪明些。 尤其是他那一双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散发出智慧的光芒。 被他注视着，Aaron瞬间感到不寒而栗。 Aaron一阵心虚，他刚才那番精彩绝伦的表演，几乎堪称完美。 他骗过了所有人，证明他就是杀死蒋晓雯的凶手。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眼神透露一种异常诡异的冷静，他正在死死盯着自己。 难道......他看出了证据链的破绽？ 杀死蒋晓雯的犯罪动机，以“情杀”的名义交代得明明白白。 恐怖密室！凶器！人证！物证！这是一条完整且完美的犯罪证据链。 他究竟在什么质疑？ 来不及多想，Aaron已经被刑警小李按着脖子押上了警车。 眸光扫视四周，Aaron看见所有警察的脸上都写满了大快人心！ 他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警车里，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下一秒，他最后一次深情注视着冷氏集团的宏伟大楼。 他在这里挥洒过汗水，也曾想过建功立业，却沦落成冷念丞的帮凶和走狗。 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曾经何时，大山里的黑夜也如今夜这般苍茫、深远。 小时候，大山里的黑夜虽然恐怖，但是仅仅是感官上的害怕。 此刻，无尽的黑夜像一张黑网笼罩着Aaron的周身。 他像被人用手死死掐住了脖子，再也无法挣扎。 冰凉的手铐，满身的猫血，他这一生竟然以这副鬼样子画下一个不完美的句号。 那一刻，他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情。 下辈子，他宁愿当文盲也不会接受冷俊峰的教学资助金。 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消息的媒体记者蜂拥而至，已经赶往冷氏集团抓捕现场。 一群人扛着设备，堵在冷氏集团门前，围着警车“咔咔”狂拍。 聚光灯、闪光灯、摄像机……对准了Aaron的脸。 刑警小李将黑色头罩猛地套在他的头上，保护他的肖像权。 Aaron一阵苦笑，这辈子生如夏花一般，没想到临死前还能火一把。这些人都是为他而来的吧？ 刘子明突然发现警犬巴布不见了踪影。 “巴布——你们看到巴布了吗？” “没有！” “妍妍，你看见巴布了吗？” “没......没看见啊！”庄妍整个人沉浸在刚才的场景里。 刚才，在那间恐怖密室，刘队要和她互换充当人质，庄妍芳心大动。 一个男人愿意为她以命抵命，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矢志不渝的爱情？ 庄妍的心脏在剧烈狂跳，连同看刘子明的眼神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吕墨，你看见巴布了吗？” 吕墨一副千年不变的冷脸，“巴布还在密室！” “啥？还在密室？你咋不把它吆喝下来？人不是已经抓走了吗？” “我又不是它的训练员！它不会听我的！ 不过，我看见它正在密室研究一只足球，也许巴布喜欢足球吧！” “嗯！它确实喜欢足球！以前我们一起训练时，每周一三五，我都要陪它玩会儿。 让他们等着，我去把它喊下来！” “刘队，我也去！”庄妍红着俏脸，眼底熠熠生辉。 “不用了！它来了！”吕墨看向冷氏集团的出口，眼神很清冷。 刘子明、庄妍纷纷回眸，警犬巴布嘴里叼着一只足球，英姿飒爽地跑了过来。 “老伙计，乖！现在不是踢足球的时候！ 等案子告破，哥们陪你痛痛快快踢一场！” 刘子明笑了笑，上前摸了摸巴布顺滑的黑衣。 人逢喜事精神爽，刘子明刚抓到Aaron，整个人语气显得轻松了许多。 话落，警犬巴布松开嘴里那只足球。 刘子明定睛一看，足球的款式看起来有了年数了。 巴布对着足球一直狂叫，大家觉得很奇怪，莫非足球有问题？ 刘子明心生狐疑，巴布和自己曾经朝夕相处过。它如此狂躁，必定事出有因。 “刘队，你不觉得这只足球有点奇怪吗？”吕墨眉头蹙了蹙。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奇怪！” 刘子明将足球从地上捡起，一双黑眸十分犀利。 他的双手触碰到足球的表皮时，那种触感很奇怪，不像是普通足球的材质。 刘子明低头看了一眼警犬巴布，巴布眼含凶光，狂叫不止，身体像吃了枪药。 “刘队，巴布怎么了？是不是饿了？”庄妍一脸不解。 吕墨低沉道，“这足球一定有问题！” 下一秒，刘子明向警犬巴布发出口令：“老伙计，听口令！” 话落，巴布弓起身子，进入听口令的警备状态，它是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警犬汪。 “老伙计，这足球里面有东西吗？” “汪——汪——汪——” 下一秒，巴布狂吠，它在回应刘子明。 “妍妍，把手电筒给我！” “是！” 手电筒的强光下，刘子明发现这只足球有缝补过的痕迹！ 缝补的手法十分粗粝！ 很显然，缝补足球的人一定不擅长女红。 正文 第111章 人脸足球，丧尽天良 几个人轮番接过那只足球，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 他们发现足球的表面是由两种不一样的材质组成。 一面是原本的皮革材质，肉眼和触感便能判断。被缝补的另一面，材质很细腻。 那触感很像是......人类的皮肤！仔细看，足球的表面竟然还有毛孔。 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努力控制面部肌肉，尽量不露骇色。 依云湾凶案现场，死者的脸皮不翼而飞，警方至今没有找到那张丢失的脸皮。 难道，Aaron把死者的脸皮缝在了这只足球上？ 刘子明，你可真敢想！ 下一秒，他看了看庄妍，她貌似没有发现足球的异样。 新人还是稚嫩的，他们相信真善美。 等到从警日子长了，见多了各种行凶手段，他们就会脑洞大开。 如果现在告诉她，“妍妍，你手里的足球可能是一颗人脸足球。” 大概率，下一秒她会吓得当场晕厥！ 吕墨是犯罪心理学专家，他对正常人的微表情也很有研究。 刘子明突然脸色异样，说明他看出了端倪，这只足球一定有问题！ 该不会……是人脸足球？ 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虽说人类的恶是没有下限的，但是他没敢往下深想。 他隐约感觉到凶手把蒋晓雯的脸皮藏在了这只足球上。 足球，也许是一条最新线索。 “刘队，咱们快点回警局审讯犯人吧！搁在这里研究足球干啥呀？”庄妍已经急不可耐，想要回去审讯Aaron。 新警大多数都这样，急于揭开答案。老警才明白，有些肉眼看见的事实，不一定是真的。 刘子明没吱声，眼神定定地看着足球，用指腹在触摸它的手感。 “刘队，您是看出什么破绽了吗？”庄妍继续追问道。 “这是二十年前国产最火的‘世悦’牌足球，logo还在上面。 据我所知，这家制造足球的企业在二十年前国足低迷时期宣布破产。 这颗足球的年龄应该比你小不了几岁。”刘子明看了一眼庄妍。 “刘队，外面来了好多记者，咱们可能走不掉了！”庄妍用手指着冷氏集团的大门。 刘子明看了看远处，外面人声鼎沸，媒体记者已经从四面八方闻讯赶来。 下一秒，刘子明一双黑眸继续锁死在足球表面。 警犬巴布围着他转圈，显得坐立不安，情绪也很狂躁。 这只足球一定有问题！如果足球是用人脸皮缝合，那Aaron简直就是一个人间恶鬼！ 墨西哥曾经有一个犯罪团伙，他们在一起仇杀案中杀了一名女子。 警方接到环卫工的电话，环卫工声称在垃圾桶发现了一名女子遇害者的尸体。 警方赶到案发现场时，发现垃圾桶内是一具无脸女尸，女子的尸体已经被凶手大卸八块。 更令他们惊悚的是，凶手竟然将死者的脸皮生生撕下，然后缝在一只足球上。 那起事件很出名，在全球引起了哗然大波，是一桩骇人听闻的“人脸足球杀人案！”。 刘子明记得当年有一篇报道提过，那起骇人听闻的“脸皮足球”凶杀案，连见多识广的墨西哥老刑警也惊得目瞪口呆。 一名负责调查此案的警官表示，他曾调查过数百起谋杀案，从未见过像“人脸足球”这样残忍的行凶手法！ 脸皮是可以永久保存的！ 墨西哥那名凶手将遇害者的脸皮取下来，进行晾干，再用福尔马林浸泡12小时。 等到脸皮阴干后，再涂抹人体润肤油，用架子撑起来就可以进行保存了。 刘子明看着手里的足球，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也许Aaron在模仿那起割脸案件！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定睛一看，是庄建国的来电。 “子明，祝贺你们！听说你们抓住凶手了，赶紧带回来审讯！ 距离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过去了五天，这样的破案速度，可喜可贺！ 等你们审完，咱们出去庆功！我买单！” “老庄……”刘子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庄建国已经挂断了电话。 …… 返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庄妍坐在副驾驶，吕墨坐在后排一脸心事重重。 “妍妍，你老头刚才打电话。说让我们赶紧审案，还说给咱们举办庆功宴，他买单！”刘子明一边开车，一边闲扯。 庄妍坐在副驾，手里盘着那只足球，越发觉得手感不对劲。 足球的手感过于细腻，像摸着人类的皮肤，还是个年轻女人的皮肤。 “刘队，这足球不是皮革材质做的，更像是一张人的脸皮！吕专家，您摸摸，是不是？”庄妍一脸惊悚，将足球递给了吕墨。 吕墨刚才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这会儿在车内，视线昏暗，视觉受限，触感被放大了数倍。 这只足球的手感显得太过于光滑细腻，简直就像是在摸一张女人的脸。 刘子明眼底生光，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这么觉得。 “刘队，这上面有人类的毛孔！”庄妍打开手机电筒模式，眼睛几乎贴在足球的表面。 庄妍又将足球递给吕墨，让他再仔细看看，“吕专家，这上面的小洞洞一定是毛孔！” 吕墨看了一眼庄妍手里的足球，他已经八九不离十猜中了。 正常足球的触感和颜色不是这样的，这只足球更像是用人脸皮缝合而成。 刘子明瞄了一眼后视镜，他发现这家伙喜欢自己一个人琢磨案子，一点团队凝聚力和协作能力都没有。 他不禁怀疑吕墨是不是存了坏心眼，想要一个人独吞了功劳，然后荣归故里。 等到回到省公安局，也许他还会参他一本，说他刘子明就是个草包。 “吕专家，您看出什么门道了没？” 吕墨没吱声，连警界小萌新都能发现足球的异样，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庄警官，等回到警局将这只足球送往DNA检测中心，很快就会知道答案。” 吕墨丢下这句话，眯起眼睛，不打算再回答庄妍的任何问题。 正文 第112章 忠诚的狗，必死无疑 警车行驶在夜幕中，这次围剿行动十分成功，警方逮捕了犯罪嫌疑人Aaron。 庄妍摸着手中的那只足球，眼神没有半点快乐，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刘子明和吕墨也是心事重重，等回到警局，赶紧将这只足球送往DNA检测中心，坐等结果出来。 人性的恶是没有下限的，恶一旦接触到土壤，就会生出邪恶的花。 恶一旦侵入人类的灵魂，就会滋养出一颗恶性毒瘤。 ...... W酒店，云中套房。 两副干柴烈火的身体紧紧贴着房门，像一对连体婴交缠在一起。 冷念丞几乎要将沐婉晴的内衣撕扯干净，动作略显野蛮。 沐婉晴似乎很喜欢这种有些暴力的亲密接触，这让她觉得冷念丞很man，很有男性压倒式的魅力。 “沐小姐，你很性感！”冷念丞低头亲吻沐婉晴修长的白颈。 “冷先生，您的腹肌和三角肌堪称完美！”沐婉晴娇喘道。 男人为了得到女人的身体，会像诗人一般浪漫，嘴上抹蜜。 距离上一段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沐婉晴干枯已久的身体被冷念丞彻底唤醒。 这一刻，她想要他，只想要他！ 冷念丞一双俊眸定定地看着沐婉晴，她的腰线很完美。盈盈一握，宛若纤柔的柳腰。 年轻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再也无法松开。房间里，只听见粗喘和娇喘的声音。 冷念丞正在品尝着沐婉晴的芳香，她洁白修长的脖颈像天鹅一样修长，像学习芭蕾舞的女孩。 “沐小姐，你真香！”冷念丞在沐婉晴的耳畔低声呢喃。 “冷少，你真结实！你的八块腹肌，我好喜欢！”沐婉晴难掩渴望。 冷念丞毕竟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终究抵不过沐婉晴这般主动进攻。 他原本只想赶紧泄火，然后解决了她。 爷爷命不久矣，急需一对健康的肾脏来续命。 无数的吻，落在沐婉晴肤如凝脂的肌肤上。 黑夜里，她浑身颤抖，血液在身体里汹涌沸腾。 恰逢这时，冷念丞的iPhone手机响了，两人都感到很扫兴！ “沐小姐，稍等一下！”冷念丞一脸抱歉，松开了沐婉晴，满眼喷着欲火。 沐婉晴的身子已经软弱无骨，一下子从山顶掉下悬崖的感觉，让她不禁有些失魂落魄。 尽管如此，她的表现，知书达理、温婉可人。 “冷先生，您先忙！我先去沐浴！” 言落，沐婉晴妩媚一笑，修长的玉手从冷念丞的胸膛缓慢滑过，一脸妩媚。 冷念丞很配合，回之美人一个摄人心魄的眼神。 沐婉晴这才作罢，莞尔一笑，转身走进淋浴间，开始洗白白。 今晚是她和冷念丞的第一次，她决定使出毕生本领。 一年前，她曾经和一名摄影师同居了一年。在摄影师男友的调教下，她看遍了苍老师所有的动作片。 今夜，月色撩人，云端之上是一望无际的黑夜，云端之下是一望无际的长江。 她决定，今夜她一定要让冷念丞彻底爱上她，离不开她，永远只想和她一个人做…… 冷念丞收起了嘴边的笑，面露狰狞。定睛一看，电话是李医师打来的。 莫非，爷爷…… “冷少，Aaron被抓了！这小子知道太多，千万不能落到警方手里，我打算把他做了！”李医师的声音很阴冷，他擅长此事。 冷念丞嘴角扯笑，“原来是这事！我以为……” “冷少，您以为什么？”李医师在电话那头蹙了蹙眉。 “我以为爷爷快不行了！爷爷没事吧？”冷念丞提及爷爷，声音温柔了许多。 电话那头，李医师愣住了几秒。 “老爷子今天好转了些，醒了一会儿，家佣喂了点小米粥。 您放心，我正在托人去印度和米国继续寻找合适肾源，国内市场肯定没戏了。 当务之急是解决了Aaron，再忠诚的狗也有软肋！ 如果警察拿Aaron的妻儿威胁他，他一定会把你的老底给撂了！我已经安排人一路尾随那些警车，Aaron今晚必死无疑！” 李国栋的语气很焦急，除了他自己，他不相信任何人的衷心可以与他比拟。 “什么？你竟然安排人去袭击警车？拜托，有点常识好不好？ 警车的结构和材质很强悍，普通的私家车根本不具备撞击力！”冷念丞轻笑了两声。 “您放心，我安排了一辆重型大货车，Aaron今晚必死无疑。 冷少，您千万不要惹事了！我和老爷子能保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话落，李医师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冷念丞站在108层的高空，远眺夜景，修长的背影尽显落寞。 “Aaron，下辈子别当我们冷家的狗！你放心，你死了，我会善待你的妻儿和你两个妹妹。 我发誓，绝不会动她们一根毛发。Aaron，一路走好！” 冷念丞顶着一张冷酷的俊脸，凝视眼前海港市寂静的夜。 这是一座江景套房，可以看见辽阔的长江。 江天一色，水天相接。莽莽苍苍，浩浩荡荡。 他像是在和Aaron做最后的告别！ “冷先生——” 身后突然传来了沐婉晴娇媚的声音，余音绕梁。 “这女人洗得挺快，这么猴急？ 沐婉晴，你竟然是个荡妇，你的粉丝都知道吗？需要我给你买微博热搜吗？” 冷念丞嘴角扯起一丝讥笑，下一秒却转过身，深情注视着沐婉晴。 那一刻，沐婉晴发誓，这辈子她都会爱死面前这位英俊的男人。 沐婉晴裹着洁白浴巾，娇滴可人，像一块精致的米其林西点。只要冷念丞轻轻一拉浴巾，她将衣不附体。 今夜，她打算将自己完完整整献给这个男人。他可是海港市所有女人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男人。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沐小姐，这一句诗，一定是为您量身定制的。”冷念丞五官俊俏，俊眸含火。 “冷先生……”沐婉晴羞得面红耳热，怀里的两只小鹿乱撞。 冷念丞步步逼近，沐婉晴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 “冷……”冷念丞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冷念丞已经覆盖了她的樱唇。 “沐小姐，可以一亲芳泽吗？”冷念丞眯起眼睛，眉宇之间，扯起邪笑。 “冷先生，悉听尊便！”沐婉晴看起来很享受，双眸写满了渴望。 冷念丞心中暗笑，“沐婉晴，记住这一刻的宠幸，下一秒你将万劫不复！” 冷念丞突然想起蒋晓雯，那天他活剥了她的脸皮，看着她疼得死去活来。 当时，只要她愿意求饶，请求他宽恕，他可以原谅她。 他可以不计前嫌，饶了她，只要她说爱他。他要的从来都是女人的一颗真心。 想起那个该死的女人，冷念丞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死死盯着沐婉晴。 这个女人貌似很享受，全程闭着双眼，身体在颤抖。 冷念丞欣赏着她的一张俏脸，想起刚才她在卫生间和闺蜜煲电话粥的话。 下一秒，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厌恶和憎恨！ “沐小姐，喜欢吗？” “喜欢到快要起飞了！” 话落，沐婉晴一个反扑，柔枝嫩条的身体坐在冷念丞的腰间。 正文 第113章 亡命之徒，袭击警车 “冷先生，您喜欢主动的女人吗？”沐婉晴娇喘道。 “沐小姐，我更喜欢主动！”冷念丞身体一个反转，将沐婉晴再次压倒。 “冷先生喜欢清纯型的？” 话落，冷念丞的瞳孔一阵紧缩！他的确喜欢清纯型的女人！ 想起蒋晓雯，冷念丞的胸膛像装了一枚威力十足的氢弹，下一秒就要炸得这世间天崩地裂，寸草不生。 他将沐婉晴扔在洁白柔软的床上，开始胡作非为…… …… 警车一路行驶在寂静的无人街道，夜已深。 “刘队，吕专家，这只足球的手感真的很像人类的脸皮！”庄妍眼睛瞪得很大，呼吸急促。 昏暗的车内，她一张精致的俏脸因为恐惧变得有几分扭曲。 下一秒，她竟然低下头，几乎把鼻子贴在了足球表面上，她隐约闻见了“人类”的味道。 她的手在足球的表面不停摩擦，感受足球的表皮触感。 通常情况下，足球的材料外层采用PU或者PVC制成。 这只足球摸上去的手感细腻，像一个女人的肌肤，而且是一位年轻女性的肌肤。 “刘队，球面上有针线缝合的痕迹！我摸到了！”庄妍突然扯着细嗓，震惊道。 “妍妍！放轻松！等DNA比对结果出来，咱们就知道这是不是一张人脸皮！ 如果是，凶手真是太变态了！Aaron就可以坐实杀人凶手的身份。”刘子明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黑眸冷冽。 警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目测还有五公里他们就可以抵达海港警局。 夜幕笼罩下，刘子明决定今夜一定要连夜审讯Aaron，一定要撬开他的嘴！ 下一秒，警车经过一个四岔路口时，后视镜突然照进了一道剧烈的强光。 刘子明定睛一看，那是一辆超重型的大货车。红色的外观，像是那种运载钢筋物料的货车。 大货车的车速已经远远超过了限速的时速，正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他们驶来。 “刘队，这大货车超速了吧？它......它好像是冲着咱们来的！”庄妍一张俏脸黯然失色，顿时开始紧张起来。 “深更半夜开这么快，一定有猫腻！我来拦住它！”刘子明将方向回转打死，想要拦着大货车。 “刘队，他要撞上来了！你快躲啊！”庄妍吓得几乎要哭。 “刘子明，快躲开！”下一秒，连默不作声的吕墨也呵斥了一声。 他的声音像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因为他可不想死在海港市！ 大货车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它距离刘子明的警车越来越近，车内三人感受到了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 “浑蛋！”刘子明一声呵斥，眼睛死死盯着大货车，“有种你撞上来啊！” 千钧一发之间，那辆大货车突然一个急转弯，竟然避开了刘子明第一辆警车，冲向了第三辆警车。 “小赵，有危险！”第三辆警车的驾驶员是新来的刑警，叫赵东。 他看见大货车原本冲着刘队那辆警车，突然一个急转弯朝着他的三号警车冲了过来，吓得一脸懵圈。 “这车估计是来灭口的吧！这车速，不把我们撞死才怪！” “应该是来灭这浑蛋的！可恶！居然要拿我们的命来陪葬！” “是的！为了杀他竟然袭警！这司机够狠的！”赵东将方向盘打死，完美躲避了大货车！ “我的天，他真是来撞我们的！” 惯性的力量驱使，Aaron的脑袋撞到了前排座椅垫，一阵惊愕。 “难道冷念丞信不过他，特意找人灭口？”一滴无声的眼泪，从Aaron的眼角滑落。 “冷念丞，我怎么可能会拿我的妻儿的命去背叛你？ 我在老爷子面前发过毒誓，这辈子无论你犯下滔天大错，我都会给你背锅！” 下一秒，恐惧消失了，绝望覆盖在Aaron的心口！ 为了杀他灭口，要牺牲两名人民警察，他一万个不愿意。 死他一个就够了，何必还要拉两名警察去垫背？ 警察也是有父母有妻儿的人啊！他干不出这种畜生不如的禽兽事。 赵东眼看着大货车急速朝他们冲过来，车身目测4米，宽2米，高2米。 真的撞过来，这一车的人必死无疑！ “快！把方向盘往左打死！”刑警小李双目惊恐，货车俨然已经快要撞上来了。 赵东急得满头大汗，方向盘往左打死，再次完美避过了大货车，“妈呀，吓死我了，差点咱们就要归西了！” “赵东，快看右边，它又来了！”刑警小李一阵惊呼，眼睛瞪得像铜铃。 “刘队，大货车要撞的是三号警车，不是咱们一号警车！ Aaron在三号警车上，有人要弄死他！有人想要杀人灭口！”吕墨怒道。 刘子明一双黑眸锁死大货车，“他休想！” 大货车一副穷追不舍的气势，势必要将三号警车撞得粉身碎骨。 “都坐稳喽，老子堵死它！”刘子明一脚油门狠狠踩下去，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冲向了大货车。 他知道，对付穷凶极恶的人，你就得比他还要狠。 见状，货车司机一脸错愕，他要对付的不是一号警车，关他屁事！ 刚才他接到老大的吩咐，说是要撞死三号警车里的人，而且必须把人碾死。 没想到，眼前突然有一辆不要命的警车主动朝他撞了过来。 “不要命了啊，是你自己找死的！”下一秒，货车司机金刚怒目，眼底杀气腾腾。 刘子明持续加速，眼看着很快就能撞上大货车！ “你丫的，不想活了吧！”货车司机瞬间感受到了恐惧。 一号警车这是要和他硬碰硬的节奏啊！ 刘子明继续加速，庄妍吓得失声，愣是没有叫出声。 下一秒，刘子明竟然抓住了庄妍的手，一脸自信道：“妍妍，相信我！” 后来，庄妍每次回忆起当晚的情形，笑得一脸幸福。 那一刻，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害怕了。 刘子明宽厚的手掌握着她的手，很温暖，很踏实。 那一刻，只有幸福，没有恐惧。 至于吕墨，他全程面不改色。他知道，刘子明是不会让庄妍死的。 旁观者清！这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他早就看穿了！ 大货车司机终究还是怂了，两车相撞之际，他迅速将方向歪斜。 过去，他是亡命之徒。 今年，农村的老婆刚给他生了个带把儿的大胖小子，他不敢轻易送命。 他还想着抽空回去看看儿子，做完这一单，赶紧回老家置办儿子的满月酒。 幼子如果没了爹，以后可是会被人欺负！ 还有他那水灵灵的婆姨，嫩得如同田里的水瓜似的。两颗滚圆的地方，像城里人爱吃的进口大西柚。 他要是死了，自己的好婆姨会便宜了那个瘪犊子？ ...... 正文 第114章 货车坠江，司机溺亡 货车司机外号叫“刀疤脸！”，在江湖上混迹多年。 曾经在一次打架斗殴过程中，为了所谓的江湖义气，替老大挡了一刀，留下了脸上弯曲如同蜈蚣一般的丑陋伤疤。 黑夜里，他上演着速度与激情，试图将后面的警车甩开。 昏暗的视线里，他脸上那道醒目的刀疤，配上他的秃顶和强壮的身材，一副凶相。 “我不能死！我还没见到我儿子！” 话落，刀疤脸瞪着一双怒目，额角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 下一秒，他急速将方向盘往右打死，完美避开了刘子明的一号警车。 “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敢死！”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得意的笑。 庄妍不由松了一口气，刚才刘子明赌赢了，货车司机果然不敢硬碰硬。 “刘队，他要逃！快追上他！”庄妍扯着细嗓，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尽显兴奋。 重型大货车继续玩命加速行驶，看样子他自知计划泡汤，袭击三号警车无望，打算逃离现场。 “放心！他跑不了！”刘子明脚底猛踩油门，势必要抓住那货车司机。 车内，视线昏暗，吕墨阴郁着一张脸。 有人想杀人灭口，这案子看来没那么简单！突如其来的大货车，更加证实他之前猜想是对的。 Aaron有可能是背锅侠，或者犯罪分子不止他一个！ 吕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案子越复杂，他就越兴奋。 刘子明脚下正在卖力加速行驶，紧追着大货车不放。 抓住货车司机，说不定能撬开他背后的惊天秘密和主谋。 这一刻，刘子明也觉得，Aaron背后也许还有一双黑手在操控一切。 货车司机急得满头大汗，一号警车正在不要命地追着他。 “想逃？做梦吧！ 爷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炉火纯青的车技！”刘子明显得很兴奋，他似乎有点恋战。 庄妍一只手死死拉着车把手，目视前方。 海港大桥下面是奔腾的长江流域，前面是亡命之徒的货车司机，这场面很像警匪片里的经典桥段。 “刘队，快追上他！”庄妍一脸兴奋。 刘子明嘴角勾笑，“好嘞！你俩坐稳喽！” 海港大桥可真长，横跨在低吟浅唱的长江上。 水美，江美，桥也美。 眼下刀疤脸的心情一点也不美！ 他怒目圆睁，不停瞥着后视镜，“你大爷的，这一号警车非把老子往死里逼啊！ 老子还要回村里给儿子办满月酒呢！老子可不能就这么早死！ 你丫的，再逼老子，老子就连车带人一起跳江！” 下一秒，眼看着一号警车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甚至大有超越的趋势。 刀疤脸，心一横，方向盘往右打死。 “刘队，他在干什么？他该不会要……”庄妍吓得惊呼，大货车正在急速往海港大桥的石头栏杆上撞去。 “王八蛋！他想破釜沉舟！他想要跳江！”刘子明猛地踩下油门，试图包抄进攻。 “这么高，跳下去还不得死？”庄妍看着一望无际的长江，心尖震颤。 “胜算各一半吧！ 说不定他水性好，命大，死不了呢！”刘子明咆哮道，“不好，来不及了！” 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划破漆黑夜空。 大货车已经猛地撞上了桥上的石头栏杆。 很快，车身脱离桥面，掉进了长江，发出了一声巨响，响彻黑夜！ 刀疤脸在千钧一发之间，打开车门跳进了长江。 …… 数量警车停在海港大桥，刘子明等人迅速下车，眼瞅着大货车已经掉进了奔腾的江里。 刘子明脸色暗沉，随即掏出手机拨打给救援队和拖车队…… 一刻钟后，救援队和拖车队迅速抵达。 经过一番抢救和施救，众人发现刀疤脸已经溺水死亡。 尸体被打捞了上来时，刀疤脸还瞪得眼睛，显然死不瞑目。 此人拳头紧握，看起来手里有东西。 刘子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掰开了他的拳头，发现他手里握着一块平安符。 看样子是他的亲人怕他出事，给他求来的。 “刘队，这是死者手机，还能用，您看看！” 刘子明接过手机，发现是一部国产手机，很牛，能防水！ 他点开微信，看见刀疤脸手机微信置顶的是一名备注叫“老婆”的女性头像。 兰花头像，很美。 点头微信头像，刘子明看见女人的朋友圈里有许多张婴儿的照片和海量视频。 孩子很可爱，看样子刚满月。 “瘪犊子，你枉为人子，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现场所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惨白的月光下，刀疤脸显得一脸凶相。 死不瞑目的样子看上去很惊悚、很狰狞，让人不愿意多看一眼。 “刘队，此人跳江的姿势不对，高速入水那一下子的冲击，使得他造成了昏厥。 他应该是发生了呛水或者抽筋，水性没发挥不出来了，当场溺死！”救援队员及时向刘子明进行初步勘测汇报。 刘子明黑眸死死盯着刀疤脸，心情低落到谷底。 他原本想活禽，没想到此人性子刚烈，不怕死。 救援队两名工作人员抬着刀疤脸的尸体运上了救援车。 下一秒，刘子明伸手解开自己衣领上的三颗纽扣，压迫感和焦虑感让他烦躁不安。 半路杀出一辆大货车，明显是冲着三号警车去的。 三号警车上有谁？ 刑警小李和刑警小赵，除此以外就是杀人魔王Aaron。 刘子明觉得这个杀人魔王的称号，似乎要打上一个问号。 庄妍看出刘子明的疑虑，说道：“刘队，刚才在密室，Aaron挟制我时，我发现他的情绪波动很大，不像是个性情冷血的杀人凶手。 他不够沉着冷静，更不够淡定凶狠，他的反应和我想象很有悬殊。 而且，他的攻击性不大，我轻轻松松就能撂倒他，这和咱们当初判断完全相反。 当初咱们判断，凶手是一名攻击性极强，从容冷静，心理素质强大，作案手法凶残的男人。 显然，Aaron不具备以上这些特征！会不会凶手另有其人？” 正文 第115章 彻夜审讯，心理博弈 “砰”的一声闷响，刘子明怒火中烧，抬起脚用力踢了一下警车轮胎。 吕墨站在一旁，捏着自己的下颚骨，“淡定！先将嫌疑犯押回去审讯吧！” 事已至此，只能如此。一群人上了警车，扬长而去。 …… 警车抵达海港警局时，已经是夜半凌晨。 海港警局上下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全体人员都在义务加班。 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和王半仙的溺水一案，两起案件堆积在一起，忙得全体公安焦头烂额。 刘子明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显示3月21日零点十五分。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刑警小李和刑警小赵压着一名戴着头套的男子走进了审讯室。 见状，警局正在加班的公职人员瞬间情绪高涨了许多。 “人抓到了？” “带着头套，可不就是抓到了凶手了嘛！” “太好了，总算可以休息了！啊啊啊，麻麻，我要申请放长假！” “我也是！我老婆都怒了，骂我天天加班，不回家造娃。家里头天天都在催生。 你们说，我天天加班，哪有时间回家传宗接代？” “喜大普奔，谢天谢地！案情终于有眉目了！” ……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走进审讯室，身旁的庄妍顶着两只乌青的黑眼圈，紧跟其后。 吕墨阴着一张冰山脸，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一嘴胡须都要快被他捏没了。 前脚他们刚进审讯室，刘子明的电话突然响起。定睛一看，深更半夜，竟然是庄建国的来电。 “老庄，这么晚了，您是打算来亲自看我审讯犯人吗？”刘子明的情绪明显不太好。 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差一点就能抓住，结果是个亡命之徒，跳江一命呜呼了。 一条新线索仅仅昙花一现，给了刘子明短暂的希望，又瞬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失望。 “子明，刚才海港大桥发生事故我已经知道了，你太冲动了！ 你把人和车逼得跳进了长江，行事鲁莽，欠缺考虑。 接下来的时间，我希望你不要再发生诸如此类的行为。 下个月就要举行‘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评选，你难道希望咱们海港市落选吗？” 话音刚落，刘子明怒火中烧。“砰”的一声，他一拳猛地砸向桌子。 庄妍吓得打了个激灵！ 刘子明一双黑眸散发出寒意，因为熬夜，眼睛煞红，像一头野兽。 “老庄，你心里就只关心‘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殊荣吗？ 这些都是市里领导班子该操心的事情，不是你这个海港市公安局局长该关心的事！” “刘子明，你……” 话落，庄妍一脸错愕，原来是她的局长父亲打来的电话。 “老庄，所有人都在忙着破案，你老人家却在关心这些虚名！拜托，麻烦有点当年的职业操守，好不？” “刘子明，你在和谁说话？”电话那头，庄建国气得蹬鼻子瞪眼睛。 没等到刘子明继续回应，电话已经被强行挂断了。 刘子明直接撂了电话，回眸看见庄妍脸色煞白，有些尴尬。 他喉咙不由一阵紧缩，一时语塞。他干脆走进审讯室，开始审问Aaron。 “Aaron，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接下了，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这是刘子明的开场白。 话落，Aaron嗤之以鼻，笑得一脸玩世不恭。 明明是一张清秀乖巧的五官，却分明挂着不该属于这张脸该有的戾气与寒凉。 “阿sir，放轻松，淡定！”Aaron的语气尽显挑衅。 刘子明的脸色瞬间又黑了几个度，心中一团怒火在燃烧，如同积压已久的火山。 “你死定了！”刘子明恶狠狠地说道。 Aaron笑了笑，“阿sir，不如少费些口水，现在就送我去东城河刑场吧！ 我承认，我就是杀死蒋晓雯的杀人犯！杀人偿命，合乎情理！” “哦？有人这么巴不得去死，是不是想掩护什么人？”刘子明狠狠盯死了Aaron的眼睛，试图找出一丝破绽。 “掩护谁？呵呵，我听不懂您的话！ 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字，早死晚死不如现在就去死！ 我还是那句话，杀人偿命，合乎情理，我不狡辩！ 反正已经落到你们手里了，我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Aaron说得云淡风轻，一副一心求死的样子。 刘子明一阵轻笑，“Aaron，你就是个懦夫！你算什么男人？你想过你的妻子和儿女吗？” “刘子明，请不要提及我的家人！”Aaron一阵愤怒，身体从椅子上站起。 “不许动！”武装协警扬起手中的棍子要教训他，命令他老实点，被刘子明抬手示意，这才放下了警棍。 “刘子明，你别太过分！我的家人和这起案件无关，他们是无辜的。”Aaron红了眼睛。 知道妻儿是他的软肋，刘子明故意刺激他的敏感神经。 这家伙反应太嚣张，一心求死，反而显得刻意。 “既然你这么在乎他们，为什么要做丧尽天良的事？ 从虐猫到虐人、杀人，你犯下了死罪！”刘子明瞪着一双怒目。 “阿sir，我刚刚已经解释过了，我不过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 虐猫是蒋晓雯教我的！再说了，虐猫又不是死罪！”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刘子明的拳头砸在桌上，“浑蛋！别避重就轻！老实交代，你杀死蒋晓雯的真实动机是什么？” “阿sir，她是荡妇，背叛我，给我戴了绿帽子！ 我杀了她泄愤，这在情杀案中很常见，你不知道吗？还是那句话，自古奸情出人命！”Aaron笑了笑。 显然，这是一场男人之间的心理博弈。 “好一句，自古奸情出人命！ 你的妻子李婷婷还不知道你出轨蒋晓雯的事情吧？ 如果她知道了，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刘子明嘴角扯起讥笑，他运筹在握。 他已经摸透了Aaron的软肋，此人很在乎妻儿。 “我说了，杀人偿命，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证据很清楚，你们可以结案了！我就是杀死蒋晓雯的杀人凶手！”Aaron情绪失控，近乎咆哮道。 显然，刘子明的话还是有作用的。 这些作案凶残的凶手，实际上都是心理脆弱的可怜虫。 只要找到他们的弱点和痛点，就可以在心理战术上打败他们，成功击溃他们。 正文 第116章 无脸女尸，人脸足球 “刘子明，现在证据确凿，密室就是证据！笔记本电脑就是证据！黑色网站就是证据！我就是证据！杀了我，别骚扰我的家人！”Aaron面容扭曲，刘子明触碰了他的软肋。 话音刚落，刘子明见Aaron那张怒气中烧的五官，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仿佛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着，势不可挡地涌进了这间审讯室。 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讥笑，Aaron见了更加愤怒，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要杀！要剐！要挨枪子！我悉听尊便！阿sir，别特么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 我说了，我就是杀人凶手！来啊！你杀了我，案子就破了，皆大欢喜！你可以立功了！” Aaron有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感觉，越急越有点漏了方寸。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上，没有罪犯会承认自己是罪犯，正如没有酒鬼会承认自己喝醉酒！ 刘子明的脸上写着一副看破不说破的神态，他的黑眸锁定前方，看得Aaron心里直发慌。 Aaron脸色煞白，心里不禁腹诽道：“冷念丞，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远不及冷老爷子万分之一的智谋！ 现在好了，这位警界的传奇人物似乎在怀疑我！”Aaron忍不住在心里埋怨冷念丞的行事鲁莽。 刘子明从Aaron的神情看出一丝猫腻，此人分明是一心求死！ 认罪态度太果断，反而显得很刻意，似乎为了定罪而认罪！ 刘子明深知，没有人不怕死，也没有人不想活，除非这个人根本没有权力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身为人类这个复杂多变的物种，人类绝对是目前为止地球生命体中最具抽象想象力、物质创造力、劳动力、暴力、贪婪、复杂的一个综合的矛盾体。 这个矛盾体会制造谎言，而谎言造就谎言，谎言生出罪恶，罪恶衍生罪恶。 刘子明抬头示意协警来到身旁，协警侧着耳朵，刘子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协警便走出了审讯室。 一分钟后，协警将几张照片递到了刘子明的手中，继续站回原位，保持警备状态。 刘子明手中拿着的照片是3月16日依云湾案发现场的照片。 照片上，死者蒋晓雯白皙修长的裸体躺在血泊中，像一朵盛开的红梅，刺人眼球，画面惊悚。 蒋晓雯的脸皮被人为用割肉刀剔得面目全非，照片上，她的眼球挂在眼眶外，还连着些许的碎肉。 凶杀案的场面十分血腥，地上的失血量当时经过测量，已经超过了2000-2500ml。 根据生物常识，一个正常成年人体内的血液总量大概在4000ml，照片上的血量会导致人发生休克死亡。 这些照片，刘子明看一次，就倒吸一口凉气。 凶手手法残忍，让人不寒而栗，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的行凶手法。 眼下，蒋晓雯的尸体在地下负一楼的法医室，且尸体已经产生了尸斑，不适合多看一眼，正常人见了肠胃都会吃不消。 “Aaron，这场景眼熟吗？”刘子明的五官很平静，这些照片他已经看了无数遍。 “……”Aaron的眼睛极不情愿地移到了照片上，仅仅只看了一眼，他的头上便开始冒起热气，鼻子尖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面色更加难看。 “这是你的杰作吗？”刘子明继续问道。 “是的，阿sir，你喜欢吗？”Aaron盯着照片许久，最后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刘子明没有被激怒，也没有正面地回答他的问题。 “你们原先是在厨房里烹饪美食，你是怎么将她控制住的？”刘子明又问道，虽然他是明知故问。 “乙醚！我用了乙醚迷晕了她！”Aaron嘴角故意扯起一副狞笑，清秀的五官像一个乖巧的好孩子在故意犯错。 “我先用乙醚在背后偷袭她，将她迷晕了，再把她绑了起来，再对她为所欲为呗……” 刘子明心中一惊，没错！严勇在蒋晓雯的鼻腔里的确检测出了乙醚的成分。 乙醚是一种有机物，外观为无色透明液体，有特殊刺激气味，带甜味，极易挥发。 乙醚属于管制麻醉药品，用乙醚捂住人的口鼻，致使吸入高浓度的乙醚，就会使人昏迷的。如果大量吸入，还会导致人死亡的。 这一点，是契合的。 “你用的是一把割脸刀？” “没错！正是密室解剖台上那把银色的割肉刀，尺寸不大，但是刀尖锋利，操作手感五颗星！”Aaron笑了笑。 “蒋晓雯的脸皮至今下落不明，你把它藏在哪里？”刘子明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愤怒，保持面不改色。 这是一场正义与黑暗的博弈，就从这间审讯室开始。 “阿sir，我直接丢进了碎肉机，就是密室里那台电动碎肉机。 威力巨大，丢进一颗人的首级都能轻松粉碎成泥巴状。 蒋晓雯的脸皮已经被我粉碎了，早就冲进了下水道，你们别找了！我交代了，这一切都是我干的！”Aaron故作淡定，一脸风轻云淡。 刘子明却感觉他的目光在游离，显然像是在撒谎。 审讯室的单向透光玻璃窗外，庄妍和吕墨站着笔直的身体，他俩正在目睹审讯室内发生的一切。 “这个Aaron在撒谎！”庄妍眉头紧蹙，一口笃定。“刚才他挟制我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不是凶手，他很懦弱，没有凶手那么强大的心理。” “撒没撒谎，等DNA检测结果吧！” 吕墨的话音刚落，DNA检测科中心的同事已经送来了检测结果。 吕墨眸子里闪出一丝惊喜，他接过技术员手中那份检测报告，前前后后看了三遍。 很快，吕墨陷入了沉默，脸色很难看。 “怎么了？上面写了什么？”庄妍连忙接过吕墨手中的检测报告单看了起来。 一分钟过后，庄妍的小脸瞬间失色。 正文 第117章 梅西C罗，你喜欢谁 “吕专家，人性可以这么恶吗？”庄妍吓得脸色煞白。 一路上，她抱着这只足球，猜想过它可能是一只“人脸足球”。当白纸黑字摆放在她的面前，她还是被这个结果吓到了。 “妍妍，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恶！”吕墨说完这句话，眼底暗沉了下去。 警犬巴布在Aaron办公室密室里发现的那只足球，经过DNA鉴定机构的高端技术检测，确认足球的表皮是一张完整的成年女性的脸皮。 通过DNA比对分析，鉴定部门证实这是一只“人脸足球”，脸皮的主人是死者蒋晓雯。 吕墨当时就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踢足球了。那会儿只是一个小小的念头，后来他真的再也没有踢过足球。 刘子明耳朵里带着螺旋耳塞，吕墨和庄妍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浑蛋！你给我等着！”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走出了审讯室。 Aaron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一双眼睛带着强烈的挑衅。 刘子明走出审讯室后，Aaron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面临他的将会是无数个不眠之夜的高压审讯。 他必须再次寻找机会杀死自己，让一切的罪孽因为他的死永远埋藏起来。 刘子明黑着脸走出审讯室，刚才在里面半天一直没抽烟，憋得很难受。 他点燃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压力越大，烟瘾越大，这是成正比的！ “DNA报告单呢？”刘子明看了看吕墨和庄妍，这两人的脸色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刘子明猛吸了一口烟，半分钟不到的功夫，抽完了。 “刘队，DNA检测结果出来了，您看！” 刘子明接过DNA检测报告单看了起来，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足球表皮是一张人脸。 DNA检测中心的同事查到了脸皮的主人正是死者蒋晓雯，3月16日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总算有了进展。 “刘队，这浑蛋太残忍了，真是一个衣冠禽兽！”庄妍很愤怒，全身冷得厉害。凶手作案手法残忍，应该没有人会不愤怒。 刘子明沉默了半天，脸色越来越黑。他的手在剧烈地颤抖，人性竟然可以恶毒到这个地步。 虽然一路上他们已经怀疑这只足球有问题，但是结果真的出来了，而且和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们还是很震惊，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凶狠残暴的恶人。 多亏了警犬巴布，他的好战友！如果不是巴布发现密室里的足球有问题，他们将会错失一条重要线索。 眼下是3月21日凌晨三点，距离依云湾凶杀案过去了六天。案情迎来质的飞跃，大家情绪明显高涨。 “你们怎么看？”刘子明一双黑眸定定看着庄妍和吕墨，又点燃了一只烟，开始喷云吐雾。 他希望听一听他俩的真实感受。 “我觉得Aaron不是凶手！准确地说，他不是唯一的凶手。 如果他是凶手，那么杀死王半仙的人又是谁？蒋晓雯的死和王半仙的死也许是同一伙人干的。 这不是一场巧合！这起案子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和二十年的案子有着某种密切的联系。”吕墨说得十分肯定。 “我看未必！”吕墨话音刚落，庄妍瞬间接住了话，“说不定是巧合！吕专家，您不要太神经质！” 庄妍显然是在维护她的局长父亲！二十年前的案子已经定案，如果重新翻案，无疑是在质疑她父亲当年查案的疏忽。 “好了，不要再说了！”刘子明将烟屁股在烟灰缸里使劲儿地碾压，像是在喧泄心中的压抑。 他不怕累！不怕苦！他只怕光明被黑暗遮住，永远冲破不了黎明前的黑暗。 下一秒，他拿起那只“人脸足球”和DNA检测单，黑着一张脸走进了审讯室。 Aaron看见刘子明手上拿着那只足球，喉结一阵紧缩，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啪”的一声巨响，刘子明将足球重重砸在审讯室的桌上。 “啪”的一声巨响，刘子明将手中那份DNA检测单也狠狠拍在桌上。 此刻，刘子明怒火中烧，眼里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你不打算说几句吗？”刘子明的声音很阴冷。 Aaron抬起头看着刘子明，一脸冷酷无情地扯着嘴角微笑，“阿sir，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凌晨三四点左右，寅时！如果您不着急，我们可以等天亮，我陪您去踢足球。 我们可以探讨一下里奥·梅西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他们二人，您更喜欢哪一位？” Aaron继续扯皮，一脸玩世不恭，“怎么了，阿sir？不回答就是两个都喜欢？” 刘子明一双黑眸杀气腾腾，似乎下一秒就要拔枪将他给毙了。 这样最好！省得自己在牢里想办法自杀！ 监狱里自杀很难，没有致命的工具，想死是要费点力气的！ “阿sir，我更喜欢梅西！梅西在足球的造诣上天赋领先于C罗，更恐怖的是他比C罗更加努力。 好几次有媒体看到巴萨夺冠或者休假期间，梅西一个人去训练中心踢球的消息。 不过C罗在红魔和皇马表现都很出色，所以这一点无从比较。 梅西相对于C罗来说没那么在乎数据与输赢，他就是单纯地热爱踢球而已。 我比较喜欢他的个人魅力！阿sir，您呢？” 话音刚落，刘子明目光锐利，“少给我闲扯淡！” 因为熬夜，刘子明的两鬓和下巴泛着坚硬的胡渣，看起来又沧桑又憔悴。 “Aaron，你貌似对足球很有研究，这张人脸足球也是你的杰作吧？” Aaron耸了耸肩膀，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据我所知，生产这只足球的厂方二十年前已经停产了。当年你们大山里是买不到这种昂贵的足球吧？ 你和我说说吧，足球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你为什么要把蒋晓雯的脸皮缝在足球上？这只足球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刘子明的情绪慢慢恢复冷静，他知道，这是一场持久战。 话落，Aaron愣住了几秒，大脑在飞速编织谎言。 他没想到警察会发现这只足球，一定是刚才那只警犬的功劳。它的狗鼻子嗅到了人类的味道，从而发现了这只足球。 他终究还是失算了，他的算计里面没有出现那只警犬。 “捡的！”Aaron的眼神和声音都是冷冰冰的。 “哪里捡的？”刘子明望着Aaron，满目犀利如刀。 正文 第118章 你在撒谎，替谁背锅 “刘sir，这球是我和蒋晓雯在路上压马路的时候捡来的。 当时我们觉得这球的造型和款式挺有年代感的，就带回去了。 晓雯说带回去送给村里孩子也不错，嚷嚷着让我把球带了回去。 之后我一直忙着冷氏集团五月份前往米国的产品推荐会，就把足球随手丢进了密室！ 再后来，我发现蒋晓雯红杏出墙，给我带了绿帽子，一怒之下，我杀了她。 杀了她，我还是不解气，就把她的脸皮割下来缝在这只足球上。 您也看见了，我的针线活有点蹩脚，不过无伤大雅。 最近我每次踢球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脚像踢在那个荡妇的脸上，很解气！”Aaron笑了笑。 下一秒，他对自己编织谎言的能力暗暗佩服。 “刘sir，要不要我教你如何保存人脸皮啊？ 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把人的脸皮泡在福尔马林中，就可以做到防腐……” 刘子明一直在听他说话，表情很阴冷，明显是在努力压制内心的一团火。 “你是在替谁背锅？为什么一心求死？” “没有背锅！人就是我杀的！”Aaron语气很轻松。 “你眉梢上挑，嘴角歪曲，显然你是言不由衷，你在撒谎！ 老实交代，你究竟在给谁背锅？”刘子明的双拳攥紧，放在审讯室的桌上，眼底喷火。 “您还会看面相呐？哈哈，我没有替谁背锅！ 刘sir，我已经是你的掌中之物，你还在怀疑什么？ 你大可现在就宣布结案！杀人偿命，我认了！”Aaron竟然扯着嘴角笑了笑，一脸视死如归。 下一秒，刘子明的表情居然平静了下来，一下子没了先前的愤怒。 Aaron一心求死，可谈及到他的家人，他又是那么在乎他的妻儿。 一个在乎妻儿的男人，在某种意义上是好男人的特征。 一个好男人怎么会舍得抛妻弃子，以一颗子弹了此一生？ 从常人的思维来分析，这不属于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心理特征。 “张伟，从这一刻起，我直呼你原名，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是你干的吗？它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 请你老实交代你的作案动机，争取宽大处理。” 话落，张伟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刘sir！我累了，需要休息。” “你——”刘子明怒目圆睁，刚想发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一双黑眸定睛一看，又是庄建国的来电，“子明，出来一下！” 刘子明走出审讯室，庄建国竟然来夜查，一张四方脸上带着冷峻。 “子明，辛苦了！”庄建国在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连夜赶来海港警局看看这边情况。 “辛苦什么？哪有您辛苦？ 您忧国忧民，还要关心‘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评选。这些小事我们来解决，不劳烦您操心！” “你……” 刘子明说话态度阴阳怪气，话里有话地膈应他。 庄建国端着架子，毕竟女儿在场，父权的威望不能丢。 从省里派下来的吕墨也在，作为海港警局的一把手，威望不能丢。 “刘子明，请你好好说话，不要膈应人！ 目前人证、物证、凶器齐全，我们可以结案了。”庄建国看了一眼审讯室的Aaron。 Aaron的眼神很倔强，眼睛死死盯着审讯室的单面透视玻璃镜，脸上无时不刻带着一种很嚣张的挑衅。 庄建国见状，眉头拧成结，“虐猫、杀人，证据确凿！ 蒋晓雯丢失的脸皮也找到了，人赃并获！子明，可以宣布收网了！” “收网？”刘子明笑了笑，“老庄，你不觉得案子很蹊跷吗？ 刚才那辆重型大货车明摆着是故意朝着三号警车撞的，他明显是要来杀人灭口，堵住张伟的嘴！ 您看不出来，凶手在买凶杀人，想要杀了张伟灭口吗？ 他们内部之间存在不信任，很有可能是一个团伙。 张伟嘴很硬，审讯到现在，他一直坚持自己就是杀人凶手。 从事刑侦工作多年，我从没遇到一个认罪态度这么爽快的人，这一点就很不正常！ 没有人不怕死，除非他活着比死了更可怕，需要付出的代价更大！” 庄建国错愕了三秒，眼神慢慢缓和，“子明，不要疑神疑鬼，把简单的案子复杂化。 眼下完整的证据链，我们可以宣布，这起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可以定案了！且系为一桩情杀案！ 再拖下去，整个海港警局没法向广大市民、官方媒体、上级领导交代！ 更何况现在有恐怖密室、虐猫现场、笔记本电脑、虐猫视频、人脸足球，每一样证据都能将他定为死罪！ 子明，赶紧结案吧！不要一拖再拖！” 话落，庄建国阴着一张四方脸准备抬脚走人，脸上却没有一丝结案的快感。 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庄建国这反应不对劲！ “老庄，二十年前在蒋家村碧流河，您也是这样草草结案的吗？ 蒋晓娥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刘子明的声音很低沉，字字寒冷如冰。 庄建国的背影攸地停住，愣在原地10秒。 慢慢转过身，他的眼睛散发着凛冽的寒光，面部泛起了一丝的怒色和可怖。 刘子明竟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与老庄共事多年，鲜少看见他出现这种充满戾气的眼神。 不止刘子明这么觉得，庄妍也察觉自己的局长父亲和往常不一样。 这一刻，她有些读不太懂她的局长父亲，好像两人根本不是生活多年的父女关系。 吕墨依然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交叉摆放在胸膛下方，不停揉搓自己的下颚骨。 庄建国着急定案，未免显得操之过急。 “刘子明，你如果对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旁发生的少女溺水一案持有怀疑态度，你大可去翻案！ 不过……”庄建国停顿了几秒，表情微变，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眼神。 “你只会徒劳无获，因为那就是一起意外的溺水事件。 当年，蒋晓娥在碧流河旁如厕，意外滑落至水中溺水而亡。 你可以去翻一翻当年的卷宗，法医验尸报告上有亲笔签名，可以证明她就是溺水去世，而非王半仙嘴里的谋杀论。” “庄局，二十年前的卷宗我已经看了，在83页处，遗失了5页内容，我觉得那5页内容也许和案情有着密切的关联，应该是被人为故意撕毁了。 庄局，您不会还不知道这事儿吧？” 吕墨眼神冷峻，紧紧盯着庄建国，看得庄建国后背一阵寒凉。 此人可是犯罪心理学专家，他的微表情会被他一眼看穿。 庄建国努力保持镇定，“吕专家，实不相瞒，我不知！ 刑事案件卷宗已破和未破的保存期是永久的，也许是在多次归档的过程中遗失了部分页面。 毕竟那起卷宗已经二十年了，期间也有过相关部门短暂的借阅，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吕专家，就像你买了一蛇皮袋的土豆，很难保证没有一颗坏土豆，对吧？”庄建国温文儒雅的面部，嘴角扯起一丝教科书般的微笑。 正文 第119章 杀死自己，难如登天 “土豆？”吕墨稍一愣神，回过神来调侃道：“庄局，您真幽默。 当年负责验尸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已经不在境内。 传闻他们已经出国，这些年他们下落不明，貌似人间失踪了，连他们的家人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是死是活，无人知晓！”吕墨的目光锁死庄建国那张四方脸。 庄建国一愣神，这一细微的举动没能逃过吕墨的眼睛。 从庄建国的微表情，吕墨已经基本判断出，他应该不知道当年远赴异国他乡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已经处于人间蒸发的状态。 “庄局，里头这小子我一直在观察他，他貌似和王半仙的死无关。 他全程都将蒋晓雯的死揽在自己一人身上，对于王半仙这三个字，他倒是只字不提。 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有王半仙的存在。 蒋家村的王半仙被人掐住脖子溺死，凶手又制造鬼神论。假借蒋晓娥的鬼魂，误导蒋家村的村民，试图分散警方的注意力。 根据法医严勇的尸检，我们得知王半仙的尸体被带到碧流河时已经溺水窒息而亡。 王半仙的手指甲里面没有凶手的皮肤和布料组织，凶手可能是穿着一件雨衣行凶。 凶手很狡猾，具备反侦察能力。 我一直在观察里头那个小子，他不具备这等高超的作案能力，杀死王半仙绝对是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 很有可能凶手不止一人，而是一个团伙。” 庄建国的脸色有点难看，语气一下子多了几分不客气。 “吕专家，省公安厅把你指派下来，是为了让你负责配合调查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而不是让你去查二十年前已经定案的少女溺水一案。” “庄局，王半仙的死，牵扯到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死！ 蒋晓雯和蒋晓娥是亲姐妹，他们有个共同的哥哥叫蒋浩。 二十年前，王半仙听到一声枪声，蒋浩从此人间蒸发，消失了二十年。 负责二十年前案子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他们为什么在定案后双宿双飞到国外？ 难道真的是因为当年国外的待遇比国内优越，还是当真是他们发生了婚外情，一起私奔到国外？ 这一切组合起来，让人根本没有办法避开二十年前的那起案子。 也许二十年蒋晓娥的死是罪恶的源头！当年的案件时至今日，仍然疑点重重。 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他们好像人间蒸发了，在国外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以及任何消费记录。” 话落，吕墨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庄建国，发现他的瞳仁狠狠缩了缩。 “欧阳焱和杨心蕊......他们失踪了？”庄建国一脸错愕。 吕墨刚想回答这个问题时，审讯室内一阵暴动。 “杀了我，你们杀了我！我就是杀人凶手！” 张伟突然情绪激动，他竟然主动挑衅武装协警。 两人在密室发生了争执，武装协警三两下就将他控制得死死的。 张伟像是着了魔，使出了全身力气，用头撞击审讯室的桌面，发出“砰砰砰”的巨响。 “你们有种杀了我，我就是杀人凶手！” 张伟将头磕出了血印，武装协警没辙，只好举起手中的警棍，大声呵斥道：“给我老实点！” “呼叫！呼叫！嫌疑人疑似精神出现了问题！” 刘子明冲进了审讯室，用手指着张伟的脸，“混蛋！少装死！” “他可能患有焦虑症，焦虑症患者在极端情况下会有自杀倾向！ 我们需要对他的脑部进行一个CT检查，才能确定他是在演戏还是真的脑部受损。”吕墨跟着走进了审讯室。 “刘队，需要送他去医院吗？”庄妍吓得一脸懵圈，毕业以来，第一次见犯罪嫌疑人自残。 “不需要，他应该是疲劳导致的焦虑症。把他送到看守所待着，明天白天再审吧！” “砰——”的一声巨响，张伟又一头撞在桌上。 这一下响彻了整间审讯室，同时也砸晕了他自己。 为了离开这间审讯室，他也是够拼了。 他必须离开这里，才能寻找到机会杀死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熬多久。 在影视剧里，那些警察一点一点折磨凶手的意志力，直到凶手疲惫不堪，就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张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一直坚持下去，只有他死了，才能永远闭嘴。 还给冷氏一条命，他就不欠冷氏的，他就可以做回原本的张伟。 他只希望他死后，家人将他洁白的骨灰挫骨扬灰，洒在重重叠叠，苍翠的群山。 那一刻，这个世间再也没有Aaron，有的只是张伟，一个大山里的孩子。 张伟被送进看守所后，眯着眼睛环视四周，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致命的工具。 咬舌自尽？张伟无奈地笑了笑。 医学院毕业的他，怎会不知咬舌自尽从现代医学的角度分析，并没有科学依据。 在他的老家曾经有个山野村妇和丈夫吵架后，学着电视里咬舌自尽，非但没死，还造成了舌头受伤，部分缺失，但性命仍然存活的例子。 咬舌自尽通常是齐根而断，人通常是因为忍受不住痛苦而昏死过去，所以根本不会造成死亡。 张伟眯着眼睛环视四周，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死法。 撞墙！ 只要用力撞墙，人肯定会死！ 但是以一般的力量来说，撞墙只会造成脑骨裂以及脑震荡。 不过，如果被送往医院进行抢救的过程中，他可以借机自杀。 “砰——”的一声巨响，张伟重重撞上了墙壁。 顿时天旋地转，张伟瞬间失去了意识，瘫软在地上不省人事。 看守的人闻声冲了过去，看见墙上一滩鲜血，犯罪嫌疑人张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来人啦！嫌疑人撞墙了，赶紧送医院！” …… 张伟被秘密送往海港市人民医院，脑科专家给他做了脑部彩超和CT检查。 “警察同志，病人的脑部没有受到伤害，机能正常！” “医生，他出这么多血……确定没事？”庄妍顶着两只黑眼圈，满目诧异，“他是金刚吗？” “小姑娘，你有所不知，头皮的血流丰富，一旦受到损伤，就会出血很快。 处理不及时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不用担心。 患者存在脑震荡是无疑的，而且极有可能会记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俗称：失忆。” 话落，张伟躺在病床上心里直骂，“靠！这样也没死？ 张伟，你可真是命硬啊！ 看来只能再想办法寻找机会杀了自己，眼下不如先装失忆吧！” 正文 第120章 只要求饶，可以不死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抽烟，路过一名可爱的小护士上前制止道：“先生，医院是公共场所，公共场所不允许抽烟。” “不好意思哈！不抽了！”刘子明挤出一丝笑。 小护士离开后，他取出一支烟，没有点燃，抵在鼻子下方贪婪地闻了起来。 他现在很焦虑，很烦躁，急需要摄入大量尼古丁来刺激自己的神经。 “刘队，这家伙一心求死，一看就有猫腻！”庄妍蹙着眉头，脸上的黑眼圈清晰可见。 原本以为抓住这浑蛋，可以平息一切风波，没想到竟然是新的烦恼。 刘子明心口一紧，他从警二十年从未见过有人一心求死，将罪名拦在自己头上。 他倒是见惯了罪犯死不承认自己是杀人犯，大声喊冤的人不在少数。 吕墨站在一旁，眼神暗沉，“这案件真是越来越玄乎了！” “吕专家，看来您得在海港市多待几日了！”刘子明苦笑了一声，眉宇之间忧心忡忡。 吕墨眉头轻轻蹙了两下，原本以为很快就能返回省城，看来归期无望了。 刑侦三组的成员收到刘子明的通知，第一时间赶往医院，听候发落。 “刘队，三组全员已到！”说话的是刑侦三组小组长，柳爽，警龄12年。 “爽子，里面是犯罪嫌疑人，此人情绪比较激动，有自杀倾向，你们盯紧喽！” “yes，sir！” ...... 张伟躺在病床上，直到医生和护士离开后，他才睁开了双眼。 说脑袋不疼，那是假话。脑袋又不是铁盔甲，防火防水防撞！ 为了能够离开海港警局，他真是拼了。他开始环视四周，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致命的工具。 这帮警察为了防止他自戕，真是够拼的，连一把水果刀都没有。 他抬头看着透明色的输液瓶，如果将瓶身砸在墙上一定会发出响声，外面看守的警察会立刻冲进来。 重新站起来，走下床，然后对着墙壁再次猛烈地撞击？ 他动了动身体，显然，他现在的体力完全不具备这个能力。 怎样才能让自己悄无声息地死？这是一个问题！ ...... 冷念丞和沐婉晴翻云覆雨后，昏睡了过去。 他最近经常做同样一个梦，这个梦不停循环重复，折磨他的身心。 “雯雯，快求我饶了你！”冷念丞用刀尖轻轻提起蒋晓雯的尖下巴。 “我呸！”蒋晓雯一口血唾沫啜在冷念丞的脸上，“你们冷家欠我们的，必须偿命！” 冷念丞阴笑了两声，擦去脸上的唾液淀粉酶，抵在鼻尖嗅了嗅，一股刺激神经的血腥味。 “雯雯，告诉我，你是在骗我，在和我闹着玩！ 我可以现在就收手，然后我会给你找世界上顶级一流的整形专家，替你重新换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冷念丞不甘心，他在做最后的挣扎。 “冷念丞，处心积虑接近你，就是为了杀死冷俊峰，杀死他的宝贝独孙冷念丞！ 让他尝一尝骨肉相离！白发人送黑发人！” “雯雯，你真狠！我不及你！” 满腔怒意化作了一腔杀戮的决心，冷念丞举起那把锋利的割脸刀，发疯般地割下了蒋晓雯的脸。 当初有多爱这张脸，这一刻，他就有多狠这张脸！ 下一秒，冷念丞的手指抵在她的鼻尖探了探，竟然松了一口气。 “哗——”的一声，一盆凉水从头浇灌而下，蒋晓雯瞬间被激醒。 冷念丞这个变态竟然拿出一面镜子，对准蒋晓雯的脸。 “雯雯，这张脸漂亮吗？”冷念丞明明嘴角扯着鬼魅的笑，眼眶却迸出了眼泪。 “啊——拿开——”蒋晓雯瞬间崩溃。 镜子里的她，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雯雯，喜欢这张脸吗？全球限量款！ 只要你求饶，我可以请全世界最好的整形医生替你换脸，我可以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那一刻，蒋晓雯疼得一心求死。时间分秒流逝，身体炎症在肆意侵蚀她。 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杀了我……给我……一刀痛快！如果你爱过我......” “爱过你？你哪来的自信！ 我堂堂冷氏药业集团的总裁，整座海港市名媛佳丽爱慕的美男子，我会爱上一个村姑？ 要不是当初在黑色网站，见你虐猫手法清流、狠毒，我们会私下面基吗？ 我不过是中了你亲手设计的圈套！你调查我，故意接近我，就只是为了复仇！ 告诉我，是谁在替你精心策划这场复仇之旅？” 冷念丞彻底癫狂，他死死掐住蒋晓雯的脖颈。只要他一用力，蒋晓雯就会死。 下一秒，蒋晓雯那张血糊糊的脸，竟然在讥笑。 “不许笑！”冷念丞眼眉立了起来。 “雯雯，我母亲被奸人所害，父亲肝郁而死。 你自幼无父无母，我们原本可以报团取暖，互相慰藉！ 你姐姐的死，与我何干？难道就因为我姓冷，我就必须一起接受你的制裁？ 爷爷年纪大了，当初杀死你姐姐的人不是他。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是李医师干的脏事。 这些年，爷爷一直很自责！当时他昏迷不醒，是他手下自作主张取了你姐姐的肾脏。 雯雯，放下仇恨，我们重新开始！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可以姓蒋！” 冷念丞几乎在求她别再逼他杀戮，他不想让她死！ 这三年，他爱她已经爱到了骨髓里！只要她求饶，他可以立刻收手。 “杀了我，痛快点！”那一刻，蒋晓雯虚弱至极。她一心求死，求他给她一刀痛快。 冷念丞嘴角露出阴笑，“伤害我冷念丞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想起十年前那起轰动全国的海港人口失踪案，冷念丞心中怒火更盛。 他举起手里那把明晃晃的手术刀，轻轻挑起蒋晓雯的下巴，“我平生最恨别人欺骗我！ 雯雯，这把刀很锋利，但是不会一刀毙命。我会将你慢慢放血，让你躺在血河里，你的样子一定很美！ 雯雯，看镜头，咱们颠覆一下黑色网站，尝试第一次虐人！”冷念丞的样子像极了从炼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蒋晓雯双目绝望地看着冷念丞，他的动作十分娴熟。他将手机放在支架上，打开了拍摄模式。 没想到，这一次自己成了女主角，她终究没有亲手手刃了他！ “雯雯，这是我们第一次挑战虐人，感谢你提供宝贵且只有一次的生命！” …… “该死！”冷念丞猛然从睡梦中醒来，浑身冷汗渍渍。 时间已经是3月21日，清晨。地点在W酒店一间总统套房内。 房间里的遮阳床帘没有拉开，室内漆黑一片，宛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卫生间的小夜灯，若隐若现散发出微弱的光亮。一觉醒来，房间里弥漫着两人荷尔蒙的气息。 冷念丞从噩梦中惊醒，睁开一双隐晦不明的寒眸环顾四周。 他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刚才的噩梦一幕幕如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 蒋晓雯死了几天，他就做了几天的噩梦。梦里，翻来覆去都是他杀死蒋晓雯的场景。 没想到，3月16日亲手杀了她，她依然阴魂不散地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也许，这注定是一场解不开的孽缘！ 正文 第121章 真相背后，谁是凶手 冷念丞看了一眼枕边人，猎物正睡在他旁边，浑然不知危险的猎人正在靠近她。 两人昨夜翻云覆雨，冷念丞竟然昏睡了过去。 猎物睡得很香，此刻娇俏的鼻子发出似有似无的微鼾声。冷念丞的手落在了猎物的腰上，昨晚让她多活了一夜。 眼下，他没有携带盗肾的工具，包括盗取肾脏后的一台迷你冰柜。 肾脏摘除后等着进行移植手术，这过程肾脏是需要进行冰镇保存的，并且保证接受患者的身体达到手术条件下才能进行。 冷念丞当年目睹了李国栋替爷爷做换肾手术，当初盗肾团伙就是将一对肾脏进行了冰镇保存。 爷爷的肾脏移植手术经历了四小时才完成，这期间他老人家的身体和肾脏逐渐恢复供血。 冷念丞的手划过沐婉晴的腰，他知道，正常透析的情况下只要有合适肾源随时可以移植。 眼下他没得选，只能盲选。 想起张伟那小子，冷念丞眉宇之间轻皱了一下。 这家伙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 李国栋为人狠厉，疑心病重，但是他对爷爷忠心耿耿。爷爷对他有知遇之恩，他这辈子都在替冷氏卖命。 只不过，突然围剿警车，杀人灭口，这一招终究有些鲁莽了。 冷念丞笑了笑，这一切都不是出自他手，任凭他们去作死吧！ 海港警局那帮警察现在一定乱成了一锅粥，好不容易抓住了犯罪嫌疑人，半路却惨遭灭口。 想起这些，冷念丞心中一阵暗爽。 当年母亲惨死街头，他哭着告诉他们，母亲是被人谋杀。 那时，他才九岁，警察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更不相信那起交通事故是一场蓄意谋杀。 他们在附近的天眼摄像和探头视频中，警方来来回回看了几十遍，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的身影。 很快，海港警局那帮警察将他母亲的死定义为一起交通意外事故，就此结案。 冷念丞多次只身一人跑去海港警局“闹事”，被警察叔叔苦口婆心地劝了回去。 他们甚至联系上他的爷爷冷俊峰，建议爷爷带他去看心理医生，说这孩子可能得了PDST心理障碍。 他们说，儿童目睹亲人惨死，看见血腥画面，会形成一种心理上的障碍。建议亲人要多关心孩子的心理问题，不要三天两头跑去海港警局，妨碍警察公务。 从那以后，“警察”二字死死刻在冷念丞的心口。 沐婉晴突然翻了个身，嘴里说着模糊不清的呓语。 冷念丞笑了笑，“沐婉晴，你的心可真大！” 沐婉晴正死死搂住冷念丞的窄腰，嘴角挂着微微的笑容，昨夜她被冷念丞喂饱了！ 冷念丞打算起床洗个热水澡，浇去身上属于沐婉晴的气味，然后去冷氏集团探探风声。 Aaron被警方逮捕了，警方势必会来盘问他。 凉水从头浇灌到脚趾头，冷念丞身子微微颤抖，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他早上的需求很大，身体会产生求偶的反应。走出淋浴间，冷念丞眼睛死死盯着沐婉晴。 “沐小姐，对不住了，再给我用用！” 下一秒，沐婉晴竟然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冷念丞。 冷念丞的身体一阵颤抖，原始的本能不断驱使他靠近那张洁白的大床。 沐婉晴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语气娇嗔道：“冷先生，这么早？” “沐小姐，不要说话，好好享用早餐！”冷念丞的语气暧昧至极。 “冷先生，昨夜可以打多少分？60分及格，满分100分。”沐婉晴笑得妩媚至极。 “满分！” ...... 沐婉晴在他的轮番攻击下，像是攀登上了玉龙雪山的顶峰。她看见了重重叠叠的雪山，被冷念丞再次征服。 “饱了吗？冷先生！” “嗯，饱了！” “好吃吗？” “沐小姐是人间尤物！今晚继续，不见不散！还是这间房，这张床！”冷念丞搂着沐婉晴的楚腰，笑得狡黠。 沐婉晴面色娇羞如花，她压根不知道今晚是她的死期。 冷念丞会带着盗肾工具，取走她腰间的那对东西。 猎物已经心甘情愿掉入了猎人为她亲手编制的网中…… 回到冷氏别墅，冷念丞换了一套由国际著名奢侈品西装设计师打造的一款钻石西装。 当初定制这套西服，他是为了和依云湾那个贱女人走进婚礼殿堂。 包括昨晚他送给沐婉晴的那枚钻戒，也是给贱女人精心准备的，连尺寸都是她的。 冷念丞嘴角苦笑了两声，床上的手机突然“叮咚”响个不停。 他拿起手机快速阅览了一番，眼眉立了起来。 各大媒体正在争相报道依云湾杀人凶手落网的消息，每一条都是重磅头条新闻。 海港头条发布：“3月20日晚，我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等人在知名药企冷氏集团，发现一间罪恶的密室，并且逮捕了嫌疑人张某……” 海港快讯发布：“3月20日晚，疑似依云湾凶杀案杀人魔王落网！死者下落不明的脸皮，逐渐浮出水面……” 海港同城君发布：“3月20日晚，嫌疑人张某被捕！ 警方连夜审讯无脸女尸一案，犯罪嫌疑人深夜被秘密送往医院就医，有自杀倾向……” 海港大事件发布：“重案追击！昨晚，海港警局押运罪犯过程中，遭遇重型货车袭击警车，目前肇事司机已经在事故中掉入江中溺水死亡！” 还有新闻报道，声称海港警犬基地的一名叫“巴布”警犬，在此次抓捕工作中有立功表现。 警犬巴布在密室现场发现了一只骇人听闻的人脸足球！！！” …… “Aaron，你可真是命大啊，刀疤脸都没能干掉你！” 冷念丞双拳紧握，Aaron没死，警方会有一百种的方法可以撬开他的嘴。 “Aaron，守住你的嘴！记住你发的毒誓！” 冷念丞站在衣帽镜跟前，看着自己一张温文儒雅的脸。 他是海港市年轻优秀的企业家，如此青年才俊，怎会是杀人魔王呢？ 没错！是他遇人不淑，录用了Aaron这等下三滥的员工，他替死者感到惋惜。 杀人凶手是冷氏集团的高管，他的贴身秘书，他自然逃不掉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 接下来，等待冷念丞的会是无数媒体的追问，还有海港市里面的各种调查。 冷念丞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腹稿，他不禁佩服自己的口才。 如果面对记者的追问，作为冷氏集团的董事长，他定会积极配合警方调查，还死者一个公道，给社会一个交代！ 只要Aaron那只狗不松嘴，或者让他彻底闭嘴，便能死无对证！ 正文 第122章 冷氏集团，门庭若市 冷氏药业集团门前，警车、私家车、电视台的车，俨然门庭若市的一派景象。 胸口挂着证件的媒体记者，扛着摄像机的小哥哥，举着自拍杆、提着话筒、握着录音笔的新闻采编...... 现场人头攒动，所有人都在等冷氏集团的总裁冷念丞出面给社会一个交代，给死者一个公道，给媒体一个解释。 冷念丞那辆耀黑色的迈巴赫，披着一层优雅的外表和炫酷的内在，招摇地停在冷氏集团的门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回眸。 “快看！是冷念丞的迈巴赫，整个海港就他这一辆！是他没错了！” “快快快，赶紧过去采访，今晚必须发布公众号头条文章，相信这次咱们点击量一定能冲到10万加。” “镁光灯，摄像机，话筒，录音笔……各就各位，做好准备！ 咱们电视台一定要抢先报道，别让那些自媒体、大V抢了先，咱们可是代表官方媒体的脸面。” “镜头、自拍杆、三脚架，上！ 记住，要注意光线和光线的角度，尽量把冷念丞的人像拍得清晰。 冷氏集团发生丑闻，势必轰动整个视频行业。到时候冷氏集团衍生企业，艾拍APP股价必定大跌，咱们就可以挽回视频界一哥的位置！” …… 冷念丞坐在车内，阴笑了两声，“真热闹啊！冷氏集团许久没这么人声鼎沸了！”。 迈巴赫被人群包围，冷念丞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李飞在名义上也是冷念丞的助理，只不过Aaron一直压着他，没他表现的机会。 “阿飞，通知保卫处放行，再叫上精锐安保队伍，拦住大门口，别让这群记者进入冷氏集团内部！” “是！董事长！” 电话打完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冷氏集团的电子铁门向两边缓缓打开。 同时也冲出来数十名制服整齐，佩戴甩棍的保安。个个五官凛冽，不苟言笑，眼神凌厉，让人望而生畏。 “门开了，咱们快冲进去！” “冲个屁啊！你没看见这些保安手里都拿着甩棍吗？你想挨揍啊？” “靠！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们持有正规记者证，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采访，除非他们冷氏集团自己心虚！” 一名男子举着手机，正在用身体挡住冷念丞那辆迈巴赫！ “你们快看！那个大V为了一篇稿子不要命了吧！” “为了抢新闻呗！新闻最不能拖拖拉拉，迟写迟发。 时过境迁，新闻就不再是新闻，而变成“旧闻”或“无闻”，就没有什么新闻价值了。 咱们记者‘抢新闻’的现象太正常了，你还是新人，以后你就懂啦！快，咱们一起拦住冷念丞的车！” “大哥！这可是德系汽车迈巴赫，冷念丞一个稍不留神，轻轻松松就能将咱们给碾压死！” …… 冷念丞阴笑了两声，一脚深踩油门。迈巴赫“呜”的一声，冲了出去。 两旁试图围堵的人群，顿时吓得一哄而散。 迈巴赫的提速惊人，快得摄影师都无法对焦冷念丞的脸。 下一秒，他已经合上车窗玻璃，冲进了冷氏集团。 冷氏集团的电子铁门再次合上，数十名保安拦着铁门，面无表情地维持现场秩序。 “什么人啊？有钱了不起了？” “就是！现场这么多人，他竟然敢加速！” “冷念丞视人命如草芥，亏他还以良心企业家自居。我呸！” “平时接受采访的时候，这货一副谦谦君子，温文儒雅的样子。真出事了，狐狸尾巴就漏出来了，简直不把人命当回事！” “刚才吓死宝宝了，要不是我跑得快，今天就死在迈巴赫的轮子下了！这货真畜生啊！” “上梁不正下梁歪！杀人凶手是冷氏集团的员工，又是冷念丞的贴身秘书。 我猜，这个冷念丞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咱们不走，咱们今天就蹲在这里，我不信他冷念丞能开着迈巴赫飞出去！” “不走！今天冷氏集团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 冷念丞走下车，想起今晚与沐婉晴女士的约定，他嘴角扯起一丝癫狂的狞笑。 游戏越来越刺激了，猎物已经心甘情愿进入网内，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天！ “冷先生，我们已经等候多时！” 冷念丞立在了原地，耳边传来了男子沙哑的声音。 他回眸看了看，几名警察已经早早等候在此。带头的男子，脸上顶着一对疲倦的黑眼圈。 刘子明举起手里的执法证明，一份红头文件上面还盖着章，“冷先生，早啊！” 刘子明的目光很犀利，老警的眼睛仿佛一眼能够穿透罪犯灵魂深处。 “刘队，这么早就跑过来兴师问罪，难道是为了Aaron那个杀人凶手？” “呵呵，冷先生已经知道了？”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冷念丞。 “大家都活在21世纪，24小时不离手机，足不出户便能知晓世界万物万事。”冷念丞举起手机晃了晃，脸色异常冷峻。 “刘队，真没想到我们冷氏集团竟然养虎为患，出了一个社会败类。 我感到十分抱歉，我们给社会添堵了，给逝者带来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您放心，我们冷氏集团愿意承担起全部的法律责任和赔偿义务。 如果有需要，我们愿意大力配合警方调查此案，诸位不妨先到我办公室聊聊吧！”冷念丞一脸浩然正气。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跟随冷念丞上了直升电梯。 刘子明三人面色冷峻，眼圈乌黑，看起来像熬了一个通宵。 他们被案子折磨得身心俱惫，全凭一口气吊着。 冷念丞目光漆黑带着寒凉，眼神掠过他身旁的副助理李飞。 此人西装笔挺，杵在一旁，看起来模样挺机灵的。 这三年，Aaron一直待在冷念丞身边，很少有机会用到李飞。 李飞常年处于坐冷板凳的状态。 一群人抵达董事长办公室，隔壁秘书办公室已经拉起了黄色警戒线。 两间办公室离得很近，为了方便两间相连的密室随时互相对调。 冷念丞不禁佩服爷爷当年设计密室时的英明神武，爷爷果然是最懂小丞的人，也许他老人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阿飞，给三位警官泡茶，选上好的明前西湖龙井茶。” “是！” “刘队，这是西湖龙井，属于绿茶系列，具有1200多年历史。 清乾隆游览杭州西湖时，盛赞西湖龙井茶，把狮峰山下胡公庙前的十八棵茶树封为“御茶”。 诸位尝尝，这是Aaron前阵子去杭州药企考察工作时带回来给我的。 我对他印象还不错，他跟着我三年了，工作上也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 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竟然杀人！ 警察同志，我很抱歉，是我们集团在用人初期没有做好对员工诸方面的了解。 得知他杀人的消息，不怕诸位笑话，我后背吓得一阵发凉！”冷念丞一脸恨铁不成钢。 正文 第123章 他的罪过，天地震怒 “冷先生，你了解Aaron吗？”刘子明一双黑眸注视着冷念丞。 “不太了解，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往来。 冷氏集团家大业大，我没有闲情逸致去了解一个人，更何况这个人从未把真实面目露出来示人。 我发誓，我从未将他与杀人凶手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冷念丞回答得很真诚。 刘子明点点头：“他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没错！他就该挨枪子！我听说警察发现了一只人脸足球？” “是的！警犬巴布在Aaron办公室密室里发现了一只人脸足球。 我们带回去进行DNA检测，足球表皮是由一张年轻女性的脸皮缝合而成。脸皮的主人我们已经确定了，是死者蒋晓雯。 冷先生，你知道Aaron办公室书柜后面有一间密室吗？” “知道！我这间办公室后面也有一间密室，算是储物室吧！”冷念丞回道。 “Aaron密室里藏有一张解剖台、大量刀具、猫骨头、猫獠牙，还有一台碎肉机和一颗人脸足球！” “什么？这么丰富？”冷念丞眉头一紧，“警察同志，我没想到他这么变态！” 冷念丞突然起身，走近书架，伸手敲击了几下，画面和昨天在隔壁办公室一样。 书架朝两边打开，紧接着出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铁门。 四人走进去，看见一箱箱装订完整的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文件材料。 刘子明三人黑着脸走出密室，再次坐下。 “冷先生，和我们说说张伟平时是一个怎样的人？”刘子明手中点燃一支烟，眼神锁死冷念丞。 下一秒，他示意庄妍开始做好笔录。 “张伟？刘队您说的是Aaron吧？这些年，我竟然都快忘记他的本名了。 他是爷爷当年扶贫资助的第一个孩子，能够有今天的社会地位和财富价值，他应该懂得珍惜！ 没想到，冷氏的扶贫善举竟然培养出一个杀人凶手！ 警察同志，我很惋惜，也很愤怒，Aaron竟然是这样的人！ 他的朋友圈都是爱妻人设、宠娃人设，我没想到他会杀人！”冷念丞一脸唏嘘。 沉默了一会儿，冷念丞长长出了一口气，“这茶味道不错，三位赶紧趁热喝。 绿茶含有茶多酚，喝了之后能够振奋精神，对于兴奋神经有着积极的作用。 三位常年熬夜办案，需要多喝绿茶，有益于身体健康。” 刘子明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冷先生是学医的，没想到对茶艺方面也大有建树。 对了，张伟在审讯室都已经交代了。”刘子明说这句话时故意加强了语气，他想试试冷念丞的反应。 果然，这家伙又开始喝水，这是一种微反应动作。 这一细节没能逃过吕墨的双眼，这些都是一个人最常见的撒谎微反应动作。 冷念丞嘴唇抿了一口茶，“那很好！警方成功破了一桩大案，给社会和死者一个交代，非常正能量。 我为我们集团出了一个杀人魔王感到蒙羞。 我们在以后的招聘录用过程中，一定会对员工更加仔细严谨斟酌筛选，杜绝再招聘这种反人类的员工。” 刘子明眉头紧蹙，这家伙的嘴巴和心理素质都很严实，似乎很难从他嘴里撬开点蛛丝马迹。 经过两次的对接，刘子明发现此人深不可测，十分不简单。 更让刘子明一阵警觉的是，他突然才发现冷念丞的身材和张伟的体型十分相似，两人的身材都属于瘦高型。 如果他带着面具，和黑色网站戴面具与死者蒋晓雯一起虐猫的那名男子，头型、身型也十分相似。 隐约之间，刘子明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张伟已经交代了，他与死者蒋晓雯三年前在艾拍APP初建时期，贵公司在一次招聘主播面试过程中认识。 两人关系不一般，张伟承认自己和蒋晓雯有不正当关系。 两人因为情感纠纷，张伟为了报复蒋晓雯给他戴绿帽子犯下了滔天大罪！ 冷先生，你的秘书与艾拍APP当家花旦女主播好上了，这些你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刘子明死死盯着冷念丞，试图在他眼底发现一丝波澜。 话落，冷念丞心里松了一口气。 Aaron果然言而有信，没有出卖他，还挺会编故事的。 吕墨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他一直在观察此人。 冷念丞在听到蒋晓雯这个名字时，瞳孔明显放大，右肩微耸一下，证明他在说谎。 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揉鼻子，证明他在尝试掩饰真相。这些都是属于犯罪心理学中，撒谎的微反应动作。 “情感纠纷？戴绿帽子？这么刺激？ 警察同志，张伟家里可是有个令人艳羡的美娇妻，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我没想到，他竟然偷吃，还闹出人命！ 警察同志，我真是太失望了！我们冷氏集团出了一个败类，是我们整个集团上下的耻辱！ 这样的人不能放他出来祸害社会，请求法律惩罚他，严惩他！”冷念丞眉宇之间怒气冲天。 庄妍的笔尖在本子上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她的速记能力很快。 吕墨捏着下颚骨在思考，眼睛死死注视着冷念丞。 此人反应过于强烈，表演痕迹过重，反而显得不真实。 吕墨想起依云湾死者蒋晓雯家中那锅猫肉火锅，锅中有一种叫穿心莲的植物。 “冷先生，您了解蒋家村吗？”吕墨试探性地询问。 冷念丞突然抬起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看向他，“冷氏集团与蒋家村多年合作，我们的穿心莲种子大部分是由当地的村民进行种植栽培。 这种合作模式已经长达二十年！警官，这有什么问题吗？”冷念丞的眼神很阴冷。 “二十年前，冷老爷子亲选了蒋家村，冷氏集团与蒋家村是有什么渊源吗？”吕墨继续问道。 “二十年前的蒋家村还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穷村僻壤，听说村中一名年轻的村干部带头搞起了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大批量生产了进口的水果甜椒，一炮而红。 爷爷也许就是在那时发现了大棚种植的优势。 穿心莲产自福建省，海港市的土壤不太好生长，对气温要求很高。 当时，蒋家村的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做的不错，爷爷找到了他们，借助蒋家村的大棚基地进行了穿心莲植物的大面积生产。” 话落，刘子明和吕墨四目相视。两人都明白，从此人嘴巴里问不出的所以然。 他总能有看似合理的话语将他们的问题迎刃而解。 刘子明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掏出手机定睛一看，是刑侦三组柳爽打来的电话。 柳爽此刻正在海港市人民医院盯着自杀未遂的张伟。 莫非张伟那小子醒了？又寻短见了？刘子明心口一阵紧，“喂！我是刘子明！” “刘队，张伟……他好像得了失忆症！” “确定吗？” “医生刚才对他做了脑部CT，发现他颅内有瘀血。 这货看着不像在装模作样，他的记忆好像只记得上大学之前的事。” 正文 第124章 心口之间，缺了一块 刘子明挂断电话，瞬间脸黑。 “刘队，张伟怎么了？”冷念丞似乎很关心他的下属。 “自杀未遂！他有很严重的自残倾向！”刘子明看向冷念丞，故意没有透露张伟失忆的消息。 “哦？他何必急着杀死自己？东城河刑场的子弹，它不香吗？畏罪自杀，大可不必！” “怎么？冷先生有兴趣参观一下死刑犯的终极刑场吗？” 冷念丞愣住了0.01秒，笑得一脸儒雅，“冷某倒是有兴趣参观一下东城河刑场。 不过，那些死人的地方，杀气大，戾气重，十分晦气！不利于风水，不去为妙！ 张伟犯下的罪过，一颗子弹解决他都是轻的！ 中国古代的刑法可谓千奇百怪，手段极其残忍，你们可以借鉴。 诸如：笞杖、鞭刑、腰斩、梳洗、剥皮、绞杀、凌迟、车裂等。 起到杀鸡儆猴，警示作用立竿见影。”冷念丞阴笑道。 吕墨盯着冷念丞的眼睛，此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透露出丝丝凉意。 “冷先生，张伟在受审期间可以上诉。只要他愿意，他有上诉权。” “一个杀人犯可以上诉？ 警察同志，如果这浑蛋提出上诉，我们集团法务定当不会出面替他申辩。 这是我们可以为死者家属做的，冷氏集团定当全力配合警方审查此案！” ...... 问不出个所以然，刘子明三人起身准备离开。冷念丞一下子站了起来，与三位警官一一握手道别。 “庄警官近日越发憔悴，真是我见犹怜呐！ 刘队，您就是这么对待海港警局的小警花的？”冷念丞握住庄妍柔弱无骨的玉手，逗留了一会儿。 “冷先生，请您放尊重点！”庄妍红着俏脸，缩回了手。 “冷先生，请自重！”刘子明的黑眸锁死了冷念丞的手，眼底瞬间涌上了杀气腾腾的气息。 冷念丞略惊，刚想说什么，却见刘子明抬起头来，厉色地看向他：“我们还有事，感谢冷先生配合！” “诸位有公务在身，那冷某不久留了。警方有任何需要冷氏集团配合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还是那句话，冷氏集团是正规良心药企，出了张伟这个败类，冷某表示很悲哀。 冷氏集团永远欢迎警方随时例行检查、搜捕！” “冷先生不亏是君子之风，行天下，成大事！感谢配合，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刘子明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 “冷某公务繁忙，恕不远送了！”冷念丞不卑不亢，尽显大企风范。 三人离开时，吕墨突然回眸，眼神犀利地看向冷念丞。 此人也正看向他们三人，吕墨突然回头，冷念丞的表情管理宣布失败。 吕墨看见冷念丞的五官扯起一丝诡异的狞笑。那种狠厉的眼神，冷漠且寡情！ 冷念丞错愣了0.01秒，脸色迅速恢复如常。他朝吕墨客套地点点头，唇角的笑容很僵硬。 …… 刘子明三人走出冷氏集团主大楼时，外面竟然下起了滔天大雨。 警车在雨中，被洗礼得焕然一新。 天空乌云密布，大有黑云压城之势。恰逢天边炸开一道惊雷，炸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 “艹！天公不作美，竟然又打雷又下雨，天气预报说今天没有雷雨的啊？” “别逼逼叨叨了，快躲雨吧！这些设备太贵，咱浇不起啊！” “别等了，冷念丞三天三夜不出这个门，照样能活得有滋有味。他能把咱们给熬死！” “快躲雨，咱们上车蹲！我就不信，连老天爷都要帮他冷念丞的！” “嘿，你还别说，老天爷莫非真是个势利眼儿呢？谁钱多，他老人家就帮谁！” “黑云压城，老天爷一定是知道依云湾凶杀案，被害人死得非常惨。” …… 冷氏集团门前，数名记者、自媒体、网络大V……被淋得措手不及，护着吃饭的家伙们，冲上了车。 有人驱车扬长而去，有人继续蹲守在车内，势必抢占新闻头条的架势。 “刘队，张伟怎么了？”庄妍看着外面下起滔天大雨，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虽然张伟已经抓住了，并且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但是每个人都察觉出一丝的不对劲！ 眼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下起了大雨，惊雷乍现，冰冷的雨浇灌在每个人的心头。 刘子明心口一紧，低沉道：“上车说！”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睛，紧跟其后，三人离开了冷氏集团。 …… “阿飞，你去海港人民医院调查一下Aaron的情况！顺便告诉他……”冷念丞贴着阿飞的耳朵说完，声音冰冷如水，字字惊心。 下一秒，冷念丞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阿飞浑身颤抖，一脸骇色。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办！”阿飞看起来很激灵。 这些年，他一直被Aaron的势力压着，一直出不了头。 眼下，Aaron被捕，位置空了出来，阿飞大有取而代之的信心。 自古伴君如伴虎，一将功成万骨枯。阿飞深知这个道理，却又难掩垂涎冷氏集团总秘书这一职务。 冷念丞寒眸凛冽，嘴角扯起阴笑，“阿飞，做事情放聪明点！这是一次取而代之的机会！” “董事长，请您放心！阿飞办事，绝对稳妥！” “去吧！干得漂亮点！” “是！董事长！” 冷念丞看着阿飞离开，眼底突然生出一道光，这小子看起来蛮激灵的。 “Aaron，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们不能低估警察的手段。 你必须死！只有死人才可以永远闭嘴！” 有人替他顶罪，原本应该高兴的。冷念丞却嘴角露出一丝惨笑，身体像被掏空一般，倒退了两步。 “雯雯，Aaron很快就会下地狱陪你，你不孤独！ 以后每年过清明，我一定会多给你们多烧纸钱，迈巴赫喜欢吗？雯雯，我烧一辆给你啊，让Aaron给你当司机。” 冷念丞心口像是缺了一块，心尖如同一根尖锐的针，扎得他心口生疼！ 正文 第125章 监护病房，一出好戏 窗外下着滔天大雨，冷念丞侧着身子看着刘子明走上那辆暴雨中的警车。 下一秒，刘子明在雨中突然停驻。 他猛然回眸，眼睛看向冷念丞的办公室窗户，惊得冷念丞一个身体转身，迅速躲避开。 “刘子明，你可以啊，够狡猾！够阴险！ 我喜欢智商在线的对手，有点意思了哈！”冷念丞忽然间就笑了，狰狞恐怖。 …… 海港市人民医院，重症监护病房，里面躺着依云湾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 偌大的神经外科走廊上，刑警三组以组长柳爽为首，三个人坐在一间重症病房门前的椅子上，死死地守着门。 目前种种证据都指向病房里的那个人，“杀人凶手”这个身份，张伟几乎快要坐实了。 “刘队！” “刘队！” 刘子明摆了摆手，示意几个人不用客套，闷着声音低沉道：“他怎么了？” 柳爽眉头紧锁，“和医生说的一样，脑震荡！瘪犊子真狠，把自己脑袋撞失忆了。 医生说了，可能是短暂性脑供血不足引起的短暂失忆症，但也许就可能会永远记不清过去的事了。 瘪犊子对自己也太狠了，脑袋受了很严重的外伤。刚才他醒了一会儿，简直就是一个暴躁症狂魔。 七八个柔枝嫩条的小护士们都被他打跑了，伤的伤，哭的哭，那场面太混乱了！ 最后还是几个医生老爷们给按住了，强行注射了镇定剂，那瘪犊子才昏睡了过去。” 刘子明眉头拧结，掏出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 “警察同志，我们这里不可以抽烟，谢谢您的配合！”一位不施粉黛，清纯的小护士，上前制止了刘子明的抽烟行为。 “好好好，不抽！不抽！”刘子明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意。 他心里挤压了太多的焦虑和对案情的怀疑，这些情绪压得他喘不过气，只有尼古丁才能舒缓他的情绪。 举起泛黄的手指，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那只烟，刘子明抵着鼻尖烟贪婪深吸了几口，勉强舒缓了些许。 “老烟虫！”庄妍忍不住小声嘟哝了一句，却被刘子明听进了耳朵里。 “妍妍，你不懂男人！ 女人如烟，烟如女人。香烟可以驱逐男人心头的郁闷和烦躁。 我没女人，这烟我是根本没法戒的！” 庄妍愣住了，原来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 因为他当卧底，他的亡妻被犯罪分子打击报复，惨死在街头。 刘队心里那个人永远是他的亡妻。她拿什么和她比？除了比她年轻些，或者，貌美些。 “呵呵！你竟然在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想起昨天晚上在恐怖密室发生的那一幕，庄妍心口紧缩。 当时她被张伟拿着刀架着脖子，刘子明放下手中的武器，要与她交换人质。 那一刻，庄妍有多幸福；这一刻，她就有多落寞。 恰逢这时，刘子明将那根香烟塞回烟盒时，身上的钱包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庄妍替他捡起时，看见钱包上有一张刘子明与一美女的亲密合照。 照片上，女人笑颜如花，翩若惊鸿，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和自己竟然有几分相似。 庄妍心口一紧，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一个男人随身带着亡妻的照片，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另一个女人？ 庄妍，你究竟喜欢他什么？一定是鬼迷心窍！ 还好陷得不深，她还可以随时抽离出来。 “妍妍，发什么愣？”刘子明一脸诧异注视着庄妍，“把钱包给我！” 庄妍语气略酸，“刘队，她很漂亮！” 刘子明拍了拍钱包上的灰尘，厚实的手在亡妻的照片上擦了又擦，满眼宠溺。 “是的！她可是我们班的班花。当年我情敌众多，高考没考好，就是成天担心她被人追求。 我们是同村的，又是青梅竹马。班上不少男生给小琴写情书，都由我转交给她。 哈哈，你猜怎么着？” 庄妍错愕了几秒，问道：“怎么着？” “我把他们情书都扔茅坑了，想泡我的女人，没门！”刘子明笑得像刘三岁。 庄妍心里酸溜溜的，像吃了一份糖醋白菜，“幼稚！” “可惜我命里克妻，她跟着我没过几天好日子。”想起亡妻马小琴，刘子明便心如刀割，心口生疼！ 庄妍喉咙缩了缩，语气不悦道，“嫂子都走三年了，你还没放下？” 她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在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 刘子明干笑了一声，“是啊，这辈子我都欠她一条命，下辈子偿还她！” 话落，刘子明迈着步子，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庄妍和吕墨紧随其后。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张伟一个病人，因为他是杀人嫌犯，必须住单人间。 这个男人正躺在病床上，高大瘦长的身材，肥大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好像一只单薄的纸鸢。 他的整颗头颅缠绕着一圈圈白色的纱布绷带，上面还印着血迹斑斑。 因为脑袋受到了外力的撞伤，软组织肿胀显得头部巨大，与他的身型极不匹配。 “好家伙，竟然一心求死！我入警二十余年，从未见过不想活的罪犯。 吕墨，妍妍，我见过太多罪犯义正言辞地对我说，我冤枉啊，我没杀人！ 这货是一朵奇葩！”刘子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嘘！刘队，您小声点！千万别把他吵醒了！ 柳哥说他有狂躁症，精力旺盛，力大无穷，以一打十。”庄妍露出一脸戒备。 “以一打十？夸张了吧！那也得看对手是谁？我可是海港警局蝉联十年的搏击冠军！ 这些年，我主动退居观众席把机会留给新人，不然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出头。”刘子明的表情有几分得意。 吕墨双目坚毅，他的脚步正在慢慢靠近那张病床。 忽然，躺在病床上的张伟突然惊醒，怒目圆睁，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 “嘶嘶——你们是不是想杀我？你们是来替蒋晓雯报仇的吧？” 张伟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刘子明三人，目光充满戒备...... 正文 第126章 排除自杀，排除灵异 “吕专家，小心！”庄妍一脸惊悚。 “不怕！铐着呢！”一句话淡淡从吕墨的喉中溢出。 柳爽见张伟攻击力惊人，趁着他熟睡的时候，把他两只手铐在床头的栏杆上。 现在他叫破喉咙也没用，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罢了！ “吖的！不是说他失忆了吗？他怎么还记得蒋晓雯？”刘子明满目错愕。 “刘队，他的记忆定格在他杀人的场景，医生说是间接性失忆。”柳爽走了进来。 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不停摩擦，刘子明觉得他迟早得将自己的下巴摸得秃噜皮。 张伟醒后，双腿在空中乱踢，看起来很狂躁。 “别费力气了！”吕墨的声音很冷。 张伟的脸部一阵抽动，心脏瞬间“咯噔”了一下。 下一秒，他怒目圆睁，死死盯着吕墨，样子尽显狰狞。 “蒋晓雯该死！我要杀了她！” 刘子明忽然间有点好奇，这人脑袋撞墙失忆了，为什么唯独记住自己杀人的场面？ 有人这么存心要害死自己吗？他这不是助攻警方将他定为杀人犯吗？ 如果为了立刻结案，给上面领导一个交代，他可以立刻申请枪决了这个混蛋。 但他总感觉破案线索来得太容易，案情侦破有点太顺，显得十分不正常。 他从事刑侦工作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情形，人类的求生欲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 从某种程度上说，人类为了摆脱生命受到的威胁所带来的不安全感，都会有强烈活下去的思想。 就好比脚下是万丈悬崖，人会本能地抓住救命的绳索向上攀登。 溺水者掉进河里，会本能地伸出双手大声呼救。 二十年的警界生涯里，刘子明从未见过一个自称杀人犯的人，一门心思想要陷自己于死地！ “吕专家，从犯罪心理学分析，这混蛋现在究竟是在演得哪一出啊？” 吕墨注意到病床上的张伟瞳孔放大，眨眼速度比平常人快了两到三倍，怀疑他在做把戏。 他没吱声，他向来习惯看破不说破，决定将计就计！ “他应该是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PDST。 这是一种精神障碍，患者会长时间不停回忆脑袋里的情景，比如那些曾经刺激到他神经的经历。 严重的患者会出现抑郁症，甚至会产生自杀倾向。” 话落，庄妍的眼神沉了下来，“精神病杀人狂？ 吕专家，杀人凶手在实施犯罪的时候处于精神错乱的状态，理论上不能构成犯罪，只能进行精神病强制治疗。 这下可怎么办？这个混蛋会不会侥幸逃过一死吧？” “那倒未必！”吕墨冷笑道：“在司法实践中，为了平民愤而有意回避对杀人狂的精神鉴定。 比如，99年S省杀人狂邱某，残忍将妻子杀害后竟然还进行了分尸烹饪，极其的变态。 警方调查到他的家人中有四个精神病人，是高概率遗传性精神病。S省法院拒绝对邱某做精神病鉴定。” “盯紧点，别让他自杀，也许只是短暂性的大脑失忆！”刘子明看了一眼柳爽。 “刘队，您放心！没那么容易死，除非他咬舌自尽。” 柳爽刚说完，庄妍竟然躲在角落里偷偷伸出了粉红色的小舌头。 她尝试了一遍，这死法其实挺难的。 刘子明瞥了一眼她的傻样，想笑，却绷住了，“妍妍，没想到你是个憨憨啊！” “警察同志，我们需要给病人换纱布，麻烦你们出去一下。”两名小护士端着治疗盘来替张伟换药。 “Sure？确定要我们出去？” 刘子明话音刚落，两名小护士心有余悸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那……麻烦你们靠后！” 两名小护士开始替张伟拆头上的绷带，像在剥一颗洋葱。 这厮像一个大头鬼怪，瞪着两个小护士。 “滚开！你们都是妓女！你们都是荡妇！” “你……”两名护士急得满头大汗，又羞又恼，眼泪汪汪。 当护士辛苦不说，医患关系紧张不说，今天还被人恶语侮辱。 两名小护士眼瞅着像新来的，嫩得跟水瓜似的，哪听得这般带有侮辱女性的字眼。 然而职业道德和白衣天使的使命感，她俩坚持含着委屈的泪水，靠近张伟的病床。 这厮的腿脚相当不老实，刘子明见状，怒骂道：“瘪犊子！请注意你的措辞！你骂谁呢？白衣天使也是你能骂的？” 话音刚落，张伟瞪着刘子明，嗓子里发出嘶吼：“信不信我杀了你？” “嘴炮！你敢再骂女人试试？”刘子明捏着张伟的下巴，眼底升起了杀气腾腾的光芒。 这时，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法医严勇打来的电话。 “刘哥，你在哪？”严勇的语气带着一丝欣喜，貌似发现了重要线索。 “犯罪嫌疑人昨夜自杀未遂，现在在医院重症监护室！” “有重大发现！” “好，我马上到！” 刘子明撂了电话，一双黑眸凛冽，他看了一眼张伟，冷笑了一声。 这浑蛋头颅撞得惨烈，脑袋肿胀得像一颗卤猪头。 刘子明当时就发誓，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吃猪头肉了。 “柳爽，盯紧点！法医那边有新发现，我过去一下。” “yes,sir!” 刘子明走出病房，庄妍一路紧跟其后，两人却没有看见吕墨的身影。 吕墨发现张伟可能是在演戏，想当场催眠了他。 “吕专家呢？” “在病房！估摸着技痒，可能要催眠张伟！” “哦，那你也留下来吧！法医室不适合女孩子去，阴森森的，会做噩梦！” 刘子明瞪着眼睛，翻着白眼，吐着舌头，以为能吓到小警花。 没想到庄妍不信这一套吓唬，“我不怕！” 想起刚才刘子明钱包里的照片，她的心口又一阵隐痛。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终将有一天这个男人的钱包里，一定会放一张属于她的照片。 她相信有一天这个男人的眼里只有自己，他温热的笑容只属于她一人。 “刘队，真不等吕专家啦？”庄妍跟在刘子明的身后，像一只小尾巴。 “不等了！他想催眠张伟就随他去吧！万一被他真的问出点什么呢？”刘子明眼下没心情关注吕墨。 刚才严勇打电话告诉他有新线索，他现在只想一脚油门飞回海港警局。 路上，刘子明驱车，庄妍坐在副驾驶。 庄妍想起刘子明钱包里的照片，又想起在张伟密室里，他要与她交换充当人质。 刚才在医院，他谈及亡妻时，露出一脸幸福的笑容。 庄妍脑袋有点乱，也许刘子明一直以来只是和她开玩笑吧！ 她竟然差一点当真，以为被爱情女神敲响了自家的门。 “妍妍，想什么呢？”刘子明开车时容易犯困，一边聊天一边开车可以提神。 车内太安静了，这些日子一直欠觉，这会儿眼皮子快要撑不住了。 “没什么！我在想人之初性本善，为什么会变得像张伟这么恶？”庄妍脑瓜子转得挺快。 “这是一个好问题！地球有白天和黑夜，世界上就有好人和坏人。 每个婴儿出生都是一张白纸，然后家庭环境、生活环境，都会对他们造成影响。 你初入警界，对人性善恶不能看透，涉及案件多了就好了。罪恶看似很遥远，其实距离我们很近。 有时候穷凶极恶的杀人魔王，他们其实就藏匿在我们身边，像一颗定时炸弹！ 所以，你要练就一双看穿一切的眼睛。 所有人都说张伟是杀人凶手，连你局长父亲也这么认为，你觉得张伟真的是唯一的杀人凶手吗？” 庄妍陷入沉默，说实话，她现在也不能确定张伟就是杀死蒋晓雯的真凶。 他们有过短暂的肢体接触，他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正文 第127章 警察同志，他是好人 刘子明、庄妍二人离开重症监护房，躺在病床上的张伟情绪波动明显减弱。 “你害怕他？”吕墨走近那张病床，淡然一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那种轻蔑的笑，让张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自己已经被他彻底看穿。 这个男人看起来可比刘子明难对付多了，看起来并不像个善茬。 张伟刚才装疯卖傻时，听见他们交流，此人是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 “你在害怕什么？”吕墨很冷静，但那双寒眸却能让人万箭穿心。 “我害怕个锤子！我害怕你个活鬼！”张伟心里一阵腹诽。 “信不信，我杀了你！”张伟的喉咙里发出令人压抑的嘶吼声，“我......杀过人！” 一番虚张声势的恐吓，并没有吓到吕墨，倒是把两名清纯可人的小护士吓得不轻。 两名小护士一边哭，一边飞快替张伟包扎。 一番包扎完毕，端着治疗盘飞一般跑出了病房，活像两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柳爽，你也出去吧！这里先交给我！”吕墨的嗓音低沉，语气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威力。 “是！” …… 人都走后，吕墨关上了房门，空气像是被他按下了静音键。 寂静！无声！压抑！ 张伟的心脏在怀里“噗通”狂跳，连呼吸声都能激荡起一片波澜。 “杀人很过瘾吗？是不是比虐猫更刺激？”吕墨嘴角扯起讥笑，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颚骨，眼睛死死盯着张伟。 “这么快交代了自己，不可惜吗？不打算上演一场连环杀人案吗？” 张伟一脸错愕，吃力地仰起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吕墨的寒眸。 “过瘾！当然过瘾！看着她的脸稀烂，鲜红的粘液往下流，简直爽翻了！ 一把锋利的割脸刀，在她肤如凝脂的嫩脸上削皮，剔骨！贼特么刺激！ 你玩过女尸吗？那可比割脸更刺激百倍！千倍！万倍！”张伟笑得狰狞，笑得震颤。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冷念丞附体，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奖杯！ 吕墨一脸风轻云淡，面无表情地盯着张伟，看得他心里阵阵发毛。 “他们说你失忆了！”，吕墨嘴角勾笑，“我知道，你并没有失忆！不得不说，你是个称职的戏精。” 话落，吕墨见张伟一脸错愕，“你……” “你想问，我是怎么发现你是假装失忆的，对吗？”吕墨冷笑道。 张伟终究没忍住震惊，瞳仁狠狠缩了缩，眼神中闪现出惊慌的神色。 “你的演技简直天衣无缝，却太过于完美，反而显得破绽百出。 昨天在密室是你第一次虐猫吧？ 手法太简单，与黑色网站上的那些视频比起来，逊色了许多。” 话落，张伟身体一阵颤抖，眼神骤然大变，他选择保持沉默。 “一个习惯杀戮的人，绝对不会手抖！更不会害怕！ 老实交代，你是在替谁在顶罪？是冷念丞吗？” 张伟一下子毫无提防，对方竟然能说中他的心事。 他需要重新打量面前这个男人。 此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散发出敏锐的目光。 “请不要用你的职业习惯凭空猜测别人！你是在诈我？”张伟的嘴角扯起一丝阴笑。 “诈你？有这个必要吗？ 张伟，你撒谎时眼睛喜欢朝右边看，证明你在撒谎或者正在编制谎言。 你的瞳孔收缩，眉梢上挑，嘴角扭曲，证明你心里言不由衷。”吕墨的脸上泛起怒色。 “是自己老实交代，还是让我催眠你？ 不瞒你说，我的催眠术可以让你瞬间进入我的掌控之中！ 我会让你吃尽苦头，甚至再也醒不过来！” 张伟的表情瞬间露出一丝戒备，脑袋里瞬间想出了一出大戏。 尽管他现在是一名杀人犯，但是医生面前人人平等。 如果他情绪激动，闹出动静，医生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与其被这家伙进行催眠，套出惊天秘密，不如再来一剂“苯巴比妥”镇定剂，尽快逃避他的刁难和探索。 “蒋晓雯就是个荡妇，她就是个贱人......” 突然间，张伟开始了他的表演，手铐扯着床板发出了剧烈的响动。 喉咙里不断发出狰狞高亢的嘶吼声，整个神经外科的人都能听见有人在发疯。 闻声，几名医生迅速冲进了病房。 张伟正在床上歇斯底里，玩命似的用头撞击床头栏杆。 “先生，请您出去。病人精神状态紊乱，不能再受到刺激。 即便他十恶不赦，在我们面前，他只是一个需要照顾的病人。” 吕墨不冷不热地离开，那双冰冷的眸子里只剩下了嘲讽和轻蔑。 回眸时，他看见张伟一边嘶吼，一边死死盯着他，嘴角扯起一丝胜利的讥笑。 两名医生迅速控制住张伟的身体，另一名医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的臀部部位注射了一针“苯巴比妥”。 十分钟左右，张伟昏昏沉沉进入了睡眠模式。 ...... 神经外科的走廊上，一少妇和两孩子正在抱头痛哭。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他是我丈夫，是我两个孩子的父亲！ 我求求你们，你们行行好，放我们进去看看他。 警察同志，我先生是个大好人，他一定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情，更不会杀人……” 少妇一双纤纤细腿跪在刑侦三组的组长柳爽面前。 走廊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我听说302病房里是个杀人犯！貌似就是那个3月16日潜入依云湾的杀人凶手！” “丧良心啊！警方竟然把一个杀人犯和我们住在同一层喽？这也太可怕了吧！ 投诉，必须投诉！拨打12345，有事找政府！” “警察都佩戴枪支的！那混蛋插翅难逃，伤不到咱们！” “可惜了！凶手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儿，简直没天理啊！” “这么好的女人，摊上了个杀人犯老公！年纪轻轻的，就要守活寡喽！” “好惨啊！还要拉扯两个拖油瓶，这以后日子可咋过啊？” “要不你收了？” “去去去，我可不敢！杀人犯的血液里有遗传暴力倾向，说不定这两个孩子......我不敢！” …… “你们胡说！我丈夫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少妇脸上挂着泪痕，声音带着怒意从喉咙里迸出来，“我先生是个好人，他一定不会杀人！” “警察叔叔，我爸比是好人！ 我爸比连洗鱼都不敢，你们一定抓错人了。 爸比胆子比我还小，他害怕黑，每天都要抱着妈妈睡。”小女孩哭得梨花带雨，拉着柳爽的衣角，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少妇的儿子看起来比较淡定，虽然是弟弟，气质看起来更加沉稳，“警察叔叔，我爸带我去医院打针，我都没哭他就先哭上了。我爸害怕针管里面的血，他忒胆小。 有一次家里鱼缸里面死了一条金鱼，他都不敢打捞上来。您说我爸杀人，警察叔叔，您有证据吗？” 正文 第128章 断齿之仇，头颅偿还 柳爽刚才还是一脸烦躁，突然反笑道，“你儿子说话挺早熟的啊？随谁？” 少妇一脸错愕，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向柳爽，“随他爸！” 吕墨双臂交叉在胸前，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幕。 罪犯的妻儿往后的日子注定不好过，罪犯家人是很容易被外界歧视的，尤其是那些杀人犯的家人会顶着巨大的压力生存。 “妈，您别跪了，咱能有点骨气不？” 以后我就是家里的男子汉，琦琦会照顾好妈咪和姐姐的。”小男孩拍着胸脯，俨然一家之主的风范。 围观群众忍不住偷笑，这屁大点的孩子倒是很老成！ 柳爽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男孩毛茸茸的脑袋，“好孩子，快把妈妈拉起来，叔叔劝不动她！” “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小男孩推开了柳爽的手。 “小屁孩，夸你两句你还喘上了！”柳爽满眼宠溺，摸了摸琦琦的小脑袋。 “瘪犊子，放着这么漂亮的老婆和一双好儿女不珍惜，竟然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柳爽忍不住心里一阵腹诽。 …… 吕墨原本打算催眠张伟，谁知这浑蛋耍花招。 医生刚给他注射了镇定剂，估摸着三个小时到七个小时之后才能够醒来。 医院走廊上，柳爽正在劝说张伟的妻儿回家等消息。 吕墨叫了个滴滴快车，阴着一张脸准备回海港警局。 这一天，他跟着刘子明去了冷氏集团，去了医院，一天下来感觉啥也没干，外面已经夜幕降临了。 他感觉有些疲惫，脑袋倚靠着车窗，看着眼前万家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盏灯是为他点亮的。 整个城市被笼罩在一片黑夜里，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 他本不属于这座城市，为了协助破案而来。 他只期盼早日破案，早点回家团圆，然后老婆孩子热炕头。 刚才那个少妇真好看，吕墨不禁想起家里那位三十少妇的温柔乡了。 抵达海港警局时，天已经彻底黑沉了下来。吕墨抬头望向无边无际的天空，心头一阵压抑。 地球有白天和黑夜，人类有好人和坏人。 黑夜，就像坏人的遮羞布，将那些罪恶藏匿在城市的角落里。 黑夜试图将罪恶掩盖得严严实实，而他们是城市的追凶者，他们要撕开坏人身上那一层遮羞布！ 他只身一人走进海港警局，楼内灯火通明，全员都在义务加班。 一路乘坐直升电梯下降到法医室，空气中的温度骤然变冷了四、五摄氏度。 抬脚刚走出电梯，身体瞬间感受到了阴气逼人的气息。 周遭的空气冷森森的，搞得他汗毛竖起，脊梁骨阵阵发冷。 法医处长长的走廊上，昏黄的灯光忽闪忽闪的，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一切仿佛恐怖片里的标配。 吕墨知道，在走廊的尽头便是法医严勇的那间三号解剖室。 他很佩服法医！ 恶人之恶，在于滥杀无辜，尚无愧于心。 法医的魅力在于，他们可以让死者发言。 死者已不在人世，法医却会替他们站出来为他们说话！申冤！澄清！ “刘哥，王半仙死前可能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会遭遇歹人所害。 这张纸条也许一直藏在她身上的某处，在危急时刻，她吞食下这张纸条。 您看，这是我在她食道中提取到的，保存很完整。”法医室传出了严勇低沉磁性的嗓音。 吕墨轻推了一下门，铁门瞬间发出“咯吱”一声，吓得庄妍挽着刘子明的胳膊一阵瑟瑟发抖。 “别怕！是吕专家！”刘子明笑了笑，看向吕墨，“你是属猫的吗？走路都不出声的！看你把妍妍吓得！” 庄妍羞得满脸通红，“吕专家，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这是什么？”吕墨看见严勇手里的托盘上有一份从王半仙体内取出来的物证，走上前目光落在上面。 “戴手套，千万别破坏了物证！”刘子明说道。 吕墨戴上严勇递给他的手套，拿起了托盘中的物证。一张纸条，外面包着一层保鲜膜。 “死者是临死前将纸条吞入体内，因为有了这一层保鲜膜，胃酸才没能将这张纸条腐蚀。”严勇解释着。 吕墨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个王半仙还挺聪明的！ 庄妍一脸肃然起敬，“王半仙立了大功，虽死犹荣！ 她早就发现有人要杀她，一直随身带着这张纸条。在死前，她拼劲力气将纸条吞吃了下去。” 吕墨打开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字，‘冷俊峰换肾’！每一个字都让他心尖震颤！” 冷氏药业集团，果然不干净！ 冷俊峰是冷氏药业集团的前任董事长，冷念丞的爷爷，集团的创始人。 传言二十年前，冷俊峰患上了很严重的尿毒症。后来他亲自出面辟谣，声称自己得了很严重的肠胃炎，并不是舆论口中的尿毒症晚期症状。 王半仙究竟查出了什么，才会丢了一条性命！ 老人家冒死吞下这张纸条，将矛头再次指向冷氏药业集团。 这家良心药企的面具，是否将要因为这张纸条，撕下面具，掀起狂澜？ 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张伟，一心求死，主动坦白自己的罪行。他究竟是真凶还是真凶之一？ 刘子明看着解剖台上的王半仙，她那双死不瞑目的幽蓝碧眼，空洞、无神、麻木。 她合不上的嘴巴，依旧可以看见里面剩下唯一一颗蛀烂了的后槽牙。 她的尸体被严勇切开了一个Y型，他们可以直接看到王半仙身体里的各种器官。 王半仙瘦得像一张褶皱的旧报纸，一双蓝幽幽的眼睛里，仿佛在诉说她的不平和怨恨。 蒋晓娥死得不明不白，蒋家村不可能只有王半仙一个人知晓此事。 只有两种可能，村民们被某些人进行了威逼或者利诱。 王半仙临死前都不忘将线索传送给警方，所有人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情。 刘子明眼眶一红，两腿并拢，上半身和头部呈一直线，双手自然下垂贴放于身体两侧裤线处。 下一秒，他对着王半仙的遗体深深三鞠躬。 严勇、吕墨、庄妍三人重复这个动作！ …… 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重症监护病房内。 张伟缠着纱布的脑袋在不停摇晃，他正在做噩梦。 “不要——不要——求求您，不要杀了我妻儿！ 我一定会给冷念丞顶罪！ 不要啊——冷老爷——不要啊——” 张伟从恐怖的梦魇里猛然惊醒，眼角划过两行热泪。 梦里，张伟原本想携带家眷逃离海港市，不料半途被冷俊峰的人抓了回去。 冷念丞的魔爪伸向了他的妻儿、幼女、妹妹…… 他看见娇妻李婷婷被数名壮汉肆意蹂躏，惨绝人寰，最后自尽而亡。 他的一双儿女被歹人剁去了四肢，塞进了后备箱，石沉江水之中。 两个如花似玉的妹妹，被卖到了穷乡僻壤给人当生育工具，活得不如一只狗。 原来只是一场梦！ 张伟吓得冷汗直冒，浑身像冲了凉水澡，“老爷子，请您相信我，我会拼尽全力让自己去死！” 黑夜里，张伟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病房的天花板。 他必须尽快让自己一命呜呼，才能平息一切罪恶。刚才那个梦太真实，仿佛就在眼前。 刚才在梦里，他好像听见妻子李婷婷在喊他，琦琦和萌萌拉着他的手，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忽然间，黑暗中的魔鬼向他们伸出了爪牙，那张脸越来越清晰。 躺在病床上，张伟额头上迸出了大颗汗珠，心情难以平复。 他必须得死！没有余地！ 正文 第129章 替罪羔羊，惨死病房 神经外科的走廊上，四处弥漫着碘酒和消毒水的味道。 302重症监护病房门前的躺椅上，三名警察都有些昏昏欲睡。 张伟被医生注射了一剂镇定剂，奇怪般的在两个小时后清醒了过来。 黑夜像地洞一般，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病房门缝里依稀可以看见一丝他渴望已久的光明。 他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眼泪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四肢已经被警察铐上了手铐，想活不能活，想死不得死。 眼下自己锒铛入狱，求死未遂，被困在这间重症病房。家里头，一定乱成了一团！ 张伟的心口一阵紧缩，像有一根针扎着般刺痛。想起过往那些幸福的日子，他突然甜甜地笑了。 下一秒，他的笑容戛然而止，心如刀割般的绞痛。 “张伟，你想害死他们吗？记住刚才那个可怕的梦！只有你死了，他们才可以生！”黑暗的视线中，张伟喃喃自语。 “没错！只有你死了，他们才可以生！” “谁？” 病房里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听着竟然有几分熟悉，却让人不寒而栗。 “是人是鬼？给我出来！”张伟用力挣扎着身体，语气近乎在嘶吼，“你是谁？别特么在这里装神弄鬼！” “张伟，是我啊！你难道听不出来吗？”男子的声音很诡异，语气间透露出杀气。 男子的声音很熟悉，张伟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李飞？是你吗？董事长派你来杀我？” 李飞阴笑了两声，将自己的脸部紧贴近张伟的脑袋。唇里吐出的话语像冰渣一样，直直刺进张伟的心里。 “张伟，我奉主人的命令来送你一程！主人说你是一只蠢狗，连杀死自己都不会！” “蠢狗！呵呵！”张伟死死地盯着那个黑影，发出丧心病狂的低笑。 “李飞，我死了之后，你就是董事长的总管大秘书。 恭喜你，升官加爵，前程似锦。”张伟的喉咙里溢出了一声讥笑。 “这些年你一直压着我，也是时候该挪坑了！” “阿飞，伴君如伴虎，你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董事长喜怒无常，容易横生祸端。你自求多福吧！”张伟淡淡地笑着说道。 他的眼眶微红，心口堵得发慌，不再挣扎。 如果发出动静，会惊扰了外面的医生和护士，还有那几个蹲守在门外的警察。 眼下自己被束手束脚，想死死不掉，这下皆大欢喜。 冷念丞亲自派人来解决自己，好事一桩！ 他应该高兴，不是吗？只是他笑得心口生疼。 “张伟，我们都是老爷子资助的大学生，凭什么你可以一路耀武扬威，花路满地。 我却被你踩在脚下，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正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世事变化无常，人事的盛衰兴替。 放心去吧，我来替你挪坑！”黑暗里，李飞轻声狞笑。 谁能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李飞，竟然为了一个职位，将要双手沾满鲜血。 “阿飞，杀了我，你将变成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你会一辈子带着噩梦生活下去。犯罪，本身是一种堕落。” 李飞的手在黑暗中戛然而止，注射器停在空中没有扎下去。 “怎么？你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杀死自己？”李飞轻声讥笑，“别折腾了，但凡你可以解决自己，我也不希望自己手上沾染一条人命。 巴比妥酸盐、肌肉松弛剂和氯化物，是注射死刑的毒药。它可以瞬间让你死亡，停止呼吸和心跳。 你会死得很快，没有太多的痛苦。这是兄弟我给你争取来的！全尸！” 张伟没有挣扎，淡淡地笑了笑，像是对自己一生无尽的失望。 他是冷俊峰多年培养的一颗棋子，现在这颗棋子在完成最后的使命。 “阿飞，不管你信不信，这些年我有意打压你，是为了保护你。 冷念丞是个魔鬼，你要小心，哥们以后不能再护着你了！ 你要谨言慎行，挨揍是小，丢命是大，知道不？”张伟像是在说遗言。 他知道那个针孔扎入他的皮肤，他会瞬间死去。 李飞错愕了三秒，缓过神来，压着嗓子说道：“闭嘴！少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并不比你差，都是因为你，我才得不到老爷子的赏识。” “阿飞，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好自为之吧！” “少废话！上路吧！”李飞一脸冷漠，张伟即将进入了死亡倒计时。 “放轻松！注射毒药和做手术打麻药一样，基本上是没有痛觉。 死亡的感觉就像一觉睡过去不醒，是一个概念。 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你曾经说过你八字克父母，所以父母早亡。 如果你不去死，你还会克妻克子，克孩子。我只是奉命行事，也是为你好！ 咱们兄弟一场，我会替你照顾妻儿的！安心地去吧！”李飞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动手。 “你在害怕？”张伟的声音很冷。 “我......我没有！” “阿飞，你在害怕！这是你第一次杀人！杀人只有0次和1万次！” 李飞阴笑了两声，“张伟，你还有遗言吗？我可以代你转达！” “让他们好好活着，忘了我！” 话落，张伟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他罪有应得。 冷念丞已经彻底癫狂，他或许会杀死沐婉晴，取出她的肾脏，去救老爷子的命！ 他是帮凶，活该被钉在耻辱柱上。 “准备好了吗？”李飞举起注射器，阴笑了两声。 “开始吧！” 张伟的身体在止不住地颤抖，人类畏惧死亡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 他已经没得选，等待李飞的注射毒液进入他的体内。 一双绝望的眼睛看向病房的窗外，玻璃窗户被遮阳床帘牢牢遮住，他注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啊——呜——啊——唔——” 李飞将注射毒液推进了张伟的身体里，眼神带着狰狞，又狠又慌！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为了成为董事长身边最亲近的心腹！ 他看着张伟的眼睛从圆瞪渐渐变得迷离，紧抿的嘴唇带着紧张和绝望。 张伟感觉自己在慢慢失去意识，只觉得手脚冰凉，身体抽搐。 弥留之际，他开始说胡话，意识彻底陷入混沌不清的状态。 “对不起！下辈子……我们长长久久…… 对不起……琦琦……萌萌……爸比……爱……爱你们……” 正文 第130章 通知刘队，犯人被杀 海港警局。 刘子明几个离开法医室，直奔海港警局马路对面一家经营了20年的炒菜店——“杨大排档”。 “老板，来份红烧鱼杂，多放点鱼鳔、鱼籽、鱼白。” “刘队，您今儿怎么得空来小店了？”店主五十来岁，肥头大耳，嘴唇厚实，操着一口四川口音。 见到刘子明突然空降，店主满目错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的难以置信。 “怎么了，老板？有段日子不来照顾你生意了，不欢迎我们了？”刘子明开着玩笑说道。 “不不不，刘队，我不是那个意思！ 里边客人在议论依云湾凶杀案，我以为您几个最近都会没空来我这小店吃饭了！”店主解释道。 话音刚落，刘子明歪着脑袋，果然听见隔壁一间包房的食客正在大谈依云湾凶杀案。 现在他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路人在谈论这起骇人听闻的恐怖杀人案。 身为警察，他们几个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警察也是人，吃饱了好干活！”刘子明扯着嘴角，笑了笑。 “小警花，随便点，今天刘哥哥请客，犒赏咱们严大法医发现了重要的线索。” “刘哥哥？”庄妍一脸错愕，刘叔叔还差不多！“来份酸菜鱼！” “严勇、吕专家，你俩一人再点一个菜，咱们吃饱了再干活！” “那我点个硬菜吧！来份爆炒肥肠！”吕墨淡淡地说完，几个人同时看着他，喉咙纷纷一阵紧缩。 严勇愣住了几秒，“吕专家，肥肠……要不还是算了吧！ 刚才你也见到了，那张纸条是我从王半仙的胃肠道里取出来的。 你现在就让我吃肥肠，这……不太合适吧！” “那……要不咱们换个韭菜炒猪肝或者爆炒腰花？”吕墨干笑着，有点幸灾乐祸，大名鼎鼎的严大法医也有忌讳的时候。 “吕专家，您是诚心捉弄严医的吧？”庄妍娇俏的小脸浮上了一丝温怒。“是想挨揍不？”庄妍说着举起自己的胳膊，亮出了可怜兮兮的二头肌。 “吕专家，咱们刚才在法医室见到了各种人体器官，什么肥肠、肝脏、腰花，咱就先别点了。 吃点小清新的菜吧！”刘子明一脸不悦，这个省城派下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真是个怪物，情商堪忧！ “要不来点家常菜？……肉沫茄子、肉沫豆腐？”吕墨继续添柴加火。 “呸呸呸，我想起密室里那台碎肉机，就倒胃口。吕专家，您是故意的吧？”庄妍小脸一阵惨白，情绪有点小激动。 “得了！这也不能点，那也不能点！来份酸辣土豆丝吧！”吕墨淡淡地说道。 几个人这才注意到，排档店的老板吓得面色如土，握着铲勺蹿回了厨房。 刘子明忽然扭过头来，一双黑眸盯着吕墨，小声道，“你这小子，存心的吧！小警花都被你吓坏了！” “坏了吗？需要我维修吗？”吕墨捏着他的下颚骨，眼底浮上一丝邪笑。 “你！你敢……”刘子明一股无名火窜头，这瘪犊子看着老实，原来不是好人呐！ 他刚想说，你敢碰老子的女人，话到嘴边，没说出口！ 他有资格吗？他一介鳏夫，压根配不上庄建国的千金宝贝！ …… 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 “快——赶紧送去抢救室！通知顾医生赶紧来手术室！” “是，徐主任！” “通知血液科，患者头部失血超过1000ml，血红蛋白低于60g/L，需要及时输入O型血，通知他们准备2000ml血液，避免患者陷入休克状态。” “是，徐主任！” “哎呀，哪个活鬼丢的香蕉皮啊！害得我儿脑袋磕破了啊！你个挨千刀的混账东西啊！” ……“妈，别哭了，这里是医院！哥哥会没事的！” “怎么没事？你个死丫头，你就知道惦记家里的拆迁房，你巴不得你哥哥死吧？” “妈，你怎么这么说话啊！你血口喷人啊！” …… 神经外科的走廊上，一辆救护推车上，躺着一个头破血流的男子。 走廊上嘈嘈杂杂，患者家属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柳爽几个人歪在椅子上打盹，医院走廊突然沸腾，彻底赶走了他们身体里的困虫。 连轴转的加班，全员都在透支体力，说不困，那都是骗人的鬼话。 “我进去看看，你们俩守着，别让人靠近302病房。” “是！” 柳爽伸了个懒腰，推开302的病房。屋子里漆黑一片，一点光都没有。 四下里寂静无声，静的只有柳爽的脚步声，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病人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柳爽本能地嗅到了犯罪分子身上的恐怖气息。 摸了摸墙壁上的电源开关，“啪”的一声，黑漆漆的病房亮如白昼。 “靠——” 柳爽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见张伟已经口吐白沫！ 他的五官没有太多的痛苦表情，像是被人注射了安乐死。 柳爽踱步靠近床边，将手指抵在张伟的鼻尖，吓得身子往后踉跄了两三步。 “靠！没气了！” “来人……来人呐！” …… 几名医生闻声赶来，对着张伟的身体做了一系列的除颤动作。 一番猛虎操作过后，张伟依旧目光无神，瞳孔的光已经散了。 病床上的张伟已经是一具合格的尸体。 尸体并没有凉透，身体还有余温，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1.5小时。 凶手是怎么进来的？凶手为什么要杀张伟？和货车司机一样，为了杀人灭口吗？ 柳爽立刻调看了神经外科楼层的监控，发现楼层监控已经被凶手破坏了。 这时，卫生间里突然走出来一名被剥光得只剩下内裤的男子。 男子晕乎乎地摸着脑袋说道：“刚才有人在我后脑勺拍了一棍子，我醒来的时候白大褂就不见了。” “你看到那个人的大概身影了吗？”柳爽追问道。 “没有！我当时正在撒尿，根本没注意后面！一棍子下去，我就不省人事了！ 没想到我天天给人看脑袋，自己的脑袋也没逃过一劫！”那名医生晕乎乎地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干笑和无语。 “王八蛋！竟然杀人灭口！ 组长，咱们赶紧把消息汇报给刘队吧！出了人命，这可是大事啊！” “都怪我，我不该睡着的！” “你别说了，我不也睡着了嘛！这一天天的连轴转，谁特么吃得消啊！我们又不是机器人！” “就是啊！机器人也得充电，还得定期维护保养呢！” …… 杨大排档。 严勇的面前摆着一份红烧小公鸡，色泽鲜艳，看得让人垂涎欲滴。 刘子明、庄妍、吕墨的筷子压根儿没停过，三个人食欲凶猛。 严勇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食欲，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盯着一鸡块足足有三分钟。 他最终还是夹起了一块鸡肉，面无表情地送进口腔，慢慢地咀嚼它，“从肉质的紧致程度和纹理上可以看出，这只鸡死了好几天了。” 话音刚落，刘子明、庄妍、吕墨愣了几秒，继续低头扒饭。 刘子明面前摆了一盘农家小炒肉，香气扑鼻。 “咦，这头猪被大卸八块时好像还没咽气！”严勇一边咀嚼，一边说道。 话音刚落，庄妍的俏脸顿时失色，“严医，您接触法医工作时间长了，吃肉有没有一种烹饪尸体或者吃尸体的感觉？” “当然！尸检后，我一般半年不吃肉！今天是舍命陪君子！ 自从拼接了那只猫尸，我看到红烧排骨、红烧肉，胃里就翻腾得厉害，忍不住想呕吐，我也许此后再也不会碰红烧肉了。” 庄妍怔了怔神色，想起那锅酸臭的猫肉火锅，胃里一阵紧缩，心跳逐渐加快。 那一刻，她发誓这辈子不会再和严大法医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这不是吃饭，而是在受罪！ 正文 第131章 法医严勇，行业翘楚 “严大法医，来海港警局前，我早已经听说您的大名。 您被誉为“当代宋慈”！技术过硬，鉴定公正，是行业内的翘楚！”吕墨笑了笑。 严勇摆了摆手，笑道：“谣言！纯属过度夸大事实！” “您这些年‘身经百战’，经过您手解剖的尸体起码也有几千具。给咱们三说点劲爆的呗，就当下饭菜了！” 吕墨难得与法医共进晚餐，潜藏已久的好奇心作祟，开始问东问西。 严勇整天待在地下负一层，常年和尸体打交道，鲜少与人共进晚餐，一不小心打开了话匣子。 “从事法医工作期间，我曾经遇到过一次尸检。 那具尸体当时还没完全白骨化，但已经高度腐败。 尸体上、房间里，蛆和虫卵堆了厚厚一层，要接触到尸体，必须先把那些脏东西扒开。 当时那房间里的味道，简直无法用任何辞藻来形容。 我在房间里面呆了10分钟，离开后，那股味道一天都散不去。 闻过之后，几个月也忘不掉。对了，吃饭时是不是不该说这些？小警花在呢！””严法医边吃边讲起来，眼神还散发着幽光。 回眸一看，庄妍正死死地盯着他！ 庄妍阴着一张娇俏的小脸，她已经后悔死了跟这三个大老爷们出来下馆子，她就应该识趣地点开美团外卖。 “兄弟，这顿饭的口味真够重啊！”刘子明干笑着，“赶紧吃酸菜鱼堵住嘴！” 话落，严勇眯着眼睛挑眉：“哥，您还记得五年前A市发生的那起曾经轰动全国的‘酸菜鱼凶杀案’吗？” 刘子明抬头看向严勇，猛地拔高了声调，“兄弟，咱这顿饭到底还吃不吃啊？照顾一下女孩子，好吧啦？” 庄妍早已经吓得黯然失色，筷子握在空中戛然而止，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严医，快说，快说，洗耳恭听！小警花是女中豪杰，不碍事！”吕墨放下筷子，忽明忽暗的眼睛闪烁了起来，他貌似对法医职业很感兴趣。 被吕专家戴了高帽子，庄妍忍着不适，低下头继续干饭。 “五年前，A市一名40岁的妇女被人为肢解，死后七八天后被一大爷发现了，你们猜，黑色的塑料袋里面除了尸块还有什么？” 庄妍一扭头，看见严勇一双眼睛是血红色的，画风有点狰狞和恐怖。 “什么？快说！别卖关子了！”吕墨催促道。 “五年前，A市的案子轰动全国，涉及死亡、虐待、情杀、人格分裂、社会底层、道德危机等问题，在国内确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黑色塑料袋里面除了有一条带血的女性长围巾和受害者的四肢肢体外，还有一些生活垃圾。 在那堆生活垃圾里头，警方发现一个印着‘李大姐品牌酸菜鱼’的塑料包装袋。 警方就是根据那个线索发现了第一案发现场，然后经过DNA检测，从围巾上的可疑血迹所获得的DNA与案发现场尸块上获得的DNA是相符的。 警方根据酸菜鱼的塑料包装袋，从上面的出厂日期开始寻找A市哪些地方出售这种酸菜。 很快在附近一家小商店发现店主常年卖这种品牌的酸菜。你们猜怎么着？”严勇故意卖关子。 “不吃了！”庄妍发出一声惊呼，“你们聊吧！”。 小警花情绪突然有点激动，黑着脸撂下了筷子。 “快说！别母鸡啦！”吕墨眉头微蹙道。 严勇瞄了一眼庄妍，话匣子已经打开，不说下去憋着难受。 “小店老板娘对买酸菜的女人印象特别深刻，说她买走了两袋酸菜，就住在巷子附近，警察这才找到了侦破那起命案的突破口。 所以啊，细节决定成败，一个酸菜鱼的包装袋，看起来不起眼，却是整个案件的突破口……” 话落，几个人再看着那盆酸菜鱼，彻底没了胃口。 “叮咚——”严勇的手机连续响了几声。 “你们吃！我哥们儿找我，一殡仪馆的化妆师。”严勇抱着手机笑着回复微信。 “严医……你的朋友都和死人打交道？”庄妍越发觉得画风诡异，身体一阵发冷。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医院太平间那边也有我几个好朋友！”严勇笑得一脸纯洁，“我这个哥们儿问我和太平间的老板熟不熟？让我替他打个招呼，他想做点副业。” 庄妍眼睛瞪得像铜铃，“太平间？副业？” 空气中突然蔓延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嗯！我哥们儿打算承包太平间的尸体柜、冷藏箱和死人冰箱！ 这生意看似冷门，还有点晦气，但是抢破头的人还不少呢！听说还要参加招标！” 话落，庄妍那张精致的小脸蛋瞬间变得不好看了。 “小警花，你没事吧？”刘子明分明看见庄妍的肩膀都在颤抖，小脸煞白。 人总是会偷偷关注自己喜欢的人，小警花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出刘子明的眼睛。 庄妍没说话，只是用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惊慌，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想起法医室那几具尸体，庄妍的眼球一阵疼痛，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就在这时，庄妍闻见菜肴里扑鼻而来的地沟油的味道，顿时捂着嘴巴冲出了小店。 “小警花，你没事吧？”刘子明一脸担忧，眉头紧蹙。 “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有没有事喽？要不，我去关心一下？”吕墨一脸看破不说破，嘴角带着说不清的笑意。 “你！”刘子明眼底升出一丝温怒，拔腿就追了出去。 出门右拐，刘子明就看见庄妍扶着墙角，身体像一股不可压制的力量由下往上冲涌。 下一秒，呕吐物瞬间把她两腮鼓满，吐得昏天黑地。 “小警花，糙老爷们说话没轻没重的，你别放心上！ 如果这份工作你实在吃不消，我可以把你转到文职岗，这不丢人的！”刘子明上前拍了拍庄妍的肩头，心头一阵不舍。 “刘队，我可以！”庄妍猛地抬起一双泪眸，满脸倔强，“我不会服输的！我一定可以！” “小警花，你又何苦呢？明明可以靠颜值！靠父亲！非要这么拼命吗？” 庄妍一脸倔强，“刘队，我不是花瓶！更不需要拼爹！” 下一秒，她的胃部又是一阵汹涌，腹中翻江倒海。 直到吐得胃里空荡荡的，身体才舒服了些。 “小警花，如果你决定在这条路上一直走到黑，我陪你！” 我陪你！ 寥寥数字，甜蜜似饯。 庄妍浑身一颤，字字甜到了心里。“刘……” 她刚想说什么，刘子明的电话不识趣地响起。 “柳爽，什么情况？” “刘队......不……不好了……” “把口条拉直了说话！”刘子明心头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出......出事了！” 正文 第132章 凶杀命案，扑朔迷离 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走廊上。 刑侦三组小组长柳爽拿着电话艰难地放在嘴边，低沉道：“刘队，张伟......死了！” “死了？”刘子明喉间一阵酸涩，眸中的情绪瞬间崩塌。 没想到自己回了一趟海港警局，犯罪嫌疑人张伟竟然死了！ “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刘子明双拳紧攥，努力压住内心的火。 “刘队，谁……死了？”庄妍站在一旁，心口一紧。 刘子明没有回答，耳朵死死地贴着手机，黑着一张脸等待柳爽给他一个交代。 “对不起，刘队！是我们没盯紧，让凶手钻了空子。 刚才我进去查房的时候，发现张伟口吐白沫，瞳孔变大。我探了探他的鼻息，他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了。 医生抢救无效，刚刚已经宣布死亡。张伟的死亡时间大概1小时左右。 在张伟的血液里，医生发现他体内被人注射了安乐死毒药！他是被人灭口的……” 挂断电话，刘子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一双黑眸死死盯着黑沉沉的天空。 黑夜浓得化不开，像一张巨大的黑网，将刘子明死死囚禁在里面。 “刘队，谁死了？”庄妍瞳仁狠狠缩了缩，又问了一句。 下一秒，刘子明的拳头突然猛地砸向墙壁，鲜血霎时间迸发而出。 “混蛋！混蛋！混蛋！”刘子明一连朝着墙壁砸了三拳。 庄妍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她知道医院一定是出事了。 “刘队，医院到底出什么事情？”庄妍抓着刘子明的手，阻止他继续自残。 “犯罪嫌疑人张伟......死了！”刘子明的声音很阴冷。 严勇和吕墨正聊得热火朝天，突然听见刘子明在外面嘶吼，两人心头有种不好的情绪。 “刘队，出什么事了？” “刘哥，你的手怎么回事？” 刘子明心口一紧，无端的愤怒再次从心头划过，“张伟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啊？”吕墨的冰山脸鲜少出现了波澜，追问道。 “张伟被人注射了安乐死的毒药，死亡时间1小时左右！线索，又断了！” “可恶！竟然杀人灭口！ 该不会凶手和昨晚那辆大货车司机是同一个团伙安排的刽子手吧？”庄妍眉头紧蹙。 “极有可能！这更加证明张伟可能是个替罪羔羊，并且他知道所有的内幕。 只有死人才可以闭嘴，所以真凶必须杀了他！ 说明真凶另有其人，或者不止一人！”吕墨说道。 …… 刘子明驱车赶往海港人民医院。一路上，他的手一直在流血，眼底藏不住的愤怒。 那双眼睛就如同喷火枪一般，灼热着整个黑夜都在为之滚烫。 庄妍坐在副驾驶，看着刘子明的双手血流不止，心口一紧。 “刘队，您的手……” “放心！死不了！”话落，刘子明目视前方，眼底一片血雨腥风。 黑暗里，吕墨看着窗外的黑夜，越发觉得这起依云湾凶杀案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 漆黑的夜空，像一个魔鬼的爪牙死死地遮天蔽日，在试图掩饰真相！ 他究竟是谁？非要让张伟死了才肯罢休？ 冷氏药业集团也许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王半仙至死吞食进去的那张纸条上，赫然写着五个字：“冷俊峰换肾！” 会不会那只黑手就藏匿在冷氏！ 而张伟只是一个替罪羔羊，替真凶买单的一颗棋子罢了！ …… W酒店，海港市的云中酒店。 沐婉晴早早赴约，入住了下来。 她已经想好要和冷念丞把过去几十年没有相见的相思之苦通通弥补。 云中套房，星星从白天隐藏的角落慢慢地爬升出来。 沐婉晴站在宽大的透明落地窗前俯瞰海港，这里距离地面300米，是一座城市的地标。 住在这里，感觉整个海港都是她沐婉晴的！ 下一秒，沐婉晴眉目如画地看着四周，还是昨晚那间房，还是昨晚那张床。 今晚赴约的俊俏郎君还是昨晚那个男人。 他叫冷念丞，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全海港市女人想要投怀送抱的男人。 沐婉晴莞尔一笑，拿起了洁白床单上那一套精致的女仆装。 她妩媚一笑，决定今晚玩点刺激的，让冷念丞欲罢不能，终身难忘。 “冷先生，您会不会肾虚而亡？”沐婉晴穿着一件洛丽塔女仆服在镜子面前摇曳生姿，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冷先生，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我会怜惜你哒！” 站在清晰明亮的浴镜前，沐婉晴转动眼珠，嫣然一笑。 “主人，这套女仆服是小晴特意为您准备哒！ 双蝴蝶结头箍，花边打底搭配黑色袜带蝴蝶结，肩带加了黑色丝带点缀，绑带加长加宽更易绑。 又纯又欲！主人，你喜欢吗？” 沐婉晴洗漱完毕，换上了女仆服。 肤如凝脂的肌肤涂抹了红遍全网的香氛，连出汗都是大牌香水味！ “小晴的气味高级又耐闻，主人一定会喜欢吧！”沐婉晴羞耻地笑道。 这一套女仆服，昨天才下单，没想到今天白天就到了，真是小确幸吖！ 沐婉晴站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她没想到一直以“清冷矜贵”自居的她，竟然因为一个男人变成了一个恋爱脑。 不过，她并不想摆脱恋爱脑。 就像你越害怕鬼，鬼就会经常出现在你的想象里。你越想摆脱恋爱脑，越可能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她有信心，冷念丞喜欢她。因为，身体是最诚实的！ 想起昨夜的狂风暴雨，云朝雨暮，沐婉晴瞬间感觉到深处有一种急切的渴望。 昨夜的冷念丞和今天早上的冷念丞，对她的渴望，她真切感受到他是喜欢她的！ 他并不缺女人！只要他勾一勾手指，无数女人愿意投怀送抱，跪倒在他的膝下，叫爸爸！ 镜子里，沐婉晴烟视媚行，面红耳热，粉妆玉琢，好看极了。 “主人，小晴等你！” 沐婉晴对着镜子自拍，微微垂着脸，睫毛细长，红唇烈焰，五官精致。 自拍完毕，她点开美图秀秀一番PS精修，将新鲜出炉的原图发送给冷念丞。 怀里小鹿乱撞，心脏急剧地狂跳。 冷念丞会喜欢这套女仆服吗？ 会不会太露骨？是不是有点太闷骚了？ 第二次睡，就穿得这般惹火，会不会太放荡了？ ......哎！原来爱上一个人，竟然会变得疑神疑鬼！ 沐婉晴拿着手机在偌大的酒店房间里来回踱步，等待冷念丞给他回消息。 ...... 正文 第133章 萝莉女仆，等候主人 冷氏集团。 两个男人正在小声对话。 “阿飞，做干净了吗？”冷念丞薄唇轻启，脸上写满了冷漠和疏离。 “董事长，请您放心！属下已经做得干干净净！ 医院的监控系统短时间内将无法修复，现场没有留下一丝证据。”李飞一脸求夸赞。 “很好！以前是我一叶障目，忽视了你的才华，以后你就跟着我！ 记住！放聪明点，别像Aaron那只蠢狗！” “是！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李飞喜上眉梢，他终于熬出头了，再也不用被Aaron踩在脚底下，永无翻身之日。 冷念丞忽然站起身，星光熠熠，尊贵无比，“Aaron那只蠢狗，临死前可有什么遗言？” 冷念丞的俊眉微微轻皱，很快眼底恢复一片冷漠。 李飞见状，不禁打了个寒颤，Aaron好歹跟了他三年呐！ 董事长的身上总是有那么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场，与生俱来。 “张伟死前一直在喊着他妻儿和两个妹妹的名字。” 想起Aaron临死前那双黑如枯朽的双眸，李飞当下心口一阵紧缩，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说不恐惧都是骗人的假话。 冷念丞嘴角升起一丝冷笑，缓缓说道：“他也算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为主尽忠！” 话落，冷念丞一双黑如曜石的眸子闪烁着狰狞的笑，“阿飞，张伟虽然蠢，但是很忠诚。你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属下明白！”...... 李飞走出董事长办公室，心尖依旧止不住地颤抖。 他想起董事长刚才那个狞笑，Aaron临死前的忠告，仿佛字字如雷贯耳。 “伴君如伴虎，你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董事长喜怒无常，容易横生祸端，你自求多福吧！”当时张伟淡淡地笑说着，那一幕仿佛重现在李飞的眼前。 这时，正前方迎面走来一位体态柔美且丰满的女人。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飞朝思暮想了三年的女人，策划部经理苏菲菲。 苏菲菲迎面走来，顶着精致如画的俏脸，睫长眼大，皮肤白皙，容貌绝美。 身材苗条纤细，小蛮腰似乎可以盈盈一握。 苏菲菲身材好得没话说，该瘦的地方瘦，不该瘦的地方饱满浑圆，李飞已经惦记了三年多。 “恭喜李秘书荣升，以后还望您在董事长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吖～” 话落，李飞心口一阵紧张，苏菲菲是谁？ 她可是冷氏集团策划部的一把手，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策划部的经理。 不仅肤白貌美大长腿，而且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清大毕业的高材生。 过去三年，苏菲菲从未把自己放在眼里，更对自己的多次示好不屑一顾。 这几年，李飞在她面前就是一只哈巴狗，一只标准的舔狗。 没想到，多年当舔狗，今天居然奴隶翻身变将军。 眼看着苏菲菲今天居然用一双讨好的眼眸看着自己，嘴角还浮上了甜美的笑容。 李飞突然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苏经理，客气了！ 苏经理业务精湛，冷氏集团的优秀员工，董事长自然青睐有加。”李飞冷冷回道，故作疏离。 苏菲菲精致的俏脸错愕了三秒，脸色僵住了，“李秘书……” “叮”的一声响，电梯门开了，李飞泰然自若地走了进去。 电梯门合上了一刻，他再难掩内心的雀跃。 站在无人的电梯里，李飞吹着口哨，心情甚好！ 朝思暮想的女神今天居然主动和自己说话了，语气颇为讨好，竟然还冲他笑了！ 果然，“权力”这二字，真是个好东西！ 刚才李飞脑袋里对Aaron的那份愧疚，瞬间被抛之脑后。 …… 李飞走后，冷念丞一个人窝在沙发上。 手机突然响起，“叮咚”几声划破了寂静无声的办公室。 下一秒，他眼神隐晦不明地盯着手机看了看。 原来是沐婉晴那个马蚤女人发来的微信，是一张性感惹火的自拍照。 他差点忘记今晚佳人有约！ 冷念丞薄唇扯起轻笑，“沐婉晴，你真是让冷某刮目相看！” 照片上，沐婉晴身穿一袭女仆装，姿势撩人，又纯又欲。 尤其是那双性感黑丝网袜，对于男人而言，的确是一种致命诱惑。 冷念丞微微眯起眼睛，抿了一口手里的穿心莲口服液，意味深长地输入了一行字。 “沐小姐，你大可不必花心思讨我的喜欢，你本身的样子我就很喜欢。” 撂下手里的iPhone手机，冷念丞嘴角扯起一丝狰狞恐怖的邪笑，一双寒眸掠过阴冷的气息。 “沐婉晴，我最痛恨像你这样的爱慕虚荣的女人！ 想要做我冷念丞的太太？你不配！ 今晚就是你的死期！倒计时，开始！” 话落，冷念丞将茶几上的一只沙漏翻转，眼中掠过无数腥风血雨！ 猎物已经入网，猎人准备去收网。 …… 沐婉晴收到冷念丞发来的微信，面若桃花，难掩兴奋。 下一秒，她激动地在房间里肆意漫舞，舞姿轻盈如飞燕。 她一脸势在必得，只要得到冷念丞的心，她就可以成为人人艳羡的冷太太，独占冷念丞。 沐婉晴莞尔一笑，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摆出了一个五马分尸的姿势。 酒店房间的天花板顶部是一张巨大的镜子，专门针对情侣使用的一间情趣套房。 圆床、房顶镜子，情调和情趣瞬间得到了升级，满足了男欢女爱的视觉享受和感官刺激。 沐婉晴穿着又纯又欲的女仆装，软若无骨地躺在洁白的床单上。 她冲着镜子盈盈地笑，摆出无数夺人魂魄的姿势，像一只急切需要被男人征服的小猫咪。 镜子里，她娇艳无比，曲线身材堪称绝美！ 她静静等候冷念丞大驾光临，宛若一枚小女仆，正在耐心等待她的主人回家。 那一刻，沐婉晴根本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一条不归路。 那条不归路的名字叫：死路！！！ 她的生命已经如同沙漏一般，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 刘子明一路驱车火速赶往海港市人民医院，三人下车后火急火燎赶往神经外科。 电梯门打开，三人看见柳爽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面色很难看。 刑侦三组的组员一个个脸上像是霜打的茄子。 “柳爽，这到底怎么回事？”刘子明的声音从喉间溢出来，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 正文 第134章 陪你生死，绝不苟活 “刘队，对不起，都怪我！”柳爽一脸愧色，猛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刘队，都怪我，不是爽哥的错！ 轮到我看守302病房，是我犯困，没留神让凶手潜伏进了病房，杀害了嫌犯！ 刘队，有人铁了心要杀死张伟！” “是啊！昨天晚上那辆大货车司机就是个先例，有人要杀他灭口！”……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深呼吸了一口气，砸墙的右手还在汩汩地出血。 庄妍心口一紧，王半仙死了，杀人嫌犯张伟又被人暗杀了，简直雪上加霜。 “尸体呢？”刘子明气得发抖，心里像有一场海啸向他扑来。 “尸体……尸体就在里面呢！您没来，没人敢动！” “刘队，对不起，我真该死！”柳爽说完抬起手要抽自己个大巴嘴子。 他的手刚抬起，就被刘子明一把抓住，“抓住真凶，比你抽自己一百个耳光，强一万倍！” ...... 刘子明推开302病房门，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他不可控制地打了一个寒颤。 凶手被杀！幕后是否另有真凶？ 案情越发扑朔迷离，比一切悬疑刑侦剧更加烧脑，似乎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别想猜到真相！ 靠近那张病床，他看见张伟穿着条纹病服，枕边有呕吐物，他已经死透了。 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睛死不瞑目，空洞而绝望地盯着病房的天花板。 他的眸光好像看着自己的正上方，似乎凶手曾经俯视过他的眸子，与他有过一番交谈。 他的眼里没有太多的惊慌和可怖的神色，吕墨当下就判断出，凶手可能与死者是旧相识。 “奇怪！”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刘子明一脸阴沉地问道。 吕墨没有说话，而是走近那张病床，将自己的脸俯视望向张伟那双空洞如枯井的眼睛。 他在与张伟的尸体进行对视！！！ “吕专家在看什么？”庄妍吓得不敢说话，喉咙一阵紧缩。 “他在和死者对视，别忘了，他是犯罪心理学专家。 他的强项就是根据死者的微表情，判断出死者最后时刻在想些什么！”刘子明说道。 吕墨死死地盯着张伟的眼睛，突然间，身体打了个冷颤。 他貌似从张伟的眼神中看出了绝望和认命！ “这是一起熟人作案！”吕墨声音冰冷，带着确信的口吻。 “此话怎讲？”刘子明反问道。 “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分析，死者死前瞳孔没有紧缩，显然不曾有过畏惧心理。 死者死得很平静，几乎没有任何挣扎的生理反应。这证明凶手和死者是旧相识，甚至关系很熟稔。” “会不会是冷氏集团的人干的？”庄妍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有这个可能性！当然，我们需要有证据！”吕墨看似很平静地说道，可他的手上分明青筋暴起。 刘子明攥紧受伤的拳头，骨关节发出“咯噔”的声响，鲜血再次迸发而出。 “刘队，您的手......”庄妍一脸心疼。 “没事！死不了！”刘子明的眼底近乎在喷火。 寂静无声的302病房，异常安静，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 …… 冷氏别墅。 “爷爷，您醒醒！ 爷爷，您不要小丞了吗？爷爷——爷爷——” 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的男人背光而站。 他低着头，身体在颤抖，豆大的泪水从他眼眶中流下，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一地。 病床上，躺着一名枯瘦的老人。皮肤发皱，头发苍白。鹤骨龙筋，瘦挺虬曲。 因为生病，老人家的脸，瘦得异常恐怖，形似骷髅。 “少爷，老爷的病情恐怕时日无多了，卖肾车间的肾源供养基地被警方多次围剿！ 米国和印度黑市那边也被国际警方一举查获，一锅端平了。 国内也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供给，老爷可能等不及了。” 说话的人是李医师，冷俊峰多年的贴身医师。 他五十来岁，自从冷俊峰病危，他的头发仿佛一夜之间全白了。 他这辈子跟着冷俊峰叱咤风云，负责给冷俊峰养生、保健、续命。 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就是他精心策划安排的一起夺肾之旅。 只是他手底下的人，一时贪图美色，竟然把那名少女给嚯嚯死了。 他原本是命令那些亡命之徒，取走受害者一颗肾脏。没想到那瘪犊子兽性大发后，沙子迷了眼睛！ 一急眼，瘪犊子取走了受害者一对腰子，酿成了一桩人命血案。 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李医师没有睡过一夜的安稳觉。 他相信因果报应，但他忠于冷俊峰。 这辈子，冷俊峰是他的伯乐。 冷俊峰在，他在！冷俊峰死，他绝不苟活！ 冷念丞那双浓墨重彩的寒眸看向李医师，眼眶中掉下一串晶莹剔透的泪珠。 他的声音颤抖道：“李医师，爷爷……他还有多少时日可以活？” 李医师的眼睛也跟着红了，“少爷，老爷的病……多则一个半月，少则不到一月时日！” 冷念丞陷入一阵沉默，回眸看向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爷爷，心口生疼。 “李医师，如果现在有合适的肾源，爷爷还能活吗？” “如果肾源不排斥，肾脏进行替代治疗成功，老爷是可以治愈的。 只是老爷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身子骨了，如果肾脏手术过程中发生排斥现象，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冷念丞浑身狠狠颤了颤，突然一把抓住了李医生的衣服领口，眼神狠厉道：“爷爷待你可不薄啊！告诉我，如果有合适的肾源，爷爷究竟能不能长命百岁？” 李医师被冷念丞这般攥着衣领，并没有打算反抗的意思。 他已经生无可恋，老爷子如果死了，他断然不会苟活！ 他虽是冷老爷子身边的亲近之人，却早已视他如兄长！如知己！ 冷老爷子对他有知遇之恩和再造之恩！ “少爷，长命百岁我不敢说，如果供给肾源没有排斥反应，老爷再活个5到10年不成问题！” 话落，冷念丞用力推开了他，回眸看了一眼爷爷那张面如土色的老脸，眼眶再次血红。 他一阵哽咽，“爷爷，您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有肾源了。今晚......” 冷念丞欲言又止，回眸看向李医生，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李医师，你等着，爷爷很快就可以接受肾脏移植。” “小丞，你......你别干傻事！” …… 正文 第135章 少爷求您，别再杀人 海港市人民医院。 医生将张伟的尸体盖上了白布，准备送往太平间。 刘子明和院方沟通后，院方同意用救护车将张伟的尸体运送回海港警局。 他们没有权限尸检，只有法医鉴定处才可以履行这项职责。 张伟的死因是被人注射了安乐死，是否另有隐情还需要法医进行尸检才能最终确定。 两名医护人员将张伟的尸体抬上了救护车。 刘子明驾驶着警车在前面引路，救护车紧跟其后。 庄妍蹙着眉头看向窗外，心情烦躁。 每一次案件有了新的线索，躲在暗处的那只黑手就会将线索擦得干干净净。 “哎——”庄妍叹了一口气，士气明显减弱。 “别灰心！”昏暗的视线里，刘子明的声音如雷贯耳。 吕墨脸色暗沉，眼睛看向窗外，越发觉得案情越来越复杂。 归期无望的节奏！ “哎——”吕墨的叹气声从后座传进了刘子明的耳朵里，惹得他一阵心烦意乱。 “拜托，你俩正能量一点行不？” “线索接二连三地断，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那浑蛋好像在监视咱们，你不觉得吗？”吕墨捏着下颌骨，眼睛看向后视镜。 刘子明的眼睛与他四目对视了几秒，心口一阵乱颤。 吕墨说得不无道理，凶手似乎总能快他们一步将线索斩断。 刘子明目视前方，无尽的黑夜像浓墨泼在幕布上。 他很想伸手撕开黑夜一道口子，让光明照亮他们前方的道路。 黑色的幕布上，仿佛出现了一张狰狞恐怖的笑脸。 他好像在冲着刘子明龇牙咧嘴，那样子好像在说，“你抓不住我！” “浑蛋！”刘子明突然重重拍打了一下警车方向盘，喇叭发出了响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 “刘队，您怎么了？”庄妍回眸看向刘子明，看见他眼底一片血红。 “我看见那浑蛋了！”刘子明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语气坚定地说道。 “在哪儿？”庄妍勾着脖子四处张望。 “在这里！”刘子明捶了捶坚硬的胸膛。 ...... 冷氏别墅的地下负一层，是冷俊峰多年前精心打造的豪华地宫。 这里不仅可以藏身，还有一条秘密通道。 这条秘密通道可以潜逃到长江渡口码头，这是他为子孙设计的一条逃生出口。 足以证明冷俊峰的智力高超，以及他有着悠远的预判能力。 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貌似早已经想好了万无一失的对策和与之抗衡的方法。 二十年前，他逆天而为，偷梁换柱。一对少女的肾脏，让他又多活了二十年的寿命。 二十年后，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俨然是一个将死之人。 是再次逆天而为，还是选择顺应天命？已经由不得他在做主！ 李医师红了眼眶，语气恳求道：“少爷，盗肾可是死罪啊！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能干啊！ Aaron已经死了，今后再没人替你背锅卖命！” 冷念丞苦笑了两声，“李医师，但凡米国、印度、国内黑市可以购买到肾脏，我也不想手上多条人命。” 冷念丞的语气透露出坚定，看起来不像是说说而已。 “少爷，您如果想动手，属下可以安排人代劳！ 您千万别脏了自己的手！您要是再惹出人命，谁都保不住你！” 冷念丞正死死盯着墙壁上那张人体肌肉骨骼示意图，嘴角扯着狞笑，“李医师，盗肾应该不容易操作吧？” “是的！保存新鲜摘取的肾脏，非正规医院渠道，民间黑市很难做到无一点差错！ 这些个脏活儿，不需要您亲手操刀，交给属下去办吧！”李医师在努力说服冷念丞不要冲动。 “不必了！你照顾好爷爷，他更需要你！”冷念丞深呼了一口气！ 因为太焦虑爷爷的病情，他竟然无意识咬破了自己的薄唇。 “少爷，如果您都不知道人体肾脏的部位，想取肾，简直难如登天！”李医师心急如焚。 “用不着你为人师表，我也是学医的！冷念丞一脸疏离，声音透露出阴冷。 “人体的肾脏压着最后一根肋骨，左拳比右拳稍高一两公分，就是肾脏的位置。 肾脏通过人体的血管和体内大血管相连，连接到膀胱。李医师，我说得没错吧？” 李医师从冷念丞的瞳孔里断定出，他应该是已经有了合适的取肾人选，“快把人放了，肾脏移植手术没你想象的简单。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冷念丞笑得一脸狠厉，“你想让我眼睁睁地看着爷爷去死吗？我还能回头吗？” 话落，他低头看着自己一双手，上面早已经沾满了鲜血！ 窗外，天空开始狂风造作，紧接着滔天大雨劈裂在玻璃窗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冷念丞用手指勾起李医师的下巴，“蒋晓雯姐姐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年要不是你安排的手下色胆包天，玷污了她姐姐，取走了她两颗肾脏，会闹出一条人命吗？ 蒋晓雯处心积虑接近我和爷爷，就是为了复仇。 李医师，人类少一个肾，是可以存活的！当初你行事莽撞，这一切都怪你！ 蒋晓雯那个贱人，把一切都怪罪在我和爷爷身上！ 她要我们爷孙二人的命！你才是罪魁祸首！她应该去报复你！” 话落，他死死地盯着李医师，眼神能够直击他的灵魂深处，让人发颤！ “爷爷终归多活了二十年了，你功过相抵！”冷念丞的嘴角扯起如同罂粟花艳丽的狞笑。 “噗通”一声，李医师突然跪倒在冷念丞的身后，“少爷，别再杀戮！如果您想取肾，属下愿意代劳。” “你自求多福吧！爷爷死了，你就等着陪葬吧！”说完，冷念丞扬长而去。 冷念丞离开后，李医师看见冷俊峰的眼角落下一滴浑浊的泪。 “老爷，您能听见？您醒醒！ 少爷最听您的话！他……他已经疯魔了！！！”李医师猛地握住了冷俊峰的手。 …… 正文 第136章 自命判官，替天行道 冷念丞打开一个24寸的黑色拉杆箱，将一个银色的迷你冰柜放在其内。 黑色的拉杆箱内，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锋利的刀具，那是他在英国留学期间采购的。 英国人都爱使用那个牌子的刀具，剁肉，剁骨头，握感好，刀刃且够锋利。 冷念丞在英国学医期间，对肾移植和肾摘取颇有研究，当年只是他的选修科目，现如今，竟然派上了用场。 他深知，把冰镇保存着的肾脏移植后，要四小时内移植完成并且恢复供血。 超过八小时做移植就很难保持成功几率。 人体肾脏的保存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将肾脏从人体分离后，立即放到冰冷的盐化合物中冷却，可以保存18个小时左右。 第二种方式是向肾脏内注入含氧的冰冷液体，使肾脏加速冷却，这种方法可以保存最起码72个小时。 一切万事俱备，只欠沐婉晴腰间的那对肾脏！ 冷念丞伟岸如松柏，他静静地站在镜子跟前，五官俊美，器宇不凡。 一边整理一身无褶皱的阿玛尼定制西服，一边欣赏自己那张俊美到近乎妖孽的脸。 他拿起手中的iPhone手机看了半天，嘴角扯起一丝狞笑：“沐婉晴，你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猎人今晚满足你，定会让你欲仙欲死，然后再取走你腰间的那对东西！ 你放心，如果你能救爷爷一命，我会买断你所有著作的版权，保证你的家人三辈子享受衣食无忧的生活！” …… 冷念丞驾驶着他那辆耀黑色的迈巴赫，从冷氏别墅扬长而去。 李医师站在窗口，看着冷念丞的车远去，眼底升起了一片复杂的情绪，“少爷，收手吧！” 滔天的大雨霹雳而下，将窗户模糊了一片。 李医师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冷俊峰，眼眶迸泪，“老爷，您放心！ 属下定当舍命救他，偿还您对我的知遇之恩！” …… W酒店。 冷念丞拎着一个黑色的24寸的大箱子，有备而来。 插入3202的房卡，他轻轻地走进房间。屋里漆黑一团，没有一丝光亮。 他记得这间房是有一面漂亮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座海港市的璀璨灯火。 眼下漆黑一片，看来是沐婉晴故意拉上了遮阳窗帘。 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黑色诱惑？ 空气中飘满了女人身体乳的香味，是一种好闻的香氛，能够瞬间勾起男人荷尔蒙的味道。 冷念丞不由深吸了几口，房间里静消消的，只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 他能感觉到，这间屋子里有人！ “沐小姐，你在吗？”冷念丞在黑暗里扯着冷笑。 房间里，依旧静悄悄。他等了几秒钟，还是没什么动静。 他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索性伸手摸到了门口的开关，按了下去。 “啪”的一声，整间套房房顶的灯光全亮了，雪白的灯光将黑暗驱散得一览无余。 冷念丞下意识地将黑色的24寸行李箱藏在身后，眼睛却发现沐婉晴穿着一身洛丽塔，躺在洁白的床单上。 床上，沐婉晴烟视媚行、面红耳赤地看着冷念丞。 “冷先生，您终于来了！”沐婉晴的声音娇柔妩媚，像是吃了一斤的春药。 她的俏脸涨得通红，眼睛散发着异样的光，红润鲜艳，有一种肉香感。 冷念丞寒眸一阵艳笑，眯起眼睛打量面前这个女人：“沐小姐，您可真迷人！”。 “喜欢吗？冷先生！” “当然！欲罢不能！” 下一秒，冷念丞撕扯掉身上所有的束缚，似猛虎野兽般扑向了他的精美猎物。 他的薄唇，如同排山倒海，像是要吃了沐婉晴这块精美的点心。 ……沐婉晴，昏睡了过去…… 淋浴间内，冷念丞用凉水浇灌自己的健硕身材。 沐婉晴被他喂得饱饱的，昏死了过去。 这浪蹄子睡得昏天黑地，睡得不省人事。 冷念丞嘴角扯着狞笑，深如幽潭的眸子里散发出了逼人的寒气：“沐婉晴，舒服了吧？ 呵呵，舒服够了，就该上路了！！！” 沐婉晴昏睡前，只觉得视野天旋地转一片，像到达了仙境一般。 身子飘飘然，越来越轻，渐渐地失去了意识，昏睡了过去。 她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的生命已经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冷念丞穿着一件洁白的浴袍，颀长纤细的身段，发达的八块腹肌一览无余。 他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 他喜欢照镜子，镜子里，他耍酷地拨弄自己的秀发，被自己帅得不要不要的。 突然间，他一阵狞笑，“蒋晓雯，我真要谢谢你，是你让我感受到了虐人的快乐！ 如果世界上有鬼魂，我但愿你现在就在这间屋子里看着我是怎么玩死那个女人的！” 冷念丞打开那个黑色的24寸拉杆箱，箱子里面有一个小箱子，不大不小，装下一对腰子绰绰有余。 打开箱子，里面散发出阵阵的寒气，那是一个小型的迷离冰柜，专门保鲜肾脏用的。 冷念丞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一排排的刀具上轻轻的划过，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透出出妖孽般的癫狂。 他的眼睛里掠过了无数的情绪，漆黑的瞳仁中分明夹杂着邪魅的狞笑。 再次望着昏睡在床上的沐婉晴，这个女人睡觉很沉。 外面，春雷滚滚，女人一直沉睡，面色潮红。 冷念丞就那么麻木空洞地看着她，一言不发，连呼吸都清晰可听。 她可是国内顶尖的美女作家，如果第二天被发现惨死在W酒店，势必会上微博热搜！ 如果没有蒋晓雯那般伤他，他会不会喜欢上面前这个才高八斗的青年美女作家？ 答案也许是：会！ 这个女人不仅有颜有才，身段还极好！ 冷念丞小时候最喜欢上语文课，汉语的辞藻是优美的，意境的。 母亲死的那一天，他在课堂上熟络地背完了一整篇的诸葛亮的《出师表》，老师奖励了他一朵小红花。 回家后，他拿着那朵小红花向妈妈满脸嘚瑟地邀功，妈妈夸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 可是，妈妈出去取了个快递，就被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撞死了，惨死在家门口。 那一刻，血腥的颜色潜伏在冷念丞幼小的心灵。警察说，他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症。 那朵小红花对冷念丞寓意非凡，母亲当初见到那朵小红花，抱着他连连在空中旋转了数圈。 那一刻，有多幸福！这一刻，就有多绝望。 母亲死后，再没有一个女人善待过他！！！ 尤其是他的三位堂姐和二婶张萍！ 不过，他那三位如花似玉的堂姐和二婶都已经人间蒸发了！ 十年前，轰动海港市的人口失踪案，受害人是三名少女。 她们分别是冷念丞的堂姐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三位堂姐失踪后，二婶张萍像发了疯到处发放寻人启事。 一周后，二婶张萍也离奇失踪了。 当年的失踪人口案，至今还是一桩悬案。三位堂姐和二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冷念丞看着沐婉晴的脸，露出一丝狞笑，“沐小姐，不如来点仪式感！ 在您的颈部留下一朵美丽的红花刺青……” 正文 第137章 黄蜂青蛇，不及你毒 冷念丞薄唇勾笑，眼神冷漠地看着床单上那个被他喂饱的女人。 眼前这个一丝不挂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宛若一只攀权富贵的母狗一般，爬上了他的床。 她睡得憨态可掬，潮红的两颊显得更加鲜艳动人。 她丝毫察觉不到，距离她不足两拳的距离，那个她心心念念喜欢的男人，正举起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在丈量她的身体，考虑该从何下手。 在光暗交错中，冷念丞一双血红的眼睛，冷漠地看着眼前沐婉晴。 那双浓墨重彩的眸子就像看着一具尸体，没有半点温度。 “叮咚——”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来自床头柜上一款象牙白色的iPhone手机。 冷念丞修长的手拿起沐婉晴的手机，寒眸定睛一看，微信昵称：林小暖。 他想起昨晚在天台餐厅洗手间，床上这个女人和她闺蜜在打电话，“小暖，我告诉你啊！姐妹这次要发大财了！ 冷念丞已经是姐妹的掌中之物，你是没看见，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揉碎我，我都要酥了……” 冷念丞嘴角扯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好奇害死猫，他开始尝试解锁沐婉晴的手机密码，几番操作，均显示密码错误。 他干脆抓起沐婉晴的手，一个一个指头地试。 很快，手机解锁成功。 “冷太太，今晚良宵，进展如何？记住，苟富贵，勿相忘啊！ 听说明天中午兴业大厦的米其林餐厅，空降一位厨艺登峰造极的世界级大厨。 冷太太，带姐妹去打卡呗！咱们拍一组美美的九宫格，燃爆朋友圈。好吧啦？” 冷念丞怒极反笑，像是死神在宣读死亡。 “物以人聚，人以群分！冷太太这三个字，你也配？” 冷念丞一抬头，沐婉晴的憨态可掬的脸，突然变成了爱慕虚荣的丑陋嘴脸。 这条来自林小暖的微信，彻底撕毁了冷念丞最后一丝善念。 女人，无一例外都是贪财好色的物种。 唯独她，一心只想要他的命！ 想起那天，蒋晓雯被他折磨得一片血肉模糊，却笑得一脸艳丽。 “贱人，你当真这般恨我？” “没错，我恨你！你们毁了我姐姐，毁了我哥哥，毁了我！ 我们一家上辈子是做了天大的罪孽，得罪了你们冷家吗？ 你们取走我姐姐一对肾脏，为什么不给她留一颗，哪怕残留四分之一的肾脏，她也能活！！！” 冷念丞被她凶狠疏离的眼神注视着，竟然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我说了，这一切与我无关！与爷爷无关！ 是李医师安排的人一时色胆包天，干出了那等脏事！ 我说了，我会帮你找到你哥哥，冷氏的一切都是你们蒋家的！ 雯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可以姓蒋！他可以替我们冷家赎罪、还债！” 冷念丞眼神眷念地盯着蒋晓雯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雯雯，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为了一点可怜的爱，冷念丞放下了矜贵清高的姿态。 他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却允许她这般伤害他。 只要她求饶，他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 蒋晓雯笑得癫狂，“冷念丞，你当真这么爱我？” “爱到骨头里，爱到骨髓里！” 他宛若一个偏执狂，神经质地抱住她，想要替她松绑，却听见她在自己的耳畔低吟道： “如果你爱我，就去取出我姐姐的肾！ 记住！拿了别人的东西，是要归还的！这是礼数！” 那一刻，蒋晓雯口腹蜜剑，满目无情无义。 冷念丞彻底绝望，声音冰冷：“黄蜂尾后针，青蛇口中信。 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雯雯，你好狠！我不及你！” 蒋晓雯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眼底一丝怜悯，稍纵即逝，一闪而过。 “你好狠！我不及你！”冷念丞的薄唇一张一合，手里握着那把血淋淋的刀，眼神麻木且空洞。 “冷念丞，你看着我的脸，我能有你歹毒？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这就是你爱我的态度？ 冷念丞，取出你爷爷的肾，还给我姐姐！”蒋晓雯身体里发出一阵嘶吼。 那一刻，她像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在用力一搏。 “贱人！取出爷爷的肾，他会死的！”冷念丞突然一阵暴怒，一刀划过了蒋晓雯那张已经面目全非的脸。 他的声音在颤抖，“贱人！软硬不吃，那就去死！” 蒋晓雯脸上的血液滚滚而下，她惨烈地嘶吼，“姐姐死无全尸，她的灵魂不会得到安息！ 六道轮回，姐姐尸骨不全，不能转世投胎！这一切都是拜你们所赐！” 冷念丞感觉过往与她的一幕幕都是她精心编制的一张虚假的网。 “雯雯，爷爷和你，我只会选爷爷！” “杀不了你和冷俊峰，栽在你们的手里，我无话可说。 你不杀我，我便会杀你！”蒋晓雯忍着剧痛，没有掉下一颗眼泪。 她知道，只有笑得放肆，她才能让他癫狂、疯魔，失去理智，然后杀了她！ 如果她的死，如果能够让警方查出二十年前碧流河姐姐溺水一案，就值了！ “贱人！我杀了你！”冷念丞愤怒得令人心惊，蒋晓雯却毫无波澜，轻蔑地笑着。 那种笑，轻蔑、侮辱、欺骗，百般复杂的情绪掺杂在内。 冷念丞失去了理智，一只大手高高举起...... 屋子里，陷入了寂静无声，蒋晓雯低下脑袋，再也没有发出一个诛心的字眼。 那一幕，像一幅油画，画中的女人像是在跪地求饶，像是在请求宽恕。 冷念丞猛然抓住她的头发，她顶着一张没有脸皮的血肉模糊，眼睛死不瞑目地瞪着他。 那双挑衅无助的大眼睛，像在嘲讽冷念丞，告诉他，他有多么的可怜…… ...... 警车一路呼啸而过，很快刘子明等人抵达海港警局。 救护车紧跟其后，将车上张伟那具尸体抬了出来。 刘子明三人看着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穿过透明的玻璃门，里面全体警员都在各司其职。 待会儿，他们抬着尸体进去，他们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医护人员抬着张伟的尸体走进了海港警局，一群警察看见白布盖在尸体上，一个个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方小可从茶水间走出来，脖子上戴着粉色的U型枕，脸上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 “刘队，怎么又死人了？” 刘子明一阵窝火，一声不吭，领着两名医护人员往法医鉴定处的方向走去。 吕墨和庄妍黑着脸紧随其后。 海港警局全体警员再次陷入心焦，案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艹蛋的日子，何年马月是个头？” “案件越来越玄乎了！感觉比升级打怪打装备还难！” “依云湾凶杀案，蒋家村命案，刚才那白布下面是谁，你们知道吗？” “看身型有点像犯罪嫌疑人，张伟！” “也就是说，犯罪嫌疑人被灭口了？” “这么说，昨晚上的大货车司机灭口未遂，今天张伟又被他人灭口。 由此可证，张伟背后的真凶另有其人！” ...... 正文 第138章 法医艰辛，尸体相伴 3月22日，凌晨，1：15。 刑警队长刘子明协同一行人，将张伟的尸体从海港人民医院重症监护病房运回到海港警局。 一下车，一行人直接乘坐直降电梯通往地下负一层，直奔严勇那间法医室。 一路上，刘子明有点于心不忍！严勇兄弟又要受累了！ 从蒋晓雯的尸体、煮熟的猫尸、王半仙的尸体，再到张伟的尸体，严勇体力透支，可想而知。 前年，海港警局一名男法医的妻子，因受不了他身上的尸臭味，不愿与他同房。 无奈之下，那名法医选择考公务员调走了。 今年年初，一名女法医因为这份特殊职业，在相亲过程中遭遇频频拒绝，无奈选择改行。 刚招进来的实习法医李萌萌和交往不到一个月的男友玩嗨了，意外怀孕，请假回家安胎。 目前，海港警局就只有严勇一名法医在岗。 海港市法医这一块属于人才紧缺，某种意义上，法医从业人员和殡葬从业人员一样难招。 在人类正常的工作认知范围内，大家都是和活生生的人打交道，但是法医这个工作就是不一样的，他们是和死人打交道。 这对于很多传统老一辈家长来说是非常难以接受的。 众所周知，临床医学、公共卫生、卫生管理、药学，都比法医出路广。 海港警局法医室，严勇已经熬成了领导同事们最珍惜的国宝大熊猫。 “刘队，我怎么闻到了汤达人豚骨面的味道？” 长长的法医室走廊上，庄妍跟着刘子明的身后，宛若一只小尾巴。 刘子明倒也很乐意她这般跟着自己，这让他感觉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很满足男性的保护欲。 不过，眼下刘子明已经没有心思想那些个风花雪月之事。 张伟的死，如同当头一棒，砸得他措手不及。 “咕噜——咕噜——” 刘子明一回头，庄妍满脸绯红，一脸尴尬。 “饿了？” “嗯！晚上吐得干干净净，胃里面是一滴米不剩！等会儿收工了，咱们去吃点烧烤呗？” “嗯，我要十串羊腰子，外加五串羊鞭！”吕墨不厚道地拆台，解困！ “哼！不吃了！”庄妍噘着嘴，距离吕墨八丈远！ 走廊上，不时传来扑鼻而来的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与此同时，夹杂着一股好闻的泡面味。 这味道很熟悉，庄妍大学期间没少吃，越闻越饿！ 在一系列的品牌泡面中，康师傅、统一、好劲道、白象、汤达人，庄妍独爱汤达人这一口味。 汤达人豚骨拉面的高汤，是选自上好的猪骨熬制成豚骨汤，元气高汤，特别好喝。 “嗯，挺香的！”吕墨深吸了几口气，发觉空气中确实有一股诱人的香味。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心情很低落。 张伟死了，线索又断了，一切又得重新整理、侦查、分析。 他一回头，看了一眼庄妍，小警花已经满脸卡粉，T区一片大油田，黑眼圈和泪沟都熬出来了。 “回去吧！女人天天跟着熬夜可不行！你要是熬坏了，老庄可不得为难死我？”刘子明不禁一阵怜香惜玉，拿庄建国做挡箭牌。 这才过了一周，小警花就变得面色萎黄、没有光泽、眼角还长起了细纹。 再这么熬夜下去，估摸着小警花得提前进入黄脸婆的阵列吧！ 话音刚落，庄妍眼中的怒意显而易见，她冲着刘子明怼道：“刘队，我再说一遍，我是我，我爸是我爸！ 我是新来的实习女警，在工作上还不熟悉，对案件的侦查工作流程都还停留在理论知识上，我需要比所有正式刑警更加努力！ 这一周我学到了很多，今后我会继续秉承一名刑警的作风，努力成为一名合格的刑警。 所以，请刘队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劝我离开，我不是巨婴，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任何人的绿色通道和特殊照顾。 您这般言语，与我而言，是一种侮辱，更是对其他同事的不公平对待！” 刘子明被小警花怼得一愣一愣的，干脆不说话了。 吕墨一阵暗笑，“刘子明，一物降一物，你注定要栽在这个小女人的手里了。” 眼下张伟死了，每个人心头压着一块大石头。 憋屈、郁闷、暴躁、压力山大。 刘子明压着怒火推开了法医室的门，手接触到冰冷的门把手，铁门发出了常年不变的“咯吱”声响。 所有人的瞬间头皮一阵发麻，这声音真难听，还吓人！ 一个个熬夜透支了身体，都有点神经衰弱和敏感，大家都处在身体崩溃的边缘。 刘子明推开门，看见严勇穿着白大褂背对着大门，他正带着耳机在吃泡面。 在寂静的法医室，“呲溜——呲溜——”的声响，被放大了数倍。 好家伙！这心理素质，果然不是一般人，天生就是当法医的料。 只见严勇身旁的解剖台上，躺着一具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出尸臭，那具尸体正是王半仙瘦骨嶙峋的身子。 庆幸的是，死了一周的蒋晓雯的尸体已经送入了冷冻柜，那只被炖熟的猫，也被严勇放进了冰柜中冷藏。 不然，这间屋子里面的味道，一定会让人终身难忘吧！ “兄弟，晚上没吃饱啊？偷吃会打嗝！” 刘子明扯着嗓子嚷嚷着，严勇压根没回头，他戴着一款索尼WH-1000XM3头戴式无线降噪蓝牙耳机，外面开枪放炮他都听不见。 刘子明一肚子的无名火，急得乱撒气，上前摘掉了严勇脑袋上的耳机。 “兄弟！大半夜的吃啥泡面！案子再不破，你就把我泡了吧！” “泡你作甚？刘哥，你咋又回来了？”严勇见到刘子明，一脸惊讶。 只见刘子明黑眸喷火，熬了一周的夜，他的眼睛一片猩红。 柳爽几个人都低着头不言语，一脸理亏！ 严勇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出事了。 “兄弟，你又得辛苦一阵子了！”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头。 “刘哥，出啥事了？莫不是又死人了？”严勇一脸懵圈。 “嗯！”刘子明一字宛若千斤重。 “嗯？不会吧？”严勇脸色一变，“李萌萌回去休产假了，这法医室就我一个人，不带这么搞我吧？ 哥们儿，再这样下去，兄弟我会熬夜猝死的！” “少废话！要死也是我先死！”刘子明气得心脏要爆炸。 “刘哥，躺下，我给您瞧瞧！” “你小子，想挨揍不？这是死人躺的！晦气！” 话落，两名人员抬着张伟的尸体走进了法医室。 严勇定睛一看，惊得嘴巴里面的泡面直接吐回了桶面里，喉结一阵紧缩。 “他……他怎么死了？他死了，案子的线索他喵的岂不是又断了！” 温文儒雅的严法医，也会爆粗口？庄妍竟然觉得有点滑稽，有点想笑，没敢吱声。 “兄弟！这案子真是越来越邪乎了！ 我估摸着一时半会儿，这案子没法结案了！ 我得通知老庄，别再搅和全国十大治安评选的事情了。张伟死了，这案子更加不简单！ 这家伙竟然被人给安乐死了！医院的监控系统坏了，凶手还在男士洗手间打晕了一名医生。 老子逮住那个幕后黑手，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把尸体抬上来吧！” 话落，严勇已经丢了那桶泡面，换上了一件干净的工作服，戴上医用手套、口罩、防护面具，准备开始尸检…… 正文 第139章 一身警服，两代传承 法医室，灯火通明。 刘子明一回眸，庄妍已经蹲下了身子，脸色煞白。 “怎么了，小警花？” “刘队，我好像听见王半仙，她......她在哭！”庄妍捂着耳朵，额头和鼻尖生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需要立刻休息！”严勇的目光在尸体和庄妍之间看了一眼，“这是身体对人类发出的警告信号。” 话音刚落，刘子明一脸担忧，“妍妍，我送你回去吧！” “刘队！我还可以坚持！”庄妍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感觉身体不舒服，立刻告诉我，女孩子不要逞强！”刘子明心口一紧，有点担心小警花体力透支。 严勇将张伟从头到脚，从外到内，按照顺序逐次检查了一遍。 “兄弟，看出什么没有？”刘子明问道。 “稍等！”严勇一直目不转睛地研究面前这具尸体。 解剖刀在张伟的身上丈量了半天，他愣是没有动手。 “尸体的身上没有指纹线索，凶手是有备而来，具备较强的反侦察能力。 哥，你看！尸体的背部有一个针孔，是凶手给死者注射安乐死毒药的位置。 尸体的血钾浓度显著升高，静息电位过小，心肌兴奋性已经消失，是直接导致死者心搏停止的原因。” “不需要解剖吗？”刘子明又问了一句，搞得好像尸体都得需要开膛破肚，尸检一番才行。 “刘哥，你陷入了思维定式！ 在刑事案件中，被害人尸体一般根据案情进行解剖。 死因不明的必须解剖，死因明确的一般也要搞清致命伤。 张伟的死因很明确，身体没有其他症状，背部被人注射了安乐死毒药，没必要进行解剖。 搞得血糊糊的场面，大可不必！” “哦！那……”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定睛一看，是庄建国打来的电话。 “刘子明，犯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杀了，你是怎么当这个刑侦大队队长的？” 刘子明还没来得及开口，庄建国已经劈头盖脸地将他骂了一顿。 “刘子明，请你转告柳爽等人，明日一早到我办公室问话。 上头已经知道犯罪嫌疑人张伟死了，刑侦三组以柳爽为首，在此案中存在严重渎职行为。 省公安部门要求我局立即停止他们三人的工作，等着明早谈话吧！” 话落，刘子明怒极反笑，“老庄，海港警局这帮兄弟们都在没日没夜加班！ 上一起罡杨镇的情杀案刚结案，就碰到了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简直无缝对接！ 大家都吊着一口气在拼命工作，拜托您和上面谈谈，劝他们有点同理心，OK？” 电话里，庄建国沉默了三秒，厉声道：“刘子明，这起案子不能再放大，命案必破！ 张伟是凶手，这一点，无疑！ 上头希望我们尽快结案，不要耽误了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活动。 至于张伟是被谁杀死的，你们接着查！ 依云湾凶杀案，性质恶劣，已经全网铺天盖地，瞒都瞒不住！ 多方证据显示，张伟就是杀死蒋晓雯的凶手，赶紧定案吧！” “赶紧定案？sure？” 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冷气，张伟被人安乐死了，他庄建国竟然只想着赶紧定案？ “老庄，你急什么？ 你曾经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了！不过我一直都替你记着！ 你说，人性是没有规律的，人性是最复杂的，急于想获得个人利益的人，就更无法保证他的真实客观性。 张伟办公室后面的那间密室，是他在给警方找证据！ 他把所有的雷埋得清清楚楚，所有的证据链都指向了他。 没错！为了结案，我们可以将他定为杀死蒋晓雯的凶手。 但是警方若有良知，这里面破绽百出，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为了结案，冤枉一个人，不去追击真正的凶手，这违背了我们当初在国旗下作为一名刑警的宣誓。 张伟可能只是一颗棋子，他在替人背锅！ 这小子虽然死了，但是他很滑头。 他深知证据链怎么形成？犯罪动机怎么形成？第一案发现场在哪里？ 凶器、人证、物证！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全部指向他！ 你没发现吗？他是在帮咱们破了案！咱们被他玩得团团转！” 电话那头，庄建国一声轻叹，“子明，你太累了！这只是你个人的主观臆想！” 说完，庄建国挂断了电话。 寂静的书房内，庄建国夹着一支烟，背对着房门。 一双深邃的沧桑的眸光注视着远处寂静辽阔的黑夜。 二十年过去了，一切似乎早已尘埃落定，又似乎并没有结束过。 似有似无间，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推着真相浮出水面。 真相，藏匿在黑暗之中。 …… 刘子明的话就像一把利剑刺入了庄妍的胸口。 “你不该那样说我父亲！我父亲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庄妍突然红了眼睛。 她虽急于脱离父亲的保护伞，但是她对父亲的爱，一点也不少。 从小到大，父亲是她最崇拜的人。 两代公安人，一世父女，一生战友。 父亲在庄妍眼中一直是个“超级英雄”，是她心目中的一座高山，小时候就已经埋下了一颗薪火传承的种子。 沉默了许久，刘子明一声令下，宣布今晚海港警局全体成员回家睡觉。 与其终日浑浑噩噩，疲劳办案，不如今天彻底大解放。 明天再打起精神，撸起袖子加油干！ …… 绿城·云栖玫瑰园。 庄妍披星戴月回到家中，母亲千年不变，给她留了一盏灯。 她径直走向父亲那间书房，从书房的门缝望去，里面透着一抹白光。 她知道，父亲正在书房，嫌犯张伟被杀，父亲铁定无心睡眠。 推开父亲的书房门，父亲熟悉高大的背影背对着门，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庄建国却从玻璃窗上看见了女儿的身影，嘴角扯起一丝欣慰的笑。 “爸！” 庄妍一声轻唤，父亲没有回头。她知道，他听得见。 “爸，您相信人性本善吗？ 我从事刑警工作一周，见到了人性的各种恶。 有些人的恶，是天生在骨髓里流淌着的。 追凶的过程中，女儿渐渐体会到这份刑警工作的重要性。 爸，人命无小事，一点点细枝末节的闪失，就可能让真凶逍遥法外。 女儿希望您多给刘队一些时间，别逼他！” 庄建国转身回眸，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妍妍，你是选择站在刘子明那一边？” 庄妍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并没有反驳。 她就是这般光明磊落，直来直去的性子。 “是的，这起案子漏洞百出，现在将张伟定为杀人凶手，女儿也不服！” 庄建国没有说话，他从女儿那双坚定的眸子里，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的庄建国也是这般疾恶如仇、正气凛然…… 刘子明回到凯悦花园，已经是深更半夜。钥匙轻轻转动锁芯，他打开了家门。 屋内漆黑一片，娜娜和母亲正在睡梦中。 每次回到家，刘子明就感觉身体特别累。家是人类的港湾，回到家中身心就会得到最大限度的放松。 刘子明猫着身子走进厨房，闻见了灶台上扑鼻而来的鸡汤。 掀开锅盖，他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是妈妈牌鸡汤的味道。 “臭小子，又偷吃！” 刘子明吓了一跳，回眸看见母亲站在他的身后，“妈，您吓死我了！” “明明，妈有点动静就会醒，照顾孩子心思重。小琴死后，妈就害怕，成天心都悬着......” 话落，刘母一度哽咽。 “妈——对不起——” ...... 正文 第140章 骂我可以，别骂我妹 刘母替刘子明做了一份鸡汤面，母子二人鲜少坐在一张桌上。 “妈，这面条搭配鸡汤真是绝了！好久没尝尝您的手艺了！”刘子明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冲着母亲笑。 “傻孩子，想吃这一口还不简单？你就是太忙了！ 我听说你们局里最近遇到麻烦了，接二连三地死人？”刘母面露骇色。 “妈，警察不都这样吗？成天就是和罪犯打交道！ 有人犯罪，就会有人丧命！ 这次案件比较棘手，我最近没空照顾到娜娜。妈，您辛苦了！”刘子明的筷子停顿了几秒。 “你放心，妈会照顾好娜娜的！只是，娜娜的学业成绩一般，还是需要有个人辅导功课。”刘母朝刘子明使了个眼色，“三年了，你也该重新找个踏实人一起过日子了！” “妈，我吃完了！我去睡觉了！”刘子明几乎是仓惶而逃。 “臭小子，一提到这事儿你就逃避！” 母亲睡下后，刘子明在娜娜的书房检查她的作业，眉头拧成了结。 娜娜已经八岁了，3+5竟然还等于10，气得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 翻开女儿的作文本，刘子明气得差点背过去。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标题是：《我的爸爸》。 娜娜竟然只写了五个字：“我没有爸爸！” 老师在下面打了一个问号，并且留下了一行字，“请家长反思，并且签字！” 刘子明看见下面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大字不识一个的母亲留下了她的签名。 心头一阵烦躁，刘子明想撕了娜娜的作文本，终究还是放下了。 子不教父之过！他有什么资格撕掉娜娜的作文本！ 母亲刚才话里有话，让他给娜娜找个后妈。都说后妈恶毒，刘子明不放心。 这要是以后两人再生一个孩子，娜娜还不得靠边站？ 他于心不忍，更舍不得让娜娜受一丁点委屈。 刘子明猫着身子走进娜娜的卧室朝里望去，小家伙怀里抱着小琴当年给她买的洋娃娃。 心口一紧，刘子明感觉鼻子一阵发胀，眼眶发红。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他的工作又很忙，娜娜和留守儿童没两样。 等案子忙完，刘子明打算听母亲的话，给娜娜找个妈！ ...... 大三元海鲜饭店，蒋浩正在后厨间刷锅洗碗，准备打烊！ 大厅还有一桌食客正在拼酒，一伙人越喝越兴奋。 “哥们最近谈了个女朋友，想不想听听细节？” “快说！快说！” “她满足哥们对女人所有的幻想，可盐可甜！” “兄弟，那你可要小心点身体！” 话落，几个醉汉哄堂大笑。 蒋浩阴着一张脸在大厅里开始扫地，准备打烊。 “兄弟，教教哥几个如何哄女人呗！”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是天赋！” “喂！你们听说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了没？” “海港市的特大恶性命案，当然听说了！ 凶手忒狠了，把那女的脸皮活生生地割掉了下来，我听说还……” “还什么？别卖关子！” “还侮辱了尸体！” “疯了吧！连尸体都不放过？” “这凶手挺狠！哥们想认识他！” 话落，一群人哄堂大笑，没人注意到蒋浩睁着一双嗜血的寒眸死死盯着他们！ 蒋浩一边扫地，身体一边慢慢靠近他们。 “我听说那女的是大胃王吃播雯雯，我之前还关注过她的ID账号！ 她有上百万粉丝，在网上老火了！ 我老婆特别喜欢看她的直播，家里买了一堆直播间的网红零食。什么武汉热干面、韩国火鸡面、李子柒螺蛳粉……” “你们说，凶手为什么杀了人，还丧心病狂地侮辱了尸体……” “哪有为什么？凶手喜欢找刺激呗！可能是特殊癖好！” “这案子挺玄乎的，犯罪嫌疑人死了，你们知道吗？” “听说了，好像在医院被人给咔嚓了！会不会凶手另有其人？” “我听说有人三番五次想要杀他灭口，可能背后另有隐情。 你们说，会不会是死者的家人在报复罪犯？” ...... 蒋浩站在一旁，眼神死死瞪着那群醉汉。 一桌醉汉突然注意到他，“看什么看？滚一边去！” “浑蛋！”想起两个已经香消玉殒的妹妹，蒋浩心口刺痛。 “你们刚才是在说依云湾死者？”蒋浩眼底盛怒，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那帮醉汉。 “关你什么事！把你的中指放下，信不信我给你剁了？”一醉汉指着蒋浩，目露凶光。 蒋浩扯了扯嘴角，笑得一脸轻蔑，“有种试试！” 话落，一名醉汉突然起身，猛地掐住了蒋浩的脖子。 蒋浩反手一个漂亮抱摔，将那醉汉狠狠砸在地上。 那醉汉疼得嗷嗷叫，“兄弟们，快给我上！” 话落，另一名醉汉举起桌上的啤酒瓶砸向蒋浩的脑袋。 蒋浩一套行云流水的格斗动作，将那人踹飞了几米远。 王老板吓得躲在收银台后面瑟瑟发抖，没想到店里竟然藏匿了一位格斗高手。 这二十年在外漂泊，蒋浩早已经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本领。 “道歉！”蒋浩眼中带着明显的怒意。 “道歉？和谁？”一醉汉被打得脑袋清醒了许多，“这位大哥，烦请您指点！” 蒋浩全身不由打了一个激灵，眼神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你们刚才是在诋毁依云湾无脸女尸？” “大哥，哥几个喝多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们几个小弟当个屁放了吧！” 男子脑袋开了瓢，鲜血汩汩地往外流。 “滚！”一个冰冷的字眼从刘子明的喉咙里溢了出来。 话落，几名醉汉仓惶而逃。 “浩子，你身手不错啊？”王老板讪笑道。 “他们嘴巴不积口德，我教训教训他们。”蒋浩笑了笑。 “教训得对！”王老板锁上收银台的柜子，逃命似的离开了饭店。 蒋浩开始清扫大厅，收拾刚才打斗过程中摔倒的餐桌椅。 墙上的电视机，正在重放晚间的一则海港特大新闻。 ...... 正文 第141章 天网恢恢，何方神圣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今天的海港新闻晚班车。 近日以来，备受广大市民关注的3·16依云湾凶杀案，至今一直未能破案。 我市海港警局正在努力侦破案情中，烦请广大市民不要以讹传讹，相信警方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据悉，嫌犯张某于今晚死于海港市人民医院！据院方阐述，嫌犯张某排除自杀可能，具体死因还在相关调查当中……” “什么……张某？这不可能！” 蒋浩一脸错愕，犯罪嫌疑人姓张？一定是警方搞错了！ 他放下手中的扫把，只觉得四周天旋地转。 没想到警方真凶没抓住，竟然抓住了一名替死鬼，替死鬼还被人杀了。 关掉电视，蒋浩心尖颤栗，“好一招以假充真！你们竟然找替死鬼抵命！” ...... 外面下着淅沥的小雨，蒋浩穿着一件黑色外套，戴上鸭舌帽，低着头走出饭店。 他打算潜入网吧用ID天网恢恢的身份再给警方一点提示。 走进万达广场附近的一家熊猫网咖，他掏出一张在黑中介那边弄来的假身份证上了网。 很快进入海港市最大的贴吧，他开始洋洋洒洒给警方写下了一封信。 “我是天网恢恢，一直都在密切关注你们的侦查方向。令我很难过，你们的侦查方向已经发生了偏移。 嫌犯张某两次遭遇灭口，他并不是杀死依云湾女尸的真凶，而是一名替死鬼。 真凶还在逍遥法外，他试图欲盖弥彰，转移警方注意力。 友情提醒一下，凶手可能会再次寻找猎物，海港市将会发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连环杀人案......” 昏暗的网吧视线里，蒋浩压低了鸭舌帽，将案件还原，分析，再进行了放大。 连环杀人案是他想象出来的，只有制造更大的恐慌，警察才会更加重视这起案件。 网友如果看见这条帖子，舆论压力势必推上一个制高点。警方迫于舆论压力，一定会彻查此案。 走出熊猫网咖，他穿梭在海港市的街道。 早春的夜晚凉飕飕的，他裹紧了衣服，低着头一路返回饭店。 ...... 刘子明躺在床上，身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母亲有定期暴晒棉被的习惯，被子上有太阳的香味。 今天他让警局上下全员早点回家休息，一来是案件现在一筹莫展，大家士气很低。 与其在警局心情压抑地工作，不如让大家回去放松一下身心。 人类的大脑在放松情况下，一些遗漏的细节会灵光一闪出现在脑袋里。 二来，从罡杨镇情杀案到依云湾无脸女尸案，两起案件无缝衔接，大家都疲惫不堪。 局里已经有几个妹子和兄弟出现了耳鸣、呕吐、晕厥的反应。 他虽被誉为：铁面将军，但也有铁汉柔情的一面。 临睡前，刘子明登录了海港市最大的贴吧。他想看看网民对依云湾案件的最新舆论风向。 网上舆论出现了两边倒的现象。 一方是站在警方的这一边，希望市民对警察包容度高一点，不要过度神化警察，警察一定会查明真凶，抓住真凶。 另一方，有人已经将海港警局骂得狗血淋头，说要给海港警局全员颁发一个“蜗牛奖”。 他们指责警察查案磨叽，连犯罪嫌疑人都没盯住，竟然让人给灭了口。 黑暗里，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苦笑。当警察，有时候挺吃力不讨好的。 突然，他眼前一亮，看见一个熟悉的ID，“天网恢恢”又出现了。 他在网上发布了一条最新帖子，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字的案情回顾，以及对警方的失望，还给警方提取了意见。 刘子明看见这位“天网恢恢”是在半个小时前刚发布的帖子，他突然心口一紧。 此人对案件如此了解，难道他和案件有关？ 登录美团APP，他找到了熊猫网咖的电话号码。电话拨打过去，一名网管听通了电话。 刘子明询问了一番有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对方一问三不知。 他掀开被子，猫着身子，深更半夜跑去了万达广场附近的熊猫网咖。 抵达网咖，刘子明掏出警官证，要求网咖将一个小时后内的监控打开。 坐在监控室，刘子明黑眸紧锁住屏幕，试图找出ID天网恢恢。 很快，他看见一名男子穿着黑衣，头上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 像这样打扮的人，多半是出来做亏心事的。正常人的行为不会这么猥琐，还懂得故意避开摄像头。 刘子明将监控方面中的男子人像进行了放大。 很可恶，这家伙脸上不仅带着黑色口罩，眼睛上还带了墨镜。 他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看上去是有备而来。 “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吗？”刘子明看向网吧网管，问道。 “有！他刚才坐在前面第六排，八号位置上。” 话落，刘子明走上前，网管给他打开了那台电脑。 刘子明对着电脑一番操作，发现ID天网恢恢很狡猾，竟然将网站游览信息删除得干干净净。 “警察同志，您是要找刚才这边的男子？” 说话的是一名包夜的网民，他看着刘子明，满脸堆笑。 “没错！你看见他的长相了吗？”刘子明眼底生光。 “没有！我是想说，刚才那个人挺奇怪的，坐下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上了一副乳胶手套。 有点像悬疑电影里头，准备干坏事的凶手。我猜他是不想让自己的指纹留在键盘上。”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心口一阵烦躁。这位ID天网恢恢究竟是何方神圣？ ...... 蒋浩回到饭店，进入后厨间，蜷缩在草席上睡觉。 很快，他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出现了当年诡异的一幕。 那天，王半仙正死死盯着他，吓得父亲蒋友善面色铁青。 “姐……你别吓我！这小子怎么了？”蒋友善知道，这十里八乡，王半仙看相挺准的。 “克父克母，克兄妹！这小子天煞孤星，注定孤独一生！”王半仙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正文 第142章 老子不信，斗不过你 “什么？天煞孤星，孤独一生？”蒋友善吓得割麦的镰刀差点剁了自己的脚。 晓娥和晓雯在捉泥鳅，两个小妮子胆大，抓着泥鳅死死不放。 小拳头握得越紧，泥鳅反而跑得越快。两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甚是好听。 眼前这幅光景，却叫蒋浩吓得头皮一阵发麻，浑身哆嗦。 王半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蒋兄弟，你家浩子会摊上倒霉透顶的事！ 从他的面相上来看，浩子身负十八劫，害人害己！” 话落，蒋友善扔了手中那把镰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家浩子还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蒋兄弟，姐有一双天生的占卜眼，姐说浩子是一条孤命，准没错！”王半仙一脸肯定。 “姐，啥叫孤命啊？”蒋友善的声音在颤抖，浑身颤栗不安。 “这小子日月角上有寒毛，这是对双亲有刑克的征兆啊！ 鼻子歪斜、额头不正、发际低窄，克双亲！信不信，随你！” “姐，有法子驱邪不？”蒋友善一脸绝望。 “有！你们与浩子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方能躲灾！” “他还小！我就是死，也不能丢下他不管！” 王半仙最后丢下了一句话，“他不死，你们都得死！” …… 那天，蒋浩他爸带着他去城隍庙磕头保命。 夜里，他爸点了青灯两盏，上了三炷香，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嘴里含糊不清地祷告些什么。 蒋浩困虫上脑，孩子忘事快，转头回屋里呼呼大睡。 从那以后，没过多久，蒋浩他爸妈开始闹矛盾，争吵不休，感情破裂。 他妈从那天开始，每天洗衣服的时候，就把他爸的短裤放在百草枯浸泡，然后再晾干给他爸穿。 后来被他爸发现了，两人在家打架，他爸千年的好脾气竟然破口大骂，连他妈的祖宗八代都骂完了，才解气，摔门扬长而去。 蒋浩他妈性子刚烈，一口闷了一瓶剧毒农药，草草了解了自己的命。 没过多久，蒋浩他爸倒卖光盘养育家里三个孩子。无意间抢了村里的头号痞子的生意，被几个地痞流氓按着脑袋，当着众人面直接尿头。 那群狗犊子，拿他们三个小孩要挟他爸，说不从他们大哥胯下钻过去，嘴里必须学狗“汪汪汪”叫，就搞死他门三个。 他爸是为了他们三个，才当着村民们的面，从那瘪犊子的裤裆里钻了过去。 回到家，蒋浩他爸受不得这般侮辱，默不作声地走进杂物房，操起一把锋利的镰刀就架脖子上，自杀而亡…… 从那以后，蒋浩一夜之间长大成人，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蒋友善的身后事处理完，王半仙非说蒋浩命里带邪，硬是逼着他认村东头城隍庙前一棵大槐树为干爹。 没辙，年幼的蒋浩每次经过那棵大槐树都得对着那棵树，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干爹好。 不过说来也奇怪，蒋浩自从认了那棵大槐树为干爹，确实太平了十几年，直至他大妹溺死碧流河…… 后厨间。 蒋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吃下去的东西吐得稀里哗啦，思绪一下子从过往中拉扯了出来。 命里带邪！命里克父母！命里克兄妹！命里克妻！ 现在一家人都被他克光了，就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 克妻？不存在！ 这辈子为了搞死冷俊峰爷孙，他失去了一切，成家立业，留给下辈子吧！ 蒋浩转念一想，不是这个理儿！ 大妹是被冷俊峰所害，幺妹是被冷俊峰的宝贝孙子所杀。 王半仙说他克兄妹，这个锅，他断然不背！！！ 刚才电视里说的那个姓张的，是冷念丞的假冒品，真凶还在逍遥法外。 蒋浩倚靠着墙壁，点燃了一只烟，仇恨的火苗像洪水猛兽般向他袭来。 …… 刘子明走出熊猫网咖，心里一阵窝火。ID天网恢恢究竟是谁？ 他在网上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危言耸听的文字，明显有煽动民众情绪的作用。 深夜，刘子明拨打了网警那边的电话。 一名值班网警联系到贴吧的网管，两人对接后，第一时间将ID天网恢恢的那条帖子连夜给删了。 不过还是有一些夜猫子网友看到了那条帖子，知道天一亮，也许这条帖子就会被网警删除。 他们第一时间进行了截图保存，并且以游客身份上传到贴吧、微博、小视频。 这一夜，刘子明睡得很不踏实，经常会醒过来。 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上网看那条帖子删除了没有。 网警的办事效率很高，他们有24小时轮岗制度，夜间也会删除大量造谣生事，煽动民心的帖子。 刘子明定定一看，ID天网恢恢的帖子被人删除了，不过竟然有人截图保存了。 黑暗里，他对着被子怼了一拳，棉被发出一声闷响。 互联网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事半功倍。 如果被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恶意博人眼球，那传播速度相当可怕。 据国内最新数据统计，全国网民已经高达9.04亿人口，互联网普及率高达64.5%。 夜已深，刘子明打算天一亮，就赶紧召集全市的官媒、私营媒体、自媒体开个会。 近日务必要严格加强网络监管，不能让舆论继续发酵下去。 这一夜，刘子明辗转反侧。心里有事，他睡不踏实！ ...... W酒店，3202云中套房。 偌大的圆床，好看又情趣，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冷念丞深如幽潭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洁白床单上那个酣睡的女人。 猎人就在她的身边，她竟然无动于衷，丝毫嗅不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冷念丞笑了笑，“沐婉晴，你可真心大！胸大无脑的女人，说的就是你吧！” 他看向沐婉晴，这女人睡眠质量真好，被他喂饱了就秒睡。 猎人的手里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她肤如凝脂的肌肤上肆意游走。 “虚荣女，死到临头了，还睡？”冷念丞的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最终停留在沐婉晴的腰间，像是在丈量她肾脏的尺寸。 他的目光无情，像是在看一具冰冷的尸体，“沐小姐，我们准备开始打麻醉喽！” 这女人睡得跟个死猪一样，显得他的话像是多余的。 怎么取肾？这是眼下一个重要的问题，毕竟他不是专业的盗肾者。 当年在就读于英国医科大学时，因为考虑到爷爷患过尿毒症，他专门选修过这门课程。 不过选修课程只停留在理论知识上，并没有操作的实战经验。 课上，一位老外教授曾经讲过，取肾可不是在肚子上划个口子像切个苹果一样就完事了。 肾脏和肚子里的大血管、膀胱连着，要摘下来必须切断这些连接，然后进行仔细地缝合。 不然，严重的时候会要了人的命！ “沐小姐，等会儿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住哦！ 现在我要把你绑起来，你要乖乖的！” 沐婉晴睡得很沉，面色像染血的梅花，红扑扑的。 下一秒，她那只娇俏的鼻子里竟然轻声“嗯”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冷念丞。 冷念丞错愕了三秒，缓过神来，他笑了笑，“沐小姐，你很可爱！” 正文 第143章 心魔难除，彻底癫狂 身陷危险境地，沐婉晴已离死不远，却仍在酣睡，嗅不出一丝危险的味道。 梦里，沐婉晴穿着洁白的婚纱，迎着莹洁而纯净的光。 身旁是一位西装革履的完美男人，他出生于豪门望族，赫赫有名的药业世家。 万众瞩目下，冷念丞温柔地注视着她，眼神泛着柔柔的光。 两人面对无数的镁光灯，相拥接吻。 “呵呵鹅，呵呵鹅，呵呵鹅……” “死到临头了，你竟然还在笑？” 冷念丞正在精心挑选凶器，势必完美取出这个女人的肾脏。 突然听见沐婉晴笑声如银铃般悦耳，惊得他一脸错愕。 昏暗的灯光下，冷念丞突然一阵恍惚，从沐婉晴的身上，他竟然看见了蒋晓雯的影子。 某一个夜晚，蒋晓雯在梦里也是这般笑出了声，笑得像一个孩子。 “小傻瓜，梦见阿拉斯加帝王蟹了，还是梦见里海鱼子酱、神户牛肉了？哥哥满足你，明天带你去米其林吃大餐！” 她双颊绯红，朱唇微启，连鼻息都是香甜的。 一颗小脑袋在他宽厚有力的臂弯里，轻轻磨蹭，在他耳边低语：“姐姐！泥鳅跑了，快去追！” …… 冷念丞的心口莫名一阵绞痛！为什么杀了她，他还不解气？ 黑色虐猫网站是蒋晓雯接近他的第一步，她如愿以偿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们私信相聊甚欢，二人相约在一家宠物店面基。 那天，她迎着光走来。 上身穿着白色蕾丝雪纺衫，下身穿着湛蓝色的牛仔裤，搭配一双小白鞋。 她长发飘飘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像极了动漫里走出来的女孩。 冷念丞第一次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 “你好，我叫蒋晓雯！”她盯着一张初恋脸，冲着他盈盈一笑。 他见惯了胭脂水粉的女人，这种初恋脸，他太吃了！ 尤其是她那一头和母亲一样的黑长直发。 “你好，我叫冷念丞，冷笑话的冷，念念不忘的念，一国丞相的丞。” …… 恍惚间，他看见躺在床上那个衣不附体的沐婉晴变成了蒋晓雯的样子。 她顶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眼神带恨，犀利又寒凉。 她冲着他嘶吼，“冷念丞，如果你爱我，就把我姐姐的肾还给我！ 拿了别人的东西，是要归还的！这是礼数！ 冷念丞，你若不杀我，我便会杀你！”…… 下一秒，冷念丞一脸暴怒，取出一根麻绳，眼底泛起杀气腾腾，“贱人！你犯下的罪，死都是轻的！” 此刻，在他眼里，他绑的人根本不是沐婉晴，而是他已经杀过一次的蒋晓雯。 沐婉晴在梦里突然感觉自己被一阵强大的力量束缚着她，百般挣扎，无济于事。 梦里面，她原本挽着冷念丞的手臂，敬四方来宾，羡煞旁人。 突然，天地暗沉，黑暗里窜出一个黑影，将她拖进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 她拼命掐他、咬他、打他，却形如以卵击石。 高大的黑影毫无反应，貌似很享受她的爪爪给他挠痒痒。 “放开我！你是谁？”梦里，沐婉晴吓哭了。 冷念丞五官越发狰狞可怖，“我是要你命的人！” 梦里，沐婉晴好像听见了冷念丞的声音，“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沐婉晴在梦里拼命地摇头，忽然间，她睁开了双眼。 四周是她熟悉的一幕，W酒店，3202房，她已经连续住了两晚。 她和刚认识不久的高富帅冷念丞先生，翻云覆雨，酣畅淋漓地做了两夜。 低下头，她看见自己裸露的身子被绳子束缚着，动弹不得。 下一秒，她可真心大，竟然低头羞涩一笑，莫非这是情侣之间的虐待游戏？ 还别说，被绳子捆住的感觉特别刺激。 沐婉晴一阵面红耳赤，她眼瞅着绳子将她的身体捆绑得曲线毕露。 “亲爱的，你真调皮！”沐婉晴忽然间一脸媚笑。 冷念丞笑了笑，“亲爱的，你说什么？” 沐婉晴一脸错愕，“难道不是玩SM游戏？” 冷念丞愣住了三秒，笑得一脸癫狂，“沐小姐的脑洞真大！” “是不是说到您心坎儿里了？”沐婉晴娇羞一笑。 “没错！游戏开始！”冷念丞笑得一脸邪魅。 沐婉晴两颊一阵潮红，“冷先生，没想到您挺会玩的！” “喜欢吗？” “喜欢！” 沐婉晴丝毫察觉不出猎人的枪已经上了膛，只要轻轻扣动扳机，她就一命呜呼了。 下一秒，沐婉晴的脸色更加潮红，从粉色变成了高原红，连同呼吸都急促了！ 冷念丞用食指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俯下身子，吻住了她的樱唇。 “沐小姐，待会儿可能会有一些不适，你会害怕吗？” 沐婉晴莞尔一笑，红唇抵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不怕！我喜欢！悉听尊便！” “悉听尊便？”冷念丞笑了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不许反悔！” ...... 冷念丞继续在一个黑色的行李箱里面翻找雕刻红花刺青的那把纹身刀！ 沐婉晴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箱子，发现里面竟然摆放着冒着寒光的匕首。 “冷先生，那些是道具，还是真的？”沐婉晴的声音突然有些颤抖，似乎开始后知后觉。 她被冷念丞捆绑着，跪姿好像是在请求主人宽恕，请求主人裁决。 几根绳子勒得她动弹不得，没过多久，她浑身的血液就开始不循环。 “冷先生，我的膝盖好疼！咱们还是别玩了吧！” 话落，冷念丞听见这女人语气中带着埋怨，一双寒眸顿时泛起了狰狞可怖的光，“闭嘴！” 沐婉晴跪在地上开始不停挣扎，她害怕了！ 冷念丞的眼神很恐怖，不属于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眼神。 她即便再恋爱脑，也并不是一个傻缺，“冷先生，您究竟要对我做什么？” 沐婉晴瞪着一双惊悚的大眼睛，终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冷念丞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抬手狠狠地甩了她一记耳光，“爱慕虚荣的贱人，少在这里给我装无辜！” 话落，他将林小暖的聊天记录怼在沐婉晴的面前，笑得狠厉：“相当我的冷太太，故意爬上我的床？” 沐婉晴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冷先生，您听我解释！” 话落，冷念丞没等她解释，狠狠一脚踹在她的腹部。 沐婉晴被踹得滚出了一米开外，再次抬起头，身旁竟然是冷念丞的24寸黑色行李箱。 影视剧中，那些变态杀人犯都喜欢将猎物杀死后，放进箱子里带走。 沐婉晴突然慌了，她无法将变态杀人犯和高富帅的冷念丞联系在一起。 难道，他是在和她玩剧本杀？ 剧本是他设定的？她完全不知道剧情的走向？ “冷先生，咱们现在是在玩悬疑剧本杀吗？沉浸式剧本？”沐婉晴笑得胆战心惊。 冷念丞眉头蹙了蹙，笑得一脸狠厉，“沐小姐，您的脑洞真大！ 告诉我，为了当上冷太太，你可以不择手段地欺骗我？” “冷先生，我没有！我发誓，我对您是一见钟情！”沐婉晴头摇得像拨浪鼓。 ...... 正文 第144章 我这辈子，最恨欺骗 “沐小姐，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被女人欺骗！ 不瞒你说，上一个被我杀死的女人就是因为她欺骗了我！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沐婉晴双目惊恐，“不......不知道！” “听说过依云湾凶杀案吗？” “听......听过！死者的脸皮被凶手活剥了！”沐婉晴的声音哆嗦着。 “不瞒你说，那是我的杰作！死者是我的女朋友，她欺骗了我！”冷念丞笑得狰狞恐怖，“求我！说不定我不会心软！” “求您放了我！我真的没有撒谎，我对您一见钟情！”沐婉晴眼底迸泪，她吓傻了。 冷念丞扯着阴笑，像一只从炼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她要是像你一样求我，说不定不会死！沐小姐果然识时务者为俊杰！” 下一秒，他一把揪住沐婉晴的头发，看着她那张惨白的脸，狞笑更甚，“你不该算计我！” “啊——”的一声惨叫声，沐婉晴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闭嘴！”冷念丞话落，门外传来了酒店服务员的敲门声。 “您好，女士，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二位？” 冷念丞用刀尖抵住了沐婉晴的脖子，让她老实点。 沐婉晴点点头，刀就架在脖子上，她没得选择。 “没事！情侣之间那点事！”冷念丞笑了笑。 “二位早点休息，晚安！”话落，门外的服务员笑了笑，很识趣的离开了。 “冷念丞，我没想到你是个衣冠禽兽，是个丧心病狂的死变态！”疼痛的驱使下，沐婉晴突然一阵暴怒。 “你总算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刚才装什么小绵羊？你就是个爱慕虚荣的贱人！” 冷念丞用脚尖挑起沐婉晴的脸，“求我！说不定我可能会放了你！” 刀尖抵在沐婉晴一丝不挂的身子上肆意游走，沐婉晴吓得不轻，“冷先生，我求求你，放了我！” “放了你？那爷爷怎么活？” “什么？爷爷？” “哈哈哈，你以为我接近你，是为了和你做？” “变态！你究竟要干什么？” “别发火啊！这样不够知书达理，不符合沐小姐的知性优雅人设。” “混蛋！” 沐婉晴做梦也没想到，冷念丞是个衣冠楚楚的死变态，是个冷血的杀人狂。 “沐小姐，要乖乖配合哦！可能会有一点点疼哦！忍着点哦！ 爷爷得了肾病，需要借用你的一对健康的肾脏！ 恰巧你喜欢我，为我死都行，这话是你说的呀！这么快就忘了？” “混蛋！你会遭报应的！”沐婉晴浑身哆嗦着。 冷念丞一点不恼，他的手在沐婉晴的脖颈后侧，精心的纹上了一朵红花刺青。 “米国和印度卖肾黑市被国际刑警围剿，国内黑市更是一肾难求。沐小姐，你说过，愿意为我死！” 话落，沐婉晴已经被他逼得癫狂，想要呼救。 冷念丞在她嘴里塞进了一块白色毛巾，食指抵在唇间，“嘘——我最烦女人大喊大叫！” 沐婉晴的嘴里塞了毛巾，嗓子里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咽声，她的两只白嫩玉足在地面上徒劳地乱蹬。 她好后悔！为了一个冷太太的身份轻易爬上了冷念丞的床。 冷念丞拽着沐婉晴的脖子，一只手掐住她的玉颈，就像掐住一只小猫咪。 另一只手操起一把锋利的刀高高举起，刺入...... 沐婉晴一双大眼睛，死死瞪着天花板，再也没有发出一声喊叫。 ...... 3月23日，上午8:15，海港警局。 “刘队，早！” “刘队，吃早饭了吗？我这有两个东园小馆的大肉包子，给您！” “好的，谢谢你，小可！” 刘子明接过文职女警方小可手中的两只肉包，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昨晚他让所有人回去饱饱地睡了一觉，今天一走进警局，明显感觉大家的精气神好多了。 吕墨是从省公安厅借调过来帮忙协助破案的客人，海港警局将他安排在锦泰宾馆入住。 一日三餐可以根据红头文件餐标指示，使用自助餐的标准。 吃完早餐，吕墨扫了一辆共享单车，直奔海港警局。 庄妍昨夜与父亲畅聊了很久，没有发现她的局长父亲有事隐瞒，放心地睡了一夜安稳觉。 她打算找个时间和刘队、吕专家聊聊，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父亲完全按照正规的刑侦手段断案。 如果其中出现了什么问题需要翻案，错误的那一部分环节一定不是父亲的锅。 很有可能是当年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在尸检过程中出现了疏漏或者错误。 二十年前的卷宗上面，有法医欧阳焱的尸检报告，上面有他的亲笔签名。 睡了一夜整觉，庄妍浑身血液满格。 年轻真好，睡一觉就能斗志满满。 她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十分钟的路程，进入警局停车场。 一个漂亮的甩尾，汽车四平八稳停在区域内。 刘子明一边吃着肉包子，一边在看严勇发给他的尸检报告。 王半仙的那份尸检报告，严勇整整写了五千字，条理清晰，逻辑严谨。 王半仙是他杀无疑，目前暂时没有在王半仙的身上发现凶手的指纹。 不过，王半仙的指甲里有尼龙加聚氯乙烯的材质，凶手是穿着一件雨衣进行作案。 王半仙食道中，那张纸条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这条线索精准的将矛头彻底指向了冷氏集团的冷俊峰老先生。 可以推理证明，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一定和冷俊峰有关。 眼下，冷俊峰的踪迹不明，他们必须亲自走访一下冷氏集团。 他们必须会一会那个冷念丞，让他如实交代他爷爷冷俊峰的下落。 民间传言，冷俊峰得了尿毒症晚期，据说这一次是真的。 冷俊峰可能大期将至，命不久矣。 刘子明眯着眼睛，在脑子里面琢磨案情，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吓得他差点爆粗口。 回眸一看，是小警花。她的气色看上去很好，与昨晚的她判若两人。 “妍妍，今天气色不错！昨晚一定睡得很好吧？”刘子明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番小警花今日的穿搭。 年轻就是好，穿着最简单的基础款，也能穿出青春活力。 “谢谢刘队关心，一夜睡得很香！ 对了，我昨晚和我爸长聊了！您对他可能有些误解，我父亲将二十年拿起案子讲给了我听。 他在刑侦上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有问题，一定是出在法医欧阳焱那边。 蒋晓娥的尸检报告是他给我父亲的，尸检结果是死者意外溺水而亡。 如果有问题，大概率是他的尸检报告误导了我父亲。”庄妍解释道。 刘子明一脸错愕，刚想开口反驳时，隔壁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警局的隔音效果一般，方小可那边的电话铃声，隔着一堵墙，他听得清清楚楚。 一大清早的电话多半没好事，刘子明眉头蹙了蹙，一股子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方小可将移动电话送到了刘子明的手里，脸色一阵煞白。 “别慌！慢慢说！” 方小可一脸惊魂未定，“刘队，对方情绪很激动，说了半天我就只听见了死人两个字。 要不，您和他聊聊？” 刘子明接过电话，声音虽然低沉，但是很有亲和力。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 请问您那边出什么事了？您慢慢说，不着急！” 正文 第145章 天德湖畔，无头女尸 “警察同志，出人命了！天德湖公园出现了碎......碎尸！” “碎尸？”刘子明眉头皱了起来，反问道。 “没错！脑袋和尸块还分开装了，贼恐怖！你们快来！” …… 挂断电话，刘子明通知全体刑警立刻紧急集合。 “各位，刚才接到了群众报案，天德湖公园发现了尸块和头颅。 这又是一起特大恶性命案，大家都动起来，准备出发！”刘子明一声令下，全体警员进入警备状态。 一直享有“幸福吉祥城”的海港市，今年特别邪门！ 恰逢还赶在“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期间，接二连三发生命案。 依云湾凶杀案，王半仙溺水案，目前还在侦破中。 犯罪嫌疑人张伟在医院被人安乐死，医院监控系统被人为破坏。凶手打晕了一名男医生，此案目前也在侦破中。 眼下，天德湖公园又发现了不明尸块和头颅……雪上加霜，简直祸不单行啊！ “大家打起精神，虱子多了不怕痒！咱们都动起来！”刘子明一双黑眸凛冽，散发出领导者的威严。 他断然不能崩溃，他一崩溃，一盘散沙！ 团队断什么，也不能断了凝聚力！ 这一声令下，全队都动了起来。 吕墨看了一眼，整队人马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整装待发。 不得不说，刘子明确实有两把刷子，队伍带的挺好！ 法医严勇顶着一张白皙的脸，迎着晨光熹微走来，远远地看见警局门前人头攒动。 他手里正握着一个从路边摊买来的山东杂粮煎饼，嘴里的食物没来得及吞咽，就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惊了。 警局门前又是警车，又是警察，看起来全员都出洞了。 “出……出什么事了？一大清早的，一个个整装待发，这是要上哪个儿呀？是搞军事演练吗？” “兄弟，发生特大命案了！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刘子明黑着一张脸。 “啥？有完没完了？”严勇瞪着一双乌青的大眼睛，嘴里的食物溅得刘子明一脸，他鲜少这般失态。 “杀人很好玩吗？就不能消停几日？我这法医室都快放不下尸体了！ 刘哥，我申请休假！要不你们给我再招法医，实习生都行！” 刘子明沉默了三秒，整理了情绪，黑眸轻闪，盯着严勇看了看。 “别贫了！这是一起分尸案！头颅扔在河里！ 地点在天德湖公园！晨练的老人家发现的，差点吓得背过气！” “凶手存心不让我好过，想想画面就贼刺激！真的是分尸？割头？”严勇怒急反问。 “千真万确！群众骗警察干嘛？ 头颅漂在水面上，老人以为是一只球状的漂浮物。仔细一看是一颗人头，当场就吓懵了。 兄弟，走吧，虱子多了不怕痒，咱赶紧动起来吧！去看看那些尸块和头颅是不是同一人！” “哦——”严勇愣了愣，手里的山东杂粮饼还冒着热气腾腾的香味，顿时它就不香了。 “上车！”严勇被刘子明拽着塞进了警车，老半天才回过神。 “刘哥，我吃饭的家伙还没带呢！容我先去取一下我的工具箱！” “好！快点！” 严勇跳出警车，庄妍刚从洗手间出来。 她出警前喜欢上厕所，多多少少有些紧张的成分。 严勇看了她一眼，说实话，警队好久没来过这么漂亮的小警花了。 眼下，他却没啥心情赏心悦目。 “严医，您也去现场吗？” 严勇瞅了小警花一眼，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睡了一觉就能满血复活。 “嗯！我去拿工具箱！听说死人了，碎尸案！” 话落，严勇飞奔进了大楼。 所有警车和队员都已经整装待发，庄妍阴着一张脸走上警车。 “刘队，该不会是连环杀人案吧？” “现在还不好说！ 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过后，极有可能重新作案。”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脸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 庄妍心口一阵紧缩，“这操蛋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仰天绝望地呼喊了一声，身旁忽然闪现了一个人影，严勇已经带上了工具箱。 严勇不仅带上了尸检的工具箱，还换上了白大褂，脸上残留着水珠，貌似还洗了把脸。 “小警花，别碎碎念了！无头分尸案，让你见识见识！”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妍不说话了，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她万万没想到，初入职场一周，就已经频频发生多桩人命案。 是太倒霉了，还是运气太好了？ 也是这是上天给她历练的机会吧，谁知道呢！ 昨夜在同学群里，大家讨论初入职场的经历，就属她第一个接触到了人命案。 凶手作案手法凶残，现场可怖。 神啦！她宁愿不要这个历练，只祈求别再死人了。 从没想到，上班的第一周，经历了无脸女尸案、溺水案、注射安乐死一案，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无头分尸案！每一件案子都是特大恶性案件啊！ 警车“哇哦～哇哦～哇哦～”响彻海港街头，一路呼啸而过，引得市民们纷纷驻足，议论不歇。 “我去！这么多警车，搞这么大阵势是不是出事了？” “两个肉包，一个豆腐花，一根油条，您拿好！” 油条店四五十岁的老板娘一边忙着招呼客人，一边满脸惊悚道：“最近咱们海港市可不太平呢！我估摸着铁定又是哪里死人了！” “老板，两个豆沙包，一个松子烧麦，一个茶叶蛋，一个豆浆不加糖，打包！” “好嘞！您拿好！”老板娘接着说道：“我听说啊，依云湾凶杀案，警察抓错人了！抓的是个替罪羔羊，真凶还在逍遥法外呢！说不定他又作案了！” “这届凶手有点牛啊！这一大清早的，警车咋咋呼呼的，一定是出事了！” “警察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接二连三死人，搞得市民人心惶惶，舆论压力很大啊！ 一日不除那个杀人凶手，咱们海港市三百多万的人口，每个人都有三百多万分之一的被杀概率。” “呸呸呸，别乌鸦嘴！你们发现规律没？这个凶手特别喜欢杀年轻女人！手法凶残，令人发指啊！” “别胡说！警方没有核实，你别造谣！万一不是连环杀人案呢？” “都别猜了，今晚等着看新闻吧！” …… 正文 第146章 死不瞑目，心有不甘 二十分钟后，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全员抵达天德湖公园。 警方迅速在天德湖公园的东、南、西、北四个门拉起了黄色警戒线，全面封锁抛尸现场。 刘子明一行人下了警车，看见晨练的大爷大妈们拥挤在公园门口，一个个脸色大变，面如土色。 一群人包围着那两名发现尸块和头颅的李大爷、王大妈，追问个不停。 李大爷吓得差点心肌梗塞，坐在路牙上，捂着自己的心口，喝着自带杯里的茶水，压压惊！ 王大妈今年70岁出头，身子骨十分健朗，吓得不轻，但是人没事。 早年王大妈是菜场卖猪肉的，成天和猪肉、猪器官、猪头、猪大肠……打交道，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女人。 被众人围着，王大妈插着腰，吐沫星子乱飞，添油加醋地描绘着她是怎么发现的那颗人头。 “哎呀！我滴天啦！ 我当时正在河边上打太极拳，远远的，我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飘在水面上。 我当时心里就在骂啊，哪个没素质的人乱丢垃圾，破坏咱们天德湖公园的自然好风光。 我就想着上去把那垃圾捞上来，那脏东西距离岸边不远，我就寻了个树枝儿，开始打捞它。 我捞着捞着，脏东西距离我越来越近，凑近一看啊，我竟然发现那脏东西上长着头发。 风一吹，水面溅起了波澜，那脏东西突然掉了个方向，一张脸瞅着我，吓得我脚趾头、头皮都在发麻！ 我定睛一看，不是幻觉，竟然是一颗女人的脑袋！ 那脑袋上，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瞪着我，脸上的皮肤煞白煞白的，嘴唇又青又紫，像是忍着从心中冲出来的怒气。 不过啊，那脑袋的主人生前绝对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长得可真不赖！ 哎——自古红颜多薄命！尸骨不全，这小姑娘怕是不能转世轮回了！ 还有更吓人的呢！你们猜，怎么着？” 话音刚落，一群人围着王大妈追问道：“快说！快说！怎么个吓人法？” 王大妈喉咙一阵紧缩，瞪着一双皱纹密布的眼睛，幽幽道： “那小姑娘的头后面脖颈上方处，有一朵红色的小花！好像是个纹身！ 你们说，吓不吓人啊！这得多大的仇恨啊，才会杀人分尸，还砍头！” 王大妈话音刚落，一小伙子走上前，一脸骇色地问道，“什么？红花刺青？那岂不是咱们海港市发生了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啥玩意儿？小伙子，话可不能乱说啊，造谣可是要进局子里喝茶的！” “大爷大妈，这你们都不知道？3.16依云湾凶杀案啊！ 一周前的命案，海港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起案子的女死者，脖颈处也有一朵红花刺青，这不可能是巧合吧！” “你说的是依云湾小区那个无脸女尸？ 我知道，那案子传得沸沸扬扬的，到现在还没破案呢！嫌疑犯还在医院被灭口了！” …… “咳咳咳——大爷大妈们，不回去买菜？ 造谣、传谣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刘子明夹着一根烟，面色十分严峻。 闻声，人群一下子散开，留下了两位发现尸块和头颅的目击证人。 “刘队，报案的就是这位二位！两位老人是天德湖公园的常客，几乎每天都来晨练。” 刘子明看了一眼坐在路牙边上，捂着胸口的老大爷。看样子，这位老人家吓得不轻呐。 “大爷，您是在哪儿发现的尸块？如果身体允许，麻烦和我们说说！这对我们很重要！”庄妍半蹲着身子，乖巧得像一只小白兔。她这楚楚可人的模样，应该不难让老大爷开口。 闻声，李大爷捂着心口开始回忆起刚才那一幕可怕的情景。 “那条小路我每天都跑，1.5公里处有个小陡坡，我都会选择缓慢步行。 今天我步行的时候，看见陡坡上有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我就寻思着，一定是哪个没素质的人乱丢了垃圾。 随手之事，方便他人。我上前准备拿着它丢进附近的垃圾桶。 不料，我拎起那个黑色的塑料袋发觉不对劲，太沉了！ 我就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免得我拎起来漏了一地。 我打开一看，唉呀妈呀，吓死我了，里面装着一串血腥味扑鼻的肠子，还有两只手！ 两只白花花的，一看就是女人的手，上面还有一枚钻戒呢！ 凶手杀人不劫财，多半是情杀啊！ 我当时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那条小路比较隐蔽，几乎没人溜达，我喜欢清静，每天都走那条路。 等我醒来后，也没人发现我晕倒在那边。 我自己爬起来后，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在尖叫！根据声音的方向，我辨别出是声音是从河边传来的。走近一看，发现老王瘫坐在河边。 我走近一看，吓得我差点又晕过去！河面上竟然飘着一颗女人的脑袋，眼睛瞪得老大，特别恐怖！特别渗人……” 话音刚落，王大妈自告奋勇道：“警察同志，我给你们指路！这一带，我熟！让老李在这边歇着，他女儿马上来接他！” …… 警方很快找到了李大爷说的那袋肠子和手。 王大妈带着一群人走到河边，距离河岸不足一米远的水面上，飘着一颗女人的脑袋。 两名警察将那颗人头打捞上了岸后，摆放在地上的塑料袋上，所有人喉咙一阵紧缩，头皮发麻。 庄妍吓得手心淌汗，全身出虚汗，身子往后倒退了几步。 这场面，如果拍张照片发警校同学群里，势必能引起一片哗然。 这女人的脑袋着实吓人，的确和王大妈说的一样，是一张美女的脸，但死不瞑目地瞪着所有人，叫人闻风丧胆，心惊胆战。 那双大眼睛，空洞！无助！惊悚！绝望！不甘！ 尽管庄妍是一名警校毕业生，世界上著名的无头女尸案件纪录片，她看得也不少。 但第一次身临其境地看着一颗人的脑袋杵在自己的面前，她早上吃的那碗“李记牛肉面”在胃里面翻江倒海，差点就吐了出来。 “兄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刘子明坚实的手拍在严勇的肩头。“有点刺激，保持冷静！” “嗯，还好没吃完那个煎饼果子！”严勇幽幽地说了一句，戴上一双医用乳胶手套，走近那颗女人的脑袋跟前。 说实话，严勇从事法医职业多年，这也是他第一次近距离面对一个人类的脑袋，还是一个漂亮女人的脑袋。 更恐怖的是，这颗脑袋的主人死不瞑目，瞪着一双惊悚的大眼睛直视前方，让人有一种和她平行直视的错觉。 女人嘴巴四周的肌肉明显呈现紧缩状，双唇紧闭。 严勇从她嘴部的线条和肌肉收缩状态，判断道：“死者生前曾经大声地进行呼救，凶手是捂着她的嘴巴行凶杀人。” 严勇试图撬开女人的嘴巴，观察里面有无线索。 他伸出一只手刚捏着死者的嘴巴，那颗脑袋重心不稳，瞬间像西瓜一般，滚出了两米远的位置，险些掉进河里。 这一幕，吓得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子明心间震颤，余光瞥向身旁的吕墨和庄妍。 两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尤其是小警花，捂着嘴巴似乎要吐。 “没事吧？千万不能吐在案发现场，你可以去河边上吐。污染了现场，破坏了凶手足迹，会加大侦查的难度，学校老师教过吧？” “教过！刘队，我可以坚持！”庄妍捂着樱桃小嘴，脸色煞白，喉咙吞咽了数次。 “早和你说了，女孩子家家的，不适合这些血腥的业务！回头我安排你去文职岗！” “我不！刘队，我可以！”庄妍双瞳剪水的丹凤眼，满眼的倔强。 “驴脾气，真倔！” “……” 正文 第147章 河边尸检，震惊现场 放眼望去，警队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 刑侦一组忙着勘察现场足迹痕迹；刑侦二组在提取、采集与案件有关的痕迹、物证、生物样本等；刑侦三组在给李大爷、王大妈录口供。 严勇起身，准备去捡那女人的脑袋，被刘子明抢了先。 “兄弟！我去捡吧！”刘子明深呼一口气，套上两只乳胶手套，大步走上前。 慢慢靠近那女人的脑袋，刘子明的心脏在“噗通噗通”地狂跳。 他蹲下身子，一双黑眸与女性死者的大眼睛直视，头皮不禁一阵发麻，脑髓倒流的轰鸣感。 女人的大眼睛里，布满了绝望、惊悚、以及浓郁的悔意。 死者脖颈边缘切割整齐，说明凶手使用了一把锋利的刀子。 “刘子明，手不能抖！手不能抖！”他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让自己显得足够爷们！ 他可不愿意在小警花的面前怂下去。雄性物种爱在异性面前显摆自己的勇敢，这是男人的天性。 刘子明伸出一双手，缓缓靠近那女人的头，黑眸顿时嗜血狂袭。 女人的瞳孔好似定格在一个点，没有聚焦，没有灵魂，没有感觉。 庄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看的丹凤眼里，似是在目睹一幅可怖的油画。 若不是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站在她的旁边，她一定会没出息的尖叫出来！ 她断然不能让这位从省公安厅派遣过来的吕大专家给看扁了。 吕墨千年不变的冰山脸，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不停地摩擦。 没人注意到，他的手指在高频率地摩擦自己的下颚骨。 显然，他并不是人们眼中，临危不乱的冷血专家。 刘子明的手靠近女人的脑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钻进了他的鼻孔，涌向了他的鼻腔，他浑身一阵哆嗦。 “千万别怂！小警花看着呢！你就当面前的是一坨肉，豁出去！” 鼓起勇气，刘子明英雄般地端起女人的首级，感觉自己像端了一个石膏人像，就是那种美术生画室里静止不动，便于观察写生的名人石膏像。 他猛然转身，眼底一片猩红，庄妍、严勇、吕墨都死死地盯着他。 清晨，迎着晨光微熹，河畔上方升起的太阳，照耀在刘子明的身上，洒下了一地金黄色的光晕。 那一帧，像一幅可怖的油画，伟大且狰狞！绝美且凄惨！ 刘子明像一个逆光的英雄，手里抱着那东西，踏着光，向队友走来…… “兄弟，接着！” 严勇一仰头，看见那女人的眼睛瞪着自己。 他喉结一阵紧缩，头皮愈加发麻，但是五官表情控制得极好，外人看不出一丝波澜。 “谢了，哥！表现不错！够爷们！”严勇伸出了大拇指。 “甭客气！接着，这玩意有点重！跟一台笔记本电脑差不多！大约1.5-3.6千克。” 严勇一番端倪，发现死者脖颈的肉呈现粉红色，下面挂着残留的碎肉，显然在水里泡久了，血色已经被冲洗的差不多。 “死者脖子上的肌肉没有收缩的特征，是死后被割头分尸的。” “呃——”庄妍很不给力地捂着嘴巴跑远了。 一番吐肝露胆后，庄妍眼泪婆娑地望了一眼河面，上面都是自己的杰作。 早上摄入的牛肉面，伴随着胃里面散发出来的酸腐味，庄妍又没来由的一阵狂吐。 两分钟后，庄妍重新回到自己现场。 她不得不承认，这一行，的确存在男女差异。 严勇打开工具箱，里面都是他最常用的工具，什么手术刀、止血钳、开颅锯、剪刀、脏器刀、镊子、探针、缝针、持针器、骨凿、舀等等，应有尽有。 他用左手捏着女死者的嘴巴，右手握着一个压舌板在死者的嘴巴里探索。 如果面前是个大活人，这一系列动作本身没什么可怕的，但是严勇操作对象，是一个死人！ “兄弟，看出什么没有？”刘子明显得很急切，案情越来越错综复杂，令人烦躁。 “死者死前有过男女行为，口腔中有男性的分泌液体。” 严勇将压舌板放在鼻尖探了探，又示意刘子明闻闻。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照做了，果然，有一股男性分泌物的味道，这味道，是个男人都懂。 “吕专家，他们在闻什么？” “额……十八禁，小姑娘家家的，别问了！” “到底是什么啊？我是一名刑警，我有权知道！”庄妍一脸嗔怒，她最讨厌被别人吊胃口。 “恕不奉告！！！”吕墨冷冷地丢下四个字，不再搭理她。 “你……” 严勇半蹲着身子，一脸不解。死者生前是自愿与凶手发生关系，那么由此可以推理得出，死者和凶手是认识的，且关系非同寻常，并非劫道杀人。 “刘哥，这是典型的故意伤人，死者和凶手关系不一般，不是劫道杀人，是蓄谋已久的行凶。 死者死前是自愿与凶手发生关系的。” 刘子明点点头，没有言语，而是跟着严勇的步伐绕到女人的后脑勺处。 两人同时看见女人的脖颈处，有一朵红花刺青，二人心口一阵震颤。 “哥，你手机里还有依云湾死者脖子上的刺青照吗？拿出来比对一下就知道了！ 每个人的刺青手法都是有共性的，就像笔迹一样，虽然可以模仿，但是可以看出端倪！” 刘子明连忙掏出手机，打开图库，打开照片，喉结一阵紧缩，“兄弟，你比对一下，我看手法挺像！相似度有90%！” 两人的眸子来回比对着，老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庄妍突然心里涌起一团怒火。 “刘队，凶手已经演变成连环杀手，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残害女性！杀人恶魔！杀人狂具备典型的仇视女性的心理，属于激情犯罪。 红花刺青是他的标记行为，可以极大满足他的宣泄行为。” 庄妍话音刚落，就听见身旁响起了一阵掌声。 转身回眸，她看见吕墨一脸惊艳道：“孺子可教也！恭喜刘队，收获一枚大将之才！” …… 正文 第148章 犯罪凶手，标记行为 庄妍一头雾水，这辈子她断然不敢将“大将之才”这四个字用在自己身上。 她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承受不起这般谬赞，眼下她反而觉得吕墨在故意讥讽自己。 庄妍有点生气了，“吕专家，说话不带这么膈应人的啊！” “膈应？小警花，你分析得很到位！我是真心诚意表扬你！ 原本以为你只是个花瓶，没想到你的才华如同女子怀孕，日子久了才显怀！”吕墨的眼底浮上了惊喜的神色。 余光之间，他看见法医严勇正在和死者对视。 “凶手手法极其残忍，心理素质非同寻常。作案现场貌似具备仪式性，目前我还说不上来。”严勇对着死者的脸在说话。 庄妍吓得小脸黯然失色，严医胆子可真大，拿着一把刷子，就像是在刷油漆似的，仔仔细细的清理女死者的五官。 见状，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阴着一张国字脸。 眼下，他只关心死者其他肢体部位下落何处？ 心烦！暴躁！愤怒！ 百般情绪掺杂其中，刘子明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燃手里那支烟。 “刘队，这里是案发现场，请您不能破坏现场痕迹！” 庄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心里一阵暗自窃喜。 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皮笑肉不笑，这小妮子还真会活学活用。 吕墨继续说道，“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分析，凶手在尸体身上留下一朵红花刺青，这个行为属于典型的‘标记行为’。 标记行为大多伴随在变态犯罪者和连环犯罪者身上。这种标记行为往往是凶手内心深处的一种折射，是凶手情感的凝结表达。 凶手在两起案件中，都留下了这朵红花刺青。显然，这朵小红花对于凶手而言，意义重大，也许是导致他杀人的原始驱动力量。 我判断，凶手早年可能目睹过死人的血腥场面，红花和鲜血都是夺目的红色，两者在凶手灵魂深处，势必有着某种密切的关联。 如果我没猜错，凶手还会发生第三起杀人案，也许在一周后会继续行凶。” “什么？一周杀一个人，你确定吗？你可不能空口无凭！”刘子明的声音比冰还冷。 庄妍满眼惊悚，“吕专家，这么说，凶手已经可以称之为连环杀人凶手吧？” “没错！凶手把受害者一个一个地杀害，同一个人杀害两名、三名或者更多受害者，他已经坐实了典型的连环杀人凶手的身份。” 话落，庄妍心口一紧，“吕专家，杀人犯脸上应该不会写着杀人犯三个字，他们一般都具备什么特征啊？” “嗯，这是一个好问题！ 连环杀人犯的外表多半与一般人无异，他们甚至会很迷人，更加吸引女性，不然女性根本不愿意接近他们。某种程度上，帅气、多金、谈吐优雅、高学历等，都是他们伪装的外衣。 他们有的具备高尚的情操、严格的道德感，甚至不乏高学历者，给女性很容易亲近、甚至崇拜仰视的错觉。 凶手就是利用这一点，让受害者放松警惕，甚至主动落入虎口，直至酿成悲剧。 这一类凶手可能伴随着精神疾病，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人格分裂。 据我多年来的研究分析，部分凶手幼年曾经受虐导致人格分裂，精神间接性时常，呈现双面人的身份。他们大多具备厌世心理，觉得全世界对不起他们。 他们的杀人动机、杀人模式以及杀害对象都不轻易改变，有些人会针对幼女、有些针对成年女性，还有些对服饰的颜色特别敏感，比如14年发生的红衣杀人魔，传得沸沸扬扬的。 研究分析，某种特殊的颜色的确容易让变态杀手产生杀戮心理。” 话音刚落，庄妍连忙插了一嘴，“没错！我在读研期间，我们教授说过，凶手对于目标人性物化，爱操纵目标人物的生命，视目标人物如蝼蚁，通常也会伴随着性欲。 14年的红衣杀人魔王猎杀的对象，统一都是红衣女子，长发，那一年，全国的女人都不敢穿红色衣服出门。 他们有的会自诩为判官，打着替天行道，裁决者的名义，行凶杀人，满足自己扭曲畸形的心理。” 吕墨点点头，并且竖起了他的大拇哥，“看来你上课很听讲，是一名优秀的好学生，你的教授会以你为荣！” 庄妍莞尔一笑，又觉得这眼下的环境不该笑，表情百般复杂。 吕墨怔了怔神色，继续说道， “凶手每作案一次，都会间隔一段时间重新作案，这期间，称之为犯罪冷却期。 就目前而言，凶手如果和依云湾惨案是同一凶手，证明他已经过了犯罪冷却期，这起案件是他的第二次发泄。 不过刚刚发生了这起碎尸案件，目前凶手再次处于犯罪冷却期，我们必须利用这个空档期尽快抓住他，不然照着时间推算下去，下一个死者将会在3月30日左右被杀害。”吕墨长出了一口气，眼神复杂而错乱。 这案子越来越复杂，归期遥遥无期啊！吕墨想念省城，想念家，想念妻子和孩子。 家里那个美丽的母夜叉整天发微信催他回家交粮，一副闹饥荒的既视感。 刘子明苦笑道：“妍妍，你老爸属实有点惨！ 眼瞅着马上要退休了，竟然碰上连环杀人案！ 他还成天惦记着‘全国十大治安评选城市’的角逐，你回家劝劝他，别自取其辱！ 今年海港市，铁定评不上这等殊荣，我刘子明说的。” “......”庄妍撅着嘴，气鼓鼓的，不高兴搭理刘子明。 说话的功夫，几个人的眸光看向严勇。 他正对着黑色塑料袋里面肠子和手进行初步的尸检。 “刘哥，凶手手法残忍程度令人发指啊！ 这名受害者的肠子是被从下体拽出来的！一招致命啊！ 这与曾经轰动一时的G省掏肠案，作案手法很相似！ 当年，G省掏肠案的杀人犯，掏肠之后被受害者肠子缠在受害者的脖子上勒死，这种做法和古代时期的抽肠刑极为相似，过程相当残忍。 那起案子的凶手具备医学常识，对人体解剖学也很有研究。 咱们眼前这位杀人凶手，作案手法与之相似，铁定是有医学常识经验的人。 与G省掏肠案凶手不同的是，咱们这位凶手把死者的大肠当成一根绳索，缠住了死者的双手。” 严勇话音刚落，刘子明几个吓得不轻。 “如果我没猜错，凶手这几日会继续抛尸。 不知道接下来那浑蛋会以怎样的方式，将尸块呈现给我们警方？ 我猜想，凶手会给我们准备更大的惊喜，他在对警方宣战！”严勇眸光看向刘子明。 庄妍站在一旁吓得不轻，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人类的大肠。 她当时就发誓，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吃爆炒肥肠了。 迎着晨光微熹，死者手上的钻戒在闪闪发光，“死者手上的钻戒好大啊，应该足足有一克拉吧？” “嗯，是挺大！鸽子蛋！不过......凶手杀人不劫财，明显是冲着死者的命去的！”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说道。 严勇硬着头皮把那根打了死结的肠子解开，瞬间解放了死者两只合起来的手。 你还别说，这两只手双手合十，颇有仪式感，有点宗教性质。 严勇取出放大镜，仔细看了看死者的手掌，“刘哥，死者十指指腹上都有轻微的茧子，平时使用手比较多。” 刘子明点点头，“由此推断，死者的职业范围已经在缩小。她可能是从事文字工作者或者程序员码农。” 正文 第149章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严勇半蹲着身子，眼睛在那颗人头和黑色塑料袋之间来回移动。 迎着光，庄妍看见严医棱角分明的五官上，薄薄的嘴唇紧抿，给人一种坚韧刚强。 如果他不当一名法医，进军影视行业当一名演员，颜值是一线顶流明星的脸。 庄妍心里一阵惋惜，严医这么好的皮囊终日和尸体打交道，实属可惜啊！ 想起第一次在依云湾小区案发现场见到严医，自己竟然垂涎他的美色，庄妍不禁两颊一片潮红。 现在回忆起来，当时她对严医的情愫根本不是男女之情，而是爱豆对偶像的崇拜。 “人头、肠子、手，是否是属于同一人的，我还需要回去进一步的检验。”严勇说道。 “行，那咱们把这些肢体带回去进行DNA比对，如果指纹库存里有存档，找到死者的身份应该不难。” “是的，死者的五官没有受到磨损，找到她的身份的确不难！” “兄弟，你现在可以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吗？”刘子明追问道。 “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八个小时，具体死亡时间应该在凌晨1点到4点左右之间。 刘哥，你看！死者面部未曾出现尸斑和腐烂状态，眼角膜没有出现浑浊，可以看见透视瞳孔，显然，死者被分尸不久！ 从死者的面部皮肤胶原蛋白和手部骨骼分析，死者大约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 死者手指指腹长着茧子，应该是长期打字造成。根据这些特征，刑警队排查工作难度应该不大。”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嗯，确认死者身份难度不大，抓住凶手挺难，这届凶手犯罪智商有点高！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周时间不逮捕他，还会继续死人！” 海港市发生了连环杀人案，警方的压力空前巨大！ 他们一日抓捕不到凶手，社会舆论压力会如洪水猛兽一般朝他们覆盖而来。 案子越来越棘手，刘子明心烦意乱！ 现场只有死者的人头、大肠和两只手，受害者的其他肢体部位目前下落不明！ 几名协同警察已经找了个遍，没有发现死者的其余尸块。 刘子明黑着脸，眉头拧成了结，打了一通电话，通知警队人员将警犬巴布带了过来。 没过多久，警犬巴布威风凛凛地赶往现场，颇有大将风范。它对着死者的肢体一顿“汪汪汪”的狂吠。 刘子明顺着它的身体，摸了摸。 巴布瞬间趴在地上，朝刘子明又是吐舌头，又是摇尾巴，两人看起来很亲近。 “老伙计，仔细闻闻，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刘子明见到警犬巴布，眼神里终于有了温度，眸光柔柔地看着它，像是在看着一个老朋友。 话音刚落，警犬巴布那只灵敏的鼻子开始猛嗅地上的黑色塑料袋和死者的头部。 那一幕，庄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得亏巴布是一只受过正规训练的警犬，如果是一只普通的狗，指不定会吃了这堆血糊糊的东西。 只见警犬巴布来回闻了几下子，一双圆圆的黑眸泛起了厉色。 霎时间，它的身子英姿飒爽地蹿了出去。 ……所有人都以为警犬巴布能发现点什么，可惜并没有！ 它只是蹿到了李大爷发现那个黑色塑料袋的林荫小道，因为那个小坡上，残留着一滩死者的血迹。 巴布在天德湖公园找了个遍，最终也没能找到受害者其余的尸块。 “看样子，凶手打算细水长流，慢慢抛尸！这个家伙就是个极端的疯子！”刘子明黑着脸沉吟道。 严勇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摘下手套，眼睛看向刘子明，“刘哥，淡定！除非凶手把尸块煮了吃！或者剁碎了喂狗……否则他一定会再次抛尸！ 咱们先把这部分的肢体带回去，尽快确认死者的身份就好办了。”严勇宽慰道。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同。 “刑侦一组出列！” “到！”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出现在刘子明的面前。 “夏枫，你带领组员在附近进行地毯式排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死者其他部分的肢体。” “yes,sir!” “刑侦二组出列！” “到！”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前来报道。 “王远，你们组从失踪人口中逐一排查被害人身份。 不过，被害者死了不足24小时，也许她的家属还未及时发现。一旦有人报案，你们务必高度重视，第一时间汇报！” “yes,sir!” 话音刚落，刑侦三组组长柳爽出列，“刘队，我们组申请加入此案调查，麻烦刘队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刘子明眉头紧蹙，幽幽道，“行吧！那你们配合严医将被害者的肢体运回去。” “yes,sir!” …… 警车浩浩荡荡地停在天德湖公园东大门口，门口站满了看热闹的附近群众，不少人拿起手机开始拍小视频，发朋友圈。 典型的耍猴儿不怕人多，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刘子明眉头拧结，黑着一张脸，点燃了一支烟。 警车里烟雾缭绕，庄妍坐在副驾驶不停地挥舞着一双嫩手。 吕墨阴着一张脸，心事重重。 海港市向来以“幸福吉祥城市”自居，鲜少发生人命案子，更别提连环杀人案了。 警车前面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刘子明怒火中烧，“典型的鲁迅先生笔下的看客！一百多年了，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刘队，手机在他们手里，咱们也拦不住！ 互联网传播是把双刃剑，传播速度极快。 我猜，咱们没到海港警局，天德湖公园死人的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庄妍说道。 刘子明连着猛吸了几口烟，打开车窗将烟蒂扔了出去，驱车赶往海港警局。 十年前，传播速度最快的是网页论坛。 如今，传播速度最快的是微博、朋友圈、小视频、自媒体公众号等平台。 这些平台传播速度之快，可以瞬间点燃全国网民的眼球。 海港市多半是要上微博热搜榜单了！ 正文 第150章 舆论压力，喘不过气 五分钟后，果然不出庄妍所料，他们还没回到海港警局，她的朋友圈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OHMYGOD！！！天德湖公园发现一颗人头，吓尿裤子了！” “我的天啦，天德湖公园惊现碎尸，以后再也不敢去夜跑了！” “我妈早上出去晨练，刚才打电话告诉我，说是天德湖公园死人了，让我这周别带孩子去那边玩了！” …… 天德湖公园出现碎尸的消息，很快被网上传播得沸沸扬扬，闹得满城皆知。 什么掏肠魔王、割头狂魔、剁手变态、碎尸狂魔……人人谈之色变。 刘子明的手机一路上被打爆了，他气得恨不得将手机扔出窗外，让耳根子清静一会儿。 回到海港警局，门口已经挤满了记者，还有一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群众。 记者看见刘子明的警车，一个个举着录音笔、话筒、手机，冲了上去。 “刘队，听说天德湖公园发现了一颗女人的头、肠子和手！ 您能不能和我们说说，这起碎尸案和至今未破的依云湾凶杀案有无关联？” “刘队，麻烦您看向镜头。 请问警方可以明确告知市民，这是不是依云湾凶杀案之后，凶手的第二起杀人作品？” “刘队，听说被害者头颅后面也有一朵红花刺青，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吗？ 死者都是年轻的单身女性，年龄是不是都在二十来岁左右？我们可以判断，凶手是残害女性的杀人魔王吗？” “刘队，别走啊！麻烦您给海港市民一个交代！ 海港市频频发生凶杀案，是不是出现了杀人魔王？ 已经过去一周，警方至今未能将依云湾凶杀案的真凶缉拿归案，是不是海港警局办案能力不济，是否可以请求省公安厅来我市成立重案组协助调查？” “刘队，海港市民有权知道案件的进展！” “刘队，接二连三发生命案，今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角逐，会不会受到案情的影响？” “刘队……刘队……刘队……” …… 刘子明一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回到局里。 外面的群众和媒体太过热情，简直到达了疯狂的境地。 尤其是那些自媒体，为了10W加的阅读量，大有一副问不出消息不走的架势。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走进警局大厅，看见庄建国背着手，眼神阴冷地看向窗外闹事的群众。 他的四周仿佛被一阵寒气包围着他，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空气里飘散着令人压抑的磁场。 听见脚步声，庄建国回头看向刘子明，“瞧瞧你干的好事！我让你赶紧定案，你非不听！ 现在好了，有人刻意模仿张伟的行凶手法，那朵红花刺青明显是模仿行为，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有人故意杀人，然后想推给张伟！” “what？”刘子明满目诧异！“谁的解释？” 庄建国怒气冲天，“下午请你跟我走一趟，上级领导命令我们两点在锦泰宾馆召开记者发布会！ 上面要求我们必须将依云湾凶杀案已经秘密结案的消息传递给社会！ 有人已经利用网络进行作恶造谣，我们必须遏制住不法分子和无良媒体的嘴！” “啪——”的一声巨响，刘子明将自己的执法证件摔在桌上，眼底泛起熊熊燃烧的大火，“我说了，张伟不是凶手！” 庄建国怔了怔神色，怒道：“诸多证据都指向他！ 认证！物证！证据链！犯罪动机！完全符合杀人的意向！这些你怎么解释？” “老庄，这只是张伟设计的障眼法，他给我们警方布了一个迷魂阵！杀死蒋晓雯的人另有其人！” “子明，我认为你需要休息！这起案子你不用继续跟踪了，由我来亲自操刀！”庄建国的声音低沉浑厚，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话落，刘子明黑眸一阵诧异。 庄建国这不是摆明了故意支开他，这样他就可以直接将张伟定义为杀人凶手！ 那么这起案件就不再是一起连环杀人案，而是有人故意模仿依云湾凶杀案真凶，在死者的脖子处纹上了一朵红花刺青。 那么这起案件的恶劣程度将会大大被削弱，舆论压力也会弱化很多！ 为了降低舆论压力，警方就能胡乱定案吗？ 刘子明死死注视着庄建国，“老庄，根据照片比对，蒋晓雯脖子上的红花刺青与今天这位死者脖子上的红花刺青一模一样。 无论是红花刺青的描边，构图，色彩，相似度百分之百。 这不是在模仿一个人的字迹那么简单的事情！” 老庄，你是老糊涂了，还是故意……” 话落，庄建国脸部肌肉一阵扭曲，他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 “刘子明，请你不要在案件中加入你个人的主观臆想，麻烦保持警界人员该有的基本素养！ 依云湾凶杀案嫌疑人具备合理的犯罪动机，且当事人早已认罪。 密室现场、人脸足球、凶器，证据链……应有尽有！ 请你不要把案件复杂化，不要有‘恋战心理’！” “呵呵——”刘子明发出一阵轻笑，眼神带着一丝讥讽。 “老庄，逮捕张伟当晚，那辆大货车是冲着杀他来的。司机行凶未遂，然后跳江自杀。 接着张伟连夜把自己撞残了，就是为了进医院找机会自杀！ 你见过一心求死的凶手吗？ 人类在死亡面前没有不畏惧的，除非这个人不得不死！张伟一定有难言之隐！ 有人铁了心要杀他，用一剂毒药将他安乐死。 这一切都是真凶在背后操控，明眼人都知道，真凶在杀人灭口！ 老庄！我不相信作为警界的传奇，你会看不出这里面的机关算计！” 话落，庄建国的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两人在刑侦办公室越吵越凶，没人注意到庄妍站在人群中，双拳紧攥！ 面前一个是他的直属领导，一个是她的局长父亲。 这两个人，她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 她摸着自己的良心，很快有了答案！ 正文 第151章 除恶扬善，维护和平 血缘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基因的遗传让庄妍与父亲之间有许多相似之处。 这其中，包括她从小立志要当一名人民警察！ 庄妍突然回想起小学三年级时，她曾经写过一篇文笔稚嫩的作文。名字叫：《我的爸爸，我的英雄》。 “我的爸爸是一位除恶扬善、维护和平的正义使者。 我的梦想是长大以后成为一名像爸爸一样优秀的好警察……” 那篇作文被班主任罗萍，站在三尺讲台上抑扬顿挫，满含感情地朗读了一遍。 当时庄妍那篇作文，在全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老师们都觉得，这个英姿飒爽的小姑娘将来一定是一名出色的警二代。 后来，一部叫《飞天小女警》美国动画片横空出世，由著名导演“格恩迪·塔塔科夫斯基”在1998-2005年制作而成。 当时这部动画在大陆可谓红极一时，庄妍从第一集追到最后一集，翻来覆去借光碟又看了三遍。 动画片讲述了三位具有神奇力量的小女警，她们扮演罪恶的克星，与各种大坏蛋、反派奋勇战斗，拯救世界的故事。 这部动画片，彻底激发了庄妍当一名女警的决心。 高三毕业后，庄妍毅然决然瞒着父母填报了JS公安大学刑警专业。 庄建国得知这个消息后，却将女儿一顿臭骂，“妍妍，爸爸不要你当警二代！” 那天，父亲发了雷霆大火！ “爸！我想成为像您一样的人，这有错吗？” “妍妍，爸爸不希望你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一线刑警很危险，抓捕过程中随时都可能面临牺牲的可能。” 当时，庄妍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的脸，“别人家的孩子可以当刑警，您的孩子凭什么不行？ 爸，您这是私心！ 我一定要成为一名打击黑势力团伙、逮捕坏人的好警察。” 那一瞬间，庄妍从父亲眼里非但没有看见一丝欣喜，反而看见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似乎在害怕、在担心、在恐惧些什么…… 那天，庄妍哭着摔门而出。 直到她收到JS公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父亲也没有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众所周知，JS公安大学，数一数二的本一院校。跨进学校，等于半只脚跨进了警察的行列。 亲朋好友都纷纷电话表示祝贺，父亲却对她横眉冷对。 庄妍至今不明白，父亲当年为什么一直反对她当一名警察。 …… 此刻，庄妍站在人群中，眼神坚定地注视着刘子明和她最崇拜的局长父亲。 她咬紧牙关，嘴唇紧抿，像是在下定决心！ “……庄局！张伟不是凶手！” 她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四周瞬间安静，连呼吸都显得叨扰。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她！ 这女孩现在已经是海港警局，女版的拼命三郎。 她从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开始，一直跟在刘子明身后，日夜不歇地查案。 在某种程度上，她比庄局更有发言权。 眼下，她究竟会站在刘子明这边，还是站在她的局长父亲那边，所有人都在心里赌。 庄建国的眼睛注视着他的宝贝女儿，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光。 难道……她要站在刘子明的那一边？ “张伟不是杀人凶手，他可能是一名帮凶！ 在张伟的那间密室里，我与他有过肢体接触。当时他劫持我，要不是有刘队在，我可能就嗝儿屁了！” “什么？你被劫持了？为什么不向我汇报？”庄建国双目喷火，一脸兴师问罪地看向刘子明。 “……老庄，你别激动，我当时一直护着妍妍！我和张伟说了，由我来替换妍妍当人质。 妍妍很优秀，压根没轮到我上手。她一个反手擒拿，动作干净利落，轻松擒住了张伟！ 那个张伟简直就是一只弱鸡，毫无反抗能力，被妍妍直接撂倒了！ 他的作战能力与我们起初判断的凶手影像差距甚大，所以我们怀疑他并不是真凶！ 到后来，他两次被人灭口，最终死在医院，这一切绝对是一场阴谋和陷害！” 庄建国心里“咯噔”了一下，发生这么危险的事情，女儿竟然瞒他！ 那一刻，他发誓一定要在自己退休前将女儿调到文职岗。 什么薪火相传，传承衣钵！这些他都不在乎！ 他只要妍妍这辈子平安度过一生。 不用像他一样，心里揣着一个随时都会找上门的黑影，在恐惧中惶恐不安。 吕墨双手抱着手臂，走出人群，语气淡定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依云湾惨案与天德湖惨案的作案手法和动机是相似的。尽管行凶手法不一样，但是都具备某种仪式感。 凶手的心理素质极佳，刀法精湛，对人体骨骼有了解。 之前我们已经锁定凶手是从事医生或者医疗这一类的职业。”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怒急反问：“你们怀疑是谁？” “冷氏药业集团！”吕墨冷眸注视着庄建国，“咱们从这条线索深挖下去，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的线索！ 别忘了，蒋晓雯生前可是艾拍APP的大胃王吃播。 案发现场那锅猫肉火锅里面有穿心莲，是出自冷氏药业集团。这一切不可能只是偶然和巧合。 眼下，等法医严勇和DNA鉴定中心出结果，确认了天德湖人头的主人，就会得到一些有利于破案的新线索。” 见庄建国一声不吭，吕墨继续说道，“张伟也许只是一个替罪羔羊，烦请庄局再给我们几天，我们可以证明给您看！张伟并不是凶手！”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半天没说话。 他的宝贝闺女站队刘子明，眼下连从省城调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也站在刘子明那边，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他无话可说，转身离开了刑侦处。 “啪”的一声，走廊上响起了重重的摔门声，庄建国将自己关进了局长办公室。 刘子明看向庄妍，她一脸委屈，长长的睫毛上湿了一片，犹如水芙蓉一般清丽。 “爸，我一定会抓住真凶，证明给您看，张伟不是凶手！”庄妍倔强地擦干了眼泪！ “妍妍……”刘子明欲言又止，有点心疼小警花。 等到同事们都散开后，庄妍眼角那滴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偏不倚地落下。 刘子明心口突然一阵悸动，再没有什么比一个女人的信任，更能让他感到快乐的。 这种感觉让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 每一次遇到棘手的案件，亡妻都会柔情蜜意地看着他，“老公，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抓到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 老公，你是最棒的！放在古代，我老公一定就是那六扇门的四大名捕！ 什么铁手、追命、无情、冷血，他们四个都得靠边站！”…… 那一刻，刘子明在心里狠狠发誓，绝不辜负妍妍对他的一片信任。 …… 正文 第152章 作案手法，极为相似 三号法医室。 严勇烧了一壶开水，在泡面里加了一根火腿肠和一颗卤蛋，算是给午餐进行加餐。 等泡面的功夫，他的眼睛在三具尸体之间来回移动。 三张解剖台，一具是王半仙的尸体，一具是张伟的尸体，一具是上午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被害人部分肢体——一颗女人的头、一串血肠、两只血糊糊的白嫩细手。 女人黑乎乎的头发披在头上，有点像他刚才剥的那颗卤蛋。 弯弯曲曲的肠子，形似泡面的形状。白嫩纤长的手指，类似于那根火腿肠。 严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当法医久了，他越发觉得自己和变态没两样。 只不过，他是替死者说话的变态，不伤人！ 他在三张解剖台之间，来回踱步。 他饿得前胸贴后背，早上买的山东杂粮饼没吃完就丢了。 作为一名常年患有低血糖的亚健康人士，他必须摄入食物，才能让他的大脑开始运转。 整个法医室一片冷清，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扑鼻而来。 空气中除了常年弥漫着的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还有残尸和尸体的腐败味道。 五分钟过去后，他掀开泡面，浓郁的高汤味扑鼻而来，混合着尸臭、血腥臭、还有大肠……形成了一种无法用华夏汉语形容的味道。 严勇一边吃泡面，一边观察三具尸体。 他发现这三名死者的死法各有不同，不像是出自同一个凶手之手。 依云湾惨案与天德湖惨案，进行交叉对比，严勇却发现了诸多相似之处。 凶手作案的手法颇为相似，刀口工整，干净利落，杀伐果决，能动刀就不动手。 蒋家村的王半仙是被人溺死，张伟是被人安乐死。这两者的死法相对较为传统和保守，算不上一个变态杀手的作为，更不具备某种仪式感。 依云湾惨案与天德湖惨案，看起来更像是同一名凶手刻意而为之的杀人作品。 凶手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裁决者对死者的宣判与惩治。 被害人的性别、年龄、刀工手法，虽然有些差别，但是都很相似。 死者肢体的切口没有顿挫感，刀法掌握精准，凶手可能长期使用刀具。 根据吕专家之前说的，凶手已经从虐猫转为虐人，他已经变得更加恐怖，形同于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他披着人皮淡然若之地行走在人群中。 他可能外表和常人没二样，也许是你的邻居，也许是一个外送员，也许是电梯里遇见的一张熟悉面孔，他也许见到你时，还会对你十分友好地微笑。 也许你有事不能取快递，他还会帮你取个快递，他也许就是你身边的甲乙丙丁…… 严勇突然看向第三解剖台上的大肠，弯弯曲曲的，里面似乎还在向外流出血液和米田共。 霎时间，严勇这个赫赫有名，身经百战的大法医，捂着嘴巴，对着垃圾桶一阵干呕。 …… 冷氏别墅，地下负一层。 一间亮如白昼的密室，一群人围着一台德系电动手术台。 手术台上躺着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面色如土，看起来离死不远了。 这群人一直在忙忙碌碌，就为了让他活着，有种逆天而为之的气势。 从密室仪器设备来看，四周的医疗器械比三甲医院的设备显得更加先进。 上面一串串都是德文，看样子是采购自德国进口的医疗器械。 李医师正在给冷俊峰做换肾手术。 五十多岁的他，额头上布满了细汗珠。 做手术耗精气神，一夜之间，李医师的头发越发花白，看起来和冷俊峰像是一对兄弟。 冷俊峰如同死人一般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任凭李医师他们折腾他的身子。 躺在手术台上，他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冷氏药业集团创始人，他只是一个身患重病的将死之人。 他这副样子，果真印证了一句话——我们都在用力地活着！ 有些人，活着想死！ 有些人，想活都难！ 冷念丞跪在地上，头顶上方是一尊保佑人类健康的药师佛。 他跪地，双目虔诚，求佛祖保佑他爷爷能活下去。 “佛祖在上，爷爷是小丞生命里唯一的光！求您，别让他也离开我！”冷念丞声泪俱下。 突然间，他听见“哔”的一声，爷爷旁边的心电监护仪波纹变成了一条横线。 他的眼底升起了杀气腾腾，看向那群酒囊饭袋的医生，厉声道，“废物！赶紧抢救！” “电除颤！！！快！！！” 李医师一声呵斥，身旁两名医生举着除颤仪对着冷俊峰的身体一番猛操作。 冷念丞几乎癫狂，他扭曲着脖子，发出了咯咯的声响，俊美的五官妖孽般的狰狞。 “姓李的，你若是救不回我爷爷的命，你就去陪葬！还有你们，你们，通通都得去死！” 一群人早已经习惯了冷念丞的癫狂和魔怔，连两名娇嫩的小护士也一脸淡然，忙着抢救冷俊峰。 “废物！全都是废物！我爷爷要是死了，你们一个跑不了！ 不仅你们跑不了，你们家人也别想活！”冷念丞几近疯魔，他被心电监护仪上的横线吓到了。 那一刻，他仿佛看见地狱里的黑白无常鬼，夹着他爷爷的灵魂前往地狱。 “不要！不要！放开我爷爷！放开我爷爷！” “冷少爷！老爷的心电图正常了！” 两名小护士看着重新活过来的冷俊峰，对着几近疯魔的冷念丞，惨白的小脸上露出了喜色。 冷念丞眼底掠起一丝惊喜，他看得懂那些纹波，爷爷活了，爷爷总算是从黑白无常鬼那边抢回来了。 手术后，李医师无奈地看了一眼冷念丞，少爷最近越来越不正常。 老爷子再不醒过来，这世上就没人管得住他。 他又惹出了人命！割头、掏肠、剁手，然后抛尸，他在向警方发起挑衅！ “爷爷，您醒醒！” 冷念丞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这一夜，他彻夜未眠。 李医师满脸倦态，朝着冷念丞竖起一根食指，“嘘！想老爷子平安的话，就别吵！ 原则上，换肾手术并不复杂！主要是进行肾的部位的固定以及肾的血管的吻合，这个手术下来快的话两个多小时吧，慢的话需要四五个小时，请您先行回避！” 话落，冷念丞眼神狠厉，“你们好自为之，救不活我爷爷，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冷念丞瞪着一双猩红的血眼走了出去。 他走进了隔壁那间密室，冰冷的解剖台上，躺着一具无头女尸。 女尸的腹部扁平，被他横竖切割成一个十字架的划痕，颇有宗教感。 里面看起来瘪瘪的，从外望去，肚子里少了不少东西！ 比如少了一串血肠和两只腰子。血肠目前应该在海港警局的法医室，腰子在隔壁换肾中。 冷念丞看着面前的无头女尸，昨夜还是一具美丽的身子，今天已经惨不忍睹。 他面色狰狞地笑着，如同一个魔鬼，这是他的第二部杰作。 他还没有玩结束，接下来怎么玩，全凭他的想象力。 他突发奇想，打算来一次尸体行为艺术。 “刘子明，咱们玩点刺激的！你不是很擅长破案吗？你不是警界的传奇吗？ 我让你查！我把尸体分尸，看你怎么查？ 尸体分尸，一点一点地抛尸，是不是很刺激？哈哈哈！” 冷念丞嘴角扯起狞笑，“沐婉晴，是你的虚荣害死了你！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够好！ 黑市买不到肾脏，只能委屈你了！ 你放心，我会买下你所有著作的版权，让你的家人衣食无忧，荣华富贵。” 想起凌晨三点在W酒店，3202房间发生的那一幕，冷念丞嘴角再次扯起狞笑。 当时，他捂着沐婉晴的嘴，那把刀在她心口搅拌了数次，直到她瘫软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过了好一阵子，沐婉晴的身体才不再动弹，眼睛直直地瞪着他，好像在和他平行对视。 冷念丞试了无数次让她闭上眼睛，可这个死女人一直不配合，可恶地瞪着他。 沐婉晴那副鬼样子刺激了冷念丞的虐杀心理。 他已经好久不虐猫了，是时候找个人虐一虐。 后来，他将沐婉晴的尸体装进了拉杆箱，这女人的身材刚好能够容纳进去。 清理完酒店里的血迹，冷念丞扯起满意的笑容，一脸温文尔雅地离开了W酒店。 正文 第153章 不救活他，都得去死 冷俊峰当年设计别墅装修方案时，特意斥重金请人将别墅打造成“下沉式”设计。 豪华视听室、私家酒窖、藏书室、茶室、雪茄房、棋牌娱乐室……这里应有尽有，满足一个富豪所有的人生梦想。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这里除了奢华，只剩下焦虑不安的医护人员、心事重重的家佣保姆，躺在手术台上不再雄起的冷俊峰。 一代枭雄冷俊峰，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归西！ 他的腰间藏着一对不属于他的肾脏，偷活了二十个春秋。 冰冷手术台上，冷俊峰宛若一个行将就木之人，面如死灰一般躺着。 李医师正在殚精竭虑，拼尽全力地抢救冷俊峰。 为了让老爷子续命，冷少爷手上又沾染了一桩人命案！ 警察正在重金悬赏通缉连环杀人犯，他却浑然不知“危险”二字怎么写？ …… 隔壁密室。 冷念丞爬上了解剖台，阴郁的五官，杀气腾腾，嘴角扯起狞笑。 沐婉晴的尸体，不得不说，还是很美的。 这女人，果然是常年泡在健身房里的女人，身材比例和肌肉含量都恰如其分的完美。 即使被他亲手切割了头颅，沐婉晴脖子以下依然有着完美的曲线。 她的身材完全不输蒋晓雯！相反，她比蒋晓雯的身子更加饱满、挺拔。 她静静地躺着，两只柔软的地方高高耸起。她真的是一具非常惊艳的女尸。 不由让他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影视作品，太平间恶魔重口味情节。 男主煮尸、剔肉去骨、拿人肉喂狗，不过瘾又跑去太平间嚯嚯了女尸。 冷念丞薄唇扯起癫狂的大笑，不如和沐婉晴的尸体玩玩？ 趴在沐婉晴的尸体上，冷念丞洁白的衬衫被染红了一片。 白皙的俊脸贴近沐婉晴的心脏，一双寒眸里掠过一道寒光。 沐婉晴的心脏，如同无底深渊，丢进一块石头都听不见一丝回响。 他趴在尸体上，嘴里幽森森地呢喃：“什么？把你分尸，然后切割成大小相同的肉块？然后再抛尸？” 昏暗的密室，光影斑驳，冷念丞趴在沐婉晴的心脏处，自言自语了好久。 他那副疯癫狰狞的样子，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少爷……”门外突然响起李医师心力交瘁的嗓音。 冷念丞忽然间回眸，双目狰狞地看向他，“爷爷怎么了？” “少爷，老爷子的情况不容乐观！沐婉晴的肾脏和老爷的肾脏相斥！”李医师摘下口罩，一脸自责。 情况不容乐观？？？ 字字残忍无情，仿佛能够将冷念丞瞬间打入地狱。 冷念丞的眼神变得愤怒，表情变得阴森可怖。 “老爷子这会儿醒了，他想见你。”眼前的一幕，吓得李医师倒退了两步。 少爷他……竟然趴在一具无头女尸身上亵渎一个死人！ 那一刻，李医师的嗓子口像堵了一斤的棉花，心口像缺了一块！ 老爷子打下的江山，要完蛋了！果然应了那句话，富不过三代！ …… 德系电动手术台上，冷俊峰脸上戴着美国ALLEGRO呼吸面罩，面如死灰的五官竟然有了一丝血色，像极了回光返照。 他伸出一双弯弯曲曲宛若葡萄枝的手，眼神充满了慈祥、眷念、不舍。 冷念丞从不喜欢有人触碰他的头，唯独爷爷和那个死女人蒋晓雯。 “小丞，别哭！爷爷已经活到八十，寿终正寝了！ 以后咱们冷氏集团的担子就要落在你肩上了。 答应爷爷，别让爷爷的心血付诸东流！”冷俊峰很虚弱，像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 沐婉晴的肾脏与他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这就是盲选肾脏的弊端。 冷俊峰依然命不久矣！ 老爷子的眼神温柔、安宁、慈祥，一双苍老的手一遍一遍抚摸着冷念丞的头。 “爷爷，求您不要离开我！我出去给您找肾！ 二十年前您能活，现在只要有合适的肾源，您一定还能活！”冷念丞在爷爷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小丞，不哭！爷爷有罪！ 当年，我一个差点死的人，靠着一个小女孩的肾，多活了二十年，爷爷该下地狱！” “不！爷爷，我求您一定要撑住！您要长命百岁，陪小丞一起见证冷氏的辉煌！” 冷老爷子无力地摇摇头，“爷爷时日不多了，答应我，别怪雯雯。 孩子，是我们冷家对不起他们蒋家！爷爷用了人家的肾，一辈子理亏！” 冷俊峰昏迷了一周，他根本不知道蒋晓雯已经死了！ 他只记得一周前，一向乖巧可人的雯雯正在陪他下棋，突然操起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刺向他。 后来的事情，他便没有印象了。 一周前，杀死蒋晓雯的一幕毫无防备卷土重来，冷念丞心口重新卷起了锤心刺骨般的疼。 爷爷受到惊吓后，陷入了昏迷。 那天，冷念丞将蒋晓雯囚禁，他知道了一切！ “你把雯雯怎么了？”冷峻峰察觉出冷念丞脸上的异样，心口一阵紧缩，呼吸变得很急促。 “老爷，深呼吸，再吐气！您千万不能激动啊！”李医师急得要跺脚。 “老李，你说，他把雯雯怎么了？”冷俊峰拼尽全力抓着李医师的手，扯着嗓子命令道：“说！快说！” “她死了！少爷一案成名！”李医师回道。 “畜生——” 霎时间，冷俊峰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这肾……是谁的？你……说！” 冷念丞愣了愣，像个犯错的孩子，“爷爷，这不是雯雯的肾，是......” “是……谁的？”冷俊峰挺起胸脯，声音艰难地从嗓子眼里蹦出。 冷念丞干笑着，“一个该死的女人！” “畜生！你竟然......草菅人命！Aaron，他人呢！我……让他盯着小丞……” 冷念丞继续尬笑，“爷爷，他死了！他不就是一只您为我养的狗吗？ 我杀了人，他得顶罪！他在爷爷的面前发过誓，他不顶罪，他妻儿就得死于非命！ 爷爷，这不赖我！” “小丞，你糊涂啊！”冷俊峰瘫软在床上，身体不停地抽搐！ “赶紧抢救！！！”…… 冷俊峰苍老的眸子空洞麻木地看着头顶上方的灯泡，心在滴血！ 他多活了二十年，让冷氏药业集团成为了华夏医药工业百强榜首。 可惜，他却培养了一个杀人犯！ 二十年前，他就不该活着！ 他现在就该去死了，去阴曹地府赎罪！ “快抢救！！！你们今天不把我爷爷给救活了，你们全部都得去死！” 冷俊峰再次陷入昏迷。 冷念丞眼圈血红，低吼道：“爷爷，您不能死！母亲死后，您是小丞生命中唯一的光。” 正文 第154章 梦醒时分，呼吸都痛 当年，冷母死后没多久，冷父抑郁寡欢，很快死于肝癌。 出殡那天，大雨磅礴，电闪雷鸣。 灵堂上，冷念丞跪在父亲的棺木前，硬是没掉一滴眼泪。 妈妈见到爸爸总会笑得很甜很甜，连头发丝儿都散发出温柔的香气。 妈妈爱爸爸，爸爸死了是一桩好事。 冷念丞看着他爸的遗像，忽然间就笑了，在场所有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痛失双亲，不哭反笑，这孩子怕是疯了吧！ 后来，爷爷差点因病离世，多亏了李医师妙手回春。 当年外界传闻爷爷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才能活。 一时间，海港市的舆论八卦都在传播冷俊峰就快死了的消息。 那天，冷念丞坐在院子里发呆，突然身旁飘过来几个黑影。 冷念丞鬼使神差，一路尾随他们来到地下负一层。 他躲在密室的衣柜里，目睹了一场惊人的换肾秘密。 手术台！手术刀！穿着白大褂的李医师…… 冷念丞捂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注视着外面发生的一幕。 “肾呢？”李医师对着手下幽幽道，他的声音冰冷如霜。 “来了！”突然，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带头大哥手里捧着一个黑盒子。 “磨叽！再晚老爷子就……”李医师满眼厉色，从那带头大哥手里接过那个黑盒子。 打开黑盒子，里面冒着白色的雾气，像是从冰窖中取出来的。 “怎么会有两个肾？”打开盒子的一瞬间，李医师惊得身子倒退了几步。 他一脸惊悚，连肌肉都在颤动，“说！这是谁干的？” “李医师，是这浑蛋干的好事！”带头大哥转身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那胖子的脸上。 “畜生！还不赶紧和李医师认罪！” “扑通”一声，那胖子跪地求饶，一个劲地猛抽自己的耳光。 “对不起，李医师！我一时精虫上脑，忘记了您的交代！是我鬼迷心窍，办了坏事！ 李医师，如果警察发现，我自己吞枪子儿！饮弹自戕！” “啪——”的一声，李医师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浑蛋！你好得给人家留四分之一的肾！你何必取人性命？” 闻声，带头大哥将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匕首扔在地上。 “你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我也保不了你了！自己动手吧！到时候警方追查此案，就说你是畏罪自杀！” 那胖子吓得当场尿了裤子，“李医师，求您饶了小的一命！小的愿意当牛做马，鞍前马后伺候冷老爷子！” 沉默了几秒，李医师戴上一副乳胶手套，眼神幽幽地问道：“死者多大年龄？” “……好像还是个雏儿……十四五岁，学生模样……特别难……进！” “啪——”的一声，李医师又是一记耳光落在黑胖子的脸上，“淫贼！竟然玩未成年！” “李医师，这不赖我！她死不就范，还踢了我的老二！我一怒之下，咔嚓了她！然后嚯嚯了她！然后扔进了碧流河……” 李医师蹙着眉头，黑眸看向那个黑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两个新鲜的肾，鲜红如血。 时间紧迫，不能等了。当务之急，赶紧救人。 肾移植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冷念丞就在衣柜里待了三个小时。 他见证了爷爷的换肾全部过程。 手术很成功，李医师摘下了口罩，一边擦拭汗珠，一边嘴角扯笑。 躲在衣柜里的冷念丞，吓得小身板瑟瑟发抖，一不小心发出了声响。 “谁？出来——” 李医师目光警惕，扫视四周，发现了躲在衣柜里的冷念丞。 打开衣柜，冷念丞一双墨染般的黑眸惊悚地看着李医师。 “小丞，乖！忘记这一切！爷爷会没事的！”李医师笑得异常诡异，宛若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攸地一下，冷念丞陷入了晕厥，瘫软在李医师的怀里。 几个小时后，冷俊峰醒了，冷念丞却反反复复发高烧，温度一瞬间冲到了42摄氏度。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一个孩子看见？小丞会留下心理阴影！”冷俊峰躺在床上急红了眼睛。 “对不起，是属下失误！”李医师红了眼，“属下只想……只想让您活着！” “李医师，你糊涂啊！为了保住我的命，你竟然知法犯法！” “董事长，您的命可比一个村姑的命重要得多！”李医师急红了眼。 …… 记忆被拉回现实！ 李医师正在手术室拼尽全力抢救冷俊峰，冷念丞被隔绝在外。 他魂不守舍地回到隔壁那间密室，无情地端倪着沐婉晴的尸体。 手机上，关于天德湖碎尸案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各大热点资讯都在报道这则新闻，海港警局门前更是挤满了群众和媒体。 刘子明在一群记者的镁光灯照射下，阴着一张比煤球还要黑的脸。 冷念丞阴笑了两声，将手机调至了静音模式。 他突然一阵困乏，连日来一直没睡好，竟然趴在沐婉晴的尸体旁睡着了。 梦里，他和蒋晓雯珠联璧合，在黑色网站首次直播虐人。 两人合作默契，手法精湛，吸粉无数。 在直播间将沐婉晴的尸体进行了分尸，一共将尸体碎尸了2000余块。 精湛的刀工，大小相同的尸块，瞬间引爆了整个黑色网站为他们而沸腾。 从直播到结束，小心心点赞量高达数万，更有土豪奉上了道具大火箭、航母、潜艇……打赏金额高达数十万！ 直播间，弹幕横飞！连黑色网站的建立者三爷，都前来围观，直呼精彩！直呼刺激！ 直播后，冷念丞和蒋晓雯将尸块进行了打包，分批次装进了黑色的塑料袋。 他们开始持续抛尸，从月中旬一直抛尸到月末，才将2000余块的尸块通通散布在海港市的城东、城南、城西、城北四块地区的角角落落。 他俩每天围着电视看海港新闻频道，坐等他俩的分尸作品被人发现。 如他们所愿，警方被他们搞得焦头烂额，发现尸块的地方都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发现尸块的当事人，一个个面色如土，吓得魂飞魄散，在记者的镜头面前哆哆嗦嗦。五官被打上了马赛克，名字用的都是化名。 据说一位清扫大街的大妈在垃圾桶拾到一个碎肉块，起初以为是一堆猪肉。 她老公是开包子铺的，她想着把猪肉带回去清洗，说不定肉还能吃，省点采购开支。 结果那大妈洗着洗着发现不对劲，在袋子里面她发现了3根脚趾状物，吓得晕了过去。 大妈的丈夫发现类似于人类的3根脚趾头上，竟然涂抹了红色的指甲油，吓得立刻拨打了110指挥中心的报警电话。 冷念丞搂着蒋晓雯，笑得一脸得意，“雯雯，你看，警察的脸都气绿了。” 蒋晓雯莞尔一笑，“小丞，明天我们继续，给那帮警察来点更刺激的！” “没问题，你想到抛尸的好地方了吗？” 蒋晓雯点点头，“小丞，大学城那边人口密集，不如咱们将尸块抛到那边？” “这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建议！”冷念丞捏着蒋晓雯的下巴，笑得一脸宠溺。 正文 第155章 瞎了眼睛，爱错了人 依旧是在冷念丞的梦里。 两人连夜将沐婉晴的尸块抛尸在大学城附近的一家烧烤店门口。 同样是黑色塑料袋包裹着部分尸块，内容：肉块+骨头+内脏。重量分别在0.8kg、7.5kg、0.6kg。 第二天一早，大学城商业街“小东北烧烤店”店主见状，掩饰不住大喜。 那黑色塑料袋里装了满满的鲜肉，看着怪怪的，呵呵，怪新鲜的~ 店主以为拾到一个大便宜，心想肯定是附近居民买菜时落下的猪肉、猪骨、猪内脏，四下环视，见无人，便鬼鬼祟祟拿进了后厨。 曾几何时，牛肉羊肉可遇而不可求！今年的市场行情怪得很，猪肉也到了飞黄腾达的时候。 这个月海港市的原生态猪肉卖到98元一斤，怒省了好几百块大洋呢！ 中午，两名大学生进店点餐，二人要了两份青椒肉丝盖浇饭。 店里的肉丝儿刚好用完了，店主想起早上在门前拾到的那袋肉。 喜滋滋地打开黑色塑料袋，店主开始洗肉，越洗越觉得手感不大对劲，感觉和平时的猪肉、猪骨、猪内脏有点不大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没多想，店主将一块洗净的肉甩在切板上，开始麻溜溜地切肉丝儿。 切着切着......他越发觉得不对劲。 饱满的两坨肉块上，各自凸起两颗杨梅状的黑东西。 两颗点点的颜色呈现紫黑色，像两颗放久了的杨梅，又有点像巧克力豆。 作为一个男人，他本能联想到了这是女人或是雌性动物的哺乳之处。 或许是母猪身上的呢？？？ 可......猪和人的那地方......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老板从黑色塑料袋里取出剩余部分的肉块，猛然发现一个类似于人类臀部的尸块，吓得他当场晕厥过去。 他老婆对着他的人中一阵猛掐，他才慢慢醒了过来。 很快，警方赶来，烧烤店门口停满了警车，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警戒线外站满了附近大学的学生，和商业街的个体工商户。 大学城商业街惊现尸块的新闻，很快传遍了整个大学城。 闻讯，海港市新闻电视记者、大V、自媒体......赶往现场时，几所学校的女学生已经开始集体抗议，要求学校放假，声称大学城附近出现了杀人狂魔，专门挑年轻的女学生下手。 一时间，大学城闹得人心惶惶。 那天，两人围着电视机，蒋晓雯窝在冷念丞的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他们的作案手法多狠啊，这样的分尸案，到底只有他俩这对变态鸳鸯才想得出来...... 那一刻，冷念丞咬紧牙关，眼底都是杀气，他的声音冰冷如水，“警察都是废物！ 我妈妈死的时候，他们非说是我妈是死于交通意外。 当时我哭着求他们查案，我告诉他们，我妈妈不是死于交通意外，是有人故意找人行凶。 可那帮警察就是不相信一个孩子的话，有个该死的警察居然说我疯了！ 说我目睹了我妈的死，大脑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急障碍，需要进行心理治疗。” 冷念丞一阵暴怒，手里的乐事薯片被他捏得粉碎。 蒋晓雯抚摸着冷念丞的脸，带着一丝母性的爱怜。 “小丞，警察也有人渣，也有废物，也有混日子等死的酒囊饭袋。 当年我姐姐也是死于非命，那帮警察非说我姐姐是自己溺水而亡。 小丞，我姐姐死得很惨！” 冷念丞擦去她眼角的泪，“雯雯，别说这些伤心事！咱们以后要开开心心！ 你看！警察被咱们玩得团团转，这就是报复！ 要不咱们将沐婉晴剩下来的尸块骨肉分离，分别包装丢弃？” 蒋晓雯头皮一阵发麻，腹诽道：“冷念丞，你变态！你们冷氏的基因里注定流淌着犯罪的血液！” 她笑了笑，说出一些下地狱的字眼，“小丞，接下来的尸块，我们不如用沸水煮了？” 冷念丞眼底掠过一丝惊喜，“小东西，玩狠，我远不如你！” 冷念丞将她的脸掬起，她的眼睛如湖水般清澈见底、如皓月般皎洁明亮。 “小东西，我永远不会对你狠！” 话落，他吻住她的唇，熟悉的触感袭来。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可笑！可悲！可怜！ 恨他！接近他！想杀他！却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他！ 梦里，两人持续的抛尸。 后来，他们还玩了一件更刺激的事，他们将沐婉晴的血裤套在了海港警局传达室的门上。 海港警局传达室的黄大爷清晨去上班，看见门把手上套着一个血裤，吓得骂爹喊娘。 那黄老头起初以为是哪个不害臊的小姑娘来了例假，故意为之的恶作剧。 后来他发现传达室门口的地上，躺着一包中华香烟。 黄老头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放着两根人类的脚趾，上面涂着鲜红的指甲油。 脚趾的外观白嫩光滑，显然是女人的脚趾头才有的细腻。 ...... “轰隆”一声，天空中划过了一道之字形的闪电。 紧接着一声炸雷传进了冷念丞的耳朵，将他从刚才那个梦里彻底拉扯出来。 冷念丞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沐婉晴的尸体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 为什么亲手杀了蒋晓雯那个贱人，梦里还能感受到侵入蜜甜的滋味？ 是他太贱了吗？还是她极具魅惑性？ 冷念丞眼眶一阵泛红，紧接着两行热流顺着眼眶往下流。 蒋晓雯死了，他的世界彻底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啪——”的一声巨响，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脸上。 冷念丞抽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一张妖孽般的俊脸火辣辣地疼痛起来。 “蒋晓雯，你好狠的心，你竟然要杀我！ 如今你死了一周，尸骨已寒，你丫的还阴魂不散出现在我的梦里！ 你好狠，我远不及你！” 冷念丞看着解剖台上沐婉晴的那具尸体，身子踉跄退后了两步。 一只手捂住红肿的脸颊，红着眼睛惨笑道：“小东西！既然你托梦给我，那本少便如你所托，将这贱人的尸体煮熟，切成2000片，然后再抛尸海港市的东南西北四块区域......可好？” 冷念丞的眼神绝望而寒凉，他怎会瞎了眼睛，才会爱上一个想要致他于死地的毒妇！ ...... 海港警局召开全体紧急大会，一分钟内，所有警员集聚在三楼会议室。 室内，鸦雀无声，连呼吸都被放大了数倍。 每个人阴着一张脸，会议室的氛围压抑到了极点。 刑警队长刘子明的脸色最黑，大灰狼见了都会绕道而行，小朋友看了都会哭着喊妈妈。 会议是由庄局长亲自主持，他坐在人群中的C位，举起会议室里那台电视机的遥控器，开始重放一则早间新闻。 正文 第156章 市委书记，空降警局 “据悉，今日上午在我市天德湖公园，两名老人在晨练期间，发现了一桩骇人听闻的命案。 这起命案属特大恶劣性质杀人案件，现场发现被害人的部分肢体，目前被害人其余肢体仍然下落不明。 警方已经介入调查，这起案件是否与3月16日依云湾惨案属同一凶手所为，目前我们还需等待警方的最新调查结果......” 3月23日，下午，1:30，海港警局三楼会议室。 “啪”的一声，庄建国怒气冲天，关上了电视，遥控器被他重重地摔在桌上。 这场全员召开的临时紧急会议上，庄局命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将近日发生的多起命案做一个全面的梳理工作，再将3月23日凌晨发生的天德湖惨案做进一步的分析。 “刘子明，说说你的看法和思路！” “yes,sir!” 刘子明刚想开口，会议室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身高175cm的中年男子，脚下生风，穿着很有官威，身后跟着一行人。 此人官威十足，走到庄建国的面前，把手里档案袋拉开，抽出一大叠的文件丢在庄建国的面前。 刘子明瞥眼一看，一沓A4纸张都是这次海港市申请参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角逐，所准备的各种材料。 只不过，每一页纸张上面都赫然醒目地盖着大红色的驳回公章！ 庄建国赶忙起身让位。 在场人员一脸懵圈，瞧着庄建国吓得一脸失色，大家猜测此人一定是个很大的官。 刘子明突然想起来，他在学习强国APP上见过此人，此人貌似是刚刚从南市调过来的新一任市委书记，丁伟明。 丁伟明书记阴着一张四方脸，一言不发，却不怒自威。 他落落大方地坐在庄建国的位置上，庄建国朝办公室主任李文华使了个眼色，此人忙着去端茶递水。 庄建国喉结一阵紧缩，面部肌肉有些抽动。 忽然间，他举起双手带头鼓掌道：“下面欢迎丁书记莅临我局了解工作，大家掌声欢迎。” 话音刚落，所有人举起手准备鼓掌，却看见丁伟明书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必客套。 办公室主任李文华端来茶水，毕恭毕敬地摆在丁书记的右手边，然后退居身后。 整个会议室弥漫着浓郁的官威，所有人又压抑又兴奋。 压抑的是，上面最大的官儿都下来莅临调查工作，案子史无前例的恶劣，且困难重重，可想而知。 兴奋的是，刚上任不到一个月的丁伟明书记空降海港警局，有点像大明星来开巡演的感觉，所有人不免有些雀跃。 换做平时，除了庄建国，谁有机会见到活的市委书记！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丁伟民，海港市新一届市委书记。 海港市自3月16日发生了多起凶杀案，至今一桩未破，诸位需要反思！庄建国，会后请你与我详细说明此案！” “是是是！”庄建国阴沉着一张国字脸，连连答应。 丁伟民书记继续发话，“这里是今年海港市申请参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角逐的全部文件，现已经全部由上级打下来，文件通通被驳回。 大家都知道，海港市已经连续三年蝉联这个奖项，今年却断在我的手上！ 当然，我个人愿意与大家共进退！可是海港市民会质疑我们官方办事不利，甚至会对我们政府失去信心。舆论和民心一边倒，海港市今后很难管理民心！ ......你就是刘子明？” 丁伟民书记看了一眼刘子明，此人看起来不如传闻中那般威风凛凛，看起来四十出头，顶着两只黑眼圈。 五官还算周正，样子看起来十分憔悴，满脸亚健康色。 都说此人是警界的传奇，是庄建国的接班人。 可眼下，丁伟民从外观上并没有发现此人有大将之才。 连日来的案子都是由他亲自负责，至今未能破案。 丁伟民书记不禁对此人的能力起了怀疑的态度。 “丁书记，在下正是刘子明！文刀刘，老子的子，日月明！” 刘子明的声音洪亮浑厚，响彻整个会议室，底下的人却响起了丝丝窃笑。 丁伟民书记怔了怔神色，幽幽道：“刘子明同志，我不管你是老子、庄子还是孔子。 你查不出这案子，你就是孙子！你查出这起案子，你就是老子！” 会议室所有人都在憋笑，这画风，倒是挺别致！ “是！丁书记放心，我刘子明不爱当孙子！我有一个八岁的女儿，我会努力成为一个让她骄傲的老子！” 丁伟民书记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走出会议室，庄建国跟着离开。 离开之际，庄建国回眸瞪了一眼刘子明，“就知道嘴嗨！现在由你组织这场案情碰头会，少给我贫嘴！” “yes,sir!”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转身便坐在庄建国的位置。 “好了！当官儿的都走了！咱们说点硬核的！ 今天上午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女尸，目前尸块内容：头颅、大肠、两只手。 合计重量在10kg。 目前女尸的样本已经由DNA检测中心正在紧锣密鼓地检测中，相信今天就可以确认死者身份。 文职人员那边，我已经派方小可将死者人像照片打印，已经安排张贴寻找线索。 接下来，我们要等的就是凶手继续抛尸。 据法医严勇分析，被害人被残忍肢解，头、大肠、双手都是被一把较为锋利的刀顺利地斩下。 凶手作案手法，堪称杀伐果决！这与依云湾惨案凶手的犯罪人物画像极其相似。 当然，我们也不能主观判断这起案件一定是依云湾惨案的延续。 因为破案，我们警方要讲究证据！ 接下来，我分布一下大家的工作方向。 首先，刑侦一组负责在天德湖周边范围进行严谨的调查和排查工作，望你们能迅速地逮捕凶手归案。 刑侦二组继续收集资料线索、调查海港市文联、作协等常年从事文字工作的单位，看看有没有女职工请假或者无辜失踪的。 刑侦三组调查海港市所有互联网公司技术科码农，看看本市有多少位女程序员，逐个排查，发现失踪人口或者未上班、请假的女程序员，务必及时上报。 另外，我会安排大量的便衣，在天德湖公园附近日夜蹲守，以防凶手二次抛尸天德湖。 吕专家——” 刘子明话音刚落，吕墨抬起那双隐晦不明的黑眸冷淡地看向他。 这货一言不发，就那么看了自己一眼，一如既往的拽酷做派。 “吕专家，接下来请你从凶手作案能力、方式、罪犯心理等方向一一排查。 凶手的碎尸能力、弃尸场所、肢解工具等方面进行调查，这是你的强项！” 吕墨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知晓。 刘子明继续发话，“凶手目前隐藏在一片迷雾之中，大家都不要灰心。 正义会迟到，但永不缺席！死者的亡魂在期待此案告破的那天！” 正文 第157章 重整旗鼓，振奋士气 海港警局三楼，一场紧急碰头会进入尾声，刘子明插着腰站起，一脸阴沉。 “同志们，整个海港市的市民和凶手都在盯着咱们。 老百姓们在等待一个结果！凶手在等待我们警方出洋相！ 一日不逮捕住真凶，我们都得夹着尾巴当孙子！ 大家都努力当老子，好不好？” “好！！！”会议室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声音，每个人都热血沸腾，士气高昂。 “很好！越挫越勇，是我们警界人员必须持有的技能之一！再来一次，大家有没有信心抓住真凶？” “有！！！”齐刷刷的声音，响彻整栋大楼。 门口的保洁阿姨，歪着脑袋朝里面窥视，这……有点洗脑大会的意思。 “很好！凶手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此人杀伐果决，手段残忍，攻击力极强。 几起案件中都有使用美工刀、手术刀、切割机、碎肉机等凶器。查案过程中，请大家务必注意人身安全，散会吧！” “yes，sir！” 散会后，大家一哄而散，各司其职。 庄妍看了一眼手机，从散会到进入工作状态，所有人仅用了一分钟的时间。 如此高效率的工作节奏，令她这位初入警界职场的小萌新为之振奋。 这样的团队，没有啃不下来的难案！ 正义会迟到，但正义使者永远会让正义有冲破黎明前黑暗的那一刻！ 两人路过庄建国的办公室，里面传来丁伟明书记的声音。 “丁书记，凶手的犯罪智商是这二十年来国内都鲜少出现的案例！ 凶手有超强的心理素质和犯罪智力，且具备反侦察能力，把我们警方玩得团团转！ 不过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他！” “庄建国，别给我喊口号！整个海港市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净了！ 上面已经提出，如果你们的人能力有限，办案不力，上级可以从省公安厅亲派一组精兵干将前来支援你们。 只不过，说好听点是支援！说难听点，就是请你们的人靠边站，由省公安厅的查案员来顶替你们的人查案！ 庄建国同志，你不嫌丢人吗？省公安厅是质疑你们的无能！” 话音刚落，办公室内鸦雀无声，老庄理亏啊！ 这个节骨眼上，他的一切反驳都是一种狡辩，沉默才能让丁伟民书记消消气。 “老庄，不是我要训你！这就是你欢迎我历任海港市市委书记的大礼包？ 这不是惊喜，是惊吓！！！ 我刚上任一个月，就接二连三地发生命案！ 从3月16日的无脸女尸一案，再到蒋家村老妪溺水一案，货车司机被你们逼得跳江自尽、嫌疑人死在医院，现在又来了一桩天德湖抛尸案，你这份大礼包真是充实啊！ 我可真的要好好谢谢你！我丁某人新官上任，庄局就给我烧了五把火！” “不敢不敢！属下一定尽快破案！ 请丁书记再给我们一段时间，我们一定可以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还死者一个交代，还公众一个说法。”庄建国的声音传出门缝，隔着门，庄妍都能感受到父亲已经火烧眉毛了。 “行！一周时间，请你们务必破案！” “是是是！丁书记消消气！” 沉默了几秒，丁伟民书记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庄建国，不是我丁某人要故意为难你，上面给我的压力也很大！ 我听说你今年也要退休了，我自然希望你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不要在自己的警界生涯上留下一个人生的污点。” 庄建国喉咙里像塞进了棉花，怔了怔神色，苦笑道，“是是是，谢谢丁书记关心，我们一定尽快破案！” “嗯，那自然好！ 老庄，你的徒弟刘子明据说是警界传奇，我看他耍嘴皮的功夫倒是不差，破案的本领打个问号！” 话落，刘子明站在门外眉头拧结，这人怎么背后说人坏话呢！还是个这么大的官儿呢！ “噗嗤——”一声，庄妍站在一旁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 “刘队，大家都领了各自的工作，麻烦您一视同仁。 请您给我安排工作！”庄妍一脸正气。 “作为一名实习女警，我建议你多学多看！ 你的工作就是跟着我，你这么漂亮，凶手又执着于残害女性，我要保护你！””刘子明说道。 “我要保护你！” 话音刚落，庄妍的两颊浮上了潮红的红云。 刘子明感觉说错话了，“来，我们先捋一捋案件人物关系……” 一个小时后。 刘子明一双黑眸对着墙板上的案件人物关系，足足看了半个小时。 庄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刘队，从几起案件的人物关系分析，案情始终绕不开蒋家村和冷氏药业集团，这二者之间必然有关联！” “没错，接下来我们在等待凶手继续抛尸的过程中，主要工作就是继续深挖冷氏药业集团。 咱们就从这位冷公子开始着手调查。”刘子明手中的红笔在KT板上圈出了冷念丞的名字。 庄妍点点头，好看的丹凤眼神采奕奕，散发出正义凛然的光芒。 “咦？吕专家呢？好半天没看到他人了？” 刘子明四下看了看，这吕墨神龙见尾不见首的，简直是一朵奇葩。 两人寻觅到地下负一层法医室，严勇正在三号法医室尸检天德湖死者的肢体。 严勇带着手套，高高地举起那女人的人头，仔细观察死者头颅和脖子之间的切口。 他的脸贴得很近很近，他在观察切口，从后面看，他有点像在和那颗人头接吻！ 刘子明和庄妍见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人吓得没敢打扰他，继续在法医鉴定处搜寻吕墨的身影。 严勇的三号法医室隔壁是实习法医李萌萌的二号法医室，李萌萌回家休产假了，这里已经空了很长时间。 刘子明推开门，庄妍紧跟其后。 解剖台上没有尸体，没有血，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人在此办公。 “咔——”的一声，两人听见隔壁停尸房传出了动静。 闻声赶过去，他俩看见吕墨正站在一排金属柜前。 只见，吕墨拉开了一个不锈钢柜门，从里面拉出了蒋晓雯的无脸尸体。 正文 第158章 人脸足球，身份确认 海港警局，刑侦处。 桌子上摆放着从张伟办公室密室内，发现的那颗人脸足球。 就在刚刚，DNA检测中心的同志，交出了一份DNA结果。 DNA检测单上，白纸黑字写着，这个足球的表皮材质是由一张人脸皮缝合组成。 更令人惊悚的是，这就是死者蒋晓雯失踪一周的脸皮。 消失一周的死者脸皮终于出现，竟然是以人脸足球的方式出现，真是令人心颤。 警方曾派人不分昼夜盯着环卫局所有的垃圾桶挨个搜查，眼下看来，凶手真是够狡猾的。 警方搜查数日无果的人脸皮，竟然被凶手缝在一个足球上。 一个大美女惨死已经够惨了，脸皮还被缝合在足球上，供人踢耍消遣，凶手好狠！ “浑蛋！她得多疼！”刘子明黑眸透出杀气腾腾的气息，他恨不得立即将凶手凌迟处死，才能泄心头之恨。 庄妍看着DAN检测结果，忽然间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在隐隐作痛。 “妍妍，你要记住，人性的恶没有下限。”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 吕墨捏着下颚骨，说道，“现在的凶手和以前的凶手不一样了，更变态，更难懂他们的犯罪心理。 不过我可以肯定，足球对于凶手而来，是一种精神寄托。 这个足球的品牌我查过了，是二十年前的一个国产老牌，目前已经停产了二十年。 张伟死前曾说，这个足球是他和蒋晓雯在路上捡的，很有可能是在扯谎。 据我调查，冷氏集团董事长冷念丞是一个足球狂热发烧友，他曾经赞助了多起足球大赛。 据说他本人球技精湛，踢球多年，且名下有一所足球俱乐部，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可能会有新发现。 喏——这些都是他这些年和俱乐部队员的合照！” 言落，吕墨将几张搜集到的照片放在桌上，刘子明黑眸掠过了一丝惊喜。 此人看起来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没想到是个闷声大发财的主儿。 庄妍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又看，照片里的男子的确是冷念丞。 忽然间，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眸光驻留。 照片里，冷念丞没有看向镜头，而是看向了观众台。 照片里的冷念丞笑得很开心，没有一丝霸道总裁的冷傲气质，他笑得更像是个邻家的大男孩。 庄妍心里“咯噔”一下，观众台上究竟坐着谁？能够让冷念丞露出这般笑容。 女人是情感敏感的物种，直觉告诉她，冷念丞可能看见了自己喜欢的女孩。 刘子明在自言自语，“美国特斯拉新能源电动车广告商也赞助他们啊？看来这俱乐部不简单！不亏是富家子弟娱乐的场所！” “刘队，整个海港市特斯拉代理商只有一家，位置就在国际汽车城特斯拉4S店。 我有个同学在那边当销售经理，我可以打个电话问问他！”庄妍一脸兴奋道。 “快！赶紧联系！”刘子明手上叼着烟，一激动，烟灰差点烫到自己的手指。 “喂，李阳，我是庄妍！你还在特斯拉上班吗？” “当然！特斯拉4S店在，我李阳就在！ 买车找小李，准没错！价格优惠，质量有保障！送车险，24个月免息。 咋啦，大小姐！今天是吹西北风了吗？怎么突然想起我啦？” 李阳是庄妍高中三年的同桌，庄妍是他的女神。 可惜，男有情，女无意，庄妍一直帮他当兄弟处。 “别废话，你们是哪一年进驻海港市的？” “去年1月，咋啦，你也想买新能源汽车呀？你那奥迪A3不是开得挺好的嘛！ 不过你要是想换车，可以和哥们说一声，现在购买新能源汽车，政府有补贴，能省好几万呢！ 省下来的钱，可以做咱俩的约会基金，好不啦？” “别废话！赶紧帮我查一下你们今年有没有赞助本土足球比赛？ 如果有，把时间和地点告诉我，越快越好！” 五分钟后，李阳回了电话，“大小姐，今年1月10日，在青年路上的“新起点足球俱乐部”，我司确实赞助了一场本市的足球联赛。 怎么了，女神现在对足球感兴趣了？要不等你这阵子忙完，哥们带你去踢球？ 不过，那边色狼贼多，你要穿严实点哦！我只允许你给我一个人看！” “少贫嘴，谢了！” 庄妍撂了电话，急匆匆地抓起桌上的汽车钥匙，跑了出去。 “妍妍，你上哪儿？” “青年路，新起点足球俱乐部！” “慢点，我们也去！不和你抢功劳！”…… 三个人很快抵达新起点足球俱乐部。 “你好，我们是警察！”刘子明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警察同志，我们是正规足球俱乐部，不赌球，不踢黑球，我们没犯事啊！” “别怕！我们来是想调一下1月10日的监控，麻烦你配合一下！” “行，警察同志，那你们请稍等哈！” 两分钟后，新起点足球俱乐部的负责人将1.10当天的视频调了出来，“警察同志，你们慢慢看，今天有两场比赛，我得去当裁判！”说完，那人一溜烟跑去了足球场，留下了一身的汗臭味弥漫在监控室。 三个人坐在监控室，前前后后看了五遍，也没从观众台上看出什么线索出来。 庄妍憋着嘴，“难道是我太敏感了？” “妍妍，别灰心！有这股子冲劲就好！”刘子明忙安慰道，他对美女一向宽容大度。 “你们看！”吕墨突然按下了暂停键，“观众台的45°方向，有个穿7号球衣的女孩，她身上的大红色背心好像和冷念丞身上那件是同款。 葡萄牙足球运动员罗纳尔多，他的球衣正是7号。 我听说这个冷念丞超粉罗纳尔多！你们看，他的每件球衣都是7号！” 霎时间，刘子明和庄妍眼睛简直要瞪直了。 “快！放大！” “这好像是那个大胃王吃播雯雯！！！”庄妍惊呼道。 “快，把冷念丞的照片放大！” 三个人趴在屏幕前看了不下于10遍，冷念丞看向的方向正是观众台的45°位置。 三人大惊！ 一个艾拍APP的网红，亲自来看老板踢球，他们的关系会不会太暧昧了？ 他们又在观众席到处找张伟的身影，并没有发现此人。说明蒋晓雯不是和张伟一起来看球赛的。 蒋晓雯和冷念丞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难道是狗血的三角恋？ 蒋晓雯见异思迁爱上了她的老板冷念丞，张伟因爱生恨杀了蒋晓雯。老板冷念丞为蒋晓雯报仇雪恨，又找人杀了张伟？” “啪——”刘子明在妍妍脑袋上轻拍了一下，“想啥呢？演偶像剧呢？” 三个人决定，将监控视频带回警局，作为一个新的重要线索。 眼下，他们决定立刻前往冷氏药业集团，去会一会那个足球发烧友，冷念丞。 …… 三个人抵达冷氏集团，出于职业敏感，刘子明当场发现几名狗仔队潜伏在附近。 几起命案的主角皆发生在冷氏集团，不止刘子明他们怀疑，有点脑子的新闻狗仔队也在不要命地搜集证据。 他们希望有一天能够写出轰动全国的头条新闻。一单子，够吃一年的阅读量。 警车停在冷氏集团的门前，保安队长见到刘子明立刻笑脸相迎，迅速拉开了电子门。 董事长交代过，集团的大门永远为刘队敞开，他老人家可以随时过来！ 谁要是敢阻拦，就立刻收拾铺盖滚蛋。 刘子明一脚油门踩下去，将他那辆比亚迪FO开进了冷氏集团。 保安队长没来得及告知刘队长，他们的董事长冷念丞今天还没有出现在集团。 ...... 冷念丞正在别墅内大发脾气，爷爷一直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李国栋和一群家庭医生一直在抢救冷俊峰，效果很不理想。 冷念丞也是学过医的，爷爷处于昏迷状态，瞳孔反射迟钝，病情正在恶化。 正文 第159章 移植手术，不容乐观 冷念丞红着眼眶，举起一把医用手术电筒，拨开了冷俊峰的眼睛。 “爷爷的瞳孔在光照下缩小得比正常人慢，属于反射迟钝，他已经陷入中度昏迷状态。” 李国栋一脸无奈，点头道：“我刚才已经看过了，老爷子属于中度昏迷。 在手电筒光照下，如果瞳孔没有变化，或者瞳孔本身已经有5毫米大了，预示着他有生命危险。” 冷念丞浑身发冷，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灌而下。 下一秒，他忍无可忍，一只脚狠狠踹在李医师的肚子上。 “姓李的，我爷爷待你可不薄，你就是这么报恩的？”冷念丞的眼神十分狠厉。 李医师吃了他一脚，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身子往后翻滚了几米远。 冷念丞年轻气盛，力道凶猛如虎，一脚踹得李医师当众呕出一口鲜红的血。 随之，他的额头开始汩汩出血，一股热流迸发而出。 人类的头皮血液循环比较丰富，一旦头皮破裂会有大量的小血管，呈现出血很厉害的样子。 李医师鲜血淋漓，但伤不致死！ 两名小护士像受了惊的小兔子，跃跃欲试却不敢上前替李医师包扎。 李医师向她们摆摆手，一脸惨笑，示意他们先出去。 他们都是一群冷氏豢养的家医，全力服务于冷氏一族血脉，这辈子绝不对外就医。 他们为李医师马首是瞻。 一群人走后，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冷念丞、李医师，以及昏迷不醒的冷俊峰三人。 “属下尽力了，老爷子恐怕时日不多了，二十年前是老爷子命不该绝。 当年，蒋晓娥的肾脏也是这般盲选，肾源在老爷的身体里却毫无排斥反应。 手术非常成功，老爷子多活了二十年。 如今，老爷子年事已高，经不起手术的折腾。 最重要的是，沐小姐的肾脏与老爷子的身体很排斥。这次盲选，咱们输了。” “沐婉晴的肾脏当真没用？”冷念丞的五官一阵扭曲。 “是的！两者身体之间排斥反应很强烈！ 老爷的移植肾区疼痛、移植肾肿胀、尿量减少、肌酐爬升非常快。 老爷已经出现发热症状，情况很不乐观！” 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必须救活爷爷！如果沐婉晴的肾脏不行，我还可以继续......” “盲选肾脏的成功概率极低！您不要滥杀无辜了！”李医师近乎在怒吼。 冷念丞的眼眶蹦出了豆大的眼泪，“我只有爷爷了！姓李的，我要我爷爷活着！” 李医师眼泪成串往下落，“李某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我自己滚烫的肾脏！ 可惜李某的血型与老爷的不匹配！ 同种异体间的移植，必须血型相同，或至少要符合输血原则淋巴细胞毒交叉配合才能试验！” 话落，冷念丞薄唇笑了笑。 他猛地操起桌上的一把锋利的水果，抵在李医师的脖子间，眼底怒气旺盛。 “姓李的，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与爷爷血型相匹配的肾，你给我等着！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爷爷必须活着！ 哪怕……他只是一个活死人，我也要他留有一口气在人间！ 爷爷在，小丞就不是孤儿！” 李医师看向冷念丞，他已经癫狂，如同一个炼狱间的恶鬼。 老爷交代过，即便他死，也不能再闹出人命！ “冷少爷，您动手吧！” 李医师露出虚弱的笑容，他看起来一点不在乎生死！ “想死？”冷念丞露出一脸阴笑，“死之前，你让爷爷先活下去！” 李医师简直不敢相信世间有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可以这般狠！ 忽然间，李医师笑了！ 二十年前，他也如同少爷这般执念，不是吗？ 二十年，碧流河少女溺水惨案，他有逃不掉的责任！ 是他派人去寻肾，才酿成了悲剧，祸害了一个家庭。 他知道，冷少爷害怕失去爷爷，正如他害怕失去冷俊峰这个大恩人！ “老爷行将就木之人，您不能再滥杀无辜了！ 杀人是犯法的，更何况您已经接二连三惹出人命案子！老爷刚刚就是被你气晕过去的！” “犯法？”冷念丞扯起狞笑，“我犯了什么法，杀了谁？蒋晓雯是Aaron杀的！沐婉晴……她可以是李飞杀的！” 言落，冷念丞怒气反笑，如同一朵艳丽的罂粟花。 李医师一惊，眸光渐渐温软下来，“冷少爷，李飞不是Aaron，你确定他会愿意替你去死吗？” 冷念丞一只脚狠狠地踩在李医师的腹部，皮鞋尖部狠狠地踩下去，李医师当场吐出一口鲜红的血。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我有一百种方法让这些狗心甘情愿地去赴死！ 这些都不劳你费心！想想如何将爷爷的病治好！不然……我将你分尸、喂狗！” 李医师笑了笑，气场意外的强大，“李某并不想活！” 冷念丞浑身一震，“浑蛋！” “冷少爷，我贱命一条！即便您不杀我，老爷子若是归西，我定当追随他而去！ 李某孤家寡人一个，除了老爷子和少爷您，这世间，我无牵无挂！ 您即便是现在把我活活扔进碎肉机搅碎了喂狗，李某断然不会说一个‘不’字！” “你——”冷念丞最烦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做派，装什么君子，他不过就是爷爷养的一只狗！ “滚——” ...... 冷念丞回到隔壁那间密室，眉头紧锁，眼睛带着诡异的狞笑。 “沐婉晴，你的肾脏救不活爷爷，你该死！” 冷念丞将一整瓶红酒一饮而尽，酒精的刺激下，鲜血在发热，在体内肆意沸腾。 他操起一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在沐婉晴的尸体上四溢游走。 这是一具完美的尸体，即便她失去了美丽的首级，她也是一具漂亮的女尸。 “荡妇！你的肾脏救不活爷爷，不如……给我练练刀工！” 那把轻薄的手术刀，正是他凌晨切割沐婉晴首级的那把刀。 刀身上的血液已经凝固，在鼻尖掠过，浓郁的血腥味使冷念丞浑身为之震颤。 正文 第160章 动机不纯，故意接近 李飞正在办公室玩王者荣耀，苏菲菲突然跑过来找他签字。 见到女神，李飞立刻放下了手机，直接当了坑队友。 “李秘书，董事长在吗？这里有几份文件需要他签字！”苏菲菲莞尔一笑。 “董事长还没来上班，我可以代签！”李飞笑了笑，上下打量着苏菲菲的好身材。 这女人自从他上任董事长秘书一职，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悠，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我差点忘了，李秘书现在的权限很大。” 说完，苏菲菲很恭敬地将一沓文件摆放在李飞的面前。 李飞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空气从未如此沁甜。 “李秘书，我刚才看见一辆比亚迪停在咱们楼下，好像是上回来调查艾拍APP大胃王吃播雯雯的那帮人。” 苏菲菲语气轻松道。 “什么？是那辆破比亚迪FO吗？”李飞反问道。 “没错！车牌照都生锈了，警察都这么穷吗？”苏菲菲笑了笑。 李飞眼眉立了起来，赶忙拨打了冷念丞的电话，却一直显示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给苏菲菲飞快签完字，苏菲菲看起来并不想走的样子。 换做平时，他一定会和女神多聊两句，眼下蛇追屁股，他只想快点联系上董事长。 苏菲菲见李飞一脸心事重重，便识趣地离开了。 李飞打开手机监控，里面可以监测整个集团每个角落的情况。 他看见三名警察已经走进了冷氏集团主大楼，正站在一楼等电梯。 想起那天在海港市人民医院，他将安乐死的毒液注射进张伟的身体。 想起张伟死前的绝望眼神，李飞浑身发抖。 冷念丞不在集团，他心里慌得一米，感觉像没了主心骨。 他见过那三名警察，尤其是海港警局的刘子明队长。 此人长相一身正气，一双坚毅的眼睛像是能够看透一切罪恶。 还有他身旁的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 他调查到这名男子叫吕墨，从省公安厅派来协助刘子明办案的。 资料中显示此人擅长面部微表情分析。 他还有一个绝杀，就是可以十秒钟之内将人催眠，被催眠的人可以任凭他提问。 李飞浑身打着哆嗦，一遍遍拨打冷念丞的电话。 冷念丞的手机正在他的卧室里，此刻一直在白色的床单上不停震动。 李飞从监控视频中看见那三名警察已经走进了电梯，心尖止不住地发颤。 ...... 冷氏别墅，密室。 沐婉晴的尸体被分割成八块，像极了菜市场的猪肉。 密室的白墙四壁像被人泼满了艳红色的油漆，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沐婉晴，好戏才刚刚开始！我会将你的尸体变成为国内最惊艳的杀人作品。 冷念丞眸光疯癫，看着解剖台上被自己大卸八块的沐婉晴。 “沐婉晴，你和那个贱女人一样，你们根本不爱我。你们各怀鬼胎，你们都是带着目的接近我！” 冷念丞眼神狠厉地看向沐婉晴的尸块。 这些肉块将会被烹饪、煮熟，然后切割成2000片薄片，像刚才那个梦里一般。 冷念丞的嘴角在抽搐，他决定听从蒋晓雯的托梦，将沐婉晴的尸体煮熟了，切割成2000块。 遥想过去，两人各自活剥了一只重量接近的肥猫，丢进滚沸的水里煮熟，捞出，然后PK切片的数量。 这是两人最爱玩的游戏。 每次，他都会故意输给他心爱的女人。 从她那双充满胜负欲的艳丽眸光里，他知道，他的小可爱是个输不起的小鬼灵精。 如果比赛输了，她一定会哭鼻子哒！ 爱上他，这辈子他甘愿当她的手下败将！臣服于她！ 想起两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即便是虚假的，冷念丞的四周却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小可爱！你知道吗？其实，每一次都是我故意输给你！ 一只成年的猫，我的最高记录是切割成1000片薄片，而你……最高记录是936片。 小笨蛋！你一直看不出本少是在故意输吗？” 冷念丞的身子抖了抖，眼眶里冒出两行热流，“小可爱，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刮目相看。 就按照你托梦的数字，2000片！ 不过，沐婉晴的身高在165cm左右，体重不超过50kg，确实有点难度。 为了你，我愿意一试！” 一双深如幽潭的冰眸无情扫了一眼解剖台上的尸块，冷念丞露出疯魔般的狞笑。 利刃在沐婉晴的下腹位置划下一个长达20CM的斜形大口。 从沐婉晴死的那一刻，尸体尸温已经开始冷却，体内的血液开始慢慢凝固。 眼下，尸块虽然还在出血，但是血流的速度很慢。 “让死者安息吧！” 冷念丞一扭头，发现李医师已经站在密室门前，“老东西，这里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您如此极端，无非是把心底的不满和愤怒，发泄到了无可反抗的猫和尸体身上。您就不怕……” “不怕什么？”冷念丞面无表情，手指却在颤抖，“说！” “因果！循环！报应！” 冷念丞突然放下那把刀，摘下一对血糊糊的手套，走近李医师。 “你还嫌脸上的颜色不够丰富？要不我再赏你两拳？” “老爷对您寄予厚望，冷氏集团不能葬送在您的手上啊！求您了，收手吧！”李医师眼眶迸泪。 “你在求我？”冷念丞嘴角扯起癫狂的笑。 “是的，属下求您不要再做遭报应的事了！属下愿意替您去顶罪！ 您把属下交出去，警方一定会相信的。因为......属下有下体功能性障碍……终生不举！ 无能的男人想做而不能做，演变成变态，再到杀人，最后成为丧心病狂的杀人狂魔，以杀害女性为乐趣。 这个理由很成立，警方一定会相信！”李医师跪求冷念丞收手，甚至不惜自己揭短去自首。 “下体功能性障碍？”冷念丞眸光掠过一丝同情，“李医师，没想到你也是个苦命之人，这辈子享受不到鱼水之欢！哈哈哈！” 李医师脸色惨白，这辈子的难言之隐都撂出来了，他已经彻底不要颜面了。 如果自己的死能够让少爷收手，这辈子他就算是报了恩了！ 他日黄泉下再与老爷子相遇，他能挺直了身板坚定地说，“这辈子，他忠于冷氏！” “属下愿意当您最后一颗棋子，求您别再惹出人命，别再知法犯法！”李医师苦苦规劝冷念丞放下屠刀。 冷念丞笑了笑，“李医师果然是一只忠心耿耿的狗，爷爷的眼光真不错！” …… 正文 第161章 服从命令，你的天职 “李医师，赶紧将这些尸块和内脏逐一称重！”冷念丞看向解剖台旁的电子磅秤。 “您这样做是会遭报应的啊！”李医师一脸惊悚道。 冷念丞伸出沾满尸血的手，拎起李医师，“服从命令，是你的天职！” “收手吧！”李医师嘶吼道，“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闭嘴！你的工作就是听候主人的派遣！ 一只狗，该如何学会服从命令，爷爷没教过你？ 李医师，请记住你的身份！你和Aaron都一样，你们不过都是我们冷氏养的一条狗！ 快点！称重！尸块重量的数值必须精细到具体！” …… “子宫大小7-8厘米，厚2-3厘米，宽4-5厘米，重量49g。 左肺重量325-480g，右肺重量360-570g。 心脏重量259g，面积拳头大小……” 密室里，解剖台上是沐婉晴被大卸八块的尸块，两名男子一个在称重，一个在肢解。 “嗯，心脏的外形像个桃儿……呵呵！ 内脏也许经过沸水接触，会比较好切……”冷念丞露出狰狞的笑。 李医师的手颤颤巍巍地在纸上“刷刷刷”地记录着尸块和内脏的重量。 想要将尸块切割成2000块，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更何况，冷念丞打算将尸块切割成大小相同的薄片！…… 李医师红着眼睛，眼神在磅秤和备忘簿之间来回切换，称重、记录。 冷念丞浑身是血，他的刀工十分精细，看来他在英国医学院那几年的留学，并没有虚度光阴。 …… 冷氏药业集团，人来人往的走廊上，不时有员工目光注视着三名警察。 这三个人气势汹汹，面色凝重，嘴唇紧闭，不怒自威地走来。 集团最近不太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海港市的几起人命大案子，纷纷都牵扯到了冷氏集团的头上，甚至案件中还死了两名集团的内部员工。 一时间，冷氏集团上下闹得人心惶惶，股市大跌。 艾拍APP几轮风投融资宣布失败。 “刘队，董事长真的不在！” “刘队，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们连茶歇都没来得及准备，实在是照顾不周啊！” “刘队……刘队……董事长真不在办公室！”李飞嚷嚷着，此人显得很聒噪。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脚步不停。吕墨和庄妍紧随其后。 三人踏进冷念丞的办公室，里面却空无一人。 “刘队，我都说了，我们董事长身体欠安，今天没来上班，您非不信！”李飞扯着讪笑，鼻尖上却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个细节没能逃脱三名警察的法眼。 眼下是莺飞草长的阳春三月，此人火气这般大？还是他在害怕什么？ 刘子明一脸教科书般的微笑，惊得李飞一阵腹诽：“这人笑得真难看，不如不笑！笑里藏刀！” “冷先生的身子骨十分健朗，他会身体欠安？还是他……做贼心虚？” 言落，刘子明一双黑眸盯着李飞，那眼神像能看穿他。 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讥笑，他分明是在试探此人，借机让吕墨从面部微表情分析此人有没有扯谎。 李飞怔了怔神色，继续一脸笑面虎的做派，“刘队，您又说笑了，我们董事长受了点风寒，感冒而已！ 董事长日理万机，也是吃五谷杂粮的人，难免会产生头疼脑热的症状。 做贼心虚？刘队，我听不懂您的意思。” “呵呵！”刘子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冷念丞这个新秘书可比之前死掉的Aaron狡猾得多。 此人心理素质超强，看起来不是个善茬。 狗随主人，一样的深不可测！ “大白天的，你们董事长的屋子里都拉着遮光布的床帘？他是不是心理太阴暗了？” “我们董事长喜欢黑，这年头谁还没点小癖好呢！是吧，刘队！ 比如您，一声不吭就来冷氏集团登门造访，连声招呼都不打，对吧？” “好一个巧舌如簧！”刘子明嘴角扯起轻笑。 “刘队，过奖，过奖！” “打电话给你们董事长，我们在此恭候他大驾！如果他不方便，我们可以登门拜访。 庄妍，你在美团外卖上订个水果花篮！我们去慰问一下冷先生。” “是！”庄妍当即掏出手机，开始虚张声势地点外卖。 李飞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慌，连连摆手笑道，“美女警官，请您稍等，我来打个电话！说不定董事长这会儿好些了呢！” 言落，李飞掏出手机，欲走向门外通风报信，被刘子明一把拦截住。 “少耍滑头，就在这里打，开免提！” “额……好吧！”李飞一脸难色，拨通了冷念丞的电话。 “妍妍，做好笔录。”刘子明语对庄妍说道。 “yes,sir!”庄妍扬起粉雕玉琢的俏脸，满脸斗志昂扬。 李飞一脸心虚，董事长没来上班，事先并没有告知。 冷念丞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李飞看着上面的未接来电，一脸无奈。 “刘队，我们董事长电话打不通，一定是不方便。要不你们改日再来？” 刘子明眼眉瞬间立了起来，“你就是李飞，新上任的董事长秘书？对了，你认识之前那个张伟吗？” 李飞瞬间浑身一阵发寒，张伟死后，他最忌讳听见他的名字。 “当然认识！他是冷氏集团的败类，是一个杀人犯！” 李飞一脸心虚，额头迸出了汗，这一切被吕墨看在眼里。 此人现在很紧张，额头上面连接太阳穴的地方青筋凸起，证明他心绪不宁。 刘子明黑着脸继续说道，“我们从他密室里发现的那枚足球是一只人脸足球，你想知道是谁的吗？” “谁......谁的？”李飞当真不知道，他跟着冷念丞没多久，他没必要事事告诉他。 “大胃王吃播雯雯！认识吗？”刘子明嘴角轻笑道。 “认识！我们艾拍最火的吃播！不过很可惜，她被张伟杀了。哎，自古红颜多薄命！” 正文 第162章 阴魂不散，纠缠不休 冷念丞取来一台电磁炉，外加一口深口锅，锅内注满了水。 电磁炉调至最大火力值，没过多久，一锅生水被煮得滚沸。 他伸出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嘴角扯着狞笑，宛若恶鬼一般握着沐婉晴的肝脏。 “美女作家，惨遭凶手分尸！尸块竟然高达2000余片！ 李医师，这个标题如果当新闻头条势必会轰动整个海港市！甚至会轰动全国，乃至世界知晓。 李医师，咱们要火火火了！”冷念丞目露凶光，一脸怪笑。 “新闻一经播出，定能引起全社会的瞩目。沐婉晴和天才凶手将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聊资。 某种意义上，我已经成功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哈哈哈！”冷念丞笑得一脸鬼魅。 李医师不再言语，冷念丞已经彻底疯魔。 即便是老爷子立刻醒来，也救不了他！ 冷念丞举起沐婉晴的肝，顽皮地轻捏了那么几下，肝脏瞬间渗出了血来，触感又有点像蒋晓雯那个贱女人爱吃的布丁果冻。 他在就读英国医学院时，专业课上Colani教授曾经讲过，肝脏是人体中最大的腺体，也是最大的实质性脏器。 成年人的肝脏的左右径约25.8cm，前后径约15.2cm，上下径约5.8cm。 通常情况下，一个成年人的肝脏的重量，男性为1230～1450g，女性为1100～1300g。 “李医师，请称重！”冷念丞扫了一眼李医师。 他用了“请”这个字，证明在他内心深渊处，李医师还是有别于其他的狗。 李医师显然已经从先前的惊悚、绝望转变成麻木不仁。 他机械性地接过沐婉晴的肝脏，摆放在磅秤上，声音毫无温度，“重量：1208g。” 冷念丞的冰眸掠过一丝满意的光，眼睛看向电磁炉内的滚水。 锅内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好像温泉在喷涌一般。 直径30厘米的锅口，宛若一只巨大饥饿的嘴巴，极度渴望容纳下些什么，来供它烹煮。 接下来，冷念丞打算用这口锅煮熟面前这坨血糊糊的肝脏。 眼睛扫视一番，沐婉晴的肝脏大小，估计能切成100多片。 冷念丞露出得意的笑容，五官连同肌肉都在扭曲。 李医师看向冷念丞，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人被仇恨和执念蒙蔽了双眼，竟然可以这般狠毒！ “呵呵！”李医师冷哼了一声，他又好到哪里去？ 他不正在充当魔鬼的帮凶吗？ “嗞——嗞——嗞——” 忽然间，桌上的iPhone手机突然开始不停震颤，冷念丞眉头拧紧，一脸不悦。 摘下血糊糊的乳胶手套，他一双冰眸定睛一看，是李飞打来的电话。 “真扫兴！” 冷念丞扯开衬衫领口上的三颗纽扣，眸光泛起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狠劲，“阿飞，怎么了？” 电话一接通，李飞喉结一阵紧缩，“董事长......” “说——”冷念丞的声音低沉浑厚，吐出的字像冰渣一样。 刘子明瞪着一双黑眸看向李飞。 李飞心里慌得一米，平生第一次被三名警察盯着打电话，简直比昨天带策划部经理苏菲菲去蹦极还要刺激。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董事长要是被查出来什么，他不得跟着嗝儿屁？ 他的手上可是沾染了一条人命啊！ 想起曾经看不起自己的女神苏菲菲，现如今对自己刮目相看，还颇有献身的趋势，李飞一下子来了精神。 想起昨天两人在蹦极台上，苏菲菲傲人的身姿扑在自己的怀里，温热，绵软，弹性十足，李飞的血液都在沸腾。 “董事长，海港警局的刘队长过来了，说找您有事！” 我说了，我们董事长患上了风寒型感冒，他老人家非不信啊！”李飞话里话外，含沙射影地向冷念丞透露出讯息。 “好！我马上到！阿飞，替我好好招呼刘队长！” “必须的！刘队长他们是贵客，属下不敢怠慢！” 挂了电话，冷念丞目光如炬，眼底浮上杀气。 “刘子明，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早上天德湖公园发现的人头、大肠和一双美丽白嫩的断手，你不忙着破案，跑到我冷氏集团来耍什么威风？莫非……你在质疑？” 冷念丞阴着一张晦暗不明的脸，扫了一眼身旁的李医师，“老东西，把这里给我盯紧了，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见者，杀！” 李医师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阴着一张脸，没再言语。 ...... 走出密室，冷念丞直接走进速冻库。 那里面常年保持着零下38摄氏度的低温，专门储藏药品用的。 李飞那个废物连撒谎都不会，竟然说自己病了。 冷念丞伸出一只脚，狠狠踹开速冻库的门。 扯掉身上溅满血点的白色衬衫，露出惊艳的八块腹肌。 脱下衣服，他的身材凹凸有型，腹肌线条堪称完美，超级有料。 他不亏是整个海港市，乃至SJ省最具魅力的年轻富豪，全省名媛佳丽垂涎已久的男人。 “阿嚏——” 走进速冻库不足一分钟，冷念丞的身子便开始打起了寒颤，喷嚏声不断。 地上是一层厚厚的冰霜，四周冷得令人绝望。 冷念丞的眸光露出狰狞的狠劲，“姓刘的，今天受得委屈，来日定当数倍奉还！你给我等着！” 言落，冷念丞呈现五马分尸的姿势躺在冰冷刺骨的地上，牙齿冻得咯咯作响，浑身的血液像是被瞬间冻住一般，刺骨锥心的寒冷将他光速淹没。 “姓刘的，你给我等着！我会给你带来一场……前……前所未有的杀人作品，让你的职业生涯……留下一个永不结案的污点！” 冷念丞浑身冻得哆嗦，牙齿冻得咯咯响，感觉身体已经不受控制。 十分钟后，他虚弱地走出速冻库，头发丝俨然冻成了钢丝，眉毛凝固成两只冰条，脑袋瞬间欲裂般地疼。 “刘子明，我让你查！”冷念丞肝经蹿火，眼眉立了起来。 正文 第163章 尸血易洗，恨念难消 刘子明三人坐在冷念丞的办公室，死等。 此人口口声声说马上到，眼下已经过去30分钟，却不见踪影。 冷念丞的车技他们几个领教过，他驾驶着那辆耀黑色的迈巴赫如同风驰电掣一般，像个身经百战的赛车手。 刘子明一脸怒意，等待，让他感到烦躁。 人脸足球上的表皮，DNA检测中心已经确认是死者蒋晓雯的脸皮。 而蒋晓雯是冷氏集团旗下附属公司，艾拍APP的签约网红，冷念丞必须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必须接受警方的询问。 李飞从刘子明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怒自威的威严，那是属于警察特有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心口震颤。 “刘队，稍安勿躁。 原则上，见我们董事长都是需要预约的，我们董事长可不是阿猫阿狗随便都可以见的。” 李飞的语气轻松、欠扁，庄妍瞬间怒目注视，“嘴巴放干净点，信不信我……” 庄妍举起粉拳，看起来要动手。 李飞的目光落在庄妍的胸膛前，眯起眼睛笑了笑，“眯眯姐，打人可不温柔哦！小心找不到老公哟！” “你——信不信我灭了你！”庄妍又羞又急，挥着粉拳拳呵斥道。 李飞刚想继续过把嘴瘾，看见刘子明那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杵在一旁，不再言语。眼睛却开始打量吕墨手里的那只足球。 刚才刘子明说，警方已经根据DNA对比，证实这枚足球是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脸。 依云湾凶杀案闹得满城皆知，女主是冷氏集团旗下子公司的一名签约网红。 李飞虽然不认识蒋晓雯，但是他下载了艾拍APP，关注过她。 他死死盯着那枚足球，足球的表皮看起来不算工整，像一个手艺极差的人，用针线缝合上去的一块皮。 足球的颜色看起来也怪怪的，不像一只足球该有的颜色，的确很像是一张人的脸皮，被人缝了上去。 他甚至可以看见球面上蹩脚的针线活。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吓得当场做了一个提肛动作，倒吸了一口凉气。 ...... 冷念丞正在淋浴间冲凉。 凉水顺着他的眉眼急速往下流，水流在他锁骨的地方打了个旋，然后不甘心地滑落。 他浑身散发出邪魅的诱惑，一双阴鸷的眼睛穿透灵魂，散发着令人悚然的光芒。 “刘子明，今日遭得罪，来日定当加倍奉还！”一想到此人，冷念丞的眼眉再次立了起来。 寒气袭人的水流急速浇灌着他的身子，冷念丞牙齿冻得咯咯作响。 他要洗去身上属于沐婉晴的尸血，连一丝血腥味都不能留下。 刘子明就是只警犬，被他嗅到了，在劫难逃。 地上的血水不断流涌向下水道，像是能将一切邪恶全部冲进了阴沟里去。 尸血易洗！恨念难消！ 想起爷爷还在昏迷，冷念丞感到很挫败，沐婉晴的肾竟然和爷爷的身体排斥。 一切都变成了一场徒劳，他还得继续踏上寻肾的道路…… “哗哗”作响的水流声，嗡嗡的耳鸣声，冷念丞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越来越冷，开始打起了寒颤。 眼下是三月，洗冷水澡，冷念丞这分明就是在自贱！ 刚刚躺在速冻库的地上足足十分钟，硬生生的将冻坏自己，他这是在玩命！ 如他所愿，病毒疯狂侵蚀他的身体，他的身子越发绵软、无力。 他成功将自己作践感冒了，貌似还发烧了！ 李飞那只蠢狗，竟然说自己病了，简直是坑队友啊！ 刘子明那个该死的臭警察，他多精明的一个人。不把自己整残了，姓刘的断然会刨根究底。 “刘子明，信不信我让你消失？”冷念丞扯起狞笑，眼神里杀气腾腾。 身体逐渐滚烫，渐渐浑身无力，像是晕车一样。 发烧的滋味真不好受，尤其是脑袋，轰轰作响，伴随耳鸣，思绪混沌一片。 头很晕，感觉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站都站不稳。 他极少感冒，几乎不知发烧是何滋味，但是他见过那个贱女人发烧的样子。 一年前，她陪他参加一场户外足球联赛。 球赛尾声，忽然间，狂风四起，瞬间下起了滔天大雨。 冷念丞奔跑在球场上，临门一脚，一个精彩的球踢进成功的球门。 霎时间，得分、喝彩、掌声、雨水……全场为之沸腾。 那天，大雨迷了所有人的眼睛，冷念丞却在茫茫人海里一眼锁死他的女人。 人群中，站着一个容貌绝美的女人，她像个美丽的精灵在雨里为他雀跃，为他喝彩，为他骄傲。 女人惊艳的外表，像一个美丽的发光体，美得让他挪不开眼睛。 湿身的她，比平日里多了别样的美，宛若出水芙蓉一般清丽。 不过，当天晚上她就发起了高烧。 他彻夜守着她，像伺候一个孩子似的。 她却极不配合，娇嗔地扯下了额头上的退热贴，也不愿意喝下布洛芬退烧口服液。 没辙！ 冷念丞只好用嘴喂给她喝，然后死死地堵着她的嘴，让她硬生生地吞咽下15毫升的退烧药水。 她烧得像个火炉，意识混沌间，直呼“好热，好热”，急得冷念丞满眼心疼。 要不是自己带她去看什么球赛，她就不会淋雨，更不会感冒发烧。 他想在她面前耍威风，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都喜欢表现。 那夜，蒋晓雯一直在发高烧，冷念丞心急如焚。 下一秒，他直接冲进淋浴间，将花洒调至冷水模式。 大冬天的，他反反复复用冷水浇灌自己的身体，一遍遍用自己冰冷的肉体替他的女人进行物理降温。 可惜，物理降温终究效果不显著。他的身子只能让她舒服几分钟，身子便又开始烧起火来。 她烧得迷糊，红着两颊，樱桃小嘴血红，扯着绵软的细嗓低吟道，“哥哥，不要离开我！” 他看了她一眼，心就化了，“哥哥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正文 第164章 四目相对，各怀心思 “阿嚏——”冷念丞站在镜子前打了个喷嚏。 镜子里，他一身帅气的华服。苍白的五官宛若一个病秧子，像极了一个病人。 “阿嚏——”一个喷嚏打得他头晕目眩，他的眼眉都立了起来。 “刘子明，今日的痛苦，有朝一日，定当要你加倍奉还！ 你不是很喜欢那个清纯小警花吗？呵呵！咱们拭目以待！” 冷念丞开着那辆全新的Bentley轿跑，行驶在海港市的街道。 他竟然酒驾！but，so？ 他冷念丞连杀人都敢，他会怕一个酒驾？ “咔——”的一声，是轮胎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 冷念丞猛地踩下急刹车，Bentley轿跑就差那么10cm的距离，这个世间便多了两个幼小的亡灵。 他瞪大双眼，脑袋瞬间清醒，酒也醒了。 长长的斑马线上，两个小萌娃被他吓得蹲在地上，小脸惨白。 “不怕不怕，有哥哥在，小晴不怕！” 小男孩猛然回眸，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带着浓郁的怒意。 冷念丞喉结一阵紧缩，只见那小男孩牵着妹妹的手，走向他的Bentley轿跑。 小男孩很有礼貌地敲了敲车窗玻璃，冷念丞面无表情道，“小朋友，过马路要小心，幼儿园老师难道没教过你们？” “叔叔，是您违反交规，您不讲理！” “想碰瓷？小子，带你妹妹去医院做个CT。 这是一笔不小的巨资，足够你们从幼儿园挥霍到念大学！”冷念丞笑得一脸阴冷，他不耐烦地取出一张支票，挥舞笔尖。 “叔叔，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小男孩异常冷静。 冷念丞不禁多看了小男孩两眼，小家伙长得眉目清秀，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家教。 小女孩长得粉雕玉琢，很招人爱，长长的睫毛，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 因为受了惊吓，眼睫上挂着透明的泪珠。 “叔叔，我和妹妹走在斑马线上，您是过错方！如果报警，您是全责。” 冷念丞摸摸鼻子，一时语塞。 好理智的孩子！ “哥哥，咱们回家吧！帅叔叔应该不是故意的！ 麻麻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麻麻还说，相由心生，叔叔长得这么好看，一定不是坏人。” 小女孩圆溜溜的大眼睛，软糯的小脸，一脸无邪。 她的眼眸清澈明亮，干净得让冷念丞为之心颤。 像有一把冰冷的刀锋划过他的脸，脸颊阵阵滚烫！ “滴滴滴——”汽车鸣笛声，声声入耳。 “前面那宾利，你到底走不走啊？马路是你家啊！臭显摆！” 冷念丞露出一脸阴笑，要不是身子不爽，此人的脑袋今天定要开瓢。 “嗖”的一声，他开着宾利轿跑扬长而去。 一路上，冷念丞的喷嚏声不断。 该死的病毒疯狂地覆盖他的身体，脑袋越发地昏沉。 忽然间，他看见贱女人竟然坐在他的副驾驶位置，“艹！又出现幻觉了！” 蒋晓雯正冲着他盈盈秋水的笑，一张绝美的脸像绽开的白兰花。 “小丞，你喜欢孩子吗？” “不喜欢！除非……是我和你的孩子！” 蒋晓雯朝他挥来了粉拳，一脸娇嗔，“小丞，咱们生两个孩子吧！一儿一女，凑齐一个‘好’字。” “好呀！儿子叫冷笑话，女儿叫冷酸灵！” “你到底会不会取名字啊？” 蒋晓雯的粉拳如同小雨点，砸在他的身上跟抓痒似的。 那一刻有多幸福，这一刻有多心痛！ 时过境迁，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戏，冷念丞的心如同死灰一般。 细想这一切都是她故意设计的迷魂阵，让他不知不觉陷入她精心编制的情网。 他们之间，再无情分，只有恨念。 尖锐的手术刀扎进她的心脏，死的不是她蒋晓雯一个人，她连同冷念丞一起带走了。 相恋了三年的地下女友，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他自幼步步为营，却输给一个女人！ 她到死，即便是被他割掉了脸皮，那双空洞的大眼睛一直瞪着他，好似要把他的骨头嚼碎！ “雯雯，你还是妇人之仁！处心积虑接近我，就是为了杀我！ 你不如在床上趁我痛快时，给我一刀！ 贱人，你爱过我，对吗？”冷念丞咬着唇瓣，眼神更冷了。 …… 冷氏药业集团。 “不好意思，让刘队久等了！”冷念丞出现在门外，扯着道貌岸然的职业微笑。 “董事长，您可算来了？”李飞舔着笑脸迎上去。 “阿飞，给我泡杯999感冒冲剂！对了，拿点穿心莲口服液，最近感冒上火！” “是！”李飞心口一颤，董事长的眼神刚才分明掠过一丝杀意。 伴君如伴虎，董事长的心思真尼玛难以捉摸。 …… 刘子明抬起头，一双黑眸紧锁，眸光留在冷念丞的脸上。 此人面色苍白，脸颊泛红。 即便是感冒发热，他也有一张颠倒众生的惊艳脸庞。 刘子明和吕墨作为男人，眸光都忍不住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刘队，今日造访，有何贵干？阿嚏——”冷念丞说罢，又喷嚏声连连。 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里一阵挤压，站起身子走近冷念丞。 冷念丞的眼睛像一条幽暗冰冷的通道，两人对视时，四周一片寂静。 从他的眼睛里，刘子明分明看到了一丝熟悉的黑暗，那是一种在守卫森严的监区死囚眼睛里才看到的光。 奇怪！ 此人明明长得一表人才，谦谦君子，眼神里竟然布满了寒气。 两人互相凝视对方的眼睛，四周的空气仿佛静止了。 刘子明从未想过，一个赫赫有名的企业家，身上会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刘队，我的脸很好看吗？”冷念丞自始至终都在微笑，一双浓墨重彩的眸子，星光熠熠闪动着光芒。 这样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会是一个变态、疯狂的杀人魔王吗？ 如果不是，他略显苍白的脸上为何挂着浓郁的煞气。 刘子明也不愿意将他和割脸狂魔，邪恶罪犯联系在一起。 正文 第165章 湖畔头颅，确认身份 刘子明回眸看向吕墨，示意他将那只足球传给他。 “接着！”吕墨一个精准传球，动作干净利落。 刘子明接住球，嘴角扯起一丝隐晦不明的笑意。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冷念丞的眼睛。 “冷先生，听说您是一位足球发烧友，名下有一所足球俱乐部，每年都会举办海港市足球联赛？” “不敢当，技术拙劣，不足挂齿，纯属业余爱好！” “冷先生谦虚了！我手里这只足球是当初从张伟办公室的密室里搜出来的！ 您可别小看它，它并不普通！”刘子明眯着眼睛，一脸凛冽。 “哦？有何不同？”冷念丞咧嘴一笑，语气轻松。 “冷先生，要不您瞅瞅？”刘子明继续扯着一脸皮笑肉不笑。 接过足球，冷念丞看得十分认真，像在看一份药品销售报告表。 “这球很普通，手感还不错，摸着很细腻！ 刘队，这球的表皮是什么做的？不像皮革材质，也不太像聚氨酯发泡的材质。”冷念丞笑着问道。 刘子明冷笑道，“冷先生，您可以大胆猜测，越大胆越好！” 冷念丞端倪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似的，“刘队，这……不会是一张人脸的皮吧？” 刘子明愣了愣，身后的吕墨和庄妍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冷先生的脑洞果然很大！ 没错！这是一张女人的脸！厚度0.1-0.3毫米！”刘子明将身体靠近冷念丞的距离更近了。 冷念丞突然眉头紧锁，一脸恨铁不成钢。 “刘队，我没想到张伟竟然这么狠！他竟然杀人！割脸！ 枉费我爷爷早年间就开始资助他念书，竟然养虎为患。他简直丢了我们冷氏集团的脸面！” 冷念丞一脸怒气，李飞这时端着杯子走了进来，“董事长，您的药！” 冷念丞接过李飞递来999感冒冲剂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张伟跟了我三年，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杀人！自毁前程，抛妻弃子，简直愚蠢！ 不过，他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死在医院，不知道是谁做的！” 刘子明笑了笑，“张伟是您的贴身秘书，您当真一点不知？” “刘队，冷某的确不知！”冷念丞的表情很认真，看起来还有几分无辜。 “张伟的案子还没结案吗？ 听说他已经承认他是杀死蒋晓雯的凶手，警方为什么不给民众一个正面的回应？” “冷先生，您这么急着将张伟定义为凶手，是不是在害怕什么？”刘子明笑了笑。 吕墨瞬间捕捉到冷念丞的微表情有一丝变化，显然，他一定是被刘子明的某个字眼戳中了。 “刘队，您说笑了！ 海港市民现在人心惶惶，互联网传播速度之快，全国都开始关注这起案件。 我站在旁观者的身份，自然希望刘队您能早日结案，树立海港警局的威信，别让老百姓们失望。” “谢谢冷先生，这个不劳您费心！” 言落，刘子明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起。 定睛一看，是DNA技术中心打来的电话。 ......挂断电话，刘子明一脸阴沉，他看向吕墨和庄妍，语气犹如冰渣子一般，“走！” 仅仅一个字，吕墨和庄妍确定，海港警局那边有了重要发现。 “冷先生，谢谢您的配合，我们还会再见的！”刘子明看了一眼冷念丞，黑着脸离开了。 …… 一路上，刘子明将车速开到了最高时速。 庄妍坐在副驾驶，拽着车把手，感受速度与激情。 虽然害怕，但早已习惯。 “刘队，出什么事了？”庄妍看着刘子明面无表情的脸，问道。 吕墨坐在后坐，从后视镜不断打量刘子明的脸色，“天德湖女尸身份确认了？” “是的！DNA检测中心已经提交了检测报告。死者是我市著名的美女作家，沐婉晴女士。 她那本讲女性需要独立买房的女权小说，我还追过一阵子。 有才，有颜，很有前途！没想到竟然死了，还是谋杀案，还被分尸！” 刘子明气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满目怒意。 身旁的庄妍已经坐在副驾驶“呜呜”地哭了起来，“怎么会是她？” “你认识死者？”刘子明蹙了蹙眉头，追问道。 “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我一直追她的小说，和她一起成长，她的微博我也一直在关注。 前几天她还在微博晒了她在W酒店用餐的照片，还有一张美美的自拍。 没想到，一个鲜活的人，说没了就没了。” 吕墨阴着一张脸，低沉道：“凶手能够吸引一位女作家，还是个美女作家，这名凶手一定不是普通人。 他可能是圈层较高的人士，谈吐优雅，长相也不差，受过高等教育，身上极其具备吸引女人的特质。 刀工杀伐果决，手段残忍，证明此人心理素质超强。 从他掏肠的手法，可以判断出这个人懂医学常识。” 妍妍坐在副驾上一直哭，压根听不进去吕墨的分析，刘子明倒是全部听进了耳朵里去。 “刘队，吕专家，沐婉晴小姐姐真的特别优秀。 读大学的时候，我们一个寝室的室友都是她的粉丝。 我们一路看着她从一个小萌新变成了网文圈的大神级作家。 这一路，我们见证了她的花路，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就死了，还是这般惨死。” “妍妍，想不想替你的爱豆报仇？”刘子明阴郁着脸，一双坚毅的黑眸死死地看着前方。 “想！！！”庄妍擦干眼泪，一脸倔强。 “那就别哭！查获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让她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yes,sir!” 庄妍噙着眼泪，咬着牙关，暗暗发誓，“沐婉晴女士，我一定抓住真凶，让您安息！” 吕墨坐在后座一直没再说话，他的脑袋里都是冷念丞的那张阴鸷的脸。 此人容易上火，看样子经常服用穿心莲口服液。 吕墨对冷氏集团的穿心莲一直耿耿于怀！ 从案子一开始，他就觉得穿心莲是一条重要线索。 眼下发生的碎尸案，女性死者脖颈后处有一朵红花刺青。 两起案件的作案手法不一样，但是共同点是红花刺青、年轻女性、自由职业者！ 吕墨心尖震颤，这两起案件可以确定为是连环杀手所为。 正文 第166章 立即通知，死者家属 3月23日，下午4：30。 刘子明一路风尘仆仆从冷氏药业集团抵达海港警局，将车子停稳了，三人直奔刑侦室。 文职女警方小可一见到刘子明，从桌上赶忙拿着一沓文件，一脸骇色道，“刘队，这是DNA检测中心刚才送来的尸体样本结果。 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该名女子年龄24岁，身高168cm，体重54kg，海港市居民，家住在金通牡丹园3号楼2001室。 该名女子职业是一名网络作家，姓名：沐婉晴，是我市网络作家协会的名誉副主席，年轻有为，坐拥南橡书院三百万粉丝的白金大神级作家。” 刘子明接过报告，一双黑眸死死盯着纸上的白纸黑字，面色难掩震惊。 他将依云湾凶杀案和天德湖凶杀案交叉对比，发现了诸多相似之处。 被害者的年龄都是二十几岁的妙龄女子，脖子后处皆有一朵红花刺青，并且都是从事互联网工作。 凶手专挑自由职业者女性进行猎杀，这不像是一场巧合！ 刑侦一组正在对天德湖进行地毯式搜查，天德湖公园十公里处的居民区，逐个排查。当地人纷纷表示，没有看到可疑人物出现在附近。 天德湖公园是全市最大的公园，因为属于城南开发新区，每天在公园固定锻炼身体的人并不如市区公园那么多。 恰逢工作日，过了晨练的高峰期，从上午十点到下午四点总共逛公园的人不超过一百人。 而这一百个人当中，老人和孩子居多，刑警一组安排人蹲守盘查了至下午，并没有发现可疑目标人物出现。 “呜呜——” 女人的哭泣声。 刘子明一抬头，看见妍妍还在哭鼻子。他生平最怕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就没辙。 “以后再也看不到沐婉晴小姐姐的作品了，真是天妒英才！”庄妍哭得梨花带雨。 “不是天妒英才！是凶手太可恶！死者身体其他部位还未找到，凶手一定会继续抛尸！”吕墨阴着一张脸。 刘子明愁容不展时，庄局走进了刑侦处。 “子明，来我办公室一趟。”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局长办公室，刘子明顺手把门关上。 “老庄，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吕墨和庄妍的面儿说？大家都是好同事，没必要藏着掖着。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人。” 言落，庄建国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点燃一支烟，眉头微微蹙起。 “老庄，你这香烟都戒了二十年了，什么时候又开始抽起来了？” 刘子明一边笑着，一边上前弹出一支烟，“借个火。” “子明！我们师徒一场，下个月我就退休了。我希望不带一丝遗憾地离退！ 当然，这几起案子很复杂，很恶劣，一时半会儿破不了案，我能理解。 只不过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一声，毕竟她跟了你一周了。” 刘子明微微挑眉，“老庄，你说的是你闺女吧？这可不行！ 我发现你闺女破案很有韧性，将来一定是个警界的好苗子，跟着我磨练几年，绝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老庄，你可别耽误了孩子前途啊！” 庄建国深吸了一口烟，长长地呼出，“我不需要她光宗耀祖，光耀门楣，我只要她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过几年，物色一个好男人，最好是公务员、教师、医生，一生过得稳稳当当就行。 我退休之后可以帮她带孩子，享天伦之乐。” “呵呵！”刘子明扯起笑意，心口却一紧，“老庄，你这人还真自私！你只管你想要的，你问过妍妍愿意吗？ 老庄，我劝你啊，还是想开点！年轻人应该去拼搏，去奋斗。领导人都说了，幸福是靠奋斗出来的。” 庄建国气得猛吸了一口烟，“你自己也有女儿，你舍得让你女儿娜娜将来也在刀尖上嗜血？你想想马小琴是怎么死的？” 言落，庄建国脸色暗沉，眼神里掠过一丝愧疚，“子明，对不起，我不该提小琴！但是我们从业多年，知道罪犯有多凶残，我怕妍妍出事！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决定了，把她调到文职岗。” 庄建国的眼神异常坚定，刘子明将手中的烟蒂在烟灰缸里一阵挤压，“老庄，如果娜娜将来要从事这一行，我会答应她！ 如果每个人都心存私心，觉得咱们这一行危险、辛苦，那这天下的坏人，还有没有人抓了？ 一代代的人踏上刑警工作，打击犯罪，弘扬正义，那些坏人才会对警察抱有畏惧心理。 老庄，任何一项工作都得有人去做，不是危险的工作就得留给命贱的人做。” 言落，庄建国不再言语，他背对着刘子明，眼神看向窗外远处的高楼。 是他变了吗？ 他曾经像女儿这般大时，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他却不敢让妍妍去做这份冒险的工作。 难道，他在害怕？ …… 刘子明走出局长办公室，立刻拨通了王远的电话。 “王远，立即通知死者家属，速来确认死者身份！” “yes，sir！” 刑侦二组抵达金通牡丹园3号楼2001室，门没关，里面传来了女人聒噪的声音。 “咱们搬过来和小沐一块儿住吧！这孩子现在都玩野了！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也不知道她死在哪里玩去了！” 门内传来了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咱们老沐家就出了一个作家，祖坟冒青烟，祖宗庇佑！你个老婆子懂啥？ 我觉得女儿这样挺好，有个性，自由自在，艺术家都这样！” “我呸！什么艺术家？隔壁王大花家的女儿都生了二胎了，她连个对象都没有，我还想着早点抱外孙呢！” “妇人之仁，目光短浅！老婆子，我告诉你一句话，你若盛开，蝴蝶自来！我们家小沐越来越好，还愁替我找不到金龟婿？” …… “咚咚咚——”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面露难色，在门上敲击了三声。 从门里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肥胖女人，手里拿着扫帚。 身后站着一个捧着紫砂壶的中年男子，两人看起来年龄相仿，应该就是沐婉晴的父母。 “你们是？” “阿姨，我们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请问，你们是沐婉晴的父母？” “警察？”胖女人听见这两个字，一脸惊诧，“警察来我们家干嘛？我们是良民！” “阿姨，您误会了！我们来，是想……”王远话到嘴边，喉结一阵紧缩。 “警察同志，我们家婉晴怎么了？” “您女儿......死了！” 言简意赅的五个字，王远鼓足了勇气，终于说出了口。 话音刚落，只见那胖女人眼睛瞪得像铜铃，挺起胸膛，一口气没喘得上来，当场晕厥。 身后的中年男子手里的紫砂壶摔落在地上，碎片四溅。 “老婆子，你醒醒！警察同志，你们不带这么吓人啊！你们再说一遍，婉晴怎么了？” 王远一脸无奈，扯着嘴角艰难重复了一遍，“叔叔，您女儿死了！我们是来通知家属前往警局确认死者身份的！” 话音刚落，中年男子眼前天旋地转，两眼一黑，晕倒在胖女人的身上…… 正文 第167章 连环杀手，隐藏暗处 “婉晴啊……我的女儿啊……” 海港警局门口，沐婉晴的爸妈哭着跑下警车。 沐母身上还系着围裙，扯着嗓子哭声凄惨，瞬间引来了路边不少路人驻足观望。 “又死人了！咱们海港现在不太平喽！” “是啊，今天上午天德湖公园，俩锻炼的人发现一颗女人的人头，还有大肠和断手呢！” “忒吓人了吧！听说死者脖子后面也有一朵红花刺青，会不会和依云湾那个女人是被同一个凶手杀死的？” “我看有可能！这案子闹大了，我听说帝都那边的领导都知道了！” “不得了！这下子海港市不需要宣传部来推广，死了几个人就大火了！” “你们没看微博同城吗？这是连环杀手所为，你们没发现这座城市已经布满了恐惧吗？” “那是！现在海港市闹得人心惶惶，我们幼儿园里面的老师，现在都不允许发小红花贴纸了。” “哎——凶手貌似专门挑二十来岁的女人杀害，肯定是个色狼，是个变态的杀人魔王，专门虐杀女性！” ……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耳朵却不聋。 案子还在侦破中，谣言却越传越疯狂，警方压力很大。 整座城市人人自危，恐惧这个玩意，是会传染的。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 行走在大街小巷，企事业单位，所有人都在讨论连环杀人案。 刘子明和吕墨搀扶着沐父，庄妍和方小可搀扶着沐母。 四个人乘坐直降电梯，前往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 走廊上，千年不变昏暗的灯光，朦胧的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说得难听点，他们像从阳间走进了阴间。 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并不是用来泡尸体的，是作为防腐剂来使用的。 “婉晴啊……你怎么死了呢……我的乖乖肉哦……我的小心肝哦……” “那个挨千刀地杀了我女儿啊……” 可能是环境和气味发生了变化，沐母在走廊上开始鬼哭狼嚎，突然变得像个失心疯。 刘子明喉咙一阵紧缩，他有点后悔让他们二人来确认死者的身份。 他忒残忍了！不过，这是侦破案情的必要流程，办案规矩定了，一般不轻易改变。 想起死者的大肠，他作为一名老警察看了都想吐。还有死者那双死不瞑目的大眼睛，他当时吓得汗毛倒竖。 刘子明不禁担心起这对失独的可怜父母！ “咚咚咚——” 刘子明的手在门上轻叩了三声，听见了严勇的回应。“进来！” 推开门，严勇依旧背对着他们，好像在观察什么。 “严勇，我把死者的父母带过来了，他们需要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 “建议别看！或者……就让死者的父亲来看一眼吧！这画面不适合女人看！” 言落，沐母却像失心疯一般跑到解剖台前。 看见尸块的那一刻，她的脸色骤然煞白。 “一” “二” “三” 吕墨只数了三声，沐母瘫软在地上，再次晕厥。 “我就说嘛！这场面不适合女性！ 男性和女性的大脑在生物构造上确实在某些方面不太一样！” 刘子明这才回过神来，“沐父，你来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吧！看看是不是……” 话没说完，沐父已经踉跄地走近那张解剖台。 沐婉晴的人头连着脖子切割得十分工整，四平八稳地立在解剖台上，像美术生画室里的雕塑蜡像。 沐父的身子颤颤巍巍，像患有帕金森病，全身不自主地抖动。 庄妍和方小可站在一旁偷偷抹眼泪，她俩都是沐婉晴的粉丝。 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姐姐死得这么惨，她生前一定很疼吧！ 解剖台上，除了人头，还有一对惨白的断手，血液失去了流动性，断手已经变成了暗紫色。 除此以外，是一根大肠，人类的大肠包括盲肠、结肠和直肠。目测，大约有1.5米左右。 大肠的主要功能就是形成粪便，排除粪便。 严勇已经将死者的大肠切开了一个口子，里面渗透出了黄色的分泌物，不用解释，那是人类的米田共。每个人都会生产的一种排泄物。 沐父像一名帕金森病患者，浑身发抖。 解剖台上的女人，即便死得可怕，她终归是自己的女儿啊！ 刘子明几个人的眸光都停留在沐父的身上，只见这位坚强的男人，眼神先是惊恐，现在已经慢慢转为父爱般的慈祥。 他的手，一路颤颤巍巍，最后落在沐婉晴的头上。 一个小细节，让众人一阵泪目。 沐婉晴的人头是被凶手丢进河里的，而河里面有大量的绿色水藻生物。 沐父的眸光停在他女儿的发间，将一片绿色的水藻轻轻地捏起，像是怕打扰了女儿工作一般，轻手轻脚。 “婉晴最爱漂亮了！她是我的骄傲！ 我们祖上都是平民老百姓，没想到我女儿有出息，成了一个大作家！ 小小年纪，月收入几十万的稿费。 我女儿说，未来她会赚更多更多的钱，然后带我和她妈妈去环游世界。 女儿总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带你们去看看！ 警察同志，我女儿很孝顺的！” 言落，沐父竟然扯起笑意。 那一刻，所有人才知道，悲伤到一定的境界，只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沐母这种外放型的方式，嘶吼、痛苦、晕厥。 另一只是沐父这种内敛型的悲伤，甚至会怒极反笑，比第一种更诛心。 事已至此，一屋子的人都看明白了，死者沐婉晴的身份已经得到其父母的确认。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警方了！ …… 审讯室内，沐婉晴的闺蜜林小暖正在接受刘子明的审讯。 吕墨和庄妍照常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听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警察叔叔，婉晴她……她真的死了吗？” “是的！她死了！被凶手进行了分尸！ 目前我们只找到了沐婉晴女士的头、大肠和两只手！” 林小暖和沐婉晴是小学、初中、高中，12年的同班同学，两人是超级铁的闺蜜。 两人约定今天一起吃米其林大餐，再发一组九宫格燃爆她们朋友圈，顺便庆祝一下，沐婉晴拿下了冷念丞。 眼下，得知沐婉晴死了，还被人碎尸，且尸身并没有全部找到的消息，林小暖瞬间哭成了泪人。 正文 第168章 她人中深，财禄之相 海港警局，一号审讯室。 “这怎么可能？我不信！警察叔叔，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沐沐不会这么短命的，算命的说，她人中深，是多子多孙，财禄之相，她不可能死的！”林小暖哭得梨花带雨。 刘子明深吸一口气，黑眸紧盯着林小暖，叹了一口气，“哎——你的心情我很能理解！ 但是死者DNA报告已经出来了，我们从被害人的头部、大肠、断手取出部分样本，DNA检测中心给出的结果是被害人与沐婉晴的DNA完全相符。 林小姐，请你相信科学，相信警方，DNA是不会骗人的。 死者家属也已经前往法医鉴定处确认了死者的身份。请您节哀！” “不可能！我不信！”林小暖眼底迸泪。 “林小姐，事实就是这样，被害人确定就是沐婉晴。 沐婉晴的父母告诉我们，您和沐婉晴小姐是发小，更是闺蜜！ 我们找到您，是想通过您询问一些关于死者生前的事。” 林小暖一边抹眼泪，一边看着审讯室桌子上的DNA报告单，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沐婉晴三个大字。 “一定是同名同姓，这不可能！”她还是不死心，不愿意接受闺蜜惨死的事实。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说好了以后一起结婚，一起生孩子，一起坐月子。 沐婉晴喜欢男孩，林小暖喜欢女孩，她俩已经商量好，给两个孩子订上娃娃亲，亲上加亲。 这辈子啊，她们说好了，必须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林小姐，事实很残酷，但是你不得不接受它。惨案已经发生了，抓住凶手比在这里伤心难过强一百倍。 被害人的部分肢体，就在海港警局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如果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的话，我可以现在亲自陪你走一趟法医室！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去，这里是我们在天德湖公园抛尸现场发现的死者的头、肠、手，我们将其拍成了照片。画面内容可能会引起你的不适，你可以自行选择看或不看！” 言落，刘子明将案发现场采集的照片放在桌上，缓缓地推近林小暖的面前。 林小暖不死心，俨然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态度。 她猛然抬起头，将目光停留在照片上。 仅仅只看了一眼，林小暖的脸色骤然煞白，像抹了一层厚厚的粉底液。 她伸出一双颤颤巍巍的手，拿起桌上的三张照片，一张一张翻看起来。 此刻，她的脸色已经惨白了一片，像是丢了魂一般，“怎么会这样？” 第一张照片上，画面中是一对白嫩纤细的手，上面那枚鸽子蛋大的钻戒，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林小暖清楚记得，这是沐婉晴3月20日被冷念丞表白时，那位富家子弟送给她的厚礼。 有钱人出手就是阔绰，这枚钻戒的克拉重量，丝毫不输于明星婚礼上的钻戒。 第二张照片上，一团血糊糊的大肠，令人心颤。 林小暖仅看了一眼，便捂住嘴巴，胃部瞬间痉挛。 照片上，血糊糊的大肠摆在草坪上的塑料袋上，显得格外的辣眼睛。 林小暖不禁想起《动物世界》栏目中，一头老虎扑倒了一只小鹿，老虎一口咬下去，小鹿便开膛破肚的血腥场面。 那一幕，是林小暖童年时期的噩梦。电视里，清晰可见的肠子，铺得满地都是，吓得她做了一个礼拜的噩梦。 虽然在生物课上，她见过人类的大肠，但仅限于图片。 如今，亲眼看着自己闺蜜的肠子被拍成照片。林小暖捂着嘴巴，再次失声痛哭。 桌上，很快堆满了小山一般的废纸巾。林小暖恢复了一下情绪，眸光继续落在第三张照片上。 画面里，一个女人的头，摆在塑料袋上，像一个服装店里面的人体模特的脑袋。 这女人的发型很熟悉，烫的是今年特别火的初恋头，颜色染的也是今年亚洲地区最时髦的奶茶棕。 林小暖像丢了魂一般，她想起沐婉晴那天让她陪着一起去烫头，项目经理却突然安排她去广告公司讨论布展活动的报价。 “沐沐，对不起啊！ 我们那个变态项目经理又使唤我了，姐妹今天就不陪你去烫头了。 不过姐妹还是很关心你的，有钱人美女见得多，他们反而更喜欢那种纯欲系列的女孩。 就是那种清纯可人，能够让人想起初恋的感觉。不经意的刻意才是最绝的！ 沐沐，你听我的，斩男必备的发型就是初恋头，外加一个超级显白减龄的奶茶棕色。安排！” “行吧！本作家今天就先原谅你了！我不管，你放我鸽子，我就惩罚你送我一瓶黑绷带面霜！” “杀猪啊！姐妹？黑绷带面霜，你让我这个月吃土啊？ 姐妹一定会在远方祈祷你拿下冷念丞这位富甲一方的公子哥，到时候咱们用黑绷带当护手霜！” “……” 一切还是前两天的事情，一眨眼的功夫，姐妹竟然死了，还被人碎尸了，还死得这般惨烈。 林小暖的心口生疼，眸光停在第三张照片上面。仅此一眼，便满目惊悚。 照片里，沐婉晴死不瞑目，一双大眼睛空洞、绝望地看着某一处。 视觉效果上，她看起来好像正蹬着自己，告诉她，自己死得有多惨！ 林小暖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身体止不住地发抖，胃里像晕车一般难受。 突然，她的眸光瞥向那根大肠，胃部开始疯狂抽动。 她捂住嘴巴冲出了审讯室！ 一旁的协警见状，欲上前拦住她，被刘子明摆了摆手制止了！ 林小暖在卫生间吐得肝肠寸断，鬼哭狼嚎。 她的好闺蜜死了，真的死了！ 庄妍在一旁红着眼眶盯着她，不时给她递上了面纸。 …… 五分钟后，林小暖再次回到审讯室，脸色依旧惨白，但精神逐渐恢复。 “林小姐，我们可以继续了吗？”刘子明问道。 “刘队，您问吧！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您！ 只要能抓住那个魔鬼，替我姐妹报仇雪恨，他少不了一颗枪子儿！” “不够！92式手枪上膛，13发子弹，赏他！”刘子明低吼道，眼神泛起厉色。 …… 正文 第169章 我靠实力，不靠颜值 审讯室外，庄妍、吕墨二人并排站着，脸上布满了凛冽之色。 特别是庄妍，初次经历如此凶残的恶劣案件，她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 “吕专家，刘队难道不知道奥地利格洛克18式手枪有33发子弹吗？ 凶手这么变态，残忍，就该赏他33发子弹才解恨！ 格洛克手枪的杀伤力可是世界上公认的十大著名手枪之一！对待凶手就应该用它！” 言落，吕墨捏了捏自己的下颚骨，眼神里掠过一丝惊讶，“妍妍，你可以啊！实在是令我刮目相看，你竟然还知道格洛克手枪？” “什么叫还知道？吕专家，您可别小看了女人！21世界的女人能顶半边天！ 你见过女飞行员吗？她们长得又漂亮，IQ智商又高，都是有勇有谋的枭将。 你们男人能做的，我们女人一样能做！ 在警界，也不乏以一敌多的女刑警！吕专家，沙漠之鹰，你知道不？” 吕墨捏着下颚骨，面无表情，两只耳朵竖得高高的，“略有耳闻！貌似是一种手枪！” “没错！沙漠之鹰被全球公认为杀伤威力排名第一的手枪。 近距离内一枪就可以干倒一头大象，威力无比！ 另外，M国柯尔特M2000型手枪、D国P229型手枪......都是短枪管武器里面最好用的手枪！” 谈论起手枪，庄妍一脸英姿飒爽，倒像是个假小子。 一般女人对化妆品、衣服包包熟透透的，庄妍竟然对手枪很有研究，不亏是警界最高学府JS公安大学的优等生。 看来，这个刘子明果然没有看错人！庄妍确实可以好好栽培，说不定是警界未来的冉冉之星。 吕墨算是再次印证了一句话，怀才和怀孕一样，时间长了都能看得出来！ “嗯，不亏是JS公安大学的优等生。可以，可以！” “那是！在校期间，我曾经以十秒钟快速装弹上膛射击10发的纪录，破了学校历史纪录，至今我们学校还没人破得了我的纪录！” 庄妍俏丽的五官掠过一丝嘚瑟，她向来都是靠实力吃饭的。 这些年，她算是看明白了，长得漂亮也是一种罪过！ 大多数人都会以貌取人，将漂亮的女人定义为绣花枕头——草包！ 这纯属偏见！！！ 世界上，美丽又聪明的女人，并不在少数。 比如，无线之母海蒂·拉玛，她不仅是一个绝世美人，更是一个独立的科学家。 都说上帝是公平的，给了女人美丽的外貌可能就会夺去女人的智慧，可海蒂·拉玛长相美得不可方物，智商也高得惊人。 她根据同步演奏钢琴的原理发明的“调频技术”，成为了CDMA和Wi-Fi的技术基础，而这个技术正是21世纪扩频通讯技术的前身。 踏入海港警局的第一天，庄妍就暗暗发誓，她要成为警界最优秀的女刑警。 吕墨担心她得意忘形，泼了她一头冷水，“格洛克手枪具备连射功能，那种手枪只供给特种部队、特种武器突击分队以及军事人员使用。 当一名优秀的刑警没那么容易，你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 墙上的钟表已经走到了晚上19：18分。 天空已经被夜幕笼罩，马路对面是排档一条街，有几家口碑不错的网红烧烤店。 庄妍闻见了一股香气扑鼻的孜然粉和辣椒面的味道。 她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愿望，等抓住凶手，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撸串，哈啤酒！ 审讯室内，刘子明朝协警小徐使了个眼色，“小徐，拿包面纸过来！” “yes，sir！” 刘子明最怕看见女人掉眼泪，女人的眼睛，宛若一片汪洋。 “林小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嗯！” “沐婉晴平时有交往密切的男性朋友吗？” “几乎没有！她从读大一开始，就在网上写小说。 别人大学四年，谈恋爱、追剧、混日子，她大一就已经自食其力了。 基本上她所有的时间，都是泡在寝室和图书馆码字。 上课灵感来了，她会在本子上写出细纲。 一到下课时间，立刻狂奔到宿舍，打开Word，噼里啪啦开始码字。 沐沐她真的是热爱写作，不仅仅是为了赚钱！” 谈起沐婉晴，林小暖的眼神可以看出二人姐妹情深。 “我经常会去看她，每次她室友都拉着我抱怨。说她影响室友睡觉，深更半夜敲键盘声音比电动小马达都给力，简直就是一触手怪！ 她接触的最多的男性，应该是她爸！” “大学四年，沐婉晴一个男朋友都没有交往过？”刘子明显然不死心，继续追问。 “噗——”的一声，林小暖擤了擤鼻涕，哽咽道，“她谈过一个学生会的会长，两人谈了一个月就分手了！那男的嫌弃她一天到晚码字，没空和他亲亲抱抱，做些风花雪月的事，转过头就去追别的女生了。渣男！” “毕业之后呢？”刘子明仍不死心！ 在刑侦案件中，女人被自己的男朋友或是老公杀死的案件，比比皆是。 这是一个侦破的方向，虽然俗套了些，但是不容忽视。 “毕业后，沐沐名气越来越大，约稿不断！ 毕业那会儿，她已经是南橡书院的白金大神作家，粉丝量突破三百万。 创作五年，累计码字字数一千万字，纸版单行本发布字数五百万字。 几部作品的影视版权已经被帝都和魔都几家影视公司买走了。 有一部古言剧《贤妃传》下个月演员就进剧组了，沐沐还是那部剧的编剧！ 可惜了，沐沐距离实现财富自由就一步之遥，这么走了，太可惜了……” 林小暖面前又堆满了一座小山，心碎成片。 “沐沐的日常flag就是赶稿，不过最近她去英派斯健身房办了张健身卡，没想到邂逅了……” 林小暖的嘴巴突然合上了，一脸欲言又止。 刘子明见状，视线死死锁住林小暖的眼睛，“她邂逅了谁？” 正文 第170章 法医室内，一声叹息 林小暖心口一紧，警察要是知道沐沐和冷念丞在W酒店滚床单的事……沐沐的名誉一定会受损！ 人已经死了，名誉再没了，那她简直不是人，而是泄露闺蜜个人隐私的罪人。 沐父和沐母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恨死她！ 审讯室外，吕墨突然眉头紧蹙。 “正常人平均每分钟要眨眼十几次，通常2-6秒就要眨眼一次，每次眨眼要用0.2-0.4秒钟时间。 林小暖此刻眨眼频率远远高于普通人的眨眼速度，证明她在刻意隐瞒！” 刘子明的耳朵里塞着两枚螺旋耳塞，吕墨通过对讲机将自己的发现第一时间传到他的耳朵里。 “林小姐，请你相信警方！ 沐婉晴在英派斯健身房究竟邂逅了谁？这很重要！”刘子明的眼神里，透露出让人不能拒绝的威力。 犹豫了半天，林小暖开口道，“刘队，这是沐沐的隐私，她是一个公众人物。我担心……” 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林小姐，抓住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才是我们眼下最应该做的！ 希望你不要再隐瞒警方任何事，那些你自以为不重要的细节，在警方面前可能都是侦破案情的重要线索。” 林小暖面露难色，最终还是开了口，“沐沐前天晚上和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一起共用了晚餐，就在W酒店天台餐厅。 冷先生很喜欢沐沐，如果沐沐不死，她……也许会成为冷氏集团未来的董事长夫人。”说完，林小暖又一阵哽咽。 她压根没注意到，刘子明眼底掠过一道惊悚的寒光，“冷念丞？又是他？” 林小暖眉头蹙起，一脸不解，“刘队，您为什么用‘又’？” “现在不方便告诉你，请继续说下去！”刘子明低沉道。 “嗯！沐沐手上的钻戒是冷先生当天晚上向她表白时送的礼物。他们晚上……” 说到重要的地方，林小暖又停住了。 “啪——”的一声，刘子明双手拍在桌上，吓得林小暖一脸骇色。 “林小姐，请您不要吞吞吐吐，耽误时间。 凶手接下来还会继续抛尸，甚至……可能会再次杀人！ 我想你也不希望再有女人死在他的手上吧！ 凶手有多残忍，刚才照片你已经看了！我们必须尽快抓住他，才能让他停止杀戮！” 林小暖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凶手是连环杀手？ 不过……这和冷先生有什么关系？” “不要扯！林小姐，说下去，沐婉晴和冷念丞是怎么认识的？” 刘子明愤怒得像一头愤怒的狮子，被这双眼睛死死注视着，林小暖的心脏在狂跳。 “沐沐常年久坐，颈椎一直不舒服，医生建议她多运动。 上周她刚办了一张健身卡，没想到就遇到了她的白马王子冷念丞。 冷先生与沐沐一见钟情，主动加了沐沐的微信，两人聊得很投缘。 第二天他们就约到W酒店共度晚餐，冷先生真是壕气，当晚就送了沐沐一颗钻戒。 后来的事情……此处省略八百字！！！” “八百字？”刘子明抬起头，眉眼一紧。 审讯室外。 “吕专家，什么八百字？”庄妍在外面听得一头雾水，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吕墨看了庄妍一眼，一脸玩味，“你是在装清纯吗？” “装清纯？我没有啊！到底什么意思啊？” 就是这个意思！ 言落，吕墨左手拍右手，重复了几遍，“懂了吗？” “额……不懂！” “妍妍，你也忒纯洁了吧？意思就是，沐婉晴和冷念丞滚床单了！两人做了少儿不宜的事！” “啊——”庄妍的脸瞬间红成了猪肝色，这是她自找的尴尬。 刘子明耳朵里带着螺旋耳塞，吕墨和庄妍的对话他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咳——不必说了，我知道了，他们俩在W酒店开房了，对吧？” “你们警察都喜欢明知故问吗？”林小暖噙着眼泪，嗔怒了一句。 “……” 审讯室外，吕墨眉头紧锁，“又是冷氏药业集团！ 妍妍，这个冷念丞要重点调查！”吕墨看了一眼庄妍，发现她正在刷微博。 庄妍突然抬起头，像发现了新大陆，“吕专家，沐婉晴微博最后一条动态发了一张3月20日在W酒店天台餐厅的用餐照，还显示了定位！林小暖没撒谎，她说的都是真的！” 审讯室内，刘子明站起身，伸出一只右手。 林小暖错愕了几秒，同样伸出了她的右手。 两人的手握住时，林小暖直接泪崩。 刘子明的手很有力，给了林小暖莫名的信心，“刘队，求您一定要抓住凶手！” “林小姐，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先回去吧！” 林小暖点点头，她虽然不知道凶手现在藏匿在哪个阴暗的阴沟里，但是正义使者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 凶手会被送进东城河刑场，执行法警会用一把手枪，上膛！发射！ 子弹会穿透那个魔鬼的身躯！！！ …… 林小暖哭着离开审讯室后，刘子明一个人呆坐在空无一人的屋内，猛抽了五根烟。 因为抽得太快太猛，整个脑袋晕乎乎的。 环视四周，妍妍和吕墨不知道上哪了，空空荡荡的屋内只剩下他一人。 刘子明乘坐电梯来到法医鉴定处，穿过昏暗的走廊。 他第一次没有畏惧死人的心，他烦透了。 走进严勇那间法医室，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极度的恐惧，他反倒是没有叫出声。 严勇这货竟然睡在尸检死人的解剖台上。 不得不说，当法医的人，都有点特殊的癖好。 他取出一张白色盖尸布铺在严勇的身上。 这家伙睡得很沉，鼻腔里发出微微的鼾声。 严勇隔壁那张解剖台上，摆放着沐婉晴的人、大肠、断手。 人头四平八稳地立在解剖台上，她的眼睛依旧是蹬着前方。 通常情况下，慢慢死亡的人眼睛都是闭着的，因为死前已经很虚弱，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 而沐婉晴的瞳孔虽然散了，但是因为是他杀，死前肌肉处于紧绷状态，死后便一直保持这个样子。 这就是通常说的“死不瞑目”！ 严勇睡得很沉，白色的盖尸布铺在他的身上，配上他病娇白皙的脸，像一个活死人。 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准备离开时，忽然听见沐婉晴的脑袋发出一声哀怨的叹息声。 “哎——” 仅此一声，吓得刘子明毛孔铺张，汗毛竖起。 他不相信鬼神论，更不相信有诈尸这种说法。打击封建四旧，相信科学，一直都是他秉承的理念。 即便心里清楚那一声叹息是不可能的，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但是四周的恐惧仿佛在迅速铺张，像一张巨大的黑网笼罩在他的身上。 那张黑网像一个巨型的黑蜘蛛，他越挣扎，网缠绕得越厉害，一点一点将他吞噬在网里。 心口像被人捏住一般，喘不过气来。 他只想离开这个地方，脚步却像灌了铅似的，挪动不得。 “吵死了，我这刚睡了半个小时，谁啊？” 严勇从解剖台上坐起，看见自己身上铺着一层盖尸体的白布，刚想破口大骂，“谁啊，给我盖死人的布，你大爷的……” 怔了怔神色，他才发现是刘子明来了，“刘哥，你也忒贴心了吧，这白布是盖尸体的！” 听见严勇的声音，刘子明眼前的黑网瞬间消失。虚惊一场，原来是他出现了幻觉。 “刘哥，你咋出这么多汗呢？肾虚啊？” “你小子才肾虚呢！我都当鳏夫三年了，哪门子肾虚！” “你不会是自己玩自己了吧？” “瞎扯犊子！我是那种欲求不满的人吗？ 你怎么好端端地睡在解剖台上，你丫的不嫌晦气啊？” …… 正文 第171章 真相不因，死亡湮灭 “晦气啥？ 死人比活人纯粹多了，活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严勇微笑道。 说实在的，他微笑起来还是很帅气的，有两只大大的酒窝。 只不过在法医室，当着尸体的面儿，这般扯着笑意，刘子明看得心里瘆得慌。 本身，严勇睡在解剖台上突然坐起，就已经把刘子明吓得不轻。 不过面子还是要的，刘子明当然不能说自己被吓到了，好得严勇尊称他一声“刘哥！” “你们法医都这么变态吗？睡解剖台，你简直是哥哥心里YYDS（永远的神）！” “额……刘哥！ 纠正一下哈，我觉得您不应该用‘变态’这个词来形容我们，这是对法医的一种亵渎和误解。 不过呢，我们从事法医职业的人，多多少少肯定是有那么一点另类的。 再说了，不喜欢睡在解剖台上的法医不是好法医，躺在这上面，我们可以和尸体产生‘交谈’，让真相不因死者的死亡而湮灭。” 刘子明白了他一眼，“我看你睡得挺香的，鼾声四起！你倒是和我说说，你睡出了什么个真相！” “目前还是之前那些判断！您看，死者的伤口整齐，脖子底下一刀切，杀伐果决！ 凶手这刀工真不错，一看就是常年使用刀具的人。 如果凶手和依云湾凶杀案是同一作案人，那么这就说得通了，毕竟凶手长期虐猫。 刘哥，您再在看，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手法与第一死者蒋晓雯脖子后面的一致，模仿也不带这么像的。除非他买了贴画纸贴上去的，但显然不是，死者的创口已经结了痂。 我个人认为，依云湾案和天德湖案是连环杀手所为。 沐婉晴是凶手亲自操刀的第二个女性死者。 凶手作案时间间隔一周，据吕专家所言，凶手的犯罪冷却期我们基本可以定义为一周时间左右。 至于其他线索，我还需要等凶手继续抛尸，然后根据将被害人的尸块拼接成型，才能最终给您答案。” 言落，刘子明眉宇之间怒气大盛，“凶手还真是专一啊，专挑自由职业者，二十几岁的年轻女性，连身高、肤色、体重都很相似。说明下一个死者，大概率还是这种类型的女性。 只不过，他每一次的作案手法都不一样，凶手可能是一个极度心灵扭曲，且仇视女性，具备一定审美美学的杀人犯，他不仅仅是在杀人，他视人命如蝼蚁，把一具具尸体当成一幅作品去完成，且作案逻辑也很特别！” 刘子明感慨时，庄建国的电话打了进来。 “老庄的夺命连环call！”刘子明一阵无奈，接听了电话：“老庄，这么晚了，是应酬结束了吗？又在哪里吃香的喝辣的了？” “少废话！你羡慕你来！ 刘子明，我听说天德湖头颅案，被害者的身份已经得到了确认？” 电话那头，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引擎声，庄建国正在路上。 “是的！被害人是海港市有名的美女青年作家沐婉晴女士。 此人生前不仅才华横溢，人长得也很nice，我正在她的头颅旁边站着，她貌似在蹬着我！” “……严肃点！我马上到！” “放心，我不跑！” ...... 撂了电话，庄建国在昏暗的车内一脸阴沉。 下午在市里开会，他老脸都丢尽了，吃了一肚子的鳖。 晚上被迫参加饭局，被丁伟民书记含沙射影逼了几句。说什么希望海港警局刑警大队能够尽快破案，别搞得他庄建国晚节不保之类的损话，气得他从来不喝酒的人，干了二两白的。 下午，宣传部李部长在市委书记丁伟民面前狠狠地参了他一本，说海港警局侦查案件效率低，接二连三的发生恶性命案，闹得海港市人心惶惶，民心散乱。 李部长还说，整个海港市，已经被恐惧包围。小到家家户户每个独立的个体，茶余饭后聊得最多的便是近日来的凶杀案。 当地网络监管部门领导也根据大数据统计分析，声称，一周以来上网搜索海港凶杀案的群众数量已经高达上百万人口，尤其是“连环杀手”这四个字，是网民群众热搜最多的关键词。 会上，其他各局领导也抨击了海港警局近年来在治安管理方面不完善，警员下基层普及法律法规不积极等现象。 世态炎凉，人情淡薄，在政界最不少见。 庄建国算是彻底明白了一句老话，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只不过，他理亏啊！会上愣是憋住了，除了点头，一言不发。 今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活动，原先海港市上报资料都准备好了，就是因为这几起恶性命案被帝都那边评选小组成员驳回了。 ......看着车窗外的夜幕，庄建国的心情很低落，眼神里掠过百转回肠的复杂...... 法医室内。 “刘哥，来桶汤达人高汤面？” “不了！闻着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还有血腥味，我实在吃不下！ 能够在法医室吃下东西，哥们儿，你真的很喜欢法医这个职业！” “刘哥，不带这么歧视法医吧！ 我是喜欢法医这个职业，那是因为法医可以替死者伸张正义，说出他们需要告诉世人的秘密。 我喜欢这个职业，可并不代表我喜欢尸体，喜欢解剖尸体。 为死者合眼，给家属安慰，这是我们法医最期待的结果。” 刘子明的眸光，再次落在沐婉晴的脸上，直视她的黑眸时，死者的眸子依旧空洞、恐惧，仿佛定格在死之前那惊悚的一幕。 “兄弟，她的眼睛......当真合不上？” “是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不瞑目！” 严勇故意演示了一遍，他戴上医用手套，伸出右手试图将沐婉晴的双目闭合，却无济于事。 “刘哥，我怀疑凶手可能有精神疾病，视人如蝼蚁，随意灭杀普通人，其心可诛啊！” 刘子明心里憋着气，连轴转加班，疲劳到了极点，脑袋嗡嗡作响。 “兄弟，摆在我们面前的是沐婉晴的人头、大肠、断手！你觉得今晚凶手会不会再抛尸了？” 严勇一边拆开一桶泡面，一边说道，“被害人的内脏、骨头和其余肢体还没有出现，尸块面积目标很大，凶手一定会再次分尸，抛尸是必然的。 除非他将死者的其余尸块剁成肉糜，出售给农贸市场、各大商超；或者......吃进自己的肚子里去，然后变成一堆排泄物冲进下水道；或者，他是一家日料店的老板，将尸块切割成刺身，蘸上芥末和酱油，应该吃不出人肉的味道吧！” 言落，刘子明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严勇这想象力不写悬疑刑侦小说太可惜了。 他的脑洞和他的颜值一样出色！！！ “刘哥，哥们儿给你泡一桶？夜深了，我们不如想象这里是深夜食堂，别有一番意境！” “不了，你......你慢用！” 刘子明嘴角一阵狂抽，喉结紧缩，逃命似的离开了法医室。 正文 第172章 地下密室，罪恶之手 冷氏别墅内。 冷念丞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时间显示3月23日，晚上11点整。 他的一张艳丽无双的脸上，如同用火灼伤一般的红，嘴唇红得像刚刚嗜过血一般。 他正在持续发高烧！ 浑身的毛孔铺张，汗毛竖起，一丝微风都能让他冷得发抖。 他若有所思地站在沐婉晴的尸体旁，即便是没有头颅，这也是一具身材惊艳的尸体。 眉宇之间邪气大盛，冷念丞薄唇扯起轻笑，“沐婉晴女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距离你死不到24小时，美丽的女作家，你已经火遍了整个海港市。 如果不是网络监管部门封锁消息的话，我猜你现在应该已经上微博热搜了！ 怎么样？没想到结束生命比写书更能让你迅速提升知名度吧？ 现如今，不仅你和那个贱女人火了，专杀女性的变态凶手也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所有人都想抓住我，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他们想替你和那个贱女人讨要一个公道！ 天知道，我有多享受这种被人想干却干不掉的快乐！ 沐小姐，如果我一穷二白，你还会喜欢上我吗？ 你们女人都很精明，接近我都是带着你们的动机和目的！ 你很不走运，被我发现了你的阴谋。原本我可以只要你一只肾脏，是你的贪婪和虚荣害死了你。 对了，根本没人会相信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魔。 他们不会相信，一个常年从事慈善行业的青年才俊会是一个连环杀手。 即便是有人发现，比如那个死警察刘子明，他又能奈我如何？ 我有的是钱，钱能使鬼推墓！买一条命替我顶罪，两分钟的事情，soeasy！” 冷念丞笑了笑，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沐婉晴的尸体上缓缓的丈量，轻轻的划过。 尸体低温，冰凉，且开始出现了轻微的尸僵反应。 她的血液已经凝固，只有部分活跃的血管还在如同小溪潺潺渗透出少量的液体。 冷念丞的手指上沾染着沐婉晴的血，然后抵在鼻尖轻轻的闻了闻，味道有点腥。 他不禁想起在英国医学院的课堂上，马丁教授曾经科普过，“人体在死亡以后，血液会很快凝固在血管内，从而形成血栓。因此，死人的血温度很低，只有活人的血才有温度。 每个成年人的血液具有腥味，成年男性的血液浓稠，成年女性的血相对稀薄，但是比较腥气。 只有十几岁的女孩的血液味道才是最nice的，她们的血液通常散发出少女般的清香，血液甚至会有点含糖般的甜味；孩子的血液，则散发出乳臭未干的奶味，是最佳的气味......” 他突然想起十年前的一段陈年往事。 那是他第一次闻见少女的血......甘甜！清香！ 那些年，害他的人都已经被他铲平得差不多了，唯独只剩下他那该死的二婶。 她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同一只鬼，苟活在阴沟里...... 他那三个表姐至今被列在失踪人口的名单上！ 当年拐卖少女一案，轰动整个海港市，成了一桩悬案。 已经过去了十年，海港警局一直没有找到绑架冷氏三朵姐妹花的真凶。 省公安厅也曾经花费了一年的时间，驻扎在海港警局，试图找出真凶。 不走运，他们一无所获，当年的失踪人口案变成了一桩积压案件。 虽然警察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冷氏三朵姐妹花，更没有放弃抓捕真凶，但是案子已经过去了十年。 那起案件从当年全员警力，到现在只有两名警员每年顺带着搜集一些线索。 人口失踪一般到达四年就会定义为人口死亡，外界一致认为冷氏三朵姐妹花当年遭遇了不测，活下去的概率微乎其微。 传言，冷俊峰当时带着大量现金前往交易会所时，警笛声四起。 附近突然蹿出来许多警察，而凶手事先已经和他商议好，只允许他一人带着现金前往交易。 凶手一怒之下将冷俊峰的三个孙女撕票了。 这些年，凶手一直逍遥法外，警方至今未能抓捕到真凶。 时间是一剂良药，人们早已忘记冷氏集团冷俊峰先生曾经有过三个如花似玉的孙女。 ...... 冷念丞将感冒药一饮而尽，他必须快点好起来，才能和刘子明那个死警察继续玩游戏。 右手打开电磁炉速热锅，他将沐婉晴的内脏放在沸水里，一个一个煮熟。 空气里，渐渐弥漫着内脏的腥臭味...... 冷俊峰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像一个活死人。 李医生突然看见他的眼角流下一滴浑浊的老泪，“老爷，您听得见？” 冷俊峰的手指在动，他的意识是清醒的。偏偏他拼劲全力，却睁不开一双眼睛。 想当然，他是驰骋商界的枭雄，现如今也逃脱不掉行将就木的命运。 他唯独放心不下的人是他的宝贝独孙，冷念丞。 ...... 庄建国抵达海港警局时，时间是3月23日晚上11点32分。 走进刑侦处，庄建国被烟味呛得眼泪直流，“刘子明，你小子是不是要烧了海港警局？” 刘子明正在上网查阅冷俊峰的家族成员关系表，竟然被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陈年往事。 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在十年前莫名失踪，据说是被凶手绑架，最终撕票了。 刘子明心口一紧，当年冷氏发生失踪案时，他恰好在当卧底。 那起人口失踪案，他略有耳闻，但是几乎没有太多印象。 网上还说，冷俊峰一个媳妇儿后来也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子明，刑侦室都要被你烧着了，别抽了！” 刘子明听见庄建国的声音，回眸看向他。 “老庄，整夜整夜的不睡觉，还不让人抽烟了啊？您也太不人道主义了吧！” “我是为你好！熬夜＋抽烟，你想不想长命百岁了？” 庄建国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语气不容拒绝地说道：“明天让妍妍去内勤岗报道！” 话音刚落，刘子明连忙反驳道：“老庄，妍妍可是干刑警工作的好材料。 小丫头不仅擅长格斗，对拆卸枪支也很有一手，做文职工作可惜了。” “那又怎样？女孩子不合适做这些打打杀杀的工作！ 以后她还要结婚生子，一线刑警不利于婚姻生活。”庄建国阴着一张脸。 “老庄，你怎么越老越俗气了？ 你闺女连奥地利格洛克18式手枪有33发子弹都知道！ 就连沙漠之鹰那种杀人力极强的短款枪支，也了然于心，知识面大到令我刮目相看！ 这么放弃当刑警，我都替她可惜！” “命没了才可惜！”庄建国背着手，一脸阴沉。 “老庄，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你从前没这么悲观主义！ 再说了，有我这名大将在侧保护着你女儿，你老人家怕啥？” 正文 第173章 海陵北路，惊现四肢 庄建国像是听见了笑话一般，带着玩味的眼神掠过刘子明的脸，“你臭小子可别打妍妍的主意，我庄建国不需要赘婿，更不需要老女婿！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歪心思，你看我闺女的时候，那眼珠子恨不得要掉了下来！” “额，有这么明显吗？岳父大人！”刘子明一脸坏笑，心口忽然间酸涩了一下。 “臭小子，你想挨揍不？我把话挑明了，妍妍还小，不合适当娜娜的妈妈！” 刘子明心口提了提，可很快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笑意，“老庄，适不适合得试试才知道！” “你——妍妍可是你侄女！如果不是同事，她见到你该尊称你一声‘叔叔’！” “大14岁就喊叔叔了？ 老庄，世界卫生组织将14-44岁的人称之为青年。我和妍妍可是一个辈分的！” “臭小子，皮痒了是吧？”庄建国抬起头，作势伸出一个铁砂掌。 “刘队，你们在干嘛？” “爸，您怎么也在啊？” 庄建国怔了怔神色，一脸严肃，“我和你刘叔叔在这讨论案情，你们跑哪儿去了？” “刘叔叔？“爸，刘队没那么老吧？”庄妍笑得没心没肺。 “这话我爱听！妍妍人美嘴甜，不像有些人，嘴里都是冰渣子！”刘子明故意白了庄建国一眼。 “吕专家是从省公安厅派到咱们海港警局的客人，我刚才尽一下地主之谊，买了一些烤串儿。 来来来，大家赶紧尝尝！”庄妍笑着说道。 “妍妍，是你自己想吃，别拿我当挡箭牌啊！”吕墨被整得一头雾水，小声嘀咕道。 “快趁热吃！查案期间不能喝啤酒，咱们就以可乐代替吧！干杯！cheers！”庄妍一脸讪笑，赶紧打马虎眼儿。 “你们是在吃独食吗？” 法医严勇突然冒了出来，脚步轻飘飘的，跟个猫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吃独食，拉黑屎！” 庄妍扯着笑意，“严医，给您留着呢！来串烤羊腰子！”说完，她举起一串羊腰子递给严勇。 严勇接过，上下打量了一番，微笑道：“这串羊腰子，色泽暗沉，不太新鲜。有美工刀吗？” “怎么？您要尸检？在这？”庄妍一脸惊悚，递了一把美工刀给严勇。 严勇接过美工刀，啥也没说，在羊腰子上切开一个5cm的口子，“这头羊貌似死了一年多了，肉质已经变硬，商家应该是使用了淀粉和嫩肉粉！” 庄妍脸色一阵煞白，颤笑道，“严医，要不您试试这串烤虎皮凤爪？” 庄建国杵在一旁，看着四个年轻人在闹腾，笑道，“吃饭别去厨房，看戏不进后台！这个道理千古不变！” 严勇接过庄妍递过来的虎皮凤爪，“你们听说过1960年的凤爪吗？这些僵尸凤爪的年龄比你们岁数都大！” 美工刀在虎皮凤爪的表皮切了个口子，严勇鼻腔发出一声轻笑，“这鸡爪没有十岁，也有七八岁左右了！” “晕！严医，您是故意的吧！ 您该不会接下来要说，这些羊肉串是老鼠肉或是黄鼠狼肉做的吧？”庄妍突然有点来了情绪，语气不太好。 “我看看！”严勇拿起一串羊肉串，通过嗅、看、切，判断出肉质的新鲜程度。 切开肉质表层，仅看了一眼，道：“理论上来说，这羊肉串不是老鼠肉做成的，老鼠身上大概有两根骨头。剔骨，剥皮，一只老鼠的肉所剩无几，人工钱都不够！ 还有，老鼠肉有腥味，本身携带病毒、病菌，老鼠咬过的东西吃了都有可能会得鼠疫，老板不大可能冒这么大风险。 市面上，鸭肉是最便宜的肉，脂肪含量比较多，肉质比较细腻，羊肉串是鸭肉制成的可能性比较大。 今年的猪肉价格暴涨，卖你两块五一串，血亏！” 庄妍气得咬牙，“严医，我觉得您还是回法医室吃泡面比较合适！” 严勇笑了，“不用你赶！我来是找刘哥有话要说！你们慢用！” 言落，几个人手里的烤串瞬间不香了！ 想起僵尸凤爪，庄妍抱着垃圾桶一阵干呕，“严医，你这嘴巴真是损到家了！要是多和您吃几顿饭，铁定能减肥！” “是吗？那我可以考虑退休之后，开个减肥中心，专门给人讲段子！”严勇笑道。 …… 严勇将刘子明拉了出来，脸色阴沉地说道，“刘哥，在死者口腔里，我发现了少量异性的分泌物。 证明死者死前有过性行为，而且大概率死者是自愿的。死者认识凶手，并且关系不同寻常！” 刘子明顿时心口一紧，冷念丞这三个字出现在他的脑袋里，“兄弟，好样的！” 刘子明决定，等天一亮就去会一会这个冷念丞，看看他有什么不在场证据，顺道去W酒店调看一下监控录像。 …… 3月24日，清晨，7:50。 “大家辛苦啦！吃包子喽！香喷喷的大肉包子！” 庄妍拎着两袋包子神清气爽地走进海港警局。 果然，年轻是革命的本钱。睡了几个小时，妍妍整个人气色却好到爆，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 今天她穿了一身湛蓝色的紧身牛仔裤，黑色卫衣里面搭配了一款白色T恤，脚上穿着一双马丁靴，鞋尖又大又圆。 谁要是吃了她这一脚，多半能断子绝孙的节奏。 一身清爽干练的打扮，如果再给她配一把刑警标配的64式手枪，一定酷飒到爆。 刘子明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看着庄妍向他走近，一脸痴汉模样。 妍妍一定是上天提供给他的福利，看看着实赏心悦目！ “妍妍，今天开始你不要跟着我们出外勤了。 我和方小可说过了，让你先跟着她熟悉一下案宗档案的整理工作。”刘子明一边啃着大肉包子，一边若无其事道。 庄妍一听，脸色顿沉，“刘队，我是通过公考，笔试面试进入海港警局刑侦岗，不是文职岗！” “妍妍，文职女警也是刑警，只不过是从事内勤工作的刑警，特别适合你们女孩子。 等你以后结婚生子了，就知道文职岗的好处了！到时候记得谢谢我哈！” 庄妍好看的丹凤眼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气，“刘队，没想到您也歧视职场女性！ 一直以来，我以为您和其他人不一样。以您的才华和阅历，您不该这么肤浅！” 庄妍看起来很失望，很伤心。 刘子明忽然心口一紧，嘴里的肉包子忽然不香了。 他没想到妍妍竟然这么看得起自己。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刘子明接起来一听，脸色骤变。 “刚刚接到报案，在海陵北路发现了四个黑色塑料袋。 当地片警打开后发现，是人类的四肢被肢解，不出意外的话，是被害人沐婉晴女士的双臂和双腿。” 双拳被他捏得咯咯作响，刘子明的表情愤怒得像一头狮子一般，低吼了一声，“出发！” 正文 第174章 剔骨剔肉，令人发指 “全体警员出发！凶手又抛尸了！ 地址：海陵北路，坡子街38号，‘全场九块九’专卖店门口集合！” 刘子明一声令下，所有人动了起来，整装待发，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妍妍，快上车啊！跟上大部队的节奏！” “？？？”庄妍抬起头，好看的一双丹凤眼掠过一道惊喜的光。 上一秒，刘队还让她跟着方小可熟悉档案工作。这一秒，他又变卦了？难道他被自己的毅力感动了？ “妍妍，如果你铁定心要留在刑警一线岗，我陪你！” 我陪你！ 仅仅三个字，庄妍顿时脸就红了。 警车“哇儿～哇儿～在街道上呼啸而过，一刻钟后，所有人抵达抛尸现场。 所有人都没想到，凶手昨天抛尸在人烟稀少的公园内，行为还算含蓄低调。 今天竟然高调张扬起来，像是故意而为之，又像是在故意挑衅警方。那瘪犊子竟然将尸块抛尸在城北最繁华的商业街上。 城北可是海港市的老城区，人流众多。 凶手堂而皇之的把尸块分成四个黑色塑料袋，摆放整齐，放在一家“全场九块九店”门前。目的很明显，就是希望有人发现他的杰作，满足他的虚荣心和杀戮之后抛尸的快感。 四个黑色塑料袋鼓鼓囊囊的，宛若四颗黑乎乎的脑袋，呆头呆脑立在店铺前。 报案的人是这片区域负责清扫大街的时大妈。据她声称，这一条商业街上的店主素质都不错，很少有人把垃圾丢在门口的。再说了，这边最不缺的就是垃圾桶，打烊之后，随手一丢很方便。 今天一早，时大妈在九块九店门前看见摆放着四个垃圾袋，没多想，上前想着把它们扔进对面的垃圾桶内，等到八点钟，自然会有环卫局的车来拉走这些垃圾。 时大妈上前一提，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发现每个袋子都挺沉的，像是有人故意装了石头。 垃圾袋的材质显然不太给力，大妈提起时，一袋子突然破了，从里面哗啦啦掉下一堆骨头和肉块，红赤赤的一片，吓得大妈面色如土，差点心梗！ 时大妈还算艺高人胆大，怔了怔神色，她把其余三个黑色塑料袋一个个打开，其中在两个袋子里面，时大妈震惊地发现了几根类似于人类脚趾状物，于是立刻报了警。 眼下，警方在坡子街区域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严勇拎着工具箱，从另一辆警车下来。 靠近尸块时，他闻见了熟悉的血腥味。 从业以来，他亲手解剖了上千具尸体，能够很清晰地辨别死人的血液气息，并且能够通过味道，辨别出尸体死去的时长。 这些尸块，他已经等待了24小时，如他所料，凶手会持续性地抛尸。 “刘队，这边监控都查了，全部崩溃！应该是有人故意损坏的！” 刑侦一组将四周的监控一一调查，很诡异，监控是从昨天下午五点到现在，一直处于崩溃的状态。 通过监控找到可疑人物，看来已经没有希望了。 穿着白大褂的严勇，半蹲在九块九店铺门前，打开工具箱开始尸检尸块。 这过程，庄妍眼睛瞪直了，四个黑色的塑料袋，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 严勇在塑料袋上分别贴上了ABCD四张贴纸。 “A包尸块，包装：黑色垃圾袋。内容：右臂+右臂骨头。重量：5.3kg。” “B包尸块，包装：黑色垃圾袋。内容：左臂+左臂骨头。重量：4.85KG。” “C包尸块，包装：黑色垃圾袋。内容：右腿+右足+右腿骨头。重量：10kg。” “D包尸块，包装：黑色垃圾袋。内容：左腿+左足+左腿骨头。重量：9.2kg。” 严勇将四个垃圾袋里逐个进行了精确的称重。 他还发现，凶手有较强的强迫症，归类整齐清晰，没有出现尸块肢体部位混乱的现象，倒是给他在后期拼接过程中缩小了拼尸体的难度。 “兄弟，说说你看见的！”刘子明将手耷拉在严勇的肩头。 “嗯！刘哥，从尸块的肌肉收缩特征判断，死者是在死后被残忍肢解的。 肢解所用的工具是一台切割机，人类的手臂和腿部含有大量的骨头。一般再锋利的刀斩下去，可能也切断不了骨头。凶手用切割机将死者的双腿和双臂切割成块状，再用一把锋利的刀刃手动剔除了骨架上面的肉，从而导致骨肉分离。 这里面每一袋骨头和肉都是分开的，从尸块的边缘可以看出，凶手很冷静，切割整齐，使用的刀刃相当的锋利。 这是被害者的样本，请立刻派人送去DNA检测中心，如果没猜错，这些应该是死者沐婉晴的四肢。” 刘子明接过严勇递过来的样本，交给了刑侦二组的王远，命他速速送往DNA检测中心做DNA对比。 “刘哥，我们假设，这些是沐婉晴的四肢。 那么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集齐了死者的头、大肠、双手、双臂、双腿、双脚，凶手那边还剩下死者的内脏、子宫、上半身部位、胯部、臀部。 从塑料袋里面的内容可以看出，凶手很细致的进行了骨肉分离，并且切割成了大小几乎相同的块状，并不是片状。肉眼看上去，每个塑料袋里面都有上百块的肉块。 这些肉块与骨头摆放的很有规律，和昨天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肠体组织有规律呈现直线型排列，行为很相似。这一点足以证明，凶手有很强烈的强迫症，是个极端主义者。 刘哥，这些我就先带回去拼接复原了！” “辛苦了，兄弟！又要忙上一阵子了！” 刘子明光想想那个拼接的场面就够恶心的，3月16日那锅猫肉尸块拼接，就呕心了他好一阵子。 严勇走后，刘子明命刑侦一组和刑侦三组的人员前往海港市文联、作协、网协不停地采集指纹、收集资料线索、调查所有可疑人物并进行问话。重点排查了与沐婉晴有过结怨、竞争或是过节的同行人员。 吕墨则提出，从凶手的作案能力、方式、犯罪心理、碎尸能力、弃尸场所、肢解工具等方向进行侦查。 与此同时，由于案件相当恶劣，刘子明精神极度敏感，命人从小到每个倒垃圾的人，严加订查。 庄妍吓懵了，在警校期间，她曾经看过很多真实案例的现场照片，其中也不乏血糊糊的尸体和尸块。 可毕竟照片不如现实更让人直观感受到凶手的恐怖。 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骨肉分离的肢体，庄妍胃里一阵阵的汹涌，早上的大肉包在胃里翻江倒海。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她捂着嘴巴跑出了十米开外的垃圾桶，吐得肝肠寸断。 胃里的肉包子吐完了，庄妍深吸了几口气，总算是回过神了。 眼下的案子越难，学到的东西越多。毕业这么久以来，在同学群里，她遇到的案子手法最残忍，难度系数最大。 再次回到抛尸现场，坡子街附近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 这群看热闹的人，脚印完全破坏了现场，警方根本提取不到任何有用的足迹痕迹了。再说了，清扫街道的时阿姨，早上这边来回扫了两边。 “喂喂喂，你们听说没？凶手昨天抛尸在城南的天德湖公园，今天就抛尸在咱们城北老城区，你说说，他明后两天会不会在城西和城东抛尸啊？” “按照规律来说，是有这个可能性的。我要是警察，我就在城西和城东区域，布满了警力，让凶手插翅难逃！” “黑色垃圾袋里面应该都是尸块吧？！ 我觉得咱们海港市今年的风水不太行，貌似是自从换了那个市委书记开始！ 有些领导人啊，特别旺一座城市，有些领导人.......啧啧啧，自带衰神而来！” “小声点！别瞎逼逼！小心请你去喝茶！” “怕啥？现在是21世纪，言论自由！” “我呸！自由个锤子！说自己也自由，说不自由，分分钟请你去喝茶，逛监狱。” “别扯这些了！依云湾案子和天德湖案子如果是连环杀人案，时间貌似间隔了一周，说明接下来，警方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凶手可能会再次作案！” 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个脸色骤变！ 这连环杀手一日不除，一日难平民心。 正文 第175章 人心惶惶，满城皆知 坡子街附近发现4包尸块的消息，迅速传遍海港市的大街小巷，闹得人心惶惶，满城皆知。 警方的压力空前巨大，现场看热闹的群众不怕事大，有人拍视频，有人发朋友圈，有人打电话昭告天下，简直是一个个行走的传播机器。 十几名媒体记者、自媒体大V、视频博主、资讯类APP新闻采编等传播者，鼻子比狗都灵，嗅到一点肉腥味，一路快马加鞭，赶往现场。 当今是流量时代，信息为王，连环杀人案可是近期的热点新闻，每个媒体人都想趁一波热度。 这群人自然希望能够从刑警大队刘队长的嘴巴里撬出一点劲爆的消息，然后他们回去再添油加醋，设计一个完美的标题党，从而博人眼球。 “呵呵！”刘子明一声苦笑，这群人整得自己跟个大明星似的，简直受宠若惊啊！ 一名男记者试图闯过黄色警界线，近距离采访刘子明，被几名维护现场秩序的警员当场拦截住。 该名男子性子十分执拗，不达目的不罢休。最后警察万不得已，亮出了警棍以示警告。 一个个还不死心，虽然不能近距离采访刘队长，他们索性就带头扯着嗓子喊话。 “刘队，麻烦您给海港市民一个交代，这是不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刘队，如果这些尸块经过DNA对比，和昨天在天德湖发现的尸块DNA相符，那么这就是我市百年来发生的第一起连环杀人案！请问，凶手会不会继续抛尸？凶手是蓄谋已久的犯罪，还是意外盲选，然后行凶杀人？您是否找到了凶手杀人的规律和抛尸的规律？” “刘队，麻烦您看向镜头！凶手目前在海港市城南、城北两块地区进行了抛尸，下一个抛尸区域会不会是我市的城西或者城东方位？” “刘队，3月16日依云湾惨案和3月23日天德湖惨案如果是同一凶手所为，我们是不是可以定义为两起案件是连环杀人案？凶手接下来是否还会继续杀人？” ……刘子明选择沉默！ 在真相没有出来之前，一切都是主观臆想和大胆的假设，警方需要根据一个个假设，用证据来验证它们的真实性和准确性。 黄色警戒线外，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来往车辆和人群越来越多。 刘子明心烦意乱，半蹲在九块九专卖店门前，眉头拧成结，眼睛死死盯着面前4包黑色塑料袋。 严勇背对着人群，正在翻看一个袋子，带着橡胶手套的手，用镊子从里面夹出来一根脚趾的大拇指，意犹未尽地看了半天。 连刘子明这样身经百战的人看见这一幕，头皮都惊得一阵发麻。 “凶手作案手法真特么残忍，心理素质杠杠！啧啧啧，他切得可真细致啊！” 庄妍杵在一旁，打了一个冷颤，胃部又是一阵痉挛，所幸胃里已经没啥东西可吐的了。 4包尸块敞开着，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散发着腥臭和慢慢腐败的味道。 “刘哥，我先回去忙了，这些尸块我先带回去研究研究！ 这么多物件，有的我拼接一阵子了！”严勇放下镊子上那根死者的脚趾，摘下手上的乳胶手套，拎着工具箱准备撤离抛尸现场。 刘子明朝身边三名警员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协同严勇将4包尸块运上了车。 每个塑料袋都沉甸甸的，警方的心情也沉甸甸的，焦虑、沉闷、压力山大！ 严勇走后，刘子明更加心事重重，原本想着今天一早去冷氏药业集团盘查那个冷念丞，谁知凶手竟然这么快就抛尸了，超出他预期的速度。 不过这样也好，尸块尽快面世，严勇那边拼接复原工作才能顺利进展。 严勇几个拎着尸块上了警车，围观的群众有人带头起哄，场面顿时炸开了锅。 分尸案的影响相当恶劣，海港市的老百姓受到媒体的或正、或歪的宣传报道，有些人已经失去了判断力。 现场有不少群众追着警车拍视频，发朋友圈，有的竟然手机开着直播追着警车狂拍，嘴里头骂骂咧咧的，很不干净。 行外人一直不能理解行内人，行外人看来，作为一个人民警察必须无所不能，每个警察都应该像岛国的名侦探柯南一样牛掰！ 不得不说，互联网是一把双刃剑，负面消息有时候传播速度比正能量事件的传播速度要更快。 庄妍的手机一直在响，他们那届警校微信群已经炸了！ 五湖四海的同学在群里开始手动@她，纷纷隔空表示了慰问。 “妍妍，听说你们海港市发生了特大恶性连环杀人案！你可要小心点啊！” “妍妍，你上班才一周多就碰到这起连环杀人案，简直是开门红啊！小姐姐，要保护好自己哦！咱们实习刑警可是不配枪支的！让他们有枪地冲前锋！” “妍妍，你别听他们的，抓住凶手，替咱们警校争光！替死者申诉啊！” “实名羡慕！上班了一个月，一个案子还没碰到，就处理了些附近居民打架斗殴的民事纠纷。能够有案子练手，实践才能出真知！” “是啊！我天天跑社区，和一群大妈讨论家长里短，鸡飞狗盗的事！太基层了！” “妍妍，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你要注意安全，你还在实习期，多跟着你师傅后面学习。 现实中的凶手，可不比我们在上课案例中看到的那些凶手，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 庄妍也没想到，毕业之后，自己竟然是班上第一个涉及到凶杀案件的人。 而且，她碰到的案子也是最恶劣，最棘手，最复杂的。 在同学群里做了简短的回复，庄妍把手机屏幕熄了，深吸了一口气，她倔强地看着地上的斑驳血渍。 她必须要直面那些血糊糊的东西，因为她是一名刑警，她必须要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尽快适应血腥和尸体！ 目前，碎尸案的风头已经远远超过3月16日依云湾发生的无脸女尸一案。 在广大老百姓心里，依云湾割脸一案，似乎比将死者碎尸成大小几乎相等的块状，更令他们感到闻风丧胆，焦虑不安。 凶手可能就藏匿在海港市，他可能会出现在某一个商场、某一间咖啡厅、或是漫步在公园里。 也许你正在溜娃，你家娃的球恰巧滚到他的脚边，他还会面带微笑将那只球递给你的孩子，然后伸出一双沾染鲜血的手，挂着一脸伪善的笑，摸摸你家孩子细软发丝，说不定你家孩子还会朝他笑着说一声，“谢谢你，酥酥！”…… 正文 第176章 必须振作，死磕到底 网上关于凶手抛尸的消息已经炸开了锅。 以这种趋势发展下去，海港市连环杀人案很快将被网民推上全国热搜榜的风口浪尖。 互联网时代，警方办案压力山大！ 某些自媒体竟然开始挖掘新闻、跟进事态、自行“破案”。 一时间，海港市诞生了许多“网络业余侦探”和所谓的“独家分析”！ 有鼻子有眼儿的内容，在碎片化的网络空间里肆意地翻滚，不断扰乱民心，歪曲事实，无疑给警方侦破案件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挑战。 宣传部李部长一大早得知这个消息，看着秘书发给自己的视频，气得在办公室急跺脚。 李部长从宣传部一路赶往市委书记丁伟民的办公室，在他老人家面前一番哭诉，说凶手不花一分一毫，让海港市以这种方式火遍全国，真是巨大的讽刺。 说海港警局的一把手庄建国，手底下养得是一群酒囊饭袋，他们要是再抓不住凶手，他就没脸在宣传部长这个位置上继续待下去了。 这几年海港市刚刚发展旅游业，眼看着这座三线小城在无数人的努力下，持续深挖城市的风土人文和非物质文化遗产景点、美食等，逐渐吸引了一波旅行社的青睐。 今年4月18日是海港市一年一度的旅游节，活动的前期正在如火如荼地准备，一切迫在眉睫，海港市偏偏发生了这等惨案。 凶手杀人跟切豆腐似的，雕出了百般花样，又是割脸、刺青，又是割头、碎尸、掏肠……简直是丧心病狂的恶鬼！ 丁伟明书记新官上任三把火，看见宣传部李部长老泪纵横，急得一个电话飙到了庄建国的手机上。 庄建国接了电话，还没说出一个字，就被他丁伟民书记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直到丁伟民书记气急败坏，撂了电话，庄建国半天没缓过神来。 眼看着马上就要退休了，难不成要晚节不保了？ …… 回海港警局的路上，所有人都心事重重。 吕墨认为，凶手把尸块故意丢在闹市区，为的就是让更多的人发现他的碎尸行为。 从凶手的作案手法上，该名凶手作案很有条理，冷静处理尸体，然后进行抛尸，凶手有很高的自控力，完全符合犯罪冷却期，且有一周时间的作案周期。 通常情况下，那些没有条理的凶手会在短时间内连续犯罪。显然凶手是属于前者！ 不是海港警局全员无能，而是他们遇到了高手，一名智商卓越的凶手！ 刘子明眼睛里泛起了火苗，“凶手杀人碎尸，然后抛尸在闹市区，证明他已经不再满足被少部分人发现他的杰作！ 他希望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这分明就是在故意挑衅警方，分明是在刷存在感，博人眼球，以及给社会和民众制造焦虑和恐慌。” “啪”的一声，刘子明的一只大手狠狠砸在方向盘上，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刘队，别慌！凶手越高调，越容易露出破绽！这是我读研期间，我们教授说的！”庄妍看起来斗志昂扬。 刘子明顿时浑身来了劲儿，妍妍这么相信他，他一定要振作，要和凶手死磕到底！ 忽然，他将警车方向盘向右打死，“妍妍，吕墨，咱们先去会一会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啥？您不会怀疑是冷先生杀死了沐婉晴小姐姐吧？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庄妍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冷念丞为什么要杀人呢？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刘队，您神经太敏感了吧？” “我也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我，冷念丞不简单！ 再说了，知法犯法，目中无法，藐视法律的高学识的人，多了去了！ 那些高学历的人犯罪起来，只会更加冷静，更加可怕！ 无论是高学历者犯罪，还是精英阶层犯罪，已经不再是个别事件！ 这些年，高学历犯罪者们已经频频进入公众的视野。 吕专家，你给妍妍的脑部知识库添加点柴火！” 吕墨脑袋里关于高学历以及精英阶层犯罪案件，信手捏来。 “罪犯王某，高三获得全国中学生化学竞赛决赛二等奖，保送北京一所著名学府。 毕业之后返乡创业，成为地方政府重点关注培育的对象。更是地方政府引进的“创业人才”。 王某也是当地一家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创办人之一，从事“非天然氨基酸、新型抗癌药物的研发与生产”。当地政府领导人还专程到王某公司考察，对他寄予了厚望。 谁知，王某不满足现状，竟然成为一起特大制造、贩卖、走私毒品犯罪嫌疑团伙的核心人员。 像他这样的名校高材生，本该是大有前途、造福社会的，却走上犯罪道路。这就是人性的贪恋！ 罪犯朱某，美国弗吉尼亚理工学院博士生，知名食品公司董事长的儿子。 在同学印象里，朱某是一个很阳光的人，他却因求爱不成把女同学杀害！ 此人不仅jian杀，还割女乃！拍照！ 法医根据尸体分析，被害女孩是死后才被jian污，说通俗点就是jian尸。 警方找到那名女学生时，发现尸体被朱某用尖刀至少割了2到3小时左右。 朱某最后被当地法院法官裁定一级谋杀罪名成立，被判处终身监禁不得假释！” 庄妍小脸煞白，“吕专家，我明白了！作为警界的一员决不能戴着有色眼镜，从一个人的外表和社会地位判断他们的好坏！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绝对的坏人，只要不做伤及无辜，违纪违法的事，我觉得就是好人。”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吕墨靠在车椅上，眼神露出淡淡的忧伤。 凶手太难对付，案件还在持续升温。归家之日，遥遥无期。 …… 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 严勇身后跟着三名警员，每个人手里拎着一大袋子的尸块走进严勇那间法医室。 四周安静的只有每个人的脚步声，几名警员一个个脸色掩饰不住的惨白。 即便是受过警校训练的人，也不太适应这种常年摆放尸体的地方。 更何况，这里还有两间停尸间！ 一间据说是存放着无人认领的尸体，一年以上的尸体将会由殡仪馆和海港警局在网上发布焚烧通知。 另一间停尸间是根据家属的同意，签订了尸体研究协议，供科学研究使用。 其余的不锈钢存尸柜里冷藏着最新运过来的尸体。 “辛苦大家了！我就不留你们吃中饭了！”严勇看了一眼手表，早上出去到现在已经快接近饭点了。 正文 第177章 求求你们，高抬贵手 法医鉴定处是严勇的地盘，他本该尽一下地主之谊，但是总不能请人吃泡面吧？ 传出去别人会说他严勇是个吝啬之人。 眼下，连轴转的加班，他连泡面搭档火腿肠和乡巴佬卤蛋的库存都空了。 严勇话音刚落，三名警员面面相觑，没人说话，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憋了半天，一名警员扯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严医不必客气，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好好，常来啊！” 言落，三名警员瞬间石化！ 回过神之后，一个个逃命似的跑了。 法医室就剩下严勇和死者沐婉晴的部分肢体，还有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仔细看，沐婉晴的面部已经出现了轻微的尸斑。 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斑痕开始是云雾状、条块状，最后逐渐形成片状，即为尸斑。 沐婉晴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最初的云雾状尸斑，一般24小时至36小时后尸斑固定不再转移，一直持续到尸体腐败。 在另一张解剖台上，严勇戴上口罩和手套，将四包尸块一袋一袋分批倒了出来。 这是一项艰巨的复原工作，尤其是凶手将肢体切得这么多块。 这项工作不仅枯燥还很无聊，甚至……呕心。 严勇将ABCD四个黑色塑料袋逐个拼接，凶手还算给面子，每一包尸块，都是死者一块连贯的肢体。 比如A包是女人的一只手臂…… …… 冷氏药业集团。 冷念丞蜷缩在欧式沙发上，一脸幸灾乐祸地刷视频。 视频里，人山人海，警车“哇儿～哇儿～”响个不停。 人群中，冷念丞一眼看见了刘子明的身影。他貌似心力交瘁，被那个该死的凶手折磨得体无完肤。 冷念丞的心，一下子就燃了，“刘子明，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警界的传奇吗？想玩我？搞死你！”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冷念丞心里惬意得很。 沐婉晴其余的尸块，他会在接下来的日子，换着花样呈现在世人的面前。 他说过，他要让沐婉晴死得令世人惊艳，她的死将铭刻在警界的耻辱柱上！ 凌晨一直在忙着分尸，他实在太累了，他还病着呢！ 窝在柔软的沙发上，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冷念丞经常做噩梦，李医师说梦魇是大脑皮层过度紧张引起，是精神科的一种病症。 那老东西，总是变相地说他冷念丞有精神病！ 要不是碍于爷爷的面子，冷念丞早就削了他。 冷念丞的梦里，正值阳春三月，踏春好时节。 二婶张萍筹划一场汤山之旅，泡温泉、赏美景。 爷爷那阵子忙于医药工业百强评选，让张萍带着冷念丞一起去汤山散散心。 临行前，月黑风高，狂风大作，冷念丞做了一个梦。 “小丞，醒醒！妈妈的死，不是一场意外！张萍那个死女人，是她杀了我，她现在又想害我儿子！ 小丞，你放心，此次汤山之旅，妈妈会一路护着你！ 你二婶要杀你斩草除根，她一直窥视冷家的财产！” 妈妈很温柔，妈妈身上香香的，一点也不像个鬼！ “妈妈，小丞答应你，保护自己，坚强地活下去！”梦里，冷念丞眼泪四溢。 妈妈含着眼泪，终究还是飘走了。 春雷滚滚，窗外雷电交加，冷念丞从梦中哭醒，泪湿枕头！ 醒来后，心口如同针刺一般扎得他生疼！ 第二天，冷念丞跟随二婶、姑妈、三个堂姐一起前往汤山风景区。 路上，二婶对冷念丞出奇的好，嘘寒问暖，悉心照料。 若不是妈妈托梦，冷念丞或许会相信她那副伪善的嘴脸。 眼下他知道，二婶是想在汤山风景区解决了自己，制造出意外死亡，这是她的强项！ 这样她们一家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继承爷爷的家产。 司机开了四个小时的车，一行人抵达汤山风景区。 远远望去，汤山不亏是十大名山！奇松、怪石、温泉、云海——堪称汤山四绝！ 天气突然变暖，紫外线特别强烈，二婶贴心地给三个堂姐和冷念丞一人买了一个遮阳帽。 失去双亲的冷念丞，难免有点心动，随即耳边便出现了妈妈的声音。 “小丞，别相信她，她没安好心！她要在汤山风景区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你！ 小丞，妈妈会一直保护你！” “妈妈，我知道的！您放心！”冷念丞很开心，他又听见了妈妈的声音，这像妈妈给他的福利。 汤山的风光真美，巍峨高耸、雄险奇峻，脚下是万丈深渊。 放眼望去，若是从上面掉下去，定会摔成肉泥。 全程，冷念丞小心翼翼地走在二婶的后面，担心她从背后偷袭自己。 不久，一群人到达汤山山顶，周围一片云海，仿佛走入了仙境。 “小丞，累不累？来喝点水！”二婶笑道。 冷念丞只觉得后背发寒，二婶的笑，如同万箭穿心，扎在他的心口。 “她是骗你的，这死女人没安好心！小丞，你别相信她，她要杀你！”妈妈的声音一直在提醒冷念丞，别踩雷！ “小丞，你快看，云就在我们身边，是不是很美？”二婶看起来很兴奋。 “是啊，可惜妈妈看不见。”冷念丞心口一紧，幽幽说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张萍心里“咯噔”一声，这小子分明是话里有话！ “小丞，你把二婶当妈妈！静秋和你是堂姐弟，喊我妈妈也很合适呀！” 冷念丞看了一眼二婶，这女人笑得很真诚，不亏是绵里藏刀的贱女人。 他没再说话，红了眼睛看向身后万丈深渊的山底，瞳仁狠狠缩了缩。 身旁是最毒妇人心，脚下是万丈深渊，冷念丞浑身打着冷颤。 这几年，活着，是他生命中最艰难的一件事！ 汤山真美，天空中腾云驾雾，宛若人间仙境。 这时，在他们前面是一家三口在合影留念。 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拉着爸爸妈妈一人一只手，笑得满脸幸福。 果真应了那句话，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冷念丞感觉自己在人群中孤零零地刺眼，心口克制不住的痛。 忽然，他的余光看见二婶的手正在朝他缓缓靠近，她要做什么？ 她要杀人！ 千钧一发之间，冷念丞抓住他二婶的手。 两人发出两声“啊——”的惨叫，一起掉下了万丈深渊，同归于尽。 “啊——” 冷念丞从噩梦中醒来！ 他捂着胸口不断地深呼吸，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恐惧和梦魇似乎从没有离开过他。 “我前半生吃尽了你们带给我的苦难！你们都该死！”。 短暂狰狞过后，冷念丞冰眸暗沉的眼里像看见了魑魅魍魉的鬼怪。 冷念丞跪在实木地板上，双手合十，“你们既然都死了，我们就再也互不相欠了，放过我！” 他活成了最后的王者，却活在了梦魇里。 那些年伤害他的人，一个个都快死绝了！ 每经历一次梦魇，他都要重新遭受一次过往的痛苦记忆！ 那一段段记忆，像刀刻一般，在他的肌肤上划口子、流血、结痂。 然后再划口子、流血、结痂……宛若电影《恐怖游轮》周而复始的复活，周而复始的死亡，陷入无休无止，完美的死循环。 …… 正文 第178章 看见警车，心里犯怵 卫生间，朝里靠窗的一间格子间，传出了男欢女爱的急促声。 “咱们别在这里，被人看见了不好！”苏菲菲喘得很厉害，脸色绯红。 “职业装？这么短？这分明是制服诱惑！”李飞喘着粗气。 局促密闭的空间，他再次搂紧苏菲菲的纤细腰肢，感受女神完美的身材。 曾几何时，苏菲菲这个女神级别的大美女，性格霸道，说话刻薄，除了长得漂亮，她几乎是抬着鼻孔看人。 没辙啊，李飞就是吃她的颜！就是死心塌地地喜欢她！ 从第一眼看见她，李飞就喜欢上苏菲菲。 这女人不仅体态丰满，长相也是惊人的美。 李飞向她发出求偶信号整整三年呐！一腔的热血却入不了女神的眼。 三年，一千多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苏菲菲曼妙的身姿经常闯入李飞的脑壳，阴魂不散地撩拨他每一根神经。 三年，无数个夜晚，每当寂寞难耐时，陪伴李飞的除了岛国动作片鼻祖苍老师完美的演绎，还有他意淫的对象，女神苏菲菲！ 平日里，李飞的眼珠子离不开苏菲菲的身上，这女人散发出惊人的美。 简直“疑是仙女下凡尘，回眸一笑胜星华。” 李飞以为这辈子都高攀不上女神，给女神提鞋都不够。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否极泰来。 自从除掉了Aaron，李飞迎来了事业第二春，他一跃成为了冷念丞身边的大红人。 女神苏菲菲一下子对他另眼相待。 现在的李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领导面前说几句不中听的话，苏菲菲就能轻轻松松断送了职业生涯。 苏菲菲，她多精明的一个女人，最会利用女性得天独厚的优势运筹帷幄，获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李飞已经不是三年前打杂的小跟班，曾经他一个月不吃不喝不买，都买不起她身上一件阿玛尼T恤。 李飞和她表白过几次，被她骂得生无可恋，骂到怀疑人生。 今时不同往日，李飞现在是董事长身边最亲近的人。 “唔——唔——”苏菲菲的粉拳砸在李飞的背上。 这男人急不可耐，像坐了十年大牢没见过女人似的。 苏菲菲被他的唇堵得喘不上气来，使劲地捶打他。 这货像是疯了一般，十八般唇技，换着法子地品尝她！满脸的胡茬子把她的嫩脸刺痛了一片。 “嘘——”李飞突然听见有人走进卫生间，貌似是市场部的小蒋和小孙二人的声音。 “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呀？” “Aaron死前交代出他和艾拍APP那个女吃播有一腿！ 听说那女的脚踩几只船，Aaron是因爱生恨，这才杀了她！” “瞎说！这个说法警方已经辟谣了，Aaron自己都被人给杀了，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再说了，这两天发生的碎尸案，你没听说吗？” “什么？” “死者脖子后面也有一朵红花刺青！ 两起案件显然是同一人所为，Aaron已经死得凉透透的，他怎么可能诈尸出来作案？他分明是替别人背锅了！” “嘘——你别瞎说！小心被人听见了灭口！” “呸呸呸，别瞎说！......咦，这门怎么打不开啊？” 李飞捂着苏菲菲的嘴巴，苏菲菲紧张得要命，两人衣衫不整，大气不敢喘，吓得额头上冷汗啧啧。 这里可是女厕所，要是被人发现了，李飞和苏菲菲都得名誉扫地。 两个上厕所的女同事总算是走了。 李飞和苏菲菲舒了一口气，李飞整理好衣服，竟然色胆包天地在女神的腚上“啪嗒”一声拍了一把。 “菲菲，咱们去户外停车场，我车子刚贴了黑膜，效果杠杠的。大白天的，老刺激了！” 苏菲菲愣了片刻，要不是这家伙现在是董事长跟前的红人，她才不会这么便宜了他。 “来，我帮你扣上bra！” “不用！我自己扣！李飞，没想到你解扣子的本领挺强的嘛！轻车熟路的，老司机啊？” “嘿嘿！女神过奖！我不仅技术好，眼光还好！女神，你有D杯吧？！”李飞笑得一脸玩味，摸过苏菲菲的手，放在鼻尖嗅了嗅。 “真香啊，像牛奶布丁的味道。” 苏菲菲被撩拨得面色红润，“讨厌，人家下去等你！” 等苏菲菲走后，李飞虚掩着门，见四下无人，迅速逃之夭夭。 ...... “李飞，华东区域经理的人选，董事长心里有合适的人了吗？” 李飞刚上车，苏菲菲就迫不及待的扑进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娇嗔呢喃。 女神香甜的鼻息呼在自己的脖子间，李飞浑身血脉喷张，心猿意马，只想发泄。 “菲菲，你放心！有我李飞在，华东区域经理铁定是你的，跑不掉的！ 嘿嘿，谁让你是我李飞的女人呢！” 李飞一脸自信，他现在和董事长是一条贼船上的人。 自从他亲手解决了Aaron那个短命鬼，他和董事长的关系就更亲近了，两人现在穿一条裤子。 他若是在董事长面前飘几句苏菲菲的好话，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苏菲菲还不是十拿九稳？ 再说了，以苏菲菲这些年在冷氏集团的成绩与资历，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他自然也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还能让女神对他刮目相看，另眼相待。 “女神，只要你做我的女人，这个位置，它就姓苏！！！” “你的女人？”苏菲菲眼底掠过一丝玩味，“那得看你什么时候能落实到行动！ 李飞，咱们现在是牛刀小试，蜻蜓点水，等华东区域经理这个身份落到我的手上，我就是你的女人了，任凭你消遣！” 任凭你消遣！！！ 李飞心口一颤，光想想就刺激啊！ 两人不知怎的，在车里滚到了一起。各有各的心思，四只手在彼此的身上开始疯狂地纠缠。 李飞在车内过足了嘴瘾，下半身虽然没有得到满足，心情还是爽到了极点。 苏菲菲可是集团上下公认的女神级的大美女，多少男人对她百般献媚。 如今，女神偎依在自己的怀里，温软得像只猫咪，李飞感到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上头，李飞的脖子都涨红了，心跳加速，心律不齐。 即便是让他下一步跌入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他李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没有人知道李飞为了这一切，付出了多少，包括......杀！人！ 能够和女神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夜春宵，他这辈子也值得了！ 两人在车里彼此熟悉对方的身体尺寸，忽然间，李飞一抬头，看见一辆警车开进了冷氏集团。 不知怎的，自从他杀了Aaron那个短命鬼，他现在看见警车就犯怵，看见警察就发慌。 警车车窗敞开着，李飞看见副驾驶上坐着那个漂亮的小女警，开车的则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子明。 “我勒个去！这些人阴魂不散啊！！！”...... 正文 第179章 是人是鬼，凑近了看 刘子明将警车四平八稳停靠在冷氏集团主楼前，庄建国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他现在最烦老庄的电话，每次都是叽叽歪歪说一堆，不是责备，就是催促他们赶紧破案。 他也做过基层刑警，破案子都有一个过程。案子都这么容易侦破，要警察干个锤子啊！ “老庄，有啥事啊？这边忙着呢！”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 电话那头，庄建国瞬间炸开了锅！“刘子明，你人呢？”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 庄建国被宣传部李部长又参了一本，丁伟民书记扭过头，劈头盖脸大骂了他一顿。 谁都知道，庄建国只想安稳退休，守住过去的辉煌。 没曾想到，退休之前，发生了特大恶性命案。 冥冥之中，似乎有人不想让他退休。 “刘子明，上级领导压力很大，命令我们三天之内必须破案，否则你和我都得受到处分！ 网上舆论压力越来越大，势头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你快给我滚回来开会，重新布展侦查方向！” “呵呵！老庄！别在上头那边受了点气，就拿兄弟们撒气啊，兄弟们会寒心！ 三天破案，大白天做梦吧！你让上级领导破一个案件给我看看！” 刘子明看着眼前冷氏药业集团高耸的大楼，果断撂了庄建国的电话。 “我爸又挨上级领导训话了？”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庄妍心里不是滋味。 “是啊！老庄也是够倒霉的，赶在退休前发生了特大命案。 妍妍，你最好祈祷你父亲能够顺利退休！ 眼下，咱们先上去会一会冷念丞，看看他是人是鬼！” ...... “董事长，不好了！那三名警察又来了，他们真是阴魂不散啊！” 李飞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冷念丞笑了笑，看见李飞的脖子上有一颗草莓印！ 这瘪犊子现在挺抢手的，是个香馍馍。 “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然来了，就是客人！去准备茶点茶歇，好生伺候着！”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李飞出门后，冷念丞扯着一丝冷笑。 刘子明没有他想象的愚蠢，终于还是怀疑到了他。 对手越厉害，他越觉得兴奋！游戏越来越精彩了！ 网上的谣言越传越厉害，几个所谓的“民间侦破高手”写了一堆有鼻子有眼儿的内容，将碎尸案定义为连环杀人案。 他们甚至分析出，凶手针对26岁左右的年轻女性下手，呼吁整座城市这个年龄段的女性同胞要保护好自己。 冷念丞嘴角扯起了狞笑，恐惧和谣言是会传染的，也是最好的传播学。 李飞正在茶水间盯着助理小蔡准备茶歇，看着小蔡手里那把水果刀，恐惧瞬间漫上了心头。 想想刚才和苏菲菲缠绵的快乐，他硬是压下了心里的恐惧。 那天，董事长用一双隐晦不明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李飞，不管未来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要无条件服从我！” 李飞又想起张伟临死前的话，“阿飞，伴君如伴虎，你好自为之！” …… “冷先生，您的身体好些了吗？”门外响起刘子明浑厚嘹亮的嗓音。 冷念丞笑着起身，“不劳刘队费心，已经好些了。不知刘队今日登门造访，有何贵干？” 偌大的董事长办公室，每个人都在蠢蠢欲动。 “冷先生，让你的人打开电视，有好戏给你看！” “哦？哪个台？” “海港新闻电视台！” 冷念丞嘴角轻笑，朝李飞使了个眼色。 李飞赶忙打开电视机，调至海港新闻电视台。 电视里正在播放午间新闻，刘子明平时中午这个点都在警局看新闻。 “各位观众朋友们，中午好！ 昨日，我市城南地区的一座公园里，健身人士发现了一具女尸的头颅、大肠、断手，场面十分凶残。 今日上午8时左右，在我市城北区域，坡子街商圈附近，一家店铺门前，惊现四包黑色塑料袋，里面皆是人类的尸块。 据悉，经过DNA对比，死者是我市一名青年女作家。警方目前正在大力调查搜捕过程中……” 这期间，刘子明注意到，这位冷先生全程面不改色，显得过分的冷静。 即便是一个局外人，也会对新闻内容感到惊悚和震惊吧？ 碎尸案件新闻汇报完毕，冷念丞命李飞将电视关闭。 他走近刘子明，身体保持两拳的距离停下，“刘队，您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些吗？” “冷先生，这位青年女作家，您认识吗？” 冷念丞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刘子明继续追问道。 “刘队，您这是主观臆断，警察没有证据不可以乱说哦。 我们集团的律师在整个海港赫赫有名，我可以投诉您！哈哈哈！开个玩笑啦！” “冷先生，被害人的身份经过DNA对比已经确认了身份。她是我市著名的美女网络作家，沐婉晴女士。” 话音刚落，冷念丞一脸惊悚，“刘队，怎么可能会是沐婉晴女士？我们……” 霎时间，冷念丞眼眶泛红！ 刘子明心口一紧，瞳孔狠狠地缩了缩，“怎么？你们认识？” 关键时刻到了，庄妍拿出录音笔，准备开始录音。 “何止认识，我们很熟！”冷念丞情绪有些激动。 “3月21日晚上，你和死者在W酒店天台餐厅高调表白。 你送了她一杯十克拉的钻戒，是这枚钻戒没错吧？” 刘子明将在天德湖公园抛尸现场拍的照片一张张亮在冷念丞的眼前，眼神阴冷道：“是不是这枚钻戒？” 吕墨全程观察冷念丞的微表情。 不得不说，此人的心理素质一流。眨眼速度和普通人无差，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破绽。 从罪犯心理学研究分析，越完美的掩饰越是最完美的伪装。 此人冷静过头了，和他的姓氏一样，冷得令人心颤。 冷念丞伸出一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刘子明手中的照片。 这番操作用力过猛，有点像在做戏！ 他的手在发抖，眸光却异常的冷静。 “没错！这枚钻戒是我送给沐婉晴女士的见面礼！怎么会是她？”冷念丞突然情绪一阵激动。 在吕墨看来，他的戏有点演过了，过于浮夸。 冷念丞开始在屋子里砸东西，大发雷霆，发了好大的火。 摔了四五样东西后，李飞跟在后面苦苦哀求，“董事长，您别砸了，沐婉晴女士已经死了。” 冷念丞惨笑了一声，瘫软在沙发上，一脸悲痛。 “怎么会是她？这两天我一直联系不上她，原来她死了！还是被人碎尸！” “冷先生，根据法医尸检分析，沐婉晴女士是在3月22日凌晨被杀。 酒店那边我们已经电话咨询了，沐婉晴女士3月21日晚和3月22日晚，都入住在W酒店，108层。 这两天你们是不是在一起？” 冷念丞摇摇头，眼眶血红，“3月21日我们都喝多了，当晚我们…… 你懂的，我们做了成年人的事。 3月22日，我没有与沐婉晴女士见过面，你们可以去酒店调监控录像！”冷念丞振振有词，不像是在撒谎。 刘子明嘴巴张了张，刚想说些什么时，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打来了电话。 夏枫语气十分焦躁，“刘队，他喵的，这也太邪门了！ 这么高端的五星级酒店，监控系统居然出现了故障，偏偏还在这个节骨眼上。 刘队，我怀疑有人动了手脚。 正文 第180章 监控视频，出现故障 “从监控内容上来看，3月22日下午至3月23日全天，监控视频一片黑白雪花，什么也看不见。 酒店监控中心工作人员正在紧急维修中，系统说是被黑客给入侵了。 听说泄露了一大批客户身份信息，酒店目前已经报了警。 这边技术人员声称，等他们修好了监控系统，这两天的监控视频大概率也是找不到了。” 刘子明挂了电话，面色铁青。 他抬起一双黑眸看向冷念丞，发现他的嘴角竟然划过一丝稍纵即逝的讥笑。 “冷先生，法医在尸体的口腔内发现了男子下体的排泄物，请问3月22日当晚，你们是不是约P了？”刘子明的声音带着嘲讽。 他是故意激怒他，此人太冷静了，很难看出破绽。 “约P？刘队，我和沐婉晴女士可是正常交往！ 3月22日我在南市出差，3月23日凌晨才回到海港市。 你可以查我的行车记录仪。李飞，去车上取一下！” 话音刚落，刘子明摆了摆手。 如果冷念丞杀人，他一定会制造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据，否则他说话没这么大的底气。 “如果不是您的排泄物，那么沐婉晴的口腔里留有的异性分泌物，可能另属其人！ 冷先生，你的头顶绿成了一片大草原啊！”刘子明轻笑道。 “我也没想到，除了我，她竟然还有别的男人！ 可惜了我那颗十克拉的钻戒，竟然没能抓住一个女人的心！ 沐婉晴女士竟然是个女版的海王！”冷念丞的眼眉立了起来，眉宇之间彻底没了先前的悲恸。 “人已经死了，正说反说还不由着你？”庄妍的声音带着嘲讽，她替偶像沐婉晴感到愤愤不平。 “公道自在人心，我没必要污蔑一个死人！”冷念丞的表情好像比沐婉晴丧命了还要委屈。 刘子明突生一计，“冷先生，法医已经将被害人口腔内残留的男性分泌物，提取出样本送往DNA检测中心等待结果，相信不久就会有答案了。” 冷念丞憋住笑，心里一阵腹诽，“这个刘子明怕是个傻子吧？ 人体嘴巴里是有唾液的，口腔根本不利于男性分泌物的生长和存活。 一般来说男性的分泌物在口腔里很难存活超过两个小时。 所谓的jing液只有在女性的体内，才可以存活较长的时间。 这个蠢货竟然想诈他！ “阿飞，你先出去！我和刘队他们叙叙旧！” 李飞一脸懵圈，“您和刘队认识还不到一周......” “是吗？可我感觉和刘队长已经认识了一个世纪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眼缘吧！”冷念丞笑得触目惊心。 李飞退出了办公室，脸色一下子变了，额头上冷汗直冒。 人群中，李飞一眼看见了他的女神苏菲菲。 他脑袋里突然想起一句歌词，“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恰巧，苏菲菲也正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冲着他媚笑。 还用手指着自己的脖子，像是在提醒李飞注意掩饰一下他的脖子。 那上面有一枚女神亲自用嘴巴种上去的草莓印。 李飞的气血一下就上来了，朝女神比了一个爱心发射。 苏菲菲竟然捂住自己的胸口，佯装中枪了一般，身子绵软地倒在椅子上。 李飞一下子血脉喷张，完全忘记了刚才那三个臭警察带来的恐惧。 苏菲菲穿着性感的包臀裙，姿势撩人，里面好像穿的是黑色的。 李飞一下子来了劲儿，不禁对女神又想入非非了。 “李飞，只要你把我捧上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我就是你的女人，任凭你消遣！” 苏菲菲在车内的话，字字句句刻在李飞的脑袋里。 即便没有“任凭你消遣”这个福利，他也愿意帮她走上花路。 喜欢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过去的一千多个日子，他一直在确定一件事。 李飞爱苏菲菲！foreverlove！ ...... “冷先生，沐婉晴女士生前透露过她最近和什么人来往了吗？” “没有，我们在一起只谈风花雪月，不谈俗事！”冷念丞阴着一张俊美的脸。 庄妍拿着录音笔，一脸正色，“严肃点！” “美女警官，没看出来你还挺保守的！ 刘队，你好福气啊！莫非这还是一片未开垦的森林？”冷念丞的眼底露出一丝邪笑。 “你是不是想挨揍？”庄妍的脸色“唰”地一下红透了，扬起她的粉拳。 她虽然没有男女实战经验，但理论知识她还是懂的，冷念丞分明是在开车！ “姓冷的，你再满口喷粪，别怪姑奶奶的拳脚不长眼睛！” 冷念丞轻挑双眉，笑了笑，“女孩子要淑女一些，小心男人不喜欢哦！” 庄妍气得瞬间摆出一副格斗姿势，“你管好你自己！” 话落，她双脚前后开立，距离与肩同或稍宽于肩。 后拳拳眼向后侧上方，拳面指向冷念丞，“想试试我的拳头吗？” “可以啊！刘队，您的属下巾帼不让须眉啊！”冷念丞笑得一脸放肆。 “妍妍，放下！”刘子明怔了怔神色，故作严肃，“冷先生，小孩子面前，请注意措辞！” “小孩？刘队，您没搞错吧？”冷念丞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女警的好身材，“刘队，您很擅长睁着眼睛说瞎话！” “冷先生，请注意您的眼珠子！信不信我挖了它们？”庄妍气得眼眶血红。 “您对得起沐婉晴女士吗？她尸骨未寒，您还有心情在这里说笑？” “我怎么对不起她了？我送给她的见面礼是一颗限量版的十克拉钻戒！ 明星婚礼上，都不见得有这般大的克拉钻戒！ 她却背着我第二天就和别的男人滚床单！人死了，口腔里面还残留着别的男人的分泌物！ 我竟然痴心错付，爱上了一匹高级野马，头顶一片绿油油的草原！ 冷某人平生最讨厌这种朝秦暮楚、红杏出墙的骚女人！”冷念丞的语气很欠扁！ 正文 第181章 想挨揍不，保持严肃 吕墨坐在一旁观察冷念丞和妍妍的对话，此人振振有词，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只有两种可能，一，他对沐婉晴的死毫不知情。二，此人心理素质极强，和当初他们分析的凶手模拟人像很接近。 依云湾案件和天德湖碎尸案件，许多线索都指向了冷氏集团，这一定不是巧合。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陷入了一阵沉默。 他没有阻止妍妍和冷念丞耍嘴皮子，他要给吕墨争取更多的时间分析此人。 “沐小姐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堪的女人！”庄妍气得脸色通红，她不允许冷念丞侮辱沐婉晴。 冷念丞鼻子里面发出两声轻笑，“呵呵！那你怎么解释沐婉晴口腔中的男性分泌物？我敢对天发誓，那一定不是我的！” “够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刘子明大声呵斥了一声。 这时，他的手机“嗞——嗞——嗞——”震动个不停。 他定睛一看，是海港警局的座机，文职女警方小可打来的电话。 刘子明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方小可急促的声音，“刘队，上午在坡子街九块九专卖店门前，发现的四包尸块的样本经过DNA检测中心的核实，结果出来了。 坡子街发现的尸块和昨天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尸块，两者DNA完全相符，尸块的主人都是被害人沐婉晴女士。” “好！我知道了！”刘子明一脸厉色，声音低沉而冰冷。 这么看来，凶手正在持续抛尸。 不出意外，明天、后天、万后天......海港市的某一处还会继续出现沐婉晴的剩余尸块。 刘队，庄局还让我通知您，请您现在立刻返回警局。 今天下午两点，全员召集紧急会议，由庄局牵头重新布展侦破方向，帮助大家捋一捋办案思路。” “开会？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开会？”刘子明瞪大了眼睛，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音调分贝。 “刘队，庄局猜到你会说这句话，他让我转告您，下午两点请您务必准时出现在警局三楼会议室。 庄局还说了，磨刀不误砍柴工！” “他废话可真多！”刘子明挂了电话，心情更加沉重。 一周来的案情回顾，在他脑袋里飞速运转。 依云湾惨案，死者蒋晓雯家中的猫肉火锅，发现了一种罕见的草本植物，穿心莲。 该植物的出处与冷氏药业集团有关，死者本人也是冷氏集团旗下艾拍APP的知名网红主播，这不会是一种巧合？ 当他们深挖到蒋家村时，得知冷氏集团在蒋家村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大片生产这种药用植物，而蒋晓雯正是蒋家村土生土长的村民。 进入蒋家村原本是为了深挖穿心莲草本植物的线索，没想到半路遇到一个王半仙，牵扯出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 二十年前的被害人蒋晓娥与二十年后依云湾死者蒋晓雯是亲姐妹关系。 新案旧案一触即发，冥冥之中似乎藏着某种微妙的关联。 再到后来，张伟上演了恐怖密室。 密室发现的人脸足球，更是将整起案件推上了恐怖的高潮，那是死者蒋晓雯的脸皮。 这再也不可能是巧合！ 押运张伟的过程中，先是重型货车半路杀人灭口，最后车毁人亡。 再后来，张伟在狱中交代自己杀人的过程，一心求死。 然求死不得，撞墙赴死未遂，送往医院救治过程中，遭遇不明杀手对其进行了安乐死注射。 再到3月22日天德湖公园发现的抛尸案。 死者沐婉晴生前交往密切的人其中之一是冷念丞，冷念丞现在已经处于嫌疑人之一。 这是一环套一环，试图掩饰真相却无法再停止犯罪的恐怖杀戮。 藏在背后的黑手，是一个恶鬼般的存在，还是一个杀戮的群体。 他们究竟在掩饰什么见不得人的罪恶？ 一切不得而知，但终将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躲在黑暗里的人，是一个拥有极高权贵的人，且具备只手遮天的能力。 一切的矛头都指向冷氏集团，让刘子明不得不怀疑到冷念丞的头上。 这位谦谦君子，是道貌岸然的恶鬼，还是视人命如蝼蚁的变态杀人狂魔？ 刘子明现在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即便是关押冷念丞24小时，警方最终还是得乖乖放他出去。 以冷氏集团在海港市的卓越贡献和社会地位，要是将此处理不好，会牵扯出更多人的利益。 此案是否有人在为黑势力充当保护伞？一切皆不得而知！ 庄妍心里很憋闷，她气鼓鼓地杵在一旁。 自从她踏入警界上班，已经过去了一周多的时间。 凶手像是在和她开玩笑，似乎知道她是个新兵蛋子，为她特意准备了欢迎仪式。 一波接一波惹出人命大案，凶手貌似是在故意为难她。 虽说她心里希望能够早日接触到案子，但是她也没想到，发生的案件史无前例地棘手。 凶手是海港市百年以来，出现的第一个连环杀手。 偏偏到目前为止，前前后后发生的所有案件似乎一点眉目进展都没有。 同样心烦意乱的还有吕墨，原本以为这只是一起寻常的杀人案件，办完案子就可以走人。 没想到竟然上演到了连环杀人案的高度。 最沮丧的人是刘子明。 他已经一周没回家，牙刷、毛巾摆放在办公室，一副不破案子不罢休的气势。 一日不逮捕凶手，刘子明的一颗心就像被凶手捏在手里把玩似的不爽。 案子破不了，刘子明感觉无比沮丧。 他感觉在庄妍和吕墨的面前都抬不起头！ 尤其是在庄妍的面前，他作为男性的自尊心到达了旺盛的顶端。 自从妍妍进入警队，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他。 自己可以算是妍妍职业生涯的领队人，没能抓住凶手，刘子明感觉很没面子。 最让他不爽的是，面前这位高富帅的冷先生，脸上始终洋溢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尤其是他那两瓣好看的薄唇，像一把撬不开的锁，里面藏着无数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海港警局全体警员连续加班了数日，偏偏案件每当有了点苗头，就被新的一盆冷水从头顶浇灌到脚趾头。 似乎有一双黑手躲在暗处颠倒黑白，试图遮住那道冲破黎明的光芒。 正文 第182章 拼接尸体，比拼图难 目前，死者沐婉晴的部分碎尸，已经被凶手抛尸于众。 第一天凶手很低调，选择了人少的天德湖公园。 第二天他就不甘于被少数人目睹沐婉晴的碎尸，他选择了人口密集的市中心商业街。 凶手的犯罪心理很诡异，刘子明从警多年，很少看见这么嚣张的罪犯。 吕墨已经分析了凶手的犯罪心理，此人在故意挑衅警方。 首次抛尸，凶手打算小牛试刀，想看看市民们的反应。 今天他将碎尸抛在闹市区，看见市民乱成一团，看见警察一脸慌张，说不定这货就躲在人群中偷笑。 有些变态的罪犯很享受目睹警察发现凶案现场的那种惊讶的表情，这种快感完全不输于人们吃了一顿大餐的满足感。 他们甚至会故意返回现场，就是为了满足自己这种畸形的愉悦感。 眼下，死者沐婉晴的尸块正摆在法医室的解剖台上。 刘子明想起好兄弟严勇，心里觉得特别对不住他。 海港警局最缺的就是法医，接二连三发生凶杀案，前有死者蒋晓雯、王半仙、张伟。 眼下又多了一具沐婉晴的碎尸，简直雪上加霜！ 严勇命可真苦！ 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这么高强度的尸检工作！ 虽说他们刑警查案子很辛苦，风里来雨里去，还有生命危险，但是法医也不比他们轻松啊！ 偌大的海港警局法医鉴定处，人员紧缺，就一个严勇在忙碌。 严勇有多身心俱惫，可想而知！ 身体上的疲惫还能靠睡觉弥补，可是心灵上的震颤和恐惧，是无法弥补修复的。 法医面对一具具死不瞑目、死相惨烈的尸体，除了身体的劳累，心灵频频受到冲击和重创。 作为一名法医，严勇虽然有着超强的心理素质和惊人的承受能力，但是他也是人啊，不是一个只会尸检的机器人！ 想起死者沐婉晴的碎尸，他不禁同情法医这一职业。 凶手杀人手法千奇百怪，每一次都会颠覆法医的三观。 上午在坡子街九块九专卖店发现的死者四肢，被凶手碎尸成了大小几乎相同的肉块。 刘子明不寒而栗，凶手心理素质超强，极具耐心，竟然能够将死者的骨头和肉分离处理。 他一想起死者沐婉晴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那双眸子里透露出惊悚！绝望！ 他的心口在狠狠地震颤！ 一个二十来岁的妙龄小姑娘，年纪轻轻凭借出色的天赋异禀、才华横溢，成为了国内顶尖的网文作家。 据说她的几部小说都卖成了大热剧IP影视改编，那啥古装电视剧，叫什么《贤妃传》的，据说马上就要在某水果台大热播了。 据说制片方请的都是一线流量明星阵容，什么李战、黄一博、唐冰冰、雪儿……演员阵容强大，堪称国剧盛典！ 事业迎来了上升期，却惨死……令人唏嘘！ 一个二十来岁，如花似玉，才华横溢的小姑娘，她招谁惹谁了。 凶手杀了她还不够，还要将她碎尸。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凶手至于这般糟践死者的尸体吗？ 一想起死者沐婉晴女士的父母哭晕法医室的场景，刘子明的心口就喘不上气来。 他也是有女儿的人！ 如果躺在解剖台上，被碎尸的是自己的女儿，他会心痛到怎样的绝望！ 所有人都在努力，他不能放弃！ 严勇正在法医室努力地拼接尸体，像在拼一张益智类的拼图。 碎尸可不是拼图那般简单，这过程枯燥无味，甚至恶心！ 拼接尸体可比拼图难多了，拼图最起码有一张完整的图片给到你手上，提供参考！ 而碎尸，完全凭法医的想象力去拼接。 …… 刑警最怕遇见碎尸案，因为碎尸不便于警方直观了解死者生前的某些特征。 每个人，包括每具尸体都有自己的气场。气场看不见摸不着，但是能感觉出来。 一具尸体但凡遭遇过凶手碎尸，或多或少都会掩饰掉他们身上自带的一部分线索。 恰恰这丢失的一部分，无疑加大了警方破案的难度。 当然，最怕碎尸案的还有另一个职业，那便是殡仪馆的入殓师。 入殓师得给死人化妆啊，凶手把人剁得面目全非，他们根本没办法给尸体整修面容仪表！ 尸块必须要由法医先拼接完成，才能送入殡仪馆，入殓师只能起到一个给死者缝合和化妆打扮的功能。 所以，法医才是最怕遇见碎尸案件的人！ “刘队，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冷念丞嘴角边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此人水很深呐！ 刘子明回过神，扯起一丝冷笑，“冷先生，我在想，您会不会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刘子明笑得一脸玩味。 冷念丞缓过神来笑得更放肆，“没错，我就是杀人凶手，哈哈哈！” “冷先生，您真幽默！” “彼此彼此！”冷念丞收敛笑意，举起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 他看起来很渴，刘子明几次见他，他都是这般口干舌燥。 此人看起来内火旺盛，肾阴亏损，容易上火的征兆。外面温文儒雅，实则脾气暴躁。 “冷先生，听说冷氏多年以来一直资助贫困地区的孩子读书，善心可嘉啊！” “是的！我爷爷做慈善多年，帮助过许多寒门子弟，其中不乏有鲤鱼跳龙门的人。 爷爷言传身教，也影响了我。这些年，我一直代替爷爷做慈善。 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这些事情自然是我们晚辈的事情！别看我们有钱，我们都是善良的人！”冷念丞有点凡尔赛，扯着嘴角笑了笑。 “呵呵！”刘子明一声轻笑，“人性本善，当善者举起屠刀，死者连下跪的机会都没有！” 冷念丞笑道，“刘队，您说得对！ 杀人犯分两种，一种是绝大多数，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另一种是伪善的恶鬼，通常披着人皮假借正义之名，扮演裁决者，去惩治“有罪”的人。” “冷先生的知识面很广，不亏是海归回来的精英人士。” 正文 第183章 警局警校，完全不同 “刘队说笑了！我只是略知一二，不过我很喜欢看刑侦推理小说。” “哦？比如哪位作家的代表作品？” “冷某最喜欢英国女侦探小说家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作品。 我曾经读过她的《东方快车谋杀案》《尼罗河谋杀案》，很精彩，很深刻！ 阿加莎·克里斯蒂原先是一个学习声乐的艺术生，因为热爱文学放弃了走歌唱家的道路，从事文字创作。我很佩服笔杆子能出墨水的人。” “比如沐婉晴女士？”刘子明反问道。 “是的！追求沐婉晴女士，因为她很知性，很优雅，肚子里面有墨水。 没想到她作风有问题，竟然脚踏两只船。 漂亮的女人我见得太多了，你知道什么是女人中的王炸吗？”冷念丞笑问道。 “冷先生，请您科普一二。”刘子明知道冷念丞在这里和他闲扯淡，但是他打算听他如何掰扯。 这人的智商很高，如果他是凶手，犯罪智商一定很高。 他极其懂得避重就轻，逃避正面回答问题。 “美貌加个任何一张牌都是王炸，比如：学历、家庭、智慧、才华、背景等！ 可惜，沐婉晴女士一手好牌，被毁了！”冷念丞眼底掠过一丝遗憾和惋惜。 “冷先生，沐婉晴女士惨死，您感觉是何人所为？”刘子明继续反问。 “冷某不知，也不想知道，感觉可能是情杀！ 沐婉晴女士品行不端，给我戴绿帽，我已经对其的死亡不再同情！ 就当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一场邂逅吧！”冷念丞貌似很伤感，搞得自己比沐婉晴丧命还要委屈。 刘子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冷念丞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感觉是个人精。 …… 庄妍听不懂他们二人在打什么哑谜，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挺了挺胸膛，做了几个不易察觉的深呼吸。 连日来发生的几起棘手的凶杀案件，她发现警局和警校真的完全不同。 在警校，同学们破不了的模拟案件，天塌下来都有老师顶着，老师最终会揭晓答案。 而在警局，警察破不了案子，社会会谴责你、上级领导会训你、死者家属会闹事、凶手会躲在角落偷偷嘲笑你……后果都很严重。 也许你一直苦苦追了一条线索很久了，却因为一个细节的疏忽，让你的工作重新归零。 果真应了一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初入职场，庄妍感觉被社会一闷棍，打得她措手不及，毫无防备。 起初的雄心斗志，被一盆盆冷水浇灌得心里面凉飕飕的。 刘队和吕专家怀疑冷念丞，此人如果是凶手，那么演技简直炉火纯青。 吕墨杵在一旁一直在观察冷念丞，他看起来毫无破绽。 从犯罪心理学进行大胆假设，吕墨开始分析起面前这位霸道总裁！ 他的眼神很冷，虽然他全程面露微笑，但是却透露出阵阵凉意。 明明一副谦谦君子，温文儒雅的做派，每一个细胞却在不停地扩散一种叫“恐怖”的气息。 说实话，如果给他一个机会，吕墨宁愿将他催眠，从而进入他的另一个世界。 眼下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具备，他根本没法对冷念丞进行瞬间催眠术。 冷念丞很谨慎，他可不是王半仙那个老妪，轻轻松松就能被人给瞬间催眠了。 刘子明虽然不死心，但是眼下他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带走冷念丞。 无形之中，好似有人在用一双黑手，搅乱风云，故意扰乱他们的侦破方向。 这一切似乎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冷先生，打扰了，我们先行告辞！”刘子明虽然气疯了，脸上还是一脸正色。 “恕不远送！但愿刘队早日抓住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还社会治安稳定。 冷某还是那句话，冷氏集团的大门永远为刘队敞开！ 如果警方有需要，我们冷氏集团会担负起社会责任，冲在一线，全力配合警方早日抓住真凶。” 冷念丞说话时，眉宇之间尽显大企风范，像极了一个成功者在盛典上慷慨激昂的一番演讲！ 他说起官话来，轻车熟路，极具煽动力。 刘子明显然被这番话激得心口猛地缩了缩，语气很冰冷道，“冷先生忧国忧民，实乃社会之栋梁。 海港市能够有您这样的青年企业家，是这座城市的幸运。” 谁还不会说场面话呢！刘子明信手拈来，带着讽刺的语气。 “您过奖了！”冷念丞嘴角带着招牌的笑。 不得不说，他的笑很迷人，还有一丝嘲讽。 刘子明眼中燃起了一丝愤怒，靠近冷念丞从两拳的距离，缩小至一拳头的距离。 两人目光注视下，两张脸上都覆上了一层寒冰，这像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 沉默了几秒，刘子明先开了口，“冷老爷子近日来身体可好？” 刘子明提到爷爷，冷念丞心口狠狠一缩！ 爷爷还在昏迷中，生死未仆。李医师说了，爷爷可能命不久矣。 他浑身一颤，感觉自己被这该死的警察一把扼住了喉咙，喘不过气来。 “老爷子身体健朗，再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不劳刘队费心！” 冷念丞扯着笑意，浑身却血液逆流。 刘子明笑了笑，“那就好！我听说冷老爷子今年八十岁了，二十年后的百岁诞辰，我一定前来祝贺！” “借您吉言！刘队长果然和传闻中描述的一样，情商和智商双高！”冷念丞笑得很真诚。 “不敢当！冷老爷子对海港市，乃至整个华夏药业发展起到了举足轻重的影响。 前阵子听说他老人家身体抱恙，原来都是谣言，那我就放心了！” 爷爷怎样，和他刘子明有什么关系？可笑！ 冷念丞的瞳仁骤然缩了缩，一阵腹诽。 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笑了笑，“刘队，谣言止于智者，愚蠢的人才会相信那些道听途说的鬼话！” 寥寥数字，刘子明感觉冷念丞在故意怼他。言外之意，说他刘子明是个愚蠢之人。 有学识的人就是不一样，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的！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说道，“冷先生，我们还会见面！” “期待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刘队长已经破了大案！”冷念丞的眼神有点诡异。 三人从冷念丞的眼睛里看见了一股子冷森森的气息，在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走出冷念丞的办公室，他们遇见了秘书李飞。 此人一脸堆笑，看起来是一只笑面虎。 看着刘子明他们无功而返，他笑得挺开心。 “刘队，要不要送送您？”李飞追问道。 “不必了！”刘子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飞，突然笑了笑，“哥们儿，你杀过人吗？” 李飞错愕了三秒，立在原地，缓过神来扯了扯嘴角，“刘队，您真幽默，我们可都是良民！” “但愿如此！” 说完，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绕开了李飞，吕墨和庄妍紧跟其后。 李飞望着三人的背影，心口无端一紧，头皮一阵发麻。 刘子明的眼神真吓人，跟电影里面演的一模一样。警察盯着死刑犯的眼神，不过如此了！ 张伟临死前说过，“阿飞，只要杀过人，你这一辈子都会活在阴影下。” 没想到这么快就一语成谶，李飞看着刘子明三人走进电梯，心口狠狠战栗。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刘子明三人的目光依然锁死在李飞的身上。 刘子明似乎笑了笑，好像在说，“李飞，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 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恐惧感让他很想上厕所，立在坐便器跟前，他硬是一滴挤不出来。 …… 正文 第184章 作恶就要，受到惩罚 坐在车内，刘子明暗暗腹语，“冷念丞，如果你就是那个杀人凶手，东城河刑场等着你！ 替死者伸冤是我们每个警察的使命和义务！” 眼下证据不足，现在逮捕冷念丞就是打草惊蛇。 刘子明暗暗发誓，他会顺藤摸瓜，尽快找到可以一招致命的证据，将凶手绳之以法。 三名不速之客，无功而返，像极了三只斗败的公鸡。 人走后，冷念丞将身子蜷缩在沙发里。 连着两天不眠不休的分尸，他虚弱到了极点。 此刻，他阴沉着一张脸，宛若一个寡情之人。 在他那双幽暗的目光里，始终散发出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凉。 “刘子明，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会一直持续升级游戏难度，咱们拭目以待。 接下来还有更刺激、更好玩的等着你！请敬请期待！” 冷念丞抬起头，宛若一个从炼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李医师，爷爷醒了吗？”冷念丞拨打了李国栋的电话。 他恨惨了自己，是他病急乱投医，盲选了沐婉晴的肾脏。 沐婉晴的肾脏和爷爷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爷爷的身体变得更差！ “哎——老爷子还在昏迷！”李医师在电话里传出一声绝望的叹息。 没等他开口，冷念丞已经绝望到了谷底。他知道，爷爷情况一定不容乐观。 “少爷，老爷子身体很虚弱，意识清醒，身体无法醒过来。 属下已经观察了很久，老爷子的手和眼皮可以短暂性动弹，刚刚我和他已经建立了特殊的交流方式。” 言落，冷念丞显得很是迫不及待，语调都拔高了，“爷爷有什么反应？快说！” “我说，您想少爷就眨眼一下；您若是不想他，您就眨眼两下。 少爷，老爷‘说’想您！他刚刚眨了一下眼睛。” “好！我马上回去！”冷念丞挂了电话，差点没忍住掉下眼泪。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自己做错了多么罪不可恕的事，爷爷都会无条件原谅他！爱他！守护他！ 冷念丞嗅了嗅鼻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身体却打了个踉跄，往前颠簸了两三米的距离。 海港警局那三名警察阴魂不散，看样子已经盯上了他。 他现在的处境挺危险的，一个小小的疏忽都有可能被刘子明发现。 还有那位犯罪心理学专家，此人虽然少言寡语，但是一双眼睛像测谎仪一般，无时无刻扫视着他。 他调查过此人，这货是省公安厅厅长亲自派他到海港市协助调查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 履历上清楚写着，这货擅长犯罪心理学研究，精通人类面部表情分析，对人类的肢体微动作也很擅长。 此人还有一个杀手锏，可以在十秒之内瞬间催眠一个大活人。 也许这货已经注意到了他，并且发现了什么。 他扶着墙，踉跄地走近窗户旁的遮阳窗帘边，拉开了一个小缝隙，他正在窥视三个死警察有没有离开冷氏集团。 ...... 刘子明三人走出冷氏集团大楼时，四周突然狂风大作。 乌云密布，大有黑云压城之势，天空像一块巨大的幕布，染满了厚重的戾气！ 下午1点左右，天空却阴沉得像傍晚四五点的模样。 这里似乎有幽怨不甘的亡灵和怨气冲天的魂魄。 “要下大雨了！”刘子明喃喃自语，脸上带着无尽的疲惫和焦虑，“你们说，雨后真的会见彩虹吗？” 庄妍攸地一下笑了，“刘队，没想到您还挺文青的！ 彩虹的形成其实是太阳光线照射到空中，穿过了漂浮在大气中的水雾，经过一系列反射和折射。 彩虹一般出现在雨后或者下午，形状弯曲呈拱形，在阳光下会展现出七种绚丽的色彩，非常唯美呢！” “额......”刘子明一时语塞，不再言语。 妍妍是个新兵蛋子，显然和他的思想不在一个高度。 他说的彩虹是一种意象，象征着罪恶被抓捕，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上车吧！老庄等着我们仨开会呢！”...... 上车前，刘子明猛地回眸，他的眼睛看向冷氏集团的主大楼。 往上数，一层、两层、三层、四层、五层、六层、七层！ 数到第七层时，刘子明的眸光留在第七层楼最东边的那间办公室。 吕墨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发现刘子明正盯着冷念丞的办公室，眼底浮上了一道厉色的光芒。 或许，冷念丞此刻也正在看着他们吧！ “你们快看，那边有辆黑车在动！”庄妍惊呼道。 二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对面停车场有一辆黑色奔驰SUV正在原地颠簸的厉害。 “该不会是车震吧？”刘子明脸色顿红，“真是饱的饱死，旱的旱死！” 刘子明看向吕墨，吕墨貌似和他想的一样。 “大白天的，简直伤风败俗！”庄妍娇俏的小脸“唰”地一下红透了。 没过多久，那辆奔驰黑色不动弹了。像男人冲刺过后的疲惫，熄火了一般。 接着，从车上走下一男一女。 三人定睛一看，从驾驶座位走下来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冷念丞的秘书李飞。 从副驾驶上走下来一位上身穿着白色性感深V领衬衫、下半身穿着紧身包臀裙的漂亮女人。 女人长相十分出众，脖子上戴着宝格丽扇形项链，看起来像是个小领导。 两人面色白里透红，鼻息不稳，显然刚才在车里做了成年人的好事。 “李秘书，您艳福不浅呐！妹子很漂亮！”刘子明语气故作轻松。 刘子明心里生出一计，他打算从这货身上套出点线索出来。 一个大白天就精虫上脑的男人，多半没啥脑子！ “刘队，您误会了！我们在车上谈点事！”李飞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 “谈事情，至于整出这么大动静？”刘子明笑道。 “你——” 说来也奇怪，李飞见到庄妍和吕墨二人并不害怕，见到刘子明心里就直犯怵。 刘子明那双大眼睛充满了正气，让人见了闻风丧胆。 正文 第185章 不仅分尸，还要抛尸 刘子明的眼神是那种只属于警察才会有的独特眼神。 被他看一眼，李飞觉得自己内裤是啥颜色的，刘子明都能一眼识破它。 若是再这样和他对视下去，李飞担心自己还会被刘子明身边那个男人看出破绽。 他探过吕墨的底，此人是从省公安厅派调到海港警局的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 听说此人擅长面部微表情分析，还会瞬间催眠术，轻轻松松就能将一个大活人给催眠了。 真可怕！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职业，这样的本领！ “刘队，咱们海港市这两天发生了碎尸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必您一定很忙吧？”李飞话里有话，分明是想赶着让他们几个快点滚出冷氏集团。 “忙！很忙！凶手比我们还忙，不仅要分尸，还要抛尸！他也没歇着啊！ NND！凶手一桩接一桩掀起人命案子，存心不给我们警察过几天清闲的日子。” “是啊！凶手就是个王八蛋！挨千刀的畜生！ 外面都传开了，凶手杀人碎尸，割头、掏肠、断手，今天上午竟然把死者的四肢剁了，还剁成了一块块五花肉大小的块状，简直太猖狂了！ 刘队，您赶紧回吧！我猜啊，凶手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抛尸了！” 刘子明虽然心口烦闷，脸上却扯着笑意，“李秘书，多谢关心！凶手只要杀了人，不管他怎么掩饰，怎么只手遮天，我们警方一定会抓住他，送他去东城河刑场吃枪子！” 刘子明说这话时，一脸正气。 李飞整个人瞬间恍惚了几下，心里慌得一米。这死警察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说话这么有底气！ 如果他真的发现了什么，为什么现在不把他铐上？子弹上膛，赏他一些枪子儿？ 由此可证，这死警察应该是在虚张声势，故意吓唬他的！ “哈哈哈，刘队，我们可都是守法公民！ 遵守和维护国家的法律法令，是我们每个公民的基本义务。”李飞笑了笑。 刘子明坐在驾驶座位上，用那种能够穿透一切的眼神望向他，“李飞，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刘队，您慢走，不送哈！路上慢点开！”李飞的语气轻松、欠扁。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就要受到惩罚！” 刘子明撂下这句话，一脚油门深踩下去，然后一个漂亮的甩尾，比亚迪F0飞一般地驶出了冷氏集团。 “李飞，这人谁啊？”苏菲菲掐着腰，“开个破比亚迪F0，了不起啊，这么豪横？” “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李飞一脸煞白。 “原来是便衣刑警啊！ 李飞，该不会咱们集团真的和最近发生的几起凶杀案件有什么牵连吧？ 我听说依云湾小区死的那个女人，是咱们艾拍APP的网红吃播！ 还有那个Aaron，放着那么漂亮的老婆竟然出轨！玩弄女网红！ 刚才在卫生间你听见没？她们说是李飞杀了那个女网红！”苏菲菲说得振振有词，神神叨叨的。 苏菲菲一提到Aaron，李飞脸色顿时更加煞白。 他杀了人，怎么可能不做贼心虚？ “李飞，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只起飞不降落，憋狠了吧！要不女神就从了我呗？”李飞笑了笑，苏菲菲一下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老司机！”苏菲菲掐着腰“哈哈”地笑了起来。 女神笑起来很好看，她一笑呀，露出了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李飞看呆了！ “快回去吧，你要是湿身了，我怕是鼻血都要喷出来了。” “哈哈！李飞，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帮我搞定华东区销售经理的位置，我任凭你消遣。 不过咱们目前只能点到为止，暂时做不了那些事儿。只起飞不降落，你懂的！”苏菲菲一脸绯红。 “菲菲，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会努力让自己配得上你！ 华东区域经理的事情，包在我李飞身上了！ 以后不要再说任凭消遣的话，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存在任何利益互换的勾当，在我心里你是最完美的女人。” 突然“轰隆”一声，天空中瞬间下起滔天大雨，劈裂而下。 苏菲菲站在雨中笑得花枝乱颤。 “渣男发誓，天打雷劈！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哈哈哈！”苏菲菲越笑越夸张，李飞也跟着咧嘴笑着。 雨水打湿了苏菲菲曼妙的好身材，修身的白衬衫映出了她绝美的好身材。 李飞看呆了，他的眼睛像按上了吸铁石一样，挪不开女神的身子。 “菲菲！我爱你！” 又是“轰隆”一声，老天爷好似在和他作对，雷声故意盖住了他的声音。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苏菲菲双手放在头顶上遮雨，笑得一脸绝美。 “我说，咱们快回去吧！ 雨太大了，如果你湿身了，那画面太惹火了！我要喷鼻血了！”李飞扯着嗓门，笑说道。 “大坏蛋！老司机！”雨中，苏菲菲一脸娇羞。 李飞笑着脱下了他的外套披在女神的身上，两人在雨里一路狂奔。 那一刻，李飞希望能够按下时间的暂停键，和女神一起奔跑在雨中。 …… 刘子明三人驱车赶往海港警局，一路上心事重重。 手机在刘子明的口袋里“叮咚”响个不停，都是领导和媒体发来的微信。 他们巴不得这一秒案件就能告破，然后开个记者发布会，将案件交代清楚，就可以收工了。 心口无端烦躁，刘子明将手机直接调至了静音模式。 庄妍的手机也一直响个不停，各大资讯平台都在弹出消息，头条新闻就是最近发生的天德湖碎尸案。 每一篇热点文章下面都是十万+的阅读量，留言区都炸开了锅。 吕墨眉头紧蹙，阴郁着一张脸看着车窗外面，心情很沉重。 省公安厅厅长派他来协助办案，已经过了一周时间，第一次案件还没有告破，又发生了一桩碎尸案。 这操蛋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正文 第186章 开诚布公，聊聊案情 “刘队，凶手今天会不会再抛尸？”庄妍坐在副驾驶上，一边刷微博，一边问道。 网上关于碎尸案的传言，已经铺天盖地，排山倒海。 任凭网管部门再怎么删除帖子，也阻止不了网民的好奇心和侦探心理。 “目前凶手已经抛出死者沐婉晴的头颅、大肠、小肠、断手、四肢。 还剩下死者的五脏六腑和上半身子，以及臀胯下体部位。 吕专家，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你觉得凶手今天还会继续抛尸吗？”刘子明的眼睛看了看后视镜，喵了一眼后座的吕大专家。 “不会！ 3月23日早上，死者沐婉晴的头颅、肠道、断手，在清晨时分被晨练的老人发现。 3月24日，也就是今天早晨，死者沐婉晴的四肢在坡子街被清洁工发现。 如果按照这个规律推断下去，不难得出假设性的结论，死者沐婉晴的剩余尸体可能在3月25日上午出现在海港市的某一处。 目前城南和城北已经出现过尸块，下一处可能就在城东或者城西两片区域。” 刘子明一边开车，一边心颤，继续问道，“3月23日，凶手是采取凶残且有些粗矿的杀伐，大刀阔斧地进行砍杀式。 3月24日，凶手的分尸行为更加癫狂，但是作案手法却显得更加细致，反倒是像一个匠心人在精心细致地雕刻一件艺术品。 他起初选择了用电锯刀将死者四肢的骨关节分割成块状，再用一把尖锐锋利的利刃将死者四肢进行了骨肉分离，最后换了一把切刀，将肉块剁成了麻将大小的肉块，看起来像菜市场的五花肉。” 庄妍听着两人一唱一和，嘴巴惊得张成了一张O形状。 不得不说，听两位前辈交流，能够学到很多东西，比如她没有注意到的一些细微的小细节。 男人细致起来，压根没有女人什么事！ 在警校期间，教授会在课堂上讲解典型刑事案件，同学们之间也会畅所欲言。 当年大家毕竟都是学生，难免有些主观臆想和个人情绪掺杂在里面。 眼下，命案就摆在他们眼前，这样的交流方式更加直面，庄妍听得惊心动魄。 当警察不是过家家，是真刀真枪真实践出来的。 听两位前辈交流，庄妍感觉比上了一学期的刑侦课还有收获。 刘子明话音刚落，透过前车后视镜的玻璃，他看见吕墨正在和他直视，却似乎欲言又止。 “吕专家，有什么发现赶紧说，咱们现在不是在警局，开诚布公聊聊案情，放轻松。” 言落，吕墨停下了手里的招牌动作，幽幽道，“我发现凶手可能会打麻将，而且他玩的可能不是内地麻将，而是台湾麻将。 从死者尸块大小就可以看出来，那些肉块的尺寸和台湾麻将大小极其相似接近。 我曾经去台湾学习交流了三个月，接触过那边的麻将文化。台湾麻将通常要比内地麻将要小的多。 凶手可能会玩麻将，而且他的玩伴中也许有台湾人，或者他们有人精通台湾麻将的打法。 凶手可能在分尸的时候，以一块台湾麻将的尺寸，作为分尸肉块的尺寸参照物。” 言落，车内一片寂寂无声。 庄妍脑袋在飞速运转，刘队和吕专家探讨得热火朝天，自己必须想出一个有深度的切入口。 叮咚！有了！ “吕专家，我有一个思路，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死者沐婉晴剩余部位的肢体，凶手会不会采取新的一种方式另做处理？ 如果他选择第三种方式，那他简直是个超级大变态，他在不断DIY分解尸体，用不同的分尸方法，使他达到一种巅峰之极的快感和满足。 当有一天，死者沐婉晴女士的剩余尸块全部抛尸之后，恰逢又过了一周时长的犯罪冷却期，他是否会再次杀人，从而形成第三起连环杀人案？” “这是一个好问题！”吕墨首先对妍妍表示了肯定，刘子明也在一旁竖起了大拇指。 庄妍有点小嘚瑟，两颊瞬间起了红晕，像上课举手回答问题，被老师夸奖了一般，又兴奋又雀跃。 又像解开了一道很难的数学题，答题成功那一刻，快乐且满足。 “如果凶手是连环杀手，蒋晓雯和沐婉晴被害时间间隔了一周，那么下一周极有可能会出现第三个被害者。 如果咱们抓不到凶手，可能还会有第五个、第六个，甚至更多的被害者，这就是所谓的连环杀人案。 一周时间是凶手作案的“冷却期”，目前凶手正处在兴奋的分尸状态，应该不会去杀下一个猎物，目前他处于犯罪的冷却期。” 庄妍眼睛里透露出焦躁和慌张，“刘队，吕专家，咱们必须尽快抓住他，才能避免第三个无辜者被害！” “妍妍，我从业刑侦二十年，连环杀手一般采取同一种手段杀人，这次倒是挺特殊的。 除了死者的外形是特定的类型，比如身高、体型、样貌、肤色等很相似，显然凶手喜欢对这一类的女人下手。 但是凶手的作案手法两次都不一样，除了杀完人，在死者脖颈后面纹上一朵红花刺青，像是一个符号，又像是某种特殊的寓意。 这朵小红花，它貌似代表些什么！吕专家，你知道吗？” “童年！”吕墨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童年？你是说凶手的童年经历过惨痛的或者血腥的场面，或是童年时期经历的心灵上或者肉体上的重创？ 而这朵小红花是凶手黑暗生活里的一抹光，可能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一丝温暖与精神慰藉？” “没错！刘队，看来我们越来越在同一个频率里了！我很高兴！” 吕墨嘴角浮上了笑意，吓得刘子明一个急刹车，差点追尾了前面那辆凯迪拉克。 怔了怔神色，刘子明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心惊肉跳道，“吕专家，我觉得吧，你还是不笑比较帅！” “哦？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 正文 第187章 推理能力，质的飞跃 “凶手在死者的脖颈后处，纹上红花刺青，证明红花刺青对于凶手而言，可能具备某种特殊的意义。” “嗯，不错，继续说！” “吕专家，正如您刚才说过，红花刺青代表凶手的‘童年’。 那我不妨大胆进行想象和猜测，红花刺青可能只是一种表现形式。 它可能和学校老师奖励给孩子们的小红花贴纸有关！”庄妍歪着聪明的小脑袋，陷入了案情更深层次的推理中。 吕墨替她的成长感到很高兴，一双不苟言笑的眸子散发出了欣慰的光芒。 他发现，三个人的交流越来越顺畅了。 近日来，每一次的交流更像是一场剧本杀，一次头脑风暴。 庄妍的刑侦推理能力，已经得到了质一般的飞跃。 “没错！我刚来海港警局时，在会议上曾经大胆提出了这个猜测，当时警局上下貌似没有人care我的观念。 我一直认为，凶手作案过后，在死者脖颈后处留下一朵红花刺青，属于凶手作案后的一个固定的犯罪标记行为。这其实是一个重点！” 话音刚落，庄妍一颗心悬了起来，身上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来，脖子后处直冒凉气。 “凶手可真变态！杀了人还整出一个记号出来！ 他好像是在旅游，经过一个著名的建筑物，暗暗窃喜，在上面雕刻一个‘某某某到此一游’的标记。”庄妍情绪有点激动，继续说道，“我曾经读过一本英国侦探作家的小说，里面讲述一个凶手杀完人后，他会在现场留下一枚五角星徽章，而且是一枚倒转着的五角星。 另一名杀人凶手，杀人之后，狂到留下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了一行字，‘我是裁决者，惩罚世间的恶。’。 凶手相当的狂傲自大，他自诩自己是裁决者，审判者！然后视人命如蝼蚁，进行残忍的杀戮。 曾经有连环杀手专门挑选红灯区的妓女进行杀戮，被捕之后，声称妓女是万恶根本，他是替天行道。 后来警方才知道，凶手一年前逛红灯区染上了艾滋病，从此他视妓女为肮脏的物品，决定杀光世间所有的妓女。通过他的‘努力’，他一共杀了18名妓女。 有人终日游荡在一个片区，试图找到那些专门喜欢给男人戴绿帽的女人，长期观察她们的日常轨迹，还会跟踪她们，偷偷地拍下照片视频作为证据，最后再杀了她们。 凶手自诩自己做了替天行道的好事。被捕后，他在审讯室内笑得很开心，说要杀光世间的负心女。 后来警方发现，他曾经杀死了自己的女友，通过他的口供，警方找到他女友时，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皑皑白骨。 根据法医对被害者的尸检分析，该名凶手每次杀死一个给丈夫或男朋友戴绿帽子的女人，都会往女性下体里面塞进去大量的水果，简直是个变态！疯子！魔鬼！”庄妍情绪很激动，继续说道，“某种意义上，红花刺青与以上两者的行为很相似，都属于‘杀人标志’，也可以称之为‘犯罪标记行为’。” 刘子明听得一脸惊艳，“妍妍，厉害啊，这些世界著名的杀人案例，都是你们警校老师讲给你们听的吗？” “这有啥的，我还能说出一百种世界著名的连环杀人案呢，这些案例已经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我经常没事的时候闭起眼睛冥想，假设这些连环杀人案是被我遇到了，然后我该如何去侦破它们。 没事儿的时候我就想想，想不明白了我就画出人物图谱。当我遇到这一类型的案件时，说不定能够派到大用场。” “咕咕——” 庄妍前一秒还在满脸骄傲，大谈理论知识。下一秒却突然闭上了嘴巴，满脸羞红。 “饿啦？”刘子明故意压低了声音，笑了笑。 “不是我！是吕专家！我……我才不饿呢！”庄妍有点恼羞成怒，手里紧紧地攥着手机。 “承认自己肚子饿，这很丢人吗？”吕墨一脸窃笑，车内紧张的氛围也跟着舒缓了不少。 …… 冷氏药业集团位于工业园区，地方还是很偏僻的，这一路上没啥吃的。 车子开到距离警局还有三分之一路程时，庄妍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咕咕”地叫唤了起来。 刘子明憋着笑，一个人肚子叫，多半是由于饥饿引起胃肠道频繁收缩痉挛而导致的，她一定饿坏了。 “妍妍，想吃什么？我请你！” “刘队，我不饿！”庄妍嘴巴挺倔强的，明明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还咬着牙逞强。 刘子明笑了笑，“妍妍，女孩子在外不要太逞强！ 太逞强的女人，日子久了会变成女强人，男人都不太喜欢女强人。 作为过来人，从事刑警工作了二十年，三餐忘吃是常态，所以胃病常年跟随着我。 胃病是很痛苦的，你初入警界职场，一脑门子想立功破案的心理，我都懂！ 这是每个警员必经历的心路历程。 作为一个前辈，我想说，任何一样工作都是一场长跑，而非短跑，也非接力赛。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一副好身体，你怎么去和凶手智斗智勇？ 胃病一发作，疼的是自己，受罪的也是自己。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刘队，整个警局就等着咋们仨。我们要是迟到了，我爸一定会找你麻烦的！”庄妍捂着肚子，努力不让里面传出令人尴尬的声音。 “老庄很疼爱你！你要是饿出了胃病，他铁定会找我秋后算账！ 这么一想，现在因为迟到被他训两句都是轻的了。” “坐稳了！咱们先去填饱肚子！”刘子明一脚油门踩下去，比亚迪F0猛地蹿了出去。 庄妍才来警局一周多的光景，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当初她刚来警局那会儿，面色红润，满脸的胶原蛋白。 “嗞——嗞——”刘子明的手机开始震动个不停。 “开车呢！催命呐！一定又是方小可打来的电话吧！ 妍妍，帮我开免提！” 电话接通，是文职女警方小可打来的。 “刘队，距离两点钟的会议还剩下半个小时。 庄局让我打电话提醒您，请你们务必准时参会！”方小可的语气显得很紧张，多半是旁边站着庄建国，冷着双眼逼着她打来的电话。 “小可，替我转告老庄！人是铁饭是钢，我们需要先填饱肚子，可能要晚半个钟头。” 电话里突然传来了庄建国的声音，“这都几点了，妍妍......你们竟然没有吃中饭？ 下午2点45分准时参会，如果迟到等着在会议上做口头检讨吧！”庄建国的语气很不好。 正文 第188章 两起命案，同一凶手 “老庄，我和吕墨两个大老爷们挨饿不打紧，妍妍......”刘子明话里有话。 “刘子明，别耍嘴皮子了！告诉你一件事，你马上就得哭了！ 刚才鉴定科那边已经给出了结果，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和天德湖碎尸案有密切的关联。 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经过鉴定专家的检查和确认，确定是同一人所为。 现在我可以很确定告诉你，海港市出现了百年来第一桩连环杀人案！”庄建国的语气很阴冷。 刘子明一边开车，一边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虽然他们已经怀疑这两起案件可能是连环杀手所为，千真万确的事实摆在面前时，难免还是会感到一阵唏嘘。 眼下，鉴定专家从两名死者的脖颈处的红花刺青，辨别出是同一人所为。 这就等于证实了，海港市的确出现了恶劣的连环杀手！ 挂了电话，刘子明一脸暗沉，气色看起来不太好。 “王八蛋！果然是个连环杀手！” 庄妍一回眸，看见刘子明一双血红的眼睛直瞪着前方。 他那样子，恨不得将凶手吃进肚子里去。 …… 三个人抵达大三元海鲜店，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店里生意异常爆火。 “刘队，吕专家，这家是网红店！”闻见饭店里传出来的香味，庄妍兴奋道。 “‘网红’这个词已经烂大街了！你说，咱们算不算网红刑警啊？”刘子明没头没脑地问了吕墨一句。 “网红刑警？嗯，你应该算是网红吧！别忘了，你可是海港警界的传奇，名声大噪！” “哎——我宁愿默默无闻！能者多劳，很辛苦的！” 吕墨发现刘子明这人挺有意思的，夸他几句就能喘上。 给他一个台阶儿，他愣是能加盖3层楼房的本事，简直是个基建天才！ “进去吧，顺便听听市民们是怎么讨论连环杀人案的！”刘子明黑眸暗沉，带着自嘲的口吻。 海港市接连发生了几起恶劣的杀人案件，已经成了老百姓们口中的第一谈资。 庄妍吸了吸空气中香气扑鼻的菜肴味，感觉灵魂瞬间清醒。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菜单上，阿拉斯加帝王蟹、泡椒带鱼、鲶鱼头豆腐汤、鲍鱼饭、豉椒爆花蛤…… 看得庄妍流了一地的哈喇子，不过这些他们都不能点，等上菜特别费时间，三个人点了三份海鲜炒饭。 …… 大三元海鲜店这段日子天天忙得不可开交！ 经过微博同城、艾拍APP美食博主、自媒体视频号……媒体大力宣传。 这家店遭到了网民们的热捧，不少人大老远过来拍照打卡。 店里太忙，大堂经理让后厨的切菜工、洗碗工帮着楼上楼下的传菜。 蒋浩也在这个大部队里，忙碌的楼上楼下跑了几十趟。 他喜欢忙碌，忙碌让他忘记仇恨，也能短暂性忘记痛苦，暂时忘记他大妹、幺妹的死。 不过他没想到市民如此健忘，今天来饭店吃饭的人，一个个都在谈论这两天发生的碎尸案件。 碎尸案的风头越来越大，人人谈及，闻风丧胆，已经盖过了3月16日依云湾惨案。 当初他们谈论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时，也是这般模样。 “我幺妹不能白死！”蒋浩阴着脸，手里捧着一盘生蚝，眼底杀气腾腾。 这盆生蚝是二楼牡丹厅客人的，蒋浩端着盘子走进去，听见一屋子的人都在讨论昨天和今天发现的死者尸块。 “李处，咱们海港市今年也太背了吧！ 我听说咱们市里蝉联了三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荣誉，今年彻底没戏了！” “刘主任，我听说你们旅游局打算延期4月18日国际旅游节活动？ 哎——能不能延期举行，都得打个问号了吧？ 当今网络传播速度这么快，谁愿意来一座刚刚发生割脸、碎尸案件的城市旅游！ 虽说现在早就去除了封建四旧思想，但是想到这座城市藏匿着一个还没有被警方缉拿归案的凶手，谁敢来咱们这里玩儿？” 话音刚落，那个李处长阴着一张黑脸，骂道：“我们宣传部部长都要气死了，网上关于海港市出现了一名连环杀手的消息，要不是上面捂着，传播速度比现在还要快呢！ 现在目前为止，还没有闹到上热搜榜的程度，那个庄建国再不破案，我们部长要锤死他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树立的城市形象，荡然无存！” “凶手杀人、割脸、虐人、碎尸、割头、掏肠、断手…… 我听说最近死的那个女人，肠子整条被凶手拽出来的！这任何一条拿出来，都是要吃枪子儿的罪过！ 凶手玩出这么多花样，简直禽兽不如！” “是啊！比起碎尸案，依云湾的割脸一案都是轻的了！ 凶手这次的作案手法和上次明显不一样了。 我听说啊，3月23日凌晨发生的碎尸案，被害人还有五脏六腑、上半身子、臀胯部位、以及下体，未曾抛出。 海港警局全体上下，日子也不好过啊！凶手貌似在和他们玩游戏，接下来还不知道要抛尸多少天呢！” “嗯，虽说值得同情，但是这是他们的工作啊！ 海港警局再破不了案，省公安厅多半要派重案组过来侦查案件了！ 话说回来，今年咱们海港是真的不太平！ 蒋家村死了个溺水的女婆子，原先说她是精神失常，自己落水而亡。 后来法医尸检发现，碧流河根本不是凶手作案的第一案发现场，而是第二案发现场。 还有冷氏药业集团，冷念丞的秘书被人在医院注射了安乐死的毒药！ 你们想想看，国内根本买不到安乐死的药，医院也不给配，药店就更不可能有。 安乐死药物的成分是氰化钠、氰化钾，是我国严格管控的剧毒化学品，人只要服用0.1克就足以致死。 能够有这安乐死药物的人，整个海港市屈指可数。” 正文 第189章 江湖传言，不足挂齿 蒋浩走出二楼牡丹厅，心口震颤到身子不住地发抖。 所有人都在谈论碎尸一案，他们似乎淡忘了他幺妹蒋晓雯的死。 他必须让他们重新记起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 “蒋浩，一楼大厅A11的阿拉斯加帝王蟹，赶紧走菜！” “收到！”蒋浩身上的对讲机，此刻显得聒噪得很。 他走进后厨，端着香气扑鼻的阿拉斯加帝王蟹，给大厅A11客人上菜。 四周吵吵嚷嚷的，大家都在谈论碎尸案！ “你们看艾拍APP了吗？” “怎么了？啥事儿？” “上面有几个民间的侦查高手，分析出凶手杀人周期，还说凶手一周杀一个女人。 “没错，我也看了！ 视频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点赞量已经突破了百万！ 不过好像内容下架了，艾拍APP领导被市网管部门约谈了！ 上级领导命令他们下架了相关内容，那几个民间侦探貌似已经被请去喝茶了！” “喂喂喂，你们听说没？碎尸案的女主脖子后处也有一朵红花刺青，听说与依云湾那个死者脖子后面的一模一样！” “瞎扯犊子吧！会不会是凶手模仿了前一个凶手作案的方式？” “谁吹牛谁天打五雷轰！ 我亲戚在海港警局上班，他说了，鉴定专家将两具尸体脖颈后处进行了比较，凶手的作案痕迹是一致相符的，他们已经确定这两起凶杀案件是同一凶手所为。” “海港警局有没有发现疑似凶手？快说快说！” “这个我不能随便说，我亲戚还得在里面上班呢！他把我当亲戚才告诉我的，我哪能卖了人家！” “切！不说拉倒，喝酒！吃饭！” …… 刘子明三人坐在A8桌位等炒饭，听着四周传来的声音。 近日发生的特大恶劣凶杀案，果然是眼下海港市最热门的话题。 人人都在谈论案情，人人都带着恐惧的表情，讲述着他们并没有亲眼看见的事情。 刘子明心口紧缩，他看着大厅密密麻麻的人群，每个人都在说话，每个人都看似很纯良。 在那一张张纯良的脸中间，会不会就藏匿着杀人凶手？ 他会不会正盯着自己看，嘲笑他们！ 三个人身处其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山大。 “蒋浩，A8座位三份海鲜炒饭，赶紧上！”后厨催促道，蒋浩的对讲机响个不停。 他阴着一张脸，走进后厨间，端着三份海鲜炒饭放在托盘内，朝着A8座位走过去。 突然间，他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A8座位上的那名男子，正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子明。 此人一脸暗沉，愁容不展，显然被近日来的案子搞得身心俱惫，一筹莫展。 蒋浩鼻腔发出一声轻笑，他们能不愁吗？ 现在无论走在哪里，所有人都在讨论碎尸案。 挤地铁的时候，乘客们都在谈论杀人案。 去农贸市场买个菜，或是去超市溜达，或者逛个公园啥的，到处都在谈论杀人案。 ...... “哎——”庄妍情绪有些低落，“刘队，咱们就不该来这边吃饭，添堵！ 咱们就应该点个外卖，躲在屋子里吃完了，继续埋头查案！ 您看看，没抓到凶手，搞得我们警察是一群酒囊饭袋似的！ 这些行外人貌似觉得破案很容易！”庄妍有点小激动，甚至有点委屈。 周围人都在聊杀人案，庄妍羞愧难当，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三份海鲜炒饭！”蒋浩的声音很冷漠，听得叫人透心凉。 三个人几乎同一时间看向他，此人身高175cm左右，不胖不瘦。 面色蜡黄，看起来营养不良，气质却很特别，清冷中透露出一股儒气，总之就是看起来和一般的服务员不太一样。 庄妍心里纳闷，做服务行业的不都应该笑脸相迎吗？ 这人下手挺重的，洒出了不少的米粒，搞得像别人欠了他五百万！ 庄妍刚想发飙，想着赶紧吃完饭回警局开会，就没打算招惹此人。 刘子明吃饭很快，所以他胃不好。 他扒了几口米饭，余光看见上菜的男子虎头虎脑地杵在原地不动。 他那眼神冰冷，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好像刘子明挖了他们家的祖坟了！或者是睡了他媳妇儿了！ 两人四目对视时，吕墨和庄妍也发现了此人的异样。 “你有什么事吗？”庄妍嘴里包着饭，说道。 那男子像是没听见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 “哥们儿，有事吗？你认识我？” 刘子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抹了抹嘴巴上的油渍。 他可是刘子明啊！ 海港警界的传奇人物，在刑侦领域驰骋了二十个年头，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穿透男子血红的眼睛，他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男人的眼神带着怨恨和对这个世界浓郁的恨意，这眼神不想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该有的眼神。 “你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吧？”男子低沉道。 “是的，我是刘子明，你认识我？” “刘队是海港警局的传奇，没有刘队破不了的案子。”蒋浩嘴角扯着冷笑。 “过奖了！都是些江湖传言，不足挂齿！”刘子明露出微笑。 吕墨从男子的面部表情分析出，接下来，这男人可能要惹事了！ “刘队，咱们走吧，马上要开会了！”一会儿工夫，庄妍囫囵吃了一大半的海鲜炒饭。 刘子明却吭声，而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子。 此人看起来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刘子明眉头紧蹙，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蒋浩！二楼海棠厅上菜！”对讲机开始咋咋呼呼传出声响。 原来此人叫蒋浩，听着也怪耳熟的，好像前些日子刚听说过这个名字。 “蒋浩！二楼海棠厅上菜！” 对讲机接连喊了一遍，男子无动于衷，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刘子明。 “蒋浩！后厨间忙得起火，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老板贴着蒋浩的耳朵低声谩骂，“要不是最近店里面人手不够，我上回就把你炒鱿鱼了！” 蒋浩满脸不在乎，全当他在放屁！ 刘子明发现，这人根本没把他老板放在眼里。 他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自己，好像他刘子明杀了他全家似的。 “你等着，我忙完了再来找你算账！”老板气急败坏，转身去收银台替客人结账。 要不是最近店里忙，要不是图他工钱比别人便宜，他根本不会招一个不能提供个人身份证的勤杂工。 上次这人打了几个酩酊醉汉，他就发现此人身上有股子不安分的气质。 正文 第190章 故意惹事，让他出丑 “哥们儿，我脸上是有人民币还是美元大钞？”刘子明扯着嘴角笑笑，心口一紧。 蒋浩死死盯着刘子明的脸，瞳仁狠狠地缩了缩。 随后，他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灾祸！ 是不是遇到了棘手的案子，还是遇到了高智商、难对付的凶手？” 蒋浩说这话时，不像是对一个陌生人说话，倒像是认识刘子明很久了。 刘子明微微皱了皱眉，此人五官和眼神看起来特别沧桑，像是被生活无情地鞭打过。 一双眼睛却闪烁着一道不灭的光芒。 “你貌似对我很了解？”刘子明又笑了笑。 “是的！我知道你是海港警界的传奇，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 不过你最近频频栽跟头，抓不到凶手，不免让人质疑你是不是江郎才尽！” “你对最近的案子很了解？！”刘子明的声音低阴沉道。 “我想不止我了解吧？整个海港市已经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从依云湾无脸女尸，再到这两日的碎尸案，满城皆知，人心惶惶！” 刘子明心口一紧，无端的烦躁从心头划过，“你也是民间侦破高手？你对我们警察办案不满，故意在这找茬？” 蒋浩看见刘子明这样的表情，忽然间就笑了，带着一股讽刺。 “人类的记忆缺陷总是健忘的，凶手再杀一个人，无脸女尸案和碎尸案都得靠边站了！” 刘子明忽然间起身，与蒋浩保持一拳头的距离。 那一瞬间，两人的眼神如同万箭穿心般地扎在各自的心头。 “这里人多，我们可否借一步私聊？” “不可！” “你存心故意让我们出丑？” “没错！只有羞耻可以让人振奋精神，羞耻可以让人散发出无穷的潜能，有利于刘队破案！” 刘子明眉毛微微皱了起来，面前男人的眼里布满了恨意和嘲讽。 庄妍“唰”的一声起身，吕墨也跟着起身，“刘队，咱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怎么？这位美女是觉得没面子了吗？ 没面子就该早日抓住真凶，捍卫死者的亡灵！”蒋浩狠狠丢下这一句，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刘子明。 刘子明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这人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场，似正非邪。 他那双血红的眼睛里好似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为什么要在公共场合询问案情的进展？他究竟是谁？ 四个人直挺挺地站在饭店一楼大厅，每个人都看着他们。 “不好意思，影响大家吃饭了！”蒋浩忽然间转过身，扯着嗓子微笑道。 老板发现，他说话时落落大方，和平日里那个默默无闻，只知道配菜、洗碗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他身上像是有种特殊的魔力，能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他的身上，让人不自觉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要不是发生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子溺水一案，要不是那起冤假错案，他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狼狈的境地。 警方将大妹的死定案为意外落水死亡，他们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蒋浩当时就知道，杀人凶手非富即贵，他背后一定有保护伞在罩着他，否则一起案件不会无缘无故草草结案。 “各位来宾，大家好！我叫蒋浩，是这家店的店员。 我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三位俊男美女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警察。 站在我对面这位英俊潇洒，气宇轩昂，才高八斗，堪称警界的传奇。 我隆重介绍一下他，他就是我市赫赫有名的超级刑警，刘子明，刘大队长！” 言落，大厅里，食客们纷纷停下了筷子，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警察竟然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吃饭！也不知道害臊的！换我根本吃不下去！” “就是！距离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件已经过去了八天，到现在还没能抓住第一起案件的凶手。” “怎么抓？这是连环杀人案！因为他们没有抓住凶手，才给了凶手第二次杀人的机会！” “快快快，赶紧拍，拍了发到网上去！ 让大家看看，破不了案的警察长啥样子！就这样还刑警大队的队长，简直才不配位！” “别扯犊子了！小心他们告你散播谣言，请你去警局喝茶！” “YYSD啊！这服务员可真有种，居然敢和警察叫板！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我猜啊，多半是脑子有问题，不然出这个头干嘛？” “嘘，咱别说了，听他怎么说。” ...... 一片唏嘘过后，所有人眼睛再次齐刷刷地看向那名出头的服务员和那三名警察。 大三元海鲜店的老板已经气晕在收银台，眼神麻木不仁地看着蒋浩作妖。 “刘队，海港市接连发生了几起人命案件，到现在为止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并且作案手法越来越残忍。 海港市一共有三百多万人口，其中女性人口占比一百多万，二十几岁的女性占比几十万。 也就是说，接下来，凶手如果继续作案，下一个悲剧会落在谁家的头上，不得而知。” 蒋浩字字句句，极具煽动性和蛊惑性，分明想把事情闹大！ 如他所愿，人群中有人开始附和，大厅里迅速躁动起来。 “警察同志，他说得没错！你们一天抓不住凶手，海港市的老百姓们就多一天的危险。” “就是啊，依云湾案子没破，又来了个碎尸案，整座城市闹得人心惶惶的。 上面为什么不派重案组过来调查？” “最好赶紧成立重案组，配合调查此案，才能推进案情啊！” “割脸、断头、断手、掏肠、分尸......凶手就是个杀人狂魔，他犯了滔天大罪！ 你们警察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快点抓住凶手，将那瘪犊子绳之以法......” ...... 群众情绪越发高涨，一个个恨不得指着刘子明的鼻子骂。 “蒋浩，别作妖了，赶紧回后厨吧！”老板急得直跺脚。 蒋浩充耳不闻！ 这时，一个喝醉酒的汉子起身，“你们.....到底行不行啊？不行老子来破案！” “我告诉你们，凶手还会继续......杀.....杀人！你们不行，让我......我来！” “哟吼！这美女敢情也是警察啊！”言落，那名醉汉走近小警花，“长得这么漂亮，抓什么坏人，多可惜呀！不如陪哥哥喝几杯！” “老色批！”庄妍突然一个反手擒拿，将那名醉汉按倒在地。 妍妍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简直惊艳四座。 刘子明竖了个大拇指，接着阴着一张脸，看着蒋浩，“你丫的是故意的吧？” “对，我是故意的，怎么了？ 你们那么多人，抓一个凶手有这么难吗？”蒋浩的语气带着挑衅和不屑。 “是不是觉得很丢人？感到耻辱吗？刘队，知耻而后勇，您还是一条好汉！” 刘子明一双坚毅的黑眸扫视四周，浑身散发出正道的光。 “请大家相信警方，我们会抓住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 还是那句话，大家稍安勿躁，给我们一点时间。正义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撂下这段话，刘子明三人阴着脸离开了饭店。 正文 第191章 他的名字，有点耳熟 刘子明三人驱车赶往海港警局，一路上没再交流。 妍妍一直坐在副驾刷微博、小视频、今日头条等资讯平台。 她喜欢第一时间搜集网络上关于近日来连环杀人案的蛛丝马迹，她觉得凶手一定也在看。 刘子明一路沉默不语，眼眶猩红一片，脚底下猛踩油门，似乎是在喧泄心中的憋闷。 吕墨则坐在汽车后座，一直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不停地摩擦。 蒋浩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就是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心里乱成一团麻，努力搜索这两个字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这二字。 那个蒋浩，能够有勇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让他们出丑，出洋相，此人一定不简单。 要不是局里赶着开会，他倒是想找机会将此人催眠，看看他的脑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秘密。 “快点！大家都等着你们，赶紧就座！” 三个人走进会议室，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所有人的目光都刷地一下看向他们。 三个人各自落座，庄建国黑着一张脸，手里拿着一部华为P30的手机。 “你们又火火火了！” “啥情况？我们火了，什么情况？” “自己看看吧！互联网时代，五分钟前的事情都能瞬间知晓！” 刘子明接过老庄的手机，是一则视频。 视频里，他、吕墨、妍妍三人被一群人包围着，场景很熟悉，就是刚才的大三元海鲜店。 “王八犊子，居然敢偷拍老子！”刘子明阴着一双黑眸，仔细看了看，那瘪犊子还用了美颜相机，竟然把他拍得还挺帅气的。 看样子，偷拍视频的可能是个妹子！算了，妹子就原谅了吧！ 毕竟这视频里，他刘子明仪表堂堂，看起来比真实中年轻了十岁。 “老庄，我的盛世美颜还不耐吧？” 言落，会议室瞬间发出了阵阵窃笑，所有人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得到了舒缓。 刘子明是个爱自由，有点阿Q精神的人，他不喜欢紧张兮兮的工作氛围。 他觉得，快乐工作，大脑能够分泌出更多的多巴胺、脑内啡、安多芬、内啡肽，俗称“快乐素”，有利于破案！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行！ 我再重申一次，近日来发生的连环杀人案，负面影响很大，我建议大家要有前车之鉴。 今天刘子明等人没有被群众包围着围殴已经是很幸运的，如果今天在现场有人故意制造混乱，他们三个不会这么完完整整回来！ 我建议在凶手未捕期间，大家尽量在警局食堂用餐、或者美团外卖、饿了么，或者自带！ 一定要避免和群众发生纠纷，这则视频是上级领导发给我的，我都替你们感到丢脸！” 会议室再次陷入一片沉默，每个人都前所未有的压力山大。 从3月16日截止3月24日，这起连环杀人案已经持续了8天，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咳咳咳——”刘子明试图打破憋闷的工作氛围，“我刚才遇到一个指着我鼻子骂的人，那小子逼逼叨叨说了一大堆，意思就是埋汰我们办案不利，凶手迟迟未能逮捕，让整个海港市民陷入了恐慌。 那小子的行为我暂时还没想明白，不过如果往好的一面想，他可能就是一个心怀正义，心怀天下，忧国忧民的人吧！ 他刚才说了一段话，我倒是挺认可的！他说我们该知耻而后勇！ 只有耻辱才能让一个人进步，让一个人发愤图强撅起。 凶手现在摆明着是在对我们进行挑衅，他故意将尸体分尸，分时间，分地点进行抛尸，他就是在玩我们。 他很无聊，甚至很空虚，只有将尸体玩出更多的花样，才能刺激他的大脑皮层，让他产生兴奋和快乐，以及一种短暂性的满足感。 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习惯杀戮的变态，现在我们来捋一捋他的作案起点和过程。 我们设想一下，如果我们没有抓到他，他接下来的杀戮动作是什么？”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打开了笔记本，准备开始记录。 刘子明是海港警局二十年工龄的老刑警，他的会议内容堪称精华，每个人都准备闷头开始做记录。 “咳咳咳——”刘子明轻咳了几声，“大家不必做记录，没啥用！ 咱们不如一起进行一次头脑风暴和案情回顾，我们不是在上课，无需做笔记。 再说了，方小可的录音笔开着呢，回头你们再去向她借了听。 在会议上，我更希望你们可以跟着我的节奏，一起进入凶手的世界。” 言落，坐在刘子明旁边的庄妍很是兴奋，她觉得刘子明的每一句话都堪称金句。 冥冥之中，庄妍能够有先知预见到，局长父亲的位置终将有一天是属于她崇拜的刘队的。 那一刻，她发现，对刘子明的喜欢是一种仰视。 她明白，为什么一直没有谈恋爱。 因为和她同一年龄段的男孩子，都无法让她产生仰视感。所谓的仰视感，就是对一个男人的崇拜。 刘子明开始了他的案件思路整理。 “我们可以将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定义为此次特大恶劣案件的起点。 死者蒋晓雯是冷艾拍APP的网红吃播。 第二个死者是蒋家村的王半仙，一位八十来岁的老人。她临死前将一张纸条吞进了口腔，滑入了腹腔，所幸没有经过胃部粘液的腐蚀，纸条经过法医严勇的提取，上面发现了一层保鲜膜。 这张纸条上写着五个字，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冷俊峰换肾’！ 这五个字看起来没头没脑的，但是我查过了，二十年前传闻冷氏集团的冷俊峰的确传言患上了尿毒症晚期，需要进行换肾移植。 王半仙的出现，又将一起二十年前的旧案重新拉回到我们的视野里，那就是二十年前，惨案发生在蒋家村碧流河一名叫蒋晓娥的花季少女身上。 当年这起案件被定案为死者意外溺水身亡，王半仙的口述却截然不同，她声称死者是被人女干杀，再夺去了腰间的肾脏而死！”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庄建国，嘴角浮上一丝诡异的笑，“庄局，当年这起案件是您亲自负责，要不您来说一说？” 庄建国一脸暗沉，一张国字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却散发出冷森森的气息。 “啪——”的一声，庄建国将文件夹重重地摔在会议桌上，面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 “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案子早已经尘埃落定。 刘子明，我希望你不要太扩散性思维，请你把注意力务必集中在近日发生的几起恶劣凶杀案上。” 庄建国的眼睛充血且浑浊，眼神早已没有刘子明当年第一次见到他那般神采奕奕。 …… 正文 第192章 怒极攻心，容易中风 刘子明错愕了几秒，继续说道：“老庄，别激动嘛！ 我只是让你帮忙回顾一下二十年前的案情，毕竟依云湾死者蒋晓雯与当年溺水而亡的蒋晓娥是亲姊妹关系，你不觉得两者之间似乎有某种关联吗？” “扯犊子！纯属巧合！”庄建国怒斥道。 刘子明摸了摸脸，扯着笑意，“老庄，别激动！怒极攻心，容易中风！” 话音刚落，会议室内的空气再次陷入一片凝结，全体警员吓得不敢喘气。 放眼望去，整个海港警局敢这么和庄建国说话的人，只有他刘子明一人了。 “我喊你过来，是让你帮助大家将3月16日至今发生的案子捋一捋，不是让你来天马行空瞎掰扯！”庄建国的眼神锋利如刀，狠狠落在刘子明的身上。 庄妍突然有点纳闷，父亲极少动怒，为何最近情绪特别不稳定，是不是男人也有更年期？ 她记得母亲前几年也曾经经历过一段时期的更年期，情绪喜怒无常，所幸那段日子她在警校读研，成功逃过一劫。 “老庄，淡定！”刘子明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眸子里，散发出正道的光。 庄建国五官威严，阴着一张脸端倪着刘子明，思绪却飘散了出去。 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当初他赶到案发现场时，一眼便看出那是一桩谋杀案。 十五岁的少女蒋晓娥衣衫不整，下体裤衩子不翼而飞，警犬在碧流河下流水域找到的一条全棉白色内裤，上面是一朵朵黄色小雏菊的图形。 如果蒋晓娥是自己溺水而亡，内裤这一点就完全说不通。 当年，法医欧阳焱替十五岁的少女蒋晓娥进行下体尸检时，他发现死者的下体很紧，有处女膜脱落的痕迹，证明死者生前遭遇过男性的侵犯。 死者蒋晓娥的致命伤是腰间一对肾脏被凶手摘下而亡。 人没有肾脏，只能依靠肾替代治疗存活，否则无法长时间存活。当时的医学条件根本不能实现，更何况死者蒋晓娥死后被抛尸在碧流河数小时，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 蒋晓娥是他杀！ 庄建国的身体冷得发抖，当年要不是他......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老庄，想啥呢？”刘子明伸出手在庄建国的面前挥舞了几下，扯着嘴角笑道。 言落，庄建国猛地看向刘子明，双唇分离，眼中掠过了百般复杂的情绪。 “没大没小！当年的案子是我亲自负责的没错，当时的法医欧阳焱是法医界的权威，他判断出死者蒋晓娥是意外溺水而亡，法医尸检报告上有他的相关阐述和指纹盖章。 你要是怀疑我们断错案，你大可以去档案室翻一翻二十年前的卷宗！” 刘子明忽然间笑了，“老庄，这一part先暂时放一放，毕竟是二十年前的案子。咱们还是先聊聊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吧！调查案子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一个可疑点。 冷氏药业集团二十年前引进了一种福建闽南地区特有的草本植物，它叫穿心莲。划重点，请记住这个药材学名，穿心莲！ 依云湾案发现场炖了一锅猫肉火锅。 法医严勇将其带回去，进行了肉块和作料分离，在一堆作料里面我们发现了草本植物穿心莲的身影。 这种植物主要用于医疗生产，我们J省的老百姓并没有食用它的习惯。 无意间我们得知蒋家村近二十年来，一直在帮冷氏药业集团大量种植穿心莲植物。 当地村委书记蒋三声称，蒋家村与冷氏集团签约了长期的合作模式。 王半仙，一个占卜的老妪。 吕专家对其进行了催眠术，从她口中得知当年其实有不少村民亲眼见到蒋晓娥尸体。我们见到王半仙的第二天，她就溺水而亡了。 死者是死后被人挪动位置，碧流河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的手指有淤青，生前曾经抓住某个物体。 我们进入她家，发现厨房内有一口水缸，在上面我们提取到死者的指纹。 根据地上的水渍和被破坏的脚印，我们推断出王半仙是被人按在水缸里活活溺死的。 接下来出场的另一个人，更加值得我们深究，他就是冷氏集团现任总裁冷念丞的前任秘书，张伟。 我们在此人的办公室内，发现了一间恐怖密室，密室里面有大量的猫恒牙。 庄妍，麻烦打开投影仪给大家看看现场。” “yes，sir！” 庄妍一番操作，投影仪上出现了张伟密室的几张场景照片。 解剖台上躺着被张伟砸烂的猫尸，墙壁上溅洒着血迹斑斑，桌上放着一台台式电脑，旁边有拍摄支架。 张伟一边虐猫，一边拍摄视频，然后上传到虐猫的黑色网站。 墙角处有一个大盒子，里面装满了猫的恒牙，散发出白森森的凉意，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些猫被硬生生拔牙时的惨痛。 “妍妍，照片拉近，面朝南边的墙角进行放大！” 庄妍将照片放大后，刘子明继续说道： “大家注意这只足球，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它的表皮是由一张女人的脸缝合而成。 当时我们差点忽视了这个细节，多亏了警犬巴布的鼻子，那哥们儿叼着这只足球死死不放。 我们将足球带回去送到DNA检测中心，意外发现足球的表皮是一张人脸缝合而成，那张脸皮的主人是我们一直苦苦寻找的被害者蒋晓雯的脸皮。 我们将张伟立刻逮捕，路上却遇到了想要杀人灭口的货车司机。 侥幸逃过一劫，我们将张伟带进审讯室。没等我们开口，他把杀害蒋晓雯的前因经过全部撂了。此人一心求死，等着挨枪子儿，这样一来反而引人怀疑。 后来，他在医院被人注射了安乐死的毒药从而死亡。 这更加证明了张伟并不是凶手，他极有可能知道一切，且被人要挟认罪。 接下来这一part我要隆重表扬一下我们的庄妍同志！” 正文 第193章 借阅卷宗，必须签字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妍嘴巴张成了O型，惊呆道：“我？” “没错！咱们庄妍在张伟的个人社交软件上寻找蛛丝马迹，发现此人从不玩球类运动。 无意中竟然发现了另一个人对足球很有兴趣，他就是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此人为了踢球，成立了一个足球俱乐部，每年举办足球发烧友联赛。 这是庄妍搜集到的照片，你们看看！” 言落，所有人的眼睛再次看向投影仪大屏幕。 画面中，冷念丞穿着专业的足球服，合照里面笑得很开心。 “庄妍，拉近至观众台席位！” “yes，sir！” “大家注意看，冷念丞眼睛的45°角的方向，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和他穿着同款球服，她就是死者蒋晓雯。从这张照片上看，她与冷念丞是认识的，且关系非常不错。并且在观众台上，我们并没有看见张伟的身影。 张伟口供里说，他与蒋晓雯是情人关系，蒋晓雯与艾拍APP的男网红暧昧不轻，他愤怒之下杀了她。 我们去艾拍APP那边打听过，蒋晓雯签约网红三年期间，并没有和任何男网红传过绯闻。 显然，张伟在撒谎，他的口供都是他的一面之词。 再到近日的碎尸案，我们发现死者沐婉晴生前接触过的人当中，竟然有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大家注意，冷氏集团和冷念丞频频出现，这是重点！ 据死者沐婉晴的闺蜜林小暖交代，沐婉晴与冷念丞近期正在交往。 从死者的微博动态，以及酒店当日的入住明细，两人确定正在交往，且3月21日晚两人共住在W酒店108层3202房间，整夜未归。 法医严医那边进行了尸检，证明沐婉晴是3月23日凌晨死亡，而冷念丞声称，沐婉晴遇害当天他们二人没有见过，他在南市出差。 法医严勇却在死者的口腔发现了男性的分泌物，证明死者生前有过两性行为，曾经服务过此人。” “服务？”庄妍脱口而出，“什么是服务？” “咳——”庄建国脸色大变，眉眼冷峻。 刘子明没法解释，狡黠一笑，“少儿不宜，自己脑补！” 言落，会议室的氛围瞬间充斥着怪异的尴尬。 庄妍后知后觉过后，两颊一片潮红，鼻息开始不稳。 吕墨全程一言不发坐在位置上出神，刘子明说的这些他都知道，这些日子他们三人几乎形影不离。 此刻，他的脑袋里只有那个叫蒋浩的男服务员！ 他究竟是谁？他的名字怎会如此耳熟？ “蒋浩！蒋浩！蒋浩！”嘀咕了半天，吕墨突然站起身，双手拍在会议室的桌面上，发出了两声巨响。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他。 “吕专家，你怎么了？”庄建国看着他，语气带着客气的口吻，吕墨毕竟是从省公安厅调过来帮忙的贵客。 “我知道了，我知道他是谁了！”吕墨脸色惨白，身体止不住地发抖，“我知道了那名服务员是谁了！” 刘子明很少看见吕墨这般失态，他知道什么了？ “你知道个锤子啊？快说！”刘子明急忙追问道。 “蒋浩！我知道蒋浩是谁了！”吕墨的眼底掀起了一阵狂喜，双手抓住刘子明的肩膀，激动地猛地晃了晃。 刘子明被他晃得头晕，一头雾水。 吕墨撂下那句话，头也不回地冲出会议室。 离开会议室，吕墨乘坐电梯直奔一楼档案室。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他看见档案室的门开着，档案管理员小顾正在埋头编号，整理归类密密麻麻的档案。 “吕专家，您又来了？” 吕墨没吱声，窜进档案室。穿过一堆案宗，在第四排第三行的架子上，精准找到了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溺水一案的卷宗。 翻开卷宗，死者蒋晓娥的个人档案家属栏内，赫然写着两个熟悉的名字。 一个是蒋晓娥的妹妹叫蒋晓娥，另一个是蒋晓娥的大哥，他叫蒋浩！ 原来是他！ 天不绝人啊！ 吕墨全身打了个冷颤，心跳开始加速。 蒋家村村委书记蒋三口中的浩哥，那个带领蒋家村创立大棚蔬菜种植基地的男人，那个怀着一腔热血带领村民发家致富的男人，他就是蒋浩。 王半仙嘴里的浩子，失踪了二十年的浩子，就在刚才的大三元海鲜店！ 狂喜，就这样毫无抑制从吕墨的心底窜起来。 他甚至都没去想填写卷宗借阅表，那一秒他的脑子里只想着让刘子明、庄妍以及所有人知道，消失了二十年的蒋浩并没有死，他真真切切地活在这个世上，他貌似是以一个复仇者的身份苟活于世！ 这样一想，刚才蒋浩看见他们时的眼神和恨意，就完全说得通了。 依云湾凶杀案第二天，出现在死者楼下焚烧冥币的男人，大概率就是蒋浩本人！ 在网络上以ID“天网恢恢”分析依云湾凶杀案的人，极大可能就是蒋浩注册的账户。 没错，他在伺机复仇！ 他一定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他是二十年前那起案子至关重要的人证。 二十年前的案子，溺死在碧流河的花季少女蒋晓娥究竟是意外溺水而亡，还是他杀，即将有人带来不一样的证词。 如果当真如同王半仙所言，蒋浩和她当年目睹了神秘黑衣人和一名男子在碧流河的对话，从而引来了杀身之祸，蒋浩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那个秘密一定是要人命的惊天秘密！ 神秘的黑衣人和神秘的男子，他们究竟是谁？ 会不会警队藏匿了黑警？ 庄建国……到底有没有问题？ 一切都等着蒋浩来揭开一层层的迷雾。 吕墨揣着卷宗飞奔出档案室，档案室小顾追在后面扯着嗓子大喊，“吕专家，借阅卷宗，必须签字！您这是违规行为！” “小顾，对不住了，回头我给你补上！” 吕墨一路狂奔在走廊海港警局的走廊上，直奔三楼会议室。 窗外忽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顿时灰尘四起。 这雨下的很突然，就像他的思绪，突然想起蒋浩是谁！ 正文 第194章 本店庙小，留不得你 他们如此费心费力查案，似乎老天爷被他们感动了。 一场雨浇灌而下，将吕墨心头的火熄灭了不少。 再次回到会议室，吕墨站在门口喘着粗气。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怪物。 庄建国定睛一看，发现吕墨的手里拿着一份微微泛黄的卷宗。 从外观便可以看出，他手里拿着的卷宗一定是有些年头的。莫非是…… 庄建国心口一紧，瞳孔狠狠地缩了缩。强大的心理素质，让他很快恢复镇定。 “我知道蒋浩是谁了！”吕墨根本无法淡定，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为之震颤。 “他是谁？”刘子明眼睛瞪得像铜铃。 恰逢窗外一道闪电晃了所有人的眼，随之而来是一道春雷霹雳般的炸开，炸得所有人的耳边嗡嗡作响。 “刘队，妍妍，你俩还记得蒋家村的蒋三书记提过他有一个年少时的好兄弟，他唤他叫浩哥？” 两人怔怔地点了点头。 “这份是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的卷宗，死者蒋晓娥个人信息表上面的家属一栏，白纸黑字写着死者有个妹妹叫蒋晓雯，有个哥哥叫蒋浩！” 吕墨的眼睛闪烁着星星般的惊喜，他兴奋得眼底一片猩红。 没人注意到，庄建国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他的嘴角甚至有些抽搐。 怔了怔神色，庄建国扯着嘴角，严肃道，“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 “不会是巧合！老庄，我想起来了！”刘子明一双黑眸散发出惊喜，“难怪我瞧他眼熟！ 吕墨，你还记得我们去参观大棚蔬菜种植基地时，企业墙上挂着许多历届以来的领导合影吗？ 其中有一张照片是二十年前，成立大棚蔬菜种植基地时，揭牌仪式当天的合影。 合照中站在C位的那个男人就是大三元海鲜店的那个服务员，蒋浩！” 忽然间，吕墨笑了，笑得像个二傻子似的。 刘子明也跟着笑起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庄局，我们先去把人带回来！” 庄建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张开嘴巴想说什么时，刘子明和吕墨已经走了出去，妍妍像只小尾巴似的紧跟其后。 庄建国睁着细长而绝望的丹凤眼，看着三人离开会议室，整个人全身冷得发颤。 “庄建国，你完了！” 绝望，笼罩在庄建国的心头！ …… 大三元海鲜店。 “我这里庙小，容不下您！这是您这个月的薪酬，您被辞退了！ 咱们今天好聚好散，痛痛快快解除雇佣关系。 原则上，下个月15号这边才发工资，今天我提前给你，还多给了您五百块！ 您拿着钱另寻高就，我知道您没有个人身份证，没法微信、支付宝支付，这些都是现金！” 王老板决定还是好聚好散，毕竟一个没有身份证的人，终究是不知深浅。 蒋浩抬起沧桑的黑眸，看了一眼王老板，接过他手里的信封，掂量了一番。 “是啊，缘分到了，就该散了。”蒋浩笑了笑，离开了饭店。 “瘟神！！！” 王老板恶狠狠看着蒋浩离去的背影，在地上猛地“啜”了一口口水。 …… 刘子明一路飙车，抵达大三元海鲜店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一刻。 这个点，饭店不营业。 两三名服务员东倒西歪地靠在椅子上，打王者荣耀，斗地主，追剧。 “警察！”刘子明掏出警官证，拍在收银台上。 王老板吓得一个踉跄，瞬间起身，“警察同志，啥事啊？ 中午那事儿我已经训了那王八蛋一顿，把钱给他结了，让他收拾铺盖滚蛋了！” 王老板笑呵呵的，一脸邀功。 “什么？你把他炒鱿鱼了？谁让你这么干的？”刘子明一声呵斥，声音如洪。 王老板吓得浑身一颤，哆哆嗦嗦道，“他不懂规矩，影响顾客用餐，我自然是要炒了他的！ 再说了，他藐视警察，挑衅滋事，这样的人留在我店里，必定后患无穷啊！” 刘子明三个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尤其是吕墨，气得要爆炸。 “说！他人呢？去哪儿了？” 刘子明和庄妍瞬间愣住了，他们眼里斯斯文文的吕专家，貌似吃了炸药，抓住那老板的衣服领口，眼里冒着热腾腾的火。 “他去哪里，我......我怎么会知道？ 警察同志，实不相瞒，他就是个黑户，连个居民身份证都没有，谁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王老板吓到简直怀疑人生。 吕墨气得怒火攻心，抡起拳头，高高地举在空中。拳头还未落下，王老板吓得大叫，“警察打人啦！没有王法了啦！欺负个体工商户啦......”王老板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惹得隔壁的店主们纷纷跑出来围观。 “吕墨，快放下！冲动是魔鬼！”刘子明伏在吕墨的耳边，低声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千万别惹事，现在人都有手机！你动手，再有理，也是你的错！” 吕墨狠狠地推开王老板，清俊的脸上写满了得而复失的落寞和愤怒。 “我们走！” 刘子明一声令下，三个人宛若三只垂头丧气的丧家犬。 蒋浩的出现，惊喜而又短暂！ 这就是命吧！ 曾经，刘子明从来不相信命，这几年他越来越信。 命，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它很玄乎。 似乎冥冥之中，老天爷铁了心要和他们对着干。 “刘队，咱们真倒霉！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这下子又断了！”庄妍坐在副驾驶嘟哝着嘴。 “你不怕那个蒋浩指正你父亲断错了案吗？” “不怕！我相信我父亲！即便是他一叶障目，被坏人懵逼了双眼，我相信他有承认过错的勇气！” 提起她的局长父亲，庄妍眼底闪烁着对父亲的敬仰之心。 刘子明看了一眼后视镜，吕墨坐在后座阴郁着一张脸，他看起来很失望。 到嘴的鸭子飞了，换谁都难受。 “吕墨，别灰心！上坡路很辛苦，只要我们心中有追求，有目标，有干劲，我们迟早会抓住真凶！ “但愿吧！”吕墨的语气有点丧，车内的气氛压抑到了冰点。 …… 回到海港警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城市变成了灯红酒绿的大舞台，无数人在这里尽情欢快着，也有人在这里悲伤着、绝望着。 刘子明将车停稳后，三个人走下车，纷纷抬起头看向浩瀚的天空。 听说每个人死了，都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守护着活着的人。 刘子明想起亡妻马小琴，也许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他的小琴吧！ 她也许正在天上看着自己，满眼坚信道，“我的男人是最出色的刑警，你一定可以将坏人绳之以法，我相信你！” 繁华街景，霓虹闪烁，城市变得五颜六色。 刘子明始终坚信，在灯光照不到的暗角，那些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处，终将有一天会被光明照亮。 ...... 万家灯火，散发出暖色系的光芒，温馨而祥和。快乐似乎永远是属于别人的！ 冷念丞靠着窗，独自一人饮酒。 自从蒋晓雯那个贱女人死后，每当夜幕降临时，他必须要用酒精才能麻醉自己。 白天，他是人模狗样的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众星捧月。 晚上，脱下精致的西服，解开束缚在脖颈上的领结，那是他最放松的状态。 他孤独得像一只狗！ “咕噜——咕噜——”冷念丞扬起头，将一瓶红酒往喉间浇灌，心口的空虚却越来越强烈。 李医师闻着酒精的味道，寻来。 再这般作践身体，冷少爷英年早逝并不是一件难事！ 正文 第195章 白天是人，晚上是鬼 自从蒋晓雯被杀，冷念丞越发的魔怔，白天和黑夜简直判若两人。 白天是人！晚上是鬼！ “少爷，别再喝了，酒大伤身啊！”李医师试图从冷念丞手中抢走那瓶快要见底的红酒。 冷念丞猛地抬起一只脚，将其踹倒在地，李医师就这般无力地滚出了几米远。 “你个该死的狗，你也配管我？ 我告诉你，爷爷若是再不醒过来，我杀你祭天！”冷念丞扯着嗓子，几近癫狂。 “老爷多半是撑不住了！”李医师像是丢了魂一般。 冷念丞红了眼睛，将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重重地砸在地上。 霎时间，客厅内，玻璃碎片溅得四起。 其中一块碎片在空中旋转，然后在李医师的脸上无情划过，留下了一片血红的痕迹，他却浑然不觉得疼。 “爷爷若是不能活，我刨了你们李家的祖坟！” “我本就贱命一条，求您不要再逆天而为，让老爷安心地去吧！我可以让他舒服地走！” “你敢！ 不管用什么方法，爷爷必须活着，哪怕他只是一个活死人，我也要让他留着一口气！”冷念丞怒道。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即便您现在找到合适的肾源，老爷子多半也经受不起二次手术了！顺应天命吧！” “滚！” 仅一字，冷念丞像是拼尽了全力，黑色的瞳孔，顿时血腥飞扬。 李医师惨笑一声，“好，我滚！” …… 冷念丞窝在沙发上打着小盹儿，他将电视的声音开到最大。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自己还活在这个无情的世界里。 他的身子有些疲软，昏昏沉沉睡了会儿，耳畔依稀听见电视里传出来的一道熟悉的声音。 睁开一双嗜血的红眼，电视里的女人是海港新闻电视台主持人丫丫。 丫丫是一名主持人，近几年，她是电视台最出挑的女主持人。 海港市的重要会议上，常常可以看见丫丫美丽的倩影。 冷念丞记得她，完全是因为蒋晓雯那个贱女人。 那天，他俩腻歪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 电视里出现了丫丫的身影，冷念丞看得入神。 蒋晓雯那个贱女人竟然没来由地醋意横飞，“你很喜欢她，对吗？” 现在想来，一切不过是蒋晓雯那个贱女人在自导自演，做戏罢了。 她连吃醋都会演，让他误以为，他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冷念丞！ “我的小宝贝吃醋了？”冷念丞的手指在她的鼻尖宠溺地划过。 “你们男人都喜欢发育好的女人！某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蒋晓雯朱红色的小嘴噘得高高的。 “我只喜欢你！” 言落，冷念丞将头埋在她的发间，贪婪地闻着她的发香。 两人再次四目相视时，冷念丞的眼睛里闪烁着耀眼的星辰。 他的心脏为她疯狂地跳动！ “女人，勾着我的脖子！”冷念丞的声音极具魅惑性，带着不容拒绝的磁性，像是在命令。 那一刻，她乖乖地勾着他的脖子，微张着红唇，眼底尽是渴望。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妖，勾引你，然后……伺机杀了你！” 那一刻，蒋晓雯在他的怀里，笑得十分惹火，一张又纯又欲的脸上写满了魅惑。 时过境迁，现在想来，那贱女人当初早已经和他说了实话。 她接近他，目的就是伺机杀了爷爷，杀了他！ “贱女人，有本事勾引我，没本事继续骗下去吗？ 如果你骗我，说你爱过我，我可以不杀你的！” 冷念丞手中的遥控器狠狠地砸向电视，然后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冷念丞看着电视机，冷笑更甚。 画面里，仍然是海港新闻电视台，主持人丫丫那张美丽的脸庞。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这里是海港市新闻晚班车，我是主持人兼新闻采编，丫丫。 我市近日以来，频频发生重大恶性凶杀惨案，凶手的作案手法极为恶劣，对社会引起了负面的影响。 我市海港警局，全体上下全力侦破此案。据悉，这是海港市百年来发生的第一起连环杀人案。 凶手是否会在3月25日继续抛尸？我们现在已经前往海港警局，请到省公安厅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先生对此连环杀人案，进行一次独家专访和案情分析......” 冷念丞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似笑非笑的眼睛，再次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 “吕专家，你很上镜！”冷念丞扯着狞笑，眸子里散发出恶鬼般的冷笑。 话音刚落，电视里，吕墨调整坐姿，目光如炬，猛地抬起头直视摄像机。 吕墨一双坚毅的黑眸仿佛也正在盯着冷念丞。 “有点意思啊！” 冷念丞的嘴角扯起一丝冰凉的笑意，大脑瞬间醒了神。 “我知道你正在看电视，凶手先生！”吕墨朝着镜头笑了笑，声音冰冷而坚定，“这是你的作品，对吗？你渴望被世人关注，因为你孤独！你缺爱！你可怜！” 霎时间，冷念丞站起身，脸上带着妖孽般的狞笑，“玩家游戏正在加载中！吕专家，请您稍安勿躁！好戏在后头！” 说完，冷念丞直奔那间血腥的密室。 密室，依旧是冰冷的解剖台，墙壁上的血点，变成了紫黑色的斑点。 解剖台旁边是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口锅，里面散发出一股肝的腥味。 那一刻，他竟然吞咽了一下口水。 心口一阵紧缩，他笑了笑，“冷念丞，你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他笑得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沐婉晴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也配在你的胃肠道经过？？？” 睁着一双寒眸，他死死地盯着沐婉晴的尸块。俯下身子，几乎把鼻子贴在了尸体上。 “沐婉晴，你不香了哦！” 冷念丞带着恨意的眼神掠过解剖台，上面是凝固的血液，像深秋的枫叶红。 想起第一次见到沐婉晴，她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漂亮得像一个精灵。现在却成了一堆渐渐散发出尸臭的肉块，也许是他太狠了！ “沐婉晴，我不会让你白死！你的死，会轰动全国！全世界！ 你的死，将会成为刑事案件里面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冷念丞突然想起法式鹅肝，若是配上法国红酒，康帝罗曼尼，简直是人间美味。 他的心跳开始疯狂加速，精神紧张且亢奋，脑袋中突然想出了一个绝好的创意。 ...... 次日，3月25日，清晨。 立春过后，花团锦簇，窗外一株桃花竟然爬上了窗户，像一个俏皮的少女。 刘子明看得出神，站在窗前做了几个拉伸动作。 吕墨和庄妍一夜未归，三个人昨晚进行了分工。 正文 第196章 全体警员，紧急会议 刘子明负责调查十年前冷氏人口失踪一案，那起案件很玄乎。 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被人绑架，他带着五百万现金赶往现场，并未报警。 警方却突然出现在交易现场，凶手发现后，将他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掳走了。 从此音信全无，四人销声匿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十年过去了，凶手没有抓到，案子已经变成了一桩悬案。 刘子明将冷念丞家族的人物关系名称，照片，统一贴在一张KT板上。 这一夜，他几乎没有合眼。一双黑眸死死盯着他们的人物关系，试图找出一些猫腻。 凌晨的时候，他去档案室将十年前失踪人口的案宗全部借调出来看了一夜。 当年的案件似乎只是一场凶手绑架案件，因为冷俊峰不守承诺，最终进行了撕票。 当年那起案件是庄建国亲自办案，一直未能破案，也是庄建国职业生涯的一个瑕疵。 迎着晨曦微光，吕墨和庄妍从睡梦中醒来。 庄妍看见刘子明的背影立在KT板面前，揉了揉睡眼惺忪，“刘队，您又一夜没睡啊？” “嗯！案件压在心头，我一般都睡不着。”刘子明说道。 庄妍突然有点脸红，她后半夜睡得很香，还做了一个美梦。 吕墨听见两人的对话，睁开了眼睛，“早上好！” “刘队，吕专家，你们肚子饿吗？”庄妍捂着肚子，脸色潮红。 刘子明笑了笑，年轻人就是不一样，新陈代谢很快。 他抽了一夜的烟，已经抽饱了。 “走！带你们去吃鱼汤面，烫干丝，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刘队，我要一份蟹黄汤包！ 传说呀，当年乾隆皇帝微服来咱们海港品尝汤包，留下了一句吃汤包的口诀。”吃货庄妍上线。 “什么口诀？”吕墨从省城来，对于海港市的民俗不太了解。 “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后吸汤。咱们去感受一下皇帝的待遇呗！”庄妍有点雀跃。 现在能让她开心的就只有食物了，何以解忧，唯有饱腹。 “没问题！走起！安排！ 吕专家已经来了这么多天，咱们一直没有尽到地主之谊，今天这顿我请客。”刘子明说道。 庄妍一下子跳了起来，瞬间提起了精神。 三个人刚走出海港警局的大门，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定睛一看，是“闪送”的派送电话。 “您好，刘先生，我是闪送APP配送员，有人给您送了三份外卖，请问您在警局吗？” “外卖？我没点啊？”刘子明一脸狐疑。 “您好，刘先生，收货地址和手机号码确实是您的。我马上到，麻烦您出来拿一下外卖。” 两人对话的功夫，闪送APP的派单员已经抵达海港警局大门口。 刘子明一头雾水，签收了订单。 订单上是一串11位数字的电话号码，刘子明当即拨打过去，电话显示空号，显然是一次性的号码。 “刘队，这么早有人给您送外卖，那咱们还去不去吃早餐啦？”庄妍问道。 “不吃了，这不有人送了吗？好人真多！”刘子明有点懵，但是没有多想。 三个人回到局内，眼巴巴地看着三份便当，思索了许久。 “难不成是我妈点的？可是我妈不会用智能手机啊？”刘子明自言自语道。 “会不会是您女朋友给你点的吧？”庄妍试探道。 “我哪有女朋友啊？我单身三年了！”刘子明反驳道。 庄妍耸了耸肩膀，心里一阵雀跃，看来刘队长没有女朋友！ 吕墨脸色顿沉，一股异样的心情瞬间浮上心头，“会不会是凶手寄来的？” “你这脑洞也太大了吧！”刘子明眼睛瞪得像铜铃，“凶手不会这么变态吧？” “你们在打哑谜吗？”庄妍歪着脑袋，听得一头雾水，“快打开看看，指不定是哪个热心市民见咱们太辛苦，义务送给咱们吃的呢！” “慢着，再等等！”吕墨阻拦道。 “你俩比女人还有疑心病，我等不及了，开动！” 庄妍说完便开始解开塑料袋，“吖！食物还热乎着呢！” 隔着餐盒，三个人闻见了饭菜香！ 还别说，闻着挺香的，厨艺不错！ 庄妍深吸了一口，口水在口腔内蔓延开来，“刘队，厨子手艺不错，我就不客气啦！” 见妍妍大大方方取走了一份便当，刘子明和吕墨各自取走了自己那份。 吕墨将塑料袋里面最后一份便当拿走时，突然看见底部有一封信，黄色的信封。 信封上面没有署名，但是画了一个笑脸。那张笑脸看似在笑，又像是在阴笑，看着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信封上面还赫然写着四个字，“吃完再看！” “刘队，你看！”吕墨吓得额头上突然一阵冷汗。 刘子明正在拆包装盒，闻着是挺香的，馋虫都附体了，“看啥？” 他一抬头看见吕墨手中拿着一封信，眼眉立了起来，“他喵的，现在就拆！” 刘子明眼底瞬间充血，当下就觉得便当不对劲！ 吕墨打开信封，仅看了一秒，脸色大变。 “写啥了？你俩疑神疑鬼的！”妍妍一把抢过吕墨手中的信件，嘴里正在咀嚼那份便当。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仅扫了一眼，她的小脸顿时煞白。 刹那间，恐惧像一把大铁锤重重地砸在她的脑袋上，她的呼吸都停顿了。 在极度的恐惧中，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等到反应过来时，胃部猛烈地抽搐，当场吐了一地…… 3月25日，上午8点30分，海港警局三楼会议室，全体警员召集紧急会议。 庄建国面色铁青，坐在会议室的C位，黑着一张脸等待结果。 半个小时过后，严勇给出结果，证实了三份便当中有死者身上的“零件”。 DNA检测中心也给出了同样的结果…… 碎尸案的被害人沐婉晴，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连续三天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 每个人的心头都萦绕着巨大的震惊，以及前所未有的愤怒。 凶手作案的手法简直无法用“残忍”二字来形容。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凶手今晨给刘子明寄来了三份便当，你们应该已经知道里面的内容了吧？”庄建国的声音很阴冷，脸色很难看。 庄妍的脸色更加难看，小脸惨白如同刚刚粉刷过的墙壁。 刚才三份盒饭，第一个开动的人就是她。她吃了几口，饭菜色香味俱全，做菜的人手艺不错。 没想到三份不是一般的便当，而是三份恐怖便当。 坐在会议室内，庄妍的身心已经彻底崩溃。 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和身体的不适，她感觉耳朵里面听不清一个字，只能看见每个人的表情。 庄建国继续说道：“凶手很嚣张啊！竟然开始挑衅警察，大家最近都要打起精神，这是一场硬战。” 正文 第197章 面色惨白，惊魂未定 “喂，技术科吗？ 请通知徐翔、杜晓生二人，速速来一趟三楼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庄建国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 三分钟不到，徐翔、杜晓生出现在会议室。 两人面前各摆着一台MacBookPro笔记本电脑，眼睛盯着屏幕上一串串的代码，噼里啪啦敲打了半天。 “老徐，手机号码能追踪到凶手拨打电话的位置吗？”刘子明追问道。 徐翔阴着一张脸，摇了摇头，“庄局，刘队，凶手很狡猾，他手机内的SIM卡是一次性的。 这种卡一般四类群体会购买，比如：出差族、学生族、民工族、旅游族。当然，也会有不法分子钻空子，利用此卡干一些违法乱纪的勾当。 近几年我国三大通讯已经采取了实名制办理电话卡，一次性的电话卡开始取消了。 不过在某些游戏平台上，依然可以申请流量电话卡，用完就可以扔掉，根本追踪不到。抱歉，我们尽力了！” 徐翔话音刚落，庄建国眉宇间似乎松了松。 那一刹那，他的眉头瞬间舒展，恰巧被庄妍看在眼里。 一时间，庄妍晃了晃神。 她的局长父亲，为何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一夜未归，伏案而睡。大清早又受了刺激，也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吧！ 想起刚才的三份便当，庄妍的胃里再次翻江倒海。凶手忒狠了，竟然通过“同城闪送”的方式给他们带来了三份“惊吓”！ 据闪送APP派单员交代，这三份外卖的下单地址是鼓楼南路农商行ATM自助取款区。 地址距离海港警局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刘子明已经派夏枫前往调取监控录像。 “刘队——” 会议室门口，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风尘仆仆归队。 “怎么样？鼓楼南路农商行ATM自助取款区的监控查到了吗？”刘子明急着追问道。 “刘队，凶手就是个王八蛋！他把咱们算得死死的。我们赶到银行时，银行里面的保安正在联系维修监控的厂家。监控坏了！” “他喵的！这狗犊子的犯罪智商够厉害的啊！还知道用一次性电话卡下单同城闪送。 连续三天抛尸，手法皆不同，他玩得很high嘛！”刘子明肺都要气炸了，眼眉瞬间立了起来。 “刘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法医严勇的声音，他的声线低沉寒凉得令人毛骨悚然。 或许是因为常年深处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严勇整个人看起来与外界不太融合。 他的皮肤白得过分，侧脸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 “怎么样？三份便当全部都是被害人的内脏吗？” 刘子明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怒气，两眼似乎在喷火。 “没错！是沐婉晴女士的肝！ 一般成年人的肝脏大约在25.8cm，前后径约15.2cm，上下径约5.8cm。 亚洲地区的成年人，肝脏的重量，一般男性为1230-1450g，女性为1100-1300g，约占体重的1/40-1/50。 被害人沐婉晴的肝被煮过，所以它本身的面积和重量都缩水了三分一。 刚才我在拼接过程中，已经拼出了它的形状，很完整。 考虑到特殊的气味和视觉上的冲击，我只拍了一张成品照片，大家可以看一看。 凶手的厨艺不耐，如果走正道，应该有当厨师的潜质。” 言落，刘子明看了一眼庄妍，她面色惨白，还沉浸在刚才的惊魂未定中。 娇俏挺拔的鼻尖上，颗颗分明的细密汗珠。苍白的小脸上，紫青色的薄唇。 嘴角边露出的两颗好看的小虎牙，没了从前那般俏皮可爱。 “妍妍，去帮严医把投影仪打开一下！” “我来吧！让她缓缓！”吕墨见庄妍一脸煞白，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刘子明朝他摆了摆手，坚持让庄妍去做。这么做的目的，是让她迅速从“恐怖便当”转移注意力。 妍妍初入职场局遇见这么凶残的杀人案，万一留下点阴影，或是患上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后患无穷。 意志力坚强的刑警，说不定哪一天能够恢复斗志。 意志力但凡薄弱的刑警，也许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甚至再也当不了刑警！ “yes，sir！”庄妍的声音很虚弱、很无力，脚底下像踩着一片绵软的云朵。 刘子明心口“咯噔”了一下，也许庄建国是对的，女人终究不适合打打杀杀的工种。 是他太尊重她的决定，还是他内心深处想要与她朝夕相处，并肩作战？ 也是他的确掺杂着一些私心吧！ 庄妍站起身，感觉身体很沉重，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就像有一个人趴在她的背上。 自从她踏入警界，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想起刚才那三份便当，冒着热气腾腾的香气，她的心口一阵紧缩，胃部一阵阵地痉挛、抽搐。 她的双手像失去了知觉，麻木地连接着投影仪和电脑。 她将严医的手机连接电脑的USB接口，打开图库，点开相册。 忽然之间，庄妍那张俏丽的脸上布满了惊悚与震惊。 严医不亏是法医界的传奇，拼图拼尸的一把高手。 三份便当里面的内脏分明已经切成了薄薄的片状，他却能给它们整在一起，变成一个物体。 庄妍的身体开始不听使唤，浑身打颤，捂着嘴巴跑出了会议室。 一路狂奔到女士卫生间，推开一个格子间，她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 这是她上班以来，最悲催的一天。 后来每次想起那一天的清晨，她仍然能够闻见那股子令人震颤的味道。 再到后来，随着她涉及的案子越来越多，她慢慢从一个无肉不欢的人，变成了一名素食主义者。 所以她的身材后来一直保持得很好，也许正是源于她坚持吃素食的原因吧！ ...... 严勇站在投影仪跟前，介绍大屏幕上那张令人闻风丧胆的照片。 “这是被害人沐婉晴的一整只肝脏！ 凶手码得很有水平，切口整整齐齐，连尺寸和薄度都很相近。 我数了三遍，凶手将它一共切成了一百零八片！冷静程度，令人咋舌！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屠宰场的屠夫，农贸市场的商贩，都未必有这样的能力！ 凶手的心理素质极强，性格细腻到极致。 吕专家之前已经分析过，凶手精神失常，心理扭曲，可能是多重性格障碍者，也许还伴随着间接性的躁狂症。他是个极度危险的杀人狂魔！” 言落，整个会议室一片静悄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正文 第198章 冷静程度，令人咋舌 偌大的会议室，鸦雀无声。 吕墨率先打破了平静，说道：“被害人沐婉晴被残忍地杀害后，凶手将其分批次进行了肢解，再进行抛尸。 凶手以这样的方式，将死者带到公众面前，他是在挑衅警方。 从犯罪心理学进行分析，凶手已经将警方当做他在游戏里面的PK玩家。此人极度仇视女人，甚至极度仇视警察！” 会议室顿时一阵躁动，有人提出了质疑。 “吕专家，凶手仇视警察，您有依据吗？” 吕墨看向那名警员，嘴角扯起一个弧度，“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我来阐述一下我的分析。 凶手第一天抛尸选择了偏僻的公园，第二天抛尸在闹市区。 在刑事案件中，许多变态的杀人凶手都喜欢藏在人群中观看警察的表情。 下面请看几组案例，这是犯罪心理学针对全世界罪犯的一个作案心理统计。” 吕墨将激光笔在投影仪上面点击了两下，画面中出现了全球多起典型凶杀案的案例。 其中对罪犯的心理分析，上面有大量的分析，有理有据，立场不偏不倚。 “凶手送了三份恐怖便当给我们，目的就是故意刺激警察，激怒警察，满足他的猎奇心理。 很有可能在我们签收订单的时候，那浑蛋就在不远处看着刘子明签了字。” 刘子明一脸愤怒，拍了拍桌子，“浑蛋！” 庄建国清了清嗓子，说道：“子明，淡定！调取一下警局附近的监控探头，也许能够有所发现。” 刘子明点点头，拨打了警局监控室的电话。又让他们联系路段管理处，调取了附近的所有监控探头。 很快，警局监控室的同事将早上那个时间段的监控视频发给了刘子明。 刘子明将视频传到了会议室的投影仪上面，一屋子的警员死死盯着大屏幕，试图发现凶手的身影。 半个小时后，大家一无所获。 路段管理处的同志将附近的监控视频传了过来，结局一样。 早晨刘子明签收订单的时候，恰逢上班的高峰期，附近电动车大军人山人海，看不出凶手会藏在哪里。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说道：“凶手很狡猾，不会那么容易让我们发现。 他这次公然挑衅警察，此人的精神一定有问题。” 吕墨补充道：“是的！这名罪犯可能伴随人格分裂症，犯罪心理很强大，反侦察意识也很强。 咱们遇到了一名高智商的犯罪分子，同时他的精神状况一定有问题。” 庄建国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点，“不管怎样，凶手既然对我们警察发起了挑衅，我们一定要见招拆招。” “吕专家，凶手仇视警察，会不会警察曾经做了伤害他的事情？”文职女警方小可问道。 吕墨点点头，“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这是罪犯的特殊癖好，喜欢捉弄民众最信赖的人。 老百姓都很相信警察，罪犯就会产生逆反心理，选择反向而为之。 这就是典型的反社会型人格。” …… 女士卫生间内，不时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庄妍在一间格子间内，蹲着身子，抱着马桶，吐得心口撕裂般的疼。 今天是3月25日，她踏入海港警局第十个工作日。 没想到一大清早，凶手就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凶手竟然用一次性的电话号下单了三份便当，将便当放在银行ATM存取款机处，由配送员自提送往海港警局，而且凶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将银行的监控系统破坏了。 想起早晨那三份热气腾腾的便当，里面的食材竟然是沐婉晴身上的零件。 庄妍蹲在地上，双臂抱着自己的双腿，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心口生疼。 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她无声地哭着，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沐婉晴的小说，曾经陪伴庄妍度过了无数个夜晚。 当年冲刺高考的那段日子，每晚挑灯夜战。临睡前，她都会翻看几页沐婉晴的小说进行解压。 那段日子，沐婉晴的一字一句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都给了庄妍无穷的榜样力量。 怀揣着对爱豆的喜欢，庄妍成功地考上了SJ省警官学院。 上大学期间，庄妍也一直在追沐婉晴的新书。 近几年，沐婉晴开始转型，她尝试创作了历史古言题材，反响甚好。 古言处女作《贤妃传》堪称她的封神之作。在国内文学大赛中，《贤妃传》频频摘取大奖。 眼看着著名的水果TV台马上就要热映这部剧，沐婉晴却再也看不见自己笔下的人物活灵活现地出现在影视银幕上，庄妍哭得快要窒息。 《贤妃传》演员列表阵容强大，绝对能摘取国剧盛典大奖的一部力作。 男一可是当红流量小生李站哥哥，男二是爆火练习生，一博哥哥。 剧情未播，两人已经被网民炒成了一对CP。 可想而知，这部《贤妃传》一经播出，得有多火啊！ “哎——”，恍惚间，她的耳畔好似听见了一个女人，发出了一声悲惨的叹息声。 那一声叹息，如同一阵冷风，凉飕飕地拂过庄妍的心头，她浑身无法克制地连打了几个冷颤。 “沐婉晴，是你吗？”庄妍的声音在哆嗦，在颤抖。“我知道你不甘心！你这么优秀，你不该死的！” 这时，好似有一团白色的雾气从屋顶飘散开。庄妍猛地看见一个无头女人漂浮在上空。 她没有头颅，没有双手，腹腔被掏得空空如也。 “哎——”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叹声，从那具没有头颅的身体里面发出来。 庄妍的眼底拂过一道惊悚的光，“你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这不重要！我死得好惨啊！”无头女人突然向她扑了过来。 庄妍想着要挣扎，身子却僵硬得不听使唤，一下子动弹不得。 一团白气瞬间团在一起，将庄妍死死地包围在一片白网中，将她捏得喘不过气来。 “我死得好惨啊！替我报仇！”无头女人的身体在泣血嘶吼！ “好！替你报仇！抓住真凶，告慰你的亡灵！”庄妍吓得闭上了双眼。 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团白雾变成了一缕青烟，消失在庄妍的眼前。 顾不得多想，庄妍猛地冲出去。逃跑的过程中，她却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卫生间的玻璃镜上面，赫然写着一行血字，“我死得好惨啊！”。 庄妍的鼻腔内嗅见了一阵刺鼻的、浓烈的血味。 脑袋感觉很沉重，恐惧一点一点吞噬她的大脑，侵蚀她的皮肤，然后一点一点将她击垮。 “扑通”一声，庄妍双腿松软，后脑勺砸在卫生间的地面上，陷入不省人事的状态。 ...... 庄妍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病房，输液瓶正在给她传输能量液。 “我怎么会在这里？后脑勺好疼！”庄妍委屈地哭了起来。 刘子明赶忙帮她擦干脸上的眼泪，“傻丫头，你在警局的卫生间晕倒了！” 医生说你精神压力太大，又疲劳过度，出现了幻觉。 妍妍，你看这是几？” “1！” “那这是几？” “2！” “这个加这个等于几？” “3！” “还好没摔傻！”刘子明笑着说道。 “刘队！你当人家是白痴吗？”庄妍委屈道。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紧紧地抱住了刘子明。 “都过去，没事了！”刘子明轻轻地拍着妍妍的后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妍妍，我给你表演一个才艺！” 庄妍抬起头，泪眼婆娑道：“什么才艺？” “削苹果！”刘子明从桌上取出一只漂亮的红苹果，笑了笑。 他现在要做的是转移妍妍的注意力，一个人总是沉浸在一种情绪里是会生病的。 正文 第199章 我要出院，抓住凶手 时间在一秒一秒过去，刘子明手里的苹果皮越来越长。 “有人说，削苹果皮的时候许一个愿望。如果苹果皮能够一直不断，那么愿望就会实现。”刘子明笑了笑。 “真的吗？”庄妍眼底生出一道光芒。 “信则灵！妍妍，你试试，许个愿望呗！” “好的！”说完，妍妍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刘子明一边削苹果，一边偷笑。他这招是网上学的，这叫注意力转移法。 “好了！”庄妍睁开眼睛，注视着刘子明，“愿望真的会实现吗？” “信则灵！妍妍，你刚才许的什么愿望？”刘子明突然有点好奇。 “愿望不是应该放在心里吗？”庄妍眼底一片狐疑道。 “那是生日愿意，和这个不一样，说说看！” 刘子明在引导庄妍说出心里话，这对于她的精神和心理都可以有释放情绪的作用。 “我希望可以早点抓住杀死蒋晓雯、沐婉晴、王半仙、张伟的那个凶手。”庄妍的眉宇之间正义凛然。 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很感动。 “妍妍，这么宝贵的许愿机会，你竟然用在工作上。我还以为你......”刘子明欲言又止。 “以为什么？”庄妍反问道。 “我以为你在祈祷老天爷给你一个如意郎君呢！”刘子明笑了笑。 “肤浅！我不是一个恋爱脑！如果非要我再许一个愿望，我希望自己可以早点转正。”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说道：“妍妍，你很特别！你放心，你的工作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 三个月过后，我一定会在你的转正通知单上面签上我的姓名。 对了，表现优异者可以一个月转正，你要努力哦！” 庄妍点点头说道，“刘队，我一定努力工作，争取早点转正，我要赶紧配枪。” 刘子明眉头轻蹙了一下，“为什么这么急着要配枪？” “因为我想在遇见凶手时，给他崩一枪！”庄妍的眼眉立了起来，她一定是想起了早上那三份恐怖便当。 刘子明摇了摇头，“妍妍，刑侦课没好好上吧？ 警察不可以随便开枪，就算要开枪警察也不能随意剥夺他人性命。 持枪警察属于强势一方，执法警察必须要慎开第一枪。 记住，能够用和平谈判方式或者徒手格斗方式解决的就坚决不能允许开枪。” 庄妍蹙了蹙眉头，轻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些我都知道！ 我只是太狠那个凶手了，他杀人碎尸，而且今天竟然寄给咱们三份恐怖便当。 如果他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我真想崩了他。” 刘子明语气严肃了起来，“妍妍，记住一条定律：抬高一公分。” “刘队，我听不懂！”庄妍满眼求知欲。 “所以我说你那节关于警察开枪权力的刑侦课，一定是没有认真听讲！”刘子明的语气仍然很严肃。 庄妍低下头，理亏道：“刘队，您科普一下，我一定记住！” “根据《刑法》规定，人命关天，只有中级以上人民法院才可以判处他人死刑。 就算在追捕凶手的过程中，我们要开枪，警察不能随意剥夺他人性命，也要把枪口抬高一公分。 抬高一公分可以偏离暴力违法者的要害部位，让对方失去攻击能力和侵犯行为即可。 如果允许警察随意剥夺他人性命，草菅人命的现象就会大量增加。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警局内部出现了黑警，这绝对不是社会的幸事。” 庄妍点头如捣蒜，“刘队，我在记住了！” 病房内的氛围突然有点尴尬，刘子明干脆扯开了话题。 “妍妍，我还听过一个削苹果的版本，你想不想听？” “什么版本？快说！快说！”庄妍一下子来了精神。 “有个人告诉我，苹果皮不断代表爱情不离不弃！” 刘子明说这话时，眼睛里闪烁着小星星。 庄妍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他应该是想起了他的亡妻。 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很可笑，搂着一个不属于她的男人，“嘤嘤嘤”哭了半天。 “刘队，我要出院！”庄妍突然来了脾气。 “不行！医生说了，你这情况最少要留院观察七天！” “我要出院！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这点伤不碍事。 沐婉晴是他第二次杀人，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一旦凶手杀人的刺激感消退后，也就是吕专家所说，凶手过了犯罪冷却期很快会继续作案，继续杀人。” “妍妍，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恐怖的连环杀手！你急也没用！ 医生说了，你必须待够七天，这是医生的命令，也是我的命令，更是你父亲的命令！ 这个案子你先不要参与了，好好养伤，来日方长！” “您不可以出院！ 脑袋是人体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后脑勺更是脑袋上一个极其脆弱的地方。 后脑勺着地，容易造成脑部损伤，您还需留院观察！” 一道浑厚嘹亮的嗓音从身后传出，门口走进来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身后跟着两名可爱的小护士。 “庄小姐，我是您的主治医师张卫国。这份CT印象显示，您的小脑结构有轻微损伤。 万幸的是，您摔倒时的姿势还算有些技术含量。颅内并没有发现出血症状，颅骨也没有出现骨折。” 庄妍眼睛里掠过一道惊喜的光，“张医生，我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吗？” “当然不可以！ 当下颅内没有出血，但是经过一段时间，颅内形成了迟发性出血。 这种情况很可怕，如果诊治不及时，患者会遗留不同程度的头痛、头晕、癫痫发作等后遗症。 庄小姐，您还年轻，请爱惜自己的羽毛！” “张医生，七天太长了，一天可以吗？”庄妍苦苦哀求道，她急于归队！ “先生，麻烦您说服一下您的女儿，事业再成功，身体毁了也是白搭！ 请您管束一下你家孩子，让她踏实住院，不要开这种玩笑。”张医生一脸无语道。 “女儿？”刘子明气得黑眼定心，眼眉都立了起来。 张医生摇摇头，背着双手走出了病房，“现在的年轻人太拼了，命都不要了！” “噗嗤——”一声，庄妍笑得花枝乱颤。 “妍妍，我真的有那么老吗？”刘子明黑着脸问道。 “的确有点！如果仔细收拾一番，您的五官还不错。”庄妍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没辙啊！一线刑警很苦的，经常要熬夜。 你知道什么叫蹲坑吗？”刘子明问道。 庄妍摇了摇头，“不知道！上厕所吗？” “回答错误！蹲坑是我们刑警的专业术语，就是蹲守嫌疑人的意思。 有一次我不眠不休蹲坑了三天三夜，最后抓住了犯人，我自己也晕了过去。 妍妍，你最好听你爸的话，早点转去文职岗。 女孩子不能熬夜，熬夜不仅伤肝，还容易加速衰老。” 刘子明打开了手机前置摄像头，一直怼着自己的脸，“妍妍，我真有那么老吗？” 正文 第200章 连环杀手，皆有不幸 庄妍像是没听见似的，抱着双膝，眼眶生泪。 “妍妍，你别哭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刘子明急得放下手机，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梨花带雨”。 “刘队，求您别再让我离开刑警大队了，我热爱这项工作。 打击罪犯，抓捕坏人，已经刻在了我的血液里面。 我知道我现在还很弱，面对死亡还会胆怯，但是我一直在努力成长。 刘队，小萌新会长成参天大树。请您静待花开，好吗？”庄妍一脸委屈道。 刘子明看着美人落泪，心尖乱颤，“妍妍，我以后不说了，再说我就......” 庄妍瞬间用手抵住了刘子明的嘴唇，“别发誓，小心天打五雷轰。” 话落，庄妍破涕而笑。 刘子明笑了笑，又阴郁着一张脸，“妍妍，刚才张医生竟然以为我是你爸比，他需要去看眼科医生了。” “刘队，没想到您还挺记仇的。”庄妍笑了笑。 “那是！不过我这张脸是要好好保养了。”说完，刘子明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和庄妍来了一张自拍。 照片上，两人像极了一对父女俩。 庄妍忍不住笑道：“刘队，不碍事，回头我送两瓶眼霜和祛除法令纹的小熨斗精华给您！” 刘子明黑着脸走进卫生间，站在镜子前足足照了十分钟。 镜子里，他穿着一身黑色，确实显得很沉闷。 十天前，他刚刚侦破一起罡杨镇的情杀案。 还没来得及喘气的功夫，就发生了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 此刻，他胡子拉碴，两颊上布满了青色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很没有精神。 某些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气色还不如庄建国那个快要退休的老头子。 庄妍一边吃苹果，一边脑袋里想起晕倒前的画面。 沐婉晴的无头女尸漂浮在上空，求她替自己报仇。 “刘队，我要出院！”庄妍冲着卫生间喊了一嗓子。 “不行！张医生不同意！老庄也不会同意！”刘子明回道。 “我不管！大家都在加班，我不能躺在这里享清福吧！” “你这是给身体蓄电，等你身体好了继续战斗。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刘子明的语气明显不想让庄妍归队。 晕倒可不是小事，是身体机能对人体发出来的信号。 如果身体会说话，它一定会说，“妍妍，你已经严重透支了，必须住院一周。” 庄妍从床上走下来，立在卫生间的门口，眼睛直直地盯着刘子明。 “干嘛这么看着我？”刘子明被她看得怪不好意思的。 “刘队，求求了，让人家归队嘛！”庄妍竟然在撒娇。 刘子明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刘队，我要归队！”庄妍语气坚定道。 刘子明走近他，两人之间的距离仅有两拳，他同样语气坚定道：“不行！” 庄妍气鼓鼓地爬上床，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刘子明笑了笑，妍妍这番操作和他女儿娜娜挺像的，娜娜生气的时候也喜欢钻被窝。 走出卫生间，刘子明站在病房的窗户前看着天空，心情顿沉。 澄明清澈的天空，一片晴空万里，他的心情却被一层阴霾笼罩着。 眼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2点21分，再过上几个小时，夜幕又要开始降临这座城市。 这一整天，似乎啥也没干就过去了！ 一大清早，收到凶手亲手烹饪的三份恐怖便当，后来又召开了一场全体警员大会。 再后来，保洁阿姨在洗手间发现了晕倒的庄妍，一群人将妍妍送到海港市人民医院紧急救治。 案情一点进展都没有，眼瞅着明天就是3月26日。该死的凶手会不会再次抛尸，答案多半是：会！ 凶手第一天抛尸在城南片区的天德湖公园！ 第二天抛尸城北坡子街商业街九块九元店铺！ 第三天巧妙地利用闪送派单员，将尸块送到地处城东区域的海港警局！ 那么推算下去，明天是第四天，凶手的下一个抛尸区域，将会锁定在城西区域。 上午会议紧急召开，随着庄妍的晕倒，紧急结束。 不过，该安排、分工的活儿，刘子明已经和庄建国商讨完毕，在会议上每个人领取了各自的分工。 因为考虑到凶手会抛尸在城西区域，刘子明派刑侦一组、二组、三组，前往海港市城西，每组负责日夜巡逻各自“管辖”的社区。 变态连环杀手犯案，很多时候是为了满足他们的病态的心理诉求。 全世界刑事案件统计，绝大部分变态连环杀人犯都在成长中的某段时期，经历了虐待或者心理上的创伤。 其中，百分之八十的连环杀手，都有一个惨痛的童年。 很多连环杀手案，凶手的童年基本上都是不幸的，这导致他们产生了病态的心理诉求。 通常变态杀手会伪装成普通人的样子，潜伏于人间，他们有善于伪装的特征。 准确地说，任何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杀手都会拥有这种本领。 他们蛰伏于人群中，连连犯下血案。 他们可能是一个勤勤恳恳，风雨无阻的外送员。 可能是那个隔山差五给你打电话，通知你签收订单的快递员。 可能是农贸菜场鲜肉区，经常给你留一对猪腰子的憨汉子。 可能是知名企业的CEO、高层企业单位管理人、站在三尺讲台上的教授或是讲师...... 甚至可能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去年，H市一位7岁男孩因为家里有了二胎妹妹，便无心上幼儿园，并且患上了严重焦虑症。 某天晚上趁着妈妈睡着了，伸出一双小手，用一只婴儿枕头将他1岁的妹妹活活地闷死了。 闷死妹妹后，他竟然若无其事的将妹妹的枕头物归原处，帮妹妹盖好被子，自己回房间睡觉了。 后来男孩的爸爸妈妈是通过房间的针孔摄像头发现了儿子的“杰作”。 事后，小男孩声称，自己担心妹妹夺走父母的爱，将妹妹残忍杀害并不后悔。 七岁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这般强大，令人咋舌！ 正文 第201章 老百姓们，谁来维护 连环杀手通常凭借着完美的伪装，以普通人的样子潜伏于人间。 所以警察往往很难抓到一个变态连环杀手，他们才能猖獗的一次又一次的犯案。 从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便足以看出此次连环杀手的行为十分冷静，善于伪装，极度变态。 一般过激杀人，凶手作案手法比较果决，不会如此冷静地对尸体进行大动干戈的行为。 凶手将依云湾死者的脸皮割下来，然后冷静地缝合在一只足球上，已经达到了反人类罪。 死者蒋晓雯的下体处被塞进了大量的猫毛，凶手已经符合变态连环杀手的第一特征——冷酷无情！ 再到天德湖碎尸案件，凶手的作案手法达到了另一个魔鬼般的层次。 在作案手法上，他似乎带有某种宗教性。 比如他将死者的人头面朝南，对着远处的电塔建筑，寓意深远。 再比如，凶手将死者的断手合十，像是一种临死前的求饶，或是一种渴望赎罪的方式。 刘子明面色凝重，脸上像蒙上了一层灰土。 如果吕墨分析得没错，距离凶手犯罪冷却期结束，还剩下五天的时间。 庄妍钻出被窝时，看见刘子明立在窗户前，五官一脸忧郁。 “刘队，别难过啦，您一点也不老！”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妍妍，叹了一口气，“哎！如果能够抓住凶手，现在让我变成老爷爷我也愿意。” 说完，他取出一支烟，抵在鼻子下面狠狠嗅了嗅。医院不给人抽烟，病房里面的警报器会响。 “妍妍，你踏踏实实休息一周。 如果你铁定心从事一线刑警工作，以后的日子有你抓心挠肺的。”刘子明的语气像一个过来人。 “我......”庄妍刚想开口反驳，门外面走进来一位气质高贵的女人。 女人很有气质，她的身份不是一位事业单位的领导，就是一位教书育人的老师。 “您是哪位？”刘子明怔了怔神色，问道。 女人没有吱声，径直走向庄妍的病床跟前，放下了手中的便当盒。 “妈，你怎么来了？”庄妍突然乖巧得像一只小白兔。 “死丫头，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啊？”说完，女人开始打开便当盒。 空气中瞬间香气四溢，刘子明嗅了嗅，是“妈妈牌”鸡汤的味道。 “师母，您请坐！”刘子明很有眼力劲儿搬了一张凳子放下。 庄太太看了一眼刘子明，上下打量了一番，眉宇之间没有半分好感。 “张嘴！”庄太太一脸阴沉，眼睛里却藏不住的心疼。 “妈，您炖的鸡汤就是好喝！”妍妍瞬间马屁精附体。 “好喝就多喝点！等你辞职了，妈妈天天给你炖鸡汤喝！” 妍妍一听这话，顿时急眼了，“妈，我喜欢刑警工作！我不会辞职的！” 庄太太气得将碗搁在一旁，怒斥道：“妈当初让你别填报SJ省警官学院，老老实实地读个师范院校，或者财经大学。 你非和妈妈唱反调，你是妈妈上辈子的仇人，这辈子专门来折磨妈妈？” “妈，一个年轻人如果没有理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人人都不当刑警，老百姓们谁来维护？ 为了正义牺牲，女儿也愿意！”庄妍的五官散发出一脸正义凛然。 “你是女孩子！打打杀杀的工作是男人的事业。 事实胜于雄辩，这份工作不适合你！ 我刚刚和你爸打了电话，你如果愿意做文职岗，OK！ 如果你不愿意，执意留在刑警一线岗位，我让他把你开除了！”庄太太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妈，您这是徇私枉法！我可是通过正式公务员考试进入的海港警局。 我没有违反工作规章和原则，也无道德败坏的行为，任何人都无权开除我！”庄妍顿时泪崩。 “妍妍，如果因为工作，你不幸英年早逝，让爸爸妈妈失独，那就是你的不孝！ 当初你如果听妈妈的话，填报师范院校，现在和妈妈一样有寒暑假。 相夫教子、工作稳定、受人尊敬......多好啊！ 不比你成天打打杀杀和凶手玩猫抓老鼠强得多？”庄太太的声音有些哆嗦，眼泪在眼眶中倔强地打转。 刘子明站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话。两个女人吵架，这个时候最正确的选择就是闭嘴。 庄建国藏得可真深，共事了二十年，这还是刘子明第一次见到师母，没想到这么漂亮。 刘子明终于整明白了，妍妍长得这么漂亮是有原因的。 “师母好！”刘子明一脸乖笑。 庄太太回眸看了一眼他，眼里自带清高和傲慢：“你是？” “我是海港市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 老庄的徒弟，大家都说我是老庄的接班人，也有人说我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刘子明笑得没脸没皮。 “看起来很一般，你就是刘子明啊？ 听闻你是海港市警界的传奇人物，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破案率百分之百。”庄太太带着那种高傲的眼神打量着刘子明。 “师母，您过奖了！那些都是江湖谣言，过度夸大了事实。”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你回去吧，这里有我照料着妍妍。 你一个老男人和一个小女孩共处一室，这样不合适。”庄太太开始下逐客令。 “老男人？”刘子明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师母，我有那么老吗？” “那得和谁比！”庄太太的语气不太好，她看得出来妍妍看他的眼神不一样。 “师母，那我先回局里了，妍妍就交给你了。” “刘队，请您称呼小女的姓名或者庄警官。”庄母语气冰冷道。 “妈，您干嘛说话这般带刺伤人。刘队是我师傅，他不是别人！” “师母说得对！庄警官好好休息！”刘子明当下觉得自己很可笑。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蚂蚁欲撼参天树——痴心妄想，不知天高地厚！ “妈，您的嘴巴也太毒了吧！刘队可是我初入警队的指路人。”庄妍生气道。 ...... 正文 第202章 那老小子，喜欢你吧 刘子明离开后，庄母的神情缓和了几分，“傻丫头，别以为妈妈看不出来，那老小子喜欢你吧！” “妈，刘队不老，正当年！您也觉得他喜欢我啊？”庄妍满面娇羞道。 “妍妍，你爸爸平时对你的关心并不比妈妈少。 你该不会有‘恋父情结’吧？ 妈把丑话说前头了，妈不需要老女婿，麻烦你找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谢谢！”庄母瞬间黑了脸。 “妈，刘队很有正义感，偶尔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坏。 但是那一点点小坏，丝毫不影响他的正派。您没觉得他很有魅力吗？ 他的五官其实很耐看，如果有个女人替他收拾打理一番，一定帅爆了！”庄妍感觉脸颊一阵发烫。 “妍妍，你就是没见过几个男人，老蛤蟆都看得上！ 我女儿的身材、颜值、学历、工作、家境……样样都是顶尖儿的好！ 找谁也不能找他刘子明，老夫少妻走不远。 我听你爸爸提过此人，一个丧偶的鳏夫，家里还有一老一小，带着两个拖油瓶。 对了，你知道他亡妻怎么死的吗？” 庄妍点点头，“他的亡妻是被犯罪分子报复，惨死在街头。 刘队也是个可怜人，他已经单身了三年。” 庄母拉着妍妍的手，语重心长道：“妍妍，世界上的可怜人多呢！你不要同情心泛滥，错把同情当爱情。 警察不可以嫁给警察，这不是良配，而且太危险了。 你们都是一线刑警，工作会非常忙碌，除非你铁定决心未来不生孩子。 一个女人不生孩子，这是根本不行的。即便你转到文职岗，妈妈也不同意你和一个一线刑警走到一起。” 庄妍一脸不服气道：“妈，您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您当初嫁给爸爸的时候，他也是一名一线刑警。” “那不一样！现在的罪犯比过去的罪犯更凶残，犯罪智商更高，我坚决不同意。 你俩铁定不行，年龄差太大，妈可丢不起这个人。 再说了，以我女儿的条件，处级以上的干部子女，都随咱们挑。” “妈，您真是个势利眼儿！”庄妍阴着一张小脸。 “随你怎么说，妈都是为你好，以后你就明白了！ 乖！张嘴，喝汤！”庄母娥眉轻蹙，将汤勺递到了妍妍的嘴巴。 “不喝了！”庄妍气得嘟哝了一句。 “妍妍，你就是绝食也没有用！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俩刚才眉来眼去。 刘子明真是老不正经！” 庄妍一听这话顿时来气了，“妈，谁都会老！我不允许您这么说刘队。” 庄太太气得放下汤勺，“我就说！他就是老蛤蟆想吃我们家的天鹅肉，我就是不同意。” …… 刘子明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脸色暗沉。 妍妍的父亲是海港警局的局长，母亲是海港市一所大学的副院长。 凭借妍妍的家境和自身条件，即便是找个市长的儿子都没话说。 “啪”的一个巴掌，刘子明给了自己脑袋瓜子一个狠狠的清醒。 “刘子明，你配不上妍妍，别痴心妄想了。 你一介鳏夫，带着一孩子，一老母，你拿什么爱她？ 你凭什么让人家黄花大闺女，一进门就当妈？你当你是思聪还是嘉诚！” 阴着一张脸，刘子明将油门一踩到底，很快抵达海港警局。 走进海港警局大厅，右拐直奔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他打算去找严勇聊聊。 因为心情不好，他今天走在法医处的走廊上，毫无畏惧之心。 但凡他心里憋屈烦闷时，都喜欢找严勇聊上几句。 严勇常年和不说话的死人打交道，性格单纯，社会上的人情世故冷暖，他基本不会！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比外面的人更真实，更能看透事物的本质。 ...... 三号法医室内，严勇完成了手头的工作. 他将被害人沐婉晴的肝，用保鲜膜严严实实包裹起来，放在冷冻柜内进行器官定型。 随后，他又坐在电脑面前，洋洋洒洒地写了一份今日的尸检报告小结。 伸了个懒腰，回眸看向解剖台，上面死者的“零件”越来越多了。 目前被害人沐婉晴的尸体，还剩下上半身、臀胯部位、以及部分内脏，集齐完毕，就勉强算是一具合格完整的尸体。 严勇望着解剖台上的死者身上的各种零件，一双冰眸瞬间凛冽。 凶手作案手法，冷静得几近无情。手法充满条理，丝毫没有紊乱的迹象，而且反侦察能力极高。 凶手一定还会继续抛尸，可能就在明天！ 写完尸检小结报告，严勇哈欠连天。 这些天法医室实在是太“忙”，来了不少尸体，他过得很充实，但也很累。 在法医眼里，尸体有时候是他们的“朋友”。 如果遇到棘手的案件，尸体可能会陪伴他们一个月或者几个月，甚至都能处出点感情出来。 如果你问，严勇，你害怕尸体吗？ 回答一定是：不怕！ 在法医眼里，尸体无非就是血和肉的组成。 说的再专业点，尸体是即将腐败的蛋白质组合，还有氨基酸、尿素、硫化物、核酸之类的聚合物。 他见过的尸体多得数不过来，早已经麻木了。 就跟木匠手里的木料，电工手里的灯泡，IT码农的键盘，厨师手里的铁勺，老师手里的粉笔，其实没啥区别。 昨天从城北坡子街商业街区，运回来的四包尸块也拼接完了。 上午又拼了一整只的肝，现在尸检小结也写完了。 严勇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就等着凶手接下来继续抛尸了。 这些天，他每天睡眠时间只有三四个小时。 沐婉晴的碎尸摆在他面前，他会一直发挥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不停地去拼接。 工作都做完了，才觉得困虫上脑。 原本想着趴在工作台上睡觉，考虑到容易出现胃部反流，他索性挨着沐婉晴隔壁那张解剖台躺了上去。 每次躺在解剖台上，他都会感觉自己和死者的距离更近了一步。 正文 第203章 人类惧怕，同类尸体 严勇身体接触到平坦的解剖台，一下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昏黄的法医鉴定处，灯泡依旧不停地闪烁。 刘子明一阵腹诽，这鸟灯泡不知道坏了多久了，迟迟不见有人来修。 也许是连电工都不待见法医鉴定处，觉得这地方晦气、阴森！ 法医鉴定处，不常来的人铁定能吓尿。这里的氛围感很诡异，特别适合拍恐怖片。 在古代，仵作是很低贱的职业，仵作用过的东西，躺过的床……没人愿意二次使用。 清朝时期，仵作的地位才稍有提升，《大清律》明文规定：“其有检验得法，洗雪伸冤厚给予之”。 人类之所以会惧怕同类的尸体，是因为人类强大的联想功能和对未知事物的一个恐惧心理。 刘子明最近来法医鉴定处的次数很频繁，嗅觉已经对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产生了免疫。 即便看着严勇一边吃泡面，一边分析尸体。空气中散发着尸臭和泡面结合的味道，他也能坐怀不乱。 推开三号法医室的门，前一秒他还在为他的进步感到沾沾自喜。 下一秒，他就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眼前的一幕吓得他菊花一紧，心口猛缩。 他喵的，严勇竟然又躺在解剖台上呼呼大睡。 这并不可怕，他已经司空见惯，毕竟这已经不是严勇第一次这么干了！ 可严勇睡的那张解剖台隔壁就摆着被害人沐婉晴的头颅、大肠、断手，还有昨天四包骨肉分离的尸块。 解剖台上，一滩还未及时处理的暗红色的血液，犹如泼了一层鲜血在上面。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流动的血液变成了固状。 远远地看上去，他很像是在屠宰场，目睹一场现杀现卖的场景。 台面上摆放着白花花、血糊糊的猪肉。看着倒是不怕人，因为人类知道那是动物的肉。 可是台子上若是摆放着同类的尸块，那就让人没法接受了，人类的天性畏惧同类的尸体。 在心理学上，这会让人类感受到四周充满了危险和诡异，感觉自己也会有同样的遭遇。 恐惧、紧张、恶心，各种情绪瞬间涌上刘子明的大脑。 严勇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天才，昨天带回来的四包尸袋，他已经拼出了人体的四肢形状。 虽然很不雅观，甚至很恐怖，但是它们确实可以看出来是人类的四肢。 正义与邪恶往往一念之差，这像是天才罪犯和天才法医的一场博弈和较量。 庆幸的是，严勇站在正义这边。 但凡他是一个高智商犯罪分子，多半会是个难对付的狠角色，就像眼前躲在黑暗里的那个连环杀手。 刘子明想不通，严勇为什么把沐婉晴的脸面对着他，难道他对尸体很痴迷？ 还是打光棍久了，他渴望被女人注视的目光？哪怕……她是个死人！ 如果不是，那他一定是在寻找某种灵感，他究竟想要从沐婉晴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死人和活人对视，心理素质再强大的人，多半也能被眼前这一幕吓死。 如果不是他认识严勇这么多年，他一定觉得此人是个变态，是个疯子！ 刘子明猜想，他俩对视的过程中，严勇的眼皮在一点一点陷入疲惫，最后慢慢地合上了双眼，陷入了深度睡眠。 整个过程，沐婉晴一直在静静地看着他睡觉。 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心血管内的血液缺乏动力，透过皮肤呈现出来的暗红色到暗紫红色斑痕。 这些斑痕开始是云雾状、条块状，最后逐渐形成片状，俗称：尸斑。 沐婉晴的头颅四平八稳地立在解剖台上，她的脸上已经产生了斑驳的尸斑。 3月23日发现她的头颅时，刘子明还能看出她生前是个美人胚子。 如今她面色如土，死灰一般，说难听点，就是一颗动物的脑袋。和猪头、牛头、羊头……一个性质。 沐婉晴一双大眼睛从发现到现在一直瞪得大大的。 此刻，她看着严勇，眼神自带哀怨，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 哀怨的眼神里又分明有一丝惊悚，就像临死前突然看见可怕的凶手，面带狰狞恐怖地朝她伸出一双杀戮的手。 她瞳孔散大，倔强地睁开双眼，完全是肌肉维持死前最后的姿势。 死不瞑目，不过如此！ 三号法医室除了视觉上的惊悚，气味也很诡异。 这里的一切，有种说不出的瘆人。 严勇长期面对尸体，几十年如一日。他竟然没有患上抑郁症，这简直就是奇迹。 他天生就适合当法医！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解剖台上的死者“零件”太过于辣眼睛，刘子明当下想逃离，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人越是恐惧什么，越是避不开什么。 刘子明的余光非常不幸地看向解剖台，上面铺着被害者的肠道，看起来很不美观。 上面貌似还溢出了黄色的分泌物，俗称：米田共！ 他捂着嘴巴跑了出去，跑了三四米的样子，突然停下了步伐。 法医处的卫生间在停尸房隔壁，要想去如厕就必须经过那间阴森森的停尸房。 停尸间门口的灯是坏的，正在一闪一闪的，散发出诡异的光。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将呕心感给压了下去。 刑警也是人，人类对同类的尸体自带特殊的恐惧，这是与生俱来的情感。 “别走——”声音是从严勇的三号法医室传出来的。 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严勇，你竟然装睡吓唬你刘哥！” 再次回到解剖室，他却看见严勇躺在解剖台上，双手乱挥，双目紧闭。 他没醒，他在做噩梦！ 刘子明想叫醒他时，突然想起家乡一个古老的传说，说梦游的人是不能被叫醒的。 梦游的人处于易激惹状态，叫醒他们会容易使人受伤，精神错乱甚至会死亡！ 此刻，严勇面色惨白，青筋凸起，鼻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透明汗珠。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焦心该不该把他弄醒。 正文 第204章 他们可能，已经死了 严勇最近睡眠质量特别差，经常胡乱做一些奇怪的梦。 他看见沐婉晴的头颅悬浮在半空中，瞪着一双大眼睛，眼眶汩汩地流着血泪。 暗紫色的嘴巴一张一合，告诉他，她死得有多么的不甘心。 “严医，我要走了！我不愿意被束缚在这里！我不喜欢闻见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沐婉晴的头颅飘在半空中，含笑的双眼，一直在流血。 血液滴落在地上，留下一滩刺目的血迹。 “你上哪？别走！你现在尸身不全，黄泉路上孟婆都不给你喝汤的！ 你这样离开，只会变成一个永世不得轮回转世的孤魂野鬼。”严勇一脸焦急，伸手想要拦住她的去向。 沐婉晴惨笑道，“我的尸体太惨了，我不愿意看见自己这副鬼样子。 你若是见过我生前的样子，便会知道我是个很爱美的女人。” 严勇看见沐婉晴的头颅突然升腾起来，飘得越来越高，他踮脚都够不到的高度。 下一秒，沐婉晴的头颅直奔三号法医室的门外“飞”了出去。 严勇根本追不上她的头颅，任凭那颗头就这样“飞”走了。 被害人的头颅凭空消失，局里上下陷入一片恐慌。 庄建国召开紧急会议，上级领导决定给予严勇保管尸体不当，严重失职的罪名，宣布他终生不得离开法医室。 他被永远囚禁，束缚在地下负一层。 梦里，严勇从此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在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活了一辈子。 在他离开时，他已经成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啊——不要——”严勇猛地睁开双眼，看见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刘子明像看着一个怪物，躺在解剖台上面自导自演，“兄die，你做什么噩梦了？” 严勇怔了怔神色，猛地坐了起来，他语气惊悚带着埋怨，“刘哥！别闹了！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兄die，你睡在解剖台上，还把死人的头对着自己，不做噩梦才怪！ 你这口味也忒重了吧！你就不怕睡在死人旁边，身上有尸臭味吗？”刘子明蹙着眉头说道。 严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子明，“刘哥，咱俩都是光棍，臭不臭谁闻得见？” “你小子打光棍还有理了！ 你刘哥至少还碰过女人，你现在不会还是个雏儿吧？”刘子明笑了笑。 严勇愣住了几秒，没吱声。 “兄die，你该不会真的连女人的味道都没尝过吧？”刘子明突然来了劲儿。 严勇没好气地白了刘子明一眼，“你来法医室找我？” “嗯，和你聊聊天！ 你猜凶手明天还会继续抛尸吗？他的抛尸内容会是什么？” “这我没法猜！凶手应该是随机选择的吧！” 严勇说这话时，戴上了橡胶手套，将沐婉晴的头颅正对着门的方向。 死者沐婉晴的那张苍白的脸上，突然流下一滴红得刺眼的血泪。 “这女人死得不甘心啊！都流血泪了！”刘子明心口一紧。 “刘哥，从3月23日发现她，她就一直睁着双眼。 我这两日一睁开眼睛，死者一双大眼睛就直直地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老朋友。” 刘子明突然头皮一阵发麻，后背凉飕飕的，此地不宜久留。 “刘哥，你脸色很难看啊，没事吧？” “先告辞了！妍妍住院了，我和吕墨还有工作需要做。” “刘哥，你是不是害怕啊？”严勇扯着嗓子喊道。 “兄die，哥们字典里面没有害怕两个字。” 刘子明一脸心虚，几乎是仓惶而逃。 某种程度上，他不是害怕尸体，而是害怕看见眼底没有光彩的眼睛。 沐婉晴死不瞑目，眼睛瞪得大大的，瞳仁却已经散开。 她的眼睛像死灰一般绝望，那是死人特有的眼神，没有一点活人的生机。 刘子明乘坐电梯直奔警局一楼大厅，直到看见窗外的夕阳，他感慨人间正好。 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再过一个小时，黑夜将笼罩着这座城市，藏匿在暗处的魔鬼，便会浮出水面。 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刑侦一组、二组、三组的位置空空如也，他们都换上了便衣，前往城西区域的各大社区进行秘密巡逻。 吕墨背的双手在笔记本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敲打，貌似在做案情笔记。 “吕专家，查到什么了吗？”刘子明拍了拍吕墨。 相处了一段日子，刘子明对外表冰冷，内心正义感爆棚的吕墨已经没了当初的成见。 他反倒是被他的屡次细腻的发现所折服。 “我正在调查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发现了很多可疑的地方。 二十年前，接到群众报案，当地乡镇派出所的人先前往案发现场，海港警局是随后赶到。 我这边查到当年接到电话前往案发现场的几名警察，现在都不在公安系统了，这一点很奇怪。”吕墨捏着下颌骨一脸若有所思。 刘子明心口一紧，“你是怀疑那几名警察有问题？” 吕墨点点头，“嗯，还有一种可能，他们作为知情人可能被......” “被什么？”刘子明瞪大了眼睛。 吕墨朝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他身子倒退了几步。 “我查到当年负责尸检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在此案结束后纷纷辞职。 有人说他们出国移民，但是我联系到他们二位的家属，对方的语气都很排斥，一副拒绝沟通的口吻。 我通过澳洲那边的朋友进行了多方打听，他们的人口系统里面根本没有出现这两个人的信息录入。 临时居民证和长期居住证也没有！ 我猜有两种可能，一，他们可能在那边当了二十年的黑户。 不过黑户在国外工作很难，生存下去都是一个问题。一旦被发现，会送回他们的国家。 第二种可能性，我只是猜测，他们已经死了！” ...... 正文 第205章 夸你几句，还飘上了 刘子明心尖乱颤，阴着一张脸问道：“死了？” 吕墨点点头，“活着的概率不大了，二十年没有一丝痕迹，这本身就值得怀疑。” “看来我们有必要走访一下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的家属，询问个明白！” 两人走出海港警局时，黄昏惊人的美，晚霞如同一片赤红的红色枫叶。 太阳即将落山，残阳之下的城市变成了紫红色。 最后的阳光从树梢头喷射出来，将白云染成了血色，城市陷入一片诡异。 两人的心情很沉重！ 吕墨的准备工作做得十分不错，他从海港警局警员系统里面找到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两份个人档案。 两人的家庭住址巧了，都在青年路上，是一条线的距离，大约1.5公里的差距。 他们决定先去欧阳焱家，然后再去杨心蕊家。 毕竟当年主要负责尸检蒋晓娥尸体的人是法医欧阳焱，杨心蕊只是一名实习女法医。 根据档案上的记录，欧阳焱家住在青年路的宏发小区，一座90年代初期建立的小区，听说是他父亲邮电局分配的房子。 两人抵达宏发小区时，夜色已经笼罩了整座城市。 小区地处老城区，商圈发达，交通拥堵，汽车、电动车围堵得水泄不通。 刘子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停车位，两人直奔宏发小区。 一路上，路边橘色的路灯亮了起来，照在地上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这座破旧的老小区说拆迁了十多年，硬是没有开发商来接盘。 附近商圈配套样样齐全，又处于闹市区，还是个学区房，这里的地价并不便宜。 两人走进宏发小区，门口的传达室里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保安，看起来只是一个摆设。 他正歪在椅子上，听着收音机里面的梅派戏曲，跟着哼唧。 刘子明抬头看了看附近的摄像头，电线已经漏了出来，也没人来修理。 “吕专家，欧阳焱家住在几号楼啊？”刘子明问道。 “4号楼404室！”吕墨冷冷地回答。 “尼玛！咋都是4啊！ 谐音岂不是‘死’？真晦气！”刘子明一脸惊悚道。 “刘队，我发现你还挺迷信的！那岂不是开发商的楼房，18层、18幢都卖不出去了？” “没错！十八层地狱嘛！除此以外还有13、14楼也不吉利！在西方，13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传说耶稣受害前和弟子们共进晚餐，参加晚餐的第13个人出卖了耶稣，导致耶稣受尽苦难和磨难，而晚餐的日期是13日，所以在西方，13这个数字很不吉祥。” “那14楼为什么不好卖？”吕墨的脸上满是大大的问号。 “14的谐音是‘要死’、‘实死’的音，听着心里怪膈应的！不觉得吗？” “那岂不是15楼也不吉利喽？”吕墨白了刘子明一眼，补充了一句。 “嗯？此话怎讲？” “你没听说一句老话吗？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不知不觉来到了4号楼下。 整个楼体的墙面已经破旧发黄，墙体漆面脱落，绿森森的爬山虎涨势凶猛。 楼对面还有一条死水河，散发出恶心的臭味，上面漂浮着各种垃圾。 楼道里面的灯光昏暗，一闪一闪的，像一座恐怖的危楼。 “走吧！4号楼，404室！”吕墨催促道。 “弟子一本忠孝、仁义、常伦、绝不逆天行事，盼请明鉴。愿众佛、诸神、保佑弟子......” 刘子明嘴里叽里咕噜地念保佑的咒语。 吕墨又白了他一眼，“亏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你还信这些？”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刘子明一脸认真地说道。 两人走进4号楼，一股刺鼻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走道里面堆满了纸盒、塑料瓶、旧报纸等废品。 还有人在楼道里面升起了煤炭炉子，冒出很呛人的煤烟。 置身于此，二人有种穿越到二十年前的错觉。 “法医欧阳焱当年已经是法医主任了，怎么会混得这么差？ 不是说他净身出户，财产都留意妻儿老小了吗？”吕墨皱着眉头说道。 “谁知道呢？这个版本的真实性还有待考量呢！” 刘子明话音刚落，楼道里忽闪忽闪的灯光突然灭了，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 周遭寂静无声的空间，两人听见老鼠撕咬的声音，还有二人的脚步声。 恐惧被一点一点放大，幸亏妍妍没来，俩大男人都吓得后背脊梁骨一阵发凉。 一直往上爬，在4楼的位置，刘子明打开了手机照明模式，左边是403室，右边是404室。 “这边，赶紧敲门！”刘子明的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情绪。 “你敲，你是本地人，语言交流无障碍！” “额......这理由也行？我服了！” 刘子明走到404的房门前轻叩了三下，过了老半天门终于开了，屋子里透出了微弱的亮光。 门一开，里面一股子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纤弱，个子很矮的老妪，一双浑浊的眼睛发黄发灰，上下打量二人。 她白发苍苍，佝偻着背，整个人瘦得很单薄。 “您找谁？”老妪的声音很闷沉，声音像是从腹部发出来一般。 “老人家，请问这是欧阳焱的家吗？” 刘子明说出“欧阳焱”三个字，老妪脸上苍老的皮肉瞬间震颤了两下。 “你们找我焱焱什么事？” “焱焱？妍妍？”刘子明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这谐音让他想起妍妍。 “老人家，我们来是想打听一下欧阳焱的下落！您是他的家人吗？” 话音刚落，老妪脸色冷冷地转身，门未关，一看就没打算轰他们走的意思。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进房间里，四处张望。 这房子不大，六十几个平方，一室一厅一卫一个窄窄的阳台。 阳台的角落里，老人家养了一只黑猫，眼睛冒着阴森森的亮光，很傲娇地舔着自己的爪爪。 屋内墙体发潮，湿气很重，所以有一股子不好闻的霉味，不过家中收拾得很干净。 狭小的客厅墙壁上，挂着许多珍贵的旧照片，吕墨眼睛直直地盯着一张证件照发愣了老半天。 “怎么了？看得这么出神！”刘子明追问道。 “这张照片上的人就是法医欧阳焱！”吕墨回眸，眼神里掠过一道惊喜的光。 他将手机里面拍下的证件照和墙壁上的证件照做了对比，证明他们没有找错地方。 “两位是警察吧？”老妪用一双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二人，一边端着茶水，踱步走向狭小的客厅。 阳台上的那只黑猫，眼睛散发出阴森森的亮光。它背部弓着，看起来不太欢迎他们二人。 “老人家好眼力，我们可都穿着便衣，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刘子明心口一紧。 “你们的眼神和我儿子的眼神很像！” 正文 第206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您儿子是法医欧阳焱？”刘子明问道。 “是的！焱焱已经走了二十年了！”老妪给两人递茶水时，手冷冰冰的，像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似的。 “老人家，传言说他和他手下一名女法医移民澳洲了！这些年，他有联系过您吗？” 老妪摇了摇头，叹了叹气，刘子明和吕墨听得心里直发毛。 “老人家，我们调查到欧阳焱与杨心蕊二人在澳洲没有任何行踪轨迹和消费记录！ 可以这么说，他们俩好像人间蒸发了！” 刘子明刚说完，老妪蹒跚着步伐走近香案供桌，那上面有几根白色的蜡烛。 她颤颤巍巍地点燃了三根香，暗紫色的嘴唇上下开合地碎碎念叨些什么。 忽然间，“噗通”一声。 老人家跪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刘子明心口一缩，担心她的骨关节都能裂开。 “老人家，您这是？”两人连忙上前搀扶。 老妪被搀扶着回到了客厅老旧的红木沙发上。 “我知道你们是好人！你们眼神纯良，和我那傻孩子一样！ 这几天，我三天两头梦见焱焱，他说会有人来找我。没想到，你们真的来了！ 警察同志，我们家焱焱没出国，他不会干抛妻弃子的勾当！ 那些污蔑他的人，早晚会遭到报应！” 刘子明坐在一旁宽慰道：“老人家，有话慢慢说。” 老妪的脸瘦得非常恐怖，一双深褐色的眼眸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一晚。 “那晚下着大雨，焱焱从法医室回来，我给他做了一碗面条，他吃得很香。 还笑着对我说，妈，案子有眉目了，凶手一定逃不掉。 第二天去上班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这一走，就是二十年！ 外面人都说他和徒弟私奔了，我不信！那些冤枉我儿子的，他们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我知道，焱焱一定是死了！不然他不会不要我、不要妻儿。 他这几天还托梦给我，说他好疼，好冷，被压得喘不过气。 我知道，我儿一定是死了！” 老妪突然情绪激动，抓住刘子明的手臂，“你们一定要找出他的尸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老人家，您放心，我们一定替你找出欧阳焱！”刘子明一双黑眸散发出正道的光。 “警察同志，哪怕我儿是一堆白骨，我老婆子也认了！焱焱必须下葬在欧阳家的祠堂里啊！ 他父亲在他失踪两年后，抑郁寡欢，撒手人寰。 临死前，他交代我找到焱焱的那一天，在他墓碑前上三炷香，他就知道儿子回来了。” 二十年了，焱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能感觉到，我儿已经不在人世了。 求求你们，帮我找到他。 他托梦给我，说会有人来找我，一定就是你们。 我一只脚跨进棺材里面的人，苟延残喘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帮我儿收尸。 黄泉路下，我才能对得起欧阳家的列祖列宗。告诉他们，我替他们找到了焱焱。” “老人家，请您放心！”吕墨握着老人家枯瘦的手，坚定的回答道。 欧阳焱的母亲继续说道：“我儿媳妇三年后带着孩子改嫁了他人，我不怪她。 等我找到焱焱那一天，我就可以去找他父亲了。” 话落，欧母从香案供桌上拿出一个骨灰盒大小的盒子，深紫色的嘴唇又是一阵碎碎念叨。 她一手抱着骨灰盒，一手拄着拐杖，走近刘子明二人时，她猛然打开了那只深褐色的骨灰盒。 两人定睛一看，里面有一撮子毛发，黑压压的，看着有些年代了。 “这是焱焱出生不久时，我为他存下来的胎毛。这是我唯一的念想！ 如果你们找到他，而我老婆子已经死了，就拜托二位将他的骨灰放在里面，让他安息！” 言落，欧母“扑通”一下，骨关节弯曲，再次跪在地上。 “老人家，这使不得啊！” “是啊！欧阳焱法医也是我们的前辈。您不必这样，您这是在折煞我们啊！” “咳咳咳——”欧母忽然咳嗽了几声，掏出一张手帕擦嘴时，手帕上留下了一片梅花色的血红。 “老人家，您得了什么病？” “肝硬化……” “肝硬化会咳血？”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问道。 “是的！肝硬化引起的胃底静脉曲张出血！ 老人家，您去医院诊治了吗？”吕墨低着嗓子问道，心里五味杂陈。 “不治了！已经肝癌晚期了！ 活着比死痛苦，就是心中还有一份执念，想盼着焱焱回来喊我一声‘妈’。 哪怕是一堆白骨，一捧骨灰！” 刘子明、吕墨二人坐了一会儿，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 他俩还打算赶往当年的实习女法医杨心蕊的家中，进行走访调查。 “老人家，您注意保重身体，我们会常来看您的！” “好孩子，去吧！替我找到焱焱，他是个好孩子！ 他绝不是好色之徒，不会抛妻弃子。更不会为了一张绿卡，远赴他国。” 说完，欧母惨笑了一声，将铁门合上了。 楼道里，铁门的回声滚滚，空气中依旧是煤炭的味道，和老鼠撕咬塑料袋的声音。 …… 刘子明握着方向盘，心底遏制不住的怒火，“他喵的，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 歪曲事实，混淆是非。把忠良说成奸臣，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吕墨坐在后座，心尖发抖。 若不是他查到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这条线，世人还当真以为如同传言所说。 法医欧阳焱抛妻弃子，带实习女法医杨心蕊远赴大洋彼岸，在澳洲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 “刘队，你说他们死了吗？”吕墨低沉道。 刘子明眉宇之间一阵紧蹙，“我更希望他们躲在一个世人都找不到他们的地方，安安稳稳的生活着！” 想起欧阳焱母亲那双绝望的眼睛，刘子明想起自己的母亲。 母亲终归是幸运的，即便他整日不着家，至少他还活着。 “吕专家，我宁愿他们是第二种！ 但是两个大活人消失了二十年，多半已经成了一堆白骨！”刘子明黑着一张脸，扶着方向盘的手不住发抖。 后视镜内，吕墨死死盯着刘子明的双目，“万一有奇迹呢？” 刘子明盯着吕墨的双眸，脸上的肌肉似乎在抽搐，“吕专家，也许没有奇迹，或许只有惊吓！” 两人赶往实习女法医杨心蕊的住处。 档案上记录着杨心蕊住在距离欧阳焱小区1.5公里处的同济佳苑小区，3A幢。 从家庭住址便能知道，杨心蕊家住的是别墅。 两人抵达同济佳苑小区，前面第一排、第二排都是联排别墅。 虽然有了些年头，但是依旧看上去很气派。 3A幢的别墅内，灯火通明，站在外面往里看，里面灯光如昼。 杨心蕊家中的床帘未拉合，从外面一眼看见里面一桌人正在举杯畅饮。 “他们在举办家宴！”吕墨淡淡地说道。 “嗯！多半是有啥喜事，咱们这么进去会不会太唐突了？” “的确有些扫兴！” “不如，改日？” 两人站在气派贵胄的门庭前，双手抱臂，纷纷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不停地摩擦。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和吕墨待久了，习惯都在潜移默化发生变化。 如果和妍妍待久了，他会不会......抬头、挺胸、撅屁股？ “你们找谁？” 两人正在纳闷该不该敲门时，一位穿着优雅的中年女人身上系着围裙，貌似出来丢垃圾。 正文 第207章 歪曲事实，混淆是非 “女士，请问这是杨心蕊的家吗？” 刘子明话音刚落，只见那中年女人表情一脸狰狞恐怖，垃圾袋掉落在地上，仓惶地跑回了屋内。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刘子明、吕墨二人一头雾水。 这女人的反应，搞得他们刚才说的不是杨心蕊，而是提到了一个恶鬼。 两人死死地盯着精致的木门，外面是宽敞的小院儿，里面种着各种花花草草，奇珍异石，小水塘里面还养了许多条小金鱼。 门前停着一辆宝马X5、一辆奔驰梅赛德斯，杨心蕊家看起来很有钱。 从刚才那女人的反应，两人更加怀疑。 两名法医私奔这个版本，必须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别墅的门突然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子，看起来就很有钱的样子。 中年男人后面跟着刚才那位中年女人，两人的脸色看起来都很不好。 男人走了出来，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一双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两位不速之客。 屋子里传出了一片欢声笑语，里面的人开始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你们是？”男人的声音很低沉，甚至有些颤抖。 “先生，您好！请问这里是杨心蕊的家吗？”吕墨客气道。 “你们是？”男人再次反问，表情异常凝重。 “我们是警察！”说完，刘子明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警察？你们来做什么？”男人显然对两位警察很有敌意。 “我们是来调查杨心蕊当年突然离开海港市的原因！ 当初传言她与她师傅欧阳焱远赴澳洲，但我们这边近日和澳洲那边的警方联系上，他二人从未出现在澳洲。” “什么？他们不在澳洲？”男人突然眉头紧锁，空气中弥漫着他口腔内昂贵的白酒味。 “老公，我就说蕊蕊不会不要我们的，她一定是出事了！ 蕊蕊是我一手带大的，她是个好孩子。 老公，咱们的蕊蕊一定是出事了！”女人呜咽了起来。 “哭什么哭！她就是个没见过男人的贱东西！勾引有妇之夫，远走他国，连父母双亲都不要！ 这些年，我就全当她死了！你们走吧，杨心蕊这个名字我们家不允许任何人提起！谁提我就跟谁翻脸！”男人的情绪很激动。 “先生，也许您错怪您女儿了！他们的失踪可能和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案有关！ 他们大概率已经......”吕墨欲言又止道。 男人猛地回眸，眼泪生生逼了出来，“已经怎么了？说！” “老公，你心脏不好，冷静点！听警察怎么说！” 屋子里面的人听见外面有动静，纷纷赶了出来。 “爸，妈，怎么啦？” 刘子明二人抬头，看见一个小男孩跑了出来，头上戴着生日帽，看样子是生日派对的小寿星。 夫妻俩没搭理男孩，继续盯着刘子明二人。 男人的情绪再度崩溃，“他们怎么了？说啊！” “杨心蕊与欧阳焱大概率已经死了！”吕墨的声音很冷。 男子突然捂着心口，“我就知道蕊蕊出事了！ 我宁愿蕊蕊是他们嘴里说的那样，她是一个勾引人夫的荡妇，可那样她至少还活着！” “老公……我懂！”女人搂着丈夫，男人在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姐姐——”小男孩的生日被两位不速之客彻底搅黄了，委屈地哭道。 如果姐姐没有失踪，他根本不会出生，他的名字叫“杨心锐”！ 他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延续她姐姐而活的。 刘子明、吕墨被请进了别墅，杨母端茶递水，杨父给二人发了两根华子。 吕墨心里憋闷，破天荒也抽了一支。 烟雾缭绕间，杨父惨笑道：“蕊蕊当年调查蒋家村溺水一案，心情很不好。 我经常听见她在打电话，好像在和谁争执。 当时我就猜到那起案子很棘手，我劝她不该管的不要管。 我女儿从小就很倔强，考法医专业也是背着我们填报的志愿。 她说要替冤死的人还原真相，要替不会说话的死人发声，不会让一个无辜枉死的人死不瞑目。 失踪前的最后一天，我听见她在打电话。后来她气势汹汹地跑出去了，我怎么喊也没喊住她，没想到那竟然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后来她和她师傅欧阳焱就失踪了，没有带走任何一样东西。 我们跑到欧阳焱家中，他们家的情况不比我们家好到哪里去，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我们也找过警方，但是给我们的回复都是支支吾吾，模棱两可的。 最后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了一些证据，证明他俩已经抵达澳洲，被高薪聘请成为澳洲当地的法医。 日子就一天天过去，蕊蕊再也没有回来。我们也想过，他们会不会遭遇了不测。 做父母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我们宁愿相信警方给我们的那个版本！” 刘子明二人临走前，杨父拉着二人的手，“警察同志，你们是第一个主动来找蕊蕊的人。 我相信你们一定是查到了什么，才会来找我们！如果你们需要配合，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如果蕊蕊真的遭遇了不测，我们希望……希望能够找到她的尸体。让孩子能够早日安息！ 也许，我们都该早日放下！” …… 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天空突然下起了滔天大雨。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惊雷在二人耳边霹雳般地炸裂开。 刘子明一怒之下，一只手狠狠地拍打在方向盘上，喉间怒吼一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二人抵达海港警局时，大雨依旧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砸。 砸在刘子明的比亚迪F0的车顶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窗外的视线陷入一片模糊不清，外面的狂风如同恶狼嚎叫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狂躁的大风，吹得海港警局两旁大树上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街上的路灯散发出昏暗的红色的光，像藏匿在暗处的一对嗜血的红眼睛。 那只恶鬼红着一双眼睛在讥笑，狰狞恐怖的五官随之扭曲到变形。 刘子明紧紧握着方向盘，身体不禁地颤抖。 “这么晚了，庄局办公室的灯怎么还亮着？”窗外一片模糊，但依稀可以辨别庄建国办公室的灯亮着。 刘子明黑眸凛冽，散发出复杂的光，“老庄最近是挺玄乎的，总感觉他在隐瞒些什么？ 二十年前，若不是老庄安排我去接替另一桩案子。 碧流河女尸溺水一案，我就不会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稍安勿躁！庄局心里应该也不是滋味吧？ 他很快就要退休了，碰到这么恶劣的连环杀人案，他也忒衰了！” “是啊！如果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尸溺水一案是冤假错案，老庄晚节不保，都是轻的......” “怎么？你不相信你师傅？”吕墨红着眼睛看向刘子明，眼神很疲倦，大脑却很清晰。 “我相信证据！”刘子明拉下手刹，熄火，头上披了件衣服，冲进了大雨里。 吕墨紧跟其后！ 两人冲进海港警局大厅，室内灯光如昼，大家都在加班。 凶手明天会不会继续抛尸？ 凶手的抛尸内容会是什么？ 人们对未知总是恐慌的！ 刘子明放眼望去，刑侦一组、二组、三组的人还没回来。 这一夜，他们都在城西区域每个社区负责蹲点。 天公不作美，狂风暴雨，给所有在外的刑警加大了工作难度。 “这么大的雨，凶手会给自己放假吗？” “未必！凶手很喜欢折磨警方，他们甚至喜欢躲在一旁，偷偷观察警方忙成一团的样子。 也许你突然一个回眸，会看见有人在面带微笑地看着你，只是你上前想去抓住他时，他却消失不见了。 而且，魔鬼一般都喜欢这种鬼天气出来。他们穿着雨衣隐蔽效果更佳，更有利于他们抛尸犯罪。不是吗？” 吕墨扯着嘴角，浮上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刘子明看得头皮一阵发麻。 “你笑什么？”刘子明的声音有点哆嗦。 “我只是站在罪犯的角度上去猜想他接下来会怎么做，也许他现在正在笑！”吕墨的眼睛注视着刘子明。 刘子明心口一紧，“是啊，凶手也许在会站在我们警察的角度去分析我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这就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凶手很勤奋，很执着，我们必须比他更加努力！”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走进了刑侦室。 刘子明紧跟其后，心情很压抑。 两人坐在刑侦室的座位上，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看着窗外，“吕专家，你听说过尼采吗？” “当然！他有一句经典的名言，经常用在刑侦推理剧情中。”吕墨回道。 “与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刘子明的声音回荡在刑侦室，两人发生打了个激灵。 ...... 正文 第208章 小心自己，成为怪物 夜深人静，庄建国一个人坐在办公室。 烟灰缸里堆积如山的烟头，证明他此刻很焦心。 当年，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二人的离职报告单是他亲自签字。 后来他就再没有见到他们二人，那个人说他们已经远赴澳洲。 吕墨调查到，欧阳焱和杨心蕊在澳洲没有办理身份证和居民证，在当地的人口数据库中也没有他们二人。 庄建国阴着脸，一根一根地抽烟，欧阳焱和杨心蕊如果不在澳洲，他们会在哪里。 两个大活人这二十年没有在世界上留下一点痕迹，这已经很可疑。 当年澳洲那边的法医界对他们抛出了橄榄枝，难道一切都是那个人的谎言？ 他们根本没有远赴澳洲，根本没有什么国外的橄榄枝，他们也许已经死了！ 庄建国头皮一阵发麻，后背凉飕飕的。 他起身关窗户的时候，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仿佛有一双狰狞的眼睛正在盯着他。 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它告诉他：“庄建国，当年的事情不用瞎操心，想想你怎么安稳退休！” 庄建国猛地关上了窗户，将遮阳床帘紧紧地拉上，坐在椅子上，心脏像被人攥着喘不过气的感觉。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妻子打来的电话。 “老庄，你晚上来医院看妍妍吗？” 庄建国怔了怔神色，回道：“我不去看那个死丫头，当初我坚决反对她填报JS公安大学，她一根筋倔脾气。 现在好了吧，身体吃不消了，医生说她查案子查出了幻觉。 你让她多休息，等一个礼拜后出院，我第一时间将她安排到文职岗位。 如果她不同意，我就是没法退休，我也要把她除名。”庄建国的语气很不好。 妻子在电话里面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又将刘子明和妍妍的小秘密告诉了庄建国。 “老庄，你那个徒弟好像看上了咱们的女儿，妍妍好像和他也挺看得对眼的。 你要注意点，别让老蛤蟆挖走我们家的一盆鲜花，到时候连盆走端走了。” 庄建国心口一惊，“你也看出来了？” “当然！咱们都是过来人！你女儿一直在和我说，刘队有多厉害，对他崇拜得不行。” 两人挂断电话，庄建国阴着一张脸，脸色很难看。 ...... 刘子明立在窗户前抽烟，突然感觉背后有人盯着他。 “吕墨，刚才屋子里面还有第三个人吗？” 吕墨错愕了三秒，“你是不是疲劳过度，和妍妍一样出现了幻觉？” “不是！我真的听见有人的脚步声了！”刘子明将烟蒂丢进了烟灰缸，站在门口左右环视了一圈。 他看见庄建国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老庄马上就要退休了，还这么拼？ 也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他兴许是睡不着觉！ 二十年前的案子有很大的问题，如果真的是老庄背弃了信仰，成了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一个心里有鬼的人，大概是没有安稳觉睡的。 心一横，刘子明打算去老庄办公室和他聊聊天。 “咚咚咚——”刘子明的手在门上轻叩了三声。 “进来！”庄建国的声音浑厚又低沉。 “老庄，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啊？” 刘子明一边说话，一边推开了门，发现吕墨已经跟了出来。 这家伙走路跟猫似的，都没有声音的。现在这家伙还喜欢跟着自己，像极了一根尾巴。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局长办公室，看见庄建国正在伏案写些什么东西。 他见到他们二人时，突然很警惕地用书本遮挡了一下。 刘子明看见那是一本焦糖色的笔记本，材质像是牛皮做的。侧面貌似还有数字齿轮锁，可以上密码锁。 “睡不着，干脆来陪大家一起加班！子明，我很珍惜最后退休前的这段日子。” 庄建国一边将本子锁进了抽屉，一边站了起来，走向他和吕墨二人面前。 “这段日子辛苦了，尤其是吕专家，我们作为东道主，照顾不周。”庄建国很擅长说官话。 “应该的！省公安厅厅长派我过来，这是组织的安排。”吕墨回道。 “老庄，你刚才是在写日记吗？”刘子明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老庄合上本子的时候。 刚才老庄的表情明显有些闪躲，像是正在做亏心事。 难道他的那本日记本里面，有二十年前碧流河案件的秘密？ “子明，你关心的有点多啊！沐婉晴的尸块，凶手还在继续抛尸，你的发散性思维不要这么活跃。 记住，注意力要聚焦在一点上。对了，你师母说你在医院逗留了很久，以后不要过去了。 妍妍有你师母照顾就行了。”庄建国的语气很严肃。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师母就是师母，传话筒的速度还挺快的。 “老庄，你也刚回来啊？” “嗯，晚上参加了一个公务接待，上面对此次案件高度重视，会议上我这张老脸又丢尽了。 你们这么晚从哪里回来的？” 刘子明迟疑了三秒，决定如实交代，“我们去了一趟欧阳焱和杨心蕊家。” 庄建国的眼神有些玩味，“你们怀疑？” “老庄，我们怀疑他们二人根本没有出国，而是......” “而是什么？”庄建国的眼睛死死注视着刘子明。 “他们二人可能已经遭遇了不幸！” “你们有证据吗？还是又是你的个人主观猜测？”庄建国的眼神很冷。 恰逢这时，他身后的窗户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脸显得前所未有的陌生和阴森。 刘子明吓得心口一阵紧缩。 “吕专家，你说吧！” 吕墨在庄建国的办公室开始踱步，“首先，我联系到澳洲当地的警察，在他们的人口普查系统里面找了个遍，并未发现欧阳焱和杨心蕊二人的身份信息。 其次，我查到了当年的国际航班，并没有二人的出境记录。 再者，从人情世故上来分析，即便他们都是无情无义的人，也不会二十年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他们国内的亲人。这不符合一个人该有的行为特征。 我们怀疑他们并没有出国，而是有两种可能。” 正文 第209章 你的官运，未免太好 “说下去！”庄建国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眉宇之间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第一种可能，他们从当年的死者蒋晓娥身上查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从而被人囚禁了二十年。 另一种可能性就比较悲剧了，他们因为查到了惊天的秘密，被人杀人灭口，然后制造出国的假象。” 庄建国先是愣住了，随后失声笑道，“吕专家，犯罪心理学专家的想象力果然非常棒！ 不过，我要代表省公安厅厅长批评一下你！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侦破近日来的连环杀人案，你们却一直执着于二十年前已经定案的陈年旧案。 我对你的业务能力产生了些质疑！” 吕墨双眸直视庄建国，丝毫没有一丝的怯弱，“庄局，万恶皆有起点，没有无缘无故的恶。 蒋晓娥、蒋晓雯、蒋浩，这三个人的出现不是巧合。碧流河溺水案和依云湾无脸女尸案，一定有某种关联。” 庄建国怔了怔神色，感觉胸口堵得慌，恐惧似乎从未离开过他。 那种痛苦经常卷土重来，一张张鬼脸，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怨他！恨他！ 沉默了几秒，庄建国说道：“证据是王道！如果你们能将敌人一招击垮，我愿意相信你们！ 不过目前看来，一切都是你们的推理，没有落地的证据！” 庄建国显然说到了二人的痛点，刘子明突然瞳孔放大，眼底扼住不住的火苗腾腾升起。 他死死盯着庄建国的眼睛，冷笑道：“老庄，二十年前你是故意支开我，对吗？” 庄建国错愕了三秒，“子明，你有证据吗？” 刘子明顿时哑口无言，是啊，他有证据吗？ 当年另一起案子突起，警力必须分散给两起案子，庄建国有理由安排他去调查另一起案子。 “老庄，你不觉得你当年平步青云的有点快吗？当年你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 那起案件结束后，你就开挂了，一路高升，两年不到的时间就坐到了现在的位置上。 你的官运未免太好了吧？” “继续，说下去！”庄建国的眼睛死死注视着刘子明。 “老庄，当年在蒋家村碧流河旁边，你见过一个黑衣人吗？ 他允诺过你，如果案子按照他的预期，你可以官运亨通？”刘子明的眼睛散发出逼人的光芒。 “子明，你是在说笑话吗？什么黑衣人？我从未见过！ 我再重申一遍，请你不要主观臆断。 还有你，吕专家，省公安厅厅长派你过来是来协助查获依云湾凶杀案，请你不要被刘子明给带歪了。”庄建国的眼眉立了起来，看起来有些恼怒。 “子明，我知道你连轴转加班查案，身体和精神已经透支了！ 你需要休息，如果再硬着头皮查案，这不利于案情的进展。 我给你放七天长假，这边的工作由我来顶替。” 刘子明一脸诧异，“老庄，我没问题，不需要给我批假。” “子明，你是在质疑我的侦查能力？” “不敢！您可是我师傅！”刘子明笑了笑，“老庄，我相信我的直觉，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后的案子一定有关联。” “笑话！一个刑警大队的队长竟然靠直觉去查案！你可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啊！ 当年的案子你可以继续去查下去，但是注意案件的轻重缓急！ 连环杀人案，才是眼前的头等案件！” 话音刚落，刘子明的电话响起，是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打来的。 “蛇出洞了吗？” “刘队，蛇没出洞！ 雨势太大，要不今晚让大家回去吧，凶手多半不会出来了！” 刘子明看了看窗外，雨势依旧凶猛，这是海港市十年难遇的大暴雨。 长夜漫漫，如果一直这么耗下去，只会消耗军力。 凶手很狡猾，他是一名高智商的连环杀手，他们面临的是一场持久战。 “夏枫，刑侦一组、二组、三组，每组各留下一名人员继续蹲守，其余人先回吧！” “yes，sir！” ...... 刘子明、吕墨离开庄建国的办公室，时间已经是夜晚11点30分。 两人的眼睛都已经熬红了。 他们的身体都在透支，他们在和凶手赛跑。 凶手是一枚炸弹，稍不留神就会炸得满城风雨。 他们必须在凶手寻找到下一个猎物之前，抓住他。 “刘队，你觉得蒋家村的蒋三书记有问题吗？”吕墨问道。 “怎么？你也怀疑他？” “嗯，我觉得王半仙的死和他有关！” “你怀疑是他通风报信，咱们打草惊蛇了？” “是的！他虽然口口声声说蒋浩是他的恩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仅是大棚蔬菜种植基地的董事长，更是蒋家村的村委书记。 他的权力可不小啊！ 欲望面前，他还是当年和蒋浩穿一条裤子的蒋三吗？”吕墨的面色很凝重。 “人心一旦染上一点点的尘土，那么必将会怼入黑暗的深渊。 还是那句话，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 刘子明看着墙上的人物关系表，声音冰冷，“贪婪和欲望是人性的弱点，一旦染上，便是一个无底洞。 翻脸不认人的事情，‘狼’干得出来。” ...... 海港市人民医院，神经外科。 远处的钟楼巷，传来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 苍白的钟声，响彻夜半，一声声揪着不眠人的心。 夜间十二点，两天交替的时间。 这个时间是阴阳交汇，阴门大开的时辰，触犯禁忌将会看到可怕的事情。 睡梦中，庄妍感觉后脑身生疼，比白天疼多了。 她闻见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好像是福尔马林泡尸水掺杂着一股血腥味。 “啪嗒——” “啪嗒——” 庄妍感觉有液体滴落在她的脸上，黏糊糊的。 她多吸了几口，确定那是血腥味！ 猛地睁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她看见一颗黑压压的脑袋上顶着一张惨白如墙的脸。 那颗脑袋在空中悬浮着，一双深凹的眼睛在流血。 正文 第210章 一颗头颅，悬在空中 死者沐婉晴的头颅，正悬浮在空中。她的脸，如同一堵刚粉刷的白墙。 “沐小姐，我是你的粉丝，你不会害我的，对吗？” 沐婉晴的眼眶一直在流淌着血泪，“我死得好惨，你要替我报仇！ 那个浑蛋杀了我，又将我碎尸，我好疼。 妍妍，他还会继续抛尸，求求你们，让我死得体面。” 庄妍浑身不停地哆嗦，“沐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会抓住凶手。” “谢谢你，妍妍！”话落，沐婉晴的脑袋飘出了屋子。 庄妍看向窗外，路灯散发出橘色的光。 橘色的光像血染一般，像极了沐婉晴血糊糊的双目。 一阵冷风袭来，床帘被吹得飘了起来，像极了沐婉晴的发丝。 因为目睹了沐婉晴的碎尸，她产生了心理障碍。 连轴转的加班，熬夜，身体出现了幻觉。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像煮沸的开水，冒着腾腾的热气。 她突然看见沐婉晴立在雨中，一双死灰般的眼睛死死注视着她。 那双眼睛是死人的眼睛，没有一丝光彩。 “不要——” 病床上，庄妍的脑袋在枕头上来回移动，额头上的汗珠打湿了她的青丝。 她身上的条纹病服已经如同淋了一场大雨，湿透了。 “妍妍，你醒醒！”刘子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啊——”的一声，庄妍猛地从床上撅起来，捂着胸口不住地喘气。 刘子明一边关窗户，一边眉头紧蹙，“妍妍，你还在做噩梦啊？” “刘队，我一直梦见沐婉晴的脑袋，她刚才就在这间屋子里！”庄妍委屈地哭道。 “傻丫头，明天我带你去警局做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修复。 记住，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魂，心里有鬼才会梦见鬼。”刘子明的语气故作轻松道。 “您是说，我心里有鬼？您会不会安慰人？”庄妍哭得更厉害了。 “开玩笑啦！我想让你开心点！ 妍妍，来，我给你表演一个才艺！”刘子明笑了笑，从口袋里面取出一副扑克牌。 “刘队，没想到您还是个全才！你这是要变魔术吗？”庄妍愣住了，刘队啥都会。 “我刚才跟着艾拍APP现学的，还不太熟。算了，改天变给你看。”刘子明有点尴尬，他连洗牌都不太利索。 “刘队，我妈呢？”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师母就不在。 她要是在，我就不进来了，你妈不待见我！”刘子明苦笑道。 “刘队，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很善良。” “我知道！她不善良，怎么会生出你这么善良的小可爱。” 庄妍脸颊一阵滚烫，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刘队，刚才那个梦太可怕了！” “妍妍，别怕，梦都是反的。” “刘队，沐婉晴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她让我替她报仇，我不能在医院干躺着了。 刘队，我请求立刻归队！”庄妍一双漂亮的眼睛眼泪婆娑。 刘子明心口一软，他最见不得女人哭。 “妍妍，别闹！你最近查案精神太紧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些案件很棘手，你是一名实习警员，让你接触这么恶劣的案件对你来说是拔苗助长。 如果你不想转到文职岗，我可以说服你父亲，让你先做一些搜集工作。” 刘子明的手落在庄妍的脑袋上，上演了摸头杀。 “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刘子明说完，关上了病房内的日光灯。 窗外昏暗的光，洒在妍妍的脸上，她散发出惊人的美！ 睡梦中，她握住刘子明的手，紧紧不松开。 一股暖流在刘子明的身体里蔓延开来。 他摸着妍妍的手上有茧子，警校毕业生，一定没少练习体能。 这一夜，刘子明一直守着庄妍。凌晨的时候他趴在床边睡着了。 庄建国凌晨的时候来探望妍妍，想看看她睡得好不好，没想到撞到了这一幕。 父爱如山，不言不语，他不想在妍妍面前放下做父亲的威严。 所以故意选择夜间来看望他，看到刘子明的手攥着妍妍的手，他恨不得上去剁了这浑小子。 仔细一看，是妍妍的手死死握着刘子明的手。 看样子，妍妍这丫头动了凡心了。 回到家，他蹑手蹑脚爬上了床，妻子突然醒了，也许并没有睡。 “老庄，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深更半夜去看妍妍。” “我不该去！”庄建国的声音很冷，听起来不太高兴。 “怎么了？是不是刘子明又偷偷去看妍妍了？”庄太太问道。 “没错！两人还手拉手呢！” “你没喊醒他们啊？换我直接抡起棍子了。”庄太太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你闺女死死握着人家刘子明的手，我这脸都丢尽了，妍妍是不是缺少父爱啊？”庄建国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老庄，妍妍喜欢成熟的男人，但是这刘子明绝非良配啊！ 你得赶紧把这两人拆开，不能让他们继续一起工作。” 庄建国叹了一口气，“嗯，我也想啊！妍妍一根筋，太倔强了，随你！” “女儿是随你！你当初不也是一根筋要当刑警吗？” “好好好，缺点都是遗传的我的，漂亮这些优点都是遗传的你的。”庄建国搂着妻子的腰，两人睡下了。 躺在床上两人各怀心思，庄太太打算明天一早上去堵住刘子明，让他离她女儿远一点。 庄建国躺在床上想着连日来发生的案件，还有二十年前那段触目惊心的碧流河案件。 他决定明天抽空打个电话给省公安厅厅长冷军，让他想想办法。 ...... 吕墨一直待在档案室，翻查欧阳焱和杨心蕊的档案，以及当年碧流河的案件。 他要从其中找出蛛丝马迹的线索。 深夜，他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彻底没了困意。 当年的案件看起来处理得天衣无缝，但是仔细深挖下去，他发现许多人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除了欧阳焱和杨心蕊失踪了，当年接到报警电话去现场处理案件的乡镇派出所警员也失踪了。 正文 第211章 茫茫黑夜，野兽不眠 吕墨一直泡在档案室研究当年的溺水一案，他发现当年的案件目击证人还有一人。 那个人前几天他们刚见过，死者蒋晓雯的哥哥，消失二十年又出现在海港市的蒋浩。 此人离开大三元海鲜饭店后，他们派人一直在追踪他，一无所获。 海港市警犬基地派了两只警犬，根据蒋浩在饭店的私人用品，全城开始搜索蒋浩的下落。 目前，警犬巴布和警犬恺撒已经在海港市的城东、城北两片区域搜集完毕，没有发现蒋浩的身影。 接下来，它们会继续沿着城南和城西两片区域继续搜寻蒋浩。 警局已经通知路段管理处，将全市的监控探头盯紧了，一旦发现蒋浩的身影，必须赶紧通知他们。 这项秘密寻人的工作必须暗中进行调查，蒋浩之所以隐藏在海港市，大概率是为了复仇。 既然他选择复仇，那么他应该也许知道他的仇家是谁。 说不定他的仇家现在也正在到处找他，他们不能让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吕墨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蒋浩的名字，如果找到此人，他可以交代出当年碧流河发生的一幕。 不过，换一种思路，他为什么不报警，而是藏匿在海港市二十年？ 老百姓对警察通常都是无条件的信任，一个人不报警，选择自己单枪匹马，难道他对警察失去了信心。 或者，他根本就不相信警察。 又或许，二十年前的案件以意外溺水而亡定案，寒了他的心。 又或许，警局内部出现了问题，蒋浩已经秘密调查到警局里有违背警察信仰的黑手。 不然，他为什么不求助于警察的帮助？ 这一点，吕墨在本子上记了下来，这是一个非常值得寻味的点。 依云湾女尸和天德湖碎尸，两名女性脖颈后面的红花刺青，这究竟是什么寓意？ 吕墨从档案室返回刑侦室，打开电脑上网搜索了许多关于刺青的寓意。 网上有许多关于花臂刺青的寓意，唯独没有红花刺青的解释。 也许，这朵红花刺青是凶手和某个人之间的一种特殊的联系。 凶手将红花刺青作为犯罪标记，证明这对于他而言，很重要。 吕墨曾经在许多连环杀人犯的案件中，发现罪犯会在案发现场故意留下线索。 他们喜欢戏耍警方，留下他们的“个人标记”。 这种心理有点像有些游客出去旅游，遇见一棵树，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名字。 这个比方可能不太恰当，但是有相似之处。 这会满足他们求存在感的心理，也会让他们感觉沾沾自喜。 比如警察会用他们的犯罪标记，作为案件的名称，他们会感觉特别自豪。 比如轰动全国的“纸条案件”，凶手每次作案后，都会给警察留一张纸条。 上面会写上一些挑衅的话，每次纸条上面的内容都一样，这令警察很抓狂。 罪犯却会感觉很刺激，甚至为自己的杰作感到骄傲，并多次犯案挑衅和戏耍警方。 例如“雪人案件”，在H省的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季，发生了多起人命案件。 凶手每次杀完一个人，都会在尸体旁边堆积一个雪人。 警方抓住他时，他回忆童年时期，母亲当天带他堆雪人，后来母亲却被父亲掐死扔进了下水道。 他的父亲是个性无能患者，母亲有了外遇，父亲知道后杀死了他的母亲。 当时他目睹了父亲的犯罪现场，激发了他体内的犯罪基因，导致他走上了杀戮的道路。 后来的每一次杀人，他都会选择冬季作案，并且挑选下雪的日子。 他专门虐杀男人，杀那些欺辱女性，家暴女性的男子。 每一具尸体旁边，他都会堆积一个雪人。 警方的犯罪心理学家认为，此人在童年时期留下了PDST创伤症，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 堆积雪人这个行为，是他和母亲最后的幸福瞬间，具有纪念性意义。 所以，凶手不仅是在杀人，更是在用一种变态的手段纪念他的母亲。 深夜，吕墨的思绪越来越清晰，咖啡在体内持续发挥它的功效。 当初他刚来到海港市就在会议上大胆地判断，红花刺青的形状很像老师奖励给小朋友的贴纸。 说不定，死者脖颈后面的红花刺青也许和凶手的童年有关！ 两起凶杀案间隔一周时间，凶手如果连着七天抛尸，那么七天之后他还会继续杀人吗？ 答案是：会！ 他们必须赶在凶手犯罪冷却期的这一周，将他绳之以法，不然还会有下一个无辜的女性死者。 这名高智商的罪犯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蓄意杀人。 也许他正在一边抛尸，一边寻找新的猎物。 猎人通常以猎物的方式出现，两名死者都是美人胚子。 能够吸引她们的男人，一定长着一张迷惑众生的外表。 吕墨对着电脑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他将自己对案情的分析整理出来后，心里底气足了许多。 他只想早点抓住凶手，早点回到省城那个温暖的家。 ...... 冷氏别墅。 外面的滔天大雨，冷念丞最怕下雨天，电闪雷鸣像妖怪就要出场一样。 他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妈妈抱着他旋转，夸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 “妈妈，老师今天奖励我背诵出《出师表》，送给我一朵小红花贴纸。” 冷念丞一脸邀功，白嫩嫩的小脸上笑得天真无邪，眉心处贴着红艳艳的红花贴纸。 “我的小丞最棒了！没有小红花，妈妈也一样爱你！” 那天，妈妈抱着他在空中旋转了无数圈，嗓子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一道惊雷炸裂开，将冷念丞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走进那间恐怖密室，沐婉晴的尸块静静地待在上面。 他将密室的空调全天调至最低，四周又摆放了两台冷风机，避免出现尸臭。 他冷静得近乎无情，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猎物，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明天，他要让刘子明彻底为之震怒，颠覆他的警界生涯。 正文 第212章 医院抛尸，十分嚣张 冷念丞想到刘子明见到这份大礼时的表情，笑得一脸疯魔。 “沐婉晴，你的死是对警察最好的惩罚！ 当年那帮臭警察，他们不相信妈妈是被张萍那个毒妇找人撞死的。 我亲眼看见妈妈死的时候，张萍抱着她那只猫，出现在案发现场。 他们都是坏人，他们活该去死！” 举起手中那把刀，他在沐婉晴的身上丈量起来。 …… 3月26日，清晨，六点。 大雨过后，空气久违的好。 从窗缝外飘进来的空气，都夹杂着泥土和草木的芳香。 迎着早晨的第一抹金色的阳光，刘子明缓缓地睁开双眼。 他感觉手里似乎攥着一个绵软的东西，慢慢睁开双眼，原来是妍妍一只娇小的手。 未拉合的床帘有一道光穿透进来，折射在妍妍的俏脸上，她美得不可方物。 刘子明起身想要去合上床帘，让妍妍多睡会儿，她却死死攥着他的手不松开。 心口一股暖流在流淌，他有点心猿意马，心里出现了一丝期许。 径直走向病房的窗口，拉上床帘的缝隙，顺便关上窗户。 妍妍这两日身体抱恙，不宜吹风。 关上窗户的一瞬间，刘子明突然看见楼下立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 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和黑色的口罩，一身黑衣，手上戴着黑色的登山手套。 刘子明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看见他那双阴鸷的双眼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那双眼睛眼白和眼黑的比例很好，但是眼白泛红，布满了红血丝。 那家伙好像在冲着自己笑，人类的眼睛是会笑的，但是那货分明是在狞笑。 两人短暂对视了三秒，刘子明迅速冲出了病房，正常人不会用那种眼神看人。 那家伙一定不是好人，或许就是凶手，他竟然跟踪到了医院。 刘子明跑到楼下时，发现黑衣男子已经不见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个浑蛋就在这附近看着他。 这家伙前天在闹市区抛尸，也许当时他就站在人群中偷偷窥视观察他们。 也许他把警察当成了他的玩具，此刻他正在和自己玩躲猫猫，这对于变态的罪犯是一种巅峰之极的享受。 玩弄警察在他们眼里是一种游戏，他们会不断加强游戏的难度。 这比他们吃了一顿大餐，比出去旅游，比和女朋友缠绵，更能让他们感到兴奋。 刘子明闭上了眼睛，试图感受凶手的位置。猛地睁开眼睛，面前依旧没有刚才那个男子的身影。 “大清早的，你在这鬼鬼祟祟地干嘛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嗓音，听着挺耳熟的。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师母一身优雅的打扮，手里正拎着便当盒过来给妍妍送爱心早餐。 “师母，早啊！我在这里晨练！”刘子明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心虚道。 “你在医院晨练？你当我是傻子吧！” 庄太太上下打量着刘子明，脸色顿时暗沉：“刘队，你衣服没换，该不会在这里待了一夜？” 刘子明错愕了三秒，女人的观察能力就是强，果然不能得罪女人。 他不仅在医院待了一夜，他还攥着妍妍的小手香香地睡了一夜！ “刘子明，妍妍还小，难免一叶障目。 我再说最后一遍，请你离妍妍远一点，你们不适合。”庄太太的眼神很冷，语气冰冷。 说完，她拎着便当盒上了楼。 刘子明来不及苦恼，黑衣男子一定就在附近，说不定刚才还在偷听了师母批评自己。 那浑蛋眉宇之间邪气大盛，一看就是一个典型的反社会型人格的罪犯。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凶手？他打算在医院抛尸？ 刘子明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感觉那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 四周的氛围很诡异，像是蒙上了一层杀戮的气息。 刘子明的鼻子里隐约可以闻见血液的味道，恐惧顿时弥漫在他的心头。 他开始四处观察每一个人的脸，试图从他们身上发现异样。 吕墨分析过，凶手看起来其实和常人无异，甚至更加亲和。 刚才那双眼睛，是他们看见猎物时才会散发的眼神。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凶手是故意要搞他。 想想这一点不奇怪，一个警察成天盯着那个凶手，凶手一定很想捉弄他，甚至杀了他。 走在住院部的廊坊上，他感觉身后传来了魔鬼粗重的喘息声。 也许他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的后脑勺，嘴角扯起狞笑。 刘子明余光扫视四周，像一个疑神疑鬼的疯子。身边路过的病患家属看见他都绕道而行。 他猛地转过身，发现身后空无一人，根本没有人追踪他。 …… “啊——”的一声惨叫声，从医院后角的小公园传出来一声惨叫。 刘子明头皮一阵发麻，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的感觉果然没有错。 他闻声赶过去时，已经有不少家属和患者簇拥在一起。一个个面露骇色，好像看见了鬼。 刘子明挤出人群时，看见一个绿色的垃圾桶旁边瘫软着一名保洁阿姨。 那名保洁阿姨吓得魂飞魄散，面色惨白，哆哆嗦嗦道：“杀人了！杀人了！” “让开！警察！”刘子明举着警官证，冲向那个绿色的垃圾桶，身后的人群一片唏嘘。 “警察同志，这里面忒恶心了！” “是啊，看了会做噩梦的！” “我一开始以为是商店的人体模特残肢，没想到是真人！” …… 刘子明仅看了一眼，惊得他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垃圾桶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女人的下体，尸块上有被刀切割的痕迹。 小腹以下的位置，连接着大腿根部，白花花的一片，鲜血好像已经流干了。 刘子明的眼神散发出凛冽的寒光，双拳紧握，十指骨关节发出“咯噔”的声响。 忽然间，刘子明蹬着眼睛怒目前方，在人群中扫射一般。 凶手也许正藏匿在人群中间，也许他刚刚去换了一件衣服。 不过，只要他敢和他对视，他一定会认出这双阴鸷凶狠的眼睛。 刘子明猛然想起，海港市人民医院地理位置正处于城西区域。 3月26日上午，凶手果真在城西区域进行了抛尸。 只是刘子明万万没想到，凶手曾经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正文 第213章 凶手藏匿，黑暗之处 刘子明取出警官证亮相于众，第一时间控制住现场。 这期间，他一边控制人群禁止靠近那只绿色的垃圾桶，一边拨打了局里的电话，通知队里人员速速赶往人民医院。 接到电话不出三分钟，警车“哇儿——哇儿“——”响彻在清晨的海港街头。 几辆警车的车速惊人，一路忽略红绿灯，风驰电掣一般在街头呼啸而过。 留下一阵阵刺耳揪心的警笛声，回绕在海港市民们的心头。 连环杀人案迟迟未破，海港市民陷入一片人心惶惶。 大街小巷，茶余饭后，人们谈论最多的就是连日来的恶性连环杀人案。 街头，卖包子的店铺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令人焦虑的警笛声，使得人群纷纷回眸。 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尤其是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 卖煎饼果子的阿姨，一边烙饼一边听顾客们谈论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 “一大清早就拉响警笛，我猜多半是凶手又抛尸了！” “这凶手挺执着的啊，干嘛不一次性抛尸？” “如果站在罪犯的角度上去思考，也许他们认为这种行为很有意思。” “我听说抛尸地点在海港市人民医院，保洁阿姨在住院部的垃圾桶里面发现了一块女性下体的尸块。 那阿姨吓得差点背过气。” “果然和网上那几个‘民间侦探’分析的一样。 凶手在海港市城南、城北、城东进行了抛尸，今天选了城西的人民医院。 不过凶手是怎么混进医院的，他拿着尸块保安就没发现吗？” “医院的保安可不管这些！ 凶手就是拖着行李箱在他们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他们也不会管的。 他们只管车辆进出，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人人平等，大门向所有人敞开。” “海港警局的那帮警察不太给力啊？ 一起案子的黄金破案期是案发之后的三天，也就是黄金72小时。 天德湖碎尸案发生了四天，凶手先是将死者的头颅、大肠、断手抛尸在天德湖畔附近； 接着将死者的四肢抛尸在坡子街商业区； 听说海港警局一名实习女警吓得都住院了，貌似就住在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 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昨天早晨收到了三份恐怖便当。 内容好像是死者身上的零件，貌似还被烹煮过，听说那女警就是被便当吓的。” “别造谣，小心警察请你去喝茶！” “我可没造谣！我兄弟的女朋友在海港警局档案室工作，这点小道消息我还是门儿清的！” “哎，警察再抓不住凶手，下一个猎物就要遭殃了。” “警方遇到难啃的骨头了，网上说凶手是个高智商犯罪分子。 现在舆论压力越来越大，市里面领导给他们不断施加压力，当警察也挺不容易的。” “我听说省公安厅派了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来支援工作，为什么不成立重案组？” “谁知道呢？也许省里领导相信海港警局警察的办案能力吧！” …… 警车抵达海港市人民医院时，医院外面的群众围堵得水泄不通。 秘密是藏不住的，它会传遍整座森林，而且越传越远。 “听说里面死人了，好像是个女的。” “别瞎说，是抛尸！ 凶手太嚣张了，居然在人民医院抛尸。这里人来人往，摆明了搞事情嘛！” “警察到底行不行啊？这么多天都没抓住凶手，搞得民心都不稳了！” “你行你来！凶手在暗处，警察在明处，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都别说了，万一凶手就在咱们中间呢？” 你们别不信！凶手也是人，也很八卦的。 他也许就站在我们中间，观察警察和民众的反应，然后引以自豪呢！” 四周人群突然面面相觑，互相看谁都有那么点毛骨悚然。 …… 警方在住院部大楼拉起了黄色警戒线，突然发生了抛尸事件，医院每一个角落仿佛被一股恐惧所笼罩。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抛尸现场被堵得严严实实。 刑侦一组夏枫赶到现场时，刘子明黑着一张脸，死守在垃圾桶旁边。 “夏组长，刘队在看什么？” “不知道，好像在找人，也许是在找凶手！” 刘子明抬头看了看夏枫，语气很阴冷，“你猜凶手会不会就藏匿在人群中，正在偷偷观察咱们？” 夏枫一脸阴沉，说道：“有可能他正在一边享用着早餐，一边嘲笑警察有多无能。” “这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正义和黑暗两股对立的力量正笼罩在医院的上空。” “刘队，别想那么多了。医院门口现在全是人，路段交况都崩溃了。”夏枫抱怨道。 “不奇怪，这是华夏子民的一大爱好，可以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了。”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 “尸块在哪里？”夏枫问道。 “在这！”刘子明指着身旁的绿色垃圾桶，脸上怒气大盛。 夏枫朝里望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一股尸臭味，瞬间扑鼻而来。 他的瞳孔狠狠缩了缩，捂着嘴巴跑到一旁吐得肝肠寸断。 其余几名警员跟着朝里看了两眼，也捂着嘴巴跑远了。 “夏枫，你可是一名老警啊！”刘子明觉得有点丢脸，围观群众这么多，他们竟然吐了。 “老警也是人啊！”夏枫吐得眼泪汪汪，“刘队，严医马上到，等他来进行初步尸检吧！” 夏枫话音刚落，严勇已经拎着工具箱飞奔了过来。 他一袭白大褂，一如既往的帅气，但是气色不是很好。 连轴转加班多日，又尸检了多具尸体，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这般摧残。 法医和死人待久了，经常闻见尸臭，多多少少也会影响身体。 “刘哥，尸块在哪里？”严勇的声音很冷，语气不太好。 看得出来，他被凶手的抛尸行为惹怒了。 刘子明黑着脸，指了指身旁的绿色垃圾桶，“在这里，做好心理准备吧！” 严勇戴上了医用口罩，手套，防护面罩，走向那只垃圾桶。 正文 第214章 人类恐惧，同类尸体 严勇将尸块从垃圾桶内取出，那是人体的臀胯连接处的部位。 这一个举动让围观的群众吓得一片唏嘘，肉眼可见，尸块的肤色白得像刚刷的一堵白墙！ 人类对同类尸体的恐惧，远远大于其他动物的尸体，因为同类的尸体往往预示着危险。 这份危险里面往往预示着一种“我也可能被杀”的危机联想。 所以人类对同类的尸体会产生反感、远离和恐惧的复杂情绪。 但人类的好奇心，又使得他们一边恐惧，一边驻足观望，这是一种人类独有的矛盾心理。 “快看！尸块还在流血呢！” “凶手真是禽兽啊，杀人碎尸，心理变态吧！” “不变态他碎尸干嘛？这货一定有精神分裂症，典型的反社会人格。” “你们说凶手会不会来医院杀人？” “谁知道呢！也许凶手的下一个猎物就在医院！” …… 刘子明的耳朵里面嗡嗡作响，抬头怒斥道：“谁再胡说八道，海港警局的茶水等着你们！” 他的眼底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他很佩服这些看客的想象力！ 一声呵斥，人群慢慢散开。 他抬头往住院部的楼上看了一眼，病患家属正趴在阳台上举着手机，貌似在拍照、拍视频。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刘子明气得双拳紧攥。 “刘哥，淡定！你没法挡住别人的眼睛，更堵不住他们的嘴巴。 愤怒是无能的表现，凶手如果还在附近，一定会嘲笑你。”严勇目光注视着刘子明，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没错！那浑蛋现在一定很得意，一定认为自己很牛b！” 刘子明环视四周，试图找到刚才那双阴鸷的眼睛。 “可以确定是沐婉晴的尸块吗？”刘子明看着严勇问道。 “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沐婉晴的。 目前这只是我的初步尸检，具体需要带回法医室进行深度尸检。 这里是我刚才取出的部分样本，马上送到DNA检测中心。不出意外，大概率是沐婉晴的尸块。” “辛苦了，兄弟！注意心理调节！”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 “放心吧，我尸检过上千具的尸体，没那么弱。 这并不是我遇见的最变态的杀人手法，但是也可以进入排行榜前十了。”严勇耸了耸肩膀，看起来很淡定。 “兄弟，你的内心太强大，哥哥不及你！”刘子明的脸色很不好，看起来很焦心。 “你还记得溶尸案吗？那浑蛋的手法可比这凶残多了！” “别说了，我都想吐了！当时我们一起去隔壁Y市协助破案，那真是我这辈子的阴影。” 想起Y市的溶尸案，刘子明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们帮严医把尸块运回去！”刘子明指着身边两位新面孔，一看就是新兵蛋子。 “yes，sir！” 两名新来的实习警察比庄妍晚来几天，因为最近警力不足，他们被迅速安排上岗。 “又不是扛一整具尸体，没必要让他们帮忙。”严勇亮出了自己的二头肌。 “你没看出来他们是新兵蛋子吗？”刘子明贴着严勇的耳边说了一句。 “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捉弄他们啊？” “不是捉弄，是历练他们！当警察哪能畏惧尸体啊？ 如果连尸体都害怕，不如趁早离职或者转岗！”刘子明一脸严肃道。 “你有点重女轻男，我可没看见你对妍妍这么狠！” “女孩子要呵护，男孩子要严厉。你没生过女儿，你不懂！” “看来你打算把妍妍当女儿养啊？”严勇挑了挑眉毛。 “别废话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严肃点！” “我是帮你转移注意力，你的脸色不比他俩好多少。”严勇一脸看破不说破。 刘子明一脸心虚，严勇真是他亲兄弟，一眼就能看出他在害怕。 从警多年，他还是不太能够看见人类的尸体和尸块。 尸体身上那种白不像白，灰不像灰的颜色，是死亡的颜色。 两名新来的实习刑警脸色都有些煞白，喉结肉眼可见在颤抖。 刘子明刚想让他们动作麻利点，突然看见正前方站着一个黑衣人。 黑色口罩上面是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刘哥，看啥呢？”严勇站在一旁问道。 “我好像看见抛尸块的人了！”刘子明眼神阴冷，追了上去。 很可惜，那个浑蛋像是会瞬间转移法，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刘子明立在原地，双拳紧攥，眼眉立了起来。 他命人赶紧在四周进行地毯式搜集，医院的前后门全部封锁。 只允许进入，不允许车辆和人群出去。 “刚才凶手在看着咱们，你确定没看见那浑蛋吗？”刘子明问道。 “刘哥，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你可能出现了幻觉，凶手站在你面前，除非他会隐身术和瞬间转移法。 否则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消失得这么快。 对了，妍妍怎么样了？” “医生说她疲劳过度，出现了幻觉，多休息就好了。 不过这丫头总是梦见死者沐婉晴的脑袋在她面前飘来飘去，吓得不轻。” “嗯，让妍妍多歇几天，别那么拼。 海港警局已经有你这么一个拼命三郎了，不需要再来一个女版的。”严勇拍了拍刘子明，一脸看破不说破。 …… 回到海港警局，刘子明看见沐婉晴的父母来了，哭丧着两张脸。 这完全可以理解，宝贝独女死了，这换谁受得了？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心里一阵心虚，双腿像灌了铅。 被害人沐婉晴死了四天，凶手还没抓到，他实在是愧对死者的家人。 “警察同志，凶手今天又抛尸了？”沐母哭红了眼睛。 “是的！凶手今天的抛尸地点在海港市人民医院，保洁人员在住院部楼下的垃圾桶里发现的。” 刘子明不想欺骗死者的家属，实事求是地说道。 “那浑蛋太狠毒了，杀了人还到处抛尸。 这都几天了，你们怎么还抓不住他？” 话落，沐婉晴的母亲顿时情绪失控，扑向了法医严勇。 正文 第215章 食人狂魔，并不少见 严勇担心尸块会被沐婉晴的母亲拉扯出来，身体本能往后倒退了几步。 袋子里面的尸块要是落在警局大厅里，那场面就太难看了。 凶手今天抛出的尸块是女性身上最隐私、最羞耻的部位。当真掉出来，谁的脸上都挂不住！ 严勇一个闪躲，沐婉晴的母亲扑了个空，身子险些摔倒在地上，被沐父一把给拉住了。 沐父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声音哆嗦道：“刘队长，这里面是？” 刘子明心口一紧，脸色骤然变色，“没错，袋子里面是沐小姐的部分尸块。” 话落，一腔怒火在他的胸腔里烧了起来。 凶手连续四天抛尸，心理扭曲程度令人发指。 在海港市，有一个古老的风俗传说。尸骨不全是不能转世轮回，尸骨不全更不能下葬！ 沐婉晴，死无全尸。 “老婆，孩子的尸块会慢慢出现的。 凶手留着咱们婉晴的尸块又不能当饭吃！”沐父安慰道。 “谁说的？万一那个变态当饭吃呢？”话音刚落，沐母被自己的话吓得捂住嘴巴，眼眶迸泪。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记得几起轰动全国的食人案例。 纵观全世界的刑事案件中，罪犯将死者的身体或器官吞食的变态也并不少见。 警方发现食人罪犯身上大多携带一种MAOA暴力基因。 这种暴力基因是位于染色体上的单胺氧化酶A基因，体内有此基因的罪犯会更加暴力、凶残。 Y省曾经出现过一个食人魔。 他曾经杀死了17个人，并且将他们全部都吃掉了。 警方记录，受害者大多是青少年，全被剔肉埋骨。 警方在罪犯家里挖出多具尸骨，发现了多瓶药酒。这些药酒且都是由40多只人眼睛炮制。 罪犯的院子中挂着腌制的大腿肉，警方进行了DNA检测比对，发现是人类身上的。 罪犯的院子里面还养了三条大狼狗，都是吃受害者残肉长大的恶犬。 据罪犯在监狱里供出的记录，那些人肉吃不完的，他还拿到街上假称猪肉卖掉。 或者剁成肉糜，送给邻居喂猪。 H省也曾经出现过一名专杀失足女性的变态连环杀手。 罪犯不仅杀害被害人，还搜刮她们的钱财。 更疯狂的是，他会将受害人的心肝挖出，煮熟吃掉，手段残忍的简直令人发指。 警察到罪犯家中挖出地窖中的死尸时，满满的一地窖全都是死尸。 有的女性被凶手摆出了很撩人的姿势，有的双手被吊着，有的双膝跪地，像是在求饶，在请求赎罪。 最恐怖的一幕是，警方看见四个女人围着一张麻将桌，后背挺直，貌似正在搓麻将。 当警方走近时，才发现四名女性的后背被人用绳子紧紧绑住，固定着。 她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少掉一部分的零件，警方起初以为凶手拿去喂狗或者丢掉了。 没想到法医在检查死者口腔时，发现四名女子口腔里有彼此身体上的零件。 凶手向警方传达的意思：她们正在互相吃彼此！ 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凶手被捕后，对此并没有什么罪恶感，口口声声说自己杀的都是贪慕虚荣之人。 S省曾经有一名携带MAOA暴力基因的罪犯，涉嫌杀害了一名12岁少女。 他在杀人前，还性侵了那名少女。 之后，凶手在一周之内吃掉了这名少女的遗体。 他将该少女的私密之处做成了标本，闲来无事的时候，或者没有猎物的时候，拿出来聊以自慰。 相关食人案件并不稀缺，沐母的猜测并不是危言耸听。 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恶，这些食人案件真实发生过。 如果昨天他们吃了凶手送来的那三份恐怖便当，相当于他们吃了沐婉晴。 这是凶手的恶作剧，他是为了戏弄警察，挑衅警察。 幸亏吕墨及时发现便当下面压着的那张纸条，不然他们就被迫成为了三名“食人魔”。 “沐先生，等尸体完整后我们再通知您！”刘子明说道。 “希望你们尽快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沐父看上去是个坚强的男人，他一直在隐忍。 沐母的精神状态很糟糕，瘫软在地上，像丢了魂魄。 “婉晴啊，你死得好惨啊……” 沐父拉着妻子，安慰道：“别哭了，相信警察同志，他们一定会抓住杀死小晴的凶手。” “这都几天了？他们都是一群废物！”沐婉晴的母亲愤怒道，眼眶迸泪。 她猛地挣脱开丈夫的手，再次扑向了严勇。 严勇死死护着手中的尸袋，身体往后一个躲闪，“阿姨，您别激动！” 沐婉晴的母亲再次扑了个空，瘫在地上痛哭起来。 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严勇，快带着尸块下去，抓紧时间确认。” 严勇点点头，乘坐电梯前往法医鉴定处。 严勇离开后，沐婉晴的父亲死死攥着刘子明的手，“刘队，求您了！ 再过几天就是小晴头七，我们必须要尽快将她的尸体安葬。” 刘子明心口一紧，他感觉沐婉晴的父亲下一秒可能就要跪下来求他了。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沐婉晴的母亲瘫软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老婆，孩子在天之灵，看见你这样也会难过的！ 咱们先回去，警察一有消息会立刻通知我们。” “我不回去！他们一天抓不住凶手，我就住在这儿了。” “这里是警察局，咱们回家等。”沐婉晴的父亲还有几分理智，一直在劝慰妻子。 两人离开海港警局后，刘子明立在原地，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想起早晨在人民医院那双阴鸷狰狞的红眼睛，那浑蛋的眼睛会笑，像是在嘲笑他。 他好像在说，“刘子明，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快来抓我啊！ 恐怖便当刺激吗？喜欢吗？惊喜吗？”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回眸看向海港警局的门外。 外面冲水马龙，人来人往，似乎那个浑蛋就藏匿在人群中。 正文 第216章 来电显示，未知号码 法医鉴定处。 沐婉晴的尸块隔着黑色的塑料袋，仍然可以闻见一股尸臭味。 严勇的心底瞬间升起了一股寒意，可大脑却感到异常的兴奋。 还别说，法医拼接尸体也是会上瘾的。 就像孩子在废寝忘食地拼图，拼到那种无法自拔的状态。 你会总想着赶紧集齐死者的剩余尸块，让他们早日呈现出一具合格的尸体。 …… 刑侦室，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起。 定睛一看，他的整颗心脏突然像被人揪住一般喘不上气来。 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四个字：未知号码。 难道是凶手打来的？刘子明心里一阵发毛。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感觉凶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下一秒，他冲出了刑侦室，穿过长长的走廊，跑出警局大厅。 门口保安看见他，问道：“刘队，您又出去啊？” 刘子明黑着脸没有吱声，手机上的电话一直在没完没了向他呼叫。 跑出警局，刘子明站在大街上，一双凛冽的黑眸四处张望。 街上车水马龙的车辆，人行道上提着菜篮的大爷大妈，推着婴儿车的全职妈妈，骑着电动车上班的打工人，二手房中介门口激情四射，喊着口号的销售员…… 一切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二样，却又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他并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人物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吕墨说过，凶手很会掩饰自己。 也许这浑蛋还特别擅长cosplay，说不定他就是马路对面那家二手房产公司的一名销售员。 电话一直在响，刘子明四周环视了一圈，发现了几名正在打电话的路人。 他总不至于上去一个一个抓回警局，这样做太唐突，太不理智。 接通电话，他没有出声，眼睛扫视着四周。 “刘队长，古德猫宁！”电话里，男人的声音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 “王八蛋，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刘子明几乎在咆哮，路人见了都绕道而行。 “刘队长，垃圾桶里的礼物喜欢吗？” “浑蛋，你在哪？” “刘子明，这不重要！尸块惊艳吗？”电话里，经过变音器处理的男子声音，正在笑。 刘子明的心脏在不住地狂跳，“请你立刻交出死者的剩余尸体，让死者早日下葬！ 你这种侮辱尸体，故意损坏尸体已经触碰了《刑法》第三百零二条的规定。” “刘子明，看来你很慈悲！沐婉晴的父母很伤心，你替我多安慰他们！” 刘子明四处张望，开始寻找凶手的身影。 他红着一双眼睛，发疯一般扫视周遭的一切，身体里像住着一头愤怒暴躁的狮子。 “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有种别藏在暗处，咱们明着单挑！” “单挑？你们臭警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刘子明，一分钟后有一份快递烦请您签收！”男子笑得很癫狂。 “你又在演什么把戏？”刘子明愤怒道。 “放心！保准是一出好戏，你一定会喜欢哒！ 认识你这么久了，没什么拿得出的见面礼。一点小意思，还望刘队笑纳！” 言落，凶手将电话掐断了！ 刘子明气得身体不住地哆嗦，举起手机想要砸在地上。 手机举在空中时，手机仿佛感应到了“死亡”的威胁，突然响了起来。 刘子明定睛一看，屏幕上显示是一组快递的号码。 “您好，请问您是刘子明先生吗？” “是！”刘子明阴着一双黑眸，声音从喉咙里溢了出来。眼睛在四处疯狂扫视，试图发现凶手藏匿的位置。 “这边有您一份快递，麻烦您到传达室门口取一下。谢谢！” “好！” 很快，穿着蓝色派送服的派送员，开着一辆电动三轮车抵达海港警局门卫处。 男子下车，刘子明快速上下打量了一番。 此男身高175cm，体重貌似在70-75公斤左右。与早上在医院见到的黑衣人，完全不是同一身型。 黑衣人的身高貌似180cm朝上，体重大约65公斤左右，身材较好，肩宽大约45cm。 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刘子明一双凛冽的黑眸死死盯着派送员，想要从他身上找出凶手的影子。 快递员被他一双狠厉的眼神死死盯着，心口一紧，感觉这人像是魔怔了。 “您……您是刘先生吗？” “是！” “这是您的包裹，麻烦您出示四位数的取件码。” 刘子明看了一眼手机，真有一个未知号码，“6885” “收到，您拿好！”快递员怯怯地看了刘子明一眼，递上快递盒。 刘子明发现快递员的手很粗糙，一看就是长年累月干粗活的手。 男子的手臂和脸部以及脖颈处呈现小麦肤色，显然是长期受到光照导致，完全符合快递员的形象。 他不是凶手！ 签收完订单，快递员逃命似的离开了，像撞见了鬼一般。 刘子明掂量了几下，盒子不是很重，重量大概1000g左右。 忽然间，他感觉身旁有一道黑影飞速闪过。 抬起头，四处看了看，眼前除了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并没有什么黑影。 可能是心理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就像妍妍总看见沐婉晴的头颅在头顶上飘来飘去。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又响了。定睛一看，仍然是一个未知号码！ “王八蛋，又是你！你藏在哪里？”刘子明接通电话，语气几乎在咆哮。 “刘队，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更聪明啊！没错，又是我！ 刚刚过去了320秒，我很想念你的声音。” 这一次电话里面的声音是一个经过变音器处理的小萝莉的声音，声音很甜美，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究竟在哪里？ 阴沟里见不得光的生物，你很擅长窥视别人，对吗？” “刘队长，不要动怒嘛！ 快打开看看，保证你会喜欢，是个男人都喜欢！” 电话那头，小萝莉的声音依旧甜美如蜜，却绵里藏刀！ “小小薄礼，还望刘队长会喜欢！” ......电话再次被挂断。 正文 第217章 宁睡坟地，不住荒庙 刘子明看着手里的快递盒，脸色一阵惨白。 撕开外面那层pe材质的塑料袋，里面出现了一个六寸大小的粉色盒子，盒子上面系着一根漂亮的粉丝蝴蝶结。 眸光落在盒子的右上角，刘子明的脸色骤然煞白。 凶手在盒子上贴了一枚小红花卡通贴纸，就是那种幼儿园老师经常奖励给小朋友的小红花。老师通常用来奖励那些表现好的小朋友。 刘子明当即想到，3.16案和3.23案，两名女性死者脖颈后处皆有一朵红花刺青。 那一刻，清晨的阳光柔柔地洒在刘子明的身上，他却打了一个冷颤，整个后背都凉了起来。 他四处张望着，也许凶手就在附近，那浑蛋的视线可以直视海港警局。 他一定正在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深呼了一口气，刘子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一些。 只有足够的理智和绝对清醒的头脑，才能捕捉到凶手的气息。 他闭上双目，试图去感受凶手的思维。假设他是凶手，他会藏在哪里窥视这一切？ 猛地睁开双目，刘子明心中有了答案。 凶手藏匿的位置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海港警局门朝南，正对面的方向。 放眼望去，海港警局正对面是城市的一个地标建筑——兴贸大厦。 下一秒，他发现对面兴贸大厦的56层楼顶上，果真站着一个人。 这时，刑侦二组的小组长王远拿着汽车钥匙准备出去办事，被刘子明一把拦住了。 “小王，你赶紧带人去一趟对面的兴贸大厦。凶手就在楼顶上，快去！” 王远眉头紧蹙，一脸惊诧。 他用手机照相功能拉近看了看，说道：“刘队，上面没人啊！ 据我所知，兴贸大厦上午十点半才开门营业。凶手又不是好莱坞的蜘蛛侠，这不可能！”” “你别管！快去！监控全部都查一遍！”刘子明几乎在咆哮。 王远惊得不敢再多言语，带着手下几个人赶紧前往兴贸大厦。 看着手里的粉色盒子，恐惧一点一点爬上了刘子明的心头。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盒子里面说不定是死者身上的零件！ “刘队，看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很悦耳，很动听。 刘子明猛地回眸，看见妍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脸巧笑嫣然。 她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比早上那会儿好多了。 “你怎么来了？”刘子明眼神收了收。 “刘队，警局上下都在调查连环杀人案，我一个人躺在病房里享清福，我做不到啊！ 刘队，请您让我归队！” 见到妍妍，刘子明的心里不由“咯噔”一声，恐惧感骤然下降了好几个档。 妍妍果然是他的一剂良药啊！ “回去躺着，警局上下这么多人，不缺你一个实习生！” 刘子明完美演绎了什么叫用最怂的语气，说最恨的话。 他对妍妍压根儿怒不起来。 “刘队，求你了！” 妍妍竟然在撒娇，这谁顶得住啊！ “好吧！你确定身体没事就归队吧！”刘子明实在没有理由拒绝妍妍。 “妍妍，师母怎么会同意让你归队的？” “嘘！我是溜出来的！ 我妈送完早饭就去学校开会了，上级领导视察工作，我妈得陪同吃喝玩乐。 医生那么多病人，医生护士哪管得过来，查完房我就溜出来了。”庄妍笑得六宫粉黛无颜色。 “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你要是哪里不舒服，赶紧回医院！” “yes，sir！” 刘子明发现，他拿妍妍一点办法也没有，已经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要不是手里拿着凶手送来的“礼物”，一直在提醒他，警局附近已经危机四伏。 想必他要热血沸腾了！ “刘队，这是什么呀？ 粉色的盒子该不会是哪个暗恋你的女人送的吧？”庄妍心里顿时有点不是滋味。 “想啥呢？我一个鳏夫，带着一个老母亲，一个淘孩子，哪个眼瞎的女人会看上我？” “也对！”庄妍笑了笑，抢过了刘子明手里的粉色盒子。 拿在手上掂了掂重量，“重量大概在1000克左右，不是手榴弹！” 说完，她开始拆包装盒。 “别动！这是凶手送来的东西，你也敢看？”刘子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什么？他存心搞咱们的吧？” 想起三份恐怖便当，庄妍将手里的粉色盒子还给了刘子明，小脸吓得煞白。 两人乘坐电梯，前往地下负一层，严勇的三号法医室。 他们打算让不怕尸体的法医严勇来替他们打开这份包裹。 严勇正在法医室拼接沐婉晴的尸体，他一夜没有合眼，眼眶血红。 沐婉晴的手脚四肢被凶手剁掉之后，整个人看起来像个人棍。 即便他已经将被害人的四肢拼接成了原本的形状，画面看起来还是有那么点恶心、恐怖。 沐婉晴的最新尸块，是她身上的臀胯部位连接着她女性的隐私部位。 严勇检查得很仔细，他的脸几乎快要贴在了尸块上。 穿过法医室的走廊，刘子明和庄妍出现在三号法医室。 看见眼前这一惊人的一幕，两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啊——”的一声尖叫，庄妍吓得纵身一跃挂在了刘子明的身上。 她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考拉树袋熊，双手勾着刘子明的脖子。 “别怕！他在尸检，这很正常！”刘子明安慰道。 严勇耳边突然听见一声尖叫声，顿时吓了一跳。 “刘哥，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妍妍，你们女孩子遇见突发情况都喜欢尖叫吗？”严勇的语气有点不太好，熬夜尸检，肝火很旺盛。 “妍妍，快下来！”刘子明有点尴尬，严勇正盯着他俩，眼神颇有玩味。 “严医，您的鼻子都快要碰到尸体了！您都这样了，还能被我们吓到？” 严勇摘下口罩和防护面罩，一边洗手，一边说道：“妍妍，宁可睡坟地，也不住荒庙。 某种程度上，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死人不会撒谎，活人的思维太复杂。”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十分认可严勇这番话。 “没错！活人的心思多，人类的尸体和动物的尸体其实没两样。 妍妍，你是一名新警，日子久了你就会理解严医这番话的深意。” 庄妍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继续问道：“严医，您整夜都在拼接尸块吗？” 严勇点点头，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警局食堂早餐的时间。 “没错！一夜都在忙，这会儿才感觉肚子饿了。” 庄妍愣住了几秒，“您该不会又想泡面吃吧？” 严勇笑了笑，“妍妍，你提醒了我，柜子里面还剩下一桶老坛酸菜面。” 说完，他一边开始烧水，一边问道：“刘哥，你们来不会是看我的吧？” 刘子明举起手里的粉色盒子，放在一张干净的解剖台上。 严勇看了一眼，笑道：“刘哥，你真好！来就来嘛，带啥礼物啊？ 还打了个这么漂亮的蝴蝶结，我又不是娘炮。” 擦了擦手，他有点兴奋地靠近那张解剖台，“里面是不是蛋糕？” 正文 第218章 罪犯喜欢，挑衅警察 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文职女警方小可打来的电话。 也许是送去DNA检测中心的样本，结果出来了。 电话刚一接通，里面传来了方小可聒噪的声音，“刘队，严医提取的样本，DNA检测中心经过确认，的确是死者沐婉晴……” 挂了电话，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兄弟，DNA检测中心已经出报告了，医院垃圾桶里发现的尸块确定是沐婉晴的。” “意料之中！ 人民医院属于海港市的城西区域，凶手在城南、城北、城东都已经抛尸，今天抛尸城西区域，逻辑上是很合理的。 他费这么大力气，无非是想制造出社会的恐慌，从而满足他的虚荣心和恶趣心理。 这是凶手对警方的挑衅和嘲讽，他对警察貌似很有敌意。”严勇的声音和他的外表看起来一样清冷。 “可恶！逮住他，我一定送他去东城河刑场，枪子儿崩了他。 早上抛尸，这会儿又给我寄来了一份快递，他可真会玩啊！”刘子明黑着一张冷脸。 “什么？你说这个漂亮盒子是凶手送给你的？”严勇眼眉立了起来。 “没错！我们就是下来找你的，这项工作交给你吧！” “你俩是在害怕吗？还在为昨天的三份恐怖便当耿耿于怀？”严勇突然不厚道地笑了笑。 “严肃点，这是法医室！你别笑，怪渗人的。”刘子明语气埋怨道。 “刘哥，别上了凶手的套！ 罪犯喜欢看警察忙成无头苍蝇，这让他们很有成就感！据我所知，罪犯很喜欢挑衅警察。 一般那些携带MAOA暴力犯罪基因的凶手，童年时期都遭受过暴力、不公、屈辱，这让他们很喜欢逆人道而为。” “兄弟，可以啊！你还学过心理学？” “学过一点，毕竟不是自己的主要专业，略懂一二。” 严勇重新取出一双干净的手套戴上，将解剖台上那枚粉色盒子放在电子秤上称了称。 “重量：1008g！” 他回头看向那张摆放着沐婉晴头颅的解剖台，数了一遍上面现有的尸块，顿时心里一阵发毛。 “刘哥，这是凶手寄来的物件，想必一定还是死者身上的零件。” “是的！拆开看看吧！如果是死者身上的零件，总算又找回了一部分。 争取早点让尸体完整下葬吧！” “刘哥，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凶手貌似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把尸块快速抛出！ 他可能已经快按捺不住想要继续犯罪，也许他正在寻找下一个猎物！” 刘子明正在默默盘点解剖台上面的尸块。 凶手那边还剩下死者的上半身和部分内脏。其余的尸块通通都在解剖台上了。 严勇正在进行排除法。 “人体的脾脏面积不大，是一个富于血供的实质性脏器，质软而脆。 一般生理脾长10-12cm，宽6-8cm，厚3-4cm，重110-200g左右。 显然1000g的盒子里一定不是沐婉晴的脾脏！ 人体的肺，分为左肺和右肺。普通人的肺部前后径25-30cm，上下厚度19-21cm，6-9cm。 左肺重量大约在325-480g，右肺重量大约在360-570g。显然，这里面排除了死者肺部。 普通成年人，男性的心脏相对大一些，女性心脏相对偏小。 女性的心脏重量大约200-425g左右。 成人的每个肾脏重量为120-150g，两只肾脏的重量大约在240-300g左右。 盒子里面绝非死者身上的内脏零件。 死者肝脏昨天已经经过凶手的烹煮，送往海港警局，目前正放在法医鉴定处冰柜中进行保存。” 五分钟过去，严勇一直在絮絮叨叨的，并没有打开盒子的意思。 “我来吧！”刘子明豁了出去，法医也是人，法医也有害怕的时候，这不奇怪！ 反正又不是没见过更可怕的尸块，烧焦的尸体比这些血糊糊的尸块可怕百倍。 刘子明曾经看过一具烧焦的尸体，颅骨崩裂、胸腔烧透，部分内脏暴露在外，和焦黑的尸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画面很惊悚，很恶心。自此以后，刘子明就再也没敢吃过一次烧烤。 “刘哥，你猜这里面是什么？”严勇抬眸看上他，嘴角扯起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不得不说，严勇不笑的样子比较顺眼。 “死者的五脏六腑？” “重量不对！盘点一下解剖台上的尸块，我猜这里面应该是死者的左右两胸！” “啥？”话音刚落，庄妍感觉胸口一阵刺痛。 “左右两胸有这么重吗？1008g呢！死者那地方有这么大吗？”刘子明问道。 严勇突然将鼻子几乎贴在了粉色盒子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虽然不太浓烈，但是那种很熟悉的味道，他从业多年经常闻得一种味道。 那是一种血腥味。 那个味道伴随着他从读大学到工作生涯，他注定对这个味道保持着敏锐的感觉。 严勇脸色一脸，看了刘子明一眼，“成年女性，A杯一般是一只橘子的重量，70g左右。 B杯的重量是一只柿子的重量，大约140g。 C杯的重量和一只苹果差不多，大约在240g左右。 D杯的重量是一只西柚的重量，大约360g。 E杯的重量是一只大梨的重量，大约在570g左右，两只就是1040g左右。 F杯和G杯我们这里就不谈了，显然不符合这枚盒子里的重量。” 刘子明和庄妍脸色大变，眼睛瞪直了看向严勇。 庄妍靠在刘子明身后小声说道：“刘队，严医还真是渊博啊！” “是啊！人家是闻香识女人，他是见胸识广，阅女无数！ 兄弟，你藏得够深的啊！一定没少摸吧！ 老实交代，是不是去有颜色的服务场所鬼混去了？”刘子明问道，眼神颇有玩味。 “冤枉啊，刘哥！这是法医专业的基本常识，好吧！” 庄妍鼻子嗅了嗅，闻见一股从粉色盒子里传出来的血腥味。 “你们快别说啦！再聊下去黄花菜都被你们说凉了。” “聊啥呢？这么热闹！” 吕墨像一只猫，走进了三号法医室，吓得三个人猛地回头看向他。 “吕专家，你走路没声音的，像一只鬼！”庄妍埋汰道。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说道：“吕专家，一起过来看看！” 正文 第219章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吕墨的眸光落在了解剖台上，第一眼看见的是沐婉晴的头颅。 死者的脑袋板板正正地端在上面，保持着那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他浑身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身上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第二眼落在沐婉晴的最新尸块上，那是一块女性死者的臀胯部位。 它被切成了一个切口十分整齐的创伤面积，目测应该是用一把锋利无比的电锯刀切割下来的，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平整的伤口。 尸块立在解剖台上，像女人的臀部四平八稳地坐在凳子上。 吕墨脸色顿沉，双拳青筋暴起。 凶手杀人分尸，将死者的肝脏进行烹煮，此人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眸光继续落在那枚包装精美的粉色盒子上，吕墨问道：“严医今天不打算吃泡面了？换口味了？” “呵呵！这是凶手寄来的礼物！”庄妍抢着回道，“刘队在传达室门口签收的。” “看样子，凶手很亢奋，分尸激情高涨。是一个极端的变态杀手，这里面多半是死者身上的零件！” 吕墨不亏是犯罪心理学专家，都没有凑近闻一闻，就猜出里面是死者的尸块。 身体靠近那只粉色的盒子，吕墨立住了，“我可以打开这只精美的盒子吗？”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说道：“OK！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外表越漂亮的东西，内在可能越惊悚。” 吕墨点点头，说道：“放心，我的抗恐惧能力还不错。” 说完，他开始拆除盒子上面的蝴蝶结丝带。缎面材质的丝带，质感很不错。 打开的一瞬间，血腥味扑鼻，吕墨呛了几口。 手在面前挥舞了两下，低头看向盒子里面的物件，吕墨胃部一阵痉挛。 他很想吐，但是硬压了下去，刚才放了狠话，不能这么快打脸。 严勇朝里看了一眼，脸上顿时煞白。 刘子明一阵心惊，法医看了反应都这么大，里面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朝里面望了望，盒子里面是一对女人的两胸，它们很丰满，散发着寒冷的白光。 刘子明吓得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妍妍扶住了他，问道：“刘队，盒子里面是什么？” “妍妍，别看！”刘子明回眸看向妍妍，瞳孔在眼眶里面狠狠地缩了缩。 庄妍顿时有点不服气，一屋子大活人，她没什么好害怕的。 走近那个粉色的盒子，朝里面望去，空气顿时静止了。 她吓得身体晃了晃，被严勇一把扶住了，“妍妍，深呼吸，千万别晕在法医室。 你要是晕倒了，我这里只有解剖台给你躺着。” 话落，庄妍的脸色更难看了。 “浑蛋！这家伙太变态了，这是侮辱尸体。”刘子明怒斥道。 “没错！他故意杀人，故意毁坏尸体，这两样已经够他挨枪子了！”吕墨的眼神散发出狠厉的光。 庄妍缓过神来，脸上带着一种英姿飒爽的正气。 即便她今天穿着一身便衣，警魂的力量笼罩在她的周身。 “刘队，沐小姐死得太惨，咱们一定要抓住凶手。 如果被我抓住他，他死定了！”庄妍怒气大盛，愤怒是她脖颈产生了绯红色，一直蔓延到她的脸上。 刘子明的心脏在‘砰砰砰’狂跳，他想起了A市的少女割女乃案件。 花季女孩提出分手，遭受男友长时间摧残、折磨和凌辱，造成严重伤残后果。 蔡某将女孩从工作地点诱骗拉扯至家中，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和胶带，将女孩手脚捆绑并封住其嘴。 随后，蔡某对女孩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施暴，最后蔡某又用匕首自残两刀。 一审判处结果，被告蔡某宣布死刑。 严勇看着沐婉晴那双空洞绝望的大眼睛，死者的眼睛一直死不瞑目，像是在等待自己一个全尸。 “死无全尸，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残忍。”严勇的声音很冷，但是可以听出他内心的波澜。 法医也是人，也会愤怒，但是他们更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 在这样的情况下，法医室内静悄悄的，每个人都可以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吕墨后背生出了冷汗，身体打了一个冷颤，“从犯罪心理学分析，凶手很享受杀戮的感觉，他很喜欢使用刀具。 长期做一件事情，包括杀戮，都是有瘾的。 杀人成瘾一般只会出现在具有危险人格或者具有一到两种极端人格障碍的犯罪人身上。 这些罪犯有杀人的欲望，在FBI的理论体系中被称为兴奋、狂欢式杀戮。 可以大胆地说，在十个连环杀手中，九个都在充分享受着杀戮带来的畸形欢悦感。 如果再抓不到凶手，就要出大麻烦了，他还会继续抛尸，继续杀人！” 刘子明恨得牙齿痒痒，双拳发出咯噔咯噔声，“杀人为什么会成瘾？” “目前没有统一的理论解释，多多少少和生理性或者心理性因素有关。”吕墨捏着下颌骨解释道。 “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第二名女性死者被杀，今天已经是凶手冷却期的第四天。 凶手随时都有继续行凶的可能，咱们千万不能让下一个猎物出现。”庄妍后背一阵发凉。 三个人再看向严勇时，他正在尸检沐婉晴的隐私部位。 “尸体非处女，下体有撕扯痕迹，但是没有发现男性的分泌物。 之前在死者的口腔里，出现了男性分泌物，已经失去了作用，根本查不到凶手的DNA。 可以肯定是，沐婉晴生前的确发生过两性关系，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法医室，三个大男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沐婉晴的尸体。 庄妍感觉浑身不自在！ 作为同性，看着死者沐婉晴裸露的尸体被三个男人这般看着，感觉很不舒服！ ...... 冷氏集团。 冷念丞坐在办公室，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60寸的电视大屏。 记者举着话筒正在人民医院的门口汇报早上发生的碎尸新闻，周围被人围堵得水泄不通。 “各位观众朋友们，这里是海港电视台早间新闻。 近日沸沸扬扬的碎尸案，备受广大市民朋友关注。 今天凶手的抛尸地点就是我身后的海港市人民医院住院部大楼下的垃圾桶内。 目前警方已经将被害者尸体运回法医鉴定处，相信警方一定会尽快给社会大众一个交代......” “刘子明，明天继续！”冷念丞的脸上顿时邪气大盛，眉宇之间颇为得意。 李飞站在门外，偷瞄这一切，吓得后背凉飕飕的。 “阿飞，进来！”冷念丞知道李飞正在看着他。 “董事长，请您吩咐！”李飞的身体有点哆嗦。 “去给我抓只猫来玩玩！” 李飞一脸错愕，呆立在原地，感觉自己耳朵应该是听错了，“抓猫？” “阿飞，难道你不愿意？”冷念丞的眼神顿时有些阴狠。 “不不不，属下这就去办！”李飞几乎是仓惶而逃。 正文 第220章 谁和你抢，我弄死他 走廊上的微风拂过，李飞感觉身体有点发冷。 自从在医院杀死Aaron的那一刻起，噩梦就伴随着他。 他现在和冷念丞是一条船上的人，骑虎难下。 现在下船，冷念丞一定不会放过他。 弄死一个李飞，冷念丞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他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最近整天过得提心吊胆。 冷念丞让他出去寻猫，这活儿以前应该是张伟的活儿。 没想到张伟看似人前风光，过着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生活。 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虐猫？这是什么特殊的癖好？ 李飞阴着一张脸，心情很低落，更多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想起刚才冷念丞那双阴狠的眼睛，以及他手里那把锋利的美工刀，李飞的心口“蹦蹦蹦”狂跳不止。 想起海港警局那三名警察，尤其是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李飞的头皮都麻了。 那个警察看人的眼神很有穿透力，李飞在他面前心里就会直犯怵。 这时，一阵有规律的高跟鞋声响起，未见其人，便知其人。 苏菲菲喜欢右脚先踩地，作为女神三年的舔狗，他怎会不知？ 听到女神高跟鞋的声音，李飞心头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 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一定不能怂，他挺直了腰板。 远远望去，苏菲菲今天穿得很漂亮，身材相当惹火。 黑色A字裙，未过膝盖的那种，露出她那一双笔直修长的白色玉腿。 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醋酸材质衬衫，深V领，凹凸有致地包裹着她的好身材。 漂亮的瓜子脸上，高挺笔直的鼻梁，唇红齿白的朱唇，未语先笑的桃花眼。 从前李飞啥也不是的时候，苏菲菲压根不会对他这般笑。 权力是个好东西，难怪那么多人愿意接受职场潜规则。 当身居高位时，才会有众星捧月，眼前都是光鲜与丽景。 他不怪苏菲菲势利眼儿，说女人势利眼儿的男人都是自己不够优秀，才会怪女人现实。 男人比女人更现实，男人喜欢女人的美貌，就是最大的现实。 窗外一阵微风拂过，苏菲菲美得像是下凡的七仙女，她冲着自己盈盈笑着。 “飞哥，您这是上哪去啊？”苏菲菲一双桃花眼，笑得夺人心魄。 李飞喉咙里像有一团火在烧，感觉喝了一杯纯度很高的白酒，脸颊持续性的滚烫。 刚当上冷念丞的秘书还没多久，他的心里底气不太足。 自卑这玩意儿与生俱来，一时半会儿是消灭不掉的。 苏菲菲可是清大的毕业生，双硕士学位，年纪轻轻就管理策划部一个部门。 壮了壮胆，李飞直视苏菲菲的眼睛，“我出去替董事长办点事儿！” “飞哥！华东区区域经理的事儿，替我提了没？”苏菲菲笑得一脸尘不染。 “最近董事长太忙，我正在找机会和董事长提你的事情。菲菲，别急，是你的跑不掉。”李飞一脸心虚。 他暂时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去和冷念丞提苏菲菲升迁这个话题。 冷念丞让他去找猫，他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的表现一番。 “飞哥，只要您把我的事情记在心上，菲菲就很高兴啦！” 苏菲菲冲着他露出甜甜的笑，两只可爱的小虎牙，呼之欲出。 李飞看得心乱如麻。 “阿飞，你跟我来！”苏菲菲好看的杏眸，春意荡漾。 “去哪儿？”李飞的脚步已经跟了上去。 “秘密！”苏菲菲回眸一笑，百媚生。 李飞恨不得死在她的眼里，淹死了都行！ 李飞一边乖乖跟着苏菲菲的步伐，一边心里忍不住怀疑。 苏菲菲是不是想利用他爬上了更高的位置。 一分钟后，李飞没想到苏菲菲竟然引着他来到了楼梯口。 四下空无一人，空气瞬间多了几分安全感。 人一旦感觉到安全，就会开始想入非非，尤其是当一男一女独处时。 确定四下无人，苏菲菲竟然很主动地贴在李飞的身上。 “飞哥，人家交代你的事情，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哦！ 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一定要姓苏！你愿意帮我吗？” 苏菲菲一双纤纤玉手放在李飞的胸膛，李飞被苏菲菲撩得血脉喷张。 “菲菲，你放心！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铁定还是你的，跑不掉！ 谁敢和你抢，我弄死他！” “飞哥，我相信你！” 苏菲菲用一口软糯的台湾腔，搞得李飞瞬间血脉喷张。 李飞的气血一下就上来了。 “菲菲，你放心，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我就是抢也替你抢来！” ...... 两人在楼道一番缠绵悱恻。 苏菲菲嘴巴上的迪奥口红999已经被李飞吃得干干净净。 “好吃吗？”苏菲菲笑得盈盈秋水。 “好吃！” “想天天吃吗？” “想！” “快去忙吧，伺候好主子，咱俩以后什么都会有。” “咱俩？”李飞心口一阵狂喜，脑袋里面不禁开始幻想两人的美好未来。 李飞开着冷念丞那辆耀黑色的迈巴赫扬长而去，他要努力当一只主人喜欢的忠犬。 哼着小曲，他感觉身体浑身有力。爱情这东西，真是美妙，千金难求。 身上还残留着苏菲菲身上的余香，李飞发誓一定要为冷念丞卖命。 想起苏菲菲刚才那个勾人的微笑，以及她绵软的身材，李飞一脚油门深踩下去。 寻一只猫很简单，可冷念丞刚才加了产品规格。 他要一只咖啡色的猫，身材肥硕的那种。 李飞不明白，为什么冷念丞对猫咪还有要求。 有钱人的想法真奇怪，他搞不懂，也不想继续细想。 冷念丞要什么，他全力以赴就是了。 只要能够帮助苏菲菲拿下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他就有资格接近日思夜想的女神。 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就应该赴汤蹈火，甚至拼了一条性命。 不然怎么会有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李飞抿着嘴，嘴角上扬。 苏菲菲真是他的灵丹妙药，和她在一起，他可以忘记心底的恐惧。 ...... 正文 第221章 猜猜凶手，下一步骤 法医室，空气中弥漫着尸臭味、血腥味、还有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四个大活人空着肚子一直在工作。 被害人沐婉晴的尸块静静摆放在解剖台上，光看着就足以令人作呕、倒胃。 你压根无法想象，这堆尸块是出自一个大美女身上的。 法医室的空间有限，有时候你越是不想看什么，眼珠子越是从上面挪不开。 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解剖台上，沐婉晴的头颅四平八稳地端在上面，真吓人。 庄妍的手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她的同理心特别强，能够感受到那种切肤之痛。 “妍妍，你干嘛呢？”刘子明一脸错愕，眼神落在妍妍的身上。 “没，我就感觉脖子发冷，皮肤有点隐隐作痛。”妍妍摸着脖子，说道。 “心理作用吧！来，披上！”刘子明说完，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妍妍。 妍妍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流，“谢谢刘队！” 接过刘子明的外套，她闻见一股刺鼻的尼古丁的味道，眉头皱了皱。 “刘队，衣服味道够大的！”妍妍捂着鼻子说道。 “保暖就行，大丈夫不拘小节！”刘子明有点小小的尴尬，被妍妍嫌弃了。 严勇突然抬起头，说道：“妍妍，这就是典型的臭男人！” “闭嘴！尸检都堵不上你的嘴？”刘子明故意埋汰道。 法医室的氛围稍微轻松了一点。 严勇将被死者的头颅放在了解剖台的顶端，头颅是人体的一身之首。 下面摆放着人体尸块的其余部分，按照人体建构图排列的工整。 从拼接尸体的手法上足以看出，严勇是个细心、专注的优秀法医。 沐婉晴的头颅尺寸不大不小，约54-58cm，是那种很上镜的头。 脸也不是很大，典型的巴掌脸，是演艺圈导演最喜欢的那种脸型。 死者的脸上毫无血色，用“铁青”一词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那是死人专属的面色，而且她脸上的尸斑越来越多，呈现紫红色的斑块。 庄妍看得心里发酸，自己的偶像被凶手作践成这副鬼样子。 如果粉丝看见自己的爱豆死得这么凄惨，网上一定会炸开锅。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她要拖拽着凶手的脑袋，让他跪在沐婉晴的尸体跟前磕一百个响头。 沐婉晴的瞳孔已经散开，眼睛之所以睁着是因为死前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肌肉组织在那一刻扩大的了数倍，呈现一种死不瞑目的状态。 沐婉晴的眼神好像落在解剖台上，眼前的一幕，有点像她正看着自己的尸块。 这样的景象，很像是一幅恐怖油画。 如果非要注释这幅油画的含义，可以总结一句文案：死不瞑目的死者，看着自己的尸体，怨念不散。 这感觉何止是刺激，分明就是恐惧！ 这幅血腥的画面一直挑战、刺激着四个人的感官。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严勇已经在三个人的注视下对着沐婉晴的尸体进行了足足一个小时的尸检。 不得不再说一次，沐婉晴死得真惨。 如果他们不是从事刑警、法医等工作，如果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黎明老百姓，想必多数已经瘫软在地上吓得昏迷不醒了。 你想啊，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一个才华横溢的美女作家，她本应该有锦绣前程。 她的那部古言新书《贤妃转》已经拍成了电视剧，并且已经定档，是由知名水果台播出。 演员阵容强大，必定是一部本年最炙手可热的大热剧。 只可惜，她竟然被凶手碎尸万段，死得惨不忍睹。 她看不见她笔下的人物，活灵活现出现在荧幕上。 她看不见她日夜爬格子，开出的那些美丽的花朵和香甜的果实。 即便是她的尸块是由国内数一数二的法医拼接而成，她的尸块被凶手进行了精细的骨肉分离，它们终究是没有一丝美感的。除了血腥，只有恐怖！ 三人杵在一旁看着严勇进行尸检，他们好像正在看一场真人秀，“法医尸检女尸”直播间。 想必如果现在掏出手机，打开炙手可热的短视频艾拍APP，互联网首次直播尸检大秀，一定会点燃直播间，可能会导致APP服务器崩塌！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十分钟，严勇摘下口罩、手套，脱下身上染着死者血液的白大褂，低沉道： “现有的尸块已经拼接完成，这堆经过凶手骨肉分离的肉，实在没办法贴在骨骼上。 目前只能先打包放进冰柜里冷冻处理。 除了死者的上半身和部分内脏，这已经可以看出是一具人类的尸体。 凶手已经在海港市东南西北都抛尸了一遍，接下来他会在哪里抛尸？” 严勇很想快点拼出一具完整的尸体，他有些强迫症。 严勇一下子问住了刘子明，他又不是罪犯，他又不懂犯罪心理学，他的基因里更没有那种叫MAOA的暴力基因。 他只能推理案情，无法判断凶手下一步会怎么做。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将目光停留在吕墨的脸上，“吕专家，从犯罪心理学上分析，你判断一下凶手接下来会将沐婉晴剩余的尸体抛尸在哪里？” 言落，吕墨捏着下颚骨，在法医室内开始来回踱步。 他喜欢一边思考，一边走路，一边摩擦自己的下颚骨。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习惯的小动作，无伤大雅。 吕墨站在沐婉晴的尸块旁，边走边看，而且是从上往下看。 他来回看了几次，庄妍注意到，他在沐婉晴的两只1008g的大梨处和下体部位处，停留的时间最长。 他似乎还挺喜欢看这具尸体的。 不得不说，同样身为一个女人，庄妍承认沐婉晴的尸体是一具身材姣好的尸体。 如果躺在解剖台上的是一具没有经过凶手分尸的尸体，沐婉晴的这具尸体应该可以打95分的好成绩。 吕墨在法医室来回踱步了几圈，又在被害人沐婉晴的尸体上下打量了几番，开始说道： “犯罪分子现在属于激情亢奋状态，你们发现没？ 他故意将死者的尸块抛尸在人群密集的公共场合，这是博人眼球的行为做法，也是对警察的一种挑衅。”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可吕墨的分析，这些他已经想到了。 “吕专家，继续说下去！” ...... 正文 第222章 犯罪分子，作案动机 “罪犯第一抛尸地点是幽静人少的天德湖公园，抛尸地点较为保守。 第二次抛尸，他选择了人流量巨大的坡子街商业街。 那时候他已经按捺不住想将自己的杰作展现在世人面前。 第三次凶手是想挑衅警方，直接将死者的尸块做成了三份便当送到海港警局。 他这是在恶作剧，更加证明此人心理变态，且精神有很严重的分裂症。 如果我没猜错，此人可能白天是个正常人，晚上在黑暗夜色的保护下，他会变成一只恶鬼开始杀戮。 第四次，也就是今天，凶手将尸块抛尸在人口极度密集的医院，这是哗众取宠的心理。 他是打算一石二鸟，一边继续挑衅警方，向警方宣战。一边博人眼球，制造社会动乱和恐慌。 不出意外的话，凶手明天还会继续抛尸。 抛尸的地点可能是学校周边、农贸菜市场、公共交易中心、各大银行等人口流动极大的地方。 这些地方都有大量的天眼监控摄像，想要避开摄像，需要一些手段。”吕墨分析道。 刘子明的脸色很难看，“吕专家，凶手是单纯喜欢杀戮，还是故意报复社会的一个反人类的变态？” 吕墨看了一眼刘子明，说道：“喜欢杀戮的人不挑猎物，甭管是谁，逮住一个人就杀。 曾经有一名开出租车的司机杀手，不管谁上他的车，他都会带这些人去郊区无人的坟地，进行杀戮。 被捕之后，警方问他为什么杀这些人？ 他说喜欢杀戮的感觉，他从不挑猎物，见人就杀！” 刘子明愣了愣，继续问道：“无脸女尸案和碎尸案的连环杀手，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杀她们，难道是为了满足自己下半身的快感吗？” “两起命案的女性死者下体都有撕扯和交媾的痕迹，证明他没有性功能障碍。 不过他专挑这个年龄段的女性下手，作案动机可能是针对女性！ 绝大多数杀人凶手，作案动机是为了复仇，也可能对杀戮具有高度渴望，对杀人上瘾。 这种渴望可以是一开始就存在的，也可以是第一次杀人没有，但逐渐发展出来的。 还有可能是，凶手先虐杀没有反抗意识的小动物，渐渐觉得不够刺激。 人类是处于食物链的顶端，人类遇到死亡的威胁，会反抗，会挣扎。 这种不顺从感，也会刺激到凶手身体里的暴力基因，从而进行杀戮。 还有一种可能，凶手也许具有某种不正常的需求系统。 比如那些从小就不被宠爱的孩子，又或者他们不仅得不到足够多的爱，还经常遭受家人的暴力和辱骂，长期以往就会形成一种缺爱的人格障碍。 他们可能看起来是一个很温顺、很老实、很内向的乖孩子，其实他们的内心已经演绎成张牙舞爪的魔鬼。 你能想象一个13岁的孩子，在十几年如一日遭受他亲生父亲的辱骂，殴打。 在一个夜里，他站在他父亲的床边，举起屠刀杀死了他的亲生父亲。 当警方赶到现场时，在男孩父亲的身上看见了108处的刀伤。 更令人惊悚的是，杀害亲生父亲时，男孩的爷爷、奶奶，妈妈，弟弟，妹妹，看见了这一幕，通通都被男孩乱刀杀死。 那是一起轰动全国的灭门惨案，13岁男孩屠杀6名至亲，犯下滔天大罪。 你能想象一个心理变态的父亲在发现他妻子与情人有染后，感受到妻子的冷漠和不被爱，他竟然谋杀了他的五个孩子和妻子的情人。 五个孩子，最大的19岁，最小的才6岁。 凶手第一天燃烧了孩子们的尸体，第二天把尸体的骨头磨掉，最后以腐蚀性液体将死者溶掉。 然后，凶手跟踪妻子的情人，将妻子的情人碎尸，切成了三千多片薄片。 那名凶手经营着一家日料店，案发之后，他把冻在冰柜里的薄片做成各种各样精美的刺身，寿司里面也会加入一些死者的肉类。 他的初衷就是让他的顾客，品尝一个勾引别人妻子的男人的肉，看着顾客们吃下去情敌身上的肉，男子会站在收银台会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有时候还会很慷慨地替顾客打一个八五折扣。 客人们都很喜欢他，为了表示感谢，客人们经常老带新，那段日子他的日料店生意很红火。 直到有一天，顾客在樱花卷寿司里面发现了人类的指甲。 同一天，顾客吃鸡爪的时候发现了一根人类手指。 如果不是这个指甲和手指，这起案子破不了，这属于偶然线索破案！” 吕墨抬起眼睛，三个人都听得很痴迷。再聊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好了！关于杀手的犯罪动机有数十种，等我退休以后出一本相关的书籍。 你们可以去新华书店或者当当网购买。 这里是我整理了一夜，得出来的一份追凶思路。” 言落，吕墨掏出一张A4纸，上面写着近日以来所有和命案有关的人名，以及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网。 蒋晓娥、蒋晓雯、蒋浩、王半仙、蒋三书记； 货车司机、张伟、冷念丞、冷俊峰、沐婉晴、林小暖等人都写在纸上。 很快，谁是关键人物，谁是最大可疑人物，一目了然。 被害人和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一案涉及的人，都和冷氏药业集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冷氏药业集团，绝对不会是巧合。 “吕专家，一目了然，冷氏药业集团是案件的突破口，我们必须继续追踪下去。 不过，冷氏集团在海港市的咖位，想要撬开这块难啃的骨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们需要一条有力的线索，才能出示逮捕令。”刘子明说道。 妍妍蹙着眉头，说道：“直接把他抓回警局，审问三天三夜，我不信他不交代实情！” “妍妍，上课没认真听讲吧！犯罪嫌疑人不能称之为罪犯，他们只是有嫌疑。 24小时审讯没有结果，警局就必须放了他们！” 正文 第223章 谈之色变，看之心颤 庄妍低下头，有点难为情地说道：“那几节课我的确上课开小差了。” “没关系，跟着我好好学，一定前途无量！”刘子明突然有点臭显摆。 两人交流时，刘子明总觉得沐婉晴在盯着自己看，看得他头皮发麻，后背凉飕飕的。 “妍妍，你没觉得她在看着咱们吗？”刘子明问道。 “您别神神叨叨的，怪吓人的！”妍妍吓得面色煞白。 “刘哥，你们精神都太过于紧张了。 沐婉晴女士死不瞑目只是临死前眼部肌肉的一个反应，别自己吓自己了。” “兄弟，你不觉得她正在看着咱们四个活物吗？有点像画室的石膏像！” “刘哥，您的想象力太丰富了。石膏像是花岗岩制成的，网上有的卖。 你还记得轰动全国的石膏像杀人案吗？”严勇脑袋里面的凶杀案太多了，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移动硬盘。 “当然记得！凶手在网上买了两百多块钱的花岗岩，将死者从头到尾浇灌了一遍。” 庄妍吓得寒毛直竖，语气有点不太好，“你们别说了，回头你们私底下约饭的时候再聊。” “妍妍，人性的恶没底线，我们只是感慨。 当时案件出来，轰动一时，场面震撼了许多从警人员。 对了，有部网剧还改编了石雕杀人案，还原得很真实。”刘子明打开了话匣子。 妍妍气得站在一旁，不高兴再搭理他。 吕墨捏着下颌骨，观察死者沐婉晴的眼睛。 眼前的场景好像根本不是在法医室，而是一场粉丝作者见面会。 画风诡异，像一场小范围的VIP读者见面会，也像一个恐怖悬疑剧本杀的场景。 他闻到了危机四伏的气息。 刘子明立在原地，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抓住那个浑蛋，我要把他亲自关进最阴暗的E区监狱，让他和最穷凶极恶的死刑犯待上几日。 我要让他们一群害群之马，一起腐败、发臭！” “如果可以，我只想用暴力狠狠揍他三天三夜。”庄妍站在一旁，双拳紧握。 刘子明从事刑警二十年，这次他遇到对手了。 这个对手前所未有的凶残、冷静、甚至更加智慧。 案子棘手的程度已经让他开始怀疑人生，甚至对自己产生质疑。 二十年的刑警生涯，他害怕过，失望过，颓废过......甚至想过辞职！ 可当一具具尸体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心里正义的种子，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网络上将此次连环杀人案称之为“红花刺青杀人案”，出现了很多个版本。 有的接近现实，有的纯属瞎扯淡。 有一位网络作者根据海港市的连环杀人案开始在网上进行小说连载，据说流量还不错。 也有编剧开始关注到这起连环杀人案，笔杆子开始蠢蠢欲动。 作为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身上肩负的使命、责任和压力是最大的。 “刘队，想什么呢？”庄妍像是察觉出刘子明的异样，问道。 “冷念丞从头到尾都在扮演一个无辜者，最近发生的案件与冷氏集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咱们几次与他对峙，他的反应太过完美，此人不简单！ 死者蒋晓雯是他们公司的知名网红主播，他一直口口声声否认认识此人。 在他主办的足球联赛合照上，二人眼神足以判断他们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不一般。 这一点就可以证明他在撒谎，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除非他是一名完美的演员。” “刘队，您会不会想多了？冷念丞看起来真的不像是杀人犯！”庄妍提出了质疑。 刘子明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妍妍，好人和坏人都不会写在脸上。 你刚进警队，这是你第一次遇到杀人案。 以后你就会发现，很多杀人凶手外表看起来和普通人无二样。 他们甚至比普通人更谦和，更老实，说不定待人更加温和。 每当夜幕降临时，黑暗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色，他们就会变成了恶鬼。” 刘子明发表了一番心得感悟，心里压抑已久的郁结释放了许多。 吕墨接着说道：“我有一个重要发现，不过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快说！一闪而过的念头，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破案至关重要的线索！”刘子明催促道。 “我查到二十年前，冷念丞的母亲死于一场意外的车祸。 当年新闻报道提及，冷念丞当时就在现场目睹了他母亲的死。 他当时也许已经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急障碍。 这一类遭受过心理重创的人，如果没有得到很好的心理疏导，人格很容易造成缺陷。 很多凶手在童年时期经历过暴力、血腥、杀戮，他们会对血腥场面产生一种特殊的情节。 他们甚至会喜欢上血腥，并且执着于制造血腥场面，从而刺激他们麻木不仁的神经。 冷念丞的父亲在他母亲死后的第二年肝郁而死，冷念丞的童年其实过得很惨痛。 他外表风光，过得不如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 冷俊峰是冷氏药业集团的创始人，海港市的风云人物。 他最器重的儿子冷松林，也就是冷念丞的父亲，英年早逝。 他本人身体也不是很好，二十年前传言他得了肾衰竭，后来突然好了。 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这与王半仙胃部发现的纸条相吻合。 蒋晓娥的肾脏不翼而飞，明显是被人盗肾了。 刘队，这条线索必须深挖下去！” 庄妍迟疑了几秒，突然反射弧爆棚，“您是说，蒋晓娥的肾脏可能在冷俊峰的体内存活了二十年？” 吕墨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当年人们意识觉悟不高，愿意捐肾的人很少，一肾难求。 冷俊峰有一支医疗团队，其中有一个叫李国栋的人，貌似是当年人民医院肾脏科的高端人才。 此人当年犯了经济罪，被逐出了医院，是冷俊峰收留了他。 如果蒋晓娥的肾脏被冷俊峰据为己有，那么这就可怕了，这可是犯罪！” 正文 第224章 十年前的，绑架案件 “对了，还有一个发现可能和案件无关，我还是说一下吧！” “快说，说不定就能和案件扯上点关系呢！”刘子明看起来有点兴奋。 吕墨点点头，继续说道：“十年前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儿和二儿媳妇被人绑架，至今下落不明。 当年凶手向冷俊峰索要五百万的赎金，并且要求他不允许报警。 冷俊峰抵达废弃工厂时，四周突然响起了警笛声。 凶手当即宣布终止交易，并且在电话里声称，冷俊峰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他的孙女和二儿媳。 当年海港警局联合省公安厅成立了重案组，耗时多年，至今都没有找到四名被绑架的人口。 后来这起绑架案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被人淡忘。 警方虽然没有放弃继续调查，但是重心已经不在这起恶性绑架案上了。 她们消失了十年，大概率只有一种可能，死了！” 吕墨的重大发现，让刘子明、庄妍、严勇都听得愣住了。 刘子明不禁对吕墨开始刮目相看。 两人从一开始互相看不顺眼，到现在彼此惺惺相惜，再到如今的相见恨晚。 刘子明不禁感叹，怀才和怀孕一样，日子久了才能显怀。 “吕专家，你好厉害啊！这些都能被你查到！”破案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庄妍感觉很兴奋。 “不是我的功劳，是互联网的功劳！ 我在网上查出了蛛丝马迹，然后翻阅了当年绑架案的卷宗，这才发现了十年前轰动海港市的绑架撕票大案。 四名失踪者的尸骸至今没有发现，也许被埋了。还有可能，她们被凶手熔尸了。” “吕墨，不管怎样，为你点个大大的赞！”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 吕墨被刘子明夸得不好意思，他现在没有心情接受赞美，他只想着早点抓住凶手。 “别夸了！等破了案子再夸吧！ 明天凶手多半还是会继续抛尸的，咱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凶手的犯罪冷却期马上就要结束了，他会寻找下一个猎物，他还会继续杀戮。 现在最大的嫌疑人是他！”吕墨在纸上圈出了冷念丞的名字！ 刘子明话音刚落，文职女警方小可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刘队，庄局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马上到！” 刘子明挂断了电话，准备离开法医室，“兄弟，辛苦了！” 严勇抬起一双寒眸，眼底有血丝，看起来很疲惫。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了法医室。吕墨、庄妍紧跟其后。 三人走出法医室的那一刻，回眸看了一眼严勇。 严勇的手正握着一把镊子，他夹起死者一块白森森的尸块，饶有兴致地观察着。 ...... 一路乘坐直升电梯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周遭的空气都是新鲜的。 这地上、地下，像是人间和地狱。 “之前看你们三个人挺不对付的，现在都处成了哥们儿了啊！”庄建国的语气颇有玩味。 “我们现在是海港警局的三剑客！”刘子明笑了笑，因为凶手至今还没抓住，他笑得有些苍白无力。 庄建国看了一眼妍妍，这丫头心虚地躲在刘子明的身后。 “妍妍，你偷偷溜出来，你妈妈已经告诉我了！你真是让人操心的孩子！”庄建国一脸恼怒。 “爸，我不想在医院躺着，我要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庄妍顿时有点委屈。 “我已经答应你妈了，将你调动文职岗，你不要再说了！” “爸，我参加公务员考试，填报的就是一线刑警岗位。您不能滥用职权！” “你——”庄建国气得手抖。 “老庄，庄妍同志的革命觉悟很高，值得表扬！ 警局上下都在调查连环杀人案，她不愿意一个人在医院享清福！”刘子明一脸护短。 “妍妍，你妈都把我电话打爆了，说医院的医护人员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太任性了！” 庄妍被父亲批评了两句，好看的丹凤眼瞬间红了。 “老庄，年轻人有事业心，这值得鼓励啊！”刘子明忙着打圆场。 庄建国指着妍妍的脸，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了一分钟，这才开口说道：“如果感到不舒服，必须赶紧回医院躺着，知道吗？” “yes，sir！”庄妍猛然抬起头，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熠熠生辉。 她知道，父亲终究是支持自己的。 “刘子明，依云湾案过去了十天，碎尸案过去了四天，两起案子都已经错过了最佳的破案黄金期。 案子拖的时间越长，凶手留下来的证据就越少。 上面领导命令我们三天内必须破案，否则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凶手一直持续抛尸，已经引起了社会极度的恐慌，咱们必须尽快破案！ 你现在说说你的最新思路！” “老庄，你看！”刘子明掏出吕墨刚才那张A4纸，递给了庄建国。 “这是吕墨列出来的一份名单，上面有死者的名单，还有一些人物关系。 这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网，一目了然，他们与冷氏集团有脱不掉的关系。 尤其是沐婉晴，她生前正在和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交往。 被害人沐婉晴生前在微博和Facebook上，都发了冷念丞送给她的鸽子蛋钻戒。 据说他们前一天还在W酒店开房，关系已经上升到了男女关系。 我们打算从冷念丞这条线，深入的调查下去。”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建国眉头紧蹙，他看起来很不高兴。 “冷念丞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他是冷氏药业集团的接班人。 他为什么要自毁前程，去选择杀人这条不归路！”庄建国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吕墨一直在观察到庄建国，他在极力控制自己面部表情。 但是从他听见刘子明要去调查冷氏集团时，他的心态已经在崩塌。 几次谈及冷氏集团，庄建国的反应都这么大，这一点需要记下来！ 他究竟在忌讳什么，还是他在害怕什么？ 直觉告诉吕墨，面前的庄建国很不对劲，也许王半仙在碧流河看见的警察就是他！ 庄建国的三观，让刘子明心里很不舒服。谁说有钱有权的贵族阶层就不会犯罪？ 他们犯罪往往会比普通人更可怕，因为他们有足够的资本去掩饰他们制造出来的黑暗！ 比如：买凶杀人！买凶顶罪...... 正文 第225章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老庄，我不管他是什么集团总裁，还是达官显赫的人。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只要他杀了人，他就得接受法律的制裁！” 刘子明愤愤地离开局长办公室，吕墨、庄妍二人紧跟其后。 “妍妍，你父亲的三观很新奇，不觉得吗？”吕墨问道。 “是有点和从前不一样，可能年纪大了吧！”妍妍没太放在心上。 三个人回到刑侦室，开始紧锣密鼓地将各自手里的资料进行整合。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带着一行人匆匆返回海港警局。 “刘队，我们已经将兴贸大厦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找到凶手的影子。 您......您是不是查案太过劳累，出现了幻觉？” “你他喵的才出现幻觉了呢！”刘子明拍了拍王远的脑袋，继续说道，“老子左眼5.0，右眼5.0，一定没看错！那王八蛋就站在对面兴贸大厦56楼看着咱们出笑话！” 王远被怼得一脸尴尬，刘子明这才缓和了语气。 “他既然有本事上去，他也有本事逃走！ 行了，你们刑侦二组接下来的工作，是调查一下十年前冷氏集团冷俊峰三个孙女和二儿媳被绑架一案。 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一有消息立刻汇报！” “都十年前的旧案了，怎么查？ 再说了，当年的失踪案和最近发生的案件有什么关系？ 刘队，咱们不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最近的案件上吗？”王远嘟哝了一嘴。 “王远，你最近借口挺多啊，挖个底朝天也得查！” 刘子明心口无端烦躁，凶手又给他寄了快递，恰巧王远正好撞上了枪口上。 “yes,sir!” ...... 李飞开着耀黑色的迈巴赫，行驶在海港市的街头。 春暖花开，莺飞草长。道路两旁是络绎不绝的桃花树和樱花树。 时不时有粉嫩的花瓣，亲吻迈巴赫的车窗。 李飞无暇欣赏这一幅美景，他满眼都在寻找道路两边宠物店的标志。 平日里，冷念丞没让他去寻猫时，大街上到处都是宠物店。 现在他已经开了十几公里的路程，才发现了两家店面不大的宠物店。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光，那附近的野猫野狗很多。 他打算去碰一碰运气，说不定可以去抓一只回来孝敬董事长。 十分钟后，车子抵达海港市儿童福利院。 透过车窗玻璃，李飞看见自己生活过的地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海港市孤儿院比以前气派了许多，外观墙体刷得五颜六色的，很明媚的那种颜色。 李飞鼻尖一酸，他不知道其他福利院怎么样。 他只知道，他当年在福利院过的日子，他不敢回忆。 当年的院长不知道死了没有，一个秃头的中年老男人。 经常用食物把李飞骗进他的宿舍，一边看着李飞吃东西，一边说要检查李飞的身体。 实则就是一个恋童癖！ 他当时还小，不敢喊，甚至不敢反抗！ 想起过去的惨痛经历，李飞的双拳紧握。 等有时间，他一定去寻一寻那个秃子，看看他死了没！ 当年他性格内向，不讨人喜欢，几乎没有人愿意领养他。 原本以为自己会在孤儿院待到成人，没想到天不绝他，他意外获得了冷氏集团的教育资助金。 大专毕业后，他进入了冷氏集团，谋了一份不好不坏的差事。 当年同一批接受到冷氏集团教育资助金的人还有张伟，他成绩好，不像他，学渣一个。 同一批人，就属张伟最深受冷老爷子的喜爱，所以他一毕业就成了冷念丞的贴身秘书。 李飞看着眼前的孤儿院，思绪回到小时候。 那会儿没人愿意和他玩，他只能和一些野猫野狗玩。 突然抬起双眼，车头处正蹲着一只野猫，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李飞和它对视来了好一会儿，那只橘色的猫，很大、很肥硕。 真是运气来了，连老天爷都要帮他，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飞推开车门，那只猫一点也不怕人，继续定定地看着他，还对他发出了“喵喵”叫声。 这真是一只见多识广的猫，一点也不怕人！ 李飞抱着它上了车，它竟然也不挣扎，一切顺利得有些可怕。 李飞给猫系上了安全带，它竟然乖乖地配合，全程眼睛一直定定地看着李飞。 被这母猫一直盯着，李飞扯着嘴角笑了笑，“美女，我知道我长得有那么点小帅气，你也不至于这么一直看着我吧！” 话音刚落，那只猫“喵”了几声，“说”了几句李飞听不懂的猫语。 “对不住了，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遇到我，算你不走运！” 二十分钟后，李飞抵达冷氏药业集团。 他将猫装进了黑色的登山包里，露出一个缝隙。那只猫十分乖巧，全程没有叫一声。 李飞心里顿生愧疚，他和这只猫是有缘的，如果不是董事长要虐猫玩......他或许会收养它。 李飞径直走进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了，并且反锁。 动作一气呵成，很有机灵劲儿。 “董事长，您看！”李飞拉开登山包的拉链时，猫咪叫了几声。 好熟悉的叫声！ 冷念丞浑身的细胞都苏醒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虐猫了。 “不错，效率很高！你果然比张伟更合适待在我身边。” 李飞心里松了一口气，“董事长喜欢就好！” “嗯，我很喜欢！” 言落，冷念丞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握住那只猫咪的脖颈。 猫咪喉咙间的空气被挤压得一丝无余，对着冷念丞虚弱地喵了一声。 下一秒，猫咪伸出了粉色的小舌头，眼珠子瞪得像铜铃。 李飞吓得冷汗啧啧，不停擦汗。 冷念丞见到猫，仿佛见到了奇珍异宝。眼神凶煞，比平时更加阴冷。 突然，冷念丞扫视了一眼李飞，“阿飞，你害怕吗？” “属下不怕！”李飞喉结上下起伏，显然表里不一。 “做我的秘书，就得胆大！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 说吧，你想要什么？” 冷念丞说话的时候，手死死捏住猫的脖颈。李飞看见那只猫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他若是再不松手，那只猫下一秒就能死。 拉上黑色登山包的拉链，他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给那只猫。 猫咪被闷在登山包里，没过多久就开始疯狂地抽动。 “董事长，给猫留点缝隙吧！ 死......死了再玩，没......没啥意思！”李飞急得脸都白了。 “阿飞，你很机灵，听你的！”冷念丞笑得像一个恶鬼。 言落，他的手在黑色登山包上缓缓拉开一个五厘米的口子。 那只猫获得新鲜空气，老实了许多。 “阿飞，你想要什么？钱房车，我都可以满足你！” 冷念丞坐在真皮欧式皮椅上，手里举着那把锋芒毕露的美工刀，扯着嘴角笑了笑。 这笑容，令李飞的心间震颤，看得头皮直发麻。 正文 第226章 不该问的，千万别问 李飞心尖一阵震颤，冷念丞虽然扯着笑意，但是他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要不是苏菲菲一心想要当上华东区域经理，他万万不敢开口。 “董事长，华东区域经理的岗位，我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你想推荐苏菲菲？”冷念丞的眼神一直落在猫咪的身上。 “董事长，苏经理这三年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 属下认为她是华东区域经理最合适的人选，您可以给她一次机会。”李飞一脸巴结。 “目前华北、华南、华西三个区域经理都是男人。 大区域经理经常要出差，晚上还要参加应酬，你确定苏菲菲可以？”冷念丞直击问题的痛点。 “董事长，苏经理一定没问题！”李飞拍着胸脯打包票。 “那行！我可以给她一次机会，看在你的面子上。” 说完，冷念丞拎着桌上黑色的登山包扬长而去。 李飞蹲在楼梯口抽电子烟，一分钟不到的功夫，苏菲菲出现了。 “飞哥，董事长答应了吗？” “已经搞定了！”李飞笑了笑，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飞哥，你太厉害了！走，我请你去吃海底捞！” 平时一向高冷的苏菲菲竟然挽着李飞的胳膊，李飞顿时气血蹿到了头顶，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 这么一想，他对杀死张伟这件事，心里释怀了许多。 这些天，他一直很后悔杀了张伟。杀了人，他的精神也遭受了打击。 虽然身体一直没什么问题，但是精神很不好，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在梦里，他被那三名警察铐上了警车，脑袋上戴着黑色的头套。 车窗外，围观群众很多，记者已经感到了现场。 镁光灯对着他一路狂拍，各大纸媒、网媒、平台资讯的头条都是他。 警察将他带到了东城河监狱，和穷凶极恶的死刑犯关押在一起。 夜晚，那帮等待执行的狂躁死刑犯对他进行了围殴。 第二天警察给他准备了好酒好菜，这是他人生最后一顿饭，颇有仪式感。 吃完饭，他被警察押到警车。警车开了很久，抵达一片荒芜的地方。 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荒无人烟，这里就是东城河刑场，枪决死刑犯的地方。 他被持枪警察捆绑后，跪在地上吓得尿了裤子。 下一秒，他看见执法警察用枪对着他，黑洞洞的枪口飞出了一枚子弹，射中了他的眉心。 他倒在地上，看着苍茫的天空，好像看见张伟的脸浮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笑得狰狞，他的脑袋还是完好无损的，但是身子已经是一具白骨。 “阿飞，杀人偿命，来陪我啊！” 苏菲菲看见李飞正在走神，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飞哥，想什么呢？” 李飞缓过神来，露出一脸皮笑肉不笑，“昨晚做了一个梦，挺刺激的！” 苏菲菲低头莞尔一笑，“是不是少儿不宜的美梦？” “没错！女主角就是你！走，咱们出去吃火锅去！” 李飞驱车赶往稻河湾街区的海底捞火锅，女孩子都喜欢吃火锅，苏菲菲也不例外。 “菲菲，这是咱们第一次约会，干杯！”李飞情绪很激动，想起昨晚那个噩梦，他打开一瓶百威啤酒一饮而尽。 “飞哥，开车不能喝酒！这边查酒驾！” “没事！回头你开车！”李飞笑了笑，“今天高兴，一来你的事情有了着落，二来这是咱们第一次约会。” 苏菲菲一边涮毛肚，一边笑道：“谢谢你，飞哥！” “别喊我飞哥，搞得我混社会的，以后喊我阿飞，亲切！ 菲菲，这一天我想了一千多天了，现在感觉像做梦似的。”李飞有点百感交集，他能够有现在，完全是因为他杀了张伟。 “阿飞，那你要感谢那个杀死张伟的凶手，不然你就没机会成为董事长的贴身秘书。”苏菲菲开玩笑道。 李飞错愕了几秒，缓过神来，哭丧着一张脸。 “张伟太惨了，我听说他死了，他家里面全乱了。 他老婆李婷婷成天以泪洗面，两个孩子都不管不顾了。 家里的主心骨死了，他们孤儿寡母以后怎么过！” 苏菲菲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光，“阿飞，没想到您这么善良。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嫂子吧！” “我们？一起？”李飞突然有点激动，菲菲的心里已经慢慢接受了他。 “你不愿意吗？” “愿意！我以为......”李飞欲言又止地说道。 “你以为什么？快说啊，别说话说一半，太讨厌了。” “我以为你只在乎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把我当成一个工具人。”李飞笑得一脸无奈。 苏菲菲怔了怔神色，嘴角勾勒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阿飞，我才不是那样势力的女人。你和董事长走得近，你的话他一定会听几句。再说了，我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那个岗位。” 李飞捏住了苏菲菲的下巴，笑得一脸宠溺，“当然！我看上的女人一定是最优秀的。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我的眼光特别好。” “阿飞，别贫了。你不觉得咱们集团现在有点风水不好吗？” 李飞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样子苏菲菲的话题要扯到杀人案上面了。 他现在很敏感这个话题，听不得。 有人替杀人案，他心脏就“蹦蹦蹦”狂跳不止。 “菲菲，好好吃饭，别聊那些恐怖的，伤胃。”李飞给苏菲菲夹了一片肥牛卷。 “阿飞，整个集团都在议论纷纷。咱们集团最近的风水真的不好，我听说股价也在狂跌。 先是集团的网红被人杀了，后是董事长的秘书杀人虐猫，最后还死在医院里。 外面风言风语可多了，我听说集团的衍生企业几轮融资都失败了。”苏菲菲说得一脸认真。 李飞的脸色顿时暗沉，“菲菲，谣言止于智者，你千万别传谣。 你马上可是要当华东区域经理的人，不要参与这些话题，戾气太重了。” 苏菲菲貌似听不进去李飞的话，话匣子已经打开了。 正文 第227章 脑袋瓜里，满满问号 “网上民间侦探分析，两起红花刺青凶杀案貌似和咱们冷氏集团都有关联。 阿飞，你不会一点也不知情吧？事情闹得这么大，你难道不是活在21世纪？”苏菲菲一脸惊悚地说道。 “菲菲，好好吃饭，这些事情留给警察去处理。 这是咱们第一次约会，能不能别把话题搞得这么恐怖？”李飞的表情看起来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苏菲菲并没有打算终止这个话题，“阿飞，张伟是被人在医院注射了安乐死。 你猜，他会不会是被蒋晓雯的狂热粉丝给咔嚓了？” 说完，苏菲菲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飞喉结狠狠缩了缩，回过神来，说道：“菲菲，你的脑洞挺大了，可以去写悬疑推理小说了。 对了，你知道现在写剧本杀很赚钱吗？你可以写一个本子，说不定能够爆火。” 苏菲菲一脸兴奋地说道，“阿飞，我上学的时候作文确实写得不错，还拿过校园作文大赛金奖呢！ 现在工作太忙了，没时间写那些，不过我喜欢看小说。 如果以后有时间，也许我会写一部刑侦推理小说，就以这次连环杀人案为背景。” 李飞心口又是一紧，“说不定你会爆火，也许还会有影视公司购买你的版权。” 苏菲菲的眼底顿时浮上了一道惊喜的光芒，“你也这么觉得啊？我以前的语文老师也认为我的文采不错，可以成为一名青年作家。” 李飞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菲菲，咱们先别提这些扫兴的事情了，能不能愉快的约会啊？ 董事长虽然答应让你试试，但是具体还需要集团高层一起开会研究，才能最终落实。 好好准备到时候的讲话稿，我看好你哦！” 苏菲菲一边涮火锅，一边笑道：“阿飞，你放心，我最擅长的就是脱稿演讲。 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征服全场。” “当然，我的女人可是清大的毕业生，双硕士学位。 菲菲，你会瞧不上我吗？”李飞有点自卑。 苏菲菲“噗嗤”一笑，“阿飞，成绩好，学历好，不如混得好。 你现在可是集团的红人，大家可羡慕你了。 对了，你听说天德湖碎尸案了吗？” 李飞脸色顿时暗沉了几个色号，菲菲的话题貌似总是绕不开这些命案。 “菲菲，别总是提这些可怕的命案！”李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阿飞，你这么胆小吗？”苏菲菲故意白了他一眼。 李飞被苏菲菲激了一下，挺直了腰板，“我一直很勇猛！” 苏菲菲笑了笑，“那我们一边吃一边聊，我听说死者是美女作家沐婉晴。 她的一部小说已经被改编成电视剧了，听说已经排档期了，马上在水果台播放。 沐婉晴死前两天还在微博抛出她与咱们董事长交往的照片。 董事长送了一枚鸽子蛋钻戒给她，当时两人在现场特别高调。 据说董事长还请了世界著名的小提琴家，为他们二人进行了演奏，现场两人还一起共舞。 沐婉晴真惨，如果她不死，说不定可以成为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 阿飞，董事长最近是不是很伤心？”苏菲菲一脸八卦地问道。 李飞突然阴着一张脸，“菲菲，董事长的事情最好别打听。 小心传进了别人的耳朵里，你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不保。” 苏菲菲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巴小声说道，“阿飞，你说得对！” ...... 冷念丞回到别墅后，洗了个凉水澡。 他将身体调节到最佳的状态，开了一瓶红酒，打开了音响。 里面正在播放一首古典音乐，氛围感非常好。 他在空荡的房间内跳起了舞，面前幻想出一个女人的模样。 一曲完毕后，他伸出纤长的手，慢慢拉开那只黑色登山包。 可爱的猫咪瞬间钻了出来，张开嘴巴露出了一嘴白森森的獠牙。 “如今敢和我对视的活物已经不多了，你很有勇气！”冷念丞趴在地毯上，眼睛与猫咪保持平视。 下一秒，他的手握住了猫咪的喉咙，猫咪的身体开始疯狂地挣扎。 十五分钟后，冷念丞将猫咪从微波炉中取出，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猫咪的腥臭味。 “刘子明，这份大礼我待会儿就送给你，请您笑纳。” 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冷念丞戴上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对狠厉的眼睛。 冷念丞拎起来看了看，猫咪面目狰狞地瞪着他。 它死前曾经面部愤怒！绝望！疯狂！各种情绪都出现在它的脸上...... 那只猫咪死前一定很绝望！ 冷念丞忽然回眸看向沐婉晴的尸块，解剖台上摆放的内容是一整块的上半身，和死者部分内脏。 空气里，弥漫着两股不好闻的味道。 他打开一款小说APP，点击沐婉晴生前那部连载小说，下面的催更已经高达999+。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人气很高，网友给她送了许多催更符。 “沐婉晴，没想到你这么火！如果你的粉丝知道你已经死了，他们会不会痛哭流涕？” 冷念丞在沐婉晴的书评区看了很久，网友们都急疯了，有人求作者不要断更，不要太监。 “沐婉晴，再过几天你一定会上热搜榜！知名美女作家，无故失踪，下落不明。” 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眼神散发着令人悚然的光芒。 “可惜你已经死了，你的粉丝注定等不到。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你续写。” 白色的灯光下，沐婉晴的尸块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颜色。那是尸体才会有的颜色，毫无生机。 冷念丞一脸戾气，目光锐利如刀。 他俯下身子，狠狠吸了吸鼻子，笑得一脸狰狞。 “沐小姐，当晚在W酒店，您浑身散发出迪奥花漾甜心的芬芳。 冷某有一瞬间，小小动心了一下。 不过很可惜，你命不太好，被我听见了你的阴谋。 如果不是爷爷需要换肾，也许我会留你一命。可惜，你的肾脏和爷爷不匹配。” 正文 第228章 琴盒里面，装着猫尸 “沐婉晴，你越来越臭了！ 你该庆幸，我让你的死永远载入警界史册。 你的死将是那帮臭警察永远的耻辱，他们别想破案！” 话落，冷念丞用刀尖挑起解剖台上，那颗长得像桃子的心脏。 人体的心脏位于横膈之上，两肺间而偏左。 正常情况下人体在48-72小时内开始腐烂并发臭。 眼下是春季，密室里24小时开着空调，还有两台冷风机，却阻挡不了尸体变臭！ 他必须尽快将这些尸块送到刘子明的手中。 ...... 海港警局。 刘子明刚才猛抽了半包烟，脑袋昏昏沉沉的，竟然昏睡了过去。 吕墨和妍妍看见拼命三郎刘子明竟然睡着了，没忍心打扰他。 作为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的心理压力是最大的，他已经熬了许多通宵。 再继续熬下去，他的身体一定会崩溃。人类不是机器人，过度透支健康，是会猝死的。 这些年，行业内猝死的警员并不少。 去年H省，犯罪侦查支队一级警员李某因连续加班，身体过度劳累猝死，生命定格在了26岁。 当时李某连续工作一个半月，案件告破后，正开着警车回家的路上突然倒下了。 救护车抵达现场后，医护人员用灯一照瞳孔、一摸脉搏，发现他已经快不行了。 护士和医生两个人轮流给李某做心肺复苏，又打了三支肾上腺素，他的脉搏才恢复到54。 随后，救护车载着他立刻转往医院，又急救两个多小时，最终李某还是离世了。 今天一月份，X省一派出所四级警长刘某值班期间突发疾病，经抢救无效不幸殉职，年仅32岁。 当地派出所警力严重不足，刘某奋战在一线一个月之久，案件未破，就倒在了办公室。 刘子明睡着了，但是睡眠质量很差，他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一名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带着鸭舌帽，黑色口罩，露出一双阴鸷的红眼睛。 他的一双眼睛散发出令人惊悚的光芒，他貌似在狞笑。 此人身材修长，挺拔如松柏。 “刘队，喜欢我寄给你的快递吗？”黑衣男子冲着刘子明扯起狞笑。 “浑蛋！你不仅杀人，还触犯了毁坏尸体罪，等待你的只有死刑！”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黑衣男子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刘队，别生气嘛！ 生气是无能的表现，成大事者都能宠辱不惊！ 沐婉晴的尸块很惊艳吧？她是一个美人胚子，身材和颜值俱佳。” “浑蛋！请您尽快归还死者的全部尸块，否则数罪并罚！” “刘队，不需要数罪并罚，随便挑一件都是死罪。您未免太客气了？”黑衣男子笑得很猖狂。 说完，黑衣男子手里捏着死者的心脏，鲜血滚落。 “啊——”的一声。 刘子明猛地醒来，后背全是冷汗，他竟然睡着了。 吕墨正在工作，面前摆放着一份盒饭，好像没有吃一口。 庄妍正在翻看卷宗，试图从十年前的绑架案中找出线索。 两人听见刘子明的惊叫声，几乎同时看向他。 “刘队，您这是做噩梦了吧？别担心，梦都是反的。”庄妍安慰道。 “我看未必，那浑蛋出现在我的梦里，他告诉我还会继续抛尸。”刘子明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定睛一看，上面写了四个字，快递号码。 “艹！又是快递！”刘子明忍不住爆了粗口。 凶手看样子已经迫不及待，想把沐婉晴的剩余尸块全部寄给他！ “您好，刘先生，这里有您一份快递，我给您放传达室了！” 没等刘子明开口，快递员已经挂断了电话。 普通人收到快递，多半是喜悦，或是期待。 刘子明现在特别害怕收到快递，除了惊吓，还是惊吓。 他不知道凶手会在盒子里放尸块还是内脏。 走到传达室，地上放着一个盒子，看起来有小提琴大小。 保安李大爷笑了笑：“刘队，您最近也爱上购物啦？” 刘子明扯着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四周看了看，送快递的人已经走了。 刘子明提起快递盒子，发现有点沉。 快速盘点法医室解剖台上的尸块，凶手该不会将沐婉晴的上半身寄过来了？ 重量不对！显然不是。 回到办公室，庄妍自告奋勇提议要帮他拆快递。 女人貌似都喜欢拆快递，尤其是徒手拆快递。 “你不怕里面是沐婉晴的尸块？”刘子明看着妍妍一脸兴奋，友情提醒道。 “凶手一天寄两次快递给您，他应该不会这么无聊！ 刘队，吕专家，您知道女人为什么都喜欢购物吗？”妍妍笑了笑。 吕墨捏着下颌骨，想起这是一个经典的段子，老婆也曾经问过同样的问题。 “女人收不到男人礼物的时候，签收快递可以慰藉女人喜欢收到礼物的心理需求。” “吕专家，您可以啊！”庄妍一边徒手拆快递，一边对吕墨竖起了大拇指。 很快，快递包装袋被撕开，露出了一个黑色小提琴的盒子。 “哇，这是一架小提琴。”妍妍一脸惊喜。 “谁给我寄了小提琴？我五音不全，音乐细胞为零。”刘子明感到很莫名其妙。 “别管了，打开看看呗！”妍妍看起来很兴奋，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行吧！你拆看看！”刘子明批准了。 妍妍缓缓掀开了琴盒盖，下一秒，两人吓得愣在原地。 小提琴盒子里竟然躺了一只被剥去皮毛的猫，浑身赤红，猫头和猫尸分开了...... “啊——”一声尖锐的女人叫声，响彻在海港警局。 庄妍回过神时，办公室里已经站了许多人。 小提琴盒子里的猫尸，吓得所有人面色铁青。 有几个文职女警吓得脸色顿时煞白，一个个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方小可是一位资深的爱猫狂魔，看见一具猫咪的尸体躺在琴盒里，直接吓晕了过去。 “出什么事情了？”庄建国听见女人的尖叫声，从局长办公室匆匆赶往刑侦室。 警局人员一下子散开了，庄建国上前看了看，吓得喉结狠狠缩了缩。 “这快递是凶手寄给你的？” 刘子明怒目圆瞪道：“一定是他！上午寄尸块，中午寄猫尸，他分明就是故意在搞我！” 正文 第229章 虐猫虐人，一念之隔 “你怀疑是连环杀人案凶手干的？”庄建国追问道。 “是的！他不仅杀人，还虐猫！ 依云湾凶杀案现场，那锅猫肉火锅就是他的杰作！ 当初从死者蒋晓雯家中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技术科的徐主任和杜晓生二人，已经成功破解了大量的加密视频。 我们追踪到一个黑色的虐猫网站，创建者是一个叫三爷的人。 我们怀疑，凶手也是虐猫组织一员！” 庄建国摆了摆手，示意刘子明打住，“技术科那边的视频我已经看了，死者蒋晓雯是虐猫组织的一员。 你怀疑和蒋晓雯一起合作虐猫的黑衣男子就是连环杀手，对吗？” “是的！男子的体型和我今天在医院见到的那个黑影很像。只可惜，我没能抓住他。” 庄建国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别急！技术科正在努力以黑客的身份潜入虐猫网站。 不过我听徐翔说，黑色网站的建立者代号：三爷，此人是个大神级别的程序员。 徐翔他们刚刚黑进网站，就被对方警觉地发现。” 刘子明看着琴盒里的猫尸，脸色越来越难看。 很快，他提着琴盒去了法医室。 庄妍被吓得面色惨白如纸。 庄建国低沉道：“我早说了，女孩子不适合干这一行！ 趁着我还在这个位置上，我可以把你调去文职岗。” “爸，您铁定心要把我调去文职岗？”庄妍眼眶迸泪。 “还是你妈那句话，女孩子就是要相夫教子，安稳度过一生，不要那么辛苦。” 言落，庄建国走出办公室。 庄妍想起琴盒里的猫尸，心脏在怀里“蹦蹦蹦”狂跳。 她意识到，他们遇到的不是一般的凶手，而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 吕墨只看了一眼琴盒，就坐回电脑跟前。 他已经查到冷俊峰被绑架的三个孙女，分别叫：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第四个失踪者是冷俊峰的二儿媳，叫张萍。她也是失踪者冷静秋的母亲。 他想不明白，绑架案的凶手为什么绑了三个孩子，还要绑走一个大人。 难道凶手需要一个成年人照顾三个女孩？ 这一点，吕墨暂时没有想明白！ 他还在网上找到一组他们的全家福照片。 照片中，张萍怀里抱着一只橘色的猫咪，笑得很开心。 吕墨发现，她怀里抱着的那只猫与刚才小提琴盒子里面的猫毛颜色很相似。 体型看起来和刚才琴盒里的猫尸体型差不多。 更惊人的是，它们都是中华田园猫，并不是名贵的猫种。 照片中，冷俊峰的三个孙女旁边都站着她们的爸爸妈妈。 唯独有一个八九岁大的小男孩，一脸阴冷地靠在冷俊峰的身旁。 冷俊峰貌似对小男孩很宠溺，双手放在小男孩的肩膀上。 照片上所有人都在笑，唯独小男孩阴郁着一张小脸。 尽管是一张旧照片，画质感人，却掩盖不住小男孩脸上的忧伤和阴冷。 小男孩的表情，冷得令人头皮发麻，一双冰冷的眼睛里透露出莫名的狠辣。 吕墨心口一阵猛缩，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该是属于一个孩子该有的表情，他莫非就是冷念丞？ 从他的眼神中，吕墨隐约感觉，这个孩子一定是遭遇了什么。 ...... 刘子明抱着黑色琴盒出现在三号法医室。 严勇正打开一盒泡好的泡面，热气腾腾。 “哧溜——哧溜——”的声响，证明他饿了。 那场面，很诡异！ 一个活人在吃泡面，一个死人的脑袋在盯着看。 总之，画面很惊悚！ 一桶汤达人泡面，严勇五六口就全部干光了。 还别说，看严勇吃泡面挺有食欲的。 当然，如果不是在法医室的话。 刘子明自从见到严勇在法医室吃泡面，他再没有吃过一次泡面。 直到他退休之后，他依然不吃泡面。 只不过退休后的那些日子里，想起海港警局，想起三号法医室，想起严勇，他会拆开一包泡面，泡上。 不吃，就看着、闻着，享受泡面的过程，享受那段一起奋斗和追凶的日子。 严勇将泡面桶扔进垃圾桶，看见刘子明呆立在门前，手里抱着一个小提琴盒子。 “刘哥，怎么？你要为我演奏一曲？”严勇笑了笑。 “兄弟，我五音不全，音乐细胞为零。”刘子明挤出一丝苦笑。 至于严勇为什么一下子认出那是小提琴的盒子，那是因为他很喜欢听小提琴曲目。 比如《精灵之舞》《忧郁的星期天》等古典音乐。 这些曲子基本是用跳弓演奏的，速度快，强有力的穿透力，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演奏曲调。 提神，醒脑，刺激中枢神经系统。 一个人的时候，严勇经常一边放着小提琴曲，一边感受凶手作案时的心理特征。 从心理带入感来说，部分高智商的变态杀手通常喜欢听古典小提琴曲目。 这会让他们的作案手法更显变态，令变态杀手为之兴奋。 曾经有刑侦专家分析，很多变态的连环杀手都是极其聪明的。 古典音乐有助于提高他们的严密理性的思维，智商超高的凶手会喜爱古典音乐。 特别是在杀人的过程中，古典小提琴音乐会营造出从容的心理状态。 凶手会把杀人当成一种享受和艺术行为。 甚至那些变态杀手，会赋予尸体更多的行为艺术性。 曾经有凶手将尸体做成了艺术品，摆在街头出售。 “兄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是凶手刚才快递送过来的，你打开看看吧！ 友情提示，做好心理准备，妍妍刚才吓得差点背过气！” “哦？有这么可怕吗？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严勇笑了笑，吃饱了，他整个人都显得阳光了许多。 刘子明走近时，严勇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该不会是沐婉晴剩余的尸块？ 凶手快递费不要钱啊，干嘛不一次性寄过来？” 打开了琴盒，严勇突然愣住了。 他的脸色顿时一阵煞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忽然间，他扭头抱着垃圾桶一阵狂吐，空气中弥漫着泡面和尸臭的味道。 “兄弟！你这反应不对啊！你可是见过上千具尸体的法医啊......” 正文 第230章 手法凶残，不配为人 刘子明抱着小提琴盒，怔怔地看着严勇，“哥们，你没事吧？” “......有事！”严勇抱着垃圾桶，将刚刚摄入体内的泡面吐得一干二净，吐得苦胆汁都出来了。 “纳尼？堂堂法医严勇看见动物尸体也会倒胃？这不符合我对你的认知啊！”刘子明扯着嘴角，一脸苦笑道。 “拜托！法医也是人，法医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 这具猫尸目测死前经过高温加热，尸体表皮通红，显然死前受到过强烈的灼伤。” 刘子明心口狠狠一抽，“凶器会不会是一台微波炉？” 严勇点点头，面色惨白地说道：“也有可能是一台空气智能炸锅！” “可以啊，兄弟！你就看了一眼，就能判断出这么多，为你点个赞！”刘子明竖起大拇指。 “点赞就不必了，拜你所赐，刚才那顿泡面算是白吃了！”严勇起身，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 “喂，你没事吧？”刘子明一阵紧张，连忙上前扶着严勇。 “没事！ 我这是低血糖，老毛病了，吃块巧克力就好了！” 严勇剥开一块德芙巧克力，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又在水龙头下面洗了一把脸，凉水让他冷静了许多，“刘哥，好久没遇见这么变态的疯子了！” “可不是吗？这浑蛋杀人碎尸，还虐猫！ 一天之内他寄给我两次快递，一份是死者的两胸，一份是琴盒猫尸。 他分明是故意挑衅我，戏弄我，看着我疯狂，他会很爽。”刘子明攥紧拳头，猛地砸在解剖台上。 不料，这一动作太大，沐婉晴的头颅在解剖台上滚出了半尺远。 死者的头颅在距离掉落地面处，戛然而止。 两人吓得连呼吸都停止了。 “刘哥，这可是人类的脑袋！ 本质上，愤怒是对自己无能的一种宣泄！”严勇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扶正了沐婉晴的头颅。 “兄弟，不是哥哥无能，是凶手太可恶。 万幸这颗脑袋没有掉落在地上，如果掉在地上，会不会像大西瓜一样炸裂开？” “不会！但是一定会破坏死者头颅原先的面貌。”严勇的语气有些埋怨道。 “不好意思啊！我克制一下情绪！”刘子明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刘哥，您别和我道歉，赶紧和死者打个招呼，别人家晚上出现在你的梦里。 有个古老的传言，死人的脑袋是不能随便动的。谁要是动了死人头，它就会跟着谁！” 严勇说得一本正经，吓得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还有这说法？” “刘哥，您还不赶紧向死者赔不是？”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对着沐婉晴的尸块鞠了三鞠躬。 “噗嗤——”一声，严勇笑出了声，“刘哥，没想到你这么好骗！” 等刘子明反应过来，他才知道自己被严勇戏弄了。 “他喵的，连你也吓唬我？” “谁让你刚才嘲笑我的？这具猫咪的尸体这么恶心，法医就不配吐了？” “我不以为你刀枪不入嘛！在哥哥心里，你可是国内最牛b的法医！” “不敢当！ 刘哥，你把琴盒拿过来，我再仔细瞧瞧！” 严勇一边说话，一边将沐婉晴的头颅摆正。 可怎么摆，他始终觉得有点歪。仔细搬弄了老半天，总算是满意了。 刘子明端着小提琴盒走近严勇，盒子里面散发出比臭笋难闻百倍的酸腥味。 他抬头时，看见严勇戴上了手套、口罩、防护面具，就差戴上防护头盔了。 “太臭了！闻惯了人类的尸臭味，鲜少闻见动物的尸臭。” 严勇说着拿起放大镜，在猫头和猫身切割处观察了一番。 “猫头边缘肌肉没有收缩，显然是在死后被虐猫者砍断了头颅。 刀工很粗糙，不像是机切，而且不是一刀砍断，貌似砍了两三刀。 凶手这次手法略显急躁，可能是临时兴起，手法不如他碎尸的刀工。 也许是太急着向你宣战，忽略了刀工。” “这浑蛋他为什么要搞我？我貌似和他没有深仇大恨啊！”刘子明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刘哥！淡定！ 凶手有可能仇视警察，你又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一把手，像你宣战比较有意思。” “有意思？我他喵的觉得没意思！ 千万别让我逮住他，逮住他的那天，我一定立刻提审他！” 严勇笑了笑，“刘哥，我知道你最擅长提审嫌犯。听说你在审讯室是铁面将军？” “铁面将军不敢当！我只是会面无表情，这会让嫌疑人产生巨大的心理压力。 但是如果是这个凶手坐在我面前，他一定会不为所动。 从他的作案手法，你已经看出来了，此人相当冷静。” 严勇点点头，开始不说话了。 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小提琴盒子里面的死猫身上。 死猫身上的灼伤部位遍布全身，严勇用一把手术刀切开一个口子。 这一动作把刘子明吓得不轻，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其实不是胆怯，而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人性的恶竟然会如此无下限。 “这具猫尸外表轻微烤熟，切开3cm处，猫肉呈现五分熟的状态。” “五分熟？ 兄弟，拜托你别拿牛排打比喻，这以后怎么吃西餐？” 刘子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还挺喜欢吃牛排的。 “我就打个比方！ 如果猫肉可以食用，这部分受到高温灼烧的区域已经达到了五分熟的状态，可以食用了！” “打住！自从见你在法医室吃泡面，我已经不吃泡面了！ 我现在看见警局食堂的糖醋排骨、红烧肉，我都想吐。 兄弟，和你在一起待久了，以后我只能吃草了！” “这都是我的错喽！”严勇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 低下头，他又继续说道，“从猫尸的灼伤程度可以推理分析出，那台微波炉大概是800瓦的功力，高温加热，烧烤模式。 时长大约在十五分钟左右，才能达到这种半生半熟的状态。” 刘子明看着猫尸，发出令人压抑的声音，“浑蛋！” 正文 第231章 凶手喜欢，古典音乐 一天之内，凶手先是在海港市人民医院住院部楼下进行了抛尸。 上午和午后两个时间段，他又先后寄来了沐婉晴的两胸和一具死猫。 不得不说，这次的凶手比以往刘子明领教过的凶手勤奋多了。 更可怕的是，凶手现在处于高度亢奋的激情杀戮状态，而且很享受抛尸的过程。 在没有抓到他之前，他会一直抛尸，并且很有可能正在继续寻找新的猎物。 “刘哥，专业小提琴演奏家常用的高端琴盒有两种！ 一种是法国bam，另一种是德国gewa，两者都是高端的琴盒。 这一点可以判断出，凶手可能受过良好的教育，并且会拉小琴提。 这一点可以判断出，他出身显贵，是中高产阶级家庭教育出来的产物。 他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有艺术熏陶，喜欢古典音乐。 他将猫尸放在琴盒里，也许具备某种寓意。” 言落，刘子明鼓掌道：“兄弟，你可真是我的宝藏男孩啊！这琴盒是啥牌子啊？” “法国bam，世界顶级琴盒，一般小康家庭买不起。”严勇回答道。 刘子明当即想到了冷念丞，他出身豪门，这一点和他很吻合。 如果能够找到他学习小提琴的线索，就能再次验证，他们对他的怀疑是有理有据的。 “兄弟，这具猫尸就交给你了，替我保管好！” 刘子明将琴盒递给严勇，激动道：“兄弟，我爱死你了，小提琴是一条线索。” 说着，他抱着严勇的脑袋，刚想吧唧一口，被严勇用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横在中间。 “刘哥，你可别想掰弯我！” “兄弟，你想哪里去了？哥哥已经心有所属了！” “心有所属？”严勇眯着眼睛打量着刘子明，“看样子妍妍这朵娇艳的花朵，就要插在牛粪上喽！” “别胡说，我先回去了！”刘子明白了严勇一眼，走出了三号法医室。 出门后，他突然感觉血液一下蹿到了头上，眼前有点发黑。 甩了甩脑袋，他不禁喃喃自语道：“等破了案，一定要给自己放个长假！ 到时候陪娜娜和母亲出去旅游，散散心。” 电梯升至海港警局一楼大厅，一抹午后的斜阳洒在他的脸上，明媚却不刺目。 阳光穿透窗明几净的玻璃门，洒在警局大厅的白色瓷砖上，呈现出光影斑驳。 他放眼望去，道路两旁的街道开满了樱花树和桃花树。 它们开得很绚烂，像美丽的女子。 花如女子，躺在解剖室和停尸间的沐婉晴、蒋晓雯都是顶顶的大美女。 她们生前如花俏丽，却惨死在凶手的刀尖下，成了一具死不瞑目的亡魂。 刘子明攥紧双拳，眼睛死死盯着对面那幢高达56层楼的兴贸大厦。 5.0的好视力，放眼望去，顶楼上空无一人。 而就在今天上午，他分明看见凶手站在上面，双手抱臂。 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刘子明可以感觉到，凶手在嘲笑他，以及嘲笑整个海港警局。 “凶手先生，作恶就要受到惩罚！ 你等着，奥地利格洛克18发子弹，老子给你留着！”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没有抓住的凶手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他都感觉很难熬。 方小可抱着依云湾命案现场发现的那只英国蓝短猫，出现在刘子明的眼前。 “小可，这只猫还没有被它主人认领回去？” “是啊！团子好可怜，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它的主人了！ 刘队，往后余生就由我来照顾它吧！”方小可一脸同情心泛滥。 “小可，我知道你喜欢养猫，但是上班时间撸猫是不对的！” 刘子明打量着方小可，她看起来很享受撸猫，有点不务正业的样子。 “刘队，猫咪已经失去了主人，它很可怜。 动物和人一样，都喜欢被抚摸。抚摸可以让猫咪放松下来。 您没有被温柔抚摸过，抚摸是最好的解压神器。” 刘子明愣了几秒，谁说他没有被抚摸过？ 三年前，亡妻在世时，他俩经常相互抚摸彼此，他记得那种感觉。 “回去工作！”刘子明的语气突然不太好。 “您就知道对我凶！偏心眼儿！”方小可抱着团子，气得跑远了。 刘子明留在原地纳闷道：“偏心眼儿？我偏心眼儿谁了？我他喵的对全体警员可是一视同仁啊！” 话音刚落，他自己不由一阵心虚，他貌似还真是有点偏心眼儿。 他唯独偏心一人。 走进刑侦办公室，吕墨面前那份盒饭仍然没有动一筷子。 这家伙工作经常废寝忘食，搜集线索的时候，不吃不喝，像驴拉磨盘，蛮干。 刘子明最关心的还是妍妍，不过他的担心貌似多余了。 妍妍的气色越来越好，她对着电脑噼里啪啦一番操作，压根没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 “你要是见不得血肉模糊的画面，我可以把你调到文职岗。” “妈呀！刘队，你啥时候来的？”庄妍吓得起身，面色煞白。 “啊......不好意思啊，我没发出声音吗？还是你太认真了？” “刘队！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我再说最后一遍，请您不要将我调至文职岗，我是一名刑警！”庄妍气得娥眉紧蹙。 “我刚才在严勇那边无意间发现了一条线索。 吕墨，你要不要一起来听听？”刘子明很快转移了话题。 刘子明看向吕墨，他的双目一直锁死在电脑屏幕上方的一张照片上。 “这张全家福很好看吗？ 画质感人，像素极低。要不要请技术部门替你高清修复一下？”刘子明凑近看了看。 “无伤大雅！必要时候可以高清修复一下！ 刘队，妍妍，你们可以试试找出照片中的亮点！”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眼神中难掩兴奋，像是发现了宝藏。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他发现吕墨查起案子来，简直是一个疯子。 “吕墨，你压力太大了，休息一会儿吧！饭都凉了！”刘子明关心道。 “我不饿！案件未告破，我没心情吃饭！”吕墨的语气不太好。 “你这气色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你要是累倒了，我们海港警局怎么和你们省公安厅交代。 我听说你可是冷厅长亲自点名过来的大将，我们必须把你照顾好了。”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 他现在对吕墨已经完全改观，他是一名非常敬业的警察。 “来海港市十天了，案件还在持续升温。 人到中年，我只想快点破案，早点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吕墨看着刘子明说道。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可。 他们从警多年，见过太多悲欢离合。 只有经历过血腥、杀戮、恐惧的人，才知道平凡的日子最弥足珍贵。 正文 第232章 变态凶手，宣战挑衅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仅仅停留了三秒钟，刘子明被一双阴鸷的眼睛惊得后背一阵发凉。 这双眼睛散发出似曾相识的光芒，他直勾勾地看着他，想在诉说心里的怨和恨。 刘子明难以想象，这双眼睛来自一个小男孩。 照片中，所有人都在笑，他们仿佛正在齐刷刷地喊着：“茄子！” 唯独这个小男孩，薄唇紧闭，眼神阴郁，散发出寒凉和阴冷。 被他眼睛注视着，即便是隔着照片，刘子明浑身竟然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是谁？”刘子明低声问道。 吕墨的眼神突然散发出惊喜，“你说的是不是他？” 吕墨指着照片中的小男孩，目光看向刘子明。 “没错！就是他！ 这孩子的眼神很怪，像是万念俱灰，却又不甘心。”刘子明额头上已经迸出冷汗。 “哪里怪？”吕墨扯着怪异的笑容。 “这不该是孩子该有的眼神，显得过分凶狠！ 他倒像是一只凶猛的鹰，眼神锋芒如刀！”刘子明颤抖道。 “是不是被他注视着，能感觉到不寒而栗的恐惧？”吕墨继续追问。 “是的！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刘子明突然想起清晨在人民医院见到的那个黑衣人。 他一身黑衣装扮，头戴黑色鸭舌帽，面部戴着黑色口罩，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 刘子明再看向照片，男孩的眼神与他上午在医院见到的那双眼睛很相似，除了大小尺寸不一样。 “吕墨，这张全家福哪来的？”刘子明追问道。 “我在网上找到的，冷俊峰一家的全家福。”吕墨显得很兴奋。 ”照片中的三个女孩是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她们也是十年前绑架案件的受害人。 刘队，你看过凶手的眼睛。你仔细回忆一下，小男孩的眼睛和这双眼睛相似吗？” 刘子明点了点头，说道：“几乎一模一样！ 但是世界上相似的东西太多了，我们不能凭猜测去怀疑凶手就是冷念丞。 我们必须拿出实际的证据，才能将凶手一击致命！” “我是研究犯罪心理学的，从小男孩的面部微表情，我能看出他携带MAOA暴力基因。 这种暴力基因是位于染色体上的单胺氧化酶A基因，体内有此基因的罪犯会更加暴力、凶残。” 吕墨的五官惊喜到扭曲，刘子明看得心惊胆战。 “放轻松，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 “不能放松了，时间每一分每一秒永不停歇。 咱们再抓不住凶手，下一个猎物可能就会多一分危险！ 距离凶手制造的第二起凶杀案，已经过去了四天。 不出意外，三天后，也就是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过后，他会继续作案！ 而且，你没发现吗？ 凶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沐婉晴的尸块全部抛出，多半是尸体开始尸臭了。 刚才那个琴盒死猫，他是在向海港警局宣战！ 刘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吕墨抓住刘子明的肩膀几乎吼道。 吕墨的眼睛嗜血般的红，像着了魔一样。 “凶手真的很恐怖，他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海港市不能再发生第三名女性死者，外面舆论压力已经控制不住了。 省里一直在压着，不过消息还是传到了上面的公安部，姚文龙部长发了很大的火。” 吕墨的神经绷得很紧，他恨不得下一秒就按住凶手，暴揍一顿才痛快。 “我明白！我们都在努力！ 刚才在法医室，严勇认出了刚才那个小提琴盒。 那是一个来自法国bam品牌系列的高端琴盒。 我们推断出，凶手家境优越，受过高等教育，精通小提琴，喜欢古典音乐。 这些因素如果放在冷念丞身上，十分吻合！ 当然，我们要先找到冷念丞幼年时学习小提琴的线索，才能验证我们的怀疑。”刘子明说道。 话音刚落，庄妍坐在电脑跟前，兴奋地挥舞着双手。 “有线索！你们快来看！ 这是冷念丞15岁时在维也纳歌剧院的演奏视频，这是他18岁时在英国歌剧院的演出照片。 还有这张，莫斯科大剧院，根据照片时间推算，应该是冷念丞20岁的演出照片。” 刘子明双目闪烁着难掩的喜色，“妍妍，你简直就是我的小福星啊！” 庄妍被夸得怪不好意思的，“刘队，您别让我转到文职岗就行了。” 刘子明的心跳有些加速，激动道：“妍妍，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转去文职岗！” 吕墨笑了笑，“刘队，怀才就像怀孕，三四个月显怀，五六个月就能惊艳你。 咱们还是要多给新人机会，不然让他们对老前辈失望。” 刘子明点头如捣蒜，“是我被老庄牵着鼻子走了！ 妍妍，以后老庄和师母再反对，我站出来给你撑腰。” 妍妍顿时一脸潮红，“谢谢刘队给警界小萌新撑腰，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妍妍一会儿工夫找到了这么多照片，简直是搜集线索的小能手！ 刘队，你捡到宝藏女孩了！”吕墨对妍妍也刮目相看了几分。 “哪有！不是我的功劳，咱们要感谢互联网！ 只要有人上传过照片和视频，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线索。 网络痕迹如果没有经过特殊的删选，通常都会留下多多少少的痕迹。 比如我现在搜集‘刘子明’三个字，也会蹦出很多关于您的信息和照片。” “是吗？你试试！”刘子明显得很兴奋。 这些年，他只知道破案。对网络其实不太研究，有什么问题都是找技术科的徐翔。 三秒过后，图库中出现在多张刘子明过往的照片。 他甚至在一堆照片中，发现了一张十年前的旧照。 “互联网，YYDS啊！”刘子明不禁感叹道，“妍妍，刚才的照片打印出来，全部贴在背景墙上！” “yes，sir！” “吕墨，你把那张全家福照片打印出来，一块儿贴墙上！” “OK！” 庄妍和吕墨二人将照片贴在背景墙上，刘子明站在二人中间。 三个人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各自的下颌骨，三双眼睛死死盯着照片。 “刘队，吕专家！咱们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庄妍问道。 作为一名实习女警，她目前还没有一套完整且成熟的办案逻辑。 她必须依靠二人，并且像一块海绵，不断吸收他们的破案技巧。 “我们可以尝试找到冷念丞的小提琴老师，侧面了解冷念丞这个人。”吕墨回道。 刘子明补充道，“我们接下来走访一下冷念丞小学、初中、高中的班主任。 他们也许比咱们更了解冷念丞！” “没错！接下来咱们会比较忙！”吕墨看了看刘子明和庄妍。 三人眼睛散发出坚定的光，这束光的名字叫：正道的光！ 正文 第233章 特意拜访，吴超教授 三人很快查到冷念丞小学就读于海港市实验小学，初中就读海港市二附中，高中就读海港市第一高中。 他们还查到了冷念丞的小提琴老师，此人叫吴超，毕业于南市艺术学院。 吴超在国内小提琴领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名师。 海港市的达官显赫家的孩子大部分都在他那边学琴，冷念丞也不例外。 “刘队，咱们出发吧！ 这个吴超现在就职于海港大学音乐系，找到他并不难。”吕墨说道。 “好！”刘子明想起刚才收到琴盒，里面躺着一具烤得半生半熟的猫尸，气得牙齿直痒痒。 他一秒也等不了，“出发！” 三个人驱车赶往海港大学。 一路上，春光明媚，鸟语花香，气候不冷不热。 如果没有案子压身，这么好的天气，出去郊游踏青，在草坪上搭建一个帐篷，那是极好的。 可惜，天不如人愿，两起连环杀人案牵扯出了一堆陈年旧案。 冥冥之中，车内三人都能察觉出，这案子比他们想象的复杂百倍。 十五分钟后，刘子明驾驶着比亚迪F0抵达海港大学。 一个漂亮的甩尾，一个完美的倒车入库，刘子明将车四平八稳地停在车位区域。 三个人下车，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但愿快点抓住真凶，将他绳之以法。 刘子明双眉紧蹙，黑眸看向碧蓝的天空。 远处有一朵爱心型的白云在飘，好美！ 眼看着清明节将至，案子还一筹莫展，刘子明一阵心焦。 原本计划清明节，带着母亲和女儿，到小琴的墓碑前烧些纸钱。 小琴最喜欢玫瑰花，刘子明打算买一束白玫瑰送给她。 白玫瑰的话语是纯洁、浪漫，玫瑰代表爱情。 即便刘子明心里不知不觉装进了另一个女孩，他对亡妻马小琴的爱，永远不会削弱。 在他心里，小琴永远有一席之地。 鼻尖一阵酸涩，眼睛像沙子迷了眼睛。 “刘队，你的眼睛怎么红了？”庄妍担心道。 “好多天没睡一夜整觉了！眼睛红，很正常！” “哦！ 你们快看，天上有朵爱心云，真好看！ 刘队，吕专家，等凶手抓到了，咱们一起去天德湖公园BBQ烧烤，好吗？”庄妍笑得一脸无邪。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那地方发现过沐婉晴的尸块，你心里不嫌膈应啊？” 言落，庄妍吓得赶紧闭上嘴巴。 三个人靠近海港警局大门时，门口的保安瞧三人的打扮不像是学校里面的大学生。 中间那女孩倒是看着显小。 保安忙上前询问道：“你们找谁？” 刘子明上前递了根烟，笑得一脸社会人：“我们是这里的学生，您抽烟！” 言落，庄妍、吕墨惊得面面相觑！ 刘队，你横看竖看也没有半点大学生的气质啊！ 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 那名保安年龄看上去四十五岁左右，身材微微发福，穿着一身保安制服。 他上下打量着刘子明，此人看起来和他年龄不分上下，保安不由鼻腔轻哼了一声。 扯着嘴角，笑着说道：“您要是大学生，我就是高中小鲜肉！说吧，你们找谁？到我们学校作甚？” 刘子明一脸尴尬，笑道：“好吧！开个玩笑！这是我闺女！我们送她回学校！” 话音刚落，庄妍一脸煞白。刘队，你也太能扯了吧！ 如果她是他闺女，那岂不是刘队十四岁就偷食禁果，然后生下了她？ 扯！继续扯！我看你怎么自圆其说！ 庄妍瞥了刘子明一个大白眼，转头对保安笑道：“叔叔，这是我爸，这是我小叔！ 宿舍里有些不用的东西，让他们带回老家，麻烦叔叔放我们进去。” 那名保安上下打量了一番庄妍，女孩脸蛋显小，看着年龄不大，像是个大学生。 可她脸上没什么稚气，很干练，气质显得比一般女学生更成熟。 尤其是她那副好身材......发育得过好！ “你是哪个班的？辅导员叫什么？”保安上下打量着庄妍。 “汉语言文学，大三（1）班！”庄妍心虚地笑道，“我们辅导员，我只知道姓王。” 全国百家姓里面姓氏最多的是王，庄妍想试试自己的运气。 谁料，保安鼻尖又是一阵轻笑，“丫头！牛皮吹大了吧！ 我在这学校二十年了，从未有过汉语言文学这个专业！ 我们这，是一所艺术院校。 麻烦你们速速离开，别想着混水摸鱼。再不走，我们可要报警了！” “呵呵！”突然，吕墨喉间发出一声冷笑，“报警？” 他猛地抬头双眼，死死盯着保安。 保安被他盯得有点发毛，“是的！再不走就报警！ 你们三，看起来就不是好人！ 是不是知道我们学校食堂的饭菜好吃，你们想混进来干饭？ 还是你们另有所图？” 保安一脸福尔摩斯侦探的表情，可把他骄傲坏了。 “报什么警？我们就是警察！” 下一秒，吕墨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警牌。 果然，人狠话不多！ 没辙，他第一个撂了。紧接着，刘子明和庄妍也亮出了各自的证件。 保安仔细瞅了瞅，怯生生地说道：“你们从哪儿买的？假的吧？” 刘子明气不打一出来，这样也不行！ 这保安，真他喵的迂腐！ 没辙，他只好掀开自己的外套，露出了腰间的配枪。 保安见到枪，吓得连忙退后。 “还不信吗？要不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 “不不不！我信！我信！ 可你们总该告诉我，你们来找谁啊？ 我们保安处有我们的规章制度，进入学校的外来人口，都得登记留档。 你们也别让我们为难啊！” 刘子明点点头，“我们过来找一位音乐系的吴超老师，他教小提琴。” “吴教授啊！今天下午一二节课有他的课。”保安一脸兴奋，好像和吴超很熟络。 “你咋记得这么清楚，你难不成还有课程表啊！”刘子明好奇问道。 “这倒没有！吴教授为人很谦和，经常和我们打招呼。 不像有些臭老九，压根瞧不上咱们当保安的。 我们对他比一般的老师印象深，他哪天有课，上午还是下午，我们都记得比较清楚。 我们家老二，我也想着让她学门乐器，我还想着请吴教授引进艺术之门呢！ 不过，你们找吴教授有啥事啊？ 他人很好的，他......他一定不会干违法乱纪的勾当！” “我们找他打听点事情！你别紧张！”刘子明说道。 话落，保安打开了学校正门的移动电子门。 三个人走进海港大学，然后顺着指示牌，来到了管弦系。 三人来到海港大学的管弦系，四周充满了艺术氛围。 小提琴、大提琴、中提琴、低音提琴、竖琴、吉它......的声音，此起彼伏。 管弦系，很热闹，像极了一个大型的乐队班子。 一圈走下来，三人差点忘记自己来的目的，教室里都是俊男美女。 艺术院校的美女真多！ 这才阳历三月，露出白花花大腿的妹子随处可见，看得刘子明和吕墨心潮澎湃。 走在路上，愣是没有女大学生正眼瞧他们两眼。 倒是有不少小哥哥，很喜欢庄妍这一款。 正文 第234章 这些照片，哪儿找的 刘子明的醋坛子打碎了一地，他没想到大学生也喜欢妍妍这一款。 他瞥了一眼妍妍，这女人长得太招摇，长得太好看，是他从警二十年见过最漂亮的女警。 庄妍心里一阵得意，校园里一群小鲜肉朝自己眉目传情，羞得她满脸通红。 她没想到，自己的颜值在大学生里竟然这么吃香。 刘子明低声道，“咱们是来找吴超的，你......别太招摇！把眼神收一收，擦擦你的哈喇子。” “我哪里招摇了？长得漂亮难道怪我喽！”庄妍一脸嬉皮笑脸道。 “凡尔赛！！！”刘子明不禁白了庄妍一眼。 吕墨照常跟着冰山一样，一声不吭跟着他俩。 “刘队，吕专家怎么不换个姿势？”庄妍纳闷道。 “也许......他觉得自己这样很酷吧！他也许是在模仿《名侦探柯蓝》，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是高中生，吕专家老了点！”庄妍撇嘴偷笑道。 “我耳朵没聋！”吕墨冷冷地说了一句。 庄妍的眼睛看向一间窗明几净的教室。 窗外的阳光洒在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上，那张脸，如同雕刻一般，五官分明。 男孩一头乌黑柔顺的短发，在阳光下呈现温柔的栗色。一双剑眉下，长着一双桃花眼。 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嘴角荡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他手中的小提琴擦得锃亮，干净到没有一丝灰尘。 他的身体随着曲子的节奏，时而舒缓，时而卷曲。 他的表情时而喜悦，时而悲戚，全然忘记了身边的一切。 三人呆立在教室门前，庄妍听过这首曲目，貌似是由德国作曲家瓦克斯曼创作的《卡门幻想曲》。 “perfec！”只见讲台上的中年男子，激动地走下三尺讲台，双手放在男孩的肩膀上，“泽雨，你刚才的演绎，堪称完美！在你的音乐里，老师感受到了你想表达的意境。 泽雨，老师替你开心！今年的‘斯特恩小提琴大赛’在魔都举行！ 老师希望你能够参加！” 言落，男孩多情的眼睛里，闪烁着星辰。 他的眼睛带着笑意，弯弯的，像夜空中皎洁的上弦月。 “谢谢教授，我会努力准备参赛作品，一定不辜负您的厚望！” “好孩子，加油！” 男孩回到桌位上时，中年男子的目光看向了窗外，发现有三名眼生的人，正在看着他们。 男子走出教室，气质儒雅，面带微笑道：“请问，你们是视察小组的吗？” “不是！我们是警察！”吕墨冷冷道。 刘子明还没来得及铺垫寒暄，这顶级直男已经亮出了身份。 万幸，班级里充斥着小提琴声，没有惊到这群学生。 “警察？”男子一脸诧异，急促道：“我们班学生在外面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吗？” “没有！您多虑了！”刘子明客气道，“请问您是吴超教授吗？” “是！我就是吴超！你们认识我？” “我们知道，您是国内很有名的小提琴家，桃李满天下。”刘子明寒暄道。 中年男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看起来很年轻。 他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微笑，说道：“都是些虚名，不足挂齿！ 警察同志，你们突然造访，想必是有事询问。 不如移步，去我办公室泡杯茶，慢慢聊！” 三个人跟着吴超教授来到教务办公室，朝里的那间屋子是吴超的个人办公室。 可以看出，此人在系部是有一定地位的人物。 “怎么称呼诸位？”吴超一边忙着泡茶，一边笑问道。 “我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幸会！” “不敢当！不敢当！原来是海港警界传奇人物，刘队长！久仰您的大名！”吴超递上了白色瓷杯，里面冲跑了明前未成打催芽素的新绿茶。 “多谢！”刘子明接过茶杯，接着说道：“这位是省公务厅派调到海港警局协助办案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先生！” “厉害！我很佩服犯罪心理学专家！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是世界著名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我曾经读过他1899年出版的《梦的解析》，这本著作被认为是精神分析心理学的正式形成，也标志着精神分析学派最终形成。《梦的解析》在1930年被授予歌德奖。” “吴教授不亏是知识渊博的学者、艺术家，优秀的人果然样样精湛。”刘子明继续寒暄，接着介绍道：“这位是今年参加公务员考试，考入我局的实习女警，庄妍。” “警察某种意义上，是制服暴力的机关！惩恶扬善扶正义，锄强帮弱为人民。 警察的选拔在性格和个人身体素质方面有很大的要求，这方面男生比女生强。 当然，我申明一下，我绝非歧视女性！这是物种的先天决定，不可否认。 纵观世界警界，男女比例呈现断崖式！ 所以，我很佩服您，庄警官！您一定会是一名优秀的刑警！” “庄警官？”庄妍俏脸顿红，她喜欢这个称呼。 她不喜欢别人喊她实习女警，更不喜欢证件上写着‘实习’二字。 教授说话就是不一样，中听，悦耳，让人听了舒服。 一阵互相寒暄，彼此认识，茶也喝了，天也聊了。 小说、文学、音乐、茶文化.....扯了半天。 教授的嘴就是厉害，不喊停能聊三天三夜，话题不带重复。 刘子明喝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白瓷杯，一双黑眸泛起凛冽的光。 “吴教授，我们此行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吴超看了看刘子明的眼睛，像南极呼啸而过的风霜，又像春天里拂过的暖风。 炯炯有神的黑眸，散发出让人敬畏的光彩。 “您说！只要我知道，我会如实奉告！” “这个人，您认识吗？”刘子明说着，从公文包里取出刚才小警花打印出来的照片。 吴超戴上眼镜，眯眼如丝，盯着看了三秒，脸色突然大变。 举起杯子的手，一阵颤抖，抖得杯盖和杯身发出了瓷器碰撞的声音。 “冷念丞！！！”吴超教授的嗓音在发抖，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这些照片，你们......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 “网上down下来的！”庄妍说道。 吴超教授接过刘子明手中的照片，脸色先是暗沉如死灰一般，接着眯眼如丝，柔情似水。 “你们只找到了这些？”吴超反问道。 “是的！这么多年过去，能在网络上找到这些已经不错了！”庄妍回道。 刘子明、吕墨看着吴超的微表情，感觉此人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这张是冷念丞15岁时，我陪他前往维也纳歌剧院的演奏照片。 当时他发高烧，没想到表演精彩绝伦，反响甚好。演奏结束后，老外们为他疯狂喝彩。” 吴超说话时，眼神无限的美好，仿佛回到了那段岁月。 “这张是冷念丞18岁时，我陪着他前往英国歌剧院的演出照片。 当时表演嘉宾就他一个黄种人，外国人嘛，你们知道的，骨子里很自负，甚至瞧不起咱们。 念丞一曲完毕后，会场上鸦雀无声，紧接着，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我还记得，他当天演奏的曲目是咱们的国粹经典曲目，《梁山伯与祝英台》。 老外们喊Encore，念丞又加演了一曲《茉莉花》，轰动了整个英国歌剧院。 连英国首相夫人，在网上都转发了他的相关报道。 还有这张，我陪着念丞前往莫斯科大剧院，那一年，他20岁！ 一曲完毕，他被当地人封神！ 念丞的音乐造诣极高，我一直希望他在音乐道路上，能坚持走下去！” 言落，吴超教授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只可惜，那是我们最后一次演出，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 正文 第235章 初次见面，就喜欢他 吴超教授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像是被人撕开了结痂的伤口。 刘子明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为什么会是最后一次演出？” “是啊！为什么那次演出是你们师徒二人最后一次见面，究竟发生什么？”庄妍急着追问道。 吕墨的黑眸全程注视着吴超教授，此人面部微表情“泄露”出的信息，不像在扯谎。 面对刘子明、庄妍二人的追问，吴超教授显然不太愿意就这个话题深入聊下去。 “茶凉了，我再给你们续上！” “吴教授，不必了！ 我们此行是想向您打听一下冷念丞的过往经历，不是来喝茶的！”吕墨声音寒冷如冰。 刘子明、庄妍不禁扭头看向吕墨，情商低果然有情商低的好处。 吕墨不会像他们二人一样，绞尽脑汁地想方法切入正题。 直男喜欢一针见血，直面问题的关键。 吴超教授愣了三秒，继续坐下，眼神幽幽看向窗外。 顺着他的眼睛，三个人看向窗外，操场上一群小鲜肉在打篮球。 比赛如火如荼，两队正在较量。 庄妍看见人群中，都是一群小鲜肉的脸。说实话，挺养眼。 成天看着两张人到中年的脸，偶尔看看小鲜肉，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吴超教授顺着庄妍的眸光看了看，笑道：“庄警官，这是我们大四的学生，喜欢他的女生很多。” “咳——”刘子明佯装咳了一声，庄妍立马老实了。 “吴教授，我们此行是来向您打听冷念丞的过去。 我们查到，冷念丞三岁时，他母亲就登门拜访，让他拜在您门下学习小提琴。 您应该很了解他，是吧？”吕墨开门见山问道，一双寒眸直击对方灵魂。 吴超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没错！冷念丞三岁就开始跟着我学习小提琴。 那时候，他大概才这么点高！” 吴超对着办公桌旁边的绿植盆栽的白盆，比划了一下，眼底带笑。 回忆起他和冷念丞初次见面，这位师长的记忆隧道被打开了。 “他母亲喜欢古典音乐，第一次见面她就与我探讨了英国作曲家爱德华·埃尔加创作的《爱的礼赞》、马斯奈于1894年所创作的《沉思曲》、贝多芬的《第五小提琴奏鸣曲》...... 她是一个很优雅、知性、善良的漂亮女人，可惜年纪轻轻发生了意外，死于一场车祸。 我第一次见到冷念丞，他白白嫩嫩的小脸蛋，眼睛总是笑呵呵的，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很投缘。 他在我办公室玩，我桌上有乐高，有魔方，有小提琴，他唯独选择了小提琴。 另外几个孩子选择了玩具，他却选择了乐器，我很喜欢他。” “吴教授，冷念丞的小提琴技术一定很厉害吧？ 我上网查了一下，照片上的演出都是一些国际大赛。 但凡能够参加的选手，应该都是专业里的天之骄子吧？”庄妍看着吴超教授，问道。 吴超教授的脸色虽然不好，但是却笑了笑，“庄警官，冷念丞天生就是一个艺术家！ 小提琴的三度、六度、八度以及十度双音阶是演奏双音的基础，也是小提琴家必须终身练习的一项基本功。 冷念丞三岁开始学琴，五岁便能娴熟以上的基本功，一般孩子需要五年以上，才能融会贯通。 他不一样，他天赋异禀，仅仅两年的功夫，琴技突飞猛进。 九岁时，他已经能够掌握左手颤音、泛音、拔弦等高难度的手法，遥遥领先了许多同龄人。 看他拉小提琴，你会觉得，岁月静好，时光荏苒。” 三人注意到，提及冷念丞的过去，吴超教授唇角勾起弯弯的弧度。 黑曜石一般的眼，闪烁着艺术家的儒雅气质和惜才的神色。 “吴教授，冷念丞当年有什么异样吗？ 尤其是在他母亲死后，他有没有什么变化？”刘子明问道。 “刘队长，你们既然能够找到我，证明你们一定知道了些什么！”吴超教授一眼看破。 三名警察一定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 “没错，我们知道一部分。 此行是想从您口中，知道些不一样的。”刘子明的语气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吴超儒雅的五官，眉头紧蹙：“警察同志，冷念丞是犯罪了吗？ “我们怀疑冷念丞和近日的连环杀人案有关，目前诸多线索都指向了他。”吕墨直接交了底，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 “什么？海港市连环杀人案？”吴超吓得五官扭曲，“你们说的连环杀人案，是不是依云湾无脸女尸案和最近那起碎尸案？” “没错！冷念丞目前是嫌疑人！ 我们没有请他去警局喝茶，是因为我们需要掷地有声的证据。 我们找到您，是想和您了解冷念丞学生时期的心理状况，以及他有无特殊的癖好。”吕墨说道。 吴超脸色煞白，嗓音有些哆嗦地问道：“比如呢？” 庄妍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比如虐猫！” 话落，三人发现吴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们今天收到一个小提琴盒子，您猜那里面是什么？”吕墨嘴角扯起一丝寒笑。 吴超教授的额头上、鼻尖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冷念丞迟早有一天会出事，只是没想到警察会找到他。 吕墨一直在观察吴超，看样子火候差不多了，他可以继续问下去。 这位吴超教授很紧张，一直变换着坐姿，看起来局促不安，也许他此刻内心非常煎熬。 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他在害怕！ 也许他已经想起了关于冷念丞的一些陈年往事，说不定和猫咪有关。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警察同志，小提琴盒子里面是不是一只死猫？” 三人顿时惊得面面相觑，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要炸裂了，吴超怎么会一语中的？ “你......你怎么知道里面是一只死猫？”刘子明几乎咆哮道。 吴超苦笑了两声，警官反应这么强烈，一定是被他猜中了。 正文 第236章 雪人眼睛，是双猫眼 吴教授闭上眼睛，两滴泪珠潸然落下。 “冷念丞自他母亲死后，停课了一个月。等他再过来学琴时，他像变了一个人。” “吴教授，您别难过了。放轻松，我们只是找您谈话。”庄妍给他递上了纸巾。 刘子明眉头紧锁，继续追问道，“您说冷念丞像变了一个人？能不能具体一些？” 吴教授点点头，继续说道：“他变得不爱说话，喜欢一个人待着。 即便是弹奏欢快的曲目，比如《爱的欢乐》、《查尔达什舞曲》、《野蜂飞舞》......这一类的曲目，我能听得出来，他很悲伤，甚至......” “甚至什么？”刘子明反问道。 “我能听出他曲调中，有一丝诡谲、惊悚的音调。 当时我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 他母亲不幸离世，孩子短暂性的伤心都是必然的。 但我没想到，他对小提琴曲目的喜好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开始喜欢狂躁、诡异、悲伤、空灵的曲目，完全不符合一个儿童的喜好。 他甚至背着我偷偷练习小提琴曲《Devil’sTrill》，这首曲目有一段颇为诡异的故事。” 刘子明听得有点不耐烦，这些不过都是孩子的心理发生了变化。 他需要知道的是，冷念丞有没有出现过暴力、杀戮、血腥的行为。 刘子明板着脸说道：“吴教授，这些我都能理解。 冷念丞的母亲被撞身亡时，他本人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了惨状。 他应该是患上了PDST创伤后精神应激障碍，如果没有心理医生及时疏导，PDST会伴随一个人的一生，甚至会让一个人彻底走向毁灭。” 吴超看向刘子明，“这些我都想过，我曾经找了我最好的朋友。 他是北京一位心理医生，替冷念丞进行了心理疏导。 医生说他很配合，心理状态恢复得很好，我便放心了。 孩子对小提琴的曲种，在学习和成长期间，会一直发生变化。 冷念丞的喜好发生了变化，也许是他比常人更能领悟音乐的天赋，后来我就没再多想。 过了一段日子，我发现他好像不对劲！” 吴超教授的手变得无处安放，他不停更换着坐姿，看起来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吴教授，请您放松，我们只是找您谈话，您不必过于紧张！”刘子明宽慰道。 吴超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两口茶水，继续说道：“那天，我邻居说家里的猫不见了，问我有没有看见。 他还说看见冷念丞和他们家猫咪玩了一会儿，于是我去调了监控，发现是冷念丞偷走了邻居家的猫。 那只猫被冷念丞开膛破肚，倒在血泊中，肠子铺了一地。 我当时真不愿意相信是冷念丞干的。 他的武器是一只钢笔和一把水果刀，猫尸体上有无数个洞眼。 那只猫是被他用钢笔活活扎死的，死后进行了掏肠。” “吴教授，您当时为什么不报警？”庄妍手里握着录音笔，忍不住追问道。 吴超一脸难色，“我想给他一次机会！如果报警惊动了邻居，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他。 当时距离冷念丞母亲死后还不到两个月，如果他被未成年看管所带走，我担心会适得其反。” “吴教授，您这是包庇罪，您应该告诉警察。 当初您如果制止他，说不定就没有后来的事情。”庄妍气得娥眉紧蹙。 “庄警官，当时在我的立场上考虑，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他的母亲刚死，虐杀死一只猫，也许只是情绪的发泄。 我根本没想到，还会有以后！” “那次以后，他再次虐杀小动物了？”吕墨阴着一张冰山脸，面无表情地问道。 “您怎么会知道？”吴超一脸惊诧，情绪已经开始崩溃。 “这位是从省公安厅派调过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他擅长罪犯的心理分析。 儿童犯罪心理学，也是他研究范围内的一项。”刘子明说道。 吴超教授的眼神散发出无尽的落寞。 “我删掉了监控视频，替冷念丞将那只被开膛破肚的死猫，打包丢进了垃圾桶。 这一切原本出于保护他的行为，却变相助纣为虐了。 那天，我替他善后，又用洗衣粉水清理了虐猫的血腥现场。 等我回到家中时，见到他和几名学生若无其事在客厅谈笑风生。 就连拉小提琴的状态，他也比平时兴奋了许多。 原本我以为，他应该不会有下一次，没想到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们小区业主委员会，在小区里面四处张贴寻猫启事，保洁人员在垃圾桶内不断发现死相惨烈的猫咪。 每一次的虐猫手法都残忍得令人发指，这些猫死得千奇百怪。 有的被用绳子勒死，有的是被人活生生割掉了脑袋！ 还有更血腥的，有只猫被发现时，我看见小区业主都在围观。 我挤进去的时候，看见那只猫的两只眼珠子被利器掏出了。 警察到处在找猫的眼珠，他们翻遍的小区的垃圾桶。 最后是在小区游乐场的一个雪人脸上发现的。 路人原本以为是一双假眼睛，没想到警方核实过后，发现那是一双猫的眼睛。 吓得在场的几个老太太差点背过气。 后来警察发现，雪人的粉色舌头，也并非是用水彩笔涂鸦上去的，而是一条猫咪的舌头。” 庄妍后背一阵发凉，“吴教授，您有证据证明这些都是冷念丞干的坏事吗？” “有！”吴超的嘴里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整个人都在为之震颤。 “那天在游乐场，业主们看着那个雪人被警方给带走后，一哄而散。 我站在原地发愣，突然看见冷念丞就站在距离我不远处的方向，面露狞笑。 他的那种笑容，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刘子明追问道：“他的眼神是不是阴鸷，狰狞，恐怖！完全不像一个孩子的眼神？” “没错，他就像一只从炼狱里面爬上来的恶鬼。”吴超教授捂着心口说道。 正文 第237章 无尽恐惧，吞噬灵魂 “我们调查到，在莫斯科大剧院演出后，你们师徒二人不再往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刘子明一边问道，一边掏出打火机按压了数次，愣是没点着。 “刘队，您手抖得厉害！”庄妍看得着急，忍不住上前帮忙。 “我能行！”刘子明不服气，可是他的手，肉眼可见在剧烈地抖动。 庄妍拿起打火机，右手按压，左手挡着火苗。 一瞬间，炙热的火苗被点燃。 刘子明低着脑袋，埋头点烟。 点着后，他猛地深吸了一口，长长地呼在庄妍的俏脸上。 “咳咳咳——呛死人了！”庄妍捂着鼻子，挥了挥手。 吴教授办公室刚才凝固的氛围，一下子破除了冰点。 刘子明猛地深吸了几口，室内烟雾缭绕。 很快，一支烟被他抽到了三分之一处。 吴超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扬起嘴角，说道：“刘队长，您这烟瘾可不小啊！” “没辙啊！都是罪犯害的！ 干我们这一行，压力山大，指不定哪天还会因公殉职呢！” 刘子明的语气轻松、淡定，带着那么点诙谐。 吴超看了看刘子明，人中颇深，长寿之相。 他不是个短命鬼！ “吴教授，话题扯远了！”吕墨站在一旁，语气冰冷。 刘子明、庄妍尴尬地看了看他两眼，此人情商堪忧啊！ “吴教授，说说吧！ 那次莫斯科大剧院演出后，你们师徒二人，为什么老死不相往来了！”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里使劲地碾压，像是在宣泄内心的焦虑。 吴超端起桌上的白色瓷杯，抿了一口明前绿茶。 眼底的神采瞬间消失，有的只是无尽的落寞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你们听说过暴力美学吗？”吴超问道。 “听过！暴力美学主要是感官上的刺激，将暴力以美学的方式呈现。 它通常伴随着人性的暴力面，比如通过暴力行为，制造出恐怖的氛围和场景，呈现强烈的视觉反差。”吕墨答道。 “没错！暴力美学是世界上最邪恶的美学，它的颜色底板是鲜血的红。 那天晚上的演出很成功，我心情特别好，喝了很多酒。 当地主办方给我们安排的酒店是双人间，那天我刷开房卡时，传来了一阵古典音乐。 那是一首小提琴名曲《精灵之舞》，基本是用跳弓演奏的，速度很快，曲风诡异且惊悚。 我看见了我至今都难忘的一幕！” 言落，吴超的脸上扭曲到变形，瞳孔放大，鼻孔不停收缩。 因为恐惧，他坚实的胸膛正在起伏不歇。 “您究竟看见了什么？”吕墨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刘子明听得入神，眼眉都立了起来。 庄妍拿着录音笔，俏脸煞白，听得心惊肉跳。 “我听见房间里传出了一阵古典音乐，很好听。 等我走进去，猫着身子想要吓唬一下他，没想到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酒店的灯光很昏暗，偏橘色的冷色调，洒在冷念丞的侧脸上。 我看见他在微笑，笑得很诡异。 屋内放着犯罪系列的西方古典音乐，氛围烘托得很诡谲，气氛像是凶案现场。 通常古典乐的严谨与崇高感，会使环境充满了强烈破坏欲。 一种“反社会”的画面结合下，会产生一种独特的美感，格外调动人们的敏感度，俗称暴力美学。” 言落，吕墨补充道：“配乐的悠扬典雅，的确更能反衬暴力场面的血腥和人性的残忍。 吴教授，说说您看见了什么？” 刘子明发现，吴教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比刚才还要难看百倍。 他的脸上像抹了一把土灰，气色非常的暗沉，像一间没有窗户的密室。 即便是开着明晃晃的灯，也显得不那么亮堂。 “我看见冷念丞不知道哪里弄来了一只猫，很肥硕，油满肥肠。 原本我想吓唬一下他，不料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捂住嘴巴，叫不出声音。 当时我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虐猫的全过程。 酒店里通常都有一个烧水壶，我看见那只猫被他按在开水壶里，活活地烧开了水。 那只猫在挣扎，它的头不停地往外钻，可惜根本就是徒劳。 它的头刚刚冒出来，念丞的手就将它的脑袋按进了电热水壶。 重复了大概五分钟，水壶里面的凉水变得滚沸，屋内发出了猫咪凄厉的惨叫声。 我吓得根本没有办法喊出声，喉咙口像被人封了喉，想要呵斥他，骂他丧尽天良，却一个字也蹦跶不出来。” “那您为什么不上前制止住他？”庄妍脸色惨白，补充了一句。 “我也想啊！ 当时巨大的恐惧和视觉、听觉上的惊悚，我的双腿好像被鬼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猫，从大声地尖叫，直至嗓音越来越虚弱，最后发不出一丝声音。 过了不久，那只猫就不动弹了。 我知道，它一定是死了！” 言落，吴超拿起桌上的水杯，颤颤巍巍地打开杯盖，突然“啪铛”一声巨响，杯子摔得粉碎。 “不好意思，手抖！”吴超一脸抱歉，面无人色，与他刚才在教室里神采奕奕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若不是连环杀人案迟迟未破，若不是凶手频频抛尸，若不是那个浑蛋公然挑衅警方，寄来一个小琴提盒子，里面装着煮得半生半熟的猫尸。 他们绝不会找到这位国内顶尖的小提琴家，吴超教授。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刘子明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支烟，试图用尼古丁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要抑制大脑皮层发出的恐惧信号，他可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 他，不能怂！ 这一次，他右手夹着烟，左手用力按下打火机，火苗瞬间升起，点燃了香烟。 猛地深吸了几口，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吴教授那张面如死灰的脸。 “你们的脑洞再大，应该也猜不到他对那只死猫做了些什么？”吴教授的眼里满是惊悚！ 无尽的恐惧，不断吞噬着他的灵魂...... 正文 第238章 琴音四起，画风诡谲 吴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双常年拉琴的白皙双手，将他的西裤抓出了褶皱。 从这个动作可以看出，他的精神处于高度紧张中。 此刻，他的脑袋里正在快速回忆多年前，他和冷念丞在异国他乡酒店里，发生的一幕毛骨悚然的往事。 “当时，我看见那只猫被他束缚在开水壶中，活活烫死了。 猫死了，我以为他会停止作恶！ 没想到，杀死那只猫，仅仅是他的第一步。 当时，我的喉咙像被恶鬼锁喉，发不出一丝声音。 双腿想被妖魔死死固定住，动弹不得。 我看见他将留声机里的音乐关了，打开了身旁的小提琴盒，拿起小提琴开始演奏。 他从潘德列茨基《广岛受难者的挽歌》，穆索尔斯基《荒山之夜》，肖斯塔科维奇《第十四交响曲》，到最后一首曲目是莫扎特的《安魂曲》，简直就像莫扎特的灵魂在哭泣。 四首曲子都是古典音乐，都是那种无调性的音乐，听起来十分恐怖。” 吴超沉默了一会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吕墨想起自己看过的一部国外电影，叫《沉默的羔羊》。 汉尼拔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背景音乐搭配了巴赫的古典曲目，画风顿时变得诡谲叵测。 吕墨知道，能够欣赏高雅复杂的古典音乐的人，智商应该不会低。 同时，他们的内心世界也应该不只是普通的穷凶极恶。 极致的美与极致的恶同时显现时，通常会让人不寒而栗。 “吴教授，您继续！”吕墨看了一眼吴超，显然他不想在这里耽误太久时间。 连环杀手的犯罪冷却期已经没几天了，如果再抓不住他，下一个猎物就会有生命危险。 根据前两起凶杀案可以判断，凶手喜欢虐杀年轻女性，并且伴随性暴力。 性和暴力是人类的本能，因为受到人类文明的压抑，通常会体现在罪犯的身上居多。 很多变态杀手，甚至喜欢和死人做！ 下一个猎物极有可能是个女孩。 这个女孩说不定是你认识的邻家小妹；她也有可能是你家孩子的老师；说不定是你的同事，你们会经常一起中午点外卖，下班一起回家……她可能会是你身边的甲乙丙丁。 “那几首古典曲目，不是我教他的，是他自学的。 拉完四首曲子，我看见他在心满意足地笑。 他的脸很扭曲，我当时害怕极了。 后来，他用小提琴的弓，挑起开水壶里的死猫。 死猫的重量显然会掰断琴弓，他便用手握住那只滚烫的死猫。 那是我第一次目睹冷念丞在我的面前虐猫。 他对我一向很尊重，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暴露他虐猫的本性。 是我无意间闯入酒店的房间，才撞见了这一幕血腥场面。” “说下去！”刘子明眉头拧成了结。 “没想到，他会是一个虐猫变态！”庄妍吓得脸色煞白。 “别说话！让吴教授继续说下去！”吕墨阴冷的冰脸，突然难掩兴奋。 吴教授的脸色比泥土还要灰暗，继续低沉道：“房间的遮光床帘拉得严严实实，不然他可以从玻璃窗户中看见我。 他很投入、很专注，根本没有发现我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作恶。 背对着我，他拎起地上七孔流血的死猫，重重摔在琴盒里。 他用一把锋芒锐利的刀尖在猫的尸身上游走。 接着他狠狠地扯下一整块的猫皮，动作娴熟得像一个惯犯。” 回忆起当年的恐怖情景，吴超的眼里满是惊悚。 他忍不住哆嗦道：“那天晚上的宴席，我因为头疼和主办方打了个招呼，提前回去了。 谁知，被我撞上了这一幕惨状。” 庄妍的后脊背有些发冷！ 照吴教授这么说，冷念丞基本上可以坐实了虐猫狂魔的身份。 3月16日，依云湾小区3号楼601室，命案现场发现的那锅猫肉，极有可能就是冷念丞与蒋晓雯二人的杰作。 只是后来他为什么杀死了蒋晓雯，也许虐猫和虐人之间，真的只有一念之差。 “后来他发现您了吗？”庄妍的声音在颤抖，却抑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心。 吴超面露铁色，脸比灶头上的铁锅还要黑。 “后来他对着猫尸胡乱地挥舞，每一刀挥下去，嘴里谩骂一句：该死！ 我已经记不清他究竟对那具猫尸砍了多少遍。 最后他把死猫的两只耳朵用刀割掉，丢进了开水壶中，打开电源，继续煮开沸水。 再之后，更恐怖的事情出现了，他用小提琴的弓，将两只猫耳打捞上来。 你们猜，他干了些什么畜生事？” 言落，吴超的办公室，四周空气仿佛凝固了。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死死盯着吴超教授的脸，一动不动，就像三个石化了的雕像。 “吴教授，你说吧！我们是警察，什么没见过？”刘子明壮了壮胆。 吕墨的眼睛死死盯着吴教授，说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我猜他一定做了反人类的行为！ 比如，吃了两只猫耳朵！吴教授，我猜对了吗？” 吕墨话音刚落，唇角之间，扯起一抹诡谲的笑。 吴超的脸更黑了，“他是怎么猜到的？” “吴教授，吕专家多年研究罪犯心理，也会经常站在凶手的角度去思考，这是他的职业素养和技能必备！” “吕专家，恭喜您，您猜对了！ 那天晚上，他真的将两只猫耳朵吃进了肚子里！ 牙齿摩擦着猫耳朵的脆骨部位，我听见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声音。 那画面让我全身发麻，我的喉咙口像堵了一斤棉花，发不出声音。” 刘子明抽了一口烟，眼睛瞪直了，“吴教授，请您继续说下去。” 吴超点点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过了很久，我终于能够开口说话。我大喊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我大声呵斥了一声，畜生，快吐出来！ 他见我撞破了他的畜生行为，不怒反笑道：老师，您要不要一起来尝尝？ 说完，他向我慢慢走了过来。” 正文 第239章 在深渊里，发霉发臭 “我看见，那只死猫的脖子上竟然套着一朵红花皮绳。 那一刻，我浑身颤栗，这皮绳看起来像个小女孩的物件，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顾不得多想，念丞握着死猫，嘴里咀嚼着猫耳朵，向我步步紧逼。 他嘴角扯起阴险的狞笑，与他平日里清纯大男孩的样貌判若两人。 我没想到，他竟然有几副面孔。 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老师，猫是世界上最贱的动物！ 好吃好喝地喂养，也会是一只白眼狼！ 说不定，一不高兴，它还会在你身上抓好几道口子呢！ 老师，我二婶曾经养过一只嚣张的贱猫。 不过，它后来被裁决者，以态度傲慢、狂妄，判以死刑。 哈哈哈，我二婶为了那只贱猫，哭了好久！” “念丞......你快放下！这里是国外，虐杀小动物是要拘留的！”我当时哆嗦道，可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最后，他距离我只有两拳头的距离。 “我闻见了猫尸的腥味，很难闻，比大多数的动物都要臭！ 画面狰狞可怖，猫尸被念丞剥去了皮，粉红色的猫肉，还冒着热气腾腾的白气。 猫的眼睛瞪大很大，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死前它在开水壶里拼命的呼救。 我亲眼看着它被念丞给‘玩’死了！ 血液在‘啪嗒’‘啪嗒’地滴落，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 我害怕有人进屋发现，冲进洗手间，取出大量的卷纸，蹲在地上擦拭血迹。 我也不明白，我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是害怕与念丞的眼睛相视，也许是害怕看见那只被剥去皮的死猫，也许是想保护他！” “老师，别擦了！ 血是擦不干净的，需要用肥皂水冲洗，尤其是猫的血液，它很浓稠。” 猛然抬起头，我看见念丞的脸上布满了狞笑，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畜生！你干得坏事，要是被酒店工作人员发现，咱们就别想回去了！ 还有，这只猫，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我问道。 “酒店三楼西餐厅，厨房里跑出来的，多半是厨师长养的吧！ 呵呵！是它自己跑出来送死的！怪不得我！ 我当时正在西餐厅用餐，这只贱猫跑了出来。偏偏躲在我的餐桌地下，磨蹭我的皮鞋。 你知道吗？猫很恶心的！ 它们的四只爪子长得特别像梅花印，指甲修长，便于它们抓伤他人。 这双古驰皮鞋是爷爷出差时，在国外给我买的，国内可买不到！ 我给过它机会，它非但不走，还把沾染着灰尘和油污的爪子，放在爷爷给我买的皮鞋上。 它是在找死！！！” 吴教授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说道，“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不是害怕他对我动手，因为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做！我是没有想到，他身上的戾气这么重，他不配当一名小提琴家。 他枉费了我多年来对他的精心栽培！ 我甚至后悔，当年第一次发现他虐猫的时候，没有及时通知冷俊峰老先生，制止他，监督他。 因为一时心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庇了他多年，最后他越发变本加厉。 这一切的罪过，我作为他的老师，也难辞其咎。” “所以，你就宣布和他解除师生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了？”吕墨双手抱臂，步步紧逼地追问道。 “是的！从他用小提琴的弓，挑起猫尸的那一刻，他已经不尊重小提琴，不尊重音乐。 他把小提琴当成他虐杀动物的伴奏，他人前人后，判若两人！ 即便站在舞台上，他星光熠熠，受热追捧。 但是他心理扭曲，残害手无寸铁的小动物，他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 我不允许这样的人，和我并肩作战，或者对外说，他是我的得意门生。” “您后来怎么做了？”刘子明追问道。 “那天晚上，我用酒店里的沐浴露，擦干净了房间内的血迹。 念丞将猫的尸体藏在小提琴盒子里，他的动作很娴熟，我想，他大概没少干这事。 晚上，隔着琴盒，我们各自躺在洁白的床单上，闻着猫尸散发出来的味道。 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竟然陪伴着一个变态长大！ 我该死！是我包庇了他，是我助纣为虐！ 那是我最后一次保护他！” 沉默了许久，我先开了口，“念丞，我们师徒情分到此结束吧！” “为什么？难道因为我虐猫？” “是的！你沾满鲜血的手，不配拿起小提琴。 我很失望，今后我们恩断义绝，江湖不见！ 我希望你也不要提起我是你的老师，这是我的耻辱！” 念丞没再吱声，转身睡了。 不过......夜半三惊的时候，我突然迷迷糊糊地醒了，听见他的哭声…… 我睁开双眼，看见他双眼紧闭。 睡着时候的他，简直就是人间天使。 他的眼角湿润润的，好像在做噩梦，看起来很伤心。 “妈妈......妈妈......小丞没有老师了......” 我很不忍，但是我再也无法原谅他。 言落，吴教授深呼吸，像是从那段惨不忍睹的经历中抽离了出来。 ““吕专家，您是犯罪心理学专家，您知道念丞为什么会变成杀戮狂魔吗？” 吕墨幽幽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冷念丞九岁时目睹了母亲惨死，患上了PDST精神障碍，俗称：童年创伤经历。 她母亲惨死的血腥场面，让他对血液格外敏感！ 犯罪心理学分析，很多凶手在童年时期，目睹了父亲殴打母亲，或者家人惨死的画面，或者有童年被虐待的经历。 严重者，童年时期会形成‘品行障碍症’，成年后会演变成‘反社会人格障碍症’，甚至会终生伴随‘思觉失调’，出现幻觉、妄想、与现实严重分离等等症状，这些都有可能导致凶手产生进攻型行为和极端愤怒行为。 还有一种可能，凶手患上了‘间歇性暴怒障碍症’。 第一种体现，凶手自童年时期就产生了高频率、低强度的冲动性攻击行为。 第二种体现，凶手产生低频率、高强度的冲动性攻击行为，比如虐待动物，甚至，虐待人，最后杀人！” 吕墨分析完毕，刘子明等人佩服到五体投地。 “吕墨，你说得没错！ 冷念丞亲眼目睹了他母亲惨死，患上了以上症状，从而心理扭曲，从虐猫，再到虐人、杀人。” 言落，刘子明猛地起身，走近吴超跟前，“谢谢您，吴教授！ 您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线索，对我们接下来的破案思路给予了很大的帮助……” 刘子明说了一堆客套话，吴教授扯起苦笑，全程努力配合。 一张石灰脸，完全没了刚才上课时的神采奕奕。 沉默了一会儿，吴教授低沉道：“刘队长，我希望冷念丞不是近日发生在海港市的连环杀手。 如果是他，我希望今天憋在我心里多年的秘密，对你们警方有用。 如果我再继续包庇下去，冷念丞只会成为深渊里发霉、发臭的老鼠......” 吴超教授给刘子明三人详细描述了当年关于冷念丞的恐怖行为。 此行收获颇丰，至少确定了冷念丞是一名虐猫狂魔。 三人带着录音笔向吴超教授握手告别，此人手里已经冷汗涔涔。 正文 第240章 我们希望，您能保密 “吴教授，不用送了，感谢您给我们提供了宝贵的线索。”刘子明与吴教授握了握手。 两人接触时，刘子明感觉到吴教授的手，冰冷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生肉。 让他回忆起那段令人发指的往事，这对于证人是很残忍的。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如果警方需要我出庭作证，我定当义不容辞！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今天和你们说出了这个藏在我心里的惊天秘密，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 希望他能够早日回头是岸，忏悔自己的罪孽深重。 吕墨站在一旁，突然想起当初见到王半仙，第二天她老人家就被杀人灭口了。 他的心脏“咯噔”了一下，隐约感到一阵不安。 吴教授被吕墨的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两人最终还是很有礼貌地握了手。 “吴教授，我们来找您的事情，希望您能够保密。 在案件没有结束前，不要说出今天的事情，这样对你会很不安全！”吕墨说完这句话，松开了吴教授的手。 吴教授听得一头雾水，“警察同志，您是觉得我会有危险？” “听我的，就当今天我们没来找过你！”吕墨丢下这句话，走出了吴教授的办公室。 三人走在管弦系的走廊上，耳边不时传来悠扬的琴声。 他们看见那个叫泽雨的大男孩，正在很投入地拉琴。 “这琴声太好听了，他简直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庄妍看得两眼放光。 刘子明白了一眼庄妍，“录音笔没出故障吧？吴教授的话都录进去了吗？” “刘队，请您不要质疑我的业务能力！ 吴教授的每一个字都在这只录音笔里！”庄妍举着录音笔，笑了笑。 “我担心你看见帅哥，鬼迷心窍，坏了大事！ 吴教授是人证，他和录音笔对我们都很重要，他的口供将会成为呈堂口供！ 妍妍，这只录音笔一定要保管好，回警局多拷贝几份保存在电脑里。 对了，你可以上传到百度云盘，这样就不容易丢失。”刘子明一脸不放心。 “知道了，刘队！您别总把人当傻子！ 刘队，吕专家，等咱们结案了，一起去海港大剧院看演出吧！ 听说下个月世界小提琴大师艾拉·马利肯到中国巡演，下一站就该到咱们海港市了。 据说一票难求！不过您放心，搞票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庄妍一脸兴奋道。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妍妍，当务之急是赶紧回警局，将吴教授的口供存档保存。 我们已经了解冷念丞的童年，此人有多年虐猫的经验，是一个很可怕的家伙。 某种程度上，他可以称之为一个病人。” 庄妍歪着脑袋一脸不解，“病人？什么病？您说他有精神病吗？” “精神病也是一种，主要是心理上的疾病，大概率是目睹了他母亲的死留下来的心理阴影。 这种人又可怜，又可怕，咱们在接下来的调查案件中，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 尤其是你，知道吗？”刘子明又拎着妍妍的马尾辫，轻轻地拽了拽。 “我才不怕呢！我可是格斗高手，可惜我现在还没有配枪，不然我一定能够正中靶心。” 妍妍对着空气bang了一枪，还对着手指枪口吹了吹，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 “小心驶得万年船！妍妍，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他不仅是一个病人，还是一个疯子。”刘子明接着说道。 “疯子？此话怎讲？”妍妍蛾眉微蹙了两下。 “我们目前已经知道他是一个虐猫的老手，一个正常人会虐猫吗？” “当然不会，撸猫还差不多，可解压了！” “所以我说他是疯子一点不为过，如果我们有实际证据证明他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这样一个又虐猫，又杀人的人，他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吗？” 刘子明说完，庄妍一路上点头如捣蒜。 “刘队，没想到童年的阴影会对一个人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当然！曾经有一起凶杀案件，一名初中生杀害了自己的母亲。 你知道他为什么弑母吗？”刘子明问道。 “不知道！您快说呀！”庄妍很喜欢听刘子明讲述一些她没有听过的案件，这会让她的脑库储备不同的案件。 “那名初中生正在家里写作业，突然隔壁房间的电脑上传出了微信提示音。 男孩原本没打算去看母亲的聊天内容，可是那台电脑上面的网页版微信一直在响。 男孩当时正在做作业，解一道数学题，心口一阵烦躁，就打算去把电脑给关了。 当他准备关机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她母亲和一名男子的聊天记录。 他发现母亲竟然有情人，两人在微信上面聊得十分露骨，而且那名男子后天就会和他的母亲约会。 后天正好是他的生日，每年爸爸妈妈都会陪他一起过生日。 他以为妈妈不会去赴约，毕竟他的生日是妈妈的受苦日，妈妈一定会陪着他。 没想到妈妈那天买了一个蛋糕和一份全家桶，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和五百元。 妈妈让他拿着钱和同学们出去唱歌，或者看电影，她说外婆家里出了点事情。 当时那名高中生整个人都石化了，他呆立在餐桌前，打翻了蛋糕和全家桶，撕毁了五百元人民币。 母亲回来后，家里一尘不染，像是根本没有发生什么。 当晚他早早睡觉了，母亲进屋看他，还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 第二天，他偷偷登录了母亲的微信，将那名男子约了出来。 男子见到他一脸懵圈，他当街给了那情夫三刀，刀刀致命。 他母亲赶到现场时，他已经被警察铐上了警车。 他冲着他母亲笑了笑，骂了两个字。” 庄妍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问道：“哪两个字？” “荡妇！”刘子明一脸唏嘘地说道。 吕墨捏着下颌骨，一如既往冷着一张脸。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正文 第241章 怀疑警局，有保护伞 三人上车前，不约而同抬头看向头顶的天空。 湛蓝的天空中漂浮着白云，它们看起来很自由。 一切似乎在瞬息万变，一切似乎又没变。 三人上车，刘子明心里有了底气，他决定严查冷念丞！ 走进海港警局大厅，严勇从法医室跑了过来。 “刘哥，有发现！” 严勇冲到刘子明的面前，激动得鼻尖冒汗。 “兄弟，不急，慢慢说！” “怎么能不急？凶手比咱们急！ 咱们现在和凶手赛跑，跑赢了，下一个猎物就不会死！ 你们现在赶紧跟我去一趟三号法医室，我有东西给你看！ 庄妍，法医室气味难闻，场面血腥，你还是留在上面吧！” 庄妍突然想起中午那只装在琴盒里的死猫，决定还是不去了。 “那好吧！我手头正好有工作要做！”庄妍看了刘子明一眼。 刘子明立刻会意，他刚才让她一定要藏好录音笔，并且拷贝几份存放在电脑里，以防丢失。 …… 刘子明、吕墨跟着法医严勇乘坐电梯前往法医鉴定处。 庄妍紧握着手里那只至关重要的录音笔坐在电脑前，连环杀人案总算有了进展，这让她很兴奋。 电脑屏幕是黑的，她正打算开机时，屏幕前出现了一个身影。 猛地环视四周，她发现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偌大的刑侦办公室，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大白天的，本来没什么好害怕的。 只是，刚才电脑屏幕中一闪而过的身影究竟是谁？ 难道当真如刘队、吕专家说的那样，警局有内鬼，有凶手的保护伞？ 庄妍很紧张地四处看了看，手里拿着录音笔，刘队说了，这只录音笔很重要。 放眼望去，长长的走廊上空无一人。 难道刚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行，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她出现幻觉了。 如果被刘队知道，被父亲知道，她一定会被当成犯人一样押回医院。 重新坐回电脑跟前，按下开机按键后，庄妍猛地回头紧张地四处看了看，双拳攥紧。 这一次，再次证明是她疑神疑鬼。 打开录音笔的时候，庄妍又猛地回头看了几次，啥也没有。 果然，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将录音笔插上USB接口，连接电脑，上传文件。 庄妍戴上耳机，确认录音笔里面的内容没有损坏，文件上传成功。 电脑的开机密码是她的生日六位数，太容易破解。 庄妍将文件夹设置了加密后，又将电脑重新设置了难度系数较大的密码。 最后她将录音笔锁进了柜子，钥匙放在自己的口袋里，随身带着，应该不会丢失。 操作完毕后，她刷了会儿警校的微信群。 水群，是她现在最喜欢的解压方式。 打开警校微信群，上千条的聊天记录，怎么看也看不完。 随便刷了刷，群里都在讨论她涉及的这起连环杀人案。 没想到，海港市的连环杀人案已经火爆了警界圈内。 庄妍实在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她没想到，刚刚参加工作就遇到特大恶性连环杀人案。 凶手一次比一次手段残忍，案情一次比一次棘手。 出于保密，庄妍息屏了手机，没有回复群里几十条@她的内容。 案情一天没有侦破，她一天无法平息内心的焦虑。 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她竟然昏昏欲睡，做了个短暂的美梦。 梦里，她站在党旗下，接受上级领导的嘉奖。 她荣获了海港警局“最佳优秀新警员”的称号。 勋章是父亲亲自替她戴上的，母亲在台下看着她，满眼肯定和骄傲。 “咯咯咯——” 庄妍突然笑醒了，发现原来是个美梦。 美梦的后劲很大，极具鼓舞力。 庄妍瞬间血槽加满，战斗力指数五颗星。 冷念丞的几张小提琴照片是她在网上查到的，这让她很骄傲。 这是她踏入海港警局，做得最漂亮的一件事。 她打算接着这股风，继续深挖下去，说不定能够查到冷氏家族四名失踪者的线索。 …… 三号法医室，现在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门口的解剖台上躺着沐婉晴的碎尸，尽管已经拼接出一个大致的人形，但因为没有尸体的上半身，死者整个人看起来惨不忍睹，让人不忍直视的惨烈。 隔壁解剖台上放着一个小提琴盒子，里面的猫尸被严勇取出，放在解剖台的正中间。 猫头和猫身子被凶手割断，严勇强迫症犯了，将猫头接在猫尸的脖颈处。 “兄弟，微波炉的功力可以啊！ 照这么看来，以后买只鸡，抹上爱吃的调料，直接扔进微波炉，调至800瓦的火力，都能做烤鸡吃了。”刘子明捏着鼻子，三号法医室的味道越来越难闻了。 严勇平日里只戴口罩，现在他都得戴上防护面罩才行。 吕墨双手抱臂，手指抵住两只鼻孔，根本挡不住法医室尸臭的味道。 猫尸的酸臭味，可比人体的尸臭难闻多了。 人体的尸臭味道和腐烂的猪肉味道差不多。 总之，都不好闻，令人作呕！ 刘子明没忍住，对着空气，做了几个呕吐的动作。 恰巧，被吕墨看在眼里，身体瞬间产生了同理心。 吕墨捂着嘴巴跑出了三号法医室。 停尸间隔壁就是法医鉴定处的公共卫生间，吕墨趴在马桶上，不可遏制地吐了。 再次回到三号法医室，吕墨面色煞白，看起来气色不太好的样子。 “吕专家，没事吧？”刘子明不厚道地笑了笑。 “没事我会吐吗？”吕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这下子，法医室内压抑的氛围，才放松了许多。 刘子明看了一眼解剖台上的猫尸，粉色的猫身，被微波炉烤得半生半熟。 嘴里骂了一句：“滚蛋！” “是挺混蛋的！简直畜生不如！”吕墨冷冷道。 这时，严勇用镊子从猫尸的胃部取出一根茎叶状的蔬菜。 吕墨双目圆瞪，“这是穿心莲草本植物？” “没错！和当初在依云湾死者家中那锅猫肉火锅里面发现的茎叶一模一样。 现在我们可以肯定，这个虐猫的凶手就是依云湾命案的凶手，也是几起案件的连环杀手。 刘哥，穿心莲草本植物我查了一下，我市大大小小的农贸市场、商业超市等，都不出售这种植物。 根据当初吕专家所说，在福建、海南等地区，那边的人会食用这种植物。 当地人喜欢凉拌，或者吃火锅的时候涮火锅吃。可以起到清热解毒，去火气的作用。 这种植物在我市，只有冷氏药业集团和蒋家村种植！” 言落，刘子明双拳紧握，十指关节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混蛋！一定是他！”刘子明咒骂了一声，手机突然响起。 电话号码很熟悉，又很陌生。 刘子明接通电话，是个女人的声音，语气显得很急促！ “您好！我是刘娜的班主任，你们家孩子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请您赶紧来学校一趟。” 正文 第242章 学校惊现，恐怖快递 从电话中，刘子明已经听出娜娜的班主任语气很愤怒。 出于教师的涵养，她在努力地克制自己。 电话那头，娜娜班主任急促的呼吸声，孩子们的哭声，乱成了一锅粥。 刘子明笃定，学校一定出大事了！ 眼下，连环杀人案好不容易才有了新的进展，刘子明不敢离开半步。 凶手寄来的琴盒猫尸，原本是惊吓，现在看来却是惊喜。 他们顺着小提琴这条线索，查到冷念丞曾经是一名很出色的小提琴手。 他们联系到冷念丞的恩师，吴超教授。 吴超教授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们进退两难的处境。 他们得知冷念丞是一个虐猫成瘾的心理变态。 这一线索，更加证明他们原先对冷念丞的怀疑不是直觉。 死者蒋晓雯家中的那锅猫肉火锅，大概率就是冷念丞的杰作。 黑色虐猫网站上与蒋晓雯合作虐猫的男子，身高约185cm，体格和冷念丞也很相似。 由此可以推理出，冷念丞大概率就是那名黑衣男子。 以上证据都指向冷念丞，此人身上似乎藏着惊天秘密。 “刘娜爸爸，您在听吗？请您立刻来学校！” 娜娜的班主任语气很不好，仿佛下一秒就要发火。 一边是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虐猫狂魔，一边是女儿娜娜。 刘子明，心力交瘁，进退两难！ “沈老师，不好意思！ 局里最近很忙，我能让孩子的奶奶替我过去一趟吗？”刘子明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在他眼里老师可比凶手更让他害怕。 对罪犯，他可以毫不客气。 对娜娜的老师，刘子明当场就能怂包。 娜娜妈妈死了三年，娜娜从中班、大班，再到小学一年级。 他这个当爸爸的没有担负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他永远都在追凶的路上，却很少出现在送娃的路上。 这三年，都是娜娜奶奶既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地照顾孩子的日常起居、衣食住行。 每次学校开家长会，别人都有爸爸妈妈参加，娜娜只有白发苍苍的奶奶出席。 娜娜为此向刘子明这个当父亲的闹过几次，被他几次放鸽子，娜娜后来就不闹了。 刘子明知道，女儿对他的成见越来越大了。 父女俩之间，如今已经出现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今天这事没得商量，请您现在就过来一趟！ 娜娜的状态很不好，我已经报警了！ 刘先生，我相信刚才发生在学校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到您的耳朵里！ 娜娜是您的孩子，不是您母亲的孩子！ 她现在需要您，如果孩子留下心理阴影，比如，创伤后应激障碍，您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言落，沈老师气得挂断了电话。 刘子明手里紧紧握着手机，文职女警方小可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又怎么了？”刘子明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 “刘队，不好了……”方小可急得上气不接下气。 “方小可，我和你说过多少次，遇事要淡定！”听见方小可聒噪的嗓音，刘子明更加烦躁了。 前一秒，娜娜班主任的话，像一根根冰锥子刺进了他心里，生疼。 “刘队，出大事了！ 海港市实验小学一年级八班，一名叫刘娜的女生在课间休息时间收到了一份快递。 您猜，里面是什么？”方小可的语气很吓人。 “快说！”刘子明心口一紧，语气不太好。 “刘队，快递盒子里面装着一块位于盲肠与回肠之间的阑尾。 长度7-9cm，直径为4-7㎜，血糊糊的。 那个叫刘娜的孩子吓得不轻，看热闹的同学已经吓得当场晕了过去，120救护车已经过去了……” 言落，刘子明惊得一脸失魂落魄，魂魄仿佛离开了身体，飞散了！ 挂了电话，他头皮一阵发麻，脑袋嗡嗡作响，身子不禁往后踉跄了几步。 “刘哥，您怎么了？”严勇没来得及摘下手套，本能地抓住了刘子明的手臂。 手套上沾染着猫尸的血液和粘液组织，刘子明看了一眼头晕得更厉害了。 “一定是那个浑蛋，他竟然敢对付我的女儿，他分明就是故意搞我！”刘子明怒得眼眉立了起来。 “刘哥，娜娜出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严勇心口一阵紧缩，忙得摘下防护面罩问道。 “娜娜班主任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 娜娜课间休息的时候，收到一份快递，是匿名寄来的。 快递是有人送到传达室，让保安送给一年级八班的刘娜。” “什么盒子？”严勇追问道，“难道是黑衣人？” 严勇看着娜娜长大的，他还是娜娜的干爹。 吕墨阴着一张脸，说道：“凶手再次抛尸，而且这次他将快递直接寄给了娜娜！ 凶手这是捣乱心理，他对这个游戏越来越上瘾，并且已经不再满足一天一次的快感。 接下来他可能会很频繁地做出诸如此类的举动。” 严勇面色顿沉，“他为什么要伤害一个孩子？” “严医，人性的恶没有下限。 他将快递寄给娜娜，目的是为了警告刘队，报复刘队。” “伤害一个小孩子，他根本没有人性！”刘子明的拳头砸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吕墨继续说道：“我们可以站在凶手的思维去思考！ 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被一名正义的警察成天盯着不放，他一定会选择报复那名警察。 他会选择从这名警察的身边人开始下手，这是一种很卑鄙的行为。” 刘子明愤怒到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娜娜老师的话在他耳边不停回响。 “娜娜现在需要你，如果孩子留下心理阴影，比如，创伤后应激障碍，您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下一秒，刘子明冲了出去。 三年前，他失去了娜娜的妈妈。 三年后，他不能让悲剧重演。 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女儿要是出事了，小琴在天之灵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他这辈子，以及母亲的晚年生活，将会永远活在失去娜娜的痛苦中...... 正文 第243章 竟然对他，女儿下手 警察家人被报复，是警界人士的一个痛点。 在西南边界毒源地的警务人员，大多都是隐姓埋名。 有些警察因公殉职后，甚至不能以真实姓名祭奠。 犯罪分子可怕程度颠覆人类的想象，丧心病狂的罪犯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报复他们和他们的家人。 为了避免罪犯打击报复警察家属，组织都会对公职人员保密下葬。 前年春节期间，一座县城发生一起持刀行凶案。 一名警察被人连砍五刀，右胳膊被砍断，左大腿伤口达30厘米，一度生命垂危。 据知情人透露，行凶的有好几个人，在逃者身份和伤人动机均不明，有人怀疑是毒贩报复。 那名警察被砍时，曾经亮明了警察身份，但行凶者说砍的就是你这个警察。 去年冬天，J省一名交警张某在失联64个小时后，尸体在河里被发现。 当地公安局为了查明张某死因，专门请了外地法医为张某进行尸检。 尸体出现膨胀，七窍流血，法医确定死者是被人围殴致死，然后沉入河里。 张某的妻子回忆，这期间丈夫经常说，他最近查了一辆装毒品的车子，可能要被打击报复了。 警方调查后，发现了潜入J省的毒贩，证实了张某是被这个组织进行了残忍杀害。 张某遇害当天，他孩子6岁生日，全家人说好了，要庆祝一下。 此刻，庄建国眼神里除了同情，还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光。 刘子明整个人失魂落魄，双拳紧攥，额头上的青筋突起。 庄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子明，赶紧带人去一趟实验小学。 我问了校长，一年级一共有三名同名同姓，叫‘刘娜’小朋友。 收到快递盒子的是一年级八班的刘娜，是你的女儿！ 子明，当务之急先去看看娜娜，罪犯一定会露出马脚。 我已经安排人将学校附近的监控正在逐个排查可以人物。” 刘子明抬起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庄建国，“他不会留下证据，快递是别人送到实验小学。 这浑蛋的犯罪智商很高，咱们能想到的，他都能想到。” 吕墨点点头，表示认同刘子明的说法。 几起凶杀案，现场的监控探头都遭遇了人为破坏，凶手的反侦察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警局门口突然响起了警笛声，妍妍闻声跑出了刑侦办公室。 见到局长父亲、刘子明、吕墨一个比一个脸黑，她知道一定又出事了。 “凶手又搞事了？”妍妍追问道。 刘子明的身体抖得厉害，连同脸上的肌肉都在震颤。 吕墨点头说道：“刘队的女儿娜娜在学校收到了一份恐怖快递，刚才学校打来了报警电话。” “快递？莫非是……”庄妍吓得捂住了嘴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凶手给一个八岁的孩子寄了一份同城快递，里面的内容是位于死者盲肠与回肠之间的阑尾。 长度7-9cm，直径为4-7㎜，血糊糊的一团，那可怜孩子应该已经吓懵了！” 妍妍吓得倒吸了一口气，说道：“刘队，咱们赶紧去实验小学看看娜娜。” 出了警局大楼，警车已经整装待发，一群人立刻前往实验小学。 警车内的气氛很压抑，刘子明一言不发的样子很吓人。 妍妍想开口安慰他几句，看见刘子明愤怒得像一头狮子，最终还是忍住了。 吕墨阴着脸，看向窗外，心情很压抑。 他也是当父亲的，他对刘子明此刻的心情很理解。 这场无硝烟的血雨腥风，已经被罪犯掀起了惊涛巨浪。 …… 警笛声四起，海港市民人心惶惶。 “啥事啊？警察搞这么大动静！” “连环杀手又抛尸了，这一次直接将尸块寄到了实验小学。” “真变态！他连祖国的花朵都要残害？” “凶手是没有心的！ 你没看过韩国电影《素媛》吗？凶手作恶的对象，根本不分成年人和未成年人！” “我听说那个小女孩的爸爸是一名公安，貌似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 “凶手这么嚣张？他这分明是打击报复，挑衅警方啊？ 这个挨千刀的死变态，就该抓住他凌迟处死，千刀万剐才解恨！” “我朋友说，收到快递盒的女孩都吓傻了。 你刚没听见救护车的声音吗？估计是去实验小学的车！” “这帮警察到底行不行啊？ 再这样下去，凶手还要祸害多少人啊！” “说不定下一个猎物会是一名幼女！” “别乌鸦嘴！小心警察请你去喝茶！” …… 警车抵达实验小学，门口聚集了许多接娃放学的家长。 不少人已经知道学校里出事了，看见警车来了，更加坚定里面出了大事。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走下警车，身后跟着一行人走进学校。 等他们进去后，门口的家长们突然炸开了锅。 “这都十天了，警察一直没抓住凶手，他们跟废物没两样！” “你小声点，心里知道就行了！ 他们自己不行，还不向上级申请重案组的人过来协助调查，死倔！ 我听说省里就派了一个犯罪心理学家来配合刚才他们破案，省公安厅就应该直接成立重案组。” “听说收快递的女孩姓刘，好像就是刚才那个刘队长的千金！” “凶手也太狂了吧，连警务人员的女儿也敢对付。” “这年头当警察的家属也挺不容易的！ 刚才那个刘队长的亡妻就是被罪犯打击报复，惨死街头！ 现在凶手又对付他女儿，他也太惨了。 希望孩子没事就好，警察也挺不容的。” …… 说来惭愧，如果没有保安的指引，刘子明连自己女儿的班级在哪儿都找不着。 “警察同志，第三幢教学楼，乘坐电梯上三楼。 然后往东走，第五间教室就是一年级八班。”门口保安说道。 娜娜的班主任站在教室门前，她经常看海港新闻，一眼认出了刘娜的父亲。 这个男人成天忙着破案，他是一个好警察，却不是一个好父亲。 正文 第244章 孩子出现，心理封闭 一年级八班，目测大约有四五十个小学生，班上一片嘈杂。 刘子明没看见娜娜的身影，心里很慌。 整座学校现在已经被恐惧所笼罩，学校正在积极调取门口的监控。 可恶的凶手心理真阴暗，他用罪恶给一个八岁的孩子制造了黑暗。 “沈老师，我来晚了！”刘子明低着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刘娜父亲，我长话短说。一个小时前是课间休息时间，娜娜正在和同学玩。 门口保安拿着一个快递送到了我们班，保安说这是家长给孩子准备的学习用品。 我当时正在办公室批改试卷，您的女儿就接过了快递。 后来我听到几声女孩子的尖叫声，一路从办公室冲过来，看见三名女孩晕倒在地上。 您的女儿心理承受能力还不错，但是她的反应让我更加担心。 她呆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盒子，里面是一根血糊糊的人类阑尾。 您知道的，人类在面临突发情况，通常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大叫，说不定还会伴随着晕倒。 另一种是精神和心理瞬间封闭，这种情况比第一种更加严重。” 刘子明不住点头，“谢谢沈老师，我一定会陪着娜娜，让她尽快走出心理阴影。” 从走廊尽头走过来一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 “张校长，这位就是刘娜同学的父亲，也是海港警局的刘队长。” “刘先生，这位是我们学校的张校长！”娜娜的班主任相互介绍了一遍。 “张校长，我们接到电话，说娜娜收到了一份恐怖快递，里面是人类的阑尾。”刘子明努力保持镇定。 “请随我来，那份快递正在我的办公室！”张校长阴着一张脸，学校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很快就会被请去教育局谈话。 “沈老师，娜娜在哪里？我想先看看孩子。”刘子明的脸色很不好。 沈老师和张校长决定先带着他们去一趟心理咨询室。 “我们第一时间将娜娜送到杨老师那边进行心理疏导。 杨老师是我们学校的心理老师，也是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刘子明点头说道：“谢谢您！” “不用谢我们，是我们对保安队管理不当，那名保安不该将快递送给娜娜。”张校长一脸自责道。 话落，一群人已经来到了心理咨询师。 “杨老师，刘娜的爸爸来了！”沈老师说道。 “让他进来，其他人在外面等着！”屋子里传出了杨老师的声音。 刘子明走进心理咨询室，看见娜娜缩在墙角发抖。 鼻尖一酸，他真该死，连女儿都保护不了！ “刘先生，我先和您分享一个真实的案例。” 杨老师提了提眼睛，继续说道：“曾经有一名八岁的小女孩亲眼看到杀人的全过程，一个小孩活生生被人挖走内脏。 尽管犯罪嫌疑人已经落网，但是却给小女孩的心理造成很大的伤害。 小女孩每晚一闭上眼睛当时的场景就出现眼前，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 成长期间，这名女孩一直伴随着失眠，吃药调理这些根本没有用。 她觉得自己有罪，如果当时去报警，是不是那个孩子就不会死了。 娜娜父亲，我和您分享这段案例，目的是让您要引起重视，孩子的心理问题会伴随一生。” 刘子明点头说道：“我明白，我是一名警察，这样令人痛心的案件，我接触过很多。” 杨老师继续说道：“刘娜同学走进这间房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她不愿意配合我进行心理疏导。 孩子受到了巨大的心理冲击，她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当孩子蜷缩在墙角，或者躲在床下，或者藏在柜子里，证明孩子的心理已经出现了自我封闭。 如果孩子喜欢抠指甲，咬手指，破坏东西，证明孩子心理压力巨大、精神紧张、高度焦虑。 根据以上种种表现，刘娜同学可能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情况很严重。 刚才过去的一个小时，我尝试了与孩子进行共情，但是她将自己的心封闭得太紧，我根本无法打开她。 通常情况下，孩子受到刺激，经过心理疏导后，会产生大哭反应。 这一类孩子哭出来之后，精神状态会慢慢恢复。 刘娜同学全程很抗拒我，不愿意接受心理疏导。 刘先生，接下来可能会有一段很漫长的时间，需要您和孩子一起并肩作战，走出心魔。 我听说您工作很忙，但是孩子的心理健康不容忽视。 希望您将孩子带回去之后，及时求助心理界的权威医生进行疏导，并且给予孩子最大程度的陪伴。” “谢谢您，杨老师！”刘子明的嘴角，艰难地扯起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没关系，那我给您和孩子独处的时间，就不打扰了！” 说完，杨老师走出心理咨询室，门口站着一堆人。 “不要打扰他们，给他们父女俩独处的时间！” “杨老师，娜娜情况怎么样？”沈老师追问道。 “不太乐观！这孩子一滴眼泪都没掉，情绪完全积压在心里。 如果她一直不愿意抒发情绪，很有可能精神和心理状态都会崩溃。 希望孩子的父亲可以打开她的心扉，我已经尽力了，这也许是一场持久战。” 说完，杨老师离开了。 庄妍脸色顿沉，她回眸看向吕墨，吕墨的脸色也不太好。 “吕专家，您是研究犯罪心理学的，一定也精通儿童心理学吧？您有办法帮助娜娜吗？” 吕墨抬起头，看向她，“妍妍，我是研究成年人和儿童的犯罪心理学。 儿童创伤后的心理学不是我的强项，不过我略知一二。 正如杨老师所言，娜娜现在必须开口说话，比如告诉刘队，刚才发生了什么。 孩子一旦愿意开口，心里的那根结就会慢慢解开。 相反，如果孩子一直不愿意，甚至拒绝沟通，情况会很糟糕。 娜娜会成为一个‘病人’，也许会带着童年阴影生活一辈子，这对她而言是一种灾难。” …… 正文 第245章 刘大队长，心如刀割 学校心理老师离开后，刘子明欲要靠近女儿娜娜。 他红着眼眶，眼角两行热泪滚落。 这位人前雷厉风行，铁面将军，警界传奇，在女儿的面前只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娜娜，爸爸带你去吃肯德基，给你点最爱吃的冰淇淋甜筒，还有大份薯条，外加六包番茄酱。” 爸爸今天不工作了，就陪着娜娜！” 娜娜的目光很害怕，好像眼前的男子不是她的父亲，而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 刘子明心如刀割，陷入简直进退两难。娜娜一直在后退，身体几乎要钻进了墙里。 她的嗓子里似乎在低声嘶吼，发出那种很奇怪的怪音。 一股强大的恐惧占据着刘子明的心头，惊得他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 娜娜蜷缩着身子，用那种很害怕的目光盯着他，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娜娜，告诉爸爸发生了什么事情？爸爸一定会保护你！”刘子明一直在循循善诱，希望娜娜能够开口说话。 人类愿意交流，是打开心结的第一步，这一步骤很重要。 娜娜听见父亲的声音，身体没有丝毫放松，目光反而变得更加惊悚。 刘子明好像不是他的父亲，而是森林里的大灰狼。 “别怕，爸爸不靠近你！”刘子明的身体开始往后退。 娜娜显然听不进去，双手捂紧耳朵，身子缩在墙角，仿佛要钻进墙里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浑蛋，你他喵的搞我一个人还不够吗？ 为什么连一个八岁的孩子都不愿意放过？”刘子明几乎在咆哮。 娜娜吓得目光更加惊悚，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身体弓起了背，浑身炸毛。 刘子明的脑袋里突然闪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凶手一开始虐杀毫无反抗能力的猫咪，最后杀人。 他现在又换了口味，将刀尖开始指向幼童，这个想法让刘子明后脊梁骨阵阵发冷。 他朝着教室白墙狠狠砸了三拳。 娜娜抬起头，看见刘子明双手流血，血肉模糊，吓得惨叫。 她想起刚才课间休息时，保安叔叔给她送来了一个精美的快递盒。 快递盒上面有巴拉巴拉小魔仙，还有艾莎公主的图案，她以为这是爸爸给她准备的惊喜。 好朋友玲玲和雯雯杵在一旁，羡慕得不要不要的，两人劝她赶紧拆开看看。 说不定里面是艾莎公主的连衣裙，或者是小魔仙的仙女棒，或者是精美的糖果和可口的点心呢！ “打开它——打开它——” 死党玲玲和雯雯在一旁激动的转圈圈，其他女生见状，纷纷跑过来看热闹。 娜娜慢慢打开那个精美的盒子，心里已经偷偷原谅了爸爸。 她知道，妈妈的死不能全怪爸爸，都是坏人害的。 爸爸是一名优秀的警察，他是海港市民的保护神，其实她心里早就原谅爸爸了。 她一直很生气的是，爸爸不能经常陪着她，甚至不能来参加家长会。 一双眉眼带笑，娜娜打开了盒子。 下一秒，娜娜的呼吸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 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刺激到她的大脑皮层。 她吓得心脏停止跳动，喉咙里面像堵了一团棉花。 娜娜的好朋友玲玲和雯雯发出两声尖叫声，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盒子里面血糊糊的东西，散发出血液的味道，不停钻进了娜娜的鼻子里，她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感觉脑袋嗡嗡作响，伴随着严重的耳鸣，眼前的人和物都在晃。 沈老师闻声赶来，仅仅只看了一眼，便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120救护车来了，医生将玲玲和雯雯抱上了救护车。 沈老师吐完之后，回到教室拉着她的小手，将她带到心理咨询室。 …… “娜娜，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没能保护好你！” 话落，娜娜一双带着恨意的大眼睛，盯着刘子明。 “你走开！我不要你！”娜娜的声音很诡异，像是被一只恶魔附体。 “爸爸不过来！” 刘子明吓得退出三四米的距离，娜娜的身体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娜娜，爸爸告诉你一个秘密。 盒子里的东西是道具，是坏人故意吓唬小孩的，你上当了！ 那个坏人很调皮，很喜欢做恶作剧。 爸爸一定将他逮起来，让他蹲监狱！” 诓骗小孩子是不对的，但是眼下刘子明已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让娜娜放松下来。 娜娜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鬼，那根本不是女儿看父亲的眼神。 刘子明话音刚落，娜娜抬起小脑袋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心中一阵惊喜，看来娜娜是听进去。 “娜娜，爸爸答应你，一定抓住他，让他向你道歉，向小朋友们道歉。” 刘子明又故意说道：“等爸爸把他抓住了，一定邀请娜娜去现场和爸爸一起审讯他。”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娜娜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要，我不要见他！你们都是坏人，你们会伤害小朋友。” 娜娜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庄妍站在屋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鼻尖上冒出了汗珠。 吕墨和刑侦一组夏枫已经前往张校长的办公室，确定凶手给娜娜寄来的快递。 虽然还没有目睹那个快递盒里面的内容，但是她完全可以脑补。 人类血糊糊的阑尾摆放在盒子里面，泛着浓烈的血腥味。 即便是一个成年人，应该都会吓得当场晕过去，更何况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正文 第246章 从未见过，刘队失态 刘子明猜想，娜娜看见那根血糊糊的人类阑尾，可能患上了“血液恐惧症”。 血液恐惧症，是一种特殊处境中的精神障碍。 这种病是心理问题，严重者会影响以后的工作和生活。 “别怕，爸爸在！” “你走开！我不要你！”娜娜在他的怀里拼命地挣扎，疯狂地摇头。 “娜娜，爸爸会保护你！” “你不会！ 妈妈因为你死了，现在轮到我了！下一个一定会是奶奶！”娜娜情绪彻底失控，像一头发狂的小狮子。 刘子明没想到，八岁的娜娜挣扎起来，力量堪比一个成年女性。 没多久，娜娜在他的怀里晕了过去。 白净的小脸，惨白如霜，额头上的刘海被汗水打湿了，浑身湿透了。 “救护车！ 妍妍，快叫救护车！” 刘子明抱着娜娜冲出教室，整个人发狂得像一头野兽。 妍妍被吓懵了，她从未见过刘队这般失态。 海港市普济医院距离实验小学只有1.5公里的距离，120急救车仅仅只用了五分钟就抵达实验小学。 几个白衣天使匆忙赶到时，娜娜还在昏迷中。 刘子明配合医生将娜娜抬上医用担架，送往救护车，突然回眸看向庄妍。 “妍妍，娜娜现在很排斥我。如果她醒了，看见我只会受到刺激。 是我对不起她妈妈，更对不起她。 我不能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我必须尽快抓住凶手！” 刘子明咬着牙，他恨不得亲手将凶手撕碎。 凶手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意放过，他必须挨枪子。 “刘队，您放心，娜娜交给我！我孩子缘很好的！”庄妍一脸坚定地看着刘子明，这个时候她不能乱。 “谢谢你，妍妍！ 等娜娜醒了，你告诉他，爸爸替她抓坏人去了！”刘子明眼眶湿润，转身离开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妍妍心口一紧，刘队真的伤心了。 “妍妍，娜娜就拜托你了！ 这是我妈电话，我发你微信上，你让她拿些娜娜的换洗衣服送到医院。”刘子明背对着妍妍，他害怕被她看见自己的软弱。 这三年，他都是在夜深人静舔舐自己的伤口。 在外人眼里，他是真汉子，真英雄，警界传奇。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也是血肉做的，不是无坚不摧。 学校门口堵成一团，家长们见到了救护车，一个个脸上惶恐不安。 人类对恐惧很敏感，尤其是当这份恐惧距离自己，或者距离自己家的小孩如此近时，这份恐惧会被无形地放大。 “出来了！这已经是第二辆救护车了！” “刚才好像有两个小女孩被送到了人民医院，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这里面……该不会是那个收到快递盒的小女孩？” “不知道啊！可能是警察问话，孩子吓晕了吧！” “我回家得和我老公商量一下，转学！必须转学！ 这门口保安太不负责任了，小学生怎么可以收快递。 保安就该事先检查，或者将快递交给孩子的班主任才是！” “这学校保安脑子缺根弦，早点开除拉到！” “指不定是送快递的人给了好处呢！快别说了，孩子们排队放学了！” …… 救护车在学校门口堵了一分钟，庄妍朝窗外看了一眼，已经有记者带着摄像师傅扛着相机，正在现场采编。 救护车上，庄妍看着娜娜的小脸。 小姑娘眉宇之间有许多他爸爸的影子。 庄妍见过刘子明钱包里娜娜母亲的照片，娜娜长相随爹。 孩子的脸上、身上都是汗，显然吓得不轻。 庄妍将娜娜的小手攥紧在手里，芊芊玉手透着婴儿白。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一点也不夸张。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庄妍很喜欢娜娜。 凶手实在太残忍了，简直灭绝人性，其心可诛！ 他竟然连一个小孩都不放过，为了满足自己的杀戮和快感，为了报复警方对他的追捕，他肆意伤害一个小女孩。 这样的混蛋，抓住他就该用奥地利格洛克18发子弹毙了他，送他归西。 “妈妈——” 娜娜淡紫的双唇微启，小手紧紧攥着庄妍的手，一个劲地喊妈妈。 那一刻，庄妍的心都要化了。 她虽然没有当过母亲，但是女人骨子里的母性瞬间被激活了。 “娜娜，别怕！阿姨……妈妈在！”庄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改口。 那一刻，她希望娜娜在昏迷状态中，能够感受到妈妈就在她身边。 这样她就可以安心地做个美梦！ 醒来后，就当刚才在学校发生的一幕，只是一场噩梦。 娜娜在救护车上打了一个电话给刘队的母亲，眼下正是放学高峰期，娜娜奶奶一定在接娃的路上。 如果老人家来接娃，遇不到孩子一定会心急。 电话接通后，妍妍努力保持镇定地说道：“请问您是刘娜的奶奶吗？” “我是！您是哪位？”老人家的中气很足，身体应该还不错。 “我是海港警局的警察，您的孙女在学校晕倒了，您赶紧带些生活用品到人民医院......” “骗子！” 妍妍话没说完，娜娜奶奶就把电话挂了，竟然还说自己是骗子。 老人家的防诈骗意识挺强的，不过她这次失算了，她的孙女儿真出事了。 正文 第247章 盒子里面，暗藏凶机 “刘队，这是凶手寄给刘娜小朋友的快递。 我们实验小学是百年老校，从未发生这样的事情，请您一定要严加彻查。 罪犯将血淋淋的手伸向了祖国的花朵，此人是一个反社会型人格，是一个恐怖分子。 从心理学上分析，孩子受到强烈的刺激时，大多会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直观反应，吓哭或者吓晕。另一种是外表看起来没事，心理已经遭受到严重的创伤。 娜娜是属于第二种，她需要尽快接受权威的治疗。” 张校长的脸色很难看，学校出了这么恶劣的事情，教育局一定会请他去谈心。 谈心是一，学校的升学率，百年老校的荣誉，都会在海港市民心目中大打折扣。 刘子明全程黑着一张脸，一屋子人都不敢出声。 凶手给一个八岁的孩子寄尸块，还是警察的女儿，换谁都会愤怒！ 娜娜遭受了精神打击，未来的日子里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这谁都说不准。 一朵小花还未绽放，就被凶手掐断了根茎，即便是长大了，也有可能长成畸形。 刘子明走近那个快递盒，额头迸汗，脸色惨白。 他朝里看了看，盒子里面是人类的阑尾，一根细长弯曲的盲管。 上面沾染着粘糊糊的血稠粘液物，看起来不仅恐怖，还很恶心。 刑侦一组夏枫眼眉立了起来，“爹妈养育一个孩子多不容易，这浑蛋竟然残害一个孩子。 这样的罪犯，是社会的败类，人类发展史上的垃圾。” 吕墨捏着下颌骨，嗓音低沉地说道：“也许他自认为很有趣，说不定现在正在自鸣得意，正躲在哪个角落嘲笑咱们。 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他喜欢玩弄警察，看着警察生气，他会产生心理满足和愉悦。 此人很享受伤害反抗能力不足的儿童、动物、女人。” 张校长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教育局局长打来的电话。 肉眼可见，张校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教育局会在半个小时后，前往实验小学调查今天发生的事情。 “刘队，我就不陪你们了，教育局领导马上要过来召开紧急会议。”张校长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刘子明立在原地，沉默了很久，让夏枫把快递盒打包带走。 快递盒面上面是艾莎公主和巴拉巴拉小魔仙的图案，小女孩都喜欢这些。 盒子里面竟然暗藏凶机，凶手真缺德。 一群人下楼，驱车赶往海港警局。 警车内，鸦雀无声，每个人的心情都很焦躁。 刘子明的眼睛像是在喷火，五官因为愤怒极度扭曲。 妍妍吓得不敢吱声，刘队生气的样子她挺害怕的。 她的目光不小心落在刘子明的手上，他的手正放在腰间摩擦，那地方是他的一把配枪。 刘队一定是气疯了，如果凶手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掏出枪支，一枪毙了那个王八蛋。 如果当真这样，他就得接受法律的制裁。 警察不可以随便裁决一个罪犯，哪怕他是最穷凶极恶的犯人。 就读JS公安大学时，有一节关于警察行使开枪权力的课程，妍妍听得很认真。 因为车内没有其他人，妍妍便开口劝诫道：“刘队，常年与怪物打交道，小心自己变成怪物。 警察开枪杀人属于个人行为，极有可能会被定义为开枪泄愤。 如果凶手没有出现挟持人质，或者伤及他人的行为，警方只能活捉，然后交给法律制裁。”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妍妍，低沉道，“我明白！我会将他交给法律制裁，然后由执法警察崩了他。” 抵达海港警局时，三人走下警车，纷纷抬头看向天空。 阴霾密布的天空，最后一丝残阳褪去，黑夜将再次降临。 今天的残阳像血一样，染红了三人的脸。 凶手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上午在海港人民医院抛尸，接着将沐婉晴的一对胸膛寄到海港警局。 后来又寄来了一个小提琴盒子，里面放着一个被割掉脑袋的猫尸。 下午，他又将被害人的阑尾寄到实验小学，签收人是娜娜。 娜娜是刘子明的女儿，很明显，凶手在故意针对刘子明！ 他想玩死刘子明，想看着他和他的家人痛苦，凶手以此为乐趣。 吕墨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凶手为什么仇视警察，一次次公然挑衅警方。 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缘由？ 三人立在原地，看向面前的海港警局。 透明的玻璃门，一眼望去，里面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 实验小学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网上又炸开了锅，舆论压力可想而知。 天色已经暗沉，飞来一群灰不溜秋的乌鸦，发出粗劣嘶哑的怪音。 乌鸦是一种很有丧气的动物，喜食腐物，通常在人死的时候或坟地都能看见乌鸦。 加上乌鸦全身的羽毛是黑色的，被认为是“不详之鸟”。 “真晦气！”夏枫抬头瞪了一眼天空。 “给我吧！”刘子明看了一眼夏枫手里的快递盒，声音低沉道。 “夏枫，你带着一队人继续调查蒋家村当年有哪些目击证人，那个蒋三书记也要盯紧了。” “刘队，我明白！最近我们挨家挨户做走访工作，蒋三一直跟着我们。 村民见到他，就避而不言，我怀疑他有问题。”夏枫说道。 刘子明拍了拍夏枫的肩膀，“怀疑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要查出实质性的证据。 你是一名老警，警察办案最重要的就是证据。 你和兄弟们都要注意安全，如果调查那件事情触碰到某一些人的利益，他们很有可能会报复警察。” “明白，我们都是穿便衣过去调查，不过警察的身份估计迟早是瞒不住的。 有些特别刁钻的村民，你不掏出警官证，他根本都不搭理你。”夏枫解释道。 刘子明点点头，愤怒依然在他的眼中蔓延，“去吧！一定要深挖到底！” “yes，sir！” …… 刘子明抱着快递盒，脸色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 两人走在法医鉴定处的走廊上，一路沉默。 想到娜娜正躺在医院，刘子明的心脏就像被人死死揪着一样疼。 三号法医室，严勇正坐在电脑前做尸检笔记。 突然听见“沙沙”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向二人，“刘哥，娜娜没事吧？” “有事！” 严勇心口一紧，追问道：“娜娜怎么了？” “娜娜收到了凶手寄来的一份快递！”说完，刘子明将手中的快递盒递给了严勇。 严勇接过盒子仔细看了起来。 盒子外包装上的图案是冰雪奇缘里面的艾莎公主，还有一个是巴拉巴拉小魔仙。 掀开盒盖，严勇惊呆了。 盒子里的东西，从形状看上去应该是人类的阑尾。 凶手竟然将被害人的阑尾送给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正文 第248章 人到中年，不能倒下 “刘哥，这浑蛋也太歹毒了吧？”严勇盯着刘子明，眼神都变了。 他的目光游走在沐婉晴的尸块中，确实没有发现死者的阑尾。 原本他以为沐婉晴的阑尾，生前被切除了，真没想到在凶手那儿。 刘子明的眼神凶狠道：“那浑蛋我迟早要抓住他！” 严勇已经戴上了手套、口罩和防护面具，开始检查那根阑尾。 “刘哥，这是一块位于盲肠与回肠之间的阑尾。长度7-9cm，直径为4-7㎜。 需要做DNA比对吗？还是默认是死者身上的？”严勇问道。 刘子明的脸色很难看，像蒙上了一层石灰。 “提取样本做比对吧，DNA检测中心报告出来，第一时间告诉我！” 严勇从盒子里取出那根血糊糊的阑尾，“沐小姐，你的阑尾回来了！” 刘子明和吕墨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严勇说话和常人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太一样。 死者面部已经出现尸斑，再不破案，她的脑袋需要浸泡在福尔马林中才能防止尸体腐败。 人死亡后，细胞会跟着死亡。死人的体内会释放一种酶，这种酶会让身体慢慢腐化。 福尔马林作为一种药物，它的主要成分是甲醛，可以用来消毒杀菌，杀掉这种酶。 福尔马林还可以使蛋白质变性，在医学上，福尔马林常被用来制作标本。 刘子明的脑袋突然一阵眩晕，身体踉跄了半步，被吕墨扶住了。 “刘哥，你可能是低血糖犯了，我给你泡碗面吧！”严勇一脸担心地说道。 “不必了，我不饿！”刘子明心口一紧，扶着门想离开，腿部却一阵发软。 除了身体疲惫，他最大的崩溃来源于娜娜。娜娜收到恐怖快递，无疑给刘子明当头一棒。 凶手得逞了，他成功将他的血槽清空。 “刘哥，您不能倒下，娜娜和伯母都需要您！ 您如果倒下，凶手就如愿以偿了，他是故意针对你。 对于这样的罪犯，我们要做的就是抓住他，惩治他。”严勇说道。 吕墨捏着下颌骨，补充道：“刘队，人到中年，死都不能死的年纪。 振作起来，抓住凶手，让他的罪恶终止。” 刘子明的心脏“咯噔”了一下，他不能倒下，更不能死！ 凶手还没抓到，凶手会继续作案，还会有人被他杀死！ 他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虐杀下一个猎物。 “刘哥，面泡好了，先垫垫肚子！” 刘子明接过泡面，确实挺香的，还伴随着法医室的人尸臭和猫尸臭。 突然，他喉结一阵紧缩，猛地放下泡面，捂着嘴巴冲了出去。 “刘哥，面都泡好了，您别浪费啊！” 刘子明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趴在停尸间隔壁的卫生间马桶上，吐得肝肠寸断。 ...... 两人再次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新鲜的空气让刘子明的身体和精神舒缓了许多。 他想起吴超教授的口供还在录音笔里。 虽然仅凭一支录音笔和吴教授的口供，还不足以将冷念丞一击致命。 眼下，他打算再听一听录音笔里的内容。 现在听和当时在现场听，一定能听出不一样的内容。 两人走进刑侦办公室，庄建国好像在等他们。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看向二人。 “实验小学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凶手真会玩，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子明，你放心！我会派人24小时保护娜娜和你母亲！”庄建国眉宇之间正义凛然。 刘子明心口一紧，凶手能够找到他女儿，就一定可以盯上他母亲。 “谢谢你，老庄！警察家属可以申请保护政策吗？”刘子明问道。 “我就是过来和你讨论这件事的，如果伯母愿意，我们可以派人保护他们。 非常时期，警局可以申请一名或者两名警员保护警察家属。 我建议娜娜最近先休学，等精神状态好了，咱们的案子侦破后再去上学。” “子明，我怎么没看见妍妍？ 我说过，千万不要让妍妍擅自行动，这丫头初来乍到喜欢表现。” “妍妍在医院！ 娜娜在学校晕倒后，我让她陪着去了医院。娜娜现在很排斥我，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 刚才那种情况，我只能劳烦妍妍替我先安抚住娜娜，女孩子之间好沟通。” “子明，娜娜一定会没事的！庄建国的手，放在刘子明的肩头拍了拍。 你们下一步打算从哪个方向突破案情？” 庄建国的语气带着试探，被刘子明和吕墨瞬间捕捉到。 刘子明没有吱声，而是看着他。 下一步他打算调查冷念丞，严查！ 眼下，他不打算告诉庄建国录音笔和吴教授的事情，因为这目前是一个秘密。 除了他、吕墨、庄妍，警局没有人知道他们去找过吴教授的事。 如果警局有内鬼，或者有冷念丞的保护伞，那么得知此事，那个人势必会通风报信。 到时候，吴教授可能会成为第二个王半仙。 “子明，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庄建国见刘子明半天没回答，一双内外勾翘的丹凤眼，闪过一丝复杂。 “老庄，我没事，我在担心娜娜，这孩子受了很大的刺激。”刘子明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庄建国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道：“凶手现在还在逍遥法外，很有可能会继续作案。 不管怎样，你们必须打起精神，千万不能再死人了。” “您放心，凶手犯过的罪，躲不掉。”吕墨说这话时，一双凛冽的寒眸死死盯着庄建国的丹凤眼。 庄建国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此人话里话外，透露出一丝怪异的语气。 他究竟想说什么？还是他发现了什么？ 此人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调来的，原本以为是来走个过场，没想到他和刘子明有的一拼。 一旦查起案子，像个拼命三郎。 庄建国离开刑侦办公室，刘子明取出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 他心里已经焦虑、愤怒地要爆炸，立在窗户前，他看见楼下有一棵大树。 大树长得很茂盛，突然他看见树后面有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黑衣，和上午在医院见到的男子一模一样，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死死盯着他。 刘子明揉了揉眼睛，大声喊道：“吕墨，你过来，那浑蛋就站在咱们楼下！” 吕墨冲到窗户边，提了提眼镜，看向那棵大树，“没有啊，在哪里？” 刘子明再看向那棵树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 他刚想说些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正文 第249章 你一定要，抓住凶手 刘子明的眼神有些惊慌失措，他不敢接听母亲的电话。 冷静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情绪稍稍稳定一点，接通了电话。 没等他开口，母亲已经开始哭诉起来。 “子明，沈老师都告诉我了，娜娜收到一个恐怖快递，里面是人的阑尾。 子明，你这警察别干了。三年前是小琴遇害，现在轮到娜娜。 如果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刘母刚下公交车，就听见有人说实验小学出大事了。 说有个孩子收到了一根血糊糊的阑尾，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倒霉孩子就是她的孙女。 电话那头，刘子明心如乱麻，他最怕女人哭。 定了定神，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刘子明说道：“妈，刚才有人打电话给您吗？” “有一个女的打给我，我以为是诈骗电话！ 她开口就说娜娜在医院，让我带几身换洗衣服过去。我骂了她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刘母哭诉道。 刘子明急得跳脚，“妈，她是我女同事。 娜娜受了刺激不愿意看见我，我让人家替我先照顾一下娜娜。” 刘母眼眶迸泪，哭着说道：“娜娜严不严重啊？” “娜娜情况不太好，可能要......住院！” “子明，咱们别干了！你回家找份安稳工作，妈有老保可以补贴你。” “逃避不是问题，娜娜今天遭的罪，我一定让那个浑蛋加倍奉还。”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子明，你别急，我这就去医院看娜娜。 你一定要抓住凶手，不要让那个浑蛋再作恶！”刘母说道。 “您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凶手一定会遭报应，我一定会亲手逮捕他，将他送到东城河刑场挨枪子。”...... 刘母回到家，收拾了一些衣物和日常洗漱用品，准备前往人民医院。 下楼的时候，小区里面的业主已经传开了，大家都知道娜娜出事了。 “凶手是个狂妄自负的家伙，他这样做就是想要引起市民关注，想要报复警察。” “这家伙就是为了吸引人的眼球，杀了人抛尸，现在竟然抛尸到实验小学，简直令人发指。” “你们放心好了，凶手这么高调，迟早要露出马脚。” “没错！凶手现在就是一个疯子！” ...... 刘子明坐在刑侦办公室，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他算什么男人？ 他连家人都保护不了，他真没用，真该死！ “刘队，愤怒是无能的表现。 拜托你像个男人，赶紧振作起来，别让我瞧不起你！”吕墨在使用激将法。 刘子明抬起头，眼眶生泪，这样子倒是把吕墨吓了一跳。 一个大男人在另一个大男人面前落泪，确实挺吓人的。 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继续说道：“凶手不给咱们喘气的机会，咱们也不能给凶手喘气的机会。 你刚才没有跟老庄说实话，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王半仙的死，一定是有人走漏的风声。 咱们这次如果走漏风声，吴教授会有危险。 我们需要强有力的证据，就像抓奸在床，必须有板上钉钉的证据，才能胜券在握。” 被吕墨开导了几句，刘子明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已经晚上七点多，一天很快又要过去了。 凶手此时一定正在海港市的某一个地方偷着乐，也许他正在看新闻。 说不定新闻上有他刘子明的镜头特写，凶手会将电视暂停，用飞镖射死他。 说不定那浑蛋正在一边吃大餐，一边品尝美酒，一边看着电视嘲笑他有多无能。 他也许会自言自语，或者他会和他的朋友炫耀，“你们看，这个臭警察被我搞得团团转。 他的女儿被我吓得半死，现在已经送往医院进行治疗。 说不定以后就会是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孩子，也许会和咱们是同类。” 刘子明的眼睛变得阴沉，他好像看见凶手正在和他的同伴举杯庆祝。 他们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满脸盛笑，一起商量接下来怎么玩死他！ 吕墨看见刘子明在发愣，眉宇之间怒气冲天，安慰道：“罪犯作案的效率变高了，证明他现在的犯罪激情很高。曝光越多，就会漏洞百出，这对于我们来说也许是一个机会。” 话落，没想到刘子明掏出了腰间的配枪，还给子弹上了膛。 吕墨吓得喉结一阵紧缩，“你干什么？” 刘子明对着办公室的窗户，俯下身子，像是准备射击。 窗外是海港市的夜景，楼下是两排街道，警局大院下面是一棵枝叶繁盛的大树。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罪犯狰狞可怖的笑声。 斑驳的树影，洒在大地上，竟然生出了那浑蛋的鬼脸。 吕墨有点发蒙，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刘子明的背影，“喂，你冷静点！” 刘子明扭头看了看吕墨，眉宇之间怒气腾腾的样子吓得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他站在楼下盯着我看，我站在这个角度一定可以正中靶心，射中他的眉心位置。” “我相信你，先把枪放下。”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小心擦枪走火！” 刘子明没有搭理他，举着手枪瞄准窗外那棵树，眼眉立了起来。 “我希望这一分、这一秒就可以送他去刑场。 让子弹穿过他的心脏，穿过他的太阳穴，让他的身上留下子弹的洞眼。” 吕墨拍了拍刘子明，说道：“别想太多，刑场执行法警一般一枪就能崩了死刑犯，不会搞得那么复杂。” “如果警察开枪崩了罪犯不犯法，我真想满膛子弹击毙他！”刘子明一双黑眸恨意绵绵。 “刘队，你这想法很危险，千万别出去说。”吕墨吓得后背发凉，赶紧关上了刑侦室的门。 “你猜明天凶手会搞出什么把戏？”刘子明收起枪，放回自己的腰间。 “死者沐婉晴的尸块还有一部分在他那边，他还会继续抛尸，做好应战准备吧！” 刘子明的目光十分复杂，窗外的晚风吹进了刑侦室，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这家伙在不断抛尸，花样百出，他很调皮！”刘子明瞪大了眼睛，“敢和警察玩抛尸游戏，他很嚣张！” ...... 医生给娜娜做了全身检查，小家伙的身体很健康，她现在得的是心病。 妍妍抬头看向窗外，夜幕降临，天空像一张巨大的幕布，被蓝黑色的墨汁渲染。 夜很浓，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脏东西最喜欢夜间行凶，黑暗是他们最好的保护色。 门突然被推开，一位老人家拎着大包小包，“姑娘，您是子明的同事吧？” “阿姨，刘队是我的师傅。”庄妍帮忙接过刘母手中的行李。 “美女，你是警察？”隔壁床铺的妇女问道。 正文 第250章 录音证据，全部消失 庄妍有点不高兴，万一这妇女嘴上不把门，明天住院部就能传得沸沸扬扬。 秘密是藏不住的，它会传遍整片森林。 说不定整个病区的人都会知道，娜娜就是那个收到恐怖快递的小女孩。 如今海港市民谈及连环杀人案，一个个宛若惊弓之鸟，网上的舆论已经炸开了锅。 “恕不奉告！”庄妍不打算和中年女人聊下去。 刘母正在顺行李，庄妍看得两眼发酸。 “阿姨，我帮您！”庄妍说着开始帮忙搭把手。 刘母上下打量了妍妍一遍，发现这姑娘笑起来特别像一个人。 “阿姨，柜子里衣架不够用，明天我给您买来。 这些棒棒糖、巧克力，现在不能给娜娜吃。 她现在还在昏迷，等她醒了也只能先喝些白米粥垫垫肚子，不要肠胃会受不了......” 庄妍手脚很麻利，没两下子就将刘母带过来的东西收拾差不多了。 抬头看向刘母时，老人家一脸激动地说道：“太像了！” “阿姨，太像谁啊？我有那么大众脸吗？”庄妍笑道。 “打肿脸？没有啊！ 丫头，你脸好好的，很漂亮！阿姨很喜欢！”刘母的眼珠子已经挪不动了。 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还特别像死去的小琴，尤其是那双眼睛，笑起来更像了。 “谢谢阿姨！您坐会儿，我去打点热水！” 刘母坐在娜娜的床边，看着孙女小脸煞白，悲从心来。 没妈的孩子已经够可怜了，好端端的在学校，竟然祸从天降！ 可恶的凶手，竟然给她的娜娜寄了一根血糊糊的阑尾，他怎么不去死的？ 刘母攥着娜娜的手，心口疼得像铁锤砸在上面。 …… 妍妍正在开水间打热水，刘子明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娜娜，醒了吗？” “还没醒！医生已经给娜娜做了全面检查，各项指标都很正常，身体素质不错。 阿姨已经来了，您就放心吧！ 医生说，娜娜身体没事，主要是受了惊吓！ 等孩子醒了，要送到心理科诊治。” “谢谢你，妍妍！”刘子明的声音很自责、很心疼！ “刘队，不用客气！我很喜欢娜娜！”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刘子明继续问道：妍妍，你把录音笔藏哪儿了？” “锁在我电脑下面的抽屉里，钥匙就在我身上！ 录音文档存在电脑E盘，密码是7892。” “7892?”刘子明的心一下慌张起来，他是78年出生的，庄妍是92年出生的。 这不会是他想多了吧？ “……密码是我随便设置的，您别想多了！”庄妍赶紧转移了话题。 “刘队，现在需要我过去一趟吗？钥匙在我兜里，我在钥匙在！” 电话那头，刘子明沉默了好一会儿。 庄妍听见他在敲击键盘的声音，刘队应该正在她的电脑跟前操作。 等了好一会儿，刘子明突然呼吸急促，声音的音调提高了好几倍：“妍妍，你确定录音文件存在E盘吗？” “是啊，就在E盘啊！怎么了？难道没有吗？”庄妍一下子没法冷静了，差点被热水烫到手。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传来了刘子明心灰意冷的声音，“妍妍，我们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E盘里面的加密文件全没了，警局一定有内鬼，他一定是凶手的保护伞！” 妍妍当场吓傻了，她记得下午去实验小学之前，她已经将E盘的内容加了密码。 不仅如此，她还重新设置了电脑开机密码和息屏密码，不可能有人能够黑进她的电脑啊！ 除非是那种很牛的IT技术男，通过技术手段强行进入了她的电脑，黑了她的文件。 那么整个海港警局，有这本事的就只有技术科的徐翔主任和新来的清大才子杜晓生有这本事了。 深吸几口气，庄妍慢慢努力保持平静，“刘队，我现在过去一趟！钥匙在我身上，录音笔就藏在我桌子旁边的柜子的第二层。” 刚说完，刘子明瞥了一眼柜子，苦笑道：“看样子，不需要你过来一趟！ 抽屉被人撬锁了，第二层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录音笔！ 很显然，凶手在我们前往实验小学的那个时间段，偷偷潜入刑侦办公室，将录音笔和录音文件全部销毁了。 这么看来，海港警局有内鬼，无疑！” “什么？录音笔没了？这不可能！”庄妍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它贴着自己的体温，还散发着温热的触感。 “妍妍，吕专家一直和我在一起！ 你确定没有将咱们去找吴教授的事情告诉警局其他人吗？”刘子明问道。 “我发誓，我没有！ 谁要是说了，谁生儿子没屁眼！” 妍妍急得要哭，体内像有一团火在烧。 “刘队，您赶紧去调监控，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妍妍提着两只热水瓶直奔娜娜的病房。 一路上，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录音笔究竟是谁偷的？ 录音电子文档究竟是谁销毁的？ 警局当真有内鬼？他是谁？ 走进病房，她看见刘阿姨正在帮娜娜用热毛巾擦拭身体，眼角还带着泪。 娜娜仍然在昏睡，圆润的小脸惨白如墙，毫无血色。 刘阿姨满头白发，愁容满面，显得苍老又疲惫。 妍妍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说不出来。 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原本以为凶手可以消停了。 没想到，他竟然将沐婉晴的阑尾寄给了娜娜。 现在录音笔不见了，连同录音电子档也被人故意销毁。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妍妍，今天辛苦你了，阿姨给你削苹果吃！”刘母擦干眼泪，振作起精神。 “阿姨，我不吃了，我要回警局一趟！”庄妍苦涩地笑了笑。 现在就是满汉全席摆在她面前，她也一口吃不下去。 录音笔没了，是她保管不当。 不管怎样，录音笔和电子文档是从她手上弄丢的，她要负责。 “妍妍，子明那边是不是出啥事了？”刘母一脸担心地问道。 正文 第251章 他的罪状，样样死罪 “阿姨，刘队没事！ 警局那边出了点事，我现在需要过去一趟，等忙完我就过来看你们。”庄妍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刘母知道，儿子警局那边一定是出事了。这姑娘说话的时候，脸色白得像一堵刚粉刷的白墙。 “外面已经九点了，你一个姑娘家要注意安全啊！ 那个凶手很可怕的，你现在还在实习，应该还没配枪吧？ 阿姨进去给你拿把水果刀，防身！”刘母说着转身要进病房拿水果刀。 妍妍笑了笑，说道：“阿姨，别拿了，我随身带着美工刀呢！ 我可是我们警校那一届最出色的女格斗手。” 妍妍的语气故作轻松，还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格斗姿势。 原本压抑的病房，氛围感轻松了许多。 “妍妍，千万不要麻皮大意！ 凶手是个大变态，他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而且他可是连环杀手。”刘母恨不得亲手剐了凶手才解气。 妍妍吓得眼眉立了起来，食指抵在刘母的唇珠上方，“嘘！阿姨，不能说，这里还有其他病人。” 刘母点点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好的，不说！” “阿姨，您放心！ 等咱们抓住凶手，他的罪状，每一样都是板上钉钉的死罪！ 他注定逃不过枪子儿，他会被行刑人给崩了！” 庄妍看向窗外，黑夜笼罩，月光洒进一片皎洁。 窗外的大树在微风的摇曳下，像凶手恐怖狰狞的笑脸。 那张鬼脸很像是一个小丑的脸，嘴角两边有红色的口子，正朝着她扯起恶鬼般的笑容。 ...... 刘子明和吕墨很快调取了监控，不出所料，那个内鬼破坏了警局的内部监控。 监控图像出现了扭曲和失真。 “究竟是谁？”刘子明的急脾气又上来了。 “这是公安内部的监控，这是大楼内的监控，这是技术部控制网监，其他都是路面摄像头监控。 破坏监控的人一定就是凶手的内应，咱们的队伍中出现了问题。”吕墨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这么说，那个人一定知道我们去找了吴教授！ 不好！吴教授现在有危险！”刘子明的眼睛吓得瞪直了。 “警局内鬼拿到录音笔，一定会交给凶手。 你想想，如果吴教授这条线索断了，谁最会受益？ 内鬼为什么充当凶手的保护伞？ 他们之间有什么利益牵扯？” 面对吕墨的三连问，刘子明想到了冷念丞。 这时，一道黑影闪过。刘子明冲出去时，走廊上空无一人。 这么晚了，刚才那个黑影会是谁？ “吕墨，你看到没？刚刚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没有！你出现了幻觉！”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我们现在需要尽快联系上吴教授，他有危险！” “好，我来通知刑侦二组王远，吴教授住在距离海港警局约两公里处的皇家花园，不远。 冷念丞那边也得派人24小时全天盯着，我让刑侦三组柳爽带队过去！” 一分钟后，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出现在二人面前，带着小组几名成员整装待发。 “注意安全！那家伙喜欢夜间行动！ 此人很暴力，可能身上有武器！” “yes，sir！” 刑侦二组离开后，吕墨拿着手机跑了过来，“吴教授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这才九点多，没人这么早睡觉吧？” “除非此人很养生，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如果是吴教授，那也说不定！” “……他会不会出事了吧？”吕墨有点紧张了。 多日来，线索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戛然而止。 王半仙在他们去完蒋家村第二天就溺死了。 沐婉晴死前入住在W酒店，他们前往调取监控时，监控系统已经被人破坏。 “继续打！只要手机不关机，一直打下去！”刘子明怒道。 “我听说，吴教授有个儿子在英国读书，家里就他和他老婆两个人。” “希望是咱们想多了！”吕墨幽幽道。 ...... 庄妍走出普济医院大楼，外面停满了出租车，她随便上了一辆车。 “师傅，去海港警局！”庄妍上车后歪在汽车后座，这才感觉身子疲软的很。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看，开始唠嗑道：“小姑娘，出啥事了？这么晚还去警局？ 该不会是医患纠纷吧？” “不该问的别问！”庄妍没好气地答了一句。 “呵呵，果然美女的脾气都大！没有不带刺的玫瑰！” 出租车司机吃了一瘪，便不再作声。 十分钟后，出租车抵达海港警局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庄妍抬头看向警局大楼，里面灯火通明，大家已经连着加班了数日。 她伸手摸了摸口袋，柜子钥匙还在，录音笔却没了。 她非得进去亲自看一看，才能死心。 迈开步伐准备往警局走时，她突然看见身后有一道黑影闪过，从身型看上去像是一名男子。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美工刀，没有配枪之前，这是她防身的工具。 转身环视四周时，黑影已经不见了。 猛地，她看见地上躺着一张B6号信封，是那种长176mm，宽125mm的国内标准尺寸信封。 蹲下身子，庄妍将米黄色的信封捡起，然后拆开。 里面是一张白纸，白纸上画了一朵小红花，是那种很刺目的鲜红。 看上去不像是用水彩笔画的，而是……用人类的鲜血涂抹上去的。 小红花下面写着一行字，凶手好像在故意掩饰字迹，用的是那种幼圆字体。 “游戏正在继续，请根据指令找到我。 现在立刻转身，向东走500米，在不可回收垃圾桶内有个黑色的盒子，里面有你下一步的指令。 友情提示，不服从，就得死人！！！” 庄妍猛地抬起头，前方黑暗处好像有一双阴鸷的眼睛，眼白血红，在死死盯着她。 那双眼睛充满了挑衅、杀戮。 “混蛋！”庄妍握紧双拳，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睛。 这双眼睛会不会就是刘队在医院住院部楼下看见的那双眼睛？ 夜晚的凉风吹在身上，冰冰凉，透心凉，庄妍忍不住连连打起了几个寒颤。 她站在原地，紧张！兴奋！伴随着愤怒、恐惧和不安。 心头百感交集，她的手里握着那张米黄色的信封和那张信纸。 目光再一次落在纸上时，赫然醒目的一朵小红花，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下，忽然间，她想起死者蒋晓雯和死者沐婉晴。 正文 第252章 米色信封，游戏规则 二人死时，脖子后面都有一朵刚纹身不久的红花刺青，是凶手留下来的犯罪标记。 吕墨早就给出预言，小红花对于凶手而言，可能具备某种特殊的意义，可能与凶手的悲惨童年有密切关系。 信封一定是凶手故意留下的。 她被凶手跟踪了？ 还是凶手原本就藏匿在附近，伺机选择他想要一起玩“恐怖游戏”的队友？ 他那么心理变态，很有可能！ 皎洁的月光下，庄妍看着纸上的小红花，它散发出刺目的红色。 突然间，她意识到这朵小红花的颜色不太一般，很诡异，像是…… 庄妍几乎把鼻子贴在纸上，果然闻见了血液的腥味。 她对血液很敏感，没错，这就是人类的血腥味！ 仔细观察一番，这朵小红花的边缘是用铅笔勾勒出形状，然后再用人类的血液均匀地涂抹而成。 凶手竟然选择了她，作为继续下一步死亡游戏的“队友”。 这证明，她现在有危险，她被选中了。 这场游戏，她究竟该不该陪不陪凶手玩下去？庄妍立在原地思考这个问题。 眼下，她完全可以冲进警局，将信封和信纸交给刘队，让他做定夺。 她完全可以不理会凶手的挑衅，不按照他的指令开启游戏。 但是凶手在要挟她，不服从，就会继续死人！ 一旦她按下了游戏的开始键，她势必会有危险。 忽然间，庄妍转身，一双盈盈秋水的丹凤眼，看向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 身后街道两旁的参天大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凶手在肆意低吼。 刚才在一棵大树的后头，是一双阴鸷狰狞的眼睛。 眼白和眼黑的比例很完美，但是却透露出恐怖的气场。 那个黑影头上貌似带着黑色的鸭舌帽，脸上带着黑色口罩，全身看不到一寸肌肤。 就连……他的手上也戴着黑色的手套。 他只露出了一双阴鸷的眼睛，脖颈处的肌肤在月光下惨白如纸。 他像一只常年见不到阳光，躲在阴沟里生活的恶鬼。 也许刘队在人民医院住院部楼下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和他是同一个人！ 时间在游走，庄妍站在原地，犹豫了一分钟。 她太想证明自己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刚进警局时，有人质疑她是靠父亲关系走后门进来的。 父亲也三番五次地质疑她的业务能力，希望她能转到较为轻松的文职岗。 眼下，录音笔因为她保管不当被内鬼偷了，她必须要将功补过！ 为了证明自己是凭实力进入警队，她暗暗下定决心，接受凶手的挑战……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打开手机看了几秒，是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消息，“不想来见吴教授吗？” 言简意赅的几个字，庄妍立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吴教授在他手上！吴教授现在有危险！ “你还在犹豫什么？你害怕了吗？”黑夜里，凶手发来第二条短信。 她的脑袋感觉像要炸裂，自言自语道：“吴教授是指证和坐实冷念丞虐猫的重要证人，他不能有事！ 吴教授如果在凶手那边，证明他现在很危险，可能已经受伤了，或者更严重。” 月黑风高，狂风大作，妍妍对着黑夜大吼了一嗓子，“别再滥杀无辜了！” 晚上十点多，马路上没啥人了，偶尔一辆汽车出现，随后便呼啸而过。 没有人对她感同身受！没有人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吼了一嗓子，她的胆量貌似被瞬间激活了。 眼下，她只想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录音笔丢了，录音电子档不见了，她有脱不了的干系。 如果吴教授再出事，这条目前可以指证冷念丞虐猫的线索就断了。 凶手为什么挑选了她？ 也许连凶手都觉得她是一个刚入警队的菜鸟刑警吧！ “姑奶奶今天就陪你玩！”回过神，妍妍双拳紧握，目光坚定如炬！ “你这是想捡软柿子捏？我想大概要让你失望了！姑奶奶可不是好惹的！” 下定决心后，她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大楼，义无反顾转身往东走。 海港市这座小城，过了晚上十点，街上基本上就没什么人了。 走在马路上，橘黄色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看起来有那么点渗人。 黑暗笼罩着的海港市，因为有了连环杀手的出现，此刻显得暗藏杀机。 她的心脏在怀里蹦蹦蹦狂跳，紧张又兴奋。 这一次，她距离凶手更近了，他们已经有了信件交流。 继续往东走了五百米，妍妍看见两只垃圾桶杵在那里。 一个上面写着可回收，一个写着不可回收。 “浑蛋！”庄妍没忍住，狠狠地骂了一句。 可回收垃圾桶里面一般都是被丢弃的干垃圾，不可回收里面那就刺激了，啥都有。 环视四周，黑灯瞎火，根本没人看见她在掏垃圾桶。 硬着头皮，她伸出一只手探了探，没想到很顺利地摸到了一个固体盒子。 取出盒子，她将手机调至手电筒模式，亮光全部聚焦到了盒子上面的图案上。 下一秒，她吓得瑟瑟发抖，眼珠子差点惊得掉出来。 要不是考虑到里面是凶手的下一步指令，她多半会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将盒子像一只烫手的山芋，给它扔出十几米远。 这枚盒子和娜娜下午在学校收到的快递盒，外形图案几乎一模一样，像厂方流水线统一生产制成。 凶手貌似有一颗童心。 盒子上面仍然是一个穿蓝色裙子的艾莎公主和一个巴拉巴拉小魔仙。 艾莎公主七孔流血，面目全非，像一具无脸女尸，样子看起来十分诡异。 她的魔法棒上沾满了血，蓝色的裙子上也是血迹斑斑。 打开手机电筒模式，她看见艾莎公主的脑袋和脖子处一片血肉模糊。 因为凶手使用了活物的血液，所以看起来很逼真。 立在原地，双手发抖，一股巨大的恐惧弥漫在妍妍的心头。 天地仿佛在旋转！ 正文 第253章 凶手在玩，看图说话 图案上的巴拉巴拉小魔仙，样子更吓人。 她不仅七孔流血，胸膛上还画了一把刀，看上去像被人用刀插在心脏的大动脉上。 不仅如此，巴拉巴拉小魔仙的双手和双腿上，凶手都画了一把刀。 凶手大概在和她玩“看图说话”的游戏。 如果没有猜错，凶手打算把小魔仙的四肢砍掉，变成一个人棍。 这的确是凶手的作案手法！ “凶手，你在哪儿？”顶着一腔怒意，妍妍怒吼了一嗓子。 路上没什么人，倒是有几只野猫被她吓得蹿进了草丛中。 她觉得如果再抓不住凶手，她就要被凶手逼得精神分裂了。 “叮咚——”一声刺耳的提示音，划破了夜晚的静谧。 她定睛一看，是凶手发来的第三条短信。 “小女警，再磨叽就送吴教授归西！” 环视四周，根本没有人，可她总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监视着她。 “你别乱来，我听你的！”妍妍快速回复了一条短信，开始拆开盒子。 手上粘粘的，像是果酱的触感，但其实是血液。 她的心脏在狂跳，像是被凶手死死攥着，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无尽的恐惧，吓得她汗毛倒竖，她从未想过这么快就可以和凶手单挑。 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了一行字，依旧是那种幼圆字体。 凶手还挺有才的！ “前往东南园30号，门前有个煤炭炉子。移开它，下面有张纸条。 美女警官，这是第三步指令哦！” 那浑蛋还在纸条下方画了一个笑脸，龇牙咧嘴的样子很狰狞。 “你究竟有完没完？”妍妍环视四周，大声谩骂了一句。 空荡荡的街道，没有人回应她。 东南园30号，是海港市城东区域的一个老旧居民区。 凶手为什么要让她去那？动机是什么？ 来不及多想，她打开百度地图，显示东南园30号距离她有二十公里的距离。 马路上突然来了一辆出租车，车顶上恰巧显示“空车”二字。 来不及多想，她坐上了那辆出租车。 “师傅，去东南园30号！” “好的！请您系好安全带！”...... 半小时后，抵达目的地。 下车后，妍妍放眼望去，这边果然是一片老旧居民区。 从房子的外观和对这片区域的了解，她知道这里的房子大多是上世纪90年代的自建房。 想要找到东南园30号，看样子需要花点时间了。 打开手机导航，她在黑灯瞎火的巷子里开始挨家挨户地看门牌号。 这边属于老城区，住的都是海港市的老土著。 所幸，家家户户都有门牌，她很快就摸索到了东南园30号。 老旧的门前，立着一个煤炭炉子。 煤炭炉子上面有一个开水壶，已经熄了火。 走近时，不知道哪来的狗，突然一阵狂吠，吓得她心脏一阵狂跳。 快速搬开煤炭炉子，下面果然有东西，一切都像是凶手为她量身定做的游戏环节。 一张折叠的米黄色信封，和刚才在海港警局门前，凶手留下的信封一模一样。 昏暗的灯光和皎洁的月光下，妍妍看见上面有一行熟悉的字迹，仍然是幼圆字体。 “沿着巷子往东走，四百米处有一辆红色的电动车，没上锁。 小女警，骑上它到这个地方！” 庄妍看了看米色信封，里面竟然还有一张附件，是一张凶手留给她的手绘图。 这浑蛋还会画图，还会使用幼圆字体，他可真是个人才啊！ 这一刻，她突然很想见一见凶手的庐山真面目。 沿着东南园30号往东走，是一条幽静的小巷子。 四周很昏暗，野猫的叫声像是孩子在哭。 时不时传出两声犬吠声和主人的呵斥声，吓得庄妍赶紧加快步伐。 犬吠声响起，养狗的主人便会被惊醒。 如果居民出来一探究竟，说不定会把她当成蟊贼。 跑出了四百米，她看见了一台电动车，颜色是枣红色，看起来像血色。 仔细看，那种红有点像鲜血在时间的发酵下，慢慢变成的暗紫红色。 微弱的灯光下，她将刚才的纸条掏出来仔细又看了一遍。 图上画的地方看起来很远，这个点根本打不到车。 所以凶手特意给她准备了一辆电动车，他可真是煞费苦心！ 夜晚的风很凉，吹在身上刺骨的冷。 电动车前面连个挡风被都没有，吹得妍妍身上没有一处热乎的地方。 牙齿在打架，她满脸愤怒，凶手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要不是担心吴教授的安危，要不是为了弥补录音笔保管不当，她可不敢走夜路去那么远的地方。 根据凶手的手绘图，她一边导航，一边骑着小电动车。 十五分钟后，路边两旁的路灯越来越少，四周越来越黑。 环视四周，周围已经出现了农田，她貌似来到了海港市的城乡结合部。 沿路的村庄静谧无声，只有野猫野狗的叫声，还有耳畔呼呼的风声。 她已经距离海港市很远，这里到处充斥着危险的气氛。 她身上没有配枪，只有一把美工刀。 如果突然跳出来几个壮汉，她精湛的格斗技术，未必能赢。 要不还是回去吧？ 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15分。 很快就要到午夜惊魂，新旧两日交换的凌晨子时。 她不禁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刚来时的兴奋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正当她在犹豫时，手机提示音“叮咚”响起。 又是那个浑蛋发来的短消息。 “美女警官，坚持到底，你距离吴教授越来越近喽！ 吴教授的命，就在你的手里！” 庄妍不得不承认，凶手很擅长掌握人的心理。 吴教授还在他手里，她无路可退！ 黑夜里，她一只手抱着瑟瑟发抖的自己，另一只手扶着电动车的把手。 吴教授是社会的公民，他有权被警方保护。 因为他们找到吴教授，询问冷念丞的过往经历。 吴教授才会被抓，才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凶手是冷念丞，他就是一个弑杀恩师的魔鬼！ 正文 第254章 废弃厂房，生死未卜 手机还剩下百分之30的电量，村里的信号也不是很稳定。 打开微信，妍妍发送了一条定位给刘队，并且配上了一行字。 “刘队，录音笔和录音文档没保管好，是我失职，我一定会救出吴教授！” 发完这条微信，庄妍鼻尖一酸。 那一刻，她被自己感动了，她简直是逆行者！ 五分钟后，她终于看见了凶手在纸上画的那个方方正正的建筑物。 她将电动车停靠在厂房门口，猫着身子朝里看了看。 这里是一间废弃的厂房，破损的墙壁上，写着“八怪皮鞋厂”五个大字。 厂房的铁门没有上锁，上面有一层薄薄的蜘蛛网，看上去像是蜘蛛刚刚吐出的丝。 刚才这里一定有人来过，也许是凶手，他正在里面等待自己。 推开那道铁门，铁门瞬间发出刺耳的声响。 黑夜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妍妍心里直发毛。 厂房的面积很大，目测有几百平方米，上下一共有三层。 出来的匆忙，她没来得及带充电宝，手机显示电量已经不足20%。 妍妍心里很慌，如果手机自动关机，她相当于和外界失联了。 看了看刘子明的微信头像，他还没回消息，可能正在忙吧！ 录音笔没了，这是大事，他一定在调取监控！ 拍了几张厂房的照片，她发送到了刘子明的手机上，继续拿着手机当手电筒使用。 这点电量支撑不了太久，凶手一定就藏在这里。 她必须尽快找到他，并且制服他，救出吴教授。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上的繁星和月光，发出幽幽的光。 杂草丛生，老鼠乱窜，这里看起来藏污纳垢。 妍妍掏出随身携带的美工刀，额头上冷汗涔涔。 她是一名刑警，在她面前，没有退路，只有前进。 她走进了厂房深处，猛地抬起脑袋往上看，厂房一共有三层。 突然，她看见一双发光的眼睛在黑夜中亮了起来，绿油油的，很惊悚。 那双眼睛不像是人类的眼睛，而像是一只猫咪的眼睛。 黑灯瞎火，野猫的突然出现，给四周又布上了诡异的氛围，像极了恐怖片里面的场景。 “喵呜——”一道刺耳的猫叫声，划破了漆黑的夜，响彻在这座废弃的旧厂房的上空。 庄妍的心脏在拼命地狂跳，两只脚踩在长满野草的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四周太静谧，一点声响都能被无限放大，恐惧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再抬头时，那只野猫正蹲在二楼的栏杆上，像是在进行杂技表演。 庄妍替它捏把汗，担心它一不留神就会摔下楼，摔得五脏六腑爆裂而亡。 走进一楼厂房，四处很空旷，每一次脚底板接触到地面，都会发出沉闷的回音。 厂房内的面积太大，手机的亮光显得很可怜。 恐惧被一点一点放大！ 黑夜像一双手，想要掐住她纤细的脖颈。 摆出一副格斗姿势，她做好了随时格斗的准备，她感觉凶手就藏匿在黑暗处。 “有人吗？”提着胆子，妍妍手里紧紧握着那把防身用的美工刀。 “喵呜——”又是一声猫叫声，再次划破了漆黑的夜。 这一次的猫叫声和刚才的那两声是有区别的。 那才那两声猫叫，像是猫咪给突然闯入厂房的人打了个招呼，显得悠然自得。 这一声猫叫声，像是被人死死捏紧脖子发出的凄厉惨叫。 她吓得汗毛倒立，浑身冒冷汗。 心惊肉跳，有种灾祸临头的感觉。 那一刻，她真的害怕了！ 她后悔不该逞匹夫之勇，不该一个人赴凶手之约。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像一场旱逢甘霖。 电话是刘子明打来的，刚才他和技术科的人在监控室想法设法地修复监控，没注意看手机。 确定监控没法恢复后，他心灰意冷地回到刑侦办公室，这才看见妍妍给他的微信留言。 看着手机屏幕里上“刘子明”这三个字，庄妍心里瞬间踏实了许多。 她赶忙接通了电话，“喂——”的一声刚刚发出，她感觉背后有一道黑影猛地扑向她。 那只大手握着一张抹布，正死死捂着她的口鼻，她的五官只露出了瞪大的双眼。 那一刻，她好后悔自己太过想当然，不该意气用事，不该单独行动。 她知道，身后的人一定就是凶手。 他手中的抹布上抹着一种蒙汗药，麻醉效果佳，药力见效快，是一种喝了或闻到就会使人暂时失去知觉的药。 手机掉在地上，刘子明的声音急促而焦急，隔着屏幕都能听见他在嘶吼。 “刘队，下辈子我们再见吧！ 爸——妈——女儿不孝，对不起！” 她已经发不出声，只能在心里碎碎念了几句，便昏死了过去...... “喂——妍妍——你说话啊——” “浑蛋——是不是你——我警告你，你别动她！” ...... 刘子明在电话那头愤怒得像一头狮子，他几近崩溃，他没想到凶手的战斗力如此爆棚。 下午刚刚恐吓完他女儿，现在又绑了小警花！ “浑蛋——你说话啊——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刘子明的一双黑眸在喷火，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觉到他像一座火山要爆发。 “刘队，看起来你很喜欢这个小女警？” 电话里，传出了诡异的声音，经过了变声器处理的声音。 “浑蛋！我警告你，别动她！” “刘队，息怒！小女警的身材确实很惹火，你们睡过了吗？ 如果没有，让我来替你试一试？哈哈哈——” 电话那头传来了凶手变态的笑声，刘子明听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吕墨看见刘子明的脖颈血管鼓了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能爆裂开，知道一定出事了。 “王八蛋！你敢动她，我崩了你！”刘子明几乎在咆哮。 电话那头，男子像是听见了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 “我敢！我当然敢！ 刘子明，信不信我现在就和她做……” 正文 第255章 冰清玉洁，白璧无瑕 “你要是敢动她，我饶不了你！”刘子明面色红胀，青筋暴起，他在抓狂。 他根本没法冷静，电话那头妍妍不再呼救，她一定是被凶手打晕了。 那个浑蛋从身后偷袭了妍妍，捂住了她的口鼻，将她迷晕了。 接下来，他会对妍妍做什么？他不敢往下深想。 依云湾凶杀案和近日来的碎尸案，两起命案涉及的女性被害人都有被性侵过的痕迹。 这证明，凶手没有男性功能障碍，他极有可能会对妍妍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二十年的警界生涯中，妍妍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警。 据他了解，妍妍至今未谈过恋爱。她冰清玉洁，白璧无瑕！ 如今，她落在那个变态的手里，他会有一百种方法去折磨她！凌辱她！糟蹋她！ “饶不了我？你好大的口气啊！刘子明，你很嚣张嘛！”电话那头又传来了一阵疯狂的嘲笑声。 “刘子明，小女警在我手里，你有资格和我说这句话吗？ 现在是你在求我，求我不要对她做出疯狂的事！” “我警告你，你要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让你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刘子明发狂地嘶吼道。 “喲——人家好害怕哦！ 小女警的身材真不错，比死去的蒋晓雯和沐婉晴更加惊艳。 不对，准确的说，是更加的与众不同！ 她的线条、体格和普通的女孩不太一样，她是个练家子，身上具备一股力量感。 她的肌肉含量看起来很高，身体没有多余的脂肪！ 这女人的身材真的很绝，该有肉的地方有肉，看起来很诱人犯罪！ 对了，她的颜，我也很喜欢！哈哈哈！”电话里随之又传出了男子经过变声器处理的狞笑声。 “浑蛋！ 我劝你不要继续作恶了，你的罪状每一样都是死刑，够你吃上一百颗枪子儿！” 刘子明一边示意吕墨赶紧安排警车，一边继续和凶手扯话题，试图为解救妍妍争取更多的时间。 技术科那边已经通过庄妍刚才发送的位置定位和手机号码，追踪到她此刻正在玉溪镇王家村，一间废弃多年的皮鞋厂房内。 一群人带上武器跳上了警车，吕墨坐在主驾驶上开车，刘子明坐在副驾驶和凶手进行交涉。 “刘子明，你说过，我身上的罪状每一条都是挨枪子的死罪，那我不介意再多杀几个人。 黄泉路上，有她们陪着我，我不孤单！我值了！” 刘子明冲着手机大喊，“有什么冲着我来，别伤害女人和小孩，你算什么男人？” “我不算男人的话，那你算吗？ 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儿和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算什么男人？”对方的语气轻松、欠扁。 “我知道你是谁！”刘子明怒吼了一声。 “哦？我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得恐怖狰狞。 刘子明能够想象出，此人正在用一双阴鸷的红眼死死盯着庄妍的身子。 也许他手里正握着一把锋芒锐利的匕首，在黑暗里闪烁着寒凉的光芒。 “刘子明，你喜欢小女警？”黑衣男子扯着狞笑，问道。 他手中那把尖刀，正在从庄妍的大头鞋慢慢划过，然后在她的牛仔裤上肆意地游走。 那个浑蛋正在丈量庄妍的腿长。 “刘子明，向你汇报一组数据。 小女警是个长腿美女，身高172cm，腿长100cm，线条很完美。” 言落，刘子明几近发狂，一双黑眸怒火中烧，示意吕墨再开快点。 吕墨一脚油门深踩下去，在凌晨的大街上呼啸而过。 “恶意袭警是故意杀人罪，可以立即判处死刑！ 你若是愿意立刻自首，我们可以为你申请减刑！”刘子明怒道。 “减刑？别骗我了！ 刘子明，你连撒谎都不会！ 你刚刚说过，我犯的罪状，每一样都是吃枪子的死罪！ 既然横竖都是个死，我无所畏惧！ 再说了，你凭什么那么自信，你可以抓住我？ 游戏才开始，好戏还在后头，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失去所有！” 黑衣人的刀尖继续从庄妍的腿部游走到她的纤细楚腰。 “住手！我命令你，快住手！”刘子明的拳头紧握。 “刘队，小女警的楚腰纤细，目测是一尺八的腰。 肤如凝脂，冰肌玉骨，吹弹可破。 小腹平坦，没有一寸多余的赘肉。 小女警的身材和颜值堪称人间尤物！” 电话里，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贪婪。 刘子明立即脑补了画面，黑衣男子一双阴鸷的眼睛正在观赏庄妍的好身材。 兽性大发时，他伸出一双咸猪手，对庄妍做出了畜生事…… 刘子明不敢继续想下去，庄妍现在有危险，失身丧命的危险。 他的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前方，距离玉溪镇王家村还有一段距离。 吕墨朝他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示意他冷静下来。 回过神来，刘子明想起吕墨从心理学的角度曾经做出分析，连环凶手的行为具有激怒他人的寓意。 人们对他的“作品”反应越强烈，凶手越觉得刺激，好玩。 一分钟后，刘子明努力冷静了下来。 “放了吴教授和庄警官，我们可以向上级申请为你减刑，我刘子明说到做到！” 电话那头，黑衣男子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他现在就想刺激刘子明，就想让这个警界传奇知道害怕和失去的滋味。 “少废话！ 你知道这把刀现在在小女警的什么位置上吗？”男子的声音颇有玩味，听起来就知道他准没干好事！ 刚才他已经从庄妍的脚至腿部再到腰部，现在动动脑子，也能猜到他的刀尖落在什么位置。 “畜生！”刘子明心里一阵谩骂。 男子等了半天，没听见刘子明的回应，这让他心里很不高兴。 “刘子明，小女警的身材真好。 如果割了它们，这具完美的身材就大大减分了吧？ 呵呵，想不想看切胸手术？”男子脸上突然露出了狰狞恐怖的表情，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刘子明努力压住内心的火气，“你别乱来！” “刘子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正带着一群臭警察来抓我！ 不想她死的话，你就一个人过来！ 否则，我现在立刻就杀了她！” 刘子明对玉溪镇王家村的那间厂房地形不是很熟悉，极有可能会被凶手埋伏，然后一击致命！ 可妍妍和吴教授都在凶手手里，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好！我答应你！ 我一个人过去，你不要伤害庄警官和吴教授！”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癫狂的狞笑，紧接着，男子声音冰冷道：“刘子明，你没有资格和我谈判！ 记住，别带枪！别耍花样！ 如果被我发现你在扮猪吃老虎，别怪我弄死她！ 她看起来很可口，我不介意现在就将她就地解决！”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了癫狂般的笑声，刘子明的耳膜有一种被刀扎进去的疼感。 正文 第256章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警车抵达玉溪镇王家村的村头，刘子明按照凶手的要求，打算一个人前往皮鞋厂。 根据约定，他将身上的枪支留在车上，然后跳下了车。 “刘队，注意安全！” 刘子明刚走了几步，听见吕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回头看向他时，眼神透露出坚定的光。 凌晨的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放心，算命的先生说我有九条命，死不了！”刘子明苦笑道。 “你是去救人的，不是去送命的，给我活着回来！ 还有，你耳朵里戴的是米国最新的螺旋耳机，千万别让那个浑蛋发现。 我们一旦发现你们有危险，会立即冲进去救你们，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眼神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兄弟，别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 等救出妍妍，我们拉上严勇那家伙，一起出去吃顿大餐。 吃饭的时候，提前让严勇闭嘴禁言，别说那些倒胃口的话。”刘子明扯着嘴角，故作轻松道。 “好！一定要小心！”吕墨的眼眶顿红。 “放心！我可是警界的传奇！”说完，他只身一人走进了黑暗中。 吕墨看见他的身后，像是有一道镁光灯照在他的身上，他的形象一下子光辉了起来。 刘子明从村头往里走，没有交通工具，只能两条腿徒步前进。 手机导航距离“八怪皮鞋厂”的位置还有不到两公里的路程，他必须加快脚步。 慢一秒，妍妍和吴教授就多一分危险。 村庄静谧得让人窒息。 不时传来的犬吠声，河水被风吹起来的波澜声，田间农作物被风吹出的沙沙作响声…… 所有的声音，在黑夜的笼罩下，被无限放大。 他在一路拼命狂奔。 想起凶手现在正在用一把锋芒毕露的刀在她的身上肆意地游走，他的心在滴血。 三年前，他失去了小琴。 三年后的今天，先是女儿被凶手寄到学校的一根血糊糊的阑尾给吓晕了。 现在妍妍又被凶手给绑了。 也许他就该当一个天煞孤星，因为他是罪犯的天敌！ …… 静谧幽深的破旧鞋厂，四周一片漆黑。 老鼠撕咬草丛的声音，野猫的叫声，都给这间三层楼的厂房布上了一层恐怖的氛围。 厂房三楼的一间屋子里，一袭黑衣打扮的男子正在换灯泡。 忽然间，室内顿时亮堂了起来。 男子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女警，嘴角扯起了狞笑，“蠢货，这么好骗！” 蒙汗药的药性很强，是他自制的药物。 即便屋子里现在亮如白昼，小女警仍然还在昏睡中。 黑衣男子摘下黑色鸭舌帽，摘下黑色口罩，露出一张俊美绝伦的白皙脸庞。 随后，他掏出一根结实的绳子，将庄妍进行了捆绑。 他知道，这女人可是个练家子。从她的虎口处便能看出，此人会格斗，会射击。 第一次绑女警，他很兴奋，一张俊脸因为太过激动，扭曲到了变形。 这小女警身材真好，绳子绑在她身上，看上去有一种别致的诱惑。 无情地端倪着她，只见小女警眉头微蹙，脸色惨白如墙，鼻尖和额头有细密的汗珠。 蒙汗药放多了，药效挺猛的，下次继续改良。 他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挑起小女警的下巴继续端倪着，这张脸很精美。 “水——水——” 庄妍的喉咙一阵发干，想喝水。 意识在一点一点慢慢清醒，她感觉很渴，嗓子里火烧一般灼热。 一定是蒙汗药起了作用，她才会感到渴。 昏迷中，她几次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没有一丝挣扎的力气。 她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光感，她被带到了哪里？ 意识在一点一点恢复，她能感觉出对面貌似站着一个人。 她能感觉到他的鼻息和脉搏，以及心跳。 “小女警，这么快就要醒了？” “你是谁？放开我！”庄妍嗓子里终于发出了声音，意识在这一瞬间彻底清醒。 “怎么？把我的眼睛蒙起来，是见不得人吗？”庄妍的语气带着挑衅。 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她不能在凶手面前当怂包！ “不，是我太帅了，怕帅瞎了你的眼！”黑衣人的声音显然是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庄妍根本听不出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冷念丞。 刚才晕倒前，她看见男子的身影大概约185cm，体格健硕，和冷念丞的身型很像。 “放开我！”庄妍意识到自己被手脚被捆绑，强烈的恐惧突然蔓延开来。 “放开你？那我不是找虐嘛！ 小女警，我了解过你，JS公安大学本硕连读。 在警校期间文武皆优，擅长拆卸枪支和武装格斗。 不把你绑起来，我担心我会挨揍！哈哈哈——”黑衣人笑出了声。 “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欺负一个女人，传出去不怕丢人吗？” “传出去？这里除了你和我，还会有谁传出去？”黑衣人的语气轻松、欠扁。 “一命换一命，拿我的命顶吴教授的命，你放了他！”庄妍不停地挣扎，绳子绑得很坚实，她的反抗显得很多余。 “一命换一命？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除非……你……”黑衣人发出一声怪笑。 “什么条件？”妍妍的脸色一阵煞白，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黑衣人鼻腔发出一声暧昧的轻笑，接着说道，“除非......你和我做！” “做什么？”庄妍被搞得一头雾水。 黑衣人怔了怔神色，放声大笑，“难怪刘子明喜欢你，居然这么清纯！” “少废话，只要你将吴教授放了，我什么都愿意做！”妍妍说得义无反顾，娇俏的小脸上，表情不像是在放狠话。 黑衣人像听见了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这话可是你说的，你是自愿的，别倒打一耙哦！” 言落，他将刀尖从庄妍修长的天鹅颈慢慢地游走到她的全身。 这一下子，庄妍像被雷劈中了，这王八蛋竟然想玩合体，“禽兽！” “小女警，你身材这么好，我是个男人！ 虽然你不是我喜欢的那款，不过我这人喜欢尝试新鲜事物。” “流氓！变态！”庄妍被绑得像个阳澄湖的大闸蟹，根本动弹不得。 眼下，她就是屠夫砧板上的一块五花肉，任人宰割。 面前的男子真想做什么龌龊的事情，她根本没法反抗。 庄妍决定豁出去了，“你就是活在阴沟里的死老鼠，永远见不得光！” “啪”的一个巴掌，她的脑袋被一只铁砂掌狠狠扇了一耳光。 紧接着，刺痛感汹涌袭来，脑袋嗡嗡作响，伴随着耳鸣。 “你会遭报应的！”妍妍被扇得脑袋晕乎乎的，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吼。 “死到临头，你还敢嘴硬！ 可怜的是你，你马上就要成为一具女尸！”黑衣男子的声音在哆嗦。 鼻孔突然流下了两行暖流，鲜血顺着流进了她的嘴里，腥味中带着咸味。 妍妍意识到自己已经受伤了。 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正文 第257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一刻的愤怒和被捆绑的侮辱，让她决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是一名人民的警察，她不怕流血，更不怕牺牲。 就是死，她也要高傲地死！ “你很可怜！”妍妍的喉咙里溢出四个冰冷的字眼，嘴角扯起轻蔑的笑。 言落，她能感觉对方的呼吸变得急促，她能够感觉到周围的磁场被巨大的愤怒和压抑笼罩着。 她能感受到凶手的双拳正在死死地攥紧。下一秒，他的拳头可能如同雨点一般，狠狠地砸在她的身上。 她知道，她成功地激怒了他。 等待她的，可能是一顿暴揍，或者是一顿凌辱，或者，是死！ “你凭什么说我可怜？” 两记耳光狠狠落在妍妍的脸上，男性巨大的力量，扇得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感觉自己的牙根，被那个浑蛋扇得松动。 舌头在口腔里环绕了一周，满是血腥的味道。 脑袋被扇得一阵轰鸣，像有一台发动机在震颤。 她昨天刚在警局的卫生间摔伤了后脑勺，医生让她住院观察七天。 眼下，没事也被这浑蛋扇出毛病了！ 虽然疼得浑身颤抖，但是她还能说话。 她抬起不屈的头颅，将下巴扬起至最高，啜一口血吐沫，轻笑着，“杀人凶手，我知道你是谁！” “哦？是吗？”男子的声音异常冰冷。 “我们见过！你是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一个外表谦谦君子，实则是个酷爱杀戮的变态连环杀手！ 你童年时期目睹了你母亲的惨死，在你心智还不成熟时，你见到了血腥的交通事故，让你患上了很严重的精神障碍。 你母亲惨死的画面深深刺痛了你，也变相刺激了你对血液的敏感！ 仇恨的种子很早就已经埋藏在你的身体里。 我调查过，你母亲的死在警方卷宗上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 悲惨的人很多，童年不幸的人也有很多，但是因为自己的不幸，杀害无辜，就是你的错！ 你十恶不赦，作恶多端，手段残忍，你就是一个虐杀女性的恶魔。 你母亲的惨死，不该是你变成杀戮魔王的借口！ 不过，幸亏你父母早亡，要不然他们一定会后悔生了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混蛋！” 黑衣人猛然抬起头，愤怒让他倒退了两步。 心口像被人用铁锤狠狠地敲碎了，难受到窒息。 “贱货！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谁是冷念丞？我根本不认识他！” “呵呵！你以为蒙上了我的眼睛，声音经过变音器处理，我就不知道你是谁吗？ 拜托，你懂什么叫推理和证据吗？ 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犯罪的证据，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逃不掉了！” 黑衣人突然抬起一只脚，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踹在妍妍平坦的小腹上。 仅一脚，妍妍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踹出了几米远的墙壁，又弹出了一米开外。 瞬间，她的腹部连着胃部一阵刺痛。紧接着，她呕出了一堆气味难闻的东西。 也许……还有血？ 这王八蛋好狠，一个杀人凶手怎么会怜香惜玉？ 他这一脚踢得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去地下见地藏王菩萨、十殿阎罗、判官、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男人的语气带着狰狞、扭曲，继续说道：“小女警，这就是你激怒我的代价。” “收手吧！你逃不掉的！ 从你将匕首插进死者蒋晓雯心脏的那一刻，你就已经犯下了滔天的死罪！ 从你将死者将晓雯的脸皮割掉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变态！ 你杀死沐婉晴，将她碎尸、烹煮、切割、做成便当、放在小提琴盒子里…… 你已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妍妍的口鼻不停地出血，她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嘴里一桩一桩数落着他的罪孽。 “还有吗？继续说下去，我喜欢听故事！”男子一阵狂笑，他在扮演一个忠实的听众。 “蒋家村王半仙的死，劫持警车的货车司机的死，张伟的死……都和你有关吧！” “小女警，没有证据别含屎喷人哦！” 男子鼻腔发出一声轻笑，接着坐在一张沾满灰的椅子上。 翘着二郎腿，他解开了黑色衬衫上的三颗纽扣，露出如雪的肌肤。 他那张精致却苍白的脸，殷红的唇，高挑却单薄的身子，白得过分的俊脸，充满了诡异的病娇美。 忽然间，“咚——”的一声，传进了妍妍的耳朵里。 短暂性的寂静，被清脆的声音划破，好像是红酒木塞被拔起的声音。 混蛋，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品尝红酒。 他怎么不干脆打开音乐，来一首古典音乐。 下一秒，说什么来什么。 妍妍的耳朵里，听见了音符的声音，是一首诡异幽灵的曲子，貌似是《死亡华尔兹》。 恐怖的钢琴声，像能把一个人的灵魂从他的身体中吸允出来的感觉。 他竟然把虐她当成一场表演，会不会她就是他的第三个女性猎物？ 感受到死亡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妍妍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她不是怕死，她怕的是死之前的过程。 她宁愿他一刀插入她的血管或者割喉，这样死得快点。 或者，那浑蛋直接朝着她脑门来上一枪，一击毙命！ 她害怕酷刑，害怕死前受到他花样百出的折磨，在他的折磨下一点一点地死去。 “死变态，有种杀了我！痛快点！ 别搞得婆婆妈妈的，跟个老太太的裹脚布，又长又臭！”妍妍吼道。 “继续骂！除了浑蛋！王八蛋！死变态！你还会骂什么？ 拜托了，你也是JS省公安大学本硕连读的高材生，麻烦有点创意好吧？ 你看，我每一次杀人都不一样，给你们警方带来了一场又一场惊艳的视觉盛宴。 你难道不觉得，沐婉晴的头颅对着碧绿的天德湖，前方就是高耸的电塔，那幅画面很具有神圣感吗？ 对了，蒋晓雯的尸体我原本打算将她的双臂吊起来，然后让她双膝跪地。 如果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对着窗户皎洁的月光，是不是很有意境和仪式感？” 正文 第258章 转世投胎，还当刑警 “可惜，当时我忘记了带绳子，不然她应该是以‘跪拜式’的方式呈现在你们面前。 小女警，你不妨大胆地想象一下，将尸体摆成‘跪拜式’，是不是有一种裁决者的快感？ 她罪不可赦，她在向我求饶，祈求我能够原谅她的过错。” 话落，黑衣人将红酒倒入杯中，液体像鲜血的红。 他一边摇晃着红酒杯，一边面目狰狞地注视着小女警。 “为什么要杀了她们？她们究竟犯了什么罪？”妍妍怒斥道。 黑衣人无情地看向她。 小女警的脸色很苍白，嘴角残留着血迹，两只娇小的鼻孔挂着两道血流。 衣服已经凌乱，马尾辫松松散散，皮肤带着青紫和朱砂红。 散乱的发丝中，露出她那张小巧尖俏的下巴，让人瞬间产生想要欺凌她的欲望。 她看起来没有刚才美艳动人、英姿飒爽，不过却有一种别致的娇柔美。 也许是她那双倔强不屈的眼神，刺激了他。 那一刻，他的眼里闪烁着冰冷和杀意。 他很兴奋，像看着一只即将被他宰割的小猫咪。 “她们罪不可赦，死有余辜！”黑衣人举着红酒杯，放在薄唇轻轻地抿了一口。 “她们即便犯了罪，法律可以制裁她们，你凭什么当这个裁决者？”妍妍忍住剧痛，嘶吼道。 “因为他们没有犯法啊，他们只是惹了我，这个理由成立吗？” “浑蛋！你就该挨枪子！”妍妍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小女警，我听说你是海港警局庄建国的女儿，母亲是海港大学的副院长！ 不要张口闭口就是浑蛋、王八蛋，你这么喜欢蛋？”黑衣人笑得很邪恶。 “你会遭报应啊！要杀要剐，快点动手！ 姑奶奶转世投胎，还会继续当刑警，生生世世克死你个王八蛋！”愤怒的火苗在妍妍的体内熊熊燃烧。 “别急，你没听过一句老话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小女警，没想到你警界生涯遇到的第一起案件就是我的杰作。 你很幸运，也很不幸！ 不过我们很有缘分，咱们干一杯吧！” 黑衣人笑着起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满上。 “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小女警，你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不介意对瓶吹吧？张嘴！” 黑衣人说完，上前死死捏住妍妍的嘴巴。 被他的手捏着，妍妍感觉脸部火辣辣的疼。 “你想灌醉我，然后对我图谋不轨！臭流氓！”妍妍紧闭着双唇。 “灌醉你？小女警，你可真幽默！ 你认为眼下的情形，我还需要把你灌醉了再行凶吗？ 我现在就可以对你做......”黑衣人那张几近妖孽的俊脸，扯着狞笑，如同一朵艳丽又剧毒的罂粟花。 “你敢！你这是故意袭警！你知道袭警要判罪吗？ 警察你也敢动，我看你是活腻了吧！”妍妍狠狠说道。 “小女警，死到临头别嘴硬了。 你脸上挂彩了，不漂亮了哦，让我来帮你洗洗！” 言落，黑衣人将一瓶红酒猛地浇灌在妍妍的头上。 红酒顺着她的头部和脸部流向了她的全身，她散发出浓郁的红酒味。 妍妍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紧身打底衫，瞬间印出了曲线美。 视觉的刺激下，黑衣人看得一脸认真，喉结一阵紧缩，他有四五天没碰过女人了。 这对于精力旺盛的他，是一种原生的折磨。 上一个被他宠幸过的女人，还是那个穿着主仆装，嗲声嗲气喊他主人的骚女人，沐婉晴。 “嗯，漂亮多了，哈哈哈——”黑衣人发狂地狞笑着，世界像被他笑得天崩地裂。 红酒从头浇灌而下，妍妍被酒精呛得连连咳嗽。 她甩着脑袋，四周到处都是细密的血红色的雨点状。 “浑蛋！别让我有机会活着出去，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哦？我想你并没有这个机会！ 这里还有最后一点发财酒，当洗脸水太可惜了，不如......你喝了吧！ 这可是法国红酒，经过了15年才能发展到这般品质高峰，口感非常浓郁。 乖，张开嘴，尝尝！” 言落，黑衣人十分野蛮地握住妍妍的脸颊，将她的嘴巴捏成了一个O形，酒瓶猛地塞进了她的嘴里。 妍妍的嘴巴很小，被塞进了足足十公分的瓶身，灌了大概300毫升的红酒。 她的嗓子眼似乎很浅，在黑衣人抽出瓶身的那一刻，她猛地趴在地上一阵干呕。 她应该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了，貌似是一摊苦胆汁！ 被那个王八蛋灌了酒，她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模糊。 她不胜酒力，这点酒足以让她昏死过去。 她感觉自己距离死亡一点一点逼近，她感觉有一双大手在她的身上开始游走。 “浑蛋！你......你别碰我！” “怎么？怕了？刚才不是很威风吗？ 不送要送我一百颗枪子儿吗？”黑衣人笑道，手开始变得很不老实。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开始有些兴奋。 小女警的身材真好，不如让她死前当一回真正的女人！ “别碰我！你别碰我！”酒精的发酵下，妍妍开始无力地挣扎。 酒精让她的身子一点一点软成了棉花，她慢慢失去了力气。 “女人都是这般矫情！先是说不要，最后比谁要的都厉害！”黑衣人扯着狞笑，上下打量着他的“杰作”。 “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妍妍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哭腔。 那一刻，她后悔极了。 刚才在警局门前，她就应该拿着信封交给刘队，不该意气用事。 她现在不仅会被杀，还会被面前的王八蛋肆意蹂躏、侮辱。 黑衣人的身子贴近她时，她发现，她还可以用嘴巴当武器！ 她尝试顺从，黑衣人的薄唇吻上了她的脖颈。 猛地，她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下去。 可惜，她扑了个空。 “贱货！想咬我？” 妍妍听见一声谩骂，紧接着，她被连连猛扇了几个耳光。 剧痛之下，她失去了知觉，昏死了过去…… 正文 第259章 老子来了，快滚出来 “真不耐揍，待会儿收拾你！” 黑衣人拆开手机主板，换上一张一次性的电话卡，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继续等下去。 刘子明跑得满身大汗，体能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刺耳的铃声划破了黑夜，牵动着他的心。 “刘队，你是龟孙子吗？”电话里头是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但是可以听出对方已经等得不耐烦。 “老子距离你还有三百米！你别动她！”刘子明呵斥道。 “那得看你的速度，现在我只是动手，待会儿我想动哪里，你知道的！”电话那头一阵邪笑。 “王八蛋！你敢！”刘子明怒道。 “刘队，你俩真登对儿！骂人都是浑蛋！王八蛋！ 给我快点滚过来，我已经失去耐心了！ 我再给你100秒，多一秒，她就得死！” 言落，电话被猛地掐断。 刘子明再回拨过去，电话已经显示空号。 他在黑夜里拼命奔跑，很快看见了一座厂房，墙上写着五个字——“八怪皮鞋厂” 来不及多想，他闯进了厂房。 站在杂草丛生的院内，他大声嘶吼道：“老子来了，快滚出来！” 黑衣人掐着钟表，这货90秒钟跑了三百米，这是爱情的力量啊！ 刘子明看见，三楼那间亮堂的屋子，灯光突然熄灭了。 他的心，顿时“咯噔”了一声。 夜幕笼罩，黑暗是行凶最好的保护色。 手机发出了“叮咚”一声，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三楼，东边，第二间！” 刘子明抬眼望去，三楼东边第二间，正是刚才被熄灭灯光的那一间屋子。 妍妍和吴教授说不定被困在里面。 手机熄屏后，他小声嘟哝了一句，“八怪皮鞋厂，三楼东边第二间。” 他的耳朵里戴着吕墨给他的米国最先进的螺旋耳机。 吕墨收到消息，立刻通知警员迅速进行埋伏。 他要将八怪皮鞋厂，围得水泄不通，别想从里面溜出一只耗子。 黑暗里但凡出现一束光，那就是找死。 凶手的眼睛在黑暗里死死等待着那束光，他偏不如他所愿。 大家都在黑暗里，处境是一样的，无非比的就是手里的武器。 配枪刚才放在警车上，此刻他身上只有一块很细小、锋利的刀片。 适当的时机，他可以给凶手的喉管子上来一刀。 当然，他打算活捉那个王八蛋。 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二十年后，连环杀人案。 新旧两案有肉眼可见的关联。 他一定要揪出藏在警局的内鬼。 录音笔一定不是外人闯进警局偷走的，而是自己人干的。 窗外是皎洁的月光和满天的繁星。 乡村没有亮化工程，天空比城市显得更黑，星星也显得更加明亮、更璀璨。 刘子明的视力还不错，眼前这点亮光，他已经猫着身子找到了楼梯口。 顺着楼梯，他爬到了三楼。 往东走，第二间屋子前，他停住了脚步。 门没关，里面寂静无声，却有一股酒精味和血腥味扑鼻而来。 他知道，妍妍和吴教授可能已经受伤了。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已经丧命了！ 当然，这是他最不希望的结果！ 屋子里很安静，刘子明知道，凶手就藏匿在黑暗中。 说不定，他就在门后，只要他跨进去一只脚，他就会被他迅速制服。 摆好格斗姿势，他走进了黑暗的屋子。 他的脚步在不停移动，避免凶手从四周偷袭。 显然，他想多了，一分钟过去后，并没有人偷袭他。 他在室内开始踱步，突然脚下触碰到一个障碍物，好像是一个人。 他顾不得犹豫，打开了手机，对着地上照了照，是可怜的小警花！ “妍妍，你没事吧？”刘子明摇晃了她好一阵子，妍妍仍然昏迷不醒。 妍妍浑身是伤，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浑身散发着红酒的味道。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四周环视，凶手已经不见了！ 顾不得多想，他赶紧替妍妍松绑。 妍妍的手脚被绑得很严实，解开绳索时，她被疼醒了。 迷迷糊糊中，她慢慢睁开了那双好看的丹凤眼。 她的脸部被凶手重击过，肿得很厉害。 扑鼻的红酒味，显然凶手刚才强行给她灌了酒。 “浑蛋！”刘子明怒吼了一声，心口生疼。 “刘队——”妍妍被松绑后，意识慢慢开始恢复。泪眼汪汪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不是别人，他是她的超级英雄刘子明，他来救自己了！ 她扑进了刘子明的怀里，委屈道：“刘队，我错了！ 我不该意气用事，不该一个人来送死，您罚我吧！” 刘子明心疼地看着怀里的软香温玉，她被那个浑蛋揍得不成人样。 “妍妍，一切都过去了，别怕！” 那一刻，妍妍闻见刘子明身上的烟草味，令她很安心。 刘子明搂着妍妍，一种失而复得感觉让他鼻尖酸酸的。 三年前，他失去了小琴。 三年后，他抱着还活着的妍妍，有一种将过去没有给足小琴的疼爱，加倍补偿在她的身上。 那一刻，妍妍紧紧搂着刘子明的脖颈。 刘子明能够感受到她的心跳。 “叮咚”一声，刘子明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刘队，失而复得的滋味不错吧！今晚感谢你们配合我演了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哈哈哈——” 一阵癫狂的笑声过后，对方猛地掐断了电话。 刘子明迅速回拨过去，电话又是一个空号。 “浑蛋！我们中计了！”刘子明骂了一句，妍妍忍着剧痛支撑起身体，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字。 “刘队，吴教授根本不在这里，我是被骗过来的！这个凶手犯罪智商很高！”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锁，眉头拧成了一根结，“吴教授可能在学校！我们......上当了！ 他今天玩了两次调虎离山之计！ 下午，他故意将沐婉晴的阑尾寄给娜娜，为了制造混乱。 他故意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好让他藏在警局的内应偷走录音笔，毁了录音文档。 今晚这一计，他是在干扰我们的注意力。 他知道我们会先去吴教授的住所，如果没有发现吴教授，一定会去学校找他。 所以，他将我们警力引到了这座废弃厂房，目的就是为了完成他杀吴教授的目的！ 吴教授有危险！” 言落，刘子明抱起浑身是伤的妍妍，迎着皎洁的月光走出了那间破旧的厂房。 一分钟后，吕墨看见刘子明抱着妍妍，宛若英雄救美一般走出厂房。 浩瀚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月光洒在这对佳人的身上，有种灾难过后重生的感觉…… 正文 第260章 吴教授的，绝笔遗书 “出来吧！人跑了！”刘子明对着黑夜吼了一嗓子，吕墨带着一行人从草丛里冒了出来。 妍妍的一张俏脸被凶手暴揍成了一只猪头，脸部肿胀得很厉害。 浑身散发着扑鼻的酒精味，闻着像是红酒的味道。 刚才她除了被凶手暴击了一顿，还被那个浑蛋强行灌了红酒。 肉眼可见，她伤得不轻！ “浑蛋，他竟然对妍妍下这么重的狠手！ 妍妍这张脸，没有一周时间八成是好不了！”吕墨一脸愤怒，一个大美女叫凶手打成了一个猪头三。 “脸？我的脸怎么了？”妍妍突然意识清醒道。 空气里，瞬间弥漫着她口腔里的酒精味，夹杂着血腥味。 “刘队，我……我该不会毁容了吧？”脑袋晕乎乎的，她听见了猪头这两个字，吓得清醒了几分。 紧接着，她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开始往外汩汩流出眼泪水，委屈得像一只小猫。 刘子明的心都要化了，“是挺丑的，不过比起小命，这点伤不算什么！” 刘子明这么一说，妍妍急得脑袋一阵发晕，瞬间晕了过去。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自己的脸，不亏是女人啊！”刘子明摇了摇头，紧张地抱着怀里的软香温玉上了那辆警车。 吕墨在前面开车，刘子明抱着庄妍坐在汽车后排。 即便他现在抱着怀里的软香温玉，还是有一种差点失去她的痛感。 吕墨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排的情况，发现这两人的关系貌似升华了。 吕墨忍不住偷笑了一声，被刘子明听了个正着。 “笑啥？” “笑你老牛吃嫩草！” “别贫了，我们中了凶手的调虎离山之计，吴教授现在有危险。” 两人的脸色顿时沉重。 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王远，皇家花园那边情况怎么样？吴教授在家吗？” “刘队，我正要和您汇报这事呢！ 吴教授家里只有他妻子一人，说是吴教授还没回来，她也联系不上。 我们打了吴教授很多电话，他一直没接。 刘队，这个吴教授会不会出事了吧？”王远回道。 刘子明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是3月27日凌晨一点半。 这个点，吴教授不在家，他会在哪？ 也许……他在学校！ “王远，你赶紧带着人去海港大学管弦系，我们马上就到！ 凶手可能要对吴教授行凶！” “yes,sir!” 十五分钟，妍妍被警员送往医院进行救治。 刘子明、吕墨等人带着部分警员匆匆赶往海港大学。 距离海港大学还有不足两公里时，王远打来了电话。 “刘队，海港大学的保安说了，今天下午的确没有看到吴教授下班，他人应该就在学校。 不过我们已经把音乐系和管弦系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吴教授的人影。”王远急着说道。 “找！继续找！ 他既然没有离开学校，证明他就在学校！ 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我们马上就到！”刘子明怒道。 “yes,sir!” …… 警车在学校门口发出“哇儿~哇儿~”的警笛声，保安知道学校铁定出事了。 他们已经第一时间将事情汇报给了学校保卫处，保卫处已经连夜通知院长和校方高层领导班子。 一时间，学校附近陆陆续续来了好多辆车。 一群人直奔管弦系，来到吴教授的办公室。 打开墙上的开关，办公室顿时亮如白昼。 刘子明在吴教授的办公室的桌面上发现了一张信封，像是故意留给他们的。 吕墨上前拿起信封，二话不说拆开了看。 内容如下—— “我得了一种病，叫抑郁症，已经有三年了。 发病的时候，我会想死，偶尔也会产生臆想症。 最近有警察找我，我杜撰了一些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不过他们好像相信了。 在此，我向警方表达歉意，请原谅一个抑郁症患者的胡言乱语。 那些不属实的故事都是我臆想症和抑郁症发作时，大脑中产生的幻象。 为此，我向你们再次郑重地道歉。 我记不清这个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这个叫抑郁症的病症什么时候能结束。 我只知道，我活得很累，活得很痛苦。 我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 希望我死后，你们不要去调查我的死因。 我郑重地声明，没有人胁迫我，我是自愿赴死！ 我与抑郁症进行了三年的斗争，这一次，我屈服了。 永别了，这个世界。 愿下辈子，我可以不被抑郁症所困扰。 吴超，绝笔！” 吕墨放下信封，面色凝重，一时间无法平复心情。 他像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直在摇头，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这决不可能……” 刘子明黑眸紧锁，眉头拧结，上前一把接过信纸，一双眸光落在纸上。 随着眸光在移动，刘子明的手开始不停在哆嗦，他的情绪也逐渐变得不稳定。 这时，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来到吴教授的办公室，扯着嗓门道：“刘队，还是找不到吴教授！ 要不让警犬巴布过来一趟吧？” “好！通知人赶紧将警犬巴布带过来！ 你们现在继续在校园进行地毯式的搜查，我就不信他没出学校这个门，能自己钻进洞里去！”刘子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愤怒和狂躁。 他已经被凶手搞得精疲力尽，他感觉再抓不住那个混蛋，他就要精神分裂，或者心累到猝死。 不得不说，凶手的体能真好！ 3月26日一天的时间，他可以整出那么多花样折磨警方。 显然，他是一个高智商罪犯。 他一定事先在玉溪镇王家村“八怪皮鞋厂”进行了踩点，否则他不会那么轻松就溜了。 而且，他一定还有帮凶。 下午实验小学那出调虎离山之计，他的目的是让警局的内应偷走录音笔，破坏录音文档。 晚上那出调虎离山之计，他的目的是解决吴教授。 绑架庄妍，只是一个障眼法，他故意将警力引到“八怪皮鞋厂”。 刘子明愤怒地攥紧双拳，红着眼睛冲出吴教授的办公室。 一双猩红的眼睛，目光如炬，他开始环视学校四周的地形。 很快，他看见了学校最高的建筑是海港大学的图书馆。 图书馆对面是城市的地标楼宇，一幢高耸的大厦。 吕墨顺着刘子明的眼神望去，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他幽幽道：“吴教授可能在图书馆！你不觉得眼前的这幅画面似曾相识吗？” 刘子明瞬间想起沐婉晴的头颅漂浮在天德湖上，脑袋面对着对面的灯塔。 当时他就觉得那幅场景具备某种宗教信仰和特殊寓意，凶手一定是想表达什么。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图书馆大楼的楼顶，猛地，他5.0的好视力看见楼顶上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他吓得打了个哆嗦，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那个方向…… 正文 第261章 为什么要，害我女儿 吕墨和其他几名警员顺着刘子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楼顶上真的有一个黑影在动。 所有人瞬间吓得头皮一阵发麻，这人莫非想要跳楼？ “快！快去拦住他！他想跳楼！ 吴教授一定没得抑郁症，他只是不得不死！他一定是被凶手要挟了！”刘子明扯着嗓门厉声道。 言落，所有人猛地冲下楼，直奔图书馆大楼。 “王远，快，图书馆大楼楼顶上有人！他可能要跳楼，赶紧上去拦住他！”刘子明一边狂奔，一边电话王远。 “yes,sir!” 两波人拼了命地奔跑，他们在与时间赛跑，与死神赛跑，与凶手赛跑。 抵达图书馆大楼时，刘子明抬头看向楼顶，吴教授已经站在了栏杆上。 他的身体歪斜着，手貌似在口袋里掏些什么东西。 刘子明一双黑眸瞪的像铜铃，猛地拿起喇叭对着楼上放声喊话。 “吴教授，别冲动！有话我们下来说，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刘子明一边说，一边示意王远赶紧带人上去想法设法拦住吴教授，千万别让他跳楼。 “吴教授，想想你的妻儿，你死了他们怎么办？” 就在这时，所有人看见吴教授伸开了双臂，似乎在对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 “吴教授，别冲动！可以和我谈谈吗？” 吕墨已经通知消防队的人过来布置气垫，由于事发突然，没有人知道吴教授会选择自尽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仅仅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他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什么非死不可？ 就在这时，所有人看见吴教授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一口，两口，三口…… 烟头的火苗在黑夜里像一束希望的光。 刘子明很清楚，抽完一支烟最快需要多久。 王远他们应该来得及对吴教授进行施救。 可他万万没想到，吴教授没有抽完那只烟。 黑夜里，吴教授被烟呛得猛咳了几声。 显然，他不擅长抽烟！ 或者，他根本就不会抽烟。 他是想在死之前体验一把抽烟的滋味。 猛的，吴教授将手里的烟抛向了黑夜的长空，划出了一道精美的抛物线。 所有人看着那只火点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忽然间，吴教授双脚踮起，张开双臂，像一只大鸟，纵身一跃，飞向了黑夜的长空。 “快让开！”吕墨突然大声呵斥道，所有人都猛地往后退出了几米开外。 刘子明愣在原地，他没想到，吴教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不明白短短的十几小时没见，吴教授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非死不可？ 他没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如果他们没有找到吴教授，会不会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那个混蛋，他究竟对吴教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千钧一发之间，吕墨猛地拉开了刘子明。 紧接着，“啪”的一声巨响，吴教授脸部朝地，重重地摔落到地面。 他的头部瞬间迸裂，摔得粉碎。 那一刻，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跳仿佛骤停。 刘子明愣在原地，半天没出声音。 吴教授的头颅摔得迸裂，像一颗“爆炸西瓜”。 过了一分钟后，他“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混蛋！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精神在一瞬间彻底崩溃，只见他双目猩红，愤怒得像一头制服不住的野兽。 他猛地扑向吴教授的残骸，那画面让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吕墨和三名警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给制服。 “对不住了，刘队，先委屈一下您！” “放开我，快给老子解开！这他喵的是铐犯人的！” 刘子明的手被一名警员麻溜地铐上了，任凭他发狂的挣扎，也无济于事。 这时，120救护车和消防车几乎同一时间赶到。 吴教授的尸体摔得面目全非，医护人员恨不得用簸箕、铁锹、扫把，才能将这些血肉和尸块全部运回去。 刘子明被铐上手铐，双手拼命地挣扎，手腕被他磨出了血。 吕墨朝身旁的一名警医使了个眼色，那名警医立刻会意。 再不控制住他，这家伙能把手掰断不可！ 趁着刘子明没注意，警医猛地将针孔扎在他的臀部。 那是一针能够抑制人类大脑精神活动的药物，有效防止人类狂躁的镇定剂。 “三、二、一，倒！” 刘子明晕倒后，吕墨协助医护人员将他运上了救护车。 警车开出海港大学时，外面已经来了不少记者和媒体从业者，他们真是无孔不入。 吕墨看见，校方领导正在一筹莫展，愁眉苦脸地接受他们的采访。 海港大学，百年老校，头一次发生这么恶劣的死人事件。 关键死的还是一个名人教授，著名的小提琴家，吴超先生。 想必这条新闻天一亮，一定会成为海港市民口中最劲爆的热点新闻。 …… 凌晨，黑夜，卫生间内。 男子叼着一支烟，猛吸了几口。 他将手机主板打开，插入了一张一次性的电话卡。 电话拨通过去，很快被接听。 “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女儿？”男子的声音在黑夜里哆嗦着，他将自己反锁在家中的卫生间，没有开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子，传来一阵刺耳的狞笑声。 “老东西，这是你不服从本少命令的代价！ 我没杀死令千金，已经是对你网开一面。 下一次，你再胆敢违背或者不从，小女警可没那么幸运了！” 黑夜里，男子双拳死死攥紧，骨关节发出了“咯噔”声响。 猛地，他抓住了一条毛巾，像是抓住了那个混蛋的要害，他死死地握着那条毛巾，恨不得将它撕碎。 “你……你有什么怨气尽管朝我来！你别伤害她！”男子努力压低嗓音，在黑夜里做无畏的挣扎。 “老东西，那要看你的表现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发狂的狞笑。 那笑声，像一把尖刀，扎在男子的心口，疼得他喘不过气。 黑暗里，男子蹲在马桶上抽着烟，他已经戒烟了许多年，最近烟瘾又犯了。 他烦躁地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幽幽道，“冷少！别再作恶了！ 再继续下去，新案旧案都兜不住了！你难道想看着他们翻案？” “是吗？是你兜不住，还是你不愿意继续兜着？ 这两者的意义截然不同！ 别忘了，你当年是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 当年不是爷爷和L先生给你机会，凭你？也有今天？” 黑暗里，男子压低嗓音，咬着牙，眼底喷火：“我……我也很后悔！ 如果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鬼迷心窍！ 我……我好恨呐！” “来不及了！二十年前，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们冷氏药业集团是华夏著名的制药企业，但是我们生产不了后悔药！哈哈哈——”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鬼魅笑声。 那声音穿透着男子的耳膜，震得他心惊肉跳。 “你做得太过分了！ 你怎么可以多次犯下杀人的罪孽！ 当年你爷爷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做错了事！ 你不一样，你蔑视法律，知法犯法，草菅人命！ 你若是再继续虐杀第三个猎物，我……我铁定保不住你！” 男子的心，一下子冷了，“大不了……咱们玉石俱焚！” “哦？玉石俱焚？那就好办了！ 令千金貌似现在被送往医院救治，不过你放心，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被我灌了些红酒。 那好，我现在去要了她的命！” “你敢！”男子蹲坐在马桶上，猛地站立，身体止不住地战栗。 忽然间，他看见卫生间外亮起了灯光，一定是妻子醒了发现他不在枕边。 “你别乱来！”说完这四个字，他猛地掐断了电话，将电话卡和烟头冲进了马桶。 “大半夜不睡觉，又躲在卫生间抽烟！ 你都戒烟了十几年了，最近是压力太大了吗？”女人一脸倦色，忍不住埋怨道。 “连环杀人案一筹莫展，线索貌似又断了！我能不急吗？” “别急！你很快就退休了，到时候烂摊子一甩，谁爱干给谁干！ 咱们老两口一起去跳广场舞～” “好的！你跳舞，我帮你拍照片，拍视频！” “行了，快回屋睡吧！” …… 正文 第262章 别伤害他，我听你的 黑夜，一张温软的床上。 “老庄，以后不允许夜里再偷偷摸摸跑进卫生间抽烟，知道不？”庄夫人故作娇嗔。 “你鼻子真灵，跟个小狗儿似的！”庄建国的手指轻轻划过妻子的鼻尖，笑了笑。 “你才小狗儿呢！”庄夫人一脸恼羞，黑夜里瞥了庄建国一眼。 “好！以后不抽了！都听你的！”庄建国心口一阵紧缩，突然猛地抱住妻子的腰，很用力的那种。 “啊——”庄夫人突然娇喘了一声，两颊瞬间红了，“都老夫老妻了，你咋突然这么热情？” 黑夜里，庄夫人心脏在怀里乱跳。 自从绝经之后，老庄已经好久没有碰她了。偶尔碰一碰，也是蜻蜓点水。 她感觉，他俩有许多年没这么用力地抱着彼此。 老庄这么一抱着她，她仿佛找回了一丝年轻时的感觉。 “太晚了，改天做吧！”庄夫人一脸娇羞。 “想啥呢？我就是想抱抱你！” “……老东西，你只管起飞，不管降落？”庄夫人的粉拳如同小雨点似的，砸在丈夫的胸膛。 “老婆，连环杀人案还没破，老夫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等我退休了，咱俩一起加强身体锻炼，老夫争取恢复到三十岁小伙子的体能！” “吹牛皮不打草稿！少贫嘴！”庄夫人羞得面红耳热，“老公，答应我，顺顺利利的退休，能打马虎眼儿的差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它过去。 或者安排那个刘子明去做，你就安心等着退休。时间一到，咱们功成身退，开启养老生活。 我这边已经交接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办理退休手续，就等你了。 咱们退休后，先把国内名胜景点玩一遍，然后再出国玩一圈。 回来后，我学跳舞、摄影、烹饪；你打太极、写字、作画。 咱们把年轻时候的爱好全部捡起来，趁着妍妍还没结婚、还没生孩子，咱们先快活个几年。 这些年，我们为孩子活，为单位活，我们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庄建国的眼角一阵湿润，潸然滑落了两行滚烫的热泪。 “老婆，你计划得很好，我都听你的！”庄建国将妻子抱得更紧，似乎松一点，他下一秒就会失去她。 “你呀，一点主见也没有，和你一起过真累！”庄夫人嘴上埋汰了一句，身体却很诚实地往丈夫的怀里靠。“你在警局倒是心思周密，样样考虑到位，怎么在家里就不行了？” “老婆，在外面考虑的事情太多，当警局的一把手很累的！ 再说了，夫人是家里的老大！我不听你的，听谁的啊？” “油嘴滑舌！越老越不正经！就知道贫嘴！”庄夫人一脸娇羞，笑得像个少女。 这辈子，嫁给庄建国值了！ 嫁给庄建国，她当了他一辈子的“小公主”。 当年庄建国还是个从农村考进大学的凤凰草根男，而她是高干子女。 为了能够嫁给他，她与父母争执不下，苦战了三年才如愿以偿嫁给了庄建国。 在那个年代，奉子成婚简直就是打父母的脸面，是自降身价的倒贴行为。 为了嫁给庄建国，她豁出去了，脸面是活给别人看的，日子是自己过的。 事实胜于雄辩，嫁给庄建国，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老庄很争气，他用实力向她的家人证明了他是一匹所向披靡的黑马。 他从一名海港警局的基层警察做起，没用太久时间，就平步青云，升到了刑侦大队队长的位置。 很快，上级赏识他的能力，将他直接提拔为了海港警局的一把手。 他当了几十年的庄局，在海港警局，无人能够撼动他的位置。 他们有一个女儿，叫庄妍。长得很漂亮，性格像个假小子。 她身上流淌着老庄的血，携带着老庄的基因，女承父业，两代警人。 这辈子，她知足了！ 憧憬着两人退休后的幸福生活，庄夫人很快就睡着了。 庄建国看着妻子不算年轻的面庞上，嘴角勾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她连做梦都在甜甜地笑。 他害怕了，他不愿意打破妻子的幸福…… 庄建国突然想起当年，他还是一穷二白的大学生，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一日三餐都成问题，却被一个高干子女大大方方地表白了。 她站在人群中，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肤色白皙得像玉龙雪山上的洁白皑雪。 那个年代，女追男，能够将整个校园瞬间燃爆。 万众瞩目下，她美得不可方物，像天上下凡的七仙女。 她穿着一袭白裙向他走来，雪白纤细的玉手递上一封情书，留下一句吴侬软语：“我等你回信！” 然后，她笑得像玫瑰绽放，露出一口雪白的贝齿。 那一刹那，风停了，空气凝结了。 他的心，静止了许久，才恢复了跳动。 毕业后，她不顾父母反对，坚持和他在一起。 她说相信他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男人，她愿意和他一起奋斗。 天知道，当年还是草根凤凰男的庄建国有多感动！ 那一刻，他发誓，一辈子不辜负她。 他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她当人上人！ 这时，枕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将庄建国的思绪猛地拉回到现实。 庄建国黑眸定睛一看，手机上显示着一组未知号码。 这些年，他和“他”都是用这样的方式进行联系。 那条短信没有一个字，只有两张照片，却死死揪着庄建国的心。 一张是妍妍在八怪皮鞋厂挨揍的照片，她被打得满脸是血。 另一张是妍妍躺在病房的照片，她的脸，肿胀得变了形。 猛地，庄建国倒吸了一口凉气。 女儿是他和妻子的命啊！ “别伤害他，我听你的！”庄建国迅速回了一条短信，浑身止不住地发颤。 黑夜里，他的双拳紧攥，眼睛血红。 他恨不得将手机重重地砸在地板上，以泄心头之恨。 他好后悔！！！二年前，他就不该…… 那个混蛋，他竟然用妍妍来威胁自己。 妍妍是他和妻子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掌上明珠。 庄建国突然怒了，他扭头看向妻子，眼神又瞬间温柔下来。 他还有资格反抗吗？ 他的反抗是需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妻子睡得很香甜，她还不知道娜娜被那个混蛋绑架，狠狠地暴揍了一顿，现在正躺在普济医院。 她要是知道，她定会和他拼命！ 凌晨三点，庄建国睡意全无。 准确的说，这二十年，自从经历了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他几乎没有睡过一夜整觉。 忽然间，他起身走向客厅。 站在阳台上，他拨打了刘子明的电话。 等了半天，电话没人接。 他又打给吕墨，吕墨很快接通了电话。 “小吕，子明呢？” “庄局，刘队他……他正在昏睡！警医小李刚才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镇定剂？什么情况？子明怎么了？” “庄局，吴教授出事了！” “吴教授？哪个吴教授？”庄建国明知故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子，“海刚大学管弦系的吴教授死了！” “啊？怎么死的？”黑夜里，庄建国的眼里带着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惊悚。 “他爬上海港大学的图书馆顶楼，跳楼死了！” “小吕，我马上到！” …… 庄建国走进卧室，在妻子的额头上深深留下一吻，拿着车钥匙，悄悄地出了门。 一路开车行驶在寂静的海港街头，时间已经是3月27日凌晨三点。 庄建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 这一切都是那个混蛋干的，他究竟想要玩到什么时候？ 为什么非要在他退休前，惹出这么多事。 庄建国突然怒极反笑，“报应！这一切都是报应！” 正文 第263章 凶手未捕，不能倒下 “子明呢？”庄建国看着吕墨，声音有些发颤，透露着几分疲惫。 “刘队精神压力太大，刚才又目睹了吴教授跳楼惨死的画面，受了点刺激！ 他在案发现场情绪突然失控，警医小李给他注射了镇定剂，现在还在昏睡。” “吴教授的尸体呢？” “在太平间，要不带您去看看？”吕墨的眸光死死盯着庄建国，试图从他脸上的微表情看出些什么。 “好！” 两人一起去了医院的太平间。 医院太平间在地下负一楼和负二楼，吴教授的尸体在负二楼！ 两人乘坐电梯抵达医院B2层，寒气逼人的太平间。 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他俩犹如跌落到了深洞里。 四周很冷，很安静，仿佛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偶尔传来认领尸体的家属，突然发出的撕肝裂胆的嚎哭声。 空气中有一股比法医室还要怪异的味道，这里的尸体是海港警局法医鉴定处的数倍。 这里的阴气和戾气更重！ 两人四处张望，看见许多大型的冷冻柜，每台里面大约能存放十几具尸体。 门口站着两名值班的管理员，一男一女。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两人的脸色看起来和常人不太一样。 尤其是那女的，还化了妆，有点像入殓化妆师给死人化了妆，又给自己化了妆。 看得他俩心里直发毛，关键那女的一脸冷淡，死死盯着他俩。 “麻烦二位填写一下各自的姓名、身份证号码、以及来看望哪位死者，这些都需要登记在记录簿上！” 庄建国和吕墨互相看了一眼，便埋头开始填写信息。 “停尸间都是死人，为什么要安排管理员看守？”吕墨一边签字，一边闲扯。 “第一、尸体从病房运送到太平间，我们管理人员需要核对死亡卡片，确保对准一切信息，以防出现差错。 第二、人在死后，人体寄生的细菌失去了寄主，从而逃离出去。 为了能够确保环境足够安全，我们会有专门的人员留下来定期杀毒，并且禁止其他人携带细菌进入。 第三、遗体大部分器官都保持完整，有不少不法之徒从这里打主意，想要非法进行器官买卖，牟取暴利，为了防止这种恶劣的事情，我们必须看守太平间。” 女管理员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这样的问题，她回答了几万遍，已经能够倒背如流。 庄建国和吕墨走进停尸间，刚才那名女管理员将他们带到了新来的尸体储藏冷冻间。 在第四排第四个铁皮尸柜的抽屉上，他们看见一个便签，上面写着吴超，年龄46岁。 那名女管理员面无表情地拉开了冷冻尸柜，语气冰冷道：“快看吧！这具尸体摔得不轻！准确地说，他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滩肉泥和肉块，骨头都摔碎了。” 吕墨刚才在现场目睹了吴教授跳楼的惨状，不打算再看一遍。 庄建国脚步缓缓向前移动，伸手拉开了黑色的尸袋。 仅仅只看了一秒，他就猛地拉上了拉链，身子向后踉跄了半步。 “走吧！” “这么快？” “嗯！上去看看妍妍和子明吧！ 对了，娜娜也在这里吗？”庄建国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显然被吴教授的尸体吓到了。 “是的！三个人都在，方便照应！” “妍妍……她怎么样了？” “大部分是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脸颊两边被那个混蛋扇了不少耳光，现在肿胀得很厉害，医生给她进行了冰敷，物理治疗。再配合吃些消炎药，估计一周时间能够消肿。 对了，那个混蛋朝她嘴里灌了大量的红酒，瓶身貌似塞进妍妍的口腔有十公分。 那混蛋力气太大，把妍妍的牙齿打得有些松动。 牙医刚才给妍妍做了口腔检查，幸亏是两颗智齿松了，要是门牙松动了，一个大姑娘没有大门牙得多丑，只能植牙了。” 庄建国的脸色变得更黑了，眼神很心疼，很复杂。 他似乎在压抑住内心的愤怒，继续问道：“妍妍在普外科，还是创伤外科？” “创伤外科，右拐，马上就到！”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来到创伤外科。 透过玻璃窗，两人看见庄妍面部缠着白色的纱布，正在昏睡。 吕墨刚想打开病房门，庄建国朝他摆了摆手。 “就在外面看看吧！”庄建国的眼眶一阵泛红，他在努力掩饰悲伤，“都说了，女孩子不适合当刑警！倔驴！” 言落，他握紧双拳，一阵腹语：“混蛋！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狗，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混蛋！为什么伤害我女儿？” 庄建国像被人用一只大手，狠狠地攥紧了他的心脏，疼得没法呼吸。 妍妍长这么大，他连她一根头发丝儿都没舍得碰过。 那个混蛋竟然动手打了她，还打得这么严重。 庄建国的心在颤抖，他承认，他怕了！ 前段日子，那个混蛋联系他，他全当没看见。 没想到，他的举动激怒了那个混蛋，他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妍妍这次受伤，是那个混蛋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他是在警告自己，继续当一只听话的狗！ “娜娜......情况怎么样？” “身体没啥大问题，问题都出在这里！” 庄建国看了一眼吕墨，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和心。 他顿时明白了，娜娜是精神受了刺激，得了心病。 两人来到十楼，神经内科病房。 房门未关，里面传出孩子尖锐刺耳的叫声。 一堆医生围着娜娜苦口婆心地劝说，孩子的奶奶更是在一旁急得直抹眼泪。 “娜娜，乖！生病了就该吃药药吖！” “是啊！一年级的小朋友要乖乖！ 阿姨答应你，吃完这颗黄色的药丸和这颗绿色的药丸，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没错！护士阿姨也奖励你一根棒棒糖！草莓味的！” 话音刚落，只见娜娜蜷缩在角落，捂着耳朵，墨染般的眸子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她扯着嗓子，喉咙里发出“嘶嘶——”的怪音。 “走吧——”庄建国红了眼睛，再看一秒，他会发疯！ “庄局，现在上哪儿？”吕墨问道。 “去把刘子明叫醒！” “估计刘队也快醒了，那个镇定剂的药性没那么强！” 凌晨四点半，吕墨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这会儿脚底像踩着棉花。 他不能倒下，凶手的犯罪冷却期马上就要结束。 根据依云湾凶杀案和天德湖碎尸案，两起命案间隔一周时间。 证明凶手的犯罪冷却期可能是七天，那么距离碎尸案已经过去了五天，还有两天时间，凶手极有可能会再次作案。 第三个女性猎物的生命，可能正在进行倒计时。 两人走在长长的医院走廊上，身后突然感觉有一阵阵咄咄逼近的脚步声。 猛地回头，刘子明一张蜡黄的脸出现在二人面前。 “我晕！你大爷的，吓死我了！”吕墨有点温怒，捂着心口做了几个深呼吸。 “子明，你醒啦？身体好点了没？”庄建国挤出一丝笑意，五官突然有点扭曲。 “没事！死不了！算命的说我有九条命！”刘子明笑道，“这一觉感觉像睡了一个世纪，好久没睡得这么爽了，完全是深度睡眠！ 对了，刚才是谁给我屁股上来了一针？”刘子明问道。 “警医小李！”吕墨一脸懵圈道。 “不错！回头给他盒饭加个鸡腿！”刘子明的精气神儿看起来恢复了不少。 这时，吕墨看了看刘子明，又看了看窗外的天空。 鱼肚白出现了，黎明破晓之际，光明就在眼前。 “刘子明，你真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吕墨恢复到常态，笑着说道。 “那是！哥们越挫越勇！ 那混蛋还没死，咱们不能倒下！” 刘子明感觉他的心脏又“噗通——噗通——”的跳动起来，他和庄建国、吕墨对视了一眼，眼睛继续看向了天空中的那一抹白。 他知道，拨开黑暗下的云雾缭绕，才能迎来光明的一天！ ...... 正文 第264章 一把刀子，插在胸口 神经内科，一间病房内，杵着一屋子的人。 娜娜一张白皙的小圆脸，此刻狰狞恐怖到了极点。 她瞪大了一双墨染般的黑眸子，眼白泛红，像极了恐怖片里眼睛会流血的洋娃娃。 她的喉咙一直在发出那种“呼——呼——”“嘶——嘶——”的怪音。 那些怪音很有规律，有一种特殊的音律，听着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娜娜的小脸上，时而惊悚，时而狞笑。 她在狞笑时，会露出了两排白花花的贝齿。 她在惊悚时，脸皮竟然会抽搐，像一张戴着面具的假脸。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八岁孩子的脸，竟然可以扭曲成这般恐怖。 病房内，四周都是被娜娜砸得粉碎的碗碟和水果。 隔壁床铺的家属已经连夜转移了病房，仓惶而逃，避而远之。 “医生，我孙女儿究竟是怎么了？ 她是不是中邪了？” 刘母哭得捶胸顿足，差点背过气，身旁站着两名柔枝嫩条的小护士全程搀扶着她。 “孩子精神受了巨大的刺激，需要进行心理疏导，心病还须心药医！ 通常情况下，一部分孩子在遭受刺激后，会产生情绪失控、大哭、抽搐等反应。 也会有一部分孩子在遭受到刺激后，会产生全身麻木、呼吸困难、暴躁易怒、幻觉幻听，甚至会出现自残自戕的严重后果。 我建议，尽快将她从神经内科转到儿童心理咨询科。” 主治医生话音刚落，刘母身子一软，两腿像失去了膝盖骨，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凌晨的医院走廊上，瞬间响起了老人家的哭声。 在医院，最不缺的就是故事和眼泪。 没有听过那样的哭声，就不知道什么是人间绝望。 刘子明杵在病房门口，眼看着一地烂摊子，无尽的黑暗重新包围了他整个身心。 沉默了片刻，他鼓起勇气走进病房。 娜娜那双带着惊悚的大眼睛，让刘子明又害怕又心疼。 “娜娜，是爸爸吖！爸爸来看你了！”刘子明嘴角扯着慈父般的微笑。 “娜娜，要乖哦！小朋友生病了要吃药！ 身体好了，咱们才能去上学，才能和小朋友们一起玩耍吖！”刘子明隐忍着一双酸胀的黑眸，努力让自己不要掉下眼泪。 娜娜猛地抬起脑袋，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来的压抑感。 她的两眼墨黑且恐怖，十根手指发狂地相互撕扯。 刘子明心口刺痛，如同一根针，刺得他生疼。 “娜娜！放松！这里很安全，大家都会保护娜娜！爱护娜娜！”刘子明扯着嘴角艰难的苦笑道。 他的两只脚在慢慢朝着娜娜的病床开始移动，随着他和娜娜的距离在慢慢缩短，娜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嗓子里又发出那种恐怖且有规律的怪音。 娜娜一双大而黑的眼睛，闪烁着凶恶且憎恨的表情。 刘子明心口一紧，瞬间红了眼睛，“娜娜，别怕，是爸爸！爸爸不会伤害你！” “你走开！我不要你！”娜娜扯着细嗓大声尖叫起来。 刘子明惊得瞳仁狠狠缩了缩，她……竟然害怕他？ 娜娜看见刘子明似乎更加防卫，她像一只敏捷的小猫咪蹿到了墙角，墨染般的黑眸满眼都是恐惧。 “听话，爸爸喂你吃药药！”刘子明眼看着已经距离娜娜仅半尺距离，他在不断试探娜娜的底线。 猛地，娜娜的嗓子里，又发出“嘶——嘶——”的怪音。 她在拼命地往墙角钻，似乎想让自己的身体完全融进墙里，才能有足够的安全感。 “刘队——”这时，吕墨喊了一声。 刘子明猛然回头看向吕墨，眼眶猩红，目光如炬的黑眸变得支离破碎。 “别靠近娜娜，她……她现在对你很排斥，你需要给孩子一点时间！ 千万别硬来，你越是心急，孩子的心理压力越大。 我研究过儿童心理学，孩子心魔缠心，病情加剧，会产生自残自戕的行为。 他们可能会……杀死自己！” 吕墨话音刚落，娜娜墨染般的黑眸，一阵警觉。 她看见那个自称“爸爸”的男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猛地，她开始发疯地用脑袋狠狠地撞击墙壁。 “咚——” “咚——” “咚——” 三声巨响过后，娜娜的额头先是一阵泛红，紧接着开始往外渗出鲜血。 鲜血顺着她额头上的鬓发，流向她整张小脸，所有人都吓懵了。 紧接着，娜娜摸了摸自己的脸，手上瞬间染上了鲜血。 “啊——”的一声，娜娜的惨叫声划破了这间令人压抑到喘不过气的病房。 吕墨知道，她害怕血，她患上了“血液恐惧症”。 她被自己的血吓到了，她一定是想起了那个恐怖快递盒，想起了那根血糊糊的阑尾。 医生和护士见状，再顾不得考虑娜娜愿不愿意，上前打算强行给她注射镇定剂。 没想到，娜娜的身体很敏捷，巧妙地避开了他们，像一只猴儿，蹿到了窗户边上。 只见，娜娜一脸无邪地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和满天璀璨的繁星，突然唱起一首民谣：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妈妈，我来陪你了！” 就在她的小短腿试图爬上窗户时，刘子明猛地扑了上去，将娜娜死死抱在怀里。 “娜娜，你妈已经死了！”刘子明扯着嗓子嘶吼道。 他吓到了娜娜！！！ “你是坏人，是你害死了我的妈妈！”娜娜使劲地捶打刘子明，眼泪夺眶而出。 “娜娜，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没能保护好妈妈，没能保护好娜娜。 爸爸向你保证，以后一定多陪娜娜，不让娜娜再受一点委屈！ 以后每学期的家长会，爸爸都去参加！好吗？” “骗子！我恨死你！你还我妈妈！”娜娜的小拳头，如同密集的雨点，砸在刘子明的身上。 刘子明的心口却刻骨入髓地绞痛，痛苦的情绪就像插在胸口的一把刀子。 娜娜的话，像一捧盐巴，洒在他的伤口锥心刺骨地疼。 他的肚子没来由地开始剧痛，像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绞心的疼痛遍布他的全身。 他的脸色由蜡黄变成红色，再变紫，最后变得煞白，如同刚刚粉刷过的墙壁。 刘子明死死抱住娜娜，手心沁出了汗，任凭她无情地捶打。 猛地，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看见娜娜突然面目狰狞，张大嘴巴，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在刘子明的肩头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正文 第265章 你触碰了，我的底线 医生对着娜娜的小屁股，精准地注射了一剂镇定剂。 很快，娜娜白嫩的小脸上，戾气全消。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凶光全无。 眸光慢慢削弱，她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刘子明的肩头一阵剧痛，上面是两排娜娜留下的血色牙印。 “妈——你别哭了！”刘子明一脸亏欠。 “子明，一定要抓住凶手，替那些被他杀死的亡灵报仇雪恨！ 你赶紧去查案，娜娜有妈照看着，你放心！” 刘子明被母亲攥着手，他能感受到母亲的身体在战栗。 那一刻，他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头皮一阵紧绷。 母亲如此深明大义，非但没有怪他引祸上身，还劝他势必要抓住凶手。 他有什么理由放弃追凶？ “妈——您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个混蛋逃不掉！” …… 医院走廊上，庄建国一脸阴沉。 “子明，有烟吗？” 刘子明一脸不可思议道：“老庄，你都戒烟十几年了，咋又抽上了？” “年纪大了，提神呗！” 刘子明替庄建国点燃了一根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根。 两人猛抽了两口，大脑皮层瞬间舒服多了。 迎面走来的小护士娥眉微蹙道：“两位先生，医院有明文规定，禁止吸烟。” 小护士说完，一双玉手指了指墙壁上的禁烟标语。 庄建国和刘子明顿时一脸愧色，将烟丢进了垃圾桶。 三个人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庄建国心事重重。 吕墨全程注意观察庄建国的面部微表情，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隐藏的痕迹。 娜娜已经睡下了，刘子明的心口还是缺了那么一块。 憋了老半天，他还是没忍住问道：“吕墨，妍妍在普外科，还是创伤外科？” “创伤外科！ 她伤得不轻，脸上缠着绷带，五官肿得不像一个人。”吕墨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不像人，像啥？我救她出来的时候，还没那么夸张啊？”刘子明急道。 “像一个丑八怪！”吕墨不厚道地笑了。 庄建国瞥了他一眼，他立马收起了笑意。 “人类脸上的毛细血管破裂初期，一开始没那么肿。 随着时间的推移，软组织受损，毛细血管一直在破裂，就会导致面部局部皮下水肿。 这是个缓慢的过程，医生建议24小时内可以用冰进行冰敷来消肿。 过了24小时以后可以用热毛巾热敷促进血液循环。 消肿以后会恢复面部正常，不会影响妍妍的盛世美颜！”吕墨解释道。 庄建国全程脸黑，从他的微表情可以看出，他现在很紧张，很焦虑，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个时候试探他，说不定可以让他露出破绽。 三个人继续走在去创伤外科的路上，吕墨若无其事地问道：“庄局，你真的不认识吴教授？” “我不认识吴超！”庄建国回答得很快，这么一来，反而显得他很急切地回避。 吕墨吃了一惊，继续问道：“哦？那您怎么知道他的全名叫吴超？” 只见，庄建国一双黑眉瞬间挑了挑，“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啊！怎么，你不记得了吗？ 小吕啊，你是不是太困了，要不回警局眯一会儿？” “谢谢庄局！我刚才在电话里，说了吴教授的全名吗？”吕墨又故意问了一遍。 “说了！不然我怎么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人！”庄建国的眼底掠过一丝闪烁，被吕墨精准的捕捉到了。 刘子明全程竖着耳朵，听他们二人的对话。 三个人几乎是并排走着，却貌合神离。 很快，他们来到创伤外科的病房区，四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刘子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不少家属已经起床了。 公共卫生间的水池区域有人在洗衣服，有人在打热水，有人已经去食堂打好了早点。 庄建国立在病房前不愿意进去，女儿被人打成了猪头，他心疼！ 庄建国不进去探望妍妍，这个时候刘子明要是进去，显得不打自招了。 他还记得，庄妍初来警局时，老庄已经先入为主。 他让妍妍在外人面前喊他刘队，私底下喊他刘叔叔。 这个时候，亲爹都不进去，刘叔叔进去显得很不合适。 吕墨像是看出了刘子明的顾虑，拉着庄建国，打了个哈欠说道：“好困啊！庄局，您困吗？” “困！脑壳有点疼！年纪大了，熬不了夜！”说着，庄建国也打起了个哈欠。 “走！咱们去医院门口抽支烟，提提神！” “吕专家，你不是不抽烟的吗？”庄建国一脸狐疑道。 “不抽不行啊，熬夜不睡觉，没烟提神哪行？” 言落，吕墨从刘子明口袋里顺走了一包黄鹤楼，一脸坏笑。 刘子明瞬间会意，满脸感激。 走进病房，刘子明一双黑眸落在妍妍的脑袋上。 白色的绷带缠绕着，她的脑袋显得很大，像个大头娃娃。 那张娇俏的小脸，面色苍白，嘴巴、两边腮帮子、鼻眼……都肿得失真和放大。 人被揍成猪头，大抵如此吧！ 这一刻的妍妍，确实有那么点丑。 不过……即便是穿着条纹病服，妍妍的身材还是凹凸有致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那个混蛋，幸亏没对妍妍下手，否则他现在就要去刨了他们家的祖坟。 忽然间，刘子明看见妍妍的脑袋在左右乱晃，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混蛋！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说话带着颤音，下一秒像是要哭了。 刘子明看见她娇俏的鼻尖瞬间变成了粉红色，眼角滚落出豆大的透明液体。 心口一阵猛缩，疼得没法呼吸。 他的手开始无处安放，想要安抚她，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走开！信不信我杀了你！”猛地，妍妍睁开了双眼。 刘子明正在低头看她，两人四目相视时，妍妍瞬间泪目。 没有多想，她猛地扑进刘子明的怀里，双臂绕着他的脖颈。 刘子明被扑得措手不及。 “刘队，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妍妍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在他怀里磨蹭着。 “妍妍！以后不允许擅自行动！” “嗯！那个混蛋好像跟踪了我，在我到达警局前，他留下了一张米色的信封。 我跟着信封上的指令，去了东南园30号，最后去了玉溪镇王家村的八怪皮鞋厂。 结果，被他埋伏了！ 不过很奇怪，他没有要我小命，我差点以为我是他的第三个猎物！” “你不会是他第三个猎物，距离他的犯罪冷却期还有两天时间。 他极有可能在3月29日猎杀第三名女性，我们一定要在这之前抓住他！ 还有，警局有凶手的内应，凶手极有可能位高权重，或者社会地位极高。 他今天耍了我们两次，我们中了他两次调虎离山之计。 一次是他故意将死者沐婉晴的阑尾寄到实验小学，制造社会动乱。 等我们全员出警时，他在警局的内应偷走了我们的录音笔，销毁了录音文档。 还有，吴教授，他死了……” 话音刚落，妍妍猛地松开刘子明，一双丹凤眼瞪得老大，“吴教授死了？怎么死的？” “就在我救出你之后，王远在皇家花园敲开了吴教授的门。 他妻子一个人在家，声称吴教授并没有回家。 我们赶往海刚大学管弦系的时候，在他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他的一封绝笔。” “是遗书吗？”妍妍反问道。 “看样子，你的脑袋没被打傻！”刘子明接着说道：“吴教授在信中声称自己得了抑郁症，说自己和警察说了一些不属实的言论。他是在故意回避真相，他一定是被凶手要挟了。他根本没有得抑郁症，他只是非死不可！” 言落，妍妍被一种剧烈的恐惧感漫上了心头。 “如果我们不去找吴教授，他就不会死！ 正如我们如果不去蒋家村找王半仙，那位老人家也不会被人溺死！”妍妍猛地抓住刘子明的衣领，“刘队，你说对不对？如果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就不会死了？” 妍妍的胸口突然喘不过气，像要窒息一般。 “妍妍，放轻松！这个世界总会有人牺牲，有人流血！ 你要相信，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刘子明的大手在妍妍的脑袋上一遍一遍地抚摸。 过了一会儿，庄妍的气息平稳了许多。 …… “刘队，咱们出去吃个早饭吧！” 猛地，刘子明和妍妍听见了吕墨的声音，两人瞬间从连体婴儿状松开了。 庄妍躺着假装入睡，刘子明起身往病房外走。 “妍妍醒了吗？”庄建国问道。 “没呢！刚才貌似做噩梦了，小丫头哭了好半天！” “啊？哦——”庄建国脸顿时黑了，“我早说了，让她不要当刑警，这工作不适合她！ 等她醒了，我要将她立刻调到文职岗。” “老庄，你这就不对了！庄妍同志这次虽败犹荣，至少她很勇敢，不怕死！ 而且她还看见了凶手的体型，身高约185cm，肩宽约45cm。 那个混蛋很狡猾，全程声音用了变音器。 不过我们在现场看见他留下了一瓶法国罗曼尼·康帝的红酒瓶。 海港市喝这酒的人不多，应该是一条能够查下去的线索。 酒瓶我已经让人带回去了，上面可能有凶手的指纹！” 刘子明将“指纹”二字加强了语调。 吕墨很警觉地发现庄建国在听见“指纹”二字时，风平浪静的外表下，眼神里的蠢蠢欲动。 如果庄建国就是凶手在警局的内应，那么他极有可能还会继续替凶手将肮脏的罪证抹去得干干净净。 可眼下，那个混蛋动了妍妍，他的掌上明珠。 如果他是那个“内鬼”，他还会继续替凶手擦腚吗？ 还有一种可能，凶手这次的调虎离山之计，选择了庄妍。 吕墨从犯罪心理学分析，此人想利用庄妍鞭打一下庄建国。 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不在乎再多杀一个人。 妍妍之所以能活着，证明凶手还不想和庄建国搞得鱼死网破。 庄建国对于凶手而言，还有用！ …… 三人回到海港警局，时间是3月27日，清晨7点30分。 距离全体警员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刘子明和吕墨坐在刑侦办公室，两人陷入了沉思，眼神却在四目相视。 他们似乎心照不宣！ 凶手其实并没有在八怪皮鞋厂留下酒瓶，他们在地上只捡到了一个红酒木塞。 吕墨举着放大镜在木塞的纹路上，看见了法国罗曼尼·康帝的英文字母。 这种酒通常出现在达官显贵、富家子弟的酒桌上和酒窖中。 能够喝得起这种酒的人，海港市，就只有那么一小部分金字塔顶端的人。 酒瓶是吕墨请海港市一个开酒行的朋友找来的，上面并没有所谓的“指纹”！ 刘子明一双猩红的黑眸死死盯着吕墨彻夜未眠的红眼，两人迎着窗外折射进来的晨曦微光，相视一笑。 那只酒瓶宛若一个鱼饵，鱼饵放得不行，狡猾的鱼儿一吃完鱼饵就脱钩了。 他们必须将蚯蚓身上多裹一点粉，使它变香一点，诱惑鱼儿腾空一跃，成功上钩。 “混蛋！你触碰了我最后的底线，我就得不顾一切，亲手逮捕你！ 我当一命相搏，拼了我这条命，也要把你挖出来！” …… 3月27日，上午8点。 海港警局上下，气氛空前压抑。 新的一天，新的担忧。 碎尸案过去第五天，死者沐婉晴的尸体还没有完全凑齐。 今天，凶手还会继续抛尸吗？ 死者的家属，每天都要来警局嚎啕一次。 沐婉晴的母亲，来一次，嚎一次，晕一次。 他们等着下葬沐婉晴的尸体，再不下葬，尸体就没法看了。 面部尸斑会越来越严重，下葬的时候会很难看。 尸体会越来越腐烂，除非将尸块全部泡在黄色的福尔马林溶液中。 眼下，他们女儿的尸体没有凑齐，根本没法下葬。 正文 第266章 为什么不，直接抓他 在海港市的民间传说中，亡者尸骨不全是不宜下葬的。 在风水学中，死无全尸的人，下一辈子不一定能转世为人，说不定会转世畜生道。 一大早，死者沐婉晴的父母抵达海港警局一楼大厅，询问女儿尸体的情况。 听说昨天凶手寄来了死者的胸部和一根阑尾，沐母差点哭死过去。 刘子明、吕墨二人赶紧前往法医鉴定处。 一来是没脸面对死者父母，不如先行回避一阵子。 二来是想盘点一下死者目前已有的尸块，看看还剩下哪些部位没有被凶手抛尸。 两人前往三号法医室，刚推开门就吓了一跳。 解剖台上，死者沐婉晴的脑袋不见了。 两人四周环视，发现了几台水缸。 水缸里面满满的淡黄色的液体，有强烈刺鼻的气味，目测是福尔马林溶液。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一台水缸里面泡着死者沐婉晴的一颗头颅。 她的头发先前被严勇剃光了检查有无伤痕，所以现在看上去像一颗巨型的卤蛋。 二人的眸光越想回避看沐婉晴的头颅，强烈的刺激下，眼睛反而不受身体控制。 他俩看见沐婉晴的眼睛，即便是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那双目似点漆的黑眸，仍然死死地睁开着。 可能是因为福尔马林溶液比较充足，沐婉晴的头颅泡在里面，似乎在漂浮着。 忽然间，她那双空洞无神的黑眸似乎在看着刘子明、吕墨二人。 他俩在警界多年，尸体见多了，但是还是第一次见到法医将死者的头颅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 严勇正在电脑面前上传死者沐婉晴的照片。 两人看见他的电脑屏幕上无数个黄色的文件夹，每个文件夹都有标注日期。 看样子，尸体每天的容貌、尸变、尸斑等情况，严勇都拍照留档，形成一个时间轴，呈现尸体变化的过程。 这是法医的日常工作之一，不得不说，这样做还挺瘆人的！ 每天看着尸体发生变化，比如尸斑增多，尸体腐烂程度严重等，确实挺考验人的心理的。 就像买来的一块猪肉，忘记在厨柜中，恰逢这个时候主人又出差了。 家中的孩子每天看着这块肉一点一点地腐烂，然后生蛆生虫，最后变黄、变黑、最终变得乌黑油亮，散发出一股臭死鱼的味道。 严勇猛的回头，看见刘子明和吕墨的脸色很难看，煞白如墙。 他顺着二人的目光看向那口水缸，扯着嘴角笑道：“这些水缸是我从仓库翻出来的，再不将尸块和头颅泡进去，怕是尸体要加快腐烂的速度了。” “干嘛不送进冷冻柜？”刘子明反问道。 “尸体进行冷冻的确可以保存死者的体面，但是沐婉晴的尸块大量被切割成块状，而且眼下还没有集齐全部尸块。现在送进冷冻柜，不利于我接下来对它们进行合成。 你们也看到了，死者的父母每天来警局询问尸体的情况，他们终究是要将尸体运送到殡仪馆的。 这过程，如果尸块化冻了，后果不堪设想。 最好的结果是，等死者的尸体完全组合成一具合格的尸体后，由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对其冷冻，然后提供周到的服务，像化妆、换衣、入殓、安葬，甚至包括修复工作等等。”严勇解释道。 刘子明、吕墨二人在三号法医室足足待了五分钟后，才逐渐适应了空气中的味道。 两人开始对着水缸盘点死者沐婉晴的尸块。 眼下，这里面还缺一个很大的尸块，那就是死者的上半身，还在凶手那边。 其余还剩下死者的部分内脏没有集齐。 “刘哥，从3月23日起，凶手每天都在抛尸，且抛尸的方法堪称花样百出。 不出意外的话，那浑蛋今天还会继续抛尸。 他必须尽快出手，以便他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进行虐杀。”严勇说道。 “是的！距离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还剩下两天时间！他已经在蠢蠢欲动！”吕墨回道。 “没有猜错的话，冷念丞是此案最大的嫌疑人。”刘子明看向严勇，“我们中了那个浑蛋的调虎离山之计！” 严勇抬眼看向刘子明说道：“我已经听说了！昨天警方两次中了凶手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寄给娜娜那根死者的阑尾，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在警局的内应偷走录音笔，销毁录音文档！ 那么谁会最在意录音笔的内容？” “冷——念——丞！”刘子明冷冷回道，“吕墨，你说说！” 吕墨走近盛放着沐婉晴尸块的水缸前，目光凛冽道：“冷念丞在幼年目睹了其母亲被货车撞死的惨烈画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和阴影。 失去亲人和见证血案事故现场的多重打击，使他产生了童年阴影。 在心理因素的刺激下，他未发育完全的心智开始产生了心理扭曲。 如果当年再有什么外在因素加剧和催促他犯罪，便会使他最终走上杀戮。” 严勇反问道：“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抓他？” 刘子明眉头皱了起来，“我已经派人盯着他了，不过他貌似有帮手，否则他根本无法独自完成这一系列的抛尸、寄快递、绑架、杀人…………等操作。 他很狡猾，反侦察能力极强。 妍妍被他抓住时，被蒙上了眼睛，瘪犊子说话的声音也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 不过妍妍看见了他的身形，和我在医院住院部楼下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应该就是同一人。 现在不立刻去冷氏药业集团抓人，是因为他在警局有内鬼。换一句说法，他在警局有保护伞。 这个时候进行逮捕行动会适得其反，不如让他在我们可控的范围内猖狂。 人越猖狂的时候，越容易露出破绽，这是铁律。” 言落，严勇蹙眉道：“你们猜出内鬼是谁了吗？”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眼睛看着水缸里的那颗巨型“卤蛋”，“鱼饵已放，等鱼上钩！” 正文 第267章 不去找他，就不会死 三号法医室，充斥着福尔马林溶液、尸臭的味道。 这里暗无天日，终日不见阳光。除了法医，无一活物。 从业以来，第一次面对人类的尸块被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 刘子明后来没再养过鱼，他见不得玻璃鱼缸，以及一切和玻璃有关的器皿。 “刘哥，妍妍伤得重吗？ 法医室就我一个人，如果凶手继续抛尸，我得留下来尸检。”严勇一脸抱歉地问道。 “妍妍受了些皮肉伤，脸部软组织血管破裂，脑袋和五官肿得比较厉害。 她有偶像包袱，应该也不希望有人去探望她！”刘子明回道。 “其他地方没受伤吧？” “妍妍的肚子被那个浑蛋踹了几脚，医生已经给她做了全面的核磁共振。 命大啊！腹部、胃部、子宫等处，均没有出血现象！ 凶手手下留情了，他并没想要了夺妍妍的命！”刘子明说话时，眼带厉色。 他的一双黑眸一直在死死盯着装满福尔马林溶液的水缸。 眼睛透过水缸，刘子明的黑眸与死者沐婉晴的黑眸恰巧死死凝视在一起。 穿过死者的瞳孔，他仿佛看见冷念丞面目狰狞地看着他，一双凶魅的黑眸似笑非笑，带着十足的挑衅。 忽然间，他手中握着一把电锯刀，眉宇间邪气大盛。 鲜血顷刻间染上了他白皙的面庞。像一阵风拂过，傲雪红梅的花瓣，散落了一地红。 下一秒，冷念丞手持电锯刀上演着午夜惊魂的杀戮。 “命保住了就好！妍妍破案心切，她太冲动了！ 年轻人，总得吃点亏，才能长记性！”严勇的声音将刘子明的思绪猛地拉扯出来。 他猛地回过头，一双血红的黑眸子，布满了杀气腾腾的气息。 刘子明觉得手脚冰凉，沐婉晴尸块和头颅浸泡在盛满福尔马林溶液的水缸内，目的是避免继续腐烂。 严勇在每一台水缸上面贴着标签，写上了尸块的名字。 望着这些尸块，刘子明心脏紧缩，那个混蛋竟然可以如此的狠毒、残忍、灭绝人性。 当即，有种如鲠在喉，如芒刺背的不适感。 “眼下内鬼一日不除，案子到了关键时期就会断！”刘子明的声音很冰冷。 “是的，录音笔不翼而飞，吴教授跳楼自尽，没有内鬼与凶手的里应外合，他们做不到这些！” 吕墨对着浸泡尸体的水缸，面色冷冰冰的，像格陵兰西部的一座冰山。 “凶手昨天一天搞出这么多事，目的就是为了杀伤警方的士气，制造社会舆论持续性发酵。 他的目的是激发民众暴怒，从而使民众对海港警界失望，这让他很兴奋。 他貌似很仇视警察，喜欢看见警察方寸大乱，就像看着自己的战利品。 此人具备反人类性格，他故意在和咱们玩杀人、碎尸、抛尸游戏，他……就是个十足的疯子！” 话音刚落，刘子明心口猛地收缩了一下，嗓子里发出沉闷的低吼：“混蛋！老子迟早毙了你！” “刘哥，淡定，深呼吸！”严勇试图让刘子明冷静下来。 高压力+高度暴躁，人类容易脑溢血致死！ 罡杨镇情杀案告破后，依云湾命案接踵而至。 这些日子，他刘哥一直处在高压工作中，没有猝死已经是老天爷庇佑他，万幸！ 依云湾命案牵扯出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目前刑侦一组的人正在蒋家村深入调查此案。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死人，王半仙死了，货车司机死了，张伟死了。 到现在的碎尸案，吴教授跳楼，娜娜被恐吓，妍妍被绑……凶手这一系列的王炸出招，打得警局所有人措手不及。 “兄弟，对不起！哥哥压力太大！哥哥都快要爆炸了！”刘子明一脸抱歉，气息慢慢恢复如常。 “没事！咱俩谁跟谁？哥，您尽管把我这儿当垃圾桶，倒出来就舒服了！ 抑郁成疾，气大伤身，发泄出来是好事！”严勇扯着嘴角笑了笑。 这一笑，刘子明头皮一阵发麻！ “兄弟，给你个建议，以后千万别在这地方笑，怪瘆人的！ 摆放死人的地方，咱们还是严肃点好！”刘子明环视三号法医室，冰冷的解剖台，装着沐婉晴尸块和头颅的水缸，各种冰冷的尸检工具……都散发着诡异、恐怖的味道。 两人又扯了几句，刘子明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个不停。 一双黑眸定睛一看，电话是文职女警方小可打来的，多半没好事发生！ “喂——小可，怎么了？”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透露着一股烦躁。 “刘队，不好了！ 死者沐婉晴的母亲刚刚哭晕过去，现在又来一个女人，搁这儿号丧呢！”方小可急道。 “他喵的，一个个把咱们警局当殡仪馆呢！ 快说，号丧的女人是谁啊？查明身份了吗？”刘子明一脸焦躁道。 “查了！昨晚在海刚大学图书馆跳楼身亡的那名大学教授，是女人的丈夫。 吴太太口口声声说，她丈夫没有抑郁症，说他是被坏人害死的！ 我们和她说了，等案子告破了自然会给她一个公道，她还是不愿意走。” “好——我马上过去！”刘子明突然心里一阵犯怵。 他想起妍妍那句话，“刘队，如果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就不会死了，对吗？” 对吗？刘子明不禁反问自己！ 正文 第268章 警察同志，有人害他 刘子明的心口突然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像是有人故意捏紧了他的心脏。 挂断方小可的电话，刘子明转头看向装满黄色福尔马林溶液的水缸。 死者沐婉晴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尤其是那颗头颅上的大眼睛，一直死死盯着他。 猛然间，他好像看见死者沐婉晴的嘴角勾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 她好像在笑。 她好像在说，“刘队，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请您一定要帮帮我，替我报仇雪恨，将凶手绳之以法！” 一定是心理作用，一定是疲劳过度，刘子明猛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他必须振作！必须清醒！必须与凶手斗争到底！ 不为别人，为那些被凶手杀死的亡灵！ 为娜娜！为小警花……为了让活着的人不被凶手继续杀害！ 新的一天，从早晨开始就显得极不太平，这注定又是一个棘手而刺激的3月27日。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出三号法医室，乘坐直升电梯来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地上、地下的温度，简直天差地别。 宛若从炼狱抵达人间的既视感。 窗外春日的暖阳普照着大地，他们来不及欣赏此景，耳边响起了女人凄厉的嚎啕声。 “你们查！你们快去查啊！ 我丈夫根本没有得什么抑郁症，他一定是被人逼着写下绝笔遗书！ 我丈夫为人乐观，他不是那种自残、自戕的懦夫！ 他还说，今年他要带我去海南旅游，他答应我的！ 警察同志，有人害他！有人害他啊！” 刘子明二人刚刚走出电梯，看见一名中年女人，一身黑衣打扮，一根马尾辫无精打采地垂在后背。 女人的年龄大概在45岁上下，皮肤微黄，眼眶红肿，眼睑乌青，看上去一夜未睡。 她的两鬓竟然斑白，长度看上去像是刚刚长出来的。 一夜白头，不过如此！ 二人心中一惊，想必此人就是吴太太了。 此刻，吴太太的情绪显得很激动，方小可正在努力地劝她。 猛地，方小可的余光看见了刘子明，像看见了救星。 她扯着嗓门大声喊道：“刘队，这是吴教授的家属！” 刘子明看向吴太太，两人突然四目对视。 “你……你就是刘子明？”吴太太突然眼含凶光，杀气腾腾，用手指着刘子明的脸。 “是的！我是刘子明！吴太太，请您节哀！”刘子明一脸抱歉。 “节哀？两个字就想打发我走？”吴太太目露凶光，眼角抽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都知道了，是你们找完我丈夫，他才跳楼的！ 他究竟犯了什么事，你们要去他的工作单位找他？” 言落，吴太太猛地扑向刘子明，在他的身上疯狂地撕扯。 刘子明的脸上瞬间留下了女人的五根手指划痕，像被猫爪子挠伤一般，鲜血瞬间渗出了皮肤。 方小可吓懵了，她没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吴太太，竟然在见到刘队后，会反应这么大。 她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身体里面好像住了一个发癫的魔鬼。 很快，吴太太被两名警员迅速拉开了。 “吴太太，您先生的死因我们正在调查中，我们一定会还您和您先生一个公道。”刘子明丝毫不顾及脸上的伤，一脸正气道。 “你们松开我！”吴太太拼命地挣扎，满脸怒气。 刘子明使了个眼色，两名警员这才松开了她。 她刚想说些什么时，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定睛一看，是他远在大洋彼岸英国留学的儿子打来的电话。 “龙龙，怎么了？妈妈这边上午八点多，你那边应该是半夜吧？怎么还不睡觉呀？ 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吴太太瞬间变成了一张慈母脸，连语气都温柔了。 “妈——我差点见不到您和爸爸了！”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孩带着哭腔的声音。 “怎么了？龙龙，出什么事了？”吴太太小心翼翼地问道，脸部的肌肉在剧烈地抽动。 她刚刚失去了丈夫，儿子在英国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妈——我早上去上学的路上被人绑架了。”男孩带着哭腔，语气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后怕。 “什么？你……遭人绑架？ 龙龙，你没事吧？你别吓唬妈妈啊？ 你是在和妈妈闹着玩，对吗？”吴太太的声音颤颤巍巍，脸色惨白如墙，嘴唇紫得更厉害了。 刘子明、吕墨听见绑架二字，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凶手的手，难道伸到了英国？好大的本事！ 难道他派当地人绑架了吴教授的儿子，以此来威胁吴教授去赴死？ 吴教授为了儿子的性命，这才选择跳楼自尽。 因为，只有死人才会彻底闭嘴！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凶手在警局的内应偷走了录音笔，销毁了录音文档。 只要吴教授一死，就没有人知道冷念丞从幼年时期就开始残忍虐猫。 那混蛋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啊！ 不亏是一个高智商的犯罪分子！ 混蛋竟然连一个远在大洋彼岸读大学的孩子都不放过！ 吴太太吓得瘫软在地上，刘子明见状，拿过她手中的电话，开了免提功能。 “妈——是真的！ 早上出门去上学，眼瞅着再过一个拐角就可以到学校了，突然身后有人捂住了我的口鼻。 我都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人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八绑在一张椅子上，四周好像是一间废弃的厂房。 妈——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和爸爸了！” 言落，男孩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吴太太吓得不轻，上前猛地抢过自己的手机，急着问道：“龙龙，你有没有受伤？知不知道是谁绑了你？” “妈——我不知道！那人绑了我，就一直没再出现。 不过我看见我头顶上方好像有一台监控，好像有人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刚才我昏睡的时候，感觉有人在动我。等我醒来后，那人已经不见了。 不过他替我松了绑，顺便取走了屋内的监控摄像头。 妈——我刚刚已经报警了，您放心，那人没对我做什么！ 妈——爸爸在您身边吗？我想和爸爸说几句！” 言落，吴太太的脸在拼命地抽搐，丈夫已经死了，还是跳楼死的。 她不能让儿子一个人在国外，知道他爸已经惨死的消息。 万一孩子再有个三长两短，她在这世上一点活下去的动力也没有了。 “龙龙，你爸爸出去学习了，这次是去海南自贸区！玩得快活呢！” “啊？没看到爸爸发朋友圈啊？” “你爸什么时候发过朋友圈？只有你们小年轻才爱炫耀！” “那好吧！妈，您放心，警察正在调查我被绑的案件，一有结果我立刻告诉您！” ...... 正文 第269章 他是为了，保护儿子 吴太太挂断电话后，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双目像断了线的珍珠，哭得捶胸顿足。 丈夫跳楼惨死，尸骨未寒。 儿子在英国遭人绑架，不知何人所为。 父子二人几乎同一时间段遭遇横祸，其中必有关联。 吕墨看了一眼刘子明的脸色就知道了，他俩一定想到了一处。 凶手在英国买凶绑架了吴教授的儿子龙龙，以此来要挟吴教授写下那份绝笔遗书。 如果不是吴教授儿子这一通电话，他们或许对吴教授的绝笔遗书还存在一丝顾虑。 眼下，关于吴教授身患抑郁症，这一点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这分明就是一位父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做出的无力顺从。 吴教授写下这封绝笔遗书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非死不可！ 他不死，他儿子就得死！ 吴太太抬起一双血红泪眼，怒目圆瞪，死死盯着刘子明。 她从地上爬起来，扑向刘子明，却被身旁站着的两名警员像拎着小鸡似的制服住了。 双脚在空中发狂地乱踢，她咬牙切齿道：“刘子明，是你害死了我丈夫！ 我不知道我丈夫和近日的连环杀人案究竟有什么关系！ 我只知道，如果你们不去找他，我丈夫就不会被人弄死！ 一定是你们激怒了凶手，他现在连我们唯一的儿子也不放过！ 你们……你们必须赶紧通知驻英国大使馆的人保护我儿子的命！ 否则……我……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 吴太太龇牙咧嘴，鬼哭狼嚎，宛若一个疯妇。 很难想象，她是海港市人民医院妇产科，一名很有权威的主任医师。 一夜之间，丈夫丧命！ 远在英国的儿子，被人无故绑架！ 双重打击下，刘子明看见她的鬓角似乎一夜之间，长出了短短的白发。 刘子明的脸比灶台上的铁锅还黑，比黑夜还黑。 方小可最害怕看见刘子明脸黑，刘队脸一黑，就代表着案情很严重。 案情很严重，就代表着接下来会一直加班！加班！加班！ 吴太太被亲属带走后，刘子明黑着脸走进刑侦办公室，吕墨跟随其后。 两人查到了吴教授的儿子全名叫吴龙城，21岁，在英国曼彻斯特大学本硕连读。 这孩子并没有复杂的人际交往关系，平日里家和学校两点一线。 可以确定，一定是凶手买凶绑了这孩子，要挟了吴教授。 刘子明黑眸紧锁，双眉拧成了一根结，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地燃烧。 很快，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 “查到了！”吕墨突然兴奋地叫道，“刘队，有重大发现！” “快说！”刘子明猛地起身，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互联网真是个好东西！ 我查到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也曾在英国留学。 当年冷俊峰资助的贫困子弟张伟，一直扮演陪太子读书的角色，也曾随冷念丞一起在英国留学。 他们二人所学专业是药物制剂。” 刘子明瞳孔猛地放大，说道：“这么说，冷念丞对英国很熟悉？” “是的！他和他的前任秘书在英国足足待了四年！ 而且我查到了，他那所大学和曼彻斯特大学距离很近。 他应该很熟悉那附近的地形，甚至认识当地一些人。 药物制剂这个专业和冷氏药业集团息息相关，这个选择没什么问题。 关键是，这个冷念丞的选修专业是法医学。 这么一来，当初依云湾凶杀案，犯罪者的人物影像起初定义为医生和屠夫两种职业。 警方却没有从这两个职业中发现可疑人。 如果冷念丞就是凶手，根据两起女性死者的死法，和他所选修的专业，他的确有这个本事完成杀人后的碎尸行为。” 吕墨说完，和刘子明四目相视，两人后背都不寒而栗。 他们必须加强对冷念丞的监控管理，此人目前是最大的嫌疑人！ …… 创伤外科。 两名小护士走进病房，打算给受伤的女警替换脑袋上的纱布。 两人端着托盘进去后，愣了半天没动手。 妍妍貌似在做噩梦，那颗肿胀的脑袋一直在左右乱晃，嘴里一直惊悚道：“走开！不要！” 梦里，她看见一个黑衣人，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那双白色手套比一般的白色显得更加苍白。 他身穿一身黑衣，身高约185cm，肩宽约45cm。 即便是穿着宽松的黑衣，他傲人的胸肌，线条明朗。 看上去，此人应该没少健身，或者擅长拳击运动，此人身上具备男性的力量感。 黑衣人头戴黑色鸭舌帽，面部戴着黑色口罩，露出一双阴鸷的冰眸。 穿过他的眼睛，妍妍看见他的眼白是血红色的，瞳孔黑得如墨汁一般，十分诡异。 “不要——不要——”两声尖锐的叫声，吓得两名护士刚想上前替她更换纱布，脚步不禁往后退了几米远。 猛然间，妍妍睁开了一双好看的丹凤眼。 她看见自己躺在一人间的病房内，不远处站着两个满脸惊悚的小护士。 “我们来给您换纱布，您刚刚……好像在做噩梦！” 见她彻底清醒了，且不具备攻击性，两名护士这才上前给庄妍一圈一圈地拆开脑袋上的纱布。 “你们有镜子吗？”妍妍扯着嘴角笑了笑，她想看看自己究竟被揍成了什么个熊样。 她才能知道，等她抓住凶手后，她该怎么以牙还牙！ “给——”一个小护士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圆镜。 “谢谢哈~~”庄妍接过镜子，迫不及待打开一看，吓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浑蛋！等姑奶奶抓住你，非得把你揍成猪头！” …… 正文 第270章 阿姨可以，当你妈妈 小护士给庄妍换好纱布，拿着铁皮托盘离开了病房。 人走后，庄妍拿出小护士送给她的镜子，情绪有些激动。 镜子里的她，俨然被那个混蛋揍成了猪头！ 想起昨晚在“八怪皮鞋厂”，那个黑衣人的身高、体型、语气，她觉得那人就是冷念丞。 那个混蛋不仅暴揍了她一顿，还……还用刀尖在她的身上肆意游走，举止十分轻浮。 如果不是刘队英雄救美，说不定她的第一次就要留在那间废弃的皮鞋厂了。 她突然想起凌晨那会儿，刘队来看过她。 妈呀！ 没脸见人了！ 那会儿她的脸应该比现在还要肿吧！ 偶像包袱顿时碎了一地啊！ “混蛋！等姑奶奶抓到你，一把奥地利格洛克手枪，连发18颗子弹，崩了你！” 庄妍有些激动，呲牙咧嘴的时候，嘴角的伤口扯着生疼。 疼痛让她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凶手既没有要她小命，也没有和她嘿嘿嘿。 如果按照刘队所说，凶手绑她是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那么对于一个热爱杀戮的凶手而言，再多杀一个人，也未必不可能。 除非……凶手根本没有打算杀了她！ 她凭什么可以逃过一劫？ 莫非…… 脑袋里一闪而过的念想，让庄妍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队说，警局有凶手的内应，凶手的保护伞，那么纵观整个海港警局，谁最有这个本事？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丫头——” 庄妍猛然抬头，看见刘子明的母亲站在门外，头发看起来更加花白，气色十分憔悴。 命运多舛的老人家，三年前失去了儿媳，三年后宝贝孙女又被杀人犯盯上了。 那混蛋竟然用死者沐婉晴的阑尾，放在精美的盒子里，寄给一个八岁的孩子。 想到这里，庄妍气得双拳紧握，嘴角龇牙咧嘴的时候，伤口更疼了。 “丫头——听子明说你也住院了，我来看看你！”刘母拎了些水果走进病房。 “阿姨，您太客气了！我还没来得及去看娜娜呢！ 阿姨，我现在这样，您……您还能认出我？”庄妍有些难为情。 “丑是丑了点，不过还是认得出来的。 有一回，我们家子明也被坏人揍成你这样，十天半个月才消肿了。 你坚持冰敷，过几日换热敷，你年纪轻，好得快。”刘母安慰道。 “阿姨，娜娜现在怎么样了？ 我听说凌晨那会儿，孩子被注射了镇定剂，现在醒了吗？” “醒了！不过娜娜一直缩在墙角。 她现在对外界不信任，防范意识很强，连我……她都不让靠近！”言落，刘母眼睛又起了雾气。 “那混蛋竟然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抓住他，替娜娜报仇！”庄妍一脸愤懑，眼神带着厉色，“我们已经掌握了凶手许多证据，他是逃不掉的！ 阿姨，您带我去看看娜娜，我比较有孩子缘，娜娜可能会喜欢我！” “喜欢你？”刘母瞪着眼睛看了看这姑娘的脑袋，她被揍得跟个猪头似的，能行吗？ 庄妍好像看出刘母的意思，笑着说道：“阿姨，我和娜娜都是受害者，我们应该可以产生共鸣，让我试试吧！” 刘母眼睛一亮，这倒也是一个方法。 两个受害者，说不定可以产生同理心，彼此惺惺相惜也说不定呢！ 二人离开创伤外科，直奔神经内科。 推开病房门，里面有两张病床。 刘母说，那张床上的人已经连夜搬走了。 庄妍看见，门口的垃圾桶还没来得及清理，里面有碎碗，和被砸烂的水果。 没猜错，应该是娜娜的“杰作”！ 进门前，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庄妍看见娜娜抱着自己的膝盖缩在墙角，情绪还算稳定。 见到她们二人走进病房，娜娜瞬间变得警觉，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咪。 只见娜娜突然弓起身子，像小猫受到惊吓时，炸毛的样子。 庄妍注意到，娜娜的表情很奇怪，圆圆的小脸扭曲，伴随着抽动。 她总是在摇头、眨眼、耸肩，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庄妍在书上看见过，这是一种儿童抽动症。 儿童抽动症，多发于儿童期的运动性或发声性肌肉痉挛，主要表现为不自主的、刻板的动作，如频繁地眨眼、做怪脸、摇头、耸肩、做出咳嗽声、清嗓声等。 一般儿童抽动症可短时间内自愈或经治疗而愈，顽固者可延数年，甚至延续到成人。 娜娜收到死者寄来的那根血糊糊的阑尾，血腥的画面刺激了娜娜的大脑皮层，从而使她产生了心理障碍。 显然，娜娜这种反应是精神上受到了刺激，从而导致此病的发作。 除此以外，儿童抽动症和儿童长期在家庭不和的环境中生长也有关系。 儿童遭受过多的责备，父母对孩子学习要求过高等，这些都会导致儿童产生矛盾的心理，抽动就会成为心理矛盾的外在表现。 “娜娜，别怕！我是警察阿姨，你见过女警吗？” 庄妍试图慢慢靠近娜娜，娜娜见她步步逼近，情绪开始紧张。 她的身体一直往墙角里钻，表现出很排斥的反应。 “娜娜，动画片《飞天小女警》看过吗？阿姨就是女警，可以帮娜娜打跑坏人！” 言落，她捕捉到娜娜眼底掠过一道光。 不过，很快那道光就消失了。 娜娜的警惕性很高。 猛地，她的小手拿起桌面上的一把水果刀，用刀尖指着庄妍。 嗓子里发出那种“嘶——嘶——”的怪音，惊得庄妍头皮一阵发麻。 “娜娜，别怕！阿姨有警官证，你看！”庄妍掏出实习警证，亮在娜娜的面前。 娜娜认得警官证，她爸爸也有，上面的国徽，她见过。 “哎哟，我个老糊涂啊！我怎么忘记把水果刀收起来了呀！”刘母急得捶胸顿足。 庄妍回眸朝刘母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回避一下。 刘母抹着眼泪离开病房，屋内就剩下庄妍和娜娜两人。 娜娜的小脸煞白，嘴唇发紫，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她缩在墙角，嗓子里一直在发出那种怪音，伴随着抽动症，看起来很扭曲。 “阿姨的脑袋就是被那个坏人揍的！ 阿姨和娜娜一样，恨死他了！ 娜娜，你想不想和阿姨一起抓住那个大坏蛋？” 娜娜慢慢抬起黑眸，她看见面前的大姐姐头上缠着纱布，五官肿得很厉害，看起来一定很疼吧！ 庄妍捕捉到娜娜眼神里有一丝光，很快，娜娜的眼底又升出那股阴冷之气。 这不该是属于一个八岁孩子的眼神，庄妍看得不寒而栗。 娜娜的眼睛里，好像安装了一台只制冷不制热的空调。 “想！” 忽然，娜娜的小嘴巴里竟然吐出了一个糯糯的字眼。 庄妍惊得捂住嘴巴，看样子，她真的很有孩子缘。 娜娜开口说话，这是一个好现象。 更令她惊讶的是，娜娜好像对她慢慢放松了警惕。 她看见娜娜的身体在无意识地向前倾斜，她似乎想要试探性地靠近她。 庄妍突然想起刘队钱包里的那张相片，那是娜娜母亲在世时拍的照片。 还别说，庄妍也觉得那个女人长得和自己有几分神似。 她突然又联想起昨天，刘母第一次见到她时的表情。 难道……娜娜把她当成妈妈了？ 不如……将计就计？ 庄妍走近娜娜，坐在她的床前。 她发现，娜娜没有后退，这是一个好现象。 “阿姨，你用的什么香水？” 娜娜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庄妍被问得一头雾水。 她没有喷香水啊，难道她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阿姨很香吗？”庄妍显然在避重就轻回答这个问题。 “阿姨，你身上的味道和我妈妈的很像！”娜娜刚刚惊悚的大眼睛，慢慢退去了恐惧，眼神柔和了许多。 庄妍想了想，刘队的妻子三年前已经死了，那会儿娜娜应该才五岁吧！ 一个孩子会记得母亲身上的味道三年？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庄妍相信万物有奇迹。 也许，她身上就有娜娜母亲的味道呢！ 庄妍点点头，眉眼之间露出了笑意，很温柔。 “娜娜，你可以把阿姨当成你的妈妈！” “真的吗？”娜娜琉璃般的大眼睛突然闪烁出了小星星。 那一刻，庄妍心头如同利刃划过，心尖都在震颤。 “真的！阿姨可以当你的妈妈！”庄妍眼底起了雾气，心疼道。 言落，她张开自己傲人的胸膛，纤细的双臂伸向娜娜。 娜娜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迟疑了几秒，猛地扑进了庄妍的怀里，像一只小猫在她怀里厮磨。 豆大的眼泪从娜娜的眼睛里滚落，紧接着，娜娜的郁结好像在那一刻得到了释放。 她开始嚎啕大哭，讲述昨天下午，她在学校收到那份恐怖快递的经过…… 正文 第271章 咱们先练，双手握枪 刘母站在病房门外，突然听见屋内传出了娜娜的哭声。 这孩子从出事到现在一滴眼泪都没流。 医生说，娜娜这种反应属于儿童遭遇精神重创后，产生的病态心理现象，俗称“自我封闭”。 患者会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 只要孩子能够发泄出来，这心病就有得治！ 听见娜娜的哭声，刘母的眉头顿时舒展开，这小女警还真是有本事啊！ 透过门缝朝里望去，刘母眉眼之间瞬间乐开了花。 娜娜竟然开口说话了，她和小女警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互诉衷肠。 俨然像极了一对母女俩。 刘母眼睛一热，两行滚烫的热泪潸然而下。 她隐隐约约感觉出儿子对待这小女警有几分不一样。 眼下，娜娜与她这般亲近，她难免生出了几分妄想。 小女警如果能和他儿子处对象，娜娜就有妈疼了。 可寻思着，小女警才二十来岁，子明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两人这年龄差，貌似不太合适。 子明当然是求之不得，小女警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人家小姑娘的父母能同意吗？ 刘母摇了摇头，收起了妄想。 “阿姨，大坏蛋是大灰狼变的吗？ 他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吓唬小朋友？”娜娜水晶葡萄般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 “娜娜，大灰狼不仅是在故事书里，生活中也会有大灰狼。 生活中的大灰狼，我们可以把它叫做坏人。 但坏人也不是只有一种样子，就像大灰狼会扮成羊的样子去亲近小羊，坏人有时候也会装作很和善的样子。” 言落，娜娜的眼神中似乎透着恐惧，似乎还有些不明白。 “阿姨，你是飞天小女警，那你可以打败大灰狼，打败大坏蛋吗？” 娜娜的眼神给了庄妍很大的触动，她不愿意那根血糊糊的阑尾成为娜娜的心理阴影。 “娜娜，阿姨一定会抓住那个大坏蛋！” 言落，庄妍猛地起身，摆出格斗姿势，使了几招形意拳用三体式、长拳用高虚步、南拳用马步、八卦掌用摆扣步……她的样子英姿飒爽，又有点搞笑。 “咯咯咯——”娜娜竟然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庄妍看见娜娜的眼睛里有了眼神光，兴奋道：“娜娜，飞天小女警与大坏蛋格斗时，要防得住、闪得开，又能擒得住。 这些都是非常有用的格斗招术，等娜娜身体好了，阿姨手把手教你！ 咱们女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娜娜的眼神里瞬间神采奕奕，那种眼神给了庄妍巨大的鼓励。 紧接着，她拿起桌上一根香蕉当手枪使唤，“娜娜，飞天小女警必须要学会使用枪支！ 握枪的姿势很有讲究，右手握枪不要太松，也不能太紧，应自然握住手枪，把右手臂抬起与右肩平行，向右侧外伸出，双脚分开与两肩距离大致相等，脸向右转，目光瞄向准星与目标，就可以射击了。”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庄妍看见娜娜的窗户打开了，眼神里升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她一兴奋，猛地又拿起一根香蕉，“娜娜，这是双手握枪。 注意阿姨的动作要领：双脚分开与双肩距离大致相等，双臂抬起向前伸出，双臂与双肩保持平行，脸向前方目光瞄向准星与目标射击。 另外，还有卧姿无依托射击、坐姿无依托射击、侧姿，娜娜，想不想学？” “想！”娜娜的声音终于像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宛若百雀羚鸟般婉转清脆，“阿姨，我现在就想试试，你教我！” “好！阿姨教你！咱们先练习双手握枪！” 言落，庄妍将娜娜靠在自己怀里，拖住娜娜的白皙小手，做出一个完美的射击姿势。 “阿姨假装那个大坏蛋，娜娜扮演飞天小女警，好不好？” “好！” 两人开始角色扮演，庄妍故作冷面，面带凶光。 娜娜双手握枪，俨然一个替天行道的飞天小女警。 “pang——”娜娜嘴巴里发出一声“枪声”。 庄妍顺势倒地，佯装死人，还在地上抽搐了那么两下。 娜娜的眼睛彻底变得熠熠生辉，庄妍躺在地上眯着眼睛偷瞄了两眼，鼻尖顿时酸酸的。 多可爱的小姑娘啊，她值得被疼爱！被呵护！ 那混蛋竟然用死者沐婉晴的阑尾，吓唬一个八岁的孩子。 等抓住他的那一天，他定逃不掉一顿暴揍！ 这时，刘母拎着早餐走进病房，看见娜娜做出了格斗姿势，手持一把“香蕉手枪”，乐得合不拢嘴。 “奶奶，不许动！”娜娜顶着一张稚气的小脸，眉宇之间尽显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 “娜娜，枪口要对着大坏蛋！奶奶可是好人！”刘母笑道，心里乐开了花。 转身，她一脸感激看向小女警，“妍妍，还没吃早餐吧，陪娜娜一块儿吃！” “谢谢刘阿姨！”庄妍笑呵呵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腚上的灰。 一颗缠着白色纱布的脑袋，显得很滑稽。 “阿姨，你在坐娜娜身边，咱们一起吃！”娜娜拍了拍床铺，奶声奶气地邀请道庄妍。 庄妍先是一惊，随着笑着说道：“谢谢！能够和飞天小女警一起用餐，是我的荣幸！” …… 海港警局通过省公安厅联系到英国当地警局，了解了吴教授儿子吴龙城被绑的经过。 英国当地警方声称，他们正在积极调查此案。 他们在侦查过程中，发现吴龙城日常经过的路段，监控摄像被人为故意破坏。 晕厥前，吴龙城也并没有看见凶手的身影和模样，因此警方很难画出凶手的样貌。 现场也没有目击证人看见吴龙城被绑，这是一起绑而不杀，绑而不讹的案件。 当地警方表示很玄乎，怀疑是一起恶作剧。 刘子明挂断省公安厅的电话后，眉头紧锁，有点无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断了线索，凶手又破坏了监控，他可真是个具备反侦察能力的高智商罪犯。 显然，英国警方那边的最终结果，多半会将此案定义为有人故意而为之的一场恶作剧。 毕竟，在英国曼彻斯特大学就读的吴龙城，除了受到了惊吓，毫发无损。 警方只能从其就读的学校和宿舍之间排查其有无得罪他人，被人故意报复。 不用脑子想，刘子明也知道，吴龙城被绑的案子，早晚会石沉大海，不了了之。 因为，认证、物证、监控摄像，一样没有。 以及那间废弃的厂房，警方去采集了指纹和足迹分析。 在绑住吴龙城的绳子和椅子上，皆没有留下一个指纹。 刘子明有点无奈，不过他更担心的是，今天是3月27日，距离凶手犯罪冷却期还剩下两天时间。 那个混蛋可能已经在伺机寻找下一个猎物了。 目前三号解剖室里，死者沐婉晴的尸块还剩下其被割去胸膛的上半身，以及部分内脏没有集齐。 凶手今天会不会继续抛尸？ 凶手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报复警察，制造社会恐慌，这在刘子明二十年的警界生涯还是头一次。 这一次他面对的凶手，相当难对付。 正文 第272章 他就该被，挫骨扬灰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刘子明一下子从可怕的幻象中清醒过来。 他现在最害怕接到电话，特别是快递电话。 凶手已经在城市的东南西北四块区域进行了抛尸，这几天开始，那混蛋貌似爱上了寄快递。 刘子明黑眸定睛一看，果然是某通快递电话，一定准没好事。 “请问是刘子明先生吗？”电话里传来了一名男性快递员的川普话。 “是！”刘子明的语气很冷，透露着一丝愤懑。 对方愣了几秒，缓过神，接着说道：“您有一份包裹，看着挺大的，一个人可能不好拿。 要不您再喊上一个人吧，我在传达室等您过来签收。” “好！” 刘子明撂了电话，看了一眼吕墨，他正在电脑上查东西，看得很入神。 “吕墨，陪我去取个快递！快递员说，物件比较大，一个人搬不动。” “不会又是尸块吧？”吕墨没过脑子回道。 “大概率是沐婉晴的上半身子，或者连同她的剩余内脏部位！” 刘子明话音刚落，吕墨猛地回过头，“我勒个去！这么刺激？” “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好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那个混蛋这次又耍出什么花样！”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刑侦办公室，看见文职女警方小可从庄局的局长办公室，捂着口鼻走了出来。 她蹙着眉头，嗓子里发出几声咳嗽声。 两人迟疑的时候，方小可已经走近他们身边，身上带着浓烈的尼古丁的味道。 这股味道刘子明最熟悉，那是烟草的味道。 他眉头紧蹙，心里咯噔一下。 老庄已经戒烟了十几年，最近怎么烟瘾突然变得这么大。 难道他在焦虑？ 刘子明与吕墨面面相觑时，眼神瞬间会意。 如果内鬼是庄建国，那么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去销毁凶手留下来的罗曼尼·康帝红酒瓶。 眼下，酒瓶在指纹鉴定科。 要想偷走酒瓶，除非破坏指纹鉴定科的监控，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 显然，内鬼现在未必敢这么做。 刘子明并没有安排人严盯指纹鉴定科，他得让那个内鬼轻松进去，才能将他一网打尽。 不过那个内鬼应该可以猜到，刘子明他们被偷走了录音笔，被销毁了录音文档，他们一定会怀疑到警方有凶手的保护伞。 内鬼未必敢轻举妄动！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出警局，看见一辆铁皮电动三轮车，上面坐着一位皮肤黝黑的快递小哥。 快递小哥见到二人，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是刘子明先生吧？您这快递可占地方了，这里面装的是啥啊？挺沉的！”快递小哥一边身手敏捷地跳下车，一边露出善意的大白牙。“快件已送达，您二位谁签收一下？” 快递小哥递过来一张签收单，刘子明接到手上一看，上面没有寄件地址，只有收件地址。 虽然有些纳闷，但他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姓名。 两人打算搬走快递时，眸光落在铁皮三轮车上，着实惊住了。 快件不仅大，而且很长。 如果非说这快件的形状，它看起来像一口棺材，一头粗一头细，前端大后端小，呈现梯形状。 “怎么瞅着有点像棺材的形状啊？刘队，你怎么看？”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他的眼睛眯着，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快件。 刘子明的脸瞬间变得比灶头上的铁锅还要黑，“一大清早的，尽是瞎说晦气话。” 他白了吕墨一眼，自己仔细看了看，快件的形状虽说没有棺材那么大，但是雏形确实很像一口棺材。 两人猛地看向快递小哥时，发现其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 许是被吕墨这么一点拨，快递小哥也觉得眼前的快件形状，的确神似一口棺材。 快递小哥配合他们二人将快件搬下三轮车，面色惨白，笑得发虚。 很快便发动了电动三轮车，几乎是仓惶而逃，离开了海港警局。 刘子明、吕墨二人立在原地，脸色很诡异。 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两人越发觉得面前的快件，很像一口棺材。 “吕墨，你猜这里面是什么？”刘子明的声音有点发虚。 “不知道！这人脑子有病吧，整个快件整得像一口棺材。 不过你还别说，这风格和那混蛋挺像的，他貌似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你想啊，他一开始寄给咱们三份死者沐婉晴肝脏制成的便当。 后来寄给咱们一个粉色精美的盒子，里面是神似岛国甜品雪媚娘的死者胸脯。 后来他又给咱们寄了一个小提琴盒子，里面放了一具微波炉烤得半生半熟的猫尸。 再到后来，他将死者沐婉晴的阑尾放在贴着卡通贴画的精美盒子里，寄给了娜娜。 根据死者沐婉晴的身高，和剩余未集齐的尸块部分，这里面大概率就是死者的上半身子，或者还有死者的剩余内脏。 距离他的犯罪冷却期还有两天时间，他必须尽快脱手这些尸块，为他杀戮的地点腾空地方。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已经在寻找第三个猎物，并且这名猎物和前两位一样，是一位年轻的漂亮的女性。 如果他继续行凶，第三名死者的脖颈后处仍然会留下一个犯罪标记符号，红花刺青。” 吕墨话音刚落，刘子明的脸不仅比灶台上的铁锅黑，简直比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还要黑。 不知道的人，多半还以为他得了肝硬化。 他那张国字脸黑成了一双黑袜子，又臭又黑。 “混蛋！我真想把他塞进棺材里！ 不，他那种变态杀人魔王，根本不配拥有一口棺材！ 他就该被挫骨扬灰，或者抛尸在荒山野岭，变成一堆腐肉，被那些吃尸体的秃鹫鸟疯狂地肢解、分食。”刘子明黑眸死死盯着地上的快件，嘴里谩骂道。 “刘队，先别骂了，心大伤身！咱们先把这玩意儿运进去吧！”吕墨说完开始上手。 刘子明对着天空双手合十，嘴里碎碎念叨：“见棺发财，大吉大利！佛祖在上，保佑我们赶紧抓住那个混蛋！” 正文 第273章 小心晚上，来勾你魂 刘子明抬头看了一眼警局传达室的四周，很有可能凶手就藏匿在附近，看着他签收下这份快件。 从业二十年，据他分析，尤其是那些变态的高智商罪犯都喜欢躲在人群中欣赏他们的杰作。 戏弄他们想要戏弄的人，这过程于他们而言，就像大夏天，你突然喝了一瓶冰汽水；饥肠辘辘时，你吃了一顿海底捞火锅；或者就像你本来是公司的一介菜鸟，领导突然宣布你升职加薪了…… 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快件运进了海港警局大厅，然后一前一后抬着进了刑侦办公室。 “混蛋！如果里面当真是一口棺材，咱俩刚才岂不是成了抬棺人？”刘子明嘴里埋怨道。 吕墨已经开始四处找剪刀，最后在庄妍桌上找到一把。 两个大老爷们从来不网上购物，几乎没啥机会拆快递。 最近三天两头的收到恐怖快递，一下子对拆快递有了心理阴影。 刘子明找了一把军用美工刀，协助吕墨一起拆开快递，还别说快递绑得挺严实的，废了一大把力气才拆卸成功。 两人拆开快件后，都愣住了。 想啥来啥，里面真的是一口棺材，只不过比一般的棺材小了几个尺寸。 就像衣服似的，从XS、S、M、L、XL…… 这口木质棺材按照等比例缩放，最起码也是一口S型号的棺材。 刘子明上前摸了摸棺材的材质，貌似是金丝楠木的。 这种木质棺材一般产自广西柳州地区，古代是上等人家使用的。 除此以外，阴沉木，松柏木也是极好的棺木。 刘子明为啥对棺木这么了解，说来心痛。 三年前，亡妻死的那会儿，他想着给小琴最好的棺木，曾经大量研究棺木的材质，最后给小琴选了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 金丝楠木会自然散发出特有的幽香，这种幽香介于“有”与“无”之间，长久不衰，令人心旷神怡。 小琴喜欢清香淡雅的物件，刘子明就要给她最好的！ 据他当年了解，杨木柳木等杂木，算是劣质棺材，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古代下等人家使用的棺材。 眼前这口棺木是上好的金丝楠木，纹理细密瑰丽，精美异常。表面黄中带绿，散发出阵阵幽香。 只不过，平白无故收到一口上好材质的棺材，像有人诅咒自己死的感觉。 刘子明、吕墨二人只觉得眼前的这口棺材格外妖异。 “这混蛋还挺有钱的，这口棺木可不少钱啊！”刘子明怒道。 “大费周章，闹着这么大动静，他想干什么？”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眉头紧蹙。 猛地，他眼睛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眼神有些诡谲：“刘队，这里面一定是死者沐婉晴的上半身子和剩余内脏。” “为什么这么肯定？判断依据还是什么？”刘子明黑眸紧锁，眉头拧成了一根结，那根结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 “棺材是收尸用的，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他已经抛出了全部的尸体。 这口棺材的长度与死者沐婉晴的身高不匹配，无法容纳一具完整的尸体。 不过，死者沐婉晴是被他碎尸，所有这口棺材足够她使用了。 凶手这是在他自认为的‘行为艺术作品’上，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顺便给死者送一口棺材。” 言落，刘子明的拳头猛地砸在金丝楠木棺材上，吓得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队，死者为大，你别冲动！小心她晚上来勾你魂！” “呸呸呸！晦气！不会说话别说！ 吕墨，我发现你这个人有个缺点，情商太低！”刘子明气得有些发颤。 “情商低没事儿，智商不能低，断案主要靠脑子。”吕墨扯着嘴角怼道。 “严肃点！你面对的可是一口棺材！ 既然你还笑得出来，证明你的心理素质和胆量远远大过于我刘子明。 那好，这个开棺的任务交给你了！”刘子明退出了两尺。 “喂——你这是捧杀！不敢开棺就直说，非得给自己找借口！ 回头我告诉小警花，就说某人胆儿怂了，不敢开棺材。”吕墨说得眉飞色舞。 刘子明一下子被戳中了软肋，壮了壮胆，“谁说我不敢开棺木？我是把立功表现的机会留给你！” 言落，他心里一阵发虚！ 他是个从事二十年警界生涯的老刑警了，可是却偏偏有一颗害怕尸体的心，每次面对尸体，心里其实都犯怵得慌。 就像见到棺材，他头发一直处在发麻的状态。 明明就是一堆木头组成的棺材，为什么木头看着不可怕，组合在一起，变成一种形状，就渗人的慌！ 如果棺材不是被古人定义为盛装尸体的棺材盒，如果早期活人不睡床，而是睡棺材。 会不会棺材传达出来的意思就截然不同了。 可是棺材有棺材盖啊，盖上了人会闷死。死人是没有呼吸的，棺材相当于死人的房子。 显然，棺材的存在，是为死人服务的。 “来啊，别嘴炮，快搭把手！”吕墨一脸嫌弃道，“你又不是没见过尸块，有啥好怕的？怂！” “不是我怂，我是正常人！人类对同类尸体会产生恐惧，这是基本的生理和心理反应。 你们这些不畏惧尸体的人才是心理有问题呢！”刘子明一脸发虚。 “那你就是变相地说严医是心理变态喽？他尸检过的尸体，少也有上千具了吧！” “那不一样！他是法医学专业的，受到过专业的训练。 人类的尸体在他们眼里和动物的尸体是一个形式，不可等同！ 在常人眼里，人和木头都不会令活人产生恐惧。 好比金丝楠木，原名‘桢楠’，是一种大乔木。 高达30余米，树干通直。木材有香气，纹理直而结构细密，不易变形和开裂。其木材表面在阳光下金光闪闪，金丝浮现，且有淡雅幽香。 如果在外面旅游，说不定你们一群人还会环绕着大树，来一张自拍打卡照。 可是当金丝楠木被做成了棺木，就会令人闻风丧胆，心惊肉跳。 因为棺木象征着里面躺着的是一位死者，代表这个生命已经在他的世界画上了一个句号。 就像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没啥可怕的，可是当这个人被肢解成碎尸，断胳膊断腿呈现在你面前，你不可能无动于衷，不可能不害怕，这是人的对万物被破坏的一种本能的自然反应。”刘子明解释道。 话音刚落，吕墨耸了耸肩，一脸无奈道：“然并卵！这口棺材你特喵的到底开还是不开啊？” “开！必须开！ 你这小身板儿，我瞅着你也打不开这结实的棺木盖儿！” 两人目前已经形成了深厚的革命友谊，进入了日常互怼模式。 撸起袖子，说干就干！ 二人沿着棺木盖，使劲儿往外推，棺木盖儿好像没有看起来那么重。 两人的身子力气使大了，猛地趴在了棺材上，保持脸部朝里的姿势。 之后，两人彻底被惊呆了！ 里面…… 正文 第274章 死者尸块，全部集齐 刘子明、吕墨二人猛地推开金丝楠木棺材盖儿，里面躺着一块没有胸腔、手臂、头颅的死者上半身。 两人顺着死者的部分脖子往下看，死者被人割去了胸腔，且胸腔部位的皮肤已经结了一层痂膜。 这是一块抛去死者胸腔、手臂、头颅，算是比较完整的部位。 死者的上半身是齐肚脐被一分为二，身长约40cm，肩宽约38cm。 其肌肤白皙，但是因为死亡时间太久，皮肤呈现白灰色的状态。 整个上半身看起来像古代遭受过酷刑的人棍。 死者肚脐眼部位有明显的切割痕迹，因为人体的肚脐眼正对人腹腔里的肠道，二人不禁回想起第一天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第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是死者的肠道。 可以推断出，死者肚脐眼的伤口是当时凶手掏肠所致。 死者像是被从肚脐中间被一分为二，从面前这具死者尸块基本上可以推断，这就是死者沐婉晴的上半身部位。 更令人闻风丧胆的是，尸块身上有多处被烟头烫伤的痕迹。 多处被烟头烫伤部位已经起泡，里面呈现出黄色的脓包，看起来不仅恐怖，还有一种密集恐惧症的感觉，更多的是恶心。 吕墨发现，如果站在远处看，死者的上半身尸块很像一具被人遗弃的残破“人体石膏模型”。 因为死者已经死了很久，身上的皮肤和石膏模型的颜色很相似，是一种白得发灰的颜色。 散落在棺材内的还有死者的剩余内脏，令刘子明、吕墨二人倒吸一口凉气的，除此以外还有一块被切除的女性子宫。 “混蛋！”吕墨骂了一句，接着说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那混蛋心理极度变态，只有这种人才会在虐杀他人的时候获得快感。我们需要将这些死者零件送往法医室，让严勇进行尸块组合，就可以确定这些是不是死者沐婉晴身上的零件。 不过，我有99%的把握，这些都是属于沐婉晴一个人的。” 言落，刘子明看向棺木里的尸块，鼻腔里闻见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尸体死了这么久，理应开始发臭，而死者的上半身却奇香无比。 难道尸体的上半身被进行了冷冻，做了一定的防腐，然后放进了金丝楠木棺木中。 这股香味并不是尸体散发出来的，而是金丝楠木棺木的奇香。 “吕墨，得找个尸袋才能将这些运下去，要不你下去拿一下吧！”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扯着嘴角惨笑道，“我留着看着这些尸块和内脏，万一被人偷了，可就麻烦了！” 吕墨一脸鄙夷道：“怂包！你就是不愿意去法医室呗！干嘛找那么多借口！ 这些玩意儿，你送给别人，都没人愿意要。” “你……” 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吕墨已经往刑侦办公室门外走，恰巧遇见了文职女警方小可。 方小可是寻着味道进来的，“刘队，吕专家，你们也用香水？ 这味道挺特别，老远就能闻见！ 前调有些刺鼻，后调却回味悠长。这是啥牌子的香水啊？” 吕墨惊了一下，嘴角瞬间扯起一道诡异的弧度：“尸体牌，限量款，堪比香奶奶的味道，限量款。” 话音刚落，方小可前脚迈进刑侦办公室，后脚就捂着口鼻缩了回去，面色很难看地跑了。 “吕墨，你丫的情商是真低！”刘子明白了他一眼。 “是吗？总比她寻着味道，看见上等的金丝楠木，看见死者被齐肚脐切割的上半身，杀伤力要小得多吧！更何况，那里面还有女性的子宫和内脏，你确定她不会被吓得晕过去吗？ 眼下案子越来越棘手，警员压力巨大，已经累病了好几个，咱们不能再损兵折将了！” 刘子明愣了一下，吕墨已经走出刑侦办公室。 没过多久，他拿着一个黑色的收尸袋一路折返。 两人一人一副乳胶手套，四目看着金丝楠木里面的尸块。 这种活儿没必要请严勇亲自来一趟，他们打算给他送下去。 一番心理建设，两人一起协力将死者的上半身搬进了收尸袋，又将七零八碎的死者内脏一一捡到收尸袋内。 不出意外，死者沐婉晴的全部尸块已经集齐了。 如果明天沐婉晴的父母再来警局闹事，他们总算可以给二位一个交待了。 两人低头看了看白色的乳胶手套，上面并没有沾染太多血色，想必死者大量的血迹已经流光了。 刘子明轻轻地拉上了收尸袋，拉链发出的声音，足够令人头皮发麻。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吕墨的鄙视下，刘子明竟然突破了心理防线，亲自将死者的尸块放进了收尸袋中。 这是一个空前巨大的进步，证明他刘子明突破了职业瓶颈，又进步了一个等级。 两人抬着黑色收尸袋路过办公室时，恰巧撞上了方小可的眼神。 方小可刚才被吕墨吓得不轻，这会儿见到黑色收尸袋，反应很敏感，像见到了鬼似的。 两人一前一后抬着收尸袋，上了直升电梯，直奔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刘子明走在长而昏暗的走廊上，已经没了之前的那份恐惧。 他心底的那份恐惧和战栗，大部分来自手中的收尸袋。 如果里面这些东西是沐婉晴的，证明凶手已经将全部的尸块进行了抛尸。 他像是腾空了他的杀人密室，准备欢迎下一个猎物入驻他的杀戮空间。 抵达三号法医室，刘子明、吕墨二人将黑色收尸袋放在被清理得锃亮的解剖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你轻点，死者为大，人家是女孩子！”吕墨白了一眼刘子明。 “明明是你先放下的！你他喵的欺负老子！”刘子明瞪了一眼。 “别吵了！你们打扰死者尸体了！晚上她会爬进你们的梦里，死死掐住你们的脖子！”严勇一脸严肃，可嘴角分明有几分消遣二人的意思。 两人这才闭了嘴，默默看着严勇轻轻拉开了黑色收尸袋。 寂静的法医室，仿佛有一道镁光灯专门打在严勇的身上，将他的形象拔高的熠熠生辉。 法医不亏是法医，动作干净利落，将死者的上半身和内脏通通取出，平铺在解剖台上。 忽然间，刘子明看见浸泡死者沐婉晴头颅的那口水缸里，她的一双黑眸在死死盯着解剖台。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刘子明发现她的嘴角好像露出了欣慰的笑。 她好像在说：“谢谢你们！尸块已经集齐，我终于可以被家人安葬了！” 不知怎的，这一刻刘子明鼻尖酸酸的，他的双拳突然紧握，牙齿恨得直痒痒。 “混蛋！你以为你用艺术释放人类本性中的暴力？ 你以为这是一种暴力美学的作品？ 你自认为完美的杰作，其实是世界上最邪恶的东西！ 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刘子明一脸愤懑道。 “淡定！看看严医将这些尸块进行大整合吧！”吕墨幽幽道。 严勇没有说话，他在仔细观察死者的上半身切口，对比之前尸块的尺寸和切口。 他不需要将死者沐婉晴的尸块从福尔马林溶液中取出，因为电脑上记载着每部分尸块的尺寸数据值。 他们与刚刚送来的死者上半身的尺寸拼接在一起是完全吻合的。 “刘哥，用不着将这些尸块全部取出来进行拼接了，这样可能会损坏尸体。 根据电脑上我之前记载的数据值，这部分尸块和目前现有的尸块是完全吻合的。 可以肯定，这些就是死者沐婉晴剩余的尸块。” 言落，严勇面色冰冷如雪山，他的一双冰眸死死看着沐婉晴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的头颅。 她那双漆黑的眸子，以及眼部四周的肌肉，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放松。 她不再是死无全尸的尸体，她的尸体虽然被那个混蛋肢解得支离破碎，但是终于可以整合完毕，呈现一具人类尸体的形状，送往殡仪馆进行安葬和火化。 彼时，三号法医室静悄悄的，死人暂且安息，活人的心脏还在剧烈的狂跳。 死者沐婉晴真的可以安息了吗？ 答案是：不可以！ 他们必须抓住凶手，以命抵命！慰藉亡灵！ 正文 第275章 大鱼迟早，会咬鱼饵 案情像一层窗户纸，明明知道里面是什么，却暂时不能捅破它。 警局有凶手的内应，说不定凶手背后还有更大的保护伞，一切还有待那只大鱼上钩。 截至目前，刘子明他们送去指纹鉴定科的罗曼尼·康帝红酒瓶，还未发现大鱼上钩。 不过他们坚信，这条大鱼迟早会咬鱼饵，早晚而已。 刘子明大可现在立刻出示红头文件搜捕令，去逮捕最大嫌疑人冷念丞。 只不过，他和吕墨都能感觉出，此人背后的保护伞除了来自海港警局，可能还有更高层的庇护。 单凭一个庄建国，未必能够如此猖狂！ 如果现在打草惊蛇，只会让内鬼有所警觉，收敛行为。 不如他们先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伺机寻找案情的突破口。 “刘队，距离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还有两天时间，咱们要不赶紧把冷念丞逮了？”吕墨眼神透露出一丝害怕。“海港市真的不能再死人了，社会舆论压力之下，人心惶惶。 警察、市民的压力和焦虑都空前巨大，我担心这样下去，会有市民带头闹事。” 言落，刘子明黑眸紧锁，看向吕墨：“你以为拘留了他，杀戮就会停止吗？像他这种权贵者，他有一百种方法找律师替他申辩，他甚至可以找替死鬼！或者……买凶杀人！”刘子明的眼神散发出寒意。 “如果他在被扣押期间，那个连环杀手没有继续杀戮，证明他坐实了杀人嫌疑。”吕墨补充道。 “吕专家，这种猜测在法官大人那边算是你个人的主观臆断，对方的辩护律师甚至会出示你长期加班，精神和身体出现严重疲劳，导致大脑出现幻觉，一句话就能封住你的嘴巴！”刘子明怼道，“当务之急，揪出内鬼，擒贼先擒王！” “内鬼算哪门子的王？他不还是替凶手擦腚的帮凶？说不定内鬼后面还有更大的保护伞！”吕墨有点不高兴。 “我已经命令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带队，深入调查蒋家村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带队，驻扎在冷氏药业集团附近观察冷念丞的出行轨迹。 刑侦三组小组长柳爽带队，驻扎在冷氏豪华别墅附近，监视他和什么人有来往。 目前还没有观察出什么，冷念丞的一切，看似很正常。 吕专家，平静过后可能是一场猛烈的暴风雨，咱们做好准备吧！” 言落，两人发现严勇一直板着脸。 他的一双寒眸死死盯着浸泡着尸块的水缸，眼神在水缸和解剖台上来回移动。 猛地，他跑到电脑面前双眸紧缩，貌似在查些什么。 刘子明注意到，他鼻尖上急出了细密的冷汗。 突然，他一双冰眸死死盯着刘子明，嘴唇有些颤抖，还有些发紫：“刘哥，凶手和咱们都遗忘了一件东西！” 刘子明被严勇的表情有点吓到了，他的眼珠在眼皮子里疯狂地转，思索了老半天，也没想出究竟是遗忘了哪一部分。 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颚骨，陷入了沉思。 “刘哥，你还记得你当初重返依云湾命案现场的情形吗？”严勇一脸骇色。 “记得！怎么了？” “你当时带回来两个白色药瓶，还记得吗？” “记得啊！是两罐肾衰竭晚期的药物。 咱们是通过这两瓶药物，才发现死者蒋晓雯死前已经患上了肾衰竭晚期。 即便凶手不杀她，她也活不久了。” “你还记得王半仙说过什么吗？”严勇在步步引导刘子明迅速回忆。 “记得！王半仙说死者蒋晓娥不是意外溺水而亡，说她是被人玷污后，掏去了左右两肾。” 忽然间，刘子明的心脏像被人揪住了一般，有点喘不过气。 “兄弟，你究竟想说什么？哥哥最近心脏不太好，你别打哑谜了！”刘子明急道。 “刘哥，你仔细数数，这些尸块还缺什么？”严勇的目光在水缸和解剖台上来回移动。 言落，他打开电脑上的文件夹，将已经统计好的尸块、内脏的数据，显示在刘子明和吕墨二人面前。 “刘哥，咱们差点就一叶障目了！”严勇捂着心口，喘着粗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差一点，他的职业生涯就要留下一个可耻的污点。 刘子明显然没回过神，有点一头雾水。 吕墨突然猛地叫出声，“我知道了！是肾脏！死者沐婉晴的尸体还差一对腰子！” 一瞬间，吕墨的眼睛瞪得圆而大，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竟然有些兴奋和欣喜。 刘子明回过神，一双黑眸在浸泡着尸块的水缸和解剖台上来回移动。 他的脑袋里有一张人体结构图，他正在飞速地盘点死者沐婉晴的尸块。 十秒过后，他用力一拍解剖台，震得死者沐婉晴的内脏差点被他的力量所致，滚到地面上。 幸亏严勇眼疾手快，稳准狠地接住了死者血糊糊的内脏零件。 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比铁锅还要黑。 三号法医室内的氛围瞬间到达了冰点，所有人都没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刘子明黑着脸：“差点把肾脏给遗漏了！” 吕墨捏着下颌骨，一脸深沉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凶手今天寄来了金丝楠木棺材，相当于一个圆满抛尸的仪式感。凶手不可能会遗漏掉死者的肾脏啊，除非只有一种可能，肾脏早就被他销毁了。” 吕墨一直捏着他的下颌骨，不断摩擦。他的下颌骨貌似已经长不出胡须了，那部分的毛孔禁不住他这般蹂躏。 “刘队，你还记得王半仙冒死吞下的那张纸条吗？”吕墨的眼神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记得！上面写着五个字，冷俊峰换肾！”刘子明说完，浑身不寒而栗，接着说道：“二十年前，坊间传言冷俊峰病危，得了肾衰竭，命不久矣。 我记得当初在媒体记者视频采访中，他的脸色的确不太好。 后来他消失了一阵子，可没过多久之后，他又开始出席海港市重要活动。 我记得，他的气色突然好得像个小伙子，白里透红的。 最近又有谣言，说这个冷俊峰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有人揣测他的肾病又卷土重来，还有人说他已经死了。 咱们当务之急，需要立即调查冷俊峰，首先确定他是死是活！” 言落，刘子明的余光好像看见吕墨的身体抖了一下：“你慌啥？” “懂啥？我这叫不寒而栗！”吕墨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如果真的如王半仙所言，死者蒋晓娥的肾脏是被人盗取。那么肾脏被盗取后，肯定需要立刻换肾。 我们可以调查冷俊峰那段时期的行程，便能查出他那段时间是不是消失了一阵子。 如果坊间传闻属实，二十年后的今天，冷俊峰的肾脏又不行了，像他们这种命比金贵的人势必会继续换肾续命。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吕墨欲言又止，刘子明好像听明白了。 “你是想说，会不会冷念丞想给他爷爷续命？ 因为害怕失去爷爷，他做出了过激的行为，杀人取肾？” 言落，吕墨点了点头，补充道：“依云湾死者蒋晓雯有肾病，可能是冷念丞意料之外的事情。 死者的肾脏已经严重坏死，命不久矣，冷念丞不会选择用一对坏肾替他爷爷续命。 而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不见了，证实了一点，她的肾脏被人取出进行了肾移植。 我们现在只需要找到冷俊峰，看看他是死是活，是健康还是垂危，便能判断出此人是不是换了肾。” 正文 第276章 保安队长，另换他人 “兄弟，这些尸块就交给你了！我和吕墨去一趟冷氏集团，去会一会那个冷念丞。”刘子明的双手在严勇的肩头拍了那么两下子，眼神掠过一丝心疼，“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死了这么多人！ 我听老庄说，过两天会来一名从国外回来的法医，好像还是个女的。兄弟，你再坚持两天！” 言落，严勇眼神里掠过一丝惊喜，“哇！男女干活，搭配不累。 那女法医长得怎么样？有照片吗？” “兄弟，你是单身久了，听见‘女’字都能兴奋成这样？”刘子明扯了扯嘴角。 “你天天有小警花跟着，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严勇故意翻了个白眼。 “别贫了！ 不过据我所知，女法医并不多！特别是到现场检查尸体的不多，估计占比在20%左右。 在古代，仵作可是晦气的代名词，最不受人待见了。 近几年，法医学的女学生貌似在每年在递增。 现在人的宽容越来越高了，近几年娱乐圈又拍了几部大火的法医剧，民众眼界拓宽了。 可到了处对象，婚娶的时候，平常老百姓还是有些畏惧法医职业从业者。 我猜啊，她多半是个恐龙！哥们，别太期待，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说完，刘子明、吕墨二人离开了三号法医室。 两人乘坐直升电梯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刘子明掏出手机，信号终于恢复了满格。 他派刑侦二组的王远带队，在冷氏药业集团周围盯梢了有两天了，一直没有得到反馈。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锁，有点上火地拨打了王远的电话。 “王远，你们这两天盯梢情况怎么没有汇报？”刘子明的语气有些不悦，按理由，王远作为刑侦二组的组长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警员每天在微信群里报备是基本常识。 “刘队，我们这边二十四小时盯梢，目前啥也没发现，我就没有上报。 您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一定汇报工作小结。”王远有点心虚，“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发现！” “他喵的，有发现你还不汇报？”刘子明有点生气。 “我以为不重要嘛！” “废话！一点风吹草动也要汇报！快说！” 刘子明这么一说，王远就全部撂了。 “冷氏药业集团的保安队长，另换他人了！” “保安队长？”刘子明记得那个人，一脸狗眼看人低的保安头头，抽的烟比他还好。“啥原因？知道不？” “好像是上班时间看毛片，被人举报了！已经卷铺盖走人了！ 刘队，这冷氏集团规章制度挺狠的！”王远说道。 “知道是谁举报的吗？”刘子明继续问道。 “好像是一封匿名信！我们刚到的那一天，新官上任的保安队长已经在交接了。” “新来的保安队长什么底细？查了吗？” “暂时还没查到！不过看起来像是有两把刷子的人！” “从哪儿看出来的？” “气质！看着不像凡人！” “拍张照片发我！还有，给我盯梢盯紧了！”刘子明的语气很严肃。 “yes,sir!” …… 刘子明刚挂断了电话没多久，王远把新来的保安队长照片发来了。 乍一看，刘子明就惊住了。 “吕墨，你看，这是冷氏集团新来的保安队长！你瞧着眼熟吗？”刘子明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吕墨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眸光突然如刀子一般凛冽。 “这不是那个蒋浩嘛？大三元海鲜店的服务员？” “没错！就是他！ 他竟然混进了冷氏集团，还当上了保安处的队长！这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啊！”刘子明黑眸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刘队，咱们先别打草惊蛇！蒋浩既然混进了冷氏集团，证明他已经发现了什么，或者知道冷氏的秘密。也许这一切都和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有关，说不定和蒋晓雯的死也有关！”吕墨说道。 “出发！咱们去会一会冷念丞，顺便拜访一下冷俊峰，然后再会一会这个蒋浩！ 吕墨，今天注定不平凡！奥利给！”刘子明做了个加油的动作，然后掏出他那辆比亚迪FO的车钥匙，“上车！” “奥利给？”吕墨突然发现这个刘子明有时候像个憨憨，还挺可爱的。 ……刘子明一路猛踩油门，抵达冷氏药业集团时，已经将近中午11点。 药企一般十一点半或者十二点下班，这会儿从外面望去，里面很安静。 门口没有进进出出的车辆，一切显得风平浪静，又像暴风雨前夕的宁静。 刘子明、吕墨二人四处环视，看见了刑侦二组王远的汽车。 几个人也看见了他们，互相用眼神进行了短暂的交流。 盯梢确实挺辛苦的，还有那么点无聊，还容易打瞌睡。 这会儿临近饭点，几个人在车里轮流啃面包，就着矿泉水充饥。 刘子明抬头看了一眼威武气派的冷氏集团大楼，继续驱车行驶。 冷念丞说过，冷氏集团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着，他会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因为他们是良心企业，绝不会干违法乱纪的勾当。 刘子明将车停在冷氏集团电子铁门前，岗亭的小保安认识他，连忙取出对讲机：“队长，这位是咱们董事长的贵客！董事长交待过，刘队来冷氏集团，不需要打电话，更不需要预约。咱们放行吧！” “小子，真懂事！前途无量！”刘子明打开车窗，朝小保安笑着竖了个大拇指。 “放不放行，我说了算！” 刘子明的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一个回眸，刘子明与男子四目相视，彼此都愣住了。 刘子明因为事先已经知道他混进了冷氏集团，反应没他那么大。 倒是蒋浩吓得脚步倒退了半尺，小保安瞧着奇怪，“队长，真不骗您！ 刘队是海港警局的刑警队长，董事长说了，谁敢不配合刘队查案，都给他卷铺盖走人！” “哦……”蒋浩黑着脸哦了一声，手持电子铁门遥控器，大门一下子缓缓打开。 “谢了，老兄！”刘子明的嘴角扯起一道上扬的弧度，丢下两个很有玩味的字眼，“回见！” “回……回见！”蒋浩笑得一脸极不自然，眸光看着刘子明驱车进入了冷氏集团。 小保安见状，站在岗亭的圆柱体上笑了笑，“队长！警察的眼神和咱们普通人不一样，一看就是抓坏人的眼睛。我头一次见到刘队长，我啥坏事都没干，但是被他盯着看了一眼，我吓得双腿打软，浑身发颤！ 队长，您多见几次都习惯了！他就那眼神！” 蒋浩立在原处没有说话，他离开大三元海鲜店后，就一直在冷氏集团附近溜达。 一次偶然，他在沙县小吃吃饭的时候认识了冷氏集团保安处的队长，两人因烟结友。 得知此人喜欢看美女直播，蒋浩投其所好，加了他的微信，隔三差五地传毛片给他。 两人很快相见恨晚，吃了两次沙县小吃和一次兰州拉面，就熟络了。 没曾想，蒋浩在得知此人是冷氏集团保安处队长起，已经在偷偷算计他了。 那份匿名信就是蒋浩偷偷塞进了冷氏集团的信箱中。 刘子明将车停在冷氏集团大楼下面，猛然回眸看了一眼保安处。 他看见蒋浩立在原处，表情很复杂，他似乎也在看着自己。 忽然间，蒋浩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他分明看见刘子明在冲着他笑。 难道这个刘子明已经掌握了能够将冷念丞一击致命的线索？ 如果当真如此，他蒋浩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哪怕……付出他这条苟延残喘的命！ 正文 第277章 看望爷爷，就不必了 刘子明、吕墨二人乘坐电梯直奔冷念丞的办公室，来过几次，他俩已经十分轻车熟路。 想到张伟被捕后，一心求死的场面，刘子明心里就觉得特别蹊跷。 正常人都不会想着去死，人类对死亡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 只有一种可能，他非死不可！ 电梯打开的一刹那，刘子明、吕墨二人看见冷念丞的新任秘书李飞。 此人眯着一双桃花眼，和迎面走来的大美女正在眉目传情，似乎在玩暧昧。 那美女背对着他们，依旧可以看出她的绝美好身材。 美女上身穿着醋酸材质的缎面衬衫，下身包裹着修身的过膝短裙，脚上的高跟鞋是捆绑式的，缠绕着修长的脚踝，看起来又纯又欲。 这一身打扮，又职业又性感，女人味十足。 光看着这副背影，就知道这女人的五官一定很精美。 两人四目传情，貌似没有看见从电梯口走出来的刘子明、吕墨二人。 不奇怪！荷尔蒙激素常常容易让人晕了头。 忽然间，大美女拐进了李飞的办公室。 进门前，李飞的手在那位美女的腚上拍了拍。 紧接着，李飞办公室的门合上了。 刘子明、吕墨二人看着外面艳阳高照，面面相觑，嘴角扯起一抹很有玩味的笑意。 “大白天的，激情四射啊！” “年轻人嘛！难免控制不了肾上激素！”吕墨轻笑道。 “这货好大的胆子，隔壁就是冷念丞的董事长办公室！ 胆子还挺肥的，在主子的隔壁就敢嘿嘿嘿，是个牛人！” 两人站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外，突然听见里面传出了冷念丞暴躁的嗓音。 “上个月的财务报表账面出了问题，这个月的财务报表又犯了同样的问题，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 “董事长，对不起！是新来的会计犯了漏记、重记、错记的错误！ 那小姑娘业务能力水平不足，纯属个人的疏忽，幸亏复检时，财务软件及时检查出来了。 我会将她立刻劝退的，董事长，您息怒！咱们财务部的实力一直没问题，难免混进来一颗老鼠屎，好像是高层的裙带关系。” “滚出去！” “是是是！” 门打开，是一张唯唯诺诺的脸，男子的表情惊悚且扭曲，额头上、鼻尖上全是汗。 冷念丞忽然抬眸，看见门口站着刘子明和吕墨二人，一张冷脸顿时浮上了客套的笑意。 “哪里来的风把刘队长、吕专家给吹来了？”冷念丞淡淡地笑着，迎了上去。 那种笑，让刘子明、吕墨顿感不适，像深渊里的魔鬼扯着嘴角冲着他们狞笑。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掌握了冷念丞杀戮成瘾的证据，两人此时看他的眼神比平时更加复杂了。 冷念丞向他们走来时，身长约185cm，肩宽约45cm，与他们见到的黑衣人很相似。 刘子明心口猛地一缩，脸上的笑容有点僵持。 “冷少，才几日不见，您有些消瘦啊！”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的冰眸，“您这黑眼圈堪比国宝大熊猫啊！” 吕墨双手抱臂，全程一双寒眸注视着冷念丞的面部微表情，他擅长观察！ “彼此，彼此！刘队长和吕专家的黑眼圈也很精彩！是不是最近查案子太辛苦了？ 我听说碎尸案的那个混蛋，不仅杀人，还抛尸。 据说他抛尸的方法千奇百怪，显然是故意给警方惹事嘛！ 这种人抓住了，就该千刀万剐，子弹射穿了孔！更何况，他貌似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连环杀手。 咱们海港市今年无缘参赛‘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活动，就是被他害的！”冷念丞说出的话，和他的面部表情显得有些口不对心。 吕墨分明看见他的眼底有一丝诡异的笑意，说话的语气却带着同情和满满的打抱不平。 “没想到冷少也关注社会时事新闻啊，那混蛋杀人碎尸，的确该死一万次！” “是的！那种人就是社会的人渣，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刘队、吕专家，我们冷氏药业集团最近生产了一批药妆，在市场上反应不错。 我看二位太辛苦了，都熬出了黑眼圈！ 我回头命人送些遮瑕膏给二位，效果很不错！坚持使用，能够淡化黑眼圈和眼袋。”冷念丞笑道。 “冷少，您客气了！我们此行来是想拜访一下冷俊峰老先生。 坊间传闻，说冷俊峰老先生患上了很严重的肾病，已经命不久矣。 甚至还有人传言，你们家冷老爷子已经……”刘子明欲言又止，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 言落，两人发现冷念丞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已经什么？” 没等刘子明开口，吕墨插了一嘴：“已经到达极乐世界！” 刘子明心里大写的服，吕墨果然是标准的低情商人士。 他一双寒眸死死注视着冷念丞，如果没看错，他的嘴角扯起一丝笑意，这一抹笑意像是他故意露出来的。 刘子明看得一阵心惊！ 吕墨从犯罪心理学分析，连环杀手是杀戮的高手，但也是心理极度敏感、脆弱、玻璃心的人。 他这样做，也许会激怒冷念丞，让他的大脑皮层瞬间充血，从而快速失去理智。 “你！！！”冷念丞肩膀颤抖，不过他努力忍住了！ “纯属造谣！我爷爷身体健康，他会长命百岁！”冷念丞的一双冰眸划出一道如刀刃的锋芒。 奢华的办公室内，氛围瞬间到达了冰点。 刘子明从身后取出一个水果花篮，客气道：“冷老爷子对海港市有杰出贡献，一个冷氏药业集团养活了几代人。我们此次登门拜访，想确定一下冷老爷子的身体是否安康。月底我们警局有一场十大优秀警员颁奖盛典，想请冷俊峰老先生赏脸参加。” 言落，冷念丞一张俊脸，棱角分明，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散发出寒凉之气。 他就立在那里不说话，光看他的眼神，都能让他不寒而栗。 “水果花篮留下，看望爷爷就不必了。爷爷已经退居幕后，不见闲杂人等，更不会参加一切官商活动。”冷念丞的语气很冷，和他的姓氏一样冷。 “不是不愿意参加，而是他根本没法参加！ 你们家老爷子病危了吧？”吕墨继续展现他低情商的本色，一双犀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 正文 第278章 机关算尽，也会上当 不得不说，刘子明发现人情商低有时候是一种优点。 至少情商低的人不必顾忌太多繁文缛节，可以直奔主题。 情商低的人具备让别人不痛快，让自己痛快的本领。 这一点，吕墨做得很好！ “不是不愿意参加，而是他根本没法参加！你们家老爷子病危了吧？” 吕墨话音刚落，这间装修雅致却不失高贵，笔墨难以形容的富丽堂皇的办公室，气氛一下子冷到了冰点。 冷念丞猛地抬起头看向吕墨，眯着一双冰眸挑眉道：“吕专家的嘴巴吃屎了？” 吕墨的表情顿时变得很意外，“冷少，您也会骂人啊？大开眼界！” 忽然间，冷念丞笑了，笑得十分妖孽而俊美，“当然！我不仅会骂人，还会打人呢！ 吕专家，要不咱俩单挑试试？” 刘子明看向冷念丞，此人的身材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发达的胸腔，看上去就是一位常年健身的练家子。 尤其是他的双手，白皙、纤长，但是骨关节明朗，看上去十分有力！ 吕墨一下子笑出了声，“哈哈哈——冷少可真幽默！刷新了我对霸道总裁的认知。 冷少，您会骂人，会打人，请问您会杀人吗？”吕墨一双犀利的眸子死死盯着冷念丞，嘴角露出那种嘲讽与不屑的笑。 言落，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吕墨还真敢直截了当地问。 此乃真汉子！ 冷念丞显然也没想到吕墨会问得这么直接，果然人群里最不爱说话的人，总能一针见血，问得他哑口无言。 沉默了片刻，冷念丞张开似血色渲染的红唇，冷笑道：“吕专家真会开玩笑，我连杀条鱼都不敢！不信你问我秘书阿飞，我最见不得血腥的东西！我晕血！” 言落，冷念丞打开微信，发送了一条语音，简单的两个字，透着冰凉刺骨的寒意，“过来！” 三秒过后，李飞有些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冷念丞的办公室。 冷念丞见到他这副样子，笑得更冷了，“今天的香水味，闻起来像迪奥花漾甜心。 阿飞，你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冷氏药业集团的规章制度，已经可以熟视无睹了吗？” 李飞吓得浑身哆嗦，忙着解释道：“不知道是谁喷了香水，跟不要钱似的，都飘到我身上了。” 冷念丞猛地拔高声调，“阿飞，口红好吃吗？我瞧着色号像是迪奥999的颜色。” “有吗？”李飞擦了擦嘴角，笑得很尴尬，眼神里的惊悚，肉眼可见。 “刘队，吕专家，你们怎么来了？”李飞瞧见不妙，巧妙转移了话题。 刘子明一双黑眸似笑非笑打量着他，“我们是来慰问冷老爷子的！” “老爷子还病着呢！”李飞几乎是脱口而出，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冷念丞一双大而黑的寒眸，闪烁着凶恶憎恨的表情，他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你怕是精虫上脑了吧？你再说一遍！”冷念丞的声音低抑沉重，像一记重拳砸在李飞的心口。 “我们老爷子患了点小伤风感冒，身体健硕得很。 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谁都可能会有点小病。不是吗？”李飞舔着笑脸，心虚道。 刘子明注意到，他的额头、鼻尖布满了汗，他好像很害怕他的主子。 吕墨全程双手抱臂，用那种犀利的眼神锁死冷念丞。 他从面部微表情分析，冷念丞是从他们提到冷俊峰开始，变得方寸大乱。 显然，冷俊峰是他的软肋。 眼下，见不到冷俊峰，他们没办法确认他有没有进行肾移植。 他们也不可能再硬碰硬的追问下去，这样只会让冷念丞加强防范意识。 所幸，他们现在有一颗新棋子——蒋浩！ 如果能将此人据为己用，成为警局的一个重要线人，说不定可以揪出这只鬼。 毕竟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矛头都指向同一个人——冷念丞！ “冷少，听说二十年前你们家老爷子曾经患过尿毒症，貌似当年还换了肾，可有此事？”刘子明笑着问道。 “并没有！我爷爷身体一直很好，传出尿毒症这个谣言的人，嘴巴可真歹毒！ 我爷爷一辈子勤勤恳恳，造福海港市黎民百姓，更为海港市的GDP创造了大量的财富和荣誉。 我们冷氏药业的良药诊治了无数个家庭，爷爷这一辈子在全国建立的小学、资助过的学生，能从海港市排到帝都。 他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被恶人恶语相向。那些人，就该......” 冷念丞欲言又止，没有说下去。 刘子明笑了笑，“冷少，不要激动，我没有别的意思。 只不过说到肾病，您旗下艾拍APP的吃播雯雯，也就是依云湾死者蒋晓雯。 法医尸检过程中，发现她的肾脏已经病入膏肓，即便没有入室行凶，她也命不久矣。” “哦？是吗？”冷念丞眉头紧蹙，一脸同情，“带病工作，她很敬业！如果我们早点知道，一定会帮助她！” 刘子明鼻腔一阵轻笑，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也很奇怪，您的前女友沐婉晴女士的尸体被碎尸后，截止今日尸块已经基本集齐，唯独缺了两样东西！ 您猜是什么？”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李飞站在一旁吓得一声不吭。 冷念丞的心被这句话惊得心口狠狠缩了缩，幽深道：“沐婉晴那个女人死前第二天刚刚和我在W酒店滚床单，死前最后一天就和别的男人欢愉交媾。 你们不是说了吗？她的尸体下处有男性的分泌物！她这样的女人，我对她的一切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 刘子明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种吃惊的表情看着他。 沉默了片刻，刘子明耸了耸肩膀，“一夜夫妻百夜恩，你们也有过鱼水之欢。 那我就不卖关子了，死者沐婉晴的尸块基本集齐，就剩下其腰间的一对肾脏不翼而飞。 凶手今天寄来了一台迷你版的金丝楠木棺材，他貌似在对自己的杰作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我猜，他一定是忘记了那对肾脏！” 刘子明的眼神死死盯着冷念丞，他发现，此人很冷静，几乎看不出他面部表情有任何波澜破绽。 除非是提及他的爷爷，他才会方寸大乱。 显然，这个世界上，除了冷俊峰可以让他有所反应，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刘队，我对沐婉晴女士的死很同情，但是我无能为力。 如果需要向家属捐款送爱心，我们冷氏集团可以出善款帮其料理后事。 正如您说的，一日夫妻百日恩，毕竟我们......做过！” 冷念丞的嘴角扯起一丝玩味，语气冰冷，像在说一个和他无关紧要的人。 吕墨却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分析，此人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波动。 正常人对一个前两天和自己翻云覆雨的女人，不会冷漠至此。 更可怕的是，冷念丞在提及死者沐婉晴的时候，嘴角一直带着那种诡异的笑。 刘子明沉默了片刻，一脸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冷少不欢迎我们拜访冷老爷子，那我们就告辞了。 哦，对了！假使冷老爷子如同坊间流言所说，已经病入膏方，我倒是有个能够起死回生的招儿。 不过，也许是我多虑了，冷老爷子用不着！ 冷少，打扰了，我们先告辞了！” 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两人准备离开冷念丞的办公室。 转身时，刘子明的余光看见冷念丞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光。 他猛地站起来，一双冰眸看向刘子明，脸上像一层冰霜融化的感觉。 “刘队，您有什么招儿？我爷爷小病缠身，作为他的独孙，万分心疼。 一心想着尽快帮爷爷根治，不知有什么好法子，愿闻其详。” 刘子明背对着冷念丞，听出了冷念丞语气中的波动，嘴角不由扯起一丝笑意。 “我们老家的一个民间土方，不抵冷氏药业集团一剂良药。刘某就不献丑了！” “民间土方之所以相传甚久，自然有其独特之处。刘队，咱们可以聊聊。”冷念丞的语气间，竟然多了几分客气。 言落，刘子明浑身一颤，血液瞬间涌上了头。 他没想到，机关算尽的冷念丞，也会......上当！ 正文 第279章 听起来像，封建迷信 吕墨感觉刘子明在诈冷念丞，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这个刘子明有时候的确有几把刷子，特别擅长瞎猫撞到死老鼠，胡诌的本领真强！ 如果冷念丞相信了，就代表冷俊峰真的身体抱恙，甚至病危。 刘子明突然转身，一双黑眸自信地看着冷念丞：“这个民间土方其实不是药方，而是我们村里一种几乎不被年轻人所知的隐秘仪式。” 话音刚落，冷念丞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子明，心口狠狠一缩，像在地狱里看见了一丝生的曙光。 不管怎样，爷爷自从换了沐婉晴的肾脏，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李医师说，爷爷如果再不醒，即便是活着，也只是一具活死人，俗称：植物人。 “什么仪式？”冷念丞的冰眸里闪出一道光。 刘子明的瞳仁猛地缩了缩，喉结有些发颤，偷偷做了一个深呼吸，接着一本正经说道：“这个仪式叫假葬！” “假葬？”冷念丞猛地抬起头，眉头拧结，“顾名思义，可以理解为假的葬礼吗？” “聪明！冷少果然一点就通！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在我们村里，这个秘密仪式已经流传了上百年。 家中老人如果得了重病一直不见好，可以找一些老人穿过的衣服，用稻草扮成一个假人，然后由老人的至亲背着这个假人埋进坟山上。这个假人，在我们村里叫“疴”！ 一般我们村里人都会把这个“疴”埋在‘茅山火葬场’后面的坟山上。 那地方不远，从冷氏集团开车过去不到半小时！”刘子明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吕墨的眉头皱了起来，刘子明这胡诌的本领也忒强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不过他注意到，冷念丞却听得一脸认真，倒是他身边的助理李飞看起来没那么好忽悠。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关心则乱吧！ 如果冷俊峰真的像传言中所说，已经病危了，冷念丞但凡看到一丝希望，都会试一试。 “刘队，这听起来像是封建迷信，现在还有人这样做吗？”冷念丞的表情有些不以为然，他耸了耸肩，故作轻松。 刘子明分明从他故作轻松的语气中笃定，他面前的冷念丞一定听进去了。 他抬起一双黑眸，眼睛瞪得圆而大，目光坚定地看着冷念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仪式，正如你刚才所说，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友情提示，假葬是有规矩的，必须一个人完成。 选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一个人背着假人，也就是‘疴’”，将‘疴’埋进坟山上。 到达坟山时，你会发现坟山处于阳面，阴面是一座金蟾庙。 你需要背着‘疴’一边祭拜金蟾庙的神仙，一边喊亲人的名字，这一套假葬仪式才算完成。 传说在坟山上，你会听见重病的老人在笑。等你回到家，家中身患重病的老人身体就会慢慢好起来了。”刘子明说得一脸认真，不像是在骗人。 冷念丞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眸光看向刘子明，眼底却突然多了熠熠生辉的光芒。 只不过，他仍然故作轻松道：“没想到堂堂海港警局的刘大队长也会相信这些封建迷信，哈哈，我就当听了个笑话。阿飞，送一送二位！”冷念丞笑道。 “不必了，我们轻车熟路，毕竟来过好几次了！”刘子明看了一眼冷念丞笑道：“冷少不相信假葬仪式，这不奇怪！现在的年轻人愿意背着‘疴’上坟山的不多了。 哎——如果一个家里有子孙愿意这么做，这家人可真是没有白养了这个孩子。 现在很多人宁愿眼睁睁看着家里的老人死了，也不愿意尝试假葬仪式。 老一辈人就不一样，但凡看到一点生的希望，都会去试一试。 万一能够让亲人起死回生呢！您说是吧，冷少！” 言落，冷念丞先是愣了几秒，接着鼻腔发出了那种不屑一顾的轻笑。 刘子明拍了拍冷念丞的肩膀，又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水果花篮，嘱咐了一句：“麻烦替我问候你爷爷！ 就说海港警局刘子明来看过他了，刘某一直久仰他多年，可惜没这个实力见他一回。 吕墨，咱们走！” “放心！冷某一定替刘队转达心意！不送！”冷念丞的声音淡淡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刘子明、吕墨二人离开后，李飞在他们身后“呸”了一声，“董事长，没想到警察也会相信这些封建迷信的旧风俗！ 董事长，我看这个刘子明多半是个废物！您千万别听他的！ 咱们董事长可以英国留学归来的海归，受过高等教育的天之骄子，才不会干这些邪乎事！” 冷念丞猛地看了一眼李飞，此人浑身散发出一股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嘴角还残留着刚才偷腥时的口红印。 他顿时心口一阵烦躁，他已经将近一周时间没有碰过女人了。 这厮倒好，在自己眼皮子地下逍遥快活，刚才竟然嘴贱，差点坏了他的事！ 冷念丞猛地用力扯住李飞的衣领，一双嗜血红眼散发出妖孽般的狰狞。 李飞顿时慌了，耳边只听见冷念丞在低声嘶吼：“本少听不听，信不信，都由不得你！ 还有，以后偷吃别忘了擦嘴！ 下班前，给本少找一只猫送到西郊旧别墅！规格和要求，你应该很清楚！”说完话，冷念丞用那种幽深冰冷的目光锁定李飞，那双眼睛里面爆闪着诡异的红光，像是一头已经疯狂了的野兽一般。 李飞吓得不敢呼吸，手心浸汗，脚掌头皮发麻，全身出虚汗。 这位冷少的虐猫频率未免……也太高了吧！ 李飞突然想起张远死前说过的话：“自古伴君如伴虎，一将功成万骨枯。 李飞，你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咱们冷少喜怒无常，容易横生祸端，你自求多福吧！” 李飞再看向冷念丞时，发现他的面部扭曲，眼神凶魅地看向他。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是是是，属下这就去找猫！” 李飞走后，偌大的屋子里，冷念丞将修长的身子窝在沙发里。 他那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仿佛在若有所思，视线死死锁住茶几上的水果花篮。 猛地，他拿起手机在搜索引擎中输入了两个字“假葬”。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铺天盖地的关于假葬的内容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个刘子明果然没有胡诌！ 假葬仪式的历史确实很悠久，假人是用重病老人的衣服包着稻草，做成的假人，称为：疴！ 背“疴”进坟山，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天象里，没有月亮的晚上叫“朔夜”。 选这样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背着“疴”，将其埋进坟山，目的是让阴曹地府的鬼差看不清下葬的那个人真人还是假人。 鬼差收走了假人，也就是“疴”，重病的老人就会活过来。 正文 第280章 不惜代价，守护爷爷 冷念丞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文献上记载，假葬仪式需要重病老人的直系亲属，孙辈最佳。 由重病老人的孙辈一个人独立完成，不可以由他人代劳，否则就会不灵验。 冷念丞深吸了一口气，心头的情绪万般复杂。 如果被人发现了他背着“疴”去茅山火葬场后面的坟山上，岂不是坐实了爷爷重病的消息属实？ 如果让警方发现爷爷换肾的秘密，说不定他们能够牵扯出二十年前的旧案。 他千算万算，忘记了沐婉晴那对没用的肾。 李医师给爷爷进行肾移植手术失败后，将沐婉晴的一对肾取出，丢进了垃圾桶。 没想到警方发现了这一点，找上了门。 冷念丞心头一阵烦躁，打开冰箱，猛地喝光了一包穿心莲口服液，才将心底的火气强压下去。 爷爷已经昏迷了数日，如果再醒不过来，他将变成一具活死人，甚至可能连活死人都不是。 爷爷是他生命里最后一缕光，爷爷如果离开他，他活着的意义显得更加苍白。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真正爱着他、护着他。 他要这庞大的冷氏药业集团有何用？ 冷念丞心口一阵钝痛，想起小的时候，双亲离世，是爷爷一手带大的他。 他发誓，绝不让爷爷这颗温暖的星光就此陨落。 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守护爷爷，守护他生命里最后一道光。 他想起爷爷当年给他买的第一个奥特曼，忽然间，一双冰眸里闪烁着万千星辰。 那天，爷爷拿着迪迦奥特曼，一脸慈祥地笑道：“小丞，奥特曼代表光明，它的出现就是保护世界、保卫和平。奥特曼是一种信仰，在迪迦奥特曼中，最后全世界的人都变成了光击败了怪兽。 小丞，只要你相信有光的存在，那么世上就会有拯救你的人出现。 只要你坚信不放弃希望，就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 忽然间，冷念丞蜷缩在沙发里笑出了声，“爷爷，您真会哄小丞开心！” 只不过，那张俊美的脸上，笑容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一双幽深冰冷的目光，冷念丞双眼带红，盯着手机继续查阅关于“假葬”仪式的文献。 曾经有科学家说过，玄学的尽头是科学。 如果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没有用呢？ 爷爷的现状，他还有的选择吗？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爷爷死！ “爷爷，世界上哪有什么奥特曼，您就是我的奥特曼，您就是我的光！ 小丞将誓死守护您！”冷念丞一身矜贵优雅的气质，唯独那双冰眸泪眼涟涟。 蒋晓雯那个贱女人说得没错！ 他就是个可怜虫，可怜的只剩下爷爷了！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出冷氏药业集团大楼，两人坐在车内，系好了安全带。 刘子明的嘴角突然扯起一丝笑意，这一刻显得有些诡异。 吕墨看了看他，咽下口水，笑着调侃道：“刘队，没想到你还挺能胡诌的，连假葬仪式都能想得出来！ 你这脑洞大开的程度，不去写悬疑推理小说，简直太可惜了！ 指不定你能一书成神，扬名立万呢！” 刘子明回眸看着吕墨，表情异常严肃：“冷念丞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忽悠，而且我并没有胡诌！ 在我们老家，假葬仪式的确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他是一种隐秘仪式。 你可以上网查，关于海港市假葬的相关记载文献可不少！ 你如果再不信，还可以去海港市图书馆查阅当地风俗文献，里面都有相关记载。 存在过的东西，是不会被抹灭的！” 吕墨的表情先是很惊讶，缓过神来，他立刻打开手机网页，在搜索引擎栏输入了“假葬”二字。 三秒过后，他顿时惊住了，“刘队，厉害啊！我真以为你是瞎编胡诌的，没想到还真有假葬这一说法！你这脑部知识库中的野史记载可真不少！” “吕墨，我刘子明从不打没准备的仗！”刘子明一脸嘚瑟。 他的嘴角扬起一道大快人心的弧度，竟然有种势在必得的架势。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吕墨看着刘子明的眼睛都直了，“你怎么确定他会背着‘疴’去茅山火葬场？” “我敢肯定，他一定动摇了！ 就凭冷念丞最在乎的人是他的爷爷冷俊峰！ 吕墨，我早年间便失去了父亲，三年前失去了娜娜的妈妈，我比谁都知道失去至亲至爱的滋味！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关心则乱！ 吕墨，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冷念丞，他稳不住了！” 言落，吕墨看见车窗外一抹阳光洒在刘子明的那张英俊的国字脸上。 他的周身仿佛被镀上了万丈光芒。 那道光有一个名字——正义之光。 吕墨再低头看手机时，时间已经是3月27日中午12点15分。 两人环视四周，冷氏药业集团停车场的车辆开始进进出出，午餐和午休时间到了。 眸光落在门口保安处，他们看见保安队长蒋浩和岗亭的小保安正站在门口维护车辆出行秩序。 猛的，他们看见蒋浩的目光也在时不时的观察他们。 刘子明的表情异常严肃，幽幽说道：“吕墨，咱们和他是时候该开诚布公的见面聊一聊了。” “没错！我们和他不是敌人，我们可以是联盟，甚至可以是击垮冷念丞的“战友”！” 言落，刘子明在车内找了一张纸，在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些什么，最后搓成了一个小纸团。 车子靠近冷氏集团电子铁门时，刘子明摇下车窗，冲着蒋浩笑道：“蒋队长，初次见面，觉得甚是眼熟。我们貌似在哪里见过！” 蒋浩的表情努力保持从容，他面不改色地笑道：“可能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眼缘吧！或者，我蒋某人长着一张大众脸！哈哈，欢迎刘队长以后常来！” 两人寒暄过后，刘子明主动伸出了手。 蒋浩先是一愣，紧接着伸出手，触碰到了刘子明的指尖。 猛地被刘子明握住手的那一刻，蒋浩感受到了巨大的力量，紧接着手里像被塞了一个东西。 刘子明将手缩回时，笑着驱车离开了。 蒋浩将手心里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进了裤兜。 等过了下班车辆出行高峰期，他躲在保安室掏出一看，是一个小纸团。 纸团里面竟然放了一张电话卡，纸上留下了一组电话号码。 这张电话卡一定是那个刘子明为他准备的，那组电话号码应该是刘子明的手机号。 蒋浩回过神来，迅速将纸团重新塞进了裤袋。 这两天，他的一双火眼金睛已经发现这附近有人在盯梢。 他还不确定，那群人是正是邪，是警方的人，还是警方内鬼的人。 在江湖上漂泊了多年，他不再轻信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一切谜团也许只能等到晚上下班后，换上刘子明留下的那张电话卡，拨通那组电话号码，才能解开云雾。 蒋浩的脸色瞬间变得一阵红一阵白，他感觉每寸毛孔都竖了起来。 如果这个刘子明当真能够揭开冷氏的惊天阴谋，他愿意和他合作，愿意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和盘托出。 这二十年来的复仇之路，其中的艰辛苦楚，他真真切切地领教了。 他已经认清了事实，仅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没有办法扳倒权贵势大的冷俊峰和冷念丞。 人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局势。 二十年前，晓娥“头七”夜里，月黑风高，皎洁的月光洒下，是两张脸的轮廓。 那两个人影站在碧流河旁进行着肮脏的交易，他们说过的话，字字句句像一把尖刀扎在他的心口。 如今，他们一个权贵势大，一个官运亨通。 如果没有帮手，即便再过去二十年，他们蒋家的血仇，终将难报！ 也许是时候，该借着一股风的船，翻越层层巨浪…… ……刘子明、吕墨二人回到海港警局，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刑侦二组王远打来的电话。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这家伙现在倒是积极了！” “刘队，您刚走，冷念丞的黑色迈巴赫里就开出了冷氏集团。” “很好！还有其他可疑发现吗？” “他的新秘书李飞，开车带着一个女的出去了，多半是去开房了！ 最近这对男女总是厮混在一起，关系不浅！” “好，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yes,sir!” …… 正文 第281章 为什么要，鬼鬼祟祟 W酒店，李飞在前台开了一间房。 菲菲戴着口罩，低着头在大厅玩手机，看起来不想让人认出她。 女神能够答应他，和他鱼水之欢，他就该跪在地上舔她的鞋尖。 点开女神的头像，李飞发送了房间号。 原本以为女神苏菲菲和他会乘坐一台电梯，没想到他又自作多情了。 苏菲菲让他先上去，自己乘坐另一台电梯尾随其后。 这一系列的操作，搞得李飞心里很不爽，和他出双入对很丢人吗？ 他即便是一坨牛粪，他现在也是冷氏药业集团最牛逼的牛粪。 她苏菲菲再高傲，再矜贵，不还是指望着自己在冷念丞面前替她吹耳边风？ 要不是爱她，他才不会忍受憋屈，做她背后的男人。 他要的是名分，要的是官宣，而不是任劳任怨，当她苏菲菲的舔狗。 “飞哥，你把另一张房卡放在门口地垫下面，我自己进去。”（配了一个害羞表情） 李飞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心寒至极。 苏菲菲这是在扮演女间谍吗？她是在躲避酒店监控吗？她在害怕什么？ 他从小被人遗弃在孤儿院，承蒙冷氏集团资助，勉强念了个大专。 但是他自认为长得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帅，尤其是一双小眼睛，很像那个韩国的小眼男神rain（郑智薰）。 再说了，他现在是董事长跟前的红人。 各科各室的小狐狸们都争着抢着要爬他的床，他都不屑一顾，唯独宠爱她一人。 她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果然应了那句歌词，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站在酒店房门口，李飞的手心捏出了汗，他作为男人的自尊被心爱的女人践踏了。 冷念丞让他立刻去寻找猫咪，供他消遣玩弄。 她苏菲菲一条微信，说中午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睡午觉，他二话不说，选了海港市最好的W酒店。 没曾想，自己的一番好心，却变成了自取其辱。 他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W酒店陪她午睡，她竟然如此践踏他的尊严。 牛粪就不配要脸吗？ 李飞想想就心灰意冷，这几日，他字里行间暗示冷念丞，华东区域经理的人选，苏菲菲最合适。 有几次，李飞看见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明显不悦的表情。 他吓得都要尿裤子了，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苏菲菲的名字，以及推荐理由。 为了她，他豁出去了。 可惜自己的一腔热血，换来的却是一场不公开的地下恋情。 虽然知道苏菲菲是因为他当上了冷念丞的贴身秘书，才高看了自己几眼。 但是李飞一直坚信，铁棒磨成针，功夫不负有心人。 总有一天，他能够捂热女神的心。 现在看来，自己被人当成一颗棋子玩弄，还心甘情愿地配合笑脸。 刷开房间门锁，李飞进门前按照苏菲菲的要求，把房间另一张房卡放在门垫下方。 “啪”的一声，房门被李飞重重地摔合上。 李飞原本来时的气血一下子压下去了，他重重地摔在洁白的双人床上，眼神麻木地看向天花板。 苏菲菲当真以为他只是馋她的身子吗？ 他错了！ 馋她的身子是男人的本能，爱她却是真真切切爱了整整三年。 过去那三年，他人微言轻，宛若蝼蚁，配不上她。 现在的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一不二。 他要她，不仅仅是肉体，他要她完完整整属于他。 心烦气躁间，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江诗丹顿，那是冷念丞送给他的见面礼。 据说这块名表的价格，可以在海港市这座城市全款买下一套房。 李飞嘴角扯起惨笑，自言自语道：“菲菲！李飞已经不是从前的李飞，但还是一如既往爱你的李飞。 你以为我只是馋你的身子？错了！ 我要你为我生儿育女，我要你成为人人艳羡的李夫人！” 言落，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江诗丹顿手表的表盘上，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整。 冷念丞刚才一张妖孽的脸，凶魅地望着他，命令他下班前寻来一只猫咪供他消遣。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小命就多一分危险。 伴君如伴虎，他如今领教到了冷念丞的可怕。 要不是答应了苏菲菲陪她睡午觉，他现在一定是在寻猫的路上。 这时，房门响起了解锁的声音。 苏菲菲的高跟鞋声传进了李飞的耳朵里，他的气血一下子上来了，但是男人的尊严让他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啪”的一声，苏菲菲合上了门。 她踩着将近10cm的高跟鞋，将她的腿部线条拉得极美。 纤瘦娇躯、高耸柔软、平坦小腹，还有她身上迪奥香水味，无不挑动着李飞每一根神经。 苏菲菲走进房间，二话不说，直奔床帘边，猛地拉合上了遮阳床帘。 室内一下子陷入了昏暗，宛若黑夜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菲菲，你究竟在干什么？”李飞猛地打开电源开关，房间里一下子亮如白昼。 “菲菲，你这般鬼鬼祟祟的操作，难道是害怕别人看见我与你在一起？” “不不不，不是的！”苏菲菲显然想解释。 “刚才在楼下开房，随后你又不愿与我共乘一台电梯，后来还让我把房卡放在门口的地垫下。菲菲，你这是在上演谍战剧吗？”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飞哥，你听我解释！”苏菲菲有点心虚。 “我忍了你一系列的操作，是因为我喜欢你，不，是因为我爱你！ 你一进门就拉上床帘，我李飞就这么让你见不得人？ 还是你苏菲菲压根儿就瞧不上我，打算一直与我偷偷摸摸搞地下情，直至你稳坐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 你别忘了！我能够让你坐上那个位置，我就能拉你下去！”李飞有些怒了，雄性本能的气血这一刻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一腔愤怒！ “飞哥！人家是害羞嘛！你难道以为人家很随便？”苏菲菲一脸烟视媚行。 “害羞？”李飞一脸狐疑。 “嗯！人家还未出阁，这么快就和你开房，传出去多不好！ 再说了，飞哥现在处在事业上升期，我可不希望你被人说成是贪财好色之徒。 人家不过是想保护你，才步步惊心，谨言慎行的！” 言落，苏菲菲一双含情眼升起了雾气，一脸委屈，娇俏的鼻头变成了粉红色。 见状，李飞的脑袋一下子懵了，没想到女神这么替自己考虑。 原来是他太过自卑，才以小人之心，妄加揣度了菲菲的一片良苦用心。 “对不起，菲菲，是我太自卑了！我......我以为你瞧不上我！” 李飞看着苏菲菲梨花带雨的一双杏眼，冰冷的心脏瞬间融化了，气血也一下子上来了。 正文 第282章 谁让咱们，拜过把子 “菲菲，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疑神疑鬼了。 你也知道，咱们董事长喜怒无常，不好伺候，我整天神经都绷得很紧。 生怕一点闪失，咱俩这对鸳鸯就要阴阳相隔。 对不起，菲菲，让我好好补偿你，行吗？”李飞瞬间搂住苏菲菲的软香娇躯，整颗心尖儿都在为她颤动。 “死鬼！赶紧去洗澡！”苏菲菲的粉拳砸在李飞的胸膛，李飞顿时感觉一阵酥爽，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女神竟然如此善解人意，替他考虑。 眼下，女神让自己赶紧去洗澡，这意思很直白了。 今天，他们在W酒店，即将成为一个人。 苏菲菲含情脉脉地看着李飞的眼睛，用手指了指淋浴间，让他去洗澡。 李飞一脸感动地点了点头，三两下便褪去了身上的遮羞布，光着腚走进了淋浴间。 很快，苏菲菲听见淋浴间传出了水流声，一张极度渴望的俏脸顿时沉了下来。 她一边飞速翻出李飞的手机，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淋浴间的方向。 打开手机，她发现李飞的屏幕设置了密码，抱着试试的心态，她果断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没想到，李飞的手机瞬间解锁成功！ 苏菲菲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体内，耳边是淋浴间传出来的水流声，还有李飞那家伙五音不全的歌声。 她的十指尖尖在李飞的手机上飞速地设置了定位功能、安装了监听器…… 趁着李飞在洗澡，她看完了冷念丞和李飞所有的微信聊天记录，一张俏脸越来越暗沉。 一番猛虎操作后，她将手机重新放回了李飞的口袋中。 偌大的酒店房间内，苏菲菲一双勾人的眸子，升起了雾气。 “雯雯姐，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你不会白死！” 苏菲菲喃喃自语，眼神带恨，李飞却全然不知。 他在淋浴间清洗自己的身体，全然将冷念丞交代的事情抛之脑后。 想起刚才自己疑神疑鬼，以为女神瞧不上自己，和自己上演地下恋情，只是为了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 后来才知道，女神这么做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 没错！他现在处于事业上升期，自从他亲手解决了张远那个短命鬼，冷念丞对他便十分信任。 因为他杀了人，沾染了鲜血，他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可即便这样，他也不能恃宠若娇。 他应该努力为冷念丞继续卖命，当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以前张远能够做到的，他李飞一定也要做到，甚至还要做得比他张远做得好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只有他好，苏菲菲才能在冷氏集团一直好好的待下去。 没错！他要让苏菲菲走上人生的花路！ 他要让自己所爱的女人实现自己人生的抱负！ 他的女人，他不宠，谁宠？ 李飞在淋浴间仔仔细细冲洗了一下，迫不及待地走了出来，身子还没来得及擦，整个人就立在了原地。 他看见苏菲菲已经褪去了一身遮羞布，穿着一套精致的黑色蕾丝内衣，精致得像岛国动作片里面的女演员。 她趴在洁白的床单上，双脚高高地翘起，她的足，真美。 优美性感的曲线展露无遗，姿势撩人下，是平坦的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 一想起这平坦的小腹，终将有一天变成他们孩子的房子，孕育他们爱情的结晶，李飞就一阵莫名感动。 感动之余，他看着苏菲菲姿势撩人的样子，气血一下子上来了，身体和大脑不禁开始想入非非。 “菲菲，要不你也去洗个澡？”李飞的声音有些哆嗦。 今天可是他人生的大日子，是他从小雏鸡变成大公鸡的日子。 从前他的第一次都是交代在自己的手上，今天他将在菲菲的身上彻底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不洗了！这不有这个嘛！”苏菲菲一脸烟视媚行，白皙玉手指了指酒店床头摆放的避孕用品。 李飞一下子气血上来了，“菲菲，需要关灯吗？” “噗嗤”一声，苏菲菲笑出了声，“没想到你还挺纯情的！” “当然！你是我李飞第一个女人！”李飞说得自己一脸感动。 “啊？”苏菲菲有点出乎意料，这憨憨不会赖上她吧？ 来不及多想，李飞已经扑了上来…… 事后。 “菲菲，对不起，我没啥经验！疼……疼吗？”李飞一脸抱歉，刚才苏菲菲的反应像极了农村里杀猪的场面，搞得他没把持多久。 “一开始有点不适应，后来慢慢就好了！”苏菲菲变得比往常更加的软香惜玉，柔弱无骨的身子瘫软在李飞的怀里。 “菲菲，我没想到你也是……”李飞有些感动，眼泪呼之欲出。 他没想到性感热辣的苏菲菲，竟然是白璧无瑕的黄花大姑娘。 他李飞何德何能？ 这下子真的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还是一朵洁白无瑕的茉莉花，清香、优雅。 “菲菲，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你放心，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非你莫属。 等会儿你在酒店多睡会儿，我去给董事长办点事儿，回头你自己打车回集团上班！” 苏菲菲的软拳捶在李飞的胸口，樱唇翘起：“什么事情比人家还要重要？你……你拎裤子不认人！” “董事长的事情是大事！把董事长伺候好了，咱们未来不止于此！ 什么华东区域经理，集团高层领导的位置，迟早有我老婆苏菲菲的一个座位！” “噗嗤——”一声，苏菲菲身体绵软地趴在李飞的身上，像一只八爪鱼。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李飞起身穿衣，出门前转账了十万块到了苏菲菲的手机上。 “老婆，这个月的零花钱赶紧收下，老公先去办事了！” “哼！搞得像渣男事后买单一样！你把人家当成什么人了？”苏菲菲气的杏眼升起了雾气。 李飞瞬间急得恨不得将心脏用尖刀挖出来，亮在苏菲菲的面前，以表真心！ 他搂着苏菲菲的软香娇躯，看了一眼洁白床单上的红色梅花血印，感动得鼻尖一酸，“菲菲，我视你如珍宝！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李飞的命！” “既然我是你的命，那你告诉我，你这么急着走，是替董事长办什么事？”苏菲菲一脸娇嗔道。 “菲菲，有些事情不知道为好，知道了对你和我都不利。”李飞一脸抱歉。 “是不是干些违法乱纪的勾当？”苏菲菲继续娇嗔道，一双杏眼直勾勾地蹬着李飞。 李飞没来由的一阵心虚，紧接着用一个热吻堵上了苏菲菲的嘴。 “别闹！以后老公会慢慢告诉你！快把零花钱收下，不要嫌少，老公去给你搬砖啦！” 言落，李飞穿上精致的西服，离开了W酒店。 李飞离开后，苏菲菲看着洁白床单上的红色血印，露出一阵惨笑。 “雯雯姐，为了你，这点贞洁算不上什么！ 你放心，姐妹儿不会让你白死！” 苏菲菲双目像两把尖锐的刀子，死死盯着床单上的血迹斑驳，一双纤细的玉手紧紧拽着白色的床单。 猛的，她将枕头全部砸向了房间四周。 随后，她起身冲进淋浴间不停地搓洗自己绰约多姿的身体。 她看见她的白皙肌肤上，留有李飞烙下的粉紫色的唇印。 这家伙，简直像坐牢关了十年的饥汉，在她身上肆意的狂欢。 她不停地用沐浴露搓洗自己，洗得差点秃噜皮才罢休。 穿上衣服后，苏菲菲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一张精致的脸蛋，和一副傲人的身材，眼神泛起冷冽的光。 她喃喃自语道：“雯雯，咱们都拥有一副好身子，好脸蛋！ 你曾经说过的，脸蛋和身材是女人最好的秘密武器！ 妹妹答应你，你没有做成的事情，就让妹妹替你完成！ 谁让咱们拜过把子，这一辈子都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雯雯姐的事情就是我苏菲菲的事情！ 雯雯姐的血仇未报，就是我苏菲菲血仇未报！ 你放心，我已经和浩哥汇合了，以后你哥就是我哥！ 哦，对了！浩哥现在是冷氏集团保安处的队长！ 雯雯姐，好戏就要开始了，你不会白死！ 还有……咱们晓娥姐也不会白死！” …… 正文 第283章 李飞只是，一颗棋子 苏菲菲走出W酒店时，身体撕裂般疼痛。 一双晶亮的眸子，眼神黯淡，尽显疲惫。 抬眼看向天空，清澈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 她的纤细玉手点开了李飞刚才发来的十万元转账，嘴角扯起那种隐晦不明的惨笑。 她可真值钱，一次欢愉竟然收费十万元。 呵呵，脏了！ 她这副身子终究没能留给最心爱的人。 “浩哥，下辈子菲菲一定给你一个白璧无瑕的身子！” 言落，苏菲菲的眼神里多了绵绵恨意，眉宇之间杀气腾腾。 三年前，雯雯姐带着复仇计划来海港市寻她，她得知真相，浑身颤栗。 苏菲菲十年前跟随父母离开蒋家村进城读书，鲜少有人知道她与雯雯姐在儿时便是发小，情如姐妹。 小时候班上男生经常欺负她，是雯雯姐替她出头，护着她，保她周全。 那会儿两人就发誓，一辈子要当好姐妹。 阴差阳错，苏菲菲在城里打工的父母生意上小有成就，接她进城接受更好的教育，她和雯雯姐这才分开。 毕业后，苏菲菲进入冷氏药业集团策划部，从一名文案策划一路所向披靡，成为策划部经理。 三年前，雯雯姐突然来城里投奔她，两人多年未见，关系却亲如从前。 那段日子，新任董事长冷念丞突然对娱乐产业很感兴趣。 小视频艾拍APP也是在三年前正式上市，在创建初期需要一大波主播入驻旗下。 她没想到雯雯姐竟然得知这个消息，并且主动请她帮忙做了一份简历。 在她的追问下，雯雯姐和盘托出，没有对她隐瞒，告知了自己前来海港市是为了复仇。 仇家竟然是：冷俊峰和冷念丞！ 苏菲菲惊讶之余，再得知二十年前碧流河晓娥姐溺水身亡的真相，怒从心起。 要不是因为那起命案，雯雯姐不会成绩下滑、甚至辍学，从此一蹶不振。 浩哥也不会人间蒸发，消失多年。 深知复仇之路道阻且长，苏菲菲毅然决然帮助雯雯姐进行周密的复仇计划。 令她惊喜的是，浩哥在那段日子竟然也与她们进行了秘密汇合。 见到浩哥，她才知道这些年关于浩哥客死异乡的传闻都是假的。 浩哥，他竟然还活着。 浩哥和她们彻夜长谈，告诉她们这些年他一直漂泊在海港市，目的是搜集冷氏集团的杀人罪证。 彼时的他，一脸沧桑的外表下，周身散发出忧郁的气质，苏菲菲的芳心却在为之心动。 小的时候，她去找雯雯姐玩，动机就是为了多看浩哥几眼。 那会儿她就喜欢上了浩哥。 当年的浩哥年轻有为，意气风发，他带领蒋家村扎根在田间，研究水果甜椒的种植工作。 若不是浩哥大刀阔斧在村中进行改革，现在的蒋家村多半还是那个贫瘠的村庄。 这场复仇计划进行了三年，却在一个月前，进入终极备战模式。 那天，雯雯姐拿着医院报告单，上面写着她已经身患尿毒症晚期，命不久矣。 得知这个惨痛的消息，大家都悲痛欲绝。 三个人抱头痛哭了许久，雯雯姐突然诞生了一个计划。 她打算以命搏命，铤而走险，下一步险棋。 那时候，冷念丞已经是雯雯姐的囊中之物，爱她如命。 苏菲菲知道，让冷念丞爱上雯雯姐，也是雯雯姐和浩哥的计划之一。 只不过，他们都没想到雯雯姐的尿毒症恶化得这么快，到了命不久矣的地步。 医生说，无力回天，雯雯姐已经活不过三个月。 大仇未必，雯雯姐不甘心！ 虽然知道是以卵击石，但是她决定全力一搏。 于是，三个人酝酿了一出铤而走险的复仇计划，付出的代价就是雯雯姐必须提前结束她的生命。 三个人痛哭了好久，还是答应了雯雯姐的计划。 她的计划是建立在冷念丞爱她的基础上，当得知她处心积虑接近他，只是为了复仇。 那个暴躁易怒的可怜虫一定会被雯雯姐激怒，甚至会犯下滔天大罪，杀了雯雯姐都有可能！ 雯雯姐的死，势必会引起警方的彻查。 然后浩哥再利用马甲账号在网络上以ID“天网恢恢”这个笔名，写下二十年前旧案与新案的瓜葛，势必会在网络上掀起翻云覆雨的巨浪。 如果警方的人不是猪脑子，一定会在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的卷宗上，发现死者蒋晓娥和死者蒋晓雯是一家人，甚至会查出失踪二十年的蒋浩。 新案旧案不出意外，会一触即发。 那天夜里，三个人抱在一起痛哭了很久。 因为身患尿毒症晚期，雯雯姐当时已经很虚弱，她一直死扛，没告诉任何人。 每天带妆直播，根本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她甚至瞒过了冷念丞这个疑心病一百级的腹黑男。 计划正式开始，事情果然按照他们想象的样子在发展。 冷念丞的确被雯雯姐激怒了，只不过事情比他们想象的残忍百倍。 原本以为冷念丞在失控发癫的情绪下，会给雯雯姐一个痛快，让雯雯姐利利索索的死。 没想到，那个混蛋竟然因爱生恨，将雯雯姐活活折磨致死。 他竟然用一把手术刀插在自己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心口，让雯雯姐慢慢失血而亡。 更可怕的是，那个混蛋癫狂暴露之下，用一把匕首活活剥去了雯雯姐的脸皮。 更丧心病狂的是，他将雯雯姐的脸皮缝合在一颗破损的足球表面。 在案发现场，他在雯雯姐脖颈后处纹上了一朵红花刺青。 据他们调查，那只足球是冷念丞的母亲当年买给他的生日礼物。 红花刺青，则是冷念丞母亲遇害当天，老师奖励给他的小红花贴纸。 这些都是雯雯姐“卧底”三年，在冷念丞身边套出来的信息。 雯雯姐接近冷念丞的这三年，套出的信息远不至于于此。 他们还知道，冷念丞的手上，有几条人命！ …… 这时，一辆空车的士停在苏菲菲的面前，她顶着面若冰霜的脸上了那辆车。 坐在的士后座，苏菲菲掏出一部专门和浩哥联系的手机，编辑发送了一条短信。 “哥，任务已完成，放心！” 发完信息的苏菲菲，突然感觉下体一阵刺痛。 那是小雏菊被撕裂的痛，是拜李飞那个禽兽所赐！ 她看着窗外的沿街风景，一双大眼睛瞬间升起了雾气。 很快，浩哥回信息了。 “菲菲，别胡闹，你是怎么做到的？” 字里行间，苏菲菲能够感觉到浩哥是在乎她的。 如果不是背负着血海深仇，浩哥也许会接受她。 彼时，车窗外的风，吹动苏菲菲的秀发，她那张宛若在女娲那边充值了VIP卡的精致五官，流下了两行滚烫的热泪。 两只十指尖尖捧着手机，心口缩了缩，随即回复了一行字，“浩哥，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做到了！见面再聊！” 关机后，苏菲菲眼神麻木地看着窗外的街景，距离冷氏药业集团还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 她必须尽快变回原来那个雷厉风行的苏菲菲。 随即掏出LV包包里的气垫、口红、腮红、散粉，苏菲菲给自己补了个精致的妆容。 身体还在隐隐作痛，但她不在乎。 雯雯姐不能白死！ 晓娥姐不能白死！ 浩哥这一辈子算是毁了，这一切都不能就此罢休！ 李飞是一颗棋子，他是距离冷念丞最近的一只狗。 拿捏住这只狗，他们就距离成功更近了一步。 贞洁在真相面前算什么？ 只要能够让冷俊峰和冷念丞这两只疯魔付出惨痛的代价，她愿意和不爱的男人做…… 哪怕做十次、百次、千次、万次…… 苏菲菲看着不远处的冷氏药业集团大楼，瞳仁缩了缩，心口一紧。 想到雯雯姐惨死，想到晓娥姐惨死，想到浩哥，想到刚才在W酒店的屈辱，苏菲菲压住心底的火气。 眼前的冷氏药业集团，已经不是她施展抱负的职场。 这里是她和浩哥一家人的战场！ 在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正文 第284章 魔性一面，彻底激活 蒋浩急得不行，菲菲千万不能做傻事。 他已经失去大妹和幺妹，不能再看着菲菲进入虎穴。 让一个女人为他铤而走险，他一万个不愿意。 他们的家仇和菲菲没有半点关系，他决定要找菲菲聊一聊。 ...... 李飞一路驱车，穿梭在海港市的大街小巷。 他一路心潮澎湃，吹着口哨，春风得意。 想起刚才在W酒店和女神苏菲菲翻云覆雨的场面，李飞的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菲菲堪称造物者偏心的杰作。 3月27日，他要一辈子记住这神圣的一天。 一想到刚才洁白床单上的红色梅花血印，李飞的一颗心都在为之震颤。 他何德何能啊？他这土鳖竟然能够拥有女神的第一次！ 一定是祖坟冒青烟，运气太好了！ 平常看苏菲菲穿着性感热辣，一看就是不缺男人。 可是他爱她，他愿意容忍她的过去，只要她和他在一起后，别给他戴绿帽子就行。 千算万算，他李飞万万没算到女神苏菲菲竟然是个黄花大闺女。 她就是一块完璧无瑕的白玉啊！ 李飞单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摸了摸眼角的鳄鱼泪。 这三年的暗恋太辛苦了，不过眼下看来，这一切都太值得了。 这辈子，以后的每一天，苏菲菲就是他的命，他要为她好好活着。 对了，菲菲想要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他必须给她拿下。 猛地，李飞的双手握住方向盘，深踩油门，目光坚定道：“菲菲，华东区域经理算什么？ 你男人一定会让你成为人上人，让你成为冷氏药业集团的王者，所有人看见你都得对你点头哈腰！ 不就是猫吗？董事长想要多少猫，我势必会如他所愿！ 哪怕抓到猫类离开食物链！” 李飞的嘴角扯起笑意，爱情真伟大，他现在有了奋斗的动力。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要为菲菲铺开一条鲜花大道。 “菲菲，往后余生，我要为你而活！” 一脚油门踩下去，李飞一脸春风得意，眼底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别说冷念丞现在要的是一只猫，他就是要天上嫦娥身边的玉兔，他也给冷少打下来！ …… 冷念丞一路驱车回到家，看着眼前偌大的别墅，心口像缺了一块。 家里除了保姆、家佣、家医，李医师和爷爷，再无其他人。 十年前，爷爷那三个孙女儿和二婶张萍失踪后，家里就清静了许多。 他那几个叔伯都知趣地搬出了冷氏别墅，觉得别墅的风水不好。 环视四周，他记起小的时候家里可不是这般清冷。 那会儿他那三个堂姐还住在这里，二婶张萍也住在这里。 别墅内，成天叽叽喳喳，聒噪得很，吵闹的一米。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三个女的整天在别墅里乱窜，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人间小公主。 她们三个人经常合起伙来欺负他，以此为乐趣。 他那二婶张萍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人前人外判若两人。 自从冷念丞的母亲死后，她就像变成了这个庞大冷氏家族的女主人，成天抱着她那该死的猫像女皇一般俯视群臣的既视感。 冷念丞皱了皱眉头，眼前的一切便消失不见，却仿佛是昨天刚发生不久的事情。 心口一阵紧缩，无端的烦躁不安。 脑子里一直都是刚才刘子明那家伙说的民间偏方。 背着“疴”去茅山火葬场，将“疴”埋在坟山上，爷爷真的能起死回生吗？ 忽然间，冷念丞嘴角扯起一丝冷笑，“冷念丞，你的脑子呢？那臭警察一定是忽悠你的！” 他一路直奔地下负一层，爷爷秘密疗养的地方。 外人鲜少知道冷氏的独栋别墅下面还有一个秘密的后花园。 这也是很多人无法确切知道爷爷行踪轨迹的藏身之所。 这里更是他最近频繁肢解碎尸的地方，这里应有尽有！ 这里藏着他至亲的爷爷。 这里藏着他杀戮的密室、他爱喝的罗曼尼·康帝、甚至还有那个贱女人的一些贴身衣物。 三年了，他们在一起的三年，他为她买了无数性感热辣的贴身衣物。 每回想扔掉这堆东西，想起那些夜夜笙歌，翻云覆雨的日子，他便舍不得丢弃它们。 偶尔他还会拿出来，鼻尖贴在她从前的衣物上，狠狠地嗅着上面属于她的味道。 “少爷，您怎么回来了？”李医师推开门，看见冷念丞一脸惨白的五官上，是一双嗜血的红眸。 “这个冷家难不成是你李家的了？我回来还需要通知你？ 爷爷的情况有好转了吗？”冷念丞的声音很冰冷，甚至有些哆嗦。 “您每天一问，李某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李医师一脸无奈道。 “老东西！你就不可以骗骗我吗？ 哪怕你只说四个字，有所好转！我的心也能舒服片刻！” 李医师似笑非笑地说道：“您即便是打死李某，我也不会欺骗您！ 我是冷家的一只忠犬，不会扯谎的忠犬！ 老爷子说过，他最喜欢我身上这一点！难道您喜欢听假话？ 哦——也对！少爷的耳根子和心一样柔软，所以才会中了那死丫头的设计！”李医生在含沙射影。 冷念丞猛地举起拳头，浑身发颤，“老东西，你是想找死吗？竟然敢含沙射影？你怕是活腻了不成！” 冷念丞一把推开李医师，李医师手中的输液瓶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的手掌恰巧压在玻璃碴上，瞬间迸出了鲜红的血液。 李医师一脸惨笑，他似乎一点也不疼，直到他看见冷念丞眉宇之间似乎闪过那么一丝不忍。 他浑身颤栗道：“您若不是中了那个女人的设计，会发疯吗？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那个女人啊！ 您最近做了些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您杀死沐婉晴是为了冷老爷子肾移植，但是您当真就没有一点私心吗？ 您犯病了！藏在您心底的暴力基因和杀戮成瘾又卷土重来了！ 是那个女人的出现，让您心里的魔性一面彻底被激活！ 碎尸沐婉晴，您是在享受这个过程。 将沐婉晴的碎尸以不同形式呈现在警方面前，您将这种行为当成一个作品、一个杰作！” 冷念丞突然怒极反笑，“你也敢教育我？” “不敢！您是主，我是仆。 我只是陈述事实，是不是说到了您的心里去了？”李医师竟然笑了笑，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你很有种，竟然敢回嘴了。是不是爷爷病了，你就不需要继续装下去了？” “您这是在愤怒吗？我能感受到您被激怒了！少爷，愤怒是无能者的表现。”李医师今天尽是说大实话。 “李医师，今天的你很不一样。如果你早这样，说不定我会敬你三分。” 正文 第285章 他活不过，这半个月 眼前的李医师绝望落寞，与当年那个秘密完成爷爷肾移植手术的李医师简直判若两人。 当年李医师到处派人去农村寻肾，实则和冷念丞现在的心境一样，都是一场盲选。 没想到，爷爷的肾脏与蒋家村少女蒋晓娥的肾脏毫无排斥反应，甚至她的肾脏就像生来是为爷爷准备的。 一场秘密的肾移植手术空前成功，爷爷很快便康复了。 科学证明，人类最高寿命可达120岁，爷爷为什么活不了这么久？ 爷爷对整个海港市，乃至国内医药行业，甚至世界药业，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李医师露出那种无力绝望的惨笑。 冷念丞突然怒火中烧，“老东西！爷爷还没死呢！ 爷爷但凡还有一口气，我就不允许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看着爷爷！” 李医师愣了愣，他看见冷念丞一双寒眸里划过一道道慌乱和无助。 他何尝不懂少爷的心意，这个世界上，除了冷老爷子，他已经无亲无故。 “老东西，我再说一遍，我不允许你用这种家里死了人的表情看着我和爷爷！” 李医师原本空洞麻木的双眸看向冷念丞，嘴角扯起苦笑道：“少爷，这样可以吗？” 他笑得如同一个小丑！ 冷念丞怔了怔色，这老东西笑比不笑更让人挠心，他分明就长着一张克死爷爷的脸。 “不许笑！”冷念丞猛地暴跳如雷，大声吼道，他气得七窍生烟。 “少爷，您为难李某了！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李医师一脸惨笑。 “想用死摆脱你的无能？你死了爷爷就能活吗？ 想一死百了？妄想！太便宜你个老东西了！” “李某一定会守着老爷子，直到老爷子归西那天，便是李某人的归期！ 李某定当不会苟活！” 言落，冷念丞的眼底几乎要喷出火，他几乎咆哮道：“混蛋！ 我不允许你在本少面前提‘死’和‘归西’这样晦气的字眼！” 李医师眼里顿时支离破碎：“少爷，人终有一死，与其让老爷这样苟延残喘，不如让他安安生生地走吧！少爷，求您了，别再动寻肾的心思了！” 冷念丞最烦他这副哭腔，好似爷爷已经去了极乐世界。 他压住内心的火气，浑身战栗，不再说话。 四周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快要窒息，冷念丞的眸光落在病床上的爷爷身上。 忽然间，他看见爷爷那双枯瘦的手似乎动弹了一下。 猛地，他挺着高大挺拔的身体扑了过去，眼睛瞬间升起了泪光，“爷爷，您醒醒！ 小丞知道，您一定听得见我们在说话！您的大脑一定是有意识的！ 只是……您醒不过来！ 爷爷，小丞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为您寻得良肾！” 言落，他看见爷爷的眼珠在眼皮里面飞速的转动，心中一阵大喜。 爷爷这莫非是要醒了？ “老东西，快滚过来看看爷爷！爷爷好像要醒了！” 李医师几乎是从地上猛地爬起来，一路跌跌撞撞扑到床前。 观察了几秒，他心灰意冷道：“少爷，老爷最近经常这样！ 我能感觉到他有话要说，只是他根本没办法醒过来！ 而且李某发现，每次和他聊到少爷您，老爷的情绪都会明显激动，他似乎有话要对您说！” 忽然间，冷念丞揪起李医师的衣领，低吼道：“你都和爷爷说了些什么？” 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李医师惨笑道：“老爷对我如兄如师，我自然不会隐瞒他！ 少爷最近都做了什么，接触了哪些人，我都与老爷如实汇报了！ 如果老爷能够醒过来，他一定会责备少爷，竟然为了替他续命，草菅人命！ 二十年前，是我自作主张替老爷寻得良肾，害死了一名花期少女。 老爷为此耿耿于怀了二十年！ 要不然冷氏药业集团会一掷千金，扶持那个贫瘠的蒋家村？ 咱们集团并不缺地皮，大可以自己种植穿心莲！ 老爷子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他是在赎罪！ 少爷，您赶紧收手吧！李某是冷家最后一颗棋子，我可以将一切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 只要少爷愿意从此收手！这一切的罪孽都和少爷无关！ 张远死了，李某再死了，这个世界上真的不会再有人像我们这样为少爷付出性命的人了！” 言落，冷念丞松开了李医师的衣领，鼻腔发出那种轻笑，“老东西，你真是太令我感动了！ 不过，你未免太高看了你自己！ 替本少去送死的人，一抓一大把！ 告诉你，这个世界上，钱是万能的，钱能使鬼推墓！” “可是钱买不到老爷的命！ 少爷，除非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奇迹，不然......老爷怕是活不过这半个月了！” 活不过半个月？ 冷念丞的头顶宛若晴天霹雳一般，劈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你说爷爷活不过半个月了？”冷念丞宛若复读机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医师的眼睛。 他那双眼睛像地狱爬上来的魔鬼，只有不想活了的人才敢与他这般对视。 李医师看着冷念丞的一双血眸，一脸肯定道：“是的！与其寻肾，不如替老爷准备后事吧！” 后事？ 冷念丞万万没想到，爷爷已经到了需要准备后事的地步。 “......你不是说爷爷可以是一具活死人吗？ 医学上说的植物人，据说是可以靠药物活很久的啊！”冷念丞瞬间瘫软在床榻下面，嘴里喃喃自语道。 李医师与冷念丞四目对视，眼底生疼道，“少爷，老爷已经油尽灯枯了！” “世界上一定有奇迹！李医师，你相信奇迹吗？”冷念丞突然扯起嘴角，癫狂地笑。 李医师见状，心口仿佛骤停一般死死看着他，“什么奇迹？”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李医师，你听说过‘假葬’仪式吗？” 彼时的冷念丞，一双血染般的红唇，笑得异常狰狞。 李医师眉头蹙了蹙，关于“假葬”这个说法，他早年间略有耳闻。 只不过，他一介行医者，更愿意相信医疗技术和良方药物，从不研究玄学和鬼神论。 不过他相信命！相信因果轮回！ 因果轮回不是迷信，是定数！ “少爷，假葬仪式相传在三国时期就出现了！ 这是一套封建迷信的操作，一直受到各地政府的严厉打击。 现在一些农村地区，村民利用假葬仪式牟取利益的行为，已经属于违法行为。 少爷，您是从哪儿听到的假葬传闻？”李医师一脸失色道。 “你别管我从哪里听到的！爷爷现在命不久矣，不如就此一搏，死马当活马医！ 说不定这个‘假葬’仪式，能够扭转乾坤局势，让爷爷起死回生！” 正文 第286章 不如今日，做个了结 李医师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冷念丞，没有吱声。 冷念丞继续说道： “我听闻假葬仪式的确救活了不少老人，网上关于假葬的记载文献有很多。 据说家里老人生了重病，晚辈选一件老人的衣服，里面包裹稻草，做成一个假人。 再让老人的孙辈背着假人，这个假人民间称为‘疴’。 老人的孙辈选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背着‘疴’，将其埋进坟山。 这过程，需要不停地喊重病老人的名字。 这样阴曹地府的鬼差们就会误以为‘疴’是死人，将‘疴’带回去交差，家中重病的老人就会慢慢好起来。” 言落，李医师难以置信地看着冷念丞，说道：“所以，少爷是想背着老爷的假人去坟山？ 据我所知，海港市的坟山在茅山火葬场后面的那片坟地，如果被人发现了，老爷病危的消息可就坐实了！” 冷念丞抬眼看着李医师，眼底瞬间闪现出熠熠生辉的星光。 “只要有一丝希望，作为爷爷唯一的孙子，我想去试一试！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玄学这东西很难理解，说不定假葬仪式后，爷爷能活过来呢？” 言落，冷念丞眼神温柔地看着病床上面色如同死灰一般的冷俊峰。 他那张行将就木的五官上，眼皮包裹着的眼珠一直在疯狂地转动。 李医师注意到，他的一根手指似乎在卯足劲地挣扎，他像是在反对冷念丞的冒险行为。 猛地，李医师拉住冷念丞的手臂，双目圆瞪道：“少爷，你看老爷的手指，他在动！” 冷念丞见状，一阵欣喜，连喊了几声“爷爷”。 “老爷平时也会这样，但是不会像今天这么激烈！ 少爷，您还是别试那个假葬了吧！说不定那就是一个圈套，是有人故意设计您！ 告诉您关于‘假葬’仪式的人，不是警察就是咱们冷氏药业集团的竞争对手，或者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李医师的脸距离冷念丞很近，他几乎是在用乞求的语气恳求冷念丞。 他在说服他的冷少爷千万别一个人单枪匹马背着老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 这一步棋太铤而走险，走不好就会走进了敌人的圈套，冷少爷会摔得粉身碎骨！ 冷念丞突然用那双寒眸柔柔地看着李医师，他鲜少有这般平静的表情。 从他九岁时目睹了母亲惨死的画面，从他目睹了冷俊峰换肾，父亲抑郁而死。 他彻头彻尾变成了一个阴郁且易暴易怒的人！ 冷少这样平静地望着自己，李医师瞬间感到不寒而栗，心脏像被他的手死死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忽然间，冷念丞笑的唇角勾起，荡漾出好看的弧度，他那一双黑曜石的眼睛里泛起了柔柔的光。 “我猜想，假葬仪式要求重病老人的直系亲属背着老人的‘疴’上坟山，也许就是为了考验他们孙辈的孝心吧！ 也许根本不是阴曹地府的鬼差带走了假人，而是孙辈们的做法感动了上苍。 呵呵，谁知道呢？毕竟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嘛！ 李医师，如果爷爷不在了，本少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言落，李医师看见冷念丞的眼底支离破碎，遍体鳞伤。 “少爷……” “别劝了！爷爷活不过十五天了！我们无路可退！只能一试！” “少爷……” 冷念丞猛然回眸看向李医师，唇角微勾，眼神泛起柔光，“李医师，去把手包扎一下吧！” 言落，他立着高大挺拔的身材走进了他的密室，留下李医师呆呆立在原处，眼眶留下两行滚烫浑浊的老泪。 少爷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少爷还是在乎他李某的。 哪怕是养了一只狗，他也是冷家几十年如一日的狗啊！ 望着床上面如死灰的冷俊峰，李医师跪倒在床前，哭得泣不成声。 “老爷，您曾经说过，逆天而为只不过是生命长流里的一场闹剧，是人生最大的愚昧！ 老爷，眼下少爷要违背天意做事，他极有可能被天杀啊！ 如果东窗事发，一切浮出水面，您亲手建立的冷氏药业集团将会崩塌成一盘散沙！ 老爷，您就醒醒吧！您不能再睡了！” 李医师跪在床榻下嚎哭了一阵子，渐渐昏昏欲睡。 这期间，冷俊峰的眼珠子一直在眼皮里疯狂地打转。 他势必要醒过来，他一定要醒过来。 他这行将就木的身体，不能让小丞再肆意虐杀人命来替自己续命了！ “小丞，别再逆天而为了！ 爷爷，求你了……” 忽然间，两滴浑浊的泪珠从冷俊峰的眼角滑落，慢慢流向他的嘴角。咸咸的，涩涩的…… 冷念丞走进那间密室，看着空空荡荡的解剖台，目光如同黑洞一般暗黑。 冰冷寒凉的解剖台上，前两天上面还堆积着满满的沐婉晴的尸块。 眼下它干净得像从未有过死人躺在上面一般。 若不是墙上的血点，证明这里曾经有过杀戮，说这间密室是个杂货房，应该没人会不信。 冷念丞的手在解剖台上轻轻游走，感受冰冷的触感。 忽然间，他拿出一把锋芒的刀子抵着墙面，轻轻划过时，墙面与刀尖接触后，发出那种尖锐刺耳的声响。 四周很安静，刺耳的声响划过了他的心头。 他突然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紧接着心脏揪着一般憋闷。 距离杀死沐婉晴已经第五天了，他竟然又开始怀念血液的腥味。 那种夹杂着铁锈味道的血味，深深刻在他的脑袋里。 说起来，应该是从母亲死的那天，鲜血的红，鲜血的味道，令他恐惧而又为之振奋。 也许他的基因里真的含有MAOA暴力基因，那是一种位于染色体上的单胺氧化酶A基因。 母亲生前温润善良，父亲生前温和儒雅。他的暴力基因究竟来自哪里？ 刀尖在墙上持续发出那种很有规律的刺耳声，冷念丞的心像被无尽的空虚所吞没。 忽然间，他看见墙角处有一件墨绿色缎面材质的连衣裙，一套黑色蕾丝套装内衣，一双黑色镶钻的高跟鞋。 那些都是沐婉晴生前的穿搭！ 他用刀尖轻轻提起它们，丢进了碎肉机，瞬间搅碎得无踪影。 猛然，冷念丞想起隔壁储藏室还留有那个贱女人的衣物，不如今日做个了结吧！ 推开隔壁储藏室的门，里面存放了许多母亲生前的物件和衣裳。 小的时候，冷念丞经常把自己一个人关进这间储藏室。 他会躲在衣柜中，闻着属于妈妈味道的一切物件，酣甜地入睡。 贱女人死后，那些他们一起挑选的性感热辣的衣服，他一直保存在这间储藏室。 无数次他想亲手毁灭了它们，却又一次次不舍地丢弃！ 过去的三年，无数个欢愉的夜晚，她穿着他精心挑选的衣裳，美得不可方物。 贱女人真的超正的！ 热辣的身材，清纯的脸蛋，迷离的双眼，冷念丞夜夜想溺死在她的眸中。 “呵呵——冷念丞，你真可悲！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着她！” 他一双修长的手，猛地打开衣柜门，贱女人的衣物暴露在他的眼前。 它们可真好看！ 每一款都是他精心挑选的！ 因为她说过，“你选的，我都喜欢！” “贱人！满嘴谎话！你不过仗着我爱你，你就玩弄本少的真心！” 猛的，冷念丞将衣柜里的衣服胡乱拉扯出来，散落了一地。 正文 第287章 别墅下面，别有洞天 望着地上蒋晓雯的生前衣物，冷念丞的眼底一片支离破碎。 他竟然沦落到睹物思人！ 那一秒，他的脑袋里全部都是无数个和贱女人狂欢的夜晚。 浴火，竟然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窜了出来。 他竟然……想她了！ “冷念丞，你可真贱！你注定被她玩得死死的！ 她那么伤害你，她不配得到你的爱，她该死！ 没错！你是杀了她！ 但是她杀你于无形！她更加恶毒诛心！” 彼时的冷念丞，根本无法克制自己心中的怒气，他发狂地撕扯蒋晓雯的生前衣物，就像在亲手撕碎她的肉体一般。 忽然间，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眶生泪。 他抱着那件大红色的蕾丝吊带裙，那是一件鲜红的深V领口的连衣裙。 贱女人穿上它时，会露出雪白如凝脂的肌肤。 强忍着心头的剧痛和羞耻感，他将英俊的脸埋进了红色蕾丝吊带裙间。 他的鼻尖贴在蕾丝布料上，贪婪地嗅着上面残留的气息。 猛地，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每个人身上都有各自身上特殊的味道，喜欢一个人就会记得那种味道。 冷念丞狠狠深吸了一口红色蕾丝裙上的气味，分明可以闻见那个贱女人身上的味道。 忽然间，他惊得浑身哆嗦，疯一般扔下那件鲜红的吊带裙，几乎是仓惶而逃，跑出了储藏间。 一路如同行尸走肉的他，踉踉跄跄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将身体蒙在被子里，癫狂地嘶吼。 门外的家佣保姆，吓得闻声色变。 冷少从前虽然暴躁易怒，但不止于此！ 他们听见的不是怒气，而是像从灵魂深处钻出来的绝望。 半晌之后，冷念丞猛地掀开被子。 他浑身汗流浃背，那张刀刻般俊朗的五官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他的眼神散发出那种狰狞恐怖的血光，随即掏出苹果手机，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猫呢？”冷念丞的薄唇吐出两个冰碴子一般的字眼，他的眼神如同一朵艳丽剧毒的罂粟花。 “董事长，今天貌似是我李飞的幸运日。 今儿运气特别好，逮住了一只大肥猫，您人在哪儿？我给您送过去！”李飞的语气很兴奋。 今天他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人，一来他和女神苏菲菲在W酒店有了肌肤之亲。 二来，他抱着试试的心态在花鸟市场寻得了一只完全符合董事长要求的猫咪。 “送到别墅！” “是！董事长！” 挂断电话，李飞一脚油门狠狠踩下去，他必须尽快将副驾驶上这只肥猫送给董事长消遣。 十分钟后，李飞出现在冷氏独栋别墅院门外。 猫咪用一个黑色盒子装着，即便附近有人窥视，也猜不出里面是一只即将归西的猫。 这时，家佣走出来，笑容满面替他打开了门。 李飞环视四周，冷氏的独栋别墅可真气派。 接着他一路跟随家佣的步伐，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像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 走进客厅，在奢华的客厅沙发上，他看见一位身材伟岸挺拔的男子。 他正翘着二郎腿，面色平静如水。 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完美的五官，如同在女娲那边充值了VIP卡。 一只手，白皙且骨节分明。 男人手中握着一只精致透明的红酒杯，豪华茶几上摆放着一瓶红酒。 虽然看不懂瓶身上面的英文，但是李飞知道，这款红酒是法国著名红酒。 他念了几十遍才记住它的名字，罗曼尼·康帝。 要想日后成为人上人，他必须熟知有钱人家使用的一切昂贵的消耗品。 冷念丞的薄唇微启，十分享受地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用舌尖在口腔内转动，使酒液接触口腔的上颚、脸颊、舌面、舌下以及上、下牙龈等位置，肆意感受葡萄的香气与红酒的醇厚。 猛然抬起头，他的眸光落在李飞的脸上，接着定格在他手中黑色盒子上。 “李婶，你先下去！” “是，少爷！” 李飞的眸光一直扫视着奢华精美的别墅内室，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写的“O”型。 “怎么？你喜欢这里？”冷念丞嘴角微勾，眼神带笑。 “喜欢！这里这么气派，怎么可能不喜欢！ 董事长，您家的这个客厅面积简直就顶上了普通人家的三室一厅总面积了。”李飞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好好为我效力，我可以送你一套一模一样的。 到时候你可以不必在集团内偷鸡摸狗，搞办公室恋情！ 把姑娘们大大方方带回大别墅，多嗨啊！”冷念丞笑道，脸上带着喝完红酒后的红晕，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英俊逼人。 “董事长，您……您说的是真的吗？送我一套一模一样的大别墅？”李飞难以置信地看着冷念丞，眼底生光。 “本少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冷念丞的眸光落在李飞的脸上，嘴角带着微笑。 言落，李飞连忙将手中的黑色盒子放在冷念丞面前的奢华茶几上，一脸邀功谄媚道： “董事长，您一定会很喜欢，今天这只猫的品相十分好！” “干得不错！”冷念丞突然站起身，说道：“带上它，跟我来！” “是！董事长！” 李飞提着黑色箱子，箱子的表面虽然留了透气的缝隙，但那只猫大概是一只害怕幽闭恐惧症的猫。 小家伙一直在里面疯狂地乱窜，它像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 李飞一路跟着冷念丞进入别墅地下负一层。 没想到有钱人家的别墅下面，竟然别有洞天！ 这里应有尽有，来不及欣赏眼前的家居内饰，前庭后院。李飞跟着冷念丞的步伐走进了一间屋子。 一只脚刚踏进房间，李飞的另一只脚却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了。 他的眸光根本无法避开墙面上的斑驳血迹，还有那张散发出冰冷寒意的解剖台。 解剖台旁边是一台重型碎肉机，看着上面的齿轮，锋芒毕露，血迹斑斑。 它一定没少发挥它搅拌的本领。 墙角处有两口深口锅，董事长应该不会在这里享用美食，多半是…… 李飞细思极恐，浑身战栗。 右手边的桌面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箱子，它平铺着，里面摆放着整齐划一的各式各样的刀具。 它们看起来很锋利，散发出惊人锐利的锋芒。 桌子下方放着一台插上电源的电锯切割机，这里莫非就是肢解沐婉晴的恐怖密室？ 眼前的工具，它们曾经在沐婉晴的尸体上肆意发挥它们各自的属性与功能。 虽然知道沐婉晴的死和董事长脱不了干系，但是他没想到，海港警局玩命似的抓捕的连环杀手真的是董事长。 冷念丞，海港市最牛掰的青年才俊，私底下竟然是杀戮成瘾的连环杀手。 忽然间，李飞感觉头顶炸开一道滚滚惊雷，炸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他又想起张远那个短命鬼的话，“自古伴君如伴虎，一将功成万骨枯。李飞，你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咱们冷少喜怒无常，容易横生祸端，你自求多福吧！” 这时，冷念丞突然靠近他，立在那里。 他那双隐晦不明的寒眸带着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轻笑，端倪着李飞，“怎么？你害怕了？” 正文 第288章 人若不狠，地位不稳 李飞站在那里，身体在微微发抖。 那一刻，他的脑袋里掠过女神苏菲菲的一颦一笑，纤瘦娇躯、高耸柔软、平坦小腹…… 抬起头看向冷念丞，李飞讪笑道，“董事长，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害怕二字，我的手上可是有一条血命的亡命之徒！” “很好！只有勇士才配待在我的身边！ 阿飞，我把你当成自己人，你千万别辜负我！”冷念丞的脸上带着笑意。 “董事长，您放心！属下愿意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飞的瞳孔猛地缩了缩。 “好好跟着我，荣华富贵，豪宅香车，美女佳人，应有尽有！” “董事长宅心仁厚，从不亏待下属！属下愿誓死相随！”李飞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笑得比苦瓜还苦。 为了女神苏菲菲华东区域经理的宝座，为了他俩未来的锦绣前程，这点恐惧算什么？ 冷念丞望着李飞那张惨白的脸，笑道：“很好！你果然比那个短命鬼张伟用起来更加顺手！ 我想，你应该不会像他那般孬种吧？” 李飞站在那里，愣住了三秒，原来董事长带他来这么秘密的地方，是为了陪他玩虐猫游戏？ 唱卡拉OK，陪客户喝酒、炸金花……这些他都擅长！ 让他一起虐杀一只手无寸铁，毫无反抗能力的猫咪，这简直太强人所难了！ “你在犹豫？”冷念丞冷着声音逼问道，“还是你不愿意？” “愿意！属下愿意！开……开始吧！”李飞的喉结猛地吞咽，狠狠深呼了一口气。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有了女神苏菲菲，他必须所向披靡，敢作敢为。 人若不狠，地位不稳！ 五分钟后，一切准备就绪！ 冷念丞穿上了医生的白大褂，戴上了防护面罩，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斯文败类。 ......摘下白色的乳胶手套，鼻尖几乎贴在上面嗅了嗅。 “猫血远远不如人血香，尤其是美女的血液，堪比国际大牌香水！” 冷念丞冲他笑得双眸血红，“走吧！不要因为你是我的人，就可以不用上班了！ 做个遵守规章制度的好员工，年底的优秀员工奖，我提前内定你！” “谢谢董事长！”李飞跟随冷念丞的步伐离开了这间恐怖密室。 …… “畜生！”苏菲菲坐在单人间办公室，监听着这一切，心尖在战栗。 忽然间，助理小杨的敲门声，吓得她连忙摘下了耳机。 “请进！” “苏经理，这份是这个月全国知名药企的市场数据分析；这份是竞争药企的优劣势分析；这份是咱们集团最新成立的子公司相关slogan文案标语，请您一一过目！” “小杨，你放下吧！等我看完做好修改标记发你邮件。”苏菲菲笑得眯起了眼睛，眼底却掠过一丝慌张和不安。 ……助理小杨出去后，苏菲菲赶紧戴上耳机，里面传出了冷念丞和李飞的对话。 “董事长，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您刚才品尝了罗曼尼康帝，咱们开一辆车吧！” “你能行吗？”冷念丞看着李飞吓得一脸惨白，鼻尖轻笑道。 “没问题！董事长，您放心！ 这会儿已经慢慢缓过来了，人家毕竟是第一次虐猫嘛！”李飞一脸尴尬，刚才自己吓得不轻，有点怂包。 李飞从后视镜偷瞄了两眼冷念丞那张英俊的脸，董事长的心情貌似还不错。 看样子，他刚才玩得很爽。 想起刚才在密室那台解剖台上，他们一起初次合作虐猫的场景，李飞吓得浑身战栗。 所幸，他挺住了！他没有怂！ “董事长，下周选拔华东区域经理的人选，您打算定谁呀？”李飞的语气故作轻松道。 监听器那头，苏菲菲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没想到这个李飞倒是挺把她的事情当回事的！ 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只不过是她接近李飞的一个由头。 莫非，他真的喜欢自己？ 不会！那浑蛋只是精虫上脑！ 苏菲菲嘴角微勾，笑得一脸轻蔑。 “怎么？莫非你还想力荐苏菲菲？老实说，你俩是不是睡过了？”冷念丞那双隐晦不明的眸子透过后视镜看着李飞，英俊的脸庞扯起轻挑的笑意。 李飞心里“咯噔”了一下，监听器另一头，苏菲菲的心像突然被揪住一般。 “董事长，我……我只是觉得苏菲菲人长得漂亮，工作能力又强，在公司三年勤勤恳恳，脑瓜子又聪明。 我觉得，她就是华东区域经理最合适的人选！”李飞一脸心虚道。 “哦？你这么了解她？莫非你们睡过了？”冷念丞继续轻笑道。 李飞偷瞄了一眼后视镜，两人的眼神恰巧撞到了一起，他没想到冷念丞这么八卦，竟然问这么隐私的话题。 “我……她……”李飞一边开车，一边支支吾吾，脸红成了猪肝色。 “怂货！别吞吞吐吐的！你们上床了吗？”冷念丞轻挑地笑着。 李飞没吱声，应该是默认了，也许他正在点头！ 苏菲菲坐在办公室，听着二人的对话，拳头紧握。 冷念丞带着那种轻浮的语气，笑着说道，“苏菲菲的身材确实不错！” 李飞愣住了三秒，一脸尬笑道：“董事长，苏菲菲可是女神，我哪配得上人家！” “你配得上！ 你现在是我身边的红人，整个冷氏药业集团，你看上谁，谁就是你的！”冷念丞倒是挺护犊子的。 李飞也没想到，这个冷念丞这么高看自己！ 也许是自己替他背了一条人命吧！ 正文 第289章 如果是你，你会怎样 “董事长，爱情这东西不是一厢情愿的，这得看人家苏菲菲呢！” “阿飞，你若是没信心，我可以代劳！”冷念丞十分轻佻地笑了笑。 李飞吓得心口紧缩，连忙都撂了。 苏菲菲是他的女人，他必须要捍卫自己的土地！ “董事长！我们……我们睡过了！”李飞的脸一阵通红。 “苏菲菲的身段极好，操作起来如何？”冷念丞眼神突然变得迷离起来。 “董事长，我是真心喜欢菲菲，我喜欢了她三年！ 三年前我不配上人家，现在有了董事长的青睐，我才有勇气追求菲菲。 董事长，以菲菲的才情和美貌，她配得上华东区域经理这个位置。” 忽然间，他偷瞄了一眼后视镜中的冷念丞，他的眸光有些不耐烦，“阿飞，别避重就轻！回答我的问题！” “额……菲菲……她很好！”李飞吓得浑身哆嗦。 这个冷念丞该不会想抢他的女人吧？ 冷念丞像是看出了李飞的担忧，薄唇勾起弧度，““阿飞，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是你女人的了！ 记住，本少要你用实际行动报答我！” 李飞一阵大喜，今天果真是他的幸运日。 “谢谢董事长！阿飞定当竭力全力，一辈子替董事长当牛做马！” “那好！你待会儿出去替我寻一些稻草回来，我需要给爷爷做一个‘疴’！ 爷爷的情况不容乐观，假葬仪式必须进行！ 你查一下天气预报，看看哪天夜里没有月亮，我准备背着爷爷的‘疴’去一趟茅山火葬场！”冷念丞的声音很冷，眼神中却掠过一丝希望。 李飞怔了怔，他没想到冷念丞竟然会相信那个警察的鬼话！ 只可惜，当局者迷！ 这分明是警察引他上当的圈套和陷阱！ 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他李飞不是不懂！ 冷念丞这位金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李飞的前程似锦和苏菲菲的锦绣前程就彻底戛然而止。 说不定他手上一条人命被冷念丞交代出来，或者冷念丞拿他当替死鬼，这也说不定。 毕竟，张远那个短命鬼是前车之鉴。 “董事长，那个警察的话不能信！他是在设计咱们！” 后视镜里，冷念丞眯起眼睛，眼神顿时散发出寒意。 李飞吓得浑身哆嗦，忙不迭地改口道：“董事长，我是担心警方在茅山火葬场埋伏您！ 如果坐实了老爷子换肾的事实，董事长您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处境！” 言落，他看见后视镜内的冷念丞神色如常，他的眸光似乎满不在乎。 “如果东窗事发，阿飞，你愿意用你的命，抵我的命吗？”冷念丞低笑道。 李飞浑身一颤，脑袋飞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表忠心！ “董事长，我愿意！能够为董事长去死，是我李飞的福气！” 话音刚落，他偷瞄了一眼冷念丞，发现他几乎是一瞬间变了笑脸。 “阿飞，你当真这么想，我很欣慰！ 你放心，我们都不会死！”冷念丞嘴角勾起笑意，他看起来十分自信。 李飞眉头微蹙，难道冷念丞后面有人在替他只手遮天？ 能够只手遮天的冷俊峰已经行将就木，可能就快要死了。 冷念丞背后还有谁？ 难道他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 …… 苏菲菲摘下耳机，脸色顿沉。 浩哥说过，海港警局的内鬼是庄建国。 即便人不是他杀的，但是真相因为他被蒙蔽，死者难以安息，生者生不如死。 犯下的罪过，永远无法弥补。 唯有偿还他的过错，才能慰藉死者的亡灵。 …… 海港警局。 吕墨正对着电脑看得出神，桌面上摆放着二十年前冷念丞母亲意外死亡的相关卷宗。 刘子明凑过来看了看，电脑上播放的视频是媒体记者和警方赶往冷念丞母亲事故现场的视频。 吕墨反反复复看了不下十遍，终于在一个画面上按下了暂停键。 “怎么了？这个画面很特别吗？”刘子明一脸狐疑。 吕墨有些兴奋地说道：“视频右下角，看见了吗？” 刘子明的脸几乎要贴在电脑屏幕上，突然间，他发现一个孩子的身影。 定格的画面中，可以看出来那是一个小男孩。他的身旁站着两名公安，肩章和警帽很好辨别。 “这小男孩莫非是冷念丞？他怎么跪下了？”刘子明的脸上布了一层惊讶的表情。 “他在求警察，你没发现吗？”吕墨幽深说道。 “求警察？他求警察干嘛？”刘子明嘴唇有些颤抖，吕墨查案的点总是和他不太一样，他总能发现自己从不会去考虑的方向。 “你再看看冷念丞母亲事故现场，警局文职人员采编的口供。”吕墨将当年的卷宗平铺在刘子明的眼前。 刘子明拿起仔细阅读后，脸色大变。 据文职人员记载，冷念丞的母亲叶慕青被撞身亡后，警方和记者很快便赶到事故现场。 被撞死的女人是海港市著名药企之王，冷俊峰的儿媳！ 事故现场，有一名九岁的小男孩，其为死者叶慕青的独子。 警方文职人员记载，该名男孩有些精神失常，他在现场表现得很冷静。 非但没有哭，反而一直拉着警察的手，告诉他们，他母亲的死是一场阴谋。 他口口声声说他母亲是被人故意行凶，这不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而是一起谋杀。 当年负责那起事故案件的警察没有相信他说的话，将小男孩交给叶慕青的亲友，便带着叶慕青的尸体离开了事故现场。 后来案件被警方定义为一场交通意外事故，冷俊峰儿媳叶慕青的死，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出了大众的视线。 刘子明看完卷宗和文职人员的现场纪要，黑眸盯着吕墨一脸不解道，“你想证明什么？” 吕墨言简意赅地说道：“你不觉得冷念丞当时很绝望吗？他在恳求警方调查他母亲的死因！ 警方却把他的话当成一个孩子的戏言，或者认为他只是受了刺激，说出的一番胡话。 如果你是他，你会怎样？” “我会……我会……我会痛恨警察！” 话音刚落，刘子明被自己的话瞬间吓得不寒而栗。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嘴唇在不自觉地颤抖...... 正文 第290章 万事万物，有因有果 “没错！如果是一个儿童，在他心智不成熟的情况下，他突然遭遇了失去母亲的痛苦。 目睹血腥场面，有人会患上血液综合征，有人则会从此爱上血液的颜色和特殊气息。 从儿童犯罪心理学分析，冷念丞极有可能是后者！ 他爱上了鲜红的血，和泛着铁锈味道的血腥味道，可是死去的人是他的母亲。 在长期的矛盾、纠结、自责、耻辱、愤怒、悲伤等各种情绪交织下，他形成了极度扭曲的性格。”吕墨坚定地说道。 刘子明沉默了三秒，说道：“如果冷俊峰及时发现冷念丞的异样，带他及时诊治，也许后来的那些悲剧就不会发生。” 吕墨继续补充道：“冷念丞在心理极度扭曲的情况下，他也许会将全部的责任推卸给警方。 他会认为警方不调查他母亲的死因，让他母亲含冤而死。 他甚至会幻想出一个仇人的身影，这个仇人也许是他身边的某个人。 他身边距离他最近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假想敌，他也许会伺机报复他们。” 刘子明的喉结一阵吞咽，一双黑眸闪烁着难以置信的锋芒，“你……你想证明什么？” 刑侦办公室鸦雀无声，静到可以听见他们二人彼此的心跳声。 “你难道不觉得冷俊峰的三个孙女，以及他儿媳张萍被人绑架的事情很蹊跷吗？” 刘子明感觉身体在微微哆嗦，在吕墨的案情走向引导下，他越发细思极恐。 “你是想说，冷念丞涉及青少年犯罪行为？ 如果往前推算，十年前的冷念丞刚刚成年，他已经具备了独立完成一起绑架案的能力。 即使他不具备独立完成的能力，他也许会模仿那些小说、影视剧情中绑架的场景。 这些年，警方一直没有找到冷俊峰三个孙女和二儿媳的尸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除非凶手进行了熔尸，否则四个人不可能死得一点痕迹没有。” 吕墨抬起冰眸，散发出凛冽的寒光，“也许她们的尸骨藏在某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 不过我相信，终将有一天，她们的尸骨会浮出水面。” “你怎么这么肯定她们死了？”刘子明一脸骇色道。 “你知道人在失踪多少年可以认定为死亡吗？”吕墨反问道。 “下落不明满四年；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从事故发生之日起满二年，可以宣布死亡。”刘子明的声音在颤抖。 “是的！失踪十年下落不明的人，除了像蒋浩这种藏匿在城市伺机复仇的黑户，几乎没有生还的概率了。 十年前，冷俊峰的三个孙女是三名少女，她们身躯矜贵，衣食无忧，她们不会对谁复仇。 只有一种可能，她们也许被人杀了，且制造出被绑架的假象，凶手实则给自己虐杀她们找了个自认为合理的借口。 凶手很聪明，他在冷俊峰去送赎金的过程中，拨打了警方的电话。 同时他又叮嘱冷俊峰不允许报警，否则他会撕票。这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吕墨分析道。 刘子明咬牙切齿道：“这个混蛋的逻辑性很缜密，他是个高智商犯罪者。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双目猩红一片，刘子明的眼白也布满了红血丝。 他们已经连轴转加班了十几天，所幸，他们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冷念丞可以基本锁定是连环杀人案的最大嫌疑人，但是他们不能打草惊蛇，他们要抓的不只是冷念丞一个人。 他们要揪出后面只手遮天的保护伞，警局的内鬼。 “你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吕墨反问道，嘴角扯起那种看破一切的笑意。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家伙总是喜欢卖关子。 “快说！别吊人胃口！” “你看看这张全家福！” 刘子明转身看向案情分析照片墙，眸光锁定在那张全家福的照片上。 “怎么了？有话就说，别让我猜！”刘子明有点不耐烦道。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刘队，我想培养你看图说话的能力，专注一点，把你看见的都告诉我！”吕墨的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眸光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还别说，那一刻，刘子明还真有被他那种眼神给唬住了。 他警惕地看着照片墙C位那张人最多的照片，那上面除了冷念丞的双亲，人看起来很齐全。 “刘队，说说你看见的！”吕墨盯着刘子明，那双因为熬夜充血的红眼睛，看得刘子明头发发麻。 刘子明一口气喝光了水杯里面的茶水，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他盯着那张全家福看得很认真，开始说出他看见的一切。 “这是一张冷氏的全家福，人没齐，死了两个人——冷念丞的父母！”刘子明说完看了一眼吕墨。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食指捏着下颌骨，说道：“继续！” 刘子明开始从一张张脸孔上扫视过去，他发现了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现象。 “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和我们当初分析的一样，这里面只有冷念丞一个人丧着脸。 他看似在笑，实则是在假笑，而且他的笑很意味深长。 照片中四个孩子都竖起了剪刀手比耶的动作，他的动作显得很不情愿，似乎是摄影师的要求。 冷俊峰的手放在他的肩头，他很宠爱这个宝贝独孙。” 言落，刘子明又看了一眼吕墨，发现他的一双红色的冰眸死死盯着他。 “友情提示，你看一下冷念丞“比耶”的手，他的手腕处有什么？”吕墨幽深道。 刘子明将一双黑眸几乎快要贴在照片墙上，他发现了冷念丞手腕处有伤痕。 正文 第291章 看图说话，情景模拟 “吕墨，冷念丞的手上有伤！”刘子明猛地回头望向吕墨，发现吕墨在冲着他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没错！他的手上有伤！ 起初我以为是冷念丞产生了自残心理，手腕上的伤也许是他自己造成的。 后来我根据伤口进行对比，发现这些都不是自残留下的伤痕。 冷念丞手臂上的伤痕像是被人用绳子捆绑，还有一处伤痕看起来像是被皮鞭抽打留下的痕迹。”吕墨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是想说，冷念丞遭遇了家暴？”刘子明反问道，心脏像被揪着一般，呼吸困难，有些憋闷。 “没错！冷俊峰不是一般人，他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爷爷，24小时全天伺候着冷念丞。 冷念丞极有可能在他爷爷不在的时候，遭受中家庭其他成员的欺辱。 他们可能是一个人，可能是几个人，或者是一个拉帮结派的小团体。”吕墨红着眼睛看向刘子明，接着说道：“既然咱们已经分析到这里了，我们不妨再大胆猜测一下。 如果家暴欺辱冷念丞的人是他的三个堂姐，而他的二婶张萍是冷漠的旁观者，或者是帮凶。 可想而知，九岁的冷念丞，当时他的处境十分凄惨。” 言落，刘子明的双拳紧握，内心五味杂陈。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冷念丞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吕墨接着说道：“青少年犯罪，大部分来源于原生家庭的不幸，和缺少安全感，缺乏亲人关爱，以及长期处于压抑恐惧的环境中，迸发出来的罪恶种苗。 一旦他们得不到成年人的正确引导，他们会根据自己的所思所想去定义这个世界。 在他们的眼里，这个世界到处充满了恶意。 在他们羽翼不曾锋芒的时候，他们会伺机以待，死死盯着他们的猎物。 这期间，他们也许会欺负那些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动物，从虐杀小动物身上找寻喧泄的口子。 所以，冷念丞从小虐猫，是因为他当时不具备虐杀人的能力。 等到有一天，他们具备了杀戮的能力，他们就会变身恶魔，屠杀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他们的人。” 刘子明手里叼着一支烟，听得出奇的认真，差点被烟灰烫到手。 “你是说，冷念丞杀害了他的三个堂姐和二婶？”刘子明的五官有些扭曲，大口喘着粗气，他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我只是大胆地猜测，当然这一切还需要我们去证实！” “那你刚才分析，冷念丞可能仇视警察，也是你的大胆猜测吗？”刘子明猛吸了一口烟，突然呛得眼泪直流。 吕墨迟疑了一下，一双冰眸看着刘子明说道：“刚才是看图说话，现在我们可以情景模拟。刘队，准备好了吗？” 刘子明怔了怔色，接着猛吸了几口烟，将烟蒂在烟灰缸内使劲儿地碾压熄灭。 “开始吧！” “好！你现在不是刘子明，你是冷念丞，我是处理事故现场的警察！” “好！我是冷念丞！”刘子明深呼了一口气，奶声奶气地说道，“警察叔叔，我妈妈的死不是一场意外交通事故。 警察叔叔，我妈妈是被人害死的，一定是有人买凶杀人，制造出我妈妈被撞身亡的假象。” “小朋友，你妈妈的死，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警察叔叔已经彻查了这附近的全部监控，以及来往人员，足迹分析等，没有发现有坏人出现在这里，你妈妈的死真的是一场意外！ 小朋友，叔叔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要坚强！ 快点跟家里人回去，听话！”吕墨虽然一脸正义凛然，但是语气间透露出对一个孩子话语的疏忽和敷衍。 “警察叔叔，我说的都是真话，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妈妈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哦？那你告诉叔叔，害死你妈妈的人是谁？ 小孩子不可以胡言乱语，欺骗大人哦！”吕墨一脸严肃道。 刘子明的表情瞬间变得茫然失措，害死妈妈的人究竟是谁。 吕墨看见刘子明完全进入了情景模式，他的脑袋在四处张望。 他看见附近到处都是人，有记者、有警察、有围观群众、地上有母亲的残肢、血液、脑浆...... 那一刻，吕墨看见刘子明一脸绝望，他已经沉浸式投入了情景模拟中。 猛地，他突然蹲下身子，双手抱着头，无声地颤抖。 他哭不出来，甚至嚎不出来，他的嘴巴长得很大，张开成一个巨大的“O”型。 但是他的眼泪出不来，声音出不来，他憋闷得几乎要抓狂！ 吕墨见状，心口猛缩，冷念丞的心当年得多疼啊！ 他努力忍住情绪，语气带着怜悯，“孩子，乖！叔叔知道你很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谁是这孩子的家属，赶紧把孩子领回去进行心理疏导！” 吕墨四处张望，猛地，他低下头看见刘子明一双眸子散发出红光。 他的眼眸如同被鲜血浸染般，沉淀着夜幕的深沉。 那双阴鸷的眸光像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像从炼狱爬上来的魔鬼。 被他这般死死盯着，吕墨浑身战栗，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冰冷的寒气。 忽然间，刘子明扯起嘴角，以仰视的角度，冲吕墨扯起一道诡异的狞笑。 随后，他的嗓子眼里迸出两个凶狠的字眼：“该——死——”！ 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连打了三个响指，刘子明仍然出不来。 “啪”的一声，吕墨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刘子明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深红的五指印。 火辣辣般的疼痛让刘子明瞬间清醒，他看着吕墨停在空中的手，捂着自己的脸，顿时破口大骂道：“吕墨，你他喵的别欺人太甚！你竟然敢打我？ 你知道这里是海港警局吗？这里不是你们省公安厅！” 言落，他看见吕墨嘴角扯起笑意。 他忽然间回过神，抓耳捞腮道：“我刚才是进入了情景模式中？” “是的！刘队，没想到你的同理心很强，很快就进去了！ 而且我可以确定，你不是演的，你走心了！”吕墨看着刘子明，一脸肃然起敬。 刘子明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扯起嘴角笑道：“你说，奥斯卡小金人奖，是不是欠我一个？” “必须的！等一切尘埃落定，大鱼小鱼通通进网，我亲自去给你量身打造一座奥斯卡小金人奖杯！”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要纯金的，铜金的我可不要！”...... 正文 第292章 你未免太，小看了他 半晌之后，刘子明黑眸一直盯着案情背影墙上的照片，若有所思。 吕墨一直在网上搜集关于青少年犯罪的大量文献资料。 刘子明的眸光定格在冷俊峰和冷念丞的身上，这对爷孙之间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不翼而飞，绝对有因！ 凶手抛尸，唯独缺了一对肾脏，这不是遗漏，而是事出有因。 刘子明大胆猜测，如果坊间传闻真实，冷俊峰患上尿毒症，已经病入膏肓。 死者沐婉晴的肾脏极有可能已经秘密做了肾移植手术。 他们今日去冷氏药业集团拜访冷念丞，提及冷俊峰时，此人的表情分明在扯谎。 后来他的助理李飞说漏了嘴，说冷俊峰身体抱恙，显然是在刻意隐瞒病情。 冷俊峰极有可能已经处于病危状态，因为他在提及假葬仪式时，分明看见冷念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 他太了解那种情绪，但凡有一点生的希望，他都希望娜娜的妈妈能够复活。 如果冷俊峰没有抱恙，冷念丞大可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甚至嗤之以鼻。 从他的微表情和微动作，刘子明敢笃定，冷念丞对假葬这个秘密仪式心动了。 如果冷俊峰换上了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两者之间肾脏产生了排斥反应，证明沐婉晴的肾脏对他根本无用。 也许在手术过程中，沐婉晴的肾脏就被当成了医用垃圾丢进了垃圾桶。 这就是死者沐婉晴的尸块全部集齐，唯独缺少一对肾脏的原因。 “吕墨，你猜冷念丞会秘密进行假葬仪式吗？他会背着他爷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吗？”刘子明问道。 “刘队，我还是那句话！要想知道罪犯分子是怎么想的，首先你要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 适当的时候，你可以角色扮演！ 假如你就是冷念丞，你在他那样的环境和处境下，你会怎样做？”吕墨说道。 刘子明愣住了三秒，“吕墨，你该不会又想和我演戏吧？你可真是一枚戏痴！” “你不觉得效果还不错吗？ 至少我们可以站在冷念丞的角度，更深层次地了解他的所思所想。 我们已经知道，他现在最在乎的人是他的爷爷冷俊峰！ 所以你问我，他会不会偷偷去茅山火葬场，这个问题你完全可以自信地回答自己！ 他一定会去！”吕墨转身看向刘子明，一双眸子闪烁着自信的光。 刘子明被他看得有些浑身不自在，情绪平静下来后，说道：“我去查一下天气预报！如果那混蛋听进了我的话，他势必会选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背着冷俊峰的‘疴’上坟山。” 言落，刘子明坐回电脑前，查阅未来一周的天气预报。 他发现，未来一周几乎都是大晴天，唯独3月28日，是阴天。 他没想到这么快！ 也许冷念丞和他现在做着同样的动作，如果他真的视他爷爷如命！ “吕墨，看样子明晚我们需要去一趟茅山火葬场，鱼要上钩了！” “很好！你打算清蒸还是红烧？”吕墨笑着反问道。 “甭管怎么烧！吃进肚子就算数！”刘子明黑眸紧锁，眼神散发出正道的光。 忽然间，他想起指纹鉴定科的那只罗曼尼·康帝红酒瓶。 他猛地站起身子，看了一眼吕墨，幽幽说道：“吕墨，我去一趟指纹鉴定科！” “这么猴急？你认为这种情况下，内鬼这条大鱼会咬你的鱼饵？你未免太小看了他！”吕墨回眸看向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很玩味的笑。 “咱们这不是等蒋浩回电话吗？ 反正也是等着，我去指纹鉴定科看看监控，说不定大鱼按捺不住了呢！”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走出了办公室。 来到指纹鉴定科，张科长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贴着他的耳朵说道：“老刘，根据你的吩咐，我们的看守并不严格，大鱼一直没有上钩！ 我们甚至在科室门外安装了隐形摄像头，并没有看到有人在科室附近徘徊！ 你这一招，也许未必有用！” “辛苦了！我进去看看！”言落，刘子明笑了笑，走进物证室。 他戴上白色乳胶手套，手指在红酒瓶身上轻轻地划过。 这上面根本没有绑架庄妍的凶手指纹，他是在诓警局的内鬼。 他故意散播酒瓶上有嫌疑人指纹的消息，实际上是想引出警局的内鬼。 只要他按捺不住，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偷出这只酒瓶，甚至毁了它！ 也许是他太过自信了！ 如果警局的内鬼是老庄，而自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得意门生。 他怎么想，老庄这个当师傅的人一定可以想到。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如果内鬼真的是老庄，小警花这次被绑架，除了挨揍了一顿，并没有伤及性命。 这也许是凶手给老庄的一次警告！ 刘子明猛然想起吕墨刚才说的话，情景模拟。 他打算将自己代入进对方的心里，试图探索对方在想什么。 如果他是庄建国，他现在会怎么做？ 刘子明站在物证室，突然闭上了眼睛。 他在心里上演了一出大戏。 此刻，他不是刘子明，他是庄建国。 庄建国面前站着一个身高约185cm、肩宽约45cm的黑衣男子。 他头戴黑色鸭舌帽、脸部戴着一张黑色口罩，一身黑衣装扮，只留下一双阴鸷的眼睛暴露在外面。 如果他不抬起头，也许对面的人连他的眼睛也看不见。 在冥想空间里，刘子明开始扮演庄建国的角色。 “为什么伤害妍妍，她可是我唯一的女儿！” “为什么？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不乖乖听话！”黑衣男子的手在‘庄建国’的脸上轻轻地拍打着，极具侮辱性。“说！打你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你想罢工不成？” “是你做得太过分！十年前的绑架案，我没有追究，替你蒙混过关！ 3月16日，你为什么要杀死蒋晓雯？ 张远在医院被人安乐死，也是你干的吧？ 那个货车司机，是不是你秘密安排的人，想到在路上撞死张远？ 王半仙一个疯婆子，她的话没人相信，为什么要杀了她？ 3月23日，你为什么要杀死沐婉晴？ 你杀了人，为什么要分尸、抛尸、寄尸体……你搞出这么大动静，我就是天皇老子我也保不住你了！ 你给刘子明的女儿娜娜寄了一根阑尾，将妍妍绑架，殴打成那样，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我真后悔……”‘庄建国’气得脸都扭曲了，大口喘着粗气。 “后悔？”黑衣男子带着那种挑衅的语气，用带着黑色手套的食指勾起‘庄建国’的下巴。 “是的，如果你们冷氏药业集团可以生产一颗后悔药，我愿意拿我的性命去换一世廉洁！” “可惜，我们无能为力！如果可以生产出后悔药，这个世界一定会变得很美好！ 所有干过的坏事，都可以服用一颗后悔药，然后将罪恶通通抹去！ 庄建国，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这次我动了你宝贝千金，是给你的友情提醒！ 下一次，可不是殴打这么简单，你懂的！” 言落，黑衣男子掏出一把军用美工刀，露出泛着寒光的刀尖，抵着‘庄建国’的胸口。 “想不想亲眼目睹你女儿的心脏？本少可以成全你！哈哈哈！” 猛然间，‘庄建国’身体往后踉跄了几步，大口喘着粗气。 “你……你别乱来！大不了咱们……玉石俱焚！” “好啊！用你一家来殉葬！ 庄太太和你们的宝贝女儿，陪着你一块儿去死，黄泉路上你不孤单！” 言落，黑衣男子一双阴鸷的红眼，扯起鬼魅般的狞笑。 “子明，你没事吧？” 忽然间，指纹鉴定科的张科长透过玻璃窗看见刘子明像被鬼压身，冲进去喊醒了刘子明。 刘子明突然从冥想世界里抽离出来，有种修炼之人突然被偷袭的重伤。 他对着墙角猛烈地咳嗽，差点干呕出来。 “子明，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刘子明朝张科长摆了摆手，连着又咳嗽了几声，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 正文 第293章 使用不当，走火入魔 “子明，你真没事吗？你的脸色不太好啊！”张科长一脸担忧。 “我没事！这里就麻烦你继续盯着了！ 我就不信，鱼饵就摆在这里，大鱼不来吃食。”刘子明贴着张科长的耳朵，留下这一句话，便踉跄着步伐离开了指纹鉴定科。 刘子明刚才在情景模拟下，进入了他的冥想世界，像是习武之人在进行一场闭关修炼。 张科长突然闯进来，干扰了他的保护屏障，属于强制性闯入。 如果在影视剧中，那个修炼运功之人，多半会因为他人干扰，瞬间破功，还会吐出一口鲜血出来。 眼下，刘子明喘着粗气，像极了被人重击致伤，浑身冒着冷汗。 捂着胸口走出指纹鉴定科，他恰巧与迎面走来的庄建国撞了个满怀。 “子明，怎么冒冒失失的？”庄建国的语气不太好。 刘子明低头看见庄建国手里拿着公文包，看样子是打算出去。 两人肢体触碰时，他闻见庄建国身上有一股十分浓烈的烟草味。 他不由心里“咯噔”一下，老庄这烟瘾看来不小啊！ “老庄……你上哪儿啊？”刘子明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去市里开个会！ 上级领导让我过去汇报一下连环杀人案的最新进展。”庄建国一双丹凤眼直视着刘子明，接着说道：“你来指纹鉴定科做什么？” 刘子明的瞳孔猛地缩了缩，他看见庄建国的嘴角扯着一丝隐晦不明的笑意。 他像是看穿了自己的把戏！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 在警界，知徒莫若师！ 刘子明的情绪在努力平复中，稍微镇定后，他挺直了腰板。 “老庄，红酒瓶上如果没有指纹，我带它回来当花瓶吗？”刘子明笑道。 庄建国的眼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迟疑，不过仅仅是一闪而过。 “我先去开会，案情可要盯紧了！”庄建国的手落在刘子明的肩头，轻轻拍了拍，便转身离开。 刘子明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老庄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年轻。 二十年前，他意气风发，春风得意，官运通达。 二十年后，他还有一个多月即将退休，安享晚年。 望着庄建国离去的背影，他能感觉到老庄的脚步是沉重的。 拖着轻飘飘的身子，刘子明一路虚脱地回到刑侦办公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像只无骨鸡爪瘫软在椅子上。 吕墨回眸看向他，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起来像是灵魂被掏空了一般。 “刘队，你怎么了？这才出去了十来分钟，怎么就变成这副鬼样子？ 大白天遇见漂亮女鬼，被它给嚯嚯了吧！”吕墨嘴角扯起笑道。 “你才遇见女鬼呢！都怪你，尽是教我一些玄乎的东西。 我刚才去了指纹鉴定科，张科长说了，大鱼还未上钩！ 后来去了一趟物证室，望着罗曼尼康帝红酒瓶，脑子里突然想起你说的情景模拟。 于是我就将自己扮演成庄建国，幻想对面是那个绑架庄妍的黑衣人。 进入情景模拟中，一时间没抽离出来。 张科长突然闯入，吓得我魂魄像打了一个激灵。 你知道的，进入情景中，肉身就相当于是一个外壳。 灵魂在体内上演情景剧，但凡这时候有个人突然闯入或者打扰到我们，都会令我们元气大伤！”刘子明瘫软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说道。 “我明白了，你刚才应该是走火入魔了！ 你该感谢人家张科长喊醒了你！”吕墨笑道。 “感谢个锤子啊！ 我差一点就看见模拟世界中庄建国做出的决定！ 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刘子明的脸都快气绿了。 吕墨看了一眼刘子明说道：“无论是情景模拟，还是看图说话，这二者某种程度上都是我们自己内心的主管猜测和臆断。 我们可以大胆地想象，但是这一切的想象，都需要我们付出行动去验证它们。 你现学现用的本事还不错，不过这几招用起来需要相当谨慎，稍不留神就会走火入魔。 最坏的结果是，你进入这个世界，再也出不来，也许会因此丧命！ 你只能在我在场的时候，根据我的指令进行。 因为我是犯罪心理学专家，我可以站在第三视角来引导你看待这一切。” 言落，刘子明抬眼看了一眼吕墨，故意瞥了他一眼。 “那你不早说？我他喵的刚才差点走火入魔，一命呜呼！” “我哪知道你这么快就会活学活用了？不过话说回来，孺子可教也！”吕墨扯了扯嘴角，眼睛继续落回电脑屏幕上。 刘子明眯着眼睛看着吕墨的电脑屏幕，发现他还在看刚才那个视频。 视频画质不太清晰，毕竟过去了二十年。 “我好像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吕墨的眼睛死死盯着画面，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回眸时，刘子明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表情有些茫然。 “吕墨，冷念丞母亲车祸现场的视频，你究竟还要看几遍啊？” “直到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你不觉得这帧画面里，有一个亮点吗？” “亮点？” “没错！你拿放大镜过来看！” 言落，刘子明取出一枚放大镜，对着电脑屏幕四处看了个遍。 猛然间，他在吕墨暂停键的画面左下角处看见一个女人三分之一的身体。 那个女人穿着一条碎花裙子，怀里抱着一只猫咪。 猫咪的身子离开了视频的画面，只露出一颗猫头。 九岁的冷念丞，正目光死死盯着女人的方向，眸光自带杀气。 “这个女人是谁？”刘子明问道。 “也许她就是冷念丞的假想敌，从她站的位置，此人应该是冷念丞的家人。 你再去看看案情背景墙上的照片，那张全家福照片，你会发现让你头皮瞬间发麻的线索！”吕墨的表情显得很诡异，他像是看穿了一切。 刘子明转身走向背景墙，眸光落在那张全家福照片上。 他看见照片上站在冷俊峰三个孙女身后的一个女人。 她穿着视频中的碎花裙，笑得满面春风，洋洋得意。 她怀里抱着一只猫，看起来身材肥硕圆润。 一只猫也能出镜，看来它的主人很宠溺它。 从人物关系分析，此人应该就是冷俊峰失踪十年的二儿媳长张萍女士。 当年冷家遭遇绑架案后，起初人们将怀疑的目光锁定在这位叫张萍的女人身上。 有人分析，可能就是这个女人掳走了冷俊峰三位如花似玉的宝贝孙女。 可是三名少女当中，一位叫冷静秋的女孩是张萍的女儿，她没必要害自己的女儿。 而且她自己也人间蒸发了十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正文 第294章 以身相许，肉偿行不 “吕墨，你想说这位张萍女士也许是害死冷念丞母亲的元凶？ 或者说，他是冷念丞脑补出来的一个假想敌？”刘子明问道。 吕墨的表情轻松了一些，他站起身子走向照片背景墙，与刘子明并肩站着。 依旧是千年不变的招牌动作，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 他一脸若有所思道：“没错！你可以这么理解！ 当务之急，调查案件的同时，冷念丞的家庭成员关系需要进行深度调查。 尤其是张萍、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和冷念丞之间的关系！”吕墨用黑色签字笔在几个人的名字上划了圈，重点标记出来。 刘子明沉默了片刻，他看起来忧心忡忡。 “吕墨，儿童心理遭受创伤后，都会变成冷念丞那样吗？” 言落，吕墨回眸看了一眼刘子明，心里顿挫了那么一下，“你是在担心娜娜？” 刘子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娜娜恨我！我现在不敢去看她，她看见我会立刻炸毛！ 哎，是我对不起她和她妈妈！ 这三年我疏忽了娜娜，家长会都是我妈去参加，她恨我是应该的！ 吕墨，你不觉得她的眼睛里很抑郁吗？”刘子明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吕墨回眸看向刘子明，说道：“是有点！据我所知，儿童抑郁的危害的确非常大！ 尤其是经历了恐怖血腥场面之后，心理变化和精神压力都会让孩子产生抑郁心理！ 儿童抑郁在短期看，会因抑郁引发的叛逆、不上学、逃学、玩手机、玩游戏等各种学坏。 也许会直接扼杀孩子的未来，他们的这辈子就毁了！ 从中期看，儿童抑郁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和心理疏导，他们今后很容易逐渐沦为社会底层，成为人人唾弃的“社会败类”。 再从长远看，儿童抑郁会产生大众眼中的‘坏孩子’。 这对于一个家庭是致命的伤害，这样的孩子极有可能会走上极端，甚至犯罪！ 蒋晓雯、冷念丞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娜娜如果变成另一个冷念丞或是蒋晓雯，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刘子明吓得脸色骤变，说了一句气话。 话音刚落，吕墨看着刘子明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 娜娜和冷念丞、蒋晓雯他们不一样，她的身边都是真心关爱她的人。 我相信娜娜一定可以走出阴影！ 刘队，不要为了所谓的面子、父权等一些虚无的东西，疏远了最该珍惜的人。 快去医院看看娜娜吧！” 刘子明迟疑了三秒，拿起桌上的车钥匙，飞奔到停车场。 路上，他给娜娜和母亲买了她俩最爱吃的宫廷桃酥和绿豆糕。 抵达普济医院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距离夜幕降临还有大概两个小时，他一直在等蒋浩的电话。 一路怀着忐忑的心情，刘子明前往神经内科时，在娜娜的病房门口停驻了好久。 娜娜凌晨的时候拒绝任何人靠近她，她像得了失心疯。 刘子明的肩膀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娜娜那一口咬出了血印，差点连他的肉都撕扯下来。 说不怕，那都是假的！ 刘子明的心一下子凉了，他竟然在害怕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他的女儿。 作为一个父亲，做到这个份儿上，他觉得自己很可悲。 站在门前逗留了好一阵，直到他的耳朵里听见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病房的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他只好朝门缝的间隙望去。 他看见了妍妍的身影，她的脑袋缠着纱布，看起来像一个头大身子小的人偶。 女儿娜娜在她的怀里笑得一脸天真。 刘子明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医生是给她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吗？ 他看见妍妍抱着娜娜，手把手地教她“开枪”。 那把“枪”实际上是一根香蕉。 她们玩得有模有样，妍妍不亏是JS公安大学的高材生。 即便是脑袋上缠绕着一层一层的白色纱布，也挡不住她的英姿飒爽。 两人看起来十分亲密，像一对母女俩有些太夸张。 嗯，像一对姐妹。 “啊！”的一声，刘子明的腚突然被人踹了一脚。 猛地回眸一看，是母亲那张慈眉善目的笑脸。 “鬼鬼祟祟地干嘛？大大方方进去呗！父女俩没有隔夜仇！” “妈，娜娜这是什么情况？” “妍妍是个好孩子，你得亲自谢谢人家，娜娜很喜欢她！ 这么好的女孩，不知道将来便宜了谁家？要是……”刘母欲言又止，手里拎着从食堂打来的晚饭。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娜娜的“手枪”一连射中了“两人”。 “bang——bang——”娜娜嘴里发出两声枪声。 刘子明顺势倒地，假装中枪。 娜娜先是一愣，回眸看了一眼庄妍，两人“噗嗤”一笑。 刘母笑道：“娜娜，先把‘枪’放下来，咱们该吃晚饭了！ 妍妍，阿姨也给你打了一份饭，来来来，趁热吃！” “谢谢阿姨！”妍妍笑得一脸娇艳，起身走向刘子明。 “咳——好了，好了，别演了！您的演技有点过！” 刘子明从地上爬起来时，偷偷给庄妍竖了个大拇指。 妍妍见状，一脸嘚瑟，低声道：“刘队，您打算怎么感谢我啊？” 刘子明压着嗓音笑道：“以身相许！肉偿行不？” “你——”妍妍羞得一脸娇艳。 “爸爸，你吃饭了吗？”刘子明猛然回头，惊呆在原地。 刘子明的瞳孔狠狠缩了缩，他看见娜娜的眼睛里带着久违的笑。 “娜娜……你刚才喊我什么？” 娜娜冲着刘子明笑了笑，眨了眨葡萄般的大眼睛，“你是我爸爸，我当然喊你爸爸啦！ 阿姨，我爸爸好像变傻了！” 妍妍和刘母也被娜娜的突然转变惊到了。 妍妍缓过神来，笑着说道：“没错！你爸就是个憨憨！” …… 正文 第295章 借力打力，报团取暖 娜娜和庄妍玩了一下午，吃完晚饭后没多久，小家伙就倒床睡着了。 刘母乐得眉开眼笑，拉着庄妍的手，“妍妍啊，娜娜多亏遇见你啊！老话说，能吃能睡，代表这病很快就要好了！” “阿姨，您别客气！我和娜娜有眼缘，这是咱们的缘分！” “对对对！希望咱们的缘分可以长长久久处下去！”刘母低声嘟哝了一句。 “阿姨，您说什么？”庄妍似乎没听清。 刘母欲言又止时，刘子明上前分开她俩，“我妈什么也没说！妍妍，你出来一趟，我和你聊两句。” 刘子明的脸红成了猪肝色，母亲的话他可是字字句句听进了耳朵里。 刘母见状，捂嘴偷笑。 知子莫若母！儿子的心思，当妈的怎会不知！ “去吧！去吧！娜娜睡着了，灯亮着对孩子睡眠不好，你们出去转转。 出门下楼，一楼右拐，是一座好大的花园。”刘母眯着眼睛笑道。 刘子明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道：“妈，我们……我们是出去谈正事！” 庄妍一脸娇艳，红着脸跑了出去。 “还不快去追？傻小子！”刘母见状，笑着催促道。 “妈！人家可是个黄花大姑娘，您以后说话注意点分寸！”刘子明扯了扯嘴角，追了出去。 刘母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笑得一脸慈眉善目。 “子明啊，你得加把劲儿！给娜娜找个称心如意的后妈！ 妍妍这姑娘，妈看第一眼就喜欢！” …… 立春后的傍晚，微凉。 刘子明和妍妍走在住院部后花园，四周竟然没什么遛弯散步的人。 两人都有些欲言又止。 妍妍虽然脑袋上缠绕着绷带，仍然挡不住一脸娇艳。 两人虽然从未说出口，但感觉已经在一起了。 昨天在八怪皮鞋厂，刘子明奋不顾身来救她时，妍妍心里已经认定了他。 妍妍一脸娇艳，睫毛微垂。 刘子明在她的额头留下了一个吻。 妍妍的身体随之一阵颤抖，脸色顿红。 “不会是第一次有人亲吻你的额头吧？”刘子明问道。 妍妍没有吱声，表示默认了。 “我没想到这是你的第一次，对……对不起！”刘子明的心狠狠一颤。 那一刻，他暗暗发誓，他会用命来爱她、珍惜她。 “憨憨！”妍妍抬起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一脸娇艳。 “妍妍，谢谢你帮助娜娜走出阴霾！” “客气啥！你刚才不是肉偿了嘛！” “这不算吧！你难道不懂肉偿的意思？”刘子明心尖震颤，妍妍未免太清纯了吧！ “打住！”空气中有些尴尬，妍妍扯开了话题，“……连环杀人案进展如何？” 刘子明压住身体内的气血，深呼了一口气。 “死者沐婉晴的尸块除了腰间一对肾脏，已经集齐了。 凶手寄来了一口迷你型棺材，还是金丝楠木材质的！” “啊？她的肾呢？”妍妍一脸骇色。 “坊间传闻，冷俊峰身患尿毒症，也许沐婉晴的肾脏已经进行了秘密肾移植。 根据时间推算，冷俊峰换肾后应该已经开始恢复了，但是我们暗中调查，他似乎情况不容乐观。 我和吕墨怀疑，沐婉晴的肾脏也许与冷俊峰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 手术失败后，她的肾脏可能被当成医用垃圾丢进了垃圾桶。 所以沐婉晴的尸体中，唯独缺少一对肾。 我们去了冷氏药业集团，找到冷念丞，想请他带我们拜访一下冷俊峰。 他看起来不是很愿意，话里话外都在拒绝我们。 我们分析，这个冷俊峰可能真的病危了。 后来我提出了‘假葬仪式’可以救病危老人，只不过需要背着老人的‘疴’埋进坟山。 看得出来，冷念丞貌似心动了！” 言落，妍妍瞪大了眼睛，“疴？是不是用重病老人的衣物包裹着稻草，做成一个假人，然后埋进坟山？” “妍妍，你可以啊！你究竟还有多少本领是我不知道的？”刘子明一脸惊喜。 “我可是我们那一届的百科全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今中外，野史杂谈，样样精通。” 刘子明的眼底掠过无数爱意，“妍妍，我真想好好解读一下你！” “先干正事！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新发现吗？”妍妍一脸娇艳，接着问道。 “你猜我们在冷氏药业集团看见了谁？”刘子明一双黑眸微微泛光。 “蒋浩？”妍妍吐出两个字眼。 刘子明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满眼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的？你该不会又偷偷溜出医院了吧？” “怎么可能！我现在这副样子出去太招摇！ 目前除了蒋浩能够让你兴奋，我猜不出第二个人了！”妍妍一脸嘚瑟。 “聪明！不亏是我刘子明喜欢的女人！”刘子明眯起眼睛笑了笑。 “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蒋浩还真是有本事，竟然混到了冷氏药业集团！” “是的！原来的保安队长被人揭发上班看毛片，被炒了鱿鱼！ 蒋浩现在顶替了保安队长的位置！ 他一个没有身份证的黑户，能够谋得保安队长一职，此人确实有本事！” “会不会他在冷氏药业集团有内应？两人里应外合，将原来的保安队长踢出了局？ 不然凭他一个黑户，他应该没那么大的本事混到保安队长的位置！”妍妍娥眉微蹙，一脸沉思。 刘子明的黑眸紧锁，他觉得妍妍说得不无道理。 “蒋浩混进冷氏集团一定是想搜集冷俊峰和冷念丞的证据！”妍妍情绪开始激动，“刘队，我申请立刻归队！” “不行！你现在这样出去太招摇，不利于办案！ 你放心，我已经悄悄塞给蒋浩一张电话卡，以及我的联系方式。 王远说了，蒋浩今天是白班。不出意外，他下班后会和我联系！ 凭他一己之力，他根本不是冷俊峰和冷念丞的对手。 他藏匿在海港市二十年，一定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他开窍了，一定会知道借力打力，报团取暖！” ...... 冷念丞正坐在奢华的办公室，一双隐晦不明的眼睛正在看这季度的财务报表。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他抬起头来，淡淡一笑，“阿飞，这么快？” 正文 第296章 假葬仪式，必须进行 他的眸光落在李飞手上的黑色旅行包上。 “董事长，这一包应该足够了吧？”李飞一脸邀功。 冷念丞看着黑色旅行包鼓鼓囊囊的，应该足够做成一个“疴。 “干得不错！阿飞，你从哪儿弄到的？” “回董事长，这些是在二十公里外的许庄田里弄来的。 这几天天气好，草垛晒得干脆，上面还有小麦的味道。”李飞笑道。 “很好！放下吧！”冷念丞看上去很满意。 李飞放下黑色旅行包，立在原处欲言又止。 冷念丞抬起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看向他，“怎么？想留下来和我一起吃晚餐？” “不是！”李飞支支吾吾道，显然有话要说。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冷念丞的性子急躁，见不得人不爽快。 “董事长，苏菲菲……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李飞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害怕冷念丞是在诓骗他。 言落，冷念丞冷漠地看了一眼李飞，走上前。 他的眼神直击李飞的眸子，忽然间笑得一脸寒意，“怎么？你以为我冷念丞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李飞听到他这话，吓得打了个激灵，随之而来，心里踏实了几分。 “不不不，属下只是想确认一下，这几天耳朵有点背！”李飞一脸讪笑。 “你放心，我向来说话，一言九鼎！ 时候不早了，你可以带着这条好消息去找你的女神苏菲菲共度良宵！”冷念丞笑了笑，那双眼睛却很冷漠。 “谢谢董事长！属下告退！” 李飞走出办公室，握了握拳，一路直奔策划部。 彼时，坐在策划部窃听两人对话的苏菲菲，赶紧摘下耳机，掏出镜子补妆。 她知道，李飞那家伙马上就要过来邀功请赏。 说不定，这家伙晚上还要向她索求鱼水之欢。 看着镜子中那张娇艳的脸，苏菲菲觉得很陌生。 中午之前，她还是白璧无瑕的身子。 从她进入W酒店，她将贞洁当成了复仇的武器。 所幸，李飞那家伙的脑瓜子一根筋，对她的热度一直很高。 此人为她所用，一定可以搜集出更多冷俊峰、冷念丞的罪证。 苏菲菲对着镜子扑了气垫，抹了腮红，补了口红。 镜子里的她，忽然间莞尔一笑，笑得惊艳。 猛地拉开百叶窗，策划部的同事除了设计和文案在加班，其余人已经下班了。 她拎着LV包包，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走出独立办公室。 出门那一刻，迎面撞上了李飞。 李飞一脸邀功，笑着有几分嘚瑟。 苏菲菲笑得绝美，“怎么？才一下午不见，就思念成灾了？” 李飞趁着四下无人，将苏菲菲带到了楼道口，反手就是一个壁咚。 在苏菲菲妩媚眼神的注视下，李飞有一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不仅思念成灾，还很缺氧，想要向你讨要一些氧气。”李飞笑得狡黠。 “怎么讨要？”苏菲菲也很会来事儿。 “人工呼吸！”李飞吐出这四个字，一瞬间倾倒式地覆盖住她的两瓣柔软。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苏菲菲被堵得有点窒息。 “没错！中午没吃饱，晚上可以继续吗？”李飞喘着粗气。 苏菲菲听见李飞的话，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家伙现在处于精虫上脑的阶段，只要喂饱他，他便会乖乖为她所用。 “先去吃饭，苏宁凯悦的空中餐厅来了一位米其林大厨。”苏菲菲娇喘道。 “好！一切听老婆的！”李飞嘴上回应着，手上却很不老实。 忽然间，冷念丞的办公室门被打开的声音，吓得两人差点窒息。 李飞捂住苏菲菲的嘴巴，只露出她两只绝美的大眼睛。 直到听见冷念丞进入电梯的声音，李飞才松开了苏菲菲。 苏菲菲被松开后，嗓子呼吸到新鲜空气，猛咳了几声。 “阿飞，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董事长？” “我……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咱们董事长不怒自威，气质逼人吧！”李飞一脸心虚地笑了笑，“对不起，刚才弄疼你了吗？” “疼倒是不疼！就是差点被你闷死！”苏菲菲喘着娇气，眼睛大放光彩，笑得娇弱又妩媚。 “对不起，晚上换你来闷死我！”李飞的眸光落在了苏菲菲的高耸绵软处，一脸坏笑。 苏菲菲故意反击道：“好！你必须签署一份协议，证明你是自愿送死的！” “好！我会在这份协议上写下一行字，苏菲菲谋杀亲夫！”李飞眯起眼睛，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坏笑。 苏菲菲笑得荡漾，眼神妩媚似水，她的手指抵着李飞的唇珠，“你会为你今天说出的每一个字后悔！” “我不后悔！我愿意死在你的石榴裙下，永世不得超生！”李飞一脸眼笑眉飞。 …… 冷念丞坐在黑色迈巴赫里，冷氏集团的电子门缓缓向两旁打开。 蒋浩正在维持下班车辆出行秩序，冷念丞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猛然看向他。 陌生，却又似曾相识！ 他将车停靠在一旁，摇下了车窗。 站在岗亭值守的小保安连忙跑上前，他认识董事长的车，整个海港市就这一辆迈巴赫。 “董事长，您有什么吩咐吗？” “他是谁？”冷念丞一双眼睛犀利又冰冷。 小保安笑了笑，对着冷念丞说道：“他是我们新来的保安队长，浩哥！” “浩哥？”冷念丞眉宇间微微蹙起，“姓什么？哪里人？” 言落，小保安有点纳闷，董事长向来不会关心他们这种集团底层人物。 “回董事长，他姓戴！戴南镇人！”小保安回道。 蒋浩正在维持下班高峰期车辆出行秩序，回眸看见岗亭的小保安不见了。 转身一看，他发现小保安正在和冷念丞说话，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聊什么。 冷念丞抬起眸子再看向蒋浩时，发现此人也看着自己，并且冲他点头哈腰地笑了笑。 也许是他太疑神疑鬼了！ 冷念丞摇上车窗后，小保安朝那辆黑色迈巴赫敬了个礼。 蒋浩走上前，语气轻松道：“刚才那位就是咱们的金主爸爸冷念丞？” “是啊！董事长刚才还向我打听你了！”小保安看起来很兴奋。 “打听我什么了？”蒋浩蹙了蹙眉头。 “问了你姓啥名啥，哪里人！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董事长了！ 没想到咱们这位董事长虽然看着高冷，其实还挺关心咱们底层员工的！ 浩哥，这是我来冷氏集团这么久，第一次和董事长说话呢！” 蒋浩忍住心中的怒意，笑了笑，“瞧你那点出息！准备交接换班吧！” …… 一路返回冷氏独栋别墅，冷念丞看着副驾驶上的黑色旅行包，心事重重。 天气预报说明天是阴天，晚上大概率没有月亮，俗称“朔夜”。 “假葬”仪式必须进行！ 眼下但凡有一丝希望，他都希望爷爷能够活下去！ 正文 第297章 我不会让，少爷有事 回到冷氏别墅，冷念丞直接走进地下负一层。 路过爷爷的病房，他的脚步停留了片刻，身子并未走进去。 爷爷躺在那张床上，输液瓶在努力维持着爷爷的生命。 李医师说，爷爷已经活不过十五天。 也就是说，半个月后，冷家该操办爷爷的后事了。 到时候，整个海港市的名门望族，达官显赫，都会到场。 爷爷影响了整个海港市，他在国内有不可撼动的地位。 海港市几代人吃着冷氏药业集团的饭，爷爷该一直光芒四射，活在人间。 几秒钟后，他走进那间储藏室。 地上散落了一地贱女人的衣物，包括那件中午吓得他仓惶而逃的红色连衣裙。 冷念丞笑得一脸凉薄，蹲下身子，将贱女人的衣物通通抛到门外。 “来人！” “少爷，您吩咐！”家佣黄婶听见冷念丞的声音，立马跑了过来。 “把这些衣服都给我烧了！”冷念丞的眼底掠过无数恨意。 “烧了？”黄婶一脸难以置信，地上的衣物看起来全部都是九成新。 “是的，通通烧掉！ 如果让我发现你并没有烧毁它们，我会让财务立刻和你结算这个月的工资！”冷念丞的声音很冷，如同他的姓氏。 “是！少爷！我这就去，保证给您烧得干干净净！”黄婶抱着一堆衣物，面露骇色跑开了。 冷念丞再回到那间密室，里面只有母亲生前的遗物。 关于贱女人的一切，已经被他通通丢弃。 望着空荡荡的衣柜，冷念丞心间像针扎一般疼。 “冷念丞，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即便丢了这里所有的衣服，那个贱人也已经住在了你这里！” 胸口一阵剧痛，冷念丞蹲下身子捂住自己的心脏。 “雯雯，你死了还阴魂不散地住在我这里！” 他想起她死前那般剧痛，生不如死，求他给她一个痛快。 唯独不愿意说出他最想听到的那三个字！ 只要她说出“对不起”，或者是“我错了”，他便会原谅她，待她像从前那般好。 ...... 冷静后，他取出一件爷爷的衣服。 在那件衣服里，他塞进了大量的稻草，做成了一个看似假人的“疴”。 李医师走出冷俊峰的房间时，看见储藏间的门虚掩着。 走近时，他看见冷念丞高大的身影背对着门。 “少爷，您在这里做什么？”李医师一脸狐疑道。 冷念丞猛地转过身，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死死盯着李医师，竖起了一根食指。 那根惨白的食指，轻轻地抵着他的唇珠位置，他看起来十分妖孽。 “嘘！爷爷在睡觉！”冷念丞红着眼睛，冲李医师笑了笑，“别打扰爷爷休息！” 李医师瞪大眼睛，吓得脸色苍白，他刚从老爷子的病房出来。 老爷子正在床上躺着，今天的输液瓶还剩下最后一瓶吊完才能结束。 “少爷，老爷在房里……” 李医师没说完，冷念丞的手指抵住唇珠，猛地拔高声调：“嘘，爷爷的‘疴’在睡觉！” 说完，他像展示一件作品，将刚才装扮好的“疴”呈现在李医师的面前。 虽然是一个假人，李医师还是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嘘！小声点！”冷念丞看上去有些精神失常，他最近经常这般发癫，尤其是在晚上。 当夜幕降临时，黑暗容易让他发疯。 “好！”李医师点点头，身子退出了储藏室。 虽然早已看淡生死，李医师刚才确实有被老爷的“疴”吓到。 准确地说，他是被冷念丞的癫狂和精神失常吓到了。 少爷要背着老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他一定会中了警方设计的圈套。 那帮警察笃定他会为了老爷子冒险一试，警方一定会伺机埋伏在周围。 “老爷，也许我要在您前头先行一步了！ 李某吃了冷家这么多年饭，是时候以死报答您的再造之恩！ 老爷，您放心！我不会让少爷有事，更不会让他陷入困境！” 言落，李医师紧紧握住冷俊峰的手，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 苏宁凯悦，空中餐厅。 三星级米其林大厨正在做一道“鲜柠香煎银鳕鱼”。 李飞和苏菲菲的餐桌前，摆放着一份伊比利亚火腿、香草黑松露、里海鱼子酱等精美大餐。 两人摇晃着罗曼尼·康帝，轻轻抵在唇间，品尝法国红酒的香醇。 “阿飞，这顿大餐一定不便宜吧？”苏菲菲的眸光闪烁着妩媚和娇嗔。 “你喜欢吗？”李飞笑得一脸暧昧，脚尖很不老实，在桌子底下挑逗苏菲菲的玉腿。 “喜欢！”苏菲菲笑得一脸娇艳，两瓣樱唇温柔地吸吮口腔中的鱼子酱。 米其林餐厅的菜品很高级，口感层次很丰富。 如果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也许会拍下一组照片，愉快地发个朋友圈或微博。 “你喜欢就好！不用考虑钱！ 我不允许我的女人为铜臭味斤斤计较！”李飞笑得一脸荡漾。 “阿飞，你最近可是越来越霸道总裁了！”苏菲菲笑得眼神迷离。 李飞沦陷在她的眸间，餐桌下的脚变得更加不老实，几乎快要抵达苏菲菲的秘密花园。 “菲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先虐后甜，这样心里会好过些！”苏菲菲的俏脸一笑百媚。 李飞的脚尖继续在苏菲菲的玉腿上游走。 “坏消息是，我……又想要了！ 晚上我们就住在苏宁凯悦，我订了一间总统套房。”李飞一脸坏笑，身体里有一股力量想要迸发而出。 苏菲菲怔怔地注视着他，忽然间“噗嗤”一笑。 “死鬼！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的吗？ 距离中午在W酒店……才刚刚过去五个小时。”苏菲菲的脸都红了。 “爱你才会一直想要你！”李飞满嘴撩骚话。 “少贫嘴！好消息是什么？” 李飞举起手中的罗曼尼·康帝，他看起来一脸春风得意。 苏菲菲一脸错愕地看着他，笑道：“又耍什么花样？” “菲菲，恭喜你，你即将成为华东区域经理！ 干杯！Cheers！” 话音刚落，苏菲菲一脸故作惊喜，差点就要喜极而泣。 那一刻，她简直太佩服自己的演技。 “阿飞！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菲菲，李飞这辈子都会珍惜你！ 我的这条命都是你的！”李飞这一刻的表情认真得吓人。 苏菲菲的心口突然间像被重击了一下。 很快，她笑得一脸妩媚。 “这话可是你说的！你的命都是我的！”苏菲菲的高跟鞋尖，在餐桌下给出了回应。 “菲菲，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去看看酒店房间的大浴缸！”李飞笑得一脸荡漾。 “怎么？想和女神一起洗白白呀？”苏菲菲的眼神极具挑衅。 李飞的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女人，给我等着！”李飞笑得俊美。 …… 正文 第298章 他必须要，当场捉鳖 蒋浩从冷氏药业集团下了班，直接回到第三方保安公司安排的宿舍。 躺在下铺床上，他不停辗转反侧，手里一直握着刘子明塞给他的那张电话卡。 藏匿在海港市二十年，他收集了许多冷俊峰和冷念丞的罪证。 可惜，海港警局有他们俩的帮凶。 庄建国这个老混账东西就是他俩的保护伞！ 二十年前，晓娥溺水身亡，根本就是一起谋杀案。 庄建国从中作梗，把黑的描成了白的，竟然将晓娥的死，定义成意外溺水而亡。 冷氏集团的势力不容小觑，他们和庄建国里应外合，只手遮天，掩盖真相！ 也许继续藏匿在这座城市，再度过下一个二十年，他们一家人的冤案仍然是一盘死局。 不如借力打力，抱团取暖。 那个刘子明看着堂堂正正，这些年他有所耳闻，此人是警界的一股清流。 对待案情，此人很执拗，大有彻查到底的决心。 猛地，刘子明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直棱起身子。 扒开手机电池，卸下手机卡，重新安插上刘子明塞给他的新卡。 蒋浩拨通了刘子明的电话。 刘子明正在往返海港警局的路上，突然看到一组陌生而熟悉的电话号码。 猛的一个急刹车，他将车停靠在路边，接通了电话。 “喂——是你吗？”刘子明的声音有些哆嗦。 对方沉默了好一阵子，回了一个字，“嗯！” 刘子明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记得蒋浩的声音。 “东城河大桥下面见！我十分钟到！” 两人结束了言简意赅的对话。 刘子明将方向盘猛地往左打死，一路驱车赶往不远处的东城河大桥。 蒋浩挂断电话，披了件外套离开了宿舍。 3月27日，晚间9点30分。 蒋浩出现在东城河大桥下面。 远远的，他看见一个黑影停驻在河边，一动不动。 只有他手上忽明忽暗的火点，可以看出他已经等候多时。 同样身为老烟枪，蒋浩知道，刘子明正在抽烟。 等待是无聊的，也是焦虑的，烟是男人最好的解药。 这些年，他过得捉襟见肘，即便是抽几块钱的烟，他也离不开尼古丁这东西。 慢慢走近这个黑影，身影越来越清晰。 “兄弟，没带打火机，可以借个火吗？”蒋浩的声音划破了河边漆黑的夜空。 刘子明猛地回过头，看见蒋浩站在黑暗处，一双黑眸直击自己的灵魂。 “好！避开风向，这边风大，不容易点着。” 两人靠近时，蒋浩在黑暗里笑了笑，低下头，用手挡着风。 一瞬间，烟被点着了。 他深吸了一口，一边喷云吐雾，一边望着东城河幽幽说道：“刘队的烟瘾也不小啊！” “是啊！尤其是最近海港市发生了连环杀人案，焦心啊！这烟瘾就越发的大！”刘子明笑着说道，“你这烟瘾看起来也不小，年龄多少啊？” “二十年了吧！这些年，都亏了有烟，不然不知道怎么熬过来！”蒋浩回眸看了看刘子明，眼睛里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我可以相信你吗？刘队长！” 刘子明愣住了三秒，笑着说道：“你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 如果你不相信我，今晚你不会拨打我的电话，更不会来到这里！ 还有，蒋浩，你根本没有其他选择！我是你最后的选择！” 蒋浩猛地深吸了几口烟，一支烟很快抽到了烟蒂。 他将烟屁股扔进了东城河，火点在空中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水面上。 “是的！我别无选择！ 我就像这根抽到烟屁股的烟头，一闪而过，稍纵即逝，根本掀不起大浪！” 蒋浩说话的功夫，刘子明手里的烟也抽到了底。 猛地站起身子，他将烟头狠狠地扔进了水里。 “开门见山吧！我们当初去了蒋家村，遇见了王半仙，你应该认识她。” “没错！她是我们蒋家村上的神婆子，占卜为生。” “那你知道她疯了吗？” “不知道，怎么疯的？” “蒋晓娥‘头七’夜里疯的！听说你也是那天夜里失踪的！” “哦——我不知道，二十年没回去了！”蒋浩的声音显得很怀念家乡。 “那王半仙前些日子死了，你也不知道吧？” “什么？死了？怎么死的？”蒋浩一脸惊恐，抛出了三连问。 “在自家厨房被人溺死在水缸里，拖到了碧流河，制造出意外溺水身亡。 村民们以为碧流河是第一案发现场，我们追踪下去发现，王半仙家中厨房才是第一现场，碧流河是第二现场。” “一定是有人杀人灭口！”蒋浩的拳头猛地砸在河边的草坪上，发出一声闷响。 “蒋浩，我们遇见王半仙的时候，她含含糊糊和我们说了一些。 她说你大妹是被人害死的，身子被人玷污，死后腰间一对肾脏被人取出，然后抛尸碧流河。 在蒋晓娥头七当夜，碧流河旁有两个黑衣人在秘密交易，据说当时你也在现场。 是你掩护了王半仙，她才侥幸保住了性命，她说得对吗？”刘子明有些迫不及待追问道。 蒋浩苦着脸，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递给刘子明，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根。 喷云吐雾间，他丧着一张脸，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因为抽烟抽得太猛，他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缓了半天，他开口道：“没错！我就在现场！刘队，你真想知道那两个人影是谁吗？”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黑暗中的蒋浩，一脸正色道：“蒋浩，联系你，就是为了知道一切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你大妹、二妹，以及村里那些因为你大妹惨死的村民，他们不能白白地死了。” “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会让你感到痛苦，你还想知道吗？”蒋浩反问道。 刘子明猛吸了一口烟，说道：“我是一名警察！真相是我毕生追求的信仰！ 再说了，我没你想的那么玻璃心！哥们很坚强的！” 蒋浩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略有耳闻！听闻三年前，您妻子惨死街头。能够走出来，你很坚强了！” “别婆婆妈妈的扯犊子了！赶紧说！河边上那两个人是谁？” 刘子明有点急，他必须尽快知道蒋浩知道的一切！ 明天晚上他还有大动作，冷念丞那混蛋可能要背着他爷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 他必须要当场捉鳖！ 正文 第299章 他是警察，你的师父 寂静的东城河，桥面上是繁华都市，车流穿梭。 桥下则是漆黑一片，像这座城市的暗角，藏匿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刘子明、蒋浩坐在河边上，避开了亮化工程。 远远的，唯独可以看见两个火点在一熄一灭，散发出橘红色的光。 像火苗，像火点，是一种带有温度的火源。 蒋浩吸完了最后一口烟，差点烫到他的手指。 在外漂泊了二十年，风餐露宿，穷困潦倒，他向来舍不得轻易将烟头掐灭。 猛地起身，他将手中短到不能再短的烟头扔向了远处的河面。 随着烟头在黑夜里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蒋浩心中的憋闷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 “啊——”他对着辽阔的河面放声大喊了一声，那些藏匿在心中二十年的憋闷和苦楚，顷刻间消失了许多。 彼时的东城河，水波荡漾。 晚风拂过，河面上掀起了层层涟漪。 不远处传来了蒋浩若有似无的回声，像另外一个平行空间里传来的声音。 刘子明的心尖在颤抖，他夹着烟的手指肉眼可见，在不停地震颤。 他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死者蒋晓雯的哥哥。 两人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为了同一个目标，查明死者蒋晓娥、蒋晓雯死因，出现在东城河边。 刘子明抽光最后一口烟，猛地起身，将烟屁股抛向漆黑的长空，看着它落进水面。 “啊——”刘子明大声喊了一嗓子，发现确实很舒服，心里的压力和焦虑舒缓了不少。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真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相信我！我能帮助你！” 言落，刘子明回眸看向蒋浩，一双黑眸散发出凛冽的正气。 夜空中朦胧的月光洒下，蒋浩那张轮廓分明的五官上，嘴角抿了抿，点了点头。 “我信你，刘队！” 蒋浩伸出一只手，刘子明笑了笑，伸出手。 两只手握住时，能感受到对方的力量以及对方手部肌肉在高频地颤动。 黑暗里，两人坐在东城河边上，打开记忆的话匣子。 “晓娥头七还魂夜，我想去碧流河再给她多烧点纸钱。 你知道的，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始终会觉得给她的远远不够。 我大妹生前没过什么好日子，我希望她在那边不用为了钱发愁。 虽然我从前不信这些封建迷信的做法，但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仪式，必然有它存在的理由。” 蒋浩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赶到碧流河时，竟然看见了王半仙。 刚想上去和她打个招呼，发现她猫着身子鬼鬼祟祟地看什么。 仔细瞅了瞅，我发现芦苇荡后面站着两名男子的身影，他们立在那里谈话。 村庄的夜晚比不上城市里的灯火通明，四周很黑，也很安静！ 你知道的，人的视觉模糊，听觉就会被放大。 那两个人的对话，字字句句传进了我和王半仙的耳朵里。” 言落，蒋浩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说了什么？”刘子明的一双黑眸紧锁，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两人的谈话内容。 忽然间，蒋浩的五官有些纠结，“刘队，接下来我的话可能会让你心情很不好，也许……会愤怒！” “蒋浩，我说过，我是一名人民警察！ 我要的从来都是两个字——真相！”那一刻，刘子明的眼睛在黑暗里熠熠生辉。 被他这般注视着，蒋浩感觉此人值得被信任。 “他们在进行秘密交易！ 他们的声音和长相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站在碧流河旁的两名男子，其中一个人是一名警察，他就是庄建国！你的师父！” 话音刚落，刘子明的心脏像被人用一把铁锤狠狠砸了一下。 虽然已经猜到老庄是冷念丞的保护伞，可话从蒋浩嘴里说出来，老庄的嫌疑已经洗不清了！ “另一名男子是谁？”刘子明的声音有些哆嗦。 蒋浩回眸时，看见刘子明那张脸比黑夜还要黑。 “他是冷俊峰的私人医生。 我大妹蒋晓娥的肾脏就是出自于他的手，是他替冷俊峰秘密做了肾脏移植手术。 那个姓李的原来是海港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因为违法乱纪被开除公职，是冷俊峰给了他一条活路。 可以说，冷俊峰对他有再造之恩。” “他们说了什么？”刘子明瞪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夜，双拳紧握，骨关节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回眸时，他看见蒋浩的眼底有一股强烈的杀气。 “姓李的说，只要庄建国愿意帮他们将谋杀案定义为死者意外溺水，你师父从此可以官运通达，高枕无忧。 你师父当年是刑警大队副队长，上面还有正队长压着。 据说那人年轻有为，你师父想熬出头很难。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你师父堕落了，他选择了与黑暗为伍！ 你也知道的，你师父自从办理了碧流河少女溺水案，自此就平步青云。 海港警局局长宝座，他可是霸占了将近二十年！” 言落，刘子明的脸色更难看了。 老庄沦落成冷俊峰和冷念丞的保护伞，就为了官运亨达？ “他答应了吗？会不会是被人要挟了？”刘子明显然不甘心，甚至不愿意相信。 庄建国是他踏入警界的一盏指明灯，他教会了自己很多。 他俩二十年来，一直是师徒关系。警界同事经常开玩笑，说刘子明是庄建国的关门弟子。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被自己亲近的人欺骗，很糟心！ 不过事实胜于雄辩！王半仙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有谁要费这么大劲去杀她？ 杀了她，还将她的尸体从第一案发现场运到第二案发现场，欲盖弥彰。 凶手不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 只有一种可能，那个人想杀人灭口，因为死人的嘴巴最老实！”黑暗里，蒋浩看起来很痛苦。 刘子明的脸也越来越黑。 他猛地掏出打火机，给自己和蒋浩各自点燃了一根烟。 有了尼古丁的加持，他快要爆炸的脑袋才清醒了些。 正文 第300章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这些年，你还查到什么了？”刘子明喷云吐雾间，幽幽说道。 “我家晓娥的一对肾，让那个老东西多活了二十年。 年初的时候，冷俊峰突然晕倒在书房，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肾衰竭晚期。 晓雯告诉我，如果得不到合适的肾源，他这次大限已到。”蒋浩的眼睛死死盯着黑夜，猛地连吸了几口烟。 刘子明看了看他，说道：“这些你是怎么查到的？蒋晓雯和冷念丞是什么关系？你知道蒋晓雯虐猫吗？” 蒋浩看着刘子明，扯着嘴角苦笑道：“灵魂三连问啊？好吧，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两人在东城河岸边猛吸了几口烟，几乎很默契地将烟屁股同时丢向了夜空，看着两团火点掉入水面。 “虐猫网站是我成立的！我就是三爷！”蒋浩回眸看了一眼刘子明，发现他满目惊悚。 “三爷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敲代码的？”刘子明难以置信地看着蒋浩。 “这二十年来，我一直苦心钻研写程序代码。 你知道的，一年有365个夜晚，二十年就有7300个夜晚，我就是在这些长夜漫漫煎熬的日子里头，自学了写代码。 不瞒您说，我现在的技术去北上广开发APP前端、后端可以秒杀许多小年轻。 只不过我没有身份证，我是个黑户。 那年逃出蒋家村后，我各种调查，终于被我发现了害死我大妹的人是冷俊峰。 我便日夜驻留在冷氏别墅附近，观察他们一家人的一举一动。 冷念丞当年才九岁，和我们家晓雯一样大。 这孩子成天坐在院子里发呆，基本上没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兴奋。 直到后来，我看见他在虐一只猫，是他二婶经常抱在怀里的猫。 我跟踪过去，看见他已经把那只猫摔死了。 等他离开‘犯罪现场’，我走过去看了看，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刘子明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别卖关子，快说！” “那只猫的肚子里很干净，里面的五脏六腑被掏得一块不剩。 刘队，你看过农贸市场杀鱼吗？”蒋浩回眸看向刘子明，眼底掠过一丝惊悚。 刘子明点点头，声音有些发抖：“看过！” “鱼肚子里被掏得干干净净，甚至连那层黑膜都不剩。 那只猫死得和鱼一样，里面什么东西都没了。 我一路跟着冷念丞，看见他手里拎着一只黑色塑料袋，里面看起来沉甸甸的。 一直跟踪到人民公园，我看见他开始徒手挖土。 我眼睁睁看着他挖了一个多小时，十指都是血，好不容易才刨出一个坑。 他看起来特别冷静，根本不像一个九岁的孩子。 他把黑色塑料袋解开后，我看见了一堆血糊糊的五脏六腑。 他竟然笑了，一点也不害怕，看起来还有那么点享受。 我倒是吓得不轻，没想到九岁的孩子能够这么残忍，这么狠毒……” 夜晚，东城河边上的晚风吹得两人身上一阵阵发冷。 “蒋浩，我们查出冷念丞的母亲是死于交通事故。 文职警员记录中有记载，说冷念丞对他母亲的死持有怀疑态度，认为那是一场故意谋杀。 你有没有查到些什么？” 刘子明的追问下，蒋浩继续说道：“四个字——豪门内斗！ 我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冷念丞的母亲是被人害死的，不过据我观察，冷念丞从小被他那三个堂姐和二婶欺负。 十年前的绑架案，你知道吗？” 刘子明点点头，“知道！当时我在海港警局已经十年了！ 那起绑架案发生时，我恰巧在传销组织当卧底，案件是由我师傅庄建国全权负责查办的。 事到如今，冷家那四个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根据失踪人口的定义，消失十年不见踪影的失踪人口，可以定义为已经死亡了。 怎么？她们的死也和冷念丞有关系？” 蒋浩点点头，一脸骇色，“原先我不太确定！ 直到三年前，晓雯查出肾病，来海港市投奔我。 这些年我们一直有联系，我们都在等待一个机会可以将冷俊峰和冷念丞送进监狱。 我建立的虐猫网站，很多是我个人的马甲账号，其中的很多视频是我从各个小网站down下来的。 当然，网站上也有不少活粉！ 我这么做是为了将冷念丞拉进虐猫网站，和他产生粘性。 你放心，等案情结束后，我会主动自首！ 三年前，晓雯得了肾病，哭着闹着说要替她姐姐报仇，不然死不瞑目。 我才答应了她，让她接近冷念丞。 我没想到，冷念丞会喜欢上她。 更没想到，晓雯竟然有虐杀动物的经验，她的刀法连我看了都害怕。”蒋浩的眼睛看向漆黑的夜，眼底支离破碎。 “这也许就是孽缘吧！ 蒋晓雯潜伏在冷念丞身边三年，她查到了什么？”刘子明继续追问道。 “晓娥查出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都是被冷念丞给弄死的。 不过她们尸体藏匿的位置，晓雯一直没有打听出来，冷念丞的嘴巴很紧。” “也就是说，十年前冷念丞的手上已经有四条人命了？”刘子明一脸的惊悚。 “没错！ 可惜，我们家晓雯还没来得及调查出她们四个人的尸体埋在哪里，就已经病入膏肓了。 3月16日前两天，晓雯开始吐血不止，她决定以命搏命。 冷念丞生性暴躁易怒，手段残忍，睚眦必报。 她决定激怒冷念丞，让他杀了她。 也许她的死，会引起警方的重视，甚至会查出二十年前晓娥的死因。 刘队，你还记得ID账号‘天网恢恢’吗？那个人是我！” 刘子明看了看蒋浩，愣了几秒钟，说道：“在依云湾三号楼下焚烧冥币的人也是你吧？” “是的！”忽然间，蒋浩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出来了。 “我家晓雯比男孩子勇敢！ 我不愿意看着她去白白送死，我宁愿她慢慢病死。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冷念丞就是个心理变态，他口口声声说爱晓雯。 晓雯刺伤了冷俊峰，被他反锁在密室进行审讯。 晓雯告诉他，接近他是为了调查姐姐的死因，说她根本没有爱过他。 她恨不得将他和冷俊峰碎尸万段！ 冷念丞彻底崩溃，残忍杀害了晓雯。 这个场景，我们演练了很多次，没想到一次过关。 一切看似都在我们的预期之中！ 我们付出的代价，是晓雯提前离开人世，并且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现场，就是冷念丞因爱生恨的‘杰作’！” 正文 第301章 他就快要，露出马脚 晚风拂过，两人身体打着寒颤。 坐在东城河边，刘子明、蒋浩二人看着微风荡漾的河水，眼神越来越暗。 “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三年前，我不会答应晓雯以身冒险。 我们为了复仇，付出了太多，晓雯死得太惨。 冷念丞，必须为此付出代价！”蒋浩的心脏揪着疼。 “你们不该用这种方式引起警方的注意！ 蒋晓雯生前遭受了很残酷的折磨，你应该已经听说了。 她的脸皮被冷念丞割下来，缝合在一只破损的足球表面，供人消遣。 冷念丞用这种方式，发泄他对蒋晓雯的怨恨，他很变态！”刘子明看着蒋浩的脸，目光凛冽道。 “够了！求你别说了！ 都怪我，我就不该答应晓雯走这一步险棋。 是我害了晓雯，让她死前受尽了折磨。 她一定说了很狠毒的话，才会激怒了那个王八蛋这般对她！”蒋浩捂着心口，他很自责。 “晓雯已经病入膏肓，那天她和我说，‘哥，我想死得有意义！你让我试试，如果死在他的手里，可以引起警方的注意，将二十年前姐姐的冤案重新彻查，晓雯死得其所！” 言落，刘子明深呼吸一口气，掏出口袋里的烟。 他的手在哆嗦，勉强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又给蒋浩也点了一支。 他的手抖得很厉害，他没想到人类为了复仇，宁愿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种恨念已经深深扎在了他们的心脏部位。 蒋晓雯用自己死，成功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某种意义上，她做到了，她成功了。 蒋浩用ID账号“天网恢恢”，将警方的视线一步步引到了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 不得不说，他们虽然使用了笨方法，但是他们成功引起警方对二十年前那起旧案的怀疑。 新案和旧案之间，藏匿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刘子明猛然抬起头，一双黑眸注视着蒋浩，“你放心！我不会让蒋晓雯白死的！ 谢谢你和我说这些，谢谢你信任我！” 蒋浩猛地抓住刘子明的手，眼底一片支离破碎，“刘队，我知道你是一名好警察！ 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关注你。 你和庄建国不一样，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还晓娥、晓雯一个公道！” 黑暗里，蒋浩的情绪很激动，他的手一直在颤抖。 “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是起源于二十年前冷俊峰秘密换肾！ 冷俊峰和冷念丞都有罪，且罪不可恕！”东城河边，刘子明的脸色比夜色还要黑。 两人没有继续说话，默默地抽完了一根烟。 “你现在已经混进了冷氏药业集团，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刘子明先开了口。 “继续盯着冷念丞，查明冷俊峰这老东西现在是死是活！” “死者沐婉晴的尸体唯独缺少一对肾，我们怀疑是冷念丞所为。 冷俊峰的死活现在对我们很重要，坊间传闻他已经肾衰竭晚期。 如果他突然好了，也许是换肾成功了。 如果他已经病入膏肓，行将就木，证明死者沐婉晴的肾脏和他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 死者的肾脏可能被当成了医用垃圾丢进了垃圾桶。 你放心，冷念丞就快要露出马脚了。 明晚他有可能会出现在茅山火葬场！” 话音刚落，蒋浩的脸色惊住了，“茅山火葬场？他去那儿干嘛？” “假葬……”刘子明一脸自信！ …… 苏宁凯悦酒店，豪华总统套房内。 门刚被合上的那一刻，苏菲菲被李飞以极快的速度进行了门咚。 “刚吃了米其林大餐，这么快就饿了？”苏菲菲娇喘道。 “是啊！吃再多食物，也不如吃你一次！”李飞堵住了苏菲菲的樱唇。 他的手开始很不老实，苏菲菲穿着黑色性感包臀裙，细小的拉链在他的手中把玩着。 只要他轻轻拉开它，黑色性感包臀裙就会离开苏菲菲的身体。 “去洗澡！” 苏菲菲浑身打了个激灵，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推开了李飞。 李飞的气血已经冲上了头。 抬眼看向她时，发现她的口红已经被他吃得所剩无几。 还别说，没有口红的加持，苏菲菲褪去了妖艳的气质。 豆沙红的樱唇看起来很健康，很纯洁。 “一起洗！”李飞笑得一脸邪恶而俊美。 苏菲菲竟然有些心猿意马！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苏菲菲，克制住。 李飞就是一头没脑子的牲口！ “你下午去了哪里？是不是还有别的狗？”苏菲菲笑得很妩媚。 李飞瞬间又热血沸腾了。 “冤枉啊！ 我下午去了一趟董事长的豪华别墅，他家很气派！ 董事长说了，只要我跟着他好好干，他以后送我一套一模一样的大别墅。 菲菲，到时候你就是大别墅的女主人！ 好了，不说这些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中午那次来得太突然，晚上我想证明自己的实力杠杠的！” 言落，李飞三下两下脱完了衣服。 他拉起苏菲菲的手，发现她的手冷冰冰的，很凉。 女人果然是阴，男人是阳。 看样子，他们需要阴阳结合，才能让彼此的身体保持在37℃。 苏菲菲笑了笑，说道：“我喜欢一个人洗澡，还是你先去洗吧！” 李飞有点失望，说了一声“好”，走进了浴室。 中午在W酒店已经洗过两次，他简单冲洗了一下就出来了。 出了浴室，苏菲菲身上已经褪去得一干二净，起身准备往浴室走。 李飞的一对眼珠子乱飞，苏菲菲被他看得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在淋浴间的玻璃房上不断地冲水。 “欲盖弥彰！”李飞笑得一脸邪恶，向苏菲菲走了过去…… 缠绵悱恻了好久，李飞终于心满意足了。 男性的尊严总算被自己捡了起来。 苏菲菲软惜娇羞地窝在他的臂弯下，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怎么样？满分100分，刚才那次能打多少分？” “90分！”苏菲菲娇嗔道，眼神却冷静得惊人。 “真失望！为什么还差10分？”李飞有点不甘心，俯下身子要为刚才丢失的10分再努力一次。 “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吗？”苏菲菲故作娇嗔。 “怎么了？这才两次就吃不消啦？” 苏菲菲笑了笑，说道：“要不明晚继续？” 李飞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想起明晚是董事长说的“朔夜”。 董事长已经和他说了，让他在茅山火葬场外面盯梢。 他要一个人背着冷老子的“疴”埋进火葬场后面的那座坟山上。 “菲菲，明晚恐怕不行，我有点事！” 话音刚落，李飞看见苏菲菲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失望。 “对不起啦，后天晚上我一定加倍补偿你！好不好嘛！” 苏菲菲满脸失望，心里却瞬间透亮了起来。 明晚李飞和冷念丞会去茅山火葬场！ 这个消息，一定要告诉浩哥！ 正文 第302章 你背着我，干了什么 黑夜里，苏菲菲毫无困意，夜不能寐。 她睁着一双大眼睛怔怔注视着李飞的五官。 李飞熟睡时，长长的睫毛，浓密的野生眉，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狭长的单眼皮精致且好看。 他的五官组合起来，竟然很有魅力。 她呆望着他，这个男人竟然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 这一天，她从白璧无瑕的身子，变得肮脏不堪。 肉体变成了她的武器！ 接近他，只是为了借他之力，替雯雯姐、晓娥姐、浩哥报仇雪恨！ 她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拿起李飞摆在床头的手机。 密码是她的生日号码后六位数，成功解锁后，苏菲菲笑了笑，“李飞，没想到你还挺痴情！ 可惜咱们不是一路人！ 不过，你不亏！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不是吗？” 飞速浏览完李飞和冷念丞的微信聊天记录，苏菲菲对冷念丞去茅山火葬场的行程了如指掌。 躲在卫生间，她拨打了蒋浩的电话。 保安宿舍。 蒋浩和刘子明在东城河分别后，一路回到宿舍，辗转难眠。 刚才在东城河边，两人彼此坦诚不公，一吐为快，许多解不开的结，似乎都屡清楚了。 在河边分别前，他们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们的见面是一个好兆头！ 新案、旧案已经理清了头绪，只要冷俊峰和冷念丞露出马脚，案子很快就能破了。 躺在床上，蒋浩兴奋得难以入眠。 二十年了，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突然，枕头下面的手机开始震动不停。 定睛一看，他认出了那组电话号码。 菲菲这么晚打他电话，一定有大事！ “菲菲，怎么还不睡？” 电话那头沉默了十几秒，苏菲菲才发出了声音。 “浩哥，冷念丞今晚会去茅山火葬场做‘假葬’仪式，冷俊峰那个老东西可能真的不行了！” “菲菲，你怎么知道这些？ 快告诉我，你究竟背着我干了些什么？”蒋浩抽着烟的手突然一阵哆嗦。 苏菲菲压低嗓音，忽然间笑了笑，“浩哥，你别管我用的什么方法，我们很快就要赢了！ 今晚冷念丞会背着他爷爷的假人去火葬场后面的那座坟山上。 浩哥，他就快要露出马脚了！” 隔着手机，蒋浩都能感觉到苏菲菲在咬牙切齿地说话。 “菲菲，你千万别干傻事！ 我知道你和晓雯情同姐妹，但是你没有必要为我们这么以身冒险。 答应我，别让我担心！ 我不希望你和晓雯一样，惨死在冷念丞的手里。 答应哥，千万不要做危险的事情！”蒋浩夹着烟的手在发疯地颤抖。 黑夜里，苏菲菲的细软发丝遮住了半边脸。 沉默了一会儿，她笑着说道：“浩哥，我从没把你当成哥哥。 下辈子，我一定把自己完完整整地给你。我……” 苏菲菲的话还没说完，电话突然被她挂断了。 “菲菲，你说什么？什么完完整整？” 蒋浩对着电话干着急，菲菲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该不会是去找冷念丞了吧？ 会不会冷念丞那个畜生对她下手了？ 后半夜，蒋浩蹲在楼道里心烦意乱，抽光了两包烟。 …… “菲菲，这么晚了你在和谁打电话？” 李飞猛地按下卫生间的开关，一脸睡眼惺忪。 他看见苏菲菲坐在马桶上，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很温柔很妩媚。 苏菲菲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愣住了几秒。 “我没打电话，我是在听喜马拉雅，郭德纲的相声呢！” 说完，苏菲菲打开喜马拉雅APP的红色界面亮在李飞的眼前，“我喜欢听相声，每晚睡觉前都要听。 这不担心打扰你睡觉嘛，我一个人躲在卫生间过过瘾。” 苏菲菲说得像真的似的，李飞这个憨憨完全相信了，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感动。 “菲菲，你……你真体贴！”李飞一把将苏菲菲公主抱在怀里，霸气道：“菲菲，你喜欢郭德纲，我回头把德云社相声社团给你包下来，让德纲、麒麟父子俩一起给你说相声。” 苏菲菲先是一脸惊讶，接着笑出了鹅叫，“阿飞，你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我没有，我们的董事长有啊！ 董事长是我们的金主爸爸！ 别说包下德云社了，我们把德云社一套班子养在家里，都成！”李飞说话时，气场很强大，不像是在开玩笑。 “阿飞，你最近有点飘了哦！”苏菲菲笑了笑。 “怎么，你不相信我？”李飞顺势将苏菲菲轻放在床上，俯身压着她，一双内外勾翘的单眼皮直直看着她。 两人的鼻梁都很翘挺，鼻尖触碰时，苏菲菲没来由的身体激动了一下。 连她自己都觉得很羞耻！ “太晚了，早点睡吧！”隔着黑夜，李飞能感觉到苏菲菲的脸红了。 “睡什么睡？你都发烫了！”李飞的声音很温柔，在她的耳边厮磨。 …… 第二天，两人竟然睡到了上午十点。 李飞拉开遮阳床帘，看见外面天空中乌云密布。 天气预报果然没有骗人，今天的确是个大阴天。 苏菲菲被光线刺醒了，白色的床单包裹着她白皙的肌肤。 李飞见状，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 “阿飞，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男人起床都这样！”李飞笑了笑，看来女神苏菲菲真的没啥男欢女爱的经验。 他真是上辈子积善行德，这辈子才能拥有这么纯洁的好女人。 要不是时间不早了，他真想好好地再吃一顿“早餐”去上班。 “阿飞，咱们要迟到了！”苏菲菲一边穿衣服，一边戴耳环，一边情绪焦躁不安。 李飞笑了笑，满眼宠溺道：“菲菲，别慌！ 你很快就是华东区域经理，考勤制度是限制基层员工的。” “阿飞，这是你的功劳！”苏菲菲扯着嘴角，笑得一脸娇艳。 上午十点半。 蒋浩立在冷氏集团门前四处张望，心急如焚。 昨夜苏菲菲那个电话，让他一夜没睡着觉。 抬头看着天空乌云密布，蒋浩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苏菲菲可能出事了！ 要不要报警？ 要不要告诉刘子明？ 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菲菲？ 因为担心电话被人窃听追踪，两人没事绝不会通话。 正在他快要沉不住气，准备拨打苏菲菲的电话时，他远远看见了李飞的车。 李飞的车开得很快，靠近电子门时并未减速，而是直接蹿了进去。 短短几秒钟，蒋浩的眼睛看见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大美女。 他如同当头一棒，菲菲怎么会坐在李飞的副驾驶上？ 而且……她还穿着昨天那一身衣服！ 难道她和李飞…… 正文 第303章 你怎么能，作践自己 这么一想，蒋浩突然明白了什么。 心脏突然像被人用手死死揪住一般疼！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虽然他与菲菲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视她如亲妹妹。 菲菲又是晓雯最好的朋友，为了他们的复仇计划，她做了不该她做的事情。 蒋浩紧紧地扯着自己的衣角，下一秒像是能将布料抠出一个洞，“菲菲，你真是太傻了！ 你怎么能这么作践自己！” 岗亭小保安恰巧看见蒋浩这副龇牙咧嘴的样子，笑了笑：“队长！人分三六九等！十里河东，十里河西。 刚才那个李飞原来就是个无名小卒，谁知一夜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董事长身边的红人。 您刚才看见的那个大美女，是冷氏集团策划部的经理。 这妞业务能力强，人长得还特别漂亮。 有句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现在有钱就是大爷，有钱就有香车、美女、大别墅！ 男人的梦想不就是这些嘛！” 蒋浩怔怔地注视着小保安，愣了半天，才扯着嘴角笑了笑：“你说得对！说不定咱俩也能有这一天！” “我还有机会，我可是九五后！ 您……嘿嘿，有点难！”岗亭小保安笑了笑，继续笔直地站立在遮阳伞下。 …… “董事长，您，您找我？”李飞的身体打着哆嗦。 他从走进冷念丞的办公室，就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冷念丞的眼睛。 “昨晚睡得还好吗？”冷念丞突然笑了笑，他的笑声像冰碴子扎在李飞的心尖上。 “还……还不错！”李飞的声音有些颤抖，抬起头偷瞄了冷念丞一眼。 两人眼神对视时，李飞吓得当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冷念丞的眼睛很红，像血染过一般。 “对……对不起，董事长！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迟到了！”李飞竖起三根手指，做出对天发誓的手势。 “放轻松！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冷念丞眯了眯眼睛，笑着起身走向李飞。 李飞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他害怕极了。 他的主子不笑还好，一笑就证明他此刻心情很不好！ “抬头！”冷念丞笑了笑，“气色不错，昨天一夜做了几次？” 李飞愣住了几秒，额头上吓出了冷汗。 “董事长，我……我该死！我该死！”李飞吓得连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半晌后，冷念丞用食指提起李飞的下巴，一脸心疼道：“我怪你了吗？ 阿飞，你对自己未免也太狠了！ 你这样出去怎么见人？别人还以为你脸上的五指印是我冷念丞所为！ 怎么？你想让我落下一个暴君的罪名？” 冷念丞笑了笑，他的笑比不笑更恐怖，几近妖孽。 “不是！是我色迷心窍，差点误了董事长晚上的大事！ 董事长，一切准备就绪，天公作美，今晚真的没有月亮！”李飞笑得一脸心虚。 忽然间，冷念丞的眼神就暗了下去，眸光越来越冷。 猛地，他气得狠狠扇了李飞一巴掌，“色胚！ 晚上的事情很重要，你不该去查明茅山火葬场几点闭馆？以及从哪个入口可以进入！ 怎样才能够到达火葬场后面的坟山吗？ 莫非这些事情，还需要我来亲自查点？ 干脆我冷氏药业集团改姓李，好吗？” “不不，董事长，我真的知错了！”李飞又猛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把自己的脑袋都抽懵圈了。 “阿飞，你想死就直说？ 眼下爷爷的事情是天大的事情，你竟然还有心情去酒店钻洞！ 说，昨天一夜，你爽了几次？”冷念丞的嘴角扯起很轻浮的狞笑。 李飞吓得浑身打颤，憋了半天才来了一句：“两……两次！” 冷念丞的眼底突然掠过一丝羡慕，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鱼水之欢了。 下一个猎物，必须是个惊为天人的大美女！ 忽然间，他的眸光落在李飞的鼻尖下方。 刚才他用力过猛，一巴掌竟然扇得这家伙鼻孔出血。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鼻孔往外流，红得夺目，红得刺眼。 冷念丞走向李飞，伸出手时，李飞本能地往后闪躲了一下。 “董事长，李飞真的知错了，求董事长再给我一次机会！”李飞带着那种绝望的哭腔。 昨夜有多爽，这一刻就有多恐怖。 “阿飞，我不打你！ 你流血了，我帮你擦擦！”说完，冷念丞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开始擦拭李飞的鼻血。 冷念丞的手速越来越快，很快，李飞那张白皙的脸，被冷念丞将鼻血染了一脸。 闻见自己的血腥味，李飞吓得不敢吱声，冷念丞看起来玩得很开心。 最后，他竟然将一只沾染着鼻血的手抵在自己的鼻尖下方，狠狠地嗅了嗅。 更可怕的是，他说出了两个让李飞吓得掉下巴的字眼。 “真！香！” …… 李飞几乎是用逃跑，离开了冷念丞的办公室。 所幸，他的办公室就在隔壁那间屋子，没人目睹他的惨状。 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背地里就是冷念丞的一只高级狗。 “啪”的一声，他关上门。 跑进洗手间，他看见自己满脸是血，像一个血人。 张远那个短命鬼的话，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的耳边。 “李飞，伴君如伴虎，你好自为之……” “啊——”李飞一声低吼，打开水龙头，开始不停地冲洗自己的脸。 他感觉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有一刻，他闻着自己的血腥味竟然很想吐！ 抬起头，看向玻璃镜中的自己，他觉得自己好陌生。 “阿飞，我喜欢听德云社相声！” “好啊，那我给你把德云社包下来！你爱听多久就听多久！” 恍惚中，李飞突然听见了他与苏菲菲昨夜的对话。 他的心跳慢慢恢复了正常值。 正文 第304章 通知家属，带走尸体 双拳紧攥，李飞暗暗发誓，今晚的假葬仪式必须成功。 与狼共舞了这么久，他已经彻头彻尾明白了一件事。 冷俊峰是冷念丞的命！！！ …… 苏菲菲坐在策划部的办公室，窃听着二人的对话，听得心惊肉跳。 他没想到冷念丞对待自己的心腹也是这般狠毒！ 他还有什么恶毒的事情做不出来！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那该死的爷爷冷俊峰！ 谁的命，他都没有放在眼睛里。 包括蒋晓雯的命！ 想起自己的闺蜜惨死在那个混蛋的手上，而他却有庄建国这枚棋子充当他的保护伞。 苏菲菲脸上的表情很冷，一双大眼睛带着无尽的恨。 如今她手里有李飞这颗棋子，击垮冷俊峰和冷念丞，胜算更大了！ 这时，苏菲菲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微信。 她盯着手机看了看，是她浩哥发来的消息。 “菲菲，别胡闹！你用不着这么作践你自己！ 我们家的大仇，用不着你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来瞎操心。”蒋浩其实很担心苏菲菲，才故意将语气说重了。 苏菲菲看了一眼，眼底顿时支离破碎，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浩哥，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茅山火葬场五点半闭馆！ 晚上八点他们会从茅山火葬场的西门翻墙进去。 冷念丞让李飞在外面放哨，他一个人背着冷俊峰的‘疴’上坟山。” 消息发送完毕，苏菲菲抬起头，冷笑了一声：“冷念丞，你今晚要露出马脚了！” 蒋浩又连着发送了十几条微信给苏菲菲，再也没有收到她的回复。 打电话给她，两人经常联系的号码已经显示关机。 蒋浩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剩余的理智让他借着上厕所的功夫，赶紧打了个电话给刘子明。 海港警局，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 刘子明、吕墨、严勇，三个人注视着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死者沐婉晴的尸块。 眼下她的一对肾脏应该是找不回来了，他们必须赶紧通知死者家属将尸体送往殡仪馆进行火化。 关于尸体的详细尸检报告，严勇的电脑里都已经做出了大量的详细记载和图片保存。 今天是沐婉晴死的第六天，再这么一直泡在溶液里，腐败的速度虽然降低了，但是不代表尸块就不会继续腐烂。 三个人看起来有些落寞，毕竟死者沐婉晴的尸块并没有真正的齐全。 这对于他们来说，多多少少有些遗憾和不完美。 死者的尸块以各种形式重回他们的视线，尸块已经遍体鳞伤，还少了一对肾脏，换作谁的父母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时，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起来。 他的一双黑眸定睛一看，发现那组号码是他给蒋浩的电话卡打来的。 “喂！我是刘子明！” “刘队，是我！” “我知道！你在哪？” 刘子明听出蒋浩处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 “我在洗手间！ 冷念丞晚上八点会从茅山火葬场西门翻墙进去，他的助理李飞会在西门盯梢！”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刘子明问道。 “你别问了！总之消息属实！绝对可靠！ 如果冷念丞背着‘疴’去坟山，证明冷俊峰已经快要嗝屁了。 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一定和他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 你们可以立即逮捕冷念丞，再检查冷俊峰的身体近期有没有做肾脏移植手术。 你说了，沐婉晴的尸块中，唯独缺少一对肾脏！ 也许她和我们家晓娥当年的遭遇一模一样！” 刘子明刚想继续追问，蒋浩已经挂断了电话。 吕墨回眸看了看刘子明，发现他的脸色很黑，比铁锅还要黑。 不知道是因为长期熬夜加班伤了肝，还是电话里的人，说了一些可怕的话。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吕墨现在已经对刘子明的电话产生了本能的恐惧反应。 他的电话一响，似乎总没什么好事发生。 刘子明的眉头拧成一根结，似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晚上八点，冷念丞会从西门进入茅山火葬场！ 坊间传闻，冷俊峰行将就木的消息，百分之九十九是真实的！ 冷念丞这条大蛇要出洞了！”刘子明的表情很复杂，这本该是一件好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蒋浩怎么会连冷念丞晚上进行“假葬”仪式的时间、地点、人员，这些详细的信息都能够了如指掌？ 他是不是还有所隐瞒，会不会他们复仇计划里面还有人藏匿在冷氏集团，而且此人距离这个冷念丞或者李飞相当近。 沉默了一会儿，刘子明看着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死者沐婉晴的脑袋。 她的那颗脑袋，从3月23日在天德湖公园发现时，上面那双大眼睛就一直睁到今天。 她是时候该好好地睡觉了。 “刘哥，打电话通知家属的时候，你让他们带几个殡仪馆的服务人员，最好能来个入殓师。 尽量减少死者父母、家属的二次伤害。”严勇看着水缸里的尸块，低沉道。 “兄弟，放心吧！ 我已经让方小可联系死者家属，告知他们今天可以来运走尸体。 他们知道自己女儿是被碎尸，已经联系了入殓师。”刘子明一双又厚又宽的手放在严勇的肩头。 “刘哥，看来咱们想到一处了！”严勇笑了笑，又立马收住了他的表情。 刘子明说过，他在法医室笑起来比不笑更恐怖。 正文 第305章 她还不能，真正安息 “刘哥，这些尸块我们起初看见它们时，说一点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你还别说，和这些尸块相处了几天，好像还处出了感情了！ 我每天进出都可以看见沐婉晴的眼睛在看着我，我们好像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有时候我能感觉她还有意识。 最近我忙里偷闲看了她一本小说，她的文采确实不错，难怪那么多粉丝喜欢她。 对了，她的微博你看了吗？底下都是粉丝的催更，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偶像已经惨死了！ 哎——她今天就要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还有点舍不得！”严勇的表情突然有点忧伤。 话音刚落，刘子明愣住了，法医的思维和常人就是不一样。 他竟然能和尸体处出感情？ 还特意读了沐婉晴的小说！ 刘子明感觉脑袋一阵轰鸣，转身看了看沐婉晴的脑袋，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号法医室，此时弥漫着福尔马林溶液和若有似无的尸臭味。 视觉、嗅觉、听觉，不断挑战着刘子明的感官极限。 “兄弟，你这个思想貌似有点问题啊！ 还别说，挺吓人的！ 你该不会是爱上了沐婉晴这具尸体了吧？” 严勇一下子就急了，“什么叫爱上这具尸体？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啊！ 就像你废寝忘食，花费了好几天的时间完成了一幅CAD手稿； 或者是拼出了一个高难度的拼图； 又或者是，你是一位医生，你的病人在你的诊治下可以出院了。 你多多少少会有些舍不得吧！” 吕墨杵在一旁突然开了口，他语速不急不慢道：“是啊！你刘哥最近好像有点恋爱脑！他这里住了人！” 说完，吕墨的手点了点刘子明的心脏部位。 严勇望了望刘子明，猛地举起一把手术刀，一脸严肃道：“哥，你莫非是得了相思病了吧？ 赶紧让我划开皮肉，将你的心脏取出来仔细端倪一番？ 我倒是要看看我刘哥的心里究竟住了谁？” 言落，严勇眯了眯眼睛，提着一把手术刀走向了刘子明。 见状，刘子明白了一眼吕墨，又一脸心虚地看着严勇，说道：“兄弟，快把刀放下！刀剑无眼！” …… 中午十二点，沐婉晴的父母一路号丧，身后跟着许多亲友。 一群人浩浩荡荡，在警局门前哭，一直哭到了警局大厅。 他们身后还跟着两名面容冷淡的殡仪馆工作人员。 其中一名中年女子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面色冰冷，看着像是个入殓师。 此人面色惨白，像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看着让人感觉沉闷。 也许是常年和死人打交道，他们的气质和言行多多少少会有点和常人不太一样！ 以方小可为首，几名警局的文职女警忙着安抚死者家属，端茶倒水递纸巾。 法医室是重地，一般人不让进。 刘子明、吕墨带着两名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来到三号法医室。 一路上，他们脸色和在上面没什么区别。 一定是从事这个殡仪馆职业有些年头了，否则第一次来法医科室，不会这么冷静。 某种程度上，殡仪馆的工作和法医鉴定处的工作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共同点都是和死人打交道！ 只不过，法医负责尸检，替不会说话的死者声张正义。 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是负责让死者有尊严地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当他们二人跨进三号法医室，眼前出现的几口水缸，让他们惊呆了。 愣住了一分钟，两人很快缓过神来。 从事殡仪馆工作的人员，早已经见惯了生死。 不过他们也有畏惧的尸体，尤其是入殓师这个职业，他们更愿意收到正常死亡或者病死的尸体。 不喜欢收到被火烧死的尸体！ 火烧死的尸体，送过来时，那种烧焦的气味，能够让人崩溃。 如果闻见一丝肉香，都能令人产生巨大的羞耻感。 人类的本能终究是具备动物性的，无可避免会联想到尸体的口感。 另外，被火烧死的尸体，颅骨崩裂、胸腔烧透、部分内脏暴露在外。 内脏的鲜红和焦黑的尸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会每时每刻挑战入殓师的感官极限。 其次，入殓师不喜欢收到跳楼身亡的尸体。 跳楼摔死不是七孔流血那么简单，更不是浑身骨折粉碎那么简单。 人体内脏受到强烈的外力撞击而受损，会导致大量出血。 重要器官在摔下楼的那一刻严重损坏，而人类脑袋迸裂后，入殓师根本无法对其进行修复和遗体整容。 尸体难度越大，入殓师需要耗时数小时才能将尸体勉强呈现出一个死人该有的样子。 这过程，对于入殓师是相当具有挑战性的。 彼时，三号法医室，两名殡仪馆工作人员深呼了一口气，戴上手套开始工作。 吕墨和严勇也在帮忙将沐婉晴的尸块从福尔马林溶液中取出。 刘子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故作镇定看着他们四个人忙碌个不停。 当看见他们把沐婉晴全部尸块呈现在解剖台上时，刘子明像看见屠宰场的画面，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等他扶墙回来时，两名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对尸体进行初步的缝合和整理。 废了不少时间，两人才勉强让尸体各部分肢体连接在一起。 几个人搭把手，小心翼翼地将沐婉晴的尸体装进了黑色的尸体袋中。 推着四个轮的移动床走出电梯门的一刹那，他们看见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死者沐婉晴的母亲瞬间扑了上来，被两名殡仪馆人员制止了。 “女士，尸体很脆弱，请您禁止触碰，不然后期我们很难恢复。” …… 3月28日的白天，似乎过得很快。 这一天没有尸块出现，警局也没有收到凶手寄来的恐怖快递。 死者沐婉晴的尸体也被其家属运回了火葬场进行焚烧。 虽然沐婉晴变成了一堆骨灰，终于可以埋进墓碑，但是凶手还未落网，她还不能真正安息。 下午五点半，刘子明、吕墨走出海港警局，两人望着天空中一团团黑云，沉默不语。 今晚没有月亮，俗称“朔夜”。 距离冷念丞露出马脚还剩下两个小时。 他们准备现在就出发，埋伏在茅山火葬场西门附近，坐等捉鳖！ 正文 第306章 凶险重重，有些发慌 刘子明、吕墨赶往茅山火葬场的路上，联系了刑侦二组王远，让他们的人一同赶往现场进行埋伏。 冷念丞如果是连环杀人案的真凶，此人的战斗力爆表，身上也许还带有武器。 除了刀，说不定还有枪。 他和吕墨未必是他的对手。 “吕墨，你来海港警局十几天了，我还不知道你有没有格斗功底。”刘子明一边开车，一边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吕墨。 两人眼睛对视时，吕墨挤出一丝假笑。 “刘队，我应该打不过你的小警花！” “也对！你们从事文职类公安的人，一般没什么武术功底。”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公安文职人员一般不参加警务培训，不发警用装备。 所以，待会儿你可要保护人家哦！”吕墨竟然在撒娇。 刘子明听得头皮一阵发麻，瘪了瘪嘴角，说道：“停！赶紧打住！ 你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比较正常！ 你这样说话，我怀疑你对我……图谋不轨！” “刘队，你看这里黑灯瞎火的，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嘿嘿！”吕墨竟然发出一声阴笑。 “闭嘴！信不信我把你扔下车！”刘子明打了个哆嗦，“我……我警告你，我取向很正常！” “噗嗤”一声，吕墨笑出了声，“和你开玩笑的！别把车内气氛搞得这么压抑！ 咱们是去抓贼，又不是去送死的！” “好你个吕墨，以后不许吓唬我！我对男人没兴趣！ 还有，待会儿你就坐在车上，千万别下来。 对了，这把军用防身刀你留着！ 你们文职公安到了现场就是给我们刑警拖后腿！ 记住，一定要老老实实待在车上，别瞎跑！”刘子明有种像交代后事的语气。 吕墨听得心里很不舒服，不过倒是蛮感动的。 车子越往茅山火葬场的方向开去，两边的亮化工程越来越暗，好像故意渲染一种恐怖气氛。 毕竟，死人不能见光！ 封建迷信学的说法是，死人阴气比较重的，要是被光照射，容易魂飞魄散。 还有说法是尸体不能被夜光照射，要不然会尸变，尸体会变成僵尸。 从科学上来说，尸体也是不要见光比较好。 适当避光可以减缓尸体的腐烂速度。 “他喵的，这里可真黑啊！”刘子明嘟哝了一句，打开了车头灯。 “刘队，你不觉得黑暗就像藏匿在暗处的凶手，车头灯就像咱俩？ 光明终究覆盖黑暗，黑暗别妄想统治世界！”吕墨的声音很严肃，竟然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刘子明看了看后视镜，笑了笑，“吕墨，你至于嘛！放轻松！” 一路上，夜幕越来越黑。 抵达茅山火葬场时，他们已经处在城市与乡镇的边缘，俗称：城乡结合部。 火葬场建筑一般由停尸、火化、追悼、骨灰存放、业务管理五个部分组成。 停尸间附有冷藏和化妆室，为尸体整形化妆，清洗更衣。 车子停下时，两人看见火葬场的烟囱很高。 如果不知道这里是火葬场，可能会将烟囱看成了工厂的大烟囱。 两人看见天空中有残余的白烟，应该是有遗体被焚烧，烟囱内的残余物体还在缓缓地往外冒烟。 虽然已经见惯了生死，可是距离火葬场这么近距离，两人的心里还是膈应的慌。 “刘队，你脸色不太好啊？”吕墨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刘子明。 “到这种地方脸色能好吗？ 话说，一转眼，我已经三年没来了！”刘子明的声音很冷。 冷的吕墨将外套的拉链给拉上了。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努力活下去的！”吕墨安慰道。 “下个月就要到清明节了，我想给她买一束白玫瑰，和她最爱的猫山王榴莲。 也不知道这案子能不能赶在清明节前侦破！”黑暗里，刘子明将车窗摇下，打算抽根烟。 “别抽！会有火光！”吕墨提醒道。 “吕墨，你挺心细的！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刘子明将烟抵在鼻尖狠狠地闻了闻。 两人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 将车子停在隐秘处，关车灯、熄火。 二人在车内吃了些苏打饼干，喝了些苏打水，准备等冷念丞现身。 …… “董事长，我去开车！”李飞甩了甩冷念丞的黑色迈巴赫车钥匙。 “蠢货！”冷念丞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去那种地方不能高调，开这个！” 李飞摸了摸脑袋，一脸讪笑道：“这是？” “面包车！怎么，开惯了好车，不会开这车？”冷念丞的眼神很冷。 “会！别说开面包车了，我连大卡车都会！我有B2驾驶证！”李飞笑了笑。 两人配合将冷俊峰的“疴”搬上了面包车后备箱，一路从冷氏别墅开往城乡结合部。 一路上，李飞都在偷偷瞄冷念丞。 他坐在这辆破旧的面包车内，依然难挡身上的矜贵气质。 他的脸色太冷了，难道是因为他姓冷？ 李飞浑身打了个哆嗦，第一次去火葬场，说心里不发虚，都是假话。 他是个孤儿，长这么大还没去过火葬场。 手机导航里面放的是志玲姐姐甜美的声音，车子越往火葬场的方向开，李飞的心脏越发的狂跳。 一路上，几次差点闯红灯，被冷念丞的冰眸狠狠瞪了几眼。 “阿飞！你还需要修行自己！ 遇事易慌张，恐难成大器！”冷念丞的声音很冷。 “放心吧！董事长！ 跟着您，我李飞一定能成大器！”李飞看了看后视镜，扯着嘴角笑了笑。 “马屁精！”冷念丞似乎还挺吃他这一套的，扯了扯嘴角，眼底掠过一丝光。 过去那个短命鬼张远，为人太过于正派、板正。 一点玩笑都不会开，更不会像李飞这般幽默。 冷念丞抬头看了看后视镜，观察李飞那张脸。 如果这个李飞遇事情能够沉着冷静，色欲再低一点，或许是个可用之才。 李飞似乎感觉到冷念丞在盯着他看，后背有点发凉。 他不知道董事长心里又在想什么，难道是担心有人埋伏在茅山火葬场？ 那个刘子明提出“假葬”仪式，说不定就是想引董事长咬鱼饵。 今晚凶险重重，李飞心里有些发慌。 如果不幸，他们真的遭警察埋伏，冷念丞会不会为了自保，把自己推出去？ 毕竟，短命鬼张远是前车之鉴！ 他可不想这么早死，他和苏菲菲总共加起来，才做了3次！ 正文 第307章 坟山后面，有一片湖 刑侦二组王远四人很快抵达茅山火葬场，一行人埋伏在西门附近的草丛中。 西门是火葬场东南西北四个门最低调的门，一扇铁门，高度不高。 目测十几岁的孩子都能爬进去。 据观察，铁门上面没有电线、钉子、玻璃等易伤害人的障碍物。 四周很黑，看样子这个门平日里没什么人光顾。 火葬场都懒得在这附近安装照明灯。 黑暗对于好人和坏人而言，都是最好的保护色。 所有人都藏匿在黑暗中，坐等冷念丞现身。 刘子明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赶紧用手遮住亮光。 一双黑眸定睛一看，是蒋浩发来的消息。 “冷念丞开着一辆无牌照的破旧面包车，司机是李飞，冷俊峰的“疴”在后备箱。” 飞速浏览完信息，熄灭手机屏幕，刘子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个冷念丞还是很有脑子的。 如果开他自己的车，一来太张扬，这一路有天眼监控可以拍到车牌照。 二来，火葬场常年有死者家属焚烧冥币。 大风一吹，冥钞会到处飞。 他们一路上已经看见许多纸钱是从火葬场飘出来的。 汽车一旦经过此路段，车轮上，车底板下，都很容易卷进阴钞。 这厮，很谨慎！坏得很！ 刘子明有些纳闷，他感觉蒋浩似乎还有事瞒着他。 蒋浩是怎么知道冷念丞开的是面包车，还知道那是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 他未免知道的有点多！ 冷俊峰的“疴”一定不可能从冷氏集团运上车。 冷念丞应该是从别墅将他爷爷的“疴”放进了后备箱，然后再前往火葬场。 蒋浩能清楚地知道一切细节，难道他在冷念丞的别墅里也安插了眼线？ 他这么牛掰吗？ 他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人！ 没钱没势的，谁会这么帮他做一些掉脑袋的事。 顾不得多想，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西门的方向。 如果蒋浩说的时间没错，冷念丞十分钟过后就会抵达西门。 所有人在黑暗里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一个。 十分钟后，蒋浩说的无牌照面包车出现了。 周围太安静了，面包车引擎的轰鸣声被放大了数倍。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面包车的车头灯照得四周很亮堂。 很快，那辆面包车关上车头灯，熄火。 从里面走下来两个黑影，他们下车打开后备箱，一起搬出一个人形状大小的物体。 二人身高都在180cm左右，和冷念丞、李飞的体型很相似。 只不过，这二人竟然戴着头套，根本看不见他们的五官。 “混蛋！警匪片看多了吧！ 他喵的，还知道戴头套！”黑夜里，刘子明气得龇牙咧嘴。 因为距离远，刘子明连他们的眼珠子都看不清。 黑衣男子那双阴鸷的红眼睛，只要让他看见，他会一眼认出他。 等了大概三分钟，两个戴着头套的男人说了些什么，便往火葬场的西门方向走了过来。 两人距离刘子明、王远他们越来越近时，几个人的心脏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四周太安静了，心脏跳动的声音显得很突兀。 刘子明躲在草丛中，黑眸紧锁，这两人鬼得很！ 他们全程一言不发，好像是知道这附近埋伏了人，避免他们的声音被人听见。 其中一名男子很轻松地翻过了西门，另一名男子将一个形状大约170cm的黑色袋子递了进去。 站在铁门外的男子上车后，刘子明手一挥，刑侦二组的人一个接一个翻过了铁门，动作比猫还轻。 吕墨在车里放哨，刑侦二组也留下一名带枪刑警在西门盯梢。 茅山火葬场的位置图，刘子明他们已经了然于心。 那座坟山就在火葬场焚尸炉后面不远处，距离大概只有一公里不到。 刘子明事先和王远交代，此次行动，一定要抓现行。 要确切地听见冷念丞喊冷俊峰的名字，然后将冷俊峰的“疴”埋进坟山。 只要人证、物证、录音、视频齐全，他再有钱有势，请世界上最著名的律师也替他辩护不了。 眼下这个身形几乎和冷念丞一模一样的男人，戴着黑色头罩，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十分钟不到，他背着黑色袋子爬上了不算高的坟山。 站在坟山顶上，黑衣男子抬头看了看黑暗的天空。 刘子明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许是看天上有没有月亮吧！ 刘子明的心脏在狂跳，心里不禁腹语道：“快喊冷俊峰的名字！ 只要喊出你爷爷的名字，他就能活！” 同时，他将录音笔打开，准备录下这一切。 所有人都很激动，他们很快就能抓现行！ 忽然间，一道黑影闪现。 “快跑！有埋伏！” 短短五个字，戴头套的男人开始狂奔。 刘子明几个愣住了三秒，缓过神来，黑衣人已经抱着黑色袋子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他们没想到，坟山后面竟然是一座活水湖。 “不许动！警察！” 刚才说话的男子突然立在原地，留下一个看起来不太年轻的背影。 刘子明红着眼睛看向王远，一声呵斥，“你们快下去！必须抓住他！” “yes,sir!” 言落，王远等人一个个跳进了湖里。 “你是谁？”刘子明举着枪，步步逼近！ 那个身影没有说话，身体在颤抖。 刘子明刚想打开手机电筒模式时，那名看起来身高不足170cm的身影，突然掏出一把锋芒毕露的刀。 几乎同时，男子朝着自己的脖子血管大动脉处，狠狠地挥了下去。 刘子明的手机刚照在他的脸上时，看见那名男子回眸冲他笑。 他的脖颈处的口子，正在往外喷血，像泉涌一般，流出鲜红刺目的血。 刘子明没来得及闪躲，脸上，身上，手机上，到处都是血。 鲜血喷进了刘子明的瞳孔，一阵刺痛，眼睛有些睁不开。 那名男子倒地时，双手撑着地面，做出匍匐前进的姿势。 刘子明惊住了，直到他看见那名男子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脚踝。 时长不算久，仅仅停留了十秒钟，男子就咽气了。 王远他们跳进湖里，冷念丞已经跑了。 前往茅山火葬场之前，冷念丞知道此行凶多吉少，他已经做足了准备。 他知道坟山不高，下面还有一条活水湖。 如果真的遇到埋伏，他可以跳湖。 他的水性很好，都是妈妈当年教得好。 妈妈是水乡女子，听说外婆家附近到处都是河。 冷念丞在五岁时，便已熟识水性。 他曾经跟着爸爸妈妈参加过游长江的活动。 潜伏在水下，他掏出防水袋，里面是一部手机。 没想到真的派上了大用场。 “快跑，有埋伏！” 李飞坐在车里忐忑不安。 今天下午，他的右眼皮一直狂跳，总感觉没好事发生。 突然收到冷念丞的短信，他迅速发动面包车。 车头灯打开时，他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辆车。 好像是那个刘子明的比亚迪FO。 吕墨发现李飞想跑，猜到里面一定出事了！ “不许动！警察！” 草丛里埋伏的一名带枪刑警，正举枪追着李飞的车狂奔。 李飞猛踩油门时，后面传来了枪声，那警察好像在对着面包车的轮胎开枪。 很快，面包车右边的后轮胎被射中，面包车突然重心不稳，开始颠簸。 李飞狗急跳墙，继续猛踩油门。 后视镜里可以清清楚楚看见一辆警车和一辆比亚迪FO都在玩命似的追他。 情急之下，他突然想起冷念丞刚才在车上说的话。 “阿飞，如果情况有变，弃车逃跑。” 猛地，他将方向盘打死，面包车冲进了城乡结合部的稻田。 打开车门，他一路拼命狂奔，不远处是一条河。 “噗通”一声，李飞如同浪里白沙跳进了河里。 等刑侦二组的人和吕墨赶到时，李飞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文 第308章 他为什么，杀了自己 茅山火葬场，后面那座坟山上。 四周恢复了安静，刘子明望着脚下的男子尸体，浑身颤栗。 这人是谁？ 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为什么替黑衣人通风报信？ 他为什么自己杀了自己？ 刘子明脸上的血已经被风吹干，他低头看了看男子的脖颈大动脉处。 那地方刚才足足喷了五分钟的鲜血，眼下伤口正在缓慢向外流淌血液。 手机刚才摔在地上，电筒模式一直开着。 他可以清清楚楚看见地上一大滩的鲜血。 慢慢蹲下身子，他想要挣脱男子的双手，却发现对方死死抱着自己的脚踝。 人死了，手一直没松开，很紧。 刘子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男子的手给撬开。 男子被松开双手后，姿势和刚才没太大区别，一直趴着。 黑灯瞎火的，刘子明缓过神来，将男子的身体摆正。 因为是刚死不久，男子还没有出现尸僵，但是身体已经发寒。 刘子明从血泊中捡起自己的手机，检查了两下，发现还能用。 国产手机就是牛！ 防摔！防水！还能防血！ 四周很黑，只有刘子明的脚下是亮的。 这座坟山的阴气特别重，又靠着一片湖，湿气很大。 不过有山、有水、有景，作为墓地风水，还是不错的。 夜太深，天太黑，远处突然传来了几声乌鸦啼叫声。 乌鸦这物种，浑身长得黑不溜秋的，关键还特别喜欢在死人的地方旋转。 活该人类不待见它，活该它是晦气、不吉利的代名词。 刘子明蹲下身子，举起手机对着男子的脸照了照。 因为失血过多，男子的脸色很惨白。 虽然知道他已经死透了，刘子明的手还是下意识地放在他的鼻下方探了探。 真的死透了！扁鹊、华佗，也无济于事了。 刘子明从男子的面容大致估算出，该名男子年近六旬，身长168cm-170cm。 此人肤色白皙，双手没有干粗活的痕迹，长得也很精明。 手机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刘子明发现他的嘴角竟然在上扬。 一个对自己下得去狠手的男人，一个自杀的男人，他乐呵什么？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他对自己死前的言行很满意，或者说，他对这个世界问心无愧，毫无遗憾。 所以他的表情才可以这么从容、淡定，甚至有几分解脱的意思。 虽然是割喉死的，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痛苦和不甘。 这一点，很奇怪！ 刘子明的心里顿挫了一下。 仔细回想，上一个不要命的人，是冷念丞的前任助理张伟。 刑侦二组三名人员跳下湖，找了半天，无功而返。 几个人湿漉漉地回到坟山顶，与刘子明进行汇合。 “找到了吗？”刘子明回眸时，脸上都是血。 王远几个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队，你……你受伤了？”王远哆嗦道。 刚才在湖里摸索了很久，眼下坟山顶上有风。 风一吹，三个人冻得瑟瑟发抖。 清明节前的夜里，还是很冷的。 再看着刘子明一张血脸，他用手机怼着自己的脸，看起来特别吓人。 “没有！是这货的血，溅了我一身。”刘子明指了指地上的男子。 “刘队，这人就是刚才通风报信的人？”王远追问道。 “是的！我问他是谁？ 谁知道，他二话不说，朝着自己的脖子狠狠来了一刀。 他对自己的血管大动脉的位置貌似很了解，一刀毙命，喉部喷血了五分钟。 这会儿伤口出血量才慢慢小下来，此人已经死透了，救不回来了！”刘子明说话时，浑身发冷。 王远几个人，看得一脸唏嘘。 三个人湿漉漉的，身体都在发抖。 “人没找到，黑色袋子找到了吗？”刘子明追问道。 “没有！毛没找到一根！ 那混蛋，真够狠的！水性还特别好！”王远说得咬牙切齿。 刘子明望着三人牙齿直打架，再这么冻下去，三个人明天都得住院。 连环杀人案重大，这个时候警员力量不能少。 小警花已经受伤住院，其他人不能一个个倒下。 “走吧！把尸体带回去！” 刘子明一声令下，三个人上前帮忙。 四个人抬着男子的尸体往山下走。 这男子看着纤弱，许是因为死人比活人沉，四个人抬得气喘吁吁。 上山容易，下山艰难，更何况还抬着尸体。 所幸，这座坟山不高，不然他们几个跳下湖，早就摔死了。 废了好大的劲儿，四个人将男子的尸体运到了火葬场西门。 两个人先翻出铁门，另外两名扛着尸体，里应外合，将男子弄了出去。 四个大活人四周看了看，吕墨不见了，比亚迪FO也不见了。 王远喊了几声留守组员的名字，半天没人回应。 放眼望去，他们刚才开过来的警车也消失了。 几个人将各自手机电筒模式打开，发现地上有车轮急转弯的痕迹，不远处还有开枪后掉落的子弹壳。 “刘队，刚才这里发生过打斗！”王远说道。 “混蛋！够厉害的啊！ 跳湖了还能通风报信！”刘子明的脸色比四周的黑夜还要黑。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四个人放眼望去，两辆车正在往火葬场西门的方向驶来。 四个车头远光灯，照得四周灯火通明。 比亚迪FO和警车都回来了。 两人从车上跳下来，脸色看起来都很不好。 刘子明走向吕墨，问道：“李飞呢？” “跑了！” “跑哪儿了？二打一，都追不上一辆破面包车？”刘子明的语气很不好。 吕墨怔了怔，看着刘子明血糊糊的脸，“他是亡命之徒，抓住就是重刑或者枪毙，他能不跑吗？ 我们追了很远，没想到这货竟然在车轮胎被击中后，开进了稻田里。 我们追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跳河了。 此人水性不错，河面上连一层浪花都没有，他就消失了。” “混蛋！”刘子明对着比亚迪FO的车头狠狠地踢了一脚。 几个人都不作声了，空气似乎凝结，每个人都很压抑。 时不时还有乌鸦的啼叫声，像是在嘲笑他们的无能。 猛地，刘子明像失去了理智，举着枪要打鸟，被吕墨拦住了。 “你冲鸟发什么火？幼不幼稚？” “混蛋！连这些破乌鸦都在嘲笑我！ 为什么？我们明明很努力，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让那个混蛋跑了？”刘子明的情绪很激动。 王远有些按捺不住了，“刘队，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抓了冷念丞和李飞，抓回去慢慢审！” “你看见他的脸了吗？你看见黑色袋里的东西了吗？你有一击致命的证据吗？”刘子明灵魂三连问。 王远摇了摇头。 “即便现在抓了他，没有实质性证据，24小时必须立刻放人！ 现在不抓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他后面的保护伞。 抓住一个不够，要抓就抓出一窝老鼠！”黑暗里，刘子明的眼神像一把刀子。 “刘队，可是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还剩下一天！ 如果他继续犯罪，会不会得不偿失？”王远有点担忧。 “刑侦一组在调查蒋家村，你们刑侦二组和刑侦三组务必将冷念丞死死盯紧了。 这些日子，吃喝住都在车里，把物资采购齐全！”刘子明看着王远说道。 “yes,sir!” 吕墨看见刘子明的脸上都是血，追问道：“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刘子明看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疲惫和绝望，“上车说！” 拍了一张死者的照片，刘子明命刑侦二组四名组员将男子的尸体运上了警车。 此行并不是一无所获，刚才自杀身亡的男子，说不定是一条新线索。 …… 正文 第309章 死得安详，嘴角上扬 刘子明看着没受伤，他脸上的血迹应该是刚才那名男性死者割喉时，血管喷涌溅到了他的脸上。 吕墨心里一阵发毛，像在看一场真人恐怖秀。 之前他和几个哥们儿在鬼屋玩，里面的工作人员会在自己身上、脸上涂抹血浆。 那些红色血浆看起来颜色很假，根本没有刘子明现在的样子恐怖。 黑灯瞎火的，刘子明看着怪吓人的！ 昏暗的光线忽明忽暗地照在刘子明的脸上，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目光空洞，眼神疲惫，显得有些麻木。 今天的捉鳖计划宣布失败！ 现场竟然还死了一个人！ 死者应该是来通风报信的，然后当场自戕而亡。 此人倒是挺刚烈，竟然连死都不怕！ 眼下这具尸体只能先带回警局，通过数据库指纹比对，尽快查出死者的身份信息。 刘子明打开车门，刚想上车，被吕墨拉住了。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扯着嘴角说道：“你坐后面，我来开车！ 他这状态最好别开车，开车也容易出事。” “行！” 刘子明虽然黑眸空洞，精神还有些恍惚，倒是将吕墨的话听了进去。 他虽然面色平静，心里已经掀起了一场海啸。 人之常情，谁被溅了一脸的血，都不会好到哪去。 吕墨驾驶着比亚迪FO行驶在路上，不时透过后视镜瞄几眼刘子明。 这家伙脸色很难看，染了血的五官，看起来还有些惊悚。 车内很安静，刘子明平日里性格大大咧咧，很少这般沉默。 吕墨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十分，距离海港警局大约还有十公里的路程。 他打算问问刘子明，刚才在茅山火葬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凭空冒出一名男子？竟然还自杀了！ 冷念丞那个混蛋呢？溜了吗？ 他们自己人有四个，四打一，抓不住一个冷念丞？ 吕墨再看向后视镜中时，恰巧与刘子明的黑眸撞到了一起。 刘子明那张血脸，在忽明忽暗的黑夜里着实吓人。 吕墨看得喉结一阵紧缩，心脏像是提到了嗓子口。 心想，这女娲娘娘造人还是很有讲究的。 世界上分白种人、黄种人、黑种人，唯独没有红种人。 看来女娲娘娘捏小人的时候，应该是尝试过。 她发现小红人太吓人了，于是人类被她分为三类肤色人种。 “你想问我刚才那名男子是谁？冷念丞跑哪儿去了？刚才在火葬场，在坟山山顶上发生了什么？”刘子明先开了口。 “嗯！”吕墨点了点头，赶紧竖起了耳朵。 刘子明能主动开口说话，说明他精神状态还是很理智的。 “刚才我们一路追踪到坟山的山顶上，冷念丞正准备拉开黑色袋子，突然闪现出一道黑影。 那黑影就是刚才的死者，他吼了一声，‘快跑，有埋伏！’，冷念丞那混蛋撒开腿就跑！ 我们都没想到坟山底下竟然是一片湖泊，那混蛋竟然抱着黑色袋子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黑夜里，刘子明双拳紧握，指关节发出“咯噔”的声响。 吕墨看了看后视镜，刘子明双目猩红，看起来很愤怒。 “然后呢？”吕墨听得惊心动魄。 “王远他们几个跳进湖里去追，那名通风报信的男子却没跑。 我举起手枪时，他好像一点也不畏惧死亡。 当时四周太黑了，我打开手机电筒模式，想要看清楚他的脸。 他已经举起一把匕首朝着自己颈部血管狠狠地割了下去。 鲜血像喷泉足足喷了五分钟，溅得我一脸。 我看见他一边抽搐，一边匍匐前进，最后双手死死抱住我的脚踝。 他好像担心我会去追冷念丞！ 那混蛋太狠了，我从没见过一个人自杀时，竟然会流露出笑容。 他死得很安详，嘴角竟然微微上扬。”刘子明一脸唏嘘，捂着胸口，身体在发抖。 吕墨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注意到刚才的死者，他的确在“笑”！ 缓过神来，吕墨的脑回路开始慢慢变得有条理。 “此人一定和冷念丞是旧相识，否则他没必要冒死来通风报信。 他自杀是为了封口，因为被警察抓住后，咱们有一百种方法能够撬开他的嘴巴。 与其和咱们斗智斗勇，他索性一死百了。 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他死得很安详，嘴角带笑，为因为他完成了此行而来的任务。 显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在他的思维里，他死而无憾了。 可以证实，这个人是冷念丞的身边人！ 刘队，你还记得上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吗？”吕墨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刘子明。 “记得！张远！冷念丞的前任助理”，刘子明的声音很冷。 实则，他心里正有一团火无处发泄，他在努力压制住体内的火气。 “凶手的犯罪智商很高，一开始咱们就知道了！ 我们这次的计划没有问题，只不过半路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完全不在我们的计划中。 也许连凶手自己也不知道会出现一个通风报信的人吧！” 吕墨这么一说，刘子明突然想起冷念丞在听见“快跑，有埋伏！”这五个字时，他的肢体惊愕了大约0.01秒。 不过这混蛋的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很强，反应也很灵敏。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果断跳进了湖里。 看得出来，他很在乎那个黑色袋子，否则他不会抱着它一起跳下去。 车子继续行驶在路上，很快驶出了城乡结合部，四周变得越来越亮。 距离海港警局大约还有不到三公里的路程，刘子明打开车窗，点燃了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 烟是个好东西，猛吸了几口，刘子明的脑袋清醒了许多。 晚风一吹，烟扑了他一脸，呛得他眼泪直流。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正文 第310章 这对爷孙，衣冠禽兽 “这么晚了，谁给你发信息啊？ 是不是小警花在医院寂寞了？”吕墨笑了笑，看了一眼后视镜。 “别贫了，信息是蒋浩发来的。” “哦！放轻松！别那么紧张！”吕墨扯了扯嘴角，“他说什么？” “他问，鳖入网了吗？” 刘子明坐在车内，看着蒋浩发来的信息，又猛吸了几口烟。 蒋浩今天上大夜班，次日清晨八点交接班。 坐在保安室，他等了很久，迟迟没有收到刘子明的喜讯。 抬头望向漆黑的天空，今天是没有月亮的“朔夜”。 冷念丞已经背着他爷爷的“疴”去了茅山火葬场，他会将“疴”埋进坟山，假葬仪式才算完成。 不得不说，此人罪大恶极，唯独对他爷爷真心可鉴。 如果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中，这个时间点，冷念丞应该已经被刘子明抓了个现行。 今晚的时间好像过得很慢，眼看着已经晚上十点多，刘子明还没传来喜悦。 蒋浩在保安室开始坐不住了。 他换上刘子明给他的电话卡，编辑发送了一条短信，“鳖入网了吗？” 刘子明猛抽完一支烟，将烟头扔进了黑夜里。 他的手心、鼻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后背却凉飕飕的，像一台大型冷风机吹在他的身上。 “鳖跑了！”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看得蒋浩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所幸，四下无人发现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冷念丞，你是魔鬼吗？ 难道只有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才能制住你？”蒋浩一阵腹诽，十指指尖掐进了自己的手心肉里。 他想过，找个机会接近冷念丞，然后点燃身上的炸弹炸死那个混蛋。 爆炸就在一瞬间，想想这样做太便宜了那个混蛋，他又放弃了。 这样做，社会舆论只会以为爆炸是一次恐怖分子的故意袭击。 说不定舆论还会将他描绘成一个有仇富心理的穷光蛋。 冷俊峰和冷念丞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坏事再无人知晓。 他不愿意看见这样的结果。 二十年前，晓娥的死，必须拿出来重新翻案。 二十年后，晓雯死于冷念丞之手，必须公布于众。 他要让世人知道，这对衣冠禽兽的爷孙俩，满口仁义道德，私下是多么龌龊狠毒的恶鬼。 刘子明、吕墨抵达海港警局时，时间已经是3月38日夜里11点05分。 刑侦二组成员将在坟山通风报信的男子尸体，抬进了警局一楼大厅。 刘子明在路上已经事先和严勇通了电话。 几个人抬着尸体走进去时，严勇已经推着移动四轮床在一楼等候多时。 “刘哥，怎么又死人了？” 严勇的气色还是常年不见阳光的那种惨白状，只不过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兴奋。 具体他为什么有些兴奋，刘子明和吕墨都没看懂，只觉得他眼底竟然有了光。 难道死者沐婉晴的尸体被家属运走了，他有些孤单了？ 还是他喜欢尸检尸体？ 不太可能！ 他应该没那么变态！ 刘子明当场命人取走了死者的指纹，立刻送往指纹鉴定中心。 同时命他们通知那边人员紧急进行指纹比对，尽快查出死者身份信息。 交代完工作后，三个人推着移动四轮床进了电梯。 电梯里，严勇看了看男性死者，瘪了瘪嘴，说道：“这人可真猛！他真的是自杀？ 刘哥，你脸上的血也是他的吧？” 刘子明点了点头，他已经没什么力气和心情去回答严勇的问题。 严勇继续看着死者的脖颈处伤口，那个伤口已经几乎不出血了。 “刘哥，人类的脖颈处大动脉静脉没那么容易砍断，他用的什么锋利的匕首？” 言落，刘子明没说话，将白色物证袋递给严勇。 严勇接过看了看，那是一把尼泊尔军刀。 尼泊尔军刀造型比较奇特，刀身曲线弯曲，刀刃十分锋利。 “刘哥，这把刀是尼泊尔军刀，非常适合在野外战斗使用。 这刀用起来非常顺手，挥刀速度非常快，可以切，割，穿透力强，威力十分大。 它是尼泊尔的国刀，也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冷兵器之一。” 严勇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了。 三个人走出电梯门，一起推着移动四轮床，走在长长的走廊上。 法医鉴定处的走廊灯，千年不变，散发出昏黄的亮光，好像在故意渲染一种死亡的气氛。 “严医，你对刀还有研究啊？”吕墨问了一句。 走廊上的太压抑、太安静，他想缓解一下气氛。 “吕专家，我尸检的尸体也有上千具了。 很多死者都是死于刀伤，刀具比对是法医一个很重要的环节。 研究刀具久了，我看一眼就知道这些凶器是产自哪里，一般都能叫出它们的学名。 别说刀具了，就连那些镶嵌在死者身体内的子弹，我也能辨别出它们的口径。 以及它们是步枪弹还是鲁格弹、卢格弹……” 言落，吕墨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两人都看向刘子明，他一脸丧气，像一只战败的公鸡。 “刘队，别灰心！ 咱们并不是一无所获！ 等会指纹鉴定处将死者信息查出来，我们就能判断出死者和冷念丞究竟是什么关系了。” “是啊，刘哥，你别灰心！ 天塌下来，还有我们陪你！” 严勇这么一说，刘子明差点没绷住。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 他的余光看了看严勇，发现他今天比往常兴奋了许多。 平日里他看见尸体，眉头都会条件反射地蹙几下。 今天不一样，他好像有些迫不及待。 就像男欢女爱时，男人猴急的样子。 当然，这个比方可能不恰当。 刘子明从进入海港警局的门，就感觉怪怪的，严勇嘴角一直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他究竟在兴奋什么？ 三人抵达三号法医室，门没关，敞开着。 几个人脚步停下来时，看见了一个纤长的背影，是个女人的背影！ 一般背影好看的女人，人长得都不咋滴。 女人穿着白色法医大褂，大波浪长发用最简单的黑色扎头绳束了起来，干净利落地垂在后背。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美丽的倩影回头看了看，目光带着警觉和戒备。 刘子明、吕墨当场愣住了几秒，竟然不是恐龙，看样子是个美女法医。 她的胸牌上写着三个字：夏果果。 正文 第311章 美女法医，叫夏果果 刘子明再回头看向严勇时，终于明白这小子今天为什么这么兴奋了。 原来是法医鉴定处来了新人，还是个大美女。 此人就是前些日子庄建国说的，从海外归来的著名女法医。 人长得冷艳，竟然叫ABB的叠词名字：夏果果。 美女法医见到严勇，冷若冰霜的脸上，警觉和戒备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她睁着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掠过一丝惊讶，眸光落在刘子明的血脸上。 刘子明后背像有一阵凉风吹过，凉飕飕的，不寒而栗的感觉。 法医都是这种冷漠的眼神吗？ 是不是因为看尸体看多了，看活人一时切换不过来？ 还别说，这美女法医长得很惊艳，还化了妆，皮肤像瓷娃娃。 刘子明听闻女法医一般都长得像恐龙，今天倒是颠覆了他对女法医的颜值认知。 严勇见二人傻站着，赶紧上前介绍他们几个相互认识。 刘子明、吕墨瞥了他一眼。 他们发现严勇一改往常的冷酷，看起来有点像——舔狗！ 果然，男人是离不开女人的。 三号法医室突然来了一名美女法医，连严勇这座冰山都被融化了。 “刘哥，吕专家，这位是局里特聘的法医，她叫夏果果！ 她在国外从事法医职业六年，现在衣锦还乡，以后专门服务咱们海港市。”严勇笑着介绍道。 刘子明、吕墨朝夏果果客气地点了点头。 严勇又继续向夏果果介绍道：“这位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 我刘哥二十年警界生涯，屡破大案，人称警界的福尔摩斯。 这位是省公安厅派调下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专家。 吕专家擅长犯罪心理学分析，面部微表情分析，精通心理学、催眠术……” 言落，夏果果很官方地扯起一丝微笑，眸光便挪开了二人。 “严医，请把尸体抬上来！”夏果果的声音很冷，长着一张冷艳脸，一直面无表情，看起来很冷酷。 话音刚落，严勇很乖，连忙招呼刘子明、吕墨，三人合力将死者尸体搬上了解剖台。 尸体越来越沉，三个人费了些力气，才将死者的尸体摆正在解剖台上。 这时，他们看见夏果果已经戴上了手套、口罩、防护眼罩，准备开始尸检。 严勇杵在一旁观看，夏果果是从国外回来的洋医生，他想见识一下国外尸检方式和国内有什么区别。 三个人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除了尸检的工具与国内的不太一样，整个操作流程大差不差。 “死者骨骼年龄60岁左右，五脏六腑很健康。 死者死因是脖颈处被一把锋利的匕首割断了血管大动脉。 该处出血量会很大，现场应该是呈现出了喷涌状态，时长大约……嗯，五分钟左右。” 夏果果说完后，看着刘子明的脸，像是期待他有所回应。 刘子明心中一惊，这美女法医有两把刷子啊！ “没错！时长有五分钟！” 夏果果继续说道：“如果没有猜错，刘队脸上的血迹应该是死者的吧？” 刘子明又点了点头。 “伤口很深，也很精准，是一把军用所致。 从伤口处的形状判断，应该是一把尼泊尔军刀。” 刘子明一双浓烈的黑眉挑了挑，这美女法医简直是神人啊，这都猜对了。 “没错！ 刚才严医说了，这把刀具是尼泊尔军刀。” 说完，刘子明将手上的物证袋递给了夏果果。 夏果果接过刀具，比对了一番，死者脖颈处的伤口和刀刃很吻合。 “这具尸体没什么好尸检的，他是自杀，自己割断了喉部血管，失血过多而亡。” 说完，夏果果摘下手套、口罩、防护眼罩，坐回电脑前开始写尸检报告小结。 全程她一直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小傲娇。 也许她觉得自己是海归吧！ 就在这时，刘子明的电话响了，手机上显示一组政务通短号。 刘子明认出，是海港警局，指纹鉴定科丁主任打来了电话。 飞速接通了电话，他迫不及待道：“老丁，是查到死者的信息了吗？” “老刘，我们使用了刚引进的最先进仪器给你们测出来了。 该名男子姓名李国栋，今年59岁，单身。 李国栋曾经是海港市人民医院泌尿外科的主治医生。 后来因为违法乱纪，犯了经济问题，被开除公职，驱出人民医院。 再后来他在海港市几家小型诊所当过临时医生，开药，挂水的那种。 不过他的案底被人发现后，没待多久就被几家诊所老板赶走了。 后来他结识了冷氏药业集团的前任董事长冷俊峰。 一直到现在，他都是冷俊峰的私人医生。 可以这么说，冷俊峰是李国栋在逆境时遇到的伯乐。 对了，他好像没有家属在世上了！” 刘子明的身体哆嗦了一下，嗓子很紧，“好的，谢谢你，老丁！” 刚挂断电话，吕墨迫不及待追问道：“那人是谁？” 刘子明的精神很紧张，额头、鼻尖都在冒汗，吕墨看得都跟着紧张了。 “混蛋！果然又和冷氏集团有关！ 这混蛋是冷俊峰的私人医生！ 他一定是知道冷念丞去坟山假葬的事情，事先已经抢先我们一步抵达火葬场，伺机埋伏在坟山山顶上。 也许他阻拦不了冷念丞，所以才用命来救他。 这混蛋可真是忠心耿耿啊！”刘子明看了看解剖台上的李国栋，收起眼底最后一丝怜悯。 “刘队，你放轻松一点！ 眼下矛头又指向了冷氏集团，我们的证据筹码又多了一个。 现在就差人赃并获，抓住冷念丞的现行。 你放心，只要他犯了罪，他就跑不掉。 咱们现在24小时派人死死盯着他，他别想继续作案！”吕墨气的身体发抖。 严勇见状，取出一瓶水递给刘子明，“刘哥，喝点水！ 喝水可以放松大脑，避免过度紧张！ 顺便把脸洗一下吧，你这样怪吓人的！” 刘子明拧开瓶盖，一饮而尽，身体终于有了些力气。 胸膛处的怒火也没刚才烧得那么旺盛了。 猛地，他冲向水池边，将头埋在水龙头下方，不停冲洗自己的脑袋。 吕墨几个没见过刘子明这般狂躁，杵在一旁足足看着他冲洗了五分钟。 猛地抬起头，刘子明头上的水流向了全身。 “这混蛋先留在你们法医室！”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走出了法医室，吕墨紧跟其后。 夏果果回眸看了看，声音很冷淡，“这位刘队长的脾气挺大！不知道本事大不大？” 严勇笑了笑，“我刘哥脾气大，心肠好！ 日子久了，你就知道我刘哥的能力了！” …… 正文 第312章 夜半三惊，睡得着吗 “刘队，严医今天有点怪怪的哦！”吕墨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刘子明。 刘子明脚步飞快，面无表情走在法医鉴定处的走廊上。 他突然回眸看了一眼吕墨，神情已经慢慢恢复如常：“哪里怪了？” 吕墨笑了笑，说道：“怪舔狗的！” …… 二人从三号法医室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吕墨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是3月29日凌晨12点整。 这时，远处的钟楼巷响起了午夜交替的钟声，这是新旧交替的时间。 据说这个时辰的阴气最重，二人听得心头不由浮上了一层阴霾。 两人望向窗外，街道两旁的路灯都变得暗淡了许多。 警局灯火通明，与四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有人都在没日没夜地加班，连环杀人未破，大家都顶着黑眼圈在各司其职。 走廊的尽头，庄建国的办公室，灯亮着。 不知怎的，刘子明的心头无名火一下子窜了起来。 他黑着一张脸，直奔庄建国的办公室，没敲门就冲了进去。 吕墨拦也拦不住，只好跟着他一起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庄建国正在伏案写些什么，刘子明突然闯入，吓了他一跳。 他刚想批评刘子明太没礼貌，见他浑身湿漉漉的样子，愣住了几秒。 “子明，你从水沟里爬上来的？”庄建国扯了扯嘴角，一双丹凤眼里掠过一丝惊诧。 刘子明一声不吭，黑着一张比铁锅还黑的脸，身体慢慢靠近庄建国。 忽然间，他将双拳狠狠砸在庄建国的办公桌上，水杯里的茶水不安分地溅了出来。 “刘子明！深更半夜，你来我办公室发什么疯？”庄建国一下子怒了。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说道：“老庄，晚上我和吕墨带着刑侦二组，一起去了茅山火葬场！ 对了，我们还去了火葬场后面那座坟山顶上！”刘子明的眼睛一片血红，像血染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庄建国。 庄建国愣了几秒，眼神里散发着奇怪的光芒。 缓过神来，他厉声说道：“刘子明，你是属牛的吗？ 别以为你姓刘，你就可以在我这里耍牛脾气了！ 我是你师父，即便我一个月后退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请你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不要尊卑不分，没大没小，在我这里胡乱撒野！”庄建国的嗓音明显提高了几倍。 吕墨一声不吭，望着庄建国的脸，一直在观察他的面部表情。 他的表情很复杂，像是在故意发火，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他的瞳孔明显紧缩，他应该感受到了紧张和来自刘子明带来的压迫感。 言落，他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压制心火，语气渐渐缓和：“子明，我知道你压力很大！ 这些年，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 但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承认这起案件比过去的案件难度系数大，这并不丢人。 连环杀人案很棘手，我已经决定了，向省公安厅要人！ 我打算申请重案组过来调查此案。 你最近的气色很不好，精神好像也出了点问题。 这样吧，我批准，从明天开始，你可以休假了！” 话音刚落，刘子明先是皱着眉头，忽然笑了。 吕墨注意到，刘子明的眼神里像是看破了一切。 当下，他竟然有些期待刘子明能够说出些什么。 “老庄，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 你是打算像二十年前一样，故意将我支开，然后只手遮天，对吧？”刘子明的嘴角一直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庄建国瞬间石化了。 缓过神来，他厉声说道：“刘子明，你在说什么糊涂话？ 吕墨，他是不是发烧了，还是精神受了刺激？”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 他摩擦下颌骨的速度越快，代表他此刻的心情起伏越大。 “庄局，今晚茅山火葬场死了个人！” “废话！火葬场天天死人，这有什么稀奇的！” “不是！ 是一个大活人在火葬场后面的那座坟山上，当着咱们刘队的面，当场自杀了！ 死者的尸体现在就在警局三号法医室，新来的女法医夏果果已经对尸体进行了尸检。 尸检结果是，此人身体很健康，外伤是颈部大动脉被割破了血管，当场失血过多而亡。” “什么？自杀？ 你们怎么会去火葬场？又去坟山做什么？”庄建国惊住了。 “庄局，说来话长，是这样的……” 吕墨解释完，庄建国突然拍了桌子，怒目圆瞪，“你们这是在胡闹！ 吕墨，你是省公安派来协助破案的专家，你怎么也跟着他一起胡闹了？ 如果你们不去那边，那人就不会自杀！ 刘子明，你有这个计划为什么不和我事先商量一下？ 怎么，看我一个月后就要退休了，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刘子明抬起一双红眼睛，刚才李国栋自杀时，鲜血溅到了他的双眼。 这个时候，他最好去医院清洗一下眼睛，但是看上去，他没有心情考虑这些。 他冷笑了一声：“老庄，你是在害怕吗？” 庄建国怔怔注视着刘子明，吕墨看见他的手在抖，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肢体肌肉。 “我害怕？笑话！ 刘子明，请你把话说清楚！别血口喷人！”庄建国气红了眼睛。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刘子明伸出食指戳了戳庄建国的警服，指着他心脏的位置。 “老庄，你这里当真问心无愧吗？ 拜托，请你扪心自问！ 夜半三更，你睡得着吗？ 睡着了，你会做噩梦吗？ 你梦见过15岁的蒋晓娥吗？ 她品学兼优，本该有大好前程。 她也许会考上一座好大学，和妍妍一样，找到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 她会嫁人生子，她会岁月静好！ 可惜，她被奸人所害，身子遭人玷污，那恶人偷走了她的一对肾脏！ 她死无全尸，六度轮回，她没法转世投胎为人。 她的灵魂也许就在咱们这间屋子里飘荡。 老庄，你看见了吗？”刘子明一张动怒的脸，笑得十分诡异。 正文 第313章 他可从未，这般狼狈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建国的喉结一阵紧缩，眉宇之间开始闪烁不定。 缓了缓神，他冷笑了一声，“刘子明，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是冤假错案？” 刘子明听见庄建国这么说，像是在听一个笑话。 “老庄，你问问你这里！”刘子明戳着庄建国的心脏，“它会给你答案！” 庄建国深吸了一口气，鼻腔发出一声轻笑。 “那起案件是我亲笔在卷宗上签字、盖章，我问心无愧！”庄建国一脸势在必得。 他好像笃定刘子明发现不了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一切不过都是这小子在妄加揣测。 当年尸检蒋晓娥尸体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已经人间蒸发，应该没有人可以找到他们。 知道真相的王半仙也已经死得透透的，尸体正在警局法医室的停尸柜里存放着。 蒋家村，即便刘子明他们翻出天，也查不出什么！ 庄建国的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刘子明的心像被一把锋利的刀，在一片一片地剐。 如果庄建国能表现出一丝悔意，他刘子明还愿意叫他一声师傅。 眼下，他分明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 非要刘子明把板上钉钉的证据亮在他的面前，他才能收起那份清高和骄傲。 庄建国应该没想到，刘子明已经找到了死者蒋晓娥、蒋晓雯失踪了二十年的哥哥蒋浩。 蒋浩现在为他所用，两人是盟友关系。 二人的共同目标就是将冷俊峰和冷念丞这对爷孙双煞送进监狱。 刘子明也没想到，庄建国，他的师傅，他的指明灯，竟然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 他真的太失望了！ 不过，他不能低头，正义的王冠不能轻易地掉下来。 “刘子明，明天你可以休假了！ 明天一早，我会和省公安厅的冷厅长通电话，向他申请重案组来调查此案！”庄建国的声音带着不可拒绝的威力。 话音刚落，刘子明一双又宽又大的手掌支撑着桌面。 他的脸距离庄建国的脸很近，很近…… 庄建国的面部表情管理做得很到位，唯恐刘子明发现他已经在心虚。 实则，一种不祥的预感，已经浮上了庄建国的心头。 忽然间，刘子明冷笑了一声，带着那种不屑的神情。 从前刘子明虽然和庄建国没大没小，但是眼底有敬重！ 如今他的眼神带着满满的不屑和嘲讽，他像是已经知道了二十年前自己干的脏事儿。 “老庄，我再说一遍，我的精神没问题！ 在没有抓住杀死蒋晓娥、蒋晓雯、王半仙、张远、沐婉晴的凶手，我是不会倒下的！ 二十年前，我和真相失之交臂了一次。 二十年后的今天，我不会让悲剧重新上演。” 刘子明的眼神，像一把刀子割在庄建国的心头。 庄建国张了张嘴巴，想解释些什么，半天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用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子明，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眼神冷得像一把尼泊尔军用刀。 转身走出局长办公室，刘子明心头一阵刺痛。 他一路忍着心头剧痛，咬着牙回到刑侦办公室。 “吕墨，你赶紧查一下李国栋的底细，越详细越好！”刘子明一双黑眸看着吕墨，双目凛冽。 “没问题，交给我！”吕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扯起嘴角笑了笑，“是人是鬼，很快就能见分晓。” …… 冷念丞从坟山跳进湖泊，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游上了岸。 爬上岸时，他已经累到精疲力尽。 他躺在草丛中，不停地喘着粗气。 刚才为了护住怀里的黑色袋子，他呛了不少水。 休息了五分钟，他的一双冰眸直勾勾地望着海港市的方向。 四周一片漆黑，路灯昏暗，形如摆设。 走了一段路，一辆车都没看到。 这里是城乡结合部，滴滴打车显示不在服务范围内。 又走了一会儿，耳边突然隐隐约约听见了二胡、唢呐的声音，听着像是哀乐。 冷念丞抬头放眼望去，一座村庄的一处地方，正灯火通明。 应该是死人了吧！ 他眼神冷漠地看着那一团团炙热的光。 只有城乡结合部才可以这么大张旗鼓，深更半夜地演奏哀乐。 搁在城市里，周围居民一定会打电话到相关部门投诉。 “爷爷，这哀乐真难听！”冷念丞看着怀里的黑色袋子，眼底支离破碎。 今晚的假葬仪式还没开始，就被刘子明带着人搅黄了。 刘子明果然给他挖了坑！ 冷念丞打开黑色袋子，冷俊峰的“疴”出现在他的眼前。 明知今晚是一场陷阱，他还是冒险来了。 这世上，爷爷一走，他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冷念丞坐在河边，眼底支离破碎。 夜晚的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不及他的心一般寒冷刺骨。 他将“疴”从黑色袋里取出来，深情款款地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他将这具“疴”扔进了湖里。 看着爷爷的“疴”顺着水，往湖泊的下游水域游走了。 丢了这具“疴”，冷念丞的步伐轻快的许多。 徒步走了大约两公里，他看见一辆中型卡车停在路边上，车上运载着一群猪。 司机嘴里叼了支烟，哼着小曲儿，正站在黑夜里撒尿。 卡车的提示灯一闪一闪，散发出橘色的光。 冷念丞没考虑太多，动作很轻，跳上了卡车。 上了车，他将身子蜷缩在臭气熏天的猪群中，猛地惊醒了几头猪。 司机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发了两句牢骚，“死到临头了，喊破喉咙也没用。” 半个小时的路程，冷念丞这位谦谦公子忍着难闻的气味一直苦撑到海港市。 黑夜里，他扯起一丝苦笑，他可从未这般狼狈过！ 走了没多久，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刚上车，司机捏紧鼻子，一脸嫌弃。 “先生，要不您下车吧！ 我这车明天还要接客呢！” 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将手上的江诗丹顿手表甩在司机的脸上。 “谢谢老板！您去哪儿？”司机见状，两眼冒光，咧嘴笑道。 …… 正文 第314章 要让你们，不得安宁 凌晨两点，冷念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冷氏独栋别墅。 “黄婶，帮我把这些衣服全部烧掉！” 黄婶愣住几秒，抱着冷念丞的衣服去后花园的草地里进行焚烧。 站在花洒下，凉水浇灭了他心头的火气。 “快跑，有埋伏！”冷念丞的耳边一直回响着李医师的声音。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李医师会不要命地出现在坟山。 这老东西多半是早早埋伏在山顶上等着他们出洞！ 他没想到，这只狗竟然自作主张地出现在坟山，誓死保护他。 呵呵，谁要他来送死的？ 冷念丞一声冷笑，“老东西！是你自己找死，本少用不着你通风报信！ 对付那几个警察，就算是他们一起上，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不知道为什么，冷念丞的心脏好像被人死死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平日里，他对李医师这只狗拳打脚踢不说，甚至没几句好言好语。 他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是他来救自己的命。 他可真是一只忠心耿耿的狗！ “蠢货！ 你死了，爷爷怎么办？”冷念丞站在花洒下，任凭凉水不断浇灌他健硕的好身材。 李医师说过，爷爷活不过半个月。 也许他自知无能为力，所以决定拼死一搏。 救他的命，赎他的罪。 “呵呵！老东西，你可真伟大！” 冷念丞一阵心烦意乱，眼神变得隐晦不明。 李医师手无缚鸡之力，多半已经被刘子明他们当场束手就擒了。 “蠢货！ 警察有一百种方法撬开你的嘴，你会乖乖闭上你的狗嘴吗？” 猛地关上淋浴喷头，冷念丞走出淋浴间。 一双大手擦去玻璃镜上的雾气，镜子里出现了一张俊美的脸，眉宇之间却邪气大盛。 “刘子明，今晚你将我一军，就别怪我给你找不痛快！ 现在是3月29日，距离沐婉晴的死已经过去了7天。 本少一直在克制，要不要继续寻找第三个猎物消遣？ 刘子明，是你激怒了我，就别怪我让你们海港警局不得安宁！” 猛地，冷念丞手上用一块白色浴巾包裹着拳头，狠狠朝着镜子砸去。 瞬间，玻璃碎渣溅洒四处，犹如他那双支离破碎的眼睛。 “刘子明，一个月只有一次‘朔夜’。 爷爷他等不到下一个‘朔夜’。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冷念丞双目无情地走出卫生间，换上一张电话卡，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他要看看李飞这只狗，现在是死是活！ …… 李飞在河里游了很久很久，他几乎快要跨越了大半个海港市。 等他游上岸时，人已经达到了海港市的主城区的东城河上。 费尽力气爬上岸，他躺在绿化带上喘了足足半小时，才慢慢缓过神来。 刚才在水里，他满脑子都是女神苏菲菲的倩影和胴体。 还有苏菲菲的声音，她娇柔地说道：“后天晚上见！” 终究是血气方刚，在水里有了这么久，他竟然热血沸腾，血脉喷张。 想到和苏菲菲做，他的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天不绝老子！ 老子活下来了！ 菲菲，你不用年纪轻轻守寡了！”李飞扯着嘴角，对着黑夜露出一丝邪笑。 他本想打个电话给冷念丞保平安，却发现手机坏了，直接黑屏。 这年头，手机没电、手机坏了，都是致命的。 李飞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家中。 苏菲菲一直在窃听和追踪定位李飞的位置。 直到李飞跳进河里，她放在他手机里的追踪器和窃听器被灌进了水，失去了作用。 冷念丞一直打了20个电话，李飞一直没接。 如果他的手机落入警察手里，手机一定会被接通，警察会逼着李飞和他扯谎。 但是手机迟迟打不通，冷念丞反而松了一口气。 只有三种可能，手机没电了，手机坏了，手机丢了。 黑夜里，冷念丞坐在偌大的双人床上，胸中依然郁结不散。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像个孩子，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李医师那副老身子一定跑不远，他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李飞是个鬼机灵，他安然无恙的概率很大。 他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李医师把爷爷照顾得很好。 如果不是尿毒症复发，爷爷的身体一直很健朗。 “爷爷——” 冷念丞猛地站起身，披了一件白色浴袍，前往地下负一层。 从三楼乘坐电梯抵达地下负一层，他的心头划过无端烦躁。 走进爷爷的房间，他看见透明色的输液瓶一直在努力维系爷爷的命。 冷念丞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暂时放下了。 他的眸光落在一名男子的身上，此人是李医师的徒弟，王医生。 这老东西还算有点谱，还知道交接事宜。 要是爷爷有个三长两短，他非要了李国栋的老命！ 王医生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回过头，看见一张疲倦的脸。 “少爷，您来啦？”王医生看起来有些紧张。 冷念丞没有说话，一双血染般的眸子，盯着王医生的眼睛。 王医生的身体，突然没来由的哆嗦了一下，后背感觉有一股寒气袭来。 “少爷，李医师告假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冷念丞的声音很冷。 “李医师走得很匆忙，感觉他像……” “像什么？快说！”冷念丞的眼眉都立了起来。 “李医师像在交代后事！ 老爷的病情和身体注意事项都记在这台笔记本电脑里，从前他不允许我们碰他的东西。” 冷念丞的冰眸落在电脑上，心头猛地一颤。 这个老家伙看来真是一心求死啊！ 此人倒是挺刚烈的，希望他在那帮警察的威逼下，也能这般有血性！ 正文 第315章 魔都漫展，如约而至 次日，清晨。 偌大的房间，洁白的床上，冷念丞的额头迸汗。 梦里，他记得昨夜李医师突然出现在茅山火葬场。 在坟山的山顶上，四周一片黑暗。李医师伸出一双手，将他推进了巨大的黑网。 他看见李医师的脸越来越模糊，直到“扑通”一声，他的四周被无边的湖水包围着。 他的身体在慢慢地往下沉，身体越来越软，沉入水底的速度越来越快。 在水底下，他猛地睁开双眼，看见了爷爷那张和蔼慈祥的脸。 “小丞，活下去！冷氏集团需要你！” “爷爷，您已经活不过十五天！小丞要您活着！”冷念丞在水底流下了眼泪。 “冷氏药业集团活着，爷爷就活着，它是爷爷毕生的心血！ 小丞，一定要替爷爷守护它！”爷爷的五官露出慈祥的笑容。 忽然间，他看见爷爷的脸距离他越来越远，最后化作一缕青烟。 他伸出两只手，想要抓住爷爷的手，却无济于事。 “爷爷，不要走！”他在水底拼命地往上游。 “啊——”一声低吼，冷念丞从睡梦中惊醒。 拉开遮阳床帘，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下楼用早餐时，家佣已经为他打开电视，调至海港市新闻早班车。 这些年，他有看早间新闻的习惯。 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吃着全麦吐司，耳朵里听着早间新闻。 听了五分钟，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新闻，他决定去地下负一层看看爷爷，然后去上班。 刚想关上电视，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正在报道一则新闻，他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我市昨夜发生一起诡异事件，茅山火葬场后面的坟山上，一名男子自杀身亡。 据警方透露，死者是割断脖颈处大动脉血管，失血过多而亡。期待警方早日破案……” 冷念丞坐在餐桌前，感觉整个人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 几名家佣看见冷少爷一张英俊的脸，突然开始动容震怒，吓得浑身发抖。 许久，冷念丞关上电视，眼底掠过复杂的情绪。 走出餐厅，他的脸色很难看，全身都在颤抖。 刚才新闻早班车说，男性死者是在坟山上自杀，此人很大概率是李医师。 他竟然通过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一定是不想落入警察的手里，早就做好了自戕的决心。 “李医师，没想到你真的不怕死！爷爷果然没有看错你！”冷念丞的双拳紧攥，发出了“咯噔”声响。 “刘子明，如果不是你提出假葬仪式，就不会有这一出大戏。 李国栋是我们冷家的人，哪怕是一只狗，也轮不到你来裁决他。 他很有血性，选择自戕，不亏是我爷爷的人。 刘子明，你将我一军，算你狠！我们拭目以待吧！” 言落，冷念丞嘴角扯起凶魅的笑。 …… 海港警局。 吕墨顶着两只黑眼圈，从睡梦中醒来。 他睁开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看见刘子明倚靠着坐椅，正在抽烟。 这家伙的脸色看起来比前几天更黑了，多半又是一夜未眠。 相处了十几天，他发现刘子明的性格表面上很粗犷，实则心思多，想得多。 他好像发现吕墨在看他，转过头，红着眼睛看着他的战友。 “走吧！吃点东西去冷氏集团会一会那对主仆二人！” 吕墨点点头，两人去警局食堂胡乱对付了两口，便驱车前往冷氏集团。 “我来开车吧！ 我眯了两三个小时，你多半又是一夜没睡，疲劳驾驶不安全！”吕墨接过刘子明手中的钥匙，笑了笑。 刘子明没有拒绝，将钥匙递给吕墨，自己坐在汽车后座。 他下意识地打开车窗，继续抽烟。 吕墨看了看后视镜，说道：“刘队，你的烟瘾太大，小警花还年轻呢！” 刘子明眉头蹙了蹙，眼神有些凌乱，“你啥意思？” 吕墨冲着刘子明微微一笑，“抽烟有害健康！ 你比小警花大那么多，可能会在她前头走。 你再继续抽下去，只会在她前头走得更早。 怎么？你想让人家以后年纪轻轻当寡妇啊？” “呸呸呸！一大早，说什么晦气话！ 再说了，我现在和庄建国都这样了，我看我和小警花，玄了！”刘子明嘴上说着，竟然把抽了三分之一的烟丢了出去。 吕墨勾了勾嘴角，一脸看破不说破。 …… 冷念丞抵达冷氏集团时，蒋浩正在交接班。 远远看着冷念丞的耀黑色迈巴赫，他强忍着心头的愤怒。 这家伙的命可真硬！ 有些时候，蒋浩真的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他保护不了大妹，保护不了幺妹。 大仇迟迟未报，无力感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是个无能之辈。 正在这时，刘子明的比亚迪FO出现在冷氏集团门前。 蒋浩的眸光停留在刘子明的脸上。 刘子明与他四目对视时，被蒋浩那双灼热的眼睛刺得心头剧痛。 那一刻，他甚至不敢看蒋浩的眼睛。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蒋浩等了二十年，他经历了灭顶之灾，他没法冷静。 将冷俊峰、冷念丞这对衣冠禽兽的爷孙双煞送进大牢，是他唯一的念头。 …… 冷念丞路过李飞的办公室，发现他办公室的门紧锁着。 心头一颤，有种不祥的预感。 海港市早间新闻中没有提及李飞，他应该安然无恙才是！ 莫非他连夜钻进了苏菲菲的温柔乡？ 呵呵！他干得出来这种精虫上脑的事！ 冷念丞嘴角勾了勾，脸上的表情很阴冷。 坐在皮椅上，他看见一份未处理文件。 打开看了看，原来是魔都漫展的开幕式发来了邀请函。 时间就在今天晚上19:30，魔都陆家嘴附近的香格里拉酒店举行开幕式。 “魔都！漫展！”冷念丞的嘴角忽然间扯起一丝诡异的笑。 魔都可是国内最繁华的都市，漫展活动中美女如云。 冷念丞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张精美的邀请函，“刘子明，是时候给你来点更刺激的了！” 正文 第316章 视觉刺激，心理捶打 刘子明、吕墨二人抵达冷氏药业集团时，蒋浩正在与白班的同事进行交接班。 蒋浩本想下班后联系刘子明，询问昨夜茅山火葬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今天清晨他收听广播时，新闻早班车的主持人说，茅山火葬场坟山上死了个人，还是自杀！ 蒋浩憋了一肚子的问题，等刘子明给他一个说法。 冷氏集团门前，移动电子门缓缓向两边打开，吕墨驱车开了进去。 刘子明与蒋浩的眼神刚刚碰撞在一起，很快又被迫分开了。 两人从彼此的神情中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安和欲言又止。 刘子明坐在车内，将李国栋自杀现场的照片发给了蒋浩。 蒋浩如果见过此人，换上电话卡，收到这张照片时，他一定会认出死者。 停好车，刘子明、吕墨阴着脸直奔冷念丞的办公室。 冷念丞的冰眸正落在魔都漫展的邀请函上。 珠光纸上印着三位二次元美女，一个个曲线完美，d杯傲人。 去年漫展时，冷念丞在现场可是见到了不少萝莉、御姐、性感辣妹。 当时蒋晓雯那个贱人陪他一起前往漫展参加活动，他的眼睛里根本容不下其他女人。 今非昔比，贱女人已死。 只要他愿意，整片森林都为他所有。 今晚他要在现场猎艳，上演一段魔都虐恋爱情故事。 “美女，想恋爱吗？丧命的那种！” 忽然间，冷念丞的嘴角扯起一道狰狞恐怖的笑。 魔都漫展，美女如云。 小姑娘们不仅长得漂亮，身材超级热辣。 想着想着，冷念丞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看着手上那把锋利的美工刀，幻想李医师自戕时的场景，冷念丞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李国栋究竟用了一把怎样的尖刀，才能将自己的脖颈大动脉割断？ 是尼泊尔军用刀“廓尔喀刀”？还是国内的56式三菱军刀、虎牙救生刀、53式刺刀、M9刺刀、99式伞兵刀…… 这六款冷兵器都是当今世界上最锋利的军刀，轻轻松松割断人类的脖颈，砍断坚硬的骨头，轻而易举。 冷念丞握着手中的那把美工刀，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他的呼吸都在发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子明的声音洪亮如雷般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早啊！冷少！ 没想到冷氏集团的董事长这么早就来上班了！ 明明可以躺平，还如此敬业，传出去又是一段佳话啊！”刘子明一脸皮笑肉不笑地走进了冷念丞的办公室，吕墨紧跟其后。 冷念丞猛地抬起头，一瞬间收起脸上凶魅的神情，一转刚才的动容震怒。 他笑得一脸谦谦君子，起身站起来迎接刘子明大驾光临，“刘队长大清早的登门拜访，冷氏集团感到蓬荜生辉！ 不知刘队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刘子明看着冷念丞那张妖孽般的俊脸，那是一张精致俊朗，可以迷惑众生的高颜值。 娱乐圈顶流明星，也不过如此。 据说整个海港市，无数名媛佳丽争破头了，抢着要爬上他的床！ 刘子明淡淡地笑了笑，身体走近冷念丞，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两名女性拳头大小。 两人靠得很近，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冷念丞的眼睛布满了红色血丝。 他的皮肤太过于白皙，显得他的眼睑下方的黑眼圈十分明显，他应该是熬夜了。 “冷少的气色不太好，昨夜又在哪里狂欢了？”刘子明笑了笑。 话音刚落，冷念丞挑了挑眉毛，眯着眼睛笑道：“狂欢？ 刘队莫非以为冷某是那种有几个臭钱的纨绔子弟？ 冷某在刘队长心里就是只知道夜夜笙歌的土壕？” “那倒没有！”刘子明笑了笑，带着那种讽刺的语气说道，“难不成冷少昨夜去了茅山火葬场？ 冷少是听了刘某的劝说，背着冷俊峰老先生的‘疴’进行了一场秘密假葬仪式？” “并没有！刘队真敢想！打击封建四旧，人人有责！”冷念丞唇角勾了勾。 “啊——昨晚可是朔夜啊，没有月亮！ 一个月只有一次朔夜，冷少不会不知道吧？”刘子明故意反问道。 冷念丞的胸口突然一阵刺痛，脸上的表情很冷。 刘子明这厮是故意戳他的心窝子！ 爷爷如果再不换肾，他根本熬不到下一个朔夜。 “有劳刘队关心，爷爷他老人家，身体已经恢复健朗，无需您费心。 我一定会替您转达这份心意，冷某先替爷爷多谢刘队长。”冷念丞笑了笑。 言落，刘子明轻笑了一声，最后越笑声音越大。 见状，冷念丞的表情僵住了，神情变得很复杂。 “刘队长，有什么开心的事，不如拿出来分享一下。”冷念丞眯起眼睛笑了笑。 刘子明的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看了许久，掏出一张照片，出示在他的面前。 “冷少，这人您看着眼熟吗？” 冷念丞接过刘子明手中的照片，眼神开始隐晦不明，他的冰眸落在照片上，看了许久。 照片上是一名男子倒在血泊中，身旁是一把锋芒的匕首，看着正是一把尼泊尔军用刀。 男子身长约170cm，身材瘦弱，肤色白皙。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看起来十分眼熟。 冷念丞的冰眸落在男子的脸上，心头猛地怔了怔，男子的样貌化成灰他都认识。 倒在血泊中的男子正是他爷爷养了多年的狗，李国栋！ 冷念丞的眸光突然变得暗沉、阴冷。 李国栋死了，他真的死了，早上的新闻早班车，消息果然属实。 更让冷念丞心头一怔的是，李国栋到死，他的嘴角都勾着一抹笑。 这老东西看起来死得瞑目，像是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用他的命，赎他的罪！ 他终于可以不用看着他的旧主，一天一天在他的面前失去生命体征。 他抢先一步奔赴黄泉，一死百了。 “冷少，这人您瞧着眼熟吗？”刘子明冷笑道。 冷念丞抬起头看着他，漆黑的瞳仁猛地紧缩，“认识！” “哦？他是？”刘子明明知故问道。 “此人是我爷爷的私人医生，跟随我爷爷多年，尽忠职守，医术高超。” 冷念丞的心脏疯狂地跳动，早餐时，他已经知道李医师自戕而亡。 可真真切切见到这张血迹斑斑的现场照片，见到李国栋的尸体，他的心脏发癫般的狂跳。 不得不说，李医师死得真惨烈！ 他倒在大片血泊中，脖颈处似乎还在出血。 果然，比起耳朵听见这个消息，亲眼所见的杀伤力更大。 区别在于感官上的视觉刺激，和心理上的捶打。 刘子明，你可真是诛心的高手！ 正文 第317章 究竟知道，多少秘密 “医术高超？”刘子明笑着反问道，“我听说这个李国栋曾经是海港市人民医院泌尿科的医生。 我想，他一定很会做肾移植手术吧？” 冷念丞抬起头，看向刘子明的眼睛。 他的心尖震颤，不由一阵腹诽道：“刘子明，想阴我？ 你究竟知道了我们冷家多少秘密？” 强忍着心头的愤怒，冷念丞走近刘子明，两人之间只剩下一个拳头的距离。 刘子明看着他的眼睛，透过他的瞳仁，看见了深不见底的恐惧深渊。 冷念丞的眼睛长得很漂亮，睫毛很纤长，像一把扇子。 刘子明却看到了恐怖和阴冷。 他突然想起红旗农场监狱大牢里，那一片最戒备森严的死刑监区。 每一扇囚门后面，都是一双双黑暗、阴鸷、沉默的眼睛，那些都是专属于死刑犯的眼睛。 他们的眼睛和那些政治犯、经济犯、刑事犯等囚犯们大有区别。 死刑犯都是罪大恶极的死囚，他们手上攥着一条或多条人命。 刘子明之前审讯过一名死刑犯，曾经多次进去传唤此人。 他发现，死刑犯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只要用那双阴鸷的眼睛看着人。 被他们注视着的人，便能分秒之间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覆盖全身。 即便是穿着警服，腰间配枪，刘子明被他们凝视着，丝毫感受不到安全感。 非要把手时时刻刻放在腰间，触碰到配枪，他才能有点底气。 眼前的冷念丞，一双阴冷的眸子死死注视着他，刘子明想到了那些深处黑暗里的死囚。 不由后背一阵发凉，这混蛋的眼睛就足够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和无尽的窒息感。 刘子明认得这双眼睛，他曾经出现在住院部楼下，出现在八怪皮鞋厂，出现在坟山山顶。 他的凶残透过一双眼睛，便能判断此人杀戮成性。 眼下就差实质性的证据锤死他，证明他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证明他就是那个专门猎杀美女的凶手。 “刘队长，李医师为什么好端端地选择自杀？警方查明原因了吗？” 冷念丞几乎快要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出这些字字句句。 吕墨觉得，冷念丞的声音很阴冷，像死神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约约察觉出，这个人不仅戾气重，身上好像还有一种不怕死的勇气。 怕死的罪犯好对付，不怕死的亡命之徒才是警方最害怕遇见的对手。 他们可以不要命！ 他们就可以犯最歹毒的案！ 刘子明一声轻笑：“我们今天来找您，就是想请冷少替我们答疑解惑！ 李国栋为什么好端端地出现在茅山火葬场，为什么又爬上了坟山，为什么选择自杀？” 面对刘子明的三连问，冷念丞冷漠道：“李国栋是爷爷的人！ 我对他不了解！无可奉告！” “哦？那李飞呢？ 李飞是你的人，你了解吗？”刘子明笑得很诡异。 冷念丞头皮一阵发麻，莫非李飞被抓了？ 还是这刘子明在故意阴他？想诈他？ “李飞？”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慌张。 难道李飞落入警方的法网了？ 难道是他太看得起李飞身上那股子机灵劲儿了？ 吕墨杵在一旁观察出刘子明在诈他，心里不由捏了把汗。 冷念丞这么歹毒的人，如果被他发现自己被耍了，一定会睚眦必报。 刘子明是连环杀人案的负责人，他们注定势不两立，水火难容。 娜娜在学校收到的那份恐怖快递，是冷念丞报复刘子明的一种方式。 他还挺会伤人的！ 他知道利用刘子明的软肋，利用他的宝贝女儿娜娜，来刺伤他。 他可真是杀人诛心的高手！ 吕墨的眸光突然落在冷念丞的办公桌上。 高智商的犯罪分子都会有特殊的癖好，比如冷念丞的书桌很干净、工整。 上面几乎没有太多书籍、文件、装饰和杂物。 吕墨的眼睛很容易看见上面躺着一张卡片，因为有点远，他看不太清楚卡片上的内容。 准确地说，这不是卡片，是一份18cm*10cm的邀请函，材质看上去是珠光纸。 封面上画着一个熟悉的logo，具体这个logo代表什么，吕墨一时没想起来。 不过他可以肯定，他看过这个logo。 眼下，他先记在脑子里。 等会儿回警局，画出来上网搜一搜，应该不难找到这个logo的出处。 吕墨的眸光继续落在冷念丞桌面上的一把美工刀上。 一个办公室的书桌上放一把锋利的美工刀做什么？ 难不成冷念丞有拆快递的习惯？但也没必要用美工刀吧！ 女人都能徒手拆快递，男人一般没必要这么矫情。 “怎么不见你的小跟班？ 李飞是不是做了违法乱纪的事，被我们警界同事逮捕了？ 你猜，他现在会不会正在海港警局喝茶呢？”刘子明笑了笑，他在诈冷念丞。 他赌这混蛋会心虚！ 言落，冷念丞的喉结缩了缩，刚想开口扯谎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李飞的声音。 “董事长，不好意思，睡……睡过了！”李飞一脸讪笑，喘着粗气。 他刚才在楼下停车时，看见了刘子明的破烂车，顿知不妙。 昨晚他的手机灌了水，刚才送到了百脑汇手机维修部修理。 手机维修师傅说了，中午下班前能修好。 董事长不知道自己的下落，指不定会被刘子明这只修行千年的狐狸阴了。 李飞一路狂奔，跑进了冷念丞的办公室，气喘吁吁地喘着粗气。 冷念丞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尘埃落定。 刚才，差一点他就要失态了！ 李飞，你果然是个机灵鬼，日后可以给予重任。 吕墨注意到冷念丞的眼神里掠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一闪而过。 “李飞，需要我打个电话给财务结算一下你这个月的工资，还是你自己主动卷铺盖走人？”冷念丞的声音很冷漠，但是明显可以察觉出，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些面部微表情和肢体微动作，瞒不过吕墨的眼睛。 “董事长……对……对不起！ 请董事长再给阿飞一次机会！”李飞一脸衰相，苦苦哀求道。 正文 第318章 李飞发誓，没有下次 刘子明看着这对主仆二人在自己面前唱双簧。 他的嘴角突然扯了扯，鼻腔发出了一声轻笑。 这李飞来得可真是时候，差一点他或许就能套出冷念丞的话。 不得不说，冷念丞的身边人，一个比一个忠心耿耿。 这混蛋的命，可真好啊！ 帮凶与主谋都有罪！抓住主谋，帮凶也免不了受到法律的严酷制裁。 冷念丞走近李飞，嘴角勾了勾，显然很满意他的及时现身。 他看着李飞，李飞看着他，两人眼神里都带着一丝隐晦不明的得意。 冷念丞用最恨的语气，最淡的表情，说出了最恨的话。 “李飞，如果再有下一次，可不是卷铺盖走人这么简单！ 我惩罚人的本领，你可是知道的，对吧？” 李飞身子哆嗦了一下，他表演得可真好。 “是！李飞发誓，没有下次！” 言落，冷念丞抬起头，替李飞将他的白色衬衫领口整理了一番。 最后，他的双手有力地落在他的肩头，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阿飞，千万别让我失望！滚出去！” 李飞看着冷念丞的眼睛，虽然他的瞳孔杀气腾腾，但是他能感觉出冷念丞和以往愤怒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是！属下滚！谢谢董事长给机会！谢谢董事长！” 李飞说完，曲着身子，退出了冷念丞的办公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抬起头，深呼一口气，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经此一劫，他李飞和冷念丞的关系，感觉又近了一步。 未来，一定不止于此！ 李飞笑了笑，抬起头，看见女神苏菲菲正朝着他迎面走了过来。 她婀娜多姿，袅袅婷婷，曲线玲珑，宛若仙女下凡一般映入眼帘。 李飞注意到，苏菲菲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很不好，没了往常的容光焕发。 虽然顶着一张精致妆容的粉黛，但是可以看出，她似乎一夜没睡好的样子。 李飞看见苏菲菲，那种劫后余生的悲壮感越烧越旺。 他迅速上前拉起苏菲菲的手，毫不避讳地拉着她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将门合上时，李飞反手将门迅速反锁，苏菲菲一下子被他按在门上。 “干嘛？ 晴天白日的，你又想嚯嚯我？”苏菲菲原本一张惨白的俏脸，两只苹果肌上瞬间红润了不少。 李飞笑了笑，看着苏菲菲那双烟视媚行的双眸。 他真庆幸，他还活在这个世上。 “你怎么迟到了？”苏菲菲娥眉微蹙，一阵娇喘。 “怎么？想我啦？”李飞一脸邪笑。 “是啊！电话不接，我怀疑你昨夜和狐狸精滚床单了，是不是一直滚到今天天亮？”苏菲菲故作嗔怒，她演的一手好戏。 她将“醋意横飞”四个字，演绎拿捏得十分到位。 李飞笑了笑，贪婪地望着苏菲菲，“世界上千千万万只狐狸精，我只爱你这只小狐狸！” 说完，李飞猛地堵住了苏菲菲想要继续开口说话的樱唇。 一夜劫后余生，一夜死里逃生，李飞触碰到苏菲菲的朱红樱唇时，他才感受到自己真的还活着。 手机坏了一夜，他整整想了苏菲菲一夜。 现在苏菲菲软香惜玉地靠在他的怀里，搂着她的柔枝嫩条，李飞免不了口干舌燥。 他一阵热血喷膨胀，缠绵了许久，才松开彼此。 抬起头，他看见苏菲菲嘴唇上的迪奥999口红，被他吃得所剩无几，眼神里不禁流露出了更多的渴望。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一解相思之苦，也算是庆祝他劫后余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苏菲菲娇喘着，忽然间，她猛地推开李飞，一脸娇嗔：“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打了你38个电话，不信你自己看看！” 李飞低头看了看苏菲菲的手机，果然有38个未接电话。 李飞抓住苏菲菲的白皙嫩手笑了笑，“手机摔地上了，出了点故障，已经送到手机维修部去修理了。 老婆的电话，我哪敢不接啊！ 我还想和老婆长长久久，一直做……”李飞英俊的脸，笑得一脸邪恶。 “你——满嘴淫词！谁是你老婆？”苏菲菲的脸上顿时浮上了两朵红云。 李飞抓住苏菲菲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迟早我李飞会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十二版贴，明媒正娶了你苏菲菲。” 言落，李飞捋了捋苏菲菲耳畔的秀发，他轻柔地将她的耳朵贴紧自己的心脏。 “菲菲，你听！它在为你跳动！” “废话！人的心脏不跳动就会死！ 老实交代，同样的话，你对多少只狐狸精说过？ 别想和我玩套路？你这样的渣男，我见多了！”苏菲菲语气娇嗔，李飞根本看不见她眼神冷静得出奇。 苏菲菲心间震颤，她必须套问出李飞的手机在哪里维修。 维修手机的师傅拆开手机时，一定会发现里面的窃听器和追踪定位器。 如果被李飞知道了，后果…… “千真万确！它只为你跳动！菲菲，你看着我的眼睛！”李飞用手轻轻勾起苏菲菲娇俏的下巴，苏菲菲红润的樱唇彻底暴露在他的眼前。 他的喉结一阵紧缩，他真的完蛋了，总想俯下身子去亲吻她的朱唇。 他已经爱她爱得无可救药了。 昨夜潜逃，跳入水底，他差一点就没有力气了。 意识开了个小差，想放弃时，苏菲菲的笑容出现在他的面前。 后来因为游得太猛，他的左腿小腿抽筋，身子不停地往下沉，又缠绕住了一团水藻。 他大声喊着苏菲菲的名字，用牙齿咬断了缠绕着他的水藻。 他活了，因为苏菲菲，而活。 苏菲菲在他耳边亲昵道：“阿飞，手机什么时候修好？我可不想你再和我失联了！” 李飞笑了笑，“没想到，你心里已经这么有我了！ 维修师傅说了，中午下班前可以过去取手机。 放心吧，以后我保证不会失联，手机24小时为你随时待命。” 李飞看着苏菲菲漂亮的大眼睛，心里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苏菲菲突然用那种很轻的声音说道：“阿飞，抱抱我！” 李飞没犹豫，抱住了苏菲菲，笑着说道：“才一夜没见，怎么这么腻歪了？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贱！你就喜欢我以前高冷的样子吗？” “喜欢！你怎样我都喜欢！” “油嘴滑舌！”苏菲菲的粉拳轻轻柔柔地落在李飞的心口。 两人紧紧抱了一会儿，苏菲菲说道：“阿飞，我下班前要去市里一趟，你手机在哪里维修的？ 我去给你取回来，省得你多跑一趟！” 正文 第319章 咬舌自尽，弄死自己 “菲菲，你真贴心！手机在百脑汇电子城！ 辛苦你跑一趟啦！晚上老公奖励你！” 言落，李飞的手在苏菲菲的翘臀上轻轻拍了两下子。 苏菲菲一脸娇羞，娇嗔道：“死鬼！那我先出去啦！晚上见喽！” “晚上见，宝贝！”李飞的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 苏菲菲离开后，办公室还残留着她身上的祖马龙香水。 李飞突然有些不舍得，他好想一直抱着苏菲菲的纤细楚腰。 哪怕什么都不做，就那么一直抱着她。 他突然想起刘子明和吕墨二人还在冷念丞的办公室假惺惺的套话，发出一声轻笑。 昨夜他们戴着黑色头罩，黑灯瞎火，应该没人认出他们。 那辆破旧的面包车已经抛弃在田间，那帮警察应该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们去了茅山火葬场。 刚才开车路上，交广网播报了一组自杀事件，称有男子昨夜在坟山山顶上自杀身亡。 李飞一阵唏嘘，知道昨夜一定是出事了！ 整个海港市就茅山火葬场后面有一座坟山，昨夜那名自杀身亡的男子，该不会是他搅乱了假葬计划吧？ 那个人，究竟是谁？ 李飞眉头拧结，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耳边传来了不急不慢的敲门声。 打开门，李飞看见冷念丞出现他面前，一双阴鸷的眼睛很冷。 “董事长，刘子明他们呢？”李飞问道。 “套不出话，没找到证据，夹着尾巴走了！”冷念丞露出一丝冷笑。 李飞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张珠光纸材质的卡片，尺寸大小看起来像是一张邀请函。 没多想，李飞继续问道：“董事长，昨天夜里火葬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收到您的短信立刻跑了，后面两辆车一直死追着我。 有个警察对着车轮胎开枪，面包车的方向一下子偏了。 还好我机智，看到前面有一片稻田。 有稻田的地方肯定有河，我直接将面包车一头栽进了田里。 下了车，我玩命似的跑，看到河就一头扎了进去。 老天爷眷顾，我李飞命大，不然董事长您就损失了一名大将之才！”李飞笑得没脸没皮。 冷念丞看了一眼李飞，薄唇勾了勾，“你小子还算激灵！ 要是你被警察抓住了，张伟的下场你是知道的，我留不得你！” 言落，冷念丞轻笑了一声。 李飞脸上挂着讪笑，心尖颤抖，他知道冷念丞是个狠人。 只是没想到，他可以这么狠。 看来面对这位金主爸爸，还是要留一手。 毕竟他可不是张伟，放着娇妻、萌娃不要，甘心当个短命鬼。 他李飞还要和苏菲菲百年好合，生儿育女呢！ “董事长，要是我落到警察手里，用不着脏了您的手。 我咬舌自尽，弄死自己！”李飞笑了笑，实则口不对心。 冷念丞显然对李飞的表现很满意，眯眼笑了笑，不禁对李飞更加刮目相看。 “阿飞！你果然比张伟那个短命鬼机灵！ 跟着我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更不会让你那么容易丢掉小命！ 记住！你的命，是我的！” 李飞心尖一颤，冷念丞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李飞的命，是女神苏菲菲的。 不过，他还是有些感动，昨夜要不是冷念丞发送短信让他快跑，他现在一定在海港警局喝茶了。 搞不好待遇没那么好，也许那帮警察会不允许他睡觉，24小时死审他。 警察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撬开他的嘴巴。 想起电视剧里面那些桥段，警察使用的招数数不胜数，李飞吓得后背不寒而栗。 “是是是！李飞的命是董事长的！”李飞笑着答应，卑躬屈膝。 他是个机灵鬼，擅长先表忠心，至于怎么做，手、脚、嘴都长在他的身上。 冷念丞眯着眼睛，勾了勾唇，他看起来对李飞的回答很满意。 “董事长，听说昨夜坟山死了个人，您看清那人长相了吗？” 李飞话音刚落，冷念丞的表情冷了下来。 “是李医师！” “啥？怎么会是李医师？难道您和他说过假葬仪式的事？” “是的！没想到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他竟然为我去送死！ 他提前抵达坟山，通风报信，护我周全！”冷念丞说话时，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心绪。 李飞发现，他的眸光里竟然闪烁了那么一下子的不舍。 “李医生真是忠心护主的楷模！ 董事长，您放心！ 我李飞必当学习李医师舍命奉献的主仆精神。”李飞一脸信誓旦旦。 管他三七二十一，表忠心的话先撂出来，至于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总之，他不想死！ 他想和苏菲菲缠缠绵绵翩翩飞。 冷念丞的手落在李飞的肩头，嘴角扯笑，“阿飞，今天下午我飞往魔都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讲。” 李飞接过冷念丞手中的邀请函，低头看了看，“魔都漫展！ 这不是二次元、阿宅们的世界吗？ 现场一定有JK女孩、洛丽塔女孩、二次元小仙女......动漫展览的现场简直美女如云啊！ 董事长，您......您就一张门票吗？”李飞看起来很兴奋。 冷念丞笑了笑，“我已经连续三年参加魔都漫展的开幕式剪彩活动，要不这次你替我去剪彩？” 李飞心尖一颤，讪笑道：“不不不，我哪有资格去剪彩！再说了，李飞已经心有所属了！” 言落，李飞竟然有些小处男的娇羞状。 冷念丞见状，脸色和心脏一下子冷了。 准确地说，他在嫉妒李飞！ 连他身边的一只狗也有人喜欢！ 正文 第320章 劝她退出，复仇行动 “魔都漫展，美女如云。阿飞，明年我带你一起参加。”冷念丞笑得一脸妖孽。 “谢谢董事长体恤！需要给您订机票和酒店吗？” “机票已经订好了，下午三点飞魔都，晚上19:30准时参加剪彩。 入住酒店和漫展活动都在魔都香格里拉酒店举行。 记住！不要透露我的行踪，否则你懂的......”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笑了笑。 ...... 百脑汇电子城，维修手机的师傅问道：“美女，这是你男朋友的手机吧？” 苏菲菲连连点头，笑了笑。 “美女！用不着这么盯着你男朋友吧？ 又是窃听器，又是追踪器，够狠的啊！” 苏菲菲一脸心虚，“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手机修好了没？” “修好了！美女，男人不能看得太紧，要像放风筝，线在你手上就行了。 要是你男朋友过来取手机，看见这两个东西，呵呵......”师傅一脸过来人的样子。 “多少钱？”苏菲菲没好气问了句。 “280元！ 哦，对了，这两个东西泡了水，没用了，你还要珍藏吗？”师傅指着窃听器和追踪器扯了扯嘴角。 “不用了，你丢了吧！” “好！微信、支付宝，扫码付款！” 苏菲菲飞速扫码付款后，拿着李飞的手机，冷着一张娇俏的脸离开了百脑汇电子城。 修手机的师傅看着苏菲菲绝美的倩影摇了摇头，“长这么漂亮，还没有安全感！不知道现在的小姑娘是怎么想的？” ...... 蒋浩今天是夜班，刚才交接班后，他没回保安宿舍，而是来到了东城河边。 刚才他换上刘子明给他的电话卡，收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子，即便是化成灰，他也能够将他认出来。 这个男人正是二十年前，晓娥“头七”夜里，那名和庄建国密谋串案的黑衣男子。 他是冷俊峰的私人医生，他叫李国栋。 没想到竟然是这货跑到坟山给冷念丞通风报信了。 刘子明和吕墨离开冷氏药业集团后，路上收到了蒋浩的消息，掉头赶往东城河边与蒋浩汇合。 吕墨将车子停靠在路边，两人一前一后朝着东城河边走了过去。 蒋浩的背影看起来凄凉又落寞，才四十岁的年龄，头发已经白了许多。 不过他那张脸长得周正、俊朗，如果没有经历这么多生活重创和变故，也许他不会苍老得这么快。 刘子明二人看见他坐在河边喷云吐雾，抽闷烟。 远景和近景都显得很苍凉。 “蒋浩——”刘子明喊了一声。 蒋浩回过头，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又看了看吕墨。 吕墨发现他的眼神有些戒备，便不再向前，由刘子明上前和他一对一的交流。 “刘队，我没想到竟然是李国栋破坏了咱们的计划！ 这老东西真是阴魂不散！ 这么让他死了，简直太便宜他了！ 二十年前，冷俊峰垂死边缘，就是此人自作主张派人到乡村寻找肾脏。 我打听到，当年那段日子，米国黑色肾源断供，国内肾源黑市被警方围剿。 他们竟然胡作非为，将手伸到了蒋家村。 我们家晓娥命苦，恰巧被他们给撞见了。 那帮混蛋，但凡留下一只肾脏，晓娥也不会死！”蒋浩夹烟的手在颤抖。 刘子明点燃一支烟，说道：“是啊！这个李国栋没想到是个忠心护主的人！ 二十年前为了保住冷俊峰的命，他选择盗肾！ 二十年后为了保住冷念丞的命，他竟然冒死通风报信！ 不过，蒋浩，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言落，蒋浩看了看刘子明，眼神有些闪烁。 他很不愿意将苏菲菲牵扯进来，苏菲菲本身和他们非亲非故，无非是晓雯那丫头的死党闺蜜。 她没必要被拉进警方的视线中。 “你想问什么？”蒋浩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昨夜冷念丞和李飞是开着无牌照的面包车去的茅山火葬场？ 你怎么知道他们出发的时间？ 蒋浩，我觉得，你知道的有点多。 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冷氏集团和冷氏别墅里，都安插了眼线？ 你不告诉警方，如果出了事，那可都是人命啊！ 我说了，你们不要自作主张，以身犯险。 某种程度上，蒋晓雯以死引起警方的注意，这一步棋下得十分冒险。”刘子明的语气很严肃。 “哎！我们等了二十年！我们已经对警方失去了耐心！ 既然知道死者是李国栋，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你们抓住冷俊峰和冷念丞再通知我吧！”蒋浩将烟头扔进了河里，起身要离开。 刘子明拉住他，黑眸凝视着蒋浩的眼睛，“不想伤及无辜的话，我劝你告诉我，潜伏在冷念丞或者李飞身边的人，究竟是谁？” “我的线人！你没必要知道！”蒋浩闭上眼睛，明显在抗拒回答刘子明这个问题。 “蒋浩！你想他送死，你就继续瞒着！”刘子明松开了蒋浩的衣领，愤怒地离开了东城河边。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蒋浩浑身发抖，他会用自己的方法劝苏菲菲退出这个复仇行动。 ...... 冷念丞中午回去看了一趟爷爷冷俊峰。 李医师死了，现在照料爷爷的人是王医生。 他看见爷爷的脸色依旧灰暗如土，看起来离死不远了。 二十年前，爷爷已经替自己打好了棺木。 爷爷常说，自己是出自寒门子弟，来自农村。 在农村里，老人都会提前很多年给自己准备一口棺材。 以防有一天突然离世，子孙们来不及准备棺木。 冷俊峰的棺材自然是采用材质最矜贵的金丝楠木，它正静静地待在地下室。 “爷爷今天怎么样？”冷念丞明知故问，他也是学医的，会一些看面色断诊的技术。 他知道，他亲爱的爷爷已经行将就木了！ 只不过，人总是拥有自我催眠和幻想奇迹发生的本领。 正文 第321章 动漫展览，一场邂逅 王医生听见冷念丞的声音，吓得身体微微哆嗦。 过去，冷念丞是怎么对李医师的，他们几个打下手的医生都看在眼睛里。 “少爷，如果老爷现在遇到合适的肾脏，也许他还能活下去！” 冷念丞看着王医生的脸，冰眸凛冽，“你再说一遍？” 王医生哆嗦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肾源匹配，老爷活下去的概率很大。” “如果肾源匹配成功，他还能活多久？”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希望。 “保养得好，五年、十年不成问题！ 也许还有奇迹，十年以上，那也说不定！”王医生信口雌黄地说道。 “米国黑市和国内黑市最近有和爷爷匹配的肾源吗？” “哎！警方打击黑市，现在非法购买肾脏的地方，一肾难求。 现在是有钱都没辙！”王医生看起来很为难。 冷念丞的瞳孔猛地缩了缩，难道只能盲选了？ 上一个盲选的对象是沐婉晴，她的肾脏与爷爷的身体产生了很强烈的排斥反应。 不但没有帮上爷爷，反而使爷爷的病情加重了。 爷爷的身体，还能承受再次盲选吗？ 冷念丞的心口一阵剧痛，不禁腹语道：“爷爷，您的时日不多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他看着冷俊峰那张死灰般的脸，心中又是一阵剧痛。 回到卧室，他开始收拾下午飞往魔都的行李。 这一次去魔都，一是为了邂逅漫展上的美女如云，二是为了物色爷爷的“肾”。 ...... 下午6点抵达魔都，主办方的人已经举着牌子前往接机。 酒店位于浦东新区，魔都最繁华的市中心。 进入酒店大厅，冷念丞一双冰眸掠过四周。 这里聚集了众多动漫爱好者，其中不乏美女如云。 冷念丞宛若一颗松柏走进酒店大堂，瞬间吸引了无数美女的眸光注视。 在她们眼里，冷念丞高大帅气，长着一张娱乐圈顶流明星的脸。 如果不知道他是堂堂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不少姑娘们差点以为他是哪位明星小哥哥。 冷念丞的余光扫视着周遭，看见许多混在“C圈”“二次元圈”等相关有一定知名度的人，他们是来作为展会嘉宾的。 每次漫展，主办方都会请这些人过来，提升展会的质量。 从这群人的服饰可以看出来，这次动漫展览主要是ComiCon、Comicup魔都同人祭、ComicFantasia、魔都THonly东方Project同人展。 现场的美女真多，二次元萌妹子居多，一个个长得都很幼。 他的眼神没有固定落在某一处，却可以看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他今天穿着一身私人订制款的阿玛尼西服，手上是江诗丹顿的最新款手表，配上他神仙颜值的俊脸。 他就是现场最亮眼的崽。 迎着众星捧月的眼神，冷念丞回到了自己的酒店房间。 放下行李，他倒在洁白的大床房上，唇角勾了勾。 “雯雯，你不珍惜的人，也许是别人梦寐以求的珍宝！ 如果你的魂魄在天上看着我，麻烦睁大眼睛，看看我究竟有多抢手！” 走进淋浴间，他将身上的衣物褪去，站在花洒下面开始冲凉。 一年四季，他都是用凉水洗澡。 他火气大，穿心莲口服液根本不足以压住他的火气。 他需要的不仅是药物，还有女人！ 想起刚才那些二次元的萌妹子，凉水的浇灌下，也没能将冷念丞体内的火气压下去。 关上花洒，冷念丞静默了许久，身体的雄性反应才慢慢冷却下去。 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贱女人曾经说过，他是行走的荷尔蒙。 那时候，他很喜欢这个称呼，那是她对他魅力的一种认可。 想到贱女人，冷念丞的眼眶有些红。 她死了快半个月了，还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的脑袋里。 冷念丞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地挑了挑眉，换上了一套精致的LV定制西服。 飞机上的晚餐他没有吃，现在肚子饿得闹腾。 他的胃，开始隐隐约约作痛。 想到漫展开幕式现场有酒会，有冷餐，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晚上19:30，第五届魔都漫展如期而至。 现场灯光璀璨，舞台绚丽，人潮澎湃。 冷念丞作为特邀嘉宾之一走上舞台，一起面对LED显示大屏，按下活动启动的按钮。 “倒计时，三、二、一，启动按钮！”主持人一如既往地兴奋。 全体嘉宾按下了启动按钮，炫酷大屏燃爆了现场。 开幕式首秀活动圆满成功，接下来是酒会和冷餐会，用餐完毕后，还会有舞会。 第二天上午，动漫展览会如期举行。 冷念丞饿着肚子走下舞台，穿梭在酒会和冷餐之间。 他果断选择了冷餐，俊眸盯着一块色泽不错的牛排，似乎选中了它。 “帅哥！刚才启动仪式上，您是舞台上最帅的男人！” 女孩的声音莺声燕语，娇翠欲滴，有点像二次元小奶音。 冷念丞听的身子一下子酥软了，他回眸看了看，竟然没人！ 低下头，看见一只二次元小萌妹，看着身高只有158cm左右。 “喂——帅哥不带这么侮辱人的，好吧？ 您刚才的微表情和微动作，证明您在骂我矮！”小萌妹说话的声音介于娃娃音和小奶音之间，听着很软萌。 冷念丞笑了一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是真的被眼前的萌妹子笑到了。 刚才回眸看了半天，没看到说话的物体。 低下头，发现原来是个小不点。 不过眼下仔细看看，这小不点长得娇小玲珑，却五脏俱全。 冷念丞的眸光落在萌妹子的身上，她长得很幼，一张小学生的脸蛋，脸上的毛孔像隐形了。 顺着她白皙的脖颈往下看，她发育得极好，可以称得上是——童！颜！巨！ru！萌！妹！子 ...... 正文 第322章 气质矜贵，一定不凡 萌妹子手里正端着一份色泽看起来很不错的蔬菜沙拉。 她的一双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像两颗水晶葡萄。粉嫩的樱唇，看上去很想吃一口。 冷念丞刚才那个动作极具侮辱性，她看起来还在生气。 冷念丞笑了一声，“对不起，美女！我向你道歉！” 萌妹子这才微微一笑，“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我叫李漫妮，你呢？” 这么容易就不生气了？ 冷念丞愣住了三秒，记忆中，女人生气可没这么好哄。 他眯了眯眼睛，为了表示尊重，也代表平等。 冷念丞蹲下身子，看起来和萌妹子差不多高，两人之间两拳的距离。 这身高，应该就是最萌身高差吧！ “女士，您好！我叫冷念丞！” 两人的距离很近，冷念丞刀刻般的俊脸展现在李漫妮的面前。 他伸出了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如果不问他的职业，说他是钢琴家，应该没人会不信。 李漫妮的俏脸上，蛋壳般的肌肤吹弹可破，看起来无敌水润嫩白。 三千发丝披至腰，像缎面一样丝滑柔软。 一身JK服打扮，显得整个人阳光满满，青春动人。 李漫妮半天没说话，满脸胶原蛋白的俏脸上，瞬间浮上了两片红云。 冷念丞笑了笑，他的颜值让小姑娘产生这样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 “走吧！我们去窗户那边用餐！ 那里可以看见整个魔都的夜景。” 李漫妮的眸光瞬间亮了起来，她一边走，一边继续抬头欣赏冷念丞的俊脸。 这男人可真高，蹲下来感觉和她差不多海拔。 两人坐在窗户旁边的餐桌前开始用餐，李漫妮的目光全程一直火辣辣地看着冷念丞。 冷念丞抬头看了看她，笑出了声音，“李漫妮女士，我长得很奇怪吗？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小哥哥，我怀疑你这张脸一定是在女娲那边充值了VIP！”李漫妮说得一脸天真。 冷念丞的寒眸散发出难得的柔和。 他的眼角微微弯了弯，虽然是浅笑，李漫妮的心像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 “你们00后的女孩都这么直接吗？”冷念丞笑了笑。 “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是00后？”李漫妮的樱唇边上沾上了一点白色的沙拉酱，看起来极具诱惑性。 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肉眼可见！ 无论是颜值、肤值、发值，三者都是少女的标配。 成熟女人和清纯少女，我还是能够区分出来的。”冷念丞的眼睛弯了弯，往薄唇里送进了一小块的牛排。 他吃东西很有修养，气质矜贵，一定不凡！ 李漫妮一边打量着他，一边说道： “哥哥，人家已经成年了！我是2000年出生的，今年已经21岁了！” “什么？你说你12岁我都信！”冷念丞笑了笑。 “你——”李漫妮有些恼羞成怒，故意将身子挺了挺。 冷念丞颇为玩味的眼神，睨着李漫妮那个部位，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 李漫妮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樱唇攸地笑了笑，“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有女朋友吧？” 冷念丞的心口一颤，这话真尼玛讽刺。 女朋友，他没有！ 他是一枚孤寡单身狗！ 李漫妮从冷念丞犹豫的时长辨别出，他一定是单身，突然红着脸看着冷念丞的脸。 “哥哥，吃完饭可以陪我去魔都的江边散散步吗？我听说那里的夜景很美！” 冷念丞一阵错愕，一脸狐疑道：“你不是魔都本地人？” “我是海港人！坐飞机三个小时就到啦！ 小哥哥，你气质矜贵，气宇轩昂，一定是本地土著吧？” 冷念丞脸上的表情更加惊愕了。 李漫妮攸地一下笑开了，“哥哥，你不会也是海港人吧？” “恭喜你！答对了！咱们是老乡！”冷念丞唇角勾了勾。 言落，李漫妮笑得天真烂漫尘不染，“漫展一共三天，哥哥，你哪天回去呀？” “明天下午三点！” “那我现在就改签行程，明天和哥哥一起飞回海港！” “漫展一共三天，这次的秀场很不错，你确定不看完再走吗？” “我更想和哥哥待在一起......”李漫妮笑得一脸清纯。 冷念丞愣住了，缓过神来，笑着说道：“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直白吗？” “不不不，也看是对谁！”李漫妮摇摇头，笑了笑，“你长得这么帅，比这里所有的二次元、cos，都要好看一千倍、一万倍。” 冷念丞吃了一口牛排，抿了一口红酒，笑了一声，“虽然很直白，但是很久没被人这么夸了，我很喜欢。 谢谢你，漫妮！” 李漫妮笑得更开心了，三两下吃光了白色盘子里面的蔬菜沙拉，擦干净樱唇，说道：“我吃好啦！” “就吃这些菜叶子，你是怎么发育得这么好的？” 李漫妮笑了起来，“哥哥，也许这就是我个子长不高的原因吧！我不喜欢吃肉肉。” “小朋友不可以挑食哦！”冷念丞笑了笑，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果然，美女在侧，才能治愈他的身心。 两人离开酒会和即将开始的舞会，行走在魔都的江边。 这里真是十里洋场，繁华魔都。 春天的江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凉意，冷念丞见李漫妮穿着单薄的JK服，很绅士地脱下了他的LV西服。 “小朋友不能冻着！感冒了要打针！”言落，冷念丞笑了笑，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李漫妮的身上。 李漫妮先是一僵，瞬间脸红了，“哥哥，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怎么，你想做我的女朋友？” “嗯，我想！”李漫妮点点头，一脸兴奋。 冷念丞反倒是错愕了！ “刚才你站在舞台上，我一眼就看见了你。 我当时就在想，这么帅气的小哥哥，如果是我的就好了。” 冷念丞看了看李漫妮，她穿着自己的外套，看起来清纯又诱惑。 漂亮女孩穿男人的衣服，对男人的杀伤力是巨大的。 “哥哥，我可以当你的女朋友吗？” “等你再长大些！你要多吃有营养的饭菜哦！”冷念丞眉头舒展，薄唇勾起一道优雅的弧度。 话音刚落，李漫妮有些娇嗔，“哥哥，人家已经成年了三年，不是小孩子啦！” 冷念丞发现，小萌妹真嗲，软绵绵的小奶音，搞得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还是喜欢成熟些的女人，虽然小萌妹该成熟的地方很成熟，但是那张脸太幼了，他有点下不去手。 “我们回去吧！舞会可能还没结束，咱们还能赶上！” 李漫妮撅了撅嘴巴，跟着冷念丞离开了江边。 正文 第323章 还有机会，活着出去 回到舞会现场，冷念丞寒眸四周扫视了一圈，突然发现李漫妮不见了。 他摇了摇头，笑了笑，这种场合大家都是逢场作戏，何须当真。 谁认真，谁就输了！ 走进舞池中央，他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摆着身体，瞬间吸引了一大波美女的眸光。 没过多久，一群女人争着邀请与他共舞。 冷念丞不停地换着女伴，打量着她们的姿色，寻找今晚可以共度良宵的pao友。 也许是李漫妮长得太过冰清玉润，显得这些美女妆感太过浓艳。 有几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很刺鼻，明显是那种廉价的杂牌香水。 冷念丞一阵轻笑，他的审美果然一直停留在纯欲系列的女人身上。 又是一曲完毕，舞池切换了新的舞美灯光。 迎着镁光灯的照射，冷念丞抬起头，动作一顿。 他看见李漫妮换上了一袭性感热辣的黑色修身连衣裙。 深V领口，不过膝的包臀裙，性感红唇，e杯上围，楚腰纤细。 她迎着光，婀娜多姿地向他走来。 眼前分明是成熟热辣的美眉，和刚才那个清纯可爱的小萌妹简直判若两人。 冷念丞眯了眯眼睛，薄唇勾起一个弧度。 舞美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光影打得十分精确，将他完美的轮廓显露无疑。 迎着光，他慢慢靠近她。 她踩着大约10cm纤细高跟鞋步步靠近，随后被冷念丞很绅士的牵手滑进了舞池中央。 好一对俊男美女，一时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哥哥，你喜欢哪个我？”李漫妮贴着冷念丞，一脸娇羞地呢喃道。 “都喜欢！ 漫妮，你知道你在惹火吗？”冷念丞的薄唇贴着李漫妮小巧玲珑的耳朵，低吟道。 “哥哥，你承认被我吸引到了？” “不得不说，你确实很特别！ 房间号7208，哥哥等你！” 晚上十点，冷念丞躺在床上等待敲门声响起。 他的头皮一阵发麻，竟然有些期待李漫妮出现。 刚才在舞会上，李漫妮一袭黑裙颠覆了他对她第一眼的认知。 原来萌妹子竟然是一只磨人的小妖精。 冷念丞躺在床上，对接下来李漫妮的表现更加期待了。 五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冷念丞一个鲤鱼打挺翻下床。 打开门，李漫妮穿的一件白色薄款风衣，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 冷念丞的眸光攸地一下暗了下去。 他竟然有些失望！ 李漫妮笑着走进了房间。 冷念丞穿着一身白色浴袍，里面是肉眼可见的傲人胸肌、腹肌。 “哥哥，对不起，让你等久了！”言落，李漫妮脱下了身上的白色薄款风衣。 冷念丞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身上竟然穿着一款深V领口的红色蕾丝裙。 这款连衣裙的样式与他买给贱女人的那件分明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么巧？ 难道她是黄婶的女儿或者亲戚？ 难道黄婶没听他的命令，将贱女人的衣服送给了旁人？ 冷念丞鼻尖冒了一层细密的汗，李漫妮以为他太激动了，娇羞一笑。 “哥哥，什么都没做，你怎么都开始出汗了？” “没......是你太美了！我都快要喷鼻血了！”冷念丞发虚地笑了笑。 “哥哥，没想到你这么纯情！”李漫妮捂嘴笑道，身体很主动的靠近了冷念丞。 “漫妮，你这条裙子很漂亮，哪里买的？” “淘宝买的，怎么了？” “有链接吗？” “干嘛？你想买了给谁穿？” “给我......妈！” “阿姨穿这款式，叔叔怕是要补肾了吧！哈哈哈！” “小坏蛋！快发给我！” 李漫妮有些扫兴，掏出手机打开购物链接，冷念丞飞速瞥了一眼，手机上面有她的消费记录。 “不必了！”冷念丞淡淡地说了一句，摸了摸李漫妮的小脑袋，“小可爱说得对，我妈确实不合适这款式。” 李漫妮笑了笑，白皙的小手开始变得很不老实。 猛地，她大胆地抽掉了冷念丞腰间的白色系带。 冷念丞的身体一僵，他从没见过这么主动的女孩。 现在的女孩，额，还挺有意思的！ “小可爱，你确定要惹火吗？你还有机会活着出去！”冷念丞笑得很妖孽。 李漫妮看着他那张妖孽般俊美的脸，更加放肆了。 冷念丞的系带被李漫妮解开后，白色浴袍敞开着。 李漫妮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眸光先是看着他的俊脸，慢慢地落在他的脖颈、胸膛...... “哥哥，你对我有感觉了！”李漫妮笑得像个人间小妖精。 冷念丞已经一周没尝过女人的滋味，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虽然李漫妮身上的这件红色连衣裙很惹眼，甚至让他心尖颤栗，他已经顾不得这些。 瞬间，他不管不顾扯去了横在两人之间的一切障碍物。 21岁的女孩，绝美！惊艳！ 冷念丞不可遏制地失去了理性，意乱情迷时，他摸了摸床头的计生品。 李漫妮拉住他的手，呢喃道：“哥哥，我不喜欢用那个！” 冷念丞一阵错愕，温柔道：“乖！这对你好！” “不！爱是没有任何障碍！彼此应该拥有最真实的对方！” 冷念丞突然鼻子一酸，有点感动。 他唇角勾了勾，一阵腹语：“贱女人，你看！你不珍惜我，自然有人真心爱我！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你的嘴够毒，一定会说，这就是一夜情！ 呵呵，告诉你，这叫一见钟情！” “好，哥哥答应你，不用！” 冷念丞扔掉手里的计生品，薄唇寻向了李漫妮的樱唇。 ...... 一夜欢愉过后，两人参加了第二天的漫展。 当天，李曼妮一身二次元打扮，萝莉清纯，娇俏可人。 冷念丞站在一旁扯着薄唇看着她，这小女人白天冰清玉洁，晚上简直判若两人。 昨夜他有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老了，根本禁不住她三番五次的索求。 彼时，冷念丞的眼眶一片血红，两腿直发虚。 李漫妮看起来像敷了1000张面膜，像去了100次美容院，满脸容光焕发。 下午三点，两人提前离开漫展，踏上了飞往海港市的航班。 冷念丞替李漫妮换了头等舱，小姑娘头一次做头等舱，开心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一路上，她挽着冷念丞的胳膊沉沉地睡了一觉，冷念丞一直看着她，嘴角勾了勾。 这次因为她，耽误了寻肾的机会，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 爷爷的身体大概率是禁不起换肾手术折腾的。 即便是死马当活马医，只会让爷爷面临当场暴毙的可能。 冷念丞的手摸了摸李漫妮的脸瓜子，21岁的女孩果然鲜嫩，他可舍不得取出她腰间的肾脏。 两人抵达海港市，亲昵了许久，才分道扬镳。 正文 第324章 您看起来，怪怪的哦 “阿飞，赶紧定个包间，晚上陪我去吃海鲜！”冷念丞走出机场，打了个电话给李飞。 刚才的飞机餐，即便是头等舱的待遇，也丝毫满足不了冷念丞矜贵的胃。 “董事长，晚上几个人？还是订老地方吗？可以点阿拉斯加帝王蟹吗？” 李飞隔着电话笑得一脸心虚，他没想到为期三天的魔都漫展，冷念丞突然回来了。 原计划今晚，他打算跟苏菲菲大战一百回合......看样子计划破灭！ 他得先伺候主子！ 想起苏菲菲的妖娆身姿，李飞的气血开始汹涌。 “老地方！就咱俩！你敞开肚皮吃！”冷念丞的语气听起来心情很不错。 “好勒！”李飞挂了电话，咧着嘴笑了笑。 董事长刚才用了“咱俩”，代表他们主仆二人的关系越来越近了。 ...... 李飞很快订好包间，一路驱车直奔忆南龙海鲜餐厅。 这家海鲜餐厅是香港老板经营的，口味和食材都相当不错。 菜品价格也很矜贵，一般人吃不起。 半晌之后，冷念丞身材伟岸地走进333包间。 他气质矜贵，面色却有些憔悴，甚至还有点惨白。 李飞看了看他，扯起嘴角笑了笑。 “你乐呵什么？”冷念丞看了看李飞，眸光很冷，但是好像又有那么一丝温度。 “董事长，您今天看起来有些怪怪的哦！” “哪里怪了？”冷念丞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照了照自己的盛世美颜。 “心情怪好的！”李飞笑道。 “是吗？”冷念丞勾了勾唇。 李飞一阵错愕，董事长竟然在笑！ 他一下子来了勇气，继续当舔狗：“董事长，您在魔都漫展邂逅美女了吗？” 言落，这家伙竟然很大胆地在冷念丞的身上嗅了嗅，“董事长，从您进屋，您的身上可是有一股迪奥香水，花漾甜心系列的味道。 这款香水味很经典，年轻的女孩子都喜欢用。 董事长，您邂逅的可是二次元小萝莉？”李飞露出一脸坏笑。 冷念丞心口震了震，勾了勾唇，笑道：“阿飞，你可真是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啊！ 连香水的品牌、系列都能被你的狗鼻子闻出来！” 李飞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董事长，您谬赞了！ 以前没跟着董事长的时候，销售部有个刚毕业的女实习生，她就喜欢用这款香水。” 这时，服务员端上了蒜蓉粉丝蒸鲜鲍鱼、香煎富贵虾扒、阿拉斯加帝王蟹、白灼八爪鱼...... 李飞看着一桌子的菜，心情看起来更奈斯了。 冷念丞勾了勾唇，“阿飞，我不在的一天，你看起来气色都好了！” “哪有！董事长不在的时候，我过得度日如年。 阿飞盼着您赶紧回来，哪怕回来揍我一顿也好！”李飞一脸跪舔地笑了笑。 “马屁精！欠揍！”冷念丞笑了笑。 李飞突然一阵错愕，董事长的语气里面竟然有那么一丝的宠溺。 更令他错愕的是，平日里董事长即便是笑，也是那种散发着寒意的阴笑。 今天的董事长，笑得很像一个正常人！ 这是一个好现象，李飞心中大喜！ 自从经历了前天坟山事件，两人的关系貌似又进了一步。 “哥哥，想我了吗？” 冷念丞低头看了看手机，唇角勾了勾，迅速回复了一个字：“想！” 李飞杵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董事长这副春心荡漾一定是有情况了。 “董事长，昨晚您一定有邂逅吧！”李飞露出一脸邪笑。 “邂逅？呵呵！”冷念丞不由自主笑了一声。 “对啊！ 魔都漫展上有那么多二次元、cos美女，难道就没发生点什么故事？”李飞明目张胆试探道。 “你是精虫上脑了吧！去把我存在这里的罗曼尼·康帝红酒取过来！” “是！董事长！”李飞笑着跑了出去。 冷念丞看着李飞的背影，唇角勾了勾。 这家伙的眼睛够毒的，这都能被他看出来。 难道是脖子上的东西露馅儿了？ 冷念丞走进包房的卫生间，伸出修长的白皙脖颈。 昨夜他被李漫妮种了草莓印，就藏在脖颈根部，根本不可能被人看见！ 他的反应有这么明显吗？ 李飞都能看出他在春心荡漾？ 冷念丞不禁笑了笑，现在的小女孩怎么会喜欢种草莓？ 莫非是为了喧泄主权？ 呵呵，终究还是太年轻！太高调！ “哥哥，期待咱们下次见面！想你哟！” 李漫妮又发了一条短信。 冷念丞看完信息，不由耸了耸肩。 不过是露水情缘，哪有什么下次。 李漫妮，你可真幼稚！ “好！” 冷念丞只回复了一个字，合上了手机。 吃完饭，已经是3月29日晚上9点。 冷念丞坐在耀黑色的迈巴赫的后座上，一脸阴郁。 李飞看了看后视镜，就没敢叨扰他。 冷念丞刚才的好心情，因为想起爷爷，脸色恢复了往常的阴郁。 李医师死前说过，爷爷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魔都不是他们冷家的地盘，他不敢在魔都轻举妄动，替爷爷物色良肾。 万一被抓，冷氏药业集团，爷爷辛辛苦苦建立的帝国，交给谁？ 他那几个大伯不成器，成天花天酒地。 唯一能够挑起大梁的人只有冷念丞。 他必须好好活着，替爷爷守着这份庞大的基业。 艾拍APP那边最近运营的也不错，新来的几个自带IP流量的主播引流了一波粉丝。 艾拍APP市场部也发展了不少新人，现在这款他从零做起的小视频软件，已经是整个行业领域里的一匹黑马。 没有大胃王吃播雯雯，还可以有大胃王吃播漫漫、大胃王吃播妮妮...... 黑夜里，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吓得李飞后背脊梁骨一阵发寒。 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 刘子明去普济医院看望了娜娜和庄妍，两人都恢复得不错。 娜娜的主治医生说了，孩子恢复得这么好，多亏有庄妍的陪伴和开导。 希望家长以后要继续关心和陪伴孩子，即便是出院，也要定期回来复查。 刘子明和刘母连连点头，庄妍杵在一旁一脸开心，还有那么点得意。 娜娜很快就能出院了，另外两名目睹死者阑尾吓晕的孩子也已经出了院，正在家中休养。 所幸，这次事件的结局没那么糟糕，三个孩子都能正常回归校园。 刘子明和庄妍走在医院的后花园里，两人都有些沉默。 刘子明想着说些客气话，这个时候却有些嘴笨了。 庄妍想着刘子明也许会好好的夸夸他，或者，抱抱她。 刘子明今天却木讷了！ 自从经历了前天晚上在坟山，李国栋当着他的面割喉死亡，鲜血迸了他一脸。 刘子明更不敢向庄妍靠近自己，表露心意。 万一那天，李国栋的尼泊尔军刀不是挥向自己，而是挥向他刘子明。 也许结局会被改写！ 正文 第325章 给不了她，安稳生活 刀尖上嗜血的日子，他根本给不了妍妍安稳的生活。 他更不希望妍妍以后跟着他，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两人都是一线刑警，组合起来根本不像是过日子的两口子。 两个人都顾不上家，结合在一起不是胡闹嘛！ 退一万步讲，他俩要是组队好上了，肯定有一个人要退出一线刑警工作，将重心回归到家庭上。 不过眼下看来没这个可能性，妍妍还不知道他的局长父亲已经被人指正。 庄建国是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串案的主谋。 前天晚上在老庄的办公室，刘子明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要老庄亲自说出口，而不是自己指着师傅的鼻子说：“老庄，你太让我失望了！” 如果有一天，亲手将庄建国的手戴上手铐的人是他。 试问，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亲手逮捕自己父亲的男人！ “刘队，你打算怎么谢谢我？”庄妍一脸娇羞，先打破了沉默。 刘子明看了看妍妍，她的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已经消肿了许多。 脑袋也没前几天那么大，目测这两天就可以拆纱布了。 终归是年轻啊，新陈代谢快，脑袋恢复的速度也快。 “请你吃海底捞，或者哥老关！ 我听说这两家都是小姑娘喜欢吃的网红火锅店！”刘子明笑了笑。 妍妍感觉到刘子明在刻意和她保持距离，有些疏远的意思。 “我要的不是吃火锅！”妍妍突然没法冷静下来，面对面看着刘子明的眼睛。 刘子明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安，他不敢直视妍妍的漂亮眼睛。 所幸，天色很黑！ 医院住院部后花园的廊坊上灯光昏暗，看不太清刘子明的表情。 庄建国是横在他们二人之间的一根刺。 即便没有这根刺，两人多半也走不到一起。 师母那么高贵的女人，她断然看不上一个二婚还带着孩子的老女婿。 “妍妍，师母来看你了吗？她知道你受伤了吗？”刘子明故意扯开话题。 妍妍的脸色更不好了，气鼓鼓地说了句，“我和我爸串通好了！ 他和妈说我出差学习了，不参加这起案件调查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哦！那就好！ 师母要是知道你查案受伤，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刘子明笑了笑。 “刘子明，我们俩之间现在就只能聊这些吗？”妍妍看起来有些生气了。 刘子明心尖一颤，笑了笑，“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换纱布了。 冷念丞昨天去魔都，竟然没人发现。 我去骂一骂王远和柳爽，问问他们是怎么盯梢的？ 人去了上海，他们都不知道！” 妍妍震了震，说道：“你是怎么发现他去了魔都？” “是蒋浩发现冷念丞没上班，将消息汇报给我。 我通过移动公司查询到他的行程轨迹，发现他去了魔都，坐标是香格里拉酒店！” 刘子明看起来很气愤，妍妍只好欲言又止。 看着刘子明离开的背影，她不明白刘队这两天为什么对她忽冷忽热。 站在桃花树下，她对着树根狠狠地踹了两脚。 花瓣瞬间掉落像下起了一场桃花雨，零落在她的身上。 “你是在玩欲擒故纵吗？”言落，她的眼底泛红。 ...... 刘子明驱车回到海港警局。 吕墨正在刑侦办公室，一边对着电脑若有所思，一边在纸上画着什么。 刘子明见他很投入，甚至都没听见他的脚步声。 他猫着身子站在吕墨的身后，刚想上前吓一下他。 “刘队，你真幼稚！”吕墨淡淡地说道。 刘子明笑了笑，“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刘队，冷念丞已经过了犯罪冷却期，这两天他一定会有动静！ 通知王远和柳爽他们必须盯紧了冷念丞！”吕墨的声音听起来很笃定，他似乎坚信冷念丞还会继续猎杀第三名女性。 “我刚才已经打电话训了他们两个了！ 冷念丞昨天去了魔都，今天下午才回来。 他们居然把人盯梢盯丢了！”刘子明很愤怒，“再这样下去，他们都得回炉重造，重新学习怎么盯梢！” 言落，吕墨回眸看了看刘子明，“去魔都了？” “是的！我通过移动公司提供的行程轨迹，定位到冷念丞昨天在魔都的香格里拉酒店。” 话音刚落，吕墨对着键盘噼里啪啦一番猛虎操作。 他在搜索引擎栏中输入了关键词，“魔都、香格里拉酒店”。 结果迸出了铺天盖地的关于魔都漫展的活动消息。 在一条资讯内容中，吕墨看见了冷念丞的身影，几乎要震惊了。 “刘队，那天冷念丞桌上的邀请函，上面的logo我看着很眼熟，原来他是去参加魔都漫展！ 每年三月份，魔都都会举行二次元、cos漫展，我老婆也关注这些。 这logo我之前在我老婆手机里看见过，当时我没想起来会是漫展的logo。” 刘子明一脸庆幸，说道：“万幸！那混蛋没在魔都犯案！他还有点逼数！” 吕墨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里荡漾开来。 “总之要盯紧了他！”吕墨的声音很冷，刘子明有点被吓到了。 ...... 冷念丞回到家，去地下负一层看了他爷爷。 冷俊峰的情况很不客观，听说今天他手臂上的血管几次扎针都不太扎得进去了。 王医生低着头，等着挨骂。 冷念丞一改往常的凶魅，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早了，输液已经输完了，你下去吧！” 王医生怔了怔，缓过神后，便退出了冷俊峰的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冷念丞瘫软在爷爷的床榻前。 正文 第326章 五花八绑，动弹不得 冷念丞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手机，又是李漫妮发来的微信。 “哥哥，我在你家门口！” 冷念丞的眼神亮了起来，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外面天色已晚，李漫妮怎么可能会来？ 一定是小姑娘的“恶作剧”！ 幼稚！ 一分钟后，冷念丞又收到李漫妮的一条微信，这次是一张照片。 冷念丞看到照片，瞳孔猛地缩了缩。 李漫妮，她竟然找上了门。 ...... 打开门，冷念丞看见李漫妮出现在他眼前。 “哥哥，惊喜吗？”李漫妮笑得一脸尘不染。 冷念丞发现，别墅附近最近有人盯着他，便迅速将李漫妮拉了进去。 “哥哥，这么猴急？”李漫妮笑得像仙女下凡。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冷念丞看着光彩照人的李漫妮，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 这种感觉有点像恋爱的感觉。 就像刚刚谈恋爱的时候，分开五分钟，就会开始想念彼此。 “哥哥，我在导航里搜索了你给我的家庭住址，发现咱们两家之间距离只有2公里。 人家一路跟着导航，散步过来的！没想到这里真的是你家啊！”李漫妮说话的时候，娇小玲珑的身体已经扑进了冷念丞的怀里。 冷念丞一阵悸动，他没想到李漫妮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找上门。 原来，被人惦记着的感觉，真好！ 冷念丞没再说话，将李漫妮公主抱进了别墅。 偌大的双人床上。 “漫妮，这才分开没几个小时，你就如此惦记我？” 冷念丞压着李漫妮的柔软身子，眼底带笑。 李漫妮娇喘着，她看着冷念丞的俊脸，主动吻了上去。 “哥哥，人家对你是真心的！” 这句撩人心弦的话语让冷念丞再一次悸动，他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过去都是他主动，那个贱女人从未像李漫妮这般知冷知热。 “贱人，你看！ 你不珍惜，自然有人珍惜我！”冷念丞一阵腹诽，薄唇寻向了李漫妮的樱唇。 ...... 一阵翻云覆雨过后，李漫妮睡得很香甜。 冷念丞却睡意全无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嫩脸瓜子，还有年轻优美的胴体。 难道李漫妮是上天可怜他冷念丞，给他的礼物？ 如果真是这样，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她，视她如珍宝。 李漫妮睡着的时候像个洋娃娃，身材凹凸玲珑。 158cm的小个子，五脏俱全，肥瘦相间。 该凸起的地方凸起，该扁平的地方没有一寸赘肉。 冷念丞的手指在她的曲线上肆意游走，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 李漫妮睡得很酣甜，冷念丞有点不忍心弄醒她，就那么一直看着她，嘴角微勾。 都说上天是公平的，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也许，李漫妮就是这扇窗吧！ 忽然间，李漫妮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有些刺眼。 她的手机调了静音。 一分钟后，她的手机又亮了一下。 冷念丞心想，也许是李漫妮的爸爸妈妈担心她，发来的消息。 或许，他该喊醒她。 冷念丞拿起李漫妮的手机，看了看。 不停发微信的那个头像是个动漫头像，看起来像是个男人的微信。 难道...... 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冷念丞开始用那双俊眸打量熟睡着的李漫妮。 他从未见过这么主动的女孩，她也许不简单。 昨夜翻云覆雨时，她并未见红，显然不是处子之身。 也许，她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有蒋晓雯和沐婉晴这两个贱人的欺骗在先，冷念丞没办法不提防李漫妮也是这样的女人。 妈妈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他差点忘记妈妈的话。 黑夜里，冷念丞轻轻抓起李漫妮柔弱无骨的小手手，按在手机上。 指纹识别成功！ 冷念丞的心也猛地一紧。 有一瞬间，他想过算了吧！ 好奇心作祟，他终究还是点开了那个不停跳动的头像。 “漫妮，你在哪？” “魔都漫展！” “漫妮，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是的！我们只是玩玩而已！” “漫妮，他哪里比我好？” “比你多金！比你帅气！他可是海港市知名药企的老总！ 你奋斗一百辈子，都没法赶上他！ 分手吧！下一次见到我，你应该会是在电视、纸媒、网媒上看见我与他的喜讯。 你给不了我豪门阔太的生活，别耽误我！” 冷念丞再往下看，李漫妮没有回复继续回复那个男孩的微信。 黑夜里，冷念丞笑了，笑得很冷。 “冷念丞，你真是个笑话，你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玩弄了！ 你真是永远都没有长进！ 一次一次被女人当骰子一样玩弄！” 李漫妮好像被冷念丞的低吼叨扰了睡眠，翻了个身。 肤如凝脂的身子，背对着冷念丞。 曲线毕露的好身材，淋漓尽致地展现在冷念丞的眼前。 冷念丞已经对这具身体冷却了下来，他的眼里此刻装满了杀气腾腾的光。 他起身走下床，翻出那个神秘的黑色箱子。 取出一只针筒，输入了一瓶麻醉剂。 他举着针筒，对着空气轻轻推了推，透明的液体流出了几滴。 慢慢地，他走在黑夜里，身体步步靠近李漫妮。 尖锐的针孔，没有犹豫片刻，轻轻地扎进了李漫妮的玉臂。 他看见李漫妮的眉宇之间，微微蹙了蹙。 随着麻醉剂的注入，开始产生药效，李漫妮的娥眉慢慢舒展开来。 冷念丞用那种恶鬼般的眼神死死盯着她，这张绝美的嫩脸瓜子，真好看。 她长得冰清玉洁尘不染。 没想到，却长着一颗最毒妇人心！ 为什么女人们接近他，都是各怀鬼胎？ 难道他冷念丞就不配得到真爱吗？ 冷念丞许久之后缓过神，用那双阴鸷的眼神看着昏睡过去的李漫妮。 慢慢地，他走上前，将李漫妮公主抱在怀里。 李漫妮裸露的胴体，两只洁白如藕的手臂垂着，三千细软发丝垂着。 ...... “啊——” “唔——” 李漫妮娥眉紧蹙，意识一下子清醒。 她感觉手臂有些胀痛，脑袋昏昏沉沉的。 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漆黑一片。 她好像被人用什么蒙住了眼睛，想呼救时，她发现嘴巴里面被人塞进了抹布之类的东西。 “我在哪？”李漫妮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在发出质疑。 冷念丞看见她这副样子，显得很兴奋。 他的手在无数把锋芒毕露的刀具上游走。 说来也巧，蒋晓雯死后一周，他杀了沐婉晴。 沐婉晴死后一周，这个叫李漫妮的女骗子主动送上了门。 猛地，冷念丞将李漫妮樱唇里的抹布迅速抽离。 李漫妮喘着气，猛地咳了几声。 “我在哪？” “你是谁？” 李漫妮感觉身子发冷，突然意识到自己裸露着身体，而且正被人五花八绑，动弹不得。 巨大的恐惧涌向全身，李漫妮在黑暗的视线中，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正文 第327章 错就错在，欺骗哥哥 李漫妮昏迷后，被他束缚在一张椅子上。 她浑身白雪，肤如凝脂，是个性感十足的肉感美人。 三千发丝如同绸缎一般披在椅背上，像上等材质的丝绸。 果然，美女都是带刺的玫瑰！ 一不留神，扎得你手腹生血。 李漫妮的身体正在止不住地发抖，她的耳朵能够听见钝器在墙壁上划行的声音。 她猜想，那应该是一把钥匙、或者是一把尖刀在抵着白色墙壁肆意游走。 人的眼睛被蒙住后，视觉弱化了，其他感官便会被无尽地放大，想象力也会变得比往常更加丰富。 冷念丞走上前，脚步声让李漫妮吓得颤抖得更厉害，她开始嚎啕大哭。 “呵呵，早知现在，昨晚你何必勾引我！”冷念丞薄唇勾了勾，一阵腹语。 “你是谁？” 冷念丞看着她那副绝望的表情，阴鸷的俊眸弯了弯，笑得丧心病狂。 他眯了眯眼睛，笑得像从炼狱里面爬上来的魔鬼。 他好不容易有了点真心和人性，却再一次被女人当骰子给玩弄了。 他笑得嘴巴张得很大，越笑越狠厉。 李漫妮那张稚嫩的娃娃脸怔怔地追寻着他的笑声。 半晌之后，她带着那种似哭似笑的声音，试探道：“哥哥，是你吗？ 哥哥，你是不是喜欢玩SM游戏？ 哥哥.....你不用玩得这么大胆露骨吧！ 人家......人家现在好冷啊！能不能给人家披件衣服？” 李漫妮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冷念丞是在故意和她玩SM的调情游戏吗？ 莫非他喜欢捆绑式？ 冷念丞的瞳孔猛地缩了缩，死到临头了，她还在装模作样！ 女人，难道都是天生的演员？ 还是他太愚蠢，一点长进都没有，竟然贪婪一点所谓的爱！ 庆幸的是，这一次，他发现得早！ 雯雯整整耍了他三年，他的心已经被她玩死了。 望着李漫妮的胴体，优美、曲线、饱满、细腻、欲望。 冷念丞笑得一脸凶魅。 李漫妮吓得嘴唇发紫，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人在死到临头时，身体便会产生巨大的求生欲。 她竖起耳朵，迟迟听不到对面那个人的声音，耳朵只有他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巨大的恐惧下，她开始拼命地挣扎。 可越挣扎，身上束缚她的绳子却越来越紧。 她开始挪动着椅子，像一只无头苍蝇，在密室里进行自救。 当她快要靠近冷念丞时，他阴笑地避开身体，看着她在屋内发狂。 “你是谁？求求你，放了我！”李漫妮的情绪开始狂躁，但显然还没有完全崩溃。 冷念丞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台手动小风扇，风速不大，但是吹在李漫妮的身上，却凉飕飕的。 李漫妮这般暴露在空气中，身体已经阵阵发冷。 冷念丞举起小风扇，勾着薄唇，眼底阴冷。 小风扇吹遍了李漫妮身体的每一寸地方。 李漫妮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大声尖叫起来。 忽然间，冷念丞笑得极为狠厉。 “求求你，你说句话！ 求求你，放过我！”李漫妮的情绪显然已经彻底崩溃。 冷念丞耸了耸肩，看起来很满意这个前奏。 猛地，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樱唇。 她瞬间清醒，吻她的男人就是冷念丞。 她还记得他身上的味道，他的一切都散发出与普通人不一样的矜贵，连气味都与众不同。 “我是谁？”冷念丞松开薄唇，扯着阴笑，继续问道。 “哥哥！是哥哥！”李漫妮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哥哥，我做错事了吗？哥哥，我好冷！” “哦？蛇蝎子也怕冷？毒蟒也会害怕？”冷念丞笑得云淡风轻。 “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我怎么听不懂？”李漫妮娥眉紧蹙，“哥哥，漫妮是犯错了吗？” 冷念丞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将刀尖抵着她雪白粉嫩的肌肤，轻轻地游走。 李漫妮吓得不敢动弹，她已经感受到，冷念丞正在用一把刀尖在自己的身上划过。 如果她乱动弹，刀尖无情，瞬间会扎破她的皮肤，渗透她的肌肤和骨头里。 她会流血，她会死亡！ 她才21岁，她还不想死！ 技校毕业后，她开始混迹二次元、cos圈，因为长得不错，很受宅男们欢迎。 前男友阿辉是圈内cos大神，经常带着她走秀、混夜场。 日子过得有吃有喝，但是没钱。 李漫妮喜欢奢侈品包包、喜欢海蓝之谜、喜欢赫莲娜黑绷带面霜......阿辉都满足不了她。 最近，李漫妮想要一款古驰包包参加姐妹聚会，阿辉没钱给她买，两人大吵了一架。 李漫妮赌气，一个人飞往魔都参加漫展，打算在这里猎艳一个有钱有颜的男朋友。 冷念丞站在舞台C位时，李漫妮一眼认出了他。 她在电视上经常看见冷念丞，没想到他本人比上镜还要帅气。 更没想到，他会来参加魔都漫展。 李漫妮心动了，灯光璀璨间，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拿下这个优秀的钻石男。 “死到临头了，还敢走神？”冷念丞一阵错愕，刀柄在李漫妮的脑袋上拍了拍。 李漫妮直接吓哭，“哥哥，求求你，不要吓唬漫妮！ 哥哥，SM游戏一点也不好玩！人家不想玩了！” 冷念丞狠狠捏住李漫妮的下巴，眼底恨意到达了顶峰，“李漫妮，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哥哥，你说，漫妮究竟哪里做错了，我可以改！ 难道今晚漫妮的表现不好吗？漫妮可以将功补过！”李漫妮稚嫩的圆脸，写满了惊恐。 冷念丞看着她一丝不挂的身体，薄唇勾了勾，“你错就错在，欺骗哥哥！” “欺骗？漫妮不敢欺骗哥哥！”李漫妮吓得浑身战栗。 冷念丞死死盯着李漫妮那张极具欺骗性的幼脸，眼眶一片猩红，“那你告诉我，这个男人是谁？” 猛地，他扯去了李漫妮眼睛上的黑布。 迎着光，李漫妮的眼睛一下子睁不开。 LED日光灯照在她的脸上，她一阵刺目，缓了半天，抬起头看向冷念丞。 她又露出那副清纯无辜的表情，飞快地瞥了一眼她的手机界面，突然身子一颤。 “哥哥，你......”李漫妮满脸错愕。 “装！继续装无辜！”冷念丞笑得狰狞恐怖，“你想问，哥哥怎么会知道你的开机密码？” 冷念丞阴笑道，“你难道忘记了，手机可以指纹识别吗？” “告诉我，这个男人是谁？”冷念丞怒从心起，将李漫妮连同椅子摔在地上。 李漫妮趴在地上，背上绑着一张椅子，看起来样子十分怪异。 正文 第328章 白色墙壁，布满血点 李漫妮忍着身体剧痛，慢慢抬起头，眼神撞到了冷念丞的冰眸。 冷念丞刀刻般的俊脸，此刻浮上了一层妖孽般的狞笑。 他左手持刀，右手握着一瓶看起来很高端的红酒，直接对瓶吹。 床上，他温柔似水，小心呵护。 彼时，他眼露凶光，狰狞恐怖。 死亡的恐怖气息，在这间密室里荡漾开来。 只不过，她还想赌一把！ “哥哥，他是我前男友！我不爱他，我对哥哥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冷念丞笑得狠厉，“你特么以为我不认识汉字吗？ 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第一眼就认出了我是谁，你特么还装模作样，假装与我邂逅。 告诉我，你是不是表演系毕业的？你怎么可以演得这么好？ 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奖杯！”冷念丞用红酒瓶的顶端，轻轻挑起李漫妮的娇俏下巴。 李漫妮浑身战栗，上下牙齿直打架，“哥哥，我错了！我在电视上看见过您！ 但是我千真万确是被您的气质和颜值深深吸引了，我喜欢你不假啊！ 这世间，哪有不爱慕虚荣的女人？ 如果有，她一定是骗子！”李漫妮还在做最后一丝挣扎。 “骗子？”冷念丞冰眸狠狠缩了缩，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你说对了一半！ 我身边曾经出现过一个不爱慕虚荣的女人。 她是一个女骗子！ 她不骗财，你猜她骗什么？”冷念丞笑得双目凶魅。 “她一定是骗哥哥的色！” “答对了一半！她不仅骗色，还想骗走我和爷爷的命！ 一边享受着我的身体，一边想着怎么害死我！”冷念丞恨得咬牙切齿。 酒精的助力下，他的脸颊浮上了两片红云，看起来又妖孽，又俊美。 李漫妮苦苦哀求道：“哥哥，我错了，我回去一定和他彻底了断！” 冷念丞耸耸肩，双眉挑了挑，“妹子，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吗？” “哥哥，漫妮不该骗你，漫妮一眼就认出了你是海港市名媛佳丽争着抢着的男人。 漫妮只是想认识哥哥！ 漫妮只想给哥哥很多很多的爱！ 难道想当哥哥的女人，想爱哥哥，想成为冷氏集团的女主人，也有错吗？” 李漫妮冲着冷念丞扯起樱唇，笑得一脸纯洁和无辜。 好像欺骗在先的人是冷念丞！ 好像蛮不讲理的人是冷念丞！ 好像负心汉、薄情郎是冷念丞！ 她全程一副无辜脸，一副假清纯。 冷念丞攥紧拳头，将酒瓶砸在地上。 玻璃渣直接飞向了李漫妮的脸上、白皙脖颈、软香酥软、平坦小腹、笔直玉腿...... 李漫妮瞬间像镶嵌了无数铆钉的行为艺术人体。 她疼得撕心裂肺，“哥哥，我错了！” “哪里错了？”冷念丞厉声逼问。 “我不该欺骗哥哥！”李漫妮带着绝望的哭腔。 她做梦也没想到，冷念丞竟然有杀戮的面孔。 眼前的场景和桥段，她过去曾经在影视剧中看过。 果真，艺术是来源现实。 而现实，远远比艺术更加刺激、更加惊悚。 冷念丞蹲下身子，用指腹抵住她娇俏的下巴，“哟哟哟，不漂亮了！” “哥哥，我......我错了！我不该欺骗哥哥！” “晚了！你接近我动机不纯，这是你应有的代价！”冷念丞说着，手伸向了李漫妮的心口。 “哥哥，不要，求求你，不要！”李漫妮拼命地挣扎，越挣扎，她的身体越痛。 “嘘——吵死了！我最烦女人大喊大叫的！” 李漫妮疼得晕厥了过去。 她哪受过这般苦！ 一盆凉水从头浇灌而下，李漫妮的身体猛的激了一下，从晕厥中清醒过来。 睁开一双黯然失色的大眼睛，她哭着说道：“哥哥，漫妮好冷啊！” 冷念丞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观看自己的杰作，他将白色衬衫解开了三个纽扣，露出性感的胸肌。 他的样子，俊美而妖孽。 李漫妮眼下只看见了他脸上的狰狞恐怖。 “冷？看来还不够疼？ 人在疼痛时，身体会流汗，会感觉到热！”冷念丞一声冷笑。 他慢慢走近李漫妮，脸上带着那种吃人狂魔的狞笑。 “不要——哥哥——不要——” 李漫妮吓得浑身发颤，脸色惨白，她已经被冷念丞折磨得身心俱惫。 但是她还没有绝望，她还想活下去。 如果可以活下去，她一定回家当个乖乖女，再也不惹爸爸妈妈生气。 她再也不混迹在夜场，不游走在男人之间。 “不要？ 呵呵，女人说不要，一般就是要！” 冷念丞冷笑更甚，他猛的抓起李漫妮的头发，像捏住一只小鸡。 “疼吗？” “疼！好疼！” “这只是预热，接下来还会更疼哦！”言落，冷念丞猛的将李漫妮的脸怼在地面上。 “啊——”的一声惨叫过后，是无尽的呻吟，然后是死灰一般的沉默。 冷念丞再抓起李漫妮的脑袋时，她的那张稚嫩白皙、清纯无辜的面具脸，已经伤痕累累。 她那张尘不染的脸，像一张布满铆钉的皮革面具。 她已经疼得没有力气叫出声。 “漫妮，这样的你，有种别致的美！”冷念丞看着她的脸，愉悦地笑了两声。 李漫妮虚弱地看了冷念丞一眼，那种眼神死灰般的绝望。 她已经不敢幻想，这个变态会让她活着出去了。 她好后悔！ 男友阿辉虽然没有钱，但是有多少钱就会给她花多少钱。 那天，她为了一个他承受能力范围外的包包和他耍脾气，一气之下飞往魔都漫展猎艳。 没想到，自己的无理取闹，竟然换来了天大的惩罚。 这代价未免太大了，冷念丞应该是不会放过她了。 因为她已经发现，这间密室之前应该有过另一名女人在这里受尽折磨和虐待。 四周墙壁上，布满了血点，已经呈现暗紫色，看起来有些时日了。 而她的身体虽然在出血，但是血量不大，不至于溅洒到墙壁上。 白墙上的血迹只有可能是别人的。 正文 第329章 莫非他是，连环杀手 “漫妮，你应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美吧？” 李漫妮绝望地看了他一眼，低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像两盏扇子。 她已经疼得没有力气和他继续纠缠。 “漫妮，等着！ 哥哥马上让你见识一下，你另一种美！” 言落，冷念丞看起来很兴奋，他一溜烟跑出了密室。 一分钟后，李漫妮趴在地上看着冷念丞搬进来一张衣帽镜。 瞬间，李漫妮看见自己面目全非，赤身裸体地暴露在镜子中。 她与原来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啊——”的一声尖叫过后，李漫妮捂着脑袋，开始癫狂地大喊大叫。 冷念丞双手抱臂，看着李漫妮这副痛苦的样子。 他看起来很享受自己的杰作，似乎觉得不过瘾。 “漫妮，好看吗？惊艳吗？ 你是不是发现了自己另一种美？”冷念丞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打开手机网易云音乐。 那是一首古典音乐的曲子。 在影视剧中，那些高智商的犯罪分子，他们通常都会一边享受音乐，一边进行杀戮，有的甚至会翩翩起舞。 忽然间，冷念丞看着李漫妮发疯的样子，愉悦地笑了两声，“漫妮，你昨晚的舞姿很美。 你迎着光走向我，我差点以为我去了天堂，看见了美丽的天使。 没想到，你竟然是只小魔鬼！” 冷念丞说完，张开双手，绕着地上的玻璃碴开始翩翩起舞。 笔直修长的黑色西裤，洁白无瑕的白色衬衫，他帅得像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男孩。 彼时，李漫妮趴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她绝望地看着冷念丞在独自狂欢。 “疯子——” 她的声音很虚弱，很小声。 刚才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癫狂地大喊大叫，已经把嗓子叫哑了。 冷念丞关掉了音乐，四周恢复了死灰般的寂静。 音乐关闭，舞蹈戛然而止。 冷念丞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死死盯着李漫妮，冷漠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疯子！”言落，李漫妮的樱唇竟然笑了笑。 冷念丞心口缩了缩，他忍着万般怒意，笑着说道：“你再说一遍！” 李漫妮笑得一脸凄惨，却又天真烂漫，“哥哥，你是疯子！你是彻头彻尾的死变态！” 冷念丞薄唇轻笑，他在极力克制那种愤怒情绪的，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漫妮，你生气了？”冷念丞蹲下身子，紧紧捏住她的下巴，一脸心疼。 李漫妮吓得浑身抖了抖，她已经看出这个禽兽的套路。 但凡他扯起笑意，证明他已经开始发怒。 他真的发怒了，那么等待她的将是血雨腥风的洗礼。 冷念丞拖拽着李漫妮的头发，将她怼在衣帽镜前。 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死死捏住她的脖子，“漫妮，这就是女人欺骗我的代价。 你是海港市人，你最近可曾听说过，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 对了，还有天德湖碎尸案，听说了吗？” 李漫妮眼底一阵惊恐，各大纸媒、网媒都在争相报道海港市的连环杀人案的进展。 难道与眼前的死变态有关？ 莫非......他就是专门虐杀美女的连环案杀手？ 他不仅杀人，还会在死者脖颈后处闻上一朵鲜红如血的小红花。 网上的民间侦探专家说，这是犯罪分子的标记性行为，是罪犯留在死者身上的记号。 前几天晚上，她和阿辉在茶吧喝茶，他们还一起聊到这起连环杀人案。 当时，在场的男孩子们都让各自的女朋友最近不要乱跑。 阿辉当时也紧张得不行，搂着她，让她晚上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她还埋怨了他几句，骂他是怂包、胆小鬼。 她还扬言，如果是她遇见了杀人凶手，一定会一脚踢爆他传宗接代的物件，让凶手断子绝孙。 “你......你是谁？”李漫妮的身体不停地哆嗦，椅子在她的后背显得有些累赘。 冷念丞也嫌这张椅子太碍事，索性给她解开了。 她紧紧闭上了眼睛，等待刀尖即将刺入她的心脏。 谁知，冷念丞竟然替她松绑了。 千钧一发之间，她想逃跑，却被冷念丞像抓住一只小鸡拎了起来。 “漫妮，外面月黑风高，你不怕遇见鬼吗？”冷念丞扯起鬼魅的笑。 李漫妮哆嗦了一下，声音颤抖道：“你就是鬼！” 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凉意，这句话好耳熟。 冷念丞将李漫妮重重地摔在地上，她裸露的胴体瞬间布满了透明色的玻璃渣。 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怒极反笑道：“冷念丞，你真可怜，你是不是没有被女人爱过？” 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他像被人戳中了痛处。 “有过！”冷念丞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谁？难不成那个女人是你妈？哈哈哈！”李漫妮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机会渺茫，她从未被人这般伤害过。 21岁的她，也是有几分血性的叛逆女孩，尽管她害怕死亡。 眼下，既然死亡已经是必然的事实，不如过一把嘴瘾。 冷念丞陷入了沉默，他的眼神冷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冰窟。 李漫妮知道，她成功激怒了他，他生气了。 沉默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等待她的也许是下一秒的死亡。 她突然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她试图站起来，却适得其反，跪在了冷念丞的面前。 柔弱的膝盖骨砸在地上，生疼。 冷念丞扯起狠厉的笑容，望向他，“我妈妈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你昨晚和今晚都很会骗，怎么现在不骗了？ 不如，你再骗骗我？ 说不定，我会放了你呢？” 言落，李漫妮的眼底掠过一丝光，这道光很快便熄灭了。 她怎么可能相信一个杀戮成瘾，连环杀人案的可怕罪犯？ 冷念丞抬起李漫妮的下巴，她的五官散发出病娇的美感。 樱唇嗜血般的鲜红，像刚刚吸食了血液，泛着刺目的红。 李漫妮樱唇勾了勾，笑了笑，“哥哥，把你的耳朵递过来？ 骗人的情话，要对着情人的左耳说。” “哦？有点意思了！”冷念丞笑了笑，将耳朵贴近李漫妮的耳朵。 “哥哥，再近点！” “好！” 忽然间，李漫妮伸出樱唇，死死咬住冷念丞的耳朵轮廓的位置。 “贱人！给我松开！”冷念丞疯狂地嘶吼，他越挣扎，李漫妮咬得越近。 将死之人的力气是巨大的，死前能够扯下他一只耳朵，那也值了。 猛地，冷念丞举起手中的刺刀...... 半晌之后，李漫妮没了声音。 正文 第330章 分尸这活，挺不好干 冷念丞的白色衬衫被血液染红，像一朵朵鲜血梅花印染在材质矜贵的布料上。 从远处看，如果不仔细辨别，也许你会以为这是一款LV最新定制款衬衫。 或许是请的国际知名设计师，做出来的特殊效果。 冷念丞睁着那双阴鸷的冰眸，狠厉地看着衣帽镜中的自己，血色瞳孔散发出凶魅的寒光。 “贱人！全部都是贱人！ 仙鹤顶上红，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刚才她玩命似的咬住他的耳朵，他才会迫不及待将那把匕首扎在她的心口。 冷念丞扯起狠厉的笑，身体踉跄地逼近到李漫妮的尸体旁。 “贱人！如果刚才你不咬我，说不定我会留你一具全尸。 毕竟，你床上功夫挺好，我很满意！ 看在你伺候了我两夜，留你一具全尸，是我们之间最后的情分。” 冷念丞一双冰眸死死盯着李漫妮的尸体，狠厉地笑了笑。 接着，她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白皙粉嫩、肤如凝脂、酥软上围、平坦小腹、肉感十足的身子。 李漫妮的身子依旧温热、绵软！ 通常尸体半个小时以上，温度才会慢慢降低。 通常成年人的尸体出现尸僵会在死后1至3小时内开始产生。 “贱人！不得不说，你的这具尸体堪称完美女尸。 虽然你的身高、腿长不及蒋晓雯和沐婉晴，但是你的皮肤是三人之中最好的。 肌肤犹如蛋白壳上的那层膜，吹弹可破，像一道布丁蛋糕。” 冷念丞像是在和李漫妮对话，他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一双冰眸注视着李漫妮的一切。 话音刚落，他被自己吓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举起红酒猛地往喉咙里浇灌，狠狠喝了半瓶酒，才压下了他心里的恐惧和兴奋。 “贱人！你的这副身子堪称完美，如果送给法医尸检，难保法医不被你的美色所动。 我听闻在岛国，曾经有一名男性法医爱上了一具绝美的尸体。 法医一直不停找借口，不愿意让死者家属将尸体带回去，甚至鼓励她的家人将遗体捐献给国家。 后来，他甚至将自己的行李搬进了法医室，和那具绝美的女性尸体过起了小日子。 有时候，他还会给女尸唱歌、弹吉他、讲故事。 他会拥抱她，抚摸她，甚至和她做...... 但是尸体终究会一天天腐败，再美的尸体也会变成一具腐烂的肉，最后都会散发出死猪肉般的恶臭味道。 你猜，那名法医后来怎么招了？”冷念丞的冰眸看向李漫妮。 冷念丞看着她，眼底生光，他看起来像是很期待她的回答。 “什么？你说什么？”冷念丞将左耳对着李漫妮的樱唇，沉默了几秒。 抬起头，他开始半癫半痴道：“你的小脑袋，一定猜不出来吧？ 那名男法医动用了整个法医处所有的福尔马林溶液，将女尸泡在里面。 他又对女尸注射了大量的水银液体，最后进行低温冷冻。 他努力让女尸保持不腐不败的样貌，因为他已经彻底爱上了那具尸体。 漫妮，咱们一夜夫妻百夜恩，更何况是两夜欢愉。 我不会让你这具完美的尸体完完整整地送到法医面前。 不瞒你说，我的占有欲，极强！ 如果不能完完整整属于我，本少宁愿将你们全部毁灭！”冷念丞怒极反笑道。 他举起红酒瓶一饮而尽，浑身散发出香醇的红酒气息。 “漫妮，你这么美，熔尸未免太可惜了！”冷念丞放下红酒瓶，双手抱臂。 他坐在椅子上观看自己的杰作，想着怎么处理这具尸体。 李漫妮躺在血泊中，鲜红的血衬得她的皮肤巨白皙。 她才刚死没多久，身子还未像一个死人那般灰暗。 冷念丞抬起双眸看向面前的墙壁，白色的墙壁上呈现出新旧两种血迹。 暗紫色的血迹是分尸沐婉晴时留下来的。 刚才李漫妮的心脏喷涌时，前一分钟血液喷涌的力量凶猛，溅得墙壁斑驳血迹。 他望着面前这堵墙，扯起妖孽般的笑。 眼前的墙壁，像小时候的冷念丞，在墙上胡乱地涂鸦。 那时候，妈妈并未责备他在墙上涂鸦，反而带着十分夸张的语气赞美他。 “我的小丞太棒了，若是梵高见了你，一定会收你为徒。” “梵高？是谁？”小时候的冷念丞，说话字数就不太多。 “梵高是荷兰印象派画家，代表作品：自画像系列、星月夜、向日葵系列、吃土豆的人...... 我的小丞长大以后一定会成为像梵高、莫奈一样的艺术家！” ......想起妈妈，冷念丞的眼底顿时支离破碎。 他将红酒猛地往嗓子眼里浇灌，喝得迷迷糊糊。 “小丞，你喝醉了！” “我没醉！” “傻孩子，喝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有醉！” 彼时，空中漂浮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她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像天使一般慈爱地望着他。 她的三千发丝乌黑发亮，用一根红色发带束缚着，很温柔，很恬静。 她的身上还系着死前的那条格子围裙。 “小丞，你犯错了哦！”叶慕青看着地上的李漫妮，娥眉紧蹙了蹙。 冷念丞瞬间用身体挡住李漫妮的身体，扯着嘴角冲着叶慕青憨憨的笑。 “傻小子！你这叫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叶慕青的语气带着不满，但是眸光依然很温柔。 “妈妈——这不怪小丞！ 是她骗我在先！是她该死！ 这是她欺骗小丞的代价！”冷念丞有些慌乱，他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又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事。 他分明是在狡辩！ “小丞，她罪不至死！”叶慕青看起来有些怒意，语气严肃道。 “妈妈，不是的，您听我给您解释！是这样的......” 冷念丞的话还没说完，叶慕青娥眉蹙了蹙，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妈妈——连你也怪小丞了？”冷念丞“扑通”一声，绝望地跪倒在地上。 他的表情很错愕，他望着李漫妮的尸体，突然怒火中烧。 “你若是能聪明点，不被我发现，我会好好疼惜你！ 你太愚蠢，被我发现你的骗局，还有你那颗恶毒的野心！” 彼时，王医生正躲在门缝外，目光惊悚地看着密室里的一切。 他吓得浑身颤栗，眼睛看向冷念丞惨白的手，他正在重复一种动作。 密室里，发出了那种很有规律的声音。 ...... 正文 第331章 二十四寸，黑色箱子 王医生捂着嘴巴，几乎是仓惶而逃。 他刚才给老爷子测量体温，听见密室里传出了声音。 走近时，他看见冷念丞正对着密室的屋顶扯着嗓子喊“妈妈”！ 王医生看了半天，密室里只有冷少爷一人，哪来的妈妈？ 忽然间，他看见冷少爷那双天真的眼睛，画风一转，变得十分阴鸷凶魅。 王医生这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衣不附体的女孩。 看样子，她......已经是一具尸体！ 女孩死得很惨烈，身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玻璃碴。 作为一名医者，他知道，死者那个部位是人体心脏的大动脉血管处。 王医生哆嗦地看着墙壁上的血迹斑驳，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刚想拔腿走，巨大的恐惧之下，他竟然拔不动他的双腿。 他的脚底板，像踩着502胶水，动弹不得。 王医生眼睁睁地看着冷念丞，他的眼神里散发出令人悚然的光芒，他正迎着光向地上的女孩走了过去。 见状，王医生吓得瞳孔放大，嘴巴张开得很大。 索性，他的声带并没有发出找死的声音。 忽然间，他的双手恢复了知觉，双腿也逐渐有了反应。 他捂着嘴巴，猫着步伐，几乎是仓惶而逃。 回到自己的住所，他蒙上被子，在里面拼命地发抖。 过去，他见识过冷少爷对李医师拳打脚踢，可从未见过他杀人！ 现在李医师走了，冷老爷子处于行将就木，垂死边缘，显然已经离死不远了。 如果冷老爷子突然撒手人寰，他冷念丞会不会把这笔账记在他头上？ 王医生越想越害怕，他必须想个周全的办法，逃出冷念丞的虎穴。 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与狼共度了这些年！ ...... 冷念丞不知道自己究竟举着酒瓶砸了多久。 即便是世界上最顶级的整容专家也很难修复她的容貌。 泄愤了许久，冷念丞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他瘫软在地上，狠厉地望着李漫妮血肉模糊的脸。 眼下，她的脑袋和她的身体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的肢体。 她的身体除了那一刀扎在心脏部位的伤口，其他地方虽然有无数碎片玻璃碴，但是肤色白皙，破损程度也不大，看起来依旧很美艳。 抛开李漫妮的脑袋不谈，她的身体仍然散发出女性独特的美感和肉感。 她的身体到死都是被绑着的，她的双手一直束缚在后背。 冷念丞突然想出了一个奇招，于是说干就干！ 他将李漫妮的尸体摆出一个跪拜的姿势，然后替她松开了束缚着的双臂。 接着用两根绳子分别绑住了李漫妮的两只手臂，随后将她的两只手臂用绳子拉举起来，挂在屋梁上。 彼时的冷念丞，眼神带着玩味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露出一脸满意的阴笑。 李漫妮跪在地上，双臂高高举起，头颅低垂着。 她像是在忏悔她的罪过，又像是在向她求饶。 冷念丞笑得一脸凉薄，声音阴冷道：“漫妮，你死前倒是很嘴硬，甚至还敢反抗！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即便是成为了一具尸体，你也终将臣服于我，跪拜在我的脚下。” 言落，冷念丞看起来很激动、很兴奋。 他为他的艺术品感到癫狂，感到愉悦。 甚至比和她做，还要有快感！ 他举起手中的象牙白iPhone12plus手机，对着李漫妮的跪姿“咔咔咔”，疯狂地拍了数张照片。 这期间，他肚子突然有点饿了，于是吃了一桶泡面。 小时候，妈妈从不允许他吃垃圾食品，他总是偷偷地吃。 也许是刚才一系列的操作，他和李飞在忆南龙海鲜餐厅吃得大餐已经消化为零。 一桶泡面似乎顶不上大用场，他突然一双寒眸看向李漫妮的胴体。 她的胴体上有许多玻璃碴，甚至还有被他殴打的淤青，但是并不妨碍她看起来很美。 甚至......在冷念丞的眼底，她的尸体竟然有着很强烈的食欲。 恨一个人，或者保护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让她从人间消失。 怎么消失呢？ 他不打算像对付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那般对李漫妮。 同样的招数，已经不足以刺激到他的神经。 他的目光看向墙角的那台电锯，也许他可以将李漫妮大卸八块。 两块今晚可以切成肉片当作“ren肉火锅”烫熟了蘸着酱油吃。 或者可以留下一部分，做成鲜美的刺身，蘸着酱油、芥末、柠檬汁吃。 冷念丞突然想起前几天夜里看过的一部电影《食人晚宴》。 里面凶残的男主，租在一个破旧的巷子里。 巷子里的老人会挤在一起看电视，当时播放到打仗死人的时候，男主幽幽地说了一句：“其实ren肉很好吃！” 巷子里的老人们以为他是发神经，直到后来巷子里多名租户的孩子和女人失踪后，警察破解了案子。 巷子里的住户才知道，失踪人口大部分已经进入了男主的肚子里。 男主被捕时，街坊邻居将他团团包围，骂他食人狂魔、骂他死变态。 他却全程无语，只是嘴角扯起那种阴鸷淡漠的笑。 冷念丞在看到这个片段时，他的嘴角竟然也挂着那种似有若无的笑。 等他反应过来，被自己刚才的笑吓到了。 冷念丞看着李漫妮的两只大眼睛，像两颗愤怒的黑葡萄，死死蹬着他。 又像是两扇窗户，到死都没能关上。 她和蒋晓雯、沐婉晴一样，都是死不瞑目。 冷念丞一阵冷笑，“你们难道都觉得自己死得很冤枉吗？ 不！最冤枉的人是我！ 蒋晓雯接近我在先，可杀死她姐姐的人根本不是我，也不是我爷爷，而是李医师派过去的手下。 李医师说了，自取一只肾。 是李医师手下的人色迷心窍，玷污蒋晓娥的尸体。 然后那浑蛋脑子一热，夺走了蒋晓娥的一对肾脏。 沐婉晴和你一样，都是爱慕虚荣的女人。 你有男朋友，你知道我是谁，却故意接近我，就为了嫁入豪门。 你和沐婉晴一样可恶！” 言落，冷念丞眼底生恨。 他举起那台电锯，开始上演午夜电锯惊魂。 他将李漫妮分成了八块，六块放置一旁，两块丢进了水池。 李漫妮全身上下，这两块最娇嫩，他的眼睛没法避开这两处。 ...... 3月30日，距离海港警局不足1.0公里的巷口。 那条巷子叫“钟楼巷”，其中有不少隐藏在平房之间的小咖啡馆。 在钟楼巷的巷尾，有一个垃圾回收站。 五十二岁的清洁工杨阿姨，清理了两桶垃圾准备倒入垃圾回收站。 靠近时，她突然看见一个24寸大小的黑色行李箱。 行李箱看起来完好无损，看上去有九五成新。 杨阿姨的儿子最近要出差，正好缺一个行李箱。 她瞧着行李箱的样子完好无损，丢了实在太可惜，准备带回去给儿子。 杨阿姨将黑色箱子拎在手中时，发现箱子有些重。 她摘下脏兮兮的手套，很爱惜地拉开银色的拉链。 行李箱打开的一刹那，杨阿姨吓得尖叫了起来，差点晕死过去。 巷子里的街坊闻声赶出来时，纷纷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箱子里面是血糊糊的尸块，胆大的人上前数了数，足足有六块。 其中，有一颗血糊糊的脑袋，五官被什么重器砸得稀巴烂...... 正文 第332章 切割平整，六块尸块 3月30日，清晨，7:15。 负责清扫钟楼巷的清洁工杨阿姨的一声惊悚刺耳的尖叫声，彻底划破了宁静的早晨。 闻声，钟楼巷子内的住户和租户们纷纷寻找声音的方向跑了出来。 一群人集聚到钟楼巷尾的一间垃圾集中回收站，看见了血肉模糊的一幕。 钟楼巷，惊现人类尸块，瞬间传遍了整条小巷。 几个胆大的男人上前将清洁工杨阿姨搀扶起来，交给几名妇女进行安抚。 其中一光头男上前看了看那24寸的黑色行李箱，凑近看时，糙老爷们都吓得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去！是个女的！被......割nai了！” 光头男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在心里默数了三遍尸块数量。 黑色行李箱里面一共有六块尸块。 从伤口可以看出，尸块的切口整齐，不太像是一般的刀具切割而成。 从箱子里面的尸块可以看出来，这里面并不是完整的尸块，至少还缺少了两块。 死者的头发很长很长，盘绕在自己的尸块上，看起来像在拍恐怖片。 恰巧一阵风拂过，女尸的头发在空中飞舞，整个黑色行李箱像在跳舞。 女尸的五官暴露在空气中，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看样子，她的脸应该是被某种钝器砸烂的。 “快报警，这是一具女尸！”光头男一脸骇色道，“尸体好像少了两块！瘦猴，你快报警吧，我手机在家里充电。” 言落，瘦高个的男人迅速拨打了110公安报警电话。 3月30日，清晨，7:30。 海港警局内，全体人员又是一夜加班通宵。 110指挥中心的电话突然打到了办公室文职女警方小可的那台座机上。 当时，方小可正趴在桌上睡觉，正梦见自己吃着哈根达斯冰淇淋。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她从美梦中惊醒。 “喂——海港警局办公室，请讲！”方小可有点起床气，强忍着困意，说道。 “警察同志，出......出事了，出大事了！”电话里，男子的声音语气惊悚，还有些哆嗦。 “出什么事了？您慢慢说！”方小可一边揉着睡眼惺忪，一边举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最近她的脸色因为熬夜越来越黄，黑眼圈也越来越严重。 “死......死人了......行李箱......黑色......”打电话的男子声音起伏不安，听起来语无伦次。 不过，他说死人了，方小可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该不会是连环杀人案犯下了第三起人命案件？ 方小可的身体突然被激了一下，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死人了？ 先生，您要为您的话负起法律责任！ 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地方死人了？”方小可追问道。 “警察同志，这玩笑我们小老百姓可不敢乱开！ 发现尸体的位置在钟楼巷的巷尾，一间垃圾集中回收站。 尸体被人大卸八块，放在黑色的行李箱中，是我们这一带的清洁工发现的......” 方小可挂断电话，脸色煞白，身体有些发抖，一看就是吓到了。 “刘队——死......死人了！” 方小可回过神，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着，“刘队，出事了，出大事了！” 她一路咋咋呼呼，从文职办公室跑到了刑侦办公室的门前。 整个警局的同事都被她聒噪的嗓音赶走了体内的困虫。 全体警员瞬间打起了精神。 不好的预感，涌上了每个人的心头。 大家都知道，今天是3月30日，连环杀手一周冷却期已经过了。 也许，方小可说的出事了，是出了人命案件！ 闻声，刘子明和吕墨猛地站起身来，几乎同时看向了方小可。 方小可正扶着门，喘着娇气。 吕墨的嗓子里面迸出了几个字：“发现死者了？” 话音刚落，方小可眼睛瞪得大大的，竖起大拇指，不住地点头，“对对对，死人了！” “时间！地址！性别！这些都知道了吗？”刘子明追问道。 “知道！ 早上7:15在钟楼巷的巷子尾，一间垃圾集中回收站，一名清洁工发现了一具被肢解的女尸。 女尸被肢解了，黑色行李箱里有六件女性死者的尸块......” 方小可的话还没说完，刘子明拿起车钥匙，吕墨面色严峻，紧跟其后。 刑侦组的机动人员接到消息后，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已经整装待发。 “刘队，我还没说完呢！”方小可脖子上戴着粉色的U型抱枕，一路跟着刘子明。 刘子明步履匆匆，看了她一眼，“时间、地址都已经知道了，剩下来的我们去现场就能看出来。” 方小可，你之前在刑侦组待了三个月，这点还不清楚吗？” 方小可被问得哑口无言，愣在原地，不再继续跟着刘子明。 刘子明和吕墨刚走出门，迎面遇见了庄妍，两人一阵错愕。 庄妍今天一身干练、青春的装扮，高高束起的马尾辫，活力满满。 一件白色卫衣外面搭配了一件黑色皮衣，下身千年不变的紧身牛仔裤，拉出了她笔直修长的腿部线条。 她的脚上踩着一双适合格斗的马丁靴，靴头看上去能够踢死一头牛。 如果对手是一名男性罪犯，庄妍铁定能踢爆了他的老二。 为了遮住脸上的软组织挫伤，庄妍今天带了一顶黑色鸭舌帽，挡住了她三分之一的娇俏脸蛋。 “你怎么来了？快回医院躺着去！”刘子明见庄妍的脑袋虽然消肿了，脸上的伤并未全消，还有点轻微的肿胀，催促她赶紧回去疗养。 “我不！我申请归队！”庄妍显然不打算回医院躺着了。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很快一起上了刘子明的比亚迪FO。 “刘队，请求您让我归队吧！再这样待下去，我都要发霉了！ 娜娜今天上午出院，我一个人待在医院跟个傻子似的。 再说了，医生也说了，病人需要多晒太阳，多呼吸新鲜空气，多接触熟悉的人，对身体恢复有很大的帮助。” 刘子明瞥了她一眼，说道：“不是医生说的，是你说的吧？” 庄妍已经很主动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系上了安全带，笑道：“刘队，赶紧出发吧！ 咱们必须赶紧到达现场，将现场封锁起来，否则围观的群众会越来越多。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钟楼巷发现女尸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互联网。” 正文 第333章 钟楼巷内，第三死者 一行人抵达钟楼巷时，这片社区的主任已经站在巷子头，像望夫石一样等候他们多时。 社区主任身旁还站在两名手臂上戴着红布的男子，目测是社区的工作人员。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巷子口，守着道路不让人进去。 社区主任看见刘子明，努力挤出一丝笑，说道：“刘队长，我们社区接到群众电话，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开展工作。 这两位是我们社区的职工，负责在警察没来之前，先行封锁了巷口，避免看热闹的人多，破坏了现场痕迹。” 刘子明点点头，“嗯，做得不错！” 言落，他示意警员在现场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一路跟着社区主任，一行人来到了钟楼巷的巷子尾。 一座白色的小房子，从建筑风格来看，一看就是垃圾集中回收站，散发出不太好闻的气味。 远远地，他们看见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平放在地上。 警员赶到时，将围观群众驱散开，在现场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瘫软在地上的清洁工杨阿姨，原本已经被几名妇女安抚得七不离八。 眼下突然见到这么多警察，她吓得再次崩溃。 刘子明示意小警花上前录口供，自己和吕墨走近白色房子的垃圾站。 两人看着地上的黑色行李箱，心尖震颤，感觉很不好。 “刘队，刚才人多，我们把箱子给合上了。 我的考虑是，避免有人拍照片、拍视频、发朋友圈博人眼球。 现在的网络这么发达，万一发到微博上去，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刚才围观群众中，有人拍照、拍视频，我已经命令他们删除了。”社区主任嘴角扯了扯，一脸邀功相。 刘子明点点头，“嗯，干得不错！” 说话的时候，刘子明看见身旁站着一光头男。 此人看起来想说些什么，又张不开口的样子。 “兄弟，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刘子明望了望光头男，嘴角勾了勾。 “警察同志，我刚才数了数，箱子里面的尸块只有六块，好像不太全！” “好的，我们会核实的，多谢！” “还有，死者好像是个女的，被......被人割nai了！” “我去！混蛋！” 言落，刘子明戴上了白色乳胶手套，刚准备上手打开行李箱，身后突然传来了冷艳又磁性的声音。 “住手！” 紧接着，又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刘哥，住手！” 刘子明和吕墨二人纷纷回眸看了看，发现是新来的女法医夏果果和严勇，两人正拎着法医尸检的工具箱奔赴现场。 刘子明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身。 “刚才走得匆忙，忘记通知你们了。 原本想将尸体带回去给你们尸检，你们来了正好不用我动手了。”刘子明说道。 “刘队，您这样做，显得有些不专业。 尸体的初步尸检必须由我们法医来执行！” 言落，法医夏果果面色冷艳地绕开了刘子明。 刘子明一阵错愕，这女法医有点个性啊！ 竟然指着他的鼻子说他的不是，一般鲜少有人敢这么怼他刘子明的。 刚才一路奔跑过来，刘子明发现夏果果的额头和鼻尖上香汗淋漓。 第一次见她是在三号法医室，当时她的面色和严勇一样，都是那种白得不太健康的白皙。 今天也许是她刷了腮红，或者是刚才一路跑来，气喘吁吁，两颊上浮现了两片红云。 不得不说，夏果果是刘子明见过的女人当中少有的那种冷艳美女。 也许她的性格多多少少和她的职业有些关联吧！ 毕竟，成天和死人打交道，不可能习惯保持很亲和的微笑！ “麻烦让一下，谢谢！”夏果果的声音很冷。 刘子明和吕墨二人怔了怔，纷纷退开了几步。 严勇紧跟着夏果果的步伐，一边走，一边说：“夏医，这种活儿让我来吧！” “不必！”夏果果的声音很冷淡，她甚至没看严勇一眼。 刘子明、吕墨面面相觑时，脑子里都蹦跶出一个网络词语——“舔狗！” 严勇扯了扯嘴角，有点尴尬地看着刘子明、吕墨二人，笑道：“美女法医，都比较有个性！很酷飒！” 刘、吕二人瘪了瘪嘴，挑了挑眉，很玩味地耸了耸肩膀。 这时，夏果果已经戴上了白色的医用乳胶手套，半蹲在24寸黑色行李箱的旁边。 所有在场的人都屏气凝神，看着冷艳法医夏果果的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慢慢地伸向了那个黑色行李箱。 行李箱的拉链没有拉合上，夏果果一把轻松地掀开了箱子。 顿时，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四处蔓延开，呛得夏果果的眼睛眯了起来。 等她睁开眼睛时，看见面前这具尸体被一种类似于电锯的机器切割成了块状，数了数，一共有六块。 夏果果从死者脑袋上的黑长直发可以看出来，死者是一名女性。 如果死者还活着，她的长发应该是齐腰间的那种长度。 死者的脸部被钝器砸烂，已经面目全非，看不清她的长相。 哪怕请世界上最知名的刑侦画像师，大概率都很难画出死者的容貌。 夏果果用一根小木棍大小的工具，小心地翻搅了一下。 箱子里，死者两条白花花的腿、还有一些肉块，其中死者腹部被开膛破肚，里面往外面溢出了脂肪、液体、软组织等。 夏果果用镊子翻开死者的肚皮，举起放大镜往里看了看。 里面的器官大部分都在，唯独缺少了一对肾！脏！ 她猛地回眸看向刘子明，那种神情让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夏果果，她的长相是个冷艳绝美的大美女，可她的神情看着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不知道严勇是怎么敢当她的舔狗的。 刘子明觉得多看她一眼，夜里都有可能会做梦。 说不定这个梦里，她还会举着一把手术刀，面无表情地替他检查身体。 也许法医和法医之间，才会彼此惺惺相惜吧！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刘子明反问道，虽然他站在一旁已经发现箱子里面的尸块并不全。 人体最起码的结构他还是了然于心的，不过他打算听一听夏果果的解说。 “死者的五脏六腑唯独少了一对肾脏！”夏果果的声音很冷，和她的冷艳气质一样冷。 话音刚落，刘子明和吕墨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吕墨几乎是脱口而出道：“这是第三名女性死者！” 刘子明吓得菊花一紧，又是肾脏不翼而飞，那畜生进行了第三起猎物的杀戮！ “夏医，麻烦看看她脖颈后处有没有一朵小红花？”刘子明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怒火，问道。 法医夏果果眉毛轻挑了一下，回眸看向死者的头颅和颈部的连接处。 这具尸体虽然被切割成块状，但是切割工整，肉块呈现大块状，检查起来难度不大。 夏果果小心翼翼地抱起死者的脑袋，双手将头颅翻至后脑勺的那一面。 猛地，所有人的目光都狠狠地缩了缩。 身旁围观的群众见状，有一名男子大声喊道：“又是红花刺青！” 一时间，周围的群众瞬间炸开了锅。 “这是连环杀人案！” “是啊！这是凶手第三起人命案子了啊！” “同样是红花刺青，同样是间隔一周时长，凶手果然还是动手了！” “这都多少天了，警察怎么还没将连环杀手给抓住啊？ 再这样下去，会不会还有第四个、第五个，甚至更多的无辜死者。” “你们看见没？那女的上半身，好像少了两样东西！” “我去！她......她被割nai了！” ...... 正文 第334章 帮凶李飞，里应外合 妍妍给清洁工杨阿姨录好了口供，让她赶紧先回去休息。 如果警局需要传唤发现尸块的证人，会打电话通知她。 “刘队，我刚才好像听见你们说，死者的肾脏不见了？ 那岂不是这起凶杀案和前两起凶杀案是同一人所为？” 吕墨走近尸体看了看死者脖颈后处的那朵红花刺青。 那朵红花刺青的图形，无论是从手法还是勾勒的线条等，与死者蒋晓雯和死者沐婉晴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几乎一模一样。 很显然，这是连环杀人案的第三名女性死者！ 刘子明看着死者白花花的尸体，拳头紧攥。 死者死相太惨烈，她的胸膛竟然被凶手残忍地割去...... 更可怕的是，死者的下体处，属于女性的秘密花园已经伤痕累累，不翼而飞。 另外，还有两块肉块组织消失不见。 凶手为什么留下六块尸块，那么其余的尸块，他打算以怎样的形式公示于众？ 凭直觉，刘子明认为凶手一定不会和抛尸沐婉晴采用同一种方法。 因为与凶手周旋了这么久，他的套路，他的犯罪心理，刘子明和吕墨大致清楚了。 这个凶手十分的自负，他把每一次杀人当成了他的作品。 这一次，他一定会采取和前两次不一样的方法。 彼时，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吕墨，你在想什么？”刘子明一边望着夏果果给箱子里的尸块进行初步尸检，一边问道。 “我在想，凶手这一次会不会已经从虐人，上升到食人的境界。”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吕墨。 大家为他这个大胆的想法不寒而栗。 如果真的是这样，海港市已经从出现第一起连环杀人案，上升到了第一起食人惨案。 刘子明看着行李箱里面的尸块，那具尸体的肤色虽然明显发灰，但是可以看出死者生前长得十分白皙。 这些尸块即便是被人肢解，可以看出来，她很年轻。 “夏医生，请问死者年龄大概多大？” “从死者的骨头和牙齿，死者应该在二十岁左右！”夏果果十分肯定道。 “好！先把尸体带回去吧！ 严勇，你赶紧采取样本送往DNA检测中心，尽快查询死者身份信息。” “知道了，刘哥！” 刘子明又继续对身旁的刑警说道：“密切注意最近警局的每一个来电，如果有人报备失踪人口，立即通知我。” “yes,sir!” ...... 行李箱被两名警员搬上了警车。 留下来的刑警继续在现场寻找凶手的足迹，一番仔细彻查，他们并没有发现可疑痕迹。 显然，凶手可能是穿着鞋套作案，或者作案过后，他对现场的足迹进行了销毁。 凶手的反侦察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刘子明抬头看了一眼钟楼巷的监控，一如既往，监控摄像坏了。 他气得双拳紧攥，他在海港警局从业二十年，从未见过这么狂的高智商犯罪分子。 从死者蒋晓雯、死者沐婉晴、再到今天的这具女尸，刘子明被凶手的残忍作案手法震惊了。 离开现场后，刘子明驱车，吕墨坐在汽车后座，庄妍坐在副驾上。 车内气氛很压抑，所有人的心情都很糟糕。 突然间，刘子明像发了疯一般，开始猛踩油门。 吕墨坐在后排面不改色，看着他发狂。 妍妍坐在副驾驶，吓得小脸黯然失色，双手死死拽着车窗把手。 发泄后，车速慢慢恢复到正常值。 他回眸看了一眼妍妍，说道：“对不起，妍妍！” “没关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们都很愤怒。 我听说，刑侦一组、二组的人24小时盯着冷念丞，他究竟是怎么作案的？” 刘子明黑眸紧锁，“坏人有一万种方法做坏事，他自然有他的方法。 现在可以肯定一点，冷念丞也许要替他爷爷换肾。 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不翼而飞，也许是和冷俊峰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被当做医用垃圾扔掉了。 据我了解，现在米国黑市和国内黑市经过警方的围剿，已经一肾难求。 冷念丞杀人的目的很显然，这是一场肾脏的盲选。 肾脏移植成功，冷俊峰就能活。 肾脏移植失败，还会有下一个死者。 他一定是在赌，他赌死者的肾脏也许能够救活他爷爷的命。 就像二十年前，蒋晓娥的肾脏让冷俊峰多活了二十年。” ...... 冷念丞顶着两只黑眼圈和猩红的眼眶坐在餐桌前用早餐。 电视机千年不变，每天早上播放着海港市新闻早班车。 电视里传来了主持人抑扬顿挫的嗓音，语气震惊、严肃：“我市今日清晨，7点左右，在钟楼巷清扫街道十余年的杨阿姨，在巷子内一间垃圾集中回收站发现了一个黑色的24寸行李箱。 杨阿姨原本打算将行李箱带回去给自己的儿子出差用，没曾想，拎起箱子时，发现箱子很重。 打开后，她发现里面是一具被切割成块状的女性尸体。 凶手作案手法残忍，死者脖颈后处同样有一朵红花刺青，也许和近日来的连环杀人案有关。 现场共发现了六块尸块，其余尸块下落不明。 期待警方尽快查出这场已经上演了15天的连环杀人案......” 冷念丞关上电话，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散发出疲惫和冰冷的寒光。 凌晨三点，王医生一直在给爷爷做肾脏移植手术。 这过程，冷念丞全程陪在爷爷身边看着他，给他默默加油打气。 至于李漫妮的尸块，是李飞那家伙替他丢到了钟楼巷的垃圾回收站。 昨夜凌晨，李飞被冷念丞的电话惊醒。 冷念丞提醒他，别墅附近有人盯梢，让他想办法从别墅后门的狗洞钻进来。 李飞取走行李箱后，冷念丞和他里应外合，悄无声息转移了李漫妮的尸体。 李飞一路狂奔了好远，直到看到自己的车，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便四处寻找抛尸点。 冷念丞交代过，一定要距离海港警局越近越好，这是对警方的一种挑衅。 李飞一路开车，心里直犯怵。 刚才他问了冷念丞，箱子里面是什么？ 冷念丞一脸阴笑，一脸狠厉地说道：“是一个恶毒的美人！” 李飞便没敢再多问。 抛尸完毕后，李飞看见自己的后备箱里有血。 他的心里已经明白了，冷念丞又行凶了。 彼时，冷念丞正在喝着牛奶，吃着全麦面包，等待他亲爱的爷爷快点舒醒过来。 王医生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声音急促、兴奋道：“冷少，老董事长醒了！” 正文 第335章 冷老爷子，回光返照 冷念丞健步如飞，一路直奔爷爷的房间。 “老董事长醒了，他有话对您说，我们先退下了！”王医生一脸笑容，眉宇之间尽是得意。 他没想到，给老爷子这次换肾手术竟然奇迹般的成功。 整个手术过程虽然很惊险，但是死者李漫妮的肾脏和老爷子的身体完全不排斥。 眼下，他可以不必想办法去逃离冷念丞的魔爪，说不定还可以得到一笔颇丰的奖金。 “小丞——”冷俊峰的嗓音虽然声线苍老，但是可以听出，他的精气神在逐渐恢复。 冷念丞惊喜的发现，爷爷的气色惊人的好，“爷爷，您终于醒了！” 他猛地抓住冷俊峰的手，眼泪潸然落下。 “小丞，乖！不哭！ 快让爷爷看看你！”冷俊峰眉宇之间尽是宠溺，“小丞瘦了，是不是没好好休息？还是集团上下太让你操劳了？” 冷念丞摇了摇头，眼泪甩出了眼眶，“爷爷，小丞担心您！ 现在好了，爷爷醒了，小丞就会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冷俊峰笑了笑，转过头看了看四周，他好像是在寻些什么。 冷念丞勾了勾唇，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爷爷，李医师回老家了，过段日子就会回来。” 话音刚落，冷俊峰的嘴角抽了抽。 他的宝贝孙子在撒谎！ 冷念丞从小到大，一旦撒谎，他的眉毛就会不自觉地往上轻挑。 更何况，李国栋哪有什么老家，他从小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 小丞这般说，李国栋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也许，他的老伙计已经归西了！ 这些日子，冷俊峰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他的耳朵不聋，他听得见。 朔夜当天，李国栋在他床前向他告别的话，冷俊峰字字句句记在心间。 不用冷念丞开口，冷俊峰已经知道，李国栋一定是死在了茅山火葬场。 冷俊峰没说话，沉默地看着天花板，垂着眼睛时，流下了两行浑浊的眼泪。 冷念丞一阵心虚，犯怵地笑了笑，“爷爷，大病初愈的人不能流眼泪，我让黄婶给您炖了雪蛤。” 冷俊峰的目光狠狠缩了缩，他伸出枯槁的手，摸着冷念丞的脑袋，说道： “小丞，答应爷爷，不要再干那些违法乱纪的事了！ 咱们冷家终究是对不起他们蒋家人。 你根本不该责怪晓雯那孩子，更不该杀了她！”冷俊峰忽然间老泪纵横。 冷念丞像是故意回避这个话题，笑着天真，“爷爷，您觉得身体怎么样了？现在是不是有力气了？” 说话的功夫，黄婶将刚炖好的雪蛤端了进来。 冷念丞接过那碗雪蛤，温顺得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他吹了吹勺子上的雪蛤，笑道：“爷爷，乖，张嘴～” 冷俊峰眼神一紧，随后很听话地张开了嘴巴，吃下一口宝贝孙子投喂的雪蛤。 冷念丞笑道：“爷爷，小时候我生病了，不愿意进食，您也是这般哄着我。 爷爷，以后换小丞守护您！” 冷俊峰忽然心头一震，猛地伸手打翻了那碗雪蛤。 下一秒，他开始疯狂地咳嗽，死死攥紧了双拳。 他像是挣扎着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小丞，爷爷虽然昏迷了这么久，但是爷爷的耳朵不聋。 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都听在耳朵里。 李国栋都已经告诉了我！你别怪他，他以为我在昏睡，其实我的意识是清醒的。 你有什么资格将自己定义为裁决者去杀死她们？你这是在犯罪！ 爷爷一把年纪了，不需要年轻人的肾脏续命！你这是在作孽啊！ 二十年前，是李国栋自作主张替爷爷寻了肾脏。 爷爷虽然不知情，但是爷爷带着蒋晓娥的肾脏多活了二十年，就是一种罪孽！” 冷念丞拼命地摇头，“不是的，爷爷！沐婉晴和李漫妮都该死！ 她们接近我的动机不纯，她们一个个长着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心啊！” 冷俊峰的身体、嗓音止不住的颤抖，“小丞，你无权制裁她们，你不是法律！ 更何况，她们没有犯法，她们顶多算是道德问题。 而你，彻头彻尾触碰了法律，你杀了她们！ 小丞，别骗爷爷了，李医师死了，对吗？” 冷念丞不可置信地看着冷俊峰，脸色越来越慌乱。 他即便是铁石心肠，可是他也不愿意欺骗最爱的爷爷。 冷俊峰见他不说话，明显是默认了。 他死死盯着冷念丞的五官，突然怒火中烧。 下一秒，他床头的心电图开始剧烈的波动。 心电仪器很快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王医生赶紧跑进了房内，身后跟着一群冷氏的医护人员。 冷俊峰好像快要喘不过气，死死抓住胸前的衣服，嘴巴张开得很大。 “爷爷，您怎么了？您是不是生气了？ 小丞知错了！求爷爷原谅小丞！小丞现在可以去警局自首！”冷念丞吓懵了。 冷俊峰巨喘道：“养不教父之过，你父母双亲走得早，是爷爷疏于管教你！ 小丞，千错万错......都是爷爷没教好你......是爷爷该死！” 下一秒，冷俊峰再次陷入了昏迷。 “快——救救我爷爷！ 告诉你们，救不活我爷爷，你们通通都得去陪葬！”冷念丞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冲着一群家医吼道。 他的眼底一片血红，像血染般刺目。 在场的人都被眼前的冷念丞，那副癫狂狰狞的样子吓得震撼到了。 正文 第336章 油尽灯枯，准备白事 王医生吓得脑袋上、身上全是汗，身旁的几名医生和小护士更是吓得面色惨白。 有个小护士端着托盘的手直发抖，被冷念丞呵斥道，“废物！快救我爷爷！” “是是是——” 一群人开始全力抢救冷俊峰，他们在与死神赛跑。 王医生一阵错愕，刚才冷俊峰的一切指数都很正常，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难道刚才的一切好现象，只是冷老爷子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一个小时的抢救过后，冷俊峰已经无力回天。 王医生面色惨白，满头大汗，“扑通”一声跪在冷念丞的脚下。 其余医护人员紧跟其后，一排排“扑通”跪在地上，等待冷念丞的责罚。 冷念丞气得浑身颤抖，指着王医生说道，“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混蛋！都给我站起来，快救救我爷爷！ 信不信，爷爷若是出事，我要你们一个个给爷爷陪葬！” 冷念丞扯着王医生的衣领，面容扭曲，咬牙切齿道，“让他们站起来，救我爷爷！” 王医生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声音颤抖道：“冷少，肾移植手术很成功。 老爷子突然不行了，这是属下没想到的啊！ 也许是......李漫妮的肾脏和老董事长的身体开始产生了排斥反应！ 又或许是老董事长他的身体已经禁不起半个月两次的大手术。 冷少，老爷子......他......他已经油尽灯枯了！ 您即便是现在杀了我们一群人祭天，老爷子也无力回天呐！” 冷念丞怒火中烧，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胸口堵得发慌，心脏像被人死死捏着，喘不过气息。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爷爷究竟能不能活？” 王医生望着冷念丞一脸狠厉，吓得身体猛烈的哆嗦。 他是一名医生，即便是冷氏的私人医生，他也是经过多年求学而成的专业医生。 他不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老董事长真的不行了，再继续抢救下去，只是徒劳无功。 “冷少......准备白事吧！”王医生哆嗦道。 话音刚落，冷念丞猛地朝着王医生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一记耳光的掌掴下，王医生摔出了两米开外，牙齿被打得脱离了口腔，飞出了几米远。 吓得一屋子的医护人员不敢发出声音。 这时，心电图的电波渐渐地变成一根平坦的线，冷念丞无望地走近爷爷的床头。 “爷爷——小丞知错了！ 求求爷爷......为了小丞，活下去！” 冷念丞抬起头，一双冰眸支离破碎。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从他的眼眶潸然落下。 冷俊峰虚弱地看着他的宝贝独孙，他已经没有力气粗喘。 他苍老的眸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注视着冷念丞。 忽然间，他仰起脖子，眼睛瞪得很大，像是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小丞，答应爷爷，好好活下去。 如果非要爷爷在冷氏集团和你之间做出一个选择，爷爷一定会坚定不移地选小丞。 小丞，答应爷爷，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活——下——去——”冷俊峰死死握紧冷念丞的手，眼神渴求地看着他的宝贝独孙。 冷念丞满脸泪水，眼眶汹涌地迸泪，“爷爷，小丞答应你！一定活下去！” “好！小丞活着，爷爷就......开心！ 爷爷就......可以......含笑九泉！” 言落，冷俊峰的手从冷念丞的手中猛地滑落。 冷念丞的手悬在空中，失去了爷爷的手，他的掌心一下子空了。 那一秒，他感觉心跳骤停，心里空落落的寂静、苍凉。 “爷爷，说好的含笑九泉，您为什么睁着眼睛？”冷念丞双目空洞，麻木道。 冷俊峰并不相信，他的宝贝独孙会停止作恶！ 到死，他的心，都提着！ 只不过，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油尽灯枯。 他已经无力为他的孙子，继续遮风挡雨。 ...... 数量警车行驶在海港街道，警车的鸣笛声，“哇儿——哇儿——”回荡在海港市的街头。 人行道两边的人纷纷驻足，人心惶惶，面带骇色。 “出事了！又出事了！” “该不会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又继续作案了吧？” “我看有可能！网上不是有人分析了嘛！ 说是杀手有一周的犯罪冷却期，现在时间到了，警察又没抓住他，他肯定又继续犯案了！” “我听说，今天早上七点多，在钟楼巷一名清洁工发现的一具女尸。 听说，尸体被砍得七零八碎，据说还被割nai了！” “什么？别造谣啊！小心警察带你回去喝茶！” “千真万确！我大姑就住在钟楼巷！ 一名清洁工把两车垃圾运到巷尾的垃圾回收站，发现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打开一看，差点没把那清洁工吓得死过去，箱子里面装着血糊糊的人类尸块。 偷偷告诉你们，女性死者的秘密地带也被割掉了......” “......” 每一个秘密都会吹遍整片森林。 更何况，钟楼巷有那么多目击者见过那个黑色的行李箱。 秘密已经不是秘密，而是血淋淋的事实。 很快，海港市区钟楼巷的巷尾垃圾回收站，发现一名女性碎尸的消息，在互联网上越传越凶猛。 刘子明他们抵达海港警局时，庄妍已经看到有人在微博同城发了帖子。 很快，那条帖子在微博同城火了起来，没过多久就上了超级话题。 刘子明黑着脸下了车，一群人紧跟其后。 装着尸块的24寸黑色行李箱，被两名警员抬进了大厅。 庄建国一身警服，威风凛凛走上前，直奔刘子明的跟前。 他刚想张开嘴巴说些什么，看见庄妍躲在刘子明和吕墨的身后，显然是在故意躲着他。 “出来！”庄建国一声呵斥道。 庄妍像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走了出来，“庄......庄局！” “谁让你归队的？”庄建国看着庄妍的脸，黑着一张脸，怒斥道。 被局长父亲这么一吼，庄妍的眼泪没出息地迸了出来。 “是我自己要求归队的，不关其他人的事！”庄妍一脸委屈道，“大家都在忙着连环杀人案的事，就我一个人躺在医院享清福，我不愿意每天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在那儿发呆。 那混蛋绑架了我，将我揍成了猪头，我一定要亲自抓住他，慰藉死者亡灵！” 庄建国指着庄妍的鼻子准备开骂，刘子明走上前劝道：“妍妍有上进心，这是好事！老庄，消消火！” 言落，庄建国反而怒了。 “刘子明，不是你女儿，你不心疼！ 你瞧瞧她这张脸，被揍成了这副鬼样子！ 因为她的愚蠢，她差点被那混蛋宰了！ 因为她的愚蠢，差点坏了事！” 言落，庄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顿时支离破碎。 “愚蠢？您说我愚蠢？ 那我更要向您证明，我是一名合格的刑警，不是您心目中的蠢蛋！” 说完，庄妍抹着眼泪，直奔电梯的方向。 “老庄，你......你这样说话太伤人了！ 妍妍不是愚蠢，是查案心切！ 再怎么说，她的行为很勇敢，没有给咱们警队丢脸！” 刘子明说完，跟着一群人上了电梯，直奔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庄建国留在原地，一阵错愕过后，心里升起了复杂的情绪。 只见，他双拳紧握，咬紧牙关，愤怒从他的眼底呼之欲出。 身旁的方小可以为庄局在生庄妍和刘队的气，只有庄建国自己知道，他在为什么愤怒！ 有一瞬间，他真想和冷念丞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只是，他还没有勇气在自己犯下的罪孽面前，低下他骄傲的头颅。 他被人拽着把柄整整二十年，他已经骑虎难下！ 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就可以退休。 也许，他可以等到那一天...... 正文 第337章 法医严勇，当了舔狗 两名刑警将24寸黑色行李箱准备抬进三号法医室，被夏果果一脸冷艳地拦住了。 她几乎是用她傲人的胸膛挡住了两名刑警的步伐。 两名刑警面对新来的美女法医夏果果，有点无所适从，只好看了看刘子明。 “怎么了，夏医？有什么问题吗？”刘子明蹙了蹙眉头，问道。 “刘队，请他们将行李箱抬进我的二号法医室！”夏果果眸光深沉，气质高冷，甚至还有那么点小傲娇。 “你的二号法医室？”刘子明看了看夏果果，又看了看严勇。 “没错！以后二号法医室就是我进行尸检的个人工作室。 我刚从国外回来，目前现有的这具尸体就留我来亲自负责尸检吧！” 话落，夏果果一脸冷艳地走进她的二号法医室，留给所有人一个冷艳绝美的倩影。 严勇勾了勾唇，笑道，“果果初来乍到，难免有些技痒！ 二号法医室空着也是空着，以后就是果果的工作室了。 嘿嘿，男女干活，搭配不累。刘哥，以后我可以享福了！” “你这不是享福，你是要坐冷板凳了吧！” “哪会！果果是心疼我前段日子太累了，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人家是帮我分担工作压力！” “果果？”刘子明一脸诧异，勾了勾嘴角，“人家看起来和你没那么熟吧？ 你小子，一厢情愿了吧！ 兄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可以一个人自燃？” 严勇张口刚想说些什么时，夏果果冷艳的声音从二号法医室传了出来，“麻烦把箱子拿进来！” 刘子明示意身旁两名刑警将行李箱抬进了二号法医室。 “放在解剖台上，你们就可以出去了！谢谢！”夏果果的声音很冷，虽然她说了一句谢谢，但是在场的人丝毫感受不到她语气里的客气。 两名刑警离开后，夏果果已经换上了一件白净的医用大褂。 白大褂很修身，像是量身定制的尺码，将夏果果的好身材衬托得非常完美。 刘子明看了看严勇，发现这小子的眼珠子从未这般失态过。 他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挪开过夏果果的身上。 “兄弟，你长大了！”刘子明小声说道。 “什么，长大了？”严勇看着夏果果的冷艳俏脸，头也不回地问道。 “你小子开窍了！ 你现在的特征，完全符合一名合格的雄性动物该有的属性。 我闻见你身上浑身散发着一股酸腐味道的荷尔蒙气味。”刘子明勾了勾唇。 严勇好像并不在乎刘子明这样说，他继续一脸痴汉地看着香艳清冷的夏果果。 彼时，夏果果将一袭渣女大波浪散开，用一根黑色发带缠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挽成了一个发髻。 她的样子看起来像个跳芭蕾舞的美女。 随后，她戴上医用手套和防护面具开始准备尸检工作。 “果果，我来帮你！”严勇走上前，样子看起来很舔狗。 夏果果没看他一眼，全程很高冷地准备手头上的尸检工作。 有一瞬间，刘子明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场法医直播尸检的真人秀。 “严医，其实我一个人就够了。”夏果果举起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头也不抬对着严勇说了一句。 “没事！我可以给你递工具，为美女服务，是我的荣幸。” “其实没必要，这些我都可以一个人做。”夏果果的声音很冷，显然她在拒绝严勇。 “果果，你要习惯被男人照顾！ 我知道，你们出国留学的独立女性，喜欢一切靠自己。 其实女人可以适当靠一靠男人，这样会更有女人味。” 言落，夏果果抬头瞥了严勇一眼，冷笑道，“严医，法医界传言，说您是一位很高冷的法医。 现在看来，外界对您有一些误解！” “那也看是对谁！”严勇勾了勾唇，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 “镊子给我！” “是——” 刘、吕二人杵在一旁看着严勇，感觉严勇真丢男人的脸面。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了两个字，“舔狗！” 他们都没想到，一贯高冷的严勇，竟然被新来的女法医打通了任督二脉，雄性基因彻底释放了。 庄妍刚才被局长父亲训斥了一顿，躲在法医鉴定处停尸间隔壁的卫生间，哭了好一会儿。 直到她翘挺的小鼻子闻见空气中的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溶液的味道，才感觉后背凉飕飕的阴冷。 她几乎是跑回的三号法医室。 走近时，她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隔壁的二号法医室像是有动静。 庄妍抬脚走进二号法医室，看见夏果果从黑色行李箱里取出死者一根白花花的丰满大腿。 她的样子像是在菜市场选中了一条白花花的猪大腿。 死者的大腿连接着小腿，小腿连接着脚丫子。 庄妍发现死者的脚丫子上面涂抹着大红色的指甲油，和她死灰一般白皙的肤色，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眼前的一幕，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心尖乱颤。 她已经来海港警局有半个月了。 这期间，她见过蒋晓雯的无脸女尸、见过张远被人安乐死的惨状、见过王半仙被人溺死，死不瞑目的样子、见过她的爱豆沐婉晴被人碎尸的惨烈场景。 除了没见过吴超教授跳楼自尽，没见过李国栋抹脖子自尽的场景。 这半个月的实习生涯，她见过了各种各样的尸体。 这一刻，夏果果面无表情，手里拿着死者那根白花花的大腿，庄妍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心尖震颤。 刘子明、吕墨二人听见门外的脚步声，纷纷回眸看向庄妍时，她那张还没有完全消肿的俏脸，变得更加铁青。 两人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庄妍已经捂着嘴巴一阵反胃，掉头找地方吐去了。 见状，吕墨摇了摇头，嘟哝了一句：“老庄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一线刑警难免会见到各种惨不忍睹的现场和尸体，这活儿确实不适合女孩子做。 不是谁都像这位姑奶奶一样，心理素质杠杠的。” 话音刚落，夏果果猛地抬起头，她左手持着一把血淋淋的手术刀，右手握着死者的白花花的大腿，眸光十分冷冽。 正文 第338章 直面死亡，直面尸体 “严医，我不喜欢有人在我工作的时候乱嚼舌根！” 言落，夏果果一脸冷艳，低下头继续尸检。 “嘘——保持安静！”严勇瞥了一眼吕墨。 吕墨吃了一瘪，索性闭上了嘴巴。 刘子明全程用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夏果果和黑色行李箱里面的那些尸块。 五分钟过去。 “有没有什么发现？夏医！”刘子明一咬牙，忍不住打扰了夏果果。 夏果果抬起一双绝美的冰眸看向刘子明，说道： “从死者的大腿长度和骨骼分析，死者的身高大约在158cm左右。 牙齿和骨骼分析，死者年龄大约20岁左右。 死者的面部不是被尖锐的利器所致，凶手可能是采用了类似于红酒或者香槟酒瓶砸向死者的脸部。 这个酒瓶的瓶身应该比较厚，不是普通的啤酒瓶，不易碎。” 言落，夏果果竟然抱起死者的脑袋，她几乎快把鼻子贴在了死者的脑袋上闻了闻。 “死者脑袋上和上身都散发着轻微的酒精味道。 严医，你们男人经常喝酒。 你来闻闻，这是什么酒的味道？” 严勇一阵错愕，缓过神来，说道，“果果，我从来不喝酒，刘哥他没有案子的时候会喝上几杯。 刘哥，您过来闻一闻，判断一下死者尸块上的味道是红酒还是香槟？” 刘子明的脑袋突然一阵轰鸣。 好小子，竟然敢踢皮球了。 他杵在一旁看着行李箱里面满满的白花花的肉块，胃部已经很没出息的一阵阵倒胃。 要不是看在夏果果是新人的份上，他多半是绷不住，已经和小警花双宿双飞，找地上吐去了。 “严勇，你就是个吃里扒外的狼狗！ 你你你，分明就是见色忘义！ 你你你，精虫上脑，重色轻友！”刘子明一阵腹诽道。 这种情况下，刘子明真是骑虎难下了。 他可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他可是人称海港警界的传奇人物，他不能在夏果果这个高冷的女人面前当怂包。 瞧瞧夏果果那副高冷的样子，这世间应该没有几个男人能够入得了她的眼睛。 这样的女人最高傲，最容易看不起人。 刘子明不想被她抓住一个胆小的把柄在手上。 他看了看夏果果手里的脑袋，血糊糊的一片。 死者脸上的五官已经被钝器砸得变形，分不清鼻子、眼睛、嘴巴。 死者一袭黑长直的头发披在脸上，看起来很像是岛国恐怖电影里面的贞子。 那场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可眼下，他被严勇坑惨了。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咬了咬牙关，刘子明终究是迈开两腿，慢慢走近那台冰凉的解剖台。 彼时的夏果果抱着死者脑袋的样子，像个大美女在操场看学长打篮球的样子。 有点像学长的篮球滚出了篮球场地，夏果果抱着篮球递给她的学长，娇羞地说了一句：“学长，你的球！” 说不定学长还会夸夸她，然后上演一段学长追学妹的爱情故事。 “刘队，给！”夏果果的声音很清冷，但是貌似和刚才不太一样，冷感好像低了一到二摄氏度。 她那双冷艳的大眼睛里掠过了一丝的试探和坏笑。 刘子明眼神一阵错愕，也许是他小人之心，看错了吧！ 终于，刘子明靠近了夏果果。 严勇已经将一副新手套递给刘子明，“刘哥，戴上手套，别留下你的指纹。” 刘子明乖乖戴上了手套时，夏果果已经抱着死者的脑袋，歪着冷艳绝美的脸蛋，看着他。 刘子明看见夏果果的唇角竟然勾了勾，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刘队，你闻闻。” 骑虎难下，刘子明只好努力克制内心的慌乱，他尽量让自己的手显得不那么抖，不过好像没什么卵用。 “淡定！”夏果果的声音很冷。 刘子明再抬起头时，看见她一脸得意，有点像是故意刁难他。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吧，人家一个大美女干嘛要搞自己，实在没必要这么做。 刘子明终于还是从夏果果的手中结果了死者的脑袋，还别说，那感觉和捧着一个西瓜的感觉真不一样。 死者的黑长直发，一直垂在刘子明的腿上，吓得他头皮一阵发麻。 “死者这头发有点累赘啊，不该剃掉吗？” “待会儿我会给死者剃头，顺便检查死者头颅上面有无伤势。您先闻！”夏果果说道。 言落，刘子明抱着死者的脑袋，鼓起勇气，俯下身子。 “好像是一股红酒味，闻着挺熟悉的！好像在哪里闻过。”千真万确，刘子明对这款酒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严勇笑了笑，“刘哥，红酒不都一样吗？您别胡诌啦！” 夏果果娥眉微蹙，表情看起来十分不屑。 刘子明察觉出，夏果果眼底尽是轻视的表情。 从国外回来的女法医，果然傲娇。 不过夏果果是在外国读书的，毕业后，她在国外从事过几年法医职业。 西方人喜欢喝红酒，她对红酒一定有基本常识。 刚才那番操作，明显是为她接下来的炫技做铺垫的。 “严医，红酒的味道分为涩味、酸味、酒精味、甜味、果味、香气和风味物质。 和咱们国家的白酒一个道理，白酒一般分为馥郁香型白酒、酱香型白酒、浓香型白酒、清香型白酒、米香型白酒等。” 严勇听得目瞪口呆，竖起大拇指，一脸称赞。 刘子明轻笑了一声，这严勇平时挺睿智的一个人，怎么眼下被美色冲晕了头，跟个憨憨似的。 他难道看不出来夏果果是在存心刁难他们吗？ 这时，庄妍从卫生间吐完了，刚抬脚走进二号法医室，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又捂住了嘴巴。 她看见刘子明抱着死者的脑袋，样子十分渗人。 刘子明抬头时，看见庄妍脸色一阵惨白，赶紧将死者的脑袋还给了夏果果。 “死者头上和身上有酒精的味道，目前不太确定是红酒还是香槟，无法确认死者的面部是被什么酒瓶砸烂的。” 刘子明这么一说，庄妍好像闻见空气中除了死者的尸体味道，和血液味道，还有一股熟悉的酒精味。 眼前的一幕让她很不舒服，但是她是一名刑警，她不能逃避，更不能退缩。 她迈开步伐，慢慢靠近那张解剖台。 “能不能给我闻闻？”庄妍鼓起勇气，她必须突破心理障碍，直面死亡，直面尸体。 “确定吗？你不害怕？”夏果果对庄妍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也许美女之间彼此惺惺相惜吧！ “我是一名刑警，我必须学会面对死亡和尸体！ 这是我的职责和使命！” 正文 第339章 难道这次，他要食人 庄妍的眸光很坚定，夏果果便将死者的脑袋递到了她的面前，说了一句：“别碰她，万一留下你的指纹。” “明白！我就闻闻！”庄妍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喉咙却一阵紧缩。 说不害怕，都是骗人的假话。 面前的圆形物体不是西瓜，它是一枚人类的头颅。 更恐怖的是，它被切割分离了身体，且死者的五官面目全非，看起来惨不忍睹。 人的正常心跳每分钟是在60到100次。 如果低于60属于心动过缓。 高于140属于心动过速，属于不正常的范围之类。 庄妍步步逼近那颗脑袋，感觉心脏下一秒就能跳出她的身体。 她开始想打退堂鼓的时候，局长父亲的话，历历在耳。 庄妍攸的一下，握紧双拳！ “欲成其器，必承其重。庄妍，奥利给！” 从JS公安大学毕业，义无反顾参加公考，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庄妍不想让任何人看扁了她，更不想让人以为她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父亲刚才骂他愚蠢，她一定要向他证明，她只是大智若愚。 庄妍攸的一下，俯下了身子。 低头时，她除了闻见了死者头部的洗发水味道，还有泛着铁锈的血腥味。 还有一股熟悉的酒精味。 忽然间，庄妍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那天晚上她被黑衣人绑在八卦皮鞋厂，眼睛蒙住了，嗅觉功能被无限放大。 黑衣人喝的红酒的气味和眼前死者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刘队，死者身上的酒精是红酒！ 是他！没错！一定是他！”庄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突然瞪得很大，她握紧了拳头，身体不住地颤抖。 那天黑夜，她被蒙住眼睛，承受黑衣人的暴揍。 心理创伤依旧藏匿在她的内心深处。 “他是谁？”刘子明急着问道。 “八怪皮鞋厂，凶手就是喝的这款红酒！是他！ 刘队，是冷念丞那个混蛋！” “罗曼尼·康帝！”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迅速跑出了二号法医室。 他一路狂奔，跑向了物证处，将罗曼尼·康帝的酒瓶取走，又返回二号法医室。 夏果果接过刘子明手中的红酒瓶，进行了死者头部和面部的伤口对比。 她发现，伤口就是出自于这款红酒瓶所致。 罗曼·康帝酒瓶的厚度比国内红酒的厚度更厚，用力砸向死者的面部，不会导致酒瓶破裂。 “这款红酒在西方就炒得很贵！ 国内能够喝这款酒的人，多半是非富即贵的人。”夏果果一脸冷艳地说道。 刘子明在心里划下了重点，他可以去查一查这款红酒的采购渠道和购买人群。 夏果果接着将行李箱里面的尸块一一取出，包括死者的五脏六腑。 “死者的尸块少了两块，内脏少了一对肾脏。 死者的上半身少了死者的两胸，死者的下体被切割了部分的秘密地带。 不得不说，凶手不是一般的变态，凶残指数已经无法用星级评判。 此人已经不是人，而是披着人皮行走在人间的恶鬼。”夏果果的声音越来越冰冷，让人听得身体发寒。 死者的皮肤是亚洲人少有的白皙，属于冷白皮。 雪白的肌肤因为失血过多，蒙上了一层死灰色，与行李箱的黑色，形成了一种可怕的色差感。 人性的黑暗，在这具碎尸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同样身为女人，庄妍突然感觉浑身疼痛，她的同理心一直很强。 她能感受到死者是痛苦的，是疼的。 夏果果很快将所有尸块拼接在一起，发现死者少了一条腿、半只臀部、一对肾脏、一对女性的哺乳之处。 死者下体的秘密花园地区，被凶手残忍地割去了一部分的组织。 尸块丢失的数量不多，显然，凶手这次不打算和警方玩上一回的抛尸游戏。 冷念丞背着冷俊峰的“疴”去坟山。 李国栋通风报信，在坟山割喉自戕。 各种操作，坐实了冷俊峰已经身患重病，大限已至。 死者的肾脏大概率是被进行了肾脏移植手术。 那么，其余丢失的部分尸块究竟去了哪里？ 难不成真的应了吕墨的话，被凶手吃进了肚子里去？ 凶手，难道开始食人了？ 刘子明猛地想起那个黑色虐猫网站。 冷念丞和蒋晓雯生前已经从虐猫到食猫。 现在的冷念丞，会不会已经不满足杀人，开始尝试食人？ 上一次，那混蛋烹煮了三份青椒ren肝盖浇饭，寄给他们三个。 难道这一次，冷念丞已经觉得不够刺激，打算自己亲自品尝了？ 刘子明的眸光落在死者露出来的血糊糊的大肠上，看见旁边漏出了一些米田共的排泄物和脂肪黏液。 说实话，那一刻，他的心里除了恐惧，更多的是胃部的不适，他很想吐。 身旁的吕墨、庄妍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夏果果和严勇全程面不改色。 不得不说，法医......真不是一般人！ 夏果果见刘子明捂着肚子，勾唇道：“刘队，您是不舒服吗？” 刘子明一阵错愕，缓过神来，强忍道：“老毛病了！胃有点不舒服，等会儿吃点健胃消食片就好了！” “哦——我以为您在害怕！原来是我想多了！”夏果果一边继续尸检，一边嘴角又勾了勾。 刘子明发现，这女人真他喵的高傲，甚至还有点看不起人。 这样的女人，一点也不可爱。 在刘子明眼里，夏果果这样高冷的女人和小警花比起来，简直差太多了。 不知道严勇喜欢她什么？ 也许，严勇喜欢受虐，喜欢她甩臭脸吧！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硬生生地将已经涌到嗓子眼的呕吐物给憋了下去。 他看见夏果果好像露出一丝嘲笑，接着又说道：“死者生前，应该是个非常美的女孩。” 夏果果一边说着，一边将死者的脑袋上的三千发丝剔除得干干净净。 所有人看见死者的脑袋被夏果果十分利索地剔去了最后一根发丝。 如果不看死者的脸部，死者的整个头颅的形状还是非常完美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死者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了啊！”刘子明一脸纳闷地问道。 夏果果一边研究死者的脑袋，一边目光冷冽地看了刘子明一眼。 她的眼神很冷，很傲娇，一般人都会接不住她那种隐晦不明的目光。 这样的女人，即便再冷艳绝美，也不是大部分男人喜欢的类型。 小众群体会喜欢，比如像严勇这类特殊职业的男性。 正文 第340章 第三死者，身份确定 “从死者的肤质、脸型，可以看出死者生前是个美人胚子。 再看看死者的颅骨，形状发育得很好，不大不小，标准的美人颅骨。 这种颅骨形状是演艺圈导演最喜欢的类型。 一般头颅不大，脸型呈现巴掌脸的女演员，很抢手。 你们看，死者的面部被砸得稀烂，但是还是可以看出她的五官布局堪称黄金比例。”夏果果双手托着死者的脑袋，迎着解剖台上方的灯光，看起来像一幅恐怖灵异的油画。 大家都没说话，嗓子里面像堵了一团棉花，压抑到喘不过气来。 被夏果果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死者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上。 这张脸，和3.16依云湾无脸女尸的脸比起来，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死者的上半身，因为失去了女性凸起的部分，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小白脸的上半身。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除了郁闷，更多的是压抑。 这已经是连环杀人案，遇害的第三名年轻的女性死者了。 下一秒，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夏果果的手伸向了死者的秘密地带。 这种感觉其实很不好，但是尸体会说话，凶手做了什么，尸体会给出答案。 夏果果是履行法医的正常时间流程。 庄妍顿时觉得十分尴尬，死者是一名女性，这般暴露在三个大男人面前，有点伤风雅...... 她看了看所有人，好像就她一个人放不开，也许是她格局太小了。 他们这份职业面前，不该存在太多的性别想法。 夏果果一脸冷艳，在死者的下体处，插进了一根透明色的管子，并且在里面搅拌了两三下。 一番操作过后，夏果果的声音很冷，“死者生前有过两性交媾，私处内部没有创伤。 她应该是在自愿的情况下，与凶手发生了两性关系。 凶手大概率不是蓄谋作案，而是突发作案。 也许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导致凶手突发杀人。 凶手的形象应该很俊朗，也许还具备很好的经济实力，或者社会地位。 不然，他不足以吸引一个20来岁，年轻貌美的姑娘。 死者的身上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很显然，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 也许将死者杀害后，他做了指纹的清理工作。 如果凶手是你们说的连环杀手，那么他应该已经很有这方面毁尸灭迹，消除罪证的本领。 死者的头颅骨有撞击地面和被酒瓶砸中的痕迹，身上有多处淤青，死者生前有被虐待。” 言落，吕墨摸着自己的下颌骨，补充道：“死者尸块上有很多玻璃碴子，肉眼观察应该是酒瓶砸碎，罪犯将死者的身体活生生地拖拽在地面上，留下来的创伤。” 夏果果抬起一双冷艳的冰眸看了一眼吕墨，声音低哑道：“要不，您来？” 吕墨喉结动了动，这女人说话明显带刺。 果然，冷艳绝美的红玫瑰，都是带刺的。 “您继续！”吕墨轻笑了两声。 话落，夏果果伸出一只手，严勇很知趣地将镊子递到她的手中。 夏果果用镊子取出死者腿部的一颗玻璃碴子，发现无论是色泽还是材质，和刘子明刚才拿进来的罗曼尼·康帝的红酒瓶看上去一模一样。 “是红酒瓶摔碎了，扎入了死者的身体表面。”夏果果低声道，“肯定不是死者自己扎进去的，也许是凶手和她打斗的时候，将她摔在地面上。而地面上有大量的玻璃碴子，才会导致这样的效果。” 话音刚开，刘子明和吕墨几个觉得夏果果分析得有道理。 “你们快看！”庄妍突然尖叫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怎么了？”刘子明回眸望了望小警花。 “你们看她的手，有淤青！像是......”庄妍欲言又止。 “像是被人绑着，对吗？”夏果果补充道。 “没错！是这样的，她应该是被人五花八绑过，身体的肌肤都有这种麻绳束缚的勒痕。” 庄妍这么一说，刘子明几个上前看了看，死者的尸块身上真的有很多勒痕。 刚才他们以为是凶手拖拽尸体时留下来的痕迹，或者凶手暴揍死者留下来的淤青。 被庄妍这么一说，他们发现死者身上的淤青很多是绳子束缚导致。 夏果果经过比对，发现死者身上的勒痕果真是出自绳子捆绑所致。 她抬起头，竟然破天荒地微笑道：“小女警，你很不错哦！刚才你父亲的话，别放心里。 作为一名警界的萌新，你很优秀！” 言落，庄妍激动得眼底支离破碎，“谢谢姐姐，我会继续努力哒～”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说道：“刘队，我们该查一下冷念丞从魔都飞回海港市的那趟航班。 说不定，他和死者是在魔都认识的！” 刘子明点点头，他觉得吕墨的话很有道理。 刑侦二组王远和刑侦三组柳爽两队人，24小时盯梢了这么久，并没有发现冷念丞有新欢。 只有一种可能，冷念丞和死者也许是在魔都漫展上认识的。 “吕墨，你赶紧查一下昨天冷念丞飞回海港市的那趟航班。” “明白！” 话落，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双黑眸定睛一看，是方小可的来电。 “刘队，快接电话！ 可能是指纹鉴定处已经查到死者的身份信息了！”庄妍看上去很激动，被夏果果夸奖了之后，她整个人像打了鸡血，满血复活，斗志昂扬。 刘子明没吱声，赶紧接听了电话。 “小可，查到死者身份信息了吗？” “查到了，刘队！ 死者叫李漫妮，今年才20岁，初中毕业后在海港技校读五年制大专。 李漫妮有社会经历，有个男朋友叫阿辉，两人是在cos活动上认识的。 李漫妮的父母都在寺巷服装厂上班，家境一般，不过听说这姑娘很会打扮，长得惊人的美。 刘队，要不要通知死者家属过来认尸？” “嗯！赶紧通知吧！ 对了，让人把李漫妮的男朋友带过来问话！” “是，刘队！” 刘子明挂断电话，胸口像堵着一团三百斤的棉花，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二十岁，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孩，被人残忍肢解。 还被割nai！ 下体处被残忍割去了一部分！ 凶手对尸体的残忍破坏，已经触犯了我国刑法第三百零二条的规定，盗窃、侮辱、故意毁坏尸体罪。 凶手根本没有一点人性，那混蛋留在世上，就是个恐怖的定时炸弹。 他随时有可能继续犯案！ 正文 第341章 换肾失败，冷老归天 “刘队，死者身份确认了吗？”庄妍看起来很心急，迫不及待追问道。 刘子明深呼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小警花，一脸凛冽。 “死者叫李漫妮，今年才20岁，还没过生日。 也就是说，死者实足年龄算起来应该是19岁，她......才成年了一年。 李漫妮毕业于海港技校，有个男朋友叫阿辉，两人混迹在各大夜场和cos圈，靠走秀、打碟赚钱。 父母是寺巷服装厂很普通的工人。 另外，夏医分析得没错，死者是个很漂亮的女孩。” 吕墨摸了摸下颌骨，说道：“刚才检测下来，发现死者不是被人QJ，是正常情况下发生的两性关系。 既然死者是有男朋友的，她为什么会和嫌疑人冷念丞发生关系？ 这女孩，也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嘛！” “不管怎么样，杀人都是不对的！”庄妍双拳紧攥，眼底掠过无数愤怒的情绪。 “夏医，死者体内有嫌疑人残留的体液吗？”刘子明问道。 夏果果耸了耸肩，“没有！也许使用了安全套，或者......体外......” 严勇看了看夏果果，她说话的时候气质清冷，落落大方。 不过，她好像懂得还挺多。 “这里就先交给你们，待会儿死者家属会过来，到时候我领他们进来。”刘子明说着准备回刑侦办公室。 夏果果没吱声，她那张冷艳绝美的脸蛋，看起来一如既往的高冷，像一只矜贵的猫。 严勇勾了勾唇，应了一声，“刘哥、吕专家、妍妍，你们先去忙吧，这边交给我和果果。” 话音刚落，夏果果声音冰冷得像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她眨了眨眼睛，冷艳地看着严勇，低沉道：“严医，请叫我夏医，或者夏女士，或者夏果果。 果果是我的乳名，我们刚认识不久，没那么熟络！” “好的，果果！我答应你！”严勇笑得一脸痴汉。 夏果果真有个性，他越看越喜欢。 “果果，我感觉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就像上辈子就认识了。”严勇用那种火热的眼神注视着她，笑着补充了一句。 言落，夏果果的额头划过三滴无语的汗。 刘子明、吕墨、庄妍，差点石化了，缓过神来，三人回到刑侦办公室。 吕墨第一时间联系了海港机场，登录了特殊平台，开始查询冷念丞从魔都飞往海港市的航班。 庄妍一边喝水压压惊，一边低着头，拿着手机在刷微博同城。 刘子明手里叼着烟，喷云吐雾间，心里五味杂陈。 也许他该早点将冷念丞控制住，这样也许李漫妮就不会丧命。 只是，他不立即逮捕冷念丞，是因为他知道，此人背后有保护伞。 现在，他要抓的已经不是冷念丞一人，而是他后面的参天大树，和藏匿在正义这边的双面人。 警局的内鬼还没有上钩，老庄比他想的更要沉得住气。 “查到了！”吕墨大声喊道，“我查到了！” 刘子明猛地将烟蒂在烟灰缸里使劲儿地碾压了几下，站起身，直奔吕墨的座位。 吕墨指着电脑屏幕说道：“冷念丞昨天下午三点的航班，坐的是头等舱。 与她同行的女人正是李漫妮。” 刘子明眼睛瞪直了，“继续说！” 吕墨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个李漫妮原本买的是后天下午的经济舱，后来改签了，还升到了头等舱。” “头等舱？李漫妮自己支付的吗？”刘子明问道。 “是的！花呗付款，升了头等舱！”吕墨答道。 刘子明拳头紧攥，冷笑了一声，“呵呵，这王八蛋可真是个孝顺的人孙啊！ 李漫妮的肾脏不见了，大概率是出现在冷俊峰的身体里。” 庄妍正在喝矿泉水，突然猛地一口喷了出来。 “号外号外！特大劲爆消息！”庄妍举着手机，一双丹凤眼瞪得巨大。 “什么事？快说！”刘子明问道。 “冷俊峰，死了！” “啥？冷俊峰死了？”刘子明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了一遍，有些难以置信。 “是的！消息属实，冷俊峰是早上九点零八分咽气的。” “挺会挑时间的，有钱人死的时辰都这么吉利。”刘子明拿起庄妍的手机，黑眸看了看。 千真万确，冷俊峰归天了，这条消息已经上了微博同城热门超话。 下面一群舔狗和网友已经开始追思，评论留言区里面，都是一路走好之类的奠词。 “刘队，看样子，李漫妮的肾脏也没能救活冷俊峰。 很显然，这冷俊峰已经油尽灯枯了，咱们订个花篮送过去，会会他。 看看有没有机会发现冷俊峰的手术伤口。 如果他刚刚换肾而死，冷念丞盗取李漫妮肾脏的事情就可以坐实了。 哪怕他再权贵，身上长几百张嘴，他也说不清。”庄妍说道。 刘子明点点头，小警花说的有道理，他们必须尽快去会一会冷俊峰和冷念丞。 这个时候，冷家人应该已经开始准备白事了。 三人正打算出发时，方小可火急火燎地跑进了刑侦办公室。 “刘队，李漫妮的父母来了，身后还跟着她的爷爷奶奶、七大姑八大姨。” 刘子明喝了一口水，黑着一张脸走出了刑侦办公室。 吕墨、庄妍紧跟其后。 海港警局大厅内，被家属摆放了很多花圈，李漫妮的家属正在闹事。 李漫妮的父母，已经哭得几度晕厥。 海港警局一楼大厅，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我可怜的妮妮啊，你死得好惨啊！” “警察同志，我女儿呢？我女儿的尸体呢？” 李漫妮的父母一人抱住刘子明一条腿，哭得肝肠寸断。 这时，李漫妮的亲友们开始和警察们掰扯理论。 “警察同志，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漫妮她才20岁，你们得抓住真凶啊！” “警察同志，我们听说是连环杀手犯案！ 从3·16依云湾凶杀案到现在，这都已经半个月过去了，你们连凶手都没抓到。 是你们间接害的我们家妮妮被凶手杀害！” “没错！凶手连续杀死了三名女孩，下一个还有可能是芳芳、可可、甜甜......” 嚎啕声，怒骂声，吵闹声，在海港警局一楼大厅此起彼伏。 刘子明被吵得脑袋嗡嗡作响，扯着嗓子喊道：“大家保持安静！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不想。 希望你们给我们警方一些时间，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言落，刘子明黑着一张脸，望着死者的直系亲属，“你们是李漫妮的父母吧？” 两人一边哭，一边点头。 “跟我去法医室认尸！其余人都留在这里！” 李漫妮的父母一路嚎啕，跟着刘子明乘坐电梯来到法医鉴定处。 活这么大岁数，这是他们第一次到这种晦气阴冷的地方。 还是来认领自己女儿的尸体，两人心里疼得锥心刺骨！ 三人抵达二号法医室时，夏果果已经将死者现有的肢体拼接成一具尸体该有的形状。 李漫妮的父母走进二号法医室，看见女儿躺在解剖台上。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被人分尸成七零八碎的块状。 两人吓得浑身颤抖，不住地哆嗦。 自己的女人竟然被肢解成这副恐怖血腥的模样，像屠夫砧板上的肉块。 李漫妮的母亲猛地看见女儿大腿根部的胎记，彻底崩溃。 “老李，是妮妮，是妮妮的胎记啊！ 月牙型，咖啡色！是我们的妮妮啊！” 言落，两人踉跄地扑向解剖台，一阵嚎啕过后，两人双双晕厥了过去。 五分钟后，刘子明推着移动四轮床，走出电梯。 移动四轮床上，躺着李漫妮晕厥过去的双亲。 人类在接受到刺激时，反应各有不同。 有人嚎啕大哭，捶胸顿足。 有些意志力薄弱的人，会很快出现晕厥，严重的还会产生休克反应。 显然，李漫妮的父母承受能力属于后者。 正文 第342章 送个花圈，祭奠一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xbiquge.net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343章 大概率是，换肾死的 方小可杵在一旁，等了刘子明半天，“刘队，您还去审讯死者的男朋友吗？还是去白事店买花圈？” “先去审讯室吧！”刘子明跟着方小可来到审讯室，他知道，这场审讯很快就能结束。 透过审讯室的单面玻璃，刘子明看见死者李漫妮的男朋友正在痛哭流涕。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走了进去。 “你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子明！你就是李漫妮的男朋友阿辉？” 刘子明瞅着小伙子挺帅气的，应该就是年轻人嘴里的小鲜肉。 “是的，我是漫妮的男朋友！他们说，漫妮......死了？”阿辉的眼底早已支离破碎。 “阿辉，节哀顺变！李漫妮死了！ 你回忆一下，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3月28日下午，予修清吧！”阿辉哭得泣不成声，“那天我们大吵了一架，她赌气走了！ 警察同志，我应该追上她的，拦住她，她也许就不会死！” 刘子明看了看阿辉，决定将这次审讯快战快决。 他可以肯定，阿辉不是杀死李漫妮的凶手。 “阿辉，你们吵架后，你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杀了她！对吗？”刘子明逼问道。 “没有，警察同志，我怎么可能杀漫妮！ 我爱她，很爱，很爱！ 那天她要买个爱马仕包包参加姐妹们的生日轰趴，我身上没那么多钱，我们就吵了一架。 我说她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赌气说，她就是爱慕虚荣的女人，她要去魔都漫展傍大款，然后甩了我！ 没想到，她真的飞去了魔都。 3月28日晚上，我一直给她发微信，问她找了个什么样的大款！ 她回我说，找了个有钱有势有颜值的钻石王老五。 后来我再打电话，发微信给她，她就不回了。 警察同志，一定是那个人杀了她！一定是！”阿辉哭诉道。 刘子明继续逼问，阿辉的情绪已经快要崩溃。 “是不是你知道了李漫妮背叛了你，所以她回来后，你伺机杀死了她。 然后将她的尸体碎尸装进了行李箱，丢进钟楼巷的垃圾集中回收站？”刘子明厉声问道。 “警察同志，冤枉啊！ 3月29日晚上，我在皇家礼炮夜场打碟，一直到凌晨五点才回家！ 我怎么可能杀死她？ 警察同志，夜场有几百人可以给我作证！” 言落，刘子明起身，一句话没说，直接喊人把阿辉给放了。 阿辉不是杀死李漫妮的凶手。 ......刘子明回到刑侦办公室，喊上吕墨和庄妍直奔一家殡葬用品店。 他们三人给冷俊峰买了一个花圈，上面写着“沉痛哀悼冷俊峰先生......” 付完钱，三个人上车，刘子明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抵达茅山火葬场。 这地方，他们刚来没两天，没想到这一次是来祭奠冷俊峰的。 人生无常啊！ 三个人穿着便衣，由刘子明扛着白色花圈走进了火葬场。 “你们看看，这么多豪车，这么多人，都是来祭奠冷俊峰的。 冷俊峰可真有面子，排场真大！”刘子明单肩扛着白色花圈，四处望了望。 茅山火葬场的灵堂也是分等级的，三个人去了最大的VIP超级至尊灵堂。 现场人山人海，但是四周很安静，只有低声的哭泣声。 “哇——有钱人的葬礼这么豪华的吗？”庄妍惊呼了一句，“冷俊峰这才死了多久，准备工作做得这么快啊！” 吕墨双手抱臂，捏着下颌骨，说道：“只要钱给到位了，分分钟火箭都能给你造出来！” 庄妍点点头，觉得吕墨说得很有道理。 有钱还能使鬼推墓呢！ 三人走进灵堂，冷念丞一身黑衣装扮，胸前别着一朵小白花。 他那张刀刻般的俊脸，看起来比往常更加惨白。 走近时，刘子明看见冷念丞的眼神锋利得如同一把刀子。 几个人被他这般注视着，感觉到浑身刺骨的冰凉。 冷念丞的那双冰眸，看起来比往常更加的猩红。 他好像哭过，眼睑都是红肿的状态。 “冷少，请节哀顺变！”刘子明没说什么客套话，直奔主题。 吕墨和庄妍跟在身后，被周围沉重的氛围渲染得不敢太兴奋。 冷念丞抬起寒眸直勾勾地盯着刘子明的眼睛，他那种目光像刀子一般，割在刘子明的身上。 “刘队长，爷爷与你们海港警局没什么交情吧？您没必要这么客气！ 花圈放下，人可以走了！”冷念丞的冰眸看着刘子明手中的花圈，声音很冷。 刘子明一脸严肃，摇摇头，“冷老爷子是海港市的传奇人物，在海港市这些年的经济发展上，起到了模范榜样的作用。 冷老可是咱们海港市的一张特色名片，我们代表局里来看冷老最后一面。” 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刘队长，有些事情要分场合，千万别玩得过火。 今天是我爷爷的葬礼，他尸骨未寒，我奉劝你们，三思而后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刘子明的表情突然有些不满，盯着冷念丞说道：“我们代表海港警局来祭奠冷老，我们是客，我们怎么会玩火？要玩火，也是焚尸炉玩火，对吧？” 言落，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杀气，“你——” 四周来祭奠爷爷的人太多，冷念丞硬是压住了内心的火。 李飞见状，赶往上前打马虎眼。 “刘队长，里面请！” 刘子明看了冷念丞一眼，嘴角扯起那种冷笑，冷念丞的眉宇之间顿时邪气大盛。 “李飞，你看见没？姓刘的在笑！”冷念丞狠厉地说道。 “有吗？董事长，您看错了吧？”李飞憨憨地说道。 “啪——”的一巴掌，冷念丞的五指印落在李飞的脸上。 刘子明三人走进了灵堂的主场，三双眼睛看得眼花缭乱。 冷俊峰的葬礼除了豪华，宾客阵容也十分强大。 出席人员都是一些平时在电视上、媒体上才可以看见的政商界的大佬。 灵堂的中心位置摆放着一口棺木，材质看起来是世界上最矜贵的金丝楠木棺材。 “冷老这口棺材价值不菲，听说生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看着就价值不菲，大概多少钱？” “貌似八百万人民币！” “我的天，那么这场葬礼岂不是要花费上千万？” “可不是嘛......” 周围有人小声交流着，庄妍听得眼睛瞪得巨大。 “吕专家，冷俊峰这口棺材花费八百万！有钱人的白事也太铺张浪费了吧！” “呵呵，有钱人死后的排场都大！不奇怪！” 刘子明冷声说道：“待会儿你们想办法靠近冷俊峰的棺木，看看他腰间有没有伤口。 刚才几个人说冷俊峰是老死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八十来岁怎么可能是老死的！ 冷俊峰，大概率是换肾死的！” 吕墨捏着下颌骨，补充了一句：“如果我们推断正确，冷俊峰半个月进行了两场大手术，用的是沐婉晴的肾脏和李漫妮的肾脏。 即便是不死，他也元气大伤了！” 正文 第344章 你不允许，红杏出墙 言落，葬礼司仪上场，开始了白事的主持流程。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感谢诸位参加冷老的葬礼。 冷俊峰老先生的这一生是传奇的，是精彩的。同时，他的一生也是经历了逆境和坎坷。 冷老出生寒门，一路勇于奋斗和创新，在医药领域中成为了佼佼者，书写了传奇的人生。 冷老这一生能够在面对命运不公的时候勇敢地反抗，努力的成长，成为一个成功的人，这一点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的。 冷老开创的冷氏药业集团是良心企业，造福了海港市三代人。 面对人生路上的艰难坎坷时，我们应该学习冷老的勇于拼搏的精神，和那份造福一方百姓的奉献精神.....” 灵堂一片寂静，白事司仪宣讲着冷俊峰的生平事迹，情感饱满，抑扬顿挫，声泪俱下。 刘子明猛然回眸，看见蒋浩杵在一旁，一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材。 他的眼底掠过无数恨意，双拳紧握，杀气腾腾。 刘子明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对于一个复仇者，没能将冷俊峰交给法律制裁，仇家自己病死了。 这样的死法，于蒋家人而言，简直太便宜了冷俊峰！ 蒋浩今天穿着一身保安队长制服，身后跟着一群小喽喽。 看样子，他们像是被安排过来维持现场秩序的。 刘子明的目光死死盯着蒋浩，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蒋浩点点头，表示会意！ 冷念丞忽然间抬起头，看见人群中黑压压的人头，所有人都在听白事司仪的宣讲。 唯独这个刘子明还有身后跟着的两名狗腿子，一直在东张西望。 这三人一定是带着目的来的！ 冷念丞原本悲愤的心情，顿时怒意更旺。 他双拳紧握，心脏犹如被人死死攥着，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 “刘子明，你们在爷爷的葬礼上，若是敢撒野，或者搞小动作，我定不放过你们！” 刘子明的目光恰巧撞上了冷念丞的冰眸，心尖震了震。 不过很奇怪，他的表情管理没做到位，竟然扯着嘴角朝着冷念丞笑了笑。 这一笑，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合适！ 这里毕竟是在灵堂，死的人是冷念丞最爱的爷爷。 他那么一笑，简直是找死！ 这一笑，冷念丞怒意更甚。 他像是被刘子明彻底激怒了，一张俊美的脸庞，气色越来越差，额头上、后背上竟然冒起了虚汗。 李飞站在一旁发现冷念丞不太对劲，问道：“董事长，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被李飞这么一说，冷念丞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怒火攻心。 早晨爷爷突然离世，他忘记服用冰箱里的穿心莲口服液。 这会儿被刘子明几个人叨扰得心烦意乱，浑身燥热难耐，火气旺盛。 “阿飞，赶紧去冷氏别墅，我房间的冰箱里面，取两包穿心莲口服液。” “是！” 李飞应了一声，动静很轻地走出了灵堂。 刚刚走出灵堂，他突然想起车钥匙还在冷念丞那边。 想了想，这个时候去找冷念丞拿车钥匙，一定是找骂。 刚才刘子明几个来祭奠冷老爷子，他说错了话，挨了一巴掌。 眼下，他可不想给右脸也挨一记耳光。 恰逢这时，苏菲菲从灵堂跟着走了出来。 苏菲菲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看起来肃静优雅、端庄大方，很符合参加葬礼的装扮。 “阿飞，你去哪儿？你的脸怎么了？” 苏菲菲走近李飞的身旁，李飞咬了咬嘴唇，脸色瞬间浮上了邪笑。 “脸没事！ 菲菲，没想到你穿素雅的衣服也这么美艳动人。” “少贫嘴了！说，去哪里？是不是去找哪个狐狸精？”苏菲菲故作娇嗔。 李飞四周环视，发现所有人都在灵堂内，门外就站着他和苏菲菲两人。 他竟然大胆的在苏菲菲的翘腚上拍了两下，“哪来的狐狸精，我只有你这只小狐狸！” 还别说，李飞突然觉得在殡仪馆这种地上，腻腻歪歪的，还挺刺激的！ “菲菲，我这两天都忙死了！ 没想到冷老爷子突然死了，这几天我可能陪不了你！ 对了，你开车了吗？送我一程！” “没问题！走吧！”苏菲菲甩了甩车钥匙，昂首挺胸地走在李飞的前头。 李飞看着苏菲菲甩臀摆胯，一脸邪笑。 她的女人真是绝美！ 这身段、这颜值，他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飞又拍了拍苏菲菲翘挺的腚，一脸馋样。 苏菲菲回眸白了他一眼，娇羞道：“死鬼！这种地方你也敢没正经？” 李飞被她这么一激，更加来劲了。 “这种地方才刺激，整天在床上、车上迟早会腻。 要不咱们可以找个空棺材，然后......” “呸呸呸——死鬼，亏你想得出来！你不嫌晦气，我还嫌晦气呢！”苏菲菲举着包包追在李飞后面要揍他。 突然遇见上厕所回来的蒋浩，苏菲菲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蒋浩看见菲菲和李秘书打情骂俏的样子，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苏菲菲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消息，一定是通过这个李飞。 没想到，为了帮他们蒋家人报仇，菲菲妹子竟然牺牲了自己的美色。 蒋浩的心脏一阵莫名的绞痛和自责。 三个人擦肩而过时，苏菲菲脸色顿沉，她与蒋浩仅仅两秒的飞快对视，就各奔东西了。 上了车，苏菲菲努力平复了心情，坐在主驾驶，准备发动汽车，“阿飞，咱们去哪里？” 李飞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他的手开始很不老实的在苏菲菲腿上乱磨蹭，“菲菲，去冷氏别墅一趟，给董事长取个东西！” 苏菲菲一脚油门踩下去，若无其事地问道：“取东西？什么？充电器吗？” “不是！是董事长常年服用的药物！ 今天早上董事长忘记服用了，老爷子不是突然归西了嘛！ 刚才在灵堂，董事长有点不舒服，身上脸上一直在出汗，让我去取两包药。”李飞说道。 “什么药啊？我看董事长身体很健硕，看起来很威猛啊！”苏菲菲笑了笑。 “威猛？”李飞突然醋意横飞，“你竟然在你男人面前说别的男人威猛？ 怎么，你难道对董事长有非分之想？ 菲菲，我可警告你，你不允许红杏出墙！” 正文 第345章 打开冰箱，李飞吓懵 苏菲菲“噗嗤”一笑，她今天一袭白衣，笑得像天上的七仙女下凡。 一袭披肩长发，虽然是那种渣女大波浪，笑起来还是很像刘亦菲扮演的小龙女。 “董事长又不是别人，他是咱俩的金主爸爸呀！阿飞，你酸个锤子啊？”苏菲菲眸底生出动人的光。 “不行！董事长也不行，金主爸爸也不行！菲菲，你只能是我李飞一个人的！ 我知道，我和董事长比起来差十万八七里。 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三代，我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孤儿。 我即便是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孙悟空，我也是有占有欲的男人。 你要是跟了董事长，他会有无数的女人，我李飞这辈子只要你苏菲菲一人。 咱俩挑个日子，你带我去见爸妈。 爸妈如果满意我这个女婿，咱俩立刻去民政局领证，以后我们有证驾驶！”李飞笑得像朵向日葵。 “谁是你爸妈了？你应该喊叔叔阿姨！真是没羞没臊！”苏菲菲一脸娇笑，“老董事长死了，你的态度要严肃端正，别让董事长发现你在发骚！” 李飞突然被苏菲菲激到了，一只手开始很不老实，在苏菲菲的腿上乱磨蹭，“菲菲，我只对你一个人发疯！发狂！发骚！” 话音刚落，李飞很精准地摸索到了苏菲菲的命门。 苏菲菲身体一激，差点把油门当刹车，险些闯了一个红绿灯。 “牲口！人家开车的时候，你别乱动！ 晴天白日的，你丫的别玩火！ 对了，你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我家找我？” 苏菲菲这么一问，李飞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他昨晚突然被冷念丞叫走，运走了一个女人的尸体，然后抛尸到钟楼巷的垃圾集中回车站。 这些脏事他自然不能和苏菲菲讲，免得她担心害怕。 更何况，这种脏事他一个人承受就行了。 他不愿意让白璧无瑕的苏菲菲沾染这世间的肮脏尘埃。 “我和几个哥们喝酒去了！男人嘛，有时候需要朋友和兄弟。 我现在在冷氏集团平步青云，人家喊我去喝酒，我如果不去，就是不给兄弟们面子。”李飞打起了马虎眼。 “和谁啊？我认识吗？”苏菲菲继续穷追不舍道。 李飞没辙，又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索性，他在苏菲菲的粉脸蛋上“吧唧”了一口，“喜欢问太多细节的女人就不可爱喽！” 苏菲菲听出，李飞是不打算告诉她昨晚的事，便不再多问了。 一路上，李飞看起来很困，他趴在苏菲菲的大腿上竟然陷入了深度睡眠。 这家伙，好像昨夜当贼了！ 苏菲菲一边驱车，一边低头看了看李飞，这男人可真腻歪。 他像是没见过女人似的，对她看起来十分依赖。 苏菲菲也没想到，这个李飞对她是动了真感情。 她嘴角勾了勾，笑得妖艳极了，她现在跟个女间谍似的。 苏菲菲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她的一颗滚烫的心，自始至终就只有浩哥一人。 她这是深处情中而不动情，李飞不过是一颗借力打力的棋子罢了。 想起刚才和浩哥擦肩而过的情形，苏菲菲料定，浩哥一定是明白了什么。 想起自己白璧无瑕的身子被李飞这只狗得到了，她吸了吸鼻子，又难过，又激动。 难过的是，她清清白白的身子不能留给浩哥，她心爱的男人。 激动的是，李飞现在对她越来越信任，她也许可以利用这枚棋子扳倒冷念丞这个巨鳄。 她要替晓娥姐、晓雯姐、浩哥报仇！ ...... “阿飞，到了！”苏菲菲推了推李飞，唤醒了他。 李飞揉了揉睡眼惺忪，问道：“我睡了多久？” “二十分钟，不多不少！” “哦，感觉睡得很沉。菲菲宝贝，玉腿酸吗？” “还可以，就是你的哈喇子有点......恶心！”苏菲菲笑得有点嫌弃。 李飞脸红了，“不好意思啊！睡得太沉了！ 刚才做梦，梦见咱俩洞房了！ 菲菲，你在我身边，我很有安全感。” “哦？你的意思是，你在我身上找到了妈妈的感觉？”苏菲菲笑了笑。 “是的！麻麻！我爱你！”李飞笑得没脸没皮，一张俊脸看起来很开心。 “赶紧去吧，快去快回！别让金主爸爸等急了！”苏菲菲笑着催促道。 “好嘞！待会儿伺候你，麻麻！”李飞一脸邪笑，很快下了车。 黄婶给李飞开了门，李飞直奔冷念丞的那间卧室。 冷氏别墅真大，用奢华二字难以形容它的气派。 李飞跟着黄婶来到冷念丞那间矜贵奢华的卧室门前，黄婶很知趣地离开了。 这间屋子，没有董事长的允许，没有人敢进来。 李飞勾了勾唇，他现在和董事长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步。 推开房门，李飞走进冷念丞的卧室，直奔那台白色的双开门冰箱。 他伸手打开冰箱门的一瞬间，吓得一张俊脸煞白，感觉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的心跳也在这一刻仿佛被戛然而止。 有一秒，他甚至忘记了该怎么去呼吸。 他的目光落在冰箱冷藏间的第二层，眼睛看见一条惨白的大腿。 凭直觉，他知道，那不是动物的腿！ 旁边还有两张白色的八寸餐碟。 肉眼可见，一份是煮熟的肉，切成了一片一片的薄片，旁边放着一碟酱料。 李飞闻惯了鸡鸭鹅鱼肉的味道，眼前肉质的特殊味道令他感到作呕。 李飞强忍着胃部的翻江倒海继续看了看另一份餐盘。 盘子里貌似是生肉，做成了刺身的模样。 刀工码得整整齐齐，和日料店的薄度切得相似，上面还有柠檬片和芥末。 刺身的中间有两颗圆溜溜的东西。 李飞吓得脸色惨白，他知道那并不是杨梅。 他已经不是小处男，他见过女人身体上的一切，他知道那两颗物件是什么！ 冷念丞的身高约185cm，药包放在冰箱第一层的位置。 李飞哆嗦地抬起头，伸手拿起药包看了看，上面写着穿心莲口服液几个字。 冷念丞要的就是这个药。 李飞死死攥紧了那包穿心莲口服液，眼眶吓得通红。 他死死咬着牙，努力保持冷静，想让自己不要瘫软在地上。 他虽然杀过人，在医院将张远那个短命鬼给安乐死了。 但是张远的死法算不上血腥，顶多算是被他毒死的。 冷念丞真狠，他不仅杀人，还将人碎尸，还煮熟，还做成了生鲜寿司。 这一刻，李飞对冷念丞的恐惧已然到达了一个顶峰。 冷念丞为什么要让他回来取穿心莲口服液？ 他不可能忘记自己的“杰作”放在冰箱里。 即便是冷老爷子死了，对他的打击很大，但是他不至于丧失了记忆功能。 难道他真的把他李飞当成自己人了？ 李飞哆嗦了一下，冷念丞的这份信任真是可怕啊！ 忽然间，张远的话又回荡在李飞的耳畔：“李飞，伴君如伴虎，你自求多福.......” 攸的一下，李飞顺着冰箱滑落在地上，整个人愣住了许久。 直到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眼眶猩红地看着手机屏幕，是苏菲菲打进来的电话。 “菲菲——”李飞的声音在哆嗦，浑身不寒而栗。 “阿飞，你能不能快点啊？你是乌龟吗？”苏菲菲故作娇嗔道。 李飞捂着心口，努力让心情平复下来，嘴角故意带着那种吊儿郎当的笑。 “菲菲，我不是龟公！ 只要床上不慢就行！我可是你的电动小马达！” “你——死鬼！快点！”苏菲菲红着脸，挂断了电话。 正文 第346章 别想逃过，法律制裁 李飞眯着眼睛从冰箱第一层飞快取走了两包穿心莲口服液，玩命似地跑出了冷念丞的房间。 苏菲菲看了看李飞，他的脸色惨白，像刚刚粉刷的白墙，“阿飞，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我挺好的！”李飞的心脏在狂跳，鼻腔里都是刚才冰箱里的血腥味，还有柠檬和芥末的味道。 苏菲菲翻了个白眼，翘挺的鼻子轻哼了一声，“阿飞，有时候挺猜不透你的，总感觉你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我对你绝对的坦诚、忠诚、实诚！”李飞痞痞地笑了笑，带着一脸的邪气。 “骗子！”苏菲菲白了他一眼。 “菲菲，我有点缺氧！”李飞这句话并不是撩骚，是真的，他吓得喘不上气。 猛地，李飞将苏菲菲的脖子搂住，用吓得呈现暗紫色的嘴唇堵住了她的樱唇。 苏菲菲被堵的喘不过气，粉拳使劲地捶打他的胸膛，李飞这才松开。 “对不起，菲菲！” “阿飞，这么用力干嘛？你是饿死鬼投胎啊！”苏菲菲拉开遮阳板上的镜子，赶紧补了补口红。 她今天涂抹的口红色号是雅诗兰黛豆沙色号，颜色淡雅，适合参加葬礼。 “没事，开车吧！别让董事长等急了！”李飞扯着嘴角邪魅地笑道，“这两天太忙，我太想你了！ 要不是董事长要这两包药，咱们可以去W酒店做......” “精虫上脑！”苏菲菲娇嗔了一句，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二十分钟后，苏菲菲和李飞重返茅山火葬场。 两人直奔灵堂，葬礼的流程正在继续进行。 现场来祭奠冷老的人越来越多，可见冷老在海港市乃至全国人民心目中的地位不可撼动。 蒋浩正在灵堂门外维持秩序，看见苏菲菲和李飞两人一起回来，眼底掠过无尽的复杂。 苏菲菲瞳孔狠狠缩了缩，与他对视了五秒，很快避开了蒋浩的视线。 这里人多眼杂，他们最好互相当不认识。 李飞将两包穿心莲口服液递给冷念丞，冷念丞撕开口子一饮而尽，随后将空袋子丢给了李飞。 “扔了！” “是，董事长！”李飞的声音有些哆嗦，被冷念丞瞬间捕捉到。 他勾了勾薄唇，笑得一脸妖孽，“阿飞，你看到了？” 李飞怔怔注视着冷念丞两秒，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没，我什么也没看见！” 冷念丞回眸看了看李飞，扯了扯嘴角，双手放在李飞的肩头。 猛地抬起头，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悲伤，“阿飞，你现在是我最信任的人！别辜负我！” “是，董事长！阿飞定不辜负董事长的信任！”李飞吓得一脸惨白。 “放松点，阿飞！人和动物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你只是少见多怪，习惯了就好！”冷念丞嘴角掠过一丝妖孽的笑。 “董事长，我去丢垃圾！” “去吧！”冷念丞松开了李飞。 吕墨站在一旁观察冷念丞的一举一动，他喝的是穿心莲口服液？ 李飞丢完垃圾，吕墨将手伸进了垃圾箱，取出了包装袋。 上面赫然写着穿心莲口服液这几个字。 吕墨将包装袋放在鼻尖闻了闻，似乎闻见了那么一丝血腥味。 难道冷念丞将李漫妮的尸块藏在了冰箱？ 吕墨将包装袋迅速塞进口袋，准备带回去作为日后的物证。 恰逢这时，冷念丞从灵堂走了出来，葬礼环节小歇片刻。 吕墨原本以为冷念丞看见了他的举动，心脏突然揪了起来，想着怎么解释自己捡垃圾的行为。 没想到，冷念丞直奔刘子明和庄妍的面前，扯着一张妖孽般的俊脸，眼神隐晦不明地注视着他们两人。 他的眼神里带着浓烈的狠厉，像是下一秒就会掏出一把刀子捅进二人的心脏。 吕墨隔着几米远，都能感受到冷念丞强大的气场。 “刘队长，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咱们开诚布公吧！ 你们来爷爷的葬礼，所为何事？ 我想，你们应该没那么好心来送爷爷最后一程吧？”冷念丞的眼神很冷漠，脸上带着邪魅妖孽的冷笑。 “严肃点！这是你爷爷的葬礼！”庄妍被冷念丞的表情吓到了，竟然有些喧宾夺主。 “小女警，你貌似很关心我爷爷嘛！ 我为什么不能笑？爷爷八十多岁的高龄，他是寿终正寝。 爷爷死得很平静，很安详！”冷念丞那张艳丽无双的脸扯起一丝阴笑，声音冰冷如水。 很奇怪，这男人明明在笑，却比不笑更令人恐怖。 刘子明倒是不害怕这孙子，他冲着冷念丞笑了笑，“冷少，你今天说了这么几句话，你猜我最喜欢那句？” 冷念丞勾了勾唇，“冷某不知，还请刘队长赐教！” “开诚布公！”刘子明笑了笑，在冷念丞爷爷的葬礼上，他笑得很狂。 他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笑得越狂，越能激怒到冷念丞这个变态。 “钟楼巷发现了一具女尸，被害人叫李漫妮，今年才二十岁，实足年龄十九周岁。 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冷少，你看看，是不是非常漂亮？”刘子明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眼神凌冽的注视着冷念丞。 冷念丞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照片，照片上的确是个面带微笑的美人胚子，她笑起来两只小梨涡清纯又可爱，看起来天真无邪，纯净的像牛奶一般。 “刘队长，这女孩的确很漂亮，但是我并不认识她。而且，这款类型并不是我喜欢的菜！” 冷念丞的语气很傲娇，甚至有那么点轻松。 “冷少，你要是见过她被人碎尸的样子，也许你笑不出来。 这么漂亮的女孩，不知道是哪个畜生下得狠手！ 我听说死者李漫妮前天参加了魔都漫展，冷少貌似也去了，对吗？” 刘子明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看见他的表情好像怔了怔。 忽然间，冷念丞笑道：“原本爷爷的葬礼，我不该笑！ 但是刘队长的话太好笑了，魔都那么大，漫展上人山人海，您怎么确定我认识这位美女？” “那冷少可真是健忘！ 连一个和你乘坐同一架飞机，坐在头等舱，而且就坐在你隔壁位置上的大美女，都能遗忘。 冷少，您是真忘记了，还是选择性失忆？”刘子明步步紧逼，追问道。 庄妍杵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冷念丞，双拳紧握。 眼前这个气宇轩昂的大帅哥，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不好意思，刘队！葬礼马上继续，我需要进去了！”言落，冷念丞留下一个伟岸潇洒的背影。 “你——回来！”庄妍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被刘子明拉住了。 “别喊了！他只要犯过罪，就别想逃过法律的制裁！”刘子明一双黑眸闪烁着正道的光。 ...... 正文 第347章 一场大雨，冲出骸骨 苏菲菲从卫生间走出来，看见蒋浩倚靠着一堵墙，应该是在等她。 看见苏菲菲走出来，蒋浩四周看了看，将她很快带进一间入殓师的工作室。 里面有几张看起来和解剖台很相似的床，上面躺着几具尸体。 这会儿入殓师应该在食堂用餐，屋子里除了死人，就是蒋浩和苏菲菲两个大活人。 “菲菲，告诉我，你是不是和那个李飞......”蒋浩欲言又止，“你们是什么关系？” 苏菲菲笑了笑，“浩哥，男未婚，女未嫁，我们能是什么关系？” “你是真心喜欢他，还是......”蒋浩没说出口那句话。 “还是帮你和晓雯姐、晓娥姐报仇？浩哥，你想问这个，是吗？”苏菲菲微笑着。 蒋浩心里堵得慌，点点头，眼睛注视着苏菲菲，“妹子，我们家的事和你无关，你没必要将自己卷进这趟浑水。” 话音刚落，苏菲菲眼泪迸出，苦笑道：“浩哥，我从小就喜欢你，你却当我是妹妹。 以前我或许有资格喜欢你，现在我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 我和李飞交往是我真心喜欢他，和报仇没有关系，你放心吧！” 说完，苏菲菲走出了入殓室。 蒋浩背对着门，拳头紧握，她知道，菲菲不可能是这样轻浮的女孩。 她接近他，一定是为了替他们蒋家人报仇。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菲菲是怎样的女孩，他不可能不知道。 苏菲菲走出入殓室，赶紧擦干了眼泪。 猛地抬头，她看见李飞一脸心神不宁地坐在灵堂外面抽烟。 李飞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自从刚才在冷念丞的冰箱里看见死者的尸块，李飞的心情一直难以平静。 冷念丞就是个魔鬼，跟着他也许不能善终！ 说不定会赔上自己和菲菲两条人命。 也许，他该弄一笔钱，带着菲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阿飞，你不是不抽烟的吗？”苏菲菲娥眉微蹙，一脸娇嗔。 “心情有点郁闷！ 菲菲，不抽烟不代表不会抽烟，小处男不代表不会做！”李飞又一脸没脸没皮地邪笑着。 苏菲菲的粉拳砸在他的肩头，被李飞一把握住了白皙的小手手。 “菲菲，走，跟我去个地方！”李飞猛地拉着苏菲菲的手离开了灵堂。 “阿飞，你带我去哪儿？这里可是殡仪馆啊！”苏菲菲一边跑一边娇喘。 “别问，去了就知道！”李飞看起来很严肃，脸色很不好。 苏菲菲感觉他自从去了一趟冷氏别墅，回来后就变成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阿飞，这里好冷！你带我来停尸间干嘛？”苏菲菲有点害怕。 李飞已经拉着她避开了停尸间门口的看门人。 两人混进了停尸间，李飞一把抱住柔枝嫩条，丰润无比的苏菲菲。 “菲菲，我好害怕！抱抱我！”李飞已经浑身是汗。 “阿飞，你怎么了？”苏菲菲抱着李飞的脑袋，声音很轻柔。 李飞的脑袋埋在苏菲菲的心口，像一个贪婪的孩子，“菲菲，你愿意和我远走高飞吗？” “远走高飞？咱们现在事业上升期，你舍得吗？ 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代价很大，我们在冷氏集团这么多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而且，你替我争取到了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我还没坐稳就拱手让人，我不甘心！”苏菲菲语气里很不情愿。 “菲菲，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这些日子我已经攒了不少钱，咱们可以过几年不愁吃喝的日子。 菲菲，跟我走吧！”李飞的声音在哆嗦。 苏菲菲觉得李飞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事，也许和冷念丞有关。 “阿飞，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苏菲菲抬起李飞的头，李飞的眼睛里顿时支离破碎。 她感觉下一秒李飞就要呼之欲出，但是李飞使劲儿地摇头，显然不想说，或者是不敢说。 “菲菲，别问了！如果你不想走，那我留下来陪你！” 言落，李飞死死抱着苏菲菲软香惜玉的身子，气血和恐惧同时升起。 两人在停尸间翻云覆雨地欢愉了一场。 事后，苏菲菲躺在停尸间的床上，偎依在李飞的怀里，还想探出点什么。 李飞做过之后，情绪好像平稳了许多。 “菲菲，别问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守护你！保护你！” 苏菲菲心脏一阵紧缩，保护？ 李飞为什么要用保护这个词？ 难道他发现了冷念丞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鬼？ ....... 3月30日下午两点，冷俊峰那间灵堂里一直人来人往。 冷老的社会地位和威望不容小觑，全国各地的人都在络绎不绝的赶来。 冷念丞一直在接待爷爷生前的亲朋好友，一张白皙到妖孽的五官，写满了为人子孙的孝道。 “好一个谦谦君子，好一个杀人凶手！简直是双面人！”庄妍杵在一旁嘴里暗骂道。 刘子明和吕墨打算一直死守在这里，他们一定要近距离靠近冷俊峰的棺木。 他们要亲眼看看，冷俊峰的腰间究竟有没有动刀子。 恰逢这时，殡仪馆外面忽然间狂风大作，大有黑云压城之势。 灵堂的门窗被吹得呼呼作响，灵堂内外的花圈被吹得面目全非。 不得不说，在殡仪馆这种地方遇上这种鬼天气，还真是挺吓人的。 紧接着，下一秒，天空中开始往地面砸起硕大的雨点。 灵堂门前的屋梁上，大雨倾盆而下，拦住了准备返程的祭奠者。 灵堂门外像是水帘洞，切断了行人的路。 “刘队，这雨势真大！咱们市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是啊！海港市有冤魂啊！” “也许......蒋晓娥觉得让冷俊峰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庄妍说道。 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时，又是一阵疯狂呼呼吹来。 灵堂门前的花圈、花篮被吹散的满地都是，冷念丞像疯了一样扑向了大雨里。 “李飞，快特么给我捡！这些都是爷爷的名望，这些都是爷爷的排面。 哪里来的妖风妖雨，竟然破坏了爷爷的体面！”冷念丞一度失态。 刘子明三人看得心尖战栗，周围围观的人却被冷念丞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冷老有福啊！你们看，小冷总多孝顺啊！” “是啊！刚才看小冷总面带微笑，我就知道他是强忍着的！” “小冷总从小失去双亲，听说他家里亲戚对他也不好，他是跟着他爷爷长大的，难免感情深厚。” “当年我听说，冷老的二儿媳总是欺负小冷总，还有冷老的那几个孙女儿。 小冷总身世蛮可怜的！” “你们说，当年冷老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被人绑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该不会是报应吧？” “也许是小冷总的父母在天之灵，也想惩罚那几个恶人吧！ 我可是听说，小冷总没少遭罪呢！” 一场大雨整整下了两个小时，天空竟然在下午四点半放晴了。 刘子明几个一直没能靠近冷俊峰的棺木，三个人都很不死心。 正准备发短信给蒋浩，让他伺机去看看冷俊峰的尸体。 刘子的电话突然响起，是海港警局的电话。 “喂——我是刘子明！” “刘队，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发现了三具尸体的骸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刚才一场大暴雨，把尸骨给冲了出来！” “......” 正文 第348章 烂尾楼内，三具尸骸 刘子明一阵错愕，缓过神来，继续问道：“第一目击证人是谁？具体位置在哪里？” 电话里，文职女警方小可继续汇报：“刘队，发现死者骸骨的人是烂尾楼工地上的建筑工人老王。 那片烂尾楼已经烂尾了十多年，期间有房地产开发商参与过竞标，不过因为各种原因都流拍了。 今年被海华集团竞标成功，打算开发独栋、联排、双拼别墅区。 两个小时前一场大雨，所有现场工人都在停工休息。 五分钟前，天空突然放晴，工人们恢复正常工作。 老王在砸墙的时候，发现墙壁的钢筋混泥土已经松散了。 水泥的表面露出几根类似于手指的白骨，原本以为是动物的骸骨，但是尺寸和形状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老王就喊了几个工人一起挖开了那堵墙，发现里面有三具白花花的骸骨。 三颗不大不小的颅骨滚了出来，看形状应该是未成年人，或者刚成年不久的女性颅骨。 三具骸骨肢体完整，被缝在墙壁里，看样子已经有不少年头了。” 刘子明接电话的时候，吕墨发现他的眼神像刀子一般扫过四周的人。 他的眸光落在冷念丞的背影，眼神几近狠厉。 刘子明挂断电话后，吕墨和庄妍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简直比毁容还难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吕墨眉头蹙了蹙，问道。 “刘队，你怎么出汗了？这外面风呼呼的，不热啊！”庄妍娥眉微蹙，一脸关心。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眉宇之间布满了复杂的气息。 “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被刚才一场大雨，冲出了三具尸体。现场目击证人说，可能是三具女性的尸体，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言落，吕墨眼底掠过一丝复杂，“只有三具尸体吗？” “你想说什么？”刘子明盯着吕墨说道。 “会不会这三具尸体是冷俊峰失踪的三个孙女？不过当年他的二儿媳也失踪了，应该是四具尸体啊！” 吕墨捏了捏自己的下颌骨，眼神凌冽。 “吕专家，也许这三具尸体和冷家没关系呢？ 咱们现在在调查冷氏家族，但是不代表发现的尸体骸骨就是当年失踪的冷氏三朵姐妹花。 咱们不能思维定式，误导了自己。”庄妍直接说道。 刘子明和吕墨点了点头，表示小警花说得有道理。 “喂，方小可，赶紧通知法医处的夏果果和严勇先去现场。 我们在茅山火葬场祭奠冷老，暂时回不去。”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方小可。 方小可挂断电话，打了个电话给法医鉴定处，迟迟没人接听。 没辙，方小可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地下负一层。 这地方她很少来，刚踏出电梯门，她的心脏就开始噗通，噗通的狂跳不止。 走廊上，视线昏黄，照明灯一闪一闪，像是已经报修了很久，还没人过来修。 空气中，除了福尔马林溶液的味道，还有医院里那种消毒水的味道。 还有一种特殊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方小可有点害怕，脑洞大开，也许是尸体的味道吧！ 走近严勇的三号法医室，门闭合着。 隔壁的二号法医室，灯倒是亮堂堂的。 听说是新来的海归女法医夏果果的工作室。 “咚咚咚——”方小可敲了三声门，得到了一个冷淡的回应。 “请进——”是夏果果的声音。 方小可推门进去时，看见夏果果正抱着死者的头颅在灯光下提取软组织之类的东西。 严勇的脸几乎快要贴到死者的尸块上，两人正在全神贯注地尸检死者的残肢。 “小可，稀客啊，你怎么来了？”严勇手里握着死者纤细白嫩的手臂，冲着方小可笑了笑。 这笑容如果在上面，应该是如沐春风的，甚至还很俊朗。 可是这副笑容在地下负一层的法医室，尤其是面前是一堆被害者的尸块，倒显得有几分狰狞和恐怖。 “严......严医，刘队长在参加冷俊峰的葬礼。 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被刚才一场大雨，冲出了三具尸体。 刘队说，通知你们赶紧去现场将三具尸体骸骨带回来。” 话落，方小可脸色吓得惨白。 她从前在刑侦组最害怕案发现场和人类尸体，眼前这些被肢解成块状的尸体，比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恐怖一万倍。 同类的尸体预示着危险，人类害怕同类尸体是一种天性和本能。 严勇好像看出方小可的脸色不太好，扯了扯嘴角，“好的，知道了！ 你先上去吧，我们收拾一下工具马上出发。” 方小可头点得像小鸡啄米，飞快地说道：“发现三具尸体的烂尾楼位置，我马上发您微信。刑侦组的人马上和你们一起前往烂尾楼现场。” 严勇比了个OK的手势后，方小可点了点头，转身飞奔到电梯口。 她的手不停地按着向上的按键，吓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还是当文职女警比较适合她，这些活儿简直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光看看就能吓死人。 因为看了死者的尸块，方小可胃里堵得慌，她决定今晚不去食堂吃晚饭了，免得吃吐了。 刚才家属将死者的照片送来，照片上的女孩长得清纯可爱，美丽灵动。 她很难想象，这么漂亮的女孩现在竟然是一堆血糊糊的肉块。 方小可离开后，夏果果将死者的尸块用一块白布蒙上。 又对着尸块做了几秒钟的祷告，好像是她的一种仪式感。 走出二号法医室，夏果果很谨慎地将门反锁，钥匙放在口袋里。 严勇看着冷艳美人夏果果，有一种夫唱妇随的既视感。 法医室还是有人比较好，尤其是美女。当然，得是活的。 两人一人拎着一个工具箱走出法医鉴定处。 夏果果身高足足有172cm，玉腿修长，身材比例特别好。 她走路也特别快，雷厉风行。 严勇故意走在她的身后，忙里偷闲地欣赏她的美丽倩影。 夏果果猛然回头，催促道：“严医，你的体能需要加强了！” 严医耸了耸肩，淡淡地笑道：“这不是体能的问题，这是遗传基因的问题。 如果我有果果你这双肤白貌美大长腿，我也可以走得更快些。” 言落，夏果果已经走上了电梯。 密闭的空间里，夏果果感觉严勇一直在死死盯着她，像是没见过女人似的。 正文 第349章 根本无法，靠近棺木 “严医，你这样盯着女孩子看是很没礼貌的行为！”夏果果的声音很冷。 严勇笑了笑，“果果，我以前也不这样。自从你的出现，我好像被激活了。” 夏果果白了一眼严勇，冷笑道：“严医，咱们才认识不到72个小时。 我认为您的情绪波动，大概率是因为季节交替所导致。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到了动物求偶的最佳季节。” 严勇笑道：“也许吧！人类和动物本质上是一样的，只不过人类在食物链的顶端，追求的层次更丰富些。”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到达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两人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城市已经快要被黑夜笼罩。 晚上去案发现场，并不如白天方便。 黑夜会掩盖住很多真相和线索。 两人和几名刑警上了警车，很快抵达许庄白马生态园。 一群人走进那幢烂尾楼时，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来。 现场站了许多工人，带头的人是一个包工头。 一群人已经将三具尸体完整的骸骨挖了出来，一个个摆放在地上。 夏果果走上前，严勇紧随其后，刑警将现场用黄色警戒线拦截了起来。 “谁是第一目击证人？”严勇一边检查骸骨，一边问道。 “是我发现的！” “哦，这位大哥，您怎么称呼？”严勇问道。 “大家都喊我老王，我跟着咱们包工头已经走南闯北十多年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邪乎事！”老王说话的时候有点哆嗦。 “老王，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三具尸骸？”严勇继续问道。 夏果果正在一旁尸检三具骸骨，她从尸体的骨骼发现，这是三具十分年轻的尸体。 从尸体的人体构造，可以确定尸体都是女性。 老王是个很老实的人，砸墙砸出了三具尸体，原本就吓得不轻。 看见法医和警察，吓得腿有点打软。 一群工人看见夏果果，起初被她的美貌惊艳得挪不开眼珠子。 这群农民工都是常年在外地打工，最缺荤腥，最需要女人。 可当他们看见夏果果面不改色地尸检三具骸骨，摸着死者的骷颅头，像摸着玩具似的。 一群人吓得不轻，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天下午一场大雨，吓得哗哗的。 我们好些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了，足足下了两个钟头。 天一放晴，我们就继续复工。面朝南的那堵墙，被雨水冲得稀松。 我刚准备砸下去的时候，突然看见墙体上有白花花的东西，白得像大象的牙齿。 看着怪渗人的，我当时拿起来看了看，那白色的东西竟然断了。 我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人类的手指头嘛，吓得我差点背过气！” 严勇点点头，继续问道：“确定墙里面只有三具尸体吗？” 老王一群人，一个个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千真万确，我们就挖出三具尸体。 警察同志，这些尸体是谁啊？看着都是女人的尸体！” 夏果果突然站起来，一张冷艳绝美的脸看了看老王，“不该问的别问！” 言落，包工头笑了笑，对着身后几个兄弟们小声说道：“美女脾气都大！” “抬走！”夏果果言简意赅地丢下两个字。 身后的刑警们将三具尸体骸骨运上了警车。 ...... 晚上七点半，冷老灵堂里的人逐渐开始慢慢减少。 冷念丞一直跪在冷俊峰的金丝楠木棺木前死死守着他爷爷。 明天一早，爷爷的尸体就要送入焚尸炉进行火化，爷爷将变成一对白色的骨灰，塑封在小小的盒子里。 冷念丞的眼泪迸出，一双俊眸猩红一片。 昨天上半夜，他在密室肢解了李漫妮。 后半夜，他守在爷爷身边看着王医生给爷爷换肾。 他已经24小时没合上眼睛了。 没想到，换肾加剧了爷爷死亡的速度。 冷念丞的拳头紧握，如果不是四下人多眼杂，他会不顾及冷氏药业集团董事长的面子，扑在爷爷的棺木上痛哭一顿。 身不由己！ 坐在董事长那把椅子上，他已经注定不能像凡人一样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 刚才在大雨里失态的模样，他好生后悔。 还好，效果不错。 在送葬来宾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因为爷爷离世，崩溃失态的小冷总。 爷爷走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守护小丞的人了。 冷念丞的心脏，绞痛难耐！ “刘队，这冷念丞挺能跪的，他膝盖骨头不疼啊？”吕墨说道。 “是啊，我们根本没机会靠近冷俊峰的棺木。”庄妍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叫。 这时，他们听见身后传来了推车的声音，苏菲菲采购了一批盒饭给现场的来宾充饥。 刘子明突然灵光一闪，冷念丞即便是矜贵之躯，他也是吃五谷杂粮的人。 吕墨发现刘子明死死盯着盒饭，拍了拍刘子明，说道：“你想下毒，让他拉肚子，然后我们可以靠近棺木？” 刘子明看了看吕墨，“你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吗？ 想是想，但是咱们没有拉肚子的药，也许我们需要找蒋浩帮忙。” 一群保安开始排队领取盒饭时，蒋浩和刘子明四目相对看了看。 刘子明示意他看手机，他刚才发送了一条信息给蒋浩。 恰巧这时，冷念丞突然站起。 他回眸看见刘子明他们还在灵堂，冰眸散发出狠厉的光，“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他这次甚至没有使用敬语。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笑道：“冷老是海港市的功臣，我们很珍惜最后目睹冷老的机会。 怎么？冷少想下逐客令？” “刘子明，我劝你尽快离开这里，别想心思！”冷念丞的眼神很冷冽。 他现在疲劳到了极点，眼眶红得像血染过。 蒋浩从苏菲菲的手中领取盒饭，两人飞快对视，又一闪而过。 苏菲菲看见冷念丞那边好像有情况，又认出了刘子明他们几个是海港警局的警察。 以她的聪慧，她猜得出来，他们是想找机会接近冷俊峰的尸体。 网上说，早上在钟楼巷垃圾站发现一具女性的残骸，消息现在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还有人说，死者脖颈后处有一朵红花刺青，怀疑是连环杀人案。 难道和冷念丞有关？ 正文 第350章 社会舆论，到达顶峰 “董事长，这里有五份便当，大家多多少少吃点东西吧！ 冷老走了，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生活下去，不是吗？”苏菲菲很体贴地说道。 冷念丞的一双冰眸看向苏菲菲，今天的苏菲菲有种别样的美感，很素净！ 李飞看见冷念丞的眸光落在菲菲的身上，心脏像被人揪着一样。 他的身份地位，他的财富显赫，都是吸引女人最有力的武器。 刘子明当场捕捉到，这个李飞和苏菲菲有一腿。 庄妍也发现了，这两人眉来眼去的，看似很暧昧。 “你们吃吧，我没胃口！”冷念丞瞥了一眼盒饭，他矜贵的胃从来不会多看一眼这样的垃圾食品。 刘子明心里顿挫了一下，目光看见冷念丞又折返到那口棺木旁，死守着他爷爷的遗体。 看样子，即便是熬到明天天明，熬到冷老被送入焚尸炉，他们也别想接近冷老的遗体。 这时，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庄建国打来的电话。 刘子明放下盒饭，转身出去接电话，在门口遇见了苏菲菲。 她看起来很忧郁，像是心事重重。 也许这个女人的身上可以挖出点什么，刘子明这么想。 “喂，刘子明，我让你去送个花圈，你人呢？”庄建国电话里的语气不太好。 “我在火葬场吃饭，小冷总大气，给在场的来宾点了外卖！” “快滚回来！死者李漫妮的家属一直在警局门外闹事。 周围居民已经打12345电话举报他们扰民了。”...... 三个人坐上刘子明的比亚迪F0，心情都不太好，这一天白待在这里了。 抵达海港警局时，死者李漫妮的家属将一排排花圈摆放在海港警局门前。 眼下已经是3月30日晚上十点，海港警局门前站满了围观的群众。 死者李漫妮的父母和家属气不过，他们觉得李漫妮死得这么惨，都是因为海港警局的无能。 他们的女儿被连环杀手杀了，手法如此凶残，海港警局必须给他们一个说法。 现场除了群众，还有电视台的记者，自媒体大V，微博博主等。 警局门前坐着一个拉二胡的，一个吹唢喇的，还有一群家属在哭。 刚才他们从殡仪馆过来，都没这里热闹。 某种程度上，死者被送到殡仪馆了，家属们反而冷静了。 像李漫妮这种被凶杀的死者家属，多半是最崩溃、最痛苦的。 “快看，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刘子明的车！” “快拍，这条新闻今晚一定要推出来，一定是爆款文！” “怼脸拍！赶紧的！今晚咱们一定要上微博超话！说一说海港警局的不作为！” ......一群人前赴后继地扑了上去。 “刘队长，看这边！” “刘队，看我这里！” 无数镁光灯，闪光灯，照得刘子明、庄妍、吕墨三人睁不开眼睛。 现场一片嘈杂，死者家属请来的乐队班子吹拉弹唱，海港警局笼罩了一层殡仪馆的氛围。 刘子明紧闭车窗，却因为没贴车窗膜，眼睛被照得睁不开。 庄建国站在窗边眉头紧锁，赶紧安排了一组警员在现场戴上电棍维持秩序。 刘子明三人好不容易进了海港警局，庄建国正在一楼大厅等着他们。 “子明，你怎么把李漫妮的男朋友给放了？ 我听了你们在审讯室的回放记录，他和李漫妮大吵一架，年轻人控制不住情绪杀死自己的女朋友，这个可能性很大。你必须把那个阿辉给我带回来。”庄建国看起来很生气。 刘子明苦笑了一声，“老庄，你该不会要给那个阿辉整个莫须有的罪名吧？” “你——刘子明，你怎么说话的？是不是案子多了，你精神分裂了？”庄建国的语气更怒了。 言落，庄妍站了出来，她一脸替刘子明打抱不平，“庄局，刘队长日夜查案，很辛苦！您......您怎么能这么说他？” 庄建国看了看女儿，心脏缩了缩，这死丫头胳膊肘往外跑。 “没你什么事！赶紧回家陪你妈！你妈说了，好多天没看你回家了！”庄建国说道。 “我不！大家都在加班，凭什么我搞特殊！” 言落，庄妍便不再看庄建国。 刘子明看着庄建国，扯了扯嘴角，“老庄，我以我二十年的警界职场生涯向你证明，李漫妮的男朋友不是凶手。我想，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 怎么，省公安厅冷厅长又打电话骚扰你了？” 话音刚落，庄建国一双丹凤眼写满了愤怒，“刘子明，别没大没小的，我还没退休！ 即便我退休了，我还是你师傅！” 刘子明准备往法医鉴定处跑去，突然回眸看了看庄建国，“老庄，十年前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张萍突然失踪的案件，我记得当年是您亲自调查的。 后来那起人口失踪案成了一桩悬案，时至今日还没能破案。 下午许庄白马生态园区的烂尾楼发现了三具陈年尸体骸骨，你猜，会不会老天爷故意下得一场大雨，将死者的骸骨公示于众？ 老庄，只要凶手犯罪，终将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言落，刘子明看见庄建国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刘子明扯起嘴角笑了笑，“师傅，有些事情做过了，即便是用遮羞布蒙上，不代表没发生过！” 庄建国的心脏一阵紧缩，虽然他面不改色，但是他的喉咙堵得慌，竟然愣在原地没有辩驳。 庄妍很少看见父亲这般模样，不由心脏缩了缩，他的局长父亲难道......不是她想象的那般干净？ 她强忍着心底无端的烦躁，跟着刘子明、吕墨的步伐前往法医鉴定处。 除了李漫妮那具残尸，等待他们的还有最新发现的三具陈年尸骸。 正文 第351章 三具尸骸，死法各异 二号法医室，原本室内仅有两张解剖台。 一场滔天大雨，冲出了许庄白马生态园，一幢烂尾楼里，藏匿的三具陈年尸骸。 刑警将三具尸骸送往二号法医室就离开了，剩下的尸检工作交给法医夏果果和严勇二人。 夏果果和严勇将三号法医室空出来的两张解剖台搬进了二号法医室，四张解剖台并排放着，看起来二号法医室有点像医院的太平间，又有点像殡仪馆的停尸间。 他们从业以来，合起来应该尸检过的尸体少也有一两千具了。 对眼前的四具尸体，他们除了同情，并不会产生害怕的情绪。 若是外人看来，一定会被眼前的四具尸体吓得不轻。 夏果果抬起一张冷艳绝美的脸，看了看严勇，声音磁性又清冷。 “严医，我们开始吧！” 严勇点点头，笑了笑：“男女干活，搭配不累！开工！” 夏果果瞥了他一眼，便开始进入到工作状态。 两人做好准备工作之后，一人对着一具尸骸开始进行尸检。 他们几乎是同时掀开了遮盖尸体的白布，白色的骸骨暴露在两人面前，说心如止水那是骗人的鬼话。 两人发现，这三具尸体看起来身高差不多，差距最多在8cm左右。 观察了尸体的骨密度，还有牙齿的磨损程度，以及死者头骨方位上面的那条裂缝。 又观察了尸骸的骨盆、颅骨、长骨等特征，两人初步确定三名死者的年龄在16-18岁之间，性别均为女性死者。 “这三具尸体可能是未成年！”夏果果冷艳的眸子看向严勇。 严勇虽然觉得这双眼睛很美，但是此刻透露出了冰冷的寒气，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根据《刑法》规定，故意杀害未成年人定刑十年以上，无期徒刑或死刑，具体量刑要结合具体的案件情节判定。 凶手如果杀了三个未成年人，至今还在逍遥法外的话，此人很危险。 果果，我面前这具尸体的致命伤是脖颈处有一条很深的勒痕。 虽然尸骸已经有很长的年头，但是仍然可以看出死者是被人用钢丝勒死的！” 言落，夏果果抬起一双冷冽的靓眸看向严勇，“你为什么确定死者是被钢丝勒死，而不是绳子、丝袜之类的物件？” 严勇看着夏果果，又看了看尸体，“果果，死者的脖颈处有一条发灰的勒痕，尺寸很细小，和钢丝的直径差不多。所以可以排除麻绳和丝袜这两样东西。” 夏果果看了看那具骸骨，严勇说得没错，尸体的脖颈处的勒痕的确像是用钢丝勒死的。 严勇继续说道：“死者身上没有其他的受伤痕迹，很显然，凶手不费力气就将她杀死了。 死者的肢体也没有大幅度的挣扎痕迹，我想，应该是熟人作案。 也许凶手是趁着尸体不防备的时候动手解决了她。 而且可以判断，凶手的力气很大，死者没有挣扎几下子就嗝屁了。” 夏果果看了看那具尸骸，又看向自己手里这具女性尸体。 这具骸骨的尸体是完整的，身上没有伤痕，但是颅骨顶端和头颅后脑勺处，有被重物敲击的痕迹。 从颅骨的凹陷面积和伤痕判断，死者应该是被一把榔头、铁锤、斧背等物件砸死的。 严勇瞥了一眼夏果果身旁的那具尸骸，发现尸体全身没有呈现出伤痕。 可以证明，死者的伤一定是在脑袋上。 “果果，死者是头部受伤吧？”严勇说得云淡风轻，他看起来很冷静，也很有经验。 夏果果戴着口罩，但是眉眼之间确实有被严勇的判断惊艳到。 “是的！死者的伤都在脑袋上。 她的后脑勺挨了一锤子，头颅顶端也挨了两下，凶手没费力气就锤死了她。” 严勇深呼了一口气，看起来冷静又从容，“凶手下手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犹豫。你面前那具尸骸是不是也没什么挣扎的痕迹？” 言落，夏果果对着那具骸骨又仔仔细细重新检查了一遍。 果然，尸骸的骨关节状态很放松，没有应急反应时，身体本能之下产生的反抗动作。 夏果果对严勇点点头，表示默认。 “这是一个重大发现！ 死者应该是在没有反抗能力或者反抗意识的时候，被人致命。 从骨骼、牙齿和腐败程度可以判断出，她们死了大概有十年。 咱们没法判断死者生前是被人灌醉或者下了迷魂药导致昏迷，然后被凶手进行了行凶。 也许凶手是趁着她们睡着的时候，将她们扼杀在梦里。” 夏果果竟然点点头，表示她对严勇这番判断的认可。 严勇被美女鼓励后，断案的思路如泉涌。 眼下，他看起来倒像是做刑警工作的，而不是一名资深的法医。 “果果，咱们看看第三具尸体吧！” 夏果果虽然很反感严勇喊她的乳名，不过听多了，好像也没那么反感了。 加上他刚才的判断合情合理，体现了一位法医的专业素养，让夏果果不禁对他稍微多了一些了解和信任。 看样子，这位法医界的传奇，并不是浪得虚名。 两人靠近第三具尸体时，发现这具尸骸是三人当中身高最高的一名女性。 从她的骨骼密度、盆骨、尺骨、桡骨、牙齿，二人判断死者的身高在163cm左右，体重不到100斤，年龄大约17、18岁左右。 三具尸体，这具尸体的年龄应该是最年长的。 这名死者和其他两名死者的伤势完全不一样，她的身上有多处伤痕。 其致命伤是心脏大动脉被尖锐的刀具刺入，失血过多而亡。 另外，死者的两胸处有刀伤，死者的下体处有刀伤。 同样，死者的肢体各处没有挣扎的痕迹，仍然是在一种自然放松的状态下，被人出其不备地杀死。 不过，尸体被埋进那堵墙的时间太久，有些更加细密的伤痕无法辨别。 比如死者的五脏六腑内部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存在，暴露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三具完整的人体骸骨。 凶手没有肢解尸体，而是完完整整留下了这三具尸体的整尸。 这时，刘子明三人抵达二号法医室。 看见一排四张解剖台，整齐划一地摆放在室内，每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画面，越来越刺激了！ 抛去李漫妮那具碎尸不说，三具白花花的尸骸暴露在他们面前，确实很刺激人的眼球和心脏。 尸骸显然已经经历了很多年的腐败，上面没有一寸多余的肉，仅仅只是一具尸骸。 三人走进二号法医室，刘子明先开了口，“兄弟，说一说这三名死者的死因吧！” “是！刘哥！”严勇摘下口罩，取下手套，擦了擦额头上和鼻翼上的汗。 “三名尸骸皆为女性死者，年龄区间在16-18岁之间。 每一具尸体的死法都不相同，比如这具尸体，她是被人用锤子、榔头、或者斧背砸死的。 这具尸体死得也很干脆利落，她的脖颈处有细密的勒痕。 我们判断，她是被一根很细的钢丝勒死的。 这具尸体和刚才那两具尸体明显不要一样，凶手在她身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是她们俩的两倍时间。” 刘子明眉头紧蹙，问道：“此话怎讲？快说！” 庄妍和吕墨站在一旁听得惊心动魄。 他们没想到发现的三具尸骸竟然死法各异，凶手作案手法凶残，简直令人发指。 不得不说，凶手还真是挺有耐心和想法的。 严勇深吸了一口气，示意三人走近三具尸骸，跟着他一起探索死者的死因。 正文 第352章 他们之间，仇怨最深 “你们看！凶手作案手法，明显区别对待。 他在这具尸体上杀戮的动作最多，也许他们之间的仇怨最深。” 言落，严勇看了看大家，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说道：“这些是我个人的初步推断，和你们比起来有些班门弄斧。 你们听一听就行了，主要还是听我分析死者的死因和伤情哈！”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没关系，你大胆地说，我们都是有脑子的成年人。” 庄妍跟在一旁夫唱妇随，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样子还挺可爱的。 严勇继续说道：“死者的两胸均有刀伤，心脏处大动脉被尖刀刺入，导致血管破裂大出血而死。 死者的下体处也有很严重的刀伤，从伤痕的尺寸可以看出，刀具插入体内很深。 凶手这是残害女性的尊严和肉体，看得出来，他很憎恨这具尸体。 如果这具尸体当年能够及时发现，也许可以发现，刀具极有可能捅到了死者的子宫部位。 凶手十分凶残，并且在死者的腰部、背部、腹部等多处都有被砍伤的痕迹残留。 不得不说，凶手和这具尸体的仇怨最大，另外两名死者也许只是他顺带着一并杀戮的陪葬品。 他们四人应该是彼此认识，甚至很熟识。” 言落，刘子明反问道：“你有什么依据，证明她们和凶手是认识的？” 没等严勇开口，吕墨双手抱臂，捏着自己的下颌骨说道：“因为三具尸体都没有原始挣扎的反抗动作，这不符合人类畏惧死亡的本能！也许她们根本来不及反抗，或者她们因为什么原因反抗不了。” 夏果果和严勇几乎是同时抬头看向吕墨，这人倒是挺厉害的，不亏是从省公安厅派调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严勇朝吕墨竖起一个大拇指，说道：“吕专家说得没错！三具尸体死前均没有挣扎的行为动作。 从尸骸的骨密度和腐败程度可以判断出，这三具尸体已经待在墙体里至少有十年。 所以我们根本无法尸检出死者们生前究竟是被凶手麻醉了，还是迷晕了，还是她们喝醉了，或者睡着的情况下，凶手趁其不备，作案行凶。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具尸体对于凶手而言，有特殊的意义。 他对她的恨念远远高于这两具尸体，可能是仇杀！” 话落，庄妍娥眉紧蹙，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看向刘子明和吕墨，“你们说，这三具尸体会不会就是十年前，冷氏家族那起失踪人口案？ 她们三个该不会就是冷氏三朵姐妹花，冷静秋、冷欣然和冷楚雨？” 刘子明眉头紧锁，一副若有所思。 庄妍又看向夏果果继续问道：“尸骸死了十年以上，可以进行DNA检测吗？” 夏果果看了看庄妍，语气温和地说道：“死去四十多年的尸骨，其实也是可以验证DNA的。 骸骨和牙齿等的DNA是可以提取的，只不过，非活体中的DNA可能会存在降解的现象。 活细胞包含了生物的整个基因组的DNA序列，但是当人死去之后，基因组DNA也会随着开始降解。 不过，我们可以试试，也许能够查出三具尸体的身份信息，那也说不定！” “真的吗？”庄妍看起来很激动，“那麻烦你们现在提取物证送往DNA检测中心，越快越好。” “没问题！”夏果果朝庄妍比了个OK的手势。 几个大爷们发现，夏果果这个冰山美人对同性倒是挺客气的。 也许这个美丽的女人受过情伤吧！ 刘子明是这么想的。 一般受过情伤的女人都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尤其是男人的好意。 这一类女人的戒备心很强，男人不容易走进她们内心深处。 没多久，DNA鉴定中心派人来二号法医室取走了物证，带回去进行检测，相信很快死者的DNA身份就能被核实。 一系列操作完毕，时间已经是3月31日的凌晨。 黑色三月迎来了最后一天。 这个恐怖的三月注定让参与侦破连环杀人案的所有人终身难忘。 “妍妍，是你的肚子响了吗？”刘子明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回眸看了看小警花。 “没有！不是我！”庄妍一阵娇嗔，脸红到了耳根子。 几个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看彼此，直到严勇笑看着夏果果。 夏果果被他注视得很不爽，靓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严勇也不恼，而是看向所有人，“夜宵时间到了，咱们出去给身体加点能量，然后再回来继续努力工作吧！” 刘子明一阵错愕，过往的那些年，他求严勇离开法医室，陪他出去吃个夜宵，喝点啤酒，这家伙死活不乐意。 现在好了，夏果果肚子饿了，他竟然这般主动殷勤。 他的好兄弟，终于开窍了！ “好！你请客，我们都去！”刘子明扯了扯嘴角，故意说道。 “没问题！果果，锁门！” ...... 五个人抵达“今夜啤酒小龙虾店”时，店内人气很旺。 庄妍紧挨着刘子明坐下，刘子明看起来也很乐意。 他心里有小警花，只是经历了最近诸多死亡，还有庄建国的事情，他在努力克制靠近小警花的欲望。 严勇紧挨着夏果果坐下，却被夏果果一脸嫌弃，瞥了一个大白眼。 吕墨一个人坐在C位，看起来有些凄凉和落寞。 “刘队，您应该再叫一个女生出来组CP。 你们成双成对的，我这样看起来落单怪可怜的。”吕墨有点失落，在烧烤单子上很不客气地点了一堆。 什么猪腰、羊腰、猪大肠、鸡爪、猪心等食物，故意恶心他们几个人。 谁让他们明里暗里地撒狗粮，欺负他一个外地来的汉子。 十分钟后，老板将烧烤端上了桌面。 刘子明、庄妍看见那些猪腰子、羊腰子，胃口顿时全无。 倒是夏果果和严勇，两人很从容，一边吃，一边评价食物的口感。 不得不说，法医多多少少和常人不太一样。 常人一般只会说，这串儿好吃，或是，难吃！ 夏果果却拿了一串猪腰子，张开樱唇咀嚼了一块，眼神异常冷艳。 她的一双靓眸看向烧烤店老板的背影，嘴里埋汰了一句，“黑心店！” “你们别吃这猪腰子，不新鲜！ 这猪腰子最起码放在冷冻冰柜里面，足足有五周以上的时间。 猪腰嫩得很假，明显是加了嫩肉粉搅拌出来的效果。 这猪腰的气味也不对劲，只不过孜然粉、辣椒面等调料，盖住了它原本的味道。” 严勇拿起一块尝了尝，发现猪腰子确实不新鲜。 刘子明三人看得目瞪口呆，法医的嘴巴堪称一台尸检机器。 他们竟然能吃出动物内脏的新鲜程度，甚至还能吃出它们存放在冰柜里的时间。 吕墨手里握着一串猪腰，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总之，它不香了！ 原本想呕心别人的，没想到自己被呕心得不行。 “果果，吃个鸡爪，补充点胶原蛋白。”严勇笑得有些舔狗，空气中仿佛正在飘满了粉色的泡泡。 夏果果很冷艳地接过严勇手中的烤鸡爪，吃了一口就吐掉了。 “如果我没猜错，这些鸡爪一定是市面上说的‘僵尸鸡爪’！ 也许它们的年龄，比你们家的孩子岁数都大！”夏果果看了一眼刘子明，说道。 说完，夏果果放下了鸡爪，对荤菜不再尝试。 她开始吃起了烤面包和烤馒头，又吃了些蔬菜。 有夏果果打头阵，庄妍直接绕开了猪腰子和鸡爪，两人开始分享金灿灿的烤面包片。 “吕专家，这是什么？”庄妍突然拿起一串看起来胶原蛋白满满的串儿，尝试性地吃了起来。 刘子明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很不自然。 吕墨这货竟然点了男人的加油站——烤牛鞭！ 正文 第353章 很想孩子，更想老婆 庄妍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在刘子明心里，她白璧无瑕得像一朵小雏菊。 烤牛鞭！她哪见过这些玩意儿。 吕墨真是瞎几把乱点餐，早知道不让他点了，看他自己怎么解释吧！ 刘子明有点怒，忽然有点想捉弄他，但是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没辙，他只好用一双黑眸狠狠瞪了吕墨两眼。 没想到这家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还冲着他坏笑了几秒。 敢情这家伙平日里的高冷都是装出来的！ 果真应了一句话，表面越正经，内心越闷骚！ 庄妍当即意识到了什么，面前的烤串儿，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快说这是什么？”庄妍看了看所有人，发现三位男士的脸色都特别怪异。 刘队的脸，竟然还红到脖子根部。 庄妍又看了看夏果果，她是法医，应该见多识广！ “美女姐姐，这是个啥？你知道吗？” 夏果果这女人倒是很磊落，直勾勾地看着庄妍的眼睛，说道：“这是牛身上的那个部位！” “哪个部位？” “额......这么说吧！是牛身上的泌尿系统！”夏果果的语气很淡定。 庄妍的脸瞬间红得像刷了一整盒的腮红。 “妍妍，他们臭男人都喜欢点这个，以为吃啥能补啥呢！”夏果果一脸讽刺。 庄妍这边气得牙齿咯咯作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死死盯着吕墨。 “吕专家，你是故意的吧？没想到你这么重口味！”庄妍气得一张漂亮的脸蛋变得有些扭曲。 吕墨刚想笑，被刘子明一把按住脑袋，“暴揍”了一顿。 “你小子，尽是瞎胡闹！” ...... 吃完夜宵，五个人走在寂静的街头。 凌晨一点多，街上几乎没人，只有偶尔一辆穿梭而过的汽车。 黑夜里，橘黄色的昏暗路灯拉长了五个人的身影。 吕墨有点孤独，还有点想家。 刘子明和庄妍并排走，两人虽然没说话，但是空气中散发出恋爱的酸腐味。 夏果果的身影婀娜多姿，她比庄妍年长几岁，身材发育得袅袅婷婷。 严勇依旧很舔狗，跟在夏果果的身边讲冷笑话给美女听，换来的只是无语和冷漠。 昏暗的路灯，拉长了吕墨形影单只的身材。 他一个人走在后头，莫名想家，很想孩子，更想老婆。 他已经派调到海港警局第16天了，日子过得很快，一个接一个的死人，冷念丞却还在逍遥法外。 这操蛋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刘队，回家睡一觉吧！果果已经出院了，你要多回去看看她。”庄妍的语气很温柔，简直如沐春风。 刘子明的心脏像被一双温柔的手抚摸一般。 平日里，小警花雷厉风行，做事情有一股莽撞之气。 没想到，小警花也有这么温柔似水的一面。 “嗯，你也回家睡一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还年轻，别把自己提前熬老了。 万一变成黄脸婆，可是要嫁不出去的！”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黑夜里，除了身后三个人，四周空无一人。 严勇一直在给夏果果讲笑话，叽叽喳喳像个纯情的小男生。 庄妍低着头，娇嗔道：“我愿意陪你熬夜，熬成黄脸婆，咱们之间就看不出年龄差了。” 刘子明一下子呆住了，她没想到庄妍竟然想把自己熬老了，让他俩看上去更加般配。 说实话，一点不感动，就是狼心狗肺了。 更何况，刘子明心里有小警花。 闲暇时间，除了思考案情，脑子里多余的空闲片段就是想她，想她，想她...... “小傻瓜，赶紧回去休息吧！精神好了，破案思路才会好，可能还会发现更重要的线索呢！” “好的！”庄妍点点头，应了一声。 一群人已经走到了海港警局，庄妍和大家说了声“再见”，开着她那辆白色奥迪A3扬长而去。 庄妍的奥迪A3是敞篷车，坐在上面显得很小资。 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还开着好车，一定有很多年轻的小伙子喜欢。 这小傻瓜，是不是缺父爱，才会喜欢他刘子明！ 刘子明、吕墨跟随两位大法医走进二号法医室，心情越来越沉重。 DNA检测中心那边一直在加班加点地检测三具尸骸的DNA。 因为三具尸骸的年限太久远，他们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刘子明他们眼下只能等待出结果。 夏果果进入二号法医室，没有继续尸检那三具尸骸。 该检查出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三名死者的死因大致清晰，严勇正在电脑上做尸检小结记录。 夏果果看着地上的黑色行李箱，又看了看李漫妮的残尸。 大约看了五分钟，她戴上医用手套和口罩继续尸检李漫妮。 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结论和昨天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新发现。 如果根据刘子明他们的判断，嫌疑凶手是那个冷念丞，他们为什么不把他抓来审讯？ 夏果果眉头蹙了蹙，看向刘子明，声音很冷艳。 “刘队，你们已经锁定了嫌疑人，为什么不抓回来严加审问？” “这是我们刑警部门的事情，我们有我们的原因和理由不去抓他。”刘子明有点情绪了。 他现在不能告诉所有人，警局有内鬼，警局有冷念丞的保护伞。 那样只会让警局上下人心涣散，动荡不安。 准确地说，疑神疑鬼的时候，大家会看彼此都像内鬼，到时候会发生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夏果果有点不高兴，她将李漫妮的尸块用白布遮盖了起来。 她用过的那些工具一股脑扔进了水池子里，开始洗刷刷。 严勇勾了勾唇，他发现夏果果生气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的小女人气。 “果果，你也回去休息吧！女孩子，不要这么拼命！这里就交给我们男人吧！” 夏果果洗完用过的尸检工具，一张脸一如既往地冷艳。 她将尸检工具一一摆放在工具箱里，排列得整整齐齐。 看得出来，她有很严重的强迫症。 收拾完毕，夏果果阴着一张冷艳的脸，说道：“离开之前，请将我的二号法医室恢复如初。” 看样子，她是在对严勇说这句话。 “没问题，果果，晚安！”严勇笑了笑，伸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看他那副样子，他好像还想做个“比心”的动作。 正文 第354章 尸骸头骨，相似度高 夏果果没吱声，脱下修身的白大褂，很有强迫症地挂在衣帽架上，然后拎着包包走出了二号法医室。 望着夏果果的美丽倩影，严勇有点心猿意马。 “喂——别看了，人走了！”刘子明在严勇的面前挥了挥手。 严勇的眼珠子这才从门外收回来，笑了笑：“刘哥，吕专家，你们都回去吧！ 我今晚不打算回家，回家躺在床上容易想果果，更睡不着了！” “喲！你小子以前不开窍，怎么说动心就动心了？”刘子明勾了勾唇，笑得一脸玩味。 眼神看向身旁的几具尸体，他将眸光又稍微收回来了不少。 二号法医室有四具尸体，代表上空有四个亡魂和怨灵在漂浮。 她们都是死于他杀，即便是死了，身上的煞气和戾气也是多多少少会存在人间。 他不能在法医室，笑得太狂放！ “刘哥，也许丘比特之神的爱心箭，终于想到我了，一箭射中了我的心脏！ 稳准狠！我已经沦陷了！ 果果，是我的菜，很符合我对女人的一切幻想！”严勇一脸恋爱的酸腐味。 吕墨全程站在一旁，双手抱臂，若有所思的样子。 “喂，想什么呢？还在想刚才的烤牛鞭啊？”刘子明没好气地问道。 “我需要想吗？”吕墨邪笑了一下，“你们两位可以适当的补补！尤其是刘队，老夫少妻很难伺候的。” “你小子，是不是想找死啊？”刘子明恼羞成怒，追着吕墨要揍他。 “老牛、新田，这是必然的！你真的需要滋补！”吕墨的嘴上不依不饶。 两人打闹的时候，严勇一直在观察三具尸骸。 人类脊柱上方是颅骨，由23块形状和大小不同的扁骨和不规则骨组成。 虽然她们变成了骷颅头，但是这些骷髅头的下颌骨、以及其余各骨，看起来她们很像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属。 “刘哥！”严勇突然喊了一嗓子，“你们快过来看看！” 刘子明、吕墨二人看向严勇，脸色恢复如常。 “怎么了？是发现什么了吗？”刘子明问道。 严勇指了指面前三具尸骸的骷髅头，眼神又复杂，又有些惊喜。 吕墨从严勇的面部微表情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在尸骸上发现了什么新线索。 “你们不觉得她们的脑袋和五官很像吗？”严勇看起来有点兴奋。 “嗯，是挺像的！都是白森森的骷髅头。”刘子明白了一眼严勇，“哥们，你被爱情冲昏了头！” 严勇有点急了，“哥，你再仔细看，认真看，细致地看！” 他见刘子明有点马大哈的样子，摇摇头，干脆将吕墨拉近尸骸旁边。 “吕专家，你是犯罪心理学专家，心思细腻，想象力丰富。 你来看，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严勇的样子看起来越来越兴奋。 “别给我戴高帽子，我看还不行嘛！”吕墨说完，眼睛直直地盯着三具尸骸，来回看了七八遍。 好像还真被他看出了点什么道道出来，他一直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点点头。 严勇激动了，“吕专家，请说出你的发现！” “据我观察，这三颗都是人体的骷颅头，颜色：白！” “噗嗤——”一声，刘子明笑出了声，“哥们，这我也能看出来，你是猴子派来搞笑的吧？”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眼神恢复了凛冽和睿智。 “喲——开始进入主题了，是不？”刘子明勾了勾唇，庄妍一走，他的偶像包袱全没了，就是一逗比。 严勇有点急眼了，“哥，别影响吕专家的思路！吕专家，请继续！” 吕墨低下头，又来回看了三遍三具尸骸的骷颅头。 “她们的骨像、骨骼看起来颇为相似，我猜她们也许是亲属关系。 如果不是一母所生，多半也是堂姐堂妹，或者表姐表妹这种关系。” 言落，严勇几乎与吕墨一拍即合，“优秀！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们看，三颗骷颅头的骨像、骨骼相似度极高。 头骨、以及其他骨头部位，看起来都像是有血缘关系的三姐妹。” 言落，三个人都不说话了。 三姐妹！ 也许老天爷故意下了一场大雨，将十年前的冷氏三朵姐妹花，重现人们的视线。 那么冷俊峰的二儿媳的尸体在何处？ 难道还在那幢烂尾楼里？ “明天带人继续搜索烂尾楼附近，看看有没有冷俊峰二儿媳张萍的尸骸。 如果没有，这个张萍也许还活在人世。找到她，也许能揭开一系列的谜团。”吕墨说道。 “嗯，我通知警犬员，让他们把警犬巴布带上。”刘子明看向吕墨和严勇二人。 三个人，三双眼睛，此刻散发出凛冽的光。 一瞬间，他们感觉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真相就像鱼饵，看似远在天边，也许近在眼前！ 后半夜，三个大老爷们坐在二号法医室，吃着严勇的库存泡面和火腿肠。 三人聊了很久，将案情的来龙去脉深度剖析。 又从二十年前的碧流河少女溺水案开始，全面梳理了一遍。 聊完案情，三个男人又开始聊女人，越聊越来劲。 男人这种生活其实很简单，事业、女人、有酒、有烟，就够了！ ...... 茅山火葬场。 春夜里的一阵风吹过，冷念丞和李飞裹紧了自己的外套，微凉。 白天来送冷俊峰最后一程的来宾已经离开。 灵堂上，大部分都是冷念丞的亲戚。 冷氏集团上下，不少曾经受到冷老提拔的员工，为了表达对冷老的哀悼，自发留在现场守夜。 冷念丞修长的身影跪在冷俊峰的金丝楠木棺木旁，一双血红的眼睛一直睁着。 他那张俊脸，因为一整天没有摄入食物，更显消瘦和清朗。 李飞很想睡觉，但是一想到白天在冷念丞冰箱里发现的尸块和肉片，他就吓得瑟瑟发抖。 他担心自己打盹儿被发现，冷念丞一怒之下，将他分尸做成刺身。 他可不想自己的肉，被人蘸着芥末和酱油食用！ 正文 第355章 十年前的，那场大雨 李飞跪在冷俊峰的金丝楠木棺材旁，偷偷打量着冷念丞。 他的主子真的是个狠人！ 不吃不喝不睡，还能保持身体笔直，后背直立的像一棵伟岸的松树。 有钱人的家教就是不一样，冷念丞无时无刻，都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矜贵气质。 只不过，他的凶残和暴力，只有他李飞见识过。 想起冷念丞卧室里那台白色双开门冰箱，以及里面的ren肉，李飞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更多的是，从内心深处荡漾出来的那份恐惧！ “阿飞，如果你困了，可以回去睡一会儿！”冷念丞看了看李飞，冰眸血红如血。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关心话，吓得李飞顿时人间清醒。 “董事长，阿飞不困，阿飞要一直陪着您！” “真的吗？”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感动的光。 李飞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冷念丞的反应这么大，他心里顿挫了一下。 没想到这个冷念丞还是有弱点的，他缺爱！ “千真万确，如果阿飞说的是假话，让殡仪馆现在把我收了吧！送进焚尸炉烧了也行！” “别胡说！我可舍不得你死！”冷念丞有点欣慰，不管李飞说的是真是假。 看着爷爷的棺木，冷念丞再次红了眼眶。 从爷爷死，他一直在自责。 李漫妮的肾脏让爷爷提前结束了生命，死得这般突然。 难道他这个当人孙的，真的做错了吗？ 爷爷为什么临死都不愿意闭上眼睛？ 入殓师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爷爷的双眼合上。 爷爷看起来死得很不甘心！ 望着金丝楠木的棺材，冷念丞的身体像被抽出了灵魂，飘荡在空中。 他已经48小时没有合眼，双目猩红一片。 灵堂上守夜的人，除了冷念丞就是他几个不中用的叔伯，还有叔伯的儿女们。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已经失踪了十年。 他的那三个叔伯们心痛后，又重新生下了各自的后代。 二伯活得最滋润，自从二婶张萍和他们的女儿冷静秋失踪后，他的确伤心了一年半载。 时间是良药，二伯很快就找了个电影学院的大学生当老婆。 老夫少妻，三年生俩。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时间可以抚平所有人心底的伤痛。 如果不提及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张萍她们四人，也许冷家没人会再想起她们。 冷念丞脸色一僵，为什么今天他会突然想起她们四个贱人？ 真是晦气！ ...... 蒋浩一直没合眼，他在伺机找机会靠近冷俊峰的棺木。 他要看看冷俊峰究竟是不是换肾手术过程中丧命的。 只不过，冷念丞看起来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接近冷俊峰的棺木。 白天，冷念丞对记者透露，冷俊峰是老死，并且走得很安详。 明天天一亮，冷俊峰的尸体就会被送往焚尸炉，到时候就死无对证。 一场火，会把冷俊峰烧成一对白骨灰，他将带着他的罪恶离开这个世界。 他会被万人敬仰、赞颂他的生平事迹、丰功伟绩。 人们却不知道，二十年前，他霸占着蒋家村一名十五岁少女的肾脏，多活了整整二十年。 黑夜里，蒋浩望着冷念丞的背影，拳头紧握。 如果不是四周太安静，他的拳头也许会狠狠砸在墙上。 眼下，只有疼痛能够让他好受些。 他一人苟活在世，仇人已经死了一个李国栋，现在冷俊峰也死了。 他们死得倒是利索，丝毫没有接受到世人的唾弃和法律的制裁。 蒋浩气的牙齿咯咯作响，眼下还剩下冷念丞这个巨鳄，以及藏匿在海港警局的内鬼庄建国。 冷念丞，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庄建国，一个不黑不白，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双面人。 天理昭彰。 法网恢恢。 他们一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不贷！ 后半夜，又下起了大雨。 殡仪馆笼罩了一层特殊的苍凉！ 灵堂内，很安静，守夜的人没几个是真心的。 冷念丞那几个叔伯们都在硬撑，跪在地上打盹儿。 在他们眼里，冷俊峰活了八十多岁，活够本了。 冷俊峰的遗产分割很不公平，大部分都留给了冷念丞。 如果不是顾忌到舆论压力，他们没什么兴致来灵堂替冷俊峰守夜。 凌晨四点，外面依旧下着滔天大雨。 冷念丞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四周很安静，他开始越来越困。 “小丞——” “小丞——过来——” 猛地，冷念丞好像听见爷爷在喊他，他睁大双目，看见爷爷的棺木在动。 没过多久，他竟然看见原本躺在棺木里的爷爷坐起来了。 他正在用那种很慈眉善目的目光看着冷念丞，并且冲着他笑得很和蔼。 “小丞，听话！答应爷爷，不要再犯罪了！ 你做过的那些事情，爷爷都知道！ 爷爷在世还可以保你，现在爷爷要去极乐世界，你要自己学会照顾好自己。” 言落，冷念丞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他带着绝望的哭腔，说道：“爷爷，小丞想和你一块儿走！” 话音刚落，冷俊峰一转刚才慈眉善目的脸，他看起来又严肃又生气。 “小丞，冷氏药业集团是爷爷一辈子的心血，你要守护咱们的家业。” 冷念丞突然愣住了，“爷爷，您不是说，如果非要你选一个，您一定会选择小丞吗？” 冷俊峰的手轻轻地放在冷念丞的头上，说道：“爷爷将冷氏集团交给你，你要带着爷爷的期望，好好地活下去。人如果没有信念了，就会自我灭亡，走向死路。 你可以去做你喜欢的事业，将你那个艾拍APP越做越大，做成行业类的顶流。 爷爷相信小丞的未来一定繁花似锦，一定会超越爷爷！ 小丞，爷爷希望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冷俊峰笑了笑。 攸地一下，冷俊峰的脸色变回土色，倒在棺材里。 恰逢这时，外面一道闪电照得灵堂亮堂堂的，紧接着一声惊雷炸裂开。 冷念丞意识顿醒，双手攥紧了胸口的白色衬衫。 心脏像针扎着一般疼痛难耐。 刚才的一切是他的幻觉，爷爷再也不可能醒过来。 窗外的大雨，像极了十年前的那场大雨。 那天，电闪雷鸣，也是这样的鬼天气。 他和三个堂姐在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一座烂尾楼里，一起BBQ烧烤。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三个人都是花痴，超级大颜控，喜欢帅哥。 冷念丞给她们找了三个盛世美颜的男孩作陪，七个人那天原本玩得挺开心的。 最后，竟然以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从此人间蒸发，诡异失踪收场。 正文 第356章 白色纱裙，白色葬礼 茅山火葬场，最大的那间灵堂，摆放着冷俊峰的金丝楠木棺木。 这场奢华的葬礼，耗资上千万元人民币。 冷念丞还嫌不够奢侈，爷爷值得世间所有。 冷氏公关部门认为，冷老爷子说白了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葬礼不能太过张扬。 这样传到上面去，影响很不好。 要不是公关部门提议冷念丞适当低调，他愿意将冷氏集团千亿资产砸在爷爷的葬礼上。 钱，对于冷念丞是最没用的东西。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沾满铜臭味的货币。 此刻，冷俊峰面露土色，躺在棺木里。 他的肉身还在人世间，他的灵魂已经身处九泉之下。 灵堂外面，下着滔天大雨，将灵堂内的氛围渲染得死气沉沉。 恰逢这时，“咔嚓”电闪着一道道白光，像挥舞着一把把利剑。 灵堂内，瞬间亮如白昼了几秒钟。 紧接着，雷声炸裂，好像在空中击鼓。 冷念丞回眸看着灵堂外面，眼神阴鸷，眼眶血红。 外面的大雨，像极了十年前的那场大雨。 那天，电闪雷鸣，也是这样的鬼天气。 他邀请了三位长着盛世美颜的大男孩，又喊上了三位堂姐一起前往许庄白马生态园。 附近有一座烂尾楼里，他们七人在里面很愉快地进行了一场BBQ烧烤。 从小到大，冷念丞那三个堂姐都不是省油的灯，经常换着法子欺辱他。 偏偏冷念丞是个硬骨头，向来不服软。 但凡他服软一次，她们三人也许会放过他。 他骨头越硬，她们越发猖狂地欺辱他。 那天，她们竟然收到了冷念丞的邀请，一起去BBQ烧烤。 三人带着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眼神，望着冷念丞，觉得不可思议。 这硬骨头向来蔑视她们三，看不上她们三，她们才变本加厉地想让他服软称臣。 没想到那天，冷念丞掏出手机，建了一个QQ群，还拉进来三个盛世美颜的大帅哥。 冷静秋傲娇地笑了笑，她穿着一身精致的洛丽塔裙，一双玉腿穿着白色的连裤袜，脚上穿着玛丽珍鞋。 “冷念丞，十年了，你终于服软了？” 身旁站在同样穿洛丽塔洋装的冷楚雨、冷欣然，笑着附和道：“臭弟弟，你早点服软，姐姐们会好好对你。” “就是，就是！冷念丞，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发烧了，你确定要带我们去BBQ烧烤，还有三位美男作陪？” 她们三已经迫不及待点开三位帅哥的QQ空间，看遍了所有的空间照片。 不得不说，这三人长得很韩范，像韩国一个很火的组合。 其中有个男孩长得像《蓝色生死恋》里面的男二号，元彬欧巴！ 冷念丞一看三位堂姐笑得花枝乱颤，心口一刺，一阵腹语：“姐姐们，色字头上一把刀！” 突然，冷静秋脸色一变，继续说道，“冷念丞，你和我们斗了这么多年，你会这么好心？ 老实说，你是不是在使诡计？” 冷念丞忽然笑了笑，笑得一张俊脸像一朵艳丽无双的罂粟花。 不得不说，他从小长得就女相，甚至比他那三位堂姐更加精致。 “姐姐们，多一个仇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咱们不如世纪大和解，以后让弟弟照顾三位姐姐。” 言落，他那三位穿着洛丽塔洋装的堂姐们，脸色浮上了得意的神色。 冷静秋笑得很有深意，她双手抱臂，气质高傲，“冷念丞，如果被我们发现你耍手段，别怪我们不客气！” “姐姐们，我能刷什么手段？难不成杀了你们？”冷念丞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睛，笑了笑。 “杀人这种事情，我笃定你不敢！ 你们还记得小时候，咱们把一只癞蛤蟆放在他床上，他都吓尿了！哈哈哈！”冷静秋笑得很猖狂。 冷欣然和冷楚雨两个贱人跟着一起“哈哈哈”。 冷念丞始终保持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挥了挥手中的汽车钥匙，“姐姐们，请上车。 后备箱里已经为你们准备了烧烤食材，姐姐们只管带着嘴巴去就行啦！” 言落，冷静秋看了看冷欣然和冷楚雨，又看向冷念丞，“既然有三个大帅哥，你等我们一个小时，我们上去化妆。行吗？” 冷静秋今天出奇的客气，也许她也觉得欺负人，累了，倦了。 不如来个世纪大和解！ “当然行！姐姐们底子好，已经天生丽质。 若是再略施粉黛，一定会惊艳到三位小哥哥。”冷念丞一双俊眸，笑了笑。 三个堂姐蹦跳着上楼化妆。 冷念丞看着她们的背影，一双冰眸翻了个白眼，“好好化妆吧！ 入殓师给死人化妆，你们自己给自己化最后一次妆容吧！” 坐在偌大的奢华客厅，冷念丞心潮澎湃。 他等着一天等了很久。 从九岁那年起，他就开始潜心阅读各种凶杀小说，观看了上千部的犯罪电影，深度剖析杀人手法。 如今他已经羽翼锋芒，是时候让她们三个贱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尤其是从小到大带头欺辱她的冷静秋，她和她妈都是贱人。 母亲的死，和张萍那个贱女人脱不了干系。 等他先解决完她们三人，再来收拾张萍那个贱女人。 为了这次BBQ户外烧烤，冷念丞从外地找来了三名帅哥，一个个长得十分出挑。 一个小时后，三个堂姐宛若仙女下凡。 三人身穿白色纱裙，宛若人间小公主。 明明是去BBQ，穿得像去参加上流社会的晚宴。 四人抵达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那幢烂尾楼，四周寂静无人，野草丛生。 冷氏三朵姐妹花刚想发火，迎面走来了三位翩翩英俊少年。 七个人在烂尾楼里面BBQ烧烤，喝酒、唱歌、弹吉他。 空气里，充斥着恋爱的酸腐味。 三个堂姐情窦初开，和三个帅气的小哥哥玩得很开心。 等她们喝醉后，冷念丞取出一箱现金，将三名男子打发离开。 三人走后，整幢烂尾楼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天色越来越暗沉，黑夜成了冷念丞最好的保护色。 烂尾楼附近空无一人，只有偶尔穿梭而过的野猫和老鼠在追逐打闹。 很快，天色暗沉下来。月黑风高，茂密的大树上竟然有几只乌鸦在啼叫。 气氛渲染的相当好，像极了电影里，死亡前夕的恐怖感。 冷念丞从后备箱取出一个黑色的箱子。 黑夜里，他手上拎着箱子，冰眸看向地上三个喝得不省人事的堂姐。 她们穿着白色纱裙，满脸胶原蛋白的脸蛋上，因为喝了酒的原因，红扑扑的。 想血染过一般，很香艳。 白色纱裙，朦胧月光，不如来一场白色葬礼。 正文 第357章 每人注射，全麻药物 为了避免冷静秋她们中途醒过来，冷念丞给她们每人注射了全麻药物。 这种药物可逆性引起意识、感觉和反射消失。 全麻注射液是一种骨骼肌松弛的药物，主要用于外科手术前麻醉。 冷念丞跟着爷爷后面耳濡目染，整个海港市三甲医院用的全麻药物都是冷氏药业集团所生产。 一般采用异丙酚、依托咪酯、蜜月期、氯胺酮等常用的全麻药物。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冷念丞一双白皙纤长的手，打开自己的黑色工具箱。 他从里面取出一根钢丝、一把榔头、还有一排排锋利的刀具。 冷念丞的冰眸很专注，他的眸子死死盯着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忽然间，冷念丞扯起狰狞恐怖的笑，眼神里散发着令人悚然的光芒。 “姐姐们，出来混，迟早要还！ 老实人发怒到底有多恐怖？你根本想象不到！ 哈哈哈——会死人的那种！” ...... 冷欣然和冷楚雨死得并不痛苦，三两下就丧命了。 一根细细的钢丝，轻松拧断了冷欣然修长白皙的脖颈。 被勒死的冷欣然，舌头伸出好长。 人类的舌头并不是平时看到的活人的舌头这么短，人类舌头很长一段都在喉咙里。 人还活着的时候，肌肉是紧绷的，舌头不会掉出来。 人如果等到勒死，或者上吊自杀，失去生命体征，肌肉放松下来，存在喉咙里的那段舌头就自然滑落出来了。 冷欣然死得很快，但是死相很丑。 冷念丞站在黑夜里，月光洒在他的身影，昏暗的光打在他的侧脸。 他在狞笑，“冷欣然，很抱歉，让你死得这么难看！” 冷楚雨喝了酒，歪倒在冷静秋的玉腿上。 凭良心讲，她们三个人当中，欺负他冷念丞最少的人就是这个冷楚雨。 没办法，她站错队伍了！ 一视同仁吧！ 顶多让她死得更快一些！ 冷念丞高举起锤子，一双冰眸深沉而又癫狂。 四周死气沉沉，他觉得自己像裁决者，高举起手中的凶器。 猛地，他挥下了手中的锤子，重复那个有节奏、有规律的动作。 冷楚雨死得很快，没两下就一命呜呼了。 冷念丞皱了皱眉，冷笑道：“真不耐揍！” 这是冷欣然、冷楚雨和冷静秋合起伙折磨他多年的代价。 她们错就错在和冷静秋为伍，她们是同盟。 冷楚雨脑袋上的血，糊了冷念丞一脸。 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闻见了泛着铁锈味道的鲜血。 突然，他的身体打了个激灵。 他错愕地看着手上的鲜血，几乎把鼻子贴在上面狠狠嗅了嗅。 “真香啊！” 他的眉宇之间邪气大盛，紧接着，他却被自己这三个字吓到了。 当年目睹母亲倒在血泊里，那一刻，他就对血的颜色格外敏感。 冷念丞望着熟睡的冷静秋，眼神狠厉。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蹲下身子，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手上的鲜血抹在她的发间、脸上、白色纱裙上。 “贱人，你和你妈一样贱！ 你妈害死了我妈，你又想害死我！ 如果不是爷爷护着我，我这条小命早就被你们三个给玩死了！” 冷念丞将手上的鲜血擦了个干净，脸色一僵，转身走向那个黑色箱子。 他站在风口处，月光阴冷地洒在他的身上，他那双红眼睛显得狰狞恐怖。 他冷得像阴间里的恶鬼，将一把尖锐的刀直入冷静秋的心脏。 冷静秋在睡梦中被刺入一刀，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很有规律地刺入......抽出...... 冷念丞勾了勾眼睛，身姿挺拔地望着冷静秋，笑得令天地动容震怒。 烂尾楼没有窗户，外面突然电闪雷鸣，天空像被雷炸裂开。 紧接着，偌大的雨点随着风向拍打在他的俊脸。 他没想到，冷静秋的身体里可以有这么多血。 她倒在血泊中，像一个精致的血娃娃。 洁白无瑕的纱裙，变成了鲜艳的红裙，冷静秋有种特殊的美感。 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她才睁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 不得不说，冷氏三朵姐妹花都长得很漂亮。 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蛇蝎心肠”吧！ 冷静秋感觉浑身无力，身体里的能量仿佛在一点一点消失。 她的身体飘飘然，有点像幽灵悬浮在空中。 猛地睁开双目，她余光看见自己倚靠着一堵灰色的墙壁。 地上有许多空的酒瓶和烤串儿，刚才这里很欢快，有酒有肉有男人。 再放眼望去，冷欣然的脖颈处有一根细细的钢丝，她的舌头竟然暴露在外面，拉得很长很长。 难以置信，人类的舌头可以伸出这么长！ 再看一旁的冷楚雨，她的脑袋被砸得面目全非。 直到她垂下眼睛看向自己的身体，才发现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甚至比她俩更加惨烈，她已经是一个血人。 无尽的恐惧瞬间涌向她的大脑，窜到她的头顶，她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冷念丞。 这个平日里的受气包，唯唯诺诺的小白脸，竟然高举起一把尖锐的刀挥向她。 她感受到了恐惧，下一秒，她感受到了刀锋再次插入她的体内。 更恐怖的是，她竟然不觉得疼痛，这是为什么？ 难道她已经死了？ 冷静秋娥眉微蹙，她想说话，却开不了口。 冷念丞像是看出她的心思，笑得一脸狰狞：“堂姐，你是不是很想问，为什么一点也不疼，对吗？” 冷静秋说不出话，只能用眨眼睛来回答他。 冷念丞薄唇大笑，一道闪电划过，他的俊脸又朦胧又恐怖。 “因为我给你们注射了全麻吖！ 全麻的药，就是用的咱们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的麻醉药。 姐姐，我的好姐姐，你们死得一点也不疼！ 若不是念在咱们有血缘关系，小丞可不会舍得浪费这些麻醉剂。 你们犯的罪，应该被活活疼死！” 言落，冷静秋的瞳孔狠狠缩了缩，她像是在大声地呼喊：“不要杀我——求求你——” “迟了！”冷念丞露出那种狠厉的笑看着冷静秋。 恰逢这时，又是一道惊雷闪现，像是在给他助兴。 冷念丞无情地挥舞手中的利刀，直到冷静秋眼睛瞪得巨大，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正文 第358章 申请警犬，寻找张萍 茅山火葬场。 天已经亮了，立春后的早晨还是有那么点微凉，李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一声男性的喷嚏声，让冷念丞从十年前的回忆里抽身出来。 他一脸警觉地看了看李飞，眼神狠厉，像是没有从回忆里切换过来，“阿飞，几点了？” 李飞被他这么盯着，感觉冷念丞像一头凶狠的饿狼。 他突然又想到了冷念丞冰箱里的ren肉薄片和刺身，以及那条白森森的女人的大腿。 李飞的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讪笑道：“董事长，天亮了，您看！” 冷念丞回眸看向灵堂外面的天空，太阳出来了。 “董事长，现在是清晨6点10分。 老爷子排号送入焚尸炉的时间，是在上午7点08分。 我请人算过了，这个时间段寓意好，也吉利。”李飞说话十分小心翼翼。 事到如今，他终于理解张伟当初人前风光，背后辛酸。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冷念丞还是只凶猛的恶虎。 冷念丞看着歪倒在地上的几个叔伯和亲戚，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他太久没有入睡，身体像一台电脑主机，也许下一秒就会崩溃。 眼下，他的气血汹涌，火气旺盛。 猛地，他站起身，抬起脚将自己那几个废物叔伯踹醒了。 “小畜生，你干什么？” “没大没小的兔崽子！别以为你是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们可都是你的长辈，是你父亲的兄弟！”...... 冷念丞狠厉地笑了笑，“你们就是这么替爷爷守夜的？爷爷尸骨未寒，他在灵堂看着你们！” 话落，冷念丞那几个叔伯吓得脸比铁锅还黑，抬头看了看灵堂上方。 他们身旁跪着的儿子女儿，冷念丞的堂弟、堂妹们，有几个吓得嚎啕大哭。 二伯家的小儿子，吓得直接尿裤子！ 冷念丞最烦哭声，他猛地揪住自己的胸口衣衫，怒骂道：“一个个给我闭嘴！ 待会儿你们的爷爷会被送入焚尸炉，请你们和现在保持一样的分贝，使劲的号丧！ 谁要是哭得比现在的声音小，别怪我这个哥哥不客气！” 冷念丞那几个叔伯吓得不轻，堂弟堂妹们也被吓得身子往后退，躲在各自妈的怀里。 蒋浩站在门外目睹这一切，心尖战栗。 此人的狠厉，远不止于此！ 他可是个杀！人！犯！ ...... 海港警局，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 刘子明第一个醒了过来，身旁的严勇和吕墨还在打呼噜。 他们竟然在法医室睡着了，换做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他竟然和四具女尸睡了一夜。 四周死气沉沉，伴随着尸骸的骸骨气味，还有李漫妮碎尸散发出来的血腥味道。 垃圾桶里还有凌晨几个大老爷们吃的泡面和火腿肠的气味。 严勇是微鼾声，和他的形象还算很搭。 吕墨这家伙就有点违和感了，他人长得不胖，呼噜声竟然像雷鸣一般。 刘子明听着觉得特别聒噪。 四具尸体安安静静躺在解剖台上，一屋子的人和尸，听着吕墨一个人在上演交响乐。 他忽然想捉弄一下他，蹑手蹑脚地将一颗骷颅头放在吕墨的旁边。 紧接着，他猛地抬头拍在吕墨的肩头，大声喊道：“起床了！” 吕墨被吓了一跳，从梦里惊醒。 睁开眼睛刚想骂人，却看见一颗骷颅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他先是愣住了几秒，紧接着，“啊——”的一声惨叫，双拳紧握，欲要朝那骷颅头挥过去。 千钧一发之间，严勇瞬间将那颗白森森的骷颅头抱在怀里死死护着。 “冷静！”严勇喊了一声，吕墨才清醒过来。 反应过来，他发现是刘子明在故意吓唬他，气炸了，“刘子明，你就是这么当东道主的？你把我吓出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和我们省公安厅交代，我们冷厅长一定不会放过你！” “是你呼噜声太响了！ 这里这么多人和尸，一起听你演奏，你觉得合适吗？”刘子明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也不该吓唬人啊！人类处于深度睡眠，很容易被吓得猝死！ 刘子明，你这是想知法犯法吗？”吕墨的起床气挺大，明显不打算轻饶了刘子明。 “放轻松，我请你们吃早餐，刷我的饭卡！”刘子明咧嘴笑了笑，掏出他的海港警局饭卡，“随便吃！我请客！” ...... 吃早饭的时候，刘子明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是蒋浩发来的信息。 “冷俊峰7点08分送往焚尸炉，我无法接近他的尸体，任务完成失败！” 刘子明删除了短信，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3月31日，上午7点05分。 三分钟后，冷俊峰将被推入焚尸炉，烧成一堆白骨灰。 他死得倒是轻巧，多少人因为他惨死。 突然间，刘子明看了看桌上的小米粥、萝卜干、葱油饼、茶叶蛋，顿时没了胃口。 他立即打了个电话给公安局警犬基地，打算请警犬巴布重出江湖，跟着他们去许庄那幢烂尾楼。 公安局警犬基地24小时有人值守，电话很快被接通。 刘子明与警犬饲养员沟通后，确定警犬巴布身体状况良好，可以出警。 电话里商量决定，由刘子明立刻前往警犬基地，接警犬巴布和饲养员去许庄烂尾楼现场。 十年前，冷氏家族的失踪人口是四人。 如果躺在二号法医室的三名女尸是冷氏三朵姐妹花，那么冷俊峰的二儿媳张萍呢？ 此人身处何处？ 是死，是生？ ...... 正文 第359章 它的实力，我很了解 7点08分，火葬场的焚尸工人从尸体停尸间勾出尸体。 自我国推行火葬，谁也逃不过被送往焚尸炉，在烈焰中化为飞灰的命运。 焚尸工人胡师傅看见冷俊峰的尸体，有点胆战心惊。 面前的老人家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准确地说，瘦得像一张旧报纸。 听说此人是老死，走得很安详。 胡师傅却纳闷了，老人家面色如土，比一般死者的脸色更加暗沉。 此人一定是得了重症。 勾出尸体时，胡师傅看见冷老的两只手掌肌肉很紧张，像是生前情绪很激动。 他死得并不安详！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胡师傅没再多想，将冷俊峰的尸体推进了焚尸炉。 滑道板车推进焚尸炉升温到800°C+，烧1个小时左右。 冷却过后，打开一看，胡师傅懵住了。 也许是他火候没控制得好，焚尸炉冷却后，打开收集冷老骨灰时，他看见一个大骷髅头。 那一刻，焚烧尸体多年的胡师傅吓得不轻。 今天他和同事一共有40具尸体要火化，火葬场一共有5台焚尸炉。 这可不是个什么好彩头！ 殡仪馆规定，焚尸炉不允许家属靠近，目的为了照顾家属的情绪。 家属看到死者被火化时容易情绪激动，容易造成意外。 不过家属倒是可以在炉前观察厅、电脑监控观察室瞻看火化进程，送别亲人。 希望他们没有看见这一幕吧！ 一番返工处理后，胡师傅将冷俊峰的骨灰装进家属提前准备好的金丝楠木骨灰盒，交到了冷念丞的手中。 冷念丞接过爷爷的骨灰盒，一双冰眸像一颗上好的宝石，闪烁着晶莹剔透的眼珠。 他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死死抱住骨灰盒，像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奇珍异宝。 身后是他那几位叔伯婶婶和堂妹、堂弟们。 刚才在灵堂时，他们倒是挺能哭的。 眼下看着爷爷的骨灰盒，一个个显得有些麻木不仁。 冷念丞的眼神一改刚才的眷念不舍，霎时间，凶狠得像一头恶狼。 李飞看见他双拳紧攥，眼神狠厉，回眸朝着董事长那几个堂弟堂妹使了使眼色。 他有心救他们，他们却无动于衷。 冷念丞一秒钟变脸，突然回眸吼道，“你们刚才在灵堂不是哭得很欢吗？ 怎么？爷爷的骨灰盒在你们面前，你们的眼泪倒是吝啬了？ 特么的，都给我哭！” 冷念丞眼眶血红，痛苦和愤怒两种情绪交织，爆了粗口。 话落，几个婶婶掐了掐自己孩子的皮肉。 冷念丞几个年幼的堂弟堂妹们毫无防备，哭得嗷嗷叫。 见状，冷念丞轻笑了一声，这才是作为爷爷子孙该有的孝道。 “哭！使劲哭！谁的声音越大，回头我赏他。 说不定哥哥心情好，给你们一层两层的股份，那也说不定！” 此话一出，几个叔伯朝着各自老婆使了使眼色。 几个婶婶会意后，朝着几家孩子身上的皮肉，狠狠掐了下去。 现场的哭声震耳欲聋，哭得感动天感动地，冷念丞这才满意。 “阿飞，回头给那小子送一份合同，给他百分之1的股份。” “是，董事长！回头我就去草拟合同，让他签字。” 冷念丞看了看面前七八岁的小男孩，如果他的姐姐冷楚雨当年没有失踪，也许没他什么事。 冷楚雨死得确实无辜，只怪她站错了队伍。 她错就错在与冷静秋那个贱人同盟为伍。 ...... 雨过天晴，3月31日上午，8点。 刘子明、吕墨、庄妍在海港警局门前集合。 30分钟过后，他们抵达海港市警犬基地。 警犬训练员和警犬巴布已经站在大门口等着他们。 刘子明看见自己的老伙计巴布，顿时心潮澎湃，像见到了老朋友。 当年他在警犬基地当训练员，巴布还是个英姿飒爽的小伙子。 眼前的巴布，除了是海港市的网红警犬，他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狗到中年，警犬巴布的体能和专业技能在整个警犬部队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优秀狗狗。 接到他们，警犬训练员小吴带着警犬巴布紧挨着后座的吕墨坐下。 吕墨的身子缩在一团，看上去有点害怕狗狗。 刘子明从后视镜望去，发现吕墨的脸色不太好。 警犬巴布坐在两人中间，它身上的毛很黑，黑得发亮。 鼻子小小的，眼睛大大的，透露着智慧的光芒，看起来很通人性。 巴布热情似火，粉色的长舌头露在外面，目光凛冽。 它似乎对吕墨很有眼缘，三番四次朝他撒娇卖萌，舌头舔得吕墨一脸哈喇子。 警犬训练员小吴笑道：“吕专家，我们家巴布很喜欢你！” 吕墨缩敛肩膀，笑得很牵强，“巴布骁勇善战，我......我也很喜欢它。” 刘子明笑了笑，没想到这个冰山一样的男人，也有他害怕的东西。 一群人抵达许庄那处烂尾楼，现场有一支包工队伍正在如火如荼地砸墙。 几辆挖土车，忙得热火朝天。 据说这块地在国土交易平台上多次流拍，今年被海港市一家本土房地产公司低价竞标成功。 海港市的房价日渐飙升，海华集团紧锣密鼓，通知施工单位开始进场，打算推倒烂尾楼。 刘子明将包工头拉到一旁，说了几句。 包工头举着喇叭喊道，“都给我先停下！警察办案！” 一群农民工这才放下各自手里的工具，一排排坐在烂尾楼下面的空地上休息。 昨天发现三具尸骸的农民工老王，被大家伙儿包围在一起。 “老王，警察都把警犬带过来了，会不会这里还有尸骸没被咱们发现啊？” “也许吧！昨天那几个警察不是问了嘛，是不是就三具尸骸？这不话里有话嘛！” “嗯，挺吓人！这地方有点晦气啊！ 如果消息传出去，这边房子建起来也不好卖吧！” “大家还是守口如瓶吧！咱们拿钱干活，不要传播。” ...... 警犬巴布一直在现场来来回回地嗅味道。 训练员小吴和刘子明他们一直紧紧跟在它的身后。 足足找了两个小时，警犬巴布啥也没发现，大家心情都有些低落！ 如果昨天发现的三具尸骸是冷氏三朵姐妹花，那么张萍只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性，她没死；第二种可能性，她的尸骸被藏匿在其他地方。 眼下，只能等待DNA检测中心那边尽快出结果。 “刘队，巴布的鼻子如果闻不到死者的尸骸，大概率这里没有您要找的‘人’！”警犬训练员小吴很自信地说道。 “我知道！它是我兄弟，它的实力我很了解！”刘子明点点头。 正文 第360章 请您出示，传唤证书 刘子明他们这一趟前往烂尾楼，算是无功而返。 三人将警犬训练员小吴和巴布送回警犬基地，一路折返海港警局。 路上，吕墨一直看着车窗外发呆。 眼下是阳春三月，莺飞草长，鸟语花香的季节。 他竟然在海港市从三月中旬，待到了三月尾声。 明天就是四月第一天，这操蛋的日子何时到头啊！ 庄妍正在刷微博，看时事热点新闻。 突然，她咋咋呼呼道：“刘队，吕专家，冷念丞上热搜了，大家都在夸他孝顺呢！ 冷俊峰这场葬礼办得很有面子，听说耗资上千万人民币。 你们看，照片上冷念丞捧着金丝楠木骨灰盒，有钱人连骨灰盒都这么讲究。 不得不说，这个冷念丞长得真帅，还很孝顺，可惜是个超级大坏蛋！”小警花一脸惋惜。 “花痴！”刘子明有点酸了。 他歪头看了一眼照片，冷念丞消瘦了许多，身上还有一种坏男人的病娇感。 这男人似乎可以在忧郁、冷漠、妖冶、杀气间切换。 只有在面对所爱之人时，病娇男才会流露出温柔和诚挚。 冷念丞抱着冷俊峰的骨灰盒，的确比往常的样子柔软了许多。 下一秒，刘子明瞥了一眼后座的吕墨，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不太开心。 可以理解，有家有口的男人，一个人背井离乡半个多月。 案情上还没有抓获凶手，给他带来不了什么成就感。 身心上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给他带来不了愉悦感和归属感。 “吕墨，相信我，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刘子明在后视镜里与吕墨四目对视。 吕墨看了看他，冷冷地问道，“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吗？” 刘子明点点头，“没错！希望和光明就在眼前，现在咱们是在走上坡路，很快就能到达山巅。 当我们站在山巅上，俯视山下的一切罪恶，就一目了然了。” 话落，吕墨眼神里掠过一丝希望，“借你吉言，我只想早点回家！” “想弟妹了，是吧？”刘子明笑了笑。 “关你什么事！”吕墨没好气地回道。 “弟妹漂亮吗？”刘子明希望车内气氛别那么压抑。 案情已经让人身心俱惫，他们那根紧张的神经不能24小时紧绷着。 “当然！她是我大学同学，我们学校那一届公认的校花！”吕墨一脸骄傲，嘴角还挂着一丝得意的笑。 “有小警花漂亮吗？”刘子明看了看庄妍，眼神宠溺，又似乎在刻意收回。 庄妍正在刷微博，俏脸一下子红了，“讨厌！” 刘子明笑了笑，小警花害羞的样子真可爱。 “没有可比性！两者风格不同！”吕墨不打算就这个问题再探讨下去，干脆闭上眼睛准备打盹。 刘子明正在开车，庄妍继续刷微博，吕墨在后座眯着眼睛想案情。 车内很安静，只有车轮和发动机的声音。 没人说话时，刘子明最容易犯困，刚想和小警花拉扯几句时，手机突然响了。 “小警花，手机在右边口袋里，帮我接个电话，开免提。” “哦！” 庄妍取出手机，看了看，显示是DNA鉴定中心的电话，赶紧开了免提模式。 “你好，我是刘子明，请讲！” “报告刘队，三具尸骸的DNA结果已经出来了。” 电话那头检测员有些激动，刘子明知道，结果一定很劲爆。 “三名死者身份确认了？” “确认了！ 三名死者竟然是十年前的失踪人口，冷氏集团冷俊峰老先生的三位孙女。 三名死者的姓名分别是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死者的年龄分别是20岁、19岁、19岁。 死者的身高分别是168cm、165cm、162cm。 没想到，一场大雨将她们重回大众视线......” 刘子明挂断电话后，根本没法冷静下来。 庄妍和吕墨两人看向刘子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缓了半天，刘子明先开了口，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前方。 “虽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调查案情中，咱们已经得知冷念丞和他三位堂姐的关系很不好，以及他的二婶张萍也经常欺辱他。 冷氏三朵姐妹花的尸骸已经确认了，这个张萍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吕墨挺直了后背，说道：“咱们现在可以申请传唤证，将冷念丞带回警局审问了吧？” 刘子明黑眸紧拧，看着前方，凛冽道，“完全可以！ 他的三个堂姐失踪，请他回来问话，合情合理。” ...... 抵达海港警局，刘子明三人第一时间奔赴局长办公室。 庄建国正在低头伏案，看见刘子明、吕墨还有他的宝贝女儿，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 “子明，怎么了，风风火火的？” 刘子明勾了勾唇角，笑容渐渐凝固，“请庄局出示传唤证，加盖公章！ 并且批准我们立即传唤嫌疑人冷念丞接受调查。” 言落，庄建国慢慢起身，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冷俊峰老先生刚刚逝世，现在传唤冷念丞，不太合适吧？ 而且，你们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可以兴师动众将冷念丞带回警局接受调查？” 刘子明勾起嘴唇，脸上最后一丝温度消失殆尽，“昨天在许庄那幢烂尾楼发现的三具尸骸，你知道她们死了多少年了吗？” “不知道！”庄建国最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他只想着赶紧退休，早日远离这个漩涡。 “我们刚才回来路上接到了DNA检测中心的电话，这三具骸骨的主人已经死了十年了。 老庄，你猜，这三位美女是谁？” 庄建国一阵错愕，脸色越来越难看，莫非...... “确定是女性死者？” “没错！这三名女性死者正是师父您当年亲自受理的人口失踪案，至今还是一桩没有侦破的悬案！” “你是说，她们是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庄建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是的！DNA检测中心的同事马上就到！” 刘子明话音刚落，方小可敲门进来了。 她手里拿着DNA检测中心同事送来的报告书。 “庄局，刘队！ 这是三具尸骸的鉴定报告书，三名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了。” 刘子明迅速接过方小可手里的鉴定报告书，看完之后，脸色越发暗沉。 庄建国从刘子明手里接过来看了一遍，白纸黑字写着三具尸骸是十年前失踪人口：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尽快找出冷俊峰二儿媳张萍的尸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庄建国说完，刘子明走近他对面，冷冽道：“老庄，上午我们已经带着警犬巴布去了许庄那幢烂尾楼。 我们在现场仔仔细细搜索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张萍的尸骸。 张萍也许死了，被凶手藏尸在别处。 又或许，她根本没死。” “会不会是她杀了三名女孩？”庄建国眼神缩了缩。 刘子明一阵错愕，最近庄建国的脑洞挺大的。 如果张萍是凶手，她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女儿冷静秋。 除非她得了失心疯！ 当然，这个可能性很低。 “老庄，张萍也已经失踪了十年。 根据法律规定，长期失踪四年以上的人，可认定为死亡。 更何况死者冷静秋是张萍的亲生女儿！ 老庄，您最近的判断依据我不太能理解！ 烦请您在这份传唤书上盖章，我们要将冷念丞带回来接受调查，谢谢！” 话落，庄建国瞳孔狠狠缩了缩，刘子明竟然用“谢谢”这个词。 今天的刘子明，语气和态度比往常疏离了许多。 庄建国一阵沉默，转身走到书桌旁，打开抽屉取出公章，在传唤书上盖上了一个红色印章。 “谢谢你，师傅！” “不客气！” 师徒二人对视后，刘子明冷笑着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吕墨、庄妍紧跟其后，像两只形影不离的尾巴。 庄建国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怔怔注视了许久，脸上缓缓露出了冷色。 ...... 正文 第361章 警局内鬼，浮出水面 局长办公室，庄建国阴着一张周正的国字脸，背对着门。 他站在窗户边，一根接着一根抽烟。 望着满满一烟灰缸的烟蒂，庄建国的眼底情绪复杂。 这烟当年配合老婆生妍妍的时候，他就给戒掉了。 要不是最近的连环杀人案，以及牵扯到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沾尼古丁。 省公安厅厅长最近和他联系紧密，话里话外都在让他睁只眼睛，闭只眼睛。 两人电话联系使用的手机卡，每回电话号码都不一样。 不得不说，冷厅长能够做到省公安厅厅长这个位置上，还是很有谋略的。 外人也许不知道冷军和冷氏一族的关系，庄建国知道得清清楚楚。 冷军和冷俊峰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冷俊峰是哥哥，冷军是他们父亲休妻后，再娶，剩下来的小儿子。 这些秘密外界鲜少有人知道，要不是当年庄建国负责办理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他这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些，更不会关心这些花边新闻。 冷俊峰和冷军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关系倒是非常好。 当年冷俊峰换肾的事情，很大程度上就是这位冷厅长压下来的。 死者蒋晓娥头七当夜，站在碧流河，李国栋穿着一袭黑衣，与庄建国进行密谈。 那晚，李国栋说，只要庄建国帮他们一次，保证让他前程似锦，官运亨达。 不得不说，李国栋没骗他。 他背后的真正势力，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自那起案件定为少女意外溺水而亡，庄建国的人生就像开了火箭，一飞冲天。 草根男庄建国，从此在岳父岳母面前抬起头了。 他用事实证明，他们的女儿选择没错！ 庄建国当上海港警局局长，一当就是二十年。 下个月他就要退休了，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冷俊峰肾衰竭，冷念丞频频犯案。 “咳咳咳——”庄建国被手中的烟呛得眼泪直流。 冷军是冷念丞的叔爷爷。 冷念丞才敢这么猖狂！ 庄建国的心脏在心口剧烈地跳动，最近他的血压越来越高。 没办法，亏心事情做多了，血压低不下来了。 冷俊峰今天火化，这场声势浩大的葬礼算是结束了。 这会儿，刘子明他们带着他亲自盖章的传唤证，前往冷氏逮捕冷念丞。 庄建国在想，要不要打个电话通知冷军。 二十年前，他庄建国颠倒黑白，救了冷俊峰一命。 十年前，他又救了十八岁的冷念丞一命。 冷念丞自命天高，以为他在烂尾楼犯下的滔天大罪无人知晓。 要不是他庄建国替他事后擦屁股，他那辆车的车牌被监控拍得一清二楚。 烂尾楼附近一台天眼监控将冷念丞的杀戮全过程拍得清清楚楚，像一组杀人纪录片。 庄建国想法设法销毁了视频，保住了冷念丞的小命。 当年的冷念丞，是个刚满十八岁的杀人犯。 他杀死了他三个堂姐，被判处死刑是必然的。 冷俊峰老爷子心里透亮，是他找到了冷军，冷军找到了庄建国。 三个人合力将这起杀人命案，变成了一桩绑架撕票失踪案件，直到后来成为了一桩未能侦破的悬案。 冷念丞当初找的那三名盛世美颜的帅哥，很快花光了冷念丞给他们的钱。 三个人合起伙敲诈勒索了冷俊峰，他们的下场很简单，很干脆。 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冷俊峰对他的宝贝独孙冷念丞，是真的宠爱！ 不！准确地说，是溺爱！ 庄建国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在燃烧，屋子里乌烟瘴气。 这些日子，他整夜整夜地失眠，感觉自己有可能熬不到退休。 猛地，他转身走向门口的脸盆架，洗了一把脸。 抬起头，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熟悉而又陌生。 曾经，他站在国徽下发誓，“我志愿做一名人民警察，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 现在镜子里的自己，俨然是游走在黑白之间的双面人。 他看着自己一身警服，再过不久，他将脱下它。 他，真的能安然无恙地退休吗？ 忽然间，他看见镜子里出现来了妍妍妈妈的笑脸。 妻子对他说，“建国，等你退休后，我跳广场舞，你打太极拳。 对了，我建议你学一门摄影，专门给我拍照片。 等咱们的妍妍生了小外孙或者小外孙女，咱们给孩子每天拍照，记录成长......” 看着镜子里，他们恩爱夫妻的模样，庄建国用毛巾擦干了脸。 转身坐回书桌前，他掏出钥匙，打开了抽屉。 里面是一部手机，还有数十张一次性的电话卡。 插入电话卡，他拨打了熟悉的号码。 “冷厅长，是我，建国......” ...... 冷念丞回到冷氏别墅，躺在地下负一层，爷爷的那张床上。 这里一切如同从前，不同的是，这里再也没有爷爷了。 冷念丞蜷缩在床上，眼神空洞，双目猩红，瑟瑟发抖。 他怀里死死抱着那个金丝楠木的骨灰盒，就像他小时候抱着爷爷一样。 金丝楠木骨灰盒，散发出淡淡的楠木香味，很好闻。 冷念丞的鼻子几乎贴在上面，贪婪地嗅着爷爷的味道。 每个人身上都有特殊的味道，只有深爱彼此的人才可以闻见。 “爷爷，您走了，留下这么大的基业给小丞。 可是小丞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小丞愿用冷氏集团千亿资产换爷爷陪伴在侧。 爷爷，您还能听见吗？ 小时候，每次下雨天，特别是电闪雷鸣的鬼天气。 您总会抱着小丞睡觉，讲华佗、扁鹊的故事给小丞听......” 家佣黄婶和一群家医站在门外，看着冷念丞，一群人心惊胆战。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他们的小冷总会怎样对待他们。 尤其是那群家医，冷俊峰死了，他们多半是下岗的命运。 冷念丞怀里死死抱着冷俊峰的骨灰盒，眼神忽冷忽热。 冷时，像一座冰山。 热时，像一把烈火。 忽然间，他气血窜头，爷爷为什么手术好好的，突然死了？ 会不会......那个王医生是个庸医？ 他猛地起身，将爷爷的骨灰盒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 随后他站起伟岸挺拔的身子，嗓子里迸出四个冰冷的字眼，“王医生呢？” 言落，王医生吓得打了一个激灵，浑身瑟瑟发抖，腿脚发软。 小冷总，这是打算要秋后算账吗？ 正文 第362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王医生呢？”冷念丞气场癫狂，五官妖孽，双目血红。 “属下在......在这儿！”王医生的语气带着哆嗦和恐惧。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他刚接替李医师的工作没几天，没想到竟惹来杀身之祸。 冷俊峰死了，冷念丞这是打算秋后算账了！ “滚过来！”他不可遏制地吼了一嗓子。 王医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冷念丞的声音冰冷如水，“抬起你的狗头，我有问题要问你！” 王医生的脸，被冷念丞用皮鞋尖挑起。 “说！爷爷那场手术原本很成功，为什么他老人家会突然离世？” 冷念丞薄唇吐出的每一个字冷得像屋檐下的冰碴子，扎在王医生的心头。 王医生不敢不说，冷念丞的表情已经在动容震怒。 “您要听实话吗？” “快说！”冷念丞心口一颤，他倒要听一听，这个姓王的怎么给他解释。 “老爷子一周前刚刚动了一次手术，手术效果不佳，甚至大伤元气。 死者肾脏和老爷子的身体，两者排斥反应很大，导致他老人家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昨天凌晨，老爷子残破的身体进行第二次换肾手术。 一个月换肾两次，即便是年轻小伙子，身体也禁不起这么折腾啊！”王医生虽然很害怕，但字字如实汇报。 冷念丞眼神狠厉道：“做手术前，你个孙子干嘛不说这些？” “少爷，冤枉啊！ 我说了，可是您当时根本听不进去，执意要死马当活马医！”王医生带着绝望的哭腔。 “这么说，爷爷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喽？” “不不不，是属下无能，没能救活老爷子！” 再抬起头看向冷念丞，王医生看见他的眼中泛起了腾腾杀气的气息。 “少爷，这真不是属下的锅啊！老爷即便是不换肾，他也时日不多了！ 您不相信属下的话，也该相信李医师的话啊！”王医生死死抱住冷念丞的腿。 冷念丞被这家伙死死抱住双腿，脸上带着厌恶和憎恨。 下一秒，他猛地抬起一只脚，像踩死一只蟑螂，狠狠踹在王医生的腹部。 “废物！你医术不佳，爷爷才会丧命！”冷念丞眼中带泪，死死盯着王医生。 “少爷，老爷那是回光返照！ 人类在临死前精神的暂时兴奋，是暂时虚假的好转现象啊！” 话落，冷念丞深吸一口气，脸色惨白，他那双眼睛带着狠厉和痛苦。 “阿飞，准备好了吗？”冷念丞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董事长，再等阿飞三分钟，马上出现在您的面前！” 冷念丞挂断电话，手部虎口捏着王医生的下巴，狠狠笑了笑，“怎么，你在害怕我？” 王医生的身体不住地往后退，拼了命躲避冷念丞的手，“冷少，对不起，对不起！” 冷念丞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吱”声响，他看起来妖孽至极。 转身走向冷俊峰的金丝楠木骨灰盒，他像捧着珍宝一般，慢慢走向王医生。 一双血红的眸子死死盯着王医生，“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和爷爷说对不起！” 话落，王医生猛地跪在冷俊峰的骨灰前，额头不断砸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他一边磕头，一边哭道：“老爷，对不起，是属下无能！” 重复了很多遍，直到他的额头磕出了鲜血。 冷念丞看见大理石地面上有血，伸出一只白皙纤长的手。 食指和中指在地面上轻扫而过，指腹上沾染了王医生的血。 鲜红的血液，带着浓烈的铁锈味。 他几乎把鼻子贴在了手指上，贪婪地嗅着血液的味道。 见状，王医生停了下来，他看见冷念丞对自己的血液貌似很感兴趣。 他的心脏，像按下了暂停键，心跳顿时戛然而止。 一个热爱血腥味道的人，他就是个魔鬼。 也许，他根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继续！”冷念丞听不见磕头的声音，突然一阵暴怒。 王医生自知死到临头，大概率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他回眸朝着一群家医苦笑了笑，“亲们，早点出去找份像样的工作，别留在冷氏赚快钱。 哪怕出去找一份诊所的工作，也比陪着一头野兽好！” 话落，一群家医更不敢说话了。 冷念丞笑了笑，这王医生现在倒是挺有意思的，甚至还有那么点血性。 比他往常一副奴才样子顺眼多了，接下来的游戏会越来越好玩。 冷念丞朝着一群家医、家佣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瞬间，人群四分五散，几乎是仓惶而逃。 没有人敢关心王医生的死活，更没有人敢说出他们今天看见的一切。 冷氏集团的势力，捏死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人群散开后，冷念丞将王医生的下巴轻轻抬起，满目慈悲，“王医生，你受伤了？ 别动，我帮你擦点紫药水。” 冷念丞欲要取医药箱，被王医生喊住了，“冷念丞，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你这样的人，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我算过了，你们冷氏的运气快要到头了！ 冷俊峰死了，你那几个叔伯不中用！ 至于你，呵呵，你就是个可怜虫！ 没有冷俊峰，你什么也不是！” 没有冷俊峰，你什么也不是！ 冷念丞猛地回眸看向王医生，发现这怂包嘴角勾笑。 死到临头，他竟然冲着他笑，在爷爷的骨灰盒面前！ 冷念丞薄唇扯着狞笑，走上前一把抓住王医生的头发，眼神狠厉道： “王医生，你说得很对，我冷念丞就是一个大恶鬼！ 接下来，我不介意让你看看，我可以恶毒到什么程度！” ...... 李飞下了车，从汽车后座牵出来一条恶犬。 狗狗嘴上套着恶犬嘴套，样子虽然凶神恶煞，但是伤不到人。 世界咬死人记录最多的五种恶犬，分别是：比特犬、加利纳犬、阿根廷杜高犬、日本土佐犬、藏獒。 李飞手里牵着的犬，是生性好斗、攻击性极强的土佐犬。 它们浑身肌肉，咬合力是比特犬的1.5倍。 土佐犬有个特点，不管是打斗还是发怒时不喜欢吠叫，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咬人的狗不叫”。 家佣黄婶开门后，看见这只猛犬，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飞总，这是......”黄婶吓得不轻，这狗看上去和她认知范围内的狗狗完全不一样。 看着它那双凶神恶煞的眼睛，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看上去会咬人。” 正文 第363章 心情很糟，需要泄愤 “董事长的老朋友！”李飞笑了笑，牵着土佐犬，走进内宅，“将军，进来，别害羞！” “将军？这是它的名字吗？”黄婶没怎么见过世面，她认知范围内的狗狗一般都叫‘淘淘’、‘嘟嘟’、‘豆豆’...... 李飞扯了扯嘴角，笑道：“是啊！它是一种骁勇善战的狗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所以取名叫‘将军’。” 黄婶点点头，没听明白，总之这狗狗看着不像善茬。 李飞进入冷氏别墅地下负一层，就开始嚷嚷喊道：“董事长，将军给您请来了！” “进来！”冷念丞的声音像冰碴子一样穿透李飞的耳膜。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李飞已经被冷念丞的声音，揪着心脏一般，喘不过气来。 董事长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魔力，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有时会令人窒息。 土佐犬听见冷念丞的声音，拉着李飞奔进了冷俊峰生前的卧室。 “喲——老伙计，好久不见！”冷念丞回眸看见将军，有种见到老朋友的感觉。 将军看见冷念丞，一只恶犬瞬间趴在地上使劲儿摇尾巴。 他们曾经在大型竞技斗狗活动相遇，当时将军处于弱势，被另一只土佐犬咬破了一只耳朵，鲜血淋漓。 现场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赌将军会输，将大量筹码压在它的对手身上。 冷念丞却从将军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服输的劲儿，鬼使神差，他将所有赌注买将军赢。 没想到，将军后来者居上，骁勇善战，英勇无比。 在下半场尾声，将军突然扭转局势，将对面那只土佐犬咬得鲜血淋漓。 最后，将军赢了，冷念丞成了当晚最大的赢家。 媒体采访时，美女主持人问冷念丞，“先生，您将全部赌注压在将军身上，您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还是......您是盲猜的？” 冷念丞笑了笑，耸了耸肩膀，“没错，我是盲猜的，走了狗屎运！” 现场所有人投来了羡慕的眼光，只有冷念丞知道，将军处在弱势下，才有那种绝地反击的眼神。 将军在场上的眼神，像极了他当年隐忍十年，最终干掉冷氏三姐妹的样子。 “阿飞，谁让你给将军戴嘴套的？快松开！” “这......这家伙最近像吃了炸药，凶猛得狠！” “别废话，将军是我好兄弟！” “额......董事长，那我是您好兄弟吗？” “当然！”冷念丞露出久违的笑。 李飞挠了挠头，笑道：“没想到我李飞会和土佐犬当兄弟！” 言落，他取出一枚细巧的钥匙，把将军嘴上的嘴套卸了下来。 “汪汪汪——”将军重获自由，兴奋地叫唤了几声。 但是下一秒，他却被李飞用铁链子拴了起来。 瘫软在地上的王医生吓得喉结吞咽，眼前的狗不是一般的犬类，看上去像一只咬人的恶犬。 冷念丞，他究竟想干什么？ 难道，他想...... 王医生有点慌了，他宁愿冷念丞给他一个痛快。 比如一枪崩了他，或者一刀抹了他脖子。 冷念丞红着眼睛看向王医生，冷笑了一声，“王医生，您刚才说我是披着人皮的恶鬼，对吗？” 话音刚落，王医生感觉膀胱快要爆炸。 他吓得快要尿裤子了！ “冷少......对不起！刚才属下情绪太激动，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哦？这么快就怂了啊？您不是说我们冷氏家族的运气快到头了吗？ 要不，我先让你的狗命到头？”冷念丞阴鸷的双眼，眯了起来。 王医生全身都在发颤，目光看向那只土佐犬，它正在用凶神恶煞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它的獠牙暴露在外面，龇牙咧嘴，像是下一秒就要朝他扑过来。 “冷少，属下知错了！属下以后不敢冒犯您了！” “呵呵，迟了！你已经冒犯到了！ 再说了，你没能救活爷爷，我正在想用什么法子惩罚你。”冷念丞盯着王医生，眼底带着狞笑。 王医生愣住了，缓过神来，哭诉道：“冷少，老爷子的死，真的和我无关啊！这个锅，我不背！” 冷念丞鼻子里轻笑了一声，“你怎么证明爷爷的死和你无关？” “我......我可以对老天爷天发誓！”王医生当场作出发誓的手势。 “发誓没用，世界上有没有老天爷，还不得而知！ 我也曾经向他求情，乞求他让爷爷活下去，哪怕折寿我的性命。 他老人家貌似冷血无情，还是带走了爷爷。 王医生，如果你真的对爷爷忠心耿耿，我倒是有个好建议，就看你答不答应了！” 话落，王医生拼命点头，“答应！我全部都答应！” “很好！不如你殉葬吧！ 爷爷在九泉之下也需要使用家庭医生，不妨你去陪着爷爷，替我先去照顾好他老人家。”冷念丞说得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李飞当场明白了，原来董事长让他把将军带过来，是要...... 他不禁吓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冷念丞，你好狠！”王医生彻底瘫软在地上，冷念丞话里话外给他埋雷，就是想让他死。 “我的狠，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不瞒你说，我冷念丞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 爷爷走了，你去殉葬吧！” 言落，冷念丞拽着王医生的头发，将他拉向土佐犬将军的旁边。 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好是将军腾空一跃够不着的距离。 将军看见王医生的额头有鲜红的血，顿时变得兴奋又狂躁。 “啊——让开——让开——”王医生在拼命地闪躲，“冷少，求您了，求您饶了我吧！” 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就像听见了一个冷笑话，“饶了你？不行！ 本少心情很糟糕，需要泄愤！需要喧泄！ 再说了，我的兄弟貌似看上了你，它已经饿了！” 说完，他看向那只凶神恶煞的土佐犬，笑了笑，“将军，这份见面礼，喜欢吗？” 将军貌似很通人性，朝着冷念丞直摇尾巴，汪汪叫了几声。 王医生拼命挣扎起来，突然他的膀胱顶不住了，“哗啦哗啦”尿了一裤子。 冷念丞见状，笑得越发癫狂，转身看向李飞，“阿飞，他吓得尿裤子了！哈哈哈！” 李飞一阵干笑，配合冷念丞“哈哈”大笑了两声。 冷念丞回眸看向王医生时，李飞眉宇之间尽显惊悚。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又当了一回帮凶。 “王医生，你的膀胱挺大的，这么多尿！” 王医生生无可恋，绝望地看着冷念丞，“冷少，我还有机会吗？” 冷念丞竖起食指，左右摇摆了两下，“不好意思，将军肚子饿了！” 言落，将军很通人性，又叫了两声。 它貌似对“饿”这个字眼很敏感！ “阿飞，这是爷爷的卧室，不要脏了这里！ 把将军带进密室，还有他！”冷念丞指了指王医生。 正文 第364章 这是行凶，这是谋杀 李飞心口一颤，董事长这是行凶！这是谋杀！ 冷念丞见李飞一脸错愕，不慌不乱捡起地上爷爷的金丝楠木骨灰盒。 一双白皙的手，擦了擦上面的一尘不染。 “爷爷，刚才惊扰到您了！我送您回去休息！” 冷念丞将爷爷的骨灰盒放在爷爷生前的床头，笑了笑，“爷爷，我知道您不爱摆放在格子间，太束缚，不自由。 小丞还知道，您最不喜欢闻见蜡烛和香灰的味道。 爷爷，咱们哪里也不去，就待在这间卧室。” 话落，冷念丞走向李飞，双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阿飞，咱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吗？” “必须是啊！咱们早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阿飞这条命，都是董事长的！”李飞说得振振有词。 冷念丞点点头，看向李飞的眼睛，“那好！咱们以后就以兄弟相称了！ 从你给张伟注射安乐死，我就知道，你是个靠谱的人。 后来咱们一起去茅山火葬场后面的坟山，经过九死一生，我早已经把你当成自己的兄弟了。 你知道的，我不易轻信于人，唯独对你！” 话落，李飞真的有被冷念丞感动到。 他是谁？ 他就是个孤儿，在孤儿院多年，直到接受到冷氏集团的资助金，才走上人生正轨。 他不知道父母是谁，他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猴子。 董事长是谁？ 他可是冷氏药业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贵子弟！他坐拥千亿资产！ 他竟然愿意和自己称兄道弟，换作从前，他早就已经飘飘欲仙了。 眼下，除了害怕，他没有其他心情。 冷念丞的狠，带着变态和杀戮，带着畸形和扭曲。 “董事长，谢谢您对我的信任！ 阿飞从小是个孤儿，草根莽夫，不配与您称兄道弟！”李飞说得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冷念丞。 话落，冷念丞冰眸锁住李飞的眼睛，两只手滑到李飞的衣领处。 “以后没人敢说你是孤儿！除非他与我冷念丞为敌！” 李飞又是一阵错愕，心口震颤。 这份兄弟情，他可不敢当！随时可能会掉脑袋！ 要是放在过去，他一定感激涕零，跪在冷念丞的脚下。 当冷念丞的兄弟，多威武，多威风。走路都能横着走！ 冷念丞深如幽潭的眸子狠狠缩了缩，“阿飞，难道你不愿意？” 李飞没有回答，他的眼睛好像正在看向别处。 冷念丞顺着李飞的眼神，猛地回眸，看见姓王的想跑！ “哼！想跑？”冷念丞腾空一跃，一脚将王医生踹飞了几米。 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个冷念丞竟然还会西方格斗，看起来相当专业。 此人不亏是在英国留学归来，当初在英国应该没少学习格斗术。 土佐犬看见王医生在吐血，样子看起来很兴奋。 冷念丞笑了笑，摸了摸将军的脑袋，“兄弟，不急！哥们儿先替你收拾他！” 话落，他将王医生拖进了密室，“阿飞，把将军带过来！” 李飞愣住了三秒，他现在骑虎难下。 李飞解开将军的铁链，那家伙突然拉着他一路狂奔。 这哪里是遛狗，简直是狗在遛人。 将军寻着王医生的血腥味，很快带着李飞来到冷念丞那间密室。 “将军，我知道你饿了！”冷念丞已经将王医生装进了铁笼里。 王医生绝望地在铁笼里乱窜，满目惊悚，生无可恋。 土佐犬瞬间挣脱了李飞手里的铁链，扑向那台铁笼。 整个画面在李飞的眼里就像是一场噩梦，比恐怖片还要恐怖一万倍。 “汪汪汪——”，将军在铁笼旁拼命狂吠，用獠牙撕扯铁笼的锁。 土佐犬性格残忍好斗，杀伤力巨大，在犬类有“凶狗”的称号。 曾经有土佐犬凶残起来，连主人都不放过。 王医生在里面吓得宛若惊弓之鸟，拼命求饶。 冷念丞根本听不进去，他似乎很享受眼前的杀戮。 将军撕咬了很久铁笼的锁，根本无法打开。 冷念丞的眼睛升起了火焰，眼底深处溢出了满满的血光。 他摇晃着手里那枚钥匙，将军看见了，摇着尾巴，腾空一跃。 王医生见状，用脑袋拼命撞击铁笼。 李飞惊呆了，一只土佐犬竟然会开锁，应该是曾经受到过专业训练。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将军打开了铁笼的铁锁。 它像一头老虎，蓄势待发，步步逼近，准备扑向自己的猎物。 李飞的心脏在狂跳，转身想要回避这场血腥杀戮。 冷念丞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他的去向。 “我的兄弟必须骁勇善战，胆识过人，敢于直面血腥和暴力。 阿飞，你懂暴力美学吗？”冷念丞哑着嗓子问道。 李飞吓得直摇头，“我不知道，哥，我要去一趟洗手间！” “阿飞！暴力美学是暴力以美学的方式呈现出诗意的画面。 过程可能会有不适感，但是这是一种巅峰造极的艺术观赏。” 李飞根本不关心什么暴力美学，再待下去下一个尿裤子的人就是他李飞了。 可是，下一秒冷念丞竟然和他勾肩搭背，邀请他一起“观战”。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将军猛地扑向了王医生，密室内响起令人极度不适的惨叫声。 李飞感觉大脑一片轰鸣，直到这间密室失去了人类的惨叫。 将军吞咽的声音，在安静的密室，被放大了无数倍。 密室里弥漫着铁锈般的腥味，李飞捂住嘴巴，吐得昏天黑地。 直到冷念丞的手机响起，他的意识才慢慢恢复。 “少爷，外面有一群警察，说是来找您的！”电话是管家打来的。 “好！给他们泡茶，我马上到！”言落，冷念丞幽深的瞳仁，掠过一道狠厉的光。 李飞看见他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真的很像一只恶鬼。 将军正在埋头苦干，吃得津津有味。 冷念丞嘴角勾笑，“阿飞，陪我一起去会会那帮警察！” ...... 冷氏私人别墅，从外面看是一座欧式别墅，走进去更显雍容华贵，英式风情。 挑高门厅、气派大门、华丽水晶垂钻吊灯......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子一般。 “有钱人住的地方真奢华啊！”庄妍不禁惊呼道。 “是啊！客厅比我们家三室一厅总平面积还大。”刘子明仰着脑袋四处张望。 吕墨一脸嫌弃，感觉自己身边带着两个土鳖。 “你俩还能再寒酸点吗？这里的卫生间，都比你们家三室一厅还要大！” “你——吕专家，你夺笋啊！” 这是刘子明最近刚学的网络新词儿。 正文 第365章 炼狱魔鬼，地狱罗刹 三个人站在奢华客厅内，身后还跟着多名刑警，声势浩大。 管家忙着招呼刘子明等人落座，声称他们冷少马上就到。 “待会儿看见冷念丞，立刻带走！”刘子明朝身后武装刑警说道，“此人武力值很高，也许身上有武器。 抓捕行动中，切记要注意人身安全。” “yes,sir!” 冷氏别墅地下负一层到一楼大厅，有一条隐蔽的秘密通道。 冷念丞一路上看着李飞阴沉着一张脸，笑了笑，“你害怕了？” 李飞笑得有些心虚，眸光闪烁不定，“我......我有点害怕！ 土佐犬太凶残了！ 警察如果查到地下负一层，发现王医生......那可咋办？ 那货已经被那只土佐犬吃得七不离八了！” “放心吧！他们不会找到这里！ 很少有人知道，冷氏别墅地下竟然别有洞天！”冷念丞笑了笑，没有半点心虚。 他勾着李飞的肩膀，笑了笑，“以后人前还管我叫董事长，私下咱们以兄弟相称。” “是！冷哥！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 “别墅上下这么多家佣和家医，你就不怕他们会说漏嘴吗？”李飞后背凉飕飕的，身上直出虚汗。 话落，冷念丞笑容如同炼狱里的魔鬼，地狱里头的恶鬼罗刹。 他的眼神狠厉，连恶犬土佐犬见到他都会老实三分。 “阿飞，这些不需要你操心！ 他们若是敢透露出半个字，我让他们下场比王医生更凄惨！ 相信我，除非他们不要他们自己的命和他们家人的命。”冷念丞薄唇勾了勾，双目狠厉。 “冷哥，王医生......他罪不至死！”李飞脸上带着讪笑，一双眼睛贼溜溜地乱转，说不害怕是假的。 “罪不至死！但是他没能救活爷爷，留着他，哥看着贼闹心！” 因为闹心就杀人？ 李飞菊花一紧，害怕极了！ ...... “不知刘队突然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冷念丞和李飞迎面走来。 冷念丞一如既往，气质矜贵，只不过气色看起来不太好。 冷俊峰刚死，他一直守在殡仪馆灵堂，面容清瘦憔悴了许多。 李飞跟在身后，眼神有一丝闪烁。 吕墨从面部微表情看得出来，此人在努力控制情绪。 “昨日一别，冷董的气色越加难看了！ 冷董，听说你们家老爷子已经烧了，节哀顺变！”刘子明走近冷念丞，脸上带着微笑。 “多谢刘队长关心，也替我转告海港警局庄局，感谢警局送来的花圈。”冷念丞一双冰眸带笑。 “冷念丞，你可以亲自去感谢我们庄局！” 言落，刘子明亮出手中那份由庄建国亲自加盖公章的传唤证书。 冷念丞眯着眼睛，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竟然还有红色印章。 事情这是闹大了的节奏啊！ 抬眸，他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直直看向门外。 外面可真热闹，数量警车和多名刑警等候在此，声势浩大。 “刘队，外面好大的阵仗，这是要去抓谁啊？ 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恶棍，竟然敢得罪咱们的刘大队长？”冷念丞明知故问地笑了笑。 庄妍的急脾气一下子上来了，她叉着纤细楚腰，挺起傲人的d杯胸膛，“冷念丞，你不认识中文吗？ 传唤证上写着你的尊姓大名！我们是来抓你的！” “哦？抓我？”冷念丞看了看庄妍，她身材玲珑，凹凸起伏，确实是个人间尤物。 冷念丞笑得一脸邪魅，“美女警官亲自来抓我？”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掉！ 没错！海港警局的茶水不错，请你过去尝尝！”庄妍双手抱臂，俏脸急成了胭脂色。 “美女警官亲自泡茶吗？哈哈哈！荣幸之至！”冷念丞笑了笑，端起手中的水杯抿了一口。 “你——你是不是想挨揍？”言落，庄妍摆起了标准的格斗术。 冷念丞鼻子发出一声轻笑，“小女警，不要自不量力！ 哎呦，你这张可人的俏脸是怎么回事？ 哪个混蛋竟然敢袭警？”冷念丞冰眸掠过一道心疼的光。 他举止轻浮，想摸一摸庄妍的脸蛋，被刘子明和吕墨用身体挡住了。 刘子明眼中带着暴怒，几乎快要呼之欲出。 “带走！” 刘子明一声呵斥，身后两名刑警亮出了一副手铐和一只黑色头套，二人朝着冷念丞走了过来。 “你们要干嘛？我警告你们，别动手动脚啊！ 谁敢动我们董事长一根汗毛，我李飞跟你们拼命！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们没有证据就来抓人。 警察就可以这么嚣张吗？ 我们老董事长刚刚火化，尸骨未寒，你们不怕老爷子在天之灵，晚上敲你们家门吗？”李飞身体护着冷念丞，一脸义正言辞。 刘子明笑了笑，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犬！ 李飞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刘子明目光冷冽，带着让人不怒自威的眼神。 他的眼睛和一般人不同！不！准确地说，他的眼神比一般警察更加冷冽。 在他的瞳孔里，好像能够一眼看穿好人和坏人。 他身旁的美女小警花，一看就是个新警察。 看人的时候，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是一种正气。 像刘子明这样的老警察，他看人的时候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是一股匪气和正气并存。 总之，让人不寒而栗。 这种恐惧和冷念丞带给他带来的恐惧不同，似乎多了点敬畏！ 李飞的手上可不干净，他握着张伟一条人命。 上午，冷念丞让他去机场接那只穷凶极恶的土佐犬，没想到竟然是为了惩罚王医生。 这个举动，相当于他李飞又间接性害死了王医生。 刘子明颇为讽刺地笑了笑，“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冷董，您说我说得对吗？”刘子明一双黑眸直直地盯着冷念丞的眼睛。 话落，冷念丞走近刘子明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一个成年男子的拳头大小。 正文 第366章 警局专车，亲自接您 “刘队长说得对！ 不做亏心事，敲门心不惊！ 你们既然出示了传唤证书，那我不好推辞！ 传出去，别人会说我们冷氏集团搞特殊，蔑视公职人员。 刘队，摸着良心讲，我们可都是好人啊！ 不过，我想问一句，你们打算以什么合理的理由押我回去？”冷念丞笑得像地狱的阿修罗。 庄妍看得心里有些犯怵！ 那夜在八怪皮鞋厂，冷念丞的拳脚如同雨点砸在她的身上，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他的狠厉，她可是亲自领教过了。 那夜，她被蒙着眼睛，四周漆黑一片。 虽然她没有亲眼看见他的脸，但是他的气场，他的气味，他的语气词。 她可以肯定，在八卦皮鞋厂绑架她的人，一定就是面前这位谦谦伪君子冷念丞！ 刘子明看了看冷念丞，这家伙显然不到黄河心不死，看样子非要他拿出掷地有声的证据。 此人简直给脸不要脸，非逼着他当着这么多人面黄他面子！ 李飞见刘子明一阵沉默，笑得越发嚣张，“警察没有证据就来抓人，你们的行为属于私闯民宅！ 董事长，我们可以告他们！” 刘子明看了一眼李飞，又看了看冷念丞。 他笑得一脸冷冽，“冷董，我本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戳你的伤口，是你们逼我的。” 说完，他从口袋里取出四张照片，几乎快要怼在冷念丞的脸上。 “冷董！这地方，您还熟悉吗？”刘子明嘴角扯着冷笑，看起来胸有成竹。 冷念丞接过第一张照片，看了看，照片上的场景似曾相识。 “看样子，冷董是贵人多忘事！ 又或者，冷董视人命如蝼蚁！ 这地方是许庄白马生态园一幢废弃的烂尾楼。”刘子明眼眶甚红，他在努力忍住心里那团熊熊烈火。 烂尾楼！ 冷念丞陷入沉默，突然感觉脑袋一阵轰鸣，什么烂尾楼？难道是...... 他那张刀刻般的五官浮上了一层寒霜，寒眸看着刘子明的嘴巴在一张一合。 “冷董，如果不是昨天下午那场大雨，施工场地的农民工根本不会发现这三具年轻女孩的尸体。 不！准确说，是三具白森森的尸骸。” 冷念丞的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他虽然产生了耳鸣，但是他听得见刘子明的字字句句。 昨天下午那场大雨，的确像极了十年的大雨。 这一切不会这么巧合吧！ 一场大雨竟然能够将他当年塑封在水泥墙壁的三具尸体，重回大众视野？ 莫非是这个狡猾的中年油腻男在故意阴他？ “这么恐怖？是谁干的？”冷念丞俊眉紧蹙，故意问道。 刘子明轻笑了一声，接着将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照片，一张一张怼在冷念丞的面前。 冷念丞的冰眸无处躲避，眼睛直勾勾看着照片上的三具尸骸，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吕墨站在一旁观察冷念丞的面部微表情，此人明显在努力掩饰内心的真实情绪。 他的瞳孔在收缩，纤长白皙的手指摸了摸鼻尖。 从犯罪心理学上分析，这两个行为可以用来判断犯罪嫌疑人在说谎。 李飞站在一旁，吓得心口猛缩，有点喘不上气来。 这一天对他而言，过得太惊悚。 先是目睹土佐犬咬死王医生，凶残地吃着ren肉。 现在刘子明又掏出三张尸骸的照片，白森森的，怪吓人的。 这三具尸骸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如果真是董事长干的，岂不是他小小年纪就开始犯罪了？ 伴君如伴虎啊！ 如果当真是董事长犯下的罪，那他简直比老虎还要凶猛。 他就是那炼狱里，凶恶淫邪的恶鬼啊！ 冷念丞眼底掠过一丝诡异忐忑的寒光，不过很快这道光就消失淡尽了。 他一双寒眸看向刘子明，脸色越发惨白。 刘子明的周身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笼罩在四周，气场非常强大。 如果没有证据，刘子明定不会这么嚣张。 也许，警方已经通过技术手段查出了这三具尸体是他的三位堂姐。 “走吧！冷董！”刘子明一脸凛冽，“海港警局的专车亲自来接您，给足你排面！” 冷念丞笑了笑，似乎不打算继续争辩下去。 他轻松地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临走前，他回眸看向李飞，薄唇勾起，“阿飞，我去陪刘队长喝喝茶，这两天集团上下就交给你搭理了。” “董事长，请您放心！属下马上打电话给朱律师！” 李飞心里慌得一米，冷念丞如果在警局全撂了，他杀死张伟的事情一定兜不住。 他俩现在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唇亡齿寒。 他可不想和女神苏菲菲这么早就阴阳相隔，他们还没做够！ 冷念丞摆了摆手，眸光落在李飞身上，眼神异常冷静。 吕墨发现，这一点完全符合他们当初对依云湾凶杀案凶手人物画像的初步判断。 犯罪凶手不仅杀伐果决，而且性情冷漠，冷静且暴力。 “阿飞，别慌！ 身正不怕影子歪，警察叔叔不会随随便便冤枉一个好人。 我相信警察叔叔会秉公执法，还我一个公平公正的清白之身。 刘队，您说是吧？” 言落，冷念丞嘴角勾笑，看向刘子明，并且伸出了他的双手。 刘子明沉默地站着，听着冷念丞说出这番不要b脸的话。 此人的脸皮比城墙厚，人面兽心的腹黑男。 两名刑警铐上冷念丞的手腕时，李飞急眼了。 “你们特么给我轻点，我们董事长是矜贵之躯！” 刘子明回眸看向李飞，不打算争辩什么，就丢下了一句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说完，押着冷念丞上了门口那辆警车。 警车门合上那一刻，冷念丞的寒眸看向李飞。 两人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似乎又心照不宣。 冷念丞被带走后，李飞径直返回地下负一层，他必须替董事长善后！ 保护他就是保护自己！ 没辙！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没得选。 刚走出电梯门，他的耳朵就听见獠牙摩擦肉骨头的声音。 虽然他还没有靠近那间恐怖密室，但是他有想象力。 他似乎已经看见土佐犬吃完了王医生，正在啃骨头，顺便磨一磨它一嘴锋利的獠牙。 “将军——”李飞轻唤了一声，那只恶犬没有回应他。 李飞推开密室的门，土佐犬猛然回眸看向他，整颗狗头都是血糊糊的。 “你——”李飞捂着嘴巴想喊，因为强烈的恐惧，他喊不出声音。 他像是习武之人憋出了内伤，身体顿时不太舒服。 视觉上带来的恐惧，让他腿肚子直钻筋，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特别冷。 土佐犬看了两眼李飞，血糊糊的脑袋上，长着獠牙的大嘴巴竟然像人类一样，咧着嘴笑了。 李飞喉结上下滚动，吓得浑身哆嗦。 这只恶犬挺通人性的，刚才那个狰狞恐怖的笑，像是客人来主人家的吃饭。 酒足饭饱，吃饱喝足，心情甚是愉悦。 然后客人揉着圆溜溜的肚皮，冲着主人家说了几句客气话。 正文 第367章 他很传统，走肾走心 李飞吓得不轻，王医生身高约175cm，块头大约有75公斤。 土佐犬体格不算大，却将王医生享用得七不离八。 残破不堪的王医生，衣服被撕咬成无数碎片，一副眼镜竟然完好无损地落在地上。 这幅画面看起来挺恐怖，挺惊悚的！ 就像一双眼睛趴在地上，看着土佐犬将自己的肉身吃得一干二净。 李飞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腿脚逐渐有了知觉。 土佐犬的肚皮圆滚滚的，这家伙真贪婪，明明吃不下去，非要硬撑下去。 就像隔壁邻居家的女人，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饭，已经很饱了。 又舍不得孩子碗里面的剩饭，干脆硬撑下去。 时间久了，胃也撑大了，身子也发福了。 “将军，别啃了，腿上的肉都被你吃光了！”李飞说了一句，心间乱颤。 该死的恶犬，就像没听见似的，一直埋头把玩那根下肢骨。 准确说，它现在已经吃不下了，它在玩儿！ 李飞知道这种犬类，是吃硬不吃软的家伙。 “将军，别玩了，过来！”李飞一声呵斥，土佐犬倒是停下了嘴。 一个箭步奔向李飞的时候，咧嘴呲牙，吓得李飞身体定住了。 这种恶犬，对人类畏惧心理很敏感。 如果李飞吓得仓惶而逃，那么在土佐犬心里，他没有资格驯服它。 它们向来不畏惧弱者，相反，它们遇见更加凶猛的犬或人，才会心甘情愿地臣服。 三秒过后，土佐犬趴在地上开始摇尾巴。 他吃得一脸血糊糊的样子，就像隔壁家的孩子第一次吃红心火龙果，吃得面目全非。 李飞吓得长出一口气，后背凉飕飕的，在冒冷汗。 冷静！一定要冷静！ 土佐犬直勾勾看着他，冲着他龇牙咧嘴，看起来像是一种凶萌凶萌的撒娇方式。 李飞看得心惊胆战，如果不是考虑到冷念丞也许还会回来，他真希望眼前这只恶犬当场暴毙。 “将军——乖——来——套上——”李飞拿起地上的嘴套，想要将土佐犬的嘴巴给封上。 这家伙貌似很享受眼前的自由，身子往后躲，极不配合。 李飞急了，这种恶犬吃生肉，和中华田园犬不一样。 它们身上的动物性更强，如果它们饿了，它们还会想继续吃生肉。 李飞不敢往下想，他看着地上的“王医生”，简直惨不忍睹。 眼前的恶犬，杀伤力极强，致命的那种。 他可打不过它，只能智取！ “将军——过来——”李飞刚才取出两只球，抛在空中，像耍杂技似的。 土佐犬见他玩得开心，貌似对球产生了兴趣。 李飞看见它狠厉的眼睛，闪烁着渴望，心里笑了笑。 狗，终归是狗！ 无一例外，都喜欢玩球！ 将军腾空一跃，嘴巴叼着了一只球，在地上开始把玩。 李飞鼓起勇气上前，顺着它的背部，轻柔地抚摸。 土佐犬貌似还挺享受的，人和动物，无一例外，都热爱被他人抚摸。 尤其是面对自己不反感的人。 千钧一发之间，李飞猛地套住了土佐犬的嘴巴，迅速上锁。 土佐犬反应过来时，拼命挣扎嘴套，眼神凶狠。 李飞一气呵成，扯住它身上的铁链，扣在门把手上。 土佐犬一遍一遍向前冲刺，又一遍一遍被铁链拉扯着脖颈。 除非它有力气将房门拆了，否则它根本无法离开这间密室。 李飞将准备好的狗狗爪套一只一只穿在土佐犬的爪爪上，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土佐犬的爪爪除了携带病毒和细菌，相当锋利，杀伤力十足。 王医生的肉身已经不多了，地上主要就是一些碎片布料和一些残肉、躯干骨头。 李飞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取出一只黑色塑料袋，双手戴上乳胶手套，手里握着一把镊子。 那把镊子的功能就是捡地上的碎片布料和碎肉以及骨头。 李飞算是在给王医生收尸了！ 这过程，简直是对人类心理的一次次重创和敲打。 尤其是看见地上的脂肪组织，不明液体，李飞除了想吐，更多的是恐惧。 “王医生，对不住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在天之灵千万别怪我，也别到我的梦里索命。 你要怪就怪冷念丞和这只该死的土佐犬！ 我真不知道冷念丞要我去接机，是接一只恶犬！ 我更不知道，他竟然为了泄愤，想出这么缺德的阴招！”李飞一边捡地上的“王医生”，一边嘴里碎碎念叨。 如果不是为了善后，他的心理状态已经崩溃了。 事后，他没有按照冷念丞的意思，将王医生的残骸送进绞肉机。 绞肉机功能太强大了，会将王医生冲进下水道。 这方法和熔尸有的一拼了，忒狠！ 死不见尸，一出损招！ 警方和王医生的家属这辈子都别想找到王医生！ 李飞开着车，开了很远很远...... 他将王医生的残骸带到了“安山”，埋在一处无人问津的林荫小道。 在现场，他给王医生烧了一些阴钞、冥币、金银元宝，叩了三个响头。 算是送葬了！ 然后一路驱车抵达机场时，李飞打开后备箱。 土佐犬貌似还在生他的气，在铁笼里冲着他，喉咙里发出那种恐怖的嘶吼。 李飞取出铁笼，又给它买了一张返回岛国的机票，又将这只恶犬进行了托运。 飞机上的氧气舱还是很靠谱的，这只恶犬一定会安然无恙返回岛国。 如果不是担心冷念丞和岛国斗狗基地联系，李飞刚才在“安山”，真想将这只食人恶犬扔下深渊。 一切办理妥当，天色已经近黄昏。 李飞驱车行驶在宽敞的道路，破天荒地没有听音乐。 往常他喜欢听酒吧串烧歌曲，今天他的心情除了深不见底的恐惧，更多的是不安和忐忑。 短命鬼张伟的话，如雷贯耳，一直回旋在他的耳边。 “李飞，伴君如伴虎！冷念丞喜怒无常，你自求多福吧！” “咔——”的一声，李飞开着冷念丞的迈巴赫，差点撞到前面那辆大众帕萨特。 车主摇下车窗，朝他竖起一根中指，扬长而去。 李飞今天出奇的宽容，没有下车找他理论，或者干一架。 他双手扶住方向盘，脸色煞白，心脏狂跳。 一天之内，他的心，已经判若两人。 冷念丞的狠毒，无人能及！ 他现在可以和他称兄道弟，因为他李飞有用。 等到有一天，他失去了利用价值，会不会被当做一颗弃子？ 到时候冷念丞的身边还可以有张飞、王飞、陈飞...... “菲菲——”李飞趴在方向盘上，脑袋里突然蹦出了苏菲菲的一颦一笑。 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死了无所谓的孤家寡人，他还有菲菲！ 曾几何时，他认为人的生命如果像烟花绚烂一次，就足够了！ 自从有了菲菲，自从他俩真的好上了，自从他和她做了...... “责任”二字就刻在他的脑袋里！ 他很传统，更不是玩玩就算的渣男！ 他们夜里欢愉的山盟海誓，他都是走肾又走心的！ 他如果死了，菲菲就会有危险！ 冷念丞根本不会爱，女人但凡违背他，也许会丧命！ 前有蒋晓雯，后有沐婉晴，再到李漫妮...... “菲菲——” 李飞害怕了！ 他看着窗外的晚霞，像血染过一般。 今天傍晚的晚霞太美了，像女人躺在血泊里，嘴角带着莞尔的笑意。 李飞刷了一下朋友圈，苏菲菲一分钟前，刚刚发了一条朋友圈。 她也在看晚霞...... 正文 第368章 审讯室内，避重就轻 海港警局，审讯室内。 冷念丞气质矜贵，落座。 庄建国立在单向透视玻璃前，头上戴上耳机，正在听刘子明审问冷念丞。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和庄建国一样，他在仔细听二人的对话。 不同的是，因为他是犯罪心理学专家，他还需要观察冷念丞的行为动作，比如肢体微动作，面部微表情。 他可比庄建国忙多了。 庄妍柔枝嫩条地杵在一旁，仔细学习刘子明的审讯技巧。 庄建国看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女儿，她脸上的伤势好多了，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妍妍，今晚是一场硬战！ 这个冷念丞挺会避重就轻，选择性回答问题！ 你现在出去采购些食物，晚上给大家当夜宵。” “为什么要我去？ 爸——庄局——我正在学习如何审问犯罪嫌疑人的技巧呢！ 我......我不去！” 庄妍蛾眉紧蹙，嘴巴嘟嘟，显然不想这个节骨眼上出去采购。 庄建国不想让女儿知道太多，但目前的形势，他根本拦不住女儿寻求真相的积极性。 如果庄妍不是他的女儿，他倒是会很欣慰，后起之秀，前途无量。 可下个月他就要退休了，他希望在退休之前，能够将妍妍安排落实到文职岗位。 最近他右眼皮跳得很厉害，现在冷念丞被抓来审讯，他开始慌了！ 昨天他已经悄悄将一部分资产秘密打入国外账户上，以防万一。 “你个懒丫头！”庄建国的语气看似严肃，外人都能听出，他很宠爱妍妍。 庄妍樱唇笑了笑，“庄局，现在是21世纪了，足不出户就能吃到想吃的美食。” 言落，她一双素手打开美团外卖，开始点单。 “庄局，点好了！ 商家发票已经开好了，您记得报销哦！”庄妍一脸傲娇，笑着看向她的局长父亲。 父亲已经戴上了耳机，眉宇之间异常严肃。 庄妍连忙将耳机重新戴在耳朵上，继续听刘子明继续审问冷念丞。 “冷念丞，我再问一遍！ 十年前你的三位堂姐被人绑架的案子，你知道多少？”刘子明黑眸锁住冷念丞。 这家伙自从进审讯室，对十年前的绑架案避而不谈，爱答不理。 他一直在审讯室内喊困，说他在爷爷冷俊峰的灵堂守了一整夜，严重缺少睡眠。 此人一直在哈欠连天，态度很散漫。 刘子明被他搞得一肚子的火，呵斥道：“冷念丞，走进这间屋子，这里就没有冷董。 你现在是嫌疑人，警方有权利要求你将当年的事情如实告知！” 冷念丞一双寒眸看向刘子明，沉默了几秒，又嚷嚷道：“我要喝水！渴死了！” 刘子明黑着脸，朝单向透视玻璃招了招手。 庄妍瞧见他这个动作，蛾眉紧蹙，心生烦躁。 没辙，犯罪嫌疑人没有证据确定是真凶之前，有权利向警方提出要求。 庄妍只好又跑向饮水机，替冷念丞倒水。 这家伙从进审讯室两小时了，关于烂尾楼三具尸骸，他没有交代一个字，水倒是喝了不少。 庄妍心里数了数，这家伙已经足足喝了8杯水了。 他是水牛吗？ 还是他体内的火气太大，只有不停喝水才能浇灌他的火气？ 第一次见冷念丞，他就握着一个水杯，如牛饮水。 “你的水！”庄妍态度不太好，将一次性水杯放在审讯室的桌面上，溅出了一些水。 冷念丞寒眸上下打量了一番，笑了笑：“美女警官连生气都这么好看，看来我要多喝几杯。” “你——”庄妍抡起一只拳头，要挥过去时，被刘子明拦住了。 “沉住气！出去吧！” “是！” 庄妍转身离开时，冷念丞笑了笑，一双寒眸看向面前那面单向玻璃镜。 他的笑容慢慢凝固，眼神阴鸷，直视前方。 庄建国站在外面，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吕墨余光发现庄建国攥紧双拳，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 警局审讯室的镜子是单向透视玻璃镜，里面看不见外面人，外面人却可以看见里面人的一举一动。 冷念丞的寒眸无比精准的定格在庄建国的脸上，像是他有一双透视眼似的。 庄建国被他注视着心尖战栗。 这家伙用这种眼神看着他，无非是对他的一种挑衅，更是一种提醒。 他明白冷念丞背后的意思，他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逃不掉。 下午他打了个电话给省公安厅冷厅长汇报了工作，冷厅长让他务必控制现场。 4月1日，也就是明天，冷厅长会亲自来海港警局莅临调查工作。 “冷念丞，水已经喝了8杯了，可以开门见山了吧！”刘子明脸上的表情在慢慢凝固成冰。 “好啊！那就聊聊吧！”冷念丞薄唇勾起，一张妖孽般的俊脸玩世不恭地盯着刘子明。 他的状态很轻松，甚至有点像刘子明抓错人了的感觉。 刘子明被他的气定神闲震住了，这家伙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优秀，四张照片拍在他面前竟然无动于衷。 果然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两人的周旋势必是一场持久战。 根据《刑事诉讼法》的规定，警局可以拘留犯罪嫌疑人24小时，看来冷念丞是打算一直耗下去。 如果没有有力证据，证明烂尾楼墙体里面的三具陈年尸骸是冷念丞所为，24小时后警方必须放人。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冷念丞，“据警方了解，你自幼失去双亲，是你爷爷冷俊峰一手带大你。 我听说豪门内斗是有钱人家里的常态，听说你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头，对吗？” “吃苦？”冷念丞耸了耸肩，笑道：“刘队，我是冷家唯一继承人，我能吃什么苦？” “是吗？我听说，你曾经遭遇你三位堂姐的欺辱，受尽了折磨！ 对了，我听说你二婶张萍对你也不好，听说你小时候混得挺惨的！”刘子明笑了笑。 冷念丞脸上的笑意凝固了，僵在脸上，像一张面具脸。 刘子明竟然敢笑他？ 其实，刘子明刚才的笑是故意的，犯罪分子的自尊心通常很强。 他曾经看过一个真实案例。 S省，一名凶手童年时期经历了惨痛不堪的折磨。 长大之后，他不愿意让人知道他那段黑暗的经历。 他可以正常上班，正常社交，正常娶妻生子，过日子。 但是一旦有人提及他藏匿在内心深处的黑暗和阴霾，他就会翻脸，变成另外一个他。 案例中，那名凶手被同事发现身上的伤疤，转头告诉其他同事。 而那道伤疤正是凶手的继母在他童年时期，用一把滚烫的火铲烙下的印记。 当天晚上下班，凶手喊上那名同事去大排档喝酒，回家路上该男子就被凶手插入数十刀，当场毙命。 审讯室内，冷念丞抿了一口水，笑道：“刘队对我的身世，貌似了解得挺多的。 不瞒您说，虽然我年幼失去双亲，但是我生活在一个很幸福的大家庭。 爷爷疼爱，叔伯婶婶疼爱，三个堂姐对我更是呵护备至。 可惜了，我那三个堂姐竟然被人绑架。直至今日，下落不明！ 刘队，你相信奇迹吗？也许她们正幸福的生活在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冷念丞眼中的笑意肆意铺开。 刘子明全身一颤，黑眸死死盯着眼前这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我不相信！” 言落，刘子明将三份尸骸的DNA检测报告撂在冷念丞的面前。 冷念丞一脸茫然，眼睛盯着桌上的A4纸仔细看了起来。 三份尸骸的DNA报告，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死者的姓名，她们分别是：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正文 第369章 多少吃点，这是命令 “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刘子明双拳猛地砸在桌上，他不打算和冷念丞继续兜圈子了。 冷念丞杯子里的水，被洒了一地。 “刘队，千万不能暴怒，暴怒易伤肝！ 建议您服用我们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的‘穿心莲口服液’，效果非常显著，喝几个疗程就好了。” 冷念丞一边擦腿上的水，一边笑着说道，“我怎么可能会杀我那三位堂姐呢？ 她们对我可好了，她们失踪后，我伤心了好久。” 刘子明站在一边看着冷念丞用面巾纸擦拭身上的水渍，他很冷静，也很淡定。 倒是刘子明气得不行，双拳紧攥，怒火攻心。 “冷念丞，你他喵的别给老子装了！ 我们通过多方面调查，你们之间的关系很恶劣。 怎么？人死了，死无对证，你可以尽情的瞎编了？”刘子明的身体因为愤怒在剧烈地颤抖。 “瞎编？” 冷念丞一脸哀伤，“我怎么可能瞎编呢？三位姐姐和二婶对我都很好。 父母离世后，我已经九岁了，这儿有记忆力。”冷念丞指着自己的脑袋，眼神幽怨地看着面前的DNA报告单。 “姐姐们，你们怎么会死了呢？ 我宁愿昨天下午没有下那场大雨，那样小丞还可以当你们太贪玩，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刘队，我真的没想到，她们......竟然死了！ 我接受不了这个惨痛的事实，我可以申请审讯结束吗？”冷念丞突然声泪俱下，揪住自己的胸口，面容看起来很痛苦。 “别演了，冷念丞！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水！我要喝水！”冷念丞手指着单面透视玻璃，面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 庄建国在外面看着很惊诧，他是怎么做到的？ “妍妍，去给他倒杯水！” “真烦！这人就是故意的！”庄妍嘟哝了一句，甩着马尾辫去饮水机那边接水。 “喝吧！戏精！”话落，庄妍将水杯放在审讯室的桌面上。 “谢谢美女警官，您真是人美心善，千万别鲜花插在牛粪上！”冷念丞一脸虚弱，抬头看了看刘子明。 “你——混蛋！你特喵的在内涵谁？”刘子明听出了他话里有话。 冷念丞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舒坦！” 庄妍甩着马尾辫气鼓鼓地出去了，刘子明一把拎起冷念丞的衣领，“混蛋！别给我扯话题！” 见状，庄建国用对讲机传话，严肃道：“子明，别冲动！ 没有确切证据，24小时后放人，他完全可以申请诉讼！ 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赶紧松开他！” 话落，刘子明一把推开冷念丞，竖起一根食指，“好！很好！你够狠！嘴够硬！” 冷念丞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冷笑道：“警察就可以随便动粗？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对付你这样的人，就该十八发子弹崩了你！” “好凶哦！警察同志不可以吓唬良好市民！ 刘队，天色不早了，咱们可以用晚餐了吧？”冷念丞眯了眯一双俊朗的眼睛，脸上没有丝毫胆怯和心虚。 “晚餐？” 刘子明攥紧双拳，克制了许久，才松开双拳。 “她们失踪了十年，没有丧礼，没人祭拜。 她们当了这么多年的孤魂野鬼，你还有心情享用晚餐？ 冷念丞，你刚才不是说，你们的关系很好吗？ 你现在不应该痛哭流涕，和我讲讲你们那些快乐的往事吗？ 你怎么还有心情吃东西，是不是看见她们的骸骨，让你很兴奋？”刘子明一脸愤怒，话里有话。 冷念丞抬起那双没有半点情谊的寒眸，看向刘子明，“刘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姐姐们生前对我很好，自然不希望我饿肚子！ 姐姐，对吗？”冷念丞竟然对着面前三份尸骸的DNA报告，问了一句。 紧接着，他竟然用耳朵贴在纸上，听得很认真。 刘子明看见他点点头，嘴巴碎碎念叨，像一个神经病。 突然，冷念丞抬起脑袋，看向刘子明，笑了笑，“姐姐们说，小丞不可以饿肚子，小丞要乖乖吃饭，不要她们告诉爷爷去！ 刘队，爷爷刚走，他们就在九泉之下团聚了，多好啊！” 刘子明一阵错愕，此人即便不是杀人凶手，他的精神问题也有待考量！ 正常人谁会对着一堆A4纸张自言自语，搞得像他有一双看见灵异的双眼，能够阴阳之间，自如切换。 这时，庄妍的电话响起，是外卖小哥来电。 五分钟后，庄妍拎着一堆夜宵招呼大家吃饭，“吕专家，快吃点，这是一场持久战！ 看样子，我们需要熬通宵了。” “爸，你也吃点！ 下个月你就退休了，可得好好保重身体，您还得陪着我妈跳广场舞呢！” 庄建国接过盒饭，眼神先是一阵宠溺，很快恢复如常，“妍妍，给里面送三份便当！ 冷念丞不是一直喊饿吗？让他一个人吃两份！吃个够！” “yes，sir！” 话落，庄妍拎着三份盒饭送进了审讯室。 “吃吧！我们庄局说了，你不是饿吗？这两份都归你！”庄妍的语气一如既往，不是很好。 这混蛋在八怪皮鞋厂，把她揍成了猪头，这笔仇她还没报呢！ “谢谢庄局，谢谢庄警官！ 你俩都姓庄，是不是有点亲戚关系啊？”冷念丞一边拆盒饭，一边一脸八卦。 “不用你管！吃你的饭吧！”庄妍说完，甩着马尾辫走出了审讯室。 刘子明没打算吃饭，他没有一点胃口，出去抽了一根烟。 审讯室内除了冷念丞还有一名看守警察，负责死死盯着他。 “子明啊，多少吃点，今晚看样子要熬夜了！”庄建国拿了一份盒饭递给刘子明。 刘子明靠着窗户抽烟，脸色很难看，“不了，我没胃口，不吃了！” “不行！非常时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你胃不好，多少吃点，这是命令！”庄建国一脸严肃，语气却很关爱。 刘子明心脏一缩，想到他们师徒二人当年一起蹲点的日子。 大冬天的，天儿真冷！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汽油不多了，车内没开暖气。 他们师徒二人在车里哆嗦了一夜，唯一一件军大衣，老庄还给他盖上了。 等天一亮，刘子明睡醒了，看见老庄双手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也是那会儿，刘子明饥一顿饱一顿，又吃了凉的食物，从此就患上了难以根治的胃病。 老庄还记得他胃不好！ 刘子明心脏狠狠一震，如果蒋浩和王半仙在碧流河边看见的人不是老庄，如果多次通风报信的人不是老庄，如果警局的内鬼不是老庄......他们的师徒情分一定会长长久久！ 刘子明将烟蒂狠狠掐灭，扔下了楼，接过庄建国手里的盒饭，吃得很凶猛。 “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庄建国笑了笑。 “没办法，习惯了！”刘子明在狼吞虎咽，像一只饿了很久的老虎。 “我知道，咱们以前一起出勤，刚吃上一口饭，突然就来活了。 等回头继续吃，饭都已经凉透了！ 时间久了就养成了看见饭就吃得很快的习惯！不瞒你说啊，妍妍妈妈现在还说我呢！” “说您啥？”刘子明嘴里包饭，问道。 “说我是个饿死鬼投胎！”庄建国说得一脸兴奋。 刘子明心脏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干脆低下头继续扒饭，差点噎住了。 “你这熊孩子，快，喝点水，顺下去！ 别急！现在又不是饥荒年代，没人和你抢！”庄建国拍了拍刘子明的后背，给他把食物顺下去了。 “谢谢你，师傅！”刘子明看着庄建国的眼睛，笑了笑。 “生分了吧！咱俩之间不提‘谢谢’这二字！” 两人相视一笑，几乎同时看向审讯室里面的冷念丞。 他一身矜贵，貌似对面前的盒饭不感兴趣，筷子在里面挑沙子一样。 “混蛋！” 刘子明狠狠丢下两个字，放下盒饭走进审讯室。 正文 第370章 您怀疑我，是应该的 “你不是喊饿吗？怎么不吃？”刘子明走进审讯室，拉开椅子，重新坐下。 时间已经是3月31日，晚上9点38分。 这家伙挺能熬的，嘴巴特别硬，人还特别狡猾。 “这玩意能吃吗？这不就是沙县小吃嘛！”冷念丞一脸嫌弃。 “喲——冷少爷还知道沙县小吃？ 咱们平民老百姓吃的玩意儿，你也懂？”刘子明挺意外的，难得笑了笑。 “呵呵，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我们集团员工加班的时候，点过这些餐。”冷念丞将筷子放下了，他矜贵的胃从不吃这些廉价的食物，会闹肚子。 “不好意思啊！我们警局经费有限，不能超标。 这里没有鲍鱼、鱼翅、帝王蟹、鹅肝、鱼子酱...... 爱吃不吃，不吃我们就继续！”刘子明不客气道。 “不吃！”冷念丞的声音很冷。 刘子明轻笑了一声，此人不仅挑食，还很傲娇。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子弟，果真是养尊处优惯了。 一个局长都能吃沙县小吃，他不能！ 他可真是尊贵！ 庄妍走进审讯室，将冷念丞面前的盒饭取走，嘟哝了两个字，“矫情！” 冷念丞来劲儿了，眯着眼睛笑了笑，“美女警官，警局就给你吃这些破烂玩意儿？ 不如别干了，来我们冷氏集团，当我的贴身秘书。 我保证，为美女警官顿顿提供七星级米其林大餐，怎么样？” “恶心！”庄妍扔下两个字，甩着马尾辫离开了审讯室。 庄建国站在外面，一脸阴郁。 冷念丞话里有话，字字句句都在戳他。 他已经打过电话给省公安厅的冷厅长，冷厅长今天有个重要会议来不了海港市。 最迟明天下午才能坐飞机抵达海港市。 这24小时的时间，冷念丞只有看自己的造化了，希望他嘴巴能够牢实些。 不该说的话，千万别撂了。 对己对他，都好！ “言归正传！别在这里扮猪吃老虎了！ 和我说一说，你为什么用三种不用的方法分别杀死你的三位堂姐？ 我们很好奇，说说你的想法！”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心态慢慢好转。 眼前这个人的水性，他已经基本上摸透了。 对方越是表现出狂躁、焦虑，他越发骄傲。 相反，对方越发冷静、从容，甚至带着鄙视的情绪，他会很不爽。 而且，他貌似对人的笑很敏感。 这样的人，大部分都很脆弱，很自负，很看重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冷念丞看向刘子明，发现此人貌似变了一种方式进行审讯。 他貌似比刚才从容了许多，看样子，此人不可低估。 “刘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冷念丞笑得一脸无辜。 刘子明怔了怔，也许他就是用这种眼神欺骗了那些女孩。 “不愿意说，是吧？”刘子明耸了耸肩膀，学着冷念丞的样子，喝了一口水。 “这样吧，既然你天生健忘，不如就让我来替你回顾一下十年前的案发现场吧！” 冷念丞没说话，薄唇勾了勾，看起来很狂。 刘子明将他面前的DNA报告单拿过来，看了看，接着说道：“这一份是死者冷楚雨的DNA检测报告。 她的致命伤是头颅顶部被锤子、榔头、斧背之类的物件，重重敲击致死！ 死者后脑勺部位也有被重力敲击的痕迹，即便尸骸已经藏匿在墙体十年，骸骨上面仍然可以看见她的伤口。 冷楚雨的颅顶被砸中了两下，后脑勺被砸中了两下，死得应该很快吧？” 刘子明以问句收尾，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 冷念丞俊美紧蹙，眉宇之间掠过痛苦的神情，“楚雨姐姐，她死得好惨！ 刘队，您一定要抓住真凶，替楚雨姐姐报仇雪恨啊！” 话落，他缓缓闭上眼睛，一滴眼泪顺着他俊朗的脸颊落在白皙的手上。 刘子明鼻子发出轻笑，腹诽道：“冷念丞，你可真不容易！ 憋了半天，才憋出一颗鳄鱼的眼泪！” 接着，刘子明翻开第二份DNA检测报告，是冷欣然的那一份。 “冷念丞，节哀顺变！接下来这位是冷欣然小姐。” “欣然姐姐，刘队，我欣然姐姐是怎么死的？”冷念丞情绪瞬间激动起来，竟然趴在桌上，看起来情绪即将要崩溃。 站在外面的吕墨发现，此人的反应每一次都是巅峰造极的演绎，堪称教科书般的表演。 常人看来，几乎无一破绽。 不过，这些假把戏根本逃不逃吕墨的眼睛。 此人演戏演得有点过头了！ 用导演的话来说，“你的表演痕迹过重！用力过猛！不够自然！” 刘子明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了两下，鼻子里发出了轻笑，接着说道：“冷欣然小姐是被一根十分纤细的钢丝活活勒死的。 法医在尸骸检测时，发现死者脖颈处有勒痕。 经过比对，是一根细长的钢丝。 死者的下颌骨有严重开合的动作，死者死前舌头一定伸出很长吧？ 是不是样子很吓人，甚至很丑陋？”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刘队，我欣然姐姐死得这么惨，我还是那句话。 您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我真没想到，楚雨姐姐和欣然姐姐死得这么凄惨，她们究竟得罪了谁？ 那天爷爷接到绑架凶手的电话，爷爷提着现钞去现场打算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没想到警方突然赶到现场，凶手就失联了。 后来我们一直在寻找三位姐姐，但是苦寻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爷爷走了，也许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要是爷爷还健在，得知三位姐姐已经死了，他一定会很痛苦！ 哎——现在这份痛苦就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吧！” 言落，冷念丞这一次潸然泪下。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这货挺会演戏的，是一株好苗子。 一个大反派，竟然把自己给说感动了。 “冷念丞，你真是宅心仁厚啊！”刘子明讽刺道。 冷念丞眸光带着心疼，哭诉道：“不是我宅心仁厚，是我们之间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 刘队，静秋姐姐死的痛苦吗？” 刘子明轻笑了两声，眼眶通红，“别急！我正要说到你的静秋姐姐。 她死得最惨，比冷楚雨和冷欣然惨烈十倍！” “啊？当真？”冷念丞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连连摇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刘子明心口顿挫了一下，这个冷念丞真是高手啊，金像奖影帝非他莫属。 “冷静秋小姐死得很惨烈，她身中数刀，刀刀致命！ 最致命的一处是心脏大动脉刺穿，凶手是将他放血，变成一具干尸。 人体含血量大约有4000ml，失去50％的血液就会导致休克。 这过程中，凶手继续对冷静秋施暴，每一刀都很凶残！” 话落，冷念丞捂着嘴巴，眼睛里面已经支离破碎，像两颗打碎的玻璃弹珠。 “不——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刘子明看见这位谦谦伪君子，竟然留下了两行滚烫的眼泪。 吕墨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一切，早已经对冷念丞的演技“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庄建国站在他身旁，偶尔会瞥他几眼，像是在看他的反应。 “庄局，看来也许不是这小子干的！”吕墨幽深说道。 庄建国立即点头，表示认同，“是的！他是真的伤心！ 我也失去过至亲，痛苦是演不出来的！” 吕墨双手抱臂，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点点头。 人类真正的哀莫大于心死，是不露声色的，甚至像被调至了静音。 昨天在茅山火葬场，冷俊峰的葬礼上，冷念丞跪在金丝楠木棺木旁的样子，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审讯室内，冷念丞情绪崩溃了许久，慢慢平静了下来。 刘子明给他递了几张面巾纸，语气讽刺道：“冷董，没想到您和您三位堂姐的感情如此深厚！ 看样子，是我刘某人错怪你了！” 冷念丞接过面巾纸，擤了擤鼻涕，红着眼睛说道：“不碍事！刘队，您怀疑我是应该的！” ...... 正文 第371章 这种行为，它不合法 “怀疑你是应该的？此话怎讲？”刘子明双手抱臂，一脸玩味地看着冷念丞。 他倒要看看，冷念丞接下来怎么编？ “刘队，豪门内斗是常有的事。古代皇帝的儿子们为了争夺一个皇位，都能弑兄杀父！ 豪门内斗无非是为了一个字‘钱’！ 不过，爷爷很早就立下遗嘱，大部分股权都在我手里，我没必要为了财产杀害她们。 冷氏集团我占股70%，其余30%才是几位叔伯的！”冷念丞擦了擦眼泪，痛苦地看着桌上三份DNA报告单。 刘子明一下子就笑了起来，“你这个解释不太合理！” 话落，他看见冷念丞的眼泪划过那张俊美的脸。 刘子明几乎失声笑道，“喲——情绪出来了！你此刻的情绪很到位，继续演！” “刘队，我需要演吗？我与三位堂姐血浓于水，她们死了，我也很难过！” 冷念丞竟然一下子有些愤怒，站起身，像是要拍桌子。 “别激动！咱们继续聊聊这三具尸骸吧！”刘子明的心态越来越稳定。 对手是个腹黑歹毒男，他必须要放平心态，不能自己先崩溃了。 冷念丞发现刘子明的状态越来越好，相反，他已经受够了在这间密闭空间的审讯室继续待着。 他一直害怕没有窗户的屋子，这会让他想起当年冷静秋三人故意捉弄他，合起伙来将他关进一间杂货房。 偏偏那间杂货房的灯泡是坏的，屋子里没有窗户，他像被囚禁在里面，四周暗无天日。 那三个小贱人把他关进小黑屋，又朝里丢进了几只肥硕的老鼠故意捉弄他。 老鼠的声音在黑夜里，像一双爪子在撕破黑夜编织的网。 绿豆似的小眼睛在黑夜里一眨一眨，当年才十岁的冷念丞吓得毛骨悚然。 他蜷缩在墙角，硬是没有喊出一声求饶的话。 这让冷静秋三人感到很无趣，也很愤怒，于是又丢进了几只更加肥硕的老鼠。 老鼠是会咬人的，它们携带狂犬病病毒，血热病毒等，冷念丞在黑夜里很被动。 尽管他顽强抵抗，双手双脚与老鼠拼死搏斗，最终还是被它们咬到了。 黑夜里，冷念丞忍着剧烈的疼痛，发了疯地踩住脚下的老鼠，直到小黑屋里没有老鼠的半点声响。 爷爷说过，如果被老鼠咬到，必须立即挤出新鲜血液。 然后用肥皂水清洗患处，接着用酒精和碘伏消毒，并及时注射狂犬疫苗，24小时候内最好。 当时冷念丞根本不会自救，昏迷在小黑屋内，不省人事。 几个小时后，冷静秋打开门，屋内很安静。 她将电筒照在屋子里，三个人见状吓得仓惶而逃。 一地肥硕的老鼠死在地上，一只只被踩的内脏都出来了。 冷念丞因为被老鼠咬了，身体在发高热，晕倒在地上。 他的幽闭恐惧症，也是在那次被关进小黑屋后，患上的心理障碍。 小黑屋事件后，冷俊峰将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罚跪在地上。 冷念丞的二婶张萍一直哭着求冷俊峰，说是几个孩子还小，不懂事。 冷念丞被家医注射了狂犬疫苗，吊了几瓶水，很快退烧了。 躺在病床上，冷念丞眯着眼睛看着四周，被老鼠撕咬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爷爷，小丞疼！” “小丞，坚强点，很快就好了！我让她们三个混蛋给你道歉！” 话落，冷俊峰将冷静秋三人喊到床前，让她们一个一个向冷念丞低头道歉。 冷念丞眯着眼睛，看着面前三位堂姐，她们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三人纷纷表态，说是以后再也不欺负他了。 冷念丞看见这三个贱人哭得梨花带雨，嘴角却扯起那种十分得意的讥笑。 被子里，冷念丞的拳头紧握。 他发誓，终有一天，他要让她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比如：丧命！ “喂——注意力放集中！”刘子明一声呵斥，将冷念丞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冷念丞的身体像是打了一个激灵，大脑顿时清醒了过来。 抬起一双寒眸四处看了看，这间审讯室的面积不到十平方米。 屋子里没有窗户，空气不流通，这让冷念丞的心脏像被人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如果刘子明再把灯关上，他一定会就地崩溃！ “刘队，我困了，明天再审吧！”冷念丞眯起眼睛，故作淡定。 刘子明低头看了看时间，刚过了晚上11点，对于年轻人而言，这个点还早。 “冷念丞，你活在21世纪，又是个小年轻。早睡早起，你这么养生？” “当然！我们冷氏药业集团是药企，我比一般人更懂得早睡早起的益处。 刘队，我看你面色晦暗、蜡黄，一定是没少熬夜吧！ 熬夜易伤肝，建议服用我们冷氏集团生产的护肝片，吃个两瓶保准能有所改善。”冷念丞笑了笑，语气轻松、欠扁。 “想睡觉混时间？冷念丞，你别想蒙混过关！”刘子明同样回之一个隐晦不明的微笑。 话落，冷念丞的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怎么？警察想屈打成招？我不愿意招供，你们就不让我睡觉？ 哦，我明白了，你们想把我整精神崩溃了，然后签字画押，对吧？ 告诉你们，这种行为，它不合法！ 24小时审讯结束，我出去就可以告你们！” 刘子明先是沉默不言，接着笑得一脸凛冽，“告我们什么？” “告你们没有证据，变相疲劳询问！ 刘子明，你的行为是违法的，我可以让你的职场生涯从此到头！”冷念丞双目狠厉道。 吕墨站在审讯室外面，嘴角勾了勾，这家伙还是沉不住气了。 眼下就看谁能熬得过谁！ 他余光看了一眼庄建国和庄妍父女二人。 小警花一脸求知欲，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见识警察审讯犯罪嫌疑人。 眼前是真实现场，不是电视里面那些虚头巴脑的桥段。 庄建国的脸色不太好，额头和鼻翼上都出汗了。 眼下才三月底，气候宜人，一年中温度最舒服的时候。 庄建国的反应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肾虚。 另一种可能是，他太紧张了。 正文 第372章 莫非你在，警局有伞 审讯室内，刘子明笑了笑，“你说，你可以让我的职场生涯从此到头？ 冷念丞，你未免太自负了！” “信不信由你！你不是想聊吗？继续！”冷念丞松了松衣领，干笑了两声。 他将一次性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大有奉陪到底的意思。 刘子明眼眶猩红，眸光死死注视着冷念丞，“你敢口出狂言，莫非你在这海港警局有伞？” “什么伞？” 冷念丞笑了笑，一双寒眸直直盯着刘子明的眼睛，“我听不明白您在说什么？雨伞？还是滑翔伞？” “少装蒜！你特么知道！”刘子明嘴角勾起冷笑，眼神极具讽刺性。 冷念丞的脸色一下子白了，眼部肌肉一阵紧缩。 如果可以，他真想当场挖掉刘子明这对眼珠子！ “老小子，你惹到我了，千万别让我出去！ 出去后，我一定弄死你！”冷念丞心中一阵腹诽道。 “我给你继续讲讲你那三位可怜的堂姐吧！” “不必了，人死如灯灭！ 24小时传唤拘留期结束，我会向庄局申请，将姐姐们的三具尸骸带回去厚葬！”冷念丞隐忍不发。 “长夜漫漫，你不打算交代清楚，难不成我们在审讯室玩‘干瞪眼’？”刘子明黑眸直面冷念丞，表情很放松，他似乎找到了审讯这混蛋的节奏。 冷念丞陷入沉默，刘子明却坐稳了，继续开口道：“从你三位堂姐的尸体骸骨上，我们法医经过了严谨细致的尸检和分析。我们发现，你的姐姐们死前没有明显挣扎的肌肉收缩动作。 这一点，得划重点，值得我们警方继续研究。 不过，既然你在这儿，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你说，人类在遭遇危险时，不反抗的是哪一类人群？” 话落，冷念丞盯着刘子明的眼睛，说道：“傻子或者没有行动能力的人！” 刘子明鼓掌称赞：“冷念丞，你可真聪明！竟然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人类遭遇危险时，只有傻子不知道害怕。除此以外，就是残障人士，他们不便挣扎。 还有一种可能，也完全符合没有行动能力这一点。 比如，受害者被凶手提前注射了迷药，然后陷入了昏迷。 我们不妨大胆想象一下，凶手担心受害者中途醒过来，于是他给三名受害者分别注射了全麻药物。 即便受害者中途身体感到不适，醒过来，也全然不知疼痛。” 冷念丞的眼部肌肉在明显收缩，这个刘子明挺神的！ 吕墨站在审讯室外，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摩擦的动作越发的急速。 他看了看身旁的庄建国，他道貌岸然、一身正气的外表下，脸上的汗珠大颗滚落。 “爸——您怎么出这么多汗？”庄妍看了一眼她的局长父亲。 庄建国瞳仁紧缩了几分，说道：“没事！爸嫌热，这里空气不太流通。 爸这身警服嫌热了，是冬款。回头让后勤管理部赶紧给大家伙儿发放新的春款警服。” 庄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爸——您那一套春款没必要做了，您下个月就退休了，咱们别拔社组织的羊毛。” “你个坏丫头，存心想把你爸热死！”庄建国故作温怒。 “没有！这不是上头号召要节约粮食，各机关努力节能嘛！ 您带着警徽、佩戴党徽一天，在这个局长位置上一天，您还不得带头做好表率啊！”庄妍说得振振有词。 庄建国指了指宝贝女儿，笑了笑，“你这丫头，意识形态很强，值得表扬！” 吕墨站在一旁，笑着附和了两声，“是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虎父无犬女！” 审讯室内，冷念丞忽然感觉胸口堵得慌。 他的心脏像被刘子明死死攥紧，用力捏住。 但凡他刘子明再用点力气，也许他的心脏就会当场爆裂。 刘子明见他不说话，轻笑了一声，“冷念丞，怎么了，是我说对了吗？” 冷念丞沉默不语，一脸玩世不恭，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看样子，冷董，您心虚了吧！”刘子明目光如炬。 “我心虚？呵呵，我只是懒得理你！ 你这种以个人主观意识的臆想，我怀疑您需要去精神病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顺便看看你这里有没有长脑子！”冷念丞指了指脑袋，笑得冷漠。 刘子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听闻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的麻醉剂，尤其是全麻药物，在全国都赫赫有名。 我这边已经查过了，整个海港市小到诊所，大到三甲医院，采用的全麻药物都是你们冷氏集团提供的。 推算到十年前，你想弄到你们自家生产的全麻药物应该不难吧？” 刘子明这番推理剖析，让整间审讯室内的氛围推到了压抑的顶峰。 冷念丞一时哑口无言，只好故作轻松，死死盯着刘子明的眼睛。 沉默了半天，他失声大笑，“刘队，您是想说，是我杀了三位堂姐，对吧？” 刘子明倒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这么直接，“没错！你承认是你杀了人？” “NO！不是我自愿承认的，是你诱导我去承认！ 怎么？破案心切，等不及了？还是......刘队长已经没有耐心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了？ 再说了，三位姐姐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冷氏集团90%的股权都是我的，我至于为了那么一点蝇头小利去杀人？ 更何况，我三位叔伯都是重男轻女的人，他们有儿子来继承他们的家业，我那三位堂姐顶多各自领取一份不错的嫁妆就可以扫地出门了！ 哎——如果她们在健在，现在已经将近30岁了吧！也许我都有小侄子、小侄女儿了！ 可惜啊！人生无常，且行且珍惜！ 美女警官长得真不赖，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您有福气！好好珍惜！” 话落，刘子明双手抱臂，无动于衷。 冷念丞如此高傲，且惜字如金！一旦话多，证明他已经心虚了。 只要他刘子明坐怀不乱，时间从指间流逝得再慢一点，他有信心可以撬开他的嘴巴，让他老老实实交代得干干净净。 审讯室外，庄建国看了一眼庄妍，突然有点反应了过来。 这段日子，他一直忙着考虑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忽略了女儿的私生活。 难道她的宝贝女儿竟然相中了刘子明这个老蛤蟆？ “爸——您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有真相！”庄妍嘴巴嘟嘟，一张俏脸已经红到了耳后根。 庄建国一脸严肃，“妍妍，爸爸这些年对你关爱不够吗？” 庄妍娥眉蹙了蹙，“爸，您啥意思吖？” “妍妍，你是缺少父爱吗？” ...... 正文 第373章 逼问技巧，数一数二 庄妍的心脏一瞬间像被人揪紧，怀里两只小鹿在傲人的胸膛上下乱窜。 吕墨突然开口道：“嘘——他们在说话！” 谢天谢地，庄妍长出了一口气。 庄建国连忙戴上耳机，眸光继续锁死审讯室里的一举一动。 审讯室内。 “冷念丞，听你这么说，她们的死貌似与你无关？” “当然！请把‘貌似’二字去掉！姐姐们的死，我毫不知情！” “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 传言说你们关系不好，没想到今日和你聊下来，发现你们血浓于水。” “当然！我们都姓冷！身上都有爷爷的血脉！ 如果没什么事，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对了，我打个电话通知人过来把姐姐们的尸骸拉回去厚葬！” 刘子明盯着冷念丞这张虚伪的脸，忽然间觉得他是个恐怖的定时炸弹。 这样的人如果放出去，指不定还会惹出什么脏事！ “冷念丞，别装蒜了，你今天走不掉了！” “真忧伤！看来今夜注定无眠，我只能陪你熬到24小时审讯期结束了！ 刘队，其实你没必要陪我耗着，搂着美女警官入眠，她不香吗？”冷念丞笑得眼底隐晦不明，嘴角划过一丝邪笑。 审讯室外面的庄妍，看了一眼局长父亲，脸更红了。 “回头我再审你！”庄建国狠狠丢下这一句，继续带上耳机监听里面。 审讯室内，刘子明轻笑了两声，一个念头在他脑袋里一闪而过。 下一秒，他决定执行这个想法，发了一条微信给庄妍。 十分钟后，庄妍将死者蒋晓雯、沐婉晴、李漫妮的三份案宗取来，厚厚一沓摆放在刘子明的面前。 “谢谢，辛苦了！” 刘子明看了看庄妍，小警花刚出院，就紧锣密鼓地参加工作，年底优秀警员非她莫属。 庄妍被注视得有点不好意思，想起刚才冷念丞说的那些不知害臊的话，脸红到了耳后根。 冷念丞看得一脸玩味，等庄妍走出去时，他笑得一脸邪祟，“刘队，小雏菊还没绽放吧？早点下手，下手晚了就是别人的了！” “混蛋！严肃点！”刘子明呵斥了一声，冷念丞耸了耸肩，又邪笑了笑。 “别动怒，易伤肝！ 你们要是修成正果，老夫少妻，你更要注重养生之道！ 你这样暴躁易怒，以后美女警官可得要守活寡！ 不过你放心，我们药业集团有特殊的男性药材，保证让你重振雄风，回到二十岁小伙子的状态！”冷念丞笑得一脸邪淫。 庄妍在外面听得蛾眉紧蹙，更多的是害怕她的局长父亲回家找她算账。 她和刘子明之间除了抱抱，简直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的。 他们俩的关系简直比牛奶还纯，却被冷念丞说得这般龌龊不堪！ 庄建国气得冷汗涔涔，拿起对讲机传话给刘子明，“子明，不要让他牵着你鼻子走，把话题扭回来！” 刘子明捂着耳朵听完庄建国的指示，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再贫嘴，别怪我不客气！” 冷念丞笑了笑，他也不恼。 “刘队，法治社会，警察不可以随便吓唬良好市民，屈打成招！Doyouunderstand?” 刘子明发现此人还真是脸皮比城墙厚，心理素质也不是一般的强大。 他立即取出三张死者的照片，摆放在冷念丞面前，“自己看看吧，熟不熟悉上面的人？” “这啥？”冷念丞看着照片背面，问了一句。 “翻开看看，这三位美女你都认识。”刘子明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 冷念丞翻开三张照片，突然好像被吓得不轻，照片被他一股脑扔到了地上。 “刘子明，你吓唬人的行为，我完全可以告你！ 我......我要去法院起诉你！”冷念丞忽然间暴怒，他貌似被三张照片吓得浑身颤栗。 刘子明起身，又蹲下身子，一张一张捡起地上的照片。 “好好的三位大美女，就被你这个混蛋给搞死了！ 冷念丞，咱们能别演了吗？老实交代，你双手一共有多少条人命了？ 如果双手数不过来，可以配合双脚一起数！” 冷念丞缩在椅子上直摇头，“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别装了！你的胆子比天大，别在这里演戏了！ 你演技再好，警局也不会发你奥斯卡小金人，别浪费力气了！ 咱们先抛开你三位堂姐不谈，这三位女性的死法，你熟悉吗？” 话落，刘子明将三张照片一张一张出示在冷念丞的面前。 冷念丞歪着脑袋明显不想看，被刘子明用手部虎口处死死握住了下巴。 “看着！这名女性死者，年龄26岁。 姓名：蒋晓雯。职业：你们艾拍APP旗下的顶流吃播。 你仔细看看她的尸体，她是不是死得很惨？”刘子明几乎快要将照片怼在冷念丞的脸上。 刘子明身体里强大的压迫感，让冷念丞都有些慌乱了。 他一双寒眸盯着照片看了两眼，很快缩了回去。 “太吓人了，警察同志不可以这么吓唬人！ 我要喊我的辩护律师，在我的律师没来之前，我有权保持缄默！”冷念丞对着单向透视镜大声嚷嚷着。 庄建国的喉咙阵阵紧缩，脚底下蠢蠢欲动，行为显得很不安。 他知道，冷念丞在向他求救。 刘子明的逼问技巧在整个警局数一数二，抓住核心问题，开门见山，切中要害。 他还特别擅长使用强烈的压迫感，审讯犯人。 这二十年来，几乎没有一名犯罪嫌疑人能够顶得住他的压迫式逼问法。 很多人在审讯室当场吓得尿裤子。 长夜漫漫，庄建国有点担心冷念丞坚持不住。 明天省公安厅冷厅长才能莅临海港市，今夜他自求多福吧！ “想找辩护律师？呵呵，深更半夜，你喊破了喉咙也没用！”刘子明笑了笑，“怎么，害怕了？你特喵的杀人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害怕？” 刘子明将照片甩在冷念丞的头上，冷念丞忽然间勃然大怒，“我警告你，打我可以，别搞乱我的发型！我最烦人碰我的头！” 身旁站着的执法警察看见冷念丞情绪激动起来，上前按住他的双肩，将他一招制服。 原本考虑到他养尊处优，矜贵之躯，刘子明没让人把他铐上。 现在看来，此人给脸不要脸，“给他铐上！” “是！”执法警察三秒钟的速度将冷念丞的双手锁死。 “刘子明，你给我记住了！ 千万别让老子出去，否则老子弄死你！”冷念丞眼神发红，死死盯着刘子明。 正文 第374章 还不能够，立即伏法 “冷念丞，你身上的每一样标签，拿出来都是响当当的。 医学世家、富三代、海归、杰出青年...... 别张口闭口‘老子’、‘老子’的嚷嚷！你这样显得有辱斯文！”刘子明嘴角带着极具讽刺性的讥笑。 “是你逼我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刘子明，我奉劝你，别含血喷人！”冷念丞手上戴着手铐，双手被束缚着，看起来很被动。 突然，他举起双手，猛地砸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审讯室外面三人头上戴着耳机，耳朵都被震了一下。 “息怒！暴躁易伤肝！”刘子明笑了笑，举起手上第一张照片，继续说道。 “死者蒋晓雯的致命伤是心脏大动脉被刀刺穿，导致大出血。这一点和冷静秋的死法还挺像的。 她们都属于失血过多而亡！ 这张照片你还记得吗？这是你在足球俱乐部参加足球联赛，蒋晓雯在观众席给你加油助威的照片。 你之前说不认识她，她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比赛场上？你们貌似穿的是情侣款球服！” 冷念丞看了一眼照片，选择保持沉默。 他现在有权利保持沉默，直到他的律师出现。 “冷念丞，你以为保持沉默，混到24小时结束就有用了吗？ 别幻想了！人在做，天在看！ 死者蒋晓雯死前遭遇过异性侮辱，下体处有大量猫咪的毛发。凶手很残忍，此行为导致死者被法医检测出来，私处宫颈糜烂三度。 另外，这张照片你仔细看看，这是一张红花刺青。 不得不说，凶手的刺青技术已经炉火纯青，这朵红花简直栩栩如生。”刘子明将三张照片怼在冷念丞的面前。 过了许久，冷念丞声音低哑，“你给我看这些干嘛？ 我说了，她只是我们艾拍APP的一个流量还不错的吃播，我与她没有半点交集。 至于她为什么出现在我的球赛上，以及为什么和我穿着同款球服，我更不得而知！ 也许作为冷氏集团总裁，我天生自带光环吧！ 也许，她暗恋了我很久！”冷念丞轻笑了笑。 刘子明冷笑了几声，打开笔记本电脑，立刻登录进虐猫网站。 “这个网站熟悉吗？再看看，这些作品是不是很熟悉？ 蒋晓雯生前在这个网站上很火，和她一起搭档虐猫的男子虽然戴着面具，但你不觉得他的身型和你很像吗？” 刘子明将笔记本电脑转向冷念丞的方向，“你仔细看看，回忆一下，这是不是你？” 言落，冷念丞凶狠的眼神落在那台笔记本电脑上。 画面正好播放到蒋晓雯那张绝美的脸，他即使再有伪装的天赋，看见她那张脸，他的心间忍不住震颤了几下。 贱女人绝美的脸，极具诱惑性。 时至今日，都能让他又爱又恨！ “刘队，这个世界上和我样貌相像的人应该有很多。 你仅凭揣测，就认为视频中虐猫的男子是我？ 你的断案能力，看来需要打一个问号？”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嘴角扯笑，“冷念丞，你可真能装，真会演！ 换个问题吧！你认识吴超教授吗？” “认识！他是我的小提琴老师！怎么，你现在连我的老师都不放过？ 接下来，你是不是打算找到我当年的月嫂？”冷念丞笑得一脸玩味。 “吴超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死了？”冷念丞一阵错愕，可他的瞳仁没有丝毫收缩的特征。 吕墨从犯罪心理学上判断，他正在撒谎。 人类在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撒谎时，瞳仁收缩状态不会明显，相反眨眼的频次会变高。 “没错！他是跳楼死的！而且是被人逼死的！”刘子明眼神带着狠厉，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的瞳仁。 “逼死？谁会逼死一个为人师表，桃李满天下的师者？ 真遗憾！我还不知道恩师已故，不然我一定会前往祭奠。 他是我的小提琴启蒙老师，我们在一起亦师亦友很多年，直到我去英国读书才没了联系。 老师在音乐上有很大的造诣，对我的音乐道路也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回国后，原本我想继续从事小提琴相关的工作。 可当时冷氏集团需要我，我在梦想和现实两者之间，选择了现实。 哎——恩师走了，我一辈子也许都不会再碰小提琴了。 对了，你们查出逼死恩师的凶手了吗？”冷念丞几乎哽咽道。 见状，刘子明鼻子里发出了两声轻笑，他的目光像是能够把冷念丞完全看穿。 “吴教授跳楼当天，他在英国留学的儿子遭人绑架了。凶手一定是用吴教授儿子的性命，来威胁吴教授。 在吴教授跳楼前夕，我们找过他，和他聊了聊关于你的......一切！”刘子明故意提高分贝，重点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一切？”冷念丞的眼睛掠过一丝邪气，“我能有什么值得你们兴师动众跑去学校找恩师问话？” 刘子明突然长出了一口气，“冷念丞，我刚才貌似没有说，我们与吴教授是在学校见面的吧？ 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刘子明笑了笑，看样子，这货的狐狸尾巴快要露出来了。 “......我猜的！恩师很敬业，从前他就整天泡在学校研究琴谱。”冷念丞脸色骤变，不过他的反应能力倒是挺快的，扯谎的本领极强。 “你知道吴超留下了一封绝笔吗？” “不知道！恩师最后的遗言是什么？” “吴超在这封绝笔信上，将之前和我们坦白的一切关于你的事情，在这封信里面进行了自我否定。 他说自己身患抑郁症，和我们说的有关于你的一切，都是他在抑郁症犯病时说的胡话。 你猜，你恩师都和我们说了什么？”刘子明将信封放下，目光凛冽。 “我又没有千里眼和顺风耳，我怎么会知道！”冷念丞声音很淡漠。 刘子明的手，指着手边的那台笔记本电脑。 “吴教授说，你很早就开始虐猫，杀猫。他见过不止一次两次。 你们最后一次在国外参加小提琴比赛，那天在酒店，他目睹了19岁的你杀猫的残忍场景。 自此以后，你们就师徒情分就彻底决裂了，从此你们二人再没交集。” 话落，冷念丞俊美紧蹙，语气很遗憾，“看样子，我的恩师真的患有抑郁症，竟然说胡话了！ 什么虐猫，我一无所知。 刘队，我慈悲为怀，踩死一只蚂蚁我都能难过好几天。” 刘子明讽刺地笑了笑，“冷念丞，我真特么佩服你！ 现在种种矛头都只指向你，你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坐在这里。 这些视频里的男人是你吧？” “不是！”冷念丞眼神妖孽，说话时带着一股狠劲，就像刘子明真的冤枉了他。 审讯室沉默了许久之后，冷念丞张开薄唇，“刘队，如果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你不会在审讯室和我周旋到现在了。 所以，你没有证据，你是在冤枉我！请你立刻、马上放了我！” 冷念丞的语气带着嚣张和嘲讽，十分欠扁。 刘子明身体打了一个冷颤，冷念丞果真是一位高智商的犯罪者。 目前，种种线索都指向了冷念丞，但是没有一个掷地有声的证据，可以将冷念丞立即伏法。 以他的财富，他可以请世界上最出色的律师申请上诉。 律师会抠字眼，比如认为警方在主观判断，臆想。 那些无良律师甚至会说，警察在往一位优秀杰出的青年脑袋上扣屎盆子，目的是尽快破案。 “这样吧！我们再来看看这些照片！” 话落，刘子明将死者沐婉晴的碎尸照和头颅照，分别放在冷念丞的面前。 正文 第375章 记住一点，不要逼供 冷念丞仅仅只看了照片一秒钟，眼神看起来十分害怕。 “刘队，我说了，我胆儿小！ 求求您了，审讯可以，千万别用这些照片吓唬我啊！” “呵呵！冷念丞，你可真牛b！佩服！ 行吧！既然你又装作不知情，那我就帮你案情回顾一下吧！ 死者沐婉晴，一名很出色的美女作家。 我们了解到，她和你在W酒店约会，她手上的这枚钻戒也是你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当天晚上，你们在酒店一直没有出来。第二天晚上你们又在W酒店留宿一夜。 不过，第二天清晨有民众电话报案，说是在天德湖公园发现了女性死者的头部、肠道、双手！ 经过DNA比对，死者是沐婉晴女士。 再到后来的一周时间，凶手每天换着花样将沐婉晴的尸体呈现在公众和警察面前。 凶手甚至给小学生寄去了一根沐婉晴的阑尾，给警局寄来了三份ren肝便当，还有一个迷你版的金丝楠木棺材盒，里面装着死者的部分肢体。” “这么嚣张？这个凶手简直太可恨了！ 不过，我要辩驳一下。 我从不会彻夜不归，我的家佣都很了解我，我向来洁身自好。” 话落，刘子明冷笑了几声，“这就是你牛b的地方，我们赶到酒店时，不仅查不到你的开房记录，只发现了沐婉晴女士的住房信息。 我们又请酒店调取了监控，发现那两天的监控竟然也坏了。” 冷念丞抬起头，嘴角掠过那么一丝得意的笑，“警察破案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就该放人！ 我觉得咱们没必要耗到明天，大家伙儿都早点回家睡觉吧！ 疲劳审讯，容易导致犯罪嫌疑人猝死。 如果大众发现我是被冤枉的，是被警察疲劳审讯搞死的，你们警局怎么和海港市民交代？ 到时候你们在老百姓心里的分量和威信会一落千丈，这样影响不太好吧？” 刘子明目光锁死冷念丞，发现此人的心理素质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位。 “不劳您费心，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 好好看一看这具碎尸拼接后的样子吧！ 这是我们收集了一周，法医不眠不休，尽量让死者恢复到一具尸体的面貌。 你知道吗？死者的父母哭晕在法医室，他们中年失去独女，晚年终日会在眼泪中度过。” 冷念丞看了一眼沐婉晴的尸体，眯起眼睛直呼头晕。 “不好意思，刘队！我这人从小就晕血，见不得这些场面。 沐婉晴小姐死得很凄惨，您刚才说她的父母晚年悲惨，我倒是愿意出资赡养他们。 毕竟我和沐婉晴女士有过短暂的一段情，我不是那种拎起裤子不认账的渣男。 我们冷氏集团这些年一直在做慈善，大多都是资助贫困山区的学生。 我们也有想过，捐赠扶贫咱们海港市本土的困难家庭，为当地百姓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刘子明身体震了震，他看着冷念丞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睛，心脏愤怒到几乎战栗。 “冷念丞，这么说，蒋晓雯的死和沐婉晴的死都和你无关？” “当然！我是良好市民，遵纪守法，我不会去挑战法律的权威和底线。”冷念丞说得义正言辞。 刘子明尽量保持淡定，又取出一张照片放在冷念丞面前。 “这是连环杀人案的第三名女性死者，刚死不久，残尸现在就在我们法医室。 死者叫李漫妮，今年20岁，实足年龄19岁。说白了，她刚成年1年。 前两天她去了魔都漫展参观从cosplay秀场。 是不是很巧？当天你也在现场，我们在网上看见了通稿，你参加了漫展活动的启动仪式。 第二天你们乘坐同一班航班抵达海港市，你竟然说你们不认识。 她死得很惨，被凶手大卸八块，死后被装进了行李箱，丢进了垃圾回收站。 法医拼接尸体后，你知道她身上还缺少哪些零件吗？”刘子明眼神咄咄逼人，死死盯着冷念丞。 冷念丞挺会演的，面色煞白，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惊吓。 “刘子明，我心脏不好，你别总吓唬我。 我说了，24小时出去之后，我可以告你！ 别让我猜，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冷念丞不打算和他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 刘子明摇了摇头，“长夜漫漫，我们待在审讯室太无聊了，找点话题聊聊不好吗？” 冷念丞喉结吞咽了一下，嗓子有点干，眼睛盯着单面透视玻璃镜喊了一嗓子，“美女警官，倒水！” 庄妍推开审讯室的门，一张俏脸冷冽，放下水杯就出去了。 “李漫妮的尸体上还缺少了一对胸脯，一条大腿，以及左半边臀部。 对了，李漫妮的秘密花园，也少了一部分的私密组织。 不得不说，杀她的凶手真是变态，这种人就该被凌迟处死。 赏他一颗子弹直接崩了他，都算是轻的了，对吧？”刘子明已经习惯性最后以问句收尾。 冷念丞俊美紧蹙，眉宇之间不太高兴，“拜托！你能不能别总问我啊？ 你再这么逼问下去，那好，我承认了，是我杀的人，这些人通通都是我杀的，行了吧？” 冷念丞一边打哈欠，一边不耐烦，“这都几点了？你们警察能不能有点养生意识？” “差两分钟12点！” 冷念丞攸地一下趴在桌上，求放过，“刘队，晚上11点到凌晨3点是肝脏排毒时间，这样下去会折寿的！ 还有，这间十平米不到的审讯室，空气不流通，太令人压抑了。” 刘子明突然站起身，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 冷念丞双手被手铐束缚着，血液不太流通，嚷嚷着要求解开。 刘子明目视了他几秒，冷笑了两声，“要不带你去法医室透透气？那边的味道应该很符合你的气质。 顺便见见你的三位好姐姐，你们血浓于水的关系，你也该去看看她们了。” 话音刚落，冷念丞一脸错愕，挺直了脊背，“不必了！姐姐们失踪了十年，我一直当她们还活在这个世上，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暂时不打算去看她们。” 刘子明瞧见冷念丞脸色有些变化，看样子，他心里还是有点犯怵的。 干脆一鼓作气，带他下去见见那三具死于非命的尸体骸骨。 刘子明走出审讯室，向庄建国申请带冷念丞前往法医鉴定处，去见见那三具尸骸。 “老庄，你们也看见了，听见了，这家伙的嘴巴特别硬。 这货简直是我这二十年来警界生涯遇见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 他这是在耗时间，他打算一直耗到可以出去。 咱们时间不多了，我想试试看，也许带他见到冷氏三姐妹的尸骸，说不定能够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刘子明话落，庄建国沉默了许久，才点了点头，“行吧！你们跟着一块儿去，我就先回去了。 最近妍妍妈妈夜里经常做噩梦，妍妍不回去，我得多陪陪她。” “我妈怎么了？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庄妍有点担心妈妈了，这段日子她破案心切，完全疏忽了妈妈。 “你忙你的吧！你妈妈这是更年期的症状，过去了就好了！” 庄建国的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又回眸看了看刘子明，脸色不太好看。 二人顿时明白，他是将冷念丞的玩笑话当真了。 刘子明有些尴尬，庄妍脸红到了耳后根。 “有些事情等案子突破之后，我再找你们详谈，去忙吧！ 子明，你要记住一点！ 不要用违背警务人员职业操守的方式去逼供，那样得出来的答案未必真实有效。” 刘子明点点头，“放心吧，老庄！我有分寸！” 正文 第376章 法医室内，进行认尸 “快点！别磨唧！”刘子明从审讯室一路推着冷念丞，这货走得比乌龟还慢。 他貌似不太乐意去法医室见见他那三位血浓于水的姐姐。 显然，此人口是心非，表里不一。 “刘队，我现在只是一名犯罪嫌疑人，请注意你的态度。 还是那句话，24小时审讯期结束，你等着收律师函吧！”冷念丞狠狠看了一眼刘子明。 “OK，我等着！快点走！” “呵呵，您赶着去投胎啊？”冷念丞嘀咕了一句。 “他喵的！这里是警局，请你注意你的措辞。 这里可不是你的地盘，是老子的地盘！”刘子明押着冷念丞的肩膀，语气不太好。 等到证据确凿，他一定亲自将这混蛋送进监狱，直接押进专门关闭死刑犯的E区。 E区犯罪分子的眼神，个个都是冷念丞这种阴鸷的目光，典型死刑犯人那种十恶不赦的眼神。 四人乘坐电梯抵达法医鉴定处，刘子明押着冷念丞，吕墨和庄妍走在后头。 冷念丞第一次来法医鉴定处，鼻子里闻见空气中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觉得有些恶心。 过去，他在英国读大学时，虽然主修医药学，选修外科手术。 但是他们那所学校没有设立法医专业，他从未进过法医室。 教授让他们解剖青蛙、小白兔，都是在实训室。 偶然一次，他们学校收到一具家属捐赠的尸体，也是在学校的手术室完成的。 “快点！别特么东张西望！你当逛菜市场啊！” 冷念丞眼神狠厉，冷笑了几声，“刘子明，你最好把我一辈子关在这里，否则我出去弄死你！” 刘子明也不恼，笑了笑，“别急！一辈子不可能，因为你是死刑犯！” 冷念丞一边走，一边低哑着嗓音，“娜娜最近还好吗？” 这混蛋几乎是贴着刘子明的耳朵问出了这句话。 显然，他在挑衅刘子明！ 庄妍顿时来了脾气，“老实点，别窃窃私语！” 冷念丞回眸看了一眼庄妍，笑得一脸妖孽，“男人之间的秘密，女人别管那么多！” “秘密？”庄妍娥眉紧蹙，“他俩之间能有什么秘密？” 刘子明看着冷念丞那张阴险凶狠的脸，心口紧缩，果然是他。 刚才这货在审讯室，知道四周布满监控，一副小绵羊的样子。 眼下在这幽静昏暗的法医鉴定处，他好像更适应在这种光线不太强烈的地方。 果然，他是活在阴沟里的臭老鼠。 昏黄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隐晦不明，此人像介于人鬼之间的恶魔。 “娜娜很好！让你失望了吧？”刘子明压着嗓子，嘴角勾笑。 他俩之间貌似开始坦诚不公，刘子明只差证据确凿就可以将他送进死牢。 冷念丞看见他唇角一抹笑，心尖震颤，莫名愤怒。 刘子明的闺女竟然没被那条血糊糊的阑尾吓到，果然虎父无犬女！ “咚咚咚——”刘子明的手部骨关节敲在二号法医室的门上。 严勇和夏果果竟然都在，两人几乎同时喊了一声，“请进！” 这才几天，两人就开始产生默契了。 二人回眸看向门外，对冷念丞这张生面孔感到有些意外。 此人双手被手铐铐着，但是依然抵挡不住他身上的独特气质。 他看起来和一般的犯罪分子很不一样，气质矜贵，颜值和身材都是顶流级别的。 不过，他手上戴着手铐，难道是......犯人？ “兄弟，你俩怎么都在？ 以前你一个人没辙，现在两名法医，轮流休息不好吗？” 严勇笑了笑，“我不放心果果一个人和四具尸体在一起，我这不是担心美女法医的安危嘛！” “谁要你担心！是你自己赖在这里，还说为了我。别道德绑架，我可不需要你保护！” “是是是！我需要果果保护！”严勇笑了笑，一脸舔狗的做派。 夏果果一脸错愕，此人真的是传说中那个高冷的法医严勇吗？ 该不会是个冒牌货吧！ 刘子明表示很无语，他心里那个高冷法医不见了。 “刘哥，这位是犯人吗？怎么看着有点面熟啊？” “目前还是犯罪嫌疑人，相信很快就可以定罪成死刑犯了！ 和你们介绍一下，这位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大帅哥，他就是咱们海港市著名药企的董事长。 他的名字应该已经如雷贯耳。” 刘子明话音刚落，严勇几乎脱口而出，“莫非是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没错！好眼力！”刘子明点点头，朝着严勇竖起一个大拇指。 严勇盯着冷念丞，一脸错愕，“冷念丞是海港市优秀的杰出青年，他个人研究的几部发明专利都得到了业界的广泛认可。他是犯罪嫌疑人？”严勇对冷念丞的学术造诣还是颇为了解。 冷念丞笑了笑，“您是严勇，严大法医！久仰您的大名！ 您有当代‘宋慈’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然不是一般常人。” 严勇有点尴尬，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想到咱们第一次见面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真是人生处处是奇妙啊！” “兄弟，别闲扯淡了！你还不明白吗？”刘子明白了一眼严勇，语气里怪他有些拎不清。 严勇看了看三具尸骸突然恍然大悟，这三名死者是冷氏三朵姐妹花。 那么岂不是和冷念丞是亲戚？ 面前的三具陈年尸骸是冷念丞的三位姐姐！ 刘哥把他给铐上了，难道他是杀害三名女性死者的真凶？ “刘哥，开门见山吧！这是怎么回事？”严勇看着刘子明的眼睛，隐隐约约感觉案情比他看见的还要严重。 “躺在这里的三具尸骸是他血浓于水的姐姐，是他的家人。 我特意带他来见见她们，毕竟他们已经十年不见了。 冷念丞，赶紧去看看吧！认尸环节到了！”刘子明推着冷念丞走近解剖台。 冷念丞看见面前三具尸骸盖着白布，心脏一下子慌了。 十年前的杀戮虽然记忆犹新，但是早已经尘封在他的灵魂深处。 这些年，他已经快要忘记自己18岁那年曾经杀过人。 刘子明推着冷念丞，走近三具尸骸。 每一张解剖台侧面贴着一张便签，写着死者的姓名。 “这具尸骸是你的冷欣然姐姐！” 说完，刘子明对着尸骸三鞠躬。 接着，他一把将白布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具白森森的尸骸。 冷念丞看着眼前的尸骸，错愕了几秒，喉结吞咽，面部表情逐渐凝结。 “欣然姐姐，小丞没想到咱们再见面，竟然是这样的方式！” 刘子明鼻子轻笑了一声，用手指着冷欣然骷颅头下方的脖颈处。 “冷念丞，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死者脖颈处的勒痕！ 她是被一根细长的钢丝活活勒死的！” “刘队，请您一定要找到凶手！”冷念丞表情很悲痛，双拳紧握，跟着刘子明走向第二张解剖台。 刘子明鼻尖轻笑了两声，冷念丞是他警界生涯遇见的最会演戏的犯罪分子。 第二张解剖台，便签上面写着死者的姓名：冷楚雨。 刘子明朝着尸体三鞠躬，一把掀开了死者尸骸上的白布。 冷念丞看见这具尸体比刚才冷欣然的尸体纤弱一些，身高也明显矮了几公分。 “这是我的楚雨姐姐吧？”冷念丞双手举在胸口处，悲伤到不能自已。 “没错！”刘子明戴上乳胶手套，抱起死者冷楚雨白森森的骷颅头，递到冷念丞的面前。 “你看，你楚雨姐姐的颅顶上有钝器留下来的伤痕。” 冷念丞脸色吓得发白，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时隔十年，再次见面，他心慌了！ 正文 第377章 无法忍受，幽闭恐惧 “怎么？你害怕了？”刘子明将手中白森森的骷颅头调转了方向。 “你看，冷楚雨的后脑勺部位也有钝器所致的伤痕。” 话落，冷念丞眼底支离破碎，留下两行热泪。 “楚雨姐姐最怕疼了！ 小时候我们一起去打疫苗，她总是排在最后一个。 楚雨姐姐，你放心！刘队一定会替你找到真相，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吕墨一直死死盯着冷念丞的面部，观察他的微表情。 他发现，此人的情绪拿捏得相当好。 不得不说，他们这一次遇到了劲敌！ 冷念丞的反应几乎做到了滴水不漏！ 刘子明对着第三具尸体深深三鞠躬，猛地掀开冷静秋尸骸上的那张白布。 冷念丞的眸光落在冷静秋的尸骸上，俊眸掠过0.01秒的笑意，瞬间被吕墨捕捉到了。 吕墨心尖震颤了一下，揉了揉眼睛，他确定自己没看错。 这混蛋刚才真的在笑！ 下一秒，冷念丞竟然留下两行热泪，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尸骸。 “没想到你们的感情如此深厚，果然姐弟情深啊！”刘子明暗讽道。 “当然！我们是一家人！ 静秋姐姐，我好想你！你们究竟遭遇了什么？”冷念丞几乎要扑在冷静秋的尸骸上，捶胸顿足。 “好了！差不多得了！戏别演得太过！ 你看，你静秋姐姐的心脏大动脉处至今还有一道很深的伤痕。 凶手那个王八蛋几乎把整把刀都插进了她的心脏！他得多狠啊！ 还有这里，这里，这边也有刀伤......”刘子明将冷静秋尸骸上明显的刀伤一刀一刀指给冷念丞看。 这过程，冷念丞脸色惨白，瞳仁却很淡定，毫无明显收缩痕迹。 甚至有那么0.01秒，吕墨又清清楚楚看见他的嘴角在微微上扬。 “冷念丞，我是该和你说节哀顺变呢？ 还是该和你说：凶手，你该伏法了？” 刘子明话音刚落，整间二号法医室，气氛降到了冰点。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庄妍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夏果果和严勇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冷念丞脸上的表情慢慢凝固。 猛地，他那双阴鸷的眼神重新出现，死死盯着刘子明的眼睛。 突然间，他情绪开始激动，被手铐束缚着的双手不停砸向自己的脑门。 见状，庄妍上前联合刘子明将他控制住，“不许动！你以为你自残就可以赎罪了吗？” 庄妍呵斥了一声，死死押着冷念丞的肩膀。 “你松开！让我去死！”冷念丞拼命挣扎，“三个姐姐对我很好，她们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刘队，你就当三位姐姐是我杀的好了！ 你现在一枪崩了我，好让我去九泉之下陪她们。 爷爷刚刚去那边与她们会合，我现在可以去投奔他们，一家人团聚。 冷氏药业集团我不要了，送给我那三位叔伯好了。” 听了半天，刘子明算是听明白了。 冷念丞是在他们面前玩苦肉计呢！ 一群人注视着冷念丞，看着他额头在汩汩流血。 24小时一到，这混蛋可以跑到法院那边起诉他。 他一定会说，刘子明在审讯期间逼供，导致他精神压力巨大，出现了自残反应。 好一个以退为进的高招！ 表面看似承认自己的罪行，实则是想说，自己是被迫承认的。 他将自己伤残，只是一出苦肉计。 说不定，他官司打赢了，刘子明还可能被停职调查。 到时候这货再联合警局的保护伞，重新安排人介入案件调查，将黑的描成白的。 “扑通”一声，冷念丞突然跪在三张解剖台的中间。 “冷念丞，别演了，至于这么投入吗？”刘子明表示很无语。 “三位姐姐在上，我冷念丞发誓，一定会替你们找出真凶，慰藉你们的亡魂。 如果小丞抓不住凶手，一定会以死谢罪，去九泉之下陪你们。” 一屋子的人看着冷念丞发了毒誓，一时间被他的演技折服了。 所有人都有点恍惚，是不是他们搞错了。 庄妍看了一眼身旁的吕墨，发现他不见了。 下一秒，法医室的灯突然熄灭了，貌似停电了。 “啊——”的一声，是庄妍的叫声，屋子里一下子伸手不见五指。 “果果，别害怕！我去三号法医室找手电筒！” “我陪你一起去！” “好！” 夏果果和严勇一路摸索，走出了二号法医室。 这里他们很熟，比一般人更容易精确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 “刘队，你在哪？”庄妍有点害怕，扯着嗓子喊道，“吕专家，你人呢？” 吕墨没有回答，他根本不在这间屋子里。 “我在！把手伸过来！”刘子明的手在黑夜里摸索着。 很快，两人的手触碰在一起，两股暖流涌向了全身。 电流四射，是心动的感觉。 黑夜缩小了视觉感受，放大了触觉感受。 小警花的手，可真软糯呀！ 两人手拉着手，走出二号法医室，眼前依旧黑洞洞的一片。 这时，不知道是谁鬼使神差将二号法医室的门给关上了。 所有人这才想起来，冷念丞还在屋子里，还有四具尸体相伴。 冷念丞听见门合上的一声，心脏像被人揪着一般喘不上气来。 鼻腔里有很浓烈的福尔马林溶液的气味，还有消毒水的气味。 三具尸骸散发出特殊的味道，甚至......他还闻见了尸臭味。 刚才三张解剖台旁边还有一张解剖台，下面放着一个24寸的黑色行李箱。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具解剖台上面应该是李漫妮的尸体。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冷念丞发现法医室没有窗户，现在连门也被人合上了，他突然感到头晕目眩。 眼前的一切，像极了十岁那年，他被冷静秋她们三人关在小黑屋的情景。 黑夜里，冷念丞瞪大双目，却什么也看不见。 耳朵里突然传来了无数只老鼠撕咬零食塑料包装袋的声音。 “吱吱吱——”，每一声震颤灵魂深处。 恐惧、焦虑、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冒冷汗等症状，几乎同时发生在冷念丞的身上。 “来人！快来人！你们人呢！”他开始狂躁，在法医室四处乱窜。 忽然间，他原本什么也看不见，突然眼睛出现了一丝光亮。 他看见躺在解剖台上的三位姐姐，一个个竟然坐了起来，像三具丧尸。 她们一个个以垂于地面90°，将双手平放着走下解剖台。 她们的双脚没有着地，一直漂浮于地面，慢慢逼近他。 “不要——不要——” 冷念丞拼命捂住自己的脑袋，他知道，这就是幽闭恐惧症的症状之一：被害妄想症！ “小丞，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杀了我们？ 小丞，我的脖颈被你勒得好难受。” “小丞，姐姐的颅顶和后脑勺好疼，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你告诉姐姐！” 冷念丞浑身颤抖，猛地回眸，他看见冷静秋双目狠厉，浑身是血。 “小丞，为什么我死得最惨？你为什么最恨我？” 冷静秋的双手几乎快要触碰到冷念丞的脖颈时，冷念丞有一瞬间很想大声喊出来，“因为你们该死！” 强大的意志力让他绷住了自己的神经，扭转幽闭恐惧症的牵引，他从被害妄想症里冲破了枷锁。 四周漆黑，冷念丞的意识一点一点恢复。 不过，幽闭恐惧症太厉害了，他渐渐有些喘不上气。 很快，他开始大声喘着粗气，双手死死贴紧自己的胸腔。 “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 连续做了几次重复的动作，他开始出现了窒息反应。 “救命——救——命——” 黑夜里，冷念丞急促喘气。 他没想到，濒临死亡时，他竟然有生的渴望！ 他，竟然并不想死！ 法医鉴定处，监控室。 吕墨双手抱臂，站在屏幕前，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 身后是刘子明和庄妍，夏果果和严勇。 “吕墨，你这招能行吗？你确定他患有幽闭恐惧症吗？” 刘子明有点发慌，刚才老庄让他别用特殊的方式进行逼供。 没想到第一个不听劝的人，竟然是吕墨。 这吕墨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认准了一件事情倒是挺果决的。 “相信我！刚才在审讯室，我就发现他烦躁不安，一直在观察室内的布局。 他很紧张，一直在出汗，这一系列都是幽闭恐惧症患者处于封闭空间时的真实反应。” “放我！出——去——” 攸地一下，冷念丞晕倒在二号法医室，不省人事...... 正文 第378章 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4月1日，凌晨一点。 金茂府高档住宅小区。 “啊——”的一声，李飞从噩梦中惊醒，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梦里，他看见那只凶狠的土佐犬，龇牙咧嘴，撕咬苏菲菲的脖颈。 他的女人被恶犬撕咬得七零八碎，鲜血流淌成一片血色的汪洋。 菲菲肌肤很白，鲜血染色，两种颜色刺激着李飞的眼球和神经。 土佐犬猛然抬头看向李飞，一颗血糊糊的狗头上，龇牙咧嘴地笑着，狰狞、恐怖。 李飞回眸看向冷念丞，他的身材伟岸如松柏，周身布满来了寒气。 一张俊脸，面色冷冽，毫无波澜地看着土佐犬享用苏菲菲的肉身。 李飞痛苦不堪，闭上眼睛。 土佐犬的獠牙撕咬苏菲菲骨头的声音，像人在啃肉骨头，声声锥心刺骨。 噩梦惊醒，李飞衣衫凌乱，浑身大汗淋漓，脸色煞白如同新刷的墙壁。 3月31日下午，苏菲菲发完那条晚霞的朋友圈就失联了。 李飞去她家敲门，人也不在。 她究竟去哪里了？是不是出事了？难道是被冷念丞...... 李飞想了无数个最坏的结果。 黑夜里，李飞拼命摇摇头，不可能！ 冷念丞正在海港警局的审讯室接受警方询问，他不可能绑了苏菲菲。 更何况，他俩现在主仆关系不错，他不至于惦记他李飞的女人。 李飞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伸手摸到了床头的小夜灯，拿起手机拨打了苏菲菲的电话。 凌晨两点，苏菲菲竟然很快接通了电话，她的声音很轻柔。 “阿飞——” “菲菲，你去哪儿了？ 我昨天下午去找你，你人不在家，手机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消息。 菲菲，你发那条晚霞的朋友圈时，我也正在看晚霞，在想你！” “阿飞，我也想你！发完朋友圈，我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晚上在我爸妈家吃饭的，吃完饭才回来给手机充电。 当时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就没有回你电话。” 苏菲菲的声音很温柔，像一双轻柔的手在抚摸李飞的肌肤。 她的声音很嗲，很柔，李飞刚才做噩梦的坏心情，顿时灰飞烟灭。 他现在只想去找她，抱着她，哪怕什么也不做，就抱抱。 “菲菲，你一个人在家吗？” “阿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你早点睡觉吧！” “菲菲，我要见你！”李飞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发抖，想起梦里土佐犬咬死了苏菲菲，他的心脏一直悬着。 他需要亲眼确认她没事。 “现在吗？太晚了吧？” “对，就现在，你等我！” “阿飞......你是不是精虫上脑了？咱们明天还要上班呢！”苏菲菲娇嗔道。 “没有！我就是想......抱抱你！” 两人挂断电话，李飞拿钥匙取车，一路开往新力璞园住宅小区，苏菲菲的住处。 十五分钟后，李飞抵达新力璞园地库，飞奔上楼，敲开了苏菲菲的门。 “阿飞——” 没等苏菲菲说完，李飞已经紧紧抱住她的柔软身子。 苏菲菲穿着一身白色棉质睡衣，身上散发出很好闻的气味，好像是欧舒丹身体乳的味道。 李飞死死抱住她，苏菲菲傲人的胸膛贴紧在他的怀里，饱满的触感被放大了数倍。 “菲菲，我好想你！”李飞的鼻子贪婪地闻着她脖颈处的芳香，瞬间心定下来了。 “噗嗤”一声，苏菲菲笑得娇柔，“是不是做梦见我了？” “是的！”李飞的嗓音很低沉，很温柔，很眷念。 “梦见我什么了？是不是又是床上那些事？”苏菲菲倒是挺直接，李飞在她心里就是一只随时可能会发情的泰迪犬。 话落，李飞猛地想起梦里那只土佐犬，它的獠牙在撕咬菲菲的脖颈。 顿时鲜血喷涌，将狗头浇灌成鲜红色。 梦里，土佐犬当着李飞和冷念丞的面，将苏菲菲一口一口大快朵颐，分寸不留。 最后地上只残留了苏菲菲的衣物和毛发...... 李飞抱着苏菲菲，越抱越紧，他害怕极了。 “菲菲，我梦见咱们去民政局领证了。” 苏菲菲“噗嗤”一笑，“然后呢？” “然后我们举办了婚礼，咱俩是奉子成婚，你的肚子遮不住了。 菲菲，梦里你是一个很美的大肚婆。”李飞嘴上在扯谎，心尖还在刚才那个噩梦里缓不过神。 “阿飞，你很喜欢孩子吗？”苏菲菲配合演戏，深情问道。 “我不喜欢孩子，但是我喜欢咱俩生的孩子，他的身上有咱俩的血液。” 话落，李飞贴着苏菲菲的耳朵，低吟道：“以后咱俩别做措施了，好吗？我想更真实地感受你！” “臭流氓！”苏菲菲的粉拳砸在李飞的后背，不痛不痒。 李飞突然松开苏菲菲，眼睛深情款款盯着她，恨不得将她绑在腰间，一直护着、守着。 “菲菲，以后出门充电器和充电宝一定要随身携带！ 答应我，别再让我找不到你，好吗？” 话落，李飞的眼睛里起了雾气，苏菲菲看得一阵错愕。 紧接着，她的心脏突然揪了一下，他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这家伙貌似真的动了情...... “好！”苏菲菲木讷地回了一个字，李飞瞬间堵上了她的朱红色樱唇。 两人交缠在一起，一直缠绕到苏菲菲的闺房。 李飞看了一眼粉色四件套的床单，鼻子里闻见女人的芳香，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阿飞，你不是说只抱抱吗？”苏菲菲笑得娇媚。 “美女在怀，如果只是抱抱，我李飞就不是一个真男人了！” 话落，李飞又堵上了苏菲菲的樱唇。 因为梦里失去了她，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李飞比往常更加汹涌地覆盖在苏菲菲的唇间。 黑夜里，苏菲菲的手在摸索床头抽屉里的计生用品，李飞一只手猛地按住了她。 他俯下身子低吟道：“别用这些，让我对你负责任！ 菲菲，给我一次当爸爸的机会！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别！我还不想这么早当妈妈！ 我们还没领证就已经先上车了，我不想下车的时候还要卸货！ 咱俩再玩几年不好吗？”黑夜里，苏菲菲娥眉紧蹙，她可不想和李飞生下属于他们的后代。 他不配！ 李飞，只是一颗她接近冷念丞，探索消息的棋子。 有时候，苏菲菲挺佩服自己的，白璧无瑕的身体被李飞嚯嚯了数次，竟然没有动半点情。 她心里至始至终都是浩哥！ 下午失联了一阵子，苏菲菲是去找了蒋浩，将冷念丞被带回警局的好消息告诉了他。 没曾想，浩哥竟然劈头盖脸骂了她一顿。 浩哥说，他们家的血海深仇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让她以后少管闲事。 苏菲菲是哭着离开的。 想起浩哥字字诛心的话句，苏菲菲在黑夜里流下两行泪。 李飞这只牲口很有规律地在她上面做那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苏菲菲全然没有深入其中。 “菲菲，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弄疼你了？”李飞很卖力，却感觉苏菲菲不是很投入。 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心口一阵紧缩。 “没有！是太舒服了，喜极而泣！” 苏菲菲笑了笑，李飞一下又激动了起来，恨不得带着她冲上云霄。 “那就好！菲菲，你开心我就开心！” 正文 第379章 想用鞭子，抽打尸体 凌晨三点半，庄建国猛的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下一秒，他收紧呼吸，回眸看向身边的妻子。 确定妻子睡得很沉，庄建国蹑手蹑脚下了床。 走出房间直奔卫生间，将门反锁。 庄建国坐在马桶上哆哆嗦嗦点燃一支烟，没有开灯。 吸进去第一口烟，庄建国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 长出了一口气，卫生间布满了尼古丁的烟草味。 庄建国伸手打开窗户，想让烟味消散得更快些，妻子对烟味很敏感。 三两下抽光了一支烟，他将烟蒂扔进了马桶，冲进了下水道。 黑夜里，他拿出手机，找到了省公安厅厅长冷军的电话。 他已经快要绷不住了，强大的心理压力让他夜夜失眠，烟瘾很大。 刘子明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左膀右臂，两人多年师徒情分，这小子应该已经看出了些什么。 他明里暗里，都在话里有话暗示自己。 庄建国正要直接将电话打给冷军，犹豫了一下，拆开手机主板，换了一次性的电话卡。 这些年，他步步惊心，不敢走错一步。 走一步，想三步，神经永远提在裤腰间。 电话打过去，响了两声就通了。 “喂——”电话很快被冷厅长接通。 庄建国心一惊，没想到深更半夜睡不着的人，不止他一个。 “是我！” “知道！出什么事了？”冷军的声音自带低音炮，声线很低沉，很迷人。 “冷念丞在海港警局审讯室关着，他还在坚持。 您明天下午的航班能改签吗？我担心您下午过来，会......来不及！ 子明的审讯能力是海港警局头一号，这些年没有几个人可以顶得住他的审讯招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低沉道：“大雨冲出了三具尸体，也许这就是命吧！ 偏偏赶上你四月下旬退休，你要坚持住，争取平安退二线。 剩下来的事情你不要太焦虑，交给我吧！” “谢......” 庄建国话还没说完，冷军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些年，他们的电联时长通常都很短暂，电话里，只说重点内容。 “老庄，你在干嘛呢？和谁打电话？”卫生间门外突然响起了妻子的声音，庄建国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我能和谁打电话，我在蹲坑呢！”庄建国冲完马桶，打开卫生间的门，冲着睡眼惺忪的妻子笑了笑。 “少骗人！我明明听见你在说话！” “我那是在听微信语音呢！白天工作忙，很多微信回复不及时，刚才一个个过了一遍。 老婆，明天省公安厅厅长莅临我局视察工作，我压力山大，睡不着了。”庄建国搂着妻子往卧室走，眉宇之间虚惊一场。 “压力山大，你就可以躲在卫生间抽烟啊？别以为我闻不见！ 老庄，你压力大可以和我聊聊，我在心理学这方面还是很有研究的。”庄夫人很担心丈夫，最近她已经不止一次闻见家里有烟味。 “放心吧，老婆！我可以自我消化！ 四月底，我就要退休了，到时候一身轻松，我陪着你去公园跳广场舞。” 两人重新躺在床上，庄建国破天荒给庄夫人一个晚安吻，“亲爱的，晚安！” “噗嗤——”一声，庄夫人笑出了声，“老不正经，你和谁学的？” “和年轻人学的！睡吧！时候不早了！”庄建国搂着妻子的腰，这一次搂得很紧。 黑夜里，庄夫人心里顿挫了一下，老庄最近很粘糊人。 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 凌晨五点半。 海港警局，二号法医室。 冷念丞躺在三张椅子拼接的“床上”，睡得浑身疼痛。 最疼的地方是脑袋，胀痛得厉害。 忽然，他睁开双眼，环视四周。 屋子里没开灯，但是有两盏小夜灯散发出昏黄的亮光。 他竟然还在二号法医室！ 空气里依旧是福尔马林溶液、消毒水、尸骸、尸臭的味道。 除此以外，刘子明他们五人歪在一旁睡觉，四张解剖台上的尸体都用白布盖着。 他想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很痛，手铐一直没被摘下。 这群人真狠，连他昏迷了也不知道送他到医院救治。 挣扎着起身，冷念丞猫着脚步，走近那三具陈年尸骸。 昏暗的光线下，他那张艳丽无双的俊脸，眼神阴险凶狠。 他慢慢游走在三张解剖台之间，眼睛死死盯着标签上的名字。 冷静秋、冷楚雨、冷欣然。 真没想到，一场滔天大雨，竟然让她们重见天日。 她们的罪，就该让她们一直塑封在冰冷黑暗的墙体里，永世不得示人。 冷念丞努力调整呼吸，眼睛死死盯着三张遮尸白布。 猛的，他用被手铐束缚着的手，一张张掀开白布，将三具白森森的白骨尸骸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哈哈！十年了，欢迎你们重见天日！”冷念丞对着三具尸骸腹语道，嘴角挂着那种狰狞的冷笑。 二号法医室，吕墨的呼噜声堪称发动机，其余人却睡得很沉，他们看起来很累。 冷念丞唇角勾笑，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杰作。 不得不说，玩弄这群法医和警察，将他们折磨得痛苦不堪，身心俱惫，还挺有成就感的。 外面舆论媒体已经将海港警局骂成了一坨粪，17天了，警方还没有给社会一个交代和结果。 冷念丞竟然笑出声来。 所幸，那位吕专家的呼噜声太大。 他不禁有些得意，不是警方是坨屎，而是他冷念丞是高智商犯罪分子。 当年，他亲手宰了她们三，却安然无恙活了十年。 现在，他要亲手毁了海港警局在市民百姓心目中的威信和名誉。 舆论发酵越厉害，就会有人申请省公安厅派调重案组过来彻查此案。 到时候有叔爷爷的庇佑，他的罪，将再次石沉大海。 冷念丞看着面前的三具尸骸笑容越发癫狂，腹诽道：“你们三个烂货也配沉冤昭雪？ 你们以这样的面貌呈现在我的面前，可比你们有鼻子有眼睛的样子顺眼多了。 烂货！ 如果不是有警察在这里，老子真想用鞭子抽打你们的尸体！ 咱们之间，不共戴天！” 话落，冷念丞眸中散发出狠厉的光。 如果有人看见，一定会被他的样子吓到。 正文 第380章 下午四点，必须放人 二号法医室，吕墨的呼噜声惊天动地。 庄妍正在做梦，梦里她看见许庄白马生态园的那幢烂尾楼正在准备爆破。 因为那幢烂尾楼常年在国土局交易平台上流拍，没有开发商愿意接盘。 海港市政府考虑到烂尾年限太长，而烂尾楼继续修建需要大量的资金，政府没有足够资金，所以选择爆破拆除。 实施爆破拆除工程队进场后，各就各位处理完善，爆破师准备启动按钮。 随着一连串巨大的爆炸声，烂尾楼在庄妍的面前依次倒下。 现场堪比电影里面的灾难大片，爆破非常成功。 庄妍被轰隆声惊醒了，才发现原来是吕墨的呼噜声。 揉着睡眼惺忪，庄妍看了看冷念丞，发现这家伙躺着，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死不瞑目的一具尸体。 庄妍一下子打了个激灵，脑袋瞬间清醒。 她走近冷念丞的面前，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荡了几下，发现他的眼睛一眨不眨，面容很安详。 “不会死了吧？”庄妍吓得打了个寒颤。 昨天这家伙关在屋子里晕倒后，她提议带着他去监狱医院检查一下，竟然被刘队和吕墨否决了。 他们一致认为幽闭恐惧症导致晕倒，没必要送出去就医，免得滋生事端。 庄妍又看了看冷念丞，发现他还是刚才的样子。 也许，他真的死了呢？ 喉咙一阵紧缩，庄妍伸出一根手指抵着冷念丞的鼻尖下方探了探。 瞬间，她吓得脑袋一阵轰鸣，这家伙没气了。 “刘队——吕专家—— 严医——果果姐——”庄妍扯着嗓子喊道，急得脸色煞白。 冷念丞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不过是一些小伎俩，竟然蒙骗了这位美女警官。 果然，新兵蛋子就是好骗！ 庄妍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刘子明他们瞬间被惊醒。 “怎么了，妍妍，出啥事了？”吕墨擦了擦嘴边的哈喇子，问道。 “冷念丞，断......断气了！死不瞑目！”庄妍急得直跺脚，“出人命了，咱们怎么和上面交代啊？” 刘子明一个箭步冲向冷念丞，发现他的双眼紧闭。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呼吸很均匀。 “妍妍，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刘子明的手抵在庄妍的额头探了探，体温很正常。 庄妍急得甩开刘子明的手，指着冷念丞，“刘队，您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话没说完，庄妍回眸看见冷念丞，发现他的眼睛竟然合上了。 瞬间，她缓过神来，这家伙把她当傻子耍了，他在装睡！ “混蛋！起来！你竟然把我当跳梁小丑，耍得团团转！” 话落，庄妍抬脚踹向冷念丞身体下面的三张凳子的凳腿。 猛的，冷念丞摔倒在地上，疼得嗷嗷叫，“美女警官欺负良民啦！你这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闭嘴！混蛋！嫁不嫁得出去，不需要你操心！”庄妍抡起一只拳头，要挥过去时，被刘子明一掌接住了。 “别冲动！没看出来吗？这家伙又狠又贱，关键貌似还很色！”刘子明贴着庄妍的耳朵说道。 庄妍的脸色一下子红透了，“刘队，你咋知道的？” “你看他的眼珠子，一直冲着你这儿看呢！小警花，你小时候是吃木瓜长大的吗？”刘子明笑了笑。 “你——刘队，你怎么也没个正经？”话落，庄妍双手抱臂，拖着自己傲人的上围。 见状，刘子明的喉结一阵紧缩，说道：“走吧！去食堂吃包子去！大肉包子！” “那他呢？”庄妍指着地上的冷念丞，问道。 “带走！关进审讯室！” “刘队，我也要吃大肉包子！两个！”冷念丞笑了笑，昨晚没吃晚饭，他已经饿了。 “没问题！我们打包两个包子给你送审讯室去！” 冷念丞眉眼之间一脸震惊，“现在已经是4月1日，你们还要关我？”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你数学不好吗？ 我们昨天下午四点传唤拘留你，今天下午四点才是24小时。 再说了，如果你不老实交代，重大案件我们还可以申请关押你48小时。”刘子明嘴角勾了勾，态度很傲娇。 “你——你们是滥用职权，我可以出去告你们！ 我要求传唤我的律师过来一趟！”冷念丞眼神狠厉，他已经受够了这里。 关键是，他一夜没有洗澡，他有很严重的洁癖。 “没问题！先回审讯室老实待着！” 话落，刘子明拎着他走出二号法医室，直接送往审讯室由武警盯着。 二十分钟后，刘子明他们吃完了早餐，打包了两个肉包子和一杯豆浆带给冷念丞。 “冷念丞，你矜贵的胃就将就吃吧！” 冷念丞看着桌上两只白花花，圆滚滚的肉包子，还有一杯包装廉价的豆浆，说实话真没胃口。 但是他饿了，如果不吃点东西，很快就会产生低血糖。 出现低血糖症状，他就没有力气和意志力与刘子明决战到底。 “刘队，拜托你能不能尊重一下犯罪......嫌疑人！把这手铐给我解开！” 刘子明看了一眼身旁的武警，“给他解开吧！” “是！” 没了手铐的束缚，冷念丞修长的双臂做了几组伸展运动，看起来很淡定。 “快吃！”刘子明的声音很冷，双手抱臂，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 冷念丞笑了笑，拿起桌上两只肉包子吃了起来。 “刘队，还别说，你们警局的肉包子做得真不错！ 里面的肉馅儿很新鲜！什么肉做的？”冷念丞的胃第一次吃肉包子，看起来很兴奋。 刘子明嘴角勾了勾，“反正不是猫肉和人肉做的，是不是很失望？这是猪肉馅儿的！” 冷念丞嘴里包着肉包子，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看向刘子明笑了笑，“刘队，您可真幽默！” 这时，庄建国正义凛然走进审讯室，通过对讲机将刘子明喊了出来。 “老实点！”刘子明冲着冷念丞撂下三个字，看了一眼审讯室看守武警。 两人点头会意后，刘子明走出了审讯室。 “老庄，怎么了？” 庄建国的手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又看了看吕墨和庄妍，三个年轻人的脸色都不太健康，想必又熬了一夜。 “子明，昨夜审讯有突破吗？”庄建国语重心长地问道。 “没有特别大的突破！”刘子明说完看向庄建国的眼睛，他的瞳仁折射出来的讯息，貌似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庄建国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即使他很可疑，下午四点咱们必须放人！” “老庄，我们明白！ 昨夜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们发现他患有幽闭恐惧症！”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庄建国的眼睛，观察他的面部反应。 庄建国扫了一眼审讯室内的冷念丞，眼神复杂地问道：“你是说，他患有密闭空间恐惧症？” 正文 第381章 咱们不能，太老实了 “没错！他患有幽闭恐惧症，还挺严重的！ 这家伙昨天听说，烂尾楼里面挖出来的三具陈年尸骸是他的三位堂姐，哭得那叫一个泣不成声。 我们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也向您申请了，带着他前往二号法医室，去见见三具尸骸，就当认尸了。”刘子明说道。 “他有什么反应？”庄建国盯着单面透视玻璃镜，看着冷念丞问道。 “这家伙的反应能力挺强，看见三具尸骸哭得嗷嗷的，反应挺真实，还有点感人。 几乎做到了滴水不漏，看不出一丝破绽。 此人的心理素质很强，属于万里挑一的高智商犯罪分子。”刘子明黑眸看着冷念丞，这家伙正在审讯室吃着肉包子，喝着豆浆。 “他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子明，你们是言行逼供了？ 我临走前交代过你们，不要使用特殊方式进行逼供！ 他目前只是犯罪嫌疑人，不可以逼供，你们这样问出来的答案不见得真实有效！” “这家伙软硬不吃，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刘子明扯着嘴角笑了笑，“老庄，我们都工作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警务人员不能为了破案武力逼供。 这家伙就是一个疯子，像极了臭名昭著的连环杀手，他对自己够狠！” “此话怎讲？” “他在二号法医室突然情绪激动，自己把自己伤了！ 我就问了一句，三具尸骸是不是他杀的，他就自残了！ 他就这样，用手铐砸自己的脑门，被我和妍妍制服了！”刘子明比划着。 庄建国有些惊讶，眉头紧蹙，看着冷念丞的额头。 “你们是怎么知道他患有幽闭恐惧症的？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话落，刘子明拍了拍身旁的吕墨，笑道：“老庄，多亏有吕墨。 吕墨当犯罪心理学专家简直可惜了，我觉得他完全可以跨界当刑警。 我在审讯室审问冷念丞的时候，他就观察出此人对密闭的环境很敏感。 我们将这货带进法医室，开门见山问他，三具尸骸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 他一会儿哭，一会儿自残，我们也没辙啊，他就是在耗时间。 吕墨这小子突然把灯给关了，我们当时都懵了，以为停电了。 没想到是吕墨的套路，我们在法医处的监控室发现这家伙很怕黑。 他当场就吓得绷不住了，一直扯着嗓子喊救命，没喊几声就晕过去了。”刘子明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吕墨在一旁拉着他的衣角，小声劝道：“猪队友，别说了！” 庄妍看见局长父亲脸色已经变了，吓得低下了头。 刘子明突然停下大笑，看了看庄建国，这才发现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愤怒。 “怎么了，老庄？这点小伎俩算不上什么吧？咱们当刑警的也不能太老实了！ 如果我们老老实实查案，别想破案子了！非常时期，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 庄建国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吕墨，你是省公安厅派调过来协助查案的专业型人才，你怎么带头使用非正常手段逼供犯罪嫌疑人？” 吕墨低下头，眼睛偷瞄了瞄刘子明。 此人真是猪队友，对熟人没脑子，嘴上还不把门。 “老庄，我觉得吕墨的方法没问题。 事实证明，冷念丞怕黑，可能和他的某种经历有关。 也许他曾经在相似的环境下，心理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时至今日，他仍然患有幽闭恐惧症，可以证明他一直患有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 话落，庄建国气得用手指着刘子明和吕墨二人，“你们简直胡闹！你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幽闭恐惧症严重者可能会产生窒息死亡，幸亏这小子没事！ 你们这样做是刀尖上嗜血，这种行为实在是太冒险了！ 我警告你们，以后不允许再使用这种损招逼供犯罪嫌疑人。 他出去之后完全可以告你们，给你们寄律师函，然后法院会传唤你们！” 刘子明脸色有点发红，一脸势在必得：“我们不怕！这家伙嘚瑟不了多久了！ 我一定让他犯罪嫌疑人这顶帽子，摘下‘嫌疑’二字！” “他额头上的伤是你们激的，这就是他起诉你们对他精神打压的证据。 子明，你在警界二十年了，怎么越混越不知道按照规矩审讯？ 你......太让我失望了！”庄建国狠狠瞪了刘子明一眼。 “这混蛋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混到24小时审讯期结束，然后出去后搞我们。 他会说警察逼供，导致他精神压力山大，产生了自残行为。 老庄，即便我们不对他做什么，他也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我们！ 你没看见，他一直在用唇语和我说，他要弄死我！” “愚蠢！你既然知道他在搞你，你为什么要激他？”庄建国的暴脾气也上来了。 “老庄，这也是刑侦审讯的手段啊！谁知道这家伙对自己这么狠？ 这家伙在去法医室的路上贴着我的耳朵问我，娜娜最近怎么样？ 他一定有鬼！老庄，你要相信我！ 他真是个狠人，证据链都指向了他，只不过没有一招毙命的实质性证据。 不过你放心，很快他就绷不住了！ 法律程序上，重大案件可以申请关押犯罪嫌疑人48小时。 老庄，请组织同意我们继续扣押冷念丞，我们之间势必是有一场持久战，就看谁耗得过谁！”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建国彻底怒了。 “你们刑讯逼供这一条已经触犯了刑事诉讼法第52条。 知道吗？你们已经严重侵犯了犯罪嫌疑人的人身权利和民主权力。 你们还意识不到后果很严重吗？ 冷念丞出去之后如果秋后算账，你们都得接受法律的相关处分！ 现在你们都给我老实点，别想48小时审讯了，差不多得了啊！” “老庄......” 刘子明话没说完，庄建国摆了摆手，“不用说了！下午省公安厅冷厅长莅临我局视察工作。 冷厅长对近日来的连环杀人案高度重视，许庄烂尾楼发现的三具陈年尸骸，消息也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子明，你准备一下，下午要开会汇报工作。 赶紧将案情言简意赅整理出来，直击重点，逐一汇报给冷厅长。 还有你，吕墨！ 你的领导过来了，你也要准备一下汇报工作，别让冷厅长以为你这半个多月一直在海港市闲着！ 冷念丞这边多半是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你们不要一叶障目了，可能凶手......另有其人！” 话落，庄妍娥眉紧蹙，她刚想开口反驳，被庄建国制止了！ “你现在还是一名实习刑警，不要妄下定论，主要还是多学习刑侦的正确方法。” 说完，庄建国面色冷冽地走出了审讯室。 刚走出去，他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正文 第382章 他们之间，没有真情 一路上，庄建国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 冷念丞果真不是一般人，竟然能够扛得住刘子明的审讯招数。 刘子明是谁？ 犯罪分子提到他的名字都能闻风丧胆！ 看样子，刘子明这次真的遇见劲敌了。 庄建国走后，刘子明、吕墨、庄妍三双眼睛直直盯着审讯室的那面单面透视玻璃镜。 这家伙已经风卷残云吃光了两只肉包子，正在以最佳的姿势靠着椅背喝着豆浆。 他的一双地狱深渊般的眼睛，也正在死死盯着单面透视玻璃镜。 猛的，他的眸光正好和刘子明的瞳仁接触，很精准的对焦。 刘子明双拳紧攥，牙齿直痒痒，“三个堂姐死了，昨天还哭得痛彻心扉，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 你们看，这混蛋该吃吃，该喝喝，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刘队，现在已经七点半了，下午四点就得放了他！真不甘心！”庄妍急红了眼睛。 与此同时，她不明白自己的局长父亲为什么不相信刘子明的话。 她在八怪皮鞋厂和黑衣人交手过，她记得他身上的味道，和冷念丞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刘子明拍了拍庄妍的肩膀，正义凛然地说了一句：“放心吧，小警花！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话落，刘子明走进了审讯室。 “好吃吗？” “味道很赞！ 刘队，以后我想吃，可以叫外卖吗？”冷念丞笑得一脸阴险。 “不可以！除非我再次传唤拘留你！” “那可真遗憾！我会想念这里的肉包子的！” ...... 金茂府，1号楼，2单元，302室。 床帘拉上了遮阳布，房间里漆黑一片，宛若黑夜。 粉色的床单上，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搂在一起，身材线条都很完美。 女人睡得正酣甜，男人的睡眠质量却令人担忧。 李飞的额头上冷汗涔涔，他紧闭着眼睛，脑袋在枕上左右摆弄。 他正在做噩梦！ 自从在医院杀了短命鬼张伟，自从目睹了冷念丞冰箱里面的ren肉，自从他亲眼看着土佐犬咬死王医生，将他吃得分寸不留......噩梦就一直缠绕着李飞。 梦里，还是那只凶狠的食人恶犬，还是那间恐怖的地下密室。 土佐犬正在专心地啃着王医生的脑袋，它看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一嘴的獠牙撕咬骨头的声音，每一声都挑战着李飞脆弱的神经。 土佐犬吃得很香，就像人类在一边追剧，一边啃绝味鸭脖。 王医生的腹部已经被土佐犬撕拉开，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李飞看见土佐犬大快朵颐地吃肉，时不时会将脑袋埋进王医生的腹腔饮血。 这画面简直就像人类弄了两盘好菜，炒一碟油炸花生米，桌上还准备了两瓶上好的白酒。 一边吃，一边饮。 “不要——不要——” 李飞猛的从噩梦中惊醒，身上冷汗涔涔，手在不停地发抖。 他翘挺的鼻子里，原本都是那间恐怖密室里血腥的味道。 这会儿深吸一口气，周遭全部都是女人的芳香。 他回眸看了看，苏菲菲偎依在他的旁边睡得正酣甜，柔软的三千发丝垂在了她的傲人胸膛。 一张白皙的脸庞，翘挺的小鼻子，朱红色的双唇，睫毛又长又密，很像电视里的韩国小姐姐。 再往下看，菲菲一丝不挂，暴露在自己的面前，一览无余。 她的身材凹凸玲珑，小腹平坦，楚腰纤细，笔直玉腿，肤如凝脂。 李飞撩了撩她俏脸旁边的柔软发丝，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温柔抚摸。 女人，真是水做的。 苏菲菲的肌肤水润又细腻，触感很Q弹。 “菲菲——”李飞满目宠溺，低沉轻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谢天谢地，她睡得正酣甜。 李飞的手指忽然停留在苏菲菲的豆沙色红唇上，轻轻地把玩着两瓣柔软。 这是一张他怎么也吻不够的樱唇。 昏暗的室内，李飞拿出手机，打开百度页面，开始周公解梦。 手指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一行字，“梦见女友被杀！”。 结果，周公解梦显示90%吉凶。 李飞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是凶兆就好。 这时，苏菲菲的玉腿突然勾住了他的腰身，柔软、温热。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回眸看向苏菲菲时，她竟然在睡梦中甜美地笑。 而他的胳膊肘恰巧碰到了她的柔软部位，顿时就感觉脸有些发烫了。 很快，他开始产生了雄性动物的自然反应，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菲菲——”李飞轻唤了一声，苏菲菲扇子一般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竟然“嗯”了一声。 下一秒，她苏醒了，睡眼惺忪的样子，冲着他娇媚地笑了笑。 李飞一下子激动了，翻身扑倒了她。 “亲爱的，需要吃早餐吗？” 苏菲菲揉了揉眼睛，笑得很温柔，“你是泰迪吗？这才几点？还没刷牙呢！” “我是泰迪，那你就是小母狗儿！”李飞笑了笑，低头堵住了苏菲菲的樱唇。 苏菲菲的身子一下子软了，眉宇之间却异常冷静地睁着双眼。 刚才她是在装睡，她发现李飞一整夜都在做噩梦，嘴里一直在喊两个人的名字。 一个是她苏菲菲，另一个是一位叫王医生的人。 王医生是谁？ “菲菲，我感觉你这两天做的时候......不是很投入！”李飞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他看着苏菲菲那双漂亮的杏眼，眼底透露出一片狐疑。 他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没什么安全感，隐隐约约感觉苏菲菲有事情瞒着自己。 “菲菲，你是不是在外面还有别的狗子？ 你是不是吃饱了，所以对我没有兴趣了？ 还是......你觉得我满足不了你？”李飞的眸光瞬间暗淡。 “噗嗤——”一声，苏菲菲笑出了声音。 “除了阿飞这只泰迪犬，我再没有养其他的狗。 阿飞，你这么厉害，需求这么大，我哪有力气再去顾及别的狗！” “哪你为什么不是很投入，昨夜也是！我感觉你有心思！”李飞的表情没了刚才的兴奋劲儿。 苏菲菲一阵错愕，难道这家伙看出了什么？ 不行，她不能让他产生怀疑，这样不利于她继续调查冷念丞。 猛的，苏菲菲一个转身，坐在了李飞的身上，杏眼含媚。 “阿飞，至始至终，我只是你一个人的菲菲。 你还不允许人家有点起床气吗？”话落，苏菲菲难得主动了一次。 李飞仰面看着苏菲菲一袭齐腰大波浪，她的身材堪称绝美，今天又这般主动，令他刮目相看。 李飞的气血被撩拨到达了顶峰。 这一刻，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想刚才那个噩梦。 他一把握住苏菲菲的楚腰纤细，恢复到最传统的男上女下，带领苏菲菲到达了山巅。 过程中，他看着苏菲菲脖颈处的项链在上下起伏，梦幻紫色的吊坠闪闪发光，透露出神秘和诱惑。 下一秒，他像一批骏马在草原上尽情的奔腾。 随着一声低沉的嘶吼，他停下了马蹄...... 两人翻云覆雨后，双双再次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两人是被苏菲菲的闹钟叫醒的。 苏菲菲伸出一只莲藕似的玉臂，关闭了闹钟，在枕头下面摸出了手机。 一双绝美的杏眼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4月1日清晨8点10分。 冷氏集团是朝九晚五的工作制，她这会儿必须要起床洗漱化妆了。 她回眸看了看，枕边的李飞已经不见了。 苏菲菲一脸狐疑走下床，穿着白色V领口的睡袍。 走进厨房，她看见李飞穿着一条短裤，上身裸露，身材很好。 典型的倒三角V型身材，对女性的吸引力巨大。 他正在厨房给她准备早餐。 苏菲菲娥眉微蹙，心脏竟然揪了一下子。 一瞬间的感动过后，她再次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李飞至始至终都只是一颗棋子，一个工具人罢了！ 他俩之间，除了交媾和利用，没有半点真情。 正文 第383章 不要漏掉，一个细节 李飞哼着小曲儿，转身看见苏菲菲冲着自己莞尔一笑。 “菲菲，你能不能给我也买一件浴袍，我都没衣服蔽体。”李飞笑了笑，竟然还有些脸红。 他端着早餐放在餐桌上，搂着苏菲菲的楚腰，竟然在她面前撒娇卖萌。 刚才还是一只大狼狗，现在摇身变成了一只小奶狗。 这谁顶得住？ “可以！你......你要什么颜色的？”苏菲菲一脸娇羞，慌乱之中打开了手机淘宝APP。 “你定！你是女主人！”李飞笑得俊美，拉着苏菲菲的玉手，“先吃早餐吧！” “好了，下单了！ 阿飞，你先吃，我要先洗个澡，身上全部都是你的味道！”苏菲菲娇羞道。 “是吗？给我闻闻？”李飞没脸没皮地贴上来，闻了闻苏菲菲的修长玉颈，一脸邪笑。 “吃不够的家伙！”苏菲菲一阵娇嗔，转身走进了淋浴间。 站在镜子前，苏菲菲看见自己身上许多地方被李飞这家伙种上了粉色的草莓印。 一股羞耻感瞬间涌上心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做的时候，她......竟然很享受！ “苏菲菲，别忘记你的目的！” 脑袋很混乱，苏菲菲猛地打开花洒，站在下面开始冲洗自己的身子。 “苏菲菲，千万不能上瘾！他只是一颗棋子！一颗可以扳倒冷氏的棋子！” 猛地睁开双眼，热水浇灌全身，苏菲菲的眸光冷静、狠厉。 五分钟后。 苏菲菲穿着白色浴袍，水雾缭绕地走出淋浴间，一边擦着秀发，一边看了看李飞。 这家伙竟然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 “你去哪？不打算带我一起去集团吗？”苏菲菲嘴里叼了一片面包，娇嗔道。 李飞回眸看了一眼苏菲菲，走上前拍了拍她的翘腚，“乖，吃饱了自己去上班！ 董事长那边有点私事，比较棘手，我得赶紧过去一趟！” “什么事情啊，这么急？ 说！如果我和董事长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苏菲菲有点无理取闹。 “乖！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 听话！记得把牛奶喝了！ 哦，对了，董事长会游泳！”李飞笑了笑，拿着外套出去了。 他看起来很急，难道冷念丞在海港警局出什么事了？ 苏菲菲娥眉紧蹙，立即打开手机，追踪李飞的位置。 那次替李飞取回修理好的手机，她又在里面偷偷安装了定位和窃听器。 二十分钟后，李飞从机场接到国内最有名的律师，朱峰。 朱律师从魔都飞往海港市，风尘仆仆地上了车。 “辛苦了，朱律师！” “不辛苦，应该的！ 当年那起棘手的案件，如果不是冷先生出手帮忙，我可能早就离开律师行业了。 冷先生是我的大恩人，对我有再造之恩。 好了，不提当年了！ 烦请李秘书将冷先生的事情完完整整讲述一遍，不要漏掉一个细节。” “好......” 海港警局，审讯室内。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的眼睛，坐等他回答刚才那个问题。 冷念丞笑了笑，薄唇微启，“刘队，你有什么证据说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案，和我爷爷换肾有关？ 准确的说，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竟然有人信口雌黄说爷爷曾经换过肾？ 呵呵，无稽之谈！滑稽！” “料到你会这么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刘子明取出一份资料，甩在冷念丞的面前。 “这是二十年前，冷俊峰老先生突然失联，离开大众视野，相关媒体的一系列报道。 当年，传闻你爷爷已经病入膏肓，市里重大的企业家会议，他都没能来参加。 这份是我们收集到李国栋动用自己的名义在米国卖肾市场求购肾脏的相关手续。 他还往米国黑市汇入一笔不菲的定金。 这份是国内盗肾团伙被警方围剿，从现场的购买用户信息表格中，我们发现了李国栋以个人名义通过一家小型私营银行转账汇款给对方的明细。 李国栋是你爷爷的私人医生，这些年负责对冷俊峰老先生进行身体保健和诊疗。 如果你们家老爷子没有病，李国栋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多次购买人体肾脏？” 话落，刘子明将一沓资料重重拍在冷念丞的面前，“蒋晓雯姐姐蒋晓娥的死，是不是和你爷爷换肾有关系？ 蒋家村的神婆子王半仙被人灭口，是不是和你有关？ 冷氏集团资助蒋家村大棚种植基地，是不是一场阴谋？” 冷念丞抬起冰眸看向刘子明，薄唇扯笑，“刘队，您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信息量过大。 我该先回答你哪一个问题呢？” “一个一个的回答！”刘子明眼眶猩红，他已经愤怒到了巅峰。 时间在一分一秒溜走，下午四点就得放了这孙子。 “好吧！言简意赅点，您问的这些问题我一概不知！ 而且，我严重怀疑您这儿有问题！”冷念丞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了笑。 “混蛋！你在暗讽我脑子有病？” “我可没这么说，刘队，你的理解能力很丰富！” “李国栋卖肾的证据就摆在这里，你还想抵赖？”刘子明眉头皱紧，努力压住火气。 冷念丞睫毛颤了颤，频率比刚才吃肉包子的时候快多了。 审讯室外，吕墨从犯罪嫌疑人冷念丞的面部微表情判断出，此人准备开始编织措辞。 果不其然，冷念丞将锅全部甩给了一个死人，那个人就是李国栋。 “你们还不知道李国栋的为人和前半生的经历吧？我和你们说说。 李国栋原来是海港人民医院的一名黑医，因为收受贿赂被人举报，开除公职后过了一段很潦倒的日子。 机缘巧合，他结识了我爷爷。爷爷可怜他，又见他医术的确高超，给了他一个机会。 他很懂得抓住机会，也很讨爷爷欢心。这些年，他在我们冷家贪了不少钱。 据我所知，他有参与买卖肾脏的嫌疑，不过我一直没有找到证据。 感谢警方，替我们找到了证据。 不过好像晚了点，他已经死了，是自杀！” 冷念丞有些得意地看了看刘子明，他很自信，他的话几乎滴水不漏。 这家伙太会编了。 “你想把锅推给一个不会说话的死人头上？”刘子明冷笑道。 “刘队，别什么屎盆子都往良民头上扣！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爷爷已经升天了，你们再出言污蔑他老人家，新仇旧恨一起算。 昨天你们把我关进法医室，出言激怒我，导致我精神崩溃出现自残行为。 现在你又污蔑我已故的亲人非法换肾，你等着收律师函吧！” 话落，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轻蔑的笑。 他好像在说，来啊，快抓我啊，你有这本事不？ 正文 第384章 要我的命，也不怕你 “冷念丞，别说是一张律师函，就是要我的命，我也不怕你！” 刘子明目睹着冷念丞的每一帧表情，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这混蛋很嚣张！很猖狂！不断挑衅着他的神经！ 刘子明刚想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审讯室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冷念丞的秘书李飞来了，旁边还站着一位气质严谨的中年男子。 从此人的打扮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一名资深的律师。 李飞勾着脖子朝里望，和冷念丞飞快地使了个眼色，便开始大声嚷嚷。 “董事长，您的脑袋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警察打你了？ 对不起，是属下来晚了，让您受委屈了！ 朱律师刚抵达海港市，我们就一路快马加鞭赶过来了。 董事长！没想到您还是被他们动刑了！” “闭嘴！这是审讯室，没你说话的份，请你出去！”庄妍冲着李飞吼了一嗓子。 李飞一脸错愕，没想到一个女人的体内能够迸发出这么大的威力，不亏是女警。 他的女神苏菲菲可不会这么泼妇地对他吼叫。 想起清晨苏菲菲主动进攻的样子，李飞的身心都很舒服。 “没问题！我出去！ 这位是我们董事长的律师，朱律师。 董事长委托朱律师作为辩护人，他总可以进去吧？” “让他进来吧！”刘子明发了话，庄妍就没再阻拦。 朱律师一进审讯室，眼睛看见冷念丞额头上有伤，顿时急了眼，“冷先生，您头上的伤是他们严刑逼供留下来的吗？” 话落，姓朱的取出手机，对着冷念丞的额头，“咔嚓”拍了几张照片，留下证据。 “别急！警察叔叔对我还不错，还请我吃了大肉包子。 在审讯期间，刘队破案心切，逼问得有些紧。 我出现了精神崩溃，自己用手铐砸的。”冷念丞笑道，“哦，对了！昨夜他们将我一个人关闭在停电的法医室，导致我产生了幽闭恐惧症，晕了一段时间。 朱律师，这些算不算刑讯逼供？” “算！当然算！冷先生，您太宅心仁厚了！ 咱们就这两点就可以告他们！铁定能赢得官司！”朱律师将文件包放在桌上，态度很严肃。 “刘队长，你们已经涉及侵犯人身权利及民主权利。 根据《刑法》第247条规定，涉嫌刑讯逼供罪！ 触犯本罪的警务人员，应当处三年以下或者拘役。” 话落，刘子明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位朱律师，此人看着怪眼熟的。 他突然记起五年前，魔都发生的一桩轰动一时的凶杀案，貌似就是这货替犯罪嫌疑人打赢的。 江湖小道消息，听说他打赢官司后，收了对方三千万的现金。 现在此人在魔都律师行业混得风生水起。 果然，蛇鼠一窝！ 冷念丞摆了摆手，语气轻松、淡定，“朱律师，别激动！刘队不是故意的！ 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我吃点亏不算什么！千万别告刘队！ 刘队上有老，下有小，很不容易！” “冷先生，您真是德才兼备的优秀青年企业家！ 您就是太宅心仁厚，才会有人欺到您头上去！让你受委屈了！” “吃亏是福！不碍事！ 朱律师，好好和刘队聊聊案情，他貌似对我有些误解。”冷念丞笑了笑，一脸风轻云淡。 朱律师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落座。 “刘队，烂尾楼出现三具尸骸，我在路上已经听李飞说过了。 很遗憾，她们是冷先生的三位堂姐，冷先生一定很心痛。” 朱律师看向冷念丞，这混蛋眼底瞬间支离破碎。 这演技，绝对奥斯卡金像奖得主，影帝非他莫属。 “朱律师，咱们开门见山吧！ 我刘某人不喜欢兜圈子，卖关子！”刘子明一双黑眸看向朱律师。 “刘队长敞亮！我也是！咱们开门见山地聊！”朱律师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一脸胸有成竹。 “烂尾楼发现的三具尸骸是冷念丞的三位堂姐，三名女性死者生前被他杀，且死法迥异。 这是三具尸骸的尸检报告和DNA报告单，你过目！” 朱律师接过材料看了起来，足足看了十分钟后，抬起眼睛看向冷念丞，“冷先生，请您节哀顺变！” “刘队，您认为冷氏三姐妹的死，和我们冷先生有关？” “没错！我怀疑是他杀害了他的三位堂姐。”刘子明嘴角扯笑，眼睛死死盯着朱律师。 “证据呢？还是您的主观臆想和凭空猜测？” “目前还没有真凭实据，不过有限的线索可以证明他就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冷静秋心脏大动脉的伤口，和近日来依云湾凶杀案的死者蒋晓雯的死法几乎一模一样。 你看，这是蒋晓雯的尸检报告，这是照片！” 朱律师拿着蒋晓雯的尸体照片和冷静秋的尸骸照片进行了对比，两名女性死者都是心脏大动脉被刺穿，失血过多而亡。 “刘队，这不足以证明是冷先生行凶！ 凶手十年前作案，时隔十年，他选择再次行凶杀人。 他的犯罪冷却期的确很长，但是他杀戮的种子一直携带在身上。 本质上，凶手的杀人手法大致相同，只会在原有的基础上超越过去。 听说这次连环杀人案，死者大部分都有被分尸的迹象。 显然，凶手比十年前更加凶残。 我们冷先生是海港市的优秀青年企业家，口碑甚好，德才兼备。 他没有理由去杀人，更没有理由去杀害他的三位堂姐。” 刘子明嗤之以鼻地笑了笑，“朱律师，你知道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朱律师错愕了两秒，笑道：“刘队，您知道什么叫相由心生吗？ 冷先生的五官长得很有福气，他是慈悲为怀之人。 我无法将他与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联系在一起。” “朱律师，好一张伶牙俐齿！我们怀疑死者蒋晓雯也是被他杀害。” “证据呢？ 我们律师和警察某种意义上有共性，咱们都是讲究证据的人！ 如果海港警局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定罪冷先生，我们不如早点各回各家，如何？”朱律师看着刘子明的眼睛，嘴角扯着淡淡的微笑。 “朱律师，不急这一时！ 下午四点就可以放他回去，您如果觉得里面闷，可以出去转转！” “刘子明，别逼我！现在放我出去，我可以不告你！”冷念丞身子趴在桌上，冲着刘子明隐晦不明地笑了笑，又使用了一句唇语，“不然我出去弄死你！” 刘子明看得清清楚楚，这混蛋很嚣张，在不断挑衅他的忍耐性。 审讯室外面，李飞坐在椅子上研究单面透视玻璃镜。 “警官，这镜子里面的人可以看见外面吗？” 庄妍瞥了他一眼，没高兴搭理他。 吕墨双手抱臂，食指和拇指捏着下颌骨，一直在观察冷念丞的面部微表情和细微动作。 此人已经开始出现烦躁。 很显然，他受不了长时间待在狭小的密闭空间。 还有，此人心绪不宁，总是要喝水。 他的心火和肝火十分旺盛，脾气一定不好，甚至容易暴怒。 眼下，刘子明多半是问不出什么了。 这家伙在耗时间，时间已经到了4月1日的上午十点整。 再过6个小时，这家伙就可以放出去，然后继续为非作歹。 说实话，吕墨也很不甘心！ ...... 正文 第385章 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冷氏药业集团，策划部。 苏菲菲坐在办公室望着手机发呆，李飞的位置显示在海港警局。 冷念丞被警方带走了，如果没有证据起诉他，下午四点这个恶魔就要被放出来了。 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发现了三具陈年尸骸，网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三具尸骸是十年前冷氏失踪的三朵姐妹花，也有人说不是。 因为当年失踪人口是四人，还有一名下落不明的女人是冷念丞的二婶张萍。 当然，也有民间侦探质疑，张萍的尸体被凶手埋在了附近。 冷氏集团的老董事长冷俊峰刚死，墙体里面就发现了三具尸骸。 如果真的是冷氏三朵姐妹花，那冷家最近可真是祸不单行。 苏菲菲很机械地刷着各大舆论新闻通稿。 刚才去茶水间冲泡咖啡，集团上下大家都在谈论此事。 无形中，冷氏集团被一张灰色压抑的大网笼罩着。 有人已经知道冷念丞被警方带走了，而李飞今天又没来上班。 一时间，整个集团上下，中高层和普通员工都没什么心思工作了。 正所谓，集团不能一日无主。 冷俊峰死了，冷念丞又被警方传唤拘留。 有人隐隐约约感觉，冷氏集团可能真的要变天了。 走神的功夫，李飞的微信发到了苏菲菲的手机上。 “牛奶喝了吗？” “喝了！你在哪？” “在外面陪董事长办点事，下午下班前回去！想你！” “阿飞，你看海港头条新闻了吗？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苏菲菲决定将事情直接摊在李飞的面前，看他怎么扯谎。 说实话，相处了这些日子，她发现李飞本性是纯良的。 如果他愿意为她所用，到时候出庭出证的时候，她愿意当他的证人。 毕竟，一夜夫妻百夜恩。 即便是逢场作戏，鱼水之欢，他也的确是自己第一个男人。 如果他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她愿意救他一命。 自首可以减刑，配合警方老实交代案情细节，说不定可以争取一个宽大处理，比如：死缓。 李飞看完了海港头条的新闻，没想到烂尾楼发现三具尸骸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许多网友的眼珠子都盯着冷氏集团，看来有必要召开一场媒体记者见面会，由董事长亲自出来辟谣。 “菲菲，都是一些空穴来风的消息，媒体记者的嘴不能当真。 咱们董事长是个大好人，下周你就要新官上任了，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是你的。 别分神，好好准备怎么搞庆功宴！” 苏菲菲放下手机，心脏缩了缩，“李飞，别怪我！是你自己选择与黑暗为伍！” 海港警局门前，以庄建国为首，站成了两排欢迎队伍。 几辆政府领导专用车考斯特，停在海港警局门前的户外停车场。 车子停稳后，从考斯特走下一群人。 庄建国放眼望去，走在人群C位的男人正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下一秒，庄建国整理衣冠，满面堆笑，迎了上去。 “冷厅长，一路辛苦了！ 不是说好了，下午才抵达海港市吗？ 我们安排了晚餐，中餐还没来得及准备！”庄建国一脸招待不周。 冷军穿着军装，一身浩然正气，笑容却很牵强。 海港警局一群正处级干部见状，吓得低下了头。 冷厅长此行前来一定是为了三月中旬至今发生的一系列人命案件，而不是普通的莅临视察工作。 “中餐就安排简单的自助餐！ 不要超标，节约粮食，杜绝浪费和铺张！”冷厅长的声线很迷人，是浑厚的低音炮。 此人气宇轩昂，仪表不凡，丝毫看不出来他今年即将退居二线。 “小可，安排锦泰宾馆的自助餐！ 用餐标准严格根据红头文件规定的来订餐！” “是！庄局！我这就去办！” 庄建国交代完订餐事宜，陪同冷厅长等人走进警局会议室。 会议室的桌上放了两排白色瓷杯，泡着茶水，人事处还准备了一些水果。 冷军入座后，看了一眼四周，眉宇之间颇为暗沉。 他的嘴角扯着似笑非笑的虚假笑容，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相反显得心事重重。 会议室的氛围因为冷厅长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全体陷入沉默，不敢吱声。 庄建国坐在冷厅长的旁边，心情很紧张，手心直出汗。 沉默了许久，冷军终于开了嗓子，低沉道：“各位同志，许久不见，大家别然无恙？” 话落，两排参会人员脸色都很不自然，寒暄客套了两句，又陷入了沉默。 冷厅长这是话里有话。 “上一次咱们见面还是在去年海港市获得‘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表彰大会上。 那时候在座的好像都参加了，我记得当时大家都是气宇轩昂，精神抖擞。 怎么了？现在一个个都蔫儿了？”冷军眉宇之间很严肃。 整间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到达了冰点。 冷军一双坚毅的黑眸定定看着桌上的水果，眉宇之间浮上怒意，“把水果撤了！今天不是召开茶话会！” 话落，庄建国喉结一阵紧缩，吩咐会议室接待员将水果全部拿了出去。 会议室沉默了许久，庄建国主动打开了话匣子，“冷厅长原本是下午的航班，因为咱们海港市最近不太平，省公安厅对几起案件高度重视，冷厅长改签了航班。 大家对冷厅长莅临我局视察工作表示热烈的欢迎！” 庄建国说完，全体鼓掌，会议室里响起来如雷贯耳的掌上。 冷军阴着一张脸，扯了扯嘴角，摆手示意大家停止鼓掌。 “老庄，不要搞客套！ 几起命案的负责人听说是刘子明，他人呢？ 另外，我们派来的犯罪心理学家，吕墨呢？” “他们正在审讯室审讯犯罪嫌疑人！”庄建国盯着冷军的眼睛看了两眼。 “犯罪嫌疑人是谁？” “冷氏药业集团的新董事长，冷念丞。” “有证据指向犯罪嫌疑人吗？” “有！但是线索力度不够，没有一击致命的证据。” “老庄，你把他们俩喊过来，我需要听他们亲自当面汇报工作。” “好！” 庄建国起身，出门打了个电话给刘子明。 刘子明正在审讯室和冷念丞、朱律师二人周旋，突然看见庄建国的来电，眉头皱了皱。 “老庄，我在审讯室呢！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让你准备的汇报材料你都准备好了吗？ 冷厅长飞机航班改签，这会儿大家已经在会议室了，就差你和吕墨，你喊他一块儿过来。 冷厅长需要听你亲自汇报工作，赶紧的！” 刘子明愣住了三秒，走出审讯室，扯着嗓子，“老庄，我这边正忙着呢！距离下午四点没多久了！” “交给妍妍吧！她是新人，让她历练一下！ 你和吕墨现在立刻、马上，快点过来！ 冷厅长对案件高度重视，不然不会改签航班，他要听听你的案情分析和总结。” 刘子明刚想开口说什么，庄建国已经挂断了电话。 “刘队，怎么了？出啥事了？”庄妍很关心地问了一句。 刘子明沉默了几秒，开口道：“省公安厅冷厅长正在会议室等我和吕墨去汇报工作。 妍妍，这里交给你，能行吗？” 话落，庄妍满目惊喜，这是她踏入警界生涯第一次审讯犯罪嫌疑人。 千载难逢，历练的好机会，她不想错过！ “没问题，刘队！你们去吧，这里交给我！”庄妍点头如捣蒜，手上做了个OK的动作， 正文 第386章 需要和他，单独审讯 审讯室内。 庄妍坐在冷念丞的对面，气场两米八。 傲人的胸膛显得她英姿挺拔，又酷又飒。 这女孩，可盐可甜。 冷念丞一脸玩味地看着美女警官，上下打量着她的一副好身材。 上回在八怪皮鞋厂，他就发现小女警的身材很正点。 不过当时，他没有心情把玩她。 那夜绑架她，只是为了点拨一下庄建国这只不听话的老狐狸。 “冷念丞，我们刘队有点事情，接下来的审讯工作就交给我了。” 冷念丞整个人像没听见似的，眼珠子一直盯着庄妍的那两片区域。 庄妍顺着他的眸光看向自己的胸前，红了脸，又羞又恼。 “混蛋！你在看什么？”庄妍的粉拳猛地砸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冷念丞做了一个吃惊的表情，戴着手铐的手捂着自己的心脏。 “美女警官，不可以吓唬良民哦！我的律师还在呢？” 庄妍看了一眼朱律师，觉得此人在这里十分碍眼。 刘队刚才在这里，他一直揪着冷念丞额头上的伤做借口，避重就轻。 “朱律师，你可以回避了！ 接下来的审讯内容，我需要和他单独审讯，这是警局机密。”庄妍冷冽地看了看朱律师。 朱律师看了看冷念丞，得到他的默许，便拿着公文包走出审讯室。 前脚朱律师刚走，后脚冷念丞就扯着薄唇笑着说道：“原来美女警官是想和冷某独处！” “你——”庄妍双拳紧握，红了脸，“挑衅和轻浮警务人员，我们可以再扣留你24小时！” 冷念丞舔了舔薄唇，艳丽无双的脸，掠过一丝浓墨重彩的邪笑。 “如果和美女警官独处，冷某愿意在审讯室一直待下去。 只要那个刘子明别过来当电灯泡就行。 说实话，我不喜欢他，我更喜欢美女来审讯我。 如果昨天到刚才一直是你亲自审讯，我一定会更加配合警方工作。” 庄妍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此人真会冠冕堂皇地瞎扯淡。 “冷念丞，该问的刘队已经问了，我问一些不一样的吧！” “随便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冷念丞用那种很轻挑的眼神看着庄妍，笑得很鬼魅。 庄妍的身体一颤，此人的眼神明明在笑，却一直透露出一股狠厉之气。 “你听过八怪皮鞋厂吗？”庄妍问道。 冷念丞嘴角勾笑，他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 “听过！这名字挺别致，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我听说这家皮鞋厂在八十年代很火，经常出口海外，现在已经倒闭了，很可惜。 美女警官如果喜欢，我可以出资买下它，专门给你做皮鞋。”冷念丞抬头冲着庄妍灿烂地笑。 庄妍淡淡地笑出声来，冷念丞细听，竟然听出了一丝不屑。 “我脸上的伤，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我昨天就想问了，哪个混蛋竟然敢袭警！ 咱们庄警官这张脸，是警界少有的美人胚子。 太可恶了！一定要抓住那个混蛋！”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情绪相当到位。 庄妍樱唇勾了勾，她可担当不起！ 她知道这混蛋在这里和她演戏，眼瞅着已经到了中午十一点，再过五个小时就得放人。 不如......开门见山地问！ 明知道他会继续扯谎，她还是想看看他是怎么表演的。 “冷念丞，别装了！我知道那天的信封是你留下的。 骗我去八怪皮鞋厂的人也是你！ 在八怪皮鞋厂绑架我，袭击我的人，也是你！ 你身上的味道，我记得！ 别撒谎了，那晚就是你！”庄妍身子趴在桌上，一双丹凤眼死死盯着冷念丞的冰眸。 冷念丞的反应很冷静，他嘴角勾笑，看着庄妍，“小女警，我身上是什么味道？ 一夜没洗澡，我都臭死了！不如我们出去之后去W酒店一起洗白白，我让你好好闻个够？ 咱们看起来年龄相差不大，刘子明太老了，他配不上你！” 庄妍听见这番话时，愣了愣，回过神一脸怒意，“冷念丞，别给我扯这些荤话！ 等你出去后，随便你到哪里调情。 警局是严肃的地方，不要玷污我们脚下神圣的土地！”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语气很轻松，“好！我可以不和你说大人的话！你也别学着刘子明血口喷人！” “看样子，你对你做过的一切都不会承认了，对吧？”庄妍一脸清冷，“你的嘴巴真够硬！” 冷念丞低头笑了笑，“我当然不会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情！ 小女警，别生气，女人生气容易老，我会心疼的。” 庄妍一下子双拳紧攥，这混蛋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满嘴没正经。 与他往日在电视荧幕中的优秀青年企业家简直背道而驰。 “那晚你在八怪皮鞋厂暴揍了我一顿。 这笔仇，等着你落网，我会亲自押送你去东城河刑场。” 冷念丞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那气场好像是庄妍在无理取闹，而他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好啊！我等着！” 话落，庄妍翻了个白眼，心里有些发虚。 审讯犯罪嫌疑人的工作一点也不容易，尤其是碰上了高智商的犯罪嫌疑人。 她有点不知所措了！ ...... 海港警局会议室。 刘子明和吕墨纷纷落座。 会议室鸦雀无声，两人的动静被放大了数倍。 坐下后，刘子明看着会议室C位，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他与此人见面次数这些年一个巴掌数得过来。 人家是省里的厅级干部，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因为这次是他主要汇报工作，庄建国将身旁的位置空出来留给了刘子明。 距离冷军的距离很近，刘子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此人的五官长相竟然和冷念丞有几分相似。 而且，他俩都姓冷，会不会五百年前是一家？ 忽然间，他扯着嘴角笑了笑，一定是自己查案心切，魔怔了。 冷厅长和冷念丞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他竟然怀疑无比权威的冷厅长。 他现在已经成了破案心切的刘疯子！ 刘子明这么一笑，会议室所有人都盯着他看。 他缓过神来，才发现庄建国在轻轻地推他，“子明，会议上保持严肃！” 话落，冷军一双坚毅的黑眸盯着刘子明，嗓子里发出了低音炮的嗓音。 “子明，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是案子有眉目了？” 刘子明的心一下悬了起来，冷厅长的气场相当强大，声音如洪，很能震慑他人。 “冷厅长，不好意思啊！ 最近精神压力大，患上了面部肌肉抽动症，总是不自觉地笑。”说完，刘子明的唇角又勾了勾。 冷厅长刚才还一脸严肃，这会儿面色明显温和了许多，“子明，辛苦了！ 连环杀人案和另外几起案件，以及最近在许庄烂尾楼发现的三具十年前的尸骸，我已经知道了一些。 现在你就替大家将多起案件重新梳理一遍，大家准备做好会议笔记。” 正文 第387章 见识一下，警界传奇 海港警局，三楼会议室。 刘子明的汇报工作进行到了尾声。 “以上是我对海港市从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至今发生的一系列命案，做出的全部梳理。” 话落，刘子明一双黑眸看向省公安厅冷厅长，感觉自己的嗓子已经冒了烟。 从昨天下午四点，一直到参会前，他一直在和冷念丞周旋，嗓子已经哑了。 刚才在会议上，他把所有案情提取最重要的部分，全部案情回顾了一遍。 梳理案情时，他时不时看一眼手机，距离下午四点越来越近。 冷军和庄建国都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显然，他想着赶紧回到审讯室。 刘子明当然心急如焚，小警花根本不是冷念丞的对手，不知道她能不能顶得住穷凶极恶的高智商犯罪分子。 他必须赶紧过去一趟，可眼下冷厅长似乎意犹未尽，一直揪着他提问。 “子明，我已经听明白了。 你怀疑二十年前蒋家村死者蒋晓娥的死，和二十年后发生的依云湾凶杀案有密切的关联。 你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为什么你会认为这是一场复仇计划？ 是不是蒋晓娥的哥哥蒋浩出现了？他找到你了吗？”冷军一双坚毅的眸子紧盯着刘子明问道。 刘子明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他现在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坐在他身旁的庄建国已经被他怀疑是警局的内鬼，并且他是内鬼的事实已经得到蒋浩的亲口确认。 他不能将蒋浩的下落告诉任何人，因为他不知道这间会议室内，究竟还有没有冷念丞的保护伞。 “冷厅长，请您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交给您一份满意的答卷。 眼下，犯罪嫌疑人冷念丞还在审讯室，我需要立刻过去一趟。 此人是目前案件最大的嫌疑人，下午四点他会被放行，留给我们的审讯时间不多了。” 话落，冷厅长眉头紧蹙，看起来他也很焦心！ “子明，那我就长话短说吧！ 你在案情梳理过程中，我发现你的判断存在漏洞，甚至存在一叶障目的现象。 比如冷氏三朵姐妹花，即便她们在童年时期欺辱过冷念丞，这一点不至于导致冷念丞草菅人命。 眼下必须找到冷静秋的母亲张萍，才能将这三具尸骸的死因重见天日。” “冷厅长，我们在烂尾楼附近动用警犬仔细搜索过，根本没有发现张萍的尸骸。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被埋在其他隐秘的地方，二是她可能还活着，但是处境不是很好。” “子明，如果她还活着，她为什么不报警？”冷军问道。 “也许她想逃，却根本逃不出来！ 但凡她能够逃脱，这些年她就不会不出来爆料当年的事情。” 冷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向吕墨，“吕墨，你在海港市已经待了半个多月了。 你说一说你的判断，你认为，这个张萍是死是活？” “从犯罪心理学研究，如果凶手和三位女性死者有积怨，从而杀死她们是有可能的。 这些年，青少年因为积怨杀人的案例屡见不鲜。 冷静秋的母亲下落不明，可以证实，张萍和凶手也许有交集。 原本凶手是打算杀死四人，但是杀人条件不够，所以他选择分批进行。 我们调查到，张萍是在冷氏三朵姐妹花失踪后一周才消失的。 这七天，她发生了什么，接触了哪些人，不得而知。 凶手极有可能是她身边的人，可能是熟人作案。 我们通过多方调查，确定失踪的四人和冷念丞的关系相当恶劣。 关于冷念丞从小遭受她们折磨的传闻，海港市不少名门显赫的人都有所耳闻。 从冷俊峰老先生的遗产股权分割，就知道他们的关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金钱。 也许冷氏三朵姐妹花对冷念丞的各种打压，是来自于这个张萍，也就是冷念丞二婶的默许。 这个张萍是幕后的黑手，在伺机搞垮冷念丞，从而霸占冷氏集团的全部股份。”吕墨几乎一气呵成，回答了冷厅长的提问。 冷军沉默了许久，抬起一双坚毅的眸子看向自己的麾下，“吕墨，这些是你的臆想，还是你通过专业分析得出来的结果？” “一半一半！”吕墨倒是回答得挺老实。 会议室顿时产生了小声质疑的声音。 刘子明顾不得这些，时间在分秒流逝，他已经在会议室坐不住了。 冷军像是看出了刘子明的心思，眼下时间已经是4月1日下午两点。 整个会议室时不时有人的肚子在发出抗议的叫声。 海港警局文职女警方小可更是几次来找庄建国，说锦泰宾馆那边餐饮部需要下班，问他们究竟还去不去吃中饭。 冷军清了清嗓子，宣布会议先告一段落。 一群人在海港市文职女警的带领下，前往锦泰宾馆用餐。 刘子明匆忙赶往审讯室，猛然回眸发现庄建国和冷军正在后面交流甚欢。 两人的面部表情看起来心事重重，很像是在密谋什么事情。 他来不及多想，步履不歇前往审讯室。 “喂——看啥呢？”吕墨突然蹿出来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你丫的，吓了我一跳！ 老庄和冷厅长，他俩貌似挺熟络的！” “那当然！庄局和我们冷厅长是多年的交情了。 庄局每回去我们省公安厅，都是冷厅长亲自接待，两人的关系和咱俩差不多！” 话落，刘子明反问了一句：“咱俩是什么关系？” “一辈子的好兄弟啊！” 两人四目相视，扯起嘴角笑了笑。 两人从初识互相看不顺眼，到现在合作默契，又一起经历过生死。 可不就是一对好兄弟嘛！ “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个地步了吗？”冷军看着刘子明和吕墨勾肩搭背的样子，问了问庄建国。 庄建国眼神幽幽地看着二人的背影，“一开始两人挺不对付的，现在关系已经是拜把子的好兄弟了！” 冷军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继续问道，“我听说令千金和刘子明走得挺近的！ 老庄，你可要把你的宝贝女儿盯紧点！ 毕竟......老夫少妻长不久！”冷军笑了笑，眼神有些阴冷。 庄建国看了看冷军，心脏突然开始加速，什么叫长不久？ 冷厅长这是打算对刘子明下手了吗？ 瞬间，庄建国感觉身体很沉重，有一瞬间根本不听他的使唤。 刘子明可是他的徒弟，两人有二十年的师徒情分。 即便两人现在站在对立面，他也从来没想过毁了刘子明。 原本他对冷厅长抱有一丝希望，也许他只是想救下冷念丞，不会殃及无辜。 看样子，他是打算铲除后患，不打算给刘子明留活路了。 子明这小子已经陷入了危险之地，龙潭虎穴，他还浑然不知。 他这个当师傅的是不是该点醒他？ “老庄，我们进去听听你的好徒弟是怎么审讯的，让我见识一下警界的传奇。”冷军一张刚毅的五官，嘴角扯起一丝诡谲多变的冷笑。 庄建国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身体冷得厉害，腿脚像灌了铅，有点像那个“鬼压床”。 “还愣着干嘛？一起去！你带路！”冷军看了看庄建国，一脸威严的五官，透露出一丝戾气。 “冷厅长，这边请！” 正文 第388章 我怀疑她，已经死了 审讯室外面的坐椅上，李飞翘着二郎腿在玩王者荣耀。 朱律师在一旁看书，好像是一本关于法律的著作。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进审讯室，两个透过单面透视镜的玻璃镜朝里望去，庄妍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冷念丞却一脸风轻云淡，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看小警花的眼神，很不正经，甚至很轻佻。 显然，小警花的审讯过程不太顺利，她根本弄不过这狡猾的混蛋。 刘子明猛地推开审讯室的门，庄妍红着脸看向他，眼底顿时支离破碎，还有些委屈。 看样子，她被这混蛋气得不行。 庄妍突然起身，挺着傲人的胸膛，推着刘子明走出审讯室。 “怎么啦？委屈巴拉的样子！”刘子明唇角勾了勾，他知道小警花受委屈了，一定在言语上吃了亏。 “刘队，这人明面上是堂堂优秀青年企业家，实则就是个泼皮无赖。 而且......他还有些喜欢耍流氓，口出荤话，我全程都在听他瞎扯皮。 他竟然和我聊他们冷氏药业集团的中药，甚至聊到了他们家祖先在清朝皇宫里当御医的事。 刘队，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傻丫头，你能控制住他已经很不错了！ 别灰心，让我来继续会会他，你歇会儿！” 庄妍点点头，戴上耳机，打算继续学习刘子明的审讯话术。 她现在还不能急于求成，她得好好打基础。 刑警工作有太多需要她潜心学习的地方。 刘子明推开审讯室的门，看了看手机，距离四点还剩下一个小时。 他必须赶紧撬开冷念丞的嘴！ “刘队，怎么出去了这么久？我想死你了！”冷念丞笑了笑，接着说道：“幸亏有美女警官陪我聊天，不然我和这么一个木头待着，一定会闷死！”他看了一眼身旁全程不说话的看管武警。 话音刚落，刘子明双手拍在桌上，吓得冷念丞打了一个激灵。 “刘队，我都说了，暴躁伤肝！ 回头我让李飞给你送点肝郁的中药调理一下。不收您钱！”冷念丞又笑了笑。 “不必了！你自己留着吧！ 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杀死蒋晓雯、沐婉晴、李漫妮？ 你为什么要逼死你的小提琴老师吴超教授？ 十年前，你为什么杀死你的三个堂姐？ 还有一个人，请你老实回答我，你二婶张萍在哪里？ 我们找遍了烂尾楼的现场，没有发现她的尸骸，你他喵的把她藏在哪里？”刘子明几乎在咆哮。 距离下午四点越来越近，这家伙很快就会被放行。 出去之后，还不知道他又会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畜生事。 “刘队，别狗急跳墙啊！ 您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 是不是还想关我24小时？ 可以！你让美女警官陪着我，48小时，72小时，都随便您。”冷念丞看了看单面透视玻璃镜，举起手中的一次性水杯，摆出一副要喝水的样子。 30秒过后，庄妍气鼓鼓地端进来一杯水，重重地放在他的面前。 “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杯！别喊了！” “太可惜！不是你亲手倒的水，一定食之无味！”冷念丞一边说笑，一边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刘队，你快把我手铐解开吧，我这手已经血液不循环了！” “时间到了自然会给你解开，免得你又自残！” “呵呵，你以为这样我就自残不了？ 我可以撞头，还可以咬舌头！”冷念丞对着桌子做了个假动作。 “我们有头盔，还有又脏又臭的抹布，你需要吗？” 话落，冷念丞一脸错愕，笑了笑，“不必了！咱们好聚好散！ 等我出去，您就等着收到律师函吧！” 刘子明的眼神冷得像是冰做的，“好！我等着！” “我弄死你！”冷念丞使用了一句唇语，眼神狠厉地笑道。 冷军和庄建国已经站在单面透视玻璃镜前，两人头上都戴着耳机，看着冷念丞和刘子明在对峙。 庄建国摘下耳机回眸看了一眼吕墨，“他刚才在说什么？” 吕墨嘴里吐出四个冰冷的字眼，“我弄死你！” 庄建国喉结一阵紧缩，“你确定他说的是这四个字？会不会看错了？” “不会！”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一脸坚信。 冷军脸部表情却发生了极具的变化，吕墨看见自己的老领导看冷念丞的表情不太对劲。 冷厅长和冷念丞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他们大概率是不认识的。 可刚刚，他分明察觉出冷厅长的眉眼之间，像是认识了冷念丞很久。 时间在分秒间流逝，距离下午四点还剩下五十分钟。 冷念丞依旧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一直不愿意承认那些人命是他所杀。 刘子明很难从他的嘴巴里套出任何消息。 “冷念丞，当年你们家四个女人失踪。 我听说你二婶张萍是在她女儿失踪后一周才消失的。 说明凶手一直都潜伏在她身边，只是她没有发现。 那起绑架案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如果说凶手不是你，那你认为会是谁？” 冷念丞讽刺地笑了笑，“刘队，这事情也要问我？ 凶手在暗处，我在明处，我倒是希望他抓住我。 好让我问问他，为什么要绑架我的三位好姐姐。 不过由此判断，凶手极有可能是一名男性，很有可能是好色之徒。 不然他为什么不绑架我？而是绑架了我三位娇嫩的姐姐，还有我二婶。 你见过我二婶照片吗？她长得很正点，四十岁的人像个三十出头的小少妇。 我那三个姐姐长得也很漂亮，你应该见过她们的照片。 在你们至今未破的悬案档案中，一定有她们的靓照。 我推断，凶手性别男，年龄大概在三十岁至四十岁，老少通吃的年纪。 有钱，有颜，有亲和力，不然他不具备吸引我三位姐姐和二婶的条件。 刘队，怎么样，我的推理能力还不错吧？ 海港警局的水，令冷某思路清晰。”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得意。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发现冷念丞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瞎扯淡都能扯得这么逻辑清晰。 差一点，他都要相信了他的鬼话。 不过他没有仔细看尸检报告，或者他忽略了一个问题。 刘子明趴在桌上，一双黑眸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冷念丞，虽然你的三位姐姐已经变成了尸骸，但是我们法医通过高科技术检测，发现你的三位姐姐死前没有遭受异性的侮辱。 所以你说凶手是好色之徒，这一点可以否定掉。” 话落，冷念丞鼻子里突然发出两声怪异的轻笑，“刘队，我刚才还没有说完。 凶手是好色之徒，但是也许他的下体不举，无法和女人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或者，他有特殊的癖好，比如恋足癖，喜欢女人的脚。 十年前，隔壁Y市出现一杀人凶手，他因为患有前列腺病，啪啪啪不举，被恼羞成怒的女友抛弃。 后来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友，又在外地虐杀了几名女性，警方一直没有抓获住此人。 传闻他骑着一辆二八牌自行车游走在人烟稀少的巷子里，专门虐杀红衣女人。 我记得我二婶失踪当天，就穿着一身红裙。 也许我的三位堂姐和二婶长得太过招摇，在外面不幸被‘红衣杀手’给擒住了。 然后，她们被杀害、被亵玩、被埋尸！ 如果不是一场大雨，我的三位好姐姐也许会永远藏在墙体里，生生世世暗无天日。 当然，也许会随着烂尾楼爆破灰飞烟灭，我听说那幢烂尾楼已经被开发商买了，爆破是必然的。 至于我二婶，我怀疑她已经死了，也许被埋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刘队，您觉得我的推理能力怎么样？ 我是不是当刑警的好苗子？”冷念丞薄唇勾了勾，眼神极具挑衅，看起来很满意自己的回答。 正文 第389章 会不会是，亲戚关系 下一秒，刘子明一边鼓掌，一边冷笑道：“冷念丞，不得不说，你的推理能力很牛b。 而且，你的想象力也很惊人。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你的三位姐姐和二婶都是惨遭隔壁Y市变态‘红衣杀手’所害。 她们的死和你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冷念丞猛地抬起头看向刘子明，眼底突然支离破碎，他几乎开始哽咽道：“刘队，她们的死和我当然有关系！是我没能保护好三位姐姐，一切是我的错！ 三位姐姐失踪后，二婶很难过，我应该开导她，甚至陪着她一起出去张贴寻人启事。 当年，三位姐姐无故失踪后，二婶像疯了一样。 她拿着静秋姐姐的照片去打印店印刷了上万张，每天大街小巷张贴静秋姐姐的寻人启事。 听说她多次被警察和社区管理员拦截，简直令人心疼。 那段日子，二婶每天就做这一件事，就是寻找静秋姐姐的下落。 刘队，当年我二婶到处张贴寻人启事，还上了电视。您去海港电视台找一找，应该还有存档。 一周后，也就是我二婶失踪当天，我记得她没吃早饭就出门了。 那天二婶打扮得很漂亮，穿着一袭红裙，出门前竟然冲着我笑了笑。 她那天好像很有信心能够找到静秋姐姐。 我真没想到，那是她最后一次冲着我笑。 时至今日，我还记得那个笑，很美！”话落，冷念丞竟然留下了两行热泪。 刘子明看着冷念丞一脸虚伪，他的话，十句有九句是假的。 他的目的是为了撇清关系。 刘子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耳塞里传出了庄建国的声音。 “子明，时间到了，放人吧！” 刘子明一双黑眸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到了4月1日下午四点整。 面前这位人面兽心的谦谦伪君子可以被释放了。 说实话，他一点也不甘心。 这混蛋貌似知道审讯时间已经截止，脸上竟然扯起鬼魅的笑。 刚才这混蛋还是一副失去至亲至爱的哭丧脸，这会儿已经有几分意气风发。 “刘队，时间到了吧？突然感觉有些舍不得。”冷念丞笑着举起手，“麻烦帮我解开吧！这哥们不错，适合在我们集团当保安！” 刘子明示意身旁的武警替他解开了手铐，这家伙竟然很嚣张地做了几组伸展运动，活动着筋骨。 他立着伟岸如松柏的身子走出审讯室，眸光与冷军相视了两秒，眉宇之间掠过一丝惊讶。 仅仅0.01秒，却被吕墨瞬间精准的捕捉到，他们二人一定认识。 吕墨再联想到他们的相同姓氏，也许这一切并不是巧合。 看来需要划重点，记住这一条线索。 虽然他不想怀疑他的老领导，但是两人对视的神情，很难让他不产生怀疑。 冷厅长的姓氏和冷念丞相同，他们会不会是亲戚关系？ 也许可以就这个怀疑深挖下去。 “冷念丞，你可以走了！”庄建国看着冷念丞，语气严肃且威严。 冷念丞眼神里的得意已经快要溢出了眼眶，被庄建国看在眼里。 庄建国眸子狠狠注视着他，希望他能夹紧尾巴做人，他已经四面楚歌。 “庄局，好久不见，您还是那么意气风发。 我听说您这个月底退休，小冷提前恭贺您退休大吉。”冷念丞笑得一脸灿烂，双手抱拳。 庄建国喉结一阵紧缩，嘴角似笑非笑，“冷念丞，劝你做个良好市民，不要给社会添堵。赶紧回去吧！” “好嘞！谢谢庄局！ 冷氏集团是良心药企，我们冷家人都是良好市民。 对了，听闻这位美女警官是令千金，庄局好有福气，生得这么好的一个女儿。 美女警官的审讯能力不错，我们聊得很开心！”冷念丞笑得一脸玩味，眸光落在庄妍的身上上下打量，看起来还有些恋恋不舍。 庄妍抡起拳头想挥过去，被庄建国拦在了身后，“冷先生，请回！” 冷念丞似乎真的有点舍不得离开审讯室，一双妖孽般的眸子看向审讯室每一个人的脸。 最后这混蛋竟然将眸光落在冷厅长的脸上，笑着问道：“这位是？” “冷念丞，够了，请回！”庄建国显然下了逐客令，眉宇之间浮上了怒意。 冷厅长却轻笑了一声，上上下下看了看冷念丞，“听说你是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没错！是我！敢问您是哪里的领导？”冷念丞笑道。 “哦？你怎么知道我是领导？” “用眼睛看的，您一定比咱们庄局官大，冲着您身上的功勋章就看出来了！” “冷先生好眼力，不过我们不看重这些虚名。 我们的主要职责都一样，抓住坏人，惩恶扬善。”冷军一脸威严，双目盯着冷念丞，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冷念丞这家伙竟然被冷军的眼神给败了下来，无趣地摸了摸脑袋，眸光再次看向庄妍。 “美女警官，我走喽！我会想你哒！” “你——混蛋！”庄妍红着脸，攥紧双拳。 冷念丞离开后，冷军目视刘子明和吕墨，发现二人看起来心有不甘。 “这位警官想必就是令千金？”冷军的眼睛看向庄建国，语气温和地问了一句。 “是小女！通过公务员考试背着我和她妈妈填报了我们海港警局刑侦岗。” “嗯！有主见！ 果然虎父无犬女！令千金会是警界的一株优秀的新苗。 子明，听说妍妍跟在你后面历练，你要好好栽培新人。” 刘子明缓过神，有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刚才冷念丞那混蛋走出审讯室，突然回眸看向他，用唇语又说了一遍，“我弄死你！” 这家伙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看上去不像是在放狠话。 看样子，他最近要把娜娜和母亲盯紧了，以防这家伙再次打击报复。 上回娜娜在学校收到恐怖快递，已经吓得不轻。 娜娜和母亲，不能再受到伤害了！ “子明，想什么呢？”冷军的手在刘子明面前晃了晃。 “没有！我在想如果凶手不是冷念丞，为什么诸多证据都指向了冷氏集团。” “也许是冷氏集团一家独大，在海港市乃至全国医药行业都有暗敌。 子明，你可以将案情侦破工作的思路再扩散一些。” 刘子明刚想说什么时，冷念丞突然原路折返。 他站在审讯室的门外，一脸阴冷地笑着。 “怎么了？舍不得走？”刘子明看着门外吼了一嗓子。 “刘队，我三位姐姐的尸骸，我申请带回去厚葬她们。 这是我做人弟弟，应尽的责任！刘队不会不答应吧？” 正文 第390章 请你回去，等候消息 “你要带走三具尸骸？”刘子明看着眼前道貌岸然的冷念丞，眼底瞬间怒意窜起。 “没错！DNA报告单上白纸黑字写着，三名死者是我的三位堂姐。 作为她们的小弟，我怎么能见她们的尸骸放在法医室晾着？ 刘队，死者为大，望您能理解我们家属的心情。” 冷念丞像是受尽了委屈，丝毫看不出来冷氏三朵姐妹花的死，与他有半点关系。 没等刘子明继续开口，庄建国主动发声，“冷先生，请你先回去等候消息！ 我们这边对于三具尸骸还需要继续深入研究，案情还未告破，目前暂时不能归还。 还请你配合警方工作，不得妨碍公务！” 冷念丞一脸错愕，眉宇之间顿时暗沉下来，“庄局，这些大道理我不管。 我只知道，姐姐们在暗无天日的墙体里封闭了十年之久，她们必须善终。” 下一秒，他一双俊眸竟然流下两行热泪，继续哭诉道：“庄局，死者为大，不能立即厚葬三位姐姐，我枉为人弟啊！” 庄建国错愕了几秒，眉眼之间浮上了怒意。 所幸，他背对着刘子明等人，没人发现他的眸光在暗示冷念丞要懂得适可而止。 庄建国走近他，一只又厚又宽的手重重地放在冷念丞的肩头，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冷念丞瞬间感受到了庄建国的怒意在翻腾，他那双眼睛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他像是在说，“冷念丞，别在这里胡闹了，差不多得了！ 别让我和冷厅长为难！我们替你擦屁股、善后，这些还不够吗？” 冷念丞盯着庄建国的眼睛注视了几秒，薄唇扯起隐晦不明的笑，好像在说，“庄建国，你的徒弟刘子明很烦，很难搞，你特么给我想办法弄死他！” 沉默了一会儿，庄建国开了口，“冷先生，节哀顺变！ 还是那句话，目前三具尸骸暂时不能归还给你！ 请配合警方工作，等到案情侦破，你三位姐姐沉冤昭雪，我们可以亲自将尸骸送往你们冷氏。” 下一秒，冷念丞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既然庄局长态度这么和善，不像某些人，审讯期间又是激怒犯罪嫌疑人产生自残行为，又是关进小黑屋。 庄局，我听您的！ 希望你们警方尽快破案，早日将三位姐姐的尸骨归还给我们冷家。 三位姐姐们死得太惨了，我们必须大操大办，厚葬了她们，才能慰藉她们的亡魂。” 冷军看了一眼冷念丞，眉宇之间依旧带着强大的气场和不怒自威的威严。 冷念丞随即喉结吞咽了一下，心里有些发虚。 叔爷爷不过看了他一眼，就像是在警告他，让他别在这里胡作非为。 冷军走上前，一双黑眸目视冷念丞，气场震慑人心。 连冷念丞身后站着的李飞和朱律师都有点被他的气场惊住了，不敢再嬉皮笑脸。 吕墨发现，冷念丞貌似有些畏惧他们冷厅长。 他这么狠厉的一个人，也会畏惧？ 不过，不得不说，冷厅长的气场确实强大。 有一回，省公安厅抓回来一位强盗，死活不愿意承认自己强闯民宅，夺财害命。 那混蛋原本潜入一幢郊区别墅打算捞金，卷款携逃时，突然发现床上的女主人薄裙附体。 此人瞬间起了歹念，动起了色心。 他将男主人击晕，用绳子绑在椅子上。 一系列的动作惊醒了女主人，女主人刚想大喊，被歹徒两巴掌扇晕了过去。 等到女主人慢慢恢复意识，脑袋逐渐清醒时，发现自己正在被歹徒侮辱。 而她的丈夫嘴巴里塞着抹布，整个人被五花八绑，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歹徒行凶。 遭受奇耻大辱和身体凌辱的女主人，被邻居发现后，已经精神崩溃，口齿不清。 她的邻居第一时间打电话报警时，女主人已经服下了一整瓶的安眠药。 送往医院救治保住了一条命，当天夜里，女主人用水果刀割腕自杀身亡。 歹徒48小时被警方捕捉后，在审讯室内满嘴跑火车，说人不是他杀的。 他顶多触犯了入室抢劫和Q奸罪，顶多关个十几年，态度很猖狂，甚至还在阴笑。 省公安厅刑侦大队队长亲自审讯，此人依旧态度不逊。 后来冷军厅长亲自出面，歹徒被问了两句就全部撂了。 那名歹徒见到他们冷厅长，当场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冷厅长的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 “请相信警方，配合警方调查你三位姐姐的死因。 现在让你将尸骸带回去，一把火烧了，我们怎么发现线索？ 等找到你二婶张萍，一块儿处理！ 当然，我不是希望你二婶有事，只不过她已经失踪了十年，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作为海港市这么大的药企董事长，我相信，冷先生的气度和魄力一定非寻常人。” 外人看来，冷军在给冷念丞戴高帽子，劝他息事宁人。 其实，大家都没有看见冷军的眉宇之间升起了愤怒的表情。 冷念丞被他这么注视着，心口猛缩，竟然产生了胆怯。 “阿飞，朱律师，我们走！”，他没有和冷军有言语交流，只说了一句话，三人便离开了海港警局。 人走后，冷军一双凛冽的眸子看向刘子明和吕墨，表情非常严肃。 “你们怎么能采取精神打压式逼供？他额头上的伤势完全可以用作起诉你们的借口。 犯罪嫌疑人目前只是嫌疑人，你们这样做，只会陷入被动。 海港市警局的刑警严刑逼供的风声一旦传出去，再经过舆论添油加醋的报道，警局的威信和权威会被老百姓们质疑。 子明，不允许有下一次，知道没？” 冷军的声音是那种浑厚的低音炮，不经常听的人，会感觉很有震慑力。 刘子明点了点头，态度还不错，冷军脸上的表情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谁的肚子在叫？”庄妍这小丫头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大家彼此看了看，庄建国的脸色突然有些不自然。 下一秒，冷厅长竟然摸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献丑了！我还没吃中餐，大家吃了没？” 话落，刘子明几个也觉得肚子很饿，摇了摇头。 冷厅长皱起眉头，“老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赶紧安排几个小朋友们一起去锦泰宾馆吃自助餐！多几张嘴不会超标！” ...... 正文 第391章 食不知味，胆战心惊 锦泰宾馆大堂，两排自助餐摆放在餐台上。 香气扑鼻，勾人馋虫。 庄妍拿着白色餐盘正在挑选食物，刘子明和吕墨已经胡乱往盘子里装满了饭菜。 两人正在找桌位时，冷厅长笑着喊道：“子明，吕墨，你们过来一起吃！” 庄妍回眸看向那一桌，眼神正好撞见了冷厅长的一双笑眸。 “妍妍，你也一起过来！”冷厅长竟然在对她招手，看起来很亲和。 庄妍点点头，一张俏脸受宠若惊，端着餐盘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能够和省公安厅厅长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牛皮她能在警校微信群里吹好久。 刘子明、吕墨、庄妍纷纷落座，三人有些小拘谨。 冷厅长无论在哪里，都是人群中的C位。 餐桌上，他也理所应当被安排在主位，庄建国坐在他的身侧陪同接待。 “大家多吃点，来，动筷子吧！” 话落，刘子明和吕墨开始埋头干饭，他们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庄妍是女孩子，虽然肚子很饿，还在努力保持矜持。 她不能给她的局长父亲丢脸！ “妍妍，多吃点，你太瘦了！ 最近是不是在减肥？你小时候啊，可是个肉滚子，我还抱过你呢！”冷厅长看着庄妍笑了笑。 “冷厅长，我不瘦，我只是比较藏肉！”庄妍有些受宠若惊，还有些小姑娘的羞涩。 刘子明偷瞄了两眼小警花，没错，她是真的藏肉。 两人在医院拥抱的时候，他感觉小警花的上围尺寸比肉眼可见的还要饱满。 “妍妍，在刑警一线工作还习惯吗？”冷厅长的眼神一转刚才在警局的威严和疏离。 他变得很像一位长辈，就像是家里的伯伯一样。 庄妍鼻尖一酸，突然就感性了，眼睛发酸，还有点想哭。 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吃得苦，以及在八怪皮鞋厂被凶手暴揍，差点小命撂在那里。 还差一点给警队拖后腿...... 眼前，冷厅长却在关心她，这位大人物可是省公安厅的正厅级干部耶！ 除了受宠若惊，庄妍更多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刚才在审讯室，她完全败于下风，就差被冷念丞牵着鼻子走。 庄妍现在的心情，就像一个小女生成绩没考好，心情忐忑地回到家。 原本以为爸爸会揍自己一顿，妈妈会惩罚自己不许吃饭。 没曾想，一进家门，她发现一桌子的好菜，还有自己最喜欢的冰镇可乐，那叫一个受宠若惊啊！ “谢......谢谢......冷厅长关心！ 入职第一天就碰上了依云湾凶杀案，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是我们警校这一届第一个接触到凶杀案的人，起初大家还挺羡慕我这么快就可以实践。 一开始我也挺激动的，终于可以真刀真枪的历练自己了。 没想到我人生第一起案子就遇到了这么棘手的连环杀人案。 这期间，除了连环杀人案还牵扯了另外几起人命案件。 刘队在会议上应该都对您说了，咱们这次面临的凶手是一位高智商犯罪分子。 目前，种种线索都指向了刚才拘留期释放的冷念丞，只不过我们的证据还相对比较薄弱。 如果我们可以找到张萍，如果她还活着，说不定可以打破现在的僵局。 冷厅长，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再接再厉，绝不气馁。” 冷军一边吃菜，一边点点头，“老庄，妍妍很优秀啊！未来可期！” “冷厅长，我和妍妍妈妈都希望她有一份安稳的工作，不用出去打打杀杀。 一个女孩子家，相夫教子，有一份稳定不累的工作就好了。 这丫头，真倔，非要加入刑警一线队伍中，她妈妈整天担惊受怕，劝我把她调到文职岗。” 冷军深呼吸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庄建国，“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 说完，他的眸光又落在庄妍的五官上，“妍妍，这一行太累，你可以考虑爸爸妈妈的话。 但是，冷伯伯没有反对你当刑警的意思，这也是很光荣的一份工作。” 冷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偏不倚。 关键他自称自己是她的冷伯伯...... 庄妍已经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夹着筷子的手因为太激动在颤抖。 “谢谢冷......伯伯！”庄妍有些害羞。 “乖！在外面可以喊伯伯！吃饭吧！”冷厅长笑得很慈爱。 庄建国的脸色却不太好，后背生出一身冷汗。 他知道冷军笑里藏刀，明里暗里是在提醒他庄建国，要管好自己的女儿。 别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一个刘子明，毁于一旦。 吕墨虽然在埋头干饭，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他第一次发现，冷厅长这么喜欢夸人。 刘子明一直在拼命地埋头干饭，他心情很低落。 冷念丞放出去了，这让他很不爽，甚至有些害怕。 此人是个危险分子，出去就是隐患，就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雷。 除此以外，刘子明满脑子都在想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冷念丞的二婶张萍。 如果能够找到此人，说不定能揭开十年前冷氏三朵姐妹花失踪的答案。 警犬巴布已经在许庄烂尾楼附近仔仔细细搜索了几遍，他们并没有张萍的踪影。 张萍是死了，还是被藏匿在某处无人问津的地方苟延残喘？ 吕墨像是看穿了刘子明的心思，趁着冷军和庄局父女俩在闲聊，他低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在想张萍的下落？” 刘子明突然一口饭差点噎住，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就成功吸引了冷厅长的注意力。 “子明，慢点吃，饿坏了吧？” “吃得有点急，不好意思啊，让冷厅长见笑了。”刘子明有点尴尬，同时被冷军的眼神吓了一跳。 冷厅长看他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和他看小警花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也许是自己心理作用吧，他感觉冷厅长对他有一丝敌意。 “子明还是很敬业的！他在刑警队长这个位置上，当之无愧！”冷军点点头，眼神颇为欣赏地看向庄建国。 庄建国惊得后背一阵寒凉，冷厅长的言外之意，他怎么可能听不明白。 “冷厅长，子明是我们海港警局出了名的拼命三郎。 这些年，大小案件多亏有他亲自带队侦破，打击了不少犯罪团伙。 冷厅长，吕专家也很优秀，陪着子明熬了半个月的通宵。 除了犯罪心理学研究，没想到吕专家在面部微表情、肢体微动作、催眠技术等领域，都是佼佼者。” “不错！三位年轻人，未来可期！ 老庄，未来是属于他们的！” “是的，是的！未来必定是他们的！”庄建国的手脚有些不受控制地轻颤，这顿饭他吃得食不知味，吃得胆战心惊。 一群人继续低头吃饭。 这期间，吕墨偷瞄了两眼冷厅长，发现他时不时会看刘子明两眼。 那种表情很奇怪，并不像是上级领导对下属的正常眼神。 他的眸光里，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丝敌意。 ...... 正文 第392章 这场官司，铁定能赢 “冷先生，咱们可以起诉那个刘子明！”朱律师坐在车内，一脸愤懑。 随即，他取出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手指气得颤抖，“冷先生，我现在就草拟起诉状，这场官司铁定能赢。 到时候，我们把警察逼供您的事情捅到网上去，让舆论发酵指责他们。 我要让刚才那个刘子明，身败名裂，永远退出警界。” 冷念丞薄唇勾起一丝冷笑，狠狠深呼了一口气，眼神狠厉地看着窗外的街景。 最近的天气不错，傍晚的晚霞烧红了天空，像火焰，像血液...... 像那个已经死了半个月的贱女人，她的两只苹果肌自带腮红底板。 看见晚霞，他竟然会想起她。 冷念丞肩膀颤抖着，眼眶眼压突然增大，很想发泄成河。 压抑了片刻，冷念丞回眸看向朱律师，眸光凶狠。 他没来得及切换自己的面部表情，那样子着实把朱律师吓了一跳。 他以为冷念丞在质疑他的专业能力，目光坚定地说道：“冷先生，您放心，我一定能打赢这场官司！ 您对我有恩，请您允许我帮您出一口恶气！就冲两点就可以击垮刘子明！ 一、他采取逼供审讯，导致我当事人情绪激动，精神压力大，从而产生自残行为。 二、他故意使用非正常手段，将您关闭在停电的法医室，导致我当事人出现幽闭恐惧症。 冷先生，这场官司，咱们稳赢不输！”朱律师一脸忠心耿耿。 冷念丞收起眼底的狠厉，眸光柔和了许多，“暂时不必起诉他！需要的时候我会请你出山！ 兄弟，谢谢你！一路奔波辛苦了！”冷念丞看了看朱律师，一只手拍在他的肩头，笑着问道：“最近还好吗？” 朱律师有点摸不透冷念丞的心思，错愕了三秒，勾唇笑道，“谢谢冷先生关心！ 多亏有您当年的鼎力相助，这些年，我在魔都律师界混得不错。 说自己是权威还差那么一点，不过一呼百应的本领还是有的。 冷先生，您放心，这场官司我们铁赢。 我有信心，行业内百分之90的律师都会站在咱们这一边。” 冷念丞点点头，忽然闭上了眼睛，一张轮角分明的精致五官，覆盖上一层冰冷的寒意。 傍晚晚霞的残阳洒在他的侧颜，又俊美，又鬼魅。 这个刘子明真是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口，一定要将他拔得彻彻底底。 如果现在起诉他，相当于是公开告诉全世界，他们俩有深仇大恨。 这样做，得不偿失，反而会让所有人怀疑到他头上。 对付刘子明，就应该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 就像冷静秋她们几个贱人，如果不是一场大雨，她们无人问津。 不过，今天叔爷爷怎么突然来了？ 这让冷念丞很意外，难道是庄建国那个老狐狸把叔爷爷喊过来救自己了？ 这个动作未免搞得太大，很容易打草惊蛇。 如果刘子明和那个省里来的吕墨深挖下去，说不定会挖出他们冷家的秘密。 这些年，他们一家与叔爷爷一家几乎没有来往，甚至爷爷走了，叔爷爷也没有来祭奠。 叔爷爷和爷爷的感情很深厚，难道他此行过来，除了救自己逃离水深火热，还借着机会来看看爷爷的墓碑？ 冷念丞闭着眼睛，朱律师和李飞以为他乏了。 李飞继续开车，朱律师的手指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草拟起诉状。 忽然间，冷念丞睁开眼睛，眼神里散发出令人悚然的光芒。 李飞偷瞄了一眼，吓得后背生出了汗。 伴君如伴虎，他怕得要命！ 一边开车，脑袋里一边回想起冷念丞卧室冰箱里面的ren肉，以及那只恶犬咬食王医生的场景。 “冷哥，下一个路口左拐是去冷氏别墅，右拐是去冷氏集团，咱们现在去哪里？”李飞扯着嘴角，鼓起勇气问道。 冷念丞没有直接回答李飞的问题，而是一双冰眸收敛住寒气，盯着朱律师的笔记本电脑。 “兄弟，先不要写起诉状告刘子明，这样显得我太小气，故意刁难他刘子明。 不能让全天下的人知道，我与刘子明有过节。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他失踪了，消失了，或者死了。 舆论大众就不会将眼睛盯着我这里，也不会有人怀疑是我干的。” 朱律师的眼神浮上了敬佩之情，“冷先生，那个刘子明要把您搞进监狱，他一定不得善终！” 冷念丞薄唇勾起，看着朱律师，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兄弟，你一路风尘仆仆赶来，咱们找个地方喝点酒，顺便做个SPA！” “谢谢冷先生体恤！”朱律师貌似很满意冷念丞的安排。 私底下，他是个玩咖，经常混迹在魔都的各大洗浴会所。 “阿飞，直行！去阳光水疗！” 一夜没洗澡，本少需要好好冲一冲身上的晦气。”冷念丞的眼神看向窗外，满目狠厉。 人生第一次被关在警局审讯室24小时，这份奇耻大辱，日后他要加倍奉还给刘子明。 李飞听见“阳光水疗”这四个字，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阳光水疗是海港市一家高档会所，集洗浴、娱乐、餐饮一体化的休闲场所，是男人们快乐的源泉。 那地方据说消费很高，因为服务带点颜色。 换作从前，他一定激动得不行，但现在他有了苏菲菲，他得替她守身如玉。 “冷哥，最近严打洗浴中心，咱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冷念丞突然抬起一双寒眸，定定地看着后视镜，“阿飞，你是想带我去东城河裸泳，还是健身房的游泳池？ 朱律师难得来一趟，咱们要尽地主之谊，这是东道主应尽的礼仪！” 冷念丞的声音听着就寒凉，语气透露出不满和不悦。 李飞吓得身体哆嗦了一下，扯着嘴角讪笑道：“冷哥说得对！” 然后一脚油门深踩下去，驱车开往去阳光水疗的方向。 苏菲菲坐在办公室，一双绝美的大眼睛一直盯着手机。 突然，她发现李飞的定位跑偏了，他既没有回冷氏别墅，也没有回冷氏集团。 五分钟后，她看见李飞的位置红点竟然停在了海港市最大的洗浴会所，阳光水疗。 苏菲菲心脏突然紧缩了一下，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床上说着这辈子一生一世一双人，背地里竟然跑出去偷吃。 果然，外面的屎没吃过都是香的。 冷念丞刚从海港警局出来，两人就狼狈为奸，跑去阳光水疗。 真是一对臭味相投的主仆。 “李飞，你可真脏！” 不知道为什么，苏菲菲的心里升起一股无法言语的不适感。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死死揪住苏菲菲的心，她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 “混蛋！昨晚说想和我有一个孩子，今天就去找野鸡！ 今天早上刚刚做过，现在又......牲口！” 苏菲菲双拳紧握，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李飞的坐标已经不动了，一直定格在阳光水疗的位置。 “苏菲菲，你是在吃醋吗？”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飘进了苏菲菲的耳朵里，语气讽刺、嘲笑。 她猛然抬起头，发现办公室里根本没有其他人。 她是策划部经理，拥有独立办公室，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门也一直紧闭着。 刚才那个声音是从哪里飘来的？ “苏菲菲，记住了！ 李飞只是一颗棋子，动心，你就输了！” “闭嘴！不用你提醒，我知道！” 苏菲菲的双手对着空气张牙舞爪，那样子看起来有些魔怔。 正文 第393章 我们一起，试试鞭尸 淋浴房，冷念丞肩膀颤抖着，任凭刺骨凉水冲洗他的全身。 优美的倒三角身材，完美的胸肌，健硕的臀肌......连旁边的李飞和朱律师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冷念丞的身材，堪称完美男人的典范。 朱律师看着自己大腹便便的啤酒肚，有些自惭形秽。 冷先生这身材，不得不说，男人看了都容易掰弯。 “冷哥，现在才春天！您这么洗冷水澡，小心着凉啊！ 回头我让服务员给您泡杯生姜红糖茶！”李飞看着冷念丞眯起了眼睛，任凭凉水浇灌着他的好身材，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此人像是用冰做的，和他的姓氏一样冰冷，散发出阵阵寒气，让人对他望而生畏。 冷念丞猛地睁开双眼，眼眶一片猩红，声音低沉且沙哑，“火大！” 他只回了两个冰冷的字眼，配合上他的一对冰眸，李飞感觉自己头顶上，淋浴头里的热水瞬间降到冰点。 他看着冷念丞起伏的胸肌，以及他眉宇之间的邪气大盛，料定冷念丞现在的情绪一定很糟糕。 站在淋浴喷头下面，冷念丞的心脏在剧烈地颤抖，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他用双手将潮湿的头发撩成了大背头，看起来比往常更帅气，也更冷酷了。 想起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的三具尸骸，在法医室安然无恙地待着，这足以让他感到暴怒。 她们三个贱人的尸骸，就该被他用皮鞭沾水狠狠地抽打、鞭尸，才能足以泄愤。 她们根本不配得到火化，更不配得到他的厚葬。 她们那些年强加在他身上的苦难，这辈子都在冷念丞的心里埋下仇恨的根。 十一岁那年，她们骗他来到市郊区一片荒野之地，周围荒无人烟。 三个人仗着女孩子们发育早，个子高，力气大。 竟然合起伙来对瘦小的冷念丞进行霸凌、施暴，让他跪地求饶，钻裤裆，并且双手合十求她们放过他。 谁知，冷念丞是一块又臭又硬的倔骨头，最后被三人轮番扇了一百个巴掌，丢在了荒郊野岭。 当年他有多痛，现在他就有多恨！ 她们犯下的错，绝对......不能......原谅！ 阳光水疗，V08包房。 三张按摩椅，分别躺着冷念丞，李飞、朱律师。 冷念丞躺在中间位置，永远的C位领袖。 来自云南大凉山的三位美女技师正在给他们按摩，肤白貌美，胸大腿长，眉弯嘴小，雪白脸庞。 朱律师看得嘴边的哈喇子垂涎三尺，“美女，哪儿人啊？” “老板，我们三都来自云南大凉山。” “你们那里风景秀丽，物华宝丰，山清水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彝族女人好！人美嘴甜，身材还好。彝族姑娘是一等一的漂亮......” 朱律师从进入V08包房，到听见三位美女技师做自我介绍，整个人就处于特别亢奋的状态。 李飞头一回来阳光水疗，过去他根本没实力来这里消费，现在可以刷冷念丞的铂金黑卡。 思绪乱飞的时候，大凉山妹子突然坐在他的腰间，说是要给他按摩头部，吓得他浑身一个哆嗦。 “别！头就没有必要，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头！你按摩脚吧，我喜欢捏脚！” 昏暗的包房里，李飞吓得脸色爆红，朱律师笑出了声。 “兄弟，一回生二回熟！ 下回不用冷先生亲自带你来，你自个儿就会找上门了。 放轻松，好好享受彝族女人的手艺，别害臊嘛！” V08包房的气氛原本还不错，直到中间那位美女技师的手，落在冷念丞的腰间。 轻浮、轻佻，带着明里暗里的试探。 冷念丞猛地睁开双眼，狠厉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尖刀剐在技师的身上，吓得美女一阵哆嗦。 “先生，7号技师哪里服务不到位吗？”女技师虽然吓得惊心动魄，还是问了一句。 冷念丞这口冰窖沉默了几秒，眼神冰冷地盯着浓妆艳抹的女技师，语气很冷漠，“没有！你做得很好！出去吧，有需要我会叫你！” 女技师一脸错愕，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先生，还没下钟呢！” “没事！钱照给！你去休息吧！”冷念丞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甚至越发的冷冽。 女技师看着他那张阴冷的俊脸，一下子就胆怯了，“谢谢先生，祝您生活愉快！” 7号女技师走出去之后，朱律师和他的10号彝族女人就没敢再吱声。 李飞只允许3号律师给他按摩脚丫子，一屋子的人各怀心思，室内的氛围没有很压抑，但是已经不闹腾了，相反变得很安静。 迷迷糊糊中，冷念丞睡着了。 李飞瞥了他一眼，睡着的冷念丞，五官依旧很冷冽。 虽然顶着一张帅气的俊脸，却让人不敢打扰他半分，生怕叨扰了他的美梦。 梦里，是十年前的大雨天。 冷念丞开车载着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来到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 那天，因为冷念丞态度360°大转变，冷静秋三人对他的态度也比往常客气了许多。 冷念丞又找来了三位帅气的小哥哥陪她们玩，一群人玩得很嗨，彼此都留了QQ联系方式。 下一秒，梦里突然发生了急速的转场画面。 热闹的BBQ烧烤戛然而止，烂尾楼里只剩下冷念丞和三位恶毒堂姐。 他拿起一根细长的钢丝时，突然晴天霹雳，电闪雷鸣。 闪电照在他的脸上，他像极了一个恶魔。 他拿起斧头挥下去的那一秒，又是一道鬼魅的闪电划过他那张妖孽般的俊脸。 等到他举起手中的尖刀，烂尾楼外面的天空已经下起了滔天大雨，天空仿佛在冒烟。 下一秒，梦境里又出现了一幕从未发生的场景。 烂尾楼的墙体倒了，滚出来三具白森森的尸骸。 警方通过DNA检测比对，认定死者是冷念丞的三位堂姐，第一时间通知他去领取尸体骸骨。 一切认领手续办理得很顺利，没有人员阻拦他收尸，反而很主动地配合，甚至还有警察安慰了他。 冷念丞也很配合，站在海港警局，猛男落泪。 李飞和他一起将三具尸骸运上车，两人驱车赶往茅山火葬场准备火化了她们。 路上，冷念丞突然命令李飞先回冷氏的老别墅，当年母亲住过的那栋房子。 抵达冷氏老宅，他和李飞将后备箱里三具尸骸扛下了车。 五分钟后，三具尸骸由黑色装尸袋包裹着，放在大理石的地面。 “阿飞，把她们取出来！” “是！” 下一秒，李飞开始拉开黑色尸袋的拉链，将三具白森森的尸骸暴露在冷念丞的面前。 黑色尸袋与白色尸骸形成了诡异的对比色，看起来画面很刺激。 “阿飞，你听过鞭尸吗？”冷念丞眼神狠厉，看着面前三具尸骸，嘴角扯起癫狂的狞笑。 “董事长，阿飞没听过，愿闻其详！” “鞭尸是一项古老的行为，以侮辱死者为目的。 通常指，将死人从坟里挖出来，用沾了水的皮鞭抽打死人的尸体。 这在古代是对死人最大的侮辱。 阿飞，古人有些伟大的发明还是很值得我们现代人借鉴的。 来吧！我们一起试试鞭尸！” 话落，冷念丞取出两根材质最好的牛皮鞭，分别沾上了凉水。 李飞见状，一阵错愕，问道：“董事长，为什么皮鞭要沾水？” 冷念丞阴笑了两声，“鞭子吸水膨胀，鞭子上的小毛刺膨胀后会增加摩擦力。 鞭子的重量和韧性都会随之增大，伤害也就会更大。 所以，沾凉水，打起来更疼，死人也不例外！” 李飞眼神狠厉地笑道，“董事长，那不如沾盐水！伤口上撒盐，岂不是更疼？” 话落，冷念丞笑得凶恶，“阿飞，你果然深得我心！快去取一包盐巴过来！” 正文 第394章 挫骨扬灰，抵消罪过 冷念丞的梦里。 李飞去厨房飞快取来了一包盐巴，分别抹在两根牛皮鞭上。 白色的盐巴很快被沾了水的皮鞭吸收，空气中散发出食用盐氯化钠的味道。 “阿飞，你越来越机灵了！”冷念丞笑得很欣慰，李飞用起来比从前那个怂包Aaron舒心多了。 “董事长，您不会责怪阿飞现在越来越狠了吧？” “当然不会！我的好兄弟必须和我站在一个高度，包括......心狠手辣！”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她们三，就该死！ 现在送她们去茅山火葬场三把火烧了她们，太便宜了她们。 阿飞，她们就该被挫骨扬灰，反复鞭尸！”冷念丞目光凶狠，眼底生狠。 话落，李飞扬起手中的牛皮鞭，笑了笑，“董事长，您是主，您先挥下第一鞭子！” “好的！阿飞，给我拍张照片记录这一美好时刻！” “董事长，照片还是算了吧，万一手机后台自动上传到云端，那可就麻烦了！” 冷念丞目视李飞，眉宇之间很是欣赏，“阿飞，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想得比我细致！” 李飞冲着冷念丞笑了笑，“董事长，开始吧！” “你别说，我已经开始兴奋了！”话落，冷念丞扬起手中的牛皮鞭朝着冷静秋的白色尸骸挥下了皮鞭。 瞬间，冷静秋的尸骸被劈开了两半。 “这么不禁打？”冷念丞面露阴笑，眸光落在李飞的脸上。 “也许是尸骸年头太长了，已经出现了骨质疏松吧！还有一种可能性！” “什么？” “董事长力拔山兮气盖世，力量无人能比！” “马屁精！”冷念丞笑了笑，眼神示意李飞鞭尸冷欣然那具尸骸，“热身一下，活动一下筋骨！” 话落，李飞扬起手中沾着盐水的牛皮鞭挥在冷欣然那具白森森的尸骸上。 下一秒，冷欣然的骷颅头滚出了几米远，摔碎了二分之一的面积。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冷念丞眼底煞红，“阿飞，你与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干得漂亮！” “谢谢董事长谬赞！咱们......继续？” “OK！” 已经是4月1日晚上七点多，夜幕降临，黑暗是行凶最好的保护色。 冷氏老宅的大厅内，响起了此起彼伏抽皮鞭的声音。 仔细听，是两人在不停地挥舞皮鞭。 那声音，很有节奏，很有规律。 半个小时后，两人已经将各自手中的尸骸抽得粉碎，只剩下冷楚雨的一具尸骸。 “阿飞，累了吗？要不要歇一会儿？” “董事长，我不累！要不要一鼓作气，将这具尸骸也鞭尸了？” 冷念丞笑了笑，拍了拍李飞的肩膀，“阿飞，我就喜欢你身上不怕吃苦的精神，很符合我们的企业文化。” “谢谢董事长，您先来！”李飞扯着嘴角笑了笑，鼻息有些微喘。 “好！我先！”冷念丞扬起手中的牛皮鞭猛地挥下去，冷楚雨的尸骸貌似更加易碎。 她们三人，冷楚雨欺负他的次数最少，大部分时间都是被迫站队。 她还曾经劝他别那么硬骨头，适当学会服软。 冷念丞下手并没有对待冷静秋那么手重，也许是牛皮鞭的质量太好，又经过了盐水的泡发。 一皮鞭挥下去，冷楚雨的尸骸顿时支离破碎，分崩离析。 “董事长，这位姐姐这么不耐揍？要不要继续？”李飞一脸错愕，问道。 冷念丞沉默了几秒，声音冰冷，“继续！” 言落，他丢掉了手中的牛皮鞭，“阿飞，她不耐揍，交给你一个人了！” “是！” 李飞做了个伸展运动，扬起手中的皮鞭挥舞下去。 一鞭子抽下去，他感觉空气中到处都是盐水和盐巴的飞溅物。 没抽打几下，冷楚雨的尸骸已经粉碎了一地。 “董事长，这位姐姐骨质疏松症状最严重，不耐揍！” 冷念丞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阿飞，她欺负我最少，回头给她整一个最好的骨灰盒。” “董事长，阿飞又发现了您一个优点！”李飞马屁精再次附体。 “什么？” “爱憎分明，敢爱敢恨！” “哈哈哈！阿飞，你的嘴巴开了光，还是抹了蜂蜜？不过，我爱听！” 鞭尸完毕，两人将三具尸骸的骨灰装进了黑色的垃圾袋中。 “董事长，鞭尸果然是个好法子，都省去咱们去茅山火葬场走一趟了！” “当然！古人的鞭尸刑法是一项伟大的发明，专门惩治恶人！” “没错！恶人自有恶人磨！她们活该！” “恶人磨？”冷念丞的身体慢慢靠近李飞，唇角勾笑，“阿飞，你是说，我是恶人？” 李飞顿时急红了眼睛，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不不不！阿飞用词不大，阿飞是个文盲，就上了个大专！” “别妄自菲薄，不怪你！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恶人！ 我只是一名裁决者，裁决那些负心女、虚荣女、歹毒之人！ 阿飞，回顾之前我杀的那些人，她们哪一个清清白白？ 她们接近我，都是各怀鬼胎，带着各自的目的，她们该死！”冷念丞抬起头，眼神狠厉。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很用力地点头附和，“没错！她们该死！董事长，您只是替天行道！” 话落，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笑了笑，“阿飞，你最懂我！我年长你几岁，以后私底下喊我哥。” “谢谢哥不嫌弃阿飞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孤儿！”李飞红了眼睛。 “阿飞，我九岁失去母亲，十岁失去父亲。我们俩是难兄难弟，半斤八两。” “冷哥——”李飞鼻尖一酸，莫名感动，扑进了冷念丞的怀里。 冷念丞错愕了几秒，他向来不喜欢外人触碰他，尤其是男人。 但是，他并没有拒绝李飞。 李飞抱住他，很用力。 “阿飞，差不多行了，没想到你这么矫情！”冷念丞笑了笑，“走吧！挫骨扬灰，抵她们的罪！” “哥——挫骨扬灰也抵不了她们的罪过！不如直接洒入粪坑吧！” 冷念丞抬起头，薄唇勾笑，“阿飞，你比我狠多了！不过，我很喜欢！” 李飞摸了摸后脑勺，被夸得有点小娇羞，“哥，咱们去哪里将她们挫骨扬灰？” 冷念丞眼睛看了看窗外，打开窗户，伸手探了探风向，“今晚风大，咱们去东城河！” 正文 第395章 废什么话，学游泳去 阳光水疗，V08包房。 冷念丞睡着了，脑袋一直在枕头上左右晃动，看起来像是在做噩梦。 他的嘴里一直在念念有词，什么“该死！”、“鞭尸！”、“挫骨扬灰！”...... 朱律师回眸看了他足足五分钟，不明白冷先生的脑袋里究竟在做什么奇怪的梦。 “阿飞，冷先生好像在做噩梦，你快把他推醒吧！”朱律师压着嗓音和李飞小声对话。 李飞也一直没睡着，耳朵里都是冷念丞的梦呓声。 他一直在观察冷念丞，发现他的额头、鼻尖、胸前都浮上了细密的汗珠。 “阿飞，快喊醒冷先生，愣着干嘛呢？”朱律师催促道。 “你丫的，你自己怎么不喊？董事长有起床气，你想我挨揍啊？”李飞瞪了一眼朱律师，这人真损。 朱律师被怼了一句，不再吱声，眯起一双眼睛继续上下打量面前的13号技师，一位丰满的彝族女人。 冷念丞睡得很昏沉，脑袋里一直在延续刚才那个梦境。 在梦里，他和李飞驱车赶往东城河。 月黑风高，桥下路灯昏暗。 “阿飞，冷楚雨的骨灰留着，将她们二人挫骨扬灰。” “为什么不一起？”李飞一脸狐疑，反问道。 “警察追问起来，我们至少要有一个交代。我们可以对外声称，已经将三人的骨灰合并在一起。 这样可以证明她们三人姐妹情深，生死在一起。” “哥，您太厉害了，是阿飞考虑不周。 不过，这位冷楚雨小姐姐很幸运，能够死后留下一个全尸的骨灰。” “她欺我最少，是她自己替自己争取的。”冷念丞看着冷楚雨的骨灰，薄唇勾笑，“楚雨姐姐，你当初不该站错队伍！” 话落，李飞拿起冷欣然的那袋骨灰，冷念丞拿起冷静秋的那袋骨灰。 两人将黑色垃圾袋解开封口后，相视一笑。 “阿飞，我数三二一，咱们一起将她们抛向天空！” “好的，哥！” “三、二、一，抛！” 下一秒，两人的手臂卯足了劲儿，将黑色垃圾袋抛向了黑夜长空。 两包白色的粉末，跟随夜间的晚风，飘向了夜空，随后散落在东城河。 “挫骨扬灰，抵消你们的罪过！ 下辈子，希望我们不要再相遇！”冷念丞看着东城河的河面，面色惨烈地笑了笑。 “哥，我还是觉得这么挫骨扬灰太便宜她们了，为什么不丢进化粪池？” 冷念丞勾着李飞的肩膀，笑了笑，“阿飞，再怎么说，她们终归姓冷！ 爷爷在天之灵，应该也不希望我做得太绝！” “董事长，您真是宅心仁厚，上天会眷顾您！” “阿飞，我不求眷顾！上天也不曾眷顾我！ 九岁丧母，十岁丧父，爷爷又撒手人寰，离我而去。 我爱的女人算计我，一心想要亲手杀了我和爷爷。 我给过其他女人机会，她们接近我，不是为了冷太太的身份，就是为了嫁入豪门，享受富贵。 阿飞，我现在只有你了！ 兄弟，你千万别辜负我！”冷念丞看着李飞的眼睛微微一笑。 李飞却在冷念丞的眼睛里看见了支离破碎的光，“哥，阿飞定不会负你！” “嗯！咱们要当一辈子的好兄弟！” 话落，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四目相视，兄弟之情，呼之欲出。 两人戴上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准备上车时，东城河大桥上拉起了警笛声。 警笛声“哇儿～哇儿～”响彻在漆黑夜空，随即便是大射灯照在两人的身上，将他们二人聚焦在灯光下。 “哥，你快跑！”李飞脸色煞白，用眼神示意冷念丞跳河，“哥，你擅长游泳，快跳河！” “不行！阿飞，要跳一起跳！”冷念丞急红了眼睛。 “哥，我是旱鸭子，跳下去死得更快！” “阿飞，哥拽着你一起游！” “哥，您拽着一起走，说不定我们谁都活不了。 哥，有您这句话，阿飞死而无憾了！快跳！来不及了！” 两人抬头望去，桥上停了数量警车，警笛声声入耳。 一群持枪警察已经往东城河桥下奔跑过来。 下一秒，两人看见刘子明站在桥上举着喇叭大声逼逼，“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冷念丞微微一笑，竟然风轻云淡，“宽大处理？这么多人命，牢底坐穿了也出不来吧！” “哥！别笑了，您快跑吧！我掩护您！” 冷念丞回眸看向东城河的水面，眼前的水位涨幅的很厉害，又是在夜间，可比上次在茅山火葬场凶险多了。 听天由命吧！ “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出去之后还能想办法捞我，快跳啊！” 冷念丞的瞳孔一亮，“阿飞，你说的有道理！等着，哥一定会救你！” “放心吧，哥！阿飞保证守口如瓶，护您周全！” 话落，冷念丞纵身一跃，“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梦里，李飞被一群持枪刑警围得严严实实。 “李飞，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李飞猛地举起一把格洛克17式9mm手枪，对着脑门扣动扳机。 “pang——”的一声枪声，子弹穿透李飞的眉心，当场毙命。 “哥！只有死人才会永远闭嘴！” 李飞倒下的一瞬间，回眸看向东城河的水面，嘴角扯笑。 冷念丞在水中听见一声枪声，惊住了十秒，他的身体在急速往下沉。 在水里，他睁开了眼睛，看见东城河的桥桩，看见水面上的昏暗灯光。 迎着那道光，他猛地身体一个反弹，“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李飞的声音支撑着冷念丞穿过了东城河。 “啊——你轻点！”朱律师被彝族女人按到了一个敏感的穴位，没忍住叫出了声。 冷念丞脸色越加惨白，像是受到了惊吓。 “啊——”的一声，冷念丞从噩梦中惊醒，瞬间立直了身体。 “阿飞——阿飞——” “冷哥，我在呢！您做噩梦了吧？”李飞看着冷念丞，一脸懵圈。 难不成冷念丞的梦里还出现了自己？ 冷念丞猛的将身边一瓶依云矿泉水一股脑灌进了体内，又拿起李飞的那一瓶水，一股脑喝得一滴不剩。 “哥，这个......我喝过了！”李飞有点尴尬，冷念丞可是极度洁癖的一个人。 “好兄弟，客套什么？” “好兄弟？”李飞惊得喉结一阵紧缩，他可不敢当！ “阿飞，你会游泳吗？”冷念丞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李飞头摇得更拨浪鼓似的，“冷哥，我不会游泳，旱鸭子一个！ 小时候，我们福利院组织过学游泳，我的求生欲太强了，在水里玩命扑腾，把教练脸都抓破了！ 后来，福利院的院长就不允许我继续学游泳了，我也乐得开心，求之不得。” 冷念丞擦了擦头上的汗，突然起立，“阿飞，走！” “冷哥，咱去哪儿？楼上吗？”李飞的脸顿时红了，阳光水疗楼上的服务，可是有色彩的。 “废什么话！带你去学游泳！” “啊？学游泳？哥，不要吧......” 正文 第396章 保命技能，必须学会 李飞被冷念丞拽到了阳光水疗的超大游泳池。 “扑通”一声，冷念丞跳进了水里，水花溅得很轻。 他畅快淋漓地游了三个来回，精神逐渐恢复振奋。 李飞戴上泳帽和泳镜，愣是不敢下水。 他眼巴巴地看着冷念丞在泳池里炫技，周围一群美女的眼珠子纷纷定格在他的身上。 不得不说，冷念丞天生就是吸引女人瞩目的高手！ 冷念丞简直是游泳健将，蛙泳、蝶泳、仰泳，三种泳姿自如切换。 “阿飞，赶紧跳下来，我接着你！”冷念丞笑得很亲和，“别怕，有哥呢！” 李飞看见水就头晕，脸色煞白如墙，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让冷念丞笑中带怒。 “滚下来！信不信我上去踹你下来？” “别别别，我下，我下还不行吗？”李飞哭丧着脸，突然又想起被他注射安乐死的张伟。 张伟最后的遗言：阿飞，伴君如伴虎，你好自为之吧！ 果然，被他一语成谶，现在他这只旱鸭子还得陪着老虎游泳！ 李飞探着身子，刚伸出一条飞毛腿，被冷念丞猛地拉进了水里。 “救——救命啊——” 李飞猛呛了几口水，双手在水里发出求救信号。 游泳池的看护教练刚想下水救他，被冷念丞凶狠的眼神制止了。 “哥——救我——快救我——”李飞像一只旱鸭子，在泳池里拼命地扑腾。 冷念丞俊眉微蹙，眼神带笑，“傻缺！你特么在儿童区，就一米的高度！” “哥——您说啥——快救我啊——”李飞看见冷念丞的薄唇在动，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又呛了几口水，李飞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挂了。 “阿飞，记住游泳的四个口诀！ 划手腿不动，收手又收腿。 先伸胳膊后蹬腿，并拢伸直飘一会儿。” 李飞根本听不清冷念丞在说什么，他的身体开始往下沉。 “二傻子！”冷念丞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他一眼。 下一秒，他一个潜水从水下将李飞拎出了水面，“阿飞，别慌！双脚站稳！” 李飞不住地咳嗽，缓过神来，才发现他的双腿竟然可以着地。 “哥，原来这么浅？”李飞发现水位不过齐腰而已，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冷念丞笑了笑，“阿飞，你在儿童区域，这里的水位只有一米！” 话落，李飞嘴角扯起尬笑，“哥，为啥非得要学游泳啊？我最怕水了！” 冷念丞想起刚才在V08包房做的那个噩梦，脸色一白，笑容逐渐收敛，“阿飞，多一项求生技能没什么损失。 万一有一天，咱们逃生过程中需要走水路，不是多一条生路吗？” 李飞瞳仁缩了缩，冷念丞话里有话。 他在暗示他们主仆二人未来也许会面临一场逃亡之路？ “哥，您别太悲观了！ 您是谁，您可是海港市的这个！”李飞举起大拇指，眼神锃亮。 冷念丞饶有兴味地笑了笑，“阿飞，哥很喜欢你身上的乐观精神。 不过，游泳是一项保命的技能，你必须学会。 哥已经给你报了10节课时，包你学会！” 李飞面部肌肉抽了一下，知道没办法推脱，只好强颜欢笑道：“那......阿飞......恭敬不如从命！” 话音刚落，李飞回眸看见一位身材精瘦的男子。 此人双手抱臂，身姿挺拔地站在水里，目光直视自己，嘴角微笑。 “冷先生，您继续！这位李先生就交给我了！” 李飞满脸堆笑，双手抱拳作揖，“教练，手下留情哈！” “一定！”男子笑了笑，面部肌肉有些扭曲。 李飞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 晚上十点，朱律师主动要求留宿在阳光水疗。 他给13号美女技师反复加钟，打算让彝族女人陪他一宿。 冷念丞笑了笑，没有拒绝，眼神看向13号技师，“美女，把我兄弟伺候好，结账时刷我的卡。” “谢谢冷总！请您放心！13号技师竭诚为您服务。” “冷先生，谢谢您！”朱律师没有推脱，一脸堆笑。 冷念丞和李飞离开阳光水疗，李飞坐在主驾驶腿脚直打软。 刚才一个多小时的游泳训练，那教练差点把他小命给玩死了。 来来回回游了30圈，小命差点挂在游泳池。 “阿飞，开车！” “是！” 李飞一脚油门踩下去，发现腿脚根本使不上力气。 “怎么，腿软了？”冷念丞笑问道。 李飞面色有些难堪，“哥，刚才游泳运动量太大，看样子我还需要缓缓！ 要不，咱们找代驾？” “不必了！下车！”说完，冷念丞走下车，自己坐上主驾驶，李飞坐在副驾驶。 “嗖”的一声，冷念丞开着迈巴赫扬长而去，时速180km/h。 李飞坐在副驾驶，全程吓得一只手死死抓住车顶把手。 他回眸看向冷念丞时，看见他五官冷冽，双目深如幽潭，眼神直视前方。 不得不说，他的样子像极了亡命之徒！ 十分钟后，冷念丞将李飞放在小区门口，扬长而去。 李飞前脚刚落地，后脚就直接去地库取车，他要去金茂府找苏菲菲压压惊。 自从有了苏菲菲，他爱上了两个人一起抱着睡觉。 苏菲菲的身子柔枝嫩条，特别柔软，像一张席梦思，弹性十足。 金茂府。 苏菲菲躺在床上看着李飞的实时定位，他这家伙已经到家了。 不过很奇怪，他貌似又出去了。 观察了半天，苏菲菲发现，李飞的线路好像是要来金茂府。 看样子，这个精虫上脑的泰迪犬是想搞突然袭击，给她一个惊喜。 苏菲菲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李飞，你可真是一头牲口！ 在阳光水疗玩了这么久还不够吗？体力不错嘛！” 一刻钟后，李飞按响了门铃。 苏菲菲薄裙附体，下床替他开了门。 门打开，李飞眼睛一亮。 苏菲菲齐腰大波浪，身材楚腰纤细，珠圆玉润。 她穿着一袭不过膝的黑色蕾丝睡衣裙，深V领口，呼之欲出。 下一秒，李飞感觉鼻压越来越高，要喷出鼻血的感觉。 “菲菲，夜里凉，你......你不冷吗？”李飞说完，挽着苏菲菲的楚腰，另一只手关上了门。 “菲菲，让我给你暖暖。”李飞眼底邪笑。 “死泰迪！你这么晚来干嘛？”苏菲菲的语气没有惊喜，反而有些嗔怒，李飞一时没整明白。 “人家想你了，就想抱着你一块儿睡觉，什么也不做！”李飞搂着苏菲菲的楚腰，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苏菲菲冷笑了两声，“你身上怎么有一股狐狸精的骚味？出去偷吃了？” 话落，李飞脸刷的一下红了，一脸心虚道：“冤枉啊！ 菲菲，我向你保证，我没有动手，更没有动......它！” 苏菲菲顺着他的手指，脸色顿时潮红，“死鬼！老实交代，晚上去哪儿了？” “好，我一定老实交代，我和董事长去了一趟阳光水疗！ 董事长刚从海港警局放出来，说是要去洗洗身上的晦气。 他非拉着我，我也没辙啊！ 菲菲，我发誓，没有女人入不了我的眼睛。”李飞举起三根手指，欲要对天发誓。 “别贫了！进来吧！”苏菲菲转身往卧室走，眼底盛怒。 冷念丞这个混蛋，竟然可以安然无恙地走出海港警局。 他的命，可真硬！ 正文 第397章 肉质已经，出现尸臭 一进屋，李飞迅速关上了灯，搂着苏菲菲的楚腰，两人滚到了床上。 “干嘛？别闹！”苏菲菲娇嗔道。 “睡觉！没闹！”李飞回答得理直气壮。 “睡觉你乱摸干嘛？” “不是乱摸，这叫爱的抚摸！”李飞的手开始很不老实。 苏菲菲猛地打开床头灯，身子坐了起来，一脸心事重重，“阿飞，董事长为什么会被抓进警局？ 今天一整天，集团上上下下所有员工都人心惶惶，大家都没心思工作了。 有人说冷氏集团要完蛋了，真的啊？ 阿飞，董事长是不是出事了？你给句准话！” 李飞的气血一下被迫下降，搂着苏菲菲的香肩，拇指和食指在皮肤上面摩擦。 苏菲菲的身上，滑溜溜的，香喷喷的。 不过，她的话题......很令人扫兴！ “菲菲，十年前海港市发生过一起重大人口失踪案，被害人是董事长的三位堂姐和二婶。 前天下午，一场大雨将许庄一幢烂尾楼的墙体冲裂，施工队伍发现墙里面有三具白森森的尸骸。 警方经过DNA对比检测，发现三具尸骸是董事长当年失踪的三位堂姐。 董事长被警方带过去询问，传唤拘留了24小时，今天下午四点放出来的。 菲菲，你安心准备下周上任华东区域经理，别瞎想！ 董事长没事！冷氏集团没事！好好准备庆功宴吧！” 话落，李飞将床头灯熄灭，苏菲菲闹腾了几下，被他的丹唇堵住了樱唇。 黑暗中，苏菲菲的身体被李飞压着，任凭他胡作非为。 过程中，她的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 冷念丞莫非和十年前的失踪案有关？ 大雨冲出了三具尸骸，还有一具尸体呢？ “菲菲，你怎么了？”李飞趴在苏菲菲的身上，突然停下了动作。 苏菲菲一脸错愕，“没事啊？你继续！” 李飞突然有些急眼了，“菲菲，你在床上像一条死鱼，都没反应的！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厌倦我了？” 黑夜里，苏菲菲一脸错愕，李飞这么没有安全感？ 下一秒，她“噗嗤”一笑，“男人是不是很喜欢听女人哼哼唧唧，叽叽歪歪？” “当然！女人开心，男人才会开心！ 菲菲，你是不是不开心？ 还是......你觉得我根本满足不了你？”李飞趴在苏菲菲身上，样子看起来有点泄气。 苏菲菲的粉拳突然砸在李飞的坚实后背，“牲口！别胡思乱想！” “你给点反应我就不乱想！”李飞的丹唇寻找着苏菲菲唇，瞬间堵上了她的两片柔软。 事后，李飞像一条死狗趴在苏菲菲的身上。 没过多久，这家伙就睡着了，开始打起了呼噜。 苏菲菲忍着疼痛，从床上走下来，将计生用品丢进了马桶内，冲进了下水道。 “恶心！牲口！” 苏菲菲站在镜子前，看见自己身上的痕迹，嘴角扯起冷笑，“混蛋！” 淋浴花洒下面，苏菲菲拼命冲洗着自己的完美身材，这副身躯她曾经只想留给浩哥。 可惜，天不如人愿，竟然变成了复仇的武器。 猛的，苏菲菲关上淋浴花洒，穿上白色浴袍走出了卫生间。 黑夜里，她的玉手伸向了床头，拿起了李飞的手机。 李飞的开机密码没改，还是她的生日号码后六位数。 苏菲菲点开李飞的微信，发现他竟然将冷念丞的微信聊天记录删除得干干净净。 这家伙现在很狡猾，竟然删除聊天记录，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下一秒，她飞快拆卸了李飞的手机。打开主板，追踪定位器和窃听器都在。 苏菲菲松了一口气，又飞快将李飞的手机重新安装完毕，小心翼翼放回原位。 “浩哥！冷念丞可能与十年前海港市发生的一桩人口失踪案有关！ 当年的受害者是冷念丞的三位堂姐和二婶。 目前，许庄烂尾楼发现了冷念丞三位堂姐的陈年尸骸，他二婶的下落还是一个谜。 浩哥，你可以去查一下张萍的下落。如果张萍还活着，也许她会知道冷念丞的事。” 苏菲菲将编辑好的短信发送到蒋浩的手机上，随后又立即删除。 她的反侦察能力越来越强，看起来越来越像一位职业的双面女间谍。 半分钟后，蒋浩回复道：“菲菲，你知道的太多，小心被灭口！ 傻丫头，在外面要学会保护自己！蒋家的事，由哥来做！” 黑夜里，苏菲菲看着自己裸露的胴体，喃喃自语：“浩哥，菲菲已经脏了！惩治不了冷念丞，我的牺牲就白费了！” 苏菲菲爬上大床，躺在枕头上开始打量李飞的五官。 这家伙睡得很沉，闭上眼睛不说荤话的样子，比他醒着的时候顺眼多了。 下一秒，苏菲菲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她竟然看李飞越来越顺眼了，是不是......做多了？ 下一秒，她被自己的念头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李飞突然一个转身，一直宽厚有力的大手落在她的腰间。 黑夜里，她瞪着一双墨染般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家伙现在对自己越来越依赖。 他不知道，他自始至终，就只是一颗棋子！ ...... 冷念丞回到别墅，黄婶替他开了门，“董事长，您可算回来了！ 肚子饿了吗？吃意面还是煎牛排？” 冷念丞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寒意，“不必了！你去休息吧！” 躺在床上，他突然心口烦躁，猛地起身走近冰箱，欲要喝下两包穿心莲口服液降降火。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打开冰箱的一刹那，一股肉腥味扑鼻而来。 他寒眸定定看着冰箱，一条血糊糊的大腿和一半臀部，安静地躺在冰箱冷藏的第二层。 眸光落在冰箱冷藏区的第三层，是两碟切成薄片的生肉。 旁边的碟子里还有芥末、酱油、小青柠。 李漫妮已经死了几天了，这些肉的表面没有用保鲜膜覆盖，更没有及时放入冷冻区。 肉质表面已经出现了变色和氧化。 “李漫妮，你的肉臭了！ 如果土佐犬在就好了，它一定不会嫌弃你，你的这些肉就不会浪费了。”冷念丞脸上覆着一层寒意，嘴角勾起阴笑。 白色双开门的冰箱太臭了，说白了，就是法医室里面那种尸臭味。 冷念丞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个黑色的健身包，将李漫妮的肢体装进了包里。 拎着包，他走进地下负一层。打算前往那间密室，将李漫妮的肢体丢进碎肉机，搅碎。 电梯门开启时，他突然看见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背对着他，背影看起来很眼熟。 下一秒，男子猛的回眸，眼神定定逼视他。 冷念丞一阵错愕，“叔爷爷，您怎么来了？从哪里进来的？” 冷军一身便衣打扮，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 摘下口罩，他双目狠厉，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举起手中的钥匙晃了晃。 “从后门进来的！这是你爷爷前几年去省城给我的一把备用钥匙，以防你遭遇不测！ 你爷爷的骨灰呢？带我去见他！”冷军的声音很冷，眼睛里散发出不可拒绝的威严。 “爷爷的墓碑还在设计中，他老人家走得太突然。 骨灰在房里，小丞带叔爷爷进去。”话落，冷念丞扔下手中的黑包，发出一声闷响。 冷军眉头紧蹙，想问包里是什么？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冷俊峰的骨灰，被冷念丞装进了上等的金丝楠木骨灰盒中。 冷念丞取出爷爷的骨灰盒，捧在手里，视若珍宝。 “叔爷爷，爷爷的骨灰盒在这里！”冷念丞嘴角勾笑，走近冷军。 那样子看起来狰狞恐怖，又很可怜。 像极了一个孩子拉着爷爷的手，告诉别人，“喂，这是我爷爷，他可厉害了，他无所不能！” 正文 第398章 腐蚀性液，将她溶掉 冷军转身回眸，一双凛冽的眸子看见一个材质矜贵的金丝楠木骨灰盒。 他先是一脸错愕，下一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哥——弟弟来晚了！”冷军一张坚毅的五官，一对正义的眼眸，瞬间迸出两行热泪。 他的手在哆嗦，小心翼翼接过冷念丞手中的骨灰盒。 “哥——咱们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阴阳两相隔！” 冷军将冷俊峰的骨灰盒紧紧抱在怀里，就像小的时候，他喜欢抱着哥哥冷俊峰的身体入眠。 “哥，这些年，要不是这混小子惹是生非，咱们不至于这些年不能见面。 十年前的失踪案，是这小子一手酿成的大祸。 他自以为他行凶手段缜密无误，殊不知道是您和我在背后替他擦腚！” 下一秒，冷军的眼神恨铁不成钢地射在冷念丞的脸上。 冷念丞惊呆了，十年前的失踪案，爷爷竟然知道是他所为？ 这些年，爷爷原来在他面前演戏？ “不可能！不可能！ 你们怎么知道是我干的？这绝不可能！”冷念丞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冷军对着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冷俊峰的骨灰盒，深深三鞠躬。 “哥！这浑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杀人！割脸！碎尸......每一样拿出来都是吃枪子的死刑！ 哥！您放心，我一定拼尽全力护他周全。 九泉之下，您安息吧！ 不过，那个刘子明太难对付，他是一头倔驴，不达目的不罢休。 现在诸多线索都指向了这个小兔崽子，他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话落，冷军指着冷念丞呵斥道：“兔崽子，你存心不想让你叔爷爷安稳退居二线？” 冷军走近冷念丞，这家伙现在还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叔爷爷，不可能！我做得天衣无缝，谁会知道是我杀了她们？”冷念丞一脸阴笑，笑得有点逞强。 下一秒，冷军一只又厚又宽的手掌，猛地掴在冷念丞的脸上，瞬间留下红色的五指印。 “混账东西！ 十年前，你行凶不到24小时，你爷爷就打电话给我。 你以为你瞒天过海，将你三位姐姐埋进墙体里面，做到了天衣无缝？ 错了！你爷爷发现你不对劲，发现你的后备箱有凶器，凶器上有血！ 你的车牌照被附近的天眼摄像拍得一清二楚，是你叔爷爷我，想尽一切办法将那片区域的监控系统彻底搞垮，保住了你的小命！ 你雇来的三个男孩，他们很快就将你给他们的钱挥霍得一干二净。 那天，你把钱给了他们，他们并没有走！ 而是埋伏在附近，当场拍下了你行凶的全部过程！ 他们钱用完后，将视频发送给你爷爷，威胁他给三个亿的人民币。 是你爷爷找到我，我们将那三名男子约出来，这才堵住了他们的嘴！” 话落，冷念丞脸色煞白。 下一秒，他冲着冷军笑了笑，连续说了几声不可能！ “叔爷爷，他们人呢？” 冷军沉默了数秒，喉结一阵紧缩，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冷念丞，“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冷念丞的五官瞬间僵住了，“莫非，被您和爷爷杀人灭口了？” 冷军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不然呢？你能安然无恙活到今天？ 我告诉你，你爷爷的病，有一半是被你气出来的！” 冷军气得浑身颤抖，伸出另一只手准备掌掴冷念丞另外一边的俊脸。 手掌停留在空中数秒，愣是没有忍心当着哥哥冷俊峰的骨灰盒，狠狠打下去。 他知道，哥哥这辈子最心疼的人就是这小兔崽子！ “冷念丞！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一次，你的命现在需要提在裤腰带上，死死护住。 别以为我不知道，海港市最近发生的特大恶性命案都是你小子干的好事！ 冷家出了一个你这么一个恶鬼，真是家门不幸！ 当年她们对你再不济，你也不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姐姐和二婶！你这样连畜生都不如！” 话落，冷念丞脸上的阴笑收敛了许多，“叔爷爷，她们都该死，你不知道她们对小丞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们......” 冷念丞的话没说完，冷军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了，警察只看结果！ 结果是，你杀了人，就必须要偿命！这是自古以来，亘古不变的道理！ 小丞，你现在告诉叔爷爷，你把你二婶张萍藏哪里去了？她现在究竟是死是活？”冷军一双黑眸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冷念丞。 冷念丞喉结一阵紧缩，瞳仁狠狠地缩了缩，“杀了！” “怎么杀的？”冷军反问道。 “用腐蚀性液体将她溶掉了呗！”冷念丞语气轻松，冷漠，甚至还微微笑了笑。 “溶尸？她的残肢在哪里？”冷军指着冷念丞，食指在剧烈地发抖。 “叔爷爷，我可能买了一瓶假的腐蚀液体。 溶尸的效果一般，残肢被我放在烂尾楼施工现场的塑料桶里。 隔了两天，我故地重游时，打开桶盖，发现里面的肢体已经没了。 后来我在附近到处瞎晃悠时，发现这附近有不少流浪野狗。 多半是它们闻见了血腥的味道，吃了二婶的残肢！ 叔爷爷，我保证，当时桶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令人欲呕的难闻气味。 对了，桶里还有一些皮肤、一些头发、一些人类身体上的软组织。 我当时用一根木棍搅拌了两下，桶里还发现一颗完整的心脏。 不得不说，我二婶的心肠真歹毒，真硬实，连腐蚀液体都溶不了她的一颗黑心。 叔爷爷，这女人欺压了我许多年，就是她怂恿冷静秋她们欺辱我。 还有，当年我母亲死的时候，我真的看见她在现场。 叔爷爷，您相信我，母亲的死，和张萍这个贱人一定有关！ 我建议，你们彻查此案，这绝对不是一桩简单的意外交通事故。” 冷念丞拉扯着冷军的胳膊，见他眉头紧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叔爷爷的脚下，死死抱住他的双腿。 就像小的时候，他的身高大约才60cm时，他也是这么抱着叔爷爷的腿，吵着、闹着要叔爷爷带他去公园玩。 当年母亲和父亲还健在，一屋子的人都在笑他顽皮。 如今，偌大的冷氏别墅，就剩下他这一株独苗。 他一路扫除了眼中钉，肉中刺，如今自己倒成了孤家寡人。 “小丞，你母亲真的是死于意外事故。 那起案子叔爷爷查了很久，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的黑幕。 叔爷爷觉得，也许是你目睹了你母亲惨死的画面，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你出现了严重的幻觉。” “叔爷爷，您是说，一切都是小丞产生的幻觉？被害妄想症？” 冷念丞微微笑了笑，优雅地站起身，定定地看着冷军那张正义凛然的脸。 正文 第399章 是尸臭的，腐败味道 冷军被冷念丞的阴笑惊得浑身上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站在原地愣住了许久，嗓子里才发出了声音。 “小丞，叔爷爷今年就要退居二线了。 以后叔爷爷不能再护着你，当不了你的保护伞，你要好自为之。 刘子明那小子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他是庄建国一手带出来的。 据我所知，他目前已经开始怀疑到他师傅庄建国的头上！ 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案，是李国栋自作主张，惹出来的祸端。 不过，也不能怪他愚忠！他也是好心，希望你爷爷能够活下来。 小丞，你要记住了，刘子明相当不好惹。 没想到我们局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也被刘子明给拉拢了。 看样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劝你最近不要轻举妄动，老老实实，安守本分，千万别让他再查到你头上。” 话落，冷念丞眼睛煞红，盯着冷军的一对黑眸，“叔爷爷，刘子明太麻烦了！ 一日不除此人，他一定会继续揪着小丞不松口！ 叔爷爷，刘子明就是一只狗，咬着人就不放的恶犬！ 不如，直接咔嚓了他，来得痛快！”冷念丞对着冷军扯起狞笑，顺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冷军后背一阵寒凉。 冷军真没想到，冷念丞十年前做了道德沦丧的狠事，十年之后愈加变本加厉。 “小丞，叔爷爷越来越不认识你了！”冷军打了一个冷颤，他没想到冷念丞的心底如此黑暗。 虽然，他对刘子明动了杀心，但是话从小丞嘴里表达出来，冷军的心底弥漫了一股寒意。 他无法想象，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抱着他双腿闹着去公园玩耍的小丞，竟然变成一个视人命如蝼蚁的恶鬼。 更何况，这次他要杀的人是警察！ 冷军恨铁不成钢，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冷念丞的鼻子，怒骂道：“冷念丞，你这样目无纲法，你会受到惩罚的！ 你有这时间算计刘子明，不如出去多做一些公益，让舆论导向的良好风声向你这边倾斜。 你以为你被抓进警局审讯的事情没人知道吗？大错特错！ 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你被拘留在审讯室24小时，你看了冷氏集团的股票吗？ 呵呵！集团股票今天直接跌停！” 话落，冷念丞笑得风轻云淡，“叔爷爷，冷氏千亿资产、股票......这些与我而言都是浮云。 叔爷爷，您信不信我不爱财？” 冷军轻笑了两声，“你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当然不会在意这些。 你要记住，你毁了，冷氏集团就毁了，数以万计的家庭就毁了！ 这是一条连锁反应链，一座大厦崩塌，谁也逃脱不了。” “关我屁事！”冷念丞突然爆了粗口，“叔爷爷，当年我没有目无纲法，换来的却是母亲被人杀害，父亲抑郁而死。 二婶联合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欺凌我。 对了，接近我的女人不是为了复仇，就是为了霸占冷太太的位置，贪图我们冷家的富贵。 叔爷爷，小丞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们要将这世间的所有罪孽都强加在我身上，折磨我的身心。 冷氏集团是爷爷的命根子，爷爷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将冷氏集团越做越强，守护好这份基业。 答应爷爷的话，小丞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做。 叔爷爷，小丞已经身心俱惫，还剩下一口苟延残喘的气。” 冷军的手在隐隐发抖，除了恨铁不成钢，更多的是对冷念丞的心疼。 这小兔崽子自小父母双亡，要不是看在他身世可怜，十年前的失踪案，他一定会亲手将他送进监狱。 那年，这浑小子刚满十八岁生日，杀人铁定会判处死刑。 当年已经是省公安厅副厅长的冷军，成了冷念丞的伞，庇护了他多年。 冷军眼睛怒得通红，颤抖着问道，“小兔崽子，你打算怎么对付刘子明？” 话落，冷念丞心里“咯噔”了一下。 下一秒，他笑得灿烂，拉着叔爷爷的手，“叔爷爷，小丞就知道，您对小丞最好了！” 冷军猛地甩开他的手，冷念丞一脸错愕。 “混账东西，不是看在我与你爷爷的兄弟情分，我铁定不会包庇你！ 你知道包庇你的这些年，叔爷爷几乎没有睡过一整夜的觉，脑袋都提着！ 眼看着叔爷爷马上退居二线，你竟然又给我不断惹是生非。 庄建国这个月退休，他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一直协助叔爷爷包庇你。 几次重案组要彻查当年碧流河溺水案和十年前的冷家失踪人口案，都是他替咱们给按住了。 你怎么能在八怪皮鞋厂，把妍妍给伤了？ 我警告你，刘子明的事情你不要管了，由我来办！” 话落，冷念丞拉着冷军的手，急切道：“叔爷爷，您几乎没有与刘子明交涉过。他的套路您不熟悉，由小丞来做掉他，保证悄无声息，让他人间消失！” 冷念丞眼底的狠厉，让冷军看得心尖颤抖，这孩子明显已经彻底癫狂了。 “小丞，刘子明不能由你动手，你这样做一定会被抓住！ 暴力袭警的罪名，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如果暴力袭警使用枪支、管制刀具，或者以驾驶机动车撞击等手段，严重危及其人身安全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冷念丞眯起眼睛笑了笑，“小丞不怕，进去之后您给我开个保外就医证明。 就说我患有严重疾病，需要监外就医。 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买通精神科专家，让他们开一份精神病例，替我申请死刑豁免条款！ 叔爷爷，这些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冷军瞳仁收紧，看着冷念丞这张面容甚好的脸庞，愤怒道：“什么道理？” 冷念丞满脸奸笑，凑近冷军的耳朵，“叔爷爷，这是一句老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哈哈哈！ 叔爷爷，不仅如此，有钱还能买凶杀人，买命顶罪！ 钱这东西虽然小丞不稀罕，但是它的作用是无敌的！” 冷军喉结一阵紧缩，他现在看见冷念丞这张脸，心底会不由自主升起深不见底的恐惧。 “冷念丞，你好自为之！” 话落，冷军准备扬长而去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转身回眸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冷俊峰的金丝楠木骨灰盒，再次深深三鞠躬。 转身之际，冷念丞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叔爷爷，您怎么出去？” 冷军鼻尖发出两声轻笑，“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好你自己！ 记住，别给我惹是生非，我护不了你一世。” 冷军离开时，眸光落在地上的那只黑包上。 猛然回眸，他看见冷念丞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对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地上的黑包虽然拉链完好无损，拉得严严实实。 冷军却可以闻见一股熟悉的味道，这个味道他从业一生，无数次闻见。 没错，是尸臭的腐败味道。 冷军举起一个食指，一腔怒火，久久不能平静。 冷念丞看见叔爷爷的那根手指悬在空中，不住地发抖，像得了帕金森病。 下一秒，叔爷爷没有说出一个字，而是愤愤地指着他的脸。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好像在说，“冷念丞，你太让叔爷爷失望了！ 浑小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黑包里面是什么！ 你小子给我处理干净喽！再惹出祸端，叔爷爷也护不了你！” 冷军离开后，冷念丞将爷爷的骨灰盒物归原处。 金丝楠木骨灰盒上一尘不染，他却小心翼翼地擦拭它的表面。 那样子就像一个孝孙，在替久病卧床的爷爷用一块温热的毛巾，细心地擦拭脸庞。 正文 第400章 锋利齿轮，搅碎成泥 冷念丞捡起地上的黑包，死人的肢体很沉，即便里面只有一条腿和半边臀，以及一些切成薄片的肉。 走进那间他专门行凶杀戮的恐怖密室，地上还残留着那天土佐犬撕咬王医生的血迹。 地上的场面可以用血流成河来形容。 不过，血流成河的液体已经经过时间的挥发，变成了干涸的枯地。 “阿飞，做事情要尽善尽美，你怎么虎头蛇尾了？” 冷念丞望着血迹斑驳的地面，喃喃自语。 下一秒，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论细腻和细致，李飞这一点倒是不如那个短命鬼张伟。 张伟在他每次杀戮之后，总会把现场打扫得一层不染。 看样子，有必要点一点李飞这小子，不能让他恃宠若娇。 下一秒，冷念丞将黑包甩在冰冷的解剖台上。 随后，他戴上了医用口罩和白色乳胶手套，准备开始处理李漫妮的部分肢体。 打开黑包的一刹那，即便他戴着口罩，也能闻见一股扑鼻的尸臭味道。 冷念丞一脸错愕，下一秒却笑了。 “叔爷爷，您也闻见尸臭了吧！” 冷念丞有点后悔，没有准备防护面罩。 眼下，时间已经进入四月份，天气越来越热了，尸体根本存放不住。 李漫妮的肢体离开冰箱，装进黑包才半个多小时，就出现了更加浓烈的尸臭味。 拉开拉链，气味一下子扩散开来，冷念丞的胃部顿时一阵翻江倒海，有了想呕吐的冲动。 “李漫妮，生前你可是芳香四溢，沁人心脾。 死后臭气熏天，你没想到吧？”冷念丞的情绪已经出现了癫狂。 下一秒，他索性将一整包的肢体一股脑丢进了碎肉机。 伸出一根手指，他启动了碎肉机上面的红色按钮，露出恶魔般的惨笑。 “李漫妮，拜拜！” 三秒钟的时间，碎肉机锋利的齿轮将肢体搅碎成泥，冲进了黑暗的下水道。 暗无天日的阴沟下水道里，有无数可怕的生物。 蟋蟀、水老鼠、蛇、蟑螂、苍蝇、蝙蝠、蚯蚓、流浪猫、野狗、壁虎、鼻涕虫、变异的鱼虾......以及尸体！ 冷念丞面露狞笑，烈焰薄唇微微轻启，“李漫妮，下去投喂那些饥饿的生物吧！它们需要你的滋养。” 下一秒，冷念丞深呼一口气，一对俊眉紧蹙。 这间心爱的密室，现在太脏、太臭！ 他吩咐过家佣，这间屋子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清扫。 外人看见眼前这一幕，十个有九个会吓死。 发呆了两分钟，冷念丞调整好情绪，从水池中接了一盆水，开始自己亲自动手。 劳动最光荣，妈妈以前经常对他说这句话。 时至今日，他的气质中丝毫没有养尊处优的气质。 一盆凉水猛地浇灌在瓷砖上，水流和地上的血斑融合在一起，渐渐形成了分解。 过了十分钟，冷念丞坐在椅子上，看着洁白的地面瓷砖，嘴角露出狞笑。 下一秒，白色墙壁上的血迹斑点激发了他继续劳动的热情。 他破天荒的开始粉刷墙壁，就像小时候，他在墙壁上肆意地涂抹。 妈妈会笑着称赞他，“我的小丞未来一定是一位优秀的画家，像莫奈和梵高一样出色。” 五六岁的冷念丞当时在爷爷的熏陶下，已经开始接触到了国画。 他蹙着眉头，奶声奶气道：“妈妈，我喜欢国画，比如齐白石老爷爷的《蛙声十里出山泉》和《墨虾》。” “哇塞——小丞原来喜欢国学！看来妈妈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我们的小丞！” “妈妈，除了国画，我还喜欢《子弟规》《三字经》《易经》《山海经》《周易》！” “哇塞——小丞，妈妈对你刮目相看。” “嘻嘻——是爷爷教我的！ 爷爷说，易经不是迷信，是高于科学的伟大发明。里面甚至包含了数学原理，比如二进制！” 话落，母亲抱着他在空中旋转了数圈，笑得灿若星河，“我的小丞是个小天才，小丞一定会让妈妈为你骄傲！” 当年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讽刺。 “妈——您现在不会再为儿子感到骄傲！ 您的儿子已经变成了一个杀人狂魔，人人都想诛杀的变态连环杀手。 妈——这一切都是她们害的，罪恶的源头是那个贱人张萍！ 如果不是她蓄意谋杀，您就不会丧命，爸爸就不会抑郁而死，小丞就不会变成没爸没妈的孤儿。 妈——这些年，您在天上看见小丞承受苦难，她们都该死，她们罪不可恕。” 冷念丞猛地扔下了手中的粉刷，瘫软在地上。 眼前的白墙被他粉刷完毕，煞白如新。 白色涂料是一种乳胶漆，散发出轻质碳酸钙、聚乙烯胶水的甲醛味。 冷念丞猛地起身，一双冰冷寒眸死死盯着碎肉机的齿轮。 罪恶的源头是张萍，她不得好死，不得善终。 让她死简直便宜了她，她就应该被判终身监禁。 每一天诛她的心，抽她的皮，饮她的血。 想起在阳光水疗做的那场梦，冷念丞嘴角扯笑。 改天用牛皮鞭沾上盐水抽打她，看着她痛苦求饶，听着她撕心裂肺。 一定很解气！ 刚才叔爷爷问他张萍的下落，他假借溶尸的理由，将他搪塞了过去。 叔爷爷究竟信不信，不得而知。 总之，张萍那个贱人还活着，并且生不如死地活着。 耳边似乎传来了贱人的乞求声和哭泣声，冷念丞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最近出现幻觉的次数越来越多。 睡着了也会噩梦不止，有时候，他已经到达了分不清现实、梦境、幻象。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他必须加强锻炼，坚持一周三次游泳，顺便督促李飞赶紧把游泳技能学会。 事后，冷念丞拎起黑包走向别墅后院，一把火将黑包烧成了灰烬。 他已经懒得和警察玩捉迷藏的游戏，更没有兴趣将李漫妮的肢体隔山差五寄给刘子明他们。 这些把戏他已经玩腻了，便再也提不起那根兴奋的神经。 眼下，他只想认真干两件事情。 一、继续折磨张萍那个贱人，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二、他要报复刘子明，这混蛋让他在审讯室足足待了24小时。奇耻大辱，必定诛之！ ...... 4月2日，上午七点半左右。 海港警局门口吹拉弹唱，李漫妮的家属又请来了哭丧专业队伍。 李漫妮的残肢还在海港警局的法医室，死者家属痛彻心扉，心有不甘。 一大早，李漫妮的父母携亲朋好友，请来了白事团队，围堵在海港警局门前讨要一个说法。 围观看热闹的群众越来越多，不少人开始举起手机拍照、拍视频、发朋友圈爆料。 媒体记者匆忙赶来，举着摄像机、手机、录音笔......拍摄闹事现场。 不少热心大爷大妈都接受了自媒体记者的采访，一个个将海港警局的不作为骂得唾沫星子乱飞。 概括下来就是，广大市民不满意警局的断案效率。 海港警局自3月16日依云湾女尸割脸案，再到两起碎尸抛尸案，已经确定了凶手是连环杀手。 从三月半到四月初，杀人凶手仍然没有缉拿归案，这令所有人都没办法接受。 眼下，凶手距离杀死第三名死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等到犯罪冷却期过去，他会不会继续寻找下一个女性猎物。 不少自称民间侦探专家的人士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现象，连环杀手虐杀的女性对象年龄越来越小。 有些人在网上口出狂言，预示下一位女性死者的年龄会比李漫妮更加年轻，可能会是未成年人。 正文 第401章 警局门前，家属闹事 从省公安厅来的人，通通被安排入住在锦泰宾馆，一日三餐统一吃自助餐。 庄建国起了一个大早赶往锦泰宾馆，陪同冷厅长用早餐。 两人正在交流海港市的鱼汤面和蟹黄汤包时，庄建国的手机突然响了。 电话来自海港警局的同事，显示是一组政务通短号。 一大清早的电话多半没好事，庄建国深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庄局，不好了，出事了！ 死者李漫妮的家属又来闹事了，现场比上回还要严重。 家属带来了几十个花圈，还有一副棺材，场面忒渗人了！ 这会儿外面人山人海，咱们警局门前的交通已经出现严重崩溃，堵得水泄不通。” 电话是值班民警小卢打来的，他刚准备换班，门口来了一堆家属和穿拉弹唱的哭丧专业队伍。 一群人将海港警局围得严严实实，五分钟过后，现场挤满了围观群众。 “小卢，稳住现场，赶紧通知刘子明！ 马上就到上班高峰期了，一定要赶紧疏散现场，我马上到！” “yes,sir!” 挂断电话，庄建国气得浑身肌肉不规则地颤抖。一张国字脸，顿时面色入土。 李漫妮已经死了好几天，凶手时至今日没有将死者剩余肢体归还。 李漫妮的残肢还在二号法医室待着，家属能不着急火化安葬嘛！ 眼下，天气越来越热，如果残肢没有浸泡在福尔马林泡尸水中，或者没有进行冷冻保存，很容易产生尸臭。 “老庄，出什么事了？你的脸色不太好！”冷军放下筷子，一张正义凛然的五官，尽显方正不阿。 他仔细观察庄建国的面部表情，确定一定出大事了。 “海港警局门口有死者家属在闹事，是.....死者李漫妮的家属！ 他们带着白事团队围堵在警局门口吹拉弹唱，影响很恶劣。 我听值班民警小卢说，现场花圈就有十多个，还有......” “还有什么？”冷军手掌顿时握紧，在裤腿上磨蹭了两下。 “还有一副棺材！”庄建国后背冒出了冷汗。 话落，冷军眉头紧蹙，用纸巾擦了擦嘴。 一分钟后，他整理好情绪，继续开口说道：“老庄，家属这样做，影响十分恶劣。 如果消息被传播到网络上，中央领导的电话会第一个打到我的电话上。 海港市在全国人民心目中的风评也会大打折扣。 还有，你们市近年来发展旅游业，因为此次特大恶性连环杀人案，势必会受到严重影响。 走！咱们现在赶紧去现场看看！” 冷军起身，一脸威严。 庄建国面露骇色，紧跟其后。 两人坐在丰田考斯特中巴车上，冷军和庄建国各怀心思，二人对接下来的一切都感觉很迷茫。 大概过了五分钟，冷军才整理好自己的心绪，一双坚毅的眸子看着庄建国。 “老庄，这个李漫妮是家里的独女吗？” “是的！独苗！虚龄19岁，实足年龄才......18周岁！” 庄建国加重了“才”这个字！ 冷军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太年轻了，死得很可惜！” 庄建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死者家属来警局闹事，无非是想要讨要一个说法。 目前死者李漫妮的尸体并没有完全集齐，凶手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将碎尸归还。 很明显，他这次又玩了一出新招。 家属得不到全尸，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件事情咱们可不可以......” 庄建国刚想说出最后几个字，被冷军眼神示意，瞬间闭上了嘴巴。 这辆考斯特政府专用车，虽然只有他们二人，但是开车司机在现场，所有事情不能敞开了谈。 两人多年的交情，彼此心照不宣。 冷军猜到，庄建国的意思是想用特殊的办法将死者家属安抚住，堵住他们的嘴。 比如：塞钱、或者家属安排工作。 冷军眯起眼睛，心里开始盘算。 一张正义的脸庞，看似面无表情，心尖却犹如成千上万只的蚂蚁在上面爬。 谁让他是冷念丞的叔爷爷呢！ 这浑小子惹出来的祸端，他念在哥哥冷俊峰的面子上，也得替他死死保住冷念丞。 十分钟后，丰田考斯特抵达海港警局门前。 围观群众、媒体记者看见政府领导专用车，眼睛一亮。 车里一定是大人物，听说昨天省公安厅厅长冷军带着一群人莅临海港警局视察工作。 想必和最近发生的诸多命案有关，也许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视察工作那么简单。 莫非是省里调来了一支重案组，专门深入海港市彻查连环杀人案？ 庄建国穿戴一身警服，黑着一张脸走下丰田考斯特中巴车。 冷军压轴，紧随其后。 此人气场强大，五官刚正不阿，自带官威！ 两人刚走下车，就被群众包围得严严实实。 媒体记者第一个冲了上去，扛着摄像机对着二人。 “庄局，请问站在您身边的这位领导是省公安厅冷军厅长吗？” 庄建国眉头紧锁，没有言语，表示默认。 “冷厅长，请您看向镜头！” “冷厅长，请您看这边！” “冷厅长，您此次前往海港市，是普通的莅临工作，还是专门成立重案组来彻查连环杀人案？” “冷厅长，我市发生三起女性谋杀案已经轰动全市，乃至全国。海港警局不作为的行为，是否可以颁发蜗牛奖？” “冷厅长，省公安厅如果成立重案组，请问你们有信心在短期之内尽快破案吗？” “冷厅长，我市今年参加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名落孙山。省里会不会追究我市相关负责人？ 据说市委宣传部对此次评选活动，前期、中期、后期准备了大量材料，没想到被多起命案给毁于一旦。 上面会不会对相关部门做出惩罚措施？” “冷厅长，连环杀手专门猎杀年轻女性死者。 第三名死者李漫妮的家属正在现场寻求公道，请问你们打算如何安顿家属，给家属一个公平公正的善后。” “冷厅长，死者李漫妮的肢体不全，你们还会一直找下去吗？ 凶手这次貌似不打算抛尸，他会不会采取更加凶残的手法，对死者的剩余肢体进行处理？” ...... 正文 第402章 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海港警局门前，被围得水泄不通。 媒体记者的嘴巴一直在喋喋不休，追问个不停。 每个人都想从冷厅长的嘴巴里撬出一些有用的劲爆消息，回去大肆描写。 全程，冷军的面部表情管理做得非常好，几乎做到了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他一身正气站在人群C位，坚毅的五官写满了浩然正气和刚正不阿。 所有人都愿意相信面前这位周身散发出正道之光的老领导，他一定可以给群众一个说法。 实则，冷军的心底又气又恨，一颗不再年轻的心脏在拼命狂跳。 这一刻，他很想将冷念丞拉到自己面前，猛地踹他两脚，并且狠狠扇他无数个耳光，呵斥他：“浑小子，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些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 下一秒，他忍住心中的愤怒和狂躁，眼神淡定地看着所有人。 警局文职人员见冷厅长薄唇微启，看样子是准备开始发言，连忙递上了喇叭。 冷军一脸错愕，他许多年没有使用过这老古董了。 这些年，大小会议都是在政府指定的国有企业酒店举行，他的面前不是耳麦就是话筒。 看着眼前的白色喇叭，冷军嘴角微勾。 当年，他还是一名小小的基层刑警时，使用过两回。 这东西的声音虽然聒噪，但是效果立竿见影，能够传到几十米的上空。 三十年前，一名情场失意的女人欲要跳楼挽回丈夫的心，是他举着喇叭对女人进行现场心理疏导。 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该名女子劝了下来。 还有一回，在东城河的大桥上，模拟考试没考好的高三学生，心灰意冷，欲要跳河。 是他举着喇叭耐心劝阻，告诉他，一次失败不代表永远失败。 趁着少年意志力不坚定时，他猛的一个跨步将男孩拉下了大桥。 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那些在一线当刑警的日子，他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这些年，他自认为对得起头顶上的党徽，对得起胸前的功勋章。 不料，家门不幸，出了一个冷念丞，将他的完璧无瑕的职业生涯留下了一个天大的污点。 既然选择了包庇他，充当他的保护伞，冷军自知，自己已经回不了头。 自己选择的路，即便是跪着，也要咬牙坚持走下去。 李漫妮的家属见到丰田考斯特政府领导专用车，一群人扑了上来，被警局武装协警拦截在警戒线外。 冷军和庄建国已经被保护了起来，现场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媒体、记者、家属、看热闹的群众，被拦截在警戒线外，依然不愿意离开现场。 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位从省公安厅下来的正厅长发表他的讲话。 冷军看了一眼人群中哭得最厉害的一对男女，眉头紧蹙，面容升起同情。 这对夫妻看起来四五十岁，已经不再年轻。 他们的女儿惨遭碎尸，尸骨不全，惨不忍睹。 他们是一对可怜的失独父母！ 冷军心尖战栗，举起喇叭开始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 “诸位，请保持安静，听我说几句。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海港市自3月16日以来，连续发生了诸多命案。 凶手手法残忍，令人发指，引起了省里和中央的高度重视。 首先，我今天先向死者李漫妮的家属表示最诚挚的道歉。” 话落，人群中所有双眼睛看着位高权重的冷厅长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态度和诚意满满。 从群众的反应可以看出，大家对这位省公安厅的大领导很尊重，也很满意。 “你们看看，人家这么大的官，一来海港市就道歉。不像那个庄建国，死活不露面。” “就是！你们看见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刘子明了吗？” “木有！这个点估计还没来上班呢！ 上回他女儿在学校收到凶手寄来的一份死者阑尾，听说吓得不轻。 估计最近案子没进展，多半是将大把时间花在陪伴孩子身上了吧！” “陪伴孩子可以理解，但是他是案件的负责人，人命案件不侦破，海港市民人心惶惶啊！” “先别说了，听听这位老领导怎么表态吧！他态度不错，省城的领导就是敢作敢当，能屈能伸。” “那是！格局不一样！” ...... 冷军对着死者李漫妮的家属深深三鞠躬，庄建国杵在一旁有些尴尬。 下一秒，庄建国也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对着李漫妮的家属深深三鞠躬。 李漫妮的父母见状，心生委屈，直接哭得瘫软在地。 “冷厅长，您可得替漫妮伸冤啊！ 他们海港警局就是一堆酒囊饭袋，如果他们早点抓住杀人凶手，漫妮就不会死！ 从3月16日至今，他们没有抓住凶手一根汗毛，他们简直不作为。 网上说了，连环杀手会持续犯案，他一定还会继续猎杀其他无辜的女孩。 冷厅长，您一定要抓住凶手，还我们漫妮一个公道，保护其他女孩不被凶手残忍杀害。 不然......我们今天就住在海港警局不走了！ 您和上面领导别嫌场面难看，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 说话的人是李漫妮的父亲，此人语言逻辑能力还不错。 倒是死者的母亲除了哭，就是闹，其余啥都不会。 冷军点点头，举起喇叭，一脸正义凛然。 “李漫妮的父亲，您放心！ 我向您保证，警方一定会给社会一个交代，给你们家属一个交代，给死者一个交代。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作恶就要受惩罚！ 我向您再次保证，最迟两个星期，我们一定侦破此次连环杀人案。” 话落，李漫妮的父母猛地跪在地上，“冷厅长，我们相信您！请您留在海港市，直到案件真相大白。 请您成立重案组留在海港市彻查此案，还死者一个公道，慰藉死者亡魂！” 冷军的手死死握着喇叭，沉重而坚定地点点头。 下一秒，人群中有人带头喊起了口号，“还死者一个公道，慰藉死者亡魂！” 民众的愤怒和悲壮，一时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正文 第403章 将他交给，法律惩治 现场的各路媒体记者举着摄像机、手机对着人群各种拍拍拍。 网络舆论通稿，已经呼之欲出。 下一秒，冷军举起手中的喇叭继续发声，“接下来，我想恳请现场的媒体记者笔下留情。 海港市原本是一座祥和安宁的城市，连续三年蝉联‘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荣誉称号。 这座城市是我们大家共同的美丽家园。 如果诸位笔下生花，将案情越演越烈，乃至传到全国，传到大洋彼岸。 你们虽然得到了十万加的爆款文、百万视频播放量，但是海港市将会因此蒙羞。 现场的广大市民朋友们，21世纪，人人口袋里都有这么一块小小的搬砖。 它们能够和家人朋友通电话，互诉衷肠。 它们也能够发送朋友圈博人眼球，能够上网冲浪，各抒己见...... 但是，它们同时也是一把双刃剑，存在利弊！ 希望大家网上留情，键盘侠手下留情，共同守护好我们美丽的海港市。 待到真相大白，案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我们举杯畅饮，共话家常，把酒迎欢！” 话落，这位人群中的C位，省公安厅厅长冷军，对着所有人深深一鞠躬。 人群先是一阵沉默，三秒过后，现场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 媒体记者们放下了肩上的摄像机和手里的智能手机，一个劲地拍手叫好。 一时间，海港市来了一位清廉公正的老领导，消息传遍了整座海港市。 甚至有人将冷厅长的即兴发言写成了一篇通稿，文章下面的点赞和评论区好评如潮。 全程，庄建国的手指死死捏着手心，掐出了十个手指印。 他面色正义凛然，刚正不阿，实则脸皮已经滚烫。 这番话，他竟然可以恬不知耻地说出口。 讽刺！天大的讽刺！ 庄建国站在人群中，看着一张张振奋的笑脸，感受到了群众的激情和信任。 不得不说，冷厅长的气场果然强大，即兴演讲声情并茂。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这一点，他庄建国远远不及！ 海港市老百姓们对冷厅长的风评非常好，人群开始很有秩序地散开了，媒体记者纷纷各回各处。 死者李漫妮的部分家属，已经扛着花圈离开了现场，留下李漫妮的父母。 冷军走近二人面前，面露愧色，“家属放心，我们一定会提高办案效率，早日还漫妮一个公道。” 话落，李漫妮的母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哭诉：“冷厅长，您是一位好官！ 我一想到我们家的漫妮被凶手残忍杀害，残忍分尸，我的心就疼啊！ 冷厅长，漫妮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们母女俩骨肉连心啊！ 您也有儿女，您一定很疼爱他们，我们何尝不是啊！” 冷军眉头紧蹙，眉宇之间已经悄然湿润。 他俯下身子，亲自将李漫妮的母亲拉起，语气坚定如磐石，“您放心，我们警察心中有一团怒火在烧，一定尽快抓住凶手，将他交给法律来惩治！” 李漫妮的父亲上前紧紧握住冷军的另一只又宽又厚的手，“冷厅长，我们相信您！我们今天不闹了，等您抓住真凶！” 话落，三人三双眼睛彼此坚定的注视对方，三双手死死握在一起，传达出必胜的信心。 “刘队，吕专家，你们不觉得我冷伯伯简直就是完美男人的典范吗？ 现场所有人都服他，他是天生的领导者！”庄妍的俏脸浮上了一层敬佩的光芒。 吕墨站在晨曦微光下，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不停地摩擦。 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自己的老领导此次前来海港市的所作所为，明显和过去的风格截然不同。 究竟哪里不同，他一时没有理清头绪。 总之，他感觉冷厅长的一番操作用力过猛，显得有些浮夸。 刘子明的一只手耷拉在吕墨的肩膀上，另一只刚想耷拉在庄妍的肩膀上。 下一秒，原本背对着他们的庄建国，突然一个回眸，眼神正巧与他们三人撞在了一起。 三人立刻恢复到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冷军在继续安抚家属，庄建国一个人走向他们三位年轻人。 “子明，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你们刚下丰田考斯特中巴车！”刘子明笑了笑。 “为什么不维护现场秩序？”庄建国看起来有些严肃。 “大家都太激动了，我们三贸然进去一定会第一个被围殴。 您没听见吗？群众都骂我们是酒囊饭袋了，我们不想英年早逝。”刘子明笑得有点无力。 庄建国愣住了三秒，面色恢复如常，“子明，你们付出了多少我们自己人都知道。 知道你们心里有委屈，但是咱们不能责怪老百姓。 老百姓通常只看结果，事实是，咱们的确没有抓住真凶，甚至还抓错了人！” 刘子明原本有气无力的样子，庄建国话音刚落，他一双黑眸紧紧盯着他师傅的眼睛。 老庄这双眼睛年轻时被誉为“神眼”，没有他看不透的罪恶。 现如今，诸多证据指向冷念丞，他的眼睛莫非是得了白内障还是瞎了？ 下一秒，刘子明嘴角勾笑，那笑容看起来更像是一种讥笑，还包含了一丝失望。 庄妍有些不服气，自己都能看出冷念丞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自己身经百战的父亲会察觉不出？ “爸，您的眼睛得治治，您多半是一叶障目了！” “没大没小，你怎么和爸说话的？”庄建国指着妍妍的脸，气得手抖。 “爸，我不相信您没有怀疑过冷念丞！”庄妍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下一秒，庄建国的心脏“咯噔”一声，狠狠缩了缩。 刘子明一招手，吕墨和庄妍就跟着他走向海港警局大厅，宛若两条尾巴。 三人没有直接回到刑侦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乘坐电梯抵达法医鉴定处，依旧是昏黄的灯光，充满福尔马林溶液和消毒水的气味。 庄妍一脸心事重重，她的局长父亲最近很不对劲，他几乎失去了警察敏锐的判断力。 难道父亲真的老了吗？ 刘子明见小警花忧心忡忡的样子，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妍妍，你没事吧？” 正文 第404章 他从食猫，转为食人 “没......没事！”庄妍嗓子眼里像堵了三百斤的棉花，很不舒服。 三个人没有继续说话，一大清早被群众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大家心情都很糟糕。 省公安厅的冷厅长初来乍到，很快被圈粉无数，一时成了海港市最热议的名人。 他们反而落得一个不作为的坏名声。 说实话，刘子明心里很憋闷，还有点窝火。 破案子那么容易，还要警察做什么？ 行外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这让刘子明心里很不爽。 庄妍的心里也不好受，父亲曾经是海港警局的定海神针，如今断案能力急剧下降。 难道她的局长父亲真的该退休了？ 父亲......当真江郎才尽了？ 吕墨双手抱臂，满脑子都是冷厅长从昨天至今天的每一帧画面，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冷厅长的表现看起来毫无破绽，但是过分完美。 不得不说，冷厅长的智商和情商，双商在线。 但是吕墨总感觉，冷厅长这一次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具体又说不上来。 三个人各怀心思，脚步已经走到了二号法医室。 法医夏果果有个优点，就是不喜欢关门，这样省去了敲门的环节。 刘子明站在二号法医室门前，身后跟着吕墨和庄妍，像左右护法。 他刚想开口和夏果果、严勇打招呼，问候一句“古德猫宁～”。 下一秒，他喉结一阵紧缩，早晨肚子里的鱼汤面差点呕出来。 夏果果和严勇看样子又是一夜未归，两人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两人戴着医用口罩，黑眼圈很明显。 年底评选劳模和先进个人，他们当之无愧！ 两人手上带着白色乳胶手套，身旁放着一个很大的不锈钢托盘，里面的内容让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漫妮的内脏、尸块铺放在上面，肉眼可见，尸块色泽已经质变了。 随着时间分秒流逝，死者的尸块开始产生变色，散发出尸臭味。 二人正在一块一块将李漫妮的尸块放进这张不锈钢托盘中。 那样子像是带着一堆食材前往天德湖公园的烧烤区，进行一场烧烤狂欢party。 “刘队，吃早饭了吗？”夏果果抬眸看见三个人呆立在二号法医室门前，扯起嘴角笑了笑。 刘子明一阵错愕，夏果果怎么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竟然开始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了。 然而他并没有感到高兴，相反，他的眼睛根本没法避开那些碎尸和内脏，以及死者的肠道。 那一刻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爆炒肥肠，以及一切和肥肠有关的菜肴。 “刘哥，美女法医和您打招呼呢！不要太高冷啦！”严勇抬眸笑了笑。 那一刻，刘子明觉得严勇的样子有点可怕，有点渗人。 那样子就像烧烤店的老板一边笑着招呼客人进店用餐，一边手里不停串着羊肉串。 “你......你们在干什么？”刘子明的声音有些哆嗦。 庄妍探着脑袋朝里望去。 仅此一眼，庄妍小脸煞白，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吕墨眼睛定定看着托盘里的尸块，喉结吞咽了两下，胃部一阵痉挛。 法医室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地方，这些碎尸就像屠夫砧板上的猪肉。 关键是，这些肉看起来已经不新鲜了，不仅色泽不再红润，死者皮肤也开始发灰。 死者李漫妮的脸泛着铁青色，就像人类不小心撞到了哪里，产生了淤青。 和死者沐婉晴不一样，李漫妮的眼睛紧闭着，脑袋看起来没有当初沐婉晴的那颗脑袋可怕。 “刘哥，这些尸块已经开始尸臭了，再不放冰柜储藏，下一步就是腐烂生蛆。” 刘子明吃力地点点头，样子看起来很难受。 夏果果看见他的手放在胃部，性感的M型唇笑了笑，“刘队，这间屋子里面的味道确实有点重，没有窗户，排风系统效果也不是很好。 您是不是不舒服？” 刘子明的五官原本死气沉沉的，下一秒，眼睛盯着夏果果，倔强地吐出三个字，“我很好！” 庄妍吐完，小脸煞白，再次出现在二号法医室。 夏果果笑了笑，脸上挂着一种姐姐对妹妹关心的笑容。 她摘下医用手套，进行了洗手消毒，随后打开自己的柜子。 “妍妍，这是话梅，吃一颗就没事了！” 说完，她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庄妍的肩膀，样子看起来很温柔。 庄妍原本打算谢谢她，想起夏果果刚才用右手抓起死者李漫妮的心脏放在托盘中。 下一秒，她捂着嘴巴又跑了出去。 “刘队，看样子有必要让妍妍在我们法医室历练一段日子。 一线刑警见不得碎尸，胆量不够，这方面需要加强！”严勇盯着刘子明，又笑了笑。 刘子明没有直面这个问题，而是将早晨海港警局门外发生的一幕讲给了二人听。 两人听得眼睛都直了，他们在地下负一层，某种程度上已经处于与世隔绝的境地。 “刘哥，凶手迟迟没有将李漫妮剩余的部位抛尸于众，只有两种可能性！” 严勇一边说话，一边在铁盘上贴上了标签，死者姓名：李漫妮，年龄18周岁！ 下一秒，他和夏果果二人合力将铁盘搬进了冰柜中进行冷冻保存，那样子看起来像男耕女织。 如果不看铁盘里面的内容，男女搭配干活的样子还挺温馨的。 “哪两种可能？”刘子明追问道。 严勇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眼神看向吕墨。 “哥们，从你们犯罪心理学专家的角度去分析，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严勇明显是在卖关子，刘子明刚想骂这小子故弄玄虚，吕墨竟然开始发声。 “凶手的作案手法和犯罪心理，我们已经了解了很多。 可以这么说，如果我们与凶手不是处于对立关系，我们对他的了解程度不次于他的朋友。 此人犯罪心理和作案动机，已经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极度自负自傲的人。 他很有自己的想法，某种程度上，我不是夸他，他的创新能力很强。 当初，死者沐婉晴被分尸后，他一周时间都在和咱们玩抛尸游戏，故意挑衅警察，态度十分嚣张。 这一次，很显然，他对上回的做法不再有兴趣。 也许，他正在用各种残忍的手法对付李漫妮剩余的尸块。 比如：搅碎成泥，冲进下水道。 或者，炭烤、铁板、煲汤、油煎、刺身...... 以我对他的判断，他极有可能已经从食猫转变为开始食人！” 正文 第405章 可能已经，被吃掉了 “食人？” 冷艳美女法医夏果果惊得娥眉紧蹙，一双清冷绝美的大眼睛，瞳仁狠狠缩了缩。 “吕专家，您是说，咱们海港市出现了‘食人魔’？” 严勇的脸色瞬间暗沉，上次凶手将死者沐婉晴的肝脏做成了三份ren肉便当，已经够恐怖了。 凶手残忍到自己开始食用ren肉，那岂不是坐实了“食人魔”的身份。 “吕专家，这......不太可能吧？这行为太反人类了吧？” 话落，吕墨猛地抬起一双深如幽潭的眼睛，如同一把利刃，凛冽无比，“没有什么不可能！Anythingispossible！” “说人话！”刘子明眉头蹙了蹙，他英语水平不如他二年级的女儿果果。 “刘队，吕专家的意思是，一切皆有可能！”身后传来了小警花的声音。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小警花，又点了点头。 英语面前，他是文盲。 “刘哥，别打岔，听吕专家继续分析！”严勇故意瞪了一眼刘子明。 “你们听说过2017年震惊全国的食人魔案件吗？” 吕墨双手抱臂，眉宇之间的寒气让二号法医室里的活人不寒而栗。 几个人都点点头，毕竟大家都是公安系统里的人，对轰动一时的案件了然于心。 “张某，自幼性格孤僻，沉默寡言，不愿意交朋友。 其母亲性格十分暴力，家庭关系、邻里关系十分恶劣。 此人杀人碎尸，爱好养大型犬类，家中常年有五个塑料桶。 塑料桶内分别装着不同人体组织，进行分门别类：有肌肉、有四肢、有内脏、头颅、骨骼。 张某养狗的目的，为了销毁死者的骨头，人肉部分自己食用。 警方赶到其住所，在冰柜中发现了新的人肉和有些年头的人肉。 国外一虐待狂，绰号‘狼人’、‘吸血鬼’，也是一名妄想症患者。 此人是连环杀手，更是食人狂魔，还是一个有恋童癖和偏执狂的人。 他大约对三百位的受害者作出过xing侵犯行为，杀害了其中十五名幼童。” 话音刚落，刘子明突然想起了这个经典的食人魔案例，眉宇之间竟然掠过一丝兴奋。 “没错，我想起来了！ 此人在杀害他们后还会肢解与吃下他们的尸体，并且此人具有严重的自虐倾向。 他犯罪的原因是由于被自己的小孩所抛弃，令他对小孩产生憎恨的情绪，发展到恋童癖倾向。 他在狱中交代了自己是怎样虐待小女孩以及吃她的详细经过，并表示他从中得到了极大的乐趣。 此人终于在纽约北部地区的监狱，以电椅的极刑被处死。” 庄妍听得心惊肉跳，不过她突然想起在JS公安大学读研期间，教授给他们讲过一起震惊世界的食人事件。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小警花，发现她好像有话要说。那样子看起来像上课老师提问题，不敢举手的同学。 “妍妍，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庄妍点点头，开口道：“我们教授曾经和我们讲过一个食人事件，我和大家分享一下。 岛国，某变态男爱上了自己的荷兰女同学。在一起聚会上，他用猎枪从后背将她射死。 在以后的两天内，他一直在享用她的尸体，先是犯了侮辱尸体罪，其后开始毁坏尸体。 他甚至还为此写了一部食人小说，叫《弥雾》。在书中，他大篇幅描写了食用ren肉的口感。 ‘我终于吃到了美丽的白种女人的肉，没有比它更好吃的东西了。 它无色无味，进入我的嘴里像化掉的河豚肉一般。’ 他自认是食人教父，用食人者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 夏果果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堵在了喉咙口。 严勇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在急剧飙升。 刘子明和吕墨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最后，吕墨发声总结了这个话题，“全球发生的食人案例远不止这些！ 乌克兰变态食人魔奇卡提罗，专门猎杀小孩和妓女。 他杀人还有一个特点，喜欢把被害者的眼睛除去，因为他非常害怕死者眼中那份欠缺生命的空洞。 在关押期间，此人承认谋杀了50多人，并且将他们吃掉。 杰弗里·达默尔食人事件，凶手是一名连环杀手、恋尸狂和食人者。 除了吃受害人的肉以外，他还拿尸体做实验。 他会把他有兴趣的猎物绑架后杀害，Q奸，并最终吃掉。 在吃方面他也挺讲究的，把喜欢的一部分储藏存放在冰柜中，其余的用硫酸处理掉。 他还曾经将被害者的头盖骨凿开，并且灌入水银。 此人后来在惩戒所被狱友打死，就此完结他的一生。” 这句话刚落，刘子明挥了挥手，面部表情已经很难看，整张脸比灶头上的铁锅还要黑。 “吕墨，不得不说，你真是见多识广。 你的脑袋里都装满了这些黑暗和不堪的凶杀案例，不会精神出问题吧？”刘子明喉结吞咽了两下，瞳仁狠狠缩了缩。 吕墨抬眸看了看刘子明，又看了看二号法医室内所有的大活人。 随后又看了看躺在三张解剖台上的冷氏三朵姐妹花，她们的尸骸蒙着白色布单，看起来像是在睡觉。 “作为犯罪心理学专家，我研究的就是犯罪者以及他们的作案动机，自然知道的比你们多一些。 以上案例中提及的食人魔王，精神状态都极不正常，很多人存在多重人格，也就是精神分裂。 你们平时走在大街上，他们可能是你们身边的外卖小哥，可能是写字楼里的白领，可能是饭店里面的服务员，网吧里面的无业游民......总之，他们无处不在。 刘队，我怀疑李漫妮的剩余尸块大概率凶多吉少，可能已经......” 吕墨欲言又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能已经被凶手吃了？”庄妍瞪大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喉咙狠狠吞咽了两下。 “没错！可以先这么大胆地进行猜想，然后再找出证据证明咱们的想法是正确的。”吕墨回道。 刘子明一双黑眸看向吕墨，他发现此人真的是一个人才，让他当犯罪心理学专家简直太可惜了。 他倒是不如直接转到刑侦岗位，参加一线抓捕工作。 “吕墨，你有没有想过当一名刑警？”刘子明问道，眼神里掠过难掩的欣赏。 话落，吕墨的脸上表情瞬间变得寒凉，像一层寒冰覆盖在上面。 如果刘子明看过他的履历，也许就不会问出这句话。 正文 第406章 曾经当过，三年刑警 “我曾经当过三年刑警！ 在警校期间，主修刑警专业，选修侦查学、刑事科学技术。”吕墨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 刘子明愣住了三秒，没想到他俩的专业竟然一模一样。 只不过，吕墨后来怎么成了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 难道他喜欢洞察罪犯心理，这比抓贼能给他带来更多的成就感？ 回过神来，刘子明刚想开口一探究竟，被小警花抢先问出了口。 “吕专家，没想到咱们曾经是一个工种。 可是......您怎么突然半路出家，选择成为一名犯罪心理学家？”庄妍好奇的目光掠过吕墨那张阴沉的脸。 吕墨用那种幽怨的眼神注视了小警花好久，许久之后才收起了眼底的落寞。 刘子明心里“咯噔”一下，他从未见到吕墨流露出这种悲伤的情绪。 下一秒，吕墨深呼了一口气，深如幽潭的眸子掠过无尽落寞。 “因为我已经失去成为一名刑警的基本能力，我......不能举枪。” 所有人都愣住了，吕墨艰难地笑了笑，有点淡淡的苦涩。 “我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我们是警校的同班同学，后来我们一起加入警队。 我们一起并肩作战了三年，直到有一天，我们被省公安厅安排前往金三角打击一个贩毒武装团伙。 最后准备收网时，一条漏网之鱼挟持了我女朋友小敏。 他用枪指着她的脑袋，逼我放下武器，答应他所有的逃亡要求。 我们根据他的要求，为他提供了一辆快速游艇，还有五百万的现金。 上船后，他很守承诺，将我女朋友放了。 只是我没想到，终究是我当年太幼稚，相信穷凶极恶的罪犯会有怜悯和恻隐之心。 小敏朝着我的方向奔跑过来，脸上挂着笑容。 那混蛋突然攸地举起手枪，对准了小敏的后脑勺果断开了一枪。 子弹穿透小敏的脑袋，飞出了她的前额，留下了印堂上一颗血窟窿。 小敏倒在我的面前，我举起手枪对准那艘游艇，罪犯已经面露猖狂的笑容，开着游艇跑远了。 警方在海岸的另一头等候多时，将那混蛋包围得严严实实。 我们那次打击金三角武装贩毒团伙很成功，一共抓获21人，缴获海洛因11.7公斤。 省公安厅和中央公安部给我们颁发了功勋章。 但是，小敏没有亲眼看见胜利的一幕，她永远定格在泰国象岛海滩。” 话落，吕墨浑身带着寒气，呆立在原地，眉宇之间一双犀利的眼睛散发出他极少显露的悲伤情绪。 二号法医室里，夏果果和严勇沉浸在刚才吕墨的那段悲伤往事中。 刘子明双眉紧蹙，一双黑眸掺杂着复杂的情绪，更多的是对吕墨遭遇的同情。 淋过雨的人，总想着给别人撑伞。 他很想上前拍拍吕墨的肩膀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 三年前，刘子明被犯罪团伙打击报复，导致前妻马小琴惨死街头。 往事历历在目，每每想起来，心脏就会揪着疼。 小警花站在角落掉眼泪，她没想到吕专家有过一段悲惨经历。 大家沉默了许久，小警花突然开口，“吕专家，您不能举枪是因为目睹了您女朋友惨死的情形。 您当时没有进行警察创伤后应激障碍修复治疗吗？” 吕墨抬头看向庄妍，一双犀利的眼睛注视着她，声音冰冷道：“当年省公安厅有安排我进入警察创伤中心接受治疗，只不过效果不佳。 因为目睹了小敏被杀，我经历了很长时间的修复，仍然没有走出小敏惨死的阴影。 最严重的时候身心饱受折磨，我的症状已经恶化到企图自杀。 后来经过多次治疗，症状随着时间推移逐渐缓解，但是我几乎每晚还是会梦见小敏死时的情形。 脑子里一直定格在子弹穿过她的脑袋，射穿她的眉心，印堂出一个血窟窿。 她膝盖着地时，大脑还有意识。 她竟然......扯着嘴角对我露出很甜美的微笑，好像在劝我别太难过，咱们下辈子再续前缘。 不过，我知道她死得不甘心，因为她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刻，一双大眼睛都在看着我。” 吕墨话音刚落，勾唇惨笑了两声，“你们的表情别这么严肃好不啦？我不值得同情啦！ 你们看，我不照样娶妻生子嘛！ 小敏她最期待穿着白色婚纱和我走进教堂，举办一场浪漫的婚礼。 我们曾经计划过，蜜月旅行去马尔代夫旅游。 马尔代夫的最高点是全世界所有国家中最低的，平均海拔只有1.8米。 据说马尔代夫以现在海平面的上升速度，在不久的将来，这个美丽的度假胜地就会彻底消失，五十年后可能面临不复存在的风险。 我们想着举办完婚礼就去看看椰林树影，水清沙幼，欣赏坐落于印度洋的世外桃源。 当时我们已经准备订婚，母亲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五金三银，可惜...... 我们将小敏的遗体运回国内安葬，更令我崩溃的是，我的准岳父岳母竟然一个字都没有怪我。 这辈子我都没有办法再举起枪！ 不过，在我人生最消沉的时段，我接触到了一本关于犯罪心理学理论的书籍。 那是一本从犯罪心理活动方面探索犯罪原因的一本学科著作。 我沉下来心研究了书中关于犯罪心理学研究的对象和体系、犯罪心理产生的原因、犯罪心理的形成和发展变化、犯罪人在不同情景中的心理、不同类型犯罪人的心理，例如杀人犯心理、强奸犯心理、抢劫犯心理等等研究内容。” 话落，吕墨一步步冷静下来。 “也许，小敏在天之灵不希望我一直意志消沉下去。 她说过，她喜欢向阳而生，积极向上的我。 于是在某一天的清晨，我打开了许久没有拉开的遮阳的窗帘。 推开窗户时，我看见外面落满了一地金灿灿的银杏叶，这是小敏最喜欢的秋天。 我前往卫生间，在络腮胡上面抹了一圈泡沫，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吕墨说完，一张清秀斯文的五官，用手提了提自己的眼镜。 刘子明忍住不上前拍了拍吕墨，下一秒，他索性给了吕墨一个大大的拥抱。 吕墨先是一阵错愕，下一秒，双手在刘子明的后背上拍了拍。 其余人看得热泪盈眶，不得不说，吕专家真的挺能藏着心思。 外表风轻云淡，24小时异常冷静的犯罪心理学专家竟然有三年的一线刑警经历。 小警花杵在一旁感动得眼眶湿润，娇俏的鼻头已经发红，像一颗小巧的草莓。 爸妈一直希望她未来的老公不是公安系统的人，一线的武装刑警更不行。 吕专家和小敏因为前往金三角打击武装贩毒团伙，从此阴阳两相隔。 刘队和他的前妻因为惨遭罪犯打击报复，三年前，可爱的娜娜失去了母亲。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父母绞尽脑汁，托人给她介绍金融男、IT男的原因。 下一秒，吕墨松开了刘子明，两人都有点尴尬，看得出来他们的性取向都很正常。 吕墨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一字一句道：“刘队，目前想要找到死者李漫妮的剩余尸块，成功概率不大。 冷厅长给死者家属的允诺......太痛快。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们的老领导给我的感觉和从前不太一样。” “哪里不太一样？”刘子明心情冷静了下来，“快说说，你最有发言权，毕竟你们共事多年。” 吕墨眉头蹙了蹙，恢复到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的招牌动作。 一旦他处于这个状态，大家都知道，他开始陷入思考。 “过去，我们冷厅长从不会轻易允诺受害者家属！ 每个凶手作案的方法不一样，难保凶手已经将死者剩余尸块进行了销毁。 冷厅长此举，有点......”吕墨没有继续说下去。 “有点不妥，还有点自信过头！ 简直匹夫之勇！逞一时口舌之快！” 说话的人是美女法医夏果果，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刘子明笑了笑，这妹子不仅人长得清冷美艳，还特别敢说敢当。 如果可以，直接可以拜把子，当兄弟了。 正文 第407章 为什么要，庇护冷氏 夏果果和严勇貌似都有洁癖，两人已经来来回回洗了三次手。 准确地说，大多数法医都有“洁癖”这个通病。 你想啊，他们成天和死人打交道，每一具尸体呈现的形式五花八门。 正常死亡或者病死的尸体，除了面部铁青，死不瞑目等症状，大多数都不算太吓人，也不会死得很邋遢。 通常人死前，膀胱括约肌不受控制，身体肌肉压缩身体排空，此时会无法自制排泄出大便和小便。 不论哪一种方式，死后都会导致大便和小便失禁，这是正常临死前的征兆。 家属都会对死者进行身体的清理，给死者留在人间最后的体面。 那些手法残忍的凶杀案件，尸体呈现的样子就比较渗人了。 在应激状态下死亡，许多死者都会产生大小便失禁的状况。 有的时候给尸体做尸检，排泄物就粘在尸表上，法医还得给擦干净。 法医最怕遇见烧死的尸体，跳楼的尸体，那些尸体可比悬梁自尽的尸体恐怖一万倍。 除了恐惧，更多的是让法医感到无从下手。 如果是刑事案件，又不得不去尸检那些焦尸，跳楼摔得粉身碎骨，脑袋崩裂的尸体，简直就是身心折磨。 有一回，海港市发生一起“3·18火锅店杀人案”。 严勇在饭店下水道的隔油池里看见了许多浑浊地沟油，他用棍子搅拌了几下，发现了死者被烧焦的手指。 作案凶手是一名厨子，口口声声说，那些手指都是鸡爪。 严勇当场和DNA检测中心的同事一起现场鉴定，很快测出地沟油里面的断指是成年男性的手指。 死者是这家饭店后厨的大厨，传闻二人因为竞争厨师长拉帮结派，甚至大动干戈，动手打架。 李某不幸败落，趁着杨某中午在午休时间将其用铁锅砸晕后进行了碎尸。 事后，李某觉得还不够解气，打开了后厨的油炸锅，将杨某的断手断脚油煎了一番才算泄愤。 最后为了藏尸，李某将杨某的碎尸一部分放在了可回收的猪饲料桶内，一部分丢进了下水道，一部分用绞肉机和破壁机炸成了肉糜流向了下水道...... 当时严勇经过李某身边，要求他伸出手，俯下身子闻了闻。 李某手上虽然有很浓烈的油烟味，但是杀过人的手，上面的血腥味很难洗掉。 法医总喜欢用消毒水洗手，也许是觉得手上有尸体的味道，比如：血腥味、尸臭味、或者是，死者的米田共的味道。 两人擦了擦手，看样子像是准备出去。 夏果果还对着锃亮的解剖台重新梳了梳头发，扎成了一个很精神的马尾辫，看起来又年轻了五岁。 “你们要出去吗？”刘子明问道。 “没错！我和果果熬了一宿，现在准备去食堂吃早餐。”严勇看了看手机，“还有半小时食堂就关门了，果果，咱们赶紧上去吃碗鱼汤面，热汤热水的食物最滋养女人的身体，顺便再来两只大肉包子。 后勤管理处的同事应该已经开始给你制作警局饭卡了，这段日子你不嫌弃的话，咱们可以合用一张卡。” 话落，夏果果没有拒绝的意思，大概率她是真的肚子饿了。 刘子明愣住了三秒，缓过神来，开口道：“兄弟，你以前从不去食堂！你变了，变化还挺大！” 话落，刘子明一脸鄙视！ 过去这小子从不愿意陪他一起吃早餐，他宁愿待在法医室吃泡面，也懒得移步食堂。 不得不说，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嘿嘿，我吃不吃无所谓！不能饿了果果，咱们要照顾女同志。”话落，严勇一脸舔狗看向夏果果，“果果，你就是太瘦这一个缺点。如果再胖点，你会是国内最漂亮的美女法医。” 夏果果白了他一眼，眼神却发生了微小的变化，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反感。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享受。 眼前的严勇虽然很舔狗，不过，他是一位非常英俊的舔狗。 刘子明坚信，时间久了，夏果果多半是会从了他的。 一想到两人如果确定恋爱关系，随着感情升华，他们一定会发展到床上那一步。 两人会不会在床上彼此研究人体结构，或者，躺在床上闲来无事，一起聊一聊这些年彼此见过的奇葩尸体。 下一秒，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汗毛都竖了起来。 缓过神来，刘子明扯着嘴角笑了笑，“兄弟，你最近嘴巴开了光，还是吃了洋槐蜂蜜？说话贼好听，哥都有点不认识你了！” “哥，人总是会变的，您不也是吗？ 您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年轻了，连胡子都没了。 您是丧失了男性功能，还是每天坚持打理胡须？ 还别说，您小白脸的样子，简直年轻了十岁。 不像妍妍的叔叔，倒像是妍妍的大哥哥了。”严勇露出一脸邪笑。 刘子明一脸错愕，这家伙竟然看出来他对小警花有意思？ 庄妍那张白皙的脸被严勇的话说得一片粉红，那娇羞的模样看起来带着致命的诱惑。 下一秒，刘子明看了看手机，又抬起头看向严勇，“食堂快关门了，你确定还在这里瞎扯犊子吗？” 话落，严勇也不恼，又扯着嘴角笑了笑，刘子明一下子不乐意了。 “严勇，我说过多少次了，在法医室不要露出这种开心的笑容。 你不觉得法医室里躺着尸体和尸骸，你露出这样的笑容，有点像......” “像什么？”严勇反问道。 “像变态！”没等刘子明开口，夏果果一边往二号法医室门口走，一边丢下这三个字。 刘子明冲着夏果果竖起一个大拇指，这大妹子敢说敢当，是个女汉子！ 下一秒，没想到夏果果非但不买账，竟然下了逐客令。 “不好意思，诸位！ 法医不在法医室，任何人不得入内，这是我们最新定下来的规矩。 麻烦诸位出来，我们需要锁门了。 这三具尸骸以及李漫妮的尸块是案件的重要证据，如果丢失，后果会很严重。” 夏果果说得一脸严肃，清冷的五官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庄妍看得一愣一愣的，她很欣赏夏果果这样敢说敢当的性格，很酷飒。 “我们想留下来看看这三具尸骸，这也不行？”刘子明有点不甘心，多问了一句。 “不好意思，请您出去！ 法医室是重地，庄局或是冷厅长来了也不行！ 您可以等我们吃完早餐再来！”夏果果已经摆出一副送客的样子。 事已至此，刘子明等人只好乘坐电梯返回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夏果果和严勇往食堂的方向走，他们三被下了逐客令只好返回刑警办公室。 走在走廊上时，刘子明突然看见冷军走在前面，老庄紧跟其后，二人应该是去局长办公室。 刘子明的心里“咯噔”了一声，这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很铁，就像他和严勇、吕墨的关系。 蒋浩已经亲口指认庄建国是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案的黑手，这个冷军会不会也是黑手之一？ 下一秒，刘子明摇了摇头，笑得有点复杂。 听说这位冷厅长是省城里土生土长的老土著，他会和海港市二十年前的案子有瓜葛？ 如果有，他为什么要庇护冷氏集团？ 正文 第408章 这个猜想，有点荒谬 为了钱？这一点看上去不像。 民间曾经有一个略显夸张的经典段子，说正厅级干部值一个亿。 其实值不值一亿这无法判断，但手中权利比一亿多多了。 为了权？冷军很早就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级领导，现在已经享受正厅级待遇。 刘子明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因为他也姓冷？ 下一秒，刘子明失声笑了笑，全国姓冷的人多了去，这个猜想有点荒谬了。 果然应了一句老话，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吕墨捏着下颌骨突然站在刘子明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和脚步。 “看锤子啊？我又不是大美女！”刘子明被吕墨盯着看，有点怪不好意思。 吕墨微微眯起眼睛，手指在下颌骨的位置停了下来，“刘队，你有没有想过调查一下我们的老领导？” 刘子明一阵错愕，他刚才有一瞬间的确这么想过，不过很快被他掐断了这个念头。 “怎么？你怀疑你的老领导和案件有关？还是和冷念丞有关？”刘子明反问道。 庄妍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俩究竟在说什么？ 他们莫非是在怀疑她的冷伯伯？ 这两人莫不是查案查的魔怔了吧？ 冷伯伯莅临海港市调查工作，一是对海港警局全体公安人员的关心和鞭笞，二是为了平息海港市民人心惶惶的心情，起到一个定海神灯的作用。 他亲自前往海港市，是省公安厅给海港市民带来的最大利好消息。 意思很明朗，我们省公安厅以及中央公安部一直都在高度重视海港市的连环杀人案。 请广大市民稍安勿躁，再给警方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还给社会一个真相大白和良好治安，还给死者家属一个公道人心，还给死者一个沉冤昭雪。 这一刻，庄妍娥眉紧蹙，心头像被刘子明和吕墨狠狠敲打了两下。 冷伯伯，他怎么可能会和杀人命案有关？ 吕墨眼睛定定看着刘子明，注视了许久，开口道：“我心里现在有个疑点很不成立，甚至有点扯淡，不过我觉得可以试着调查一下他们之间有没有关系。 如果他和他没有关系，证明是咱们多想了，如果有......那就是意外收获。”吕墨的瞳仁紧了紧。 刘子明听懂了吕墨的话，没想到两人想到了一处。 看样子，他们之间越来越有默契了。 冷俊峰、冷念丞、冷军...... 这三人，会不会有隐藏于世的关系？ 刘子明说了一句，“嗯！咱们不谋而合，进去开始搜集调查吧！这方面你是强项！” 话落，刘子明的手掌落在吕墨的左肩，并且意味深长地拍了两下。 两人径直走进刑警办公室，庄妍像一只小尾巴，蹙着眉头，紧跟其后。 “刘队，吕专家，你们什么意思？你们是在怀疑我的冷伯伯吗？”庄妍扯着细嗓，满脸难以置信，甚至有些替冷军千里迢迢赶往海港市打抱不平。 吕墨屁股刚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主机，听见庄妍扯着嗓子嚷嚷，猛地回眸盯着她。 这么一盯，庄妍的心脏像被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心口。 她哆嗦了一下，因为紧张，她涨红了脸：“怎么了？还不让人说了？我有权提出质疑！” 吕墨脸色恢复如常，唇角勾起笑意，“没错！你是有权质疑，你还有权跑出去大声嚷嚷，就说我们怀疑你的冷伯伯是帮凶！”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庄妍刚想撒泼，被刘子明制止了。 “把门关上说事情，小心隔墙有耳。” “隔墙能有什么耳？海港警局上下都是自己人，难不成有黑警？”庄妍撅着小嘴，嘟哝道。 吕墨冷笑更甚，“妍妍，你终于开窍了！如果警局没有内鬼，你的录音笔哪去了？” 话落，庄妍一脸理亏，很快脸红透了，就像被人撕掉了身上的遮羞布。 录音笔和电脑上的备案文档被人为删除，她当时怀疑过有内鬼，不过后来怀疑是黑客侵入电脑。 但是谁能闯入警局偷走她的录音笔，这一谜团她一直没有解开。 随着案情的发展越来越复杂，她差点把这一部分给忘记了。 很显然，吕墨这是在提醒她，给她敲响警钟，告诉她警局有内鬼，说话和言行都要注意。 下一秒，庄妍挺着柔枝嫩条的身子关上了刑警办公室的门。 刑侦一组在蒋家村暗访调查，刑侦二组在冷氏集团附近盯梢，刑侦三组在冷氏别墅附近盯梢。 偌大的刑警办公室就剩下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 室内的氛围因为刚才话不投机，陷入了沉默，只有吕墨按动鼠标、敲打键盘的声音。 刘子明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时在空中喷出了许多小烟圈。 庄妍的眸光无意间落在他的脸上，迎着上午晨曦微光，刘子明的侧脸在烟雾缭绕中很有氛围感。 “吕墨，我理解你的心情。从三月半到四月初，是不是想老婆孩子了？”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吕墨，却发现小警花看他看得出神，脸上还有点花痴状。 “妍妍，看啥呢？”刘子明反问道。 吕墨回眸瞅了瞅小警花，“被我刚才怼傻了吧？ 我是担心她嗓门大，搞得整个海港警局都知道我们在怀疑谁。 咱们现在是四面楚歌，外面有老百姓们每天茶余饭后盯着我们破案。 里面有警局内鬼，案情每次到了关键时刻，就会掉链子，好像有人通风报信似的。 你不觉得我们把冷念丞拘留了24小时，我的老领导突然空降海港市这一点很诡异吗？ 还有，冷念丞这混蛋很难对付，当务之急我们从三具尸骸上能够获取的消息基本上已经明确。 凶杀案，作案手法也已经确定。 眼下，我们需要寻找冷念丞的二婶张萍，顺便理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关系。 还有......他们三人的关系。” 吕墨最后一句话没有挑明说，刘子明完全听懂了。 两人之间打哑谜，无非是希望不要伤害到小警花稚嫩的心灵。 庄妍不傻，她能听出吕墨最后一句话的含义颇深。 他们为什么要打哑谜？ 难道这个谜团的答案和自己有关？ 难道他们怀疑......她的局长父亲？ ...... 正文 第409章 许多反应，很不正常 “刘队，吕专家，你们是不是在怀疑我父亲和二十年前的那起溺水案子有关？”庄妍蹙起眉头，眼眶和鼻头瞬间变红。 刘子明将烟屁股抵在烟灰缸使劲碾压，像是在喧泄心中的憋闷，暗暗腹语道：“小警花，何止当年那起案子，我们怀疑你局长父亲还是警局内鬼！” 吕墨没有回头，他已经自动屏蔽了周遭的一切声音。 一双眼睛定定看着电脑屏幕，开始在互联网的海洋里寻找冷军和冷俊峰爷孙俩的关系。 百度百科中，冷军的个人介绍洋洋洒洒写了上千字，都是固定模板。 大篇幅的文字都是在介绍冷军的人物履历、任免信息等。 想要知道更真实的冷军，就必须通过别的途径，比如在一些大小贴吧或是微博等途径寻找细枝末节。 刘子明站起身，径直走向小警花。 两人之间保持一定距离，因为小警花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她傲人的上围此起彼伏，看起来俨然像一幅高山深沟的壮美景象！ 盯着女孩子的那地方看很没有礼貌，也很油腻，但是刘子明的眼睛似乎根本挪动不开。 庄妍见刘子明没有开口回答她的问题，一双黑眸定定看着自己脖子下面的地方，顿时恼羞成怒。 下一秒，她气得直接跺脚。 不跺脚还好，这么一跺脚，她那地方震颤得更厉害。 刘子明喉咙吞咽了两下，眼神很快恢复如常。 不得不说，小警花看起来像吃木瓜长大的。 “妍妍，从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开始，我们一路并肩作战。 因为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我相信你是一位有判断力和直觉力的女警！ 虽然你现在是一名实习女警，等这次案情搞落，‘实习’二字完全可以摘除。 最近这些日子，有没有某一瞬间，你也怀疑过你的父亲？” 刘子明话落，庄妍愣住了一分钟，缓过神来，她选择避开回答这个问题。 “刘队，你们刚才是不是也在怀疑冷厅长？” “你不觉得我们前脚把冷念丞传唤审讯室接受询问，后脚冷厅长没有预兆就前往海港市莅临视察工作。 单凭这一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刘子明扯了扯嘴角，一双黑眸看向庄妍。 庄妍没有说话，陷入了沉默，眉宇之间似乎还有点不服气。 刘子明继续说道：“昨天在审讯室，我提出再增加24小时继续审讯冷念丞，他和老庄都否决了我的想法。你父亲甚至觉得咱们抓错了人，这一点难道不滑稽吗？ 小警花，你摸着心口说，冷念丞是不是最大嫌疑人？” 下一秒，庄妍点了点头，仍然没有说话。 “在八怪皮鞋厂，你被黑衣人绑了，我相信你对他的身体应该有印象，也许还会记得他身上的味道。” 刘子明一双黑眸注视着庄妍的丹凤眼，循循善诱引导她打开自己的刑侦思路。 庄妍的眼角明明看着刘子明，思绪已经飞回那晚在八怪皮鞋厂的一幕。 黑衣人身上有一股香水味，和冷念丞身上的一模一样。 好像是香奈儿的一款男士香水，还是限量款的。 那天晕倒前，黑衣人锁死她的脖颈，她闻见了他的味道。 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特殊的味道，黑衣人和冷念丞身上的味道很相似。 那天前往冷氏别墅，将冷念丞押上警车。 有一瞬间他身上的味道，刺激到她的敏感嗅觉。 当时她以为只是巧合，现在想来，黑衣人就是冷念丞，冷念丞就是黑衣人。 “刘队，不管怎么说，我相信我父亲，也相信冷伯伯！” 说完这一句，庄妍坐回自己的办公桌位，打开电脑开始心猿意马地浏览网页。 说一点不怀疑自己的局长父亲，那是假话。 父亲最近许多反应都很不正常！ 母亲那天偷偷告诉她，“你爸最近这些日子，夜里经常起来躲在卫生间偷偷抽烟！ 他好像有心事，你在警局盯紧点。” 刚才父亲站在自己的身旁，身上扑鼻而来的烟草味比刘队这个老烟枪身上的味道还要重。 之前她一直觉得父亲可能是因为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和多起命案，压力山大，烟瘾复发。 眼看着四月末，父亲就能安然退休，突然发生了一堆烂事，父亲一定很抓狂。 可是，如果刘队和吕专家的猜测是正确的，父亲也许是因为二十年前的案件突然被质疑，极有可能面临翻案，感到焦虑不安。 当年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案是父亲一手办理。 那起案件过后，父亲一路官运亨通，扶摇直上。 当年那起案件，难道是父亲人生走向高光时刻的一个敲门砖？ 她的局长父亲，当真这么不堪？ 刘子明看见小警花握着鼠标，胡乱点开一些网页。 显然，小警花现在心里百感交集，她应该是感觉出了什么。 如果她没有一星半点的察觉，以她的个性，她不会有这样坐立不安。 憋闷！ 烦躁！ 无头绪！ 刘子明再也控制不住又点燃了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 沉默了许久，门外有人在敲门。 吕墨正在聚精会神的搜集线索，庄妍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有听见敲门声。 刘子明打开门，面前站着戴着粉色U型枕的方小可。 她手里拿着移动座机，气喘吁吁道：“刘队，不好了，有人口失踪家属报案！ 对方一直在哭，我没办法稳住她，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她好像说她老公失踪了！” 刘子明眉头拧成结，接过方小可手中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刘子明，您请讲！” 话落，电话那头传来了女人更加撕心裂肺的嚎啕声。 女人足足哭了五分钟，刘子明愣是耐着性子一直在安慰她，给她进行心理疏导。 五分钟过后，女人的情绪明显缓和了许多。 “刘警官，您好！我丈夫叫王强，今年38岁，他已经失踪了三天。” “为什么失踪24小时不报警？”刘子明皱着眉头反问道。 “我丈夫是冷氏集团冷俊峰老先生的家庭医生，过去常常有夜不归宿替人治病的经历。 所以他夜不归宿，我一般情况下不会担心，他不是那种出去瞎玩的男人。 现在已经快72小时了，我丈夫一直没有回家。 电话、微信语音都不接，好像人间蒸发了。 我打电话到冷氏别墅，小冷总的家佣说，这几天没有看见王医生。 警察同志，夫妻连心，我已经连续做了两天噩梦，我丈夫一定是出事了！” 话落，女人又开始哭哭啼啼。 正文 第410章 最不喜欢，模棱两可 刘子明愣住了几秒，他听见了几个让他心脏“咯噔”一下的敏感字眼。 比如：冷氏、冷俊峰、小冷总、家庭医生、失踪72小时！ 缓过神来，刘子明反问道：“你说的是冷氏药业集团的冷俊峰老先生对吗？” “没错！冷老爷子刚离世，小冷总又年纪轻轻的，身体倍儿棒！ 所以我才更担心啊！如果不是给他们冷家人治病，他会去哪里？ 如果是出去学习，他也需要回家收拾行李，和我说一声啊！” 话落，刘子明眉头紧蹙，一个大胆的猜想浮上心头。 李国栋是冷俊峰的贴身医师，他死了，一定会有人顶替他的位置，继续给冷俊峰治疗。 冷俊峰最后那几天，李国栋已经死透了，难道是这位王医生接替了他的职责。 因为王医生没能救活冷俊峰，冷念丞一怒之下，将他宰了？ 这个念头蹦出来的时候，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分钟后，刘子明与王强妻子互留了电话，方便随时保持联系。 方小可取走电话离开了刑警办公室，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又回眸看了看庄妍。 “又出事了！”刘子明的声音很冷，甚至还有些哆嗦。 话落，吕墨和庄妍几乎同时看向了刘子明，眉头紧锁。 “这一天天的，就没个安稳日子，又出什么事了？” 庄妍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的父亲。 听说又出事了，她心里控制不住的烦躁！ “小警花，跟着我做两个动作！”刘子明没头没脑说出这句话。 “什么动作？”庄妍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男人现在和另一个男人正在怀疑自己的局长父亲，她有点不想和他们说话。 “深呼吸——再吐气——” “你试试，这样有助于放松心情！ 小警花，我们目前只是怀疑，你不要太焦虑。 如果我们三剑客彼此心生芥蒂，这样不利于合作办案！”刘子明有点担心，看了看庄妍。 “刘队，您未免太小看我了！我不是那种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的人！” 话落，刘子明心里都有点想笑，她现在的样子明显就是带着个人情绪在工作。 下一秒，刘子明却笑不出来。 冷念丞的家庭医生王强失踪了72小时，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最近一般有人失踪，没多久就是一具尸体呈现在他们面前。 他已经害怕听见“失踪”二字，大概率准没好事发生。 “幼稚！”庄妍一张俏脸看起来还在生气。 刘子明眼睛眯了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那好，从现在开始，我会把你当成大人看待。 小警花，有人失踪了！失踪者丧命的可能性很大。” 话落，吕墨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攸地一下站起身，“连环杀人案，第四名无辜女性受害者？ 不对啊，凶手犯罪冷却期是一周时间，时间还没到！” 刘子明回眸看向吕墨，又看了看庄妍，“别紧张，不是女性！ 失踪者，男，38岁，此人已经失踪了快72小时。 职业：冷念丞的家庭医生王强！ 刚才是王强的妻子打来的电话，说是怀疑他丈夫已经遭遇不测。” “冷念丞的家庭医生？”庄妍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又和冷念丞有关！ “72小时才报案，这样的婚姻貌合神离了吧？”吕墨捏着下颌骨说了一句。 “貌合神离不知道！这不是重点！ 办案女子声称，他丈夫多年来有过24小时彻夜不归，也有过几次48小时未归的经历。 但是从未发生过72小时不归！”刘子明回道。 “超过72小时失踪，且不与密切家属联系，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了。”吕墨捏着下颌骨，面色很严峻。 “刑侦三组不是有人一直在冷氏别墅附近盯梢嘛！要不要问问他们？”庄妍问道。 “可以！”刘子明立即打了个电话给刑侦三组小组长柳爽。 柳爽声称没有注意到王强，冷念丞家大业大，家庭医生和家佣保姆太多。 那群人下班都是身穿便衣，分不清谁是谁！ 还有一部分人全年住在冷家，全心全力伺候冷念丞，过年才会回去。 挂断电话，刘子明决定将此事汇报给庄建国，顺便看看冷军是否还在局长办公室。 三人走出刑警办公室，直奔走廊尽头的局长办公室。 站在门前，百叶窗拉得死死的，门也紧闭着，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里面有人交谈的声音。 庄妍一肚子的憋闷无处发泄，没等刘子明敲门，自己就先敲开了。 “门没锁！请进！”庄建国的声音传了出来。 三人黑着脸走进局长办公室，冷军正在和庄建国站在桌前貌似在研究卷宗。 回眸看向三人，两人脸上都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冷军开口说道：“三个小朋友的关系不错，看样子已经形成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老庄，他们每天都是这样形影不离吗？” “是的，他们三人就差拜把子了！”庄建国一脸附和地笑了笑。 “老庄，看见他们我就会想起当年在一线当刑警的日子。那时候工作虽然辛苦，但是有志同道合的小伙伴。” 庄建国扯着嘴角笑了笑，手上的烟灰已经快要烧到了自己的手。 下一秒，他将烟灰弹在烟灰缸内，抬起头看向刘子明。 “子明，怎么了，是不是案情有了新的进展？” 刘子明嘴角抽搐了一下，苦笑了两声，“老庄，案情的确有了新的进展，又有人失踪了。” “啊？”庄建国一脸错愕，表情惊住了。 冷军刚才还是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这会儿表情凝结，五官僵硬。 “子明，失踪人口身份确定了吗？是不是家属报案？” “嗯！失踪的是一名男子，38岁，职业是一名家庭医生。 接下来我要说的内容可能会引起你们的不适，并且不是我个人带着主观情绪要去针对他！” 冷军回眸看了看刘子明，说道：“大胆讲，无妨！公职人员忌讳模棱两可，有话直言！” “巧了！冷厅长，我刘子明最不喜欢模棱两可！ 失踪的男子是冷念丞的家庭医生，此人已经失踪了72小时，刚才是其妻子打电话来报案的！” 话落，吕墨注意到庄建国的面部抽搐了两下，冷军的五官像浮上了一层寒冰。 正文 第411章 搜查证上，亲自盖章 沉默了半天，冷军开口道：“失踪72小时，失踪者大概率凶多吉少了。 当务之急，你们立刻前往冷氏别墅进行搜查，我给你们在搜查证上亲自盖章！” 话落，庄妍两眼放光，冷厅长可比她的局长父亲痛快多了。 上回去冷氏别墅传唤冷念丞，父亲貌似不太情愿地盖上了自己的红色印章。 刘子明也没想到，冷军竟然主动提出给他们搜查证上面盖章。 那一刻，他宁愿相信冷军是清清白白的省公安厅厅长。 如果不是，那么此人真是心理素质杠杆的。 “去吧！仔仔细细搜查，顺便询问一下冷念丞。 人是从他家里失踪的，他必须给家属一个公道的说法！”冷军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辛苦了！去吧！孩子们！” “孩子们！”这三个字也只能哄哄庄妍，她心头一热，点头如捣蒜。 三人转身离开时，庄建国突然开了口，“子明，把警犬巴布带上，它狗鼻子最灵！” 刘子明嘴角扯了扯，笑道：“谢谢你，老庄！这个建议不错，值得采纳！” 三人开着警察直奔警犬基地，接到了警犬巴布。 巴布一身黑色袍子，英姿飒爽，奔向刘子明的怀里，差点把他撂倒。 “哥们，才几天不见，这么想我啊？”刘子明笑得一脸灿烂。 警犬巴布“汪汪汪”叫唤了几声，那样子好像在说，“兄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 金茂府。 “几点了？”苏菲菲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发现屋子里如同黑夜。 李飞这家伙睡觉喜欢拉上遮阳床帘，好像害怕对面那户人家偷窥他和她做...... “还早......再睡会儿吧！”李飞伸出一只手臂搂住了苏菲菲的纤细楚腰。 下一秒，他突然睁开双眼，眼睛死死盯着苏菲菲，眼神里的困意全无。 苏菲菲被他注视得心惊肉跳，她很少看见李飞这么严肃地看着自己。 难道......李飞已经知道了手机里面的秘密？ 他在装蒜？ “阿飞......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苏菲菲的口条突然有点结巴，“是不是我的素颜太丑了？” 李飞没有说话，眼睛眯了眯，像是已经看穿了苏菲菲的全部心思。 苏菲菲发现，李飞不说话的样子，阴森可怖，不如他嬉皮笑脸的样子。 浩哥一直劝她不要铤而走险，难道今天她就要断送在李飞的手里了？ 晓娥姐和晓雯姐的大仇未报，她还不能死！ 下一秒，李飞的目光渐渐有了温度，他用力搂住苏菲菲的楚腰纤细。 “阿飞，你怎么了？”苏菲菲有点害怕，小心翼翼问道。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他的脸距离苏菲菲的脸很近，近到可以闻见彼此的气息和味道。 “我......我好像有反应了！”李飞用力笑了笑。 苏菲菲的心情一下子从炼狱回到了现实，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死泰迪，又要吃早餐？也不看看现在是几点！”苏菲菲莞尔一笑，满面潮红。 李飞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 “几点了？”苏菲菲用被子捂着胸口，歪着身子看了看时间，“我的天，已经九点了，今天只能在车上化妆了！” 苏菲菲刚想起床，被李飞一把拉进了怀里，“菲菲，董事长今天一定不会去上班，他在审讯室待了24小时，需要休息。咱们先把早餐吃了吧！” 苏菲菲刚想拒绝，李飞的丹唇已经吻上了她修长的脖颈。 仅此一吻，苏菲菲彻底瘫软在李飞的怀里。 清晨的早餐格外好吃，似乎比晚上的精致晚餐更合胃口。 两人翻云覆雨，随着李飞一阵低吼，室内恢复到了平静。 事后，李飞搂着苏菲菲的楚腰，苏菲菲的背贴在他的怀里，两人保持这样的姿势又睡了一刻钟。 “菲菲，起床吧！不能再赖床了！你以后可是华东区域经理，要做好表率作用。” “我不起床了！”苏菲菲嘟哝了一句，“谁让你一大清早就折腾人！” “不起是不是？信不信我还能再做一次？” 话落，李飞搂着苏菲菲的腰肢，打算开始摆弄自己健硕的身体。 下一秒，苏菲菲身体打了一个激灵，攸地走下了床。 李飞眼神带着欣赏和爱慕，直直盯着苏菲菲的柔枝嫩条。 不得不说，苏菲菲的身材，绝了。 一夜N次，哪怕死，他也愿意！ “我去冲个澡！” “一起！” 李飞从床上走下来，衣不附体，毫不害臊。 十分钟后，苏菲菲在梳妆台前快速地化妆。 一个简单的日常伪素颜装，三分钟搞定。 今天她挑选了一件雾霾蓝色的泡泡袖衬衫，下身是黑色不过膝鱼尾裙，搭配一双黑色绷带高跟鞋。 里面是一套黑色的蕾丝性感内衣。 “怎么扣不上？”苏菲菲越急内衣越扣不上。 “让我来试试！”李飞的手划过苏菲菲的楚腰，“菲菲，我喜欢你身上流汗的感觉，那手感像摸上了慕斯蛋糕，还有点像冰淇淋的手感。” “死泰迪，你是在变相夸我皮肤好吗？” “没错！我李飞喜欢的女人，万里难挑一！” 话落，李飞已经替苏菲菲扣上了三排扣。 “喲！动作挺麻利的嘛！是不是给以前女朋友扣多了？”苏菲菲娇嗔道，已经穿上了雾霾蓝色衬衫。 这颜色衬得她皮肤白皙，楚楚动人。 早上吃了“早餐”，她的气色绝美，像吃了...... 李飞“噗嗤”笑出了声，用健硕的八块腹肌贴着苏菲菲的后背，“菲菲，我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苏菲菲反问道。 “你越来越在乎我了！ 以前你不会吃醋，现在你会问我在哪里，是不是和狐狸精厮混在一起。 这些都证明你越来越爱我，看样子，我得更加努力了！”李飞露出一脸邪笑。 “怎么努力？”苏菲菲白了他一眼，心里有点发虚，自己真的越来越在乎他了吗？ 李飞将苏菲菲的身体掰正，两人四目相视，他的眼睛深情款款。 被他这么注视着，好像一辈子都在劫难逃的感觉，苏菲菲的心脏“咯噔”了一下。 “我会更加努力对你好，无论是床上还是生活和事业上，我会成为你苏菲菲最坚强的后盾。 菲菲，我是你的真命天子，踏踏实实跟着我。 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幸福生活，哪怕拼尽我的性命。” 李飞握着苏菲菲的手，用力笑了笑，一脸坚定。 正文 第412章 这帮警察，阴魂不散 这谁顶得住？ 苏菲菲突然觉得整个人在天旋地转，被李飞突如其来的表白，陷入意乱情迷之中。 下一秒，那个声音突然又出现了。 “苏菲菲，他只是一颗棋子，一颗扳倒冷氏的棋子，一颗可以送冷念丞去阴曹地府的棋子！” 下一秒，苏菲菲的身体渐渐从绵软无骨的状态，迅速恢复如常。 看着李飞的眼睛，她扯起阿玛尼红管唇釉509色号的樱唇笑了笑，“阿飞，我相信你！” 李飞已经被苏菲菲的热眸感动，意乱情迷地轻唤了一声，“菲菲......” 两人又是一番腻歪之后，用全麦吐司胡乱抹了一些果酱和花生酱，搭配牛奶吃完了一顿真正的早餐。 手牵手下地库取车，苏菲菲直接坐上李飞车的副驾驶。 李飞一脸错愕，“菲菲，不用避嫌了？不害怕别人闲言碎语了？” 苏菲菲坐在副驾驶笑了笑，“阿飞，给你名分，难道你不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还很感动！菲菲，这是官宣吗？”李飞的眼底顿时支离破碎，从未有女人这般对他。 苏菲菲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下一秒，李飞将右手放在苏菲菲的腿上一路磨蹭到冷氏集团。 蒋浩看见李飞的车，笑着走出保安室，朝着李飞的车敬了个礼，其实是为了看一眼苏菲菲。 两人短暂的四目相视，眼神很快分开。 蒋浩很担心苏菲菲为了他铤而走险！ 蒋家的事情本就与菲菲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有一瞬间，蒋浩很想狠狠抽自己耳光。 是他没用，竟然要一个柔弱的女人去帮他复仇。 “刘子明，你究竟行不行？我对你已经毫无保留！”蒋浩看着李飞的车尾，眼神如刀刃一般，双拳死死攥紧。 “菲菲，你不觉得新来的保安队长很奇怪吗？”李飞一边倒车入库，一边醋意乱飞。 “哪里奇怪？” “眼神怪怪的！” “没有啊，你是不是多想了？” “那货眼神色眯眯的，一直盯着我的女人看。下次他再看，我非要抠掉他的眼珠子！” 苏菲菲一脸惊悚，看了看李飞，“你这么暴力？” 李飞突然笑出了声，“我只是打个比方，别怕！ 不过那老小子如果再敢看我的女人，我让他卷铺盖走人！” 话落，李飞那张白皙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狠厉。 苏菲菲看了一眼，心尖颤栗。 “晚上见！”李飞的手在苏菲菲的翘腚上轻轻拍了拍。 “死泰迪！”苏菲菲的声音很娇柔，莞尔一笑，走出电梯。 下一秒，她收起眼底的狐媚笑容，面无表情盯着手机上的那条短信。 短信是浩哥发来的。 “菲菲，不要和李飞厮混在一起，你会有生命危险。他杀过人！ 张伟就是被李飞注射了安乐死的药物才丧命的！” 苏菲菲迅速删除了这条短信，微红的眼眶里，两只瞳仁狠狠缩了缩。 李飞的手上果然有人命！ 李飞走进办公室，隔壁就是冷念丞的董事长办公室。 从书架后面的密室进入隔壁密室，里面空无一人，冷念丞果然没有来上班。 看样子，今天是可以划水摸鱼的一天！ 早知道董事长没来，刚才在苏菲菲的闺房可以再多睡一会儿。 哪怕什么也不做，就搂着她的柔枝嫩条也舒服。 ...... 刑侦二组小组长柳爽汇报，冷念丞从昨天返回别墅一直没有出来。 看样子，24小时在审讯室，这厮需要修身养息。 二十分钟后，刘子明、吕墨、庄妍还有警犬巴布抵达冷氏别墅。 按下门铃，冷念丞的家佣走了出来。 家佣黄婶对刘子明有印象，笑脸相迎道：“刘队，是来找我们小冷总的吗？” “没错！他在吗？” “在在在！小冷总今天还未出门，早餐还没吃，应该还在睡觉。 三位警官请进来喝杯茶，稍等片刻，我去叫我们小冷总下来。” 话落，刘子明三人带着警犬巴布欲要走进去，黄婶看见警犬，笑得有点牵强。 “刘队，狗狗不得入内，府上没有动物的鞋套！” “多虑了！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话落，刘子明取出狗狗的鞋套替巴布穿上。 黄婶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眼前的狗狗不是普通的犬，而是一只警犬。 冷念丞昨天睡得很晚，今晨却醒得很早，这样的状态已经延续了很久。 自从他亲手杀死蒋晓雯，一闭上眼睛都是她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她顶着一张血糊糊的脸咬牙切齿的样子，很狰狞、很恐怖。 如果将一把锋芒的匕首递给她，她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捅死他泄愤。 房间里漆黑如夜，遮阳床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亮穿透不进来。 冷念丞睁着一双大大的俊眸，死死盯着天花板发呆。 眼底一片血红，连日来，他极度缺少睡眠。 想起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的尸骸在海港警局的法医室，冷念丞的心口很煎熬。 他原本想将她们三的尸骸带到那个死女人的面前，让她亲眼见见她朝思暮想的人，竟然变成了一具尸骸。 白发人送黑发人，内心的煎熬远远胜于身体上的痛楚。 下一秒，他好像听见了死女人在哭泣的声音。 如果看见她的宝贝女儿的尸骸，她也许会哭得声嘶力竭吧！ 躺在床上，冷念丞一张冷俊的脸上，薄唇突然扯起鬼魅的狞笑，如同一朵艳丽的罂粟花。 上回去看死女人，他用牛皮鞭狠狠抽打她的肌肤，新伤旧伤模糊一片。 他突然想起昨天在阳光水疗做的那个噩梦！ 在梦里，李飞告诉他伤口撒盐可以让人和尸体的魂魄痛不欲生。 下回去见她，他决定将她抽得皮肉炸裂，然后在她的伤口处涂抹食用盐，让她感受钻心刺骨的痛。 掐指一算，他大概已经快一周时间没有去看她了，她的胃部和肠道里应该几乎没有食物了。 她应该已经饿成了皮包骨，伴随着脱水的症状。 常年受到这般折磨和虐待，她应该已经习惯了。 无数次，她求他给她一个痛快，他偏不！ 想死？ 做梦！ 下一秒，冷念丞的眼底升起怒意，“死女人，你给我等着！千万别死！ 好戏才刚刚开始，你很快会见到你的女儿！”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冷念丞俊眉紧蹙，嘴角的笑意渐收。 攸地一下打开门，他的挺拔身躯出现在黄婶的面前。 他穿着白色的浴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 黄婶见状，老脸一红，背过身子，“少爷，外面有警察来了，还带了一条狗。” “狗？”冷念丞一脸错愕！ “没错！好像是一只警犬！他们喊它巴布！” “好的，知道了！让他们稍等！” “啪”的一声，冷念丞关上门，径直走进卫生间。 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他浑身都在颤抖，觉得自己喘不过气。 昨天下午四点，他刚从海港警局放出来，他们竟然24小时不到又找上了门！ 这帮警察真是阴魂不散！ 正文 第413章 我认识它，网红警犬 “该死！” 冷念丞瞬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拳砸在了大理石的台面上。 “刘子明，是你逼我的！你不想活，别怪我手下无情！” 冷念丞睁着一双煞红的血眸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极了一个从炼狱下面爬上来的恶鬼。 十分钟后。 冷念丞出现在别墅大厅，笑声很爽朗。 “刘队、吕专家、美女警官，这才24小时不到，你们莫不是已经想念冷某了？” 吕墨的视线落在冷念丞的五官，此人虽然刚起床，脸色惨白，甚至有些灰暗。 如果没有猜错，他的睡眠质量应该不高，甚至伴随失眠和多梦。 一个杀人凶手如果还能安然无恙，呼呼大睡，那么此人心理素质可以算是一流的了。 “冷先生，昨夜睡得可好？”刘子明走近冷念丞，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 两人之间的距离目测只有两只成年男子拳头大小。 两人眼睛都是血红一片，大家都在熬，就看谁先熬不住。 “托您的福，我睡得还不错，就是一直在做噩梦！”冷念丞的脸上浮上了阴笑。 “什么噩梦？关于杀人吗？”刘子明话里有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杀人？呵呵，刘队可真幽默！ 如果冷某杀了人，现在还可以高枕无忧吗？ 我梦见你们把我关进了那间法医室，和一堆腐烂的碎尸放在一起，足足关闭了一个月。 你们知道那一个月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冷念丞的声音很冰冷，像在说一段真实的经历。 刘子明的身体已经很努力地在克制，双拳却在不听使唤地哆嗦。 “如果没有猜错，冷先生在梦里能够活下去，是吃了法医室的碎尸肉块。对吗？” 话落，冷念丞扯起嘴角笑得一脸灿烂，伴随着他断断续续的掌声，“刘队，佩服！ 您真是冷某肚子里的蛔虫！ 没错，在梦里，冷某吃了一个月的人肉。” 话落，这家伙的薄唇竟然在假装咀嚼食物，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享受。 庄妍站在一旁，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周遭的空气太令人压抑，冷念丞的一切行为举止太过于吓人。 庄妍双手抱臂，放在自己的胸下方，做出了警惕和防卫。 刘子明的双拳紧攥，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的笑眸。 此人一脸阴笑，看起来十分狠厉。 下一秒，他取出搜查证出示在冷念丞的面前，直接开门见山。 “冷先生，这份是搜查证，由省公安厅正厅长冷军亲自盖章！ 今日上午有失踪人口家属报案，失踪者，男，38岁，职业是家庭医生，姓名，王强！ 冷先生，对于此人，您有印象吗？”刘子明脸上露出了冷笑。 “当然有印象！王医生是我们冷家的家庭医生。冷某家大业大，家佣保姆，家庭医生众多。 不过我对此人印象深刻，他是一位优秀的家庭医生，爷爷临终前就是由他亲自照料。 如果您不提起，我好像的确有些时日没有见到王医生了。”冷念丞俊眉紧蹙，摇了摇头。 刘子明的眼神定定看着冷念丞，没说话，像是在观察他的演技。 此人的演技炉火纯青，气场寒冷，像一块冰雕杵在自己的面前。 刘子明虽然一双黑眸直视着他，浑身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此人身上有一种让人从心底产生恐惧的能力！ 除了他刘子明，也许没几个人顶得住他的一双冰眸。 “据失踪者家属反馈，王医生已经将近72小时失联，冷先生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那我得好好想想，我的记忆力不太行！”冷念丞俊眉紧蹙，一双眼睛陷入了沉思。 最后一次见王医生是他被传唤当天！ 那天他们在地下负一层的密室，他将王医生送给了土佐犬食用。 他看着王医生在自己的面前被土佐犬撕咬得七零八碎，最后一寸不剩。 下一秒，冷念丞一脸抱歉，似乎带着一点幸灾乐祸，“不好意思，我对王医生的最后印象是在爷爷离世当天。 那天，王医生很自责，懊恨自己没能救活我爷爷。 他甚至想着跟随爷爷一同赴死，被我拦了下来。 不得不说，他对爷爷的感情很深厚，我很感动，决定以后重用他！” 刘子明一愣，挑了挑眉毛，声音很冷，“王医生失踪，你当真一点不知？” “千真万确！我一点不知！”冷念丞的样子看起来很坦诚，甚至看不出一丝谎言。 刘子明眼眉都立了起来，愤怒道：“难不成王医生人间蒸发，自己把自己用腐蚀溶液给溶尸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王医生是一名优秀的家庭医生，前途无量。刘队，请您务必将他找出来。 不过据我所知，失踪人口失联72小时，多半凶多吉少！ 请您转告王医生的妻子，我们冷家会负责到底，如果王医生当真遭遇不测或者跟随爷爷而去。 我们冷家会提供一笔可观的抚恤金赡养他的妻儿，毕竟王医生在我们冷家勤勤恳恳多年。” “......”刘子明一边听着冷念丞满口仁义道德，一边看着警犬巴布，沉默了许久。 冷念丞的视线看向警犬巴布时，巴布的表情突然变得凶神恶煞，像是看见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刘子明一阵错愕，巴布貌似从未见过冷念丞，它为什么冲着这家伙龇牙咧嘴？ 只有一种可能，巴布的鼻子曾经在搜捕现场闻见过冷念丞身上的味道。 “冷先生，介绍一下，这位是警犬......”刘子明话没说完，冷念丞已经蹲下身体面对着警犬巴布。 “我认识它！海港市警犬界的传奇！享誉‘网红警犬’的美名！ 上回在我们冷氏集团，张伟的那间密室里，就是巴布发现了一只人脸足球，手刃了张伟那个混蛋！” 话落，刘子明一脸错愕，缓过神来，他的声音很冷冽，“我们并没有定罪张伟，他虽然死了，但只是犯罪嫌疑人。目前诸多证据表明，真凶还在逍遥法外，张伟也许只是一名帮凶！ 至于张伟在医院是怎么死的，冷先生应该很清楚吧？”刘子明明里暗里在试探他，如果此人在撒谎，吕墨一定能够看出破绽。 “嗯！很清楚！警方已经通报了，张伟是被人进行了安乐死药物注射。 这么看来，也许凶手另有其人，谁知道呢？ 这些烧脑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警察了，冷氏集团出了张伟这么一个败类，是我们整个集团的耻辱。”提起张伟，冷念丞貌似恨得牙齿痒痒。 “汪汪汪” 警犬巴布突然一阵狂躁，冲着冷念丞龇牙咧嘴，怒目圆瞪。 冷念丞刚想伸出一只手抚摸巴布的毛发，险些被巴布满口獠牙致伤。 吕墨微微皱起眉毛，心头一阵狐疑，巴布的鼻子是万里难挑一。 它的反应这么大，难道它曾经闻见过冷念丞身上的味道？ 庄妍的脑袋瓜比较简单，娥眉蹙了蹙，几乎脱口而出：“刘队，巴布好像认识冷念丞！” 话落，冷念丞猛地转过一张英俊的侧脸，对着庄妍笑得一脸阴冷。 “美女警官，话，可不能乱说！” 正文 第414章 该死的狗，它必须死 庄妍愣了一下，她被冷念丞刚才那个眼神惊住了。 冷念丞的脸转过来时，眸光一下子冷到了冰点，说出来话带着一股阴冷。 回过神来，庄妍鼓起勇气对视着冷念丞那双阴鸷的眼睛，“我没有乱说！ 警犬巴布的鼻子在全国警犬界，那可是数一数二的楷模标杆。 它的嗅觉，万里难挑一！” 冷念丞低头看了看警犬巴布，一双冰眸对视一双怒目。 下一秒，冷念丞学着巴布龇牙咧嘴的样子，吓得巴布倒退了几步。 瞬间，庄妍心里成千上万只的草泥马在崩腾，这混蛋连畜生都怕他！ 刘子明和吕墨的表情直接僵住了，刚才这混蛋的样子很癫狂，像极了一个精神病分裂症患者。 “刘队，巴布好像不喜欢我！”冷念丞站起身，冲着刘子明笑了笑。 话落，刘子明喉咙吞咽了两下，努力压制住心头的震惊。 “麻烦冷先生配合，我们需要立即搜集你的这幢别墅！”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一脸从容不迫。 “随意搜，哪怕翻出天！我在这里吃早餐，等你们好消息！” 家佣黄婶已经端来了现磨黑咖啡，冷念丞接过来轻抿了一口，勾了勾唇角。 “巴布，冲！” 刘子明一声口令，警犬巴布英姿飒爽，冲出了几米远。 三人一犬开始在冷氏别墅搜查失踪人口王强。 冷念丞气定神闲坐在餐桌上，嘴里吃着一块披萨。 这块披萨上包含有白兰地腌制龙虾、香槟浸鱼子酱、苏格兰熏鲑鱼。 上面还铺了一层可食用的金箔，整个就是土豪专属！ 鱼子酱肉馅蛋饼的食材是高级龙虾和sevruga鱼子酱，有钱人专属的顶级早餐。 一个小时后，刘子明三人协同警犬巴布返回别墅大厅，无功而返。 冷念丞已经吃好早餐，坐在窗户边看报。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袍，手里优雅地端着一杯咖啡。 早中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那张俊美的脸庞。 不得不说，他的颜值是整座海港市的佼佼者。 这等颜值即便放在娱乐圈，那也是数一数二的顶级颜值。 “汪汪汪” 警犬巴布全程搜捕王强时，埋头苦干，一声不吭。唯独看见冷念丞，它显得格外狂躁。 刘子明三人顿时察觉出巴布的异样，也许线索就在冷念丞的身上。 冷念丞眯起眼睛看向三人，还有那只貌似得了狂躁症的警犬。 “刘队，你们发现王医生的踪迹了吗？”冷念丞的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同情，嘴角却勾了勾，像是在暗笑。 “没有！”刘子明的喉咙里极不情愿地溢出了两个字眼。 “王医生很忠诚，也很善良，甚至有些死心眼。 如果没有猜错，王医生也许已经找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偷偷跟随爷爷去了！ 刘队，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主仆情深吗？”冷念丞与刘子明对视，彼此都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敌意。 下一秒，刘子明笑得一脸冷漠，“我相信！比如冷俊峰老先生的贴身医师李国栋！他的死，冷先生一定很清楚吧？” 冷念丞放下手中的咖啡，攸地起身，走近刘子明。 “爷爷对李医师有知遇之恩，可惜李医师贪心不足蛇吞象，竟然和卖肾组织有勾结。 这样的主仆情深，爷爷泉下有知，绝对不会接受。 既然诸位没有在我的别墅发现王医生的踪迹，那么冷某恕不远送！” 话落，冷念丞伸了个懒腰，笑了笑，“刘队，拜您所赐，冷某在审讯室足足待了24小时！ 看样子，冷某需要好好休养几天！ 熬夜伤身，刘队要多保重，美女警官还年轻！” 庄妍杵在一旁，听得耳根子发热。双拳紧攥，恨不得拳头如雨点砸在冷念丞的身上。 “喂——话别乱说！信不信我揍你！”话落，她摆出一副标准的格斗动作，英姿飒爽。 冷念丞笑了笑，不过是一些花架子，实战起来根本不是他的菜。 那夜在八怪皮鞋厂狠狠暴揍了小女警一顿，无非是为了警告庄建国这只老狐狸要听话。 他原本不打女人，除非她们激怒到他。 比如：欺骗！他最恨别人的欺骗！ “我好怕啊！”冷念丞一脸邪笑，穿着白色睡袍，胸肌和八块腹肌若隐若现。 如果此人不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这样的盛世美颜对于所有女人都是致命的诱惑。 “妍妍，吕墨，我们走！”刘子明控制内心的愤怒，努力压住了自己的情绪。 警犬巴布的鼻子万里难挑一，它闻不出猫腻，至少证明冷氏别墅内是干净的。 也许王医生并不在这里！ “巴布，我们走！”刘子明牵着警犬巴布欲要往门外走。 冷念丞薄唇吐出两个字，“不送！” 话音刚落，巴布试图用力挣脱刘子明手中的绳子。 所幸，被刘子明死死将绳子攥紧在手中。 “巴布，你怎么了？”刘子明问道。 下一秒，巴布像在发狂，瞪着一双怒目冲着冷念丞龇牙咧嘴地狂吠。 冷念丞的眼神深深一沉，心尖狠狠震颤了一下，他的一双冰眸对上了巴布锋利的视线。 “刘队，巴布貌似对我有敌意！”冷念丞扯起嘴角，一脸阴笑。 刘子明与巴布曾经在警犬基地有过朝夕相处的经历，他知道巴布不会无缘无故的狂吠。 显然，它对冷念丞有敌意，此人身上也许有某种特殊的味道刺激到了巴布的嗅觉。 刘子明蹲下身体，温柔抚摸了巴布的“黑袍”，发出了手势口令。 他伸出右手，指向冷念丞。一双黑眸，目光如炬。 下一秒，他发出口令“袭”！ 闻声，巴布做出了扑咬的动作。 刘子明立即明白，巴布在怀疑冷念丞，他一定有问题！ “刘队，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冷念丞笑了笑，“你们刚才那样还挺有意思的！我曾经在岛国斗犬基地玩过，训练员和狗狗们确实可以做到无障碍交流。” 刘子明的脸色已经变得暗沉，他心里已经肯定，巴布曾经在某个场景闻见过冷念丞身上的味道。 刘子明死死盯了一眼冷念丞，拉着巴布离开冷氏别墅。 吕墨、庄妍，紧随其后。 “刘队，王医生就拜托你们了，一定要找到他！”冷念丞的声音很真诚，穿透所有人的耳膜。 “放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刘子明说完，走向门口那辆警车。 警犬巴布一直冲着冷念丞狂吠，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 警车开出了很远，冷念丞的耳朵里仍然可以听见巴布聒噪的犬吠声。 “吵死了！”冷念丞看着远处，瞳孔狠狠缩了缩，一双墨染般的黑眸浮上了杀气腾腾。 下一秒，他打了一通电话给岛国的斗犬基地，问候了一下他的老朋友，一只凶神恶煞的土佐犬。 它的名字叫“将军”，名字的含义是，骁勇善战，英勇杀敌，宛若沙场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刚才那只警犬巴布应该是闻出了什么，该死的狗，它必须死！ 不如来一场巅峰对决，“土佐”大战“德牧犬”，一定很好玩！ 正文 第415章 他的名字，藤井弘树 冷念丞站在院子里很久，目光阴冷注视着刘子明他们离开的方向。 他身穿一袭白色睡袍，看起来有几分单薄。 眼下是4月2日，农历才三月份，天气不热、微凉。 “少爷，进屋吧，外面天儿凉，容易感染风寒！”家佣黄婶站在门口一脸着急。 冷念丞眼底的情绪慢慢收敛，转身时，一张艳丽无双的俊颜掠过一层寒凉之气。 黄婶错愕了三秒，知趣地退至一旁。 冷少爷的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像从冰柜里取出来的两颗夏黑葡萄。 “少爷，需要为您准备午餐吗？” “不需要！”冷念丞离开别墅客厅时，突然停住了脚步，“黄婶，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要靠近爷爷的房间。” “是！” ...... 冷氏别墅藏有地下负一层这个秘密，几乎无人知晓。 家佣和家庭医生绝不敢轻易泄露半个字，否则他们的下场便是王医生的下场，甚至惨烈百倍、千倍、万倍。 刚才刘子明他们带着警犬都没能发现地下负一层，不得不说，是爷爷当年在设计别墅时，花费了大量人力、心力、财力的作用。 “爷爷，小丞来向您请安了！” 冷念丞“扑通”一声，跪在冷俊峰的骨灰盒前，磕了三个响头。 抬起头时，眼底一片支离破碎。 “爷爷，那边的日子您过得可还习惯？爷爷，需要什么您尽管托梦给小丞。” 话落，金丝楠木骨灰盒纹丝不动，爷爷像是在睡觉。 冷念丞的两只眼睛像深不见底的黑洞，薄唇却勾起天真的笑容。 下一秒，他竖起一根修长的食指轻轻放在自己唇珠的位置，小声说了一句，“嘘——爷爷在睡觉，小丞不吵爷爷！” 说完，他精致的俊颜扯起笑意，双手轻拂了爷爷骨灰盒上的浮尘。 “小丞先告退了，晚上再来看爷爷！”说完，他蹑手蹑脚合上了爷爷的房门。 ...... 偌大的冷氏别墅，空荡荡的，一片落寞。 除了一群家庭医生和家佣保姆，就只剩下他一个姓冷的。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张萍失踪后，几个叔叔伯伯都搬了出去。 许是觉得这幢宅子不吉利，许是想自立门户，脱离爷爷的视线。 冷念丞立在门外，一双寒眸掠过四周，竟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下一秒，他决定去那间储藏室，里面存放了母亲生前的大量用品和衣物。 推开门，里面的味道似曾相识。 也许是心理作用，冷念丞总感觉这间储藏室里有妈妈身上的味道。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打开了衣柜，里面都是母亲生前的衣物。 母亲喜欢穿裙子，且眼光和品味甚好。 那些衣服的款式放在21世纪的今天来看都是十分前卫和时髦。 “妈妈，抱抱小丞！”话落，冷念丞钻进了衣柜。 衣柜是上好的红木材质制成，复古的中式风格，推拉门。 冷念丞的身型约185cm，双臂抱着膝盖，勉强将自己蜷缩在衣柜里。 像小时候一样，他关上了衣柜的门，里面顿时漆黑如夜。 妈妈的连衣裙几乎都是过膝裙，柔软的布料磨蹭着冷念丞的脸庞，像妈妈温柔的手轻轻地拂过。 “妈妈，全世界的人都想要小丞的命！ 当年，她们想要我的命，没有人出现帮我，救我。 不杀了她们，她们就会一直折磨我！ 还有那个张萍，她才是杀害您的真凶，您的死不是一场意外。 呵呵，当年那帮警察却说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 妈妈，爷爷与您汇合了吗？小丞好想念你们！” 话落，冷念丞将自己的双膝盖骨抱得更紧，瞳仁狠狠一阵紧缩，眼泪潸然而下。 许是在海港警局24小时受审，许是昨夜一夜失眠伴随着噩梦，在有妈妈味道的衣柜里，冷念丞睡得酣甜。 再次醒来，时间已经是4月2日，下午三点零八分。 这一觉睡得真香，竟然没有做一个梦，母亲给他的安全感，无人能及。 推开红木衣柜的门，冷念丞的双脚落地，攸地一下站起身，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 “妈妈，小丞改日再来看您！”冷念丞的声音气息平稳，有力，这一觉他睡得很满足。 走出储藏室，冷念丞的眸光无法避开那间杀人密室。 推开门，他径直走进去，空荡荡的密室里，干净如新的解剖台散发出清冷的寒光。 昨天之前，墙壁上还散布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斑驳。 一番粉刷，此刻这间密室依旧可以闻见乳胶漆的味道。 这里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迎接新的猎物了。 冷念丞躺在没有温度的解剖台上，双目死死盯着天花板那盏灯。 刘子明刚才带着搜查证和警犬来找王医生，无获而归！ 那天土佐犬将王医生吃得七零八碎，剩余的骨头和碎肉，他已经命令李飞处理掉了。 下一秒，他掏出手机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李飞正在办公室翘着二郎腿玩王者荣耀，突然看见董事长的电话，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董事长，您......您醒啦？”李飞的声音哆嗦了一下。 冷念丞虽然现在和他称兄道弟，但是骨子里，李飞还是很畏惧他的。 尤其是见识了冷念丞卧室里的双开门冰箱，里面的碎尸和ren肉刺身，李飞怕他怕到了骨髓里。 冷念丞躺在解剖台上，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阿飞，是不是又在摸鱼？王者荣耀还是吃鸡？” “冤枉啊！董事长，我发誓，我一刻都没停下手头的工作！” 冷念丞轻笑了两声，“阿飞，你有多少工作量我还不知道？我不在集团，你的工作量为零。” “嘿嘿！”李飞傻笑了两声，有点接不住冷念丞的话。 “阿飞！说正事！你把王强的碎肉和骨头埋在哪里？” “埋在了安山！董事长，怎么了？ 靠！不会被那帮警察发现了吧？这也能找到？”李飞吓得一脸错愕，攸地一下站了起来。 “淡定！并没有！刘子明那帮死条子上午拿着搜查证来别墅了，还带了一只警犬。” “是那只网红警犬吗？好像叫巴布！” “没错！那只死狗貌似闻见过我的味道，一只朝着我狂吠，像得了狂犬病！” “董事长，要不要我去宰了它，然后红烧炖了？咱俩一边喝罗曼尼·康帝，一边吃狗肉，岂不是美滋滋？ 那只警犬我见过，浑身长满肌肉，一定很好吃，说不定还塞牙！哈哈哈！”李飞笑得一脸馋样。 “阿飞，吃狗肉喝茅台！哪有人吃狗肉喝红酒！土包子！”冷念丞笑了笑。 “董事长，阿飞就是一土鳖！多亏有董事长提携，您就是我见过最大的世面。” “马屁精！说正事！ 他们来别墅搜查了半天，没有发现地下负一层的秘密，你把嘴给我守死了！” “董事长放心，阿飞的嘴巴比女人还紧！”李飞露出一脸邪笑。 “艹！你怎么不说比你排泄的地方还紧？” “那不行！有味道！ 董事长，您放心吧！我把王强的剩余碎肉和骨头埋在安山的深处，八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他。 没有墓碑，没有坟地，谁会发现王强那个短命鬼！ 董事长，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好好休息，阿飞想你！” 冷念丞的眼神骤然缩了缩，许久没有人说想他了，心头不由一阵热乎。 沉默了几秒，他开口说道：“阿飞，记得去学游泳，这是保命的技能！” 话落，没等李飞说话，冷念丞直接挂断了电话。 躺在没有温度的解剖台上，冷念丞眯起了双眼，感受密室里的气味。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的脑袋里一下子都是警犬巴布龇牙咧嘴，冲着他狂吠的样子。 猛地睁开一双冰冷寒眸，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这只该死的警犬一定认得他的味道，它必须去死！ 下一秒，冷念丞拨打了国际电话，对方是岛国警犬基地一名狗狗经纪人。 他的名字叫：藤井弘树！ 正文 第416章 你的手上，多少人命 “你好！藤井弘树！我是冷念丞！” “好久不见！念丞君，藕哈邀~” “藕哈邀~我的老朋友‘将军’呢？”冷念丞笑着问道。 “念丞君，将军是一只勤奋的土佐犬！ 它正在参加下午场训练，晚上将有一场斗犬大赛。请问，您找它有事吗？” 话落，冷念丞沉默了几秒，说道：“藤井弘树，我要借用将军几日，可否？” “没问题！”藤井弘树答应得很痛快，“but，您知道的，将军的嘴巴嘴巴很挑剔，上回在您那边食用了生鲜ren肉，它一直不愿意吃斗犬基地的狗粮和生牛肉。” “藤井弘树，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什么时候需要送它去机场？”藤井弘树问得很干脆。 “明日！” “OK！” ...... 挂断电话，冷念丞眯起眼睛，冷笑了一声，“刘子明，24小时的审讯室拘留，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始，接招吧！我看你能否一直见招拆招！” 话落，冷念丞的手机突然响起，眸光落在屏幕上，是一组未知号码来电。 这些年，只会有两个人与他通话时，使用未知号码。 一位是海港警局一把手庄建国，另一位是他亲爱的叔爷爷，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是我！” 电话接通，里头传来了男人低音炮的浑厚嗓音。 叔爷爷的这副嗓音堪称完美，不当声控主播可惜了。 “叔爷爷，怎么，您上午在搜查证上面亲自盖了章，这会儿又惦记小丞了？” 沉默了片刻，冷军压低着嗓子怒骂道，“臭小子！你不要做得太过分！ 你数一数，这些年你的手上沾染了多少条人命？ 刘子明今天是无获而返，但凡他的狗鼻子闻到一点点味道，你的脑袋不够他当靶子射击！ 告诉我，你把那个王强怎么了？” 话落，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呵呵，我能把他怎么了？杀了呗！” “你——混蛋！为什么滥杀无辜？”冷军强忍着怒火，压着嗓音骂道。 “因为他没能救活你的亲哥哥，而是加速了他老人家死亡的速度！ 叔爷爷，没能见爷爷最后一面，您一定很遗憾吧？ 你们从此阴阳两相隔，他不该死去吗？ 嗯？他不该去阴曹地府跪在爷爷的面前忏悔吗？”冷念丞的身体瞬间怒火攻心，血液逆流，忍不住低吼了一声。 电话那头，冷军陷入了一阵沉默，过了许久才继续开口道：“小丞，你告诉叔爷爷，你把王强的尸体怎么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总不会把他溶尸了吧？” “溶尸简直太便宜他了！ 叔爷爷，他是被世界上五大恶犬之一，一只骁勇善战的土佐犬活活咬死的。 小丞亲眼看着他从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土佐犬一口锋利的獠牙撕咬着，最后成了一滩碎肉和骨头。 救不活爷爷，我就要让他尸骨不全，死无全尸！” 话落，冷念丞一双好看的冰眸如鲜血一般煞红。 “你——你简直疯了！你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疯子！冷家的败类！ 快说，你把王强的剩余部分埋在了哪里？老实交代！”冷军的声音在颤抖，可以听出他在恐惧。 “叔爷爷，您对王强埋在哪里这么感兴趣？ 莫非，您下一步打算大义灭亲？”冷念丞笑得一脸苍凉。 冷军沉默了数秒，将话说到了重点，“小丞，不管怎样，我答应过你爷爷要护着你！ 王强剩余部分藏匿的位置安全吗？如果不安全，叔爷爷可以......帮你！” 冷念丞一阵错愕，瞳孔骤然紧了紧，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叔爷爷......” 吸了吸鼻子，他擦干了眼角两滴冰泪，笑了笑，“叔爷爷，您放心！福尔摩斯都找不到王强！” ...... 刘子明将警犬巴布送回警犬基地的路上，巴布一路龇牙咧嘴，狂吠不止。 显然，冷念丞的味道在巴布的嗅觉记忆里存留过。 巴布不会无缘无故地狂吠，它一定是发现了冷念丞的异样。 也许在张伟那间密室里，或是那只人脸足球上，曾经残留了冷念丞的味道。 那一次，是巴布距离冷念丞出现的地方最近的一次，一定是那次！ “吕墨，我知道了！”刘子明将烟屁股抵在烟灰缸一阵碾压，像是在发泄心中的焦虑。 “知道什么？”吕墨一边在电脑面前继续搜集冷俊峰、冷念丞、冷军的人物关系，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付刘子明。 庄妍一直在电脑上查询关于警犬为什么对着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狂吠不止。 网上铺天盖地的结论是，警犬可能是在案发现场闻见过对方身上的味道，并且记住了那个味道。 “刘队，我知道了！”庄妍看起来很兴奋，有些迫不及待想和刘子明分享她的结论。 “你们能不能一个一个地说，脑袋都被你们吵大了！”吕墨回眸埋汰了二人一句。 “女士优先，小警花，你先说！”刘子明颇有风度。 庄妍点了点头，开始说重点，“刘队，吕专家，网上一些专家和养狗人士都说了，狗狗在嗅到危险的气息时，才会狂吠不止。 由此可以推理，巴布一定在某个地方闻见过冷念丞身上的气味。 第一次动用警犬是在冷氏集团张伟那间密室，第二次是在许庄白马生态园的烂尾楼。 三具陈年尸骸是意外被发现，冷念丞当时正在他爷爷冷俊峰的葬礼上，所以他不可能去过那幢烂尾楼。 排除这一点，巴布只有一种可能闻见过冷念丞的味道。 那就是在张伟办公室后面的密室里，巴布闻见过冷念丞的味道，也许和那只足球有关！” 话落，刘子明一边拍手鼓掌，一边嘴角扯起欣慰的笑容，“小警花，你进步了！我们想到了一块儿！ 明天我带着那只足球去见见巴布，如果足球上有冷念丞的气味，巴布一定会告诉我！” 话落，两人几乎同时看向吕墨。 吕墨的情绪有些焦虑，查了大半天，愣是没有发现冷军和冷俊峰、冷念丞有什么关系。 难道他的感觉出了问题？ 虽然他极不愿意看见自己的老领导和冷念丞会扯上关系，但是老领导此次前来海港市的言行举止，确实和往常很不一样。 难道是自己破案心切，或者是太想结案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下一秒，吕墨关闭了所有网页窗口，突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什么也不想干了。 “兄弟！这么快就泄气啦？”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笑了笑。 吕墨纹丝不动，趴在办公桌上睡觉。 “别吵我！让我好好睡一会儿！梦里啥案子都能轻轻松松侦破！现实太残酷了！”吕墨的语气破天荒地丧气满满。 “吕专家，别灰心！我们陪着你！”庄妍的声音如沐春风拂过吕墨的心头。 她突然发现，这姑娘的优点挺多，比如：不记仇、善良，还很乐观！ 猛地抬起头，吕墨攸的一下站了起来。 “妍妍，你不怪我们怀疑你的父亲吗？” 庄妍摇了摇头，“起初心里有些膈应，但是我愿意直面问题！ 如果父亲真的有问题，我相信他也是有苦衷的。 刘队，吕专家，我了解我的父亲！我身上流着和他相同的血液！” 话落，庄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闪烁着正道的光。 那一刻，刘子明被小警花的气魄和坦诚惊艳到了。 这么好的女孩子，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那个浑小子，反正不可能是他这个老小子。 因为，他不配！ ...... 4月3日，上午九点，海港市机场。 时隔没几日，李飞又和这只名叫“将军”的土佐犬见面了。 说真的，李飞一点也不想再见到这只恶犬！ 它喵的，竟然食人、饮血，活脱脱的魔犬！ 想起王医生被它活生生地咬死，吞食，李飞后背一阵寒凉。 土佐犬从动物托运处凶神恶煞地走了出来，看见李飞的第一眼就开始龇牙咧嘴。 很明显，它对李飞的印象也不好，这家伙用狗嘴套锁死它的面部，将它骗进了铁笼。 它似乎并没有因为回到岛国就忘记了这么一段经历。 土佐犬全程面部戴着狗嘴套，看起来没有那么吓人。 机场四周的人群并没有出现抵触，全当它是一只宠物狗狗。 李飞牵着它脖颈处的狗链子，耳朵里却能清晰地听见这只恶犬嗓子里发出了恐怖的低吼声。 正文 第417章 李飞一眼，认出巴布 海港市警犬基地距离市中心10公里，距火车站10公里，距机场25公里。 李飞开车载着土佐犬准备前往冷氏别墅与冷念丞进行汇合，两人说好一块儿混进警犬基地。 路上，李飞突然收到了冷念丞的最新通知，此次行动他不参加了，他相信李飞可以一人搞定。 “艹！” 李飞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拳猛地砸在了方向盘上。 汽车的方向急速偏离，后面的一辆宝马X5差点追尾。 宝马X5快速越过李飞的车，车上中年男子一边怒骂，一边伸出了中指，态度十分嚣张。 副驾驶坐着一位打扮妖艳的浪蹄子，一看就不是原配夫妻。 “去你大爷的！”李飞刚想深踩油门追上那厮，后备箱里的土佐犬突然在铁笼里开始挣扎。 这不奇怪！ 后备箱的门合上，里面已经没了光亮，土佐犬又被塞进了铁笼。 汽车惯性加上刚才漂移了两下，土佐犬嗅到了危险，难免会出现情绪躁动。 要不是考虑到车上有只恶犬，以及手头上有正事，李飞非得追上那辆宝马X5，剁了他那根中指。 半个小时后，李飞携带土佐犬抵达海港市警犬基地，打算混进去。 来之前，他已经查到最近海港警犬基地在举办全国警犬培训。 这些警犬合格毕业后，主要用于刑侦、治安、搜爆、缉毒、搜救等领域。 李飞的车停靠在路边五分钟，看见了大约八个品种警犬：罗威纳犬、德国牧羊犬、杜伯文犬、史宾格犬、马里努阿犬、拉布拉多犬和昆明犬。 唯独没有像他后备箱里面的世界五大恶犬，土佐犬。 如果现在贸然进去，多半他们连大门都进不去，就会被赶走。 说不定警犬基地的饲养员一眼认出土佐犬是岛国的大型竞技斗狗。 土佐犬在岛国号称“东方斗犬之王”，多为黑社会成员，或者商业大亨驯养。 一条优秀的土佐犬用金钱都很难买到，被誉为世界第一巨型猛犬。 李飞有点慌，迟迟不敢下车硬闯警犬基地。 他现在看见公职人员就害怕，手上有人命，又是冷念丞的帮凶。 那些事后的脏活，处理尸体、埋尸，都是他去干！ 后备箱那只该死的恶犬一直在铁笼里挣扎，整辆车都快被它给拆了。 李飞坐在车内慌得一米，恰逢这时，苏菲菲的电话打来了。 苏菲菲坐在策划部办公室，一直没看见李飞来上班。 打开手机定位，她发现李飞的坐标竟然在海港市的警犬基地。 娥眉紧蹙，心里一阵纳闷，这家伙去警犬基地干啥？ “阿飞，昨晚怎么没来我家？”苏菲菲的语气有些娇嗔，还有些埋怨。 李飞故作镇定，露出一脸邪笑，车子却在拼命地晃动。 显然，天性爱好自由的恶犬，忍耐性已经到达了极限。 “菲菲，昨晚几个兄弟喊我去喝酒，晚上喝多了！怎么，想我啦？” “想你个锤子！ 阿飞，你人呢？董事长没来上班，你就敢翘班啊？” “我在外面替董事长办点事！这也是上班哈！菲菲，我现在有点忙，回头给你回电话。 乖！么么哒！” 李飞直接挂断了电话，再不挂电话，他感觉车子都要被土佐犬给拆了。 后视镜里，警犬基地门口的保安好像注意到他的车在晃动，勾着脑袋观望。 大白天的，会不会被人误以为车里有人在车震？ 看样子，他必须先撤离现场，从长计议！ “董事长，是我，阿飞！”李飞一边驱车，一边给冷念丞打了个电话。 “阿飞，你们混进去了吗？”冷念丞的声音显得很兴奋。 “董事长，今天是全国警犬统一培训的日子。 我观察了，在这群警犬当中，根本就没有咱们老伙计这样长相凶狠的狗。 如果滥竽充数地进去，多半无功而返，甚至会引起警方怀疑。 董事长，没有把握的事情，阿飞不敢贸然行事！”李飞倒是说得很坦诚。 冷念丞正在品茗，放下了手里的银壶，扯起嘴角笑了笑，“阿飞，你做事情越来越稳妥了。 恭喜你，通过了考核。” “考核？董事长，阿飞没听明白，啥意思啊？” “变通能力考核！ 在任何情况下，如果不能做到万无一失，不可以莽撞行事！ 这一点，你今天做得非常好！不要为了完成任务，白白送死！阿飞，你进步了！” “......董事长，将军很狂躁，我的车都快被它拆了！” “你们在哪儿？” 李飞望了望四周，回道：“我们在科技园附近！” “阿飞，去农贸市场采购大批量的狗粮、鸡蛋、牛肉，越多越好！ 警犬基地官网上有警犬狗粮招标信息，一条警犬每月的饲料费高达430元，相当于战士伙食费的两倍多。 下午三点，我们冷氏集团进行社会公益，无偿捐赠大批饲料和食物送给警犬。 你联系一下媒体，今天下午三点的捐赠仪式，势必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冷氏集团的这一善举。 到时候，你带着将军潜伏进去，伺机将那只该死的警犬巴布弄死！” 话落，李飞一边开车，一边嘴巴张得合不拢。 冷念丞果然是个高智商的犯罪者，这法子都能想得出来。 冷氏集团这些年一直在做社会公益福利，从冷俊峰开始，坚持了数年。 这些年，一直以人为本，捐赠对象都是贫困山区和社会福利院的孤儿人士。 第一次捐赠狗粮给警犬基地，意义重大。 “董事长，为了弄死警犬巴布，您真是够拼的！”李飞一脸骇色，语气却很轻松。 冷念丞举起品茗杯轻抿了一口，笑了笑，“阿飞，人若不狠，不拼，受苦的就是自己！” “董事长，这得花费不少钱吧？” “阿飞，格局小了吧？冷氏集团最不缺的就是钱！赶紧去置办吧！” “是！” ...... 下午三点，海港警犬基地门前，大红色的圆形拱门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冷氏药业集团·情系军犬，向警犬基地捐赠物资！” 冷念丞坐在领导席位的正中心发表讲话，气宇轩昂，仪表不凡。 面前是一群海港市媒体大咖亲临现场的盛况。 身后是一万斤的生鲜牛肉，数筐鸡蛋，数包狗粮。 齿轮颈套一千个，犬类防弹背心一千个，警犬餐具、生活用品数个。 “大家好！我是冷氏药业集团董事长，冷念丞！” 话落，人群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礼多人不怪，海港市警犬基地的领导对此次大型捐赠活动都表示十分高兴。 恰逢全国警犬在此学习，五湖四海的兄弟单位见证了海港市知名大企业捐赠现场。 警犬基地的领导们，脸上都很有光彩。 现场的氛围恰如其分，拿捏得非常完美，冷念丞继续捐赠发言。 “警犬是用于侦察破案的一种工作犬！ 他们经过专门训练，可用于追踪、鉴别、搜捕、搜毒、搜爆等项工作。 警犬具有发达的高级神经活动机能，有敏锐的嗅觉、听觉和坚强的耐劳能力。 它们不仅可以满足军事上侦查、守护的需要，还可以满足刑事侦查方面的需要。 它们在多起凶杀、放火、抢劫、走私等重大盗窃案件中，进行鉴别、追踪、搜索和捕获罪犯，同犯罪者作斗争。 我们把掌声送给这一群优秀的警犬！” 话落，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李飞刚才搬运物资时，将汽车停在警犬基地内部停车场，一切显得顺理成章。 眼下，除了训练场上有训练员对从全国前来的警犬进行培训。 警犬基地的工作人员和相关领导都正在外面举办捐赠大会。 警犬基地本土的警犬这个点正在安装了全自动洗澡机的大红房子里洗澡。 狗群中，李飞一眼认出了警犬巴布。 正文 第418章 谋杀警犬，任务失败 李飞埋伏在大红房子附近，伺机观察巴布的一举一动。 全自动洗澡机吹出了许多泡泡，警犬们都很喜欢玩。 没有出勤工作的午后洗澡时间，训练员会允许它们暂时回归天性，还会在洗澡的大红房子里，放上三五只皮球。 巴布貌似只喜欢洗澡，注意力不在皮球上。 一身黑色顺滑的毛发，经过肥皂泡沫的冲洗，乌亮漆黑，衬得它威风凛凛。 下一秒，它甩了甩脑袋，无数的水珠溅洒四周，巴布洗完了澡。 牛羊成群，猛兽独行。 警犬巴布似乎不喜欢群居！ 洗完澡继续放风半小时后，警犬们会在食堂集合用餐。 这段时间，警犬可以在规定的区域内自由活动。 巴布漫步在春天的草坪上，撒欢地奔跑了几圈，趴在一片青草油油的草地上晒着午后余阳。 李飞猫着身子，一路尾随。 警犬基地最不缺的就是摄像监控，他将帽檐压得很低。 抓捕警犬，需要脖套、铁链、绳子、棍棒，而他只有一根小小的注射剂。 董事长说了，不要活擒，只要它死！ 这是一根注射进狗狗体内，能让其瞬间毙命的安乐死药物。里面含有氰化物，一种有毒的致命物质。 巴布背对着余阳，春天的风吹干了它身上的毛发。 这样怡人的气候，它喜欢独自静静地待着。 李飞与它之间的距离在步步紧缩，脸色煞白，心口紧缩，浑身冒着冷汗。 他手里只有一根小小的注射剂，如果不能精准地扎在巴布的身上，等待他的可能是巴布的獠牙和训练员一副冰凉的手铐。 也许他会原地丧命，被巴布咬死在4月3日午后的残阳下，命丧黄泉。 下一秒，他一阵警觉。 他看见巴布的两只耳朵突然竖了起来，像是闻见了他的味道。 刚想拔腿逃跑，巴布已经转身回眸，用一双黑亮的眸子死死注视着他。 李飞笑了笑，巴布并没有上前，却露出了一嘴的獠牙。 他们从未面对面见过，李飞过去只是在电视上见过它的风采，知道它是一只骁勇善战的网红警犬。 巴布攸地一下站了起来，缓缓地向他走来。 李飞笑了笑，故作镇定地跑开了。 巴布并没有追上来，而是对着李飞露出一嘴的獠牙，进入警备状态。 李飞离开后，直奔警犬基地停车场，仓惶逃离了现场。 冷念丞正在门外的捐赠大会上和在座领导握手寒暄。 看见李飞的车开了出来，他的脸上笑意更甚。 警犬基地的一把手对冷念丞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冷念丞也承诺，以后冷氏集团每季度将无偿捐赠一次警犬物资。 捐赠大会结束后，冷念丞驾驶着耀黑色的迈巴赫离开了警犬基地。 该死的警犬竟然记得他的味道，一定是因为那只人脸足球。 在张伟被抓的前一天，他拿着人脸足球在俱乐部和球友们畅酣淋漓地踢了一场球赛。 不无可能，上面残留着他的气息。 路上他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阿飞，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杀死了警犬巴布？”冷念丞薄唇勾笑。 李飞的声音有些发颤，“董事长，对......对不起！任务失败！” “失败？呵呵！阿飞，你是在和我开玩笑！ 氰化物是一种有毒的致命物质，民间俗称七步断魂散！它竟然死不了？” 冷念丞的眉宇之间覆盖了一层寒冰，握着方向盘的手生出了汗，一张精致的俊颜出现了一股盛怒之气。 李飞心口一阵紧缩，他听出了冷念丞语气里的怒意，“董事长，我在您别墅门口，土佐犬还在车上。我们......见面说！” “好！”冷念丞的薄唇吐出一个字，却寒气逼人！ 电话那头，李飞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冷念丞的狠，他可是亲眼所见！ 冷念丞，万毒俱全，百毒不侵！ ...... 苏菲菲在策划部监视着李飞的手机，发现他去了冷氏别墅。 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 她在李飞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貌似罢工了，只能听见模糊的电流声，和个别的字眼。 看来，她必须重新找机会在李飞的手机里安装新的窃听器。 单凭一个手机定位，她能知道的信息实在太少了。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李飞和冷念丞一定在干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苏菲菲将李飞的行踪记录下来，发送到了蒋浩的手机上。 蒋浩收到短信，眉头蹙了蹙，海港机场！海港警犬基地！冷氏别墅！ 李飞去冷氏别墅很好解释，他可能是去接冷念丞。 上午九点去机场，他究竟接了谁？ 随后在九点半抵达警犬基地，目的是什么？ 一脸若有所思的时候，晚班的同事已经过来和他交接班。 下班后，蒋浩乘坐15路公交车前往海港机场，他决定去调查李飞上午接了谁！ 这个人一定与警犬基地有关，说不定是一条重要线索。 ...... 冷念丞前脚刚走，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抵达警犬基地。 抬头看了一眼大红色的圆形拱门，三人的表情都有些怪异。 “刘队，冷念丞为什么突然给警犬基地捐警犬物资？”庄妍娥眉轻蹙，问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颌骨，声音略带沙哑。 刘子明一双黑眸拧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走！去看看巴布！” 话落，他手里拿着那只在张伟密室发现的人脸足球，三人走进了警犬基地。 驯养员一边接待刘子明，一边脸色不大好地说道：“傍晚我给巴布发放晚餐时，它一直冲着我龇牙咧嘴，看起来像是受了惊吓。 晚餐一点没吃，已经回犬室睡觉了，你去看看它吧！” 刘子明点点头，四人已经来到了警犬休息的犬室。 驯养员将巴布叫了出来，刘子明看见巴布的精神面貌的确不太好。 见到刘子明的那一刻，巴布猛然抬起头，双眸顿时亮了。 刘子明笑着张开双手，巴布欢腾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差点把刘子明给撂倒。 “老伙计，今天不是来陪你玩的，你还记得这个吗？” 话落，吕墨将人脸足球递给了刘子明。 巴布看见人脸足球，顿时开始狂吠，情绪突然躁动。 下一秒，刘子明接过庄妍手中的一张照片，上面是冷念丞的肖像照。 刘子明做了一个右手手心向上，肘关节向后拉的手势，“巴布，听口令：坐立！” 话落，巴布乖乖蹲坐在刘子明的面前。 刘子明将人脸足球和照片分别放在地上，巴布开始一边嗅，一边看。 三秒过后，它将冷念丞的照片叼在嘴里，开始狂吠不止。 “吕墨、妍妍，冷念丞的嫌疑越来越大了！” 吕墨点点头，联想到外面的大红色拱门上面的字，突然恍然大悟。 “刘队，冷念丞突然大发慈悲，捐赠警犬物资，也许是伺机想要将巴布灭口！ 昨天我们带着搜查证去他的别墅，巴布一直冲着他狂吠不止。 如果不是心虚，他何必这么着急忙慌演这么一出戏。 巴布一定是见到了什么人，感受到了威胁，才会情绪不稳定。” 刘子明的脸色瞬间不太好，嗓子向外溢出了两个字，“混蛋！” 庄妍插着腰，看起来很生气！ “刘队，此人真是睚眦必报，分明是做贼心虚！ 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故意杀死警犬犯罪，构成妨碍公务罪。” ...... 李飞牵着土佐犬进入冷氏别墅地下负一层的密室。 冷念丞很快就回来了，他阴着一张隐晦不明的脸，样子看起来十分怕人。 李飞吓得身子不住往后倒退，扯起嘴角惨笑了两声，“董......董事长......对不起！” 冷念丞没有说话，眉宇之间邪气大盛，经过李飞身旁时，他没有停下步伐。 猛然，他攸地一下蹲在那只土佐犬的面前，摘下了它脸上的狗嘴套。 “将军，一路辛苦了！ 很抱歉，原本我们为你准备了一只德牧犬，练练你的牙口。 看样子，择日再让你们进行巅峰对决吧！” 冷念丞一阵精致的脸上，升起了一股怪异的神色，眼神阴冷的让李飞浑身颤栗。 正文 第419章 要不然呢，把你吃了 “汪汪汪——”土佐犬被摘下了狗嘴套，开始冲着李飞狂吠。 李飞心头一愣，这只该死的恶犬挺记仇的！ “董事长，对不起！”李飞一下子慌了心神。 冷念丞抬头，一双阴冷的眼睛寒气渐收，“阿飞，不怪你！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也许我们不该进去，可以想办法让那只该死的德牧警犬出来！ 阿飞，它记得我身上的味道，会一直咬死我不放！” 李飞赶紧安慰道：“董事长，您放心！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它只有一条路，死路！” 冷念丞回眸看了看李飞，眼底凶魅，“没错！等待它的，只有死路一条！” 土佐犬漂洋过海来到海港市，肚子里已经饥肠辘辘，一张凶神恶煞的狗脸，冲着冷念丞要吃的。 冷念丞收起眼底的狠厉，摸了摸土佐犬的脑袋，“将军，早知道咱们这么快又见面，李漫妮的尸块就用不着丢进碎肉机。人肉介于猪肉和羔羊肉之间，先委屈一下哈！” 话落，冷念丞看了一眼李飞，眯起眼睛笑了笑。 李飞的瞳仁狠狠缩了缩，喉结一阵吞咽，“董.......董事长，您该不会要我出去给它买肉吧？” “要不然呢？把你吃了？”冷念丞露出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阴笑。 李飞惊得五官一阵扭曲，嘴角一阵抽搐：“狗兄，人肉介于猪肉和羔羊肉之间，您委屈一下哈！”说完，李飞撒开腿往外跑。 “站住！你去哪儿买肉？” “盒马生鲜！那儿的肉都是顶级肥牛、肥羊、五花肉！”李飞惊得一身冷汗，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地。 “去吧！将军是贵客，不允许你怠慢了它！” “是！属下明白！” 李飞离开冷氏别墅，驱车赶往三公里外的盒马生鲜超市。 一路上，脑袋里都是刚才冷念丞阴笑着对他说，“要不然呢？把你吃了？” ...... 蒋浩抵达海港市机场大厅，查询了今天上午九点抵达海港市的所有航班。 乘客太多，宛若大海捞针。 他找到了机场监控室，声称自己的家属是上午九点抵达机场，一直未归，他很担心。 恳求了半天，监控室的工作人员才同意他查看了上午九点时段，机场大厅内的全部监控。 看到第三遍时，工作人员已经开始不耐烦，催促他赶紧离开。 突然，他将画面定格，放大。 李飞出现在3号接机口对面的托运处，化成灰他都认识是他，没错！ 下一秒，他惊呆了，将画面定格住。 打开手机拍了“咔嚓”拍了几张照片，彻底引起了工作人员的怀疑，命令他尽快离开。 蒋浩坐在返回海港市区的夜班公交车上，一双沧桑的眸子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个小时。 李飞接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狗，脸上戴着狗嘴套。 昏暗的车内，朦胧的视线，蒋浩一脸难以置信，李飞为什么会去接一条狗。 莫非这条狗是警犬，不然他为什么带它去警犬基地。 下午的时候，保安群里都在说，董事长人帅心善，捐款了一大批物资给警犬基地。 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下车后，四下无人，蒋浩换上了和刘子明对接的专用电话卡。 刘子明正坐在刑警办公室愁云密布，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猛抽。 蒋浩突然来电，刘子明一下子来了精神，莫非这哥们发现了什么线索。 他在海港市飘了二十年，自然有他的渠道能够发现他们查不到的线索。 “怎么了？”刘子明直奔主题。 蒋浩便也直接开门见山，将李飞去机场接机的事情告知了刘子明。 没等刘子明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信息时，蒋浩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不希望他们知道苏菲菲是他线人的事，一来是为了保护她，二来是他臊得慌。 一个女人用身体换来的情报，他开不了这个口。 刘子明放下手机，将吕墨和庄妍聚集在一起，三人进行了一次简短的头脑风暴。 “刘队，从照片上可以看出，这是一只世界公认的恶犬，土佐犬，食人！”吕墨捏着下颌骨，眼神很幽冷，他似乎已经联想到了什么。 “该不会王医生就是被这只土佐犬给吃了吧？”庄妍惊呼了一声！ “我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吕墨一脸惊喜，没想到庄妍一点就通，她越来越聪明了。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如果一直找不到王医生，而此人又人间蒸发。 除了溶尸的可能性，分尸后将尸块投入绞肉机成泥状冲进下水道的概率也很大。 冷念丞的身边突然出现这只土佐犬，不无可能，王医生也许被恶犬吃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如果真的是这样，冷念丞简直太恐怖了，比炼狱的恶鬼恐怖万倍！ “咚咚咚——”三声清脆的敲门声，庄妍一路小跑开了门。 门一打开，是冷厅长一张和蔼的笑脸。 “来来来，大家最近都辛苦了！这是我给你们点的外卖！ 港式奶茶，叉烧包，牛杂粉丝汤！ 大家都趁热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干活！” “谢谢您！”庄妍倒是不客气，接过了冷厅长手里的夜宵。 “冷厅长，您也一块儿吃吧！”刘子明一边吃着牛杂粉丝汤，一边客气道。 “不了！我和老庄那份在他办公室，你们敞开肚皮吃！ 对了！王强失踪案有进展了吗？”冷军问道。 刘子明摇了摇头，丧气满满地叹了一口气，“没有！王强好像人间蒸发了！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被凶手吃进肚子里去了！” “子明，不要制造恐慌和焦虑！没有证据的结论不要轻易说出口！”冷军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吕墨听得出来刘子明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在故意试探冷厅长。 “会不会被狗吃了？ 我曾经看过一起刑侦案件，凶手养了一只恶犬，专门吃凶手猎杀的受害者。 警方赶到凶手的住处，发现了人类身上最硬的股骨，位于大腿的内部。 其余可以食用的地方都被恶犬吃了，警方将受害者的股骨带回去进行了DNA鉴定，发现了死者的身份。” 话落，三人纷纷看向冷军，发现他的脸色不大好，眉毛死死皱在一起。 “好了！大家不要疑神疑鬼！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你们先吃，我去看看老庄有没有把我那份偷吃了！”冷军笑了笑。 三人都发现，冷厅长刚才那个笑容，有些......牵强。 正文 第420章 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冷军阴着一张脸走进庄建国的办公室，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庄建国知道他一定是吃了瘪，于是坐不住了。 他将办公室的门反锁，拉下了百叶窗后，递给了冷军一支烟。 两人点上烟，冷军淡淡地笑了笑，“老庄，我和你一样，已经戒烟了许多年！要不是......” 冷军没说完，庄建国将烟灰缸递给他，“我懂！都是为了孩子！” 两人抽完一支烟，冷军没有继续抽，他突然阴着一张脸看向了庄建国。 “建国，我知道你和他师徒情深，但是咱们的事情迟早要被他查出来。 我们都是要退居二线的人，咱们不能闹出一个晚节不保的名声！ 妍妍看样子铁定要在警界走下去，你难道想看她陷入众矢之的吗？ 即使她不会陷入众矢之的，警界内部的工作和升迁工作，都永远轮不到她。 至于那个浑小子，刘子明一直揪着他不放，如果这样下去，他只有死路一条！ 老庄，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死都不行！” 话落，庄建国眉头紧蹙，低哑着嗓音，说道：“不如......将他一军？弄出人命，还是警察，这不太好吧？” 冷军猛地抬起头，眼神狠厉道：“建国，忌妇人之仁！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心慈手软，优柔寡断，只会给对手机会！索性做到极致，做绝了！” ...... 李飞前往盒马生鲜，买了一堆顶级M8肥牛，内蒙肥羊卷，云南黑猪肉。 冷念丞认识土佐犬的年头比他久，刚才他命令道：“将军是贵客，不允许你怠慢他！” 呵呵！土佐犬比他吃得好，看样子那只恶犬，他万万得罪不起，还得小心伺候着。 一路驱车返回冷氏别墅，李飞拎着大包小包的肉肉，直奔地下负一层的密室。 推开门，李飞惊呆了。 冷念丞怀里抱着那只恶犬正躺在解剖台上睡觉，像极了小男孩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偶。 “艹！” 李飞差点爆粗口，冷念丞果然不是一般人。 这要是换了别人，比如换了他，早就沦为土佐犬练练牙口的前菜了。 他俩似乎没睡着，各自眯着眼睛打盹儿，或者是彼此相拥慰藉。 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另类。一位是披着人皮的恶鬼，一只是世界五大恶犬之一。 果然应了一句老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土佐犬听见声音一阵警觉，一下子从冷念丞的怀里挣脱开。 冷念丞猛地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走下那张解剖台。 土佐犬腾空一跃跳下了解剖台，猛地扑向了李飞，吓得李飞仓惶倒退了几步。 这家伙脸上的狗嘴套被冷念丞摘了，露出了一嘴锋利的獠牙，看着怪吓人的。 李飞手里的盒马生鲜塑料袋发出了声响，土佐犬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飞快夺走了李飞手里的食物。 眼神狠厉，一脸护食的凶狠模样。 “阿飞，将军饿坏了！要不是我刚才给它爱的抱抱，它马上就要对你下嘴了！”冷念丞笑了笑，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董事长，那天从将军去机场，我给它戴上了狗嘴套，将它塞进了笼子里。它......它好像对我记仇了！”李飞一脸讪笑道。 “是吗？哈哈！将军很少服人！也许它觉得你不配吧！”冷念丞笑了笑，拍了拍李飞的肩膀，“别怕！我刚才已经和将军说了，你是自己人，它不会对你下狠手的！除非......” 冷念丞欲言又止，吓坏了李飞，“董事长，除非什么？” “没什么！”冷念丞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蹲在土佐犬的身边，摸着它的毛发，“慢点吃，又不是人肉，急啥！整个盒马生鲜，我都可以为你买下来！记住，别再惦记人肉了！那玩意不好弄！” 话落，土佐犬猛地抬起头，满嘴的M8肥牛肉鲜血，样子贼特么渗人。 李飞一脸错愕，这该死恶犬神了，竟然还会笑。 它冲着冷念丞龇牙咧嘴，笑得像一只模仿人类的大猩猩。 “别客气！咱俩谁跟谁！最近这些日子你就住在这里，阿飞负责你的一日三餐。” 话落，土佐犬看了一眼李飞，眉宇之间很是傲娇。 李飞一脸错愕，他可真卑微，竟然伺候主子，还要伺候一只畜生。 如果冷念丞不把它当成宝，他倒是可以毒死它。 现在看来，如果他和土佐犬之间非选一个，冷念丞一定会选土佐犬。 “阿飞，出来！” “是！” 冷念丞坐在沙发上，开了一瓶法国罗曼尼·康帝红酒，取出了两只红酒杯，和一个醒酒器。 “陪我喝两杯！” “不了！我待会儿还要开车回去！”李飞笑了笑，下一秒，他笑不出来了。 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寒意，一双寒眸死死盯着他，“怎么？不愿意陪我小酌一杯？我给你找代驾！” 李飞喉结狠狠缩了缩，他没资格拒绝，“好！阿飞陪您！” “坐下！” 李飞一脸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坐在沙发的另一端。 “阿飞，你怕我？”冷念丞笑了笑，“过来！靠近点！” 李飞心口一阵紧缩，冷念丞喜怒无常，喝了酒更加癫狂。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提在了裤腰间。 屁股挪到冷念丞的旁边，他被冷念丞瞬间勾肩搭背。 “阿飞，cheers！我很高兴！” 李飞讪讪一笑，一头雾水，他很害怕！ “阿飞，从在依云湾杀死蒋晓雯开始，咱们一直处于胜利一方。 来，为了我们的胜利举杯！” 下一秒，两只酒杯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两人一饮而尽。 “董事长，您放心，警犬巴布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今天让它侥幸逃过一劫，没能将氰化物注射进它的体内，是属下失职了！”李飞一脸骇色。 他知道，认错态度要好，要快，不能等着冷念丞自己开口。 相处这些日子，他已经摸透了冷念丞的一些性格，他这人总体来说，吃软不吃硬！ 冷念丞笑了笑，拍了拍李飞的肩膀，“阿飞，不怪你！是我想的简单了！ 警犬基地那么多军犬，你能活着出来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们可以想办法让警犬巴布出来，伺机埋伏在附近，将它一举抓获。 阿飞，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话落，李飞知道表现立功的机会来了。 “董事长，警犬的狗鼻子最灵！ 去年警犬巴布登上了海港电视台新闻，还受到了海港警局对它的警犬个人表彰。 原因是，一失踪老太太被巴布半个小时不到就找到了，它只闻了老太太的枕头三两下！ 我们可以让人演一出好戏，就说家里头有人失踪了24小时以上。 到时候警方一定会带着警犬去附近寻找失踪人口，我们在路上埋伏好，将它一举拿下！”李飞说得眉飞色舞。 “哈哈，我就知道你最聪明了！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冷念丞看着李飞笑了笑。 “执行起来如果想万无一失，我还需要精心策划一下。”李飞解释道。 “阿飞，你很有进步！ 没错，做事情之前不要冲动，想好了步骤和现场可能会出现的应急状况再开始实施。 我已经和岛国斗犬基地打好招呼了，藤井弘树说了，将军可以在咱们这边住上一个月。 我们一定会有机会让将军和巴布进行一次巅峰对决。 阿飞，你赌它们谁会赢？”冷念丞眼底的情绪很兴奋，红酒已经熏红了他的脸。 李飞也喝上了头，语气渐渐有了几分狂放。 “董事长，您说！赌什么？” 冷念丞想了想，笑道：“城南地区有一个新盘，听说是一房难求的独栋双拼洋房别墅。 如果你赢了，我送你一套独门独院的别墅！” 李飞一脸惊愕，打了个酒嗝，“董事长，您该不会说的‘海港院子’？那别墅市值一千万人民币呢！” 冷念丞耸了耸肩，点点头，“没错！海港院子，致敬海港市大人物！这句广告语不错，很适合你！” 李飞脸上红了，心里其实没醉！ 海港院子可是城市的高产阶级才买得起的别墅，如果可以当他和苏菲菲的婚房，那岂不太有面子了！ “董事长，我可以先选吗？”李飞看起来很兴奋。 “当然！” 正文 第421章 前往安山，搜找王强 “董事长，我赌土佐犬能赢！它可是世界五大恶犬之一，骁勇善战，杀伤力十足！”李飞看起来一脸势在必得。 “那我就赌巴布会赢！这样才能心服口服地输给你！” 话落，两人笑着碰了碰酒杯，随后一饮而尽。 冷念丞替李飞叫了一个代驾，没等他开口问，李飞脱口而出，“去......金茂府！” “阿飞，喝醉酒了还去找苏菲菲？”冷念丞笑得很玩味，大家都是成年人。 李飞露出一脸邪笑，“董事长，我喜欢酒后乱性，而且酒后的时长......您懂的！” ....... 李飞坐在副驾驶，代驾师傅很快将他送往金茂府9号楼的地库。 苏菲菲在房间里看见李飞的定位已经来到金茂府，飞速取出自己新买的窃听器放在床下。 没有窃听器，她根本听不到李飞和冷念丞的阴谋，抓不到他们犯罪的把柄。 “咚咚咚——”李飞的敲门声和往常不太一样。 苏菲菲刚打开门，李飞扑倒在她柔枝嫩条的身上。 “菲菲！我们要发财了！我们要住进大house了！海港院子，你知道吗？” 李飞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搂着苏菲菲的柔枝嫩条，纤细楚腰。 苏菲菲的性感睡衣真多，今天是一袭白色的连衣纱裙，看起来又纯又欲。 “知道啊！一千万一套，销量很一般！海港市能买得起的人并不多！” 苏菲菲一边说话，一边将李飞带进了房间。 李飞攸地一下倒在了床上，摆出了五马分尸的睡姿。 “我去给你泡杯解酒茶！”苏菲菲刚想走，被李飞一把抓住了小手手。 下一秒，李飞一用力，苏菲菲的柔软饱满身姿倒在了李飞的怀里。 “菲菲，我已经问过了！海港院子是现房，等我李飞有了钱，我们立即装修。 海港院子，就是咱们俩的婚房！我们在爱巢里面生一支足球队！”李飞的口气很大，不过看上去势在必得。 苏菲菲轻笑了一声，故作娇柔道：“阿飞，国家刚开放三胎政策，可没说允许生一支足球队！” “不怕！”李飞满嘴的酒精味，“我们......罚得起！” “阿飞，你喝醉了！我去给你泡杯解酒茶！”苏菲菲欲要起身，被李飞死死搂在怀里。 下一秒，李飞一个翻身，将苏菲菲压倒在身下，“菲菲，不需要解酒茶，有你就可以！” 苏菲菲的粉拳刚想砸在李飞的胸口，已经被他两只手擒住了。薄裙附体的她，被扯得干干净净。 “菲菲，这些惹火的睡衣以后只可以穿给我一个人看！记住没？”今晚的李飞很霸气，很男人。 苏菲菲竟然点头轻声地“嗯”了一声。 “乖！”李飞似醉似醒，丹唇堵住了菲菲的性感樱唇。 黑夜里，苏菲菲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嗓子里溢出了李飞最喜欢听的声音。 她越来越佩服自己，连床上的声音她也可以演。 今晚，李飞酒后的时间特别长，苏菲菲的心思都在床下的窃听器上。 上回安装在他手机的窃听器怎么会坏了，难道买来的时候就是一个残次品？ 李飞终于开始助力，随后像死狗一样趴在他的身上光速打起了呼噜声。 苏菲菲娥眉蹙了蹙，一脸嫌弃将他轻轻推开。 取出李飞口袋里的手机，她开始飞速地拆卸，将一枚新的微型窃听器安装了进去。 大功告成，心满意足躺在床上，苏菲菲看着李飞的睡脸，突然开始睡不着了。 她好像这个月没有来例假，他们的频次太多，李飞简直欲求不满。 明天一定要买一只验孕棒测一下，可千万别造出一个小李飞出来。 这孩子不能留，他是孽种！ 海港警局，凌晨。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从冷念丞别墅附近调来的监控视频。 王医生最后一次进入冷氏别墅上班，就再也没有出来，时至今日已经有了72小时。 巴布在冷氏别墅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并没有闻到王医生的味道。 很显然，王医生根本不在这幢别墅里。 那么他会在哪里，总不至于人间蒸发了吧！ 只有一种可能，他一定已经从冷氏别墅的某一个秘密通道出去了。 有钱人都喜欢建造地宫，别墅有地下室也不奇怪。 刘子明查过冷念丞的别墅建造图，开发商在建筑打桩时，并没有留有地下室的空间。 王医生的妻子正在海港警局大厅的椅子上等待结果，女人一直在哭，但是不算闹腾。 一直待在海港警局不走，算是她给予警方的压力。 刘子明的一双黑眸，眼白煞红，熬成了一双血眼。 刚想关上监控时，忽然看见了李飞的身影和车牌照。 他立即连夜拨打了路段监控管理处的电话，调取了冷念丞别墅附近的几条路口的监控。 吕墨和庄妍已经熬不动了，趴在桌上睡觉，吕墨还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睡梦中，吕墨突然感觉有人在推他，一直在推，烦都烦死了。 猛地抬起头，果然有人在叨扰他睡觉。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拼命三郎刘子明。 “刘队，求放过！我只想睡觉！梦里啥案子都能破！” “别自欺欺人了，赶紧起来，有线索了！” 话落，庄妍攸地一下站了起来，“刘队，发现什么线索了？”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庄妍，笑了笑，“吕墨，你看，小警花现在比你敬业！三秒钟觉醒！” 三个人开始盯着冷氏别墅附近的三条路段，寻找李飞的车牌照。 半个小时后过去，庄妍一声惊呼，“你们快看！是不是这辆？苏M·66666，黑色！” 刘子明攸地一下站了起来，吕墨紧随其后。 三个人三双眼睛死死盯着视频，他们看见李飞的车进入了安山风景区路段。 “刘队，李飞的后备箱里面不会装着王医生吧？” “1.5倍速播放，看看他最后去了哪里！” 三人看了十分钟后，李飞的车突然消失在监控范围内，不过他已经距离安山不远了。 “明天上午去警犬基地接巴布一起去安山，王强生还的可能性渺茫，丧命的可能性极大。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明天一早立刻前往安山风景区！”刘子明猛吸了一口烟，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王强是否埋在了安山风景区，但是至少他们有寻找下去的方向了。 ...... 锦泰宾馆。 冷军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打开了email邮件。 他收到一份关于刘子明的个人介绍和家庭成员介绍。 刘子明，男，40岁，亡妻三年前死于犯罪团伙的报复，被追封为烈士。 父亲很早过世，有一位年近七十的母亲，八岁的女儿在实验小学读二年级。 家中来往频繁的亲戚不多，可以说，刘子明的软肋是他的母亲和女儿娜娜。 冷军正在研究刘子明，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刘子明调取了冷氏别墅附近的监控......” 短信来自一组陌生的未知号码，只有冷军知道他是谁。 他插入一张一次性电话卡，打给冷念丞。电话一直不通，冷军急得心乱如麻。 李飞走后，冷念丞将自己关进了储藏室的红木衣柜中。 自从那天在这里睡得酣甜，他打算最近就在这里过夜了。 妈妈给他的安全感，无能能力。 这间屋子的信号似乎不太好，冷军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冷念丞已经缩在红木衣柜里，进入了深度睡眠。 第二天一早，刘子明三人很早就驱车前往警犬基地，接到了巴布和另一只警犬恺撒。 巴布睡了一夜整觉，心情好多了，一大早看见刘子明，精气神倍儿足。 刑侦二组已经被刘子明召回，一共七人和两只警犬，分别开了两辆警车。 一路驱车赶往安山风景区，沿路的风景美极了。鸟语花香，气候宜人，安山青翠欲滴。 景色虽美，大家的心情都很忐忑！七个人和两只警犬，搜索安山风景区大概需要耗时一整天。 贸然申请更多警力和警犬，如果他们的判断有误，简直啪啪打脸。 安山风景区不算太大，就目前看来，他们从上午开始一直不停地搜索，傍晚时分应该可以出结果。 4月4日，注定是一场硬战。 抵达安山风景区，因为是工作日，景区里没什么人。 这对于他们搜查工作来说，是一件好事。 刘子明向安山风景区出示了搜查证，开始了一天的搜山之旅。 ...... 正文 第422章 警犬巴布，警犬恺撒 进入安山风景区，面前分为左右两个路口，正前方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安山，背后是安山风景区的出口。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带领着警犬巴布前往安山的左边方向。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带队，一共四人，带领着警犬恺撒前往安山的右边方向。 两路人已经商量决定，不管搜查结果如何，下午四点半必须在安山风景区售票处集合。 各自带好水和干粮，以及警犬的狗粮和饮用水。 出发之前，工作人员再三交代，山里面有些较深的路段信号不佳，手机极有可能一格信号也收不到，建议他们尽量不要往深山的方向去。 安山风景区过去是一片野山，五年前政府开发后变成了旅游胜地，目前安山还有45％的面积没有进行深度开发。这部分面积地处安山的深部，目前并没有对游客开放，存在一定的危险指数。 刘子明一早就考虑到山内可能会出现手机信号屏障，从包里取出两支烟花给王远。 “小王，如果发生特殊情况，发出烟花信号！我们在山下集合！” 王远接过了刘子明手里的烟花，定睛看了看，“刘队，这是烟火信号？” “没错！在荒郊野外最好的求救方法就是利用烟火信号来实现通信的目的。 不要轻易使用，万一引起山林着火，损失重大，上面会怪罪下来！” “刘队，放心！必要情况我们才会点燃它！”王远点点头，准备出发。 警犬巴布，骁勇善战，英勇神武。 一身漆黑的袍子迎着山间的风，一刻不曾停歇，走到哪里鼻子闻到哪里。 王远那边的警犬恺撒也是雄赳赳，气昂昂，十分敬业，绝不放过一寸可疑的地方。 虽然这场搜查工作的结果目前大家不得而知，但是隐隐约约他们感觉王强就藏匿在此处。 李飞在天眼监控中最后出现的路段就是安山路附近！ 吕墨从人类犯罪心理分析，他一定会寻找一个幽闭、寂静无人的地方对王强进行埋藏。 人类的最高极限是可以七天不进食，2-3天不喝水。 刘子明跟在巴布身后，眉头紧皱，他希望王强最好没死。 “刘队，我......我有点岔气了！你们先往前走，别管我！”搜山工作进行了一个小时，庄妍出现了体力不支。 这份体力活对于吕墨来说也是特别痛苦的，他一个文职工作者，平时极少在外面东奔西走，体能甚至不如庄妍。 警犬巴布的体力相当惊人，不得不说，人类的体能和动物比起来，轻如鸿毛。 “不行！一个不能留下来！大家原地休息十分钟！”刘子明说道。 “刘队，我......我还可以坚持！”话落，庄妍一边叉着腰，一边跟着警犬巴布继续往前赶，她不希望因为自己拖延了搜山的时间。 吕墨是个大老爷们，虽然体力已经开始急速下降，见小警花还在咬牙坚持，他愣是一声没吭。 安山风景区从占地面积看上去，和国内的五大山比起来小多。但是实际徒步搜山，他们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能。 一路上，警犬巴布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精力充沛，一直保持敬业状态。 刑侦二组的成员都是一线刑警，年龄相对年轻，目前还能跟得上警犬恺撒的步调。 ...... 锦泰宾馆。 冷军一夜没睡，阴着一张脸坐在酒店房间整整抽了两包烟。 冷念丞的电话一夜没打通，这混蛋像是人间蒸发了。 酒店前台打来了客房叫早电话，冷军顶着一张憔悴的脸刚准备下楼吃早餐。 冷念丞的电话突然打来了。 他从储藏室的红木衣柜出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睡了一夜整觉，精神状态越来越充沛。 走出密室，他的手机一直在响。看了一眼，一组未知号码竟然拨打了108个电话给他。 冷军前脚刚跨出房间，后脚又缩了回来，将房门迅速反锁。 “喂——”冷念丞带着试探的声音传进了手机里。 下一秒，冷军不可遏制怒火地低吼道：“臭小子，这一夜你是死了吗？” 冷念丞错愕了三秒，失声笑了笑，“叔爷爷，消消气，一大清早火气这么大？小丞待会儿托人给您送几个疗程的穿心莲口服液，去去您的心火。” “去你个屁心火！”冷军的手在不住地颤抖，气得直接爆了粗口，“出事了，你知道吗？” 冷念丞扯了扯嘴角，默然不语，缓过神来，笑了笑，“叔爷爷，能出啥事？天塌下来，还有您顶着呢！” 冷军怔怔地立在原地，举着手机的手凉得发抖。 “臭小子，我和你爷爷过去就是太纵着你！才让你无法无天！ 早知道当初直接将你送进监狱接受思想改造，就不会发生这些脏事！ 庄建国月底就要退居二线，我下个月中旬紧接着也要退居二线。 我们已经护不了你多久了，你怎么还有心情睡大觉？” 冷念丞像是听着一个笑话似的，“叔爷爷，睡觉很重要，神志清醒才能思路清晰，才能和那帮警察继续周旋。叔爷爷，您知道的，我恨透了警察！当年他们没有人相信我的话，都说妈妈是意外而死。 叔爷爷，不管您信不信，我相信我的眼睛！” 下一秒，冷军眼眉立了起来，这臭小子又要和他叽叽歪歪唠叨当年的事情。 他分明已经分不清主和次！ “闭嘴！是你的执念太深！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件大事！ 我打了一夜电话给你，整整108个未接电话，你怎么不问问我究竟出什么事了吗？”冷军的声音有些发抖。 冷念丞很少见到叔爷爷这般失态，他是可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位高权重，德高望重。 “叔爷爷，究竟发生事了？”冷念丞一边挤牙膏，一边准备刷牙。 他穿着白色睡袍，气色睡得很好，没想到红木衣柜比柔软的席梦思好使。 “你是不是把王强埋在了安山风景区？”冷军厉声问道。 冷念丞手里的电动牙刷不停地清洁着口腔，突然他猛地关闭了牙刷，满嘴泡沫地问道，“您怎么知道的？” “臭小子，你别小看了天眼摄像，更别小看了刘子明的侦查能力。 他连夜从路段监控管理处，已经取走了别墅附近所有路段的监控。 而且，他们三人连夜查到了李飞在三天前出现在你家，开着一辆苏M·66666车牌的黑色车辆。 通过追踪李飞的车辆，他们最后锁定了安山风景区。 一大清早五点半的时候，他们已经去警犬基地接到了警犬巴布和警犬恺撒。” 正文 第423章 这是一把，贴身手枪 冷念丞俊美紧蹙，点了点头。 “叔爷爷，安山风景区那么大，阿飞将王医生藏得很深，他们不一定找得到。 叔爷爷，他们带了多少人去搜山？” “刘子明三人，外加刑侦二组四人，还有两只警犬！” 冷念丞忽然间笑了，“叔爷爷，七个人就想搜山？即便外加两只警犬，他们也是自不量力。”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冷军开口道：“你不要低估了警察，更不要低估了刘子明！他一根筋，是一头倔驴，不达目的不罢休！” “所以咱们要咔嚓了他！不然他会和那只该死的警犬巴布一样，咬死咱们不放！ 叔爷爷，您放心，事情交给我，您静候佳音！” 话落，没等冷军继续为他出谋划策，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元气满满的俊颜，冷念丞的气血和精神恢复到了最佳的状态。 他立即拨打了电话给李飞，李飞正睡在苏菲菲的温柔乡里，床头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不停。 “阿飞，你的电话在震动！吵死了！”苏菲菲娥眉紧蹙，猛地推开了李飞。 李飞的手一夜都放在苏菲菲的柔软之处，一夜压着苏菲菲喘不上气来，梦里她一直在做噩梦。 梦见了许多大蟒蛇，将她缠绕得死死的，喘不过气。 要不是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在梦里她应该已经被大蟒蛇捏死了。 “烦死了，一大清早哪个王八犊子找我，我不骂死他！” 李飞松开了苏菲菲的柔软，眉头紧蹙，拿起手机一看，差点没把他吓死。 “董......董事长......古德猫宁！”李飞扯着嘴角笑了笑。 电话传出了冷念丞冰冷如水的声音，“阿飞，出事了！” 李飞攸地一下坐了起来，“董事长，出啥事了？” 冷念丞失声笑道：“刘子明带着人，连同他一共七人，还有两只警犬去了安山风景区。” 话落，李飞的脸色骤然暗沉，“什么？他们去了安山风景区？” “怎么？开始慌了？困虫醒了吗？”冷念丞无情地宣告了这个噩耗。 “醒......醒了！”李飞一脸骇色，“董事长，他们一定找不到！我......藏得很好！” 苏菲菲在他身旁，他不敢太明说，一边穿衣服，一边走进洗手间胡乱漱了口。 李飞竟然没和苏菲菲打招呼就出门了，他开始慌了。 苏菲菲躺在床上一脸错愕，一定是出大事了，而且还和安山风景区有关。 李飞刚才说藏得很好，他到底在安山风景区藏了什么？尸体吗？ 下一秒，她打开手机定位和窃听器，开始进行追踪和监听李飞。 李飞出门后打了一辆车，直奔冷氏别墅，与冷念丞进行汇合。 推开门，李飞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冷念丞和土佐犬几乎同时一阵警觉地看向他，那画面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一时间，李飞有点分不清冷念丞和土佐犬的眼睛，他们的眼睛都散发出狠厉的光。 “阿飞，他们去安山风景区找王强了！ 今天对于我们是一个好机会，可以干掉警犬巴布。 你现在过去，把将军一起带到安山风景区，干掉那只该死的警犬！”冷念丞的语气很冷厉，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如果可以，干掉那个阴魂不散的刘子明！” 李飞整个人吓得有些发抖，“董事长，安山风景区的北门有一个进出口，很少有人发现。北门一直紧闭，没有保安看守。那条路是通向安山的后山处，通往深山老林。 安山风景区还有将近一半的面积没有被政府开发，王医生的剩余残骸埋在那里。 董事长，您放心，他们一定找不到。” 话落，冷念丞笑得像个恶鬼，他搂着土佐犬的样子很狰狞，像两个怪物。 “阿飞，话不要说得太满！刘子明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驴，警犬巴布也是。 他们身上都有一股执拗劲儿，就像我和土佐犬，咱俩身上都有股子狠劲儿。 阿飞，赌局已经开始了，海港院子在向你招手！” 原本李飞还有些害怕，听见海港院子，他的心索性一横，“董事长，我听您安排。” “很好！你现在带着将军立刻前往安山风景区，弄死他们！”冷念丞嘴角带着狠厉。 “董事长，您不去吗？一个人去有点心慌。” “我不方便出面，怎么，这些小事也需要我亲自出面？阿飞，你就这点出息？ 当初去医院杀张伟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优柔寡断！ 说，是不是因为有了苏菲菲，你现在都开始贪生怕死了？” 话落，李飞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泼下，浑身一阵寒凉。 “董事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有您在，我安心！”李飞扯着嘴角笑了笑。 冷念丞攸地一下站了起来，牵着土佐犬的狗链子交到了李飞的手上。 “这把是瑞士B&TUSW手枪，方便携带，我的贴身之物都交给你了！ 现在我把将军也交给你了，希望今天你们能从安山风景区平安归来！”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笑了笑。 事已至此，李飞知道，冷念丞的目的是对付警犬巴布。如果可以，他还希望自己在深山处，用这把瑞士B&TUSW手枪将刘子明给解决了。 最近他们经常在练靶场射击，冷念丞还给他请了专业的教练，原来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 李飞突然想到张伟临终前的话，“阿飞，伴君如伴虎，你自求多福吧！” 眼下，李飞已经没得选。 他不服从也是死路一条！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苏菲菲！ 冷念丞看见李飞在犹豫，眼神掠过一道狠厉的光，眉头故作轻松地挑了挑。 “阿飞，事成之后，一千万给你，现金！” “谢......谢谢董事长！”李飞笑了笑，心脏“咯噔”了一下，“希望能活着见到一千万！” 冷念丞的心脏骤然紧缩，此行凶多吉少，土佐犬和李飞都是他现在最信任的兄弟。 “阿飞，我希望你有命拿到这笔钱！”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转身又看向土佐犬。 下一秒，他突然俯下身子贴近土佐犬的耳朵，说道：“将军，李飞是自己人，你要乖乖听他的指示！” 话落，凶神恶煞的土佐犬竟然回应了一声，好像在说，“好的，主人，请您放心！” 正文 第424章 瑞士手枪，紧握手里 “阿飞，我给你换了一辆车，你的苏M·66666已经被盯上了，以后别开了。快去吧！” 话落，他将手中的那把汽车钥匙递给了李飞。 李飞载着土佐犬驱车赶往安山风景区，一路上沉默不语，心事重重。 他和那只坐在汽车后座的恶犬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它和冷念丞才是同类，一样的凶狠！一样的杀伐果决！ 此行凶多吉少，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谜。 土佐犬死了最好，他可不能死！他答应照顾苏菲菲一生一世，两人还要生一支足球队。 李飞一边驱车一边想起早上冲门匆忙时，他都没来得及给苏菲菲一个kissgoodbye！ 真遗憾！如果就这么死了，昨晚是他俩最后一次翻云覆雨，颠鸾倒凤。 他对她永远不会腻！ 即便他们到了白发苍苍的年纪，她一定是最美丽的老太太，他一定会对她始终如一。 如果能活着回来，海港院子，市值一千万的独栋花园洋房，将会是他和苏菲菲的婚房。 他要给心心念念爱了三年的女神苏菲菲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苏菲菲一边看着李飞的定位在发生变化，一边心惊胆战。 刚才他们主仆二人的对话，字字句句扎在她的心尖，让她惊得浑身发颤。 李飞竟然为了海港院子，甘愿去安山风景区冒险，甚至犯案！ 一瞬间的感动后，苏菲菲笑了笑，她简直妇人之仁！ 即便李飞不是为了她，他也已经没得选了。 他的手上有张伟一条人命，他和冷念丞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冷念丞要他往东，他断然不敢往西！ 下一秒，苏菲菲拨打了蒋浩的电话。 看见苏菲菲的电话，蒋浩的心脏骤然紧缩，菲菲妹子一定是出了急事。 他们之前约定好，尽量晚上打电话，白天不要联系。 无论是作恶还是扬善，黑夜都是所有人最好的保护色。 蒋浩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回拨了苏菲菲的电话。 没等他开口，苏菲菲已经将一切都告知了蒋浩。 蒋浩听得心惊胆战，下一秒，他和晚班同事联系上，对调了班。 回去换了一身行头，他打了一辆出租车，立刻前往安山风景区。 ...... 刘子明、吕墨、庄妍一上午已经翻越了大半座山，巴布一直在不停歇地工作，并没有发现任何王强的踪迹。 三人一犬坐在石头台阶上歇了会儿脚，吃了一些携带的干粮，喝了一些矿泉水，身上的行李轻松了许多。 “刘队，李飞如果想藏尸，一定不会爬这么久的山。”庄妍娇喘着，“他没必要让自己这么累！” 吕墨点点头，表示认可小警花的判断。 “李飞没必要给自己抛尸的工作加大难度。我们警察的体力和毅力比普通人好，这才爬到了半山腰就已经累得不行了，我觉得李飞不会给自己找累。 而且，山上并不隐蔽，要是下个雨什么的，尸体很容易冲出来，很容易被游客发现。 我们不如现在下山，去后面那片没有被开发的深山处找一找王强的踪迹！” 刘子明点点头，“巴布，撤！” 话落，警犬巴布冲了过来，三人一犬开始往山下走。 刑侦二组那边突然收到了刘子明的烟花信号，带领警犬恺撒一路折返。 一个小时后，两组人在山下集合。 安山风景区的工作人员和相关领导再次提醒他们，由于后山一直没有开发，存在危险因素，劝他们务必小心谨慎。如果发生危险，点燃烟火信号，他们带人进去支援救助。 休息了二十分钟后，两组人一同前往后山那片深山老林处，继续寻找王强的踪迹。 监控中，李飞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安山路。 安山路附近都是工厂，能够藏人或者藏尸体的地方，最佳位置就是他们足下的土地，安山风景区。 尤其是后山的深山老林，藏匿尸体最佳的地方。 ...... 蒋浩戴着黑色鸭舌帽，黑色旅行包，穿着十分休闲。 下了出租车，他前往安山风景区游客中心，买了一张门票。 今天是工作日，山里面没什么游客。 他抬头看着山峰拔地而起，像一只无头苍蝇，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突然，他低下头看见山下有脚印，分别是人类和动物的脚印。 狗狗的足部骨骼结构和人类基本相同，外部特征还是不同的。狗瓜子圆圆地拱起，四趾紧抱，中间两个脚趾突出。 他突然想起，菲菲说了，李飞带了一只恶犬，是岛国的土佐犬。警方也带了两只德牧警犬。 蒋浩立即决定，跟着地上的足迹追上他们。 ...... 李飞很快抵达安山风景区的北门，这片区他很熟悉，之前来过几次。 他一哥们泡妞，女人喜欢野战，两人就在后山的深山老林里面做了。 当时他们不信，那哥们酒喝大了，亲自带着他们前往安山风景区。 当时是晚上，几个人打着手电筒从北门的一个小通道溜进了安山。 那哥们指着他和女人野战的位置，嘚瑟了一句。 “你们看，那棵树上有我们刻下的字！” 一群人上前一看，发现还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树上刻着几个字，“小婷、华子到此一游！” 对了，上面还附上了他们“相爱”的年月日。 后来那地方先后几个哥们都带着女人来过，树上都刻了字，这也成了他们酒桌上聊不腻的话题。 李飞带着土佐犬很快来到当初埋尸的地方，徒手挖了半天，终于挖到了王医生的衣服和骨头、残肉。 谢天谢地，王医生还在这里，没被发现。 李飞刚想将这些肢体残骸挖出来带走，装进袋子里，沉入河底。 远远的，他听见了警犬的狂吠声。 土佐犬刚想大叫时，被李飞一个手势控制住了，“嘘——别叫！” 话落，李飞迅速将泥土重新填好，用脚踩平了那块地，埋伏在附近。 他没想到刘子明还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巴布，恺撒，是不是闻到味道了？”刘子明激动地问道。 下一秒，两只受过专业训练的狗狗蹲下身子继续狂吠。 刘子明眉宇之间越来越兴奋，果然被他找到了，王强果然藏在了这里。 “王远，分头找！记住，千万别迷路！在树上做记号！” “yes，sir！” 下一秒，警犬巴布和恺撒冲了出去，一群人开始在后面猛追。 李飞听见人群和狗吠声，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泼下，浑身发颤，冷得发抖。 他从怀里取出那把瑞士B&TUSW手枪，紧紧握在手里，进入了警备状态。 正文 第425章 深山老林，狭路相逢 瑞士B&TUSW手枪不仅便携，还具备冲锋枪的威力。枪是一把好枪，举枪的人技术却并不过关。 李飞这些日子陪冷念丞在射击场练枪，冷念丞的射击技术是业余人士内的翘楚。 毫不夸张，他的射击技术甚至可以和专业人士进行PK。 射击技术在于将手枪瞄准技术在于三点一线，保持枪身稳定后再发射，从而提升精准度。 冷念丞在手枪慢射瞄准技术和手枪速射瞄准技术方面，已经做到了百发百中，弹无虚发。 李飞不一样，他经常在射击室灰头土脸，简直是一个射击废材，射中靶心的概率极低。 无数次他想打退堂鼓，冷念丞总是伸出手拦住他的去向，笑得一脸狠厉，“阿飞，射击技术必须好好学，关键时刻可以保你小命！” 李飞听得一脸错愕，冷念丞的危机意识真强，又是逼着他学习射击技术，又是逼着他学习游泳技术。 他似乎早有预知，未来的日子一定会有一次和警方面对面的火拼。 李飞躲在一颗参天大树后面，双手死死握紧了冷念丞给他的那把瑞士B&TUSW手枪，手心里捏出了汗。 凶神恶煞的土佐犬立在他的身旁，看起来十分兴奋。他是岛国斗狗基地的翘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它被誉为世界上最凶猛的犬类之一，东方斗犬之王。性格顽强，天生的斗士。 让它和李飞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当缩头乌龟，它干不出这种怂事。 警犬巴布和恺撒的犬吠声，声声入耳，土佐犬看起来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冲出去和它们拼个你死我活！ 它那张凶神恶煞的嘴脸，突然张开了一嘴的獠牙，拉满了战斗指数，李飞看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混蛋！你干什么？”下一秒，土佐犬没有听李飞的命令，冲了出去。 “混蛋！你冲出去不是自爆吗？那我怎么办？” 四月初的安山深山老林里，空气湿润，阳光被无数参天大树遮挡，十分阴凉，李飞急得浑身大汗。 他虽然手里握着瑞士B&TUSW手枪，但是他蹩脚的射击技术，他心里还是有点b数。 土佐犬已经穿梭了出去，李飞的耳朵可以听见它在丛林里狂奔的声音。 它在找它的同类，它嗅到了它们的味道，它们是两只德牧警犬。 德牧犬在世界犬种中智商排名第三，体型高大，外观凶猛，具备极强的工作能力。在全世界范围以军犬、警犬、搜救犬、导盲犬、牧羊犬、观赏犬，以及家养宠物犬等身份活跃。 土佐犬是岛国非常神秘的大型竞技斗狗，训练后骁勇善战，战斗力爆棚。 土佐犬吸收了西方犬种的体格和外形，天生精力旺盛，融进骨血里的打斗本能和天性。 土佐犬VS德牧犬，谁才是真正的王者？不得而知！ 在岛国斗狗犬基地，相同犬种，相同重量级才会进行PK，至今没有土佐犬VS德牧犬的先例。 李飞的心脏在怀里“扑通”狂跳，树林里响起了三只狗的犬吠声，每一声都让李飞心惊肉跳。 警犬巴布和警犬恺撒一直在狂吠，刘子明等人察觉，深山老林里面一定有猫腻。 七人跟随着两只警犬进入深山，越走越远。 刚才开车经过安山风景区，瞧着安山的面积不算大，没想到深入进来真是应了四个字，“近大远小！” 突然，从深山的另一个方向，传来了犬吠声。 “刘队，你听！”庄妍一阵惊呼，吓得小脸一阵煞白，“是不是深山老林里面有野狗？”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竖起两只耳朵，听见远处的确传来了犬吠声。 “刘队，这声音越来越近了，好像是从咱们的正前方传来的！”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瞪大了眼睛。 话落，刘子明一阵警觉，眉头紧蹙，大声说道：“大家注意，里面可能有危险！有可能是一只土佐犬！” 吕墨心里一阵狐疑，他们上午五点半就接到了两只警犬，又调走了刑侦二组四名成员。 难道警局的内鬼将消息已经传到了冷念丞的耳朵里？ 远处的犬吠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警犬巴布和恺撒狂吠的声音越发嘹亮。 它们嗅到了同类的味道，耳朵竖得高高的，撒开腿往深山跑。 如果此刻头顶上有一架大疆无人机在拍摄，一定可以拍出三只犬从两方向迎面狂奔的盛况。 它们距离对方越来越近，它们奔跑在青翠墨绿色的深山老林，它们身上的毛发随着山间的风，肆意飘扬。 刘子明七人已经被两只警犬甩开了很远。 很快，三只犬狭路相逢！ 土佐犬看见警犬巴布和警犬恺撒时，突然立在了原地，露出了龇牙咧嘴的丑陋面容。 不得不说，土佐犬长相极丑，眼睛很小，呈现深褐，表情威严狠厉。上下鄂强壮，嘴部又大又宽。 相比较而言，德牧犬长相算是十分周正，头部大小适中，三庭五眼的比例也不错。表情威严，散发出正气。 李飞一路尾随土佐犬，直到看见三只犬在深山老林处狭路相逢。 土佐犬即将对战两只德牧警犬，一场恶战即将拉开序幕。 李飞躲在一棵目测十个人都无法抱紧的参天大树后面，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虽然手里握着瑞士B&TUSW手枪，但是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对方两只警犬对战他的一只土佐犬，胜负尚未知晓。 前方貌似有人的脚步在不停往他的方向赶来，冷念丞说了，刘子明一共七人赶往安山风景区。 一打七，根本没有一点胜算。他们都是一流的刑警，无论是格斗还是射击都是数一数二的。 他有什么？他除了有手里这把瑞士B&TUSW手枪和一只恶犬，他一无所有。 环视四周，他突然想起山的中间有条小河，是举世无双的景致，简直是自然界的鬼斧神工。 “狗兄，对不住了！再不跑，我就得死在这里！你没有女人，你不懂！菲菲不能没有我！” 李飞皱了眉毛，脸色因为恐惧变得煞白，额头和全身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泼下，冷得发颤，“狗兄，我先溜了！你自求多福吧！” 正文 第426章 打斗场面，十分激烈 李飞猫着身子准备逃之夭夭，警犬巴布回眸看向他，眼神狠厉。 下一秒，警犬恺撒听见人类的脚步声，回眸看向李飞，同样带着狠厉的眼神，冲着他龇牙咧嘴。 “完了，完了！”李飞心里一阵绝望，刚想举起手里那把瑞士B&TUSW手枪对准它们射击，土佐犬却讲义气了一回。 “汪汪汪——”土佐犬冲着两只德牧警犬狂吠，两只警犬终究是动物，不再盯着李飞。 李飞心里松了一口气，“谢谢你，狗兄，够意思！” 下一秒，他开始原路折返。 安山从外面看，就是几座山峰，实际上里面大了去了。 李飞走着走着竟然迷路了，身上没有指南针根本辨别不了东西南北的方向。 “太阳东升西落，面向东，右手边是南，左手边是北。”李飞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辨别方向的口诀他记得倒是清楚，但是他还是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突然想起以前在福利院的日子，门口老大爷和他们讲了一个故事。 说是人在深山老林里面迷路了，看见树木、苔藓、树冠茂密的一面就是南方，稀疏的一面是北方。因为南边朝阳，北边朝阴，树木向阳而生。 很快，李飞找到了树林的方向，开始原路折返安山风景区的北门。 如果那帮警察追上来，他还可以跳河，但是不一定能活下来。 冷念丞给他报的游泳课程，他拢共才学了两节课。如果这次能侥幸逃脱，回去他一定好好学习游泳和射击这两样保命的逃生技能。 土佐犬一步一步走到警犬巴布和恺撒的面前，它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土佐犬是好斗的世界五大恶犬之一，擅长主动进攻，它的脑壳里面没有坐以待毙。 虽然面前是一打二的局势，但是它并不害怕，且信心满满。 虽然不知道面前两只长相奇怪的狗狗是何方神圣，但是它们长得奇奇怪怪，且冲着它龇牙咧嘴，明显对它有恶意。 两只德牧警犬平时大部分工作是搜捕，但是在警犬基地它们每天也会进行实战训练。 比如闻一闻“罪犯”的味道，扑、咬、擒，三招制服穷凶极恶的罪犯。 山林里很安静，只听见刘子明七人的脚步声。 一群人感到很奇怪，为什么突然听不见狗吠声了。熟不知，三只犬正在进行死亡对视。 “小警花，快跟上！”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庄妍，她跑得花枝乱颤，小脸煞白。 刚才爬山的过程，她已经出现了岔气，这会儿她已经出现体力不支。 吕墨距离庄妍的位置不远，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远看了一眼二人，又看向刘子明，“刘队，要不我们组先冲上去？” “不行！这安山看着不大，林子还挺深，如果大家走丢了会有危险，大家最好保持步调一致！” 话落，他看向庄妍，问道：“小警花，还行吗？” 庄妍倔强地点点头，抿紧双唇，额头生出了冷汗，“我行！” “吕墨，你行吗？”刘子明问了一句。 吕墨扯着嘴角笑了笑，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男人不可以说不行！” 一群人继续前进，不得不说，他们的体能完全不如两只警犬，它们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土佐犬步步紧逼两只德牧警犬，距离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不断缩小。 下一秒，警犬巴布耳朵竖了起来，身子往后倒退了两步，看样子是想助跑扑上去。 警犬恺撒见状，进入警备状态，张开一嘴白色的獠牙，明晃晃地散发出凶光。 没等巴布先扑上去，土佐犬已经一个助跑，先扑上了警犬巴布。 它认识警犬巴布，冷念丞拿着它的照片给它看过，据说是一只网红警犬，很牛b的样子。 至于有多牛b，它也听不懂，反正看起来貌似挺受人喜欢的。 照片上，警犬巴布脖子上戴着红色的花圈，看着镜头笑得龇牙咧嘴。有点像它在岛国斗犬基地赢得一场比赛后，裁判给它戴上了一枚漂亮的狗狗金牌。 那金牌它不喜欢，长得像巧克力，吃起来硬邦邦的，一点味道没有，还膈应牙齿。 不过，它很喜欢看着台下斗犬的人们对着它狂欢，它知道自己赢得了比赛，是斗犬基地最牛b的狗狗。 土佐犬的杀伤力惊人，实战经历丰富，经常和同类PK比赛。 很快，它和警犬巴布已经看出了胜负优势，巴布的脖颈处被它一嘴獠牙咬出了血迹。 警犬恺撒见状，从身后扑上了土佐犬，土佐犬猛地松开了巴布，回眸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恺撒。 满嘴鲜血的样子让恺撒错愕了三秒，下一秒，两只狗狗纠缠在一起，拼命撕咬对方。 警犬巴布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它的脖颈处被土佐犬咬出了一个血口，正在汩汩流血。 这是它狗生第一次和土佐犬进行打斗，平时在警犬基地训练，没有这一项。 不过它们的训练员倒是教了他们如何扑、咬、擒，抓捕人类危险分子。 下一秒，警犬巴布看见好兄弟恺撒已经处于弱势，猛地扑上去二打一。 土佐犬回眸看向巴布，不得不说，它很凶猛。 三只犬撕扯在一起，打斗场面十分激烈。五分钟不到的时间，警犬巴布受了重伤，警犬恺撒的腹部被咬出了一个血口，正在大量出血。 二打一，土佐犬的伤势也好不到哪里去。 它的优势是在岛国斗犬基地常年积累下来的实战经历，让它在局势上看起来领先了面前的两只德牧警犬。 三只犬都受了重伤，不过土佐犬还能站起来，它面前是正在大量出血的警犬恺撒。 它张开一嘴狠厉的黄色獠牙缓缓靠近恺撒，眼神狠厉而阴鸷。 警犬巴布的脖颈处受了重伤，一直在往外喷血，眼看着恺撒即将丧命在土佐犬的獠牙下，它倔强地站了起来。 “刘队，听见没，有狗叫声！”王远一阵惊呼，他们终于追上了两只警犬。 “快，它们就在前面！大家小心点，前面可能有危险！”刘子明扯着嗓门大声喊了一声，所有人掏出枪支加快步伐继续前行。 “妍妍，吕墨，你俩没有枪支，一定要紧跟着我，万一有危险！”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庄妍和吕墨，他们一个是实习女警，还没有发放枪支，只有手里一把防身的匕首。 吕墨是文职公安，身上带着防狼喷雾，其实就是辣椒面成分的一种喷雾，近距离使用可以让对方的眼睛睁不开的一种粉末状物体。 两人点点头，继续走了没多远，一群人突然立住了。 眼前的画面，七个人在后来的很多年，每次想起来时，仍然会感到不寒而栗。 正文 第427章 绕了三圈，仰天长鸣 深山老林，青翠山峦，墨绿色的树林，鸦雀无声。 偶尔传来几声草丛中不明动物的叫声和丛林里的几声鸟鸣。这片未经开发的深山处，没有人烟，十分寂静。 七人看见三只犬正在相互撕咬对方，身上血迹斑驳。警犬巴布和警犬恺撒已经受了重伤，土佐犬虽然受了伤，但是战斗力爆棚，看起来还能坚持。 “刘队，是那只土佐犬！”吕墨低吼道，“李飞昨天去机场接的狗，就是这家伙！” “没错！是它！李飞一定就藏在附近！”庄妍怒斥道。 “妍妍，你现在相信警局有内鬼了吧？ 不然我们的行踪怎么这么快就被冷念丞、李飞他们知道，还煞费苦心将它送到这里。 很显然，他们想让土佐犬咬死巴布！因为巴布记得冷念丞身上的味道。” 刘子明脸上怒气大盛，“大家小心点，可能有人埋伏在这里！王远，你去搜索有没有人埋伏在此！” “是！” 话落，刘子明看见凶神恶煞的土佐犬步步紧逼巴布，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满嘴獠牙。 巴布已经奄奄一息，仍然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站了起来。恺撒在地上挣扎着想起来，它的腿刚才已经被土佐犬咬伤了，根本没法站立。它越想努力站起来，它腹部的伤口出血就越厉害。 刘子明一双黑眸看着它们，土佐犬果然是世界五大恶犬之一，二打一都没死！ 庄妍和吕墨的心脏差点没从心口里跳出来，他们都是第一次看见狗狗大战，场面如此血腥。 从局势上看，土佐犬已经赢了它们俩，正在步步靠近警犬巴布，张开一嘴獠牙，想要一口咬死它。 下一秒，他们听见刘子明给手枪上膛，土佐犬也听见了。 土佐犬猛地回眸看向刘子明，发现他举着手枪，枪口对准了它的脑袋。 警犬巴布突然拼尽全力扑上了土佐犬，对准它的脖子撕咬下去。 巴布以牙还牙，直接咬破了土佐犬的脖子血管。 霎时间，土佐犬的脖子像小型喷泉，喷涌出鲜红色的血液，洒满了脚下的青草地。 没多久，土佐犬就趴在地上不动了，闭上了眼睛。 这一场二打一的巅峰对决，巴布，胜！ 刘子明放下手枪，攸地一下冲向了警犬巴布，巴布看了看土佐犬两眼，身子瘫软在地。 刑侦二组的警员从包里掏出了纱布给巴布和恺撒包扎伤口，恺撒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没过多久深情地看了一眼替它包扎的警员，就咽气了。 巴布还算幸运，土佐犬的獠牙没有咬断它的脖颈大动脉血管，保住了一条小命。 警员给它进行了包扎后，巴布瘸着右腿走向警犬恺撒。 恺撒已经死了，身体还是热乎的，还没有凉透。 巴布在恺撒的身旁绕了三圈，仰天长鸣，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像是在哭。 “巴布，别叫了，纱布印处血迹了！小心伤口会裂开！”警员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抚道。 刘子明蹲下身子，摸了摸巴布的毛发，心口很疼。 下一秒，他猛地将巴布搂在怀里抚摸了很久。 巴布像个孩子似的，在刘子明的怀里呜咽。所有人看得一阵眼热，像眼睛里进了沙子。 “刘队，前面有脚印，那家伙一定是逃了，人已经跑得没影了！”王远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混蛋！”刘子明的拳头猛地砸在地上，黑眉紧皱。 一群人准备撤离现场，王远和一名组员抱着警犬恺撒的尸体，脸色很悲恸。 其余两名组员抬着将已经死了的土佐犬，满脸愤怒。 要不是留着它当物证，他们恨不得将这只恶犬就地生火进行BBQ烧烤，给它烤了吃进肚子里才算泄愤！ 刘子明刚想抱着警犬巴布，发现巴布的黑鼻子突然动了动。 刘子明一脸错愕，下一秒，巴布却瘸着腿转身走进了深山老林。 没走多久，巴布大概也就瘸着腿走了五分钟，差不多有800米吧，突然停住了脚步。 “大家停下来！这里可能有问题！”刘子明一阵警觉，跟着巴布继续向前走了几米。 巴布在一片平地上开始用爪子玩命地扒拉土地，右边瘸腿一直在出血。 刘子明见状，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极有可能王强的尸体被埋在这里。 “大家过来帮忙，这里面一定有东西！” 话落，庄妍和吕墨还有刑侦二组的成员放下手里的两条死去的狗狗，开始帮忙挖土。 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很快挖出了一件血衣，是一身被撕得粉碎的男子衣服，貌似是一件白大褂，还有一件条纹蓝色衬衫，一条黑色的休闲西裤，两只没有受损的皮鞋和一双袜子。以及一块手表和一部已经关机的手机。 刘子明打开手机，发现手机还有电。 手机屏保上是王强一家四口的照片，儿女双全，妻子长相很清秀。 一家人幸福的大合照，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挖出来了！”王远一阵惊呼，手里举着一根骨头，看起来是人类的髌骨，俗称膝盖骨。 “艹！”另一名组员捧出了死者的头部颅骨，直接爆了粗口，“这是被当成鸭头啃了吧，只有骨头没有肉！” “这里还有一些碎肉，不过很少，应该是吃剩下来的！”吕墨看了看，说道。 庄妍吓得小脸黯然失色，捂着嘴巴对着一棵大树吐得肝肠寸断。 刘子明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下一秒，他蹲下身子摸了摸警犬巴布。 巴布雄赳赳气昂昂站立在原地，一双漆黑的圆眼看着刘子明，嘴巴咧开笑了笑。 狗狗是会笑的，但是狗狗的面部肌肉构造不是很复杂，导致狗狗的面部表情不是很明显。 巴布的表情好像在对刘子明说，“兄die，咱们这次损失了警犬恺撒，不过总算没有白白牺牲！” “好样的，巴布！”刘子明摸了摸巴布的脑袋，一脸的温柔。 “刘队，严勇又要有的忙了！”庄妍走了过来，脸上的血色不是很好。 刘子明抬头看了看天空，深山老林里面的树，长得十分茂密，几乎看不见一整片的天空。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深山老林果然没有一格信号，只可以看时间。 正文 第428章 揪出那些，罪恶帮凶 时间是4月4日下午两点半，他们赶在安山日落前找到了王强，比预期的时间快了两个小时。 不过很可惜，他们找到的是王强的尸体，还只是一些稀少的碎肉和人类身上最硬的骨头。 王强的妻子还在海港警局大厅的椅子上苦等她的丈夫，如果将这堆衣物和人体残骸带回去，那女人一定会哭得没命！ “刘队，王医生的太太还在警局呢！”庄妍的眼睛顿时湿润了，下一秒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 小警花真感性，新兵蛋子都是这样。等以后见惯了罪恶，见惯了生死，就会慢慢看淡一切。 “回去吧！该面对的躲不掉！”刘子明盯着眼前王强那点可怜的尸骸，看了看。 从骨头上的咬痕可以看出，是动物的獠牙所致。不出意外，一定是那只食人恶犬咬死了王医生，吃他的肉，饮他的血。 七个人，两人抬着警犬恺撒的尸体，两人抬着土佐犬的尸体，它俩还挺沉的。 成年的德牧犬身材高大，体量达到四十公斤。成年的雄性土佐犬可以高达六十公斤，雌性土佐犬大约22-32公斤的重量。 德牧警犬恺撒和土佐犬死后，身体似乎变重了。 从科学角度，恺撒和土佐犬它们的重量其实没有发生变化，死狗和死人变重的原理是一样的。 人和动物死后，尸体肌肉会变得松弛冰冷，就像一团烂泥。 活物的每一个部分都是重力点，抬尸体的时候会产生受力不均，因为不能将力气都作用在一点上。 如果去抬活人就不一样了，活人会自动调节身体的重心，并且达到稳定的状态。 就好比人类扛袋水泥比搬一个箱子要困难得多。如果身边有爱喝酒的朋友，当他喝得烂醉后你去扶他就能体会抬死人的感觉。 刘子明牵着受了伤的警犬巴布，它的右腿虽然包扎了，伤口还在出血。 深山老林处没有医用担架，不然他可以和吕墨抬着英雄警犬巴布回去，眼下只能委屈一下他们的英雄。 考虑到妍妍是女孩子，刘子明将王强的“遗体”和衣物给吕墨拎着。 吕墨的脸色很暗沉，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穷凶极恶，且犯罪智商超高的凶手。 他感觉自己拎的不是王强的遗骸，还是沉甸甸的罪恶！ 待会儿回去，王强会经过尸检和DNA比对分析，身上的咬痕大概率一定是出自犬类所致。再经过齿痕对比，很容易判断出咬死王强的恶犬就是他们面前死去的土佐犬。 海港机场的监控里面有李飞去机场托运处接土佐犬的视频画面，这是一个有力的证据，他们可以将李飞迅速逮捕进行审讯。 不过，冷念丞依然可以逍遥法外，李飞可以成为他的替死鬼，就像当初被人安乐死在医院的张伟。 从3月16日依云湾割脸惨案至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天。这期间死了很多无辜的人，他们虽然没有结案，但是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只不过，警局有内鬼，有凶手的保护伞，说不定背后还有更大的保护伞。 他们现在的目的已经不仅仅是抓住真凶，还要揪出那些助纣为虐的罪恶帮凶。 距离他背井离乡已经整整二十天，他虽然早已经渴望回到省城那个家，但是案子一日不能告破，即便是回去，他一定也会茶不思，饭不香。 看着眼前满目苍翠的树林和山路蜿蜒，吕墨想起了一句经典的警界语录，“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天道公平，作恶就要受到惩罚！坏人作恶一定逃脱不了国法的惩处。 突然，天空开始下起了细密的小雨。七人不由加快了步伐，赶紧走出深山。 蒋浩那边原本跟随脚步，试图追上他们一探究竟。突然下起了小雨，地面上的痕迹彻底没了。 越往深山走，他的手机信号越差，此行估计要原路折返。 他不能迷路，更不能冒险，要是死在深山里，大仇未报，死不瞑目。 他按照原路折返，在安山风景区的售票处大厅看着窗外，坐等刘子明他们返回。 刘子明他们再次抵达安山风景区门口，天空已经不下雨了，甚至远处的天边还出现了一道美丽的彩虹。 “刘队，看！天边有一道彩虹！彩虹象征着苦难和磨难终将散去！”庄妍一张惨白失色的小脸被笑容覆盖。 “风雨过后见彩虹！这是吉兆！”刘子明盯着彩虹看了看，一双黑眸闪烁着正道的光。 蒋浩坐在安山风景区的售票大厅看见了刘子明一群人出来了，身边有两条血迹斑斑的死狗，还有一只受了伤的警犬，好像是网红警犬巴布。 看样子，他们在里面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恶战。 吕专家手里拎着一只黑色的塑料袋，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就是菲菲说的，失踪者王强。 没有逗留几分钟，刘子明一群人驾驶着两辆警车呼啸而过。 蒋浩背着黑色旅行包，压低了黑色帽檐，走出了售票大厅。心里一阵感叹，海港警局的警察和法医，又有的忙了。 不过，这个冷念丞真是个不省油的灯，心狠手辣的恶鬼。 蒋浩气得双拳紧攥，没想到因为幺妹蒋晓雯的死，彻底激发了冷念丞心底的恶念，他竟然多次作案。 警方的注意力被冷念丞牵着鼻子走，他们至今还没有破获依云湾的案子，一桩接着一桩的新案扑向他们。 刘子明说了，不能操之过急，抓了冷念丞一个不足以告慰死者亡灵，要揪出冷念丞背后的保护。 蒋浩突然想起那夜在东城河畔，刘子明望着远处的黑夜，对着他说了一番话。 “蒋浩！所谓的帮凶，他们的包庇是一把把尖锐的刀。你的两个妹妹的身上，都有他们划下去刀伤。抓一个冷念丞，不足以告慰死者亡魂！ 刘子明第一时间将警犬巴布送往了警犬基地的宠物医院，兽医老李惊得怒目圆瞪，巴布伤势很严重。 很快，老李给出了巴布伤情的诊断结果，巴布受了重伤一级。 而且......巴布可能会面临残疾，再也当不了一名光荣的警犬。 如果没有此次搜山行动，没有遇到土佐犬，巴布的警犬生涯还有至少五年时间。 刘子明等人感到很痛心，如果巴布知道自己不能工作了，一定会很伤心。 兽医老李要给巴布动手术，刘子明等人只好先行离开了警犬基地。 一路上，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他们虽然找到了王强，但是他们损失惨重。警犬恺撒死了，巴布可能面临退役，再也成为不了一名警犬。 警犬退役后大部分会留在警犬基地，安置在“警犬疗养院”，由专门负责照顾它们的训导员悉心照料，安享晚年。 中年警犬巴布，一身傲骨，它怎会甘愿和一群衰老的警犬一起看着日出和日落，数着日子枯燥乏味的了此一生？这对于骁勇善战的警犬巴布，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两辆警车抵达海港警局门口，七人匆匆走下车。 他们将警犬恺撒和土佐犬的尸体抬下警车时，夜幕已经开始降临。 吕墨拎着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王强的遗骸。透过警局一楼大厅的玻璃窗，所有人看见王强的妻子坐在椅子上苦等丈夫的消息。 王强的妻子背着一个白色的帆布包，穿得很朴素，长相很清秀。腿上放着一瓶没有开封的矿泉水和一块面包，看起来一点也没动。手里拿着面巾纸正在以泪洗面，如果看见王强的遗骸，她会不会眼泪决堤？答案是：会！ 正文 第429章 见不到他，我不会走 吕墨手里拎着黑色塑料袋，感觉像拎着沉甸甸的钢铁。两条腿像灌了铅，双脚像粘上了502强力胶水。 抬起头，他眼睛看向夜幕降临的天空，感觉天空像被无数瓶蓝黑色的钢笔墨水泼在一张巨大的幕布上。 他的心情很压抑，更多的是不敢拎着黑色塑料袋走进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大厅。 透过警局一楼大厅的玻璃窗，所有人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个女人身材很纤弱，顶着一张愁云惨淡的脸，表情十分悲伤。 也许她现在还对丈夫的下落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吕墨不忍心走进去掐灭她最后的一道曙光。 压死人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这女人太可怜了。 王强手机屏保上面，是一家四口幸福的照片，这以后孤儿寡母的日子一定很艰难。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站在的吕墨旁边。他点燃了一支烟，猛吸了几口，烟身立即短了一大截。 下一秒，他的手拍了拍吕墨宽阔的肩膀，说道：“进去吧！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我们都该是人生的勇者，死者家属伤心过后，最终还是希望咱们将凶手绳之以法，告慰死者的亡灵。” 庄妍站在一旁，小脸煞白，捂着肚子，娥眉紧蹙。 刘子明发现，小警花今天的气色一直不太好，像是失血过多，顶着一张惨白的脸。 下一秒，他有些后知后觉，小警花该不会来亲戚了吧？ 思绪胡乱游离了几秒，庄妍已经红着一张脸向他报告，“刘队，我......我去趟洗手间！” “去吧！”刘子明一脸错愕地点点头，小警花已经捂着臀部飞快跑远了。 不得不说，一线刑警，男女有别，这是真的。 小警花从事一线刑警工作至今，一直没有掉队，已经实属难得。 希望她能够尽快想通，早日转去文职岗，不用跟着他身后看尽世间罪恶的第一案发现场。 刑侦二组四人，两人抬着警犬恺撒的尸体，两人抬着土佐犬的尸体，走进了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四人将两条死狗摆放在瓷砖上，警局上下所有公安人员都跑了出来，包括省公安厅厅长冷军和海港警局局长庄建国二人。 德牧警犬恺撒死得凄惨，腹部仍然在出血，身体已经凉了。土佐犬的脖颈处不再喷涌，一直向外缓缓流出鲜血。从它们的死相可以看出，它们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全力火拼。 冷军走出人群，阴着一张脸看向刘子明，用低音炮的嗓音开口道：“子明，长话短说吧！” 庄建国看了看四周，没有看见女儿妍妍的身影，突然感到一阵惊慌不安。 下一秒，庄妍从洗手间走出来，看见局长父亲正勾着脑袋四处张望。 两人的眼神很快交织在一起，庄建国嘴角扯起失而复得的笑容，温柔地点了点头。 庄妍也给他的局长父亲一个温暖的笑容。 刘子明看了看面前的冷厅长，此人气色不太好，眼睑下面一片乌青，还有点发黑。不仅如此，冷厅长的印堂还有些发黑，这可不是吉兆。 错愕了三秒，他清了清嗓子开始长话短说，交代了他们一天的行踪，以及警犬和人员的伤亡情况。 “......冷厅长，庄局，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只恶犬是世界五大恶犬，名叫：土佐犬。 据我们了解，土佐犬在岛国斗犬基地一带常常出现。巴布和恺撒二打一，最终巴布险胜。 不过，警犬恺撒因公殉职，警犬巴布重伤一级，可能面临提前退役军犬生涯。” 冷军面色沉重地点点头，一脸悲痛。随后他带头摘下了警帽，向英勇就义的警犬恺撒进行三鞠躬，行军礼。 警局大厅所有人摘下了警帽，纷纷行军礼，对着警犬恺撒的尸体深深三鞠躬，进行最后的告别。 冷军抬起头刚想说话，王强的妻子已经坐不住，突然猛地扑了上来。 警方动用警犬寻人，失踪人口大概率已经凶多吉少。 “刘队，你是刘队吧？”话落，女人扯着刘子明的衣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王太太，快快请起！您......节哀顺变！”刘子明的嗓子里像堵了三百斤的棉花，难受至极。 “我......我丈夫呢？”王太太泣不成声，浑身发颤，“刘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见不到我丈夫，我是不会走的！告诉我，我丈夫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刘子明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双拳紧攥，他替死者和家属感到愤怒。 “刘队，他......在哪里？”王太太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从丹田里面发了出来。 偌大的海港警局大厅陷入一片寂寂无声，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吕墨的眼神带着同情和怜悯，掠过王太太的脸，“他在这里！” 下一秒，王太太寻着声音猛然回眸看向吕墨，顺着吕墨的坚毅五官往下看，他的手里拎着一只黑色塑料袋，看起来有点沉。 王太太心里一阵错愕，她丈夫身高有175cm，体重75kg左右。怎么......被装进了一只黑色塑料袋里？ 不！这不科学！ 王太太跪在地上，拉扯着刘子明的衣服。刘子明压根无法将她拉起来，她的臀部像是瘫在了地面上。 哀莫大于心死，不过如此吧！ 下一秒，王太太不管不顾别人的眼光，爬向了吕墨的脚下，双手哆嗦地伸向了那只黑色塑料袋。 “王太太，请您节哀！”吕墨试图将她拉起，却被女人狠狠甩开了手。 王太太的双手像得了帕金森病，哆嗦地靠近了黑色塑料袋。猛地接过吕墨手中的袋子，她死死抱紧在怀里。在场所有人，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用猜都知道，黑色塑料袋里面的东西一定很惨烈，一定是王强的衣物或者剩余遗骸。 王太太的哭声原本还是发出声音的，慢慢的她再也嚎啕不出来，而是张开一张嘴巴，呈现出一个O型。 原来一百级的疼痛是哭不出声的，心脏像被人用刀搅拌着疼痛。王太太死死抱住怀里的黑色塑料袋，像抱着他丈夫伟岸的身体。 偌大的海港警局一楼大厅，一片安静，只听见王太太怀里的塑料袋在发出声响。 冷军站在人群的C位，一双正义的眼眸注视着这一切。 他一脸悲痛，慢慢走向王太太，蹲下了身子，“王太太，节哀顺变！请您相信警方，我们会给您丈夫一个公道，给您一个交代。警方一定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告慰死者亡灵。” 王太太攸地一下抬起了眼眸，眼神绝望地看着他。下一秒，她竟然扯着嘴角绝望地笑了笑。 紧接着，她忽然擦干了眼泪，像是铁了心要一探究竟。 刘子明在黑色塑料袋上面打了一个活结，被她一下子解开了。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望着女人手里的动作，她一定是想最后死心，看看他丈夫最后的惨烈。 “不要！”庄妍一声惊呼，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她知道黑色塑料袋里面是什么，她在安山已经见过了。 袋子里面是七零八碎的碎肉和一些人体身上最硬的骨头。 她还对着一棵大树一阵干呕，吐得肝肠寸断。 庄妍的反应有点太激烈了，把王太太吓了一跳，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表情一阵错愕。 “别看！您会产生不适！”庄妍很担心王太太，普通人根本没有目睹碎尸、碎骨的心理素质，更何况里面的衣物、碎肉、残骨都是王太太丈夫的弥留之物。 正文 第430章 建议使用，医用手套 冷厅长看了看死者家属，表情十分凝重，“王太太，这些让法医和DNA鉴定中心拿回去进行身份最终确认吧！” 话落，王太太眼神一阵幽怨，咬牙道：“这里面是我丈夫！” 王太太不顾众人反对，打开了黑色塑料袋，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味道，伴随着尸臭，在空气里肆意蔓延开来。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他们都是公安系统的工作人员，早已经见惯了生死。 但是人类目睹同类尸体的惨烈，本能会产生一种天性里面的恐惧心理。 许多人捂住了鼻子，连冷厅长都感觉到一阵不适，攸地一下站了起来。 庄建国一脸骇色，却在强装镇定，心尖早已经颤栗不安。 冷军看了一眼黑色塑料袋，里面七零八碎的衣服上面沾染了大量的血迹。 王太太准备动手开始一探究竟，被严勇和夏果果冲出电梯及时制止了。 他们看到警局微信群里在说王强的残骸已经找到了，家属正在闹事，两人一路从法医鉴定处直奔一楼大厅。 两人身上自带福尔马林溶液和消毒水的味道，和四周显得格格不入。 因为常年身处法医室，两人的肤色都很白皙，甚至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 尤其是夏果果，她是女人，肤色细腻，血管更加清晰可见。 两人拎着一个法医专用工具箱，从里面取出了一副医用手套递给王太太。 夏果果长相很清冷，眉宇之间看不出一丝波澜，“王太太，考虑到您的指纹会残留在衣物和遗骸上，建议您使用医用手套。” 王太太笑了笑，笑得一脸绝望，“我知道，不能破坏线索和凶手的作案痕迹！” 王太太戴上了医用手套，刘子明虽然很想阻止她，这样确认死者身份的方式实在太残忍了。 不过死者家属执意坚持这样，他没有权力去阻止她。 王太太将死者的衣物取出时，整个人浑身颤栗。 面前一件蓝色条纹衬衫是她在大洋百货替丈夫选的。 丈夫的肤色白皙光滑，当时店里营业员还夸她先生帅气，肤色特别适合蓝色条纹状的衬衫，他俩二话不说直接刷卡买单。 第二件是海澜之家的一款爆款西裤，面料是莫奈尔材质，很亲肤，穿着透气舒适。裤管有点偏长，是她拿着去裁缝店进行了裤腿修边。王太太仔细看了看，上面果然有裤腿修边的痕迹。 咬着牙，红了眼睛，王太太继续取出一双男士皮鞋。 丈夫的皮鞋尺码是42码，这是一双鳄鱼牌的皮鞋。当时他们在万达广场带着两个孩子逛街，路过商场中庭，鳄鱼牌厂方正在进行打折活动，于是两人挑选了一双皮鞋。 王太太继续取出一枚天梭牌手表，表盘适中，不大不小，是一块机械表。 丈夫很喜欢瑞士制造的浪琴和雷达牌手表，考虑到价位过高，她建议丈夫选择了国产品牌天梭手表，支持国货，人人有责。 王太太似乎笑了笑，她想起当时两人购物时的情景，丈夫一副拿她没辙的样子。 下一秒，王太太的手一阵哆嗦，她取出一部手机，是华为手机P30款。 手机密码很简单，是她的出生年月六位数。 手机解锁成功，王太太看着手机屏保上面的合照，忽然间开始大笑起来。 她突然将手机对着所有人，笑得一脸疯狂，“我丈夫是不是长得挺帅？不过，孩子们的长相都随我。他说孩子们是从我脸上抠下来的，哈哈哈！他嫉妒地发疯。” 所有人都在沉默，王太太的样子已经彻底癫狂。 刘子明余光看了一眼小警花，她正在偷偷抹眼泪，他亲爱的小警花永远是最感性的，心灵最柔软的女孩。 忽然间，王太太收起了最后一丝笑意，她摸到了一些七零八碎的碎肉，根本无法辨别出他丈夫的模样。 下一秒，她取出一块人类身上最硬的股骨，位于大腿的内部。 王太太的眼眶滚落出大颗眼泪，手里拿着那块人类的股骨，上面被剔得干干净净，没有一根肉丝。 在白色的股骨上，她可以清晰地看见动物的獠牙在上面撕啃的痕迹。 “他是我丈夫！”看着手里的那块血迹斑斑的白色股骨，王太太的眼神怒目圆瞪。 在场所有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画面引起强烈的不适感。 冷军一个眼神示意，让刘子明赶紧想办法将死者的遗骸送往法医室提取样本进行最终的身份核实。 刘子明点点头，走上前，蹲下，“王太太，请您节哀。 我们需要将被害人的遗骸和衣物等取回，暂时由法医鉴定处保管。等案情告破，我们会将王先生......归还给您！” 刘子明的额头生出了冷汗，王太太拿着死者的骨骼，样子看起来用恐怖都不足以形容。 王太太看了一眼刘子明，将丈夫的一切一样一样装进了黑色塑料袋上，最后还扎上了一个结，是那种很好看的蝴蝶结。 刘子明接过了王太太手里的黑色塑料袋，交给法医严勇和夏果果时，所有人没有来得及控制住王太太。 她已经发疯似地扑向了长相凶神恶煞的土佐犬，虽然它已经死了，但是它的长相并没有随着它的死亡减少一分丑陋和阴狠。 下一秒，王太太抬起脚发疯踢踹土佐犬，样子很狰狞，很恐怖，甚至很有节奏感。 如果没有警察拦住她，她极有可能将土佐犬碎尸万段，一刀一刀凌迟。 忽然间，王太太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快！将死者家属立即送往最近的医院进行救治！”冷军瞪大了眼睛，嗓子里面吼了一声。 一名警局的兄弟将王太太抱上了警车，警车发出“哇儿~哇儿~”的鸣笛声，响彻在海港市的夜幕街头。 ...... “辛苦了！严勇！”冷军的手拍了拍严勇的肩膀，眉宇之间很是器重。 庄建国站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从英国留学归来的女法医，她叫夏果果。 果果在英国法医界赫赫有名，她主动放弃国外的高薪福利，返回海港市为这座城市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刘子明、吕墨、庄妍互相看了看彼此，觉得老庄这会儿突然介绍夏果果，气氛显得很怪异，像是没话找话说，又像是在回避什么话题，更像是转移注意力。 冷军看着夏果果，又看了看严勇，语气关心道：“去忙吧！晚上要吃什么告诉妍妍，夜宵管够，找我报销，别再吃泡面了。” 严勇一脸错愕，“冷厅长，您似乎很了解我！” 话落，冷军的瞳仁缩了缩，他当然了解他，包括海港警局所有的人员配置，他都了然于心。 “你在国内法医界赫赫有名，常年霸榜全国知名刑侦法医榜单前三甲。 关于你的传说，江湖上传言有很多。提得最多的就是这位大法医十分敬业，解剖台当床，特别喜欢吃泡面。”冷军的嘴角生出一丝浅笑，当下的氛围不适合他有任何欢快的表情。 几名警员协助法医二人将德牧警犬恺撒、岛国恶犬土佐犬和那包黑色塑料袋搬上了四轮车。 严勇和夏果果走进了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严勇突然冲着刘子明做了一个微笑脸。 那意思好像是在说，“兄die，放轻松，虱子多了不怕痒！真相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也许就在今天，也许就在明天。” ...... 正文 第431章 海港警局，不干净了 通往法医鉴定处的电梯门合上前，严勇冲着刘子明笑了笑，画风顿时突变。 “吕专家，刚才严医是不是在笑？”庄妍娥眉蹙了蹙，小脸煞白，背后一阵发麻。 “是的！从人类的微表情分析，他刚才可不是微表情，而是面部肌肉在发自内心地笑。”吕墨捏着下颌骨，一脸隐晦不明。严勇在这种情境下的笑容，多少有点让人产生不适！ “我去！好吓人！严医的笑点果然和常人不一样！”庄妍撇了撇嘴巴，看了一眼刘子明。 刘子明一双黑眸，正在注视着严勇离开的方向，嘴角忽然扯起一丝笑容。 “吕专家，刘队怎么也笑了？”庄妍一脸懵圈。 “他俩是心照不宣！ 妍妍，凶手在向我们发起宣战，这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 不过他们坚信，笑到最后的人一定是正义一方。因为......” 吕墨话还没有说完，庄妍开口道：“因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的人逃不过国法的惩处。” 刘子明猛然回眸看向庄妍和吕墨，对他们伸出了大拇指，点了个赞，“没错！天道公平，作恶就要受惩罚！” 话落，冷军走近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子明，今天一天在安山风景区辛苦了！让大家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法医的尸检结果明天一定能出来，这具尸体大概率就是失踪者王强的残骸。 妍妍，你脸色不太好，快点回去休息吧！” 庄妍难掩激动，冷厅长像极了家里的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刘队和吕专家竟然怀疑他。 “谢谢冷厅长，我们不回去，工作是我们生活的常态！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们回去也睡不着。” 庄妍脸上闪烁着正道的光，那一刻刘子明看呆了，小警花像一颗钻石，熠熠生辉。 庄妍的脸色一下子潮红，她的觉悟越来越高了。 冷军笑了笑，回眸看向庄建国，“老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妍妍前途无量！ 我看你没必要让妍妍转到文职岗，咱们妍妍一定会成为一线刑警队伍中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汉子！” 庄建国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这丫头倔脾气，我不要她建功立业，只求她安安稳稳。” “老庄，你的觉悟不如妍妍，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想，谁还冲在一线当刑警？” 庄建国看了一眼冷军，两人四目相视，眼神都颇为复杂。 庄建国的心脏骤然紧缩，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已经不再平静。 他不仅意识形态觉悟不高，甚至对不起他头顶上的徽章！他已经脏了，二十年前就已经彻彻底底脏了。 海港警局，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自觉加班，查资料，将多起案件进行交叉对比，找出它们之间蛛丝马迹的疑点。 目睹了被害人王强妻子的痛苦不堪，大家心里面久久不能平静。 世界上少一个恶人，少一个罪犯，就会多一个幸福的家庭。 他们头顶上的警帽都佩戴了国徽，肩膀上佩戴着勋章。像是在告诉他们，凶手还在继续作恶，他们一刻不能停歇。 刘子明将刑侦二组、刑侦三组的组员都召集在会议室，开了一个碰头会，没有喊冷厅长和庄局参加。 他们之间经常会开这样的小型会议，交流内容可以各抒己见，大胆分析，然后再用事实去验证他们的思路。 刑侦一组这些日子一直由小组长夏枫带领，驻扎在蒋家村走访调查工作，他们要查出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死因。 许多村民起初都不愿意说，甚至谈之色变，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有些人逐渐松了口。 蒋家村村委会书记蒋三一直坚持跟随夏枫挨家挨户走访，但是很奇怪，村民们见到蒋三就只字不提。 后来夏枫四人便开始了自己挨家挨户做走访工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他们出发来蒋家村前，刘子明和他们开了一次碰头会，告诉他们二十年前少女溺水一案有猫腻。 当时在场的围观群众，虽然有人已经“意外”离世，但是当时现场还有大量的目击证人。 时隔二十年，当年目睹死者蒋晓娥“溺死”的村民许多还健在人间。 据小组长夏枫汇报，蒋家村有个别村民的嘴巴已经开始慢慢松动。 他们判断，当年的案件一定有问题，不过还需要时间“撬开”村民们的良心。 毕竟村民们的心理压力很大，看起来像是害怕得罪一些什么人，也许就是躲在背后搅乱风云的黑手。 刘子明将刑侦一组最近的工作小结做了个详细的报告，大家都听得很认真。 “柳爽，你们刑侦三组最近一直在冷氏药业集团附近盯梢，有没有发现可疑点？”刘子明问道。 柳爽打开自己的笔记本，逐条开始进行统一汇报：“我们三组在冷氏集团附近盯梢，发现了几个可疑点，和大家汇报如下。 冷念丞的秘书李飞最近和策划部经理苏菲菲走得很近。这几日，他们已经出双入对，早晨开一辆车去上班，两人好像滚到一起去了。 听说这个苏菲菲原本年纪轻轻已经是策划部的一把手，下周好像要高升，一跃成为华东区域经理，也许是......” 柳爽欲言又止，庄妍娥眉蹙了蹙，会议室没有大领导，她索性开口追问道：“也许是什么？” “他俩可能是权色交易，两人可能已经睡过了！ 苏菲菲能当上这个华东区域经理，也许和李飞有关。我听说李飞还是虾兵蟹将的时候，这个苏菲菲对他根本爱答不理。” 庄妍瞬间红了脸，不再追问。 刘子明眼神示意柳爽继续汇报。 “柳队，还有一个人很奇怪，冷氏集团门口的保安队长，好像不是一般人。 他好像在监视冷念丞和李飞，对他们二人的出现反应很不一样，经常看着他们的车屁股直发愣。 此人有时候行踪十分诡异，好像还认识苏菲菲。” 话落，刘子明抬头看了看四周，攸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将会议室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最终在会议室桌子下面发现了一个微型窃听器。 下一秒，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得意的笑。果然，这海港警局已经彻彻底底不干净了。 正文 第432章 严加防范，被人窃听 “这是......窃听器！” “我勒个去！谁在会议室安装了窃听器？” “该不会咱们队伍里面出现了违法乱纪的害群之马了吧？” “刘队，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别瞒着兄弟们几个啊？” 刘子明没有直接回复，而是将那枚窃听器丢进了水杯中，看着它沉入杯底。 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窃听器，刘子明的嘴角扯起一丝复杂的冷笑。 “在座都是自己人，你们进入警队都是跟随我刘子明，我对你们知根知底。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们千万不要带出这间会议室。” 话落，所有人郑重地点点头。 “冷氏集团门口的保安队长叫蒋浩！是死者蒋晓雯失踪二十年的哥哥！” 庄妍一脸惊呼，回眸看了看吕墨，发现他在点头。 “吕专家已经知道了？不是说好了他们是海港警局的三剑客吗？没想到他俩竟然不告诉自己！”庄妍当时就不高兴了，还有点难过。 “关于蒋浩是我线人这件事，我希望今天开会的所有人都能够保密。”刘子明又重申了一遍。 话落，大家保证，绝对不会向外透露出一个字。 刘子明点点头，点燃了一支烟开始燃烧，“今天我带领刑侦二组一共七人前往安山风景区，冷念丞的人动作很快，从安山北门前往王强的埋尸点，他们想要在我们发现之前销毁一切证据。 我们出发前，只有警局内部人员知道我们带着警犬前往安山寻找王强！ 所以......咱们队伍中已经有黑势力的手在搅乱风云。” 刘子明看了看水杯里的那枚窃听器，眉宇之间拧成了一根结。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舒展了眉头。 “大家不要焦虑，发现队伍中有内鬼，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咱们最近开碰头会要注意严加防范被人窃听的风险。 大家也要做到谨言慎行，对任何人都要做到将案情核心进展进行保密，包括......” 刘子明欲言又止，没有说下去。 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眼神幽幽道：“包括对警局的大领导，还有从省公安厅过来的一群人。” 话落，所有人都点点头，大家心里隐隐约约察觉出一些什么，感觉已经身处在四面楚歌的环境。 刘子明将烟蒂抵在烟灰缸内一阵狠狠碾压，像是在宣泄心里的压力和愤怒。 他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前几天在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发现了三具女尸的尸体骸骨，已经死了十年。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她们是冷念丞的三位堂姐。当年失踪人口一共有四人，目前第四名失踪者并没有找到。 三具陈年尸骸，其中有一具女尸叫冷静秋，她的母亲正是当年的第四个失踪人，她叫张萍。 此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虽然已经人间蒸发了十年，但是她只要还有一丝生还的概率，我们都要找到她，也许她是解开案件的一个核心人物。 当务之急，我们需要一边继续调查案情，一边死盯着冷念丞，还要一边想办法找出这个张萍。” 话落，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阴沉，大家心里除了焦虑，更多的是对真相的急切渴望，还有将凶手早日绳之以法的决心。 ...... 海港警局，局长办公室。 庄建国原本正在窃听刘子明的会议内容，一边和冷军两人在办公室疯狂抽烟。 他俩一前一后即将都要退居二线，心想着一定要熬到退休。两人已经将全部资产秘密转移到了瑞士银行。 只要他们退休了，他们可以立刻踏上奔赴异国他乡的航班。 庄建国甚至已经想好了，不管用什么方法，他就是绑着妍妍，也得把她带出国。 冷军的儿子在瑞士工作，是一名外交官，他全部的家当都在国外，他比庄建国更容易抛开国内的一切，去国外养老。 庄建国的耳朵里传来了一阵电流不稳的声音，刺得他耳膜生疼，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怎么了，老庄？”冷军问道。 庄建国猛地抬起头，一双常年睡不着觉的红眼睛，像一头快要发怒的狮子盯着冷军。 冷军心口一惊，吓得夹着烟的手在剧烈地颤抖，“究竟......怎么了？” 庄建国哆嗦了一下，“被发现了！” “什么被发现了？”冷军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眉都立了起来。 “会议室......窃听器！他们开始防范了！” “什么？你在会议上安装了窃听器？”冷军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庄建国的鼻子，“老庄，你糊涂啊！刘子明是什么人，他是狗鼻子，他贼灵！” 庄建国突然有点发怒，压着嗓音低吼道：“冷军，你说得轻松！我能不放窃听器吗？我不一早窃听他们，你们冷家的独苗早就关进大牢里面的E区死刑犯囚牢，等着去东城河刑场吃枪子儿！” 冷军一脸理亏，没有再说什么。他掏出一包香烟，点了半天没点着。 他多镇定自若的一个人，他也会手抖了。刘子明的可怕，他彻底领教了。 此人是个人精，是警界不可多得的人才，配得上警界传奇的称号。 可惜，他们站在了正义和黑暗的对立面，他们注定有一场生死博弈和对抗。 冷军先替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又将一根烟塞进了庄建国的唇间，替他点上了火。 两人感觉头顶上的乌纱帽已经在地动山摇，岌岌可危。 深吸了几口烟，冷军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老庄，咱们多年的交情我了解你，但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可言。老庄，不能再妇人之仁了，你别怪我！” 话落，庄建国抬头看着冷军，他对着自己的脖子做出了一个“咔嚓”的动作，吓得庄建国差点心肌梗死。 这一次，庄建国没有吱声，心里却犹如一把刀在剐肉剔骨，他的每寸肌肤都在颤栗。 ...... 严勇和夏果果将四轮车推到法医鉴定处，果果脚步不自觉走到了她的二号法医室。 四轮车没有推进去，两人已经闻见了二号法医室里面的味道，就是一种人类尸骸的味道。 李漫妮的碎尸放在停尸柜的冷冻里面，凶手迟迟没有抛尸，大概率李漫妮注定死无全尸了。 三张解剖台上面躺着冷氏三朵姐妹花的陈年尸骸，白骨森森，看着就很哀怨，仿佛三个亡灵漂浮在上空阴魂不散。 正文 第433章 也会害怕，也会愤怒 “果果，你这二号法医室已经满了，不如送我隔壁三号法医室吧！” 夏果果看了一眼严勇，除了这么选择，没有其他的好方法。 她拎着自己常年使用的工具箱跟着严勇走进了三号法医室。 过去，海港市这片治安良好的城市鲜少发生命案。解剖台上大多数时候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上面躺尸体的次数不算太多。 没有尸检工作的时候，隔壁兄弟城市或者外省发生特大恶性的杀人案件，严勇也会买上一张动车票或者机票出去支援，算是一种特殊的学习深造机会！ 毕竟在海港市这座小城，杀人凶手使不上多么牛b的杀人方法，基本上杀人方式不是勒死，就是一刀直接咔嚓了对方。 在外省，他经历过溶尸案，尸体被发现时，下半身溶得干干净净，上半身的脑袋还漂浮在桶内。 很显然，凶手在调腐蚀液时，比例做得不够精准。 除此以外，他还经历了外省的“地窖囚奴”，以及轰动全国的南大碎尸案，“割nai惨案”等。 凶手杀人的手段极其残忍，无疑给法医工作加大了难度。 没想到海港市也有今天，一鸣惊人发生了连环杀人案和多起特大恶性命案。 原本清冷的法医室，从3月16日起，一直忙忙碌碌，“接待”了多名死者。 四周一片寂静，可以听见停尸柜的压缩机发出了嗡嗡声，还有法医严勇和夏果果的喘息声，两人好像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虽然法医看起来面无表情，好像已经见惯生死，外人以为死人在他们眼里和街上的死猫死狗没二人，其实不然。 他们也会害怕，也会愤怒！ 因为工作，他们不能将太多个人主观情绪带入尸检工作，否则会影响他们的判断，从而极有可能在尸检报告中误导了断案的刑警。 某种程度上，法医和刑警是一台机器上面的螺丝钉，拧错了一颗螺丝钉，案情都会向着他们不知道的方向发展。 两人将两具狗狗尸体分别放置在两张解剖台上，开始进行动物的尸检。 尸检动物比较容易，人类就不一样，凶手会在人类身上添加各种畸形扭曲的残忍手段。 “果果，你是女孩子，这只德牧警犬给你尸检。它长得周正，看着没那么怕人！”严勇扯着嘴角，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 说实话，两只狗狗的死相都不太好看，血肉模糊，死前很痛苦，表情也很狰狞。 尤其是那只土佐犬，好像没有料到自己会死，眼神有些错愕，还有些不甘，看起来很恐怖。 “少废话！警犬是我们的好朋友，尸检起来会不忍心动手，我还是解决了这只恶犬吧！” 话落，夏果果已经穿好了白大褂，戴上了医用手套，和防止尸体血管破裂滋一脸血液的防护面罩。 “我开动了哦！”夏果果说完，打开了身边的工具箱，开始进行尸检工作。 严勇的喉结一阵紧缩，他看上的女人果然别致，专挑难题去啃。 “有个性，我喜欢！”严勇一阵腹语，准备对警犬恺撒进行尸检。 警犬恺撒穿身上穿着背心马甲，是一种防弹衣。 可惜了，它不是被枪子儿打死的，而是被岛国恶犬的獠牙咬死的。 严勇解开恺撒身上的背心，血液已经凝固了，废了好半天的时间才解开那件血背心。 严勇对着恺撒进行了三鞠躬，是他对警犬恺撒，英雄狗狗的致敬方式。 下一步，他开始对恺撒进行全身细致的检查和深度尸检。 没过多久，他已经完成了恺撒的尸检工作。与刘子明他们肉眼看见的一样，恺撒是被土佐犬咬死。 恺撒两条腿都受了重伤，不死也是残废。如果不死，它可能和警犬巴布还能作伴，一起被送往“军犬疗养中心”养老。 恺撒的致命伤是腹部位置，被土佐犬咬开了一个大口子。 从外面就可以看见恺撒肚子里面的一切器官，如果这个时候将它举起来，它腹部会稀里哗啦掉出来一堆零件。 不得不说，土佐犬真是禽兽，最接近动物原始本性的一种恶犬。 下嘴之狠，无人能敌。人都能被它吃得只剩下肉糜和残骨，更何况是一只德牧警犬！ 恺撒死于腹部切口撕裂，大量失血而亡，一种无力回天的死法。 严勇摘下防护面具、手套、口罩进行了手部消毒，坐在电脑前开始写警犬恺撒的尸检报告小结。 夏果果将土佐犬翻至正面，暴露在她面前是一张丑陋的狗脸，连死相都能让人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土佐犬一嘴黄色的獠牙锋利程度堪比一把电锯刀，散发出阴森森的光芒。 死是死了，眼睛没有紧闭，应该是死得不甘心，呈现一种半眯半睁的状态。 嘴巴没有闭上，看得出来，这货死前正对着刘子明或者警犬龇牙咧嘴地咆哮。 它的样子凶神恶煞，一看就是一只好斗的恶犬，果然是来自岛国斗犬基地的恶霸。 不得不说，岛国人民的兴趣爱好真特么变态。 夏果果不禁想起她曾经看过的一本真实记录文献，书中讲述了鬼子在屠杀我国村民时，放出来一只军犬，当着一村人的面，活活咬死了一个七旬老汉。 从作者外观形容描写，极有可能是一只土佐犬。 夏果果一边尸检土佐犬，一边眼神散发出令人悚然的光芒。 这只恶犬不仅咬死了警犬恺撒，据说还导致警犬巴布一级重伤，提前宣布退役。最可恶的当属食人，它竟然吃了被害人王强。 夏果果用一把镊子支撑起土佐犬的口腔，它露出了一嘴锋利的獠牙。牙齿异常尖利，颚部肌肉发达，十分有力。 在土佐犬的后槽牙，也就是人类智齿的位置，夏果果发现了残留的肉质。这货的牙缝挺大，还塞牙。 夏果果的脸几乎贴在土佐犬的脸上，严勇回眸看了看她，吓得眼眉都立了起来。 “果果，你在瞅啥呢？快离它远点！” 正文 第434章 后槽牙里，有残留物 夏果果回眸看了一眼严勇，一双清冷绝美的大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 严勇一下子就猜到，果果一定是发现线索了！ “严医，这只恶犬的后槽牙里面塞了大量的肉！这货塞牙蛮严重的！” “所以你怀疑......”严勇话没有说完，夏果果已经点头默认了，并且她用一把镊子取出了土佐犬后槽牙里面的全部残留肉质。 “这些残肉一部分是警犬巴布和恺撒身上的肉！如果运气好，这里面也许还残留着被害人王强身上的肉。” 严勇点点头，表示很认同，“嗯，有这个可能性！ 狗狗又不会刷牙，如果送往DNA检测中心进行检测，也许可以发现人类的肉质。 只要确认是王强身上的肉，就可以坐实被害人王强是被这只恶犬给咬死的！” “严医，赶紧打个电话给DNA检测中心的同事，让他们下楼取一下物证。” “OK！” 夏果果将土佐犬牙齿里面残留的肉质装进了一个白色的透明袋子里，塑封完毕后，放置在一旁。 她低着头继续尸检土佐犬的尸体，发现这家伙很狡猾。 它身上被巴布和恺撒撕咬的伤口都不算太深，可以肯定，它反应灵敏，动作迅速，擅长防守！ 优势是进攻，且有长期作战的经历。 它身上的致命伤是喉咙血管破裂，被警犬巴布拼尽全力咬断了它的喉管，死的时候一定很疼。 如果非要进行画面还原，它的血管破裂的一刻，喉管一定是像漏水的自来水龙头，向外不断喷涌。 再牛b的恶犬，也顶不住血管破裂，失血过多而亡。 很快，DNA鉴定中心的同事第一时间赶往法医鉴定处，取走了物证袋。 他们声称，今晚加班加点也要将结果测出来。 严勇和夏果果都很感动，大家都很敬业。 这样的团队，这样一群优秀努力的小伙伴，他们一定可以风雨之后见到彩虹，真相很快就能浮出水面。 严勇写完警犬恺撒的尸检报告，挪开腚，准备让果果继续写土佐犬的那份尸检报告。 果果拒绝了，她不习惯使用别人的电脑，她对别人的东西和自己的东西分得很清楚，身上始终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 严勇就是喜欢她身上的这股子疏离感，还有那份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夏果果返回二号法医室洋洋洒洒写完了土佐犬的尸检报告，两人准备将文件打包成一个文件夹发送给刘子明。 严勇刚准备将尸检报告发送给刘子明，突然看见隔壁解剖室上的黑色塑料袋，才想起来王强的遗骸还没有进行尸检。 王强的遗骸是一些破烂的衣服，一些血糊糊的肉糜，几根人类身上最硬的骨头，硬得连土佐犬的牙口都嚼碎不动。 “我来吧！这些......挺渗人的！”严勇的男性光辉出来了，准备将黑色塑料袋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被夏果果拦住了。 “我来！”夏果果喉咙里溢出两个冰冷的字眼，也说不出为什么，严勇就老实站在一边了。 就像老师和学生在一起交流一道难解的数学题，老师说了一句，“严同学，站着看，仔细听！” 夏果果一双白嫩纤手解开刚才王太太打的蝴蝶结，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四起。 她取出被害人的衣物放置一旁，用镊子开始挑拣死者的剩余肉糜和残骨，分别分成了两部分。 “电子秤给我！”夏果果没有抬头，只是高冷地伸出一只手。 严勇很快将电子秤放在她的手边，夏果果开始称重量。 “死者肉糜剩余重量不足1斤，一共328g。股骨2块，髌骨2块。 成年男子有28-32颗牙齿，这里面一共有26颗牙齿，很有可能其余牙齿在清扫时遗漏了，或者还在安山风景区那个坑里面。 当然，这些内容已经足够判断出死者的身份信息了。” 严勇站在一旁不住点头，那样子很像老师在讲一道难解的数学题，严同学表示听懂了。 接下里的步骤很明朗，夏果果取出三个透明色的物证袋，分别装进了死者的部分牙齿、肉糜、骨头。 “严医，麻烦你亲自走一趟，将这些物证送往DNA检测中心，别让同事再跑一趟了。” “你一个人待着法医室？”严勇有点不放心的样子。 “怎么了？你小看我？”夏果果看了一眼严勇，笑了笑，“不瞒你说，我老家过去有一片坟地，小时候我还偷吃过坟地的贡品，吃饱喝足了竟然在坟地饱饱睡了一觉。” 严勇的喉结缩了缩，他喜欢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小时候就胆识过人。 也许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他们会在法医这一条道路上，一直和死人打交道。 作为一名法医，他们的职责是替死者伸张仗义，帮他们沉冤昭雪。 严勇拿着三份物证袋前往DNA检测中心，大家正在加班加点检测土佐犬后槽牙里面的残肉。 他手里拿着三份物证袋，用黑色袋子包裹着。 检测中心的主任接过后，打开看了看，脸色顿时不好了。今夜注定无眠！ 严勇丢下物证袋，交代了几句，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诸如：辛苦啦！等案子破了我请大家吃饭！ DNA检测中心的同事表面上点头答应，心里一万个拒绝。 他们都听说过严勇和其他同事吃饭的经历，自然不愿意自讨苦吃。 严勇急匆匆地赶往法医鉴定处，他第一次感觉法医鉴定处的走廊真长，他迈开步子拼命往三号法医室奔跑。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很担心夏果果！ 他从未这般担心和在乎过一个女人，除了他的母亲。 走进三号法医室，严勇喘着粗气，喊了一声果果。 一抬头，他发现法医室里面根本没有果果的身影，吓得他汗毛倒竖，血流上脑。 从法医鉴定处到DNA检测中心，再从上面原路返回到三号法医室，他拢共用了十分钟。 果果人呢？ “果果，别闹！你是不是在和我玩躲猫猫？” 严勇紧张的嗓子发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惨白的一张俊脸，嘴唇吓得乌青。 正文 第435章 让她自己，冷静一下 “幼稚！”身后传来了夏果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严勇猛地回眸看了看她，果果还是那般清冷绝美，完全是他的菜！ “果果！你吓死我了！”下一秒，严勇竟然扑进了夏果果的怀里。 夏果果一脸错愕，喉咙吞咽了两下，猛地推开了严勇，冷冷地丢下了三个字：“神经病！” 严勇一点也不生气，果果没事就好。 ...... 刘子明召集组员开了一个碰头会，无意间发现了会议室桌子底下有一枚监听器。 大家心里已经清楚，他们在警局的一举一动已经被人监听，甚至监视。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偌大的海港警局，内鬼究竟藏匿了多少枚微型窃听器？不得而知！ 会议上，他安排刑侦三组继续在冷氏集团附近盯梢，安排刑侦二组继续在冷氏别墅附近盯梢。 一旦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散会后，大家各司其职，各忙各的去了。 刘子明端着水杯走出会议室，吕墨紧跟其后，两人突然发现身后少了点什么。 回眸时，他们看见庄妍纹丝不动坐在位置上，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开。 “小警花，走啊！最近节能办要求各单位适度节约用电，我们要关灯了！”刘子明说道。 下一秒，庄妍的眼睛开始冒汗了，眼泪没出息地大颗滚落。 刘子明看得一脸错愕，小警花今天来亲戚了，会不会是痛经了？ “身体不舒服吗？早点回家休息吧！女孩子家，别太辛苦了自己！” 话落，庄妍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刘子明，“你们早就蒋浩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是担心我会告诉我爸？” 两人一时语塞，缓过神来，刘子明走到庄妍的面前，想要伸手帮她擦干眼泪。 下一秒，他终究是克制住了内心的想法。 “妍妍，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毕竟，他是你父亲。我们不希望你有精神负担！” “你们......你们就是不信任我！”说完，庄妍哭着跑了出去，没有跑回刑警办公室，而是跑出了海港警局。 “你不去追吗？”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注视着刘子明。 刘子明的脸色很难看，他亲爱的小警花伤心的样子，像一只有力的重拳砸在他的心口，发出了一声闷响。 “不了！让她自己冷静一下！”刘子明口是心非地走出会议室，端着水杯走进了洗手间。 站在抽水马桶面前，他将那枚窃听器连同里面的茶叶准备冲进下水道的阴沟里，被吕墨拦住了。 “留着吧！万一以后可以当做呈堂证供！” 吕墨毕竟是从省局派调过来的，他和庄建国之间没有感情纠葛，做事情和看事情的想法不添加任何情感成分，倒是刘子明显得有点不太理智。 刘子明点了点头，听了吕墨的建议，将杯子中的那枚窃听器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这些重要的物证和资料，他现在已经不敢锁在办公室，更不敢将资料保存在电脑里，都是存放在自己随身携带的128G的U盘里。 庄妍跑出了海港警局，走在大街上看着灯火通明和万家灯火，觉得身体好冷。 父亲最近的反应很不正常，看起来忧心忡忡，甚至有点让庄妍感到陌生。 父亲最近的烟瘾特别大，母亲告诉他，父亲夜里经常躲在卫生间抽烟，还在里面自言自语。 她的局长父亲到底怎么了？难道...... 刘队和吕专家，瞒着她已经找到蒋浩的事实。 说好的警局三剑客，说好的一辈子当好拍档？ 果然应了那句话，相信男人的话，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在街上游荡了很久，刘队和吕专家一个也没有追出来找她，她有点心灰意冷。 下一秒，她立在了原地。不行，她不能赌气离开警局，她要去调查真相，她要还父亲一个清白。 ...... 刑警办公室，刘子明的面前摆放着两桶泡面，他正在给自己和吕墨泡面吃。 一边撕开泡面，往里面倒入调料包、油包、老坛酸菜，一边往里面开始倒水。 “吕墨，咱们通宵达旦也要等待法医室和DNA检测中心出结果。 冷念丞那混蛋竟然用土佐犬咬死了王强，此人是个严重的偏执狂，追求不同的杀戮方式，使用的杀人手段每次都不同。他是个非常可怕的罪犯分子！ 对了，你查到冷军、冷俊峰、冷念丞之间的关系了吗？他们姓氏相同会不会只是一个巧合？” 吕墨回眸看向刘子明，说道：“我还在查！ 明面上冷军和冷俊峰爷孙俩，他们三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我在省局也从未听说过冷厅长有亲戚在海港市。 不过.......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看看能不能发现细枝末节的线索。” 话落，吕墨接过刘子明亲手给他泡的泡面，吃得很香。 刘子明打开泡面三两下就吃光了，而且觉得一桶还不够，今天肚子很饿。 打开微信运动，他竟然是排行榜首位，走了三万多步的步数。 两人将泡面汤喝得一干二净时，庄妍阴郁着一张气色不太好的脸回来了。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示意他给人家女孩子一个台阶下。 刘子明今儿特别倔，没打算安慰小警花。虽然他喜欢她，也能感觉出小警花也喜欢自己。 但是自从他怀疑庄建国开始，他们之间就再无可能了！ 如果有一天，他亲自铐上了自己的师傅，小警花的父亲，海港警局的一把手庄建国。 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也许还有恨！ 晚上八点，海港警局门口突然一片嘈杂。 两名记者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消息，竟然上门要求采访刘子明。 刘子明走出海港警局，发现两名记者好像不是官方媒体。他们举着话筒对着他，身后的摄像师打开了镁光灯，照得刘子明的眼睛睁不开。 “刘队，听说您今天在安山风景区找到了失踪人王强的遗骸。 请您和我们讲讲当时的具体过程，失踪人王强和近日来的诸多案件是不是有关联，听说他是被一只恶犬咬死的！” “刘队，听说警犬巴布侥幸逃过一劫，在与恶犬搏斗时，身患一级重伤，即将面临退役，消息是否属实？” ...... 正文 第436章 把枪放下，小心走火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 消息一定是安山风景区的工作人员或者游客走漏了风声，两名记者没有佩戴记者证，极有可能是野媒人士。 说不定待会儿，他们就要将今天警察在安山风景区发生的一切，发送到互联网上博人眼球，赚取浏览量。 “二位应该不是官方媒体吧？”刘子明阴着一张脸问道。 “没错！我们不是官媒，但是我们会秉公报道，绝对不会以讹传讹，胡乱编辑杜撰不实谣言。 请刘队接受我们的采访！”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适当时候，我们警方会召开记者见面会，到时候你们可以通过正规途径参加。” 话落，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走进海港警局，警局安保人员将两名野媒人士轰走了。 ...... 李飞从安山风景区几乎是仓惶而逃，返回冷氏别墅和冷念丞汇报了安山发生的一幕。 冷念丞低垂着眼睑一直在听李飞向他解释，眼神隐晦不明，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董事长，当时我瞧着情形不对，两只德牧警犬二打一对付咱们的土佐犬，我们胜算很薄弱。 董事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好不容易溜回来，就是为了一雪前耻，报仇雪恨。 董事长，土佐犬应该吉人自有天相，它不会死的！”李飞吓得后背湿漉漉一片。 “不会死？”冷念丞一边刷手机新闻，一边气得全身发抖。 下一秒，他将手机怼在李飞的面前，声音阴冷道：“自己看！安山风景区现场有游客拍到了刘子明他们抬着两只死狗上了警车！其中一只是警犬，一只是咱们的土佐犬。 阿飞，为什么要丢下它，一个人逃回来？” 李飞看了看手机，画面中土佐犬的脖子处有大滩血迹，鲜血染红了它胸口的毛发。 喉结狠狠缩了缩，李飞支支吾吾道：“董事长，当时将军已经迫不及待要向两只警犬发起攻击，我根本拦不住它。而且，以它的战斗实力，我以为它会没事！没想到......” “没想到？”冷念丞将手机劈头盖脸砸在李飞的身上，“李飞，你未免太想当然！你不是赌将军会赢了警犬巴布吗？ 呵呵！你输了！你不仅见不到一千万，更见不到海港院子。” “董事长，我现在就混进警犬基地，将巴布弄死！” “闭嘴！你没有那个实力！”冷念丞红着眼睛看向李飞，整个人都在不住地哆嗦。 “我有！我现在就去证明给您看！”李飞红了眼睛，将军死了，冷念丞绝不会饶了他。 “站住！将军已经死了，我的兄弟就剩下你一个！”冷念丞的语气竟然在慢慢缓和。 李飞一脸错愕，兄弟？他没听错吧？ “董事长，对不起，阿飞不配！”李飞哭丧着一张脸，心尖都在颤栗。 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忽然间笑了笑，“阿飞，木已成舟！ 岛国警犬基地那边我来向藤井弘树解释，你回去写一份弄死刘子明的方案给我，发我邮箱！” 话落，冷念丞脸上的冷笑更甚，他盯着地上将军没有吃完的M8和牛，眼神泛起了狠厉的光。 “将军，我不会让你白死！刘子明，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李飞走出密室，脸色一阵惨白。一路驱车赶往金茂府，苏菲菲的住处。 苏菲菲看着手机上的定位发生了偏移，很快汇入海陵南路，前往金茂府的方向。 李飞一定是来找她的，这家伙刚才被冷念丞一顿呵斥，没想到冷念丞竟然没有要了他的命。 看来这个李飞深得冷念丞的喜欢，他果然是一颗优秀的棋子，她必须好好利用他。 下一秒，苏菲菲眼神百般复杂，她手里拿着一只验孕棒，上面竟然出现了两道红杠。 她怀孕了！肚子里怀了李飞的孽种！小李飞诞生了！ 苏菲菲眉宇之间很伤感，这是她第一个孩子，孩子的父亲是杀人凶手，是帮凶。 这孩子如果生下来，注定被人指着鼻子骂他是杀人犯的孩子。 李飞就是一只精虫上脑的死泰迪，几乎每天都要折腾她。 这么高效率地行房事，不怀孕才怪。 苏菲菲捂着肚子，这孩子还只是一个胚胎，医生说可以做人流，让她考虑清楚究竟要不要留下。 李飞的位置距离金茂府越来越近，苏菲菲擦干眼泪，眼神幽幽地看向窗外的满天星辰。 “孩子！妈妈不能留下你！明天一早妈妈会去做人流，你会变成天上的一颗小星星。” 话落，她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李飞来了。 打开门，李飞看了一眼苏菲菲软香惜玉的模样，猛地扑进了她的怀里。 苏菲菲被他抱得紧紧的，有点喘不上气来，一只手却不小心触碰到了李飞腰间的那把瑞士B&TUSW手枪。 “阿飞，这是什么？”苏菲菲猛地抽出李飞腰间的那把瑞士B&TUSW手枪。 李飞一脸错愕，刚才他忘记将这把手枪还给董事长。 “菲菲，快把枪放下，小心擦枪走火！”李飞小心翼翼道。 苏菲菲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举着手枪的姿势完全不对，更像是举着一把玩具手枪。 “阿飞，你杀人了？”苏菲菲一脸惊悚，瞪大了眼睛看向李飞。 李飞扯着嘴角，眉眼之间都是深爱她的样子，“菲菲，别胡说，我哪敢杀人！ 快把枪给我，这是我警局一兄弟放在我这里的，过两天他就会取走！” “你撒谎！警察只有在执行严重的暴力犯罪任务的时候才能配备枪支！ 他们平时是没有枪的，而且警察配枪有严格的限制，当日必须归还给枪支保管部门。阿飞，这是常识！”苏菲菲握着手枪，步步后退。 “菲菲，不管怎样，我没有杀人，你相信我！”李飞急得满头大汗。 这一天他过得提心吊胆，没想到晚上到了苏菲菲的温柔乡，竟然还在遭受刺激。 “阿飞，承认自己杀过人很难吗？ 阿飞，你去自首吧！不为自己，也为了......”苏菲菲话没说完，失声笑了笑。 他没有必要知道这件事，明天一早她已经约了医生去做人流。 “菲菲，别闹了！快把枪给我！”李飞步步紧逼。 苏菲菲攸地一下扔掉了手里的瑞士B&TUSW手枪，瘫软在地上。 这一夜，李飞一直从身后抱着苏菲菲入眠，两人什么也没做，各怀心思。 夜里，苏菲菲迷迷糊糊睡着了，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有一条蟒蛇缠绕着她死死不松开，她猛地从梦中醒来，已经满身大汗。 睁开眼，她看见李飞睡得挺沉，这家伙干坏事干累了！ 苏菲菲打开手机开始周公解梦，在搜索引擎里面输入了一行字：“孕妇梦见蛇，代表什么？” 答案立即迸出：孕妇梦见蛇是吉兆，是生儿子的征兆，暗示做梦者胎儿会很健康的发育。 黑夜里，苏菲菲樱唇勾起一丝苦笑，“对不起，宝贝，妈妈不能留你！” ...... 正文 第437章 心里有事，睡不踏实 凌晨三点，法医鉴定处安静的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清。 法医严勇和夏果果歪在椅子上睡着了，他们在等待DNA检测中心出结果。 法医鉴定处的座机安装在严勇的三号法医室，没有凶杀案的时候这玩意儿很少会响，形如摆设。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彻底划破了寂静的深夜。两人各自打了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严医，快接电话，DNA检测中心那边可能出结果了！”夏果果一张清冷绝美的脸难掩兴奋。 严勇点点头，迅速接通了电话，“你好，我是严勇！” “严医，结果出来了......” ...... 严勇挂断电话后，一双坚定的眸子看向夏果果，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果果，给你点个赞！ 土佐犬后槽牙里面的残肉已经检测出来了。一部分是警犬巴布、恺撒身上的残肉。另一部分是生鲜牛肉，可能土佐犬是食用了牛肉充饥。还有一部分是王强身上的残肉。 DNA检测中心的同事将土佐犬牙齿里面王强那部分残肉和黑色塑料袋里面的肉糜进行对比分析，二者属于同样的细胞分子，确定死者就是王强本人。” 夏果果点点头，眉宇之间没有一丝波澜，她对自己的判断一向很自信。 严勇就喜欢她身上那股子自信的劲儿，因为自信的女人最美！ “赶紧汇报刘队长！ 失踪者王强的身份已经坐实，可以确定死者是被土佐犬咬死，而后进行食用。” ...... 刑警办公室一片安静，刘子明、吕墨、庄妍都顶不住了，三人趴在桌上睡着了。 突然，刘子明被桌上的手机铃声惊醒了。下一秒，吕墨和庄妍也跟着醒了。 他们虽然在睡觉，但是每个人都心事重重，心里面装了事情，自然睡得不踏实。 刘子明定睛一看，电话是一组政务通短号，这个号码他再熟悉不过，是严勇打来的电话。 接通电话，刘子明开门见山问道，“兄弟，是不是出结果了？” “是的！哥，你们赶紧下来一趟！尸体残骸的DNA检测报告结果已经出来了！” “好！我们马上过来！” 话落，三人乘坐电梯直奔地下负一层。 最近他们经常光顾法医鉴定处，对这里已经熟门熟路，不再害怕空气中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走廊上昏黄的灯光、忽闪忽闪的坏电灯泡、停尸柜发出嗡嗡作响的声音......这一切，他们已经不再害怕。 见惯了死亡，看多了尸体，他们对这些越来越能坦然面对。唯一不能坦然和释怀的，是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推开三号法医室的门，铁门发出“吱呀”一声，回荡在长长的法医处，发出千年不变的回音。 三人已经没有心情理会这些，径直走进了三号法医室。 严勇和夏果果已经恭候他们大驾。 “哥，果然和你们推理一致！王强是被土佐犬咬死并且残忍食用。 果果在土佐犬的后槽牙发现了牙缝里面的残余肉质，DNA检测中心的同事已经检测出是王强的残肉。 你们带回来的死者残肉和土佐犬牙缝里面的肉质属于同一人，王强已经遇害。 毋庸置疑，死者王强身份已经确认，可以宣布死亡。 哥，可以通知家属去管辖范围内的派出所报备人口死亡信息，注销死者的户口和身份信息。” ...... 凌晨五点半，刘子明、吕墨、庄妍乘坐电梯返回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庄妍一声不吭，没有往常那么活泼。 刘子明偷瞄了她一眼，小警花来亲戚了，又一夜没睡，又或者她还在生他的气。 刘子明的心情原本就很沉重，看见小警花一脸不开心，他的心情更郁闷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小警花开心，他就开心。小警花不高兴，他就心乱如麻。 “刘子明，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你怀疑人家爸是内鬼，你俩注定没结果。”刘子明一阵腹语。 他不禁想起一首歌的歌词，“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够在一起，偏偏换成了回忆。我就算忘记时间也忘记你，也忘不了我们有过的甜蜜......” 三人走出电梯时，三双眼睛纷纷看向窗外，天儿已经亮了。 警局对面一家包子铺升起了炊烟袅袅，环卫工已经开始清扫街道，早起晨练的人已经迈开了步伐，在做热身运动。 “妍妍，肚子饿吗？”刘子明看见小警花一脸憔悴，又开始怜香惜玉。 吕墨杵在一旁，双手抱臂，一脸看破不说破，“刘队，我饿了！我们去吃早饭吧！”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吕墨，眼神略带感激，好像在说，“感谢老铁助攻！” 庄妍娥眉蹙了蹙，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她是真的饿了，昨天一天几乎没怎么吃。 “走吧！”庄妍阴着一张有些病娇的小脸，喉咙里溢出来两个不冷不热的字眼。 刘子明虽然心情很沉重，但是看见小警花终于愿意和他说话了，心情又一下子从谷底慢慢升起。 小警花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姑娘，爱憎分明，心情好坏都放在脸上，绝不藏着掖着。 这么好的姑娘，将来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好命的臭小子，反正不可能是他刘子明。 三人前往海港警局马路对面的包子铺，点了豆浆、油条、特色招牌小笼汤包，开始风卷残云。 吃早饭的时候，刘子明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观察小警花。没办法，他的眼睛根本没法不看向她。 也许，这就是爱吧！ 小警花吃了一些汤汤水水，额头和娇俏的鼻尖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气色也渐渐好转。 刘子明刚想劝小警花多吃点，她的身材已经够好了，不需要再追求完美，过度减肥。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定睛一看，电话是母亲打来的。 这个点，母亲打电话一定是出事了。 “妈——怎么了？”刘子明一脸急切道。 “娜娜做噩梦了，刚才哭醒了！现在一直在房间里闹腾，不愿意去上学！ 子明......你有时间回家一趟吗？” 母亲几乎是带着乞求的口吻，刘子明的心脏骤然一阵紧缩。 娜娜出院前，医生说了，家长不要马大哈，不把儿童创伤后精神障碍不当一回事。 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是一种心理障碍，这病是会复发的，出院以后要多多关心孩子。 眼下，案子一桩接着一桩发生，被害人一个接着一个被杀。 从娜娜出院，他几乎没怎么回家。有几次都是晚上回去看一眼娜娜，她已经睡着了。 “刘队，娜娜怎么了？”庄妍看出了刘子明的脸色不对劲，知道娜娜可能出事了。 刘子明红了眼睛看向他亲爱的小警花，“娜娜......她......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好像复发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刘子明的眼睛骤然湿润，庄妍的心尖突然“咯噔”了一下。 下一秒，她攸地一下站了起来，碗里的豆浆和油条还没吃完。 “你去哪？”刘子明哭丧着一张脸，问道。 “去你家！看娜娜！”庄妍甩着马尾辫，柔枝嫩条的身子已经往警局方向的停车场走了过去。 吕墨一阵狼吞虎咽，将碗里的豆浆喝得一滴不剩，嘴里叼着一根油条，紧跟着庄妍。 刘子明擦干眼泪，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小警花，有你真好！” 吕墨突然立住了，回眸看了看刘子明，“没了？” 刘子明错愕了三秒，笑得有点不自然，“兄die，有你真好！” “这还差不多，再重色轻友就绝交！”吕墨笑了笑，刘子明心里的阴霾得到了短暂性的抚慰。 三人上车后，时间是4月5日，上午6点整，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两小时。 一脚油门猛踩下去，刘子明驱车行驶在海港市的街道，赶往凯悦花园。 娜娜需要父亲！ ...... 正文 第438章 得一知己，三生有幸 十五分钟后，他们驱车抵达凯越花园小区。 刘子明原本很擅长倒车入库，驾照科考2绝对是满分。 这会儿，他已经顾不得车子停歪了，拉完手刹就跳下车了。 吕墨和庄妍紧随其后，很快来到刘子明的家中。 刘母打开门，一双饱经沧桑的脸上挂着眼泪，愁云密布。 屋子里传来了娜娜的哭闹声，声音很闷沉，像是从被子里面发出来的。 “明明，妍妍，这位是？”刘母见吕墨眼生，弱弱地问了一句。 “妈，他是研究犯罪心理学专家，对常人的心理问题也很有研究，包括儿童心理学。” 刘子明解释完，刘母点点头，不明觉厉的样子。 “娜娜——”刘子明跑进娜娜的闺房，娜娜果然躲在被窝里在哭。 “娜娜——是爸爸——爸爸回来了！”刘子明红了眼睛，鼻尖发酸。 娜娜的哭声停下了几秒，又开始大哭大闹，并没有从被窝里出来的意思。 刘子明刚想拉开她身上的被单，被庄妍制止了，“别硬来！让我试试！” 想起娜娜住院期间，是小警花一直陪着她，并且成功打开了她的心结，刘子明决定让小警花试试。 她们都是女孩子，同性之间更容易沟通。 “娜娜！我是妍妍阿姨！咱们玩开枪游戏好不好？”庄妍的声音和风细雨，如同翠鸟弹水，让人听了很舒服。 “你们都走开！我不要见到你们！”娜娜躲在被窝里，扯着细嗓尖叫。 庄妍一脸错愕，在医院的时候，娜娜对开枪的游戏很有兴趣的啊！ “让我来吧！” 刘子明和庄妍几乎同时回眸看向了吕墨，他慢慢靠近娜娜的床铺，攸地一下蹲下了身子。 “娜娜，叔叔有办法让你不再做噩梦！”吕墨的声音很磁性，还很温柔，和平时判若两人。 娜娜的哭声突然停住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说明娜娜的心理防线已经在松动。 “娜娜，叔叔带你惩罚坏蛋，好不好？”吕墨的声音很轻柔，像是有催眠作用。 刘子明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想要催眠了娜娜。 娜娜还小，如果被催眠，意志力薄弱，很容易醒不过来，这太冒险了。 刘子明刚想阻止吕墨催眠娜娜，发现娜娜的小脑袋竟然钻出了被窝。 这孩子哭得满头大汗，身子像从水里捞上来的，看得刘子明心口生疼。 娜娜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吕墨，带着一股子防卫的眼神，“叔叔，你真的可以惩罚那个大坏蛋吗？” 吕墨心里一阵欣喜，娜娜愿意开口交流，说明他们可以好好地聊一聊。 “当然！”吕墨一脸坚定地点点头。 娜娜的眼神掠过一道惊喜，不过那道光稍纵即逝，“叔叔，您有什么好办法？” 吕墨笑了笑，从包里取出一支笔和一张纸递给娜娜，“好孩子，那个大坏蛋已经被你爸爸抓进监狱了，他在里面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娜娜，你可以现在给那个大坏蛋写一封信，狠狠地批评他。叔叔会亲自交给他，让他给娜娜回信，并且郑重地向娜娜道歉，好不好？” 刘子明和庄妍站在身后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吕专家也太会哄孩子了吧！ 不过不得不说，这一招看起来还挺管用的，娜娜竟然认真地点点头，接过了吕墨手中的纸和笔。 “娜娜，慢慢写，不会写的字用汉语拼音标注。” 话落，娜娜已经开始奋笔疾书，将她对大坏蛋的畏惧和愤怒洋洋洒洒地写了一页纸。 写完后，娜娜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她抬起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看向吕墨，“叔叔，请您一定要将这封信送到监狱给那个大坏蛋！ 请您告诉他，小朋友们因为他犯的错，经常夜里做噩梦。我们需要他的道歉！” 吕墨接过娜娜手中的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包里，蹲下身子摸了摸娜娜的小脑袋，“娜娜放心！叔叔一定将这封信亲自交给大坏蛋，让他知道自己做出了事情，必须要向小朋友们道歉。 叔叔不仅让他写一封道歉信，还会让他录下一段道歉的话。” 话落，娜娜点头如同小鸡啄米，脸色也越来越好了，眼底还有了光。 刘母站在一旁一脸欣喜，“娜娜，奶奶给你煮了鸡汤面，还有一只流心荷包蛋，肚子饿不饿呀？” “奶奶，我饿了！”娜娜点点头看向奶奶，随后走下床开始洗脸刷牙。 刘子明和庄妍看了看吕墨，对他伸出了大拇指，点了个赞。 吕墨笑了笑，压低着嗓子说道：“我和我儿子之间经常写信交流，这种方式容易让孩子打开心扉，将心结用文字写出来，也是一种治愈的过程。” 娜娜吃完早餐，气色比刚才好了很多，背着艾莎公主书包准备出门上学。 刘母跟在身后，祖孙二人准备乘坐公交车去上学。 出门前，娜娜回眸看了看吕墨，“叔叔，请您一定要将这封信交给坏蛋叔叔！如果他真心向我们道歉，知道自己做错了，我们也许会......原谅他。” 吕墨做了一个OK的手势，语气坚定道：“没问题！” 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刘子明驱车，庄妍坐在副驾驶，吕墨坐在汽车后座正在奋笔疾书。 他以罪犯的口吻写了一封回信给娜娜，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对自己的错误感到很后悔。希望小朋友们都能原谅他，他一定会在监狱里面认真接受警察叔叔们的教诲，争取出来之后当个好人。 刘子明看了看后视镜，嘴角勾笑，“兄die，你真是个鬼灵精！这方法也能想到。佩服！佩服！” “刘队，吕专家可是研究心理学的，儿童创伤后心理学一定也颇为了解。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让孩子将心里话写出来，已经是第一步的释放方式！ 收到坏蛋叔叔的忏悔信，是第二步与自己内心恐惧和解的过程！ 如果再收到坏蛋叔叔的亲口道歉语音，娜娜一定可以慢慢释怀，放下心结。” 话落，吕墨抬起头，盖上了笔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儿童身患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不容小觑。 如果想根治这个病症，大人必须要有同理心，设身处地站在孩子的视角去了解他们内心的想法，帮助他们解决心魔。孩子还小，如果没有大人正确引导，后果不堪设想。 很多孩子一生会背负着这份痛苦不停地发酵，严重者会产生抑郁症，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更严重者会出现自戕的行为。” 刘子明的心脏狠狠缩了缩，他感到很后怕！不幸中的万幸，是他遇到了小警花和吕墨两位好帮手。 某种程度上，他们是解救娜娜心结的救星。 “谢谢你们！”刘子明红了眼睛，一双黑眸注视着前方。 吕墨和庄妍谁也没有吱声，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只有抓住凶手，才能让这个世界少一分罪恶，让无辜的人少一点伤害。 回到海港警局，吕墨躲在一间无人的会议室，模仿罪犯忏悔的口吻给娜娜录下了一段忏悔语录。 音频里，吕墨将自己化身成为做错事情的罪犯，他对自己的罪恶行为感到深深忏悔，并且向小朋友们进行了最真诚的道歉，乞求他们能够原谅自己。 刘子明站在会议室的门外，心尖震颤，人生得一知己，三生有幸。 正文 第439章 咱们今天，母子分离 金茂府。 清晨，苏菲菲和李飞已经醒了，两人的眼睛呆呆看着天花板，各怀心思。 昨晚苏菲菲握着那把瑞士B&TUSW手枪的样子，一直在李飞的脑海里旋转。 两人之间像是有了膈应，李飞几次想要搂住苏菲菲，都被她不轻不重地甩开了。 李飞想解释些什么，但又不想对她撒谎，索性就选择沉默不语。 谎言需要一个接一个圆，到最后圆不起来时，就会对菲菲造成更大的伤害。 卧室里，两人的氛围很压抑，他们第一次无话可说。 苏菲菲不想继续配合演戏了，但是也并没有想撕破脸，毕竟她还要利用李飞这一颗棋子扳倒冷念丞。 攸地一下坐起来，她开始穿衣服，准备一早就去医院做B超，然后去计生科做人流手术。 “菲菲，你去哪？”李飞一脸心虚，因为昨晚他被苏菲菲发现他身上藏有枪支。 一个合法公民，一个普通老百姓身上根本不可能有枪支，除非是在米国，那边人民持枪自由。 据统计，2019年米国有36993人死于枪支暴力犯罪。而我国不开放枪支自由，对枪械管理的法律相对严格。 “我去医院体检，最近肠胃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咖啡喝多了！”苏菲菲的声音很冷，样子有点像一对情侣在冷战。 “哦！那你先别喝水！做胃镜检查需要空腹，我陪你去吧！”李飞刚想起床，被苏菲菲一个眼神震慑住了。 “不需要！把你身上的东西保管好！” 李飞的心脏骤然紧缩，他明白苏菲菲在话里有话膈应他身上有枪支的事情。 关于他为什么会有这把枪，他根本不敢和苏菲菲说，说了不仅他没命，菲菲也会受到连累。 冷念丞那么狠的人，他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苏菲菲拿着包包和钥匙出了门，驱车前往海港市人民医院。 她一边开车，一边红着眼睛看向前方，“宝贝，妈妈不能留你，咱们今天就母子分离吧！” 很快，苏菲菲抵达人民医院的停车场，直奔B超科室，没多久就轮到她做B超检查。 躺在床上，一名女医生往苏菲菲肚子上抹了耦合剂，是一种显影剂。主要成分是水和纤维物质，没有毒副作用，抹在肚皮上凉飕飕的。 下一秒，女医生用超声探头在腹部游走，同时胎儿的情况就会显示在B超机器连接的电脑显示屏上。 “医生，我真怀孕了吗？”苏菲菲红了眼睛看向女医生。 女医生一直在盯着电脑屏幕，态度不是很热情，“你在家自己测试了，验孕棒有两道杠就是怀孕了。 通常怀孕一般要怀孕40天左右，B超检查才能看见孕囊发育。 孕早期的时候做B超是不能判断的，建议您做血液HCG测定。血液HCG比尿液HCG要准确，性生活1周后就可以做血液HCG检查出是否怀孕。” ...... 苏菲菲前往血液科被医生抽了一管子血，随后她坐在医院大厅等最终结果。 她希望自己没有怀孕，最好只是一场乌龙。 两个小时后，她拿到了血液报告单。 医生说，“一般人的HCG值是3.1左右，是5的话考虑怀孕，10的话可以确定怀孕。 怀孕四十九天内可以药流，七十天内可以人流，你这月份小，孕囊大于5mm，建议可以药流。 药流相对于人流来说，没有宫腔操作史，损害小。” 苏菲菲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呆立在原地半天没说话，后面排队的人还有很多，医生显得有点不耐烦。 “女士，你今天做不做药流？” 苏菲菲一脸错愕地抬起头，下一秒，她点点头，坚定地说道：“我做！” 医生给苏菲菲开了口服药物来终止妊娠，是两种口服的药物，分别是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 两种药物分三天口服完成，第1天和第2天口服米非司酮，共需要口服6片，每次两片分三次口服完成。 第3天早上空腹口服三片米索前列醇，然后在6小时左右就能够将孕囊排出。 苏菲菲拿着药离开了医院，时间已经是上午八点十五分，距离九点上班还有四十五分钟。 她到肯德基买了一份早餐，一边吃一边思绪神游，吃得食不知味。 宝宝的胎心一般是在60天左右出现，肚子里的孩子还只是一个胚胎。只要她吃下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他就会排出她的身体，就像没有来过人间走一趟。 苏菲菲红着眼睛，浑身发颤，眼泪大颗滚落。 肚子里面是一个孽种，是一个杀人凶手的孩子，她为什么还会难过？ 也许这就是女人天性里面的母性情节吧！ 苏菲菲抵达冷氏集团，蒋浩正在电子移门前维持上班高峰期的车辆秩序。 远远的，他看见菲菲开着自己的那辆车，并没有和李飞一同前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两人对视时，蒋浩看见菲菲妹子今天的气色不是很好，人还消瘦了一圈。 苏菲菲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一脚油门踩下去，开进了集团内部的停车场。 蒋浩一脸错愕，心里有一股子不祥的预感，今天的菲菲妹子和往常不太一样。 她是不是出事了？ ...... 李飞起床后，胡乱吃了几片全麦面包，喝了一罐牛奶。 刚准备出门时，他收到了冷念丞的一条微信。 点开冷念丞的微信头像，李飞看见冷念丞发来了一个定位。 用高德地图搜索后，李飞发现位置是一座被废弃的老工厂，在距离海港市很远的一个村庄，马庄。 什么鬼？今天要陪董事长下乡？ 董事长该不会想收购这座废弃的工厂，将它衍生成为城市废墟探险景点吧？ 近几年，工业遗址改造成为众多设计师创新的源泉。空厂房发展画廊、艺术展厅、酒吧、视频直播基地等，废弃厂房成了一块香馍馍。 下楼取车后，李飞根据冷念丞发送的定位，一路驱车赶往马庄。 冷念丞将定位发送给李飞后，嘴角扯起一丝冷笑。 他取出一只黑色的旅行包，在里面放了一些矿泉水、干粮和盐巴。 这些食物和水，有人现在十分需要它！！！ 出门前，他突然记起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返回地下负一层的密室，他将两根上好的牛皮鞭放进包里。 一路驱车赶往马庄的路上，冷念丞打了个电话给岛国那边的斗犬场，藤井弘树的电话很快接通了。 “念丞君，口你七哇～”藤井弘树很热情地问候道。 “口你七哇！”冷念丞的声音很冷，土佐犬被咬死了，无疑是岛国斗犬场那边的一大损失。 将军每年能给他们带来很多利益，它突然被一只德牧警犬咬死了，他很难启齿。 “念丞君，将军一切安好吗？”藤井弘树继续笑着问道。 冷念丞沉默了几秒，长出了一口气，声音阴冷道：“丝米马赛！将军......它死了！” “纳尼？念丞君，您没开玩笑吧？”藤井弘树用很蹩脚的口吻追问道。 冷念丞带着恨意绵绵的眼神注视着前方，双手死死握紧方向盘，“藤井弘树先生，将军不会白死！” ...... 李飞抵达马庄，又继续开了很久，直到他以为自己被导航里面志玲姐姐的声音带偏了方向，突然看见一座破旧不堪的厂房。 这座厂房太破烂了，被几棵茂密的参天大树包围着。墨绿色的树叶肆意疯狂生长，看起来根本没有绿化部门的人来打理和修剪树枝与树干。 李飞放眼望去，这座厂房年久失修，外观很破旧！ 从外面望去，破碎的门窗，斑驳的墙面上长满了绿森森的毛毛。周围杂草丛生，时不时传来几声野猫野狗的叫声，似有似无之间，还有穷鼠啮狸发出来的尖细叫声。 正文 第440章 马庄一处，废弃工厂 李飞坐在车内等了好久，迟迟不见冷念丞的身影。 马庄是一座偏僻的乡村，据说政府打算在这里建立高铁新城。 他坐在车里玩了几把王者荣耀，四周宽带信号不佳，连连掉线，被队友骂得要死。 身处在马庄，手机4G流量信号一直不能满格，他有点与世隔绝的恐慌感。 没辙，他只好下车，背靠着车门接受那点可怜的信号。 等待的时间太无聊，他点开苏菲菲的微信头像，图片上是蓝天白云，还有一个女孩的美丽倩影。 这个头像很有意境，看久了会让人觉得图片上的女孩就是苏菲菲。 想到昨晚苏菲菲发现他腰间的那把瑞士B&TUSW手枪，李飞心口堵得发慌。 他不想骗她，但是又不能不骗她。 他总不至于告诉他，“菲菲，我杀过人，那个人你还认识，是董事长的前任秘书张伟，我在医院把他给安乐死了！” 猛然抬起头，李飞看着四周苍凉的景色，心情更差了。 土佐犬死了，一千万没了，海港院子没了，两人的感情现在貌似正在裂变。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他转身看向苏菲菲，发现她已经睁开了双眼，目光空洞，还带着绝望。 也许更多的是对他的失望吧！ 毕竟，一个正常人，一个合法的公民，身上怎么可能会佩戴枪支。 苏菲菲年纪轻轻就是策划部经理，很快就要荣登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她是多聪明的一个女人啊！ 他又不是警察，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是罪犯！ 没错！和她夜夜笙歌的男人，是杀死张伟的真凶，也是冷念丞罪恶的帮凶！ 时间在分秒间流逝，冷念丞迟迟不出现，李飞心乱如麻。 他无数次点开苏菲菲的头像，发现她已经将朋友圈设置成为三天可见，一道无情的横线出现在他的面前。 过去的苏菲菲可不是这样，她喜欢发美美的自拍，附上一段正能量的鸡汤，典型的职场女强人。 “菲菲，对不起！”李飞看着破旧不堪的厂房，喉咙里面溢出了几个心酸的字眼。 他没有背景，没有天赋异禀的才华，除了有一颗为冷念丞卖命的心，他已经没得选。 一手烂牌被他打成现在这副模样，他已经很满意了。 如果不是那把瑞士B&TUSW手枪，他和苏菲菲昨晚一定会相拥而眠。 李飞心口无端烦躁，对着汽车轮胎狠狠踹了一脚，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窸窣的声音，李飞以为是一只野猫。 抬起头时，李飞发现一名男子站在他的面前，像从地里面钻出来的活物。 此男，身高约185cm，身材线条比例很流畅，肩宽45cm左右。 一袭黑衣，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身上背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连双手都戴着黑色运动登山手套。 仔细看，只能看见他的一双黑色深邃的眼睛，目光阴鸷带着狠厉。 “......董事长？是您吗？”李飞将手机塞进了口袋，步履缓慢地凑近黑衣人。 因为不太确定，他猛地操起地上一块板砖，进入了警备状态。 距离黑衣人还剩下一米不到的距离，黑衣人突然开了口，声音很阴冷，“阿飞，跟我进去！” “额——董事长，原来是您啊！吓死我了！”李飞连忙扔掉了手里的板砖。 “大白天的，有什么可怕的！”冷念丞压低了鸭舌帽，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董事长，这四周荒无人烟，没想到咱们海港市还有这么荒芜的地方。 董事长，今天咱们下乡的目的是啥？您是想要开发这一块地皮吗？ 董事长，国土局交易资源平台网上有没有挂出这么地皮啊？这里地价应该不贵吧？”李飞一直跟在冷念丞的身后喋喋不休，听起来很聒噪。 冷念丞猛地回眸看向他，眼神无比阴鸷，李飞吓得不轻，赶紧闭了嘴。 两人穿过一片草地，四周杂草丛生，野草的高度已经齐到他俩的腰间。 这要是儿童，在这里躲猫猫应该不错，就是有点危险，说不定这里有蛇。 “董事长，咱们这是要进去吗？这里面会不会有危险啊？” 李飞看着四周墙壁上长满了绿色的毛毛，地上到处都是野草，没有野草的地方也长满了绿色的青苔。 这里看起来湿漉漉的，每一寸土地都充满了危险的氛围感。 通常电影里面的恐怖片，选址就会选择这样绝佳的废弃工厂。 他曾经看过一本由小说改编的电影，讲的是某航空公司多名爱慕虚荣的空姐，被一位假冒富商骗到了酒店。 凶手和她们发生关系后，在她们的饮用水中添加含有麻醉成分的药物，使人昏迷失去意识。 等那些空姐再次醒来后，她们已经被装进了一只蓝色的塑料石油桶中。手脚捆绑，无力回天。 凶手将大量腐蚀性的溶液倒入桶内，当场溶尸了女孩们。 那是一九八九年发生的空姐溶尸案，已经列入十大奇案之内。后来由香港导演和制片人打造成为电影，被列为恐怖片的分类。 还有许多杀人案例中，凶手杀人后会将尸体分尸、碎尸，丢在无人的废物工厂。 李飞跟在冷念丞的身后，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时间仿佛被拉长，一秒钟像极了一分钟。 “董事长，咱们来这里做啥啊？”李飞喉结一阵紧缩，跟个无头苍蝇似的紧跟着冷念丞。 冷念丞没有回头，只是用那种特别阴冷的声音告诉他，“阿飞，今天带你来见一个我的老朋友！” “老朋友？住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买菜、出行、医疗都很不方便吧！ 对了，董事长，您刚才是怎么来的？” “滴滴打车！在前面两公里处下车，徒步走过来的！” 冷念丞话音刚落，李飞一脸错愕，董事长还真有闲情雅致，竟然选择徒步。 下一秒，他缓过神来，也许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董事长提前在两公里外的地方下车，一定是不希望有人看见他来过这座废弃的工厂。 他只有选择徒步，才可以巧妙躲避村子里面的天眼摄像。 没走多久，两人已经找到了这座废弃工厂的大门，上面的锁已经坏了，形如摆设。 铁门上面的铁锈掉落了一地，随着雨水的冲洗，锈迹斑驳，地面上呈现一滩泛黄的颜色。 李飞朝里面望去，这幢废弃工厂还挺大，不过内室有点像地震后的景象。 冷念丞背着旅行包走进去，铁门发出“吱呀”一声，李飞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厂房门口竟然还有一间传达室，看样子这里曾经秩序井然，人来人往。 传达室的门没了，应该是被村民拆掉了。 不过里面有一张破旧的椅子，瘸了一条腿，歪歪扭扭地杵在那里。 上面还有一件破旧的衣服，已经看不出颜色，不过看着像是一具丧尸歪在上面。 李飞心里毛毛的，他这该死的丰富想象力，吓得他菊花一紧。 “别看了！快跟上！她等不及了！”冷念丞的喉咙里面溢出来几个字，李飞却听出了毛骨悚然的味道。 冷念丞突然抬了抬鸭舌帽，只露出了一双阴鸷的眼睛，眼白还是那种经常熬夜的血红色。 李飞吓得瞪大了眼睛，瞳孔狠狠缩了缩，心脏骤然一紧。 他发现，董事长的眼睛在狞笑！ 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通过眼睛可以看懂一个人。 董事长这两扇窗户长得挺吓人的，看着就不想推开。 正文 第441章 地下通道，恐怖声音 “董事长，这座废弃工厂真大！厂房的老板您认识吗？”李飞紧跟着冷念丞的身后，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 这四周太安静了，脚步走在地上还会发出一阵阵的回音。 “不认识！这里荒废了至少有十年！”冷念丞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 “董事长，这里面积太大了，做什么都不太好弄，除非将咱们冷氏集团的分部设立在这里。” 冷念丞猛地回头看了看李飞，声音阴冷道：“阿飞，你的反射弧有点慢啊！ 我刚才在门口就对你说了，咱们是来见一位老朋友，顺便给她送点吃的喝的。” “啊？”李飞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巨大的O型，他刚才以为冷念丞是在和他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是来看望老朋友的。 “董事长，您朋友怎么会住在这里？荒山野岭人烟稀，您没和阿飞开玩笑吗？”李飞一脸难以置信。 “我不喜欢开玩笑！”冷念丞又狠狠看了一眼李飞，吓得李飞闭上了嘴。 又走了一会儿，李飞发现冷念丞的方向好像走偏了，厂房大楼的入口就在他们眼前，他却没有走进去。 李飞心里一阵狐疑，董事长的老朋友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有钱人的想法和普通人果然不一样！也许他们更追求刺激吧！ 很快，冷念丞带着他来到一个入口处，从外面往里看，里面黑洞洞的，有点像地铁入口。 “董事长，这里是地下通道入口吗？”李飞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错！阿飞，今天带你来感受一下地下道探险。”冷念丞忽然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白皙的过分的脸，嘴角扯了扯，好似在狞笑。 李飞看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血液瞬间上涌，很快蹿到了头顶。 “董事长，咱们不是来看望您的老朋友吗？”李飞质疑道。 “没错！她就住在里面！”冷念丞的笑容极其阴冷，眼神里闪烁着狠厉的光芒，像刀子一般划过李飞的心头。 “什么？这里面能住人吗？人待在全年晒不到太阳的地方不会死吗？”李飞一脸难以置信。 他突然开始脑补，昨天自己从安山风景区当缩头乌龟逃了回来，土佐犬英勇就义。 董事长该不会想方设法将他关进这座黑黢黢的地下道，从此永无天日，在里面自生自灭吧？ 李飞喉结抖动了几下，双腿开始发软，身子突然变得绵软无力。 冷念丞看了他一眼，薄唇勾笑，“怎么了，害怕了？你杀张伟的那份魄力呢？” “嘘——董事长，您小声点！”李飞四周看了看，没有人，只有偶然蹿出来的老鼠、野猫、野狗，还有墙上的壁虎。 这里的壁虎个头真大，灰不溜秋的，看着有泥鳅大半截的尺寸。 “啊——”的一声，李飞正在走神，冷念丞猛地拉着他走进了黑黢黢的地道。 “淡定！一直以为你比张伟那小子胆儿大，没想到你也挺怂的！”冷念丞看起来不太满意李飞现在的表现。 李飞错愕了三秒，眼神有点疑惑，“董事长，您不是患有幽闭恐惧症吗？您不害怕了？” “阿飞，这里空气是流通的，而我只是不能待着空气不对流的室内。” 冷念丞显然有备而来，从包里取出一只强光手电筒走在前面。 手电筒的光圈照在四周的墙壁上，李飞看见到处都是绿色的青苔，看着像绿毛怪覆盖在上面。 “董事长，人类没有太阳光照真的能存活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会身体会缺少维生素D3，会导致人类严重缺钙，产生骨头畸形发育，伴随软骨化症，秃发等症状。 对了，还会短寿！具体看个人的身体素质，有些人可以活过十年、二十年！” 李飞不再说话，这里面实在太黑了，到处都是浓烈的霉味。四周湿漉漉的，长期待在这里不死也废。 走了一会儿，李飞突然闻见了不一样的味道，除了空气中的霉味，还有一股...... 这股子味道很奇怪，像是米田共的味道，又有点不太像。 米田共的味道一般根据人类摄入的食物，会分解成不同的味道。 他举起手机电筒照了照四周，发现前面好像一个人影大小的物件，没看太清楚。 回眸时，冷念丞突然不见了，他手里的强光电筒功率有10W。 李飞的手机电筒模式功率大概只有1.5-3瓦左右。 失去了冷念丞的电筒光照，四周比刚才漆黑了很多。 李飞惊得头皮一阵发麻，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从四面传来的回声，吓得他差点尿了裤子。 四周环境让他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小说《盗墓笔记》。 漆黑的地洞里面，有无数的妖魔鬼怪和没有腐烂但已经尸变的尸体！ 董事长刚才说的老朋友，该不会是鬼吧？ 李飞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前方凶险未卜，他不敢轻易迈开步子。 “董事长，您在哪儿？”李飞扯着嗓子小声问道，没想到四周发出来的回声比刚才的更加恐怖怪异。 冷念丞像是蒸发了，一直没有回应他。 李飞感觉到了恐惧，心里慌得一米。董事长一定是弃了他，他成了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土佐犬因他而死，如果当初他没有动了恻隐之心，而是将王医生的残骸丢进碎肉机进行粉碎，那帮警察就不会找到安山风景区。 是他自己妇人之仁了！ 董事长说得对，人狠则无敌！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将王医生的残骸销毁得干干净净。 “董事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李飞几乎是带着哭腔，在乞求冷念丞别闹了。 话落，他的耳边竟然听见了不远处有一阵诡异的声音。 黑夜放大了听觉系统，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 仔细听，那声音不像是动物和怪兽发出的声音，好像是......人类的声音。 那人好像在说，救......救救我...... 他的声音很虚弱，但是可以听得出来，他没有放弃生还下去的希望，他想活！ 李飞听得全身汗毛倒竖，此人一定是得罪了董事长，才会被关在了这里。 董事长说的老朋友，也许就是此人！ 李飞循着那个弱弱的声音，步伐慢慢向前移动，对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他可以肯定，那一定是同类发出来的声音。说不定他俩可以报团取暖，一起逃出这座幽深恐怖的地下通道。 刚走了没几步，李飞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啪”的一声，四周突然亮堂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李飞的眼睛差点被照瞎，他捂着眼睛缓了几秒，这才慢慢放下了手臂。 冷念丞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一张过分白皙的俊脸上，扯着隐晦不明的狞笑，“阿飞，你在害怕？” 李飞讪讪笑道：“董事长，您刚才去哪儿了？我以为您不要我了！” 冷念丞一脸错愕，缓过神来笑了笑，“阿飞，你现在是我唯一的好兄弟，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有些日子没来了，我差点忘记照明开关的位置。” 话音刚落，李飞的身后又传来了刚才那个声音，吓得他立在原地，不敢回眸一探究竟。 “董事长，您快跑！这里好像有鬼！”李飞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阿飞，别怕！如果这里有鬼，一定是我！我就是这里的鬼！” 话落，冷念丞似乎笑了笑，俊美的面容浮上了狰狞恐怖的表情。 李飞的身体没出息地往后踉跄了几步，心口像被一只手死死揪着喘不过气来。 正文 第442章 十字架上，苟延残喘 冷念丞的表情异常狰狞，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和温度。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飞身后的那个活物，眼神散发出仇恨的光芒。 这是李飞第一次见到冷念丞用这般狠厉的眼神去看一样东西。 不过可以确定，他身后的活物一定相当可怕。 这时，身后那个活物又开始发出虚弱的求救信号，“救......救我......” 眼下，地下通道的灯光亮起，四周泛起了橘黄色的光芒，恐惧似乎在慢慢减少。 李飞咬了咬牙，猛地回头看向那个发出声音的活物。 那竟然是一个大活人，长发垂地，遮住了全部的脸。 那人瘦骨嶙峋，身上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努力维持着一个人的模样。 从外观看上去，那应该是一个女人。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衣不附体。 李飞从女人的那两个特殊部位判断出，此人是女性，虽然她已经饿得一马平川，像一座飞机场。 不过下体的特征很明显，她是女人，这一点不需要再怀疑。 女人被绑在十字架上，面前竟然有一台人类的平板iPad。难道她在追剧，打发消磨时间？ 很显然，不太像。 女人的身上伤痕累累，肌肤上结满了血痂，看起来经常遭受酷刑。 十根手指已经畸形扭曲，上面的指甲盖儿貌似被人为掀掉，看起来很疼！ 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看向冷念丞时，他已经放下了身上的黑色旅行包，蹲在地上拉开拉链。 拉链的声音在寂静的四周，声音被放大了数倍。 李飞看见十字架上的女人听见拉链的声音时，脑袋一下子抬起，喉咙里面发出了“汩汩——”的声音。 回眸再看向冷念丞时，李飞看见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浮现出快乐的笑容。 每次他拉开拉链时，都会发出这种声音。 十字架上的女人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式，只要听见这个声音，她就可以摄入食物和水分，然后继续活下去。 李飞喉结一阵猛缩，十字架上面的女人一定不是冷念丞的老朋友，大概率是他的仇人。 他突然想起一个人，冷念丞的二婶张萍。 警方在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发现了三具陈年尸骸，唯独没有发现当年第四名失踪者张萍。 没想到，她被分开藏匿在马庄这座废弃工厂的地下通道。 不得不说，冷念丞真狠呐！ “董事长，她是？”李飞忍着心口的恐惧，哆嗦地问道。 冷念丞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和一块面包，貌似还有一盒午餐肉。 他迈开步子走向那个女人，女人渐渐不再发出声音，身体却开始剧烈的抖动。 她应该是饿了很久，腹部平的像一块贫瘠的土地，里面似乎除了发霉的空气，没有一点食物的残渣。 她的脚下是一堆颗粒状的东西，看着像小石子儿。 李飞知道那些一定不是石头子儿，而是女人的排泄物。 人类如果没有碳水和新鲜果蔬摄入，身体会排泄出石头颗粒的粪便。排泄过程会极其痛苦，会出现撕裂，甚至会出血。 “好久不见！”冷念丞忽然间笑了，笑得很阴冷。 李飞看见十字架上的女人身体打了一个激灵，身体不住颤抖，嗓子里发出“汩汩——”的声响。 “别急！食物和水都给你带来了！不得不说，你的生命力，令我刮目相看！”冷念丞笑了笑，伸手掀开了女人面前的头发。 下一秒，李飞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女人的脸色惨白程度不亚于一张A4纸。 她的脸上只有一层皮，眼珠子凹凸在外面，看起来很像是外星人类。 由于常年晒不到太阳，她是严重的维生素D缺乏者，口腔里面的牙齿几乎已经脱落，看上去像一位老奶奶。 女人瘦得像一张皮包骨，一双大眼睛却散发出渴望的光芒，眼神死死锁住了冷念丞手上的水和食物。 “想吃吗？”冷念丞举起手里的食物，笑得一脸无邪。 女人点点头，嗓子一直在吞咽。 李飞看见她的嘴唇已经裂开，上面有无数看着就让人感觉疼痛的血口子。 女人的舌头在舔舐自己的嘴唇，眉头紧蹙，她已经渴到了人类最能承受缺水的状态。 人类不喝水，一般三天就是最大极限。 如果意志力强大的，目前是有人做到了七天不喝水，还存活下来的先例。 冷念丞一边笑着，一边不紧不慢地拧开了矿泉水的瓶盖。 下一秒，他将矿泉水慢慢靠近女人干裂的嘴唇，女人的眼睛死死注视着面前的生命之水。 忽然间，冷念丞的身体攸地一下倒退了几步，女人突然变得面目狰狞，像一只没有血肉的鬼。 她的嗓子里面发出了“嘶——嘶——”的声音，看起来她很愤怒，很抓狂。 她张开嘴巴做出了撕咬的动作，显然，刚才冷念丞身体往后倒退的动作刺激到了她。 李飞一脸惊悚地看着冷念丞在戏谑她，心间颤栗。 下一秒，冷念丞一脸阴笑道：“生气就没有水喝哦！” 十字架上的那个女人乖乖收起眼底的怒意，一张没有血肉的脸，努力扯起嘴角，做出了一个笑的符号。 “乖——”冷念丞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身体再次慢慢靠近她。 他将矿泉水抵在女人的唇间，女人开始拼命地喝水，像一条缺水的鱼。 很快，一整瓶水被她喝得一干二净，她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光。 下一秒，她的眼睛开始注视着冷念丞手里的面包和午餐肉。 冷念丞看见她在舔舐嘴唇，对食物充满了渴望，一脸阴笑，“饿了啊？” 女人点点头，冲着冷念丞微笑。 冷念丞似乎不想再戏谑她，将面包和午餐肉丢给了李飞，研究起地上的平台iPad。 李飞接过面包和午餐肉，猛地撕开包装袋，将面包掰扯着喂给女人吃。 没想到，女人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她似乎已经饿得来不及吞咽。 李飞将整个面包抵在她的唇间，她像发了疯似的，拼命啃着李飞手里的面包。 要不是李飞眼疾手快，他的手指头多半会被女人咬碎吞进肚子里去。 吃完面包后，女人似乎意犹未尽，眼睛死死盯着李飞手里的那盒午餐肉。 李飞掀开铁盖儿，将午餐肉一整块取出，女人和刚才的样子一样狠厉，像一头草原上的母狼在拼命撕咬午餐肉。 一分钟不到，女人吃光了一整盒的午餐肉，眼神看起来总算有了人类的光芒。 李飞回眸看向冷念丞，发现他正在一边给iPad用充电宝充电，一边看上面的视频。 “董事长，您在看什么？”李飞听见视频里正在下大雨，电闪雷鸣。 凑近时，他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视频里，穿着白色衬衫的冷念丞举起屠刀挥向他的三位堂姐。 没想到他如此狠，当年竟然一边杀戮，一边拍下了行凶的全部过程。 李飞回眸看向十字架上的那个女人时，她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好像是泪光。 下一秒，她开始“呜呜”地哭了起来。 前后联想起来，李飞突然明白了一切。 面前这位女人是死者冷静秋的母亲，现在所有人都在找她。 没想到，他竟然被冷念丞藏在这里。 即便这座废旧厂房被开发商和企业老板买走，他们也很难发现地下通道里面关了一个女人。 从外观可以看出，这座废弃工厂已经属于危楼，重新装修建造的概率很低，只能采取爆破。 那个时候，也就是女人去阴曹地府报道的日子。 正文 第443章 不要低估，求生本能 四周充满了霉味，墙壁上苔藓斑驳。耳畔时有壁虎、毒虫、老鼠肆意穿行的声音。 这座地下通道里面很黑，道路曲折幽深，氧气含量较低。 这里看起来更像是过去为了防备敌人空袭减少损害而挖掘的一个保命和储藏食物的防空洞。 李飞很快就产生了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也许更多是来源于他心理上的恐惧所产生的窒息感。 十字架上面的女人一直在呜咽，嗓子里面发出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哭泣声。 冷念丞手里的平板电脑一边在充电，一边传出杀戮的声响。 视频里的女孩，嗓子里面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直在发出“唔——唔——”的求救声。 十字架上面的女人情绪开始激动，嗓子里的哀嚎越来越急促，不过听起来她在压抑自己。 很快，平板电脑里面那个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不再发出一丝声响。 十字架上的女人绝望地低下了脑袋，像是知道女孩已经死了。 李飞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彻底蔓延在全身。 回眸看向冷念丞时，他一双凶魅的眼睛，目光如炬，死死锁住iPad屏幕。 李飞看见他的薄唇竟然扯起那种狰狞恐怖的狞笑，他看起来十分享受自己的杀戮作品。 瞬间，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不寒而栗。 他突然打了个喷嚏，貌似叨扰了冷念丞的兴致。 冷念丞猛地抬起头，眼神狠厉地看了李飞一眼，吓得李飞转头看向了别处。 李飞的眼睛最终落在十字架上面那个女人的身上。 女人的眼神正在死死注视着冷念丞，眼神绝望却又带着锋芒。 她浑身发颤，嗓子里持续发出那种哀鸣的呜咽声。 四周空气潮湿，周遭氛围令人压抑，更多的是视觉和心理上的恐惧。 十字架上面的女人，手脚被捆绑，样子看起来像是西方国家的一种惩罚手段。 那一刻，李飞感觉自己身处在恐怖的炼狱！ 他是一个旁观者，女人是受害者，冷念丞是那个恐怖的裁决者。 “董事长，咱......咱们可以离开这里吗？”李飞努力控制着声带，想让喉咙不再哆嗦。 冷念丞抬起头看向他，像一只从炼狱里爬上来的恶鬼，“阿飞，很长时间没来看二婶了，咱们陪陪她。” 话落，冷念丞又扯起那种恐怖的狞笑，李飞吓得喉结不住紧缩。 “二......二婶？” 冷念丞点点头，耸了耸肩膀，阴笑道：“没错！她就是我二婶！怎么，和照片上是不是判若两人？” 话落，冷念丞举起手中的平板电脑，上面出现了一位穿着一袭红裙的丰腴女人。 照片虽然有了一些年代感，但是可以看出照片里的女人肤白貌美，鲜活灵动，气质矜贵，手里还抱了一只猫咪。 李飞再看看十字架上那个女人，她瘦得像一张纸片人。她衣不附体，已经失去了做人的尊严。 她被绑在十字架的木桩上，四肢伤痕累累，苟延残喘的样子像是在进行一场仪式。 当她低下头时，她的样子像一幅恐怖油画，像是在向这个世界或者某个人进行忏悔。 “董......董事长，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已经失踪了十年，难道她一直被关在这里？”李飞有些明知故问，声音止不住地哆嗦着。 “是的！十年了！”冷念丞死死盯着十字架上的女人，眼神带着狠厉。 女人抬起头只看了他一眼，吓得低下脑袋，不再敢和他对视。 下一秒，她自顾自地哭了起来，声音听起来很压抑，也许她根本不敢放声大哭。 冷念丞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李飞的面前，扯起嘴角笑了笑，“阿飞，这里环境不错吧！ 过去这里曾经是防空洞，后来废弃了很多年。90年代建厂初期，厂长一直将这个防空洞保留完好。 这座废弃工厂原本是一家牙刷厂，后来经济效益不好，宣布倒闭后荒废了许多年，一直没有接盘侠来接下这个盘子。 时间久了，这个防空洞就再也无人知晓。 阿飞，这里十分幽静，很适合二婶在这里颐养天年，对吗？” 话落，冷念丞看向李飞，薄唇勾笑。 李飞现在特别害怕看见他笑，他的笑比不笑更恐怖。 也许是他知道冷念丞干了多少脏事，所以看他的眼神已经自带恐怖BGM！ “是......是挺好的！”李飞心脏一紧，口是心非道。 冷念丞突然站了起来，绕过了十字架木桩。 地上像是倒了一个物件，冷念丞将它捡起时，李飞发现那是一个手机平板支架，高度可以收放自如。 “董事长，这里怎么会有支架，难不成您在这里直播？”李飞一脸骇色。 冷念丞回眸看了看李飞，扯起嘴角笑了笑，“阿飞，不得不说，你的想象力很好，简直天马行空。 哈哈哈，我怎么没想到可以在这里直播虐人。 可惜，黑色网站最近好像出了问题，三爷失踪了。” 冷念丞一边说，一边将手机支架调节到最佳的位置和高度。 “董事长......这个iPad该不会一直在循环播放刚才那个视频吧？”李飞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身体抖得厉害。 冷念丞走近他，大笑了两声，几乎笑出了泪花。 他伸出一只手放在李飞的肩头拍了拍，李飞吓得做了一个提肛运动。 “阿飞，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和你称兄道弟吗？” 李飞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因为你比那个短命鬼张伟聪明多了，你的发散性思维很强，一点就通。 没错，这个支架的作用就是为了固定iPad，我已经设置了自动循环播放功能。 这里可能有老鼠，或者有野猫出洞，将手机支架推倒了。 阿飞，你去四周看看，发现有老鼠或是野猫抓起来，别让它们坏了我的好事！”冷念丞的眼神死死盯着李飞，眸光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李飞吓得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开始在这四周寻找野猫、野老鼠的踪迹。 找了好半天，他只看见了老鼠洞，并没有看见老鼠的踪影。 这些活物就像是披着人皮的恶鬼，通常只有在黑暗的情景下才会出洞作恶。 至于野猫，听见有人类出现的动静，早已经消失不见。 也许这里根本没有野猫，这里除了十字架下面女人那点可怜的排泄物，它们寻不着可以食用的东西。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里一定有老鼠，还不少！ 李飞仔细看了四周的墙壁，四面八方有不少老鼠洞，里面一定是老鼠的帝国。 “董事长，没有发现野猫的踪迹，老鼠洞倒是不少！” 话落，冷念丞点点头，像是已经知道了。 李飞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女人的两条腿。在她小腿的部位，一直蔓延到大腿，最后分布在全身，都有老鼠爪子到此一游的痕迹。 “董事长，她......她还挺能扛的！”李飞面露骇色。 冷念丞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阿飞，你错了！她是怕死！你永远不要低估人类求生的本能！” “生不如死，何必呢？”李飞一脸唏嘘道。 “阿飞，你听过一句话吗？好死不如赖活着！” 李飞错愕了三秒，冷念丞已经将iPad固定在平板支架上。 他站在十字架面前看了看，从女人的视线可以直视iPad的屏幕。 “二婶，最近海港警局姓刘的臭警察阴魂不散地盯着我，小丞差点把您给忘了。 二婶，这次咱们相隔了七天才见面，想我没？”冷念丞一边说笑着，一边将iPad的音量调到了最大。 很快，视频里出现了十年前那场滔天大雨。 在那幢烂尾楼里，冷念丞独自一人杀死了三位花季少女。 她们都姓冷，她们身上都流淌着冷俊峰的血脉。 正文 第444章 一定不会，放过逃兵 “不要——不要——” 十字架上的女人开始拼命挣扎！ iPad发出凶器的杀戮声、男子的狞笑声、一根钢丝缠绕着冷欣然时，她发出来短暂的求救声。 还有锤子砸在冷楚雨头颅骨上，发出的重击声，最后的彩蛋和压轴好戏才轮到她的女儿冷静秋。 这个视频她已经看了十年，每一帧画面，每一秒的细节她已经了然于心。 每一次播放，她的身体和精神都会再次遭遇重创。 十字架上的张萍在发疯般地挣扎，手脚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的木桩上，一切反抗都显得苍白无力。 “董事长，她......她好像精神崩溃了！”李飞站在一旁哆嗦着，吓得产生了尿裤子的冲动。 冷念丞一脸阴笑，“阿飞，你太小看她了！她远比你想象的要坚强！ 说实话，十年前我把这个毒妇关在这里，以为她活不了多久！没想到，是我太低估了她的生命力。 某种程度上，我已经赡养了她十年之久。 这十年，我虽然不常来，但是会不定期过来看望她，给她送吃送喝。 一切都看她的造化！很神奇，她每一次都在垂死之际等到了我的食物和水。” 李飞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iPad传出的声音，时而有节奏，时而有力，时而顿挫，每一声都戳中了李飞的心脏。 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但是冷念丞似乎意犹未尽，看起来一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冷念丞猛地伸出一只手将张萍的脑袋拎起来，李飞看见女人的眼睛紧紧闭着。 很显然，她不想看见冷静秋惨死的录像。 那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看一次，心就万念俱灰一次。 她的脑袋被冷念丞狠狠揪着，疼得痛不欲生。 冷念丞貌似很享受看着她疼痛难忍的样子，大笑了两声，“二婶，怎么了？都看了十年了，您还不敢看？” 下一秒，他取出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抵在张萍那张皮包骨的脸上，声音阴冷无比，“睁开眼睛！我要你睁开眼睛！” 冷念丞几乎是在咆哮，李飞吓得哆嗦了两下，十字架上的女人睁开了双眼。 “乖！这才是小丞的好二婶！ 只要你乖，食物和水，对了，还有你最爱的午餐肉。小丞会定期供应，数量和种类全凭我的心情好坏！” 话落，冷念丞狠狠甩开了张萍的脑袋，因为惯性的力量，她的后脑勺撞在木桩上，发出一声“砰”的巨响。 隔着空气，李飞都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很疼。 他突然想起冷老爷子出殡当天，他去冷念丞卧室的双开门冰箱取走穿心莲口服药的场景。 冰箱里面的ren肉刺身、尸块......李飞的心尖止不住的战栗。 身处在这座防空洞下面，看着一个活物被冷念丞折腾成这样，视觉和精神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和暴击。 张萍的脑袋被松开后，一双空洞麻木的大眼睛死死盯着iPad屏幕，瞳孔聚焦在画面上。 冷念丞很满意地露出了笑容，李飞看得心惊肉跳。 他突然想起张伟临终前的话，“阿飞，伴君如伴虎，董事长性情暴躁，生性残忍，你自求多福吧！” 现在细想来，张伟是对的，当时他被利欲熏心蒙蔽了双眼。 他太渴望成功了，他太渴望女神苏菲菲能高看他一眼。 现如今，他名利双收，抱得美人归，却终日活在恐惧的梦魇下，内心永无安宁之日。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如果退出这场杀戮的游戏，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跟随冷念丞这么久，他已经摸透了董事长的性格秉性。 说到底，冷念丞是一个吃软不怕硬的狠人，只能顺着他的毛捋，不能逆他而为。 逆他者，他必定诛之！ 眼下，逃也不是，继续下去内心又备受煎熬。 突然间，他的手不自觉地触碰到了腰间的那把瑞士B&TUSW手枪，昨晚他忘记还给冷念丞了。 这里面有满堂子弹，只要扣动扳机，就可以送冷念丞上路。 李飞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身体抖了一下，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冷念丞是谁？他可是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他的主子。 他竟然想弑主？ 就算他现在出其不备杀了他，他又能逃到哪里。 他刚上任秘书一职没多久，身上前后也就收了冷念丞几十万。 这点九牛一毛的钱，他只能逃到国外进行一个短暂的七日游。 如果杀了他，国内警方会第一时间发布逮捕令，全国上下悬赏缉拿他归案。 眼下，他和冷念丞是一根绳子上面的蚂蚱，他已经别无选择。 “阿飞，你在做什么？”冷念丞突然一阵警觉，眼神看向李飞的手。 李飞的手正放在腰间，摸着那把瑞士B&TUSW手枪，做出了一个准备拔枪的动作。 下一秒，他捂着肚子，面色一阵惨白，身体竟然还抽搐了几下。 他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董事长，我......我肚子疼！我能出去方便一下吗？” 冷念丞笑了笑，语气竟然有几分宠溺，“懒人屎尿多！去吧！快点回来，我有好戏等着给你看！” 李飞点点头，露出一脸讪笑，捂着肚子跑出了防空洞。 一路狂奔，身后是视频里面的杀戮声，女人绝望的哽咽声，以及冷念丞的狞笑声。 李飞浑身汗毛倒竖，他根本不敢回头，脚步寻着光的方向拼命狂奔。 这座防空洞的洞深大概80多米，钻地最深的炸弹是美用炮管改制的钻地核航弹，估计都炸不掉这个防空洞。 跑出洞口的一刹那，李飞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感觉从地狱回到人间。 面前仍然是一片苍凉的景色，刚才来时还觉得恐怖，和防空洞里面的那一幕对比，这些都是小菜一碟。 回眸看向防空洞那个黑漆漆的洞口，李飞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防空洞里面凉飕飕的，还很潮湿，他这一身汗水完全是吓出来。 那一刻，李飞很想拔腿逃跑。 下一秒，他放弃了这个幼稚的念头。 俗话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冷念丞如果出来后，一定不会放过一个逃兵。 烧了防空洞？这想法更可笑！ 当初人为建立防空洞时，使用的都是防水防火的材质。 钻地最深的炸弹是美用炮管改制的钻地核航弹，都无能为力，更何况是一把火。 除非有毒气，但是他从哪里搞毒气过来？ “李飞，别想了！透透气，赶紧滚回去吧！冷念丞说有好戏等着你！”李飞对着四下无人的苍凉景象，喃喃自语，手机突然接受到了一点弱弱的信号。 他定睛一看，是迈巴赫4S店发来的消息，售后部经理通知他，董事长的豪车需要质保了。 “哎——”深叹了一口气，李飞点开了苏菲菲的微信头像。 想起昨晚和今晨，两人一直处于怄气状态，李飞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突然想起一句歌词，“男人，有时他有苦难言。男人，没有你想象强悍。 男人，请原谅他很平凡。男人，有时他左右为难......” 他必须活着，不为自己，也为苏菲菲而活。 他已经不是一个孤魂野鬼，苏菲菲会为他留一盏回家的夜灯。 原路返回那个幽深莫测的防空洞，李飞已经没了原先的恐惧。 男人要为心爱的女人付出一切，哪怕是独一无二的命！ 走在潮湿阴冷的防空洞，他突然想起Y市二十年前一起骇人惊闻的“防空洞命案”！ 正文 第445章 取出两根，牛皮鞭子 Y市二十年前发现过一起骇人惊闻的“防空洞命案”！ 宫某与50岁的侯女士发生性关系后，两人因价格问题发生纠纷并厮打，宫某用双手猛掐侯女士的脖子，致侯女士当场死亡。 为毁尸灭迹，宫某在租住处内用菜刀分解侯女士的尸体，随后用小推车将尸块运至甘井子区椒金山山上，将尸块抛于防空洞内。 也许是防空洞太幽深恐怖，李飞这些年看过的悬疑恐怖桥段和凶杀案新闻全部涌现到了脑海里。 影视剧方面，他一直不喜欢看四海八荒的玄幻修仙剧，一群修神修仙成天虐情虐爱。 玛丽苏爱情甜宠剧他更不爱看，他喜欢看恐怖、悬疑、推理剧情。 眼下，行走在长达80多米深的防空洞，李飞满脑子都是那些恐怖如斯的场景。 有一部电影，改编自真实凶杀案例。 一高三女生在防空洞内遭同班男生割喉，原因是女生诋毁男生是同性恋。 男生故怀恨在心，将其约到山顶，将其杀害。 警方通过警犬搜索，三小时后在学校附近废弃已久的防空洞找到了失踪的高三女生，女孩躺在血泊中，喉咙上一道骇人的刀伤，身上还有数个伤口。 想起这些防空洞命案，李飞不禁佩服自己的记忆力。 漆黑的四周，他手里举着手机，微弱的光线显得苍白无力。 直到他听见正前方发出刚才那个熟悉的声音，是iPad播放视频的声音，女人的哽咽声，冷念丞的阴笑声。 又往前面走了几步，前方突然柳暗花明又一村，四周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也算不上亮如白昼，就是那种昏黄的灯光，毕竟冷念丞只使用了一只瓦数不算太高的灯泡。 不得不说，英国人汉弗莱·戴维发明的电灯，真的是一项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阿飞，怎么去了这么久，二婶都等急了！”冷念丞猛地回过头，脸上挂着那种惨笑。 眼前的一幕，明明他是最大的赢家，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裁决者，他为什么要扯起这种惨笑？ 李飞顿时如遭雷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总感觉接下来在这个可怕的防空洞里会发生一些颠覆他三观和视觉、听觉、触觉的事情。 “董......董事长，我......我拉肚子！”李飞的身体抽搐得更厉害。 冷念丞的声音阴冷道：“阿飞，把舌头屡直了说话！还有，你似乎在害怕？” “没......没有！千真万确，阿飞没有害怕！”李飞挤出一丝笑，比哭还难看。 平板支架上摆放着那台象牙白色的iPad，依旧在循环播放着冷念丞十年前在烂尾楼杀死三位堂姐的录像。 十字架上面瘦骨嶙嶙的女人一双空洞的大眼睛，麻木不仁地看着屏幕。 她的眼睛虽然看着屏幕，但是穿透她的瞳孔，李飞看见她的瞳仁已经涣散，证明她并没有看着视频。 在危险的边防地区，守卫领土的将士执勤期间即便是换班，也会睁着眼睛睡觉。 他们是一群“最特殊”的士兵，退伍之后仍然会保持这种习惯，一旦有危险，就会立刻醒来。 也许她早已经养成了看而不视的本领。 “阿飞，二婶已经等不及了！”冷念丞眼睛注视着李飞，一边取出黑色旅行包里两根上好的牛皮鞭。 那次在阳光水疗，他梦见自己和李飞用牛皮鞭抽打三具尸骸，俗称：鞭尸。 后来他请内蒙古那边的朋友在武器店买了两根上好的牛皮鞭，顺丰快递寄到了海港市。 李飞看着冷念丞手里两根牛皮鞭，粗壮无比，像古代一种武器鞭，是一种冷兵器。 鞭有软硬之分！ 硬鞭多为铜制或铁制，软鞭多为皮革编制而成。常人所称之鞭，多指硬鞭。 常用的鞭法有劈、扫、扎、抽、划、架、拉、截、摔、刺、撩等，能将人和动物鞭打得皮开肉绽。 如果沾上了盐水进行鞭打，就是传说中的，伤口上撒盐。严重者会产生休克死亡！ “董事长，您......您要做什么？”李飞心里不好的感觉更加强烈，因为极度恐惧，他握紧了双拳。 “阿飞，别把气氛搞得那么紧张！哈哈哈！”冷念丞看着李飞害怕的样子，竟然失声笑道。 “董事长，您不会要玩鞭刑吧？她都已经这样了！”李飞于心不忍地看着张萍。 话落，张萍的头好像动了一下。李飞从她的发丝间，看见她的眼睛忽闪了一下，竟然有一道光。 也许是看错了吧！她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哪来的光？ 能不能活过今天，还需要打一个问号！ 这牛皮鞭看着材质相当好，这一鞭子摔下去，可不得没命啊！ “阿飞，你不要太小看我二婶！她是个狠人！ 她若不狠，我母亲当年也不会惨死！”冷念丞突然站了起来，将手中两根牛皮鞭分了一根给李飞。 “二婶，您说对吧？母亲当年的死，一定与您有关吧！”冷念丞死死盯着张萍的脸，像是期待她的回应。 女人全程一直唯唯诺诺，唯独当听见冷念丞这个问题时，她竟然开始猛烈地挣扎，不住地摇头。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李飞一脸错愕，原本以为她已经哑巴了，没想到她会说话。 回眸时，李飞看见冷念丞的五官已经阴狠无比，眉宇间邪气大盛。 “十年了！你到底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 我说过，我亲眼看见母亲被撞身亡当天，你就在现场，手里抱着那只该死的猫。 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嗯？”话落，冷念丞走近张萍，用牛皮鞭挑起她的下巴。 两人四目相视时，张萍身体不停颤栗，她拼命摇头，嘴巴里一直在重复那三个字，“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李飞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他看见冷念丞的眼眉已经立了起来。 突然，他松开了张萍。右手高高举起，扬起牛皮鞭猛地甩在地上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声。 四周瞬间产生了回音，十分恐惧。 那一声嘹亮的鞭声，打在地上，落在了李飞的心头。 刚才那一鞭子抽下去，如果是打在人的身上，一定会皮开肉绽。 正文 第446章 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防空洞里面的面积很宽敞，刚才冷念丞那一鞭子挥下去，回声四起。 防空洞的洞壁上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像有许多瞋目呲牙，骇人万分的恶鬼附在墙壁上。 突然一阵阴风嗖嗖，李飞不禁毛骨悚然。 “二婶，小丞再给你一次机会！ 当年究竟是不是你买凶杀人，害死了我的母亲？”冷念丞整个人已经动容震怒。 李飞站在一旁，吓得胃部一阵痉挛。 人类在高压紧张情绪下，消化器官会产生供血不足。胃粘膜分泌失调，会从而导致胃病发生。 李飞捂着胸口不断深呼吸，眼前的一切，已经颠覆了他的视觉、听觉极限。 如果这是一部恐怖电影，评分一定可以高达10.0分。 张萍没有回答，低着脑袋，全身发抖，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少装死！回答我！” 冷念丞话落，张萍一双绝望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干裂的嘴唇在一张一合，“小.......丞，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下一秒，冷念丞怒极反笑，“不是你？难道母亲是自己意外遭遇车祸死亡？十年了，你还敢嘴硬！” 话落，冷念丞扬起手里那根内蒙古牛皮鞭猛地挥舞了下去。 牛皮鞭接触到女人的肉躯时，发出一声嘹亮的巨响。 仅此一下，打得瘦骨嶙嶙的张萍顿时皮开肉绽，鲜血迸裂。 见状，李飞的眼睛瞪得像两只铜铃，冷念丞可真狠呐！ 便是蛇蝎心肠，不似恁般毒害！ 她的嘴巴张得巨大无比，里面几乎看不到一颗牙齿。 因为常年晒不到太阳，她的身体极度缺少维生素D3，属于已经严重缺钙患者。 牛皮鞭打在她的身上，她倒吸了一口气，好像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李飞不禁在心里默数，一直数到十秒过后，张萍身体里的气流像是排了出来。 她发出一声惊悚的尖锐惨叫声。 “啊——”的一声，她的声线拉得很长，像一首歌曲《青藏高原》最后一个高音符，已经达到了E调的高音5！ 李飞听得头皮一阵炸裂，呼吸变得急促，血流涌到了脖子和五官，涨成了猪肝色。 “二婶，您的惨叫声十分嘹亮，简直今非昔比！这来自内蒙古大草原武器店的牛皮鞭就是不一样啊！” 冷念丞的双目注视着手中那根粗壮的牛皮鞭，上面只有张萍那点可怜的鲜血。 他笑得一副疯癫的模样！ 下一秒，他几乎把鼻子贴在了尸体上，狠狠嗅了嗅，血腥味不算浓烈。 人体内的血液量大约是体重的7%-8%，例如体重50kg，血液量大约为3500-4000mL。 成年人类身上有206块骨头，包括颅骨、躯干骨和四肢骨。 世界上最瘦的人只有43斤，身高173cm，她是一位美国因减肥而得了厌食症的女人。 李飞看了看张萍的身体，目测她的体重已经不足43斤。 所以她体内的血液含量，也许只有正常成年女性的三分之一的含量。 “董......董事长！不能打了，会闹出人命的！”李飞的声音在哆嗦，他看见张萍已经口吐白沫，眼白往上翻。 冷念丞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回眸用一双血染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飞，“失踪十年，外界默认她已经死亡！怎么？你在同情她？ 阿飞，她不值得同情！是她杀死了我的母亲！ 母亲惨死后，父亲抑郁寡欢，一年不到就患上了肝癌晚期，暴病而亡。 阿飞，我们都一样！你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我何尝不是一个可怜的孤儿！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贱人，母亲就不会死！你同情他，又有谁来同情我！ 阿飞，只要你能让她把我的父母还给我，我可以把冷氏集团拱手让给你！” 李飞吓得喉结紧缩，呆立在原地看着冷念丞发疯。 警察已经说过很多遍，董事长的母亲是意外交通事故而亡，他却坚持认为他母亲是被张萍所害。 李飞现在脑子里面已经乱了，当然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冷念丞认为他的母亲就是被张萍所杀。 所以这十年，他将张萍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防空洞，肆意折磨她，虐待她的肉体，践踏她的精神。 很难想象，张萍为什么能坚强地活过十年。 “阿飞，你信不信我？”冷念丞的眼神竟然充满了渴望，像是极度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可。 这个时候如果李飞不点头，那就是找死！ 也许冷念丞会重新运来一个全新的十字架，将他绑在上面。 说不定他绝不心慈手软，用铁钉将他四肢牢牢束缚在十字架上，做出对他臣服、忏悔的样子。 李飞刚想说些什么，冷念丞已经将另一根牛皮鞭扔给了他，“阿飞，接住！” 李飞一把接过冷念丞扔过来的牛皮鞭，差点没接住，好沉的一根牛皮鞭子。 这可不是sm使用的小皮鞭，这是货真价实的真牛皮鞭。 刚才冷念丞已经介绍过了，这是来自内蒙古大草原一家百年老字号的武器店所生产的冷兵器，牛皮鞭。 李飞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胆怯。 董事长不喜欢张伟，因为他胆小，而且心慈手软。 董事长喜欢的是与魔鬼同行的恶鬼，恶鬼不可以害怕，更不可以胆怯！ 李飞右手紧紧握住手里那根牛皮鞭，左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右手，试图让它们不抖动。 “阿飞，下一鞭子留给你！来，试试这冷兵器的威力。 十大冷兵器排行榜，第九位就是牛皮鞭。 在古代，鞭子是对付比锁子甲更坚固的盔甲所产生的兵器。 它可以一举打碎护心镜，威力极大，一击制敌。” 冷念丞貌似很了解这些旁门左道的冷兵器使用方法！ 这样的人物，如果将心思用在正道上，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军事家。 李飞的身躯止不住的发抖，冷念丞看在眼里，笑了笑：“阿飞，别怕！这鞭子抽下去，你就知道有多痛快了！ 阿飞，她不值得被你同情！有时候，对方看似弱者，其实他们只是在扮猪吃老虎。 你要时刻记住，猎人都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李飞手里握着鞭子，看着冷念丞冲着他鬼魅地笑。心脏一紧，像是要爆裂的感觉。 他现在骑虎难下，这鞭子如果挥舞下去，可能十字架上面的女人就没命了。 这鞭子不挥下去，他就会留下一个不服从主人命令的罪名，这是与他为敌！ 冷念丞多狠的一个人啊，他睚眦必报！ 从他对付海港警局的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李飞就知道，他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 李飞步步紧逼那个用木桩打造的十字架，上面血迹斑驳，有陈年血迹，有新鲜的血迹，它们已经混为一谈，变成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画面。 张萍被刚才那一鞭子抽打得几乎晕死过去，伤口正在往外汩汩流血，已经开始发炎。 她太瘦了，李飞感觉她的骨头已经被冷念丞刚才那一鞭子打得裂开了。 李飞猛地回眸看向冷念丞，眼神掠过无尽的同情。 冷念丞却回他一个阴狠妖孽的怒容，“阿飞，对待坏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我们的同情会助长他们更加猖狂地伤害我们！ 当年我父母离世，这个该死的女人联合她的女儿冷静秋，还有冷欣然、冷楚雨那两个蠢货一起对付我，折磨我，欺负我！ 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他们强加在我身上的痛苦。 阿飞，当年有多痛，现在我就要她有多痛！” 正文 第447章 竟然吓得，尿失禁了 “董事长，为什么不给她一个痛快？”李飞喘着粗气，浑身冷汗涔涔。 “阿飞，有些罪孽不是死亡可以化解的，她必须付出代价，赎她的罪过！” 李飞呆立在原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当初在海港人民医院，他用一根注射剂给张伟注射了安乐死，手里已经有一条人命。 如果这个女人死了，岂不是他手上又沾染了一条性命？ 这女人瘦弱的样子，已经禁不住继续摧残，她真的会死！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正在拧一瓶老干妈辣酱的瓶盖，捣鼓了半天愣是打不开。 他说，哥们，你替我拧一下呗！ 结果，这哥们一秒钟就拧开了，还得到了一句发自内心的赞美。 熟不知，正是因为有前人对老干妈辣酱施加了压力，瓶盖才可以被第二个人轻松拧开。 他不想成为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瘦得只剩下一张皮包骨头，更像是一张纸片人。 感觉一阵风吹来，她会像你们家阳台上晾晒的衣服，随风肆意飘扬。 “阿飞！你还愣着干什么？”冷念丞大声呵斥道。 “董事长，我......我不会！是......是这样吗？”李飞回眸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冷念丞。 他嘴角扯笑的样子，像是在说，“阿飞，没错！就是这样！ 哥们儿，你现在的姿势很酷，比你打高尔夫的样子帅气多了！” 李飞再回眸时，突然看见张萍好像弱弱地看了他一眼，带着那种乞求的眼神。 她好像在求他手下留情！ “混蛋！你是在老母鸡生蛋吗？” 李飞身后突然传来了冷念丞凶狠的声音，带着满腔怒火在燃烧，“怎么？你特么是想给她挠痒痒吗？” 他猛地走上前，死死握住李飞的手。 那动作有点像孩子在练习书法，横撇竖捺写得不好。站在一旁的老师看不下去了，握住孩子的手一笔一划教他怎么写字！ 下一秒，张萍倒吸了一口气，脑袋低垂，像是死了过去！ “董事长，她......她死了！！！” 李飞吓得做了一个提肛的动作，视线死死锁住了冷念丞。 冷念丞突然笑得咳嗽，像是笑呛了自己。 “阿飞，你太低估了她，她的生命力很顽强！” 李飞一脸错愕，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她......她真死了！” “你不信我？”冷念丞笑了笑，“阿飞，你不妨探一探她的鼻息！” 话落，李飞点点头，哆嗦着脚步慢慢移向张萍，手指抵在张萍的鼻下方。 张萍的呼吸很微弱，但是隐隐约约有一丝气息残留在人间。 “董事长......要不要送她去医院？这样会闹出人命的！”李飞回眸看向冷念丞，瞳孔紧缩。 冷念丞的眼底升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 “阿飞，她在装死！她没那么容易死！” 李飞一脸错愕，听着冷念丞阴笑了两声，“阿飞，你不信？” 话落，李飞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已经吓得要死。 “阿飞，咱们来玩一个游戏就可以知道，她是死是活！” 冷念丞说完蹲下身子，从黑色旅行包里取出两包白色的小袋子。 李飞定睛一看，是两包食用盐，食用盐的主要成分是氯化钠。 盐可以消毒，但是盐涂抹在伤口上，伤者会疼得生不如死。 “董事长，您......您这是要做什么？”李飞像是在明知故问，冷念丞的水性他已经相当熟稔。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伤口撒盐’！” 瞬间，李飞大脑一片轰鸣，眼前天旋地转。 他的双手死死捏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 “接住！”冷念丞将一整瓶盐水扔向了李飞的怀里。 李飞接在手中，看了看，水还是水，但是已经是无色透明的盐水。 用不着这么狠吧？ “阿飞！赶紧照做，你不是担心我二婶死了吗？检验真相的时刻到了！” 冷念丞笑得一脸开心，就像在玩王者荣耀三十连胜，官方送了四款皮肤给他。 李飞愣在原地，一直不动，冷念丞的笑意渐瘦，眼神阴冷凶魅。 “阿飞，这次你先来！别再让我失望！”冷念丞的眼神渐渐变冷。 李飞吓得连连做了几个提肛运动。 这鞭子他若是不抽下去表示衷心，很有可能他会失去冷念丞的信任和期望。 苏菲菲马上就要上任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千万不能发生变数。 他现在有女人了，这个女人肤白貌美大长腿，温柔似水情意绵绵。 他能感受到，昨天苏菲菲发现他腰间那把瑞士B&TUSW手枪时，她是真的害怕他走上邪路。 想起苏菲菲对自己的疏离，李飞心口生疼。两人这些日子的一点一滴浮现在他的面前。 他对苏菲菲是真的，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他的命，换苏菲菲一世平安。 如果自己不服从冷念丞，等待他的将会是无法想象的炼狱，苏菲菲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快点！！！” 冷念丞一声呵斥，眼眉立了起来。 心口无端烦躁，昨天安山风景区一战，他明显处于战败一方。 心头无名火窜起，他想起在马庄这幢废弃工厂的防空洞里面还有一个罪恶的元凶。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当初蓄意谋杀母亲，这一切的罪孽也许都不会发生。 他的人生会是锦绣前程，花开满路。他会是海港市民心目中的优秀杰出青年。 那帮警察说，母亲是死于意外交通，附近天眼摄像没有发现嫌疑人。 冷念丞知道，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毒妇在背地里暗箱操作的一场阴谋。 “阿飞，快点！”冷念丞全身冷得发抖。 李飞心一横，一咬牙......防空洞四周响起张萍的惨叫声。 李飞瞬间瘫软在地上，吓得前列腺增生腺体刺激膀胱，诱发急迫性尿失禁。 “阿飞......你！”冷念丞错愕了三秒，失声大笑，“阿飞，你尿裤子了？” 李飞木讷地看着自己的裤裆，他竟然吓得尿失禁了！！！ 正文 第448章 一切就看，她造化了 “阿飞！你太让我失望了！ 原本以为咱们是同类，你杀张伟时，眼神可不是现在这样窝囊！ 怎么？现在有女人了，变得怂了？有了爱的软肋？” 李飞缓过神来，知道冷念丞在暗示苏菲菲。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他，“董事长，再给我一次机会！下不为例！” 冷念丞似乎在生气，他发怒的样子让李飞吓得膀胱逼迫尿肌，又产生了想排泄的冲动。 冷念丞拖着沾染盐水的牛皮鞭，眼神阴冷，目光凶恶。 “阿飞，我的兄弟只允许骁勇，不允许当乌龟！ 你昨天将土佐犬扔在安山风景区的事情，我没有追究你，但是不代表我不会生气！”冷念丞的身体震颤了两下。 李飞吓得向后倒退了两步，冷念丞的声音像冰碴子扎进了他的心里。 那一刻，他突然站了起来，他不能当懦夫，他必须活着离开这个防空洞。 举起地上的牛皮鞭，这一次，李飞的眼神和冷念丞一样凶狠阴鸷。 张萍已经疼得痛不欲生，盐水侵入她发炎的伤口，她疼得没法晕厥。 身上的疼痛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一刀一刀地剐她的肉。 李飞扬起牛皮鞭子的时候，张萍的目光突然亮了0.01秒。 下一秒，李飞手里的鞭子打得她痛不欲生，盐水浸入了骨头里。 张萍这一次都没来得及叫，像是死了一般，脑袋低垂在胸前。 李飞扔掉了手里的牛皮鞭，呆若木鸡地看着张萍，嘴里喃喃自语，“死了，她死了！” 身后突然传来了冷念丞拍手鼓掌的声音，很有节奏，像是会议上那种很有规律的掌声。 李飞呆呆地回头看向他时，冷念丞脸上的笑容很欣慰。 他知道，他再次得到了董事长的赏识和信赖。 下一秒，他咧开嘴角，笑得很难看。 冷念丞走近十字架，用手捏住张萍的下巴，她的脸，惨白如纸。 李飞吓得心脏紧缩，她......她不会死了吧！ 冷念伸出左手抵住她的鼻下方，回眸笑看着李飞，“她没死！还有气！” 猛地松开张萍的脑袋，冷念丞径直走向地上那只黑色的旅行包。 来时，它里面还鼓鼓囊囊的！走时，里面空空如也。 “阿飞，走！” “走？”李飞一脸错愕，看了一眼张萍，“咱们......不管她？” 冷念丞薄唇扯起阴笑，“生死由天命！一切就看她造化了！” 李飞心尖乱颤，回眸又看了一眼张萍，她像一个死人，脑袋失去了重力垂在胸前。 冷念丞莫非每一次过来送吃送喝，都会顺便再狂殴她一顿？ 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这个女人竟然坚强的熬过了十年，简直是个奇迹，说不定能破吉利斯记录。 李飞紧跟着冷念丞的脚步行走在防空洞里面，身后是iPad在循环播放杀害冷静秋三人的录像。 防空洞的地面原本就不平坦，李飞脚底发软，差点摔了个跟头。 冷念丞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笑了笑，“阿飞，别慌！行事要稳，方能成大事！” 两人走出防空洞时，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李飞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信号，是苏菲菲发来的一条微信。 “阿飞，不管怎样，我想听你当面和我解释！晚上来我家！” 看完这条微信，李飞的心情好多了，苏菲菲就是他的良药，总能抚慰他的心灵。 这个世界是，他没谁，都不能没有苏菲菲。 冷念丞回眸看了一眼李飞，发现他的嘴角在笑，“阿飞，苏经理这么迷人吗？你都快被她迷晕了！” 李飞抬头看向冷念丞，发现他一脸隐晦不明，赶紧收起了嘴边的笑意。 他和冷念丞相处了一些时日，已经基本上摸透了他的心理。 李飞从小被遗弃在福利院，福利院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有爱心、到处充满爱。 他那所福利院是一个小型迷你的社会，里面有它独特的制度。 从小李飞就会察言观色，讨好院长的欢心。 冷念丞的秉性，如果有十分，他已经了解七八分。 他是一个极度缺爱的人，嘴上不承认自己缺爱，内心很渴望有人真心待他，爱他。 李飞对他百依百顺，关心他，顺从他，他开始慢慢接受他，到现在甚至有几分依赖他。 冷念丞还是一个极度见不得别人幸福的人，这会让他产生心理扭曲、嫉妒、不甘。 李飞吓得心口像缺了一块，语气慌张道：“烦死了！女人真是麻烦的物种！原本只是想睡睡她，没想到甩不掉！” “哦？是吗？”冷念丞一脸看破不说破的样子，“不如借给哥哥玩几天？” 话落，李飞的脸色变得黢黑。 苏菲菲可是他的心上人，恕不外借，不管是谁！天王老子他也不借。 话到嘴边，李飞硬生生将狠话吞了下去。 “董事长，别开玩笑了！您才不会要一个二手货！ 改明儿，阿飞替您找一个绝世大美女！” 冷念丞笑了笑，“阿飞，这可是你说的！要做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必须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阿飞的信誉度百分之百！”李飞拍着胸脯答应的痛快，反正只是嘴上答应，实施起来还不随他。 冷念丞沉默了几秒，突然露出一脸阴笑，“阿飞，你觉得海港警局那个小女警怎么样？” 李飞一脸错愕，缓过神来，他心里全明白了。 冷念丞这是打算一石二鸟，一来玩一玩小女警，而来打击报复刘子明。 旁观者清！ 海港警局这二人一直眉来眼去，明显是互相喜欢。 冷念丞这一招忒狠了，杀人诛心啊！ “董事长，您说的是眯眯姐？”李飞嘴角扯笑。 “眯眯姐？”冷念丞捏着自己的下巴，笑得一脸玩味，“她确实挺大！” “董事长，您不会想要对眯眯姐下手吧？”李飞的喉结猛缩了两下，那可是庄建国的女儿。 “怎么？不可以吗？”冷念丞回眸看向李飞，眉宇间邪气大盛的样子。 “董事长，眯眯姐的爹可是咱们的人！你就不怕她爹和咱们玉石俱焚？” “他敢！”冷念丞的眼神瞬间狠厉，“叔爷爷还在一天，他休想反水！！！” 正文 第449章 提前给他，洒上坟酒 李飞跟在冷念丞的身后，走出了防空洞，临走时回眸看了一眼黑黢黢的洞口。 那个叫张萍的女人已经晕死过去了，能不能活下去，正如冷念丞刚才那句冰冷刺骨的话。 一切看她的造化！ 李飞实在想不明白，冷念丞的二婶当年在冷母被撞身亡时，附近的天眼监控中，并没有出现她的身影。 警方也说，这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货车司机不小心撞死人，已经根据刑法第133条的规定，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 木已成舟的事实，为什么在冷念丞这边却成了一桩蓄意谋杀案。 因为目睹了亲生母亲惨死的画面，冷念丞扭曲成现在这副样子，身上的犯罪激情和杀意汹涌如同海浪。 刚才在防空洞里面的样子，他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变态虐待狂魔。 伤口撒盐这一招，不得不说，他可真狠呐！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李飞的车停在厂房门前，被齐腰的野草包围着。 冷念丞上车后，坐在汽车后座，摘下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黑手登山手套以及脱下了黑色外套。 外套里面是一件一层不染的洁白衬衫，冷念丞从旅行包里取出一件湛蓝色的西服穿在身上，戴上了古驰墨镜。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换衣过程，惊掉了李飞的下巴。 冷念丞的眉宇之间从容不迫，相当冷静，那样子就像他刚才戴着工地帽去参观了一块新地皮，勘测了现场的面积，分析了这块地在未来的市场价值。 冷念丞透过后视镜，发现李飞在偷瞄他，薄唇勾笑：“阿飞，你在害怕？” “没！我才不害怕呢！我就是瞧瞧董事长的衣品，您真是衣服架子，穿啥都帅气！” “马屁精！走！去大三元海鲜店请你吃阿拉斯加帝王蟹！”冷念丞很敞亮。 “谢谢董事长！”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我们是兄弟！阿飞，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防空洞吗？” 冷念丞的眼睛盯着后视镜，两人的瞳孔对视，李飞瞳仁狠狠缩了缩，头摇得像拨浪鼓。 “因为我信任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阿飞，今天的事情埋在肚子里，说出去就是你的......”冷念丞话没说完，笑了笑。 李飞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不禁脑补出后面的两个字，“死期！” 冷念丞似乎对马庄这一路很了解，李飞根据他的口令巧妙避开了许多天眼摄像，很快抄近路回到海港市区。 抵达大三元海鲜店，两人点了一只5斤左右的阿拉斯加帝王蟹，蚬子、生蚝、鲍鱼、海参、海胆之类的大餐。 李飞正在大快朵颐，试图用食物填满内心的恐惧。 “阿飞，我敬你！”冷念丞举起手里的嘉士伯啤酒，笑容满面。 今天在防空洞一番发泄，他的气色变得容光焕发，比平时的五官显得更加俊美。 “谢谢董事长！”李飞举起酒杯，打算一饮而尽时，被冷念丞拦住了。 “阿飞，第一杯敬你忠心耿耿！”冷念丞一饮而尽，李飞跟着一饮而尽。 李飞给两人杯中继续加满，冷念丞举起酒杯，笑得阴狠，“这一杯敬死去的恶人！” 两人又一饮而尽。 “阿飞，这一杯提前预祝我们铲平前方障碍，这是提前给刘子明的上坟酒。” 李飞讪讪一笑，“董事长，阿飞祝您旗开得胜！” “阿飞，你错了，是祝我们旗开得胜！” 话落，冷念丞将一杯酒洒在地上，眼神带着阴鸷狠厉。 李飞看得喉结一阵紧缩，跟着后面像模像样地洒在地方。 两人给刘子明各敬了一杯上坟酒，便开始享用海鲜大餐。 李飞一边吃一边开始拍马屁，“董事长，您为什么每一次都能领先那帮臭警察一步？” 话落，冷念丞正在吃一只生蚝，笑着说道：“阿飞，和警察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咱们必须用警察的思维来想，比如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你只有把自己当成警察，才可以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行为动作。” “董事长，您是这个！”李飞竖起一根大拇哥，眉宇之间掠过无数欣赏。 “吃你吧！阿拉斯加帝王蟹都堵不上你的嘴！”冷念丞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中午一点，两人吃得酒足饭饱，李飞打着饱嗝，被食物暂时填满了内心的恐惧。 两人都喝了酒，找了一个代驾师傅，开车去阳光水疗会所午休。 两人先去浴室冲了个澡，李飞时不时会偷瞄冷念丞的健硕酮体。 不得不说，这身子男人看了都容易掰弯。 李飞想不通，当初那个蒋晓雯为了复仇，怎么舍得对冷念丞动杀心。 都说通往女人内心的道路只有一条，就是她们的秘密通道。 苏菲菲当初对他爱理不理，两人滚完床单之后，他能感觉苏菲菲的心里有他。 起初她没啥反应，后来过程中，他能感受到她在回应，甚至很享受。 想到苏菲菲，李飞浑身的血气一下子上来了。 冷念丞看了他一眼，笑得一脸邪魅：“阿飞，优秀如你！” 冷念丞竖起了大拇哥，一脸称赞！ 李飞顺着冷念丞的眼神，看向自己的那个地方，脸一下子红了。 “苏经理找你有福了！她看起来是个欲求不满的女人！” 李飞心里“咯噔”一下，冷念丞这可冤枉苏菲菲了，欲求不满的人是他。 “董事长，咱能别提女人嘛！咱们在会所，看点新鲜的货色不好吗？”李飞一脸邪笑。 冷念丞看向他，笑了笑：“阿飞，下午遇见苏经理，我会让她把你喂饱。看样子，你是一只海王！” “嘿嘿！董事长，您不会的！” 两人说笑着来到V08包房，两名肤白貌美大长腿的17号技师、9号技师为他们服务。 阳光水疗的技师长相绝美，都是从云南大凉山彝族那边过来的美女。好山好水出美人。 两人躺在按摩床上，开始放松身心。 李飞闭上眼睛想打个盹儿，上午在防空洞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放电影似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冷念丞像是睡着了，任凭9号技师为他服务。 李飞发现，这9号技师一直在偷瞄冷念丞的盛世美颜，她们干这一行经常见到大老板，像冷念丞这么年轻帅气的大老板不多。 下一秒，冷念丞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阴鸷地看向她：“你在做什么？” 9号技术吓得不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替您揉揉肚子。” “滚出去！”冷念丞一声呵斥，9号技术吓得拎着箱子滚了出去。 17号技师也被赶了出去，V08包房内，只有冷念丞的粗喘声。 “真脏！” “董事长，您的颜值一流，技师都想揩油！”李飞笑了笑。 “睡觉！” 李飞昨晚和苏菲菲怄气，今天上午在防空洞遭受了惊吓，这会儿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 没想到在梦里，他过得也是相当惨烈。 梦里，冷念丞竟然将苏菲菲绑在十字架上，将她剥成了一个光粽子。 苏菲菲被绑的凹凸有致，胴体毕露。 冷念丞在她的头顶上放了一个水桶。俗称：滴水酷刑！ 滴水酷刑就是把人绑在木板上，固定手脚，然后在脑门上滴水，犯人会感到有虫子在身上爬，最后死去。 这个酷刑对身体的伤害是其次，对心理的折磨才是最恐怖的。 试想一下，把一个人捆好，一滴水持续不断地滴到头上，再放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 死亡的恐惧，无法睡觉，无法动弹，而水还一直滴着，不用太久，人就会疯掉。 这是真正的活也活不成，死也死不掉，还不如来个痛快的。 正文 第450章 犯罪基因，纯良基因 “啊——”的一声，李飞从噩梦中惊醒，睁开双目却看见了一双阴鸷的红眼睛。 他刚想继续大喊一声，被冷念丞的手突然捂住了嘴巴，“阿飞，你做噩梦了！” 冷念丞笑了笑，擦了擦李飞额头上的冷汗，“阿飞，苏经理平时没少折腾你吧？你都出虚汗了？ 建议服用咱们集团生产的六味地黄丸，可以滋补肾气。” 李飞猛地坐起来，脸色很难看，刚才梦里冷念丞正在亲手虐待他的女人。 苏菲菲被滴水酷刑折磨得生不如死，李飞刚想上前去救她时，突然惊醒了。 “董......董事长，您没睡觉啊？”李飞笑得有点哆嗦。 “眯了五分钟，你一直在喊菲菲——菲菲——！我哪里还睡得着觉？”冷念丞笑得一脸邪恶，“阿飞，刚才是做噩梦了吧？苏菲菲在家让你罚跪榴莲了？” 李飞错愕了几秒，眼珠子一转，笑道：“比这狠多了！她让我罚跪碗底！” “哈哈，没想到这个苏菲菲是个母夜叉，回头我批评她！ 不可以对我兄弟动手动脚，否则我可以让她从华东区域经理这个位置上下来！”冷念丞笑了笑。 这时，阳光水疗的妈咪敲门进来了，一脸赔不是的样子。 “对不起，冷先生！9号是从四川大凉山才来的新人，不懂规矩，冒犯您了。 今天二位的账单我买了，另外我们给冷先生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话落，八位俄罗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姑娘们走进了V08包房。 都说俄罗斯的姑娘身材火辣，今日一见，李飞连连吞咽口水。 “姑娘们，快给冷先生问号！” 妈咪一声令下，俄罗斯姑娘用蹩脚的中文齐刷刷地说道：“冷先生，令号！” 冷念丞笑了笑，“阿飞，喜欢吗？” 李飞讪讪一笑，“董事长，属下无福消遣！我还是喜欢亚洲女人！” 冷念丞看向李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咱俩品味一致！” 话落，冷念丞看向会所妈咪，笑了笑，“让她们出去吧，下午还有一场会议，我们要先走了！” 妈咪一脸失望的样子，领着俄罗斯姑娘们离开了V08包房。 冷念丞看向李飞，笑了笑，“阿飞，你还挺自律的啊！” “董事长，没想到您也这么洁身自好！”李飞笑得没脸没皮。 两人下楼冲了个澡，一路驱车赶往冷氏药业集团。 下午集团两点半的会议内容是任命苏菲菲为华东区域经理。 ...... 冷氏集团，策划部。 苏菲菲一上午一直在忧心忡忡，满脑子都是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医生给她开了口服药物来终止妊娠，分别是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 办公桌上摆放着白开水，她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服用下去，孩子很快就会排出她的体内。 她一直没有忍心下手，肚子里面是她的骨血，虽然携带着李飞的犯罪基因，但是也有她的一半纯良基因。 如果肚子里的孩子会说话，他一定不想死！ 他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要被妈妈用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药流处死。 这太残忍了，她凭什么这样做？难道因为她是孩子的母亲，她就有理由处死他？ 苏菲菲怔怔地坐在办公室的桌边，看着手里的B超单和两瓶白色药罐，只觉得全身冷得发抖。 再过一个小时她就被任命为华东区域经理，冷念丞会亲手给她颁发聘用证书。 她会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心怀感恩地接过任职证书，还要冲着他笑得感激涕零。 她已经写好了任职感言，等她声情并茂地读完，冷念丞一定会为她鼓掌，并且语重心长对她说，“苏经理，好好干，前途无量！冷氏集团在华东区域的担子就落在你身上了。” 想到自己要面对杀死晓雯姐的凶手，还要对他露出笑脸，苏菲菲气得全身发抖。 她猛地趴在桌上，打开手机监测李飞的行踪，发现他的位置距离冷氏集团越来越近。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还有半个小时任职大会即将召开。 苏菲菲将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两瓶药罐和一张B超化验单锁进了抽屉内。 她开始补妆，不管怎样，她都得面对冷念丞，不能让他看出一丝端倪。 ...... 下午两点半，苏菲菲在万众瞩目下，前往冷氏集团最大的会议室。 她身穿一袭盛装，来任职华东区域经理一职。 会议流程和她想象的一样，进行到了她的任职感言。 李飞在台下见证自己心爱的女人走上了人生花路。 那一刻，他感觉这一切都值得。他发誓，他要成为她背后的男人，最强的后盾。 苏菲菲念完了任职感言，下一个环节是由冷念丞亲自上台颁发聘用证书给她。 冷念丞风度翩翩地走上舞台中间，将一个红色的聘用证书颁发给了苏菲菲。 苏菲菲姣好的面容笑意溢满，她接过冷念丞手中的聘用证书时，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突然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冷念丞瞬间捕捉到她刚才那个奇怪的眼神，他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这些年，他给集团员工颁发过各种奖章和证书，他了解那种喜极而泣的情绪。 相反，苏菲菲的眼神并没有太多激动，甚至有些淡淡的悲伤，还有一些......畏惧他！ 冷念丞走下舞台时，面色已经变得诡谲叵测。 李飞很激动，在台下拼命鼓掌，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冷念丞是黑着一张脸返回坐位。 ...... 刘子明、吕墨、庄妍一同前往海港警犬基地，他们去探望受伤的警犬巴布。 巴布昨天在安山风景区身患重伤，伤情判断为一级重伤，听说手术做得很成功，但是以后不能出勤了。 巴布，瘸了！属于一级残疾！ 三人抵达警犬基地时，巴布正在警犬住院部病房休息，输液瓶足足有四瓶，听说一天拢共要输液八瓶。 刘子明推开门时，巴布猛地回眸看向他的老伙计，圆溜溜的大眼睛迸出了眼泪。 警犬是最通人性的，它眼泪婆娑地看着刘子明，刘子明鼻尖一酸，猛地转身对着墙角狠狠踢了两脚。 再回眸时，吕墨和庄妍看见他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兽医老李一脸无奈地看向刘子明，“刘队，巴布的嗅觉没问题，只是腿瘸了，属于一级残疾。 双前肢粉碎性骨折，前肢高位截肢行动不便，接下来要训练它使用前肢残疾狗用残疾车！” “混蛋！”刘子明一阵泪目，双拳猛地砸在墙壁上，渗出了血迹。 “刘队，您别自残了！巴布看着您呢！”庄妍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眼底生泪。 就连千年冰山脸的吕墨眼角也湿润了，巴布还年轻，处于警犬的壮年时期。 它应该在打击犯罪道路上继续发光发热，如今被该死的土佐犬导致一级残疾，往后余生竟然要倚靠狗狗残疾车度日。 巴布多么血性的一个汉子，它怎会接受得了！ 刘子明步步逼近巴布，巴布趴在病床上，一边输液，一边嗓子里面发出哀怨的“呜呜”声。 两只墨染般的大眼睛，不断往外迸出大颗泪珠。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刘子明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上前摸着警犬巴布的身子，心口生疼。 “巴布兄弟，你放心！坏人嚣张不了几日！你好好养伤，我会再来看你！” 话落，刘子明跑了出去，庄妍紧跟其后。 兽医老李看了看吕墨，眼神诧异道：“你不一块儿去看看？” 吕墨扯了扯嘴角，一脸面无表情道：“这个时候，我去当什么电灯泡！” 正文 第451章 可以申请，警方保护 吕墨在警犬病房陪了巴布半个钟头，那两人还没回来。 眼下，李漫妮的尸体不全，没法和死者家属交代。 王医生的尸体残骸已经确定了死者身份信息，需要通知家属准备将死者衣物领走，办理身后事。 这两位无辜的受害者都是尸骨不全，警局秉持着人道主义精神，后勤部门需要尽量满足死者家属的一些人之常情的需求。 十年前冷氏家族失踪了四人，目前只在烂尾楼发现三具陈年尸骸，还有一位张萍女士下落不明。 张萍是案件的突破口，是死是活，都要尽快确认。 警局内部四处被秘密安装了多枚窃听器，证明警局内部已经出了问题。 现在他们是四面楚歌，又失去了警犬巴布这枚大将。 眼前的处境是，可谓：前有狼后有虎中间一群小老鼠！ 一转眼，他已经在海港市待了21天，归期似乎遥遥无期。 吕墨心口一阵心烦气躁，摸了摸警犬巴布的脑袋，走出了病房。 在警犬基地寻了五分钟，在一片青草地附近，吕墨看见刘子明和小警花相拥在一起。 “都是我的错！我当时在安山就应该牵着巴布，不让它们自己行动！是我太急功近利，是我害看巴布和恺撒！” 吕墨一阵错愕，刘子明竟然在嚎啕。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感性的吗？ 小警花一脸心疼，急得手足无措，两只莲藕似的玉臂不停轻拍刘子明的后背。 男人愿意在女人面前卸下所有的伪装，或是剥落下坚强的面罩，露出男人原本脆弱的一面，那么这个男人必然是对女人动了真情的。 这一刻，刘子明竟然像个孩子一样趴在小警花的肩头哽咽。 两人看起来没完没了的样子，吕墨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这一天看起来忙忙碌碌，其实基本上都没做到点子上。 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在这里悲天悯人，儿女情长，他们必须赶紧行动起来。 凶手很勤奋，他们就必须比凶手更勤奋。 虽然他不知道凶手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但是他能隐隐约约感觉出，这家伙在卯足劲，给他们准备一出大戏。 吕墨“咳——”的一声，刘子明和小警花原本像两个连体婴儿，一下子分开了。 小警花的脸瓜子瞬间红了，刘子明也有点不知所措，两人看起来像是一对早恋的学生，被班主任给发现了。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刘子明红着脸问道。 小警花红着脸，低着头，用脚尖踢着青草地。 “在你们那个那个的时候，我就来了！”吕墨做了个拥抱的动作，笑得一脸狡黠。 “你......你怎么不吱一声？”刘子明恼羞成怒道。 “某人在嘤嘤嘤，我哪好意思打扰！ 这不看天色不早了，我友情提示一下，咱们该回去了！” 刘子明红着脸，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下午四点了。 三人和兽医老李交代了几句就驱车离开了警犬基地，赶往海港警局。 吕墨坐在汽车后座，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刘子明一脸心虚，刚才自己的囧样被这家伙全看见了，他感觉自己的脸面全没了。 车内没人说话，小警花刚才被戳穿，一路上脸红得像涂抹了一整盒的腮红。 刘子明试图打破车内的尴尬氛围，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吕墨，“吕专家，你说凶手下一步会做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有意思，吕墨的视线回到了车内。 “如果想知道凶手接下来的行为动作，从犯罪心理学研究，我建议你将自己想象成为凶手。 用凶手的思维去思考，你会怎么做？”吕墨将问题继续抛给刘子明。 刘子明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我是凶手，第三名女性死者李漫妮已经死了七天，我的犯罪冷却期已经到了，我可能会重新物色新的猎物。” 话落，吕墨捏着下颌骨说道：“目前他应该不会！这个凶手我们已经确定是冷念丞，省局领导过来了，他应该会有所收敛。 如果他继续作案，省里会派出重案组，到时候他的危险指数会增大，得不偿失。 我觉得这段日子，他可能不会继续猎杀新的猎物。 烂尾楼三名女性死者的尸骸已经找到，警局内鬼一定会告诉他，我们在找张萍。 如果他害怕警方发现张萍，一定会有动作。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跟踪他，24小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吕墨似乎意犹未尽，还想说些什么时，突然闭上了嘴巴。 刘子明看出他在欲言又止，性子突然急了，“吕墨，别支支吾吾，有话赶紧说。” “你还记得他在审讯室说的话吗？”吕墨问道。 “什么话？他一直在审讯室和我扯皮，扯了足足24小时，一直说要出去弄死我！ 对了，他还对着我使用唇语，扬言要搞死我！” 刚说完，刘子明心尖一阵紧缩，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一个极度高傲自负的凶手被警察抓进审讯室，他一定会像一个疯子，想要铲除眼前的障碍物。 刘子明盯了他很久了，他肯定想要报复他！ “你是说，他下一步会报复我？？？”刘子明看向吕墨，那种害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不是害怕凶手，他是害怕凶手会继续对他母亲和女儿娜娜做出更大的伤害。 吕墨看向刘子明，眼神很冷，但是很自信。 “我研究犯罪心理学这么久，大多数凶手都会想杀死盯着自己很久的警察。 曾经有一名歹徒，花费了十年的时间，将一名公安警察杀死了。 你想啊，你成天被一个像疯子一样的警察死死盯着，生活过得如坐针毡！ 如果你是凶手，你是不是想要弄死这个人？”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那种害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会！” “所以，我建议刘伯母和娜娜最近在家里老实待着，哪里也别去。 你去和学校请一个长假，我们派几个人去凯越花园小区24小时保护她们。” “娜娜的功课会落下的！现在孩子学业很紧张，她会跟不上！”刘子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话音刚落，小警花自告奋勇道：“我可以给娜娜当补习老师，不收费！” “可是我妈总要下楼买个菜和生活用品之类的，难不成一直让人跟着，太耗费警力了？” “那把她们接到警局保护起来，等到凶手被抓住了，再让他们回去。 刘队，特别重大刑事案件的举报人、证人、警员家属在遇到人身安全的威胁时，可以向警方申请保护。 娜娜在学校已经经历过一次恶意恐吓，满足申请警方保护的权限。”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思前想后，这样做太耗费警力，还是再想想吧！ 毕竟他们现在的想法只是揣测，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正文 第452章 五土而生，归葬于土 回到海港警局，刘子明一个漂亮的汽车甩尾，将比亚迪F0停进了车位。 三人走下车后，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一抹强光从树梢头喷射出来，将白云染成血色。 印象中的黄昏，每每降临总是阴沉沉的，散雾弥漫大地，像是昏暗的日光在给黑暗让位。 当夜幕降临时，黑暗是邪恶势力最好的掩护色。 刘子明立在停车场，一双坚定的黑眸看着眼前熟悉的海港警局，里面人头攒动，大家都在各司其职。 熟不知，这里面已经被黑暗势力的手搅乱了风云。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他和刘子明并肩站立着。 庄妍甩着威风凛凛的马尾辫，站在他俩中间，三个人的身后被黄昏的残阳拉长了身影。 “吕墨、妍妍，我们队伍中出现了害群之马！”刘子明说完从口袋中取出四枚微型窃听器，“这是发现的第四枚窃听器！” 庄妍回眸看向刘子明的手心，心尖止不住的颤抖。 海港警局是老百姓们最信任的地方，警察是老百姓们的保护神，如果这里面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正义使者这边出了害群之马，将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那些冤假错案、疑难悬案将不能沉冤昭雪！ 庄妍心里莫名一阵慌张，整个海港警局，谁会敢安装窃听器？谁最有机会安装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警局里面的黑手，究竟是谁，难道真的是...... 她不敢深想，更不敢去怀疑那个人！ 再抬起头看向天空时，黄昏升起了如血色一般的晚霞，红云更似血染。 庄妍回眸看了看刘子明和吕墨，他俩的脸庞被晚霞照得通红，像两张血糊糊的脸。 那一刻，她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从3月16日，入警第一天，海港市一直有人死于非命。 如果连他们警局内部都出现了问题，谁会是第一个被咬死不放的人？ 答案很明朗，谁最穷追不舍想要调查案件真相，谁的危险指数就越大。 想起自己在八怪皮鞋厂险些被黑衣男子干掉，想起娜娜在学校收到了恐怖快递，这一系列都是凶手在故意报复他们。 他们面对的凶手是穷凶极恶的恶鬼，他的背后势力极大，不然他没有这个本事暗箱操作，敢让警察充当他的保护伞。 “妍妍，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吕墨看向庄妍，笑了笑。 “我在想，安装窃听器的人为什么要知法犯法，充当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当初入警时，我们都站在国旗下宣过誓，忠于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庄妍的脸色看起来很忧桑，晚霞照得她的俏脸红扑扑的，像是胭脂涂红了脸颊。 刘子明想起刚才两人在警犬基地相拥，他竟然在小警花面前暴露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他的脸，突然红透了。 “妍妍，你看，刘队的脸像不像煮熟的螃蟹壳？”吕墨笑了笑，试图打破压抑的氛围。 庄妍脸色一阵潮红，甩着轻盈的马尾辫，红着脸跑开了。 “吕墨，你还有心情逗她！”刘子明瞪着眼睛扫了一眼吕墨。 “兄die，精神压力太大了，嗑组CP放松心情啦！” “你这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你这是心术不正的表现！” “啥？我看你刚才在警犬基地貌似挺享受的！是不是比席梦思还柔软？”吕墨笑得一脸狡黠。 “你——日久见人心，你小子不是好人呐！” 两人骂骂咧咧，跟着小警花跑进了海港警局。 刚走进警局大厅，冷厅长和庄局正在走廊尽头和一对男女说话。 三人仔细一看，那对情绪激动的男女是被害人李漫妮的父母。 他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庄建国四下看了看，正巧看见刘子明他们回来了。 “子明，快过来！”庄建国招呼刘子明来救急，想必死者父母又来催尸体了。 李漫妮的母亲看见刘子明，猛地抱住他的腿，“刘队，漫妮的其余肢体找到了吗？ 我们等不了，我们等着给孩子安葬，漫妮必须入土为安。” “是啊！孩子已经死了一周了，再不焚烧火化，那不得......尸臭了！” 李漫妮的父亲话音刚落，李母哭得痛不欲生。 这段日子他们已经无心工作，无心生活，晚上闭上眼睛都是他们的女儿的样子。 人由五土而生，气之用也，气息而死，必归葬于土。 他们需要将漫妮赶紧火化，入土安葬，恰巧今天是漫妮离世第七天，民间俗称“头七”！ “我们家漫妮已经死了七天，死者魂魄“头七”返家，我们可怜的孩子还在你们法医室待着。 我们做父母的，怎么能让孩子像一个孤魂野鬼游荡人间！” 夫妻二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李父前几天还是一头乌发，现在已经两鬓斑白。 事已至此，刘子明决定豁出去了，再拖下去只会耽误李漫妮入土为安。 “二位，实在对不起！”刘子明深鞠了一躬，“凶手这一次没有抛尸，已经过去了七天，漫妮其余部分的肢体，大概率被凶手处理掉了！” 话落，李漫妮的母亲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拉着刘子明的手臂，“处理掉了？怎么个处理法？” “阿姨，您别问了！这个凶手很变态！”庄妍站在旁边看得着急，忍不住说了一句。 李母回眸看向庄妍，猛地上前抓住庄妍的头发，“你说！他怎么个变态法？是吃了还是溶尸了我们家漫妮？” “阿姨，您冷静点！”庄妍被拽住了马尾辫，疼得小脸失色。 “够了！” 两人撕扯在一起，影响十分恶劣，冷军默不作声了许久，终于还是发声了。 李母回眸看向冷军，松开了庄妍，惨笑地走向这位高高在上的省厅领导。 “冷厅长，我女儿长得可漂亮了，人见人爱。你看，这是我女儿的照片，是不是很漂亮？”李母像是疯魔了，取出了死者生前的照片。 “女士，对不起！节哀顺变！ 已经过去七天，凶手迟迟没有抛尸。我们带着警犬多方位进行寻找，一直没有发现漫妮的踪迹。 想要找回漫妮剩余尸体，概率微乎其微。 漫妮的部分肢体在法医室，如果你们着急，可以带回去进行火化安葬。 孩子死得惨烈，建议你们请殡仪馆的人来运输回去进行遗容修饰后再安葬。” 冷军的表情很复杂，额头迸出了大颗汗珠。他说话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吕墨从他的面部看出他在紧张，虽然他在极力克制，但是随着家属情绪越来越激动，他的防御底线在慢慢瓦解。 “骗子！大骗子！”李母突然指着冷军的脸骂道，“你那天是怎么样答应我们的？你既然没有这个实力，就不要给我们希望！你们合起伙来骗我们，你们真狡猾，上演缓兵之计，对不对？” 李母猛地扑上去要撕扯冷军，被她丈夫拦住了，这个时候男人相对冷静许多。 “先带孩子回去吧！今晚是孩子的头七，漫妮会回家吃饭！ 漫妮最喜欢吃你做的可乐鸡翅！对了，再给孩子买一杯喜茶，她生前最爱喝芝芝多肉青提！” 刘子明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严勇，让他赶紧将李漫妮的尸块从停尸柜取出，家属即将要领走死者遗骸进行火化。 严勇和夏果果取出李漫妮的尸体，深深三鞠躬，开始将尸块放进黑色的尸袋中。 这过程中，他们每取出一块死者的尸块，心尖都会战栗一次。 他们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内心波澜。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恨透了罪恶。 正文 第453章 路人各种，指指点点 二十分钟后，海港市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抵达海港警局。 一辆白色的殡车停在门前，路人各种指指点点。 “运尸车来了，估计是来拉尸体的！” “听说第三名女性死者的尸骨不全，凶手没有抛尸，可能已经被他处理了！” “怎么处理？埋了？” “谁知道呢！我听说警方动用了十几只警犬，在全海港市进行搜索，一直没有找到死者剩余部位。我猜啊，凶手可能吃了那些尸块！” “别逼逼！小心警察请你进去喝茶！” “我没逼逼，这种桥段影视剧里面都出现无数次了，虽然很狗血，但是观众依然会分泌肾上腺激素，我也很喜欢看这种题材。” “我的天！凶手为什么会吃人肉啊？” “因为在他眼里吃人和吃牛羊肉一样，他不会对同类产生怜悯和同情等感情。 我读过一本研究犯罪心理学的小说，这种人一般是大脑发育缺陷导致共情能力差，社会观念低，精神变态的一种。” “你们听说过没？人性的黑暗到达极致会产生美感！ 这是一种暴力美学，主要是体现在感官上，使暴力以美学的方式呈现。 血腥场面在罪犯眼中是诗意的画面，他们甚至用幻想中的镜头来表现人性暴力面和暴力行为。 所以有些凶手喜欢将自己杀戮的过程拍下来，然后一遍一遍重复观看！” “我勒个去！这么变态？别说了，瘆得慌！” ...... 殡仪馆人员抵达法医室，严勇和夏果果已经将李漫妮的尸体从停尸柜中取出，装进了黑色的尸体袋中。 李漫妮的父母一路嚎啕，跟着殡仪车前往殡仪馆。 他们的女儿尸骨不全，又被凶手分割得七零八碎，需要入殓师花费不少功夫进行死者遗容修整，不然出殡时死者的遗容没法看。 白色殡车离开后，路人一哄而散。 最近海港市的天象很奇怪，经常出现血色晚霞和血月，像是杀戮的颜色。 凶手一日抓不住，海港市民一日陷入恐慌当中。 最近海港市晚上出行的人越来越少，连24小时便利店也加强了防范措施。 艺术来源于现实，影视剧中经常有罪犯去便利店买东西，杀死一个店员的事情，经常出现。 夜幕已经降临，清冷的月光照在大地上，仿佛是一层浓霜。 庄妍抬起头，马尾辫松垂在一旁，刚才她差点被李漫妮的母亲直接掀去了头皮，现在还生疼。 “刘队，天上的月亮怎么这么红？像血月！” 刘子明和吕墨看了看天空中那一轮明月，的确很红，像血染过一般。 “吕墨，你来解释看看！”刘子明把这个高难度的问题抛给了吕墨。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看起来就比别人更加渊博。 “在古代时期，人们会将血月视为大凶之兆！ 红月出现会发生旱涝情况，导致农作物减少，史书上记载此种天象往往和祸乱相联系。 其实是太阳红色光谱没被地球大气层所吸收并折射到月球表面而已。”吕墨解释道。 “听懂了没？”刘子明看了看庄妍，发现她饱满的苹果肌上面被李漫妮的母亲抓破了一块皮。 庄妍点点头，不明觉厉的样子。 “妍妍，以后死者家属情绪激动的时候，你离开远点！不要总是出头！ 今天你脸上的这道伤就是教训，刑侦室有紫药水，赶紧去清理一下伤口。对了，头皮还疼吗？”刘子明嘴上责备，心里疼得要命。 他亲爱的小警花，柔枝嫩条，娇嫩欲滴，被人又是扯头发，又是抓破脸。 别说老庄想让她转文职岗，刘子明心里这个想法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人类在精神失控情绪下，力量是巨大无穷的，俗称：失心疯。 发病于大脑神经，是由心理的承受能力小于外界的压力，所产生的心理、行动、意志等的扭曲。 这种症状是没有特效药的，即使医生愿意开药，也无非是一些镇定的药物，只有心理治疗。 患者会出现大喊大叫，时哭时笑，杀伤力很强。 刚才李漫妮母亲情绪失控，估计刘队都不是她的对手。妍妍，以后遇见这种事情，建议你离远点！”吕墨分析道。 庄妍点点头，松开了发圈，让头皮压力得到舒缓。 晚风拂过，吹起了她的一袭秀发，一阵凌乱美。 刘子明心口跳动，好想和小警花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三人返回刑侦室，屁股还没坐热乎，冷厅长敲了门。 “子明，小墨，妍妍，一起去吃晚饭吧！” “谢谢冷厅长，我们吃泡面！” “没错！吃饭太耗时间了，我们这里有泡面搭档！”庄妍举起火腿肠和卤蛋，一脸满足。 “不行！吃这些没营养！走，去吃工作餐！” 冷厅长再三邀请，庄局在一旁附和，三人硬是被拉着前往锦泰宾馆吃自助晚餐。 锦泰宾馆，一楼堂食自助餐厅。 五人围着一张桌子开始吃饭，庄建国的脸色不是很好，他一直在瞅着庄妍。 冷军像是看出端倪，笑了笑，“老庄心疼宝贝闺女了！妍妍，你父亲很爱你！” 庄建国黑着脸放下了筷子，他没有胃口。 他双目逼视着庄妍，压着嗓子厉声道：“妍妍，爸爸希望在退休之前看到你转去文职岗！ 爸爸从小到大没舍得动你一根手指头，把你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 妍妍，刚才的情形太危险了！那个女人就是失心疯！” 话落，庄妍的眼眉立了起来，“爸！您怎么能这么说李阿姨？ 她失去了女儿，您知道心疼您的女儿受了一点小小的伤。 她女儿死了，还是被凶手碎尸，尸骨不全！ 爸，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您太......” 庄妍话没说完，欲言又止，眼底已经生泪。 冷军错愕了三秒，嘴角扯起一丝尬笑，开始打圆场。 刘子明和吕墨两人埋头干饭，不打算掺和这趟浑水。 这场父女口舌之争的裁判就留给冷厅长善后吧！ “老庄，妍妍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又是女孩子，难免有些感性，可以理解。 妍妍，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你也要理解当父亲的心情。 好了，咱们以茶代酒，握手言和。” 话落，冷念丞推了一下庄建国，笑道：“和孩子置什么气！” ...... 吃完饭，司机在锦泰宾馆门外等候。 五人上了政府专用车，一辆丰田考斯特。 冷军和庄建国坐在前排，两人像一对好基友。 车内氛围很压抑，刘子明心里想着赶紧回去调查张萍的行踪，将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卷宗重新拿出来梳理一遍。 吕墨心里还在想那个心结，冷军和冷俊峰、冷念丞之间，究竟有没有关系？ 他们相同的姓氏，真的只是一场巧合吗？ 庄妍一脸怒气，她只想快点抓住凶手，将他臭扁一顿，然后送往东城河刑场，让执法干警崩了他。 这么多人因他而死，他就该下地狱，就该万劫不复！ 车内很安静，只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吕墨竟然是第一个打破沉闷的人。 “冷厅长，您这次前往海港市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省公安厅不能没有您来主持工作！” 冷军回眸看向吕墨，笑了笑，“小墨，这个世界上离开了谁都能活。 这次我打算在海港市多待两日，看看省公安厅是不是没了我就不能转了！” “是是是！要锻炼新人迅速成长！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终究在时间的长流里褪去。”庄建国附和道。 “海港市发生多起命案很棘手，目前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在海港市一日，老百姓们心里踏实一些。 这也证明我们省公安厅很重视，也有信心和决心能够打赢这场胜仗！”...... 昏暗的车内，刘子明眼神阴郁，挤压在内心的压力，像要爆炸的锅炉。 他根本没心情听这些官方味道十足的场面话。 烂尾楼只发现三具尸骸，张萍究竟会被埋在哪里，或者，她被藏匿在哪里？ 正文 第454章 手机里头，两张芯片 凯亚国际大酒店，牡丹厅。 人群中，苏菲菲笑颜如花，人逢喜事精神爽，所有人都在向她敬酒表示祝贺。 李飞刚想上前帮忙挡酒，被冷念丞伸出一直胳膊拦住了。 冷念丞嘴角似笑非笑，端倪着苏菲菲的一举一动。 “董事长，菲菲她酒多了，我过去帮她挡几杯！那帮孙子和一个女人拼酒，王八蛋！” “阿飞，站住！”冷念丞的声音很冷，嘴角扯起一丝阴笑，“华东区域经理这个位置可不好坐，她既然对名利有所追求，注定要在酒桌上不同于其他普通女人。” “可是......这样喝下去，她会出事的！” 李飞急得不行，华西区域经理和华北区域经理看着不像好人，他们明显对苏菲菲有意思，一直在故意灌她喝酒。 华南区域经理看起来也不是好东西，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不停劝说喝交杯酒。 苏菲菲好像喝嗨了，一杯接着一杯，喝得很豪迈。脸上笑得花枝乱颤，百媚丛生。 华西区域经理是个胖子，他伸出一只咸猪手貌似想要搂住苏菲菲的纤细楚腰。 苏菲菲已经醉了，柔枝嫩条的身子看起来很需要一个支撑点。 李飞眼底盛怒，顾不得冷念丞阻挠，上前用身体挡在苏菲菲的面前。 “喲——李秘书，你这是在发酒疯吗？” “发酒疯？呵呵！你们三个合起伙来灌醉苏经理，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想为苏经理庆祝，不行吗？” 四周火药味渐浓，苏菲菲的身子已经绵软，华西区域经理刚想接住她，被李飞抢了先。 这一下子，苏菲菲彻底瘫软在李飞的怀里，双颊红润，眼底生光。 当上华东区域经理，她好像并没有很高兴，相反眼睛里面竟然含着眼泪。 三个区域的大经理见李飞半路杀出来截胡，顿时气血上头，围着李飞不让他走。 冷念丞坐在位置上笑得一脸隐晦不明，他仰起头将一杯法国罗曼尼·康帝一饮而尽，走向人群中。 “今天是苏经理的好日子，阿飞，和气生财！团结友爱！” 冷念丞话落，李飞眼神狠厉，压住了火气，收起了拳头。 “阿飞，拳头不要对向自己人！大家都是为冷氏集团打天下的功臣。 来，我们举起酒杯为苏经理庆功！” 冷念丞开了口，三个区域大经理便不敢闹事。 李飞是冷念丞身边的红人，他们狠狠瞪了他一眼，返回席位。 苏菲菲已经喝得面色潮红，一双玉臂勾着李飞的脖子。 “这帮孙子，我迟早收拾他们！” 李飞狠狠地瞪了一眼刚才那三个区域大经理，抱着苏菲菲回到他们那桌。 苏菲菲一直搂着李飞的脖子，俏脸绯红，樱唇像染血一般烈焰。 今天是她的庆功宴，她穿着一袭金色的鱼尾服，完美的东方女性身材，曲线展露无遗。 难怪那些个狗子垂涎她的美色，想要将她灌醉，趁机吃她豆腐。 这一刻，李飞突然有点后悔，苏菲菲是华东区域经理，以后指不定还会碰到刚才三个大区域经理。 他无形之中又多了三名竞争对手。 苏菲菲坐在位置上，脑袋昏昏沉沉。她满脑子都是肚子里面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还有昨晚李飞腰间那把瑞士B&TUSW手枪。 原本以为借酒消愁，没想到愁更愁。 “菲菲，赶紧吃点菜，以后不允许空腹喝酒，知道了吗？”李飞一边服务苏菲菲，一边心疼道。 冷念丞的双目一直在死死注视着苏菲菲！ 今晚的庆功宴是为她举行，她似乎一点也没有享受其中。 苏菲菲突然红着眼睛看向冷念丞，整个人都在不住地哆嗦，“董事长，菲菲敬您一杯，感谢您的提携之恩。” 冷念丞笑了笑，端倪着苏菲菲的醉态，像是在确定她是真醉还是假醉。 “苏经理，不必感谢我，你应该好好谢谢阿飞！” 话落，苏菲菲看向李飞，笑得一脸绝美，“阿飞，谢谢你，我敬你！” “菲菲，你别喝了！女孩子喝得烂醉如泥，很容易被人捡尸！” “我不！我就喝！”苏菲菲像是在耍酒疯。 李飞和她拉拉扯扯时，两人像是在打架，冷念丞一直在旁边笑眼观看。 这个苏菲菲看似大大咧咧，眼神里面却有一种复杂的东西。 “啪”的一声，两人拉扯时，李飞的手机突然摔在了地上。 两人低头看时，手机电池都摔得掉了出来。 苏菲菲的酒一下子醒了！ 李飞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手机和电池，看见了两张微型芯片，心尖一阵战栗。 “阿飞，给我！” 李飞抬起头时，冷念丞笑着看向他，眼睛是红色的。 他的声音很阴冷，“给我！” “董事长......” 苏菲菲彻底醒了。 她的脸色变得暗沉，身体止不住地哆嗦。 冷念丞薄唇勾笑，把玩着手里的迷离版监听器。 另一张芯片貌似是定位追踪器，可以一秒定位手机主人的位置。 李飞一脸木讷地看着冷念丞，声音有些不自然，“董事长，这......这是什么？” 冷念丞原本在轻笑，下一秒，他收起了眼底最后一丝笑容，眼神狠厉地看向李飞。 “阿飞，你的手机被人安装了监听器和追踪器，你不知道吗？” 李飞头摇得像波浪鼓，“我不知道啊！哪个瘪犊子敢监视我？” “当然不是为了监视你一人！ 阿飞，你仔细想想，你每天和谁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冷念丞的眼神越加的狠厉。 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哆嗦道：“阿飞每天和董事长几乎形影不离！难道......” 话落，李飞拍了拍脑袋，“董事长，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帮臭警察在我手机里做了手脚！” 冷念丞抬头看向李飞，忽然间笑了，他拍了拍李飞的肩膀，“阿飞，你确定是那帮警察，还是.......” 冷念丞话没说完眼神阴鸷地看向苏菲菲，她一脸乖巧坐在餐桌前端着酒杯，手指在不停地揉搓杯身。 这个细微的小动作没能逃脱冷念丞的眼睛，他看着苏菲菲，冷笑更甚。 “苏经理，酒醒了吗？” 苏菲菲脸色惨白，整个人在发抖，“董.......董事长，刚才是菲菲失态了，我自罚一杯！” 话落，苏菲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冷念丞眉宇间邪气大盛，他一边鼓掌，一边称赞道：“苏经理好酒量！” 苏菲菲回眸看向冷念丞时，眼前道貌岸然的冷念丞，眉眼之间凶魅异常。 李飞还在研究摔坏的手机和两枚微型芯片，满脑子浆糊。 “董事长，那帮警察什么时候在我手机里面安装的？他们简直太可怕了！ 董事长，您把手机拆开来看看，也许他们也在您手机里也安装了芯片。” 冷念丞突然看向李飞，笑得一脸妖孽，“阿飞，都说恋爱中的人是傻子，你这症状比一般人更严重！” 话落，苏菲菲脸色越加惨白，心脏狂跳。 冷念丞举起手中那瓶剩余不多的罗曼尼·康帝倒入酒杯，摇晃着红酒杯，猛地一干而尽。 “阿飞，今晚好好照顾苏经理，千万别让人捡尸！” 说完这句话，他薄唇勾起冷冽的笑，扬长而去。 苏菲菲却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浑身冷得发颤。 李飞回眸看向她时，她已经虚脱到脸色发白，急需要休息。 “菲菲，我带你回去！” 李飞将手机和芯片放进口袋，抱着苏菲菲上了车。他叫了一个代驾，两人返回金茂府。 “师傅，麻烦开点窗，我女朋友喝多了！” “好的！小伙子，你女朋友找你真幸福！” ...... 苏菲菲趴在李飞的大腿上，睁开一双绝美的大眼睛，眼神阴冷。 冷念丞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他刚才分明话里有话。 “菲菲，还冷吗？”李飞将外套披在苏菲菲身上。 苏菲菲没有回应，而是闭上了双眼，一股莫名的恐惧从脚趾蹿到了她的头顶。 正文 第455章 难道她是，警方线人 两人抵达金茂府，苏菲菲被李飞抱在怀里，一副柔枝嫩条的样子，还散发着香醇的酒香。 不得不说，苏菲菲浑身还散发出成熟性感的肉香，很令男人上头。 李飞摸了摸苏菲菲的红颊，滚烫得厉害，“菲菲，咱们到家了！” 苏菲菲娥眉轻蹙了两下，睁开一双迷离微醺的大眼睛，直直看着李飞。 “阿飞，我有件事情告诉你！” 李飞笑了笑，看着面前软香惜玉的苏菲菲，她已经醉得好似柔弱无骨的小白兔。 “菲菲，以后不允许这么喝酒，我会生气的！那帮孙子就是想吃你豆腐！”说完，李飞将苏菲菲公主抱，两人乘坐电梯返回苏菲菲的家中。 “阿飞，我......”电梯里，苏菲菲搂着李飞的脖子，鼻息带着酒精和酣甜的芬芳，扑在李飞脸上痒痒的。 想起两人昨晚因为那把该死的瑞士B&TUSW手枪一直怄气到今晨，像极了一对同床异梦的夫妻，李飞心里很不是滋味。 又想起刚才华西、华南、华北三个区域大经理看苏菲菲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像一块精美的点心吃进肚子里去。 如果李飞刚才不上前阻挠，说不定苏菲菲真的会被他们带出去“捡尸”。 “捡尸”是指男人把女人灌醉后，女人渐渐失去了戒心和防备心，再带走与之发生性关系，这种手段很卑劣。 李飞醋意横飞，看着怀里的苏菲菲，粉妆玉琢，似醉似痴。 他带着霸道的眼神掠过她的俏脸，“菲菲，以后别让我遇见他们三，我看一次揍一次！ 想玩我的女人，他们脑袋不够砍的！我可是杀过......” 话到嘴边，李飞欲言又止。抬头看向电梯，里面有监控摄像，闪烁着红色的光。 自从杀过人后，他面对各种摄像、监控、警车、警察，心里都会犯怵。 所谓：心里有鬼，便处处见鬼！ 苏菲菲今晚的酒确实喝多了！ 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第一次怀孕，却要将自己的孩子药流，她于心不忍，内心备受煎熬。 她爱的男人是浩哥。 她却怀上了一个杀人犯的孩子。 最让她痛苦的是，她对李飞的情感随着两人一次次的翻云覆雨，关系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让她很痛苦，原本她的心里只有浩哥，浩哥像她的白月光，看得见摸不到。 她和李飞这段虚情假意，竟然因为身体的不断交媾，她的身体竟然情不自禁产生了回应。 一个女人可以同时喜欢上两个男人吗？内心的痛苦和挣扎让她在庆功宴上喝多了。 李飞从苏菲菲的香奈儿cf包包里取出了家门钥匙，突然看见她包包里有一只验孕棒，李飞心脏一紧。 开门后，他将苏菲菲放在卧室床上，替她轻柔褪去了身上的衣物和鞋袜。 苏菲菲醉得昏昏沉沉，今晚的酒后劲很大，挺上头的。 恰逢这时，外面突然狂风四起。 客厅的窗户没有关，大风扬起，将阳台上洁白的纱帘吹得如梦如幻。 一场春雨一场暖，窗外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闪电划过，春雷滚滚，炸得李飞的耳朵嗡嗡作响！ 他的心口一紧，刚才苏菲菲包里怎么会有一只验孕棒。难道她......有了？ 虽然他是直男，但是他知道，验孕棒上出现两条相同颜色的红线，表明是怀孕。出现一深一浅两条线，有可能是怀孕。出现一条线就表明没有怀孕。 关上窗户，李飞心口紧缩。 他从苏菲菲的包里取出了那根验孕棒，眼睛死死盯着上面的红线。 窗外天边突然又划出几道闪亮的光，照在已经昏睡过去的苏菲菲的脸上。 她脸颊潮红，美艳至极，樱唇如火。 紧接着，雷声轰鸣，犹如擂鼓般一样惊天动地。 李飞立在原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在搜索栏里面输入了一行字，“验孕棒怎么看？”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知识普及，每一条都确定地告诉他，他的女人怀孕了！！！ 李飞攸地一下坐在床边，含情脉脉地看着苏菲菲。 醉酒佳人桃面红！ 苏菲菲绯红双颊，眉目起了波澜，她像是在哭。 突然，李飞看见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而下，他的心口一紧，俯下身子轻柔擦拭。 “菲菲，我们有孩子了！”李飞温柔地抚摸苏菲菲红扑扑的俏脸，心尖不住颤栗。 他何德何能，竟然有了孩子！是他和女神苏菲菲爱的结晶。 “傻瓜！怀孕了也不告诉我！怎么？害怕我不愿意负责任啊？”李飞的语气尽显温柔，眼底升出柔柔的光。 他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轻柔划过苏菲菲的面容，像是在抚摸一朵被他守护千年的睡莲。 按压住内心的激动，李飞用热毛巾将苏菲菲的身子擦拭了一遍。 温热的毛巾拂过她每一寸肌肤，苏菲菲在梦里轻轻呢喃着他听不懂的呓语。 看着苏菲菲的平坦小腹，这里面住着他们爱情的结晶，李飞鼻尖一酸。 十月怀胎后，他们一双人，会多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萌娃。 李飞祈祷，最好是个女孩，像菲菲一样漂亮可人。 这一夜，李飞小心翼翼守护着苏菲菲，没敢碰她。 睡觉时，他一直没敢睡死，害怕自己睡梦中会伤害到她腹中的孩子。 ....... 这一夜，一直在下雨。 一扇窗户前，男子优雅如画。 冷念丞的双眸一直看着漆黑的夜，突然一道耀白色的闪电划过，照得他的脸上隐晦不明。 光与影划过他的俊颜，他的五官立体如刀刻一般。 不过，他的脸色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眼神凶狠阴冷，双眉之间诡谲狠辣，似鬼一般。 庆功宴上，李飞手机摔在地上，电池后面的两张芯片，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李飞的手机被人做了手脚！ 里面安装了手机定位跟踪器，是一种由GPS和GSM/GPRS模块组成的个人远程定位装置。 它是一种灵巧尺寸、高精确度的远程定位设备。在动态的条件下提供给用户精确无误的位置信息。 这种追踪技术在国内已经相当成熟，手机在开机状态和关机状态，只要附近有信号，就可以利用基站进行三角定位。 三角定位，指的是一种数学原理，是利用2台或者2台以上的探测器在不同位置探测目标方位，然后运用三角几何原理确定目标的位置和距离。 除非被追踪的人将手机电池拿出来，否则你跑到天涯海角，对方都能知道你在哪里。 “敢在我面前玩手段！苏菲菲，你可以啊！”冷念丞红了眼睛，阴笑起来，“苏经理，你会是冷氏药业集团史上任职时长最短的华东区域经理！” 冷念丞突然想起那次他和李飞背着爷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刘子明他们竟然已经埋伏在附近。 那个时候，苏菲菲已经开始接近李飞，把这小子迷得神魂颠倒。 苏菲菲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她到底是谁？ 她为什么要自毁前程，铤而走险，监视李飞？ 李飞有什么好监视的，背后的目的一定是为了监视他！ 难道她是警方藏匿在冷氏集团的线人？ 杀了她？不！至少不是现在动手，他必须揪出苏菲菲背后的那个人！ 冷念丞忽然间扯起薄唇笑了笑，游戏越来越好玩了，又多了一个自寻死路的女人！ 看着窗外大雨磅礴，冷念丞像极了一个恶鬼，露出一脸阴笑，“阿飞，没想到你是恋爱脑！ 身边有只鬼，你却浑然不知！女鬼吸男人阳气，苏菲菲迟早会吸干你！ 阿飞，让我来救你！” ...... 正文 第456章 积案背后，有何隐情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李飞攸地一下睁开了双眼，耳边春雷滚滚。 回眸时，他看见苏菲菲睡得正酣甜，这才松了一口气。 醒来后，他却再也睡不着。 他跟在冷念丞身后，如坐针毡，步步惊心。 过去他孤家寡人，从不看明日和未来。 如今他有女人，又有了孩子，他必须保护他们，不让他们受到一点伤害。 想起这些日子陪着冷念丞干的那些脏事，想起白天在马庄防空洞里，冷念丞像一只恶鬼折磨虐待张萍。 李飞吓得心上千疮百孔！ 只要闭上眼睛，他满脑子都是十字架上面的裸女，还有那根来自内蒙古冷兵器店的牛皮鞭。 这些日子，他几乎夜半三惊时，经常会被噩梦惊醒。 李飞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床头摆放着碎了屏幕的手机，还能用，就是屏幕需要去太平洋电子城重新换一个新的。 这些都不重要！ 他的手机被人安装了两块微型芯片，他却浑然不知，这才是该敲重点的地方。 他是谁？至于让人大费周章安装追踪器和窃听器在他手机里？ 他不过就是冷念丞身后的狗腿子，替冷念丞卖命的奴才。 有人安装这两块芯片的目的一定不是为了监视他，而是为了监视冷念丞。 外面人都知道，他和冷念丞几乎形影不离，他的工作就是服务冷念丞一个人。 黑夜里，李飞瞪着眼睛看向天花板，他的眼神凌厉而清醒。 现在谁最想监视冷念丞，他几乎可以脱口而出，“警察！” 不得不说，那个刘子明是一个狠角色！此人阴魂不散，无孔不入！ ...... 海港警局，刑侦室。 室内没有开大灯，夜间光照会使人体产生一种光压力。人会处于情绪不宁，骚动不安的状态。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各自伏案，开着台灯，埋头干活。 厚厚一沓卷宗摆放在刘子明的面前，他在档案室已经签了字，看完了就得还回去。 十年前，冷氏家族四名家庭成员离奇失踪的消息轰动全市，很多人都怀疑那是一桩绑架勒索案。 后来冷俊峰老先生亲自出面澄清，这的确是一起敲诈案！ 但是很遗憾，凶手最后没有要钱，而是和失踪人口一起人间蒸发了。 警察侦查了许久，一直未能找到失踪人口的线索，凶手也一直逍遥法外。 没想到十年后，她们其中三具尸骸会出现在许庄白马生态园的一幢烂尾楼内。 结局虽如人意料之中，只是尸骸没有发现之前，这些年一直积压的这起案件，人们多少会幻想她们也许还活着。 说不定她们没死，也许是被拐卖到荒山野岭，给山里头的老光棍生儿育女。 当年的悬案未破，十年前尸骸重回大众视野，外界舆论压力一直居高不下。 整个海港市都在等待警方给出一个真相，刘子明比谁都急！ 老百姓们认为世界上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其实是他们过度神化警察，低估罪犯的作案能力。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破不了的案子，比如开膛手杰克的凶杀案，一百年了还没有解开。 比如轰动全国的大学生碎尸案，死者是大一新生，因为被校方训诫心情不好出去溜圈，死者就再也没有回来。她的尸体曾经被热水煮过，总共被分成了2000多块，死状相当的惨烈。 这件案子在当时的影响极其的恶劣，凶手手段相当的残忍，也成为了警方最想破解的案子。 09年那会儿，一名9岁男童在家中离奇死亡，他离奇在他的死相。 男孩身穿红色花裙子，双手双脚被绳子结结实实地捆绑，脚上吊着一个大秤砣，双手被挂在悬梁之上。 这件案件被曝出之后，网友纷纷觉得是灵异事件，后来警方断定这件案件是自杀。 不过大家对孩子如何自己捆绑后上吊等一系列疑点产生了怀疑，而警方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因此，此案也成为了悬案。 公安机关破不了的案件，一般会继续调查，过了时效性却没有破的案子叫做积案。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翻看着时间前的卷宗，熬红了双眼。 这起积案能不能沉冤昭雪，真相大白，也许会随着最近发生的多起命案，一起揭开面纱。 卷宗上记载，冷氏三名女孩是同时失踪，而张萍是一周后失踪。 证明凶手一直潜伏在他们附近，并且对他们的行踪和作息时间等，了如指掌。 当年案件上有专家分析，凶手可能是具备反社会型人格的仇富心理者。 专家大胆想象，一个被社会消磨掉了自己的尊严的贫穷者，遇见了被社会养成了上等人的骄横的女孩们，凸显了他们之间的贫富差距，从而使罪犯产生了敲诈勒索的歹念。 当年，凶手起初是以人头勒索，一位女孩索要500万人民币向冷俊峰发起了敲诈勒索。 后来，冷俊峰只身前往交易地，四面突然响起了警笛声，而之前他在电话里答应过凶手一个人前往交易现场。 时至今日，警方至今未能找到当年拨打电话的报案匿名者。 他们只是根据通讯技术手段，勘测到凶手是用了一台公用电话进行报警，地址在东南园10号的报刊亭。 警方赶往现场时，附近的天眼监控已经失修已久。 因为这件事情，监控部门的领导还被给予免职处理。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眉头紧蹙，脑袋里一个想法突然划过。 他们从多方面调查出，冷念丞当年失去父母后，在冷家过得不如意，受尽了几位堂姐和二婶的欺辱。 说不定十年前，那起失踪案其实是他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绑架者和报案者其实是同一人，都是冷念丞。 他之所以先勒索冷俊峰，命令其一个人前往交易现场，随后他又拨打了警方的电话。 是故意将这起原本可以通过金钱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戏剧，上演成一桩被勒索人不遵守游戏承诺，导致绑架者恼羞成怒进行了撕票的一出大戏。 这样一来，这起绑架失踪案，看起来更像是一场因为勒索不成，而撕票的刑事案件。 警方会将破案的思路放在勒索这件事情上，而不会怀疑到有人假借勒索撕票之名，其实背后目的是谋杀了她们。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烟，烟已经抵达烟屁股，差点烫了他的手。 他打了一个激灵，将手里的烟头猛地扔进了烟灰缸里。 庄妍一直在看QQ空间，这些年的照片，她都是以上传到空间的形式进行保存。 照片中，大多数都是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合照。 父亲通常是以一身警服出现在照片中，威风凛凛，高风亮节。 小时候的庄妍就特别迷恋父亲一身警服，她曾经偷偷戴过父亲的警帽，站在镜子面前她竟然热泪盈眶。 那顶警帽，国徽熠熠，照亮父亲从警之路。作为一名光荣的警察，身着无比荣耀的警服是庄妍从小到大的梦想。 父亲是她的榜样，追逐的灯塔。 现在有人竟然告诉她，我们怀疑你的父亲是警局内鬼，黑恶势力的保护伞，庄妍犹如头顶五雷轰顶。 夜已深，困意全无。庄妍睁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翻看着一张张照片，心里五味杂陈，眼底生泪。 吕墨熬红了双眼，眼睛几乎快要贴在屏幕前，手指在屏幕前噼里啪啦输入一些什么。 前天，他在一个省城的贴吧以游客身份发布了一条帖子，没想到竟然有人回复了他，而且是以私信的方式。 正文 第457章 游客身份，混入贴吧 吕墨发现，对方也是以游客身份混入贴吧！ 这年头大数据分析太厉害，互联网时代，人人都是透明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被以造谣罪名抓进警局喝茶，这概率不低。 “兄弟，我知道冷军的真实档案，此人看似正义凛然，其实背后水很深。你在调查他什么？” 吕墨看了看时间，这条匿名私信竟然是昨天下午发来的。 这期间，他一直没碰电脑，不知道这位用户还在不在。 “兄弟，我和冷军有些过节。 当年虹桥坊拆迁，我们家是钉子户。拆迁办强拆我们家，打伤了我父母，现在他们还瘫痪在家。 这些年，我诉讼上去的文件都被打了回来，我很不甘！ 后来我去省公安厅蹲守，有一天被我遇见了冷军，我告诉他，我要报案。 他听了我的诉讼，答应一定帮我解决。回家之后，我却被人打残了一条腿。 那帮混蛋扬言，别说找冷厅长，找省部级干部他们都不怕！ 一定是冷军告诉了拆迁方面的人，那帮孙子黑白通吃，他们故意搞我！ 这笔仇，我一直记着！听说冷军马上要退居二线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吕墨发完私信，没想到一分钟后，竟然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兄弟，缘分啊！咱俩遇见了同样的惨事！去年鲍九路拆迁，我们家不愿意拆。 这年头拆迁不划算，拆迁的钱买了新房，再装修，口袋比脸还干净。 我们家在村里是独门独院的大房子，前庭后院，阳光充沛。 把我们家拆了，让我们住鸽子楼，我能忍受，家里老人也受不了啊！ 据说这次拆迁超级坑，拆迁房居然没有安装电梯，这谁顶得住啊！ 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爬楼不是要了人的命啊！ 我写了许多信寄给信访局，石沉大海。12345热线也打了，市长信箱，书记信箱，我都联系了。 当时确实有人联系我，说可以给我们家每平方多算点钱，让我们把家里装修一下，这些钱都可以几倍补偿给我们。 我原本已经打算听他们的了，谁知我奶奶说，家里院子里面的石榴树不能挖，挖了我们家会绝后。 不仅我们家不能拆，整座村庄都不能拆，奶奶说咱们村是风水宝地，要世代留守。 我奶奶说，这是她公婆在世时告诉她的。谁把自家老宅拆了，保准要完蛋。 我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心理作祟，也就不敢答应拆迁这件事。村民们听了奶奶的话，一个个也不敢答应拆迁办撤离老宅。 没想到那帮人听说我又不同意拆迁了，喊了一帮人砸了我们家，扬言说不拆迁就停水停电，半夜直接用挖土机把我们家推平。 我当时害怕啊，直接跑去了省公安厅，恰巧被我遇见了刚开会回来的冷军。 他人五人六地从丰田考斯特下来，他身边一群人都拦住了我，他倒是挺和气的，把我叫到了厅长办公室。 我去！厅长办公室老气派了！秘书又是端茶又是递水，冷军也很客气，还问我抽不抽烟。 我想啊，我这是遇到了青天大老爷，21世纪的包拯！感动得我差点掉眼泪。 冷军答应我，一定找拆迁办的人，让他们给村民一些时间。 他还答应我，会联系规划局，如果我们村真的不能拆，可以找省长商量将政府规划方案进行调整。 我当时乐得，恨不得跪在地上谢谢他老人家。没想到，我回去当天晚上，夜里一家人都在睡觉。 我奶奶那间屋子直接被挖土机推平了，我奶奶死在屋子里，身上被压了许多混泥土和板砖，还有钢筋柱子。 我穿上衣服出来时，那帮孙子已经开着车跑了，我清清楚楚看见了车尾，牌照没看见。 虽说我奶奶已经九十岁高龄，但是没有这件事，她长命百岁的命。 而且，这是谋杀啊！地方上踢皮球，说是奶奶那间瓦房是危房，简直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笔血海深仇，我一定要报！据说冷军下个月就要退居二线了，我已经查到他有一个儿子在瑞士当外交官。 我一大学同学和他儿子恰巧是高中同学，他在国有银行上班，帮我查到了冷军的征信报告，还有他的资产情况。 我同学说，这家伙早就将全部财产秘密转移到瑞士银行的账户上去了。” 吕墨看得心惊肉跳，没想到被他歪打正着。 他刚想问对方，还查到了冷军什么秘密时，对方的头像已经变成了灰色。 “艹！怎么下线了？”吕墨爆了粗口，吓得刘子明和庄妍站了起来纷纷看向他。 吕墨平时斯斯文文，戴着眼镜，文质彬彬，从不说脏话。 “吕墨，你咋啦？谁惹你了？” “对啊！吕专家，您怎么爆粗口了？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刘子明和庄妍看起来有点担心吕墨，这家伙平时默不作声，喜欢把心思放在心里，其实是个心思敏感的人。 “你们过来看看，我有重要发现，差一点就知道了冷军背后的秘密。” 话落，吕墨神神叨叨看向庄妍，“妍妍，别以为人家让你叫他冷伯伯，你就可以什么都告诉他！ 我接下来给你看的不一定真实，但是网友不可能空穴来风。 冷厅长可能不是我们看见的那样，人有多重性格，这是我们肉眼看不见的。” 庄妍突然生气，叉着腰说道：“吕专家，您这样怀疑我的智力就很不够意思了！ 您是冷厅长的老部下，我都不怀疑你，你却怀疑我了！不放心就别给我看！” 说完，庄妍气鼓鼓地要离开，被吕墨拉住了。 “妍妍，相处了这么久，我相信你的为人，我只是友情提醒一下。 你还年轻，斗不过资历老，段位高的人，很容易上当受骗。” 说完，吕墨将刚才和贴吧网友的私信内容给刘子明和庄妍看了。 两人看完之后，脸色一下子黑了，刘子明的脸色更黑了。 虽然网友说的事情和最近的案件八竿子打不着，不过如果网友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冷军确实有猫腻。 这些年，他将资产定期汇入瑞士银行，且资金不菲。 即便他是省公安厅厅长，他的工资也不至于这么可观。 只有一种可能，他贪污受贿！ 他和拆迁部门之间的关系，也很微妙，说不定他还是拆迁人员和房地产大佬的保护伞。 “哎，这人怎么下线了？”庄妍蹙了蹙眉头，一脸惋惜。 “吕墨，没事，你最近盯着电脑，或者手机时不时看一眼。 如果他上线了，你问问他，还查到了冷军什么信息。 我也一直觉得，这个冷军和冷俊峰、冷念丞都姓冷，可能有点关联！说不定他们之间真的有关系！” 刘子明话音刚落，外面又是一声春雷，炸得他耳边嗡嗡作响。 三人同时看向窗户时，发现玻璃镜子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三人猛地回头时，刑侦室的门被人打开了，但是不见了人的踪影。 刘子明追了出去，长长的走廊上干干净净，连个废纸团也没有。 “妍妍，刚才这刑侦室的门是关着还是开着？”刘子明黑着一张脸问道。 “......记不得了！吕专家，刚才门是开着还是关着？”庄妍问道。 “我哪知道啊？你们问我，我问谁啊？”吕墨一脸不开心，盯着贴吧上的私信窗口，心口无端烦躁。 差一点，对方就能透露出更多的信息，怎么就下线了呢！ 他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已经是凌晨四点钟。 也许网友眼皮子撑不住，睡着了吧！ 正文 第458章 出生地是，蒋家村人 窗外是无尽的黑暗和漫天滂沱暴雨，天公像是硬要将这场罪恶滔天的杀戮，浇灭得彻彻底底。 刘子明站在刑侦室的门前，一双坚毅的黑眸死死看着长长的走廊。 他的耳边仿佛听见了教堂的圣歌，神圣而又庄重，还有几分诡谲多变的氛围感。 在走廊尽头是庄建国的局长办公室，里面的灯光是熄灭的。 老庄年纪大了，不能陪着大家战斗在一线。冷厅长应该也早已经回到锦泰宾馆休息了。 刘子明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是凌晨四点零四分，这个时辰看起来不太吉利，为刚才的那道黑影添加了一抹更加浓厚的鬼魅气氛。 国内人不太喜欢数字“4”，谐音是“死”，手机号码11位数字，带“4”的号码狗都不理。 不仅手机号码不能带“4”，车牌照也不行。有些较真的人家，买房楼层、单元号、门牌号都很忌讳“4”。 其实，天有四时，时有四季，人有四肢，事有四喜，物有四至。 房屋器物都以四方形状居多，四是一个非常中正恰当的数字。 国内人畏惧“4”这个数字，多少是人类对于死亡的一种恐惧，其实都是心理作祟。 刚才窗户上的黑影到底是谁？刘子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四处张望。 走廊上空无一人，他便前往警局监控室调取了刚才半个小时内的监控视频。 结果很灵异，监控视频中，刑侦办公室门前一直未有人经过。 难道是幻觉？三个人一起产生幻觉，不会这么巧吧？ 刘子明回到刑侦室，发现吕墨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私信窗口不死心，一脸阴郁。 “刘队，有发现吗？”庄妍抬头看向刘子明时，一脸面容憔悴。 “没有！时间不早了，咱们还能眯一会儿，睡觉吧！也许......是幻觉！”刘子明黑着脸回答道。 “幻觉？”吕墨捏着下颌骨反问道。 “嗯！监控视频中，咱们办公室的门一直开着，半个小时内没有人经过。 咱们最近一直在熬夜，可能产生了视觉幻觉，看到一些并不存在的影像或者是事物，这是一种意识障碍。 已经凌晨四点半了，咱们赶紧眯一会儿吧！” 说完，刘子明上前替吕墨和庄妍关了台灯。 庄妍的电脑屏幕上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合照，老庄当时可真年轻啊！ “妍妍，这是哪一年拍的？” “我十岁那年！”庄妍的眼睛里闪烁着柔柔的光。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老庄这个月底就要退休了。希望.......” 刘子明话没说完，轻轻拍了拍庄妍的肩膀，“睡吧！女孩子不能这么熬夜，老得快！” “我睡不着！”庄妍突然眼底生泪，“希望......父亲是清白的！” 昏暗的视线里，庄妍瘦弱的肩膀不停颤抖，刘子明看得心口一紧。 他很想抱紧她，给她足够的温暖，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一来有些乘人之危，二来起初是他先怀疑老庄是警局内鬼！ 做人不能这样！你怀疑人家父亲是内鬼，还想泡人家姑娘，这么做不太地道。 “别哭了！一切都交给时间吧！妍妍，我会一直陪着你！” 刘子明终究是心口一软，摸了摸庄妍的柔软发丝，“头皮还疼吗？” 庄妍点点头，“还有点！” 想起傍晚被死者李漫妮的母亲揪着头皮一顿暴揍，庄妍就更委屈了，她压着嗓子小声哽咽着。 刘子明最怕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就满脑子浆糊。 吕墨坐在电脑面前，心口无端烦躁。熬夜上火，内分泌失调，导致植物神经功能紊乱。 更多的是因为贴吧网友突然下线带来的焦虑。 他最不喜欢等待，等待的时间很漫长很煎熬，心里又期许，又焦虑，更多的是不安定。 庄妍在身后哭哭啼啼，刘子明在不停安慰，吕墨听得心烦意乱。 “别哭了！” 吕墨一声呵斥，庄妍止住了哭泣。 “喂！你大姨夫来了啊？还是更年期到了？”刘子明的火气也上来了。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警局内鬼还在只手遮天！” 吕墨说完这一句，刑侦室恢复了安静。 庄妍趴了一会儿很快入睡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这些日子她都太累了。 刘子明打开窗户留出一个缝隙，歪在窗户边抽烟，刚才那个黑影一定不是幻觉。 吕墨双手抱臂，后背倚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冥想。想了半天没有思路，不知不觉睡着了。 ...... 冷念丞一夜未睡，他进入集团后台数据库，点开了苏菲菲的个人档案。 苏菲菲，26岁，江大毕业，市场营销专业。父母都是从医，身世清白。 毕业以后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冷氏集团策划部，两年时间内因为表现突出担任策划部经理。 冷念丞合上电脑，眼神隐晦地看向窗外，外面还在下雨，雨量丝毫没有减小。 苏菲菲处心积虑在李飞手机里安装窃听器和监视器一定是受人指使，背后那个人究竟是谁？ 冷念丞脸上突然狰狞了一下，他猛地打开电脑，在籍贯那一栏看见苏菲菲的祖籍并不是海港市主城区，而是海港市化兴区，出生地：蒋家村！ 他的心脏狠狠缩了缩，3月16日被他亲手杀害的死女人，她的出生地也是化兴区蒋家村。 这会是一场巧合吗？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冷念丞拿起床头边上耀黑色的iPhone手机，拨打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蒋家村，同样下着大雨。 夜里的电话铃声响起，划破了漆黑的长夜。蒋三眉头紧蹙，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老婆和孩子在床上扭动了两下，又继续熟睡了。 四周一片漆黑，他定睛一看，手机上面那组号码已经很久没有打给他。 蒋三猫着身子走下床，躲在门外接听了电话。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伴随着狂风，蒋三裹紧了自己的外套。 电话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阴冷中带着淡淡的狠厉。 蒋三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汗毛倒竖了起来，“小冷总，出......出什么事了？” “蒋三，好久不见，别来无恙？”黑夜里，冷念丞扯着嘴角笑了笑。 “托您的福，还不错！只是......”蒋三欲言又止。 “说！” “小冷总，最近有人在蒋家村调查二十年前碧流河发生的那起旧案。 那群人虽然穿着便衣，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们是警察。 他们挨家挨户走访调查，起初还愿意让我跟着，后来他们就开始自己单独行动了。” 冷念丞俊眉蹙了蹙，声音阴冷道：“村里有人敢交底吗？” “暂时没有！当年的目击者嘴巴都很严实！ 属下向您保证，一定盯死他们，除非他们自己不想要命了！” “做得很好！蒋三，继续努力！未来不止于此！” “谢谢小冷总！” “帮我查个人！” “您请说，蒋三一定尽全力帮您调查此人！” “待会儿我把她个人档案发你！看完记得删除邮件！” “是！属下办事您放心！” “蒋三，听清楚了！她叫苏菲菲......” “苏菲菲？听着耳熟！哪儿人？”蒋三眉头紧蹙。 “和你一样，祖籍是化兴区，蒋家村人！ 最迟明天必须把答案给我！这很重要！”冷念丞的声音很冷。 “是！” 挂断电话，蒋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钻进书房，连地抽了几根烟。一股压迫感压得他有些喘不上气，心脏在胸口狂跳。 ...... 正文 第459章 连夜查了，她的档案 次日清晨。 苏菲菲醒来时，猛地睁开双眼，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卧室天花板。 下一秒，她发现昨晚身穿的晚礼服已经被人褪去，身上穿着一套粉色居家睡衣。 连......内裤都被人换了一条白色蕾丝材质的低腰款。 苏菲菲脸颊一阵羞红，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羞耻感！ 她猛地回眸看向枕边，隔壁位置，空空如也。 她记得昨晚和李飞拉拉扯扯时，李飞的手机摔在地上，电池都掉了出来。 那一刻，窃听器和追踪器完全暴露在冷念丞的面前，他的眼底隐晦不明，看得令人头皮发麻。 当时，冷念丞弯腰捡起地上两枚微型芯片看得入神，嘴角扯着阴笑。 她记得自己害怕得要命，冷念丞含沙射影地内涵她，她感觉到冷念丞知道了什么。 后来她的酒劲上头，被李飞抱上了车，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苏菲菲突然惊得坐起来，双手抱臂，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昨晚冷念丞的眼神太可怕了，像是能戳穿她的一切。 此人深不可测，智商极高，他一定认得那两张芯片的作用是追踪和监听。 李飞这个傻子怀疑是警察在他手机里动了手脚，冷念丞当时看起来并不相信。 他一定已经怀疑是她在李飞的手机里动了手脚，他一定会调查她。 苏菲菲不禁浑身颤抖，她缩在床上，莲藕似的玉璧抱着自己的膝盖。 脑袋里都是昨晚醉倒前，冷念丞和她碰杯时的样子。 他的眼神凶神恶煞，带着杀伐的狠劲。 那一刻，她知道，她要完了！ 清晨，李飞生理容易亢奋，看着苏菲菲软惜娇羞睡在自己的旁边，不免气血上头。 前天晚上，他们因为那把瑞士B&TUSW手枪整夜怄气，浪费了一夜春宵。 昨夜，他得知她怀有身孕，一夜不敢碰她的身体，气血压了一整夜。 今晨，他早早下床，待在淋浴间花费了好长时间，凉水都没能让他的身体冷却下来。 他真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只有苏菲菲可以救赎他。 现在苏菲菲有了身孕，十月怀胎，他只能靠自己！ 站在淋浴间，李飞用最原始的方法释放了积压了两天的气血。 洗完澡，李飞在厨房哼着小曲儿，准备早餐。 一杯牛奶，一份牛油果，一只流心煎鸡蛋，另外再煎一份牛排。 牛排富含肌氨酸，维生素b6，可以帮助孕妇增强免疫力，让肚子里的宝宝发育更好。 “大功告成！”李飞猫着身子走进菲菲的卧室，发现她已经醒了。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神很忧郁。 李飞心里“咯噔”了一下，本想问她验孕棒的事情，话到嘴边咽下去了。 “菲菲，起来吃早饭啦！早点去见见新同事。”李飞伸手想摸苏菲菲的头发，被她瞬间躲开了。 下一秒，苏菲菲默不作声走下床，刷牙洗脸化妆，然后吃早餐。 两人开一辆车抵达冷氏集团时，苏菲菲全程没有说话。 李飞猜想，她第一次为人母，一定心情很忐忑。 没关系，他可以给她时间，只要她心情稳定，确保肚子里的胎儿健康成长。 早晨，他已经联系了自己以前孤儿院的一位好友王洋。 王洋现在是海港市的名人，他经营本市最大的婚礼策划公司，答应给他策划一场终身难忘的求婚现场。 ...... 李飞一早到集团，冷念丞还没来上班。 他决定将苏菲菲在策划部的办公室用品打包送过去，孕妇不能干重活，他得护着她。 整理用品时，他在抽屉里发现一份B超单，还有两瓶他看不懂的白色药罐。 他拿出手机将药品上的名字输入搜索栏，发现竟然是两瓶将婴儿胚胎进行药流的堕胎药物。 李飞心脏一紧，将两瓶药罐赶紧藏进了自己的口袋。 外面突然传来了高跟鞋有规律的声响，李飞一听就知道是苏菲菲来了。 苏菲菲走近办公室，看见李飞正在替她收拾屋子，心口无端烦躁。 她突然想起抽屉里面有两瓶药罐和确定怀孕的B超单，打开后竟然发现药罐不见了，只有B超单。 “阿飞，给我！”苏菲菲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 李飞笑了笑，“什么？”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拿的！” 李飞没有说话，抱起地上打包好的办公用品走了出去。 “阿飞，你还给我！快还给我！”苏菲菲踩着高跟鞋跟着李飞的身后追。 李飞的脸色很难看，准确的说，是很痛苦。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伤害他们的孩子，为什么都不告诉他一声？ 难道他没有资格知道这一切？难道他不配当孩子的父亲？难道在她心里，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只单相思的舔狗？ 电梯门打开一刹那，两人看见冷念丞阴郁着一张俊脸。 冷念丞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扯起了一丝凉笑，“苏经理，早啊！” 苏菲菲倒吸了一口凉气，扯着嘴角笑得很难看，“董......董事长早！” 苏菲菲今天穿着一身白色西服，很素雅，像是参加冷俊峰出殡当天的那一套衣服。 “苏经理，新官上任未免衣着太素雅了！这倒像是去参加清明节扫墓。 对了，清明节马上就要到了！苏经理，您祖籍是哪儿人？”冷念丞笑了笑。 苏菲菲打了一个寒颤，心底泛起了一股幽冷的寒意，“我......我是......” 看着苏菲菲支支吾吾，李飞突然急了，“快回答董事长的问题啊？傻愣着干嘛？” “苏经理也许忘记了，不如我来替苏经理回忆一下，你是化兴区蒋家村人，对吗？” 话落，苏菲菲浑身一阵哆嗦，冷念丞一定是连夜查了她的档案。 他的效率真高，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和晓雯姐是老乡了。 苏菲菲的耳边一阵轰鸣，抬头看向冷念丞时，他的眼睛血红，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这一夜，除了她祖籍是化兴区蒋家村人，他究竟查到了什么？ “董事长，您真厉害，对员工的信息简直了如指掌。”苏菲菲点点头，扯着嘴角笑了笑。 “NO！NO！NO！你错了，我只对我有兴趣的人才会多加关注！ 因为，我想看看她是人是鬼！”冷念丞笑得很阴冷。 苏菲菲后背升起一股寒气，冷念丞话里有话膈应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她感觉自己的小命已经如同沙漏一般，开始进入倒计时...... 正文 第460章 砸在地上，药片四溅 “阿飞，送完苏经理的东西，来我办公室一趟！” 撂下这句话，冷念丞看了一眼苏菲菲，薄唇勾笑，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李飞立在原地“哦”了一声便走进了电梯，苏菲菲紧跟其后。 李飞没有琢磨冷念丞刚才的话，他的整颗心都在苏菲菲身上，还有口袋里面那两瓶药。 “菲菲，你有话对我说吗？” 电梯在一层层地往下降落，苏菲菲全程保持沉默。 “苏经理好！” “你好！” “苏经理，这是华东区域这个季度的销售业绩表，请您过目！” “苏经理，这是华东区域在J省所有三甲医院、私人诊所、乡村医院的药物销售表，请您过目！” ...... 苏菲菲一路雷厉风行，气质矜贵。 李飞抱着办公用品跟在苏菲菲的身后，一直跟她走进了办公室。 苏菲菲将门关上，百叶窗拉上，门进行了反锁。 “阿飞，给我！”苏菲菲伸出一只玉手，摊开了手掌心。 “什么？”李飞还在装蒜。 “把药给我！”苏菲菲急红了眼睛。 李飞也一脸愤怒，他猛地掏出两瓶药罐，砸在地上，药片四溅，“给你！” 苏菲菲愣住了半天，缓过神来，扯起嘴角笑了笑。 她攸地一下蹲下了身子，开始捡地上那些药。 李飞最讨厌冷暴力，他猛地拉起苏菲菲的胳膊。 苏菲菲娥眉蹙了蹙，她被李飞拽得很疼。 “菲菲，为什么？我不配吗？”李飞双目猩红，眼眶生泪。 苏菲菲被他死死攥紧一只胳膊，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阿飞，别幼稚了！我们只是逢场作戏！ 我刚当上华东区域经理就怀孕，这不适合吧？阿飞，大家都是出来玩玩的，认真你就输了！” 话落，李飞一脸错愕，苏菲菲甩开了他的手。 捡完地上那些药，苏菲菲打开门，摆出一副送客的样子，“李秘书，请！” “李秘书？”李飞看向苏菲菲，笑得一脸绝望，“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菲菲，你未免拎裤子不认人！” 苏菲菲竟然失声笑了出来，樱唇抵在李飞的耳边，“阿飞，你太幼稚了，我一直都在利用你！” 李飞一脸不认识苏菲菲的样子，仓惶逃离了苏菲菲的办公室。 他一路狂奔到电梯前，双拳猛地砸在铁门上，发出“砰”的巨响。 不少人集聚在电梯前，围观李飞发疯。 “看什么看？都没有工作吗？”李飞一声呵斥，人群散开了。 李飞是冷念丞身边的红人，谁也不敢得罪他。 ...... “把门关上！”冷念丞的声音很冷。 李飞关上门，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冷念丞看了一眼，笑了笑，“苏经理欺负你了？” “没有！沙子迷了眼！” “阿飞，女人这种物种，我比你更有发言权！她们比男人狠！比男人绝！”冷念丞薄唇勾笑，一脸玩味。 李飞收起坏心情，毕竟在苏菲菲那边顶多是伤心！在冷念丞这里伺候不好，是丧命。 “董事长，您找我有何吩咐？”李飞问道。 冷念丞抬起头看向李飞，脸色显得惨白，“阿飞，手机修好了吗？” “没有！打算中午去太平洋电子城换一块新屏！” “两张芯片呢？”冷念丞问道。 李飞从开袋中取出芯片，递到冷念丞的手中。 冷念丞仔细研究了一会儿，的确是追踪器和监听器。 “阿飞，你怀疑是警察在你手机里安装了这两样东西？” “嗯！”，李飞点点头！ “阿飞，你仔细想想，警察会在哪一个契机才能将两张芯片装进你的手机？”冷念丞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飞，嘴角笑得鬼魅。 李飞心脏一阵紧缩，他突然想起那次在茅山火葬场，他跳河逃亡过程中险些溺死，手机也灌了水。 后来是苏菲菲替他将手机送到电子城进行了维修，难道是苏菲菲在监视他？ 李飞后背突然升起一股寒气，怎么可能？她没理由害他！ “阿飞，想到了吗？还有谁最有这个机会对你的手机动手脚？”冷念丞的眼神变得冰凉起来。 李飞的脸色也很难看，惨白得像一张白纸，“不......不可能是她！” “阿飞，别自欺欺人了！ 告诉你，女人都是吸血鬼！吸得你干瘪，你还死心塌地爱着她！” 李飞两只黑色的瞳孔紧紧盯着冷念丞，他的眼珠子几乎要凸了出来。 两人的脸距离很近，他可以感受到冷念丞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上。 李飞的头皮一阵发麻，心口堵得发慌，“苏菲菲真的只是利用他？” “阿飞，别幻想了！苏菲菲只是把你当成了一颗棋子！” 冷念丞笑得像从炼狱里爬上来的魔鬼，猛地推开了李飞。 李飞摔在地上，眼前像无尽的黑暗，绝望笼罩在他的心头。 “阿飞，言归正传，马上会有一位研究微电子科学与工程的专家过来，他这辈子都在研究芯片。 对了，跟我进来，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冷念丞敲了敲背后的红木书架，书架像左右两边开始移动，密室铁门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人走进去，桌上有一台仪器。 冷念丞回眸看向李飞，笑得阴冷，“阿飞，我知道被心爱的女人欺骗的感受！ 为了让你死心，我弄到了一样宝贝！ 这是一台能显现隐形指纹的仪器叫“紫外线图像仪”，海港警局那帮警察就是用的这玩意儿测出罪犯的指纹。” 李飞走近那台紫外线图像仪，将两张芯片放在光线下照了照，上面果然出现了指纹，是三种不一样的指纹。 “阿飞，上面有两种指纹是咱俩的，还有一种指纹如果我没猜错，是苏菲菲的！” 话落，冷念丞在指纹上用软毛刷蘸少许粉末，轻轻弹刷柄，使粉末均匀地散落在指印上。 然后抖掉多余粉末，无色指印便可变成有色手印。 “阿飞，指纹提取分为物理法和化学法！咱们不是专业的，只能采取物理法。 我刚才用了粉末法，选择颜色对比大的粉末，撒在物品表面提取出完整的指纹。” 李飞一脸惊讶，冷念丞真是牛b，这也会？ “董事长，指纹提取后不是应该送往公安部门吗？一般人的指纹都在那边！” 冷念丞笑了笑，将提取的指纹装进了白色透明袋中。 “阿飞，你还不算笨！没错，待会儿会有人过来取！” “公安部门的人？” “没错！是我们的伞！ 只要她拥有第二代身份证，公安局就会留有她的照片和指纹。 阿飞，她逃不掉的！这口恶气，我帮你出！” 正文 第461章 一朝一夕，沦为猎物 苏菲菲坐在崭新的办公室，看着桌上两瓶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胸口针刺般的疼痛。 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眼前是冷念丞那张阴冷的笑脸。 从他的狠厉眼神中，她已经猜到，冷念丞已经在开始调查她。 她的生命岌岌可危，也许就在一朝一夕之间，她会沦为魔鬼的猎物。 恐惧和腹痛让苏菲菲下意识摸着自己的小腹，这孩子铁定不能要。 她喝了酒，动了怒，受了惊，即便执意留下他，那也是一个发育不健全的孩子。 苏菲菲举起桌上的水杯，服用了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 很快，她的眼前一片眩目，下体开始隐隐作痛。 一道白光划过眼前的黑暗，像是有什么东西穿过了苏菲菲的腹部进入了她的子宫，身体从头凉到脚。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感觉一些不明组织流出了体内。 作为华东区域经理，她的办公室拥有独立的卫生间。 她几乎是扶着墙，一路走进卫生间。 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苏菲菲看到一张面色苍白如A4纸的脸。 孩子，没了！ 孽种，没了！ ....... 国内顶尖研究微电子科学与工程的专家过来了，冷念丞将两张芯片交到了张教授的手里。 张教授举起两张芯片研究了一会儿，“冷先生，这是微芯片，一种半导体设备。 您没有看错，这一张是GPS追踪定位芯片，这一张是窃听芯片！ 根据第二百八十四条规定，这种行为已经违法了，建议二位可以到公安部门进行报案。” 张教授摘下眼镜，将芯片交回冷念丞的手中，“冷先生，冷氏集团家大业大，难免会有人动机不纯，您注意多加防范！” 冷念丞紧紧握住张教授的手，笑道：“我冷某从不害人，防人的必备技能还是有一些的。 今天多谢张教授亲自跑一趟！ 对了，您的芯片实用新型专利我已看了，冷氏集团会全力支持您的这项发明专利！” “多谢冷先生！有冷先生的大力支持，这项国内重大芯片研究将会指日可待！” ...... 送走张教授，一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子取走了冷念丞提取的指纹。 李飞看不清他的脸，做地下工作的人大多数都是这种打扮。 冷念丞坐在沙发上，看着李飞一脸衰相，笑了笑，“阿飞！芯片已经真相大白，你被人安装了窃听器和GPS追踪器。至于是谁，等到指纹核查出来，我会让你死心。” “董事长......这件事情能不能不追究了？”李飞面露骇色，他不希望冷念丞揪着苏菲菲不放。 冷念丞抬起头，眉头蹙了两下，继续笑道，“阿飞，这么说，你也不是很相信苏经理？” 李飞陷入沉默，在冷念丞的寒眸注视下，他仿佛看见了苏菲菲被绑在十字架上，身体被剥得一丝不挂。 冷念丞扬起那根来自内蒙古的牛皮鞭狠狠地抽她，在她的伤口撒盐，让她疼得痛不欲生。 沉默了半天，李飞缓过神来，讪笑道：“董事长，阿飞保证以后一定小心，不让人钻了空子！ 董事长，咱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对付海港警局那个阴魂不散的刘子明吗？ 哦，对了！还有防空洞里面的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 冷念丞笑出一口洁白贝齿，李飞哆嗦了两下。 “董事长，阿飞今天才发现，您这口牙齿长得真好，尤其是左右两边各有一颗帅气的虎牙。” “是吗？这两颗虎牙很尖利！如果咬在一根修长的脖颈上，轻松就能刺破她的肌肤。 阿飞，你想象一下，鲜血顺着白皙的天鹅颈流下来，她会死吗？”冷念丞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李飞的身体瞬间感觉像跌进了冰窖里，浑身发颤，有一种濒临死亡前的恐惧。 他满脑子都是苏菲菲，即便她利用他，欺骗他，甚至玩弄了他！ 冷念丞怀疑是苏菲菲在手机里动了手脚，他这么睚眦必报，刨根究底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李飞正在出神，冷念丞的手机突然响起，是蒋三的来电。 这些年，蒋三做事效率一直很高，想必他已经把苏菲菲的底细给摸透了。 李飞听见电话铃声，打算回避，冷念丞伸出一条修长的腿拦住了他，“阿飞，一起听，我开免提！” 电话接通后，里面传来了男子急促的声音。 “董事长，有发现！”男子喘着粗气，情绪听起来很激动。 李飞站在一旁，面露骇色，他像是在等待死亡之神宣布苏菲菲的阴谋被当场拆穿。 冷念丞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说！”冷念丞沉默了几秒，喉咙里面溢出一个冰碴子一般的字眼。 “这个苏菲菲的出生地还真是咱们蒋家村！她小时候被父母留守在农村，三年级才接到城里念书。 我还查到，苏菲菲当年的同桌是她......”蒋三话没说完，欲言又止！ “说下去！” 电话里，李飞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迟疑了几秒，像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苏菲菲一二年的同桌是......蒋晓雯！” 冷念丞突然愣住了，李飞看见他的面色骤然变得阴森可怖。 “我旁敲侧击问了和她们俩当年是同班同学的几个年轻人。 他们说，苏菲菲和蒋晓雯从小玩得好，两人亲如姐妹，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连上厕所都一块儿去。 苏菲菲那时候留守在老家，由爷爷奶奶照顾。她经常往蒋晓雯家里跑，两人好得像一对连体婴。 后来晓雯家里发生变故，当时苏菲菲已经去海港市念书了，两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 冷念丞挂断蒋三的电话，关于苏菲菲的一切他已经了然于心。 蒋晓雯是三年前来到海港市，一定是那个时候两人再次相遇，一起上演了一出阴谋大戏。 三年前，苏菲菲已经是冷氏集团策划部的一名职员，说明是在遇见蒋晓雯之后，她开始反水。 冷念丞阴冷地望着正前方，周遭的一切仿佛在他的眼里慢慢摧毁着，“蒋晓雯，你果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联手我的员工处心积虑接近我！” 正文 第462章 凶手已经，找上门了 三年前，艾拍APP刚开始组建原始团队，线上招聘大量主播和网红。 前期市场部花费了大笔资金在招聘方面做足了推广，他们给出的福利待遇是国内几大视频网站的三倍。 蒋晓雯就是在那个时期入职了艾拍APP，也许是苏菲菲推荐她来试试；也许是她走在大街上，别人发给她的一张传单。 冷念丞和她在黑色虐猫网站相识后，才知道她竟然是一名吃播。 她告诉他，小视频行业竞争很大，她的粉丝量一直上不去，已经产生了想放弃的念头。 冷念丞问她在哪个视频APP发布作品，蒋晓雯告诉他，在艾拍APP。 话落，冷念丞笑得露出一口洁白的皓齿，直接亮出了他就是集团总裁的身份。 后来的“大胃王吃播雯雯”一路像开了挂，粉丝从几千人很快上升到一百多万粉丝量。 艾拍APP的首页推荐位，各大渠道推广，公司甚至为她还买了几波微博热搜。 他们在一起三年，没想到终究只是一场阴谋。 蒋晓雯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名利和身外之物，她自始至终要的都是冷俊峰的命！ 她临死前瞪着一双血眼告诉他，“拿了别人的东西，一定要归还！冷念丞，让你爷爷还我姐姐的肾脏！” 冷念丞身体突然打了一个激灵，他想起一个从未出现的人！蒋浩！ 此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许他还活在世上，说不定他就藏匿在海港市。 蒋晓雯已经死了，苏菲菲背后的人，也许就是这个失踪了二十年的蒋浩！ 擒着先擒王，死一个苏菲菲算不了什么！他要揪出藏匿在苏菲菲身后的人！ “阿飞，出去！我想静静！”冷念丞的声音很冷，“等公安局那边出结果，我会让你对女人彻底死心！”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他只想赶紧去看看苏菲菲，让她赶紧拿着钱跑路。 带着他们的孩子，有多远走多远！ 冷念丞多狠啊！如果公安那边发现指纹是苏菲菲的，她一定会没命的！ 冷念丞有一万种方法亲手宰了她，说不定还会拉着他一起动手！ 他这么变态的杀戮狂，他一定很喜欢看着别人亲手杀死自己心爱的女人！ 和魔鬼同行了一阵子，李飞的扩散性思维越来越好。 他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冷念丞肚子里一只阴暗的蛔虫。 离开冷念丞的办公室，李飞一路乘坐电梯前往苏菲菲的办公室，却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他问了几名同事，他们说苏经理刚才出去了，具体去哪儿了，他们都不知道。 李飞开始拼命拨打苏菲菲的电话，里面传出来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ledisbusynow,pleaserediallater.” “菲菲，你在哪？快接电话啊！冷念丞是一只恶鬼，你知道吗？” 李飞嘴里碎碎念着，他感觉噩梦越来越真实，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冷念丞要对苏菲菲下手了。 李飞急出了一身汗，胸口和嗓子像有两团火在燃烧。 现在是上班时间，苏菲菲究竟去哪儿了？ 难道她正躲在一个无人的地方服用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 这可是堕胎药！ 他们无数夜晚交媾出来的结晶会随着药性挥发，孕囊彻底破碎，他们的孩子就会没了。 当初父母把他遗弃在孤儿院，连一张纸条都没有留下，他被捡回去的那天就是他的生日。 如今他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血被药流，他的孩子为什么和他一样苦命？ 李飞心脏“扑通”狂跳，他浑身流淌着汗。窗外一阵风拂过，他却冷得不行。 ...... 苏菲菲肚子太疼了，她直接开车回到金茂府，拖着沉重的身子倒在床上做出挺尸状。 躺在床上，腹部依旧疼痛。 她已经无心工作，刚才冷念丞问她祖籍是哪里人，这是魔鬼对她发出死亡前的信号。 下一秒，她突然从床上走下来，径直走进书房，随后打开了她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写遗书。 洋洋洒洒敲了两封信，一封是个生她养她的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女儿不孝，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当年留守在农村，晓雯姐姐一家对我都很好。我和晓雯姐姐亲如姐妹，三年前她来海港市第一个找的人就是我。 她告诉我二十年前碧流河惨案，晓娥姐姐的死不死意外，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谋杀。 后来我们和蒋浩哥哥相遇，二十年不见，浩哥已经人到中年，却成为了一个黑户。 黑户在全国人口普查中没有户籍资料，没有户口卡，没有身份证。 这些年，他过得很艰难！他一直在搜集冷俊峰盗肾的证据。 爸，妈，当年办案的警察是个黑警，他位高权重，海港警局根本靠不住，浩哥才会选择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 我们三人相遇后，决定用我们的智慧去搜集更多关于冷俊峰的罪证。 这期间，晓雯姐姐故意接近冷念丞，她发现冷念丞的双手也是鲜血淋漓。 后来，晓雯姐姐身患尿毒症晚期，她决定用自己的死，让警察重新彻查二十年前的旧案。 新案和旧案看似毫无关联，其实是始于二十年前那起罪恶的开启。 ......爸，妈，原谅女儿不孝，女儿已经被魔鬼盯上了，在劫难逃。 即便女儿现在申请警方保护，也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警局内部有伞，我也会死在里面，他们会以一个正当合法的理由，将我的尸体抬出警局，然后送进殡仪馆......” 另一封信是给浩哥的。 “浩哥，你带领蒋家村民建立大棚蔬菜基地，让村民们发家致富，村民们都夸你又帅又厉害。 小时候我就在想，浩哥是个大英雄，如果能够嫁给英雄那该多好。 浩哥，如果没有二十年前晓娥姐溺水的案件发生，你会喜欢我，爱上我吗？ 浩哥，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可以成为你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而不是只当你的妹妹。 我已经被魔鬼盯上了，冷念丞派人调查了我的个人档案，他已经知道我的祖籍出生地在蒋家村。 菲菲没用，不仅没查出关键线索，还被李飞给...... 现在我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浩哥，我不后悔......” 苏菲菲关上电脑，眼底生泪。 她捂着肚子重新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却突然听见钥匙插入锁芯的声音。 家里一共有三把钥匙，一把在门口柜子上，一把在抽屉里，还有一把在爸爸妈妈那里。 苏菲菲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她走下床，脚步很轻，像一只猫。 打开门的猫眼，她看了半天，外面根本没有人。 刚才出现钥匙插入锁芯的声音，难道只是她的幻觉？ 是服用了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产生了药物反应？ 苏菲菲合上猫眼盖儿，刚返回卧室重新躺在床上时，耳边又听见了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 直觉告诉他，凶手找上门了！ 正文 第463章 不能没有，防人之心 海港警局，刑侦室。 室内烟雾缭绕，刘子明埋头翻阅卷宗，还是十年前冷氏家族的失踪人口案。 他在字里行间努力寻找当年案件中的线索！ 桌上厚厚一沓卷宗，看似洋洋洒洒记载了许多内容，其实很多都是重复文件。 档案中记载，冷氏三朵姐妹花是一起结伴出去玩，家佣表示她们并没有说去哪里玩。 警方一直不能精准锁定监控路段，而她们失踪当天，冷氏别墅附近的天眼监控也离奇坏了。 卷宗上没有怀疑这是人为故意操作，而是一笔带过。 刘子明嘴里叼着一支烟，眉头拧结，像是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凶手并不像是激情杀人，更像是一场蓄意谋杀。冷氏别墅附近的监控，一定是经过了人为破坏。 卷宗上记载，冷氏三朵姐妹花失踪后，张萍一直失魂落魄，在外面到处张贴寻人启事。 张萍失踪当天，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心情突然看起来很不错。 这一点，家佣当年的口述和冷念丞在审讯室的说法是一致的。 张萍心情转好，难道是收到了凶手通知她去现场提人的消息？ 至于她为什么一个人只身前往，也许凶手已经和她达成了共识，不允许报警，只能一个人前往交易现场。 冷俊峰当初一个人前往现场，四面突然响起警笛声，绑架凶手当场翻脸。 张萍一定是不想再发生前车之鉴，所以选择一个人赴约。 据家佣反馈，张萍当时没有提现金，手里拎着一只红色包包，也许里面有支票。 刘子明在这一个地方停留了很久，凶手不可能选择支票交易。 银行有监控设备能够提供线索。 现场大额现金提取，必须用身份证联网核查，否则就是银行的失误，银行需要承担一定责任。 凶手不可能这么做！张萍包包里面一定没有支票！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苦思冥想，他突然想起吕墨说过一句话。 如果想知道凶手是怎么想的，可以把自己想象成凶手。 站在凶手的立场上，他会怎么做，才会让他觉得有意思。 刘子明闭上眼睛，脑补了一出戏。 从照片上可以看出，张萍长得风韵绰绰，是个丰满又漂亮的女人。 凶手也许对红色情有独钟，红色是热烈、冲动、强有力的色彩，它能使肌肉的机能和血液循环加快。 从色彩学分析，喜欢红色的男人很好色，对于性有强烈的占有欲和需要。 张萍故意按照凶手的要求进行打扮，很显然，她为了孩子选择豁出去，用肉体作为筹码进行交易。 但是结果不尽如人意，张萍不仅没有救出冷氏三朵姐妹花，还让自己登上了失踪人口名单。 凶手的目的一定不是为了和她发生关系，而是骗她去了一个秘密的地方，然后将她实施了绑架。 刘子明猛地张开双眼，绑架张萍的凶手如果是冷念丞，他会对张萍做出什么行为？ 冷念丞和她们四人的关系很恶劣，报复张萍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大费周章让张萍浓妆艳抹，穿着靓丽，难道他不仅绑架了她，还对他的二婶进行了乱伦施暴？ 往前面数十年，十九岁的冷念丞确实已经具备了施暴的先天条件。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的可怕程度在刘子明的心里又增加了几分。 “咳咳咳——”庄妍挥舞着嫩手，一直在咳嗽。 刘子明缓过神来，看了看四周，烟雾缭绕。 他低头看了一眼烟灰缸，堆积如山。他已经抽了一整包的香烟，却浑然不知。 没办法，思考案子的时候，他需要大量的尼古丁来提神醒脑。 有时候他都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取烟，点烟，这些动作就像刻在骨血里一样，自然而然地发生。 “刘队，别抽了！屋子里要烧着了！”庄妍娥眉微蹙，捏着鼻子埋怨道。 “不抽了！回头买只电子烟试试！”刘子明冲着小警花笑了笑。 回眸时，他发现吕墨眼睛一直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他保持这样的坐姿已经很久了。 下一秒，他的身子突然攸地一下立直了。 “上线了！他上线了！”吕墨一脸惊喜，精神瞬间恢复如常。 他开始在键盘上和那名网友打字，“兄弟，你终于上线了，我一直在等你！” 对方很快就恢复了吕墨，“兄弟，不好意思！昨夜有人砸我们家墙，我出去之后，那瘪犊子已经溜了！ 那瘪犊子洒了我们家一墙的狗血，门口还有一只失血而亡的土狗，吓死个人了。 我们家墙上还多出了一个大大的‘拆’字，大红色的，我上前一摸，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 玛德！还是狗血刷上去的！ 他们刚弄死我奶奶，又在我们家墙上泼狗血，摆明了是要搞死我们家！” 吕墨在键盘上飞速进行回复，“混蛋！还有没有王法了？告他们去！” “告个锤子啊！省公安厅厅长冷军都帮他们，我们小老百姓能掀翻的了天？ 不过，狗急了还跳墙呢！ 我一大清早去省公安厅死等冷军，他们门口保安告诉我，说冷军去了海港市。 好像是为了海港市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结果让我跑了个空！” 吕墨提了提眼镜，继续在键盘上噼里啪啦输入：“我也听说了！冷军去了海港市！ 兄弟，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一定不能告诉别人，否则我永远不上线了！” “你放心！咱俩有缘分，我这人嘴巴很紧，行事也很小心，你放一百个心。”，对方那兄弟还发了一个闭嘴的表情包。 “好的！那我就告诉你！ 我有亲戚在海港警局上班，他说连环杀人案的最大嫌疑人是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冷氏集团前任董事长冷俊峰才死，据说二十年前也犯过一桩大案，不过一直都在逍遥法外！ 冷军突然来海港市调查此案，也许和冷氏集团有关！ 他们三人都姓冷，这看上去像是巧合，但是细思极恐啊！ 兄弟，你查到冷军的个人档案了吗？他祖籍是不是海港人？” 吕墨一个回车键，将消息发送了过去。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上传了一张图片给他。 吕墨点开之后，脸色骤然变暗。 我国身份证一共有两代，1984一代身份证是黑白色的，号码只有15位数字。 2004年第二代身份证是彩色，号码一共有18位，内部还含有IC卡智能芯片，表面采用防伪膜和印刷防伪技术。 网友发来了冷军的身份证，是一张黑白色的一代身份证，是一张二十年前的旧身份证。 上面清楚写着，冷军的家庭地址是海港市堰姜区宏发小区9号楼302室。 “哥们，小心招来杀身之祸！我先撤回消息了！” 吕墨还没来得及保存，对方已经将那张冷军一代身份证的照片撤回了。 “别啊！你不信任我？”吕墨压着火气继续爬格子。 “不是不信任你！咱们昨夜才聊，虽然相见恨晚，但是人不能没有防人之心！ 而且这照片是我朋友费了好大劲才搞到的，如果照片外泄出去，我们都得完蛋！ 兄弟，等我手上证据再多一些，我一定要让这个冷军没法安然退休！ 他是警方的毒瘤，人民的公敌，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吕墨刚想回复网友，希望可以和他面基，线下详聊，对方的头像又变成了灰色。 “艹！”吕墨狂砸了一下键盘，嘴里直接爆了粗口。 刘子明和庄妍刚想问他发生啥事了，冷厅长已经站在门外，恰巧看见了这一幕。 他眉头轻蹙了两下，用带有低音炮的浑厚嗓音开口说了一句，“小墨，出来一下，有事找你！” 声音是从门外传出来的，吕墨对着键盘使用了“win+d”快捷键，快速切换到桌面。 这操作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正文 第464章 明天动身，返回省城 吕墨一路跟随冷厅长的步伐来到警局一间宽敞的办公室，看样子是庄建国特意为他准备的。 “厅长，您打算常驻在海港市？”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本以为冷军只是走个过场，没想到他都开始驻扎营地了。 “小墨，坐下！”冷军很客气，还给吕墨倒了一杯水。 “谢......谢谢厅长！”吕墨有点受宠若惊，在省公安厅都没有享受到这份待遇。大姑娘拜天地，头一回！ “客气啥！小墨，最近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一转眼，你来海港警局也有20多天了吧？” 冷军眉宇之间，尽显和蔼可亲，和他在省城的冷峻凛冽的气质有点反差。 吕墨故作轻松，掰了掰手指头，笑道：“凶手没抓住，我都已经喝了海港警局20来天的水了。” 冷军突然站了起来，径直走向吕墨。 吕墨双手放在双膝上，态度很恭敬，还有点小拘谨。 大家都知道，他平日里喜欢双手交叉抱臂，拇指和食指摩擦自己的下颌骨。 从心理学上分析，经常操作这个行为动作的人有很强烈的防御意识。 冷军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和吕墨共事多年，深知他的性格和秉性。 吕墨看起来有些紧张，眼神中还流露出了畏惧的神情，他究竟在害怕什么？ 冷军扯着嘴角笑了笑，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放在吕墨的肩膀，“小墨，经过组织商议决定，让你先返回省城。你在海港市待了太久，家里头一定有意见了，孩子也需要父亲。 小墨，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你可以动身返回省城。” 冷军拍了拍吕墨，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冷军虽然一直保持笑脸，但是眉宇之间散发出来的气场明显是在命令吕墨可以先撤了。 吕墨眉头蹙了两下，很快放松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站了起来，双目直视冷军，眼神闪烁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厅长，我不走！” 五个坚定的字眼从吕墨的喉间溢出，冷军抬起头看向他，两人眼神很快对视上。 冷军眉宇之间轻皱了一下，一双苍劲有力的眸子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小墨，别胡闹！工作永远做不完，这里不缺你一个！ 不用说了，明天我让司机开丰田考斯特亲自送你回去。” “厅长，我已经......”吕墨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冷军愣住了三秒，缓过神来，继续说道：“小墨，不要恋战！这个比方可能用在这里不太合适，但是意思大抵相似。 过久的和敌人厮杀而不愿撤离，贪图获得战果，舍不得退出战斗，这是不理智的行为！” 吕墨的气血一下子上来了，他多理智的一个人，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 贴吧网友一定知道什么？他一定查到了冷军的过去！他一定还会再次上线！ 刚才他发来了冷军二十年前的一代身份证，上面清楚写着冷军的祖籍是海港市人。 原本吕墨已经怀疑冷军，突然有人亮出了冷军二十年前的一代身份证，证明之前的想法不是他的主观臆想，而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吕墨记得自己曾经在省公安厅人事处看过冷军的个人档案，上面关于冷军曾经是海港市人，只字未提。 也许他不想让人知道过去的一切，他在试图回避什么，或者藏匿什么！ 这一切是否与冷氏药业集团有关？ 冷军会不会是冷氏背后最大的保护伞？ 冷军看见吕墨突然站起来，表情竟然透露出几分狰狞，这与他之前温文儒雅的形象大相径庭。 “小墨，你不要忘记，你曾经是一名军人！军人不可以违抗命令！” 吕墨眉头紧蹙了两下，一脸镇定道：“厅长，没错，我曾经是一名军人！ 军人不可以违抗命令，这是军人的天职。 厅长，就事论事！ 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这个时候临阵脱逃，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是逃兵的做法，在战场上您可以随时击毙我！” 吕墨的语气和态度已经横眉冷对，冷军感受到此人身上的执拗，也许一开始把他从省里派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吕墨，你当真不回去？”冷军这次改了称呼，语气十分严肃。 “不回！”吕墨回答得很坚定，“自3月16日案件发生至今，我们虽然还不能将凶手板上钉钉判罪，但是我们已经掌握了许多线索。 只要在一个合适的契机，我们就可以将凶手关进E区监狱，让他接受东城河刑场的子弹！ 这20来天发生的诸多命案，我比您这次从省公安厅带来的一批人更有发言权。还有......” 吕墨话没说完，刘子明突然立在门前，扯着一脸笑容，“还有，我们是海港警局三剑客！ 冷厅长，我们三人已经合作默契，谁也不能离开谁！至少也要等到连环杀人案告破的那一天才能解体！” “没错！我们谁也不能离开谁！吕专家不能走！”说话的人是庄妍，她从刘子明身后突然钻了出来，眼底闪烁着友谊之光。 吕墨这么一座冰山，竟然感动到热泪盈眶。 冷军看着他们三人，心口暗沉。 他们三人身上都有一股倔强的精神和毅力，一定会将巨大阴谋撕开口子，搅得他们无处可逃。 “小丞，你还不知道收敛？他们已经要烧到你的屁股了，你还自鸣得意！”冷军一阵腹诽，心脏像被人死死揪着，一时喘不上气的感觉。 他的五官依然保持坦然自若，波澜不惊，他极度擅长表情管理。 他刚想说些什么，海港警局文职女警方小可的声音突然从远处飘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你们看见牛队了吗？”方小可去刑侦室没看见刘子明，在长长的走廊上挨间屋子寻找刘子明的身影。 刘子明立在门前，摸了摸鼻尖，淡定道：“喂喂喂，我在这儿呢！别囔囔了，又出啥事了？ 小可，不是和你说了吗？遇事要淡定！莫慌！” 方小可喘着娇气，皱着眉头，手里拿着办公室移动座机，600米信号距离，“牛......牛队！出......出事了！” 刘子明眉头拧成一根结，摸了摸额头，“小可，把舌头伸直了再说话！不要l、n不分！是刘队！” 庄妍杵在一旁，没忍住，差点笑喷！ 方小可捂着胸口，娇喘道：“牛队，又有人......失......失踪了！” 正文 第465章 我的女儿，她失踪了 听到这话，刘子明皱着眉头问道：“什么？又有人失踪了？” 方小可举着移动座机点头如捣蒜，“是的，牛队！家属打电话报案了！” 刘子明接过电话，里面传来了中年女人的哭声。 “您好，我还是海港警局刑警队长刘子明！” “警察同志！我女儿出事了！” “阿姨，先将您女儿的身份信息告诉我们，可以吗？” “警察同志，我女儿叫苏菲菲，今年26岁，在冷氏药业集团上班。 她在集团担任策划部经理，昨天刚任职华东区域经理，昨晚上在凯特酒店举行了庆功晚宴。 他们年轻人庆祝，我们老两口就没去凑热闹。 我们想着今天中午去女儿家里做一桌好菜，在家给孩子庆祝一下。 谁知一进门，发现家里有打斗痕迹，地上还有血迹！ 警察同志，最近海港市发生了连环杀人案，会不会是凶手盯上了我们的女儿？” 刘子明心脏一紧，苏菲菲这个名字很耳熟，前些日子好像有人提起过。 他突然拍了拍脑袋，前天在会议室开会，刑侦二组王远说李飞最近和一女的走得特别近，两人好像滚一块儿去了。 那个女人的名字好像就叫苏菲菲！ “阿姨，您别急，我这就带人去现场！” “你们快来！我们在家里等你们！” ...... 刘子明挂断电话，皱着眉头，脸比铁锅还要黑。 一波未起，一波又来！这操蛋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子明，出什么事了？”冷军阴着一张脸，眉宇之间轻皱了一下。 吕墨和庄妍也跟着紧张起来，两人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届凶手很勤奋啊！ 刘子明抬起头看向冷军，眼眉都立了起来，“冷厅长，出事了！” “子明，长话短说！” “失踪者26岁，姓名：苏菲菲。失踪者在冷氏药业集团担任华东区域经理一职。 报案人是她的母亲，他们在现场发现有打斗痕迹，地板上有血迹，苏菲菲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他们二老将电话打到冷氏集团，苏菲菲同事说她上午就出去了，具体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冷军抬起头看向刘子明，语气铿锵有力：“子明，你赶紧带人去现场，全面封锁整个小区。 小区内部和楼层的监控摄像尽快调取，她不可能人间蒸发。” “yes，sir！”刘子明做了一个三挺一瞪姿态，带着吕墨和庄妍回到刑侦室。 “妍妍，赶紧通知法医严勇，让他跟着一块儿去现场取证！” “yes，sir！”庄妍立刻拨打了严勇的电话。 刘子明召集刑侦四组，让他们跟随自己尽快出警。 所有人的准备工作三分钟之内全部完成，整装待发出现在海港警局门前。 严勇拎着法医工具箱像一阵风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法医夏果果。 两人现在形影不离，像极了一对雌雄法医。 “一名法医就够了！现场没有尸体，只有血迹，取证回来就好了！”刘子明看着夏果果，说了一句。 夏果果像是没听见似的，径直走上了警车，拎着工具箱的样子，很冷酷，像极了古代最顶尖的宫廷仵作。 警车呼啸而过，穿梭在海港市的街道，警笛声四起，驾驶员直接无视路上的红绿灯。 所有车辆都在避让这两辆警车，大家心里都很慌，最近海港市不太平。 凶手一日未能缉拿归案，这警笛声就代表在城市的某一处又有人丧命了。 两辆警车抵达金茂府高档小区，警察下车第一件事情就是出示红头文件，亮在小区物业经理面前。 “金茂府出现人口绑架案，我们现在需要将小区的东南西北门全部封锁，请你们配合！” ...... 黄色的警戒线拉起来，金茂府的业主们一个个人心惶惶，所有人的发散性思维都进入了制高点。 “我去！咱们小区这么牛b的安保系统，也能发生人口绑架案？” “废话！安保系统又辨别不出好人和坏人！你们猜，凶手是怎么带那名女业主出去的？” “我估计是打晕了，迷迷糊糊跟着一起乘坐电梯直接下了地库，然后开车出去的！” “楼层监控一定能拍到，电梯也有监控啊！” ...... 普通老百姓都知道第一件事情是调查监控，刘子明走进物业办公室，要求工作人员立刻调取监控。 “吕墨，你留在这里仔细盯着监控，有发现立刻告诉我们！” “yes，sir！” “你们跟我走！”刘子明说完黑着一张脸，身后跟着法医严勇和夏果果。 刑侦四组紧跟其后，他们要对犯罪现场的物品进行勘验检查，及时提取、采集与案件有关的痕迹、物证、生物样本等。 一群人直奔苏菲菲的住处，小区是两梯三户的格局。一台是货梯，一台是客梯。 他们在客梯中发现了微小血迹，证明苏菲菲虽然受伤了，但是不算太严重。 至少可以证明，她是活着被人掳走的。 刑侦四组采取了刑侦痕检手段检测血迹后，在检测样本中发现血液中的蛋白质。 他们利用一体化光谱设备，将红外线照射在血液样本上，样本的反射光会根据血液成分的不同而改变。 刑警继续利用数据算法，快速识别了血液的来源，“刘队，是人血！将样本送到实验室进行DNA分析，就能知道血液的主人。” “好！赶紧取证！”刘子明一双黑眸散发出凛冽的光。 血迹取证后，他们来到了苏菲菲的家中。 苏菲菲的家中，客厅地上摆放着鸡鸭鱼肉，还有两瓶五粮液，看着像是52度的浓香型白酒。 看样子，遇害人的父母原本是打算来和女儿好好庆祝一番。 苏菲菲的父母看见警察来了，情绪彻底失控。 “警察同志，你们看，屋内有打斗痕迹！ 还有这些抽屉和柜子都开着，明显有翻找的痕迹！ 地上这些血迹是从我女儿卧室一直延续到客厅，门外也有血迹。我们的女儿一定出事了！”苏父的观察能力很不错，虽然这些线索在刑警眼里一眼就能看出来。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走在苏菲菲的家中，阳台上有一款男士的浴袍，尺码是185cm。 他见过李飞，李飞的身高在185cm左右，两人在拍拖，家中出现男人的浴袍不奇怪。 刘子明打开鞋柜，里面有一双43尺码的拖鞋，看样子这对年轻人已经住在了一起。 “阿姨，这里是案发现场，我们需要封锁线索，麻烦您和叔叔先出去。 工作人员要进去勘察足迹、指纹等，避免造成人为的二次破坏，不利于我们侦破案情。” 庄妍的声音如沐春风，和风细雨。不得不说，女刑警在安抚家属情感方面比男刑警做得好。 苏母偎依在庄妍的肩膀上，哭得泣不成声，“小姑娘，我女儿和你差不多大。她还年轻，她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阿姨，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您的女儿！”庄妍不住宽慰道。 刘子明发现，室内有打斗痕迹，血迹并没有干，说明凶手作案不久苏菲菲的父母就抵达了案发现场。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他们早来一步，说不定一块儿被掳走！ 当然，也有可能三打一，凶手被他们制服！这个可能性不大，凶手手中有凶器，说不定还有枪！ 这时，吕墨的电话打了进来。 刘子明迅速接通了吕墨的电话，“吕墨，有什么发现？” “1.5小时前，一名男子拖着苏菲菲上了电梯，开着一辆面包车出了地库。” “看清楚样子没？”刘子明追问道。 “没有，那人戴着帽子和口罩。不过好像是个左撇子，用左手按电梯。 身型不高，但是看着挺有力气。苏菲菲出门时没有肢体挣扎，可能被打晕了。” 正文 第466章 正被一团，阴影包围 挂断吕墨的电话，刘子明立刻拨打了路段监控管理中心的电话。 电话里，他要求工作人员尽快查询从金茂府出去的一辆没有牌照的五菱牌面包车。 面包车开出金茂府的时间是1.5小时前，是从小区西大门地库出口驶出。 监控管理中心的工作人员很快调取了1.5小时前的路段监控，他们发现那辆五菱牌面包车从地库西门出去后，一路沿着太湖路，又进入了永兴路，后来就不见了踪影。 凶手一定很熟悉路段监控摄像，巧妙避开了天眼的追踪。 刘子明询问了苏菲菲的父母，得知苏菲菲使用的是移动手机号码。 他立刻联系到移动公司高层，对方很快通知移动公司技术部，根据三角定位持续搜索苏菲菲的位置。 很可惜，他们什么也没有定位到。 凶手一定是将苏菲菲的手机电池直接拔掉了，这样就能躲避移动公司的GPS定位追踪。 看样子，凶手很聪明，很有反侦察意识。 刘子明握紧拳头很想砸墙，看见苏菲菲的父母瘫坐在门外，终究还是忍住了一腔怒意。 “哥！你过来一下！”严勇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刘子明穿上鞋套走进屋内，看见严勇正在苏菲菲的床上四处搜集物证。 他发现了一根男士的短发，正举着放大镜研究了半天。 “兄弟，发现什么了吗？”刘子明一双黑眸终于闪出一丝惊喜，他相信严勇的实力，即便没有尸体，他也能找出常人发现不了的线索。 “哥！这是一根男人的头发！ 应该是个大背头，上面有发蜡！额前的头发利用发油全部梳上去，工整、成熟的一种发型。” 话落，刘子明的脸色暗沉了下去，“兄弟，苏菲菲和冷念丞的秘书李飞是情侣关系，那个李飞就是大背头。你不是见过吗？上回冷念丞被我捉回来关进审讯室的时候！” 严勇举着那根头发，嘴巴张成了O型，“哦！不好意思啊，哥！我给忘了，太激动了！” 刘子明心灰意冷回到门外，在口袋里摸了摸，取出两根烟，一根递给瘫在一旁的苏父，一根叼在自己嘴里。 两人开始喷云吐雾，苏父呛得直掉眼泪，也许是真哭吧！ 夏果果在苏菲菲的洗手间垃圾桶内发现了一只验孕棒，她戴上手套取出了物证。 抬头看了看，上面有两根十分明显的红色，失踪人怀孕了！ “有发现！”夏果果走出卫生间，声音很清冷，和她的人很匹配。 刘子明掐灭了烟，苏菲菲的父母一下子站了起来。 一群人穿上鞋套，戴上一次性手套，走近夏果果。 她一双白皙纤长的手里握着一支瘦瘦长长的物件，看上去像是......验孕棒！ 刘子明接过验孕棒看了看，上面出现两道红色的杠，苏菲菲，怀孕了！！！ 他虽然是直男，但是他认识这玩意儿！ 三年前，亡妻马小琴意外怀孕时，他深更半夜跑去药房买了一支验孕棒。 次日清晨，小琴发现自己又怀孕了！当时娜娜才五岁，他们事业都很忙，很快就做了药流。 刘子明那会儿还一直和小琴开玩笑，说她做掉了一个大胖小子，他传宗接代的儿子没了。 小琴笑着让他一边玩蛋去！说他们家又没有王位继承，他的基因也不是很牛叉，生个锤子啊！ 苏菲菲的爸妈都是医生，他们一眼就认出这是一支验孕棒。 苏母看见上面出现了两道深红色的杠，身体向后踉跄了几步，被苏父接住了。 “老苏，菲菲她......怀孕了！” 刘子明在苏菲菲的卧室徘徊了很久，试图发现一些容易忽视的细节。 这是小三室一厅的房子，一间客房，里面堆积了一些杂物和一台跑步机。 另一间房间是苏菲菲的书房，书架上有很多书，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好孩子。 书桌上除了一盏得力牌台灯，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笔记本电脑！！！ 刘子明脑袋灵光乍现，当初在蒋晓雯家中也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他带回去之后送到技术科破解密码，发现里面有大量的虐猫视频。 刘子明和苏菲菲的父母说了一声，将笔记本电脑放入了白色的物证袋中。 也许这台电脑里面，和当初一样，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线索。 刘子明将电脑装进物证袋时，发现这台笔记本的颜色和品牌竟然和蒋晓雯那台电脑一模一样。 两台电脑都是华硕牌的，颜色都是象牙白色。 这是巧合，还是她俩其实认识？ 刘子明心脏狠狠缩了缩，他感觉案情越来越玄乎，看似没有交集的死者，似有似无之间仿佛又都有联系。 案发现场留了两名协警看管，刘子明等人乘坐电梯将苏菲菲的父母一路护送到住处。 返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刘子明拨打了罪犯画像师张斌的电话。 张斌是公安局刑事技术高级工程师，更是公安部首批八大特邀刑侦专家。 他一生从事罪犯模拟画像三十多年，在刑侦界享有“神笔张”的美名。 上回宠物店的丁老板回忆购买土猫的男子相貌，张斌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画出了张伟的容貌，相似度高达95%。 “老张，我是子明！” “知道！我一直在用政务通短号，你的号码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68818！”张斌在电话那头笑得声音爽朗，里面还传出了他宝贝孙子银铃般的笑声。 “老张，在带孙子呐？”刘子明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老张已经退休了。 张斌像是听出来了，让老伴儿把孩子带出去买棒棒糖吃了。 “子明，出什么事了？需要我老张出马，我立刻闪现！”张斌语气轻松，但是绝不像是在开玩笑。 刘子明心里莫名一阵感动，这个世界有正义的公敌，但是仍然不乏正义使者。 “老张，出事了！这边刚出了一起人口失踪案件！ 大约2小时前，凶手将被害人掳走，家里有打斗痕迹，还有血迹。 这里有凶手掳走被害人的监控视频，那混蛋戴着帽子和口罩，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楚脸。 我们只能看见他的身材和体型，知道他是一个左撇子。 这边询问了地库出口的保安，他说没啥印象，就记得对方的眼睛细长，眼白多，眼黑少，比例不是很好。保安当时正在换班，就给放行了。” “等我！我马上到！把那名保安请到海港警局！”张斌说道。 “谢谢你，老张！”刘子明的脸色抽搐了两下，眼角竟然有点湿润。 年纪大了，动不动就沙子迷了眼睛，眼眶胀得厉害。 警车上，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压抑，又出现一起失踪案，现场还有血迹，被害人一定受伤了。 吕墨掰了掰手指，凶手的犯罪冷却期已经过了，他有可能再次作案。 只是，刚才监控视频里面的形象与“他”出入很大，难道这一次他利用帮凶将猎物掳走，供他行凶杀戮？ 如果真是这样，这起连环杀人案的死亡名单上又要多出一名可怜的亡魂。 案情相当严峻，如果再死人，舆论压力一定压不住了，甚至可能会引起社会民众集聚，出现游行示威。 游行示威是近代社会造成舆论的手段，又是舆论高涨的象征。 这是最坏的后果，吕墨希望这只是自己脑袋里一个不好的想法，最好别实现。 警车抵达海港警局，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初春时节，莺飞草长，鸟语花香。 午后的海港市，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桃花香。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走进海港警局，一群人紧跟其后。 路过冷军那间办公室时，刘子明停住了脚步，他回眸看向室内，冷军戴着老花眼镜看向了门外。 老庄给他准备了一间面朝南的办公室，窗外的暖阳洒在他的身上，照得他四周像镀上了一层光。 他的脸上被光影照射出一半阴暗，一半光明，一双苍劲的眼睛包含在阴影里。 那一刻，刘子明心脏一紧，这样一幅画面，像是在告诉他，警局现在正被一团阴影所包围。 正文 第467章 老一辈的，专业人才 犯罪画像师张斌换上警服，出门打了个车，前往海港警局。 十分钟的路程，张斌抵达警局门前。 前不久他才来过一次，没想到这么快又来了。说实话，心里还有点激动。 他去年刚退休，一直在家带孙子，打太极，溜溜鸟。 24小时成天和老伴儿在一起，经常被老伴儿从起床就开始骂。 夫妻俩都刚退休不久，一下子闲了下来，把前半辈子没空吵的架都吵了。 多亏他们女儿把带宝贝外孙的光荣任务交给了孩子外婆，不然老张迟早要被老伴儿耳朵骂出茧子来。 甜蜜的琐碎，也许就是退休生活的真实写照吧！ 当年在职期间，无数次加班熬夜画像，张斌也曾萌生出想退休的想法。 等到有一天真的退休了，还真是不习惯。没事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拿一支笔，脑袋里幻想罪犯的模样，开始进行画像勾勒。 这份工作做了一辈子，早已经刻进了他的血液里。有几天不画几笔，手就痒痒得厉害！ 张斌站在警局门前，眼睛穿过透明色的玻璃门，里面穿着警服的年轻人正在忙忙碌碌。 从依云湾凶杀案至今已经过去了22天，他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家里书房墙上有一份台历，案件过去一天，他就会在上面打上一个×。 如果哪天死了一个人，他会在当天日历上用红笔画上一个圈圈。 连环杀人案相当恶劣，平常老百姓都会每天关注案件最新进展，更何况老张退休前也是公安系统的一名核心人物。 张斌夹着公文包，穿着一身没有褶皱的警服，气宇轩昂地走进了海港警局。 他已经在家里歇了太久，夹着公文包的手都在激动地颤抖。 他的基本功这辈子是不会丢了，只要组织需要，他可以义无反顾为组织服务。 虽说这些年，科技不断进步，犯罪画像师日渐被现代技术取代。 21世纪初期，摄像探头遍布大街小巷，原来一年能办280多起模拟画像，后来一年只需要处理20来起，还都是根据视频画像。 但是犯罪画像师并不会完全被时代淘汰！ 比如在山西一起爆炸案中，晚上红外线拍摄不清楚，只是个模糊人影。 警方从走路姿势来看是老年人，身形瘦削。摄像头俯拍到脑门心和鼻尖，隐隐感觉有颧骨，判断是个瓜子脸或者瘦脸。 就是根据这些，犯罪画像师提供了模拟画像，警方在可疑对象中筛查，一天后破案了。 去年上海有个枪击案，他们单位请张斌去画像。张斌说，不是有监控吗？他们说，不行，停电了。 张斌知道，总会有需要罪犯画像师的时候，任何一样职业都不会凭空消失，除非科技真的做到了万无一失。 “老张，辛苦你跑一趟了！”刘子明迎了出来，眉宇之间忧心忡忡，脸比铁锅的锅底还要黑。 张斌笑了笑，直奔主题：“子明，金茂府的那个保安来了吗？” “在审讯室里，我带你去见见他！是个老保安，退休之后应聘到物业公司，被安排在地库出入口。” “好的！你带路！” 两人一路来到审讯室，老保安坐在审讯室一脸骇色。 他活了大半辈子了，头一回来警局，还直接进了审讯室。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怪我急着下班，直接给那浑蛋放行了！” “别慌！我们请你过来，只是需要你配合我们警方描述出犯罪嫌疑人的样貌和体态！”刘子明拍了拍老保安的肩膀，让他冷静一点。 张斌坐在老保安对面，笑了笑，一身正气，“你好！我是犯罪画像师张斌！我也是刚退休，我们看起来是同龄人。” 说完，张斌主动伸手和老保安握了握手，两人手部触碰在一起时，老保安的心情逐渐放松了下来。 不得不说，张斌在安抚目击证人的心理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老一辈的专业人才，技术方面很硬核。 一旦掌握了技能，一辈子都会刻在骨血里头，就像身体的一部分。 “老同志，说说那名五菱面包车司机的身高、年龄，或者有什么说什么！ 不要紧张，也切记不要过分夸大事实，把你看见的告诉我就行了，不管有用还是没用。” 话落，老保安喝了杯中一口水开始回忆道：“警察同志，当时我正在交接换班，那辆面包车经过道闸时，我看了一眼，没有车牌照。我心里膈应了一下，但是我同事催着我一起去买体育彩票，我就想着赶紧换班。 面包车司机我看了一眼，他穿着一身黑衣，身高可能不高，主驾驶座椅很靠前。 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上面好像有个钩子状的标识。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是一次性口罩。 他当时就露出了一双细长的眼睛，我看了一眼，眼白多，眼黑少，比例很奇怪，看着样子挺凶的。 如果不急着去买体育彩票，我一定会将他拦住了。多怪我，是我财迷心窍了。 对了，他好像是个左撇子，我很少看见有人用左手擦后视镜。他当时取出一块抹布，擦了擦后视镜，用的就是左手。” 张斌一边在画板上画像，一边点点头，“还有吗？不要漏掉一丝细节，再仔细回忆一下。” 说完，张斌还对着老保安扯起一个微笑，这让老保安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他俩看起来是同龄人，交流起来比和刘子明刚才顺畅多了。 张斌又擅长心理建设，这一方面刘子明不得不承认，专业的事情一定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老保安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面包车好像是手动挡的，他开出来的时候还熄火了，不过很快就点着了。 他发动面包车的时候，我心里感觉怪怪的。 他看了我一眼，细长的眼睛好像在冲着我笑，笑得很怪！ 对了，他车上没人，不过后备箱里面估计有重物，后轮胎有点压了下去。 我当时以为他轮胎没气了，还想上去提醒他，见他笑得怪异，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同事在一旁催我一起去买体彩，今晚大乐透要开奖，我就正常交接班了！” 张斌停下了手中的画笔，看向老保安，语气温和道：“兄弟，你记得那人的头围和脸型吗？” 正文 第468章 像是一条，楚汉分界 老保安闭上眼睛开始沉思，想了半天，他开口说道：“那货脑袋不大！一般脑袋大的人戴不进去鸭舌帽，他那帽子里面的空间看着挺大。脸上的口罩挺尺寸挺合适的，不过好像有点松。 对了，我特别记得他的眼睛！是那种下垂的三角眼！” 张斌立刻在纸上画出了几种三种眼的素描，问道：“这里面有他的眼睛吗？” 老保安看了半天，眉头蹙了蹙，“还是不够三角眼，他的眼尾是下挂的，很典型的三角眼。” 张斌又在一张空白纸上画出一些三角眼，摆在老保安面前，“兄弟，你再仔细看看，这里面有没有！” 老保安头摇得像拨浪鼓，一直声称三角眼画得不像三角形。 后来张斌又画了十几双三角眼，都被老保安全部否定了，张斌大概已经明白了。 “兄弟，别紧张，你现在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过度夸张了！” 老保安喝光了一杯水，主动要求刘子明他们先出去，给他一个人五分钟的冷静时间。 五分钟过去后，张斌再次走进审讯室，这次他让刘子明等人都出去在外面等着，避免给目击证人造成心理压力。 老保安和张斌继续交涉，这次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很快张斌就画出了嫌疑人的画像。 画中，一名黑衣男子坐在面包车的主驾驶位置上，戴着鸭舌帽，老保安说的钩子状是运动品牌耐克的标识。 帽檐下，男子戴着黑色口罩，一双阴鸷的三角眼，眼白多，眼黑少，比例极度不协调。 男子扯起三角眼，露出一丝阴笑！ 这个细节感让老保安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错！就是这个人！就是他！您简直是神呐！”老保安激动地握着张斌的手，眼神中满满的惊叹。 很快，刘子明将老保安放了回去，他和张斌将模拟画像立即送往技术科，让他们尽快恢复成AI模拟人像，在全网开始悬赏通缉此人。 有了罪犯的容貌特征，刘子明立刻联系办理二代身份证的部门，让他们在数据库中寻找此容貌特征的嫌疑人。 这份工作简直是大海捞针，海港市三百多万人口，不可能就他一个长着三角眼的人。 但是目前没辙，笨方法也得照做。找出嫌疑人，看看他们在警局有没有犯罪的记录，这样又会筛选出一部分人。 公安人员有时候在一筹莫展时，必须使用笨方法。只要一直在寻找的路上，就一定能够发现罪犯的踪迹。 如果放弃一丝可以获取罪犯信息的希望，那么注定罪犯会逍遥法外，永远躲在暗处窥视着警方。 说不定凶手还会是围观群众当中的一名，也许你回眸会看见他正在冲着你诡异的笑，等你追上去时，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子明和张斌离开审讯室，两人迎面遇见了庄建国从走廊的尽头走向二人。 庄建国看起来忧心忡忡，眉宇之间疲惫不堪。看见张斌的一刹那，庄建国眉头松开了。 他俩好久不见了，张斌已经退休了一年多的时间，整个人精神面貌看起来十分好。 两人有微信，老张经常在朋友圈晒下一代，他的宝贝孙子。 “老张，好久不见！”庄建国缓过神来，张开双臂，和张斌来了个世纪大拥抱。 张斌一脸笑容，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老庄，好久不见，上回来警局没瞧见你。没想到这次能碰到你，你是个大忙人啊！” “老张，我也想着赶紧退休抱外孙子！我女儿现在也在海港警局，就跟着这小子后面，成天看不见她人。 老张，你有福气，孙子有了，是不是很快又要抱孙女了？”庄建国笑了笑，眉宇之间夹杂着一丝特别的情绪。 具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刘子明看不透。 “他们小两口确实有二胎计划，响应国家号召嘛！两孩子都是党员，意识觉悟高，紧跟党走！ 我们家小芳前天回家吃饭的时候和她妈妈在厨房里窃窃私语，好像是准备将二胎计划提上日程了。 孩子们想生就生，我们老两口已经退休了，唯一的乐趣就是带好下一代。哈哈哈！” 庄建国拍了拍张斌，“老张，当初你可说过，退休之后打算过诗和远方的生活，现在怎么甘心在家带孙子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不是我孙子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我孙子。 小夫妻俩工作都忙，孩子的后勤保障工作我们照顾起来比较放心。等孩子再大点，我们带着小家伙一起去诗和远方！” 两人很久不见，说笑了一会儿，张斌鼻子嗅了嗅，“老庄，你这烟不是已经戒了有二十年了吗？最近办案压力大，烟瘾又犯了？” 庄建国错愕了三秒，点点头，“是啊！我临了都要退休了，给我这么当头一棒，砸得我措手不及！ 海港市发生这么恶劣的连环杀人案，我彻夜都睡不着觉。 子明也很辛苦，这帮年轻的警员都很辛苦，大家已经奋斗在一线二十来天了。” “老庄，不管怎样，保重身体，少抽烟！我等你退休后和我一起打太极！ 咱俩每天可以约着到公园里面遛鸟去！晨练过后，咱俩再去老街的古月楼点上两碗鱼汤面，两份烫干丝，把退休后的日子过得热气腾腾。” 庄建国看着张斌的笑脸，眼神闪烁了一下，他也很憧憬退休之后的生活。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可以像张斌说的那样！ 庄建国的心口一紧，他还能有那一天吗？ 张斌拎着公文包，一身笔挺的警服，英姿飒爽。 老庄拍了拍张斌的肩膀，看着他一身功勋章，老张当之无愧！ “老庄，子明，那我就先回去了！孙子在家等我！”张斌向两人握手告别。 庄建国执意要用警车送他，被老张拒绝了，“动用警车太张扬了，人都退休了，还是低调些好！老庄，我等你！” 张斌说完这句话，看了看刘子明，两人点头会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子明和庄建国并肩站立着，午后的最后一丝残阳照在海港警局窗明几净的玻璃窗上。 张斌向着光明的方向脚步不歇，他带着一袭金色的光芒离开了海港警局。 他这一辈子，行的正，坐的直，堂堂正正，一身正气。 他对得起头上的警徽，肩章上的警衔，左胸前的功勋章。 “老庄，你俩都约好了退休后的生活，是不是很期待？”刘子明一双黑眸铿锵有力，他注视着庄建国。 庄建国没有看向他，而是看着张斌离开的方向。 一抹斜阳很快降落，只剩下余晖照在警局大厅的白色瓷砖上，形成了斑驳的光影。 明和暗的光影，像是一条楚汉分界线。 正文 第469章 蛇皮袋子，装了个人 “唔——唔——” 麻袋里面发出一个女人的憋闷的叫声，她的嘴巴像是被塞进了什么东西，让她根本无法发声。 黑暗中，她睁开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此刻这双眼睛异常惊悚，像午夜凶魂的墨染黑眸。 刚才她还能感受到汽车在路上颠簸的感觉，以及隐约的光感。 根据车速和时长，苏菲菲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海港市，前往三十公里外的地方。 眼下四周一片漆黑，她被人装进了一个粗布麻袋中，双手双脚束缚得很牢实。 刚才那个人将她从后备箱拖拽下来，一路扛在肩膀上，她记得很清楚，那人是用左手抓起麻袋。 他是一个很严重的左撇子。 “唔——唔——” 苏菲菲一直在呼救，她的身体在麻袋里拼命挣扎，不过一切显得徒劳。 黑暗的视线里，她闻见了一股子霉味，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她刚才发出的声音在周围产生了回声，证明四周很空旷，也许只有她和凶手两个人。 苏菲菲的身心承受着巨大的恐惧，她对外界的一切毫不知晓。 她在哪儿？刚才绑架她的人究竟是谁？ 她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家中的铁门发出了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 对方不是在开门，而是在撬锁。此人具备开锁的技能！ 苏菲菲打开猫眼盖儿，一共三次，发现外面并没有人。 每当她返回卧室休息，躺在床上时，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就会再次响起。 为了证明不是自己服用药物出现了幻觉，苏菲菲从厨房举起一把切肉的长柄刀，紧紧握在手中。 推开门的一刹那，一股妖风扑面而来，苏菲菲闻见了一股韭菜盒子的味道。 她身上一直涂抹着祖马龙的香水，但是再香的香水味，也禁不住韭菜盒子刺鼻味道的抢镜。 举着手里那把长柄刀，苏菲菲发现右手边的楼梯通道的木头门被人打开了。 难道凶手是从楼梯爬行上来，此刻正躲在木门后面窥视自己？ 苏菲菲抬头看了看楼道里的监控，右拐的楼梯通道是监控的视觉盲区。 如果凶手正躲在木门后面，证明他已经对周围的监控相当了解。 他才会巧妙避开监控，选择爬楼的方式来到她家门前。 苏菲菲心口一紧，如果现在推开木门，进入楼梯通道，而凶手就在外面埋伏她，她一定会凶多吉少。 她的脚步在距离木门不足一米的位置停下了，那里是监控盲区，必须赶紧撤离。 正当她准备返回家中，木门后面突然发出鞋底触碰地面的声音。 她回眸看了看，发现木门后面钻出来一只毛茸茸的脑袋。一只猫正眨着眼睛看向她，样子很软萌。 猫的旁边有一只黑色的回力运动鞋，好像是一只孤品，应该是猫咪躲在里面当自己的小屋。 苏菲菲放下手里的长柄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推开门蹲下身子，刚刚抚摸了两下猫咪的身子。 突然，她的后脑勺被一个肘击狠狠砸晕。 晕倒之前，她的余光看见另一只回力鞋，脚踝上是黑色的袜子，另一只鞋正在被猫咪把玩。 “唔——唔——” 苏菲菲被塑胶袋封住了嘴巴，她像是在说，“浑蛋，放开我！” 黑暗中，她突然听见了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那个人距离她越来越近。 她的心跳开始剧烈地跳动，她能感受到对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巨大的恐惧像是黑暗里的无底洞将她吞噬，她沉默了一会儿继续拼命地挣扎。 蛇皮袋刚好能够容纳她的身体，但是空间不够巨大。她根本无法施展手脚，更何况她被麻绳捆绑，血液已经出现了不循环。 恐惧之下，她甚至已经忘记了她上午刚做了药流，现在还很虚弱。 突然，苏菲菲的耳边恢复一片死灰般的寂静，脚步声不见了，但是她却听见了人类呼吸的声音。 黑暗中，那个呼吸声距离她的耳边越来越近，她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她开始不断挣扎自己的身体，这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发泄内心恐惧的方式。 猛地，她感觉到有一只大手隔着麻袋摸着她的脑袋，起初还是很轻柔，随后他精准地掐住了她的脖颈。 苏菲菲像一只小鸡，被那只手掐得喘不过气来。 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想伸出舌头，嘴上的塑胶袋却封得严严实实。 下一秒，那只手松开了，他用一口川普话说了一句，“你个瓜婆娘！闭嘴！” “唔——唔——”苏菲菲听见凶手的声音，浓郁的四川方言，声线很细窄，听起来像电影里巫师的声音。 “瓜婆娘！闭嘴！”男子猛地一脚踹在苏菲菲的肚子上，疼得她差点背过气。 她刚做了药流，又吃了这一脚，腹部疼痛难忍，浑身冒出了冷汗。 对方是个脾气暴躁的人，难道是冷念丞安排过来解决她的刽子手？ 这浑蛋在等什么？为什么不立刻动手，难不成想让她当压寨夫人？ 苏菲菲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冷念丞动手的速度这么快。 昨晚刚发现李飞手机里的两张芯片，一夜之间就能查出她的底细，此人真是警方的一大劲敌，社会的毒瘤。 李飞如果知道自己被抓，会违抗冷念丞，来救她吗？ 疼痛难忍下，苏菲菲竟然想到了李飞！ 腹部一阵剧痛，苏菲菲陷入了昏迷。 等她再次醒来时，鼻子闻见四周有瓜子的味道，是那种没有添加白盐和梅子粉，妈妈最爱吃的那种炒货店里面卖的淡瓜子。 苏菲菲竟然深吸了一口气，耳边突然听见了对方在嗑瓜子的声音。 四周太安静了，嗑瓜子的声音显得很刺耳，对方一边嗑瓜子，一边在玩手机游戏斗地主。 他看见苏菲菲在麻袋里乱动弹，嘴里狠狠丢下了三个字，“老实点！” 苏菲菲想起在家门口她闻见了韭菜盒子的味道，还有那双回力鞋，以及开锁的声音。 此人现在在嗑瓜子，玩斗地主，说明他也许是一个无业游民，有单子就会接的恐怖杀手。 当杀手的人一般都是反社会人格的人，在社会上失败的人以及偏激的人。 他们只会对儿童或者妇女下手，在伤害他人的过程中释放愤怒。 苏菲菲观察了一阵子，此人的智力一般，斗地主一直在输。 很快，他的欢乐豆全部输完了，狠狠骂了一句，“我r你仙人板板！又要劳资充值欢乐豆！” 苏菲菲忍着剧痛，身体又开始剧烈挣扎，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拼一把。 正文 第470章 临死之前，过把牌瘾 “动你个锤子！劳资弄死你！”说完，那人走上前抬起脚又给了苏菲菲一个暴击。 这一次，他的大脚落在苏菲菲的后背，苏菲菲感觉心脏险些被他踢出身体外。 本以为苏菲菲吃了他一脚会老实一阵子，没想到她还在挣扎。 黑衣人猛地摘下黑色鸭舌帽，怒斥道：“我r你先人板板！你丫的有完没完！” 黑衣人扯开麻袋的绳子，苏菲菲终于重见天日。汗珠浸湿了她的衣衫，她直呼呼地喘气，脸色很苍白。 她的嗓子里一直在发出“唔——唔——”的声音，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满目惊悚地望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摘下了鸭舌帽，竟然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留着一撮八字胡子，看起来很像阴沟里的臭老鼠。 此人嘴边残留着瓜子壳，一嘴的大黄牙，散发出那种很浓烈的劣质烟味。 蹲下身子，他一把抓住苏菲菲的头发，“瓜婆娘，干锤子嘛？” 苏菲菲瞪着一双大眼睛，嗓子里一直发出“唔——唔——”的声音，她在努力做出想要如厕的动作。 秃头男看了半天，扯起嘴角笑了笑，他摸了摸苏菲菲的脑袋，“瓜婆娘，想撒尿？” 苏菲菲眼睛闪出一道光，她开始拼命点头。 谁知，秃头男突然站起身，一边嗑瓜子，一边阴笑道：“瓜婆娘，给劳资憋着！憋不住就尿裤兜里！” 说完，秃头男坐在一旁皱着眉头又充值了欢乐豆，继续玩着斗地主。 苏菲菲环视四周，她努力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外面天已经黑了，四周的环境看起来很诡异，这里像极了一所废弃的医院。 她突然想起在距离海港市三十公里外，貌似有一所二战期间最先进的医院。 政府多次公开招标，想把那块地皮卖出去，无奈每一次招标都是以流拍告终。 当地居民对这所二战期间留下来的医院一直望而怯步，关于这里的恐怖传言也有很多。 曾经有多家房地产公司的市场部人员前来市调，最终都吓得仓惶而逃，据说这里四周充斥着“鬼魂”。 这块地皮至今一直废弃，成为了村民避而远之的地方。许多村妇吓唬孩子时，经常扬言不听话就把他们送到这里。 政府虽然一直想将这块地皮低价卖出去，房企和文旅企业不接招，没辙！ 这所二战期间留下来的医院便成为了废弃遗址！ 政府也曾经想修修补补，说不定可以让这里成为世人铭记历史的一个纪念地。 许多建筑施工团队都不愿意接这个活儿，连一些土班子团队的包工头也不敢接。 传说这里经常闹鬼，以前死过几位年轻人。 曾经有一位胆大的九零后小伙子曾经想把这里改造成为医院鬼屋。 这里有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手术台，医疗设备，瓶瓶罐罐的药物等元素，都是设计成医院鬼屋的最好的现成品。 当初这位九零后小伙子带着两男两女，都是一群大学毕业后想自主创业的年轻人。 他们在网上看到这所医院以史无前例的低价拍卖，于是他们从隔壁城市背着行囊赶往海港市，一路周转到距离海港市三十公里外的唐庄，见到了这座二战废弃医院。 五个怀揣着梦想的年轻人，抵达现场时，斗志昂扬，他们对这里的诡异氛围感到很兴奋。 这里如果打造得好，很有可能变成年轻人们争相打卡的医院鬼屋，他们人生的第一桶金也许就在足下这片土地。 传言说，五人走进废弃医院，四处拍照，进行现场勘察。 他们发现了大量二战时期日本人留下来的医疗设备。 解剖台上还留下了当年的血迹，经过岁月的洗礼，上面血迹斑驳已经风干，变成了洗刷不掉的颜色。 这里的一切都很诡异，令人毛骨悚然，如果打造成医院鬼屋，说不定胆小的人都能被吓死。 在一间手术室内，他们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医用垃圾桶，里面有类似于人类器官的物件，已经形成了标本。 在一间手术室的屋子里，他们看见一张解剖台上竟然躺着一具干尸骷髅，肺腑发黑，死前中毒的迹象。 几位年轻人来之前都做足了大量功课，他们知道在二战时期侵略者对国人进行了活体实验。 五位年轻人在这所二战废弃医院里面待了很久，最后他们完成了整所医院的拍摄工作。 五个人决定，在离开之际拍摄一张创业初期的合照。 一名男生将相机调节成自拍模式，架在三脚架上，五人一起拍了一张合影。 照片拍完后，男生检查刚才的那张照片时，发现照片里面竟然有六个人。 照片中多出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白衣，长发拖地遮住了脸，就站在他们身后。 男孩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露骇色。他赶紧拉上另外两名男生一起看，三人吓得不寒而栗。 两名女孩子见到他们鬼鬼祟祟，上前抢过相机看了一眼，吓得魂飞魄散。 五人簇拥在一起，后悔没有相信网上的谣言。 五名年轻人背着行囊准备逃出医院大门时，一阵妖风拂过，铁门突然被合上了。 随之里面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当地村民赶到现场时，发现他们已经消失不见了。 地上有五人的行李，相机里最后一张照片是五个人，不过五人身后站着一道不名白光。 村民们更加坚信，这所废弃医院里面闹鬼。 民间谣言四起，有人说屋子里面有二战时期的残留毒气，一种能够让人出现幻觉的气体，五名年轻人一定看见了恐怖的幻象。 不过，他们五人至今下落不明，成为了悬案。警方并没有相关记载，关于那起传言的真实度，无人知晓。 关于这所二战时期留下的废弃医院，苏菲菲过去上学期间听过很多版本，现在她没有心情细想这些。 她被人五花八绑，生死未卜。此人看着面相阴鸷狠毒，刚才绑架自己的一幕，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个老手。 秃头男很快又输光了欢乐豆，一直在角落嗑瓜子，眼神狠厉地盯着她看，眼眉都立了起来。 此人的胜负欲很强，但是智力明显配不上他的野心。弱者会为自己的无能愤怒。 苏菲菲突然灵机一动，她开始挣扎，嗓子里发出“唔——唔——”的叫声。 秃头男像是在等什么人出现，也许是无聊了，寂寞了，他突然上前撕掉了苏菲菲嘴上的胶带。 苏菲菲眉头紧蹙，嘴边的皮毛被撕扯得生疼，缓过神来，她一脸真诚地看着秃头男，“你刚才是在玩欢乐斗地主？” 秃头男一边嗑瓜子，一边朝旁边啜了一口瓜子壳，“没错！怎么滴，你也会？” 苏菲菲点头如捣蒜，“没错！我会！而且我能帮你赢得更多的欢乐豆！” “真的？”秃头男一脸狐疑，“瓜婆娘，你可别骗我！” “不会！我命都搁你手里了，这里荒无人烟，我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我！ 大哥，我会玩斗地主，我号上有一百多万的欢乐豆呢！” “这么多？我r你个仙人板板！我给你充值十块钱，你赢不了豆子，劳资弄死你！” “大哥，我发誓！赢不到欢乐豆，你宰了我都行！”苏菲菲喘着娇气，眉宇之间闪烁出一道生机。 秃头男像是在犹豫，一直在苏菲菲四周晃悠。 忽然间，他回眸看向苏菲菲，一双阴鸷的细长眼睛，露出一脸阴笑，“行！劳资给你临死之前，过一把牌瘾！” ...... 正文 第471章 一波又起，又出事了 海港警局，三楼会议室，全体警员召开紧急会议。 通知发下去，一分钟不到，人员已经全部落座，整间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几十号人头，黑压压的一片，今天动用了警局最大的会议室，预示着会议的重要性。 省公安厅厅长冷军一如既往坐在人群中的C位，右手边坐着庄局。 刘子明坐在庄局的隔壁，全程阴着一张黑脸，像一瓶黑色墨水泼在他的脸上，又黑又臭。 事发突然，许多同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看见全员都参加了会议，深知一定是出大事了。 “子明，公共场合不要抽烟！”庄建国小声说了一句。 “这不焦虑嘛！” 刘子明蹙着眉头，嘟哝了一句。他快速抽完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放在烟灰缸上狠狠碾压了几下。 吕墨知道，刘子明这个行为动作的背后，是一颗心力交瘁，肝火旺盛的心。 会议室内几十号人都暗沉着一张脸，一个个脸色蜡黄，像吃了二十来天的青菜叶子，大家都处于熬夜加班疲惫不堪的状态。 四周被一股压抑的气场包围，每个人都不敢说话，他们了解刘子明的脾气，这一群人当中就属他脸最黑。 大家都知道他有牛脾气，害怕他突然起身直接拍了桌子，省公安厅的冷厅长还在这里呢！ 等到最后一名警员落座后，庄建国试了试话筒，准备组织这场会议工作。 他开了一辈子的会，这些对他来说，信手拈来。 庄局长开门见山地说道：“突然召集大家来开会，一定是有急事！案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出事了。 中午我们接到失踪人员苏菲菲父母的报案电话，他们女儿在金茂府小区一栋楼里被人绑架，下面请刑侦室刘子明同志为我们讲述具体细节。” 冷军坐在C位，脸色暗沉，一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扯起了愁云密布，这样的微表情最符合当下的情景。 过度的冷静，或者过度的亢奋，都显得很刻意，这种分寸感，冷军拿捏得相当好。 吕墨坐在刘子明的隔壁，比较方便观察全体参会人员的面部表情。 这里人谁是人，谁是鬼，他睁着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提了提眼镜时，他与冷军的眼神四目相视，两人点了点头，便分开了眼神。 想起刚才冷厅长要求自己先撤离海港市，返回省公安厅复职，吕墨心口一紧。 他的这位老领导莫非是想故意支走自己，弱化刘子明的作战团队。 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此刻，吕墨并不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冷军种种行为确实有些反常。 省城贴吧网友传来了他的一代身份证，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如果那位网友没有和他联系，也许他找不出冷军的破绽。 天无绝人之路，逆境时竟然让他逮住了机会。冷军一定有问题，案子没有侦破之前，吕墨铁定心不会走。 刘子明接过话筒，喂了两声，调节到最适合自己的音量。 “各位，开门见山，今天我敞开了和大家汇报案件最新进展。 依云湾割脸案，天德湖碎尸案，垃圾回收站分尸案，这三起案件的死者都是年轻女性。三名女性死者的脖颈后处都有一朵红色的刺青，我们经过专家痕迹对比，已经证实是同一人所为。 依云湾女性死者蒋晓雯的肾脏经过法医尸检，尿毒症晚期，呈现黑色状，这是照片。”刘子明将激光笔指在会议室投影仪上。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照片中法医室的解剖台上，一张不锈钢的铁盘上放着两只黑压压的肾脏，证明死者生前已经病入膏肓，即便有合适的肾源救治她，也无济于事，扁鹊华佗在世，也没用了。 刘子明的脸色黑得像这对肾脏一样，都快要流出了黑汁来了。 “天德湖碎尸案女性死者沐婉晴被罪犯残忍分尸，随后罪犯开始长达一周时间在海港市的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四个区域分尸。 最后一部分的尸块，他以同城闪送的方式寄往海港警局。对了，死者的阑尾被那浑蛋寄到了海港市实验小学。 瘪犊子把死者的阑尾寄给了我的女儿娜娜，害得娜娜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刘子明说话时，手指都在颤抖。 吕墨坐在他身旁，能够感受到他在提及宝贝女儿时，情绪开始按捺不住的愤怒。 “淡定！别慌！”吕墨在刘子明耳边低声宽慰了四个字，一只手放在刘子明的腿上拍了两下。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凶手具备反社会型人格，情绪偏执易怒。他早年也许遭受了心灵创伤导致错位感，对社会，尤其是对女性有不满情绪。 三起案件已经可以称之为连环杀人案，女性死者的下体都在死前遭受过性侵。凶手通过性暴力彰显自己男性权威以及通过性暴力表明自己对女性蔑视态度。下面请吕专家说一说犯罪心理画像！” 刘子明将话筒传给身旁的吕墨，吕墨接过话筒，提了提眼镜，开门见山地说道：“针对此类犯罪人，犯罪心理学学说上普遍认可的原因有以下几点。 首先，罪犯的家庭中母亲角色的缺失，从小可能缺乏母爱。其次，他在感情生活中受到挫败和创伤，从而侮辱女性，虐待女性。死者蒋晓雯是他此次连环杀人案的第一名女性死者，他对她的恨念大家肉眼所见。请看大屏幕！” 吕墨将激光笔指在投影仪上，大家虽然看过很多遍，还是不免一阵唏嘘。 画面上，躺在解剖台上的是一具女性的尸体。女人的面部血肉模糊，脸皮不翼而飞。 “各位，根据法医严勇的尸检报告分析，此人是在死者生前将受害人的脸皮活活割了下来。 凶手有学医的经历，心理素质极佳，这类犯罪人通常属于忍耐性极强的人。 一般而言，忍耐性较强的人都如同一座火山，在压力积蓄到一定限度，会以无法控制的强度爆发出来。 尤其是当他们遭遇欺骗、背叛、嘲讽等情况下，他们会将自己想象成为一名裁决者，去替天行道，惩治那些伤害他们的女性。 这种错位感和失落感会在没有正确引导的情况下演变为仇恨的心态，从而上演为杀人。 我们发现，三名女性死者间隔一周时间被杀，说明凶手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蓄意谋杀。” 话落，吕墨将话筒还给刘子明，刘子明接过话筒继续说道，“第三名女性死者和受害人沐婉晴相比，更加惨烈。首先，她是此次连环杀人案中年龄最小的女性死者，刚成年不久。其次，凶手这一次将人碎尸后，没有和上次那样抛尸。 上次罪犯抛尸的犯罪心理，吕墨之前已经讲过，凶手在向警方挑衅。 这种性格扭曲的罪犯往往喜欢躲在背后偷窥警察一筹莫展的样子，也许在发现尸块的现场，他还会藏匿在人群中，偷偷观察警察的表情和行为动作，这会让他们产生快感。 说不定咱们回头看见人群中有人在盯着我们看，也许那个人就是凶手，说不定他还会冲着你笑。 如果让我遇到，我一定会在人群中揪住他。” 正文 第472章 您这是想，支开吕墨 刘子明继续将激光笔指在投影仪的两张照片上，分别是死者沐婉晴的尸骸和李漫妮的尸骸。 照片中，他圈出了共同点，并且用红色的字写了备注：两名女性死者腰间的一对肾脏均都不见了。 “诸位，两名女性死者的腰间肾脏不翼而飞，这绝不是偶然。 两种可能，一、罪犯有特殊癖好，比如收集肾脏；二、罪犯将肾脏用在某个人的身上，也许他的家人中有人身患尿毒症。这一点我们在犯罪嫌疑人冷念丞的身上找到了共性。 传言二十年前，他的爷爷冷俊峰身患尿毒症晚期，也就是当年，蒋家村发生了一起盗肾案。” 刘子明话音刚落，眼神注视着庄建国，两人四目相视时，庄建国没有说话，冷军的眉宇之间轻皱了一下。 “我不展开细说了，当年那起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相信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以上都是一些案情回顾，这一点很有必要。咱们不能因为发生了新的命案，而忘记了之前的命案。多起命案看似没有交集，仔细串联在一起，罪犯作案是有逻辑性的。 接下来，我要和大家汇报案件的最新进展。我市又出现了一起人口失踪案，相信部分人员已经知道了。 罪犯模拟画像师张斌专家刚走，目击证人已经将犯罪嫌疑人的画像描述了出来，张斌专家已经画出了相似度高达95％的画像。目前技术科正在人像AI恢复，尽量还原到接近罪犯容貌特征的样子。 失踪人26岁，女性，姓名：苏菲菲。冷氏药业集团新上任的华东区域经理。 我们赶到案发现场，发现了受害人的一台笔记本电脑。 笔记本电脑我已经送往技术科，请徐翔主任和杜晓生同志抓紧破解密码，里面可能有重要线索。 受害人家中的垃圾桶内，法医夏果果发现了一枚验孕棒，受害人怀孕了。 她现在很危险，从监控中我们看见男子的身影，身高169cm左右，穿戴一身黑，帽檐压得很低。 大家看，这是根据金茂府地库出入口保安的描述，罪犯模拟画像师张斌专家画出来的罪犯画像。” 刘子明将激光笔指在投影仪的那张人像上，图片中，男子坐在无牌照的五菱牌面包车内，一双阴鸷的三角眼，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在场所有警员心口一紧，此人看着就不像好人呐！ “这浑蛋事先应该已经踩过点，道路摄像头的监控只拍到了他经过了太湖路和永兴路段，然后就不见了踪影。受害人苏菲菲目前处境很危险，大家必须尽快找出她。” ...... 冷军接过刘子明手中的话筒，面色严峻，散发出一身正气。 吕墨心口一紧，现在冷军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已经产生了质变。 “案情比较棘手，旧案未破，新案又来。我来进行一下会议总结！ 往前数一数日子，凶手已经过了犯罪冷却期。失踪女性苏菲菲极有可能是第四名女性受害者，证明凶手这起连环杀人案还没有进入end！ 从小区监控中可以看出，受害人是在有生命体征的情况下被人掳走，当务之急赶紧找出她，这是一场和死亡赛跑的过程，大家赶紧动起来。 子明，我建议在太湖路和永兴路附近，尤其是永兴路，五菱面包车失踪的路段加强周边人群询问。 附近的居民、门面商家以及城市道路清洁工等，问问他们有没有发现这辆没有牌照的五菱牌面包车。” 刘子明点点头，这个想法方向没毛病，他也正准备去这两条道路仔细询问。 面包车消失在永兴路，路段是四岔路口，他立刻打电话询问了监控管理中心。 那条路段是监控出现了问题，还是人为导致，还是附近根本没有设置监控。 ...... 散会后，全体警员一分钟撤离现场，每个人都铆足了劲儿。 失踪女性苏菲菲是在有生命体征的情况下被绑架，证明她现在还有生还的希望。哪怕希望很渺茫，他们也要拼尽全力去找到苏菲菲。 刘子明一只脚刚跨出会议室，冷军喊住了他。 他回眸看向冷军，发现他的眼神很冷冽，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力，“子明，明天让吕墨先回省城。我此次带来的一行人可以借调给你用，都是我们省公安厅的精兵强将。” 吕墨错愕了三秒，冷厅长还真是孜孜不倦，还在想撵他走。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和刘队并肩作战！” “吕墨，这是命令！省公安厅也需要你！”冷厅长的态度不容反抗，眼眉竟然立了起来。 吕墨突然失声笑了笑，“冷厅长，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目的，你多虑了！”冷军的语气十分严肃。 “是吗？我以为您想支开我！”吕墨扯着嘴角笑了笑，笑得很有玩味。 冷军扫了一眼吕墨，语气不太好，“吕墨，我这是为你好！” 吕墨刚想说什么，刘子明走近二人中间。 他扯起嘴角笑了笑，“大家都合作这么久了，该有的默契已经有了，突然把我们一棒子打散了，不太合适。 冷厅长，我们都是成年人，绝不会意气用事，我相信吕墨不是恋战，他只是想和咱们一起见证罪犯落网。这是咱们公安人员最想看到的，您就别劝他了。” 话落，刘子明故作轻松地挽住了吕墨的肩膀，“走，陪我一起跑一趟路段监控中心，看看永兴路的四岔路口监控是罢工了，还是被人为破坏了。” 两人打着马虎眼离开了会议室，庄妍紧跟其后，像两人的小尾巴。 庄建国杵在一旁一直没参与他们的话题，等刘子明他们离开时，他关上会议室的门。 冷军背对着他，肩膀在颤抖。 “冷厅长，您是想支开吕墨？”庄建国一脸看穿，没什么能够逃脱他的眼睛。 冷军猛地回过头看向庄建国，声音低沉道：“没错！他们在一起就是合作太默契了！这样查下去，我们谁都得完蛋！” ...... 废弃医院，秃头男替苏菲菲解开了手上的绳子。 “大哥，能不能把脚上也解开？血液不循环，怪难受的！”苏菲菲一张娇俏的脸冲着秃头男挤出一丝笑。 秃头男一边嗑瓜子，一边阴笑了两声，“瓜婆子，别耍花招！解开你的双脚，你跑了我可咋办？” “大哥，您有武器，我哪敢跑啊？”苏菲菲继续打马虎眼儿，只要脚上的绳子解开，她就可以伺机逃跑。 “闭嘴！少特么给劳资扯东扯西！你不是说你斗地主很厉害吗？给你！”秃头男买了个超级大礼包，15元赠送175000欢乐豆。 苏菲菲的手腕通红，接过秃头男的小米手机，她发现对方用的竟然是红米手机。 这家伙看起来日子过得很拮据，属于社会底层人士，甚至更底层。 此人除了穷困潦倒，目测受的教育相对比较少，知识面不怎么广，精通绑架和杀人。 这些年，城市底层人以报复社会的方式制造恶性事件呈多发态势。 这部分人群生活艰辛而得不到必要的救助，使他们感到绝望与无助。 越来越严重的贫富分化，阶层固化使他们感到失落，从而产生心理失衡，可能激发少数人犯罪的冲动。 “瓜婆子，弄啥哩？快给我赚欢乐豆！ 本钱是175000的欢乐豆，半个小时你玩不到双倍的欢乐豆，我弄死你！”秃头男蓬头垢面，一双细长的三角眼闪烁着狠厉的光。 “大哥，相信我！欢乐斗地主等级有36个，我的等级是‘辅国公’！”苏菲菲的语气很自信，她几乎已经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展开了一场与秃头男斗智斗勇的模式。 秃头男眉宇之间原本邪气大盛，听说苏菲菲是欢乐斗地主的大玩家，等级竟然是‘辅国公’，激动得直搓手，“瓜婆子，当真？” “不废话，爷请看！” 苏菲菲握住手机时，发现秃头男的手机信号竟然满格，证明这附近有手机三角定位，信号不错。 她的手机在秃头男的口袋里，应该已经被他拔掉了电池，作为杀手这点常识他应该还是有的。 只要能拿到手机，开机后警察一定会根据三角定位法，追踪到她的踪迹，她就有活下去的可能。 正文 第473章 造神出道，幕后黑手 半个小时候过去，苏菲菲帮秃头男从175000的欢乐豆，赢到了50万的欢乐豆。 秃头男坐在苏菲菲的旁边一直在嗑瓜子，一双阴鸷的三角眼笑成了一条线。 苏菲菲能够闻见他身上劣质的香烟味，伴随着韭菜盒子的味道，还有淡瓜子的味道。 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此男貌似已经很多天没有洗澡，连同呼吸都带着刺鼻的臭味。 “美女，你这本事是从哪里学的？”秃头男眯着一双三角眼，眼白和眼黑的比例很不协调，所以笑起来也给人一种阴险狡诈的感觉。 苏菲菲扫了一眼秃头男，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大哥，我玩欢乐斗地主也就三年，已经玩到了辅国公的等级。这里面是有规律可循的，您想不想学？我可以教你！” 秃头男一脸惊喜，“当真？” 苏菲菲一脸势在必得，“这些都是人设计出来的游戏，只要掌握诀窍，我保证你可以玩到‘大财主’的等级！” “要学多少天？”秃头男眯着一双阴鸷的三角眼，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个嘛，要看个人的悟性！” “美女，不如你再帮我打几局，多赢点欢乐豆！” “作为交换条件，大哥，您帮我把脚上的绳子解开，我一定不跑。”苏菲菲一双大眼睛真诚地望着秃头男。 秃头男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这小女人柔柔弱弱的像一只小白兔，根本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你可别耍花招，我的刀不长眼睛。”话落，秃头男从腰后掏出一把菜刀。 苏菲菲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把菜刀看着挺新的，应该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菜刀的材质像是一把不锈钢菜刀，也有点像碳钢刀。碳钢刀在老百姓口中又称之为“铁刀”，高硬度钢材的锋利度，特别适合切肉。 砍、剁肉类，也可将骨头剁成小块。刀片较厚，重量也较重。如果当做杀人的武器，应该也不赖。 苏菲菲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每寸肌肤都在生疼。 “大哥，我帮你赢欢乐豆，您替我先松开一会儿，真的挺难受的。”苏菲菲憋着嘴，样子还有点委屈。 秃头男摸着后脑勺思考了几分钟。 苏菲菲原本以为糊弄不住这浑蛋，没想到下一秒，他竟然用那把菜刀直接砍断了她脚上的绳子。 “给我老实点！继续玩！” 秃头男将菜刀放回后腰间，掏出一把瓜子饶有兴致地蹲在苏菲菲的旁边看着她玩斗地主。 “记住！有炸弹时要挑好时间再扔炸弹，地主不能因为手里有炸弹就盲目使用，而是要以走牌为前提。 农民手里有炸弹的话一定要掌握好火候，留在紧要关头再使用手里的这枚炸弹，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 苏菲菲一边玩一边给秃头男传授欢乐斗地主常胜四大技巧攻略，秃头男听得很认真，但是明显智力有限，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 “大哥，你试一把！”苏菲菲笑了笑，脸色惨白如墙。 秃头男眼神怯怯地看了一眼苏菲菲，那样子很像是一个孩子在问妈妈，“我可以吗？” 苏菲菲扯着嘴角，冲着他点点头，还给他竖起了一只拳头加油打气，“大哥，奥利给！” 秃头男重新尝试了一局，一分钟不到秒败，气得差点砸了手机。 “不行！‘造神出道’还没给我结佣金呢！”秃头男摸了摸手机，“我还得再用它一阵子！” “造神出道？难道是幕后黑手？是冷念丞吗？”苏菲菲吓得脸色煞白。 “美女，我没啥文化，学不会这些门道，我只会绑架杀人！你继续玩，玩到一百万欢乐豆我送你上路。”秃头男将手机扔给了苏菲菲。 苏菲菲接过手机错愕了三秒，眼下只能火中取栗，不能和他硬碰硬对干，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大哥，您能让我当个明白鬼吗？‘造神出道’是谁？”苏菲菲问得小心翼翼，她很害怕触碰到秃头男的底线，杀人犯都有西班牙蛮牛的性格，见红就想顶。 话落，秃头男回眸看向苏菲菲，一双凶狠的三角眼死死瞪着她。毒蛇一般冰冷的目光将苏菲菲身上的最后一丝冷气抽走，使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少废话，不该问的别问！” 苏菲菲一直坐在地上，下半身很冷。她身子忍不住动弹了一下，秃头男察觉出她的异样，怒斥道：“不许动，否则我弄死你！” “大哥，我想上厕所，能不能......”苏菲菲话还没说完，就被秃头男立刻制止了。 “憋着！要不就尿身上！要不就地解决！别耍花招！”秃头男的语气听起来没商量，苏菲菲只好作罢，低着头继续帮这浑蛋赢欢乐豆。 不得不说，苏菲菲对任何扑克牌都很有天赋，除了斗地主，她还精通淮安掼蛋、德州扑克、炸金花...... 上大学的时候，和班上男生打牌学来的。没想到临死前，这项技能让她已经熬过了将近一个小时。 “大哥，您为啥不直接把我解决了，要跑这么远？” “少逼逼！我只说一句，‘造神出道’待会儿会过来！在你死之前，他貌似有话要问你！” 苏菲菲心口一紧，‘造神出道’有话问她？ 她正在走神，对方玩家甩出一个王炸，紧接着“超级加倍”，苏菲菲一把数了十万欢乐豆。 秃头男听见欢乐斗地主失败的BGM响起，攸地一下站了起来。他蹲下身子看了看手机上的欢乐豆，眼底一片猩红。 猛地，他抬起一只大脚狠狠踹向苏菲菲的腰间，将苏菲菲整个人踢出几米远。 苏菲菲疼得喘不上气来，浑身迸出了冷汗，腹部更加疼痛难忍。 这时，秃头男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这所寂静可怖的废弃医院里显得特别突兀。 “......是！明白！”秃头男挂断电话，一双凶狠的三角眼死死盯着苏菲菲。 他手里拿着一根绳子，看样子是打算将苏菲菲再次捆绑。 苏菲菲刚才吃了他一脚，正蜷缩在墙角苟延残喘。突然抬起头看向秃头男时，他的眼底杀伐果决。 猛地，苏菲菲使出了最后的力气站了起来，拼命往外跑。 “站住！我r你个仙人板板，信不信我弄死你？”身后是男子诡异的声音。 正文 第474章 骗你我是，王八犊子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离开海港警局，天色已经渐浓。 路段监控管理中心的同志都在加班，他们接到刘子明的电话，第一时间查询了太湖路段和永兴路段附近所有的监控摄像头。 三人抵达监控室，工作人员已经等候多时，他们将监控开始进行回放。 视频中，那辆没有牌照的五菱牌面包车从金茂府出发，一路经过了太湖路，然后左拐进入永兴路。 在永兴路第二个路口，快要抵达一个四岔路口处，这辆面包车突然消失了。 路段监控中心的工作人员查到，那个四岔路口原本设有三个摄像探头，今天却都罢工了，一定是人为操作。 监控室四面都是显示屏，上面有城市各区域的监控视频，一屋子的工作人员都在寻找可疑人物。 一个小时过后，一名实习生火眼金睛发现了一天前，施工队在保养维护监控摄像头时，一名男子穿着施工队的工服爬上了车顶，在监控杆上捣鼓了两下就下来了。 “头儿，这家伙不是施工队的人，他是混水摸鱼爬上了车顶，故意破坏了监控。” 监控中心主任立刻拨打了施工队领导的电话，很快得到了证实。 昨天下午他们进行永兴路段监控摄像头的保养和维护，这工作隔一段时间就要做一次。 雨水是显酸性，Ph值小于5.6时称为酸雨。酸雨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硫酸型酸雨，主要由于溶解了空气中的硫氧化物。另一种是硝酸型酸雨，主要溶解空气中的氮氧化物形成。 监控探头需要定期维护，避免影响其正常拍摄功能。施工队最近刚招聘了新人，当天两名工作人员发现有人来支援，误以为是新来的人过来学习，就没放在心上。 刘子明接过电话询问了对方，“你好，我是海港警局刘子明，你们看清楚那名男子的长相了吗？” “身高和体型看清了，我们清理监控探头时都会佩戴口罩，我就记得他长着一双三角眼。 对了，那人眉骨突出，头尖额窄，戴着黑色的耐克牌鸭舌帽。” 刘子明挂断电话，双拳紧握，眼眉立了起来，“就是他！浑蛋挺聪明的啊，够专业啊！” 吕墨心口一紧，这货是凭空冒出来的，一定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可能是一位相当专业的杀手。 失踪女性苏菲菲现在很危险，他突然想到一个人，李飞。 庄妍站在一旁看见吕墨眉毛挑了两下，一起共事这么久，她已经不止一次发现，吕墨想到案情的突破口时，眉毛总会不自觉地往上挑两下。 “吕专家，您是发现什么了吗？”庄妍问道。 吕墨双手交叉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摩擦速度越快，证明他此刻越兴奋。 “苏菲菲不见了，李飞是她的男朋友，我们可以去问问他。” 刘子明看了一眼监控室的屏幕，那浑蛋能够想出减掉监控杆上的探头电线，此人一定不简单，至少在犯罪这方面挺专业的。 眼下，警局那边已经将他的AI人像上传到网站上，进行悬赏举报。 刑侦四组和五组的组员正沿着太湖路、永兴路附近挨家挨户询问，试图找出目击证人。 刘子明一阵心焦，摸了摸口袋，他很想抽烟。 “刘队，这里是监控室，小心电路着火，咱们移步会议室小息片刻。”监控中心主任也是老烟民，刘子明这个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话落，刘子明看了一眼显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十分。 距离苏菲菲被绑架已经过去了半天时间，多一分钟，受害人就多一分危险。 “不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感谢诸位配合工作！”刘子明快速和监控中心的每位同志握了握手。 路上，刘子明让文职女警方小可查到了李飞的电话号码，电话拨打过去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 “菲菲，是你吗？你在哪儿？我找你一天了！”李飞的语气很着急，没等对方开口，他已经问出了口。 刘子明错愕了三秒，清了清嗓子，吓得李飞浑身打了个激灵，“你是谁？” “我的声音你也听不出来了？”刘子明的声音还是挺有特色的。 “刘......刘队长？”李飞语气带着试探的口吻。 “李飞，好记性，不亏是冷念丞跟前的红人！”刘子明冷笑道。 李飞愣住了一会儿，缓过神来，心口紧缩了两下。 菲菲该不会出事了吧？刘子明不会平白无故把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 “刘队，这个点还早，您是打算请我吃晚饭吗？正好我肚子挺饿的！”李飞嘴上说笑着，心里却升起了一股子不祥的预感。 “李飞，据我所知，你和贵集团华东区域经理苏菲菲是情侣关系，对吗？” 李飞定住了几秒，倒吸了一口凉气，“没错！我们二人比较低调，一直没有官宣。没想到刘队长听八卦的，连我的私事也知道。” 刘子明“呵呵”冷笑了两声，“李飞，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能会感到很震惊，甚至觉得我在欺骗你，但是这是事实。你的女朋友苏菲菲被人绑架了！” 话落，李飞的手紧紧握住手机，眼睛泛起了惊悚的光。 冷念丞上午请来了芯片专家，证实了两张芯片分别是追踪器和窃听器，他怀疑是苏菲菲动了手脚。 随后他采集了芯片上面的指纹，秘密送往公安部门进行指纹搜索，难道他已经确定指纹是苏菲菲的？ 李飞吓得身子往后倒退了几步，“你......你没骗我？” “骗你我是王八犊子！苏菲菲的父母报的案，警局有记录，实在不行，你可以亲自去拜访二老。 不过他们老两口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小区楼层监控拍到了绑架者的身形，但是没有拍清楚脸。 我们根据金茂府地库出入口保安师傅的描述，已经将罪犯模拟画像进行了AI高清修复。 你现在可以登录海港市政府门户网站，上面有悬赏通告，并且附有此人的画像。” 李飞猛地打开电脑，快速进入政府门户网站，果然看见了悬赏通告。 画像中的人看着很面生，他确定自己没有见过。 “李飞，你和苏菲菲是恋人关系，我们希望你配合警方尽快找出她。 监控视频中，苏菲菲是在有生命体征的状态下被人掳走的，她还有活下去的概率。”刘子明的语气很坚定，他在试探李飞对苏菲菲的真心有多少。 李飞没有继续说话，直接掐断了电话。他拿起车钥匙抵达地库，看着手机上一百多个未接电话，他确定苏菲菲真的出事了。 冷念丞多狠啊，他知道苏菲菲在背地里搞鬼，一定不会放过她。 李飞一路驱车行驶在海港市的街道上，心里急得像火烧一样。 正文 第475章 她真不是，要针对您 李飞抵达冷氏别墅时，家佣黄婶替他开的门。 “董事长在家吗？”李飞的声音哆嗦着。 黄婶一脸错愕，“在......在的！董事长在自己卧室里头呢！” ......李飞敲了三声门，屋子里没有声音。他刚想继续敲门时，冷念丞将门打开了。 “董事长，您这是要出去吗？”李飞看见冷念丞换上了一身黑衣，和那天在防空洞虐待张萍的装扮如出一辙。 他不禁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冷念丞却勾肩搭背将他拉进了房间。 “阿飞，你找我？”冷念丞一边照镜子，一边嘴角扯起阴笑。 “董事长，菲菲失踪了，他爸妈已经报警了，警察正在外面到处找她。” “是吗？所以你来找我，是认为苏菲菲被我绑架了？”冷念丞回眸看向李飞，还冲着他笑了笑。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这一次他的语气很坚定，“董事长，指纹出来了吗？” “上午指纹物证被取走后，半个小时内结果就出来了！自己看！” 冷念丞将一张指纹数据亮在李飞的面前，李飞看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指纹拥有者：苏菲菲。 冷念丞戴上一副黑色登山手套，背上一个行李包，准备出门。 李飞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董事长，求您放过菲菲！她一定是脑子蒙了浆糊，才在我手机里面安装了窃听器和追踪器。 她......她只是想防止我在外面偷腥，她真的不是故意针对您！” 冷念丞回眸看着李飞，嘴角抽搐了一下，“阿飞，我把你当好兄弟，不然我会带着你一起过去。 说不定我还会让你狠狠暴揍她一顿，我是担心你舍不得，担心你妇人之仁。 阿飞，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她们接近男人都是带着各种目的。苏菲菲清大毕业生，她会看上你？ 你自己想想，如果不是我有意提拔你，她会看上一个专科院校毕业，身世可怜的孤儿。 阿飞，你除了情商高点，其余方面天资很一般。苏菲菲接近你的目的是监视我，此人不能留。” 话落，冷念丞抬脚准备离开房间，李飞突然抱住了他的大腿，“董事长，求您了，菲菲怀了我的孩子。她......她不能死！” 冷念丞眉宇之间轻皱了一下，“哦？你俩有了孽种？那就更不能留了，斩草要除根！” 下一秒，冷念丞狠狠甩开李飞，“阿飞，看样子我要让你死心！ 我查到苏菲菲和蒋晓雯是同乡人，她俩是小学同学，三年级的时候苏菲菲进城读书两人就断联了。 三年前，也就是艾拍APP创业初期，蒋晓雯从蒋家村前往海港市，第一个投奔的人就是苏菲菲。 阿飞，信不信她们合起伙来想要弄死我！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兄弟吗？ 那好，苏菲菲和我之间，你选谁？” 冷念丞一双嗜血红眼死死注视着李飞，像极了一个怨妇追问丈夫在小三和原配之间，丈夫究竟选谁。 李飞扫了一眼冷念丞，他的样子很狰狞，苏菲菲落在他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不如来一招缓兵之计，先选冷念丞，然后再表衷心。 “董事长，我选您！”李飞擦干眼角的泪，扯起嘴角笑了笑，“董事长，阿飞彻底醒了。那个贱人一直以来都看不上我，我当上了您的秘书，她才开始高看了我几眼。这样的女人真可恶！ 董事长，您带着阿飞一起去，我不介意与您一起在她身上‘伤口撒盐’！” 冷念丞眉宇之间轻挑了两下，眼神很玩味，“好啊！既然如此，咱俩一起去虐死她！” ...... 刘子明三人返回海港警局的路上，蒋浩的电话突然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出什么事了？”刘子明问道。 蒋浩欲言又止，他一直没有和刘子明交代苏菲菲的事情。 上午，菲菲突然开着车出去，一天都没有回集团上班。作为新上任的华东区域经理，她不可能这么玩忽职守。 今天一天他都联系不上菲菲，心里感觉很不踏实。 “刘队，苏菲菲不见了！”蒋浩终究还是说出了口。 刘子明愣住了几秒，说道，“你和苏菲菲认识？” “是的！我们不仅认识，还是同乡。” “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隐瞒什么？咱们说好要互相信任的呢？”刘子明语气有点愤怒。 “对不起，我不想再牵扯无辜的人！” “那你知道苏菲菲被人绑架了吗？就在今天，她的父母报的案！” “什么？菲菲......被绑架了！” “没错！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她，十几只警犬已经在全城搜索她的踪迹。 这姑娘很有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对了，你知道她怀孕了吗？”刘子明问道。 蒋浩身体哆嗦了一下，一脸难以置信，“什么，她怀孕了？” “你没听错，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苏菲菲可能是此次连环杀人案的第四名女性受害者，蒋浩，你不该瞒着我们。” 蒋浩沉默了几秒，精神突然有些失控道：“刘队，求您，一定要救出我菲菲妹子，我什么都告诉您......” .......刘子明听完蒋浩的叙述，眉头拧成了一根结，他愤怒地拍打了两下方向盘。 他开了手机免提公放模式，吕墨和庄妍已经知道蒋浩和苏菲菲的关系。 “蒋浩，你糊涂啊！苏菲菲在李飞手机里安装微型芯片，这一步棋走得太惊险。 很有可能，冷念丞已经发现了芯片的存在，所有他要杀苏菲菲泄愤！” ...... 二战废弃医院。 苏菲菲刚才想跑，被秃头男像拎着一只小鸡似的抓了回来。 秃头男身高约169cm，长得也精瘦，力气却无穷大。 苏菲菲刚做了药流，又被绑在蛇皮袋里运到距离海港市三十公里的地方，身体已经虚弱到极点。 即便她刚才拼尽全力逃跑，在秃头男眼里，她不过是刚迈开了两步。 “想跑？你跑了，我就得死！”秃头男面目狰狞，将苏菲菲拎在空中。 “大哥，我错了，我就是想出去上个厕所。”苏菲菲带着哭腔示弱，秃头男已经摸透她绵里藏针。 苏菲菲挣扎着，却被秃头男狠狠摔在地上，“少装可怜，差点被你骗了！” 苏菲菲忍着疼，忽然间就笑了，笑得很妩媚。 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想要活下去，“大哥，我错了，我可以将功补过！” 秃头男摸了摸后脑勺，笑得一脸玩味，他用鞋尖挑起苏菲菲的脸，“哦？怎么补过？” 苏菲菲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笑了笑，摆出一副撩人的姿势。 秃头男的眼底突然生出一道光，脸色变得狰狞扭曲。他红了眼睛死死瞪着苏菲菲，“你在侮辱我的尊严？” “什么？”苏菲菲吓得哆嗦了一下。 “姑娘，你知道性无能患者吗？”话落，秃头男拳头如雨点，狠狠砸在苏菲菲的身上。 正文 第476章 警察刚才，近在咫尺 苏菲菲原本打算用美色勾引秃头男，然后趁其不备时，一脚踹中他的要害，再伺机逃跑。 没曾想，这一招只对李飞有用，秃头男竟然自曝是一名性无能患者，她貌似撞枪口上了。 这年头，罪犯多多少少都有点难言之隐，在心理畸形扭曲下误入歧途的案例不在少数。 她突然想起曾经看过泡菜国一部电影，凶手的妻子因为丈夫患有性功能障碍，几年过去一直没有怀上孩子，于是妻子主动提出了离婚。凶手作为男性的尊严被践踏，从而杀了妻子一家人。 后来凶手变本加厉，专门挑选发廊小姐下手，将她们拐进小树林，杀害之后对她们的尸体进行侮辱。 尸体没有生命体征的，自然不会埋怨他的无能，更不会像他的亡妻带着满目鄙视的眼神看着他。 警方后来根据目击证人的指引，在树林的深处一座小木屋对凶手进行了逮捕。 警察押着凶手去找尸体，发现几名裸女被他埋进了不远处的坑里，身体已经腐烂，死相惨绝人寰。 凶手从性无能患者，变成了虐杀女性的杀人犯，目的是报复女性。 苏菲菲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口一紧，她刚才的行为刺激到了秃头男的自尊心，结果挨了一顿暴揍。 此刻，她的脸部出现了软组织损伤，伴随着面部神经损伤，肿胀得很厉害。 “姑娘，你这一招对我不顶用！”秃头男笑了笑，一双狭长的三角眼散发出狠厉的光，“以后不要随意去戳别人的痛处哦！对了，你没有以后！” 苏菲菲趴在地上苟延残喘，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在生疼。挨了一顿暴揍，她的身体像被抽去了最后一丝力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秃头男一边嗑瓜子，一边刷小视频。他竟然喜欢看吃播，对着手机直流哈喇子，“等我结了佣金，我也这么吃！” ”苏菲菲一脸虚弱，缓过神来，开口问道，“大哥，你是在看艾拍APP吗？ 秃头男样子有点不耐烦道：“闭嘴！你咋什么都知道？死到临头了还逞什么能！” “大哥，你不如一刀抹了我脖子，给我一个痛快吧！”苏菲菲看起来生无可恋。 “那不行！‘造神出道’说了，他要见到活的！你一边歇歇，等他一声令下，我再宰了你！” 许是腰后的那把菜刀有点累赘，秃头男取出菜刀搁置在一旁，继续盯着手机看吃播吃东西。 “这手枪腿不错，回头我也整两个！” 苏菲菲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死死注视着秃头男身边的那把菜刀。 刚才秃头男暴揍她时，她的手故意触碰到了他的窄腰。这货身上没有枪支弹药，只有这把菜刀。 “这烤乳猪不错，巴适得很！”秃头男看得意犹未尽。 这货的智力看起来很一般，喜欢玩斗地主，看小视频，典型的网络奴隶。 ...... 海港警局那边已经派出了数十名警员，协同十几只警犬满城搜索苏菲菲的下落。 海港市一共有四个县级市，辐射到周边是各大乡镇，刘子明要求大家一起进行搜捕工作。 苏菲菲趴在地上昏睡了不知道多久，耳边突然听见远处有警犬的叫声，意识突然恢复清醒。 秃头男一阵警觉，耳朵还动弹了两下子。他将手机塞进口袋，像抓小鸡似的将苏菲菲一把拎起。 两人躲进了手术室后面的储物室，苏菲菲发现这座二战废弃医院保存得非常完整。 储物室里面有大量过去遗留下来输液瓶和医疗器械，连压舌板这样的小物件都有。 这里是一间暗格，秃头男对这里貌似很熟悉。他将苏菲菲的嘴巴再次用胶带封死，一双狠厉的三角眼死死瞪着她，“别发出声音，否则我现在就弄死你。” 菜刀就架在苏菲菲的脖子上，她乖巧地点点头，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此刻只有惊悚。 环视四周，她发现墙体好像做了隔音效果，几乎听不见外面的动静。 警察正带着警犬在唐庄挨家挨户搜查，这座村庄不大，只有一百多户人家。 不少居民建议警察去废弃医院碰碰运气，不过前提是要注意安全，那里面经常闹鬼。 警方带着警犬很快找到这所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废弃医院，警犬在四周不停搜索苏菲菲的踪迹，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安。 现场带队警察一阵警觉，让所有人将这里仔仔细细地搜索。很快，他们在一间手术室里发现了瓜子壳。 “快来取证！瓜子壳上面有人类的唾液，可以检测出DNA。这里还有脚印，赶紧采集足迹痕迹！” 话落，一名刑警开始提取现场足迹痕迹，很快分析出脚印主人的心理特征。 “足迹步态混乱，可能是两个人的脚印，一个鞋码43.5，一个鞋码是37，可能是一男一女。 地上有打斗的痕迹，证明这里刚才两人发生过争执，就在这一块！” 该名刑警将打斗范围用标记笔进行了标注，带队警察又让大家带着警犬里里外外寻找了三遍。 结果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的踪迹，倒是被他们发现了两名流浪汉，一男一女，好像是一对流浪情侣。 带队警察命人测量了他们的脚印，巧了，不谋而合。 警察询问他俩时，发现两名流浪汉看起来听不懂人话，看着像是一对智力有障碍的流浪人士。 他们嗑着瓜子，一直冲着警察笑，还从破包里面掏出一瓶可乐递给警察叔叔。 带队警察摸了摸脑袋，宣布大家撤离现场。这里的脚步痕迹是两名流浪汉的，他们刚才疑神疑鬼了。 警察很快带着警犬离开了废弃医院，过了很久秃头男听见外面没有动静，才将储物室的门打开了。 苏菲菲在黑暗的储物室昏睡了过去，她刚做了药流，又挨了一顿揍，已经精疲力尽。 秃头男一把揪住苏菲菲的头发，将她拽了出来。两人抬起头时，看见两名流浪汉正眼巴巴地望着他们。 地上有警察刚才做的标记，秃头男看不懂，苏菲菲却看得懂。 地上是脚印取证，是判断嫌疑人和失踪人的身高、体态、年龄等特点，警察一定是被面前两名流浪汉误导了。 苏菲菲心口一紧，刚才警察与她近在咫尺，就差一点就能发现她。也许这就是命吧！ 两名流浪汉对他俩貌似挺感兴趣的，上前和他们打招呼，还把包里那瓶可乐递给他俩，问他们吃不吃瓜子。 秃头男突然亮出身后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在空中挥舞了两下，“赶紧滚！” 两名流浪汉吓得仓惶而逃，偌大的废弃医院又恢复了死灰般的寂静。 秃头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虚惊一场。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显示是一组未知号码。 “老汪，我看见路上有几辆警车，你们那边出事了吗？”冷念丞问道。 “艹！虚惊一场！那帮警察发现了两名流浪汉，我和她都没事。” “好的！我马上到！” 冷念丞挂断电话，眼睛看向后视镜，声音很阴冷，“阿飞，再快点！” 正文 第477章 有可能她，已经遇害 海港警局抽出一部分警员正沿着太湖路段和永兴路段询问五菱面包车的下落。 两条路段都是一些小饭馆，警察挨家挨户问了一遍，店主和附近的居民都没有看见面包车往的去向。 四个县级市的各公安分局，乡镇派出所，正在加班加点寻找苏菲菲的下落。 舆论的发酵下，有不少群众已经自发组织寻人工作，有人在朋友圈张贴寻人启事，有人发微博，有人发小视频，全市都在寻找苏菲菲的下落。 苏菲菲的父母很感动，两人待在海港警局一楼大厅坐等女儿的消息。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一直在联系通讯公司，试图找到苏菲菲的定位。 通讯公司技术部人员表示，即便她关机，技术科也是可以根据手机三角定位法追踪到她的实时位置。 很显然，苏菲菲的手机电池被人拔掉了，他们无法追踪到苏菲菲的下落。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一直在抽烟，烟灰缸里的烟头堆积如山。 吕墨一回到警局就打开电脑坐等贴吧网友上线，但是对方的头像一直是灰色的。他发了三个字。“你在吗？” 等了很久，对方也没有回应他半个字。 庄妍突然想起在冷俊峰的葬礼上见过苏菲菲，“刘队，咱们和苏菲菲见过！冷俊峰出殡当天，她穿着一身白色套装，是个绝顶的美人胚子。” “嗯，我记得了！这妹子胆子太大了，竟然敢在李飞的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和追踪器。她一定是被发现了！” “听说他们昨天在凯特大酒店举行庆功宴，主题是庆祝苏菲菲荣登华东区域经理一职。咱们要不把酒店昨晚的监控调出来，也许能够发现蛛丝马迹的线索。” 庄妍话音刚落，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她，眉宇之间十分欣慰。小警花现在可以啊，脑回路不错。 “嗯！赶紧出发！”刘子明将烟屁股丢进烟灰缸，狠狠碾压了两下，起身站了起来。 吕墨和庄妍紧跟其后，三人前往三公里外的凯特大酒店。 很快，他们抵达凯特酒店，直接挑明了警察的身份，酒店方面很配合，第一时间安排他们前往监控室。 刘子明三人坐在监控室开始回放昨晚苏菲菲在牡丹厅的那场庆功晚宴。 视频中，苏菲菲一直在被三名男士灌酒，一胖子对她还动手动脚。很快，李飞就沉不住气了，上前拦住了三名男子，几个人貌似在口舌之争。 刘子明三人看得很认真，害怕错过一丝细节。他们看见苏菲菲被李飞拉回坐席，两人在座位上拉拉扯扯，好像在吵架。 “刘队，你看，李飞手机掉出来了！”庄妍惊呼了一声，刘子明立刻按下了暂停键。 吕墨站在一旁，眼眉立了起来，“刘队，赶紧把画面放大！” 刘子明将画面放大后，眼睛都瞪直了，“地上这两张目测就是芯片，可能就是蒋浩说的追踪器和定位器，这丫头太胆大了！” 刘子明点开暂停键播放了几秒，吕墨突然又喊了“停！” 三个人注意到冷念丞正在一旁冷眼旁观李飞和苏菲菲吵架。 刘子明立刻将画面放大，三人发现冷念丞的表情很严肃，眉眼之间杀气腾腾。他和苏菲菲说了些什么，然后他就先行离席了。 刘子明回眸看向吕墨，问道：“从犯罪心理学和面部微表情，你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吕墨的声音很低沉，“这很明显！冷念丞发现李飞手机里被人安装了追踪器和窃听器！ 他很有可能已经知道苏菲菲和蒋晓雯是同乡，说不定他连两人曾经是同班同学都知道了。” 庄妍惊呼了一声，“如果真是这样，苏菲菲现在很危险，冷念丞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话落，三个人后背直发冷汗。 刘子明的手机上有一个大群，是四个县级市以及乡镇派出所一线警员的微信。 群里不断播报他们搜寻工作的第一手进展，管辖唐庄、李庄、王家庄的乡镇派出所所长带着警犬将三座村庄搜了个底朝天，在群里汇报如下：“唐庄、李庄、王家庄已经进行了全面搜索，均没有发现失踪女性苏某。” 刘子明眉头拧成了一根结，在群里回复了两只字，“收到！” 截至目前，大家都还没有发现苏菲菲的踪迹。这不是一个好消息，证明她现在很危险，甚至有可能已经遇害了。 三人饿着肚子回到刑侦室，没想到闻到了酸菜水饺的香味。 刘子明打开灯，发现桌上摆放着三份水饺，还有三碗牛杂汤，心口一暖。 警局虽然出现了害群之马，黑恶势力的保护伞，但还有默默支持，关心他们的好同事。 刘子明一阵感动，眼眶有点湿润。 “刘队，你哭啦？”美丽可爱的庄妍就是这么直率。 “沙眼迷了眼！”刘子明揉了揉眼睛，“妍妍，多吃点，你还在长身体。” “额......”庄妍瞬间石化。 吕墨打开便当盒，在自己那份水饺上加了辣椒和醋，吃得一脑门子汗。 他焦虑的时候喜欢吃东西，酸辣口味的食物最能缓解紧张情绪。 刑侦室香气扑鼻，刘子明吃了些水饺，心情平静了许多，碳水化合物总能抚慰人心。 “妍妍，你猜这是哪位好心人给咱们点的外卖？” “我猜方小可的概率比较大！” 刘子明点点头，一边吃一边夸，“小可这丫头风风火火，遇到事情容易慌张。之前跟着我干过一段时间一线刑警工作，后来自己主动放弃了，申请转到了文职岗。你别说，这丫头最近情商提高了，回头我表扬一下她。” 刘子明话刚说完，外面传来了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三人抬头看向门外，发现了一对好基友。 冷厅长和庄局长并肩站着，两人慈眉善目地望着他们，笑得和蔼可亲。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都啥时候了，这两人还笑得出来。他不禁心口一紧，有点不太高兴。 “子明，好吃吗？饺子就酒，越吃越有！”冷军的声线很迷人，典型的男低音，如果没有案件压身，听着还是很悦耳的。 “有啥？我看啥也没有，咱们到现在还没找到苏菲菲的踪迹！”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 庄建国脸上突然有点挂不住，语气严肃道：“怎么和冷厅长说话的，你嘴里吃的还是厅长亲自点的美团外卖。” 话落，刘子明放下了筷子，“不吃了！拿人嘴短，吃人嘴软！” 如果可以，他宁愿当着他俩的面将食物抠出来。 “你俩吃吧，我吃饱了！”刘子明站在窗口，看着漆黑的夜空，心事重重。 “饭后一根烟，快乐似神仙！我快乐个锤子！”刘子明对着窗户破口大骂了一句。 冷军和庄建国脸色都暗沉了下去，总感觉刘子明话里有话。 吕墨放下了筷子，知道这水饺和牛杂汤是冷军买的，他也有点倒胃口。 庄妍是真的饿了，她吃光了一份水饺，正在喝牛杂汤。 冷军走上前，很慈祥地摸了摸她的头，“能吃是福！老庄，妍妍的胃口不错嘛！” 庄妍被说得怪不好意思的，搞得她像饭桶似的。她擦了擦嘴，冲着冷厅长和她爸挤出一丝笑容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刘子明一直倚着窗户喷云吐雾，看起来没什么心情和冷军、庄建国继续寒暄。 两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黑着脸离开了刑侦室。 正文 第478章 你不要再，捅娄子了 冷军坐在办公室黑着一张脸，庄建国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两人一直在抽闷烟。 屋内烟雾缭绕，两人的脸上像被蒙上了一层雾霾。 “厅长，苏菲菲被绑，是不是冷念丞干的？”庄建国控制不住内心的焦躁，忍不住问了一句。 冷军突然抬起头，一双苍劲有力的眼睛，眼白一片猩红。 这几天在海港市他彻夜难眠，小丞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非但没有收手，还变本加厉。 “这我真不知道！浑小子越来越猖狂，我已经警告过他，不要再惹是生非。他非不听，他这是在找死！” 冷军夹着烟的手不住颤抖，抽完一支烟，他突然站了起来，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庄建国被他晃得头晕，“您别晃了，要不打个电话问一下，是不是他做的。人要没事的话，让他赶紧把人给放了。 这次外面舆论压力空前巨大，网上你看了没，全民都在自发寻找苏菲菲的下落，他这是要捅大娄子啊！” 庄建国急得手发抖，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 冷军终于撑不住气了，他从身上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抽屉。里面是一部老式手机，他插入了一张电话卡。 庄建国一直注视着他，眉宇之间心事重重，那样子好像有些后悔趟了这趟浑水。 冷军知道，庄建国这二十年没睡过几夜踏实觉，他何尝不是。 二十年前蒋家村少女蒋晓雯被李国栋安排的人盗取了肾脏，自此他们瞒天过海，把黑的变成白的。 过去这二十年，他何尝不是像庄建国一样把脑袋扣在裤腰带上生活。 两人四目相视，纷纷叹了一口气，现在不是回忆过去的时候，他们必须立刻联系上冷念丞。 冷念丞坐在后座，李飞在开车。车内的氛围很压抑，李飞一直在担心苏菲菲。 那浑蛋绑了苏菲菲，会不会对她动粗，会不会对她图谋不轨，他不敢往下细想。 他只知道，无论苏菲菲怎么伤害他，他都不愿意看见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没错，他就是舔狗，心甘情愿的那种。 苏菲菲肚子里还有他俩的孩子，他要当爸爸了，孩子妈可千万不能有事。 冷念丞正看着车窗外发呆，想着待会儿一定要从苏菲菲的嘴里撬开点什么。 比如藏匿在她和蒋晓雯身后是不是另有其人？就凭两个女人，她们根本掀翻不了天。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报复之旅！眼下死一个苏菲菲算不了什么，抓出她背后的那个人才能杜绝后患。 冷军拨打了冷念丞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急得他在办公室团团转，“这浑小子要倒大霉了！” 冷念丞有两部手机，他拔掉了常用手机的电池。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关机状态也能定位追踪到他。 他身上带着一部备用手机，便于冷军、庄建国和他随时联系。 冷军眉头皱了两下，继续拨打了冷念丞另一部手机。 车内很安静，只听见发动机引擎的声音。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冷念丞眉头轻皱了一下。 一般情况下，他的这部电话不会响，只有他叔爷爷和庄建国才会知道这个号码。 冷念丞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号码显示一组未知号码。 “喂！”冰冷的字眼从冷念丞的喉咙里溢出，李飞的头皮一阵发麻。 “是我！” “说！” “你把人弄哪儿去了？” “谁？我听不懂！”冷念丞笑了笑。 “浑小子，事到如今，你还在装蒜？”冷军怒火中烧，眼眉立了起来。 冷念丞阴笑道：“别动怒嘛！那贱人在我属下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和追踪器，她这是在针对我，她必须死！” “浑蛋！你不是裁决者，你凭什么这么做？”冷军压着嗓子呵斥道，“海港市民已经自发组织寻找苏菲菲的下落，你不要再给我们捅娄子！这些年，我们帮你擦屁股的次数还嫌少吗？你能让我们安稳退休吗？” “生气啦？淡定！等我从那贱人的嘴里撬出幕后黑手，再灭了刘子明，咱们才能杜绝后患。 叔爷爷，这是格局，现在不灭了他们，将来咱们就会被他们死死掐住喉咙，这会很被动。” 冷军倒吸了一口凉气，“小丞，你有病！” “哦？什么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冷念丞失声笑了笑。 “有些人第一次抽烟之后，内心就产生了无法克制的冲动，就会产生烟瘾，一会儿不抽烟就会浑身难受。玩手机也是，也许根本没人找你聊天，但是你总会不自觉地刷一刷微信。这就是瘾！ 你杀了第一个人的时候，也许你还会害怕。但是过了一阵子，你反应过来后，回想起杀人的点滴，你觉得很过瘾，所以你会再次去寻找猎物进行杀戮。 小丞，你得了一种叫杀戮成瘾的病症，赶紧收手吧！” 冷念丞失声笑了笑，阴森恐怖，吓得李飞头皮一阵发麻。 “叔爷爷，原来这是一种病，叫做‘杀戮成瘾’！这病有药可治吗？”冷念丞阴笑了两声。 “有！”冷军的声音很冷，很浑厚。 “什么？” “子弹！” ...... 冷念丞挂断冷军的电话，眼神阴冷，他看向后视镜说了一句，“阿飞，快点！” “是！” 两人抵达唐庄时，已经是晚上21：18分。因为担心汽车太惹眼，两人将车停在1.5公里处的一片农田。 那地方没有探头，拍不到他们的行踪。两人都穿着一身黑，像游走在夜间的恶鬼。 李飞心尖战栗，与魔鬼同行久了，他越来越像魔鬼的同类。 两人都是大长腿，很快就徒步来到那所二战时期留下来的废弃医院遗址。 “董事长，这里瘆人的慌！我听说这里经常闹鬼，以前这里是岛国人做活体实验的地方！ 他们在里面干了很多丧心病狂的脏事。当地村民都说这里头怨气冲天，有鬼魂在里面游荡。” 话落，冷念丞笑了笑，“阿飞！打击封建四旧多年，你要紧跟时代的步伐。再说了，即便里面有鬼，我才是那个命最硬的恶鬼！”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他看向冷念丞的眼睛，透过他的瞳仁，他看到了杀戮和血腥。 冷念丞双手拍了拍李飞的肩膀，笑了笑，“一看你这个反应，我就知道你在害怕！阿飞，我就是鬼！ 你和我待在一起这么久，你也变成了鬼。里面都是咱们的同类，进去会一会他们！” 李飞一脸错愕地看着冷念丞，身子哆嗦了两下，被冷念丞拉着走进了这所废弃医院。 正文 第479章 偷袭不成，一定反杀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这所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废弃医院，四周环境阴森可怖，完全不输于马庄的那个防空洞附近的环境。 时不时远处会传来村庄上的犬吠声，耳边偶尔还会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声。 它们从茂密的树枝间飞窜出来，树枝和树叶沙沙作响，那声音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突然，“嗖”的一声，身边有一阵黑影飞快闪过。 二人定睛一看，是几只肥硕的大老鼠正在仓皇而逃，身后跟着一只巨大无比的黑色野猫，像极了午夜惊魂，瞳孔散发出绿光的妖猫。 这附近啥都没有，它们能够养得如此肥硕，多半是因为不远处有一座垃圾回收站。 唐庄所有的垃圾桶和居民生活垃圾都会统一倒在那里，那附近相当恶臭。这才阳春三月，如果是夏天，应该会散发出臭气熏天的味道。 冷念丞和李飞刚才徒步过来时，路过那座堆积如山的垃圾回车站，上面有许多黑不溜秋的乌鸦立在那里吃东西。 有一只乌鸦竟然在食用人类残留下来的黑色塑料袋，黑乌鸦吃黑塑料袋，那场面看起来特别恐怖，吃了这些玩意儿动物还不得变异？ 刚才那些老鼠和野猫看起来就像是变异后的效果，如果这所废弃医院里残留当年的药品，说不定也会被它们当成食物吃进肚子里。 激素药物会让它们的个头比一般的老鼠和猫咪体型大出几倍。 这里荒废已久，四周根本没有照明灯，连一盏路灯都没有。 村庄路段管理处似乎都不愿意在这里花费成本进行照明，渐渐的，这里就变得越发的恐怖。 冷念丞的黑色旅行包像是一个百宝箱，他从里面取出一只手电筒，四周瞬间有了光明。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一丝风，在银色月光的衬托下，这所废弃医院显得更加的诡谲怪异。 也许是听了这里太多的恐怖传说，也许是知道接下来有一场生死未卜的纠葛，李飞的心脏在怀里“扑通”狂跳。 黑沉沉的夜色，浓厚得化不开。两人的脚步声很清晰，周围产生了回声。 恐怖的氛围感使李飞的双腿一阵发软，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了跟头。 “阿飞，你在害怕？”冷念丞将手电筒的光照在自己的脸上，他恐怖得像一只恶鬼。 李飞深吸了一口气，吓得嘴角直抽搐了两下，“董事长，这里过去真的死了很多人吗？” “当然！岛国那帮畜生挺不是人的，竟然拿人做活体实验。这里即便没有鬼魂，但是戾气和煞气也很重。 阿飞，你是不是觉得很冷？”冷念丞再次将手电筒对准自己的脸，脸色惨白的像一只长相俊美的鬼。 李飞身子有些发抖，他将冷念丞的手电筒移至前方，讪讪笑道：“董事长，您别照着自个儿脸，怪渗人的！你照着点前面。” 冷念丞笑了笑，“阿飞，你的胆量没有我想象的大！当初杀张伟的时候，我看你挺果断的。” “当时我一穷二白，谁都看不起我。您给属下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我得牢牢抓住。 当时我就知道机会这辈子可能只有一次，如果抓不住，这辈子我就这样了。如果抓住了，锦衣玉食，香车美女，董事长都会给我。” 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手劲儿有点重，“阿飞，你还是很有眼力劲儿的，知道抓住机会。 只要能够撬开苏菲菲的嘴巴，揪出她背后的推手，斩草除根，杜绝后患，咱们以后好日子会长长久久。” 李飞被冷念丞的大手拍得心脏差点吐出来，他现在心情很忐忑，满脑子都是苏菲菲的样子。 菲菲现在还好吗？受伤了吗？那浑蛋有没有对她做畜生事？ 冷念丞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李飞紧跟其后。 有一瞬间，李飞很想掏出身上那把瑞士军刀刺入冷念丞的后脊椎骨。 手在兜里摸了很久，他愣是没敢轻举妄动，如果偷袭不成功，冷念丞一定会反杀。 他不能冒险，至少要亲眼看见苏菲菲安全无恙。 “董事长，前面有光！这里荒废了这么久，哪来的光？” “废话！我和老汪约好了在这里，一定是老汪。”冷念丞埋汰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月黑，前方闪烁着若隐若现的灯光，一闪一闪照在墙上。 李飞心口一紧，那一定不是手电筒发出来的光。四周空气对流，那一定是烛光。 天色黑得像墨汁水洒在一块幕布上，秃头男有备而来，在屋内点燃了三根白色蜡烛。 苏菲菲昏睡了一会儿，眉眼之间感受到一丝光明和一丝温暖。 她趴在地上虚弱地睁开双眼，意识依旧模糊，脸部依旧胀痛。 腹部的疼痛更是让她浑身冷汗涔涔，刚才秃头男狠狠踹了她的肚子，她感觉这比药流的效果强悍多了，还是物理方法。 她眯着眼睛，看见了闪烁的烛光。烛火在跳动，她闻见了蜡烛的味道。 意识慢慢清醒，她看见秃头男的手里正握着那把明晃晃的菜刀。 耳边发出了磨刀的声音，苏菲菲用力睁开眼睛，秃头男闲的蛋疼，正在无聊地磨刀。 下一秒，她听见了脚步声，一深一浅，像是两个人。 苏菲菲心口一紧，是李飞！他走路喜欢拖地！另一个脚步声很有力量，也许是秃头男在等的人。 冷念丞寻着烛光找到了这间废弃的手术室，耳边传来了有规律的磨刀声，“老汪！磨刀呢？” 秃头男扯着三角眼笑得眉飞色舞，身体一下子站了起来，“冷老板，您......您终于来了！这位是？” “他是我的秘书，也是我好兄弟，他叫李飞！阿飞，和你汪哥握个手！”冷念丞看见老汪一脸警觉，赶紧介绍他们二人互相认识。 李飞环视四周，这是一间手术室，里面摆放着一张解剖台，还有一些陈旧的医疗器械。 室内点燃了三支白色蜡烛，视线还算清晰。 “兄弟，初次见面，幸会！”老汪伸出一只手，李飞看见地上有一顶帽子，上面有耐克的logo。 政府悬赏捉拿的绑架者就是此人！李飞扯了扯嘴角，不情愿地伸出右手，没想到对方竟然用左手和他握手。 这和警察描述的一致，此人是个左撇子。 昏暗的视线中，李飞目露凶光死死盯着老汪，这货绑了他的女人。 “人呢？”冷念丞问道。 老汪笑了笑，“搁在地上趴着呢！” 两人顺着老汪的手指，这才发现苏菲菲趴在墙角，蜷缩着身子。 冷念丞将手电筒的光打在苏菲菲的脸上，顺着她的脸慢慢往下移，她的手脚被捆绑，嘴上封了胶带。 “她是死了，还是睡了？” “冷老板，这美女狡猾得很。她一直想溜，刚才被我一顿暴揍，没想到一点不耐揍，直接晕过去了。” 两人都没有察觉到，李飞的眼眉立了起来，双拳紧握，没敢发出一丝声音。 冷念丞走近苏菲菲，看见她陷入了昏迷，脸部被揍得肿胀，阴笑道：“老汪，你对女人下手挺狠的啊！你瞧瞧，我们苏经理这么美貌的女人竟然被你揍成了猪头。” “冷老板，她求生欲挺强的，刚才竟然还色诱老汪。” “哦？这么豁得出去？阿飞，你听见没？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 李飞眉宇之间闪烁了一下，讪讪笑道：“之前是我鬼迷心窍，现在她倒贴给我都不要，便宜货！” “这就对了！阿飞，我刚才看到外面有一口井，你去打点井水，让苏经理洗洗脸。” “是！董事长！” 李飞出去装水，老汪一脸八卦道：“冷老板，你刚才说那小子和这美女有一腿？两人那啥了没？” 冷念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汪，没想到你还挺八卦的！ 没错，她的美人计对你没用，对阿飞很奏效，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阿飞手机里面就是被这贱人安装了监听器和追踪器。” 正文 第480章 飞出一嘴，洁白贝齿 “这女人挺毒的！ 对了，你们手机电池拔了没？这年头科技发达，不拔掉手机电池警察一样能找到咱们。”老汪一脸警觉。 “早拔了！放心吧！老汪，我喜欢你严谨的态度，还有反侦察能力！”冷念丞笑了笑。 这话一说，老汪怪不好意思的，“冷老板，您赶紧问，我这还饿着肚子呢！” “你放心！佣金我已经带来了！”冷念丞拉开身旁的黑色旅行包，里面足足有二十块板砖！ “董事长，没东西接水，找了个废弃的矿泉水瓶子。”李飞讪笑着走了进来。 冷念丞将手电筒的强光照在苏菲菲的脸上，她眉头轻皱了两下，“阿飞，这个活儿就交给你了！” 李飞心口一紧，愣在原地。冷念丞真特喵的狠毒！ “快点弄醒她！海港警局那帮孙子正在满城找她。”冷念丞的声音很阴冷，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力。 李飞惨笑了一声，“董事长，要不还是您来吧！我......我们好得是露水情缘一场。” “阿飞，你是不愿意还是舍不得？”冷念丞抬头看向李飞，眼神狠厉了起来。 李飞没辙，拧开瓶盖双手哆嗦了两下，心一横，将一整瓶井水浇灌在苏菲菲的脸上。 “咳咳咳——”苏菲菲被呛得直咳嗽，突然睁开了一双绝美的大眼睛，“阿飞，救救我！” 李飞红了眼睛，转瞬间眼眉立了起来，“贱人，你处心积虑在我手机里安装追踪器和窃听器，是不是为了监视我？我早就告诉你了，我和董事长去阳光水疗只是正常地按摩洗澡，没有做特殊服务。你这女人疑心病太重，赶紧和董事长道歉！” 李飞蹲在苏菲菲的面前，用手部虎口处捏住了她的下巴。昏暗的视线下，他对着苏菲菲使了个眼色。 苏菲菲心里“咯噔”一下，李飞这是要反水的节奏？ 冷念丞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李飞做戏，事到如今，他还想救她？ “阿飞，不要演戏了，你救不了她！”冷念丞走上前，将李飞一脚踹开。 他蹲下身子，笑得一脸狠厉，一只手将苏菲菲的脖颈死死掐住，“你怎么敢这么做！你怎么敢这么做！” “董事长，我听不懂！”苏菲菲惨笑了一声，“董事长，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冷念丞死死盯着苏菲菲的脸，大笑了两声，“苏经理，不瞒你说，我叔爷爷就是省公安厅的厅长冷军，海港警局的局长庄建国都得听他的！” 话落，苏菲菲一脸错愕，可惜她将死之人，没法将他的话录下来。 “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谁在你身后指使你这么做？只要你老实交代，我可以放了你！” 苏菲菲笑了笑，“没有人指使我！” 冷念丞眼神狠厉地望着苏菲菲！昏黄的视线里，他的一双眼睛像是在摧毁周围的一切。 “苏经理，非要我把话说开吗？那好，我就费点唾沫！”冷念丞取出苏菲菲的个人档案，“啪”的一声甩在她的脸上，“你和蒋晓雯认识，对吧？你们小学曾经是同班同学，好一对姐妹情商，你是在替她复仇？” 苏菲菲没想到连同她和蒋晓雯是同班同学，冷念丞都能查到。 “没错！你杀了我姐妹，我替她报仇，天经地义！”苏菲菲挣扎着身体，几近怒吼。 冷念丞被她突如其来的狗急跳墙惊住了三秒，缓过神来，回眸和老汪笑了笑，“老汪，你这是打得还不够狠啊！” “冷老板，要不我直接咔嚓了她，少跟她废话！”老汪亮出了身后那把明晃晃的菜刀。 李飞站在一旁心尖颤栗，他双手插兜，故作轻松。 实则，他的一只手正摸着那把瑞士军刀，另一只手在试图将手机进行开机。 刚才路上，冷念丞让他拔掉电池，他不敢不从。 21世纪，通讯信息技术，最大限度可以定位到关机状态的手机信号。 如果拔掉手机电池，天王老子也寻不到他们的踪迹。 冷念丞是作恶的高手，反侦察能力极强。 他突然抬头看向李飞，眼神带着狠厉，“阿飞，过来！” 李飞上前，冷念丞一双凶眸狠狠注视着他，“阿飞，你们露水情缘一场，你来劝劝苏经理，让她赶紧交代出幕后的黑手。我的耐心有限，只给你五分钟时间！” 话落，李飞上前，眼神落在苏菲菲的脸上，心如刀割。 菲菲已经被折磨得面目全非，那浑蛋下手真狠。 他背对着冷念丞和老汪，眼底生泪，“贱人，快说，是谁在指使你？” 苏菲菲看见他这样难过，心口像是缺了一块，仿佛针扎一般难受。 “没有人指使我，他杀了我姐妹，我替姐妹报仇，合情合理。 阿飞，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已经被我服用了药物做掉了。 以后咱们路归路，桥归桥。你送我上路吧！”苏菲菲的眼神几近恳求，她希望李飞给她一个痛快。 要是落在秃头男和冷念丞手里，他们非得把她折磨死。 李飞一脸错愕，瘫软在地上，“你......你杀了咱俩的孩子？” “没错！你不配！接近你就是为了报复这个浑蛋！”苏菲菲冲着冷念丞龇牙咧嘴。 冷念丞笑得一脸阴冷，走上前拍了拍李飞的肩膀，“阿飞，现在死心了吧！你们的孩子都能被她亲手杀了，更何况你呢？别再自欺欺人了，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李飞心尖战栗，她没想到苏菲菲这么狠，真的服用了堕胎药。 冷念丞走上前，用鞋尖挑起苏菲菲的下巴，“你和蒋晓雯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俩的智商根本无法策划这场报复之旅。 快说，你们背后那个人是谁？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留你一具全尸。” 苏菲菲看着冷念丞那张阴狠的脸，全身冷得发抖，“我呸！杀人凶手！” 她朝着冷念丞啜了一口唾沫，语气阴冷道：“我就是策划者！晓雯姐姐来海港市投奔我，将你们当年在蒋家村对晓娥姐姐做的坏事全部告诉了我。然后我们一起精心设计了一场报复之旅，目的就是为了惩治你们。 告诉你，你爷爷的死是活该，是天命，他二十年前就该死了！ 偷了别人的肾脏多活了二十年，他死后一定会下地狱。” 冷念丞原本没有暴怒，苏菲菲提及他爷爷冷俊峰时，他的胸口不住地颤抖。 他伸出一只脚，用鞋尖抵住了苏菲菲的下巴。 下一秒，他猛地一用力，苏菲菲被他踢爆了下巴，飞出了一嘴的洁白贝齿。 正文 第481章 竟然一起，报团取暖 刘子明一直盯着手机微信群，四个县级市和下面所有乡镇派出所正带着警犬满城寻找苏菲菲的下落。 海港市的街头，不少民众正在街上发寻人启事。 苏菲菲的父母在海港警局一楼大厅越等越焦躁，于是加入群众的队伍，两位老人家站在街头给路过的行人一张一张地发放传单。 海港市多家知名广告公司，将他们户外大屏所有的广告暂时下架。电子大屏幕上，来回切换苏菲菲的寻人启事和犯罪嫌疑人的AI画像。 电影院里面的映前广告，路上的高炮广告，许多小区电梯广告，都换上了苏菲菲和犯罪嫌疑人的人像。 这场寻人之旅，已经形成了全民自发行动。 冷念丞踢爆了苏菲菲的下巴，苏菲菲满嘴鲜血，趴在地上直接咳出了血。 李飞站在一旁，手踹在口袋里死死握住那把瑞士军刀。 眼前一个是心狠手辣的冷念丞，一个是专业级的杀手老汪。很显然，贸然行动，一打二注定没有胜算。 他不怕死，但是死之前救不出苏菲菲，他死得不甘心。男人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还算什么男人。 李飞刚想拼尽全力一搏，老汪突然吼了一嗓子。 “艹！冷老板，这得加钱啊！您看，现在外面铺天盖地都是我和这娘们的照片，我现在出去就是死路一条。二十万不够，必须后面再加一个零，我要出境！” 老汪正在刷手机资讯，看到海港市民正在自发组织寻人，吓得他做了一个提肛动作。 冷念丞接过手机看了看，没想到海港市民挺热心肠的，竟然一起报团取暖。 看来，他们一定是认为苏菲菲的失踪是连环杀人案的第四名女性死者。 李飞接过手机看了一眼，语气哆嗦道：“董事长，咱们别玩了，赶紧撤吧！万一警察找到这里，咱们都得完蛋。” “警察已经来过一次了，应该不会再来！只不过这下子好了，我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冷老板，您得尽快安排我出境，海港市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老汪挺着急的，原本以为杀个人，拿个二十万的佣金，可以美滋滋的过一段好日子，没想到现在成了全城追凶的对象。 冷念丞笑了笑，蹲在地上一颗一颗捡起从苏菲菲嘴里飞出来的牙齿，“苏经理的牙齿真漂亮，和你的人一样美丽优雅。苏经理，乖乖告诉我，你们背后的策划者究竟是谁？是不是蒋晓雯的哥哥，蒋浩？ 我早该怀疑是他，此人消失了二十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定是在伺机报复我和爷爷。” 苏菲菲趴在地上不住地咳血，满嘴的牙齿被打得所剩无几，嘴里浓烈的血腥味道让她意识到自己大期将至。 她不能就这么趴着等死，不能等着冷念丞一点一点折磨她，然后将她折磨得体无完肤。 “没有策划者！”苏菲菲含着血，露出一脸惨笑。 冷念丞冷笑更甚，他死死掐住苏菲菲纤细的脖颈，李飞看得心口一紧。 李飞一只手正死死握住那把瑞士军刀，可惜那把瑞士B&TUSW手枪他还给了冷念丞。 如果没还，一枪崩了冷念丞和老汪分秒之间的事情。 老汪一直低头看着手机，没有察觉李飞的异样，他嘴里骂骂咧咧道：“艹！完犊子了！” “苏经理的脖颈真修长，像美丽的天鹅。我听说苏经理小时候学过芭蕾舞，如果此刻有一件洁白的蓬蓬裙，我们可以欣赏你的优雅舞姿。”冷念丞掐住苏菲菲的脖颈，顺着她脖子的线条，看得饶有兴致。 这根细长的脖颈应该轻轻松松就能掐断，苏菲菲浑身冷得颤抖。心理上的恐惧已经胜于身体上的恐惧。 “快说！幕后推手是不是蒋浩？他人在哪里？”冷念丞红了眼睛，死死掐住苏菲菲的脖颈。 苏菲菲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伸出了舌头，眼白已经往上翻。 冷念丞猛地松开她，用备用手机拨打了蒋家村村委会蒋三书记的电话。 蒋三正在加班开会，会议内容是大棚钢管规格及价格的招标工作。 会议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蒋三的手机突然在桌上震动了起来。 他定睛一看，是一组未知号码，心口顿时一紧。除了小冷总使用一次性电话卡，他身边没有人这么操作。 蒋三出去接通了电话，冷念丞的声音十分阴冷，“听我说就行！” “是！” “蒋浩可能还活着！” “什么？” “你没听错！蒋晓雯三年前来海港市，很有可能是和他进行汇合。他们合起伙来精心策划了一场报复之旅。” 蒋三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您找到他人了吗？” “还没有！苏菲菲这边嘴很硬，一嘴牙被我打碎了，就是不愿意交代蒋浩的下落。 你最近小心点，发现蒋浩的下落立即汇报！” “是！” 冷念丞挂断电话，删除了蒋三的电话记录，他有随时删除记录的习惯。 苏菲菲环视四周，秃头男正在刷手机，冷念丞正背对着他，李飞正死死盯着她，满目心疼。 下一秒，苏菲菲冲着李飞扯起嘴角笑了笑，笑得很美，像极了李飞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千钧一发之间，苏菲菲拼尽了全力，扑向了秃头男，抢走了他身边的那把菜刀。 “苏经理，把刀放下！”冷念丞回过神，才发现刚才被苏菲菲钻了空子，“你可以去死，但是你要告诉我，蒋浩在哪里？” 苏菲菲笑得一脸凄美，她将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没有和冷念丞多废话。 冷念丞正在步步紧逼，面色扭曲！秃头男从旁边打算扑上去夺走苏菲菲手中的菜刀。 李飞红着眼睛，拼命摇头，“不要！不要！” “对不起！是我利用了你！”苏菲菲冲着李飞笑了笑，举起手中那把菜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红色的鲜血映照着银色的月光，染红了苏菲菲的全身，染红了足下的土地。 冷念丞倒吸了一口凉气，老汪吓傻了眼，李飞直接瘫软在地上...... ...... 刘子明带着人前往冷念丞的住处。 冷家的佣人黄婶开了门，看见刘子明脸就拉了下来。 这警察最近经常来找他们董事长，前天还把董事长抓进去待了24小时。 刘子明直接亮出了搜捕令，“我们怀疑他涉及一桩绑架案，请你配合我们工作。” 话落，冷念丞穿着一身洁白的浴袍走了出来，冲着刘子明打了个哈欠，“刘队，这么晚了不睡觉，捉贼呢？” 刘子明错愕了几秒，缓过神来，冲着冷念丞露出一丝冷笑，“没错！贼喜欢深夜出洞，我们警察就是猫，猫抓老鼠，亘古不变的自然法则。” “刘队，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冷念丞哈欠连连。 刘子明举起手中的传唤证，说道：“冷先生，贵集团华东区域经理苏菲菲失踪了，她是你们集团的员工，我们需要你配合警方进行调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冷念丞心口一紧，这家真是伙阴魂不散！ ...... 李飞坐在客厅沙发上，穿着浴袍，头发没有吹干。 想起刚才苏菲菲死在自己面前，他心如刀割。 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李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打开了门，几名警察出现在他家门口。 “李飞先生，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您的女友苏菲菲失踪了，请你配合我们去警局问话。” 正文 第482章 又是一起，恶性命案 冷念丞和李飞出现在海港警局门前，两人四目相视了几秒，二人被押进了两间审讯室。 冷念丞是一块难啃的骨头，由刘子明亲自审讯。李飞由刑侦二组的组长王远进行问话。 “冷念丞，我们又见面了。开门见山，苏菲菲失踪了，是不是你搞的鬼！”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的眼睛，一只拳头抡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冷念丞穿着一身洁白浴袍，全程哈欠连连，“刘队，您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吧？” “少废话！人是不是你派人掳走了？”刘子明的眼底喷火，“这是绑架者的AI人像，这浑蛋是你的人吧？” 冷念丞眯起眼睛，看着桌上那张悬赏通告，眉头轻皱了两下，“刘队，这家伙看着就不想好人呐！贼眉鼠眼的，尤其是这对三角眼，透露出狠劲儿。” “别特喵的扯犊子！我再问你一遍，这货你是不是认识？是你指使他掳走了苏菲菲？” 冷念丞揉了揉眼睛，继续哈欠连天，看起来还有点无辜。 他这样子倒显得刘子明有点像是在无理取闹，公报私仇。 “刘队，您是不是想我了？这才隔了几天又把我请过来喝茶！ 刘队，我怀疑您这里出了问题，可能出现了幻想症？”冷念丞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脑袋。 刘子明错愕了三秒，缓过神来，指着冷念丞的脸，呵斥道：“苏菲菲是你们集团的华东区域经理，她失踪了，可能危在旦夕，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难不成我哭啊？刘队，拜托您乐观一点！ 我听说苏经理和我助理李飞最近在闹别扭，说不定一赌气，离家出走了。 现在的妹子都有个性，指不定买了一张机票，打飞的出去旅游了。 刘队，这锅您甩在我身上，我可不背。” 话落，冷念丞打着哈欠，眯起了眼睛。 “浑蛋！别给我闲扯淡！”刘子明抡起拳头砸在审讯室的桌上，冷念丞面前的一次性水杯差点打翻。 冷念丞扯了扯嘴角，一脸无奈道：“刘队，无能的人才会把脾气发在别人身上。 爱生气的人会得很多病，比如肝病、高血压、脑出血等。 您是海港市警界的传奇，冷某希望您多多保重身体。” 刘子明气得双拳紧握，眼眉立了起来，“冷念丞，你放心，我一定比你命长！ 昨晚上是苏菲菲的庆功宴，这是你们在凯特大酒店的监控录像。 视频中，她和李飞拉扯时，李飞手机里面摔出了两张卡。 我们经过放大分析，发现那是两张微型芯片，分别是一枚监听器和一枚追踪器。 苏菲菲在监视你们，所以你派人绑架了她，说不定你已经将她残忍杀害了。”刘子明的脸色很难看，将手机上的视频拍在桌上。 冷念丞蹙了蹙眉头，眼神落在刘子明的手机上，“没错！我们昨晚在凯特酒店为苏经理庆祝，她是我们集团最年轻的区域经理，一定会前途无量。” “冷念丞，苏菲菲究竟被你藏在哪里？”刘子明彻底脸黑，这家伙一直在拖延时间。 “刘队，我都说了，我不知道！ 你既然认定我就是凶手，那么多说无益！我要见我的律师。”冷念丞一脸无奈道。 ...... “李飞，苏菲菲人呢？”王远问道。 “不知道！”李飞全程一言不发，只回答了三个字！ “我们查到苏菲菲在你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和追踪器，所以你报复她，将她绑架杀害，是不是？”王远被李飞的态度激怒，语气近乎怒吼。 李飞的灵魂像被掏空了，一双眼睛空洞麻木，像是失去了焦点。 王远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领口，李飞依旧麻木不仁。那样子像极了男朋友找不到女朋友，吓懵的样子。 “孙子，少装蒜！苏菲菲人呢？”王远压住心口的火，熬夜这么久，每个人的心火都很大。 李飞依旧像一只死狗，无动于衷，他的瞳孔自始至终都没有直视过王远。 “沉默对吧？你给我等着！”王远撂下这句话，走出了二号审讯室。 刘子明和王远两人进行了碰头，脸色都很难看。 “刘队，这对主仆二人一个死不认账，一个一言不发，完全撬不开他俩的嘴！”王远急得火烧眉毛。 刘子明长长出了一口气，猛吸了一口烟，烟身缩短了一大截。 入警二十年，还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这些年，他抓的犯人多得数不过来。 人到中年，是他的刑侦技能退化了，还是这届凶手太强了？ 刘子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号码是政务通短号，是管辖唐庄、李庄、王家庄的乡镇派出所所长芦海打来的。 “芦海，什么情况？刚才不是在微信群里汇报过了吗？” “刘队，刚才我们一叶障目了！”芦海的声音在颤抖，“我们五分钟前在唐庄一所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废弃医院发现了一名女性死者。” “什么？女性死者，样貌特征形容一下？”刘子明握紧手机，语气哆嗦了两下。 “我们在她身上找到了一张B超单，上面年龄显示26岁，年龄：苏菲菲。B超单上面写着她怀孕了。”芦海的语气在颤抖，隔着电话，刘子明听得很清楚。 他可以想象到，案发现场一定令人发指，“芦海，接着说！” “女性死者面部肿胀厉害，生前遭遇暴力围殴，口腔内的牙齿所剩无几。脖颈处......”芦海欲言又止，话卡在他的喉咙间说不出口。 “脖颈处怎么了？是不是有一朵红花刺青？”刘子明继续追问道。 “我们看了，死者脖颈后处没有红花刺青，可能不是连环杀人案凶手作案。 连环杀人之手之前杀害的三名女性死者，脖颈后处都有犯罪标记，一朵红花刺青。 苏菲菲的脖颈处没有，尸身基本完整。” 刘子明一听芦海这话，脸色大变，“什么叫尸身基本完整？” “死.......死者脖子......”芦海语气哆嗦，事出有因。 他们起初已经去了案发现场，发现了两名流浪汉，恰巧他们的脚印尺码和现场的足迹痕迹一致。 世界之大，无巧不成书。 那对流浪汉的出现，打消了众人的疑虑，他们与失踪者近在咫尺，却失之交臂。 “芦海，你是乡镇派出所所长，麻烦提高你的心理素质。赶紧把口条拉直了说话！”刘子明黑着脸，语气不太好。 芦海正站在案发现场，外面月黑风高，地上血流成河。 一阵风吹来，四周的血腥味道更加浓烈，芦海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说道：“死者的脖颈没有砍断，头颅连着身体挂在脖颈根部，死相很惨烈。我们分析了刀口，应该是一把菜刀所致。 刘队，区公安分局或市公安局有法医鉴定机构，咱们派出所这边没有法医，您和法医一起过来吧！” 刘子明愣在原地，全民一起寻找苏菲菲，她还是死了。 “好！你们将现场封锁起来，任何人不得入内，我们马上到！” “收到！” ...... “刘队，怎么了？”刘子明挂断电话，王远蹙着眉头问道。 “死人了！！！” ...... 冷念丞眯着眼睛，哈欠连连，撑着脑袋在审讯室打盹儿。 “苏菲菲已经找到了，要不要先把这家伙放了？”庄妍问道。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放他娘！关到24小时候结束。” 庄妍吓了一跳，刘队这么暴躁还是头一次。 “妍妍，通知法医赶紧跟我们一起去唐庄，带上他们的工具。” “yes，sir！”庄妍走出审讯室，打了个电话给严勇。 刘子明走出审讯室，脸很臭，“各位，刚接到管辖唐庄的乡镇派出所来电，失踪者苏菲菲已经遇害了。 死者头颅疑似被一把菜刀砍断，这又是一起恶性命案，大家赶紧动起来，警局门口集合。” 正文 第483章 凶手喜欢，收集牙齿 刘子明黑着脸，像一张阴晴表。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大家用了最短的时间整装待发，在海港警局门前统一集合。 警笛声响起，刘子明立在车前勾着脖子张望严勇，这家伙是掉茅坑里了吗？ “刘哥，我们来了！” 严勇和夏果果风风火火从法医鉴定处乘坐电梯上来，两人穿着白大褂，身上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以及一些不明气体，像是人类尸体的味道。 “法医室不留人吗？”刘子明看了看两人，严勇和夏果果已经有了点夫唱妇随的感觉。 夏果果阴着一张脸，拎着尸检工具箱走上警车。 严勇冲着刘子明笑了笑，“这女人爱逞能，得会儿让她看看现场，指不定下次就不跟着出勤了。” 一群人坐上警车，前往三十公里外的唐庄。 ...... “您就是刘队长吧？”警车赶到唐庄交界处时，村长已经老远迎了上来，面露骇色。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刘子明！” 刘子明和村长握了手，由村长指路，很快来到那所二战时期留下来的废弃医院。 村长的脸色很难看，“刘队，这里面传言经常闹鬼，有时候深更半夜能够听见有孩子在哭。这里头不干净，没想到凶手会选这样的地方。” “村长，你们有没有人真的见过鬼？”刘子明问道。 村长一脸错愕，缓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有！” “村长，人有时候比鬼可怕得多，咱们进去吧！” “是是是！” 一群人走过了一段黑黢黢的路，很快看见了光明。 派出所所长芦海听见警笛声，已经从案发现场走了出来。 “刘队，这事儿怪我！”芦海一脸愧色。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芦海，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带我们进去看看吧！” “好！你们跟我来！” 这里过去是岛国人做活体实验的地方，周围的氛围确实挺恐怖的，很像鬼屋医院。 废弃医院一共两层楼，走廊很长，一间隔着一间的办公室，上面的科室名字都是日文。 刘子明认得上面一些中文，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看不懂。 岛国人真是挺卑鄙的，一边窃取别人家的文字，一边还想抢别人家的鸡鸭鹅，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抵达案发现场，一群人看见苏菲菲躺在血泊里，脑袋和身体处于藕断丝连的状态。 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姑娘的脖子似断非断，看着挺吓人的。 身上一袭白衣被染成了血色，身边的鲜血汇成了一片小溪。 庄妍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见过苏菲菲，在冷俊峰的葬礼上，她生前是个大美人。 这会儿却倒在血泊里，脑袋歪在一旁，眼睛半睁状态。 严勇和夏果果两人已经蹲在苏菲菲尸体旁边开始进行尸体的初步尸检工作。 门口站着两名新警捂着嘴巴跑了出去，新人看到血容易想吐。 他们在警校理论知识学得还不错，还知道跑出去吐，避免污染了现场。 严勇戴上了白色的乳胶手套，右手取出一把镊子，左手虎口处握住了苏菲菲的面部，让她的口腔暴露在自己面前。 苏菲菲的口腔张开时，连严勇这位国内知名大法医，以及从海归夏果果都惊得头皮一阵发麻。 死者苏菲菲的口腔里面的牙齿几乎全部脱落，只剩下上下左右四颗后槽牙，两颗智齿。 鲜红的牙床上面两颗大门牙，粉碎了三分之一。 死者口腔里还残留了大量的血水唾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钻进了严勇和夏果果的鼻孔里，两人胃部都一阵翻江倒海，感受到了不适。 夏果果想起白天在苏菲菲家中发现的那支验孕棒，用手掀开了苏菲菲的腹部。 苏菲菲的腹部很平整，她伸手往里探索时，手部摸到了黏稠物。 伸出手时，夏果果白色的手套上面沾染了鲜血。 “死者来大姨妈了吗？”庄妍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夏果果猛然回头，看了一眼庄妍，“死者生前也许做了药流，具体我们带尸体回去解剖后才会知道。” 严勇正在进行死者颈部的伤口比对，眼睛几乎快要贴到死者的伤口处。 “兄弟，看出什么没有？”刘子明走上前问道。 “尸体脖颈处的伤口很有可能是被一把锋利的菜刀所致，绝不是一把匕首。 操刀者虽然使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是却没有砍断脖颈，很有可能不是男性所为。 死者脖颈处的血管大动脉被砍断了，瞬间造成了大出血，喉管破裂，失血而亡。 身体多处有淤青，其中有拳击，有肘击，有脚印。她死前遭受了毒打，身体上的淤青都能证明。 死者最疼的是口腔，她的下颌骨下方位置的淤青已经变成紫色，凶手用脚大力踢了她的下颌骨位置。 这样狠，死者的牙齿一定飞了出去！” 几名警察正举着手电筒开始四周寻找苏菲菲的牙齿，很奇怪，他们竟然一颗都没有找到。 刘子明心口一惊，难道凶手喜欢收集人类的牙齿？ 全球刑事案件中，有凶手喜欢收集人类的四肢，有喜欢收集女人的头发，有些凶手喜欢收集美腿等。 国外曾经发生过一起刑事案件，凶手喜欢吃人类的牙齿，尤其是儿童的牙齿。 “刘队，上一个喜欢收集牙齿的人，你还记得吗？”吕墨看了看刘子明，脸色很难看。 刘子明想了几秒，突然想起在张伟办公室那间密室里，他们发现了大量猫咪的獠牙。 “芦海，你刚才在电话里说，之前已经来过一次？” 芦海的脸颊一阵滚烫，像被人撕掉了身上的遮羞布。 “是的！当时警犬在狂吠，我们仔细检查了几遍，遇见了两名流浪汉。 刘队，都怪我，我一叶障目了。 我带着人和警犬再次来到这里，发现了死者的尸体。” 刘子明深吸了几口气，拍了拍芦海的肩膀，刚想说什么，突然听见外面人声鼎沸。 警员汇报，说是外面挤满了围观的村民，基本上全村都出洞了。 深更半夜，警车的警笛声一拉，整座村庄都醒了，村民们被拦在黄色警戒线外面。 正文 第484章 眼睛里面，没有生机 乡镇派出所所长芦海露出一脸愧色，“刘队，对不起！是我想当然了！” 刘子明的脸色很难看，心里的火苗在胸口蹿腾，“说说当时具体什么情况？” 芦海脸色一僵，吐出一口气，开始说道：“我们第一次来到案发现场，警犬黑虎反应很狂躁，于是我命人在附近仔细搜查。 我们在这间屋子里看见了瓜子壳、三支蜡烛和脚印，瓜子壳上面当时还残留着少量唾液，已经被送往DNA鉴定处，明天应该能出结果。 地上的脚印是一男一女留下来的，与那对流浪汉的脚印完全吻合。” “所以你们以为脚印是那对流浪汉留下来的，然后你们就离开了，对吗？”刘子明问道。 “是的！都怪我，是我一叶障目了，我们从一开始侦查思路就错了。 回去路上，警犬黑虎一直在警车内狂吠，我们以为它心情不好。 等我们回到所里，训练员给我打了电话，说黑虎回去之后一直很焦躁，不吃不喝。 我想了半天，黑虎之前一直好好的，从离开废弃医院表现就一直狂躁不安，也许是我们在现场遗漏了细节。 我们带着警犬黑虎重新返回这里，黑虎突然冲了出去，我们跟在它后面来到了这间手术室，看见了这一幕。 当时死者的身体还没凉透，应该是在我们离开之后，凶手对死者进行了行凶。” 话落，芦海低着头，一副很自责的样子。刘队还客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别太自责。 庄妍蹙了蹙眉，推了推身旁的吕墨，“吕专家，乡镇派出所所长的权力没有咱们刘队大吗？芦所长一直低着头，好像在等着咱们刘队问罪指责！” “当然是刑警队大队长比较大。地级市刑警队队长为正科级(或者高配副处级)，地级市派出所所长一般是副科级别。”吕墨看起来没什么心情回答庄妍这个问题，他现在注意力都在死者苏菲菲的身上。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在案发现场四处寻找线索，“芦海，这间手术室你们第一次来搜查过吗？” “查了，每间屋子我们都认真查了！”芦海的语气坚定道。 下一秒，刘子明突然发现墙壁处有一道缝隙，他用力推了一下，发现竟然是一扇门。 芦海眼睛突然一亮，“刘队，刚才警犬黑虎对着这堵墙狂吠了半天，我没放在心上。没想到......” “芦海，警犬不会无缘无故狂吠，除非它们闻见了特殊的味道。 如果你刚才多留一个心眼，也许苏菲菲就不会丧命！切记，想当然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刘队，都是我的错！”芦海低着头，像小孩犯了错，正在被老师进行批评教育。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那间暗格，里面大约面积有十平米左右。 里面放着一些医疗箱子和医疗器械，应该是岛国医生当年留下来的储物间。 刘子明开始尝试着恢复案发现场的情景，“凶手听见外面有声音，他将苏菲菲拽进了这间储物间，拿着刀威胁她闭嘴！等你们离开后，凶手对苏菲菲进行了杀戮。” 话落，刘子明举起手电筒，看见地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上面有两只一大一小的脚印。 芦海愣住了三秒，扯着嗓子朝外面吼了一句，“快过来采集脚印！” 现场足迹作为犯罪现场最主要的痕迹物证，具有相对稳定的特性。 人类的足迹中含有非常丰富的信息，不同的人其足迹特征也各不相同。 这些年，在刑事案件中，警方通过采集足迹为侦查破案提供了许多重要线索。 两名警员一边采集脚印，一边分析出脚印主人的身型、性别等特征。 “刘队，芦所长，这枚脚印与死者的鞋码完全一致。 这枚深一点的脚印，是一名身高约169cm左右的男性脚印。 此人体重在60公斤左右，身材精瘦，年龄大概在42-45岁之间。 另外，我们发现储物间外面还有三名男性脚印，证明这起凶杀案可能还另外涉及了两名成员。 还有一些被覆盖的残留足迹，应该是那对流浪汉留下来的。” 话落，刘子明拍了拍检验员的肩膀，“小伙子很不错，可以调到我们队里。芦海，以后让他跟着我混吧！” 芦海错愕了几秒，表情很为难，“新人还是在派出所多历练几年，以后再调到市里去。” 法医严勇和夏果果正在提取死者伤口出指纹，准备带回警局进行DNA比对。 这项工作原本不难，但是苏菲菲的脑袋处于藕断丝连的状态，看着挺吓人的。 严勇虽然面无表情，手指轻微抖动的细节被夏果果看在眼里。 “严医，要不让我来吧？”夏果果一双清冷的眼睛高傲地注视着严勇。 严勇看见了她眼底的鄙视，喉结不由狠狠缩了缩，喉间溢出了三个字，“我可以！” 夏果果挑了挑一对弯弯柳叶眉，那样子好像在说，“OK，你行你来！” 严勇脸上带着防护面罩，担心尸检时血管溅血会糊了一脸。 他沿着苏菲菲的伤口轻轻动了一下，原本已经不出血的喉管部位又开始往外汩汩流出了鲜血。 浓浓的血腥味钻进了他的鼻孔，令他头皮一阵发麻。 上回令他头皮发麻是在天德湖碎尸案的抛尸现场，沐婉晴的脑袋漂浮在湖面上，远处是电塔。 迎着晨曦微光，沐婉晴那张惨白的脸，看起来很诡异。 严勇取完指纹，放回了物证袋。身体突然一下站了起来，下一秒一阵头晕目眩。 “你该不会晕血吧？”夏果果的眼神有点鄙视。 “怎么可能！晚饭没吃，有点低血糖！” “你不早说，我柜子里面有周黑鸭，去年双十一囤的，回头拿给你。”夏果果的语气很慷慨。 严勇喉结狠狠缩了缩，“不必了！短期之类我不想吃任何脖子！谢了！” “兄弟，看出什么没有？”刘子明上前问道。 “刘哥，刚才我们已经提取了死者脖颈处的指纹，等会儿带回去DNA检测一下就知道了。 现场没有发现凶器，可能是被凶手带走了。 此人心理素质很强，一般人杀了人都记不得带走凶器。 不过也有可能凶器被扔在附近，可以派人四处搜查，也许会有发现。 死者伤口边缘整齐，那把刀非常锋利，具体是什么刀我还要将尸体带回去进一步测试。” 刘子明心口一紧，他回眸看向苏菲菲的面部时，看见她半睁着眼睛，眼神死灰一般。 他最怕看见死人的眼睛！苏菲菲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生机，是死人才有的眼神。 这时，刘子明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庄建国打来的。说实话，他现在特讨厌接到庄建国的电话。 “老庄，怎么了？”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透露出明显的不耐烦。 “子明，你赶紧回来，门口有许多市民正在游行示威。” “呵呵，海港市发生了一起“割脖案”，又属于特大恶性案件。 一个月不到发生了多起命案，引起市民民愤是必然的。” “什么？割脖案？”庄建国声音哆嗦道。 “你没听错！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被人踢飞了一嘴的牙齿，牙齿还被凶手带走了。 我猜测，凶手喜欢搜集人类的牙齿，挺变态的！ 死者生前遭受了毒打，浑身都是淤青。 对了，死者的脖子被一把刀砍得藕断丝连！喉管破裂，大出血而亡。” ...... ...... 正文 第485章 深夜集聚，海港警局 唐庄村长正在外面维持现场秩序，让村民们赶紧各回各家。 村民们却一个个毫无困意，面露骇色。 唐庄发生了一桩特大恶性命案，凶手距离他们曾经如此近，村民们想想就后怕。 平时没人会来这里，凶手选择这样一处地方进行杀人，胆量惊人。 “刘哥，尸体初步尸检结果就是这些，让人把尸体抬回法医室吧！”严勇催促道。 “来人，快过来抬尸体！”刘子明扯着嗓子喊道，脸色很难看。 两名刚才出去吐得肝肠寸断的新警被安排进来抬尸体，刘子明故意要锻炼他们的胆量。 既然选择从事这一行，就必须有能够和尸体近距离接触的能力。这一行，绝不允许一丁点矫情。 两名年轻新警刚才在外面吐出了黄疸，现在又突然收到抬尸体的“艰巨”任务，脸色吓得煞白。 “快点！别磨磨唧唧！”刘子明大声催促道。 “yes，sir！”两名新兵蛋子走上前，开始搬运苏菲菲的尸体。 “你搬脑袋，我搬双脚！” “凭什么？你搬脑袋！” 两人小声嘀咕着，谁都不敢触碰到苏菲菲的脑袋，担心一不留下死者的脑袋会脱离脖颈根部，像球一样滚出去。 “别扯淡，抓紧时间！外面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 怎么，你俩还想划拳？谁赢了谁搬脚？”刘子明的眼眉突然立了起来。 两个新兵蛋子入警前就知道刘队长的火爆脾气，吓得不敢吱声。 不过，死者的脑袋太吓人，眼睛半睁着，看起来像在死死盯着他们。 两人犹豫不决时，刘子明上前拍了拍两人的脑袋，“快点！你搬头，他搬脚！” 两人将苏菲菲的尸体小心翼翼抬上了担架，又给死者盖上了白布，这是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 走出这座二战时期的废弃医院，楼外面站了许多不愿意散开的村民。每个人手上都举着手机，拍视频，拍照片。 刘子明一阵窝火，这年头人人手机不离手，老百姓啥都敢拍，不分轻重。 有一回他朋友圈竟然有人晒了自己父亲切肝手术后的肝脏，画面相当恶心。 为了求几个赞，博人眼球，有些人挖空心思发朋友圈。 归根到底，这些年，国人还是吃得太饱了。 “唐三，让开点，拍不着！” “我拍到了，等会儿发给你！” “好的！记得一定要发送原图哈！” ...... 刘子明原本想息事宁人，耳朵里突然听见身旁两位村民在看热闹，眼眉瞬间立了起来。 “刘队，你咋不走呢？”庄妍催促道。 刘子明已经立在原地，猛然回头看向刚才说话的那两位村民，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拍照很好玩吗？这要是你们家的妹子，你还有心情拍吗？” “你——” “唐三，快别说了——” 两人最终还是怂了，刘子明的脸色太吓人，一双黑眸里面像是喷出了两团火焰。 两名新警抬着苏菲菲的尸体出来时，救护车已经抵达现场。 工作人员得知被害人已经死了，拿着尸袋将死者装了进去。 “芦海，你们下一步工作是在周边进行排查，尽快掌握罪犯踪迹。 这是绑架者的AI高清人像，大家辛苦一下，连夜仔细搜索。 对了，凶器可能被凶手扔在附近，仔细点！”刘子明看了一眼芦海，语气很严肃。 “刘队，请您放心！”芦海对着刘子明敬了个军礼。 “好了，别搞虚头巴脑的，赶紧的！” “yes，sir！” ...... 刘子明和吕墨坐在警车后座，两人脸上心事重重，纷纷黑着一张脸。 吕墨看着窗外，截止目前他已经在海港市待了22天。 他突然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凌晨。准确地说，今天是他在海港市第23天，归期无望！ 割脖案的影响很恶劣，刚才经过唐庄村民的传播，网上已经传开了。 海港城区内的市民已经知道苏菲菲死了，许多人深夜集聚在海港警局门前闹事。 庄建国和冷军连夜一个从家里，一个从锦泰宾馆迅速赶往警局。 两人刚下车，就被群众和记者围得死死的。 “冷厅长，请问割脖案和连环杀人案是否有联系？是不是同一人所为？” “庄局，海港市又发生一起特大恶性命案，你们警方打算怎么和广大市民交代？” “冷厅长，为什么不组织重案组一起参与调查此案？” ......媒体记者的问题如同雨后春笋，刺眼的镁光灯打在冷军和庄建国的脸上。 他俩阴着脸，刚准备说些什么时，从远处飞来了一只鸡蛋，“啪”的一声砸在庄建国的脑壳上。 庄建国捂着脑袋，目视前方，正面又被一只番茄击中。 还别说，人群中的那个人手劲儿挺大，砸地庄建国鼻孔直出血。 “老庄，你没事吧？”冷军看向庄建国。 “你说呢？”庄建国捂着鼻子，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话落，冷军的后脑勺也挨了一只生鸡蛋，一身警服瞬间带着一股子腥味。 民愤情绪已经高涨到山巅，海港警局武装部队不得不派出了一支队伍保驾护航。 冷军和庄建国被一路掩护着逃进了海港警局。 两人刚走进去，迎面看见苏菲菲的父母正在警局大厅讨要一个说法。 “你就是庄局长，你就是冷厅长？我们的女儿是不是被人杀了？”苏母突然扑上前，死死抓住二人。 苏父拉着妻子，场面一度混乱。 冷军面色阴沉，庄建国正用面巾纸给鼻子止血，两人的样子看起来都很狼狈。 “二位，请节哀顺变！你们女儿的尸体在唐庄一座废弃医院里，被当地派出所的工作人员发现了。” 话落，苏父的一双腿像失去了骨头支柱，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 下一秒，这位老人家直接晕了过去。 “老苏，你别吓我！女儿已经没了，你不能撂下我一个人啊......” 凄惨的嚎啕声响彻在海港警局，所有警察脸色都很沉重。 门外依旧人山人海，集聚在一起闹事的民众越来越多。 从3月16日的依云湾惨案至今，民众的忍耐性已经积压到了顶峰。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划破了凌晨的漆黑夜空。 “你们快看，被害人的尸体运回来了！” “死了！真死了！” “废话！没死他们干嘛用尸袋运人！” “你们说，这案子会不会是连环杀人案的第四名女性死者？” “我看有可能！看他们警察怎么向民众交代吧！” “冷军来海港市也有两天了，他带来的人不是重案组的人吗？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谁知道呢！可能只是陪同他一起下来视察工作，顺便尝一尝咱们海港市的鱼汤面！” “这帮警察到底行不行啊？海港市不能再出人命了！” ...... 医护人员将死者苏菲菲的尸体抬下救护车，打算直接送往了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苏菲菲的父亲晕倒后，苏母突然看见医护人员抬着尸体走进海港警局，像发了疯地扑了上去。 “阿姨，您别看！”庄妍眼眶生泪，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苏母像没听见似的，伸出两只手颤颤巍巍地拉开了尸袋上的拉链。 打开后，一股扑鼻而来的血腥味窜进了她的鼻子里。 她的女儿正安静地躺在尸袋里面，像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菲菲啊——”苏母攸地一下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老两口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救护车。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看向警局外面，又回眸看了看冷军和庄建国。 “老庄，你咋挂彩了？” 庄建国气得没吱声，鼻血还没止住。 “刘队，刚才庄局是被一只西红柿砸中了脸，群众里面竟然出现了“射击”能手。”方小可没忍住，说道。 正文 第486章 心里底气，足了很多 “冷厅长身上的鸡蛋也是民众所为？”刘子明竟然怒极反笑。 冷军阴着一张脸看向刘子明，“子明，割脖案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一定要尽快抓住绑架苏菲菲的凶手。对了，冷念丞和李飞在审讯室，你赶紧把人放了！” 刘子明愣住了几秒，抬起头看向冷军，眼神带着不容商量的目光。“他俩和苏菲菲有过密切联系，待会儿还得接着审。厅长，您这么着急放他们走，是不是？”刘子明欲言又止。 这回轮到冷军愣住了，“刘子明，你话里有话，是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 话落，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带着足迹检验员前往审讯室。 ...... 苏菲菲的尸体此刻正在三号法医室的解剖台上。 严勇和夏果果换上了干净的白大褂，戴上手套、口罩和防护面罩。 两名抬尸体的新警离开后，法医室恢复了冷清，四周很安静。 严勇虽然经常面对女性的尸体，但通常他都是一个人尸检女尸。 果果在场，他有点不好意思褪去死者身上的衣物。 苏菲菲身上的血已经逐渐凝固，血液和衣服粘在一起时，必须用剪刀才能将她身上的衣服全部清理干净。 这一项工作说难不难，说简单并不简单。 衣服粘在身上撕不开，如果硬撕扯，可能会伤害到苏菲菲的尸体表面。 夏果果好像看出了严勇的顾虑，主动开口道：“我来吧！我在国外遇到过一次这种情况，不过当时是个活人。场面很惨烈，那人疼得痛不欲生。 苏菲菲已经死了，死人不会痛苦，让我来吧！” 严勇点点头，站在一旁给夏果果打下手。 这过程中，两人很少说话，夏果果要使用什么工具时，喉间会迸出几个字。 整个清理衣物的过程中，夏果果使用了钩锤、肋骨刀、解剖刀、手术剪...... 衣服被撕扯的声音在寂静的法医室被放大了几倍，那声音听着令人头皮发麻。 夏果果是女孩子，做事情很细致。 女孩子的衣物，她处理起来得心应手，很快苏菲菲的尸体变成了一具裸尸。 严勇看见夏果果褪去了苏菲菲的内裤，脸色一变，“死者贴身衣物上有大量分泌物，看样子是服用了堕胎药。” 夏果果点点头，“是的！血液呈暗黑色，是药流后女性的分泌物，俗称：恶露！ 一般要五至七天才能排干净。” “这孩子会是谁的？”严勇站在一旁陷入沉思。 夏果果瞥了他一眼，觉得他关注的点和案情无关，“反正不是你的！” “当然！你的孩子才是我的！”话说出口，严勇也没想到自己的嘴现在这么能说会道。 夏果果瞪了他一眼，“放大镜给我！” 严勇将放大镜递给夏果果后，走上前继续观察苏菲菲的口腔。 和在案发现场分析一致，她是被人用力踢飞了满嘴的牙齿，牙床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松动现象。 即便她现在还活着，矫正修复她这一嘴的牙齿，再进行植牙手术，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金钱。 夏果果将苏菲菲下体分泌物进行了检测，很快得出结论，苏菲菲做了药流。 “严医，你动手还是我动手？”夏果果举起一把手术刀，打算在苏菲菲身上划开一个Y字切口。 “我想征求一下死者家属的同意！”严勇看着苏菲菲这具美丽的尸体，心生恻隐之心。 夏果果一双清冷的眼睛扫过严勇，说道：“死者的父母已经晕倒了，现在已经送往医院了。 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一条，对于死因不明的尸体，公安机关有权决定解剖，不需要家属同意。” 严勇点点头，虽然不情愿，但是果果是理智的。 药物和食物在口腔中咀嚼，然后再进入到胃中，这个过程就像磨坊把食物磨碎。 小肠充分吸收营养，剩下的渣子就顺着去大肠排泄出去。 虽然苏菲菲现在已经失去了排泄的能力，但是食物和药物会被体内器官分解。 严勇正在愣神，夏果果已经握住一把手术刀。 她在苏菲菲的身上划出一个Y字，沿着两侧胸大肌下缘还有腹中线做成切口。 很快，夏果果在尸体的食道中提取到白色的药物，经过鉴定确定是两种口服药物，分别是：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 可以确定死者服用药物的时间在4月6日的上午。 这种药物服用之后，身体会出现腹痛，需要休息。 苏菲菲也许是腹部疼痛难忍，打算回家休息一会儿，然后遭遇了绑架。 还有一种可能性，当时苏菲菲在办公室服用了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身体很快产生了大量分泌物。 她需要回家换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再去上班。 两人确定苏菲菲做了药流，下一步他们开始检查死者身上的瘀伤。 苏菲菲的腹部、腰部、后背等多处都出现了肿胀现象。 最严重的部位是脸，五官被打得肿胀。凶手下手狠毒，简直不是人。 接着，他们俩的目光都移到了解剖台的最顶端。苏菲菲的头颅被拔正后，看上去还在脖子上。 只不过，脖颈处的一道硕大的切口，看起来很辣眼睛，看着就特疼。 严勇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果果，DNA检测中心那边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就可以检测出死者伤口处的指纹。 我们一边尸检，一边等待吧！果果，你饿吗？” 话落，夏果果知道严勇又打算泡面了，于是故意说道：“我柜子里面有周黑鸭，鸭脖子很入味，五香的，麻辣的，泡椒味的都有。” 严勇嘴角抽搐了两下，“不用了，谢谢哈！我好像又不太饿了。” 足迹检测员分别采集了冷念丞和李飞的脚印，发现两人脚印和案发现场的脚印完全吻合。 刘子明和王远各自走进了审讯室，心里的底气足了很多。 “醒醒！”刘子明敲了敲审讯室的桌子。 冷念丞浑身打了个激灵，突然睁开了眼睛，“刘队，现在几点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说完，他还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刘子明刚想说，“回你娘！！！”，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正文 第487章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苏菲菲死了！”几个冰冷的字眼从刘子明的喉咙里溢了出来。 “什么？死了？”冷念丞突然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那真是太可惜了！苏经理是冷氏集团最年轻的区域经理，没想到也是任职时间最短的一位。” “少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是我们在案发现场采集的足迹分析，鞋印与你和李飞的鞋码一致，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刘子明眼底盛怒。 话落，冷念丞看了一眼桌上那张足迹分析单，鼻子里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刘队，国内十几亿人口，你凭什么怀疑这脚印是我和李飞的？” “呵呵！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足迹分析不仅可以分析出嫌疑人的鞋码，还可以分析出嫌疑人的身高、体重等特征。 我们判断出人物模拟肖像就是你和李飞。老实交代，为什么杀了苏菲菲？”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 隔壁审讯室，王远正在审讯李飞。李飞全程目不作声，双目无神，像一个活死人。 “李飞，别在这里装死！这份足迹分析和你的鞋码一致，苏菲菲死的时候你就在案发现场，对吧？” 王远等了半天，李飞只字不提，像是哑巴了。 “浑蛋，你以为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话落，李飞仍然无动于衷。 王远气得走出了审讯室，跑到隔壁审讯室看看刘子明那边的情况。 刘子明那边和他处于半斤八两的状态，冷念丞很狡猾，什么嫌疑都能被他轻描淡写地应付过去。 刘子明一阵心焦，刚想发火时，耳朵里面的螺旋耳机传出了冷军的声音，“子明，你出来一下！” 走出审讯室，他看见冷军和庄建国阴着脸杵在那儿。 “怎么了？” “赶紧放人！” “为什么？足迹分析出来，现场另外两只脚印与冷念丞和李飞的脚印完全吻合，他们有重大嫌疑。” “子明，单凭这一点不足以判断一个人就是杀人凶手，赶紧放人！”冷军目视刘子明，语气里面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吕墨站在一旁，眼睛时不时会盯着手机上省城贴吧的客户端。 他等了很久，那名网友迟迟没有上线。 刘子明刚想破口大骂时，方小可突然走了进来。 “厅长，局长，芦所长在村里抓住两名犯罪嫌疑人，已经在路上了。” 刘子明突然瞪大了眼睛，“方小可，别胡说！这不可能！” “刘队，事实就是这样，你不能总是这么不相信人啊！”方小可突然红了眼眶，委屈道，“芦所长已经带着两名嫌疑人过来了！” “这怎么可能？”庄妍也是一脸懵圈！ 吕墨注视着冷军和庄建国，两人刚才还心事重重，这会儿眉宇之间竟然舒展了好多。 他敢保证，自己一定不是疑神疑鬼！ 刘子明猛地回眸看向四周，看向冷军，看向庄建国，脑袋一阵轰鸣。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如果芦海带过来的嫌疑人，足迹和案发现场的一致。并且他们承认自己的罪行，那岂不是冷念丞和李飞就可以甩着膀子堂堂正正离开海港警局。 这样一来，抓住两名嫌疑人不仅可以给外面正在闹民愤的海港市民一个定心丸。 也相当于在告诉他们，警方一直在努力，并且已经抓住了两名嫌疑犯。 刘子明的心情很沉重，突然面前仿佛天旋地转，每个人都出现了重影。 他看了看身旁的吕墨，他变成了两个。 再回眸看向庄妍，小警花一脸担心，她的樱桃小嘴好像在动。 她好像在说，“刘队，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刘子明甩了甩脑袋，可爱的小警花竟然变成了三个小警花。 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刘子明摔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正躺在一张不算柔软的床上，四件套都是条纹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条纹的。 抬头一看，三瓶输液瓶正在“嘀嗒嘀嗒”侵入他的体内。 他的脑袋有点疼，应该是摔倒的时候磕在地上。 费了点力气回眸看了一眼，小警花正趴在他的手边睡觉。 他的手被小警花攥得紧紧，她好像害怕一不留神他就跑了。 床头有鲜花，有水果篮，有牛奶，还有一份没有开封的盒饭。 小警花一定是担心自己，所以才没胃口吃饭。 他的大手被小警花温热的小手紧紧攥着，心里不由暖暖的，鼻子竟然一酸，有点想哭。 年纪大了，越来越感性了。 他动了一下，没想到小警花睡得不沉，竟然醒了过来。 小警花看见自己醒了，一张憔悴的小脸顿时挂着刘子明最喜欢的笑容，像一朵夏天盛开的向日葵。 “刘队，您......您终于醒了！您吓死人家了！” 下一秒，小警花竟然哭得梨花带雨。 刘子明平生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尤其是自己在乎的女人。 他笑了笑，想安慰小警花两句，告诉她自己还没死呢！ “刘队，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告诉我，我帮您揉揉！”小警花急得娥眉紧蹙。 那副心疼的样子，刘子明心里暖得要爆炸了，以后他得多晕倒几次。 “小......”刘子明刚才想出那三个字，小警花，发现自己竟然失声了。 啥情况啊？摔了个跟头至于失声吗？ 刘子明一下子急了，扯着嗓子，“啊”了半天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刘队，您别急！医生说了，您最近抽烟太猛了，尼古丁摄入过量导致声带发炎。 在您昏迷的时候，医生给您做了全身的核磁共振，发现您喉咙里面长了息肉。 医生说，你如果再不戒烟，喉炎会演变成喉肿瘤。” 刘子明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唇在动，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小警花看了半天，说道：“您是不是想问，您是怎么会晕倒的？” 刘子明眼睛突然闪出一道光，小警花和他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下一秒，他点头如同捣蒜。 “罪魁祸首还是烟！ 刘队，医生说了，吸烟容易引起血管痉挛和血液粘稠度增高！您的血压血脂、血液粘稠度偏高，脑供血不足。 刘队，您以后可得把烟戒了。 您晕倒还有一个原因，医生说您人到中年，这么熬夜迟早身体会像电脑一样出现死机症状。” 小警花正在一遍削苹果，一遍“批评”刘子明。 突然，她手里一根长长的苹果皮断了。 下一秒，小警花竟然趴在刘子明的手臂上哭了起来，“刘队，断了！” 刘子明笑了笑，前段日子小警花在天德湖碎尸案中疲劳过度晕倒住院。 当时他给她削苹果的时候告诉她：“苹果皮不断，爱情就不会断！” 没想到这么幼稚的传说，小警花竟然当真的。 小警花真单纯，真可爱，真是我见犹怜。 刘子明伸手摸了摸小警花的小脑袋，嗓子里发出“啊啊啊”的沙哑声。 “刘队，你是在说，那个传说是假的？” 刘子明点点头，眼睛瞪直了，这也能行？ 敢情他们以后都不需要说话，两人靠眼神交流就行了？ ...... 正文 第488章 由冷厅长，亲自主持 海港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 “啊——张嘴！” 庄妍喂刘子明吃苹果的样子，像极了大人哄小孩儿，刘子明竟然乖乖地张开了嘴巴。 吃了点食物，刘子明的身体机能恢复了不少，他开始和小警花眼神交流。 庄妍一边投喂他吃苹果，一边很认真地看着刘子明的眼睛。 “您是在问，芦海带回来的两名嫌疑人？” 刘子明点头如捣蒜，小警花真是天资聪慧，人见人爱。 “两名嫌犯的足迹经过对比分析和案发现场采集的样本完全一致，并且他俩已经主动承认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咱们现在悬赏通告的男子，在金茂府绑架苏菲菲的凶手。 他姓汪，认识他的人都喊他老汪，此人在警局有案底。 听说他身体有问题，性功能障碍患者。他妻子主动提出离婚，并且外面还有了野男人。 两人为这事争吵时，他妻子拿起一把菜刀砍向他。 当时他防卫过当，误杀了他妻子，最终被法院判了十五年。 五年前，他路过一家发廊，里面的发廊妹招呼他进去玩玩。 两人啥也没干，就调调情，对方事后要他给钱，他说没钱。 那发廊妹搜遍了他全身，结果只找到了五块钱。发廊妹当场急眼了，拉着姐妹和他撕逼，骂他是废物。 没想到这位老汪火气挺大，直接举起身旁一只白瓷杯砸破了发廊妹的脑袋，给人家姑娘脑袋开了瓢儿。 最后被法院判处了五年有期徒刑。 不过他在监狱里表现挺好的，档案上面注明，他蹲了四年牢就放出来了。” 庄妍正准备往刘子明嘴里投喂一块苹果，他突然闭上了嘴巴，一副拒绝摄入食物的样子。 他蹙了蹙眉头，黑着一张脸，眼睛又眨了几下。 可爱的小警花好像又看懂了，“您是想问法医那边有什么结果？” 下一秒，刘子明点头如捣蒜，小警花真是他的粉红知己。 “严勇在死者苏菲菲脖颈处采集到的指纹一共有三个，两个不太清晰，无法确定嫌犯身份，最清楚的指纹是苏菲菲自己的。 芦海在废弃医院附近搜寻到一把菜刀，上面有血，DNA比对后发现血液和苏菲菲完全吻合，刀柄上的指纹只有苏菲菲一人的。 目前有两种可能性，一是那个老汪戴着手套作案；二是如两名嫌疑犯所说，苏菲菲是自杀。” 话音刚落，刘子明的脸色僵住了。 他冲着小警花疯狂眨眼睛，小警花看得一脸认真，“你是在问冷念丞和李飞还在不在审讯室？” 刘子明就差下床和小警花拜把子，称兄道弟了。 “他俩在你晕倒后不久就被冷厅长给放了！我爸当时还反对的，说是要等你回来。 啊——张嘴！再吃一块，医生说您要多吃清淡的，多吃一些水果。” 小警花很有耐心，一边为刘子明答疑解惑，一边将苹果切成了小块状，像哄小孩似的喂给刘子明吃。 刘子明原本还挺享受的，听说冷念丞和李飞被放了，他心里一阵狂躁，鼻孔里直往外喷气。 庄妍看见他全身青筋暴起，脖子涨得通红，看起来像是一口快要爆炸的锅炉。 “刘队，您别着急！您是想说，他们的侦查方向错了？” 刘子明狂点头，他都快要气炸了。 冷军和庄建国竟然趁着自己昏迷，将冷念丞和李飞给放了。 芦海带来的两名嫌疑人说不定是替死鬼，这么快就承认了自己的罪名，这一切看起来都太巧合。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 “刘队，您昏睡了一天，现在已经是4月8日中午十二十分。”小警花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浪琴星空手表。 “什么？”刘子明张开嘴巴发出一声闷响。 “没错！您在4月7日的凌晨三点晕倒，然后被立刻送到了医院。 警局的同事已经分批次来看过您，您一直在昏睡状态中。 局里领导让你好好休息，这起案件暂时由冷厅长亲自主持工作。” 话落，刘子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现在必须赶紧出院。 他不在警局一天，侦查方向就发生了偏移。 这要是住上一个礼拜，线索还不被警局的内鬼擦得干干净净。 刘子明突然回眸看向床头柜，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小警花已经将手机递给了他，“您是在找它吗？” 刘子明接过手机，打开了5G信号，开始上网看新闻。 网上关于连环杀人的舆论压力已经压下去了不少，看来芦海带过来的两名嫌疑人落网，给广大市民心里打了一剂镇定剂。 下一条新闻是冷念丞正在医药城和一家德国器械公司签约战略合作。 照片上，他气宇轩昂，春风得意，颇有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 刘子明突然觉得好冷，身上的汗毛竖了起来，他感觉自己正在被一点一点吞噬着。 刚喂完苹果，庄妍又开始给刘子明喂水喝。 不得不说，小警花挺会照顾人的，谁要是娶了她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刘子明心里很感动，但是他现在没有心情和小警花眉目传情。 他又眨了眨眼睛，小警花看得很认真，“您是说，老汪抓住了没？” 神了！又被小警花给猜中了心思，刘子明激动得差点猛男落泪。 “他是割脖案的主谋，目前还在通缉中。两名罪犯说，老汪是他们的老大。 让他们替他找地方行凶，事后会给他们一人五万块钱的佣金。 他俩建议他来到唐庄那座废弃医院，两人看着老汪暴揍了苏菲菲一顿，他们声称自己没有动手。 苏菲菲被暴揍昏迷后，他们一起磕了会儿瓜子。 谁知苏菲菲突然醒了，还抢走了老汪那把菜刀，直接抹了脖子。” 话落，刘子明已经听出了漏洞百出。 他现在必须回去，哪怕什么也说不出来，但是他还可以用手写。 刘子明攸地一下站了起来，庄妍急了。 “刘队，医生说您需要观察一个礼拜才可以出院！”庄妍张开手臂拦住了刘子明的去向。 这时，查房医生走了进来，皱了皱眉头，“刘队长，您赶紧躺下！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几天，别急着回去！ 晕倒不是小事，这是身体对你发出的警报，必须要重视起来。 再说了，您没有好的身体怎么服务人民？怎么逮捕坏人？” 刘子明急得额头滚汗，不停地打手势，“我要出院！” 主治医师一脸严肃道：“不行！必须留院观察！” 说完，他又看向庄妍，“庄警官，盯紧刘队长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话落，主治医生离开了病房。 庄妍上前扶住刘子明，让他躺床上休息。 刘子明在手机里面输入了一行字，“妍妍，我必须回去！黑的已经被他们描成了白的！” 话落，刘子明眼眶含泪，庄妍看得鼻尖一酸。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她知道，刘队一定是急疯了。 在庄妍的掩护下，两人溜出了医院。 庄妍开始她那辆奥迪A3，载着刘子明开往海港警局。 回眸看向他时，发现他攥紧了两只拳头，眼眉立了起来。 “刘队，你别着急！” “我能不急吗？他们找来了两个替死鬼！”话落，刘子明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竟然能说话了。 庄妍一脸惊喜地看着刘子明，“吖！您是兔子急了会咬人吧！这么快嗓子就消炎啦？” 正文 第489章 后面必须，加一个零 海港市，医药城会展中心！ 冷念丞正代表冷氏药业集团与一家德国知名医疗器械签约长期合作模式。 签字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不停地震动起来。 签约仪式结束后，冷念丞坐在迈巴赫里回拨了刚才那个电话。 对方接通后，声音很焦躁，“冷老板，全城都在通缉我，您给的那二十万不够啊！ 冷老板，我现在这么惨，成了过街老鼠，您后面必须得加一个零。 剩下来的180万给我，我立刻出境！” 冷念丞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老汪，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现在成功出境的概率为零。 警方已经在机场、火车站、长途汽车站、码头、高速路口，到处布满了警力。 老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好好待在海港市避避风头。 你身上有二十万，够你过一阵子了，我们短期之内不要碰面。 警察的眼睛现在死死盯着我和李飞，咱们现在约了见面就是找死！” 老汪穿着雨衣站在报刊亭里，一双三角眼升起了狠厉的光，“姓冷的，我现在连花钱的机会都没有。 刚才老子想买个肉包子充饥，那店主门口就贴着我的人像，我已经快要饿死了。您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冷念丞挑了挑眉毛，反问道。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老汪的语气凶狠了起来。 冷念丞隔着电话听出了他的愤怒，“老汪，别急！” “姓冷的，我能不急吗？全城到处都张贴着我的人像，电子大屏上面也是我。 我特么也没想到，我火了！ 你赶紧把那180万给我送到五里路附近一家便利店门口的垃圾桶，放下你就可以走了。 我要的不多，那可是一条人命！警察现在到处抓我，你却跟没事人一样。 新闻上说，你正在与德国医疗器械签约，是不是差点把我老汪给忘了！ 你们晚上在庆功宴上大快朵颐，我却连泡面都不敢买！” 电话那头，冷念丞笑了笑，“老汪，我是那种人吗？咱们又不是一天两天认识的。 你刚才说的地方不安全，我查了，那边附近到处都是探头。 半个小时后，高家桥下面见，不见不散。” “好！我等你！千万别耍花招阴我！”老汪撂下这句话，戴上雨衣的帽子离开了报刊亭。 他现在手机也不敢开机，警察可以定位到他的位置。 想买一次性电话卡，移动、联通、电信公司门口张贴着他的照片。 大到酒店，小到沙县小吃、兰州拉面门前都张贴着他的悬赏通告。 他现在还挺值钱的，警方出十万元欢迎广大市民提供线索。 一路饿着肚子，走在雨里，时不时有人回眸看他几眼。 老汪将雨衣帽檐压得很低，一路低着头，走到公交站台。 15路公交车停在他的面前，他低着头走上车，投了两枚硬币。 “先生——”司机喊了一声，吓得老汪心口一紧，他立在原地，手伸进口袋里面正摸着一把匕首。 “先生，您的雨衣上有雨水，建议不要弄到座位上。” 老汪轻声“嗯”了一声，没有落座，一路站到了高家桥附近。 下车后，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下午一点的天空黑得像傍晚五六点的样子。 鞋子里面灌满了水，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他加快脚步赶往高家桥下面，冷念丞已经立在了桥洞下面。 老汪看见他一身西装笔挺，身上没有一滴雨水，李飞站在他旁边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直喷火。 “带吃的了吗？”老汪问道。 “阿飞，给他！” 李飞刚才路上去罗森便利店买了些速食，老汪眼神狠厉地接过去后，二话没说就开始狂吃。 一顿风卷残云过后，老汪擦了擦嘴巴，外面的雨水已经吓得直冒烟。 天空看起来比刚才还黑，像夜晚八九点的样子。 “钱呢？”老汪伸出手，两根手指摩擦了两下。 “这里是二十万，你要的数目太大，暂时凑不到。等你找到落脚的地方，我可以给你汇款。 老汪，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冷念丞拍了拍老汪的肩膀，“相信我，哥们不会诓骗你！” 老汪一下子甩开了冷念丞的手，“姓冷的，四十万你就想打发我？ 我说了，你别耍阴招，我可以去自首，反正人又不是我杀的，那娘们自己自杀的！ 大不了蹲大牢，一日三餐还能吃得饱饱的，还不用东躲西藏。 老子为了你，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不相信你连区区180万的现金都没有。” 老汪眼眉立了起来，一双三角眼透露出杀气，他掏出身上那把匕首对着冷念丞，“别把我逼急了，快去给我弄钱！” 冷念丞眉头皱了一下，双目注视着老汪，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 “老汪，我平生最讨厌别人用刀尖指着我！” 话落，老汪哆嗦了两下，他看见冷念丞已经戴上了手套。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像山顶上的瀑布，海港市十几年没有下过这么大雨。 天空黑透了，下午一点多的海港市，路灯管理处已经两起了道路两旁的路灯。 “你......你想干什么？”老汪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看见李飞也戴上了手套，两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们是不是想灭口？”老汪哆嗦道。 “是你逼我们的！你死了也好，我们杀了你，凶器放在你的手里，给你制造出畏罪自杀的场景。 等到雨过天晴，有人发现你的尸体，苏菲菲这起凶杀案就可以宣布告破了。 阿飞，是不是想想就大快人心？” 李飞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自从苏菲菲死了，他失去了光彩。 冷念丞嘴角扯起狞笑，“阿飞，上！” 李飞已经心如死灰，这浑蛋虽然是受冷念丞指使，但是苏菲菲的死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他们联手害死了他的菲菲，一个也别想活。 李飞阴着一张脸步步紧逼老汪，老汪喉结不住紧缩，摆出一副格斗姿势。 他身高不足169cm，地盘低，李飞身高较高，老汪决定主动进攻。 “啊——”的一声，老汪扑向了李飞，挥舞着手里的刀。 李飞与他正面交锋，海拔过高，有些吃亏。 老汪突然抱住李飞的腰，举起手中那把匕首，准备刺入李飞的腰部时，冷念丞从身后将一把瑞士军刀刺进了老汪的后脖颈处。 老汪一脸错愕，回眸时，冷念丞脸上溅满了血。 李飞从身后一个补刀，老汪“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阿飞，可以啊！匕首从颈部侧面刺入贯穿左侧胸腔肋骨第二到第五之间，可以一击毙命。” 李飞面无表情将那把匕首扔进了河里。 事后，两人将老汪的尸体放平，将凶器放在他的手上，制造出自杀的场景。 冷念丞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刚才老汪一滴血迸进了他的眼底，眼白瞬间红了。 “阿飞，你也擦擦！这货的血和他人一样恶臭！”冷念丞露出一脸嫌弃。 正文 第490章 出国深造，进修名额 “董事长，您为什么要杀了他？”李飞面无表情地问道。 “老汪用刀尖指着我，注定是我的敌人！一日不忠，终身不用！ 阿飞，当我们面对敌人的武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再也没有机会举起来！”冷念丞眼神狠厉道。 李飞心口一紧，整个人都在不住地哆嗦，冷念丞真狠！ 高家桥的桥洞上面，雨水像瀑布一样，越下越大。 天空黑得令人窒息，李飞的喉咙像被一只手死死掐住，喘不过气来。 想起昨天苏菲菲在那座废弃医院当着自己的面抹了脖子，临死前，她冲着自己绝望地笑。 她好像在说，“阿飞，不要为了我冒险，能活一个是一个！” 一股愤怒感再次袭来，从脚趾冲到了他的脑门。 李飞眼神狠厉地注视着冷念丞，他正在擦拭脸上的血。 这家伙有很强的洁癖，特别爱干净。 从他将猫咪切割成大小相同的块状，以及种种令人发指的操作，李飞早已看出他是典型的强迫症患者。 李飞曾经看过他的衣柜，衣服、袜子、领带、领结、手表通通整齐码放，且一尘不染。 他甚至可以克制住身体原始的欲望，也不愿意碰阳光水疗会所里面那些美女技师。 “阿飞，这场雨下得很及时，让我幡然醒悟。 当我们对待喉咙里的那根刺，必须狠狠地拔掉它！” 冷念丞轻笑了两声，看着地上死去的老汪，他死不瞑目，眼神里面已经失去了光彩。 地上的鲜血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大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抹去许多痕迹。 “阿飞，怪我吗？”冷念丞看着李飞，眼睛死死端倪着他。 李飞脸色惨白，只觉得全身冷得发抖，“苏菲菲是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 “阿飞，以后不要轻易相信任何女人！”冷念丞笑了笑，眼眶里面那滴老汪的血，染红了他的眼白。 ...... 庄妍驾驶着白色奥迪A3在暴风雨里逆风前行。 双手握紧方向盘，雨刮器不停摇摆，车窗外依旧模糊一片。 “刘队，咱们就不该出院！您看，连老天爷都在抗议呢！” “妍妍，老天爷这是欢迎我刘子明归队！” 刘子明一双坚毅的黑眸死死盯着前方，昏睡了一天，他满血复活。 两人抵达海港警局时，磅礴大雨突然停了。天空由黑夜转为白天，出现了阳光明媚的太阳。 “刘队，快看，天边有一道彩虹！”庄妍一声惊呼，眼睛看向远处的天空。 刘子明走下车，抬头看向天空，五彩斑斓的彩虹横跨在空中，很美。 “太阳出来了，彩虹出来了，这是一个好兆头。 妍妍，这场黑暗势力，注定邪不压正！” 庄妍看着刘子明，坚定地点点头，心里却不是滋味。 如果父亲真是警局内鬼，她该怎么去面对他？ 二人走进海港警局，警局上下都在各司其职。 “刘队，您怎么回来了？”方小可手里抱着厚厚一沓文件，眼底生出一道光。 “怎么？你不希望我回来啊？”刘子明笑了笑，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当然不是，没想到您这么就出院了，您该不会是逃出来的吧？”方小可挑了挑眉毛，压着嗓子问道。 “赶紧工作去！” “哦！”方小可吐了吐舌头跑开了。 今天大家的气氛比他在的时候轻松了许多，四周甚至还出现了说说笑笑的声音。 “妍妍，你不觉得大家高兴得太早了吗？”刘子明黑着脸说道。 “芦海抓住了两名罪犯，通通都认罪了。割脖案有了进展，就剩下主谋未落网。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是连环杀人案的第四名女性死者，现在暂时可以松了一口气。 对了，这两天网上舆论压力也降下去不少。”庄妍说道。 “现在还不是松口气的时候！”说完，刘子明走进庄建国的办公室，发现冷军也在。 两人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看来海港警局没有他这么个一根筋在场，所有人的心情都能变好。 “子明，你怎么出院了？”庄建国看见刘子明突然出现在门口，笑容僵持在脸上。 “怎么？您不希望我出院吗？”刘子明笑了笑，“是不是很失望？” 庄建国愣住了三秒，站了起来，走上前给刘子明递了一根烟，“你小子，别瞎说！欢迎归队！” 冷军站了起来，手里夹着一支烟，笑了笑，“子明的气色好多了！记住，以后不允许当拼命三郎！ 原则上你应该留院观察五至七天，多保重身体才是。 苏菲菲的案件我已经接手了，可以确定与连环杀人案无关。” 冷军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眼睛虽然在笑，但是瞳孔里透露出一丝的兴奋与得意。 刘子明眼睛直直地盯着冷军，那眼神看得庄建国心里直发毛。 “冷厅长的侦查手段果然精湛，这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姜还是老的辣！” 冷军听出了刘子明话里有话，笑了笑，“都是芦海的功劳，他搜查唐庄时发现了两名罪犯脸色不对，抓回去逼问了几句就全部撂了。 他们和那个老汪认识，老汪答应事成之后给他们一人五万块，两人就鬼迷心窍了。 归根到底，他们就是法盲。老庄，以后普法工作要继续开展，下基层，进乡村。” 庄建国点点头，笑了笑，“我月底就退休了，这工作以后还得子明安排下去。” 刘子明看了看冷军和庄建国，刚想开口说什么，方小可一惊一乍出现在门外。 “出......出事了！” “出啥事了？”庄建国突然站了起来。 “有市民报案，说是高家桥下面发现了凶手。” “报案人呢？”冷军问道。 “还在案发现场呢！打电话通知我们赶紧过去一趟。” 庄建国刚想说什么，刘子明已经走出了局长办公室，他立刻拨打了严勇的电话，“兄弟，来活了，上来！” 吕墨正坐在刑侦室，突然听见刘子明的声音，一脸惊喜地跑了出来，“吖！气色不错嘛！” “大鬼一日不除，我能在医院里安心地躺着吗？ 侦查方向都变了，我是从病床上跳起来的！”话落，两人拳头对碰了一下，尽显兄弟情。 这话被冷军和庄建国听进了耳朵里，两人面色顿时暗沉。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长长的走廊上，冷军和庄建国眼底一片阴影。 “老庄，以后让妍妍离他俩远点！小心被反噬！”冷军的声音很冷，像冰碴子一样。 庄建国心口顿挫了一下，他听出了冷厅长的画外音。 他是在告诉他，“老庄，让你女儿不要站错队。” “明白！”庄建国低头道。 冷军幽幽地吐出一口烟，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女大不中留，就是这个道理！你家妍妍的胳膊肘已经往外拐了！ 最近有一个可以去米国进修的名额，我打算给到海港警局！ 你知道的，将DNA技术用于刑侦最早可追溯到上世纪80年代的美国，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下周一开课，你让妍妍做好准备，来回机票全免，食宿全包，这个机会不是谁都能有的。” 话落，冷军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眼神意味深长。 庄建国感觉肩膀沉甸甸的，冷军将这次出国深造的机会让给妍妍，是念在他们多年的情分上。 他是想故意支开妍妍，避免他在清理人员过程中会伤害到他的宝贝女儿。 知女莫若父！ 庄建国知道，这个节骨眼上，妍妍很难答应！ 不过眼下蛇追着屁股咬，他就是绑也要把妍妍绑到米国。 ...... 正文 第491章 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吕墨看了一眼手机，一分钟不到，海港警局门前警员和警车整装待发。 严勇从法医鉴定处风风火火跑了出来，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夏果果呢？你俩不是已经男耕女织，夫唱妇随了吗？”刘子明看了看严勇的身后，一脸玩味道。 “刘哥，果果在验尸呢！苏菲菲的尸检报告最迟今天晚上可以发给你！” “好！你跟我们走一趟，高家桥下面发现了绑架苏菲菲的凶手，人称‘老汪’！” “刘哥，这操蛋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严勇一边摇头，一边拎着工具箱走上警车。 “快了！风雨过后就会见彩虹！”刘子明说完，严勇将脑袋从警车里伸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警车匆匆赶往高家桥，一路上警笛声四起。 海港市民最近对这声音已经不陌生，在城市的某个角落，说不定又有人死了。 抵达高家桥案发现场，一群市民正围着桥洞看热闹，桥上和桥下都站满了人。 刘子明放眼望去，桥洞下面有几名流浪汉。 有两个流浪汉吓得不轻，身体在打哆嗦。另外两名流浪汉看起来精神失常，站在一旁手舞足蹈。 报案人是一名男子，45岁，职业自由者，资深股民。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死者？” “警察同志，我是这附近的居民，每天下午都会在这附近散步。 当时我正在散步，远远就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尖叫，说是死人了。 我走过去一看，可把我吓坏了，这具尸体的眼睛都没闭上。 他长着一双三角眼，我看了半天，竟然发现有点似曾相识。 我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是警方正在悬赏抓捕的通缉犯，然后我立刻打了110指挥中心的电话。” “当时死者手里一直握着这把匕首吗？”刘子明追问道。 “是的！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手里就握着这把刀。 对了，我还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我一位过去当兵的兄弟，他说这是一把瑞士军刀。” “这附近有监控探头吗？”刘子明环视着四周。 “有！在高家桥上面呢！这桥洞底下还真没有发现过探头！” 刘子明心口一紧，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看了一眼死者，此人睁着一双阴鸷的三角眼，死相透露出一股狠厉的杀气。 可想而知，这货活着的时候长得一定很凶残。 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自杀？他们杀人跟杀鸡似的，他们才舍不得畏罪自杀。 “报告刘队，这附近我们已经查了，没有监控探头！”一名刑警跑过来汇报工作。 “有没有采集到足迹？”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继续问道。 “回刘队，现在没有发现任何足迹，包括死者的足迹也没有。今天这场雨下得太大了，把证据都冲没了。” 刘子明的脸色大变，这场雨简直下得太不是时候了，证据被冲洗得干干净净，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严勇正在进行尸体初步尸检，突然蹙起了眉头。 刘子明走上前问道，“兄弟，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严勇眉头拧成了一根结，刘子明很少看见他这样。 “刘哥，这家伙貌似不是畏罪自杀！！！” “此话怎讲？” “他身上一共有两处刀伤，一处在脖颈后处，另一处是匕首从颈部侧面刺入贯穿左侧胸腔肋骨第二到第五之间，这一刀可以一击毙命。 两处刀伤的力度和匕首都不像同一人所为，刀口分别是两种类型的匕首。 现场可能出现另外两名男子，二打一。另外，这两处刀伤都不像是自杀，更像是他杀！” “什么？”刘子明眼睛瞪得像铜铃。 严勇突然站了起来，“刘哥，吕专家，我们来示范一下。” 话落，严勇扮演死者老汪，刘子明和吕墨扮演另外两名男子。 严勇突然扑向吕墨，吕墨的身体不断往后倒退。 严勇举起“匕首”准备刺入吕墨的身体，吕墨举起手里“匕首”拼死反抗，匕首从颈部侧面刺入贯穿严勇的左侧胸腔肋骨第二到第五之间。 突然，严勇大吼了一嗓子，“刘哥，你从身后包抄！” 话落，刘子明举起手里的“匕首”挥向严勇，将凶器刺入了严勇的脖颈后处。 严勇的身体慢慢松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刘子明和吕墨一脸错愕，缓过神来，他俩像是明白了什么。 严勇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尸体面前，“你们看，这两处伤口都是他人所为。 一般人自杀都会直击自己的心脏或者直接割破喉咙血管，这样比较符合人类的行为动作。 死者除非是长期练习瑜伽的人，才会使用这么拐着弯的手法将匕首刺穿自己的脖颈后处和侧面，这动作不顺手，很难做到。” 吕墨站在一旁捏着自己的下颌骨，低沉道：“从死者的面部微表情，确实能看出这是他杀！” “吕专家，快说说！”刘子明定定地看着他，眼里迸出一道光。 吕墨蹲下身体，眼睛端倪着死者老汪，“他的眼睛没有闭上，证明死者死不瞑目。 一般选择对自己痛下狠手的人，都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死者的面部微表情像是在告诉我们，他死得很不甘心。 他的瞳仁虽然散开了，但是一直聚焦着某一点，证明死前正在虎视眈眈看着杀害他的人。 死者嘴唇微启，死前好像想要说什么。也许他想说，为什么要杀我？” 刘子明和严勇惊住了，觉得吕墨说得有道理。 吕墨蹲在死者的旁边继续分析道：“刚才严医和我们模拟了杀人场景，死者遭受那两刀，最终死姿不可能是以躺在地上这样的方式。 他应该是跪在地上，头部低垂着，鲜血顺着他的头部往下流。” 话落，严勇上前检查了死者的脑袋，眼睛瞪得巨大，“没错！他的发间有血浆，如果是平躺着死去，血液不会流向他的脑袋。刘哥，这家伙一定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凶手在欲盖弥彰！” “刘哥，你快看！死者口腔里面有食物残渣，一定是有人给他送了食物，然后杀了他。 现在外面铺天盖地都是这浑蛋的肖像，他根本没法抛头露面。” 话落，严勇用一根镊子取出了死者口腔里的肉丝状物体，抵在鼻尖闻了闻，“是奥尔良鸡腿的味道。” 庄妍正好看见了这一幕，胃部一阵翻江倒海，捂着嘴巴跑远了。 她不能吐在案发现场，避免破坏了凶手留下来的证据。 刘子明和吕墨眉头皱了皱，脸色有点难看。 “这货牙缝挺大，食物卡在牙缝里都臭了！”严勇一边取证一边说道。 刘子明抬头看了看四周，这附近真的没有监控探头。 如果有，刚才那场大暴雨很难拍出杀人凶手的样子。 庄妍吐得脸色煞白，“刘队，四名流浪汉，有两名精神失常。还有两名吓得神志不清，说话含糊不清，没有实质性的口供可以提供给咱们。”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高家桥附近已经挤满了围观的群众，警方在桥洞附近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回眸时，严勇已经开始收拾他的工具箱。 “初步尸检工作已经结束了，剩下来就是带回去进行尸检。刘哥，尸体我先带回去了。” 刘子明点点头，安排了两名新警将尸体搬上了车。 严勇走后，刘子明抬头看着高家桥的上面。 一场滔天大雨将天空洗得澄明蔚蓝，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同时也将证据冲洗得干干净净。 高家桥前面是一片景观带，附近市民经常在这一带散步。 下午下大雨的那会儿，四周一定没人，所以根本没有目击证人看见有人将汪某残忍地杀害。 他抬头看着高家桥上面，突然看见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双阴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嘴角扯着十分挑衅笑意。 正文 第492章 在暗影里，在光亮处 刘子明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桥上那名男子的目光似乎能够将他穿透。 他好像在说，“来抓我啊，我就站在你的面前。” 男子穿着破烂，带着一顶破帽子，像是城市的流浪汉。 他的身高和体型很熟悉，很像那个黑衣人。 寒气从脚趾头冲到了刘子明的脑门。 他拿出手机，将拍摄功能放大对焦刚才那名流浪汉时，发现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难道是错觉？ “吕墨，你刚才看见桥上有人吗？”刘子明拉着吕墨，看起来很紧张。 吕墨点点头，“嗯！一群看客在看热闹，这有什么稀奇的？华夏子民的兴趣之一！” “不对！刚才那群人里面有黑衣人！我记得他的眼睛！” 吕墨摸了摸刘子明的脑门，“你刚出院，脑袋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刘子明猛地甩开吕墨的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千真万确，我脑子没病！他刚才还冲着我十分挑衅地笑了笑。” “你是说，上次那个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的黑衣人？”吕墨一阵警觉。 “没错！他这次的打扮和之前都不一样！ 他将自己打扮成了一名流浪汉的样子！刚才就站在人群中看着我，冲着我笑。”恐惧感的驱使下，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吕墨将双臂交叉抱在怀里，“从犯罪心理学分析，凶手干了坏事如果没被发现，并且能顺利成功脱离现场，他们就会有侥幸心理。 凶手返回现场，一是想要看自己有没有留下什么不好的线索。二是想感受当时作案时候的心理变化。 不排除有些心理变态的凶手喜欢从现场围观群众当中，感受到一种变态的认同感。 还有一类罪犯很喜欢观察警察的反应，这个我之前就说过，罪犯喜欢看见警察一筹莫展的样子。 这会让他们感觉很得意，甚至会产生一种畸形的成就感。 这种快感对于他们来说，有时候甚至超乎于金钱、社会地位、女色等。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喜欢玩cosplay角色扮演！胆子挺大的，而且很冷静！” 庄妍走上前，进行了附近勘察的情况汇总，“刘队，监控中心那边反馈，高家桥下面没有监控探头。 同时，一场大雨将周边的脚印全部销毁。 现场只有流浪汉、报案人和几名群众的脚印，除此以外就是咱们自己人的。 另外，那两名流浪汉已经开口了。 他们下午在八佰伴附近躲雨，雨停了之后他们回到高家桥，发现了汪某的尸体，吓得尖叫了出来。 报案人当时正在附近散步，听见桥洞这边有尖叫声，第一时间拨打了110指挥中心的电话。” 刘子明深吸一口气，眉宇之间忧心忡忡。 “凶手是惯犯，刀刀致命。这样的人不会在现场留下证据，更不会留下指纹。先回局里吧！” ...... 严勇带着尸体回到海港警局，两名新警将汪某的尸体运到了法医鉴定处。 夏果果正在写苏菲菲的尸检报告，听见门外有动静，于是走了出来。 她看见严勇带了一具尸体回来，脸色逐渐冷了下来，“怎么又死人了？这次是谁？” “这次死得是一个大坏蛋！”话落，严勇将汪某脸上的白布猛地掀开，夏果果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尸检过许多尸体，像面前这具凶相毕露的尸体，她还是头一次见。 从五官的扭曲程度就可以判断，这是一起凶杀案件。 “他杀？”夏果果看着严勇，语气很清冷。 “厉害啊！现场报案人说是自杀，我们一开始过去也以为这货是畏罪自杀。 初步尸检中，我发现了问题，死者身上的刀伤不是他自己动手的。 来，我们一起看看在这具尸体。”严勇说话的语气有点像男朋友和女朋友说，“来，咱们来看一场电影。” 夏果果将她的二号手术室锁上，她这个习惯很不错。 人走，法医室必须锁门，避免尸体被人盗窃。 严勇拉开尸袋，将汪某身上的衣服褪得干干净净，就剩下一条破旧的内裤。 这货身高不高，浑身肌肉含量倒是挺高的。 此人手部虎口处有茧子，一看就是经常玩刀的人。 手掌部位有老茧，应该没少玩户外那种单双杠。 严勇正准备褪去汪某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时，夏果果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 “果果，你还会脸红啊？”严勇笑了笑，他第一次看见果果脸红。 “废什么话，快点！”夏果果有点恼怒。 这具男尸是她来海港警局遇见的第一具男尸，和另一名男法医一起目睹，她还是有点不适应。 现场气氛有点尴尬，严勇先打开了话匣子。 “死者头骨上方的血液分别是从脖颈后处、脖颈侧面喷溅上去的，两处都是致命伤。 匕首从颈部侧面刺入，然后贯穿左侧胸腔肋骨第二到第五之间，这一刀是最致命的......” 夏果果一边听严勇进行尸检分析，一边采集死者身上和凶器上的指纹。 指纹送到了数据库中心进行比对后，很快找到了符合的结果。 指纹的吻合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确定是死者汪富贵。 刘子明黑着脸回到海港警局，心情虽然沉重，但是他可以好好的怼一怼冷厅长。 “子明！主谋已经畏罪自杀，苏菲菲这起案件可以宣布告破，通知死者家属来提取尸体吧！”冷军突然叫住了刘子明。 “冷厅长，您的消息神通广大，您还不知道汪富贵不是畏罪自杀？”刘子明眯起眼睛，打量着冷军。 “什么？不是畏罪自杀？”冷军反问道。 “没错！我们这会儿要去法医室，您喊上老庄一起去看看死者的尸体。 还是那句话，尸体就是证据，罪犯只要行凶，就会在尸体上留下痕迹。 这句话是伟大的哲学家尼采说的！ 我们宋代时期法学专家宋慈也说过，假的就是假的，经不起检验。” 冷军脸色一阵错愕，缓过神来，他喊上了庄建国，五个人一同前往法医鉴定处。 法医地下室静悄悄的，走廊上只有五人“沙沙”的脚步声。 刘子明回眸看向冷军和庄建国，走廊上昏黄的灯光照在他二人的脸上。 他们在暗影里，吕墨和妍妍在光亮处。 正文 第493章 开始进行，现场还原 严勇和夏果果正在尸检汪富贵的尸体。 汪富贵的死相很扭曲，身体散发出长期没洗澡的恶臭，伤口处泛着一股来自血液里的铁腥味。 夏果果带着透明色的防护面具，严勇可以看见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过去那段日子，他一个人孤军奋战。 现在有果果陪着他，他感觉果果一定是上帝派下来拯救他的天使。 果果脖子上挂着一枚十字架的项链，她是受过西方教育的女孩。 为了接近她，严勇决定，佛祖、上帝，他都信。 在放大镜和紫外灯的照耀下，汪富贵的伤口暴露无遗。 果果面色冷静，动作麻利而又严谨，严勇感觉自己正在和同类切磋武艺。 刘子明推开三号法医室的门，铁门依旧没有保修，发出那种特别刺耳的声音。 现在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这声音颇有点虚张声势的味道，只能吓唬一些新人。 严勇、夏果果听见推门的声音，回眸看向门外，发现今天来探班的人挺多的。 严勇笑了笑，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上面还残留着汪福贵的血液。 夏果果带着防护面罩，回眸看向他们，透明色的面罩上溅了几滴鲜红的血。 那幅画面挺诡异的，像极了一幅恐怖的油画。 严勇最近特别喜欢笑，像一只发情的泰迪犬。 刘子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嘟哝了一句，“严肃点！” “严勇，果果，你们辛苦了！”冷军走进三号法医室，身上自带一股强大的官威。 “不辛苦，只要能够查出真相，我们死在这张解剖台上都行！”严勇笑了笑，手里的动作几乎没停下。 “不许瞎说！严勇，你汇报一下尸检的最新进展！” “嗯！凶手身上有两处致命刀伤，我们在他身上没有找到其他人的指纹。 这看起来像是凶手在畏罪自杀，但是我们当时在案发现场就已经和刘队、吕专家进行了模拟演练。” 冷军和庄建国愣住了，“什么？模拟演练？” 严勇、刘子明和吕墨，三人又一起合作模拟了当时可能会发生的情景。 看完三人的场景还原，冷军和庄建国面面相觑地看了看对方。 这种刑侦方法，他俩还头一次见识。挺新颖，挺别致。 庄建国突然想起法医欧阳焱和法医杨心蕊。如果他们在场，兴许会感叹后生可畏。 最近他试图和澳洲那边联系，发现欧阳焱和杨心蕊真的好像人间蒸发了。 “老庄，想什么呢？”冷军推了推庄建国。 “没！突然想起了一桩陈年案件！ 人老了，开始喜欢回忆过去，有时候脑子里面总会浮现出过去的案子。”庄建国讪笑道。 严勇继续分析汪富贵的尸检结果，“你们看，死者的后颈处和颈部侧面是由两把不用尺寸的刀具刺入。 脖颈后处这处伤口和死者手里握着的那把匕首相吻合。 颈部侧面的刀口明显尺寸较窄，刀柄较长，刀口相当锋利。 我从刀具图形库中进行了比对，初步判断为三种刀具，捕鲸叉军刀、Strider直刀、AK-47军用刺刀。 最大可能是AK-47军用刺刀，刀身上有血槽，刀把可以当锤子使用。 据说把这把刀可以直接将坚固的鳄鱼皮轻松割开，非常的锋利。 刀鞘是用纯牛皮制作，再加上外形十分霸气，一些刀迷们对它十分喜爱。 由此可以推理出，当时现场包含死者一共是三人。 两人可能是戴着手套进行作案，所以死者身上没有他们的指纹。 现在的罪犯反侦查意识都挺强的，所以咱们要不断学习，才能遇强则强。” 冷军点点头，表示认同，“严勇说得没错！ 四年一次的全球一线刑侦技术岗位培训，下周一将在米国开课。 我已经和老庄商量了，将这个宝贵的名额留给新人庄妍同志。” 话落，庄妍愣住了，“什么？那岂不是后天就要出发？” 冷军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妍妍，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全球最顶尖的刑侦技术专业人才给你们上课，这对你今后在刑侦破案方面意义深远。 妍妍，这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机会，你要好好珍惜，别辜负冷伯伯一片心意！” “可是......”庄妍眉头紧蹙，她想说，案子还没结，她不能去。 庄建国已经走上前，“妍妍，这是你冷伯伯奖励你的，你入警以来表现优异，我们都看见了。 既然你坚定选择走这一条路，爸爸想通了，爸爸支持你！” “爸，真的吗？”庄妍眼底迸泪，她的努力终于被父亲看见了。 “咳——”吕墨已经看出这是一份糖衣炮弹，这分明就是冷军和庄建国故意想支走妍妍。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吕墨隐约能感觉出来他们二人在搞鬼。 “咳——”这一声是严勇发出来的，“大家的注意力放在尸体上，OK？” 一群人顿时默不作声，盯着严勇、夏果果还有汪富贵的那具尸体。 严勇取出一个托盘，“这些是我从死者口腔里面提取的食物残渣，死者死前半个小时内吃了至少五种食物。 在死者的食道里面，我们没有发现食物。 食物目前还在死者的小肠部位，可以分析出死者吃完这些食物后不久就被人杀害了。 OK，这起案件现在已经外加了一层迷雾，确定是他杀。 可以这么说，凶手杀了凶手！” “凶手杀了凶手？”冷军重复了一遍，眼底顿沉。 “没错！严勇说得对！凶手杀了凶手！ 我们赶到时，那浑蛋扮演成一名流浪汉出现在高家桥上。 他冲着我咧开嘴角笑得很开心，等我举起手机对焦他时，他却消失不见了。 吕专家说了，凶手喜欢返回现场，亲眼看见警方乱成一锅粥，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变态。”刘子明双拳紧握，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夏果果摘下防护面具、口罩、手套，走到水池边进行了手部消毒。 洗完手，她站在冷军和庄建国面前，一张清冷的面容丝毫没有因为他二人是领导而谄媚半分。 接受过西方教育的人大多数都这样，比较喜欢民主、公平，也就是平等。 “冷厅长，庄局长，严医已经将尸体上我们能够发现的所有线索告知你们。 这起案件是他杀，侦查方向要继续寻找杀死凶手的凶手。 另外，我正在写苏菲菲的尸检报告小结，下班前可以给到刘队。 经过尸检，我们发现苏菲菲确实是自杀！当时的情景可能是这样的，我们可以还原一下。 严勇，你过来！” 严勇很听话，屁颠屁颠地被夏果果召唤了过去，两人展开了情景还原。 刘子明这下子才意识到，严勇突然学会了一个新技能，原来是夏果果教他的。 见贤思贤，果然是一件好事。等忙完案子，法医室还得继续扩充人才。 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能不能再借用一下刘队和吕专家？” 夏果果一双清冷的大眼睛看着他们二人，两人被美女法医注视着，哪有不从的道理。 苏菲菲拿起一支笔，开始进行现场还原。 这一招是她在国外留学期间，刑侦技术专业一名教授亲自教她的。 正文 第494章 人性没有，绝对好坏 在警局工作的法医也是警察，严勇和夏果果都有一定的刑侦技术。 法医只是他们的工种，在校期间，刑侦专业是法医学生的必修课程。 刘子明不会轻视他们的推理，而且还会采纳他们的推理结论。 在很多刑事案件中，法医为侦查工作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夏果果开始还原现场的情景。 “当时，现场一共有四人，分别是三名罪犯和死者苏菲菲。 三名罪犯正在聊天，死者苏菲菲趁机抢走了汪富贵的那把菜刀。 苏菲菲被罪犯折磨得半死不活，一嘴牙齿被打飞，她一直在忍着剧痛。 她深知落入他们手中只会慢慢被弄死，于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在三名罪犯的步步紧逼下，苏菲菲情绪彻底失控，用一把菜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话落，夏果果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身体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还做出一副死尸状。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夏果果这番推理看着挺逼真。 “咔——”严勇喊了停。 夏果果从地上站起来，恢复一脸清冷，她看向冷军，“现场的情景大致就是这样的！两名罪犯的口供与我刚才的场景还原一致吗？” 冷军点点头，眼底一阵盛怒，“完全一致！两名罪犯已经交代，说是目睹了苏菲菲自杀！ 如果不是他们折磨死者，这姑娘不会做出这么刚烈的举动。” “是啊！现在主谋已经死了，另外两名帮凶必须接受严惩。 这是一起案中案，凶手杀了凶手。子明，仔细查点一下这个汪富贵有没有仇家？”庄建国看着刘子明，语气坚定道。 “仇家目前没有发现，不过这家伙是一名性功能障碍患者，多年前因为杀妻被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 五年前与一发廊妹争吵过后，将其脑袋开了瓢，被判处了五年有期徒刑。 不过他在狱中表现还不错，干活挺认真的。 在劳动改造中，他参与了服装生产，针线活比女囚犯做得好。 因为在狱中表现不错，他四年就释放了。 苏菲菲这起命案，是他出来后涉及的第一起案子，可能是因为缺钱，受人指使。 我们还调查到，死者生前过得穷困潦倒，膝下无儿无女，只剩下八十岁的老母亲。 这家伙和他母亲住在海港市的石浦巷，那边是贫民区，他们租了一间破旧的屋子。 我们调查到，死者是一个大孝子，对他的母亲一直很孝顺。”刘子明说道。 “嗯，再凶残的杀手也有柔软的一面。这就是人性，没有绝对的好坏。”庄建国一脸深沉，说话的语气和平时有点不一样。眉宇之间，还有点淡淡的忧伤。 吕墨一直在不停观察他和冷军二人，这二人看起来注意力不太集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们和严勇、夏果果打了个招呼，五个人乘坐电梯原路返回警局一楼。 “子明，既然你已经回来了，侦查工作就交给你了。 有什么问题告诉我，我和你们庄局一定全力支持你们。”冷军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说完，他又看向庄妍，嘴角勾笑，“妍妍，后天你就要飞往米国了，早点回家准备行李。 我听说米国那边最近刮台风，气温降下去不少，记得多带些衣服。” 话落，他贴着庄妍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冷伯伯提前祝贺你学成归来！” 最后，他的眼睛落在吕墨的身上，“小墨，既然你不愿意回去，执意要留在这里等待最后的真相，我答应你。 不过妍妍走后，你们三剑客就少了一员大将。 孙梦是我从省厅带过来的，我可以把她安排给你们，一起协助你们办案。” 吕墨蹙了蹙眉头，孙梦是他的老同事，在省厅专门跟随冷军，是他的左膀右臂，也是省厅办公室主任。 她是冷军的人，一直从事文职，刑侦方面不是她的强项。 冷厅长这番操作摆明了是想在他们中间安插自己的眼线！ “谢谢厅长，我和孙主任过去没什么交集，突然一起合作不太适应，就不用麻烦了吧！” 冷军错愕了几秒，眼神顿沉，“既然如此，你们就辛苦一些，有需要尽管开口。” 说完，冷军和庄建国离开了警局大厅，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刘子明、吕墨走进刑侦室，庄妍一路紧跟其后。 回到刑侦室，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娥眉紧蹙。 她一心想着后天去米国的事情，眼下这几起案件都没有真相大白，她突然要结束战斗，难免有点不甘心。 这是她入警以来接触了第一个案子，她不想就这么草草收尾。 做人做事要善始善终，这是她给自己的人生准则。 冷伯伯推荐她去米国进修，起初她很感动，回过神来，她感觉这件事情很不简单。 这更像是冷伯伯在故意支走她，以此来弱化他们三剑客的力量。 一股巨大的恐惧冲到了她的脑门，她脑袋里闪现了最近许多可疑的片段。 录音笔被盗、电脑里面的音频文件被盗、警局发现了多枚监听器、父亲的可疑行为...... 这次米国的进修，她不能去！ ...... 冷念丞离开高家桥，一路加快脚步。李飞将车停在不远处，一处没有监控探头的地方。 他上车后，打开了后视镜，镜子里的他邋里邋遢。 他今天扮演了一名流浪汉，感觉很刺激。 刚才人群中有人看见他，露出了鄙夷嫌弃的眼神，证明他的表演很成功，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奖。 冷念丞脱下一身破旧不堪的衣服，用湿巾纸擦掉了脸上的污垢。 他对着镜子笑得一脸开心，捉弄警察真好玩。看着他们一筹莫展，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一阵暗爽。 刚才站在桥上往下看，刘子明急得脸色铁青，印堂发黑。 现场围观群众人心惶惶，议论纷纷，还有人在骂警察无能。 当时他心里一阵得意，海港市最近所有的危险氛围都是出自于他的双手。 坐在车内，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一双原本十分俊朗的眼睛，因为眼底有了杀戮变得像一只魔鬼。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得一脸狰狞，“阿飞，我今天的表演可以打满分吗？” “董事长的演技炉火纯青，奥斯卡金像奖影帝级别。” 李飞嘴上放着彩虹屁，脸上全程面无表情。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苏菲菲临死前的样子。 想起两人前段日子的幸福，即便是虚情假意，他仍然沉迷在其中无法自拔。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筋剥骨，失去了灵魂。苏菲菲死了，几乎要了他的整条命。 冷念丞坐在副驾驶一边擦拭脸上的仿妆，一边笑道：“阿飞，你是没看见，那帮警察刚才脸有多臭。” “董事长，您真厉害！那帮警察注定是您的手下败将！” 冷念丞突然回眸看向他，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阿飞，你不开心？” “没有啊！董事长，我当然开心啦！咱们要不要去大搓一顿？” 冷念丞嘴角勾笑，那笑声在车里回荡，听着令人寒毛直竖，“没问题，去老地方！” 为了打消冷念丞的顾虑，李飞一边开车，一边没话找话说，“董事长，苏菲菲已经死了，汪富贵也死了，接下来我们可以踏踏实实过日子了。” “阿飞，别高兴得太早！等咱们收拾了刘子明和那个省厅下来的吕专家，才能彻底高枕无忧。” 李飞回眸看向他时，被他眼底的狠厉吓得倒吸了一口气。 正文 第495章 我亲自送，妍妍登机 太阳下山了，最后一丝残阳落在大地上，像是冷念丞最爱的鲜血。 回到冷氏别墅，他走进淋浴间，洗了个凉水澡，冲去了身上的污垢。 刚才扮演流浪汉还是头一次，站在人群中看着那群警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种感觉真爽。 想起刘子明举起手机对焦他的样子，他在淋浴间笑出了声音。 “刘子明，我说过，我要弄死你！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 你不是很喜欢小警花吗？你不是很爱你的女儿和你的母亲吗？她们三个就是你的软肋，对吧？” 花洒下，冷念丞笑得一脸狠厉。 李飞回到家中，将身体蜷缩在沙发上。 他刚才路过金茂府，门口站着警察，东南西北四个门都拉上了黄色的警戒线。 他原本想去苏菲菲家中重温一下二人的过去，眼下这是根本无法实现的事情。 想起阳台上，苏菲菲给他买的那件灰色的浴袍，他的心口一阵巨疼。 打开冰柜，他一瓶接着一瓶疯狂酗酒。 在酒精的发酵下，他突然看见了苏菲菲绝美的一张脸。 他俩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最快乐的时光都在床上。 意识迷糊间，他看见苏菲菲的身体正在有规律地起伏。 起初她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不情愿，日子久了，她越来越沉陷其中。 李飞知道，身体骗不了人。苏菲菲一定是爱过他。 前一秒，他还在重温和苏菲菲翻云覆雨。 下一秒，他就看见苏菲菲的下颌骨被冷念丞一只脚狠狠踢爆。 当时，在那座废弃医院里，菲菲满嘴洁白的贝齿从口腔飞了出去。 李飞晃了晃脑袋，仰起头将一罐500ml的啤酒灌进了肚子里。 睁开眼睛，他看见苏菲菲躺在地上，喉管的血液像喷泉一样汹涌而出。 他揉了揉眼睛，冷念丞和汪富贵出现在他的面前，笑得一脸狰狞恐怖。 冷念丞猛地拔掉了苏菲菲的首级，冲着李飞笑得像一只恶鬼。 “阿飞，送给你！记住，以后不要轻易相信女人。” “啊——”的一声，李飞瘫软在地上，四周散落着啤酒易拉罐。 “冷念丞，你杀了我最心爱的女人，我和你不共戴天！” 话落，李飞面无表情地碾碎了地上所有的易拉罐。 ...... 海港警局。 刘子明和刑侦室的全体同仁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一群人落座后，刘子明的脸色相当黑，无敌黑，这张脸大灰狼见了都得绕道走。 没错！小朋友们见了都会哭着找妈妈。 所有人落座后，刘子明将食指抵在自己的唇间，示意大家先不要说话。 警局有内鬼，他们自己人已经了然于心。 每个人都心照不宣看了看自己的座位下方，试图发现四周有无微型监听器。 这一次，他们没有发现有人监视他们，刘子明吐出一口气，开始了此次会议的开场白。 “和大家汇报一下，庄妍同志后天暂时离队，出国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刑侦技术学习。” 话落，所有人表示祝贺，但是他们从庄妍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开心。 “妍妍，临走前有没有话要对大家说？”刘子明语气轻松，他不想把会议的气氛搞得太压抑。 庄妍摇了摇头，眉宇之间心事重重，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妍妍，说几句鼓舞士气的话也行！”吕墨在一旁煽动情绪。 庄妍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刘队，我决定了，这次出国深造的机会我不要了。 我要留下来和大家并肩作战！案子没破，我即使人在米国，心也在海港警局，不如不去。” “妍妍......不要胡闹，这个机会非常难得。”刘子明看着庄妍，眉头蹙了蹙。 “刘队，这个时候我出国进修和逃兵有什么区别？以后还有机会，但一定不是现在。 我从3月16日就一直跟着您追凶，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案件的所有细节。 请您不要再劝我出国进修了，我要留下来与大家一起抓捕真凶，还那些无辜的死者一个公道。” 话落，会议室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刘子明一脸感动，小警花真倔，他很喜欢！ 庄建国正在冷军的办公室，听见从会议室传出了掌声，大家的士气听起来很高涨。 “老庄，刘子明又在召集会议？你安装监听器了吗？”冷军两眉之间挤出了一道竖状的褶子。 “他们已经有所发现，咱们这个时候再动手脚，会破绽百出。 厅长，我刚才已经给妍妍把机票买好了，后天一早的航班，我亲自送妍妍登机。” “很好！老庄，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妍妍是你唯一的骨血。 如果咱们这次能够全身而退，我一定会履行咱们当年的约定。 犬子在瑞士已经立足，发展前景很好，将来咱们两家人一起在国外生活，享受一流的福利待遇。” 庄建国眼神里闪出一道光，是一丝生机。 人类有时候就是靠着一点信念感，坚强地活下去。 当年他们给两个孩子定下了娃娃亲，没想到冷军还记得。 冷军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语气坚定道：“老庄，不要妇人之仁，该清理的人一个也不能留！ 咱们马上就要退居二线了，赶紧铲除后患，你也不想在监狱度过晚年吧？” 庄建国陷入一阵沉默，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游走在正义和黑暗之间。 他就是黑与白之间的灰色空间。 两人互相点烟，烟头点燃的那一刻，两人各自深吸了一口，像是目的达成了一致。 庄建国的眼神突然落在冷军的桌上，上面是一份刘子明的档案，还有娜娜和刘母的相关信息。 他心口一紧，看样子冷军这次是要下狠手了！ 卡在冷军喉咙里面的那根刺，他注定是要连根拔起的！ 想起这些年和刘子明的师徒情深，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庄建国心口一紧。 当初刘子明才来警队的时候就是个标准的新兵蛋子。 他那会儿看见死人都会吓得尿裤子，回去之后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有一次在车内蹲守嫌犯，刘子明打了个盹，竟然被自己的噩梦惊醒。 后来，在他一手调教下，他进步神速，战无不破。 一桩桩疑难的案件，他好像有一双透视眼，能够精准地找到案件的破绽和突破口。 当年他们师徒二人在警界享有神探的美名，甚至有人说他们就是海港市的四大名捕，中国版的福尔摩斯。 庄建国抽完烟走出冷军的办公室，将门带上后，他腿部一阵松软，身体差点摔倒。 “老庄，你没事吧？”刘子明的语气有些紧张。 庄建国回头看向刘子明，笑了笑，“我没事，你小子才出院要注意劳逸结合，晕倒不是小事。” “知道了！放心吧！” 刘子明说完，庄建国一个人走在长长的走廊上。 他的背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驼了，像是有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背上。 刘子明心口一紧，感觉老庄心里一定有事。 ...... 晚上，庄建国吃完晚饭，在书房写日记。 庄妍今天也回来得很早，母亲一脸高兴，“妍妍，你爸已经帮你把机票买好了，后天一早就飞往米国。 警局那边爸爸已经帮你请好假了，明天你就不用去上班了，妈妈陪你去商场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咱们家宝贝第一次出国不能穿得太寒酸，咱们宝贝代表着中国刑警的形象。” “妈，我有点事情要和爸爸谈谈，我先进去了。” “去吧！去吧！妈给你收拾行李！” 庄太太笑得一脸开心，最近海港市发生的几起案件都太恐怖，她一直希望老庄可以把妍妍找机会支走。 没想到冷厅长这么慷慨，竟然将挤破头的出国名额，送给了他们家妍妍。 看样子，当年的娃娃亲，冷厅长和冷夫人还记得！ 庄妍推开父亲书房的门，看见父亲正在埋头伏案。 见到女儿走进来，庄建国突然将桌上的日记本合了起来，眉宇间的惊慌匆匆暗闪。 正文 第496章 秘密藏在，日记本里 庄妍看见父亲的书桌上有一本焦糖色的本子，看起来很精致，像是一本日记本。 仔细看，那上面竟然还有数字齿轮锁。 难道父亲的秘密都藏在日记本里？ “爸，我想和您聊聊！”庄妍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妍妍，后天就要出国了，是不是有点紧张？”庄建国笑了笑。 “爸，我想说......” 庄妍话没说完，庄建国又打断了她的话，“妍妍，爸爸知道你在担心去米国会给国内刑警丢脸！ 妍妍，千万不要这么想，这是一次全球刑警培训。大家都是去学习技术的，不是去比谁的警龄长短。 等我女儿回来之后，一定前途无量，警界生涯，星光熠熠。” 庄建国将两只宽厚有力的手落在女儿的肩膀上，“妍妍，爸爸相信你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以前是爸爸太固执了，认为女孩子应该选择一份安稳的工作，过着相夫教子的稳定生活。 爸爸现在想通了，一个人不可以阻止另一个人的梦想，这是最起码的尊重。包括父女之间亦是如此！” “爸......”庄妍眼底迸泪，“爸，我是想说......” “妍妍，一切尽在不言中，爸爸都懂！ 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妈在外面帮你收拾，我估计她要拆家，你赶紧出去看看吧！” 庄建国笑着将女儿推出了门外。 “爸，我真有话要说！” “妍妍，有什么话明天再说，爸爸有一份很重要的材料要写。 爸答应你，明天一定和你详聊，你今天收拾完早点休息。”说完，庄建国关上了书房的门。 庄妍娥眉紧蹙，父亲这是完全拒绝沟通的意思。 书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庄建国的身体倚靠在门后，瘫软在地上。 “妍妍，对不起，爸爸已经没法回头！你再给爸爸一点时间......” 庄建国将头埋进膝盖，低声抽泣着，两行浑浊的泪水划过他那张不再年轻的脸庞。 过了很久，他站起身来走向那张书桌。 那本上了锁的日记本，密码是他女儿的生日，里面藏匿着一段二十年未曾被掀开的秘密。 ...... 夜里，庄妍突然睁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屋内的天花板。 想起父亲的异样，她觉得父亲书桌上的本子一定有问题。 她猫着身子走出卧室，发现爸妈的房门紧闭，里面传出了父亲的鼾声。 走进父亲的书房，她打开手机电筒模式，开始寻找父亲那本日记本。 父亲的抽屉竟然上了锁，找了半天她愣是没有找到钥匙。 她猫着步子走进父母的卧室，摸到了父亲的外套。 她几乎是屏住呼吸才将钥匙从父亲的口袋里取出。 试了两把钥匙，她将父亲的书桌柜子打开了，里赫然躺着一本牛皮材质的焦糖色日记本。 上面的锁，是那种齿轮可以转动的数字锁。 她尝试了母亲的生日，父亲的生日，发现都不是。 最后她试了自己的生日，那本日记本竟然打开了。 坐在父亲的位置上，她从第一页开始读起。 “我有罪，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是一场阴谋......” 庄妍刚想继续看下去，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了。 她吓得的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将手机电筒对准门外那个黑影，父亲竟然立在门前。 他的五官在一片阴影下，两条浓黑的眉毛和坚毅的眸子透漏寒气逼人的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划破了她的脸。 “爸......”庄妍吓得口条直哆嗦。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女儿。 下一秒，他关上书房的门，身体步步紧逼，“妍妍，你看了多少？” “第......第一段第一行！ 爸，二十年前的案子真的是一场阴谋吗？”庄妍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开门见山直接问父亲。 “妍妍，快把本子给我，不要看下去！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庄建国的脸上被手机的光亮照得隐晦不明，五官在昏暗的视线里惊人地扭曲。 庄妍死死抱住那本笔记本，身体不住往后退，“爸，蒋晓娥真的是死于一场阴谋吗？” “妍妍，乖！快把本子给爸爸！”庄建国的脸色越发扭曲。 他知道这里面的秘密如果被妍妍知道，她一定会彻查到底。 他是女儿的信仰，是女儿的指明灯，是女儿从小到大的骄傲。 他这一生只是做错了一件事情！ 这些年，他工作勤勤恳恳，破案无数，却终究没法救赎自己的内心。 “爸，你别过来，你再过来别怪我喊妈妈了！”庄妍紧紧抱住父亲的日记本。 “妍妍，你妈睡得正香呢，别打扰她！”庄建国继续紧逼。 妍妍突然推开父亲书房的窗户，窗外瞬间吹进了凉飕飕的晚风。 “爸，您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从20层跳下去一定会摔成一滩肉泥。” “别别别，爸爸不过来！ 妍妍，爸爸都是为你好，有些秘密不要去触碰她，小心会被反噬。”庄建国压着嗓子低沉道。 “爸，我想继续读下去，可以吗？”晚风拂过庄妍的脸颊，吹动她的发丝，她的眼眶迸泪。 “不要！妍妍，你快把日记本先给爸爸，爸爸亲口讲给你听。”庄建国伸出一只手，嘴角扯笑，露出一脸父爱。 庄妍错愕了几秒，抬头看向墨染般的天空，留给庄建国一个纤细的背影。 “爸，地上死一个人，天上就会多出一颗星星。蒋晓娥的案件其实已经压在我心里很久。 每当我想开口问您，可看见您的眼睛，我就问不出口。 爸，您一直是女儿的骄傲，您为什么......” 庄妍话没说完，后脑勺突然挨了一下重击，身体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 庄建国的手里正举着一只地球仪，狠狠砸向了他的宝贝女儿。 昏暗的视线里，他浑身冷得发颤，他蹲下身子用手指探了探妍妍的鼻息。 还好，妍妍只是晕了过去。 过去，他连女儿的一根手指头都舍得碰一下。 没想到他今晚竟然痛下狠手，砸晕了他的小棉袄。 “老庄，你在里面吗？”门外传出了妻子的声音，庄建国吓得浑身发颤。 “老庄，我怎么听见里面有动静啊？”妻子又喊了一声。 庄建国打开书房的门，面色镇定地冲着妻子笑了笑，“你呀，书房窗户都忘了关了！ 我半夜听见外面刮大风，赶紧起来把窗户关上了，快回屋睡觉吧！” “是吗？我记得下午才关的窗户啊？哎，年纪大了，越来越健忘了。” 庄建国将书房门带上，跟着妻子回到卧室。 躺在床上，妻子竟然像个小女孩似的偎依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小猫磨蹭了两下。 庄建国心头一热，想起两人刚谈恋爱的时候，那会儿准岳父岳母看不上他。 妻子背着娘家人和自己在破旧的出租屋同居，当年跟着他吃了三年的苦，连卫生间都得和周围邻居合用。 后来，他当上了刑侦大队副队长的位置，却一直被队长李长明一直压着。 二十年前，他人到中年遇见了碧流河溺水一案，成功扭转了他的人生。 自此以后，他官运亨达，前程似锦。 逢年过节，岳父岳母逢人就当着众人面夸他们有个好女婿。 酒桌上，庄建国笑容满面，心里却如同一把刀在剐他的肉，脸颊红得发烫。 没多久，妻子发出了微微的鼾声，俨然已经熟睡。 黑夜里，庄建国蹑手蹑脚走下床，阴郁着一张脸，慢慢走向那间书房...... 正文 第497章 女警庄妍，突然失踪 庄妍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小木屋。 耳边可以清晰听见四周风吹树林的声响，时不时还会传来几声鸟鸣声，还有一些不明物体发出来的动静。 她瞪大着一双眼睛死死环视四周，发现这间小木屋里有食物和水。 它们就放在自己的手边，非常方便她拿取。 冷静下来，她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是自由的，双脚却被一副冰凉的手铐束缚着。 似乎留下食物和水的人，并不想让她死，但也不想让她逃离此地。 她越是挣扎，脚踝越是疼痛难忍。 周遭很安静，她感觉自己仿佛被置身于地球以外的世界，那个地方只有她一个人。 “放我出去！”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让她歇斯底里地扯着嗓子狂叫了一会儿，直到嗓子彻底沙哑。 她打开身旁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心情慢慢恢复下来。 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脑袋里面依旧历历在目。 当时，她发现了父亲日记本里的秘密。 正如刘队和吕专家所言，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父亲果然从中动了手脚。 蒋家村王半仙的死，也绝非是偶然，和当初判断一致，是他杀！ 很可惜，她没来得及读完那本日记就被父亲发现了。 后来，她感觉后脑勺被重物击中，然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她已经身处在这间小木屋里。 “爸爸，您为什么......”庄妍鼻尖一酸，一双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 4月9日，上午八点。 吕墨一早就从锦泰宾馆来到海港警局，他一直坐在电脑面前死守省城贴吧那名网友上线。 奇了怪，这家伙接连几天都没上线，头像一直是灰色的，像是人间蒸发了。 吕墨问了他很多遍，“哥们儿，你在吗？”，一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刘子明嘴里啃着东园小馆的大肉包子，走进了海港警局，一路匆匆来到刑侦室。 推开门，他看见吕墨像木头人似的坐在位置上。 “你小子有两把刷子，我把你模仿罪犯写的信和录音都给了娜娜，这孩子最近情绪好多了。 以后将你的育儿经，多分享一点呗。”他上前拍了拍吕墨的肩膀，语气故作轻松。 吕墨没有吱声，他的脸色很阴沉，像是一夜没睡好觉。 刘子明看向吕墨的电脑屏幕，长出了一口气，“别等了，人家也许是逗你玩的！ 那张身份证不代表什么！21世纪了，PS功能那么强大，什么东西都可以作假。” “不会的！我能感觉他一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吕墨一脸坚信。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回头看了一眼庄妍的座位，问道：“妍妍说今天不来上班吗？” “人家姑娘明天就要出国了，不得准备行李嘛！ 你以为是咱们大老爷们，拿几条内裤就能出远门了？你要是舍不得妍妍，你就去找她啊！”吕墨语气不太好，心思都在那名网友的身上。 “别胡说！赶紧工作！ 对了，苏菲菲和汪富贵的尸检报告都已经出来，我发你看看！” 刘子明刚打开手机屏幕，突然收到了庄建国的电话，里面传来了老庄焦急的声音。 “子明，妍妍不见了！” “什么？” ......刘子明挂断电话，拉着吕墨一路赶往庄建国的家中。 “老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子明的表情看起来比庄建国夫妇俩还要着急。 庄建国眉头拧成结，一脸疑惑道：“妍妍没和你们说，她去了哪里？” “没有啊！”刘子明头摇得像拨浪鼓，“老庄，你是怎么发现妍妍不见了？” “你师母一早起来发现妍妍的行李不见了，这丫头是明天上午的航班，她怎么突然走了！ 我刚才检查了护照，还在抽屉里，没有护照根本没法登机！ 这孩子到底出什么事了，她不愿意去进修可以和我们好好说啊！” 庄太太也急得直掉眼泪，“就是！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你们赶紧把她找出来！” 庄建国站在一旁阴着一张脸，吕墨的眼神和他对视时，他一下慌了神。 吕墨看见他眉毛轻挑了两下，眼神闪烁不安，心里顿时有种异样的感觉。 老庄的反应很奇怪，似乎很着急，又似乎知道些什么。 刘子明继续问道：“师母，妍妍有没有闺蜜、女同学之类的，您都打过电话问了吗？” “打了，她们说妍妍已经好久不和她们联系了。 她们都知道妍妍在警局工作忙，约好了等结案之后一起吃火锅逛街。 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玩失踪啊？”庄太太急得不行，“你们说，会不会是凶手恶意报复啊？那浑蛋专挑软柿子捏！” 刘子明一下子慌了，妍妍昨天在会议上就表明她不想出国进修，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老庄，你昨晚和妍妍说什么了吗？”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我就让她早点休息。 她妈妈说今天陪她上街买衣服，当时她也没什么异样啊！” 话落，庄太太突然看向丈夫，“老庄，我记得当时妍妍说是有事要和你谈，她没有和你透露什么吗？” 庄建国错愕了几秒，说道：“我们父女俩就聊了去米国进修的事情。 妍妍说她是警界新人，担心自己代表省里参加此次刑侦人才培训，有点不合适。 我告诉她，这次出国深造学习，机会实属难得。让她压力不要太大，就这些！” 庄建国猛抽了几根烟，急得眉头紧锁。 庄太太又翻开妍妍的同学联络簿找了几个她要好的同学，打电话过去又仔细问了一遍。 “老庄，妍妍真的不见了！我今天一早眼皮一直在跳，妍妍会不会出事了？”话落，庄太太眼角迸泪。 “师母，您别太担心。妍妍的护照还在家，证明她不可能出国。 如果她购买动车、地铁、大巴、船票等，我们可以联网第一时间查询到她的行踪。” “那你们赶紧查，妍妍从小到大虽然叛逆，但是不会无缘无故玩失踪！”庄太太急得眼睛直冒汗。 刘子明立刻拨打了电话给警局，让他们赶紧调查庄妍的行踪，以及各交通出行轨迹的信息。 吕墨站在一旁，说道，“通讯公司那边也要查一下，根据三角定位法技术可以定位追踪妍妍手机GPS信号。” 刘子明又立刻拨打了通讯公司的电话，联系到那边的负责人。 很快，他收到了几方发来的消息反馈。 “老庄，师母，妍妍没有出海港市，她人还在本地。 不过GPS定位没有追踪到妍妍的手机，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通讯公司最大程度可以在手机关机状态定位到一个人的位置，除非那个人把手机电池给拔了。 妍妍......可能出事了！”刘子明整个人顿时石化了，妍妍究竟去了哪里。 她的行李不见了，证明她原本是有出行计划，而全市交通枢纽系统都没有她的出行轨迹，这一点很危险。 “刘队，你联系一下银行，看看有没有娜娜的消费记录。她没开车，一定会乘坐地铁、公交、的士。” 刘子明点点头，吕墨说得有道理。 他很快联系到人民银行，调取了妍妍的消费记录。 上面显示妍妍最后一笔网上支付是在罗森便利店购买矿泉水，还是前天的消费记录。 今天到目前为止，妍妍都一直没有出现任何消费记录。 这就很奇怪了，难道妍妍是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徒步离家出走？ 正文 第498章 危险境地，越要冷静 “出来一下！”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两人走到门外。 庄建国眉宇之间突然浮上一层阴沉的光，眼睛死死盯着他们二人的背影。 庄夫人在一旁急得掉眼泪，根本没有看见丈夫脸上诡谲多变的神色。 “吕墨，你是不是什么了发现？”刘子明急着问道。 吕墨点点头，说道，“你还记得八怪皮鞋厂吗？也许是那个浑蛋干的！他很有可能再次诱骗了妍妍。” 刘子明摇摇头，“这不可能！妍妍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两次跟头！” 吕墨错愕了三秒，“你就这么确定？” “当然！你没发现妍妍挺聪明的吗？” “没......对了，还有另一种可能性，也许是熟人作案！”吕墨看着刘子明的眼睛，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吕墨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了一句，“你有没有怀疑可能是老庄动的手脚？他也许是贼喊捉贼？ 先是冷厅长投下糖衣炮弹，想要故意支走妍妍。 后来妍妍不答应出国进修，老庄于是就将她藏了起来。” “不会吧！虎毒还不食子呢！”刘子明一脸难以置信，“你这脑洞也太大了吧！我不信！” “妍妍暂时离开队伍，警局内鬼才能心无旁骛地清理咱们。 他们一定是看见妍妍成天和咱们形影不离，担心会误伤到她。 老庄这个时候把妍妍藏起来是对她最好的保护，他也许会将妍妍秘密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等这边风平浪静了，也许老庄一家会离开海港市。 我查到老庄最近有一部分资产正在秘密转移到瑞士一家银行账户上，数目不小。 还有一个更可疑的事情，省城贴吧网友那天说冷军的资产也在向瑞士银行转移，而且他的儿子就在瑞士当外交官。 后来我请我省城银行的朋友查了，和那名网友说的完全一致，冷军百分之九十的资产已经转移到了瑞士银行。” 刘子明瞪大了眼睛说道：“所以你怀疑是他们俩搞的鬼？” 吕墨点点头，“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刚才我分析了老庄的面部表情，他很可疑。 瞳孔紧缩，眨眼频率较高，时不时摸一摸鼻尖，这些都是撒谎的反应。” 刘子明没有继续问下去，两人再次回到屋内，看见庄太太急得直掉眼泪。 “你别哭啊，妍妍现在到底怎么了，咱们都还不知道呢！”庄建国阴着一张脸，一直在闷头抽烟。 “老庄，会不会是上次在八怪皮鞋厂绑架妍妍的黑衣人干的？”刘子明的眼睛紧盯着庄建国，试图发现蛛丝马迹的撒谎痕迹。 果然，庄建国眉宇之间暗闪了一丝奇怪的表情，说道：“这还不好说！也许是，也许不是。 妍妍既然还在海港市，你们赶紧通知警犬基地安排一批优秀的警犬将四个区域进行地毯式搜寻。 对了，所有出城的关卡通通严加防范。一旦发现有可疑目标，务必拦截。” 庄建国站了起来，整理一身警服，戴上警帽走出家门。 “yes，sir！”刘子明、吕墨紧跟其后。 很快，警犬基地八只优秀的警犬开始在海港市进行地毯式搜寻庄妍的下落。 庄建国回到海港警局，冷军迎了出来，“老庄，我都知道了！ 目前通讯公司GPS定位不到妍妍的手机信号，各大交通出行渠道都没有妍妍购票的记录，网上支付途径也查不到妍妍的任何消费途径。咱们必须将警力集中，挖地三尺也要找出妍妍这孩子。” 庄建国眉宇之间忧心忡忡，下一秒，他眼眶生泪。 “老庄，别急，妍妍一定会没事的！”冷军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又宽慰了几句。 吕墨看见这一幕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这两人像是在他们面前演戏，也许他们已经将妍妍给囚禁了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的演技简直是金像奖最佳男主角。 刘子明回到刑侦室，眉头拧成了一根结。 妍妍失踪了，会不会是老庄所为？这个想法很大胆，但是不代表不可能！ “吕墨，刚才老庄家门口附近的监控探头我们都查了，没有发现妍妍的踪影。 老庄家那栋楼的监控最近正在系统升级，所以根本不可能拍到妍妍。” 回到刑侦室，吕墨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没有搭理刘子明。 “吕墨，你在看什么？” “我在查看海港市的城市地图，寻找可以藏人又不会被人容易发现的地方。 唐庄的废弃医院原本是个好去处，但是现在已经被警察封锁了。 安山风景区之前出了王医生碎尸那件事，现在景区的工作人员和安保系统都已经加强了防范。 刘队，海港市有没有防空洞之类的地方？” 刘子明想了半天，从前好像在哪儿见过，不过没啥印象，也有可能是在其他城市看见过。 ....... 庄妍被关在山上的一间小木屋里，一开始很恐惧，很狂躁。 后来冷静下来，她想起在JS公安大学读书期间，教授说过一句话。 “身处在越危险的地方，越是要保持冷静。 紧张、愤怒、恐惧等情绪，只会让一名优秀的刑警丧失理智和判断力。” 冷静下来，庄妍看见屋子里面有自己去米国的行李。 看来父亲铁了心要将她秘密送出国，或者一直囚禁在这间小木屋。 也许等到风暴过后，才是自己重见天日的那天。 透过窗户的一道微小缝隙，她根据日光判断出时间应该是4月9日上午八九点的样子。 这会儿警局同事应该已经开始上班了，他们发现自己没来上班，一定不会太惊讶。 也许还会有文职女警羡慕她，被冷厅长开后门送了一个出国进修的好机会。 昨天冷厅长让她今天可以不用来上班，准备去米国的行李，这个时候被绑架简直太难引起同事的怀疑。 环视四周，她没有发现一个可以撬开脚踝上手铐的物件，不过还好她的双手是自由的。 她突然想起以前在课堂上，教授用一张人民币解开了一副手铐。 教授说，这一招是针对好人的，如果被坏人铐上了可以自救。 现在的手铐一般都是反齿相扣，越是挣扎手铐将会铐的越紧，但是有方法可以自救。 方法是取出一张人民币叠成一个细长条，然后塞进手铐齿槽中，用力把手烤捏紧。 手烤的上齿全部压在叠好的人民币上，这样反扣的齿就会被人民币给填满了，起不到反扣的作用。 然后再朝反方向猛地用力一掰，手铐的齿便顺着人民币一下子滑开了。 教授说，开这样的铐子根本不用钥匙。 打击罪犯过程中，警察难免会遭遇危险，这是一招自救的好方法。 庄妍想起自己的钱包在行李箱里，而行李箱就在她眼前两米的距离。 她挪动着身体往前移，触碰到行李箱时，她打开箱子从钱包里面取出了一张百元大钞。 很快，她根据教授的方法成功打开了手铐。 忍着脚踝的疼痛，庄妍眼底生出一道光，多亏她当年是一个上课认真听讲的好学生。 如果那会儿上课打瞌睡，教授这个开手铐的小窍门她就完美错过了。 正文 第499章 差点以为，见不到你 庄妍发现小木屋的门被父亲锁死了，万幸的是小木屋的窗户没有被焊死，父亲终究还是担心她的安危。 忍着脚踝的剧痛，庄妍翻出窗户，重重地摔在地上。 爬起来时，她环视四周，整个海港市树林如此茂密的地方只有一处。 这地方她前段时间来过，这里是安山风景区。 她摸了摸口袋，发现手机还在她的身上，但是电池却不见了。 父亲是一名资深老刑警了，他深知手机在关机状态时也会被通讯公司追踪GPS定位，所以取走了她手机里的电池。 就读JS公安大学时，教授就说过一句话，“警察一旦变成了内鬼，比真正的罪犯要可怕得多。” 庄妍突然想起一部电影《无间道》，艺术果然来源于现实。 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茂密森林和打不开的手机，庄妍心里一阵绝望。 鼻尖一酸，她突然委屈得很想哭。 转念间一想，深山老林距离山下还有很远，她决定先保存体力。 她带上父亲留在小木屋的水和面包，开始了一场徒步之旅。 山路不好走，她都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把她送到了这里。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她一路上摔了无数个跟头，膝盖磕破了，脚上起了水泡。 走了很久，她发现自己迷路了，于是在树上做起了标记。 幽静的深山里，她一边走，一边哭。 一边是正义、是真相，一边是早已经变成灰色人的父亲。 等她到了山下，然后呢？ 她要亲自去海港警局举报自己的父亲是一名内鬼吗？ 她要告诉警局上下，自己的父亲是二十年前蒋晓娥案件的帮凶？然后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落网吗？ ...... 刘子明和吕墨打印了一份海港市地图，两人找遍了海港市所有有可能藏人的地方。 他们发现了一座防空洞，洞内处于恒温状态。 只不过当年躲避敌人炮火的防空洞，现在里面竟然变成储藏香蕉和蘑菇的地方。 两人一无所获地走出那口防空洞，刘子明黑着脸一直在看警局的微信群。 八只警犬已经在海港市四个区域到处搜集妍妍的下落，截至目前毫无音讯。 “妍妍会不会在安山风景区？深山里面确实挺能藏人的！”吕墨看向刘子明。 刘子明沉默了一阵子，说道：“走！咱们去碰碰运气！” 两人一路驱车，立刻前往安山风景区。 ...... 庄建国正在冷军的办公室闷着头抽烟，眉头之间挤出了一道很深的痕迹。 冷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老庄，这不怪你！ 不过我就很纳闷了，秘密不应该藏在心里吗？你写出来干嘛？” “怪我！当初我就不该鬼迷心窍，答应帮助你们。现在妍妍发现了，我顾全大局才绑了她。 这些年，我夜夜睡不好觉，如果再不找个法子发泄情绪，我会憋死的！ 当年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他们二人失踪了，我查到他们二人将近二十年没有消费记录和出行记录。 现在谁都会进行网上支付，即便他们不网购，我在银行也没查到他们的取款信息。 老冷，你告诉我，他们俩当年究竟去了哪里？” “老庄，眼下不是关心他们二人的时候。等这次风波过去，你要是不放心，我和你亲自飞一趟澳洲。 老庄，我已经找人安排好妍妍直飞瑞士的手续。 等妍妍到了瑞士之后，我会让犬子好好照顾她，你就放心吧！” 两人四目相视，庄建国心里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冷军对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事情避而不谈，像是故意而为之。 他也是一名资深的刑警，他看得出来冷军一定有事情瞒着他。 “厅长，我去看看妍妍，我要当面跟她说清楚！”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冷军问道。 “不用了，这是我们父女之间的事情。” 庄建国刚走出冷军的办公室，文职女警方小可捧着一堆文件，正在满世界找他签字。 ...... 庄妍走到安山风景区售票中心时，身体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 工作人员见状吓得不轻，这姑娘腿上脚上到处都是伤，看起来像是从山上下来的。 “姑娘，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我们一直在售票处也没看见你进来啊？” “我......”庄妍喘着气，体能已经到达了最低值。她现在心力交瘁，身心俱惫。 这时，刘子明和吕墨匆忙赶到，看见了这一幕。 “妍妍——” 两人冲上前，庄妍睁开眼睛虚弱地看着前方。 刘子明正迎着光跑向她，身旁还有吕专家。 “刘队——吕专家——” 话落，她红了眼眶，眼睛里面迸出两行热泪。 刘子明蹲下身子，小警花柔软的身子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刘队，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吕墨站在一旁耸了耸肩膀，干脆先和站在一头雾水的景区管理员们解释了一番。 刘子明将妍妍抱上了警车，两人坐在汽车后座。 “吕墨，你开车！”刘子明将车钥匙扔给了吕墨。 “OK，没问题！”吕墨看了一眼后视镜，嘴角勾笑，这两人什么时候才能大大方方地走到一起。 车上，妍妍偎依在刘子明的怀里一直嘤嘤嘤，刘子明一边问她这儿疼还是那儿疼。 妍妍一直在哭，哭得特别伤心。 刘子明心口一紧，眼眶一热，眼底升起了雾气，他平生最见不得女人哭。 “看你那傻样，你怎么也哭了？”妍妍看见刘子明眼眶发红，哭得更厉害了。 两人在车内哭了半天，吕墨瞥了一眼后视镜，“妍妍，到底出啥事了，你们快别哭了！” 刘子明擦了擦眼角，“不好意思啊，我这人敏感，特别容易被代入情感。” “别扯犊子了，我问妍妍呢！妍妍，你突然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妍妍吸了吸鼻子，声音颤抖道：“你们猜对了，我爸果然有问题！” “啊——什么情况啊，你说具体点！”刘子明问道。 妍妍擦干眼泪，眉宇之间纠结了很久。 她真的要大义灭亲吗？ 正文 第500章 子弹射穿，他的脑袋 “妍妍，你还记得人民警察宣誓誓词吗？”吕墨的声音很低沉，但是透露出一股巨大的力量。 突然，像有一股正义的力量穿透了庄妍的身体。 她想起加入警队的第一天，她站在国徽下的宣誓。 她发誓要忠于党，要秉公执法，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她又想起十五岁的蒋晓娥，一名初二的花季少女，惨死在碧流河旁。 她决定将父亲的秘密告诉他们二人。 “昨晚回家我想找我爸谈谈关于不去米国进修的事情！ 谁知我一进他的书房，看见他桌上有一本焦糖色的本子。 我爸看见我时，突然将本子给合上，然后锁进了柜子。 我当时就觉得我爸的这个行为很奇怪，猜想里面可能有什么秘密。 晚上等我爸妈睡着了，我走进书房取出了日记本，没想到发现了......” 话落，庄妍欲言又止，偎依在刘子明的怀里又哭了起来。 妍妍一哭，刘子明就心软，“吕墨，先让妍妍放松一会儿！” 吕墨刚听到一半，被吊足了胃口，眉头紧蹙，“你别扯犊子，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妍妍，你是不是发现庄局长和二十年前的案子有关？” 庄妍点点头，哽咽道：“当时我还没来得及看完，就只看了第一段的第一行字。 我爸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还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把我打晕了。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山上的一间小木屋里面了。” “妍妍，你看见了什么？”吕墨继续追问道。 “我爸说，他有罪，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案件是一场阴谋。我当时就看了这些，然后就被他砸晕了。” 话落，刘子明摸了摸庄妍的脑袋，果然有一个肿包，“老庄下手也忒狠了吧！吕墨，妍妍现在状态不太稳定，你就先别问了。” 吕墨眼神死死注视着前方，语气坚定道：“刘队，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只要老庄愿意承认当年的罪行，我们就可以揪出一群害群之马。 老庄是二十年前案件的第一经手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当年案件的经过。 当年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已经人间失踪了，他们一定不是无缘无故失踪的，他们也许出事了！” “出事了？你确定了吗？”刘子明黑眉拧结，反问道。 “嗯！最近我又托澳洲那边的朋友查询了他们二人在国外的消费记录，还是老样子。 两个大活人没有任何出行记录，消费记录。 对了，他们当年留下的地址也是假的，这些年他们也许根本不在澳洲，而是......死了！” “死了？”妍妍叫出了声，“吕专家，有人敢杀法医？” 吕墨嘴角扯起一丝冷笑，“当然！当那些正义的人成为坏人的绊脚石，坏人为了清理前方的道路，会不择手段除掉他们。 妍妍，你入警不久，还不知道人性的底线可以多么残忍。老庄砸晕你，也是人性丑陋的一部分。” 车内，三个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庄妍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穿梭而过的两排树，等会儿她要亲手揭开父亲的阴谋。 此刻，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庄妍浑身发颤，“爸，对不起！” 妍妍的声音很小，刘子明和吕墨听得一清二楚，两个人的心情都特别沉重。 ...... 庄建国在办公室批复了一些公文，许多文件来自12345政府热线平台。 连日来，发生了诸多人命案件，整个海港市人心惶惶，不少民众都拨打了政府热线进行投诉。 政府热线将民众投诉的相关内容又反馈给了海港警局，要求海港警局给市民一个回复，这是一个收发文件的流转过程。 庄建国处理完这一烂摊子，抽完一支烟准备去小木屋和女儿开诚布公聊一聊。 妻子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老庄，我把妍妍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没有发现这孩子的踪影。老庄，孩子会不会......” 妻子在电话那头哭得泣不成声，电话这头庄建国眉头紧蹙。 他俩这辈子就这一个孩子，当年国家执行计划生育政策。 作为事业单位的一员，他们带头履行国家的号召，坚决不多生。 妻子的心情他很能理解，妻子害怕失独。 她还不知道妍妍是被自己给掳走了，脑袋里正在盘算最坏的想法。 “老庄，会不会连环杀手绑架了妍妍？那浑蛋已经杀害了三名年轻女孩，妍妍一直在查他。 你想啊，那浑蛋一直被警察揪着不放，一定是故意报复警察。咱们家妍妍很有可能被这浑蛋给盯上了......” “老婆，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全部警力全城搜寻妍妍的下落......” 挂完电话，庄建国出门时看见刘子明和吕墨像两道门神立在门外。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庄建国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话落，两人向左右两边移开身体。 下一秒，庄建国看见女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女儿面色惨白，浑身带伤，看起来是费了千辛万苦才逃了出来。 “妍妍，你......你去哪儿了？”事到如今，庄建国还在表演，他十分心虚地笑了笑。 “爸，您还不愿意承认吗？”说完，庄妍眼底迸泪。 庄建国环视四周，警局上下所有人都挤在长长的走廊上围观他们。 冷军这时走了出来，看见妍妍出现在警局，心脏狠狠缩了两下。 “妍妍！你去哪儿了？ 你这丫头把大家急疯了，全海港市的警力都在找你！”冷军走到庄妍的面前，大大方方地看着她，语气还有点埋怨。 “厅长......”庄妍的身体突然打了个激灵，她现在已经分不清冷军和父亲是人是鬼。 她只觉得此刻冷军一双看似正义的眼睛下面是一颗黑腐的心。 “妍妍，进屋说，不要影响大家工作！”冷军拍了拍妍妍的肩膀，语气温和了许多。 吕墨注意到，庄建国全程黑脸，额头上迸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刘子明心口一紧，外面同事多，这样揭穿老庄确实有损他多年来的颜面，他建议去会议室详谈。 冷军点点头，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走吧！拿上笔记本，咱们去会议室说。” 庄建国返回局长办公室，却顺手关上了门。 妍妍站在门外一双眼睛一直在落泪，刘子明在不停地安慰她。 吕墨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庄建国拿个笔记本，为什么要关门？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不好！他想跑！”吕墨突然警觉，大声呵斥道。 刘子明回过神来，两人冲进庄建国的办公室。 没想到庄建国没跑，而是举起一把小型便携式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老庄——不要！” “庄局——不要！” “爸——不要！” 庄建国笑了笑，举起手中那枚格洛克48超薄手枪。 那是一把小巧方便携带，触碰到扳机距离更短的手枪。 “砰——”的一声，子弹射穿了庄建国的太阳穴，刺穿了他的脑袋。 子弹从庄建国的太阳穴钻入大脑，旋转的力量迅速搅匀脑细胞。 如果庄建国的脑袋里此刻有一台摄像机，会拍摄到这样一幕。 那场面好像一碗豆腐脑用勺子拌的很烂，烂成那样，想不死也不行。 一秒内，子弹旋转的破坏力在另外一侧头骨造成10cm大小的破坏口，伴随着血液和脑浆飞散出来。 庄建国端坐在椅子上，睁着一双眼睛，嘴角竟然扯起一丝解脱的微笑。 一股血腥味开始弥漫在庄建国的办公室，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外，像是看着刘子明和女儿妍妍。 “爸——”庄妍大声喊了一声，身体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 正文 第501章 永远不会，失去信仰 从海港警局传出一声枪声的消息，瞬间惊爆了全城。 不少附近的市民听见枪声，纷纷赶往海港警局门前看热闹。 很快，当地官方媒体记者，还有一些自媒体人匆匆赶往第一现场。 警察局门前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数名警员在维持现场秩序。 人群混乱中，120救护车将庄建国和庄妍抬上了警车，第一时间送往海港市人民医院。 刘子明跟着救护车准备上去，被冷军突然喊住了，“子明，马上召开全员紧急会议，你必须在场！” 一分钟后，全体警员落座，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压抑。 警局局长死了，这事情简直是一条爆炸性新闻。 这场紧急会议是由省公安厅厅长冷军亲自主持。 冷军阴着一张脸，环视四周，眉宇之间正义凛然。 这时，他的左膀右臂，跟随他从省公安厅一同前往海港市的秘书孙梦走了进来。 孙梦将手里一封信毕恭毕敬放在冷军的面前，又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刘子明的身体冷得发颤，老庄死在他的面前，临死前一句话没有说，只是冲着他微笑。 他的笑容看似解脱，却又暗藏复杂。 冷军打开孙梦交给他的信封，看了起来。 五分钟后，他阴着一张脸，声音很阴沉，“同志们，这是我们在庄建国办公室发现的一封遗书，看来他对自己这一天早有预料啊！” 话落，会议室四周鸦雀无声，冷军叹了一口气。 “我真没想到，咱们内部竟然出现了内鬼，这个消息简直令我感到很震惊，也很心痛。 庄建国从警一生，战绩赫赫，没想到他二十年前就已经黑了。 这是他的一封遗书，大家可以传阅看一下，就先从刘队长开始吧！” 话落，冷军将手里庄建国的那封绝笔信传给了身旁的刘子明，“子明，你先看！” 刘子明接过那封信，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它。 看见第一个字的时候，他的脑袋一阵轰鸣，这封信确实是老庄亲笔写的。 老庄的字写得很漂亮，是那种苍劲有力的楷书笔法，整个警局能够写出这么一手好字的人不多。 两人以前还开过一个玩笑，老庄说以后退休了如果无所事事一定会得老年痴呆症。 刘子明当时建议他可以开一个书法培训班，一来打发时间，二来培育下一代。 刘子明还说，等他老了就在老庄的书法培训班隔壁开一间裱字画的店，这样就凑成了一条龙服务。 吕墨推了推刘子明，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冷静！” 刘子明点点头，眼神落在那张轻飘飘的信纸上。 “各位领导，各位警员，见字如见面，问候诸位安好。 当你们看见这封信时，证明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这一生勤勤恳恳，为民服务，终究还是对不起党和人民。 这二十年，我过得步步惊心，夜夜难寐。夜半三惊，时常被噩梦惊醒。 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是我从中动了手脚。 当年冷氏集团原董事长冷俊峰身患尿毒症，急需要换肾。 他的属下李国栋在民间寻肾，最终将黑手伸向了蒋家村一名十五岁少女蒋晓娥的腰间。 他安排杀手盗肾，害死了蒋晓娥。然后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找到我，说只要我改写事实，他能保我官运亨达，前程似锦。 我当时鬼迷心窍，竟然答应了他。 事到如今，冷俊峰已经与世长辞，李国栋也已经自杀，当年犯罪的人只剩下我一人！ 我曾经来自天堂，却误入地狱。从二十年前那天起，我再也没有安稳过。 尽管我一直身居高位，但是我自知自己配不上这个位置，更配不上这身警服......” 刘子明将手里那封信传给吕墨后，脸色史无前例的黑。 老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又揭发了李国栋，这一步显得不痛不痒，破绽百出。 一个医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保证老庄官运亨达，只有一种可能，他背后还有其他人可以帮助老庄达成目的。 老庄究竟在保护谁？ 刘子明想了半天，老庄自杀后，谁会是最大受益者。 想来想去，他和吕墨的眼睛几乎同时看向了冷军。 当年老庄在碧流河案件后官运亨通，听说是当年省公安厅副厅长冷军，亲自向中央公安部部长申请的提拔机会。 刘子明想起老庄刚才那个解脱的笑容，心脏一紧。 他将罪行一一揽下，他用自己的死保护了其他的伞。 这封信的笔迹看着不像近日写的，信纸也没有那么崭新。 很显然，这封信老庄已经放在办公室有一阵子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拿出来。 除非他深知当年的案件没法继续隐瞒，他才会成为那场阴谋罪恶的最后一颗棋子。 会议室内，一片鸦雀无声，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文职女警方小可在小声地哭，老庄平时看起来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对文职警员一直挺好的。 没想到他竟然是内鬼，方小可心里百感交集，一直在吸鼻子。 冷军看了看四周，继续说道：“庄建国因为犯了纪律性问题，现在人又离世了，接下来海港警局暂时先由我来组织工作。 二十年前的案件我会让人重新翻案彻查，大家还是要将全部的精力继续放在3月16日以来的几起人命案件上。散会！” 话落，一屋子的警员陆陆续续退场，冷军阴着脸看向刘子明和吕墨。 “你们别太难过了，警局出现了这么一颗毒瘤，我也很痛心。 你们要痛定思痛，尽快揪出连环杀人的凶手。 二十年前的案子你们可以先放下了，我会向上面申请重新彻查此案。 去吧，看看妍妍怎么样了？” 说完，冷军起身走出会议室，孙梦紧跟其后。 海港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 病床上，庄妍眉头紧蹙，她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父亲穿着一身警服，看着她说道：“妍妍，别怪爸爸！ 人性的贪婪永无止境，当初爸爸鬼迷心窍，为了升官，做错了事情。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爸爸一定选择做个好人。” 庄妍穿着一身警服，英姿飒爽，她看着父亲说道：“爸，自首吧！” “妍妍，你不要逼爸爸，爸爸知道错了！” “爸，您是我的信仰，妍妍没有信仰了！”庄妍哭得泣不成声。 “妍妍，你永远不会失去信仰，警帽上的国徽就是你的信仰。” 话落，庄建国举起手中那把格洛克48超薄手枪，笑着看向女儿，“妍妍，爸爸还你信仰！” “砰”的一声巨响，庄妍抬起头看见父亲的太阳穴上面一颗鲜红的血窟窿。 “爸——” 一声尖叫声划破寂静的单人间病房，几名医生匆匆跑了进来。 庄妍的情绪不太稳定，一直在歇斯底里，眼眶迸出大颗大颗的眼泪。 医生给她注射了一剂“苯巴比妥”镇定剂，她才幽幽地合上了眼睛。 正文 第502章 给你批准，一周假期 海港市人民医院，庄太太脸色发白，只身一人前往地下负二层太平间停尸房。 她在太平间的入口处签完字，由一名工作人员带领她走向停尸间确认死者身份。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尤其是庄太太，面色煞白，这是她第一次来太平间认领尸体。 她记得老庄以前说过，从事太平间工作的人都不是一般人，第一必须胆子大；第二必须耐得住寂寞；第三必须无视他人的看法。 尽管职业无高低贵贱之分，但是常年在太平间的工作人员脸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阴气。 庄太太跟随工作人员走在走廊上，浑身打着哆嗦。 四周安静的只有二人的脚步声，还有停尸房尸柜嗡嗡作响的运作声。 走进一间屋子时，她抬头看了一眼门头，上面写着四号停尸间。 尸柜上面贴着标签，写着尸体的姓名：庄建国，年龄：60周岁。 太平间的工作人员打开四号停尸间的门，继续从第四排第四格将庄建国拉了出来。 尸袋的作用是让搬运的人员及其他人员不能看到尸体的模样引起不适。 这也是对死者的尊重，以及将搬运者的感受降到最低。 庄建国的尸体由一个不透明的黑色尸袋包裹着，庄太太见状，顿时捂着嘴巴眼眶迸泪。 随后，工作人员很不情愿地说了一句“女士，请您节哀顺变”，然后就走出了停尸间，给家属和死者独处的时间。 刚才庄建国被送过来时，已经有人走漏了风声，说这人是海港警局的一把手。 据说此人是自戕身亡，他是警局的一名内鬼，属于畏罪自杀。 对于这样的死者，太平间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没什么同情心。 庄太太的双手哆嗦着伸向黑色尸袋，拉开拉链开始确认死者身份。 拉链在齿轮上发出的声响，在安静的四号停尸间被放大了数倍。 很快，庄建国的尸体惨白地暴露在她的面前，身体上的衣服已经被褪去得一干二净。 尸体被运到停尸间都是赤身裸体的，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尸僵，家属会很难给死者脱下原来的脏衣服，更不方便给死者穿寿衣。 “老庄——” 庄太太看见庄建国那张标准的国字脸，脸色死灰一般，瞬间两行热泪滚落。 她的手划过他的太阳穴时，看见庄建国两边的太阳穴已经被子弹穿孔。 “老庄，他们说你是警局内鬼！你醒醒，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咱们说好退休后一起去公园晨练，你打太极拳，我跳广场舞。 等咱们妍妍生儿育女，我们一起带外孙子外孙女。 老庄，你不能说走就走，你醒醒！” 话落，庄太太扑向了庄建国的尸体，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冰凉得像一块冰。 记忆中的老庄从未这么冷！ 她体寒，冬天没有老庄一夜都不热乎。老庄过去经常和她开玩笑，说他是她的暖宝宝。 太平间工作人员听见四号停尸间里面传出了动静，赶紧上前将庄太太拉下，“女士，请您冷静点。 如果您对死者死亡原因有异议时，可以在死者死亡后48小时内要求进行尸检。” 庄太太的精神已经崩溃，她发了疯似地跑出了太平间，一路冲到医院神经内科。 她要当面问问女儿，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为什么她回来了老庄却自杀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一路跑到神经内科，医生告知庄妍已经注射了镇定剂，一时半会醒不来。 这时，刘子明和吕墨从警局匆忙赶来。 庄太太看见他们立刻扑了上去，哭着问道：“子明，你师父为什么自杀？他们说他是黑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母，您先冷静一下，我和您解释！” ...... 庄太太带领刘子明和吕墨回到家中，三人走进庄建国的书房开始寻找妍妍说的那本焦糖色的日记本。 寻了许久，他们一无所获，猜想一定是老庄将日记本藏了起来，或者销毁了。 “师母，您见过老庄那本日记本吗？”刘子明低声问道。 庄太太一边哭，一边说，“有点印象，不过我从不看他的日记。” 刘子明沉默了一会儿，阴郁着一双黑眸，低沉道：“老庄这个操作更加证明，日记本里面可能有天大的秘密。 二十年那起命案不是老庄一个人可以只手遮天的，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内鬼，老庄只是当了他们的替死鬼！” “子明，你一定要揪出背后黑手，老庄一定是被人利用了。”庄太太哭得泣不成声。 “师母，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揪出他！” 刘子明和吕墨飞奔回海港警局，数名媒体记者堵在门口，要求省公安厅厅长冷军给民众一个说法。 此人初来海港时，表现十分高调，现在却低调得像只缩头乌龟。 他一直躲在警局里面不愿意出来当面澄清警局出现内鬼这件事。 一群记者突然看见刘子明，立刻冲了上去。 “刘队，请问庄局长自杀真的是畏罪自杀吗？二十年前的旧案，是不是他从中做了手脚？” “刘队，请您正面回答广大市民，警局内部是不是出现了内鬼？” “刘队，请问二十年前的旧案和最近发生的诸多命案是不是有关联？” “刘队.....刘队......刘队......” 刘子明和吕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武装刑警的保护下挤进了警局。 经过冷军的办公室，他们看见冷军正坐在办公室处理公文。 “你不觉得他太淡定了吗？”吕墨看着刘子明小声说道。 “是有点！你看出什么了吗？” “从他的面部微表情以及他现在状态不错，他看起来很轻松。老庄死了，似乎他松了一口气。” 刘子明看向吕墨，继续问道，“省城贴吧那名网友上线了吗？” “还没！不过我一直盯着APP客户端，他的头像一直是灰色的。” 冷军突然抬起头看向二人，很关切地问道：“妍妍怎么样了？老庄也是糊涂啊，连妍妍都舍得动手。” “妍妍头颅后侧有明显鼓包，昨晚被庄建国击中了，凶器应该是一枚地球仪。 我们刚去了老庄书房，发现那枚地球仪瘪进去一个坑。”刘子明说道。 冷军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有没有在老庄书房发现什么可疑线索？” “妍妍看见的那本日记本，我们在老庄书房继续找了很多遍，没有发现。 那本日记本里面的秘密也许比咱们目前知道的要可怕一万倍。” 刘子明和吕墨注视着冷军，发现此人的面部表情平静如水。 “厅长，您很淡定啊！外面来了许多媒体和围观的群众，您不打算给他们一个说法吗？”刘子明的脸色很黑，大灰狼看了都会绕道而行。 冷军深吸了一口气，“子明，先由他们去吧！老庄的事情是警局的家丑，建议不要外扬。” 刘子明错了几秒，继续说道：“厅长，您说咱们队伍中会不会还有内鬼？也许还不止一个呢！” 冷军听出了刘子明话里有话在膈应他，心口狠狠缩了缩。 此人，留不得！！！ 他抬头看向吕墨时，发现他的老部下正在用审讯犯人的眼神死死注视着他。 这家伙是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天生对人类的面部微表情敏感，也许他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心虚。 “子明，你和老庄的感情很深厚，老庄腐化对你影响很大。 我给你批准一周的假期，让你回去放松一下。”冷军站了起来，走上前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两人四目相视，像是正义和黑暗的对视。 刘子明扯着嘴角笑出声，“冷厅长，谢谢您的关心，我没那么脆弱！” 正文 第503章 警局不可，一日无首 冷军注视着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此人很不好对付，软硬不吃！ 吕墨紧跟着刘子明的步伐，两人走出冷军那间办公室。 两人出门时看见了孙梦，这女的人到中年，保养得还不错，颇有几分姿色。 她看人时总是习惯面带微笑，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笑面虎的感觉。 “你知道她是谁吗？徐娘半老，看着有几分姿色，会不会和里面那位有一腿？”刘子明问道。 吕墨眼眉突然立了起来，“你是魔鬼吗？这都能看得出来？” “怎么了，是被我猜中了？”刘子明突然来了劲。 吕墨双手抱臂，沉思了一会儿，“好吧！你要保密，我也只是听说！ 这个孙梦一辈子没结婚，省公安厅以前有人怀疑她是拉拉！” “拉拉？你是说两个女人的爱情故事？”刘子明反问道。 “喲！你懂得还挺多！”吕墨上下打量着刘子明，“后来也有人说她在北京有个大她二十岁的男人，总之她这辈子还没结过婚。 有一次我发现她和厅长在省城西郊一家度假村一起共进晚餐。 那家度假村是我大学同学的老婆开的，当天我们在另外一间包房吃饭。 我去洗手间的时候看见了孙梦，然后我一路跟着她，看见她走进了我们隔壁的包间，冷军就坐在里面。 好奇心害死猫，我问我同学调取了监控，你猜怎么着？”吕墨一脸神神叨叨。 “他俩互相投喂食物，举止暧昧不清？”刘子明一脸诧异，发挥着脑洞。 “何止？孙梦直接躺在冷军怀里去了！” “啊——这两人黄昏恋啊，孙梦好像和我一样大，今天四十岁！” “嗯！可能缺少父爱吧！老庄刚死，孙梦刚才竟然在微笑，你看见没？” “看见了！这老娘们现在这个时候的微笑，你不觉得很诡异吗？” 话落，刘子明和吕墨两人相视一看，心里感觉出一丝异样。 孙梦走进冷军的办公室，将门给带上了。 走进办公室，她四处仔细搜查了一遍，确定这里面没有被人安装窃听器。 “小梦，你多虑了，我这里没有那些东西！” “厅长，我们会的，敌人也会，咱们还是小心点好！ 对了，多亏了您之前让庄建国写了一封绝笔信，要不这下子可就难办了。 不过我看刘子明和咱们老同事吕墨貌似都不太相信这封信件的内容。”孙梦看着冷军，眼神暗沉。 冷军将烟屁股丢进了水杯中，看着烟头遇见水瞬间熄灭了火源。 他笑了笑，“小梦，吕墨可能要坏事，我真后悔当初把他调过来。 没想到这两人臭味相投，榴莲配山竹，咖啡配伴侣！ 你最近盯紧了吕墨，对了，刘子明女儿和母亲的日常出行时间都查清楚了吗？” 孙梦从口袋里面取出一个米黄色的信封递给冷军，“厅长，都在里面，你看完了就烧了。” 话落，冷军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孙梦调查得很仔细，刘母早上几点送孙女上学，下午几点去接孙女。包括几点去买菜，喜欢逛哪家蔬菜摊和水果摊都查得清清楚楚。 “小梦，干得漂亮！” “谢谢厅长！”孙梦低头莞尔一笑。 冷军走上前，牵起她的小手，说道：“小梦，你跟着我很多年了，辛苦了。 之前我考虑到小海还小，又自幼丧母。 我一直担心他会有顾虑，现在他已经长大了，我也就放心了。 这些年委屈你了，等这次风波平息了，我们......” 冷军话没说完，孙梦将手指抵在他的唇珠之间，满面娇羞道：“老冷，我明白！我愿意等！” 过了一会儿，孙梦问道：“海港警局不能一日无首，上面是怎么打算的？” “老庄刚离世，上面暂时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件事。我估计可能会从内部提拔，很有可能会是刘子明。” “那不行！刘子明如果当上局长的位置，小丞岂不是会一直被死死盯着？到时候咱们......” 冷军叹了一口气，“这浑小子我真想毙了他，要不是我哥，我不可能留他。 刘子明一定不能被提拔，我会向上级申请，从外面空降一名顶替老庄位置的人。” 冷军话音刚落，孙梦扯起嘴角笑了笑，对着冷军竖起了大拇指。 “军哥，您心里应该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不然不会这么胸有成竹。” 冷军笑了笑，“知我者，小梦也！没错，我想让江洋回来！” “江洋？他不是在G省当副市长吗？你让他来海港市当局长，这不相当于降级了吗？” “没办法！我信得过的人不多！你和江洋是为数不多的两位。”冷军一双苍劲有力的大眼睛，温柔地看着孙梦。 孙梦被他的话感动眼眶起了雾气，脸颊一阵潮红，“老庄，谢谢你！” “小梦，这些年应该是我谢谢你才是！等这次风波平息了，我们一起去瑞士。” “嗯！我已经把我爸妈的手续都办理好了，只要你通知一声，我们可以立刻跟你走。” ...... 冷氏药业集团。 冷念丞坐在董事长办公室，正在幸灾乐祸地看着艾拍APP。 小视频时代，没有不透风的墙。海港市民上传了海港警局门前的一幕，发布到了网上。 “哈哈哈！李飞，你快看！刘子明的脸都气绿了！” 李飞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像一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冷念丞的表情突然凝结住了，“阿飞，你不高兴吗？” 李飞突然扯起嘴角笑了笑，“董事长，阿飞当然高兴，要不今晚咱们去吃火锅庆祝一番？” “阿飞，你这两天食欲很旺盛啊？是不是没有苏菲菲泄愤，只能用食物转移注意力？”冷念丞露出一脸邪笑。 冷念丞突然提起苏菲菲，李飞心口一阵刺痛，像一块慢慢开始结疤的伤口被人亲手抠破了伤疤。 “董事长说笑了，苏菲菲是个贱人，我已经将她从脑袋里删除了。” “阿飞，世界上比苏菲菲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不要一叶障目。” 冷念丞走上前，举起一杯罗曼蒂·康帝端给李飞，“阿飞，庄建国自杀了，知道我们秘密的人又少了一位。我们一起敬他一杯，他算是一条汉子！” 话落，两人将酒杯里的酒洒在了地上。 冷念丞嘴角扯起阴笑，“庄局，这是我和阿飞敬你的上坟酒，一路走好！” 对了，刘子明和你师徒情深，你再等等，我很快送他去阴曹地府见你！” 李飞看着冷念丞的背影，眼底升起了狠厉的光。 他的手在口袋里面摸着一把枪，这把枪是他刚从枪支黑市买来的一把CZ75手枪。 这把CZ75手枪采用大容量弹匣、双动扳机的制式手枪。 冷念丞猛地回头，吓得李飞心口一缩，他笑了笑，“董事长，提前祝贺您铲除刘子明这根眼中钉。” “阿飞，cheers！”...... 李飞回到办公室，眼底升起了腾腾的杀气。 苏菲菲死了，他觉得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冷念丞是罪魁祸首，苏菲菲是因他而死。 李飞摸着那把CZ75手枪，瞬间给手枪上了膛，他猛地举起手枪对准了墙壁。 墙壁后面是冷念丞的办公室。 ...... 很快，海港警局一帮警察来到冷氏集团，刘子明亮出了传唤证将冷念丞带走了。 审讯室，冷念丞阴郁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刘队，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将我带到这里。 我们集团的股市最近一直在下跌，本人社会形象也因为你接二连三将我带到这里，影响了整个集团。 刘队长，请问您这一次抓我又是为了什么？” 刘子明坐在冷念丞的对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冷念丞，像盯着一名死刑犯，“庄局死了，你知道吧？” 正文 第504章 看清他们，心底罪恶 审讯室外面，吕墨、冷军、孙梦正在外面带着耳机听刘子明审讯。 三个人都知道，接下来是刘子明和冷念丞的一场心理周旋。 “庄局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冷念丞眼底一片黯然，嘴角却微微弯曲，似乎还带着笑意。 吕墨心口一紧，这家伙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刘子明注视着冷念丞的五官，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庄局是中午在海港警局自戕身亡，他已经交代当年是由你们冷氏集团的一名家庭医生指使他犯罪，那个人叫李国栋，前不久刚死。” “什么？李国栋竟然背着我们做出这等脏事？”冷念丞的双拳狠狠砸在审讯室的桌上。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利诱庄建国吗？” “不知道！” “为了给你爷爷冷俊峰换肾！ 二十年前，你爷爷身患尿毒症，急需要肾脏移植。 当年国际黑市和国内黑市的肾源供给不足，李国栋在蒋家村派人盲选了十五岁的少女蒋晓娥的肾脏。 他派过去的杀手将死者凌辱后，取走了她腰间的一对肾脏。后来那对肾脏就进入了你爷爷的体内，让他带着女孩的肾脏多活了二十年。” 话落，刘子明浑身颤抖，毛孔竖起，一阵阵地发冷。 “什么？当年的肾脏竟然是盗取的？李国栋真是胆大包天！ 他竟然骗了我们所有人，我们当时看见一份他在国外黑市购买肾脏的合同，上面还有汇款明细。 没想到一切都是他在作假，为了让爷爷活下去，他竟然犯罪！ 虽然他对爷爷、对冷氏集团忠心耿耿，但是他也不能犯法啊！”冷念丞眉宇之间一脸恨铁不成钢。 刘子明突然笑了笑，笑得很阴冷，冷念丞抬起头看向他，“刘队，您笑什么？” “我笑冷先生是天生的好演员，可以去参加《演员的诞生》，一定能够一举夺魁。 对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个医师即便再受宠，他能指使当年已经是警局刑侦大队副队长去为他卖命？ 庄建国在绝笔信中提到，李国栋答应他，说事成之后可以保证他官运亨通，前程似锦。一个医师他哪来的权力？” 刘子明死死盯着冷念丞，十分期待他接下来怎么扯谎？ 冷念丞陷入沉默，随后长长出了一口气，一脸无奈道：“哎——事到如今，我想有些事情再也瞒不住了。 我老实交代吧！其实当年爷爷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李国栋虽然犯法了，却是为了救活爷爷。 人心都是肉长的，爷爷自然舍不得看着李国栋去刑场吃枪子。 爷爷后来出巨资为李国栋摆平了一切，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压在心里。刘队，您想知道吗？” 刘子明错愕了几秒，点点头，从喉咙里面溢出了一个字，“说！” “爷爷临终前将秘密告诉了我，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有盯紧自己的手下。 李国栋过分愚忠，为了保全爷爷的命，他犯下了死罪！ 当年爷爷为了救下李国栋，买通了你们警局法医鉴定处的法医欧阳焱还有他的小跟班，好像是个女的，叫杨心蕊，一实习法医。 后来他们二人拿着爷爷的钱，远赴澳洲，听说两人已经双宿双飞了二十年。 我知道爷爷和李国栋有罪，但是他们已经离世了，死者为大。即便他们犯下了滔天大罪，他们也已经埋入尘土。 这个秘密在我心底，一直压得我喘不过气。对不起，刚才我故意隐瞒了。 我们冷氏药业集团愿意承担一切追责，如果可以，我们集团可以从私有化，转为国有化。 这样做如果可以减轻爷爷和李国栋的罪过，我愿意在合同上面立刻签字。” 话落，冷念丞的眼眶一红，眼角竟然滑落两滴透明色的眼泪。 吕墨站在单面透视玻璃的后面看着这一幕，心尖战栗。 这个冷念丞的逻辑缜密，毫无破绽，他和庄建国二人将问题抛给了死人。 他们像是约好了，像是曾经对过剧本，完全按照他们的计划在推进剧情。 他们将一份标准答案看似摆在他们面前，告诉我们当年犯罪的人都已经死了，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我们愿意承担和赔偿，哪怕你们把我们冷氏集团收走了都行。 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会向社会发文件官宣此事，并且负起相关法律责任。 这家伙还将当年的一个重要犯罪细节推给了另外两名成员。 一位是法医欧阳焱，一位是实习法医杨心蕊。 根据他的供词，这两位法医是犯了严重的渎职错误，徇私枉法，在尸检报告单上面做了手脚。 凶杀案件中，最重要的一个步骤就是尸检。 尸检报告单如果出现了问题，会影响整个案件的侦查工作。 他将问题抛给了两名已经失踪的人员，死无对证，好一招一石二鸟的伎俩。 这么一想，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冷念丞敢于承认一切，并且将他们二人交代出来，只能证明他们当年并没有出国，而是被人灭口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当年为了救活一个冷俊峰，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那些无辜的人惨死，他们的家庭都受到了重创，他们带着伤痕累累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心脏在胸膛里面狂跳，“冷念丞，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两名法医接受了冷俊峰和李国栋的利诱？ 你空口无凭，两名法医我们至今没有联系上。这一切还不随你说？” 冷念丞笑了笑，“刘队，您的想象力很丰富。 原则上爷爷已经死了，我本可以将一切罪证都推在李国栋身上。 你们刚才说了，庄建国是被李国栋指使，信上面应该没有提及我爷爷吧？ 爷爷临死前，良心不安，要求我在东窗事发的一天将他当年做错的事情告知警察，这样他九泉之下才会安心。 爷爷知道错了，作为他唯一的孙子，我愿意履行爷爷的临终遗言。 如果你们不相信爷爷的话，你们可以去澳洲找欧阳焱问个清楚！”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这货真狡猾。 他们根本无法联系当年的两名法医，一切信息都证明他们二人已经消失了将近二十年。 失踪人口消失四年就可以定义为死亡人口，他们二人应该已经因为当年的那起冤案尸骨凉透了二十年。 吕墨站在审讯室的外面，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冷军和孙梦。 这二人的表情很平静，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 突然，孙梦看了一眼吕墨，发现他正在死死注视着她，心口一紧，“吕墨，你在看什么？” 吕墨双手抱臂，嘴角勾起冷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冷军回眸看了一眼吕墨，眼底浮上了一抹寒凉的气息。 孙梦站在他身边，感觉刚才吕墨的那个眼神很惊悚。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能够穿透他们的内心，直击他们的灵魂，看清他们心底的罪恶。 这家伙，留不得！！！ 刘子明心里很窝火，汪富贵的死，苏菲菲的死，他们一直从冷念丞身上找不出破绽。 警察光靠怀疑和我认为，是不可以给嫌疑人定罪的。 因为突然死了两个人，他将调查张萍下落的进展停滞了。 现在庄建国又主动替二十年前那起冤案买单，选择自戕身亡。 在巨大的心理重创下，刘子明陷入了迷茫和恐惧。 “子明，出来一下！”刘子明的螺旋耳机里面传出了冷军的声音，他知道这家伙一定是要他赶紧放人。 正文 第505章 往后日子，不会好过 想起老庄中午惨死在他的面前，以及临别前意味深长的微笑，刘子明狠狠拔掉了耳朵里面的螺旋耳机。 审讯室外面，冷军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子明刚才那个行为动作，心脏狠狠一紧。 这家伙像一头倔驴，完全控制不住他。 吕墨注视着冷军，发现他的脸看不出一丝波澜，他能够到达这个位置上自然有他的本领。 只不过，他的双拳出卖了他。 人在某种情境下，很难控制身体的本能。 有时候大脑可以控制人的五官表情，却无法控制其他四肢的反应。 大脑其实没有我们想象的牛b，有时候顾头不顾尾。 孙梦一直在用余光偷瞄吕墨，她从未像现在这么忌惮她的老同事。 “咳——”孙梦轻咳了一声，冷军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双拳捏出了一把汗。 刘子明死死盯着冷念丞，一双黑眼珠子说句不好听的，已经跳出了眼眶。 冷念丞突然笑了笑，“刘队，舍不得放了我啊？还想和我秉烛夜谈吗？ 对了，小女警知道他父亲离世了吗？” “管好你自己！”刘子明的声音很冷，“你迟早要被我抓住！” 话落，刘子明将腰间一副冰凉的手铐“啪”的一声放在审讯室的桌上。 冷念丞收起眼底的笑容，定定地看着刘子明，眉宇之间浮上了冰冷的气息。 他什么也没说，就那么一直对视着刘子明，这更像是一场心理博弈的较量。 审讯室外面，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 很快，冷念丞先收回了眼神，笑了笑，“你们警察看人的眼神是怎么练出来的？” “没想到冷先生还挺好学的！ 警察的眼神是训练出来的，平时的习惯，加上训练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会有了。 这和专业有关，也和内心的正道有关。 对了，你们坏人看人的眼神是怎么练出来的？”刘子明反问道。 冷念丞错愕了几秒，竟然失声笑道：“刘队，我像坏人吗？” 刘子明打量着冷念丞的眼睛，标准的双眼皮，大眼睛，眼白和眼黑比例非常完美，可以称之为一双“俊眸”。 “坏人二字从来不会写在脸上，影视剧中坏人的脸上不是刀疤就是痦子，其实为了让观众区分好人和坏人。 真正的坏人看起来有时候比好人还要纯良，也许他是给你每天做一杯厚乳拿铁咖啡的小哥哥，也许他是你家楼下便利店的收银员，也许是像你这样谦谦君子，道貌岸然的集团董事长，也许是一名看起来很正义凛然的警官！！！” 审讯室外面，冷军浓厚的眉毛轻轻跳动了一下，刘子明这是在含沙射影！ 孙梦娇俏的鼻尖泛起了轻微的汗珠，吕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审讯室里面，冷念丞愣住了几秒，随后啪啪啪开始鼓掌。 “刘队的想象力真丰富，在您眼睛里面，外面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是坏人，哈哈哈！ 对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用这种警察特有的眼神打量着我，一开始我就感觉出了你的敌意。 其实，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但愿我们的立场一致。” 话落，冷念丞伸出一只手，他在暗示刘子明最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刘子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他伸出一只手将桌上的一副冰凉的手铐放在冷念丞的手中。 冷念丞错愕了几秒，又耸了耸肩膀，笑了笑，“刘队，您是铁了心要将我关进你们东城河监狱的死刑犯E监区？” 刘子明收起眼底的最后一丝笑意，“冷念丞，二十年前的案件我一定会彻查到底。二十年后的今天，发生的诸多命案，我也一定会揪出那只鲜血淋漓的黑手。” 冷念丞放下手铐，继续扯着那种高傲又自负的笑容，“希望你好梦成真！” 话落，冷军敲开了审讯室的门，冷念丞的律师已经来了。 因为没有实质性证据，冷念丞态度又很配合，甚至将当年他爷爷冷俊峰包庇下属的事情和盘托出。 冷军很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爷爷虽然犯了错误，但是终究罪魁祸首的源头不是他。 不过他收买了两名法医，如果他还健在势必要为此付出牢狱的代价。 感谢你的配合，先回去吧，如果有事我们还会传讯你。” 冷念丞笑了笑，“我认识您！您就是从省公安厅来到海港市的清廉官员冷军。 我们上次已经见过一次，貌似也是在这间审讯室，看来我们很有缘分。” 说完，冷念丞伸出了他的一只手，冷军眉宇之间暗沉了0.01秒。 他没有伸出手，而是转身离开了审讯室，留下冷念丞有几分尴尬地立在原地，干笑了几声。 刘子明走近冷念丞，眼神凛冽，将一口烟吐在他的脸上。 冷念丞被呛得连连咳嗽，却一点也不恼，笑了笑，“刘队长，建议您少抽点烟，伤身体。 对了，今天没见过小女警，我这心里空落落的，还有点不想走了。” 刘子明吐出一口烟喷在冷念丞的脸上，烟雾朦胧中，他嘴唇轻启，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滚！”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露出一脸阴笑。 走出审讯室的时候，他突然回眸看向刘子明。 两人四目相视，冷念丞再次使用了唇语，眼神狠厉道：“你等着，我弄死你！” 冷念丞走后，吕墨和刘子明并肩站着。 刘子明连续抽了三根烟，心情才逐渐冷静下来。 “刘队，刑侦犯罪等级分为四类。 犯罪意向的形成阶段；犯罪的预备阶段；犯罪行为实施阶段；犯罪后的应变阶段。 犯罪能力和犯罪人的知识、经验、技术等有密切联系，是实施犯罪行为的心理保证与必备的重要条件。 冷念丞是一个犯罪能力非常强大的人，反侦察能力高，加上有保护伞护着他。 如果没有实质性的把柄落在我们手里，很难将他定罪。”吕墨看着冷念丞离开的方向说道。 刘子明黑着一张大灰狼都会害怕的脸，“你放心，他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正文 第506章 纪委小组，例行询问 两人走在长长的走廊上，路过庄建国的局长办公室，里面已经物是人非。 办公室门前被一米线拦截住了，里面的一切看起来还和老庄生前一样。 唯独不一样的是，老庄临死前开枪崩了自己，子弹穿孔时，血浆洒在椅子上、桌面上、地上、书柜上。 这些都是现场痕迹，在老庄这间腐败案件没有查明之前，里面的所有陈设没有允许不得擅自变动。 刚才孙梦能够在老庄的办公室翻查物证，一定是得到了冷军的默许。 不得不说，他们动作挺快的，像是事先对过剧本，轻车熟路就找到了庄建国的那封绝笔信。 还有一种可能，那封绝笔信一直藏在冷军那边，孙梦刚才进去时塞进了老庄的书柜中。 听说孙梦是在一本老庄最爱的著作《福尔摩斯探案》第128页发现了这封信。 刘子明和吕墨立在老庄办公室门前，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过了很久，刘子明开口说道：“吕墨，当年我刚到海港警局，还是一个标准的新兵蛋子。 头一次出警就遇到了一起凶杀案，那是一桩石雕凶杀案，你知道凶手将尸体藏在哪里吗？” 吕墨不假思索地说道：“凶手将尸体做成了一具石雕！” “你咋知道？”刘子明一脸惊诧道。 “废话！咱俩差不多时间进入警队，当年你们海港市发生那么大的恶性命案，我们省里面作为典型案例收入库中了。 那起案件的凶手真的挺疯狂，挺变态的，竟然买了石膏涂料。 据说是一种岩浆在地表以下凝却形成的火成岩，叫花岗岩。 那种材料不贵，一二百块钱就能将人做成一具石雕像。” 刘子明脸色一阵暗沉，“是的，你知道当时老庄是怎么在众多石膏人像中发现了死者的吗？” 吕墨摇了摇头，提了提眼镜，“怎么发现的？” “老庄从死者的眼睛看出了那是一具死尸！尸体睁着眼睛，瞳孔和一般石雕人像不一样。 石雕人像的眼珠子很假，而那具死人石雕的眼睛有眼白和眼黑。 瞳仁虽然涣散了，但是明显是人类的眼睛。死者眼白因为石膏粉末状误入其中，造成了眼白血红。 当时一队人都准备撤队了，老庄愣在原地注视着那名死人石雕像，突然让人找来了一个大锤子。 所有人都愣住了，石膏厂的老板也愣住了，老庄锤开石雕像时，里面的死尸已经僵持了，一直保持原样。 警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死尸运回了法医室，法医当时尸检都困难。 尸体严重尸僵，又被石膏用的花岗岩破坏了一部分皮肤组织。 后来法医在死者的脖颈处看见了三个洞眼，发现死者身上的血液只有正常人的五分之一。 死者脖颈上面的三个洞眼处，有人类嘴唇吮吸的痕迹，老庄大胆判断出，凶手是一名活人吸血鬼。 后来那浑蛋又在隔壁城市犯案，以相同的手法杀害了一名女性死者，并且将其血液吸空。 海港市联合隔壁兄弟城市，成立了一起重案组，一周不到的时间将那浑蛋抓捕落网。 你知道那浑蛋是怎么被老庄逼疯了吗？” 吕墨摇了摇头，“老庄怎么做的？” “老庄联合隔壁兄弟城市，两城通缉罪犯。 他请张斌专家根据凶手在案发现场的足迹分析，监控视频中的模糊影像，全省张贴了罪犯的肖像。 后来他又让全省农贸市场附近加强警力，凶手如果吸不到人血，一定会选择用动物的血液代替。 他一定会去农贸市场寻找动物的血缘，最后在一个活禽区，那浑蛋被抓捕了。” 吕墨看着刘子明，他回忆起庄建国的过去，眉宇之间尽是敬佩。 “吕墨，我有许多刑侦技巧都是老庄教我的，比如我一眼就能看出好人和坏人。 老庄告诉我，眼睛往往能够看到一个人的内心。 一个人的好坏往往通过眼睛便能看出来，坏人的眼睛总是有些不同的。内心藏着巨恶，就会相由心生。” 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回去吧，找出真相才是对死者最好的告慰。” 两人正准备回去时，纪委派来了调查小组已经赶往海港警局。 冷军亲自出面接待他们，将他们安排到会议室。 刘子明作为庄建国的左膀右臂，也一同被请进了会议室接受纪委的例行调查。 办公室根据纪委的要求，提取了一系列二十年的文件和档案、卷宗，一沓一沓捧进了会议室。 现场的氛围很令人压抑，纪委的人自带一种裁决者气质，看着让人望而生畏。 他们面色冷漠地看着刘子明，一双双眼睛像是戴着透视镜，可以将刘子明看穿。 “刘子明同志，庄建国黑腐了二十年，你一点也没有察觉吗？”一名女纪委眼神冷冽地盯着刘子明。 刘子明身正不怕影子斜，目视坚定地注视着她，“不瞒您说，在3月16日之前，我一点感觉没有。 庄建国是我入职警局的带队师父，这些年我们一直以师徒相称。 我这一身刑侦技术，基本上都是和他一起抓捕罪犯时学来的。 我这人对待自己信任的人，从来不会怀疑。” 一名男纪委上下打量着刘子明，继续问道：“你的字面意思是，从3月16日的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你开始怀疑你师父庄建国违背了组织的教诲，黑化了？” “黑化？”刘子明心口一紧，事到如今，他内心还是不愿意接受老庄的头上顶着腐化的帽子。 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不管当初庄建国为什么原因走上了一条犯罪道路，他黑化的事实已经摆在大众的面前。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们调查死者蒋晓雯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她姐姐蒋晓娥二十年前死于蒋家村碧流河，当年那起案件起初怀疑是他杀，后来变成了死者意外溺水而亡。 当年我一开始也参与了那起案件，后来庄建国让我转去办理另外一桩案件，我与之失之交臂。 在调查蒋晓雯的死因期间，我们去了蒋家村做走访工作，无意间遇见了一位叫王半仙的老人家。 她告诉我们，蒋晓娥当年是他杀，不是意外死亡。 这位老人家将当年的事情告诉我们，第二天就惨遭凶手灭口，死在家中那口水缸里。随后又被凶手运到碧流河，制造了一波鬼魂轮的说法。 再到后来，我们每次接近真相的时候，似乎总有一只手提前我们一步将线索销毁得干干净净。 .......直到最近，我们在警局内部发现了多枚监听器，我们知道队伍中出现了内鬼......” 刘子明被纪委盘问了足足一下午，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像被抽丝剥茧。 难怪那些贪官污吏在纪委和检察院同志的逼问下，能够一夜白头。 纪委的眼神、心理战术等，都是一流的技术。 刘子明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刑侦室，发现吕墨不见了。 他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吕墨会不会出事了？ 老庄死了，妍妍在医院，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他和吕墨？ “小可，你看见吕专家了吗？”刘子明抓住文职女警方小可，扯得她手臂生疼。 “刘队，好疼啊！您捏到我肉肉了！ 吕专家一个小时前出去的，具体去哪儿了，我也不清楚。” 刘子明松开方小可，开始拼命地给吕墨打电话。 电话里一直传出一个女人优美的声音，“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ledisbusynow，pleaserediallater.” 正文 第507章 纪委梁斌，小心试探 刘子明打了吕墨38个电话，这家伙一直不接。 他突然想起刚才冷念丞眼神狠厉地看着他，用唇语说了几个字，“刘子明，我弄死你！” 刘子明立在原地，浑身发抖。 他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出事，吕墨一定不能出事。 他发了疯似的跑出了刑侦室，遇见了冷军和孙梦正在小声交流什么。 两人看见刘子明时，纷纷朝他客气地点点头。 冷军和孙梦说了几句，走进了那间留给纪委小组的会议室。 他是庄建国的上级领导，两人又是多年来的好友关系。 纪委又查到当年庄建国被破格提拔成为海港警局局长，是由冷军向中央公安部部长姚文龙大力举荐。 冷军走进会议室，一身正气，海港市纪委一组人脸色瞬间有些微妙的变化。 纪委小组成员中间的C位梁斌主任看着冷军，不由清了清嗓子，客气道：“冷厅长，原则上我们不应该询问您！您是省领导，即便问话也是应该由省纪委例行询问。 但是庄建国的案子事发突然，您最近和他接触频繁，我们......” 冷军正襟危坐，眉宇之间十分严肃，他摆了摆手说道：“纪委面前，不分职位高低之分。 我最近和老庄走得颇近，你们例行询问，这是正常流程。同志们，开始吧！” 话落，梁斌点点头，“那我们就开始了！二十年前，庄建国侦破了碧流河溺水一案。 那起案件过后，他从警局刑侦大队副队长被破格提拔成为队长。 半年不到的时间，他又被破格提拔成为了海港警局副局长。 一年之后，他在您的举荐下，由中央公安部部长姚文龙同志亲自批准，成为了海港市的一把手。 我们调查到，当年您已经是省公安厅副厅长，您和庄建国之间的悬殊挺大。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您要大力举荐他？” 纪委主任梁斌的问题很犀利，直击要害，丝毫没有像他嘴上说的那样，“我们只是例行询问！” 冷军长长地出了一口语气，说道：“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尸一案，我们省里当时也在秘密关注。 原本那起案件的舆论走向是谋杀，后来庄建国根据现场女尸的足迹分析判断出其是意外溺水而亡。 原本海港市闹得人心惶惶，被庄建国将一起风波压了下去。我当时觉得此人断案很细心，有两把刷子。 当时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李长明出国学习深造，在校期间喝醉酒利用公职身份和一名女同学发生了关系。 我们考虑到其人品问题，举报给海港市纪委，你们老一批的人应该知道那件事。 李长明的事情虽然没有公开处理，但是他被革去了刑侦队长的职务。 我们当年进行了暗访和暗调，发现庄建国一直被李长明压着。此人工作勤勤恳恳，却一直只是一名副队长。 李长明被革去职务后，是我向海港市组织部和海港警局当年的局长王震建议，让庄建国试试。 没想到庄建国很争气，先后破了‘石雕像死尸”案件，“小三纵火案”等，口碑一时间在民众心目中非常好。 半年之后，海港警局副局长董有高同志退居二线，海港市组织部向我举荐了几名可以提拔的干部。 我看了他们的履历表，文职干得很漂亮，武力不行。 庄建国的履历就不一样了，他是警校毕业生，文理都俱佳，被提拔为刑警大队队长后，干劲十足。 在我的举荐下，他被组织部受命成为海港警局副局长。 至于后来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是在一次全国公安人员大会现场。 当时我看他为人谦虚低调，但是会议上他代表海港警局发言，逻辑清晰，思路顺畅，提出的问题和概念很新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当天晚上主办方的自助餐晚宴上，我邀请他到我们那桌一起用餐。 我们交流了很多，我发现他很有思想，与我在一些问题上看法不谋而合。 后来会议结束后，我俩私交也越来越多。 后来我们发现，我们的妻子竟然是大学同学，这样一来我们的关系就更近了。 不过我申明一下，我不是那种因为和谁关系好，而大力举荐对方的人。 老庄也从来没有贿赂我，我们纯粹是精神上的知己。 后来海港警局局长杨杰退居二线后，我犹豫了很久，担心组织会错过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向上级老领导姚文龙同志举荐了庄建国。 他看了庄建国的过往成绩，非常认同我的举荐。 后来经海港市委研究决定，很快对庄建国同志进行任职公示。” 冷军说完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没想到二十年前，在他是刑警大队副队长的时候，已经犯了纪律性错误。 也许后来他工作勤勤恳恳，是为了赎罪吧！我想这二十年，他一定过得步步惊心。 作为一名公职人员，他走错了一步，就需要无数的谎言替他掩饰这一切。” 纪委梁斌放下手中的笔，目光直视冷军，“在庄建国的绝笔信中，我们得知是冷氏药业集团冷俊峰的手下李国栋指使了庄建国。 冷厅长，我们听见民间有传言，您和冷氏集团的冷俊峰先生貌似有点关联？” 说完，梁斌的眼底生出一道隐晦不明的光。 冷军的表情看不出一丝褶皱，语气却低沉道：“什么？你们怀疑我和冷氏集团有关？ 呵呵，难道因为我也姓冷，所以我就是他们的帮凶？” 梁斌轻笑了笑，“冷厅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只是收到一些风声，也许是民间的造谣，没有确定的事情就和您说，确实是我冒失了。” 冷军喉结吞咽了两下，梁斌看见他向外凸起的喉结颤动了两下。 从事纪委工作的人能够分辨对面坐着的活物是人是鬼。 有些人会痛哭流涕说自己没有罪，最后却能从他们身上找出巨恶。 有些人见到纪委会选择避重就轻，比如先交代个人情感私生活作风等问题，和纪委闲扯淡。 还有些人直接吓得晕倒，或者心脏病，高血压发作。 在精神极度恐惧和紧张下发病，被送进医院抢救的人员大有人在。 梁斌见过形形色色的官员，冷军应该是他跨级审讯的第一名省里的领导。 此人是高官，他有点看不太透。 ...... 刘子明到处在找吕墨，最后跑到警局监控室发现吕墨下午两点半离开了警局。 他又从警局门前的监控探头看见吕墨一个人出门右拐，然后消失在探头的范围内。 这家伙的电话一直不接，微信也不回，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刘子明想起冷念丞那双阴狠的眼睛，以及嘴角边上阴鸷的微笑，心尖狂颤。 他跑出海港警局，准备出门找吕墨的时候，和这家伙撞了个满怀。 “又出什么事情了？慌慌张张的！”吕墨手里举着两份盒饭，看样子是给刘子明也带了一份。 “你......你出去买盒饭？”刘子明吞吞吐吐道。 “是啊！咱们中午没吃饭，我低血糖都犯了。 老庄死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下去，案子还没破呢！” 吕墨举起手里的便当，招呼刘子明去刑侦室用餐，“你最爱的沙县小吃，鸭腿饭！” 刘子明突然甩开了吕墨，愤怒道：“你出去买盒饭，干嘛不接我电话？” 话落，吕墨竟然看见刘子明委屈得眼眶泛红，吓得他喉结一阵紧缩。 刘子明那样子很像女朋友逼问男朋友，“你个浑蛋，你出去买盒饭干嘛不接我电话，我恨你！” “我......我手机是苹果的，电板很废材，已经自动关机了。 回头我也买一部OPPO手机，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 好啦，乖，先进去吃饭吧！”吕墨拉着刘子明的手臂，刘子明气鼓鼓地跟着他走进刑侦室。 “我告诉你啊，以后要随身携带充电宝，知道没？” “知道啦！啰嗦死了！” 方小可瞪大一双眼睛看着这两人刚才的一波操作，浑身汗毛倒竖，怎么感觉有点断臂山的画风。 正文 第508章 葬送自己，大好前程 冷军走出会议室，双腿一阵发软。他立在原地三秒，试图让自己保持镇定。 孙梦走出办公室，看见这一幕，眼底升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两人四目相视时，用力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像是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共识。 孙梦那边一切手续已经办理落实，就等着冷军四月中下旬办理退休手续。 冷军的资金已经全部转移到了瑞士银行，资金收益人是他的儿子冷海。 他们必须赶紧离开国内，纪委小组的鼻子很灵，绝不会空穴无风地暗示他。 纪委一定是已经查到了什么，或者说，是刘子明和吕墨查到什么。 冷军路过刑侦室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 刘子明和吕墨听见门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纷纷回眸看向门外。 他们看见冷军的脸色不太好，比往常白了三个度，像是涂抹了女人的粉底液。 冷军走进了刑侦室，面色凝重地说道，“子明，小墨，你们辛苦了。 老庄刚走，海港警局有许多工作需要由子明亲力亲为。 等过段日子，上级领导一定会给海港警局一个正式通知。 究竟是从警局内部提拔一名同志接任庄建国的位置，还是从外面空降一名同志来管理海港警局，具体要经过市里和省里开会商议。 刚才纪委对我进行了例行询问，我回忆起这些年和老庄的点点滴滴。 他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警界人才，只可惜走错了一步，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子明，小墨，你们一定要牢牢记住我们入警当天站在国旗下发过誓。 一辈子要清正廉洁，秉公执法，不要被黑恶势力腐蚀了一颗红心。 好了，你们先吃吧！注意劳逸结合！” 冷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准备回办公室。 刘子明突然放下筷子，直接将盒饭扔进了垃圾桶。 他黑着一张脸说道：“厅长，我听说您四月中旬可以办理退休手续了。 您是打算退休前的日子都留在海港市陪着我们一起追凶吗？” 冷军一脸正气地说道，“海港警局不能一日无首，我在这里可以稳定军心，也给海港市民一个定心丸。 海港市这一系列案件作为我职场生涯的最后一棒，我认为很有意义。 我有信心在我退休的那一天，将凶手绳之以法。” 刘子明走近冷军，他和吕墨并肩站立着，两人身上的气场很强大。 “我希望在冷厅长退休那天，我们可以给冷厅长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答谢厅长在海港市兢兢业业的付出，祝贺冷厅长正式开启退休之后的惬意人生。 我们有信心将凶手关进东城河监狱的E区死刑犯刑场。 那一天，我一定会在现场看着他们被子弹给崩了！！！” 刘子明刚才用了“他们”！ 冷军虽然全程面不改色，心里却“咯噔”了一声。 直到刘子明说完一番含沙射影的肺腑之言，他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这一次，刘子明的身体竟然让开了。他今天穿着一身警服，佩戴了一顶警帽。 肩章上面是他多年来的荣誉，他容不得有脏手玷污它们的荣耀。 冷军错愕了0.01秒，尴尬地缩回手。 吕墨擦了擦嘴巴，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将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刘子明发现这家伙的小动作太多了，这要是罪犯很容易被警察抓住。 最牛b的罪犯，你当众喊他的名字，他都不带回头看你一眼。 有时候细节决定成败！ 曾经有一名罪犯三十年没有入网，警方试过无数的方法，最后竟然是从一个小细节抓住了凶手。 那浑蛋喜欢抽烟，不仅喜欢抽烟，还喜欢吐烟圈。 他把舌头卷起来，然后嘴成O型，用舌头用力顶出去，竟然能够吐出一串白色的烟圈。 警察就是通过这个细节，发现一组照片上有一名容貌不清晰的男子吐烟圈的画面。 警方立即逮捕了那名嫌疑人，经过DNA对比，发现那名男子正是杀死死者的真凶。 三十年的逃亡之路，竟然被自己吐出的烟圈毁于一旦。 有人说那名凶手是不走运，被警察捕捉了细节。 也有人说，凶手年纪大了，跑不动了，和警察周旋无趣了，厌倦了。 自己故意露出了马脚，让警察把他抓进监狱安享晚年。 当年传言挺多，不过结果是美好的，罪犯落网了。 尽管过去了三十年，死者家属还是等到了一个结果。 但是没过多久，死者的父母在苦等三十年后得到了真相，却在一个月后相继离世。 医院确定二老是正常死亡，无病无灾无难。 人类有时候全靠一口气活着，这一点都不假。 吕墨看着冷军的眼睛，露出鲜少的微笑，“厅长，我希望在您退休那天，我们可以坦诚交流心扉，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冷军眼底浮上了一丝好奇。 “现在不能说，到时候我一定会亲自问您！”吕墨的眼睛看向冷军，眉宇之间掠过一丝难以琢磨的神色。 冷军回到办公室，双腿一阵发软。 他老了，抗压能力越来越弱。 一边是冷念丞这浑小子持续犯案，他就是个不省油的灯，冷家的败类。 一边是来自海港警局刘子明的猜疑，以及他的老部下吕墨的含沙射影。 一边是海港市纪委梁斌的小心试探。 中午庄建国开枪自杀时，他冲出办公室看见他的脑袋被子弹打穿了孔。 他没想到庄建国会自杀，也许庄妍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多年“好友”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一点不为所动那是骗人的。 坐在椅子上，冷军眉宇之间心事重重，他希望一切风波赶紧平息。 办公室内，死亡一般的寂静，他能够听见他的心跳声，如擂鼓一般。 他刚才在纪委那帮人面前，演出了风轻云淡。这会儿独处时，才是最真实的他。 在静谧的环境中，他闻到了危险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向他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他非常讨厌这种感觉，这让他感觉自己已经下了地狱。 将烟蒂抵在烟灰缸里狠狠碾压，他打开抽屉，里面有一部手机。 取出一张未知号码的电话卡，冷军拨打了冷念丞的另一部专门和他对接的手机。 ...... 冷念丞正坐在办公室刷小视频，露出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 海港警局门前有市民开了直播，扬言要等冷军和刘子明出来给群众一个说法。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来自另一部不常用的手机。 这部手机原本有三个人知道这个号码，一个是汪富贵，已经死了。 另一个是庄建国，也已经死了。 最后一位是他亲爱的叔爷爷，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他一脸扯笑地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一组未知号码，“叔爷爷，您终于挂念小丞啦！” 冷军立在办公室的窗户前，浑身止不住地发颤，“浑小子，我来海港市的第一天就告诉你，不要再给我惹出人命。我这才来了几天，先是苏菲菲，后是汪富贵，你究竟还想杀了谁？” 正文 第509章 你身上的，命案太多 冷念丞在电话那头竟然失声笑出了声，“叔爷爷，您错怪小丞了，小丞那是正当防卫。 姓苏的那个死女人，她竟然在我手下的手机里面安装了微型窃听器和追踪器。 她为了监视我，替蒋晓雯和蒋晓娥报仇。叔爷爷，不杀她，小丞就得死啊！ 对了，如果她查出您当年也参与了碧流河一案，您会晚节不保。叔爷爷，小丞都是为了您好。 可惜，那死女人死了都没有交代出她和蒋晓雯背后的策划者，我怀疑是二十年前失踪的蒋浩。 叔爷爷，您最近可要小心点，这个人也许就在我们身边。 这浑蛋说不定整容了，他要杀了咱们！”冷念丞压着嗓音，声音狰狞道。 冷军的胸膛止不住的上下起伏，“浑小子，我警告你，刘子明他们现在在调查张萍的下落，你把她埋在哪里，安全吗？” “当然安全！叔爷爷，您放心。 对了，您要小心身边那位刘子明，他就是一条狗，揪住人就会死不松嘴。” 电话里死灰一般的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沉默了一会儿，冷军开口说道：“小丞，刘子明不需要你来动手，你身上的命案太多。” 冷念丞错愕了几秒，突然有点感动，“叔爷爷，小丞真感动，咱们终究是一家人。 不过对付刘子明的活儿，建议您还是交给我吧！ 这死警察一直揪着我不放，我想亲手解决了他！” “不行！”冷军几乎在嘶吼，随后又压低了嗓音，“小丞，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现在警局上下到处都在找杀死汪富贵的凶手，你这个时候继续作案，就是送死！” “他们难道查出汪富贵不是畏罪自杀？”冷念丞问道。 “废话！他们是警察，是法医！ 汪富贵身上两处刀伤使用的凶器尺寸不一致，明显是两把刀所为。 两处伤口不像是自杀，而是他杀。 他们现场模拟了你们当时作案的情景，和他们预想的完全吻合。 你们第一刀是落在汪富贵的脖颈后处，当时他还在挣扎，于是你们补上了第二刀，在死者的脖颈侧面。 两处刀伤如果是他自己所为，行为动作很别扭。 正常人自杀，即便是割喉，死者会从正面下手。 两处致命伤会导致死者中刀后双膝下跪在地上，然后身体倒在一边。 你们将他平放在地上，将凶器放在死者手中。 这一招只能糊弄看热闹的群众和那些刚入警队的新兵蛋子。 老警一眼就能看出猫腻，尤其是死者的头颅发间都有血迹。头颅上面法医仔细检查过，有大量血液。 证明死者头顶上的血液是低下脑袋时，从喉血管顺下去的。” 冷念丞在电话那头听得一愣一愣的，缓过神来，他说道：“没想到刑侦学如此博大精深，佩服！ 对了，冷静秋、冷楚雨、冷欣然的尸骸，海港警局可以还给我们冷家了吗？” “这个节骨眼上，你提她们干什么？”冷军的语气低沉道。 “我能做什么？三位好姐姐死得凄惨，我想厚葬了她们，不行吗？”冷念丞笑了笑。 “浑小子，那三具尸骸警方留在法医室还有用，迟早会还给你。 庄建国自杀了，纪委和检察院都盯得很紧，你不要惹事。 下午海港市纪委对我进行了例行询问，话里话外的信息量很大。 纪委梁斌主任竟然问我和冷氏有没有关系？ 小丞，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你要守好自己的嘴。 唇亡齿寒，我出事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冷念丞笑了笑，“叔爷爷，您放心！小丞怎么会出卖叔爷爷，我们可是一家人。 对了，他们最近在调查当年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他们当年真的死了吗？” 话落，冷军看着窗户，眼神阴冷，像看着两具冰冷的尸体。 人心一旦染上了一点点的雾霾，就会坠落无尽黑暗的深渊。 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黑暗，什么是光明。 他只知道，他现在就是黑暗。 “没错！他们已经死了二十年！ 小子，最近给我老实点，你叔爷爷马上就要退休了，不要给我搞事情！” 说完，冷军挂断了电话，听见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孙梦走了进来，脸色惨白。 刚才冷军在会议室接受纪委调查，她一直替他捏把汗。 “军哥，你还好吗？” 冷军走近孙梦，两人之间的距离很亲密。 孙梦猛地扑进了冷军的怀里，“军哥，咱们要不要提前走？” “傻丫头，提前走不等于承认自己犯罪了吗？再坚持几天，一切很快就会尘埃落定。” “军哥，我好害怕！ 刚才在审讯室，咱们的老同事吕墨一直在盯着咱俩，他好像知道什么！ 对了，去年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压在心底没敢告诉你！” 冷军蹙了蹙眉头，一双坚毅的黑眸紧盯着孙梦，追问道：“什么事？” “那次我们在西郊饭庄约会，我出去上洗手间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后来我发现那人跟踪我，我余光看见那人的身影很像吕墨，但是我不太敢确定。 后来我调查了那家饭庄，老板和吕墨竟然认识。我当时就觉得吕墨应该是看到了咱们。 军哥，咱们要不要？” 孙梦前一秒还柔情蜜意的眼神，下一秒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冷军阴沉着一双眼睛，低沉道：“再等等！” ...... 冷念丞眉头紧蹙，他将汪富贵的尸体制造出畏罪自杀的场景。 警察还原了现场，对汪富贵进行了尸检，排除自杀可能，证明是死于他杀。 警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竟然发现了这是一起案中案。 想起刘子明将他三次送进海港警局的审讯室，冷念丞的眼底怒气大盛。 他说过，他要弄死刘子明。 叔爷爷刚才那个电话却让他按兵不动，夹着尾巴做人。 这根本不是他的行事风格，他向来无所畏惧。 警方迟迟不将冷静秋、冷楚雨、冷欣然的尸骸还给冷氏，一定是想找出张萍。 想起张萍，冷念丞眼底掠过狠厉的神色，距离上次在防空洞一别，已经过去了好几日。 不知这女人现在是死是活，看着窗外日渐暗沉的天色，他准备和李飞一同前往防空洞“看望”一下他的好二婶。 李飞正坐在隔壁办公室，目光麻木地看着苏菲菲一张两寸的证件照。 照片上，苏菲菲穿着一件白衬衫，一笑倾城，杏眼桃腮。 李飞的心口被揪着一般，像有一把匕首在上面一刀一刀，一寸一寸地剐。 他突然想起一句梁静茹的歌词，“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咚咚咚——” 突然门外传来了冷念丞的声音，李飞回过神来才发现外面天色已黑。 下班了，他要扮演冷念丞的司机送他回家。 打开门，李飞笑脸相迎，“董事长，您要回去吗？” “嗯！先陪我去一个地方！”冷念丞说话的时候眼神诡异，吓得李飞心口一紧。 两人上车后，冷念丞从迈巴赫的后备箱取出了一个黑色的旅行包，里面有他的一身招牌行头。 坐在汽车后座，他麻溜地换上了一身黑衣，戴上了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有点泡菜国悬疑剧里面杀手的既视感。 “阿飞，待会儿你去买一些水、面包和罐头！对了，午餐肉罐头，她喜欢吃！” 李飞吃了一惊，说道：“董事长，您是打算去防空洞看张萍？” “是的！去看看她是死是活！”冷念丞露出一脸阴笑，“她现在可是个香馍馍，所有人都在找她。” “哦——” 李飞想起那天离开防空洞的时候，张萍已经被牛皮鞭抽晕了，伤口处还撒了盐。 一个受伤的人，长期处于饥饿状态下还能活下去，这女人的心理素质和毅力非同常人。 也许，她在等待一个机会...... 正文 第510章 纪委小组，加班谈话 海港警局，比往常更加灯火通明。 局长死了，每个人的心口都像被一把锤子重重一击。 纪委从中午收到庄建国自尽身亡的消息，一直在海港警局会议室挨个例行问话。 会议室的桌上堆满了庄建国这些年所有涉及过的案件，尤其是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的全部卷宗。 因为工作量巨大，纪委又派来了第二组人员前来现场支援。 会议室被围成了茶话会的桌椅布置，四面都是长条桌。 对着门的那张桌子是由纪委审讯小组使用，C位坐着梁斌主任，阴着一张脸。 右边一张长条桌，纪委组员正在负责检查庄建国这些年涉及的案件。 左边一张长条桌，另外几名纪委组员负责检查二十年前庄建国那起冤假错案。 中间空出来的一块位置摆放着一张椅子，每位进来的警局成员落座后，接受纪委小组的问话。 庄建国在海港警局待了一辈子，在局长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几年，不可能靠一己之力就能只手遮天，也许他还有下线。 纪委梁斌主任这会儿已经口干舌燥，却一直苦撑着没有喝水。 虽然庄建国作为当事人已经开枪自尽了，不代表这案子因为当年案件的经办人死了，就这么结束了。 这起重大冤假错案里面一定牵扯了很多人，可能是一张巨型的黑网。 海港警局的文职女警方小可自从走进这间会议室，一直在哭哭啼啼。 “梁主任，我是去年才来的海港警局。 头三个月刑侦组缺人，我一直跟随刘队长身后工作。 三个月下来，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当一名刑警，于是我主动向庄局长申请从事文职工作。 当时庄局长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我的申请，我特别感激他。 庄局长对我们基层很关心，经常自掏腰包请我们喝coco奶茶。 我没想到庄局长竟然是警局的内鬼！梁主任，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梁斌挑了挑眉毛，面前的这位文职女警是个性格直爽，一眼看到底的女孩子，此人和庄建国基本上扯不上什么关系。 “方小可同志，你的心情我们很能理解。 你先回去，相信这起案件很快就会有结果，喊下一位进来吧！”方小可点点头，擦着眼泪走出了会议室。 刘子明和吕墨接到师母的电话，说是妍妍已经醒了，一直不吃不喝，死死盯着病房的天花板发愣。 吕墨第一时间想到妍妍可能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症，他们必须赶紧过去一趟。 警察在调查案件过程中，尤其打击罪犯的一线刑警，难免会发生枪战、凶器作战。 一些硬汉刑警目睹血腥，或者看见自己的队友牺牲，都会很容易患上PDST创伤症。 曾经一名老警察看见自己的手下死在自己面前，为了救这名老警察，队员牺牲了自己，被子弹爆了头。 当时老警察脸上溅了一脸队员的鲜血，自此他很多年一直不能举枪，举枪手就会抖。 后来那名老警察被调到了警局的档案室，负责一些文职工作，但是听见枪声整个人就会不行。 妍妍目睹了老庄自杀的场景，这简直就像是一场灭顶之灾。 自己的老爸在自己面前开枪自杀，血浆四溅，子弹穿孔，换谁受得了？ 刘子明和吕墨拿着车钥匙准备赶往海港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 两人跑出刑侦室，看着方小可哭哭啼啼走出那间已经被纪委小组占用的会议室。 方小可看了他们一眼，捂着嘴巴哭着跑开了。 女孩子真是水做的，刘子明虽然痛心，但是他在心里流泪。 吕墨和庄建国感情基础不深，除了惋惜和遗憾，并没有太多的伤感情绪。 两人看着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看看纪委小组加班询问警局成员。 他们知道，纪委一定会彻查庄建国的死因，以及二十年前的那起冤假错案。 ...... 两人很快抵达医院神经内科，妍妍已经醒了，目光空洞地看着病房的天花板。 妍妍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灵魂，像一个还有呼吸的植物人。 庄太太坐在一旁落泪，看见刘子明和吕墨，她的两行热泪滚落。 “子明，妍妍一醒来就是这样！ 医生说她目睹了老庄的死，留下了心理阴影，建议我们转到心理科室。” “嗯！这是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症，老庄的死对妍妍打击很大。 警局针对警员的PDST创伤症有专门的人员进行辅助疏导，回去我就给妍妍联系。” 庄太太一点点点头，一边泣不成声道，“我根本没有责备她，她一直拒绝和我沟通。” 吕墨走上前，宽慰道，“庄太太，妍妍比较听得进去刘队的话，她一进警队就是跟着他。 给他们一点独处的时间，刘队也得过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他知道怎么打开妍妍的心扉。” 事已至此，庄太太不好说什么，两人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关上后，刘子明走近妍妍，看着她目光空洞的样子，他心口一紧。 “妍妍，我知道你听得见！ 老庄的死不怪你，他提心吊胆过了十几年，也许每一天都过得如坐针毡，死亡或许是最好的解脱！” 话落，他看见妍妍的眼角滑落了两颗透明的眼泪，它们顺着她白皙的脸庞滚落而下。 “妍妍，你觉得自己是压死老庄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你没有刨根究底追问日记本的事，他就不会将你绑去小木屋，就不会发生他自杀的那一幕。 妍妍，你错了！老庄给大家留了一封绝笔信！ 他在信中交代了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是他做了手脚。 他将一起他杀案件，定义为意外死亡案件。 妍妍，老庄办公室藏着的那把格洛克48超薄手枪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已经预知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抓住当年从中参与那起案件的其他内鬼。 你爸当年只是刑侦队副队长，他一个人没有可能只手遮天。 蒋家村当年是有目击证人的，他们避而不提，一定是受人制约。 那个人究竟是谁，我们一定要揪出来，这已经不仅仅是一起凶杀案。” 话音刚落，妍妍的两只眼睛像断了线的珍珠，眼泪滚落。 她的胸膛剧烈地颤抖，没有发出一声哭声。 一百级的痛苦是无声无息的，刘子明知道那种想哭却压抑的痛感。 他失去过，他懂得妍妍此刻心里一定很痛苦、很绝望。 初入警界的小萌新，遇到了海港市百年不遇的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又牵扯出了二十年前的一桩已经定案的旧案，现在这起旧案重回大众的视野。 当年的经办人留下一封绝笔信承认自己扭曲事实，然后用格洛克48超薄手枪枪决了自己。 一声枪声，像是打在了所有人的心口。 庄建国死了，那起案件还没完，背后的黑网还在继续猖狂。 刘子明听见妍妍的嗓子里面一直发出那种隐忍的呜咽声，她在努力压抑自己。 “妍妍，哭出来就好了！乖！”刘子明上前抱住妍妍，感受到她身体像一台磨损的引擎盖在剧烈抖动。 她的胸膛上下起伏，似乎五脏六腑都在疼。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仿佛投射出她父亲临死前的那一幕血腥场面。 “妍妍，哭出来就好了！听话！”刘子明抚摸着妍妍额头两旁被汗水打湿的青丝，眼眶迸泪。 突然，妍妍死死咬住被单，牙齿咯咯作响，额头迸出大颗大颗透明色的汗珠。 她感觉到有些眩晕，大片大片的红色向她涌过来。眼前的红色汇聚成血流，将她全身染成了血红色。 ......她再次陷入了昏迷。 正文 第511章 目击证人，愿意松口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医生走出病房，摘下口罩问道。 刘子明和他师母二人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师母看了他一眼，他弱弱地坐了回去。 “医生，我是她的母亲，这孩子怎么又昏迷了？”庄太太泪眼婆娑地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刚才已经了解了病患晕倒前的诱因，您女儿是精神和心理上遭受了重创。 我们之前已经给她做了核磁共振，她的大脑没有问题。 这是一个心病，任何药物都无法治愈的，建议家属多陪伴患者，不要提起一些刺激她大脑的话题。” 说完，医生离开了。 庄太太刚刚失去了丈夫，女儿又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症。 双重打击下，这位一向优雅高傲的女人仿佛一夜白了头。 “师母，您放心，妍妍一定会好起来的！” 刘子明看着师母颤抖的双肩，很想多安慰他几句，却被她突然抬起的眼神惊住了。 “子明，最先怀疑老庄的人是不是你？” 刘子明心口一紧，眼神却异常坚定道：“师母，我从不撒谎，是的！ 您是他的枕边人，也许您也发现了他的异样，不是吗？” 庄太太眼神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深吸一口气，说道：“自从依云湾发生了无脸女尸一案，他比以前失眠的情况更加严重。有几次夜里我发现他不见了，最后发现他躲在卫生间抽烟。 这件事情我和妍妍也说了，当时我们猜想海港市发生了这么大的命案，他的压力一定很大。 但是我们从没有想过，二十年前那起案件他从中做了手脚。 子明，你师傅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你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不是那种人。” 刘子明沉默了一阵子，继续说道：“师母，现在一切都不好说。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老庄那本日记本里面有答案。” 吕墨点点头，说道：“人类的心情无法排解时，经常会用书写的方式将心里的秘密记录下来。 也许找到那本日记本，我们才能彻底了解庄局长的真实内心。” 刘子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师母，您如果想到老庄可能会将日记本藏在什么地方，请您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那本日记本可能会一针见血，将当年的案件暴露在我们面前。” 庄太太点点头，眼眶无声无息地落泪。 ...... 刘子明和吕墨开车准备回海港警局的路上，时间已经是4月9日晚上八点十五分。 海港市自从发生诸多命案，现在一到黑夜，大街上许多店都不开张。 坡子街附近的夜市，因为可怕的连环杀人案，门前冷落。 爱逛街的美女们都窝在家里，商贩们干脆都不出摊了。 夜深人静的海港街道，仿佛被一桩桩命案的诡异氛围所笼罩。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一边开车，一边双目直视前方。 突然，他的电话响起，是刑侦一组夏枫打来的电话。 刑侦一组最近一直驻扎在蒋家村，调查当年蒋晓娥的真实死因。 起初，村民们只字不提。后来日子久了，有人良心上过不去松了口。 “刘队，是我！夏枫！” “是不是又发现？”刘子明刚才还想霜打的茄子，身子一下子坐直了。 “没错！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有目击证人松口了。 不过他要求警方对他的家人提供保护措施，因为当年没有保密的目击证人，例如：蒋友鹏夫妇、蒋波、王半仙都已经死了，他们这些年一直隐瞒事实，就是担心会被报复。” 刘子明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道：“让目击证人放心，警方一定会保护他们的家人。” “我马上带目击证人回去，咱们警局见！” “好的，我也正在路上，大约还有十分钟就到！” 刘子明挂断电话，吕墨的情绪也振奋了许多，“没想到刑侦一组这么长时间驻扎在蒋家村，效果还是立竿见影的。 只要目击证人证实当年蒋晓娥是死于他杀，和庄建国信中交代的一致，就可以将当年的案件彻底翻案重新调查。” “是的！可惜我们一直找不到当年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你说他们会不会真的遇害了？”刘子明语气阴沉道。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逃得出大数据的分析，他们在这个时代留下的一切仿佛是一张白纸。 再小的个体，也有他的痕迹。欧阳焱和杨心蕊两名法医存活的概率几乎为零。”吕墨说道。 刘子明开车的手抖了一下，差点压到了马路上的黄线。 车子偏移的时候，吕墨能够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恐惧。 两人抵达海港警局时，已经是晚上九点的海港警局亮如白昼，每个人都在里面各司其职。 望着透明玻璃门里面忙碌的身影，以及户外停车场几辆纪委的执法车辆。 两人感受到了一场暴风雨正在乌云后面蓄势待发。 走进海港警局大厅，刘子明突然想去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看望一下严勇和夏果果。 自从他俩将苏菲菲和汪富贵的尸检报告发给他，他一直没有看见这两人，心里有点挂念他们。 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个离去，刘子明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珍惜他在警局的这帮兄弟。 他和吕墨趁着刑侦一组夏枫还没赶到海港警局，乘坐电梯前往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电梯门打开时，熟悉的阴凉感，熟悉的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熟悉的走廊上昏黄的灯光。 四周异常安静，只有停尸柜的机器发出运作的声音。 两人的脚步声在长长的走廊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还伴随着一些回声。 放眼望去，三号法医室的灯是熄灭的状态，二号法医室夏果果的那间法医室的灯亮着。 两人站在门外时，看见夏果果和严勇正站在三具陈年尸骸面前，一只手抱着后背，一只手抵在唇边。 他们的动作一模一样，日子久了，看来彼此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对方。 “严医，人的头部骨骼包括脑颅骨8块和面颅骨15块的，头部是一共有23块骨骼的。 冷楚雨的头骨被重物砸中的这两面没有碎裂，但是里面造成了大面积瘀血堵塞，从而造成了死亡。” 夏果果一边分析，严勇一边点头表示认同。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看样子他们对三具陈年尸骸依然饶有兴致。 “咳——”刘子明轻咳了一声走进了二号法医室，吕墨紧跟其后。 “刘哥，您怎么有空来了？ 庄局离世的消息我们已经知道了，纪委大概会在晚上十点约我们谈话。 他们现在正在和警局技术科的同志例行谈话，果果才来没几天不需要过去，她和老庄根本没有交集。” 刘子明点点头，开口问道：“嗯，苏菲菲和汪富贵的尸体呢？” 夏果果回答道：“天气一天天热了，我们把尸体放进了冰冻柜，不然会腐臭。 对了，什么时候可以通知苏菲菲的父母将死者带回去安葬？”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说道：“苏菲菲的父母都在医院，情绪不是很稳定，等他们出院吧！ 汪富贵的母亲我派人去看望了，八十五岁，耳朵已经聋了，还有老年痴呆。 老太太根本记不得她儿子，这或许是上天对她的一种恩赐吧！ 我们已经联系了养老院，送老人家去那里安度晚年。 起初养老院那边不愿意接受高龄老人，她又是杀人犯的母亲，后勤管理部门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一家公办养老院已经接受了老人家。” 正文 第512章 村里电工，维修探头 “罪犯家属被人歧视是挺冤枉的，一人犯罪不等同于全家人都有罪，汪富贵的母亲是无辜的。”严勇说道。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同，“兄弟，你很有爱心。对了，你们还在研究这三具陈年尸骸？” “刘哥，虽然她们已经死了十年，但是身上还是有很多值得我们继续深挖的线索。 这三具尸骸就是三种死法，凶手的大脑思维很有创新。他当年一定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蓄谋已久的犯罪。 苏菲菲和汪富贵的尸体已经告一段落了，我们俩突然没事做了，就寻思着继续观察这三具陈年尸骸。 说不定我们的眼睛一叶障目，错过了什么细节呢！”严勇笑了笑。 冷酷法医夏果果一直阴着一张脸观察三具陈年女尸骸，一双清冷的眼睛在她们之间来回移动。 刘子明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晚上九点十分了，刑侦一组的夏枫应该已经快要到了。 “我们就是下来看看你们，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大家心情都不好。 老庄走了，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妍妍这会儿在医院情况不乐观，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说完，刘子明的眼眶有点湿润。 严勇脸色顿挫了一下，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刘哥，您最近这是怎么了？越来越感性了！您放心，我一定和果果长命百岁！” “好的！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严勇做了一个OK的手势，夏果果朝刘子明和吕墨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冷艳。 刘子明和吕墨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刑侦一组的小组长夏枫已经带着组员，还有三名蒋家村的村民来到了警局。 “刘队，这三位是目前愿意和咱们交底的村民。”夏枫介绍道。 三位村民见到刘子明，被他不怒自威的气质震惊到了，表情有些不自然。 刘子明语气亲和地说道：“感谢你们配合工作，你们放心，警局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家人。” 说完，夏枫一组人领着三名村民跟着刘子明进入海港警局的一间小型会议室。 这是一次秘密约谈，暂时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刘子明和吕墨落座后，刑侦一组坐在他们旁边，三名村民坐在对面位置上，看起来都有些紧张。 “夏枫，去拿几瓶矿泉水过来！” “是！” 夏枫给三位村民每人发放了一瓶矿泉水，三人喝了些水，稍微放松了紧张的情绪。 刘子明看着三人中间最为年长的一位开始问道，“这位大哥，那就先从您开始吧！说说您当年看见的，如实告知便可。” 此人点点头，开始了他的回忆。 “刘队长，我叫王刚，不是土生土长的蒋家村人。我是入赘到蒋家村的，今年已经五十岁了。 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旁边发生了溺水女尸一案，当时我正在田里面割麦子。 那天拖拉机和收割机的响声很大，那年村民们迎来了大丰收。 我正在割麦子，突然回头看见村民们都撂下了镰刀，跑到了碧流河旁边。 于是我也跟了过去，看见地上趴着一具女尸。 那姑娘的打扮看着就是学生模样，两只乌黑黑的马尾辫，穿着一件蛮时髦的‘的确良’材质的衬衫。 蒋友善和王春芳在田里面打捞水菱角，看见了那具女尸，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给捞了上来。 人被翻过来的时候，那姑娘的衬衫上面还有镇上中学的校徽呢！ 虽然她的脸在水里泡发了很长时间，但是村民们都认出她是村官蒋浩的大妹子。 后来警察来了，开始调查那起案件，我们村民担心惹事就回田里继续割麦子了。 没几天，蒋友善夫妇死了，蒋波死了，我们一些目击证人就害怕了，总感觉有人想把我们全部灭口。 再到后来村官蒋浩失踪了，他小妹子蒋晓雯魔怔了，大家就更加不敢谈论那件事。 后来没多久，蒋三就接替了蒋浩的位置，在大棚蔬菜种植基地的工作，带着我们一起搞大棚种植。 我们闲下来的时候，蒋三就和我们说，蒋晓娥的事情最好要烂在肚子里面，嘴巴乱说的人都会死。 再后来，当年目击蒋晓娥死相的村民们基本上都收到了一封恐吓信。 上面说，如果我们胆敢乱说话，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王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警察同志，当年蒋晓娥的死相很凄惨，腰部两片血红，里面的肾脏没了。 身上的衣服被人褪到了脚后跟，内裤都没了，我们怀疑她被人给Q了，然后还盗取了她的肾脏。”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心尖颤栗，虽然这些他基本上已经知道了，不过还是很震惊。 另外两名当年的目击证人和王刚说的内容大抵相似，刘子明对他们的话进行了录音。 三人将挤压在心里二十年的真相告诉警察后，脸色释怀了许多。 刘子明却从三人的口供中都听见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就是蒋家村村委会书记蒋三。 刘子明继续问三人当中最年长的王刚，此人的语言逻辑能力不错，表达能力很清晰。 另外两名村民老实巴交的，说话吞吞吐吐，王刚就成了他们三人的临时代表。 “你对蒋三书记的印象怎么样？”刘子明问道。 吕墨一直在本子上记录下重要的线索，并且分析目击证人的面部微表情。 “警察同志，蒋三和蒋浩从小是发小，两人关系很铁。 蒋浩失踪前将所有的种子都交给了他，将几家国内知名商超负责人的联系方式也给了他。 他顺理成章成了蒋浩的接班人。 说实话，蒋书记的才华和领导能力确实和蒋浩相差甚远，但是他自从接替了蒋浩的工作，一直都很认真。 可惜，村民服他的人不多，有人说他捡了一个大便宜，沾了蒋浩的光。 后来，大家越这么说他，他越努力专研大棚种植技术，这些年成绩做得还不错。 再到后来，冷氏药业集团的老董事长冷俊峰到我们村调研，遇到了蒋三，对他称赞有加。 冷俊峰现场与咱们村签订了多年的合约，将草本植物穿心莲交给我们村种植。 这位冷俊峰先生帮我们村拉到了好多业务，蒋三和他关系走得近，大家才慢慢开始服他。 这些年，蒋三带领着大家，的确让村民的腰包鼓起来了，也就没人说他了。 不过在大家心里，最认可的人永远都是当年的村官蒋浩。” 王刚说完后，刘子明点点头，在笔记本上面写下来几个疑点。 突然，王刚身旁两名老实巴交的村民，有一位竟然主动开了口。 “警察同志，我叫蒋平，是村里面的水电工，村里的监控探头也是我进行维修。 前段时间一直下雨，我们村的监控出了些故障，村委会安排我过去维修。 我在维修的时候发现视频里面出现了一个人，在一场大雨里走进了王半仙的家中。 王半仙是村里的疯子，基本上没人去他们家。倒是蒋三书记有时候会去慰问孤寡老人。 视频里面蒋三书记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去了王半仙家里，过了五分钟吧，他匆匆忙忙出来了。 当时维修探头的时候我没多想，后来王半仙当天突然死了，我才想起来蒋三书记慰问老人是空手去的。 这很不符合村委会的行事做派，蒋三书记走访关怀村里孤寡老人都会带一箱牛奶和一些吃的。 蒋三书记是空手去的，然后又慌慌张张出来了，身上还背着一个很大的物件，装进了后备箱。” 刘子明和吕墨的身体突然立直了，“那视频还在吗？” 正文 第513章 尸体简单，纯粹多了 村民蒋平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枚黑色的U盘，眼底迸出一道光，“警察同志，我当时留了个心眼，特意拷贝了一份。说实话，我一直看那个蒋三不顺眼。 这浑蛋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私底下一直惦记我老婆。 我之前在广西打工，后来我发小告诉我，蒋三经常往我们家里跑。 一开始我没放心上，以为是有人故意嚼舌根，破坏我们夫妻感情。 春节回家的时候，我儿子躺在床上和我聊天。你们知道的，童言无忌，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我儿子说，爸爸，你不在家的时候，蒋三叔叔竟然欺负妈妈。 我说，儿子，这不可能，你不要乱说。 结果你们猜，我儿子说什么了？” 村民蒋平眼眉立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子明和吕墨瞪大了眼睛，蒋平身旁的两名村民貌似知道这件事情，一直在摇头。 看样子，事情闹得挺大的。 刘子明喉结缩了缩，“你儿子说什么了？” 蒋平双拳紧攥，瞬间红了脸，脖子上面的青筋暴起，“我儿子说，蒋三叔叔一进屋就去妈妈房里打妈妈，打得妈妈嗷嗷叫。 蒋三叔叔走的时候，妈妈不哭了，还一直笑。爸爸，妈妈是不是被打傻了？” 瞬间，一会议室鸦雀无声，大家都是成年人，已经在脑袋里面脑补了一出大戏。 刘子明蹙了蹙眉头，表情有点尴尬，吕墨也摸了摸鼻子。 刑侦一组的几位组员，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警察同志，我不完全是公报私仇，王半仙突然死了，而蒋三当天正好去了她家。 他是空手进去，背着一个蛇皮袋出来的，看着不是很吃力。 王半仙你们见过，很瘦，我怀疑里面就是王半仙。” “蒋平，这个事情我们知道了，U盘先给我们警方保存着。” 刘子明接过蒋平手里的U盘，吕墨已经取出了他的笔记本电脑。 一群人围着吕墨的电脑开始观看村民蒋平拷贝下来的那份视频。 视频中，大雨磅礴，雨下得太大了，周围像沸腾的粥锅，冒着腾腾的热气。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王半仙的家门口。 此人无论是身型还是走路姿势都和蒋三很相似。 刘子明曾经观察过蒋三，他走路喜欢拖地，喜欢先伸出左脚，一般人都是右边思维。 从这一点已经可以肯定，走进王半仙家中的男子是蒋三。 五分钟后，画面中的男子将雨衣的帽檐压得很低，背上背着一个蛇皮袋。 很快，他将蛇皮袋子装进了一辆无牌照的面包车内，然后扬长而去。 刘子明和吕墨的脸色顿沉，吕墨率先开口道：“刘队，当时法医从王半仙的指甲缝里面看见了淤青，唯独没有发现人为的指纹和皮屑组织。 严勇从死者的指甲缝里面提取到了雨衣的材质，是一种尼龙布，雨衣的颜色是黑色。 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知道人类在遭遇生命危险时，会采取反抗。 尤其是将对方掐死或者溺死的过程中，受害人会迸发出身体最大的能量死死抓住活物身上的衣物、肢体，很有可能会造成施暴者面部、身上留下伤痕。 如果凶手身体上面的软组织、皮屑、血液等被警察提取到，很容易通过DNA对比，查到施暴者的身份信息。” 刑侦一组夏枫惊呼道：“难怪我们刑侦一组刚驻扎在蒋家村的时候，这个蒋三书记猫不是狗不是的，一直跟着我们走访村民。 我们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村民们见到他就闭口不提当年的事情。 刘队，吕专家，这组视频足够证明他就是杀害王半仙的真凶。 那件黑色的尼龙布材质的雨衣上面一定有王半仙临死前挣扎的划痕，咱们现在就去把那浑蛋抓回来。” 刑侦一组组员顿时士气高涨，纷纷站了起来，刘子明和吕墨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目视着夏枫。 刘子明一双黑眸坚定地说道：“夏枫，这边的问话暂时可以告一段落，感谢三名村民为我们带来这么重要的线索。 另外，你们现在立刻马上前往蒋家村，深夜将蒋三捉拿归案！！！” “yes,sir!”刑侦一组的成员几乎异口同声道。 ...... 会议室内恢复了安静，刘子明和吕墨将村民蒋平提供的视频又来来回回看了十来遍。 他们想起第一次见到蒋三书记的时候，此人眉宇之间尽显诡异。 “坏人”二字虽然不会写在脸上，但是坏人的基因流淌在他们的血液里。 老庄曾经说过，好人和坏人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但是犯罪心理会出卖他们的面部微表情。 一个心里有鬼的人，眼神看人是古怪的。 警察看所有人有时候都会像是看犯罪嫌疑人，坏人看所有人都会觉得对方想要害自己，这其实是一个道理。 两人走出审讯室，看着纪委小组占用的那间会议室灯火通明。 这个点，他们的老朋友法医严勇正在接受纪委小组的例行问话。 两人路过那间令人压抑的会议室，大门紧闭着，门缝下面折射出了日光灯的白光。 隔着门可以听见纪委梁斌的声音，但是根本听不清楚。 两人回到刑侦室，等待一组成员将蒋家村的村委书记蒋三深夜缉拿归案。 纪委小组最近会调查当年的案件。 这个节骨眼上抓住蒋三，二十年前的案子很快就能够水落石出。 刘子明摸着身上的那枚黑色的U盘，像握住了一块宝贝。 他一定要将物证藏好，这是蒋三杀人灭口的证据。 两人路过冷军的办公室，已经是晚上十点零五分，他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光。 如果他不是黑暗的一方，这样的作风确实很值得人敬佩。 他没几天就要退休了，海港市是他人生最后一站，他是否会全身而退，还是彻底撂在这里。 现在一切还不好说！ ...... 严勇坐在会议室的中间位置，四面被桌椅包围着，这样的谈话方式他还是第一次。 纪委梁斌主任已经从中午一直待到了晚上十点多，嘴皮子都说干了。 “严医，放松，这只是一次例行谈话。”梁斌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亲和力，但是眼神却很坚定，有种揪不出内鬼不罢休的气势。 严勇笑了笑，他很少被这么多活人围着，怪不习惯的。 从业这么多年，他倒是已经习惯了被尸体包围着。 一群眼底有光彩的活物盯着他看，他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慢慢适应。 “梁主任，开始吧！”严勇喜欢开门见山。 “严医，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尸溺水一案，你当年参与了吗？”梁斌问道。 严勇笑了笑，“梁主任，我的档案您看了吗？ 上面不是写着，我是在那起案件过后的第二年才加入海港警局的法医鉴定处。 我们学医的会晚两年毕业！ 当年海港警局这边严重缺法医，我放弃了在省城从业的机会，选择留在这里。这一晃已经十八年了。” 梁斌看了一天的警员档案，这会儿没来得及看法医的档案，被严勇小小鄙视了一把。 “严医，你了解庄建国的为人吗？”这个问题梁斌今天已经问了很多遍了，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 严勇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太了解庄建国的为人，虽然他是我的领导，但是我常年在下面工作。 我这一辈子和死人打交道最多，很少和活人打交道。活人太复杂了，我看不清。 尸体就简单纯粹多了，身上或多或少都会给我一些线索。 活人就不同了，会掩饰，会撒谎，会编故事，会欲擒故纵，会的太多太多了。” 正文 第514章 试试对方，是人是鬼 纪委梁斌主任和其余纪委小组成员都觉得面前这位严大法医没什么可疑。 此人是一位非常敬业的法医，一辈子都和死人打交道，听说一直未婚。 从他身上问不出什么，倒是可以问问他关于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事。 “严医，您认识二十年前负责碧流河溺水一案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吗？”梁斌换了个话题。 严勇点点头，回道：“我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我。 不过我和法医欧阳焱是校友，他的传奇故事一直在我们学校成为一段佳话。 只不过后来传言他私生活作风出了问题，和实习法医杨心蕊好上了。 后来校方把他从名人榜上除名了。 两人接受了国外法医界抛来的橄榄枝，欧阳焱抛妻弃子与杨心蕊远赴澳洲。 杨心蕊，我不太了解，当年她名不经传，很难引起我们法医界的注意。 海港警局这些年，法医鉴定处的同事来来去去，一直留不住人。 身边的人走来走去，唯独我一直留在这里。” 说完，严勇冲着梁斌主任笑了笑，身旁几名女纪委脸色有点微红。 严大法医果然和传言中所描述的一致，颜值像吃了防腐剂，像个二十出头的帅气小伙子。 “庄建国违背了信仰，成为了警界的耻辱，你当真一点也没有察觉吗？”梁斌继续问道。 严勇耸了耸肩膀，语气淡定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还是那句话，我只关注尸体。 作为一名法医，我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尸体上，观察人的工作是刑警的活儿。 虽说法医和刑警不分家，但是本质上还是有些区别的。” 梁斌很快结束了这次问话，此人光明磊落，一身正气，被正义的光环牢牢包围着。 除了面色白皙的过分，这是法医常年在法医室工作的原因。 “严医，感谢您的配合！ 海港市发生了诸多命案，我听说一死人就往你那儿送。辛苦了！” 严勇笑了笑，“分内之事！梁主任最近有的忙了！” 梁斌嘴角勾了勾，示意严勇可以离开了，顺便喊下一位进来。 严勇出去后，下一位警员走进了会议室接受纪委小组的例行谈话。 他准备赶紧回法医室和夏果果汇合，这才分开一会儿，他竟然已经很想她了。 路过刘子明的办公室，他闻见了一股扑鼻而来的烟味。 立在刑侦室办公室门前，刘子明果然手里叼着一支烟，身体靠着窗户边喷云吐雾。 “刘哥，少抽点烟，你上回晕倒不记得了吗？”严勇笑着走了进去。 刘子明将烟屁股抵在烟灰缸里面，张开双手和严勇来了一个拥抱。 “兄弟，纪委小组没有为难你吧？他们现在看谁都不像好人！” “放开！你这一身烟味，臭死了！还是果果比较香！”严勇一脸嫌弃地推开了刘子明。 “哎呦喂！果果比较香？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刘子明佯装要用大拳拳揍他。 两人片刻的打闹，压抑已久的心情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严勇回头看向吕墨，吕墨端着身子，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屏幕上面是一个私信的窗口，对方的头像是灰色的，看起来不在线上。 “吕专家在看什么？”严勇问道。 “一个神秘人！可能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刘子明说道。 严勇眉头蹙了蹙，“该不会知道警局谁是内鬼吧？” 话落，吕墨回眸看向他，“这家伙该不会是你扮演的吧？” 严勇突然“噗嗤”一笑，“大哥，我有那闲工夫和你网聊？别闹了！ 对了，有时候你觉得对方好像知道很多，甚至和你聊得来，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任何一个故意接近你的人，都是带着目的和动机。 他们也许不是咱们的同类，而是敌人抛出来的诱饵。” 说完这段听起来很有哲理的话，严勇看着二人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回去了，果果在等我！” 刘子明和吕墨面面相觑，觉得严勇刚才那段话听着怪怪的，似乎有点道理，又似乎没有道理。 “吕墨，这人一直不上线，会不会真的是凶手抛出来的诱饵？ 你还记得ID造神出道吗？会不会那家伙扮演的？咱们不是一直没有揪出那家伙吗？” 刘子明的眼眉紧拧，他有点担心吕墨进入了凶手的鸿门宴。 吕墨捏着下颌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我看不太可能！ 他能将冷军的信息告诉我，证明他和冷军是站在对立面，一定不是同类。” 刘子明蹙着眉头，“你信不信这是一招铤而走险的布局，高端的猎人通常都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凶手如果不抛出一些真家伙，他很难和你产生粘性，很难接近你。” “你是说，凶手故意向我抛出了诱饵，引我上钩？”吕墨反问道。 “有这个可能性！ 咱们和凶手已经周旋了很久，他已经熟悉我们的查案方式，咱们这次也要来点不一样的。” “你想怎样？”吕墨继续反问道。 “你等他上线，继续和他聊，试试他是人是鬼！看看他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吕墨不太苟同严勇和刘子明的脑洞，凶手和他在一个贴吧相遇，这本身就需要一些概率。 眼下，这位网友已经连续几天没有上线了，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昏暗的视线里，吕墨在键盘上敲下了一行字，“在吗？我等你很久了，收到回复我的信息。 如果不方便，可以拨打我的电话......” ...... 冷念丞和李飞抵达马庄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二人将车子停放在五公里以外的世贸国际大酒店的地库，叫了一辆滴滴快车前往马庄交界处。 一路避开了村庄的监控探头，两人走了下面的小路来到了废弃工厂，很快抵达那口防空洞口。 洞口被遮得很隐蔽，大概只有野猫、野狗、老鼠、壁虎、蜘蛛等生物才会寻到这里。 冷念丞取出手电筒，这次他多带了一个，两人打开电筒迈着步子走进了防空洞。 这里的环境很湿润，湿气相当重。 防空洞的墙壁上坑坑洼洼，电筒的光线照上去，诡谲多变。 这里像一张鬼脸，那里又有点像一个婴儿的脑袋，总之这里面的恐怖氛围感相当刺激。 如果悬疑恐怖片导演取景，这里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防空洞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死灰一般的寂静，这里面像是人间地狱。 李飞的心脏在狂跳，他害怕接下来会看见一幅惨烈的画面。 十字架上面，瘦成纸片人的女人。衣不附体，身上都是鞭子抽打的痕迹，伤口已经化脓生蛆。 女人耷拉着脑袋，已经失去了呼吸。 正文 第515章 这一步棋，从长计议 李飞竟然期待那个叫张萍的女人能够活下去。 一个女人被折磨了十年，一定不只是为了一个礼拜一次的水和食物。 这点东西根本不够塞牙缝，顶多维持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 上回她被冷念丞伤口撒盐，当时凄厉的惨叫声仿佛历历在耳。 眼下四周却一片安静，没有张萍一丝呻吟。 李飞的手一直摸着从黑市买回来的那把CZ75手枪。 这把CZ75手枪采用大容量弹匣、双动扳机的制式手枪，扣动扳机的距离很短。 自从苏菲菲死了，李飞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崩了这家伙。 过去他垂涎张伟的位置，无非是希望苏菲菲能够高看他一眼。 现在苏菲菲死了，神马都是浮云了，他什么也不想要，只想要苏菲菲复活。 当时苏菲菲举起汪富贵那把菜刀，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冲动。 他好后悔，当时就应该和他们同归于尽，陪苏菲菲一起死也好。 苏菲菲抹脖子的动作太果断了，他犹豫了片刻，她就死在了他的面前。 “阿飞，想什么呢？快点跟上？”冷念丞回眸看了一眼李飞，这家伙愣在原地。 四周很黑，冷念丞没有看见李飞那双狠厉的眼神。 “别磨叽了，看完她是死是活，然后赶紧回去睡觉。”冷念丞说道。 李飞紧跟着他继续往前走，很快两人闻见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人类排泄物的味道。 两人举起手电筒时，眼前出现了熟悉的场景。 张萍依旧在十字架上，脑袋歪在一旁，长发垂地，遮掩了全部的脸。 李飞将手电筒照在地上，看见地上有一颗一颗石头状的物体，那是张萍的排泄物。 常年吃不到蔬菜和水果的人类，只会排泄这些东西，而且排泄的过程会撕裂般的疼。 冷念丞咧嘴笑了笑，他将电筒的强光对住张萍。 好家伙，这女人的新陈代谢还不错，伤口已经结痂了。 “阿飞，去看看她死没死？”冷念丞的声音阴冷道。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但是他照做了。 自从苏菲菲死后，他的心就冷了，狠了。 他举着手电筒慢慢靠近张萍，强光照在她的身上，遍体鳞伤，伤痕累累。 她的脑袋歪在一旁，瘦成纸片人的她看不出一丝活人的迹象。 李飞距离她一拳的距离时，用手电筒拨开了她的头发。 这个女人的头发已经花白，长期经历精神折磨和营养不良，四十岁出头已经老得枯萎。 她的脸暴露在李飞的面前，像打了蜡的一张脸，毫无生机。 因为太瘦了，她的脸像一颗骷髅头的标本，看起来很恐怖。 “阿飞，探探她的鼻息！”冷念丞站在一旁看热闹似的。 李飞伸出一只手，有点发抖，慢慢靠近张萍的鼻孔下方。 “死......死了！董事长，她死了！”李飞的声音难以控制地哆嗦着。 他看着冷念丞，喉结止不住的颤抖，他们手上又多了一条人命。 冷念丞忽然笑了笑，“是吗？你确定吗？” 李飞有点急了，“不信您过来探探她的鼻息，真没气了！” “阿飞，回头看看！”冷念丞笑得阴冷。 李飞突然感觉出身后有一丝异样的氛围，他慢慢回头后，差点吓得背过气。 张萍刚才歪着脑袋，这会儿竟然拨正了自己的头，嘴角勾起，好像在对他笑。 李飞认为，那个笑容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笑容，凄惨又惊悚。 他吓得倒退了几步，不可思议地看着张萍，直摇头。 “阿飞，我早说过了，她没那么容易死！”冷念丞说完，拎着塑料袋走向张萍。 张萍听见塑料袋的声音，突然两眼放光，眼珠子几乎要跳出耷拉的眼皮。 “二婶，饿了吗？”冷念丞举起一块面包在张萍的面前晃了两下。 张萍点头如捣蒜，嗓子里面发出“嘶——嘶——”的声音。 “二婶，警察在外面到处找你，你现在是一个香馍馍。 他们已经发现冷静秋她们三人的尸骸，当初她们被我埋进了一幢烂尾楼的墙体里面。 没想到爷爷出殡当天，一场大雨竟然冲毁了墙体，露出了她们的手指。 那帮包工头挖出了三具陈年尸骸，报警通知了警察。 她们在里面待了十年，终于还是被人发现了。 当年咱们冷家失踪人口是四人，警察现在到处在找你的尸骸。 二婶，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些食物和水都是你的！” 话落，张萍不住地点头，她已经饿得能够吃下去一个人。 “你这么苦撑着，是不是还幻想着有一天他们会找到你。 然后你会揭发我的罪行，看着我被他们送到东城河刑场，接受子弹穿透我的身体。我说的没错吧？” 张萍头摇得像拨浪鼓，嗓子里面发出了对食物和水的渴望。 “不想......死！”张萍憋了半天，说出了三个字。 被囚禁在这里，她几乎丧失了语言功能。 冷念丞失声笑道：“我可真是低估了人类的求生欲，换我一定不会苟活。 二婶，你别幻想了，这辈子不会有人发现你被我囚禁在这里。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李飞知道你在这里，如果警察发现，那证明阿飞反水了。” 话落，冷念丞回眸看了看李飞，笑容诡异。 “董事长，阿飞永远不会背叛您！” “很好！”冷念丞笑了笑，将食物和水抛给了李飞，“喂她！” 说完，他拿起地上的iPad，开始连接充电宝。 很快，iPad自动开机，冷念丞将那段播放了十年的视频放大了音量。 李飞看见张萍一边发狂地吃东西，一边眼睛迸泪。 一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面滚落，像是一颗一颗的红豆。 她的眼睛好像发炎了，流出了血泪，看起来很恐怖。 张萍吃饱后又挨了一顿揍。 很快，张萍晕死了过去，两人扬长而去。 路上，李飞一边开车，一边偷瞄后座的冷念丞。 “董事长，为什么不给她一个痛快？” “阿飞，让一个人死太容易了。 强者的报复，都是将对方慢慢折磨死。知道我为什么不杀她吗？” 李飞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因为她还有生的渴望，一个人想死的时候才会死，您想让她彻底绝望，然后自己咽气。” 话落，冷念丞鼓掌叫好，“阿飞，你越来越有天赋了，不亏是我的好兄弟。 对了，等我们将冷静秋她们三的尸骸取回来，到时候咱们一起鞭尸，录视频，给张萍那贱人播放一点不一样的。” 李飞心口一紧，冷念丞真狠啊，比洪水猛兽还要狠。 “董事长，不如直接将那三具尸骸运到防空洞，在张萍那贱人面前鞭尸，这样她一定会崩溃。” 冷念丞眼底一惊，笑了笑，“阿飞，你的狠毒已经和我不分高下了！ 对了，我听说苏菲菲的爸妈都住院了，你知道吗？” 李飞吓得方向盘顿时漂移了一下，冷念丞究竟想干什么？ “阿飞，你放心，我会给苏菲菲的爸妈养老，保证他们晚年衣食无忧。” 李飞额头迸出了冷汗，冷念丞难道发现了他的异样，用苏菲菲的父母警告自己要忠心？ 他原本想写一封匿名信投给海港警局，告诉他们张萍还没死，让警察扳倒冷念丞。 现在想来，这一步棋必须从长计议。 “阿飞，你看，苏菲菲的爸妈住在一间病房。” 李飞笑了笑，接过冷念丞的手机看了一眼，心尖乱颤。 “董事长，他们的死活不关我的事，我和苏菲菲只是露水情缘一场。” “阿飞，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没事去看看他们二老！” 李飞瞄了一下后视镜，冷念丞正死死盯着他，冲着他扯起诡异的笑。 正文 第516章 警犬鼻子，倔驴脾气 海港警局，深夜。 从外面望进去，灯火通明。 每一间办公室都亮着灯，除了庄建国的局长办公室。 冷军自掏腰包点了外卖给全体警员以及纪委小组的成员加餐。 人家可是省公安厅的厅长，大半夜陪着大家伙加班，还自掏腰包请吃夜宵。 警局上下不知冷军深浅的人都很感动。 “同志们，案情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大家要坚持住，胜利就在前方。大家有没有信心？” 冷军话音刚落，全员齐刷刷地回应了一个震耳欲聋的字眼，“有！” 这一声士气高涨的回音在刘子明和吕墨的耳朵里颇为讽刺。 五分钟后，警局接到了市民的投诉电话。 每年高考都在六月份举行，眼下已经四月九日，距离高考的日子迫在眉睫。 海港警局附近有不少居民楼，准高考生们都在挑灯夜读，不少孩子被刚才从警局传出来的声音惊扰了。 有家长深夜拨打了12345政府热线投诉海港警局扰民。 电话是匿名举报，市民们都比较敢说。 12345热线那边很快拨打了海港警局的电话，让这边注意一下，不要扰民。 如果没有重大案情，不要在市区拉响警笛声。 此外，如果特殊情况需要拉响警笛声，只允许第一辆警车使用警笛，后面的警车不必一起使用警报器。 冷军亲自和政府办领导解释过后，这场小小乌龙事件就结束了。 他拿着外卖敲开了会议室的门，纪委小组一名女同志开了门。 冷军朝里面望去，纪委梁斌主任正在和技术科的徐翔主任谈话。 一屋子人回头看见冷军手里拎着夜宵，脸上露出疲倦又客套的微笑。 冷军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走进了这间被纪委小组占用的会议室。 “梁斌，让同志们歇会儿。 来来来，大家先吃宵夜，补充体力，后半夜继续爆肝。”冷军的语气很和蔼，身上少了一些白日里的官架子。 梁斌和身边几名纪委小组成员站了起来，警局技术科的徐翔主任也站了起来。 省公安厅厅长可是个大官，人家亲自拎着夜宵嘘寒问暖，从礼数上都应该表示客气。 梁斌虽然一脸倦色，但是一点也不困。 市里面发生了官员自尽事件，这是一件大事。 他已经和纪委小组参与此次案件查办的同事们打好了招呼，最近加班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冷厅长，您太客气了。 我们这边和徐翔主任的谈话已经进入了收尾部分，等这边结束了就休息十五分钟。”梁斌冲着冷厅长客气地笑了笑。 冷军看着四周堆积如山的档案、卷宗、资料，一屋子纪委小组的人，以及被排号的警局成员。 “那好，我就不打扰大家工作了，夜宵记得吃！” “谢谢冷厅长关心，您也注意劳逸结合。” 梁斌说完这句话，收起脸上的笑容，落座后眼神继续看向了徐翔。 冷军点点头，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环视四周，海港警局全员都在义务加班。这样的敬业精神，很难有他们破不了的案子。 如果小丞没有他和庄建国兜底，恐怕早就抓进东城河刑场一百次了。 他路过刑侦室的时候看见屋子里面亮着灯，刘子明和吕墨都在里面，似乎在等什么人。 他站在门口停顿了几秒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刘子明和吕墨对他已经开始产生了怀疑，他们俩和冷念丞说的一样，都有一只警犬的鼻子。 被他们俩给盯上了，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棺材里面。 海港警局人才济济，为什么是刘子明当了刑侦大队的队长，因为他身上有过人之处。 此人除了有警犬的鼻子，更有倔驴的脾气。 他就是凭借着一身倔脾气，做到了破案率百分之百的好成绩。 冷军迈着步子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脚步很沉重，不像他初来时，大步流星的步子。 回到办公室，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子时。冷军打开手机，刷了一会儿朋友圈。 他的老部下江洋刚分享了一条G省人事任免通知的文章转发到了朋友圈。 冷军阴着一张脸点开了江洋的微信，上面的聊天记录还定格在春节两人拜年问候的日期。 江洋是从省公安厅一路被提拔到了G省当副市长，其中冷军对他的帮助很大。 他不过才四十岁出点头，已经是副市长厅局级副职，前途无量。 这个时候如果让他上任海港警局局长一职，相当于厅局级副职降到了正处级干部。 冷军犹豫了，为了自己的私心，毁了江洋的前途，这样做终究是不地道。 这几年，不仅省里面对江洋寄予厚望，中央上对江洋这些年的成绩也是赞不绝口。 G省的发展过去一直很落后，江洋过去之后大刀阔斧发展了文旅事业，竟然开辟出了一片新天地。 G省的GDP一下子突飞猛进，本土非遗物质文化遗产打响了几张特色的城市名片。 冷军点开江洋的微信，使用五笔输入法输入了一行字，来来回回删除了数遍。 他知道，只要自己开口，江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趟浑水已经死了太多人，庄建国中午刚开枪自尽，对冷军的触动很大。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外界看上去的那样坚强。 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他办公室的门传来了敲门声。 冷军打开门，孙梦一脸慌张地立在门前，“军哥，不好了！” “进来说！” 冷军拉开椅子，孙梦坐在上面身体不住地发抖，“军哥，刑侦一组夏枫从蒋家村深夜将村委书记蒋三铐过来了。” “咳咳咳——什么？”冷军正在抽烟，突然被呛得眼泪直流。 “军哥，蒋三被人举报了！ 最近刑侦一组一直驻扎在蒋家村调查当年蒋晓娥的死因，那件事情估计兜不住了。 蒋三会不会把咱们给撂了？”孙梦急得眼眶泛红。 “小梦，别慌！这个蒋三我还算了解，他嘴巴挺严实的。 我们要想办法在审讯室把他给......”冷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孙梦顿时收起了眼底的胆怯，眼神变得阴冷至极，“军哥，蒋三有高血压和心脏病。 审讯期间突然心跳加速，血压升高，引发心率失常，很容易导致突发死亡。 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 不过，我刚才看见刘子明和吕墨进去了。他们事先没有告知我们，一定是不想让我们知道。 咱们必须想一个办法加入他们的审讯，军哥，你想想办法！” 孙梦说完，冷军阴着一张脸，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小梦，蒋三今晚应该可以守住嘴巴，但是他撑不住太久。 你在省公安厅的时候一直从事的是文职工作，我没有理由让你进入审讯室。”冷军眉头紧蹙，焦心如焚。 孙梦突然眼前一闪，“军哥，您早年是刑警出身，您在审讯室审讯犯人的时候，刘子明还在上学呢！ 要不，您去试试？” 冷军背着手在办公室一脸焦躁，“我倒是很想进去，刘子明他们会同意我一同参加审讯工作吗？” “他们有什么权利不同意？ 您当年的审讯技术已经在几所公安大学成为了教学素材！您亲自出马，他们不会敢反驳。” 冷军阴着一张脸，取出一支烟立在窗户边喷云吐雾。 “小梦，看来这次咱们遇上麻烦了！我建议你先出国！” “要走一起走！”五个字，孙梦说得铿锵有力，眼眶迸泪。 ...... 正文 第517章 监控视频，黑色雨衣 一号审讯室。 蒋三坐在位置上，脸色很难看。 他深更半夜在床上已经打呼了，被一帮警察给抓回了海港警局。 那帮警察在他家里四处搜索，在车库里面发现了他的一件黑色的尼龙布材质的雨衣。 当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警察是冲着他和那件雨衣来的。 王半仙遇害当天，他应该是被什么人给看见了。 审讯室外面，刑侦一组夏枫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递给了刘子明。 “刘队，您看！这上面有大量的划痕！” 刘子明拿起一个放大镜仔细看了起来，这还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根据严勇的分析，死者生前努力挣扎，试图抓住凶手。 因为凶手穿着雨衣，所以王半仙只能抓住对方的雨衣，于是在上面留下了痕迹。 刘子明放下手里的放大镜，黑着一张脸走进审讯室，手里拿着那件雨衣。 蒋三看见刘子明走进审讯室，面部肌肉抽动了几下，眼神闪烁，看起来很心虚。 “刘队，好久不见！”蒋三讪讪笑道。 “嗯，掐指一算是有些日子了。不急，接下来咱们大宝天天见。” 刘子明鼻子里面发出一声轻笑，“看门见山吧，有人发现王半仙被害当天，你开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出现她家门口。你承认吗？” 刘子明的一对黑眸子死死盯着蒋三，那双眼睛像是一台超精准的测谎仪。 蒋三肥胖的脸盘子下面的一根粗脖子，若隐若现的喉结吞咽了两下，“刘队，冤枉啊！” 刘子明板着脸，将身边的物证，一件黑色的尼龙布材质雨衣放在审讯室的桌上。 “我希望你不要做无畏的抵抗，警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不会抓你过来。 我们希望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老实交代，我可以向上级申请对你从轻处理。” 蒋三脸色一阵骇然，瞳孔肉眼可见，狠狠缩了两下。 审讯室外面，吕墨捏着下颌骨死死盯着蒋三。 此人的眨眼速度已经超乎常人，他很紧张，而且正在打算开始撒谎。 “刘队，我真的冤枉啊。王半仙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蒋三竖起了三根手指。 刘子明摆了摆手，笑道：“你这样的罪犯我见多了，不给你拿出点实质性的证据，你们总以为能够瞒天过海。 不奇怪，这是人类的侥幸心理，也可以称之为，不到黄河心不死。” 刘子明对着耳麦连线吕墨，“吕专家，咱们这位蒋三书记死不承认，要不要给他拿点真家伙？” 审讯室外面的吕墨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必须的！” 说完，他将笔记本电脑和村民蒋平提供的U盘拿进了审讯室。 “蒋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证据就摆在你面前，别等会儿难堪！”刘子明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吕墨已经将电脑打开了，插上了U盘，打开了监控探头拍下来的一段视频。 蒋三面色惨白，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他有心脏病，伴随着高血压，情绪一激动就容易出汗，心悸。 “刘队，这一定是别人栽......栽赃我！ 村里面不少人嫉妒我，还有人不服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定是有人背地里想要弄死我！” 吕墨准备离开审讯室，刘子明让他坐在自己旁边，“吕专家，一起陪蒋三书记聊一聊。” 吕墨坐在刘子明旁边开始打量着蒋三，蒋三看过此人催眠王半仙的场景，知道他很厉害。 说不定这家伙在审讯室就能十秒钟给他整催眠了。 他必须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只要能够坚持过今夜，明天天一亮，一定会有人来捞他。 蒋三暗暗发誓，死也不能松口。 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要是自己交代了，他们都没法活命了。 “刘队，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蒋三对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心情平静了许多。 这些年他领导蒋家村，成为一村之主，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 也许刘子明在诈他，面前这台笔记本电脑里面可能啥也没有。 警察的手段有很多，可以通过一些审讯技巧来套出口供。 刘子明摸了摸鼻子，眼神阴沉道：“吕专家，蒋三书记对自己做的事情好像丧失了记忆力，咱们帮他回忆一下。” 吕墨耸了耸肩膀，“啪——”的一声，一个漂亮的回车键，笔记本电脑里面的那段视频开始进行播放。 “蒋三书记，看看，你的体型在你们村里应该是独树一帜吧？”刘子明露出了讽刺的微笑。 蒋三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这怎么可能？ 村委会办公室的小王说了，最近整个村的监控探头系统都坏了啊！ 蒋三阴着一张脸，看着视频中一个体型和自己相似度高达百分之99的男子出现在大雨磅礴中。 穿着黑色雨衣的男子从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走了下来，四处张望了一下。 外面大雨下得跟沸水似的，雨衣男走进了王半仙的家中。 五分钟后，雨衣男身上背着一只蛇皮袋，塞进了面包车的后备箱，消失在雨里。 “啪——”的一个回车键，吕墨将监控视频暂停在刚才男子背着蛇皮袋的那一帧画面。 “吕专家，放大！” “OK！” 画面被放大后，依旧看不清雨衣男的脸。 蒋三见状，松了一口气，“刘队，这根本看不清楚脸，您凭什么说这个人就是我？”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两只手交叉看着蒋三，就那么端倪着他，像看着一个笑话，“知道你会这么说！ 我没有让你看脸，我让你看这货的脚，他走路喜欢先迈出左脚，普通人都是右边思维。 蒋三，这一点和你很相似啊！ 再看看男子这身高体型，难道你想告诉我们，你还有一个孪生兄弟？” 话落，整个审讯室安静了下来，蒋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有权保持沉默，我要求请我的律师过来！” 吕墨突然“噗嗤”一笑，刘子明也跟着冷笑了两声。 “蒋三，你欧美刑侦剧看多了吧？ 我们国内没有嫌疑人要求辩护律师到场前保持沉默的权力，那是英美法系中的一项制度。 我国只规定犯罪嫌疑人有如实供述的义务！”刘子明收起眼底的笑意，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很威严。 蒋三努力保持镇定道：“刘队，这不足以证明我就是杀死王半仙的真凶，这上面根本看不清人的脸。 警察如果凭借体型和左撇子思维就能将一个合法的公民定罪，那你们就是草菅人命。” 刘子明怒极反笑道：“哎哟啊，你还挺会狡辩的嘛！那你怎么解释这件同款雨衣？” 刘子明丢给蒋三一个放大镜。 “眼睛不好就用放大镜仔细看看，这上面有大量人类的抓痕。 我们已经通过对比，这是人类的指甲所为，你就不要陷害给阿猫阿狗了。” 蒋三的眼睛落在雨衣上时，脸色越来越差。 他记得当时他将王半仙的脑袋按进了水缸时，她像发了疯似的要抓他的脸。 幸亏他穿着一件雨衣，王半仙只能抓住他的雨衣，根本接触不到他的皮肤。 这要是王半仙抓破了他的皮肤组织，警方一定能够从她的指甲缝里面提取皮屑组织。 然后顺藤摸瓜，查到他就是杀死王半仙的凶手。 当时他还在替自己强大的反侦察能力沾沾自喜，这会儿却被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浇灌到脚底板。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刘子明露出一脸胜利的笑意。 “监控视频+同款雨衣+指甲抓痕”，你还想继续狡辩抵赖吗？” 正文 第518章 不要剥夺，他的人权 蒋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晚上他恰巧忘记服用心脏病和高血压的药物，这会儿感觉自己的心脏揪着疼。 吕墨眉头紧蹙地看着他，此人的面色看起来不像是装的，“他什么情况，这里很热吗？” 刘子明看见蒋三额头上的汗珠滚落，面色惨白，两颊潮红，一副呼吸困难的模样。 “会不会是装的？” “我看不太像！要不找个医生过来？” “暂时别！免得走漏了风声，搞得我们刑事逼供似的。” 刘子明说完，敲了敲审讯室的桌子，“蒋三，别装了，要不要喝水？” 蒋浩喘着粗气直点头，“要......” 吕墨出去给他倒了一杯水，正巧看见他的老领导冷军走进了审讯室。 “厅长，您怎么来了？”吕墨眉宇之间闪烁了一下。 冷军目视着吕墨，说道：“我刚才听见外面有动静，就过来看一看你们，里头这人是谁啊？” “您不认识他吗？”吕墨一边倒水一边冲着冷军扯起一个奇怪的笑容。 冷军错愕了0.01秒，怔了怔神色说道：“我怎么可能认识？这位先生和案件有关吗？” “要不您在外面旁听一会儿？嫌疑人要喝水，我进去服务一下。”吕墨说完转身走进了审讯室。 冷军戴上了耳麦，一脸阴沉地立在原地。 蒋三将杯中水一饮而尽，身体状态恢复了不少。 “我们可以继续了吗？”刘子明问道。 蒋三点点头，表示审讯工作可以继续开展。 “庄建国局长自杀了，你知道吗？”刘子明阴着脸，打量着蒋三。 “什么？庄局长自杀了？”蒋三像复读机一样，又重复了一遍。 “对，你没听错，海港警局原任局长庄建国于今日中午11点50分在他的办公室开枪自杀。 子弹穿过了他的太阳穴，射穿了他的脑袋，鲜血和血浆残留在他那间办公室。 凶器是一把格洛克48超薄手枪。”刘子明的语气很阴冷，蒋三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缓过神来，蒋三叹了一口气，“哎，天妒英才啊！庄局长是精神出现了问题吗？ 我听说你们警察压力很大，会很容易得抑郁症。 他老人家是不是因为连环杀人案的舆论压力过大，产生了自杀的行为？” 刘子明轻笑了一下，这家伙的脑袋瓜子转得挺快，而且挺能瞎掰扯的。 抑郁症？他可真敢想！ “让你失望了！庄局长没有什么抑郁症，他是畏罪自杀。”刘子明的眼睛直直盯着蒋三。 吕墨一直在观察蒋三的面部微表情。 不得不说，这家伙一开始还很慌张，这会儿的状态有点渐入佳境了。 “畏罪自杀？庄局犯了什么纪律性错误？”蒋三的眼眉立了起来。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怒极反笑道：“如果你执意要装蒜，我不介意和你长话短说。” 蒋三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态度，“烦请刘队告知！ 庄局长为海港市民做出了杰出的贡献，这些年咱们海港市一直风调雨顺，他可是一位好官，怎么可能......”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他很不愿意重复庄建国做的那件脏事。 他可是自己的师傅，踏入警局的第一天，他就是老庄身后面的小尾巴。 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只有在学校里面学到的一些理论知识，和庄妍才到警局的状态差不多。 不过老庄很欣赏他身上踏实、肯干、不怕死的精神，“拼命三郎”这个美名就是庄建国给他命名的。 心口一阵生疼，刘子明的眼睛死死盯着蒋三，“这是庄建国临终前的绝笔信。 这里面他交代了二十年前蒋晓娥是死于他杀，而他当年却将案件定义为蒋晓娥意外溺水而亡。 他已经承认了自己违背了警察的信仰，接受了冷氏集团李国栋的唆使和诱惑，犯了严重渎职行为。 蒋三，庄建国都已经承认了，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不瞒你说，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当年蒋晓娥的真正死因，如果你愿意从实招来，我们可以对你酌情处理。 当然，你杀死王半仙是死罪，这个具体还要看你的表现，以及法院怎么对你审判。” 蒋三心口一紧，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他没想到庄建国竟然先撂了，而且还畏罪自杀。 不过警方目前知道的好像只是冰山一角，当年的案件凭一个警局的副队长是不可能只手遮天的。 当年接到村民报警电话的乡镇派出所的几名警察，尸检蒋晓娥尸体的两名法医，现在都已经人间蒸发了。 后来蒋友鹏、王春芳、蒋波等人都因为那件事情惨死，剩余的目击证人一直守口如瓶。 刑侦一组在蒋家村待了有一阵子了，难道他们已经撬开了某些目击证人的嘴？ 笔记本电脑里面的监控录像，难道是蒋家村村民提供给警察的？ 蒋家村的监控探头维护一直都是由村民蒋平负责。 他就是个窝囊废，自从目睹了他老婆在家里顺产，一蹶不振，多年不举。 当初蒋平在广西打工，他家里如花似玉的老婆寂寞难耐，和他经常眉来眼去。 后来两人就滚到了一起，没想到东窗事发后，蒋平带着人去村委会闹事。 后来蒋三将村里的水电活和一些工程活都给了他，作为补偿代价。 仔细想来，能够提供监控视频给警察的只有这个窝囊废蒋平了。 “想什么呢？坐在审讯室，你还敢开小差？”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时间已经是4月10日凌晨两点一刻，肝胆排毒的最佳时候，他们还在亢奋地审讯。 从事他们这一行的，就是玩命、拼命！ 蒋三开始哈欠连连，刘子明突然肝火旺盛，“想睡觉是吗？呵呵，妄想！” “刘队，体罚、不让吃、不让睡是非法的。我如果去检查机关投诉你，你会受到处分。 不让嫌疑人休息，是变相的刑讯逼供，我可以找律师告你！” 蒋三算出外面的时间应该是凌晨两三点了，心里的底气足了许多。 他知道冷念丞会想办法捞他出去，某些人也不想让他落在刘子明的手里。 这帮警察以为死了一个庄建国，冷念丞在警局、在上头就没有人了。 他知道的比警察多！他们一定不会不管他！ 刘子明狠狠瞪着蒋三，双拳紧攥，“蒋三，你这样隐瞒事实，你对得起你兄弟蒋浩吗？” 突然提到蒋浩，蒋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当年他临危受命，村里人却一个个都不服他。 日子久了，他用事实证明自己不输于蒋浩，在村民们面前逐渐抬起了头。 人一旦利欲熏心，就会倍加珍惜拥有的一切，他突然不想让蒋浩重新回到蒋家村。 一山不容二虎，蒋浩如果回来，村委会书记的位置、大棚蔬菜种植基地董事长的头衔，他都得还给蒋浩。 “我浩哥已经死了，晓娥和晓雯妹子都死了，我将蒋家村的大棚种植技术做强做大，就对得起我浩哥！” 蒋三回答得振振有词。 刘子明笑了笑，“你确定蒋浩死了吗？还是你希望他已经死了？” 蒋三被刘子明这个阴笑吓得脸色煞白，心口狠狠缩了两下。 这警察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难道浩哥没有死，而是潜伏在他们身边寻找一个复仇的机会？ 蒋三刚想开口说话，刘子明的螺旋耳机里面传出了冷厅长的声音。 “子明，时间不早了，犯罪嫌疑人不一定是犯人！ 让他休息一会儿，不要剥夺他的人权。” 正文 第519章 希望能够，捞到大鱼 “休息一刻钟！”刘子明撂下这句话，走出了审讯室。 吕墨拿上笔记本电脑和U盘紧跟其后。 冷军看见二人脸上带着疲惫走出审讯室，上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子明，小墨，我刚才在外面听了一会儿。里面这位蒋家村的村书记要重点调查！” 刘子明抬起一双熬红的双眼注视着冷军，“当然！他可是杀死目击证人王半仙的最大嫌疑人。 我们现在有人证和物证，可以将他直接逮捕。” 冷军蹙了蹙眉头，“那为什么还要继续和他周旋？”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笑得颇有一丝嘲讽，“冷厅长，我听说您当年也是从一线刑警做起的。 您应该知道，一枪崩了一名罪犯很容易，但是他背后的庞大巨网还笼罩在海港市。 就像渔夫将一张网撒进水里，肯定是希望能够捞到一网的大鱼。 抓住一只虾兵蟹将，渔夫不是白忙活了一场？一只小虾还不够塞牙缝呢！” 冷军站在原地一脸阴沉，“你的意思是说，蒋三是被人指使杀害了王半仙？” 刘子明点点头，“没错！蒋三杀死王半仙的犯罪动机，一定是为了保护某些人的利益。 有些人不想让二十年前的秘密被重新拉回到大众的视野里，所有王半仙必须死，死人才可以永远闭嘴。 在王半仙的那个版本里，蒋晓娥是死于他杀，她成功引起了我们对二十年前案件的注意力。” 冷军点点头，一脸沉重，“没想到依云湾案件竟然扯出了二十年前的旧案，当年的案件没想到这么复杂。 这起案件要拿出来重新彻查，我回头向上级申请翻案，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冷军拍了拍胸脯，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 刘子明和吕墨一直注视着他，这人挺能隐藏情绪的，看不出他的破绽。 不过他好像对审讯室里面的蒋三很感兴趣，眼睛一直在看着此人。 吕墨刚想说什么时，手机突然在他口袋里面震动了一下。 他定睛一看，我勒个去，省城贴吧那名网友竟然上线了。 刘子明瞧见他一脸兴奋，大概已经猜到了七不离八。 吕墨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了些什么，离开了审讯室。 冷军突然有点尴尬道：“你俩之间已经有小秘密了？他可是我的老部下！” 刘子明笑了笑，“哈哈哈，您是不是想说吕专家现在越来越吃里扒外了？” “是有点！他是个养不熟的家伙！”冷军也笑得一脸玩味，“对了，我看这位蒋三是打算在耗时间，我可以帮你。” “您帮我？”刘子明瞪大了眼睛，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没错！我早年也是一名刑警，我在审讯室审问犯人的时候，你应该还在念书吧！”冷军笑了笑，又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刘子明其实挺不喜欢他动不动就拍自己，这感觉有点硬拉扯关系的感觉。 他们之间又没啥交集，要不是海港市发生了特大恶性命案，他们或许就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刘子明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总感觉这个冷军想搞事情。 犹豫的时候，冷军给刘子明发了一支烟，两人在走廊上的垃圾桶旁边抽烟解乏。 审讯室里面有武装协警盯着蒋三，刘子明没什么可怕的。 两人站在外面抽烟，刘子明猛吸了几口。晚上都在和蒋三周旋，他已经有几个小时没有碰到烟了。 “你这烟瘾挺大的，上回医生不是让你戒了吗？” “戒不掉了！案件压身，烟就是我的续命粮草。”刘子明苦笑了两声。 “老庄说得没错，你真是一个拼命三郎！”冷军一边喷云吐雾，一边闲扯淡。 他一提到老庄，刘子明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放眼望去，走廊最尽头老庄那间办公室门口还拉着黄色的警戒线和禁止通行的牌子。 里面的陈设和老庄生前一模一样，只不过屋子里面溅洒了老庄的血液和血浆。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哆嗦了两下，有点像撒完尿抖两下的感觉，浑身冷得厉害。 他看着那间被纪委小组占用的会议室，说道：“纪委这帮人也是够拼的，咱们海港市警局正式在编员工、民警、辅警加起来有好几千人呢，他们这是打算不睡觉了吧！” 冷军已经抽完了一支烟，“这次来海港市，我很震惊，地级市的一线人员精神面貌很积极，这是我们省里同志要多加学习的地方。” 刘子明心里暗笑了一下，这个冷军的官腔真是无时无刻不漏出来一点，他就浑身不舒服。 将烟屁股丢进了垃圾桶上面的碎石子里面，刘子明和庄建国走进了审讯室。 “冷厅长，当年我读警官学院的时候，审讯课堂上的案例就是您的一段现场即兴发挥。” 冷军笑了笑，“好久不从事老本行了，我还有点技痒了。” 话落，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审讯室。 推开门，蒋三抬起了头，刚才他趴了一会儿，保存体力。 他知道被警察抓到这里，一定没那么容易逃脱一场心理上的博弈和折磨。 只是他没想到，这次走进来的人竟然有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这一晃，他和冷军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面了。 他虽然头发花白了不少，但是和以前一样，浑身散发出一身正气以及不怒自威的官架子。 他是进来捞他的吗？蒋三心里一阵窃喜。 刘子明和冷军坐下后，两人之间颇为客气，看起来就不是一路人。 蒋三打量着两人，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两股强烈的对立气场。 “蒋三，别特么东张西望，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冷厅长的老本行也是一名刑警，接下来就由他亲自审讯你。” 蒋三点点头，伸出一只手，看起来打算和冷军握手。 “严肃点！这不是交友环节！”冷军突然开口道，语气冰冷，好像从来不认识蒋三。 蒋三心口“咯噔”了一下，缓过神来，觉得冷军应该是在刘子明面前做戏。 “蒋三，你的事情刘队长已经告诉我了，如果你坦白从宽，我可以向上级为你申请一个死缓。” 刘子明没想到冷军上来就这么猛，连死缓都说出口了。 这就是当年刑侦界最牛b的审讯天才？ 蒋三也没想到，冷军的开场白这么直接，隐约之间他感觉冷军像是变了一个人。 “冷厅长，我......我是被人栽赃陷害的！”蒋三哆嗦道，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冷军一双眼睛阴冷地注视着蒋三，眉宇之间轻皱了两下，这一细微的动作刘子明并没有看见。 蒋三却清晰地看在眼睛里，冷军那个眼神很可怕，像是暗示他，“你只是一颗弃子，我现在要弃兵保帅！ 如果想你的家人活命，你就主动撂了吧！” 蒋三感觉自己的胸骨部位持续性的疼痛，心律开始失常。 他的额头迸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嘴唇发紫，怔怔地看着冷军。 冷军知道此人有心脏病和高血压，心脏病患者存在急性猝死的概率。 最常见的就是急性心梗，心梗可以突发恶性心律失常或者心脏破裂导致死亡。 他决定再添一把火，“蒋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不定你还能自救。 我们已经掌握了人证、物证，你不要再做无畏的反抗！” 话落，蒋三的脸色已经如同死灰一般，他开始猛烈地呼吸，像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刘子明吓得站了起来，“冷厅长，嫌疑人需要立即就医！” “坐下！这些罪犯我见多了，他们一个个都是做戏的高手！” 正文 第520章 一步险棋，弃兵保帅 蒋三突然攥紧了双拳，眼白往上翻，脸色呈现憋闷感。 “冷厅长，嫌疑人不能再接受审讯，必须立即就医。”刘子明猛地拍了桌子。 冷军回眸看向他，眼神散发出凛冽的光，“这孙子在装蒜，这种小伎俩我当年见多了，无非是想保外就医。” 刘子明黑眸死死注视着蒋三，语气很坚定，“不对，他应该是有心脏病或者高血压。 冠状动脉闭塞引起冠脉的血流中断，使部分心肌因严重持久的缺血缺氧，他这症状应该是急性心梗。 不行，必须赶紧拨打120救护车。” 冷军阴着一张脸，目光锁死蒋三的脸。 蒋三的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心门口，感觉已经喘不上气的样子。 “120吗？这里是海港警局，审讯室一名嫌疑犯突发急性心梗，你们赶紧过来。” “收到！请您赶紧先给病患实施10秒心肌梗塞自救法，我们马上就到。” 刘子明挂断电话，根本不知道怎么操作，他只知道心肌梗塞要争分夺秒。 距离警局最近的医院是青年南路的人民医院，距离海港警局有3.5公里左右。 等到救护车赶到这里，蒋三可能已经猝死了。 冷军突然开口道：“子明，将他赶紧平躺摆放。” 刘子明的眼睛掠过一丝杀气，刚才要不是冷军咄咄逼人，也许蒋三不会突发心梗。 他终究还是轻敌了，不该让他进来参与审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鬼。 他一定是知道蒋三的身体状况，他在走一步险棋，弃兵保帅！ 刘子明和审讯室内的武装协警将蒋三平躺在地上，满眼愤怒地看着冷军，“你知道他有心脏病，对吗？” 冷军怔了怔神色，说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哪知道他有病？” 刘子明狠厉地看了他一眼，回头看向蒋三，“拜托，你不能死！赶紧深呼吸，把氧气吸进肺里。” 他突然想起曾经在东城河监狱见过一名罪犯突发急性心梗，当时狱长让那名罪犯深呼吸，然后猛烈地咳嗽。 咳嗽这个行为动作可以挤压心脏，促进血液循环，也可以帮助心脏恢复正常脉搏。 俗称：自我心肺复苏急救法。 “蒋三，听我口令，用力咳嗽，快！”刘子明急得眼眉立了起来。 蒋三死死揪着自己的心脏，那样子像是被人捂住了口鼻，吸不进去氧气的感觉。 “刘队，他好像要不行了！”身边的武装协警急得满头大汗。 冷军突然吼了一嗓子，“让我来！” 话落，他撸起袖子，蹲下身子，开始给蒋三做急救措施。 “蒋三，别睡，醒醒！”冷军一边做心脏按压动作，一边呼喊蒋三的名字。 很遗憾，蒋三好像已经慢慢失去了求生的本能，双侧瞳孔放大，瞳孔对光反射消失。 他对冷军的呼唤毫无反应。 刘子明黑眸紧锁，猛地推开冷军，大声喊道：“蒋三，当年唆使你们隐瞒真相的人究竟是谁？ 指使你杀死王半仙的人，是不是......” 刘子明欲言又止，回眸看向冷军那张正义凛然的五官。 蒋三的瞳孔已经慢慢无力，刘子明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此人鼻部呼吸的气流已经减弱，胸部呼吸运动正在急速消失。 身旁的武装协警将手抵在蒋三的脖颈处，脸色顿时失色，“刘队，他的颈动脉搏动正在减弱。” 刘子明急得大汗淋漓，猛地解开了蒋三的衣领，用仰头抬颏法使其气道开放。 “刘队，心脏挤压法没用，要不要做人工呼吸？”武装协警急切地说道。 刘子明错愕了0.01秒，喉结狠狠缩了缩，对着蒋三口对口进行吹气。 冷军站在一旁，眉头狠狠皱了皱，这个刘子明可以啊，挺豁得出去的。 刘子明大约做了五次人工呼吸，蒋三的心跳依旧没有回复到正常值，瞳孔反而更加涣散了。 警局外面响起了120救急车的鸣笛声，刘子明冲出了审讯室，将医护人员带到了审讯室。 医护人员现场对蒋三做了一系列的紧急抢救措施，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警察同志，这位先生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属于急性心肌梗塞。 通常情况下，出现恶性心律失常引起室颤，患者在10分钟到数小时内会死亡。 心脏病患者突发急性心梗引起猝死，这并不罕见。我们先将他的尸体带回去，等家属来确认。” 刘子明突然脑袋一阵轰鸣，身子往后踉跄的半步，冷军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他猛地甩开冷军的手，眼神狠厉地注视着这位道貌岸然的省公安厅厅长。 “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问，你是故意刺激他的，对吧？”刘子明此刻的表情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冷军摇了摇头，一脸无奈道：“刘子明，你现在不要疑神疑鬼，我也是好心好意帮你一起审讯。 我的审讯技术在二十世纪初期，就已经被当作高校的典型教材。 你难道是在质疑我的审讯方式？” 刘子明刚想开口反驳，孙梦突然走进了审讯室。 “刘队长，请您注意自己的措辞。 冷厅长一日没有退休，就容不得你亵渎他。”孙梦一张瓜子脸，眼神阴冷，和平日里那个温婉和善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刘子明惨笑了两声，这女人竟然有几副面孔，他终究还是轻敌了。 冷军今晚是故意接近他，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蒋三发病。 “子明，我知道你很难过。蒋三杀死王半仙的证据已经很充足，可以将他定案。 王半仙的案子可以宣布结案了，二十年前的案子可以定义为冤假错案。 我还是那句话，我会向上级申请，重新对当年的案件给予翻案的机会。 至于蒋三，他不幸离世，也许是天命。 他杀了人，最终落得这副下场，不免令人唏嘘。” 说完，冷军伸出手想安慰刘子明，被他瞬间躲开了。 他不允许一双脏手触碰到自己。 刘子明抬起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冷军，忽然失声笑道：“蒋三死了，有些人如愿以偿了。 眼下小鱼死了，大鱼又能如鱼得水一阵子了。” 冷军愣住了几秒，缓过神来看着刘子明，“子明，你冷静点，我们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审讯室，孙梦紧跟其后。 正文 第521章 线下交易，比较靠谱 刘子明眼神狠狠地注视着冷军和孙梦离开的方向，双拳紧攥。 刑侦一组夏枫带领一组人员走进审讯室，一脸苦大深仇的样子。 “刘队，审讯室发生什么事情了？蒋三怎么突然挂掉了？” 刘子明浑身发抖，像得了帕金森病，“突发急性心梗，猝死！” “什么？怎么这么突然？没搞错吧？ 咱们蹲在蒋家村这么久，就等着这一天呢！”夏枫突然急了眼。 刘子明的身体像被掏空了似的，“刚才审讯室发生了突发状况，可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刘队，究竟什么问题会导致蒋三突然死亡？”夏枫顿时头顶蹿火。 刘子明没吱声，他突然抬头看向审讯室的监控探头。 猛地推开夏枫他们一群人，他像发疯似的冲了出去。 “刘队，您去哪儿？” “监控室！” ...... 刘子明深夜冲进了警局监控室。 “小刘，快将监控调到一号审讯室。”刘子明几乎在咆哮，监控室小刘吓得困虫全无。 很快，小刘将一号审讯室两小时以内的监控调了出来。 刘子明坐在屏幕前，一对眼珠子恨不得快要贴在了上面。 他发现，吕墨给蒋三倒了一杯水，这货的状态明显好了一些。 后来冷军进入审讯室，没说几句话，蒋三的身体状况就急剧下降。 冷军在审讯室不到十分钟，话没问两句，但是气场不是一般的强。 刘子明将冷军的画面进行了放大，突然发现他的眉宇之间异常狠厉地注视着蒋三。 一双浓墨重彩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散发出刀刃的锋芒。 刘子明赶紧将画面切换到蒋三的脸上，发现他与冷军对视时，开始出现了呼吸憋闷的反应。 两人的眼神交流，异常诡异，像是不用开口，彼此正在灵魂交流。 从二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们一定早就认识了。 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踉跄地走出监控室，深夜拨打了蒋三家属的电话。 得知蒋三在审讯室丢了性命，电话里面传出了女人号丧的声音。 刘子明等对方冷静后，问道，“你丈夫平时有什么疾病吗？” 女人一边哭，一边说道：“我男人那么胖，身上的病自然不少，最严重的是心脏病和高血压。 两个小时前，他被警察带走后，我才发现他今晚忘记吃药了！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是不是刑事逼供了？医生说他的这个病要情绪稳定，不能激动。 你们是不是逼死了我男人，我要去法院告你们逼供......” 蒋三的女人在电话里歇斯底里地咆哮，刘子明淡淡地说道：“蒋三被120救护车送到了海港市人民医院，你去确认尸体吧！如果你怀疑他是被我们害死，我们不介意你提出让法医进行尸检。” 话落，刘子明挂断了电话。 他对杀人犯从来没有同情心，不管他们的下场多么凄惨。 他的玻璃心只留给正义这边的人，对于那些草菅人命，滥杀无辜的坏人，他们死有余辜。 可惜的是，他现在并不想让蒋三死，这家伙知道很多。 他肚子里面的秘密比他的命更重要，所以才有人处心积虑地逼死了他。 得知蒋三有心脏病史，刘子明更加坚信，冷军绝对有问题。 他对于蒋三的病史了然于心。 他知道怎样震慑到对方，从而使嫌疑人身心遭受刺激，诱发了急性心梗。 这是一招非常绝妙的棋局，而且胜算并不大。 如果蒋三没有突发急性心梗，也许他还会另想别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蒋三。 还是那句话，只有死人才可以守口如瓶。 坏人掩饰真相，需要用无数的阴招来掩饰他们的罪行。 此刻，刘子明双腿像灌了铅一样。 走廊上的灯光亮如白昼，海港警局陷入了不眠不休的状态。 纪委小组彻夜找人谈话喝茶，大有挖地三尺也要揪出警局其余内鬼的气势。 刑侦一组夏枫等人看见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出现在走廊上，纷纷上前追问道：“刘队，究竟发生了什么？蒋三怎么就急性心梗死了？兄弟们在蒋家村这些日子，这不都白费了吗？” 刘子明现在心里很乱，他没有办法向他们解释省公安厅厅长从中作梗。 毕竟单凭一个眼神和感觉，他根本没有办法指着冷军的鼻子说，“老厅长，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一声不吭地绕过夏枫等人，走进了刑侦室。 “啪”的一声，他将门关上，并且进行了反锁。 刑侦一组的组员错愕了几秒，夏枫对着墙壁狠狠踹了一脚。 这些日子一直驻扎在蒋家村，终于揪出了这只鬼，这浑蛋竟然没两下就死了。 他还没有交代是谁指使他杀死王半仙，还没有交代二十年前冤假错案的罪恶。 他带着这些秘密竟然嗝屁了，夏枫等人一脑门的火无处发泄。 刘队长突然像霜打的茄子，他们很少看见这么消极的刘子明。 在他们印象中，刘队长是打不死的小强，警队的团魂和主心骨。 关上门，刘子明顺着门瘫软在地上。 吕墨正盯着电脑屏幕和那名省城贴吧网友聊得热火朝天。 “审的怎么样？”吕墨一边问，一边回复网友信息。 “蒋三死了！” “什么？”吕墨突然跳了起来，“他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吕墨走近刘子明，蹲下身子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头皮一阵发麻。 “刚才你走后，冷军主动要求和我一起审问蒋三。 我当时心想，审就审呗，他能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 没想到他上来就气势汹汹，警告蒋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说可以给他争取一个死缓。 蒋三吓得不轻，突然诱发了急性心梗死了！” 刘子明面无表情，神情麻木，灵魂像被掏空了似的。 “审讯室的视频看了吗？”吕墨问道。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看了，冷军那个角度我看了几遍，他对嫌疑人使用了眼神逼迫。 蒋三当时被他吓得不轻，冷军一定有鬼！” 吕墨将刘子明拉了起来，“别灰心，我这里有了一些新的进展。” 刘子明跟着吕墨走近电脑屏幕前，吕墨将省城贴吧网友的聊天记录给刘子明全部看了一遍。 “刘队，现在你相信这位网友的话了吧！ 冷军的儿子冷海在瑞士工作，这是他儿子工作单位的证件。 对了，冷军儿子这些年在瑞士读书的钱都不是从冷军账户上支出的，而是由一名房地产开发商支付。 这名网友遭遇了住宅强拆，寒了心才查到了这一切，这小子挺有手段的。 没想到冷军这些年已经黑透了，竟然充当了房地产开发商的保护伞，替他们在招标环节上做尽了手脚。 对了，那名网友约我见面，说是当面把冷军的私人信息，以及犯罪证据拿给我。” 刘子明缓过神来，阴着脸问道：“网上就可以传给你，为什么要见面？会不会有鬼？” “他说网络上传输不安全，线下交给我比较靠谱，他也想见见我。 对了，他还说有一个秘密要当面告诉我。”吕墨看起来很兴奋，感觉自己拿到了冷军违背警察信仰的证据。 刘子明刚想说这可能是一个诱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他定睛一看，深更半夜打来电话的人竟然是他的师母。 妍妍出事了？还是老庄的那本焦糖色的日记本找到了？ 接通电话，里面传出了师母的哭声，“子明，妍妍不见了！你快来医院一趟！” 【作者有话说】 今晚的章节很浪漫，520,521，献给我的读者们~ 正文 第522章 走错一步，万丈深渊 “吕墨，你自己注意点！ 记住严勇说的话，绝境中的光亮，也许是凶手抛给我们的诱饵。 也许那团光亮不是希望，而是可怕的鬼火。 你没发现这场局越来越诡异了吗？ 这更像是他们设计的一款游戏，他们在不断加大难度，给我们设置了无数的关卡。 咱们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今夜蒋三的死，就是我最大的疏忽。 妍妍可能出事了，我必须赶紧去一趟医院。咱们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能有事。” 刘子明盯着吕墨，眼神散发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吕墨喉结一阵紧缩，心中百感交集，“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妍妍可能只是出去吹吹风。” “希望吧！她最好别有事，我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 说完这句话，刘子明转身走出了审讯室，好像还擦了擦眼泪。 吕墨心口一紧，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看样子刘子明对妍妍动了真心。 门一开，门口蹲着五个人。 刑警一组夏枫的组员一个个像极了霜打的茄子。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夏枫语气坚定道：“让兄弟们放心，蒋三杀死王半仙的证据板上钉钉，可以证明他就是杀死王半仙的真凶。 只不过他突然猝死，没有交代出唆使他犯罪的幕后黑手。 当年的事情，他也没有来得及交代清楚，这是我个人的工作疏忽。 我现在出去有点事情，回头我会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夏枫愣住了几秒，刘队的眼神很奇怪，和往常不太一样。 他刚想说，凌晨四点你去哪里？刘子明已经走出了长长的走廊，他几乎是在奔跑。 夏枫心口一紧，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纪委小组占用的那间会议室，走出了今夜最后一名接受谈话的警员。 梁斌主任和其余纪委小组成员关上了会议室的灯。 他们打算回去休息两三个小时，天一亮继续来找人谈话。 纪委的人找了半天，一直没找到海港警局保管会议室钥匙的人。 凌晨四点，冷军坐在办公桌前一直在抽烟，眉宇之间心事重重。 如愿以偿，刚才蒋三死在他的面前，这一步棋子走得太惊险了。 刘子明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他刚才的眼神恨不得剐了他的肉。 没办法，蒋三必须当一颗弃子。蒋三不死，他和小丞就得死。 虽说他不费一兵一卒让蒋三突发急性心梗，人因他而死，他手里的罪恶又多了一分。 烟是个好东西，能够镇定情绪，有时候还能缓解内心的恐惧。 他知道，他和刘子明之间的血雨腥风已经正式宣布开战。 “刘子明，我留不得你了！”烟雾朦胧中，冷军的五官异常扭曲。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冷军心口一惊。 这么晚了，会是谁？ “请进！” “厅长，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您可比年轻人还要拼命啊？”梁斌笑了笑，身后跟着纪委小组的几名同志。 每个人手上捧着一堆不可外泄的资料，都是他们一天下来和警局成员谈话的细节和纪要。 冷军看见梁斌，赶紧熄灭了烟，站了起来。 “梁斌同志，让大家赶紧回去休息！人不是铁打的，别熬坏了身体。” “您不也加班到现在了吗？”梁斌顶着两只黑眼圈，笑了笑。 “警局上下包括你们纪委小组都在加班。 我作为省公安厅厅长，又临危受命接管了庄建国的指挥工作，自然是不能离开半步。”冷军与梁斌握了手，眼神慈祥地看着梁斌身后的一群同志，朝他们客气地点了点头。 “同志们都辛苦，赶紧回去休息，千万不要透支身体。”冷军语重心长道，“记住，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 “厅长，会议室的钥匙在谁？ 庄建国负责的案件卷宗，以及二十年前那起案件的档案都在会议室。 我们人离开了，屋子必须锁上。这要是丢失了档案和卷宗，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梁斌说道。 冷军点点头，表示十分认可梁斌的想法，“钥匙应该在文职女警方小可那边，走，我陪你们去找她。” 方小可脖子上套着粉色的U型抱枕，趴在桌上睡觉。 文职的工作相对于其他工种除了琐碎一点，基本上还算是轻松的。 大家都在加班，文职岗位也没有下班的道理。 不过手上没活的人可以在办公室休息，保存体力。 冷军叫醒了方小可，让她将会议室的门锁上，并且要求她好好保管钥匙。 “小可，最近纪委小组都会占用这间会议室，里面有警局多年的案件卷宗以及档案，钥匙一定要随身带。” 方小可揉了揉睡眼惺忪，说道：“您放心，钥匙在，我在！” 纪委梁斌主任笑了笑，“方小可是个好同志，真性情！” 说完，他和冷军打了个招呼，带着纪委两组人赶在黎明破晓之际收工。 ...... 刘子明抵达医院神经内科时，师母正在走廊上哭。 丈夫尸骨未寒待在医院的停尸间，女儿目睹了父亲的死，出现了PTSD精神性障碍症。 师母一夜之间白了头。 “子明，妍妍不见了！”庄太太看见刘子明，扑了上去。 “师母，别急！您什么时候发现妍妍不见了？”刘子明问道。 “一个小时前，我进去看见她人没了，只给我留下了一封信。” 庄太太将那封信交给了刘子明。 “妈，我错了。我当初应该听您和爸爸的话，填报师范院校。 刑警工作太残酷了，尤其是当我见到最崇拜的父亲死在我的面前。 妈，我是压死爸爸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被我逼得走投无路。 妈，爸爸做错了事情，但是他没有杀人。 如果他坦白从宽，下半辈子会在监狱里度过，但是不会丧命。 是我逼死了他，我不配当您和爸爸的女儿。女儿绝笔！” 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妍妍应该是陷入了精神的死胡同，她将老庄的死全部归罪在自己的头上。 “师母，我们现在分头去找妍妍，她应该就在医院。我负责住院部，您去前面门诊大楼找她。” 庄太太点点头，两人开始分批去找庄妍。 刘子明的心脏在胸膛里狂跳，久违的痛感卷土重来。 三年前亡妻死的时候，他也是像现在这样的心情。 妍妍，你不要做傻事！ 刘子明寻遍了住院部大楼，又将楼道寻了个遍，最后来到了住院部大楼的楼顶上。 凌晨四点半的夜空，天还未亮，但是依稀可以看见黎明快要破晓。 站在高空中，他俯视整座海港市，街道上的包子铺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 无论这个城市每天上演着怎样的罪孽和杀戮，第二天的太阳终将会升起。 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每个人的生死与别人无关痛痒，只有在乎他们的人才会难过，才会紧张。 “妍妍——”昏暗的视线里，刘子明对着黑夜大声呼唤了一声。 住院部顶楼的风声太大了，将他的声音进行了消音。 四周寻找了几遍，刘子明没有发现妍妍的身影。 “师母，你那边怎么样？”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庄太太。 “子明，我已经上上下下都找了，包括门诊大楼的楼顶上都没有妍妍的身影。 你说妍妍究竟去了哪里？”庄太太在电话里急哭了。 刘子明突然拍了拍脑袋瓜子，“师母，妍妍一定是去看老庄了。” “你是说，妍妍在医院太平间？” “没错，咱们去太平间看看，妍妍也许想爸爸了！” 正文 第523章 想和妍妍，并肩作战 “师母，医院太平间在哪儿？”刘子明问道。 庄太太哭丧着一张脸，眼眶湿润润的，“在停车场负二楼，我白天已经去过一次了。” 说完这句话，庄太太全程没有再说一个字，一边走一边落泪。 刘子明跟在他师母身后，看着她从前挺拔的身姿一下子佝偻了不少。 人类是很脆弱的，有时候摧毁一个人只需要一个变故，更何况师母一天之内经历了两次重击。 两人乘坐电梯直奔医院太平间，师母纤细的手指轻轻按下了B2键。 “叮——”一声清脆的声响，电梯门被打开。 顿时一股寒气逼人的气息，向二人覆盖而来。 刘子明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紧接着身体又哆嗦了两下。 太平间和法医室不一样，虽然里面都有死人，但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意外死亡的人，以及医院抢救无效宣布死亡的人，都会被送到太平间。 一个人离世之后，遗体很少立即火化，会在太平间停放上两、三天。 原因是给予后人有充足的时间安排葬礼仪式。 如果对尸体死亡产生疑义，可以申请法医介入尸检。 医院太平间的死人比法医室多得多，所以阴气也就特别重，也许也有部分心理作用。 两人走进太平间，值班人员貌似正在追剧。 抬头看见两人深更半夜过来，眉宇之间轻皱了两下。 这地方上班的人，多多少少看起来和外面人不太一样。 他们服务最多的是死人，接待最多的是死者家属。 成天接受负面情绪多的人，身上自带一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气质。 “登记！”戴胸牌的一名中年男子敲了敲服务台的大理石，从嗓子里溢出了两个冰冷的字眼。 刘子明不禁打了个哆嗦，这人说话怪渗人的。 “兄弟，刚才有一个姑娘来过太平间吗？”刘子明一边签字，一边打探道。 工作人员抬起头，看了看刘子明填写的信息，“没错，小姑娘在里面，四号停尸间。小陈，带他们进去。” 两人跟随工作人员走进四号停尸间。 推开门，他们看见庄妍的背影立在四号雪柜前，双肩正在不停地颤抖。 “你们看完了快点回去，这里不是殡仪馆。” 说完，那名工作人员阴着脸走出了四号停尸间。 “这里人都这么高冷吗？”刘子明嘟哝了一句，看见他师母已经泪流满面。 “妍妍，你怎么跑到这儿了？” “我来看看爸爸，向他告别！”庄妍的声音很冷，像冰碴子扎在刘子明和庄太太的心口。 两人看见妍妍面前的雪柜被拉开了，走上前看了看，老庄的五官出现在他们面前。 老庄是中午死的，这会儿在雪柜里面冻了这么久，面色已经铁青。 脑袋上面的血液已经凝固，太阳穴穿孔的部位已经结了血痂。 不过可以看见子弹穿孔的洞口，还有一个血窟窿。 “妍妍，跟妈妈回去。”庄太太的声音哆嗦道。 “妍妍，你不要陷入精神死胡同，老庄的死和你没有多大关系。”刘子明跟着安慰道。 “不！如果我没有偷看爸爸的日记本，他根本不会把我绑到小木屋。 我逃出来之后，他没有办法面对我，所以选择开枪自尽。” “爸爸，妍妍再也没有信仰了！”说完，庄妍猛地扑在四号雪柜上，欲要搂住父亲的脖子。 小时候父亲总是将她骑在肩膀上，她会瞬间变成一个巨人，看见更辽阔的视野。 铁质的雪柜发出了一声巨响，工作人员匆匆赶往四号停尸间，将庄妍拉了下来。 “女士，请您冷静，这里是太平间。 这间屋子里面还有别的死者，请您保持肃静。” 庄妍捂着心口，泣不成声。 “妍妍，别哭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妈妈陪着你。”庄太太搂着妍妍，劝慰道。 “师母，让妍妍哭吧！医生说妍妍的症状哭出来会更好，可以缓解心里的郁结。 PTSD患者最忌讳的就是将痛苦的回忆积压在心里，这样下去人会彻底崩溃。” “麻烦你们带这位女士先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聊天的地方。”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这就是你们的服务态度？”刘子明顿时气血上来了，刚才在服务台他们就一个个猫不是狗不是的样子。 那名工作人员挑了挑眉毛，“不好意思，我们是服务死人的。 而且，一个警局内鬼，也值得人来号丧，可笑。” 说完，他将庄建国的尸体推进了雪柜，发出了一声巨响，回荡在太平间的上空。 刘子明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工作人员已经摆出一副逐客令的架势，“死者你们已经看过了，这边规定需要锁门，麻烦诸位配合我们的工作。” 门关上的那一刻，庄妍猛地扑上了那堵门，大声哭道：“爸，对不起！” 下一秒，她晕了过去。 “妍妍——” ...... 刘子明一路上抱着妍妍，急得满头大汗。 抬头看向天空时，已经出现了日出，黎明冲破了黑暗。 他抱着怀里柔枝嫩条的妍妍，心口震颤。 也许这场黑恶势力，正处于黎明破晓之际。 只要他们坚持住，光明就在前方。 医生对妍妍做了一遍身体全面检查，结果和白天一样，她的身体各项机能都没问题。 “家属，患者很年轻，身上无病无痛。归根到底，她是这里的问题！”妍妍的主治医生指了指自己心脏部位。 “这是心病，还需要患者自己能够振作起来。 你们需要找精神心理科，让专业治疗PTSD的专家给她做心理治疗，同时配合抗焦虑抑郁药物治疗。” 说完，医生离开了。 “师母，您放心，妍妍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过两天我去给她办理离职手续，这项工作不适合她。” 刘子明心口突然“咯噔”了一下，“师母，我们还是要尊重妍妍的选择。” 庄太太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凉意，“子明，我已经失去了老庄，不能再失去妍妍。”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无奈地点点头。 这是妍妍的家事，他有什么资格参与。 也许是他太尊重妍妍的选择，又或者是他内心一直想和妍妍一起并肩作战。 正文 第524章 人性善恶，一门玄学 “师母，我可以进去看看妍妍吗？”刘子明问道。 “进去吧，小点声，妍妍需要休息。” 刘子明走进病房，墙角的感应小夜灯突然亮起。 站在妍妍的面前，他很想给她一个温暖的摸头杀，硬是压住了心里的歹念。 师母看他的眼神，分明带着芥蒂，她是不会愿意他和妍妍之间有点什么。 退一万步来讲，两个一线刑警的结合就是一场灾难，铁定不是一段良配。 虽然娜娜很喜欢这位大姐姐，但他总不能把大姐姐变成娜娜的继母吧！ “妍妍，你一定要好起来。即便我们不能一起并肩作战，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心口狠狠缩了两下，久违的痛感卷土重来。这种疼感似曾相识，三年前他已经有过一次。 刘子明离开海港市人民医院时，初升的太阳像极了女人的腮红。 新的一天到来了，今天又会发生一些什么，他已经不敢细想。 自从发生依云湾案件，往后的每一天都给他带来了惊心动魄的刺激。 驱车赶往警局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组熟悉的电话号码。 蒋浩的来电！ “是我！”蒋浩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知道！”刘子明的声音也尽显疲惫。 “十分钟后，东城河边上见，有事找你！” ...... 东城河边上，一大清早晨练的人不少，刘子明一眼锁住了蒋浩的身影。 两人之间貌似挺有默契，蒋浩坐上了刘子明的比亚迪F0。 没等蒋浩开口，刘子明率先开口说道：“蒋三昨夜凌晨在审讯室猝死，死因突发性心肌梗塞。” “什么？谁死了？”蒋浩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没听错，是你的发小，蒋三！”刘子明坚定地看着蒋浩。 话落，蒋浩心脏一阵猛缩。 这段日子，他失去了亲如兄妹的苏菲菲。 当年和他穿同一条裤子的蒋三怎么突然又死了？ 难道正如王半仙当年占卜所言，他就是天煞孤星，注定孤独终老？ “刘队，蒋三怎么会突发心肌梗塞？”蒋浩的眼眶一阵湿润。 “他在审讯室接受审讯室时突然倒下了，我怀疑是......”刘子明欲言又止。 “怀疑什么？是有人对他逼供了吗？” “我还不确定，口头逼供是没有，眼神逼供算不上犯罪。 对了，你认识省公安人厅长冷军吗？”刘子明问道。 “不认识，不过我听说他最近在海港警局驻扎营地，负责调查连环杀人案。”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蒋浩对冷军的认知处于盲区，他似乎不了解他。 “菲菲真的是自杀吗？”蒋浩的眼眶顿时泛红。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法医经过尸检，苏菲菲确实自尽身亡。 不过她大概率是在罪犯的逼迫下了结了自己。 当时案发现场有三名男子的脚印，我们怀疑是冷念丞和李飞留下的脚印。 后来乡镇派出所所长芦海找到了两名犯罪嫌疑人，是两名村民，他们已经在里面认罪了。” 蒋浩瞪大了眼睛，“不可能，这一定是阴谋，他们从哪里找来了两个替死鬼。”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接下来你负责调查一下派出所所长芦海，看看他的真实底细是什么？ 另外，那两名认罪的村民要严查。” 蒋浩点点头，取出一支烟递给刘子明，两人打开车窗开始喷云吐雾。 清晨的东城河，桥下的绿色景观带附近晨练的人越来越多。 人们似乎已经忘记桥洞下面前天才死过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汪富贵。 “刘队，汪富贵我已经调查到了，此人是一名惯犯。 这些年两次坐牢都是因为女人，他其实手上还有人命。” 刘子明眉头紧蹙，追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蒋浩笑了笑，“我在江湖漂泊了二十年，几道都通吃，打听一个人还不容易？ 据说这家伙在黑省杀过几个人，后来拿了钱就回到海港市。不过他喜欢赌博，佣金很快就赌没了。 听说他和冷念丞是在一个地下钱庄认识的，当时赌场的人要剁了汪富贵的手，是冷念丞救了他。”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先别查死人了。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暗中调查芦海和两名替死鬼。 注意了，现在有人已经在找你，冷念丞应该已经知道你的存在。 你在冷氏集团当保安队长没有留真名吧？” 蒋浩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没发现我做了微调吗？我姓王，全名：王波。” “你变成灰我都认识，你的眼睛很有特色，一般人很少有三眼皮，这是一个bug。 我给你转五千块钱，你去做一下眼部修复。”刘子明有点担心。 蒋浩摆了摆手，“来不及了，我这要是割眼皮，保安室那边会发现的。 对了，你们将蒋三抓进警局，他究竟是犯了什么罪？” “真相很残酷，你确定要听吗？”刘子明反问道。 “没关系，这些年我已经变得无坚不摧。” “他是杀死王半仙的真凶，他早已经不是当年和你穿一条裤子的蒋三了。” 说完，刘子明把手机里面的备份视频亮在蒋浩的面前。 蒋浩看完，一脸唏嘘，胸口一阵生疼。 “人性的善恶真是一门玄学，我终究还是错付了。” 刘子明给蒋浩点燃了一支烟，“蒋浩，不管怎么样，现在你是我的人。 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我先预支给你。 等到案件结束了，我会向上面申请给你在这期间的努力支付应有的待遇。” 蒋浩苦笑了两声，“刘队，您太客气了，用不着这样。 我不是为你，也不是为海港警局，更不是为了老百姓。 我也不是你的线人，某种程度上，我们是合伙人的关系。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大，我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死去的两个妹妹，还有菲菲。” “一起去吃个早餐吧！”刘子明将烟头扔了出去。 “不了！我不吃早餐！饥饿可以让我冷静。”说完，蒋浩戴上帽子和口罩走下车，扬长而去。 刘子明看着他孤独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这个男人正值黄金时期，却因为一场冤假错案变成了一个黑户，可想而知他过得很艰难。 天空越来越亮，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半。 他打算回去看看娜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可是他的骨血。 “师母，妍妍醒了吗？”路上，刘子明给师母打了个电话。 “还没有，一直在昏睡。这孩子太累了......” 挂断电话，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吕墨，这家伙的电话一直不接。 熬通宵加班，也许他现在正趴在桌上睡觉吧。 刘子明回到家中，娜娜正在吃早餐。 最近父女俩的关系貌似在悄悄地回温，“爸爸——” 刘子明心口一紧，三年了，娜娜终于愿意喊他爸爸了。 “娜娜，吃完早餐爸爸送你去上学。” “不用了，爸爸！公交车有专用车道，比私家车出行更方便。 妍妍阿姨好久没有发朋友圈了，我有点想她了。” “娜娜，你们什么时候加的微信？” “就是那次我住院，妍妍阿姨和我加了微信，她还经常发你的照片给我呢！” 娜娜举着手机，笑得一脸得意。 刘子明笑了笑，没想到两个可爱的小家伙竟然私底下已经成为了微信好友。 小警花真是个好女孩，比他这个当爸爸的心细，一直都在对娜娜进行心理疏导。 摸了摸娜娜的小脑袋，刘子明叹了一口气，“妍妍阿姨最近生病了，等她醒了爸爸带你去看看她，好吗？” 正文 第525章 线下见面，吕墨失踪 娜娜乖乖地点点头，吃完了最后一颗芝麻汤圆，背着书包，系上了红领巾。 “娜娜，你已经是一名光荣的少先队员了？”刘子明一脸惊喜道。 “爸爸，您再不陪陪我，我就要长大了。 昨天我们学校刚举行了入队仪式，我已经是一名红领巾啦！” 娜娜冲着刘子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软萌的圆脸上镶嵌了两只可爱的小梨涡。 “对不起，等爸爸抓完这次这个大坏蛋，一定请长假陪娜娜出去旅游。” “爸爸，拉钩！”娜娜蹦跳着跑到刘子明的面前，伸出了肉肉的小手。 刘子明笑得一脸心酸，“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盖章！”娜娜将大拇指紧贴着刘子明的大拇指，狠狠按压了一下。 “爸，我去上学啦！奶奶，咱们走吧！” 刘子明看见母亲一边给娜娜装水杯，一边在脖子上套上了公交卡，连钥匙也挂在了脖子上。 “妈，您脖子上面挂这么多东西，颈椎会出毛病的！” “不碍事，总比进不去家门好吧！你这么忙，我哪能让你回来送钥匙。” 说完，刘母冲着儿子笑了笑，追着娜娜喊道：“你慢点，注意脚下台阶，等等奶奶！”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刘子明鼻尖一酸，眼眶顿湿。 他走到阳台上，给亡妻供奉了三炷香。 “小琴，娜娜最近懂事了许多。可这孩子越懂事，我这心里越不是滋味。” 小琴的遗像在笑，仿佛她生前的样子。 她好像在说，“傻瓜，娜娜是你的血肉，父女俩之间哪有隔夜仇。” 刘子明的手在小琴的遗像上轻轻地擦拭浮灰，发现上面竟然一尘不染。 小琴的死，不仅是他一人的痛，也是母亲三年以来的痛。 刘母一直耿耿于怀，如果那次她不回老家探亲，小琴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件事。 母亲其实多虑了，罪犯铁定心想要弄死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 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刘子明在路上给吕墨买了豆浆和油条，这家伙喜欢吃汤汤水水的东西。 上午七点四十五不到，纪委小组的车辆已经停在停车场，而且多出了两辆车。 看样子今天纪委小组又扩充了人手，打算加快对警局上下人员的谈话工作。 不得不说，纪委办事确实雷厉风行，做事情很有效率。 刘子明走进海港警局一楼大厅时，方小可像极了一个大管家。 她正在安排人将昨天纪委占用的会议室，腾去警局最大的那间会议室。 刘子明拎着豆浆和油条刚要走进刑侦室，听见外面有人在闹事。 他出去围观了两分钟，是蒋三的家人正在和警局讨要一个说法。 罪犯有时候挺可恶的，他们自己犯了罪，却对家人瞒天过海。 这些不知情的家属就会来要人，来闹事。 刘子明将手里的豆浆和油条放在一楼服务吧台，走向人群中那个嗓门最大的女人。 女人身高160cm不到，身材肥胖，和蒋三很有夫妻相。 她正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看见刘子明走向她，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就是他，是他在审讯期间逼供，导致我男人突发心肌梗塞猝死。” 刘子明立在人群中，接受蒋三亲属的吐沫星子和指指点点。 如果他们手上有棍棒或者刀，说不定都能捅死他。 等人群中的声音小了点，刘子明抬头看向蒋三的妻子，“闹够了没？” 女人表情错愕了几秒。 “跟我来一趟，就你一人。” 刘子明转身走向审讯室，蒋三的妻子紧跟其后。 走进审讯室，刘子明开始播放村民蒋平提供的那段视频证据。 “仔细看，这人是不是你男人？”刘子明指着从面包车走下来的雨衣男。 蒋三的妻子一看，眼睛瞪直了，“没错，我男人的体型我再熟悉不过，全村人就他体重超过两百斤。 他走路喜欢先跨左脚，怎么了，这和我男人的死有什么关系？” 刘子明轻笑了两声，“你仔细看看，这是哪里？” “这不就是王半仙的家嘛！他去找王半仙干嘛？” “你再看看视频的日期！”刘子明的脸色更黑了。 蒋三的妻子看见视频上的日期，顿时不说话了。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河水差点淹了农田里面的麦苗。 那天也是王半仙离世的日子，她记得很清楚。 “你是说，蒋三他......”蒋三妻子面露骇色。 “没错！蒋三杀死王半仙，证据确凿。 我们当时正在对他审讯，他突发心肌梗塞，我们也没想到。 女士，即便他没有突发心梗，他已经是一名死刑犯。 他是蓄意杀人，触碰了故意杀人罪！” ...... 蒋三的妻子离开审讯室，整个人像失去了魂魄一样。 身后一堆亲友紧跟其后，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字不提，全程沉默不语。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从警局服务台取走了给吕墨带得早餐，两根油条，一盒豆浆。 走进刑侦室，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吕墨，吃早餐了，尝尝我们海港市的豆浆油条和你们省城的有什么不一样，是不是远香近臭？” 四下无人回应他，刘子明才发现吕墨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他的电脑竟然没有关机，这很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他一定是遇到了突发事件，才忘记了关机。 电脑设置了屏保密码，刘子明试了几遍都失败了。 放下手里的豆浆和油条，他冲出了刑侦室，直奔警局的技术科。 徐翔主任和清大的才子杜晓生，两人看见刘子明突然出现在技术科，一脸错愕。 “老刘，出啥事情了？风风火火的！” “是啊，刘队，您气色不太好啊！” “你们跟我去一趟刑侦室，帮个忙！有台电脑设置了锁屏密码，帮我破解一下。” 三人飞快跑到了刑侦室。 清大毕业生杜晓生，这一届最牛b的毕业生，三两下就破解了密码。 刘子明看见吕墨的电脑上面出现了贴吧聊天窗口，往下拉了很长很长，最后一句话吓得他当场做了一个提肛运动。 “兄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连夜来到了海港市。 我迫不及待要将一切都告诉你！” 吕墨回道：“你在哪里？” “太累了，我在火车站附近的速八酒店开了一间房，你来见面，3008房间。” 刘子明脑袋一阵嗡嗡作响，身体往后踉跄了两步。 徐翔接住了他，安慰道：“别担心，赶紧去速八酒店看看，可能只是网友见面。” 刘子明喊上刑侦一组夏枫等人立刻前往海港市火车站附近的速八酒店。 一路上，夏枫开着警车穿梭在海港街道。 刘子明心急如焚，“夏枫，再快点！” “不行啊！已经是市区最高时速了！” “来不及了！赶紧加速，到时候我来写解释说明。” “要拉响警笛吗？” “不用，别打草惊蛇！” “OK，坐稳了！”夏枫一脚油门深踩下去，警车在路上飞驰而过，扬起了滚滚尘土。 一群人抵达速八酒店时，前台刚刚“欢迎光临”，刘子明亮出了警官证。 “让你们经理封锁酒店，暂时不允许有人离开半步。 夏枫，你安排两人守着门口，其余人跟我去3008房间。” 酒店前台小姐姐拿着房卡，跟着刘子明来到3008房间。 门打开时，里面空无一人。 “刘队，卫生间里面漫水了！” 刘子明一阵警觉，猛地踹开了卫生间的门，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脑袋像被五雷轰顶一般，耳边伴随着很严重的耳鸣。 正文 第526章 卫生间里，流出血水 速八酒店3008房间，刘子明一群人冲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黑暗，遮阳床帘露出一道缝隙，有微弱的光穿透进来。 “服务员，赶紧插房卡！”刘子明一声呵斥，急得眼眉立了起来。 服务员将房卡插入墙壁上的卡槽里，房间里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 夏枫发现脚下踩着水，不是那种透明色的液体，而是泛着红光的血水。 “刘队，卫生间里面漫水了！好像是血水！” 话落，刘子明迅速低头看着脚下，眼睛都瞪直了。 愣住了0.01秒，他一脚猛地踹开了卫生间的门。 眼前的一幕，吓得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卫生间一进门的玻璃镜上面写着一行血字，“再查弄死你！！！” 五个字，字字惊悚。写字的人留下了三个感叹号，加强了语气。 卫生间左侧是一个目测有1.6米的浴缸，里面躺着的人正是吕墨。 他穿着一件卡其色的中长款风衣，里面的内搭是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身穿着西裤，脚上穿着一双耐克鞋。 白色衬衫染了血，形成了刺眼的色差。 刘子明顺着吕墨那张惨白的脸，看向他的手腕处，上面有两道大长口子。 他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抵住了吕墨的鼻子探了探鼻息，“谢天谢地，还有气，快叫救护车。” “是！”夏枫迅速给120救护中心打了电话，“您好，这里是速八酒店火车站分店，3008房间有人受伤了，你们快点过来一趟！” ...... “刘队，吕专家该不会是自杀的吧？”刑侦二组林子凡问道。 “废话！能不能有点脑子？”夏枫挂完电话白了林子凡一眼，“玻璃镜上面的字明显不是吕专家写的。” “没错！这不是吕墨的字迹！”说完，刘子明掏出手机对着玻璃镜拍了一张照片，妍妍见过那浑蛋的字迹。 当初妍妍收到一封信，然后被黑衣人诱骗到了八怪皮鞋厂。 刘子明决定等妍妍醒了，给她看一眼，说不定她还记得那浑蛋的字迹。 等救护车的功夫，一群人将吕墨合力抬出了浴缸。 刘子明仔细检查了吕墨的身体，发现他身上的伤口除了手腕部位，后脑勺鼓了一片。 看样子，一定是有人从他身后抡了他一棍子。 “刘队，吕专家应该是遭人袭击了，这棍子抡得可不轻啊！”夏枫瞪着眼睛说道。 房门外，速八酒店的女服务员吓懵了，把他们经理喊了过来。 经理走进3008房间的卫生间，看见了血腥的一幕，吓得立刻准备报警。 刘子明看了他一眼，说道：“别报警了，我们就是警察。 酒店全面进行封锁期间，任何人不得出去。对了，你们酒店一共有几个出口？” “两个出口，一个正门，一个后门。”经理面露骇色地说道。 “刘队，我已经让人把前后门都封锁了，苍蝇也飞不出去。”夏枫回道。 刘子明点点头，迅速撕下了一块床单给吕墨做临时包扎。 肉眼可见，吕墨的手上两道长口子挺深的，应该是伤到了肌肉，所以血流的很快。 “刘队，玻璃镜上面的血液没有凝固，那浑蛋应该没跑多远。要不要出去追？”夏枫问道。 “不用了，他很狡猾，应该已经跑了。也许酒店的监控也被他破坏了！” 刘子明刚说完，酒店经理气喘吁吁地跑回了3008房间，“警察同志，我们酒店的监控被人为破坏了。” “意料之中！”刘子明一边说道，一边给吕墨的伤口扎了一个结。 “吕墨，醒醒，快别睡了！”刘子明一直在呼唤吕墨，希望能够把他的意识唤回来。 吕墨竟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隙，虚弱地看了两眼刘子明。 刘子明眼底掠过一丝惊喜，“兄弟，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吕墨的嘴唇微微颤动，他像是想要对刘子明说什么，却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微微挣扎了两三秒，吕墨再次陷入了昏迷。 刘子明心口像刀剐一般，一股强烈的愤怒从脚底板瞬间蹿到了头顶。 他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下一秒，他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充血，感觉鼻血就要喷涌而出。 妍妍还在医院，整个人目前处于魂不附体的状态。 吕墨又被人袭击，生死垂危。 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遭遇了危险，唯独他还好好地活着。 那个浑蛋一定是故意搞他，把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弄得半死不活，折磨他的身心，打垮他的精神。 “刘队，您怎么流鼻血了？”夏枫急红了眼。 “火大！！！”刘子明的眼睛散发出不可遏制的怒火。 五分钟后，120救护车抵达案发现场，将吕墨抬上了担架。 刘子明放下吕墨的时候，这小子的手突然死死抓住他。 心口一紧，他没想到吕墨已经开始依赖他。 “对不起，兄弟，这边还需要处理，回头哥哥去医院看你。”刘子明红了眼睛。 吕墨虽然眼睛紧闭着，但是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 医护人员将吕墨抬上救护车，120急救车的鸣笛声“呜哇——呜哇——”响彻在火车站街区。 警察在3008房间门口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刘子明来到酒店的监控室，酒店经理说，他们人手不够，没有专门的人看管监控室。 酒店只会在发生了盗窃行为，才会调取监控。 刘子明看着被剪断的视频线，一股火再次蹿头。 连摄像机尾部的线也被剪断了，工作人员发现他们的设备硬盘也没了。 无尽的愤怒汹涌而来，刘子明怒得热血上涌，感觉脑袋晕乎乎的。 他真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海港市风和日丽，老百姓安居乐业。 回到3008房间，刑侦二组的组长夏枫不亏是一名老警，已经安排每个人在各司其职。 杜子凡正在采集卫生间玻璃镜上面的血字痕迹，将其放在透明色的物证袋里，带回去进行DNA比对。 大概率镜子上面的血应该是吕墨的，凶手对自己不会那么狠，蠢到用自己的血液去留言。 刑侦二组的谢彦文正蹲在地上采集房间内的足迹分析，很遗憾，凶手貌似穿了鞋套作案。 门口和卫生间有吕专家的脚印，这一点可以证明吕墨一进门没多久，就被屋子里面的人偷袭了。 也许他都没有看清楚对方的容貌，已经陷入了昏迷意识。 “刘队，凶手没有对吕墨直接下狠手，证明他没打算杀害吕墨。 他这个行为可能只是警告警方，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夏枫解释道。 刘子明一声不吭，站在镜子面前眼睛死死盯着玻璃镜上的五个字，“再查我弄死你！” 这句话像是凶手对他说的，他想起冷念丞那个浑蛋走出审讯室，使用唇语对他说，“刘子明，我弄死你！” “蹦蹦蹦——”心跳声被无限放大。 镜子中，刘子明的脸突然变成了凶手一张扭曲的脸。 正文 第527章 怎么报仇，扳回一局 镜子里面出现的那张脸，像极了小丑的脸。他的嘴角两侧各有一道直达耳后根的切口。 那浑蛋极为怪异的笑容，看起来狰狞。面色煞白，嘴唇血红如饮了鲜血。 凶手的样子奇怪地涌入了刘子明的脑袋中，让他呆立在玻璃镜子面前。 镜子上面红艳艳的五个大大的血字，以及浴缸里面一缸的血水，泛着铁锈味的血腥味道弥漫在3008房间。 那个鬼脸正冲着刘子明得意地笑，仿佛在说，“刘子明，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来抓我啊？ 如果你再查下去，还会死更多人！” 那一刻，刘子明浑身哆嗦，双拳紧握，两拳很想挥过去打碎他的鬼脸。 这间房间应该是在中午12点前退房，而现在是上午九点。 三个小时完全可以让吕墨身上的血全部流光，最终丧命在这间3008房间。 吕墨是从省公安厅派调过来协助办案的，已经在海港市待了二十多天。 谢天谢地，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默契，不然吕墨会客死他乡。 刘子明感觉世界上最牛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他像是从一个地狱到达另一个地狱，这操蛋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酒店经理呢？”刘子明回眸看向夏枫。 夏枫将站在门外的男人拉了进来，“我们刘队找你！” “刘......刘队，请您......吩咐！” “赶紧查一下3008房间的开房记录！” “是！我这就安排人调查，给我五分钟的时间！” 说完，酒店经理匆匆下楼。 五分钟后，酒店经理出现在刘子明的面前，手里拿着一张A4纸。 上面有开房人的名字，姓名李凯，年龄30岁，家庭住址就在火车站街区附近。 很快，警察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星火网咖”找到了此人。 “你是李凯吧？” “是，我是李凯，你们是谁？”男子嘴里叼着烟，正在游戏里面杀红了眼睛。 刑侦二组的人穿着便装，但是眉宇之间散发出来的气质就不是一般人。 夏枫直接亮出了警官证，将李凯带回距离一公里不到的速八酒店。 “进去！” “刘队，人抓来了！” 刘子明回眸，看见一张长期熬夜的脸。 男子顶着两只乌青的黑眼圈，浑身烟味，像泡在吸烟区的人。 “你就是李凯？”刘子明一边说道，一边将那张开房记录亮在李凯的面前。 “是的，我是李凯，你们警察无缘无故抓人干嘛？”李凯眉宇之间有些闪烁。 刘子明黑着脸走向此人，声音冷得如同屋梁上的冰锥子，吓得李凯浑身哆嗦了一下。 警察的眼神真可怕，看谁都像大坏蛋。 “这间房是你开的吧？”刘子明压着心里一团火，低沉道。 房间里顿时静悄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是......是的！” “为什么开了房间不住？” “睡不着就出去上网喽！游戏一直再输，一不留神玩到了大天亮。 警察叔叔，我刚准备回来补觉，你们的人就把我带回来了。”李凯狡辩道。 刘子明怒极反笑，猛地扇了李凯一个脑瓜子，“浑蛋，给我滚进来！” 李凯被刘子明拉扯着进卫生间，看见眼前惊悚的一幕，那怂包竟然吓晕了过去。 “艹！这瘪犊子晕血！”夏枫气得爆了粗口。 “掐他人中，不行就浇他冷水！”刘子明怒斥道。 “这不好吧？警察不能对犯罪嫌疑人严刑逼供！” “现在什么时候了？让开，我自己动手！”刘子明蹲下身子死死掐住李凯的人中。 没想到，这货竟然慢慢苏醒了。 “刘队，掐人中是急救，不是逼供。”夏枫这个铁憨憨多了一句嘴。 “别装死了！”刘子明拍了拍李凯的脸，对方慢慢睁开眼睛。 李凯看见刘子明一张大灰狼都害怕的脸，吓得一个鲤鱼打挺立了起来。 “警察叔叔，这里太吓人了，我要回家！” “想回家？那你必须把情况交代清楚！”刘子明猛地揪住他的衣领，眼珠子几乎要跳出了眼眶。 “警察叔叔，我说，您松开。” “快点！别扯谎，我的眼睛是活测谎仪！”刘子明怒斥道。 李凯点头如捣蒜，两只乌黑的黑眼圈顿时清醒了，“警察叔叔，我是一无业游民，基本上都泡在星火网咖。 昨天晚上大约十点左右，一个黑衣人，穿戴都是一身黑，突然坐在我的位置旁边看着我打游戏。 我回头看向他，那人戴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我刚想开口骂他，叫他滚蛋。 他在我面前拍了一万块的搬砖，厚厚一沓钱。 我刚要伸手拿，他让我帮他一个忙，说事成之后他会把钱给我。” 被一屋子警察盯着，李凯突然欲言又止。 “继续说！”刘子明呵斥道。 “警察叔叔，他让我帮他开一间房，然后把房卡给他。 我问他为什么自己不开房，他说身份证弄丢了。 我当时怀疑这人不是好人，但是一万块钱就摆在我面前，我承认我被诱惑了。 速八酒店距离星火网咖最近，我来开了一间房，然后出门把房卡交给了他。 那人挺大方的，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卡。我当时感觉像做梦似的，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 警察叔叔，我知道的就这些！那人是不是死了？” “你知道你犯罪了吗？”刘子明愤怒道。 “他被人杀了？”李凯吓得不轻。 “他没死，我们一名警察被他袭击，现在生死未卜！ 你在配合凶手犯罪，我们需要立即逮捕你。夏枫，给他铐上！” 话落，夏枫取出腰间一副手铐，将男子铐上了。 ...... 3008房间留下了两名警员，速八酒店前后门各留下了两名警员，其余人将帮凶李凯带回了海港警局。 刘子明开车前往海港市人民医院，吕墨的手腕被刀割伤属于外科疾病，此刻正在普外科进行救治。 “医生，我同事情况怎么样？”刘子明急得眼眶血红。 医生安慰道，“别担心，患者只是伤到了肌肉。 如果割破动脉大管，血就会喷泉一样堵不住了，不止血必死！ 患者急性失血量达到了20%，我们正在给他输血，患者应该很快就会苏醒。 患者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是他目前很虚弱。 如果急性失血达30%以上，即1000毫升以上就可能达到人体代偿的极限，会危及人的生命。 他很幸运！”说完，医生离开了。 刘子明走进病房，看着面色惨白的吕墨，双拳紧攥。 “兄弟，哥们不会让你的血白流！” 这时，吕墨的电话铃声响起。 刘子明定睛一看，上面的备注昵称是“老婆”。 犹豫了半天，他最终没有接通吕墨的电话。 医生说了，吕墨很快就会苏醒。 到时候是瞒着家里报喜不报忧，还是怎样，让他自己决定吧。 他转身打算离开这间病房去神经内科看看妍妍，身后突然传出了一丝虚弱的声音。 “刘队——” 回眸时，刘子明看见吕墨已经睁开了眼睛。 “医生——”刘子明兴奋地跑出去喊医生，半天没人应答他。 “傻子，按这里！”吕墨虚弱地笑了笑，手指着床头。 刘子明按了提示铃，医生两分钟不到就出现在病房。 “还是年轻啊，这么快就醒了。不过不要麻皮大意，在医院多观察两天。 急性失血量高达全身的20%，要加强血液输送。营养也要跟上，让家属来照顾你。” 医生离开后，刘子明将吕墨的手机递给他，“回个电话给弟妹吧，刚才她打了三个电话给你。” ...... “老婆，我刚才在会议室开会，手机调了静音。” “老公，儿子想你了，方便视频吗？”吕墨妻子的声音知书达理，听起来如沐春风。 “粑粑，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宝宝好想你吖！” “乖儿子，爸爸也想你！爸爸很快就回去了！” “粑粑，大坏蛋抓住了吗？” “儿子，大坏蛋的尾巴已经被爸爸抓住了，很快就能揪出他！” “爸爸加油！” ......刘子明立在门外，脑子里面开始盘算怎么报仇，怎么扳回一局。 他一定要报仇，一定要让那浑蛋知道警察不好惹。 正文 第528章 眼神不像，在看同事 “兄die，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糊涂一时了？”刘子明的语气故作轻松道。 “刘队，你眼睛怎么红了？难道是为我伤心落泪了吗？”吕墨扯着嘴角虚弱地笑了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丫的还贫嘴？快说，究竟怎么回事啊？” “我上当了！严勇说得没错，凶手给我抛出了诱饵。 他告诉我，他已经抵达海港市，邀我去速八酒店3008房间见面，说把冷军的一切罪证都给我。 我当时太心急了，一不留神进入了他为我量身定制的一个死局。” 吕墨的声音很虚弱，刘子明有点于心不忍，“兄弟，歇会儿再说，不急！” “怎么不急，蛇都追屁股尖了！”吕墨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当时我按了3008房间的门铃，发现房门未关。我当时心里已经觉得不对劲了，但是我太想知道关于冷军的一切。 推开门，我刚进去，一个黑影就给了我后脑勺当头一棒。 我晕过去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后来那浑蛋将我的手割腕放血，我当时疼得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我看见了他的样子，他是那个黑衣人。一身黑衣，只露出一对阴鸷的眼睛。 我还看见他在玻璃镜上面写了五个血字，再查我弄死你！ 后来我失血过度，陷入了昏迷，后面的事情就记不得了。” 刘子明气得双拳紧攥，“可恶！竟然拐着弯捉弄咱们！ 这浑蛋的犯罪智商挺高，他约你到速八酒店见面就是一场鸿门宴。 不过他没有杀死你，这个我很意外。” 吕墨点点头，继续说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他应该是不想杀我。 杀我对他没啥好处，但是可以起到警示作用。他留在卫生间的五个字，是在警告咱们别查了。” “这个由不得他！他知道冷军的事情，证明他和冷军有交集。 由此可证，冷军绝对有问题，他可能是一张巨大的黑恶势力保护伞。 可能他也没想到，凶手竟然会把他当成一颗棋子，你不觉得他这一步棋子落盘有点急吗？” “没错，他将冷军再次推进了我们的视野里。” “兄弟，你好好休息！一日三餐想吃什么自己点外卖，走公费，到时候我给你报销。” ...... 刘子明原本还想和吕墨说点什么，时间已经将近中午十一点了。 最近时间过得特别快，一不留神一天就过去了，他必须争分夺秒。 他去神经内科看了一会儿妍妍，这丫头一直在昏睡，医生说她的意识不想醒。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一个人不想醒，证明她对生活失望了。 师母愁白了头，竟然主动让刘子明进屋去劝劝妍妍，说不定能够唤醒她。 刘子明抱着试试的心态走进病房。 他将床帘拉开，推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流进房间。 没有遮阳床帘的遮挡，光线洒在妍妍的脸上，很美，很美。 她消瘦了许多，却难掩年轻的面庞，精致的瓜子脸像一幅精雕细琢的画像。 两鬓的青丝如同墨染一般，多美的女孩，她不该一直沉沦在悲伤中。 “妍妍，吕墨受伤了，在人民医院普外科。 那浑蛋诓骗了吕墨，竟然假扮成贴吧网友，约吕墨线下见面。 他将吕墨骗到了速八酒店，将吕墨打晕了放在浴缸里，然后将吕墨的手臂进行了割腕。 那浑蛋太狠了，他想让吕墨失血而亡。 妍妍，别睡了，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并肩作战！ 妍妍，你是一个有诚信的女孩子，一定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对了，娜娜说妍妍阿姨好久不发朋友圈了，她想你了......” 刘子明对着妍妍说了很久，妍妍却一直无动于衷，似乎连长长的睫毛都没有抖动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向妍妍伸出了一只手，紧紧攥着妍妍的小手，心口突然一阵抽搐。 “妍妍，求你，快醒醒！其实......我已经不能没有你！” 刘子明说完这句话，猛地擦干眼泪冲出了病房。 “子明——” 他像是没有听见师母在身后喊他，拼命狂奔到医院停车场。 妍妍和吕墨受的罪，他必须加倍奉还给那个浑蛋。 老庄的死，他们也难辞其咎。 老庄被腐化了一颗红心，有他们出的一份力。 刘子明冲出病房的那一刻，庄妍睁开了眼睛，目光呆滞地注视着病房的天花板。 下一秒，两行热泪滚落。 刘子明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她一直在逃避面对现实。 没想到凶手竟然对吕专家下狠手了，她不能再消沉下去。 ...... 刘子明抵达海港警局时，夏枫正在审讯室灵魂拷问帮凶李凯。 那浑蛋知道的就那些，他就是一个贪心的无业游民。因为贪恋，犯下了罪。 夏枫将他带到审讯室没多久，这家伙把知道的一切全部又复述了一遍。 在警察的拷问下，那怂包竟然当众尿了裤子。 “刘队，他什么也不知道，就是个拿钱替人办事的二流子。 你看，都吓得尿裤子了，真没出息！”夏枫的表情有点幸灾乐祸。 “子明！” 刘子明听见了脚步声和冷军的声音，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他竟然本能地摸了摸腰间的配枪，回眸眼神阴冷地注视着冷军。 这个细节被冷军看在眼睛，心口一紧。 刘子明真是个危险的人，而且这家伙现在对他过分警惕。 “子明，吕墨怎么样了？”冷军露出一脸伪善。 他身旁的孙梦也是一个天生的好演员，“刘队，吕墨在医院哪个科室，我们准备代表省公安厅去看望他。 海港警局这边比较忙，纪委小组在挨个找人谈话。 文职那边的方小可同志会代表大家去看望吕墨，鲜花和营养品都买好了。” 刘子明摆了摆手，阴着一张比煤球黑的脸，“大家的好意我替吕墨心领了，医生说他失血过多，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这些繁文缛节就先放下吧，凶手放了吕墨全身20%的活血，他险些死在我们海港市。 对了，你们知道吕墨为什么会被凶手暗算吗？” 冷军的脸色有点怪异，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故作镇定地问道：“为什么？” 刘子明突然失声笑了笑，走近冷军，与老领导之间仅仅保持了两拳的距离。 “因为那个浑蛋假借知情网友的名义，打算和吕墨爆料警局其余内鬼的事情。 我们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吕专家，心急没吃到热豆腐，就这么落入了那浑蛋编制的网内。 不过那浑蛋貌似没打算杀死吕墨，他是在警告我们别查了。 对了，这上面有他的字迹，是他用手指蘸着吕墨鲜血留下来的五个字。” 说完，刘子明将手机拍摄的那张照片打开，冷军和孙梦接过手机看了看。 孙梦的脸色顿时暗沉，“凶手太嚣张了，这种人就该枪毙！” 冷军看见这张照片和孙梦的反应完全相反，他显得过分冷静，但是一张脸已经暗沉了几个色号。 刘子明眼神死死打量着他，语气颇有玩味，“冷厅长，你猜凶手爆料了谁？” 话落，冷军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他的表情很严肃，看刘子明的眼神完全不像一个领导在看同事，“谁？” 刘子明敏锐的洞察力感受到了冷军强大的磁场。 他几乎要贴着冷军的耳朵说道：“老厅长，这个人，你认识！” 冷军瞪大了眼睛，声音很低沉，“子明，别卖关子了，凶手究竟爆料了谁？ 纪委小组正在警局挨个谈话，逮住那浑蛋立刻送他进去！” 刘子明也压低了声音，面色有些诡异，还有些兴奋地说道：“厅长，您放心，那家伙跑不了了！” 正文 第529章 想好晚年，怎么过吗 刘子明的气场很强大，眼神死死逼视着冷军。 他的眼神不像是下属目视上级领导的眼神，而像是警务人员盯着死刑犯的眼神。 孙梦看在眼里，恐惧从脚底板蔓延到了全身。 刘子明的眼睛像世界上最尖端的测谎仪，能够穿透人的心脏，看见他们心里的秘密。 此人太可怕了，是她从警多年见过最难对付的一个人。 他的眼睛太过于正义，散发出正道的光，让那些脏了心的人，无地自容。 冷军在这一瞬间，感觉整个人身上那种强大的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 心里无鬼，天下无鬼。心里有鬼，则处处有鬼。 他怔了怔神色，回过神来，眼睛紧紧注视着刘子明。至少在气势上，他不能输！ “子明，不要危言耸听，凡事要讲究证据。 我们从事警务工作的，必须要有板上钉钉的证据，你要为你说出的话负责任。 是什么人和吕墨进行了对接？吕墨为什么自作主张去赴约？为什么知情不报？” 冷军进行了三连问，他极其擅长在细节里面继续扣细节，试图让对方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孙梦心中有鬼，眼神闪烁不定，脸色顿时红扑扑的。 刘子明的身体慢慢靠近冷军，直到两人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冷军却本能往后退了半步。 人和人之间，如果是同类人是有相互吸引的磁场。 他们之间的磁场像正义和邪恶的对立面，根本无法相互吸引。 “老领导，您没几天就退休了，想好晚年的生活怎么过了吗？”刘子明的表情很阴冷，一双黑眸像雪狼的眼睛。 冷军喉结一阵紧缩，一时语塞。孙梦见状，身子立刻拦在刘子明的面前。 这女人一脸笑面虎的样子，看起来就不是个好对付的女人。 “刘队，这些都是题外话，请您不要跑题。 嫌疑人正在审讯室，请您抓紧时间确定吕墨被袭击的原因。”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露出一脸隐晦不明的笑意，“孙秘书，你放心！伤害我兄弟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说完，刘子明和夏枫走进了审讯室。 冷军和孙梦二人立在原处，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厅长——”孙梦刚想说什么，冷军摆了摆手，离开了审讯室的门口。 一瞬间，孙梦感觉冷军像是老了十岁。 刘子明和夏枫又审了一遍无业游民李凯，发现此人根本就是被人当枪使了。 这样的人因为贪欲，锒铛入狱，属于咎由自取。 ...... 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病房。 庄妍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庄母见状，眼底瞬间迸光。 “妍妍，你醒啦？” “妈，我饿了！”妍妍一脸虚弱看向母亲。 “饿了好，感觉饿了证明身体好了！”庄母喜极而泣，一边给妍妍在保温锅里盛鸡汤。 “妍妍，赶紧趁热喝，妈喂你！” “妈，对不起！”妍妍看着母亲一夜白了头，眼眶迸泪。 “傻孩子，你没有对不起妈妈。 妈妈都知道了，你爸把你绑去了安山风景区的小木屋。 妈妈只是没想到睡了一辈子的枕边人，竟然违背了警察的信仰，我却一点都不知情。”庄母泪眼汪汪地说道。 “妈，爸爸是被人当枪使了。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逍遥法外，他们还想只手遮天。” 提到幕后黑手，庄妍的眼眉之间升起了怒气腾腾。 那个英姿飒爽、疾恶如仇的小女警，仿佛又上线了。 庄母心口一惊，追问道：“妍妍，你打算怎么做？” “妈，我一定要揪出那个幕后黑手！爸爸的死，背后黑手难辞其咎。 爸爸一定是为了保护我和您，所以甘愿被他们弃兵保帅，成了一颗弃子。”庄妍虚弱地说道。 “妍妍，我已经和刘子明说过了，等你醒了就去警局办理离职手续。”庄母说得很大声，语气带着不可拒绝的威力。 “妈，我一定要查明爸爸自杀的真相！ 二十年前的旧案远比我们想象的更要复杂。 当年的法医欧阳焱，您认识吗？” 庄母点点头，回答道：“当然！我和你爸爸结婚的时候，他还来参加了。 当时他们一家三口看起来非常幸福，后来却传言欧阳焱出轨了实习女法医。 两人抛弃了各自的家庭远走高飞，接受了国外的橄榄枝，现在生活在澳洲。” “妈，他们当年并没有去澳洲。这二十年来，他们没有任何的消费记录。 人口系统数据库中没有他们的身份证，连暂住证也没有，甚至在黑户的系统里面也没有发现他们的名单。 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当年可能发现了什么，被人给灭口了。”庄妍说得一脸认真。 庄母瞪大了眼睛，“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谁敢杀法医？” 沉默了几秒，庄妍继续说道：“妈，刚才刘队进来和我说的话，其实我都听见了。 吕专家受伤了，他是被人诓骗到速八酒店，凶手将他打晕了，对他进行了割腕。 他人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就在人民医院的普外科病房。 凶手太嚣张了，他们不仅敢杀害法医，警察他们也敢杀。 如果没有强大的背景，没有黑恶势力替他们只手遮天，他们不会这么嚣张。” 迟疑了几秒钟后，庄母问道：“他们？难道罪犯是几个人？” “没错！凶手不是一个人，他们有帮凶，爸爸也是帮凶之一。 妈，您想不想让爸爸死得明明白白？” 庄母抬起头来看着女儿，声音颤抖道：“妍妍，你爸爸将所有的过错都扛在自己身上，他在保全其他人。 二十年前他只是一名刑警大队的副队长，将一起谋杀案改写成意外死亡案件，一定需要更大的幕后推手。 这个人一定位高权重，而且有能力将黑的描成白的。” 庄妍看着母亲，问道：“妈，您觉得冷伯伯会不会是爸爸上面的保护伞？” “这......这不可能！你冷伯伯那么大的官儿，他怎么可能杀人？ 当年他已经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了，我听说部长姚文龙也对他大加赞赏。 你冷伯伯和你爸爸的关系不错，这些年对我们家里很有帮助。 你在JS公安大学担任学生会副会长，也是你冷伯伯背后帮你找的人。 对了，还有你参加公务员考试，笔试成绩出来时，我和你爸爸其实已经知道了。 面试的时候，是你冷伯伯替你找了人。” 庄妍眉头一下皱了起来，“什么？你们究竟瞒了我多少事情？” 庄母继续说道：“你和你冷伯伯的儿子冷海，其实在小时候就已经定下了娃娃亲。 冷海现在在瑞士工作，小伙子很优秀。妈妈也希望你可以辞职去瑞士发展。 女孩子的最终归宿还是应该相夫教子，刑警工作太危险了。 对了，你刚才说吕专家在普外科病房，妈陪你去看看他！” 母女俩来到普外科的时候，吕墨正在输血，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 他的面色很惨白，一看就是失血过多。 “真没想到凶手竟然敢袭警，太可怕了。 妍妍，妈就是担心这个，才不同意你当警察的。”庄母顿时又红了眼睛。 妍妍回头看向母亲，情绪一阵激动，“妈，警察用自己的危险换取人民群众的安全幸福就值得。” “妈说不过你，妈只想说一句，你爸爸已经离开了咱们，妈妈不能再失去你！”庄母站在门外泣不成声。 妍妍眼眶一阵湿润，“妈，为了成千上万个家庭能够平安幸福，这是我们从警人员的使命。 我们站在国旗下宣过誓，人民警察为人民！” 正文 第530章 所长芦海，一灰色人 蒋浩和同事换了个班，回去换了一身衣服，一个人前往距离海港市三十公里外的唐庄。 刘子明将派出所所长芦海的信息，还有两名承认自己是犯罪的村民信息发给了他。 抵达唐庄，蒋浩开始打听这三人，没想到半个小时不到，就有人带着棍棒要围殴他。 看来村里面有芦所长的眼线，一定是他们偷偷告密了。 蒋浩跑得快，没被他们逮住，在草垛里面躲了很久。 本来他阴着一张脸打算无功而返，突然在田间看见了一盏温暖的烛火。 寻着这团烛火，蒋浩发现了一间小房子。 屋梁上是灰瓦，墙壁上是朱红色的砖头。 门口几平米的院子里面挂着玉米孢子和一些大蒜。 屋里的光在闪烁，像是一团烛火。蒋浩走进去，看见一位老人家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 老人的脸色蜡黄，看着像打了蜡一样，毫无活人的气色。 一张消瘦的脸很像是一具骷髅骨架。 蒋浩伸手探了探老人家的鼻息，顿时不太确定，这人是死是活。 蓦然，老人家突然睁开了双眼，注视着蒋浩，“后生，你是谁？” 蒋浩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问道：“老人家，您怎么一个人住在田里？您的子女呢？” “死了！”老人家的声音很浑厚，和他的身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您看着也就七十来岁，子女怎么会死了？”蒋浩产生了质疑。 “不孝顺就当他们死了呗！我女儿嫁出去了，婆家鸡零狗碎，自顾不暇。 我儿子是个怕老婆的命，儿媳妇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还把自己老爹都送到田里面住。 这破烂房子，就是那浑小子给我盖的，我估计会死在这里头。 这样的忤逆儿子，我默认他已经死了！” 蒋浩突然看见屋子里面有一口棺材，这不奇怪。 在农村里，老人家怕自己突然离世，家人来不及打棺木，会提前很多年为自己量身打造一口棺材。 蒋浩叹了一口气，说道：“老人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后生，你看着不像本庄人啊？这是从哪里来的？”老人家问道。 “我是从市里来的！”蒋浩没打算如实告诉老人家。 这时，远处传来了犬吠声，派出所的人一定是动用了警犬全村在找他。 老人家眼睛不行，耳朵好使得很，“后生，你惹事了吧？” 蒋浩笑了笑，“没有，我就是来你们唐庄打听三个人。” “说说，兴许我知道！” “派出所所长芦海，您认识吗？”蒋浩话落，老人家愣住了几秒。 “认识，还挺熟的！” “太好了，芦海是一个怎样的人？您知道他的背景吗？”蒋浩问道。 “知道！这家伙不是个好人，好像上头有人。听说此人很会拍马屁，他这个所长是讨来的。 我们村里面有酒厂，专门生产天之酒，在全国都挺出名的，已经供应不求。 这家伙竟然和手下的人开始回收酒瓶盖，让人在各大饭店门口对接服务员，一个瓶盖以三十块钱回收。 对了，如果回收到整套的毛酒，那瓶子回收价格就是四五百。 如果是限量版的毛酒瓶子，价格高达四五千。 现在市面上天之酒和毛酒都是我们村酒厂生产的，真假已经分不清了。 这家伙良心黑得很，你离他远点！” 蒋浩眉头蹙了蹙，他刚来唐庄的时候，问了几户人家，这位芦所长的风评挺好的。 看样子，整个唐庄已经被芦海控制了，也许这里是一个假酒生产地。 “小伙子，听说芦海上面有人罩着，所以他才敢这么嚣张。 你知道他一年收多少条烟吗？” “不知道！” “两千多条，都是好烟！”老人家的眼睛瞪大了。 “老人家，您怎么知道这么多？”蒋浩问道。 “我那儿子就跟在他后头，成天干一些脏事。 那小子良心不安的时候就会来我这里和我诉苦，他知道我这里没人来。” 蒋浩沉默了几秒，继续问道：“老人家，您知道这位芦所长上面照着他的人是谁吗？” “听我儿子说，好像是省城里面的一个高官！名字没说，他说签了保密协议。” “老人家，唐五和唐自立这两位村民您熟悉吗？” 话音刚落，老人家拍了拍椅子说道：“熟！村里面两个二流子，成天在地下钱庄赌博，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务。 听说唐五老婆都跟人跑了，唐自立的老婆去年喝了敌敌畏，自杀了。 赌博害人啊！年轻人，千万别碰这些东西！” 蒋浩继续问道：“这些都是您儿子告诉您的？” “没错！这小子每周来一次，会和我聊几句工作上的事情。 村里没人搭理我这老头子，他和我说这些最放心，说完了他心里也舒坦了。” ......蒋浩和老人家聊了一个多钟头，留下了一包烟，离开了。 刘子明正在刑侦室研究冷氏家族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件，他心里一直没有放下那个人，张萍。 张萍现在是个关键人物，当年的第四名失踪人。 只要能够找到她，也许就能解开一些想不通的谜团。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是一组熟悉的手机号码。 “怎么样，查到了吗？”刘子明问道。 “他们三人都很可疑，不过最可疑的人是芦海。 这人基本上就是三个村的地头蛇，黑白通吃。 我在村里问了几户人家，很快就被芦海的人给盯上了。他们带着一群人要揍我，幸亏我跑得快。 后来我遇到了一位老人家，他告诉这个芦海的所长身份七不离八是买来的，而且还在村里大量生产假酒。 这附近的村民现在都在收集天子酒和毛酒的瓶盖和空酒瓶子。 唐五和唐自立是两个赌鬼，欠下了一屁股的债。 据说两人都是芦海的狗腿子，负责回收酒瓶盖。” ......挂断电话，刘子明基本上对管辖唐庄的派出所所长芦海有所了解。 此人虽然是一名所长，也是当地的霸王，属于黑白通吃的灰色人。 坐在刑侦室，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进行了大胆的假设。 芦海上面的人可能是省里的官员，也许和冷军有关系。 事发突然，冷军让他找了两个替死鬼。唐三和唐自立成了两颗棋子。 这两人的嘴巴很紧，芦海的诱饵一定下得很大，说不定是威逼利诱。 刘子明又查了这两人的赌债，发现已经涉及百万元，这两个村民这辈子都别想还上。 据说是高利贷，利滚利。 唯一可以让这笔赌债撤销的方法，只有他们用牢狱之灾来抵偿。 窗外一阵风吹来，将桌上关于当年失踪人口的卷宗一张张掀开。 陈旧的纸张散发出时间留下来的味道，十年了，这是一桩至今未破的悬案。 刘子明决定去地下负一层的法医室，再去看看那三具陈年尸骸。 他刚准备乘坐电梯前往法医室，苏菲菲的父母已经赶到了警局大厅。 两位老人家消瘦了许多，身后还有一些家属搀扶着他们二老。 门口停放了一辆白色的殡车，是从殡仪馆过来的。 “刘队，我们来带菲菲去殡仪馆，让孩子先安息吧！” 苏菲菲的父母知书达理，对刘子明的态度是几起案件死者家属中最和气的。 苏菲菲死得不明不白的，浑身都是被殴打的痕迹。脑袋悬在脖子上，死相相当惨烈。 刘子明心里一阵愧疚，低着头说道，“二位，你们在上面等着，让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随我去一趟法医室。” 正文 第531章 局长司机，接受谈话 殡仪馆的人跟着刘子明前往法医室，手里抬着摆放死人的担架。 担架上面有一只长度大约1.8米的黑色尸袋，待会儿里头要装死者苏菲菲。 民俗风水的那一套说法，死人阴气太重，如果被太阳照射会魂飞魄散。 科学的说法是，人死以后很快会进入腐败的过程。在阳光的光合作用下，就会加速尸变。 所以无论是风水玄学，还是伟大的科学，都有了死人不准见光的说法。 三人走进法医室，看见严勇和夏果果正在忙。 两人合作挺默契的，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 问明白了情况，他们打开了停尸柜。 天气一天天变热，法医室的温度也比冬季上升了几摄氏度。 尸体不放进冰柜保存，基本上很快就会腐烂，然后会散发出死猪肉般的尸臭味。 刘子明看了一眼，苏菲菲的尸体还没有腐烂。 因为及时进行了冰冻，她的五官甚至还能看出她生前是个漂亮的女人。 “刘哥，死者家属来领取尸体了？”严勇问道。 “是的！这很残酷，但是早晚都得让尸体入土为安。 这样也好，了却了家属的一桩心事。”刘子明的语气颇为伤感，他虽然是一名见惯生死的老刑警，但是他骨子里很感性。 夏果果一脸清冷地说道：“抓住真凶才能慰藉家属和死者，入土为安只是国民的习俗。” 刘子明心口一紧，这位美女法医说话总是一针见血，直接刺痛人的心脏。 这样理智的女人，多多少少丧失了一点女人的可爱。 不像可爱的妍妍，她总是能够如沐春风般的安慰他，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女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样，他承认自己不是严勇，根本没法喜欢夏果果这一款。 温柔可人的妍妍，多愁善感的妍妍，让人又爱又怜。 他希望妍妍快点振作起来，他还想和她一起并肩作战。 严勇和夏果果协助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苏菲菲的尸体运上了担架。 苏菲菲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尸僵，整个人像冰棍，硬梆梆的。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一只胳膊一条腿的都很容易断了。 刘子明跟随殡仪馆的人将苏菲菲抬出了法医室，乘坐电梯返回警局一楼大厅。 午后，春日暖阳穿透窗明几净的玻璃窗，外面已经是莺飞草长，鸟语花香的四月天。 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有淡淡的樱花香和桃花香。 身边确是一股寒气逼人的尸体，散发出若隐若现的尸臭味，还夹杂着血腥味。 死人从生物角度来说是不能洗澡的，因为沾水之后皮肤容易腐烂。 不过每个地方的风俗不一样，这还取决于死者的家属。 苏菲菲的父母看见黑色尸袋，眼眶顿时迸泪。身体一阵踉跄，亲友在身后搀扶住了他们二老。 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消息的一群沐婉晴的粉丝已经抵达海港警局。 一个个哭得眼睛通红，手里拿着沐婉晴的著作。 警局外面哭声一片，沐婉晴的粉丝团举着横幅，声称要警察局给粉丝们一个交代。 记者很快抵达现场，进行了一线采访。 场面一度失控，很快网络上就有人上传了现场视频。 冷念丞坐在办公室翘着二郎腿，一脸幸灾乐祸地捧着手机，像是在看一部喜剧片。 “阿飞，苏菲菲的父母今天去海港警局接她的尸体，场面已经失控了。” 李飞心口一紧，双拳紧攥，脸上却面无表情。 “董事长，这与我何干，她玩弄了我，我不会再一厢情愿。” 冷念丞笑了笑，“阿飞，别想那么多了，她已经死了。 去买一个纸楼烧给她，让她在下面风风光光的过日子。 对了，再买一辆纸车，就当是我送给她的一份大礼。” 李飞的瞳孔狠狠缩了缩，怒极反笑道：“董事长真是宅心仁厚，她这么对咱们，您还想着让她死后风光。 如果可以，我真想让她变成一具人体标本，每天对着她鞭尸，让她的灵魂没法安息！” 冷念丞突然站起来，走进李飞的身边，“阿飞，我要批评你，做人不要这么无情。 你们之间毕竟还有一段露水情缘。 男人要大度一点，赶紧去白事店买了送去殡仪馆，这是做人的礼数。 记住，不要署名！心意到了就行了！” 李飞点点头，走出了冷念丞的办公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回眸看向那扇门，眼神散发出狠厉的光。 驱车前往白事店，李飞给菲菲买了一幢纸楼，一辆纸车，拍了两张照片发到冷念丞的微信上。 冷念丞很快恢复了消息，“阿飞，这就对了！做大事情的人，不要和一个死人计较。” 李飞将手机揣进了口袋，脸上闪出了很多的表情，有痛苦、伤心、绝望，还有愤怒...... 驱车抵达海港市火葬场，门口竟然有黄牛。 “先生，您如果觉得殡仪馆晦气不愿意进去，我们可以代劳！ 今天下午一共有七名死者送入殡仪馆，刚才一个女的才送了过来。 这边都有死者的姓名和年龄，您看看，是哪位？” 李飞苦笑道：“你们黄牛真是啥钱都赚啊？” “没办法啦！物价上涨太快，房价已经遥不可及，孩子又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我们没什么大本事赚钱，就在这里瞎捣腾呗！”黄牛笑得挺真诚，看着挺乐观的。 “替我把后备箱的东西送进去！死者：苏菲菲！” 李飞心口抽搐地疼，苏菲菲这三个字像三把锋利的匕首扎在他的心口。 “好嘞！讨个吉祥数字，188元，我给您亲自送进去！支付宝还是微信？” “现金！不用找了！”李飞甩给男子两百元红钞票，开着车扬长而去。 路上，他摸着口袋里那把从黑市买来的CZ75手枪，眼眶一片血红。 要不是冷念丞用苏菲菲的父母警告他，他一定现在就用这把手枪崩了他。 ...... 海港警局。 纪委小组正在加班加点挨个找人谈话。 门口餐桌上的盒饭，已经从中午十二点摆放到了下午两点。 工作量巨大，上级领导催促的很紧。 海港市多年来从未发生官员畏罪自尽的事情，省政府领导已经高度重视。 纪委梁斌主任的嘴边已经上火，起了满嘴的口腔溃疡。 此刻，他的谈话对象是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 “单小兵同志，我知道你是退伍之后一直跟着庄建国，你们已经认识了十年。 这十年，你有没有发现庄建国和什么人走得最近？”梁斌问道。 单小兵眼眶很红，庄建国突然死了，他也很懵圈。 这位老领导对他一直不错，对他的家属也很好。 他妻子薛丽丽能够进入辅警队伍，都是庄建国的功劳。 他儿子今年考初中没考好，也是庄建国帮忙上了市里面的二附中。 梁斌的眼睛已经上火，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单小兵，说道：“单小兵同志，请你如实回答，知情者不报有可能涉嫌包庇罪。 我们知道你有一对儿女，儿子上初中，女儿读小学，希望你可以成为他们的榜样。” 不得不说，梁斌挺擅长直击谈话人的要害，击中他们的软肋。 单小兵的面部表情也出卖了他。 他此刻很紧张，双眼闪烁不定，嘴唇呈现暗紫色，额头迸出了大颗汗珠。 “啪——”的一声，梁斌身旁的一名女纪委突然拍了桌子，用尖锐的嗓音说道：“单小兵同志，请你不要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 梁斌愣住了几秒，女人的情绪有时候挺不稳定的，不过效果好像还不错。 单小兵终于松了口！ 【作者有话说】 你一票，我一票，助力《追凶三十三天》上投票榜！ 喜欢这部作品，可以赠送免费金币支持，谢谢我的粉丝们~ 正文 第532章 被冤枉了，一定会叫 纪委小组在海港警局占用的会议室，此刻鸦雀无声。 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脸上的表情很不淡定，此人一脸欲言又止，看来知道的事情并不少。 在职场中，领导的驾驶员知道领导的秘密最多。 车厢作为秘密空间，往往也成为交流隐秘内容的场所。 对于经常给领导开车的司机而言，他们难免会听到一些风声。曾经就有一司机敲诈了一官员三百万。 许多官员被请去喝茶谈话，一直在里头苦撑着，避重就轻。 纪委将他们的驾驶员或者情人带进审讯室，这帮人总是第一个交代。 这个单小兵当过兵，看上去就是个守口如瓶的真汉子，骨子里面透露着愚忠。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在和自己进行一番心理斗争，是扛下去死守住秘密，还是背信弃义交代实情，他一直在摇摆不定。 纪委小组正在等待单小兵如实交代，见他一直想说不说的样子，梁斌身旁的女纪委已经快要按捺不住想要拍桌子。 梁斌却一脸淡定看了看她们，示意她们一定要保持冷静，多给单小兵一点时间。 自己跟了十年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感情的。感情就是一个人最大的弱点，这是人类的通病。 梁斌已经看过单小兵的个人档案，挺清白的一个人。 退伍军人，从部队出来之后做了两份不咸不淡的工作。 在亲戚的介绍下和引荐下，他成了海港警局一名驾驶员。 因为工作认真，性格稳重，驾驶技术精湛，很快就成为了驾驶员办公室的头儿。 一开始只是协助办公室的文职人员负责每天去市政府邮箱提取文件，接送警局局长和几个副局长出去参会。要不就是陪领导出差几天，做一些闲散活儿。 有一次庄建国出去参加政治应酬，从司机里面挑选了单小兵。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单小兵一直饿着肚子坐在车内等庄建国。 庄建国当时正在和六个地级市公安局长交流，市委领导也在场，一起针对海港市发生的一起情杀案展开了交流。 作案人杀害了情人沉尸河底，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腹部绑着八块砖块。 据说尸体已经高度腐败，全身呈现了尸蜡化，手足端白骨化。 这起案件在当地迅速引起了轰动，老百姓们都在议论纷纷。 当天晚上一行人一直交流到凌晨三点，庄建国出来时差点忘记单小兵负责他今天的出行接送任务。 上车后，庄建国心里怪自责的。因为讨论案情忘记和司机单小兵说一声，没让他先下班。 他刚想和单小兵打个招呼，没想到单小兵反倒是先开了口，“局长，您太辛苦了。有您这样的好局长，是咱们老百姓们的福气。” 当时庄建国心里涌出一股暖流，后来单小兵就成了他的专属驾驶员，负责他一个人的出行日常。 纪委梁斌敲了敲桌子，提醒单小兵不要走神，注意力集中。 “单小兵同志，你已经在会议室占用了大家将近三十分钟，我们希望你如实交代这些年你看见的。” 梁斌的嘴角已经上火，两边都起了火泡，整个人脸色蜡黄，黑眼圈很重。 警局上下正式民警、人事代理员工、企业员工、临时工就有几百人，如果加上外面的辅警、片警等，那就是上千人。 目前上级领导让梁斌主要负责排查警局机关大院内部的员工，盘点了一下也有将近五百人。 这五百人当中和庄建国交集最广的是警局主大楼的同事，其中包括是个三个副局长，六个正处级，十几个正科级干部。 除此以外，庄建国经常交涉的科室人员还有警局内部的技术信息科、治安科、指挥中心、案审科、经侦科、刑事侦查科，办公室等，交往密切的人精简下来也有百十号人员。 梁斌从昨天中午前往海港警局，直到今天凌晨将近黎明破晓之际才收工。 一群人回去睡了三四个小时，又回到海港警局继续找人谈话。 眼下问到了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这人支支吾吾的样子明显是知道什么。 纪检委谈话种类一般有七种，分别是：廉政谈话、谈话诫勉、诫勉谈话、提醒谈话、约谈、谈话函询、组织调查谈话。 针对单小兵，他们只需要进行正常的提醒谈话。梁斌正在采取心理战术，让他交代出一些重要线索。 单小兵面色惨白，眨眼睛的速度很快，看起来心力交瘁。 庄建国刚死了一天多，警局上下看他的眼神都不要一样了，连保洁阿姨都对他爱理不理。 过去他是局长的驾驶员，大家对他都挺客气的。 这一下子他伺候了十年的公安局局长竟然违背了警察的信仰，和二十年前的冤假错案扯上了关系。 不仅如此，他竟然自杀还留下了一封信，将全部的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 他声称自己对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案件做了假。 这可是大事，这要是放在古代，说不定都能够株连九族。 “单小兵同志，你还在犹豫什么？”梁斌身旁一位女纪检委员用力拍了桌子，一对眼珠子恨不得跳出眼眶。 梁斌摆了摆手，劝慰道：“冷静！让我来！” 说完，梁斌走出座位，站在会议室中间那块区域。 整个会议室的布局像一块正方形的大蛋糕，中间掏出了个小正方形，单小兵一个人坐在里头。 “单小兵同志，我知道庄建国对你不错，但是一个人的好坏和他犯错误是两码事。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也没有绝对的邪恶和黑暗。 那些杀人放火抢劫的坏蛋，说不定私底下还是一个孝道传遍百里外的大孝子。 我只是想告诉你，庄建国虽然对你不错，但是这和他违背了警察的信仰无关。 我知道你妻子的辅警工作，儿子女儿的上学问题，以及学区房问题，都是他替你解决的。 我听说他还为你争取事业编制，你目前还是企业员工性质。很可惜，他先走了一步。 单小兵同志，于你而言，庄建国是个大好人。 但是于她而言，庄建国让她二十年来死不瞑目。” 梁斌取出一张死者蒋晓娥的入学证件照摆放在单小兵的面前。 “看看，就是这位十五岁的少女，她被人侮辱过后，又被摘除了两肾。 当年现场是有目击证人的，但是这些人一直闭口不言，究竟是谁对他们进行了威逼或者利诱。 当年那起案件分明就是谋杀案，庄建国在案件的卷宗上面签字盖章，将死者定义为意外死亡。 告诉我，这些事情你知不知道？”梁斌突然拔高了音调，审讯节奏掌握得非常好。 单小兵的情绪瞬间失控，眼眶迸出了两行热泪，“梁主任，我十年前跟随老局长，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 老局长也不会蠢到拿二十年前自己扭曲事实的案件和我推心置腹的详聊。 您这个问题问的本身就不成立！” 梁斌点点头，单小兵开口了就好，证明他的话匣子很快就要打开。 一个人如果被冤枉了，一定会委屈，一定会大叫，这是人类的本能。 二十年前的事情，他可能不知道，但是他一定多多少少知道十年前的事情。 纪委小组在翻阅庄建国多年来受理的案件卷宗时，发现了一个至今未破的悬案。 “单小兵同志，我们换个话题。 十年前有一起轰动海港市，乃至轰动全国的失踪人口案件你一定知道吧？” 正文 第533章 月黑风高，河边沉尸 单小兵突然抬起头，眼神闪烁不安。他心里一直装着那件事情，十年来夜不能寐。 他没想到梁斌还是查到了那件事情，纪委真是卧虎藏龙。 四周环视，都是纪委的人，每个人的眼神锐利如刀锋一般，剐在单小兵的心口。 这种情况下，室内鸦雀无声，将单小兵的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击垮。 他突然觉得很无助，一边是死去的老领导，一边是同事的白眼，一边是纪委小组的咄咄逼人。 他趴在桌上大哭了起来，那名先前发飙的女纪委刚想拍桌子，让他别耍花招。 梁斌摆了摆手，示意女纪检委员递来了两张面巾纸。 “单小兵同志，如实交代咱们还是好同志。 你在警局十年，工作兢兢业业，我们已经多方面进行了解。 如果你表现突出，能够交代出重要的信息，我们可以和上面争取，让你转为人事代理性质的员工。 你也知道，现在企业人事转成事业编制，这几乎不可能。 你的年龄已经超过35周岁，通过考试也行不通。 除非你有重大的立功表现，我们可以给你向上面争取。” 梁斌很擅长软硬兼施，循循善诱将受审人的心情放松，让他们卸下心理包袱，愿意主动说出他们知道的一切。 单小兵哭过之后，情绪慢慢恢复。 他抬头看着梁斌主任，一脸正气地说道：“梁主任，我单小兵不要您为我争取什么人事代理。 我只想说，庄局长对我单小兵是好的没话说。 我之所以接下来如实告知你们，是因为我想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去。” 梁斌拍了拍单小兵的肩膀，表示肯定他的为人，“我知道你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是一个好同志。 当过兵的退伍军人的品德，我还是十分了解的。单小兵同志，你可以开始了！” 单小兵将身体坐直，深呼了一口气，开始交代道：“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一点不知情，你们不能把那件事情安在我的头上，我要交代的是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 梁斌和几名纪委的眼睛立刻瞪直了，一名女纪委检查了手里的录音笔，另一名女纪委检查了摄像机。 梁斌拿起笔准备做谈话记录，他的速记能力很强，基本上可以和受审人保持在一个语速频道。 “十年前轰动全国的失踪人口案，起初是三名少女无故失踪，她们都是药王冷俊峰的三个宝贝孙女。 卷宗上面应该记载了，报案人是冷俊峰的二儿媳，也是死者冷静秋的母亲。 那个女人叫张萍，是她将电话打到了海港警局，进行了报案。 当时庄局长立刻成立了警局重案组，专门针对人口失踪案件进行了碰头会议，将各项工作进行了各科各室的分工。 案发当天的晚上，我在车内等庄局长下班，一直等到凌晨一点多。 后来我看见他办公室的灯突然关了，又过去了半个小时他人一直没出来。 我当时心里就觉得奇怪，会不会是局长出啥事情了。 他当年已经患有很严重的高血压，需要按时吃药。 我担心他可能是身体出了问题，就跑进警局去找他。 刚靠近门口，我听见了他的声音，他好像在打电话。 因为手机没有开免提，我只能听见他的一己之言。 他当时的情绪很激动，他说自己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误。 他还说，他不会成为刽子手，他的手上已经鲜血淋漓。 当时我没听明白，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出门的时候，他看见我站在门口，问我什么时候来的。 我说刚到，他就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一起坐上了丰田凯美瑞。 我把他送回去之后，一直睡不着觉，我在琢磨他那几句话的意思。 琢磨了一个晚上，我也没有想明白他是和谁在打电话，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发了那么大的火？ 后来几天我就开始习惯竖着耳朵听他接电话，打电话，会情不自禁观察他。” 一群纪委成员听得正在兴头上，单小兵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怎么了？”梁斌问道。 “能不能给我一杯水？”单小兵喉咙吞咽了两下。 梁斌身旁的女纪委起身拿了一瓶500ml的农夫山泉递给了单小兵，他拧开瓶盖，几乎一饮而尽。 “单小兵同志，可以继续了吗？”梁斌的声音很客气但是透露出深挖到底的决心。 单小兵捂着心口，有点不愿意接着说下去。 刚才那名给他递水的女纪委拍了桌子怒道：“你不要说话说一部分，留一部分。继续说！” 梁斌被拍桌子的声音震了一下，女同志的脾气有时候比男同志狂躁多了。 不过单小兵这家伙貌似怕女人，尤其是有点暴力的女人，估计他在家里的地位也不咋滴。 拍桌子这一招对他还挺管用的，他张开嘴继续说道：“当时的事情卷宗上面应该都写了，冷俊峰带着钱去和凶手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凶手让他不要报警，只允许一个人来。 冷俊峰照做了，抵达交易现场的时候，四周突然响起了警笛声。 也不知道是谁报的案，海港警局第一分局的人出现在现场，交易宣布失败。 这以后，警察带着十几只警犬全城搜寻三位女孩的下落，一直找不到她们人。 她们三个好像人间蒸发了，一周以后，失踪少女冷静秋的母亲张萍也失踪了。 有一天晚上，我又在等庄局长下班，一直等到很晚，他上车后一直在打电话。 虽然是晚上，但是我听不清电话另一头的声音。 我偷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庄局长的脸色很不好。 对方好像在命令他做一件特别为难的事情，后来他让我去便利店买一瓶水，我知道他一定是不想让我听见。 等我买水回来之后，他电话也打完了，而且还下了车。 我问他怎么回去，他说有点私事，自己会打车回去，让我自己先回去。 我发现他有点奇怪，但是我不好多问什么。 他步行离开后，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鬼使神差一路跟着他。 也许是老天爷希望被我撞破他的事情，我跟踪他去了一家招待所，看见一名戴口罩的男子和他进行了汇合。 他们走进一家破旧的招待所，一看就是那种不需要身份证就能开房的黑店。 我跟着上去之后，看见他们走进了一间房间。 半个小时后，那个男子四周看了看，还把招待所的监控给破坏了。 后来我看见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噩梦，庄局长和那名男子拖着三个行李箱，看着就很沉。 我看见他们一路将三个黑色的箱子，装进了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 于是我叫了一辆出租车，跟着他们来到了茅山火葬场后面的一片荒湖边上。 我看见他们打开了三个黑色行李箱，里面竟然是三具面色白森森的尸体。 当时外面月黑风高，风一吹，我能够闻见尸体的血腥味。 他们脸色惨白，脖子上面都有一道长长的血口子，看起来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割破了喉管。 后来他们一起将三具尸体抬了出来，尸体已经开始变沉，我敢确定一定不是庄局长杀害了他们。 尸体死后不会那么快变沉，这需要一个过程，男子一定是喊庄局长去帮忙运尸体。” 梁斌的眼神突然顿沉，眉头紧拧，低着嗓音问道：“他们是谁？” “男子戴着口罩，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我只看见庄局长，还有那三具死尸。”单小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正文 第534章 疯子病人，极端魔鬼 “你确定没看清楚那名男子的脸？”梁斌阴着一张脸继续追问道。 身边一名女纪委语气不如梁斌这般客气，“单小兵，希望你老实交代，不要故意隐瞒事实。 即便你看不清楚他的脸，至少身高和体型应该看得出来吧？” 单小兵点点头，继续说道：“男子身高大约在173cm左右，身材不胖不瘦。 不过他全副武装，我很难看出他的容貌特征。” 梁斌接着问道：“庄建国抵达湖边，然后做了什么？” 单小兵心一横，继续说道：“当时庄局长看起来很生气，不过他还是帮着那名男子将三具尸体的身上绑满了砖块，然后将尸体沉入了湖底。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有人抛尸，抛尸的人还是我的老领导，我吓得捂着嘴巴不敢出声。 月光照在三具尸体身上，我观察到三名死者都很年轻，衣着打扮看着就是年轻人。 他们将三具尸体沉湖之后，两人好像起了冲突。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他们一起走上了那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 夜里，我沿着茅山火葬场附近走了很远，最后求了一辆货车师傅将我带进了城里。 那件事情一直压在我心里多年，后来我再看见庄局长，心里总是发毛。 第二天我特意观察了庄局长的鞋底，上面有烂泥，是他在湖边留下来的。 那起失踪人口案一直抓不住真凶，变成了一桩悬案。 庄局长一直对外界说，警局从未放弃过寻找失踪者。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好像都在慢慢淡忘那件事情，连冷俊峰都不再追问。 直到一年之后的冬天，我陪着庄局长去H省协助调查一起残杀儿童案件。 当年H省那起案件引起了全社会的广泛关注，凶手将自己的兽欲发泄在一群孩子们的身上。 那浑蛋将自己物色好的孩子诱拐并实施了Q奸，事后还把她们残忍杀害了。 省公安厅厅长冷军挑选了六个破案率90%的地级市局长前往H省进行了支援工作。 当天我开着车带庄局长去了H省，晚上由于那个乡镇的酒店房间稀缺，我们住了一间标准房。 晚上我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听见庄局长在说话。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发现庄局长额头上都是汗。 他一晚上都在做噩梦，一直在说，人不是他杀的，他只是帮凶。 第二天醒来后，他看我的眼神很正常，我看他的眼神已经发虚。 庄局长对我一直很好，每次出差补贴都会给我争取最好的补助，对我的家人也很关怀。 后来我强迫自己赶紧忘记那件事情，踏踏实实跟着老局长身后。 这一晃就是十年，他月底就要退休了，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也许这一切都是报应，犯了罪就得付出代价。” ...... 纪委小组没想到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庄建国也是案件的一名黑手。 他们打算将十年前的失踪案件拿出来重新提审，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梁斌宣布谈话工作暂停，他去刑侦室找了刘子明。 “子明，有重大发现，你还记得十年前发生在海港市的人口失踪案吗？” 刘子明正在研究那起案子，他满脑子都在想要找出第四名失踪者张萍。 梁斌突然看见刘子明桌上的卷宗和档案，上面正是当年的失踪案。 “你们也发现了那起失踪案有问题？”刘子明问道。 梁斌点点头，眼神暗沉，“我没想到庄建国涉及的黑案，远不止二十年前那一桩。 他的驾驶员单小兵已经交代了，他和十年前的人口失踪案也有关系。” 两人在刑侦室把十年前的失踪案对了一遍，达成了统一共识。 当年的案件之所以是一桩未破的悬案，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让一桩原本可以侦破的案件变成了一桩悬案。 “子明，你觉得谁会是失踪案的最大受益者？”梁斌问道。 “当然是绑架四名受害者的凶手！警方一直抓不住他，他就会一直逍遥法外。 我们一早就关注到那起案件。 前段日子在白马许庄烂尾楼，施工人员发现的三名少女的陈年尸骸。 法医经过检测发现，三人正是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已经死了十年。 当时施工队正在烂尾楼砸墙，准备安装爆破，发现了死者的手指。 听说宏宇开发商正在和政府闹事，不打算接下那块地皮了。” 梁斌接着问道：“你们有怀疑的人吗？” 刘子明有点怒极反笑，“我们其实一直都在怀疑一个人，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我们调查到此人在小时候目睹了母亲惨死后，性情大变。 我们找到他的小提琴老师，吴超教授。 他告诉我们，冷念丞在母亲死后一直虐猫，杀猫。 后来吴超教授莫名其妙跳楼自尽，儿子在英国也遭遇了绑架，我们怀疑是冷念丞搞得鬼。 吴超死前留下了一封遗书，说自己得了抑郁症，这分明就是保全他儿子的一番托词。 我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将冷念丞逮捕入狱，但是我们对他进行了提审，前后一共两次。 这浑蛋是我见过最淡定的犯罪嫌疑人，淡定的超乎寻常人。 您知道的，进入审讯室的人，绝大多数都会对这里的环境感觉压抑，或者紧张。 刚才一名嫌犯在一号审讯室，夏枫刚问了他几句，他就吓得尿了裤子。 冷念丞来审讯室和我交流的时候，就像坐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上，用那种很轻松的聊天口吻和我说话。 他是我从警二十年来见过最淡定的嫌疑犯，没有之一。 后来我们带他去法医室认尸，他看着自己三位堂姐的白骨尸骸，声泪俱下。 吕专家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了他的面部表情以及行为动作，此人身上的表演痕迹太重。 相反我们发现他的眼神闪烁着兴奋和得意，他看着三具陈年尸骸的样子，好像很解气。 我们已经侧面了解到，他和他三个堂姐以及二婶的关系一直很不好。 当年他母亲离世，他就在现场。 警察来了之后，他和警察说母亲是被二婶害死的。 当年介入调查的警察将附近的监控探头全部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冷念丞的二婶。 他们一致认为冷念丞目睹了血腥场面，患上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我们还了解到，他父母死后，他在家族里面遭受三个堂姐和二婶的欺负，日子过得挺惨的。 所以我们进行了大胆的假设，一个孩子从小经历了创伤，又一直受尽欺辱，他一定心里很想反抗。 所以十年之后，他杀死了自己的三个堂姐和二婶，对他们进行了裁决和报复。” 刘子明说完，梁斌已经听呆了，缓过神来，他看着刘子明说道，“当务之急，现在要找出第四名失踪人口。 找到张萍也许可以解开一些谜团，证实你们的设想是否成立。” 刘子明点点头，“明白，我们正在调查，单小兵知情吗？” “他好像并不知情，我怀疑当年冷俊峰已经知道了谁绑架了她们。 也许冷俊峰想要保全冷念丞，所以联合庄建国选择包庇他的孙子。 如果真是这样，冷俊峰也挺狠的。” 刘子明很惊讶地看着梁斌，“梁主任，没想到咱们不谋而合。” 两人握了握手，彼此颇为惺惺相惜。 梁斌接着说道：“如果冷念丞真是这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就是一个疯子。” “是的！他不仅是一个疯子，还是一个病人。 疯子+病人，就是一个极端的魔鬼。”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将烟抵在鼻尖下方狠狠嗅了嗅。 【作者有话说】 你一票，我一票，助力《追凶三十三天》上投票榜！ 谢谢最近给我投票的粉丝们，特别感谢为我打赏免费金币，以及赠送作者鲜花、催更符、好运锦鲤的亲亲们。 作者会一直努力哒~ 正文 第535章 我一定会，揪出大鬼 纪委梁斌主任饶有兴趣地问道：“疯子我可以理解，杀害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样的人是一种极端的疯子。您说他是一个病人可以解释一下吗？” 刘子明将烟点着火，深吸了一口，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许多，“梁主任，要不要来根烟？解压！” “不了！我从不抽烟！您赶紧解释一下，为什么说他是病人？”梁斌看起来很兴奋。 他们纪委工作其实和刑侦科的职能有时候还挺像的，都会有一个谈话的环节。 不同的是，纪委谈话的对象大多数都是机关领导，党员干部，以及相关涉案人员和证人等。 监委谈话的对象是违法与职务犯罪行为的公职人员。 公安局刑侦科室不叫谈话，叫讯问。 讯问的对象是与案件有关的当事人以及对犯罪嫌疑人。 某种意义上，其实他们职务之间颇有相似度，只不过刑侦科室讯问的对象更为广泛。 刘子明猛吸了几口烟，烟身子瞬间缩短了三分之二。 梁斌摇了摇头，劝诫道：“刘队，烟可不能这么抽！” “没办法，压力太大，最近我的左膀右臂都出事了。”刘子明眉宇之间心事重重。 “您是说吕专家和小庄警官吧？” “嗯，他俩现在都在医院躺着，我已经被凶手架空了。 他现在应该很得意，我变成了一个光杆司令。”刘子明的眉头紧蹙，眉心那道结像是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梁斌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别说丧气话，你还有大家。” 刘子明鼻尖酸酸的，想到吕墨在速八酒店被那浑蛋泡在浴缸里，割腕放血，险些一命呜呼。 他恨不得将凶手揪出来，狠狠乱棍打死。 想到妍妍在医院昏睡不醒，失去了斗志，他就想把藏匿在警局，以及更高层的那些幕后黑手全部揪出来示众。 他亲爱的小警花，初来警队时，神采奕奕，拼劲十足。 如今却躺在医院里头，像一个要死不活的小怨妇。 再想到老庄死在自己面前，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传达出来的内容尽显复杂。 他知道，老庄临死前的眼神很有深意，远远不是一种自杀后的解脱。 “梁主任，我刚才说凶手是一个病人。 但凡一个精神状态和心理状态有问题的人，都可以称之为精神病患者。 精神病患者在普通人眼中，一般会和智力有障碍的人士划上一个等号。 其实很多精神病患者，他们的智力很高。 他们也许是一个单位、一家公司、一所企业的高管，甚至是一名高级总裁，但是他们可能会有多重人格。 我曾经遇见一位有7种人格的罪犯，他一周七天扮演的角色都不一样。 在米国一起少女被囚禁的案件中，凶手竟然有24种人格，十分钟就换一次。 我们面临的对手，可能存在多种人格，属于典型的人格分裂者。 通过几起案件我们已经分析出，他是一位喜欢夜间犯案的暴徒。 依云湾案件在凌晨被人发现死者死在家中；天德湖碎尸案法医尸检后，判断出死亡时间是在深夜三点左右； 李漫妮也是在凌晨被抛尸在垃圾集中站......”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给梁斌讲述他对这二十多天以来发生的命案，一个言简意赅的全面梳理。 梁斌点点头，继续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蹲坑？” 刘子明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梁主任，您懂得挺多的，我们刑侦人员的暗语您都懂？” 梁斌笑了笑，“第一次听到这个暗语的时候，我以为对方要上厕所。 我外地当警察的朋友告诉我，蹲坑就是蹲点、蹲守的意思，有点守株待兔的意思。 通过守候犯罪嫌疑人居住或者经常通过的地点，设下埋伏，等待罪犯落网，来抓捕犯罪嫌疑人。 我那哥们因为蹲坑时间太长，有段时间得了肾结石，憋尿憋狠了。” 刘子明抽着烟，喷云吐雾地说道：“我也挺不喜欢蹲坑的，工作时间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握范围内。 我最长一次蹲坑足足有一个月零八天。 收工之后，老庄当时给我放了个长假，我足足睡了三天三夜。 那会儿我亡妻还在世，说我三天三夜水米不进。 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现在蹲坑的工作一般都是刑侦一组、二组、三组的人负责。 这些年警局警力不断扩充，我的工作也分担了很多。 话题正传吧，我们其实一直都在冷氏集团和冷氏别墅附近盯梢。 这家伙挺狡猾的，有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溜出去。 我一直在想，这个冷氏别墅会不会有密道。 比如：被土佐犬咬死的王医生，我们在监控中发现，他本人一直没有离开别墅。 他是怎么被狗咬死了，怎么被人运出去埋在了安山风景区？不得而知。 目前为止，两组人还在继续盯梢，每天都会在群里汇报冷念丞和李飞的行程。 我们一直怀疑冷念丞有问题，两次将他抓进了审讯室，不过冷厅长貌似不苟同我们的想法。” 梁斌听得出来刘子明话里有话，说道：“如果真的是冷念丞，他背后一定有巨大的黑恶势力保护伞。 凭他一个人，掀不了天。” 刘子明兴奋地说道：“您也这么认为？我们手上缺少给他定罪的有力证据。 每次接近真相的时候，都会发生幺蛾子。 我们曾经去走访了冷念丞的小提琴老师，当天问话的录音笔和电脑里面的录音文件都被人盗了。” 梁斌的眼睛瞪着了，“这一定是警局内部人搞的鬼，外面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警局人员的办公区。 除了警局内部出现了问题，我认为没有第二种可能。” 刘子明突然有种亲兄弟相认的感觉，激动道：“现在一些人都把这些锅全部推在老庄的头上。 人死了，死无对证。 即便是老庄做的，他一定是受人指使，被人当枪使了。 一个人只要犯了一次错误，被坏人一直死死揪住尾巴，他一辈子都得替幕后的大佬卖命。 最后的结局通常都是悲剧，死路一条，弃子被弃兵保帅的概率很大。” 梁斌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刘子明，继续问道：“所以你怀疑海港警局现在还有鬼？” 刘子明点点头，坚定地说道：“没错！不仅海港警局内部有鬼，可能还有外来的鬼。 不过您放心，还是那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迟早要露出马脚。” 说完，刘子明从口袋里面掏出四枚微型监听器，“这是我们最近在警局内部发现的，有的出现在会议室，有的出现在我们现在的这间屋子里。” 梁斌脸色顿沉，一脸唏嘘地问道：“会不会是庄局长留下来的？” 刘子明冷酷地说道：“之前我也这么认为，现在我推翻了这个想法。您看这个！” 梁斌的眼睛顺着刘子明的手，看向了他的电脑下方桌板，刘子明取出一枚一模一样的监听器。 “我已经查了，这款监听器在海港市没有销售渠道，它的生产方是省城一家电子化工厂。 那家工厂还负责代理生产米国的苹果手机，规模挺大。” 梁斌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人四目相视时，感觉四周仿佛被一层巨大的黑网所笼罩。 刘子明将那枚监听器扔进了水杯里，微型监听器瞬间淹没在茶叶中。 他对着梁斌竖起一根食指，抵在自己的唇珠部位：“嘘！淡定，我一定会揪出这只大鬼，哥们心里已经有数了！ 梁斌主任，请您放心，没有人能够从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正文 第536章 咱们全部，都会完蛋 杀了人，一辈子都会在愧疚中度过。 即便是入睡了，那些杀戮的场景，都会再次卷土重来。 冷念丞正在卧室补觉，这些日子他太忙了，忙着裁决那些他认为该死的人。 睡梦中，他梦见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她冲着自己盈盈秋水地笑，冷念丞情不自禁追逐着她的脚步。 他们跑了很远很远，她一直回眸冲着他笑得一脸尘不染。 “雯雯，你带我去哪里？” “去一个属于你该待的地方！” “那地方有你吗？”冷念丞满眼宠溺地追问道。 “没有！那地方只有你的同类！” 冷念丞错愕了三秒，再次抬头看向她，竟然看见了一具无脸女尸。 “雯雯，你的脸呢？”冷念丞吓得瘫软在地上，语气哆嗦着。 无脸女尸突然笑了笑，因为没有脸皮的支撑，她的眼珠子露在眼眶以外。 脸上凹凸不平的红肉，散发出血液的腥味。 她慢慢贴近他，将鲜血淋漓的樱唇抵在他的耳边，呢喃道：“小丞，我的脸，在你那里呀！” “在我这里？”冷念丞反问道。 “没错！你把我的脸皮缝合在一只足球上，你想带着它一辈子，对吗？”无脸女尸笑得一脸惨烈。 “不！我只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雯雯，答应我，不要算计我。 我说过，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可以姓蒋，冷氏集团的一切都是他的。 只要你放下仇恨，把真心给我，我们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冷念丞讪笑道，他几乎在用恳求的语气求她放下她姐姐的死。 “对了，我还可以给你姐姐建造最好的墓地，一定是风水宝地。 我可以用你姐姐的姓名，在全国建立学校，让你姐姐以另外一种方式留在这个世界上。” 无脸女尸笑得天地动容震怒，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滔天大雨砸在大地上。 冷念丞在雨水里睁开了双眼，看见无脸女尸的脸上血水不住的往下流。 她的周身遍地都是鲜血，她笑得撕心裂肺，“冷念丞，事到如今，你还在幻想我们的美好未来？ 别做梦了，你们盗走了我姐姐的肾，要了我姐姐的命。 你们毁了我们兄妹三人，我们之间只有仇恨。 你就该被关在死刑犯的监狱里，永世不得超生！” 冷念丞顿时勃然大怒，他站起身来，扑向了无脸女尸。 他的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颈，粘稠的血液沾染在他的手上，他浑身震颤道：“求我，否则我让你死得更惨！” 无脸女尸被他一双手死死捏住了喉咙，却面色镇定道：“可怜虫，应该是你求我宽恕你。 你们欠我们三兄妹的，一辈子都偿还不清。 你们是小偷，偷走了我姐姐的肾脏，毁了我们兄妹三人。 你们瞒天过海，用你们的权势和财富将我姐姐的死定义为意外身亡。 午夜梦回时，你们不怕有鬼敲门吗？” 说完，无脸女尸狂笑不止。 冷念丞在磅礴大雨里，掐着无脸女尸的脖颈，鲜血如泉涌一般喷洒在他的脸上。 “啊——”的一声惨叫，冷念丞坐了起来。 回眸时，枕头已经湿漉漉了一片，他浑身像是洗了一场热水澡。 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他看着自己惨白的脸，镜子中再次出现了无脸女尸的血脸。 他扯下一块浴巾，缠绕了数圈，眼神狠厉地看着镜子中的血脸。 “砰——”的一声巨响，镜子瞬间粉碎成无数的碎片玻璃渣。 他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贱人，别想吓唬我，我已经习惯了做噩梦。 你的死，彻底激发我内心的犯罪基因。 我专门惩罚那些虚荣的、负心的、欺骗我的女人。 你之后是沐婉晴，沐婉晴之后是李漫妮。 对了，除了连环杀人案，我还涉及了另外几起命案，就不一一向你阐述了。 你知道吗？那个省城来的犯罪心理学家吕墨，这么容易就上了当。 我用叔爷爷作为诱饵，将他骗到了速八酒店3008房间。一棍子抡在他的后脑勺，当时那叫一个解气。 这帮臭警察成天阴魂不散跟着我，像一只甩不掉的臭鼻涕虫。 一个罪犯被一个警察跟着，你说我能不想办法弄死他吗？ 不过我没有杀了他，而是将他割腕，放血。 整个浴缸都是他的血水，夺目的红色，像你的红色蕾丝睡裙。 那幅画面像一幅十八世纪的恐怖油画，如果给我一个画板，我一定会让它永恒定格下来。 这一招叫做杀鸡儆猴，他们再敢查我，我说过，我会弄死他们。” 走出卫生间，冷念丞像一个自言自语的疯子。 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一组未知号码。 “叔爷爷，想念小丞了？”冷念丞满脸盛笑。 冷军坐在办公室，低沉着嗓音，眉眼之间怒气大盛。 “浑小子，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个节骨眼上不要再惹是生非！ 你为什么要搞吕墨，他和你有什么仇什么冤？你别忘了，是我亲自将他调到了海港警局。” 冷念丞一脸无辜，语气尽显委屈，“叔爷爷，小丞只是想保护您，这也有错吗？ “保护我？你没害死就不错了！ 要不是念在和你爷爷之间的兄弟情，我一定会大义灭亲。”冷军压着嗓音，浑厚的低音炮嗓音像一台马兰士音响。 他的愤怒穿过磁场空间，直接抵达冷念丞的耳膜。 “叔爷爷，您的老部下在调查您，Doyouunderstand？”冷念丞笑道。 “说人话！”冷军低吼道。 “您的老部下一直在调查你。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已经知道冷海在瑞士，以及你的全部资金都已经秘密转移到了瑞士银行。 对了，他还调查到你和省城的几家房地产开发公司有勾结，森林地产和锦轩地产的招标文件他已经掌握了。” 冷军立在原地，头皮紧绷着，嗓音低沉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哈哈哈，我是活马甲啊！我们集团有黑客技术，我潜入了你们警局内部。 他在那边上网，我这边相当于在观看他的远程协助。 他在网上大海捞针搜集你的证据，在省城一家贴吧，他以游客方式发布了帖子调查你。 我和他在站内私信窗口聊了几句，原本他还不相信，你这老部下确实挺机灵的。 对了，您猜他后来是怎么相信我的？”冷念丞在电话里笑得挺得意。 冷军心口一紧，怒道：“浑小子，你给鱼儿放诱饵了？” “哈哈哈，叔爷爷，您真是个机灵鬼！ 我放的可不是一般的诱饵，而是一份大礼包。 您的一代身份证，当年已经被您从公安系统里面进行了销毁。 爷爷却一直珍藏着您的一张暂住证，上面有您当年的家庭住址，证件号。” 冷军的拳头捏紧，差点抡在书桌上，“混账东西，你真是禽兽不如。难道我也是你棋盘上的一颗弃子？” “不不不！叔爷爷，您冤枉小丞了！孙子兵法您读过几遍？ 放大鱼掉长线才是智谋！没有这重磅的筹码，吕专家那么聪明的人，很难与我赴约。” 冷军身体一个踉跄，顿时感觉重心不稳。 寂静的办公室，他压低嗓音说道：“浑小子，你赶紧上网把一切聊天记录全部删掉。” “叔爷爷，您请放心，销毁证据的事情我最擅长了。”冷念丞的语气轻松，欠扁。 冷军继续说道：“他们现在虽然怀疑你，但是他们手上缺少可以给你定罪的有力证据。 如果让他们发现了你的死穴，你将无法逃脱法律的惩罚，咱们全部都会完蛋！” 正文 第537章 冷军点开，江洋微信 冷念丞对自己的犯罪技术相当的自信，他甚至自诩是真正的犯罪天才。 “放心好了，我的犯罪智商很高，我会在海港市上演最完美的犯罪。” 冷军立在办公室的窗户边，窗外的风很轻柔，却吹得他浑身发凉。 “浑小子，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完美的犯罪，举头三尺有神明！ 他们已经查到了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也许他们已经掌握了线索，怀疑她们的死和你有关。 你现在危机四伏，我比你好不到哪里去。 你能不能保住一条小命，我能不能安稳退休，一切都看天命了。” 冷军的语气有点丧，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叔爷爷，您的斗志呢？我从来不相信命，我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叔爷爷，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我会把咱们眼前的绊脚石通通踩碎。 吕墨是你的人，我没有弄死他，希望他珍惜一条狗命，好好养病，早日滚回省城。 至于那个刘子明，我说过，我要弄死他。 让一个人痛苦，不是一刀刺入他的心脏，而是一点一点吞噬他，折磨他。 我会让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受尽磨难，让他一直失去，最后万念俱灰。” 冷军的嘴唇紧紧贴着话筒，愤怒道：“浑小子，刘子明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有打算。 你要记住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命令你，最近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否则别怪我不念及情分，大义灭亲！” 冷念丞突然失声笑道：“大义灭亲？哈哈哈，您不怕我在牢里把您给交代出来？” 冷军错愕了几秒，压着嗓音说道：“你敢！我是你叔爷爷！”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没错，您是我的叔爷爷，我们永远是一个战线的战友。” “张萍的尸体究竟埋在哪里？你必须要销毁证据，如果被他们发现，后果很严重。 他们现在一边将二十年前的案件重新翻案调查，一边在调查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 冷念丞笑了笑，“叔爷爷，我就知道您对我最好了。警局现在的重心都在这两起陈年旧案上？” “浑小子，蒋晓雯、沐婉晴、李漫妮这三起命案已经确定为连环杀人案，警局这边一直没有放松调查。 我不明白，你当时为什么要留下犯罪标记。 你先回到我，张萍的尸骨到底埋藏在哪里？”冷军继续追问道。 没有看见张萍的尸骸，冷军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很不安稳。 他总感觉这小子特别有想法，而且都是危险的想法。 “您放心，我说过，我最擅长销毁证据。张萍处理得很干净，您不必多虑。 至于为什么在三个贱人的脖颈后面留下犯罪标记，这是我的小癖好，我对红花刺青一直有情节。 而且，您不觉得杀了人，留下自己的署名或者标记，这个行为很酷吗？”冷念丞在电话里笑得很猖狂。 “蹦蹦蹦——”冷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打鼓一般。 他深吸了一口气，怒喝了一声，“最近管好你自己！” 说完，他便气势汹汹地撂了电话。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冷军整理了一身警服。 “请进！” “厅长！”孙梦站在门外，脸色煞白。 进屋后，冷军给她端了一杯水，两人的关系已经好到共用一个茶杯。 “军哥，咱们回省城吧！这里危机四伏，不宜久留。”孙梦眼眶顿湿。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冷军摸了摸孙梦一头干练的短发。 “刚才我看见纪委梁斌主任在刘子明的办公室交流了很久，而且我听说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已经交代了。”孙梦的脸色惨白如墙。 “你听谁说的，消息可靠吗？”冷军反问道。 “没有，我刚才遇见了单小兵，他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我已经猜到了。 虽然不知道他交代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定是和当年的案件，以及十年前的案件有关。 军哥，咱们赶紧飞往瑞士吧！在海港市多待上一天，我这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小梦，再多坚持几天，我很快就退休了。 姚文龙部长、省委组织部以及海港市政府领导班子，后天下午将举行紧急会议。 会议的主要核心内容是针对庄建国的案子作出梳理，总结经验教训。 第二项议程是选拔一名新任局长，担任海港警局局长的位置。”冷军说道。 孙梦抬起一双泪眼，突然站了起来，“有没有风声说从哪里选拔一名新任局长？ 还是从海港警局内部提拔一位？如果选中刘子明，这对我们会很不利。 这人就是一只警犬，他闻到一丝味道都会咬死不放。” 冷军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他这两天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动用G省副市长江洋。 江洋是他的老部下，是在他手里一手提拔上去的。他能够当上G省副市长，其中有冷军的助力。 冷军和姚文龙部长的关系不浅，曾经向他大力举荐。可以这么说，冷军是江洋的伯乐。 当年他扶持他一路升迁，眼下如果举荐他降级来到海港市当这个公安局局长，难免会引起许多人的怀疑。 用不用江洋，他心里一直在摇摆不定。 江洋是个非常听话的部下，为人也很有才华。 他只身一人前往G省，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将G省这几年的文旅事业做得非常漂亮。 他究竟该不该让江洋来搅这趟浑水？ 孙梦看见冷军在办公室来回踱步，晃得她头晕。 突然，她捂着嘴巴一阵干呕。 冷军见状，以为她惊吓过度，赶紧在搪瓷盆里面倒了热水，为她擦了擦脸。 孙梦擦完脸，还是遏制不住想要吐的欲望。 冷军突然惊得眼眉立了起来，他好歹也活了大半辈子了。 女人这个反应他很熟悉，莫非小梦有了？ “小梦，你......”冷军欲言又止。 孙梦抬起一双泪眼，干练的短发下面是一张虽然不算年轻，但是面容姣好的脸庞。 “军哥，我......我有了！” “几个月了？”冷军喉结一阵紧缩，追问道。 “三个月了！军哥，咱们有孩子了！”孙梦笑中带泪，“您一定不能有事，咱们这个孩子要在瑞士出生。” 冷军心口狠狠一缩，这就是传说中的老来得子？ “小梦，这是观音送子！”冷军脸上难掩激动。 这些年，儿子冷海一直在国外读书，就业，他已经忘记了为人父亲的感觉。 儿子长大了，除了定期需要生活费才会打电话给他，平时几乎无交流。 这几年儿子开始自力更生了，联系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他只能在朋友圈默默关注。 父子俩之间的感情挺凉薄的。 他一直在想，如果有个女儿，一定是他的贴心小棉袄。 “小梦，希望这孩子是个姑娘，像你一样漂亮。” 孙梦莞尔一笑，笑容带泪的样子我见犹怜。 这个女人所有的温柔都给了面前的男人。 孙梦出去之后，冷军站在窗户边抬头看着海港市的天空。 他现在这是怎么了？做事情畏畏缩缩的。 或许真的是老了，力不从心了，但是他现在老来得子，他不能在监狱里度过。 这个孩子生下来，不能被人指着鼻子说，“你那死老头爸爸是一名黑警！” 傍晚的天空还有最后一丝斜阳，折射在冷军那张不再年轻的脸上，光影呈现半阴半明的状态。 他看着潮红色的天空，那是晚霞的颜色。 如果小梦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姑娘，小乳名就叫：晚霞（云海之中绽放的光芒） 收起眼底最后一丝犹豫，冷军点开了江洋的微信头像。 【作者有话说】 感谢粉丝们为我每天坚持投票，每月仅有的10张票，很多小伙伴都全部给了我。 作者相信有一天，投票排行榜前五十，一定可以看见《追凶三十三天》~ 正文 第538章 紧急召开，碰头会议 冷军点开江洋的微信头像，在输入栏中输入了四个字，“最近好吗？” 身处在G省的江洋正在市常委会议室参加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会议。 G省一共有508项民间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市委书记和四个副市长与领导班子商议决定，从其中挑选四张最有品牌力度的非遗项目作为省里的特色名片。 互联网时代，抓住风口就能带动社会经济发展。 作为G省副市长江洋同志，即将在会议上发表讲话。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快速看了一眼，竟然是老领导冷军的微信头像。 江洋心里不由收紧了一下，冷厅长很少主动联系自己。 自从自己调到G省当副市长，两人之间的交流便减少了许多。 这几年，每到逢年过节江洋都会发送祝福给冷军。 冷军是自己的恩师与伯乐，做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当初他只是省公安厅办公室的一名秘书，杂事、难事、领导讲话稿等，都是他一人来做。 冷厅长发现了他的才华，将他一路提拔成为了省公安厅办公室主任。 后来冷厅长又向省委组织部推荐了他，自此他一路升迁。 先是在省里当了一个管辖区的区长，一直到现在提拔成为G省的副市长，其中有冷军很大的功劳。 一个人埋头苦干没用，必须有人发现你的才华，将你举荐给高层，否则只会一辈子游离在底层。 他能够当上G省的副市长，是冷军当年向中央公安部姚文龙部长大力举荐了他。 一分钟后，江洋要上台发言，他打算等散会后立刻回复消息给他的老领导。 冷军这边迟迟没有收到江洋的回复，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知道人都是会变的，但是江洋一定不会变，有可能他正在忙。 ...... 纪委梁斌在海港警局的会议室已经占用了一天半的时间。 期间，仍然陆陆续续有人进去接受纪委的谈话。 从外面来了纪委三组人员，海港市比往常显得更加忙碌。 梁斌和刘子明对接过后，对海港警局目前的状况，对庄建国身上两起旧案，心里有了许多把握。 刘子明这边将刑侦室的同事紧急召开了一次碰头会。 这一次，他们选了冷军临时办公室隔壁的一间中型会议室。 一群人路过冷军的办公室，冷军恰巧开门看见了他们。 十几名刑侦科室的人员每人手里拿着本子和笔，面色严峻地走进了会议室。 刘子明坐在会议室的中间，身边放着烟灰缸，嘴里抽着烟，眉头紧蹙。 冷军朝里望去，一屋子的人已经落坐，室内鸦雀无声。 刘子明抬头想喊夏枫把门关上时，看见了冷军站在门外。 “厅长，您要不要一起来参加？”刘子明的笑容极具挑衅。 冷军心口一紧，脸上泛起了皮笑肉不笑。 不可否认，他的表情管理做得非常到位。 “我就不参加了，免得大家压力山大。 大家要注意节约时间，虽然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但是希望大家多将时间放在调查案件上。 会议是开不完的，必要的案件梳理和回顾快战快决。你们继续，我还有事。” 冷军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贴着门，心脏在怀里“蹦蹦蹦”狂跳。 半个小时过去了，江洋一直没有回复他的微信。 只有两种可能，一，手机没电了。二，他正在开会。 冷军想来想去，江洋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江洋是东大毕业生，家境贫寒，一路走来很不容易。 初来省公安厅时，作为三无人士，无背景、无人脉、无后台，他在工作上虽然兢兢业业，但是一直上不去。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省公安厅也是暗藏风云，也会存在拉帮结派的现象。 江洋不属于任何一派，因为他没有利用价值，没有人会邀请他站队。 一次会议上，冷军读了一篇演讲稿，是江洋写的。 他发现江洋很有才，会议材料写得非常漂亮，完全可以与市委书记秘书的文笔一较高下。 后来冷军就开始关注他，发现他经常一个人加班到很晚，在办公室默默无闻地写材料。 有一次冷军接待了一个政治应酬，夜里回到省公安厅拿一份材料回去，看见江洋还在磨笔杆子。 冷军走进去，江洋都没有听见脚步声。 他在一遍校对讲话稿，一遍朗诵他的文字。 冷峻发现，此人身上的气质很不一般，有大将风范。 直到江洋将那份给冷军写的讲话稿朗诵完毕后，他听见了冷军的掌声。 “江洋，是金子不一定会发亮！你必须要站在人群中，让大家看见你。”冷军拍了拍江洋的肩膀，眉宇之间很是欣赏。 江洋苦涩一笑，“厅长，我没有那么大的抱负，做好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就行了。 想要往上爬，需要付出太多，我目前没有那个实力，别人也不会带着我。” 冷军直摇头，笑着批评道：“无论是事业单位、国企，还是企业单位，有人的地方就是职场。 你如果不出人头地，你就没有话语权，你的那些抱负会石沉大海。 我听得出来，你是一位很有思想的年轻人，你不该如此低调。” 那晚，他们二人推心置腹聊了很久，一直聊到凌晨三点。 后来，两人的关系越走越近，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自从冷军和江洋关系拉近，无数双眼睛都盯上了江洋，江洋被越来越多的人看见了他的实力。 可以这么说，当年那个清高的江洋，在那一夜完全被冷军打开了他的格局观。 有抱负的人寒窗苦读数十载，都是为了施展自己的力量，去建功立业。 他需要一个平台，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后盾，而冷军就是那股强大的力量。 此刻，冷军想起和江洋多年情谊，他决定继续等等。 隔壁会议室正在召集紧急会议，刘子明坐在人群的C位，手里的烟一直在燃烧。 “诸位，召开大家紧急归队，主要针对这两日发生的新案做一个全面梳理。” 刘子明抬头看见有人在做笔记，摆了摆手，“不需要做笔记，耳朵听着就行。 警局现在人多眼杂，你们本子上的内容如果不小心被人发现了，很有可能会泄露秘密。 大家竖起耳朵听，明白了吗？” 刘子明的眼神散发出凛冽的寒光，让人望而生畏，又不得不服他。 话落，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明白了！” 冷军立在会议室，突然听见隔壁传来气势如虹的声音，心口狠狠一抽。 这个刘子明的组织能力真不错，他早有耳闻。 他手底下除了两个副队长，三名预审科，三名技术员，一共有28名一线刑警。 刘子明是他们刑侦科室的团魂，这股团魂在，大家就不会一盘散沙，就有凝聚力。 将烟屁股丢进了烟灰缸，刘子明站了起来，他开始在会议室进行近一周的案件梳理。 “各位同志，近一周时间连环杀手虽然没有针对女性作案，但是先后发生了冷氏集团华东区域经理苏菲菲自杀事件。 从现场和尸检报告看来，她的确是自杀身亡，不排除被人被迫走投无路了结了自己的可能性。 死者身上一共被踹了不少于20下的足迹痕迹，身上了被拳头抡了不少于15次。 最残忍的一个部分，是死者口腔内一口白牙被人用膝盖骨击打，牙齿已经全部脱落。 大家请看大屏幕！”刘子明将激光笔照在投影仪上面。 正文 第539章 安排水警，打捞尸体 会议室所有人纷纷看向投影仪屏幕，上面是苏菲菲生前和死后的两张对比照片。 这女人生前是个顶顶的大美女，一笑会露出八颗洁白的皓齿。 右边那张躺在解剖台上的照片，应该是法医拍摄的。 照片中，死者口腔内牙齿已经全部脱落，牙床呈现暗红色，处于肿胀淤血的状态。 因为没有牙齿的支撑，死者的面容开始呈现老态，像一位牙齿全部脱落的老人家。 刘子明继续说道：“死者的致命伤是脖颈血管破裂，是一把菜刀所致。 当地派出所所长已经将凶器送到了警局，上面只发现了死者的指纹。 下面再看看这位死者，请看大屏幕！” 大家顺着刘子明手中的激光笔，看见投影仪上面是死者汪富贵，一名惯犯，有过两次牢狱之灾。 此人死前死后的样子都很丑陋，一双三角眼，散发出寒气逼人的光，死刑犯固有的眼神。 刘子明接着说道：“这名男子就是绑架死者苏菲菲的罪犯，不过他第二天就被人灭口了。 死亡地点在东城河的桥下，一名散步的市民发现之后进行了报警。 我们可以推理出，死者汪富贵是一名杀手，但是他背后的指使者才是幕后黑手。 法医对其进行了尸检，其身上的致命伤是由两把尺寸不一的匕首，证明是两名犯罪分子对他进行了刺杀。 大家再看看这张照片。” 刘子明说完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很凝重。 整个会议室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多多少少都有些扭曲。 照片上的死者是庄建国，本周的第三名死者，死亡原因：开枪自杀。 照片是案发现场庄建国的办公室，他的脑袋上开出了一朵血花。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老庄的死因和自杀原因大家应该已经知道了。 当时我、吕墨、妍妍三人目睹了他对着自己的脑袋举起了手枪，我们根本来不及冲进去制止他。 啪的一声巨响，老庄的脑袋上就暴起了刺目的血花和血浆。 老庄死了，他将二十年前的过错都留在一封信中，指认自己是主谋。 这里面疑点重重，那封信的字迹虽然是老庄的，但是我当时留了个心眼。 我闻见信封上面的字迹上有钢笔水味道，很有可能是警局内部或者外人刻意模仿了老庄的字迹。 这个人的本领很大，他擅长模仿字迹，此人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刘子明话落，所有人的眼睛瞪直了。 “刘队，警局内部还有内鬼吗？” “一定有！ 老庄一个人无法串联起这么多的案件，更无法一个人去完成二十年前的案子。 他身后可能不止他一个人，而是几个人，或者一群人。 另外，还有一桩案件相信在座在海港警局从警十年以上的警员，应该还记得十年前的人口失踪案。 老庄的驾驶员单小兵在纪委小组的谈话过程中已经交代了，庄建国对那起案件从中作了梗。 接下来的事情很重要，我们要立刻前往茅山火葬场，并且通知打捞工程队的水警，去捞出三具陈年尸骸。 单小兵交代了，庄建国当年和一名男子将三名死者装进了行李箱，一路开车运到茅山火葬场后面的湖边。 他亲眼看见三名男孩被沉湖抛尸，并且尸体上被捆绑了大量的砖块。” 会议室顿时一片嘈杂，当年三名男孩是谁？难道是杀死冷氏三朵姐妹花的凶手？ 那么杀死三名男孩的人又是谁？ 案件史无前例变得越来越复杂，搞得大家有点乱。 “刘队，我有点发蒙，是我的智商不够还是罪犯的犯罪智商太高？”夏枫红着脸问道。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紧盯着他，“都不是！是参与十年前案件的人太多，他们都在保护同一个人。” 说完，刘子明将投影仪翻至下一页，“这是冷俊峰的家庭成员关系图，我怀疑是这个人干的！” 刘子明将激光笔指在冷念丞的名字上，“他的成长环境幼年经历了父母早亡，之后一直遭受三位堂姐和二婶的欺辱等。心理扭曲下，他萌生了杀戮的种子。 那三名男孩的死，很有可能和他有关。 当务之急我们赶紧出发，目的地：茅山火葬场！” 会议宣布结束后，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出了会议室。 孙梦正准备去茶水间倒水，医生叮嘱她要按时吃叶酸。人到中年怀上第一胎，她很珍惜这个孩子。 看见一群刑警走了出来，孙梦的身体条件反射立在原地，心脏“蹦蹦蹦”狂跳。 刘子明走在人群的C位，阴着一张臭脸，脸上却写着势在必得和绝不服输。 孙梦觉得他的样子真的挺吓人，此人脸上的表情看谁都像是坏人，一对眼珠子像是能够穿透人的心脏。 “刘队，去哪儿呀？”孙梦端着水杯问道，一身警服搭配她干练的短发，显得颇有英气。 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年轻的时候应该很好看。 刘子明的脸色突然一阵融化，他对着孙梦笑了笑，是那种皮笑肉不笑，身体慢慢向她靠近。 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太强大，笑容很阴冷，很恐怖。 孙梦本能身体往后退了半步，刘子明又迎上来半步。 他笑得一脸狡黠，像是故意挑衅她，“孙主任，要和我们一起去火葬场感受一下生离死别吗？” 孙梦的喉咙里面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不自觉地吞咽了两下，“刘队，别开玩笑了，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刘子明笑得一脸夸张，“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记住，别那么早下班。” 说完，刘子明身后跟着一群人走出了海港警局。 孙梦的脑子有点发蒙，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回过神来。 下一秒，她做了一个孕吐的动作，赶紧跑回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她越想刘子明刚才那个眼神越觉得可怕。 自从知道肚子里面有一个小生命，她现在特别缺乏安全感。 她敲开了冷军的门，面色比之前更加惨白。 “快进来！”冷军将门关上后，连同百叶窗也拉上了。 孙梦猛地扑进了冷军的怀里，“军哥，刘子明他们散会了！ 据说他们现在去茅山火葬场，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冷军眉头紧蹙，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他们发现了当年的三个小男孩。 那件事情他哥冷俊峰做得很鲁莽，当时为了保住冷念丞，他安排人和庄建国进行了对接。 三名勒索人的胃口很大，他哥冷俊峰认为留着他们只会后患无穷。 孙梦看见冷军的脸色越来越差，知道一定有事。 “军哥，咱们赶紧跑吧，我怕！” 冷军搂着孙梦，抚摸着她一头轻柔的短发，“小梦，别怕，我会保护你和晚霞。” “什么晚霞？”孙梦抬起一双泪眼婆娑，一脸疑惑地问道。 “小梦，你看，今天外面的晚霞很美。 如果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个闺女儿，乳名就叫晚霞。”冷军露出一脸的慈父笑容。 孙梦的心情逐渐平复了许多，“晚霞，顾名思义就是云海之中绽放的光芒。 军哥，宝宝一定会喜欢这个名字。” 刘子明等人前往茅山火葬场的时候，水警和殡仪馆的人都来了。 严勇拎着工具箱从最后一辆警车走了下来，“刘哥，果果今天来亲戚了，我让她歇会儿。” “兄弟，对女孩子要爱护，女法医可不多，咱们必须当宝贝供着。” “彼此彼此，女刑警也不多，希望妍妍快点恢复斗志，以后咱们把她俩都捧在手心里。” 正文 第540章 尸体身上，绑了砖头 “单小兵同志，不要害怕，告诉水警当时他们抛尸的位置在哪里？”刘子明扭头看着单小兵。 单小兵整个人有点发蒙，傻傻地呆立在原地，面色惨白，身体发抖。 这片湖紧挨着火葬场，本身就散发出诡异的氛围。 人类看见火葬场就会想到死亡，死亡是一个神秘的归宿。 因为不知道死亡的日期，所以每个人对死亡都充满了畏惧心理。 这附近的照明也不是很亮，路段管理处似乎故意渲染火葬场附近的诡异氛围。 又或许，人们骨子里面还是相信死人和那些亡灵是害怕见到光亮的，所以这里比其他地方要昏暗许多。 单小兵伸出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湖泊东南方的位置，声音有些发抖，“当时他们在哪儿抛尸的，我记得清清楚楚，那边有一颗大槐树，长得很茂密。” 刘子明等人顺着单小兵的手指看向湖边，确实有一颗粗壮的大槐树扎根在湖边上。枝繁茂密，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树。 刘子明带着几名水警跑到湖边的东南角，严勇拎着工具箱紧跟其后。 水警穿上了潜水的工作服，拿着不锈钢材质的尸体打捞钩，开始展开打捞尸骸的工作。 正常打捞尸体少则几个小时，多则几十个小时都有。 他们根据单小兵的指引，顺着东南角的湖底进行了潜水，一个小时后竟然打捞上来了三具尸骸。 三具陈年尸骸已经呈现为白骨化，被水警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一起排在湖边。 刑侦科室的技术员正在给三具尸骸拍照片，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如果单小兵不交代，这三具尸骸故意一辈子都不会被发现。 单小兵吓得瘫软在地上，身体不住发抖。 刘子明给他点燃了一支烟，一向不抽烟的单小兵接过烟猛抽了几口，呛得眼泪直流。 “压压惊，一切都会过去的！” 说完，刘子明将烟放在鼻子下方狠狠嗅了嗅，办案期间他不能在现场抽烟。 实在憋不住，必须跑远了抽，不能破坏了现场。 三具尸骸虽然事隔十年，但是依然可以看见他们的脖颈处有一道很长的伤痕。 他们身上有被绳子捆绑的痕迹，应该是庄建国和那名男子在他们身上绑了大量的砖头。 经过十年的时间，铁棒也能磨成针。 不得不说，人类的骨头还是挺牛b的，尸骨的完整度保存的还不错。 打捞上来的时候，三具尸骸被湖底的水草物体包围着。 这片湖平均的水深约2.1米，最大深度4.8米。 地壳下沉地区，湖盆呈碟状，为典型的浅水型吞吐湖泊。 严勇正在对三具尸骸做出初步的尸检分析：“三名死者平均年龄大约在20岁左右，从尸骨的下体特征可以判断出是三名男子。” 刘子明插了一句嘴，“年龄的判断依据是什么？牙齿还是骨头？” 严勇抬起头回答道：“三名死者的第三臼齿，恒齿已经全部萌出，牙齿颌面与切端的磨耗程度可以看出他们的年龄。刘哥，您懂得越来越多了。” “从警多年，这些不知道我别混了。通过软骨也可以推断骨龄，也就知道年龄了。”刘子明说道。 单小兵已经抽完了一支烟，鼓起勇气走近三具白骨皑皑。 “没错！当时我看见了他们的衣着和样貌，确实是三个很年轻的男孩子。” 晚上湖边的风很大，四周有怪鸟的叫声，这边的鸟大多数都是一些黑不溜秋的乌鸦。 乌鸦经常会出现在死人的地方，比如：坟头和墓碑，所以被人称作为：“不祥之鸟”。 风太大，视线太暗，即便打着手电筒，也不太能够很仔细的观看三具尸骸。 殡仪馆工作人员建议将尸骸火葬场的停尸间尸检，如果联系不上死者的家属，可以向当地民政部门申请进行焚烧。 身份不明的尸体经公告后仍无人认领的，其殡殓费及公告费由各级民政部门报同级财政部门核拨。 一群人抵达火葬场时，烟筒里面正冒着烟。 现在都是机器直接将死者推进火炉，几秒钟的功夫尸体就变成一堆骨灰。 以前还需要推尸人，现在这项工作已经成为了非遗，彻底从冷门职业的名列榜单上下架。 殡仪馆人员协同法医严勇将三具白骨运到一间停尸间。 严勇打开工具箱，开始上下打量三具白骨。 “刘哥，过来！”严勇喊了一声，刘子明立刻走上前。 两人立在三具白骨的面前观察了一番，严勇继续说道：“三名死者的致命伤是喉咙血管被一把刀割破。” 严勇带着手套的手指了指白骨脖子处的伤口，已经呈现灰黑色。 “凶器是一把什么样的刀？”刘子明问道。 “这是一个好问题！ 您看，伤口很精细，但是足够致命，因为割在死者的死穴上。 这根血管只要破裂十公分，必死无疑。 我刚才回忆了我的刀具库，这可能是一把手术刀所致，杀害他们的人可能是一名医生。” “医生？”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没错，他对人体结构很了解。歪一分一厘，死者的结局都会发生改变。 你仔细看看，这三具白骨的脖颈切口部位几乎毫无差距，这是一个很精细的活儿。 刘哥，只有经常动手术的人才会精准的割破他们的喉管。”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补充道：“赶紧采集白骨的样本，送往DNA检测中心，也许能够查到死者的身份信息。” 说完，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夏枫，“调查一下海港市，十年前除了冷氏失踪人口，还有没有其余的失踪人口报案。” “yes，sir！” 夏枫打了个电话给海港警局110指挥中心。 很快，那边给予了肯定的回复。 110指挥中心每次接听的电话，每一件报警案件都是会做一个电子记录。 保存的年限根据轻重缓急程度划分为保存10年、20年、30年，和永久保存。 “刘队，当年除了冷家的失踪人口案，没有第二桩失踪案件。 我怀疑这三名男孩可能不是咱们海港市民。”夏枫分析道。 刘子明黑着脸，没有吱声，面色很凝重。 严勇继续补充道：“这三具白骨的背部、腹部被绑上了砖头！” 刘子明点点头，“没错！单小兵同志是当年的目击证人，他亲眼看见老庄和一名男子在三具尸体上面绑了砖头，然后将尸体沉入湖底。” 说完，刘子明看向单小兵，像是寻求他的肯定。 单小兵点头如捣蒜，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严勇说道：“所以可以推断出，他们三人是被杀害后，进行了沉尸。 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他们身上都清清楚楚告诉咱们了。 样本我已经提取好了，白骨就不需要带回法医室了，放不下。” 殡仪馆的人听见这话，立刻问道：“刘队，需要立刻进行焚烧吗？” 刘子明想了想，看向工作人员，说道：“先放在你们停尸间，做好妥善保管，等我们确定可以焚烧，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一群人离开了殡仪馆，一路上警车穿梭在柏油路上，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压抑。 又发现了三具男孩尸体，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三名男孩和冷氏三朵姐妹花究竟是什么关系？ 刘子明突然很想念吕墨和妍妍，他们是警局三剑客。从依云湾案件，他们跟随了自己一路。 现在他们二人双双躺在医院，一个心理上出了问题，一个身体上还很虚弱。 黑夜里，刘子明看着窗外的夜景，一股孤独感顿时涌上了心头。 他突然很想念小警花的声音，她的声音宛若黄莺出谷，柔中夹着几分媚。 【作者有话说】 昨晚做了一个美梦，《追凶三十三天》进入了前五十名投票排行榜~ 正文 第541章 取出两张，澳洲机票 刘子明坐在副驾驶位上，一路看着车窗外，心里五味杂陈。 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弥漫在他的心头，如果吕墨和妍妍在，他的心里一定不会这么空落落的。 距离海港警局还有1.5公里的时候，刘子明突然接到了师母的电话。 “师母，妍妍怎么了？”接通电话，他条件反射心口一紧，他现在特别没有安全感。 老庄走了，吕墨伤了，妍妍病了，他不希望身边的人再出事。 电话那头，师母的语气很焦急，嗓音带着哭腔，“子明，妍妍......她又不见了！” “什么？您在医院等我，我回一趟警局就去医院与您汇合。 刚才在火葬场后面的湖泊中打捞出来了三具白骨。” “白骨？谁死了？”庄太太立在医院走廊上，心脏蹦蹦狂跳。 “师母，是十年前老庄负责的那起失踪人口案。 对了，老庄那本日记本您找到了吗？ 找到日记本，也许能够解开我们许多的疑惑。” 庄太太在电话里沉默了几秒，嗓音依旧带着哭腔，“子明，我刚才回家拿换洗衣服，把家里仔细找了一遍，保险柜都看了，没有发现老庄的日记本。 子明，当务之急先找到妍妍，我在医院等你。” 挂断电话，刘子明看了看四周，距离警局还剩下几百米的路程。 妍妍不见了，她会去哪里？ 老庄的日记本不会凭空失踪，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被老庄销毁了，二是被他藏了起来。 这两种做法无论是哪一种，都证明那本日记本一定有问题，里面一定暗藏秘密。 警车抵达海港警局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黑夜很浓，黑得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大地上。 严勇拿着三具白骨的样本前往DNA检测中心，其余人跟着刘子明回到刑侦办公室。 刚才技术员在现场用拍立得拍下了一张三具尸骸的照片，刘子明将它张贴在KT板上。 “大家注意了，十年前的案子一定要彻查，绝不是失踪人口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一场阴谋。 下面我们来进行了一下分工，首先刑侦一组出列。” “yes，sir！” 刑侦一组以夏枫为首，齐刷刷地出现在刘子明的面前。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紧注视着大家，继续说道：“刑侦一组从这一刻起，负责调查三名死者的身份。 DNA对比信息如果有结果，赶紧第一时间进行死者家属走访工作。 现在不排除三名男子是从外市，或者外省前来海港市。 如果需要和当地警局对接，我会向上级申请让当地公安和我们一起找到三名死者的家庭住址。” 刑侦一组领取了自己的任务后，一下子散开了。 刘子明心里很骄傲，刑侦室的同事做事情的效率很高，执行力也很强。 大家已经连续工作了数日，一股精气神还凝聚着，这样一支队伍很难有侦破不了的案件。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动得浑身汗毛竖起，继续开口说道：“刑侦二组出列。” “yes，sir！” 刑侦二组以组长王远为首，齐刷刷地站在刘子明的面前，“请刘队指示！” 刘子明拍了拍王远的肩膀，说道：“王远，之前让你们小组在冷氏集团盯梢，蹲点。 最近抽调几名人员出来，那边留两个人就行了。剩余人员跟着你赶紧调查老庄那本日记本的下落。 我怀疑老庄也许把那本日记本藏了起来，说不定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但一定不会在家里，更不会在办公室。 这项工作不容易，你查点一下老庄经常去的地方，经常联系的人，逐一排查日记本的下落。” “yes，sir！” 刘子明又看向刑侦三组的柳爽，语气意味深长地说道：“接下来你们小组要仔细调查冷氏别墅的建造结构，争取拿到别墅的设计稿。 我怀疑冷氏别墅也许有下沉式暗格，一旦有发现，立刻带人去别墅搜索。 另外，冷念丞要跟踪紧了，如果发现他有问题，第一时间反馈给我。 从今天开始，你们要24小时在他们家门口蹲点，这家伙的问题很大。” “yes，sir！” “刑侦四组负责跟踪李飞，同样是24小时紧盯了。暗中观察他最近来往的人，以及经常去哪些地方。 对了，跟踪他们二人时，一定要注意安全问题。 他们两人都具备暴力武力值，很有可能身上都有武器。” “yes，sir！” 刑侦一组、二组、三组、四组领取了各自的工作事项离开了刑侦大办公室。 其余留下来了的警员和刑侦科室的文职工作者，被安排寻找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的线索。 二十年了，是时候让他们面世在众人面前，不管是死是活，他们都要发声。 当年的尸检报告上面有欧阳焱的签字，法医作假，这是大事。 即便他现在退休了，警方仍然有权利将他召回。 当年如果他们是被逼签字，或者被人动用了什么手段签字，这些都需要他们出来澄清。 最坏的结局是他们死了，但是死了，尸体也要找到。 无论是对死者的家属，还是对他们个人而言，他们都有权得到体面的下葬，让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息。 最后一屋子人，只剩下刑侦科室的两个副队长站在原地，他们是老警陆大龙和殷凯。 刘子明关上门，继续说道：“特意把你们留下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安排你们去做。 你们跟着我的时间最长，又是刑侦科室的两名副队长。 接下来我说的这项任务十分艰巨，但是必须要秘密进行。” 陆大龙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身材魁梧，人高马大，拍着胸脯说道：“刘队，您放心，您就是让我们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殷凯比他稍许稳重一些，笑了笑，“大龙，别先急着喊口号，先听刘队怎么说。 嫌疑人的手段很高明，犯罪智商也很高，他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对手，一般人是弄不住他的。 更何况他的背后有一股庞大的势力在保护他，不是你喊口号就能搞定的。” 刘子明走近二人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取出两张直飞澳洲的机票。 “澳洲在南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间，你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说完，他将机票递给了二人。 二人接过机票心里已经明白了，刘子明不是让他们出国旅游，而是让他们出国找人。 “刘队，我们在海港警局都是十年以上的老人了，当年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离开法医处，两人双宿双飞去了澳洲。 最近已经证实了澳洲所有的法医系统名单里面并没有他们二人，您这是要我们去大海捞针吗？”殷凯问道。 陆大龙拿着机票，样子看起来有点兴奋地说道：‘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出过国，嘿嘿，感受一下澳洲的风土人情也好。’ 殷凯白了他一样，“大龙，你别傻乐呵。如果他们两人在澳洲被软禁了，或者已经死在澳洲。 咱们寻找他们，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如果被一些试图掩盖真相的人发现了，咱们可能会在澳洲被人灭口。 你还是想想怎么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吧！” 殷凯这么一说，陆大龙不高兴了。 他亮出了自己一身强壮的肌肉，以及腰间的配枪，“你放心，遇到危险哥哥会保护你！ 刘队，您给我们办理持枪证了吗？警察上飞机是要符合这项条件的。” 刘子明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不能带枪上飞机，抵达澳洲过安检的时候你们很有可能会被扣押。 这次行动是秘密进行，被发现了你们会有危险。澳洲那边警察局你们不知深浅，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给你们报了一个旅行团，你们会在国外七日游。 这个旅行团的好处是，如果参团人员想自由出行，只要跟他们说一声就行，没必要跟着他们到处走。” 正文 第542章 像安装了，定时炸弹 陆大龙用大拳头轻轻顶了一下刘子明，他这一身肌肉，手劲挺大，刘子明的心脏差点被他顶出来。 “刘队，您现在越来越鬼灵精了，这都是什么时候安排好的啊，佩服佩服！ 这个正队长和副队长确实挺有悬殊的，我陆大龙是服了。” 殷凯白了他一眼，“你这副队长完全是混资历熬出来的，刑侦科室除了刘队，就咱俩进队时间最长。 当初老庄也是看在你的工龄上，才把这副队长的名额分了一个给你。” “艹！说谁呢！”陆大龙一阵不爽，两人这些年一直互相抬杠。 “都被吵了，两个小时后你们飞往澳洲。” “刘队，我行李还没准备呢！ 你至少让我回去拿几件干净衣服，裤衩子最起码带个三四条啊！”陆大龙一脸发蒙，这不就是赶鸭子上架嘛。 “你懂啥？就是要出其不备，说走就走，这样才不容易被人发现。 你这要是回家收拾一趟，我估计你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你要去澳洲了。”殷凯一脸嫌弃地说道。 刘子明拍了拍大龙的肩膀，“放心吧！我已经给你们在那边对接好了。 大使馆那边会有人接应你们，别为了几条大裤衩子犯愁。 现在是九点三刻，你们出去打个车赶紧去机场。对了，手机APP现在可以线上值机，路上操作一下。” 陆大龙还是有点发蒙，这出国的计划来得太突然，太仓促。 刘队的操作模式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刘队，我们人民币还没换成澳元呢！对了，一澳元等于多少人民币啊？” “别废话了，赶紧走吧！一澳元=4.7352人民币。”殷凯感觉自己带着一个猪队友。 刘子明笑了笑，“别担心这些，会有大使馆的人秘密接应你们，你们的暗号是......” 三人凑近身体对了暗号，刘子明将他们二人的手与自己紧紧握在一起，“记住，不要打草惊蛇，秘密行动，安全回国。” 殷凯郑重地点点头，拉着人高马大的陆大龙离开了海港警局。 殷凯和陆大龙离开后，刘子明看着手机上师母的电话，只想赶紧去找妍妍。 他可爱的小警花情绪很不稳定，希望她别做出傻事，不然他也不想活了。 死了三年的心，好不容易在遇见妍妍后苏醒了。 她像一阵暖风轻轻柔柔吹进了他的心头。 “妍妍，你不能有事！” 一个人的刑侦室，刘子明情不自禁地说出了这句话。 他立在窗户边，突然看见警局院子里的那棵大树下面好像站着一个人。 夜太黑，浓得像德芙黑巧克力。 他冲出了刑侦室，跑到警局大院的大树下四周张望，根本没有人。 摸了摸脑袋，他刚准备回去拿车钥匙去医院和师母汇合，没想到低头时看见了妍妍的钥匙扣。 妍妍的钥匙扣上面挂着一个樱桃小丸子，如她一样，可可爱爱。 刘子明心脏一紧，妍妍的樱桃小丸子钥匙扣怎么会在树下。 难道凶手抓了妍妍？他故意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他看见这枚钥匙扣。 刘子明的心里一阵发毛，头皮感觉倒立了起来，那一秒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脑袋炸了。 他的脑袋里面像安装了一台定时炸弹，瞬间进入了倒计时。 他连两根不同颜色的线路都来不及剪断，定时炸弹就在他的脑袋里面炸出了一团火花。 他感觉脑袋已经四分五裂，血花和血浆漫天飞舞。 握着妍妍的钥匙扣，上面的樱桃小丸子正在冲着他笑。 之前没觉得小丸子可爱，这会儿看着小丸子，他就想起了他的妍妍。 妍妍也喜欢冲着他傻笑，笑得甜甜的，像星巴克香草咖啡上面的那层奶油。 他一只手死死握着樱桃小丸子，另一只手捂着脑袋，耳朵嗡嗡作响，感觉脑袋已经分崩离析。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体瘫软在地上，他双膝跪在地上，头顶上是一片漆黑如墨水般的天空。 他的心脏揪着疼痛，可怜的小警花刚死了父亲，这会儿又被凶手给掳走了。 那浑蛋会不会对她做出畜生事情？她会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的纯洁，像死者苏菲菲那样自我了结？ “妍妍——”刘子明对着墨染般的天空，仰天嘶吼了一声。 外面的晚风很大，将他的声音吹散得四分五裂。 手里死死握住可爱的樱桃小丸子，眼眶迸泪。 小丸子笑得一脸天真，和妍妍一样可爱，一样纯真，一样烂漫。 心像死了一般，在不住往下沉，他感觉自己正在一点一点掉入地狱的黑洞里。 突然，他的耳边听见了小声的哭泣声。 难道他已经死了？为他哭泣的人是谁？ 他猛地回头，看见正前方站着一位身高约172cm的女孩。 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被湛蓝色的牛仔裤包裹着。 女孩的身姿挺拔，婀娜多姿，一双含泪的目光正锁死在他的脸上。 女孩的容貌，简直是造物者偏心的杰作。 “妍妍——”刘子明猛地站起身来，扑向了他亲爱的小警花。 黑夜里，他紧紧抱着妍妍，死死不松开。 他能感受到妍妍的身体在发抖，她的小手很冰凉，是大病初愈后的反应。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拥抱了很久，直到传达室的保安朝外面望了望，两人这才松开。 “妍妍，你怎么在这里？还有这个钥匙扣是怎么回事？”刘子明脸色顿红，看着妍妍一脸羞涩。 他刚才在大树下撕心裂肺，心碎成片的样子一定都被妍妍看见了。 妍妍眼底带泪，泪中带笑，“我刚才钥匙扣不小心掉了，找了半天没找到，没想到被您找到了。” 刘子明低着头，踢着脚下的树叶，一脸羞涩道：“你都看见了？” 妍妍点点头，含泪说道：“您刚才的样子可以拿奥斯卡金像奖了，痛苦、揪心、绝望，都恰如其分表现了出来。” 刘子明瞪着眼睛，轻轻地敲了敲妍妍的小脑袋，“妍妍，我那是真情流露，我以为你......” 话落，刘子明竟然在小警花的面前再度哽咽。 他不知道为什么，年纪越大，麻油越来越多了。 妍妍心口一紧，用小粉拳头怼了一下刘子明的心口，“好啦！别难过了！我这不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嘛！” 刘子明轻轻地拎了拎妍妍的马尾辫，“你那不是惊喜是惊吓，下次不允许再吓唬老人家了，知道不？” “yes，sir！”妍妍做了一个三挺一瞪的姿势，眉眼之间露出了久违的笑。 下一秒，想起父亲刚离世，她收起了笑容。 “刘队，我要查明真相，不能让父亲死得不明不白。 他不敢交代出那些人，一定是为了保护我和妈妈。 我不怕他们，我会和您并肩作战，将他们全部揪出来。” 刘子明感动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点头如捣蒜。 他觉得自己现在挺双标的，一边希望妍妍去文职岗，一边希望妍妍留在他身边。 也许爱情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吧！ 两人并排走进海港警局，加班的同事看见妍妍的出现，眼睛里都闪现出了惊喜。 方小可脖子上戴着粉色的U型抱枕，正从茶水间冲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她看见妍妍出现在警局，放下手里的杯子，抓住了妍妍的手。 “亲爱的，你回来就好，大家都很担心你！” 妍妍眼眶顿时生泪，“谢谢大家！” “亲爱的，在大家心里你不仅是漂亮的花瓶，你还是这个！”方小可竖起了大拇指。 妍妍扯着嘴角，笑中带泪，跟着刘子明走进了刑侦室。 正文 第543章 但是我只，信得过你 两人情绪冷静下来后，刘子明让妍妍亲自给师母回个电话。 庄太太看见女儿的电话号码，几乎是秒接。 接通电话，她怯怯地问道：“妍妍，你别吓唬妈妈，你在哪儿？ 妈妈已经没有丈夫了，不能再失去女儿。” 电话那头传来了哭泣声，妍妍跟着掉下了眼泪。 刘子明看得心口一痛，小警花一落泪，他就想用拳头砸墙。 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让妍妍为他落泪，笑中带泪都不行。 “妈，我在海港警局！”妍妍鼓起勇气直面母亲的追问。 “妍妍，妈不同意你回去了，这份工作太危险了。 你要是不回来，你就别想见到妈妈，我跟着你爸爸一块儿去了。”庄太太顿时大怒。 妍妍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妈，等我揪出拉爸爸下水的人，我一定听您的，但是不是现在。” 说完这句话，她挂断了母亲的电话，任凭母亲在电话那头发疯。 她知道，母亲是个坚强的女人，她舍不得离开自己。 “刘队，我父亲那本日记本是案件的一个突破口，我们一定要想法找到它。”妍妍的眼神坚定地看着刘子明。 刘子明关上门，将刚才给刑侦科室全员的分工又叙述了一遍。 妍妍听完之后，眼睛瞪直了。下一秒，她对刘子明的佩服指数急剧上升。 “刘队，希望陆副队和殷副队找到欧阳焱和杨心蕊二人。” “你放心，海港市这边我已经确认了。 当年他们二人乘坐了专用飞机飞往了澳洲，所以民航这边没有记录。 他们如果出事了，应该是在国外被人给......” 刘子明没有说出口，而是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妍妍吓得瞪大了眼睛，眉宇之间气势汹汹，大有挖地三尺也要挖出凶手的气势。 “妍妍，警局现在人多眼杂，很不安全，咱们都要更加谨慎。 你要提防那个叫孙梦的女人，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刘子明劝诫道。 “孙梦？就是冷厅长身边的那个女人？”妍妍问道。 “没错！她和冷军关系不简单，我们的人已经发现这两人走动很近。 即便是上级和下级关系，这两人的关系已经超乎一般了，也许他们是一对地下恋人。” 妍妍刚想继续说些什么时，纪委梁斌敲开了门。 “刘队，我们听说小庄警官回来了，我想和她谈谈。” 刘子明看了看妍妍，她的脸色虽然还是病态的白，但是精神还可以。 “妍妍，你可以吗？”刘子明一脸担心的样子，梁斌看在眼里。 他们纪委的眼睛什么都能看透，两个彼此喜欢的人，眼睛里面只有对方。 妍妍点点头，说道：“我可以！” 说完，她跟随梁斌主任走出了刑侦室。 出门没几步，他们和冷军遇见了。 冷军刚才上了个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遇见了梁斌和妍妍，愣在原地三秒。 回过神来，冷军走上前一脸关心地问道：“妍妍，身体好些了吗？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妍妍没有像往常那样对他恭恭敬敬，相反眼神警惕地往身后半退了一步。 “冷厅长，纪委梁主任找我谈话，我先过去了。”妍妍的声音很冷，很疏离。 冷军感觉到了一股异样，这丫头对她应该是心存芥蒂了。 返回办公室，冷军看了看手机，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江洋还没回微信。 正打算把手机放下时，江洋的电话竟然打来了。 冷军几乎是秒接，电话里传来了江洋略带抱歉的语气。 “厅长，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在市委常委办公室一直开会到现在，这才有空给您回电话。” 冷军听见江洋的声音，心情慢慢舒展了许多。 “不碍事，我知道G省最近在搞大动作，文旅产业做得非常好。江洋，你功不可没啊！” “没有没有，是大家的功劳，也是G省的本土文化优势比较迎合市场需求。 G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高达508件，过去当地没有太多重视，一直埋头发展农业。 农业辛辛苦苦一年，也赶不上互联网一晚上的直播收益。 G省这边的黑土大米是一个品牌特色，当地的土壤是黑土，很肥沃，都是有机土壤。 这边已经和全国多家互联网直播公司对接了，农民们在田间一边直播，一边进行线上销售。 老厅长，一个小时下来，您猜猜看盈利额是多少？”江洋的语气很兴奋。 冷军的心口突然有点发凉，不知道接下去的话该怎么开口。 “多少？”冷军笑了笑。 “一个小时竟然破了百万的销售额，除去人工和成本费用，净利润高达几十万呢！ 这边选取了五家农场大户进行了试运营，没想到反响轰动，已经带动了农民全部开始玩直播了。 你还别小看这群农民，在直播渠道上面是一股清流，大家都爱看他们。 打赏金额一晚上都能突破三十好几万呢！”江洋越聊越兴奋，几乎没有给冷军开口的机会。 聊了半天之后，江洋貌似回过神来了，“厅长，我最近满脑子都是G省的发展。 互联网时代，抓住风口就能给老百姓带来实质性的经济收益。 G省的老百姓穷了太久了，我希望人人桌上都有三菜一汤，还得是两荤一蔬一荤汤。 厅长，您是有事情找我吗？” 冷军沉默了几秒，脑子里面很乱，他该不该说出口。 江洋是个人才，留在G省是当地人民的福气，对他以后的发展也很重要。 江洋做出的成绩有目共睹，上面领导最近经常提起他在G省大刀阔斧的战绩。 电话里头一阵沉默，江洋心里基本上有数了，老厅长一定是遇到了难事。 “厅长，江洋是您一手提拔上去，在我心里您如父如兄。 您要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全力帮您解决。” 江洋的语气很坚定，冷军心里很暖。这小子果然生性纯良，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这些年他有意无意也提拔了不少人，很多人都是白眼狼，翅膀硬了就耀武扬威，目中无人。 有些人见他很快就要退休了，风向已经开始出现了偏斜，向几位有资格被提拔成为新任省委公安部厅长的人开始拍马屁。 这就是世态炎凉，人走茶凉的道理。 冷军原本已经想打起退堂鼓，看见书桌上孙梦刚才喝过的水杯，以及孙梦刚才擦过的毛巾。 心一横，他决定和江洋聊一聊，但是又不能太明说。 “江洋，海港警局庄建国违背警察信仰，昨天中午他在局长办公室开枪自尽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听说了，群里面有人讨论还被市委领导一顿训斥。 这种警界的败类，不值得祭奠。”江洋说道。 冷军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如果江洋知道自己也黑腐了一颗红心，他会怎么看待自己？ “厅长，您找我不会是要告诉我庄建国违反纪律的事情，让我牢记初心吧？”江洋在电话里笑了笑，声音很爽朗。他问心无愧，心底则无鬼。 冷军没说话，江洋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他和冷厅长太久没有聊天了。 他还记得那次在办公室，厅长和他推心置腹地聊到了凌晨。 那次以后，他就明确了自己的人生方向和追求。 “厅长，您放心！我江洋不拿人民群众一分一毫、一针一线，更不会薅社会主义的羊毛！” 冷军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江洋，海港警局群龙无首，我想让你过来！” 江洋沉默了几秒，一脸疑惑地问道：“厅长，为什么是我？” “江洋，我知道让你过来，相当于让你从厅局级副职降到了正处级干部。 但是......我只信得过你！”冷军的声音很坚定，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作者有话说】 亲爱的读者们，金币是免费的，可以给作者助力哦~ 正文 第544章 二十年来，屡立大功 江洋立在办公室的窗户前，看着G省的天空，这里有无限种的可能。 农产业嫁接互联网，这里势必会掀起一股网络红利的浪潮。 转念间，他想起过去和冷厅长在一起的日子，他决定做人不能忘本。 他是个理智的人，但是他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冷厅长既然开口了，他不会刨根究底问下去。 老领导既然发话了，一定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且非自己去不可。 沉默来了数秒，江洋开口说道：“厅长，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向省委书记递交辞呈。” 冷军心里一股暖流升起，感动地说道：“江洋，谢谢你！” “厅长，我们之间不谈谢字，如果不是您那夜与我推心置腹，我不会走到今天。 不过我突然提交辞呈上去，上面同意的概率很低，要不您帮忙活动一下？” 冷军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些我都已经考虑了，思前想后了几天，我这才和你开了口。 我会向姚文龙部长申请，让你借调过来一阵子。 这样既不会让你职务降级，也不会让两省之间关系不和。 等到这边的连环杀人案和一系列命案侦破之后，我会完璧归赵，亲自送你回G省。” 江洋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对G省是有感情的。这里有他三年的青春，三年的热血。 现在这边的本土特色产业和互联网直播行业进行了捆绑，他认为线上直播销售是一个朝阳的行业。 说句话糙理不糙的话，站在风口浪尖，猪都会飞。 他势必带着G省的老百姓，抓住这股风，一起乘风破浪。 “厅长，借调到海港市公安局应该不成问题，也算是做了我的老本行。 我这边等您通知，您一声令下，我立刻飞往海港市。”江洋的语气很坚定，绝无二心。 冷军很感动，心里蹦蹦狂跳，他没想到江洋这么挺他。 “江洋，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将你借调到海港市公安局？你这么信任我吗？” 江洋在电话里爽朗地笑了，“厅长，我相信那晚您是真诚地对待我，从未有人与我如此坦诚，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 冷军立在窗口，鼻尖一酸！他暗暗发誓，他只是借调江洋一起与他共渡难关。 他一定会死死护住他，就冲着江洋对自己的这份绝对相信。 两人挂断电话后，冷军拨打了姚文龙部长的电话。 深夜的电话多半是有急事，姚文龙部长在帝都接听了电话，询问了事由。 “冷军，我都听明白了，你认为江洋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是江洋现在G省的成绩斐然，这样把他借调过去，我认为有点唐突。 G省那边会怎么想？海港市委组织部该怎么想？ 偌大的海港市难不成提拔不了一个临危受命的海港市公安局局长？ 刘子明那小子我一直密切关注，他从警二十年，屡立大功，我认为你可以考虑他。 省委组织部对刘子明也持续关注了很久，他的风评不错，尽管这次破案时长有点拖沓。 但是一码归一码事，海港市连日来发生的诸多案件破案难度指数是近年来最为艰巨的。 如果这次案件能够最终成功侦破，刘子明的履历和资历完全可以提拔成为局长一职。 冷军，你最近在海港市，可以多多观察此人。” 话落，冷军的心情顿时沉到了谷底。他深吸了一口凉气，双拳紧握。 “部长，不瞒您说，我之前对刘子明也很赏识。 最近在海港警局相处了一段日子，我发现此人虽然工作上兢兢业业，但是情商和手段都颇为一般。 我认为局长这个位置，不能只选择有勇无谋的人。 当然，我不是说他无谋，只是在一些细节上，他不如江洋通透。 也许他还需要沉下心来，继续再历练几年。 我选择让江洋过来，是为了先稳住海港警局这边的人心。 群龙无首不是一件好事，很容易军心涣散。 我即将要退休，又是临时过来督查案情，警局还是需要安放一个定心丸。 江洋过来借调一阵子，不会太占用他，等案件侦破了，他可以继续返回G省。 这样也不会让他从厅局级副职降级成为正处级干部。 部长，江洋是我的老部下，请您相信我的眼光。 海港市最近侦查工作已经进入了最紧张的状态，不能再犹豫了。” 姚部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子，继续说道：“明天一早我与你们省委组织部部长，还有海港市委组织部长电话详聊，中午下班之前给你答复。” ......冷军挂完电话之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往下沉了一点。 姚部长同意考虑这件事情，并且决定和省委、市委组织部长商议这件事情，那么就有回旋之地。 省委组织部部长薛平华和他又是小舅子关系，虽说冷海的母亲离世多年，他毕竟还是小海的舅舅。 冷军深夜拨打了小舅子的电话，薛平华接通电话后没好气地问道：“什么事啊？” “平华，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冷军刚准备直接开口，被薛平华打断了。 “好事就说，麻烦事情不要烦我。 我姐姐已经死了很多年，我们之间除了小海，我和你没有什么交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孙梦已经好了很多年。我姐姐死了，倒是便宜了你们。” 薛平华对冷军这件事情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冷海小时候撞见过他们几次，偷偷告诉了最疼爱他的舅舅。 他心里多少对冷军有看法，他没要求冷军为他姐姐“守寡”，但是冷军也不能在姐姐离世后一年不到就和自己的办公室秘书好上了。 冷军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平华，一码归一码。我刚才和姚文龙部长已经通过电话了。 他明天会和你以及海港市委组织部部长马常斌对接，商量选择一名干部到海港警局坐镇局长这个位置。 我已经向部长推荐了江洋，希望你能支持我的选择。” 薛平华一听是姚文龙部长，从床上走下来，直奔书房。 “冷军，你脑子瓦特了吧？江洋现在可是厅局级副职，你让人家来当正处级干部？ 你不是江洋的伯乐吗？你这是过河拆桥啊？” 冷军愣了愣，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只是让江洋借调过来一阵子，最多......两周时间。” “借调啊？那还行！ 你为什么不直接用刘子明，他战绩赫赫，当之无愧！” “不要问那么多，我自然有我的考虑！”冷军的语气不太好。 “你这是喜欢用自己人吧？ 这个警局局长和你有半毛钱关系？你没几天都要退居二线了。”薛平华对冷军说话态度一向如此，心里有气，便没什么好装的。 “你别问那么多，我已经和姚文龙部长说了，刘子明不合适。 这段日子我亲自坐镇在海港市，我比任何人都更有发言权。” ......挂断电话后，冷军心里的把握又多了一层。 至于海港市委组织部那边，他很熟悉。马常斌能够到这个位置上，后面有他一份力。 这些年，他有意无意提拔了许多人，这对他在方方面面都起到了不小的帮助。 人抬人，抬出伟人；僧抬僧，抬出高僧！ 房间内没有开灯，漆黑一团，只有清辉月光照在办公室。 冷军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支烟，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他困意全无。 他不禁开始有些期待日出升起，明天中午之前，姚文龙部长会给他明确的答复。 正文 第545章 孙梦身上，有把匕首 妍妍跟随纪委梁斌走进了会议室，偌大的会议室和往常不太一样。 四面都是桌子椅子，中间留了一块空地。 人坐在中间的座椅上，被纪委小组成员盯着，感觉像身上的衣服被剥得一干二净。 梁斌给妍妍递了一瓶矿泉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笔，打开笔记本开始做记录。 “庄妍，这个非常时期把你叫到会议室，我知道对你很艰难。 但是整个警局大院的警员，我们都会挨个进行谈话，咱们不能搞特殊。 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是要清清白白，希望你能理解纪委的流程，配合我们的工作。” 梁斌的语气严肃，但是颇有人情味。 妍妍点点头，一双眼睛坚定如炬，“梁主任，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您可以提问了。” 梁斌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女孩很特别，也很勇敢，敢于直面问题，是个警界的好苗子。 他绝不会因为他的父亲是警局的内鬼，而对她轻视半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你父亲的异样？” 妍妍长出了一口气，开始娓娓道来，“其实很早刘队就已经从蒋晓娥那起案子中发现了我父亲的问题。 我们是在调查依云湾案件，无意间发现了碧流河一案有问题。 姐妹二人都死得凄惨，很难让人不怀疑其中有问题。 我们对二十年前的卷宗和档案，以及尸检报告都进行了检查核实，发现了许多问题和漏洞。 蒋晓娥的尸检报告结果，和当年目击证人口供完全不一致。 那次案件过后，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乘坐专用飞机飞往澳洲之后。 从此二人，音信全无，人间蒸发。 当年接到群众报警电话前往碧流河的派出所警员也消失了。 这期间还死了一个愿意说出真相的老人家。 面对我们的质疑，我父亲当时的反应态度很强烈，他坚持认为当年的案件没有问题。 但是板上钉钉的疑点就摆在我们面前，我们没法把自己的眼睛戳瞎。 起初我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违背了警察的信仰。 父亲是我的信仰！ 后来再到天德湖碎尸案，父亲的种种反应，以及他的破案智商急剧下降，这一切都很可疑。 我们的录音笔和录音文档在警局被盗，更加确定了警局内部有鬼。 母亲告诉我，父亲经常夜半三更在卫生间抽烟，好像还在打电话。 那次我被黑衣人绑去八怪皮鞋厂，住院期间，无意间听见了父亲的电话。 父亲当时以为我睡着了，接通了那个人的电话。 他质问对方为什么要伤害我，情绪很激动。 再到后来他急着给冷念丞的秘书张伟定罪，迫不及待想要将张伟定义为杀死沐婉晴的凶手。 明眼人都知道，张伟不可能是杀人凶手，顶多算是个帮凶。 张伟本人最终在医院被人给安乐死，种种操作都证明张伟并不是最大的幕后黑手。 再到李漫妮的案件，我们已经彻底怀疑是冷念丞行凶杀人，只是没有一个板上钉钉的证据将他定罪。 我们先后对他进行了两次审讯，他的态度很嚣张，完全不像一个犯罪嫌疑人进入审讯室的态度。 他很从容，某一时刻我们都感觉自己像是抓错了人。 再到后来，省公安厅厅长莅临我们海港警局，这期间我们发现了警局内部多枚微型监听器。 以上种种，足以证明警局内部出现了问题，但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是父亲违背的警察的信仰。 直到冷厅长安排我出国参加全球一个刑侦课程的进修，我感觉到有一种被故意支走的感觉。 回家后，我无意间在父亲的书房发现他正在一本焦糖色的日记本上写东西。 父亲看见我，当时很紧张。我看在眼里，嘴上并没说。 夜里我潜入他的书房，打开日记本，刚读了第一页就被父亲发现了。 后来他趁我不注意打晕了我，将我关进了安山风景区的小木屋。 我逃出来后，刘队他们带着我直奔警局。 父亲见到我的出现，随后便自杀了！” 叙述完毕后，妍妍长长地出了一口凉气，两行热泪滚落。 会议室鸦雀无声，大家发自内心心疼面前这位小姑娘。 让她回忆自己父亲的不堪，这是很残忍的，但是小姑娘全程逻辑清晰，对他们全部交代了。 “庄警官，喝喝水，放轻松。”梁斌主任一脸关怀。 妍妍喝了一口水，心情慢慢平复。 梁斌继续问道：“你确定那本日记本和案件有关吗？” “我确定，我仅仅只看了一行，每一个字都触目惊心。 父亲说他有罪，他和二十年前的案件脱不了干系。 不过后面的内容我没有看见，听说父亲的日记本失踪了，也许藏在某一处地方，或者被父亲进行了销毁。” ...... 妍妍走出审讯室后，双腿发软，身体无力。 刘子明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他知道妍妍一定身心俱惫。 这样的谈话方式与警界新人来说，无疑是压力山大。 更何况，里面的人也许会指着你的鼻子问你，你父亲是警局内鬼，你知道吗？ 当然，梁斌并没有这么做。 “妍妍——”刘子明满眼都是他可怜的小警花，这个可爱的女孩她不该承受如此的生命之重。 “刘队——”妍妍仅看了刘子明一眼，眼眶像断了线的珍珠，潸然泪下。 两人路过孙梦的办公室，里面亮着灯光。 凌晨，警局内虽然灯火通明，但是大家都很安静。 一点点响声都会被无尽的放大，孙梦办公室的门缝里面亮着灯光，百叶窗没有完全拉合上。 刘子明突然立住了，猫着一只眼睛看向那扇窗户。 突然，孙梦很警惕地回眸一视，她看见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窗户缝隙中露出一只眼睛，那种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像窥视，像洞察，像看穿。 孙梦本能地掏出了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很轻巧，上面的花色很精美。 那把匕首是她和冷军去云南考察缉毒大队时，在当地跳蚤市场买来的。 当时她第一眼就觉得这把匕首的外观特别漂亮，冷军二话不说就给她买了。 当时卖家的眼神却很奇怪，他对着孙梦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姑娘，美丽的东西都是有毒的，比如漂亮的蘑菇。 这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不要轻易利刃出鞘，当心被反噬。” 当时孙梦没在意，一方面是听不懂正宗的云南口音，二来是那把匕首太漂亮了。 匕首上面的花纹很精美，是一条凤和一条龙。 此刻，孙梦手里握着那把匕首，紧紧贴在胸口。 猛地打开门，四周环视了一圈，凌晨子时的警局走廊上没有一个人。 难道刚才那只眼睛是她的幻觉，孕早期会产生幻觉吗？ 孙梦在搜索引擎里面输入了一行字。 下一秒，弹出了许多相关的提问。 权威医生给出了解释，说一般情况下怀孕是不会导致幻觉的，如果产生幻觉大多数是因为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孙梦跑进了监控室，让值班人员调取刚才的监控。 刘子明之前已经和监控室的人员交代，不允许有人擅自调取监控，孙梦扑了个空。 ...... 刚才孙梦突然冲出办公室，刘子明和妍妍快速躲在隔壁的楼道口。 刘子明捂着妍妍的嘴巴，示意她别吱声。 孙梦这个女人的疑心病貌似很重，她的眼睛刚才与他进行了短暂的对视。 他发现这个女人在一个人的时候，表情很冷，冷得像冬天屋梁上面的冰锥子。 正文 第546章 最近让我，盯着孙梦 “刘队，怎么了？”妍妍被刘子明紧紧贴着，快要喘不过气的感觉。 “快走！”刘子明拉着妍妍的手，快速跑回了刑侦室。 两人回到刑侦室，妍妍看见刘队死死攥着她的手，脸颊一阵滚烫。 “刘队，可以松开了吗？” 刘子明这才注意到，他攥着小警花的小手手。 这可不适合，刚才两人在警局院子里面紧紧拥抱，这会儿又拉着人家的小手手。 老庄尸骨未寒，指不定要跳出来钻进他的梦里，指着他的鼻子说，“刘子明，别特么老牛吃嫩草。” 虽然他很想说一句，老牛吃嫩草怎么了？越嚼越香！ 但是此刻他没什么心情想这些了，孙梦的警惕性太强大了。 刚才她手里是一把匕首，很精巧的女士刀具。 这是女人防身的东西，是一种冷兵器。 这把匕首他了解过，坚固锋利，但是只要击中对方的要害，那可是刀刀致命的好武器。 “刘队，您刚才是在偷窥孙梦干嘛？”妍妍问道。 “不是偷窥，那是侦查！”刘子明拍了拍妍妍的小脑袋。 “孙梦有问题，这女人和冷军关系不一般，也许是我们调查冷军的一个突破口。 你知道，男人一旦心里有了一个女人，都很容易失智，很容易露出马脚。” 妍妍想了想，继续说道：“就像刚才您在楼下那棵大树下痛哭流涕的样子？” 刘子明突然红了脸，语无伦次地说道：“我那是被沙子蒙了眼睛，脑壳疼，肚子疼！” 妍妍扯了扯嘴角，一脸看破不说破，“刘队，要不最近让我盯着孙梦吧？我们都是女人，比较容易接近。 你刚才那副偷窥的样子，如果被人看见了，人家会以为你对孙梦想心思呢！” “想心思？别开玩笑了，我......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刘子明的眼神死死注视着妍妍，妍妍惨白的脸颊浮上了两朵红云。 两人的眼神很快落在吕墨的座位上，心口纷纷一紧。 “刘队，我今天去看过吕专家了，他当时正在睡觉，我就没进去。 严医说得对，有时候看似是一线希望，其实是凶手给咱们放了鱼饵，骗咱们上钩。 不过，那浑蛋没有将吕专家直接咔嚓了，他还算有理智，知道不能袭警。”妍妍问道。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们反应慢一点，吕墨基本上已经被他给咔嚓了。 他的确没有割破吕墨手腕的血管，只是伤到了肌肉部分，估计以后举枪是成问题了。 如果我们晚一点抵达速八酒店，吕墨一定会失血过多而亡。 这家伙之所以不杀吕墨，也许吕墨的死根本刺激不了他，他对吕墨行凶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警告我。 妍妍，你要离我远一点！ 那浑蛋开始动我身边的人，我打算让警局出两名警员24小时保护娜娜和我妈。” 妍妍点头如捣蒜，“娜娜和阿姨一定要进行秘密保护，她们手无寸铁，那浑蛋如果......” 妍妍不敢往下深想，眼眶却一阵泛红，“娜娜是我的好朋友！”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娜娜都告诉我了，你们早就加了微信，谢谢你一直陪伴她。娜娜也很想念你！” 两人短暂的感性了一会儿，听见走廊上急促的脚步声。 刘子明将手机打开，妍妍发现他竟然连上了警局的监控系统，他的手机上可以看见走廊上的一举一动。 孙梦四周看了看，敲开了冷军办公室的门。 “妍妍，这女人一天去了冷军办公室不下于三次。 这两人有猫腻，你最近盯着她要小心点。她身上有一把匕首，是云南那边铁匠铸造的冷兵器。” 妍妍点点头，眉宇之间散发出凛冽的光芒，大有一种要揪出大鬼的决心。 ...... 孙梦敲开了冷军的门，一脸惊悚地看着冷军。 冷军将她赶紧拉进了办公室，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小梦，咱们不要来往太过频繁，你一天敲门不下于三次，小心被人怀疑。” 孙梦眉头紧蹙，“爱怀疑就怀疑呗！我是您的下属，又是您的秘书，正常对接工作十次八次都行。 军哥，出事了！” 冷军皱着眉头，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快说！” “刚才我在办公室，突然回头看见一只眼睛在偷窥我。”孙梦的眼睛瞪得很大，看起来还沉浸在恐惧中。 冷军摸了摸孙梦的额头，担心道：“你身体没事吧？是不是孕早期的正常反应？ 我让你早点回去休息，你为什么不听？” “军哥，我身体没事！ 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只眼睛的眼白是血红色，看着就是一只常年熬夜的眼睛。 他死死盯着我，我敢确定那是刘子明的眼睛。 他看人的眼神很恐怖，看谁都像是坏人。”孙梦的身体在剧烈地发抖。 冷军搂着她，安慰道：“小梦，别怕！不要疑神疑鬼，自己吓唬自己！” 孙梦猛地挣脱开冷军，坚定地说道：“我刚才去海港警局监控室，他们的人不同意我查看监控，这里面一定有鬼。 咱们虽然人在海港警局，但是他们的人好像已经开始有了防范意识，我怀疑这一切都是刘子明搞的鬼。” 孙梦的眼睛紧紧盯着冷军，喉咙里溢出了一句锋利如刀的话，“军哥，这个人留不得，得治治他！” 冷军心里“咯噔”了一下，上前将双手放在孙梦的肩膀上，“小梦，孕妇要注意情绪稳定，这样的活儿不需要你操心，交给我！ 对了，我已经联系了姚文龙部长，还有我小舅子薛平华。 海港市委组织部这边的马常斌也已经联系好了，放心吧！” 孙梦眼底生出一道光，“江洋本人同意了吗？” 冷军坚定地点点头，说道：“江洋不亏是我一手提拔上去的，知恩图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 只要我们这边确定好了，上面没问题，江洋就可以直飞海港市。” 话落，孙梦扑进了冷军的怀里。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漆黑如墨染般。四周很静谧，只有两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月光洒进了室内，照在孙梦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忽明忽暗。 她从口袋里取出那枚龙凤匕首，一脸温柔地说道：“军哥，你还记得它吗？” 冷军拿起来看了看，笑道：“当然记得！某个小丫头当时第一眼看见它，腿都迈不开了。 我知道你喜欢它，就给你买了。 小梦，你有这个安全意识很好！最近不太平，你要懂得保护自己。 我不一定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你要照顾自己和晚霞。” 孙梦“噗嗤”一笑，“军哥，你为什么确定我肚子里面是个女孩？” 冷军摸了摸孙梦平坦的小腹，她的小腹没有一丝纹路，甚至没有一丝赘肉。 他喜欢她的小腹，像少女的腹部一样平整。 现在里面有他们的结晶，他们的孩子会在小梦的“房子”里十月怀胎，然后伴随一声啼哭声，横空出世。 “我有心灵感应，小家伙一定是个女孩儿，像你一样模样俊俏。” 话落，冷军蹲下身体，将耳朵贴在孙梦的腹部，“让我听听孩子的声音。” 孙梦莞尔一笑，看向冷军的侧颜，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像要退休的人。 他浑厚的低音炮嗓音，迷人的颜值，一身浩然正气，是她同龄人所不能比拟的。 “军哥，才三个月呢，等到了五个月就可以感受胎动了。” “是吗？我都快忘记为人父亲的感觉了！ 小梦，谢谢你让我又当了一次父亲。” 冷军站起身，孙梦偎依在他的怀里。 他抚摸着她干练的短发，柔声说道：“小梦，等咱们去瑞士，你把头发蓄上，我喜欢你长发飘飘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很多粉丝们本月的投票已经到达上限，可以给作者在《追凶三十三天》第一章节留下你们的章节评论哦！如果你们还有月票，可以都给作者哈~免费金币也可以助力~ 正文 第547章 一双眼睛，暗处窥视 刑侦室，刘子明和妍妍紧挨着，两人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孙梦走进冷军的办公室已经有一个小时，两人在里面究竟商量什么大事？ 即便是上级和下级关系，凌晨已经过了子时，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 “刘队，你猜他们在里面商量什么？”妍妍问道。 “也许......什么也没商量，就像咱俩这样......紧紧靠着！”刘子明看了看妍妍，笑了笑。 妍妍这才发现自己紧挨着刘子明，喜欢一个人，身体是藏不住的。 妍妍红着脸刚想说些什么，手机画面中孙梦走出了冷军的办公室。 冷军站在门口，两人四目相视了几秒，看上去有些依依不舍。 刘子明太知道那种感觉了，男女之间如果互相喜欢彼此，在一起的时间永远觉得不够。 “你看看，冷厅长的眼神像不像一个怀春的小伙子？” 妍妍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孙梦，“你还别说，这个孙梦的眼神也像个怀春的少女。” 孙梦转身离开后，突然做了一个动作，吓得刘子明和妍妍眼眉一瞪。 “刘队，你刚才看见了吗？”妍妍两只丹凤眼瞪得直直的。 刘子明和她面面相觑，点点头，“她刚才的反应会不会是？” 妍妍点头如捣蒜，她虽然没有经验，但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如果我没猜错，孙梦一定是有了，这孩子会是谁的？”妍妍问道。 “反正不是我的，我不喜欢短发女人，我喜欢扎马尾辫的。” 刘子明刚说完，妍妍脸颊一阵滚烫，“别贫了！这孩子会不会是......” 妍妍欲言又止，刘子明点点头，一脸坚定道：“八九不离十，是你冷伯伯的！” “他年纪这么大了，还能？”妍妍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刘子明笑了笑，拍了拍妍妍的小脑袋，“老当益壮，听过没？倒是这个孙梦，年四十，属于高龄产妇。” “嗯，咱们别瞎猜了，明天我想办法去试试她！”妍妍的眼睛里生出了一道光，大有一探究竟的决心。 刘子明愣了愣，接着说道：“你打算怎么试？” “用女人的方法，保密！”妍妍说完，打开电脑开始查些什么。 刘子明从身后轻轻拎起她的马尾辫，语气故作严肃，“你刚出院，不允许加班。那边有我一张躺椅，今天就让给你了。” “我不困，我在医院睡过了，我现在只想揪出拉我父亲下水的大鬼。”妍妍眼眶一阵泛红。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他能感同身受，“咱们一直揪着他不放，也许他也在暗处观察咱们，最近这些日子要注意安全。” 妍妍像是没听见似的，眼睛紧紧盯着电脑屏幕。 刘子明转身看向窗外，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保安室亮着昏黄的灯光。 海港警局大楼虽然灯火通明，但是四周异常安静。 纪委占用的那间会议室貌似结束了今天的谈话工作，走廊上出现了轻重缓急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刘子明站在窗户边看见纪委小组坐上了纪委的专用车离开了警局。 时间已经是4月11日凌晨四点半，天空中出现了若隐若现的鱼肚白。 再过半个小时，凌晨五点天空就会慢慢变亮。 黎明破晓之际，每个人都心事重重，期待黑暗被金黄色的太阳折射得体无完肤。 他回眸看向妍妍，想邀请她一起等待日出升起，妍妍已经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脱下外套，他打算给亲爱的小警花盖上，她刚出院，身子还虚弱。 抬头看向她的电脑屏幕，上面是一张陈年旧照。 妍妍刚才是在看QQ空间，她的照片都存在里面，还上了锁。 画面中，老庄一身警服，英姿飒爽，眉宇之间散发出正道的光。 这张微微泛黄的照片，一定是妍妍通过扫描上传上去的。 照片右下角有日期，往前推算，当时刘子明还没有入警队。 那时候的妍妍还是个小女孩，门前的大门牙正在换牙，看起来又可爱又滑稽。 老庄当年还是刑警队的副队长，一身警服下，两只胳膊一边挽着师母，一边搂着妍妍。 这是一张无比珍贵的照片，当时老庄的眼神很坚定，很纯粹。 刘子明敢向天地保证，当时的老庄一定还是一个滚烫的红心。 人是最复杂的物种，人会自私、会功利、会贪婪...... 我们不要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会保守一颗初心。 人变化的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 刘子明将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妍妍的身上，刚准备离开时，妍妍的小手竟然抓住了他。 “爸爸——不要走——” 她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爸爸，眼眶潸然流下了两行热泪。 刘子明心口一紧，眼睛一热，拇指和食指摩擦着妍妍的手背面。 妍妍的手背面很顺滑，不像她的手掌心，以及虎口处，有许多茧子。 警校毕业的她，射击、拳击、格斗，样样精通，在校期间留下了警校人员的专属痕迹。 刑侦室亮着灯，刘子明将妍妍的小手轻轻放下，蹑手蹑脚将灯给关上。 坐在椅子上，他回眸注视着妍妍的侧脸。 妍妍遗传了老庄天生的白皙皮肤。 在昏暗的视线下面，她满脸的胶原蛋白都在向他炫耀，她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老庄自杀的最后一根稻草，其实也有他刘子明一份力。 虽然妍妍没有责怪他，但是师母那边就不一定了。 师母看他的眼神很怪异，具体哪里怪异，他说不清楚。 但是他能够察觉出来，师母对他心存芥蒂。 他和妍妍之间，也许终将只是意难平。 就像夜空中的烟火，起初是绚丽的，最后终究落寞在尘埃中。 妍妍睡意很浓，刘子明却毫无困意。 连日来的熬夜加班，他已经形成了睡眠障碍，晚上睡不着觉。 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那些已经死去的人。 他们在他的面前飘来飘去，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在疯，有人在怒...... 一张张已故的脸，在和他诉说他们心里的秘密和不甘。 五分钟的努力入睡模式宣布失败，他干脆蹑手蹑脚走出了刑侦室。 走廊上很安静，警局内部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多盏。 这个点，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的身体像他这般耐艹。 时间不语，却悄悄流逝。时间已经到了早上五点，早春的清晨还是很冷的。 他的外套在妍妍的身上，身上就穿了一件紧身的灰色长款T恤。 如果不看这张脸，他的身材还是不错的，八块腹肌仍然保持着。 平时他穿得宽松，很少有人看见他的真材实料。 漫步在海港市的街道上，包子铺已经升起了炊烟袅袅，空气中有细软豆沙的味道，有青菜香菇、松子烧卖的味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去0.5公里外的“小五豆浆店”喝碗热豆浆，吃两根油条。 最近警局大伙儿都很辛苦，他打算今天请大家吃顿早餐，抚慰一下兄弟姐妹们的肠胃。 走在街道上，他突然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窥视他。 他停下脚步，身后那种被跟踪的感觉戛然而止。 当他再继续前进时，那种被人跟踪，被人窥视的感觉有卷土重来。 他猛地回头扫视四周，空荡的街道上，除了包子铺、面馆、豆浆店的老板和伙计正在忙着准备早高峰的早点，街道上人烟稀少。 除了环卫工人正在清扫街道，还有三三两两的汽车偶尔穿梭而过。 他立在原地眼眉竖了起来，清晨的风吹在熬夜人的身体上，他冷得发抖。 心里那种发毛的滋味越来越强烈，大白天的恐惧完全不输于黑夜。 让一个人害怕的，从来不是黑暗，而是从心底向外面涌出来的恐惧。 正文 第548章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刘子明对着空旷的街道大声叫道。 声音随着清晨的风，被吹散得四分五裂，无人回答。 只有不远处的包子铺，老板娘冲着他笑了笑，老板娘认识海港警局所有警员。 这家包子铺在警局附近开了十多年，都能算是一个情报局了。 有些人在这边吃早点，随便讨论点什么案情，老板娘都能说上两句。 如果有人胡乱造谣，老板娘还会一边给你装包子，一边笑着批评那人两句。 刘子明朝着老板娘点点头，又四处看了看。除了扫地的环卫工人看了他一眼，并无人在窥视他。 他加快脚步前往“小五豆浆店”，感觉身后跟踪他的脚步也在提速。 他放慢一点，身后那人的脚步也跟着放慢速度。 一路上，他试验了多半，屡试不爽。 距离“小五豆浆店”只要再穿过一个狭窄幽静的小巷子，便可以抵达。 清晨的小巷很安静，只有几位早起的老人家正在燃烧煤炭炉子，上面的开水壶冒着热气。 加快脚步走了一会儿，他看见地面上出现了一滩水洼。 水洼可以倒映出身后的建筑物以及人。 隐约中，他看见水洼上面除了他的身影，还有一个人影在晃动。 一股恐惧涌上心头，他回眸大叫了一声，“我知道你在跟踪我，出来吧！” 立在原地许久，没有人回应他。 只有周边早起的居民勾着脖子望着门外，随即便关上了门。 刘子明一双眸子死死注视着四周，像是在扫视那个人影。 他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他的身体很耐艹，不至于产生幻觉。 走出巷子的尽头，他抵达“小五豆浆店”，快速采购完毕后，一路返回到海港警局。 回去的路上，他被人跟踪的感觉没有了，但是后脑勺有种被狙击枪瞄准的感觉。 抵达海港警局，这种感觉不见了。 他确定自己被人跟踪了，那个人也许和他一样，一夜未眠，正在想办法怎么对付他。 方小可拿着刘子明买回来的豆浆油条，正在发放给所有人。 这时，冷军一身正气出现在警局的大办公室。 他的气色不太好，眼眶下面竟然生出了黑眼圈。 他初来时神采奕奕，这会儿满脸倦态，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什么。 孙梦紧跟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样子有点像他和妍妍的样子。 刘子明拿着豆浆油条走向冷军，冷军笑着注视着他，迎了上去。 “冷厅长，孙主任，这是我们海港市最好吃的豆浆油条。 吕墨最爱吃这口，可惜他现在只能输液。 对了，孙主任，您昨天代表省公安厅去看望吕墨了吗？” 孙梦没来得及开口，方小可嘴里包着油条说道：“昨天我和孙主任一起去的，我代表海港警局，孙主任代表省公安厅。 吕专家的病房里面现在鲜花、营养品、水果篮，应有尽有。” 刘子明像是没听见似的，在冷军和孙梦之间眼神来回移动，直到二人接过他手中的早点。 冷军笑着说道：“子明，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又熬了大通宵？” 刘子明感觉冷军的笑容有一股阴冷的凉气，像刀子一样划过他的脸。 立在原地，他没来由打了一个冷颤，身上的汗毛全部倒立了起来。 “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一堆死人！”刘子明扯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冷军和孙梦的脸色虽然故作镇定，但是面部微表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分析面部微表情是吕墨的活儿，但是两人相处久了，他也学到了一星半点。 吕墨曾经教过他一个技巧，一个人心虚的时候，眨眼睛的速度和小动作都会增多。 如果一个人在害怕，他的瞳孔会紧缩，鼻孔也会有明显的收缩状。 孙梦此时正在摸自己的鼻子，眨眼的速度也很快。 刘子明心里暗笑了一声，女人终究是女人，情绪容易暴露。 冷军就不一样了，他身经百战，在人和鬼之间穿梭多年。 他经得住刘子明的眼神逼视，经得住他的话里有话。 “闭上眼睛都是死人？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毕竟你也目睹了老庄的死！”冷军的声音很关切，却让刘子明心口一紧。 鼻子里面发出两声轻笑，他将身体走近冷军，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两拳。 冷军眉头蹙了蹙，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反感。 孙梦当时就不乐意了，含沙射影地说道：“刘队，您身上的烟草味隔着五里地都能闻见，你离厅长远点。” 话落，冷军故意瞪了一眼孙梦，“小孙，怎么和刘队说话的？” 孙梦低头不再言语，拿着油条刚准备吃一口，突然做出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一屋子的人有不少人看见了孙梦的反应，满目诧异。 大家都听说这个女人是个不婚主义者，据说还是丁克族，她这反应不对劲啊！ 方小可嘴里叼着吸管，眼睛一亮，神叨叨地对刘子明说了一句，“孙主任是不是有了？” 刘子明飞快看了一眼冷军，冷军的脸色顿沉。 “有你个头！吃完了赶紧干活去！”刘子明轻轻拍了拍方小可，她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冷军立在原地貌似有点尴尬，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厅长，您刚才出去散步了吗？” “散......散步？”冷军的话语像卡在了喉咙里。 “刚才我看见一个身影一路跟着我！”刘子明笑得一脸诡异，继续说道：“那家伙的体能不错，我快他就快，我慢他就慢。” 冷军愣了一下，笑得有点僵硬，“这么调皮？” “是啊！真调皮！也许他暗恋我！哈哈哈！” 说完，刘子明转身离开大办公室，留下冷军愣在原地发愣了三秒。 孙梦走进卫生间，将门反锁，吐得肝肠寸断。 抬起头时，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头干练的短发下面是一双眼泪汪汪的眸子。 她没想到当母亲这么辛苦，她的孕吐反应很大。 孕妇不能看见油腻的东西，那个刘子明一定是故意的。 转念间，她觉得不可能，刘子明不会知道她怀孕的事。 不管怎样，这个刘子明是个危险人物，他的眼睛很恐怖，像她口袋中那把龙凤匕首的刀锋。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她感觉自己已经被他杀得体无完肤。 漱完口，她洗了一把冷水脸，神志清醒了许多。 整理一身修身的警服，镜子中的她，风韵犹存。 等到了瑞士，她会蓄上一头长发，和军哥开着吉普车前往少女峰。 少女峰是瑞士著名的滑雪区，拥有壮美秀丽的阿尔卑斯山景观，是久负盛名的度假和疗养胜地。 到时候他们可以带着“晚霞”，一起来一次亲子游。 怔了怔神色，孙梦立在镜子前面，冲着自己笑了笑。 这么多年都坚持过来了，军哥很快就退休了，他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孙梦走出女士卫生间，恢复一脸气定神闲。 等孙梦的脚步声走远，卫生间的一扇门缓缓地打开了，妍妍冷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她刚才将手机放在地上拍下了这一切。 手机调至静音模式，她看着孙梦在水池边的反应，确定她肚子里面有了男人的种。 一路快速跑回刑侦室的路上，她看见孙梦拿着茶杯前往茶水间。 孙梦朝她笑了笑，局里局气的样子很有气场。 她手里貌似有一颗药丸，应该就是传说中孕妇必须口服的叶酸。 妍妍回之一个淡定的笑容，与她擦肩而过。 猛然，她立在原地了。 回眸时，孙梦也定格在原地。 两人互相对视了两秒，再次相互寒暄地笑了笑，各自扬长而去。 两人心里都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孙梦知道她是庄建国的女儿，听说她和那个刘子明的关系也含糊不清。 两人名义上是师徒关系，但是看对方的眼神却像是一对恋人。 孙梦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这里人鬼分不清。 也许是心里有鬼，看谁都像鬼吧！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更新就到这里，作者要精修前面的章节！晚安，我的粉儿们，么么哒！ 乖乖们，每天坚持投票+赠送免费金币+章节评论哦~ 正文 第549章 大龙殷凯，抵达机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xbiquge.net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550章 两起案件，扯上关系 刘子明给鲍平华打完电话，心里踏实了许多。 他这老同学上学期间就是个性格沉稳的好学生，把大龙和殷凯交给他，放心，靠谱！ 妍妍走进刑侦室，阴着一张俏脸，漂亮的蛾眉轻轻地蹙起。 “妍妍，怎么了？”刘子明问道。 “有发现！” 妍妍关上门，取出手机，两人一起看了刚才孙梦在卫生间的视频。 “这反应如果不是严重的胃病患者或者酗酒导致，百分之百就是怀孕啊！”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妍妍瞪直了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我刚才看见她去茶水间打水，手上貌似捏着药丸。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种药丸是孕妇服用的叶酸。 刚才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这女人的眼神很可怕。” “是不是那种笑里藏刀的感觉？”刘子明问道。 “没错！何止是笑里藏刀，简直是笑里面藏着定时炸弹！”妍妍看着刘子明，身体在微微发抖。 刘子明突然有点心疼，“妍妍，别怕！不就是一只母老虎！” “母老虎也是会咬人的！尤其是当母老虎怀了崽，她们的攻击性会变得更强大。 你知道吗？为母则刚！”妍妍的眼眸越来越沉，像是看见了一只女鬼。 “妍妍，你最近小心点，一定要跟紧我！”刘子明将双手放在妍妍的肩膀上，语气很严肃。 妍妍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听说昨天在茅山火葬场后面的那片湖里，发现了三具陈年白骨？” 刘子明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还是说出看口。 “妍妍，三具男子的白骨和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有关，和你父亲......”刘子明终究是说不出口，这对于妍妍太残忍了。 老庄是她的信仰，这份信仰一再破灭，这对于他可爱的小警花而言，简直是一种灾难。 不过妍妍好像比他想象的更加勇敢，她开门见山地问道：“刘队，十年前的案子和我父亲有关，对吗？” 妍妍与他之间的距离很近，两人对视的时候，妍妍嘴巴的热气呼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情不自禁抖了一下，愣是按捺住了内心深处的原始本能。 “妍妍，你是个好女孩，我知道......”刘子明想安慰她几句，没想到被她打住了。 “刘队，我想去见见那三具尸体。” 两人抵达法医室，发现二号法医室和三号法医室的门都关着。 走廊朝西，最里面一间屋子亮着灯光。两人寻过去，看见严勇和夏果果正在忙碌工作。 听见脚步声，他们二人纷纷抬起头看向刘子明和妍妍。 “你们怎么换了解剖室？”刘子明问道。 严勇耸了耸肩膀，用手指着四周，“刘哥，这间屋子是我们法医处最大的办公室，尸体越来越多了。” 刘子明环视四周，这间屋子最起码有六十几个平方。 严勇和夏果果知道三名男性死者与十年前的案件有关，特意将冷氏三朵姐妹花的尸骸也一并运到了这间屋子。 六张解剖台上面各自躺着陈年尸骸，三名男性死者的身份还没有确认，所以他们的解剖台侧边没有贴便签。 妍妍没有说话，慢慢走向三具男子的白骨。 这三具男子的白骨沉在湖里面十年，仍然保持着完好的尸骨形象。 如果是沉入海底，他们也许就会更加惨烈。 海里面凶猛的鱼类很多，不同于淡水湖，他们也许一个月不到就会尸骨不存。 严勇和夏果果面面相觑，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低着头继续干活。 这三具白骨从单小兵的口供中阐述，并不是庄建国杀害的，但是他是协助将尸体沉湖的帮凶。 妍妍的身体正在不可控制的发抖，刘子明想安慰她几句，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四周太安静，刘子明看向严勇，问道：“兄弟，查明三具男子尸体的死因了吗？” 严勇点点头，看了看果果，“果果，你来汇报吧！” 夏果果摘下口罩，一张清冷的脸蛋很白皙，是那种亚洲人少有的冷白皮。 “三具尸体虽然已经沉入湖底十年之久，但是他们的致命伤仍然体现在白骨上。 我们在电脑中将刀具库存图片进行了三次排除法，都没有发现与死者刀口吻合的凶器。 直到我看见手中的一把手术刀，我才幡然醒悟，是我们一叶障目了。 我将手中的手术刀与三名失踪者的伤口进行了对比，发现完全吻合。 凶手使用的是一把手术刀，他可能是一名医生，或者是学医的。” 刘子明心脏一紧，他脑袋中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冷念丞，一个是李国栋。 十年前，冷念丞还没有去英国就读医科大，但是李国栋已经是冷俊峰的专属医师。 如果杀人凶手是李国栋，那么此人已经埋入尘土，警察不可能再刨了他的坟冢。 他的杀人目的和杀人动机，才是他们目前最需要调查的真相。 “过来！”夏果果的声音很清冷，刘子明和妍妍立刻被她吸引。 两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向了死者的伤口处，每人吼管部位都有一刀长长的口子，目测有30cm。 依稀可以辨别出，死者的伤口是被一把很精细的刀割破了血管。 夏果果将手中的一把散发出寒光的手术刀落在其中一名死者的喉管上，四人发现刀口与伤口完全吻合。 确认完毕，是一把手术刀要了三人的命。 刘子明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时，法医处的走廊上传出了急促的脚步声。 三十秒不到，DNA检测中心那边的同事拿着三名死者的检测报告出现在这间屋子的门口。 “各位，死者的身份信息已经出来了，三人都不是我市人口。 我们在23个省的人口系统数据控中找到了他们。 三名男子来自D省，十年前的年龄和骨龄都是20岁......” DNA检测中心的同事离开后，四人相互传阅了一遍。 刘子明拿着这份报告拉着妍妍赶紧返回刑侦室，他必须尽快通知刑侦一组的夏枫，告知他们已经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刑侦一组人员很快归队，刘子明在会议室和他们召开了一个短会。 两个小时后之后，他们联系到三名男性死者的家属。 D省公安厅那边也给出了反馈，十年前，三名死者的家属的确报案登记了失踪人口。 这三名男孩是当地一所职校的学生，班级里的混世魔王，经常在学校霸凌，勒索同学。 刘子明联系到他们当年的带班主任，据回忆，他们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分别号称“D省陈浩南”、“D省山鸡”、“D省大头仔”。 “这三个浑小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年纪轻轻应该是想干一票大的。 没想到勒索不成，反倒是葬送了性命。”刘子明的语气很冷，但是话里话外仍然可以听出他对死者的同情，毕竟那是三条罪不至死的鲜活生命。 夏枫走进刑侦室，说道：“刘队，三名死者家属明天上午抵达海港市，领取他们的孩子回去安葬。” 刘子明点点头，眼睛却看向了妍妍。 她立在窗户边，婀娜多姿的身材俨然消瘦了一圈。 她的双肩正在颤抖，她应该是在哭。 “小庄警官怎么了？”夏枫低声问道。 刘子明在唇珠的位置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妍妍现在需要静一静。 他的父亲和两起案件都扯上了关系，性质十分恶劣。 妍妍看向窗外，眼眶迸泪。 父亲的尸体在医院太平间，保存三天后，她和母亲会送他去殡仪馆火化。 父亲白璧无瑕的一生，终究是一场欺骗。 【作者有话说】 正在追这本《追凶三十三天》的乖乖粉丝们，记得投票哦~ 正文 第551章 我祖父说，他有印象 鲍平华驾驶着一辆老吉普，带着大龙和殷凯前往墨尔本皇家植物园，这里是当年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最后出现的地方。 汽车穿梭南雅拉的鸟林大道，大龙一路很兴奋。 “平华，澳洲的环境真不错，难怪这么多人要移民。” “不错啥？想吃个火锅还要去唐人街，还不一定口味正宗。 大龙，天天吃袋鼠肉也是会腻的。如果工作可以调动，我很想回国内发展。”鲍平华一边驱车，一边看了一眼副驾驶的大龙兄弟。 “想吃火锅还不简单吗？ 回头我给你海外邮寄四川火锅作料，你随便买点丸子，虾滑，肥牛卷，就能吃到国内的味道。 这件事情就包在我大龙身上了！”大龙拍着胸脯保证道。 殷凯坐在汽车的后座，心事重重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鸟林大道继续往前行驶五公里就可以抵达墨尔本皇家植物园，天空中飞翔着许多国外的鸟类，叫不出名字。 突然，一只小体型的鸟撞上了鲍平华的车，小鸟砸得身体稀烂。 轮胎和地面急速摩擦，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穿透三人的耳膜。 打开车门，鲍平华下车打算处理这只鸟，陆大龙也跳下了车，殷凯白着一张脸紧跟其后。 “艹！刚才这鸟儿像一支箭扑上了平华的车窗，忒凶猛了吧！”大龙一脸唏嘘，主动帮忙将鸟的尸体准备扔到路边。 “大龙，给我！”鲍平华笑了笑，继续说道：“在澳洲不可以随便丢垃圾，被监控拍到要罚款。” 鲍平华取出一只塑料袋将死鸟装了进去，放在后备箱之后，对车窗做了一番清洁，三人继续前往皇家植物园。 “血光之灾！”殷凯坐在后座，嘟哝了一句。 大龙听得很清楚，埋怨道：“别说丧气话，不就死了一只鸟吗？你还整出了血光之灾！” “出师不利！”殷凯冷着一张脸，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龙回眸看了他一眼，“你想玩成语接龙，我晚上陪你玩，决战到天亮！” 鲍平华笑了笑，“子明果然没骗我，一路上有你们这对欢喜冤家，一定不会打瞌睡。” 距离皇家植物园不到两公里的路程，道路两边有一片农场，这里生活了一些居民。 “终于看见人了，国外真是地大物博，人烟稀少。 刚才一路看不见人，我心里还挺慌的，感觉像到了无人区。”大龙看着窗外，现在他不管外面是白人、黑人，见到人他心里就踏实了些。 殷凯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还知道害怕？我以为你胸大无脑！” “胸大无脑貌似是形容女人的吧？不过我胸肌是挺发达的，女人看了都自卑。”大龙锤了锤自己坚实的胸膛，笑得还挺得意的。 鲍平华一路看着二人抬杠，有点像观看国内德云社的捧哏和逗哏，一路感觉像在德云社现场。 德刚老师没有挖掘出他俩，简直是一大损失。 很快，三人抵达皇家植物园。 从门外往里看，佳木葱茏，芳草如茵，曲径通幽。 “平华，这附近有居民区，看来咱们晚饭有着落了。”大龙笑了笑。 “就知道吃，咱们是来干正事的！”殷凯的语气不太好。 他也就是遇到了大龙，这样抬杠的频率换作性格暴躁的人，估计要干架。 鲍平华四处张望，迎面走来了一位澳洲女人。 “hello，珍妮弗！”鲍平华张开双臂，走向那个白种女人。 “hi，Mr鲍！”女人热情似火，身材曼妙，双腿很细，身高目测有170cm。 女人的脖子上挂着一枚紫色的翡翠材质的吊坠，吊坠的中间镶嵌着一颗闪闪发亮的钻石，看着价值不菲。 两人好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相拥过后，还相互行使了亲吻礼。 大龙喉咙发出“咕咚”一声，被殷凯逮住了，“注意点，你哈喇子流一地了。” “这是澳洲的问候礼？那就是说珍妮弗待会儿要和咱们......”大龙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做好了准备。 “看来你很适合生活在这里，这里的陌生人初次见面也会行使亲吻礼仪。” 大龙举着手机，照了照自己的仪容仪表，“嗯，挺帅！” 刚说完，鲍平华带着珍妮弗，来和他们二人打招呼。 大龙脸颊一红，紧张的心脏在怀里蹦蹦直跳，“hello，珍妮弗！” 鲍平华向珍妮弗介绍了大龙，珍妮弗热情似火地和大龙进行了拥抱，两人行使了亲吻礼。 大龙乐得晕头转向，心想着国内人还是太含蓄了，要适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珍妮弗和殷凯行使了见面礼，三人跟随珍妮弗前往家中。 一路上，大龙一直在用蹩脚的英文和珍妮弗交流，珍妮弗很热情，全程都在笑。 “大龙，你的英语水平需要多加练习。”珍妮弗笑道，一双天蓝色的瞳孔深邃迷人。 “珍妮弗，你会讲中国话啊？”大龙一脸惊呼道。 “当然！全世界都在学习中国话，我也很喜欢吃中国菜！ 夫妻肺片没有夫妻，鱼香肉丝没有鱼。哈哈，我前夫是一名中国人。”珍妮弗笑了笑，好看的紫色吊坠在她的锁骨下方散发出迷人的光。 大龙盯着吊坠看了半天，竟然有种要被催眠的感觉。紫色，是最梦幻的颜色。 珍妮弗给三人冲了三杯冷萃，鲍平华将手中仅有一点的资料递给她。 珍妮弗看得很认真，大龙全程注视着她，其实在看她的紫色吊坠。 吊坠是爱心型的形状，有点像《泰坦尼克号》女主沉入海底的那枚吊坠，很迷人。 “sorry，Mr.鲍！我对他们没有印象，也许我的祖父还记得她。” 鲍平华和珍妮弗说了几句，珍妮弗去里屋将她的祖父邀请了出来。 老人家已经白发苍苍，坐在轮椅上，精气神还不错。 听说老人家当年是植物园附近居民区的村长，对这片地区的外来人口也许还有印象。 鲍平华和老人家交流了几句，将欧阳焱和杨心蕊的照片递到了他的手边。 老人家看了很久，眉宇之间突然闪现出一丝奇怪的光。 鲍平华、大龙、殷凯三双眼睛死死注视着老人家，原本以为可能是白问一场，没想到老人家的反应竟然仿佛认得欧阳焱和杨心蕊。 老人家将珍妮弗叫到身边，贴着她的耳朵说了几句，珍妮弗开始同声传译。 “我祖父说，他对这两位中国人有印象。 当时皇家植物园附近的居民区，发生了传染病，好像就是他们二人发现了病源。 当时他们对当地居民进行了救治，稳住了病源的发酵，及时隔离了许多患者。” 大龙眉宇之间掠过了惊喜，惊呼道，“珍妮弗，你问问你爷爷，他们俩人呢？” 正文 第552章 下面好像，有地下室 珍妮弗和她的祖父继续交流了几句，老人家看起来像是记起了什么，眉宇之间有些激动。 大龙和殷凯眼眉立了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下落。 鲍平华也挺兴奋的，他调查到两名法医最后一次出现在植物园附近。 突然想起他的好兄弟贾青，他的前妻珍妮弗就生活在皇家植物园附近。 贾青当年和他同一批被安排到驻外大使馆，后来又被调到了非洲驻外大使馆。 在一起群众和政府纠纷过程中，贾青因为帮政府说了几句话，被当地非洲土著的一名毒瘤拿着狙击枪直接崩了脑袋。 珍妮弗因为那件事情消沉了很久，用了五年时间才走出了失去贾青的伤痛。 这期间，鲍平华经常来开导珍妮弗，两人之间成为了好朋友。 珍妮弗继续翻译道：“我祖父说，二十年前植物园附近的居民区发生了瘟疫。 据说病源是树林里面的一只猫头鹰，它吃了海鲜市场的变异鱼类，形成了一种传播性极强的传染源。 后来有猎人偷偷捕捉了二级保护动物猫头鹰，卖给了一家药企，专门生产某种药物。 猎人第二天就开始发高烧，紧接着一家十三口全部被传染。 当时照片中的这两位发现了病原体，他们向我祖父建议，要将这一家人进行隔离。 隔离之后，居民区的传染人数明显下降。 经历了一个月的控制，我们最终打赢了那场瘟疫的胜仗。” 大龙听得一愣一愣的，看向殷凯问道：“法医不是尸检死人的吗？” 殷凯白了他一眼，“法医也是学医的，这是触类旁通的技能。别插嘴！” 珍妮弗看向鲍平华问道：“鲍，什么叫触类......旁通？” 鲍平华挑了挑眉毛，解释道：“触类旁通是指掌握了某一事物的知识或规律，进而推知同类事物的知识或规律，常用于学习方面。 珍妮弗，请代我问问你的祖父，他知道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下落吗？” 珍妮弗点点头，胸口的那枚紫色翡翠晃动了两下，折射出夺目的光。 老人家在珍妮弗的耳边说了一堆，三个人完全听不懂。 不经常生活在一起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听懂对方的土著方言。 澳洲土著语已经被英语替代，但是英语也分方言。英国、澳洲和北美的口音就有很大区别。 老人家说了一堆，一双浑浊的蓝眼睛看着面前三位黄种人，眉宇之间闪现出一丝复杂的光。 大龙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人种不一样，但是人类的基础面部表情大体是相通的。 比如疑虑、生气、高兴、防范、抵触等情绪，还是能够从人物的面部一眼识破的。 殷凯也觉得老人家也许知道一些什么，三人都不禁对珍妮弗接下来的翻译更加期待。 珍妮弗喝了一杯柠檬水，继续说道：“祖父说，他们二位是大家的救星。 起初他们住在农场附近的一套别墅内，那次瘟疫结束后，我祖父再去找他们，发现他们已经不见了。 祖父原本是想带着大家伙去感谢他们的帮助，没想到人走了，行李还在里面。 后来又过了两天，祖父再去找他们，发现他们的行李全部被人清空了，他们二人就像从来没有入住过那栋别墅。 这些年，那栋别墅一直荒废着，没有人来打理。 听我祖父说完，我好像记得了一些往事。” 大龙忙着追问道：“珍妮弗，你想起什么了？” 珍妮弗闭上眼睛十秒钟，随后睁开了一双碧蓝色的眸子，开始说道：“当时我正在念高中，放假回来的时候看见别墅有了新主人，是一对黄种人。 晚上母亲烤了面包和南瓜饼，让我送给新邻居尝一尝，我端着盘子走进了他们的院子。 他们和周围的居民都不太一样，很少出门。 当时院子的门没关，我走进他们的屋子，看见男人正在发呆。 那个短发的女人正在纸上写些什么，一边写，一边时不时地看一眼男人。 屋内的空气很压抑，像是死一般的寂静。我的第一直觉，他们并不是夫妻。 那位姐姐看见我，便停下了书写。她笑着看向我，还送了一瓶中国的风油精给我。 对了，风油精的瓶子还在我书房的抽屉里面。 因为一周就回家一次，我们见面的次数不错，总共应该只见了三次。 第二次是中国的中秋节，那位姐姐送给我四只五仁月饼。 第三次见面并没有到中国的重阳节，那位姐姐已经做好了重阳糕，还送给我父亲一瓶自酿菊花酒。 再后来，我就没有看见他们了。 听我过世的母亲说，有阵子夜里每天都能听见那个中国女人在哭。” 大龙、殷凯、鲍平华三人听得很投入，但是珍妮弗和她的祖父并不知道他们二人最后去了哪里。 三人起身准备前往那栋无人居住的别墅，也许能够发现什么。 珍妮弗的祖父突然摆了摆手，说了一句英文发言。大龙和殷凯没听懂，两人的英语水平都不咋滴。 鲍平华貌似听明白了，“老人家说别墅里面有幽灵！” “幽灵？国外也有这个？”大龙惊呼道。 殷凯继续白了他一眼，“我们经常听说的是鬼和妖怪，这边人都说妖精和幽灵，对了，还有女巫。” 珍妮弗拉着鲍平华的手说道：“鲍，祖父说了，那边有幽灵出现。 听说有段日子，屋子里面经常会发出那种很有规律的声音，像是有人用钝器撞击水管的声音。” “你们没进去检查吗？”殷凯追问道。 “我当时还在念书，对那件事情没有太多关注。 我只记得中国的月饼和重阳糕很好吃，那位姐姐心灵手巧，当时她还说有机会做蟹黄汤包给我吃。 我很喜欢中国，我的丈夫贾青就是一位中国男人！ 和他在一起，我吃到了正宗的夫妻肺片和鱼香肉丝。对了，狮子头里面没有狮子。” 大龙听明白了，这姑娘和他一样，对食物的印象比较深刻。 他到外地出差，通常记不得地名，但是一定记得当地的特色小吃。 殷凯阴沉着一张脸，看向鲍平华，“我们进去看一看！” 鲍平华点点头，四个人一起走向那栋空了二十年的别墅。 门锁已经生锈，院子里面杂草丛生。 现在的澳洲是秋天，院子里面的草已经枯黄。 从外面肉眼可见，草的高度应该齐珍妮弗的膝盖骨。 珍妮弗和现任村长打了个电话，征得了同意，三人撬开锁走进了别墅。 村长说了，这栋别墅的主人是个谜，一直无法寻找他的下落。 当地一直想要将这里推平，但是找不到主人，只好作罢。 别墅的院子里面一片萧条，四个人走进了里屋。 推开门，尘土飞扬，蜘蛛编织了一张又大又结实的网。 大龙二话不说，腾空一脚，破坏了面前的网。 殷凯白了他一句，“粗鲁！” “这叫立竿见影！”大龙放下腿，一脸得意地看了看珍妮弗。 这女人真漂亮，她胸口的紫色吊坠很衬她的肤色，显得她整个人熠熠生辉。 四个人在别墅内看了三圈，里面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到处都是灰尘。 殷凯阴着一张脸，低头看着手里那点可怜的资料，也许是他们弄错了。 “珍妮弗，你们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珍妮弗摇了摇头，说道：“大家都叫她苏珊，那位先生几乎不出门，没有人能够叫出他的名字。” 四个人又里三圈外三圈看了几遍，准备离开别墅时，大龙叫了一嗓子：“好像有地下室，这下面是空的。” 三人回头看向大龙，大龙的大头鞋朝着地面狠狠跺了几下，的确可以听出下面还有一层。 殷凯的脸色一阵惊喜，“目前世界上地下室最深的是在美国，有5层的地下室。 据我所知，我们国内有地下三层，在福建。 当时是作为战略地下室修建的，成本相当高，不是一般开发商能做的！” 正文 第553章 不能破案，提头见你 四人在别墅的一楼发现了一扇门，推开后竟然还有一堵铁门。 铁门上面竟然还有密码锁，这可是高科技啊，在二十年前澳洲有这技术不奇怪。 “艹！”大龙爆了粗口，“这上面还有锁，怎么破？” 殷凯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奇怪的，说明这栋别墅原来的主人很有安全意识。 20世纪70年代后，英国研制出磁性锁，奥地利设计出了磁性编码锁，日本发明了带有磁盘旋转机构的磁性锁。” 鲍平华点点头，继续补充道：“八十年后，随着电子技术的发展，我们国内研制出了电子卡片锁。” 大龙的急脾气上来了，“甭管它是什么锁，我就问，咱们现在怎么破？” 这个问题问倒了所有人，谁都不知道怎么破解密码锁。 四个人面面相觑，珍妮弗脸上的表情也很失望。 大龙眼眉一横，看向珍妮弗，“你们这边允许私人爆破吗？” 殷凯吃了一惊，这个大龙还真是敢想。 进入这栋别墅还是珍妮弗向村长打了申请，他竟然想要炸开这扇门！ “兄die，你是这个！”殷凯对着大龙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去去去！别学刘队的口头禅，你抵不上老人家一半的智慧。”大龙这次反击了，看样子他心里也挺烦的。 这种感觉就像你漂洋过海飞往国外的商场，排了五个小时的队伍，结果爱马仕专卖店的店员耸了耸肩膀，告诉你，那款包包售罄了。 珍妮弗看了看三人，眉宇之间也很为难，“鲍，我们去和村长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联系上这栋别墅最初始的主人。如果可以联系上他，说不定他会告诉我们密码。” 珍妮弗的中文不错，虽然有些声调很老外，大龙全部听懂了，“如果联系不上业主呢？” “那就按照你的办法，请求警察局介入，炸开这扇门。”珍妮弗倒也是挺爽快的，是个性情中人。 殷凯阴着一张脸继续问道，“珍妮弗，你刚才说有段日子屋子里面经常会发出那种很有规律的声音，像是有人用钝器撞击水管的声音？” 珍妮弗点头如捣蒜，“没错！” “大概延续了多久？” “听说一个月不到，就再也听不到那种有规律的声音了。” “那也就是说，即便他们被人关进了密室里，现在可能是两具白骨了！”殷凯的眼睛顿时暗沉。 大龙喉结一阵紧缩，拍了拍殷凯的胸脯，手劲儿太大，他差点把殷凯的心脏拍出来。 “刘队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任务，必须完成！” “这还要你说？我当然知道！ 当务之急，是怎么才可以申请炸开这扇门，我们可没有炸弹！”殷凯的语气不太好，原本还心存一丝幻想，现在他越来越觉得欧阳焱和杨心蕊可能早就遇害了。 如果真的炸开这扇门，看见两具白骨，那画面一定很令人头皮发麻。 珍妮弗看出三人心事重重，开口说道：“鲍，要不动用你的关系，向警察局申请爆破吧！” 鲍平华也想这样，但是刘子明一直让秘密进行调查。 他突然想起他一哥们在墨尔本的唐人街经营了一家开锁店，也许他能帮助他们。 “爆破的事情太大，如果介入警察局，他们会联系我们国内的警局。 这是一起秘密的调查，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也许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到咱们。” ...... 海港警局。 冷军一直坐在办公室坐等姚文龙部长的电话。 昨天他答应联系省委组织部和市委组织部，商议借调G省副市长江洋临危受命海港警局局长这一职务。 姚部长说，今天中午之前会给他回电话。眼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时针已经走到了下午一点一刻。 冷军在办公室坐立不安，打电话催姚部长，显得自己太心急，反而破绽百出。 昨天纪委撬开了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的嘴巴，此人交代出了十年前的案子。 刘子明带着一帮人去火葬场后面的湖泊中，连夜打捞出了三具尸骨。 现在三名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了，明天上午家属就会来领取尸体。 到时候，海港市民势必会围观在警局门口，记者的鼻子也已经嗅到了味道。 他今天站在海港警局门口，明显感觉这四周有人举着手机，还有人拿着单反长焦镜头对着他。 那种感觉有点像被狙击枪瞄准了后脑勺，红色的紫外线会正中靶心，将他的脑袋射穿，分崩离析。 前段日子，他和老庄被群众丢了西红柿和生鸡蛋，一切还历历在目，现在老庄已经离世了。 明天是老庄的火化日，他隐约感觉明天也许是不太平的一天。 省里面已经商议决定，针对庄建国这样的警局败类，不允许任何人前往殡仪馆祭奠。 海港市里面领导也已经秘密通气，没有人会参加庄建国的葬礼。 人走茶凉，世态炎凉。走错一步，万丈深渊。 老庄的下场同样也让冷军心里发毛，他现在是人上人，一旦真相被撕开，他将万劫不复。 寂静的办公室，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明天是老庄的出殡日，他当真不去见他最后一面？ 桌上的电话突然闪了一下，紧接着铃声响起，冷军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瞪直了。 “冷军，超时回复你，是因为我们商量了很久。 既然你坚持要求江洋坐镇海港警局，那么我也有一个条件。 一周时间内，必须破案，将江洋完璧归赵。可以做到吗？”姚部长的语气很严肃，像是在给冷军下最后的通牒。 冷军压住自己一颗澎湃的心脏，镇定地说道：“请您放心，七天之内如果不能侦破此案，我冷军提头去见您！” 姚文龙部长在电话里笑了笑，“我要你的脑袋有什么用？ 我只要你、江洋、刘子明，三名大将速战速决。 这都二十来天了，距离你退休的日子没几天了。 冷军，你退休前这一棒，我希望你打一个漂漂亮亮的胜仗！” ......挂断电话后，冷军倚靠着椅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很庆幸，事情最终按照他的预想正在走下去。 有江洋坐镇局长这个位置，就有人压着刘子明，他就豪横不起来。 想起刘子明早上话里有话的样子，想起妍妍现在对他的冷淡和疏离，他感觉自己身边四面楚歌。 孤军奋战时，身边有自己人，心里或许能踏实些。 他点开孙梦的微信头像，拍了拍她的头像，随后发了一个笑脸的表情。 孙梦收到微信，心里一块大石头像是着落了。 想起早上在茶水间，妍妍回眸看向她的眼神，她打开抽屉，摸着那把从云南带回来的龙凤匕首。 她在心里暗暗腹语，“死丫头，老实点，别逼我！” 正文 第554章 定位发来，我马上到 鲍平华很快联系到他在墨尔本唐人街的好兄弟，周兴。 周兴正在店里破解一块芯片锁，忙得不亦乐乎。 这家伙从小就喜欢撬锁，小时候他母亲为了防止他偷糖吃，特意在柜子上面上了一把锁。 周兴手托着腮帮子，想了很多办法，最终决定撬锁。 没想到他天赋异禀，竟然无师自通。 那是一把铜芯锁，他先把中指或者食指扣住锁头的中间，然后拇指和无名指用力顶住锁身的部分。 最后他用一把锤子敲打锁头，不停地敲打，见证奇迹，锁被他撬开了。 母亲发现糖罐子里面空空如也，调取了家里的监控，发现了儿子的歪才。 当年周兴的母亲担心这孩子将来会走歪路，指不定要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没想到周兴从小到大一直很本分，毕业之后因为兴趣爱好，在墨尔本唐人街经营了一家开锁店。 鲍平华拨通了周兴的电话，寒暄了几句，“好久不见了，在干啥呢？” 周兴正在破解一块芯片锁，这玩意儿不容易，是个精细活儿。 “别客套了，有话直说。 对了，几次喊你吃火锅，你怎么一直不来参加兄弟们的聚餐？”周兴一边开锁一边说道。 “最近大使馆这边忙，我有可能要被派调到非洲支援一阵子。” “你一个一级秘书，又不是公使，要你去非洲干个锤子啊？ 贾青就是在那边丢了性命，华子，我劝你别去。 要是论治安管理，还是咱们国内的治安最好......”周兴说了一堆，他对贾青五年前的死也很痛心。 三人是在唐人街撸串的时候认识的，当时周兴和兄弟们喝醉了酒。 他站在巷子里放水，被几个当地的小混混一顿围殴，抢走了身上的钱包。 鲍平华和贾青在吃烧烤的时候就发现有人盯着他们，于是跟了过去。 两人都有些防身的格斗技术，很快将那几个小混混打跑了。 事后周兴为了表示感谢，当天的消费他全包了。 三个人因此结缘，后来成了很好的朋友。 当时三人都刚来墨尔本不久，一到周末就会一起去乘喷射战斗机在天空飞翔。 两人闲扯了几分钟，鲍平华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周兴，我正在墨尔本皇家植物园附近的居民区。 我们在一座废弃已久的别墅下面发现了地下室，地下室的铁门上面设置了数字锁，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周兴一听，立刻放心了手里的活儿，“把定位发来，我马上到。” 鲍平华心头一热，什么是兄弟？这就是兄弟！ 珍妮弗看见鲍平华的眉头舒展开来，知道他一定是联系上了周兴。 大龙和殷凯两人也长出了一口气，四个人坐等开锁天才周兴来“解救”他们。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大龙一直在和珍妮弗聊天，“珍妮弗，麻婆豆腐里面没有麻婆、狗不理包子里面没有狗、驴打滚没有驴、棉花糖里没有棉花......” 珍妮弗听得直乐呵，原本令人压抑的别墅内，因为两人的逗趣，气氛缓和了不少。 “大龙，钱包里面没有钱！”珍妮弗用那种很老外腔调的中文笑着说道。 大龙的笑点很低，珍妮弗的笑点貌似与他旗鼓相当，两人像一对老朋友，相聊甚欢。 殷凯阴着一张脸坐在楼梯口发呆，鲍平华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殷凯，放轻松一点，咱们都要学习大龙的心态。” “学习他？他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殷凯看了一眼大龙，他和珍妮弗两人聊得很high。 鲍平华看了看大龙，又看了看殷凯，“我觉得大龙不傻，他只是比较乐天派。 对了，如果地下室里面没有发现欧阳焱和杨心蕊二人，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殷凯摇了摇头，一脸迷茫地说道：“刘队安排得很紧急，我们事先并没有做好规划。 如果这里面没有他们二人的踪迹，我们决定拿着他俩的照片在这附近的居民区挨家挨户的陌生拜访。 这里是他们当年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一定有人见过他们。” 鲍平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这是一个比较愚笨的方法，这附近的居民区将近一万五千多人口。 这项工作如果开始进行下去，并且秘密进行调查，你们只有一周时间，我看够呛。” 殷凯阴着一张脸，说道：“正如刘队所说，当我们前面出现了死胡同，一筹莫展的时候只能使用笨方法。 警察就是这样，但凡有一点希望都不会放过。 只要行走在路上，就有可能会遇见奇迹。” 鲍平华不禁对殷凯刮目相看，海港警局的警员配得上敬业二字。 周兴开着一辆澳洲本土品牌霍顿牌汽车，一路从唐人街驱车赶往皇家植物园。 根据鲍平华发送的位置，他很快看见了农场上一栋看似比较陈旧的别墅。 鲍平华他们听见屋子外面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四个人跑了出去。 周兴跳下车，鲍平华张开了双臂，两人行使了亲吻礼。 入乡随俗，澳洲这边陌生人也会行使亲吻礼，他们已经习惯了。 “hi，珍妮弗，好久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告诉我，你是不是偷偷恋爱了？”周兴张开双臂走向珍妮弗，笑出一口大白牙。 珍妮弗像一个少女似的飞窜进了他的怀里，“周，好久不见，你又帅气了。” “可不？我这大背头像不像莱昂纳多？”周兴一边说笑着，一边和珍妮弗面贴面行使了亲吻礼。 鲍平华把周兴介绍给大龙和殷凯，三人互相拥抱过后，周兴要和二位行使贴面礼。 殷凯拒绝了，大龙也有点不太乐意。 男人和男人之间这么腻歪，有点怪怪的，在国内特别容易被人想歪了。 周兴看着鲍平华笑了笑，“他俩还没适应这里的礼仪，太过保守了！哈哈哈！” 鲍平华眼底的笑意渐收，“进去看看吧，地下室的门上是一把数字锁。” “放心吧！我是唐人街锁王，整个墨尔本没有我开不下来的锁。”周兴一脸自信。 大龙贴着殷凯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这人挺高调的！” “这叫自信！没这本事，应该不会这么狂，静观其变！” 五个人走进别墅，鲍平华在前面引路，周兴紧随其后，手里拿着一个工具箱。 “这把数字锁有些年头了，应该不止二十年了。”周兴看着铁门上的数字锁，眉头轻轻蹙起。 珍妮弗点了点头，“我出生的时候这栋别墅就建好了！” “那应该不难开，当年的技术没有现在牛b！”说完，周兴打开工具箱开始工作。 他将手电筒的光照在数字锁的缝隙处，转动密码盘，观察下面的转速凹槽。 大龙的眼睛瞪直了，“你在看什么？” 周兴没有回头，说道：“我在记录凹槽所对数字！ 每次拨盘的最后一次数字如果转过头了，就要重头开始对，不能往回转......” 大龙听得脑袋发蒙，其余人都不是专业的，也听不太明白。 半个小时过去后，周兴已经满头大汗，数字锁仍然没有打开。 “平华，这人行不行啊？”大龙贴着鲍平华的耳朵，小声问道。 “他如果不行，整个墨尔本估计没人有这个本事！”鲍平华说道。 周兴直起身子，扭了扭脖子，“这锁牛b啊，有眼不识泰山了！” “要不还是炸了吧？这太费劲了！”大龙的牛脾气上来了。 “你就知道炸！你改行去做爆破得了，保证让你炸得爽快！”殷凯白了他一眼。 正文 第555章 地下室内，惊现尸骨 周兴突然做了“嘘——”的动作，这把锁上的logo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鲍平华抬了抬眉头，追问道：“你是锁王，你见多识广，仔细想想在哪里见过。 如果可以找到渠道商，也许可以解开这把锁的密码。” 周兴想了几分钟，突然叫出了声，“我记得了，这是悉尼Locksmith，一家开锁公司的logo。 不过貌似已经破产了，他们一直专做数字锁。现在是芯片锁和指纹锁的天下，他们被时代淘汰了。” “哎！你不如不说！”大龙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原本以为看见了一线希望。 殷凯也阴着一张脸，看向周兴，“周先生，您再试试，我们可以等！” 珍妮弗满眼期待地看着周兴，一双湛蓝色的深邃眼眸，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周兴点点头，继续埋头研究那把数字锁，“右三左二右一......” 大龙一脸发蒙，小声说道，“平华，他在说什么？” “应该是将第三组密码号往右一次对准基准线，得到三个数字，将数字逐位处理......” 大龙听得云里雾里，鲍平华也只是知道一些理论知识。 四个人屏住呼吸，眼睛盯着周兴。 周兴的大背头已经汗渍渍的，额头上汗珠滚落。 这家伙穿着一件单薄的灰色T恤，一看就是常年泡在健身房的人，身体倍儿棒。 “周，你出汗了，我回去给你拿湿巾纸。”珍妮弗很体贴，在中国可以称之为贤惠。 周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了笑，“麻烦再给我冲杯冷萃，可以激发我的灵感。” “OK！”珍妮弗走出了别墅，天色已经近黄昏。 她在厨房里冲泡了四杯冷萃，又在烤箱里面放了一只已经腌制好的烤鸡，蒸锅里面放了一些南瓜。 回眸时，她看见祖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厨房门口，吓得珍妮弗倒吸了一口凉气。 “oh，grandfather!Whendidyoucome?” “just......” 两人交流了几句，祖父询问了刚才三名中国人的下落。 珍妮弗告诉她的祖父，现在一共有四名中国人在别墅里头。 他们发现别墅有地下室，怀疑里面有苏珊和那名男子的消息。 珍妮弗的祖父阴着一张脸告诉她，离他们远一点，离别墅远一点。 说完，祖父就推着轮椅回到自己的卧室。 珍妮弗没多想，端着四杯冷萃前往别墅。 抬起头，天空虽然还亮着，但是依稀可以看见一轮明月挂在天空上。 她突然记起苏珊曾经教她唱过一首中文歌，旋律特别优美，“遥远的夜空有一个弯弯的月亮，弯弯的月亮下面是那弯弯的小桥，小桥的旁边有一条弯弯的小船......” 大龙听见了歌声，回头看向珍妮弗。 珍妮弗端着四杯冷萃，哼着中国的民谣，脖子上面紫色的翡翠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大龙惊呆了，几乎脱口而出道：“这就是天使吧？” 殷凯白了他一眼，“花痴！” 大龙第二次回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珍妮弗就是angel！” 珍妮弗笑了笑，“谢谢你，大龙！” “不客气！你去了这么久，原来是给我们冲冷萃的啊，是不是还给我们准备了晚餐？”大龙笑了笑。 “晚餐正在烤箱里面，今晚我们吃烤鸡、南瓜、袋鼠肉、帝皇蟹，蔬菜有洋葱、晒干的番茄。” “有甜品吗？”大龙舔了舔嘴唇，中午的食物已经消化了，他的新陈代谢水平不错。 “甜品是羊乳酪和红酒！” 大龙刚想继续说些什么时，铁门上的数字锁发出“咯噔”一声。 周兴耸了耸肩膀，笑道：“墨尔本锁王，当之无愧吧？” 大龙惊呼道：“兄弟，牛b啊！ 你这幸亏是好人，要是大坏蛋，总统府的大门都拦不住你！” 殷凯刚准备推开那扇门，突然他立在门前，手悬在空中一样。 这里面会不会有欧阳焱和杨心蕊的尸骨？ 珍妮弗说的那种有规律的声音，会不会是二人在地下室向外面发出来的求救信号？ 如果里面有他们二人的尸骨，岂不是他们第一天抵达澳洲，就完成了此次的工作？ 殷凯心里五味杂陈，欧阳焱和杨心蕊是他们的老前辈，他一时有点不敢面对。 大龙的急脾气上来了，他最烦想得多的人，上前腾空一脚踹开了门。 下一秒，他摆出一副格斗姿势，并且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配枪。 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平时出勤的时候他的身上会有枪。 “你干嘛？”殷凯黑着脸问道。 “做好警备啊？万一有危险呢？珍妮弗，你躲在我后面！”大龙说得一脸认真。 “拜托，有点脑子好不好？这里面不可能有活物？”殷凯白了他一眼。 大龙收起警备动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我谨慎了！ 我这不是担心里面有幽灵飞出来吓到珍妮弗嘛！” “噗嗤——”珍妮弗笑得心口微微一颤。 “幽灵的传说都是骗小孩的，就像中国的妖怪，都是爸爸妈妈吓唬不听话的小朋友。 我丈夫生前曾经说过一句话，鬼怪不可怕，可怕的是人。” 大龙有点不好意思，刚想说些什么时，殷凯已经走进了地下室，其余人紧跟其后。 地下室挺深的，还有台阶，貌似一共有两层。 四周很昏暗，这栋别墅的电源已经被供电局停用了。 五个人打开手电筒开始照明，地下室里面很空旷，没有任何陈设，角落有一个蹲坑式的坐便器。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水池。 殷凯将手电筒照在水池上，水龙头已经生锈。他拧开后，里面流不出一滴水。 大龙心里直发慌，继续在四周勘察地形。 很快，他发现了地下室的第二层的通道。 “我们下去看看，这下面还有一层！”大龙喊了一嗓子。 五个人举着手电筒前往地下负二层，光照在地上的那一刻，珍妮弗大叫了一声。 “啊——” 原来全世界的女人见到危险和恐怖的场景时，反应都一样。 大龙走上前一看，眼睛瞪得像铜铃，“靠！这里有两具白骨！” 殷凯和鲍平华将手电筒照在两具白骨上，周兴正在一旁安慰珍妮弗。 五个人看见两具白骨已经变成了骷髅，脸上的表情都很惊悚。 殷凯比较冷静，蹲在地上开始检查两具白骨，“大龙，做记录，拍照片。” 大龙将手电筒递给周兴，让他举着照明，自己从腰间取出一支笔和一个本子。 殷凯看了他一眼，大龙点点头，表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从肉眼可以看出，这具尸骨是男性，另一具是女性。 一般说来，男性骨骼比女性骨骼粗大些、长些、骨面要粗造些。骨骼上面的凹凸多些，骨质要重些。” 大龙惊呼道：“可以啊！这是法医的活儿，你也会？” 殷凯白了他一眼，语气不悦道：“咱们从警多年，案发现场每回都有法医进行初步尸检，看多了就会了。 所以我说你做事情不动脑子，别打岔，继续记录！” 正文 第556章 确认死者，身份信息 殷凯看着两具白骨能够分析出这么多，大龙这一点还是很服气的。 他虽然也能从死者身上看出一些明显的特征，但是语言的组织能力欠缺一些火候。 殷凯阴着一张脸，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男女骨骼以盆骨的性别特征最明显，差异最大。 女性骨盆外形狭小而高，宽大且矮，男性相反。 其次则为颅骨和四肢骨的差别。 男性颅骨粗大，骨面粗糙，骨质较重，肌脊明显，女性则相反。 四肢骨就不用多说了，肉眼可见，两人的体型很明朗。” 大龙一边记录，一边在现场拍照，一边端倪着两具尸骨。 他们二人的姿势虽谈不上亲密，但是女性死者是平躺在男性死者的双腿上。 “当时的情景也许是这样的！”大龙开始设想出两名死者离世前的一幕。 “说下去！”殷凯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虽然头脑简单，脑洞还可以。 “当时女性死者已经奄奄一息，男子将女子平放在他的双腿上，直到最后女子离世仍然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后来男子以现在这样的姿势相继离世，两具尸体随着年月的流逝，变成了两具白骨。 因为这里比较干燥，所以尸骨的保存很完整。 另外，他们二人一定是被人关进了地下室。 死因如果我没分析错，一定是饿死的！这里有水池，当年饮水应该没问题。 所以珍妮弗的母亲听见那个有规律的声音，并且持续了一个月左右，可能是死者用钝器敲击水管，发出求救信号。 人类一般3-5天不喝水就会面临死亡的威胁，只喝水不吃饭一般能够维持1-2周，他们当时可能有一些食物。” 殷凯四处看了看，说道，“他们应该只有水，没有食物。” “没有食物能够存活一个月左右？”大龙反问道。 “历史上有过几次著名的绝食事件，你知道吗？” 大龙摇了摇头，珍妮弗的眉眼之间却有些蠢蠢欲动。 “珍妮弗，你知道？” 珍妮弗点点头，脸色已经比刚才好了许多，“著名魔术师大卫在有机玻璃箱里，进行了44天的绝食挑战。1981年一名绝食抗议者，在绝食73天后死去。人类史上有人在第116天绝食后死亡。 后来有人发现以上三位绝食者，一直都有补充维生素和水。 他们二位能够在地下室存活一个月是有可能的。” 五个人看着面前的两具尸骨，唏嘘不已。 “咱们不能空口无凭就说他们是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也许不是他们呢？”大龙还在心存幻想。 鲍平华提议，打电话给刘子明。让他将两人的入职体检报告发给他们，先辨别出死者的身高。 几个人一致认为，这是一个可行的方法。 鲍平华走出地下室，手机才接收到信号。 海港警局那边，刘子明正在和刑侦二组、三组的王远、柳爽对接。 他们二人给出的回应是，冷念丞最近挺忙的，一直在忙着和德国一家药企商议合作模式。 另外，他旗下的小视频企业艾拍APP，正在进行第三轮融资。 李飞全程跟随，主仆二人最近没什么可疑动静。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鼻子里面发出了轻笑，感情这两人“从良”了？这是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这时，手机在桌上震动个不停，电话是从澳洲打来的。 他示意妍妍把门给关上，小心隔墙有耳。 这警局还不如外面大马路上安全，里面藏匿了内鬼和外面的鬼。 接通鲍平华的电话，刘子明立在窗户前，问道：“平华，是不是有发现了？” “没错！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很顺利，第一天就有了进展，大龙和殷凯是两个福星。” “福星？欧阳法医和杨法医难道还健在人世？”刘子明的语气很兴奋，难掩激动。 妍妍在一旁听得热血澎湃，如果他们二人没死，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当年发生的一切。 刘子明激动地打开了免提模式，妍妍靠着他，两人一起听鲍平华向他汇报。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鲍平华低沉道：“子明，让你失望了。 我们虽然进展顺利，但是我们在他们二人当初入住的别墅内，发现了两具一男一女的白骨。 尸骸是在地下室的负二层发现的，殷凯和大龙想确认两位前辈的身高信息。” 话落，鲍平华把电话递给了大龙，大龙连连摆手，“让殷凯来汇报，他语言组织能力强。” 鲍平华把电话递给了殷凯，殷凯拿起电话后，声音低沉道：“刘队，根据初步分析，两名死者的体格是亚洲人。 另外，我们已经从死者的盆骨、颅骨、四肢骨判断出是一男一女，两位前辈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了。 两具尸骨需要进行鉴定后，才能确认死者身份。 因为这是秘密调查，所有我们不方便动用当地的法医。 我们需要确定他们二位的身高信息，即便尸骨化严重，也可以等比例进行调整。 您方便将他们二人当年入警的体检报告传过来吗？” 刘子明和妍妍面面相觑，两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没问题，稍等！” 刘子明挂断电话后，和妍妍二人直奔档案室。 法医当年的入职体检报告，通常会一式两份存放在档案室。 抵达档案室，两人进行了登记。 档案管理员在数据库中搜索到人事档案存放的柜子号码，两人很快就找到了欧阳焱和杨心蕊的入职体检报告。 档案室原则上是禁止拍照的，但是刘子明还是偷偷拍了下来，发送到殷凯的手机上。 照片经过微信服务器后台的交互，通过电磁波的信号传送到了大洋彼岸的澳洲。 殷凯收到了微信，语气低沉道：“大龙，测算一下！欧阳焱的身高是178cm，杨心蕊的身高165cm。” 大龙走进两具尸骨，深鞠了三鞠躬，“前辈们，对不住了！” 说完，他开始丈量两名死者的身高，很快得出了结论。 “男性的净身高在175cm左右，女性的净身高在162cm左右，和两位前辈的身高悬殊不大。 人体尸骨相对是会比生前缩短几公分，如果泡在水里，身高会比在干燥的情况下萎缩更严重。” 殷凯点点头，看向鲍平华，“您这边有法医朋友吗？ 我想提取一些样本寄回国，也许可以鉴定出死者身份。” 虽然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面前两具尸骸分别是欧阳焱和杨心蕊，但是殷凯总觉得太容易了！ 鲍平华摇了摇头，说道：“寄回国内不现实，在安检部门就会被查。 一般情况下，我国公民在国外去世了，可以联系殡葬协会国际运尸网络服务中心。 他们会联系各地殡仪馆，寻求他们帮忙运回。” 大龙插了一句嘴，“也就是说，这两具尸骨最终还是要联系澳洲这边的殡仪馆运送到我们国内，这样岂不是很容易走漏风声？” 鲍平华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没办法，这是铁一般的规矩，绕不开。 你们是公职人员，更不能违反规矩。” ...... 五人走出别墅时，天色已经暗沉。 空气中有烤鸡和南瓜的味道，两者混合起来，香气诱人。 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星辰在月亮的身边做点缀。 珍妮弗抬起一张白皙的面庞，深邃碧蓝的眼睛看着月亮，轻轻地哼唱起苏珊教她的民谣。 大龙的心情很低沉，但是听得却很入迷。 澳洲女人唱中国的民谣，颠覆了他对这首歌曲的最初印象，似乎有一种不同的味道。 “唐人街锁王”周兴嗅出了怪异的氛围，不愿意再久留。 “珍妮弗，我店里还有一把芯片锁等着我，我先回去了。” 周兴扯了扯嘴角，刚才在地下室看见了两具白骨，他的胃里有点不适。 短期之类，他应该是不能看见任何与排骨有关的食物。 “周，很遗憾不能与你共度晚餐！”珍妮弗有些伤感，锁骨上面的紫色吊坠仿佛也暗沉了几分。 周兴张开怀抱，露出一嘴大白牙，笑道：“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鲍平华眉宇之间写满了感激，“兄弟，谢谢你！” “客气啥？有空来唐人街吃火锅，撸串！” 说完，锁王周兴开着他那辆澳洲本土品牌霍顿汽车离开了农场。 几个人准备回珍妮弗的家中用晚餐，大龙回头看见殷凯跟丢了。 返回寻找，他发现殷凯正在锁门，“干啥呢？难不成有人偷尸体？” 殷凯回眸看了他一眼，说道，“Anythingispossible！（一切皆有可能！）” 大龙对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够谨慎！” “你难道不好奇是谁将他们二人关进了地下室？”殷凯的眼神很冷，像天空中的清辉明月。 【作者有话说】 喜欢这部作品，可以赠送免费金币支持，谢谢~ 正文 第557章 不要靠近，那栋别墅 殷凯脸上的表情布上了一层诡谲气息，大龙深吸了一口气，头皮有点发麻。 “你别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 “喲！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你在海港警局可是享有‘陆大胆’的美誉。” “那也要分情况！抓捕坏人的时候，我陆大龙义不容辞。 这桩密室白骨案，一定不简单。那浑蛋把两人关进去，一定是要弄死他们。 欧阳焱和杨心蕊前辈知道二十年前碧流河的案子，他们对死者进行了深度尸检，他们对死者的死因最有发言权。” 殷凯点点头，表示认同大龙的话，“一切都起源于二十年前碧流河案件，庄局虽然死了，谜团还在等待我们揭开面纱。这会是一场血和泪的血雨腥风。” 大龙喉咙吞咽了一下，他最害怕殷凯说话文绉绉的。 这家伙用词怪有代入感的，搞得他背后寒毛直竖。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殷凯突然立住了。 他回眸看向那栋别墅，清冷的月光笼罩下，别墅有点像鬼宅。 里面曾经上演了怎样的悲欢离合，怎样的怨恨杀戮？ 二十年太久了，许多痕迹都被抹去了。 也许他们都该庆幸，在地下室还能发现两位老前辈的尸骨。 “大龙，你相信有奇迹吗？”殷凯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大龙看了他一眼，说道：“尸骨已经摆在我们面前了，百分之95的可能性是两位法医前辈。 等将尸骨运回国内，请鉴定中心做检测，也许能够确认死者的信息。 我和你一样，不希望两具尸骸是欧阳焱和杨心蕊二人，但是他们消失了二十年，我们都要接受这个现实。” 殷凯没有继续吱声，两人走进珍妮弗的家中。 屋子里弥漫着烤鸡和南瓜的味道，两者结合起来有一种糖炒板栗的香气。 大龙饿得馋虫觉醒，寻着味道走进了厨房，看见珍妮弗和鲍平华正在忙碌。 鲍平华正在切葱姜蒜末，碗里放了一些豆腐。 “澳洲也有豆腐卖啊？”大龙有点兴奋，在异国他乡看见豆腐，比看见了黄金还兴奋。 珍妮弗回眸笑道：“我在唐人街那边的一家华人超市买的，我丈夫生前经常做这道菜给家人吃。 鲍说他会做这道菜，我们今晚有口福了。” 大龙拍了拍胸脯，说道：“我的厨艺也是一绝，你这里有笋丝、木耳、肉丝吗？我给大家做一道鱼香肉丝。”...... 三个人在厨房里面交流厨艺，殷凯立在客厅四处观望。 忽然回眸时，他看见珍妮弗的祖父正在房门口阴着一双蓝眼睛盯着他。 那种眼神虽然不算狰狞，但是让人不寒而栗。 殷凯扯着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朝老人家点了点头。 老人家没有给他回应，一直用那种眼神打量着他。 殷凯说不上那是什么眼神，只觉得那种眼神带着一股子的敌意和防范。 半个小时后，珍妮弗已经在桌上摆盘成功。 大龙推了推殷凯和鲍平华二人，“珍妮弗真贤惠，谁要是娶了她，生活和诗意两者兼得。” 殷凯看向餐桌，珍妮弗简直是美学家，摆盘很精致。 珍妮弗解开围裙，将刚才束起的头发再次批下，大龙看呆了。 珍妮弗浑身散发出异国女人味，脖子上面紫色的吊坠衬得她很迷人。 她坐在餐桌前，将手机递给大龙，让他帮忙拍张照片，“大龙，帮我拍一张美美的照片，我待会儿要发到Facebook上面。” 大龙笑了笑，全世界的女人都爱臭美。 拍完照片，珍妮弗宣布开始享用晚餐，她将祖父从房间里邀请了出来。 珍妮弗的祖父貌似不太喜欢面前三位亚洲人，一直用那种不是很热情的眼神在三人之间来回移动。 大龙全程对珍妮弗的厨艺大加赞赏，殷凯埋头干饭，鲍平华时不时配合几句。 珍妮弗的祖父一直没吱声，吃得也不多，盘子里面就动了一块南瓜和少量烤鸡。 殷凯和鲍平华都注意到老人家的神情有些怪异，只有大龙和珍妮弗两人一直在讨论厨艺。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巴！”殷凯白了一眼大龙，心口烦躁。 大龙说道：“放轻松，将两具尸骨运回去，咱们在澳洲的任务就完成了！ 我最烦你想太多，累不累？” “你那叫没脑子，你难道不想调查他们是被谁害死的？”殷凯放下手中的刀叉，突然没有吃饭的胃口。 大龙有点不高兴了，珍妮弗还在桌上，而且她听得懂中文，殷凯这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你能回去说吗？” “憋不住！” “那你出去遛弯半小时，不要影响我们用餐。” “OK！”殷凯看向珍妮弗，说他已经吃饱了。 珍妮弗一脸失望地说道：“殷，菜不合您的胃口吗？” “不，珍妮弗的厨艺非常完美，如果您玩微信朋友圈，我一定给您点个赞。” 珍妮弗终于笑了，殷凯如释重负地走了出去。 一个人漫步在农场，澳洲秋天的夜晚凉飕飕的。 殷凯离桌后，珍妮弗的祖父很快吃完了。 他贴着珍妮弗的耳边说了两句，离开了餐桌。 鲍平华是从事秘书工作的，隐约察觉出老人家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是很欢迎。 大龙的胃口丝毫没有因为地下室的两具尸骸削弱半分，他对食物向来有敬畏之心。 鲍平华没什么胃口，一直在吃羊乳酪，听大龙和珍妮弗闲聊。 殷凯走着走着，竟然又走到了欧阳焱和杨心蕊当年入住的别墅。 站在铁门外，他看着里面杂草丛生的院子，阴沉着一张脸。 凶手是谁？杀害欧阳焱和杨心蕊的目的是不是灭口？为什么有人要在国外杀害他们？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死一定和二十年前的案件有关。 四周很安静，只有不远处的居民区里面会传出当地人的欢声笑语。 也许这里夜夜都可以听见幸福的笑声，而两具尸骸却暗无天日被关在地下室二十年。 一悲一喜，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回眸看向远处的房子，居民家中的壁炉散发出温暖的火光。 面前这栋别墅，除了苍凉、悲壮、还布上了一层恐怖的氛围。 突然，他感觉身后有一道身影匆匆闪过。 转过身，那个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是谁？”殷凯对着黑夜吼了一嗓子。 四周寂静，无人应答。 珍妮弗出门丢垃圾，看见祖父坐在轮椅上，望着远处。 祖父的目光注视着远处立着的人影，珍妮弗看见那个人是殷凯。 她将祖父劝进了屋内，说外面早晚凉。 祖父握着她的手，眼神很复杂。 他第二次提醒珍妮弗，让三名中国人不要靠近那栋别墅，不要继续调查。 珍妮弗感觉有点奇怪，祖父看似对他们有些敌意，这是为什么？ 回到屋内，珍妮弗看见大龙正在客厅欣赏墙壁上的照片。 珍妮弗笑了笑，“这是我爷爷当年当村长时，和村民们拍的一张合照，很有纪念意义。” 大龙点点头，看见照片上有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问道：“这个小女孩是珍妮弗吗？” 珍妮弗走上前，对着大龙竖起了大拇指，“大龙，为你点个赞！这是我小时候～” 鲍平华也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张有些年头的照片，突然眼眉立了起来。 他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眼睛几乎贴在了相框上。 “平华，瞅啥呢？”大龙拍了拍鲍平华的肩膀问道。 “大龙，你看，最后一排最左边的一男一女，两人是不是很眼熟？” 正文 第558章 水土不服，我就服你 大龙贴着相框认真看了三遍，惊呼道：“阿凯，有发现！” 珍妮弗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屋子外面，“他在那栋别墅门外站着，已经很久了。” “这家伙性格孤僻，喜欢一个人琢磨案子，我去叫他回来！” 说完，大龙如同闪电一般冲出了屋子。 殷凯站在黑暗中，一双坚毅的单眼皮四处扫视着周围。 刚才那个身影难道是幻觉？ “阿凯！”大龙扯着嗓门嚷嚷道。 殷凯的思绪顿时回过神来，他看见大龙正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他奔来。 这家伙性格风风火火，一点也不稳重。 两人都是警队的副队长，他挺搞不懂当年刘子明为什么要举荐他。 这家伙的强项是勇猛无敌，抓捕罪犯他总是冲在第一个。 动脑筋这方面，他不太灵光。 “有......有发现！”大龙喘着粗气，“快进屋，有天大的发现！” 殷凯蹙了蹙眉头，没多问，跟着大龙走进珍妮弗的家中。 大龙拉着他走到客厅的那张相框上跟前，喘着粗气继续说道：“仔细看，上面有重大发现。” 殷凯的眼睛注视着相片，是一张合照，照片顶部写着英文。 照片上一共有五排人，他的目光从第一排开始一个个过了一遍。 在国人眼里，老外都长得差不多。老外看咱们亚洲人，也没啥区别。 直到看见第五排左边的一男一女，殷凯的眼神散发出熊熊火光。 照片下方的日期，往前推算是二十年前的一张合照。 “珍妮弗，能否请您的祖父和我们聊聊？”殷凯注视着珍妮弗，五官上每一寸肌肉都在激动。 珍妮弗看了一眼时间，迟疑了几秒，“这个时间祖父已经睡下了，要不等明天？” 殷凯突然将双手放在珍妮弗的肩膀上，语气坚定道：“珍妮弗，这件事情很重要，我们不能等。” 大龙看见殷凯的咸猪手，小声嘟哝了一句：“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少废话！请把你的关注点保持在侦查案件上！ 刘队给我们七天时间，不是让我们来当一个运尸工。 我们必须顺藤摸瓜，查出杀害他们二人的凶手。”殷凯的语气不太好，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两具白骨。 珍妮弗点点头，决定去试试。 站在祖父门前，珍妮弗叩门三声，里面没有回应。 “抱歉，祖父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他会一觉睡到大天亮。”珍妮弗一脸抱歉地说道。 殷凯似乎不满意这个结果，立在门前不愿意放弃。 大龙凑近说了一句，“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你总不至于现在腾空一脚，踹门而入吧？ 吓坏了老人家，咱们可就是大罪人了！” 殷凯叹了一口气，阴着脸返回客厅。 珍妮弗正在为三人准备客房，最终商议结果是，鲍平华一人住一间，大龙和殷凯住一间。 殷凯虽然讨厌大龙彻夜打呼噜，但是他对鲍平华不算熟悉，共处一室怪别扭的。 夜里，屋子里静悄悄，珍妮弗的橘猫也睡着了。 被子晒得香香的，像寒冬里拥抱着阳光入睡，很有催眠作用。 大龙的呼噜声像汽车的发动机，噪音指数五颗星。 殷凯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地下室的两具白骨尸骸，还有客厅墙壁上的合照。 隐约间，他感觉珍妮弗的祖父一定知道些什么。 他回忆起老人家看他们的眼神，疏离、冷漠，甚至带着一丝怪异的表情。 他们的到来也许打开了老人家尘封已久的回忆。 合上眼睛准备入睡时，耳边突然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人在视觉受限时，听觉功能便会无限放大。 那个声音明显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开门，担心被人发现。 他是谁？ 殷凯竖起耳朵继续听外面的动静，很快他确定那个人是珍妮弗的祖父。 老人家腿脚不利索，出行需要借助轮椅。 轮椅的齿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和脚步落地的声音，耳朵可以直接判断出异样。 黑夜里，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字。1、2、3...... 当他数到第20秒的时候，齿轮摩擦地面的声音距离他越来越近。 在他数到第36秒时，那个声音在他们门前停了下来。 殷凯的一颗心悬着，感觉心脏像被老人家一双枯槁有力的手死死攥住。 原本以为老人家会推门进来，没想到大约一分钟后，齿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再次响起。 珍妮弗的祖父离开了，门外响起了橘猫一声轻柔的叫声。 橘猫睡在壁炉旁边，它也许看见了刚才那位夜行者。 除了殷凯，鲍平华也听见了刚才的动静。 他睡在陌生的床上会失眠，躺在床上酝酿了很久，一直没有睡着。 外面的声音明显不是脚步声，而是珍妮弗祖父轮椅齿轮摩擦地面的声音。 他猫着步子走下床，将门打开一道很细小的缝隙。 客厅的壁炉散发出淡淡的火光，他看见了外面那个人的身影。 珍妮弗的祖父坐在轮椅上，立在殷凯和大龙入住的那间客房门前，大约停驻了一分钟。 这一夜，只有大龙和珍妮弗睡得还不错。 殷凯后半夜迷迷糊糊睡着了，但是脑袋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面，别墅地下室的两具尸骸不见了，大龙也不见了。 他发疯似的奔了出去，在农场的奶牛场发现了大龙的尸体。 大龙趴在牛棚里，身体一动不动。 走近时，他将大龙翻至正面，看见大龙的一对眼珠子没了。 “啊”的一声，殷凯醒来后，天色已经亮了。 他回眸看向隔壁那张床，发现上面没有大龙的身影。 心口一紧，准备下床寻找大龙时，他意识到自己的双腿被重物压着。 猛地掀开被子，他看见大龙竟然睡在他的床上，一根粗壮的男性飞毛腿正压在他的腿上。 “靠！”殷凯吓得爆了粗口，把大龙给惊醒了。 大龙的眼眉也吓得立了起来，将白色枕头砸向了殷凯，“你变态啊，睡我的床？” 殷凯轻笑了两声，“拜托，你再仔细看看！” 大龙揉了揉睡眼惺忪，脸红成了猪肝色，“没想到我竟然梦游了，一定是倒时差，还有水土不服！” “呵呵，水土不服，我就服你！滚蛋！”殷凯一脚将他踹下了床。 正文 第559章 担心你们，人身安全 两人洗漱完毕后，看见珍妮弗正在厨房准备早餐。 珍妮弗的气色不错，看起来一夜好眠。 白皙的脸颊上面像是涂抹了胭脂水粉，粉嫩水润有光泽，她真的好美。 大龙看着白得发光的珍妮弗，修长的脖颈上，紫色吊坠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迷人的光。 他决定，回国之前买一条送给老婆大人。 “珍妮弗，昨晚睡得好吗？”大龙笑着问道。 “NO！我整晚都在做噩梦，梦见地下室那两具尸骨，我弱爆了！”珍妮弗的眉宇之间，露出一丝寒光。 “珍妮弗，普通人看见尸体都会害怕，更何况是两具白骨。 人类对同类的尸体会产生天生的恐惧，这是人类的本能。” “why？”珍妮弗一脸不解。 “当人类身边出现尸体，某种意义上预示着死亡，人类会觉得他们可能会陷入危险。 珍妮弗，我最擅长心理康复治疗。”大龙拍了拍胸脯，一脸自信地说道。 珍妮弗正在煎牛排，回眸看了他一眼，问道：“大龙，你有办法吗？” “有啊！比如多和我聊聊天！” 珍妮弗“噗嗤”一笑，“大龙，你真是开心果，你在警队一定很受欢迎吧？” “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大龙在这么漂亮的异国美女面前，嘴巴像开了光，侃侃而谈。 殷凯阴着一张脸，“大龙，地下室躺着两具白骨，你还有心情说笑？” 大龙刚准备回怼他，鲍平华从洗手间洗漱完毕，向三人问候早安。 殷凯四周看了看，问道：“珍妮弗，你祖父呢？” “祖父在外面晨练！” “他老人家不是腿脚不便吗？”殷凯一脸狐疑。 “祖父说了，清晨的空气最有养分，呼吸新鲜空气一直是他的长寿秘诀。 对了，他会迎着初升的太阳，全身拍打筋骨。” “哦！你祖父有起夜的习惯吗？”殷凯在试探珍妮弗。 “没有！我祖父一觉会睡到大天亮！OK，咱们可以开动了！”珍妮弗招呼大家伙儿一起吃早餐。 珍妮弗的祖父回来后，坐在餐桌前开始用餐，并没有和他们打招呼。 大龙这个铁憨憨，主动说道：“老爷子，古德猫宁～” 老人家看都没看他一眼，一直在用勺子挖蓝莓酱涂抹在一片吐司上。 大龙吃了一瘪，于是埋头吃饭。 殷凯和鲍平华全程都在观察老人家，这顿早餐他们吃得食不知味。 两人感觉老人家一定是知道什么，而且对他们有敌意。 殷凯决定不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道：“珍妮弗，麻烦帮我翻译一下。” 珍妮弗正在吃黑椒牛排，点头如捣蒜，“没问题！” “老爷子，墙上那张合照上面有我们要找的人。 您认识第五排最左边的一男一女吗？”殷凯说完，看向珍妮弗。 珍妮弗很快在她祖父耳边用英文重复了一遍，老人家的土著方言很重，说了一句三人听不懂的话。 “殷，爷爷说，他们两人来路不明，起初附近的居民对他们有些排斥。 后来附近发生了瘟疫传染，他们二人对村里做了贡献，村民们对他们好感倍增。 有一天大家在一起拍合照，祖父邀请他们二人加入，留下了这张珍贵的照片。”珍妮弗翻译道。 殷凯放下刀叉，决定一针见血，直面问题，“老爷子，他们两人死在地下室，您当年看见可疑人物出现在附近吗？ 你们听见钝器撞击水管的声音，持续了一个月，为什么没有报警？” 珍妮弗的脸色顿沉，进行了翻译。 老人家说了一堆，全程没有抬眼正视他们。 “祖父说，当年他没有看见可疑人物。 钝器撞击水管的声音是我母亲听见的，他从未听见。” 殷凯刚准备继续询问下去，老爷子已经起身准备离开，显然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 珍妮弗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你们觉得我祖父知道当年的事？” 殷凯长出了一口气，“也许是我神经太敏感了吧！” 珍妮弗今天不用上班，吃完早餐后，她陪他们去了一趟别墅地下室。 两具尸骸和昨天一样，保持着当初的姿势。 鲍平华提议，让殷凯和大龙尽快带着尸骨回国，殷凯看起来不太乐意。 大龙急眼了，“刘队说了，不要恋战。 事关重大，又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咱们尽快回国，才能确定死者身份。 如果他们是咱们的前辈，这二十年亡魂留在澳洲，是时候让他们入土为安了。” 殷凯看着面前的两具尸骨，虽然很不甘心，但是鲍平华和大龙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这两具尸骨再留在这里，容易夜长梦多。 昨晚他看见的那个黑影，也许是幻觉，也许并不是。 四人走出别墅时，殷凯收到了几个未接来电和微信语音通话。 电话是刘队打来的，殷凯回拨了过去。 刘子明在刑侦室接通了电话。 “殷凯，你们那边现在是早上八点吧？” “是的！这边和国内的时差只有三个小时，您又一夜没睡？” 刘子明看了一眼时间，时针刚跑到了凌晨五点。 “嗯，我正在欣赏日出升起。 你们早点联系当地殡仪馆，让平华和他们对接，尽快将尸骨运送回国。” “刘队，我......”殷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但说无妨！” “刘队，我想调查地下室白骨一案！”殷凯的语气很坚定，“我们漂洋过海来一趟，不是来当尸体的搬运工。”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即将升起的日出，说道：“我知道你很想知道真相，但是他们已经死了二十年。” 没等刘子明说完，殷凯继续说道：“庄局长死了，很多事情咱们可以敞开来调查。 我个人觉得咱们不能太保守，我们可以和澳洲警察局对接，让他们介入调查。” 刘子明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心情，但是杀害他们二人的犯罪分子也许就在澳洲，说不定就在你们的身边。 如果这个时候让当地警察局介入，我担心你们人身安全会遭到威胁。 你们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我不放心！” 殷凯心头一热，原来刘队让他们秘密调查，是担心他们在国外会有危险。 电话里面，殷凯笑了笑，“刘队，我不怕苦，不怕死，就怕真相被淹没。 大龙，你呢？” 大龙接过刘子明的电话，语气坚定道：“刘队，我陆大胆的字典里面没有害怕二字，只有真相二字。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挖出杀害两名法医前辈的犯罪分子。” 刘子明在电话那头陷入一阵沉默。 这时，海港市的天空升起了日出。日出像一颗咸鸭蛋黄，慢慢钻出了黑暗。 再过大约五分钟的时间，天空将会彻底亮堂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他说道：“阿凯，大龙，记住一句话，给我安全回国！” 正文 第560章 三名死者，新的线索 刘子明越说越急，阿凯和大龙远在澳洲，他心里一万个不放心。 他俩是自己秘密安排到澳洲调查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下落，如果真的出了事情，他要负责是小，两人的性命是大。 谁家里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他俩千万不能有事。 “刘队，您别急！ 我们在澳洲这边一切都很顺利，有平华在我们身边，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去！ 虽说发现别墅地下室的两具尸骨，大概率是欧阳焱和杨心蕊，但是这也是一个突破，证明咱们没来错。” 大龙安慰人的本领还不错，殷凯站在一旁难得给他点了个赞。 珍妮弗虽然没听太懂大龙的意思，但是看见殷凯对大龙竖起了大拇指，一定是好事。 “大龙，给你点个赞！”珍妮弗笑得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像蓝宝石一样璀璨。 挂断电话后，刘子明站起身，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妍妍睡在他的那张躺椅上，身体蜷缩在上面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她的身上盖着刘子明的一块毛毯和他的一件外套，睡意正浓。 天色渐渐明亮，刘子明却拉下了百叶窗，他想让妍妍多睡一会儿。 这些日子她心力交瘁，一定没睡好。 妍妍这么漂亮的姑娘，温柔善良，美丽大方，初入警队二十来天发生了这么多不幸。 她遇到了海港市百年来性质最恶劣的连环杀人案。 鉴证了二十年前一桩冤案被撕开伤疤，鲜血淋漓地暴露在她的面前，而这起冤案的主谋竟然是她的局长父亲。 蹲下身子，刘子明满目宠溺地注视着妍妍的睡容，眉宇之间写满了心动。 他伸出一只手，想要轻轻划过她那张娇俏的瓜子脸，却又停在空中。 师母昨夜发来的微信，说是老庄白事要准备的东西已经采购好了。 海港市的风俗，参加葬礼的人员每人都会发两条毛巾，师母让他统计名单，看需要准备多少份。 刘子明觉得有点尴尬，当时很想劝师母别费劲了，警局上下多半是没人会参加老庄的葬礼。 师母在电话里的声音像是刚刚哭过，他终究是没忍心出言伤害她。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刘子明一大清早就心烦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和同事们提起这件事。 妍妍后半夜才入睡，这会儿感觉有一股热气喷在她的脸上，温热中夹杂着烟草的味道。 她睁开眼睛，看见刘队正蹑手蹑脚走向门外。才走到门口，妍妍轻唤了一声，“刘队”。 刘子明的脚步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妍妍，你醒啦？” “嗯，刚才做梦闻见了烟味，以为刑侦室烧了起来。 刘队，您又一夜没睡吗？”妍妍的声音弱弱的，我见犹怜。 “不好意思啊，以后不让你闻二手烟了，我回头去买电子烟抽。”刘子明扯着嘴角，淡淡一笑。 妍妍从躺椅上走下来，柔枝嫩条的样子，看起来又消瘦了几分。 刘子明上下打量了一番，妍妍来警局二十来天，目测瘦了有十斤。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妍妍，小姑娘面若桃花，粉面朱唇，年轻的脸庞满脸的胶原蛋白。 女孩子还是微胖一点好看，太精瘦了会气色不好。 “刘队，您上哪儿去？”妍妍用漱口水漱了口，口气清新地问道。 “出去吃碗鱼汤面，要一起吗？还是我给你打包？” “一起去吧！打包回来面条容易变坨！” 两人走出刑侦室，刘子明下意识地看向冷军的办公室，门关着。 孙梦的临时办公室和他门对门，有一扇窗户。 两人路过时，刘子明的眼睛又不自觉地看向孙梦的位置。 这女人昨夜应该是回锦泰宾馆了，怀孕的女人都比较娇贵，不易熬夜。 纪委占用的那间会议室，门锁上了。 梁斌他们凌晨三点半的样子，开着纪委的专用车离开了警局。 纪委的同志很敬业，刘子明打心眼里佩服他们的执行力。 目前一共耗时了将近48小时，他们已经谈话了三百多名警员，做了三百多份谈话记录。 妍妍回眸看向刘子明，发现他的眼睛在每一间办公室扫视，像是试图发现里面藏匿的鬼。 当初刚来警局第一天，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大胃王吃播雯雯这起命案会持续了二十几天。 目前为止，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还在逍遥法外，且没有可以直接定罪的证据将他绳之以法。 此人最近貌似消停了，连环杀人案死了三名女孩后，没有出现第四名女性死者。 吕专家说过，凶手过了犯罪冷却期还会继续杀人。 用刘队的话来说，那货貌似从良了，看样子他也知道许多双眼睛正在死死盯着他，所以最近夹着尾巴做人。 两人走出海港警局，日出已经升起，泛红了云彩，像女人的腮红。 “真美！” “是啊！真美！”刘子明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了一遍。 “刘队，我很喜欢一句话！” “什么？” “日出的美，在于它脱胎于深沉的黑暗！” 妍妍说话时，眼神散发出夺目的神采，连日来的阴霾仿佛烟消云散。 刘子明回眸注视着她的侧脸，嘴角扯起淡淡的微笑。 清晨的天空特别蓝，初升的太阳照着大地，春日暖阳洒在两人的身上。 持续了二十来天的追凶之旅，也许正处在黎明破晓之际，很快就能脱胎于最深沉的黑暗。 两人前往“海棠春”的路上，妍妍的电话响了，从她的面部表情就知道是师母打来的电话。 “妍妍，殡仪馆那边今天预约满了，排了明天上午五点的号。你爸爸还要在太平间再待一天......” 母女俩针对老庄的葬礼讨论了一会儿，妍妍将电话递给了刘子明，“我妈找你！” “妈找我？”刘子明几乎脱口而出。 妍妍原本心情很伤感，这会儿被他这三个字搞得脑袋发蒙，“......” 刘子明挠了挠头，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接过电话：“师母，您放心，您交代的事情上午十点前一定给您答复。” ......两人走了没多远，身后传来了严勇的声音。 刘子明一脸发蒙，这家伙是狗鼻子吗？竟然嗅到了鱼汤面的味道？ 回眸看向海港警局的方向，严勇和夏果果二人正迎着晨光，向他们奔来。 两人的五官堪称完美，像一对神仙眷侣，看起来很有夫妻相。 严勇单身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成个家了。 “兄弟，你俩这是一夜没睡，还是刚到警局？” “别闹了，我们一夜没睡，最近法医室就是我们的家！ 我和果果整夜都在研究那三具男孩的尸体，发现了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刘子明瞪大了眼睛反问道。 妍妍和果果正手挽着手，像一对姐妹。 女人之间可以这么亲密，男人之间如果这样，就会被骂搞基友。 严勇推了推刘子明，扯着嘴角笑道：“她俩挺投缘的，说不定能够成为好姐妹。 走吧，我和果果的库存都清空了，柜子里面的泡面都吃光了。 看在我们这么尽心尽力的份儿上，你请我们吃早餐呗！” “没问题！管够！ 你刚才说发现三名死者身上什么细节了？” “我和果果发现三名死者应该是先被迷晕了，随后被凶手以一制三，将他们一个个割喉。” “此话怎讲？快说！”刘子明急得眼眉立了起来。 “你先别急，咱们边吃边聊，果果都饿了。”严勇看着果果，露出一副痴汉笑，“刘哥，果果是不是很漂亮？” “挺漂亮的，但不是我的菜！”刘子明不太想和他聊这个话题，加快了脚步。 正文 第561章 这死丫头，话里有话 四个人抵达“海棠春”，叫了四碗鱼汤面，两笼汤包。 热气腾腾的鱼汤面上面漂浮着青翠的葱花。香气扑鼻，很有食欲。 三分钟不到，刘子明风卷残云，连汤都喝光了。 “刘哥，您这吃饭的速度可以申请吉利斯世界纪录了！”严勇一脸惊叹。 “别废话，快点吃！你的问题还没回答呢！” “那我一边吃，一边说吧！ 是这样的，我们在三具尸体的面部和心、肝、肺、肾几个部位，发现了阴影面积。 这几处地方不仔细看没有色差，我们将探照灯打在上面，通过放大镜发现，尸骨有明显的暗影。 一般人类中毒后，面部都会发黑，心肝肺肾也会变色。” 严勇话没说完，端起碗将鱼汤一饮而尽，刘子明急得老命。 “快点说，别吊胃口！” 严勇擦了擦嘴巴，继续说道：“三具尸骨身上没有发现打斗痕迹和明显的伤痕，即便沉入湖中，如果是钝器导致重伤，还是可以从骨骼上看出有明显的差别。 我和果果判断，三名受害者极有可能是被人下了蒙汗药。 他们是在昏迷意识中，被凶手很麻溜地进行了割喉。 果果之前判断出，对方是学医的，作案凶器是一把手术刀。 当时的现场也许是这样的......” 严勇话没说完，眼睛看向果果。 果果已经吃完，开始进行现场的还原。 她在他们三位面前的水杯中和食物中假装掺入了毒药，严勇第一个配合，趴在桌上开始装死。 妍妍和刘子明觉得这个行为很幼稚，这也许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小情趣。 在严勇“死后”，夏果果将严勇的身体靠在椅背上。 刘子明没想到严勇竟然是个戏精，这颠覆了他对他的认知。 严勇的脑袋垂着，真的很像一个死人。 夏果果拿起桌上一根汤勺当作那把手术刀，在严勇的脖子上猛地划过。 下一秒，严勇死死捂着脖子，眼睛瞪得巨大。 妍妍吓得脸色煞白，连刘子明都被这段一镜到底的表演征服了。 “怎么样，我刚才的演技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吗？”严勇笑了笑。 刘子明心里直感叹，爱情的力量真伟大，一个木头竟然变得八面玲珑了。 “兄die，你颠覆了哥哥对你的认知。” 不远处，正站着一位服务员大妈，目睹了这一幕。 刘子明与他对视时，大妈吓得眼神一阵闪躲。 “咱们快走吧，那名服务员刚才看见了你们的表演，估计马上整个茶楼都要知道了。” 刘子明说完，起身走出茶楼，妍妍他们紧跟其后。 路上，刘子明一直在想，凶手也许是李国栋，冷俊峰的医师。 一个劣迹斑斑的黑医，冷俊峰给了他一条出路，他感恩涕零，一直以来都在报恩。 所以，那三名男子也许是被李国栋给杀害了。 现在李国栋和老庄都死了，知道当年事情的人越来越少，这不是一件好事。 回到警局门口，一辆白色的殡车已经停靠在门前，是黑省的车牌照。 门前已经站满了围观的群众，路况都被他们搞得直接崩溃。 汽车的喇叭声，电动车主的咒骂声，大爷大妈们围观的议论声......此起彼此，聒噪不堪。 刘子明这次学聪明了，如果他们走正门，一定会被群众的吐沫星子淹死。 “刘队，你去哪？”妍妍虽说来警局也有二十来天了，但她并不知道警局还有一个侧门。 四个人从侧面进了警局，直奔一楼大厅。 三名男子的家属正在大厅闹情绪，每个人都很狂躁。 严勇和夏果果捂着耳朵，两人在法医室几乎没有一切外界噪音，只有停尸柜会发出机器的运作声。 “刘哥，我俩先撤了，回见！” 说完，他拉着果果乘坐电梯回到法医室。 电梯抵达寂静的法医室，两人感觉回到了他们的世界。 “严勇，你不觉得世界很吵闹吗？有时候很想给世界按下一个暂停键！” 严勇看着果果的俏脸，亚洲人少有的冷白皮，“果果，乐观一点，我们活在阳光下。” “严勇，每一具尸体离开法医室，你是什么心情？”果果的眼睛很漂亮，眼神却很清冷。 “我会为他们祈祷，但愿下辈子他们可以正常死亡，不用在法医室走一遭。”严勇的声音回荡在法医鉴定处的走廊上。 ...... 警局一楼大厅，后勤管理部门的女同志们正在安抚家属。 从黑省开往海港市的那辆白色殡车，是三名受害者的家属从当地请过来的。 从殡车上下来两名工作人员，抬着担架前往法医室。 刘子明给他们二人指路，交代妍妍要保护好自己，在上面等他。 妍妍点点头，眼睛一直注视着死者的家属们。 家属中间一名中年女子正在哭唱，诉说着死者小时候的事情。 心口一紧，妍妍的眼泪跟着潸然泪下。 刘子明心里咯噔一下，想要安慰妍妍几句，殡仪馆的人正在电梯门口等他。 “妍妍，习惯了就好了！ 我才来警局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看见死者家属来闹事就会跟着哭。 时间久了，咱们的一颗玻璃心就会变成金刚心。”方小可搂着妍妍的腰肢，安慰了两句。 “小可，一个人死了，别人可能会无关痛痒。 只有死者的家属才会觉得天塌下来了，这种绝望的感觉我正在经历！”妍妍眼眶迸泪的样子，小可看了都心疼。 小可刚想安慰她几句，妍妍已经甩着马尾辫走进刑侦室。 路过孙梦的办公室，这女人正端着水杯走了出来。 “妍......妍妍，早上好！”孙梦看见妍妍，笑得有点不自然。 妍妍看向她的手，掌心里握着一粒白色的药丸，“孙主任，您生病了？” 孙梦心里顿挫了一下，笑得一脸心虚，“没事儿，就是有点头疼脑热，可能是水土不服。” 妍妍定定地看着她，这个女人皮肤白皙，干练的黑色短发，整个人看上去段位极深。 如果她真是冷厅长的女人，这样的气质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是伺候过大哥的女人。 “孙主任，您最近一定要多加强营养。”说完这句话，妍妍扯着嘴角，淡淡一笑。 “好，我知道了！” 妍妍甩着马尾辫，走进了刑侦室。 孙梦揉了揉鼻子，眉头蹙起，这死丫头话里有话！ 正文 第562章 警局介入，法医鉴定 妍妍走进刑侦室，满脑门子的汗。 她刚才鼓起勇气正视孙梦的眼睛，那个女人的眼神特别诡异，看着像她那把龙凤匕首。 孙梦在茶水间打完水，在路上将那颗叶酸吃进了肚子里。 坐在办公室，她感觉心跳得特别厉害。 出门，敲开了冷军的办公室，他一脸沧桑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夜不见，他好像苍老了五岁。 “军哥......” “嘘——进屋说！”冷军将孙梦拉进办公室。 关上门，他对孙梦做了一个门咚，孙梦面色顿红：“军哥，在这里不合适吧？” “想啥呢？我很高兴，江洋这小子对我忠心耿耿，以后有机会我会继续向上面举荐他。” “你都要退居二线了，除了我，没有人会在乎你说的话。”孙梦莞尔一笑，娇羞难掩。 “中午在锦香园给江洋接风，你一起参加。”冷军摸了摸孙梦一头干练的短发。 两人腻歪了几分钟，孙梦眼底的柔情蜜意渐收，“军哥，妍妍这死丫头有问题。” 冷军拍了拍孙梦的小脑袋，笑道：“妍妍就是一个小黄毛丫头，她能有什么问题。 孕妇容易疑神疑鬼，你别胡思乱想。” “军哥，她刚才让我加强营养，她会不会知道我怀孕了？” “......你最近孕吐反应挺严重的，说不定被人发现了。 小梦，吃完中饭你就回省城，我让驾驶员送你回去！”冷军虽然不相信妍妍有问题，但是他相信女人的直觉和第六感。 “要走一起走，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有江洋在，你就放心吧！” “人家不放心！我们女人心思细腻，容易发现你们男人不易察觉的动静。 军哥，你让我留下来，我会保护好自己和孩子。”孙梦的眼神很坚定，看得出来，她对冷军是动了真情。 冷军喜欢她，就是因为她爱他。 男人要的是女人的真心，这是金钱和权力买不到的，弥足珍贵！ ...... 法医室三具年轻男子的尸体被殡仪馆的人运上殡葬车，用黑色的运尸袋包裹着。 尸体抬出警局大门时，外面的路况已经瘫痪，群众将警局围得水泄不通。 一群人对着殡车指指点点。 三名死者的家属一路从警局大厅哭着爬上殡葬车，司机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车子开出人群。 殡葬车离开后，人群这才慢慢疏散开。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回到刑侦室，看见妍妍拖着下巴正在走神。 他用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这丫头的魂儿才回来了。 “刘队，我刚才看见孙梦了。” “她就在咱们隔壁办公室，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了？” “总感觉她身上有问题！” “没错！她是有问题，我已经调查到她的底细了。” “什，什么底细？”妍妍问道。 “她当年只是省公安厅的一名接待人员，在会议室做了两年的接待员，端茶倒水洗杯子的那种。 后来冷军上任之后，两人貌似看对了眼儿。 冷军明里暗里帮助了孙梦许多，一路将她扶到了现在的位置。 我和省公安厅一兄弟打听到，两人经常光明正大地出双入对，孙梦是厅长秘书。”刘子明说道。 妍妍嘴里小声嘀咕着，“看来他们之间铁定有奸情！” “没错！孙梦肚子里面的种，如果做亲子鉴定，八九不离十就是冷军的种。”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道貌岸然的冷厅长竟然是这样的人。 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孙梦貌似和您差不多大岁数。”妍妍一脸气急败坏。 妍妍话音刚落，刘子明的脸色突然有点不对劲，空气中突然有点尴尬。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妍妍刚想解释，刘子明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从南半球打来的，鲍平华的电话。 “子明，我们已经联系当地的警局介入调查，向你汇报一下进展。 澳洲这边警察局应该很快会和你对接，你注意电话接听......” ...... 珍妮弗报案后，澳洲警局很快开着警车抵达别墅现场。 鲍平华充当翻译，向警方证实了殷凯和大龙的警察身份。 一群人走进别墅内，将两具尸骨小心抬出了地下室。 当地警察表示很唏嘘，没想到一栋无人入住的别墅下面，竟然藏匿着两具尸骨。 “珍妮弗，谢谢你！”大龙三人准备跟随警车一起去当地警局，法医会对三具尸骨进行鉴定。 “大龙，如果你们不嫌弃，在墨尔本这几天都可以住在我们家。” 大龙顿时满眼放光，回头看向殷凯，眼神中布满了期待。 殷凯竟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让大龙很兴奋。 鲍平华也愿意这几日住在珍妮弗家中，方便照应大龙和殷凯。 殷凯这么爽快地答应，因为他觉得珍妮弗的祖父一定有问题。 即便没有问题，他一定是隐瞒了些什么。 不然一位老人家态度如此疏离，深更半夜不睡觉在客房门前徘徊，难道是梦游？ 珍妮弗客厅中的合照，绝非像老人家说的那样简单。 三人走上警车，大龙恋恋不舍地和珍妮弗挥手，“珍妮弗，别太想我们，晚上见。 对了，我很喜欢吃澳洲的袋鼠肉，晚上请您为我们准备一些。” 珍妮弗笑了笑，做了个OK的手势。 警车准备发动时，殷凯看向窗外，珍妮弗家的方向。 他吓得顿时汗毛倒竖，珍妮弗的祖父坐在轮椅上，正在看着他们。 “大龙，你快看，珍妮弗的祖父！”殷凯扯着嗓子，说道。 大龙扭头看向远处，嘟哝道：“阿凯，你眼花了吧？” 鲍平华语气低沉道：“阿凯没有眼花，珍妮弗的祖父已经观察了咱们很久。 对了，昨夜你们没有听见动静吗？” “啥动静？我的呼噜声吗？不会这么夸张吧？阿凯说我的呼噜声像一台汽车发动机。” 殷凯看向鲍平华，说道：“你听见的声音是不是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 鲍平华点点头，“没错，是珍妮弗祖父的轮椅发出来的声响。 他虽然在控制车轮声，但是因为失眠，我听得一清二楚。 对了，我还起来看了看门外！” “你看见什么了？”殷凯瞪着了眼睛，大龙的嘴巴已经张开成一个O形。 “我看见珍妮弗的祖父在你们门前停留了大约一分钟！” “艹！这么可怕，他难道喜欢中国男人？”大龙吓得抱紧自己的双臂。 殷凯白了他一眼，这货的想象力不是一般的好。 警车抵达墨尔本警察局，地方警察将两具尸骨抬下车。 侦查模式和他们差不多，天下学问都是互通的，万变不离其宗。 警察将两具尸骨抬进了法医室，大龙三人都很震惊。 这边的法医室肉眼可见，用的都是高端科技。 一名金发碧眼的大帅哥，穿着白色大褂走进法医室，身材很健朗，应该没少锻炼。 大龙挺了挺他的胸肌，看向那名法医。 法医的颜值貌似都挺高的，他们警局的法医严勇就是出了名的大帅哥。 眼前这位金发碧眼的法医，长得特别像布拉特皮特。 警务处处长向“皮特”介绍了一番，此人便开始在两具尸骨身上开始进行尸表检验。 皮特身旁站着一位同样金发碧眼的美女法医，看样子应该是皮特的女助理。 大龙看了两眼，美女法医虽然很漂亮，但是和珍妮弗相比，逊色了许多。 “男性身长175cm，体表无创伤，四肢完整，头骨无撞击......” 正文 第563章 是死是活，真相大白 大龙、殷凯、鲍平华三人立在法医室，像三个门神。 寒意从脚底板蹿到了头顶，三个人的心脏都像被人死死揪着一般喘不过气。 两张解剖台上面躺着两具白森森的尸骨，他们不会说话，无法向人们诉说他们的死因。 庆幸这个世界上有法医这项职业，让无数冤死的人沉冤昭雪，死得明明白白。 法医室内，皮特正在一边分析两具尸表特征，一边从骸骨上面提取样本。 警务处处长站在一旁陪同，原则上法医尸检的过程不对外公开。 因为是同行，又是两具陈年白骨，法医不需要在尸体上切开一个Y字形，警务处处长便没有将他们支出去。 法医皮特正在对尸骨进行尸表检验，金发碧眼下，完美的下颚线，标准的异国风情大帅哥。 这颜值，如果真的进入演艺圈，不一定会输给布拉特皮特。 身旁的女助理正在纸板上速记他的尸检结果，两人配合十分完美。 “男性身长约175cm，体表无创伤，四肢完整，头骨无撞击，属于自然死亡。 女性身长约163cm，和这具男尸一样，身体无明显伤痕，两名死者均是自然死亡。” 鲍平华问道：“法医先生，从他们二人尸骨的腹部位置，能确定他们是两具饿殍吗？” 皮特抬头看向面前三位中国男子，一脸抱歉，“不好意思，这无法判断！ 如果是两具死了不久的尸体，我们可以死者胃部和肠道中的内容，判断出死者是否经历了绝食。 面前两具尸骨死亡年限太久，无法判断出他们身前食物的摄入量。” 大龙嘟哝了一句，“平华，你说啥？” “我问他，能不能确定他们是两具饿殍！” “啥是饿殍？” 殷凯突然白了他一眼，“让你平时没有案子的时候多读书，饿殍是指饿死的人！” “哦！平华真有学问！” 皮特低下头，继续在两具尸骨身上提取样本，身旁的美女法医助理取来了白色的样本袋。 “DNA加急情况下，一般在两个小时后会出结果。 尸体骨龄鉴定大约一小时，三位可以出去等结果！”皮特说完，他的女助理拿着样本袋送往DNA检测中心。 大龙扯着嘴角小声嘀咕道：“貌似全世界的法医都挺高冷的，不过也都挺帅的。” “大龙，我发现你是外貌协会会长，你连男人也不放过！”殷凯冷嘲热讽了一句。 “放轻松点，这里已经够压抑了。 你看平华的脸色煞白煞白的，你别总是绷着一张脸，行不？”大龙的眼力劲儿还不错。 鲍平华是驻外大使馆的一级秘书，和他们的工作性质基本上没有任何联系。 活了几十年，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两具白骨出现在自己面前。 法医室也是头一次来，说一点不害怕，一点不紧张，那都是骗人的话。 警务处处长邀请鲍平华、殷凯、大龙三人在警察局用午餐，下午上班时间DNA检测中心那边应该可以出结果。 警局食堂。 大龙在窗口看花了眼睛，台面上摆放着许多西餐，品种很丰富，像一个必胜客升级版。 “哇！这边警察吃的真丰富！ 阿凯，多拿点！披萨、意面、烤鸡翅、蘑菇汤......一样来一份。”大龙第一次在澳洲警察局吃工作餐，看起来很兴奋。 殷凯瞪了一眼大龙，低沉道：“拜托，你丫的别丢了咱们国人的脸。” “放心吧！他们听不懂！”美食面前，大龙心情好多了，“平华，听说澳洲的警察福利好，薪资高，是不是真的？” 鲍平华笑了笑，说道：“没错！最低17刀的时薪，两周600刀的失业补助，加上各种加班夜班福利。” 大龙扯了扯嘴角，嘟哝道：“回头我们也和上面申请一下，把加班费给咱们往上再加点，这样兄弟们才有干劲。” “崇洋媚外的家伙，鄙视你！”殷凯白了他一眼，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下用餐。 “我不是崇洋媚外，哥们膝盖骨很硬，不会跪！ 我只是建议一下，警局内部适当提高激励机制对大家有鼓舞作用。” 殷凯四周看了看，食堂里穿着警服的警察，很像电影《疯狂动物园》里面的警察局。 外国人挺热情的，眼神对视时，他们会露出一口大白牙，金发碧眼冲着他们微笑。 随着中国在世界上的地位不断提升，国家强大了，国人在异国人士面前越来越受到尊重。 鲍平华坐下后，三个人开始干饭。 大龙点了一份澳洲小龙虾，壳子挺硬，和国内的小龙虾品种完全不一样。 “阿凯，这小龙虾不错，肉质Q弹又紧致！” 殷凯现在的心情都在两具尸骸身上，没有心情搭理大龙这个吃货。 虽然两人经常互掐，但是他一直挺羡慕大龙的，这家伙不像他有一颗操心的命。 “希望有奇迹！”殷凯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基本上没有奇迹！”大龙小声嘀咕着，手里剥小龙虾的动作却没停。 “两具尸骨年头太长了，身上基本上找不出痕迹。 如果严勇在，也许可以发现不一样的。”殷凯似乎对披萨、蘑菇汤没啥兴趣，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刀叉。 ......吃完午饭后，三人在会议室休息了一会儿。 大龙真是睡神，竟然在会议室打起了呼噜声。 殷凯和鲍平华面面相觑了一眼，两人无奈地笑了笑。 “真羡慕他，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殷凯嘀咕了一句。 “这是一种心态，如果人人都焦虑，世界上得抑郁症的人会越来越多。”鲍平华还挺喜欢大龙这种性格的，“阿凯，眯一会儿吧，昨夜咱俩都没睡好！” 提起昨夜，殷凯的脸色更差了，“珍妮弗的祖父一定有问题！” 鲍平华刚想说什么，警务处处长走了进来，两具尸骨的DNA鉴定已经加急赶出来了。 四个人走进法医室，皮特正看着报告单上面的结果。 “DNA一般从活人和刚离世不久的尸体中可以精确鉴定出结果，通常离世多年的白骨检测出来的概率不大。 很庆幸，他们二人的非活组织骨组织内，我们提取到了DNA序列。 通过骸骨的DNA序列片段，证实了两名死者均是两名亚洲人。 男子死亡年龄是40岁，女子死亡年龄是27岁。” 殷凯连忙打开手机，将刘队发给他的两份档案仔细校对后，长出了一口气。 “阿凯，怎么了？”大龙问道。 “他们就是咱们要找到的人，二十年前欧阳焱离开国内那一年，刚好过了四十岁的生日。 杨心蕊离开国内时，年龄是27岁。” 大龙立在原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猜到两具尸骨是欧阳焱和杨心蕊，但是事实摆在面前，心里还是堵得发慌。 皮特和警务处处长让殷凯他们将鉴定出来的非活体样本尽快寄回去。 鲍平华翻译道：“他们希望咱们将两具尸骨的样本寄回国，在我们的数据库中可能会找出死者的身份信息。” “从国外寄快递到中国最快也要七天，不如人肉带回去。”大龙说道。 殷凯想了想，说道：“让这位法医将两具非活体DNA序列从网上发给刘队，这样比较快！” 警务处处长拨通了刘子明的电话，刘子明的英语水平简直是渣渣。 妍妍拿过电话，一口流利的英语惊艳了刘子明。 很快，对方将两具非活体DNA序列发到了刘子明的电脑邮箱里。 “妍妍，跟我走一趟DNA鉴定中心！”刘子明的心情五味杂陈，既兴奋，又害怕。 如果两具尸骨是欧阳焱、杨心蕊，他们是死是活将会真相大白。 不过，二十年前警局涉及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的人员又消失了两名。 正文 第564章 没人愿意，参加葬礼 刘子明将殷凯他们在澳洲发现的两具尸骨的DNA序列交给了警局的DNA鉴定中心。 “辛苦了，这两名死者很有可能是......咱们的前辈！”刘子明的声音打着哆嗦。 妍妍站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衣袖，一双漂亮的眼睛柔柔地看着他。 她好像在说，“刘队，别怕，你......还有我！” 走出DNA鉴定处，警局上下都在忙碌。 刘子明一脸阴沉的样子，妍妍看在眼里，却又无能为力。 母亲将一份最难的活儿给了刘队，这项任务除了他，警局也没有人可以胜任。 “刘队，要不我打个电话给我妈，让她别自取其辱了！”妍妍低沉道，眼眶泛红。 父亲在海港警局一辈子，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更何况这些年来，在父亲的带领下，海港警局战绩赫赫。 功勋章上面，必然有他一份力，但是这些都抵不过他做错了事情。 就好比你救活了一百个人，但是又杀害了两个人，你还是一个杀人犯。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做错了事，就得惩罚。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立在原地，“妍妍，你先回去，这项任务只有我能做。” 妍妍点点头，她知道刘队故意支开她，是不想让她颜面尽失。 看着妍妍离开的背影，他可爱的小警花消瘦了几圈，他的心尖儿都在打寒颤。 走进警局一楼大办公室，这间屋子里面的人最多。 警局上下有什么事情，一般只要和他们先说，基本上事情就能够板上钉钉确定了。 刘子明出现在大办公室，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开门见山，他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 “大家先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我有一件事情要和大家商量一下。”刘子明一边拍巴掌一边说道。 人群纷纷扭头看向他，有人已经迫不及待问道：“刘队，马上要到清明节了，我们可以请假回去祭祖吗？” “是啊，我妈已经把金银元宝都叠好了，就等着我回去烧纸磕头呢！” ......人群中七嘴八舌，大家都以为刘队是来宣布清明节的放假事宜。 清明节当天是礼拜六，原则上没有案件压身时，大家在这一天都会休息。 现在多起命案压在脑门上，大家都在纠结清明节警局领导给不给大家放假一天。 刘子明立在原地，脸上有些变形，还有些扭曲。 “距离清明节还有几天，到时候根据案情发展情况酌情处理。 我要和大家商量的事情是......”话到嘴边，刘子明硬生生将话咽在嗓子口。 方小可一听急眼了，扯着嗓子表示抗议，“刘队，从罡杨镇那起情杀案件到现在，大家没歇一天。 清明节是祭奠祖先的日子，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警局也该让大家回去祭祖。” 刘子明的脸色顿沉，方小可这么一发牢骚，大办公室原本鸦雀无声，这下子人人都像鼓起了勇气。 耳边已经可以听见不断有人在抱怨的声音，刘子明瞪了一眼方小可。 “别吵了！清明节怎么安排，警局几个副局长自会有安排。 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庄建国明天出殡，家属让我登记参加葬礼的人员名单。 小可，你和各科各室对接一下，中午十二点之前给我结果。”说完，刘子明黑着脸拔腿就跑。 “刘队，这活儿我干不了！我......” 方小可抗议的声音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也传进了孙梦的耳朵里。 刘子明将这项工作交给方小可，一来他没时间一个一个统计人员名单。 二来方小可是文职女警，这些和科室打交道的活儿她最擅长。 孙梦上完厕所，刚好听见刘子明这番话，脸上的表情很阴冷。 方小可虽然很生气，但是刘队交代的工作她不敢不完成。 刘队的脾气警局上下都知道，如果中午十二点前不把结果给他，一定会被他狠狠地批斗！ 微信的功能现在基本上已经被工作覆盖。 坐在电脑跟前，她阴着一张脸开始和各部门的负责人一个个聊微信。 这项工作不难，但是难以启齿。 刘队就是存心把这块烫手山芋交到她的手上，把她的手掌心都烫出了水泡。 孙梦阴着脸回到办公室，坐在书桌前心情七上八下。 她发了一条微信给冷军，“刘子明正在让人统计参加庄建国葬礼的人员名单。 听说明天上午五点，庄建国的尸体在火葬场准时火化。咱们省公安厅这边准备怎么做？” 消息发送完毕后，她快速删除了聊天记录。 这份优良的好习惯，他们之间持续了多年。 人常在河边走，必须时刻注意脚下的浑水，指不定有一天会湿了鞋。 冷军正在和江洋聊微信，问他还有多久到。 江洋说飞机晚点，估计下午一点半左右才能抵达海港机场。 冷军已经安排人在机场接机，从机场到海港警局大约耗时45分钟，江洋在下午三点左右才会到。 点开孙梦的头像，冷军拍了拍脑门，庄建国在医院停尸间已经第三天了。 原则上，人死了三天会火化，时间太长就会臭了。 人类死后处于非活体生物，和死猪肉没多大区别，甚至会比腐烂的猪肉更难闻。 他的老伙伴该送去殡仪馆火化了。 “省公安厅全员不参加庄建国的葬礼，海港市里面领导也已经商议决定，不会对警界的败类给予祭奠。” 孙梦收到冷军的微信，松了一口气。 如果让她去参加庄建国的葬礼，想想就胆战心惊。 庄建国嗝屁当天，她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模仿了他的字迹，写下了一封绝笔信。 她从小就擅长模仿字迹，小时候老师让家长在试卷上签字，为了担心被父亲揍，她苦练了这项技能。 每次赝品都能蒙混过关，没想到多年之后竟然用在庄建国的身上。 殡仪馆火化仪式之前，亲友会进行告别仪式。 想起庄建国死前的样子，孙梦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她最近孕吐的反应越来越大，不仅不能看见油腻的东西，连案发现场血迹斑驳的照片，她看了也会想吐。 十月怀胎真不容易，人到中年第一次当母亲，她步步惊心。 中午十二点，方小可跑进刑侦室，黑着一张脸将一张A4纸甩给了刘子明。 刘子明接过一看，纸上竟然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此人是老庄的驾驶员，单小兵。 单小兵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整个海港警局都在避而远之，唯独他愿意去祭奠老领导。 “世态炎凉，人心淡薄，不过如此！”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 庄建国在世时，对大家不薄，经常自掏腰包请大家吃饭。 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警局上下却没有人愿意去参加他的葬礼。 准确的说，是没人敢去。 这不难理解，如果他们去祭奠庄建国，一个在警界留下污点的黑警，某种意义上这不符合现在的形势。 “小可，你参加吗？”刘子明问道。 “我当然不参加，大家都不去，我去不就代表我站错了队伍嘛！”方小可说完这句话，发现妍妍已经站在刑侦室的门口。 “妍妍......”方小可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妍妍扯着嘴角，挤出一丝微笑，眼眶却泛红，“没关系，我能理解。” “你先回去吧！”刘子明看向方小可，“再劝劝大家，能去的尽量去，毕竟同事一场。” 方小可拿着那张A4纸，低着头跑出了刑侦室。 妍妍关上门，坐在电脑面前，眼眶迸泪。 刘子明想安慰她两句，师母的电话打了过来，她一定是在催参加葬礼的人员名单。 “师母，这边已经初步统计出结果，大家对老庄的死都很痛心......”刘子明在打马虎眼儿。 “打住！子明，直截了当告诉我，几人参加？”师母的声音很冷，可以听出她在发抖。 刘子明一阵沉默，手机像一块烫手的山芋，有点握不住。 “没人参加，对吗？”师母是个很直接的女人，某种程度上妍妍遗传了她的性格。 刘子明没吱声，庄太太发出一声轻笑，“子明，我不为难你，这是老庄自己造的孽！” 正文 第565章 让火烧去，他的罪恶 师母挂断电话后，刘子明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老庄虽然罪不可赦，但是毕竟两人师徒一场。明天是他的出殡日，情理上他应该去一下。 立在窗户前，刘子明眉宇之间心事重重。 摸了摸口袋，烟盒在衣兜里很干瘪，像老太太的胸。 原本想抽完最后一支烟，回眸看见妍妍正在默默流泪，他有些于心不忍。 这丫头最讨厌闻烟味，这个时候她很脆弱，不能再让她吸二手烟。 也许爱情就是这样，为了心爱的女人，他可以把视如命的香烟抛之脑后。 妍妍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一张娇俏的小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刘子明看得心里抓心挠肺。 “妍妍，哭出来吧，你这样容易憋出内伤。” 妍妍抬起头看向刘子明，弱弱地问了一句，“明天我父亲的葬礼，您参加吗？” 这个问题狠狠砸在刘子明的心口，他正在为这件事情纠结。 老庄再十恶不赦，他也没有对自己使坏。当然，也许他被蒙在鼓里了。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妍妍阴着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神色黯淡。 男人在思考的时候就代表他在犹豫，她竟然自取其辱，有脸问出这个问题。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开口说道：“妍妍，明天我陪你！” 我陪你！ 三个字让妍妍猛地抬起头，眼底生光。 这个节骨眼上，刘队竟然愿意参加她父亲的葬礼。 其实刚才她是在故意试探他，她想看看刘队的真心，没想到他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本质上，她并没有非要他去参加不可。 纵观整个海港警局，刘队都是未来局长的最佳人选。 他人到中年，无论是经验还是资历都当之无愧。 这个时候让他去参加父亲的葬礼，很容易落人口舌，成为日后的一个把柄。 职场和官场上，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刘队......”妍妍欲言又止，一方面希望他可以陪着自己，一方面又担心会影响他的仕途。 刘子明像是看出了妍妍的心思，冲着她淡淡一笑，“妍妍，你不要有任何精神负担。 老庄是我的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参加他的葬礼。” 妍妍点点头，心里像是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 刘子明刚想继续说几句体己话，海港市茅山火葬场的电话打来了。 安卓手机的功能很强大，可以识别相关单位的名称。 这要是换作平常日子，他一定会将这组电话号码给拉黑，他喵的太晦气。 近日以来，他接二连三去那地方，似乎对死亡这件事情越来越看淡了。 前几天和殡仪馆对接，罪犯汪富贵的尸体将由海港警局和民政局白事部门授权给殡仪馆进行火化。 此人罪大恶极，是一名惯犯。家中只有一位高龄老母亲，现在已经被警局安排到养老院。 亲友已经和他们断绝关系，自然不会有人收尸。 罪犯汪富贵的尸体不能一直待在法医室的停尸柜里，霸着茅坑不拉屎。 接通殡仪馆办公室的电话，对方声称相关的流程已经都对接好了。 海港警局这边可以将尸体用黑色运尸袋送过去，他们也可以安排殡葬车来取走该名罪犯的尸体。 因为知道此人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殡仪馆那边的工作人员都不太愿意过来拉走尸体。 人都是这样，对待大坏蛋，会发自骨子里的厌恶和鄙视。 两方对接下来，刘子明答应对方，下午就将汪富贵那浑蛋的遗体送去火葬场。 让一把火烧去他的罪恶！ ...... 下午三点，刘子明安排刑侦一组夏枫和他一起将汪富贵的尸体从法医室运上车。 严勇拉开停尸柜的时候，那浑蛋躺在里面瞪着一双阴鸷的三角眼，眼神死灰一般空洞。 法医已经见怪不怪，刘子明他们还是吓得倒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做了一个提肛运动。 人类对同类的尸体，发自内心的恐惧，警察也不例外。 千万不能过度神化了警察，大家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 “这货长得真恐怖，一看就是杀人犯的长相！”夏枫的语气不太好，明显是在给自己壮胆。 刘子明扯着嘴角挤出一丝笑意，“夏枫，这你就说错了，许多杀人犯都长得特别斯文，有些还是颜值担当呢！ 电视电影里面经常将罪犯丑化，不是弄个刀疤，就是弄个大痦子，那是为了让观众区分好人坏人。 随着大家对剧情的要求越来越高，这些年导演在选拔演员的时候也会挑选一些颜值高的人来演绎斯文败类。” 夏枫点点头，说道：“没错！前段时间我媳妇儿正在追一部网剧，男主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但是长着一张盛世美颜的脸。 我媳妇儿的三观当时就跟着那大坏蛋的颜值去了，被我狠狠一番教育，让她赶紧弃剧。” 两人闲扯了几句，实则是在转移注意力，没人愿意看罪犯汪富贵那张死刑犯的丑陋嘴脸。 这浑蛋长得极其凶狠，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找到老婆的。 两人将汪富贵抬上车，一路驱车赶往火葬场。 “夏枫，再开快点，和这家伙在一辆车上心里膈应得慌。”刘子明一脸嫌弃。 “OK！您坐稳了！”夏枫一脚油门深踩，半个小时不到就开到了城乡结合部。 茅山火葬场一般都设立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活人见了会心里犯怵，这是人类畏惧死亡的本能。 有些人连白事店都不敢看一眼，实则就是不能坦然面对生死。 抵达火葬场时，因为死者的身份特殊，殡仪馆的领导都来了。 一群人阴着一张脸出来接尸体，大家都知道尸袋里面是一个大坏蛋。 民政局、海港警局一起找到殡仪馆，他们不能避而不见。 火化工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人员将刘子明和夏枫二人带到了监控室。 坐在监控室可以看见死者被送进火化池，以前需要推尸体的工人操作，现在直接都是一键按钮。 遗体会“扑通”一声，瞬间掉进焚烧炉，几秒钟的功夫高温出来一堆骨灰。 “我勒个去，现在都是高科技啊！”夏枫脸色有点煞白。 毕竟这地方谁都逃不掉，是个人都会有到这地方报道的一天。 刘子明看了他一眼，说道：“各行各业都在进步！ 以前的技术没这么好，火烧炉如果受热不均，遗体还会残留在里面，需要二次返工。” 夏枫喉结一阵紧缩，瞬间脑补了画面。 很快，殡仪馆的人将罪犯汪富贵的骨灰放进了一个袋子里。 “警察同志，死者的骨灰我们就不装进骨灰盒了，盒子是经济开销。” 刘子明点点头，工作人员的意思是，给罪犯买一个骨灰盒是浪费。 “对于无人认领的骨灰，贵单位怎么处理？”刘子明问道。 “一般六个月无人认领的骨灰，我们会进行无公害化处理。” 夏枫瞪大了眼睛，问道：“啥事无公害处理？” “所谓的无公害化处理就是回归自然，存放骨灰也是一种经济开销。 民政局白事处理部门那边已经走公账缴纳了火化费用，骨灰盒就没必要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说道。 “我们确定死者没有亲属会来领取他的骨灰，你们不必保存六个月，早点让他回归自然吧！”刘子明看向殡仪馆的一名领导说道。 有他这句话，领导示意工作人员赶紧把那浑蛋的骨灰尽早处理。 夏枫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了一句，“人还是不能干坏事，不然死得都没有尊严！” 民政局白事部门的工作人员先行离开后，刘子明代表海港警局向殡仪馆相关工作人员表示了感谢。 一个大坏蛋的一生就此了结，大家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寒暄过后，殡仪馆的领导说，他们已经安排了下午茶。 刘子明二人拒绝了，贵单位真是太客气了，不过他们谁都不敢留下来吃，担心会吃得噎死。 正文 第566章 江洋空降，海港警局 抵达海港警局时，省公安厅的那辆丰田考斯特停在警局门前。 冷军、孙梦、几位副局长、正处级干部都已经立在门前，脸上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 “啥情况？这是来大领导了吗？该不会是姚文龙部长吧？”夏枫惊呼道。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脑袋，“你真会想，姚部长在帝都呢！也许是......” 心里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刘子明阴着一张脸，和警局门前一群人的笑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队，冷厅长才来的时候两鬓还是黑的，这会儿已经两鬓斑白了。”夏枫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你的观察能力很不错！” “那是！我可是警局的老刑警了，这点观察能力没有，我可以去喝西北风了。” 刘子明突然看向天空，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刚才火化了汪富贵，原本心情大好，这会儿他却感觉海港市的天儿要变了。 “刘队，我们进去吧！”夏枫看见刘子明对着天空发呆的样子，貌似有些魔怔。 刘子明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走吧！” 两人一边步行，一边看见那辆丰田考斯特走下一位器宇不凡的男子。 男子长相周正，一身正气，看起来特别有精气神儿，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 人类的磁场是不同的，有些人的脸一看就像一间长期不开窗的屋子，让人不想进去。 从车上走下来的那名男子，看着就很有干劲，应该是一名做实事的人。 这点识别人的能力，刘子明还是有的。 在职场这些年，他看多了身边来来往往的人。 冷军正在和那名男子握手，还很亲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看上去是老相识。 孙梦看着此人，眼睛里熠熠生辉，好像看见了阔别已久的老朋友。 警局这边几位副局长和几名正处级干部都哈着腰，很客气地和那名男子问好。 文职女警方小可竟然捧着一束鲜花出来迎接此人，看样子这名男子一定是一位重量级的人物。 刘子明和夏枫走进警局一楼大厅时，门前竟然临时做了一张大红色的KT板，上面写着热烈欢迎江洋同志莅临海港警局。 大厅的显示屏上，滚动文案正在同步播放。 大办公室一群文职女警一个个像冬眠的小蛇经历了惊蛰，突然万物复苏了。 前几天还一个个蔫蔫的，像霜打的茄子。 这会儿大办公室叽叽喳喳，方小可的脸色一片潮红。 “我刚才去献花，江洋长得老帅了，根本不像四十岁的人。” “他刚才进来还看了一眼我这个方向，没想到他竟然和刘队同龄，人比人气死人！” “小可，他是什么来头，查到了吗？” 方小可一脸兴奋，“中午冷厅长让我买花，我以为他要亲自去慰问吕专家，没想到是迎接江副市长。” “副市长？海港市的几位副市长没有姓江的呀！” “你们还不知道吧？ 他是G省L市的副市长，任职三年时间，他将全市GDP翻了几倍。 G省的黑土地很出名，农业特别发达，他借助互联网让农民们在田间直播卖大米，反响盛大。”方小可已经提前对江洋进行了百度百科。 “嘘，别说了！” 方小可回眸时，刘子明已经立在她的面前，阴着一张大灰狼都害怕的脸。 “刘......刘队，您怎么像一只猫似的，走路都没声音。” “小可，明天参加葬礼的名单最终确定了吗？”刘子明黑着脸问道。 方小可突然来了情绪，红着眼睛嘟哝道：“刘队，我已经舔着脸又问了一遍各科各室，没人愿意参加。” “你受委屈了！”刘子明丢下这句话，走出了大办公室。 方小可愣在原地，刘队这是转性了吗？竟然开始有同理心了！ 刘子明离开后，夏枫紧跟其后，问道：“刘队，这个江洋你熟悉吗？” “不熟！不过我已经听见了，他是G省L市的副市长。” 夏枫在百度里面输入了江洋两个字，一下子弹出各行各业的江洋。 “刘队，你看！他之前是从省公安厅提拔到G省，没想到和咱们是同行。”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来是冷军的人。看样子，这个冷军是想搞事情了。 这才消停了一两日，他就按捺不住了？ 回到刑侦室，妍妍阴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妍妍，瞅啥呢？”刘子明问道。 “警局来了新面孔，您看见了吗？” “嗯，此人叫江洋，G省一个市里的副市长，冷军的旧部下。” “冷军的人？”妍妍反问道。 “是的！不知道冷军又在耍什么把戏。” 刘子明刚说完，夏枫去厕所回来了。 “劲爆消息，我刚才上厕所听见隔壁有人在议论那个江洋！”夏枫一脸八卦。 “他们说什么了？”刘子明反问道。 妍妍这时已经把门给关上了，她现在越来越谨慎。 刘子明看在心里，为她的进步感到欣慰，也感到心塞。 如果可以，他愿意看着她永远单纯，永远无忧无虑。 生活有时候就像一把无情的刀子，划破了伤口，流血结痂之后才会长记性。 “他们说这个江洋可能是过来接替老庄的位置！” “他来当局长？”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这不相当于从厅局级副职降到了正处级干部了吗？” “是啊，我也没搞明白，感觉没人会这么傻吧！” 刘子明心口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总感觉这里面有猫腻。 至于是什么猫腻，他暂时没看明白，但是一定和冷军有关。 三人正在刑侦室讨论这位江洋，方小可已经在警局群里通知大家半个小时后召开紧急会议。 刘子明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冷军这么快就开始搞动作了。 “刘队，会不会有诈？”妍妍一双丹凤眼，浮上了担忧的神色。 “别怕！是人是鬼，咱们先去会一会！”刘子明拍了拍妍妍的肩膀，“放心，有我在！” 妍妍点头如捣蒜，嘴角露出最近难得的一丝笑意。 夏枫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感觉他俩的关系就差到嘴边了。 干嘛不官宣，难道是想等到案件侦破之后？ 那也行，到时候双喜临门，说不定可以吃顿大餐。 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DNA鉴定中心那边，催问结果。 那边的回复是，最迟要到下班前才能给出答复。 殷凯已经发微信催促了三次，看样子他们在澳洲那边也坐立不安。 大家都很期待两具白骨的身份尽快真相大白。 半个小时后，海港警局会议室，一屋子黑压压的人头。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微妙，和之前不太一样，因为多了一张生面孔。 江洋坐在冷军的旁边，面带笑容，看起来很和善。 相由心生，初次见面，刘子明觉得此人的脸上没有一点戾气。 刚才的碎片时间，他又对此人进行了一个深度的了解，他的政治身份十分清白。 早年是省公安厅办公室秘书，负责替领导写材料和讲话稿，笔杆子很不错。 后来一路被提拔成为了G省L市的副市长，任职三年战绩赫赫，在文旅事业上对当地做出了巨大贡献。 他很擅长借助互联网的风向，为老百姓们出谋划策，当地百姓都很爱戴他。 这么一个好官被调到海港警局担任局长一职，G省怎么会同意放人的？ 难道是上面的要求，这其中必定有冷军在暗箱操作。 刘子明正在出神，眼睛全程盯着江洋。 江洋发现自己正在被一双坚毅的黑眸盯着，那种眼神带着警惕、分析、揣度......总之很复杂。 “你好！我是江洋！”江洋十分有礼貌，主动伸出一只手和他身旁的刘子明握手。 刘子明错愕了三秒，坐直了身体，两只手触碰在一起，他并没有感受到一丝异样。 面前这位叫江洋的男子，五官端正，一身正气。 他的一双眼睛清澈如水，这是官场人少有的纯洁。 “你好！我是刘子明！”...... 正文 第567章 闻到一股，不安气息 冷军坐在会议室的C位，过去旁边一直坐着庄建国。 物是人非，现在取而代之是从G省来的江洋，江副市长。 冷军对着话筒试了一下音，脸上的气色和前几天比起来明朗了许多。 眉宇之间的神采，看起来像回到了第一天来海港警局的样子。 孙梦坐在他的右边，江洋坐在他的左边，像两位左右护法，让他心里安稳了许多。 自己人在身边比较踏实，这一屋子的人谁是人谁是鬼，他分不清。 但是他知道，最难对付的人就坐在江洋隔壁，他的名字叫刘子明。 “同志们，侦查工作正在持续进行中，大家最近都辛苦了。 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冲过去就是胜利......”冷军的开场白一直都是满满的正能量。 刘子明轻笑了一声，这货挺能装的，姜还是老的辣。 江洋听见刘子明一声轻笑，回眸看向他。 两人对视的时候，刘子明挑了挑眉毛。 江洋面带微笑，冲着他笑了笑，两腮下方竟然有两只深凹的大酒窝。 冷军的开场白结束后，话风进入正题。 他看向身边的江洋，笑得一脸欣慰，好像看着自己的亲儿子站在自己的身边。 “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G省L市江洋副市长。 大家一定很奇怪，他为什么会来咱们海港市。”冷军说完这句话，停顿了几秒，给大家反应的时间。 沉默了一会儿，他继续笑着说道：“江洋曾经是省公安厅办公室秘书，是我的老部下。 因为工作能力优秀，上级领导将他调到了G省。这三年，江洋的成绩很斐然。 以上都是题外话，江洋同志是我们的同行，他在这个系统待了十几年。” 会议室一阵小声的议论过后，很快恢复寂静无声的状态。 “话不多说，我直奔主题。 江洋从G省借调到海港警局，是临时接替庄建国之前的工作。 群龙不可一日无首，江洋这段日子会带领大家一起努力侦破案件。 他是由姚文龙部长和省委、市委组织部商议决定，指派下来的最佳合适人选。 下面请大家用热烈的掌上欢迎江洋给大家做自我介绍。” 会议室响起了掌声，听着不太给力。 除了几位副局长和几位正处级干部还算热情，其他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疑虑。 偌大的海港警局就找不到一个可以临危受命的人来接替庄建国的位置？ 几位副局长还坐在这里呢？ 退一步来说，论能力，刑警队的刘队长也不差啊，为什么要用一个空降兵。 江洋起身，面带微笑，开始他在海港警局的第一次讲话。 “大家好，我叫江洋，G省L市副市长。 这次临危受命，是为了三月份以来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和多起命案。 往后这段日子，还请大家对新人江洋多多照顾。” 说完，江洋对着一屋子的人鞠了一躬，举止之间尽显教养和气魄。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此人不显山不漏水，而且废话不多。 初次见面，他对此人没有敌意。 倒是冷军的脸色突然有些暗沉，他拿起话筒继续补充道：“江洋为人很低调，我来补充几句。 这段日子江洋代替庄建国的职务，名义上是海港警局的局长......” 刘子明掏了掏耳朵，冷军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江洋不是一般的虾兵蟹将。 大家一定要把他当回事，名义上江洋现在是海港警局的局长。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有些诡异，突然空降一位首领，大家都需要时间来磨合。 冷军发表完大篇大论之后，将话筒递给孙梦，和她低声说了几句。 孙梦起身，将话筒交给了刘子明。 刘子明身上那件外套已经穿了有些日子了，身上散发出一股尼古丁的味道。 孙梦当即胃部一阵痉挛，差点做出一个孕吐的动作。 这一细节被冷军看在眼里，心口一提，他决定尽快送孙梦回省城。 刘子明的眼神正在打量着他的女人，那种眼神像是能够把孙梦给看穿，知道她里面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衣。 此人有一只狗鼻子，问道一丝味道就能够挖掘到底。 “子明，你把连日来发生的命案在会议上言简意赅地梳理一遍。 一来大家可以继续回顾一遍，找出当初遗漏的细节；二来让江洋同志可以尽快熟悉案情。” 冷军看着刘子明的眼睛，眉宇之间浮上了一层不同往日的神采。 从江洋走下那辆丰田考斯特，他便察觉出冷军的底气足了许多。 刘子明接过话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要不这样吧，多起案件大家已经都很熟悉了，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我看可以这样，我待会儿把几起命案的来龙去脉整理打包发给江......江局长，行吗？” 刘子明的眼神在冷军和江洋之间来回移动，冷军的眉宇之间突然顿沉。 江洋像是察觉出空气中的火药味，他做办公室秘书多年，这点嗅觉没有就白混了。 “我看可行，这样可以节约大家的时间，不用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大家宝贝的查案时间。 冷厅长，我和刘队对接一下，尽快将多起命案尽快熟悉。”江洋面带微笑，眉宇之间坦坦荡荡。 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冷军自然要给江洋这个台阶下，而且刘子明还算是有点情商，刚才已经改口称江局长。 沉默了几秒，冷军接过话筒，“接下来的日子希望大家与咱们江局长并肩作战，争取打一个漂亮的胜仗。 好了，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散会后，冷军示意孙梦先离开，他单独把江洋和刘子明二人留了下来。 “子明，尽快把几起命案的详情整理发给江洋。 我已经答应了姚文龙部长，一周之内必须结案，就差签军令状了。” 说完，他又看向江洋，“刘子明你应该听说过吧？” 江洋点点头，笑出两只大酒窝，“久仰大名了，海港警局的传奇人物，屡破大案。” 刘子明摆了摆手，“虚名而已！连日来的案件如果不能侦破，之前的战绩赫赫都得打脸。 人们都只看眼前，不会把你过去的功名拿出来重温。 对了，冷厅长前些日子还被群众丢了鸡蛋和番茄，你知道吧？”刘子明失声笑了笑。 冷军的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两眼怒气在升温。 江洋一脸惊讶，“民愤已经这么严重了？” “可不嘛！当时的局长庄建国也被砸了鸡蛋和番茄，两位领导当时老狼狈了。” 冷军阴着脸看向刘子明，“子明，严肃点，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没有开玩笑啊，我只是告诉江局长，如果再不破案，说不定不是扔番茄鸡蛋这么轻的了。 也许会......扔炸弹！” “胡闹！别造谣！”冷军突然拍了桌子，赶紧终止了此次谈话。 刘子明笑了笑，准备离开会议室的时候看了一眼江洋，“加个微信呗，我把文件压缩包传给你。” 江洋露出两只大酒窝，主动起身出示了自己的二维码。 “OK！待会儿就发你！”说完，刘子明一脸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冷军。 “老厅长，您最近有点暴躁哦！ 建议服用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的穿心莲口服液，降降心火。” 刘子明离开后，冷军一张阴冷的脸缓和了不少。 江洋看出了异样，问道：“厅长，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冷军一双凛冽的眼睛注视着窗外，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下去。 “江洋，你一路奔波劳顿，咱们先去锦香园用餐。” 江洋见冷军的脸色不是很好，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两人走在海港警局的走廊上，江洋似乎闻到了一股不安的气息。 正文 第568章 不得不说，爬得挺快 路过刑侦室，江洋突然立在门口。 他回眸看向屋内，刘子明的手里正握着一支烟，抵在鼻尖下方并没有点燃。 在他后排有一张年轻的脸庞，刚才在会议室见过。 女孩一脸忧郁，但是遮挡不住她年轻的颜值。 “这女孩是？” 冷军看了一眼刑侦室，语气低沉道：“她是海港警局二十几天前刚参加工作的实习女警，她也是庄建国的千金。” “哦！”江洋一脸深沉，这女孩的忧郁气质有理可循了。 局长父亲违背了警察的信仰，是警局的内鬼。这换作任何人，应该都会生无可恋。 某些时候，公职人员一定要比普通老百姓对自己的要求更高。 一步走错，万丈深渊，祸及子孙。 江洋又看了一眼刘子明，此人一脸严肃。这与他刚才在会议室的样子判若两人。 “江洋，别愣着了，走吧！”冷军催促道。 “刘队长很有性格，看起来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江洋笑了笑，两腮下方是一对凹陷的大酒窝。 冷军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语气有一丝阴冷，“是挺不一样的，总是不按规矩出牌。” 江洋看向老领导，眉宇之间轻蹙了一下。 虽然他刚来不久，但是已经嗅到了两人之间貌似不对付。 “要不喊上刘队一起去吃饭？”江洋问道。 “不必了，今天是省公安厅的同志们陪同你，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 江洋听出了冷军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的意思应该是，刘子明和他们不是自己人。 冷军敲开了孙梦那间办公室，孙梦已经准备好了。 干练的短发下，一张俊俏的脸蛋。 嘴唇上面貌似还涂抹了淡色的口红，很提她的气色。 “孙秘书，江洋的接风晚宴安排在锦香园，大家一起去用餐吧！”冷军的语气虽然很有官威，但是明显听出不一样的味道。 江洋眼睛一紧，察觉出一丝异样。 尤其是三年不见的孙梦，整个人看起来比过去更加女人了。 她看待冷厅长的表情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江洋嘴角扯了扯，这是他当年从事办公室秘书一职，经常察言观色留下来的职业毛病。 孙梦点点头，拎着包包跟随他们走出海港警局。 路过警局大厅的那间大办公室，以文职女警方小可为首，几名女警都勾着脖子张望新来的江局长。 冷军笑了笑，看向江洋，“江洋，你的魅力不减当年啊！” “厅长，您别逗了，大家伙儿就是把我当猴儿观赏呢！” “那你一定也是一只美猴王！” 两人说笑着，已经走出了海港警局。 丰田考斯特已经停在门口，官威十足。 三人走上车，几名从省公安厅一起前来海港市的同志已经在车上等候多时。 一群人在车上开始寒暄、拉近乎。 江洋这三年的成绩有目共睹，在官场上未来可期。 这个时代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说不定将来就是一条肥硕的大腿，一车人都在抱江洋的大腿。 车子抵达锦香园酒楼，冷军、孙梦、江洋三人在三楼一间小包厢用餐，其余人都被安排在二楼进行用餐。 江洋感觉这次安排像是故意支开了其他人，难道冷厅长有话需要和他单独谈？ 他身旁的孙秘书三年时间不见，看起来和过去不大一样。 除了工作岗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的形象气质也发生了改变。 江洋可是做了十几年的办公室秘书，刚才在会议上他就已经看出冷厅长和孙秘书之间有点说不清楚。 “领导，精致八冷已经上齐了，什么时候开始走热菜？”酒楼经理笑着问道。 “可以安排走菜了！”冷军说完，酒楼经理退了出去。 冷军又示意孙梦把门关上，两人看起来配合很默契。 江洋全程都面带微笑，冷军的心情看起来也不错。 孙梦正在给两人端茶倒水，身影有点像当年在会议室当接待员的模样。 这一晃眼，她都已经是省公安厅厅长的办公室秘书了。 不得不说，她爬得挺快的，而且很励志！很传奇！ “孙秘书，让我来吧，哪能让女同志服务大老爷们！” “您坐着，你们好久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聊。 再说了，这是我的老本行。”孙梦笑得一脸亲和，而且颇有自嘲的能力。 冷军伸出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江洋见状也伸出一只手，笑道：“老领导，这么客气干嘛？” “江洋，这次你能来坐镇海港警局局长这个位置，我很欣慰，也很感动。 今晚咱们不谈工作，一醉方休。 孙秘书，把酒开了，我和江洋今天要好好叙叙旧。” 江洋笑了笑，看向孙梦，摆手说道：“孙秘书，不用开酒了。 据我所知，厅长可是和姚文龙部长打了包票，一周之内必须结案。 我可听说了，您当时在电话里头撂了一句狠话，说再不破案就提头去见姚部长。” 冷军笑了笑，“姚部长连这话都和你说了，可见你前途无量，日后必定有大出息！” “大出息不敢当！ 我只希望我所到之处，老百姓的腰包里都有满满的红票子，人人桌上都有三菜一汤！” 冷军拍了拍江洋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的这句经典名言已经在各大会议上被人引用，还有后半句。” 孙梦笑得一脸亲和，“我知道，江洋的原话我已经会背了。 希望人人桌上都有三菜一汤，还得是两大荤一蔬一荤汤。” 话落，三人在包房里笑声爽朗。 冷军心口顿时舒展了许多，连日来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厅长，咱们晚上就吃菜，这些酒就等着侦破案件后再喝。” 冷军点点头，笑道：“这些年大家都变了，唯独你还是一点没变，一如既往地敬业。” 两人闲扯的功夫，热菜已经一道道摆上了桌。 江洋看起来饿了，吃得挺香，一直夸赞海港市的土帮菜做得不错。 冷军席间看了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终决定还是等吃完饭安排他入住后，两人在酒店私聊。 孙梦全程看起来没什么胃口，肚子的娃儿虽然才11周左右，她的孕吐反应已经很严重了。 江洋抬头看向这二人，笑出两腮的大酒窝子，“老领导，你俩怎么不吃菜啊？ 这一桌子菜不能浪费，回头都得打包。 上面发布下来的红头文件已经再三强调，要将节约粮食放在第一位。 这三年我在G省，深知农民们种田太辛苦了。 每一颗米都印证了那两句古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饭后，一群人再次坐上了丰田考斯特政务用车，准备返回他们在海港市定点入住的锦泰宾馆。 回到酒店后，孙梦将房卡交给江洋。 她特意将江洋和冷军安排在同一楼层，这样可以方便他们交流。 一切安排妥当后，孙梦和他们二人打了招呼就先返回到自己的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跑进卫生间，不可遏制地一阵狂吐。 再次抬起双眼时，眼眶里面像打碎的琉璃，细碎中散发出泪光。 她对着镜子莞尔一笑，“宝宝，爸爸很快就会打赢这场胜仗，咱们宝贝会在瑞士出生。” 说完这句话，她开始解衣宽带，裸露在镜子前，她的身材如同少女。 没生过孩子的女人，腹部平坦，杨柳细腰。 不过这段日子，她的小腹已经开始微微隆起。 多亏了警服宽松，她自身又是属于那种比较藏肉的体型。 白色的LED灯光下，她的肤色散发出磨皮的光感..... 正文 第569章 也许是我，道行太浅 江洋插入房卡，走进了房间，冷军紧跟其后。 回到房间，江洋脱下外套，在床上做了一个五马分尸状。 “还是躺平舒服啊，这一路虽然是坐飞机，但还是挺累的。 人到中年身体各项机能开始下降了，我也开始老了，现在都是蛋蛋后的天下了。”江洋笑道。 “你小子正当年，时代是你们的。我没几天就退休了，到时候啥也不是。”冷军在和江洋预热话题。 江洋多有眼力的人，听出了冷军话里有话，于是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厅长，您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江洋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有流露出来吗？”冷军笑了笑。 江洋点点头，笑道：“有！从我走下丰田考斯特，我就看出您有一肚子的话要和我说。” 冷军拍了拍江洋，语气低沉道：“不瞒你说，海港市发生的这些命案挺让人糟心的。 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些，你最近要多注意那个刘子明，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此人在侦查工作中容易天马行空，甚至喜欢幻想案情。 他不按照常理出牌，搞的几起案件到现在都没有侦破，主观臆想极其严重。 另外，庄建国是黑警的事情，你已经都知道了。 我怀疑他在警局还有下线，纪委最近几天都在这里挨个找人问话。 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已经交代出十年前的另外一桩案子。 “什么案子？”江洋问道。 “一起绑架人口案！ 目前四名失踪人口已经发现了三名，已经是陈年白骨了。”冷军的语气低沉道。 “这么恶劣？” “嗯，这个回头再跟你说！ 刘子明和庄建国是多年来的师徒关系，两人之间关系不浅。 这个刘子明我怀疑......”冷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您是怀疑刘子明是警局窝藏的另外一名内鬼？他和庄建国属于同一个阵线？”江洋问道。 冷军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几起命案每次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就会断裂，我怀疑和他脱不了关系。” 江洋的眉头蹙了蹙，“我看人挺准的，他看上去不像是黑色人！” “那你觉得庄建国像吗？你们早年间见过一次！”冷军反问道。 “看着是不像，没想到......也许是我道行太浅了。”江洋颇为自嘲地笑了笑。 “不是你道行太浅，而是庄建国的道行太深，连我都被蒙骗了二十年。 当初他坐上这个位置，我也出了一份力，是我给上面写了推荐信。”冷军叹了一口气。 江洋安慰道：“过去的事情就当做经验教训吧，毕竟人的好坏不会写在脸上，只会放在心里。” “是的，人心叵测，世事难料。”冷军一脸阴沉，摸了摸口袋中的烟。 “老领导，您这烟瘾是跟随年龄渐长的吗？”江洋笑了笑，他笑起来两只深凹的大酒窝很迷人。 “之前已经戒了，这不最近心烦嘛！”冷军深吸了一口烟，平静了一下心情，决定开门见山。 江洋见冷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接下来会是一次长谈。 他干脆站了起来，用酒店的热水壶烧了一壶开水。 房间里有两包立顿绿茶，他给两人各自泡了一杯，端给了冷军。 即便他的官衔再大，冷军也是他当年的伯乐。 没有冷军，就没有今天G省L市的副市长江洋。 冷军将烟屁股丢在烟灰缸内，抿了一口茶水，说道：“这茶包的口感不如浙江省的龙井。” “哈哈，一个是纯天然无公害农产品，一个是人工加工制成的速成品，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江洋淡淡一笑。 他现在其实挺困的，这一路舟车劳顿。 抵达海港警局休息了半小时就紧锣密鼓召开了紧急会议。 这会儿要是房间里没人，他倒头就能入睡。 冷军又喝了一口茶，放下了杯子。 江洋将杯子放在一旁，知道老领导准备开始进入主题了。 “江洋，我还是那句话，我怀疑刘子明有问题，他也许是庄建国的团伙。 他们师徒二人在警局这些年，也许已经黑腐了不少人。 人心都藏在肚皮里面，靠肉眼是看不出来。 咱们身边可能都是形形色色的鬼，你能信任的人只有我。 为什么让你过来，是因为你不仅有能力，更有智谋！关键我们之间是完全互相信任的关系。” 冷峻说完这段话，看向江洋，期待他能够给出一些反应。 如他所愿，江洋很感动，眼眶顿湿。 冷军的心里松了一口气，江洋还是当年的江洋，完全可控。 “厅长，于我而言，您也是我最信任的老领导。 还是那句话，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 当年深夜的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将我整个格局观完全打开了。 我们即便有宏伟抱负，也必须有一个舞台让我们站在上面发光发热，然后去照亮更多的人。” 话落，江洋瞬间打了一个激灵，说得太激动了，浑身汗毛倒竖了起来。 冷军的心底冒出了温热的气息，江洋的话真是窝心。 江洋继续说道：“老领导，请您放心。 不管身边窝藏了多少只鬼，我江洋一定要在一周时间内把他们通通揪出来。 刘子明如果真的如同您所言，他一定和庄建国一样，逃不脱法律的制裁。” 冷军点点头，决定将三月份以来的多起命案和轰动全国的连环杀人案和江洋梳理一遍。 至少他要在刘子明之前，先在江洋的脑袋里先入为主，打下一个桩基。 这样甭管他刘子明怎样巧舌如簧，他也左右不了江洋。 他深知，在江洋的心里，他占有很重要的一席之地。 两人在房间里长聊了几个小时后，冷军的一包烟已经见底。 江洋睁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认真在听他讲述案件的来龙去脉。 “江洋，以上就是多起命案和二十年前少女溺水案、十年前失踪人口案的案件详情。 信息量比较大，明天上班时间理一理头绪。 今天就早点休息吧，你眼睛都红了。”冷军拍了拍江洋的肩膀，语气间尽显关怀。 “厅长，那您也早点休息，我洗个澡就睡。 明天开始，我会和您并肩作战，一定打赢这场胜仗。”江洋的语气很坚定，透露出必胜的信心。 冷军伸出一只手，江洋笑了笑，伸出了一只手。 屋子里，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大有一种齐心协力揪出真凶和内鬼的决心。 冷军出门后，身材伟岸地立在门前。 回眸看向302的房门，他的眼底升起了一道诡异的光。 迈着步子准备回房间的时候，他摸了摸口袋，发现里面有一枚白色的药盒子，里面放着高血压的药丸。 这是孙梦多年来，每天都会为他准备的。 一个女人可以伪装，但是她不可能一装就是十几年。 冷军心头一热乎，准备去四楼看一看他的小孕妇。 刚才在锦香园的时候，他就察觉出孙梦看见油腻的菜就会产生不适。 一顿晚餐进行下来，她并没有吃多少。 酒店房间是没有监控的，但是走廊上一定有监控。 思前想后了半天，他决定还是不去了。 这个节骨眼上不能惹事情，等案件侦破后，他们在瑞士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 他们可以不用遮遮掩掩，站在瑞士的苏黎世湖边上，他们可以偎依在一起，手里牵着小晚霞...... 海港警局。 DNA鉴定中心的同事仍然没有给出两具尸骨的结果。 大概是一个DNA序列查询中，机器出现了一些故障。 大约等到晚上九点半的时候，DNA那边的同事才将鉴定结果赶了出来。 刘子明拿着两份报告快速看了起来，妍妍站在一旁，眼睛紧紧锁死两份纸质报告。 一分钟后，两人心底的寒气窜到了头顶...... 正文 第570章 里面露出，一只眼睛 南半球，时差是两到三个小时，澳洲墨尔本的当地时间已经进入凌晨。 鲍平华、殷凯、大龙、警务处处长四人，正在等待刘子明的回复。 警务处处长哈欠连连，没有案件侦查工作时，这个点他已经入睡了。 三名中国人，一位是驻外大使馆的一级秘书，另外两名是中国刑警。 于情于理，他也没有提前下班的理儿。 他贴着鲍平华的耳朵，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鉴定结果。 鲍平华一副愁云不展的样子，干脆再次拨打了刘子明的电话。 刘子明和妍妍二人正立在刑侦室，心里拔凉拔凉的。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二人缓过神来。 “子明，鉴定结果出来了吗？”鲍平华问道。 电话那头陷入一阵沉默，时间在分秒间流逝。 “子明，你在听吗？是不是信号不好？”鲍平华追问道。 过了一会儿，刘子明的声音像是从世界上最寒冷的地方穿透进鲍平华的耳朵。 “平华，鉴定结果出来了，两名死者分别是法医欧阳焱和当年的实习法医杨心蕊。” 这回换作鲍平华沉默了，缓过神来，他开口说道：“好......我转告大龙和阿凯。” “平华，辛苦了，让他们尽早带着两具尸骨回国安葬。”刘子明说道。 “也许他们并不这么想！”说完这句话，鲍平华将电话递给了殷凯。 鲍平华刚才开了免提，他们二人已经听见了这个噩耗。 殷凯接电话时，鲍平华正在和警务处处长翻译刚才的电话内容。 “刘队，我们想留下来继续调查两名死者的死因，揪出背后的凶手。”殷凯的眼眉之间怒气大盛。 即便欧阳焱和杨心蕊当年已经离职前往澳洲，他们的死因终究和二十年前的案件似乎有关联。 不管藏匿在澳洲这边的凶手是真凶还是真凶安排的刽子手，他们都必须揪出那个人。 作为海港警局曾经的两名法医，他们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两人死在异国他乡，二十年后才被发现在别墅的地下室里。 如果这次他们没有漂洋过海来寻找两人，也许再过个几十年，当地政府实在看不下去了，会对别墅进行就地爆破。 到时候可能会炸出他们的骸骨，也可能会炸成一堆尘土，仿佛他们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刘子明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不行，你们两人在那边调查这么大的人命案件太不安全了。” “刘队，他们不能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咱们把尸骨运送回国后怎么和他们的家属交代？ 到时候家属再报案，咱们不还得继续来调查？ 您放心，墨尔本警察局这边可以介入调查此案。”殷凯的语气很急躁，听得出来他很愤怒。 大龙抢过电话，扯着大嗓门子说道：“刘队，再给我们几天时间，我们一定要揪出弄死欧阳焱和杨心蕊的真凶，不然我就是回去也不会踏实。” 刘子明想了想，开口说道：“大龙，把电话给警务处处长，我和他交流几句。” 大龙错愕了几秒，“刘队，您貌似只看得懂26个英文字母，您确定交流无障碍吗？” “少废话，妍妍是英语八级水平，我让她同声翻译。”刘子明开着免提，妍妍就坐在旁边，他脸上有点挂不住。 大龙吃了一瘪，赶紧把电话递给了这边的警务处处长。 “weareMrLiusay......算了算了，平华，还是你来说吧！”大龙的英文水平也是渣渣级别的。 鲍平华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和警务处处长表达了刘子明的想法，希望当地警察局可以介入调查这起谋杀案。 警务处处长点头答应了，说人是死在他们管辖范围内，他们一定会积极彻查此案。 大龙、殷凯、鲍平华三人喜上眉梢，纷纷与警务处处长握了手。 “3Q,verymuch！”大龙笑着说道。 殷凯白了他一眼，小声嘟哝道：“不会说就闭嘴，我听的尴尬癌都犯了。” “你懂个锤子啊！ 英语就是要多读多说，不断加强语感。 英语老师最忌讳你这种不愿意张嘴说话的人。”时间已经进入凌晨，人如果处于未眠状态会无端烦躁。 殷凯被大龙怼了两句不再吱声，这家伙今天脾气渐长了，估摸着是袋鼠肉吃多了，上火。 警务处处长安排值班人员将鲍平华三人送到了皇家植物园附近的居民区。 三人对金发碧眼的驾驶员表示了感谢，一起前往珍妮弗的家中。 远远地望去，家家户户已经熄灭了灯光，进入了梦乡。 只有珍妮弗家中客厅内还亮着一盏灯，美丽善良的珍妮弗一定是在等他们。 越走越近时，他们透过玻璃窗看见珍妮弗披着一头金发窝在沙发上睡觉。 灯光和月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她全身白得发光。 “angle！”大龙忍不住惊呼道。 珍妮弗好像并未进入深度睡眠，而是一直在等他们三人。 忽然睁开一双蓝宝石一样的深邃眼眸，她看向窗外，眼底顿时生光。 瞬间，笑容浮现在她那张极具异国风情的脸蛋上。 打开门，她与站在第一个的鲍平华进行了亲吻礼。 大龙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被殷凯又白了一眼。 珍妮弗随后和大龙、殷凯都进行了亲吻礼。 大龙乐得晕头转向，珍妮弗已经洗过澡，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香氛味，闻着挺安心的。 “你们吃过了吗？”珍妮弗说着一口很老外腔调的中国话，问道。 “yes！But,Iamhungry！”大龙说道。 已经是凌晨两点，鲍平华和殷凯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珍妮弗笑着说道：“知道你们一定饿了，我为你们准备了夜宵。” 很快，她将食物加热后，端出三份牛排和一些生蚝、薯条。 “开动吧，男孩们！”珍妮弗坐在餐桌前，笑得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大龙正在大快朵颐，殷凯却抬头看向客厅那张合照。 回眸时，他看见珍妮弗祖父的那间卧室门虚掩着，里面露出一只墨蓝色的眼睛。 夜间，那只眼睛像恐怖大片里面的波斯猫。 一只蓝幽幽的眼睛，散发出冰冷的寒光，像欧洲大航海时代的独眼龙海盗。 两人眼神对视时，那扇门很快合上了。 殷凯确定他没有眼花，“珍妮弗，你祖父最近的睡眠质量如何？” “殷，为什么总是这么问？ 祖父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一觉会睡到大天亮。”珍妮弗有点不解，殷凯对这个问题已经问了几遍。 “sure?” “yes！” ......吃完夜宵，四个人睡意全无，走在农场的草坪上散步消食。 清辉的月光下，珍妮弗眼眶湿润了。 大龙察觉出珍妮弗不再说话，扭头看了她一眼，惊呼道：“珍妮弗，你怎么哭了？” 珍妮弗擦了擦眼泪，看向面前那栋陈旧的别墅。 “没想到苏珊已经死了，我一直以为她和那位先生回到了中国。 没想到这些年，他们以这样的方式留在我们身边。”珍妮弗抽泣道。 鲍平华安慰道：“珍妮弗，这在我们中国叫做，世事无常，此生两茫！ 你这么挂念她，苏珊在天之灵会保佑你的。” “珍妮弗，别哭了，我给你唱首歌。”大龙说完，扯着嗓子清唱了两句。 珍妮弗“噗嗤”一笑，“大龙，你没有一个音在调上！你的音乐课是被语数外老师霸占了吗？” 大龙看见珍妮弗笑了，他也跟着笑了，“珍妮弗，你笑起来真好看！” 殷凯全程没有吱声，总感觉身后有人在跟踪他们。 那种感觉随着他们距离面前的别墅越来越近，感觉越来越强烈。 猛地回眸时，身后除了一望无际的星空，并没有人影。 【作者有话说】 新来的粉丝们，记得每天投票哦~作者爱你们 正文 第571章 迫不及待，大展身手 锦泰宾馆。 江洋洗完热水澡，浑身舒展了许多。 虽然满脑子都是冷厅长刚才告知他的几起命案，但是身体已经渐渐困乏。 他决定先睡觉，睡饱了明天投入全新的战斗中。 手机设置了闹钟，他刚准备息屏时，微信提示音响了。 发消息的人是刘子明，他们下午刚加的微信。 点开他的微信头像，刘子明发来了一个压缩包文件，并且附上了一句话。 “江局长，请您查收！” 江洋回复了两个字“收到”，将手机调至了静音模式。 躺在床上，他的身体很绵软，困虫顿时附体。 可闭上眼睛后，他的眼睛里却总是闪现一个人影，那个人就是刘子明。 白天在会议室上，他俩进行了眼神对视。 第一次见到他，江洋就觉得此人虽然看似没正行，一双黑眸却无比坚定。 他从事办公室秘书工作多年，对人的眼睛特别敏感。 有些人的眼神游离不定，鬼鬼祟祟。 内心强大的人，眼神通常非常坚定、且有目标感，比如刘子明。 凌晨，江洋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睡不着了。 起身打开笔记本电脑，他决定快战快决。 没想到这一看，他根本停不下来了。 刘子明对每起案件都做了详细的批注，有理有据，立场不偏不倚。 他将依云湾凶杀案、天德湖碎尸案，黑色行李箱女尸案放在一个文件夹中，并且备注这是连环杀人案。 另外几个文件夹中，有多起命案的死者。 分别是王半仙、张伟、货车司机、李国栋、王医生、苏菲菲、汪富贵，还有在许庄白马一座烂尾楼发现的三具陈年女尸，以及最近发现的三具沉入湖底的男尸。 压缩包里面的内容很多，也很详细，每起案件都做了详细的备注和分析。 作为刑警队的大队长，这些工作一定是他夜间加班加点做出来的。 江洋喜欢做事情敬业的人，就冲着刘子明的做事态度，他感觉冷厅长也许多虑了。 他在职场多年，又在官场上待了几年，见人识人的本领还是有的。 凌晨，江洋在酒店房间里挑灯夜读，刚才的困虫早已经被血雨腥风的一桩桩命案赶走了。 在这些命案中，他感受到了凶手的凶残和死者的悲哀，以及那些人物的悲欢离合...... 直到天空中出现了鱼肚白，江洋才合上了电脑，双目猩红地看着窗外。 冷厅长和刘队长都向他以不同方式，阐述了他们对多起命案的梳理和分析。 刘子明发给他的压缩包文件，却让他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 清晨，酒店的叫早电话打到了江洋的房间座机上。 他伸出一只手接听了电话，里面传出了酒店前台甜美的声音，“先生，您可以前往酒店一楼玫瑰厅享用早餐......” 挂断电话后，江洋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今天是他第一天“入职”海港警局，虽然根本没有睡几个小时，他已经精神抖擞。 立在卫生间的镜子跟前，他开始洗漱。 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这种感觉和他当年前往G省L市的心情一样。 他已经迫不及待在这片土地大展身手，将罪犯绳之以法，送进死刑犯的E区监牢。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江洋打开门看见冷军已经立在门外。 “江洋，一起去用早餐吧！”冷军一脸温和地看着他，还像从前一样。 江洋笑出两只凹陷的大酒窝子，说道：“好的，要不要喊孙秘书一起去？” 两人正在说话时，孙梦已经一身警服出现在三楼的走廊上，冲着两人笑得一脸亲和。 三人抵达玫瑰厅，冷军让江洋坐在他旁边。 两人看起来很亲密，孙梦一直在端茶倒水伺候他们。 “孙秘书真是一个贤惠的女人，谁要是娶到孙秘书，那可是八辈子烧高香修来的。”江洋笑道。 冷军扯起嘴角，笑得一脸欣慰。 孙梦莞尔一笑，眼睛好似偷看了一眼冷军。 江洋心里咯噔了一下，大家都是成年人。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就像咳嗽一样。 三人用完早餐走出锦泰宾馆时，丰田考斯特已经停在门外。 抵达海港警局时，江洋看着警局上方的国徽和红旗，深吸了一口气。 这地方是正义神圣的地方，不应该掺杂一丝灰色。 如果被他发现灰色的双面人，他一定会揪出他。 走进警局大厅时，办公室的文职女警貌似比昨天更加美艳动人。 空降下来的江局长是个大帅哥，大家都比平时对自己的形象更加注重了些。 方小可一直坚持素颜主义，今天也稀罕地涂抹了阿玛尼的粉底液，还抹了迪奥变色唇膏。 孙梦笑了笑，贴着江洋说道：“江洋，你的魅力不减当年啊！小姑娘们都为你梳妆打扮了。” “哪有，孙秘书别开玩笑了！”江洋和冷军都笑了笑。 “我都闻见了胭脂水粉的味道了。 你们大男人不要小瞧了女人的观察能力，没有什么可以逃脱我的眼睛。”孙梦低笑道。 三人路过刑侦室的时候，刘子明和妍妍还没到。 江洋立在门前，沉默了几秒。 孙梦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是庄建国的出殡日，他俩和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去火葬场参加葬礼了。” 江洋四周看了看，整个警局上下基本上没有离岗的人员，看来大家都在避嫌，唯独他们三...... 庄建国的千金去参加父亲的葬礼这个可以理解，刘子明和单小兵竟然一点也不避嫌。 这个节骨眼上，别人都不敢站错队，避嫌还来不及。 他俩去祭奠一个黑警，也不怕在日后留下他人的口舌。 “老领导，刘队长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江洋说道。 冷军眼眸顿沉，看向了江洋，“江洋，这里牛鬼蛇神很多，千万不要被表象蒙骗了。” 孙梦阴着一张娇俏的脸，补充道：“在这里，你只能相信咱们自己人。 尤其是刘子明，此人居心叵测，不是一个单纯的人。” 江洋没有发表意见，而是继续问道：“厅长，我今天在哪里办公？” 冷军看向庄建国原来的局长办公室，黄色警戒线已经撤离了，里面的东西也已经搬空了出去。 后勤管理处甚至对屋子里面的白墙进行了重新粉刷。 现在里面一层不染，像从未有过庄建国这个败类。 “江洋，你忌讳吗？ 那个空出来的办公室之前是庄建国的局长办公室！”冷军拍了拍江洋的肩膀。 江洋没有吱声走了进去，里面俨然已经是一间全新的办公室。 甚至连同桌椅都是新买的，散发出淡淡的木头清香。 “就这间吧！我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江洋看向冷军，眼眉之间笑了笑。 正文 第572章 老庄葬礼，没有体面 凌晨四点的时候，刘子明将案件详情打包成压缩包发给了江洋。 他、妍妍、单小兵三人在警局楼下集合，当时天色还是乌漆麻黑的。 由单小兵开着庄建国生前最喜欢的那辆黑色丰田凯美瑞，一同前往茅山火葬场。 后备箱没合上，里面放着两个大花圈，一个是刘子明送的，一个是单小兵送的。 通常来说，花圈越多，面子越大。 也许老庄的体面只能靠他们维持了。 省公安厅和海港警局，以及市里面的领导，已经互相通过气。 他们都不会去祭奠警局的败类，这种行为没法向群众交代。 庄建国没有东窗事发之前的好友们，不知道能有几个去参加他的葬礼。 单小兵一路沉默寡言，刘子明一路看着窗外，妍妍一个人坐在汽车后座发呆。 她坐的位置是他爸生前最喜欢的位置，单小兵从后视镜里面张望了她两眼。 妍妍的长相就像从他爸脸上剐下来的。 尤其是那张侧颜，看得单小兵鼻尖发酸，直掉眼泪。 虽然老庄做了错事，但是这些年他对自己不薄。 做人要有感恩之心，更何况他并没有加害过他。 十年前，庄建国一个人前往招待所和行凶男子见面。 他故意将单小兵支开，也许就是为了保全他。 刘子明看着天空从漆黑一片，渐渐出现了鱼肚白，最后变得开始明朗。 大自然是最牛掰的存在，不管人世间上演着怎样的悲欢离合，日出和日落不变。 抵达殡仪馆时，师母正在等候他们。 看见三人，师母勾着脖子看向远处，又张望了两眼。 “妈，没人了，就我们三个！”妍妍阴着脸说道，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没有之前的精气神。 师母长叹了一口气，“世态炎凉，人情淡薄，大难临头各自飞！” 刘子明四处看了看，老庄一位亲友都没到场。 老庄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亲戚不少。 过去因为他是海港警局的一把手，经常会有亲戚拜托他给他们的孩子安排工作。 老庄也没少帮助过他们，辅警大队那边有他几个侄子和侄女儿。 师母这边的情况就更残酷了，听说妍妍外公在家里大发雷霆，骂庄建国是警局败类。 妍妍外公不允许妍妍外婆以及任何亲属参加庄建国的葬礼，说这是对他贪恋的惩罚。 四个人走进殡仪馆大门，刘子明和单小兵扛着两只花圈紧跟着她们母女二人。 从后面望去，师母不仅头发全白，连两鬓也已经白了。 老庄的死对她的打击巨大，两人的夫妻感情从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很好。 师母是嫁给了爱情的女人，之前看上去比同龄女人年轻十几岁。 如果不问年龄，她看上去也就不到五十岁。 这才几天的时间，师母看上去不仅比同龄人衰老，而且精神状态也在急剧下降。 四个人走进灵堂，老庄的遗像正在冲着他们笑。 刘子明喉结狠狠一缩，老庄已经变成了一张黑色照。 他不敢回忆两人的过去，自古就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 两人不仅是师徒关系，也是一路走来的兄长关系。 灵堂前，孤零零的两只花圈立在那里。 老庄灵堂前的排场甚至不如一位平常的老百姓，他死得一点体面都没有。 葬礼环节到了瞻仰死者遗容的时候，师母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庄。 妍妍一边绕着棺材瞻仰她父亲的遗容，一边默默地流泪。 单小兵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全程都在抹眼泪。 刘子明的眼睛看向棺材，老庄的遗容经过入殓师的手，现在就像是一个大活人。 两颊上涂抹的腮红，显得他的气色出奇的好，就像喝醉酒的样子。 嘴唇红润，气色潮红，看上去比他在世的时候还要年轻个十来岁。 当初他在开枪自尽后，太阳穴被子弹打穿了孔，这会儿已经被入殓师通过特殊的手段进行了修饰。 不得不说，入殓师才是美学的大师。 最后一个环节是焚烧遗体。 四个人被安排在监控室，他们可以在这间屋子里看见老庄离开人间的最后一幕。 过去殡仪馆曾经允许家属前往现场目睹死者被推入焚烧炉，这些年已经改制了。 家属目睹死者被焚烧的过程中，许多人会哭晕在现场，甚至还闹出过人命。 如今焚烧尸体的过程很快，几乎只要几秒钟的功夫。 一键启动后，尸体自动掉进焚尸炉，然后就会化作一堆骨灰。 老庄的骨灰出来后，单小兵坚持要给老庄买一个骨灰盒，师母没有拒绝。 接过骨灰盒，这个坚强的女人愣是没有再掉一滴眼泪。 “妈，您别吓唬妍妍，哭出来吧！”妍妍再也绷不住了，哭得梨花带雨。 师母竟然淡淡一笑，眼睛看向骨灰盒，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盒子的表面。 她的样子就像是女人在抚摸丈夫宽阔的臂膀。 “妍妍，你爸爸最爱看见我笑。 我们第一次在学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被我的笑容吸引了。” 说完，师母的身体往后踉跄了半步。 刘子明一个箭步接住了师母和她手中的骨灰盒，这要是打翻了，风一吹满天都是老庄。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物种，嘴上说老庄喜欢看着她笑，下一秒已经晕了过去。 三个人将她台上那辆丰田凯美瑞，妍妍坚持要带妈妈去看医生。 单小兵一脚油门深踩下去，一刻钟的时间抵达人民医院。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妍妍泪崩。 “您母亲最近没有休息好，饮食不规律，低血糖加上疲劳所致。 患者正在输入葡萄糖，多休息两日就好了，身体基本上没有大问题。 不过要注意患者的情绪，通常人都是由心病演化成为大病。”医生说完离开了病房。 单小兵接到警局一位副局长的电话，说是要到市里面开会，先行离开了。 刘子明看见妍妍一直在隐忍着眼泪，觉得应该给她们母女单独相处的时间。 “妍妍，我去看看吕墨那边的情况。” 妍妍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父亲没了，母亲晕了，天崩地裂。 刘子明走到吕墨那间病房时，愣住了。 这家伙竟然站了起来，正在换上自己的衣服，看起来像是要出院的节奏。 “吕墨，你给我好好躺着！ 你才放了那么多血，别胡闹！”刘子明气得眼眉立了起来，吕墨这是糟践自己的身子。 手腕上划了那么大一个口子，怎么能这么快出院。 吕墨回眸看向他，气色看起来比前两天好多了。 “不躺了，再躺骨头就要躺软了，让我赶紧归队吧！” 刘子明见他气色好了很多，心口咯噔了一下。 警局现在一堆冷军的人，他和妍妍的处境并不好。 突然空降了一位江局长，此人是人是鬼，还是冷军的走狗，他目前还没看透。 “你确定OK吗？”刘子明问道。 吕墨竟然敬了一个军礼，“没问题！” “行吧！如果不舒服，一定要继续回来躺着，别让我操心了！” 吕墨扯着嘴角淡淡一笑：“我已经听说了，警局来了一位空降兵叫江洋，对吧？” “嗯！他之前是从你们省公安厅被调到了G省当副市长，现在临危受命来接替老庄的位置。 你对此人熟悉吗？”刘子明问道。 江洋点了点头，说道：“他过去是一位非常正直的人！ 不过他能有今天，其中有一部分功劳是出自冷军之手。 我和江洋已经三年不见，带我去见见他吧！” 正文 第573章 留着让她，自己去品 刘子明和吕墨走出病房时，妍妍已经立在门前，眼角还挂着泪。 “妍妍，你今天就留在这里照顾师母吧！”刘子明看见妍妍一脸憔悴，心口生疼。 要不是吕墨杵在这里，他真想给她一个紧紧的抱抱。 “我外公外婆来了，虎毒不食子，他们终究是舍不得我妈。 刘队，吕专家，今天我们三剑客正式复出！”妍妍一脸精致的俏脸上，写满了必胜的信心。 刘子明心口一紧，妍妍果然是女中豪杰。 老庄的死没有打垮她，反而让她越挫越勇，这就是警察专属的光芒。 走廊上的春日暖阳从窗口照进来，三个人身上暖洋洋的，妍妍脸上的气色正在一点一点回温。 离开人民医院，三人打车前往海港警局。 下车后，吕墨双手抱臂，又摆出他的招牌动作。 刘子明看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快放下，小心伤口破裂。” 吕墨没回头，语气低沉道：“放心吧！大鬼还没捉住，我还不能死！” “呸呸呸，早上不能说丧气话！”刘子明突然急了眼，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在乎他们。 吕墨回头笑了笑，“刘队，打击封建迷信多年，你要与时俱进啊！” 妍妍站在两人中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门前的那辆丰田考斯特政务用车。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肩膀，“妍妍，越是到了关键时刻，越是要沉着冷静。 最后的关头，通常比的就是谁更有持久力，要厚积薄发！” 妍妍没有吱声，甩着马尾辫走进了海港警局。 “喂，妍妍已经长大了，你别总把他当成娜娜！”吕墨说道。 “哎！我还记得妍妍才来的时候，单纯得像特伦舒牛奶。”刘子明叹了一口气。 三人走进警局大厅，一屋子人看见妍妍，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毕竟他们谁也没有参加前任局长庄建国的葬礼。 妍妍最怕看见别人愧疚的眼神，她不喜欢给别人心里添堵，甩着马尾辫走进了刑侦室。 走廊上，她突然听见父亲的办公室里面有人在说话。 难道刚才在殡仪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其实一切都没有变，父亲没有违背警察的信仰，更没有死？ 也没有什么焦糖色的笔记本，更没有一封自首的绝笔信。 三人走上前一探究竟时，发现庄建国的办公室已经看不到他在世时候的一点痕迹。 书柜、书桌、桌椅都已经换成了最新的，室内有淡淡的木头清香。 墙壁像是刚粉刷过，散发出一股乳胶漆的味道。 “吕墨——”书桌前的男子惊呼道，随即便站了起来。 此人就是来海港警局临时接替庄建国职务的江洋，现在可以叫他江局长。 “江洋——”吕墨扯着嘴角笑了笑。 江洋像是看见了老朋友，主动上前和吕墨拥抱了一番。 “吕墨，我听说你受伤了！ 那浑蛋竟然敢袭警，快给我看看。”江洋眼眉之间的神情很真诚，不像是在演戏。 吕墨伸出手臂，笑道：“没事，死不了！医生说伤口已经结痂了，不要做剧烈运动就行了。” “你不在医院好好养伤，这么快回来干什么？”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满脑子都是牛鬼蛇神，我想要亲自抓住他们。 从依云湾案件到现在，我全程都跟着刘队长并肩作战。 对了，还有妍妍。我们是海港警局的三剑客！”......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老友见面的画面还是很温馨的。 妍妍看着四周陌生的办公环境，这里根本看不出父亲在时的一点痕迹。 父亲墙上的照片呢？书柜里面的书籍呢？ 后勤管理处的人当真这么积极？还是有人想着赶紧清理掉父亲的一切？ 江洋和吕墨正在叙旧，刘子明看见妍妍的神色不对，下一秒小丫头跑了出去。 她跑到后勤管理处部门，找到了部门的负责人，“高主任，我父亲的遗物呢？” 高主任喉结缩了缩，妍妍来势汹汹，看上去带着一肚子火来的。 “妍妍，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如今已经真相大白，二十年前的案子是......” 高主任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继续说道：“省公安厅最近来了不少人，办公室不太够用。 江局长突然空降，孙秘书让我连夜对庄......庄建国之前的办公室进行了改造。” 妍妍的眼眉立了起来，“孙秘书？你说的是省公安厅的孙梦吧？” 高主任点点头，“没错！是她！” 妍妍甩着马尾辫气势汹汹地走出后勤处，直奔孙梦的办公室。 孙梦正端着茶杯看着电脑，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窗外的春日暖阳照在她的身上，有一种午后在咖啡馆晒着太阳，喝着咖啡的感觉。 听见脚步声，她回眸看见妍妍和刘子明立在门前。 “刘队，妍妍，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孙秘书，难道你希望我们留在火葬场一去不回？”妍妍的语气很阴冷。 孙梦顿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小腹部位狠狠紧缩了一下。 这死丫头从火葬场回来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看起来像是来找茬的。 “妍妍，你怎么这么说话？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孙梦一副笑面虎的样子。 妍妍步步紧逼靠近孙梦，孙梦虽然面色淡定，脚底往后退的动作出卖了她。 刘子明看在眼里，一方面对妍妍的蜕变感到震惊。 妍妍已经长大了，而且开始具备不怒自威的本领。 孙梦是个人精，妍妍能够吓到她，一方面是妍妍的气场越来越强大，另一方面是孙梦心里有鬼！ 妍妍掏出手机，亮在孙梦的面前，“我爸的办公室是你让人清理的吧？ 这里是海港警局，不是你们省公安厅！ 难道看见我父亲的遗物会让你产生心虚？” 孙梦笑得一脸僵硬，“妍妍，你在说什么呢？ 你父亲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他的遗物留在这里就是给别人添堵！ 妍妍，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是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刘子明看见妍妍的身体在剧烈的发抖，他不允许有人欺负他可爱的小警花。 “孙秘书，请您口下留德！不为自己，也为了你肚子里的.....”刘子明话没有说完，留着让孙梦自己去品。 孙梦脸色顿沉，小腹位置再次狠狠缩了两下，隐隐作痛的感觉让她一阵心慌。 医生说，头三个月胎位不稳，很容易出现滑胎现象。 她是高龄产妇，又是第一次怀孕，一定要多注意身体。 眼前，刘子明话里有话，明显是知道她肚子里有了！ 他是怎么发现的？ 孙梦身上的汗毛竖立了起来，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小腹那种隐痛感越来越强烈。 “你们别造谣！”孙梦脸色涨得通红，额头迸汗。 正文 第574章 也许是你，要找的人 妍妍鼻尖轻笑，“孙秘书，我们造没造谣，你自己心里有数。 做人不能这么绝，我父亲和你无冤无仇，你没有资格清空他的东西。” “妍妍，是我授权孙秘书这么做，你有什么火冲我来！” 三人回眸时，冷军已经立在门外，阴着一张国字脸。 孙梦看见到冷军来了，像是看见了救星，脸色顿时平静了许多。 只是她的手一直死死捂着小腹部位，隐痛感越来越强烈。 妍妍回眸看向冷军，扯了扯嘴角，淡淡一笑。 “冷厅长，难道我父亲的遗物让您见了难受？” “你——” 冷军话没说完，妍妍甩着马尾辫走出孙梦的办公室。 刘子明阴着脸看向他们，眼底散发出刀子一般锋利的光芒。 两人离开后，孙梦脸色煞白，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呻吟道：“疼——” 冷军一脸焦急，眼眶几乎在迸火。 孕妇头三个月不能受刺激，他的小梦属于高龄产妇，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刘子明死一万次不足惜。 “小梦，我现在立刻安排驾驶员送你回省城，海港市不宜久留。” “不！我......我能坚持！军哥，你让我留下来陪你......” 孙梦一脸虚弱，冷军的心口像被人一片一片地剐。 从心底弥漫开来的憎恨和杀气，瞬间从他的脚底板窜到了头顶。 他蹲下身子，声音很低沉，语气却异常坚定，“小梦，此人非死不可！” 孙梦抬起一张煞白的脸，眼底唯一一丝柔情顿时消失，“军哥，妍妍那死丫头要不要一起？” 孙梦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冷军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经忘记他和庄建国曾经是一对虚情假意的好基友。 ...... 冷念丞坐在办公室，眼眉低沉，手里一直在把玩着一把美工刀。 有几天没去看看二婶张萍了，这死女人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李飞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端倪着他，冷念丞阴着一张脸，像是在琢磨些恶毒的心思。 下一秒，冷念丞回眸看向李飞，发现李飞正直愣愣地看着他。 “阿飞，我很好看吗？”冷念丞扯了扯嘴角笑道。 李飞轻笑，“董事长的颜值女人见了倾心，男人见了嫉妒。 用现在最流行的话来说，董事长的颜值是造物者偏心的杰作。” 冷念丞“哈哈”大笑，李飞跟着一脸皮笑肉不笑。 “阿飞，准备一些水和食物，咱们一起去看看那个毒妇死了没？”...... 主仆二人开车离开冷氏集团后，蒋浩当时正在交接班。 恰巧路边来了一辆出租车，他二话不说上了车，让司机跟着前面那辆车。 一直跟踪到距离马庄1.5公里的地方，冷念丞他们换了一身衣服走下车，开始步行。 蒋浩一路尾随，像一只猫跟踪二人的步伐。 徒步了大约一刻钟，冷念丞和李飞走进了一座废弃工厂。 突然，冷念丞的耳朵竖起，他像是听见草丛中发出了一丝动静。 猛地回眸，身后空无一人。 “阿飞，有没有感觉这一路有人在跟踪我们？” “没有啊！董事长，您别自己吓唬自己，这鸟地方不会有人来的！” 两人继续往前走，李飞回眸看了一眼，其实他早就感觉他们被人跟踪了。 蒋浩埋伏在草丛中，直到看见他们二人走进废弃工厂，一路跟着走了进去。 很快，他发现这主仆二人拨开了一个茂密的草丛，竟然露出了一口硕大的洞口。 两人进去后，蒋浩犹豫了很久，决定等他俩出来后再进去一探究竟。 ...... 防空洞内。 “二婶！几日不见，没想到您居然还活着！”冷念丞笑得一脸阴冷，用手拧开了矿泉水的瓶盖儿。 张萍见状，嘴巴长得巨大，嗓子里发出一种极其渴望饮水的低吼声。 她全身伤痕累累，新伤旧伤交织在一起，有些伤口已经结痂，有些伤口正在发脓。 李飞看得浑身汗毛倒竖，后背一阵一阵发凉。 这哪是防空洞，这分明就是藏匿在人间的恐怖地狱。 “想喝水吗？”冷念丞笑了笑，“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些水和食物都是你的。” 又是这个问题，他问了整整十年了，十字架上面绑着的女人从未松口。 张萍知道他接下来要问什么问题，眼底那点可怜的光彩顿时消失。 冷念丞心口狠狠一缩，捏着张萍的皮包骨似的下巴，怒问道：“还不愿意承认，是吗？承认自己杀了人，这很难吗？” 下一秒，张萍竟然开了口，“不......不是我......” 关在防空洞里十年之久，她已经几乎丧失了语言功能。 冷念丞猛地松开她，怒极反笑道：“二婶，我今天不打你！我们之间的恩怨是时候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话落，他将两瓶可以维持张萍生命体征的水，当着她的面浇灌了一地。 张萍几乎快要发疯，身体在十字架上剧烈地挣扎，“你......你好狠！”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将面包和午餐肉踩碎，“小丞的狠，不及你万分之一！” “二婶，慢慢等死吧！下一次小丞过来看您，就是给您收尸！” 李飞跟着冷念丞离开防空洞，身后一直传来张萍绝望的嘶吼声。 “董事长，您真打算让她就这么饿死吗？” “我已经厌倦了，这死女人太能撑了，我完全低估了她的生命力。 你也看见了，十年了，她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过。 不如让她死了，去那边给我母亲忏悔，赎罪！”冷念丞长出来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 沉默了许多，他回眸看向李飞，“阿飞，你不要觉得我狠！ 你要是经历了我的童年和青少年，你只会觉得她们死有余辜。”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回道：“董事长，阿飞永远支持你！” 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淡淡一笑：“阿飞，这一路走来，我能相信的人不多了。 苏菲菲的事情别怪我，她触碰了我的底线，留在咱们身边是一枚定时炸弹。 两条腿的美女多的是，你要是看中了谁，三书六礼我都为你操办。”...... 两人离开后，蒋浩走进了漆黑幽暗的防空洞。 四周很昏暗，耳边可以听见老鼠乱窜撕咬的声音。 他举着手机越走越深，直到手机的光亮照在一个不明物体的身上。 深吸了一口气，他看见那个不明物体貌似是一个女人。 女人衣不附体，胸前的女性特征部位已经干瘪地垂在腰间。 猛地，女人看见手机的光亮突然抬起了头。 一双惊悚的眼珠子看得蒋浩浑身不寒而栗，“你是谁？” 女人像是失去了语言功能，嗓子里面一直发出那种“嘶嘶”的怪音...... 刘子明正在刑侦室安慰妍妍，突然手机响起。 定睛一看，这组电话号码已经有几天不和他联系了。 “我是刘子明！”刘子明的声音带着试探和谨慎。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你们是不是在找冷念丞的二婶张萍？” 刘子明的眼睛突然瞪得像铜铃，“没错！你在哪？” “马庄的一座废弃工厂！ 这边有一口防空洞，里面也许是你要找的人。”...... 正文 第575章 张萍被救，时日不多 “什么人？”刘子明急切地问道。 “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浑身都是伤，看起来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知道了，你赶快离开！那帮浑蛋已经在调查你的下落，一定要注意安全！” “呵呵，死了才好，死了就可以和晓娥、晓雯、菲菲团聚了！” “呸，别说丧气话！你要亲眼看着凶手被绳之以法！” ...... 电话挂断后，刘子明通知刑侦一组夏枫带领全组人立刻前往马庄。 吕墨和妍妍二人主动要求一起去现场，一群人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在警局门口集合。 江洋听见外面动静很大，走出局长办公室，问道：“刘队长，出什么事了？” 刘子明盯着江洋的眼睛说道：“十年前冷氏家族失踪人口一共是四名，三名女孩的尸骸在许庄白马生态园被一位农民工砸墙的时候发现了。 目前第四名失踪人口可能没死，她被困在马庄一座废弃工厂后面的一口防空洞内。 这很有可能是一起长达十年之久的囚禁行为！江局长，要不要一起去见识一下！” 江洋脸色顿沉，昨晚他已经将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仔细看了一遍，大致情况他已经了然于心。 “走！我跟你们一块去！” 江洋跟着大部队一同走上警车，一群人驱车赶往马庄。 冷军带着孙梦在驾驶员的陪同下去了一趟医院，托关系找了一位可靠的妇产科医生。 医生说孙梦的胎位不太稳，一定要多注意养护，建议卧床休息。 高龄产妇怀上孩子，稍有不适很容易滑胎。 目前除了胎位不稳，胎儿和孕妇都没有什么大碍，医生建议孙梦要适当放松情绪。 两人离开医院后，冷军再次要求孙梦赶紧回省城，或者直接飞瑞士等他。 孙梦一想到刘子明那双可怕的眼睛，她就不放心让她的军哥一个人留在海港警局。 两人在车上一路互相发微信，驾驶员在车上，他们不敢正大光明地争执。 这场两人组微信辩论赛，最终还是女人赢了。 孙梦的情绪舒展了许多，笑得一脸得意。 冷军指着她，淡淡一笑，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回到海港警局，冷军打算找江洋说点事，发现江洋不见了，刘子明几个也不见了。 心口一紧，他找人问了才知道马庄那边貌似发现了可疑人物。 冷军回到办公室，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思前想后了半天，他想不出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在马庄发现了谁？ 难道是第四名失踪人口张萍的尸骨？ 心脏在怀里七上八下的乱窜，他拨打了冷念丞的电话。 冷念丞刚回到办公室，接到冷军的电话，他笑着说道，“叔爷爷，您终于记起小丞啦？” “少废话！我问你，你在马庄有没有搞出什么名堂？” 冷念丞眉头紧蹙，一时间晃了神，“马庄那边怎么了？” “刚才刘子明接了个电话，说马庄那边发现了可疑人物！ 臭小子，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把张萍的尸体埋在防空洞里了？”冷军压着嗓子怒斥道。 冷念丞沉默了几秒，没想到真的有人跟踪了他们。 那浑蛋是谁？会不会是苏菲菲和蒋晓雯背后的策划者？会不会是当初在网上散播谣言的ID天网恢恢？ “回答我！”冷军的声音在发抖！ “叔爷爷，我和李飞被人跟踪了！ 没错，防空洞里面的确是张萍，而且......”冷念丞欲言又止，他知道冷军接下来的反应一定会跳起来。 “而且什么？”冷军的心脏像被人死死攥着，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孙梦在他口袋里面放了高血压的药，他端起茶杯猛地灌进了嗓子里。 “叔爷爷，对不住了！可能又需要您帮忙擦屁股了！ 张萍在里面，她还没死！”冷念丞说道。 “噗——”的一声，冷军喉咙里的水和药喷了出来，“臭小子！你不是说她早死了吗？” 冷念丞阴着一张杀气腾腾的脸，“让她死，太便宜了她！ 叔爷爷，我已经折磨了她十年！ 原本这两天，她会因为失去食物和水就地丧命，没想到竟然被人发现了。 叔爷爷，我们一定是被人跟踪了，那个人大概率是蒋晓雯的哥哥蒋浩！” ...... 刘子明一群人抵达马庄，村长已经在村头迎接。 村长将他们带到废弃工厂时，一脸骇色：“那防空洞一直荒了许多年，没想到里面竟然藏了一个大活人。” “不必自责，赶紧带路吧！” 蒋浩打完电话就先离开了，他在海港市失踪人口名单上整整二十年。 人人都以为他死了，一个失踪的死人不能暴露在众人面前。 一群人举着照明灯走进防空洞。 四周漆黑，空气有些潮湿，耳边可以听见老鼠磨牙的声音。 空气中的味道原先是一股子霉味，越往里走，依稀还能闻见血液的味道。 “刘队——你看！”妍妍一把抓住了刘子明的手臂，“那好像是个人！” “大家把探照灯往这边打！快！”刘子明扯着嗓子叫道。 “江洋，你小心点！”吕墨看见江洋已经步步逼近那个人影。 江洋将手电筒举近时，那个低垂着的脑袋像岛国恐怖片中的贞子突然抬起头，吓得在场所有人心脏蹦蹦跳。 江洋倒是艺高人胆大，伸手拨开了她的头发，看见一张瘦成皮包骨的脸。 “快来人！这是一个活人！”江洋吼道，刑侦一组的组员已经抬着担架过来了。 吕墨的眼光落在地上的一个物件上，将手电筒的光照在上面，原来是一部iPad。 “刘队，是一部iPad，没电了！” “带回去！” “刘队，这里有水和面包，还有一些午餐肉。 食物都是新鲜的，面包的生产日期是今天，这里刚才一定来过人。”妍妍指着地上的食物和水。 ......警方将废弃工厂和防空洞附近用黄色警戒线围了起来，留下两名持枪警员在此看守。 从受害者身体的伤痕可以看出她常年遭受虐待，那浑蛋也许还会再次出现在这里。 警车一路将被害人送往人民医院紧急救治，冷军和孙梦收到消息已经抵达医院急诊部门。 医院的救护推车已经赶到，一路将患者推进了急诊一楼大厅。 冷军和孙梦看见受害者时，两人都明显有被吓到。 冷军还算见过世面，身体只是往后晃动了一下。 孙梦的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捂着嘴巴跑远了。 很快，患者被推进了急诊手术室进行抢救。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刘子明上前问道：“医生，患者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说道：“性命是保住了，但是她的四肢已经残废，往后生活不能自理。 患者全身都有伤痕，无一寸肌肤是完好的。 因为长期没有新鲜果蔬的摄入，患者口腔内的牙齿已经全部脱落，伴随牙龈萎缩。 患者体内许多血管已经破裂，身体因为长期缺乏维生素C出现了坏血病。 虽然命是救下来了，但是她会疾病缠身，活得很痛苦，而且时日已经不多了。” 刘子明继续问道：“医生，我们刚才尝试和她交流，她好像不太会说话了。” “患者长期被关在无人区，语言功能退化是必然的。 有人多和她进行交流，对她语言功能恢复会有帮助。”医生说道。 “大约需要多久？” “这个说不准，也许一周、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或者更久！” 正文 第576章 他为什么，不杀害她 病房内。 张萍瘦骨嶙峋地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像要与整张床融合，像极了一个纸片人。 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像一具还有呼吸的骷颅人。 “那浑蛋真狠！”妍妍气得眼底起雾，两只拳头死死攥紧。 “妍妍，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根据患者的指纹提取，她就是冷俊峰的二儿媳妇张萍，冷家十年前的第四名失踪人口。”刘子明说道。 江洋突然拍着吕墨的肩膀，“吕墨，我记得你精通瞬间催眠术！等患者醒过来，你可以试试催眠她！” 吕墨捏着下颌骨，点头说道：“我也有此想法，也许在催眠意识里，她可以恢复语言功能。” 说完，吕墨看向刘子明，继续说道：“刘队，现场发现的那台iPad赶紧充电，凶手不可能无缘无故将iPad留在防空洞。 如果我没有分析错误，那台iPad也许一直在播放什么内容，直到没电了才自动关机。”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话。 “我已经让人正在充电，待会儿技术科的徐翔和杜晓生会过来破解密码。” 冷军和孙梦这时走了进来，冷军的面部表情管理堪称王者。 孙梦精致的短发下，一张煞白的小脸，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子明，一定要对受害者加以保护，千万不要让凶手把人给灭口了！”冷军看着刘子明，眼神没有丝毫的闪躲。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说道：“厅长，请您放心！ 这里我会24小时严加看护，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对了，提前向您打个招呼，为了保证受害者的生命安全，即便是咱们警局以及省公安厅的人。 如果有人要来探望或者询问受害者，都必须经过我刘子明的同意，并且确定我在场。” 刘子明走近冷军，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喉咙里吐出三个冰冷的字眼，“包括您！” 冷军喉结一阵紧缩，身体往后晃动了几分，“没问题，你是刑警队的队长，我尊重你的决定。” 江洋像是闻见了空气中的火药味，一双眼睛打量着二人。 两人看起来不是一般不对付，好像彼此都知道对方的秘密。 隐约中，江洋感觉到一丝的异样，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江洋，跟我回警局！”冷军带走了孙梦和江洋。 车上，三个人一直在讨论案情。 孙梦说道：“会不会是贼喊捉贼，报案人也许是失踪了二十年的蒋浩。 十年前，此人故意报复冷家，绑走了四名女性。” 江洋眉头蹙了蹙，“李国栋为冷俊峰换肾的秘密如果被此人查到，他为什么不直接将罪魁祸首绑架，而是绑架四名女性。 还有一个可疑点，他为什么唯独不杀害张萍，他留下此人的目的是什么？” 孙梦接着说道：“防空洞那么隐蔽的地方，如果没有人跟踪，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冷念丞身边的李飞秘密报案。” 冷军点点头，觉得孙梦说得有些道理。 他找人联系到移动公司，请通讯技术科查到了当天在废弃工厂附近拨打出去的电话。 技术部那边很快给予恢复，不过他们的答案很让人失望。 对方声称拨打给刘子明的是一组未知号码，不是正规渠道购买的电话卡，所以无法追踪到持卡人的身份信息。 ...... 冷军回到办公室反锁了门，随后拨打了冷念丞的电话。 冷念丞的语气终于有了难得的慌张，“叔爷爷，张萍那贱人现在怎么样了？ 我可以找人去医院弄死她，就像当初弄死张伟一样简单！” 冷军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今时不同往日，刘子明他们已经决定24小时死守在张萍的病房。 你指使的人还没有跨进病房，就已经被他们铐住了。 浑小子，张萍现在语言功能丧失。如果她一旦恢复过来，你杀人的证据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他们就可以立刻给你定罪，送你去东城河刑场吃枪子。 对了，临死之前你会被关在E区死刑犯的监狱区。” 冷念丞心口一紧，随即扯着嘴角笑了笑，“叔爷爷，您别忘了，您的身上也有冷家的血。” “浑小子，如果不是我身上有冷家的血，你早就死一万次了！”冷军压低着嗓音说道。 “他们在现场是不是发现了一部iPad？” “没错！iPad有问题吗？他们准备让警局技术科的人去医院破解密码。”冷军说道。 “iPad里面有一段很长的视频，冷静秋她们三被杀的全部片段都在里面。 对了，这段视频张萍已经看了十年。哈哈，她看一次发疯一次。” 冷军愣住了，缓过神来说道：“冷念丞，你真变态！ 如果他们破解了密码，发现你就是主谋，这下更好办了。 他们根本不需要等到张萍开口，就可以立即将你绳之以法！” 冷念丞沉默了几秒，语气颇有些狗急跳墙，“叔爷爷，要不咱们分头行动。 您负责销毁iPad，我负责弄死张萍。” “你怎么弄死她？医院那么多警察守着？ 张萍现在是十年前失踪案的唯一幸存者，她身上有太多秘密。”冷军压着嗓音，几乎在低吼。 “大不了我找人把他们全部炸了，轰隆一声巨响，所有人都灰飞烟灭。 叔爷爷，您可以想象一下！ 几秒钟的功夫，他们会看见一个巨大的火球越滚越大！ 强大的冲击波会炸得他们四分五裂，炸得他们尸骨无存。”冷念丞站在办公室，玉树临风地笑了笑。 李飞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端倪着他。 他其实早就发现有一辆出租车在跟踪他们。 他们将车子停在距离马庄1.5公里处的地方，李飞发现身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他！ 冷军在电话你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样做只会伤及无辜，死更多的人。 浑小子，我警告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我自有办法！ 对了，你确定你身边的李飞可靠吗？此人好像和死者苏菲菲之前是情侣关系。” “叔爷爷，这不可能，我相信他！” 冷军轻笑道：“送你一句人生格言，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只有自己。” 说完，两人挂断了电话。 冷念丞抬起一双冰眸子，将眼神光落在李飞的身上。 “阿飞，你过来！”他勾了勾手指，笑得像一朵剧毒的罂粟花。 “董事长，您有什么吩咐？” “刚才在废弃工厂的门口，我问你有没有发现被人跟踪，你说没有。 我在想，也许根本没有人跟踪我们，那个报案的人就是你！”冷念丞的眼神像碎肉机的齿轮一般锋利。 与魔鬼待久了，李飞已经是魔鬼身边的一部分。 自从菲菲死后，他已经无所畏惧，只想报仇。 “董事长，我可以对天发誓不是我干的！阿飞永远不会背叛您！” 李飞说完，冷念丞的眼神依旧带着那种可怕的质疑。 为了打消他的质疑，李飞拿起冷念丞桌上那把锋利的美工刀，猛地砍断了自己的小拇指。 “阿飞——快来人！！！” 李飞的小拇指迸出了鲜血，他笑着说道：“董事长，我真的......没有......背叛您！” 冷念丞喉结狠狠地紧缩，“阿飞，我信你！ 走，我们现在去医院还来得及，现在还能接上......” 两人坐在汽车后座，冷念丞全程死死握着李飞那根血红的小拇指。 “阿飞，你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李飞额头迸汗，疼痛让他更加清醒，“他这一招势必会挽回冷念丞对他的信任，他一定要撬动冷念丞这颗毒瘤，替菲菲报仇雪恨！” 正文 第577章 告诉我们，他的名字 两人抵达人民医院时，停车场停了好几辆警车。 冷念丞担心李飞的手之余，眼神光落在警车上。 他对警车一直都很仇视，当年母亲惨死，警车也是这样停在他们家门前。 他扶着李飞一路跑到急诊科室，接手指这项活儿是外科医生的活儿。 两人又被安排到了外科，李飞被推进了手术室。 单根手指再植通常需要两个小时左右，冷念丞是学医的，这点常识他了然于心。 两个小时不到，外科手术室的灯光熄灭后，医生走了出来。 “您好，里头那位先生手指再植手术非常成功，没有伤口感染。” “谢谢您，他可以出院了吗？” “嗯，原则上需要留院观察！ 不过患者问题不大，可以出院，回去一定要好好养护。” 医生离开后，李飞已经走出了手术室，冲着冷念丞笑得一脸煞白。 “阿飞，你真是一个狠人，和我一样！”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一脸失而复得的笑容。 “狗随主人，阿飞当然随您！”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以后不允许自残，有话好好说！ 阿飞，记住了！你不是我的狗，你是我的兄弟！” 李飞心里笑了笑，没想到这么恶毒的冷念丞竟然还吃苦肉计这一套。 看样子，人心都是肉长的，冷念丞再恶毒，他终究还是个人。 ......冷念丞突然立住了。 李飞跟随他这么久，自然了解他的心思，“董事长，您想去看看张萍？” 冷念丞回眸看向他，笑道：“阿飞，你果然最懂我。 二婶失踪了十年，作为他的侄子听到这个好消息，一定会去看望他。 这个时候不出现，难道等人指着我的鼻子说，冷念丞，你二婶失踪是你搞的鬼吧，所以你不敢面对她！” 李飞点点头，“董事长有远见，阿飞陪您一起去！” “你去车上歇着，刚接上！”冷念丞看了看李飞的手。 “死不了，让阿飞陪着您！” 冷念丞心头一热，总算身边还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 “警察同志，你们让我进去看看我二婶吧！”冷念丞站在病房门口，语气急切道。 “冷先生，这么急着来看望你二婶，真是孝顺啊！”刘子明听见门外传来冷念丞的声音，阴着脸走了出去。 他知道这浑蛋迟早会来医院，而且会带着奥斯卡影帝般的演技出现在这里。 “刘队，我二婶怎么样了？” “你二婶的情况很稳定，不过她是十年前失踪人口案件的重要证人，所以现在不方便让家属来探视。 冷先生，不好意思了，请回吧！”刘子明摆出一副送客的样子。 冷念丞已经猜到会是这种结果，阴着脸说道：“你们警察怎么说都有理！阿飞，我们走！” 主仆二人离开医院后，冷念丞一路上都在分析医院的地形，二婶病房门口的人手有多少他已经了然于心。 如果真的买凶杀人，可以让那人浑身捆满了炸弹，一定可以将二婶和刘子明他们炸得灰飞烟灭。 李飞坐在他旁边偷瞄了两眼，这家伙一脸阴狠，一定是在盘算些什么恶毒的心思。 ...... 技术科徐翔和杜晓生收到刘子明的通知，两人很快抵达人民医院。 杜晓生没两下子就成功破解了iPad的密码，并且发现了那段杀人视频。 房间里，一屋子人看得心惊肉跳。 画面中的男子身材显瘦，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一直在杀戮。 鲜血染满了他的白色衬衫，像红梅的花瓣掉落在上面。 三名少女从鲜活的生命变成了三具血人，死得十分惨烈。 妍妍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巨大，强大的心理恐惧让她迸出了大颗眼泪。 在场所有人的拳头都握紧着，期待行凶的男子转过身，让他们见识一下这畜生的庐山真面目。 很快，那名白衣男子转过身，脸上竟然戴着一面凶神恶煞的面具。 “艹！特喵的戴着面具作案，这浑蛋真狡猾！”刘子明愤怒地爆了粗口。 “淡定！从身高体型虽然看不出是谁，但是可以发现他虐人的手法和依云湾命案很相似！ 此人的性格和作案手法都极其冷静，这与我们当初对依云湾命案凶手的人物画像已经很接近了。 此人大概率就是依云湾案件的主谋，很有可能是他！”吕墨看着刘子明和妍妍的眼睛，眼神十分坚定。 三人心照不宣，知道吕墨说的人是谁。 “眼下能够确定这名男子的人只有她了！”妍妍指着病床上的张萍，说道。 这段长达一个小时的杀戮视频，看得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样的刽子手，至今还存活在世间，无疑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这时，躺在床上的张萍嗓子里面突然发出了声音。 一群人回眸看向她，发现她已经睁开一双十分突兀的大眼睛。 她的眼神变得十分警惕，看着屋子里面每一个人。 刘子明刚想走上前，被吕墨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了。 “医生说她的大脑没有受到伤害，脑部机能正常，让我试试吧！” 刘子明点点头，他知道吕墨准备对她进行催眠。 吕墨拿起一瓶矿泉水，慢慢地走向那张床。 “我知道你叫张萍，你是药王冷俊峰的儿媳，你喜欢养猫，你还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儿，她叫冷静秋......” 吕墨的声音很轻柔，听着让人毫无抵触力。 张萍竟然将脑袋慢慢伸出了被子外面，呆呆地看着他，她的嘴唇已经干裂成一道一道的血口。 “想喝水吗？”吕墨的声音如沐春风，没有一丝敌意。 张萍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嗓子里面说出了一个字眼，“水......” “我知道你很渴，这瓶水都是你的，我帮你拧开！”吕墨步步逼近张萍。 她伸出头，张开嘴巴准备喝水。 从这个行为动作就可以看出，她常年被绑在木桩上，喝水都是靠人投喂。 因为四肢常年被束缚着，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喝水方式。 “想喝吗？”吕墨的眼神很温和，声音很有磁性。 张萍乖乖地点了点头。 “我们做一个游戏，我数三个数，你就可以喝水，明白了吗？” 张萍眼睛死死盯着那瓶水，满眼都是渴望。 “一、二、三......” 张萍的嘴唇触碰到矿泉水瓶口时，吕墨的手往她头顶上一按，发出了一个短促的指令，“睡！” 这叫压手法，是最简单而强有力的瞬间催眠方法。 下一秒，见证奇迹的时候到来了。 张萍的身体像是失去了灵魂，软踏踏地倒在病床上。 吕墨将她扶正了，倚靠着床头，张萍眼睛已经闭上了。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脑袋在微微发颤，眼珠子在眼皮里剧烈地滚动。 直到听见吕墨的声音，她才平静了许多。 “张萍，绑架你的人是谁？”吕墨的声音很低沉，听着让人放松警惕。 妍妍这段日子可能是太累了，一直强撑着眼皮，她几乎快要被吕墨的声音给催眠了。 “他是......谁？”张萍闭着眼睛，自言自语道。 这会儿，她的声音异常清晰，像一个正常人。 “他是绑架你的人！张萍，你现在很安全，他不会再伤害到你......”吕墨将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向她传递出力量。 “他......他好狠！我......我没有......”张萍的身体剧烈地发颤。 她好像想起了十年前，嘴里反反复复就是这两句话。 “别怕！我可以帮助你打败他，让他永远不能再伤害到你！”吕墨的声音很轻柔。 张萍闭着眼睛，额头迸汗，眼珠子在眼眶里疯狂地翻滚。 她的记忆通道仿佛回到最恐惧的那天，吕墨感觉到她已经快要将答案呼之欲出。 “他......他杀了我女儿......” 吕墨眼眉之间浮上了惊喜，感觉距离真相越来越近。 “你现在很安全，我们都会保护你！他是谁，说出他的名字！” “他是......”张萍的精神已经到达了极限，呼吸变得急促。 吕墨知道在这么逼问下去，她可能会精神错乱。 于是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头顶，随后发出一声指令，“睡吧——” 正文 第578章 纠结用刀，还是用枪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问道：“吕墨，为什么不问下去？” “再问下去她有可能醒不来，或者会神经错乱，后果很严重。 目前这段视频可以看出男子的体型，我们即便拿着它去问遍冷氏家族的其他人，他们也未必敢得罪冷念丞。 冷念丞在海港市一直都是以杰出青年的身份示人，他顶着一张出众的脸，蒙骗了许多人。 无论是财力、势力、甚至权力，他有幕后黑手为他撑腰。 目前我们的全部希望就是她，现在已经是黎明前的黑暗，冲过去就是胜利。 刘队，不要操之过急，再给她一点时间！”吕墨说道。 刘子明点点头，事已至此，目前只能静观其变。 澳洲那边鲍平华、殷凯、大龙正在联合当地警察局调查害死欧阳焱和杨心蕊的真凶。 又是一天下来，这起二十年前的案件线索似乎已经没了。 警察局的人对别墅进行了全面封锁，将别墅和地下室里三层外三层仔细搜查了一遍，收获为零。 晚上，鲍平华三人在珍妮弗家中吃晚餐，心情都很低落。 珍妮弗的祖父今天食欲貌似不错，吃了南瓜、蘑菇汤，还难得吃了一些袋鼠肉。 珍妮弗也很吃惊，祖父已经很久不吃荤菜了，而且老人家心情看起来不错，表情也比往常随和了许多。 离桌前，他甚至还和所有人微微行了一个点头礼，让他们多吃点。 大龙一脸错愕地问道：“珍妮弗，你祖父怎么了？ 我们心情好的时候，他丧着一张欠他几千万英镑的脸。 我们心情不好，他到时候像中了彩票！” 珍妮弗也是一脸错愕，不过祖父食欲变好了，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殷凯看在眼里，心口顿沉。这老爷子喜怒不定，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 反正这老爷子一定有问题，他决定今晚不睡觉，死等那个声音出现。 昨夜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他准备起身出去抓现行的时候，大龙梦游压住了他。 “大龙，你丫的今天再梦游我阉了你！”殷凯心情不好，语气也就不好了，他拿着刀叉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 大龙吓的条件反射，用手死死护住自己的下身，“这种禽兽事情你也干得出来？ 你好狠的心呐！你这是让我再也享受不到做男人的幸福？” 鲍平华笑了笑，一天的坏心情被大龙这个憨憨驱散了不少。 团队里面有一个逗比其实挺好的，人的精神不至于一直紧绷着。 晚上，珍妮弗和他们三人坐在外面数星星。 珍妮弗教大龙唱澳洲这边的民谣，大龙教了珍妮弗几首烂大街的网络歌曲。 鲍平华和殷凯全程都在听他们两人捧哏、逗哏，心里面却在想着欧阳焱和杨心蕊的死。 当地警察局亲力亲为，但目前线索几乎为零。 殷凯犹豫要不要提前回国，再这么耗下去只会消耗心力。 夜越深，农场这边的风越凉。 大龙见珍妮弗打了个喷嚏，嚷嚷着要回屋睡觉，他一向都是最怜香惜玉的。 四个人各回各房，大龙的身体很神奇，任何失眠产品都赚不到他的钱，碰到床就打呼噜。 大龙原本是有准备耳塞的，但是他今晚想“抓现行”。 过了子时，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卷土重来。 鲍平华躺在床上没睡，一直在等待轮椅齿轮接触地面的声音。 眼前漆黑如同墨染，两人在各自的房间眼睛瞪得像铜铃。 大龙这个铁憨憨睡得很香，好像梦见了好吃了，嘴巴一直在吧唧吧唧。 殷凯竖起耳朵，直到那个声音距离他们的房间越来越近，最后停了下来。 鲍平华猫着步子走下床，打开门缝，眯着眼睛朝外面望去。 珍妮弗的祖父今晚还特意戴了一顶帽子，身上穿着一身黑袍子，像午夜惊魂的鬼。 鲍平华看见老人家手里握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在窗外清辉月光下，刀锋散发着寒冷的光芒。 “不好！他想杀人！”鲍平华险些说出口，心中一阵腹语。 他决定，再继续等等。 抓现行也有讲究，就像捉奸在床。 如果对方都还没脱衣服，那太不过瘾了。说不定奸夫淫妇还能继续满嘴跑火车，死不承认。 抓现行必须看见奸夫和淫妇在床上大汗淋漓，真刀真枪。 这样才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铁一样的证据。 殷凯已经蹑手蹑脚地走下床，他步步逼近那扇房门，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嗅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老年人的身上自带一种特殊的气味，这股子味道是怎么洗澡也消散不掉的。 空气仿佛凝结，时间仿佛静止。 鲍平华几乎在屏住呼吸，四周太安静了，他担心自己的呼吸声被老人家听见。 殷凯一直在等待门外面的人做出下一步动作，对方好像正在门外犹豫，迟迟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儿，轮椅的齿轮貌似动了一下。 鲍平华看见珍妮弗的祖父将手中那把刀收了起来，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把手枪。 澳洲这边可以持枪，但目前仅限于射击训练和打猎，而且必须获得持枪证。 老人家刚才犹豫了这么久，原来是在纠结用刀还是用枪，最终果断选择用枪。 那把手枪上面貌似有消音接口，老人家竟然还会安装手枪消音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人物。 鲍平华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口，这个时候贸然冲出去，老人家回头就可以给他一枪子儿。 如果他不冲出去制止他，大龙和阿凯会有生命危险。 老人家貌似针对的是他们两人，鲍平华更加肯定，他和二十年前欧阳焱、杨心蕊的死因一定有关。 昏暗的视线下，珍妮弗的祖父高挺的大鼻梁，侧颜像极了一个魔鬼。 他猛地回眸四周看了看，一对蓝幽幽的眼珠子像午夜惊魂的猫。 下一秒，他的手落在了门把手上。 殷凯已经举着一把厨房里面的切肉刀，摆出了警备动作。 他早就知道这老头子有问题，珍妮弗的这把刀已经藏在他的床下两晚。 “咔——”的一声，划破了漆黑的夜。 虽然是一声很小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内却被放大了无数倍。 不过这个声音对于沉睡的人，如同九牛一毛，它根本唤不醒大龙这个铁憨憨。 鲍平华的心脏在怀里蹦蹦狂跳，大龙在门口已经举着刀摆出了格斗姿势。 门慢慢地被老人家推开了一道缝隙，直到他坐在轮椅上可以精准地举起手枪瞄准床上的两人。 鲍平华看见他抬手举起手枪时，刚想大声喊出来。 殷凯已经一个快速地反手擒拿，将珍妮弗祖父的双手控制住了。 两人在纠缠过程中，老人家扣动了扳机，子弹胡乱射击在大龙的床上。 大龙从梦中惊醒，瞪的眼眉立起：“你俩深更半夜干锤子呢？” 殷凯稍稍走神时，珍妮弗的祖父举起手枪连发射击，大龙一个后滚翻滚下了床。 【作者有话说】 谢谢打赏催更符的两位宝宝们：路得、大自然 正文 第579章 扣动扳机，饮弹自尽 “Whatareyoudoing?”大龙惊呼道。 珍妮弗的祖父嗓子里发出了一声低吼，“Iwillkillyou!” “艹！大龙，这都啥时候，闭嘴！”殷凯怒斥道。 鲍平华已经从房间里跑过来，看见殷凯将老人家制服在地上。 老人家龇牙咧嘴，正在做无畏的挣扎。 “平华，快去把珍妮弗叫醒！”殷凯刚说完这句话，珍妮弗已经站在了门外，一脸发蒙。 枪声虽然经过了消音器的处理，但是四个男人的动静已经吵醒了珍妮弗。 珍妮弗睁着一双湛蓝色的碧眼，怯生生地问道：“我祖父怎么了？你们在对我祖父做什么？” 老人家扯着嗓子咆哮道：“珍妮弗，快把他们赶走！” 殷凯看了看珍妮弗的祖父，语气严肃道：“你自己问他？为什么深更半夜持枪闯入我们的卧室，对着我们床铺一顿扫射？” “what?”珍妮弗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祖父。 ......深夜，客厅里面鸦雀无声，五个人面面相觑。 珍妮弗的祖父坐在轮椅上，他的情绪太过激动，殷凯不得不将他的双手束缚起来。 老人家的脸色已经从刚才的狰狞扭曲，慢慢变成了一张阴冷狠厉的脸，一对浑浊的蓝眼珠子散发出致命的杀气。 他的眼珠子在鲍平华三人之间来回移动，眼睛里面藏不住的戾气。 珍妮弗从未见过祖父这副面孔，已经彻底吓哭了，“祖父，您怎么能杀人？他们犯了什么错？” 老人家阴着一双眼睛，不语。 大龙一直在安慰珍妮弗，但是珍妮弗的眼睛像损坏失修的水龙头。 没想到全世界的女人都一样，一旦哭起来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 三人当中就属鲍平华的英语最好，殷凯要对珍妮弗的祖父进行审讯，请鲍平华进行同声传译。 “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们？”殷凯说完，眼眉立起。 鲍平华已经进行了同声传译，驻外大使馆的一级秘书不是浪得虚名。 珍妮弗的祖父轻笑道：“因为你们不该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 “恕不奉告！” “老人家，我们可以请当地警察局介入调查，您该不会想进监狱吃牢饭吧？”殷凯接着说道。 大龙接过话，说道：“监狱里面可吃不到珍妮弗做的美味菜肴！ 您年轻的时候是一村之长，应该不希望晚节不保吧？” 鲍平华翻译后，珍妮弗的祖父面色越发的暗沉。 珍妮弗蹲在他的身边，哭着哀求道：“祖父，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苏珊和那位先生的死和您有关吗？” 珍妮弗声泪俱下，老人家闭着眼睛沉思了许久，终究还是放弃了抵抗。 眼前已经是板上钉钉被抓了现行，要不去警局，要不现在老实交代，他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大龙见珍妮弗的祖父一直闭口不言，顿时来了急脾气，“平华，你给我翻译！ 你就问，到底是不是他害死了欧阳焱和杨心蕊？” 鲍平华翻译过后，珍妮弗的祖父猛地抬起头看向大龙，嗓子里面吼道：“NO！我只是帮凶！” 一屋子人顿时被这一声嘶吼吓懵了，这老人家体内竟然有如此洪荒之力。 老人家自知已经无路可退，闭上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很意外，刚才还那么豪横的一个人，竟然开始讲述二十年前的一幕。 他的语气慢慢变得平缓，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因为他说的是地道的本土方言，有些词汇连鲍平华也无法翻译，这项工作就交给了珍妮弗。 让珍妮弗翻译老人家的罪行，这挺残忍的，大龙有些于心不忍。 珍妮弗貌似比他想象的坚强，这个女人五年前失去了心爱的丈夫，已经没什么挫折她扛不住了。 “祖父说，二十年前那场瘟疫被欧阳焱和杨心蕊及时发现。 第一起传染患者被迅速进行了隔离，不过当地还是有许多村民已经被传染了。 因为那种病毒是一种新的传染源，在澳洲历史上百年难得一见。 医院针对抵抗病毒的一种药物非常有限，仅有的药品只能先救活少量人。 欧阳焱当时提议先救老弱妇孺，这触碰了当地的权贵家族的利益。 他们对这个建议完全不采纳，于是找到了祖父抗议。 祖父决定去欧阳焱家中找他商议解决对策时，恰巧目睹了可怕的一幕。 一名黑衣男子将欧阳焱和杨心蕊打晕，两人的嘴巴都被封死了胶带，四肢被进行了捆绑。 黑衣男子原本想将他一同杀了，后来竟然答应放了他。 他说只要帮助他做一件事，他可以不死，而且村子里面会得到治疗传染疾病的药。 祖父当年刚当选村长不久，如果传染病情控制不住，他很有可能会被取而代之。 鬼迷心窍，利欲熏心时，他答应了黑衣人的要求。 他和黑衣人一起将欧阳焱和杨心蕊拖进了地库中，并且请人秘密设置了数字锁......” 珍妮弗说完，脸色已经煞白如墙。 殷凯继续问道：“那个黑衣人是谁？” 老人家摇摇头，声称他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黑衣人戴着面具。 鲍平华三人一直在观察他，总感觉他没有全部交代。 珍妮弗的祖父又继续说道，“黑衣人很遵守承诺，第二天村里就收到了匿名者运送过来的大量的药品。” “所以你想要杀了我们，是担心我们揭穿你的罪行，让你晚节不保？” 老人家点点头，随后闭上了眼睛，“这些年我一直很自责，当年我为了利益害死了两名中国人。 你们可以送我去警察局，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珍妮弗，请允许我回房间取来。” 殷凯点头默许后，老人家推着轮椅走开了。 大龙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 有人的地方就有罪恶，人性的贪婪不分国界和人种。 当务之急，老人家口中的黑衣人是谁？为什么他要弄死欧阳焱和杨心蕊？为什么短时间能在当年提供那么多药品？ “会不会和冷氏药业集团有关？我听说冷氏的手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伸到了澳洲。”大龙说道。 殷凯点点头，说道：“冷俊峰的确是一名优秀的企业家，二十年前就将手伸向了海外。 听说冷氏集团在澳洲这边垄断了百分之三十的药业生产。” 珍妮弗的情绪很低落，一直在抹眼泪。 鲍平华三人在客厅坐等珍妮弗的祖父，这过程中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原本珍妮弗好心收留他们留宿，好吃好喝招待他们，还帮助他们跑前跑后。 他们却发现了她祖父的罪行，接下来还会押他去警察局接受法律的制裁。 等了半天，老人家迟迟不现身。 殷凯突然眼睛瞪得巨大，“不好——他可能准备畏罪自杀！” 大龙吓得懵圈，这老头子刚才还想杀了他们苟活，不会对自己这么狠吧！ 四个人冲进了珍妮弗祖父的房间，看见老人家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房门，鲜血已经流了一地。 殷凯走上前检查了一番，老人家刚才用那把消音的手枪饮弹自尽了。 饮弹自尽是指把枪口放入口中，然后扣动扳机，子弹从后脑射出。 这种方式是一种快速死亡毫无痛苦的一种方式。 珍妮弗大声惊叫了一声，身体一下瘫软在地上，陷入了昏迷状态。 ...... 正文 第580章 狗急跳墙，声东击西 凌晨。 冷念丞从床上走下来，站在窗户前看着墨染般的黑夜，眼神阴冷如刀。 今天跟踪他们的人究竟是谁？会不会就是失踪了二十年的蒋浩？ 如果当初雯雯乖乖的，他说不定见到蒋浩还会喊他一声大哥，然后再开瓶茅台秉烛夜谈。 “呵呵！”立在窗前，冷念丞鼻子里面发出了轻笑，事到如今他还是会想起雯雯。 雯雯三年前带着复仇计划故意接近他，她甚至不惜潜入黑色网站投其所好。 为了接近她，她真是煞费苦心。 雯雯想要取他的性命，他信。雯雯有本事策划这一切，他不信。 苏菲菲和雯雯的背后策划者，也许就是蒋浩！ 黑夜让他冷静，他在思考白天容易忽略的细节。 手里握着一枚男士戒指，一直在墙壁上重复地划动。 那种刺耳的声音在黑夜里被放大无数倍，他却全然不觉得听着难受。 突然，他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都在脑中重温了一遍，包括冷氏集团最近的人事调动，以及各科各室的人员安排。 他在努力找出那一条被他忽略的线索。 猛地，他想起冷氏集团门口的保安队长。 那人在集团干了十几年，为什么突然被人举报违反集团纪律，而且还被开除了。 顶替他的那名男子又是谁？ 他记起那人总是喜欢用眼睛打量他，一对讨好的眼眸中有一种桀骜不驯的味道。 当初他就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一时疏忽了此人。 连夜打了个电话，他让保安大队那边将此人的身份信息发给他。 ......阴冷的月光洒进屋内。 冷念丞面前一团光亮，他正在电脑面前查阅此人的个人简历。 查一个人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黑白灰三道通吃，很快就查到新来的保安队长身份证是伪造的。 外边的狗腿子查到是苏菲菲替新来的保安队长办理了一张假的身份证。 对方将苏菲菲当时在中介的视频发到了冷念丞的手机上。 看着视频中的苏菲菲，冷念丞鼻子里面发出了可怕的冷笑。 这女人还挺会刷阴招的，不过这一切也许都是蒋浩在背后出谋划策。 他又让人立刻带着人去保安宿舍围剿此人。 五分钟过去后，保安大队那边回了电话，说是新来的保安队长已经卷铺盖走人了。 不过他留下了一封信！ 冷念丞连夜驱车赶往保安宿舍楼下时，负责人已经等候多时。 下车后，他快速撕开了那封信，上面一行字让他震惊在原地。 “冷念丞，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恭喜你，你的牢饭正在加热。” 冷念丞眼眉立起，狠狠撕掉了那封信，撕碎的纸片被他扔向了漆黑的夜。 走进蒋浩的宿舍，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铺，冷念丞的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大舅子，你还挺有能耐的啊！” ...... 冷军躺在床上一直夜不能寐，脑袋中一直都在重复回放着刘子明的那句话。 “任何人来看望或是询问张萍，都必须经过我刘子明，并且确定我在现场，包括您！” 他们之间虽然没有挑破那层窗户纸，但是大家已经心知肚明。 正义和邪恶正在较量，谁胜谁赢，目前还是个谜！ 刘子明死守着医院，他想接近张萍根本不可能！ 如果真听了冷念丞那小子的话，将他们给炸了，这几乎不可能做到。 刘子明的人死守在住院部的电梯口，凡是进出的人都必须进行例行搜查。 冷念丞的人肉炸弹还没接近张萍那间病房，估计已经被他们扣下了。 黑夜里，他睁着眼睛死死盯着酒店房间的天花板。 下一秒，他握紧了双拳，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他想出了一招“声东击西”的好方法。 走下床，他从包里取出前几天小梦给他的一张作息清单。 那上面记录了刘子明的母亲和女儿的日常作息。 比如刘母每天几点送孙女上学，几点乘坐公交车去农贸市场买菜，经常去哪家超市购物等。 思前想后了半天，这件事情交给谁都不合适，最佳人选就是小梦。 女人比较容易接近老弱妇孺，而且不会引起她们的警惕性。 转念间，他很快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小梦现在怀着身孕，不能让她去冒险。 那么这个人该是谁？ 他突然想起冷念丞，这浑小子在海港市黑白灰三道通吃，什么三教九流的人不认识。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这浑小子做事情没分寸，不懂得闷声做事，和小梦比起来差远了。 这时，手机微信提示音响了一声。 小梦这个点竟然也没睡。 她发了一条语音，声音软弱弱的，“军哥，我现在好害怕，一想起张萍的脸我就睡不着觉。 我......我可以去找你吗？” 冷军压低嗓音回道：“小梦，走廊上面有监控，你会被拍到。” “军哥，我已经查到这层楼的监控在哪里，我现在可以去剪断了它。” 冷军犹豫了半天，他现在心里也挺慌的，很想见小梦。 小梦对于他而言，是世间最好的良药，可以抚平他的焦躁。 “你小心点，千万别让人发现！” “好滴！”孙梦的声音很兴奋，还有那么一丝少女感。...... 大约过了十分钟，冷军听见门外传来了很轻的敲门声。 打开门时，孙梦几乎是扑进了他的怀里，“军哥——” “小梦，刚才没被人发现吧？” “军哥，你放心，小梦做事情一向很干净。 军哥，人家今天可以不走吗？”孙梦低垂着眼眸，脸颊潮红。 “傻丫头，都要当妈的人了，别任性。 等一切平息后，我们在瑞士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到时候我们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我一定会给你女人该有的名分。”冷军搂着孙梦，心里踏实了许多。 孙梦将脑袋埋进了冷军的怀里，贪婪地闻着他身上专属的味道。 冷军笑了笑，“我很香吗？” “香！闻着很心安，还很催眠。 军哥，这叫安全感。”孙梦一脸幸福。 两人躺在床上扯了几句腻歪的话，孙梦偎依在冷军的怀里像一只小猫。 这要是换作风平浪静的日子里，冷军绝对顶不住。 眼下虱子在身上乱窜，他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被孙梦捕捉到了。 “军哥，你在担心张萍恢复语言功能，然后交代出冷念丞？” “是的！张萍不能活，必须死！ 那浑小子竟然为了一己私欲，瞒了我这么多年。” “刘子明他们一直在医院盯着，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张萍的安全，另一方是等着咱们自己往里面跳。 医院那边现在就是一个大火坑！”孙梦说道。 “小梦，我有个声东击西的方法。”说完，冷军从枕头下面取了那张清单。 孙梦看了一眼，惊呼道：“军哥，你终于想通了？” “嗯！现在能够让刘子明方寸大乱的就是她们，但是我不知道该安排谁去。” 孙梦猛地坐了起来，语气坚定道：“军哥，我是女人，我更容易接近她们。” “可是你现在怀着身孕，我不能.....” 冷军话还没说完，孙梦俯下身子堵住了他的嘴。 一番腻歪后，两人貌似都有点上头，孙梦却像是打了鸡血，“军哥，我不怕！” 冷军突然有些伤感，让心爱的女人去冒险，他简直不配当男人。 可眼下最合适这项秘密工作的人只有孙梦！ 他一边抚摸着小梦的柔软发丝，一边语气坚定道：“小梦，你一定要小心。” 正文 第581章 运送尸体，回到国内 人民医院。 刘子明、吕墨、妍妍死守在张萍的病房内，其余人都在病房外面盯梢。 这层楼别想有一只苍蝇飞进来，来一只弄死一只。 经历了与魔鬼共舞的日子，刘子明已经学聪明了，他必须杜绝一切后患。 外面盯梢的同事都是他的老伙伴，一起出生入死多年，每一个都是干干净净的底儿。 妍妍最近太累了，心累，身体更累。 料理好父亲的身后事，母亲又住院了。 刚才她去偷偷看了一眼母亲，外公外婆正在悉心照料她，妍妍也就放心了。 这会儿她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脑袋歪在椅背上。 一张精致的俏脸虽然有些蜡黄，但是依旧遮挡不住她年轻的颜值。 可怜的妍妍经历了这些糟心事，整个人看起来越来越消瘦，看得刘子明鼻尖发酸。 他可爱的妍妍初来时，神采奕奕，满脸的胶原蛋白，再这样耗下去会提前进入黄脸婆的阵列。 等收网之后，他决定给她批一个长假，让她好好睡上三天三夜。 吕墨坐在一旁，一脸看穿的样子，“夜间凉，还不给妍妍披件衣裳？” 刘子明点点头，赶紧脱下了外套，甩了甩上面的灰尘。 吕墨鼻子嗅了嗅，小声说道：“你最近是不是戒烟了？” “嗯，妍妍受不了烟味，我这是尊重女同志。”刘子明一脸心虚道。 “戒烟老痛苦了，你这老烟民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吕墨笑了笑。 “别瞎说，老庄刚火化，万一在这里盯着咱俩呢！” “别怕！你迟早是他的女婿！” 刘子明苦笑道，“以前我还敢想想，现在是想都不敢想。我师母看我的眼神，我瞧着都害怕。” “这不怪你，老庄是自杀。 如果一名正义的警察发现罪犯潜伏在自己身边而不去揭发，这和包庇窝藏罪犯有什么两样。”吕墨一脸愤不平。 “话是这么说，但是从人情世故的角度来讲就不行。 吕墨，我现在只想陪着她，不敢痴心妄想。 如果她愿意在这条路继续走下去，我愿意一直做她背后坚强的后盾，在她难的时候拉她一把。” 吕墨一愣，没想到刘子明的精神世界已经上升到了这么高的境界。 两人刚想继续说些什么时，澳洲那边鲍平华的电话打到了刘子明的手机上。 这会儿是夜里凌晨两点半，时差是两三个小时，他们那边差不多天快要亮了。 电话接通后，传来了鲍平华疲倦的声音。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料定他们一定是出事了。 两人一番交流过后，刘子明的脸色更黑了，低沉道：“平华，你让他们赶紧带着欧阳焱和杨心蕊的尸体回国。 珍妮弗祖父的事情，相信澳洲警察局那边会进行调查。” “子明，大龙和阿凯非要揪出那个黑衣人。 他们说要找出怂恿珍妮弗祖父犯罪的那个浑蛋，不然对不起珍妮弗这两天对他们的照顾。”鲍平华的语气很疲惫，听上去又是一夜没睡。 可想而知，大龙和阿凯那边现在已经一团乱了。 刘子明也没想到，大龙他们去调查欧阳焱、杨心蕊的下落，竟然会牵涉出一桩谋杀案。 谋杀案的主谋不见踪影，帮凶竟然畏罪自杀了。 编剧都不带这么编的，果然艺术来源于现实。 有时候现实生活中的案件复杂程度，残忍程度都要高于影视剧情。 编剧和导演削弱了这一部分，无非是为了方便过审。 “平华，你让殷凯接电话，我来跟他说。” 鲍平华将电话递给了殷凯，“子明找你！” 殷凯接过电话，语气不太好，“刘队，我们不能带着遗憾回国，这件事情还没完！” “对！这事儿没完！”大龙冲着电话吼了一嗓子，炸得刘子明的耳朵离了三米远。 “嚷嚷个锤子啊！我警告你们不要恋战，这件事情回来再从长计议。” 说完，没等殷凯和大龙继续反驳，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殷凯不服气，又拨打了电话，“您说过，做事情要善始善终。 珍妮弗的祖父死了，有我们一部分的原因，我们不能对珍妮弗这么残忍！” 刘子明算是听出来了，两人心里觉得对不住珍妮弗。 看样子，珍妮弗一定是一位又美丽又善良的好姑娘，才会让大龙和阿凯这么在乎她。 “阿凯，军人要服从命令，这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我命令你们，乘坐最新的航班抓紧时间带着两名死者的尸体回国，否则记过处分。” “刘队......” 殷凯话没说完，刘子明已经挂断了电话。 “珍妮弗，对不起，我们头儿让我们尽快回国。”殷凯低着头说道。 珍妮弗一直在流眼泪，殡仪馆那边天亮了才会有人过来拉尸体。 她没想到祖父竟然和苏珊的死有关！ 不过终究是祖父做错了事情，而他又是畏罪自杀，珍妮弗不会将祖父的死牵连到殷凯和大龙身上。 如果他们没有及时发现祖父要杀害他们，也许现在他们已经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说到底，终究是祖父对不起他们。 先是杀害了他们两位老同事，还打算将他们二人灭口。 大龙看见珍妮弗在掉眼泪，心里很不是滋味。 珍妮弗脖子上那枚紫色的水晶吊坠，仿佛因为主人在黯然神伤而失去了光彩。 ......天亮后，警察局的人来进行了现场的勘察。 法医对珍妮弗的祖父做了伤情鉴定，确定死者是自杀，排除他杀。 有珍妮弗的作证，鲍平华、殷凯、大龙三人摆脱了警方的怀疑。 很快，珍妮弗祖父的尸体被运送到当地的殡仪馆，警方将这起案件宣布立案调查。 鲍平华很快联系上澳洲当地的殡仪馆，协助大龙和阿凯将两具尸体进行托运。 墨尔本机场，鲍平华正在向二人告别，大龙一直勾着脖子张望着四周。 “别看了，珍妮弗恨我们还来不及！”殷凯白了大龙一眼。 “我不相信，她是一个好女孩，她美丽大方，善解人意！”大龙露出一副痴汉脸。 “因为我们到来，她的祖父畏罪自杀，这得多大的心胸才能这么明事理？” “我相信珍妮弗的心胸可以海纳百川！”大龙一脸坚定，目光继续看着机场的进出口。 机场广播里传来了准备登机的通告，殷凯耸了耸肩膀，说道：“知道你会输，所以这次我没和你打赌，走吧！” 大龙一脸失落地跟在殷凯身后，丧着一张苦瓜脸和鲍平华再次告别。 两人准备走进卡口时，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宛若天籁，虽然她的发音算不上标准，但是有她独特的魅力。 “大龙、阿凯——”珍妮弗正在向他们奔跑，胸口紫色的吊坠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珍妮弗——”大龙激动得眼眶迸泪，“我以为你不会来送我们......” 殷凯站在一旁，眼眶冒汗，“珍妮弗，对不起......” 珍妮弗扯起嘴角，将自己最美的笑容展示在他们面前。 三人拥抱过后，如大龙所愿，珍妮弗对他们行了亲吻礼。 更让大龙受宠若惊的是，珍妮弗竟然从脖子上摘下了紫色吊坠，说道：“大龙，这个送给你，我知道你很喜欢它。” “这......这很贵重，使不得！”大龙拒绝道。 “大龙，这是我丈夫在他老家买给我的。 我丈夫在非洲被坏人炸得灰飞烟灭，他的尸体不能荣归故里，一直是我心底的痛。 我希望他的物件可以回到他生活过的土地上。 大龙，送给你！这也是我们友谊的见证！” 【作者有话说】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追凶三十三天》正在陆续收网中...... 感谢粉丝们一路陪着刘子明、吕墨、妍妍...... 正文 第582章 最难忘的，一次生日 次日清晨，海港市的天空雾蒙蒙的，看上去要下雨了。 一大清早就有一种失落的感觉，每个人的心情都在不断往下沉。 海港机场大厅，刘子明带着一行人一大早就来接机了。 身后是刑警一组的组员，旁边站着江洋和吕墨，妍妍留守在医院盯着张萍。 冷军原先说上午会一同前来，市里面突然喊他有些事情要谈。 他没来，他的小尾巴孙梦自然也没来。 “江局长，灵柩待会儿会从托运处的员工通道运送出来，避免引起群众恐慌。 澳洲那边用两口灵柩分别装了欧阳焱和杨心蕊的尸骨，给了死者最后的体面。 相关费用咱们要及时汇入他们银行账户，到时候还要请您签字。”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将一支烟抵着鼻子下方狠狠嗅了一口。 江洋点点头，说道：“这是自然的，为了答谢他们，中午的饭局我已经安排好了。” 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时，杨心蕊的父母和弟弟以及一群亲友已经赶到机场。 欧阳焱的老母亲由他的前妻和儿子搀扶着，一路颤颤巍巍走向他们。 自从上次一别，老人家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 刘子明和吕墨远远望去，老人家应该时日不多了。 老天爷眷顾，两名死者的尸骨在二十年后终于重见天日，可以入土为安了。 这时，刘子明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司乘人员那边的负责人让他们从员工通道走。 两名死者的灵柩堂而皇之出现在机场大厅太膈应人。 ......抵达员工通道的后门时，两口灵柩已经放在地上，两名澳洲当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正在等他们。 大龙和阿凯一路风尘仆仆，两人心情看起来很沉重。 虽说此行有巨大的收获，但是所有人都高兴不起来。 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是被人害死的，这和二十年前的案子有必然的联系。 江洋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向澳洲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表示了感谢。 “刘队，这人谁啊？”大龙贴着刘子明的耳朵小声问道。 “新来的江局长，接替老庄的位置，上面领导将他从G省借调过来一阵子。”刘子明说道。 大龙的眼睛又看向吕墨，眼底生出一道光，“吕专家，你出院啦？身体现在怎么样？” 吕墨笑了笑，“好多了，凶手没死，我哪敢轻易倒下。” 大龙拍了拍吕墨的肩膀，下手没轻没重的，害得吕墨轻咳了一声。 殷凯白了他一眼，“你这铁拳头轻点，吕专家这才刚出院！” 刘子明扯着嘴角淡淡一笑，好熟悉的感觉，听见他俩互掐竟然莫名心安。 海港市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一早就在机场等候多时，接过两口灵柩抬着走出机场出口的方向。 两名死者的亲友们从大厅一路跟过来，杨心蕊的母亲已经哭得泪崩，扑向了灵柩。 杨父亲三尺男儿也流下了眼泪，杨心蕊的弟弟知道素未谋面的姐姐回来了，小家伙哭了一路。 欧阳焱的母亲一张铁青色的脸上挂满了浑浊的泪水，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这二十年，她已经猜出儿子凶多吉少，一直留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给儿子收尸。 欧阳焱的妻子在被离婚后，一直恨着欧阳焱。如今真相大白，她和儿子才知道错怪了他。 耳边是死者家属的哭泣声，大家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天空灰蒙蒙的，突然下起了大雨，两口灵柩已经抬上了殡葬车。 接下来，死者殡葬后续的事情就留给家属自己来安排。 海港警局这边最终要做的是让死者死得明明白白，替他们沉冤昭雪。 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阿凯和大龙阴着脸，大龙手里一直在抚摸着珍妮弗送给他的紫色吊坠。 刘子明看了两眼，说道：“挺漂亮的，珍妮弗送给你的？给我瞧瞧！” 大龙一副舍不得的样子，“珍妮弗是个好姑娘，我们此行给她增添了烦恼，挺对不住她的。” 说完，铁汉柔情的大龙居然眼眶顿时湿润了。 殷凯很难得安慰道：“这不是咱们的错，一切罪孽都是藏在背后的真凶干的。” 江洋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事已至此，大家都想开点，这次能够找到他们二位的遗骸是一件重大的突破。” 说完，他看见刘子明阴着一张脸，一直在猛嗅那支烟。 “刘队长，放轻松点，别太焦虑！至少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等医院那边张萍醒过来，如果她能够恢复语言功能，案件一定会有重大突破。” 江洋的话倒是提醒了刘子明，他们现在不能回警局，而是要立刻回到医院。 虽说病房外面有警员在守着，病房里面就只有妍妍一个人，他实在不放心。 “江局长，我们先回医院盯着张萍，她现在是案件最重要的人证，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江洋点点头，吩咐驾驶员将刘子明和吕墨先送回医院。 ...... 人民医院。 妍妍死守在病房内，盯着冷念丞的二婶张萍。 她自从昨天被吕专家催眠后一直在昏睡，睡梦中总是重复两句话，“你好狠......不是我......” 妍妍一边看着她那张瘦成皮包骨的脸，一边在思考这两句话的意思。 想了半天没啥头绪，她刷了一会儿朋友圈。 娜娜竟然在朋友圈分享了一条游戏链接，小丫头竟然开始玩网游了，回头得去给她洗洗脑。 游戏是一把双刃剑，用不好会影响学习。 刘子明、吕墨轻轻推开门，看见张萍还在昏睡，妍妍正在盯着她。 “妍妍，她还没醒吗？” “嗯，一直在说梦话！” “还是那两句吗？” 妍妍点点头，说道：“也许这是她对那个施暴者说过的话！吕专家，人在睡眠中可以被催眠吗？” 吕墨看向张萍，小声说道：“睡眠催眠法比较困难，成功率不大。 这种方法的原理是利用受催眠者在睡眠中精神已处于没有思考的状态，故而得以乘机催眠，使之快速进入理想中的催眠状态。” 两人正在小声讨论催眠法时，听见门外面有人在说话。 刘子明打开门发现师母竟然出现在门外，手里捧着一个蛋糕。 “师母，您醒啦？”刘子明看见师母穿着病号服，身体消瘦了许多，病号服显得很不合身。 师母点点头，说道：“能不能喊妍妍出来许个愿，今天是她的生日。” “啥？妍妍是白羊座的？” 师母愣了一下，“星座这方面我不太懂！” 刘子明挠了挠头，推开门小声将妍妍和吕墨都喊了出来。 妍妍看见母亲端着蛋糕，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刘子明站在一旁说道：“妍妍，没想到你和娜娜都是白羊座的，娜娜后天过生日。” 妍妍和吕墨一愣，没想到中年大叔竟然还懂星座，这感觉有点怪怪的。 刘子明却心口一紧，妍妍过生日，他作为师父应该表示一下，可眼下他什么也没准备。 他知道白羊座热情浪漫，喜欢仪式感，如果这时候有一束鲜花一定可以让妍妍开心。 “妍妍，快许个愿吧！”师母一脸温柔地看着女儿。 妍妍点点头，眼眶泛红，随后闭上了眼睛。 过了几秒钟，她睁开眼睛，鼓起腮帮子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这个时候，刘子明带头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妍妍在医院的走廊上，度过了她最难忘的一次生日。 正文 第583章 农贸市场，故意偶遇 海港市第一农贸菜场。 刘母正在挑拣小青菜，娜娜喜欢吃青菜肉丝面。 “这小青菜打农药了吗？”刘母问道。 “刘阿姨，打农药了你就退给我。菜叶子上面有洞，这菜铁定没打杀虫剂。”卖菜的女人笑着说道。 “不打杀虫剂也要用淘米水泡个三遍，万一上面被菜农施了肥。”孙梦一边挑选土豆，一边说道。 刘母笑了笑，“这姑娘说得没错！我回家都是先淘米煮饭，然后用淘米水泡菜叶子。” 说笑的功夫，刘母微信支付成功，拎着菜走开了。 娜娜喜欢吃红烧小公鸡，她决定前往活禽区杀只鸡。 “老板，有散养的小公鸡吗？”刘母问道。 “有的！”老板说着拎出来一只鸡，“包您散养的，都是吃粮食长大的。” “这个头一看就是家养的，八成是吃饲料的吧！” 这声音听着熟悉，刘母回头一看，是刚才在蔬菜区挑选土豆的那姑娘。 老板一脸心虚道：“这姑娘怎么说话的，您等着，我再去给您拿一只。” 刘母冲着孙梦笑了笑：“姑娘，你买菜倒是买出经验了。现在年轻人一般都看不懂这些，就只会张嘴巴吃。” 孙梦叹了一口气，“阿姨，我也是没办法！ 我怀着身孕，又不是本地人，老公上班又忙，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啊？那是挺不容易的，你是远嫁的姑娘吧！老家在哪里的？” ......两人拉了几句家常，聊得挺投缘的。 刘母买完菜准备乘坐15路公交车回家，娜娜今天不上学，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 “刘阿姨，您乘坐多少路啊？” “15路，我去凯越花园，你呢？” “这么巧？我就住在时代花园，两座小区紧挨着！” “缘分啊，那咱俩还能再聊一路！” 两人说笑着，15路公交车已经停在她们面前。 “姑娘，你慢点！ 怀孕头三个月最重要，走路不能着急。”刘母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孙梦笑得一脸讨喜，刘母对她完全没有防范意识。 两人一路聊到下车，孙梦突然立在原地，一脸焦急道：“不好了，我出门忘带钥匙了，家里又没人。 我老公今天去了隔壁市开会，估摸着晚上才能回来。 哎，我真是不长记性，以后得学您，把钥匙挂在脖子上才行。” 刘母笑了笑，“孕妇容易健忘，我那儿媳妇怀我孙女儿的时候也是丢三落四。” “我要是能有您这样的婆婆就好了。”孙梦一脸羡慕地说道。 刘母乐得合不拢嘴，“姑娘，要不这样吧！ 你今天就在我家吃中饭，等你老公回来你再回去。” “阿姨，这样真的方便吗？”孙梦顿时两眼冒光。 “方便，家里就我和孙女儿两个人，我儿子经常不在家。”刘母说着，已经牵着孙梦的手走进了凯越花园。 孙梦一脸乖巧可人的样子很讨老年人喜欢，两人聊得相当投缘。 回到家，刘母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娜娜，家里来客人了，快出来喊人。” 娜娜将手机藏进了枕头下面，一路从房间跑了出来。 “奶奶——” “快叫阿姨，阿姨就住在咱们小区对面的时代花园，中午阿姨在咱们家吃饭。” “阿姨好——” 孙梦蹲下身子笑得很暖，“娜娜好，听说你是二年级的小朋友，学习成绩好不好呀？” 娜娜低着头，她现在的成绩在班上排名倒数，尤其是数学，瘸腿的厉害。 “成绩不好！数学已经连续考了几次70多分了。 我儿子工作忙，我又大字不识一个，哎！愁死我了！”刘母一边系围裙，一边说道。 “刘阿姨，让我试试吧！我小时候数学最好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 娜娜，你赶紧把试卷拿出来订正，不懂的赶紧问阿姨。”刘母笑得合不拢嘴。 娜娜跑回房间开始订正试卷，孙梦坐在她旁边陪她看题，“娜娜，这条题目你的解题思路不多，应该是这样的......” 刘母偷瞄了两眼，心口一酸！如果小琴还在世，娜娜的成绩不会名落孙山。 子明什么时候才能给娜娜找个妈？ 这小子成天看不到他人，娜娜要是以后只能上技校，他就悔青了肠子吧！ 娜娜正在做题，孙梦走出了房间。 刘母给她端了一杯水，“姑娘，家里面简陋，见笑了。” “阿姨，您家里布置得很好！ 这阳台上面的小葱都不需要买了，还有这小青椒也长得不错。”孙梦正站在阳台上，看着地上几只花盆被刘母进行了合理的利用。 “这些都是好生长的蔬菜，我还想着搭个架子，种植丝瓜呢！”刘母在厨房里笑着说道。 孙梦刚想说些什么时，回眸看见一个女人冲着她露出甜美的笑。 这笑容如果是个大活人，她会觉得对方笑得很美。 但是她面前的女人出现在一张相框里，是一张黑白的遗像，面前放着香炉和水果点心。 这女人的样貌和屋子里面的女孩长得很像，应该就是刘子明三年前惨死在街头的亡妻。 当年那起恶性袭击警察家属事件，省公安厅高度重视，厅长亲自找了庄建国，商议抚恤政策。 “姑娘，这是我儿媳妇，已经走了三年了！”刘母在阳台上择葱，看见孙梦正对着遗像发愣。 “阿姨，您儿媳妇长得真漂亮，难怪娜娜生的模样俊俏。”孙梦一脸心虚地笑道。 “是啊！当初我那傻小子将小琴带回家见我，我都看愣住了。 这傻小子傻人有傻福，竟然给我找了这么一个俊姑娘。 可惜......哎！”刘母一副欲言又止，小琴是怎么死的，终究不方便告知外人。 “阿姨，这道题我不会做！”娜娜扯着嗓门嚷嚷着。 “刘阿姨，我进去看看！”孙梦背过身子后，捂着心口拍了拍，她被阳台上的遗像吓到了。 ......餐桌上，刘母一直在给娜娜和孙梦夹菜。 “娜娜，阿姨是不是很厉害？” “嗯！阿姨比我们数学老师还厉害，数学老师讲得我听不懂，阿姨讲得我一听就懂。” 孙梦笑的一脸宠溺，还在娜娜的鼻子上面轻轻地刮了一下，“以后阿姨可以经常过来给你补习功课，好不好？” “耶！太棒了！”娜娜笑得眼睛如月牙。 刘母像是捡了宝，“我去锅里盛汤！姑娘，你多吃点。” 这时，娜娜藏在枕头底下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可能是玩家上线了。 她跑回房间偷偷捣鼓了两下。 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孙梦从兜里取出了蒙汗药倒进两人的碗里，还搅拌了几下。 刘母刚吃了两口饭，接到了儿子的电话。 老人家耳朵不好，喜欢开扬声器，刘子明的声音清楚地传进了孙梦的耳朵里。 “妈，后天是娜娜的生日！ 蛋糕我已经订好了，到时候我会抽空回去陪娜娜过生日。” “你这个当爸的还算是有点良心，我这次故意没提醒你，就是看看你记不记得自己闺女的生日。” ......母子俩扯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孙梦一直面带微笑地听刘母和她拉家常，没多久刘母的药性发酵了，晕了过去。 “娜娜，快出来，你奶奶身体不舒服。”孙梦的语气尽显急促。 娜娜丢下手机连忙跑了出来，看见奶奶已经趴在桌上，当场吓哭了。 她刚想上前帮忙时，看见孙梦的口袋里露出了一把类似于匕首的物件。 “娜娜，别愣着啊！赶紧帮阿姨先把奶奶搬上床休息。” 娜娜愣了一下，走近孙梦时，她近距离看见了那把匕首。 猛地掏出匕首时，娜娜惊呆了，“阿姨，您为什么带着刀？” 孙梦狠狠瞪着她，一改刚才的温柔做派。 刘母趴在地上昏迷不醒，孙梦开始步步紧逼娜娜，语气冰冷道：“死丫头，快给我！” 正文 第584章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你是坏人！你别过来！”娜娜的身体不住地往后退，一直退到了阳台无路可退。 “死丫头，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孙梦的眼睛里几乎在喷火，那是她军哥在云南买给他的。 “就不给你，你是坏人！”说完，娜娜打开纱窗，将那把匕首扔出了窗户。 孙梦顿时晃了神，那是她和军哥的定情信物，睡觉都不离身的物件。 “死丫头，我回头再来收拾你！”说完，她将娜娜一个狠狠地抱摔后，绑在了床上。 出门前，她拿走了刘母的那把钥匙，准备下楼捡回那把龙凤匕首，再回来弄死她们。 下楼前，她趴在阳台上看了看，龙凤匕首就躺在楼下的草坪上。 她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门外，在三楼的时候突然撞到了一名男子。 孙梦身体一个踉跄没站稳，滚下了台阶。 “美女，你没事吧？”男子惊呼道，“要不要打120？” 孙梦趴在地上，腹部感到阵阵发紧，额头瞬间迸汗，“不需要！你走吧！” 她的声音很冷，像是来自被寒冷的北极，男子吓得喉结一阵紧缩。 “美女，我带你去医院吧！” “滚！”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孙梦的喉咙里面溢了出来，男子吓得走开了。 孙梦的脸色煞白，捂着肚子坚强地站了起来。 突然，她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热流正在涌出。 低下头时，她的臀胯部位已经鲜血淋漓。 虽然这是她第一次怀孕，但是起码的常识她还是知道的，她应该是流产了。 想到这是她和军哥的第一个孩子，她决定不能放弃，一路捂着肚子走下楼。 小区内的大妈正在楼下择菜，看见这姑娘身上都是血，吓得不轻。 孙梦没有理会她们，从楼下的草坪中捡起了那把匕首，撑着走出了小区。 立在马路上，她被无数人注视着，来自各种指指点点和陌生人的关怀。 她瞪着一双冰冷的眸子，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随后，她脱下了外套系在腰间。 一辆出租车停在她的面前，她喘着气说道：“师傅，快去妇幼保健医院！” ...... 手术室。 “女士，很抱歉，您的孩子没保住！”产科一名女医生一脸抱歉道。 “医生，您必须保小，我死了没事！”孙梦猛地坐起来，死死攥着女医生的手。 “女士，您别激动！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现在您需要进行清宫手术，不然您以后很有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 我刚才已经替你检查了，你的子宫壁很薄，之前是不是做过多次人流手术？”医生问道。 孙梦点点头，过去时机不成熟，一个未婚女性生下孩子一定会被人指指点点。 眼看着军哥马上就要退休了，他们的孩子可以在瑞士出生。 这次怀孕后，她没有像过去那样去做人流，而是留下了他们爱情的结晶。 “什么？子宫壁很薄？我可能怀不上孩子了？”孙梦顿时眼眶迸泪。 医生叹了一口气，“这个概率很大，但是也许还有奇迹，要看运气。 当务之急，我必须给您尽快做清宫手术！” “也许还有奇迹？”孙梦重复了这句话，脸上突然带着微笑，随后闭上了眼睛。 医生给她打了麻药...... 冷军从市里开完会回到海港警局，发现孙梦还没有回来。 坐在办公室，他心口无端烦躁，心脏在怀里七上八下。 孙梦的电话一直没人接通，微信也不回，她是不是出事了？ 转念间一想，刘子明的母亲和女儿，她俩能有什么杀伤力，不过是老弱妇孺罢了！ 江洋这时立在门外，敲了三声门，“厅长，死者家属看了鉴定报告，已经在上面签字了。 厅长，当年的案子我一直有个质疑。 庄建国当年不过是刑警队的副队长，他是怎么能够做到这一切？您怀疑过吗？” 冷军走近江洋，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这就是当年那起案件最让人一筹莫展的地方，庄建国背后的势力究竟是谁？不得而知！” 江洋继续说道：“庄建国交代了李国栋，在信中说是受到了他的唆使。 李国栋护主心切派人盗肾，但是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不是他和庄建国两个人可以完成的。 药王冷俊峰虽说富可敌国，但是没有强大的幕后背景，他也做不到这些。 会不会是更高层出了问题？这也许是一桩多人在合力隐藏真相的阴谋。” 冷军心口一紧，他没想到江洋已经将案件看得如此透彻，甚至想要继续深挖下去。 他将江洋调过来的目的不是让他弄死自己，而是让他和自己合力弄死刘子明。 这还没来几天，风向貌似变了，江洋的兴趣已经全部集中在多起命案上。 江洋看见冷军一直在沉默，于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他已经将自己对多起案件的来龙去脉进行了串联分析。 冷军全程听得汗毛竖起，江洋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很多案件在他的梳理下，越来越靠近那个真相。 “江洋——”冷军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家属的情绪怎么样了？” 江洋愣住了几秒，说道：“家属在机场接到死者的灵柩时，情绪都很激动。 刚才两名死者的家属代表来签了字，情绪稳定了许多。 听说两家人准备尽早将尸骨火化，目前正在商量买墓碑的事情。 如果欧阳焱和杨心蕊当时去澳洲是被迫，他俩惨死在异国，某种意义上是因公殉职。 我们要不要从人文关怀上面，给家属一些安慰？” 冷军点点头，表示认可江洋这个想法。 江洋刚准备继续和他探讨案情时，冷军的手机响了。 冷军和江洋客套了两句，江洋看懂了意思，于是拿着笔记本电脑先出去了。 关上门，冷军将门进行了反锁。 “小梦，你在哪？我打了你几十个电话，你怎么不接？”冷军急切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孙梦的声音虚弱中透露出死一般的绝望。 “军哥，晚霞没了，孩子没了......” 正文 第585章 请您立刻，进行逮捕 冷军匆匆赶到妇幼保健医院时，孙梦正躺在病床上以泪洗面。 “小梦，你没事就好，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冷军握着孙梦的手，瞬间老泪纵横。 孙梦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滚落，“军哥，医生说我子宫壁太薄了，以后怕是很难有了。” “什么？”冷军心口一紧，缓过神来继续安慰道：“小梦，别担心！等咱们到了瑞士去找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治好。” 孙梦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冷军，“军哥，如果不能给你生个孩子，不能留下我们爱情的结晶，这辈子我活着就没有意义了。” 冷军不住地安慰她，两人在病房里抱着哭了好久。 情绪稳定下来后，孙梦泪眼婆娑地看着冷军，告诉他刚才是娜娜将龙凤匕首扔下了楼。 她下楼捡匕首的时候不小心摔下了楼，这才导致早产。 孙梦瞪着一双刀锋般的眸子死死盯着冷军，“军哥，那死丫头和刘子明一样心机重，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 冷军的眼眉立起，看着一脸虚弱的孙梦点头答应了她。 孙梦很快被驾驶员送回了省城，冷军给她安排了一家私人医院进行疗养。 冷军回到海港警局，对外声称孙梦家里出了一些变故，先回省城了。 江洋心里咯噔了一下，冷军的脸色不好，所以他没有多问。 “厅长，您是不是不舒服？” 冷军缓过神来，笑了笑，“江洋，我已经老了，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厅长，您一点也不显老，看着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 冷军笑了笑，指着江洋说道：“你小子当了几年的官，这情商越来越高了。 哎，不服老不行啊，最近海港市的这些命案搞得我头疼。” “厅长，您放心，江洋一定全力以赴，尽早配合刑警队侦破多起命案。” ......冷军回到办公室，心口在止不住地发抖，浑身冷得厉害。 立在窗户前，他突然潸然泪下。 那天，他用耳朵贴着小梦的肚子，分明感受到了孩子的胎心。 他终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千不该万不该让小梦去对付刘子明的母亲和女儿。 难道这是老天爷在惩罚他？他想弄死别人的孩子，所以老天爷就先弄死了他的孩子？ 可是他并没有打算赶尽杀绝，他只是让孙梦把她们控制住，以此声东击西让刘子明乱了阵脚。 “晚霞，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一定会给你报仇！”冷军立在窗户前，双拳紧攥，眼底在喷火。 ...... 刘母醒来后，脑袋晕乎乎的，耳边听见了娜娜的声音。 她记得刚才时代花园那姑娘在自己家里吃饭，她接了子明的电话，刚吃了两口饭就不省人事了。 “唔——唔——”房间里传来了娜娜的声音。 刘母支撑起身子，踉跄地跑进房间，看见娜娜被绳子捆着，整个人鼻青脸肿地趴在床上。 “娜娜——这是谁干的啊？”刘母一边哭一边帮娜娜解开了绳子。 娜娜嘴里的抹布被摘下后，赶忙向奶奶解释道：“奶奶，快报警，快打电话给爸爸！ 您带回来的那个阿姨是个大坏人，她身上带着一把刀......” 刘母听完后，整个人吓得瘫软在地上。 娜娜见奶奶像是受了刺激，于是拿起电话拨给了她爸。 刘子明正在医院盯着张萍，这女人已经醒了，但是一直很排斥他们。 吕墨又对张萍进行了一次催眠，效果依旧不显著。 两人决定让妍妍和张萍独处，女人之间也许会卸下防备，也许妍妍可以撬开她的嘴。 刘子明和吕墨站在走廊上，门口都是他们的人，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那畜生真没人性，竟然把人打成这样，医生说她身上没一处好的。”刘子明握着拳头在墙上敲了好几下。 吕墨也气得不行，他的瞬间催眠术竟然不顶用，可见张萍对人的防范意识很强。 “刘队，她被折磨了十年一直苟活着，这简直是非人的意志。” 刘子明问道：“你说一个人被折磨了十年，是什么支撑着她到现在？” 吕墨叹了一口气，“也许就是为了等待重见天日的一天，也许她有很多话和很多秘密还没有说。 目前她的防范意识很强，可能是间接性失忆！ 也许在某一时机，或者每个相似的场景，她会突然记起一切。” 两人刚想继续交流，刘子明的电话响了。 他定睛一看，竟然是娜娜的电话。 “我闺女儿想我了！”刘子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接通了电话。 没等他吱声，娜娜已经在电话里面哭了起来，“爸爸——” 刘子明急着问道：“娜娜，你先别哭，告诉爸爸发生了什么？” “爸爸，家里来坏人了，那个人手里有刀......” 挂完电话，刘子明抓着吕墨的手臂说道：“不好了，我妈和娜娜被他们盯上了，她们有危险。” 吕墨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悚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妍妍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你留着。 娜娜说那个女人已经走了。对了，你赶紧查一下孙梦现在在哪？ 我怀疑是她干的，这女人看着就不是个善茬！” 说完，刘子明一路驱车赶往凯悦花园，路上接到了吕墨的电话。 “刘队，我刚收到最新消息，孙梦已经回省城了。” “什么？这么突然？” “嗯！江洋说她家里发生了些变故，回家探亲了。” “这不可能......” 刘子明抵达凯悦花园时，楼下一群大妈正围在一起织毛线。 看见刘子明回来了，她们赶忙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活，开始围着刘子明。 “子明，上午有个可疑的女人从你们这幢楼跑了出来，下身全部都是血。” “是啊！看着真吓人，估计是大出血！” “刚才三楼的小陈说，他上楼的时候和一个女人撞到一块儿。 当时那女的脚底下没站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不过没讹他钱，还让他滚！”......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个人会不会是孙梦？ 当时的情景会不会是这样的？ 孙梦慌张逃离现场，脚底下太急了，撞到了三楼的小陈...... 顾不得多想，刘子明冲上了楼。 门没关，母亲坐在沙发上，一直在抹眼泪。 娜娜脸上鼻青脸肿，看见刘子明回来了，猛地扑了上去。 刘子明抱着娜娜安慰了好长时间，娜娜将当时的一幕详细地告诉了他。 刘母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了儿子。 “娜娜，你说的那把匕首是不是外观很精美？上面有一条龙和一只凤凰？” 说完，刘子明拿起桌上一张纸画出了孙梦的那把匕首。 娜娜看了一眼，眼睛瞪得巨大，“没错！爸爸，你认识那个坏阿姨？” 刘子明点开孙梦的微信头像，上面是她本人的一张警服照。 刘母惊呼道：“没错，就是这姑娘，她......她是警察？” 刘子明脸色一变说道：“她不配称之为警察，她是警界的败类、污垢、烂泥！” 吕墨的电话打了过来，“子明，伯母和娜娜没事吧？” “受了点轻伤，是孙梦干的，我妈和娜娜是人证。 这下子这个孙梦跑不掉了！”刘子明黑着脸，死死搂着母亲和女儿，浑身汗毛倒竖。 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浑身发冷。 冷静过后，他点开了江洋的微信头像，和他进行了语音通话。 “江局长，孙梦是一名黑警，请您立刻进行逮捕......” 【作者有话说】 亲亲们，金币是免费的，可以刷起来哦~有票的继续给《追凶三十三天》投票哦~ 正文 第586章 孙梦死了，跳楼身亡 “胡闹！”冷军摔碎了桌上的白瓷杯子，碎片溅了一地。 江洋从未见过老领导发这么大的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厅长，两名当事人已经指认是孙梦故意接近她们。 刘队长小区内的邻居也可以作证，他们当时都看见了孙梦。 我个人认为，不管怎样，都应该先将孙梦从省城押回来。” 冷军压住了火气，一双苍劲的黑眸盯着江洋，“孙梦不是那种人，你是愿意相信我，还是愿意相信刘子明？ 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在存心和我作对吗？ 我说过，他很有可能是庄建国的下线，我有理由怀疑他是在公报私仇！” “可是他没有理由用自己的母亲和女儿做筹码！ 厅长，于公于私，我认为孙梦这个时候不应该回避，应该出来澄清！”江洋的语气异常坚定。 冷军的眼眉挑起，他步步逼近江洋问道：“你是在质疑孙梦，还是在质疑我？” “厅长，我只相信人证和物证！ 孙梦故意接近刘子明的母亲，两人当时一起在农贸市场买了菜。 孙梦的购物袋上面一定还残留着指纹，只要请人过去鉴定一番，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我和孙梦也共事过几年，无论是作为老同事还是老朋友，我都想给她一个清白。 当然，如果那个人不是她！ 厅长，您一定也不希望孙梦就这样被人怀疑吧？这传出去大家会说您......”江洋欲言又止。 “说什么？”冷军的声音很冷，他手里握着手机，正在通知孙梦赶紧带着钱跑路。 “大家会说您包庇下属！” 江洋话音刚落，冷军已经将消息成功发送到了孙梦的手机上。 孙梦刚安顿下来，躺在床上看着窗外以泪洗面。 小护士看见她伤心难过的样子，安慰道：“姐姐，别哭了，小产也要当坐月子来对待，流眼泪会伤眼睛的！” 孙梦点点头，面带微笑。 小护士走后，孙梦躲在被子里咬着床单撕心裂肺地哭。 这里是省城一家私人医院，她住的是最好的VIP病房。 身边没有军哥，肚子里面的孩子离她而去，她心灰意冷。 哭到失去力气后，她瘫软在床上，双目空洞地看着病房的天花板，无声的流泪。 突然，她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她从枕头下面取出手机看了看。 下一秒，她攸地一下坐了起来，消息是军哥发来的。 “小梦，快跑！去瑞士找小海！” 孙梦愣住了几秒后，失声笑了笑，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下床，开始穿衣打扮。 镜子前，她涂抹了豆沙色的口红，顿时提了气色，人比花娇。 腮红涂抹在苹果肌上，她的脸颊绯红，像极了第一次和军哥亲密接触的样子。 她自知她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在劫难逃，即便是跑路，国际刑警也会将她押回来。 如果她的死能够保住军哥后半辈子安稳，她的死就值得了。 她自幼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下长大，父亲爱弟弟远远胜过于爱她。 她做尽了讨好父亲的事情，却换不回父亲对他另眼相待。 自从遇见军哥，她感受到他身上强大的男友力，还有父亲一般的感觉。 用网络上那个十分流行的词语来形容，军哥是“父系男友”，给了她如父如兄如丈夫的感觉。 立在病房的窗户前，孙梦穿上了一件大红色的双面呢绒大衣。 她很少穿得这么鲜艳，省公安厅全年都要求穿警服，很少有机会这么穿。 这件呢大衣是两人去外省出差时，军哥给她买的，她第一眼就看中了这件大衣。 当时店里的营业员笑着说道：“女士，让您老公给您买一件吧，您穿着很漂亮。” 她记得当时军哥笑得合不拢嘴，两人在一起时通常会被当成父女俩。 ......窗外一阵风吹来，楼下一群小孩正在玩老鹰抓小鸡，一张张圆润的小脸蛋，笑得天真无邪。 孙梦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嘴角扯起一丝苦笑，“晚霞，是妈妈对不起你！ 爸爸现在有危险，咱们一起守护他，好不好？” 推开窗户，她深吸了一口气。 天空已经接近黄昏，远处飘来了一片一片潮红色的晚霞。 她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它们，却终究是痴心妄想。 手机正在兜里不停地震动，她关机后将电话卡进行了销毁，将手机恢复了出厂设置。 重新立在窗户前，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眼神里面没有不甘，只有对军哥的意难平。 “军哥，若有幸，来世再见！ 长路携手岁月悠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孙梦张开了双臂，久违的自由像一张巨大的迷彩网，散发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都说人死之前会看见这辈子最爱的人，她看见了军哥的脸。 纵身一跃时，两人过去美好的画面在脑中像放电影一样地回放。 “砰——”的一声巨响，孙梦后脑勺着地，血染了身下一片土地。 她的眼睛瞪着大大的，嘴角却扯着甜美的微笑。几秒钟之后，她闭上了眼睛。 只要军哥可以安然无恙，她死得其所。 海港警局。 江洋刚准备带着人去省城捉拿孙梦，冷军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他的两鬓好像更白了，原本挺直如同松柏的腰肢弯曲了许多。 “江洋，不必去省城了！” “为什么？” “孙梦，自杀了！” “什么？自杀了？”江洋瞪大了一双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孙梦为什么要自杀？她这是畏罪自杀，还是有人在通风报信，让她非死不可？ 江洋感觉身体有点发冷，他要去省城捉拿孙梦的消息刚刚通知下去，这么快孙梦就跳楼了，是谁走漏了风声？ 他回眸看向冷军时，这位老领导压弯了腰，头顶上的白发在黄昏的夕阳下，仿佛又增添了许多。 “厅......”江洋终究是没有叫出口，一股陌生感涌上心头。 他很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刘子明，刘子明在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刘队，你怎么了？”妍妍抬起头，看见刘队的脸色变黑了，一定是出事了。 刘子明这张脸在警局出了名的阴晴表，看一眼便知道是出了大事了。 “孙梦死了，跳楼身亡！”刘子明说道。 妍妍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是畏罪自杀吗？” 吕墨点点头，语气低沉地说道：“这是其一，其二是她要守护她最后想保护的那个人！” 病房内一阵鸦雀无声，三个人都心照不宣，孙梦要保护的人无非是她肚子里面孩子的父亲。 如果没有陷入个人主观臆断，这个人大概率就是冷军！ 只有她死了，她才可以扛下一切。冷军才能将脏水顺理成章地泼在她的身上，进行自救。 妍妍突然眼眶微微湿润，鼻子嗅了嗅，“其实她也挺可怜的，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刘阿姨和娜娜人没事，如果她去自首，不会被判死罪！”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妍妍，咱们不必同情坏人！ 当坏人举起屠刀伸向娜娜和刘阿姨的时候，说不定她的眉头都不皱。”吕墨说道。 刘子明也很震惊，他没想到孙梦那么一个狠角色竟然是个情种。 不过他并不同情她，娜娜被她摔得不轻。 如果当时她下楼捡匕首，返回之后的结局可能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刘子明现在很后怕，他应该早点防范，早点将母亲和女儿保护起来。 也许是小琴在天上保佑他们，他的女儿很勇敢，面对坏人不卑不亢。 孙梦终究被她的恋爱脑自误了，最后的结局不禁令人感到唏嘘。 正文 第587章 我是不会，让他得逞 “妍妍阿姨——”病房外面传来了娜娜的声音。 妍妍刚打开门，娜娜就扑进了她的怀里，“妍妍阿姨，我好想你！” “娜娜，阿姨也好想你，快给阿姨看看，伤到哪里了吗？”妍妍一边检查娜娜身上的伤，一边直掉眼泪。 娜娜的脸上被孙梦当时一个抱摔，摔得鼻青脸肿。 “妍妍阿姨，我不疼了，我当时可勇敢了。 那个坏阿姨身上有一把龙凤匕首，爸爸说好人身上不会带刀，我当时就知道她是个大坏蛋。” 娜娜一脸得意，满脸挂彩的样子让在场所有人感到又后怕又心疼。 这要是小姑娘当时懦弱一点，也许就命丧在那把龙凤匕首之下了。 妍妍一把搂紧了娜娜，哽咽道：“娜娜，你没事就好！” 娜娜笑出了银铃般的声音，“妍妍阿姨哭鼻子了，一点也不好看！” “哼，我好闺蜜受伤了，我怎么可能不难过嘛！”妍妍撅着嘴巴，一脸心疼地说道。 娜娜眼珠子一转，看了看她爸，故意拔高了语调：“我才不要妍妍阿姨当我闺蜜呢！” “难不成你要阿姨当你师傅啊，教你怎么打败坏人？”说完，妍妍摆出了一副标准的格斗姿势。 娜娜“噗嗤”一笑，声音清脆如同黄鹂鸟一般，“我想要妍妍阿姨当我的妈妈！” 话落，妍妍的脸色顿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部。 刘子明的脸色也瞬间红成了猪肝色，他语气故作严肃道：“娜娜，不许胡说，快回去躺着！ 待会儿医生要给你做全身的核磁共振呢！” “爸爸，我没有胡说！ 您看妍妍阿姨的时候，眼珠子都钉在了阿姨的身上。 妍妍阿姨看您的眼神也是一样的，你们大人为什么明明互相喜欢，非不愿意承认呢！ 难道承认彼此互相喜欢，有这么难吗？”娜娜撅着小嘴，振振有词道。 “妈，娜娜怎么最近变得早熟了，您该不会给她看了偶像剧吧？”刘子明故意看向母亲，打算搬救星。 刘母捂着嘴巴偷笑道：“孩子说的是大实话！我也希望妍妍当我儿媳妇呢！” “妈，您怎么也跟着胡闹啊？” 话落，刘子明看见妍妍的脸颊更红了，像涂抹了一整盒的腮红。 吕墨站在旁边看戏似的，全程露出了姨夫笑。 病房内，原本压抑的氛围，这会儿缓解了不少。 “爸爸，那个阿姨长得好恐怖！”娜娜怯生生地指着张萍的脸。 “嘘——这位阿姨在睡觉，小声点！” 张萍正在昏睡中，模糊中听见了小女孩的声音。 小女孩好像在笑，声音甜美，像极了她女儿冷静秋小的时候。 “静秋——静秋——”张萍的脑袋开始在枕头上来回移动，样子看起来很吓人。 刘子明让母亲赶紧带着娜娜先回病房，两人刚转身时，张萍大叫了一声，“静秋——” 下一秒，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别走——”张萍的声音像是从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 娜娜和奶奶正准备出门，被这一声吓得立住了。 “静秋，过来——”张萍一张皮包骨的脸上露出了慈母般的笑容，这放在她的脸上显得狰狞又恐怖。 娜娜转身看向她，张萍竟然在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刘子明朝母亲和娜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赶紧离开。 娜娜却被张萍的眼神吸引住了，开始步步逼近她。 刘子明刚准备上前将娜娜抱出去，被吕墨伸出一只手臂制止了。 “让娜娜试试，张萍没有任何的威胁能力，她四肢已经瘫痪了。 你没发现她的眼神很慈爱吗？她把娜娜看成了她的女儿冷静秋！” 刘子明提着一颗心，看着娜娜步步紧逼，直到张萍的手触碰到娜娜的小手。 张萍看见娜娜脸上受伤了，顿时眼眉立起。 她的五官太瘦了，眼睛显得奇大无比，娜娜吓得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 “静秋，别怕——是妈妈！”张萍突然眼眶迸泪，娜娜收回了脚步。 “静秋，是不是那臭小子欺负你，是不是？”张萍扯着嗓门大吼道，这下子把娜娜吓哭了。 刘母抱着娜娜拔腿就跑，这女人看着就像一只鬼。 张萍看着娜娜被人抱走了，突然开始狂躁不安，整个人像得了失心疯。 吕墨想上前趁机将她再次催眠，发现她根本不受控制，这是她住院以来情绪最狂躁的一次。 妍妍按了墙上的闹铃，医生冲进了病房，给张萍打了一剂镇定剂。 张萍的两眼凶光这才渐渐消失，随后闭上了眼睛。 ...... 冷念丞坐在办公室，一对冰眸子正上下打量着李飞。 叔爷爷怀疑李飞有问题，但是李飞刚刚才剁了小拇指立誓。 冷念丞一时间脑子很乱，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他的疑心病一直很重，决定试一试李飞。 “阿飞，张萍在人民医院创外科，现在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弄死她吗？”冷念丞的声音很冷，像刀锋一般凛冽。 李飞心口咯噔一下，他等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冷念丞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 他剁了一根小拇指，当时只是缓兵之计。 “董事长，除了硬碰硬，阿飞目前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李飞回道。 冷念丞扯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阿飞说得没错，目前只能硬碰硬。 “你愿意吗？这可是死路一条！”冷念丞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飞，上下打量着他。 办公室的电视正在播报一条新闻，厅长的秘书畏罪自杀的消息已经成了当下的热门话题。 “刘子明可真是厉害啊，连我叔奶奶都弄死了！”冷念丞的眼神越加的凶狠。 “阿飞，现在的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咱们不如还他一个大的！ 你真的愿意去送死吗？”冷念丞站了起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李飞的眼神很坚定，一心赴死的神情，“我愿意！” 冷念丞心头一紧，如果阿飞是清白的，他身边值得信任的人就彻底没了。 他终究是活成了孤家寡人！ 转身走进密室，他取出装有定时安装设置的炸弹，在设定的时间可以引爆，杀伤力极强。 李飞扯着嘴角笑了笑，这家伙竟然连炸弹都已经准备好了，谁能有他狠毒。 “阿飞，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冷念丞摸着炸弹，眼眉之间像一头发狂的狮子。 “董事长，刘子明他们已经将整层楼包围得死死的，不过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进去！” “什么办法？” “采用蜘蛛人的办法！” “你是指高楼清洁工？阿飞，你不恐高吗？” “董事长，我死都不怕，还怕高吗？”李飞笑了笑。 冷念丞突然鼻尖一酸，叔爷爷真是多虑了，阿飞可以为了他去死。 “阿飞，你这个方法不错，不过我舍不得你去送死！”冷念丞的眼眶顿红，“咱们重新找个人！” “董事长，别人我信不过！阿飞死之前只有个心愿未了，求您答应！” “你说，一百件事情我都答应你！” “我有个干爹干妈，他们已经年纪大了，无儿无女。 您可以给我一百万当他们的养老金吗？”李飞眼眶迸泪。 冷念丞点头说道：“没问题，我马上给你开一千万，你拿给他们！” ......李飞拿着冷念丞给他的支票去了一趟苏菲菲的父母家中。 苏菲菲的父母看见他刚想关上门，李飞将一张支票塞给了二老，“对不起，你们以后多保重！” 说完这句话，李飞跑下了楼，眼泪滚落，“菲菲，对不起，这是我最后可以为伯父伯母做的。 冷念丞要炸死刘子明他们，还有他二婶张萍，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 正文 第588章 一夜之间，他白了头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 李飞离开苏菲菲父母那幢小区后，一路返回到她生前的住所。 他有一把家中的备用钥匙，钥匙转动锁芯，门被打开了。 家里一切如旧，还和菲菲在世时一模一样。 厨房里面有一台菲菲刚买不久的空气炸锅，据说是不放一滴油就能做菜的锅。 还有一台崭新的烤箱，菲菲原本打算学习做西点，厨房的柜子里面还买了不少模具。 房间里，一张双人床。 上面的四件套依旧是那种非常少女的梦幻粉，两人曾经在上面翻云覆雨。 阳台上还挂着两人的浴袍，一件白色，一件灰色。 李飞眼眶突然飙泪，心口生疼。 他踉跄地爬上他们曾经温存过的床上，双手抚摸着菲菲的位置。 回想起那些夜晚，菲菲起初身体是拒绝的，后来慢慢有了回应。 人的身体是最诚实的，菲菲在某一时刻一定为他动了芳心。 躺在床上，眼泪滚落在枕头上，大片大片的潮湿。 他深吸了一口气，床单上还残留着菲菲身上的体香。 打开衣柜，里面都是菲菲生前的漂亮衣裳，上面还残留着她最喜欢的迪奥花漾甜心的香水味道。 “菲菲，等我！” ......离开苏菲菲的住所，他一路飙泪，脚下飙车赶往墓园。 四周黑灯瞎火，墓园已经关门了。他纵身一跃，翻墙跳了进去。 行走在寂静的墓园，他淡淡一笑。 人死后都会被束缚在这里，而且这年头墓碑死贵，均价比房价还高。 他突然觉得人的一生老没意思了，哭着来，躺着走，到头来是一把灰。 如果这一生没有心爱的人与之相守终老，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他向来没有鸿鹄之志，他只想和喜欢的人死守在一起。 从前他觉得钱和权力是最重要的，幡然醒悟，他觉得钱和权都是辅助品。 没有相爱的人一起分享财富和社会地位，要金山银山也没有用。 眼前漆黑一团，他打开手机照明开始一排一排寻找菲菲的墓碑。 突然，他看见一个黑影在黑夜中双肩颤抖，像是在哭。 “你是谁？”李飞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黑影猛地回眸看向他，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 李飞步步紧逼，将手机怼在了那个黑影的脸上。 “是你？” “李秘书，好久不见！”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飞交代了一切。 蒋浩也没啥好隐瞒的了，和盘托出了一切。 “没想到你就是背后的策划者，卧薪尝胆二十年就为了复仇！” 蒋浩苦笑道：“呵呵，如果有人杀了你亲妹，挖了你亲妹的肾脏，还玷污了她。 如果有人割了你亲妹的脸，缝合在足球上供人玩乐。 在她下体变态地塞了猫毛，刺穿她的心脏大动脉，你也许会比我更恨他们！” 两人聊了很久，蒋浩给李飞点燃了一支烟，“你真准备去炸医院？那是犯法的！” 李飞失声笑了笑，“我横竖都是死，自从杀死张伟，我的心就没有安稳过。 浩哥，现在是我赎罪的时候！国法不会让我活着，这天理不容！” 蒋浩夹着烟的手抖了抖，“你想怎么做？” “我打算和冷念丞同归于尽！ 我和他说了，利用蜘蛛人空中作业的模式，爬到医院大楼的墙体上，然后炸了那层楼。 到时候他会帮我绑绳子，这期间我会引爆炸弹，和他一起共赴黄泉！”李飞的眼睛在烟雾缭绕中，异常坚定。 蒋浩的视线定格在他的脸上，思考了两分钟，“阿飞，这只是你的完美预想，也许计划赶不上变化。” 李飞心里咯噔了一下，回眸看向蒋浩，“如果计划失败，这个接力棒就交给您了！” 蒋浩闻到了危险的味道，甚至已经闻到了火药味。 “李飞，如果在医院引爆炸弹，一定会间接害死许多无辜的人。 你这个方法行不通，你不能冲动！”蒋浩说出了他的担心。 “没办法，冷念丞决定的事情通常都不会改变。 如果这个时候我突然说不干了，他一定会产生怀疑。 如果被他嗅出了猫腻，他一定会打击报复苏菲菲的父母。 浩哥，我没能保护好菲菲，如果连她的父母也保护不了，那我简直不是人！”李飞眼睛起了雾气。 菲菲给他的时候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就冲着这一点，他也要守护她最爱的人。 蒋浩没想到李飞竟然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菲菲的清白身子也算没给错人。 好歹李飞是真心爱她，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 “李飞，他们已经仓惶不久了。 你只要稳住冷念丞，刘队长他们很快就会将他绳之以法，你一定要相信警察！”蒋浩劝慰道。 “你相信警察，这二十年卧薪尝胆，为什么不报案？ 浩哥，警察局里面有大鬼！”李飞的眼眉立起。 “阿飞，今时不同往日了，孙梦已经死了，正义的天平秤已经向咱们这边倾斜。 到时候只要你有立功表现，又主动自首，死罪一定能逃。 将来在监狱里面好好表现，争取减刑，说不定还能重见天日......” 李飞在黑夜里淡淡一笑，他不怕死，但他怕活着。 想起菲菲惨死在自己面前，而他却无能为力的那一幕，他自戕的心都有了。 ......驱车回到市里面，冷念丞的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冷念丞告知他，最新定时炸弹里面已经经过军火黑市重新安装升级，到时候威力会无比巨大。 两人在电话里商量决定，明天凌晨的时候趁着所有人还在睡梦中引爆炸弹，炸得刘子明他们灰飞烟灭...... 挂断电话后，冷念丞立在窗前看着墨染般的夜空，眼底杀气腾腾。 李飞拿着支票离开后，他派人一路跟踪了他。 手下人发现李飞去了苏菲菲的父母家，去了苏菲菲的住所，又去了墓园，还邂逅了蒋浩。 彼时，蒋浩已经被冷念丞安排的人在墓园抓了个正着，正关在地下负一层的密室里。 冷念丞的眼睛在喷火，“李飞，你终究是心急了，竟然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 下一秒，他的双拳紧攥，手里的一枚戒指在墙壁上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响。 他倒是要亲眼看着李飞在他面前怎样继续做戏，看着他是怎么把自己给玩死的。 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失了智，竟然背叛他的主人！ “阿飞，没想到你特么的竟然是个情种。 我说过，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你却选择背叛我！” 他突然失声笑了出来，狗随主人，阿飞痴情这一点倒是随了他。 “雯雯，事到如今我虽杀了你，但还是一如既往爱着你！ 你说的没错，我是一只可怜虫，没有人用真心善待我！” ...... 锦泰宾馆。 冷军瘫坐在房间的沙发上，一双苍劲的眸子已经变得空洞麻木。 他生无可恋地看着那张清单，眼泪无声地滚落。 上面是当初孙梦跟踪调查刘子明母亲和女儿的生活作息时间。 看着一行行娟秀的字迹，他的心口像被人狠狠捶打着。 他突然将那张纸揉成了一团，猛地塞进了嘴里，咬碎嚼烂吞进了肚子里。 “小梦，我千不该万不该带你来海港市，是我对不起你！ 刘子明，你非死不可！！！” 房间里一片黑暗，窗外清辉阴冷的月光洒在他那张隐晦不明的脸上。 他像极了一只失了智的魔鬼，在黑夜里舔舐自己的伤口。 月光的照射下，他那原本乌黑的一头短发，像霜降过后的菜地，布满了一层白色的霜。 一夜之间，冷军白了头！ 正文 第589章 动用警犬，全城寻人 次日清晨，金色的阳光洒满了大地。天空碧蓝，纤云不染。 江洋打开窗户，进行通风。 他会在锦泰宾馆这间屋子里，一直待到真相大白，真凶被抓的那一天。 所以他每天早晨不等服务员来更换床单被套，都会将床铺整理一番。 洗漱完毕后，他敲开了冷军的房门。 “厅......”这一声厅长二字还没喊出口，他的眼睛已经瞪得像铜铃，“厅长......您的头发怎么了？” 冷军摸了摸头发，一身警服上面挂满了毕生的荣誉勋章。 他嘴角勾起一丝复杂的笑意，拍了拍江洋的肩膀：“没事，一夜愁白了头。 孙梦事出突然，这两天会有相关领导和省纪委亲自来海港市找我谈话。 江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先下去用早餐吧！” 江洋“哦”了一声，跟着冷军走进了电梯。 两人鲜少这么没话说，电梯里面的空气仿佛凝结了。 江洋刚想打开话匣子，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整顿早餐两人全程无交流，冷军只是在江洋吃蒸饺的时候，给他倒了一碟山西老陈醋。 吃完早餐，两人坐上了丰田考斯特，一同前往海港警局。 江洋在路上刚想说些什么，被冷军摆了摆手，示意他车上有驾驶员。 江洋只好作罢，坐在冷军的后排座位上，他定定地看着老领导的一头白发。 隐约间，他感觉老领导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 一夜之间白了头，没有经历巨大的精神打击，是不会导致这种急性的身体损伤。 可见孙梦的死，深深触动了他。 关于二人的传闻，其实江洋早有耳闻。 老领导不说，他便不会追着问，他向来不是那种八卦的人。 两人抵达海港警局时，清晨的光辉照在整栋海港警局的大楼上，楼体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 冷军立在门前，眼前一阵恍惚。 他记得初来时，他神采奕奕，身后跟着同样光彩熠熠的小梦。 眼下，他形影单只，一夜白头。 即便这次他能够侥幸赢得这一局，他只会是瑞士一座公园长椅上，一个孤独的老人。 原本长椅上会有小梦，还会有他们的孩子。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拎着公文包走进了海港警局，全然没有理会身后的江洋。 江洋看见老领导的身影在光影下被拉长，一头白发在太阳光的折射下，根根分明，白得刺目。 冷军走进海港警局一楼大厅，吓懵了所有人。 大家看见他一夜之间白了头，都在小声地议论。 不少人已经知道孙梦的死讯，大家都是警察系统里的人。 还知道她死的时候刚做了小产手术，这年头没有不透风的墙，人人都是透明人。 冷军猛地回眸看向所有人，眼神异常冷冽，和往常判若两人。 他的一双苍劲的眼睛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散发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江洋回到办公室，继续梳理多起命案。 这两天他查阅了大量的卷宗，对连日来的多起命案进行了深度剖析，心中已经对这些案件十分熟悉。 他在纸上将冷氏药业集团用红色的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又在冷念丞的名字旁边用红色的笔写了三个感叹号，证明这是需要重点彻查的方向。 刘子明他们一直死守在医院，张萍是现在最重要的人证。她能解开许多谜团，不能有任何闪失。 那个将她囚禁在防空洞折磨了十年之久的凶手，他究竟是谁？是不是冷念丞？ 带着一肚子的问题，江洋让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开车带他去一趟人民医院，他需要当面和刘子明全面梳理一遍案情。 ......人民医院，创外科病房。 张萍已经醒了，妍妍正在喂她喝小米粥。 受过苦难的人，不能立刻大鱼大荤，肠胃功能无福消遣，只能慢慢调养。 “啊——乖！”妍妍一口一口喂张萍喝小米粥，张萍眼神空洞地看着妍妍，乖乖地张开了嘴巴。 刘子明和吕墨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之前一直认为女人不适合当刑警，没想到女人有女人的独特优势。 看样子，以前是他们一叶障目了。 在以后的人员扩招中，可以适当引进女刑警，将男女比例慢慢拉近。 “真乖，再来一口——”妍妍见张萍主动进食，都有点激动了。 这两天她一直拒绝有人接近她，今天她的情绪特别平和，像是变了一个人。 张萍怔怔地看着妍妍，如果她的静秋还在世，应该和妍妍差不多大。 这时，徐翔和杜晓生敲门进来了，两人拿着那台iPad走进了屋内。 “子明，这台iPad我们再次做了检查！ 上面除了这个视频，没有发现任何隐藏文件。 另外，iPad的个人信息我们已经查到了，不是冷念丞的！”徐翔扯着嗓门说道。 妍妍正在给张萍喂粥，猛地被张萍伸手打翻了粥碗，烫得手面通红。 张萍的眼睛突然死死盯着徐翔手里的iPad，在听到冷念丞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情绪彻底失控。 “张萍，你冷静点！”吕墨走上前，将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给她传输力量。 妍妍捂着烫得发红的手，说道：“张萍，你现在很安全，我们是警察，我们会保护你！” 张萍像是根本听不进去，一直捂着脑袋，头摇得像拨浪鼓。 “张萍，这是什么？”吕墨取出一张冷静秋小时候的照片亮在张萍的面前。 下一秒，张萍突然愣住了，她哆嗦地接过吕墨手中的照片，喃喃自语地说道：“静秋——小静秋——” 下一秒，她的余光看见徐翔和他手里的iPad。 她刚要发疯时，吕墨的手快速按压在她的头顶上方，发出了指令，“睡！” 攸地一下，张萍瘫软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她不能看见iPad，以及听见冷念丞的名字，这更加证实了冷念丞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吕墨回眸看向刘子明。 “她现在只记得她的女儿，她将娜娜看成了小的时候的冷静秋，将妍妍看成了长大以后的冷静秋。 如果她女儿没死，的确和妍妍现在差不多大。”吕墨继续说道。 刘子明点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她这是心病，自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刘子明出门和徐翔、杜晓生对接了iPad事宜后，目送二人离开了医院。 刑侦二组负责在冷氏集团附近盯梢的同事，突然将电话打了进来。 “刘队，不好了！冷氏集团门口的保安队长消失了，人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 ......挂断电话，刘子明将蒋浩的电话号码提供给手机通讯公司，很快查到了蒋浩最后出现在墓园附近。 心里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也许蒋浩被发现了，他现在有危险！ 刘子明立刻拨打了夏枫的电话，语气很急促：“夏枫，你赶紧带着一组人去海港警犬基地，动用警犬全城搜查蒋浩的下落。” ...... 冷念丞的地下密室里，蒋浩被绑在解剖台上。 他的双手双脚被捆绑，眼睛被蒙着布，头顶上方正在持续不断地滴水。 这种刑法传说是商纣王发明的，俗称滴水刑法。 滴水刑法看似很轻松，但是随着时间的增加，人的意志会逐渐被消磨掉。 这种刑法会让人承受精神上的巨大折磨而死。 “大舅子，这是咱们第一次坦诚相见，我都有点激动了......” 【作者有话说】 兄弟们，继续为《追凶三十三天》投票哈~加油！ 正文 第590章 对他进行，立即扣押 蒋浩喊道：“畜生，有种你杀了我，别玩这些阴招！” “大舅子，我怎么能杀了您？您是雯雯的亲哥！”冷念丞露出一脸得意的阴笑。 他没想到跟踪李飞，竟然揪出了一条大鱼。 “畜生，你不会善终的！”蒋浩咬牙切齿道。 “咱们拭目以待，看看谁先不得善终！” 冷念丞话音刚落，李飞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看了看手机，笑得一脸狠厉，“大舅子，你的猪队友来电了！” 电话接通后，李飞语气急促道：“董事长，警方动用了警犬正在全城搜捕什么人，估计出大事了。 对了，我已经弄到了蜘蛛人的攀岩工具，咱们什么时候集合？” 冷念丞听着李飞撒的一嘴好慌，气得全身发抖，“阿飞，你在哪？” “我在城郊一栋烂尾楼，位置已经发送到您的微信上。董事长，咱们可以在这边先演练一遍。” ......挂断电话后，冷念丞拍了拍蒋浩的脸，笑道：“大舅子，回头我再来陪你玩！ 对了，我准备了茅台和五粮液，咱们可以好好叙叙旧。” “你死定了！”蒋浩双眉立起，无比愤懑地说道：“冷畜生，你猖狂不了几时！” “大舅子，别动怒，伤肝！”说完，他扯着阴笑走出了密室。 ...... 刑侦一组夏枫带着整组人，联合警犬基地的训练员和警犬正在墓园附近搜寻蒋浩的下落。 几个小时过去后，一无所获。 刘子明联系了路段管理处，调取到附近所有的天眼监控，一群人开始分批行动。 一部分人继续带着警犬继续搜查蒋浩的踪迹，另一部分正对着监控视频开始大海捞针。 蒋浩失踪了，谁会是幕后的刽子手？ 刘子明的脑袋里在逐一排除，蒋浩只会触碰到两个人的利益。一个是冷念丞，另一个是冷军。 他立即派人秘密盯着冷军，刑侦二组和三组的组员继续盯着冷念丞。 冷念丞已经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一双冰眸子扫视四周，嘴角扯着阴笑。 他快速甩开了身后跟踪他的车，和李飞在约定的地方集合。 出门前，他从柜子里取出一把防身的手枪。 他倒是想看看李飞怎么演下去。 这种明知道对方睁着眼睛说瞎话，却还要假装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他需要拿捏好其中的情绪。 ......“董事长，我在这儿！”李飞朝着冷念丞招了招手。 冷念丞步步紧逼，看见他正在预演，身上绑着清洁工攀岩的绳索。 “阿飞，你倒是有模有样的，这些东西从哪里弄来的？”冷念丞笑了笑。 “董事长，您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弄到这些东西太容易了。” “阿飞，你对我的话都记在心里？” “那当然，董事长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李飞笑得一脸真诚。 冷念丞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当初就是喜欢李飞身上这股机灵劲，他说什么这小子都能接上话。 现在缓过神来，这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强。 “董事长，到时候夜里头我就这样爬上去，然后和他们同归于尽。”李飞说这话时，一心赴死的样子。 如果没有发现他的鬼把戏，冷念丞现在一定感动的不行，说不定不同意他去白白送死。 现在他只是拍了拍李飞的肩膀，说道：“真的准备去赴死了吗？一点不后悔？” 李飞语气坚定地说道：“董事长，到时候您帮我把定时炸弹绑紧了。 然后您就等待一团巨大的火球出现，老子炸得他们四分五裂。” “哈哈！炸得他们四分五裂？”话落，冷念丞失声笑道。 李飞突然感觉到冷念丞的一丝异样，他今天的语气很怪异。 下一秒，冷念丞已经猛地掏出一把手枪，洞口指着李飞的眉心。 “阿飞，不如我先将你的脑袋穿透，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董......董事长，您别开玩笑了！”李飞笑了笑，蹲下身体开始整理工具。 冷念丞却将枪口再次抵在他的头顶漩涡处，而且扣动了扳机，“阿飞，别演了！” 李飞低着头，眼底的笑意渐收，他知道冷念丞一定是发现了。 “董事长，您在说什么？阿飞听不懂！”李飞竟然笑着站了起来。 这个动作激怒了冷念丞，他举着枪对准了李飞的脑袋，“你以为我不会对你开枪吗？” 下一秒，他的眼眶泛红，声音竟然有些哆嗦：“阿飞，我一直当你是我兄弟，为了一个女人你却选择背叛我。 阿飞，你以为你能善终吗？你手上有张伟一条人命，警察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宛若得了失心疯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飞收起眼底最后一丝笑，语气阴冷道：“冷念丞，你已经知道了？”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继续说道：“叔爷爷说你有鬼，我一直不愿意相信，没想到你让我失望了。 阿飞，你何必剁手立誓？你想为苏菲菲报仇，是不是？” 李飞几乎咆哮道：“没错！你杀了我的女人，你应该受到惩罚。” 冷念丞不可思议地看着李飞，“阿飞，她处心积虑接近你就是为了弄死咱们，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反水！ 对了，你昨晚在墓园和蒋浩见面了，对吧？” 李飞猛地抬起头看向冷念丞，问道，“冷念丞，你把浩哥怎么了？” “浩哥？叫得好亲昵！ 他被我关在密室，我会好好善待他，谁让他是我大舅子呢！ 事到如今，咱们之间也该做一个了断了！”说完，冷念丞的眉眼之间邪气大盛。 李飞刚准备取出腰间那把从黑市买来的手枪时，冷念丞已经扣动扳机。 子弹穿透了李飞的眉心，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没想到他终究没能弄死这畜生。 攸地一下，他后脑勺着地，倒在了地面上，瞪着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天空。 人死之前都会回忆过去，眼前都是苏菲菲的一颦一笑，还有当年他被送到孤儿院的一幕。 当年他三岁，母亲带着他去游乐园玩，那天他过得很幸福。 游乐园关门后，母亲说带他去一个有很多小朋友的地方。 小李飞被骗到孤儿院后，妈妈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眼前一会儿浮现妈妈的样子，一会儿浮现菲菲的样子，李飞不甘心地咽了最后一口气。 冷念丞蹲下身子，眼眶迸泪，他死死盯着李飞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阿飞，你别怪我狠，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欺骗！” ...... 烂尾楼附近的居民听见了枪声，立刻报了警。 警方抵达现场时，发现李飞已经死了，瞪着一对眼珠子直直地看着上方。 夏枫将死者的照片发到刘子明的手机上，刘子明气得眼眉立起，“李飞被灭口了！” 吕墨接过手机看了看，从李飞的瞳孔里他看出了死者死前正直直地瞪着凶手。 “蒋浩失踪，李飞遇害！ 刘队，我们现在必须对冷念丞进行逮捕！”吕墨看着刘子明的眼睛，期待得到他的肯定。 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江洋，江洋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挂断电话后，江洋敲开了冷军办公室的门，和他商量立即逮捕冷念丞的事。 冷军一双黑眸死死盯着他，质问道：“江洋，不能仅凭怀疑就将人抓到警局，你们有实质性的证据吗？” 江洋看着冷军，语气坚定道：“冷念丞在路上甩掉了两组警员的车辆，他不是去做亏心事，为什么要逃？ 多起命案都指向了他和冷氏集团，这不是巧合！咱们必须立刻对他进行扣押......” 两人说话时，冷军已经将消息发送到冷念丞的手机上。 江洋注意到了冷军这个小动作，心口不由一紧，也许他正在通风报信！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和冷念丞究竟是什么关系？ 冷念丞在路上收到一组未知号码发给他的短信，内容只有两个字，“快跑！” 正文 第591章 准备好了，游戏开始 “快跑！” 叔爷爷这两个字的含金量很重，冷念丞知道一定出大事了！ 如果不是大事，叔爷爷不会让他跑。 两人曾经私底下约定过，如果叔爷爷让他快跑，他必须抛下一切有多远跑多远。 可是眼下蒋浩还在他的密室里绑着。 刘子明这个眼中钉，他还没来得及弄死他，张萍那个贱人还没死。 他不甘心就这么逃跑！ 半路上，他将车子丢弃在路边，一路潜伏到冷氏别墅附近。 别墅门口已经停了几辆警车，站满了警察。 冷氏别墅的家佣、管家、家庭医生正蹲在门口，双手抱头。 警犬的狂吠声四起，警察却找不到蒋浩的身影。 刘子明抵达现场后，命令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蒋浩。 警犬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狂吠，一定是嗅到了可疑的味道。 刘子明站在人群中，黄昏的金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像是披着一层金色的披风。 他站在人群的C位，扯着嗓门说道：“只要你们如实交代，我会去申请免去你们的包庇罪。” 话音刚落，当场就有一名小护士吓得瘫软在地上哭了起来。 “警察叔叔，冷念丞和我们签了死契，如果敢透露半个字，他会不择手段地报复我们和我们的家人。” 刘子明将小护士扶了起来，语气坚定道：“小姑娘，现在是21世纪，不是有钱有势就可以为非作恶。 请你相信警察，相信法律，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没等小护士开口，一个、两个、三个......大家伙都开始交代了！ 冷念丞的双拳死死攥紧，狠狠地砸在身旁一棵大树上，双拳瞬间迸血。 没过多久，刘子明他们寻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艹！冷老头挺能挖的，这下面竟然别有洞天！”刘子明惊呼道。 “有钱人的世界真奢靡，这地下建得像皇宫似的。”夏枫嘴巴已经张成了O形。 “刘队，他在这里！”刚才那名小护士争取立功表现，打开了密室的门。 门被推开后，刘子明和夏枫等人都惊住了。 蒋浩正在被使用滴水刑法，冷念丞可真会玩，那些水滴已经折磨得蒋浩身心俱惫。 刘子明替蒋浩松绑后，撕开了他眼睛上的布。 蒋浩重见天日后，猛地扑进了刘子明的怀里，“刘队，冷畜生已经知道李飞反水了，李飞现在有危险！”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说道：“李飞已经死了，眉心中弹！ 也许这对于他而言，是一种解脱吧！ 毕竟国法难容一个杀人犯，即便他已经知道错了。” 身旁的小护士将这段日子冷俊峰换肾、冷念丞分尸、王医生被土佐犬咬死的一幕幕都和盘托出。 刘子明等人听得眼眉立起，双拳紧攥。 现在人证、物证、凶器......样样齐全，冷念丞已经坐实了杀人犯的罪名。 “夏枫，赶紧通知下去，全城通缉冷念丞！ 各路交通枢纽带全部安排警察值守，让这畜生插翅难逃！” “yes,sir!”...... 冷念丞躲在附近看着蒋浩被他们救了出来，他闻到了危险和死亡的味道。 打开手机看了两眼，公安部门已经第一时间将他的照片张贴在各大资讯平台。 他现在如同阴沟里的臭老鼠，必须夹着尾巴小心潜伏在这片土地上。 压低了黑色的鸭舌帽，他的一双阴鸷的眼睛散发出刀锋般的光芒。 他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一个不怕死的人是最危险的。 他连死都不怕，他还怕犯罪？ 当务之急，他要先去弄死张萍！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身上黑色的旅行包里背着定时炸弹，待会儿他要将医院那层楼炸得四分五裂。 “阿飞，你没做成的事情，让我来替你完成！” 冷念丞一路压低帽檐，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先生，您去哪儿？” “人民医院！” “好嘞，您系好安全带！”...... 出租车司机正在听广播，主持人播报了一条最新的新闻，“各位听众朋友们，海港警局已经确定近日以来连环杀人案和多起命案的真凶是冷氏药业集团的新任董事长冷念丞。 此人身高约185cm，肩宽约45cm，体型高大、健硕，可能身穿一袭黑衣，头戴黑色鸭舌帽，佩戴黑色口罩，手上佩戴一双黑色登山手套，身上极有可能携带了武器......” 冷念丞一双阴鸷的眼睛看向后视镜，发现司机的脸色已经变了，他正在偷偷打量着他。 下一秒，他看见那名司机伸出一只手准备拿起手机。 冷念丞猛地操起一把美工刀架在司机的脖子上，怒斥道：“找死！” “求求您，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司机哭诉道，“我这儿有钱，您赶紧拿着跑路吧！” 冷念丞突然看见司机车上放着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夫妻二人中间的小男孩看着八九岁的模样。 “你儿子？”冷念丞语气低沉地问道。 “是......是的！孩子还小，求您了，别让孩子没有爸爸！” “多大了？” “前天刚过了九岁生日！” 冷念丞心里咯噔了一下，喉咙里溢出了一个字：“滚！” 话落，司机被赶下了车，冷念丞驾驶着出租车扬长而去。 司机下车时忘了拿手机，正站在马路上想要拦住过往的车辆。 犯罪嫌疑人准备去医院，医院可能就要出大事了。 ...... 冷念丞抵达海港市人民医院时，天儿已经彻底黑沉了下来。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他将出租车停在路边上，换上了司机的一身衣服。 他成功混进了医院，很快找到了创外科病房的方向指示标。 一双眼睛四处扫视，他发现一间办公室里面坐着一名医生。 他走了进去，随后关上了门。 医生抬头问道：“哪里不舒服？” 话音刚落，那名医生已经被他打晕了。医生被绑在床上，嘴里塞了大量的白色纱布。 冷念丞换上医生的白大褂，顺走了医生脸上的金丝边框眼镜，看起来和医生的形象很符合。 走廊上，他继续扫视四周。 突然，他看见一个小女孩正在长椅上玩洋娃娃，于是他对她招了招手。 小女孩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走向他，笑得一脸软糯，“医生酥酥好！” 冷念丞将她带进了刚才那间办公室，又从口袋里取出一根棒棒糖。 小女孩接过棒棒糖，笑得一脸天真，“谢谢医生酥酥！” “那你陪酥酥玩一个游戏，好吗？” 小女孩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 下一秒，冷念丞从黑色旅行包里取出了定时炸弹，畜生般地绑在了小女孩的腰间。 他笑得很帅气，看得出来小女孩对他毫无防范意识，“酥酥，这个游戏的规则是什么吖？” 冷念丞刮了刮小女孩翘挺的鼻梁，说道：“你待会儿去10楼，电梯门打开后，你往里面走。 直到看见门上写着1008病房，你就走进去，会有美丽的天使姐姐在那里等着你。 对了，她会送你一个更漂亮的芭比娃娃哦！” 小女孩兴奋地直拍手，“哇，天使姐姐要送我芭比娃娃，那小花就有好朋友了。” “原来她叫小花呀！”冷念丞指着小女孩手中的洋娃娃笑得帅气逼人。 “酥酥，她叫小花，每晚都和我一起睡觉。 我上托管班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家里好孤独，好可怜。 天使姐姐送我一个芭比娃娃，以后小花就有朋友了，我再也不用担心小花一个人孤单了。” 冷念丞一边检查小女孩腰间的定时炸弹，一边调节了定时按钮，上面有红线和蓝线两种线路。 那帮蠢货一定以为剪掉其中一根线路，就会断开炸弹的电路。 其实他已经让黑市的炸弹设计者将定时炸弹音信的触发电路设计成断路触发，而且做成多条回路。 他们剪断任何一根都会触发引信使炸弹爆炸。 “准备好了吗？” 小女孩点头如捣蒜，“酥酥，我已经准备好了！” “Thegamebegins！游戏开始！”冷念丞笑着说道。 正文 第592章 疏散人群，赶紧撤离 海港警局，方小可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起。 她看向窗外，外面已经黑灯瞎火。 这个点打进来的电话多半没有好事发生，这是铁一般的规律。 面前这台电话，如果是早晨响起，那就更没好事了。 多半是有人清晨发现了重大案件，比如垃圾桶里面发现了一具被残忍杀害的死猫、某条巷子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 方小可虽然极不情愿接通电话，但是这是她的日常工作之一。 身在其位，必谋其职！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接通了电话，说出了重复一万遍的开场白：“您好，这里是海港警局，请讲！” 对方的声音永远是急促不安，方小可已经习惯了。 “警察同志，不好了！” “先生，您先冷静一下，捋清楚了再说。”方小可一如往常地安慰道。 “警察同志，杀......杀人凶手刚才坐了我的出租车......” 对方的声音惊魂未定，方小可继续安抚道：“先生，您别着急，慢慢说，我这边为您做好记录。” “别做记录了，你们赶紧带人去人民医院吧！”对方的语气急促道：“刚才犯罪嫌疑人冷念丞，他抢走了我的出租车去了人民医院。 警察同志，医院要出大事了，你赶紧告诉你们领导，带着人赶紧去抓他......” 挂断电话后，方小可冲进了江洋的局长办公室，气喘吁吁道：“江......江局长，不......不好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江洋问道，“小可，你慢慢说，别着急！” “江局长，刚才有一名出租车司机说，他在路上接到了冷念丞。 他当时准备报警，被冷念丞拿着一把美工刀架着脖子，后来侥幸逃过一劫。 冷念丞将他赶下车，开着他那辆出租车去了人民医院。”方小可一口气全部说完了，惊魂未定。 “赶紧通知所有人一分钟后在警局门口集合！”江洋努力让大脑冷静下来，冷念丞去人民医院的目的很明显，他要去弄死张萍。 冷军从办公室走出来，看见江洋准备出去，警局上下又一片骚动，问道：“江洋，这是怎么了？” “厅长，出事了！ 冷念丞去了人民医院，很有可能要搞事情。”江洋说完，戴上警帽走出了海港警局。 一分钟的时间，警车和全体警员已经整装待发。 江洋站在警局门前，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国徽，眼神熠熠生辉。 “出发！” ......江洋带着全体警员离开后，从警局走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警。 冷军一双苍劲的眸子死死盯着江洋他们离去的方向，嘴里在喃喃自语，“小丞，你终究是不听话啊！” 他刚准备返回警局时，突然感觉到四面八方有许多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敢肯定，这绝对不是幻觉。 他被人盯上了，一定是刘子明安排的人，或者是上面安排的人。 除了一双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他还能感受到狙击枪的红外线在瞄准他的后脑勺。 一股寒凉的气息瞬间蔓延在他的全身，他回到办公室换了一张新卡，拨打了冷念丞的电话。 冷念丞正看着小女孩一蹦一跳地离开他的视线，走进电梯时，小女孩还对他笑着挥挥手。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他的眼底笑意瞬间收起，眼神冷凌如同刀锋一般。 手机在白大褂里聒噪地响起，他接通了电话，“喂——” “畜生，你在哪？”冷军的声音在发抖。 “叔爷爷，您觉得小丞还跑得掉吗？您觉得这个时候小丞会在哪里？”冷念丞笑得阴冷。 “你在医院？” “没错，我在医院！ 叔爷爷，接下来人民医院爆炸案事件将会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冷军几乎在怒吼：“快跑！海港警局全部警力已经前往人民医院了，你再不跑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冷念丞笑了笑，继续说道：“叔爷爷，您可以想象一下，一声巨响后，一个巨大的火球蔓延在医院的走廊上，病房里。 到时候一个个火人拼了命地往外跑，那场面一定很壮观。 对了，我从黑市买来的炸弹威力十足，冲击波会将人吹出窗外，这是一场盛大而绝美的爆破场面。 好莱坞动作片也不过如此！叔爷爷，一起见证这场盛况吧！” “畜生，你竟然要炸了医院......” 没等冷军说完，冷念丞已经关机了。 小女孩走出电梯后，手里拿着芭比娃娃，嘴里叼着草莓味的棒棒糖，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正在寻找1008病房。 医生酥酥说了，天使姐姐在房间等她，而且会给她一个更漂亮的芭比娃娃。 1008病房门口站着几名携带武器的警察，没有刘子明的同意，谁也不可以走进这间病房。 刘队说了，一只苍蝇也别想进来。就算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来，也得有他在场。 小女孩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数。 她一路从1001病房一直走到了1008病房门口，突然被警察酥酥拦住了。 “小姑娘，你是不是迷路了？”警察小李蹲下身子，语气柔和地问道。 谁能想到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身上竟然绑着定时炸弹呢！ 小女孩笑得一脸无邪，“警察酥酥，我找天使姐姐，她答应给我一个比小花更漂亮的芭比娃娃。” “天使姐姐？”小李笑了笑，“小姑娘，这里没有你要找的天使姐姐。” “警察酥酥，天使姐姐叫妍妍，她就住在1008病房。”小女孩说得一脸认真。 妍妍？会不会是小庄警官？ “小姑娘，你稍等一下！” 小李刚推开病房的门，小女孩已经窜了进去。 “天使姐姐——”小女孩的声音宛若黄鹂一般清脆动听。 妍妍猛地回眸看向二人，一脑门子雾水。 “小姑娘，快和叔叔出去，这里不可以随便进出！”小李拉着小女孩的手臂，却被小女孩用力甩开了。 “天使姐姐，我的芭比娃娃呢？”小女孩笑眼弯弯，扑向了妍妍的怀里。 医生酥酥果然没骗他，1008病房里面的这位姐姐长得真美，像极了一个天使。 妍妍脑袋有点发蒙，搂着软糯糯的小女孩刚想问个清楚，猛地发现小女孩腰间一闪一闪的数字正在倒计时。 这玩意儿她在就读JS公安大学时，教授曾经在现场给他们展示过。 下一秒，妍妍大声惊呼道：“这是定时炸弹，赶紧疏散人群，迅速撤离！” ...... 正文 第593章 他一定在，这栋大楼 “我要妈妈——”妍妍一声惊呼，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 “妍妍，快把孩子给我，你照顾好张萍！” “吕专家，您打算怎么做？”妍妍急得额头迸汗，张萍受了惊吓，正在床上发疯。 “来不及了，你赶紧打电话通知拆弹小组！ 对了，立刻通知消防大队立即抵达现场。 我带着孩子到医院前面的广场空地上，尽量减少人员伤亡。” 说完，吕墨抱着孩子冲出了病房。 他没想到，电影里的一幕场景，竟然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义无反顾抱着炸弹的举动，几乎是出于本能。 他必须将人员伤亡的数量减少到最低，如果可以，他希望怀里的小女孩可以幸存。 这就是警魂的力量，已经刻在了他的血液里。 小女孩怀里的倒计时就剩下最后三分钟的时间，吕墨抱着孩子一路狂奔。 医院走廊上，人头乱窜，人心惶惶。 警察正在努力维持现场秩序，尽快疏散人群。 夜晚的风吹在吕墨的耳边，他手腕处的伤口是刚愈合的新伤，这会儿已经裂开了。 鲜血滚落，他却全然不知。 耳边是风声和小女孩喊妈妈的哭声，还有他的心跳声和喘息声。 他不是拆弹专家，面对两根红蓝色的线路，他不敢轻易冒险。 小女孩身上的定时炸弹被绑得很严实，一看那浑蛋平时没少练习，是一个很难解开的死结。 两人抵达医院前广场空地总共用了50秒钟，定时炸弹显示时间剩下2分10秒钟，拆弹专家就是飞也来不及了。 “酥酥，我要妈妈——”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手里死死握着她的芭比娃娃。 “别怕，相信叔叔！”吕墨看着小女孩的眼睛，手腕的鲜血直流。 下一秒，他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向小女孩怀中的定时炸弹。 时间在分秒间急速地流逝，炸弹进入最后1分30秒的倒计时。 吕墨的额头迸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小女孩很懂事地替他擦了擦汗。 “别怕！有叔叔陪着你！” 吕墨笑了笑，鼻尖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继续屏气凝神，面前是一根红线，一根蓝线，剪掉哪根都有风险，死亡和幸存的概率各一半。 他不是专业的拆弹专家，但是他知道这种红蓝线的炸弹是最初级的炸弹，凶手一定是在武器黑市买来的。 冷念丞立在窗户前，眼眉立起。 他没想到这个吕墨这么不怕死，竟然抱着小女孩跑了出去。 这要是爆炸，顶多炸死他们两人。 医院大楼里，医患家属和医护人员听说有炸弹，一个个都在发狂地乱窜。 人类闻见死亡的气息，本能会选择逃离危险的地方。 冷念丞穿着白大衣，戴着金丝边框眼镜混迹在人群中。 他的手一直在腰间那把手枪上摩擦，只要有人敢上前拦着他，必定是死路一条！ 1008病房门前的警察正在护士台维持现场秩序，冷念丞回眸看向屋内，小女警正在安抚张萍。 张萍的情绪很不稳定，精神错乱，正在发疯。 小女警抱着她，肩膀被她死死咬了一口。 “别怕，我会保护你！”妍妍看着张萍的眼睛，发现她的眼神光完全偏离了。 顺着她的眼神光，妍妍回眸看见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 “是你——”妍妍刚说出这两个字，被冷念丞腾空一脚直接踹飞。 妍妍的脑袋“砰”的一声撞在墙壁上，脑袋瞬间发蒙。 下一秒，她倔强地挣扎起来，冷念丞一个抬脚将她再次踢飞。 冷念丞的动作杀伐果决，一看就是平时没少在拳击馆练习。 千钧一发之间，他快速抽出妍妍腰间的手铐将她束缚住了。 妍妍刚想大叫时，嘴巴里面已经被他塞了一团纱布。 “庄警官，等我解决了她，再来解决你！”冷念丞扯起阴笑，眼睛死死盯着张萍。 病房外面依旧是一片嘈杂和喧闹声。 张萍瞪着一双惊悚的大眼睛盯着他，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要——不要——” 冷念丞突然看着手机，阴笑道：“嘘——现在已经进入倒计时！ 外面马上就会发出一声巨响，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5、4、3、2、1......炸！” 冷念丞掐着秒表，眉头紧蹙，“怎么没炸？这不可能！” 说完，他冲出1008病房趴在窗户上往楼下看。 楼下的空地上，吕墨正抱着小女孩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艹！” 下一秒，他拨打了军火黑市的电话，对方电话已经显示是一组空号。 他被人给耍了！ ......拆弹专家拎着工具箱赶到现场时，吕墨已经将小女孩给救下了。 “没想到这玩意儿是个伪劣产品，凶手应该是买了个假炸弹！”吕墨笑了笑，“不过绑得挺结实的，请您赶紧帮小姑娘将炸弹拆了吧！” 话落，小女孩的父母已经赶到，一家三口哭着抱成了一团。 刘子明赶到现场时，看见这劫后余生的一幕，吓得眼眶泛红。 “兄弟，我以为差点就见不到你了！”他上前死死抱住吕墨，流下了两行热泪。 吕墨笑了笑，“喂，你是不是男人啊？这么多人呢！” “只要你活着，我不当男人都行！” “那不行，妍妍的幸福还要靠你呢！” 刘子明的拳头佯装要抡在他的身上时，吕墨收起脸上的笑容。 “冷念丞机关算尽，没想到买了个闷响炸弹，正义的天平秤已经偏向了咱们。”吕墨的语气坚定道。 他猛地抬起头时，看见十楼的窗户旁立着一名穿白大褂的男子。 透明的玻璃窗里面人头攒动，唯独此人纹丝不动，与四周显得格格不入。 “靠！是冷念丞！”吕墨大声惊呼道。 刘子明回眸看向十楼的方向，一名穿白大褂的男子正立在窗前。 他连忙取出手机进行人像聚焦时，看见那浑蛋竟然冲着他扯起了笑意。 “浑蛋！”刘子明取出对讲机呼叫全体警员对他立即抓捕时，冷念丞已经消失了。 等到刘子明他们赶到十楼时，冷念丞已经不见了踪影。 张萍受伤了，妍妍不见了。 冷念丞逃跑时，对着张萍猛地扎了几刀，又带走了妍妍当人质。 他知道，这女人是刘子明心尖上的人，拿她要挟他，一定很好玩。 “立即封锁整栋大楼，我就不信他带着人还能溜出去。”刘子明怒斥道。 张萍被推入抢救室，庆幸的是，她人还有气。 冷念丞拖着庄妍打算走楼梯，发现这女人是累赘。 看着柔枝嫩条的样子，斤两倒是不轻。 他刚想扎她几刀弄死她，突然听见楼梯口传来了人声。 没辙，他半路扔下了庄妍。 刘子明将医院封锁得严严实实，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医院太平间。 走进太平间，工作人员见他一身白大褂，让他签了个字就放他进去了。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刘子明扑上去问道：“医生，证人有生命危险吗？” 医生摘下口罩说道：“张女士命大，就差几毫米就刺破血管了，凶手当时应该是心急了。” “那就好！老天爷保佑啊！”刘子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张萍没死，人证还在。 这时，夏枫前来汇报，“刘队，整栋大楼的出入口已经全部封锁，逐一排查后没有发现冷念丞的踪迹。” 刘子明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黑。 如果分一般黑、比较黑、很黑、超级黑，他的脸色一定是最后一个选项。 他瞪着眼睛说道：“这浑蛋一定就藏在这栋大楼里，除非他长了翅膀飞出去。” 吕墨摸着包扎伤口说道，“刘队，还有一个地方，也许被咱们疏忽了！” 刘子明眉头紧蹙，两人几乎脱口而，“太平间！！！” 话音刚落，妍妍捂着脑袋走向他们，“刘队，吕专家......” 正文 第594章 太平间里，搜查雪柜 “妍妍，你没事吧？”刘子明一脸紧张，情不自禁拉起了妍妍的小手。 妍妍脸颊一阵泛红，“怎么可能没事？冷畜生趁我不注意，狠狠踹了我两脚！” “哪里疼？快告诉我！” “这儿，还有这儿！”妍妍眼眶顿湿，指着脑袋和肚子，一双美丽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吕墨“咳”了一声，两人这才松开，夏枫他们假装没看见。 刘子明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没有人员伤亡，冷念丞的诡计没有得逞。 “子明，我们来晚了！”江洋带着一群人匆匆赶到。 刘子明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长话短说后，江洋倒吸了一口凉气，“幸亏是个闷弹，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你放心，现在整个人民医院已经被我们包围得死死的，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这个冷畜生插翅难逃，准备收网！” 刘子明点点头，他没想到江洋做事情雷厉风行，而且爱憎分明。 冷畜生这三个字，骂到了他的心坎儿里，爽！ 此人看上去和冷军那个双面人不是一路人。 他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眼睛是活测谎仪，能够看穿人的内心。 “江局长，冷畜生可能藏在太平间，我们现在去瓮中捉鳖！ 张萍这边还望您守护好，她是重要的人证，一定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这边有我，你放心去吧！”江洋的语气很坚定。 ......刘子明带着夏枫一组人，还有吕墨和妍妍一同前往医院太平间。 冷念丞正躺在雪柜里面冻得瑟瑟发抖。 黑暗中，他咬牙切齿，暗暗腹语道：“刘子明，只要你弄不死我，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刘子明等人抵达医院B2层太平间，出示了警官证和搜查证。 “刚才有一名穿着白大褂，身高在185cm左右的男子出现在太平间吗？” “有的，已经进去有一会儿了，人应该还在里面。”工作人员说道，“他好像是我们医院的医生！” “你们这里有监控吗？”刘子明继续问道。 “有的，您这边请！” 监控下，刘子明看见冷念丞穿着白大褂走进了停尸房，兴奋道：“大家仔细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雪柜！ 那浑蛋身上可能有枪，大家做好警备！” 话落，夏枫带着组员前往停尸房。 人民医院一共有两间停尸房，雪柜的数量不少。 一部分雪柜中存放着尸体，刘子明命令警员务必打开黑色尸袋进行核对。 “这项工作挺渗人的，但是保不齐冷畜生就藏在里面。” “刘队，他不会对自己这么狠吧？”夏枫眼睛瞪得巨大。 “狠人自有狠招，为了保命，他们有无数种阴招！ 夏枫，你要学会站在恶人的立场去思考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如果你是冷念丞，你现在会藏在哪里？”刘子明问道。 夏枫扯了扯嘴角，指着这些雪柜说道：“无可厚非，如果我是他，一定会藏在这里面！” “所以大家仔细搜查，一定要揪出这浑蛋！”刘子明的声音很浑厚，在空旷的停尸间发出了回音。 吕墨站在一旁，说道：“他躲在雪柜里坚持不了多久，正常人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低温环境。” “兄弟，你低估了狠人，他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狠。”刘子明的眼眉立起，死死盯着这一格一格的雪柜。 这时，他们听见有人走进了太平间，貌似是一群人。 一进来就扯着嗓子嚎啕大哭，多半是家属来领取尸体去殡仪馆安葬。 妍妍不禁有些伤感，父亲前天也是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从这里取走，然后送往火葬场。 家属的哭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工作人员领着家属走进了隔壁的停尸房。 拉开雪柜后，工作人员将尸体运上了推车。 刘子明突然一阵警觉，跑到隔壁的那间停尸房。 他的眼眉之间杀气腾腾，家属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你谁啊？”家属问道。 “警察！例行公务，请您配合！”刘子明亮出了警官证，“目前有可疑人物闯入停尸间，我们需要对这具尸体进行确认！” 说完，家属虽然脸上不乐意，但还是同意让刘子明进行检查。 吕墨和妍妍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 刘子明的手慢慢拉开了拉链，一具面色如同死灰一般的尸体暴露在他的面前。 “请节哀！”说完，他将黑色尸袋的拉链拉合上，走了出去。 冷念丞松了一口气，他正躺在这间停尸间雪柜最右边最下层的雪柜中。 他浑身冻得发抖，牙齿直打架。 身上压着一具冰冷的尸体，闻上去已经死了几天，尸体在雪柜里面散发出一股尸臭的味道。 刚才刘子明的声音穿透他的耳朵，他一直摸着腰间的那把手枪。 他们最好别发现他，要不然今晚在太平间会上演一场火拼。 “刘队，一号停尸房已经全部排查完毕，没有发现冷念丞！” “把大家都叫上，去隔壁那间屋子逐一排查！” “yes,sir!” 冷念丞的心脏在怀里蹦蹦狂跳，他听见了许多只脚走进了这间屋子。 夏枫眼珠子一转，吩咐组员先从最下面这一排开始核查。 按照正常的思维和行动能力，嫌疑人不可能费那么大劲爬上雪柜的上层。 ......漆黑的雪柜中，冷念丞的眼睛瞪得巨大。 他的呼吸仿佛戛然而止，耳边是雪柜被拉出，推进的声音。 身上那具尸体很沉，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下一秒，他藏匿的这格雪柜被拉了出来，空气瞬间流入到他的鼻腔。 夏枫拉开尸袋看了两眼，差点吐出来，“靠！这尸体放在雪柜里都出现尸臭了，这放了几天了啊？” “一个礼拜了！家属好像在闹纠纷，一直没来领取尸体！”工作人员回道。 “好像是车祸，身体都变形了！”夏枫一边说道，一边拉上了尸袋。 “砰——”的一声，他将尸体像推拉抽屉一样推了进去。 冷念丞在黑暗中，松了一口气。 这一身轻叹声在停尸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被吕墨的耳朵瞬间捕捉到。 “你们刚才叹气了吗？”吕墨问道。 话音刚落，夏枫等人感觉有点犯怵，“没有啊！吕专家，您刚才拆弹太紧张，出现幻觉了吧？” 刘子明拍了拍他，说道：“别疑神疑鬼的，你听错了。” 吕墨眉头蹙了蹙，他听错了吗？ 刚才那身叹气声像是从他的脚底方向发出来的，会不会这第一排的某具尸体没死透？ 他又回头看向妍妍，女孩子心细，“妍妍，你刚才真没听见吗？” 妍妍头摇得像拨浪鼓，她刚才被冷念丞踢了两脚，这会儿肚子还在隐隐的疼。 “刘队，已经全部检查完毕，两间停尸房所有的雪柜都没有发现冷念丞。”夏枫说道。 “隐身大法？”刘子明一脸诧异，这浑蛋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你们太平间有几个出入口？”刘子明问了问身边的工作人员。 “太平间就一个出入口，你们刚才怎么进来的，待会儿还怎么出去。 我们这里没有员工通道，就那一扇门。”工作人员回道。 刘子明刚想说什么时，江洋的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刘队长，张萍醒了，她好像记起了一切！” ......挂断电话后，刘子明看向夏枫，语气冷冽地说道：“夏枫，你们一组人继续留在这里！ 把这里给我死守住，我就不信冷畜生能逃出这太平间！” 说完，他带着吕墨和妍妍返回住院部十楼。 推开1008病房的门，张萍已经醒了。 她正倚靠在床头，眼神看起来有了光彩。 【作者有话说】 月底了，投票啊，冲冲冲 正文 第595章 她的死因，和我无关 张萍的脸色很虚弱！ 不幸中的万幸，冷念丞那几刀没有扎中她身体的致命部位。 在她主动要求下，医护人员将她的病床调整到最佳方便交流的高度。 她的五官依旧呈现皮包骨的状态，样子看起来很吓人，不过眼神已经接近正常人。 一双凸出的大眼睛，肉眼可见蒙上了一层雾水，看起来刚才应该是哭过。 江洋看见刘子明三人走进病房，语气难掩兴奋：“张萍已经清醒了，医生给他做了脑部CT，排除精神病症的可能性。 刘队长，她现在是一个正常人，她的话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我们刚才已经征求了她的同意，你们现在可以对她进行询问了。” 刘子明一双黑眸顿时散发出光芒，心脏在怀里扑通狂跳，真是因祸得福啊。 张萍竟然醒了，这下子那些解不开的谜底将在这间病房得到解释。 “张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说完，刘子明伸出一只手。 这是张萍清醒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必须正式介绍一下自己。 张萍弱弱地伸出了一只手，两人手指触碰时，刘子明忍不住抖了一下。 张萍的手可真凉啊！ 她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防空洞十年之久，人类没有光合作用，能够活这么久简直就是奇迹。 没有惊人的毅力，一般人早死了。 不过张萍的情况，医生之前已经说过。 她命不久矣，能够支撑到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奇迹。 张萍忍着身上的刀伤和旧伤，面色惨白如同一张A4纸。 “您好，刘队长！我叫张萍，弓长张，萍水相逢的萍。” 刘子明点点头，两人松开了手。 他看见张萍的鼻尖和额头迸出了大颗汗珠，嘴唇呈现暗紫色，她的心脏应该已经衰竭了。 也许她自知命不久矣，所以清醒后迫不及待要向警方交代出一切。 刘子明看着张萍的眼睛，开始问道：“张女士，您准备好了吗？” 张萍坚定地点点头，干瘪的胸膛在上下起伏，她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 “开始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萍的声音很虚弱，但是无比坚定，甚至可以听出力量感。 她等待这一天已经十年了，她印证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答案即将从面前这位可怜的女人口中说出，刘子明的心脏蹦蹦狂跳，有一种追剧追到大结局的感觉。 “张女士，十年前冷氏家族的绑架案，您知道多少，请您全部告知我们！” 张萍点点头，眼神幽幽地看着刘子明，眼神光渐渐聚焦在一起。 “十年前，我的女儿冷静秋和她的两个堂妹冷楚雨和冷欣然一起出去玩，当天一直没有回来。 那天我朋友三缺一，喊我过去打掼蛋，我一直玩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家。 回家后，我发现她们三人还没回来，电话一直不接，我派人到处找她们三。 整整找了一夜，她们像是人间蒸发了。 我们刚准备报警，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对方声音经过了变音处理。 电话是我公公冷俊峰接的，他挂断电话后就带着现金去了现场。 凶手只允许他一个人去，而且警告我们不允许报警。如果我们报警，他会立即撕票。 我公公到达现场时，四周竟然响起了警笛声，凶手宣布交易终止。 我开始四处找她们，每天去外面张贴寻人启事。早出晚归，无获而返。 一周后，我接到了一个未知电话，对方通知我前往马庄那座废弃工厂见面。 他要求我不允许报警，必须一个人前往交易现场，否则会把她们三人撕票。 抵达废弃工厂时，我身后突然有一个身影闪过，直接将我打晕了。 等我醒来后，整个人已经被绑在了十字架的木桩上。我抬起头时，竟然看见了他！” 话落，张萍的身体开始发抖，眼神中的恐惧像是来自灵魂深处。 妍妍连忙拉住她的手，给她传输力量，“阿姨，您别害怕，请您相信我们！” 张萍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看见了我的侄子冷念丞！ 他正在摆弄一台DV相机，冲着我笑得像一只恶鬼。 我问他为什么要绑架我，静秋她们三人去了哪里，他将DV相机架在我的面前。 我看见了这辈子最可怕的画面，他竟然用三种方法杀害了我的女儿和两名侄女儿，而且还拍成了视频。 在防空洞里，他将DV相机就架在我的面前，每一次都会播放到没电为止，视频里面的画面和声音才会消失。 他一遍遍折磨我的身心，让我每天看着女儿和侄女惨死的画面。 平均一周时间，他会来给我送点水和食物充饥。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说因为我杀了他的母亲。 警察同志，我发誓，叶慕青的死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虽然讨厌她，甚至嫉妒她得到老爷子的喜欢，但是我从来没想去杀她。 她出车祸当天，冷念丞拉着警察非说是我派人杀死了他母亲。 警察将附近所有的监控进行了调查，我根本没有出现在事故现场。 我是听见外面有动静，才从别墅走出来，没想到却被冷念丞反咬了一口。 后来我发现这孩子越来越不正常！ 有一次我带他去爬山，他全程总是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和老爷子反馈过，建议带他去精神科做个全面检查。 医生检查下来说他很正常，只是受了刺激，家人多陪伴就好。 警察同志，他真的有心理疾病，我那只猫就是被他残忍地摔死的。 他当时非不承认，家里的佣人都看见了。 一晃十年过去，他杀害了我的女儿和两名侄女儿，唯独没有杀我。 我被绑在防空洞的木桩上，求他一刀给我一个痛快，他却说要留着我的命慢慢折磨死我。 我和他说了一万遍，他母亲的死和我无关，他非不信。 这些年我一直咬牙撑了下来，就是为了等到你们发现我的那一天，我要将他的罪恶滔天全部告诉你们。 警察同志，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心理变态。 他母亲死后，他就彻彻底底疯了。 你们快去抓他，替静秋她们报仇！”话落，张萍已经泣不成声。 刘子明等人唏嘘不已，吕墨捏着下颌骨说道：“刘队，和我们猜想的一样。 冷念丞小时候目睹了母亲惨死的画面，造成了心理阴影和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儿童心理疾病通常表现有两种，一种是显性的，通常会发作； 另一种就是冷念丞当年的样子，属于隐性心理疾病，通常看起来和正常孩子别无二样。 他母亲死后，他出现了人格分裂，幻想出了一个假想敌。 很不幸，张萍女士成了他的假想敌之一。” 刘子明点点头，继续问道：“张女士，您确定当年叶慕青的死真的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张萍的眼神异常坚定，“我发誓，叶慕青的死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你们可以查看当年的卷宗，警方一定有记录，他们在附近的监控中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叶慕青是出门取快递时，过马路的时候没注意，被一辆大货车撞击身亡。” 吕墨全程注视着张萍的面部表情，看出她没有撒谎。 “当年叶慕青车祸相关的档案我已经看过了，那的确是一起意外的交通事故。 患上隐性人格分裂症的孩子善于伪装，很难有人真正走进他们的内心。 日复一日，他们心里的积怨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他将他母亲的死全部推卸在张萍的身上，否则他没有情绪的疏导口。 儿童精神疾病通常很容易被成年人忽略。 在许多连环杀人案的案例中，我们发现大部分连环杀手都具有人格分裂症，很大一部分原因和童年经历有关。” 正文 第596章 冷少落网，冷厅消失 夏枫一组人死守在人民医院太平间！ “艹！这浑蛋不可能凭空消失，他会藏在哪里？”夏枫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回忆刚才刘队的话。 “夏枫，如果你是冷念丞，你会藏在哪里？你现在会怎么做？” 组员正在检查太平间其他房间，卫生间、通风口......这些地方一处都不能落下。 夏枫在停尸间踱步，他打算对雪柜进行二次核查，就从最下面这一层开始。 从警多年，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太平间，打开雪柜和尸体面对面确是第一次。 冷念丞此刻冻得牙齿直打架，眼眉已经起了冰霜。 突然，他听见雪柜又发出那种推拉的声响，心口猛地一惊。 难道他们打算二次核查？ 黑暗中，他的手死死握住了那把手枪。 只要被人发现，他会第一时间举起手枪朝那倒霉蛋脑门上开一枪。 夏枫正在逐一检查每一格雪柜，第二次打开那些黑色尸袋，他的心情依旧很紧张。 尸体的面部特征和身体特征呈现死灰色，那是人体失去生命体征后的颜色，看起来毫无生机。 人类对同类尸体的恐惧与生俱来，警察也不例外。 法医看多了尸体，常人可没有那种心理素质。 脚步声越来越近，冷念丞一只手死死握住手枪，做好了扣动扳机的准备。 “咔——”的一声，他藏匿的那格雪柜被拉了出来。 接下来，尸袋拉链被拉开的声音，冷念丞眼前出现了光感。 夏枫正死死注视着面前这具已经散发出尸臭味的尸体。 这人死得真惨，看得他忍不住做了一个提肛动作。 他刚准备将雪柜推进去时，冷念丞不可遏制地打了一个喷嚏。 “谁？”夏枫大声呵斥了一声。 他被刚才的喷嚏声吓得汗毛倒竖，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敢确定，刚才那个喷嚏声是从他面前这具尸袋中发出来的。 难道......诈尸了？ 不可能！尸体已经发臭了！ 夏枫猛地取出腰间那把配枪，子弹上膛的声音在停尸房被无限放大。 手枪对准尸体时，他看见一双寒气逼人的大眼睛正死死瞪着他。 “艹！” 下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冷念丞已经扣动了扳机，子弹瞬间打歪了。 夏枫扣动扳机，子弹射出时，冷念丞猛地拉起那具尸体挡住了那枚子弹。 尸体身上瞬间出现了一颗血窟窿，血液迸出。 冷念丞用尸体做盾牌，身手敏捷地跳出了雪柜。 组员听见枪声冲了进来，冷念丞在慌乱之中抓住了警察郭超当人质。 “不许动，再动我杀了他！”冷念丞的枪口指着郭超的后脑勺，只要他扣动扳机，郭超的脑袋就会溅出血花。 夏枫额头迸汗，大声吼道：“冷畜生，你逃不掉了！赶紧缴械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冷念丞失声笑道：“缴械投降？不如让他陪我一起下地狱！” “别动！快把枪放下！”夏枫几乎在吼。 “你有资格和我谈判吗？人在我手里！ 快退后，不然我崩了他！”冷念丞的五官邪气大盛，像一朵盛开的剧毒罂粟花。 郭超吼道：“老夏，开枪崩了这畜生！别管我！” 话落，他被冷念丞狠狠一个肘击，“闭嘴！” 夏枫扯着嗓门叫道：“你放了他，我退后！” “把枪踢过来，让他们全部退后！”冷念丞的眼底一片血红，整个人发狂得像一头狮子。 夏枫等人正在向后退，冷念丞擒着警察郭超步步往太平间的出口撤离。 “把枪踢过来！”冷念丞吼道。 夏枫抬起脚准备踢枪时，郭超反手一个肘击，挣脱了冷念丞。 下一秒，冷念丞举枪对准郭超时，身后传来了刘子明一声呵斥声。 “冷畜生，放心武器，缴械投降。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冷念丞没有回头，但是他感觉到刘子明的手枪已经瞄准了他的后脑勺。 ......冷念丞被一副冰凉的手铐束缚住，脑袋上戴着黑色头套，被夏枫押上了警车。 刘子明等人回眸看向人民医院的主大楼，今天这里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有惊无险！ 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追凶的第三十天，冷畜生正式落网。 昏暗的视线中，刘子明看见妍妍好像在哭，肩膀在不停地抖动。 他拍了拍妍妍的肩膀，没有说一个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冷畜生落网了，那些死去的人，还有那些因他而死的人都可以瞑目了。 下一秒，妍妍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百感交集，猛地扑进了刘子明的怀里。 刘子明心头一热，两只手悬在空中，“妍妍，一切都过去了！” 吕墨扯着嘴角笑了笑，走向二人。 昏暗的视线中，他们像战友一般紧紧相拥在一起。 这一刻，没有性别意识，只有并肩作战的兄弟之情。 夜晚寂静无声，老百姓们正在睡梦中。 警车没有发出警笛声，但是每个人的心中都在热血沸腾。 历时三十天，连环杀手终于落网了，大快人心！ 车窗外，天空已经出现了微微的光亮，黎明终于冲破了黑暗。 妍妍全程一直在默默地流眼泪，她回想起第一天来警队时，当天晚上就发生了依云湾命案。 这一路走来，她收获了许多，也失去了她的至亲。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伸出一只手，她将妍妍的小手死死攥在手心里。 她的手好凉，身体在发抖。 妍妍没有挣扎，任凭他这么紧紧地攥着，心里安稳了许多。 冷念丞被关在警车的铁笼里，失声笑道：“小庄警官，你是在哭吗？” 妍妍猛地回头看着他，怒斥道：“闭嘴！杀人凶手，你死定了！” 冷念丞继续笑道：“小庄警官，您父亲已经火化了吧？ 原本冷某准备送几个花圈去祭奠一下，可惜最近太忙了，给忘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冷畜生，你猖狂不了几时！”妍妍的眼眉立起。 刘子明攥着妍妍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和此人交流，多说无益。 警车抵达海港警局时，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五点，黑夜已经脱胎与最深沉的黑暗。 抬起头时，所有人看见一轮若隐若现的日出正在努力往上攀爬。 待到它熬出头时，便是阳光洒满大地。 江洋熬红了一双眼睛，扯着嘴角欣慰地笑了笑：“刘队长，祝贺你！”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江局长，事情还没完，大鬼还没有入网！” 江洋眉头蹙了蹙，问道：“大鬼不是冷念丞吗？” 吕墨摇着头，说道：“江洋，现实很残酷，你要做好颠覆三观的心理准备。” 说完，夏枫已经押着冷念丞走进了海港警局。 办公室文职警察看见这一幕，纷纷站了起来。 方小可带头鼓掌，警局一楼大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江洋走进冷军的办公室，发现屋内灯亮着，但是人不见了。 他拨打了冷军的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熟悉的声音，“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cannotbeconnectedforthemoment,pleaserediallater.” 随后，他将电话打到锦泰宾馆的服务台，让服务台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到冷军的房间。 很快，服务员回复说房间电话无人接听。 江洋又让工作人员去房间看看，很快收到的结果令他感到震惊。 酒店工作人员说，冷军的房间里没人。 他们调取了监控，声称冷军一夜未归。 “江局长，冷军在酒店吗？”刘子明问道，吕墨和妍妍站在他的身后。 夏枫押着冷念丞去了一号审讯室！ 这场审讯工作，他们希望冷军在场，方便对峙。 江洋抬起头看向三人，神色有些黯淡。 “出什么事情？”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刘子明的心头。 “冷厅长不见了！”江洋说道。 刘子明突然立在原地，眼神呆呆的，妍妍轻轻推了推他，他这才回过神来。 “我们疏忽了他，他一定是跑了！” 江洋眉头紧蹙，吕墨见状，将这些日子经历的一些事情和他长话短说。 “什么？你们怀疑冷厅长是冷畜生背后的保护伞？”江洋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 刘子明黑着脸说道：“现在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正文 第597章 机场追捕，冷老头子 江洋带着人赶到锦泰宾馆时，冷军的行李都在，唯独不见护照、身份证、钱包等重要物品。 时间仿佛凝固了，江洋不可思议地看着这间房间。 他会去哪里？他真的是冷畜生的保护伞吗？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一团疑问在心头弥漫，江洋的心脏像被人死死揪着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把你当成家人一样信任，你却不是我所看见的那样。 他一遍遍拨打冷军的电话，手机里那个女人不厌其烦地让他稍后再拨。 一番微信轰炸，短信轰炸，冷军连个屁也没有回复他。 “老领导，你当真跑路了？”江洋回过神来，低声自语道：“你为什么要跑，你究竟犯了什么罪？” 江洋的状态很不好，脑袋里乱糟糟的。 手下让他先回去休息一会儿，被他拒绝了。 坐在冷军的床铺边，他抱着脑袋开始从那天收到老领导第一条微信开始追忆。 他整个人的状态很懵，那些年两人一起共事的画面在他脑袋里面像放电影一样，一帧一帧不停地闪现。 他不敢相信，军功显赫的老领导竟然是最大的幕后黑手。 ......半个小时后，江洋收拾好心情走出冷军的房间，直奔海港警局。 夏枫一组人正在审讯室盯着冷念丞，为了防止他畏罪自杀，刘子明特意叮嘱将此人脑袋上面戴了头盔。 对于这种穷凶极恶的死刑犯，他们不得不使用这样特殊的方式。 夏枫笑得一脸轻蔑，“冷畜生，别折腾了，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冷念丞的身体猛地向前倾，无奈身体已经被牢牢束缚住。 “刚才没弄死你算你走运！我要见我的律师，我要见你们冷厅长！”冷念丞的声音很嚣张。 夏枫失声笑道，“冷畜生，冷军那老小子已经跑路了！” “什么？跑路了？”冷念丞的语气颇为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我们调查到他儿子冷海在瑞士生活，他现在也许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 不过他是跑不掉的，我们的人正在赶往机场。 前往瑞士的航班已经收到通知，延迟飞行时间。” 话落，冷念丞心口一紧，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没了靠山。 ......刘子明带着殷凯和大龙等人一同赶往海港市机场，警方已经联合机场安保部门将机场全部封锁。 环视四周，机场大厅到处都是人，冷军会藏在哪里？ 大龙怒斥道：“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老小子竟然是幕后的大鬼，看着人模人样的。” 殷凯拍了拍大龙的肩膀，两人从澳洲回来后，友谊的小船越划越顺。 “大龙！哪里都有坏人，警察队伍里面也会有害群之马！这就是复杂的人性！” 大龙点点头，继续说道：“警察系统里面出现害群之马危害巨大，更何况是这么大的官员。 你们说，那老小子包庇冷念丞的目的是什么？” 刘子明看向二人，将手里一份关于冷军身份信息的资料递给了二人。 两人快速看完后都感到很震惊，冷军和冷俊峰竟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也就是说，他是冷念丞的叔爷爷。 大龙怒斥道：“这就解释通了，原来这老小子和冷畜生是一家人！” 殷凯刚想说几句时，眼睛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刘队，快看！ 你左边45°的方向，那个人的身形很像冷军！” 刘子明猛地回眸时，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刘队，我带人去前面看看！”殷凯带着一组人朝着刚才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大龙带着一组人蹲守在机场的后门，里外包抄那老小子。 王远带着刑侦二组死守在机场的出入口。 “冷军身上可能有武器，枪子儿不长眼睛，你不要出头。”刘子明特意看了看妍妍，担心她报仇心切，会冲上去送死。 妍妍点点头，说道：“刘队，您说过，无畏的牺牲是愚蠢的，我记住了！” ......冷军一袭黑衣，戴着黑色口罩，正躲在柱子后面往出口处移动。 他小心翼翼，生怕被他们看见。 眼看着很快就要到达机场出口时，他发现门口已经被便衣警察包围得死死的。 王远负责蹲守机场出入口，猛地抬头看见了冷军，大声呵斥道：“别跑！” 这一嗓子将刘子明等人的注意力都拉到机场出入口的方向。 刘子明远远望去，一名黑衣男子正在拼命地奔跑，身形看起来和冷军几乎无差。 “老小子跑得还挺快的！ 各部门注意了，一定要抓住冷军，活禽！ 他手里可能有武器，大家要注意安全！” 一群便衣追了上去，冷军穿梭在机场大厅，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跑。 他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体力完全不如从前。 过去当刑警那会儿，他的跑步速度和耐力可不是现在这般窝囊，当年他轻轻松松追着罪犯能跑十里路。 现如今，蛇追着屁股尖儿了，他的速度却愣是提不上去。 机关算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角色互换，变成了被警察追捕的对象。 真是巨大的讽刺，这一切都是拜冷念丞所赐，“浑小子，叔爷爷保不住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妍妍突然停了下来，她四周看了看，准备从前面包抄冷军。 “妍妍，别心急，他跑不掉的！”刘子明已经看出了妍妍的想法，他现在是妍妍肚子里的蛔虫。 冷军不住回眸看向身后的警察，不小心扭了一脚，忍着剧痛继续奔走。 眼瞅着刘子明他们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时，他自知逃脱无望，抱住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充当人质。 四周人群一阵慌乱，小女孩的爸爸妈妈直接吓哭，求冷军别对他们的孩子动手。 王远举着手枪步步紧逼，冷军的枪口指着小女孩的后脑勺，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 刘子明举起话筒开始喊话，“冷军，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你要记住你曾经在国旗下立过誓，永远要将人民的利益永远摆放在第一位。 你现在却用枪口指着一名小女孩，警界系统所有人都因你而蒙羞。 冷军，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赶紧放下枪.......” 刘子明正在喊话，妍妍情不自禁哭了出来。 当初第一天来警队时，警局上下相亲相爱，包括保洁阿姨、门卫大爷都像是一家人。 现在这个大家庭里面出现了违背警察信仰的人，一个是她已经过世的父亲，一个她曾经喊过他冷伯伯。 两家人在她和冷海小的时候，就已经接下了娃娃亲。 没想到人心险恶，她的冷伯伯顶着一张笑脸面具，干的都是吃人的事情。 冷军的情绪很激动，手在剧烈颤抖，怀里的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 “孩子，对不起，爷爷没办法！ 你放心，等爷爷安全了，一定放了你！”冷军在小女孩的耳朵低语道。 小女孩受了惊吓，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 她猛地咬了一口冷军的手，疼得冷军差点松开了手。 “妈妈——”小女孩哭得大颗大颗眼泪迸出，她母亲要冲上去，被警察拦住了。 “小霞——警察同志，你们快去救救小霞！她才五岁啊！” 冷军眼眉突然立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怀里的小女孩，问道：“你叫小霞？” 小女孩哭着说道：“大坏蛋，小霞狠你！” 说完，小女孩再次猛地咬了一口冷军的手，这次比刚才还狠。 冷军的精神已经涣散，小霞，这小女孩竟然叫小霞。 他突然松开了小女孩，小女孩哭着奔向了妈妈的怀里。 这时，王远已经站在冷军的身后。 他猛地扑上去锁死了冷军的脖子，一个快速抱摔，冷军被他制服了。 刘子明上前铐住冷军的手腕，眼神散发出凛冽的光，“妍妍，戴头套的活儿交给你！” “yes,sir!”说完，妍妍一双漂亮的眼睛顿时散发出熠熠生辉的光。 刘子明的脑袋里响起了熟悉的BGM，“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把每个黑暗的地方全部都照亮......” 正文 第598章 审讯室内，最后挣扎 “妍妍——”冷军被戴上黑色头套前，眼神复杂地看向她。 妍妍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有吱声。 刘子明语气不悦道：“冷军，你不配喊她妍妍，麻烦称呼她庄警官。” 妍妍突然抬眸看向刘子明，眼睛里面熠熠生辉，“刘队，你打算让我提前转正吗？” 刘子明笑得大快人心，“通常情况下实习生三个月转正，表现优异者一个月转正。妍妍，你配得上警官二字！” “谢谢刘队！”妍妍瞬间满眼都是小星星。 下一秒，冷军的视线变得一团黑，他的脑袋被黑色头套给蒙住了。 刘子明亲自押着他往机场门外走去，并且在他手上放了一件外套，给他留了最后的体面。 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大家忙到现在都还没吃饭，但是却不觉得肚子饿。 两只大鬼终于落网了，接下来就到了最后的审讯环节。 方小可已经替大家点了盒饭，四荤两蔬一汤。 不得不说，小可这姑娘文职和后勤保障的工作做得不错。 刘子明押着冷军快速走进二号审讯室，他现在没有心情吃饭。 冷军脑袋上的黑色头套被摘下后，一双苍劲的眼睛遇见强光瞬间闭上了几秒。 等到缓过神来，他睁开一双眼睛，看见刘子明正站在他面前，一脸胜利者的姿态。 他刚想发怒，看见江洋也在场，瞬间低下了头。 这场面令他十分尴尬，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江洋，更不愿意与他对视。 江洋的眼眶瞬间迸泪，浑身在发抖，情绪看起来很激动。 见状，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先退了出去，他知道江洋现在需要一个答案。 门关上后，江洋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冷军，语气哽咽道：“老领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您邀请我来坐镇海港警局局长这个位置，不会是让我来看您怎么落马的吧？” 冷军长出了一口气，眼神自始至终不愿意看着江洋那双正义的眼睛。 江洋的眼睛太正义，多看一眼，他的面部仿佛被一团火狠狠灼伤。 那种感觉就像被人用手掌掴耳光，火辣辣地疼。 江洋看着冷军的一头白发，他好像瞬间又苍老了十岁。 他今天穿着一身便衣，很像坐在公园长椅上休息的大爷。 昨天他两鬓还有点黑色的短发，这会儿两鬓斑白，像是用了白色的染发剂。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冷军嘴角抽搐了几下，终于开始发声，“江洋，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原本将你调过来是为了为我所用，没想到你一头扎进案件调查中，像一匹不受控制的野马。 答案每次都在你的嘴边呼之欲出，我发现自己终究是作茧自缚了。 江洋，让你来海港警局是我做出最失败的一个决定，我现在很难堪。” 话落，冷军嘴角扯起一丝苦笑。 江洋眼眶迸泪，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问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因为您和冷俊峰是亲兄弟？” 冷军嘴角又抽搐了几下，随后失声笑道：“这个刘子明果然是个人才，终于被他查到了！ 没错，冷俊峰是我的亲大哥，冷念丞是我大哥的孙子。 我答应过我大哥，只要我在位一日，就会护着那浑小子一日。” 江洋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怒道：“在您眼里不分青红皂白，包庇杀人凶手就是你护着他的方式？ 老领导，您的三观被狗吃了？您当初可不是这么教我的！” “江洋，你别把我想得太干净。不瞒你说，二十年前的事情也有我的份......” 刘子明三人站在外面戴着耳机听得清清楚楚，他们都没想到冷军这么快就交代了。 看样子，这场追凶之旅，他也累了，倦了，乏了...... 也许从知道孙梦跳楼身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自己的归宿。 今天在机场那一出，无非是最后扑腾几下，不痛不痒地挣扎。 “刘队，咱们还要不要进去？”妍妍摘下耳机问道。 刘子明摆了摆手，说道：“看样子不需要我们亲自审讯，江洋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江洋一听跳了起来，“老领导，您糊涂啊！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只手摭天的人原来是您！” “没办法，谁让他是我大哥呢！一家人总要互相帮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大哥被警察带走。” “包庇他们犯下的滔天大罪，就是您对他们的帮助？老领导，我看不懂！” 冷军已经没什么好隐瞒了，“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情分，说不清！ 当时我一心想护着大哥，谁曾想越陷越深，到后来发现自己已经在泥潭里面生根了。” 江洋浑身发抖，眼眶血红，“说说十年前冷氏人口失踪案吧！” “江洋，我累了，让我歇一会儿。”冷军突然捂着心口，面色煞白。 江洋知道他有高血压，眼睛看向审讯室那张单面透视镜。 刘子明走了进来，嘴角扯着胜利者的笑意，手上拿着高血压药和一杯水。 冷军猛地抬起头看向他，额头迸汗。 他的眼神没有一丝好感，心口跟着一紧，语气阴冷道：“刘子明，你以为你赢了吗？” “至少你也没赢，你的损失可比我大得多。 首先，你余生即便不吃枪子儿，也要将牢底给坐穿。 其次，孙梦死了，一尸两命，你成了真正的孤寡老人。 你儿子在瑞士事业正在上升期，如果对方公司知道你的情况，你让冷海如何自处？ 冷军，你这一生军功赫赫，这都没几天了还是被揪了出来。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冷军黑着脸看向刘子明，眼神里面杀气腾腾，“说！” “别动怒，以前孙梦每天替你准备高血压药，以后到了牢里每天会有工作人员为你送药。 冷军，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多端就要受尽惩罚。 孙梦的孩子，不对，是你们的孩子死于你俩的罪恶之手！” 刘子明话里话外总是提起孙梦和未出世的孩子，就像用一把刀反复在冷军的心口狂扎。 ......殷凯和大龙出现在一号审讯室。 “殷副队，陆副队，此人嘴巴很紧，一直不愿意交代。 板上钉钉的证据摆在他面前，这家伙愣是和我和稀泥！”夏枫语气不悦道。 “让我们来会会他！”大龙说完，夏枫先出去了。 冷念丞戴着头盔只露出两只阴鸷的眼睛，连大龙这么个钢铁硬汉心口竟然也抖了一下。 “阿凯，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家伙的窗户长得真可怕！” “人心有多黑，眼神就有多阴暗，他的眼睛就像贴了一层黑色车膜。 大龙，咱们先进去会会他！”说完，两人走进了一号审讯室。 冷念丞抬头看向二人，轻蔑地笑了笑：“喲，又来两个虾兵蟹将，让你们刘队过来！ 他不来，我什么也不会说！” “冷畜生！你还有的挑吗？ 我和阿凯是警队的老人了，审讯一个你绰绰有余，不用麻烦我们刘队。 对了，你叔爷爷在隔壁已经撂了，你也赶紧的吧！ 早点结案，大家伙儿都等着休年假！”大龙大声说道。 “这么想送我去东城河挨枪子儿？”冷念丞的眼睛扯起笑意，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不是我们想不想，这是你的归宿！ 法律不会容你，民心不会容你，那些因你而死的亡魂正在等着你！” 正文 第599章 审讯战术，心理捶打 冷军身体突然不适，刘子明宣布中场休息后，转身去了一号审讯室。 大龙扯着嗓门骂道，“刘队，这浑蛋杀了这么多人，一点忏悔之心都没有。 他说见不到您不会交代，我和阿凯被这浑蛋鄙视了，这里交给您了。” 刘子明拍了拍二人，“你们在外面旁听吧，未来这些审讯工作我迟早要全部交给你们，以后刑警队要靠你们了。” 殷凯心口一紧，连神经粗线条的大龙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刘队怎么话里有话，好像马上要退休的人是他。 两人刚想开口问个明白，刘子明已经走进了审讯室。 吕墨和妍妍刚才也听见了，刘队的语气好像是要和海港警局告别。 走进审讯室，冷念丞猛地抬起头看向刘子明，一双阴鸷的眼睛难掩兴奋。 他的声音从铁盔里面发出来，音质发生了一些变化，听起来令人后背发凉。 有一瞬间，刘子明的头皮甚至紧了一下。 这要是换作一般心理素质的警员，这声音能吓出心理阴影。 “刘队，麻烦尊重一下人权，把这个铁头盔给我拿开。” 刘子明没有吱声，身体步步紧逼冷念丞。 这是他的审讯战术，俗称沉默的力量，在心理上捶打罪犯的防线。 下一秒，他距离冷念丞只有一拳头的距离。 冷念丞脑袋上的铁盔被摘下后，刘子明看见他额头上迸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脸色比过去苍白了许多。 “hi，刘队，咱们又见面了，还是在这间一号审讯室！”冷念丞笑得还挺开心，数罪并罚，他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都说事不过三，你不会再有第四次机会出现在这里。 很快你会被送进死刑犯的E区牢狱，那里面都是你的同类。 他们和你一样，一群穷凶极恶、草菅人命的杀人犯。” 刘子明的语气十分低沉，听不出憎恨，也听不出兴奋，在气势上令人捉摸不透。 冷念丞突然鼻子嗅了嗅，笑得一脸妖孽，“刘队，你戒烟了？为了小女警吗？” 刘子明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冷畜生还有心情问他这些，有些出乎意料。 妍妍正戴着耳机，脸颊一阵滚烫，这冷杂皮好端端提她作甚？ 刘子明没有做出很大反应，他扯了扯嘴角，继续说道：“怎么，你很怀念我身上的烟草味？” “当然！睡梦中经常会梦见这一幕！ 我们之间距离很近，近到我能够闻见你身上的气味，还能听见你的心跳声。 你的心脏会说话，你知道吗？”冷念丞笑得一脸苍白，眉宇之间浮上了虚弱的病娇感。 刘子明轻笑道：“它都说了些什么了？” “它说，冷畜生你是个王八蛋，你就该下地狱。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作恶就要受到惩罚。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下地狱吧您嘞！”冷念丞笑得一脸邪魅，像从地狱爬上来的魑魅魍魉。 “冷念丞，没想到你还挺幽默，不过这些只是你的主观臆想。 如果我的心脏会说话，它一定是这么说的。 冷念丞，你是一个可怜虫。你目睹了你母亲惨死的画面，然后设想出一个假想敌。 你将张萍设想成杀死你母亲的真凶，这样你才有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念支撑。 这些年，你就是凭借这份恨念活着。 正所谓，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一生治愈，很不幸你属于后者。 冷念丞，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这不是你滥杀无辜的借口！” 刘子明话音刚落，冷念丞收起嘴角最后一丝微笑，“你凭什么说张萍不是杀死我母亲的真凶，我亲眼看见她出现在事故现场！刘队，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 “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你的母亲只是出门拿了一趟快递，惨遭飞来横祸。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我们已经调取到当年事故的全部卷宗，以及路段监控，还有你二婶张萍的人证。 多名家佣表示，当时你二婶正在家中辅导冷静秋做作业，她有不在场的有力证据。 冷念丞，承认自己有人格分裂，心理疾病，这很可耻吗？ 还是你觉得不设想出一个假想敌，你的日子就没法继续下去，你心口的悲愤将无处发泄？” 刘子明不卑不亢地说着，冷念丞的脸色越来越阴郁。 他的脑袋突然一阵刺痛，脑中浮现出母亲惨死的画面。 他好像穿进了那段记忆，一会儿看见张萍抱着那只猫冲着他扯起狞笑，一会儿眼前又什么都没有。 突然，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刘子明，嘴角扯起诡异的笑容，“刘队，你们都被张萍骗了！ 她嫉妒我的母亲，是她处心积虑害死了我的母亲。 从我母亲去世当天，我就恨透了你们警察。 当年你们不愿意相信一个孩子说的话，OK！现在我是一个成年人，我可以为我所说的每一个字立誓。 千真万确，张萍是杀人凶手，你们快去抓她！” 刘子明心口一紧，冷念丞的样子很诡异，像一只从地狱爬上来的邪祟。 他的眼神恍惚不安，像游离在正常人和非正常人之间。 这时，吕墨的声音传进了刘子明的螺旋耳机，“刘队，他开始发作了，赶紧换一个话题！”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将两只手放在冷念丞的肩膀上，试图让他保持冷静。 冷念丞眼睛看向刘子明时，眼眶里面一片血红。 “冷念丞，你为什么要杀死蒋晓雯，为什么要制造出连环杀人案？” “这很重要吗？”冷念丞突然微微一笑。 “当然！杀人总要有原因，除非你承认自己对杀人有瘾！” “可以给我一杯水吗？小女警！”冷念丞的眼睛突然看向审讯室那扇单面透视玻璃镜。 妍妍心脏狠狠一缩，被冷念丞的眼睛对视上，她本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摘下耳机，她给这浑蛋倒了一杯水送进了审讯室。 冷念丞扯着颇有玩味的笑意上下打量着她，“小女警消瘦了许多，令父的死我已经知道了，请节哀！” 妍妍心尖颤栗，却一言不发，她知道冷畜生在挑衅她。 冷念丞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令父是警界的败类，人人唾之，死后无人祭奠，冷某也唏嘘不已。” 妍妍气得眼眉立起，但是硬生生被她压了下去。 刘子明回眸看向妍妍，经历了这么多，妍妍俨然已经成长了许多。 她不再是那个一点就炸的鞭炮，她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喜怒哀乐。 妍妍退出审讯室后，冷念丞看向刘子明，笑道：“真可惜，小女警已经变得和你们一样无趣！” 正文 第600章 倦了累了，想要逃离 刘子明猛地拍了一下审讯室的桌子，怒斥道：“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杀了蒋晓雯？为什么要引发一场连环杀人案？” “因为我痛恨女人，痛恨她们的欺骗和谎言，她们都该死！”冷念丞几乎在吼，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 刘子明心口一紧，取出一支烟抵在鼻尖，狠狠嗅了嗅，“冷念丞，说说吧！事到如今，无需隐瞒！” 冷念丞沉默了数秒后，一对瞳孔之间难掩那份绵绵恨意。 “三年前蒋晓雯故意在黑色网站接近我，我被她精湛的虐猫技术折服，于是我们很快线下见面。 她把我拿捏得死死的，好像天生就是我的宿敌，而我却爱上了她。 我将她一手打造成一流的网红吃播，艾拍APP所有的资源向她倾斜。 我唯一的报酬就是她用真心爱我，但是换来的确是欺骗。 她处心积虑接近我三年，竟然是为了二十年那桩盗肾案。 当我知道她接近我是为了给她姐姐报仇，你知道我有多么绝望吗？ 我竟然是她杀死爷爷的一颗棋子，我被她利用了！ 那种心情就像是一颗滚烫的心掏出来给她，却被她狠狠踩碎，最后还丢进油锅里一遍遍煎炸。” 刘子明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所以你因爱生恨，于是残忍地杀了她？” 冷念丞头摇得像拨浪鼓，“NO！NO！NO！ 我当时给过她机会，只要她向我求饶，我可以不杀她。 她一心求死，于是我成全她喽！ 后来我才知道，她得了尿毒症晚期，已经时日不多。 原来这一招叫破釜沉舟，她竟然利用自己的死，让警方调查她，然后牵扯出二十年前的旧案。 不得不说，我大舅子策划的这场复仇之路确实有两下子......” 听完冷念丞对依云湾命案的交代，刘子明额头上、身上已经全部都是汗。 “冷畜生，沐婉晴和李漫妮的死又是为何？她们该死吗？” 冷念丞微微一笑，眼神光已经彻底暗淡，“她们当然该死！她们接近我都是为了当上冷太太！” “浑蛋！你怎么不说，你接近她们是为了取出她们腰间的肾脏，去救活你爷爷！ 你不觉得你很擅长给自己犯下的罪孽找各种借口吗？ 你将自己幻想成高高在上的裁决者，这一切都是你内心的恶念在作祟。 你不是上帝，你无权裁决任何人！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现在轮到法律和正义来裁决你！” 冷念丞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拜托，能不能换一句台词，我的耳朵都要起茧了。” 刘子明再也无法克制内心一团熊熊大火，双手拍在桌上，“浑蛋！老子现在再给你倒一杯水，请你将沐婉晴和李漫妮的死给我交代清楚。” 说完，他走出审讯室接了一杯水，让妍妍进审讯室做记录。 妍妍拿着录音笔和笔记簿坐在刘子明身边，开始对冷念丞的口供做记录。 刘子明将水杯推到冷念丞的面前，语气散发出不可拒绝的威力，“冷念丞，说出你的罪孽！”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轻笑道：“小女警在这里，你确定要听那些涉及颜色、血腥的场面？ 对了，那个女作家沐婉晴骚得很，女仆装、sm，没有她不会的。” 话落，妍妍一双漂亮的眼睛直视冷念丞，她的语气不卑不亢：“冷念丞，现在你的听众只有我们，难道你想坐在审判席当着所有人的面阐述你的罪孽深重？ 冷氏药业集团的脸面将会在众人面前被你撕破，你确定要让所有人看见冷氏家族的狼狈？ 不如先从这朵小红花开始说起吧！它是你一手策划的连环杀人案中的一个醒目的犯罪标记！” 妍妍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中取出当初在死者蒋晓雯家中发现的一根发带。 那根发带上面镶嵌了一枚小红花，夺目的红色背后暗藏着血雨腥风。 她甚至可以闻见浓浓的血腥味，看见大片大片的血红色场景出现在她的眼前。 冷念丞眼神一紧，突然微微一笑，“不过才一个月的时间，小女警进步惊人呐！ 刘队，小女警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都开始学会攻心了。” 下一秒，他的眼神幽幽地盯着面前的小红花头绳，眼眶里面的神采寒凉又绝望，“一切都该结束了！” 话落，他身体不住地打着哆嗦，似乎很冷。 看得出来，这根小红花头绳让他想起了死者蒋晓雯。 他自顾自地哭了一会儿，再次抬起头时，眼神特别恐怖。 刘子明和妍妍的心脏忍不住一阵发紧，这货的精神状态已经游走在正常人和非正常人之间。 通常这类人格分裂的人，都极其擅长自怨自艾，自我怜悯，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他们。 审讯室里，冷念丞交代了犯罪标记背后的秘密，交代了连环杀人案所有的经过...... 审讯结束后，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刘子明和妍妍走出审讯室，两人的面部表情除了唏嘘不已和震惊，更多是案件真相大白之后的那种疲倦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准备了几个月的考试，试卷交上去后，整个人的身心都释放了。 就像作者掏心掏肺完本一部小说后，那种意犹未尽，但是故事已经ending。 至于冷军那边，在大龙和殷凯的盘问下，他已经全撂了。 “刘队，冷军已经承认他是冷家背后的伞！ 二十年前是罪恶的起源，自此罪恶一发不可收拾。”殷凯说道。 大龙唏嘘不已，忍不住插了一句话，“没想到他为了兄弟之情，竟然连警察的信仰都不要了。” 殷凯幽幽地说道：“人性这东西没法解释，有些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对父母掏心掏肺； 有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看起来正人君子，一旦犯罪比普通人更狠，而且更便利。” 刘子明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眼神中散发出前所未有的疲惫感。 他突然感觉自己干不动了，也许很快他就要提前离开刑警这份工作。 母亲说得对，追凶的过程太好消耗心力、精力、体力。 经历了一切，尤其是在老庄举枪崩了自己那一刻，他已经倦了。 “大龙、阿凯，罪犯未判决前会羁押在看守所。 一旦判决后，如果不是死刑立即执行的，他们会被送到监狱。 今晚冷军和冷念丞会留宿在看守所，等待明天法院做出司法判决，通知看守所的人盯紧了。” 大龙和殷凯点点头，却感觉出刘队的异样。 他们在一起共事多年，很少看见这样的刘队。在他们印象中，刘队永远是打不死的小强。 妍妍和吕墨看见刘子明的寸头上面多出许多白发，刘队好像也老了许多。 ......两只大鬼落网后，偌大的海港警局慢慢从一片压抑的氛围中开始有了生机。 江洋回过神来，重新振作了精神，立即通知全体警员在大会议室集合。 三楼会议室，全体警员鸦雀无声，所有人脸上却难掩兴奋和大快人心。 江洋走进会议室，眉宇之间的情绪很复杂。 这场无硝烟的战争，其实谁也没有赢。 不过那些死去的无辜者，那些失去至亲的家庭，他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可是当一口气回过神后，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会带着伤痛继续活下去。 这笔账，永远都算不清。 案件已经尘埃落定了，因为冷军的事情，江洋的心头百感交集。 落座后，他沉默了数秒后开始发声，“各位海港警局的同仁们，现在是北京时间20点整。 我们召开这次紧急会议，目的是对多起命案的详情进行一次大梳理，也是对连日来工作的一次扫尾工作。 今天凌晨和上午，两名罪犯已经通通落网。 从中午一点多开始，刘队长、殷副队、陆副队已经对两名罪犯进行了审讯，罪犯已经全部撂了。” 话落，会议室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江洋的心情依旧很沉重。 他摆了摆手，示意刘子明将案件的细节和大家做一次汇报和梳理。 刘子明坐在话筒面前，脸上的表情是这一个月以来最佳的一次。 所有人发现他的脸色不黑了，两颊上面的肌肉甚至还出现了微微的潮红色。 大家说得没错，刘子明的脸就是一张阴晴表。现在真相大白了，他的脸色也就晴朗了。 他将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十年前的人口失踪案、3月16日以后发生的连环杀人案以及多起人命案全部进行了详细的解说...... 现场鸦雀无声，安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那些触目惊心的命案，让在座所有人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对罪犯的底线再一次刷新，人性的恶毒永远没有底线。 正文 第601章 严勇果果，修成正果 散会后，大家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海港市人民法院会对冷念丞和冷军进行最终判决，他们终将会替自己犯下的罪孽买单！ 江洋立在窗户前，眉宇之间尽显落寞和忧伤。 海港警局全员加班了一个多月，所有人终于可以回家睡个安稳觉。 他听见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听见有人发出大快人心的笑声。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看向寂寥的黑色夜空。 做梦也没想到，冷军在二十年前已经违背了警察的信仰。 他竟然是一个在正义和邪恶之间游走的双面人。 想起那晚两人在办公室推心置腹畅聊人生和格局观，他突然觉得那一幕很讽刺。 冷军在他心里，如父如兄如师，他是一个浑身散发出正义感的领导者。 江洋曾经发誓一辈子都会对他心怀感恩，只要他开口，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一定拼尽全力。 现在板上钉钉的证据摆在他的面前，他视为信仰的老领导竟然是一个包庇杀人犯的保护伞。 他包庇的人是残忍的凶手，是毫无人性、人格分裂的杀人魔头。 心头百感交集，亲眼看着信仰在自己面前崩塌，江洋心里的那座大厦正在土崩瓦解。 他很想蹲下身子抱着自己的膝盖，舔舐一下自己的伤口。 突然，他感觉一只手很有力量地拍在自己的肩膀上。 回眸时，他看见刘子明冲着他微微一笑，“江局长，一起去吃个夜宵吧！” 江洋脸色颇为尴尬，“不了，你们聚吧！” 说完这句话，他扯起一个牵强的笑意，转身离开了。 刘子明看着他的背影，心口一紧，江洋刚才的眼眶是湿的。 “江洋，我能理解你！ 老庄举枪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刘子明看着江洋的背影消失在长长的走廊上。 “刘队，大家都在楼下等你！”妍妍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刘子明回眸时，看见妍妍一张娇俏的小脸扯起了最近鲜少出现的笑容。 妍妍笑起来最好看了，像春天的花一样。 他知道可爱的妍妍正在想法设法安慰他，她一定是看出他现在心情很糟糕。 一个大男人让一个父亲刚离世的姑娘安慰自己，他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 “走吧！”刘子明在努力地强颜欢笑。 两人走下楼时，大龙、殷凯、严勇、夏果果、吕墨已经齐刷刷地站在楼下等他们。 刘子明发现，严勇和夏果果竟然手牵着手，公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兄弟，这是官宣的意思吗？” 严勇笑道：“没错！果果已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今晚这顿我请客。海底捞走起！” 话落，所有人看向了夏果果，这个冰山美人竟然脸红了。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连一座冰山也能融化。 妍妍突然轻声叹了一口气，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明白妍妍的心意，他何尝不希望像严勇和夏果果一样，大大方方牵着妍妍的小手。 但是他不能自欺欺人，老庄的死，必然有他一份力。 从师母的眼神中，他早已经知道这辈子和妍妍没有可能了。 即便妍妍愿意为了他冲破一切世俗障碍，他自己也很难自处。 以后逢年过节，他拎着节礼去丈母娘家，看见老庄的遗像摆放在客厅，他无法面对这一切。 妍妍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可是未来的日子两人难免会发生矛盾。 如果吵架时，两人当中谁再提及这段往事，老庄的死会成为一个导火线和一个雷区。 最近两人都在刻意避讳这个问题，但是心里其实都过不去这个侃儿！ 可爱的妍妍，她美丽大方，善解人意，她值得拥有更好的男人。 他是谁？一个人到中年的老刑警，一个鳏夫带着年迈的母亲和幼小的女儿。 他何德何能拥有天使一般的妍妍。 妍妍现在只是涉世未深，一时半会儿被他迷了眼睛。 等到妍妍见过世面，见山见海见星辰，她一定会后悔嫁给他这个糟老头子。 更可怕的是，这两天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萌生出想要离职的想法。 离职之后，没有刑警队长这个美名的加持，他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中年男人。 “刘哥，想啥呢！快上车！” 七个人开了两辆车，严勇副驾驶坐着夏果果，后座空着明显是留给刘子明和妍妍的。 吕墨见状，很识趣地坐上了大龙那辆车。 “走吧！别让大家等急了！”妍妍低着头走上车，一双漂亮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气。 刘子明心头一紧，紧跟其后。 两人上车后，妍妍看见夏果果副驾驶座位上贴着一个卡通标签，上面写着“老婆专座”四个字。 没想到连不懂风情的严医都变得这么会哄女朋友，她身边这块木头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块朽木。 一群人抵达海底捞火锅店，决定敞开肚皮大吃严勇一顿。 大龙这个铁憨憨笑着说道：“这次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严勇这小子，不仅立了大功，还抱得美人归。 严勇，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 严勇笑了笑，看向果果，“那得听我们家果果的！” 果果瞬间脸红，夹了一片毛肚放在严勇的碗里，“吃吧！” “哈哈！果果脸红了！ 严勇，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追到果果的？”大龙继续不依不饶地追问道，根本没有理会殷凯在旁边使劲推他。 严勇一脸幸福地说道：“原本我以为这辈子都追不到我的女神果果，没想到有一天法医室出现了一只蟑螂，果果吓得扑进了我的怀里，然后我们就掉进了爱情的海里......” 大龙笑着追问道：“那只蟑螂呢？它可是你们的月老啊！ 你们最好把它供起来，好生养着。” 果果嘟哝了一句，“当时被勇哥一鞋底板给拍死了，当场爆汁！” ......这顿饭，全程没笑脸的人只有刘子明和妍妍两人。 大龙心里咯噔了一下，打算继续活跃气氛，“我提议大家敬刘队一杯，刘队辛苦了！” “刘队，我一口闷了，您随意！”大龙很豪爽，仰头将一杯酒灌进了肚子里。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随后脑袋往后一仰，一口闷了杯中酒。 喝完酒，他吃了几颗花生米，语气低沉道：“跟大家宣布一件事情，我准备辞职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妍妍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喉咙里溢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累了！倦了！余生只想好好陪着娜娜和母亲！”刘子明替自己填满了酒杯，仰头又是一杯。 吕墨拉了拉他的手臂，劝道：“刘队，少喝两杯，明天还有扫尾工作！” 刘子明笑了笑，看向吕墨，“兄弟，哥哥敬你一杯，以后有空我带娜娜去省城找你玩。” “没问题！随时欢迎！”吕墨感觉出刘子明的异样，也很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人一旦心累了，总会想要逃离伤心地。 也许逃离一个月，也许会更久，也许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回来。 老庄的死和冷军这颗毒瘤落网，让刘子明感觉心累了，心寒了，心凉了。 妍妍一边吃菜，眼泪一边滴落在碗里，这顿饭菜最后不欢而散。 ......一个月后。 海港市人民法院门前挤满了围观的群众，还有许多当地和从外地赶来的媒体记者。 这场轰动全国的连环杀人案，这场新案旧案背后千丝万缕的爱恨情仇，终于等到了真相大白的一天。 妍妍穿着一身正式警服，甩着高高的马尾辫，一身正气地拎着公文包走进了人民法院。 今天是冷念丞和冷军的判决的日子，也是她正式成为一名人民警察的日子。 正文 第602章 二冷最终，宣判结果 “现在宣布冷念丞犯故意杀人罪，绑架罪、危害社会治安罪等，数罪并罚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冷军犯包庇罪、窝藏罪、帮助毁灭、伪造证据罪、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等，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缓期执行，二年期满依法减为无期徒刑，终身监禁，不得减刑、假释。”...... 法官宣判后，四周鸦雀无声。缓过神后，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冷军一头白发苍苍，身体佝偻着，像是一夜苍老了二十岁的老者。 审判结束后，他回眸看向冷念丞，一双原本苍劲有力的眼睛变得浑浊无力。 冷念丞在听见死刑二字时，身体不由自主抖动了一下。 他并不害怕死亡，身体却本能地发抖，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这是害怕、恐惧、还是灵魂出窍。 法警押着他准备前往监狱时，发现他的身体已经绵软无力。 两名法警用力抓住他的手臂，给他一个有力的支撑。 冷念丞和冷军短暂对视了几秒，纷纷被押往监狱。 冷军被关进了政治犯的监狱，冷念丞被关进了东城河监狱，死刑犯的E区牢房。 两扇漆黑的大铁门像一张大嘴缓缓张开一个大口子，警车开进了东城河监狱。 面前是一幢陈旧的建筑物，两边都是荷枪实弹的武警站在大门口。 很快，他被带进了守卫最森严的E区牢房。 这里位于地下负一层，一群人经过几重关卡和一道道铁栅栏，最后才通往那条幽暗冰冷的牢狱之路。 他一双阴鸷的眼睛开始环视四周，周遭很压抑很寂静，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每当经过一扇铁门，都会有一双双和他一模一样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他们的眼睛快速打量着他，像是对同类做出一种特殊的欢迎仪式。 这里关着的都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每个人都顶着一张死刑犯的脸，和杀人凶手的眼睛。 刘子明带着吕墨和妍妍二人来到这里，目的是让妍妍近距离感受死刑犯最后身处的地方。 这是妍妍第一次来死囚的监狱！ 她一身笔挺的警服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所到之处都会吸引一双双死囚犯的眼睛。 妍妍注视着他们时，面无表情的一张俏脸下，其实掩藏着一颗发抖的心。 死囚犯就站在那里，有人双手握着铁门的栏杆，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他们虽然不言不语，但是被他们的眼睛注视着，能够感受到被死亡凝视的感觉。 妍妍转正后，正式配枪。 她的手本能地放在腰间，抚摸到那把手枪时，才能感受到一丝安全感。 一般普通的牢房会关押10-12人，极度危险的罪犯，尤其是死刑犯，他们会被关进高度戒备监狱进行单独关押，防止他们危害他人。 冷念丞被关进了最高戒备监狱，铁门关上的那一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子明三人。 “冷念丞，今晚吃了断头饭，明天你会被注射死刑！ 如果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可以尽管提出来。我们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会尽量满足你。 比如想看什么电视节目、想玩什么项目、想吃什么东西......你可以和狱警说。”刘子明的语气已经释怀了许多。 冷念丞全身都在发抖，他突然感觉到很羞耻。 他并不害怕死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会发抖。 猛地抬起头，他静静地端倪着妍妍。 妍妍被他这么注视着，心脏狠狠缩了缩，这家伙究竟在想什么？ “冷念丞，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吗？”妍妍倒是磊落，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冷念丞点点头，这么一个凶残的连环杀人犯，在生命最后的时刻竟然显得特别乖巧。 手上的镣铐触碰到铁门的栏杆时，发出了哐啷——哐啷——的声响。 “庄警官，可以把那根小红花头绳给我吗？我想带着它上路！”冷念丞低下了头，语气低沉道。 妍妍看了看刘子明，刘子明点头默许了。 妍妍从文件袋中取出了那枚红花头绳递给了冷念丞。 冷念丞戴着镣铐的手颤颤巍巍接过时，眼眶瞬间迸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 下一秒，他倔强地转过身，身体瘫软在地上。 他将那枚小红花头绳死死攥在手心里，贴在自己坚实的胸膛上。 深吸了一口气，他一边抚摸着红花头绳，一边开始交代遗言，“刘队，我那几个不中用的叔伯，我不愿意见到他们。 冷氏药业集团大部分股权都在我这里，我现在宣布把全部的资产捐赠给国家。 另外，等我死后请将我的遗体能捐赠的部位都捐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赎去我身上的罪孽深重。 如果可以，麻烦将我的骨灰埋在爷爷墓碑的旁边，可以不用留名......” 冷念丞将身后事情交代清楚后，背对着铁门身体剧烈地发抖。 他看着手里那朵红花头绳，猛地抵在鼻尖狠狠嗅着，他似乎还能闻见雯雯细软发间香香的味道。 刘子明转身要离开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冷念丞，我们在死者笔记本电脑中破解了一段视频，也许可以让你安心上路。” 说完，他掏出手机播放了那条视频。 视频里，蒋晓雯像往常一样坐在直播间，化了美美的妆，开始录视频。 不同的是，这段话是录给冷念丞一个人听的。 “阿丞，当你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代表我已经死了。 我们在一起三年，起初接近你是为了报仇。 后来假戏真做，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你。 好可怕，我竟然会爱上杀人凶手的孙子。 无数个夜里，我看着你的脸，很抱歉我伤害了你。 阿丞，如果姐姐没死，哥哥没出事，如果我们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我一定会爱上你。 如果有来世，希望你不是冷念丞，我们可以谈一场双向奔赴的恋爱，甜得牙齿都能蛀掉的那种......” “雯雯.......”冷念丞手上的镣铐发出剧烈的声响，眼泪迸出，鼻涕滑落，“刘队，我有一个心愿，只有一个心愿，求您把这段视频给我，我想一直看着她，求您！” 刘子明和监狱负责人商议过后，决定在冷念丞吃完断头饭之后，用电视播放这段视频给他看。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警方对死刑犯生命最后时刻提出的要求，通常情况下都会尽量满足。 正文 第603章 死刑报告，印在纸上 走出监狱，妍妍一双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哽咽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道，“妍妍，你长大了，以后可不能再随随便便哭鼻子。 记住，穿上这身警服你就是人民的守护神，罪犯的克星。” 吕墨笑了笑，“刘队，回去这一个月我经常想你们，有时候睡觉做梦还会梦见你在给妍妍讲大道理。 这突然又听见你的肺腑之言和浓稠鸡汤，心里舒服得很。” 刘子明佯装要捶打他，两人看见妍妍猛地蹲下了身体，抱住自己的膝盖哭了起来。 “刘队、吕专家，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刘子明顿挫了几秒，笑道：“妍妍，你是在念歌词吗？ 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够在一起，偏偏换成了回忆......” 刘子明竟然哼唱了起来，妍妍抬起一双眼泪看着他，他瞬间收起了嘴边的笑意。 “妍妍，你别哭啊，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点！” 吕墨赶紧上前打圆场，“妍妍，刘队一旦钻进案件中，才会像一个正常人，平时有点油腻大叔。” “吕专家，刘队已经递交了辞职信，他要离开我......我们！”妍妍哭着说道。 抬眸看向刘子明，她继续说道：“你究竟是想逃离警局还是想逃离我？” 妍妍的性格很磊落，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吕墨眉头蹙了蹙，“你还要辞职啊？之前那么苦的追凶之路，你都挺住了。 最近海港市风调雨顺，你怎么撂挑子不干了？ 我可听说姚文龙部长对你很赏识，组织部最近正在开会，你貌似有当海港警局局长的可能！”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语气低沉道：“这一行我已经干了二十年了，这些年对家庭的疏忽已经成了我心头的痛。 娜娜成绩一落千丈，我母亲也日渐年迈，我想要回归家庭。” 妍妍突然站起身，眼睛定定地看着刘子明。 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像破碎的琉璃，刘子明不敢多看一眼。 他担心多看一眼就会沉溺在她的眼里，然后继续和她纠缠下去。 “刘子明，原来这些日子都是我一个人在一厢情愿，你的人生规划里面从来都没有我。” 说完这句话，妍妍甩着马尾辫拦住了路上一辆出租车一个人离开了。 吕墨捏着下颌骨，意味深长地看着刘子明，说道：“通常情况下，女生直呼你的名字，证明你完蛋了，她是真的生气了。”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我宁愿她恨我，怨我，早点忘了我。我配不上妍妍，她值得更好的。” “如果我说，在妍妍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别人都是将就，你信吗？” “我不信！她只是一叶障目了，世界上的好男儿多的是，我只是一个中年老男人。 我一旦辞职，什么都不是，我给不了妍妍幸福。” “我知道你过不去老庄那道坎儿，人家女孩子都放下了，你怎么跟着大姑娘似的？” “你不懂！上车！”刘子明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不是当事人无法感同身受。 ...... 晚上，冷念丞在监狱吃了断头饭，菜品相当丰富，他几乎是在狼吞虎咽。 他希望快点吃完，狱长答应给他看会儿电视，播放刘子明留下来的那段视频。 人生最后一顿饭，他吃得大快朵颐，吃得眼泪鼻涕直流。 饭后，狱警打开电视连接了手机蓝牙模式，开始播放蒋晓雯留给他的视频。 画面中出现了雯雯那张绝美的脸，她冲着他甜美地笑着，一双盈盈秋水的眼睛里分明藏满了对他的爱。 “如果有来世，我希望你不是冷念丞，我们可以谈一场双向奔赴的恋爱，甜得牙齿都能蛀掉的那种......” 冷念丞的嘴角扬起一道弧度，两行热泪滚落，他开始喃喃自语，“雯雯是不是很漂亮？她是我这一辈子遇到最漂亮的女孩。 第一次见到她，我就感觉上辈子已经见过她。 警官，你相信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我们正在相爱，也许我们连孩子都有了。” 狱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几句。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狱警将这段视频播放了三遍。 “雯雯，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我不是冷念丞，你也不是蒋晓雯，我们只是茫茫人海中一对普通的情侣。 我们会和所有的情侣一样，谈一场甜甜的恋爱，然后奔赴一场浪漫的婚姻。 你还记得吗？我们当初连孩子的姓名都取好了，儿子叫冷笑话，女儿叫冷酸灵！ 当时你捶着我的胸口说这名字真难听，哪有女孩子取那样的名字，一定嫁不出去。 好可惜，我们终究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如果是个女孩，她一定像你一样漂亮。如果是个男孩，他一定和我一样帅气。 最好凑齐一个‘好’字，你说过儿女双全是一个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我们可以看着儿子娶妻生子，看着女儿嫁给所爱之人。等我们老了，儿孙满堂，子孙绕膝。 我们会坐在摇椅上，慢慢摇，细数着过往那些甜蜜的点点滴滴......” “时间到了！上路吧！”狱警的声音将冷念丞拉回到了现实。 狱警关上了电视，冷念丞本能说了两个字，“不要——” 话落，他微微一笑，跟随狱警走进了注射死亡的执行室。 执行室里面摆放了一张执行床，执行法警将冷念丞固定在注射床上，连接好心率测量仪器。 生命的最后时刻，冷念丞的身体在浑身发抖，他可是药王的孙子。 他知道注射死刑是给身体注射一种致命的药剂，通常是巴比妥酸盐、肌肉松弛剂和氯化物。 死亡时间最多只需要一分半钟。 躺在执行床上，身体被束缚着，执行人员将与注射泵相连的针头扎进了他的静脉血管。 冷念丞的双腿在止不住地发抖，他能感受到执行人员正在对注射泵进行适当调节。 耳边听到一声执行号令发出后，执行人员按一下注射泵上的注射键，药物开始注入他的体内。 都说人死之前会看见这辈子最爱的人。 60秒钟，冷念丞的眼前出现了母亲在厨房做菜的样子，母亲挽着发髻，她的样子很美。 爷爷正在伏案工作，戴着老花眼镜研究从福建带来的穿心莲草本植物。 他看见了雯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动漫女孩。 那一夜缠绵过后，雯雯的额头上、鼻尖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她的脸颊潮红，嘴里呢喃道：“小丞——” 最后的三秒钟，他确定雯雯爱过他，他们曾经双向奔赴过。 无奈世事无常，他们两人的人生如同枯落的花，散落一地，化作尘埃。 很快，电脑显示屏上的脑电波从有规律的波动变成几条平行的直线。 脑电波的前后变化被清晰地印在纸上，冷念丞的死刑报告出来了。 法医根据心跳、呼吸等，最终确认罪犯冷念丞死亡！ 正文 第604章 刘大队长，刷新履历 次日上午，几辆丰田考斯特出现在海港市，公安部姚文龙部长抵达海港警局。 一群人下车后，直奔警局三楼会议室，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会议上，刘子明没有现身，姚文龙部长质问海港警局四名副局长，问他们要人。 刘子明一大早去了关押重要政治犯的十里监狱，去探望一下一个月未见的冷军。 一系列手续完成后，刘子明拿着冷念丞的死亡报告走进了监狱。 “冷军，有人来看你了，出来！” 听见狱警的声音，冷军放下手里的一本书，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接见室，冷军透过玻璃看见了刘子明。 刘子明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整个人精气神不错。 冷军消瘦了许多，头发已经全白了，背部有些佝偻。 刘子明拿起面前的电话，冷军坐下后两人开始进行电话交流。 “冷军，一个月不见，最近过得好吗？”刘子明微微一笑。 冷军嘴角向上扯了扯，回道：“这里的日子很清静，一开始来的时候彻夜难眠，最近一周过了子时就能够入睡了。” 刘子明点点头，眼神平和了许多。两人不再像从前那般，眼神里面互相藏着针尖。 沉默了几秒，刘子明取出冷念丞的死亡报告单和遗体捐赠书，出示在冷军的面前。 “冷念丞昨日被执行注射死刑，这份是他的死亡报告单。 另外经过他本人主动要求并且签字确认，医院已经将他身体多处器官捐赠给需要帮助的人。” 刘子明话音刚落，冷军的手哆嗦了两下，“小丞......死得安详吗？” 刘子明点点头，“他死得很平静，基本上没有痛苦。” “哦——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冷军点点头，重复了两遍这句话。 “对了，你儿子冷海让我转告你。 他工作进展得很顺利，还交往了一个瑞士的女朋友，两人预计年底结婚。 他让我告诉你，他不恨你，也不怪你，希望你可以好好善待自己，等他休年假的时候回来探望你。” 刘子明说完，冷军眼眶一红，笑了笑，“那小子女朋友漂亮吗？” “挺漂亮的，金发碧眼！”刘子明掏出手机，将冷海发过来的邮件点开，照片摆在冷军的面前。 冷军点点头，眉宇之间尽显父爱，“真漂亮！这小子有本事！可惜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法参加他们的婚礼！” 沉默了一会儿，冷军抬起头看向刘子明，“妍妍最近还好吗？他父亲的死，我难辞其咎！” “妍妍已经转正了，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工作上，她很出色！” “那就好！对了，你最近是不是轻松了许多？” “是的！突然闲下来了，还有点不太适应。 我手头的工作已经交给殷凯和大龙，我向上面提议将殷凯提拔成刑警队队长。” 冷军点点头，语气很平和：“刘子明，你很出色，也是我见过最有韧劲的好警察。你值得高升！” 刘子明笑了笑，“我已经提交了辞职信，不打算再干下去了！” 冷军错愕了几秒，眼神坚定地看向他，“刘子明，不要因为我和老庄的事情就怀疑这个世界。 我们终究是少数人。 希望你可以留下来，你是海港市老百姓心目中的定海神针。 我们虽然曾经是对手，是敌人，但是我从未轻视过你。 事到如今，我只想说，你值得一切殊荣，并且当之无愧。” 说完，冷军挂断了电话，步履蹒跚地离开了接见室。 刘子明握着电话的手悬在空中，望着他苍老的背影，唏嘘不已。 这场无硝烟的争战告一段落了，但是大家都失去了许多。 当人的执念一触即发，上演成罪孽，然后不断发酵。 那些黑暗就会扎根在土里，然后长成参天大树，直到他们再也无法抽身。 罪恶就像是滚雪球，越滚越大，再无回头路。 ...... 离开十里监狱，刘子明一路驱车回到海港警局。 姚文龙部长、市领导班子、市组织部部长等人都在会议室等他现身。 “子明，你的这份辞职信已经被我驳回了！ 你小子是一块璞玉，休想提前退休！ 海港市老百姓需要你！组织也需要你！ 经过我们一致商议决定，结合你过往的战绩，以及这次追凶三十三天立了大功。 下面我当着海港市领导班子和组织部见证下，隆重宣布刘子明同志任职海港警局局长一职，试用期一年。” 话落，整间会议室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刘子明一脸被赶鸭子上架的表情，一直摇头拒绝。 “爸爸——”一声黄鹂般清脆的嗓音从身后传出。 刘子明回眸时，看见妍妍带着母亲和女儿出现在海港警局。 这小丫头竟然搬了救星，目的就是为了挽留他。 “我的爸爸是个超级大英雄！ 娜娜将来也要当警察，扫黑除恶，抓住大坏蛋！””娜娜扑进了刘子明的怀里。 刘子明眼眶一热，蹲下身体抱住娜娜，“不怪爸爸了？” 娜娜点点头，声音十分软糯：“娜娜一直都没有怪爸爸，娜娜为爸爸感到很骄傲。” 话落，娜娜小嘴巴竟然在刘子明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刘子明当场幸福得要眩晕。 ...... 下班后，警局上下要求聚餐，刘子明笑道：“聚餐是年轻人的活动，老人家就不参加了。 大家今天放开肚皮吃，我买单！” 话落，警局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方小可带头起哄，“谢谢刘局！刘局棒棒哒！” 所有人一哄而散，大家辛苦了这么久，需要一次狠狠的放松。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家吃一顿母亲做的大餐，陪娜娜下一盘象棋。 走出海港警局时，妍妍的车已经停在门口。 她摇下了车窗，冲着他盈盈一笑。妍妍笑得很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刘子明坐上了她的副驾驶座位，眼睛突然瞪直了，“男朋友专座！妍妍，你......你有男朋友了？” 妍妍笑得一脸绝美，“对，我有男朋友了，虽然他还没答应我。 不过我有信心可以追到他，子明，你会答应我吗？” 刘子明脑袋一阵轰鸣，脸颊一阵滚烫。 妍妍笑了笑，一脚油门深踩下去，很快抵达凯越花园。 走进家门的那一刻，两人闻见扑鼻而来的香味。 娜娜从屋内蹦了出来，直接扑进了妍妍的怀里，两人好得像一对母女。 “子明，快来端菜，马上开饭了。” 刘子明突然愣住了，这声音似曾相识。 师母！是师母的声音！ “妍妍——”刘子明回眸看向妍妍，妍妍正冲着他甜美地笑着，“怎么啦，我妈不能来给伯母过生日吗？” “能！当然能！热烈欢迎，今晚咱们喝茅台！” “啥？你那两瓶珍藏的茅台不是说要等到娜娜结婚当天再喝吗？” “不等了！珍惜当下的幸福，珍惜眼前人！ 话落，刘子明搂着妍妍的小蛮腰，抱着娜娜走进了厨房...... （大结局） 【作者有话说】 感谢一路支持我的读者朋友们！ 《追凶三十三天》因为有你们每天的督促、催更以及鼓励，于今日凌晨完本。 希望大家记住刘子明、吕墨、妍妍......记住作者顾天玺！ 新书《指尖有光》即将隆重登场，希望大家一直支持作者成长，感恩有你们陪伴着我！ 作者将笔耕不辍，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正文 第1章 网红吃播，鸽了粉丝 海港市，依云湾小区。 三月六日，夜晚八点。 黑夜，不算宁静。 一声刺耳的钢琴声，乌鸦啼叫一般，划破了漆黑长夜。 陆茸拧着眉头，娇俏的粉脸满是不悦道：“小明，妈妈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你的琴技怎么不见涨呢！给我好好弹，别再弹破音了，小心隔壁的那个怪女人再来砸门！” 陆茸刚刚美人出浴，水雾缭绕，薄裙附体。 突然蹬起两只大大的杏眼，像是刚从水里爬上岸的邪祟。 小明圆润的小脸顿时暗沉，想起对门那个怪女人，他怯生生地“嗯”了一声。 一节钢琴课，名师收费三百块大洋。 买一台国产“广州珠江钢琴”，动辄也要上万元。 买一台进口钢琴，诸如：施坦威Steinway&Sons、贝森朵夫......不吃不喝也买不起。 陆茸勒紧裤腰带，给儿子买了一台日产的“雅马哈”钢琴，暂没闲钱给孩子的琴房做隔音效果。 奇怪！ 今天对门那个怪女人怎么没来砸门？ 恋爱了吗？转性了吗？中彩票了吗？还是......死了？ 换作平时，刚才小明那一声刺耳的琴声，不出三秒钟，怪女人保准会来砸门！ 要不就是打开窗户破口大骂几句带有生殖器官的脏话。 此刻，陆茸有点摸不透怪女人的心思。 她穿得单薄，一阵穿堂风将她的薄裙掀起，露出一双笔直白皙的玉腿。 初春之际，乍暖还寒，理应春捂秋冻！ 陆茸老老实实回卧室换上了一套粉色的保暖睡衣，一边擦拭自己的秀发，一边坐在小明的身旁陪练。 小明今天的状态很差，一连又弹破了几个音，吓得陆茸心惊肉跳。 第一声破音，怪女人可能是没听见。这接连几声破音，想必她已经举着拖鞋三秒之后就要砸门怒骂了。 客厅的钟声，在“嘀嗒嘀嗒”地行走，陆茸的心里不由“咯噔”了一声。 怪女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别看她在直播上，玉软花柔，温柔可人的娇俏模样。 私底下，怪女人可是极其暴怒的主儿！ 可谓镜头前后，判若两人。 整栋楼的业主们都知道——这女人，不好惹！ 一款很火的短视频APP横空出世，陆茸也入了坑。 每天拿着手机一刷就是几个小时，没有人能够逃脱大数据的定向推送。 无意间，陆茸在这款短视频APP上竟然看到了601怪女人的ID账号。 她发现，怪女人竟然是个网红，昵称：“大胃王吃播雯雯”。 每晚十点，粉丝们饿虫上身时，她会准时上线直播吃饭。 陆茸虽然明面上忌讳她，但是私底下却偷偷关注了她的ID账号。 关注之后，她才发现，怪女人真有两把刷子！ 别看她长得一副柔枝嫩条的样子，吃起东西来，毫不扭捏，宛若猛虎扑食。 虽然两人因为孩子练钢琴产生过节，但是陆茸喜欢看她的直播，甚至在她的直播间买了许多她安利种草的网红零食。 视频直播中，陆茸发现，怪女人忒能吃了！！！ 二十碗炸酱面，眉头不皱，轻轻松松吃进肚子。 挑战十包韩国变态辣火鸡面，一锅煮，放在一个巨大的面盆中食用。 不到二十分钟，红彤彤的一盆变态辣火鸡面，全部吃进怪女人的肚子里。 陆茸眼睛看直了，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感叹怪女人的钢铁胃！ 有一天，她突然发现了怪女人光吃不胖的秘诀！ 心里一阵狂喜！ 如果怪女人再因为小明弹钢琴与她争执，她就曝光，让她掉粉！ 所谓的秘诀，其实就是催！吐！ 几次临近午夜十二点，陆茸关闭了直播窗口，猫着身子将耳朵贴在601的铁门上鬼鬼祟祟地偷听。 好奇心害死猫！ 陆茸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就是一只好奇猫！ 屋子里，很快传来一阵阵的呕吐声。 隔着铁门，陆茸似乎能闻见怪女人胃里反酸的腐臭味。 当吃播，真不容易啊！ 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不易。 怪女人也是拼命赚来的血汗钱啊！ 除了脾气差点，没什么包容心，601的怪女人对待工作倒是挺努力的，视频作品从不间断，每日更新，直播也很勤快。 陆茸决定，若是怪女人不继续为难他们家小明，善待祖国的花朵，静待花开。 她......她说不定可以和她做朋友。 “哐——哐——哐——” 小明又弹破了几个音，震得陆茸心里直发毛。 “嘘——你用点心弹，你不怕怪女人再来砸门啊？” 陆茸杏眼圆瞪，吓得小明憋着小嘴委屈哭道：“妈妈，我今天不想练琴了，我今天没有状态。” 陆茸一贯慈眉善目的外表下，标准的虎妈做派。 要不是觉得对门的怪女人事有蹊跷，她非得逼着小明给她完完整整地弹一曲宫崎骏的《天空之城》。 得到了妈妈的默许，小明如释重负地跑回奶奶的卧室，拿起iPad开始玩“植物大战僵尸”。 陆茸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怪女人今天太善茬了，不像她的狠人做派啊！ 不管了，先上线！ 登录艾拍APP，陆茸点开了怪女人的ID头像。 头像旁边是今晚怪女人十点直播的预告通知。 陆茸看了看手机右上方，距离怪女人上线直播还有五分钟。 刷了会儿千篇一律的朋友圈，尽是些晒娃的、做微商的、卖房、卖车、卖保险的......甚是无聊！ 五分钟后。 陆茸再次点开怪女人的吃播首页，进入直播页面。 奇怪！ 怪女人，她......竟！然！没！有！上！线！ 像她这么火的流量吃播，不可能犯迟到这种低级错误啊？ 一场直播，她得替食品厂方带货数万件商品，甚至需要签署军令状，这其中的回扣和合约，可想而知啊！ 当今是网红的红利爆棚期，但凡有点知名度的吃播，都不会轻易断更。 陆茸躺上床上辗转反侧，退出APP，进入APP，几次重复操作，证明不是她家的网络出了故障。 今晚怪女人莫非是......要鸽了粉丝们不成？？？ 这属于违约啊！ 蹊跷！太蹊跷！ 坐拥百万粉丝的大胃王吃播，不可能不守约！ 小明和婆婆已经睡下了，IT码农老公还在公司苦逼的加班。 眼下，陆茸毫无困意，辗转反侧了数次，索性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经过了客厅的玄关，最后来到了门前。 伸出一双纤长白嫩的玉手，陆茸悄咪咪地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铁门“吱呀”一声，吓得陆茸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楼道里一片漆黑，感应灯最近出了故障，四周黑黢黢的一片。 恰逢这时，楼道里一阵妖风拂过，陆茸心里更是一阵发毛。 “好香啊！像是韩国部队火锅和辛拉面的味道。”陆茸的喉咙一阵紧缩。 这味道像是从怪女人的屋子里传出来的，想必是今晚的吃播食材。 陆茸打开手机电筒模式，这才发现怪女人家的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一个独身女子，不关门的概率为百分之0。 陆茸心口一阵紧缩，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怪女人是三年前搬来的，一直独来独往，性格孤僻，不喜与人打交道。 准确的说，她几乎都不怎么出门。 快递送货上门，倒是常常听见她签收快递的声音，随后便是一声冰冷的关门声。 此刻，陆茸猫着身子，将手机对准601的门缝，照了老半天。 屋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作者有话说】 新书发文，请多支持！ 正文 第2章 命案现场，无脸女尸 黑夜，楼道里一阵穿堂风拂过，陆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601的铁门随之发出了“吱呀”一声，令人不寒而栗的声响冲击着她的耳膜。 陆茸吓得汗毛竖起，脊梁骨一阵发冷，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她娇俏的小脸似嗔似怨，心里头不禁一阵埋怨。 依云湾小区的物业管理公司真是一塌糊涂，业主们报修了无数次，楼道里头的感应灯迟迟不见有人前来维修。 倒是每年的物业费，那帮孙子比谁都催缴的积极。 不知怎的，陆茸先前闻见了部队火锅的味道。一阵妖风袭来，一股子血腥味飘进了陆茸的鼻腔。 大半夜的，哪来的血腥味？？？ 莫非是常年养成的熬夜习惯，身体终于做出了应激反应，开始出现幻觉了？！ 站在门口徘徊了几分钟，陆茸决定，收起好奇心，回屋睡觉！ 刚要转身进屋时，她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个声音距离她越来越近！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双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按压住，动弹不得。 空气中的血腥味、楼道里的脚步声、坏掉的感应灯、漆黑的夜...... 陆茸的背后生出了一层冷汗，她感觉自己的腿在发抖，脚下却动弹不得。 没过多久，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她看见一个诡异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啊——”男子捂着嘴巴发出了沉闷的一声。 看见陆茸的一瞬间，该名男子吓得魂飞魄散，差点从楼道上滚下去。 “大半夜的，你......你妹的是人还是鬼啊？？？”男子吓得直接爆了粗口。 “你才鬼呢！我是人！我有影子！你没长眼睛啊？！” 该名男子慌乱中掏出了手机，哆哆嗦嗦地点开了手机电筒模式。 这才照清了陆茸精致的五官，果然是个活物！有影子！ 定睛一看，陆茸看见男子身穿肯德基的外送服，手中拎着一个KFC的专用送餐包裹。 虚惊一场，原来是个送外卖的。 “大姐，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大半夜的，您拿着手机怼着自己的脸，这也忒吓人了吧！” “呃......这么晚了，你们还送外卖啊？601业主点的吗？” “是啊，生活艰难，用力的活着呗！601的业主是我们店的忠实老客户，每次都是点一个全家桶，送三杯带冰块的可乐。” “哦——601的门虚着，里面黑黢黢的，不知道她人在不在家！要不你进屋看看吧？” “这......不合适吧？这行为属于私闯民宅吧？” “不不不，你送外卖，她签收订单，这属于正常的操作流程！” 陆茸有点佩服自己满嘴跑火车的本事。幸亏月黑风高，他看不清自己的红脸。 外卖小哥满脸狐疑，来到601的门前，两人一起举着手机对着门缝里头照了照。 “喵呜——” 漆黑的夜里，601的屋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午夜恶魔般的猫叫声。 那叫声让人毛骨悚然，吓得二人惊愕失色。 只见一双绿色发亮的眼睛，在黑夜里慢慢的移动，并且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这是遇见了邪祟还是鬼怪？？？ 两个人都吓得不轻，陆茸拉着外卖小哥的手，脚步战战兢兢的往后移动。 “喵呜——” 绿色发亮的物体突然腾空一跃，窜了出来，吓得二人魂飞魄散。 两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一只英国短毛猫，头大脸圆，样子还挺萌的。 虚惊一场！ 邻居了三年，陆茸竟不知道怪女人还养了一只猫。 也许是被手机电筒的强光惊吓到，601的肥猫才一下子从室内窜了出来。 它看起来并不害怕人类，偎依在陆茸的拖鞋旁，一个劲儿的磨蹭。 嗓子眼儿里不时的发出“喵呜~喵呜~”的虚弱声，看样子是饿了很久了。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二人发现，肥猫窜出门时，刚巧把601的铁门给彻底打开了。 “敲门！” “我？” “当然是你，你是来送外卖的，理由成立！” 外卖小哥鼓起勇气，在铁门上用手指骨关节敲击了三声。 “咚咚咚——” “有人吗？您的外卖已经配送成功，请您出来签收一下！” 漆黑的室内，并无人应答。 “帅哥，要不你打个签收电话吧？！如果屋内传出手机铃声，代表她人就在家中，说不定是发生了意外了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外卖小哥点头赞同，连忙拨打了601业主的加密电话。 寂静的夜，喋喋不休的铃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周身仿佛漂浮着百鬼众魅、魑魅魍魉！ 楼道里的穿堂风拂过，像极了阵阵妖风，两人的心脏都在“噗通噗通”的狂跳。 海港市的本地市民都知道，依云湾小区在多年前是一片坟地。 传说中，这一带常常有闹鬼的事情发生。自从开发商买地皮、建房子之后，这种传说就越来越少了。 “大姐，门也敲了，电话也打了。我把这全家桶放在门口，我还得接着去送下一单。如果超时了，我们公司可得罚钱呢！” 陆茸见外卖小哥想走，墨染般的黑眸炯炯发光：“帅哥，我觉得里面有点古怪，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大姐，这不属于我工作范围内该管的事情！我已经送货上门，这一单就算结了。晚安，大姐！” “等等！” “又干嘛？”外卖小哥显得很不耐烦，看了一眼手机，距离下一个订单已经快要超时了。 “咱俩进去看看吧，我......我还是有点担心！” 陆茸的心里说不出的不安，脸上挂着很严肃的表情，外卖小哥有点被她的神色唬住了。 深更半夜，老客户家的门虚掩着，确有蹊跷。外卖小哥最终还是妥协了。 “行吧！快点，别耽误我下一单的配送，配送超时会影响我的月度绩效考核！” “谢谢啊！回头我让她给你返个好评。”昏暗的灯光下，陆茸又红了脸。 两人举着手机，猫着身子跨进了601的门槛。 依云湾的户型大抵相似，陆茸很轻松就找到开关的位置。 “啪——” 客厅里的水晶灯，一下子全都亮了。明晃晃的，很是刺目。 “啊——” “啊——” 两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依云湾小区的漆黑长夜，整个小区都被惊醒了。 十五分钟后。 警车抵达现场，“哇儿哇儿哇儿~”的警笛声，响彻在整座小区的上空。 海港警局刑警队长刘子明带领十多名刑警奔赴命案现场。 一行人在601室命案现场见到了一名女子躺在血泊之中。 死者身中数刀，死得相当惨烈，众人见了一片唏嘘，有几个新兵蛋子甚至对着墙角一阵干呕。 案发现场的两名报案人员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瘫软在楼道里，身体打着哆嗦。 依云湾小区3号楼601室，3·16凶杀案现场。 死者性别：女 年龄：29岁 职业：网红吃播 死者死因：女主人身中数刀，其致命伤在心脏大动脉处，失血过多而亡。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凶手将死者残忍的杀害，更将死者的脸皮生生撕下，现场并没有找到死者丢失的脸皮。 命案现场：无打斗痕迹，可能是熟人作案。厨房里有一锅部队火锅，锅身已经凉透了。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直播使用的专业器材。沙发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五颜六色的背景板和没有打开电源的网红霓虹灯饰。室内的贵重物品没有丢失，显然凶手不是谋财，而是夺命！ 刑警们进行了实地勘察，并没有收集到任何指纹线索。 显然，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不容小觑！ “混蛋！凶手真是狡猾！警匪片看多了吗？一个个都会不留证据作案了！” 海港警局刑侦队长刘子明眉头紧蹙，蓬松的头发下顶着一张不算年轻的脸庞。 他的食指和中指泛黄，显然是常年吸烟导致。此刻，他夹着一根烟，正猛烈地往肺部深吸了几口。 前阵子刚刚才破了一起情杀案，消息封锁的不错，没有被舆论发酵，案情悄无声息的结了案。 一起案件刚刚结束，他最希望的就是回家好好地睡个三天三夜。 庆功宴是属于年轻人的，他年近四十，只想多陪陪孩子和老母亲。 今天这起特大恶性凶杀案，看样子是捂不住了，楼下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业主，一个个人心惶惶，面色慌张。 死亡、杀戮，看似遥远，实际上，它会存在在每个人的左右。 警员在楼下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全面封锁案发现场。 “混蛋！”刘子明阴着一张脸，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无脸女尸，嘴里骂骂咧咧。 “刘队，莫慌！保持淡定！ 敌人在暗处，咱们在明处。 越是自乱阵脚，越是容易钻进了敌人布置的迷魂阵。” 刘子明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浑厚、磁性的熟悉嗓音。 正文 第3章 法医严勇，当代宋慈 说话的男子是海港警局法医鉴定处的严勇，他被誉为“当代宋慈”。 接到110指挥部的紧急电话，他一路从郊区的老宅驱车前往依云湾小区案发现场。 一上楼，严勇就看见刘队正站在门外喷云吐雾地抽烟，脸色比灶头上的铁锅还要黑。 不奇怪！！！ 21世纪的凶手，越来越难对付了。 如今娱乐产业链执着于拍摄大量的刑侦、悬疑、推理有关的影视剧。 作家们更是执着写悬疑刑侦类的小说，吸引读者们的眼球，从而吸引影视方购买IP影视版权。 但凡有点模仿能力的凶手，从中心血来潮模拟一场杀人情景，不无可能！ “兄die，女性死者惨遭割脸，整张脸皮都不见了！ 凶手作案手法，相当残忍，简直令人发指！”刘子明一脸愁云惨淡，眉头拧成了一根结。 严勇的五官如雕刻一般刚毅、俊朗，可惜了这副高颜值，竟然还是单身狗一枚。 不奇怪，法医这一项职业，多多少少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他气定神闲地看了一眼刘子明，嘴角扬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刘哥，死人就是证据！别慌！”说完，严勇转身走进了601室命案现场。 刘子明的心脏“咯噔”了一下，心头一热。 “别慌！” 有严勇这二字，刘子明感觉多年的兄弟之情，值了！ 心里的焦虑不由减轻了几分。 共事多年，他俩早已经不是同事，而是亲如家人的好兄弟。 这小子虽不善言辞，但他身上永远有股子“和真相死磕到底”的劲儿。 这股劲儿，常常让刘子明感到很安心、很踏实。 作为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需要给予队员满满的正能量。 能够给予他刘子明内心一份慰藉的人，永远只有严勇一人。 严勇径直走进601的客厅，看见死者的一刹那，没有人察觉到他的眉间轻微的波澜。 一名女性特征的死者一动不动地趴在地板上。 脸部血肉模糊，红赤赤的一片。全身赤条条的，裤子褪到了小腿根部。 轻轻地调整了一番呼吸，严勇蹲在死者的身旁开始进行尸体的初步检验。 “刘队，这人谁啊？ 喂——你别破坏了案发现场的痕迹！” 说话的女孩是海港警局刚刚参加公考招进来的实习女警，庄妍。 “指纹和鞋印一个都没有，痕迹全他喵的被凶手事后擦掉了！”刘子明一阵急火攻心，直接爆了粗口。 “刘队，您……您怎么说脏话啊！”实习女警庄妍瞬间急红了脸。 父亲经常说刘子明是海港警局不可多得的人才，相处了一天，庄妍并没有发现他的过人之处。 “刘队，警方封锁现场后，不可以再有闲杂人等进入凶案现场！” 女承父业，年少轻狂！ 庄妍的父亲正是刘子明的顶头上司，海港警局局长——庄建国。 庄局与刘子明有二十年的交情，两人更是师徒关系。 他把女儿交到自己的麾下历练，刘子明自然不好拒绝。 下一秒，刘子明将烟屁股抵在白色墙壁上狠狠掐灭，一双刚毅的眼神中闪烁着凛冽的光芒。 “妍妍，他可是咱们海港市最出色的法医，严勇！ 你刚来上班第一天不认识他不奇怪，以后你就知道他有多厉害了！” 两人说话时，庄妍看见严勇已经穿上了一件法医白大褂，修长的双手戴上了一副白色的法医专用手套。 “原来是严勇，严大法医！”庄妍惊呼道。 历史上的宋慈堪称法医界始祖级大BOSS。 在当代，全国知名法医中，严勇这个名字一直位列榜单前三甲。 庄妍想起自己就读JS公安大学时，李教授在三尺讲台上，曾经不吝啬词汇地叙述了法医严勇的传奇事迹。 所谓，先闻其名，再见其人。 “严大法医，果然气宇非凡，不是俗类！” 庄妍眯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意味深长地看着严勇。 “刘队，我们学校有一位李教授认识严大法医！ 据说他最擅长从尸体上找证据，然后推断出作案的手段、时间。 再到犯罪现场的辨证、采证、验证、案件分析、采证理论依据等，严大法医都会给出非常专业而详细的解释，他可是中国法医界专业而不装X的高人啊！” 刘子明见庄妍一脸小迷妹，疯狂爱豆追星的大型现场，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马后炮！你老子让你跟着我好好学习刑侦手段，不是让你来追明星的！” 又拿庄建国来压人，庄妍心里很不服气！ 她想着一定要在这3·16凶杀案中立功表现，让海港警局的同事对自己刮目相看。 她要证明自己不是花瓶，更不是靠局长父亲的关系走后门进的警局。 她可是参加公务员考试，经过了重重考核，笔试、面试均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进入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 她还是JS公安大学侦查系的高材生，李教授亲自写保研推荐信的唯一一名女学生。 “愣着干嘛？这两人是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证人，赶紧做笔录啊！” 刘子明眉头紧蹙，这丫头真是个新兵蛋子，做啥事都要他亲力亲为地去指点。 用起来，一点也不顺手。 除了长相漂亮，身材不错，目前看来，她一无是处！ 庄妍扯着魅人心魄的丹凤眼，做了个三挺一瞪的敬礼姿势。 “仔细点，千万别漏掉任何蛛丝马迹的线索。” “Yes，Sir!” 话音刚落，庄妍看见一男一女惊魂未定，哆哆嗦嗦地蜷缩在楼道口。 女子身穿一套粉色的居家睡衣，一张俏脸已经失去了血色，面容煞白，如同刚粉刷的墙壁。 从男子的外观一眼就能看出，职业：肯德基外卖配送员。 两人的身体都在克制不住地发抖，五官上布满了恐惧的神色，精神崩溃就在一瞬间。 “刘哥——” 601室突然传出了法医严勇的声音。声音低沉而浑厚，让人忍不住追寻他的声音。 闻声，刘子明连忙扔掉手中抽了还剩半截的香烟，用皮鞋尖部用力踩至熄灭。 一溜烟跑进了601室的客厅，刘子明一边戴上了白色的乳胶手套，一边急切询问道：“兄弟，发现什么了吗？” 正文 第4章 脖颈后处，红花刺青 “从死者的初步尸检分析，这是一起入室行凶杀人案！” 法医严勇一边检查死者的伤口，一边幽幽地说道。 “兄弟，别说这些大家都知道的，这他喵的显得你不够专业啊！ 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法医严勇啊！我刚刚还和我们局里新来的小姑娘吹嘘了你一番。你可别让我打脸啊！” 严勇正举着放大镜取证死者伤口的指纹线索，转头看了一眼刘子明：“刘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放彩虹屁了？” 刘子明扯着嘴角，面露尬笑：“实事求是！用不着我放彩虹屁！ 这些年，你战绩赫赫，早已经载入咱们海港市公安系统的史册了。” “往后退！！！” 刘子明刚想凑近严勇套近乎时，严勇一声浑厚的嗓音，吓得他连忙呆立住。 他这才注意到，地板上有几根咖色的毛发。所幸，没有被死者的大滩血迹淹没。 法医的放大镜，作用是将物体放在焦点，进行物品视角放大。 严勇将几根咖色的毛发用镊子捏起，在放大镜前仔细地观察。 “嗯，是动物的毛发！死者养宠物吗？” “是的，她养了一只英国蓝短猫，蓝灰色的！” 刘子明脱口而出，因为那只圆润肥美的英国蓝短猫正在楼道里徘徊，想看不见都难。 “不是蓝灰色，是咖色！”严勇的眉头拧成了一根结。 “咖色？” “嗯，是咖色的动物毛发。具体是哪种动物的毛发，我还需要带到法医室再做观察。不过，从毛发的手感，猫毛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猫毛比较细软，且细而浓密，狗毛比猫毛粗硬。” “行，你先带回去，这些猫毛留给我们刑警也没用。 兄弟，这次3·16凶杀案十分恶劣，省局、市局领导刚刚已经打来了电话，你要做好加班的准备。” 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心情难以平静。 凌晨，微凉，有风！ 601室内刮起了一阵穿堂风，阴森森的，十分可怖。 大家深吸了几口气，空气中突然多了一股诱人的香味。 莫非死者失踪的脸皮被凶手煮了？？？ 严勇寻着诱人的香味，来到死者家中的厨房，看见了一锅韩国偶像剧里常出现的“部队火锅”。 说白了就是杂七杂八的丸子、蟹柳、午餐肉、蔬菜之类的一锅乱炖。 “你......你该不会觉得凶手把死者的脸皮藏在了锅中？” 刘子明的大脑瞬间一阵轰鸣，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是这样，凶手就是变相地吃人！ 那......岂不是海港市出现了食人狂魔？ “我不太确定，但是这香味太诱人了，散发出一股肉香！” 严勇从死者的厨房中取出一个木制材质的铲子，对着锅中一阵捣鼓，发现了一堆煮熟的肉块。 从肉块的数量上，显然不可能是死者的脸皮。 从肉质的纹路可以看出，锅中的肉块绝不是猪牛鸡鸭鹅之类的常见动物。 莫非？？？ 这是一锅......猫肉火锅...... 严勇想起当年就读法医专业时，教授曾经让他们解剖过一只死猫。 那是他第一次解剖体量较大的动物，往常教授给他们练手的动物都是些小兔子、小青蛙。 他至今记忆犹新，猫的皮毛相比于犬类十分的柔滑，但是肉质却截然相反。 猫肉的肉质很粗粝，不如狗肉的肉质细腻，还有一股特殊的酸味，这也是人类不愿意食用猫类的原因。 “大概率是一锅猫肉！我需要带回法医室，尝试看看能不能拼接出猫的体型。” 严勇说完，取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刘哥，帮个忙！” 刘子明的喉咙一阵紧缩，胃部顿时翻江倒海。 最终硬着头皮，他将一锅食材一股脑倒进了黑色塑料袋中。 死者家中的厨窗没有关紧，一阵风袭来，猫肉的味道更加香浓，夹杂着一股酸腥味。 “呃......”身旁几名年轻刑警不可控制地干呕起来，一看就是刚来不久的新兵蛋子。 平静安宁的海港市，已经多年没有入室行凶的案例发生，不知道哪个瘪犊子活腻了不成。 又杀人！又炖猫！简直丧心病狂！ 严勇小心翼翼的将黑色塑料袋打了个结，还是阻挡不了猫肉的酸味飘了出来。 “什么情况？ 刘队，我怎么闻见了肉的味道？刘队，这边结束后，可以请我们去吃夜宵吗？” 庄妍正在门外录口供，闻见一阵肉香，突然感到饥肠辘辘。 刘子明闻声，面色暗沉，心如死灰。案情比他想象的严重，这死丫头竟然还想着吃夜宵。 如果她知道这是一锅猫肉火锅，她的脸色一定会很漂亮吧！ 刘子明的胃里翻江倒海，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火锅了。 “刘哥，线索已经有了！ 一、室内无打斗痕迹，属于熟人作案！ 二、调取一下附近三公里的宠物店，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出现。再看看店内有没有出售过这种咖色的猫，逐个排查！ 三、死者的头颅脖颈后侧有一朵红花刺青，可能对于凶手有特殊的意义。 另外，赶紧拍张照片去市里的纹身刺青店逐一排查。从刺青部位的皮肤可以看出，这是一块新刺青。 四、死者的脸皮失踪了，请卫生局部门通知垃圾回收站的工作人员，务必仔细留意。” “死者身上发现凶手指纹了吗？”刘子明最关心的是指纹的问题。 如果凶手有前科，并且曾经在公安机关留下过指纹记录，警方可以直接锁定凶手。 “没有，凶手很狡猾，而且具备反侦察能力！指纹和脚印的痕迹已经被凶手事后抹去了。 这起案件很棘手，我们可以先假设，破案点就是那锅猫肉和红花刺青，然后再验证我们的想法。死者的尸体和那锅猫肉我先带回法医室，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辛苦了，兄弟！又得熬通宵了！” “分内之事！！！”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一脸尬笑。这家伙，一向软硬不吃！ 正文 第5章 残忍指数，高五颗星 凶手不仅杀人，还带走了死者的脸皮，还将猫的尸体切割成大小几乎相同的肉块，进行了烹煮。 凶手的“残忍指数”高达五颗星！！！ 楼下挤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大多数是来自小区里的业主和保安。 在警方没有赶到案发现场时，一名年轻的保安接到602室女主人的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往601室命案现场。 当见到死者的惨状时，他吓得屁滚尿流，当即从六楼逃命似地跑了。 警方在楼道口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该名保安仍然处于魂不附体的状态，瘫软在地上喋喋不休道： “死人了！死人了！脸皮没了！脸皮没了！” 保安脸色煞白，像是中了邪！ 身旁的围观群众们，如同晴天霹雳，当头一击。 “脸皮没了？这怕是凶杀案吧？” “法治社会，还有人敢草菅人命？” “我的天，咱们依云湾小区一直很太平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别说了，咱们赶紧把房子挂二手房中介吧！一想到凶手曾经离咱们这么近，我的一颗心啊，就‘噗通噗通’直跳啊！” ...... 互联网时代，各种消息传播的速度极快。有人发朋友圈求安慰，有人发头条文章，有人拍视频博人眼球。 海港刑警大队的工作人员还没有回到警局，依云湾小区杀人事件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刘子明的电话被省局、市局领导打爆了，更被海港市的媒体记者打残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互联网真是一把双刃剑，传播速度比我预期的还要快！ 小李，你赶紧下楼让业主立刻删了视频和朋友圈，如果不配合的，通通给我以散播谣言、故意捏造事实的罪名带回去拘留！” “是，刘队！” 严勇拎着香气扑鼻的黑色塑料袋，身后跟着两名抬着死者尸体的警察。 尸体已经盖上了白布单子。 走出601室，严勇和庄妍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严......严医......我怎么闻见了部队火锅的味道？” “没错，是部队火锅！还是猫肉的！” 严勇面色严峻，五官深刻凛冽，眉眼之间尽是俊朗之色。 庄妍来不及欣赏，表情顿时变得十分漂亮，三秒之后捂着嘴跑了。 听见黑色塑料袋中是一锅猫肉火锅，现场两名第一目击证人，胃中也是一阵汹涌。 “喏——纸巾！” 庄妍吐得泪眼汪汪，扭头就看见了一张面纸，是严医递给她的。 若不是公务在身，庄妍一定会像小迷妹一样，请严医给自己签个名。 大学同事聚会时，她若是掏出来，一定会艳羡了所有人。 ...... “女士，因为邻里关系不和，所以你故意杀害了601的女业主？”庄妍继续给陆茸录口供。 “冤枉啊！我平时连洗鱼都不敢，我哪敢杀人啊！” “那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去偷窥不成？” 陆茸被问得哑口无言，都怪自己好奇心作祟，现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目睹了一起凶杀案，陆茸吓得小脸苍白。她更没想到，杀人凶手就出现在自己家的隔壁！ 凶手刚刚离自己这么近，死者竟然是自己的邻居！ 即便因为小明练琴叨扰了怪女人，两人发生了些口角，她也没想让她死啊！ 陆茸的脸色凝固了！ “警察同志，我和死者生前确实发生了些过节！不过那都是因为孩子练习钢琴叨扰了她，我们才发生了争执。 孩子今年刚学习钢琴，弹破音很正常，但是对门的女人三天两头地砸我们家的门，都把孩子吓到了。” “所以你就报复她，将她残忍杀害了？然后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庄妍继续追问道。 “不不不，绝不是您想的那样！” 陆茸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目击凶案现场，第一次被警察逼着追问，吓得浑身哆嗦。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请你给警方一个合理的解释！虽然你是目击证人，但你也是嫌疑人！” 凌晨，庄妍的血槽开始一点一点清空，身体渐乏，脸色憔悴。 他们的刘大队长也在一根接一根抽烟解乏。 第一目击证人说话毫无逻辑，拖拖拉拉，这让庄妍心里十分不爽。 陆茸想起怪女人趴在血泊中，脸皮被人给剥了，红赤赤的、血糊糊的一片。 胃里再次翻江倒海，更多的是深不见底的恐惧。 海港市，连续三年斩获“全国十大治安城市”殊荣的幸福城。 陆茸记事以来，这座太平的小城，从未发生过如此恶劣的凶杀案。 “警察同志，601的怪女人几乎每天都要来砸我们家的门，还在门口骂骂咧咧的。 说我们家小明学钢琴没有天赋，打扰她工作休息。为此，我们的确大吵过，周围邻居都知道。 孩子学钢琴不可能一步登天，今天会弹《致爱丽丝》，明天就能弹《天空之城》。我俩为了孩子弹钢琴的事情，没少吵架！但我不至于杀她啊......” 口供录得好好的，602室的门突然推开了，迎面走出的老妇是陆茸的婆婆。 见到一群警察，老婆子眼睛不瞎，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茸茸，出什么事了？我在屋里睡觉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小明也睡得不踏实，翻来覆去的。” “妈，601的怪女人死了！”陆茸见到婆婆出来了，连忙推她回屋。 “啊？死了？”陆茸的婆婆惊得两眼放光，嘴巴张得老大。 “是啊，死得可惨了！脸皮都没了！血流了一地！” “我去瞧瞧！” 老太太刚想跨过黄色的警戒线，被刘子明一把拦住了。 “阿姨，闲杂人等不能入内，以免破坏案发现场的痕迹，不利于警方查案。” 老太太对警务人员很是敬畏，身体连忙退了回去。 刘子明又燃烧了一根烟，睁着猩红的双目，温和地说道：“老太太，您先回屋睡觉吧，小心孩子夜里踢被子！您儿媳妇先留下来，我们这位女警还需要再询问她几句。” 看见老人，刘子明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二月份，海港市罡杨镇，发生了一起情杀案才刚刚告破，又出了这起3·16恶性凶杀案。 刘子明已经太久没有回去好好的陪陪孩子和老母亲了。 提到孙子踢被子，602室的老太太“哦”了一声，连忙蹒跚着步伐回屋了。 刘子明鼻尖一酸，自己的母亲也是如此吧！ 正文 第6章 警察叔叔，我冤枉啊 凌晨一点，实习刑警庄妍已经血槽清空，没了初来时的熠熠生辉。 娇俏的五官上，挂着乌青色的黑眼圈。 她万万没想到，作为实习刑警，上班的第一天，已经下了班，还能接到了队里的出警通知。 602室的老太太回屋后，庄妍继续给陆茸录口供，“女士，请您继续！” “警察同志，601的怪女人是个网红，坐拥百万粉丝，是个大胃王吃播！” 庄妍掏出录音笔时，看见楼道口的外卖小哥吓得尿裤子了！ 她刚想不厚道地笑，突然看见刘队正目光凛冽地注视着她。 人类畏惧同类的尸体，这是天性！ 死者尸体异常恐怖，尤其是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更是给这起凶杀案布满了诡异的氛围。 普通老百姓能有几个顶得住这般场景？ 这些年，老百姓们不知道的海港市命案，刘子明门儿清。 消息封锁得紧，是为了避免引起老百姓们的恐慌。互联网时代，蛛丝马迹都会传遍整个华夏大江南北。 海港市近年来，频频当选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若是走漏了风声，一堆领导都得跟着受到处罚。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所有的压力都扛在海港警局的肩膀上。 “警察同志，怪女人的作息时间和我们正常人不一样。白天一点动静都没有，晚上开始工作。大半夜的还能闻见她屋子里飘出来的饭菜香。 也是偶然，我刷视频的时候，在附近人里面看见了她的直播。你别看她现在面目全非，生前长得绝对是个大美人，不然人家怎么能当网红呢！” 一边说着，陆茸将手机视频软件打开，点击“大胃王吃播雯雯”的ID头像。 庄妍和刘子明凑近看了看，头像确实是个大美人，只是死者的脸皮被人撕扯掉了，根本没法进行比较。 “警察同志，这就是她的ID账号！她有一百八十万的粉丝，超级流量大IP！ 今天她有一场直播，昨儿晚上就预告了，在线等的粉丝可急坏了！厂方一定也火烧眉毛了，一大批货等着她出呢！ 可惜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惨遭不幸了呢！谁能和她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啊？” 庄妍已经很不耐烦听陆茸讲故事，说话的分贝提高了20分贝，“麻烦说重点！别扯皮！” 陆茸脑袋受了惊吓，说话一直前不着调，后不着尾。 正在墙角哆嗦的外卖员，状态也好不到哪去。 “刘队，我先带他俩先回警局录口供吧！不带回警局清醒一番，我看他俩脑子一时半会儿理不清！” “行，一起回吧，再询问下去这边业主会投诉我们扰民！” 警方将陆茸和外卖小哥带上了警车，凶案现场留下两名警员保护现场。 凌晨，海港市的街道，宁静。 漆黑的夜里，不时有野猫的叫声！ 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求偶的季节。 几只正在发情的野猫，发出了翻云覆雨的欢愉声。 “刘队！您快看，这附近的街道上怎么有这么多野猫啊？” 透过车窗，刘子明看向昏暗的街道。 夜色的笼罩下，五六只流浪猫正在街道上肆意穿行。 它们眼睛冒着阴森森的绿光，像在上演午夜惊魂的鬼片。 庄妍紧张地握住方向盘，担心警车不长眼，压到这群流浪猫。 突然，一只肥猫窜了出来，眼睛冒着凛冽的绿光。 “咔——” 一声刺耳的急刹声划破了漆黑的长夜。 “畜生！深更半夜不睡觉，杵这儿发情来了！” 刘子明扯着粗嗓吼了两声，一群野猫吓得仓惶逃窜。 没过多久，庄妍已经将警车四平八稳地停在海港市警局的停车场。 一个漂亮的甩尾，完美的倒车入库。 刘子明心中一阵暗喜，老庄的女儿仔细挖掘，说不定是一株好警苗！ 一号审讯室内，庄妍泡了两杯雀巢速溶咖啡，顶着两只黑眼圈继续审讯。 “冷静了吗？” 喝了一口热热的咖啡，陆茸总算提起了一点精神。 “警察同志，我洗完澡出来，听见我儿子小明正好弹了一个破音。我心想，完了完了，怪女人又得来砸门了。我还想着不和她吵架了，过几天等我发了工资，就给我儿子的琴房做一个隔音。远亲不如近邻，再吵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谁知，等了半天601的怪女人也没来砸门，我就纳闷了！心想，说不定她自己想通了，她将来也得为人父母，早点理解父母望子成龙的心理，对她日后也有好处。 正好当晚十点有她的直播，反正睡不着，我就想着看看她的直播呗。 谁知她一直没上线，粉丝们在评论区都炸开锅了！ 像他们这种网红吃播，每晚都不会断更的，断更一晚上损失好几十万呢！” “然后你就去听墙角了？” 话音刚落，陆茸满脸赤红道：“我这人，好奇心特别强！之前听墙角，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怪女人这么能吃，身材还保持的这么好，原来是用了催吐的方法。见她迟迟不上线，我这才出去听听动静的，然后就看见601室的门是虚着的！ 后来来了个送外卖的，我们担心601的怪女人出事，就一起进屋看了看。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二号审讯室内，刘子明正在质问外卖小哥。 “你说601的业主是你们平台的老客户，那你们一定经常见面？ 601室内没有凶手的打斗痕迹，显然是熟人作案，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凶手！ 你先行凶，然后再佯装上门送外卖，故意制造不在场的证据！是不是？” 一连串的追问，外卖小哥吓得困意全无。他一脸冤大头的苦瓜脸，开始哭诉。 “警察叔叔，我真的不是杀人凶手。 您可以看我的外卖订单派送轨迹，上面有我每一单的接单时间、配送时间。 一个晚上，我送了二十多户人家。依云湾3号楼601是我最后两单，我根本没有时间进屋行凶啊！ 再说了，601室的业主虽然是我们平台的常客，但是她的订单并不是每一回都派给我，我其他同事也送过啊。不信你可以去我们公司查看601业主的接单记录。 警察叔叔，大数据是骗不了人的，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正文 第7章 恐怖梦魇，鬼压身了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彻在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办公室上空，划破了凌晨四点半的黎明破晓之际。 从外面望去，海港警局灯火通明。 从警局内部一眼望去，所有人都在行动，寻找案情线索。 “刘队，庄局找您！” 方小可贴着面膜，像个鬼一般，飘到了审讯室。 “严肃点！这里是警局，不是你的闺房！” 刘子明熬夜爆肝，见到文职女警一副不守纪律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刘队！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我可是义务奉献加班，贴个面膜怎么了？” 方小可满脸委屈，她还没谈对象，已经被熬夜摧残成了黄脸婆了。 “给我！” 刘子明已经忙晕了，看了一眼手表，一时语塞。 方小可压根不想加班，只不过，这个时候她不加班，显得自己太突兀。 所以，她就把自己的行头都带进了警局。 电动牙刷、面部按摩仪、面膜、泡脚桶......俨然在办公室置办了一个mini闺房。 刘子明接过方小可手中的移动电话，瞥了她一个白眼，气得方小可脸上的面膜差点崩掉。 自己好心好意主动加班，竟然换来了刘队的白眼，真是不近人情的领导。 “子明！我让你严格封锁消息，凶杀案怎么还是被市民发到了朋友圈和小视频软件上？ 你这工作究竟是怎么做的？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下个月底就要再京举行。市里领导已经连夜打爆了我的电话，严厉谴责了我局办事不利。” 庄建国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努力压低了语气。 “子明，上面已经连夜通知有关网络部门，对当地的自媒体、官媒、企业媒体、娱乐视频、新闻头条等，加以严厉的监管、风控。任何一个线上平台都不允许再散播3·16依云湾凶杀案的事件。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已经迫在眉睫！ 当务之急，上级要求咱们必须捂住消息！封锁消息！低调查案！高效破案！ 还有，市里命令我局七天内必须破案！！！稳定人心！！！” 说完，庄建国撂了电话。 刘子明全程没有辩解，心里却窝了一肚子的火。 手里的烟一直在燃烧，没过多久就抽光了一包烟。 他将烟尾在烟灰缸里使劲儿的碾压，像是在宣泄心中的愤懑。 那帮大爷，就知道捍卫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累死累活、吃力不讨好的活儿，都是刑警大队来承担。 七天？？？笑话！！！ 依云湾3号楼601室内现场分析，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已经将指纹、脚印全部销毁。 现在案情的唯一突破点就是死者家中那一锅猫肉火锅和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 七天就想破案，他们破一个试试？？？ 审讯室内的两名目击证人，没有发现作案动机，暂时排除嫌疑人的身份。 那么凶手究竟是谁？ 为什么残忍地杀害死者？ 为什么割脸？ 为什么刺青？ 刘子明不解，嘴里叼了根烟，继续燃烧。 “死人就是证据！！！” 刘子明的脑袋里突然闪现出这句话。这是严勇的职业座右铭。 对了！不还有严勇嘛！这小子正在法医鉴定处尸检呢！ 海港警局的法医鉴定处在地下负一层，停尸间也在地下负一层。 刘子明灭了烟，独自一人走到地下负一层。 地下很冷清，很安静，阴气森森的。 刘子明能够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他总感觉，这放死人的地方和医院的太平间没两样。 至于严勇，就是那个看管冰冷尸体的人。除此以外，他还有权利对尸体进行解剖取证。 走廊上的感应灯亮了，散发着昏暗的灯光，给四周镀上了一层恐怖的光圈。 刘子明后背一阵发凉：“他喵的，地下负一楼就不能装个空调啊？阴气森森的，怪渗人的。” 越往法医鉴定处走，越是寒气逼人，刘子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里每间屋子都长得差不多，许是心里发毛，刘子明连着走错了几间。 平日里，他极少下来，觉得地下晦气！ 第一间是尸体标本室，第二间是尸体冷冻室，第三间是无人认领尸体室。 直到走廊的最顶头，刘子明闻到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气味。 门上写着赫赫醒目的五个字：“三号法医室”。 “喂，严勇，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答。 活了四十年，竟然还没有能力直面死亡，刘子明站在门前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没有烟的加持，他的心脏蹦蹦蹦地狂跳！ 伸出一只手，手接触到冰冷的门把手，刘子明心里一阵发毛，感觉手都麻了。 “吱呀——”一声，门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噪音。 “严勇，有线索了吗？”刘子明壮了胆，直接推门而入，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背影。 严勇正戴着耳机，吃着泡面。他最喜欢的曲目是《巴赫平均律》。 “又在听音乐，法医果然与众不同！心理素质杠杠的！” 刘子明一边嘀咕，一边走进房间。 法医室的味道特别刺激，部队火锅味夹杂着尸臭的味道，还有泡面的味道。 大抵诺贝尔文学奖的作者都无法形容的怪味。 “兄弟——”刘子明叫了几声，严勇都没有回答，背着身子，埋头干饭。 只听见他“哧溜，哧溜”地吸面声。 刘子明只好走过去摘掉他的耳机，猛然，他转身回头，面部狰狞，血肉模糊。 只见严勇的脸皮没了，红赤赤的一片，血肉模糊，嘴里却在嗦面。 心脏还插了一把刀，鲜血直流，染红了他的白大褂。 “谁？你是谁？” 面部狰狞的严勇，一脸狞笑道：“你想我是谁，我就是谁！” ...... 刘子明醒来时，环视四周，确定自己还在三号法医室。 刚才的那一幕，难道是梦魇？还是鬼压身？ 他站起身，只觉得臀部一阵刺痛。 “你醒啦？” 这是严勇的声音，刘子明想起刚才的场景，心有余悸地偷瞄了他一眼。 看见他五官俊朗，有鼻子有眼儿的，脸皮完好无损。 这才松了一口气，扭着臀朝他走去。 “兄弟，我刚才做了个可怕的噩梦！” “你没做梦，你出现幻觉了，疲劳所致！我给你臀部注射了镇静剂，抑制了你的大脑皮层。” “啊——我晕倒了？神马情况？” “连轴转加班，疲劳过度，不过没事，镇静剂很管用，你只昏迷了五分钟。 哦，对了！你还有点低血糖，这里有泡面，需要我为你效劳吗？” 刘子明看了一眼解剖台，上面的尸块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只猫的体型，还挺肥硕的。 另一张解剖台上，躺着依云湾三号楼601室的无脸女尸。 血肉模糊的脸上，还在往外渗血。 “不用......不用了，我抽烟......抽饱了！” 刘子明感觉自己说话时，口条都捋不直了。 正文 第8章 死人尸体，就是证据 “过来！” 严勇的声音浑厚、低沉、有力，让人没有办法拒绝的威力。 “不了，咱们就这么说吧，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就别再给我添堵了。”刘子明摆出一副求饶的姿态。 他只想严勇快点告诉他线索，让他查案的思路更加清晰了然。 “那不行！咱俩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快把镊子和放大镜给我用消毒水冲洗一下。” 刘子明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兄弟，你这里亡魂太多，阴气太足，不适合我这种阳刚之人在此久留。” 刘子明拔腿想跑，严勇已经走到了他跟前，手中举着一块煮熟的猫肉。 “刘哥，这就是线索！ 猫的尸块切割大小尺寸几乎一致，凶手很偏执，很冷静，心理素质极其强大。 从刀法上可以看出，凶手可能是学医的，或者是屠夫，不然不可能有这天赋异禀的能力，能够将肉质切割的如此精准。 从猫块的肉质纹路上，可以看出凶手是用刀切的，不是机器操作。” 霎时间，刘子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三秒过后，他捂着嘴巴跑到了水池边。 趴在水池边，他一阵干呕，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胃里吐不出什么玩意儿了。 严勇忍不住一声轻笑，因为长时间不见阳光，他的皮肤有些病娇的苍白。 一份职业，多多少少会影响一个人的体态特征。 “刘哥，顺道帮我把镊子和放大镜清洗一下，刚才检查伤口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死者的血管，爆汁了！”说完，严勇将带血的镊子和放大镜丢进了水池中。 没有人知道，声名大噪的海港警局刘子明在三年前就已经患上了“血液恐惧症”。 他掩饰得天衣无缝，无人知晓，只有严勇知道他的心结。 三年前，刘子明的结发妻子死于一起黑势力团伙的打击报复中，被一辆货车故意撞击而亡。 身体被撞飞出十几米，当场毙命。 行凶的黑势力团伙，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打击报复卧底多年的条子，刘子明。 他们的大哥被警方围剿，送进了监狱。小弟们不甘心，于是策划了一场报复之旅。 等刘子明买完糖炒板栗，往回走的时候，她已经咽气了，死不瞑目地蹬着眼睛。 从那以后，他就患上了“血液恐惧症”，一种精神障碍。 事故之后，警局给他做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修复，没多久专家们就宣布刘子明一切指数恢复正常。 刘子明瞒过了所有人，唯独没有瞒过自己的好兄弟，严勇。 法医室，阴气森森，空气湿冷。 刘子明看着水池中沾血的镊子和放大镜，一阵耳鸣目眩。 他努力打起精神，用水池旁边的冲洗淋浴喷头，对着镊子和放大镜使劲儿冲洗。 将镊子和放大镜交给严勇手上时，他的手还在轻微地哆嗦。 严勇没有戳穿他，毕竟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可能会伴随一个人很久。 刘子明瞥了一眼解剖台，上面躺着依云湾无脸女尸。 被害人的尸体被严勇剥得赤条条的，一丝不挂躺在那里。 医生这个职业，对待病人，不分男女的，在他们眼里都一样。 在看到异性私密部位的时候，他们通常也不会有什么害羞或产生别的念想。 刘子明看见死者的身材修长，尤其是一双笔直白皙的玉腿，最起码有120厘米的长度。 死者皮肤白皙，因为失去了生命体征，此刻呈现出惨白的色泽，像一具丧尸。 死者胸部位置的伤口，是她的致命伤。 刘子明没办法不注意到死者那个部位，它高耸、挺拔，平躺着都丝毫不下垂。 抛开红赤赤的面部不谈，死者的身材如同人间尤物一般绝美！ 刘子明一阵惋惜，“可惜了，这么好的身材，死后竟然成了个无脸女尸。这具尸体的身材堪称完美的黄金比例。” “刘哥，我知道你又想入非非了！” “兄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你们法医可以把尸体当做鸡鸭鱼肉一般看待，我们可是凡夫俗子，没有你们那么高的境界。 兄弟，你成天和尸体打交道，当真没有害怕过？” “从事法医多年，我早已看透了生死。你害怕，是因为你畏惧人生无常。我不害怕，是因为我知道，生死由不得自己。 一具冰冷的尸体，足以让普通人惊心动魄，甚至害怕到做噩梦。 我们法医和尸体接触久了，倒像是伤情鉴定。 刘哥，胆子都是靠日复一日打磨出来的。面对尸体，我们已经觉得平淡无奇。你以后多下来陪陪我，就不害怕了！” 严勇一边说话，一边将死者的头部毛发全部剔除干净。 “放大镜！” 严勇右手伸向刘子明的方向，示意他把放大镜递给自己。 “死者后脑勺部位有淤青，外观没有出血，里面应该已经碎了。需要请海港人民医院颅内科的专家前来配合。” “从死者后脑勺的凹陷部位，可以判断，死者生前被利器砸过脑袋，具体是什么物件，还需要排查。” “凶手极其残忍，拥有超强的心理素质，且性格很是偏执。人体脸部的表皮不如动物的表皮那么方便撕扯下来，但是凶手却做到了。 死者的脸皮目前下落不明，案发现场十公里必须进行地毯式搜查。” “死者胸前的刀伤，我原先假设为一把水果刀，但是比对下来，尺寸不符合世面上水果刀的尺寸。” “还有，死者的面部肌肉有收缩的特征，脸皮可能是从活人脸上撕下来的。 看看现场有没有抹布之内的，活人被撕脸皮，不可能不叫，一定是叫不出声。 如果发现抹布，立刻带回来检查。如果上面有唾液淀粉酶，证明我的推理是正确的。” “死者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继续查，这是一块新刻不久的刺青！” “凶手和死者可能认识，并且他们可能有共同的爱好，虐猫！刘哥，你去一趟依云湾，将死者的笔记本电脑带回来，可能里面有重要的线索。 通常喜欢虐猫的心理病态人群，更喜欢拍摄记录下虐猫的过程，这会令他们感到很刺激！ 让技术科徐翔主任查一下浏览器，看看是不是有相关的虐猫网站。” “兄弟，可以啊！一具尸体，你能查出这么多线索！”刘子明竖起大拇指，表扬了一句。 “我说过，死人就是证据！” 放下手中的镊子，刘子明走出三号法医室。 地下负一楼，真冷！ 刘子明一边按电梯，一边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清晨六点半了。 严勇刚刚提供了很多线索，可是......线索多了未必是好事，因为线索越多，案情就越复杂。 审讯室那两名报案的目击证人可以放他们回去了，严勇这边的线索，已经基本上排除了二人入室行凶的可能性。 正文 第9章 像从地狱，进入人间 从地下负一楼的法医鉴定处，乘坐电梯升至海港警局大厅一楼。 像从地狱进入人间！ 地下和地上的温差相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看见清晨阳光的那一刻，刘子明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人间。 砸吧了一下嘴巴，不禁感叹道：“这才是人间啊！活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 想到严勇成天和死人打交道，真是忒晦气了。换作他，一天也待不下去。 这辈子他刘子明不愿意当法医，下辈子也没那种觉悟。 下辈子当不当刑警，他还得考虑考虑！ 这辈子，因为当卧底当得太成功，一举围剿了多个犯罪组织。 惨遭罪犯报复，他成了一介鳏夫！ 等这起凶杀案结束，最好是能赶在清明节前破案。 他定要去墓地看看小琴，给她买一束白玫瑰，再买一颗她最爱吃的猫山王榴莲。 晨光熹微，站在海港警局大厅一楼，刘子明看着透明的玻璃窗上洒满了星星点点的斑驳光影。 他坚信，正义之光永远会冉冉升起。 振作了一番精神，他召集全体警务人员在大厅集合。 “同志们，打起精神！ 根据严医的尸检结果，犯罪分子极有可能是屠夫或医生。死者的致命刀伤是心脏大动脉。 凶手手法残忍，下手精准，一定是常年使用刀具的职业。这起凶杀案性质恶劣，大家做好近期加班的准备。这期间，任何人不得无故请假、调休、缺勤。” “刑侦一组，出列！” “到！” “你们一组在依云湾小区附近十公里处的各大农贸菜场，肉类区域仔细盘查商贩，下午五点前汇报结果！” “是！” “刑侦二组，出列！” “到！” “根据死者家中发现的猫肉火锅，医生极有可能是一名变态的宠物医生。你们在依云湾小区附近十公里范围内，务必将大小规模的宠物店，仔细盘查。 凶手的手法精准，犯罪时极其冷静，性格内向，具备反侦察能力，而且很暴力。 大家保持高度警惕，注意人身安全，去吧！” “是！” 刘子明刚打算喊刑侦三组出列时，严医从地下负一楼匆忙跑了过来。 “刘哥，有新发现！！！” 闻声，刘子明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结。 线索多了未必是好事，线索越多，案情就越复杂。 除非有很明朗的线索，可以直击凶手的证据。 “刘队！死者的下体虽然没有男性的分泌物，但是宫颈严重糜烂，生前遭遇过性侵。 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知道分泌物可以提取到DNA，显然是做了措施，他很狡猾！ 我在死者的下体处，提取到了大量的猫毛。凶手心理十分变态，大家注意安全。” ...... 猫！这起凶杀案的最大切入点！ “刑侦三组，出列！” “是！” “排查海港市所有三甲医院昨天没上夜班的医生，逐个排查！任务艰巨，任何一个细节的疏忽，都有可能和凶手失之交臂。” “收到！” 刑侦三组离开警局后，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顶着两只乌黑的眼圈说道：“兄弟，辛苦了！” “职责所在！分内之事！”严勇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把那两人放了吧！他俩不是嫌疑人！”刘子明说道。 言落，庄妍没吱声，整个人在神游。一双水灵灵的含情眼，目视着前方。 刘子明被她看得心里一阵发毛，这丫头......该不会......喜欢大叔吧？ 不过被漂亮的小姑娘这般注视着，刘子明心里挺得意的！ “妍妍，跟着刘队好好干，前途无量！ 今天你的任务就是跑市区里面大大小小的纹身店，查一查死者脖颈后处的那朵红花刺青。 你初来乍到，要多注意安全，在外面跑累了，自己买杯奶茶喝喝。 人生是一场长跑，要厚积薄发。千万不要蛮干，学会动脑筋。 有什么不懂的，记得微信我！” “哦......谢谢刘队，那......那我先去啦！”庄妍一头雾水，脑袋旁感觉一群乌鸦在飞。 “路上慢点啊！到了饭点记得吃饭，别累坏了身体！” 庄妍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刘队长突然变得温柔起来，着实有点吓人啊！ 走进审讯室，刘子明将两名目击证人给放了。 602的女业主穿着粉色睡衣，站在海港警局门口发愁。 身上没钱，手机没电，她根本没法回家。 没等刘子明开口，陆茸主动说道：“刘队，能不能麻烦您送我们回家？我们身上没带钱，手机也没电了。 人民警察为人民，我们配合你们的工作，你们也服务一下我们吧！” 话音刚落，外卖小哥面露难色，跟着附议。 “刘队，我的电瓶车还在依云湾3号楼下呢！好像还忘了锁了。 警察叔叔，您就把我们捎回去吧。” 两人吊着苦瓜脸苦苦哀求，刘子明心中哭笑不得。 “走吧！正好我也要再去一趟601案发现场，上车！” 刘子明甩了甩手里那辆比亚迪F0的车钥匙，两人跟着他上了车。 很快，三人抵达依云湾小区。 仅一夜之间，小区内的氛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三个人都觉得小区里的人神色怪异。 路过的人见到陆茸，背地里指指点点，大家都知道，她就是被害人的邻居。 陆茸心里很郁闷，一夜没睡，现在还被人指着鼻子，像是自己杀了人似的。 这以后在依云湾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三号楼下，黄色的警戒线还没撤除，楼下站满了看热闹的业主。 刘子明看了两眼，就知道是一群闲得蛋疼的业主在嚼舌根！ 大部分都是一些退休的大爷大妈和推着儿童车的全职主妇。 华夏子民喜欢看热闹，已经延续了上千年。 鲁迅先生笔下的麻木看客不但没少，反而变本加厉了。 如果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说不定都能上个负面排行榜。 正文 第10章 重返现场，物是人非 “听说3号楼601室的女人死于情杀，裤子都被人扒掉了，好像是熟人作案。 如果那女人反抗，手指甲里面肯定会留有凶手的皮屑组织！ 我儿子说了，如果指甲里面有凶手的皮屑组织，就可以查到凶手的DNA，就能够抓住凶手。” “死者肯定是被凶手捆绑了，不然怎么可能不反抗？要她命，她能不反抗？” “我儿媳妇说了，那女的就是个小三，整天足不出户，靠男人养着过日子。 说不定是被原配派来的杀手给做掉了。原配为了报复小三，买凶杀人！” “我女儿女婿说，今天就把房子挂到二手房中介网上，赶紧抛掉这里的房子，去别处安家置业。” “死的人是我们三号楼的，我天天都不敢走楼道了。这该死的物业公司，感应灯还没修好，孩子每天下了晚自习，都不敢爬楼，说是听见有女人在唱歌！ 为了孩子，我也准备把房子挂到网上出售了。” “你们最近说话注意点，最近一定有二手房的人带人来看房子。601室成了凶宅，势必会影响咱们依云湾小区的房价。” “警方的警戒线还横在这儿呢，房价不跌就烧高香了。 要不大家再坚持几天，回去劝劝儿女们，等警方将警戒线撤除了，再出售房屋，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咱们依云湾小区虽然是个老小区，但是这边是双学区房啊，十二年一站式教育，出门就是学校。 没发生命案前，咱们这边房价势头正猛呢！真是晦气，出了这个邪乎事！” ...... 整座小区现在人心惶惶，陆茸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不少邻居都在想办法抛房。 一想到死者是自己的邻居，陆茸心里就一阵郁闷和恐慌。 即便是她愿意出售602室的房子，大概也没人敢买，死的人是她门对门的邻居。 让她挂出跳楼价贱卖房子，陆茸又一万个舍不得。 602的户型很完美，三开间朝南，南北通透，视野无遮挡，私密双卫，餐客一体。 最主要的是，小区是学区房，小学、初中、高中，孩子都能在自家门口步行上学，每天可以比同龄的孩子多睡半个小时！ “咳——” 刘子明佯装一声咳嗽，将胸前的执法警牌摆正，暴露在居民的眼前。 见状，三号楼下的居民纷纷散开了。大家伙都害怕担上一个捏造事实、传播谣言的罪名。 年前有个业主在小区业主群里传播造谣，不仅那位业主被请去公安局喝茶，连同群主也一起抓走教育、罚款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家都是聪明人。 陆茸和刘子明一脸不悦，外卖小哥倒是一脸欣喜。 “刘队，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这车一晚上没上锁，竟然没遇上小偷！” “楼下这么多人，谁敢偷你的车？ 更何况你这车上还贴着肯德基的logo，偷你的车也太惹眼了，被抓的概率极高！”陆茸一脸轻笑，质疑外卖小哥的IQ。 “姐，您喝了海港警局一夜的咖啡，熏陶了不少！这刑侦推理能力简直无师自通了！” 说完，外卖小哥“嗖”的一声，骑着肯德基的小电驴，离开了依云湾这座令他终身难忘的噩梦之地。 刘子明爬上楼，气喘吁吁地喘着粗气，两名小民警已经三挺一瞪朝他敬礼。 “小潘、小李，辛苦你们了！先回去休息吧！换班民警一刻钟就到！” “不辛苦！等人来了我们就换班！” 两个小民警倒是挺敬业的，一夜守在楼道口，硬是没合眼。 刘子明不禁对他们刮目相看，谁说九零后是废物？谁说零零后是废物？ 祖国的花朵已经俨然成为了可以保家卫国的参天大树了。 刘子明重新走进601室，现场还和昨天一模一样。 这一夜，有两名小民警留守，一只苍蝇也没飞出去，更别提那只蓝灰色的英国蓝短猫了。 刘子明穿上鞋套，戴上手套，径直走了进去。 “喵呜——喵呜——” 那只英国蓝短猫正趴在阳台上虚弱地叫唤着，想必又饿了一夜。 三室一厅的屋子，刘子明来来回回走了数遍，愣是没找到猫砂和猫粮。 显然，这只英国蓝短猫不是601女死者蒋晓雯养的猫。 那么这究竟是谁家的猫呢？ 刘子明蹲下身子，摸了摸蓝短猫，它竟然吓得炸毛。 弓起身体，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显然，它不喜欢陌生人触碰它！ 猫的胖脖子下面有一颗铜色的铃铛，用红线穿制而成，一定是有主人照料的猫。 也许是死者和凶手顺手牵羊带回来的虐猫对象吧！ 刘子明掏出手机，“咔咔咔”，对着蓝短猫拍了几张照片。 这货挺萌的，命也挺大的，它同仁已经被炖了，它还苟活着。 如果它会说话就好了，它才是这起凶杀案的最佳目击证人啊！ 刘子明将蓝短猫的照片直接传给了办公室文职女警方小可。 “小可，把照片打印三千张，派人围着依云湾附近的小区张贴寻猫启事。” “刘队，这只猫是丢了吗？” “是的，这是3·16命案现场发现的猫，是物证！ 从现场观察，家中没有猫砂和猫粮，这猫可能不是死者蒋晓雯的，可能是被抓来的。 这只猫可能和案情有什么关联，现在我还说不准。 你赶紧打印，让警局里的人赶紧拿出去贴上，电话就留我的手机号。” 话音刚落，方小可眨着善良的大眼睛说道：“刘队，这只猫要是找不到主人，我愿意领养它。” 刘子明的肝火瞬间窜到了头顶，“方小可，你的脑袋能不能别整天捣鼓猫！刑侦岗做不好，文职岗难道也不行吗？ 你对公安系统不感兴趣，你考公务员填报咱们警局作甚呢？” “因为当时海港警局招聘的条件和我符合，我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参加的公考，谁知道考上了！” 方小可气鼓鼓地挂了电话，在电脑上捣鼓了几下，走到打印室坐等那三千张的寻猫启事。 她好像天生对破案没什么热情，成天就知道跟猫玩，整天拍一些猫的表情包，瞎捣鼓。 她是美术系的，瞎子过河填报了海港警局的公务员招考报名表，没想到笔试面试成绩优异，竟然被录取了。 “这死丫头，对警务工作一点敬畏心都没有！”刘子明无奈地摇了摇头。 人命无小事，公安文职人员工作中千万不能出现马虎，漏掉蛛丝马迹，就可能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线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大用场。 站在601室的屋子里，刘子明仍然能够闻见一股人类的血腥味，和煮熟了的猫肉味。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窗帘轻轻摆动着，光线忽明忽暗。 闭上眼睛冥想，刘子明在他的冥想世界里，上演了一出令人发指的凶杀剧情。 在那个冥想的世界里，刘子明睁开了双眼，看见了凶手模糊的人物影像，直到渐渐清晰。 刘子明将他塑造成一名偏执、疯狂、孤独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温文尔雅，仪表不凡，并且受过高等教育。 没有如此的俊朗外在形象，他不符合接近美女主播的特质和吸引力。 在刘子明的冥想世界里，年轻男子时而温柔善待女性死者，时而偏执疯狂蹂躏她。 正文 第11章 尸体右手，动了一下 他们也许是一对地下情侣关系，也许是大胃王吃播雯雯的忠实粉丝。 没错！罪犯也许是死者的粉丝！ 他们一起布置了直播的场景，一起在厨房里烹饪，两人相聊甚欢。 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罪犯为什么将一把锋芒毕露的手术刀，插入死者的心脏致命处？ 这是有多大的仇恨，那浑蛋才会撕下死者的脸皮，并且带走它。 死者脖颈后处的那朵红花刺青，是一种特殊的寓意，还是一种犯罪标记符号？ 在刘子明的冥想世界里，他看见死者半裸着身体，露出了修长的天鹅脖颈。 罪犯的手指落在她的玉颈处，他在她的肌肤上雕刻了一朵夺目的小红花，刻下永久性的记号。 他闻见了血液的味道，激发了他灵魂深处的兽性，他将那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刺进女人的心脏...... “喵呜——” 一声虚弱的猫叫，将刘子明一下子从冥想的世界中强行拉出。 看惯了黑暗，刘子明也成了黑暗的一部分。 冥想不一定是真实的，但是人类的第六感往往很神奇。 人类在冥想时，大脑会比往常的想象力更加丰富。 这也是许多作家喜欢冥想的原因，俗称“腹稿”！ 每个小说家，多多少少都会进行“腹稿”的方式，冥想出作品的全部剧情。 这个方法其实是通用的！ 刘子明就读大学时，刑侦专业的教授就提过“冥想”的重要性。 教授阐述过，人类的想象力离不开冥想。 冥想时，人类可以天马行空进行想象，但不是所有的刑侦人员都具备这种冥想的能力。 刘子明的这次冥想，因为一声猫叫，思绪戛然而止。 他还没来得及在冥想的世界里将它们记录下来。 只能靠着一丝冥想后的大脑余温，继续在601的案发现场感受凶手的作案动机。 死者厨房水池里，脏物堆积如山。 垃圾桶里面没有垃圾袋的踪影，显然是被凶手带走了。 里面或许有猫咪的皮囊，也许还有死者的脸皮，这些都不得而知。 他只是大胆设想，然后寻找证据去验证自己的设想。 破案有时候需要发散性思维，有时候还需要站在罪犯的角度去思考他们的作案行为。 相反，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也会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去思考警察下一步会做什么。 罪犯有时候甚至会故地重游，或者藏匿在围观群众中间，观察警察的一举一动。 也许当你猛然回头，他正冲着你露出狰狞可怖的微笑。 当你冲上前，他却像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案发后，卫生局对各区域垃圾回收站加以了严密的搜查工作，并没有找到死者的脸皮。死猫死狗死耗子倒是看见了不少。 死者的客厅里摆放着许多专业主播必备的电子设备，手机直播支架、平板电脑、补光灯、网红场景软包布置等。 这阵势，绝对的专业吃播了。 走进死者的卧室，一股浑浊的气味扑鼻而来，不像是个精致网红主播的闺房。 死者挑选了一套藏青色的床单，上面布满了她的衣物、文胸、内裤......乱七八糟，没有条理。 刘子明依稀可以闻见一股男女欢愉后，体内分泌物的气味。 成年人对这一类味道通常很敏感。 也许是死者的卧室窗户紧闭，这股味道并不像是刘子明的臆想。 他能够真切感受到，这张床单近期有人在上面疯狂交媾过。 下一秒，他的视线突然落在死者床头的两瓶白色药罐上。 第一次来案发现场他竟然没有注意这个细节。 他知道没有理由替自己找借口，一个小小的细节说不定就是侦破案件的一个巨大线索。 药瓶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英文，它们不认识刘子明，刘子明也不认识它们。 他在输入栏中输入了几个英文单词，很快就查出了这两瓶药罐的中文名称。 它们一瓶叫“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一瓶叫“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是治疗尿毒症的药物。 掏出手机，刘子明对着两瓶药罐一阵“咔咔咔”。 他将照片传给了法医严勇，并且发了一组60秒的语音。 “兄弟，哥们有重大发现！死者的床头柜上有两瓶尿毒症的药物，死者可能患有尿毒症。 这案子线索越来越多，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说明这起凶杀案十分复杂。” 严勇心里咯噔了一下，语气不悦道：“刘哥，第一次到案发现场，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没发现？” 刘子明脸颊一阵滚烫，“很久没看见这么恶劣的凶杀案，是实话，我当时心里也挺慌。 别怪哥哥疏忽，警察也是人，也有不理智的时候。 还有，千万不要过度神化警察！” 严勇拿出平板电脑“噼里啪啦”一顿操作。 很快，他查到了这两瓶药物是尿毒症患者所服用的，而且是尿毒症晚期患者使用的药物。 从医学角度上分析，尿毒症早期首选的治疗方式是进行手术。 到了尿毒症晚期，患者无法进行手术，才会选择用药物治疗。 患者开始服用这两种药物，基本上距离嗝屁没几天了。 即使死者没有遭遇入室行凶，她看样子也活不久了。 为什么凶手会对一个将死之人行凶？ 严勇的一双冰眸，冷冷地看向解剖台上的女尸。 她已经开始出现尸斑，且尸体呈现尸僵反应。 “姑娘，看样子，你逃不掉一场残酷的解剖了。” 也许是幻觉，也许是疲劳所致，严勇仿佛看见尸体的右手动了一下。 难道是死者尸体神经性条件反射？不可能了，尸体已经产生尸僵了，哪来的神经性条件反射？ 也许死者的灵魂还在这间法医室！ 因为真相没有大白，她迟迟不愿意投胎转世！ 她的冤魂一直伴随在他的左右，看着他，指引着他！ 严勇的大脑一阵轰鸣，天旋地转之间，他好像听见了女尸的声音。 她在说：“没关系，严大法医，请您一定要查下去，让我死而瞑目......” 正文 第12章 法医要替，死者代言 查阅两种药物时，严勇突然发现，死者服用的肾脏药品“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和“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产地均是海港市冷氏药业集团所生产。 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常年和罪恶打交道，与尸体做朋友，严勇觉得自己的心理阴影面积日渐增大。 父亲是国内肿瘤临床治疗领域的权威，他曾经极力反对自己填报法医专业，但最终没能拗得过儿子的坚持。 父亲替活人开刀，儿子对死人开刀。 某种意义上，对死人开刀风险为零。这也是严父冷静后选择尊重儿子决定的重要原因。 严勇一直有一个梦想，他要为死者代言！还原凶杀案中，那些最阴暗扭曲的人性。 阴谋！追踪！杀戮！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医生救死扶伤！ 法医替死者代言！ 死人不会说话，他们带着罪恶离开，将真相交给正义的维护者——法医！ 看着无脸女尸静静地躺在解剖台上，严勇的内心坚定异常，“妹子，哥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他举起手术刀，正准备划开尸体，突然听见一声轻叹。 抬头看向死者的面部，她纹丝不动，刚才那个声音像是从她体内发出来的。 三号法医室，隐隐约约增添了一股诡异的气息。 他好像听见死者正在哭诉，告诉他，自己死得多凄惨。 在一些悬疑推理剧情中，法医通常被塑造成面无表情的淡定人物形象。 他们似乎从不恐惧尸体，即便尸体已经高度腐败。 其实不是法医不恐惧尸体，而是每天接触死者，削弱了法医对尸体的恐惧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平时很恐惧公共场合演讲，一上台就会浑身发抖、语无伦次。 如果让你在台上连续演讲10次，你会发现上台演讲没什么大不了的。当这种心理暗示反复强化后，也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严勇看着面前这具女尸，身体的完整度没问题，脸部面目全非。 即便是尸检过上千具尸体，他的心脏在怀里蹦蹦直跳。 凶手割脸的手段很高明，没有精湛的持刀技能，无法将人类的面部皮骨分离。 此人在操作罪恶时，他是什么心态，什么面部表情？ 从肌肉收缩程度上已经看出，死者是在有生命体征时，被凶手进行了皮骨分离。 她一定会大叫，会挣扎，会痛苦。 凶手当真一点无动于衷？ 转念间，他扯了扯嘴角，他竟然还相信罪犯的人性！ 人的善良没有上限，舍己为人比比皆是，而恶人的恶永远没有底线。 同类的死亡甚至可以给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带来巨大的心理刺激，他们在深渊里翱翔，像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 被他们的魔爪选中的猎物，会被他们张开一张血盆大口无情吞噬。 “妹子！我一定会还你一个真相！”严勇的眼睛注视着死者蒋晓雯的面目全非，语气异常坚定。 刚才刘子明传给他的照片上，是两瓶白色的药罐。 分别是肾脏药品“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和“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 严勇手中的手术刀在死者的腰部划下了一个口子，如果不出意外，死者的肾脏一定已经严重坏死。 服用这两种药物，死者生前的时日也不多了。 手术刀精准地划开了死者的肌肤，防护面罩下面，严勇的眼神犀利而坚定。 与此同时，他的脑袋中一直出现一家药企的名称。 刚才照片中，“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和“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是冷氏药业集团最新改良版。 他虽然是一名法医，但是也会关注知名药企的实时动态以及最新研发的药物。 据他所知，这两款药物目前限量发行，只会在三甲医院出现。 刘队他们可以去海港市为数不多的三甲医院探探口风，说不定能够查出蛛丝马迹。 去医院都会先挂号，然后约专家门诊。 医院到处都是监控探头，调查死者蒋晓雯不是一件难事。 …… 冷氏药业集团。 “董事长，咱们今年蝉联了华夏医药工业百强榜首！这是荣誉证书，这是奖杯； 老董事长说了，今晚的商会，您作为冷氏第三代继承人必须参加。 不能让海港市有头有脸的人物，留下冷家的话柄。 说咱们冷氏想在海港市一家独大，瞧不上他们小门小户的。” 冷念丞正坐在奢华的办公室玩着王者荣耀，秘书Aaron一阵聒噪，害得他被打野抓死了。 他刚想疯狂开骂，却顾及到他总裁的身份硬生生地压下了火气。 Aaron是爷爷安排在他身边的督促他的双面人。 背对着红木雕刻的气派大门，他满脸不悦地放下手机。 Aaron如果不是爷爷的心腹，他早就动手解决了他的狗命。 “董事长，今晚七点半出席庆功晚宴，我去接您！” Aaron又不知趣地多了一句嘴，冷念丞最烦他这副狗样。 压住内心的火气，冷念丞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冰凉的字：“嗯！” 董事长一字如千金！ Aaron听见了这个“嗯”字，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冷念丞拿起手机，准备再来一局王者荣耀。 打开页面，他突然没什么兴致。 蒋晓雯死了，他的心好像也被掏空了，他急需一个新的替代品。 Aaron额头直冒冷汗，站在一旁等待他发号施令。 冷念丞像是看出Aaron在紧张，薄唇微微扯起一抹笑意。 “Aaron，你怎么出汗了？你这是属于体虚，服用点咱们冷氏药业集团的六味地黄丸吧！” “谢谢董事长体恤，我待会儿就去取药。”Aaron喉咙口一阵发紧。 “再去给我找一只猫，咖啡色的。”冷念丞的声音很阴冷，像刀子割在Aaron的脸上。 “董事长，您最近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 冷念丞一双黑眸，像冰山一样冷冽，吓得Aaron连忙改口。 “属下多嘴了！属下这就去给您寻一只猫！” 正文 第13章 满手沾血，罪孽深重 窗外的风景飞速从眼前掠过，长长的尘土肆意飞扬。 Aaron心里很窝火，整天当冷念丞的狗也就算了，还得替他做这些伤天害理、缺德遭报应的坏事。 “今天不知道哪只倒霉的猫要下地狱见阎王爷了！ 张伟，你真是罪孽深重啊！你就是个满手沾血的恶鬼！” 想起冷念丞那台巨型碎肉机，尸体和骨头丢进去，连骨头都搅碎的不剩。 Aaron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到毛骨悚然！ 每回冷念丞虐猫后，他便上演那个处理善后的帮凶！ 想起那间血腥的恐怖密室，他决定生活还是苟且下去的好。 好死不如赖活着，他家中还有如花似玉美娇妻，可爱俏丽两萌娃。 他不能这么死了！！！ 如果可以选择，Aaron宁愿当年没有接受冷氏集团的教育资助金。 这辈子，冷氏集团前任董事长冷俊峰对他有恩。 他曾经跪在他老人家面前，竖起三指，发过毒誓...... 毕业后，他顺理成章进入冷氏集团，全力辅助冷念丞。 没想到满腹才华，竟然要做这种脏事。 此刻，他阴着一张清秀俊朗的五官，手扶着迈巴赫方向盘，双腿止不住地颤抖。 这几日，冷念丞变得更加妖孽，虐猫的手法到达巅峰之极的境界，让杵在一旁的他闻风丧胆。 每次看着碎肉机里，一堆血糊糊的肉沫，他发誓这辈子他再也不吃肉沫了。 “这操蛋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Aaron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口郁结缠绕，无处发泄。 人人都以为他在外面风光无限，不知道他干的都是刀尖嗜血，如履薄冰的差事。 早知现在这双手沾满了鲜血，当初他就不应该接受冷俊峰的教学资助。 那年父亲车祸身亡，母亲独自带着他和两个妹妹，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 后来母亲熬不下去了，抛下了他们三个孩子人间蒸发。 要不是冷氏集团的扶贫资金，他们三兄妹早就饿死街头。 他一个寒门子弟险些辍学，多亏了冷俊峰的救助，才能顺利读完本硕连读。 他那两个妹妹也先后接受了冷氏集团的扶贫基金。 现在拥有的一切锦衣玉食、房产置业、美貌娇妻、儿女双全……全部都是冷老爷子赏赐的。 别说是赴汤蹈火，就算冷老爷子现在要了他的命，他也愿意给！ 他有什么资格说“不”？？？ 二十分钟后，他驱车抵达海港市城西区域，这是他第一次来城西替冷念丞寻猫。 主城区的宠物店，再继续搜刮下去，店主们非得报警不可。 冷念丞虐猫次数频繁，那些宠物店根本供应不足。 最近，Aaron想了一个一石二鸟的主意。 既可以让冷念丞在海港市拥有一个慈善的美名，也可以解决了自己四处找猫的烦恼。 他打算建立一个动物收容站，专门收养、救助社会上被人遗弃的流浪猫狗。 实则是供冷念丞消遣、玩乐......呵呵！他可真是个优秀的谋臣！ 猫的命再贱，那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动物收容站的点子，迟迟没有上报给冷念丞，因为他良心上过不去。 这几天，冷念丞虐猫的频率越来越高，他那根紧绷的神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个点子在他的嘴边呼之欲出。 自从蒋晓雯死后，冷念丞彻头彻尾疯了。他变得更加冷血、癫狂，宛若一个恶鬼！ 如果他拥有一座动物收容站，Aaron想想都替那些小动物感到心惊胆战。 呵呵！他有什么资格去同情它们？ “张伟，你就是个帮凶！帮凶就是共犯！” …… 刘子明将“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和“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两瓶白色药罐装进透明袋中。 路过死者的书房，他看见桌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打算浏览一下死者最近的浏览记录，看看有没有可疑线索。 想了解一个人，看看她平时都浏览了哪些网页端口，这有利于破案。 按下电源键，刘子明默默祈祷死者最好别设置密码，可越是想什么越是来什么。 死者的笔记本电脑，果然设置了六位数的密码。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办，眼下只能将电脑带回去，交给技术部的同事们破解了。 警局技术部最近来了新人，一名清大毕业生，破解一个密码不是一件难事。 刘子明合上了笔记本，默默祈祷这里面最好能够有点劲爆的线索，不至于他白来一趟。 临走前，他看见死者阳台上摆放着一盆盛开的吊兰，正对着客厅的方向。 如果说，万物皆有灵，那么这盆绿植一定目睹了死者被杀害的全过程。 如果植物会说话，世界上许多疑难案件就会真相大白。 他曾经读过一部悬疑小说，说是在一定磁场环境下，植物目睹案发现场会记下案发现场的经过。 人类再次见到他们时，会被它们催眠，从而产生幻觉看见当时发生的一切。 那只是一部小说，真实度无人知晓。不过那部小说被拍成了电影，小成本大回报，影评不错。 刘子明立在客厅，鼻子里闻见了血腥的味道。 地板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不如第一次那么浓烈，但是依然能够让他头皮发麻。 死者之前就趴在自己的血泊中，现在她的尸体正躺在三号法医室的解剖台上。 想起死者那张面部全非的脸，他的心脏仿佛被人死死攥紧，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正文 第14章 破解一下，电脑密码 601室内一阵穿堂风吹过，刘子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脑袋瞬间清醒了许多。 近日罡杨镇发生的情杀案刚刚告破不久，又遇上了依云湾特大恶性凶杀案。 刘子明已经累出了幻觉，只想着赶紧离开阴气森森的命案现场。 “喵呜——” 刘子明低头时，看见昨晚那只英国蓝短猫杵在他的脚下。 可怜兮兮的一张圆脸，努力地朝他撒娇卖萌，好像在说，“求求你了，带我走吧！” 刘子明一下子心软了，把猫咪丢在命案现场，饿死的概率极大。 救猫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只猫说不定也是一条线索，干脆一起带走吧！ 英国蓝短猫上了车就不再叫唤了，呆头呆脑地看着窗外的街景。 刘子明瞥了它一眼，觉得很好笑。现在的宠物，越来越像人了。 外面莺飞草长，阳光明媚，刘子明的心情慢慢转好！ 一路上，他和蓝短猫拉扯了几句家常。 “小猫咪，等到了海港警局，有个叫方小可的女警会给你喂猫粮！ 遇上我，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记住，下辈子投胎做人，你一定得报恩！” 说了一堆，小猫咪毫无反应，呆头呆脑看着窗外。 刘子明觉得颇为无趣，却兴致未减，“以身相许，就不必了，我是一鳏夫。”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要不是为了我妈和我们的女儿，那次我差点就跟着她一起去天堂了！” 小猫咪对面前的中年大叔不感兴趣，它是一只苦命的猫，原本它有一个爱它的女主人。 三天前，它却险些被依云湾601室那个恶毒的女人杀了。 当时，它正在小区楼下遛弯，偶然邂逅了一只长相不错的公猫。 求偶心切，它挣脱了主人的绳索，和小区里的一只土猫好上了。 土猫带着它到处溜达，它觉得爱情真美好。 傍晚时分，土猫竟然丢下了它，一个人回家了。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女主人失恋时，常说这句话。 它好后悔，没听主人的话。该死的土猫“拎起裤子不认猫”，“事后”爽完了就跑了。 想起自己高贵的英国蓝短血统，被一只海王土猫玷污了，它不禁在车内苦楚地叫唤了几声。 刘子明以为它饿了，安慰道：“小猫咪，马上到了警局你就有的吃了。方小可，她可是资深养猫专业户。她抽屉里的猫粮，够你吃几个月。” …… 抵达海港警局停车场，刘子明一个漂亮的甩尾，将比亚迪F0一个完美的倒车入库。 文职女警方小可已经忙不迭地跑了出来，见到蓝短猫，她突然两眼冒光。 刘子明心里突然升起了无名火，这丫头上班没激情，见到猫就像血槽满格、熠熠发光！ “小乖乖，饿了吧！麻麻有猫粮！” 刘子明喉咙一阵发紧，“方小可，这猫不是抓来给你玩的，这是证据！这是线索！ 请你务必给它巡回主人，在此期间，好好赡养它！” “Yes,Sir!” 方小可抱着蓝短猫一脸正色，“刘队，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刘子明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就去了技术科。 “徐主任，这是我在依云湾女死者家中发现的笔记本电脑。 我怀疑里面可能有重要的线索，还麻烦你们技术科的同志破解一下电脑密码，回头我来拿。” “没问题！子明，你下班前过来取！ 不过……你……你可要注意身体啊！” 徐翔见刘子明两眉之间，印堂发黑，面色蜡黄，这可不是好症状啊！ 他俩是同一年进入的海港警局，虽然不如严勇与刘子明那般亲近，但也是多年来一起走过来的同事。 他刚想多劝说他几句，刘子明已经急吼吼地离开了技术科，扭头去了法医鉴定处。 乘坐电梯，抵达地下负一层。长长的走廊，昏暗发黄的灯光，拉长了人的身影。 这里的温度比楼上略低好几摄氏度，千年不变的阴气森森，寒气逼人。 四处弥漫着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这里进进出出了多少尸体，刘子明从来没有统计过。 大概只有严勇的档案库里，最清楚这些尸体数据。 刘子明猛地抬头，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团黑色的戾气，在他的头顶上方不停绕圈。 他的黑眸仿佛看见无数的幽灵、亡魂在空中飘来飘去的。 他们面目狰狞，奇形怪状，扭曲异常。 他们的眼神中，布满了愤怒！不甘！怨恨！ 若是按照自然法则死亡，他们本不该出现在法医室，而是出现在殡仪馆。 他们会被推进焚尸炉进行火化，最后装进一个小盒子里，得以安息。 但凡进入法医室的尸体，大部分都是死于非命。 严勇的三号法医室，在走廊深处的最西面那间。 要想前往三号法医室，就必须经过阴森森的走廊。 当刘子明立在三号法医室前，他的手关节在门上轻叩了三声。 动作很轻柔，却回音绕梁，听得他心口一阵紧缩。 等了半天，三号法医室的门内没有一丝动静。 刘子明的黑眸从门缝里望去，看见了若隐若现的光。 他的手触碰到冰冷门把手时，那扇门发出千年不变的“吱呀”声。 那声音，很不好听，听了心里毛毛的。 那一刻，刘子明的心脏在怀里蹦蹦蹦狂跳。 “刘哥，进来吧！”严勇的声音寒如冰泉。 刘子明惊得一阵耳鸣，最近加班熬夜，异常疲劳。 他处于神经衰弱的状态，吓唬不得。 “晕死！我还以为你不在里面呢！你有透视眼啊，你咋知道我来了？” “直觉！我知道你会来！”严勇幽幽地说道，“人走，门锁！你能推得开门，就证明我在！” “也对！你是这里的老大！”刘子明扯了扯嘴角，后背冷汗涔涔。 正文 第15章 死者生前，病入膏肓 手术刀从耳根处，Y字形剖开到盆骨处。 严勇发现，死者蒋晓雯的左肾和右肾已经病入膏肓，即便是扁鹊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凶手为什么要杀一个将死之人？ 这是一条最新的线索，他为此振奋、欣喜、紧张。 进行尸检时，严勇异常专注，额头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 这个时候进来一个人要杀他，他也未必会作出提防。 “刘哥，你看！”严勇举起死者一只左肾，笑得一脸无邪，“已经黑了，病入膏肓！” 刘子明头皮顿时一阵发麻，严勇握着死者的左肾，乳白色的橡胶手套上染满了尸体的血液。 刚才在解剖尸体时，严勇不小心触碰到死者一根血管，贱得胸前的白大褂，布满了一滩鲜红血迹。 画面可怖，令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很后悔，为什么不让手下的人过来送一下物证。 三号法医室没有窗户，四周密闭！ 屋子里的味道特别刺激，挑战着刘子明的嗅觉底线。 死者蒋晓雯的尸体被进行勘察和解剖，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人类的尸体，刘子明还是产生了强烈的不适。 他努力压着心中的火气闷声埋怨道，“兄弟......你他喵的赶紧把那东西放回去！” “刘哥，人类和动物的结构相似，猪腰子敢看，人腰子不敢看啊？”严勇乖乖放下死者的左肾，又笑得一脸无邪。 “兄弟，你是学法医的！ 人体遭受惊吓时，大脑会指令肾上腺分泌大量的儿茶酚胺，刑警也是人啊！” 严勇不禁一阵错愕，儿茶酚胺，这个专业名词他都懂？他可真是小看了刘哥了！ “儿茶酚胺是一种神经介质，包括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主要由肾上腺所分泌。 人处于极度惊恐状态时，肾上腺会突然释放出大量的儿茶酚胺，促使心跳突然加快，血压升高，心肌代谢的耗氧量急剧增加。过快的血液循环冲击心脏，会使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出血，导致心跳骤停致人死亡。” “所以，赶紧放......放回去！”刘子明哆嗦道，“迟早要被你这小子给活活吓死！” 严勇一脸知错地笑道：“大名鼎鼎的海港警局刑侦队长刘子明也有这么怂的一面？ 刘哥，你在外面可不是这样子啊，看来只有我和嫂子最了解您脆弱的一面！” 话落，严勇就后悔自己口无遮拦，“和死人打交道，越来越不会说话了！” “马上到清明节了，你抽空也去看看她，她和你聊得来！” 严勇脸上闪现一丝愧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过来！” “我吗？” “这里除了我和你，就是尸体了！” “哦！”刘子明瞥了一眼解剖台上的女尸，后背一阵发寒。 尸身已经被严勇那小子进行了深度解剖，画面很是狰狞！ 原本以为送完物证，他就可以走了，没想到严勇非揪着他一起观察尿毒症晚期的肾脏。 “刘哥，你看，这是腹部解剖采用“一字切开法”。切线从下颌下缘的正中线开始切割。 再沿着颈部、胸部、腹部正中线绕脐左侧至耻骨联合上缘，切开尸体的皮肤及皮下组织。” “别扯这些我听不懂，说人话！”刘子明看见尸体腹部上黄白相间的软组织，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死者的肠道因为充满腐败的气体，变得很粗。 刘子明彻底不行了，捂着嘴巴想跑，被严勇一把给抓住了。 “刘哥，别想跑！我给你介绍一下肠管、脾、肝、胆囊、胃、胰、肾。” 严勇的语气充满了坚定，丝毫没有故意恐吓刘子明的意思。 让刑警队长了解死者的尸体，这是他作为法医的职责。 “别，我的好兄弟，你给出结果就行了。我毕竟不是法医专业的，你拉着我看，我也不知所云，是不是？” 话音刚落，刘子明一个身体前倾，试图挣脱严勇验尸的双手。 不料，挣扎无果。 “刘哥，多看几眼吧！尸体已经开始尸僵，产生尸斑，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不好看。”严勇的声音寒如冰泉，却有一种让人不能拒绝的威慑力。 刘子明的脚步慢慢挪动，眸光落在女尸身上，看见一块块紫红色的尸斑。 从尸体可以看出，女尸已经尸僵，整个人硬得像一根木头。 “兄弟，她该不会是尸僵了？” “是的！死者的肌肉逐渐变得强硬僵直，轻度收缩，而使各关节固定的现象。如口不能开，颈不能弯，四肢不能屈......可以称之为尸僵！” 刘子明的胃部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他非神人，无法克制自己的生理反应。 昨天这具女尸除了没有脸皮，其他地方白皙光滑，能看出她生前是个美人胚子。 眼下，她的尸体被进行勘察和深度解剖，样子十分不好看！ 这姑娘死得忒惨了！！！ “刘哥，这个是人体的肾脏区域！ 根据你的线索，解剖尸体后，我发现死者已经患上了尿毒症晚期，肾小球肾部炎症十分严重，肾上皮性小管大量损伤、肾血管严重病变！ 刘哥，即便是没有遭遇这次入室行凶，她也活不长了。” 刘子明的心脏一阵悸动，尸体的腐臭和福尔马林的药水味，以及这个让他震惊的新线索，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大脑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可控制地一阵干呕。 趴在水池边停顿了几秒，他意识到，死者身上的谜团重重，案情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 为什么凶手会杀一个将死之人？ 刘子明陷入了思索，且百思不得其解。 “叮铃铃——叮铃铃——” 刘子明的手机急促地响起，喋喋不休的铃声，彻底划破了寂静阴森的三号法医室。 正文 第16章 上级领导，重重施压 电话是庄建国打来的，一大早他就进省城挨训了，据说省公安厅厅长连夜打电话将他叫了过去。 “子明，上面对这起凶杀案高度重视，命令我们必须尽快破案，稳定人心。 这起命案十分恶劣，必须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庄建国的语气很不好，显然在厅长那边受了训。 据说和庄建国一同去省公安厅召开紧急会议的人员还是海港市委领导等人。 刘子明立在法医室，双拳紧攥，压着一把火说道：“老庄，所有人都扑在这起案件上，大家可都没闲着。 拜托，他们要是觉得咱们办案不力，可以派一支重案组过来。他喵的，远程操控算什么？” “子明！请你不要带着情绪工作，这是你们的职责。 重案组过来，性质就严峻了，外界会怎么看咱们警局？ 老百姓只会觉得海港警局没人了，咱们是地方老百姓的保护神。 子明，我丢不起这个人......” 上级找庄建国去谈谈心，实则就是训话。 庄建国距离退休只剩下一个多月，没想到临了给他当头一棒！ “网上的舆论发酵没有捂住，据说被几个依云湾小区的业主传得满城皆知。 视频点击量已经突破了百万，相关部门删都来不及！ 子明，你给我争口气，早日破案，稳定海港市民的流言蜚语！” 刘子明心中一阵窝火，从发现凶杀案到现在还没有超过48小时，那帮大爷已经等不及了！ 就算是古代断案高手狄仁杰、包拯、宋慈，三大办案高手在世，他们也不可能才过了24小时就破解一起凶杀案吧！ “老庄！那帮大爷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他们自己来破案啊！老子查案都查出了幻觉了！ 全局上下都很辛苦，前天才破了那起情杀案，大家伙儿还没来得及休息，又一头扎进了这起凶杀案中。 大家都是人，不是破案子的机器！” 电话那头，庄建国听出了刘子明语气间的不悦，压住了内心的焦躁。 “子明，我的压力也很大啊！ 我马上就要退休的人，凶手给我闹这么一出，他就是故意不想让我安稳退休！ 现在不少自媒体、狗仔还堵在依云湾小区，想要挖出细枝末节的信息博取点击量。 他们为了公众号文章的阅读量，简直不择手段！ 据说已经有几篇稿子高达十万加的阅读量！ 根据依云湾业主提供的信息，他们进行深挖，每一篇报道都是十足的标题党。 哗众取宠！煽动民心！扭曲事实！ 子明，今天上午竟然有人在海港门户网站贴吧上，发布了杀人魔王的帖子。 这起凶杀案已经闹得海港市民人心惶惶。 消息在互联网上传开了，省公安厅领导担心影响到今年海港市“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荣誉评选，不断给我局施加压力，我也没办法啊！” 刘子明极少看见庄建国如此压着火气，眼看着他就快到了退休的年纪，原本能够安安稳稳熬到退休。 没想到临了海港市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一起凶杀案。 庄建国比谁都急，案子破不了，他的职业生涯将白璧微瑕。 倘若3·16凶杀案迟迟不破，今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也将与海港市彻底无缘。 作为刑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的压力最大。 当务之急，早日抓到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给社会一个交代，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来碗泡面吗？刘哥！” 刘子明听见“吸溜，吸溜”的声响，扭头瞪目看向严勇。 丧良心啊！ 这家伙竟然在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研究死者的尸体。 喉咙一阵发紧，刘子明觉得这厮也太牛掰了吧！ 这里可是法医室！ 左边解剖台上放着未拼接完整的熟猫尸体，右边解剖台上放着依云湾女尸，这也能吃得下去？ “哥们儿，你……你口味挺别致啊！”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部瞬间扭曲。 “刘哥，法医也是人，也需要摄入碳水化合物。 我柜子里有不少库存，各种口味都有，要不要给你泡一碗？”严勇耸了耸肩膀，语气故作轻松。 他不想把氛围搞得太过压抑，刘哥刚才一定是被庄局长训斥了，他需要被转移注意力。 刘哥生气的时候，那张脸大灰狼看了都害怕，小朋友看了都会哭。 “不需要！我就是饿死了，也不在解剖室吃泡面！ 兄弟，你慢用，我先上去了！”刘子明喉结狠狠缩了缩，胃部一阵痉挛。 “别走啊，你要适应环境，在法医室吃泡面其实没那么恐怖！ 对了，我这边还有泡面伴侣！”说完，严勇取出卤蛋、火腿肠还有泡椒凤爪。 刘子明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他看见白森森的泡椒凤爪就害怕。 前年刘子明前往S市协助侦破了一桩命案，一家酒楼的厨师为了竞聘厨师长的岗位杀害了自己的同事。 原本这位厨师薛某是最有资格当厨师长的人选，殷某却在私底下拉帮结派，让众人投票给他。 一怒之下，薛某找到殷某理论。两人争吵时，薛某气血上头杀害了殷某。 薛某将殷某碎尸后，分了十几个包裹，扔进了下水道。 警方在地沟油中发现了死者的手指，白森森的，没有一丝血色。 警察不是神，警察也会害怕，也会有心理阴影。 从那以后，他看见鸡爪头皮就会发麻，有段时间看见自己的手都害怕。 严勇走近他，举着泡椒凤爪在他面前晃了晃，“刘哥，味道真不错，试试？” 刘子明脸色顿沉，身体往后倒退了两步，“兄弟，你难道忘记S市的酒楼杀人案了吗？ 当时咱俩一块去支援的，地沟油里面发现了一只手，你还记得吗？” 严勇点点头，说道：“当然记得！那起案件的杀人犯薛某贼喊捉贼。 我记得当时是他自己报案，说殷某失踪了。” 话落，严勇已经拆开了泡椒凤爪的包装袋，啃得津津有味，“刘哥，这些年我见多了千奇百怪的尸体，早就习惯了！你闻闻，真香！” “你......你慢用！我......我还有事！”下一秒，刘子明几乎仓惶而逃。 严勇收起眼底的笑意，眼神幽幽地看向两张解剖台。 他必须加快手里的动作，尽快找出尸体留给他的线索。 …… 一家宠物店。 Aaron阴着脸，立在门前。 这三年，他没完没了地替冷念丞出去寻猫，内心的恐惧让他噩梦缠身。 几次夜深人静，若不是妻子婷婷唤醒他，在梦里，他就死在无数只猫妖的手中了。 梦魇中，Aaron跪在猫妖们面前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大呼自己只是帮凶，不是行凶者。 然而那群猫妖面目狰狞，魔爪伸向他，试图撕碎他。 在梦魇中，那是一个猫妖的帝国！ 猫帝俯视群臣。 猫臣们，身穿华服，锦缎袍料。 文臣和武臣，面部威严，朝拜猫帝！ 一番寒暄过后，文臣痛斥、细数Aaron的种种罪行，指出他多年来残害猫族的证据。 武臣瞠目、举刀，试图将Aaron千刀万剐、凌迟泄愤。 Aaron苦苦哀求，猫帝熟视无睹，它恨绝了面前的人类。 Aaron被猫帝打入了万丈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每次梦魇，总会伴随着Aaron一声凄厉的惨叫，妻子婷婷在身旁不住地安抚，按下暂停键。 …… “有咖色的猫吗？”Aaron问道。 “巧了！我后院就有一只咖色的猫，咱们去后院看看吧！”店主很热情。 走进后院，Aaron的目光落在一只咖啡色的肥猫身上，冷念丞喜欢肥猫。 “真肥！就它了！”Aaron心满意足，嘴角勾笑。 突然，他心里“咯噔”一声。 他刚才竟然产生了一丝喜悦，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店主心中大喜，这只肥猫并不是名贵的品种，就是一只没人购买的土猫。 “不用找了！”Aaron从包里取出一沓现金交给店主。 店主一脸错愕，他知道开迈巴赫的都是有钱人，没想到顾客出手这么大方。 正文 第17章 恨意绵绵，彻底心死 海港警局。 刘子明立在刑侦室的窗户边，手里正在喷云吐雾。压力越大，烟瘾越大。 凶手的作案手法可以证明他是一个非常狂妄的家伙，死者脖子上面的刺青就是最好的解释。 他使用犯罪标记，故意留下了线索，让警察寻着红花刺青去调查。 看似给警察提供了明显的线索，实则作用不大。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红花刺青具有特殊的寓意，与凶手之间必定有联系。 作为一名实战经验丰富的刑警队长，刘子明已经看穿了凶手的诡计。 纵观一些影响巨大的凶杀案件，他的脑袋中产生了一种质疑。 通常凶手在死者身上留下犯罪标记，大多数都是连环杀人案。 海港市会不会出现一起连环杀人案？ 他为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倒吸了一口凉气，夹着烟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希望这只是他的一闪而过的想法。 站在窗户边，他突然看见一辆丰田黑色轿车，老庄回来了。 他将烟屁股丢进了烟灰缸，坐等被老庄喊进局长办公室。 庄建国走进海港警局大厅，直奔刑侦室。立在门口时，刘子明正注视着他。 “老庄，省城的饭菜合胃口吗？”刘子明一脸皮笑肉不笑。 庄建国没有说话，阴冷地看了他两眼，转身离开了。 老庄走后，刘子明接到了依云湾602女业主陆茸的电话。 那女人在电话里哭诉道，说是他们家门口被人泼了狗血，张贴了驱邪符。 刘子明眉头紧蹙，封建迷信里头，狗血是可以辟邪的。 现场留了两名警员，他们都是轮流制换岗上厕所，休息吃饭。 恶作剧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抵达依云湾小区三号楼，楼下的黄色警戒线立在出入口。 楼下有几个大妈正在议论纷纷，看见刘子明的出现，吓得顿时不作声了。 即便刘子明没有亮出他的警官证，但是他看人的眼神和普通人不一样。 普通人的眼神通常很平和，警察的眼神有时候看谁都像嫌疑人，都像大坏蛋。 抵达六楼，两名警员正在盯梢。 一来是防止有人闯入601案发现场，破坏了命案现场的痕迹。 二来是避免凶手故地重游，也许他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返回现场感受当时的杀戮。 凶手的思维和常人不一样，故地重游会让他们二次感受作案的快感，这会满足他们的变态心理。 曾经有一名凶手，在警方没有发现案发现场期间，他每天正常上下班。 晚上还会回到死者的家中烹饪，休闲，娱乐，而死者的尸体就趴在客厅瞪着一双惊悚的眼睛。 那段日子正值夏天，即便是室内开着空调，尸体也在慢慢腐烂。 后来供电局的人发现了电表超标，打电话询问时，业主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那哥们一阵警觉，拨打了110指挥中心的电话，没想到意外侦破了一起命案。 警方抵达业主家中时，看见凶手正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乐事薯片。 客厅的血迹已经凝固，死者的身体已经开始腐败，散发出尸臭的味道。 警方当场将其铐上，那名凶手临走前还不忘关上煤气灶上面的一盏炖奶锅。 他甚至要求警察等一等，说天气预报夜里会有大暴雨，他要将死者家中的门窗检查一遍。 刘子明敲开了602业主的门，陆茸的脸色很不好。 “刘队，我已经向单位请了长假，也许我们一家该离开依云湾小区。”话落，陆茸哭得梨花带雨。 刘子明安慰了好一阵子，陆茸才擦干了眼泪，将那道驱邪符交给了刘子明。 “刘队，门上的狗血我已经擦干净了。 我儿子和婆婆都受到了惊吓，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说完，这女人像水做的，眼眶迸泪。 “门对门出了命案，房子不容易出售吧？”刘子明的问题一针见血，他最不擅长安慰女人。 陆茸顿时泪崩，“刘队，二手房中介的人真是够损。他们已经互相通气，一直在压我的房价。 周边房价已经达到两万的均价，他们竟然让我八千出售，还说我的房子铁定卖不掉。 他们说我对面的601是凶宅，没人愿意买。 不仅我这一户，据说我们整个三号楼的房价都在被中介打压......” 刘子明劝慰了很久，陆茸最终决定先搬回娘家住。 等依云湾案件侦破，再过个四五年应该就会没有人记得这起命案。 “你们最近要盯紧点，小心罪犯故地重游。 602业主一家已经被牵连，你们要盯住周围的业主，别让他们乱来。 我会安排另外两名同志和你们进行轮岗，最近大家都辛苦一些。”刘子明贴着两名警员的耳朵说道。 “yes，sir！”两名警员做了一个三挺一瞪姿态。 刘子明走出三号楼，那群大妈的话题再次戛然而止。 小区内，果然盛产长舌妇！ ...... 冷念丞玩了一会儿王者荣耀，连输几把，怒火攻心！ 打开艾拍APP刷着小视频，这是他三年前一手打造出来的作品，是他的骄傲！ 最近市场部挖掘了几位很迎合市场的美女吃播，粉丝关注量可观，带货能力也不错。 论颜值，在冷念丞眼里她们长相远不如大胃王吃播雯雯，可惜她已经是一个死人。 “雯雯，你下地狱了吗？”想起她的脸，他的牙齿恨得直痒，“雯雯，这都是你逼我的！” 他急需发泄心中的怨恨，点开Aaron的微信头像，他近乎怒斥道：“你死了吗？” “董事长，再给我五分钟！”Aaron已经开出了路段限速值的最高值。 求生欲让他狠狠掐住了副驾驶座位上的那只无辜的肥猫。 “喵呜——”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进了冷念丞的耳朵里。 “再磨叽，我让你试试德系碎肉机的转速！” 挂了电话，Aaron一脚猛踩油门，连闯了几个红灯。 市郊，冷氏老宅。 冷念丞系上一条灰白相间的格子围裙，像一个邻家小弟弟， “给猫喂点猫粮，让它当个饱死鬼！” “是，董事长！”Aaron取出一袋猫粮，倒满了整个猫食盆。 猫咪双目惊悚地望着他，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一会儿，终究是抵不过猫粮的诱惑，猫咪趴在猫食盆前嗅了嗅。 下一秒，它伸出了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几粒猫粮到嘴里，口腔中发出“嘎嘣”声响。 正文 第18章 怪物同行，罪恶帮凶 刘子明驱车赶往海港警局，广播里正在播报一条新闻。 “我市近日以来出现了多起虐猫事件，环卫工人在城市四个区域内均发现了大量死猫。 其影响十分恶劣，海港警局正在筹备推出悬赏通告。一旦发现有人虐猫，望广大市民积极举报。”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眼眉立了起来。 想起依云湾死者家中的那份部队火锅，他的心口狠狠发颤。 罪犯当时相当悠闲，竟然能够将尸块分解成大小相同的尺寸。 这样的心理素质，这样的刀工，他怀疑凶手或是死者是用一把尺子丈量了尸身。 严勇怀疑那个人是用机器切割，毕竟尸块的大小看上去和麻将差不多大。 一阵急火攻心，刘子明狠狠拍打了方向盘，发出一声刺耳的长鸣。 抵达海港警局时，整栋大楼里的人都在忙碌。 庄建国夹着一只公文包，一脸阴郁，司机单小兵紧跟其后。 两人四目相视时，刘子明开口问道：“老庄，又出去参加政治应酬啊？” 老庄举起公文包，拍了拍他的脑袋，“浑小子！现在就是满汉全席摆在我的面前，我也没有胃口。 市委领导正在政府等我汇报，你给我抓紧点！刚才又跑哪去了？” 刘子明“哦”了一声，继续说道：“依云湾602的女业主打电话给我，说是家门口被泼了狗血，门上还被人贴了驱邪符。” “所以你去英雄救美了？刘子明，现在不是你人文关怀的时候，破案子才是关键！”庄建国急得就差跺脚。 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庄建国，“老庄，你现在的思维很特别啊！601的业主是人，602的业主就不是人了？” “我没空和你在这里掰扯，你们虽然冲在一线，我在后方的日子也不好过。 市委领导班子一群人看我的眼神，一个个都像是一把刀子，割在我这张老脸上。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工作，上面正在如火如荼地准备。 各省、各市都在卯足劲准备角逐这个荣誉，我们海港市已经蝉联了三年。 现在因为出现了特大恶性杀人案，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我们海港警局。 一天抓不住凶手，他们就会指着我的鼻子骂！”庄建国一脸愤懑地说道。 “老庄，是不是你想多了？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哦！ 其实咱们没有那么多观众，你的偶像包袱别那么重！ 对了，他们指着你鼻子骂你什么？”刘子明问道。 庄建国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他们指着我的鼻子，戳我的脊梁骨，说因为我们抓不住凶手，害得海港市今年大概率无法蝉联这份荣誉。 你知道这份荣誉关系到多少人的利益吗？年底的绩效奖金，先进个人，先进集体......” 刘子明摇了摇头，将手拍在庄建国的肩膀上，“老庄，你这人就是喜欢想太多。 你很快就要退休了，到时候他们只会指着新任局长的鼻子，戳他的脊梁骨。”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继续说道：“你错了，等他们退休了，会到公园里四处传播。 他们会说我庄建国的职业生涯白璧微瑕，甚至给整个海港市蒙了羞。” “老庄，你别道德绑架！他们为什么不去怪杀人犯？”刘子明一脸不解。 “你不在我这个位置，你看不到一些人性。人性就是这样，专挑软柿子捏。” “那你就硬气给他们看看，让他们见识一下海港警界的传奇。 老庄，当年你可不是这么畏畏缩缩，我还是喜欢你当年当刑侦队副队长的样子。”刘子明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 “别没大没小的，赶紧回去破案。”庄建国说完这句话，转身坐上了黑色的丰田凯美瑞。 老庄的驾驶员单小兵，一名退伍军人，跟随庄建国已经十年之久。 汽车发动前，他看了看刘子明，两人客气地点了点头。 走进海港警局一楼大厅，所有人都在忙碌。 线索很多，但是没有一个可以直击凶手的要害。 他拎着手中的一份KFC的鸡腿饭，打算去三号法医室给严勇加餐。 走在法医处的走廊上，温度一如既往冷却了几摄氏度。 “兄弟，吃了没？”刘子明突然袭击，打算给严勇一份惊喜，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差点背过气。 他看见严勇背对着门，身体趴在死者蒋晓雯的面前。 从他的角度，感觉严勇正在和死者亲密接触...... 下一秒，他感觉脑袋里面像安装了一枚定时炸弹，炸得四分五裂。 “你......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哆嗦道。 严勇听见刘子明的声音，抬起头回眸看向他，“刘哥，我在观察死者脸部是一把怎样的凶器所导致？ 我找遍了电脑中的刀具数据库，并没有发现一把可以将人脸皮割下来的凶器。” 刘子明喉结狠狠缩了缩，“所以，你刚才是在观察死者的面部？” “不然呢？你以为我在干什么？”严勇反问道。 “我......我以为你心理变态，单身久了连尸体都不放过！”刘子明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KFC鸡腿饭塞给严勇。 “刘哥，在你心里我这么饥不择食？”严勇一脸委屈地看着刘子明。 “快吃吧！哥哥给你加餐！”刘子明说完，眼睛落在死者蒋晓雯的尸体上，端倪了起来。 严勇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继续问道：“你刚才那个角度，是不是觉得我正在和死者kiss？”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对了，死者的肾脏是不是有问题？” “嗯！死者的肾脏已经严重坏死！没几天可活了，但是也比这个死法强。 我已经提取了死者肾脏的肾液给我医院的朋友，他们确定死者是尿毒症晚期患者。” 刘子明蹙着眉头反问道：“尸检过程中，你能察觉凶手为什么要杀害一个将死之人吗？” “这不是你们刑警的事情吗？”严勇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道。 “法医也是刑警的一部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目前还不好说，但是无非是情杀，仇杀，或者激情杀人。” “不是蓄意谋杀吗？”刘子明反问道，他喜欢和严勇一起进行头脑风暴。 “当时在案发现场，我们并没有发现有打斗痕迹。 也许凶手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杀了死者，也许是死者做了激怒凶手的事。” 刘子明点点头，眼神突然掠过一道光，“继续说下去！” “刘哥，你该不会一筹莫展，想白嫖我的思路吧？” “少废话，一周KFC鸡腿饭！” “大气！敞亮！”严勇笑了笑，继续阐述他对案件的独家分析。 ...... 厨房里，冷念丞的心情甚好，哼着一首不符合他气质的口水歌。 “你说一起学猫叫，天天喵喵喵喵喵。我说你该学猪叫，哎哟吼吼吼吼吼。看你体重在狂飙，每天还要公主抱。你再不减肥我就要发飙……” 这首歌是雯雯最爱的一首曲子，他竟然还再自欺欺人！ 室内香气扑鼻，猫咪闻见鱼汤的味道，放弃了猫粮。 它一路雀跃到厨房，围着冷念丞的脚丫子欢快地旋转、跳跃。 冷念丞笑了笑，“想吃鱼吗？” 猫咪像是听得懂人话，竟然发出一声“喵呜”回应他。 他抚摸着猫咪的身体，笑得一脸温柔，“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住哦！” 话落，他将那只猫狠狠摔在地上...... 打开笔记本电脑，冷念丞登录进一个黑色的网页界面。 正文 第19章 尘埃落定，绝不苟活 刘子明立在刑侦室的白色KT跟前，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签字笔，又在上面贴上了死者案发现场的照片。 他在思考两个问题，一是死者的家属迟迟未曾出现在警局认领尸体。二是死者谋生的那家视频企业一直没有与她对接。 桌上摆放着死者的一部手机，里面几乎空空如也。 一个坐拥百万粉丝的大胃王吃播，即便断更一天也会被网站视频编辑催更。 死者的手机一直静静的待在桌上，无人问津的模样，像是大胃王吃播雯雯根本没死。 一个21世纪的人，还是一个年轻人，手机绝无可能24小时没有人联系。 隐约中，他感觉死者蒋晓雯身上像笼罩着一层迷雾，让他在很多细节上无法解释。 戴上一双乳胶手套，刘子明从透明色的物证袋中取出了死者的手机。 手机的电量显示百分之20，这是一部国产手机，据说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 死者手机上面的APP极少，只有微信和艾拍APP。 点开死者的微信，刘子明惊呆在原地。 她的手机像是被人刻意清除，微信通讯录和手机通讯录里面没有一位好友。 她就像一个绝缘体，与外界似乎没有一点关联。 点开微信的支付账单，同样空空如也，这是刻意而为，还是死者身前故意销毁了一切。 在案发现场发现这部手机时，技术人员已经在上面采集了指纹，并没有发现除了死者以外人员的指纹。 她唯一与社会有联系的是艾拍APP，上面上传了大量的吃播视频。 刘子明整个人快要郁闷炸了，死者身上像是一道解不开的数学题。 他拿起DNA检测报告单，上面有死者蒋晓雯的身份信息。 除了知道她的姓名、年龄、出生地址、血型，其余一概不知。 死者家中有几口人，家庭成员结构是什么，家属为什么一直没来警局报案？ 虽然他们并没有对外界公开死者的身份，但是一个人失联了这么久，如果有父有母，有兄妹，有朋友。 作为死者的亲友，他们一定会报案。 刘子明转身走近那张刑侦室的白色KT板，在上面写下了疑点。 他在死者家属这一栏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证明这是必须要严查的一个疑点。 除非死者是一名孤儿，否则超过72小时没有家属报案，这件事本身就显得很蹊跷。 坐回电脑面前，他打开网页，在搜索栏中输入了艾拍APP。 官网上留了一个400电话，他刚准备打过去，庄建国走了进来。 “子明，陪我去一趟机关大院，上头紧急召开一次案件梳理会议。 这是新来的市委书记的安排，你跟我走一趟。”庄建国的声音散发出无法拒绝的威力。 刘子明抬起头，一脸阴沉地说道：“我这边有一些发现，我就不去了吧，都是大领导。” “你必须去！你是这起案件的主要联络人，你比我更有发言权！”庄建国加重了语气。 刘子明脸色顿时黑沉了下去，“成天就知道开会，开会如果能抓出凶手，还要警察做什么？” “这是上面人的想法，你如果有质疑，你可以和新来的书记说！”说完，庄建国还上了手，拽着刘子明走出了警局。 黑色的丰田凯美瑞停在警局门口，司机单小兵同志看见二人，客气地笑了笑。 两人坐上车，刘子明心口无端烦躁，便拉着庄建国开始讨论案情。 “老庄，死者的尸体一直没有人来认领，她会不会是一个孤儿？” “这需要你们调查，话不是随嘴说的。你们的每一个字，都要有理有据！” 刘子明算是听明白了，老庄又准备给他洗脑了。 他索性闭嘴了，看着窗外的景色，继续思考死者身上的疑点。 抵达机关大院，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这场会议召开了很长时间，新来的市委书记刚升任，对这起案件很重视。 中途，他们在现场吃了简餐，随后又继续召开会议。 会议上，环卫局就最近发生的多起虐猫事件进行了汇报。 网警部门就清除虐猫网站，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直到宣传部部长发话，整个会议室内的火药味十足。 宣传部正在积极筹备“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的材料，同时也正在筹备四月中旬的旅游节活动。 海港市在J省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隔壁城市都是旅游大市，GDP增长很迅猛。 之前市里面领导的重心放在药业和工业上，忽视了人文事业这一块。 近三年来，宣传部一直在挖掘本土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打算拎出来几块重点打造。 会议上，宣传部部长针对3.16命案向新来的市委书记发了好大的牢骚。 说这案子影响了整个海港市的形象，如果一周时间内侦破不了，“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荣誉铁定要泡汤。 新上任的市委书记阴着一张脸，看向了庄建国和刘子明。 这场会议一直召开到了凌晨！ “子明，知道我不容易了吧？”庄建国坐在车内，阴着一张臭脸。 “老庄，你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进入退休倒计时。”刘子明拍了拍庄建国，扯了扯嘴角，“被骂两句又死不了！” 庄建国白了他一眼，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黑夜很浓稠，像一锅融化了的黑巧。 刘子明阴着一双黑眸，看着窗外的夜景。 这一天又过去了，被无聊的会议浪费了大把时间。 “大三元”的海鲜饭店。 一声春雷滚滚，蒋浩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他正躺在后厨间的地铺上。 睡意全无，他决定去依云湾小区走一趟，刚才他梦见了大妹和幺妹。 幺妹是依云湾凶杀案的被害者，现在正躺在海港警局地下负一层的法医室。 大妹蒋晓娥已经死了整整二十年，死于一场诡谲谋杀。 二十年前，警方将大妹的死定位意外溺水死亡。 他知道，藏匿在黑暗深处一双诡异的手在搅动风云，掩盖真相。 取出一堆叠好的金银元宝、冥币、黄纸，将黄纸对叠，他在纸上写上了幺妹和大妹的名字。 蓄谋已久的大事，正努力朝着他们想象的方向进行着...... 抵达依云湾三号楼下，警方黄色警戒线还未撤除，案发现场一定有人守着！ 两天前，他亲眼看着幺妹的尸体被蒙上了白色的床单，抬出了这幢楼。 尸体被带回了法医室，如果没猜错，法医已经对幺妹进行了解剖。 这些年，他一边调查冷氏药业集团，一边调查海港警局的人员配置。 法医严勇是个有两把刷子的人物，他应该可以查到一些关键的线索。 海港警局现在到处在找死者的家属，幺妹能有什么家属？他们一家人已经死绝了！ 正文 第20章 足迹分析，判断人像 依云湾三号楼下。 蒋浩在楼道进出口的地方，寻到一个废弃的花盆，开始点火。 楼道里，一阵阵穿堂风拂过，打火机怎么也点不燃，蒋浩心焦如焚。 寻着风的反方向，他总算点着了冥币。 阴司纸、冥钞、金银元宝……顷刻间，燃起熊熊大火。 蒋浩又将冥房、冥车、纸车纸马、摇钱树、聚宝盆等，一一点燃。 霎时间，它们在花盆中熊熊燃烧，像一团胜利的火焰。 蒋浩看得一阵泪目！ 火势很猛，蒋浩心里大喜。村里老人家说过，火势越旺，证明死者越开心。 她们在阴间收到了他烧的金银财宝、豪宅香车，正开心着呢！ 蒋浩两眼湿润，他这两个妹子从小就懂事、体贴、乖巧。是他这个当哥哥无能，对不起她俩。 火苗越烧越旺，蒋浩哭着笑道：“大妹，你比幺妹年长些，在那边要好好照顾她，别让人欺负她。 哥给你们多烧些纸钱，你们别省着舍不得花。 马上到清明节，哥再给你们烧钱、烧大别墅、烧保姆车，让你们在那边风风光光地过好日子。” “幺妹，你刚去那边，心里很慌吧！别怕，哥知道你从小就胆小！ 那边有你大姐，还有爸和妈呢！爷爷奶奶也在那边，你不会孤单！ 现在咱们家就剩下哥哥一人独活了，等哥哥这边事情全部处理好了，哥也过去和你们团聚。 咱们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在阴间吃顿火锅，热闹一下。” “幺妹，你死前已经是尿毒症晚期，好多天没吃过一顿饱饭。吃了就吐，吐了又吃，怪遭罪的。 哥给你烧的钱，你跟你姐上街吃顿海底捞，买些化妆品，把自己打扮漂亮点。 幺妹，哥知道你一定在笑。 你别笑，那边啥都有，肯德基、麦当劳、海底捞、天地银行这些的，都有！ 阴间的人也要生活，阴间也要做买卖，不然哥给你们烧这么多钱干甚呢？” “爸，妈！你们放心吧！儿子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去找你们二老磕头恕罪，是儿子没能把两个妹妹照顾好。儿子没用……” 蒋浩一边烧冥币，一边痛哭流涕。 嗓子里面发出了闷闷的呜咽声，鼻子下方的鼻涕拉得老长。 “谁在楼下纵火？” “快来人啦！有人放火啦！” 一名业主起夜撒尿，看见窗外升起熊熊火苗。 迷糊间，眼睛突然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闻声，蒋浩猛地抬头，看见一名男子打开窗户冲着自己怒吼。 不一会儿，多户人家打开窗户，往下张望。 慌乱中，蒋浩顾不得没烧完的冥币，仓惶而逃。 …… 110指挥中心接到了依云湾业主的报警电话，第一时间通知海港警局刑侦大队赶往现场。 刘子明第一时间带着警员匆匆赶往现场，在三号楼下花圃区域，他们看见了一堆残留的冥币。 仔细搜寻现场线索，他们只发现两枚鞋印，冥币上并没有残留任何指纹线索。 “刘队，现场没有指纹线索，但是留有两枚鞋印，应该是一名男子留下来的。” “大鱼出现了！”刘子明兴奋道。 心中一阵狂喜，好戏要开始了，大鱼自己上钩了。 现场没有留下嫌疑人的指纹，刚才焚烧冥币的男子是有备而来。 男子匆忙离开时，留下了两只深浅不一的脚印。 “从脚印分析，男子穿43码的鞋。年龄四十岁左右，鞋型是一双老式的运动鞋。 从跨步距离上猜测，男子身高175cm左右。 深浅不一的脚步，证明男子逃离现场时，很慌张！” 慌张？ 不对！ 如果刚才那名男子就是凶手，他不该轻易慌张。 从凶手对死者残忍的作案手法上判断，他应该是一位沉着冷静、心理素质极强，不易于慌张的男性。 “小李，采集足迹样本，带回局里！” “是，刘队！” 刘子明话音刚落，妍妍一脸惊呼，这就是教授口中，传说已久的“足迹分析”！ 她为自己前两日的轻视，感到难为情，“刘队，凶手会不会故地重游？” 刘子明的眼神瞬间立了起来，示意妍妍不要说下去。 妍妍像是没领会，继续说道：“杀了人，然后良心不安，所以来烧纸钱......” “妍妍，群众好不容易消化了部分负面情绪，又被你一下子给点燃了！ 上面交代了，这件事情不能继续发酵，不信你回去问你爸！”刘子明一脸不悦。 “您能不能别总是提我爸？ 以后您再拿他压我，我……我可要……”妍妍顿时双眸通红。 “没想到你还挺有骨气的，那就赶紧闭嘴，少说多看！” 听说杀人凶手回来了，小区业主们顿时炸开了锅。 “这位女警同志说得对！凶手杀了人，回来烧纸钱，求个心里踏实。” “这也太恐怖了吧，小区保安是吃干饭的吗？怎么让凶手溜进来的？” “我看这依云湾是住不下去了，谁还敢待在这里继续生活？” “警察同志，麻烦你们派些持枪的民警长期留守在咱们依云湾小区吧！ 保护市民的安全，可是你们警察的职责啊！” “这依云湾小区不太平了，咱们还是赶紧将房子挂到二手房网站出售吧！ 这地方我现在怎么瞧，都是阴气森森的，我是住不下去了！” “哎，真闹心！咱们海港市的治安一直很好的，怎么会闹出这门子事。 刚才没抓住凶手，说不定清明节他还得再来一趟，太危险了啊！” “我估摸着，八成就是那杀人魔王回来了！601那个女的死得好惨，脸皮被割了。 听说致命伤是心脏大动脉被利器刺穿，失血过多而亡！” “死者脖子后面还有一朵红花刺青呢！不知道是什么寓意，反正挺恐怖的。 咱们小区不太平了，往后大家都要小心谨慎、注意安全啊！ 不为自己，也为了咱们的孩子！能搬家的赶紧搬家！” “除非低价抛房！二手房中介网正在打压咱们小区的房价，尤其是三号楼周边的几幢楼。” “我也听说了，我们这边均价原先是两万，现在被打压到了一万。 听说602的业主更惨，她家对门死了人，房价被压倒了均价八千！”…… 刘子明回眸扫视了一眼人群，一双眼睛异常凛冽，散发出警察特有的威严。 四周的悠悠众口，这才稍微平息下来。 正文 第21章 深更半夜，焚烧冥钱 刘子明的脸色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妍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楼下围观的业主，正在疏散，各回各家。 依云湾命案不到48小时，互联网上越传越离谱。 民间上演了多种版本，一时间关于依云湾凶杀案的谣言越传越烈。 有人在互联网上自诩是民间侦探，洋洋洒洒分析出案件的细枝末节。 甚至还有人扬言说，海港市即将出现杀人魔王。 帖子一出，网上点击量瞬间突破数十万。 网警部门快速做出反击，追踪他们的ID号，查到那群人注册用户时留下的个人身份信息。 连夜将搅乱风云的人请到警局喝茶，实则就是训话。 命令他们立即删除帖子，不服从者以散布谣言、扰乱公共秩序，给予拘留逮捕。 上级领导更是连环call致电海港警局，要求相关网警部门，务必严厉督查网络之风。 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刘子明相当煎熬。 依云湾命案疑点诸多，线索又千丝万缕，理不清头绪。 凌晨，又出现神秘男子在依云湾小区焚烧阴钞冥币。 这起案件越来越诡谲叵测了。 庄建国的电话打到了刘子明的手机上，深更半夜海港市响起了警笛声，12345热线那边接到了市民投诉电话。 “子明，以后夜间不得拉响警笛！如果情况特殊，只允许第一辆警车拉响警笛声。 使用警笛一是为尽快到达目的地，避免在途中耽误时间，让行人和车辆避让。 二是威慑敌人，对犯罪分子形成一种震撼，对路人提出的一种警示。 你夜间使用警笛，这不是扰民吗？” 刘子明握着手机心事重重，刚才返回现场的嫌疑人是凶手还是另有其人？ 妍妍虽然口无遮拦，但是她的话不无道理。 也许凶手真的故地重游了，但是他为什么杀了人还要给死人烧冥币？ 从凶手的手法上可以看出，此人很冷静，甚至冷酷无情。 一个冷血的罪犯，给死者烧冥币的概率不大。 只有那些误杀，或者帮凶可能会产生良心不安，烧点纸钱给死者！ 难道夜间潜入依云湾焚烧冥币的嫌疑人是帮凶？ 如果不是，难道是死者的家属？ 庄建国听不见刘子明的回应，语气不悦地说道：“子明，你在听吗？” “嗯！”刘子明的喉咙里溢出一个冰冷的字眼，庄建国却听出了敷衍。 “子明，我知道你压力大，但是要注意你的态度！” 刘子明的眼睛死死盯着四周的灌木，树影婆娑，伴随着夜间的风声，像鬼哭狼嚎。 清辉月光洒在大地上，明暗的光影下，仿佛出现了一张面目狰狞的笑脸。 他在嘲笑刘子明，他好像在说，“你来抓我啊？” 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声音低沉道：“老庄，有人在依云湾三号楼下焚烧冥币，案件越来越诡异了！” “什么？焚烧冥币？抓紧调取小区四周的监控！”庄建国说道。 挂断电话，刘子明带着几名警员前往物业处调取监控，发现依云湾这座老旧的小区，监控已经失修了很久。 他连夜拨打了路段管理处负责人的电话，让他们调取小区门口的监控。 很快对方将一段可疑视频发送到他的手机上。 月黑风高，身高175cm左右的一名男子出现在小区门口。 男子一身黑衣，帽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清脸，这段视频的作用不大。 妍妍看了看视频，用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刘队，回去可以将视频导入到电脑上，进行画面放大。如果画面像素模糊，还可以请画像师来模拟画像。” 刚才自己口无遮拦，差点捅了娄子，现在她说话都有点怯生生的。 刘子明抬起眼睛看向妍妍，发现这丫头的破案智商时好时坏，这主意倒是不错。 “收队！” 刘子明一声令下，所有人返回警车，驱车赶往海港警局。 回到刑侦室，他迫不及待将路段管理处发给他的视频导入进电脑。 画面像素十分感人，依云湾附近的监控探头使用的还是老旧款。 下次开会，他要建议全市的路段监控探头都要使用最新款的“天眼”摄像。 将画面放大了看，视频中出现的男子五官一团黑。 没鼻子没眼睛的，即便是邀请画像师来复原，效果也不大。 刘子明心口一阵烦躁，点燃了一支烟。 妍妍坐在位置上，漂亮的蛾眉紧蹙。 思索了半天，她的眉头突然舒展开，兴奋地说道：“刘队，也许是死者家属给死者焚烧了冥币，他也许有难言之隐！” 刘子明回眸看向她，抽烟的眼神显得很迷离，“死者家属可以大大方方地来警局领取尸体，为什么要深更半夜偷鸡摸狗？” 庄妍眉头紧蹙，继续说道：“刘队，刑侦一组那边有没有找到死者的家属？ 如果没有，我们可以根据死者身份证上面的地址，去她的出生地寻找她的家属。” 刘子明点点头，“妍妍，你这个思路不错。” 被刘队夸了一句，妍妍两颊一阵滚烫。 像极了上课举手发言，答对了一道题，老师在三尺讲台上当众表扬了她。 …… “刘子明，听说你是海港警界的传奇，你可要加把劲啊！ 我大妹二十年前惨死，被警方以意外溺水而亡，草草结案。 我幺妹的死，也绝非偶然，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蒋浩两行热泪滚落，对着黑夜自言自语。 黑夜已经渐渐出现了鱼肚白，海港市又将迎来新的清晨。 这些年，即便是入睡，蒋浩也是噩梦缠身。 梦境里，永远是蒋家村那片碧流河，两旁是金灿灿的芦苇荡。 二十年前，他是一名村干部，带领村民发展大棚蔬菜种植。 他立志要让家乡村民们的口袋和腰包都鼓起来。 在他的带领下，村民们看到了大棚蔬菜种植的前景和希望。 那天，一切却变了…… 有几家购买商希望蒋浩大量种植水果甜椒，蒋浩回家取一袋水果甜椒的种子，决定大量播种。 水果甜椒原产地是中南美洲热带地区，后来在北美演化，经过了长期的栽培和人工选择。 果实体积增大，辣味消失，心皮及子房腔数增多，比传统的辣椒口感清甜，女性和孩子都爱食用。 农贸市场、大型商超，目前已经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蒋家村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正文 第22章 碧流河畔，溺水女尸 放眼望去，蒋家村的田地里金灿灿地一望无际。 麦穗被风儿摇晃着发出了“沙沙”的响声，大地一片丰收的景象。 蒋浩看见村民们手上拿着割麦用的镰刀、头顶着草帽、脖子上挂着擦汗的毛巾。 一群人掐着腰，站在“碧流河”旁边的芦苇荡区域，面色惊悚，议论纷纷。 蒋浩一眼看见了他的发小，蒋三。 蒋三的背影虎背熊腰，村里就属他最壮实，辨识度极高。 “蒋三，你们家麦子不割，在看啥热闹呢？ 村里年轻后生都在学习大棚蔬菜种植技术，你小子麦子不割，技术不学，原来在这儿偷懒。”蒋浩一边笑着，一边扯着嗓门教育了他几句。 两人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蒋浩说话自然不需要拐弯抹角。 蒋浩步步逼近，村民们越簇越紧，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害怕被他瞧见。 一个个嘴巴紧闭，面露骇色，像大白天看见了鬼。 “呃……你们怎么了？我脸上是有邪祟吗？”蒋浩被村民们搞得一头雾水，想上前一探究竟。 蒋三突然用肥胖的身躯挡住了他，眼角带泪，“浩哥……你……你别过来！” 蒋浩心里“咯噔”一声，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干啥呢？有啥见不得人的？ 我要回去取水果甜椒的种子，别挡路！快让开！”蒋浩眉头紧蹙，脸色有些难看。 “浩哥！你……你别过来！”蒋三憋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个一二三四五。 “快让开！别误事！”蒋浩猛地推开蒋三，往人群中走。 下一秒，村民们竟然很快围成一堵人墙，不打算让他过。 他们身后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蒋浩后脊梁骨一阵发寒，觉得事情一定和自己有关。 越是这样，蒋浩心里越是心乱如麻，想要一探究竟。 阴着一张脸，蒋浩走上前，猛地推开村民们筑成的人墙。 村民们见挡不住蒋浩，便开始苦口婆心劝说他别再上前。 可越是这般遮遮掩掩，蒋浩的好奇心更加强烈，更想要一探究竟。 大白天的，有什么不能看的。 事已至此，村民们见纸包不住火，给蒋浩让了路。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紧张得不敢喘气。 突破重围，拉开迷雾！ 一具女尸暴露在蒋浩的眼前，他当场如同被雷击中，愣在了原地。 一具衣不附体的女尸，静静地趴在碧流河旁的空地上。身上衣衫不整，表面有打斗伤痕，体型看着很熟悉。 “浩哥！你……你别看了！”蒋三哭丧着脸，一度哽咽。 “闭嘴！”蒋浩心口一阵紧缩，低吼了一嗓子。 他的腿像灌了铅，很沉重。脚步艰难地走向前，怔怔地看着那具女尸。 从尸体的身高、体型、衣着，那是一个少女打扮的女尸。 女尸趴在碧流河旁的草地上，裤子被人拉到了脚后跟。 不用动脑子，他也知道这姑娘遭遇了什么！ 女尸身材纤瘦，头上扎着未出阁姑娘家常编织的双麻花辫，又黑又粗。 全身上下湿漉漉的一片，皮肤像是在水中浸泡了很久。 她上身穿着一款的确良材质的格子衬衫，花色是镇上最时髦的新款。 蒋浩心头一颤，眸光落在女尸的腰间。那地方血肉模糊，肾脏像是被人掏空了。 盛夏六月的光景，蒋浩惊得全身发冷，头顶一阵轰鸣，身体上每一根汗毛竖起。 女尸身上穿的那件时髦衬衫，整个村庄，仅此一件。 她......她为什么会有这件衣裳？ 蒋浩记得，这件衬衫是他在镇上给大妹买的。大妹穿上后，很喜欢。 眼下正值夏天，天气炎热。大妹连夜洗干净衣裳，第二天一早又会接着穿。 家里条件不好，爸妈又走得早，他们三兄妹过得很拮据。 幸运的是，大妹成绩很好；幺妹懂事可爱； 蒋浩也出奇地有出息，经过村里的选拔，他成了一名村干部。 大妹今年读初二，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 蒋浩发现她来例假，是个大女孩了，再也不能穿得破破烂烂。 大女孩的自尊心最强烈，蒋浩暗暗发誓，以后不能再亏待了大妹。 大妹从来不问他要吃要穿，这让蒋浩这个当哥哥的更加疼惜她。 这个月发工资当天，他去镇上办事，在集市上给大妹买了一件价格不菲的新款的确良格子衬衫。 蒋家村里就她一个人有。 听大妹嘚瑟说，村里有姑娘家出去约会，还会问她借着穿！ 大妹的经商头脑不错，发现了商机，出租一次，收费五块钱。 没几天，她的储蓄罐里面竟然已经存了一沓子的钱。 眼下，蒋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女尸的上衣被人掀到胸部以上的位置，裤子被褪到了脚后跟，下半身的内裤不翼而飞。 除了脚上的一双白色袜子，女尸的两只鞋也不见了。 即便心里不愿意相信，躺在地上的女尸是他的大妹。 村民们眼中泛滥的同情，他知道面前这具女尸就是他的大妹。 他猛地蹲下，伸手打算将女尸翻至正面。 也许这具女尸只是衣服、发型、体型和大妹恰巧相似呢？ 也许，这根本不是他亲爱的大妹？ “别看了，浩哥！晓娥的脸都泡烂了！” “是啊，浩子，节哀顺变！晓娥已经死了，准备后事吧！” “浩子，我和我媳妇儿撑船路过时，看见水面上有一个鼓鼓朗朗的东西飘在上面。 我俩撑船过去时，一看都吓尿了！你大妹已经死了好一阵子，身子泡得发胀。 我们用竹竿子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将晓娥的尸体给打捞了上来，不然你就得请捞尸人来一趟了。” “浩子，我们已经报警了，估摸着警察马上就要到了。” …… 说话的功夫，村民们听见了警车“哇儿，哇儿”的警笛声，纷纷往后退。 一行身穿公安制服的警察，接到蒋家村村民的报警电话，第一时间赶往案发现场。 警方全面封锁现场，在碧流河四周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正文 第23章 少女尸体，不见肾脏 河里惊现一具女尸，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看热闹的村民被警员劝退到黄色警戒线以外。 “这位村民，麻烦你退回黄色警戒线外，不得影响警方办案！”说话的人是刑警大队副队长庄建国。 蒋浩像耳聋了，跟个木头似的，呆呆望着身旁的女尸。 庄建国一阵窝火，刑警大队队长汪寒出国深造，警局一堆烂摊子全部都砸在他身上。 偏偏蒋家村又出了这么一桩命案，目前看来，不像意外溺水死亡那么简单。 正常人溺水，不至于连内裤都不翼而飞。 庄建国看了一眼女尸的臀胯部位，如果没有猜错，死者生前曾经遭遇过性侵。 当然，这个猜测需要法医欧阳焱进行尸体检验，才能最终证实他的猜想。 庄建国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蒋浩，此人长得仪表堂堂，不像是个缺根筋的人。 “你认识死者？”庄建国问道。 蒋浩没吱声，眼睛死死盯着女尸。 “莫非是个聋子？”庄建国一脸狐疑。 早年，他学过手语，还记得一些。 “你是谁？”庄建国开始打起手语。 你：一手食指指向对方。 是：一手食、中指相搭，并点动一下。 谁：一手伸食指，指尖向上，在肩前摇动。 蒋浩看了他一眼，继续一声不吭，眼睛死死盯着女尸。 庄建国气得想发飙，此人软硬不吃，藐视公安。 这时，黄色警戒线外面的村民忙着替蒋浩打招呼、赔不是。 “警察同志，您别比划了，浩子不是聋哑人！” “警察同志，您跟前的女尸是他大妹！ 死者名叫蒋晓娥，安丰镇实验中学的学生，今年读初二。” “浩子人已经吓傻了，您莫怪他……” 庄建国原本阴沉的一张国字脸，这才缓和了不少。 原来是死者的家属，这就不奇怪了。 死者家属见到亲人离世，大多数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鬼哭狼嚎，悲天悯人，喊破喉咙。 一种就是面前男子这种反应，哀莫大于心死，这种比前一种更容易得内伤。 “人已经死了，节哀顺变吧！我们会尽快调查你妹妹的死因！”庄建国拍了拍蒋浩的肩膀，安慰道。 蒋浩仍然无动于衷，一双眼睛麻木空洞，死死看着面前这具女尸。 很显然，死者家属暂时无法正常交流。 庄建国起身，决定让死者家属先冷静一会儿。 远远的，他看见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欧阳焱朝着案发现场，匆匆赶来。 今天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女人。 庄建国瞧见女人很面生，多半是新来的实习法医。 顶着毒辣的日头，欧阳焱气喘吁吁赶到案发现场。 身旁的白净女医也一脸薄汗，喘着娇气。 “建国，死者死因确定了吗？”欧阳焱一边擦汗，一边问道。 庄建国看见欧阳焱，像见到了救星，忙拉着他来到死者身旁。 “你来了就好，这案子太可怕了，死者的两个肾脏都被人掏空了！ 凶手真浑蛋，偷了人家小姑娘两个肾脏，但凡留下一个也能活啊！ 我怀疑是人体器官交易黑市的人干的，然后高价贩卖给那些患有尿毒症和需要肾移植的病人。 女尸好像被......” 言落，欧阳焱一脸骇色，说道：“肾脏是人体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摘除肾脏会构成人体不可修复的伤害。 凶手不仅杀人，盗肾，还触及了死者的身体权！ 咱们海港市好多年没出现过这么恶劣的案件了！” 欧阳焱回头看了一眼实习法医杨心蕊，说道：“小杨，害怕吗？” “不怕！当初选择法医专业，我的字典里面就没有“害怕”二字。” 这是杨心蕊进入海港法医室遇见的第一具尸体，她有点兴奋！ “那好！你过来一起看看死者！” “好！”杨心蕊满脸感激。 当一名出色的法医，是杨心蕊给自己定下的毕生目标。 有欧阳焱当她师傅，她一定会在法医界声名大噪。 欧阳焱蹲在女尸旁，打算进行尸体的初步尸检。 蒋浩很碍眼地杵在一旁，欧阳焱看了一眼庄建国，一脸疑惑。 “这位是？” “死者家属！” “哦......节哀顺变！” 话音刚落，欧阳焱便俯下身子开始进行尸体的初步尸检工作。 实习法医杨心蕊，在一旁给欧阳焱不时递上尸检工具。 庄建国忙着给欧阳焱讲述自己对这起凶杀案的初步判断。 蒋浩呆呆望着他们对自己大妹“动手动脚”，双拳紧攥。 “死者是一对小夫妻撑船打捞水菱角地时候发现的，从死者表皮可以看出，她死了有一段时间。 死者致命伤是腰部的左肾和右肾不翼而飞。 我已经通知队里的人去调查海港市大小医院，肾脏内科和泌尿外科，查看近期有没有病患换肾。 另外，死者生前可能遭遇过性侵，这个需要你们法医给出鉴定。 我只是从死者的……” 庄建国没有继续说下去，女尸的裤子被拉扯到脚后跟，内裤不翼而飞。 这很容易猜到。 没多久，警犬根据女尸衣服上的味道，在碧流河下流发现了女尸的粉色碎花内裤。 显然，死者内裤是被凶手行凶过程中撕扯掉的，然后扔进了碧流河。 女尸的上身衣物也有被撕扯的痕迹，种种迹象表明，死者遭遇性侵前，有过激烈的挣扎。 杨心蕊全程黑脸，作为女性，她替死者感到不平。 “小姑娘，姐姐一定帮你查出真凶，还你一个公道。”杨心蕊的心在剧烈地颤抖。 她没有办法像欧阳焱那样，面色从容。 师傅见惯了生死，可她还是法医界的一枚小萌新。 欧阳焱进行了初步尸检，发现死者手指中残留着人类的皮屑组织。 可惜，这些皮屑组织因为死者在水里浸泡了太久，皮屑组织遭遇了严重破坏，根本没法查询到凶手的DNA。 这是一具相当年轻的尸体，从死者的骨骼可以判断，死者的年龄在13至18岁之间，是一个少女。 欧阳焱一双黑眸，看向死者的腰部。 女尸的肾脏被凶手掏空，场面令人发指。 “建国，查一下各大医院和药店的‘硫锉嘌呤’这几日的销量，以及这两日内的销量。” “‘硫锉嘌呤’的销量和死者有什么关系吗？”庄建国一脸不解道。 实习法医杨心蕊看向庄建国，双目闪烁着智慧的光。 “庄副队，硫锉嘌呤是肾移植后，应用最广的抑制器官移植排异反应的药物。 病人换肾时间大概需要两三个小时，情况复杂十个小时的移植手术也有。 换肾的最佳时间，凶手应该已经将死者的肾脏交给了患者。 不出意外，患者已经完成了肾移植。 从死者的身体泡发情况，死者应该已经死了八个小时以上。 庄副队，我想看一下死者的面部，请您帮忙翻一下尸体！” 杨心蕊这个女人说话冰冷，面无表情，像一座冰山。 庄建国竟然“嗯”了一声，照做了。 “你们不要碰她！” 瘫软在一旁的蒋浩突然站了起来，冲着三个人怒吼道。 他浑身散发着巨大的恨意，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在胸腔里喷涌而出。 欧阳焱察觉出男子眼底的杀气，将实习法医杨心蕊拉到身后。 “小伙子，你妹妹已经死了，请节哀。 希望你不要妨碍法医验尸，尸体就是证据，你难道不希望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吗？ 你妹妹的尸体已经开始产生尸僵，再不带回去尸检，就错过了最佳的尸检时间。” 正文 第24章 枉死之人，恐成恶煞 女尸已经出现了尸僵，尸体发硬，像一根纤细的木条。 “欧阳老师，这具女尸应该死亡时间超过7小时以上。”杨心蕊的目光注视着欧阳焱，瞳孔明显因为紧张而收缩。 欧阳焱点点头，说道：“没错！尸僵经过24-48小时或更长时间开始缓解，到3-7天完全缓解。” “艹！”庄建国咒骂了一句，“这浑蛋下手真狠！” 欧阳焱看了看庄建国，长长出了一口气，“人性的恶，永远没有底线！搭把手！” 庄建国准备协助二人将尸体翻至正面，瘫坐在一旁的蒋浩突然咆哮道：“你们……你，还有你，别碰她！” 法医眼里尸体是没有性别的，行外人并可不这么看。 “我是女生，让我来！” 杨心蕊留着一头短发，眉清目秀的粉脸像个奶油小生。 为了让蒋浩安心，她的嗓音比刚才轻柔了几分。 蒋浩不再做声，痛苦地看着她。 炎炎夏日，杨心蕊后背一阵发寒，说一点不害怕那是假话。 法医本科五年，研究生三年。法医专业的本科学生一般不会涉及解剖尸体。 杨心蕊记得，读研时，她终于接触到解剖课程，当时又激动又紧张。 主讲老师当时拿起解剖专用的手术刀，开始对尸体做Y型解剖。 尸体全程不喊痛，也不挣扎。 那一刻，杨心蕊感觉人的生命真是太脆弱了。 那一刻，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些无辜枉死的尸体“会说话”。 主讲老师曾经说过，“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凭尸体就能找到证据！” 想起主讲老师的座右铭，杨心蕊一阵热血，忘记了害怕。 然而，她努力了几次，也没能将女尸的尸体翻至正面。 尸体已经硬的不行，典型的“尸僵”反应。 “你娘的，轻点，她才十五岁！”看着女法医扯着大妹的身体，蒋浩心里莫名绞痛，嘶吼道。 三个人吓得一阵心惊胆战！ 家属情绪激动时，指不定会做出过激反应。 此人现在很危险！ 庄建国和欧阳焱全程死盯着蒋浩，担心他会对杨心蕊动手。 “冷静点！你妹已经出现了尸僵，不怪杨医生。你过来帮杨医生把你妹翻过来。” 闻声，蒋浩愣住了，万念俱灰，犹如五雷轰顶。 他硬撑着最后一丝倔强，祈求上苍，希望这具女尸不是他大妹。 庄建国见蒋浩杵着不动，精神已经恍惚，典型不具备正常交流的能力。 “欧阳，动手吧！” 两人一番对视，点了点头，三人合力将女尸翻了个面朝天。 “啊——” 女尸的正面朝上时，杨心蕊终究是没出息地惨叫了一声。 就连庄建国也吓到了，脸色很难看！ 女尸的五官泡得肿胀，面部惨白，双目圆瞪，显然死不瞑目。 黄色警戒线外的村民见状，声称蒋晓娥死得不甘，心有怨气。 欧阳焱耳朵竖起，正巧听见了。 这帮村民纯属封建迷信，瞎扯淡。 死不瞑目，字面意思是指人死的时候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事。 在法医眼里，死者死前如果受到巨大的刺激和惊吓，临死之际没有接受到大脑产生的指令，俗称神经信号，尸体会出现没有闭眼的现象。 闻声，黄色警戒线外，村民们又开始一阵骚动。 “晓娥成绩可好了！如果不死，铁定能考上清大、北大！” “蒋友善一家太惨了！他们夫妻二人走得早，大女儿也死了！ 哎——这孩子才十五岁啊！” “是啊，晓娥和我闺女一样大，她们还是同班同学呢！”一个村妇呜咽道。 一个人哭，一群人跟着哭，村里的妇女们开始号丧一般，鬼哭狼嚎。 连村里那些个大老爷们，也湿了眼角。 村干部蒋浩可是个大好人，他带领着村民搞起了大棚蔬菜养殖。 蒋家村一直都顺调雨顺，虽然经济搞不上去，各项指标业绩不如隔壁的村庄。 但是蒋家村一直很太平，这么多年从未有过鸡鸣狗盗的事情发生，更别提人命案件了。 如今竟然发生了盗肾案，貌似女尸还被人那啥了...... 村民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家里有女儿的，一个个护着自己的闺女。 “警察同志，咱们蒋家村连个警务室都没有，就乡镇有一个派出所。 警察同志，凶手会不会继续作案，制造出多起连环杀人案？” “是啊，警察同志，我们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老百姓，家里都有孩子。 晓娥死得太惨了，我们怕啊！ 麻烦你们派点人手来保护蒋家村村民的安全，等抓到凶手你们再走！” “挨千刀的凶手，杀人、盗肾，还……还干了那种畜生不如的事情！ 抓到他，一定要千刀万剐，放油锅里煎！” ...... “小伙子，抓紧时间确认死者身份，看看是不是你大妹！ 人死不能复生，法医需要将尸体带回去验尸。” 庄建国一连喊了几声，蒋浩呆若木鸡。 “啊——”蒋浩突然仰天发出一声嘶吼。 学校还没到放假的时候，大妹为什么会回蒋家村？ 大妹为什么会死在河里？ 杀死大妹的凶手究竟是谁？ 谁要换肾？ 为什么偏偏选了他大妹？ 茂密的芦苇荡随着微风摇摇曳曳，天空湛蓝，蒋家村美得像一幅画。 蒋浩突然笑了，笑得很狰狞。 “疯了疯了，蒋浩疯了！” “浩哥，你别吓我啊！想想晓雯，你还要照顾晓雯呢！”蒋三站在警戒线外吓哭。 “浩子，你想开点，人死不能复生，千万别走绝路！” “浩子，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千万别憋着啊！” ...... 庄建国、欧阳焱看上去倒是蛮淡定的，他们见惯了生死，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凶杀案。 倒是实习法医杨心蕊，看起来像个假小子，实际上有一颗玻璃心。 她看着面前的女尸，眼眶迸泪。 欧阳焱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以后见多了尸体，你就会慢慢习惯了！” 杨心蕊点点头，哽咽道：“她太年轻了！” 欧阳焱刚想说些什么时，天空中突然一道闪电划过。 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大颗雨点从天而降。 村民们大声惊呼道，“天气预报没说今天下雨啊！” “一定是晓娥死得冤枉，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刚才天气还好好的，气象台说今天是个大晴天！” “枉死之人，恐成恶煞！”说话的人是村里的王半仙。 此人游走十里八乡，靠着占卜算命维生。 正文 第25章 黑云压村，大凶之兆 “再不走，就是找死！” “碧流河的煞气太重了，晓娥这丫头死不瞑目，要变成厉鬼了！” “晴天白日的，黑云要压村了，是大凶之兆啊！” 王半仙一边瘸着腿，步履匆匆地往家跑，一边扯着苍老的嗓门喊道。 突然下起滔天大雨，派出所的警员从警车上取出两把伞，替法医和尸体进行遮挡。 尸体已经沉在河里这么久，这要是再淋了雨，简直太惨了。 雨势太大，欧阳焱推开那名警员，“同志，不用为我们撑伞，护住死者的遗体。” 杨心蕊鼻尖一酸，扯着嗓子说道，“同志，给死者最后的体面！” 那名年轻的警员眼眶顿红，用两把伞死死护住趴在地上的女尸。 庄建国见状，立刻喊了几名民警一起抬起蒋晓娥的尸体，运上了警车。 碧流河旁，蒋浩跪在雨中，庄建国分不清他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小兄弟，快回家吧！警方一定会还给你妹妹一个公道！尸体......我们就先带走了！” 庄建国抬脚要走时，蒋浩拉住他的衣袖，眼眶猩红地盯着他，“请你们一定要抓住真凶！” “你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请您相信警方！” 说完这句话，庄建国阴着一张脸跟随警车一同离开了蒋家村。 警车的警笛声响起，在风雨交加的鬼天气，震慑在每个人的心头。 抵达海港警局时，大雨还在继续，这像是一场冤案，连老天爷都在替死者难过。 欧阳焱和杨心蕊和两名警员，一起抬着死者的尸体前往法医室。 当时的海港警局还是一层楼的办公区，法医室和刑侦室隔着不远。 两名警员将死者的尸体放在解剖台上，便离开了法医室。 欧阳焱和杨心蕊换上了干净的白大褂，戴上口罩、手套、防护面罩，将死者身上的最后的衣物全部褪去。 ...... 警察和法医走后，蒋浩跪在碧流河旁淋成了落汤鸡。 大妹的尸体是从他的眼前被抬走的。 他看见大妹那张煞白的小脸，寒意从后背钻进了他的脊梁骨里。 大妹死得太惨了，她死不瞑目！ 两颗眼珠子瞪着，像是在告诉他，她死得很不甘！ 她像是在说：“哥哥，为我报仇！哥哥，我好疼！.” 碧流河女尸被警察抬走后，蒋家村的天空骤然放晴。 蒋浩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泥潭里，鲜血顷刻间迸发而出。 刚刚回去躲雨的村民们，看见这一幕，一个个都在抹眼泪。 没有人注意到，在芦苇荡的后面一直躲着一个小女孩。 她目睹了凶杀案的全部过程，她的名字叫蒋晓雯，蒋浩的幺妹。 蒋浩跪在泥潭里哭了好久，意识逐渐恢复。 突然，他听见了芦苇荡后面传出了“沙沙”的声响。 仔细一听，像是人类的呜咽声。 支棱起身子，他踉跄地走了过去，芦苇荡后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猛地拨开碧流河旁的芦苇荡时，他吓得差点死过去。 在茂密的芦苇丛中，他看见了一双活物的大眼睛。 那双眼睛如黑墨汁染过一般，黑得令人心颤！ 那双眼睛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他幺妹一双惊悚的大眼睛，黑色的瞳孔正死死地瞪着他。 ...... “啊——”的一声惨叫，蒋浩从噩梦中醒来，惊得一身冷汗。 他一边擦拭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一边拿起身旁的手机。 时间是清晨六点半，距离买菜的厨子开门还有半个小时。 打开酒店大堂的电视，他开始收看海港电视台的早间新闻。 电视里传来主持人丫丫字正腔圆的嗓音，“这里是海港新闻早班车，昨夜我市依云湾小区惊现一名男子潜入小区焚烧冥币。 警方在现场进行了勘测，监控探头拍到一名身高约175cm的男子。 此人身穿黑衣，头戴黑色鸭舌帽，五官不清晰。 如果广大市民发现有可疑人物出现，请立即拨打海港警局110指挥中心的电话......” 蒋浩呆立在电视机前，眼睛死死盯着主持人丫丫，嘴角扯起一丝复杂的笑意，“没错！那个人就是我！” 海港警局的警察一定现在焦头烂额，一定正在全力搜捕他。 他们找错人了，他们应该去找真凶。 海港警局。 刘子明将警局的画像师苏兴生请到了刑侦室。 “小苏，这是路段管理处的一部老旧探头拍下来的人像，你看看能不能画出模拟人像。” 苏兴生看了三遍视频，这段视频像素真是太感人了。 即便是请国内最知名的罪犯画像师也无法画出此人的模拟画像。 “刘队，这段视频基本上等于作废。您就是请张斌专家过来，也无力回天。” 苏兴生离开后，刘子明不甘心，将这段视频发送微信传给了张斌。 张斌是国内最顶尖的罪犯画像师，他从事模拟画像34年，把模拟画像当手艺活儿打磨。 在刑侦界，他享有“神笔马良”之称！ 张斌专家很快拨打了他的电话，“子明，这段视频我已经看过了，监控探头是老款的吧？” 刘子明心口一惊，“没错！路段还没有及时更新成最新款的天眼监控。 老张，有没有办法画出罪犯的模拟画像？” 张斌叹了一口气，说道：“概率不大！即便画出来，画像与嫌疑人的形象出入会很大。” 正文 第26章 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罪犯画像师张斌的这番话，让刘子明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昨夜闯入依云湾三号楼下进行冥币焚烧的男子，究竟是谁？ 看着手机里的这段视频，他心口一阵烦躁，连抽了半包烟，差点把这条命给撂了。 上次警局组织体检，医生就说他的肺部要注意养护，必须要尽快戒烟。 原本以为能够通过监控调查出嫌疑人的身份，没想到查了一个寂寞。 妍妍看见刘子明阴着一张脸，有点不敢接近他。 但是她有一个想法，也许可以试试。 刘子明回眸看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刘队，路段监控的bug已经无力回天了。 要不要打电话让那名起夜上厕所的哥们来警局一趟？我听说就是他第一个报案的！”妍妍怯生生地说道。 刘子明想了想，那名报案男子家住在五楼。夜里面黑灯瞎火的，除非他有双眼5.0的好视力。 “妍妍，你去110指挥中心那边要一下报案人的电话，这个活儿就交给你了。” “yes，sir！” 妍妍做了一个三挺一瞪的姿势，看上去很兴奋。 她作为警界的小萌新，最希望可以表现自己的实力，她不愿意成天坐冷板凳。 刘子明看见这丫头甩着高高的马尾辫走出了刑侦室，眼底浮现出自己当年才入警队的样子。 谁还没有从小萌新做起过？ 当初如果不是老庄带着他，将他引进门，也许他会多走几年冤枉路。 对于警界的新人，他愿意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历练，哪怕是走弯路。 妍妍前往110指挥中心，调取了报案人的电话。那名男子正在上班，据说还是公职人员。 出于职业敏感，他不愿意出现在海港警局。 妍妍在电话里面询问了他，“你昨晚有没有看清楚嫌疑人的长相？” 那名男子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当时外面很黑，我睡得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 我就看见楼下有火光，我们家在顶楼，除非我有千里眼。 女警同志，求你不要打我电话了，我不愿意与这起杀人案扯上关系。 你们不用感谢我报案，挂了！” 男子挂断了电话，妍妍不死心，又继续拨打了几遍。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将座机直接拉黑了，看来他是真的不想和这起案子扯上关系。 这个可以理解，特大恶性杀人案，是个人都会避而远之吧！ “怎么了？”刘子明看见小萌新哭丧着一张脸，心里已经有数了。 这就是挫折教育！ “刘队，那名报案男子没有看清嫌疑人的脸，还让我以后别打他电话了。”妍妍委屈道，眼眶顿红。 刘子明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一改前两日的严肃，“他挂断了你的电话，然后你继续打过去，他拉黑了你，对吗？” 妍妍抬起一双泪眼，问道：“刘队，您怎么知道的？”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继续说道：“这就是人性，人性对于一些负面的事件都会避而远之，没有人愿意和一桩命案扯上关系。” “那他当时报警干嘛？”妍妍嘟哝道。 “因为嫌疑人距离他很近，他感受到了威胁，通常人性都是利己主义。 警察不一样，我们肩上担负着保护老百姓的使命。如果我们退缩了，城市会乱成什么样子！”刘子明的语气意外的温柔，他从妍妍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当年他可没有妍妍幸运，老庄当年对他很严厉。最辛苦的“蹲坑”工作，都是交给他。 所谓“蹲坑”就是警察之间的暗号，盯梢、蹲点的意思。 妍妍心头一热，想起昨晚她在依云湾三号楼下信口雌黄，脸颊一阵滚烫。 “刘队，您不怪我昨晚......”妍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子明笑了笑，“谁还不犯错呢？但是一定要记住，下不为例！” 妍妍做了一个三挺一瞪的姿势，目光坚定如炬，“yes,sir！” 网警的电话突然打给了刘子明，说是“天网恢恢”的ID以及发表的帖子已经删除了。 但是有网友将内容进行了截图，正在网上继续传播，社会舆论压力巨大。 网警部门希望刑侦大队做出反击，尽快联系相关网站部队，24小时严格监督网友发帖。 ...... 海港街道，春风拂过，天空下起了粉色的樱花雨，几个妙龄女子正对着樱花各种摆拍。 看见她们，蒋浩就想起自己的大妹和幺妹。 点开幺妹的微信头像，时间定格在3月16日。 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一条冰冷的横线横在那里。 当年的碧流河女尸案，警方草草结案，成了蒋浩心里的痛。 想起过往的种种，眼睛起了雾气。 幺妹死了三天，海港警局那边还没有任何抓捕动静。 那帮大老爷们的办案效率跟个怀胎十月的娘们似的。 蒋浩心里一阵腹诽，不禁加快了脚步。 在距离他一百米处，有一间报刊亭，他每天都会来蹭看一份晚报。 海港晚报记者还算是有胆识，在晚报开了个3·16凶杀案的专栏，每天报道案情的最新进展。 作为当地官媒，若不是得到上面的允许，这些报刊内容一定是印刷不出来的。 这是个良好的趋势，证明地方上敢于直面这次3·16凶杀案。 社会在进步，他们不可能永远只手遮天。 案发当日，他连夜进入一家网吧，以游客身份进入贴吧。 在海港市最大的论坛上，他以“天网恢恢”的ID发布了一条帖子。 帖子的内容讲述了依云湾3号楼601室女死者惨死家中，洋洋洒洒数百字，瞬间引发了网友的热议。 不过，那条帖子很快就被网警联合网站强制性删除了。 网警删除了帖子，却阻挡不了有些猎奇心理的网友截图。 互联网的力量不容小觑，短短几分钟依云湾凶杀案传得满城风雨。 他的目的达到了，他要将这场暴风雨掀起惊涛骇浪的巨响。 “杀人就该偿命！杀人就该伏法！杀人就该挨枪子！ 凭什么你们作案，就能逍遥法外？” 正文 第27章 天网恢恢，网坛发帖 刘子明挂断网警部门的电话，阴着一张比灶台黑的脸。 妍妍看见他的脸色很难看，问道：“刘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您这张脸......” 刘子明见妍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蹙了蹙眉头，“我这张脸怎么了？太帅气了吗？” “刘队，您这张脸比我们家的锅底还要黑，大灰狼见了都会绕道走！” “这么夸张吗？”刘子明拿起手机怼了怼脸，“妍妍，这叫不怒自威，警察专属的表情，罪犯见了闻风丧胆！” 妍妍瘪了瘪嘴，没想到这人还挺自恋的。 “刘队，全市的警察正在大搜捕，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昨晚出现在依云湾小区楼下焚烧冥币的男子。 那名嫌疑人好像人间蒸发了！” 刘子明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继续说道：“人间蒸发不可能，他一定躲在海港市的某一个见不得人的地方。昨晚说不定是他故意而为之，也许他想引起我们注意，这是挑衅心理。” 妍妍蛾眉轻蹙了一下，“挑衅警察？不太可能吧！他没必要大动干戈，深夜冒险焚烧冥币。 难道他是为了制造舆论压力？现在网上各大资讯的平台头条新闻都是他。” 妍妍说完，将手机递给了刘子明。 刘子明接过手机刷了一会儿，那浑蛋果然火了。 “也许你说得对，他这么做是为了吸引警方的注意力。 刚才网警打电话给我，说是网上有‘天网恢恢’的截图。 案发当日‘天网恢恢’在海港市最大的论坛发表了依云湾死者的案情分析，深夜就引起了轰动。 此人一定和死者认识，说不定他就是......” “就是什么？”妍妍一双丹凤眼瞪得巨大。 “说不定他就是凶手，他在自导自演，贼喊捉贼。” “刘队，我们一定要把他找出来！他这是戏弄警察，藐视法律。 他不仅杀人，还希望所有人知道这起命案，以此慰藉自己无聊的变态心理。 这种人也许极度缺乏被他人关注，为了博人眼球，他进行了一场残忍杀戮。”妍妍的眼眉之间，怒气大盛。 刘子明看了她一眼，心里咯噔了一下。 面前这位小萌新虽然是一己之言，不过脑洞还不错。 他允许自己的队员大胆发挥想象，然后用证据去验证自己的想法。 如果他的队员盲目地跟随他的破案节奏，这不是一件好事。 他需要的是有独立思考能力的队员，而不是完全听候指令的机器人。 刚准备开口表扬她几句，鼓励一下新人，刘子明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现在特别害怕接到电话，最近的电话基本上没有好消息。 电话是网警部门那边的负责人打来的，“刘队，十分钟前，ID天网恢恢又上线了。” 刘子明瞪直了眼睛，追问道：“有没有发现对方登录电脑的位置？” 网警部门的负责人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根据服务器，追踪到此人是在万达广场附近一家松鼠网咖登录进了海港论坛。” “‘天网恢恢’这次又发表了什么言论？”刘子明追问道，身旁的妍妍已经开始登陆微博同城。 微博很强大，网民也很强大，具备热点的事件会瞬间发酵，21世纪的年轻人的手机里都会有这款APP。 网警部门负责人，说道：“刘队，‘天网恢恢’说昨夜潜入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不是凶手。他说......” “他说什么？”刘子明的急脾气突然上来了。 “他说海港警局的警察是老母鸡下蛋，磨叽。他还指名道姓，说您的查案方向出现了偏颇。 他说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死者脖颈后面的刺青是犯罪标记，凶手可能还会作案。 他希望警察早日将他绳之以法，说凶手是一颗毒瘤，一颗行走的定时炸弹，一定会炸得海港市四分五裂。”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将烟屁股在烟灰缸用力碾压后，阴沉着嗓音，说道：“你们网警部门赶紧删除帖子，我们刑警大队这边立刻前往松鼠网咖，分头进行！” 刘子明挂断电话后，妍妍已经在微博上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帖子虽然已经被网警删除了，但是“天网恢恢”第一次和第二次在网上发表的言论，已经被具有猎奇心理的网民进行了截图保存。 “刘队，您看！已经生成了微博超话！”妍妍的眼眉立了起来。 “微博超话？啥意思？”刘子明已经get不到年轻人的网络专业术语。 “微博超话是基于某个可持续讨论主题的兴趣社区，这里面会有成千上万的网民针对这个主题一直讨论。” 妍妍解释完，刘子明黑着脸说道：“跟我走一样，‘天网恢恢’出现在万达广场附近，松鼠网咖。” ...... 蒋浩低着头走出松鼠网咖，手机收到一堆资讯。 每条都是标题党，让人忍不住想要戳进去一探究竟！ “凌晨，依云湾小区惊现一名男子焚烧冥币！胆小慎入！” “震惊！嫌疑人惊现依云湾，起夜男子深夜报警！”......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依云湾命案正在朝着他们预期的方向继续发酵，这些年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 他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大妹的死并非意外溺水死亡，幺妹的死也并非入室行凶那么简单！ 望着远方，他的眼眶一片血红，“刘子明，听说你查案有两把刷子，你倒是可劲儿地查啊！ 新案旧案一起审，顺藤摸瓜钓大鱼，这个道理不用我教吧！” …… 冷念丞立在窗户前，五官清灵俊秀，像是用“小狼毫”毛笔勾出来的人物。 昨天在老宅虐猫的快感，这一刻已经荡然无存。 “让你找的人呢？” “董事长……属下真找了！”Aaron刚想继续解释，被冷念丞反手甩了一巴掌。 “我的要求并不高，相似而已，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董事长，求您再多给我几天！”Aaron哭丧着一张脸。 正文 第28章 松鼠网咖，寻嫌疑人 刘子明带着刑侦四组一群人立刻前往松鼠网咖，妍妍一路紧跟其后。 这是她进入警局以来，第一次寻找嫌疑人，她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 在警校一直都是理论大于实践，现在是真刀真枪地和嫌疑人硬碰硬，这种感觉令她振奋。 一群人走进松鼠网咖，室内乌烟瘴气，不过环境比过去的网吧好多了，都是一人一间卡座。 社会在与时俱进，每一行业都在突破，网吧已经衍生成为了网咖。 网管小哥哥看见一群便衣，起初没注意到他们的异样，“这么多人？身份证出示一下！” 刘子明掏了掏口袋，“啪”的一声拍在服务台。 网管瞥了他一眼，说道：“轻点！火气这么大？” 低下头，他看见是一张警官证，证件上的人和面前的男子是同一人。 “警察叔叔，你们来做......什么？我们可是正规的网咖，绝不会涉嫌有违法的勾当！”网管一脸紧张。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刚才有没有一位身高约175cm，身穿黑衣，戴着鸭舌帽的男子出现在网吧？” 网管看了看四周，警察叔叔口中这番打扮的男子，网咖里面还挺多的。 刘子明和几名刑警扫视了四周，这个问题貌似白问了。 “小兄弟，把今天上网的人身份证信息都打开。 妍妍，你是女孩子，这个细致活教给你。” 刘子明说完，妍妍已经走进了服务台，站在网管身边看着他操作。 “别紧张，我们只是例行公事！” 网管点点头，一番快速的操作，将上网人员的身份证扫描信息一览无余地暴露在警察面前。 妍妍看了一眼，上网的人挺多。不奇怪，这家松鼠网咖在繁华的市中心，万达广场附近。 “刘队，这里有一百多号人的身份信息，简直大海捞针。”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继续死死盯着那名网管，“你们这里一定有监控吧？” 网管小哥哥点点头，“有的，请移步！” 一群人跟着网管走进了里屋，里面有一台电脑，屏幕上面分了八个区域，可以直观网咖每个角落的上网族。 刘子明坐在电脑面前，开始进行监控视频回放。 刑侦四组一共有六名成员，加上妍妍和刘子明，一共是八个人。 刘子明安排每人负责一块区域，寻找“天网恢恢”的踪影。 这项工作挺难的，有点像盲选，而且主观意识特别强，很容易看谁都像是“天网恢恢”。 半个小时过去之后，刘子明觉得不能再这样查下去，没有意义，浪费时间。 他安排一群人开始登陆网咖数百台的电脑，寻找网页浏览记录。 这项工作是笨方法，但是没有办法，有时候一筹莫展的时候，只能采取最笨的方法。 松鼠网咖一时间被警方将人员全部清理了出去，许多正在游戏里面杀红了眼睛的网虫们，嘴里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八个人对几百台电脑开始展开网页搜查工作，其实大家都挺没信心的。 “天网恢恢”这人貌似挺狡猾的，也许他登录论坛后，会将网页的浏览记录全部删除。 但是没有办法，这个时候想要找到他，这是唯一的方法。 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过“天网恢恢”的庐山真面目。 “刘队，“天网恢恢”会不会是昨夜潜入依云湾的那名男子？我猜此人一定还会继续上线。” 妍妍一边登录网页，一边和刘子明互动。 刘子明的眼睛锁死在电脑上，他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调查了几十台电脑。 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线索。 这项枯燥而没有信心的工作，在松鼠网咖工作人员的加入下，两个小时后全部完成。 如他们所料，果然是最坏的结果，他们一无所获。 刘子明将松鼠网咖的监控视频拷贝了一份，打算带回警局仔细看。 网管小哥哥一路舔着笑脸将这群警察送出了门外，脸上有种送瘟神的感觉。 网咖门口站着一群年轻的社会人，一看就是在门口等待进入网咖。 见到一群警察开着警车离开后，一群人相继而入。 一路上，妍妍偷瞄了一眼刘子明，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看样子，刘队的心态貌似崩溃了。 有时候击碎一个人的心态其实挺容易的，就是让他一而再地失望。 “刘队，奥利给！”妍妍鼓起勇气，举起了小拳拳。 “奥利给？什么鬼？”刘子明再次觉得他和小萌新之间的代沟不是一星半点。 “奥利给就是加油的意思！”妍妍扯了扯嘴角，感觉有点社死现场。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我说的话，你听不懂。 ...... 冷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三天！再给你最后三天！”冷念丞阴着一张脸。 “三天内属下一定给您找来适合的人选！” Aaron吓得脸色煞白，大胃王吃播死了三天，冷念丞就发疯了三天。 他注视着Aaron，语气阴冷道：“再去找！找不到就用你的女人来抵她！”...... 打开艾拍APP，进入大胃王吃播雯雯的ID账号，冷念丞正在观看她的每一条吃播。 已经断更了三天，她的粉丝人气依然居高不下，最新一条评论已经高达十万+的点赞量。 粉丝们都在追问吃播雯雯怎么了，为什么不上线了？是不是生病了？…… 冷念丞笑意渐收，在24全拼键盘上输入了一行字。 “别等了，她死了！”（配上一个微笑脸的表情。） 发完这条评论，他将手机扔到了一旁。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她的脸。 正文 第29章 明显感觉，苍老许多 抵达海港警局，刘子明走下车，重重地摔上了车门。 妍妍吓得心口一紧，都说刑警大队的刘子明脾气爆，就读JS公安大学就略有耳闻。 前两天他压着脾气，也许是顾及到自己是新人，又或许多少看在她局长父亲的面子上。 眼下这发火的样子，虽然有点可怕，但是妍妍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不希望警局同事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她，大家都是来工作的，抓捕罪犯的宗旨刻在脑门上。 “刘队，‘天网恢恢’很狡猾，他这波操作是在煽风点火，搅乱民心。” 刘子明快步跑进了刑侦室，妍妍紧跟其后。 打开电脑，他将在松鼠网咖的监控视频上传到了电脑上。 “妍妍，接着！”刘子明将手中的U盘抛给了妍妍，“今天的工作就是仔细从这里面找出‘天网恢恢’。” “这......”妍妍一脸发蒙，“刘队，关键咱们没见过‘天网恢恢’，不能点兵点将吧？”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咱们海港警局一直没有设立犯罪心理研究部门，他们可以从心理活动方面探究犯罪原因。” 妍妍突然想起大学李教授说过，犯罪心理学研究者可以通过犯罪动机，犯罪现场，挖掘出罪犯的犯罪心理。 “刘队，我听说省公安厅好像有一位能人，之前听我父亲提起过。”妍妍的脑袋在搜索那个人的名字。 “好像叫......哎呀，想不起来了！如果咱们能够邀请到他，也许可以助咱们一臂之力。”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抽完了一支烟，“妍妍，赶紧干活吧，今天熬通宵也得挖出一点蛛丝马迹。” 妍妍点头如捣蒜，虽然熬通宵很辛苦，但是她喜欢这样充实的生活。 她在警校那几年的努力，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吗？ ...... 庄建国从外面开会回来，最近请他去谈话的领导很多。 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他。 走下那辆黑色的丰田凯美瑞，他的身体突然踉跄了一下。 驾驶员单小兵立刻下车，扶了他一把，“庄局，您没事吧？” 庄建国摆了摆手，扯着嘴角淡笑道：“没事，上年纪了，奔波久了就会犯头晕。” 单小兵说道：“庄局，再坚持一阵子，您很快就要退休了。” 庄建国看着跟随他十年之久的驾驶员单小兵，继续说道：“小兵，你一直以来都是劳务派遣性质的员工。 我本想着退休前，向上面反馈，看看能不能把警局每一年一个事业编名额给你。 谁想到，临了遇见了这种事情。小兵，我总感觉有人不想让我安稳退休。” 庄建国的心情很低落，脸色也不太好，单小兵安慰道：“老局长，事业编制可遇而不可求，我没有抱太大希望。如果小兵现在是35周岁以内，一定努力考事业编。 当时年轻的时候，孩子们还小，一门心思就想着把他们带大。 顾着孩子，忘记提升自我了。老局长，这件事情您别操心，顺其自然。”单小兵笑得一脸真诚。 庄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拎着公文包走进了海港警局。 依云湾案件之后，单小兵明显感觉老局长苍老了许多。 杀人凶手迟迟未现身，昨夜依云湾出现了一名焚烧冥币的嫌疑男子，现在消失的没影。 网上又出了一位网名叫“天网恢恢”的用户，刚才路上刘队和老局长通了电话，说是此人在松鼠网咖。 他们带着人抵达现场，查边了所有台电脑，均没有发现“天网恢恢”的踪迹。 单小兵有点担心，老局长即将退休，能不能在他的警界生涯画一个完美的句号。 庄建国走进警局大厅，全体警员都在忙碌。 路过刑侦室的时候，他立住了。 门未关，他的眼神落在女儿妍妍的身上。 妍妍正紧盯着电脑屏幕，应该是在调查什么。 她一脸认真的模样，让他想起当年的自己。 他一直反对妍妍考警校，当刑警，但是妍妍这孩子很倔，偏偏和他唱反调。 子承父业可以理解，妍妍是个姑娘家，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她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过着岁月静好的生活。 过个几年，如果妍妍给他生个小外孙，小外孙女儿，那就是他最大的福气。 天不如人愿，女大不由爹，妍妍背着自己填报了JS公安大学。 毕业之后，她又背着他填报了海港警局招考表格，笔试面试成绩优异。 立在刑侦室的门外，庄建国轻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注定不能如他所愿。 孩子大了，他也老了。没多久他就要退休了，世界是年轻人。 回到局长办公室，庄建国放下公文包，洗了把脸。 坐在书桌前，正准备整理今天的会议纪要，手机突然闪了一下。 紧接着，他的手机响起来急促的铃声。 电话是一组未知号码，庄建国心里咯噔了一下，快速接通了电话。 “您好，我是庄建国，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紧接着传出了熟悉的声音，“是我！” 庄建国刚想开口说话，别放在电话那头，说了一个“嘘”字。 “听我说，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不要发表意见，等我说完了。” ......半个小时后，庄建国的手机滚烫，像一块丢进火里烤红的砖头。 他的眉宇之间异常惊悚，刚才那通电话像是一只恐怖的幽灵在深夜拨通了他床头的电话。 放下手机，他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踉跄着走向洗脸盆，将脸埋进了水里。 抬头时，他看向墙上的镜子，里面出现了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 回到书桌前，他瘫软在椅子上。 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抽屉，里面躺着一本焦糖色的日记本。 ...... 冷念丞闭上眼睛后，迷迷糊糊睡着了，他梦见了大胃王吃播雯雯。 雯雯冲着他笑得一脸尘不染，她正在准备一场吃播，内容是深夜大吃十包变态辣火鸡面。 他俩认识是起源于一个虐猫网站，网站建立者叫“三爷”。 世人皆未见过三爷的真容，只知道他虐猫手段十分残忍。 国内一些顶级刑侦心理专家曾经分析过他。 此人心狠手辣，童年时期可能遭遇过欺辱，形成了童年阴影和厌世的心理特征。 虐杀小动物让他凌驾于它们之上，此人可能患有人格分裂者和多重人格，具备杀戮特征。 他目前虐杀的对象还停留在动物身上，在某种环境的刺激下，很有可能会转变成虐人。 正文 第30章 两人喜欢，互相抬杠 冷念丞最烦那些所谓的专家，一个个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评价一个人。 人之初性本善，没有人生下来就会选择去虐猫。 当初看见专家们在纸媒和网媒上发表高见，他一阵嗤之以鼻。 没有同理心的人，永远可以高高在上，将罪恶的虐猫者贬低到体无完肤。 睡梦中，冷念丞看见大胃王吃播雯雯正在挑战变态辣火鸡面。 她吃得小脸通红，嘴唇红得像血。 下直播后，她对着马桶吐得撕心裂肺。 他拍着她的后背，劝说道：“雯雯，别干这一行了，伤身体。” 雯雯回眸看向他，眼睛里面星光闪烁，她笑道：“不工作你养我啊？” 他耸了耸肩膀，笑说道：“没问题，我可以给你开一家宠物店，供你消遣。” 她擦了擦嘴角，笑道：“我才不愿意过手心向上的生活，女人当自强！”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得一脸宠溺，“倔驴！” “你才倔驴呢！这是事业，是梦想！ 人如果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雯雯说得一脸认真，神采奕奕。 梦中，画面原本很美好。突然，画风突变。 他看见她惨死在家中，血躯躺在客厅中，脖颈后面有一朵红花刺青。 他上前翻开她的尸体，看见一张血肉模糊的无脸女尸。 “啊——”的一声，他从梦中惊醒，后背已经湿透了。 ...... 海港警局。 刑侦处的两名副队长，殷凯和陆大龙黑着脸走进了刑侦室。 两人坐在位置上，脸黑到了脖子根部。 刘子明见状，问道：“又怎么了？出啥事了？你俩脸色比我还黑！” 殷凯气得捂住胸口，陆大龙的心理素质比他好一点。 “刘队，环卫局又发现了猫尸！我俩赶往现场，吓得差点背过气。” 刘子明脖子往后缩了缩，“大龙，还有能吓到你的？你可是警局出了名的陆大胆啊！” 大龙黑着脸，将手机放在刘子明的桌上，“您看看，鬼看了都会绕道而行！” 刘子明快速看了一眼，垃圾桶里面的猫尸貌似被烫伤了，样子惨不忍睹。 “虐待动物罪，严重者可处六个月以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不是死罪，这帮畜生压根不在乎那些低等动物的死活。”刘子明的声音在发抖。 大龙气得满屋子踱步，“我已经受够了，要不换我和殷凯调查依云湾案件吧？” 殷凯白了他一眼，“我不换！依云湾凶杀案现场有一锅猫肉火锅，你忘了？” 大龙喉结一阵紧缩，横竖都是难走的路。 殷凯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说道：“犯罪心理学家分析，虐待动物的人群通常具备畸形心理。 他们内心的杀戮和虐待心理，很有可能起源于童年。” 刘子明给两人各发了一支烟，大龙接了过去，殷凯说他已经戒烟了。 “你怎么做到戒烟的？”刘子明挺羡慕能够戒烟的人，他做不到。 “我改喝咖啡了，提神效果不比烟差！”殷凯说道。 “咖啡这玩意儿，我还是喝不惯，不如喝茶！”刘子明说完，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继续说道：“刚才殷凯说的有道理，我曾经看过一本研究犯罪心理的小说。 我怀疑那个作者可能和咱们是同行，他说虐待动物的人群在童年时期也许遭受过身边人的欺辱。 他们在无法反抗的情形下，将双手伸向了反抗能力不足的小动物身上。 遭遇到同类的欺辱，他们就发泄在动物身上，转移注意力。 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在小动物身上找到情绪的喧泄口。” 殷凯像是找到了同类，惊呼道：“那本书是不是叫《猫》？” “记不得了，当时陪我女儿去图书馆，我无意间看到的。 作者声称，那些虐待动物的群体在动物的身上找到了心理慰藉。”刘子明说道。 大龙站在一旁也不甘示弱，说道：“H省，一所女子高中，一名高一女学生陆某遭受了校园霸凌。 回家后，她将双手伸向了邻居家的小猫，很快形成了瘾。 每次她遭受同学欺辱，她都会出去寻找一只没有反抗能力的猫咪作为发泄对象。 后来当地派出所接到群众报案，说垃圾桶内频繁出现猫咪的尸体，警方通过监控发现了女孩的行凶过程。 S省，一名七岁的小男孩和单亲妈妈生活在一起。 母亲喝醉酒就会打他，清醒过后又会抱着他哭。 在长期精神压抑下，小男孩将手伸向了母亲养的那只猫。 男孩母亲后来调取家里的监控，发现了小男孩的“杰作”。 心理医生和小男孩谈话时，发现他有抠手，咬手指的习惯，看人的眼神很阴鸷。 这些微动作都证明小男孩的心理十分压抑。 医生对小男孩的母亲进行了谈话，发现小男孩的心理问题大部分是出自于他的母亲。” 殷凯看了看陆大龙，没想到这家伙看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脑库存里面的案例还挺多。 刘子明连抽了几支烟，眼眶血红，“最近你们要配合网管部门的工作，他们在网上发现了虐猫组织。 那个叫三爷的浑蛋，他建立的黑色网站已经换了几个服务器，网警一直追踪不到他。 这浑蛋自己作恶，还带着一票人跟着他作恶，抓到了真想一枪崩了他！” 大龙气得眼眉立了起来，“抓住他，让他尝尝我大龙的铁拳，一拳头打得他脑袋开花！” 殷凯白了他一眼，“警察不能随便打人，你不要匹夫之勇！” 两人都是警局的副队长，在刑侦大队里面，除了刘子明的资历最久，就是他们二人。 当初选拔两名副队长，殷凯的实力当之无愧。 大龙的作战能力不错，但是文不行，武可以。在几次抓捕过程中，立了大功。 刘子明便向老庄推荐了陆大龙，两人的职位平起平坐，但是互相喜欢抬杠。 殷凯这人比较完美主义，大龙性格大大咧咧，两人拴在一起工作经常闹矛盾。 刘子明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道：“不要互相抬杠，要有凝聚力，力气往一处使。 网警那边已经头大了，环卫局那边也炸锅了，十几名环卫工人要罢工。 清除黑色网站这件事情，你们要刻在脑门子上面。” 殷凯一脸不悦道：“我申请加入依云湾案件调查！” “喲！你还挑三拣四，嫌弃我大龙拖你后腿了？”大龙顿时不乐意了。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掐架，刘子明拍了桌子，“严肃点，现在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 大龙和殷凯顿时不作声了，刘子明的暴脾气整个海港市都知道。 看着他那张脸，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刑侦室。 两人离开后，刘子明收起眼底的怒意。 这些年，他的火爆脾气已经人人皆知。没办法，管理几十个人员不容易。 脾气太好，工作就没法开展下去。 正文 第31章 刘哥最怕，看见鸡爪 陆大龙和殷凯这对欢喜冤家离开后，庄妍走进了刑侦室。 “刘队，陆副队和殷副队这是掐了多少年了？” 刘子明算了算，两人当上副队长已经五年了，关系一直不对付。 有段日子两人甚至上升到了拉帮结派和站队，要不是他立在这里，刑侦队可能已经人心涣散了。 等这次案件侦破后，他必须要整顿一下队伍纪律。 如果两人实在八字不合，可以将二人拆开，但总有一个人要牺牲一些。 比如，转去别的部门，还会有降级的可能性。 “两人八字不合，回头我问他们要生辰八字，我这耳根子已经烦了五年了！”刘子明吐了一口烟，郁闷道。 目前案件很棘手，这两人还有心情吵架。虽然两人工作能力可以，但是不团结就不行。 他们是副队长，就要给底下人做好表率作用。 传出去，人家会说海港警局拉帮结派，不务正业，他丢不起这个人！ 妍妍看着刘子明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挥了挥小手，眉头蹙了蹙。 刘子明看了一眼，说道：“老庄以前也抽烟，我没他那么伟大，他为你戒了烟。” 妍妍笑了笑，一脸得意，“我爸虽然表面上对我严厉，也不支持我从事刑警工作，但是我知道他很关心我。父爱如山，沉默不语，我都懂的。”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如果娜娜也有这般觉悟就好了。 娜娜对他的芥蒂越来越大，等案件侦破后，他一定要修复一下父女俩的关系。 “妍妍，继续吧！ 今晚加班加点也要从监控视频里发现‘天网恢恢’！”刘子明说完，将烟屁股丢进了烟灰缸。 妍妍点头如捣蒜，坐在电脑面前继续寻找“天网恢恢”的痕迹。 此人是个危险分子，他在网络上掀起了骇浪，一定是哗众取宠的心理。 他一定还会继续上线发表他的高见，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心理变态。 ...... 庄建国坐在办公室，在他那本焦糖色的日记本上洋洋洒洒写了许多。 他的心尖一直在震颤，刚才那通电话像一枚巨型手榴弹，炸得他四分五裂。 脑袋一阵轰鸣，耳朵在嗡嗡作响，一颗不再年轻的心脏在怀里疯狂地上蹿下跳。 他手中那本日记本上面有数字锁，他重新设置了密码，放回抽屉中。 抽屉上锁后，他将钥匙放在警服的内侧口袋。 站起身，他立在窗户前，看着海港市的天空。 前段时间，他还觉得天空湛蓝，即便是黄昏也有一种夺目的美感。 眼下看着天空，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压抑，一股窒息感涌上了喉咙。 他感觉身后有一只手，正在死死掐住他的脖颈，让他喘不上气来。 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像一帧一帧的画面重现在他的眼前。 心口一阵堵得慌，他从书柜中取出一包接待时使用的烟。 烟身抵在鼻尖下方，他深吸了一口，久违的味道卷土重来。 妍妍小时候得了一次肺炎，医生确定孩子不是风寒导致，对妍妍的肺部做了仔细检查。 医生询问他，有没有抽烟的习惯？会不会在家中抽烟？ 他当时点了点头，医生就拍大腿了，说妍妍是闻了二手烟才导致肺部感染。 至此之后，他就痛下决心戒掉了十多年的烟瘾。 一转眼，他已经十几年不抽烟了。 眼下，他取出一只打火机，动作生疏地点燃了它。 烟头瞬间亮起了火花，他深吸了一口，烟便点着了。 有了烟的加持，他的脑袋清醒了许多。 阴沉着一张脸，他在一遍一遍回忆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 ...... 刑侦室，鸦雀无声，刘子明和妍妍已经看红了眼睛。 两人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回眸时，法医严勇竟然立在门外。 “兄弟，尸检完成了？”刘子明问道。 严勇摇了摇头，捂着肚子说道：“刘哥，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刘子明一脸惊讶，这家伙平时喊他出去吃饭，他都是放鸽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稀罕事啊！你这是被雷劈了，转性了？” “法医室的味道太难闻了，我刚才吃泡面吃吐了！”严勇扯了扯嘴角，有点尴尬。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妍妍，小萌新工作很努力，值得嘉奖。 “OK！今晚我请客，想吃什么？” 严勇看了看妍妍，笑道：“让女士决定！” 妍妍一脸受宠若惊，红着脸说道：“我可以吗？” 刘子明点点头，看着双目布满红血丝的妍妍，说道：“你来警局又几天了，作为你的队长，今晚为你举行一次小范围的欢迎仪式。” 话落，高冷法医严勇竟然鼓掌表示赞同。 妍妍一阵雀跃，看着窗外对面的烧烤一条街，兴奋地说道：“我们去哈啤酒，撸串吧！”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语气故作严肃道：“哈啤酒不行？晚上还要继续加班！撸串可以！” 说完，三人走出海港警局，直奔马路对面的烧烤排挡街。 走进一家烧烤店，老板满脸笑容，“刘队，您今天怎么有空来吃串儿啦？” 刘子明揉了揉肚子，笑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老板瞧见妍妍面生，小声问道：“刘队，来新人啦？老漂亮了！” “小点声，你老婆在旁边！”刘子明脸上在笑，心里面却在叹气！案子啊，烦躁啊！ “不怕！我就是嘴炮，三位里面坐！”老板笑着说道。 妍妍听见老板对他赞美，脸颊一阵潮红。 虽然她一直声称，自己靠实力吃饭，但是女孩子被人夸奖，一整天的郁闷得到了舒缓。 “兄弟，你来点吧！”刘子明看向严勇。 严勇看了看妍妍，十分绅士地说道：“女士优先！” “兄弟，你这情商进步了啊？难道是对美女才会特殊照顾？”刘子明挑了挑眉毛。 即便海港警局距离烧烤一条街只有一个马路的距离，但是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三个人的身心都放松了许多。 “刘哥，别贫了！ 我刚才刷微博，看见那个‘天网恢恢’又发帖了，网上都是截图！”严勇取出手机放在桌上。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我们已经知道了，正在调查此人。 兄弟，现在是吃饭时间，先别提破案的事情，影响食欲。” 妍妍点完菜，把菜单递给严勇，“严医，您看看，有没有需要加的。” 严勇的目光停留在菜单上，面无表情地说道：“妍妍，炭烤鸡爪不太合适，刘哥最害怕鸡爪！” 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瞪了一眼严勇，“兄弟，谁......谁说我害怕鸡爪的？” 正文 第32章 欢迎仪式，终生难忘 刘子明的脸色顿时红到了脖子根，妍妍在场，这家伙竟然提起他的命门。 严勇一脸发蒙，说道：“刘哥，前几天你在法医室看见一根泡椒凤爪的样子，我还历历在目呢！” 刘子明用脚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示意他赶紧闭嘴。 严勇像是没能领会他的意思，叫出了声，“刘哥，你干嘛？有脚气啊？” “你他喵的，存心的吧？”刘子明的脸色红里透着黑。 妍妍在一旁像是在观看现场版的德云社，两人像台上的捧哏和逗哏。 “严医，既然刘队害怕，鸡爪就划掉吧，您看看再点些什么？”妍妍笑了笑。 刘子明顿时不高兴了，“别划掉，点，必须点！我今天就当着你俩的面，吃给你们看！” 严勇笑了笑，一脸看破不说破。 男人在女人面前都喜欢逞能，尤其是在漂亮的女人面前。 “妍妍，烤腰子就别点了吧！” “为什么？羊腰子可嫩了，是羊身上最娇嫩的一部分，入口即化。” “这个......”严勇想了想，还是决定直说了，“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肾脏已经黑透了，短期之内我不太想吃任何腰子。” 话音刚落，妍妍觉得有些倒胃口，气氛一下子变了味道。 先是刘队不能吃鸡爪，一定是某起案件和人类的手指有关。 说不定案发现场发现了人类的手指，也许被犯罪分子泡在水里，白森森的。 严医刚才又提到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肾脏，听说死者生前已经处于尿毒症晚期。 可想而知，死者的肾脏一定已经严重坏死。光脑补，妍妍就感觉到一阵不适。 “严医，把鸡爪和羊腰子都划掉吧！”妍妍黑着一张脸，心情顿时变得很差。 原本刘队说，给她私底下举行一次小小的欢迎仪式。 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 空气一下子有点尴尬，刘子明白了一眼严勇，“兄die，不该说的话别说！好好点菜，肚子饿着呢！” 严勇耸了耸肩膀，在菜单上面点了一些海鲜、蔬菜和面包片。 很快，老板端着一个不锈钢的铁盘子，上面放着满满的串儿，香气扑鼻。 妍妍两眼放光，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散发着辣椒面和孜然粉的香味。 如果这个时候来杯冰啤酒，一定巴适得很。 “我开动了喽！”看见食物，妍妍两样放光。 刘子明笑了笑，妍妍和他女儿娜娜还挺像的，看见美食就无法自拔。 “兄die，愣着干嘛？开吃啊！”刘子明看见严勇正在发呆，催促道：“赶紧吃完，回去加班！” 严勇的眼睛盯着面前的一盘烧烤，若有所思的样子像是在注视着一具尸体。 刘子明心口一紧，眼神尽量不注视着他。 这家伙当法医多年，多少有些不同寻常人的特征。 有时候被他多注视几秒，他感觉自己已经死了，而且正躺在他的三号法医室的解剖台上。 “妍妍，多吃点，欢迎加入海港警局！”刘子明举起手中的可乐，笑道：“以可乐代酒，我敬你一杯！” 妍妍举起桌上的可乐和刘子明cheers，又将目光看向严勇，“严医，我敬您一杯！” 严勇像是没听见，串儿一口没吃，眼睛一直盯着盘子研究了起来。 “你们没发现这个不锈钢铁盘和法医室的铁盘很相似吗？尺寸不太一样，材质相似。” 刘子明嘴里的串儿差点喷出来，妍妍喉咙狠狠缩了缩，手里的串儿顿时不香了。 “喂，你能不能好好撸串，别给妍妍留下心理阴影。”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 严勇看了看妍妍，缓过神来，笑道：“不好意思啊，职业习惯！妍妍，你刚才说什么？” “严医，我敬您一杯！请您多多关照警局新人。”妍妍举起手中的可乐，“我喝了，您随意！” 严勇笑了笑，“妍妍，你这江湖气在哪里学来的？” “电视上不都这么演吗？”妍妍笑了笑，差点打嗝儿。 汽水这玩意，喝多了容易失态，比如：打嗝儿！ 刘子明的语气故作严肃道：“妍妍，不要沾染这种社会气，你是一个女孩子。 老庄要是听见了，指不定要揍你一顿！” “我爸从没打过我，呵护我还来不及呢！”妍妍笑了笑，眼神又不自觉地看向严勇。 “严医，这些都不合您胃口吗？” 严勇手里拿着一只鸡腿，面无表情地端倪了起来。 下一秒，他用筷子在鸡腿上面戳了戳，连连摇头说道：“这只鸡腿不新鲜，应该是冷冻鸡腿。” 刘子明和妍妍二人瞬间石化。 “兄弟，你是故意拆台的吧？ 夜宵也是你提议的，你还让不让人好好撸串了？”刘子明放下手里的串儿，顿时急了眼。 妍妍擦了擦嘴巴，挤出一丝笑容，“我吃饱了，谢谢刘队的欢迎仪式，终生难忘。” 严勇猛地抬起头，看向刘子明和妍妍二人，“我不骗你们，这只鸡腿无论是肉质纹路和紧实度，都是一只有了年头的鸡腿。” “你倒是说说看，它几岁了？”刘子明气血上头，反问道。 严勇又仔细观察了一番，一脸坚定地说道：“如果没有分析错，这只鸡腿应该和娜娜差不多大。” “八岁了？”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妍妍的胃部突然一阵紧缩，下一秒跑出了烧烤店门外，吐得稀里哗啦。 刘子明气得不行，眼睛瞪得像铜铃，“严勇，我刚才还觉得你情商提高了，我可真是高看了你！” 妍妍吐得眼泪汪汪，回到烧烤店，脸色一阵煞白。 严勇一脸抱歉，挠了挠头说道：“不好意思啊，妍妍！我这职业习惯改不掉了，活该我单身。” 妍妍白着一张俏脸，笑得一脸牵强，“严医，今天令我终生难忘，很特别！” “老板，结账！”刘子明阴着脸，扯着嗓门喊了一嗓子。 “sorry，看来我还是适合待在三号法医室。”严勇一脸抱歉。 正文 第33章 省局调来，一名专家 海港警局会议室，庄建国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会议上，从省里来了一名协助侦破依云湾命案的专家。 散会后，庄建国把刘子明喊住了，“子明，我给你隆重介绍一下！ 吕墨，省公安厅派来协助破案的犯罪心理学专家。接下来的日子，你们要并肩作战。” 刘子明一脸阴郁，案件迫在眉睫，他没心情认识什么专家。 “老庄，‘天网恢恢’那浑蛋我一直没揪住，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拜托，别念经了，我赶紧回去接着查！” 庄建国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严肃点，别让人看笑话！” 吕专家很配合地笑了笑，“不碍事，刘队很调皮！” “调皮？”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喜欢这个评价，这显得他很不稳重。 刚才会议上，这位省城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阐述了自己的观念。 他认为该名罪犯具有暴力倾向，人格分裂等问题。 从凶手的作案手法上，他进行了大胆的分析。 凶手极很有可能还会继续作案，并且每死一位受害者，都会留下犯罪标记。 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代表着某种寓意，是罪犯故意留下来的。 罪犯的作案动机和犯罪心理无法用常人思维理解，他们也许会幻想死者是一棵树。 在一棵树上面刻下“到此一游”，然后再去寻找下一棵树。 这只是一个比方，是罪犯将犯罪标记留在死者身上的一个解释。 他将死者身上的红花刺青在投影仪上面放大，在会议室提出了假设。 这朵红花刺青，与学校老师奖励给孩子们的小红花贴纸很相似，也许凶手经历了一个惨痛的童年。 小红花对于凶手而言，具有某种特殊的意义，也许是一种精神寄托。 会议上顿时鸦雀无声，在吕专家没来之前，大家没有认为红花刺青是凶手留下来的犯罪标记。 有人认为吕专家是危言耸听，有人认为他是在主观臆想！ 如果凶手继续作案，并且在死者身上留下犯罪标记，整个海港市势必会引起恐慌。 通常犯罪标记行为是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所为，海港市这些年从未发生过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这五个字眼光想想就很恐怖。 “子明，你听见没有？”庄建国看见刘子明在出神，一脸不悦。 刘子明回过神来，笑了笑，“知道啦！师傅，求您别念经啦！” “你不允许欺负人家，知道吗？”庄建国故意拍了拍他的脑袋。 吕墨站在一旁面带微笑，一双眼睛却散发出拒人千里的气质。 “老庄，放心吧！ 吕专家是省公安厅厅长派来的，您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啊！”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不是这么想。 省公安厅的领导真是猴急，这么快就派帮手过来协同办案，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什么犯罪学专家，不过就是有些玄乎的本事。破案子讲究的是证据，不是凭空猜测。” “吕墨，这位是海港刑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庄建国向吕墨介绍道。 “我知道，大名鼎鼎的刘队长！ 曾经深入拐卖妇女儿童团伙，卧底三年，屡立大功。 三年前，卧底在传销组织15个月，实时揭秘传销内幕。 在破案子方面，刘队长是一把好手。人称‘神探刘’，是海港警界的传奇！” 刘子明大吃一惊，这人竟然对他这么熟悉，显然是有备而来。 “过奖了！请叫我‘罪犯的克星’。”刘子明淡淡一笑。 吕墨心里顿挫了一下，这人还挺自信的。 庄建国看向刘子明，继续说道： “子明，吕专家不仅是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他还精通面部微表情分析。 他曾经和嫌疑人面对面时，通过对方的面部表情，察觉出对方的异样。 省公安厅对嫌疑人从24小时审讯，申请到了48小时审讯，将对方最后的防线击溃......” 刘子明最烦他这一点，总是喜欢长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 某种程度上，说句不好听的话，他有点“远香近臭”的心理。 这年头，头衔带了“专家”两个字的人都好像特别的傲娇，整个人都高人一等了。 刘子明对吕墨的初次印象并不好。 “对了，吕专家还是一位顶级的催眠师。希望你们两位能够合作，争取早日破案！ 接风晚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晚上陪同一下。希望你们在晚宴上擦出火花，找到案件的突破口。”庄建国说道。 刘子明顿时石化，案子还没破，接风个屁啊！ 人命大案子压在身上，他一点吃饭的兴趣都没有，老庄非得热脸往冷屁股上贴。 “老庄！晚上我没空啊，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还有那个‘天网恢恢’搞得我脑袋要炸。” “谢谢庄局一番好意，接风晚宴就算了。 依云湾凶杀案一天不破，大家心里一天不舒坦。 麻烦刘队将这次凶杀案的全部案件卷宗拿给我，我打算今夜通宵看完！”吕墨看出刘子明不太乐意。 “吕专家，这不合适吧？厅长回头要批评我招待不周了！” “庄局，等到案件侦破的那一天，再聚不迟。”吕墨淡淡一笑。 庄建国点点头，便不再劝说。 “不亏是省城来的专家，果然敬业！ 老庄，吕专家，你们继续聊，我去把案件的相关内容打包压缩传给吕专家。” 刘子明说完这句话，光速离开了会议室，他对吕墨那座冰山确实没啥兴趣。 吕墨望着刘子明离开的背影，对此人并没什么好感。 此人邋里邋遢，看起来并不像传说中那么神勇机智！ 江湖传言，不能全信，不能不信。 他不敢轻易下定论，人与人之间，得共事一阵子才能知道对方的深浅。 庄局好像看出了两个人没啥眼缘，又看出吕墨眼里的质疑。 “吕专家，日子久了你就知道子明的侦查能力了！ 他跟着我二十年了，一直是我的左膀右臂。挨过刀子、挨过枪子，当过卧底！ 三年前，他在非法传销组织卧底了15个月，成功端平了那帮犯罪分子。 可惜，他老婆遭到漏网之鱼的打击报复，已经过世三年。 子明当时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我们以为他缓不过来了。 以前有老婆帮衬着，他可不是像现在这样邋里邋遢！ 他那会儿是咱们海港警局的‘局草’，好多小姑娘迷他呢！” 吕墨一边听庄建国介绍，一边客气地点点头，心思并不在刘子明身上。 看着偌大的海港警局，他心里卯足了一股劲儿。 他很好奇，厅长为什么只派他一人前往海港市调查依云湾案件？ 这么大的凶杀案，为什么不成立重案组，协助海港警局一同侦破此案？ 走出会议室，各科室都在忙碌。 每个人看见他，脸上的表情都怪怪的。 他刚才在会议上一番分析，确实比较大胆，一定有人会产生质疑。 ...... 庄建国回到办公室，在门后停驻了几秒。 回眸时，他将门进行了反锁，脸色十分阴沉。 从贴身口袋中取出抽屉的钥匙，打开抽屉第三层，里面有一部手机，还有几张电话卡。 打开手机主板，插入一张电话卡，他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对方手机响了两声便掐断了。 很快，一组未知号码打到庄建国这部不常用的手机上。 “是我！”对方的声音很冷，像从世界上最冷的地方格陵兰岛传来的声音。 庄建国的心口像被人砸了一团雪球...... 正文 第34章 上网痕迹，被人清除 截止今日，刘子明重返案发现场发现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已经交给技术科整整一天时间。 散会后，他来到警局技术科，找到技术科的一把手，徐翔！ “老徐，开机密码破解了吗？死者电脑里面有没有发现可疑线索？” “子明，别急！ 这是我们新来的同事杜晓生，开机密码早就破了。 死者的电脑里，上网痕迹被人为故意清除，很有可能是凶手干的。 电脑里的文件加密了，可能是死者生前设置的，晓生正在努力恢复！ 死者可能担心被凶手发现，故意设置成加密隐藏文件。等这边搞定了，我立刻通知你！” “好吧！”刘子明手里夹着一根烟，眉头紧锁，脸色很不好看。 徐翔见刘子明面色憔悴，一看就是几日没合眼。他俩同岁，刘子明看起来比他沧桑多了。 “子明，你要注意身体啊！你这......”徐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我怎么了？”刘子明一脸发蒙。 “你这脸色儿不太好啊，注意肝脏的养护！”徐翔一脸担忧。 “人固有一死，眼下案件棘手，熬夜是躲不掉的！哥们，拜托了！ 庄局被省局、市局领导批了几顿，说咱们办案效率太低了。 他喵的，这才三天，就急死了那帮大爷了。 老子三天三夜没睡觉了，猝死了顶多算个因公殉职！ 刚才你是没参加会议，省公安厅竟然派了个专家，专门过来盯着咱们查案。” “什么来头？”徐翔问道。 “一个犯罪心理学专家，看着冷冰冰的，不像是个善茬！ 据说会瞬间催眠术，还会观察人物的面部微表情。 我们这边抓紧找到线索，赶紧让他滚蛋！”刘子明心急如焚，忍不住埋怨了几句。 “子明，淡定点！晓生这边好了我立刻通知你！”...... 刘子明离开技术科，打了个电话给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得到的结果不尽如人意。 刑侦一组在各大农贸菜场进行了刀具比对，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和刀具。 卖猪肉的刀，用的是专业的切肉刀，是一种4Cr13MoV马氏体不锈钢材质。 这与和死者蒋晓雯的致命伤，尺寸完全不符合。 刑侦一组跑遍了海港市所有的农贸市场、大小型商超，均没有找到尺寸与死者伤口吻合的刀具。 几个人又去了海港市所有的屠宰场，将每个屠宰场翻了个底朝天，还是白跑一趟。 屠宰场一般使用屠宰刀，偏长，与死者的刀伤就更不吻合了。 屠宰场的确有很薄的双刃剑，但那种是宰牛刀，深度与死者伤口又不一致。 凶手不是卖猪肉的，也不是屠宰场的，这一条线索算是彻底断了。 刘子明一阵心焦，掏出一根烟，开始喷云吐雾。 身旁的烟灰缸里面，堆积如山的烟蒂，它们见证了刘子明的焦虑。 拨打了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的电话，没想到竟然有意外的收获。 王远带领刑侦二组在全市搜查了上百家大小规模的宠物店。 他们在依云湾命案现场的地板上，发现的一撮咖啡色的猫毛。 经过宠物店专业人士检验，那撮猫毛是中华田园猫身上的猫，不是什么名贵的猫。 王远一阵欣喜，猫的种类范围缩小了，查案就简单多了。 王远带领着刑侦二组去各家宠物店询问，近期有没有人购买过咖啡色的土猫。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在距离市区十公里以外的一家小型宠物店内遇见了一位丁老板。 店主声称两天前，有一位开着迈巴赫的买主在店里买了一只咖啡色的土猫。 这家店面位置处于棚改区，能够开迈巴赫的人寥寥无几，所以他记忆很深刻。 没想到买主竟然只要了一只咖啡色的土猫。 “......警察同志，我当时就顾着开心了，难得遇到一次人傻钱多的土豪，可把我高兴坏了。” “你还记得迈巴赫的车牌号吗？买主的长相记得吗？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王远继续追问道。 “警察同志，我当时光顾着高兴了，哪里顾得上看人家的车牌号啊！ 不过咱们海港市开迈巴赫的人不多，很容易就能查到车主的，你们可以去4S店打听。 那人……该不会犯事了吧？”店主一脸不安，买家的一万元的巨款，他已经交了房租。 “你还记得买家的长相吗？”王远两眼发光，线索貌似正在一点一点地逼近。 “记得啊，长得不错，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个有钱人！ 对了，他好像有过敏性鼻炎，在我这宠物店里狂打了几个喷嚏。 可惜我这里没装监控，不然你们查案就简单了。”店主说道。 “那好，麻烦您跟我们回警局一趟，我们需要你协助公安画像师画出买家的长相。” “公安画像师？这么牛？”店主脸色顿时暗沉，眼里闪出一丝复杂。 土豪给的一万元，该不会是脏钱吧？ “别怕！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不用担心，配合警方查案，立功者有奖励！”王远微微一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店主一听配合警方查案有奖励，两眼放光，“行！那我跟你们走一趟！” 王远一行人带着店主来到海港警局，刘子明已经迎了上来。 “王远，干得不错！专家已经到了，在三楼会议室！” 一进三楼会议室，本市最出色的公安画像专家张斌已经等候多时。 张斌对店主进行了专业的引导，很快他就放松了下来。 店主将买家的身高、长相、声音等，高清回顾了一遍。 很快，公安画像专家张斌交出了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人物画像。 店主一脸兴奋地指着画像上的人，语气肯定道，“没错，就是他！” 正文 第35章 恐怖背影，原来是他 张斌曾经是一名公安局刑事技术高级工程师，更是公安部首批八大特邀刑侦专家，业务能力业界公认。 从事模拟画像三十多年，在刑侦界享有“神笔张”的美名。 刘子明与他的关系十分要好，私下里两人也是多年来的忘年之交。 没有案子的时候，两人会约着一起下棋，约个早茶，或者一起去澡堂泡澡。 刘子明一个电话，已经退休在家带孙子的“神笔张”立刻出山。 眼下，店主一口笃定画像上的人是那天的买主，刘子明心中一阵狂喜。 有了嫌疑人的画像，挖地三尺也能找到他，除非此人被投入强酸池中进行了溶蚀分解。 “老张，退休了好几年了，您还是宝刀未老啊！” “那是，基本功还没丢！ 这边没我什么事情了，后期有需要尽管打我电话，我现在得赶回去带孙子了！” …… “神笔张”离开之后，刘子明瞬间收起了笑脸。 “小可，你赶紧将模拟画像送到技术科，让他们迅速恢复到高清人像。 问一下徐主任，死者电脑里的文件夹，那个新来的清大才子有没有破解？ 省公安厅派来的专家刚才在会议上说，凶手极有可能再次作案。 这个专家的话，不可全信，不可不信！” “yes，sir！” “王远，你们拿着画像赶紧去迈巴赫4S店找人。挖地三尺，也要将车主给我找出来！” “yes,sir!” …… 刑侦办公室，烟雾缭绕。 烟对于刘子明而言，是个大宝贝。它能够舒缓压力，抗压提神的必备神器。 想起从省里派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刘子明嘴角扯起一抹轻笑。 那个冰山男这会儿应该还在会议室看依云湾凶杀案的卷宗吧！ 等他看完卷宗，说不定他刘子明已经破了大案。 吕墨的到来，似乎刺激了刘子明的神经，查案的激情瞬间高涨了许多。 一根烟抽完，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里使劲儿地碾压，像是在喧泄心里的焦虑。 紧接着，他打了个电话给刑侦三组的小组长柳爽。 通完电话，刘子明的好心情从辽阔山顶，一下子跌落到了万丈深渊。 柳爽带着一组人搜查了海港市大小医院，均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刘子明又陷入了焦虑，从死者的刀伤尺寸，伤口尺寸明明更接近于一把手术刀的尺寸啊！ 凶手如果不是医生，难不成是有过学医的经验，且私藏了手术刀具？ 刘子明直奔法医鉴定处，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让人不寒而栗。 这里的温度似乎永远比上面低那么几摄氏度。 像玉龙雪山上的寒流之气，覆盖在刘子明的后脊梁骨，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昏黄的灯光将刘子明的身影拉得老长，影子像一个行走的妖魔。 抵达三号法医室，刘子明推开了门。 铁门发出“吱呀”一声，他吓得不寒而栗，里面漆黑中散发着微弱的灯光。 严勇好像不在，门却没关，这不太像是严勇一贯严谨的作风。 尸体就是证据，尸体万一被人偷走了，或者毁灭尸体证据，后果不堪设想。 刘子明壮着胆子推门走进去，他看见墙角的两盏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灯光。 “兄弟，你在里面吗？吱一声！” 刘子明头皮有点发麻，低声喊了一嗓子，结果半天没人回应他。 继续往里走，他看见了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惊悚画面。 死者蒋晓雯的尸体竟然坐了起来，具体是怎么坐起来的，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 莫不是……诈尸了？ 世上无鬼神，百事人做成！究竟是哪个孙子在做恶作剧吓唬人！ 忽然间，他看见一个身影背对着他。 “你是人，还是鬼？” 刘子明坚信这个世界上无鬼神论，颤抖的嗓音却出卖了他！ 黑暗中，那个诡异的身影正背对着法医室的大门，一声不吭！ 他似乎在和死者蒋晓雯进行面对面的对视。 那可是一张没有脸皮的人脸，谁用勇气这般注视着死者血糊糊的脸？ 此人背影佝偻着身躯，像是维生素D缺乏性佝偻病患者。 忽然间，他看见这个背影在死者的面前突然晃来晃去，手上举起一把渐渐清晰的匕首。 他好像在犹豫，不知该从何处下手，他举着刀在死者的面前左看右看，观察了很久。 头皮一阵发麻，刘子明想喊却没喊出声！ 巨大的视觉和心理刺激下，他想命令那个身影赶紧停手，可喉咙愣是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他看见那个背影举起手中的匕首，做出了一个刺入死者心脏的动作。 千钧一发之间，他的手突然停住了。 刘子明吓得心口一紧，做了一个提肛动作。 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捏住，下一秒就能被捏爆。 “不许动！再动我就要开枪了！”刘子明掏出枪，怒斥道！ 紧接着，他握着枪瞄准着那个背影。 听见刘子明的呵斥声，那个身影手中的匕首突然悬在半空中，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举起双手，小心枪子儿不长眼！”刘子明再次发出警告。 那个背影静默了三秒，高高地举起双手。 下一秒，匕首从他的手中掉落在法医室的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就在那一刻，那个鬼魅一般的背影突然侧着脸，露出狡黠的笑容。 那画面狰狞恐怖，像在上演恐怖片的既视感！ “他喵的，你是人还是鬼？说句话给大爷听听！” 身经百战的刘子明也没见过这般场景，吓得说话口条都不太利索了。 等了半天，那家伙没有吱声，像是听不懂人话。 “想死是吧？我成全你！”刘子明瞬间给手枪上膛，进入警备状态。 只要他轻轻扣动扳机，完成击锤解锁就可以击发出子弹。 “啪——”的一声，三号法医室的灯被人打开，室内从昏暗变成了白昼。 LED灯照得屋子里面明晃晃的清晰，强光很刺目，刘子明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双眼，他看见严勇拎着一份外卖一脸懵圈地看着他。 “刘哥，你咋又来了？” 刘子明吓得没说话，猛地转身看向刚才黑暗中那个背影。 “他喵的，原来是你，你居然敢吓唬老子！” 那不是别人，正是今天从省公安厅派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 一个半小时前，他俩才刚见过面。 正文 第36章 那具尸体，坐了起来 尸体会坐起来，一定是他搞的鬼！ 刘子明一双黑眸，看向死者蒋晓雯的尸体。 发现死者的背部靠着一堵白墙，难怪她能坐起来。 这厮简直太可恶了，他竟然移动了解剖台的位置！ 在别人的地盘上，随便移动尸体，太没礼貌了！ 想起刚才自己一副口条不灵的模样，他气得一阵恼怒。 他感觉这个吕专家是存心来搞恶作剧的！ 一气之下，他猛地举起上了膛的手枪，将枪口指在那厮的脑袋上。 “刘队，息怒！吓到你了没？”吕墨竟然朝他笑了笑。 他似乎没有被上了膛的枪吓唬住，刘子明心中一怔，这厮倒是有几分胆量！ 死者的脸皮至今下落不明，一个失去人脸皮的面部，千疮百孔、狰狞可怖。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敢和死者近距离对视。 “谁让你随便进出法医室的？”刘子明怒目圆瞪道。 “刘队，不好意思啊，吓到您了！ 我刚才下来找严医探讨凶手的作案心理和犯罪动机，他说出去取个外卖，回来再和我详谈。 我在这里等的实在是无聊，就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 “你他喵的……你刚刚是在扮演凶手？”刘子明气得爆了粗口。 “不好意思，刘队！ 我们专业知识里面就有模仿罪犯作案的心理学课程。 我用过这种较为偏激的方式破了几起凶杀案件，效果还不错！”吕墨淡淡一笑。 刘子明气得牙齿直痒痒，这货一定在心里嘲笑自己。 刚才他的确是被吓到了！有些失态！ 倒是严勇，出去取个外卖，竟然让一个外人擅自移动了尸体！ “严勇，法医室已经随便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进进出出了吗？ 你这法医室的规矩，究竟还在不在？尸体万一被盗，你怎么和上面交代？” 刘子明背对着吕墨，朝着严勇挤眉弄眼道。 严勇瞬间get到刘子明的点，他多半是觉得丢脸，刚才一定是惊慌失措，丢了颜面。 没辙！谁让他俩是好兄弟呢！ 刘哥丢的脸，他得给他捡起来啊！ “刘哥教育的是，以后我一定注意！ 以后凡是进出法医室，都必须登记留档！”严勇给了刘子明一个完美的台阶下。 话音刚落，刘子明心里舒服多了。 严勇自己也没想到，吕墨这家伙胆子倒是挺大的。 刚才他突然来法医室说是要和自己交流凶手的作案心理、犯罪动机等，正巧他的外卖来了。 取了个外卖的功夫，没想到吕墨玩得挺high。 竟然在他的法医室进行了角色扮演，演起了杀人凶手。 “吕墨，没想到您喜欢玩角色扮演，口味挺别致啊！” 刘子明脸色愠怒，笑得极不自然。 吕墨倒是不动声色，扶着死者的尸体，将她放平在解剖台上，物归原位。 “刘队，角色扮演那是玩cosplay，我刚刚的行为叫‘模拟犯罪’！ “模拟犯罪”，是指重现犯罪现场的案发经过，站在凶手的立场上，揣摩凶手的内心和作案动机。” 刘子明心里一怔，这厮又在故弄玄虚了吧！ 他这一套心理学研究，放在旧时的农村，和村上的神婆子有的一拼了。 “那你说说，凶手为什么要虐待死者？ 你刚刚已经重现了犯罪现场的案发经过，那你应该已经看到了死者蒋晓雯死前的经过！说说吧！” 吕墨稍稍一怔，露出了冷峻且鄙视的表情，“刘队，我是犯罪心理学研究专家，不是算命的。 我是在分析揣摩凶手的作案动机，但我没有神眼，看不见凶手杀害死者的场景。” 刘子明被怼得哑口无言，法医室一度陷入了尴尬。 严勇拿着海鲜炒饭，从两人身边绕过，径直走向了法医室的另一台解剖台。 解剖台上，摆放着严勇已经拼接完整的熟猫尸体。 不过，这具猫尸的头颅不翼而飞，可能是被凶手带走了。 从猫肉的皮囊组织和基因检测，严勇判断出这是一具土猫的尸身。 个头大，且肥硕，火锅佐料里面有大量的猫尸油。 洗手的时候，需要大量的洗洁精才能清理干净。 当初从凶案现场带回来时，严勇就觉得这锅猫肉足足有一个婴儿的重量。 拼接的过程中，严勇完全要凭着自己的想象，将尸块进行对应的拼接。 这拼接的难度可比拼图难度系数大多了，不仅难度大，且恶心！ 刘子明瞅了一眼那具没有头颅的熟猫尸身，画面充满了邪恶和恐怖。 凶手或者死者的虐猫手段已经到达了巅峰之极的变态程度，刘子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严勇那家伙一边吃着海鲜炒饭，身旁有两具尸体相伴左右，他倒是不孤单啊！ 左边是土猫的尸体，右边是死者蒋晓雯已经尸僵的尸体。 吕墨见到眼前这幅场景，心里一阵犯怵，更多的是恶心...... 他知道法医和常人不一样，但是能够有如此强大的心理素质，面对尸体吃饭，这不是一般人啊！ 此人幸亏不是罪犯，不然他一定不好对付！ 严勇一边在吃饭，一边看了一眼刘子明。 他刘哥突然来法医室，一定是带着问题下来的，不然他不会来这种地方。 “刘哥，说吧，我听着呢！”严勇一边咀嚼食物，一边笑道。 还别说，他还是不笑比较帅气，在法医室突然笑，倒是挺吓人的。 刘子明蹙了蹙眉头，打开了话匣子。 “死者心脏部位是致命伤，伤口的大小，我们已经进行了比对。 目前已经排除了卖猪肉的商贩和屠夫，没有发现和死者伤口吻合的刀具。 我们也查了海港市所有的医院的医生，3月16日当天晚上，不在班的医生和在班的医生，都有不在凶案现场的证明，我们已经最快的时间一一核实过了。 我怀疑，凶手可能曾经学过医，且私藏了手术刀具。” 话音刚落，严勇已经吃完了一份海鲜炒饭，站起来替刘子明鼓掌喝彩。 “刘哥，不得不说，您在刑侦技术上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我正要向您汇报这个新发现，今天在研究死者心脏处的刀伤时，我无意间将伤口和一把手术刀进行了比对，竟然发现死者的伤口和我这把手术刀的尺寸完全吻合。 刘队，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如果凶手不是从事医生职业的人，那么他可能是曾经学过医，或者从事和医药有关的职业。 不过，手术刀并不如匕首那样可以一招致命。 凶手一定是慢慢插入手术刀，让死者慢慢疼死。 从死者的身体血液量，我分析出，死者是被手术刀刺伤，致胸主动脉、左肺破裂引起大失血死亡。” “这浑蛋真变态，被我逮住了，非把他押到东城河刑场！”刘子明恨得牙齿直痒痒。 倒是这位吕专家很冷静，他站在解剖台前，用一把镊子在熟猫的尸块中挑拣着什么…… 正文 第37章 可以食用，可以药用 “吕专家，您有什么发现吗？”刘子明蹙了蹙眉头，觉得此人特别能装！ 21世纪顶着专家帽子故弄玄虚、招摇撞骗的高级骗子，他见多了。 吕墨没有吱声，眼睛一直注视着解剖台上那具辣眼睛的猫尸。 那是大小几乎相同的猫肉尸块组成，已经开始散发出难闻气息。 不得不说，法医严勇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能够将一锅猫肉拼接成形。 刘子明心口一紧，怒火攻心，“喂，和你说话呢！别这么神叨，行不？” 这人刚才吓唬人，现在又在装高冷，不知道心里正在盘算什么如意算盘。 吕墨抬头看向刘子明，眼神中同样没有一丝好感。 “虐猫者童年时期极有可能遭遇过虐待，他又将这份委屈和愤怒嫁接在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动物身上。 这样的作案手法令人发指，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废话！没有人格障碍，他炖猫干啥？ 大专家，你能不能说点我们不知道的？”刘子明白了他一眼。 吕墨捏着下巴，继续分析道：“猫咪被切割成大小几乎相同的肉块，凶手很偏执，甚至可能有严重的强迫症，过于追求完美犯罪。 从作案手法上来看，他对解剖知识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对了，这只猫咪是凶手所为还是死者所为？” 吕墨将问题抛给了刘子明，语气中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 刘子明顿时语塞，他至今没法确定这是凶手的“杰作”，还是死者的“吃播作品”？ 还有一种可能，这是凶手和大胃王吃播雯雯共同合作的一起颠覆性的“创作”。 “有待发现！”刘子明喉咙吞咽了两下，语气有些心虚。 吕墨看向严勇，继续问道：“严医，死者的胃部发现猫肉的残骸了吗？” “死者口腔和胃部我已经检查了，并没有发现猫肉的残骸。 这具猫尸除了脑袋，其余都在这张解剖台上。”严勇说道。 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听说过虐人吗？” “虐人？家暴算吗？”刘子明问道，“我们在情杀案中，经常会发现罪犯有家暴倾向。” “家暴算是一种暴力行为，和虐人不太沾边。这具女尸的死法，可以称之为虐人。”吕墨看向另一张解剖台。 “所以你想说什么？”刘子明听得有点不耐烦，专家难道就只会分析吗？ “当虐猫人渣不再满足虐杀猫类，初次尝试虐人会让他们感觉很爽！”吕墨面色冷峻地说道。 “刘哥，咱们海港市至今没有发生过虐人的案例，这应该是第一起案例。”严勇的脸色顿沉。 吕墨继续说道：“死者是在有生命体征时被凶手割去了面部脸皮，他在享受目睹死者疼痛的过程。” 刘子明心口一紧，他一直没有将这起凶杀案和虐人联系在一起！ 如果凶手进入虐人模式，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信号。 “刘哥，你脑库存里面有没有虐人的案例？”严勇问道。 刘子明点点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S省曾经发生过一次著名的“藏尸惨案”。 凶手将一位妙龄女子囚禁殴打，在受害者的身上泼洒热油，并强迫受害者一直微笑。 受害者死亡时，脸部浮肿，伤口严重溃烂。 当年这起轰动全国的虐人惨案，让警界人士第一次知道人类可以比魔鬼凶残一万倍！” 回忆起那桩案件，刘子明的眼眉之间，怒气大盛。 “人性的恶毒，永远没有底线！”严勇脸色顿沉，想起这些年他尸检过的尸体。 “兄弟，你是不是想起这些年你尸检过的上千具尸体？”刘子明问道。 严勇点点头，继续说道：“是的！我电脑里面保存了大量的尸检报告，你有空过来看。” 刘子明喉结紧缩，一脸拒绝，转移了话题，“当务之急，抓住凶手才能避免下一个受害者！” 法医室一下子陷入了安静，海港市也许出现了一名恐怖的连环杀手！ 吕墨的眼睛突然放出一道光芒，被刘子明和严勇瞬间捕捉到。 “吕专家，你又发现什么了？” “这个！”吕墨用一把镊子夹起了一根煮熟的叶子。 那根叶子残留在佐料中，严勇拼接猫尸的时候，将那锅猫肉火锅进行了佐料和肉块分离。 “这是啥？”刘子明目光如炬，急着问道。 严勇也一脸好奇，“是不是蔬菜叶子？涮火锅的时候，我也喜欢放一些蔬菜。” “兄弟，别打岔！”刘子明突然来了兴趣。 “二位，我曾经被省公安厅调到福建工作过一段日子。 这是一种可以食用的草本植物，学名叫‘穿心莲’，当地人餐桌上常见的食物。 植物长四到八厘米左右，宽一到二点五厘米左右，可以食用，可以药用。 食用可以有效清热解毒、消炎、消肿止痛作用，一般出现在火锅中。 现在的小年轻都喜欢吃火锅，桌上吃几口穿心莲的绿蔬叶，可以预防上火。”吕墨说道。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这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蔬菜嘛！吕专家，你的关注点挺别致的。” 庄建国貌似挺看重这位吕专家，接触了一会儿，他并没有觉得此人可以和他并肩作战。 与其在这里听他瞎扯，不如回去继续调查‘天网恢恢’和那名深夜焚烧冥币的嫌疑人。 他拔腿刚想走出法医室，吕墨喊住了他。 “刘队，我话还没说完，要讲礼貌哦！”吕墨笑了笑，话里话外在嘲讽他。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人情商堪忧啊！ 严勇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耐着性子听完了。 “当初从福建被调回到苏江省，我一直对“穿心莲”念念不忘。 一番寻找，我发现一家叫冷氏药业集团的大企业已经进行了引种。 他们对穿心莲栽植培育，当作中成药的药引子，进行大量生产。”吕墨看向刘子明和严勇二人，眼底生光。 “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穿心莲？种植地在哪儿？”刘子明问道。 “就在海港市蒋家村，当地人进行大棚种植，大批量生产这种植物。 对了，你们没发现大胃王吃播雯雯是蒋家村人吗？”吕墨的眼睛盯着刘子明，像是在质问他。 “大胃王吃播雯雯的尸体一直无人认领，警局也没有接到失踪人口报案，我准备去蒋家村走访一趟。”刘子明说道。 吕墨点点头，表示赞同他这个想法。 正文 第38章 最近警界，热门话题 吕墨分析，凶手从虐猫狂魔转变为虐人狂魔，海港市可能会出现第二名女性受害者。 刘子明心口一紧，如果真如他所说，海港市将会发生恐怖的连环杀人案。 他看了一眼大胃王吃播雯雯，这女人的尸体已经出现了尸僵。 她的那张脸已经不具备称之为：脸。 它变成了一滩烂肉，惨不忍睹，狰狞可怖。 这姑娘生前那么漂亮，死后判若两人，法律必须还她一个公道。 刘子明攥紧拳头，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一定要尽快抓住真凶。 吕专家继续挑拣穿心莲的叶子，严勇已经面不改色地吃完了一份海鲜炒饭！ 这两个人的心理素质算是业界的顶流了吧！ 解剖台上的熟猫尸块，散发出腐臭的气味，他们闻不见吗？ “兄弟，个人建议，你最好将这具熟猫尸块进行冷冻，不然再过几天可能就得生蛆生虫卵！ 到时候画面一定......令人作呕！” 严勇一边摸了摸嘴巴，看上去意犹未尽的样子，“OK，没问题！” 吕墨还在继续研究那根煮烂的叶子，“据我所知，穿心莲虽然已经引进海港市，但是从未对老百姓出售。” 刘子明想了想，说道：“大胃王吃播雯雯是艾拍顶流主播，也许是冷氏集团打算发展线上直播，让她试试水。” “冷氏集团线下有许多药贩子，他们一直都是跑药。 互联网时代，借助新媒体的力量进行产品推广销售是有可能的。”严勇表示认同。 刘子明看向吕墨，说道：“别研究这破叶子了，老庄让我问依云湾命案的相关文件打包发给你熟悉，跟我来。” 说完，刘子明准备走出法医室。 回眸时，这位吕专家纹丝不动，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话。 “吕专家，走啊！”刘子明催促道。 吕墨突然抬起头，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 穿心莲可能是一条重要线索！ 死者是冷氏集团旗下衍生企业的吃播，穿心莲又是冷氏集团引进至海港市。 虽然暂时理不清头绪，他隐约感觉冷氏集团需要彻查。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家伙看起来挺神叨的。 “兄弟，以后别让闲杂人等随便进去法医室。如果尸体被盗，你的职业生涯就到头了！”说完，刘子明没有继续等吕墨，一个人走出了法医室。 回到刑侦室，他将虐人和穿心莲这两条线索记在备忘录上。 翻看大胃王吃播雯雯的个人档案，他了解到死者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随后在蒋家村的一家服装厂开始打工。 三年前突然辞职，成为一名网络吃播。人气很火，坐拥百万粉丝。 刘子明突然发现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死者的父母、姐姐都已经离世。 她还有一个哥哥，一直下落不明，失踪了二十年。 卷宗上提及，死者的姐姐蒋晓娥在二十年前溺水身亡。 “这一家人真是命运多舛。 老的死得早，小的活不长，还有一个男丁下落不明。”刘子明喃喃自语。 “蒋家村，碧流河，溺水身亡……”猛地，刘子明的脑袋灵光一现。 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蒋家村那起溺水案，前期工作中他好像还参与了一些。 当年他还是一位警界的小萌新，和妍妍现在的状态差不多。 庄建国是他的带队师傅，也是刑侦队的副队长。 当年的溺水案，起初警方怀疑是一起谋杀案，最终定案为死者意外溺水身亡。 当时，原本他已经开始投入到这桩案子的调查工作中，老庄突然让他接办另一桩民事纠纷案。 案件过去了二十年，他并没有太多印象。 他只记得，“碧流河少女溺水案”告破之后，庄建国就破格当上了正队长。 当年刑警队大队长李长明因为犯了纪律性错误，老庄临危受命，当之无愧。 很快，庄建国一路平步青云，坐上了海港警局一把手的位置。 这个位置，他这一坐就是十几年，眼看着马上就要退休了。 这些年，他战绩赫赫，为海港市的治安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老庄今天又被市领导喊去汇报工作，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决定等老庄回来后，打听一下二十年前的那起旧案。 死者一家人的命运十分令人唏嘘，他决定明天一定要去蒋家村走访一趟。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回眸时，他看见吕专家已经立在门前。 此人一张冰山脸，眼睛死死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刘子明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犯罪心理学专家看人的眼神很奇怪。 他感觉自己裤衩子是什么颜色，都要被他给看穿了。 “吕专家，我很好看吗？”刘子明语气不悦道。 吕墨继续一言不发，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端倪着他，伸出了一只手，“给我！” “什么？” “U盘！依云湾命案的全部资料拷贝给我！” “接着！”刘子明将U扔给了吕墨。 吕墨接过U盘刚准备离开时，看了一眼刑侦室的布局。 “又怎么了？”刘子明有点不耐烦，这人看着挺事儿逼。 “会议室不方便对接工作，侦破案件之前，我就在这里办公。”吕墨说完，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了。 刘子明眼眉紧了一下，这家伙挺不客气的。 “刘队，请您给我安排一台电脑，谢谢！”吕墨虽然用了敬语，但是语气间听不出一丝客气。 “惹了鬼！”刘子明小声嘀咕了一句，打了个电话给文职女警方小可。 安排办公用品的活儿，也是那丫头负责办理。 “明天几点去蒋家村？”吕墨一边安装电脑，一边问道。 “等妍妍回来一块儿商量吧，我打算带她一起去。” “庄局长的千金？”吕墨问道。 “没错，你认识？” “不认识，不过庄局长的女儿女承父业，是最近警界的热门话题。” 两人闲扯时，妍妍已经拖着疲倦的步伐回来了。 刘子明给她安排了调查红花刺青的任务，小丫头查案挺拼的，已经跑了几十家的刺青店。 初来时，她顶着一张娇俏的粉脸，这才三天脸色就变得蜡黄。 新人大多如此，他当新人的时候也是急于求成，希望能够尽快破案。 “妍妍，查到了吗？”刘子明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妍妍抬起头，整个人却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 正文 第39章 人性的恶，没有下限 “刘队，我已经将海港市区所有的刺青店都跑了一遍，没有发现红花刺青的线索。”妍妍丧着一张脸。 出门时，她还是斗志满满，大有挖地三尺的决心，这会儿已经被挫伤了锐气。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刘子明反问道。 “市区每一家刺青店我都问过了。 他们说现在根本没有人纹这种图案，太过时了。”妍妍嘟哝着嘴巴，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我们查案的方向出了问题，凶手可能不是从事刺青行业，可能只是他个人的兴趣爱好。”刘子明安慰道。 “刘队，我打算明天把海港市下面几个管辖区的刺青店全部都找出来，逐个排查。” “这项工作太艰巨了，你一个人做不了，而且耗时特别长。先停一停，别太焦虑。” “难道这条线索我们就放弃了吗？红花刺青一定有问题！” 妍妍话落，吕墨回眸看向她，“没错，这是犯罪标记，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这位是？”妍妍看向吕墨，此人挺面生，来警局这几天没有打过照面。 刘子明介绍道：“这位是从省公安厅过来协助我们侦破案件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妍妍，你今天一天都在外面调查红花刺青的下落，没能参加会议。 老庄在会议室上已经隆重向大家介绍了吕专家的履历，我来给你复述一遍。” “不必了！”吕墨站起身，走近二人中间。 “你是小庄警官吧？”吕墨问道。 妍妍一脸错愕，点点头，“我是新来的实习刑警，您可以叫我妍妍。” “你好，妍妍，我是省公安厅犯罪心理学科室，吕墨。” “您好，吕专家！”妍妍主动伸出了手，眉宇之间掠过一丝惊喜。 她在就读JS公安大学期间，就已经听教授讲过犯罪心理学专家这一职业。 这个专业是心理学的一个分支又是犯罪学的一个分支，主要用来研究犯罪心理和行为规律。 两人的手接触时，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 妍妍真是个新兵蛋子，对啥都感兴趣。 吕墨继续说道：“我和刘队刚才在法医室发现了两条重要线索，第一个线索是凶手极有可能已经从虐猫转为虐人。第二个线索是猫肉火锅中的一种草本植物，它的学名叫穿心莲。” “穿心莲？是不是穿心莲口服液？”妍妍问道。 “没错，你知道？” “嗯，我上火的时候去药店，店员给我推荐过，效果很不错。” “你说的是一种口服液，是用穿心莲提取出来的一种药品。死者家中那锅猫肉火锅中，是穿心莲的绿叶。” “吕专家，穿心莲是一条线索？”妍妍的眼睛在吕墨和刘子明之间游离了一番。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我也不太确定，吕专家这么认为。” 吕墨继续说道：“穿心莲是福建一带的草本植物，海港市一家药企将品种引进后，在蒋家村大量种植。” “药企？” “嗯，冷氏药业集团是苏江省第一家引进穿心莲的药企。 你刚才说的穿心莲口服液，也是他们集团生产的明星药品。” “所以呢？这和线索有什么关系呀？”妍妍一脸不解。 “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是冷氏集团衍生企业艾拍公司的吃播。 案发现场的猫肉火锅中发现了穿心莲的叶子，但是穿心莲并未对外销售。 我们还发现，死者的出生地是蒋家村。 这中间有着似有似无的关联，我和你们刘队准备明天去蒋家村走访调查。”吕墨说道。 妍妍蹙着眉头，努力在寻找其中的关联，想了半天没有头绪。 “刘队，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蒋家村吗？” “没问题！”刘子明做了一个OK的手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回眸看向吕墨时，这家伙的眼睛已经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在熟悉依云湾的命案。 刘子明将目光继续锁死在电脑上，两条监控视频正在一遍遍重复播放。 他已经看了几十遍，仍然没有发现“天网恢恢”的踪迹。 至于依云湾焚烧冥币的嫌疑人，当晚四周黑灯瞎火的。 他即便将视频的画质调至最亮，也看不清对方的五官。 心口一阵烦躁，他的心情无法平静下来。 压力山大的时候，他喜欢刷朋友圈解压，看看大家都在做什么。 突然，他看见依云湾602的女业主陆茸发了一条很伤感的朋友圈。 “终于还是决定要离开这里，生活还需要继续，愿往后余生，我们都能平平安安。” 配图是一张搬家公司正在抬钢琴的照片。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掏出一支烟，准备借助尼古丁的加持。 “刘队，您怎么了？”妍妍听见刘子明的叹气声，心口一紧。 人类之间的情绪是会互相传染的，她现在的心情也很糟糕。 “你看！”刘子明将手机递给妍妍看了看。 “哎，这女的真惨！”妍妍的语气尽显同情。 “可不？家门口被泼了狗血，门上贴了几十张的辟邪符。” “谁干的？这么缺德？”妍妍眼眉立了起来。 “依云湾是老小区，楼道里面没有监控，也许是周围业主干的。 不过我也挺奇怪的，我们两名年轻警员一直在那边盯着，恶作剧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是大人让小孩子去捣乱，通常我们成年人都很容易忽视儿童的犯罪心理。” 妍妍说完，吕墨突然回眸看了他一眼，“没错，你说得很对！ 儿童犯罪不容小觑，有些孩子比成年人还要狠。 随着互联网越来越发达，最近这几年我们经常在网上看到儿童犯罪的案例。” 吕墨话落，刘子明点点头，脸色很沉重。 “前年在Y市，一名八岁的男孩将三岁的小女孩带上了天台。 小女孩感到害怕想要回去时，小男孩将她强行放在天台上。 从监控中可以看见，小女孩当时正在大哭，小男孩却以此为乐趣。 后来小女孩在天台上失足摔下了楼，惨死在小区楼下的花圃中。” “大前年，Z市一名十岁的小女孩因为母亲生二胎，亲友说她母亲生下弟弟就会不要她。 她竟然在她母亲的食物里面投放了老鼠药，导致她母亲一尸两命。 警察找到她时，她一点也不难过，说母亲怀二胎打算不要她，将她送进孤儿院。” “L市一桩儿童犯罪案，当时我和法医严勇前往当地支援。 当时我们抵达案发现场，在学校的后花园里面发现一具女尸。 经过校方确认，死者是五年级的一名女生。你猜警察是怎么找到尸体的？”刘子明问道。 妍妍一脸惊悚，头摇得像拨浪鼓，“怎......怎么发现的？” “通常使用警犬搜查被害人，一般都是凶杀案。 警犬抵达现场后，在学校的后花园花圃中一直狂吠。 警察用铁锹挖出了那具女尸，当时女尸已经出现了尸僵化。 严勇在现场进行了尸检，女孩生前遭受过性侵。 警察在学校开始调查此案，很快发现凶手是六年级的三名男孩，未满14周岁。” 妍妍捂着嘴巴，一双丹凤眼瞪得像铜铃，“六年级的男生竟然......”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记住严勇一句话，人类的罪恶不分年龄。人类的恶毒，永远没有下限。” 妍妍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再说话。 寂静的刑侦室，鸦雀无声。每个人心里，正在掀起一场海啸。 刘子明看着602业主的那条朋友圈，一直看了很久。 他点开陆茸的微信头像，输入了一行话，“一切都会过去的，罪恶终将会脱胎于深沉的黑暗。” 陆茸正在忙着招呼搬家公司，收到这条微信，鼻尖一酸，眼眶迸泪。 正文 第40章 至少证明，她还活着 陆茸眼眶顿红，眼泪滚落。 儿子小明见状，拉着她的衣袖，一脸乖巧地说道：“妈妈，我今天晚上在外婆家一定好好练琴。” “小明乖！”陆茸蹲下身子，将儿子搂在怀里。 孩子有时候比大人敏感，能够察觉出大人的情绪波动。 她不希望小明这么懂事，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子，不应该这么小小年纪就懂得察言观色。 “小明，离开这里难过吗？”陆茸红着眼睛问道。 小明的回答却让她心口一热，“有妈妈的地方就是家！” 搬家公司的大卡车将陆茸生活了八年的地方，装得满满当当。 当初刚买房时，屋子里面一览无余。 后来家中开始多出一个橱柜，一张书桌，一张床、墙上多了几幅画...... 再后来，她和丈夫有了爱情的结晶，小明的出生让他们成为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望着空空荡荡的屋子，陆茸心口堵得发慌，眼眶再次泛红。 走下楼前，她回眸看了看601的凶宅，门口还拉着黄色的警戒线。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希望还可以听见怪女人扯着嗓门破口大骂。 至少那样证明她还活着！ …… 刘子明刚准备继续工作时，刑警队两名副队长殷凯和大龙一路互掐，抵达刑侦室。 “刘队，牡丹园16号楼下惊现一具猫尸，小区里面已经炸开锅了。”大龙语气愤怒道。 刘子明眼眉顿时立了起来，“这回又是怎么死的？” 殷凯眼睛瞪得像野兽，“应该是模仿依云湾命案现场的那锅猫肉火锅，但是手法不如那个浑蛋！” “你胡说，那具猫尸也许就是凶手干的，这是连环杀猫事件。”大龙一脸不服气。 “大龙，你的想象力和脑洞简直无敌，连环杀猫事件你都想得出来！” “一切皆有可能！那浑蛋手痒痒了，指不定继续犯案！” “瞎扯淡！罪犯的作案手法虽然相似，但是刀工明显不一样，技能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也许上次他使用了专业的切割机，这次他是肉眼切割，自然会有出入。”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互掐，刘子明站起来，走向他们二人。 “都少说两句，你俩八字不合，是不是要我把你们拆开？”刘子明加重了语气。 两人都不说话了，两兵相交，必定有一方要出局。 如果把他们拆开，很有可能要面临转岗，甚至有可能降级，他们谁都不愿意。 刘子明看向二人，使了个眼色。 两人顿时明白了，省公安厅有人来了，他们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内讧。 “刘队，这是牡丹园发现的一具猫尸，肉身被切割成了块状！”大龙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在刘子明的面前晃了晃。 刘子明胃部一阵汹涌，差点没忍住吐在现场。 即便是隔着塑料袋，他也能闻见一股酸腐的臭味。 “拿开！”刘子明摆了摆手，大龙将黑色塑料袋放在一张桌上。 妍妍抬起头，脸色煞白，“陆副队，您能别吓唬警界小萌新吗？” 大龙这才意识到，他把证据放在了妍妍的桌上。 妍妍捂着嘴巴，做了个干呕状，险些吐出来。 殷凯白了一眼大龙，小声嘟哝道：“情商堪忧！智力也不佳！” “你说谁呢？”大龙突然抡起拳头，被刘子明瞪了一眼。 “要有团魂，不要内讧，省公安厅的人在呢！ 你们是不是想让他在厅长面前说咱们警局不团结？我的脸都要给你们丢尽了。”刘子明压着嗓子低沉道。 两人低下头总算消停了，过了半天，殷凯继续说道：“刘队，要不去一趟法医室吧！ 您看看这具猫尸的碎尸手法和依云湾命案现场的会不会有关联？” 大龙难得跟着附和道，“是啊，也许是有人故意模仿。 那浑蛋应该不会一种方法使用两次，像他们那种心理变态都喜欢创新，喜欢挖掘不同的手法，让他们获得杀戮的快感。” 刘子明点点头，觉得二人说的都有些道理。 他将烟屁股丢进了烟灰缸，看向妍妍问道：“要一起去吗？” 妍妍喉咙吞咽了两下，脸色煞白煞白的，“不必了，我还是继续调查刺青店吧！一条线索不能说不查就不查。” 刘子明伸出了一根大拇指，扯着嘴角淡淡一笑，“妍妍，为你点个赞，工作态度不错！ 我一定会将你培养成海港警局最出色的刑警！” “谢谢刘队！”妍妍挤出一丝笑意，她其实是不敢面对猫尸，想想就心惊肉跳。 “以后跟着我，咱们刑警师徒，兵锋过处，所向披靡！ 明天一早在海港警局门口，咱们七点准时集合！”刘子明说完走出刑侦室，两名副队长紧跟其后。 “陆副队，您......您的东西忘带了！” 大龙回眸看向妍妍，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太激动了！” 刘子明三人抵达法医室，严勇看见大龙手上的黑色塑料袋，脸色顿沉地说道：“靠，这里面又是什么？” “兄弟，你也会爆粗口啊？”刘子明一脸惊呼。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严勇语气不悦道。 “兄弟，淡定！ 这是阿凯和大龙今天在牡丹园发现的一具猫尸，据说作案手法和依云湾命案那锅猫肉火锅相似。” 严勇黑着一张脸，指着另外一张干净的解剖台，看向大龙，“开始动手吧！” 大龙点点头，将黑色塑料袋放在解剖台上，严勇给他递了一副口罩和一对医用手套。 “哗啦啦——”一声，大龙将一袋子的猫肉铺在解剖台上，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除了视觉上的不适，每个人的嗅觉正在经历巨大的挑战。 正文 第41章 去火锅店，逐一排查 大龙捂着嘴巴，险些吐出来。 殷凯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像涂抹了深色的粉底液。 刘子明阴着一张大灰狼看了都会害怕的脸，眼眸深沉。 严勇面色淡定，他戴着防护面罩，会自动屏蔽掉一些令人不适的异味。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麻辣火锅的味道，这与隔壁那张解剖台上的猫肉尸块还是有区别的。 案发现场发现的猫肉火锅，食材和作料的成分与棒子国的部队火锅味道接近。 面前的这份“恶作剧”，肉眼可见里面的食材除了猫块，还有一些丸子状的食物。 除此以外，火锅牛油中间还夹杂着许多颗粒状的花椒物体。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解剖台上面的那具猫尸，眉头紧蹙。 思索了半天，他眼底突然迸出一道光：“大龙，阿凯，牡丹园附近有火锅店吗？” 殷凯回眸看了一眼大龙，“喂，你是警局出了名的吃货，你知道吗？” 大龙眼珠子转了转，眼前顿时一亮，“刘队，那附近貌似有一家川味的火锅！” “大龙，阿凯，你们带着人去那家火锅店将店员逐一排查。 很有可能是火锅店的服务员或者厨子的恶作剧，这些作料很明显是客户吃剩下来的羹汤。”刘子明说道。 “难道不是那浑蛋自己在家中先食用了火锅，然后再干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大龙问道。 刘子明点点头，继续说道：“有这个可能性，不过目前你们可以先去那家火锅店排查一下。 对了，小区里面的监控可以尽快去调取一下，避免那浑蛋溜进物业破坏了罪证。” 大龙和殷凯刚准备说些什么时，刘子明的电话铃声响起，是技术科徐翔主任打来的。 “子明，死者笔记本电脑里面有重大发现，你赶紧来一趟！” “OK！我马上到！”刘子明挂断电话，看向殷凯和大龙二人。 “我去技术科有点事，你们继续！” 大龙扯着嘴角多了一句嘴，“您是不是害怕，故意溜了？” 刘子明瞪了他一眼，“大龙，你的情商是真低！” 大龙吃了一瘪，不再吱声。 殷凯白了他一眼，冷嘲热讽道：“不会说话就闭嘴，你这张嘴巴尽是得罪人。” “是不是想挨揍？”大龙气得眼眉立了起来，扬起手来佯装要揍他。 严勇猛地抬起头看向二人，眼神异常阴冷。 “这里是法医室，再吵就出去！” 大龙和殷凯顿时吓得不敢吱声。 两人很少来这里，环视四周，三张解剖台都没闲着。 一张解剖台上面躺着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她死得很惨烈。 死者隔壁那张解剖台上面是一具已经拼接成型的无头猫尸。 第三张解剖台就在他们面前，上面是他们从牡丹园小区垃圾桶内发现的一具七零八碎的猫尸。 三号法医室的画风十分诡异，两人吓得不由做了一个提肛动作。 严勇看着面前这堆猫肉尸块，从作案手法上很像依云湾凶案现场的那锅猫肉。 不过虐猫者的刀工似乎尽显拙劣，与隔壁那张解剖台上面的尸块完全像是出自两个人的手。 他用镊子夹起一块肉，走近死者隔壁的那张解剖台。 取出放大镜在紫外线灯下看了很久，确定不是同一人所为。 严勇摘下防护面罩后，看向殷凯和大龙二人，语气低沉道：“不是同一名虐猫者所为，是有人在故意模仿。” 大龙抡起一只拳头，怒斥道：“浑蛋！真想铲除那些社会上的垃圾败类！” 殷凯白了他一眼，说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坏人和败类，那我们应该是生活在童话世界里。” 两人说话的功夫，严勇已经将解剖台上面的肉块丢进了垃圾桶。 他面色清冷地看向两人，说道：“麻烦你们将垃圾带走，谢谢！” 大龙喉结紧缩了一下，法医的气质高冷中透露出一丝凉意，看着怪吓人的。 两人拎着塑料袋离开三号法医室，几乎是跑着回到了警局大厅。 ...... 来到三楼技术科，刘子明与徐翔撞了个满怀。 徐翔手中一堆资料被撞得满天飞舞，两人都蹲在地上忙着捡材料。 地上那堆A4纸中，每一张画面都让人不寒而栗。 “子明，这是我刚从打印室拿回来的，都是死者电脑里面的加密文件。 这些只是一部分，完整版都在死者的笔记本电脑里。”徐翔说道。 刘子明将地上的A4纸捡起后，目光锁死在画面中的女人身上。 他开始一张一张翻阅，面色越来越沉重。 画面中，女人正在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切割猫的首级。 第二张，女人将猫咪放进了微波炉中进行烧烤。 第三张，女人正在食用一叠肉片，面前的餐盘很精美...... 一连看了几张，每一张画面都极其恐怖，惨死在女人手中的猫死得千奇百怪。 这些罪证已经足以证明这名女子是一名相当凶残的虐猫者。 从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身型和样貌，刘子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刘队，死者电脑里有大量的虐猫视频，目前还有一部分正在破解中。 杜晓生经过数据修复，发现死者生前经常登录一个黑色网站。 这个黑色网站正是咱们海港公安网警大力调查的虐猫组织。 网站上面的用户都很活跃，基本上没有死粉用户。” 徐翔说完，两人快步走到杜晓生的座位前。 “晓生，辛苦了！”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说你的发现！” 杜晓生点点头，开始说道：“网站上是一群虐猫狂魔，心理极度扭曲，拥有强烈的分享欲。 刚才我改写了后台的代码，黑进了那个网站，里面有海量的虐猫视频。 三年前开始，死者蒋晓雯和一名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共同虐猫。 目前粉丝数量已经突破了30W+，两人可能是这个黑色网站里面的虚拟夫妻。” “干得漂亮！晓生，剩余的加密文件赶紧侦破！”刘子明拍了拍杜晓生。 “yes，sir！” 徐翔将手中剩余的A4纸递给了刘子明，说道：“这群浑蛋不是人！” 刘子明接过来看了看，脸色顿沉。 画面中，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和黑衣男子带着拳击套，将猫咪揍得直吐血。 还有一张画面中，两人将猫咪的首级切割下来，塞进了洋娃娃的脑袋中......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怒斥道：“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咱们一定要尽快围剿了这个虐猫组织，将他们一网打尽！”徐翔恨得咬牙切齿。 三人围着死者那台笔记本电脑，看了几条虐猫的视频。 这过程中，三个大男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恐怖一点一点吞噬着他们，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个个已经面色煞白。 正文 第42章 后厨小蔡，露出马脚 大龙和殷凯走出海港警局，开着一辆警车前往牡丹园小区。 两人在小区附近一家川味火锅店，找到了店主。 大龙将警官证掏出，“啪”的一声拍在收银台上，问道：“你们店里面一共有多少员工？” 店主说着一口川普话，哆嗦了一下，“警察同志，我们店里连同我一共有12人。 生意忙的时候，会有大学生来做兼职。” “让他们全部出来，排好队！”大龙呵斥了一声，店主身体打了一个激灵。 殷凯站在一旁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注意你的牛脾气！你特么真像一个痞子！” 大龙压着嗓子说道：“不凶一点，他们不会害怕！ 人一旦害怕或者紧张，会容易露出马脚，你懂个锤子！” 话落，店主已经将店员全部叫了出来，连同他一共12人，分成了两排站立着。 殷凯静静地看着这群人，试图发现他们身上的可疑点。 大龙这个憨憨一直在他们面前徘徊，一双黑眸扫视在每一位店员的脸上。 他在观察，谁不敢和他对视。 “你们隔壁小区牡丹园，发现了一具煮熟的猫肉火锅，还是麻辣川香味的。 据我所知，你们店的招牌锅底就是麻辣川香味，不会这么巧吧？”大龙的脚步突然停在店主面前。 店主吓得脸色煞白，哆嗦道：“警察同志，火锅底料超市都有得卖，您这个说法不太成立啊！” 大龙笑了笑，回眸看向殷凯时，发现此人已经不见了。 “艹！”大龙心里咒骂了一句，这烂摊子又交给他一个人了。 殷凯出门后，立刻前往牡丹园的物业管理处调取监控录像。 大龙这脑子一定不知道时间的统筹法，两人与其拴在一起盘问店员，不如分工行动。 殷凯扯着嘴角苦笑了一声，他俩都是刑警队的副队长，这些年他一直很不服气。 大龙除了在刑警队的年头久一点，抓捕罪犯的时候勇猛一些，此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两人经常捆绑在一起，殷凯挺不爽的。 殷凯走后，大龙逐个店员开始排查。 询问到一名后厨间配菜的厨子时，此人脸色煞白，双腿发颤。 “你抖什么？”大龙眼底生光，嘴角扯起一丝冷笑。 “没......我没抖啊！” “你说，他抖没抖？”大龙的眼睛看向店主。 “小蔡，你抖啥？”店主肉眼可见，配菜工小蔡已经抖得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 大龙鼻子里轻笑了两声，走近配菜工小蔡的面前，将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他沉默了大约一分钟没有说话，这是警察审讯时期的一套心理战术。 这个时候越是不说话，越是能够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质，越是能够震慑到罪犯的心理防线。 “大龙，监控已经调取到了！”殷凯扯着嗓门喊道。 大龙回眸瞪了他一眼，配菜工小蔡已经快要松口了。 殷凯问店主借了一台电脑，将从牡丹园物业管理处调取的监控打开后，进行倍速播放。 店员纷纷围观，唯独那位配菜工小蔡脸色煞白，不敢靠近。 大龙心里已经猜到了七不离八，眼睛死死盯着那浑蛋。 店主突然一声惊呼，“这不是小蔡吗？” 话落，配菜工小蔡拔腿就跑，大龙已经盯了他很久。 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小蔡按在地上，“想跑？殷凯，快把手铐给我！” 殷凯将手铐扔给大龙，大龙接住后将这浑蛋铐上了警车。 抵达海港警局时，大龙一脸邀功跑进了刑侦室，找了半天没有看见刘子明。 两人在一号审讯室对配菜工小蔡开始展开审讯工作。 ...... 技术科。 刘子明、徐翔、杜晓生三人围着死者那台笔记本电脑，逐条视频进行播放。 他们发现视频中的黑衣男子，人狠话不多，一直在残忍地虐猫。 刘子明点燃一支烟，说道：“这浑蛋把自己捂得倒是挺严实，连他喵的喉结都看不见！ 不过从他的身高体格判断，身高大约在185cm，肩宽约45cm。 胸肌健硕，二头肌发达，应该是有长期健身的习惯。 他虽然带着手套，但是从凸起的指关节可以看出此人攻击性极强！ 抓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这双手拧死人的脖子绰绰有余！” 新人杜晓生一脸唏嘘，问道：“刘队，虐猫的人都是什么心态啊？”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去年Y市头条新闻报道过一则新闻。 有个11岁小男孩，因为长期遭受到父亲体罚，心理发生了扭曲。 父亲对他进行体罚后，他都会以同样的方式发泄在小猫的身上。 他父亲特别疼爱那只橘猫，他就报复它，虐待它。 小男孩的父母发现家里的猫总是受伤，于是调取了监控，发现了儿子的恶作剧。 小男孩将橘猫拖到了外面狠狠殴打了半个多小时，整个过程看得让人十分揪心。 虐猫者会对某一人有强烈的不满和恨意，这里面有时候暗藏了许多原生家庭的问题。” 话音刚落，杜晓生一个漂亮的回车键，破解了一道程序。 “死者蒋晓雯和黑衣男子在三年前开始合作拍下了大量的视频，进入了创作‘作品’的爆棚期！” 从虐猫视频可以看出他们的设计理念，他们似乎将自己当成了裁决者，这些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杜晓生十分谦逊道。 “晓生，有想法大胆交流，继续说！”刘子明喜欢鼓励新人。 “今年三月份前，他们已经不再满足于虐猫，开始尝试虐犬。 他们虐杀的最大体量的动物是一只成年的阿拉斯加犬。 画面相当惨烈，你们要不要一起看看？” “嗯！”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杜晓生点开视频，画面中出现了黑衣男子和死者蒋晓雯鞭打阿拉斯加犬的画面。 阿拉斯加犬被打得奄奄一息，黑衣男子拎着一个黑色的工具箱开始行凶。 “晓生，暂停！箱子上面好像有一串英文字母！”刘子明惊道。 杜晓生将黑色的工具箱放大，上面是一串英文字母。 刘子明一脸懵圈，他上学时最烦学英语。 他看不懂那些26字母组合而成的单词，当年他是班上的英语学渣。 “晓生，这几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ZeliteInfinity，这应该是一个刀具品牌，我查一下！” 杜晓生在谷歌浏览器噼里啪啦敲打一番，发现这串英文是英国高端刀具品牌。 这个品牌的刀具在英国当地特别畅销，当地人喜欢用它切蔬菜，切肉，剁骨头，无敌锋利。 “子明，嫌疑人可以锁定视频中的黑衣男子。”徐翔说道，眼眉之间浮上了一层喜色。 刘子明的眉头也舒展了许多，案件终于有了一点突破。 正文 第43章 这会不会，留下案底 一号审讯室，大龙和殷凯并排坐着，配菜工小蔡坐在两人对面。 这货看起来很紧张，大龙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保洁工将审讯室清理过后，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大龙又找来了一条干净裤子给那货换上。 “浑蛋！你虐猫的时候倒是挺淡定的，现在怎么怂了？”大龙扯着嗓门问道。 殷凯坐在一旁不吱声，大龙喜欢审讯，喜欢和犯罪分子进行心理周旋。 而他，更喜欢观察和聆听，试图找出里面的破绽。 不过眼前这名男子可以确定，一定不是依云湾命案现场虐猫的那个浑蛋。 “警察同志，我错了！”配菜工小蔡顿时心态崩溃。 “你哪里错了？”大龙怒极反问。 “我不应该模仿依云湾命案的虐猫手法，我当时情绪不好，我女朋友刚甩了我。 楼下一群猫成天在发春，夜半三更也在鬼叫。 我就寻思着，杀鸡儆猴，弄死一只。”小蔡哭诉道，言语之间很害怕。 “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已经触碰了法律了吗？”大龙话音刚落，小蔡哭崩。 “警察同志，这会不会留下案底啊？” “你做了恶，还担心留下案底？”大龙气得眼眉立起，“你觉得虐猫很好玩，是吗？” “不不不，我当时就是没处发泄，所以我就失了智。 警察同志，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敢了......” 审讯工作结束后，虐猫者小蔡交了罚款后，并没有给予拘留。 目前在国内，虐猫行为没有构成犯罪，难以追究刑事责任，但是会受到社会道德的谴责。 “臭小子，以后老实点，别让我再见你第二次！”大龙指着小蔡的鼻子，警告了两句。 殷凯双手抱臂，得意地笑了笑，伸出一只手，“给我！” “支付宝转账！”大龙气得胸口要炸，两人这次打赌他又输了。 殷凯说，牡丹园垃圾桶内发现的猫尸是有人故意在模仿。 大龙之前一直声称，这一定是同一人所为。 “谢了！”殷凯笑了笑，大龙已经把两百元发到了他的支付宝上。 “喂，你别独吞啊！ 下午请我喝下午茶，coco或者一点点！”大龙扯着嚷嚷道。 庄建国从黑色丰田凯美瑞走下车，看见大龙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大龙，又和殷凯吵架啦？” 大龙错愕了几秒，没想到他和殷凯喜欢互掐已经闹得人人皆知。 “局长，没事儿了！刚才我们抓住了一名虐猫的浑蛋！ 那货故意模仿依云湾命案现场的碎猫手法，把猫分尸后丢进了麻辣火锅里。 因为目前虐猫不构成触犯法律，所以我们让他罚款，赶紧滚蛋了。” 庄建国眼眉顿沉，拍了拍大龙的肩膀，说道：“大龙，一定要尽快将藏匿在海港市的虐猫组织一网打尽。” “yes,sir!”大龙做了一个三挺一蹬的姿势。 文职女警方小可路过时，捂嘴偷笑道：“大龙欧巴，您可真逗，您是猴子派来搞笑的吗？” 大龙对美女的态度一直都很包容，谁让女孩子们都是娇嫩的小花蕊。 “小可，我就是猴子，花果山的美猴王！” ...... 技术科。 “关于虐猫，最近几年新闻不断。”刘子明吐了一口烟，决定给新人杜晓生的脑库存增加一点案例。 “前年，在海港市青年路泰山公园附近。 有一位晨练的老奶奶，发现沿河的人行道中央摆放着一颗动物的首级。 老奶奶凑近一看，吓得差点当场背过气，险些一命呜呼。 那只倒霉的猫咪，颈部的创口血淋淋的，貌似是当日早晨刚被虐猫人斩首的。 年初，一个地级市发生了一起虐猫事件。 一名男子放火烧猫，还将虐猫的视频发布在网上四处炫耀。 视频中，男子声称那只黑猫偷食了他养的鸽子。 他将黑猫放入了铁笼中当街用火烧，是替天行道，是伸张正义！ 男子将猫关进了铁笼，烈火灼烧。 铁笼十分结实，那只猫像一只熊熊燃起的火球！” 视频曝光后，网友谴责他，网站强制性注销了他的ID账号。 这起新闻当时还上了海港新闻头条，据说是环卫工人在附近垃圾发现的。 上个月，D市一名年轻女子，穿着高跟鞋，一脚踹飞了一只猫咪。 接着又提着猫咪的尾巴不放，让猫咪痛得无法呼吸。 最后那只猫咪惨死在女人的高跟鞋下，被女人殴打直至吐血身亡。”刘子明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晓生，有没有办法查到这两个ID账户的身份证和电话号码？ 网站注册不都需要这两样东西吗？” “刘队，这个三爷代码写得很溜！ 他似乎早有预谋，担心用户的个人信息会被警方调查到，所以在用户个人信息上进行了代码加密。 我们可能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完全破解他们的后台。” 刘子明眉头拧成了结，“晓生，人命关天的大案子，省公安厅和市里面领导都逼得很紧。 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极有可能会制造第二起凶杀案，我们必须赶在他再次杀人前逮捕他！” ...... 从技术科回到刑侦室，刘子明看见大龙正在他办公室和妍妍闲扯。 “大龙，人抓住了没？”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 “刘队，您真是神探啊！ 人已经审完了，罚款都交了，让他滚蛋了。”大龙笑得眉飞色舞。 刘子明取出一支烟，问道：“这么快就搞定了？说说看！” 大龙乐呵道：“刘队，您一针见血啊！我们抵达火锅店，一共有12名员工。 我这双刀子一般的眼睛一个一个扫射过去，被我揪出了一个嫌疑人。 那人鬼鬼祟祟，不敢和我正视，一定是做贼心虚啊！ 您可没见到，他当时逗得就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 刘子明吐出一口烟，继续问道：“你就是凭这一点揪出了他？” 大龙挠了挠头，虽然很不愿意承认殷凯有很大一部分功劳，但是他并是不贪功的人。 “殷凯在牡丹园物业管理处调取了监控，发现了那浑蛋的身影。 那货当时还想溜，被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按住了他。 刚才您不在，我们就对他进行了审讯。还没说几句，那货就吓得尿裤子了。 就他这心理素质，和依云湾命案的凶手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哭着喊着说，警察同志，我再也不敢了......” 大龙聊得眉飞色舞，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 死者蒋晓雯和那名黑衣男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案发现场的部队火锅和笔记本里面的大量残忍视频，整起案件都离不开一个“猫”字。 从省公安厅派调下来的吕专家正在熟悉案件详情，被大龙吵得心口烦躁。 猛地回头看向陆大龙，吕墨说道：“口干吗？” 三个冰冷的字，大龙顿时识趣了。 正文 第44章 噩梦缠绕，虚惊一场 大龙离开刑侦室后，屋子里恢复了安静。 吕墨继续熟悉案件详情，妍妍继续在海港市几个地级市搜查刺青店。 天网恢恢和焚烧冥币的男子，目前很难挖出他们。 长出了一口气，刘子明上网查询了大量从虐猫到虐人的案例。 去年五月，一名男子将一只英国蓝短猫锁在笼子里，用刚烧开的滚水浇灌。 路过的爱心人士发现后，立即制止并报了警。 男子很快被警方带走，猫咪被送往宠物医院进行抢救。 男子就职的公司，也第一时间与男子解除了劳动关系。 半年后，男子从监狱放出来后，第一时间找到了当初报警的爱心人士。 男子将其拖进了巷子，进行了虐杀！ 死者的尸体是第二天被环卫工人在垃圾回收站发现的。 警方赶到时，发现尸体被人肢解成9块，放在黑色的塑料袋里。 因为天气热，尸体已经出现了轻微腐烂。 前年，S市诞生了截至目前年龄最小的杀人犯。 小男孩7岁，是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 因为父母很少关注他，他竟然虐杀邻居家的小动物。 后来，他开始欺负邻居家三岁的小女孩。 他用两块大白兔奶糖将小女孩哄骗到楼顶天台，然后将小女孩推下了楼…… 在大量案件中，他发现虐待动物的人也会虐待小孩和配偶。 他们享受痛苦和暴力，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和精神障碍。 他们也许就是我们身边的甲乙丙丁。 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或是当黑暗笼罩，他们会成为一名疯狂的虐杀者！ ...... 刘子明一直处在似睡非睡的状态，后半夜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 他一阵纳闷，警局上下最近都在通宵达旦加班，谁他喵的关了灯？ 回眸时，妍妍的位置上空着，省里来的吕专家也不见了踪影。 嗓子突然感觉一阵干涩，他起身前往茶水间准备打些水喝。 杯子接水的时候，他突然闻见一股铁锈味。 从事刑警工作多年，他太熟悉这股味道了，脑袋中立即产生了一个名词：血液！ 打开手机电筒模式，他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杯子里面接的哪是开水啊，分明就是人类的鲜血！ 难道凶手已经潜伏在海港警局内部，这是他的恶作剧？ 大脑一片轰鸣，刘子明吓得身体往后踉跄了几步。 等他缓过神来，在墙上开始摸索开关，偌大的屋子顿时亮如白昼。 “醒醒！快醒醒！”刘子明扯着嗓子吼道。 一屋子的人根本没有人搭理他，一团火瞬间蹿到他的头顶。 方小可脖子上戴着粉色U型抱枕上，正在呼呼大睡。 刘子明气不打一处来，“方小可，出事了！别睡了！” 这死丫头睡觉蒙着脑袋，睡得比猪沉。 刘子明又连着喊了几遍，大办公室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黑压压的脑袋都趴在桌上，保持同样的姿势。 猛地掀开方小可身上的薄毯，刘子明吓得头顶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他看见方小可的脸上血糊糊的一片，并且她的脸皮不见了！ 再往下看，方小可腰间血红一片，左右两肾不翼而飞。 地上漫着一滩长长的血迹，难道刚才茶水间的血液都是她的？ 恐惧感瞬间冲向了刘子明的大脑，他扯着嗓子嘶吼道：“方小可死了！大家快醒醒啊！出大事了！” 办公室的人，跟没听见似的，每个人都保持一样的动作趴在桌上。 他们看起来像是在睡觉，难道他们都……死了？ 刘子明的心脏在剧烈地狂跳，下一秒就要跳出身体的感觉。 他一个个走过去，试图喊醒他们，等待他的却是和方小可一样的结果。 他们每个人的脸皮都不见了，脸上血糊糊的一片，面部表情或凄惨、或绝望、或无助、或痛苦…… 他们的腰间的肾脏都不见了踪影。 每个人桌椅下方都有一摊血迹！ 忽然间，他看见方小可的U型枕动了一下。 猛然间，方小可站了起来。 她那双眼睛因为没有了脸皮的支撑，凹凸在外面，看起来很惊悚可怖。 两颗眼珠子豁然睁开，死死盯着刘子明，两行血泪潸然而下。 “刘队，我好疼！救救我！” 她在步步逼近，刘子明在步步后退！ “啊——”的一声惨叫，刘子明猛地睁开眼睛。 他“呼呼”地喘着粗气，头上、身上冷汗啧啧！ 原来是一场噩梦！虚惊一场！ 他吃力地从座椅上站起，径直走到方小可的办公桌旁。 方小可这死丫头，披着粉色毛毯，正在呼呼大睡，鼻息发出微弱的鼾声。 刘子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办公室每个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每个人的脸皮都完完整整地包裹着他们的五官。 每个人的腰间皆没有被盗肾的痕迹。 刚才发生的一切，原来是一场噩梦！ 清晨的太阳慢慢升起，洒下了一地的光晕。 室外的空气真好，昨夜貌似下了一场雨，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芳香。 阳春三月是踏春的好时节，赏赏花，或者户外烧烤，多好！ 眼下，大家都忙着侦破依云湾凶杀案。 刘子明乘坐电梯上了四楼食堂，食堂阿姨已经熬好了白米粥、小米粥、赤豆粥…… 二号窗口可以请食堂师傅做一碗鱼汤面、长鱼面、青椒肉丝面…… 他最近不敢吃腰花面，想起腰花，刘子明就想起死者蒋晓雯那一对坏死的黑腰子。 今天是依云湾凶杀案过后的第三天！ 刘子明约了吕墨和妍妍，一起去蒋家村调查死者蒋晓雯的成长环境。 眼看着距离三人集合还有1.5小时，他决定回家一趟。 十分钟后抵达小区楼下，小区里貌似有人仙逝了，一大清早就开始吹拉弹唱。 他将比亚迪FO进行了一个完美的倒车入库，停得四平八稳。 远远地瞧见邻居李大爷阴着一张满脸褶子，一脸不悦。 正文 第45章 天网恢恢，又发帖了 刚准备下车时，手机铃声响起。 刘子明眉头蹙了蹙，一大清早心情就被这通电话给搅浑了。 来电显示是网警部门的负责人，早上的电话和深夜的电话通常都没好事。 “刘队，‘天网恢恢’凌晨四点不睡觉，潜入坡子街附近的斗鱼网咖又发帖了。” 刘子明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压住火气问道：“那浑蛋这次又发表了什么高论？” “此人竟然提起二十年前一件已经定案的旧案，说当年的死者和依云湾死者是亲姐妹关系。”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还有吗？” “没了，就没头没脑说了这一句，估计是在暗示什么......” 挂断电话后，刘子明打了一个电话给庄建国。 庄建国正在家里吃早餐，接到刘子明的电话，问道：“小子，大清早就开始骚扰我？” 刘子明笑了笑，“师傅，刚才网警部门负责人打电话给我，ID天网恢恢又发帖了。” 庄建国坐在餐桌前脸色顿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又说什么了？” 刘子明沉默了几秒，说道：“他提起了二十年前一起您亲自负责侦查的案件。” “碧流河少女溺水案？”庄建国问道。 “嗯，当年那起案子起初我也参与了一点，后来您安排我去负责另外一起案件。 没想到ID天网恢恢竟然知道那起旧案，此人也许和死者有关系！” 庄建国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说道：“一定要揪出此人，看看他是人是鬼！” “老庄，网警部门两次都定位到了他的位置。 上回在松鼠网咖，这回在斗鱼网咖，都是凌晨发帖。 此人的出行时间很诡异，故意挑选了凌晨。” 庄建国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阴沟里的臭老鼠，都是夜间出行......” 挂断电话后，庄建国看着桌上的早点顿时没了胃口。 庄太太一脸纳闷道：“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吃不下！”庄建国说完这句话，拿着外套走出门，驾驶员单小兵已经在门口等候。 一路上，庄建国心事重重，眉头不展。 ID天网恢恢究竟是谁？他这么连续发帖的目的是什么？他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 刘子明爬上楼，一边换鞋一边喊道：“妈，我回来了！” 接连喊了几声，一直听不见母亲的回应。 家里老旧的油烟机正在发出轰隆作响，阳台上的半自动洗衣机发出了拖拉机般的噪音。 前阵子他打算将家中这两台上了年纪的老电器修理一番，谁知道警局的案子接踵而至！ 刚侦破了罡杨镇的一桩情杀案，依云湾凶杀案无缝对接，而且案情相当棘手。 他压根没时间修理亡妻在世时，购买的那台洗衣机和油烟机！ 刘子明舍不得换掉他们，那是小琴和他在苏宁电器逛了一个下午买回来的，那是他俩的回忆。 它们但凡在家一天，他就感觉小琴还在他们身边。 走近厨房，他看见母亲正在给娜娜准备早餐，忙前忙后地操劳着。 母亲头发花白，身体开始佝偻，耳朵还有点背。娜娜和她说话都爱扯着嗓子喊。 望着母亲忙碌操持的背影，刘子明的喉结一阵紧缩，鼻子酸溜溜的，更多是心里对母亲的愧疚！ 他肩上扛着正义的使命，就顾不上老母亲和年幼的孩子。 他顾得了单位，就顾不得家庭。 除了每月给母亲上交工资，他感觉不到自己对这个家庭还有一丝贡献。 “奶奶——” 娜娜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母亲突然一溜烟健步如飞，跑出了厨房。 突然看见刘子明立在客厅，一脸惊喜地问道：“明明，依云湾命案破了？” 刘子明错愕了几秒，笑道：“妈，我回来看看您和娜娜。 对了，我刚才看见邻居李大爷阴着一张脸。这外面的白事乐队唱了几天了？” “好几天了，李大爷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些。 连妈听了都心里怪怪的，你说过人类天生畏惧死亡。 对了，我听说依云湾案件的凶手把死者的脸皮都割了。 好像还一刀扎进了死者的心脏，刺破了死者的血管大动脉，导致那姑娘失血而亡。 听说死者家里还有一锅香气扑鼻的猫肉火锅，死者的脖颈后处有一朵红花刺青，这些真的吗？”刘母一脸惊悚地说道。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没想到连母亲也知道了依云湾凶杀案。 互联网的威力真大，每一个秘密都会传遍整座森林。 “妈，您别听人瞎说，没那么夸张！ 谣言止于智者！以讹传讹，造谣生非的人小心到警局喝茶。”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故作镇定。依云湾命案有多凶残，他比谁都清楚！ 眼下，海港市民对这起特大凶杀命案的关注度一直在持续攀升。甚至有人自诩是民间侦探，对依云湾凶杀案进行了洋洋洒洒，大篇幅的深度剖析。 海港警局网警部门已经联合相关网站贴吧、论坛、APP端，纷纷进行了删减，却被有心的网友截图保存了下来。没过多久，就被网友上传到了微博同城。 老百姓们持续不断地施加舆论压力，上级领导又不断给海港警局施压，命令他们务必尽快破案。 案情看似线索颇多，交叉进行对比，很多细节又想不通。 警局上下，每个人都感觉压力山大。 “明明，你没受伤吧？你这工作性质太危险，快给妈瞧瞧！” “妈！我好着呢！你别瞎操心了！”说完，刘子明故意摸了摸腰间的配枪，“妈，这下您放心了吧？” “妈不放心，你们一线刑警的工作都是刀尖上的行当！ 警察不能随随便便开枪，你当妈妈不知道？”刘母白了他一眼。 “厉害啊！妈，您儿子有九条命，死不了！”刘子明的身子一直躲着，拒绝被检查。 “老实点，快给妈看看，不然你今天别想走出这个门！”刘母一边说，一边开始动手。 “真没事儿！妈，我多大人了，怪难为情的！”刘子明在屋子里四处乱窜。 “你屁股上有颗痣，妈都知道，别害臊！” 刘子明顿时石化了，红着脸看向娜娜的房间，低声说道：“妈，您小点声，娜娜长大了！” 正文 第46章 父女之间，一道鸿沟 母子二人闲扯了几句，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叮咚”了一声。 消息是严勇发来的，他拍了一张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的照片发给刘子明。 告诉他要尽快联系死者家属，死者再不进行安葬就会开始慢慢腐烂。 他目前只能借助雪柜将死者冷藏，但是法医室就他一人，他需要一个帮手。 刘子明算是听明白了，严勇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他去法医室帮忙搭把手。 抬尸体这件事情，他本能上就很排斥。 刑警和法医还是有区别的，刑警负责抓贼，法医负责尸检案发现场的死者。 一个经常和大坏蛋打交道，一个经常和死者打交道。 刘子明眉头一蹙，回复道：“你可以去邀请吕专家，老庄说他是个能人。” “瞅啥呢？”刘母勾着脖子要看儿子的手机。 刘子明一个闪躲，将手机高高举起。 刘母踮起脚尖怎么也拿不到儿子的手机，嘟哝道：“老实交代，是不是有情况啦？” “什么情况？”刘子明问道。 “是时候给娜娜找个妈了，你也不能一直当鳏夫吧！ 果果二年级的数学越来越难，妈根本不会那些。 你自己看看，娜娜这次又考了70多分，我都替你难为情。”刘母叹了一口气，从娜娜书房取出了试卷。 刘子明看了一眼，娜娜竟然连最基础的题目都能做错。 “妈，这是谁签的字？” “娜娜自己！老师要求家长签字，妈大字不识一个。” 心口一紧，刘子明刚才愤怒的想要将娜娜从床上拎起来，这会儿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当刑警这么多年，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家人，大把时间都在和凶手周旋。 养不教父之过，娜娜成绩名落孙山，他的责任很大。 ...... “明明，妈最担心的人就是你！ 你成天和罪犯打交道，脑袋一定要提在裤腰带上，知道不？”刘母眼眶一热，紧接着直掉眼泪。 刘子明鼻尖一酸，自从小琴死后，母亲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有段日子，母亲像是精神错乱了，总是担心有人要害她的娜娜。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母亲才缓过神来，但是总是喜欢将眼睛落在娜娜的身上。 “妈，您就放心吧！ 您和娜娜是我活下去的希望，我不会让自己轻易翘辫子的！”刘子明拍着胸脯打包票。 刘母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嘟哝道：“坏人的子弹不长眼睛！ 要是长眼睛了，它一定会长在你的身上。 明明，你是刑警队的队长，许多双坏蛋的眼睛都会盯着你！” 刘子明失声笑了笑，“妈，您别吓唬儿子，搞得我都不敢出门了！” “不敢出门才好，你最好辞职，省得妈成天都在担心你！”刘母白了一眼儿子，她知道依云湾凶杀案有多可怕。 楼下几个老姐妹成天拉着她聊这些话题，吓得她连着几夜都没睡踏实。 刘子明将双手放在母亲的肩膀上，像是在给她传输出力量，“妈，如果警察都辞职，社会不就乱了套嘛！ 您儿子是刑警队的大队长，更要以身作则，将老百姓的生命安全时刻摆放在第一位。” 刘母板着脸，继续说道：“你别给我讲这些大道理，早知道当年就不同意你考警校了。” “妈，算命的说您儿子有九条命，我死不了的！”刘子明笑得没脸没皮。 “大清早的说晦气话，快呸三下！”刘母气得眼眉立起。 “妈，你这是搞封建迷信啊！好吧！呸呸呸！” 母子俩刚准备多拉扯几句家常，娜娜在房间里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妈进去看看，你盯着点锅里的鸡汤！”说完，刘母转身跑进了娜娜的房间。 “娜娜，快起床！奶奶今天给娜娜做了鸡汤面！” “奶奶，我最爱吃鸡汤面了，有没有煎鸡蛋？”娜娜的粉脸圆润了许多。 一双黑葡萄般的眸子忽闪忽闪地发亮，像个漂亮的洋娃娃。 刘子明忍不住站在门口往里偷瞄，一脸得意！ 小琴的基因真好，给他生出了这么漂亮的闺女。 “小琴，娜娜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了，你在那边放心吧！”刘子明一阵腹语，紧接着鼻尖一酸。 娜娜突然看见刘子明出现在门外，脸色顿时暗沉，“奶奶，他怎么回来了？” 刘母故作严肃道：“这里也是爸爸的家，爸爸怎么不能回家了？别胡闹！” 娜娜没吱声，阴着脸走下床。 她故意绕开了刘子明，冷漠得像一个陌生人。 刘子明黑着脸的样子被母亲看见了，她老人家小声说道：“娜娜还小，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妈，娜娜心里对我有气。 前阵子学校开家长会，老师要求请爸爸妈妈前来参加，我又放了娜娜鸽子。 这三年每回开家长会都是您去参加，我这个父亲确实当得失职！”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心情巨差。 父女俩之间的隔阂，已经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子明，所以有时间要常回家看看。坏人永远抓不完，女儿只有一个。” 母亲的话，他何尝不知道。 当初入职海港警局第一天，老庄就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踏入这一行业，注定是对不起家人的。 想起三年前，小琴死不瞑目，他的心口一阵剧痛。 当初小琴的尸体送到殡仪馆的时候，连见惯了生死的遗体化妆师都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琴的头颅被缝补了足足一个小时，勉强呈现出一个人体头颅该有的样子。 出殡当天，当时才五岁的娜娜还不懂事，端着凳子要爬上去和小琴玩。 在场的亲朋好友，吓得浑身汗毛直竖...... 正文 第47章 童言无忌，字字扎心 当天，大雨倾盆而下，浇得每个人心头寒凉如冰，海港警局全体成员冒着大雨前来祭奠。 刘子明跪在灵堂上，眼眶迸泪。 他宁愿躺在里面的是他，而不是软玉生香的小琴。 “子明！节哀！ 省公安厅已经和市里面商量，一致决定追封小琴为烈士，享国家抚恤和优待！”庄建国一边安慰道，一边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心口一紧，一股愧疚之情涌上心头。 当初是他安排刘子明去当卧底，潜入传销组织挖出了黑恶势力团伙。 这帮浑蛋不仅做传销，还卖假酒，高价回收茅酒和五酒的瓶盖，一度扰乱了市场经济。 “老庄，躺在灵柩里面的人应该是我！”话落，刘子明哭得泣不成声。 庄建国鼻尖一酸，两人是多年来的师徒关系，他知道小夫妻二人一直情比金坚。 小琴死了，对于刘子明是致命的打击。 他刚想安慰刘子明几句，眼睛看向了娜娜。 小家伙竟然爬上了灵柩，伸着脖子朝里面望去，“伯伯，我妈妈今天真好看，她化妆了，还涂了口红。” 五岁的娜娜正冲着庄建国笑，一双笑眼弯弯如月牙，庄建国的心脏像被人揪着喘不过气。 “粑粑，你过来！王子亲吻睡美人，睡梦人就会醒过来！” 娜娜眨着琉璃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像个洋娃娃。 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说是童言无忌，但是也太吓人了。 刘子明的心脏像在被油煎，“娜娜，妈妈她......”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娜娜解释死亡这件事。 娜娜一遍遍催促他，刘子明脑子一热，亲吻了躺在棺材里的妻子。 冰凉的感觉瞬间涌向全身，妻子的唇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她已经死透了！ 躺在灵柩里面的小琴是一具成熟的尸体，她即将被送进火化场进行焚烧。 “哇——”的一声，娜娜哭得惊天地泣鬼神，她好像意识到了妈妈已经不会再醒过来。 “粑粑，我再也不看童话故事了！我恨安徒生老爷爷！他是个大骗子！” 童言无忌，却字字扎心，在场的人无一不动容。 想起三年前的葬礼上那一幕，再看看面前身高已经接近130cm的娜娜，孩子长得可真快啊！ 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就长大了。 ……娜娜正在吃早餐，刘子明坐在旁边反倒是显得局促不安。 他心里一阵苦笑，他从不怕穷凶极恶的罪犯，却对女儿心生畏惧。 刘母坐在一旁，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娜娜，今天咱们不坐公交车，让爸爸去送娜娜上学好不好？”刘母嘴角扯笑，看了一眼刘子明。 刘子明忙不迭地点点头，笑着说道：“娜娜，不急，慢慢吃。今天爸爸送你去上学！” 话音刚落，娜娜抬起头看向刘子明，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过了半天，她开口说道：“不必了，刘队长是大忙人，我喜欢坐公交车上学。” 刘子明心口一紧，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娜娜，我知道是爸爸不对，爸爸陪你的时间太少......” 话没说完，娜娜已经放下了筷子，说道：“奶奶，我们走吧！ 错过7点08分的那班车，接下来那班车要等15分钟！”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娜娜已经具备这么强的时间观念，她竟然能够指挥奶奶合理的安排时间！ “娜娜，爸爸送你去上学，爸爸今天有时间！” 娜娜转身冷眼看了一眼刘子明，她的目光冰冷得如同雪山一般寒凉。 被她注视的后脊梁骨一阵发凉，刘子明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这不该是八岁的小女孩该有的眼神，这不该是女儿看待自己父亲的眼神。 “娜娜，别这么看爸爸！”刘子明蹙着眉头。 “刘队长，不劳烦您费油、费时间了！您继续回您的海港警局当您的大英雄吧！” 说完，她背着书包准备出门。 刘母气得眼眉立起，“娜娜，你怎么和爸爸说话的？” “妈，您别怪娜娜，是我不对！”刘子明心口生疼，娜娜从哪里学来的不阴不阳的话。 “娜娜，爸爸平时工作忙，对你关心不够，是爸爸不对！ 今天让爸爸送你上学，咱们父女俩路上聊聊天，可以吗？” “不必了！刘队！ 班上同学都说我是没人要的野种，家长会别人都是爸爸妈妈参加，我只有奶奶参加。 我和他们说了，我妈被车撞死了，我爸和死了差不多！ 你如果突然送我，我怕我同学会觉得自己见到鬼了！” 娜娜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下楼，刘母脸色一变，追在后面骂了几句。 “小兔崽子，你怎么和你爸说话的......” 母亲和女儿离开后，家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环视四周，家里除了老旧的油烟机和框框作响的洗衣机是小琴当年买的。 其余已经看不到小琴在世时候的一点痕迹。 身体猛地往后踉跄了几步，心口疼得像一把刀子在一片一片地剐他的心脏。 他转身走向阳台，小琴的遗像摆放在阳台上，正冲着他甜美的笑。 刘子明眼眶迸泪，手指轻轻地抚摸那张相片，流向了两行滚烫的热泪。 “小琴，如果当初被撞死的人是我，娜娜会不会更快乐一些？” 正文 第48章 如果可以，希望是我 阳台上的窗户没关，一阵穿堂风吹过，刘子明浑身冷得打了个激灵。 他抬头一双泪眼婆娑，委屈地看向妻子的遗像，说道：“小琴，如果可以穿越，我希望死的那个人是我！” 小琴就那么端倪着他，没有给他一丝回应，她只是冲着他甜美地笑着。 刘子明的心里抓心挠肺的难受，双拳紧攥对着墙壁狠狠砸了几拳。 突然回眸时，对门那户人家的母亲正巧看见了这一幕，“啪”的一声拉上了窗帘。 因为他们家在阳台上面摆放遗像的事情，两家人闹了很长时间，最终结下了梁子。 刘母一直不愿意将小琴的遗像搬回家中。 老人家特意请风水师傅来家里算过，阳台面朝南，非常适合摆放死者的遗像。 因为是老小区，阳台的私密性不高。 对门人家一走到阳台上，扭头便能看见小琴在冲着他们笑。 刘子明知道，这行为其实挺膈应人的，但是他一直拗不过母亲。 长叹了一口气，他转身回到屋内。 四周静悄悄的，自从妻子走后，家里面就少了许多欢声笑语。 坐在沙发上，他好像看见身旁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正在一边吃着乐事薯片，一边追剧，跟着剧情哭得稀里哗啦。 “欧巴，卡其嘛！”小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仿佛看见了电视里的男主。 当时，刘子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棒子国的偶像剧别看，不是车祸就是得病，一点正能量没有！ 对了，还容易脑残！” 话音刚落，小琴将抱枕摔在他的身上，嘟哝道：“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男主都出车祸了，女主还怎么活？” 没想到一语成谶，只不过剧情和那部偶像剧弄反了。 小琴被撞身亡，他的世界从此分崩离析。要不是为了娜娜，他当初早就跟随她一块儿去了。 走进厨房，他打开那台老旧的油烟机，顿时发出了刺耳的轰鸣声。 当初小琴说等有钱了，她要换一台老板牌油烟机，说那是油烟机里面的爱马仕。 走进卫生间，看着发黄的坐便器，当初小琴也是嫌弃的要命。 那台坐便器是她上网买的，果然便宜没好货。 当时她扬言，说等到发季度奖金的时候，她要买一台全自动坐便器。 一键启动可以不用卫生纸，自动清洁屁屁。 还有那台她嫌弃的要命的半自动洗衣机，她说攒够了钱，她要买“西门子”品牌的洗衣机，说那是洗衣机里面的劳斯莱斯。 这些当初被小琴嗤之以鼻的物件，现在却成了一家人的念想，大家谁都舍不得扔了它们。 只要它们还能正常运作，好像小琴就还在他们身边一样。 小琴就像是出了一趟远门，或者和刘子明闹别扭，回了一趟娘家。 她一定还会回来的！ 刘子明鼻尖一酸，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瘫软在沙发上。 手机一条提示音将他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是艾拍APP后台发送的消息。 他前天刚下载了这款APP，这是大胃王吃播雯雯生前签约的一家小视频网站。 她在这款视频类APP上面坐拥百万粉丝，是顶级吃播，堪称当家花旦。 这么火的一位吃播，死了几天了，网站一直没人联系她，这一点很奇怪。 他今天会去蒋家村走访一趟，如果结束得早，他们可以去艾拍那边问问他们的负责人。 这么火的吃播人间蒸发了，后台那么多人催更，他们为什么无动于衷。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刘子明起身给小琴上了三炷香，“小琴，下个月清明节，到时候老公给你买一只猫山王榴莲。你说过，猫山王榴莲是榴莲中的江诗丹顿！” 话落，他对着小琴的遗像深深三鞠躬，眼泪滚落在地上。 关上门，他擦干了眼泪！ 他这么脆弱的一面从不示人，甚至不能在母亲和女儿面前流露。 他是刑警队的队长，他要是怂了，整个队伍就没法带了。 他是家里的一家之主，他要是一蹶不振，母亲和女儿会担心他。 …… 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他今天约了妍妍和新来的吕专家一起去蒋家村走访。 妍妍是他的徒弟，跟着他理所应当。 从省公安厅下来的吕专家，自己主动要求一同前往，他没啥理由可以拒绝此人。 一下车，他看见吕专家已经到了，手里正握着一个煎饼果子。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守时的！ “古德猫宁！”刘子明主动打了招呼。 “早——”这位吕专家一脸冷漠，惜字如金。 刘子明感觉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 这时，耳边传来了车轮摩擦地面的声响，随后汽车完美倒车入库。 定睛一看，妍妍走下了车。 她今天脚上蹬着一双钟楚曦同款樱花粉AJ运动鞋，又青春又活力。 刘子明不禁感叹，年轻真好啊！ 妍妍今天扎着干练的马尾辫，笑着说道：“刘队，我没迟到吧？” “非常准时！师傅为你点个赞！”刘子明竖起了大拇指。 出门前受了一肚子的气，差点被娜娜气得心肌梗塞。 这会儿看见妍妍，他的心情突然好多了。 科学家果然没骗人，多看美女心情好。 “昨晚睡得好吗？”刘子明问道。 “不好，一整晚都梦见在寻找刺青店。 梦里面我看见了那家伙，他出场自带恐怖BGM，怪吓人的。”妍妍盯着乌青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没睡好。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妍妍，不要太焦虑！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吕墨一边吃着煎饼果子，一边走向二人。 “年轻人就是要多想多思，睡觉也要琢磨案情。 说不定脑袋灵光一现，一条容易被忽略的细节就出来了。” 刘子明鼻子发出一声轻笑，“吕专家，女孩子的睡眠很重要。 白天效率高就行了，用不着夜里睡觉还琢磨案子。” 妍妍貌似闻见了火药味，赶往转移了话题。 正文 第49章 死者身前，谜团重重 “刘队，您刚才哭过吗？”妍妍问道。 刘子明一脸错愕，眼泪没擦干？这可丢人丢大发了！ “沙子迷了眼睛！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哭？”刘子明的脸色顿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部。 吕墨一边吃着煎饼果子，一边端倪着刘子明。此人一脸心虚，一定是在撒谎。 “承认自己哭过，这很丢脸吗？” “你别瞎扯淡！谁哭谁他喵的是孙子！”刘子明气得眼眉立起，“你们犯罪心理学专家都喜欢随便揣度别人吗？” 吕墨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不是揣度，我们从事这一行都是有理有据，不会冤枉任何人。” “哦？那你说说看！”刘子明发出了一声轻笑，这人可真狂！ “首先，你眼眶湿润，眼睛四周发红，如果没有红眼病，那就是刚哭过。 其次，你鼻头泛红，这也是哭过之后的皮肤反应。 你刚才一脸心虚，眨眼睛的速度是正常人的三遍。 对了，你还用手摸了摸鼻尖，这些都是撒谎的小动作。”吕墨分析道。 刘子明心口一紧，这货还真是挺厉害的，竟然能够看出这些。 两人斗嘴的功夫，庄建国那辆黑色丰田凯美瑞出现在警局门前。 老庄从车上走下来，一身警服，威风凛凛。 他看见吕墨就像是看见了亲儿子，笑着问道：“吕专家，昨晚在海港市睡得好吗？” 吕墨笑着说道：“睡得还不错，就是太孤独了！很久没有离开老婆的温柔乡。” 庄建国拍了拍吕墨的肩膀，笑道：“小别胜新婚，抓紧侦破依云湾命案就可以早点回省城。” 两人寒暄了几句，庄建国看向妍妍，语气严肃道：“你刚才溜得倒是挺快，以后不允许不吃早饭就出门！” 妍妍低着头，小声嘟哝道：“最近压力大，过劳肥，我都长胖两斤了。” “那也不行，妈妈做的早餐必须吃完才能出去，这是对她劳动成果的尊重！”庄建国批评道。 吕墨笑了笑，“早就听说庄局长是宠妻狂魔，我要多向您学习。” 庄建国突然回眸看向刘子明，语气故作严肃道：“子明，以后别让吕专家吃这些垃圾食品，要做好东道主。” “老子又不是他的保姆！”刘子明嘟哝道。 “你说什么？” “我说，那是必须的！ 吕专家能够来咱们海港警局，简直蓬荜生辉。”刘子明笑了笑。 庄建国瞪了他一眼，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 “子明，你们今天的工作方向是什么？”庄建国继续问道。 一提到工作，刘子明就像变了一个人，瞬间收起了眼底的笑意。 “吕专家在猫肉火锅中发现一种草本植物，学名叫穿心莲。 在SJ省，这种植物现在唯一的生产地在咱们海港市的蒋家村。 对了，死者蒋晓雯正巧也是蒋家村的村民，案发至今死者的家属却一直联系不上。 我们翻阅死者档案时，发现死者的姐姐蒋晓娥在二十年前已经死了。 死者的哥哥蒋浩，在我市失踪人口档案中显示已经消失了二十年。 老庄，当年那起案件是由你亲自参与侦查，你还记得吗？”刘子明问道。 话落，庄建国的瞳仁微微缩了缩，几乎无人察觉。 吕墨正在一边吃煎饼果子，一边观察庄建国和刘子明二人的面部表情。 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喜欢观察形形色色的人。 庄建国看向刘子明，语气严肃道：“没错！当年那起案子很快就结案了！ 死者是一名少女，在河边如厕时不小心滑落河里，属于意外溺水而亡。 子明，你有一个缺点，我要指正你！” 刘子明耸了耸了肩膀，笑着问道：“什么缺点？我一定改！” “你小子思维太扩散，容易天马行空！ 记住，当务之急是赶紧侦破依云湾命案，不要揪着二十年前的案件不放。”庄建国的语气很不悦。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老庄这反应未免太强了。 “快去快回！”说完，庄建国阴着一张国字脸走进了海港警局。 “妍妍，你爸是不是来大姨夫了？还是更年期提前到了？”刘子明问道。 “刘队，您别这么说我爸！”妍妍突然有点不高兴了。 “妍妍，你还挺护短的！” “当然！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刚从小棉袄那里受了一肚子气。 ...... 车子开出郊区，吕墨一直心事重重，整个SJ省这些年并没有食用穿心莲的习惯。 冥冥之中，他感觉穿心莲是一个隐秘而不可小觑的线索。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在思绪神游。 这几年是小视频的红利爆棚期，这项新兴职业确实让不少农村人转行当上了主播。 不过死者入行才三年，坐拥一百八十万的粉丝，这数据未免显得有些浮夸了。 她背后会不会有资本方在运作？ 虐猫网站上面的黑衣男子会不会是她背后的推手？ 死者的哥哥蒋浩失踪了二十年，如今是死是活？目前还是个谜团。 当务之急必须挖地三尺找出这个人！ 死者的尸体在法医室待了四天，至今没有亲友来法医室认领，这本身就很让人怀疑。 直觉告诉他，死者蒋晓雯的身世一定不简单！ 在尸检报告中，她的下体有过暴力痕迹，法医判定为宫颈三度糜烂。 她为什么会被人虐杀？她是什么时候得的尿毒症？ 一脑门子的问题不得其解，刘子明心口烦躁不安。 妍妍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她被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景色迷住了，一看就是在城里长大的孩子。 正文 第50章 调查死者，生前经历 “刘队，吕专家，你们快看啊！ 前面有一大片的油菜花，真漂亮，好想下车拍一组朋友圈九宫格！”妍妍一脸兴奋道。 “你们小姑娘就是喜欢别人给你们点赞，微信已经把你们吃得死死的。”刘子明笑了笑。 “刘队，我们年轻人发朋友圈不仅仅是为了点赞，这是一种记录生活的新方式。 就像你们那个年代的人喜欢写日记，我们喜欢将心情分享在朋友圈，这也是一种记录吖！” 刘子明继续说道：“写日记是写给自己看，发朋友圈是哗众取宠，太高调了，我不喜欢！” 妍妍突然有点不高兴了，嘟哝道：“所以说，这就是咱们之间的代沟，刘叔！” “你——妍妍，我有那么老吗？” 妍妍“噗嗤”一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刘子明偷瞄了一眼妍妍，从业二十年来，妍妍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警。 可谓：前有傲人大灯，后有漂亮车尾。 刘子明的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道弧度，瞬间吓得他一阵惊慌失措。 老庄要是知道了，非宰了他不可！ 吕墨坐在汽车后座全程一言不发，刘子明瞄了一眼后视镜，看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吕专家，想啥呢？” “穿心莲！”吕墨的声音很冷，看起来没有和刘子明交流的欲望。 “马上就到了，一切谜底也许能够在这里找到答案！”刘子明笑了笑。 吕墨看向他，两人在后视镜中进行了短暂对视，“我听说在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还未找到，ID天网恢恢出现在城区两家网咖，你们几次都扑了空。 省公安厅派我一人前往海港警局，我至今没有想明白一件事情。” 吕墨欲言又止，刘子明问道：“什么事？” “省厅为什么不直接派一支重案组介入调查？这样破案效率一定会大幅度提高。”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此人话里话外在暗讽他，说他破案效率低。 “吕专家，你们省厅的人说话都像您这样膈应人吗？” 吕墨扯起嘴角笑了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这货真狂！”刘子明心里忍不住腹诽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几把刷子！” 妍妍的心情看起来不错，一直看着窗外的美景。 “妍妍，农村漂亮吗？”刘子明觉得还是和妍妍说话开心点。 妍妍点头如捣蒜，“刘队，这就是田园生活吧？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这两句出自陶渊明的《归园田居·其三》？” 妍妍一双大眼睛浮上了一层喜色，“刘队，厉害呀！” 刘子明笑了笑，眼睛看向窗外的油菜地，黄色的油菜花随风摇曳的样子真美。 驱车行驶在农村的道路上，远离了城市的钢筋混合土，刘子明和妍妍的心情看起来都不错。 “等这次案件侦破后，咱们可以组织一场乡村BBQ烧烤！ 罡杨镇的情杀案，再到这次依云湾命案，两起案件无缝对接，大家都辛苦了。 不过现在请把你的眼睛收回来，先捋一捋咱们这次来蒋家村的目的。” 妍妍点点头，说道：“我们这次是来调查死者蒋晓雯的家庭情况、成长环境，以及穿心莲这一条线索......” 刘子明听着妍妍在顺线索，心里有意在培养她。 新兵蛋子查案子很容易像一只无头苍蝇，她必须要知道自己每一步的目的是什么。 吕墨正在回忆昨晚查阅的死者资料，档案中记录死者学历是小学，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 不过她的班主任在期末评语中对她大加赞美，提到她很有爱心，经常帮助小动物们搭窝，还带领同学们一起喂养它们。 吕墨当时心口一紧，将这一点记录在笔记本上。 刘子明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中，技术科已经破解了一部分的视频。 死者蒋晓雯已经确定是黑色网站上的一名虐猫者，这与她班主任对她的评语大相径庭。 她是在什么情况下，性格突然发生了转变，从善待动物的小女孩变成了虐猫的女魔头？ 他发现死者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成绩急剧下滑，那一年正是她的姐姐蒋晓娥在碧流河溺水身亡，哥哥蒋浩人间消失。 难道在双重打击下，她性情大变，成绩出现大幅度下降？ “是这样吗？”吕墨心中一阵腹语，眼神幽幽地望着窗外的万亩菜花田。 他感觉蒋家村藏着天大的秘密，这里也许能够解开他心中的谜团。 距离蒋家村越来越近，刘子明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二十年前蒋晓娥溺死，二十年后蒋晓雯被杀。 蒋浩作为她们的哥哥，人间蒸发了二十年。 这一切似乎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如今死者的尸体在法医室，一直没有人来认领。 等到案情侦破那天，尸体只能由民政局白事部门联合殡仪馆进行焚烧了。 一般情况下，无人认领的尸体火化后，殡仪馆会保存六个月。 这期间如果再无人领取其骨灰，将会由殡仪馆自行处理。 一般会采用无公害处理，将死者的骨灰直接埋进土里，成为大自然的一部分。 妍妍看见刘子明在走神，轻轻地推了推他，“刘队，想啥呢？” “我在想，死者是不是太惨了，尸体一直无人认领！” “父母、长姐早亡，哥哥失踪，现在又轮到她横死，这一家子真的忒惨了！”妍妍叹了一口气，刚才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三人抵达到蒋家村村委会时，村书记蒋三已经恭候多时。 “刘队，好久不见，你还是威风凛凛！”蒋三笑着迎了上来。 “你认识我？”刘子明笑着问道。 “您是老百姓的保护神，蒋某经常在电视上目睹您的风采。”蒋三的表情难掩兴奋。 刘子明笑道：“都是江湖传言，过度夸张了！千万不要神化警察！” 蒋三摆了摆手，笑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正文 第51章 他貌似在，进行催眠 妍妍站在一旁小声问道：“刘队，他是谁啊？” “他叫蒋三，蒋家村的村委会书记，同时担任大棚蔬菜种植基地董事长一职。” “哇！身兼数职啊！”妍妍一脸惊呼，“这就是传说中的全才？” 刘子明笑了笑，继续说道：“当年蒋家村是出了名的穷困潦倒的村庄，自从引进了大棚种植技术，村民们陆陆续续发家致富了。 蒋家村最热销的农产品是水果甜椒，这些年在全国市场一直处于热销状态。 这几年水果甜椒已经开始走外贸出口渠道，市场反响不错。 村民们的口袋鼓起来了，蒋三的威望也高了，现在是名利双收。” “三位警官，快请进屋喝杯茶！”蒋三热情地招呼道。 走进村委会的会议室，桌上摆放了水果和茶水。 “蒋书记，您太客气了！ 向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公安厅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同志。” 他二人握手寒暄过后，刘子明继续介绍道：“这位是刑警大队新来的实习女警庄妍同志。 她父亲是海港警局庄建国局长，你们应该见过。 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就是她老爹亲自负责的。” 话落，蒋书记面部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 缓过神来，他恢复了一张笑脸，“原来是小庄警官，欢迎来到咱们蒋家村！” 这一幕恰巧被吕墨看见了，他喜欢观察形形色色的人，这是他的职业习惯。 此人在听见庄建国的名字时，瞳孔有明显放大的现象。 这是人类大脑皮层受到外界刺激，身体本能反射出的表现。 随后他又摸了摸鼻梁，这是人在情绪紧张状态下，通常会做出的一个细微动作。 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蒋书记看着妍妍，笑得一脸憨厚。 “经常在电视上目睹庄局长的风采，没想到女承父业，小庄警官很优秀！ 庄局长这些年为咱们海港市的治安做出了巨大贡献，老百姓们都夸他是个好官！” 妍妍听见有人夸赞自己的局长父亲，一张娇俏的小脸上浮上了两朵潮红色的云朵。 蒋书记又将大棚蔬菜基地的初期建设、艰难发展、红利爆棚、名扬海外……不吝词汇讲述了一遍。 刘子明刚想打断他，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沉闷的拐杖声。 “蒋书记，外面是什么人？” 蒋书记摇了摇头，一脸无可奈何地说道：“一个算命的，大家都喊她王半仙，成天招摇撞骗。 每天在村子里游荡，满嘴胡言乱语。打击封建四旧多年，现在已经没有人相信她了。” 话落，几个人听见外面传来了老妪的声音。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上呼玉女，收摄不祥，奸邪鬼贼皆消亡……” “王半仙在二十年前突然发疯，是个可怜之人！”蒋三书记一脸同情地说道。 四个人寻着声音走出门外，看见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奶奶，身体瘦得像一张旧报纸。 “王半仙，你快回去吧！ 村委会来客人了，你别叨扰了贵宾！”蒋三见到王半仙，急着吆喝她赶紧离开。 王半仙回眸看了他一眼，一双深凹的眼睛散发出诡异的光，看起来很灵异。 此人瘦骨嶙嶙，驼背，身高约148cm，腰宽大约有两个饭碗口那般大。 拄着拐杖的双手，弯弯曲曲像两根葡萄枝。手背上青筋凸爆，像两张皮勉强包裹着十指。 最惊悚的是，她有一双凹陷的大眼睛，瞳孔的颜色像波斯猫的蓝眼睛。 仔细端倪，她好像有异域血统。 牙齿几乎全部脱落，嘴巴张大念叨咒语的时候，可以看见她口腔中有两颗发黄的后槽牙。 “刘队，她左右两边各剩下一颗槽牙，所以口齿不清。” 刘子明点点头，突然发现王半仙正死死盯着他。 “老人家，你好啊！”刘子明一脸笑意，上前慰问道。 “刘队，王半仙是个疯婆子，可不敢靠近啊！ 她成天瞎说八道，万一故意诅咒您，让您买她的破咒符，您可千万别上当啊！ 上回她指着一位购买商的鼻子，说人家是克夫命，足足骗了人家一千块钱！ 你们说她坏不坏？她就是为老不尊！能骗一个是一个！” 蒋书记刚要上前继续驱赶王半仙，被刘子明一个胳膊挡住了。 “没事，我老家也有以算命谋生的半仙，我来会一会这位前辈！”刘子明笑道。 蒋书记怔了怔神色，没有继续阻拦。 “王半仙，晚辈斗胆问一问，您方才说的那些咒语是什么意思？ 麻烦您给我们几个后生翻译一下，行吗？”刘子明一脸和善道。 王半仙有点吃惊，突然双唇紧闭。 刘子明看见老人的嘴巴呈现淡紫色，看上去心脏不太好。 王半仙睁着一双蓝眼睛死死注视着刘子明，开始上下打量着他。 吕墨从王半仙的面部微表情分析出，这个王半仙应该认识刘子明，或者是在哪里见过他。 妍妍也觉得纳闷了，这个王半仙谁也不搭理，就搭理他们刘队。 难道是因为刘队长得帅？ “我见过你！” 王半仙的声音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像是从丹田里面发出来的。 在场除了蒋书记司空见惯，其余人吓得心里顿挫了一下。 “老人家，您是在哪里见过我？”刘子明一脸惊讶地问道。 他对面前的老人家可是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王半仙沉默了一会儿，嗓子里突然发出一阵鬼口狼嚎的声音。 折腾了半天，她发现没人听得懂她说话，急得满院子转圈。 刘子明一脸狐疑地看着蒋书记，“你听得懂吗？她是在说话，还是在念咒语？” 蒋书记头摇得像拨浪鼓，“她说话一般人都听不懂！刘队，我们进去吧！” 刘子明立在原地，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总感觉这个王半仙有点奇怪。 吕墨突然走上前，将双手放在她的双肩，喊了一声“奶奶！”。 王半仙突然像被打了一剂苯巴比妥镇定剂，呆呆地立在原地。 “看，这是什么？”吕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短款钱包，又从里面取出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 王半仙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到了百元大钞上，蓝色瞳孔一阵放大。 她猛地伸出一双枯瘦的老手，试图抢过吕墨手中的百元大钞。 吕墨身体往后一推，王半仙竟然有些愠怒。 “吕专家在做什么？”妍妍小声问道。 “他好像是在对王半仙进行催眠！先别说话，仔细看着。” 接下来，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王半仙整个人突然平静了下来，模样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常的老人家。 蒋书记看得一愣一愣的，刚想去制止吕墨的行为，被妍妍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了。 “蒋书记，稍安勿躁！” “是！”蒋书记看着妍妍的脸，突然面露骇色。 妍妍能够感觉出蒋书记好像有点怕她，难道她已经具备一名警务人员不怒自威的本领？ 正文 第52章 看看他有，几斤几两 刘子明多少知道一些催眠术，对于年迈者，如果操作不当极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若是警务人员在蒋家村闹出人命，舆论压力到时候一定会压不住！ 他们此行是为了调查死者蒋晓雯的生平经历，并不是和一个疯疯癫癫的王半仙较真儿来的。 “吕专家，你在做什么？” “她貌似认识你，我来帮她回忆一下。” “催眠术？”妍妍一双丹凤眼瞪的像铜铃，瞬间变得熠熠生辉。 “是的，这叫瞬间催眠术！别说话，看看他有几斤几两的本事！”刘子明低声说道。 在极短的时间内使个人进入催眠状态则称为“瞬间催眠”，这本领可不是谁都可以有。 刘子明双臂交叉，捏着自己的下颌骨，准备等着看吕专家出糗。 十秒过后，奇迹竟然出现了。 王半仙忽然间睁开一双蓝色的眼睛看着吕墨，面色温和而慈祥。 蒋书记看得一脸懵，这样正常的王半仙，他都没见过几次。 吕墨用一种温和的声音对王半仙说：“喜欢吗？我钱包里还有很多钱，你还想不想要？” 王半仙竟然点了点头。 吕墨伸手又取出一张百元大钞，举在王半仙的面前：“我们先做一个游戏，我数三个数，你接住我手中的钱，这张一百块就是你的！好不好？” 王半仙竟然又点了点头。 “好，一……二……三……” 王半仙迫不及待伸手想要接过吕墨手中的百元大钞，吕墨突然身体向后倒退两小步，说道：“我就在这里，你来拿！” 忽然间，王半仙面色愠怒，瞪大那双蓝色的眼睛看向了吕墨手中的百元大钞，目光锁死。 千钧一发之间，吕墨撤回双手，右手忽然往王半仙的脑袋上一按，发出了短暂的指令：“睡！” 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见证奇迹。 王半仙的身子霎时间一阵瘫软，吕墨上前一把扶住了年迈的王半仙。 她的身子很轻，灵魂像被抽走了。 妍妍的眼力劲儿很强，搬来了一张椅子，吕墨将怀里的王半仙平稳地靠坐在椅子上。 站在院子里面的三个人看得目瞪口呆，妍妍忍不住一阵惊呼，“吕专家，这就是瞬间催眠术吗？ 读研期间，我们教授说过，催眠术是运用心理暗示和受术者潜意识沟通的技术。 通常是在三十秒钟内使个人进入瞬间催眠状态。 国际上比较理想的瞬间催眠时间应在十秒钟左右，这个过程通常必须在三分钟以内完成。” 吕墨看了一眼妍妍，没想到她懂得还挺多，不是一只花瓶。 他站在王半仙面前，语气柔和道：“你现在有两百元，可以买很多很多的东西……” 王半仙跟着吕墨的话语进入到了中度催眠状态，呼吸越来越平稳。 吕墨开始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认识他吗？” 吕墨的语速缓慢而清晰，带着一种令人放松和信任的语气。 王半仙沉默了两秒，嗓子眼儿里响起了苍老的声音：“认识！” 三个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老人虽然说着方言，但是口齿清晰了。 “你在哪里见过他？” “我在……” 王半仙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隔着耷拉的眼皮，所有人都可以看见她的眼珠子在急速地转动。 吕墨两只手按住了王半仙的双肩，好像是在向她传输力量。 “您现在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您！这只是一场梦，一场梦…… 现在请你告诉我，你认识他吗？” 王半仙再次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刘子明，微笑道：“我认识……” “你在哪里认识他的？” “蒋家村，碧流河……” “他来做什么的？” “查案子，溺水女尸……” “记得女尸是谁吗？” “记得，她是蒋友善的大闺女蒋晓娥，那丫头死得好惨，不是溺水……” “不是溺水啊，那是什么？” “我不说，你们警察说是溺水，那就是溺水……” 瞬间，王半仙的情绪变得不稳定，显然她的心理防御机制正在回避那段回忆。 刘子明虽然不喜欢吕墨，但是并不会轻视他，他在细心地观察他的话术。 二十年前的碧流河溺水一案，当年他跟随庄建国来过一两次，后来被老庄安排去办理其他案子了。 前几天他翻看卷宗时，发现档案上加盖了公章和庄建国本人的签名，卷宗上清楚写着女尸意外溺水而亡。 面前这位王半仙，难道是当年的目击证人？刘子明当下心头一紧。 “我不说，他们是坏人……” 王半仙的身体开始哆嗦，吕墨感觉距离答案越来越近了。 “他们位高权重，你们斗不过他们的！ 晓娥不是溺水死的……肾没了，肾没了……” “谁的肾没了？” 吕墨感觉到王半仙的承受能力已经到达极限，但是他很想知道那个答案。 “浩子……快跑！” 王半仙突然抓住吕墨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好像吕墨和她有生死大仇。 “告诉我，浩子是谁？” 吕墨想再试一试，答案就在王半仙的喉咙口。 “吕专家，让她醒过来！”刘子明担心年迈的王半仙身体招架不住，赶紧喊了“停！” 吕墨眉头拧结，眼神中似乎有些不甘心。 不过他还是停下了催眠，抬起一只手摸在王半仙的头顶上方，微微地用力施压，发出了指令。 “王半仙，你该回家了！” 下一秒，见证奇迹的时刻到来了。 王半仙慢慢睁开蓝色的眼睛，从椅子上慢慢起身。 看见他们三个人时，王半仙瞬间又变回了原来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 “先生，小姐，我看你们印堂发黑，近日似有凶兆，可愿破咒？” “怎么破？”刘子明问道。 “若想解此一劫，看尔等诚意！”言落，王半仙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紧摩擦，摆出一副求钱财的意思。 蒋书记见她恢复如常，又开始骗人，连忙上前撵她走，“王半仙，快走吧！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谁知王半仙突然举起拐杖挥了过来，差点砸中蒋书记的脑袋，“畜生，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幸亏妍妍身手敏捷，抬手死死握住王半仙那根拐杖。 这要是动作再慢一点，蒋书记的脑袋今天定要开瓢。 妍妍握住拐杖时，没想到面前这位骨瘦如柴的老人家体内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王半仙，你得了失心疯，贪财的本事倒是一点没少！”蒋书记指着王半仙怒斥道。 正文 第53章 一桩旧案，再被提起 村委会两名办事员将王半仙“请”了出去，刘子明三人再次回到会议室。 “蒋书记，她是怎么疯的？”刘子明问道。 蒋书记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十年前村里发生了一桩溺水案，那起案件当年是小庄警官的父亲亲自受理办案。案子很快就告破了，死者是在河边如厕时，意外溺水身亡。 王半仙以前是我们村里的神婆子，自称是村里的守护人。 她说惨死的人会成为村里的一方恶煞，需要用黑狗血驱除邪祟。 在死者蒋晓娥头七晚上，有人看见王半仙深更半夜前往碧流河的方向。 据说她手里端着一个大脸盆，里面装得满满的黑狗血，结果当晚她就中邪了。 这些年她一直隔山差五给村上惹事情，我也是烦够了。” 刘子明眉头紧蹙，继续问道：“溺水死者头七晚上发生了什么？” “当晚村民听见一声枪声，枪声是从碧流河方向传过来的。 我们赶到现场看见王半仙留下来的一口脸盆，地上还有一滩狗血。 后来我们找到王半仙家，发现她已经魔怔了。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蒋书记一边泡茶，一边继续说道：“不过王半仙虽然疯了，财迷心却不死！ 有一次从台湾远道而来的购买商来我们村参观水果甜椒基地。 王半仙突然冒出来，说人家大老板额头上有晦气，印堂发黑，不出一个月保准死于非命。 吓得台湾老板瞬间脸黑，花了一万块钱买了她一道辟邪符……”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耳边一直回荡着王半仙刚才那几句让他心颤的话。 长出了一口气，他继续问道：“蒋书记，当年死者蒋晓娥溺死，现场应该有目击证人，现在还能找到他们吗？” 话落，蒋书记讪笑道：“刘队，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再翻出来追问不是打庄局长的脸面吗？”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这个蒋书记话里有话。 二十年前的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卷宗上有庄建国亲笔签名和相关结案证明。 刚才王半仙却给出一个全新的版本，他现在该相信谁？ 当年坊间确有传闻，说蒋家村碧流河溺水女尸被抬上岸时，左右两肾不翼而飞。 有人说那起案件是一起谋杀案，也许只有庄建国本人最清楚案件的来龙去脉！ 他决定等这边事情处理好，返回海港警局找老庄聊一聊。 吕墨一脸阴沉，刚才要不是刘子明打断他，说不定他已经问出了答案。 他就差一步就接近真相了，这个刘子明简直是猪队友！ 刘子明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位吕专家正在虎视眈眈瞪着他。 刚想说几句解释的话，突然耳边听见了王半仙的声音。 “蒋胖子，你才疯了呢！浩子要是在，可没你什么事！ 蒋友善一家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摊上了那么个倒霉事！ 你和浩子是好兄弟，你不想着帮他报仇雪恨，倒是心安理得当起了村委会书记！ 你风光无限，你还记得你兄弟吗？ 白眼狼，没有浩子就没有你今天！狸猫换太子，以假充真！” 刘子明他们一脸懵圈，王半仙这几句话倒是口齿伶俐，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敢情，她的语言系统是间接性损坏？ 蒋书记闻声，脸红到了脖子根部，“老疯婆子，又在说胡话了！刘队，她这几句话说了二十年了。” 吕墨注意到蒋书记的额头瞬间迸出了大颗汗珠，眼下才三月份，体虚也不至于出这么多汗。 只有一种可能性，蒋书记现在很紧张。 刘子明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总感觉蒋书记和王半仙之间有些恩怨。 “蒋书记，当年溺水一案我没有参与，能否和我们叙说一遍？”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紧注视着蒋三，语气中散发出一股不可拒绝的威力。 蒋三错愕了几秒，回过神来说道：“刘队长，当年的案件早就告破了，现在再说这些没有意义。” 妍妍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蒋书记，警察怎么问，您就怎么回答。 我们过来是了解蒋晓雯的生平经历，她姐姐是怎么死的，我们需要一并了解。” 蒋三看了看妍妍，脸色顿时暗沉，这小丫头长得太像他了！ 没想到时隔二十年，他的女儿居然谈及到当年的案子。 “小庄警官，蒋晓雯的姐姐是怎么死的，在场每一位都没有您的父亲有话语权。 我认为您可以回去亲自问问他，庄局长是当年案件的负责人，也是侦破者。” 妍妍突然来气了，“蒋书记，你不愿意说便直说，不要总是用我父亲做挡箭牌！” 刘子明拉了拉妍妍的衣袖，示意她保持冷静。 “蒋书记，新人脾气急，日子久了就淡定了。” “无妨！美女都性子急，您见过不带刺的玫瑰吗？”蒋三笑道。 话落，刘子明笑着说道：“蒋书记，难怪市里面领导对你大加赞赏，你这情商可以的。” “过奖了，刘队这次来是为了蒋晓雯的事情吧？”蒋三开门见山问道。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依云湾命案你知道吧？” “知道！凶手入室行凶，死者的脸皮都没了。 网上有人发了帖子，说死者脖子后面好像有一朵红花刺青，凶手作案手法令人发指。” “没错！死者是蒋晓雯！ 警方目前没有将消息对外爆料，媒体都是采用化名。” “什么？”蒋三一脸惊呼道。 ...... 王半仙骂骂咧咧地走远了，她拄着拐杖，步履蹒跚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装疯卖傻久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疯婆子还是王半仙。 脑袋里最清晰的往事，只有二十年前晓娥溺水一案的相关记忆。 她记得那天，一对年轻的小夫妻俩在碧流河打捞水菱角时，发现了一具漂浮着的女尸。 夫妻俩用一根长长的撑船杆子，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女尸从碧流河给打捞上了岸。 村民们见状，一阵蜂拥而至。 大家扔掉了手里的割麦镰刀，跑到碧流河边上，看见女尸一个个吓得面色铁青。 她记得那天正值夏收农忙，收割机不断发出“轰隆隆”的丰收声，大地一片金黄。 女尸趴在碧流河旁边的岸边上，衣衫不整，下身私处的遮羞布不翼而飞。 从死者的衣着和体型，大家一眼看出死者是蒋友善的大女儿蒋晓娥。 晓娥的腰间一片血红，凑近一看，她的左肾和右肾已经消失了…… 那天晴空万里，太阳毒辣。 天气预报说没有雨，结果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黑云涌起。 天空突然炸开了一道惊雷，接着下起了倾盆大雨。 她站在田埂上掐指一算，女尸死于非命，心有不甘，恐成一方恶煞！ 后来蒋家村就开始不太平了。 正文 第54章 碧流河旁，两个人影 二十年前，案发当日，海港警局公安和法医带走了蒋晓娥的尸体。 王半仙回家取了一道符咒，返回碧流河，打算驱散邪祟。 远远的，她目睹了蒋浩发现蒋晓雯躲在芦苇荡丛间的那一幕。 那小妮子被蒋浩从芦苇荡草丛里拉出来时，人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小脸煞白！ 王半仙多精明的一个人啊，她知道，这小妮子一定是这起凶杀案的目击证人。 蒋浩四处张望，见村民们都在田地里割麦子，抱着他幺妹跑了。 他以为无人知道这一切，却不知，这一切刚巧被王半仙看见了。 晓雯回家后连着高烧七日，王半仙决定自告奋勇，登门驱邪。 驱邪施法，整整七日，王半仙不仅出苦劳，还分文不收。 前三天，晓雯烧得最厉害，王半仙熬了三个大通宵替她驱赶体内的脏东西！ 蒋家村的村民们都感到很诧异，财迷王半仙竟然做善事了？ 他们不知，王半仙她是在报蒋友善当年的割麦之恩！ 蒋晓娥“头七”当日，王半仙见蒋浩那小子总算打起了精神。 她让蒋浩上街买肉、买鱼、买鸡、买鸭……给晓娥的魂魄做一桌饭菜。 那天，王半仙万事俱备，只欠一张“还阳符咒”。 “还阳符咒”那东西，不可缺！ 在算命占卜术的命理中，缺了那道符咒，死人投胎可能会投到鸡鸭鹅家禽身上，或是猪牛马兽类身上。 俗称：畜生道！ “还阳符咒”可以保佑晓娥下辈子投胎轮回，重新做人。 王半仙离开前交代了蒋浩，“蒋家村的殡葬风俗，头七当日，活人必须回避！避免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死者记挂，不愿意投胎。” 她再三强调，回避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活人把饭菜做好了，赶紧回屋睡觉去，让死人安心吃饭。吃饱了，好上路，好轮回投胎。” …… 王半仙离开后，蒋浩做了一桌子菜，等晓娥的鬼魂回来吃饭。 “雯雯，跟哥哥回房睡觉！” “我不要睡觉！我要姐姐！你们都是坏人！” “晓雯，不睡觉也要闭着眼睛在床上躺着，这是规矩！” …… 蒋晓雯被王半仙念咒喊魂回来后，性情大变，暴躁易怒！ 蒋浩让她回避，等晓娥的魂魄吃完饭再出来，千万别让死人舍不得离开阳间。 晓雯非但不听，还怒目圆睁，面色狰狞，朝着他龇牙咧嘴。 蒋浩吓得一边抹眼泪，一边强行抱着幺妹回到房间。 晓娥的魂魄吃完饭，要奔赴黄泉路，可不能耽误了她投胎。 即便蒋浩不愿意相信这一套的封建迷信，但是村里死了人都是这么照做，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王半仙回家取了“还阳符咒”，就马不停蹄地往返蒋友善家。 远远的，她就听见蒋晓雯那个小妮子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又加快了脚步。 刚才她回家，不仅给晓娥拿了一道“还阳符咒”，也给中了邪祟的晓雯拿了一道“镇压符咒”。 跨过蒋友善家的大门，王半仙将“还阳符咒”迅速贴在晓娥生前的衣物上。 紧接着，她走进房间，将一道“镇压符咒”迅速贴在了晓雯的脑门上。 蒋浩看得一愣一愣的，有些封建迷信的招数，还真是用人类文明无法解释的了。 她看见幺妹脑门上被王半仙贴了“镇压符咒”后，安静地闭上眼睛入睡了。 蒋浩当着王半仙的面儿，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都怪我忙着栽培水果甜椒！都怪我忙着建立蔬菜大棚基地！ 要不是我疏忽了家里的两个妹子，我大妹根本不会死……” 王半仙没高兴搭理他，她对着晓娥的生前衣物开始念咒语。 晓娥“头七”那天夜里，王半仙一夜没睡。 冤死的魂魄会在“头七”当天返乡回家，还会在自己死的地方徘徊一阵子。 王半仙掐指一算，晓娥的魂魄“头七”晚上会去碧流河看一看。 没敢犹豫，她亲手宰杀了自家的小黑狗，足足放了一脸盆的血。 那天，王半仙跪在狐仙、黄仙、白仙、柳仙、灰仙，叩首三次。 她捧着一脸盆的黑狗血，打算去碧流河旁驱散蒋晓娥的煞气。 煞气不除，会祸害一方，甚至会拉几个垫背的人一起去阴曹地府。 那晚，月黑风高，王半仙前往碧流河的方向，突然看见两个人影。 她猫着身子一点一点地靠近，月光渐渐将两人的五官照得清晰。 王半仙瞪大眼睛一看，是一个黑衣人和那个警察。 “女孩死得太惨了，村民们都看见了，我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黑衣人半天没吱声，一分钟后，他阴沉的嗓音让王半仙吓得不寒而栗。 “事成之后，海港市刑侦大队队长的身份便是你的了！ 主人说了，未来，不止于此！” “这……我……尽力吧！” …… 王半仙吓得身体往后踉跄了半步，双脚踩到了芦苇荡的草丛，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碧流河旁站着的两个身影一阵警觉，猛地回眸呵斥道：“谁？给我滚出来！” 王半仙突然听见子弹上膛，扣动扳机的声音。 她眯着眼睛往外看，看见黑洞洞的枪口正在漫无目的瞄准各个方向。 “我看见你了，再不出来，可别怪我子弹不长眼了！” 王半仙一阵惊慌，心想完了，完了，今夜要死在这碧流河了。 一只脚刚想伸出去，主动“自首”，身后突然有个黑影“嗖”的一声跑了出去。 王半仙一惊，转身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蒋友善的长子，蒋浩！ 看来，刚才躲在芦苇荡草丛中的不仅是她一人，还有浩子！ “友善啊，我老王这辈子欠你们家的看来还不清了！” 蒋浩那小子为了保护她，主动往别的方向跑去，成功将黑衣人和那名警察引走了。 王半仙将一盆狗血匆匆洒在了碧流河岸，仓惶而逃。 逃离过程中，身上的一道辟邪符不小心丢在了芦苇荡附近。 跑了五百米，王半仙听见田间传出了一声闷枪声，接着就是有人跳河的声响。 第二天，蒋浩就人间蒸发，消失在蒋家村。 这一消失，蒋浩就失联了二十年。 此刻，王半仙睁着一双蓝色的眼睛，瞳孔深邃，眼白一片浑浊。 脸上布满了一道道岁月留下来的皱纹，看起来像一层皮勉强包裹着五官。 她站在碧流河的岸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淡紫色的瘪嘴唇，一开一合，发出了“叽里咕噜”的咒语。 “鳝鱼神在上，吾今请汝来为神，弟子王氏有急事。 谨请鳝鱼神降临来帮忙，帮助弟子事事如心意。 吾今求鳝鱼神帮忙找寻蒋友善的长子，蒋浩。保佑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 正文 第55章 如果输了，喊姑奶奶 王半仙被蒋三书记轰出村委会后，一路直奔碧流河，佝偻着身子痛哭了好久。 这两天，她听村民们说蒋友善的小女儿蒋晓雯被人谋杀。据说死相惨烈，脸皮都没了。 蒋友善一家对她有恩，现在他们一家几乎都死绝了。 蒋友善的独子蒋浩人间蒸发了二十年，是死是活至今是个谜团。 王半仙觉得，浩子一定还活着！她相信一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还相信一句话——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只要浩子能够活着回来，晓娥“头七”当夜，碧流河发生的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她至今记得那名黑衣人和那名警察的样子，只是她的话，根本没人相信。 …… 蒋三书记一直在闲扯家常。 刘子明充耳不闻，吕墨也一脸若有所思，只有庄妍在和蒋三搭话。 刘子明一双黑眸望向窗外的苍茫大地，万亩良田到处支棱起白色的大棚。 如果不是王半仙方才闯入，眼前的蒋家村看起来没那么诡异。 这里一片欣欣向荣，好似不曾发生过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 死者蒋晓雯也不属于这座安宁的村庄。 “蒋三书记，王半仙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一案，死者蒋晓娥失踪了一对肾脏且衣衫不整？” 刘子明深如幽潭的黑眸死死盯着蒋三书记，满目质疑！ 当年他抵达蒋家村时，庄建国却安排他调查另一起案件。 庄建国当时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副队长，也是刘子明的师傅。 他当年是警界的小萌新，师傅说啥就是啥。 “子明，罡杨镇发生了一起土地纠纷案，听说已经闹出了血案。你赶紧过去调查，这边我来负责！” “是！”…… 刘子明与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就这么擦肩而过，几乎没有半点涉及。 现在想来，似有似无之间，刘子明总觉得二十年前的案子疑点重重。 甚至和依云湾凶杀案存在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刘队，单凭衣衫不整这一条信息，足以证明死者生前可能遭遇过性侵。 死者被盗取了左肾和右肾，一定是被人进行了肾移植手术，这是一起谋杀案！ 不过，王半仙疯疯癫癫的样子，她的话可信程度，很低！”庄妍打断了刘子明的思绪。 “蒋三书记，当时现场应该还有目击证人吧？ 您试着回忆一下，闹出人命这么大的事情，我不信村民们不记得，包括您！” 刘子明话音刚落，吕墨见蒋三书记面色顿沉，脸上的肌肉仿佛在抽搐。 吕墨从此人面部微表情分析，他此刻情绪波动较大，瞳孔猛缩，气息显得不太稳。 很明显，他在紧张！ 沉默了一会儿，蒋三书记笑得很不自然。 “一个疯婆子说的话，你们也信啊？ 二十年前，蒋晓娥‘头七’夜里，她就已经疯了！ 二十年前的案子可是庄局长亲自结案的，要不……您几个回去亲自问问他？” 蒋三书记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明显有一丝玩味，更多的像是一种挑衅。 庄妍娇俏的粉脸一脸不乐意，“那起案子是我父亲亲自负责调查的，他不可能定错案！ 王半仙一定是个疯婆子，她说的话咱们不能当真！”庄妍急着维护她的局长父亲。 话落，吕墨注意到，面前的蒋三书记一双细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 “好了，咱们先不提这些陈年烂芝麻往事！ 诸位来蒋家村不管是带着什么目的，总得让我先尽地主之谊，先喝杯热茶再说！” 端茶递水时，吕墨注意到他的笑容渐收，脸色异常难看。 三天前，蒋三在电视上得知蒋浩的幺妹蒋晓雯被人谋杀。 当时他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警方一定会找到蒋家村，果不其然…… “蒋书记，当年打捞蒋晓娥尸体的夫妇俩还住在蒋家村吗？ 他们是第一目击证人，比疯疯癫癫的王半仙更有说服力！ 如果他们在，烦请您带我们走一趟，我们有问题需要当面问他们！”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妍涨红了脸，气急败坏道，“刘队，您什么意思？您是在怀疑我父亲的办案能力吗？ 我父亲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庄妍娇俏的粉脸浮上了怒意，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的局长父亲。 “小庄，老庄是我的师傅，我当然相信他！ 因为我相信他，我才不允许有人恶意诋毁他。 当年案件是以死者意外溺水身亡结案，王半仙既然提出了质疑，我们警方就应该允许不同声音出现。 我们要用证据去证明，究竟哪一个声音是正确的！” “行！刘队，那我们打赌！ 要是那对夫妇和王半仙说的不一样，您就输了！ 到时候您得乖乖喊我一声‘姑奶奶’！”庄妍撅着小嘴，力挺她父亲。 “…….姑奶奶？好大的口气！ 没问题！我答应你！”刘子明扯了扯嘴角。 两人打赌时，吕墨一直在观察蒋三书记的表情，此人嘴角边扯起一抹很有玩味的笑意。 “刘队，庄警官，估计要让你们失望了！ 那对夫妇二十年前就死了！”蒋三书记一脸无奈道。 “他们死了？怎么死的？”刘子明追问道。 蒋三书记叹了一口气，“他们是第一个发现蒋晓娥尸体的人，也是第一个报案的人，当时乡镇政府和村委会还表扬了他们。 后来警方将晓娥的尸体带回去没多久，警方那边就确定了晓娥是在碧流河旁边如厕，不小心滑落水中，属于意外身亡。 他们夫妇二人都是大嘴巴，在村子里面到处说晓娥是被人谋杀！ 逢人就说晓娥的肾脏被人摘下，说警犬在碧流河下流域找到了晓娥的内裤。 他们说警方捏造事实，还说要把这件事情捅到网络上，要替晓娥伸冤。 没想到，晓娥‘头七’的第二天晚上，他们竟然惨死在碧流河旁，死相十分惨烈。” 正文 第56章 陈年旧案，疑点重重 “他俩是怎么死的？”刘子明端着白瓷茶杯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第一目击证人死了，这未免太巧合了吧！ “他俩死于话多，被人发现时，身上找不到半点活人的指纹线索。 他俩撑船的木头杆子，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插进了王春芳的心脏，一半插进了蒋鹏的心脏，死的相当惨烈。 就连他们家养的小土狗也惨遭杀害，狗头和狗身分离了三米远，四肢都被砍了。 他们家后院养了一猪圈的老母猪和小猪崽子，通通都死了。那场面忒吓人了，血肉模糊，血流成河。 多亏了他俩那会儿新婚燕尔，还没生孩子。要不然，估摸着孩子也凶多吉少了！ 在他们家的后院墙上，我们看见了一行血字：‘我是溺水而亡，你们再敢造谣败坏我的名声，都得去死！’ 村民们在蒋浩家中翻出了晓娥生前的作业本，发现本子上的字迹和墙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大家都吓懵了！一口笃定是晓娥的鬼魂把他们俩给害死的。 有人说，晓娥是溺水死的，被他们夫妇二人说成了遭人玷污，死人也要脸啊！ 后来就没人敢再提晓娥溺水身亡那件事了！”回忆起过去，蒋三书记一脸骇色。 “人类犯罪总是喜欢赖在鬼魂身上！”刘子明一双黑眸紧锁，他从不相信鬼神论。 他觉得此事很蹊跷，像是有人故意用鬼神论歪曲事实，误导村民。 吕墨一直盯着蒋三书记的脸，此人说话时眼神闪躲，眼珠子在眼皮里面疯狂转动。 他的手一直在白瓷杯上不停摩擦！显然，他很紧张，像是在刻意隐瞒，回避些什么！ “蒋三书记，你在隐瞒事实！”吕墨猛地起身，指着蒋三的脸。 蒋三先是愣住了几秒，接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刘子明、吕墨、庄妍都惊住了，一个村委会书记，这么不经吓？ “警官们，当年目睹晓娥尸体的人，乱说话的都没一个好下场！ 我不想死！我上有老，下有小啊！蒋家村也离不开我！ 蒋鹏夫妇死了没多久，目击证人蒋波也死了，同样是死于话多。 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酒到处和人说晓娥是死于非命。 当天晚上他就溺死在碧流河，死的时候手里还死死握着一只酒瓶！ 有人说，他败坏晓娥的名声，被晓娥的鬼魂拖进了碧流河一同陪葬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案子已经结案了，你们就不要再来调查了。 小庄警官，当年那起案子是您父亲参与调查，难道你们怀疑庄局长的断案能力？ 如果你们执意要问晓娥的事，我就恕不奉陪了！” 蒋三书记打算离开时，刘子明一把拉住了他。 “我们换个话题，蒋晓雯死了，你知道吗？” 蒋三心里“咯噔”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电视上、网上传播得沸沸扬扬的，想不知道都难！ 我蒋友善叔叔一家真是祸不单行，我浩哥失踪了二十年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晓雯的尸身还没人去收尸吧？”蒋三的眼角有些湿润。 “是的，从案发到现在一直无人认领，尸体在我们警局地下法医室。” “无人认领的话，我可以代表村委会去将晓雯带回来，安葬在蒋友善夫妇的坟墓旁边。他们一家也算是团聚了。”蒋三一脸同情道。 “暂时不用，蒋晓雯的尸体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尸检研究，你先和我们说说蒋浩吧！” 提到蒋浩，蒋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中华香烟，开始喷云吐雾。 “如果没有浩哥，就没有我蒋三的今天，更没有现在这片富饶的蒋家村！” 蒋三的眼神幽幽望向窗外，田地间密密麻麻的白色大棚，蒋家村一片欣欣向荣。 “二十年前，浩哥亲自带领蒋家村的村民建立了大棚蔬菜种植基地。 当年，浩哥是蒋家村优秀的年轻村干部，年轻有为，村里人都服他，是他大刀阔斧进行了乡村改革。 那些年，老百姓们种稻、种麦根本不赚钱，出去打工的年轻人常年在外漂泊，和家里人聚少离多。 浩哥作为年轻的村干部，苦思冥想后，带领着大家建立起大棚蔬菜种植基地。 他引进了一批水果甜椒的种子，进行了精心栽培，产值很高，很快就收到了城里大型商超的订单。 可惜，晓娥惨遭横祸，溺死在碧流河。晓娥‘头七’当晚，我浩哥离奇失踪，从此人间蒸发了二十年！ 晓娥‘头七’夜里，碧流河一带出现了一声闷枪，接着听说有人跳河了。 第二天清早，我在家门口发现了浩哥留给我的一大包的水果甜椒的种子，还有几个大的购买商的联系方式，还有一封我浩哥写给我的信。” “信上有没有说，他出了什么事，到哪里去了？”刘子明追问道。 “没有说，浩哥只说让我好好带领村民们发家致富，将蒋家村的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做大，做强，带领村民们发家致富。 还有，他让我不要再提晓娥的案子，否则会有大麻烦。 之后我便一头扎进了大棚蔬菜种植基地，收获的季节，我们村迎来了首次大丰收。 可惜，丰收的季节，我浩哥一家已经分崩离析，就剩下晓雯一个人。 后来，蒋家村大棚蔬菜种植基地越做越大，这几年被纳入了当地的土地管理部门。 说白了，就是从私有化，变成了公有化。 这是大棚最新生产的白茶，诸位赶紧趁热尝尝！” 蒋三扯起嘴角，试图缓解会议室内压抑的气氛。 “咱们省属于平原地区，也能种植白茶叶？”刘子明问道。 “刘队，这批白茶的种子是我去安徽调研的时候带回来的。 因为我们这边的土壤不是砂质土壤，一米以上的土层又含有石灰石的成分，所以产出的茶质量不高。 蒋家村为了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宾，特意留了两间大棚，专门从安徽运来了当地的土壤。 我们大棚种植基地现在都是聘请清华北大的科研生，他们模拟搭建了白茶生长的土层。全年保证大棚里面的温度在18.3℃。 这批白茶长势不错，就是维护成本太高，只能小范围种植，用于接待。” 庄妍对茶艺颇有了解，他父亲喝茶多年，“白茶喝了抗氧化，还能清肺，适合女性喝。” “庄警官也懂茶？”蒋三一脸诧异，女孩懂茶叶的不多，懂奶茶、咖啡的倒是不少。 “庄警官，您要是喜欢，我给您打包带回去喝。 “不用了，蒋书记！公职人员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蒋三一脸尴尬，眼神中却始终闪烁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面前的这个女孩长得太像那个人了！ 女儿像爸爸，这话一点不假！ 刘子明、吕墨二人一边喝着明前白茶，一边思索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一案，发现旧案存在着诸多的疑点。 庄妍有点兴奋，想起刚才吕墨使用“瞬间催眠术”，十秒成功让王半仙进入被催眠状态。 她的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顿时神采奕奕，“吕专家，您太厉害了！短短十秒钟，成功催眠了王半仙，您简直是我的偶像！” 吕墨摆了摆手，“可惜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要说出来了，哎——” “吕专家，我听说在二十世纪初期，社会上流传的拍肩法。犯罪分子利用了瞬间催眠术控制了人的潜意识。 对了，还有通过握手法瞬间催眠的。吕专家，这些都是真实的案例吗？” “忽悠！江湖骗术！骗你们小女生的把戏！”刘子明见庄妍一脸崇拜的样子，突然有点醋意横飞。 “是真的！”吕墨白了一眼刘子明，看向庄妍，“等有空了讲给你听！” 言落，他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将刚才催眠王半仙的片段，记录文档备案。 随后，他又将蒋三口中的那一番鬼魂论，进行了相关记载。 他在心里暗暗盘算，等回到海港警局，他一定要彻查二十年前少女溺水一案的所有卷宗。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 失踪二十年的蒋浩，也许是案情的一个重要突破口。 正文 第57章 网站贴吧，有人造谣 刘子明眉头拧成了结，整个人处于凤狂龙躁的状态。 他心里积压的糟心事情太多了，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 省局领导、市领导对庄建国频频电联施加压力，命令以刘子明为首等人，务必尽快破案，以稳定人心，遏制住舆论压力的喉咙。 庄建国在上面人那边吃了一肚子的鳖，又继续施压在刘子明的身上。 正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 3·16依云湾凶杀案，至今一筹莫展！ 昨日凌晨在依云湾焚烧冥币的黑衣男子下落不明。 此人十分狡猾，巧妙地避过了依云湾小区方圆三公里的所有监控系统。 警方这两日不仅人没抓到，还因为侦查工作，走漏了风声。 再次将依云湾凶杀案的舆论压力推上了风口浪尖。 ID账号：天网恢恢，又在海港市门户网站发了一条最新帖子。 内容和上次的不一样，这一次他长篇大论，洋洋洒洒写了数千字。 此人针对依云湾凶杀案做出了自己的分析。 他认为，凶手具备人格分裂，虐杀成性，并且会再次作案，海港市将会出现第二个被害人的尸体。 “天网恢恢”在贴吧上的一番言论，瞬间引起了网络上的轰然大波，所有看到帖子的人都战栗了！ 网警联合网站监管人员第一时间将帖子删除，也没有堵住舆论的悠悠之口，许多网友第一时间截图留证。 刘子明通知网警部门派人第一时间锁定了“天网恢恢”发帖时的位置，追踪到此人是在万达广场附近一家网咖登录了网站。 刑侦一队小组长夏枫，带着一队人将万达广场附近的“熊猫网咖”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死死的。 一行人在“熊猫网咖”挨个搜查，很快找到“天网恢恢”登录的那台电脑。 可惜他们还是慢了一步，“天网恢恢”已经跑了。此人没有留下一丝指纹线索，完美躲避了网咖内的监控摄像。 “啪——”的一声巨响，夏枫气得一拳头砸向了键盘上，将键盘砸得粉碎，最后还赔偿了“熊猫网咖”两百元的键盘磨损费。 夏枫气得龇牙咧嘴，就差一点，他就可以抓住那个造谣生事的瘪犊子。 也许那个混蛋就是杀人凶手，他是在自导自演一出大戏。 消息很快传到刘子明的耳朵里，气得他一脸焦虑，在蒋家村的村委会会议室，短短十秒钟抽光了一只烟。 尼古丁烟碱以及一氧化碳吸入到血管之后，瞬间造成了动脉内膜的缺氧。 刘子明感到血管一阵痉挛，颅内压力增大，大脑一阵缺氧，头晕了足足半个钟头。 “天网恢恢”的言论，瞬间在海港市自媒体行业中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爆款10W+推文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涌现。 海港警局协同海港市网络监管局，联合腾讯公司，封杀了多篇自媒体撰写的舆论黑文。 彼时，蒋家村村委会会议室，刘子明扒着手指头数了数，依云湾凶杀案过去了三天，没有找到一个掷地有声的线索，舆论压力反而越闹越大。 他们此次前往蒋家村，不是来喝茶的，而是来调查死者蒋晓雯的过去。 死者蒋晓雯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成绩大幅度下滑，从一介学霸变成了一介学渣。 初中辍学后，她在蒋家村服装厂开始打工谋生。 她有个哥哥叫蒋浩，是她唯一的直系亲属，二十年前失踪了。 二十年前，“天眼”监控没有遍布乡村时，许多案子都极其容易成为一桩悬案或是冤案。 刘子明烦透了！ 半路杀出一个疯疯癫癫的王半仙，她将二十年前的溺水一案牵扯了出来。 卷宗尘封已久，早已结案。 突然跳出来一个大活人指着你的鼻子说，你们破错案了，案子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作为一位人民警察，刘子明的心里简直犹如刀子在心脏上面一刀一刀地剐，脖子血液瞬间冲到了脸颊，他害臊得慌！ 面前这位蒋三书记，他的嘴巴实在难以撬动，似乎在刻意隐瞒。 刘子明根本不相信他那一套鬼魂论！ 世界上的恶人，常常会把自己的罪责，赖在不会说人话的鬼魂妖魔身上。 正所谓：世界很单纯，复杂的是人呐！人比鬼可怕！ 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他的脸色很难看。 他是从省城被省局领导钦点下来，协助破案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挂着“专家”二字的头衔，要是再查不出点什么，恐怕难有颜面再回省局。 彼时，吕墨一脸沉重，他的心思一直停留在穿心莲这条线索上。 昨夜，他从法医严勇那边要来了一部分穿心莲的物证。 他查到，冷氏药业集团在蒋家村承包了一片大棚，专门请村民种植穿心莲。 这些年，冷氏药业集团，一掷千金！大量拨款、人才引进、鼎力扶持蒋家村发展大棚种植基地。 他们可没少花心思、花财力，难道就只是为了生产穿心莲？ “蒋书记，我们发现死者蒋晓雯一二年级时，成绩十分优异，老师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她成绩下滑是从三年级开始，也正是她姐姐蒋晓娥溺水身亡的那一年。 三年级开始，她的班主任在期末小结评语中，字里行间不仅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甚至还有几分厌恶。这与一二年级的评语简直相差太大！ 所以我们此次来蒋家村，还想找到她当年的班主任，询问一下当年蒋晓雯的成绩和性格，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蒋三书记，烦请您带我们走访一趟？”刘子明问道。 话音刚落，蒋三书记松了一口气，脸色比先前红润了许多。 只要这帮警察不再追问、翻查二十年前那起溺水案子，他愿意鞠躬尽瘁，帮忙到底。 刘子明话音刚落，吕墨黑眸中闪现出难得的一丝惊喜。 吕墨没想到，刘子明和他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看来这个刘子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弱鸡，貌似不是个猪队友。 “没问题，这个我来查点！刘队，您稍等片刻！我来打个电话！” 说完，蒋三掏出华为手机P30，在通讯录上翻找了半天，打了一通电话。 “喂，你好！是李校长吗？ ......我是蒋三，实不相瞒，我有一事相求！ 麻烦您帮我查一下二十年前蒋家村小学，有一位叫蒋晓雯的同学，当年她的带班主任是谁？ ...... 好好好，那我等您回电话！谢谢李校长！麻烦您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看起来很漫长，蒋三书记一直在没话找话说，刘子明和吕墨全程默不作声。 显然，他们没有心情陪他闲扯家常。 正文 第58章 拜访死者，小学老师 “刘队，听说庄局长很快就要退休了，海港警局局长的位置会空出来。 到时候会不会从警局内部选拔一位优秀的干部？还是从外面调来一位空降兵？”蒋三书记继续没话找话说。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上下打量着他，笑着说道：“蒋三书记对我们警局的人事任免貌似很关心啊！” 蒋三心里“咯噔”了一下，面前的刘队长话里话外明显膈应人，此人心思挺深。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群龙无首不是一件好事！ 我认为刘队长战绩赫赫，一定是最佳人选。 蒋某把话提前撂下了，一定是刘队长接任庄局长的位置。 这些年，您的风头可不比庄局长当年弱半分，海港老百姓和官员心里都有一杆秤。 我听说市委组织部部长马常斌对您也是大加赞赏，省委组织部那边好像在很关注您！” 刘子明抬头看向蒋三，眼底浮上了一丝复杂的神情。 此人是村委会书记，即便他人脉再广，也不至于连省委组织部的人都熟悉。 “蒋三书记路子果然广，这些消息我当事人都不知道。”刘子明笑了笑。 蒋三被夸了，貌似还喘上了，“我听说北京那边姚文龙部长也很赏识您，您一定前途无量！” “喲！这么大的官儿您也认识啊？” “我哪认识，我都是听别人说的，您的风评很不错，上头都很重视您！ 庄局长和您又是师徒关系，他一定会举荐您。如果真是您当局长，是咱们地方上老百姓的福音！” 刘子明将烟屁股放在烟灰缸内狠狠碾压了一番，他心里很焦虑。 升官发财的事情，他从不考虑。 他满脑子都是抓住罪犯，让社会上少一些杀戮。 他只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是罪犯的克星！ 蒋三打量着此人，发现他眉宇之间心事重重，接着说道：“刘队，晓雯的事情不好说，这孩子从小就不对劲！自从我浩哥失踪，这丫头就像变了个人。” 妍妍正在本子上画出死者蒋晓雯的家庭成员关系图，试图从中发现一些端倪。 蒋晓雯一家挺惨的，父母早亡，姐妹二人离世，她们的哥哥失踪了二十年。 她刚想开口问些什么，蒋三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蒋三接完电话，一脸惊喜地说道：“各位，蒋晓雯的班主任就住在我们村的村头，她叫丁桂芳。 十多年前已经退休了，我这就带你们过去见见她！” 刘子明三人焦虑的眉头，终于浮上了一丝欣喜。 路上，来来往往的大货车络绎不绝，都是前往蒋家村进行蔬菜采购的车辆。 蒋家村的村民们，脸上洋溢着盆满钵满的喜悦之色。 “蒋书记，蒋家村这些年发展得不错，您功不可没啊！”刘子明开始战略性闲聊。 “是啊，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社会的大力扶持和精准扶贫。 蒋家村的村民们这些年腰包都鼓起来了，家家户户都已经盖上了大别墅，小洋房。 这一切都归功于浩哥当年的英明神武的决策啊！ 我只是个执行者，要是我浩哥在，他一定比我干得好百倍！千倍！万倍！” “蒋书记，您已经很出色了！ 不要妄自菲薄，要见贤思齐！您口中的这位浩哥是死是活，到现在还是个谜！ 这些年，你们难道有没有到派出所报案登记失踪人口啊？” “报案了，没消息！我浩哥一家五口，可能全没了！ 晓娥‘头七’夜里，我浩哥突然失踪了，晓雯妹子变成了那副鬼样子！” “刘队，吕专家，你们快看！ 那边有个破破烂烂的瓦房，也太影响村容整体面貌了吧！ 蒋书记，这户人家该不会是全村唯一的穷光蛋吧？” 庄妍话音刚落，蒋三心里“咯噔”一声，撞上了一条横穿马路的小黄土狗。 车子戛然而止，蒋三一下车，看见小黄土狗被压死了。 蒋三对着小黄土狗深深三鞠躬后，拎着血糊糊的狗狗尸体，扔进了碧流河。 上车后，三个人都怔怔地看着蒋三书记。 “那狗死了吗？” “是啊，说不定送到宠物店还能抢救呢？” “汗！华佗在世也没用。 不谈这些，我回答一下庄警官刚才的提问。 一天找不到我浩哥的踪影，我蒋三会一直保住浩哥的老宅！ 等忙完“穿心莲”的收成，我自掏腰包帮我浩哥盖大洋房！” 没想到这蒋三书记，骨子里倒是个重情义的汉子！ “蒋书记，穿心莲产自福建那一带，听说是一种草本药用植物？”吕墨明知故问道。 “吕专家，您也知道这穿心莲啊？” “我在福建待过半年，那边人常常凉拌食用穿心莲，和我们这边食用凉拌蔬菜沙拉一个吃法。” “穿心莲是药用植物，有清热解毒、消炎、消肿止痛作用。 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的穿心莲口服液、穿心莲滴丸、穿心莲片就是由穿心莲研发而成。 我们与冷氏药业集团已经合作了二十年，他们对我们蒋家村有提携之恩，村民们都记着呢！ 二十年前，冷俊峰先生就将几种草药的种植工作，放在了我们蒋家村的大棚蔬菜种植基地。 冷俊峰先生不仅给我们蒋家村提供机会，还帮助我们招商引资！他老人家不求回报，真是个大好人啊！ 现在我们大棚蔬菜种植基地还有他老人家下来视察工作时的合影呢！ 也许是眼缘吧！当年冷俊峰老先生与我交谈了不到十分钟，就将中药五味子、野生石斛、蒲公英的种子通通交给了我。 冷氏药业集团，可以说是我们蒋家村的大贵人了！” 没过多久，别克商务车已经开到了丁桂芳老师的家门口。 一行人下车，前往丁桂芳老师的农村别墅。 客厅的墙上挂满了丁桂芳老师与历届学生们的合影毕业照，还有丁桂芳老师多年来在教师领域的获奖证书和奖杯奖章。 黑发积霜织日月，粉笔无言写春秋。 春播桃李三千圃，秋来硕果满神州。 丁桂芳老师是一位十分出色的人民教师。 丁桂芳老师正在厨房里忙着切羊肉，砧板上发出了密集的声响。 一盘羊肉端到客厅的红木餐桌上，丁桂芳老师笑容满面。 微胖的五官透露出人民教师的书生气，即便是头上已经布满了银发，也比沿路的村妇显得儒雅而渊博。 腹有诗书气自华，大抵就是这般道理。 “蒋书记，您怎么得空来了？您可是大忙人啊？” “哈哈哈，今天特殊情况！介绍一下，这三位是海港警局的警官！ 丁老师，我就开门见山了，他们是特意来找您的！” “找我？我没犯法啊？”丁桂芳顿时大惊失色。 刘子明笑了笑，教师这职业，多多少少有点儿书生的憨里憨气。 眼前的丁老师很率真，初次见面，感觉不错。 “丁老师，您误会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 这位是实习女警庄妍，这位是省公安局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 丁桂芳老师一脸骇色，哆嗦道：“警察同志，我儿子在省城犯事了？ 他在省城一家中外合资的教育培训机构任教，绝不会干违法乱纪的勾当。” 正文 第59章 追溯童年，罪恶起点 “警察同志，我儿子的品行我最了解，他绝不会干出犯法的勾当！”丁桂芳的丈夫一脸心急火燎。 刘子明连连摇头，语气十分客气地说道：“丁老师，柳老师，你们误会了！ 我们此次前来并不是调查令公子，而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刘队长，我一定知无不言！”丁桂芳夫妇突然松了一口气。 刘子明点点头，继续问道：“您教过的学生当中，可曾有一位叫蒋晓雯的女学生？” “蒋晓雯？这个名字听着怪耳熟的！”丁桂芳的眉头蹙了蹙，看样子在努力回忆。 吕墨从她面部微表情分析，她不像是在撒谎。 不奇怪！教师一生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她的确很难记住某一位学生。 “据我们调查，二十年前您是蒋晓雯的班主任！丁老师，您再仔细想想！”刘子明一脸急切道。 “二十年前的事，我记不太清楚了！ 我教过的学生太多，同名同姓的学生也有很多。”丁桂芳想了半天，愣是记不起来。 “丁老师，这是您写给蒋晓雯的期中期末评语。 您看看，有可能对您打开记忆通道有所帮助！”吕墨取出一份材料递给丁桂芳。 刘子明和庄妍一脸惊讶，这位从省城派调下来的吕专家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显然他是有备而来。 刘子明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了几分，往往细节决定成败。 此人真是深藏不露，不显山，不露水。 他的这份复印材料，犹如夏日闷热的午后，下的一场及时雨。 丁桂芳接过吕墨手中的材料，她的丈夫已经将老花眼镜递了过来。 戴上老花眼镜的丁桂芳，气质儒雅，目光锁死在纸上。 看了一会儿，丁桂芳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原本一张红润白皙的脸盘子，面色越发沉重，像一层石灰浮在脸上。 “我记得了！是她！”丁桂芳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害怕，像是看见了恐怖的邪祟。 “老婆，别怕！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警察同志，我老伴儿心脏不好，要不你们请回吧！”丁桂芳的丈夫一脸担忧。 丁桂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朝她丈夫摆了摆手。抬头再看向刘子明三人时，她的眼底掠过一道复杂的光芒。 “三位警官，蒋晓雯同学怎么了？” “她死了！”庄妍没等刘子明先开始，抢先说出口。 “死了？她怎么会死了？掐指一算，她今年芳龄才二十来岁啊！”丁桂芳难以置信地看着庄妍。 “丁老师，死者蒋晓雯在3月16日当晚遭遇歹徒入室行凶！ 这起案件是近日来海港市发生的一起特大恶性谋杀案！网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您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老夫妻俩很少上网，家里都没安装宽带。您刚才说蒋晓雯是被人谋杀？”丁桂芳一脸骇色。 庄妍点点头，“是的！不仅仅是普通的谋杀，她死得很惨烈！” “我早就知道她会出事，没想到她会丧命，而且还是他杀！”丁桂芳心脏一阵绞痛，手心迸出了冷汗。 柳老师见状，忙扶着妻子坐回沙发，“老伴儿，深呼吸，别激动，你心脏不好！” 刘子明三人见丁桂芳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捂着胸口，感到有些抱歉！ 可以确定的是，丁桂芳一定是记起了一些不堪的陈年往事。 休息了片刻，丁桂芳的气色有所好转。 刘子明继续询问道：“丁老师，我们在死者蒋晓雯的个人档案中，发现了您当年写给她的期中期末评语。 我们发现她一二年级，成绩优异，您当年给予了她很高的评价。 从三年级开始，死者蒋晓雯的成绩大幅度下滑，甚至出现了残害虐杀小动物的现象。 这一点，您在评语中有所交代。 我们此行想向您打听蒋晓雯当年究竟遭遇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变故让她开始性情大变？” 刘子明话音刚落，丁桂芳的情绪明显开始激动。 “真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就死了！早知道......”丁桂芳的眼底升起了雾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儿，她继续问道：“警察同志，晓雯是怎么死的？” 刘子明刚想开口，庄妍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案情回顾。 “丁老师，原则上死者被杀的过程和细节，警方不便对外透露。希望您可以保密！” 丁桂芳点点头，“您放心！我们绝不会对外说！” “蒋晓雯的致命伤是心脏大动脉处，被一把手术刀刺入，失血而亡。 她的脸皮至今下落不明，从死者脸部的肌肉收缩程度分析，她是在有生命体征的体况下，被人用刀硬生生割去了脸皮，她死得很痛苦。 我们在死者蒋晓雯的家中发现了一锅猫肉火锅，法医进行了猫块拼接，发现是一只成年的土猫。 案发现场，我们发现了死者家中的一部笔记本电脑，蒋晓雯经常登录一个虐猫网站。 在这个网站上，她发布了大量虐猫视频。虐猫手法凶残，简直令人发指！并且，她竟然食用猫肉。” 言落，刘子明对庄妍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给她点了个赞。 妍妍这番案情回顾得相当不错，这段日子跟着他没有摸鱼，而且工作很认真。 庄妍喉咙一阵紧缩，想起那锅猫肉火锅，她发誓这辈子她都不吃火锅了！ 真的很奇怪，后来的很多年，庄妍再也没有吃过火锅。 每次去吃韩国料理，了解她的人，都不会点一道菜——部队火锅！ 因为那会让庄妍当场翻脸走人！想起依云湾死者家中那锅部队火锅，她的胃部就会翻江倒海！ 那是她毕业以后接触的第一起特大恶性凶杀案，还是海港市百年不遇的连环杀人案。 那起连环杀人案，他们收获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在那起轰动全国的连环杀人案过后，她从一名实习女警，正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刑警。 后来，她经历了无数的刑事案件，凶杀案件......然而她毕业之后发生的第一起案子，永远封存在她的心里。 在案件侦破的过程中，她发现，人性的黑暗面永远不要被低估！ “什么？她竟然……吃……吃猫肉？”丁桂芳一脸难以置信。 “没错！虐猫网站上有蒋晓雯大量食用猫肉的视频。”庄妍的声音很坚定，眼睛紧紧注视着丁桂芳。 “当年我就知道她迟早要出大事！都怪我！”丁桂芳的语气显得十分后悔，额头上冒出了大颗汗珠。 她的嘴巴貌似被“撬开”了。 正文 第60章 撕掉翅膀，会不会痛 妍妍回头看了一眼刘子明，眼底尽是得意。 刘子明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他现在越看妍妍，越觉得她长得像自己死去的亡妻马小琴。 被她一双满目期待的眼睛注视着，刘子明顿时心口一紧，下一秒他竖起了大拇指。 妍妍莞尔一笑，刘队给她点赞了，血槽加满。 吕墨一直在观察丁桂芳的面部微表情，她一定是已经回忆起了什么。 她一定知道死者蒋晓雯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许对他们的案件侦破能够起到关键作用。 刘子明也注意到面前的丁桂芳，她的眼神虽然布满了惊悚，但是并没有拒人千里的意思。 显然，她并不排斥他们。 “丁老师，您是不是想起什么了？烦请您如实告知，这对我们破案至关重要。” 刘子明说话时，柳老师已经替妻子泡了一杯安神茶，递到她的手边。 丁桂芳双手抱着白瓷茶杯，不停地揉搓。 显然那段记忆让她不愿意想起，让她感到痛苦，让她不寒而栗。 刘子明很抱歉打扰到丁桂芳，但是没办法，丁桂芳也许知道蒋晓雯童年时期发生了什么。 “二十年前，蒋晓雯是我的学生，她让我感觉到恐惧。”丁桂芳的眼神变得深远，声音渐渐低沉。 她的嗓音带着一种魔性，像在给孩子们上课，很快将刘子明等人瞬间拉回到那段她尘封已久的记忆。 “蒋晓雯曾经是我最喜欢的学生，她长相出众，像个城里的孩子。白嫩的小脸，大大的眼睛，长得像个芭比洋娃娃。 所有老师都很喜欢她，不仅因为她的长相！她成绩优异，助人为乐，经常帮助班级同学。 她的身上集聚着一个好孩子所有的优秀品德。 我们村里有许多野猫野狗，经常出没在学校附近。蒋晓雯带头给动物们搭窝棚，喂食物。 她特别善良，特别有爱心。在她的带领下，全班同学都开始投喂那些流浪动物。 半学期不到，那群瘦骨嶙嶙的野猫野狗，被小家伙们喂养得身子发圆。” 刘子明三人注意到，丁桂芳聊起当年的蒋晓雯，眼底尽是为人师表对学生的喜爱。 慢慢地，丁桂芳的记忆开始伸展，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三年级新学期报到当天，我突然发现蒋晓雯同学像变了个人。她不爱笑了，眼神冰冷空洞，总之很吓人。 上课的时候，她开始喜欢发呆，嘴角时常会扯起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狞笑，叫人看了后背脊梁骨直发冷。 有几次我在上课，突然看见她那副表情，吓得差点不知道自己讲到了哪里。 后来她的成绩开始严重下滑，我便决定去蒋晓雯家中进行一次家访。 当我到了蒋晓雯家中，才知道他们家在那一年的暑假发生了许多变故。 听村上人说，她的大姐蒋晓娥死了，我当时都懵了。 蒋晓娥也是我曾经教过的学生，她成绩优异，考取了我们镇上最好的初中，还上的是重点班级。 我没想到，才十五岁的蒋晓娥竟然溺死在碧流河，实在太可惜了！ 他们的哥哥蒋浩，曾经也是我教出来的学生，听说也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时我忙着带两个六年级的毕业班，就没有再仔细打听蒋晓娥的死因。 蒋晓雯三年级起，学费都是由蒋家村村委会扶贫资助。她突然成了一个孤儿，那时候我对她的关心反而比以前更多。 可惜，好好的一个孩子，突然就魔怔了！” 丁桂芳脸色骤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喝了一口安神茶。 她捂着胸口喘了好一会儿，这才继续幽幽地接着说道： “她变得暴躁易怒，小小年纪，脸上杀气腾腾。欺负班级同学，连男生都怕她。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她竟然杀戮学校附近的小动物。她的手法相当残忍，根本不像是个孩子做出来的事！” 丁桂芳回忆起蒋晓雯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很害怕。她手中的水杯一直在颤抖，茶水溅洒了一地。 “丁老师，淡定，一切已经过去了！”吕墨目睹丁桂芳陷入恐怖回忆中，不禁生出了恻隐之心。 他知道，让目击证人回忆杀戮是一件极为残忍和折磨身心的事。 从某种角度上，丁桂芳是在帮助警方提供线索，警方应该感谢丁桂芳老师。 “老伴儿，赶紧喝口安神茶压压惊！你竟然瞒了我这么多年，我可是你的枕边人啊！ 难怪那几年，你经常夜里做噩梦，我以为是你教学压力过大！以后可不允许有事情瞒着我了！知道不？” 丁桂芳点了点头，面色缓和了不少。 看着眼前这对老夫妻相敬如宾的样子，庄妍眼睛一热。 她从不羡慕年轻的情侣，她只羡慕老来依旧恩爱的夫妻。 刘子明心间顿挫了一下，胸口一阵生疼！ 如果小琴在世，他们也是这般如胶似漆！重案压身，刘子明硬是压住了思念小琴的那根神经。 丁桂芳又陷入了可怕的回忆，她的喉咙一阵紧缩，眼底出现了那一幕。 “那天，我们学校的实验室进了一批蝴蝶标本，有活的，有死的，小朋友们都看得很认真。 我记得蒋晓雯同学突然指着一只蝴蝶，笑着对我说，“老师，蝴蝶翅膀上的血管好多呀！如果撕掉它的翅膀，它会不会痛？” 我告诉她，“蝴蝶破茧时，要倒挂着，使血液因重力流遍翅膀。这样才能让翅膀有力气舒展开，从而展翅飞翔。所以，破坏了蝴蝶的翅膀就破坏了蝴蝶的血管，蝴蝶自然会痛啊。 即便蝴蝶翅膀没了不会死，但是蝴蝶也伤了元气，和死亡没有多大的区别了。没有翅膀的蝴蝶就没有办法自己进食，只能等死。” 当时，我记得蒋晓雯同学的眼睛很纯洁，很无邪。 我以为这孩子好了，谢天谢地，她又变回从前那个善良有爱心的好孩子。 没想到第二节语文课上，她举手示意出去上厕所的功夫，竟然一个人溜进了实验室。 趁着四下无人，她竟然将那些蝴蝶标本的翅膀通通撕成了两半。 站在实验室，她看着自己的杰作，竟然在实验室癫狂的大笑。 恰巧那一幕，被路过的教导主任看见了！ 大家都没想到，品学兼优的蒋晓雯同学，一个暑假过后会变成那样！” 丁桂芳的脑袋撕裂般的剧痛，脑袋里面像安装了定时炸弹。 两根不同颜色的线，她剪断了一根，没有爆炸。 下一秒，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因为警方突然前来调查，记忆通道被强制性打开。 紧接着，一段段触目惊心的记忆片段像放电影似的浮现在她的眼前。 刘子明三人注视着她，感觉她的表情很痛苦，像是把心脏撕开一个口子给人看。 没办法，她现在是案件的一个重要人物。 想要了解蒋晓雯，她的班主任绕不过去。 正文 第61章 笑得一脸，狰狞可怖 “她破坏了大量珍贵的蝴蝶标本，学校不仅要赔偿市里博物馆的损失，还要承担名誉损失。 教导主任当即批评了我，并且要求我严厉处罚她。 我见她一直低着头，当场就心软了，恳求学校原谅她这一次。 费了好一番口舌，终于求得了学校的宽大处理。 那些蝴蝶标本的钱，是用我两个月的工资抵扣的。 事后，我让蒋晓雯在我办公室写了一份检讨书。 那天过后，她的确消停了好几天，直到那天……”丁桂芳欲言又止，她看起来很害怕。 “丁老师，那天发生什么了？”庄妍的急脾气上来了，忙不迭地追问道。 “那天，我发现她在虐猫！ 蒋家村小学的操场后面有一座花圃，里面当时住着一只怀孕的母猫。 母猫的肚子圆滚滚的，看起来马上就要临盆的样子。 那几天，我会把吃不完的便当送过去给母猫加强营养。 那天，我靠近猫窝时，发现那只母猫已经临盆顺产了。母猫很虚弱，身边窝着刚刚出生的五只小奶猫。 我心想，它刚生孩子，我办公室抽屉里刚巧有些小鱼干，可以拿出来给母猫补补身子，毕竟它有五个孩子需要吃她的奶水。 取完小鱼干，我一路从办公室往返花圃，看见了这辈子我不愿意再记起的画面。 晓雯她……她竟然拿着一把美工刀在那只母猫身上胡乱挥舞。母猫的鲜血染红了一片青草地。 她杀红了眼睛，像个恶鬼！ 我想上去制止她停止杀戮，但是双腿突然像灌了铅，动弹不了。我的喉咙像被封了喉，喊不出声。 我就那么立在原地，看着她继续杀戮。 晓雯杀完母猫，脸上仍然意犹未尽。她双目冰冷，眼底猩红，像一个青面獠牙的凶魅。 我知道那几只刚出生的小乳猫要遭殃了！ 接着，她猛地抓出五只嗷嗷待哺的小猫，用脚一只一只将它们活活踩死。 我看得头皮一阵发麻，身体却一直动弹不得，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玩得很开心，脸上的笑容很诡异，很惊悚。 我想大声喊，“快住手！”，可我的嗓子像是被封了喉，一直叫不出声。 接下来，她满脸杀气，看着一只正在喘气的小乳猫，笑得一脸狰狞。 她掏出一把锋利无比的美工刀，用刀尖在小猫的肚子上一刀划下去。 霎时间，小猫的五脏六腑流了一地。晓雯看见血液的那一刻，笑得像一个恶鬼！ 忽然间，又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小乳猫像是回光返照，“喵呜”了一声，瞬间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举起那把锋利的美工刀，挥舞了下去。小乳猫惨叫了一声，便一命呜呼。 另外两只小乳猫，被她用美工刀砍下了猫尾巴，丢在花圃间的青草上，活像两根东北血肠。 她杀得眼眶猩红！我做梦也不敢想象，品学兼优，乐善好施的蒋晓雯同学，竟然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鬼。 你们根本无法想象，她当时有多冷静，像一个冷面杀手。 事后，她开始收拾现场，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将母猫和五只小乳猫的尸骸装进了塑料袋。 “这下你们一家六口猫，可以在阴曹地府团聚了！谁也不苟活！” 蒋晓雯丢下这句话，嘴角扯起狞笑，拎着黑色塑料袋扬长而去。 我立在原地半个钟头，脚下才开始有了知觉。 恢复知觉后，我吓得不轻，赶紧去教导主任那边请了个假。 骑车回家后，我捂着被子哆嗦，当晚就发了一场高烧。 从那以后，我看见蒋晓雯就像看见了鬼。 我想过把她送到派出所，但是她还是个未成年，我终究是舍不得！ 我想过找她推心置腹谈一次，可我想起她杀戮时候的模样，我就不敢靠近她！” 言落，丁桂芳捂着胸口，一脸骇色。 她丈夫递上安神茶，一脸心疼道：“我记得！你那天夜里高烧到39.8℃！我照顾了你一夜！” “丁老师，我们感到很抱歉！让您想起这些恐怖的往事！”刘子明一脸歉意。 “没关系！只要对警方破案有利，我愿意全部告诉你们！ 晓雯是我的学生，我希望你们可以早日抓住真凶！她再有错，也罪不至死！” 丁桂芳喝了几口安神茶，接着说道：“那次虐猫后，她并没有停下虐杀动物的魔爪。 我观察过她，她每次虐杀完动物，都有一个冷却期。平均一周时长，她会再次杀戮。 那天，我一路尾随她来到学校后面的花圃。草坪上有一只大黄狗，身边有三只小乳狗在撒欢儿。 晓雯一直默默看着它们，直到那只大黄狗跟着一只公狗跑远了。 突然，她步步逼近那三只小乳狗，眼底杀气腾腾，嘴角又带着那种诡异的笑。 当时我的腿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了。 也许是我精神太过紧张，才会产生那种生理反应。 她将三只小乳狗用石头砸得稀烂，每一击都重重地砸在我的心口。 警察同志，我没想到她会变成那样！”丁桂芳面露骇色。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不停摩擦。 “这不奇怪！ 从儿童犯罪心理学分析，蒋晓雯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比如见证了凶案现场的全部过程。 恐怖血腥的东西会让她兴奋，甚至性情大变，这是青少年心理扭曲的现象。 如果没有人及时引导，她很容易走向歪路！” 正文 第62章 骇人听闻，灭猪惨案 丁桂芳喝了一口定神茶，接着说起了那一年的秋天。 蒋家村养猪匠徐保平一家，遭遇了一场骇人听闻的“灭猪门”惨案！ 秋高气爽，温度适宜。 一年到头，徐保心甘情愿伺候这些光吃饭不干活的家伙们。 就等着年底将猪卖个好价钱，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过个年。 谁知，那一夜他的养猪场被恶人血洗，一条活命不剩。 在那个没有天眼监控的年代，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何人与徐保平结了深仇大恨。 那天清晨，养猪匠徐保平吃完早饭和往常一样例行喂猪。 他将调好的猪饲料木桶，抬到了猪圈前，忽然闻见空气中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啊——” “砰——” 徐保平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划破了寂静的清晨。 两桶猪饲料溅洒了一地，肩上的扁担被徐保平吓得扔出了三米远。 徐保平看见他家的养猪场血流成河，猪饲料的加入，像脑花与血液的融合，让画面显得既恶心，又恐怖。 他的养猪场，被血洗了！ 徐保平努力挣扎起身子，试图检查猪圈里有没有幸存者。 每一头成年的母猪，脖子上都有被人割喉的痕迹。 三口猪圈里面的小猪崽子死得更是五花八门，徐保平甚至有几分佩服凶手的创意。 一只小猪崽子被人用绳子套着颈部，活活勒死了。 一只是直接被乱棍打死，猪身上乌青发黑了一片。 还有几只偎依在母猪妈妈身边的小猪崽子们，和它们的母亲一样，被人用利器致死。 从伤口判断，利器是一把锋利的刀。 徐保平的妻子蒋小红听见有人在养猪场惨叫，远远地听着像是她男人的嗓门。 一大清早喂个猪，至于惹出这么大的动静嘛！ 蒋小红捧着饭碗，里面装满了白花花的糯米粥，她在八仙桌上夹了些老咸菜，骂骂咧咧地走出屋。 “死人啦？一大早就嚷嚷！叫魂啊？ 徐保平，你越来越衰了，晚上不顶用了，老二当摆设； 白天喂猪也不顶用了？老娘迟早休了你个死太监！” 蒋小红一边满嘴喷粪，一边吃着碗里白花花的糯米粥，往后屋的养猪场走了过去。 刚一进养猪场，蒋小红看见丈夫徐保平瘫软在血糊糊的地上，猪饲料洒了一地，画面极度惊悚。 “哐当——”一声，蒋小红的饭碗从她的手中滑落到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啊！——” “救命啊！——” “杀猪啦！——” 半个小时后，乡镇派出所的警车抵达徐保平的养猪场。 警车的鸣笛声，响彻在蒋家村小学的头顶上方。 徐保国的养猪场建在蒋家村小学附近，夏天臭得要死，冬天的杀猪声，叫得令人发狂。 刚刚入秋，徐保平养的猪不少患上了肺炎，咳嗽不止。 徐保平用猪注射器给猪打针，效果并不立竿见影。 有时候，蒋家村小学的老师正在给学生上课，那些得了肺炎的猪就开始咳嗽，还有的猪大白天打呼噜，经常叨扰了教学工作。 那天，丁桂芳骑着二八自行车，抵达蒋家村小学门口。 远远看见村民们蜂拥而至，人头黑压压的一片，他们围着“徐保国养猪场”指手画脚，面色唏嘘。 来来往往上学的孩子，一个个伸着脖子往里看。 …… 远远的，丁桂芳听见一名男子的嚎啕声。 走近时，她看见躺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男子，正是养猪匠徐保平。 徐保平哭得撕心裂肺，嘴里谩骂着杀猪狂魔的祖宗十八代，当场立誓要炸了那个王八犊子家的祖坟！ “我不活了啊——全家人就指着猪过日子啊——挨千刀的畜生，你还我猪啊——两个孩子的学费下学期怎么缴啊——” 徐保平的妻子蒋小红哭晕在养猪场，不省人事…… 丁桂芳推着二八自行车，挤进人堆。看见那一幕，差点没把她吓死过去！ 徐保平的猪，无一幸存，通通惨死养猪场。 那些猪，死得很惨烈，叫人倒吸一口凉气。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警车停下后，公安人员封锁了养猪场，拉起了黄色警戒线，警方开始进行实地调查。 警察询问徐保平，有没有与人结仇？ 徐保平指着天发誓，他是个堂堂正正、与人为善的本分人。 警察继续勘测灭猪门案发现场时，蒋家村小学的上课铃声“叮铃铃”地响起。 三（1）班的第一节课是语文课，丁桂芳捂着心脏，离开了养猪场。 走出养猪场，丁桂芳看见一个穿着大红色外套的女孩。 她的下身穿着藏青色的老旧布裤，一双破旧的布鞋上残留着血迹。 往上看，红衣女孩身高125cm左右，身材瘦弱，看起来营养不良。 消瘦惨白的小脸，显得红衣女孩的眼睛更大，更圆。 她瘦得极不正常，从前那张圆润的小脸已经是过眼云烟。 她正是三（1）班的蒋晓雯同学。 蒋晓雯远远地看着她，墨染般的黑眸与她对视。 丁桂芳被她看得不寒而栗，头皮一阵发麻。 两人四目相视时，丁桂芳看见蒋晓雯冲着徐保平的养猪场在笑，她笑得很诡异。 “上课了，快回班级上早自习！”丁桂芳的声音故作镇定。 话音刚落，她看见蒋晓雯的清水鼻涕挂在唇珠上方，随手用袖口擦拭着鼻涕。 忽然间，她看见蒋晓雯的衣袖口残留着血迹，吓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她不敢相信，蒋晓雯已经从虐杀蝴蝶、猫类、犬类，现在她竟然开始挑战更巨型的动物。 这孩子……完蛋了…… 那节语文课，丁桂芳一节课都处在魂不守舍的状态。 她的目光总是落在蒋晓雯的身上，她穿着一件鲜红的外套，在班级显得格外突兀。 她那双空洞寒凉的大眼睛，像从炼狱爬上来的小鬼。 外面的警车发出了“哇儿，哇儿”的声响，班级突然一阵躁动。 男孩子们都勾着脑袋往窗外看热闹，小女生们趁机小声讲话。 丁桂芳看见蒋晓雯保持那个坐姿将近一节课的时间，她看起来像个木偶娃娃。 她的目光锁死窗外，丁桂芳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只见她的嘴唇在微微颤动，上下开合，好像在说什么。 丁桂芳曾经有和盲人打交道的经历。 她认真看着蒋晓雯的两瓣唇片在上下启动，渐渐看出了些门道。 “吵死了！都该死！” 忽然间，丁桂芳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感到头晕目眩，心里像有一座雪山，顷刻间崩塌。 霎时间，丁桂芳晕倒在三尺讲台。 送往医院后，丁桂芳被诊治出已经怀孕了五周。 考虑到上周服用了感冒药，和一些抗生素药物，丁桂芳做了人流手术。 出院后，丁桂芳和校方提出身体不适，只能带两个六年级的毕业班。 她主动请辞了三（1）班语文老师一职务。 丁桂芳的目光，慢慢从那段惊悚的回忆里抽离出来。 她面无血色地看着从海港警局前往蒋家村，调查蒋晓雯命案的三名警察。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如果当年我没有包庇蒋晓雯，而是将她送到未成年教育学校进行改造。 她也许就不会作恶多端，更不会死！” 正文 第63章 她的尸体，无人认领 丁桂芳捂着心口，身体微微发抖，嘴唇呈现暗紫色。 她恨透了当年那个懦弱、逃避的丁桂芳。 她以为请辞了三（1）班的语文老师一职，蒋晓雯的身影就会永远离开她的梦魇。 她错了！那几年，蒋晓雯瘦弱的身影，终日飘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她的出现，通常自带一种恐怖诡异的气氛，那几年是丁桂芳的人生噩梦！ 两人偶然在学校相遇，蒋晓雯总是冲着扯起狞笑。她的笑容，让丁桂芳心里直发毛。 实际上，直到蒋晓雯小学毕业后，丁桂芳才算是重获新生。 这些年，她将那段记忆尘封。 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想，就可以忘记蒋晓雯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 时隔二十年，警察竟然找上了门，她强迫自己撕扯开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猛然间发现，原来那些血腥的回忆，从未真正地在她脑袋中消除。 “丁老师，您不必太自责！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当年您还年轻，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您一定也很害怕，不敢与外人说。 蒋晓雯家中遭遇变故，您打心眼里同情她，才会一次次给她机会，包庇她的犯罪行为。 丁老师，您千万别自责，这一切都不是您的错！谢谢您今天给我们讲了这些！ 吕墨，你都记下来了吗？”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吕专家。 吕墨猛然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诧异，他好像在说：“刘子明，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小跟班？” 为了维护海港警局的颜面，吕墨终究还是略带深沉的语气，轻轻地“嗯”了一声。 “刘队，我都录下来了！”庄妍举起手中那支录音笔，一脸邀功。 丁桂芳捂着胸口，努力保持镇定，“当年那起灭猪门，警察查到那些猪是被喂食了蒙汗药。猪是在昏迷的状态下被人杀死的。 要不然，以蒋晓雯当年那个瘦弱的小身板，她不具备杀猪的能力。 不过，我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那些猪是蒋晓雯杀的。 我可以肯定，当年蒋晓雯患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蒋晓雯的唇语内容是我个人的主观判断，所以我没有将她交给派出所。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年太年轻了，不知道怎样处理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孩子。 我枉为人师表！警察同志，我有罪！ 如果当年我可以勇敢一点，也许她就不会走上极端，更不会死！”丁桂芳的情绪很激动。 刘子明摇摇头，宽慰道：“丁老师，您千万别自责，这不是您的错！” 佛说，因果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时候一到，一切都报！ 杀戮成瘾的蒋晓雯，终究死于他杀。 而那个藏匿在黑暗处的凶手，他的身上是否藏着更大的杀戮？ 从死者蒋晓雯的尸检分析，那个魔鬼已经开始尝试虐人！也许蒋晓雯是他第一个虐杀对象…… 会不会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刘子明不敢往下想！ 庄妍一脸唏嘘，如果丁桂芳当年及时制止蒋晓雯，或者替她找个心理医生，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包括3·16依云湾凶杀案！ 她回眸看着丁桂芳为他们准备的午餐，一桌子大鱼大肉，顿时没了胃口！ 桌上有一盘色泽红润的猪五花，目测是用冰糖小火慢炖制成，它们散发着香气。 放在往常，她一定会馋虫附体。 眼下想起养猪匠徐保平的灭猪门惨案，想起血流成河的血液和脑花般的猪饲料，庄妍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晓雯已经死了，这也许是报应吧！毕竟她杀害了那么多动物。 警察同志，杀死晓雯的凶手，也需要承担法律的制裁。 蒋书记，让三位警官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吧！”丁桂芳的丈夫忙着招呼几个人用餐。 刘子明看见蒋三的脸色不是很好，几个人也没什么食欲，索性客气的拒绝了。 “丁老师，今天十分感谢您的配合，我们警局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对对对！村委会那边没人，我得回去守着。”蒋三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不自然。 丁桂芳夫妇其实也只是客气性的挽留。 “那你们先忙，我们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对了，我听说晓雯初一没念完就去了蒋家村的服装厂上班。 你们可以去那边多方面了解一下她的过去，可能会对你们案情侦破有所帮助。 这孩子毕业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现在她惨死在海港市，家里又没人了。 说句不好听的，她的尸体应该还没人认领吧？”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说道：“蒋晓雯的大哥蒋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如果他还活在这个世上，应该不会不来警局认领尸体。 丁老师，您放心！ 我们警局针对无人认领的尸体，会请民政部门在本部门公众网和殡仪馆对外公告栏予以公告。 从公告之日起满六十个自然日仍无人认领的尸体，殡仪馆可以对遗体进行处理。 无人认领的遗体火化后，自火化之日起骨灰保留两年。骨灰保留期满仍无人认领的，骨灰由殡仪馆负责处理。 目前我们不会把蒋晓雯的尸体送去殡仪馆，法医那边还需要对她的尸体进一步的尸检。 丁老师，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但是请您相信我们警方！ 真相也许会迟早，但真相永远会有被揭开的那一天。”刘子明一脸坚信地说道。 话落，庄妍的心尖一阵震颤。 这是她毕业以来接触的第一起案件，还是一起特大恶性命案，没想到这么棘手。 不过正如刘队所说，真相终将会有被揭开的那一天，时间早晚而已！ 正文 第64章 试试运气，再度催眠 刘子明、吕墨、庄妍坐上了蒋三书记的别克商务车，车内的气氛很压抑。 他们没想到死者蒋晓雯从小时候开始就虐待动物，看样子，她的实战经验已经伴随了许多年。 在虐猫网站上，她虐猫的手段炉火纯青，看客纷纷叫好。 正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么形容可能不太合适，但是意思差不多。 “吕墨，你不是那什么犯罪心理学专家吗？ 儿童犯罪心理学，你一定也有所研究吧？”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明显有些故意找茬。 吕墨抬起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看向他，“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儿童如果经历了血腥场面，或者心理遭受创伤，会不会形成人格扭曲？” 吕墨长出一口气，说道：“这不废话嘛！儿童心理创伤后应激障碍也是PDST的一种。 儿童心智本身就不成熟，大脑皮层遭遇重创，心理疏导不容小觑。 如果心理疏导不及时，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会形成人格扭曲，甚至会伴随青少年犯罪行为。 这样的孩子以后极有可能成为社会败类，甚至成为杀人凶手。 如果你仔细研究过世界各国刑侦案件，尤其是青少年和儿童犯罪案例，或者成年人杀人案，你都会从中找到关于他们悲惨童年的踪迹。”吕墨回道。 刘子明的脸色突然不太好，顶着一张黑脸继续说道：“如果真如王半仙说的那样，蒋晓娥是被人谋杀。 你猜有没有一种可能，蒋晓雯就在案发现场目睹了这一切？” 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一点，他倒是没敢想。 不过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刘队，您这是妄加揣测？你是在故意刁难吕专家吗？”庄妍有些听不下去了。 “小警花，你初来乍到，还不太明白刑事案件侦破的要领！ 我们办案期间，如果遇到棘手的案件，一筹莫展时，不妨可以大胆地进行想象，甚至可以天马行空。 只要我们最终能够用证据来证实我们的想象，那就是成功的刑侦手段。”刘子明回道。 庄妍没继续说话，刘子明毕竟是刑侦大队的队长。 父亲也说过，此人刑侦手段的确有几把刷子。 吕墨转身看了看刘子明，说道：“你说的大胆想象其实是情景模拟！ 假设你身处在那个情境下，然后你会分裂出案发现场的所有人。 你会在那个情境下去演绎他们之间的纠葛和杀戮。 这其实也是一种冥想，其实就是发挥大脑的想象力，去透视案发现场！” 刘子明点点头，他差点就要伸出手和吕墨握手。 他担心这位从省局派调下来的专家容易骄傲，尾巴翘上天，硬是压下了心中的惊喜。 蒋三书记一直在开车，从离开丁桂芳家中，他就一直没说话。 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蒋三书记，想啥呢？这么出神！”刘子明一双黑眸笑了笑，开始战略性的问话。 “没啥！就是有点唏嘘！ 我晓雯妹子突然惨死，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 要是你们抓住他，还希望你们能够通知我，我要去警局暴揍他一顿！”蒋三书记一脸愤怒。 言落，刘子明笑了笑，“蒋书记，警局不可以随便打人！ 不过你放心，要是我们抓住那个杀人凶手，执法警察会送他去东城河刑场，然后赏给他一颗花生米，送他一命归西！” “一颗花生米哪够？最起码连发射击，才能解恨啊！”蒋三书记看起来很气愤，“如果可以模仿古代凌迟处死就好了！” 庄妍点点头，一张俏丽的脸庞，浮上了正道的光。 “没错！抓住杀人凶手，最好是使用奥地利格洛克手枪，十八发子弹送他上路！ 不将那混蛋射击穿孔，难解心头之恨！”庄妍越说越气，一张白皙的脸，气得通红。 刘子明怔怔注视着她，还别说，生气时候的小警花有一种别样的美。 “老牛吃嫩草！”刘子明一阵腹诽，在心里骂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刘子明余光瞥了一眼蒋三书记，此人看起来心情很糟糕，完全没有初见时那般兴奋和热情。 他究竟在想什么？ 还是……他在掩饰什么？ 实际上，蒋三眼下的心情确实很复杂。 蒋浩失踪前，留下一封信，“蒋三，你要带领蒋家村村民发家致富，将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做强，做大！” 这些蒋三都做到了！ 不仅如此，他还做得很好！ 这些年，他忙着壮大蒋家村，唯独疏忽了晓雯妹子。是他没有照顾好她，才让她误入歧途。 蒋三双手死死握紧方向盘，眼底渗出泪光，心情百感交集。 “蒋三，晓雯妹子走上歪路，你有逃不脱的干系。 你个王八犊子，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若不是车内还有三名警察，蒋三恨不得猛扇自己几个耳光。 “你们快看！那人是刚才在村委会闹事的王半仙！”庄妍手指着窗外。 “咔——”蒋三踩了个急刹车，车子瞬间立住。 “蒋三书记，王半仙成天在村子里游荡吗？”刘子明问道。 “是啊，王半仙最喜欢来我浩哥家门口瞎晃荡。 她嘴巴恶毒，喜欢给人算命占卜，要人家买她平安符，村里根本没人待见她。 我浩哥家没人，她爱待多久就待多久。 听说我蒋友善叔叔年轻时对她有恩，过去经常帮她孤儿寡母收割麦子。她对我浩哥一家挺不错的！” “我下去看看！”吕墨跳下车。 “吕专家，您还想催眠王半仙？”庄妍一脸兴奋。 吕墨上午在村委会使用的瞬间催眠术，她完全没看得过瘾。 吕墨没吱声，一脸冷酷。 上午王半仙被他催眠时的话，一直在吕墨的脑袋里回响，就差一点他就可以知道所谓的真相。 “你们警察说是溺水，那就是溺水！” “不是溺水死的......肾没了……” “他们位高权重......” 吕墨意识到，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很可疑。 蒋家村可能集体隐藏着一件天大的秘密。 面前的蒋三书记，人看起来敦厚老实，但是眼神中始终透露出几分复杂。 从面部微表情和身体微动作，吕墨确定，此人不可信！ 王半仙口中说的那个位高权重的警察究竟是谁？ 吕墨有些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车想要寻找答案，刘子明、庄妍、蒋三紧随其后。 靠近蒋晓雯的家，四个人看见王半仙的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哭，又像是在施法。 忽然间，她举起两只瘦弱的胳膊，仿佛在吸收天地之间的阳气。 “浩子，你快回来啊！咱们晓娥死得冤枉啊……晓雯也死了......” 王半仙的声音听起来狰狞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忽然间，她好像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猛地转身，她看见上午在村委会时，见到的那几名警察。 她的一双蓝幽幽的眼睛变得怒目圆瞪，样子看起来十分诡异。 “王半仙，你还记得我吗？” “我认识你！钱呢？快给我钱！”王半仙指着吕墨的鼻子，看起来很生气。 吕墨脸上带着那种似有若无的微笑，这份笑容让王半仙瞬间放松了警惕。 刘子明、庄妍、蒋三看得一愣一愣的，他该不会又要催眠王半仙吧！ 吕墨从脖子上摘下了传家宝，一块金镶玉。 他拿着这块金镶玉佩，在王半仙的面前有规律地晃来晃去。 王半仙看见这块成色不错的金镶玉，两眼直放光。 可以看出，她很想要这块金镶玉。 吕墨手中的金镶玉，继续很有规律地晃悠个不停。 王半仙一直在眼巴巴地望着那块玉佩。 吕墨的脸上始终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想要它吗？” 这一幕与在村委会，第一次催眠王半仙的方式一模一样。 吕墨打算用同样的办法再对王半仙催眠一次。 采用同样的催眠手段，吕墨不敢保证，这一次王半仙会顺利进入催眠意识。 不过他想试一试自己的运气。 “王半仙，你想要这块玉佩吗？” 王半仙点了点头，满目期待。 她伸出一只手，想要接住那块玉佩，吕墨突然握住了手掌。 “我们先做个游戏，我数三个数，数到三你就打开我的手掌，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玉佩。 听懂了吗？” 王半仙竟然跟着吕墨的口令乖乖地点了点头。 吕墨心中一阵惊喜，看来金镶玉的诱惑比人民币的诱惑还要大。 刘子明、庄妍、蒋三，三个人看得大气不敢粗喘一声。 吕墨开始集中精神，“听我的就可以得到这块金镶玉，一……二……三……” 吕墨刚数到三，王半仙的身体像被抽去了灵魂，瞬间瘫软。 正文 第65章 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失去意识的王半仙，身子向后倒去，被吕墨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 王半仙瘦骨嶙嶙的身体，实在是太轻了。 吕墨完全高估了她的重量，两人差点同时摔在地上。 将王半仙扶坐在门槛上，吕墨将她的瘦弱身躯倚靠着木头门作为支撑点。 庄妍捂着嘴巴一阵惊呼，“吕专家，您这也太酷了吧！ 整个催眠过程不过几秒而已，王半仙再一次被您给催眠了。 刘队，省局派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说话时，庄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熠熠生辉。 “雕虫小技！ 问出实质性的内容才是王道！”刘子明心里突然一阵不爽。 小警花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吕墨，他没来由的醋意乱飞！ 不得不说，这个吕墨确实有两下子。 瞬间催眠术，操作时，看起来很酷，很容易吸引女孩子的崇拜。 不管怎么说，王半仙确实被吕墨再一次成功催眠了。 他虽然不喜欢吕墨，但是并不代表他会轻视这位从省城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关于王半仙上午被催眠后说的那些话，刘子明的心里也带着诸多疑问。 他隐约察觉出，二十年前少女溺水一案，可能背后藏着天大的阴谋。 当然，目前仅仅只是直觉！ 有时候，直觉这个东西还是挺神奇的！刘子明确实有过多次凭借直觉成功破案的经历。 当案情一筹莫展时，大胆猜测，然后进行论证，有时候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婶婶，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吕墨用更加缓慢的声音和那种带着男性独有磁性的嗓音，询问王半仙。 王半仙眯着眼睛沉默了几秒，慢慢睁开眼睛，开口说道：“听见！” 她的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声音。 “王半仙是谁？” “是我，我就是王半仙！ 《封神榜》姜子牙姜太公是我的祖先，我们祖上是打仗时期从山西省逃亡到蒋家村。 改革开放后，打击封建迷信，我的占卜算命行当就不吃香了。他们一个个都说我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我相信你，你不是骗子，你是个好人！你是十里八乡赫赫有名的王半仙！” 话音刚落，刘子明、庄妍、蒋三注意到，王半仙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竟然流出了两行浑浊的眼泪。 “对！我是好人，我不是疯子！ 所有人都说晓娥是溺水死的，我说她是被人谋杀，我就成了他们口中的疯子！ 他们都在撒谎，他们把黑的描成了白的！ 有些人的良心被狗吃了，脸厚如城墙，心黑如煤炭！人比鬼可怕！”王半仙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吕墨这时余光瞥了一眼蒋三，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 “婶婶，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你是谁？” “我是你的侄子，我是蒋浩啊！”吕墨竟然另辟蹊径，采取角色扮演的方式引导王半仙。 没想到这一招竟然被他歪打正着，王半仙两只眼睛开始流出大颗眼泪。 “你是浩子？” “是啊，我是浩子！我爸是蒋友善啊！ 婶婶，你忘记我了？”吕墨的声音很有代入感，说得跟真的似的。 “不不不，我没有忘记你！ 浩子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坚挺鼻梁，生得俊俏。 浩子有一肚子的学识，有本事！有出息！ 蒋家村的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就是你带头搞起来的，那个蒋三就是个冒牌货，他是鸠占鹊巢。”王半仙看起来对蒋三的印象特别不好。 言落，几个人同时看了一眼蒋三，发现他涨得满脸通红，脸色很尴尬。 “婶婶，蒋三是我的好兄弟，我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他肥得像头猪，你俩穿不了一条裤子。” 蒋三的脸色又是一阵尴尬。 “婶婶，蒋三这些年功不可没，村民们腰包都鼓起来了！” “我呸！都是你留下来的现成技术，他白捡了个董事长和村书记的好名声！ 浩子，你要是没失踪，这些荣誉原本都该是你的。 他们都说你死了！我偏不信！” “婶婶，我没死，我好着呢！我专门回来看您来了！”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啊！ 那天夜里听见枪声，我也以为你凶多吉少了！” “婶婶，是晓娥的‘头七’吗？”吕墨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那天夜里，我担心晓娥这丫头死得幽怨不甘，怨气冲天，处理不当恐成一方鬼煞。 我亲手宰了家里养了三年的黑狗，端着一盆狗血打算洒在晓娥死的地方。 在我们那个行当里，狗血可以镇住死人的戾煞之气。” “婶婶，那你洒了狗血没？” “洒是洒了！ 逃跑的时候太匆忙，我的一块平安符丢在了碧流河的岸边，第二天就被人给发现了。 浩子，你那天逃到哪里去了，怎么一走就是这些年？” 吕墨硬着头皮开始瞎编。 “婶婶，我去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安全就好！ 这些年，你也不回来看看晓雯丫头，她过得很不好……” 刘子明心尖一颤。 闷枪！跳河！ 看样子，蒋晓娥“头七”当夜，一定是发生了枪杀。 吕墨感觉距离真相越来越近，感觉答案就在王半仙的嗓子口，即将呼之欲出。 “婶婶，你看清了没？那天夜里究竟是谁朝我开的枪？” “浩子，你脑子被打蒙了吧！ 那天是你掩护我，才将那两个人支开了，婶婶这才多活了二十年。 你当真没看见他们的长相？”王半仙一脸惊诧。 “婶婶，我没看清楚，当晚天太黑了！ 对了，他们说你疯了，这是怎么回事？” “哼！我才不疯呢！婶婶是装疯。 你失踪后，蒋家村来了好多警察。其中有一人，就是那夜站在碧流河岸边，和黑衣人密谋的警察。” “婶婶，那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你说给我听，我可以画出来？”吕墨的脸色看上去很兴奋，他感觉越来越接近那一夜的真相了。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王半仙的意思是，警局有内鬼？ 当年那起案子可是师傅庄建国亲自负责办理的，该不会…… 不可能！ 他怎么能凭一己之言，妄加定义庄建国？ 庄建国可是自己进入警界的一盏指明灯，是他的师傅啊！ 除非她有板上钉钉的证据！ 上午在村委会问到最紧要的问题，王半仙就表现出强烈的抗拒心理。 眼下，吕墨虽然继续询问，但是一直保持小心翼翼。 他生怕会刺激到王半仙的敏感神经。 吕墨的声音很轻，王半仙的心理防御慢慢降到了最低。 “浩子，那夜你也在场，你没听见他们的对话？” “婶婶，我没听清楚，就看见了两个人影。 婶婶，你再和我讲一遍。” 吕墨问得很小心，他想要打开王半仙的记忆通道。 他必须抓住这次催眠机会，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蒋家村。 “他们一个身穿黑衣，一个身穿警服。他们说……” “他们说什么？ 婶婶，不急，慢慢说！” 吕墨的心脏好像提到了嗓子口，他感觉下一秒答案就能从王半仙的口中呼之欲出。 “他们在说……”王半仙开始呼吸急促。 “婶婶，他们在说什么？”吕墨的鼻尖和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看起来比王半仙还紧张。 “他们…… 他们在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正文 第66章 凶手就该，遭到天谴 王半仙的身体在不住发抖，脸上的皱纹像一条条蜿蜒爬行的蚯蚓。 吕墨知道，王半仙的精神再次濒临失控，他必须赶紧追问下去。 “婶婶，别害怕！告诉我，他们说了些什么？” 王半仙开始用力摇晃自己的脑袋，精神崩溃就在一瞬间。 “他们在商量一场阴谋！” “什么阴谋？”吕墨追问道。 “晓娥不是溺水身亡，她是被人谋杀！ 当年有两名穿白大褂的法医，他们也可以作证，晓娥的尸体就是被他们带走的！ 凶手杀了人就该遭到天谴！ 还有……他们全部都在撒谎，他们……还有他们……” 王半仙一双苍老的手，指着空气，胡乱挥舞！ 她的眼前仿佛站着许多人。 刘子明心中一惊，在心里进行了一出大胆的假设。 第一对发现蒋晓娥尸体的年轻夫妇惨死，不是鬼魂索命，而是他杀！ 蒋波根本不是喝醉酒意外溺死，他是被人活活按着脑袋溺死的。 蒋波溺死后，被人丢进水中，制造出溺水的假象。 刘子明为这个假设，感到心惊！ “浩子，这些年要不是婶婶装疯卖傻，早就被他们杀了！ 他们捡到我身上的平安符，天没亮就带着一群人冲到我家。 我急中生智，趴在院子里吃狗粪，装疯卖傻，才瞒过了他们。 这二十年，保住这条老命，婶婶是为了等你回来替晓娥翻案！”想起过去，王半仙气得身子发抖。 “婶婶，你还记得那个警察的样子吗？” “我记得……他长得仪表堂堂，一身正气，其实不是好人呐！ 那个黑衣人答应他，只要能瞒天过海，让晓娥的死变成意外死亡，他就可以官运亨达！” “婶婶，你认识这个人吗？” 刘子明从手机相册中找到一张庄建国的旧照，模仿吕墨的语气，问道。 二十年前，负责碧流河溺水一案的人是庄建国。 也许看见他的照片，王半仙能够想起什么。 “你是谁？”王半仙回头看了一眼刘子明手机上的照片，吓得满目惊悚。 催眠过程中，催眠师最怕有人打扰到被催眠者。 很有可能，这场催眠术就会因此而功亏一篑。 吕墨抬头看向刘子明时，眼底透露出一股杀气腾腾的气息。 刘子明闯入他和王半仙建立的催眠网，简直是猪队友！ 真不知道，这个刘子明是怎么成了海港市警界的传奇！ 怕什么，来什么！ 忽然间，王半仙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像从地狱深渊刚刚爬上来，又累又恐惧。 “嘶嘶——嘶嘶——” 王半仙清醒过来，嘴里又发出那种恐怖的声音。 她冲着吕墨龇牙咧嘴，蓝幽幽的眼睛里，带着防备。 “你们……你们是坏人！” 王半仙的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胸前的警官证。 照片上，刘子明穿着一身警服，佩戴警帽，一身正气。 当年那个坏人也是这般英武神气的穿着打扮！ 王半仙的脸色更冷了，她拄着拐杖离开时，刘子明拉住了她的手臂。 “王半仙，我知道你在害怕！ 如果你真的想为蒋友善一家做些什么，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可以保护你！”刘子明留下一张名片。 王半仙看了看刘子明，她的防卫心很重，不然她二十年前早死了。 她装疯卖傻了二十年，就是为了等浩子回来，她将是他的唯一呈堂证人。 浩子一定没死，他一定潜伏在某个地方，调查晓娥的死因。 面前这几个自诩是警察的人，会不会是那个坏人的眼线？ 他们是来看看她这个老婆子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他们是想来杀她灭口？ 王半仙的眼神里掠过无数的恨意！ 蒋家村的人都能颠倒黑白！ 她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包括面前这三个不速之客！ 三秒过后，她接过刘子明手中的名片，拄着拐杖离开了。 刘子明看着王半仙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刘子明，你什么意思啊？ 谁让你在我催眠的时候打岔的？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问出来了！你大爷的！”吕墨很生气，爆了粗口。 “我……我不是着急嘛！ 她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个重点！ 我这不是想激一下她嘛！”刘子明看上去还委屈了。 余光瞥向庄妍，他发现小警花看他的表情也很不对。 好像要找他算账的样子！ “刘队，您刚才将家父的照片拿出来，您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 当年那起案子是你老头子亲自负责的，我只是想试试运气。 万一那个王半仙看见你爸的照片，或许能想起些什么呢？” “说得好听！您是在怀疑我父亲吧？ 您认为，我父亲就是王半仙口中的那个坏警察，对吗？”庄妍气得眼睛升起了雾气。 “我可没那么说！ 一切都要讲究证据！ 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姑息包庇一个坏人！”刘子明一脸正气道。 “您刚才将我父亲的照片摆在王半仙面前，就是对我父亲的不信任！ 您别想给我父亲的头上扣屎盆子！”庄妍很生气，气得眼睛冒火。 “都别吵了！还嫌案子不够乱啊！”吕墨一声呵斥，两人这才闭上嘴巴。 斯斯文文的吕专家，突然变得怒目圆瞪，连刘子明都吓了一跳。 刚才他就差一步就能撬开王半仙的嘴，答案在她嘴边呼之欲出。 偏偏这个刘子明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叨扰了两人建立的催眠网。 吕墨心中自然窝火，气得急火攻心。 “催眠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刘子明，请您以后三思而后行！” “刘队，没想到您是猪队友！”庄妍立刻补了一刀。 “你……”刘子明刚想反驳，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 一双黑眸定睛一看，是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的来电。 迅速接通电话，里面传来王远急促的声音。 “刘队，我们去了迈巴赫4S店。车主和照片上的人不是一个人。” 话音刚落，刘子明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王远又接着说道，“我们查到，车主是冷氏药业集团董事长冷念丞的车。 开他车的人是冷念丞的贴身秘书，原名叫张伟，英文名Aaron。” “臭小子，以后说话说全了！他喵的，我以为线索又断了！ 王远，不管怎样，你们继续深挖下去。赶紧去查一下那个叫Aaron的家伙，看看他有没有嫌疑！” “yes,sir!” 挂断电话，刘子明的脸色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 “冷氏药业集团”这六个字，最近曝光次数有点高！ 据刘子明所知，冷氏集团地皮很多，完全没必要将穿心莲种植在蒋家村！ 蒋家村和冷氏集团会不会有什么利益关系？ 那个蒋浩看起来敦厚老实，相处了大半天，刘子明发现此人心思藏得很深。 现在连那辆迈巴赫的线索也指向冷氏集团，这一切不会只是巧合！ “说说吧！是不是发现新线索了？”吕墨看了看刘子明，心情平复了许多。 “不用吕专家费心了！您还是继续研究一下您的催眠术吧！ 别每次到了关键时刻，你那一套就不顶用了！”刘子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嘲笑。 “刘子明，我是从省公安厅派下来协助你们调查蒋晓雯死因。 我有权利知道一切和案情有关的线索！”吕墨的气血瞬间冲上了头。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掐架，庄妍赶紧忙着打圆场。 “团结！有爱！公安人员要保持凝聚力！ 要时时刻刻拧成一股绳，搏尽一份力，狠下一条心，共同破案！ 别让蒋书记笑话咱们警察不团结，搞内讧！ 传出去会影响海港警局的名声！ 刘队，您也不想落下一个欺负省公安厅公职人员的罪名吧！” “小丫头越来越伶牙俐齿了啊！”刘子明扯了扯嘴角，“才来几天就和师傅顶嘴了？” 蒋三有些走神，缓过神来，笑脸附和道：“我们村委会组织开会，意见不合的时候，大家也会唇枪舌战，一争高下。 刘队长和吕专家是在进行案件的头脑风暴，属于正常交谈！” 刘子明心里顿挫了一下，蒋三这个人看起来老实，吹嘘拍马的本事倒是不小。 此人，圆滑且世故，看着不简单呐！ 抵达村委会，刘子明三人和蒋三书记一番寒暄道别，驱车赶往海港警局。 蒋三看着刘子明的那辆比亚迪F0，在村间道路上呼啸而过。一双细长的眼眸，掠过无数复杂的心绪。 ...... 刘子明驱车行驶在路上，天色已经接近黄昏时分，金乌低垂。 夕阳如血，暮色苍茫，红日平西。 无尽的天边染上了红霞，一片一片连在一起，像是案发现场的大片血迹，给三个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抵达海港警局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正文 第67章 庄妍决定，单独行动 夜幕降临，三人走下车，身心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 天空像一张巨大的幕布，被染上了黑色的墨汁，笼罩着大地。 站在海港警局的门口，玻璃门里面灯火通明，全员都在义务加班。 案件虽然没有侦破，但是大家有这股子劲儿，就一定能够打赢这场无硝烟的战争。 团队的凝聚力在，精气神就在。 刘子明坚信，他们一定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 刘子明看见庄妍的脸上已经出油，还有点浮粉！ 白天熠熠生辉的一双丹凤眼，此刻挂着乌青的黑眼圈。 连轴转熬夜加班，对于女人的颜值伤害是巨大的，涂抹多少瓶眼霜都很难弥补！ 刘子明的心里竟然生出了恻隐之心。 他从前可不是这般慈悲，他可是海港警局出了名的铁面将军。 自从发现庄妍长得像亡妻，他的眼睛就再也从庄妍的身上移不开了。 “妍妍，天色不早了，今天在蒋家村奔波了一天，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你先回去休息吧！ 躺床上的时候别忘了，把一天调查到的内容在脑子里面消化一下。”刘子明的声音很温柔。 吕墨很郁闷，刘子明破坏了他给王半仙建立的催眠网，搅黄了他的好事。 回家路上，妍妍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查出点不一样的线索。 她可是JS警官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李教授亲自写保研推荐信的得意门生。 她决定单独行动！ 一路驱车抵达依云湾小区，夜幕已经彻底暗沉。 坐在车内，她将蒋晓雯发布在艾拍APP上所有的作品全部看完了。 她发现一个可疑之处，死者坐拥一百多万粉丝，是艾拍的旗下签约艺人。 人已经死了三天，作品断更了三天，艾拍那边竟然没有动静！ 在死者家中发现的那部手机，一直没有外界来电。 她像一个被社会抛弃的人，她的死活好像和这个世界无关痛痒。 坐在车内，百思不得其解，她决定亲自去死者家中寻找线索。 晚上七点，依云湾小区门口的几家房屋中介，人声鼎沸，销售员正在热情地接待客户。 依云湾凶杀案过去了四天，这座小区就不太平了四天。 小区发生人命案，网上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业主已经在二手房屋网站上抛房出售。 庄妍走到三号楼下，一对夫妻正在和销售讨价还价，三个人聊得面红耳赤。 “你们和601的死者虽说不是门对门的邻居，但是死者和你们住在同一幢楼。 想想就恐怖，凶手曾经路过你们家门前，说不定还逗留了片刻。 这个价格已经是最高价格了，不能再往上加了，这房子能出赶紧出。 购房的那位先生是个外地人，人家不知道是你们这幢楼发生了命案！ 死者脸皮都没了，这可是一桩特大恶性人命案件，海港市多少年没发生这么惨烈的凶杀案了。 多亏了你们依云湾小区是个双学区房，从幼儿园、小学、初中一站式教育，拥有良好的教育资源。 买主给孩子买学区房，就是为了图个接送方便。 你们再考虑，快到嘴的鸭子可要飞走了！最近这边要卖房子的可不止你们一家啊！” 美女销售一脸志在必得，命案发生在三号楼，那对年轻夫妻一脸理亏。 “大不了不卖这房子了，再等个五年八年的，谁还记得依云湾发生过人命案子。 你看吧，能卖就卖，不能卖以后就不要再打我电话了。” 卖主这么说，美女销售立马怂了，“行吧！买卖不在仁义在！成交！ 我来约买家，咱们赶紧把这单定下来，大家皆大欢喜！” …… 庄妍绕过一楼黄色的警戒线，撸起袖子准备爬楼，这是一座没有电梯的多层小区。 气喘吁吁来到案发现场，庄妍掏出实习警官证，两名年轻片警核对无误，立马放行。 她穿上鞋套，戴上白色手套，走进了601案发现场。 死者蒋晓雯家中的木质地板上，残留的大片暗紫色的血迹，并且已经形成了固体。 由于案发现场的窗户紧闭，室内的空气不流通，庄妍依然能够感受到一股子血腥味。 仔细闻，厨房里面貌似还有一些猫肉火锅的味道，闻得她胃里翻江倒海，不是滋味。 虽是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庄妍的心脏一直在“扑通”狂跳。 在校期间，她的理论知识十分扎实，实践经历相对稀缺。 如此这般身体力行地查案子，庄妍感受到了性别上的弱势。 说心里不发毛，那都是骗人的假话，她的手心已经迸出了汗，后背冷汗涔涔。 眼前的画面像是刑侦剧和悬疑小说里面的桥段，没想到如今自己竟然身临其境。 艺术果然来自现实生活！ 在蒋晓雯的衣柜中，庄妍发现了一个箱子，里面放满了大量的成人物品。 庄妍看得脸红脖子粗。 这些成人用品看着不像一般的成人用品，看起来像SM虐待用品。 庄妍头皮一阵发麻，对601女死者的死，更加持有怀疑态度。 会不会死亡也是SM的一种终极虐杀形式？ 案情很棘手，庄妍感觉她的小脑袋都快乱成浆糊了。 她抱着一箱子的成人用品下了楼，打算将这些玩意儿送回警局。 也许刘队和吕专家站在男性的角度，能够判断出蛛丝马迹。 …… 刘子明回到海港警局，第一时间前往三楼技术科。 徐翔和杜晓声在加班加点破解蒋晓雯笔记本里，剩余的加密文件。 虐猫网站的建议者三爷，此人敲代码的功夫，连清华才子杜晓声都忙碌得满头大汗。 看着杜晓声和徐翔办公室堆满了泡面、火腿肠、卤蛋等即食品，刘子明不忍再催促。 吕墨一回警局，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家伙，总是神龙见尾不见首。 刘子明对他不感兴趣，随便他在警局瞎捣鼓。反正案情一旦结束，这厮就得滚蛋了。 到时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在蒋家村跑了一天，刘子明感到浑身乏力。 不怪庄妍那丫头嫌弃自己老，不服老还真不行了。 想当年，坐在车里三天三夜蹲守嫌疑人，他刘子明都没喊过腰疼、腿酸。 回到刑侦办公室，刘子明躺在椅子上，掏出手机，点开艾拍APP。 死者蒋晓雯最后一条作品，定格在3月15日。 刘子明心里很纳闷，死者蒋晓雯是一名爆红吃播艺人！ 一个坐拥一百多万粉丝流量的超级吃播，平白无故地消失了三天，她的签约公司怎么还没有报警？ 死者的手机除了当初那个KFC配送员打的两个电话，再没有其他的电话打进来。 死者应该没什么朋友。准确地说，她没有朋友。 在死者的通讯录里，一个联系人都没有，她的手机像是被人故意清理过。 刘子明将死者蒋晓雯发布在“艾拍”APP上的每一条视频看了个遍，把自己都给看饿了。 这女人，真能吃！ 没有她不敢挑战的食物，变态辣火鸡面、一整只烤乳猪、三十只叫了只鸡…… 这女人不亏是坐拥一百八十万粉丝的超级大IP流量吃播。 如果她没死，一定星途无量。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刘子明泡了一桶香辣牛肉面，一边看着蒋晓雯生前的吃播视频，一边刷着最新的用户评论。 网友们都炸开了锅，最新作品下方，评论区留言已经高达10W+。 网友们一片哀嚎，希望作者赶紧更新，期待他们的爱豆早日回归。 也有善解人意的粉丝在询问吃播小姐姐是不是生病了！ 为了赚钱，近年来已经有很多网红吃播的身体状态亮起了红灯，听说还有吃播因为过度进食丧命的新闻。 刘子明一边吃泡面，一边刷评论，也许凶手正藏在暗处。 说不定他也偷偷关注了死者蒋晓雯的吃播账号，说不定他现在也在看着她的视频，说不定他也在吃泡面…… 突然，刘子明的嘴像按下了暂停键。 他发现一条火爆评论！ 这条评论的点赞量已经高达10W，回复此评论的消息，也已经高达上万条。 刘子明的眼睛亮了，嘴里的泡面完整地滑落，回到了面桶内。 有点恶心，但是他已经不打算继续吃下去了。 泡面这东西，吃两口味道不错，越吃越恶心。 他的心脏开始狂跳，一遍一遍默读最新那条评论。 用户名ID昵称：“造神出道”。 “别等了，她，死了。（配上一个微笑脸）” 此人的评论内容字数不多，却引起了网友们的疯狂热议，评论底下的回复量高达数万。 大多数网友怀疑此人是“大胃王吃播雯雯”的黑粉，纷纷质疑这个ID“造神出道”是在胡乱造谣。 有人要“造神出道”拿出实际证据，否则给他寄刀片！ 更有人为了维护爱豆的尊严，要利用法律来制裁“造神出道”的不当言论，扬言要给他寄律师函。 刘子明放下泡面，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前往警局技术科。 正文 第68章 是程序员，不是黑客 “老徐，你们技术科能查到艾拍APP用户的个人信息吗？ 死者蒋晓雯的视频作品下面有一条很诡异的热评，我怀疑是凶手注册的个人ID。 如果你们可以找到这个ID的个人信息，说不定可以揪出一条大鱼！”技术科三楼传来了刘子明的声音。 徐翔、杜晓声回眸一看，刘子明正满脸兴奋地朝他们走来。 “毒蛇已经出洞了！ 晓声，别愣着啊，快点帮我查这个叫‘造神出道’的家伙！” 刘子明恨不得将手机怼到杜晓声的脸上。 杜晓声一脸尴尬，行外人果然是行外人，总有人把程序员当黑客使唤。 “刘队，这可是艾拍APP！ 您还不知道吧？ 一款爆火的APP需要多少个服务器的加持，哪是咱们程序员说进去，就能进去的啊！ 刘队，不瞒您说，就算是国际高端的黑客组织都未必能实现。” 杜晓声扯了扯嘴角，面露难色。 死者蒋晓雯电脑里的加密文件，破解难度指数五颗星，他已经搞得焦头烂额。 “子明，你别着急！入侵一个网站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艾拍APP是用的专业软件，也有他们自己程序员开发的程序。 杜晓声是程序员，他不是黑客！” 话音刚落，刘子明眉头蹙了蹙，他对程序员和黑客也颇有了解。 “老徐，我明白！ 程序员的工作有很多的限制，但是黑客可以尽情发挥，因为黑客是程序员的子集啊！ 某种意义上，程序员和黑客其实都是写代码的，只是黑客把不可能变为了可能。 老徐，每个程序员都可以是黑客啊！” 徐翔的眼神掠过一丝诧异，刘子明真是见多识广，连这些都懂？ 只不过，他貌似对程序员和黑客的区别还是有所误解。 “子明，你说的没错！ 黑客其实都是程序员，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程序员都是黑客，这就是黑客与程序员大致的关系。 正如好人、坏人都是人，但是区别就是正义和邪恶之分。 大家一般常说的程序员，主要的工作是做开发，包括前端，后台等。 黑客是要做开发的，写一些安全工具，测试用例，poc,exp等等，是和程序员的开发场景不一样。 程序员在开发过程中写的一些bug，之后会成为黑客利用的对象。 同样，黑客写的一些安全工具，如果写得不好，之后也会被其他黑客利用。 晓声如果真的黑进艾拍APP，被发现是属于侵权行为和违法行为，到时候咱们海港警局有理说不清啊！ 子明，咱们能别冲动不？ 这个ID造神出道，你想查他其实很简单啊。” “嗯？……”刘子明一脸诧异，“愿闻其详！” “首先你得通过有关网管部门开一份红头文件，然后拿着这份红头文件，去找艾拍APP网络公司。 找到他们负责人，由他们负责人联系艾拍APP技术科，查出一个ID的个人信息不要太简单啊！ 大可不必把我们清清白白的清华才子杜晓声，演变成为一个黑客。” 徐翔一番分析，刘子明觉得自己考虑得太简单。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黑眸定睛一看，是庄妍打来的电话。 这才分开多久，小警花就对自己思念如狂了？ “喂，我是刘子明！”刘子明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有光。 徐翔眉头蹙了蹙，刘子明这眼神不对劲！ 他从前见过几次，刘子明当着马小琴的面儿才会呈现这种状态。 “刘队，有重大发现，我在办公室等您！” “好，我马上到！” 离开技术科，刘子明回到刑侦办公室。 吕墨迎面走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吕大专家，哪里的风把您挂到我们刑警队了？ 您不用研究催眠术了？ 我建议您赶紧升级一下您的技术，别动不动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刘子明笑了笑。 “刘队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对这起案子一定胸有成竹吧！”吕墨没给刘子明好脸色。 两个人透过玻璃门，看见庄妍纤长的身影背对着门。 她面前办公桌上放着一个藏青色的箱子，目测尺寸是35*24*21CM的10L收纳箱。 听见二人的脚步声，庄妍猛然回头，“你们来啦？ 这是我在死者家中发现的东西！你们快来看看！”庄妍看起来很兴奋，像是捡到了宝。 刘子明看了一眼箱子，表情瞬间变暗了。 “庄妍！谁让你自作主张，一个人去凶杀案现场的？” 刘子明突然一声呵斥，庄妍吓得身体抖了一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刘子明用这么严肃的口吻对她说话。 她终于感受到刑侦队长的威严。 江湖传闻，这个刘子明是铁面将军，今天她算是领教到了。 “我……我只是觉得，距离现场越近，越能感受死者蒋晓雯生前的心理状态。 通过对现场的勘察，才能分析出死者生活的环境，分析出她的性格和生活习惯，以及她会接触什么人、什么圈子！ 刘队，我觉得我没错！”庄妍低着头，小声嘀咕了几句。 吕墨面无表情，双手抱着手臂，朝箱子里看了几眼。 刘子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愤怒，他只知道庄妍擅自行动很危险！ “庄妍，以后不要擅作主张，一个人单独行动！ 凶案现场是凶手去过的地方，难保凶手不会再去故地重游。 凶手很变态，他杀人手法很冷静，你不要低估一个变态杀手重返现场的可能性！ 如果你碰巧遇到凶手，你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 你爸让我盯着你，你要是翘辫子了，我还得替你善后，还得接受老庄的痛恨！” 刘子明原本心里只是担心庄妍的安危，他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字字显得有几分刻薄。 “我不要你们照顾我！ 我是我，我爸是我爸！ 如果不身处现场，我根本不会找到这堆东西，也不会发现死者鞋柜中有一双男士拖鞋。 再说了，门口有协警守着。二打一，我们不一定会输！”庄妍满脸不服气。 可能是被刘子明吼了一嗓子，她的泪腺收到了大脑传输的信号。 一张娇俏的粉脸上，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顿时支离破碎。 她很委屈，也很气愤。 感觉喉咙堵得慌，酸酸的，很想哭的冲动。 刘子明瞬间心软，他最见不得女人哭。 女人的眼泪是刘子明的软肋。 过去，亡妻马小琴一旦使用上眼泪当作武器，刘子明瞬间秒怂。 “男士拖鞋？”刘子明的语气渐渐温和。 正文 第69章 当年旧案，已经定案 “是的，一双男士拖鞋，43码！” “什么？43码？”刘子明两眼冒光，一阵狂喜。 “没错！ 男子的拖鞋尺码，与上次潜入依云湾三号楼下花圃，焚烧冥币的男子足迹样本完全一致。 由此可以判断，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名男子和死者可能认识，也许他们的关系不同寻常。” 庄妍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刘子明脑袋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焚烧冥币的人会不会就是失踪二十年的蒋浩？ 肯定不可能是凶手给死者焚烧冥币，他没必要杀了人又假惺惺地烧纸钱。 “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吕墨对着一箱成人用品冷冷说道。 刘子明看了看箱子，一张刚毅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他没想到死者蒋晓雯的兴趣爱好还挺多的，完全符合一个坏女孩所有的特征。 从小虐杀动物，长大后在虐猫网站持续更新虐猫视频，私底下竟然还玩虐待游戏。 一箱成人用品，有性感制服，手铐、橡胶锁、蜡烛、鞭子、麻绳、吊环…… 刘子明很震惊，他真是低估了这个蒋晓雯，她的身上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那个虐猫网站上，与死者蒋晓雯合作虐猫的黑衣面具男，会不会就是和她一起玩SM的人？ 关于施虐、受虐，刘子明没有尝试过，也不屑于尝试。 不过，他对这种行为有所耳闻。 曾经媒体网爆过某明星在魔都因受虐过度死亡的新闻。 东山省2011年曾经有一名唐姓男子到市公安局投案，称自己与朋友饮酒后回到家中，在沙发上与妻子袁某发生关系。 由于妻子袁某喜欢玩虐待游戏，案发当天两人在发生关系时，唐某显得兴奋异常，用右手掐住袁某的脖子。 妻子袁某的脸部出现痛苦的表情，袁某就按两人事先的约定，用左手掐唐某的右手示意唐某松手。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时唐某的眼前出现了幻觉，看见袁某青面獠牙、神情恐怖，唐某用手掐袁某的力越来越大。 直到唐某看见袁某的舌头伸出，丈夫唐某才清醒过来，把妻子抱至卧室的床上实施人工呼吸。 可怕的是，妻子已经毫无反应。 确定妻子袁某已死亡后，唐某将袁某的尸体埋在外省。 在外逃亡了数日，唐某终于顶不住压力，回到东山市投案自首。 以上这些案例不过是玩虐待游戏的冰山一角。 刘子明的脑库存中，还有大量关于这种行为意外死亡的案例。 “这些都是从死者蒋晓雯衣柜里找出来的？”刘子明红着脸问道，手上的钢笔挑起死者的一条丁字裤。 “是的，我都带回来了！ 对了，包括那双男子的拖鞋也在里面！”庄妍红着脸。 她是那种理论知识永远大于实践操作的女孩。 本科四年，读研两年，庄妍至今还是白璧无瑕，处子之身。 没吃过猪肉，却看过猪跑。 庄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啥的，两只小鹿在心间乱撞，脸颊一片潮红。 刘子明将目光锁死在那堆成人玩具上，脸色越来越暗。 他不由站在凶手的角度，进行了变态的想象。 会不会死亡才是两性虐待最高的境界？ 越想他的脑袋越是没头绪，这案子真是越来越邪乎了。 “刘队，有什么发现吗？”庄妍有些等不及的样子。 “他们也许是一对特殊玩伴，但是我想不通一点，他为什么要杀了蒋晓雯。 难道死亡是特殊虐待的终点？” 话音刚落，刘子明掏出手机，点开了艾拍APP。 他手指着死者蒋晓雯3月15日发布的最后一条视频。 “庄妍，你看！ 这个用户名ID造神出道，他在评论留言说蒋晓雯已经死了，也许他认识蒋晓雯！ 你去查查，艾拍APP隶属于哪家公司旗下管理，查到了赶紧告诉我！ 明天我们走访一趟这家公司，一定要查出‘造神出道’的身份信息。” “yes,sir!” 十五分钟后，庄妍柔枝嫩条地出现在刘子明的面前。 “刘队，我查到了！ 艾拍APP是咱们海港本土的互联网娱乐产业。 更奇怪的是，这家企业背后的资本运作方，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冷氏药业集团。 艾拍APP属于这家药业旗下的子公司。 连药贩子也要插脚娱乐圈捞金，看来互联网时代真是钱途无量啊！”庄妍看起来很兴奋。 “什么？又是冷氏药业集团？” 刘子明与吕墨震惊地看着庄妍的脸。 最近这个冷氏药业集团在他们耳朵里频频出现，实在太蹊跷了。 这时，隔壁办公室的电话响起。 文职女警方小可带着粉色的U型抱枕闪电般出现在刘子明面前。 “刘队，是庄局的电话！” 刘子明接过电话，那头传来了庄建国低沉的嗓音。 “子明，你来一趟，现在！” 没等刘子明开口，庄建国就挂了电话。 庄建国的声音低沉阴郁，一改往常的和蔼可亲。 刘子明心中一阵顿挫，有点摸不着他老人家的心思。 “咚咚咚——” 指关节在门上叩门三声，庄建国抬起头，花白的平头，浓眉大眼的五官。 虽然禁不起地心引力的影响，庄建国的五官已经耷拉在脸上，但是依然可以看出，这位德高望重的领导年轻时候的风采。 “请进！” “老庄，找我啥事啊？” 刘子明笑得一脸心虚，毕竟他白天在蒋家村怀疑过庄建国。 他怀疑当初罡杨镇的案子，是庄建国故意支开他，硬塞给他去办理的。 “子明，听说你今天去了蒋家村？” 庄建国起身，走向刘子明，两人距离从未像现在这般近。 他的黑眸有些污浊，但是看人的眼神依然充满了正义的光。 “是的，我们发现死者蒋晓雯的身世婆娑迷离。 她姐姐叫蒋晓娥，竟然是二十年前，我刚刚毕业实习涉及到的第一起案子。 老庄，您还记得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吗？” 刘子明故意放慢了语速，一双黑眸怔怔注视着庄建国，想从他的脸上发现点什么。 显然，他失望了，庄建国一脸气定神闲。 “二十年前的旧案，怎么又扯出来了？”庄建国看上去有些不悦。 “当年碧流河少女溺水案，我刚刚开始熟悉卷宗，您安排我去了罡杨镇处理民事纠纷。 后来那案子我就没有再关注！ 前几天我翻看卷宗的时候发现，当年那起案子最终定为少女意外溺水而亡。 卷宗上面有您的签名和手印盖章！” 话音刚落，局长办公室鸦雀无声，气氛有些压抑。 庄建国沉默了三十秒，说道：“子明，已经定案了，就不必费心调查了。 难道你不相信师傅的定案能力？” “不不不！师傅是警界的传奇，是警界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正文 第70章 我用我的，人格担保 “别拍马屁了！ 当务之急，不是调查一桩已经定案的二十年前的旧案，而是赶紧、抓紧、快速地查出杀死蒋晓雯的凶手！ 子明，我不希望你们查案的思维过于扩散，依云湾凶杀案和二十年前的少女溺水案根本毫无关联！ 从我当年在定案簿上签字和盖章的那一刻，我用我的人格担保，蒋晓娥当年就是意外溺水而亡！ 我不明白，为什么事到如今还有人刻意造谣生事！ 我希望你们作为公安刑警，有最起码的专业判断！ 听说蒋家村有个神算子，号称王半仙的老妪。 此人整天在村子里散播谣言，说蒋晓娥死于非命！ 子明，以你的智商，你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当务之急，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们全力侦破依云湾凶杀案。 上面领导还在积极争取‘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荣誉，目前只有尽快破案，我们海港市才能保住这个称号。” 话音刚落，刘子明心中一惊。 老庄这么快就知道他们去找了王半仙，莫非是那个蒋三告的密？ 刘子明不禁暗腹，“消息传到庄建国的耳朵里的速度，比他意料之中的速度还要快！” 怔了怔色，他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庄，我觉得吧，‘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美名还是让给其他城市吧！ 依云湾凶杀案的影响相当恶劣。 庄妍今天去了一趟依云湾，小区里面的业主个个人心惶惶，居民们都在忙着抛房呢！ 另外，我有几个外地的大学同学也知道咱们海港市发生了恶劣的凶杀案，消息在部分城市早已经传得满城皆知。 现代科技传播速度之快，您和我都很清楚，我看这次咱们海港市是要与这个‘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称号失之交臂了。 “你……子明，你怎么说话的！ 每个城市都在抢破头，咱们海港市能不去争取这个荣誉吗？ 你不在其位，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哪懂得上面大领导们的压力啊？ 子明，当务之急，尽快破案！ 今天已经是3月19日了，省公安厅都要把我电话打爆了，上面压力很大。 咱们市里的领导压力更是空前巨大，一层压着一层，我这都快要退休了，你得加把劲儿让为师安安稳稳退休，也不枉咱们师徒一场！” “行！没问题！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我明天去艾拍APP视频公司走一趟，今天有重大发现！” “哦？说来听听！” “大胃王吃播雯雯的最新视频评论区，出现了一个叫‘造神出道’的ID用户热评，我怀疑他和死者认识。 不然他怎么知道蒋晓雯已经死了？我们对外并没有公布死者身份信息。 还有那个‘天网恢恢’，可能这两个ID是同一个人。” 话音刚落，庄建国一脸欣慰，宽厚的手放在刘子明的肩上，嘴唇上扬道：“这就对了嘛！ 把心思都放在依云湾的案子上，别成天瞎琢磨过去的旧案！ 另外，我要批评你！” “批评我？ 老庄，天地良心啊！ 我工作兢兢业业，老妈和孩子我都不要了，全心扑在案子上。 冤枉啊，我的局长大人！” 庄建国笑道：“你小子，最擅长采用浮夸的表现手法，快别贫了！ 妍妍初来乍到，办案激情似火，难免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 以后你要多盯着她，别让她一个人再去案发现场瞎琢磨。 万一凶手故地重游，那可是容易丢命的事情啊！ 那个狗犊子，扯人脸皮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凶杀十分危险！ 替我看着妍妍，我这闺女从小好胜心强。 我让她转岗做文职女警，她非要冲锋上阵，真刀真枪地干，跟个假小子似的。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以后你要替师傅多照顾她，就当自己的侄女儿。” 话音刚落，刘子明心里暗骂道：“侄女儿？好你个老庄，嘴巴够损！”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父亲大人，我一定保护好我妍妍妹子哒！”刘子明故意气了气庄建国。 “臭不要脸的，少给我在这儿耍贫嘴！ 这么大岁数了，还没个正经！”庄建国笑着伸出一只脚，朝着刘子明的腚上来了一脚。 刘子明笑着窜出了局长办公室，瞬间收起了嘴边的笑意。 庄建国的消息来得太快，他并没有事先告诉庄建国，他去蒋家村调查蒋晓雯一案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可能是吕墨和庄妍告诉了庄建国。 相对而言，庄妍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她与庄建国是父女关系，同住一个屋檐下。 也许吃早饭或者吃晚饭的时候，两人闲扯了几句。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不过，那个冷氏药业集团，非查不可！ 目前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这家药企！ 穿心莲、迈巴赫、猫、艾拍APP…… 这些线索究竟是巧合，还是他们已经接近真相了？ 所有的问题，都等待着刘子明去亲自验证。 天色已黑，刘子明今夜不打算在海港警局过夜。 回到家，家里漆黑一片。 自从小琴死后，刘子明就患上了“血液恐惧症”和“黑暗恐惧症”，他特别怕黑！ 整个屋子里，被黑暗笼罩，没有一丝光亮，刘子明什么也看不到。 黑暗的环境让刘子明心乱如麻。 他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恐惧遍布了全身。 “啪”的一声，他摸到了开关。 灯一亮，照得屋子里面亮堂堂的，眼前一阵刺目。 再睁开眼睛，他看见母亲竟然杵在自己面前，吓得他身子往后退了三两步。 “子明，别怕！是妈！”刘母扯着笑意。 “妈——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您怎么一声不响出来了？” “这要问你啊！ 我听见有人开门的动静，万一家里来贼人了呢？” “娜娜呢？” “睡了，去看看她吧！ 娜娜心里还是有你的，早上说那些话都是孩子的气话，你别放心上去！” 刘子明走进卧室，看见娜娜睡得正香。 心头一热没忍住，一颗吻轻轻地落在了娜娜的额头上。 …… 清晨，娜娜睡醒了。 揉着睡眼惺忪，她从粉色的小床上走下来。 白嫩嫩的小脸蛋，琉璃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一个刚睡醒的洋娃娃。 走进客厅，她看见厨房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文 第71章 生能尽欢，死亦无憾 正在做早餐的人是海港警局的刘大队长！ 他穿着奶奶的碎花围裙，左手提锅，右手挥铲，香味从厨房扑鼻而来。 窗外的一抹阳光，穿透玻璃窗照在男子沧桑的脸上，轮角分明。 娜娜经历三秒懵圈后，收起眼底仅有的一丝温情，冷着一张小圆脸，返回卫生间继续梳洗。 “娜娜，快出来！你爸给你做了煎鸡蛋，流心的，上面还撒了糖。” 娜娜在卫生间继续磨蹭，葡萄般的黑眸冷冷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不愿意与刘子明共处一室。 “娜娜，快点出来吃早餐，马上要迟到了！”奶奶一遍遍继续催促。“7点08分的班车，错过要等15分钟呢！” 娜娜极不情愿地走出卫生间，正巧与刘子明撞了个满怀。 “娜娜……早啊……快点趁热吃，爸爸给你煎了流心蛋。” 刘子明说话吞吞吐吐，心底竟然有一丝畏惧女儿，口条都没了平时的利索劲儿。 他承认，他心里亏欠娜娜的太多，这个父亲他当得极不称职。 要不是因为他当卧底，娜娜的妈妈也许不会死！ 娜娜瞥了一眼刘子明，脸色刷地一下，暗沉了几分。 “刘队，哪里来的大风把您给刮回来了？” “娜娜……别……别这么和爸爸说话！ 还在生爸爸气呢？爸爸给你道歉好不好？ 来来来，尝尝爸爸给你做的煎鸡蛋！”。 刘子明一脸慈父笑容，他伸手想摸娜娜的头发。 娜娜反应很快，一下子歪头躲开了。 刘子明看着娜娜冷若冰霜地绕过餐桌，径直走到冰箱前。 她从冰箱的下层冷冻区域取出两只速冻包子，放进了微波炉中进行加热。 “叮咚”一声，加热完毕。 娜娜用一块抹布托着碗底，将包子热气腾腾地端了出来。 眼睛的余光下，娜娜看见那个叫“父亲”的男人，一脸亏欠。 “够了！ 刘子明，收起你的愧疚！ 我只要妈妈在我身边！”娜娜心中一阵腹诽道。 妈妈死了三年，“恨”的种子在娜娜的心间生根发芽。 娜娜身子背对着刘子明，很快吃完了两只豆沙包。 她只想快点离开他的目光，她厌恶他脸上那种亏欠的表情。 这只会让她更加愤怒！更加憎恨他！ 走出厨房，娜娜背着书包，冷冷地绕过刘子明。 “奶奶，我们走吧！再晚公交车赶不上了！” “娜娜，你不应该这样对爸爸！”刘母的眼底支离破碎。 儿子的苦，只有当母亲得懂！ 刘子明扯起嘴角，露出难看的微笑：“妈，没事的！娜娜还小！ 娜娜，爸爸今天送你去上学，好吗？” “不好！”娜娜狠狠地甩开刘子明想帮她拎书包的那只手。 “娜娜，奶奶不允许你这样对爸爸！”刘母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言落，刘母又看向儿子：“子明，娜娜被我宠坏了，你别放心上去！” “妈，不碍事！娜娜这个脾气随她妈妈！我喜欢！”刘子明挤出一脸笑。 娜娜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她攸地回眸看了一眼刘子明。 那双琉璃般的大眼睛掠过无数寒冷。 一张粉雕玉琢的脸，冷若冰霜。 “刘队长，你没资格提我妈妈！ 我妈妈是被你害死的！ 我恨你！ 奶奶，你护犊子！娜娜不喜欢你了！” 说完，娜娜背着书包跑下了楼。 刘子明呆立在客厅，寸心如割，肝肠寸断。 刘母拿着家门钥匙和公交卡，追着娜娜跑。 站在客厅，豆大的泪水从刘子明的眼眶断线地掉落。 他步履艰难地走向阳台。 亡妻马小琴的遗像摆放在家中最佳的位置——阳台上。 东北西南，这两个方位为鬼门方位线，所以这两个位置不能放遗像。 阳台是个绝佳的位置，遗像隐蔽，家里来人不会看得心里添堵。 有阳光的位置，也可以缓解遗像的阴气。 “小琴，咱们的女儿长大了，越长越像你！ 小琴，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是想让我一辈子忘不了你！”刘子明勾了勾唇，挤出一丝笑。 他站在阳台上，呆呆地看着马小琴的遗像，一直看了很久！ 忽然间，他蹲在地上，高大伟岸的身体上下起伏，哭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恍恍惚惚之间，他感觉有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在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猛地抬起头，刘子明看见马小琴穿着那件红色的大衣，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丹凤眼在笑，清秀的脸蛋上露出万般妩媚。 “傻瓜！你还生女儿的气吖！” “我没有，我没有生娜娜的气，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刘子明含着热泪，满目委屈地看着妻子。 “子明，我希望你幸福，忘了我！我在阳台上待久了，让我离开吧！” “不要！我不要你离开！ 小琴，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不会当个短命鬼！娜娜也不会没有妈妈！” 刘子明在痛哭，马小琴的丹凤眼里，含笑、含俏。 笑意竟然写满了她的脸，她的眉宇之间洋溢着满足。 “子明，我希望你可以幸福！有你和娜娜，我已经很幸福！ 子明，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我们的女儿！” “不要走，小琴，求你不要走！” 刘子明的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直到看见马小琴的身影化作一缕青烟。 猛地回眸，他看见对门阳台上的大妈怔怔地看着他，眼神中满目的诧异和惊悚。 “啪——”的一声，大妈拉上了阳台上的布艺窗帘。 刘子明起身，站在马小琴的遗像前，上了三炷香。 清明夜雨鸦悲啼，从此阴阳两相隔。 “小琴，下辈子，咱们一定要生能尽欢，死亦无憾！” 正文 第72章 猎手出击，猎物上钩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沐婉晴女士，昨天在英派斯健身房，第一眼邂逅你，我就知道，我与你的故事，彻底拉开了帷幕。” 冷念丞的薄唇扯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修长的手指在26字母之间处心积虑地游走。 “叮咚——”一声，微信提示音响起。 九五后青年网络作家，沐婉晴一阵雀跃，从床上蹦跶了起来。 她一双目若秋波，定睛一看，果然是冷念丞发来的微信。 就在昨天，堂堂冷氏药业集团的新任董事长，两条看似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两人竟然会邂逅在英派斯健身房。 有钱人的豪宅内，不应该自带健身房、游泳池、高尔夫球场吗？ 也许这位冷公子比较接地气呢？ “沐婉晴，我就说嘛，你迟早会遇到那束光。他就是，冷！念！丞！” “咯咯咯——” 沐婉晴激动地钻回了被窝，她蒙着头，从被子里传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猛然打开被子，沐婉晴晶莹明澈的双眸看着天花板，痴痴地念叨：“沐婉晴，正如你小说中写的，你迟早会遇到一个眼瞎的人，对你好得没话说。那个人就是冷念丞！ 沐婉晴，爱情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也不差啊！你不必自卑！ 你可是常年霸占月票榜、畅销榜、粉丝榜的女频大神啊！ 古代就讲究‘士农工商’，所谓“士”就是读书人。商人被放最后，有钱人怎么了？ 有钱人的书房里，不还是会装满了作家们写的书，书法家题字的墨宝？ 沐婉晴，记住，你是女频大神，你的纸版已经出版海外，你足够配得上他冷念丞！” 沐婉晴努力地按压内心的雀跃，柔弱无骨的十指尖尖瞬间解锁了手机息屏模式。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嘻嘻～” 冷念丞发来的微信，沐婉晴咧着豆沙色的朱唇念叨了20遍，心口如蜜汁般的甜。 赶紧回复，千万别让冷公子觉得自己故作高冷。 沐婉晴一个转身，趴在洁白的枕头上，开始码微信。 “自从昨天遇见你开始，我的心就像跌进深深的湖水。 之前我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否定了我的看法。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第一次见你，我感觉已经认识了你很久。” 沐婉晴柔弱无骨的玉手，在26字母的全拼键盘上，敲下了让她心脏狂跳的一番大胆表白。 对面那个人，他可是冷氏药业集团年轻有为的董事长，他是耀眼的星星，他是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冷念丞啊！ 曾经何时，她沐婉晴只配在电视上、新闻头条上目睹他的风采。 自从见了冷公子本人，沐婉晴小脑袋里漫画男主终于有了英俊的脸庞。 “叮咚”一声，冷念丞眉头微蹙，拿起手机。 深如幽潭的双眸，瞬间闪现一丝诡异的笑。 这一切太容易了，如同他的意料之中！ 女人，无一例外，会爱上他！ “有美人兮，见之难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茫茫人海中让我遇见你是上天给我最好的一份礼物。” 发送完毕，冷念丞的薄唇微启：“冷念丞啊，冷念丞，你倒是将这股子文绉绉的酸腐之气拿捏得很完美啊！这个女人不过是你的掌中之物罢了！” 冷念丞起身，他打算去地下室看一眼爷爷。 昨夜，爷爷贴身诊治的李医师声称，爷爷的身体日渐消瘦，时日已经不多了。 当务之急，只有找到最佳的肾源，才能替爷爷续命。 冷念丞一阵揪心，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揪心的人已经不多了。 以前是那个贱女人，现在她死了，这个世界上，只有爷爷是他冷念丞唯一的软肋。 冷念丞从床上走下，帅气挺拔的身姿，健壮的体格，块状的胸肌和腹肌，他披上了一件单薄的睡袍。 清晨时分，冷念丞雷打不动地走到冰箱前，取出一包穿心莲口服液。 穿心莲口服液是爷爷一生最得意的作品之一，清热解毒。 冷念丞从小就脾虚、肝火旺盛，穿心莲口服液研发的初衷是爷爷对孙子的爱护。 没想到穿心莲口服液一经发布，医药市场的反应甚好。 现如今，他冷氏药业集团的穿心莲口服液、穿心莲滴露、穿心莲片，横扫华夏医药市场。 冷念丞的薄唇咬住了吸管，一气呵成，喝了两支穿心莲口服液。 舒服！降火！清热！ “叮咚——” 冷念丞蹙眉地点开微信，沐婉晴的微信。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今晚可否赴约？地点：W酒店，天台见！” 冷念丞的薄唇扯起狰狞的笑意，“找死！” 随即便回复了一句肉麻情话：“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今晚定赴清扬婉兮！不见不散！” “yes！” 沐婉晴从床上瞬间蹦跶起床，打开笔记本电脑，将电脑里面的存稿，洋洋洒洒地复制粘贴，上传到网站后台，点击上传章节，搞定！ 有存稿，心不慌！ 一切好像都是为了遇见冷念丞做的准备！ 沐婉晴破天荒地出了门，平日里，她除了健身房，就是家。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活起居，一台手机就能搞定。 今天不一样，她要赴一场最美的约会。 沐婉晴的脑袋里已经盘算好了，上午她要去做个头，中午做个面部SPA，下午去八佰伴买衣服。 她要足够配得上冷公子，她要让所有看见她的人，都觉得他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想起昨晚在英派斯健身房，两人同时选中了一台跑步机。 周围的跑步机上都有人，明明是冷念丞先选中了唯一一台剩下的跑步机，但是他却慷慨地让给了她。 那一刻，他顶级流量明星的五官，深邃地看着她。 她差一点窒息而亡！ 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小说里所有的一见钟情，终于降临到沐婉晴的身上。 那一刻，冷念丞的四周仿佛被镀上了金光，万物都是他的背景板。 “女士优先，您先！” 冷念丞的薄唇吐出的字眼，字字勾人，砸在了沐婉晴尘封已久的心尖儿上。 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大概还是在高中时期萌生过。 作为女频大神，沐婉晴写尽了天下所有有情人初次邂逅的场景。 没想到，她用了无数次的场景，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沐婉晴出门前，特意挑选了一款爱马仕最贵，最难买的Kelly系列包包。 这款包包是沐婉晴新书上渠道，月收入破百万时，奖励自己的礼物。 这款包包与优雅的摩纳哥王妃GraceKelly是同款。 GraceKelly在怀孕时用爱马仕的单柄手提包遮肚子，照片被媒体拍下便一炮而红，这只包就改名叫Kelly。 沐婉晴拎着最高配置的包包，一路开着梅赛德斯，奔驰C级跑车，在海港市的街头呼啸而过。 冷念丞的薄唇，扯起狰狞的笑意。 沐婉晴，也许你的肾…… 他对于那种一撩就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向来不感兴趣！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镜子，喉咙间溢出了冰冷的字眼：“贱人！为什么你死了，还阴魂不散地占据着我的心！” “啪——”的一声巨响，拳头落在洁净的玻璃上，鲜血顷刻间四处溅洒。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逼我的！” 正文 第73章 血液透析，大量服药 冷氏别墅地下负一层。 “爷爷怎么样？” “老爷情况越来越不好，恐怕时日不多了！” “李医师，您联系到‘卖肾车间’了吗？那不是一个非法肾源供养基地吗？ 难道我冷氏万亿家产买不到一只合适爷爷的肾？” “属下尽力了！我们二十年前联系的‘卖身车间’已经不复存在了！ 上个月属下交给卖肾‘中介费’45万元的定金，不料那个黑中介被警方一锅端平了。 如今我们是人和肾脏两空！ 最近全国警方已经开始大力围剿卖肾组织，并且成功抓获了犯罪嫌疑人数名。 咱们联系的那个卖肾中介，在这次大力围剿过程中，已经全军覆没。” 冷念丞的薄唇微微颤抖，心口撕裂般的疼。 “李医师，联系国外黑市了吗？ 我听说米国有人体器官黑市，部分国家也都出现了贩卖人体器官的组织。 泱泱地球村，咱们就寻不到一只合适爷爷的肾源吗？” “少爷，在米国一对肾脏可以卖20万美元，这对于庞大的冷氏连毫毛都不算。 只是……最近国际打击卖肾组织的风向，已经覆盖了全世界。 目前……我们只能等待！” 冷念丞没吱声，他双拳紧握，十指骨关节发出了脆生生的声响，双目猩红，像一头愤怒的狮子。 “少爷，您的手怎么了？” 李医师看着冷念丞缠着白色绷带的手正在出血，鲜红的血液染透了洁白的绷带，像鲜红的梅花，一点一点扩散，最后变成团簇的血红色。 “少爷，我来替你包扎，你这样会容易得破伤风的！” 李医生身体向前迈出两步，冷念丞却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身子往后倒退了两步。 怔了怔色，冷念丞冷冷地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李医师，我去看看爷爷！” “是，少爷！您去看看老爷吧！ 老爷最近开始进行无休止的血液透析和大量服药，他……他其实很痛苦！” 冷念丞稍怔，眉头紧蹙，“每周透析几次？” “回少爷的话，老爷子每周进行血液透析三次，分别是每周一、三、五。 血液透析很痛苦，插管的时候很不舒服，有几次，老爷子昏迷不清的时候，让我……” “让你做什么？”冷念丞的五官几近癫狂扭曲，心脏犹如千刀万剐般地疼。 “让我给他安乐死！ 我……我没答应！ 我刚刚给老爷子做完血液透析，他身体十分虚弱，有些发低烧，您去看看他吧！” 冷念丞看见李医师的双眼充血且浑浊，显然，他又是一夜没睡。 走近爷爷床边，冷念丞看见爷爷双目紧闭，面色如土。 二十年前，爷爷刚换新肾后，容光焕发的模样已不复存在。 眼下，爷爷已经被病痛折磨得没有人样，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瘦得像一张旧报纸！ “爷爷——爷爷——” 冷念丞修长的身材，攸地一下跪倒在冷俊峰的床前。 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紧紧地握住冷俊峰苍老枯瘦的手。 “爷爷，小丞不会让你死！ 爷爷，你骗小丞！小时候您说过，咱们家是医学世家，您已经偷偷研发出长生不老的药。 爷爷，你告诉小丞，不老、不死、不病的药，您藏在哪儿了？” 忽然间，冷俊峰好像听见了独孙冷念丞的声音。 他苍老的眼皮里，包裹着的眼珠子，在不停转动。 求生欲让他感到全身的血液还在流淌，只要……只要他能得到一对健康的肾脏，他还能再活二十年，他还能再陪宝贝孙子走一段锦绣前程的道路。 下一秒，一颗浑浊的老泪，划过了冷俊峰满脸皱子的五官。 “爷爷——爷爷——您听见小丞的话，对吗？” 冷念丞看见这滴泪珠，喜极而泣。 “爷爷，小丞知道，您在努力的活下去！ 爷爷，您放心！小丞会亲自去找肾源。 小丞相信一句话，人定胜天，事在人为！” 撂下这句话，冷念丞背对着李医师擦干了两行的热泪，起身欲走。 冷俊峰的心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是他却怎么也睁不开双目。 他在心里大声呼喊：“小丞，别干傻事！二十年前，爷爷已经做错了事！ 爷爷多活了二十年，已经赚大发了！ 爷爷大期将至，小丞，你千万不要逆天啊！ 小丞，你千万别再干违法乱纪、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小丞，因果轮回，一切终有报应啊……” 冷俊峰感觉嗓子里像堵了三百斤的棉花，喊不出声，只能任由着孙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冷俊峰患的是尿毒症，毒素和水在体内蓄积，全身的不适和疼痛。 伴随着急火攻心，冷俊峰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昏迷状态。 …… 回到自己的卧室，冷念丞站在衣帽镜跟前，换上了一身定制的阿玛尼西装，手腕上戴着黑水鬼。 镜子里的冷念丞，是成功人士的教科书。 “Aaron，给我去酒窖取两瓶罗曼尼·康帝。” “董事长，不用82年的拉菲吗？” “张伟，本少给你取了个洋气的英文名，你怎么还是土包子？ 世人只知道82年的拉菲，却不知道90年的罗曼尼·康帝，年产量仅六千瓶左右，是世界顶级佳酿。如果将82年的拉菲比作LV的话，罗曼尼·康帝是当仁不让的爱马仕！” Aaron提了提鼻梁上方新配的眼镜，笑得一脸尴尬，他又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三代。 他出生那年，他们村还闹饥荒呢！ 大山里的孩子，即便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大抵也脱不了血液里的朴实无华吧！ “沐婉晴小姐真幸福，能够得到我们董事长的垂帘！ 董事长，迈出这一步，您就会发现，天下的好女人，多的是！” 话音刚落，冷念丞的薄唇上最后一丝优雅的弧度瞬间收起。 反手“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甩在Aaron的脸上。 “啊——”的一声惨叫，Aaron捂着脸说道：“少爷饶命啊，属下说错话了！”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狗嘴！ 人是你找来的，我只是将就用一用！ 穿心莲口服液，毕竟多喝也有副作用！ 本少需要女人泄泻火！ 还有，好女人多不多，本少爷不需要你提醒！” “是是是，属下知错了……” 冷念丞像没听见似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打得Aaron满地找眼镜。 正文 第74章 像是凶手，一送分题 Aaron捂着火辣辣的脸，趴在地上四处摸索被冷念丞打飞掉的那副眼镜。 “你在找它？” Aaron抬起头，看见冷念丞高高在上俯视他，手中握着自己刚配不久的眼镜。 “是是是，谢谢董事长！”Aaron忙不迭地道谢，满脸堆笑。 “张伟，你很奴才！”冷念丞笑得很冷漠。 “属下就是伺候您的奴才，董事长的话没毛病！” Aaron苦笑了一声，戴上眼镜，总算重见天日了。 可惜，他新配的GUCCI眼镜又“丧命”了，这是第多少副了？ 记不太清了…… Aaron捂着脸，“董事长，借用一下您的医药箱，可以吗？” “喏——老地方，自己拿！” Aaron满脸感激，从冷念丞的抽屉中很娴熟地取出一只精巧的医药箱。 冷念丞瞥眼观察，这次下手有点重了，谁让这厮好端端的又内涵那个已经死了的贱女人！ 还有，他要找的压根不是沐婉晴那样的文艺女青年。 他要的，只是那个贱女人的替代品。 这个蠢货，竟然给自己找了美女作家，害得他恶补了一夜《诗经》！ “嘶嘶——” 双氧水接触到皮肤的刹那间，Aaron疼得龇牙咧嘴，五官疼得扭曲。 冷念丞看见他微微凸出的前额和高挺的鼻梁上，渗出了许多细小汗珠。 “董事长……下……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打？”Aaron对着镜子抹药水。 “哦？”冷念丞抬起黑眸，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眸底沉下了一片暗影。 “怎么，你还有的挑？” “不是……董事长……我的冷少爷！整个集团上下都是人，难免会传出闲言碎语。 下次您换这儿打，这儿肉多，打着也舒服！”Aaron撅着腚，满脸堆笑。 冷念丞薄唇勾起，对Aaron的建议表示很满意。 “可以！不过我的拳脚从不长眼，万一踢到你那儿，我可不会负责任！” 冷念丞的冷眸看向了Aaron的裤裆部位，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Aaron的脸色瞬间失去了光彩，双手不自觉地捂着裤裆，挤出一丝讪笑：“不了，不了，还是打脸吧！反正我也没脸了！” “去！少耍嘴皮子了！ 赶紧把那批德国医疗器械公司的slogan精神标语拿给我看看。”冷念丞坐在皮椅上，气质矜贵。 “现在吗？” “不然呢？ 这么大的项目，万一被T市药企抢走，算你的吗？ 你就是卖命给我们冷家三辈子，你也没法偿还你的罪过！赶紧滚回去把材料拿给我！” 冷念丞的语气带着不满，Aaron不敢再往枪口上撞，倒抽了一口冷气，哆嗦道，“是！董事长……我这就去！能不能给我一个一次性医用口罩？” Aaron一脸委屈，冷念丞瞥了一眼，勾唇笑了笑，“自取！” “谢谢董事长！” “不客气！下次管好你的狗嘴！” “是是是，我是狗嘴，我是狗嘴！” Aaron戴上口罩，冷念丞又丢给他一顶路易威登LV的帽子。 “遮好你的脸！别损坏了本少慈悲为怀，关爱下属的好名声！” “嘿嘿，谢谢董事长！这路易威登的帽子可不便宜啊，谢谢冷少！” Aaron戴上冷念丞赏赐的LV帽子，心中的苦楚减少了几分。 这顿打，值了！ 五分钟后，Aaron再次出现在奢华的董事长办公室。 鸭舌帽、口罩、碎眼镜，看起来很滑稽。 冷念丞憋住了笑，眉目之间，依旧清冷。 “董事长，这是那批德国医疗器械公司的slogan精神标语，都是咱们集团顶级的文案撰写的，请您过目！ 这一份slogan精神标语文案，是985高材生写的，这份是211高材生写的。 属下已经过目，完全符合您要求的，高端、安全、有保障的腔调。” 冷念丞修长的手接过Aaron手中的文件夹，飞快地将全部文案过了一遍。 “啪——”一声巨响，冷念丞将文件夹重重摔在桌面上。 “废物！一群酒囊饭袋！不是说是985、211毕业的高材生吗？就写这破文案？ 这slogan精神标语拿出去提报，砸了冷氏药业集团的颜面，他们都得去陪葬！” 见状，Aaron整张脸都绿了，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 “Aaron!” “在！！！” “五分钟后，通知策划部、文案部、市场部，召开紧急会议！” “是！属下这就安排！” …… 海港警局。 一上午，刘子明和刑侦二组全体组员召开了一个碰头会。 内容核心围绕迈巴赫车主，去市郊棚改区购买土猫一事。 尽管早上刘子明在娜娜那边吃了一肚子的委屈，一旦深入案情，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全身心扎进案情中。 “刘队，我们查到了那个叫Aaron的小子，他的身世可不简单呐！” “哦？说说看！” 刘子明点燃一支烟，烟雾袅袅上升，就如盛开的白色玫瑰。 他的脸在烟雾中忽隐忽现，眉头紧蹙，看起来心事重重。 “刘队，我们调查到这个Aaron出生于偏远地区康山省，是大山里走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 原名叫张伟，英文名是集团给他取的。 当年，他以最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当地的重点高中，因为家境贫寒，被迫无奈辍学。 巧了，那一年冷俊峰代表冷氏药业集团去康山省做慈善事业，这小子机缘巧合，接受到了那笔教学资助。 后来在冷氏集团的资助下，他一直顺利读本、读研。 毕业后，这位Aaron成为了冷氏药业集团，冷俊峰，原任董事长身边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将。 不仅如此，我们查到，这个叫Aaron的小子，他的几个妹妹也接受了冷氏集团的教学资助金。 我们还调查到，Aaron在校期间品学兼优，是老师们的得意门生，没有不良案底。 目前冷氏药业集团的原任董事长已经退居幕后，Aaron这小子现在是新任董事长冷念丞身边的贴身秘书。”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喷云吐雾，烟灰吐出的尽是焦虑。 今天已经是3月20日，依云湾凶杀案过后的第四天。 刘子明眉头紧蹙，手不离烟，耳朵听着刑侦二组王远介绍张伟。 王远交代完张伟的生平经历，看了看刘子明，等待刘队的反馈。 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内狠狠挤压，抬起深邃睿智的黑眸：“查到那小子在校期间选择的专业了吗？” “查到了，主攻外科学！选修胸外科和心外科！” 刘子明心中一惊，那小子竟然是学医的。 他主攻和选修的医学学科都是做手术的专业。 好家伙！ 这完全符合法医严勇的判断！当初他就判断出，凶手可能是学医的！ 眼下，“购买土猫、专业学医、冷氏药业集团！”，就冲着这三个线索，这个叫Aaron的家伙已经具备最佳嫌疑人的人选。 刘子明一阵兴奋，努力按压内心的雀跃。 又掏出一根烟，他猛地深吸了一口。 一番冥想后，刘子明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线索和疑点貌似来得太突然，太简单！ 简直像是凶手的一道送分题！ 如果凶手真的是Aaron，那岂不是这起依云湾凶杀案现在就可以宣布结案了？ 只要他刘子明一声令下，大家就可以带着人前往冷氏药业集团，出示逮捕令。 抓捕那个叫Aaron的撕脸狂魔，就是五分钟的事情！ 真相，真的这么简单吗？ 正文 第75章 主播断联，无人问津 这一切会不会是凶手故意设计，引诱警察误判？ 刘子明抽着烟，继续喷云吐雾。 刑侦二组一行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个摩拳擦掌，等待刘子明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去抓人了。 “刘队，咱们不能再等了，矛头都指向了那个叫Aaron的小子。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下个月就要在京举行！ 可不能因为咱们破案效率影响了整个海港市的荣誉啊？” “是啊，刘队！这个Aaron目前是最大嫌疑人，即便他不是凶手，咱们先去把他绑过来审讯也行啊！” “没错！刘队，我现在就去请示逮捕令，立刻前往冷氏药业集团逮捕那小子！” …… 会议室内，刑侦二组一行人斗志昂扬，似乎真相已经大白，逮住这个叫Aaron的家伙，这起依云湾凶杀案就能大获全胜，大快人心，撕脸狂魔就被绳之以法！ 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挤压，抬起一双睿智的黑眸，“王远，我知道大家最近都辛苦了，破案心切！不过……你们没发现吗？这像是凶手给咱们送的一道送分题。太简单了！” 话音刚落，会议室一阵唏嘘，王远第一个站起来反驳了刘子明的话。 “刘队，那个叫Aaron的家伙开着迈巴赫购买土猫，您见过花一万元买土猫的傻子吗？ 这货一定对土猫有情节，此举实属蹊跷啊！ 再有，他主攻外科学！选修胸外科和心外科！完全符合严医的判断！ 一个会动手术的变态，去购买一只土猫，然后解剖了泄愤，这个推理我认为成立。” “是啊，刘队！当务之急，先把那小子抓回来再说！” “就是！总比案情毫无进展的好吧！咱们庄局已经被省局、市局领导折磨得焦头烂额了！” “刘队，外面的舆论压力太大了，那个ID天网恢恢，发布了两条帖子，搞得海港市民人心惶惶！” “刘队，电视台记者，还有那些自媒体大V现在还在咱们警局门口盯梢呢！ 咱们不搅和点动静出来，他们以为咱们警队里面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呢！” “刘队，请您一声令下，我们这就去抓人去！” 霎时间，刘子明起身站立，目光刚毅，眼神中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王远，先不要打草惊蛇！凶手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咱们千万不能为了破案而破案，没有掷地有声的证据，只会引起凶手的警觉。 那个叫Aaron的家伙，你们去他家暗访一下，看看那只猫在不在家里养着？ 如果那只猫还活着，咱们就没有理由质疑他虐猫！ 如果那只猫人间蒸发了，王远，你可以立刻逮捕他！ 还有，这个世界上学医的人多了去，逮捕理由并不成立。 再有，穿心莲已经在海港市大量生产，出现在死者蒋晓雯的猫肉火锅中的概率不为零。 记住，逮捕嫌疑人之前，一定要有掷地有声的证据，而不是凭空臆想！” “是！”…… 刘子明话音刚落，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阴着脸，带着下面的人前往Aaron入住小区绿城·桂语听澜轩，勘察那只土猫是死是活！ “咳咳咳——” 庄妍从办公室小跑到会议室，右脚刚跨进会议室的门，被里面浓烈的尼古丁呛得眼泪直流。 “刘队，别抽了，您都要把会议室烧起来了！ 刘队，我有发现！” “说！”刘子明连忙灭掉烟，一阵哆嗦，像极了被马小琴抓包时的场景。 “刘队，艾拍APP运营公司目前坐落在冷氏药业集团的A幢写字楼内。 我还查到，艾拍APP的企业信息图谱上，实际控制人和最终受益人皆为冷氏药业集团的第三代继承人，冷念丞。 听说这位公子哥三年前在英国留学归来，年轻有为。 他祖上医学世家，一直从事药业生产研究，他却出奇热爱互联网小视频领域。 三年前，他不惜花费重金打造了艾拍APP，目前APP的势头很猛，下载量和日活量，不容小觑。 听说马爸爸的某宝APP还对艾拍APP伸出了合作共赢的橄榄枝，希望能够某宝APP能够嫁接他们艾拍APP，进行线上购物模式合作。” “哦？线上带货？”刘子明一脸诧异。 “刘队！带货不是重点！ 您昨天不是说走访一趟艾拍APP网络公司吗？还等什么啊？ 咱们现在就出发吧！我倒是要去艾拍公司瞧一瞧，一个坐拥一百八十万粉丝的流量吃播失踪了四天，断更了四天，他们企业竟然无动于衷。他们还是不是人啊？” 刘子明心中顿挫了一下，这小丫头还真是不气不馁，是个干刑警的好材料。 “行！我亲自去一趟！”刘子明拿起车钥匙，决定去会一会艾拍公司的相关领导。 以及走访一趟艾拍公司的技术部门，他要去亲自查一查那个叫“造神出道”的ID用户个人信息。 “造神出道”，他怎知蒋晓雯已经死了？ 他和死者蒋晓雯是什么关系？ 他会不会就是失踪二十年的蒋浩？ 刘子明带着一肚子的问题发动汽车，庄妍竟然跟上了车。 “你上车干嘛？一个女孩子的，别成天跟着老爷们出去东奔西跑！ 上网查一查冷氏药业集团这些年是如何起家、发展、壮大的信息就行了！ 别跟着了，下车！”刘子明一副赶鸭子回巢的样子。 庄建国再三交代他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头。 大家都是生女儿的人，刘子明可以理解庄建国为人父的心情。 换他刘子明的女儿，他也担心！ 再说了，他一直在思考如何将庄妍调到文职岗。 一个女孩子成天跟着自己，搅得他心里乱糟糟的。 庄妍长得太像马小琴了，尤其是那双尽显媚态的丹凤眼。 双瞳剪水，看得刘子明心里痒痒的，都快得内伤了。 话音刚落，庄妍好看的丹凤眼里竟然升起了雾气。 “刘队，您是不是想把我赶到文职岗？您是不是也瞧不起我？” 美人落泪，刘子明当即明白了，什么叫“梨花带雨”！ 刘子明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这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来得痛快。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父亲说得对，女孩子安安稳稳的最好！ 我也有女儿，我特别能理解你父亲的担忧！ 别任性了，回去吧，做点简单的工作，刘队不会为难你的！” “不要提我父亲！你们都是大男子主义！21世界，男女平等！ 凭什么男人可以当刑警，女人就不行？你们这是对女性的蔑视和不尊重！ 我要证明给你们看，女人可以当好一名刑警，女人可以顶半边天！ 我要证明给你们看看，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胜儿郎。’” 庄妍眉宇之间，尽显倔强和不服输的劲儿。 “真倔！跟头倔驴似的！”刘子明一阵腹语。 “行吧！跟紧我！ 你要是出什么事，老庄非剁了我不可！” “yes,sir!”庄妍的眼泪瞬间没了，还眯着眼睛笑了笑，笑得美丽动人。 刘子明看得喉结一阵紧缩，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吗？ 他这才发现，庄妍今天扎着低马尾，小巧的鹅蛋脸，满满的胶原蛋白。 她那一汪秋水的眼睛，又明亮，又清澈。 刘子明看得心都在颤抖。 这才三月中旬，这丫头就开始露出了性感的锁骨，皮肤像玉石一样光润。 “刘队，愣着干啥，go！奥利给！” 一声令下，刘子明莫名其妙踩下了油门，“嗖”的一声，车子驶出了海港警局。 在开往庞大的冷氏药业集团的路上，刘子明心里顿挫了一下。 呵呵，他可真听话！ 小警花让他go，他就go！ “刘子明啊，刘子明，你这辈子注定栽在长着丹凤眼的女人身上了！ 这都是命啊！” 正文 第76章 两人抵达，冷氏集团 阳春三月，又是午后，春日暖阳洒在庄妍那张沉鱼落雁的侧颜。 她看上去不太高兴，一张俏脸，若有所思。 刘子明眉头微蹙，莫非是刚才自己那番话，伤到了小警花的心？ 庄建国舍不得女儿在刑警一线，他这个当属下的自然要多多照顾小警花。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偷瞄后视镜。 不得不说，小警花是他从业二十年，见过最漂亮的女警。 如果警局女警都长这样，也许大家的工作积极性会更高吧！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后视镜里的小警花，刘子明差点忘记两人是去艾拍APP公司调查ID“造神出道”。 开车载着小警花，窗外春光明媚，鸟语花香。 如果不是案情压身，他真想一脚油门去天德湖公园赏花，和小警花一起。 无奈腹中没有华美的辞藻，难以形容庄妍的美。 对了！有一句！ “此女本应天上有，不知为谁落人间！”刘子明的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 下一秒，刘子明又在心里暗骂自己：“老东西！你多大岁数了，还惦记人家小白菜？她可是你师傅的女儿！” “咔——”的一声！ 车子戛然停止，庄妍吓得小脸惨白，“刘队，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昨晚没睡好！不好意思啊！”刘子明的比亚迪F0差点撞上一颗参天大树。 庄妍跳下车，看见刘队的车头已经瘪进去了十公分，看起来破败不堪。 “刘队，您确定没事吧？要不要去4S店看看？” 刘子明下车一看，好家伙，车头瘪进去了一个大坑。 “没事儿！丑是丑了点，发动机没事就行！上车！” “可是您这车牌照已经悬着了，没事吗？”庄妍一脸错愕。 “不碍事，干大事的人，不拘小节！ 只要咱们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刘子明悻悻地上了车，用力地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两人重返车中，一路呼啸而过。 破损的车牌照，随风摇曳，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刺耳！还有点尴尬！ 二十分钟后，两人抵达冷氏药业集团。 建筑气派！恢弘！神圣！ “哇——真气派！这家企业一定很有钱！”庄妍感叹道。 “海港市的城市名片，知名大企业，钱已经不是人家追求的东西了！”刘子明抽着烟说道。 ...... 刘子明看见一座巨大的石碑上，刻着烫金字体——“求索进取，护佑众生”。 他很难想象，不缺钱的冷氏药业集团竟然会开始涉足娱乐产业链。 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他只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正义面前，人人平等。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如果这起凶杀案真的与冷氏药业集团、与艾拍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有关，他一定不会姑息包庇。 他刘子明向来不畏权贵！ 车子停在了冷氏药业集团对面的露天停车场。 刘子明看见四周都是法拉利、兰博基尼、阿斯顿·马丁、保时捷。 最次等的车也是奔驰、宝马、捷豹、路虎这类车。 刘子明的比亚迪F0与四周的豪车显得格格不入。 “走吧，别弄那破玩意儿了！” “没事，刘队，我会修！一个螺丝掉了而已，车牌照响得怪难受的！”庄妍笑了笑。 刘子明一阵心热，这女孩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连汽修的手艺活儿都会。 冷氏药业集团，门口保卫处。 保安队长，脸色严峻，一阵警觉。 他拿着对讲机呼叫岗亭的小保安，“去看看是什么人？” “是，队长！” 小保安从岗亭的遮阳伞走下，径直走向刘子明，上下打量了一番。 “请问你找谁？” “我们找冷念丞！” 刘子明一身正气，直呼董事长的名讳，吓得小保安不知深浅，转身回头汇报给队长。 “队长，那人是来找董事长的！” “啥？哪来的土鳖，开着比亚迪也配找我们董事长？什么来路？” “队长，他没说，我也没问！不过看着此人不简单呐！” “你眼瞎啊！就他开的破车，你从哪里看出他不简单的？” “队长，那个人的眼睛和正常人不一样，看着就不是一般人！” “废话！和正常人不一样，难道是鬼啊！蠢货！我去看看！” 刘子明瞧见保卫处，一名穿着光鲜亮丽的男子向他走来。 “你们找谁啊？我是这里保安队长！” “我找你们董事长，冷念丞！” “我们董事长的名讳不是一般人可以直呼的。请问你预约了吗？” 保安头子一脸狗眼看人低的姿态，眼底尽是鄙夷之色。 “预约？笑话！这儿又不是医院，难不成还要取号排队不成？” “没错，我们董事长日理万机，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保安队长见刘子明一身穷酸蛤蟆样，连手中的烟都是抽的玉溪香烟。 十年前，他都不抽这款玉溪系列中的“花玉溪”了。 一个连“玉溪尚善”都抽不起的人，还口出狂言找他们董事长。 此等屌丝大概率是些行走江湖的骗子！ 这些年，想巴结冷氏药业集团大腿，一夜暴富的骗子，他可是见多了。 土鳖！ 刘子明一脸不急不躁，反而笑了笑，“我看您气宇轩昂，气度不凡。 想必您就是这冷氏药业集团的保安队长吧？” 话落，保安队长眼神掠过一道光，土鳖说话挺中听的！ “没错，我是这的保安队长，在这片已经十几年了。 你是谁？没有预约，或者集团内部没人出来接应你们，我们这边不会放行。 这是我们集团的规矩，请你理解！”保安队长语气挺冷漠的。 “刘队！您这车牌照修不了，回头咱们还是去一趟4S店吧！” 庄妍一溜烟跑到了刘子明跟前，保安队长和岗亭小保安一脸诧异。 这土鳖身后竟然跟了个大美女，真是一颗好白菜被猪拱了！ 不过，这个大美女喊他什么？……刘队？ 敢情他也是哪家企业的保安队长？ 同行吗？ 刘子明不露声色掏出警官证和执法文件，出示在保安队长面前。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 “啊……你……你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 不好意思，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 您稍等，我这就去给董事长秘书室打个电话。”保安队长满脸堆笑，转身之后，额头冷汗直冒。 他没想到眼前的土鳖竟然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三分钟后！ 一辆冷氏药业集团的企业观光车，赫然出现在刘子明、庄妍面前。 “董事长正在开会，请二位先去休息室稍等片刻！” 刘子明和庄妍坐在观光车上，一阵春风拂过，两人竟然有种旅行的感觉。 冷氏集团真是地大物博，实力雄厚。 司机开了老半天，总算抵达冷氏集团的主大楼。 集团前台小姐姐长相绝美，为他们按了电梯，进行了指引。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冷念丞办公的那层楼，又被一名美女秘书安排进了贵宾室休息。 刘子明看起来有点急，“美女，我们找你们董事长有急事，能不能让他快点？” “稍等，我这就去通知！”...... 正文 第77章 两名警察，深入调查 “董事长，外面有两名警察，说是来找您的！”Aaron贴近冷念丞的耳朵，小声说道。 冷念丞眼底隐晦不明，声音很冷，“什么来路？” “一个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 还有一个女警，长得不错，看着面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也许是新来的，回头我打电话问问他！” 冷念丞点点头，声音阴冷，“嗯，问清楚底细！” 话落，他薄唇勾了勾，气定神闲地握着水杯喝了几口水。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比他想象的要快！ 冷氏集团会议室，此刻正在召集会议。 策划部、文案部、市场部，三大部门齐聚。 大家商讨德国医疗器械公司入驻华夏，首次面世的slogan精神标语。 Aaron和冷念丞汇报事情时，一群人正在小声窃窃私语。 “Aaron的眼镜又碎了，听说前天刚配的，还GUCCI牌的呢！” “他脸上好像挂彩了，该不会是咱们董事长动的手吧？” “有可能！集团上下谁敢动Aaron？除了咱们董事长！” “他最近挨揍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董事长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 …… 冷念丞竖起耳朵，刀刻般的俊脸，渐渐有些扭曲。 “啪”的一声，他将文件夹重重拍在桌上，整个会议室顿时没人敢吱声！ “德国名牌，医疗器械最具影响力的品牌！请问这句slogan是谁写的？” “......董事长，是我写的！” “你就是传说中的985毕业的高材生？” “不敢当！董事长，我拿回去再修改！”戴着眼镜，长相眉清目秀的文案小李，吓得魂飞魄散。 “拿回去再修改？ 甲方下午就要提报slogan精神标语，你确定你能赶出让甲方满意的slogan？”冷念丞眼神狠厉。 “我能！董事长，我一定能！”文案小李吓得喉结紧缩，面色如土。 “你能？今年的新广告法你读了吗？禁止使用‘最’这个字眼。 这就是你作为一名专业文案的基本素质吗？ 如果这句slogan传播出去，不仅我们冷氏药业集团要缴纳巨额罚款，还会连累到甲方！” “对......对不起，董事长，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 “下次？呵呵，你没有机会了！”冷念丞薄唇勾笑，“Aaron!” “董事长，您请吩咐！” “给他支付两个月工资，让他滚出冷氏！” 话音刚落，985高材生小李惊得目瞪口呆，好似晴天霹雳，迎来当头一击。 偌大的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呼吸声都显得十分刺耳。 所有人都闭嘴了，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 冷念丞食指勾了勾，Aaron卑躬屈膝地迎了上来。 “让他们等着！” “是！” ...... 刘子明、庄妍坐在贵宾厅，等待冷念丞大驾光临。 半个小时过去，等来了冷念丞的秘书Aaron。 “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 我们董事长正在召开一个紧急会议，半个小时后散会！ 二位警官，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和我说，我是董事长的贴身秘书！”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您的脸，怎么了？”刘子明一脸狐疑。 “谢谢刘队关心！昨晚和兄弟喝大了，摔了个跟头，让二位见笑了！”Aaron有点心虚。 “眼镜也碎了！您这摔得蛮严重的啊？”庄妍一脸诧异，看起来还有点同情。 “是啊！昨晚上摔得很惨！我下班就抽空去重新配一副眼镜！”Aaron笑得有些尴尬。 刘子明眼神犀利，没什么能够逃出他的火眼金睛。 面前男子脸上的伤口不超过三小时，创口还没结痂，属于新鲜伤口。 伤口处，残留着消毒紫药水和双氧水的痕迹。 显然，这位秘书在撒谎！他为什么要撒谎？ “您好，刘队长，久仰您的大名很久了！ 经常在电视上看到您，您可是海港警界的传奇人物，在下佩服！佩服！” 刘子明笑而不语！ “请问，您是？”Aaron见庄妍有些面熟，眉宇之间，好像似成相识，记不清在哪里见过。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实习女警，庄妍！” “庄妍？你也姓庄？”Aaron眼底的光一闪而过。 “你也？”刘子明心脏缩了缩，笑道：“您还认识其他姓庄的？” “我......我不认识！不过我听说海港警局的局长貌似也姓庄！” “您说的是我们局长庄建国吧？”刘子明笑了笑。 “对对对，庄局在海港电视台的曝光度很高，听说他老人家马上就要退休了。 庄局和刘队都是海港警界的传奇，海港市民们的守护神。 你们二位珠联璧合，双剑合璧！” 话落，三个人都有些尴尬！ “您好，您怎么称呼？”刘子明先行打破这个尴尬的氛围。 “回刘队长，大家都叫我英文名Aaron！” “Aaron？”刘子明重复了一遍。 这个Aaron该不会是开着迈巴赫，去市郊棚改区购买土猫那个Aaron吧？ “你们集团有几个Aaron？”庄妍有些破案心切。 “咳——”刘子明眉头微蹙，这么问显得太刻意了！ 小警花真是个新兵蛋子，刑警问话要讲究套路。 终归还是太年轻，经验不够丰富啊！ Aaron一阵警觉，笑了笑，“女警官，Aaron这个英文名烂大街了，集团上下十位男士总该有吧！” Aaron故作轻松，心里慌得一米。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两位警官该不会查到什么了吧？ “Aaron？我还是喜欢称呼别人的中文名，您贵姓，叫什么？”刘子明笑了笑，语气轻松，还有点幽默。 “我叫张伟！这名字就更烂大街了！”Aaron笑了笑。 刘子明和庄妍的心底已经有数了。 此人应该就是去市郊购买土猫的男子！ 刘子明注意到，这个Aaron有些心事重重，好像在害怕什么。 Aaron的确在害怕，他害怕警察发现冷念丞办公室书架后面的那间密室。 密室里，有一台锋利无比的碎肉机，还有一台冰冷的解剖台。 解剖台上还有一具猫尸，昨晚他没来得及善后处理。 想起昨晚，Aaron的心脏像被人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昨晚冷念丞的样子一如既往，狰狞又恐怖。 他嘴角还扯着诡异的笑，“Aaron，进来！” “不了吧......董事长！” “Aaron，你又弱又怂，本少需要锻炼一下你的胆子。”冷念丞薄唇勾笑，眼神异常狠厉。 “董事长，事后您吱一声，我给您善后，保证处理的干干净净！” 冷念丞被拒绝后，眼神里升起了杀气腾腾的光，“怎么，你也想试试这台碎肉机的齿轮和转速？” “不不不......董事长，我错了！” “滚进来！”冷少字字如刀子一般锋利。 “是......” Aaron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不敢再往枪口上撞...... 正文 第78章 书架后面，恐怖密室 想起昨夜冷念丞虐猫的情景，Aaron的后背一阵寒凉。 他那张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五官，瞬间面如死灰。 这些年，他明白一个道理。 伴君如伴虎，更何况冷念丞是一只凶猛的恶虎。 昨晚，冷念丞虐猫的手法，简直到达了巅峰之极的地步。 他一只手攥紧猫咪的尾巴，另一只手按动书架后面的机关按钮。 看似一整面的书架，瞬间分隔成左右两边。 “怂货！还不赶紧滚进来？”冷念丞眼底猩红一片，看起来癫狂至极。 “是……”Aaron吓得哆嗦，忙不迭跟进了密室。 半个小时后，冷念丞血洗密室，Aaron吓得仓惶而逃。 逃离时，背后传来了冷念丞疯魔般的笑声，“废物！尿裤子了！哈哈哈！” 想起昨夜的烂摊子还没收拾，Aaron心里慌得一米。 两名警察突然来冷氏集团走访调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难道......冷念丞经常上传视频的虐猫网站，被警方围剿了？ 冷念丞的ID账号被曝光了？ 还是……他们来询问贱女人的死因？ Aaron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会找到冷氏集团。 那个贱女人已经死了，一切与他无关。 他没有杀人，更没有干违法违纪的事！ 他顶多算是帮凶！ 可是......帮凶与真凶都有罪！ Aaron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不敢再往下想了。 庄妍连喊了三声，才将Aaron的思绪拉扯出来。 刘子明注意到，这个Aaron面部表情十分慌张，鼻尖上布满了细微的汗珠。 这一切不正常的反应，证明他此刻很紧张。 “没事吧？”刘子明的眼神很锐利。 “没事，对了，我去看一下董事长散会没？你们稍等哈！” 刘子明、庄妍点点头。 Aaron刚转身时，恰巧与冷念丞撞了个满怀。 冷念丞的身材真好，块状腹肌、胸肌直接将Aaron弹了回去。 “董事长，您散会啦？” 冷念丞点点头，笔直修长的立在那里，像一颗伟岸的松柏。 他的五官异常冷静，看不出任何波澜。 气质矜贵，让人每分每秒，都想向他靠近。 庄妍注意到，此人五官堪比娱乐圈顶流明星的颜值。 他长得有点像肖战和龚俊的合成体。 此人穿着一身阿玛尼私人订制的西服，像童话世界里的白马王子。 “咕咚”一声，庄妍听见自己喉咙在吞咽口水的声音。 “花痴！”刘子明嘟哝了一句。 “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刘队长吧？”冷念丞薄唇勾了勾。 “您好，冷总！ 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 冷念丞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刚毅的五官，英武剑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像能看穿一切。 “这位是？”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实习女警，庄妍！” 庄妍一脸小迷妹，好看的丹凤眼里熠熠生辉。 刘子明小声嘟哝了一句：“记住咱们来的目的！把你嘴边的哈喇子擦干净！” “哦……”庄妍红了脸。 “海港警局的女警都长这么漂亮吗？” 冷念丞笑了笑，端着水杯坐在沙发上，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是庄妍长这么大见过最长的腿。 此人薄唇微启，连喝水的样子都帅呆了！ 关键是，人长得帅气，说话还特别中听！ 庄妍喉咙紧缩，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涌上了头。 有那么一会儿，她差点忘记此行是来调查艾拍APP上面的一位用户。 ID名——“造神出道”。 冷念丞薄唇微勾，暗诽道：“该来的总该来！贱女人，有人来替你报仇了！” 刘子明一双黑眸忍不住多看了冷念丞几眼。 他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是个很帅的男人。 见到他本人，刘子明才明白，冷念丞为什么是整个海港市名媛佳丽惦记的男人！ 冷念丞抬起深如幽潭的俊眸，直勾勾地看向庄妍。 两人四目相视时，小女警顿时两颊绯红。 冷念丞一阵暗笑。 父母给了他一张令女人过目不忘的脸，他的一切都满足所有女人对男人的幻想。 他的薄唇勾了勾，接下来的游戏，应该会更有意思。 “冷总，我就直奔主题了！”刘子明笑了笑，继续说道，“3月16日依云湾小区发生一起惨烈的凶杀案，想必您已经知道了吧？” “略有耳闻！”冷念丞眯了眯眼睛，“听说出人命了！” “既然冷总知道此案，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愿闻其详！”冷念丞眉宇之间尽显冷漠。 刘子明发现此人很冷，和他的姓氏一般冷。 “死者蒋晓雯，您认识吗？” “蒋晓雯？有点耳熟！”冷念丞心口紧缩，面部却云淡风轻，一副霸总模样。 “据我们调查，蒋晓雯是贵公司艾拍APP旗下的当家花旦，顶级流量吃播，超级大IP。 她死了，你们不知道吗？” “什么？死了？”冷念丞俊眉蹙了蹙，“刘队，我还真不知道此事！” 冷念丞薄唇勾了勾，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被刘子明瞬间捕捉到。 他心中一阵顿挫，也许是看错了吧！ “贵公司旗下顶级吃播死了四天，你们未免也太不重视了！” 刘子明眼神带着挑衅，目光锁死冷念丞的眼睛。 他一直在试图发现冷念丞面部蛛丝马迹的痕迹。 冷念丞俊美紧蹙，骨节分明的手，一直端着水杯。 轻叹了一口气，他张开薄唇，喝了几口水。 “刘队说得对，我们艾拍APP网络科技公司成立三年。 虽说已经打败了几家顶级视频公司，但是从组建时间上来看，这家公司还是很年轻的企业。 我们对旗下签约艺人确实有做得不够到位的地方，回头我会约谈艾拍那边的负责人！ Aaron！” “在！” “你去艾拍那边调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叫蒋晓雯的吃播。 赶紧去把她的资料拿过来给两位警官过目！ 还有，死了一个吃播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 Aaron顿时宛若惊弓之鸟，鼻尖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此人究竟在怕什么？ 刘子明和庄妍都觉得他貌似很害怕冷念丞。 “属下这就去查点！” 冷念丞一双俊眸直直注视着Aaron，眼神阴冷，透着几分寒意。 Aaron仓惶离开贵宾室，后背凉飕飕的。 “喂，李琳，是我！” “Aaron，怎么了？” “马上准备一份蒋晓雯的个人信息，我五分钟后过去拿！” “好！马上！” …… 挂了电话，Aaron匆匆赶往冷念丞那间办公室。 按下书柜后面的机关按钮，书柜立刻分成左右两排，中间露出了一扇铁门。 走进去，扑鼻而来的血腥味瞬间冲进了Aaron的鼻腔。 他忍不住对着墙角一阵干呕。 深渊一般的密室，有一张冰冷的解剖台，上面放着五花八门的虐杀工具。 密室内部有碎肉机、老虎凳、电椅子、煤火炉、竹签…… 解剖台上还躺着昨晚上冷念丞的作品，一只死相凄惨的土猫。 猫咪的脑袋已经不翼而飞。 密室墙角躺着一只假娃娃，精致的连衣裙上血迹斑斑。 昨晚冷念丞用铰刀斩剁了肥猫的首级，将它塞进了假娃娃的脑袋里。 假娃娃脑袋里原先装着大量海绵，被冷念丞示意Aaron掏空。 土猫的首级，塞进假娃娃的脑袋里，竟然完美贴合。 瞬间，假娃娃的脑袋被支棱了起来。 眼下，Aaron看着面前惨烈的一幕，想起昨晚他吓得尿裤子，仓惶而逃的窘境。 正文 第79章 恐怖密室，毁灭证据 昨晚，Aaron吓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冷念丞见状笑得一脸轻蔑。 “三年了，你终究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快把刀拿给我！” 冷念丞的声音很冷，像从世界上最寒冷的北极飘进了Aaron的耳朵里。 Aaron吓得腿脚发软，浑身哆嗦，心脏像被人死死攥着难以喘息。 “快点！你是不是想试试这台德系碎肉机的转速？” 冷念丞的眼眶一片血红，眼底爆闪着诡异的红光。 Aaron被他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下一秒他将刀递给冷念丞之后，几乎是仓惶而逃。 在这间密室里多待上一秒，他感觉冷念丞迟早会把他丢进碎肉机，然后一键启动，化作一滩肉泥。 …… 想起昨晚那一幕恐怖场景，Aaron现在依然胆战心惊。 警察现在已经找上门了，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他必须抢在警察发现之前，赶紧将密室里的一切罪证毁尸灭迹。 看着面前血糊糊的洋娃娃，像极了恐怖片里面灵异的假娃娃。 一双手颤颤巍巍地伸向它，Aaron将面前的洋娃娃猛地扔进了碎肉机。 一键启动后，碎肉机的齿轮开始运作。 不得不说，这台碎肉机真牛叉！ 也许将一个人丢进去，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绞碎成泥！ 碎肉机运作的声音让他头皮一阵发麻，空气中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他能够看见大片大片的血红色。 他瘫软在地上，平息了很长时间，直到碎肉机停止运作。 事后，他用最短的时间尽快平复心情。又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后，整理一身西服走出密室。 他必须尽快前往艾拍技术科，冷念丞的ID账号可能被警察发现了。 技术科主管李琳已经将“大胃王吃播雯雯”的个人资料详情打印了出来。 “李琳，董事长要的东西搞定了吗？”Aaron努力保持面色镇定，实则一颗心脏在怀里惴惴不安。 “材料都在这里！Aaron，你没事吧？你的脸怎么了？”李琳一脸诧异地问道。 “没事！昨晚和兄弟们喝酒摔的！” “Aaron，作为老同事，我个人建议你去神经科做一个全面检查。 经常摔跟头多半是小脑出现了问题，才会导致身体平衡不佳。” “多谢！等休年假的时候我会去检查的！”Aaron回答得一脸心虚，他这脸上的伤仔细看根本不是摔伤。 “对了，大胃王吃播雯雯已经断更五天，她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李琳一脸担心的问道。 这几天她已经向上面多次反馈，大胃王吃播雯雯一直处于断更状态。 食品厂方与艾拍签约了军令状，这几天厂方的电话已经打爆了。 江浙沪最大的食品公司当初点名要雯雯带货，双方已经签订了合约，得罪他们会影响艾拍的企业正面形象。 Aaron心口一阵紧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李琳，艾拍不是只有一个‘大胃王吃播雯雯’，找个人顶替一下。 如果食品厂方执意要打官司，咱们奉陪到底，冷氏集团最不缺的就是钱和律师！ 董事长创办艾拍APP并不是为了赚钱！” 李琳被怼得一脸发蒙，刚想说些什么时，Aaron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待会儿可能会有两名警察来调查ID‘造神出道’，你赶紧从后台把这个用户删掉，删得越干净越好！” 他几乎是贴着李琳的耳朵低声说道：“千万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否则董事长不会留情面。” “这......没有经过用户同意自行删除他人ID账号，这对客户体验感非常不好！ 警察为什么要查这名用户？他是恶意散播谣言了吗？”李琳一副刨根究底的样子。 Aaron见李琳一脸迂腐，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让你删你就删！如果出了事，你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吧！” 李琳吓得一脸失色，人到中年，她千万不能失业！ 她开的那辆宝马X5每月有月供，老公开的奔驰E也是分期付款买的。 两个孩子的各种培训班，两家四个老人的常年保健品和体检，两家人每年的旅游费用…… 生活到处都需要花钱，她可千万不能丢了艾拍公司技术科主管一职。 “稍等！”李琳一脸豁出去的样子。 “快点！警察现在已经在贵宾室了！” 说完，Aaron急匆匆地走了，李琳知道艾拍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作为技术部主管，她深知私自删除用户的信息，这对客户使用感很不好。 但是Aaron的意思就是董事长的意思，她必须执行，否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贵宾室，冷念丞端着水杯，举止之间从容优雅。 一张精致的五官，总是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二位警官，海港市出了这么大的命案，最近警察的日子不好过吧？” 刘子明淡淡一笑，“多谢冷先生关心，我们迟早会揪出真凶。警察哪有什么好日子过，坏人永远抓不完。” 冷念丞点点头，表示赞同刘子明的话，“警察很伟大，你们是海港市的守护神，冷某发自内心佩服人民警察。” “凶手是个丧心病狂！畜生不如！心狠手辣的死变态！” 提及凶手，妍妍一双好看的眼睛充满了憎恨，恨不得将凶手的肉撕碎了喂狗吃！ 刘子明回眸看了她一眼，眼神示意她保持淡定，不要将情绪暴露在外人面前。 实习警察一般都是这样沉不住气，等日子久了就会淡定许多。 冷念丞端倪着庄妍，眼神突然颇有玩味：“小女警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疾恶如仇，未来可期！” “这人情商挺高！”妍妍一阵腹语。 作为警界小萌新，她希望得到认可，更希望可以尽快摘掉“实习生”这个帽子。 “美女警官，请问您毕业于哪所院校？”冷念丞眼底带着笑意。 被他这么注视着，妍妍脸颊一阵滚烫。 面前这位冷先生的长相，完全不输给娱乐圈一线的流量明星。 “JS公安大学本硕连读，主攻刑侦专业。”妍妍性格磊落，大大方方回答道。 “您是我见过最英姿飒爽的女警官，而且绝对是最漂亮的一位。”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发现此人很擅长转移话题。 “冷先生，您听说过虐猫吗？”刘子明试探性地问道。 冷念丞点点头，说道：“听说海港警局最近正在大力围剿虐猫组织，那帮浑蛋竟然将手伸向了小动物。 这样的人，警方必须抓住他们，然后一定要严惩不贷。” 刘子明淡淡一笑，“没想到冷先生如此疾恶如仇！ 对了，我们调查到死者蒋晓雯和一名男子在黑色网站上面虐猫，冷先生有兴趣听一听吗？” “愿闻其详！”冷念丞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水，一张俊脸的五官异常冷静。 “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一锅猫肉火锅，经过DNA检测，已经确定那是一锅猫肉！” “猫肉？”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惊讶，表情颇为震惊。 刘子明注视着冷念丞，感觉他的反应有一种用力过猛的感觉。 错愕了几秒，冷念丞的语气很愤怒：“没想到我们签约的网红队伍中，竟然出现了十恶不赦的虐猫狂魔。 刘队，冷某人向您保证，在今后签约主播过程中，我们一定会更加慎重地甄选！” 正文 第80章 警方刻意，试探对方 刘子明心口一紧，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找错人了。 可是许多证据都指向了冷氏药业集团，这一定不是巧合。 在与犯罪嫌疑人斗智斗勇中，他知道有一部分心理素质极强的罪犯，他们通常不到黄河心不死。 他决定继续试探面前这位冷先生，于是继续开口问道：“冷先生，您吃过猫肉吗？” 冷念丞错愕了几秒，突然失声笑道，“刘队长真幽默啊！据我所知猫肉较酸，这不符合亚洲人的口感！ 不过民间有偏方称，猫肉可以治病，可以当做药引子，据说还可以治疗肾炎。 当然，这个偏方早已被医学专家否定了。 明代著名医药学家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表述过，‘然狸肉入食，猫肉不佳，亦不入食品，故用之者稀。” 猫肉性温，味甘酸，可以作药引子，但不宜食用，口感不佳！” 话落，刘子明一张刚毅的五官，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鼓掌称赞道：“没想到冷先生对医药典故也很有建树，不亏是医药世家。” 妍妍坐在一旁，娥眉微蹙，面前这位器宇不凡的冷先生看起来好像并不知情。 是他的演技太高超，还是刘队、吕专家判断有误？ “刘队长过奖了！冷某也只是略知一二。”冷念丞笑了笑。 话落，Aaron满脸堆笑，手里拿着几张A4纸走进了贵宾室。 “二位警官久等了！ 经过艾拍技术主管核实，‘大胃王吃播雯雯’已经断更了五天！ 这是她与艾拍公司的签约合同；这是她的个人简介、过往成绩、视频作品的点击量，带货成绩……” Aaron说完后，眼睛看向了冷念丞。 冷念丞眉宇舒展，矜贵优雅，一脸云淡风轻。 刘子明却看见他的手指关节，在听见蒋晓雯三个字的时候，轻轻颤动了一下。 “刘队，请您过目！” “好！” 刘子明接过Aaron手中的资料，飞速阅览，脸色越发暗沉。 “冷先生，你们艾拍的首席吃播断更了五天，你们竟然无动于衷？ 你们是当真不知道，还是在刻意回避？”刘子明的一双黑眸游走在冷念丞和Aaron之间。 Aaron先招架不住如此锐利的眼神，低下了头，十指无处安放。 冷念丞依旧镇定自若，冷静得很过分，似乎死掉的顶流吃播与他无关。 “刘队，发生这样的悲剧，我很难过。 艾拍那边我会找他们负责人追责，请问这位蒋晓雯女士是否有家属，我们可以商议赔偿！ 如果需要安葬，我们冷氏集团会代表艾拍网络公司全权负责，做好死者的善后工作。 一定让家属满意，让死者安息！”冷念丞言语之间不卑不亢。 他沉稳得令人心颤，他没有感到意外，也没有特别冷漠。 他的回答简直像是标准答案，天衣无缝，诚意十足。 刘子明吃了一瘪，心里十分不痛快，干脆先采取迂回战术。 他想起此次前来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调查艾拍上面一位用户，ID“造神出道”。 “冷先生真是具备大家风范，冷氏药业集团也很有担当！ 不过很可惜，这位死者蒋晓雯已经没有亲人在世。 据说她有个失踪二十年的哥哥，如今是死是活不为人知。 据法律规定，失踪人口长期失踪超过四年，可以定位死亡。” “那真是太凄惨了！ 如果是这样，我们的抚恤金可以以蒋晓雯的名义捐赠给红十字会。 再由红十字会转赠给山区的贫困孩子。”冷念丞眉宇之间尽显怜悯。 “冷先生真是慈悲为怀，不过眼下我们还有一事要麻烦一下您！” “刘队，您请说，我若能够帮忙，定当全力配合警方。” 刘子明淡淡一笑，继续说道：“有冷先生这句话，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死者蒋晓雯3月15日发布了最后一条视频作品，在这条视频下方留言评论已经高达10W+。 大部分粉丝们发现大胃王吃播雯雯断更了，都在评论区对她嘘寒问暖。 我在评论区中，发现了一条高达10W+的爆炸评论。 一名ID名叫‘造神出道’的用户，他竟然比你们早早知道蒋晓雯已经死了的消息。 我们怀疑他与死者蒋晓雯认识，或者他就是藏匿在暗处的凶手！” 刘子明的目光锁死冷念丞的俊眸，他发现冷念丞的面色比先前暗沉了几个色号。 “刘队长的意思是，凶手也下载了我们艾拍APP？并且他在上面还留言了？而且评论点赞已经高达十万+？看来我们的产品内容很吸引各类人群！” 说完，他喝了一口水。 从刑侦心理学分析，这种缓解紧张的小动作，证明对方很心虚。 如果吕墨在，也许可以分析出一二。 “这不是重点！”刘子明的脸色有些阴沉。 他发现此人极度擅长避重就轻，而且很会转移话题！ 刘子明继续说道：“重点是死者蒋晓雯惨遭入室行凶的消息，官方和自媒体报道时，一直采用的都是化名。 这位ID‘造神出道’是如何得知死者就是‘大胃王吃播雯雯’？ 冷先生，难道您不觉得这事情太蹊跷了吗？” “刘队，您低估了依云湾小区居民们的传播力，说不定是那些大爷大妈传播出去的呢？ 21世纪，每个人都没有秘密。 尤其是大数据环境下，人人都是裸奔的透明人，包括你和我！”冷念丞解释道。 刘子明心口一紧，冷念丞回答得滴水不漏。不过直觉告诉他，此人看起来不简单。 相反这个叫Aaron的家伙，神色慌张，额头冷汗直冒，看着就是个没啥心机城府的人。 也许可以从此人身上侦破一些线索！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此刻正带人前往Aaron住处进行暗访。 如果他购买的那只土猫还活着，也许是他们怀疑对象发生了偏颇。 相反，如果那只土猫消失了，证明它可能已经凶多吉少，落入虐猫者的爪牙。 “冷先生，刘队的意思是希望您可以配合调查ID‘造神出道’这位用户，说不定凶手就是此人！ 他公然发表评论，这种行为不排除是对我们警方的一种挑衅和嘲讽。”妍妍说话时，五官一脸正气！ 冷念丞心中一阵窃笑，他当时发布那条评论时，可没他们想的这么多。 他只是为了喧泄情绪！ 他要告诉世人，大胃王吃播雯雯已经死了！她和这个世界彻底永别了！ 正文 第81章 调查用户，造神出道 冷念丞的眸光落在庄妍的身上，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女警无论是身材、长相、气质都是上品。 仔细端倪一番后，他越发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她的眉宇之间好像一个人。 刚才刘子明介绍，说面前这位小女警姓庄，他不禁脑袋里一番琢磨。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他突然想起海港警局一把手庄建国！ 他与这个庄建国，曾经颇有交集...... 小女警也姓庄，难道她是庄建国的女儿？ ......女承父业，警风延续？回头得仔细查查！ “二位警官，要不咱们去艾拍那边走一趟？”冷念丞倒是显得很磊落。 “多谢冷先生配合，那就烦请您前面带路！”妍妍的语气不卑不亢，脸颊却一阵潮红。 冷念丞一直瞅着她，这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刘子明看在眼里，压着嗓子低沉道：“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不要被人转移注意力！” “是，刘队！”妍妍点点头，不再言语。 乘坐电梯直达一楼，冷念丞的意大利超级跑车帕加尼已经停在主大楼门前。 “二位警官请上车！” “冷先生不必客气，我们是来查案的，不需要这番排场！”刘子明有点不满，这家伙分明是想撩妹。 “这是意大利超级跑车帕加尼？”妍妍对车有些了解，随口问了一句。 “庄警官不仅人美，而且见多识广！ 没错，这正是帕加尼，全球只有三辆的限量款！”冷念丞丹唇勾笑，极具魅惑性。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富家子弟喜欢凡尔赛，爱好都是用金钱堆砌出来的。 “冷先生，麻烦带路，帕加尼就不需要了！”刘子明阴沉着一张脸，心里有事情压着，心口无端烦躁。 “刘队，我们冷氏药业集团占地面积巨大，您确定要从午后走到黑夜吗？ 而且外面的紫外线如此强烈，伤到庄警官娇嫩的肌肤，那就是冷某的罪过了！”冷念丞笑了笑。 刘子明一时语塞，不禁腹诽道：“这货真凡尔赛！” “女士优先！庄警官，请！”冷念丞很绅士，主动帮庄妍开了车门。 温文儒雅，气质矜贵，很有总裁范儿！ “刘队，请！” 刘子明一脸暗沉，坐上了轿跑帕加尼，Aaron紧跟其后。 “嗖”的一声，车内四人瞬间感受到了速度与激情。 冷念丞的车速，如同风驰电掣一般。 “这货有点狂啊！”刘子明心里又是一阵腹诽。 十分钟后，一个急刹车，帕加尼戛然而止。 下车后，刘子明猛地窜了出去，对着墙角一阵干呕。 “刘队，您没事吧？”冷念丞笑着问道。 “没事，走！”刘子明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嘴上还是忍住了。 当务之急是调查ID“造神出道”，那家伙知道蒋晓雯已经死了。 他怀疑过在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也怀疑过几次潜入网咖发帖子的“天网恢恢”。 也许ID造神出道是他们扮演的，或者这三者也许是同一人，或许......现在他挺乱的。 刘子明有点后悔带着妍妍出来，这丫头长得太过招摇，容易吸引男人的眼球。 连冷念丞见了她，都有些癫狂浮躁。 “刘队，我们冷氏集团绝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其实您大可不必亲自走一趟！ 您要查用户信息可以直说啊，或者打电话给我们。 您这样兴师动众，亲自过来，员工看了多不好啊！”Aaron心里慌得一米，步履缓慢，故意拖延时间。 李琳那边不知道有没有搞定，他要为她争取更多的删除时间。 “Aaron先生，如果破案只需要打电话这么简单，那还需要我们警察做什么？”刘子明有些无语。 妍妍轻轻拉了拉刘子明的衣袖，小声说道：“您把人吓到了！” 刘子明回眸一看，Aaron额头直冒汗，“冷先生，您的秘书有点虚啊！” 冷念丞笑道：“是有点，已经让他去取几盒六味地黄丸调理一下身子。” Aaron余光瞥了一眼冷念丞，他竟然眉眼含笑，看上去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 李琳正在噼里啪啦敲击代码，董事长交代的事，她向来不敢交给手下人办理。 为了保险起见，她亲自删除了ID造神出道的注册信息，却被她意外发现了惊天秘密！ 她发现ID“造神出道”的个人信息，竟然是董事长的个人信息。 程序员写代码时，已经设置了注册要求。 前端客户注册下载APP，都需要提供11位手机号码和身份证号码，以及进行人脸识别模式。 李琳校对了许多遍，ID造神出道和董事长身份信息是同一人。 电脑和数据骗不了人！ 她现在很紧张，手心里直冒汗。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一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删除代码。 后台显示ID造神出道与“大胃王吃播雯雯”三年前就开始互动了，证明董事长三年前就已经认识了蒋晓雯。 李琳当下惊出了一身冷汗！ 警察也许已经在路上了，她能够感觉有一股强大的气场正在朝她步步逼近！ 删除过程中，她发现ID造神出道最新一条评论竟然引发了10W+热评。 内容：“别等了，她，死了。（配上一个微笑脸）” 李琳一对眼珠子死死盯着这条热评，思绪有些出神。 大胃王吃播雯雯和董事长究竟是什么关系？董事长怎么知道她已经死了？ 她不敢再往下深想，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董事长来了！” “欢迎董事长莅临艾拍！” 言落，所有人站起来鼓掌。 冷念丞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工作。 “我的天，董事长怎么突然大驾光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后面还跟着两个警察！” “会不会和大胃王吃播雯雯断更的事情有关？” “嘘！别乱说！”...... 李琳的程序代码还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彻底删除。 手指在键盘上飞，她在与时间赛跑。 “啪——”一个漂亮的回车键，关于ID造神出道的一切内容，彻底烟消云散。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她后背靠着椅子，闭上了眼睛。 浑然不知冷念丞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李琳，身体不舒服吗？”冷念丞的声音很温和。 李琳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回眸看见董事长一脸俊朗站在自己面前，正冲着她露出帅气的笑容。 正文 第82章 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董事长，不知您来，有失远迎！”李琳故作轻松道。 刘子明看见她微微凸出的前额，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张精致的鹅蛋脸煞白如墙。 李琳的办公桌上残留着一滩未处理的水渍，什么重要的工作让她连水杯洒了都来不及时处理？ 难道，她在忙着销毁证据？ 刘子明有点懊恨，不该放Aaron一个人走出贵宾室。 那会儿功夫，足够他和技术部主管串通一切！ 刘子明当下恨不得捶胸顿足，或是扇自己几个大耳光。 他怎么没早想到这一茬，早知道方才让庄妍跟着Aaron那小子一块儿去了。 “李琳，这位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队长，警界的传奇。 刘队长二十年来，屡破大案、难案！ 我身旁这位美女是海港警局的警花，后起之秀，你可以叫她庄警官。” 冷念丞谈吐优雅，气定神闲，仿佛这二位警官不是来调查死者蒋晓雯的死因，而是来视察调研工作来的。 李琳伸出白皙修长的素手，笑着问候二位警官。 刘子明接触到她十指尖尖时，发现她的手指在出汗。 如果不是天生汗手，她一定是在紧张。 眼下不过阳春三月，她出啥汗？难道是做了亏心事？ 寒暄过后，艾拍APP技术科已经拥满了人。 大部分都是女员工们，挤在一起，想要一睹冷念丞的风采。 四周叽叽喳喳，聒噪得很！ “刘队，我们移步会议室吧！这儿人多嘴杂，不便谈事！” 李琳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带着一行人前往技术科会议室。 落位后，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李琳拉上了会议室的百叶窗。 冷念丞坐在会议室C位，一袭高档的阿玛尼私人订制西服，气质矜贵。 这身贵气的打扮，有点像晚上赴约佳人或是出席商务活动。 Aaron给每个人发了一瓶依云矿泉水，冷念丞接过，一饮而尽。 “李主任，‘大胃王吃播雯雯’是你们艾拍APP的首席吃播。 您应该对此人并不陌生吧？”刘子明一双黑眸注视着李琳。 李琳心脏狂跳，却故作镇定道：“回刘队的话，吃播雯雯是我们平台的顶级流量吃播。 吃播一般在家里工作，我们在企业年会时见过面。 这三年，我们与蒋晓雯都是采取网络签约模式，虽然不常见面，但是我们一直很关注她。 毕竟像她这样坐拥180万粉丝的网红吃播，确实可以给我们艾拍APP引流不少用户。 吃播雯雯在带货方面，成绩十分出色，常年霸榜带货排行榜前三甲。 她的带货实力完全不输于当红的佳琪和小娅，甚至有望超越他们。” 刘子明看着李琳的眼睛，说道：“那你知道她死了吗？” “什么？她死了？” 言落，刘子明看见李琳的五官变得扭曲，不太像刻意装出来的样子。 她应该并不知情！ “是的！她已经死了五天！ 你们就是这么关注你们的首席吃播？” 话落，李琳被怼得哑口无言，挺翘的鼻尖上暴露出细密的汗珠。 “刘队，我们正准备上门找她呢！ 我们授权她与食品厂方签约了带货军令状，厂方已经把我们这边电话都打爆了！ 没想到......她死了！ 刘队，她怎么死的？是生病了吗？”李琳漂亮的鹅蛋脸，露出一脸骇色。 “死者蒋晓雯于3月16日晚，惨死家中。 被发现时，脸皮不翼而飞，至今下落不明。 导致死者致命的伤口，是心脏大动脉被一把尖刀刺入，失血过多而亡。 凶手很残忍，而且可能虐猫。 我们发现死者蒋晓雯家中有一锅部队火锅，里面竟然是猫肉，体重和一个十斤左右的婴儿差不多重量。” 李琳双目圆瞪，吓出一身冷汗，“什么？您说雯雯吃猫肉？” “是的，您没听错！ 你们艾拍APP的首席吃播在家炖猫！ 如果没有惨遭杀害，也许那锅猫肉火锅就是‘大胃王吃播雯雯’3月16日当晚的吃播食材。 不得不说，吃播雯雯的厨艺相当不错。 我亲眼目睹，那锅猫肉火锅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话落，李琳喘着粗气，捂嘴起身跑出了会议室。 李琳一路跑到卫生间，把肚子里的早饭、中饭吐得前心贴后背。 泛着惨白的小脸再次回到会议室，李琳故作镇定道：“刘队，我对蒋晓雯的死，感到很惋惜！ 不可否认，她是一位十分优秀的网红吃播。 我们并不知道她杀猫、食猫。 如果她没死，一旦发现她的劣迹行为，我们艾拍APP不会再和这样凶残的人续约合作。” 顿挫了三秒，李琳脸色煞白，继续问道：“刘队，蒋晓雯的尸体在哪里？需要我们联系她的家人吗？” “李主任，她是孤儿！ 唯一的哥哥，失踪二十年，下落不明。 她的尸体目前躺在我们海港警局的地下停尸间，法医已经对她做了全面解剖。 这个不需要您烦心，我们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烦请李主任帮忙查点艾拍APP一名用户。” “刘队，您请说！ 我能做的一定全力配合警方！”李琳回答得斩钉截铁，余光却瞥了一眼Aaron和董事长。 董事长一脸云淡风轻，像是一个局外人，优雅地喝着依云泉水。 他似乎……很渴！ Aaron的脸色不太好看，看起来很紧张，脸上还挂着彩。 他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 “李主任，蒋晓雯生前最后一条视频发布于3月15日。 视频下方有一条热评，出自用户名‘造神出道’。 此人在视频评论区散播蒋晓雯已经死了的消息！ 李主任，您可以看看那则视频！” 言落，所有人点开了艾拍APP，进入“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视频列表。 一番操作后，刘子明突然怒目圆瞪，浓眉拧成了结。 冷念丞瞄了一眼，薄唇勾笑。 刘子明发现，那条出自IP造神出道的10W热评，竟然消失了。 早知道，他该提前截屏保存的！ 猛地抬起头，刘子明看见冷念丞竟然在微笑！ 他的秘书Aaron也是一脸轻松。 李琳那张原本煞白的鹅蛋脸渐渐有了血色。 “刘队，ID造神出道的热评不见了！”庄妍好看的丹凤眼，惊恐地盯着刘子明。 “是的，不见了！”刘子明双拳攥紧，骨关节发出清脆的声响，双目猩红，扫视在座的每一位。 忽然间，他棱角分明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庄妍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有点害怕。 “刘队，他该不会要在这里暴怒吧？” 一分钟过去，刘子明松开双拳，说了一段庄妍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 “杀人了，就是杀人了！即便是抹去痕迹，那也是杀人了！ 不管凶手的作案手段如何高明，他总会留下证据。 不管凶手那只黑手如何只手遮天，只要我刘子明经手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只要你杀人了，犯了滔天大罪，哪怕躲到天涯海角，即便飞到火星上，我刘子明也要把你揪出来。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时隔多年后，庄妍每次想起这一幕，都会扯起嘴角，笑得一脸开心。 正文 第83章 蒋三来电，半仙死了 “杀了人，就得接受法律的惩罚！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没有一个坏人可以逃脱法律的追究！” 刘子明说话时，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一双黑眸刚毅有神。 冷念丞薄唇微勾，不住点头，表示认可，“那是自然！ 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原谅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冷氏药业集团是良心企业，这里集聚着我爷爷的毕生心血。 我不会让冷氏集团落人口舌。 刘队，您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全力配合调查蒋晓雯的死因。 还死者一个公道，给蒋晓雯180万的粉丝一个说法！” 言落，冷念丞眸光落在李琳那张精致的鹅蛋脸上，“李主管，知道了吗？要全力配合！” “明白！董事长，请您放心！”李琳又看向刘子明，“二位警官，有什么问题尽管联系我！ 李琳一定开诚布公，全力配合警方调查！” 话落，刘子明、庄妍二人脸色越发暗沉。 眼下死无对证，ID“造神出道”的一切信息，被幕后黑手删除得干干净净。 刘子明刚想开口说话，手机铃声突然急促地响起。 黑眸定睛一看，是一组政务系统短号。 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已经传来文职女警方小可急促的声音。 “刘队，不好了，蒋家村村委书记蒋三来电。 他说您昨天见到的那个王半仙，死了！” “死了？ 方小可，玩笑可不能随便开！ 你若是恶作剧，信不信我把你调到刑侦岗？” 电话那头，方小可急得脑门一热，当场发誓。 “刘队，我发誓，如果我扯谎，一辈子嫁不出去！” 说完，方小可挂断了电话，趴在粉色的U型抱枕上哭了起来。 以前当刑警的时候，刘子明就对她态度不客气。 好不容易转到文职岗，两人经常对接，交流起来特别费劲。 刘子明一双黑眸泛着凶狠的光，庄妍看着有些害怕，弱弱问道：“刘队，出啥事了？” “死人了！”刘子明愤愤地丢下这三个字，站起身打算回海港警局。 “刘队，需要我送二位吗？”冷念丞看起来很热情，甚至有那么点开心。 刘子明心尖顿挫了一下，他感觉此人眼神中，有些幸灾乐祸的神情。 也许，是他想多了吧！ “那就麻烦您了！”刘子明看向冷念丞。 冷氏集团占地面积巨大，走回停车场太浪费时间。 一群人离开后，李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身体攸地瘫软在椅子上。 饭碗总算是保住了，但做人最起码的良心呢？ ID“造神出道”就是董事长，她却对警方隐瞒了事实。 董事长知道蒋晓雯死了，他为什么会知道？ 李琳不敢细想下去，浑身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为了碎银几两，她撒谎了！ 唇亡齿寒，冷念丞如果倒台，整个冷氏药业集团和艾拍APP的资金链就会断。 到时候大家的日子都别想好过，等待他们的只有失业！ …… 冷念丞开着红色的轿跑帕加尼，一路呼啸而过。 很快，他们将刘子明、庄妍二人送到集团大门口。 “刘队，庄警官，我就不亲自送你们回警局了。 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冷氏集团找我，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如若保安拦着不让进来，我把他们都开了！”冷念丞坐在车里笑了笑。 他竟然还有心情笑？ 还别说，笑得还挺开心的！ 蒋晓雯作为艾拍APP的顶流吃播，在他眼睛里，难道不过是一介蝼蚁？ 刘子明怒火攻心，猛然想起冷氏集团的前任董事长，冷俊峰老先生。 一次政界活动中，两人曾经打过照面，他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企业家。 最近江湖传言冷老爷子又病危了，坊间传闻说他已经危在旦夕，命不久矣。 出于关心，刘子明随口慰问了一句，“冷总，你们家冷老爷子近期身子骨可健朗？ 前日我去蒋家村走访，看见冷老爷子当年的丰功伟绩。 蒋家村大棚蔬菜种植基地，种植了大量草本植物，好像叫‘穿心莲’。 听说这‘穿心莲’还是冷老爷子二十年前引进到海港市的，真是功不可没啊！ 村委书记蒋三说，你们家老爷子每年三月会去基地视察工作。 今年没去，难道老爷子身体不适？” 话落，冷念丞眼神掠过一丝阴郁。 他走下那辆红色帕加尼，刀刻般的五官上，黑眸深如幽潭。 刘子明被他的眼神惊住了几秒，此人眼神很锋利。 “谢谢刘队，承蒙您关照，老爷子的身体十分健朗！ 如今我虽是集团的董事长，但是我们家老爷子一直在垂帘听政。 爷爷思路清晰，骨骼健朗，再活过几十年不成问题！”冷念丞薄唇勾笑，语气轻松。 “那就好！海港市的GDP还得仰仗着冷氏集团作出大力贡献呢！ 不过，蒋晓雯是你们艾拍APP的顶流主播，希望你们早日官宣她的死讯。 别让粉丝等久了，避免有人钻了空子！” “您放心，这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蒋晓雯死了，我也很悲伤！ 还是那句话，如果找到她的家属，我们愿意赔偿。 如果如您所说，她已经没有家属，我们愿意替她善后。” 冷念丞说话时，神情很官方，很冷静，像在说一个陌生人。 “冷总，您真是菩萨心肠！ 今天感谢您的配合，我们就先回去了！”刘子明笑得很客气。 “这是我的名片，我不轻易给人。 这也是通行证，以后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谢了！我们会再见的！”刘子明接过名片，突然停驻了三秒。 “冷总，您喜欢猫吗？” 闻声，冷念丞波澜不惊的俊脸，似乎掠过一丝褶皱。 刘子明瞬间捕捉到他的异样。 查案需要证据，查案有时候也需要直觉。 冷念丞身上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寒凉之气。 刚才他提及冷俊峰的身体时，此人反应过于强烈。 “猫很可爱，很温顺，当然喜欢啦！”冷念丞笑了笑，“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狗狗！ 比如，骁勇善战的土佐犬！” “土佐犬？那可是穷凶极恶的恶犬，会咬死人的！”刘子明对世界五大恶犬，颇为了解。 在岛国有斗犬基地，他看过几次电视台转播，还挺吓人的。 “家养不适合，但是斗犬场上，土佐犬很优秀！”冷念丞貌似对这种犬类很了解。 刘子明点点头，继续问道，“冷总，您有想过吃猫肉吗？” 刘子明面带微笑，眼神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故意试探。 冷念丞愣住了几秒，放声大笑道，“想过啊！我最爱吃猫肉了！ 哈哈哈，刘队，您的思维可真跳跃，适合到我们策划部门工作。” “不敢当！在冷总面前班门弄斧了！ 其实我觉得吧，猫肉不好吃，虐猫才痛快呢！”刘子明又笑了笑，明里暗里在试探冷念丞。 冷念丞的五官全程波澜不惊，气质矜贵，优雅如常。 ...... 刘子明、庄妍离开后，冷念丞扯起狞笑，“Aaron，密室清理了吗？” “董事长放心，属下已经清理完毕！ 这二位的智商看起来不值得咱们虚惊一场！” “不是咱们！是你！ 瞧你那点出息，刚才你吓得差点露馅！蠢货！”冷念丞寒眸泛起狠厉的光芒。 Aaron心尖震颤，忙不迭说道，“属下愚蠢！属下无能！” “知道便好！若不是老爷子让我留着你，你这胆量也配在本少身边伺候着？” Aaron一时语塞，冷念丞是在内涵他昨晚的怂样。 这世间能有几个人像他这般心狠手辣？ ...... 冷念丞回到办公室，手指对着书柜敲击了三声。 书柜开始左右移动，密室铁门暴露在眼前。 走进密室，解剖台上面已经被Aaron清理干净，一切恢复如常。 他一跃躺在这张解剖台上，目光空洞，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 “蒋晓雯，你死了，还要和我纠缠不清，是吗？ 你个恶毒的贱女人！你该死！” ...... 正文 第84章 一双黑手，搅乱风云 刘子明、庄妍二人离开冷氏集团，原本打算回海港警局，半路决定掉头前往蒋家村。 两人一路奔赴蒋家村村委会，一下车就看见蒋三失魂落魄地迎了上来。 “蒋书记，什么情况？ 王半仙怎么死了？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刘子明一腔怒火在胸中翻腾！ 疑似目击证人竟然死了！ 难道是......杀人！灭口？ 依云湾凶杀案很玄乎！ 这是刘子明二十年警界生涯，碰到的最棘手的一个案子。 每次案情有了一点点眉目时，那只躲在黑暗处的手，就开始搅乱风云。 “刘队……有鬼！蒋家村闹鬼了！”蒋三面色惨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大白天怎么可能有鬼？”庄妍一脸懵圈，她不信鬼神论，更相信科学的力量。 “庄警官，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们蒋家村真的闹鬼了！ 那个鬼不是别人，是已经死了二十年的蒋晓娥！ 二位警官别不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蒋三吓得面色如土，脸比锅底黑。 “蒋书记，你别急，慢慢说！ 王半仙究竟是怎么死的？” 刘子明见蒋三捂着心脏，不停喘气，看着并不像在演戏。 “刘队，王半仙的尸体在碧流河被人发现。 尸体位置和当年发现蒋晓娥尸体的位置一模一样！ 王半仙身子在岸上，头在水里，是溺水而亡！ 那张老脸肿得不像人呐！ 嘴巴都闭不上了，样子太恐怖，吓死人了！”蒋三不住拍打自己的心口，噤若寒蝉。 “报案了吗？”刘子明追问道。 “报了！ 乡镇派出所的警察，他们已经在碧流河岸边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我这就带您和庄警官去案发现场！” “蒋书记，您通知法医过来尸检了吗？” “刘队，我们乡镇派出所没有法医。”蒋三一脸惊魂未定。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庄妍：“立刻通知严勇赶紧过来一趟！” “是！刘队！” 话落，刘子明发现面前这个蒋三，眨眼速度不太正常，他好像又害怕又紧张。 他在紧张什么？ “蒋书记，请您带我们走一趟吧！” “是是是！二位警官请上车！” 三人一同前往碧流河案发现场，路上蒋三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刘队，派出所的警察都检查过了，王半仙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线索。 附近的脚印也很奇怪，和人类的脚印看起来不一样，和动物的脚印看起来也不像。 村民们怀疑，是蒋晓娥的鬼魂回来索命了。” 话落，刘子明冷笑道：“蒋书记，您可是村委书记，优秀的党员代表！ 打击封建迷信，坚信无鬼神论，你要优先牢记于心啊！ 村民们可以愚昧，胡说八道，您可不能跟着瞎起哄啊！” 刘子明打断蒋三的鬼话连篇，他从来不相信什么灵异或者鬼神之说。 “刘队，我原来也不信啊！可是案发现场太玄乎了！ 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凶手的指纹和脚印。 不是鬼魂回来索命，难不成是王半仙自己把头埋进水里，自己溺死自己的？” “什么？你说王半仙是头部溺死在水里？不是整个身体溺水而亡？”刘子明脸色顿变。 “是啊，王半仙的身子趴在岸上，脑袋埋进水里，像是被人按头活活溺死的。 你们是没瞧见，她死不瞑目，眼睛瞪得巨大，而且嘴巴一直合不上。” 庄妍吓得小脸煞白，她从不相信鬼神论。 但是蒋书记一番描述，这个王半仙应该死相很难看，很吓人。 刘子明陷入沉默，眉心拧成了结，像是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乡镇警察没有在王半仙的身上发现指纹，说明凶手可能是戴着手套或者穿着雨衣作案。 附近为什么没有人类足迹痕迹？ 难道凶手杀了人，事后故意销毁了脚印？ 如此按照这样推理，凶手具备极强的反侦察能力，而且是精心设计的一场杀人计划。 三人抵达碧流河案发现场，黄色警戒线外已经挤满了村民。 女人们捂着自家孩子的眼睛，想看又害怕。 一群目睹王半仙死相的大老爷们，吓得脸色铁青，却没有散开的意思。 发现王半仙尸体的蒋强，吓得当场晕厥，是他老婆报的警。 眼下，碧流河乱成了一团。 “你们快看，王半仙的嘴巴合不拢，一定是心愿未了！” “她死前一定有遗愿！死得不甘心啊！” “以前有位风水大师说过，要将铜钱放进死者的嘴巴里面，死人就能合上嘴巴了！” …… 刘子明、庄妍挤出了人群，二人掏出警官证。 乡镇派出所的警察看见证件，立刻放行。 “什么情况？”刘子明对着身旁的年轻警察询问道。 “死者是蒋家村的村民，经检查，死者头部埋进水里，溺水窒息而亡。 死者的脸部呈现严重的浮肿状，面色惨白。 死者嘴巴无法闭合，不知道什么原因，需要申请法医支援！” 刘子明抬头看了一眼，身旁是个年轻警察，二十来岁，目测是个新兵蛋子。 “你们头儿呢？” “回警官，头儿去市里开会去了！” 刘子明点点头，余光看见庄妍面色不太好，俏脸煞白。 他决定不再纵着她，如果她坚持执意要做一线刑警工作，面对尸体是一名刑警最基本的职业能力。 “掀开！”刘子明看向庄妍，命令道。 “我？”庄妍吓得反问道。 “你是徒弟，我是师傅！我说，你做！”刘子明语气不容拒绝。 豁出去了！ 猛地，庄妍一双素手掀开了遮盖住王半仙的白布。 两人几乎同时看见瘦骨嶙嶙的王半仙，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 一双蓝幽幽的眼睛，死死瞪着前方。 她的嘴巴真的合不上！ 庄妍朝着她的口腔望去，里面的牙齿所剩无几，只剩下左右两颗后槽牙。 为数不多的后槽牙还蛀了两个黑压压的大洞。 见状，庄妍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千万不要吐到现场！会污染现场！破坏痕迹！”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妍捂着嘴巴跑到河边，吐得肝肠寸断。 刘子明看着王半仙的尸体，又看向辽阔的碧流河，眼神阴郁。 王半仙昨天虽然疯疯癫癫，神神叨叨，但起码她还是个大活人。 今日居然溺死在碧流河，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难道真是蒋晓娥的鬼魂回来索命了？ “呵呵！”刘子明一阵冷笑，他自己都不信！ 世间本没有鬼，鬼都在恶人的心中！ 刘子明看向午后波光粼粼的碧流河，仿佛看见一只黑手在暗处搅乱风云。 这只黑手试图搅和是非黑白，颠倒事实。 刘子明反而更加相信王半仙昨天说的话。 也许这位蒋晓娥的死，真的不是意外溺水而亡那么简单。 一定是有人发现他们与王半仙见面，才给王半仙惹来了杀身之祸。 这只黑手，他在杀人灭口！ 王半仙死了，唯一说实话的人闭嘴了！ “可恶！”刘子明伸出一只脚，狠狠踢在岸边的土坡，顿时灰尘四起。 “哥，淡定！” 刘子明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顿时心安。 猛地回头，法医严勇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家伙嘴角扯笑，眼神中闪烁着正道的光。 午后残阳，洒在严勇俊朗的五官，他帅气得有些不真实。 他的气场，大有撕开黑暗，黎明破晓之势。 正文 第85章 冥想世界，黑影行凶 “兄弟，有什么发现吗？”刘子明一直注视着严勇。 “哥，尸体是溺水窒息而亡，肺腔有大面积积水。全身乏氧发白，口唇青紫，面部浮肿。 一般情况下，尸体在死后30分钟至2小时内就会硬化，9小时至12小时后完全僵硬，30小时后软化，70小时后恢复原样，这具尸体目前呈现轻微尸僵。 我推断，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2小时左右。” “能不能从法医的角度解释一下，为什么死者嘴巴无法闭合？”刘子明继续追问道。 村委书记蒋三站在一旁，面色很不自然。 他死死盯着地上的王半仙，眉宇之间竟然有种释怀的样子。 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蔓延在刘子明的心头，这个蒋三一定不简单！ “人在死后，身体机能会停止运作，心脏的泵血功能在慢慢停止。 这时的死者肌肉不受神经的支配，全身肌肉会慢慢松弛。 在颚骨以及引力的作用下，死者处于相当放松的状态，这时嘴巴会呈现一种张开的表现。 老人在死前，可能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张开嘴是为了呼气，这是一种求生本能。 不过，死者生前遭遇过头部重力按压，应该是在水中挣扎了一番。 死不瞑目和嘴巴开合都是死者临死前的一种身体应激反应！” “被人按压？确定吗？”刘子明黑眸掠过一丝惊悚。 如果王半仙是被人按进水里，导致溺死！ 那么王半仙是死于他杀！ “确定！”严勇将王半仙的后脑勺抬起，在死者后脑勺处发现了一块紫色的淤青，创伤面积大小和成年男子虎口处相差无几。 显然，极有可能是一名成年男子施暴。 “哥，只要是他杀，不管凶手如何掩饰罪证，尸体都是骗不了人的。 从死者后脑勺的淤青可以证明，这位老人家是被人谋杀！” “好样的，谢谢兄弟！”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又看了一眼蒋三。 蒋三的脸上掠过不安，哆嗦道：“确定不是鬼魂索命？” “蒋书记，尸体就是证据，只要凶手行凶了，凶手的杀戮行为就逃不掉法医的眼睛。 以后千万别相信鬼神论了！ 21世纪，咱们都要相信法医！相信科学！”刘子明凛冽地看着蒋浩，眼神锐利。 “不好意思啊，我是被村民们误导，这才信了鬼神论！”蒋三脸色越发不自然。 严勇一直死死盯着王半仙的尸体，面色越发阴沉。 下一秒，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兄弟，你......你没搞错吧？” 刘子明一脸错愕，这里如果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难道王半仙是死后被人移到了碧流河？ “尸体死了两个小时左右，凶手需要从第一案发现场行凶后，再将尸体抛尸碧流河。 目的难道是为了制造出王半仙溺水的假象？这是不是太费劲了！”庄妍一双丹凤眼，满满的问号！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同，“凶手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吧？” “你们看看这片碧流河，有没有发现什么？” 严勇话落，几个人眼睛直直盯着碧流河的水面。 近几年，农村污染严重，绿色水藻丛生。 死者嘴巴张开，碧流河一带漂浮着大量的水藻生物。她的口腔、鼻腔、胃部，一定会有水藻进去。 “水藻！”刘子明惊呼道。 严勇扯着嘴角微微一笑，“没错！如果这里还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鼻腔中一定会有大量水中微生物。 你们也看见了，这里水污染十分严重，河面上漂浮着大量绿色水藻，而死者鼻腔中几乎没有任何杂质。 说明死者是在无生命体征的状态下，鼻腔已经停止呼吸，自动屏蔽了外界杂质的侵入。 死者的尸体特征表明，她确实是溺水而亡，但是不是在这里。 我怀疑死者是在别的地方先被凶手溺死，然后再抛尸到碧流河，制造出了第一案发现场的假象。” “凶手故意将王半仙的尸体抛尸同一现场，让村民以为是蒋晓娥的鬼魂回来索命。 凶手一定知道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刘子明突然将案件串联了起来，脸色顿变。 “刘队，咱们现在去王半仙家走一趟，也许在她家能够发现蛛丝马迹的线索呢！”庄妍急切道。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同，“蒋书记，烦请您带我们走一趟！” “不烦！应该的！诸位请上车！”蒋三一脸讪笑，眉宇之间情绪却很复杂。 刘子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三人上了蒋三书记的别克商务车，车内四人鸦雀无声。 蒋三偷瞄后视镜，无巧不巧，刘子明、严勇也正在看着他。 蒋三下意识眼神闪躲，脸色先是一白，随后又涨得通红。 坐在后排的刘子明、严勇二人四目相视，有些心照不宣。 五分钟后，一行人抵达王半仙家中，面前是一座七架梁老宅。 走进王半仙的小院儿，四处散养了一群不算大的小雏鸡，正在地上啄米吃。 角落里，蜷缩着一直炸毛的黑猫，看起来诡异至极。 黑猫看见生人，两只黑亮的眸子凶神恶煞。 它看起来极具攻击性，一身黑毛炸立，像是时刻进入备战状态。 刘子明心惊胆战，他想起死者蒋晓雯和黑衣男子虐猫的视频，以及死者蒋晓雯家中那一锅猫肉火锅。 说老实话，他现在看见猫咪，身体会产生本能的恐惧。 “刘队，有发现！”庄妍的声音从王半仙家的厨房传了出来。 刘子明冲进去，看见庄妍站在一口农村人囤水的大水缸旁边。 几个人朝里望去，水缸的深度大概150cm。 王半仙的身高因为驼背和肌肉萎缩，身高不到145cm，这口水缸淹死王半仙绰绰有余。 案发现场是怎样的？凶手对王半仙做了什么？ 刘子明双目锁死水缸，大脑瞬间陷入了冥想空间。 在冥想世界，他看见一个黑衣人影，穿着雨衣，戴着乳胶手套。 黑衣人像拎起一只小鸡似的，将王半仙的头死死按进了水缸。 他看见王半仙在垂死挣扎，嗓子里发出恐怖的求救声：“放开我，放开我！” “去死吧！老东西！你死了，大家都能好过……”黑衣人的声音像冰碴子，字字诛心。 忽然间，刘子明好像看见那个黑影的面容，他脸上正扯着恐怖的狞笑。 黑衣人死死掐住王半仙脖子，很快，王半仙不再挣扎。 瘦骨嶙峋的身子，像一张纸片挂在水缸上。 正文 第86章 他想翻案，重新彻查 王半仙的死，让警队这两日的工作重归于零，警局上下所有人的心情都更加沉重。 庄妍这才开始意识到，警队和学校大为不同。 在警校期间，大家都是学生，查不到线索，老师只会批评教育几句。 而在警局，一点点小小的失误，后果都会很严重。 比如对疑似目击证人保护不当，会导致证人死于非命。 刘子明隐约觉得，3月16日发生的依云湾凶杀案，也许和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案有关。 两案之间似乎存在某种密切的关联，两名女性死者是亲姐妹，这一点就很让人遐想。 刘子明对庄建国当年定案不禁有所质疑。 现在如果贸然翻案，势必引起警局内部动荡。 眼下有人竟然连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家也不放过，杀人灭口，欲盖弥彰。 在碧流河溺水案的卷宗最后一页，留着庄建国的亲笔签名和红色手印。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他现在是在怀疑他的师傅。 老庄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功成身退，办理退休手续，安享晚年生活。 他作为跟着老庄二十年的徒弟，真的要亲手撕碎师徒情分吗？ 如果旧案推翻重审，结果和当年不一样，老庄白璧无瑕的职业生涯，将会留下一个污点。 “刘队，您刚才冥想时都看见什么了？”庄妍追问道。 “我看见了一场杀戮！”刘子明声音很冷。 “哇——冥想的本领可不是一般人都能拥有的技能，您太厉害了！” 庄妍很兴奋，用冥想的方式虚拟幻想案情的发展，她还是头一次目睹。 不得不说，刘子明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怀才果然和怀孕一样，日子久了才显怀。 “刘队，能不能说得具体点？”庄妍继续追问道。 “冥想不一定都是真实的，很多是自我大脑主观臆想，然后用证据判断自己的想法。”刘子明担心误导了警界小萌新，毕竟破案不是靠想想就能侦破案件的。 “我明白！刘队放心，我分得清！”庄妍已经迫不及待了，她对一些特殊的刑侦手段一直很有兴趣。 “我看见一个黑衣人将王半仙的尸体塞进了汽车后备箱，然后一路驱车抵达碧流河附近抛尸，制造出案发第一现场。 那浑蛋将王半仙的尸体放在岸边，头埋进水中。当时王半仙已经死透了，一点挣扎的痕迹也没有。” 庄妍表情有点惊悚，继续问道：“然后呢？” “那浑蛋转身看向我，眼神锐利如刀。他竟然在冲着我笑，样子很挑衅！ 他好像在说，刘子明，你来查啊，我总会快你一步！” 刘子明低沉着嗓音，攥紧双拳，额头上渗出了汗。 庄妍第一次近距离看刘子明的五官，发现他长得十分周正。 “蒋三书记呢？”刘子明突然意识到蒋三不见了。 庄妍回眸看了看，“他刚才还在屋子里的啊！我出去找找！” 走出厨房，庄妍看见村书记蒋三正蹲在墙角抽烟，地上一堆烟头，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刘队，蒋书记在外面抽烟呢！许是王半仙死了，他也挺糟心的吧！ “刘队，你说这里会不会是第一案发现场？” 刘子明点点头，“有可能！说不定凶手就是用这口水缸溺死了王半仙。” “没错！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人类在死亡面前具备强烈的求生欲！ 刚刚初步尸检时，我发现王半仙的手指甲有出血和充血的症状，可能死之前抓住了什么东西。 死者指甲里面没有凶手的任何痕迹，凶手可能是带着乳胶手套作案，身上可能穿着一件油布材质的雨衣。 凶手很狡猾，这样死者根本接触不到他的任何皮肤组织！” 刘子明瞬间打了一个寒颤，严勇与他的推理不谋而合。 “刘队，您看！水缸边发现一根白头发。” 刘子明和严勇定睛一看，不得不佩服庄妍5.0的标准视力。 “别动，让我来！”严勇大喊了一声，庄妍吓得将手缩了回去。 严勇打开随身携带的工具箱，取出一把放大镜，果然看见一根白头发。 头发丝很细很软，和王半仙的发质一样。 他用法医专用的镊子将物证捏起，放进一个白色透明取证袋，小心保管好。 又拿出放大镜对着水缸一番深度检查，在水缸的表面，他发现了人类的指纹手印。 一定是王半仙的头被按压至水缸时，求生欲的本能下，她用手指扒拉水缸留下来的指印。 所以，他们看见王半仙的指甲有出血和充血的症状，这解释就合理了。 “毋庸置疑，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了！”严勇的眼神很肯定。 刘子明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妍妍，你确定没有告诉任何人，咱们昨天前往蒋家村时遇见了王半仙？” “我发誓！我没有！”庄妍竖起三根手指，一脸坚信。 刘子明心口一紧，如果不是吕墨和庄妍，会不会是蒋三书记将消息透露出去，才给王半仙招来了杀身之祸？ 这个念头让刘子明冒出一身冷汗！ 如果他们不来调查蒋晓雯，王半仙也许不会死！ 刘子明心里除了愧疚，更加确定了二十年前蒋晓娥溺水一案一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半仙说的一切可能都是真的！ 走出王半仙的老宅，三人事先已经商量好，假装什么线索也没发现。 蒋三看见警察出来了，扔掉手里的香烟，迎面走上来：“警察同志，王半仙究竟是怎么死的？” 三个人都觉得此人太过于紧张，眼下才阳春三月，蒋三的额头上布满了汗。 刘子明一双黑眸与蒋三对视了十秒，结果蒋三的眼神先败了下来。 “刘……刘队，您看我作甚啊？我脸上有证据吗？”蒋三一脸讪笑。 “蒋书记，您希望我们发现什么吗？”刘子明在故意试探他。 “我当然希望警方可以查到线索，将凶手绳之以法啦！ 王半仙虽然已经八十来岁的高寿，但她也是一条人命啊！作为村委会书记，我也很难过！” 刘子明继续问道，“蒋书记，你们村里安装监控了吗？” “村里原先是有监控的，前些日子下了一个月的雨，监控系统至今没修好，估计调监控是悬了！”蒋三面色暗沉，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不定。 如果吕墨在就好了，他擅长分析人物面部微表情。刘子明只能从外表和直觉简单判断，此人究竟有没有撒谎。 蒋三书记的回答在刘子明的意料之中！ 凶手似乎对他们的查案手法很了解，总能快他们一步将线索毁灭，这样一来反而显得更加刻意了。 手段再高级的凶手也一定会有漏洞，机关算尽，终逃不过法网恢恢。 凶手越想抹去罪恶痕迹，证明他害怕了，只会破绽百出。 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案，也许没那么简单。王半仙的死，也许是凶手在欲盖弥彰。 世上本没鬼，可怕是人心。凶手制造出鬼神论，就是一个破绽。 庄妍作为警界的一枚小萌新，隐约感觉出凶手很不好对付。 一天之内，王半仙被人灭口，ID“造神出道”的评论被人删除，两条线索都断了。 谁会有本事将ID“造神出道”的信息抹得这么干净？ 除了黑客程序员，最大的可能性是艾拍APP自己人干的！ 删除评论的动机显而易见，他们想毁灭线索。 庄妍大脑一片混乱，努力想理清楚其中的细枝末节。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藏在暗处的黑手在搅乱风云。 刘子明等人重返碧流河，看热闹的村民们还在围观现场。 王半仙溺死的消息已经扩散了许多版本，大多数村民坚持“鬼魂索命”这个说法。 也许这正是凶手想要看见的效果吧！ 刘子明气得双拳紧握，满目猩红。 庄妍在一旁安慰道：“等尸检报告出来，案情真相大白，咱们可以召开记者见面会。 到时候官媒、自媒体等发一组通稿，就可以辟谣了！” 刘子明点点头，小警花说得有道理。 恰逢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掀开了遮住王半仙尸体的那张白布。 众人瞬间看见王半仙狰狞恐怖的死相，吓得身上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严勇上前替王半仙将白布重新盖好，以示对死者的尊重。 “哥，这具尸体我先带回去，尽快尸检出死者的真实死因。” “辛苦了，兄弟！”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 “分内之事！走了！”严勇扯了扯嘴角，带着王半仙的尸体离开了现场。 蒋三开车载着刘子明、庄妍返回村委会取车，车内气氛很压抑。 刘子明的脸色很不好，更多的是愤怒。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直在用余光观察身边的蒋三。 正文 第87章 新的孽缘，新的罪恶 刘子明注意到，蒋三的脸色不是很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大颗大颗从发间滚落。 “蒋书记，你很热吗？”刘子明一双黑眸注视着蒋三，看得他毛骨悚然。 蒋三扯着嘴角笑了笑，“不热！这还没到夏天呢！” “那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刘子明笑得一脸阴冷。 “人到中年，也许是肾虚吧！回头我去村医院开点六味地黄丸补补气血。”蒋三伸手擦了擦汗，笑得极不自然。 刘子明鼻子里轻笑了一声，欲言又止。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这个蒋三看起来不简单，此人需要重点彻查。 他们昨天前脚刚走，王半仙今天就遇害了，凶手这作案速度未免太快了。 王半仙是唯一愿意开口提及二十年前，蒋晓娥溺水一案的疑似目击证人。 她现在成了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一条线索又断了！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闭嘴！凶手杀她，也许就是这个目的！ 庄妍的心情很糟糕，如果他们没有遇见王半仙，也许她老人家就不会丧命。 作为初入警界的小萌新，她还不能坦然面对生死。 “二位放心，我一定会代表蒋家村好好善后王半仙的后事。 等法医那边尸检结束，我们亲自去接回王半仙的尸体，保证让她风风光光安葬。”蒋三说得一脸真诚。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他，发现此人脸色舒展了许多。 此人看起来诡谲多变，不像他外表那样单纯。 “蒋书记，您是个大好人！ 王半仙能够遇见您这样有良心的村委书记，死后还能有个体面，我代表组织感谢你。”刘子明客气道。 “应该的！分内之事！我们都是一个村上的人！”蒋三扯着嘴角笑了笑，被刘子明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刘子明怔了怔色，继续说道：“王半仙的死该不会和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死有关吧？” 话落，蒋三脸色顿时暗沉。 “村民们都说是晓娥的魂魄杀了王半仙，我半信半疑。 二十年前晓娥的案子，当年已经定案了。 警方进行现场勘测，发现了晓娥滑倒的足迹，判断出她是意外溺水而亡。 庄警官，那起案件可是您父亲，海港警局庄局长亲自定案的！ 刘队，难道您是在质疑庄局长？我可听说你们是警界师徒！” 刘子明的心脏“咯噔”了一下，蒋三这是话里有话，绵里藏针啊！ 庄妍听见父亲的名字，俏脸顿时失色。 “那起案件的确是我父亲定案的，我父亲一生公正执法，破案神速，堪称‘罪犯的克星’！ 他绝不会判错案，他是警界的传奇。”庄妍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没错！庄局长当年用了很短的时间就侦破了碧流河溺水一案，他的确是警界的传奇人物。 庄警官，我听说您父亲快要退休了吧？他一定会功成身退的！”蒋三一边开车一边闲扯。 “是的！我父亲下个月就退休了！他这一生对得起海港市民！” “当然！正是因为有庄局这样优秀的地方保护神，咱们海港市才能百姓安康，风调雨顺。 长江后浪推前浪，等庄局退休后，咱们刘队一定会接班吧？”蒋三笑着问道。 刘子明没吱声，一双黑眸看着窗外，心情很烦躁。 当务之急，他只想赶紧回海港警局当面问一问老庄，二十年前溺水一案的具体细节。 这时，夜幕已经慢慢降临，天空像被蓝黑色的墨水泼在一块巨大的幕布上。 整个蒋家村渐渐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 别克商务车抵达村委会，刘子明、庄妍和蒋三寒暄了两句就告别了。 刘子明一路驱车抵达海港警局时，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 两人站在海港警局门外，看着里面灯火通明的景象，心里很失落。 一天之内，两条线索都断了！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 走进海港警局大厅，刘子明直奔庄建国的办公室，发现里面漆黑一片。 老庄不在办公室，多半是出去应酬了。 这些年，他应酬越来越多，正经事越干越少。 ...... 美女作家沐婉晴的心情亢奋了一天。 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答应与她晚上在W酒店赴约。 这么好的事情，应该没有女人会不激动吧！ 冷念丞是谁？ 他可是坐拥千亿身家，海港市名媛佳丽择偶的第一人选，多少女人想投怀送抱。 白天，沐婉晴在爱琴海美容会所做了个面部高端SPA。用了最贵的贵妇护肤品，海蓝之谜和HR赫莲娜。 为了与冷念丞的第一次约会，沐婉晴可谓一掷千金！ 她还特意请海港市最顶流的托尼老师将她一头黑长直发，剪成了当下十分流行的初恋头。 镜子里的沐婉晴，现在看起来又纯又欲，吸睛力爆棚。 出门前，她还心机地在手腕、脖子、耳边喷了迪奥花漾甜心系列的香水。 整个人看起来清纯又甜美，文艺又性感。 镜子里的沐婉晴，被今日份的装扮迷得不要不要的。 一想到今晚赴约的人是冷念丞先生，沐婉晴的眸子里就闪烁出动人的星光。 “沐婉晴，加油哦！今晚一定要拿下冷念丞先生。”沐婉晴对着镜子加油打气。 “如果能嫁给一个富三代，比一辈子笔耕不辍的码字强太多了。 就算你已经是国内最顶尖的网络作家，你一年又能写多少本书呢？ 长期伏案码字，只会留下一身的职业病，只会加速衰老，人老珠黄。” 沐婉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尽管黑眼圈已经经过面部SPA缓和了不少，但是依稀可见。 这些年，她全职码字，留下了一身职业病，颈椎病更是她身上最严重的一处，时常会产生眩晕的感觉。 每次新书霸榜需要爆更时，沐婉晴都是豁出一条命在码字。 这些年，她人前风光，背后艰辛，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虽说自己已经过上了普通人梦寐以求的人生，但是距离上流社会的名媛阔太，沐婉晴差得太远了。 如果可以抱上冷念丞先生的大腿，她这辈子就可以过上锦衣玉食，肥马轻裘的日子了。 沐婉晴的眼底升起了欲望的气息！ “叮咚——”一声，微信提示音突然响起。 沐婉晴定睛一看，是闺蜜林小暖发来的语音。 “亲爱的，准备好了吗？ 祝我闺蜜，资产过亿，她单手开法拉利，还有情有义。 她带我纸醉金迷，送我玛莎拉蒂，我从此不再努力。啊，暴富吧！我的闺蜜！” 林小暖在微信里发了一条长达45秒的语音rap，乐得沐婉晴一笑百媚。 沐婉晴回了一条语音：“小暖，今晚我和冷念丞在W酒店的天台餐厅赴约，到时候我和你线上汇报进展哟～” “哇！祝福祝福～争取今晚留宿W酒店哦，我听说那边的云端套房可浪漫了。 一百多层，简直就像是睡在云端。 第二天清晨，冷念丞苏醒，看见你一丝不挂躺在他怀里。嘿嘿，你就是冷太太啦！” “去去去，肤浅！我是那样的人嘛！第一次就……未免太不矜持了吧？” “我说沐婉晴，你能不能给我争气点，拿下他！ 你知道多少女人想扑他吗？你要人间清醒，别绷着自己！ 再说了，姐妹相信你的魅力。我闺蜜可是常年霸榜月票榜、畅销榜、粉丝榜的女频大神呢！ 有颜值、有才华，配他一个药贩子，绰绰有余！” 话落，沐婉晴羞得满脸潮红。 挂断电话，她穿上白天在德基商场买的连衣裙，修身的连衣裙包裹出她傲人的好身材。 她简直快要爱上镜子中的自己了。 拎着爱马仕Kelly包包，沐婉晴一路开着红色的奔驰C级跑车梅赛德斯，穿梭在海港市夜幕的灯红酒绿中。 抵达W酒店108层天台餐厅时，沐婉晴看见冷念丞先生已经落座。 夜色，浪漫撩人。 冷念丞白皙修长的手，端着咖啡杯，面如刀刻般俊美。 这时，天台上所有的男人，眸光纷纷转身。 人群中，走进一位气质优雅，面容精致，身材婀娜的大美女。 正文 第88章 靠近猎物，必死无疑 沐婉晴的出现，成功引起了一群男人的注意。腹有诗书气自华，美才女的气质秒杀众人。 冷念丞眯着眼睛，看着沐婉晴走向自己。她迎着光而来，光鲜亮丽、肌肤光泽、身材玲珑...... 夜色撩人下的光影，勾勒出她一览无遗的线条美。 冷念丞嘴角扯起一抹阴笑，像看着肥美的猎物走向自己。 都说要让猎物在幸福中死去，这样肉质才会更加Q弹美味。 沐婉晴今日的形象与昨日在英派斯一身运动装，两种打扮，判若两人，此刻的她更显美艳动人。 冷念丞突然发现，沐婉晴竟然剪去了一袭黑长直，变成了一款中长发，网上好像叫“初恋头”。 这波操作难道是为了取悦他？冷念丞笑了笑，面色有些深沉。 他对女人有黑长直的情节，母亲当年就留着一头黑长直的青丝。 母亲生前会将头发挽了一个鬓，再将一支上好的白玉木兰花簪斜插进发间。母亲的美，无人能及。 当初和蒋晓雯面基，他就是被她一袭黑长直迷住了。 惊鸿一瞥满城倾，疑是仙女落凡尘。粉面含羞春带雨，纵是不语也勾魂。 冷念丞没想到，沐婉晴竟然为了取悦自己，剪断了她的长发。 这下子，她连唯一一处和蒋晓雯那个贱女人相似的地方都没有了。 沐婉晴在冷念丞的热眸注视下，浑然不知冷念丞不喜欢她的新发型。 “有一美人，清扬婉兮。您好，沐婉晴小姐。”冷念丞站起身，优雅地伸出一只手。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您好，冷念丞先生。”沐婉晴莞尔一笑，满面娇羞，这是他们见面的暗号。 冷念丞深情注视着沐婉晴，像极了猎人遇见猎物时的怦然心动。 他接过沐婉晴的玉手，温柔地俯下高贵的头，将薄唇落在她的指尖。 沐婉晴的手好香，冷念丞头皮一阵发麻，像极了猎人在品尝猎物的美味。 这一吻，将沐婉晴吻得晕头转向，身子已经飘飘然。 小说里面的剧情竟然搬到了现实，完全满足沐婉晴对男人所有的幻想。 沐婉晴的心脏几乎快要蹦出她的身体，冷念丞这也太会撩了吧！ 冷念丞好像看穿了沐婉晴的心思，薄唇勾笑。 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将节奏拿捏得完美，美味的猎物正在一步一步掉入他编制的网中。 女人，无一例外，都会爱上他这个长相俊美的魔鬼。 “女士，先生，请问澳洲M7和牛需要几分熟？”服务员问道。 “七分！” “七分！” 冷念丞与沐婉晴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没想到我们如此默契！”沐婉晴一阵娇羞道。 “是啊，我们注定会……”冷念丞欲言又止，他实在太会撩了。 “Waiter，香煎鹅肝、阿拉斯加帝王蟹、椰柠汁贝柱、Almas鱼子酱，甜品就用黑松露提拉米苏！ 沐小姐，您有没有其他想吃的，随意点。” 冷念丞根本没有翻菜单，就能轻轻松松说了一堆的高级菜品。 沐婉晴愣住了几秒，一阵腹诽，“Almas鱼子酱”可是世界上最贵的鱼子酱，一口就要8000元人民币，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已经足够了，谢谢您，冷先生！”沐婉晴笑得一脸娇羞可人。 两人坐在豪华的W酒店的天台，周围都是海港市的富家子弟和名媛佳丽。 沐婉晴感觉作为资深码字狗的她，似乎距离攀登豪门指日可待。 冷念丞笑了笑：“沐小姐，Almas在俄语中的意思指的是“钻石”，而Almas鱼子酱的稀有程度，也如同钻石一样，极其的昂贵。在我心里，沐小姐就是Almas，像钻石一样，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发光的你。” 沐婉晴错愕了几秒钟，一张俏脸顿时煞红，脸颊阵阵滚烫，“冷先生，您过奖了！有点......夸张喽！” “事实胜于雄辩，沐小姐不仅人长得美，在网文圈也很火！ 据我了解，近几年，沐小姐的著作已经在海外出版多次，国外读者对您的作品也十分追捧。 我还听说好莱坞知名编剧已经也向您发出了橄榄枝，要求授权您那部《她的星辰时光》，进行改编！” 话落，沐婉晴的眼睛都瞪直了，“冷先生，您日理万机，竟然也关注网文啊？” 冷念丞笑了笑，“沐小姐，我还知道大陆阅读网文的用户已经突破四亿人口。 台湾和香港的小朋友，许多都是通过网文了解咱们内地的民俗文化和非物质文化遗产。 这些年，网络文学对国内文学的影响力可谓功不可没！ 我曾经在英国留学，在海外，洋人们都开始追捧咱们国内的修仙玄幻文了。 我有个好兄弟在印度大使馆就职，据他说，那边很多言情剧都是改编咱们国内的甜宠文。” 沐婉晴对冷念丞的好感又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他不仅人长得帅，还了解网络文学。 沐婉晴突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千金难买，知己一人。万金难买，冷念丞！ “冷先生，您真的很特别！”沐婉晴再也难掩爱慕之情。 冷念丞笑了笑，“沐小姐也很特别！ 据我所知，女性作家大多数都是恐龙，像沐小姐人美，还才情盎然的美女作家国内太少了。” “沐小姐，我听说您喜欢音乐，尤其是小提琴！” “冷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沐婉晴一脸不可思议。 “昨天我与沐小姐在英派斯健身会所初次见面，回去之后，彻夜难眠。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您的朋友圈和微博，我从头看到尾。 可以肯定，除了沐小姐的父母，现在我是世界上最了解您的人。”冷念丞笑着说道，眼神深情注视着他心爱的猎物，看着她心潮澎湃，他的心里一阵暗爽。 沐婉晴激动得热泪盈眶，“冷先生，您真的很细心！” “我只在乎和关心我喜欢的人！”冷念丞笑得很真诚。 这时，天台上出现了一位小提琴手。四周掌声响起，人群中出现了男性同胞的起哄声。 镁光灯照在二人周身，冷念丞和沐婉晴是今晚的男主和女主。 “沐小姐，这位是毕业于美国科蒂斯音乐学院的小提琴家，是我为沐小姐精心准备的环节。” “冷先生，谢谢您！”沐婉晴满眼都是小星星，这波操作谁能顶得住啊！ “冷先生，沐小姐，请问二位有特殊的必点曲目吗？” “威廉，你可以各种风格的都来一点。 我觉得小提琴曲不一定要难，也不要太长，但是一定要好听，并且能打动人心，就OK！ 不过我个人比较喜欢马斯涅的《沉思》，久石让的《阵雨记》，还有海顿、莫扎特、舒伯特、肖邦的几首小夜曲……都很不错。” 沐婉晴深吐了一口气，努力保持镇静，她千万不能让自己败于下风，她要足够配得上冷念丞！ “帕海贝尔的《D大调卡农》很不错！ 冷先生说的《沉思》出自于法国作曲家儒勒·马思涅，他的曲子具有个性，甜美伤感，带有较浓的娱乐性特点。 他创作的《沉思》历来被作为最为优美的小提琴曲之一，婉转抒情的曲调也成为了小提琴作品中的经典……” 话音刚落，冷念丞举起双手鼓掌称赞。 “沐小姐，不亏是国内一流的美女作家，冷某在沐小姐面前是班门弄斧了！” 沐婉晴莞尔一笑，尽显媚态。夜色撩人下，她美得闭月羞花。 冷念丞露出一脸转瞬即逝的阴笑，猎物入网了，心甘情愿掉入他为她精心编织的情网。 他突然鼻尖一酸，想起爷爷的生命正在进入倒计时，他心急如焚。 爷爷不能再等了，他老人家必须赶紧换肾。 印度和米国黑市肾脏紧缺，国际刑警捅破了许多黑市作坊。国内的黑市这些年经过全国扫黑除恶，肾脏黑市已经很难存活。 冷念丞已经斥巨资，在全国各大三甲医院秘密求肾，时至今日，没有等来好消息。 正文 第89章 天台餐厅，虚情假意 一曲完毕，小提琴家威廉先生进行优雅谢幕，四周顿时掌声四起。 “冷先生，沐小姐，祝你们用餐愉快！” “谢谢你，威廉！”...... 天台上所有人都注视着冷念丞和沐婉晴这对金童玉女。 冷念丞对面的女人，几乎没有人认识她，她凭什么实力成为冷念丞的约会对象？ 在场的名媛佳丽纷纷眼红，“这女的谁啊？看着好面生！” “是啊，我也没见过！海港市的名媛佳丽我基本上都见过了。 “这是哪家海归才回来的千金小姐吧？” “喂喂喂，我刚才发了个朋友圈，居然有人认出了她，你们猜她是谁？” “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她就是那个美女作家沐婉晴，就是那个写《她的星辰时光》的那个，在国内还挺出名的！” “原来是个作家啊！穷酸秀才也配我们冷少？” “你们别小看了她，她那个包包可是爱马仕限量款，不是谁都买得到。 她可是国内作家富豪榜前十名的吸金美女作家，是个超级大神呢！ 她那本《她的星辰时光》我也看过，年初不是还改编成电视剧了嘛！ 当红明星李战小哥哥在剧里当男一号，咱们之前不是还一起追过那部剧嘛！” “冷念丞需要的是富可敌国的贤内助，或者是能够帮到他的具有政治背景的官场千金。 一个码字民工，她即使再红，她能给冷念丞的事业带来什么帮助？” “就是！我看他们也长久不了！冷念丞这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换换口味罢了！” …… 现场的名媛佳丽醋意乱飞，杀死沐婉晴的心都有了，沐婉晴无疑是今晚最幸福的女人。 “冷先生，我去一趟洗手间！”沐婉晴优雅起身，淡绿色的连衣裙包裹着她的好身材。 “好的，沐小姐，请！”冷念丞眯起眼睛打量着她的倩影，确实是个人间尤物。 “不好意思，先生，真的对不起！” 沐婉晴离开不久，一名女服务员不小心将红酒洒在冷念丞的私人订制阿玛尼西服上。 服务员吓得小脸煞白，低着头，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等待着冷念丞的训斥。 “没事，衣服嘛，身外之物，我去洗手间擦一下就行。”言落，冷念丞起身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 沐婉晴正在洗手间一边补妆，一边和闺蜜林小暖煲电话，她整个人都很兴奋。 冷念丞走进洗手间，恰巧听见对面女士洗手间传出了沐婉晴的声音。 他扯了扯薄唇，嘴角浮上一抹笑意，打算偷听墙角。 “小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冷念丞已经是姐妹的掌中之物了。 你都没看见，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我都要酥了。 他为我特意从国外空运了一名小提琴家，为我们的第一次约会演奏，这足以证明他对我很重视！ 姐妹，祝福我吧，我可能遇到真命天子了！”沐婉晴难掩兴奋。 冷念丞站在洗手台，露出一脸窃笑！女人真是好骗，即便她是一位美女作家！ “小暖，等我当上冷太太，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待会儿我打算把冷念丞灌醉，然后我们今晚就留宿在W酒店。 然后……嘻嘻，此处省略八百字少儿不宜的内容！ 第二天，躺在他的怀里，姐妹就转正了。小暖，你以后要叫我冷太太哦～” ...... “呵呵！原来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虚荣女！冷太太这三个字，你也配？” 冷念丞心口一紧，原来沐婉晴接近自己是想攀高枝！ 他的脸上表情越来越阴冷，对沐婉晴仅有的一丝好感荡然无存。 Aaron竟然替自己找了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原本冷念丞还准备和沐婉晴多玩几天，让猎物彻底爱上猎人，然后再解决了她。 看来，猎物今晚大期将至！ 谁让她恬不知耻，竟然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当他的冷太太！ 女人，无一例外，接近他都是各怀鬼胎！ …… 海港警局，灯火通明，全员都在加班，熬夜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 依云湾凶杀案舆论压力越来越大，老百姓们对警察的要求越来越苛刻。 他们数着日子，就等着警察将凶手绳之以法，甚至还有人在网上计时，扬言要看看警察多久才能破案。 网上舆论风向出现两边倒，有人支持警方，说这届凶手很难对付，警察也不容易。 有人说就应该给海港警局的警察颁发一个“蜗牛奖”，提醒一下他们，办案效率太低了！ 刘子明坐在刑侦室，憋了一肚子的疑问想要和庄建国聊一聊。 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子溺水一案，会不会是庄建国断错了案？ 刘子明足足打了五个电话，都被庄建国直接给掐断了。 五分钟后，庄建国竟然给刘子明编辑了一则短信，内容如下——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在即，市里面的领导要求他参加应酬，接待北京下来的评委组。 刘子明轻笑了两声，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庄建国这几年越来越不干实事，成天就知道干些虚头巴脑的事情。 依云湾凶杀案未破！艾拍那边ID造神出道的信息被删除的干干净净！ 蒋家村又发生了一起命案，疑似目击证人被人谋杀！ 海港市的一群领导还想着“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殊荣，真是讽刺！ 刘子明脑袋灵光一闪，王半仙一死，谁最能获利？ 刘子明想来想去，他觉得王半仙死了，最获利的当属庄建国。 王半仙说蒋晓娥是被人玷污后杀害，死的时候一对肾脏不翼而飞，而庄建国当年的定案结果完全与王半仙说的不一样。 卷宗上，写得清清楚楚，警方根据现场的足迹分析，判断蒋晓娥是失足意外溺水而亡。 刘子明突然感觉恐怖在一点一点吞噬着他。 他突然想起庄建国昨天得知他去蒋家村调查蒋晓雯一案，又牵扯出蒋晓娥溺水一案，当时庄建国就黑脸了。 刘子明并没有将他们三人在蒋家村遇见王半仙的事情告诉庄建国，会是谁告得密？ 刑侦室，没有开大灯。刘子明伏案时，旁边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 烟灰缸里堆积如山的烟头，证明他此刻相当焦虑。 一天之内，两条最新线索断了。王半仙死了，ID造神出道的痕迹被清零。 昏暗的视线里，刘子明一边喷云吐雾，一边苦思冥想，他突然想起当年还是庄副队的庄建国。 他在侦破碧流河女子溺水案没多久，就一路高升，升职速度堪称惊人。 刘子明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莫非老庄，他…… 刘子明决定明天一定要当面找老庄问个明明白白。 眼下，王半仙死了。她的尸体由法医严勇带回到警局的地下负一层，正在进行深度尸检。 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原本就因为依云湾凶杀案未能破案，整个海港警局士气低迷。 大家虽然都在加班，但是案情的最新两条线索断了，他们有点像无头苍蝇。 刘子明一路黑着脸寻找吕墨的踪影，这家伙神龙见尾不见首，不知道躲在哪里。 好不容易在警局的档案室，刘子明找到了他。 这家伙正倚靠着档案柜，翻阅厚厚的卷宗，连刘子明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吕大专家，告诉你两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我去你大爷的，你吓死老子了！”吕墨捂着胸口，一阵惊慌。 他正在潜心研究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案件的卷宗。 “额……” 刘子明没想到，平日里斯斯文文的吕墨竟然也会爆粗口。看来人在不经过大脑思考时，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不好意思，你是在看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刘子明一脸抱歉，扯起嘴角干笑了两声。 “是的，那起案子原本定为谋杀。后来说证据不足，死者被定为意外溺水而亡。 不过……这卷宗上貌似少了几页，有点对不上。也许......是被人故意撕掉了。” 正文 第90章 当年尸检，两名法医 “太嚣张了！究竟是谁？竟然敢撕毁警方卷宗？” “刘队，淡定！警局内部森严，外人不可能进来，也许......”吕墨欲言又止。 刘子明心口一紧，吕墨想说什么？他是怀疑队伍中出现了害群之马？ 吕墨继续劝慰道：“这更加证明了二十年前蒋晓娥是非正常死亡！ 只要我们有证据证明那起陈年旧案是一桩冤假错案，咱们可以向上级法院或检察院申请，启动司法审判监督程序，要求旧案再审。” “你是说翻案吗？”刘子明顿时目似剑光。 吕墨点点头，“准确地说，这个程序不叫翻案，法律术语叫申诉。 不过，当年这起案件是由庄局亲自负责的，咱们这样做可能有点不太妥当。 我听说庄局下个月就退休了，如果当年的案件重新拿出来审，万一审出蒋晓娥是死于非命，庄局可能会面临晚节不保，职业生涯留下一个污点。”吕墨一直注视着刘子明，期待他能说点什么。 刘子明注意到，吕墨的眼神中有一种与自己不谋而合的想法。 外面人很难进入警局内部，只有一种可能性，是警局自己人搞得鬼！ 吕墨手里握着的这份二十年前的卷宗，很大概率被警局内部公职人员撕毁的。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被撕毁的那几页一定很重要，人为的可能性比较大！ 也许那几页卷内容，藏着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找到那几页，说不定蒋晓娥的死就能浮出水面！ 吕墨，不瞒你说，我也怀疑他当年断错案！可是......老庄毕竟是我师傅，我不愿意质疑他！ 他可是警界的传奇，也是我入职以来的一盏指明灯。” 吕墨没想到刘子明竟然是个性情中人，对他不由另眼相看了几分。 “你还记得王半仙提到，当年有两名法医在现场尸检了蒋晓娥的尸体吗？”吕墨抬起猩红的双眼怔怔地看着刘子明。 “记得！他们最终不也都在卷宗上签名、按手印，证明死者是意外溺水而亡吗？” “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发现了一个可疑点。” “哦？快说说！” “嗯！我查到当年负责尸检的法医叫欧阳焱，协同尸检的还有一名实习女警叫杨心蕊，是欧阳焱的助理。 这二位据说后来移民到澳洲了，正是在二十年前碧流河案子过后没多久，他俩就双双移民了。 你不觉得他们突然移民十分蹊跷吗？” “是有点奇怪！不过当年移民去国外的高级人才，比比皆是啊！ 当年国内法医的薪资水平不高，国外向他们抛出了高薪高福利的橄榄枝，还为他们申请办理了绿卡。 不少人才禁不住诱惑，都跑去海外就职了，这很正常啊！”刘子明继续说道。 “嗯，我还查到欧阳焱与实习法医杨心蕊有不正当的关系，传言两人是地下情人的关系。 他们的地下恋情被发现后，欧阳焱选择净身出户，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妻儿。 他抛妻弃子与实习法医杨心蕊私奔去澳洲，不过很奇怪，他们两人目前下落不明。 你说，他们该不会出事了吧？”吕墨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子明被吓得心脏突突跳，“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 他们可是尸检蒋晓娥的目击证人，他们比谁都了解蒋晓娥是怎么死的！ 你说，这卷宗上面的指纹和签字，会不会是屈打成招？或者威逼恐吓？”吕墨瞪大了眼睛，一脸疑神疑鬼。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头皮一阵发麻，头摇得像拨浪鼓，“谁敢这么对待法医？我想不出来！” 对了，ID造神出道的个人信息被删除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王半仙也......突然死了！” 刘子明的话像冰渣一样刺进了吕墨的心里。 “王半仙什么时候死的？”吕墨一脸惊悚地追问道。 “今天下午两点十八分，被人发现死在碧流河岸边。 死时，身子在岸上，头在水里，属于溺水窒息而亡！ 严勇根据尸僵、尸斑、尸温，判断出王半仙距离发现尸体时，已经死了两个小时。” “艹！她一定是被人灭口了！”吕墨激动地爆了粗口。 “吕墨，你昨天和老庄说咱们见到王半仙了吗？” “没有，我一直忙着研究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溺水案，一直泡在警局档案室！ 再说了，二十年庄局亲自办理的案件，我暂时没打算让他知道我在质疑他！” 话音刚落，刘子明眉头拧结，身体有点冷得发抖，“难不成是蒋三将消息告诉了老庄？” 吕墨语气低沉道，“也许是我们间接害死了王半仙！” 刘子明没有说话，目光冷峻地注视着吕墨，吕墨被他看得浑身寒凉。 那个蒋三书记究竟是黑是白，还是黑白之间的灰色人？ 两人都感觉后背脊梁骨一阵刺骨的冷。 十五分钟后。 两人走出警局门口，打算吃个晚饭，继续通宵加班。 正巧遇到了庄妍，她正拎着大包小包，迎面走来。 “你们干什么去呀？是不是想丢下我，偷偷跑出去查案？”庄妍满眼鄙视。 “肚子饿了，我和刘队出去找点吃的，不能再吃泡面了。 最近体力透支，我们出去改善一下伙食，晚上还要继续研究案情呢！”吕墨摸着肚子直喊饿。 “你们别出去吃了，我已经买好了，还给严医带了一份。” 两人终究是招架不住庄妍的热情似火，三人回到刑侦室，刘子明和吕墨在埋头干饭。 吕墨嘴里的饭菜索然无味，脑袋里一直想着王半仙的死。 昨天就差一点，他就可以从王半仙的口中问出答案。可惜，就差一步之遥！ 现在王半仙死了，唯一肯说真话的人闭嘴了！凶手可真是高啊，知道死人才会闭嘴！ 如果能够找出当年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会不会二十年前碧流河的案子就能真相大白？ 刘子明突然灵光一闪，决定找出他们二人！ 转念间一想，他们二人远在澳洲，听说现在一直下落不明，连他们的亲友都不知道他们的踪迹！ 他们会不会出事了？刘子明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刘子明的脸色不太好，吕墨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你在想什么？”吕墨问道。 刘子明回头看向吕墨，眼神很坚定，“我想，也许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是一条可以深挖下去的线索。” …… W酒店，男士卫生间。冷念丞嘴角扯着狞笑，听着沐婉晴和她的闺蜜煲电话粥。 “小暖，以后我就是人上人，凭借冷念丞直接跨阶层，当之无愧的真富婆！”...... 冷念丞笑了笑，眉眼之间散发出令人悚然的光芒。 他的心口一紧，喘不上气来的感觉。这世间的女子果真是无情无义。 “冷念丞，你要的只是沐婉晴腰间的那对肾脏，爷爷的身子骨撑不住了！ 相信女人有真心，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冷念丞，醒醒吧！” 他再次坐回W酒店天台，夜色撩人，霓虹闪烁。春风拂过，他却冷得瑟瑟发抖。 天台上，坐满了海港市的名媛佳丽。她们看自己的眼神，似火！ 冷念丞薄唇勾了勾，瞬间，天台上所有的名媛佳丽们小鹿在怀里乱撞。 沐婉晴打完电话，补了个妆，美美的出现在天台上。 冷念丞用一双俊眸锁死她，沐婉晴脸色潮红，心脏像是被冷念丞死死握紧。 在他的热眸注视下，她恢复了优雅从容的文艺女神范儿。 “沐婉晴，该死的虚荣女，竟然贪恋冷太太的位置，你也配？ 该死的猎物，我只想要你腰间的一对肾！”冷念丞嘴角扯着一抹难以察觉的阴笑，不禁腹诽道。 沐婉晴莞尔一笑，缓缓走向他，还对他招了招手。 冷念丞笑了笑，上下打量沐婉晴的身段和颜值，她算是女人中的上品了。 关键是，他还没玩过美女作家，这让他的心脏莫名兴奋！ 不如今晚如她所愿，宠幸了她，让她在快乐中死亡，别有一番意境！ 沐婉晴坐回原位，一双盈盈秋水，满目爱意，“冷先生，今晚的夜景真美！” 冷念丞目露转瞬即逝的凶光，他一阵腹诽道：“沐婉晴，给我演！ 今晚我会给你一场浪漫难忘的盛宴，让你璀璨绽放一次，再让你下地狱……” 正文 第91章 没有办法，只能盲选 冷念丞阴郁着脸，看着猎物走向自己。他的心里像打翻的一瓶墨汁，除了愤怒只有愤怒。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话是对他此刻最好的形容。 机关算尽猎物腰间的一对肾脏，却没想到被猎物算计，还好发现及时，不然他还会升出一点可怜的慈悲之心。 “沐小姐，今晚的菜还合您的胃口吗？”冷念丞的声线很有磁性。 沐婉晴点点头，满面云娇雨怯。 “有机会我带沐小姐去阿布扎比皇宫大酒店，那里的西餐堪称惊艳”，冷念丞笑说道。 “阿布扎比皇宫大酒店，那可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家八星级酒店，举世闻名。 我听说在阿布扎比皇宫大酒店的客房里，墙壁上镶嵌的都是珍珠。 酒店房间的被子还有22克拉的纯金丝，相当奢华，让顾客体验到最顶级的体验。”沐婉晴的眼睛都瞪直了。 “沐小姐果然与众不同，见多识广。世界豪华酒店中，阿布扎比皇宫大酒店一直赫然在榜。” 冷念丞说话时，眼神散发出不可抗拒的魅力。 “冷先生，您点的菜都特别地道，标准的法式西餐！ 尤其是这道Almas鱼子酱，色泽珍稀，颗粒肥硕。颗粒饱满、圆润、清亮，口中有着耐人寻味的海鲜滋味。”沐婉晴笑说道。 刚才在洗手间的时候，她偷偷百度了一下关于Almas鱼子酱的介绍，不然这一刻在冷先生面前就要露怯了。 “沐小姐果然是文化人，Almas鱼子酱在您的华丽辞藻堆积下，已经超越了它本身的溢价。 Almas鱼子酱在舌上略略施压，初时似乎感觉到孱弱，秒间的缱绻绵延，却又让人分外牵肠挂肚。”冷念丞笑得令人目眩。 沐婉晴的耳朵突然听见来自四周的声音，听出了醋意横飞的味道。 “她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冷先生不过是换换口味而已。” “没错！男人都一样！有个美女作家头衔，确实挺拉风的。我还是那句话，他俩长不了。” “别酸了！你看冷先生多重视这个女人，竟然给她开了一瓶罗曼尼·康帝。 罗曼尼·康帝的年产量仅六千瓶左右，是世界顶级佳酿。 如果将82年的拉菲比作LV的话，罗曼尼·康帝是当仁不让的爱马仕！” “冷先生出手就是霸气，真是便宜了那个女人。 要是能够拥有冷先生，哪怕只有一夜，我死而无憾了！” “我猜啊，这女的一定是祖坟冒青烟了，才能得到冷先生的垂怜。” …… 沐婉晴侧着耳朵听得清清楚楚，名媛佳丽圈子，最不缺的就是善妒的女人。 偏偏她最不怕嫉妒，只有优秀的人，才会被嫉妒！ “别动，沐小姐！您的樱唇下方两厘米处，有一颗钻石！” 冷念丞轻轻挑起沐婉晴的下巴，替她将唇边的鱼子酱清理干净。 沐婉晴莞尔一笑，媚态尽显，“冷先生，您可真会说笑。” 下一秒，她没想到冷念丞竟然将她下巴上残留的那颗Almas鱼子酱，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他竟然优雅品尝着，样子看起来十分享受，还很撩！ 此举动让在场的名媛佳丽醋意横飞，眼里的狠光恨不得能杀死她。 “你们快看啊，冷先生竟然这么对她，这太不科学了！” “就是啊，不就是个爬格子的码字狗嘛！她凭什么能得到冷先生的特殊对待？” “别酸啦！知识改变命运！ 今晚回去啊，咱们也多看一些世界名著，说不定咱们以后也能写小说。” …… 天台上，走上来一位优雅的钢琴师。 修长的手指抚摸黑白键，四周便响起了浪漫的钢琴声。 “美丽的沐婉晴女士，我可以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沐婉晴暗暗窃喜，多亏了小时候妈妈精心栽培她。 常见的布鲁斯、华尔兹、狐步、探戈、仑巴等社交舞，沐婉晴都能得心应手。 她伸出纤细的十指尖尖，冷念丞的手接过之际，一股电流瞬间涌向了沐婉晴的全身。 冷念丞的身上真香，是古驰的魅力男士香水！而且，他的身材特别好！ 块状的腹肌，饱满而结实，宛若行走的荷尔蒙。 “沐小姐真是娇弱至极，我见犹怜！”冷念丞舞姿优雅，温润如玉。 “沐小姐的舞步，像步步生莲的仙子。敢问沐小姐的追求者，是不是从海港市排到了火星？” “冷先生，您过奖了！除了冷先生，我谁都不想要。”沐婉晴娇羞一笑。 冷念丞心口一紧，“女人啊，都是扯谎的高手！” 夜色撩人，根本没人注意到冷念丞的嘴角扯起了狞笑。 “冷先生，没想到您的交谊舞如此精湛。” “沐小姐，彼此彼此！”冷念丞贴着她修长的脖颈，闻见了阵阵玉颈生香。 她的脖颈洁白，肤如凝脂。如果咬下去，会迸发出鲜红的血液。 他突然想起90年代的时候魔都，曾经发生过一起吸血鬼事件谣言，受害者被发现时失去大部分血液。 据说，吸血鬼躲在阴暗处袭击人，然后吸干其血，而且专门挑选年轻女性下手。 冷念丞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搂着沐婉晴的楚腰，他的手在上面拂过，像是在替爷爷丈量和检测她的肾脏。 李医师说了，爷爷再不换肾，恐怕时日不多。 肾脏交易黑市被警方多次围剿，眼下一肾难求。他没有办法，只能盲选。 盲选换肾的成功率很低，但是爷爷已经等不及了。二十年前那次盲选，爷爷赢了。 如果这次爷爷命大，说不定沐婉晴的肾脏与爷爷的身体不会产生排斥反应。 冷念丞的两只手拂过沐婉晴的腰肢，他很珍惜这对肾脏！ 沐婉晴却浑然不知，她只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在冷念丞的视野里。 这看似是一场浪漫的一见钟情，熟不知，这一切都是猎人演给猎物的一出好戏。 猎物，往往以猎人的方式出现！ 沐婉晴的生命正如沙漏一般，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万众瞩目下，一架无人机缓缓地飞上天台。无人机上面系着一个粉色的小盒子，精巧的正方形。 “我的天啦，冷先生这是要告白吗？” “冷先生这次不会玩真的吧？” “别酸了，不就是表白吗？富家子弟向来都喜欢高调。 你们记住一句话，秀恩爱，死得快！只要不是求婚，咱们还有戏！” …… waiter推着999朵红玫瑰，出现在这对金童玉女面前。 “沐小姐，打开看看！”冷念丞笑得俊美。 无人机载着粉色的小盒子，缓缓降落在沐婉晴的面前。 “冷先生......”沐婉晴激动得眼里盈盈秋水。 “沐小姐，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我很珍惜我们在英派斯健身房的邂逅！ 一份小小的见面礼，还望沐小姐喜欢。”冷念丞的样子完全符合童话故事里王子的形象。 “冷先生……”沐婉晴激动得满眼都是小星星，一时语塞。 “沐小姐，钻石闪耀，如你一般！”冷念丞真的太会了。 沐婉晴的身体已经飘飘然，一张俏脸滚烫如火。 “打开它！” “打开它！” 一位男士率先带头起哄，随之是一群人跟着起哄，打起了有节奏的拍子。 冷念丞的眉目之间，一丝稍纵即逝的冷漠和狞笑，无人察觉。 “沐婉晴，感动吧？好好记住这一刻吧！现在有多幸福，接下来就有多残忍！” 想起爷爷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生命岌岌可危，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 冷念丞的心脏揪着疼，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昨晚在爷爷的房间，看着他那张面色如土的脸。冷念丞知道，爷爷命不久矣了。 他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的肾源，哪怕是盲选！ …… 正文 第92章 好好记住，这一刻吧 海港警局全体警员召开了紧急会议，事发突然，犯罪嫌疑人锁定为冷氏集团董事长的秘书。 此人原名叫张伟，英文名：Aaron。 庄建国正在外面接待从帝都过来的评委组，海港市领导对今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还没有死心。 领导班子请庄建国过去，目的是让帝都领导放心，他们海港警局会尽快破案，稳定海港市的形象。 刘子明夹着烟坐在会议室，四周烟雾缭绕，大家都习惯了闻他的二手烟。 大家最害怕的就是刘子明阴郁着一张脸，他黑脸的时候看起来比灶台上的铁锅锅底还要黑。 整个会议室的气场很压抑，所有人都保持安静，没有人敢说话，害怕刘子明拍桌子。 刘子明抽完了一支烟，将烟蒂放在烟灰缸里狠狠地碾压，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个细节。 吕墨研究过人类行为心理学，刘子明的这个小动作证明他此刻很焦心，已经烦躁到极点。 如果他面前有一个沙包和一对拳击套，说不定他会朝着沙包狠狠抡起拳头。 沉默了一会儿，刘子明抬起一双坚毅的黑眸扫视整个会议室的人。 每个人脸上都蜡黄暗沉，大家都很辛苦，没日没夜地加班。 此刻还要承受他的黑脸，他长长出了一口气，面色稍微缓和，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大家都知道了吧？一天之内两条最新的线索断了，蒋家村的王半仙死了，凶手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作案，很嚣张啊！ 我和庄妍赶往冷氏集团旗下的艾拍APP，路上还刷到ID造神出道那条热评。此用户声称，蒋晓雯已经死了，而我们并没有公布死者的信息，这个ID造神出道一定有问题！ 我们赶往艾拍APP技术科，他们部门经理接见了我们。我们在会议室正准备讨论这位用户时，发现手机上ID造神出道那条热评不见了，连同下面上万条的回复都不见了！ 很显然，ID造神出道的信息被人为抹除了，而且又抢在我们赶到之前。 各位同志，前方道阻且长，凶险未知。我们在明，凶手在暗。 我们必须扭转现在的被动局势，不能被凶手牵着鼻子走。 以上都是目前的严峻形势，接下来我说的是关键。 案件必须尽快侦破，在本土媒体的发酵下，全国不少媒体已经关注到依云湾凶杀案。我市领导压力很大，我们的压力更大。 网上竟然有人质疑我们警界的办案能力，我们不能被老百姓指着鼻子骂咱们是蜗牛！ 目前，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正在犯罪嫌疑人小区门口盯梢，今晚可能会有动作，大家打起精神来......” 散会后，所有人一分钟撤离了会议室，开始各司其职，士气得到鼓舞。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他发现此人有很强大的管理能力，在警员心理建设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 绿城·桂语听澜轩高档小区住宅楼下。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带着一组四人，蹲守在小区九号楼二单元楼下。 一车人在车里蹲了一整天，Aaron的老婆和孩子压根儿没下楼。 四个人坐在车内，一边喝水啃面包，一边注视九号楼二单元的进出口。 此次蹲守勘察以小组长王远为首，他坐在主驾驶的位置上，操控全场。 副驾驶旁边坐的是负责拍照片的洪宇。 卜子逸和李骏一个盯着车窗左边，一个盯着车窗右边，观察来往的业主。 四个人各司其职，足足蹲守了一天，毫无收获。 晚上八点左右，小区陆陆续续走出许多散步的业主，目标人物终于出现了。 “远哥，快看！目标人物出现了！” 四个人定睛一看，一位漂亮的丰腴少妇带着一儿一女走了出来。 少妇长得很漂亮，三十来岁的样子，身材婀娜，前凸后翘。 目测其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皮肤白皙，体重在五十公斤左右。 少妇左手牵着一个小男孩，7岁上下，身高在一米二五左右。 “琦琦，滑板车滑慢点哦，去吧！” “萌萌，你也慢点！别摔跟头了！” 跑在女人前面的小女孩，目测9岁左右，身高一米四五的样子。 小男孩踩着滑板车，像脱了缰的小野马，童稚十足。 小女孩正牵着小泰迪遛弯儿，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王远低头看着手中的档案，照片上的女人和面前的少妇是同一个人，Aaron的结发妻子李婷婷。 这个Aaron真是有福之人，家庭事业双丰收，年轻有为，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 一对萌娃是他俩人的爱情结晶。 “洪宇，你下去搭讪套话！” “我？” “当然是你，你看起来最幼稚，又长得最人畜无害！” “……额，好吧！长得嫩也是罪！” “少贫嘴，快点！” “yes,sir!” 洪宇，资深小奶狗一枚，95后刑警，刚过了实习期。 一身便衣出行，穿着套头卫衣，胸前有一只可爱的唐老鸭。一个大男人带着贝雷帽，竟然有点可爱。 脖子上挂着一台微单相机，文艺范儿十足，像个邻家的乖巧弟弟。 新警和老警还是有区别的，老警的气场太强大，说话容易让人察觉，警界小萌新就不会。 新警身上当警察的痕迹没那么明显，比较容易接近目标人物。 “啊呀——”洪宇故意撞上了Aaron儿子的滑板车，躺在地上嗷嗷大叫。 “叔叔，您是在碰瓷吗？”小男孩长长的眼睫毛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散发出一丝鄙视。 洪宇正在嗷嗷叫，被眼前的小萌娃惊到了，这么点大的小屁孩就知道碰瓷了？ 洪宇哀嚎道：“你才碰瓷呢！你的滑板车撞到了我。” “啊——好疼啊——！”洪宇躺在地上继续演。 王远等人在车内看得一阵偷笑，也就这货最擅长表演了，他们老警拉不下这个脸面！ “叔叔，我这款滑板车是小型的，重量不足十斤，而我的体重才22公斤，我们是不可能撞倒您的！ 麻麻，你过来，这个怪叔叔想诈骗，他想碰瓷，他要讹咱们家的钱！” 闻声，洪宇看见Aaron的妻子一脸抱歉地跑上前，傲人的上围阵阵起伏。 洪宇喉咙一阵紧缩，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成宝。这个Aaron真是艳福不浅呐！ “琦琦，你撞到人要和叔叔说道歉！妈妈教你多少次了？不许没有礼貌！” “我就不道歉，是这个怪叔叔自己撞到我的滑板车，我还没让他给我的滑板车道歉呢！” 小男孩两腮发红，小嘴翘起，模样看起来聪明机灵。 “你……对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我送您去医院吧！”少妇露出一脸愧色。 说话间，Aaron的女儿萌萌牵着小泰迪跑了过来，“妈咪，咱们快点去跳广场舞吧！我要跳《小苹果》”。 “萌萌，弟弟撞到了这位叔叔了！妈咪要送这位叔叔去医院，今天咱们就不跳广场舞了哦！” 这时，洪宇突然奇迹般地站起身，惊呼道：“天啦！不疼了！一定是这位小妹妹给我带来的好运。” 四周空气突然一阵凝结，洪宇挠了挠头发，试图打破尴尬。 “小妹妹，你这只泰迪好可爱呀！” “小哥哥，你喜欢可以给你摸一摸它的毛毛，超级柔软！” “谢谢你，小妹妹！ 不过，哥哥更喜欢小喵咪，你家养不养小猫咪吖？” “帅哥，我儿子对猫毛过敏，我们家从来不养猫。”洪宇听见少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您确定不养猫？”洪宇转身反问了一句，显得有些刻意。 李婷婷感觉他的问题有些没头没脑，不过她也没多想。 “帅哥，我儿子一岁左右的时候，我先生曾经带回来一只小乳猫。 结果我儿子当天眼睛就发红，还不停地打喷嚏。医生说琦琦对猫毛过敏，所以我们从来不养猫！”少妇看起来不像在撒谎。 全职妈妈大多数都比较单纯，眼前又是美女，而且是一位身材傲人的“大”美女。 洪宇听过一句话，“胸大无脑！”，眼前少妇的话，可信度很高。 正文 第93章 潜意识里，互生情愫 Aaron的娇妻很单纯，她压根没想到面前的大男孩会是一名95后刑警。以及不远处正有一辆黑色的上汽大众，里面坐着三名刑警一直在盯着他们。 洪宇“哦”了一声。 Aaron的女儿突然扯着嗓子喊道：“妈咪，弟弟乱跑，咱们快去追他！ 我们老师说了，人贩子可坏了。他们会把小孩养在花瓶里，变成畸形儿童，然后让他们上街乞讨要饭。” 话落，李婷婷一脸慌张：“小哥哥，您如果没事，我就先去追我儿子啦！” 洪宇点了点头，该问的他已经问了，再询问下去只会引起怀疑。 Aaron的妻儿跑远后，洪宇转身看向远处那辆黑色的上汽大众。 刑侦二组组长王远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上车。 洪宇身上装着窃听器，车内三个人听得很清楚，Aaron那家伙压根没把土猫带回家。 这家伙该不会就是黑色网站的虐猫狂魔？依云湾凶杀案的杀人凶手？ “组长，您都听见了吧？洪宇一边问道，一边喝水压压惊。 王远点点头，脸色顿沉，“回去和刘队交代吧！那只土猫大概率是被Aaron虐死了！” …… 刘子明、吕墨、庄妍一路乘坐电梯，前往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庄妍手里拎着一份盒饭，是给严勇的晚餐，听说他常年吃泡面，身体可不能这么造。 三个人决定去慰问一下严勇，给他单调的伙食加餐。 主要目的是去法医室看看王半仙的尸体有没有发现可疑线索。 严勇有一句座右铭，“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正所谓，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犯罪了，尸体一定会有蛛丝马迹。 “刘队，严医与您同岁，看起来还像个精神小伙子，您怎么老得像个中年大叔？”庄妍闲扯了一句。 刘子明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小姑娘这是埋汰自己老了吗？ “严勇，黄金单身狗，没有女人，没有家庭，没有操劳。 常年食用泡面，一肚子的防腐剂，他哪有那么容易老！ 只是可惜这么好的颜值整天窝在法医室，很难被女人发现。怎么，你喜欢吗？我可以给你们牵线搭桥！” 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刘子明说出口，心脏有些隐隐作痛。 “刘队，兔子不吃窝边草！”庄妍脸色潮红，忙着反驳道。 初见严勇时，她确实对他有好感。严医在法医界赫赫有名，她在校期间，教授又多次提及此人。 第一次见到传言中的偶像，当代版宋慈，她当时难掩激动，误以为是怦然心动。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确定自己对严医只有崇拜和敬佩，没有非分之想。 三个人来到地下负一层，扑鼻而来的福尔马林泡尸水、消毒水的味道，肆意蔓延在每个人的鼻腔。 平时，刘子明会觉得法医室阴气森森，眼下有吕墨和庄妍在身边陪同，他倒是觉得轻松了几分。 长长的走廊上，忽明忽暗的灯光，却吓得庄妍粉脸失色。 这是她来海港警局上班第五天，第一次来法医鉴定处。 刘子明像是看穿了她，笑了笑，“死人不可怕，活人才会有害人之心！ 妍妍，放轻松点，一具冰冷的尸体有什么可怕的？” 刘子明知道，小警花已经决定在刑侦岗一条路走到黑。 既然如此，害怕尸体可不是什么好事，这对于一名刑警是大忌讳！ “你们没觉得这地下阴森森的，怪渗人的吗？特别像恐怖片里的场景！ 严医整天和那些形形色色的尸体打交道，他难道不害怕吗？”庄妍捂着心口问道。 刘子明笑了笑，“法医是帮助死去的人说出他们死之前没有说出来的话。 如果尸体是被他人所害，法医会帮助他找出凶手。 如果尸体是自杀、意外、疾病死亡，法医也能让他们的家人更好地理解并接受这个人已经死亡的现实。 这是帮助死者向他们的家属传达了他们为什么会死亡，让死者死得明白，让家人接受这个事实。” 庄妍好像懂了，点点头，继续贴着墙角往前移步。 “妍妍，别动！你身后好像有个影子！” “啊——在哪里啊？” “就在你身后啊！别回头看它！龇牙咧嘴，满脸流血！” 庄妍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一下子扑进了刘子明的怀里。 这一扑，把刘子明给整懵了。 庄妍两条大长腿盘住他的腰身，手臂勾住了刘子明的脖颈。扑鼻而来的女性体香，让刘子明眼前一阵眩目。 庄妍反应过来后，挥舞着如同小雨点一般的粉拳拳，不痛不痒地落在刘子明的身上。 刘子明这才发现自己接住小警花时，一双大手竟然落在了她的蜜桃臀上。 刘子明自己也惊得面红脖子粗，一张脸瞬间红成了猪肝色。 “对……对不起啊，我和你开个玩笑。你身后确实有影子，不过是你的影子啦！”刘子明脸着脸说道。 庄妍红着脸，两颊滚烫。 那副娇羞的模样，刘子明时隔多年，每每想起来时，都会情不自禁地笑出几声。 他发誓，他要将这份美好的记忆在百年之后，永远带进棺材里去！ 时隔多年之后，庄妍每每想起那一日的情景，嘴角仍然会扯起甜蜜的笑意。 那天，法医处的走廊上明明是三个人，她偏偏没跳进吕专家的怀抱里，却跳进了刘子明的怀里。 这一切也许是命中注定，又或者是，潜意识里彼此已经互生情愫！ 那天，吕墨一脸看破不说破。他双手交叉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 眼神十分玩味地望着他俩，低声说了一句，“你们闹够了没有？再不进去，严医就要饿死了！” 刘子明和庄妍缓过神来，都有些尴尬。 刘子明将话题转移到案件上，“吕专家，别气馁！凡事要看两面性！ 王半仙死了确实挺可惜的，不过这不更加证实了王半仙在催眠过程中，说的那些都是真话！” 吕墨嘴角扯笑，刘子明一脸心虚，明显是打算转移话题。 庄妍脸颊潮红，竟然壮起胆子，自告奋勇推开了严勇三号法医室的门。 铁门发出了“吱呀”一声，异常刺耳，走廊上还有回声，庄妍吓得心脏都要跳出身体外的感觉。 推开门后，她看见穿着白大褂的严勇正背对着铁门，貌似正在给尸体进行尸检。 室内一共有三张解剖台，两张解剖台上放着人类的尸体。一具是死者蒋晓雯的尸体，另一具是死者王半仙的尸体。 还有一张解剖台上是非人类，一只已经拼出猫咪形状的动物尸体。 凶手不仅虐猫，还将猫咪进行了分尸，切割成了大小几乎相同的猫块，进行了一锅乱炖。 此举简直丧心病狂！ 距离发现这锅猫肉已经五天了，猫肉和火锅作料的香味已经分解得差不多。 也许是心理作用在作祟，庄妍的鼻腔还能闻见若隐若现的猫味。酸酸的，臭臭的。 “严医，我们给您带了份盒饭！我们能进来吗？”庄妍的声音，余音绕梁。 严勇听见声音，转身回眸看向门外，他刚才尸检太认真，竟然没有听见脚步声。 “请进！”严勇看向庄妍三人，嘴角还扬起了一道优雅的弧度，他在微笑。 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把手术刀具，上面呈现出血迹斑驳，散发着寒光。 这简直像一幅恐怖的油画，法医室拿着手术刀的法医冲着你笑，还笑得挺开心。 刘子明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得不说，法医尸检的样子有时候还挺吓人的。 三号法医室里面的味道特别刺激，尸体的尸臭，猫肉火锅的酸臭，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气味。 庄妍手里拎着一份盒饭，不知道严医能不能吃得下去。 恰逢这时，他们看见严医手中那把刀尖处，有一滴暗红色的血滴掉落到了地面。 随后，他又笑了笑，“你们怎么来了？” 庄妍举起手中的盒饭，“给您送饭来了，您不能整天吃泡面，多没营养啊！” “谢谢！吃泡面方便，习惯了！”严勇放下手术刀，摘下手套、口罩、防护面罩。 刘子明刚才看见血液的那一刻，突然一阵头晕目眩。 自从目睹亡妻惨死的场景，没有人知道，声名大噪的海港警局刘子明患上了“血液恐惧症”。 他掩饰得天衣无缝，无人知晓。 只有他的好兄弟严勇知道，他根本没有走出那场恶意杀人事件。 “他竟然怕血？”刘子明这一刻的脆弱，被吕墨一双火眼金睛看穿了。 看样子，三年前他亡妻的死，对他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他应该是患有PDST创伤后应急障碍，而且并没有完全痊愈。 正文 第94章 可以教你，如何拼尸 “严医，您真厉害！ 一锅乱七八糟的尸块，您竟然能拼出它的形状！ 您小时候一定是拼图高手吧？”妍妍的脸上写满了崇拜。 严医在国内法医排行榜上常年霸榜，果然名不虚传。 严勇被妍妍夸得有点脸红，“过奖了！ 我小时候是挺喜欢拼图的，也许这就是我与法医职业的缘分吧。” 妍妍继续问道：“严医，当一名合格的法医有什么要求吗？女法医多吗？” “首先你必须是法医专业毕业的，此次需要有强大的想象力和丰富的创造力。 最重要的是不能畏惧尸体，不过女孩子做这一行有点太......” “有点什么？”妍妍追问道。 “有点太血腥了，虽然世界上有许多非常出名的女法医。 妍妍，你貌似对拼接尸体挺感兴趣的，我不介意现在将这具猫尸打乱了让你练手。”严勇的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妍妍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头摇得像拨浪鼓，“严医，现在侦查工作繁忙，以后再说哈！” 刘子明“咳”了一声，“兄弟，别闲扯了，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严勇继续说道：“这锅猫肉唯独缺少一颗猫头，只有猫的身子。 猫头极有可能被凶手扔掉了，或者……被凶手吃进了肚子里。” 妍妍吓得喉咙吞咽了两下，“见过有人吃鸭头、鸡头、兔头，还没见过人吃猫头的。这听起来好恐怖啊！” “妍妍，习惯了就好！ 在你未来的警界生涯中，你的‘眼界’会被不断刷新！ 会有越来越多颠覆你三观和想象力的事情发生，做好心理准备吧！ 对了，你们相信凶手还会有更残忍、更极端的行为吗？”严勇抬起头，面色冷峻地问道。 话落，三个人像被瞬间封喉，一时语塞。 “如果再抓不到凶手，凶手极有可能会从‘食猫’上演为‘食人’！ 两者之间看似遥远，其实一步之遥。” 吕墨从犯罪心理学，对凶手接下来的犯罪轨迹做出了惊人的判断。 严勇眼眸暗沉，“希望那浑蛋别再犯罪，法医室目前就我一个劳动力。”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已经和老庄商量了，尽快给你找个帮手。” “谢谢刘哥，最好是一名女法医！” “想啥呢？女法医和国宝大熊猫差不多，太稀缺了！”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严勇扯了扯嘴角，嘴角竟然浮上了一抹笑意。 刘子明心口一紧，在法医室这样的环境下，人最好还是别笑，怪渗人的。 刘子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王半仙死了，线索再一次断了。 ID“造神出道”的个人账号被人清理，似乎一切都抢先他们一步发生。 怒火在胸中翻腾，他感觉整个人快要爆炸了，身边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每次快要接近真相时，那双手就开始搅乱风云，将线索抹去得干干净净。 “浑蛋，老子一定要揪出你，使用‘梳洗之刑’折磨死你！”刘子明恨得咬牙切齿。 妍妍心里咯噔了一下，怯生生地问道：“刘队，什么是‘梳洗之刑’？” “这是古代十三种残忍刑法之一，发明者是朱元璋。 实施梳洗之刑时，刽子手把犯人剥光衣服。 犯人的裸体放在铁床上，然后用滚开的水往他的身上浇几遍，再用铁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他身上的皮肉。” “那不得疼死啊？”妍妍的同理心特别强，一张俏脸吓得黯然失色。 “对付恶人就该如此！ 酷刑实施起来就像民间杀猪用开水烫过之后去毛一般。 把皮肉刷尽，露出白骨，受刑的人等不到最后就气绝身亡了。” “刘队，您真是知识渊博！” “那是！对待坏人，我有一百种方法惩治他们！” “刘队，庆幸您是属于正义之光！ 您这一身的本领，如果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我们警察一定遇到对手了。”妍妍说道。 “严医，别忙了，先吃饭吧！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妍妍举着手中的盒饭递给了严勇。 “嗯，挺香的，是鱼香肉丝盖浇饭吧？”严勇喉结紧缩，看样子是饿了。 “没错！警局对面排挡街买的，您赶紧趁热吃！” “OK！谢谢你，妍妍！”严勇摘下手套，在水池边吃了个手。 妍妍的目光不小心落在解剖台上，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已经被划开了一个Y字形。 从外面望去，里面一览无余。 妍妍胃部一阵痉挛，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精彩，她捂着嘴巴跑到水池边一阵干呕。 “妍妍，你要加强训练，一名刑警不能对尸体反应这么大。 这要是在案发现场，围观群众那么多，太丢脸了。”刘子明说道。 妍妍抬起头，眼眶已经如同一片破碎的琉璃。 “刘队，您不是说，千万不能过度神化警察吗？ 警察也是人，警察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警察也会害怕。”妍妍竟然回怼了刘子明。 严勇站在一旁一边吃盒饭，一边笑了笑。 刘哥这回是遇到对手了。 妍妍看见严勇在偷笑，吓得心口狠狠缩了缩。 她还是喜欢严勇不笑的样子，又帅又酷。 在法医室咧着嘴巴笑，那样子挺怪异的。 尸检死人的地方，还是保持严肃的好。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刘子明白了他一眼。 “刘哥，最近泡面吃多了，饭菜真香！ 妍妍，你以后能不能每天给我送一份盒饭？ 一旦投入尸检工作，很容易就会忘记时间。”严勇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和妍妍闲扯了两句。 法医室不经常有活人，他打开了话匣子。 “快吃吧，我有话要问你！”刘子明说道。 “说吧！我一边吃一边为您答疑解惑！” “你说过，只要凶手杀了人，尸体身上就会留有线索！” “嗯！没错！”严勇点点头。 “你在王半仙的尸体上发现了什么线索？” “这位老人家的尸体内脏淤血、睑结膜、粘膜、浆膜瘀点性出血。 她应该是在溺液进入呼吸道后死亡的。 一般溺水的情况下，支气管粘膜会分泌出了大量含有蛋白质的液体，并与溺液混合。 在呼吸运动的作用下，形成大量细小均匀的白色泡沫状液体。” “果然是溺死！”刘子明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凶手能够只手遮天，用一双黑手杀死王半仙，还能够轻松抹去ID“造神出道”的个人信息。 此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划破了法医室的寂静上空。 定睛一看，是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打来的电话。 “王远，发现Aaron购买的那只土猫了？”刘子明的语气一阵惊喜。 “刘队，我正要向您汇报此事！ 我们在绿城·桂语听澜轩蹲了一天，终于在晚上见到了Aaron的妻儿。 我让洪宇那小子上前演了一出戏，套出了Aaron妻子的话。 Aaron的儿子对猫过敏，所以家里从来不养猫，倒是有一只小泰迪犬！ 刘队，Aaron说不定已经把猫给杀了，咱们现在能收网了吗？” 刘子明陷入了沉默，他们没有可以一击致命的证据，证明Aaron就是凶手。 那只土猫不翼而飞，确实蹊跷，但是目前的证据不足以直接逮捕Aaron。 白天，他和妍妍见过Aaron。 他怎么也无法将他和虐猫狂魔，杀人凶手的身份联系起来。 “王远，你赶紧联系移动公司定位到Aaron的具体位置。 记住，查案过程中不要吓到Aaron的两个孩子，他们是无辜的。” “yes,sir!” 挂断电话，刘子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妍妍心里一暖，刘队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罪犯虽然穷凶极恶，但是很多时候，罪犯的家属也很无辜。 他们会一辈子背负着罪犯家属的骂名，夹着尾巴做人。 正文 第95章 你就是死，也得护着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一通电话打给了海港市移动公司的一把手。 移动公司一把手领导接通电话，初步了解警方查案的需求，态度十分积极配合。 很快，移动公司技术部人员，将Aaron的个人位置发送给了王远。 王远收到Aaron的位置，定睛一看，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 “这渣男果然不是好人，放着家里这么漂亮的老婆不要，竟然躲在蓝贝壳酒吧买醉。” “组长，看样子咱们要去蓝贝壳酒吧走一趟了！”洪宇笑了笑。 “闭嘴！你小子很想去，对吧！ 蛇出洞了，今晚抓蛇，都别给我误事！”王远瞪了一眼洪宇。 ......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再次划破了寂静的三号法医室。 “刘队，查到了，Aaron现在在蓝贝壳酒吧happy呢！那场子有颜色！ 挨千刀的王八犊子，他竟然还有心情喝酒！”电话那头，王远一脸怒气，他恨不得立刻逮捕Aaron！ “王远，淡定！大蛇已经出洞了！你先带人先去蓝贝壳酒吧蹲着，我马上就到。 记住，凶手的武力值不可低估，他身上可能有武器，也许还有枪支，让大家小心点。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万一惊动了海港市的市民百姓，会引起动乱。” “yes,sir!” 挂断电话，刘子明一双黑眸凛冽，长出了一口气。 “刘哥，蛇出洞了？” 刘子明点点头，目光看着法医室的两具尸体。 “王远已经确认，Aaron没有把猫带回家，那只猫应该凶多吉少了。” 刘子明说完，一双黑眸锁死面前的两具尸体。 死者蒋晓雯的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出腐败的味道。 前天，她身上的尸斑呈现云雾状、条块状，此刻已经形成片状，即为尸斑。 这么漂亮的女人，死后竟然是这副鬼样子！ 刘子明看得心尖震颤，唏嘘不已。 王半仙的尸体躺在解剖台上，瘦得像一张纸片，死得很潦倒。她嘴巴张得越来越大，像在呼喊救命！ 严勇吃完了庄妍买来的盒饭，打了个很满足的饱嗝，空气里多了一股饭菜味。 盒饭的味道混合着人类的尸臭味，猫肉火锅的酸腐味，几种味道形成了一种无法言语的怪味。 刘子明身体打了一个激灵，头皮一阵发麻，胃部一阵痉挛。他很想吐，但是忍住了。 “Aaron正在蓝贝壳酒吧买醉，我已经让刑侦二组王远带队过去了，咱们现在出发吧！” 话落，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辛苦了，我们先去会一会那条大蛇！” “刘哥，注意安全！”严勇扯着嘴角笑了笑，那笑容虽然在法医室显得很怪异，但是刘子明那一刻还是感觉挺温暖的。 刘子明走出法医室，吕墨和庄妍紧跟其后。 三人一路驱车，赶往蓝贝壳酒吧。 天色已经黑透了，像一瓶黑色墨水扑在天空的幕布上，他们要努力撕开黑暗的口子，看见一丝光明。 …… 皓月当空，月光皎洁。3月20日，夜晚，9点05分。 Aaron阴沉着一张脸，眼神很忧郁，他带着绝望的表情走进了蓝贝壳酒吧。 蓝贝壳酒吧是海港市最红火的夜场，这里集聚了全海港市最有钱的富家纨绔子弟和绝世美女。 这里的妹子最劲爆，最正点，来自好山好水的云贵川，妹子水灵，身材极好。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往常这个时间段，没有商务宴请，Aaron一定会和妻儿窝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电视。 他不喜欢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性感辣妹。他骨子里还是大山里那个奔跑在山野之间的张伟。 他是淳朴厚道的传统男人。 如果不是冷老爷子当年资助他上学，他或许和他的父辈们一样，在大山里靠挖药材、打野味，或是当个养蜂人，或是养鸡养鸭养鹅养猪谋生计。 总之，如果当年没有冷老爷子的资助，他会有一个平凡的人生。 像他的祖祖辈辈一样，在山里出生，在山里延续子嗣，在山里慢慢老去。 死后，一把火，化作山间的一缕尘埃。 如今，那个纯良的张伟早已经死得透透的。 现在的他是一具行尸走肉，他有一个洋气的英文名，人人都叫他Aaron。他整日过着刀尖嗜血，如履薄冰的生活。 如果有一天，冷念丞的事情彻底败露，那一天便是他的大限之日。 冷老爷子对他有再造之恩，自己的一切都是冷氏赐予的，包括两个妹妹的人生。 现在的一切都离不开冷老爷子的鼎力支持和知遇之恩。他的命都是冷氏的！ 回想起三年前，冷老爷子将冷念丞托付给他，语重心长道：“Aaron，你记住，没有冷氏，你永远是大山里的穷小子！你一定要陪着小丞走好每一步。 如果小丞有一天犯下大错，你必须替他善后。你比他年长几岁，在我心里，你就是他的哥哥。 Aaron，这是你做哥哥的责任！这辈子，你就是死，也得护着小丞的周全！ Aaron，你向我发誓！毒誓！” Aaron记得当时，他“扑通”一声跪在冷老爷子的面前，竖起了三根手指。 “我发誓，这辈子，誓死守护冷少爷！如果违背誓言，我愿意以…….”Aaron心口一紧，他说不出恶毒的誓言。 恰逢这时，外面狂风四作，惊雷滚滚。 一道白色的闪电照在冷老爷子那张冷峻的脸上，他的眼神异常冷冽，语气低沉：“Aaron，说下去！” “如果违背誓言，我愿意以我妻儿的命来偿还！” 说完，Aaron像被抽筋剔骨，瘫软在地上。 那天，冷老爷子满意而归，留下Aaron一人跪在原地哭了很久！ 时至今日，Aaron记得很清楚。那天，他发誓过后，冷老爷子十分欣慰地看着他。 他那双苍老的黑眸，像是在说，“我冷俊峰没有看错人！Aaron，你不亏是我养的一条好狗！ 小丞如果犯了滔天大罪，第一个顶罪的必须是你。” 正文 第96章 竟然沦落，当一条狗 这三年，Aaron跟着冷念丞干尽了天下的坏事。冷念丞是元凶，他就是帮凶。 冷念丞的罪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每一样拿出来都是罪大恶极，《刑法》可以立刻判他死刑。 Aaron要了一杯伏特加，嘴角扯起苦涩的笑，他竟然沦落到当冷念丞的一条狗！ 冷念丞要虐猫，他跋山涉水，翻越山岭，蹚水过河，都会给他寻得猎物。 冷念丞泡妞被伤得遍体鳞伤，行凶杀人，他冒着生命危险去依云湾凶案现场给他处理烂摊子！ 擦拭指纹，抹去足迹......他越来越专业了！ 冷念丞脾气暴躁，他还要充当人肉沙包，供他泄愤！ 这三年，他替冷念丞寻了成千上万只的猫，供他消遣。那些猫，每一只都死于非命，下场凄惨。 夜景诡谲的夜场，Aaron摇晃着五光十色液体的酒杯。 他像一只丧家犬，垂头丧气坐在吧台喝闷酒，被一个红裙女人给盯上了。 红裙女人长得很性感，一袭不过膝的吊带裙，露出了大片白花花的玉背，她的穿着极其容易引起男人的犯罪和猎艳心理。 Aaron的眼神即使万般迷离，也能一眼锁死她的傲人身姿。 起初，红裙女人正在和一个老男人撕磨耳朵，玩弄暧昧。舞池中间，红裙女人俨然是全场的C位焦点。 她疯狂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和臀部，对面那个中年油腻男的咸猪手已经爬上了女人的前凸后翘。 Aaron喝了一口伏特加，嘴角扯笑。他的笑，很轻蔑，甚至透露出厌恶。 红裙女人眉头微蹙，一脸风骚地走到Aaron的身边！ Aaron正喝着闷酒，余光瞥见红裙女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知道，这女人要来勾引他了。 这种女人是夜场的常客，穿梭在酒吧一条街。她们游离在形形色色的男人胯下，她们是城市的捞金女。 于Aaron而言，娶到小自己六岁的李婷婷，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他很知足，也很珍惜。家有美艳小娇妻，外面的野鸡，她向来不屑一顾。 过去，即便是参加冷念丞的商务宴请，他也只是那个负责签单的秘书。 Aaron轻蔑的眼神，刺激了红裙女人的猎艳心理。 她可是这一片区最美艳的辣妹，无数男人愿意死在她的石榴裙下，做鬼也销魂。 他凭什么轻视她？他的笑容，让她感到不适，更加想要去征服他。 Aaron极少出来买醉，烈性的伏特加入口，他的意识慢慢沉了下去。 这一天，他就像坐着过山车一样刺激！ 白天，他挨了冷念丞一顿暴揍，因为他物色的女人沐婉晴不是他的菜。 冷念丞甚至恐吓他，“Aaron，李婷婷长得还不赖，丰腴饱满，少妇韵味十足。不如把你的女人借给本少把玩几天，如何？” 冷念丞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透露出狠劲和癫狂，他像一个发了疯的魔鬼！ 自从蒋晓雯死后，冷念丞变得更加杀戮成瘾，杀猫的手法和频率到达了巅峰之极的境界。 Aaron感觉自己压力好大！又要给冷少找猫！又要给冷少找女人！ “张伟，你真可悲！”猛的，Aaron喝光杯中的伏特加，嘴角隐隐作痛！ 冷念丞白天赏他的耳光子，果然别致，都疼了一天了，“waiter，再来一杯！” “好的，先生！” Aaron渐渐微醺。如果可以，他宁愿当初没有接受冷俊峰的教学资助金。 也许他会安稳地生活在大山里，娶一个大山里的女人。即便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但是可以堂堂正正、踏踏实实、清清白白做个好人！ “帅哥，一个人喝闷酒？”红裙女人走近Aaron，笑得一脸魅惑。 Aaron眯起眼睛，打量面前的妖艳女人。这女人，如果不是野鸡，长得确实不赖。 “美女，不好意思，去别的地方吧！我没心情陪你喝酒！” Aaron仰头又喝完一杯伏特加，眼睛直直地看着调酒师，“waiter，再来一杯！” “好的，先生！” 红裙女人一点也不恼，反而笑得春心荡漾，性感的吊带裙几乎衣不蔽体，“帅哥，确定不请妹妹喝一杯吗？” Aaron笑了笑，他抬头看了一眼红裙女人，眉宇之间带着不屑。 红裙女人一脸错愕，她被面前男人的反应激怒到了，他凭什么看不起她？ 她将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加贴近Aaron，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男人可以拒绝她的好身材。 “waiter，给这位美女来一杯。”Aaron一脸微醺，红着眼睛看向调酒师。 下一秒，红裙女人一脸惊喜。 男人果然喜欢真刀真枪地玩，她刚才不过是将身子靠近了他，竟然就画风突变。 “帅哥，伏特加代表着烈性和爱恨分明。 小哥哥，40度的伏特加，就像你低头温柔一笑，帅气又清洌。 别闷闷不乐了，给妹妹笑一个嘛！”红裙女人在逗Aaron开心。 Aaron轻笑了两声，“美女！我现在笑不出来，只想哭！” 余光之间，Aaron突然看见几名穿着不像出入酒吧的男子。 他们的眼神透露出正义的光，Aaron瞬间意识到，他们可能是便衣警察！ 警察的眼睛和普通人的眼睛不一样！警察的眼里可能都是坏人，普通人的眼里没有这样的警惕，故区别很大。 Aaron仅看了一眼，便看穿他们不是来酒吧买醉寻开心的！ 警察难道发现蒋晓雯的死和冷念丞有关？他们找到了证据？ 那天，他冒险去依云湾凶案现场抹去冷念丞留下来的痕迹，难道被监控拍下来了？ 还是那个黑色虐猫网站被警方捅了？ 冷念丞将虐猫网站上的个人信息都改成了Aaron的身份信息，他真是够狠毒的！ 在他眼里，Aaron只是一个替死鬼。 正文 第97章 发过毒誓，以命换命 警察的眼神很敏锐，Aaron抬头看向他们，他们也正死死盯着他。 眼神交织中，Aaron透露着心虚，这群人的目标是他！ 他已经被警方盯上了，在W酒店，冷念丞却在和沐婉晴风花雪月。 ...... “这份薄礼希望沐小姐喜欢！” 冷念丞笑得一脸真诚，看着猎物被自己感动得晕头转向，心里一阵得意。 “冷先生，这......太贵重了！”沐婉晴在推辞。 冷念丞笑了笑，从盒子里取出那枚钻戒，牵起沐婉晴的手，四周顿时一片尖叫声。 “这可比明星求婚的钻戒大多了，目测有十克拉！” “看样子，咱们彻底没戏了！这颗钻戒不仅象征冷氏集团的雄厚实力，还代表冷先生对这女人是动了真心！” 四周是一双双妒眸，她们一起见证冷念丞亲手为沐婉晴戴上那枚钻戒。 沐婉晴被爱情的子弹暴击，冷念丞手里像有一把上了膛的手枪，击中了她的心脏，让她沦陷其中。 冷念丞笑了笑，“沐小姐，钻石的形成尤为艰难，弥足珍贵！ 在几千万年前，地下深处炽热的岩浆沿管子上冲。由于火山口经常被堵死，上升的岩浆在极巨大的压力下冷却。其中含的少量纯碳在这种高温和巨大压力下结晶成为金刚石。 爱情，可遇而不可求！钻石和爱情一般，象征着爱情的纯洁透明、经久不变！ 这颗克拉钻戒是冷某对沐小姐的心意，我们故事才刚刚开始，但会永恒忠贞地走下去。” 这段台词冷念丞背了一个小时，看着眼前的效果，他应该是成功俘虏了沐婉晴的芳心。 两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羡煞旁人。 “这颗钻戒貌似是Asscher克虏伯钻石戒指，是全球最贵的珠宝之一，冷先生这一次可是花了大手笔啊！” “看来冷先生这次真的动心了！送这么大的鸽子蛋给她，应该不是玩玩而已了！” “Asscher钻戒，价值非凡，卓越品质。不是心上人，冷先生会愿意这般一掷千金？这颗钻戒我目测，至少有十克拉！” “钻石在15世纪的欧洲，也被认定为代表坚贞不渝的结婚象征意义。 这女人太有福气了，这么容易就嫁入豪门，直接跨越阶层啊！” “冷先生竟然喜欢才女！我一直以为有钱的男人都很肤浅，只喜欢美女！” “回去多读书，知识改变命运！美女千千万，美女作家可不多，这就是人家的特色和吸引力！” …… 沐婉晴看着手上的那枚硕大的钻戒，笑得一脸幸福。 冷念丞笑了笑，双目死死盯着沐婉晴，一阵腹诽道：“虚荣女，幸福吗？好好记住这一刻的幸福！下一刻你将万劫不复！ 这枚钻戒原本是我替那个贱女人选的，可惜她太不听话了，她该死！ 没关系，这枚鸽子蛋先便宜你！好好enjoy这一刻吧！” “谢谢冷先生，我很喜欢，不过这枚钻戒的尺寸好像有点紧！”沐婉晴笑着说道。 冷念丞错愕了三秒，很快恢复到气定神闲的状态。 “沐小姐，冷某是凭借记忆力算出您的手指尺寸。下一次我们一起去亲自挑选，好吗？”冷念丞满目宠溺！ “下一次？是啊！他们现在已经在拍拖，一定会有下一次！”沐婉晴的心脏在狂跳。 冷念丞牵起沐婉晴的手，俯身将一颗滚烫的吻，覆盖在她的指尖。 那一刻，沐婉晴几乎快要瘫软在冷念丞块状分明的怀里，任由他胡作非为……最后如她所愿，冷念丞吻上了她的唇。 沐婉晴没有反抗，相反她很主动。她宛若干枯已久的旱井，恰逢遇到了雨露，贪婪地搂着冷念丞修长的脖颈。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冷念丞分明在轻轻地拒绝。 他身上男士古驰香水的味道扑鼻而来，让她迷醉到不能自拔，“今晚可以与冷先生共度良宵吗？” 沐婉晴，原来你如此放荡！Aaron，你给本少找了个一点就燃的饥渴女人！ “沐小姐，今夜我是你的，任凭你消遣！”冷念丞很会撩，口不对心。 他的气息温热，轻轻拂过沐婉晴的脸，惹得她身心巨痒。 “叮咚——”一声，冷念丞的手机突然响了，“不好意思，沐小姐。” “没事！您先忙！”沐婉晴娇羞得满面潮红，两人身体这才分开。 冷念丞收起眼底的炙热，掏出iPhone手机。一双俊眸定睛一看，是Aaron那只狗发来的微信。 “董事长，猎人出现了！”寥寥数字，却让冷念丞俊眸暗沉，心口一阵紧缩。 这是他与Aaron的暗号，Aaron那瘪犊子竟然被警察盯上了！ 沐婉晴好像察觉出冷念丞的异样，“冷先生，您有事情吗？” “没事！美人在侧，天崩地裂、世界末日，都是小事！” 冷念丞笑了笑，他果然是撩妹高手，此话一出，沐婉晴再次投怀送抱。 “冷先生，我应该是疯了！”沐婉晴开始说出虎狼之词。 “沐小姐，你愿意为我去死吗？”冷念丞笑了笑。 沐婉晴没有思索，娇羞一笑，“在所不辞！” 冷念丞的薄唇慢慢贴近她的耳畔，“宝贝，我舍不得你死！爱你还爱你不够呢……” 冷念丞搂着沐婉晴楚腰纤细，右手飞速回复了一条微信，“Aaron，记住爷爷的话！发过毒誓，以命换命！” 蓝贝壳酒吧，Aaron收到来自冷念丞的微信，嘴角扯起苦笑。 该来的迟早会来！今晚，他的大期已至！ 几名便衣警察一直死死盯着Aaron，这家伙一直在一个人喝闷酒，看起来心事重重。 此人也许是依云湾凶杀案的凶手，海港市的虐猫狂魔。 刘队说了，此人杀伤力十足，攻击性极强。表面看着温文儒雅，没想到反差那么大。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坏人两个字果然不会写在脸上。 在国内影视剧中，通常喜欢丑化坏人，脸上不是弄个大痦子，就是刀疤脸。 现实中的坏人往往是你意想不到的，如果坏人凶巴巴的，我们本身就会躲开了，并不会发生很多案件。 电视剧中的坏人用凶巴巴的状态是为了让你知道他们是演坏人的，好让你知道好人与坏人的区别。 真正的坏人和普通人没两样，他们甚至比普通人看起来更加谦和。 他们也许是你的邻居，也许是楼下包子铺的老板，也许是一个送外卖的配送员......杀人犯往往与常人无异，他可能看着很有正义感或者看着很软弱，甚至常会被人忽视...... 每个人的眼睛都锁死在Aaron的身上，害怕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他溜了。 网上舆论压力居高不下，不少民间侦探都在分析依云湾凶杀案，说得有鼻子有眼，闹得外界人心惶惶。 本土影响力巨大的几家自媒体都在争相播报每日的案情进展，甚至有狗仔每天在海港警局门前盯梢，势必要挖出更加爆料的新闻，成为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聊资。 地方性官媒还算收敛，毕竟他们是属于政府和国有企业管辖范围内，每天虽然跟踪报道新闻，发布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内容。 互联网时代，全民上网，老百姓每天都关注那几家胆大的自媒体。 他们也不害怕封号，他们有无数个小号。不仅如此，他们还在微博同城发布他们调查到的讯息，博人眼球。其中不乏有一些言论严重缺失真实度，甚至已经歪曲了事实的消息。 海港警局联合网警部门已经将几家传谣严重的自媒体请去喝茶谈心，其实就是给他们做洗脑工作。 态度端正的，拘留几小时就放了。态度蛮横，执迷不悟的，就要接受思想教育，说不定还要进行罚款以示警告。 依云湾小区最近也不太平，许多业主在各大二手房网站出售卖房信息。许多购房者买房后发现这座小区刚发生了特大恶性凶杀案，又要求退房退钱。 有人原本已经签约了二手房购房合同，听说小区死了人，两手一摊，购房尾款迟迟不愿意办理。 拖到最后没辙，只好打官司。 最近海港市人民法院特别热闹，不少官司的主人都是依云湾小区的原业主和新业主。 原本只是三号楼发生了命案，没想到最后影响了整座小区的二手房出售。 这一系列的风波，都是起源于依云湾凶杀案带来的蝴蝶效应。 眼前的男子是目前最大犯罪嫌疑人，几名便衣捂着腰间的手铐，随时准备抓人。 今晚，他们一定要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海港市这起杀人案件风波，也许就在今晚收网。死者蒋晓雯的亡魂也许能在今晚沉冤昭雪。 前有狼后有虎，中间一堆小老鼠。Aaron已经无路可退，今晚他大期将至，决不能被活捉。 警察有一万种的方法撬开他的嘴，他不能保证在特殊手段下，他会一直守口如瓶。 Aaron一口酒闷下去，打算给冷念丞再发送最后一条短信，算是给这场主仆情深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正文 第98章 寥寥数字，不得不服 “董事长，珍重！”寥寥五个字，道尽心中悲凉。 冷念丞收到Aaron的微信，嘴角扯起冷笑。 这货胆小如鼠，做事畏手畏脚，用起来很不顺手。 让他找一个贱女人的替代品，他竟然找了个沐婉晴这样的虚荣女。 眼下，既来之，则安之！将就着用用吧！ 冷念丞深情注视着沐婉晴，笑得一脸温柔。 沐婉晴，取出你腰间的东西，你就完成了你的使命。让你给爷爷续命，是你的福气！ 至于Aaron，让他替自己去死，是他的福气！ 他向来赏罚分明，如果Aaron替他去顶罪，他定当不会为难他的妻儿老小。说不定还会大发慈悲，好好照顾他们妻儿幼妹。 夜色撩人，冷念丞从身后搂住沐婉晴的纤细楚腰，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猎人要做的，就是给猎物喜欢的一切，让猎物心甘情愿沦陷其中。 眼下，猎物已经上钩，猎人的枪已经抵在猎物的心脏。冷念丞只要轻轻扣动扳机，“梆”的一声，猎物一命呜呼。 ...... 蓝贝壳酒吧。 强烈的鼓点，喧嚷的人群，妖娆性感的女人和疯狂的男人。 Aaron眼底含泪，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被冷老爷子一语成谶！ 他的宝贝独孙冷念丞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 他从虐猫到虐人！到杀人！他罪不可恕！ 冷念丞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之骄子，他连犯罪都有人替他顶命！ 夜景诡谲，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以及荷尔蒙的味道。 Aaron仰起脖子，一口喝光了杯中的伏特加。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门口坐着几名便衣警察，全程眼神死死盯着他，像看着即将入网的猎物。Aaron仿佛看见了他们腰间的手铐和枪支。 目前，许多线索都指向了他，做得多才会破绽百出。冷念丞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者，他是言听计从的执行者。执行者很容易被警察给盯上，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今夜注定凶多吉少。 红裙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很浓烈，Aaron一阵倒胃。不过他没有拒绝她，接下来他需要借用一下她。 Aaron在唇间竖起食指，示意红裙女人稍等片刻。犹豫了很久，他还是拨打了李婷婷的电话。 红裙女人很知趣地喝着伏特加，她并没有兴趣偷听男人和家里的老婆扯谎。 电话很快被接通，Aaron心口一阵紧缩！ “老公，在哪儿呢？这么晚还在商务应酬吗？我等你回来！” 娇妻李婷婷，永远是那么温柔似水，说话温言细语。 Aaron想起今天早晨，李婷婷偎依在他的怀里发出了动物的求偶信号。 “老公，我想吃‘早餐’了！”她满脸娇羞钻进被窝，将他撩得屹立不倒！ 意乱情迷时，Aaron突然想起冷念丞有三场会议材料还没准备，压住了体内的气血。 “老婆，咱们晚上吃‘夜宵’！今天董事长有三场会议，我不能迟到！” 李婷婷脸上大失所望，眸子里的渴望就像火灼烧着她。 “老公，就五分钟嘛！趁着萌萌和琦琦还没醒，咱们快战快决！” 李婷婷再次钻进被单，寻找那个能够满足她深谷一般的物件。 “老婆，别闹啦！老公答应你，晚上一定吃夜宵，保证让你满意。” 李婷婷钻出被窝，佯装娇嗔，嘴巴嘟嘟。 Aaron笑了笑，“老婆最乖了！晚上老公包你满意，变身电动小马达！” “好吧！”话落，李婷婷像一只考拉挂在Aaron的身上。 想起两人晚上约定的“夜宵”，Aaron心里一阵自责，临了都没能让妻子满足一次，这以后就要守寡了。 “对不起，老婆！”喉咙一阵紧缩，鼻尖酸楚，Aaron很想哭。 “老公，别那么大压力！ 只要你早点回来就行，夜宵不夜宵的，无所谓！咱们来日方长嘛！”电话里，李婷婷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老婆，这辈子能够娶到你，是我的福气！照顾好萌萌和琦琦，早点休息！” “老公，你怎么了？你今天怪不对劲的？”李婷婷突然一阵警觉！ “老婆，对不起！你找个好人嫁了！记住，别让那瘪犊子欺负我儿子和闺女！咱们下辈子再续前缘！” “阿伟，你别吓我！阿伟……”电话那头，李婷婷哭得梨花带雨，吓坏了两个萌宝。 Aaron将手机直接关机，他害怕多听妻子的声音，他会变成一个逃兵。 擦干眼角的男儿泪，他扯起一丝苦笑，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即便逃到天涯海角，冷念丞也能轻松抓住他。 几名便衣警察正死死盯着Aaron，今晚他注定插翅难逃！ “小哥哥，电话粥打好了吗？”红裙女人妖艳得像一朵盛开的红玫瑰。 Aaron一口闷掉杯中酒，扯起嘴角笑了笑，开始和她逢场作戏。 坐在暗处的刑警二组几名成员忍不住骂道：“瘪犊子，杀了人，还有心情在这里泡妞买醉！杀人犯的心理素质都这么牛b吗？” “那是！他们杀人跟割韭菜似的！就像屠夫宰猪、宰牛、宰羊！”...... Aaron搂着红裙女人的纤细楚腰和她逢场作戏，他现在需要这副躯体帮他逃离警方的视线。 他要赶紧回到冷氏集团，埋下一切可以证明自己是杀人凶手、虐猫狂魔的有力证据链。 警察没那么好糊弄，不是站在他们面前说，“我有罪，我杀了人，你们枪毙了我吧！”。 这些根本没有用，警察只相信板上钉钉的证据链。 红裙女人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热情似火。 Aaron忍住内心的恶心，迎上她那两片柔软的樱唇。两人抱成一团，Aaron牵引着她往酒吧的包房移去。 坐在暗处的刑侦二组王远一阵讥笑，“憋犊子，放着家里的美娇妻不宠幸，出来找野鸡玩！渣男！” “组长，外面的屎没吃过都是新鲜的！”洪宇笑着补刀。 “家花没有野花香，身处福中不知福。我要是家里有一个美娇妻，我死也不出来找野鸡玩！多脏啊！” ...... 刑侦二组一晃神，Aaron和那个红裙女人不见了。 “不好，那瘪犊子跑了！” “靠！快过去看看！” “走！” “洪宇，你留着，堵住蓝贝壳酒吧正门，在门口等刘队他们！” “是！” …… “小哥哥，你好坏哦！人家嘴巴都被你亲肿了！ 要不你带我出台吧，只要给妈咪一千块钱就OK啦！”红裙女人一脸娇羞，拇指和食指互相摩擦了两下，示意Aaron赶紧给钱。 Aaron四周左顾右盼，发现包房的屋顶有个通向室外的通风口。 他掏出LV钱包，拿着一大把的红票子塞给了红裙女人，“美女，拜托你一件事，外面有几个男人马上要过来抓我。我真是冤枉的，你帮我拖住他们，拜托了！” 夜场的女人都是见钱眼开，眉眼之间顿时写满了笑意，“谢谢小哥哥！你不吃人家就跑啦？ 你可别怨我拿钱不办事，可不是人家不给你吃哟！” “美女！拜托了！帮我拖住他们！这就是替我办事！”Aaron一双黑眸，满目感激。 红裙女人错愕了三秒，她很少在这种灯红酒绿的场合看到这么真诚的眼神。 当场心头一热，点点头，“你放心！不就是挡人嘛！我最擅长了！” 话落，红裙女人挺着傲人胸膛走出包房。 刑侦二组王远带着一行人追捕了上来，红裙女人瞬间扑上前和他们拉拉扯扯。 她最擅长做此事，几名刑警被她搞得束手无策。 一群人拉扯的时候，她突然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非礼啦，非礼啦！有人非礼啦！” 瞬间，蓝贝壳酒吧的保安举着棍棒，夜场妈咪气势汹汹地跑了出来。 王远几个穿着便衣出警，几名保安以为客人闹事，举起棍棒试图按住他们。 王远一个反手擒拿，迅速控制住一名保安，厉声道：“都不许动！再动一起抓回警局！” 话落，王远从胸前掏出了警官证件，亮出了自己警察的身份，“你们这是在袭警！是不是都想蹲监狱？吃牢饭？” 闻声，酒吧妈咪忙着赔笑脸：“不知警察叔叔大驾光临，我们蓝贝壳酒吧都是正规经营，你们随便查！ 警察叔叔，您消消气，待会儿我陪爷几个喝喝酒，赔罪总行不？” “闭嘴！再啰嗦告你妨碍公务！恶意袭警加妨碍公务，数罪并罚！ 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以暴力、威胁方法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王远黑着脸，呵斥道。 “警察叔叔，我们夜场可是正规娱乐场所，您是不是搞错了？”妈咪忙着解释道。 “我们今天来是抓犯罪嫌疑人的，刚才是她掩护了那人逃跑，她放走的人是......”王远眉头皱紧，指着红裙女人欲言又止。 红裙女人吓得捂住嘴巴，“什么？犯罪嫌疑人？” “没错！你刚才已经触犯了刑法，包庇犯罪嫌疑人逃跑！我们可以现在就带你回海港警局喝茶！”王远怒斥道。 “我真不知道啊！他刚才给我塞了钱，我看他不像坏人啊！” “坏人二字会写在脸上吗？亏你还是服务型行业，见多识广！”王远不禁暗讽道。 红裙女人一下子听出了话里有话，“警察叔叔，我知错了！都怪我财迷心窍，收了他的钱，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刑侦二组王远将蓝贝壳酒吧进行了封锁，酒吧内的客人暂时不允许出去，统一接受警方的盘查。 外面人已经不允许进入酒吧内，舞池中间买醉的客人还浑然不知。 酒吧后场一群便衣警察正在挨间屋子搜查犯罪嫌疑人的踪影，酒吧妈咪和安保人员，以及几名公主都吓得不轻。 王远将手铐举在手中，腰间貌似还有配枪，这么一个动作，所有人都老实了。 正文 第99章 暗中配合，逃之夭夭 王远亮出了警察的身份，夜场的工作人员吓得不敢造次，“人呢？从哪儿跑了？” “刚才还在房间里，一下子就不见了！”红裙女人收人钱财，还一心想着替人办事。 刚才那个颜值一流的小哥哥看待自己的眼神，和别的客户不一样。 全天下的男人都把她当野鸡，刚才那一刻，她却感受到了来自陌生男人的信任。 “不说是吧？给她铐上带回警局，尝尝海港警局的牢饭！”王远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吃牢饭？”红裙女人一听这话，吓得身体哆嗦了一下。 “警察叔叔，我说，我说！”红裙女人一副婊里婊气的模样。 王远不禁怒火中烧，“呵！还演上了？你当我们警察在消防演习呢？卜警官，把手铐给我！” “别别别，警察叔叔！我说！可以问一下吗？那小哥哥是做了违法乱纪的事吗？” “不该问的别问！我警告你，别耍花招！你这是想帮他拖延时间！”王远怒斥道。 “远哥，接着！”卜子逸从腰间取出一副手铐，扔给了王远。 王远一下子接住手铐，将红裙女人的两只手给铐上了。 “警察叔叔，我说还不行嘛！这样太难看了，我还要出去陪酒呢！ 我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不容易，还不都是为了赚你们男人几个臭钱嘛！ 你们快去抓他，他就在V2包房。屋顶上有个排风口，估计是爬上去了。”红裙女人急眼了，这要是被抓进警局，家里孩子就要喝西北风了。 王远迅速带着卜子逸和李骏二人飞快奔向V2包房。 “你们倒是把姑奶奶的手铐给解开啊，你们想和老娘玩SM角色扮演，直说就是了！”红裙女人举着手，大声嚷嚷道。 “闭嘴！还嫌事情不够大啊！回头我把你绿牌扣下！”夜场妈咪破口大骂了一句。 “别别别，妈咪，我缺钱，我得多挣钱！我一单亲妈妈，要养孩子呢！” “谁让你生的，当年就让你别生，你就是头倔驴！赶紧闭嘴，别惹警察！” 红裙女人点点头，不再吱声。 王远掏出手枪，贴着V2包房的门。临门一脚，破门而入，“不许动！” 王远举起手枪左右比划了两下，卜子逸和李俊二人举着手枪紧跟其后。 刘队说了，凶手心理素质极佳，作案手法残忍，性格杀戮暴躁，极具攻击性，可能身上有武器。 三人破门而入，发现Aaron早已经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浑蛋！够狡猾的啊！”王远望着通风口，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这浑蛋智商不赖，竟然还知道爬通风口，估计刑侦警匪片没少看！” “赶紧通知刘队！”王远话音刚落，听见外面一片嘈杂声。 外面的警笛声“哇儿，哇儿”响彻在海港市的大街小巷，引得广大市民们纷纷驻足。 “警察咋搞这么大动静？依云湾凶杀案的杀人魔王该不会就在酒吧里面藏着吧？” “有可能！今天都3月20日了，距离凶杀案已经过去第五天。警方再不给老百姓们一个交代，太说不过去了！” “是啊，拿着国家军粮哪能不办实事的道理！警察今晚兴师动众，多半是凶手就藏匿在蓝贝壳酒吧！” “蓝贝壳酒吧要完蛋喽！凶手光临过的地方，估计以后生意要经营惨淡了！” “只要能抓到杀人凶手，这点损失算啥？该死的凶手，杀了人，还扯掉了人脸皮，简直畜生不如！” “对！像这种反社会型人格的恐怖分子，一天不除，民心难稳啊！” …… 刘子明一行人浩浩荡荡，冲进了蓝贝壳酒吧，命令灯光师打开了照明灯。 诡谲的夜场，一下子亮如白昼。放眼望去，都是穿着奇怪的男男女女。 有人脸上还留着刚才激情四射时的红唇印，屋子里面乌烟瘴气，气氛变得很尴尬。 警察将蓝贝壳酒吧前后两道门封死，只有执法人员才可以进出，里面的任何人都不得走动。 警方封锁现场目的是避免凶手逃之夭夭，也许凶手正藏匿在人群中。说不定他正扯着嘴角，看着警察着急忙慌的样子。 像这种心理变态的罪犯，他们特别喜欢目睹自己的杰作，并且十分享受其中。 “蓝贝壳酒吧可是正规夜场，警察莫不是来扫黄的吧？” “也有可能是来缉毒的！听说海港市的酒吧最近不太平，有人在各个夜场贩卖‘摇头丸’、‘快乐丸’。” “我看不像，会不会是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的凶手就躲在我们中间？警察搞这么大阵势，说不定是来抓他的！” 话落，大家看谁都像凶手！舞池中间，人心惶惶，充斥着各种不安！ 95后新警洪宇领着刘子明一行人前往酒吧后场，一个个行色匆匆，脸上写着势必抓住凶手的决心！ “人抓住了吗？”刘子明扯着粗嗓边走边问。 “刘队，远哥他们在里面，我负责在门外与你们接应。里面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洪宇回道。 庄妍甩着高高的马尾辫，英姿飒爽，跟随着刘子明的步伐。 吕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副名侦探柯南的既视感。 “王远，情况怎么样？人呢？”刘子明问道。 “对不起，刘队！人给盯丢了！那浑蛋从V2包房的通风口逃跑了！”王远一脸抱歉。 刘子明瞬间脸黑，比灶台上的锅底还要黑，“这是怎么回事？” 红裙女人蹲在角落里，手上铐着一副手铐，烟熏妆都花了。 “刘队，就是这女的掩护了Aaron，才让那浑蛋给溜了！”王远恨得牙齿直痒痒。 红裙女人一脸理亏，蹲在角落不敢吱声。 95后刑警洪宇掏出微单相机拍了几张照片。这一拍，红裙女人顿时不乐意了。 “拍什么拍啊？死狗仔！你们记者就知道爆料别人的丑闻！你们心理变态啊？” “闭嘴！他是警察！” 王远怒火中烧，大声呵斥了一声。犯罪嫌疑人从他眼皮子底下溜了，这让他很窝火。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是警察？” 红裙女人一脸懵圈，这年头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就像刚才那位帅哥，长得温文儒雅，竟然是犯罪嫌疑人。 95后刑警洪宇一脸嘚瑟，掏出自己光荣的警官证，亮在红裙女人的面前，“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话落，红裙女人吓得瘫软在地上。 王远鼻子里轻笑了两声，他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道：“刘队，这里上班的人许多都是法盲。他们收了钱，替人办事，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刘子明点点头，“所以我们要积极普法，夜场人员也不例外。等案子侦破，还是需要双管齐下，大量举办线下和线上普法教育。扫除法盲，义不容辞。对了，你猜Aaron会跑到哪里去？” 王远陷入了沉默，他想了半天，说道：“回家带着他的老婆孩子携款逃亡？” “不太可能！人多不便于逃跑！”庄妍杵在一旁直摇头，“他更不可能携款逃亡，身上拎着现金，不方便出行。”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可，“这年头，大家都是使用支付宝和微信支付功能。不过他如果进行线上支付很容易暴露他的位置，我们可以根据手机三角定位法，追踪到他的地理位置。” 话落，王远突然灵光乍现，“刘队，现在通讯技术，即便是手机关机也可以定位到目标嫌疑人的位置。 如果这浑蛋没把手机电池拔出来，通讯公司现在就可以追踪到他的位置。” 正文 第100章 紧急行动，追捕凶手 警方在酒吧门口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来来往往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不少都是饭后出来散步遛弯的周边居民。 人群团簇，一个个都在现场看热闹。拍视频、发微博、发朋友圈…… 当地官媒和一些自媒体都已经赶到现场，镁光灯“咔咔咔”拍摄不停。这么多警车出洞，蓝贝壳酒吧一定是出大事了。 警方压力山大，数名警察浩浩荡荡赶来，犯罪嫌疑人却早已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盯着V2包房的天花板，声音如洪，“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吕墨目光冰冷，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锐利有神。犯罪嫌疑人在刑侦二组眼皮子底下跑了，他们扑了个空。庄妍也气得不行，原本以为能够逮住大蛇，没想到被他溜了。 警方将蓝贝壳酒吧每间包房翻了个底朝天，结果一无所获，可以确定犯罪嫌疑人真的逃走了。 王远恨得牙齿痒痒，大蛇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就像有人扒光了他身上的遮羞布，连同裤衩儿都带走了。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烫人，就像被凶手猛抽了几十个耳光。 “别灰心，他插翅难逃！你现在赶紧联系一下通讯公司，让他们利用手机三角定位法追踪到Aaron的实时位置。”刘子明拍了拍王远的肩膀，安慰道。 王远点点头，差点一叶障目，多亏刘子明点醒了他。只要追踪到嫌疑人，就可以再次锁定他的位置，进行抓捕行动。 通讯公司定位技术有两种，一种是基于GPS的定位，一种是基于移动运营网的基站的定位。 基于GPS的定位方式是利用手机上的GPS定位模块，将用户的位置信号发送到定位后台来实现手机定位。 王远迅速联系到通讯公司，对方技术科很配合。五分钟后，通讯公司那边发来了Aaron的实时位置。 “刘队，Aaron的位置显示在药业大道，正在前往冷氏集团的方向。都死到临头了，他还敢回到单位，好大的胆子！” 刘子明也感到很惊讶，这浑蛋不忙着跑路，他跑去冷氏集团干什么？难不成集团里面藏匿了天大的秘密？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说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犯罪嫌疑人逃跑时所经过的地方，对于他们有某种寓意和关联，证明那个地方对他们很重要。也许他还有未完成的工作，甚至比他个人安危还重要。我们现在立刻出发，说不定能够亡羊补牢抓住他！” 刘子明点点头，一双黑眸凛冽，低沉道：“通知下去，立刻前往冷氏药业集团！这浑蛋今晚跑不掉！ 王远，你控制好蓝贝壳酒吧的现场秩序，避免引起市民恐慌，不要让舆论继续发酵！” “Yes,Sir!” 大蛇已经出洞，逮捕过程中警方却让犯罪嫌疑人给跑了。这对于警方而言，无疑是一种奇耻大辱！ 酒吧门口看热闹的市民越来越多，现场警务人员再三警告不要围观，但是完全没用。 警戒线嘛！本身就只是起到一个隔离群众和案发、事故现场的作用。 在广大市民的嘴里，3月16日发生的依云湾凶杀案越演越烈。杀人魔王、撕脸狂魔、变态色魔……各种版本应有尽有。 人群中，竟然有人得知依云湾凶杀案现场有一锅猫肉火锅，几个男人正在绘声绘色地传播。 “那浑蛋不仅杀人，还吃猫！” 人群中，一个个闻声色变！说话的男子说得好像他当时就在案发现场似的。 “少吹牛了，你咋知道这些的？别胡乱造谣，小心警察请你去喝茶！” “谁吹牛谁王八蛋！我亲戚就住在依云湾小区的三号楼，他是一楼的业主。” “虐猫的人真变态，这几年咱们海港市貌似发生过不少虐猫事件。从虐猫到虐人的距离其实并不远，有时候就是一步之遥。” “没错！凶手真变态！杀了人还扯掉死者的脸皮，还有心情在死者脖颈后处玩刺青。 他这不就是虐人嘛！我可听说死者是活着的时候被凶手活剥了脸皮，那得多疼啊！” …… 刘子明黑着脸走出蓝贝壳酒吧，一张脸又黑又臭，他气得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 人群中有人认出他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刘子明队长，举起手机对着他“咔咔咔”狂拍。 “刘队，外面围观群众太多了，这都过去一百年了，还改不掉看客的毛病。”庄妍嘟哝了一句。 吕墨双手交叉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这是他的招牌动作，“习惯就好！老百姓爱看热闹，这也是一种非遗传承。” 黄色的警戒线外，越来越多的市民们勾着脖子、举着手机张望，坐等警察用正义的双手擒住杀人凶手。 刘子明感觉脸上阵阵滚烫，像被人指着鼻子骂。庄妍也难掩恼羞，赶紧跳上了警车。浩浩荡荡赶来，结果无获而归，一个个脸上都感觉很没面子。 “卧槽，警察怎么空手而归啊？犯罪嫌疑人呢？” “是啊！兴师动众地搞这么大的阵势还是让凶手跑了不成？警察怎么这么笨？” “一群酒囊饭袋哦！就该给他们差评！政府不是设立了各事业单位不作为的‘蜗牛奖’嘛，咱们上网投一票！” “别说风凉话了，警察也想早点抓住凶手，他们这回是遇到对手了！案件要是都这么容易侦破，这世界上的坏人早就被抓光了。你们上网看看，世界上有些凶杀案件时隔百年就没有侦破，成为了百年悬案。” “凶手一日抓不住，大家都人心惶惶。这浑蛋就是社会上一颗行走的可怕毒瘤，很有可能他还会再次翻案。” “别危言耸听！不至于吧？” “网上的民间侦探已经分析了，凶手心狠手辣，心理变态，等他过了犯罪冷却期，极有可能再次寻找猎物。到时候就会有无辜的女孩死在他的刀下，想想就恐怖。如果真是这样，咱们海港市就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 “艹！咱们海港市一直挺太平的，没想到发生这么大的恶性凶杀案，我外地的大学同学都知道了。 我们班上一同学是编剧，还问我知不知道具体细节，他打算写一个脚本，或者搞一个剧本杀的本子。” …… 刘子明刚才看了一眼V2包房，犯罪嫌疑人从天花板的通风口溜了，盖子都没合上。 这很像是一种对警方的挑衅，嫌疑人好像在说，“刘子明，我厉害吧？从你们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溜了。想抓我吗？来啊！我等着你！” “我一定会亲手抓到你！”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眼神冷冽地注视着前方。他仿佛看见嫌疑人一双阴鸷的眼睛正死死注视着自己，还冲着他露出一脸阴笑。 刑侦二组正留在蓝贝壳酒吧处理剩下来的烂摊子，嫌疑人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了，他们都很没面子。 “小哥哥，快把手铐给人家解开嘛，你都把人家手弄疼了！”红裙女人一脸委屈。 “闭嘴！我们警察可不吃你这一套。刚才要不是你替犯罪嫌疑人打掩护，我们早就抓到那个王八蛋了！ 就凭妨碍公务这一点，我们就可以立即拘捕你！告诉你，监狱里面的日子可不好过！”王远呵斥道，眼眉立了起来。 红裙女人顿时吓得不敢作声，她对“监狱”二字闻风丧胆。 想当年，她被人陷害在夜场出售“快乐丸”，足足在监狱里头受苦了一个多月。 警察说要带她回警局吃牢饭，吓得红裙女人当场就老实了。 …… Aaron一路驱车穿梭在海港市的街头，他连闯了几个红灯。 车窗外的晚风肆意吹动着他的一头青丝，一双明亮的黑眸像失去了灵魂，空洞得像一口深渊。 他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一颗无情的枪子儿。想起东城河刑场，那个名声大噪的罪犯裁决地，Aaron浑身发抖。 这辈子，他替冷念丞顶罪。下辈子，他只求与冷俊峰和冷念丞永不相识！ 今晚他将奔赴黄泉，临死之前，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海港警局那帮警察没那么好忽悠，尤其是那个刘子明，他一双眼睛像是一台透视器，是人是鬼一眼便知。 距离冷氏集团越来越近，Aaron的心情慢慢恢复平静，今夜他大概率是要交代在这里。 他要替冷念丞背锅，将虐猫、杀人的罪名统统揽在自己身上。 正文 第101章 替罪羔羊，顶罪抵命 Aaron一路仓惶逃回冷氏集团，心脏在怀里狂跳，今天是他的死期。 他是帮凶，却以元凶的身份正在和警察上演猫抓老鼠的桥段。 他发誓，下辈子一定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堂堂正正，踏踏实实在人间走一遭。 现在一切都晚了，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从他替冷念丞抓第一只猫，他已经沦落为阴沟里的臭老鼠。 抵达冷氏集团，门头气势如虹，Aaron抬头多看了几眼面前的建筑物。 保安见到迈巴赫立刻放行，并且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电子伸缩门自动打开。 “嗖”的一声，迈巴赫开进了集团。 “队长，Aaron秘书是不是酒驾啊？开这么快，简直像一阵风！”岗亭的小保安一脸狐疑。 “是啊，平时看着挺稳重的一个人，多半是喝酒了！别看了，好好站岗！ 除了高层领导的车进出，不要喊我，你自行放行便是！”保安队长说道。 “明白！”小保安显然是受过正规化的训练，还做了一个三挺一瞪的标准姿势。 保安队长笑了笑，回到门卫室继续刷小视频。 艾拍APP是冷氏集团的衍生企业，集团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是一款炙手可热的火爆APP，上面美女如云，中年大叔尤其爱看。 值大夜班，长夜漫漫，无法入睡，看美女主播搔首弄姿，确实提神。 “嘎——”的一声，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响彻在夜晚的漆黑夜空。 Aaron手握方向盘，一双黑眸隐晦不明。他在车里呆了一分钟，身子宛若无骨，慢慢走下车。 他的脸色写满了万念俱灰，生无可念！前面就是人生的死胡同，走进去就没有退路可言。 去自首，冷俊峰和冷念丞都不会放过他！他的面前只有一条路：死路！ Aaron驼着背，瞬间像老了五岁。他仰着脖子看着冷氏集团的主大楼，真气派！ 以后再也看不见了，他多看了几眼。缓过神来，他的眼神像是下定了决心。 一路乘坐电梯，Aaron来到了冷念丞的董事长办公室。推开门，打开灯，室内顿时亮如白昼。 宽敞明亮的董事长办公室，名贵奢华的欧式办公家具，精美的装饰品，应有尽有。 高档红木书柜上，堆积如山的世界名著、药理著作……有谁会知道，博学多才的冷念丞，竟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书柜后面的世界，更是令人闻风丧胆。Aaron一双墨染般的黑眸子，眸底留下了一片暗影。 忽然间，他扯着嘴角苦笑了两声。笑得凄惨！笑得不甘！笑得绝望！ “Aaron，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琦琦和萌萌还没长大！婷婷以后带着两个孩子可怎么过？ 家有美丽娇妻，一对可爱萌娃，就这么死了，当然不甘心！”Aaron扯着嘴角，自问自答，样子看起来有些魔怔。 “呵呵，Aaron，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冷俊峰终归对你有恩，你欠他的只能用这条贱命去偿还了！ 现在就用你的血，去祭奠那些死去的亡魂吧！ 那些猫咪都是你替冷念丞亲自寻来的，你是穷凶极恶的帮凶，帮凶与元凶同罪！ 蒋晓雯已经死了，冷念丞让你去找替代品，你找来了沐婉晴。 沐婉晴遇到冷念丞，她还能有命活吗？Aaron，你简直畜生不如！” 站在书架跟前，Aaron在细数自己的罪行。忽然间，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劳力士黑水鬼。 没时间了！警察很快就会找过来！他必须赶紧布置能够将自己一招致命的证据链。 他必须给警方找证据！他必须把证据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必须让所有的证据链都指向自己！ 脑袋在飞快运转，证据链怎么形成？犯罪动机是什么？ 三样东西，缺一不可。凶器！人证！物证！ 他必须给自己尽快设计一个完整的证据链！ 面前的红木书柜，后面有机关按钮。只要启动按钮，书架就会朝两边方向移动。 无人知晓，书架后面是一间恐怖密室，这里到处充斥着恐怖和血腥的味道。 冷俊峰当年设计集团大楼时，特意让工程师设计了两间一模一样格局的办公室。 隔壁那间办公室是Aaron的秘书室，连通冷念丞的办公室。两间办公室的书柜后面都有一间一模一样的密室。 冷俊峰似乎早有先见之明，将这两间办公室一间留给冷念丞，一间留给Aaron。 当初在设计这两间办公室的时候，冷俊峰就留了心眼，未雨绸缪。 Aaron嘴角扯起苦笑，姜还是老的辣啊！冷俊峰太了解他的宝贝孙子冷念丞的秉性了，他料定冷念丞是一个不安分的人。 时至今日，Aaron觉得，冷老爷子选上他，也许就是见他是大山里的孩子。骨子里有一股愚忠的劲儿！ 从一开始Aaron就是冷俊峰替冷念丞养的一条狗，一条可以在危急时刻替他顶罪、抵命的狗！ 这些年，冷俊峰不惜代价栽培他，器重他，提拔他。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他在给自己宝贝独孙布置的一张好棋盘。 Aaron终究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劳力士黑水鬼，时间已经到了3月20日，晚上十点一刻。 Aaron的手摸了摸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这是他三十岁生日时，冷俊峰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当时，冷俊峰出差意大利，回来就给他送了一份大礼。Aaron清楚记得，当时他感动得不行。 冷俊峰却让他不必客气，说他一直将自己如同亲孙子一般看待。 Aaron父母早亡，冷俊峰给他带来了家人的情感。也许冷俊峰一早就看透了他的软肋，懂得用人心来俘虏他，让他替冷念丞卖命吧！ “老爷子，您真是足智多谋，您这辈子的智慧Aaron都学不会三分之一。” 正文 第102章 犯罪动机，证据链条 Aaron捂着心口苦笑了两声，一切不过都是冷俊峰亲手编织的一出戏！ “Aaron，你要好好守护着小丞！荣华富贵，锦绣前程，你一样都不会少！” 想起冷俊峰那张慈眉善目的脸，Aaron心口堵得慌。 冷老爷子总能将冷念丞干的坏事，冠冕堂皇说得很好听。 Aaron看着面前的红木书柜，嘴角扯笑，这是他欠冷俊峰的。 沉默了一分钟，他从口袋掏出两只乳胶手套，替自己戴上。 他即将开始布置埋雷，设计一条完美证据链，让自己一招毙命。 手指在红木书架上左边轻叩了三声，右边轻叩了三声，红木书架向左右两边开始移动。 很快，一张阴气森森的铁门暴露在Aaron的面前。 铁门上安装了密码指纹锁，他将冷念丞的指纹删除，只留下了自己的指纹。 下一秒，铁门被打开，里面扑鼻而来的一阵寒气扑在Aaron的脸上。 空气里，残留着猫咪的腥臭味，以及泛着铁锈味道的血液味，映入眼帘的是五花八门的工具。 一张冰冷的解剖台，桌上摆放着一排排刀具。墙角处的盒子里，有死猫的骨头、指甲、牙齿等残骸。 Aaron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冷念丞虐猫时，他几乎都在现场。 他知道，冷念丞有一个特殊的癖好，就是收集猫的恒牙和猫的骨头。 一只成年的猫大概有30颗恒牙，而猫身上的骨头远远超过一个成年人。 猫的身体共有230块骨头，猫的脊柱骨间有很多又软又有弹性的纤维软骨。 猫的躯干骨骼包括脊柱和胸部轮廓的骨头，共58到85块。 Aaron看着透明盒子里白森森的猫骨，心脏在猛缩。时至今日，他对冷念丞的癖好还是无法接受。 那些猫的恒牙白得像珍珠，像一颗颗精致的泰国香米。 那些猫骨头，形状精致、好看的部分，被冷念丞收藏着。另一部分被冷念丞磨成了白色的粉末，放在一个盒子里。 不得不说，冷念丞的特殊癖好令Aaron每次走进密室都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Aaron开始打包这堆猫的骨头和恒牙。 警察发现他失踪了一定会找到冷氏集团。也许......警察正在路上。 冷老爷子当初设计两间密室时，特意打通了一条隧道。 从冷念丞的密室可以直接进入Aaron办公室的那间密室。 冥冥中，冷老爷子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 这一招叫做，偷梁换柱！ Aaron苦笑了两声，心口一阵生疼！ 他用最快的速度将猫骨和猫牙，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几次来回折返，冰凉的解剖台、锋利的碎肉机、明晃晃的刀具等，凶器已经全部被他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累得够呛，满头大汗。望着冷念丞空空荡荡的密室，Aaron一阵得意。 他毁灭证据的效率还挺高的。大功告成，就等警察来抓自己。 如果警察不相信他是真凶，Aaron还有一个致命的大招留在后头。 他的嘴角忽然扯起一抹邪笑。下一秒，他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 他察觉，刚才狞笑的自己，像极了冷念丞附体，吓得他后背一阵寒凉。 果然，常年和魔鬼相伴，天使也能变魔鬼！ …… 刘子明带着人一路飙车，前往冷氏集团。庄妍坐在他的副驾驶座位上，吓得俏脸煞白。 刘子明的眼底像燃起了一堆火。犯罪嫌疑人从蓝贝壳酒吧溜了，还是在他们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外界舆论压力巨大，警方的尊严丧失，折磨着他的身心。 今晚，不管用什么方法，这个Aaron必须落网！ 庄妍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看着窗外的黑夜。 冲破黑暗，他们就一定能看见黎明。 忽然间，庄妍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定睛一看，是母后大人的夺命连环call。 实习第一天就遇到了凶杀案，她已经连续五天加班连轴转。 接通了母后大人的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女人兴师问罪的声音。 “妍妍，妈妈和工作，你今天只能选一个！” “妈，别闹了！你这个问题显然是有bug的！这不等同于，爸爸和妈妈同时落水，女儿先救哪个嘛！” “死丫头，你别避重就轻，偷换概念！ 当初我让你不要填报JS公安大学的志愿，你非不听！ 毕业后，妈让你老老实实考个公务员，填报档案局、环保局、国土局之类的单位。 你不听妈妈的话，选了一个成天打打杀杀的公安局刑警岗。 妈现在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是辞职，二是让你爸给你转到文职岗。” 庄妍撇着嘴，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妈，我已经长大了，我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正义感、有信仰的人。 这五天，我见到了许多藏匿在城市中的罪恶，那是常人无法想象的黑暗。 妈，人类在地球光暗转换中诞生，凶手如同黑暗的魔鬼，我们警察如同亮如白昼的光明。 有些人生来就是邪恶的爪牙，有些人生来就自带正义的光芒。 妈，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不能放弃。 凶手视人命如蝼蚁、如草芥，他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他这是轻视了我们正义使者的存在！ 妈，您早点睡，别给我留灯了！晚安！” “妍妍……妈还没说完……” 庄妍掐断了电话，眼含热泪。 一是觉得伤害到了妈妈，让妈妈替她担心受怕了。二是，她被自己刚才那番肺腑之言感动得五体投地。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小警花，眉宇之间很是欣慰。 坏人永远抓不完，但一代一代的勇者们，会前赴后继，奋勇向前。 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庄妍，后起之秀。 她有信念、有信仰，更有对手刃黑暗的坚定决心。 后来，刘子明每次想起那个追凶的夜晚，记忆如同昨日重现。 正文 第103章 罪恶密室，偷梁换柱 Aaron正在密室忙前忙后，给警方布置能够搞死自己的证据链！ 这条精密的证据链必定能够将他一招致命。 下辈子，他定会擦亮黑眸，明辨是非，做个堂堂正正的好人！ 今晚用他的鲜血来平息海港市的乌云盖顶，保全冷氏集团、护住冷念丞。 遗憾的是，他的美娇妻，俏萌娃未来的日子也许会走得很艰难！ 他已经没得选！ 他发过毒誓，誓死替冷念丞顶罪、抵命。如果背信弃义，他的妻儿、幼妹的命就...... 他们有什么过错？ 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张伟的穷小子接受冷俊峰教学资助金开始，酿成的孽缘。 当年拿到那笔教学资助金，Aaron有多幸福，这一刻他就有多绝望，多后悔！ 眼下，他已经将所有证据链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要警方找到他，发现他藏匿在这间密室，就可以立即人赃并获，将他缉拿归案！ 密室里，藏有大量的猫骨头、猫恒牙、刀具、凶器、解剖台、碎肉机...... 这些凶器，他刚才已经全部从冷念丞的密室转移到了自己的密室。 Aaron嘴角扯起冷笑，他陷害自己的本领可真强，他一定能搞死自己。 眼前简直是完完整整照着冷念丞的密室，进行了复制和粘贴。 不过，他感觉证据链好像还缺少些什么。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跟着冷念丞精心苦学过纹身技术。 这些年，冷念丞酷爱纹身，尤其喜欢在人造皮和动物皮身上纹一朵小红花。 蒋晓雯是第一个受害者，也是第一个非人造皮！ 在真人皮上面纹身，冷念丞突破了自己。 Aaron的纹身技术十分精湛，都是这些年和冷念丞耳濡目染学的。 如今，Aaron已经可以出师，他的技术摆在纹身刺青店，那也是属于专家级的水平。 学纹身期间，Aaron不知道练废了多少张人造皮。只为了有朝一日，冷念丞待东窗事发，他能顶罪。 Aaron在密室的桌上，摆满了纹身工具。 专业的割线打雾机器，电源、勾线、脚踏、手柄、色料、修复产品和辅助用品…… 又取出一张人造皮，开始在上面纹刺青。 很快，一朵栩栩如生的红花诞生了。 专业的纹身工具，娴熟的纹身手艺，遍地的凶器，桌上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密室里，他正在拍自己纹身人造皮的过程。 这些证据将会作为呈堂证供，他替警方准备好了。 一切的证据链，足以证明死者蒋晓雯脖子后处的刺青是出自于Aaron之手。 如果警察还不愿意相信他就是杀人凶手，他还有最后一个绝杀。 Aaron的眼神，突然晦暗不明地盯着密室角落里的那只足球。 那只足球看起来平平无奇，实则大有文章！Aaron笑得一脸癫狂，那只足球能让他被立即执行死刑！ 他的眸子里布满了狰狞恐怖，像极了冷念丞行凶时的疯癫状态。 证据链已经形成了，接下来是犯罪动机的形成。 弗里德里希·恩格斯，曾指出：“人类行为的一切动力，都要通过人类的头脑转变为他的愿望和动机，才能使人类行动起来！” 从犯罪心理学上讲，人的行为是由动机支配的，而动机是由需要引起的，没有需要就不可能产生动机。 所谓犯罪动机就是指刺激、促使犯罪人实施犯罪行为，达到内心起因或思想活动，动机的作用就是发动犯罪行为。 Aaron嘴角扯起苦笑，蒋晓雯已经死透了，眼下死无对证。 他可以向警方表明，自己就是ID造神出道，他和蒋晓雯曾经是一对地下恋人。 他利用自己得天独厚的工作优势，将ID造神出道的个人信息抹得干干净净。 他会向警方阐明，一切都是因为蒋晓雯多次出轨男网红，背着他脚踩多只船。 他一气之下，将红杏出墙、人尽可夫的蒋晓雯杀死了泄愤。 Aaron苦笑了两声，他竟然还在利用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故事脚本编得自己都信了。 事到如今，他竟然给惨死的蒋晓雯身上泼脏水！ 当初他见死不救也就算了，现如今为了形成作案动机，他连一个死人也不放过。 他竟会做出这等残忍的事。 死一个Aaron，可以活下妻子、两个孩子、一双妹妹。这个买卖，不亏！ 冷念丞要是还有良心，定不会亏待他的妻儿和两个妹妹。 完整的证据链形成，Aaron决定在办公室的淋浴间洗个热水澡。 在他们大山里曾经有个流传久远的风俗，人死前要擦干净身体，换上干净衣服。这就是清清白白的来，干干净净地去。 Aaron阴着一张晦暗不明的脸，呆呆地走进淋浴间，畅快淋漓地洗了一把热水澡。 热水从头顶流向他五官清秀的脸庞，再流向了全身。Aaron清秀的五官此刻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意。 他突然想起妻子约定晚上一起吃“夜宵”的暗号。 如果没有发生今天的事，两人说不定现在正在云朝雨暮地做呢…… “所有的证据链都指向了你，别再挣扎！别再留恋！别再不舍！Aaron，今晚你必死无疑了！” …… 刘子明一双黑眸盯紧前方，橘色的路灯，宁静的街道，时间显示在3月20日晚上十一点。 从后视镜望去，后面有六辆警车浩浩荡荡，紧跟其后，一路追凶！ 距离冷氏集团大约还有两公里的路程，刘子明卯足了劲儿往前冲。 右脚使力，将油门踩到了最高的转速。 风驰电掣的车速，庄妍再次吓得小脸黯然失色。 除了害怕，她还沉浸在被母后大人讨伐的情绪中，久久不能自拔。 强烈的自责和警车的飞速行驶，“胆战心惊”遇上了“愧疚不安”，庄妍突然好想哭。 刘子明最怕看见女人哭，尤其是自己在乎的女人。喉咙一阵紧缩，一股怜惜之情瞬间涌上心头。 他故作镇定道：“妍妍，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当你成为警界一颗发光发热的星星，你的母亲会理解你的！” 话落，庄妍两眼更红了，下一秒竟然哭了起来。 “刘队，我当初进警校是为了追一个师哥，他和我是同一所高中毕业，比我年长一届。 当刑警一直是他的梦想。 后来我终于和他考上同一所院校，入学当天，才得知我师哥竟然已经失踪了一年。 起初我是为了追师哥，选择了刑警专业，当时确实是动机不纯。 后来我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专业，除恶扬善，伸张正义，多酷啊！ 直到加入海港警局，与大家朝夕相处，齐心协力侦查案件。我学到了许多在警校没有接触的领域，我很珍惜在这里的每一天。 现在我脑子里整天想的就是怎么破案抓人，除暴安良。刘队，我坚信，铁肩道义，剑胆琴心！ 但是……我也希望我的职业可以得到母亲的支持和理解。我不希望她怪我，更不希望她为我担惊受怕！” 小警花的这番话让刘子明心口融化了。 “妍妍，你母亲迟早会理解你的！而且，她会为你感到自豪！ 当刑警对得起人民就对不起家人！妍妍，如果心里很难过，我建议你听老庄的，转到文职岗。 警局文职岗位也很重要，是一线刑警的后备军，同样可以发光发热，伸张正义。妍妍，这不丢人！” 庄妍擦干眼泪，倔强道：“刘队，我不走！除暴安良是警察的分内责任。” 刘子明不想打击小警花的斗志，作为警界小萌新，他们都是怀揣着梦想进入警队。 “妍妍，我相信你！加油，奥利给！” 正文 第104章 追凶路上，波诡云谲 吕墨坐在汽车后座，眼神幽幽看着窗外。夜幕像一张巨大的黑网笼罩在城市上空。 黑暗是罪犯最好的保护色，他们像阴沟里的臭老鼠，喜欢在夜间行凶。 他从省公安厅被派调下来协助海港警局一起办案，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回去，没想到是他轻敌了。 案情远远比他想象的更严重，更恶劣。 庄妍一吐为快，心情好多了。擦干眼泪，她目视前方，距离冷氏集团还有五公里左右的路程。 母亲虽然现在还不理解她的选择，但是终将有一天，她会为自己感到自豪。 庄妍暗暗发誓，她要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她的选择没错。她要向局长父亲证明，她不需要被庇护。 当一名文职女警从来不是她的选择，她的选择一直都是冲锋上阵的一线刑警，抓捕罪犯，除恶扬善。 刘子明握紧方向盘，脚底深踩，一双黑眸苍劲有力。犯罪嫌疑人逃跑了，证明他们的怀疑没错。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这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就凭这浑蛋多次购买猫咪的行为，就可以大胆分析出此人是一名穷凶极恶的虐猫者。 他从虐猫到虐人再到杀人，他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 Aaron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大山里老人的话来说，人这一生清清白白地来，干干净净地去。 穿裤子的时候，Aaron突然笑了。昨天妻子还穿着他的裤子，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地浇花。 这场情深缘浅的夫妻情分已尽，就在今夜！ 镜子里，Aaron想哭却哭不出来。他张大着嘴巴，发不出一丝声响。 原来，一百级的悲痛，竟然是寂静无声的消音状态。椎心泣血，肝肠寸断，最终化作一颗孤泪，滑落而下。 今晚是他的归西之日，他断然不会让警方活擒了他，他会自己杀死自己。 “喵呜——”一声刺耳的猫叫，吸引了Aaron的目光。墙角那只猫咪，是他昨天在路上无意发现的。 当时这只猫咪突然横穿马路，险些被他的车轮碾死，多亏他刹车及时。 救下它的那一刻，Aaron心口一缩，干脆将它带上了车。 冷念丞迟早要让他出去寻猫，这只猫咪自己送上门，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此刻，猫咪睁着一双碧绿透亮的眸子，眼神幽怨地望着他。猫咪嗓子里不时发出“呜呜”的哀怨声，像是肚子饿了。 …… 吕墨坐在汽车后座，一双坚毅的眸子望着窗外的夜景。 苍茫大地，月黑风高。黑夜笼罩下，月亮橙如血色一般。 他似乎闻见了浓烈的血腥味，铁锈斑的味道包裹着他的鼻腔，让他不寒而栗。 刘子明的车速已经高达185km/h的速度，风驰电掣一般，行驶在药业大道。 吕墨看着星月夜空，思索Aaron的犯罪动机，以及他犯罪的证据链。 车内视线昏暗，像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压抑与痛苦好像马上就要让他窒息而亡，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只有真相，才能平息他内心的躁动与不安！ 从事多年犯罪心理学研究，他深知犯罪是一种社会现象。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先有了犯罪，才会出现警察、律师、法官等等这些工作。 犯罪，是一个人走向极端的表现。 导致Aaron走向极端，虐猫、杀人、刺青、割脸、施暴……行为的背后，必定有一个动机。 一切生命都有善良的一面和邪恶的一面，只不过有的人把邪恶的一面压制住了，有的人则彻底释放了。 Aaron为什么会犯罪？吕墨研究过Aaron的个人履历，他的背景清白，无犯罪记录。 大山里走出来的凤凰男，一直接受冷氏集团的资助金，顺利读完本硕连读。 他有大好前程，如花美眷，一对儿女，他没有必要去杀人。 一个人犯罪，不外乎是对生活充满了失望、绝望、抱怨、不公平，无法摆脱现状等等。 吕墨不明白，一介青年才俊，为什么会走上犯罪、走上杀戮。 他的犯罪背后的动机是什么？ 凶器！人证！物证！以及一条完整的证据链是什么？ Aaron与死者蒋晓雯有什么天大的仇恨？ 杀人剥皮，必然有凶器，凶器上一定有凶手的指纹。凶器究竟藏在何处？ 还有，死者蒋晓雯的整张脸皮不翼而飞，警方至今没有找到它藏在何处？ 许多问题在吕墨脑袋里盘旋，他的眉头拧成了结。 警方似乎没有别的证据可以证明Aaron一定是杀死蒋晓雯的凶手。 难道仅凭Aaron从蓝贝壳酒吧逃走的行为，就足以证明他Aaron就是凶手了吗？ 显然，证据不足。 王半仙突然溺死，牵扯出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这与冷氏集团、与Aaron有关吗？ 凶手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在只手遮天，掩饰真相？ Aaron该不会是一个背锅侠？吕墨在心里做出了大胆的假设。 刘子明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吕墨，发现此人眉头紧蹙，像有一肚子的疑惑无法排解。 庄妍想起母亲刚才的语气，鼻尖一酸，忍不住小声抽泣着，吕墨听得心口莫名一阵烦躁。 “踏上刑警职业，最忌讳的就是有一颗玻璃心。如果你的玻璃心一日不炼成钢铁心，不如早日改行算了。”吕墨的话，字字诛心。 庄妍的眼睛更红了，“吕专家，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自己，也要忍！老百姓相信警方是地方上的保护神，我们就要有保护神的样子。 哭哭啼啼的，和普通的平民老百姓有什么不一样？我相信你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这些都是废话。 一名优秀的刑警可不是有信念感和信仰就可以抓到真凶的。 作为初入警界的小萌新，刑警工作远比你们在学校期间想象的残酷多了。”吕墨说了一番忠言逆耳的话。 话落，刘子明扯了扯嘴角，这家伙又开始为人师表了。 情商堪忧啊！鼓励新人也很重要的嘛！ 培育警界新人，实践和精神鼓励两者必不可少。 “吕专家，不如你和小警花讲讲你的职场经历！”刘子明瞥了一眼后视镜，勾了勾嘴角。 “首先，当一名刑警，你必须24小时手机开机待命！ 什么洗澡、睡觉、上厕所、甚至和男朋友啪啪啪的时候，警局一个电话，你都有时刻被召唤的概率。” “吕专家，您……”庄妍两颊一阵潮红，没想到吕专家说话如此直接。 “话糙理不糙！我们省公务局里就有个男的正在和老婆翻云覆雨的时候，刑警大队队长给他打了一通电话，吓得他一年不举，他老婆差点和他离婚。” 庄妍红着脸，怀里两只小鹿乱撞。她至今还是一个完璧无瑕的雏儿，听不得这些荤话。 幸亏月黑风高，车内两位男士看不到她发烫的脸颊。 吕墨停顿了几秒，继续说道：“当一名刑警，跨省出差、熬夜蹲点守候，如同家常便饭。 最悲催的是，你整天忙得累得跟条狗似的，根本没法顾及照顾到父母。所以我劝你尽早改行，或者转去文职岗！ 只要踏上刑警一线岗，你就得做好24小时与各种坏蛋斗智斗勇的状态。铁石心肠，众叛亲离，这些都是必然的！ 我们省公安厅有一名刑警当时正在缉毒，而他母亲却突然病危。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正在抓犯人，就狠心地关机了。毒贩团伙抓到后，他打开手机，他的母亲已经与他阴阳两相隔了！ 当一名刑警，注定是对得起死者和人民，但一定对不起家人！ 加班加到天荒地老，饥一顿饱一顿，得个胃溃疡、肾结石都是跟玩玩似的。 庄妍，我劝你趁早转岗吧！这一行，不适合女孩子！ 虽说男女平等，但是特殊职场，男女的优劣势很明显。你如果转去文职岗，没有人会笑话你！” 庄妍愣住了几秒，开口道：“吕专家，我不会放弃的！踏入海港警局的第一天，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一名出色的刑警，消灭罪恶，伸张正义！我一定能行！” 昏暗的车内，庄妍一双眼睛散发出熠熠生辉的光芒。 “必须行！”刘子明嘴角扯起欣慰的笑，“我相信你！” 庄妍被自己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擦干眼泪，恢复斗志。 刘子明瞄了一眼小警花，发现这个小女人不仅人长得美，工作还特别有斗志。 事实证明刘子明当年的眼光是犀利的！精准的！ 庄妍后来确实成为了一名十分出色的女刑警，她的名字一度令罪犯闻风丧胆。 在经历了这起连环杀人案之后，庄妍收获了许多宝贵的刑侦经验，对她后来的案件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 正文 第105章 我要和您，并肩作战 警车浩浩荡荡抵达冷氏药业集团，警笛声响彻在寂静的黑夜长空。 警笛声的频率是2-3次每秒，给人一种警示和压迫感。 岗亭的小保安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他从未见过这般气势汹汹的阵仗，眼前的场景简直和电影里面警察抓人的场景一模一样。 首辆警车上，走下来一个高大挺拔身姿的中年男子，看着有几分眼熟。 相貌堂堂，一身正气，与生俱来的威慑力，让小保安一阵惶恐。 小保安吓得笔直的双腿一阵松软，跳下岗亭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门卫处。 “出事了……队长……出……出大事了！”小保安吓得面色如土。 保安队长正一脸淫笑，戴着耳机观看艾拍APP的美女主播小雅直播唱歌呢！ 靡靡之音，醉人心扉，他忍不住一双粗粝的手在大腿上打起了节拍。 喉咙里五音不全地跟着叽叽歪歪唱着什么“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牵挂......” 美女主播小雅长的柔枝嫩条，是个人美歌甜的大美人儿，拥有一副36D的傲人身姿，水蛇般的细腰。 虽说小雅是直播唱歌，但是她还配合着一些搔首弄姿、勾人魂魄的舞姿。 魅惑性老强了！ 秋波微转，点点桃花，眼神勾人，尽显欲态！ 保安队长从今年年前关注她开始，已经足足给她打赏了小几千块钱了。 他正在流着哈喇子，望梅止渴，一心想着等天一亮，他就赶紧去“阳光水疗”找个美女技师安排一下，做那种“只起飞，不降落”的服务。 “队.……队长……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保安队长原本一脸淫笑，就差舔屏了。 岗亭值守的小保安突然闯入门卫处，吓得他连忙熄灭了手机屏幕。 “慌慌张张地做什么？瞧你那副怂样！敢情这天塌下来了不成？” “队……队长，你快看外面，来了七八辆警车，好像出事了！” 小保安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吓得口条都捋不直了，手指着窗外，一副喘息未定的样子。 保安队长顺着小保安的手看向窗外，吓得他裤裆里的东西顿时老实了。 刚刚裤裆里那老伙计还英勇神武，想着找个女人玩玩，此刻已经吓得毫无兴趣。 警车威风凛凛停在冷氏药业集团的大门口，车前大灯全部都亮了起来，强光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那阵势，搞得像他们集团窝藏了罪不可恕的杀人犯似的！ 警车持续发出震慑人心的警笛声，响彻在冷氏集团的上空。 保安队长意识到出大事了，赶紧跑出门卫室，“警察同志，不知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保安队长一脸讪笑，慌乱中掏出口袋里的中华香烟，递到了刘子明的面前。 “收起来！少来这一套！ 警察不接受人民群众一针一线，你这是变相贿赂！”刘子明语气很严肃。 保安队长吓得身子哆嗦了一下。 他这才注意到，面前这个男人白天貌似来过一趟，好像是海港警局的刑侦大队长。 “呀！这不是刘队长吗？您怎么一日登门造访两次？出啥事儿了？” “费什么话！不该问的别问！明天看海港新闻和海港头条就知道来了！ 赶紧把电子移门打开，不然算你妨碍警务人员查案！” 话落，保安队长吓得面色铁青，不再多言，麻溜地按动了电子移门的按钮，“警察同志，你们请！” 警车进入冷氏集团，留了一小部分的人守着大门，里外包抄Aaron那个瘪犊子。 白天来过一次冷氏集团，这会儿即使是在黑夜，刘子明也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他向来对自己来过一次的地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庄妍对他的佩服指数“蹭蹭蹭”地往上涨。 刘子明跳下警车，看见后面一辆警车跳下来一只威风凛凛的警犬，龇牙咧嘴，笑得一脸亲切。 这只警犬的名字叫“巴布”，是一只英勇神武的德国牧羊犬。 刘子明嘴角上扬：“老伙计，你也来啦？” 警犬巴布听得懂人话，朝着刘子明“汪汪”了两声，好像在说，“哥们，我来了！哪里需要巴布，巴布就会出现在哪里。” 刘子明会心一笑，警犬巴布可是他的老战友了。 警犬巴布是一名骁勇善战的警犬，曾多次配合警方破案追捕，更是治安防范的“秘密武器”。 它是警犬界的神奇，既卖得了萌，又破得了案，是一只网红汪。 刘子明曾经与他有过一段朝夕相处的难忘日子。 那会儿刘子明还不是刘队，他当年在海港公安局警犬基地对警犬巴布进行日常训练，是一名警犬训练员。 负责每天对警犬巴布进行毒品搜寻、追踪捕咬、命令服从等技能项目训练。 那段当警犬训练员的日子，刘子明与警犬巴布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 如今，刘子明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大队长。 警犬巴布是警犬界骁勇奋战的战士，更是海港市赫赫有名的网红汪、网红警犬。 警犬巴布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曾经连续一周霸占海港电视台晚间档。 这些年，警犬巴布频频立大功。 在今年1月初，海港市青年桥附近一位81岁的孤寡老人失踪了。 警犬巴布闻了闻老奶奶的枕头，仅用了30分钟就在两公里外找到了晕倒在公共场所的老奶奶。 在今年2月中旬，海港市下面的地级市一所夜场发生了一起贩卖“快乐丸”的团伙。 警犬巴布仅用了45分钟，成功搜捕出贩卖“快乐丸”的团伙窝藏点。 因为表现出色，海港警局特地为警犬巴布举办了表彰仪式，不少媒体还特意在现场开了直播。 仅仅一个小时，警犬巴布就收获了几十万元的网友打赏。 警犬巴布有一只出色的鼻子，可以不到两分钟凭借出色的嗅觉锁定目标。 刘子明看见巴布披着一身油亮的“黑袍”，外形威猛强悍。 它与自己打了个招呼，就英姿飒爽地冲锋上阵了。 动用警犬寻人，一般是杀人案。 刘子明将在蓝贝壳酒吧Aaron嘴巴接触过的酒杯，放在巴布的鼻子跟前。 巴布的嗅觉发达，只嗅了两下就撒开腿地跑了出去。 “嗖”的一声，巴布威猛地冲进了写字楼大厅！ 巴布对着电梯门，扒拉着爪子，刘子明笑道：“小家伙，鼻子不耐啊！ 没错，那瘪犊子的办公室就在7楼！” 刘子明带着人和警犬巴布上了电梯，电梯抵达7楼，巴布瞬间英勇无敌地窜了出去。 刘子明笑了笑，巴布如果是个人，定当是个英勇奋战的大将军！ 所有人都跟着巴布身后追，巴布威风凛凛地摇着尾巴，跑出了五十米。 在一间办公室停了下来，随后便“汪汪汪”地一直大叫。 刘子明一阵警觉，办公室里面一定有人！ 刘子明率先冲上去，办公室上面写着秘书室三个字。 “老伙计，干得不赖！” 刘子明一双黑眸很宠溺地望了一眼巴布神犬，巴布又“汪汪”了几声，好像在说：“小意思！不足挂齿！” “王八犊子，还想跑？插翅难逃了吧！”刘子明一双黑眸几乎嗜血，又紧张又兴奋。 “刘队，小心！” 数名警察举着枪，侧着身子，保持高度警惕。 刘子明掏出手枪，进入警备状态。 Aaron的办公室，大门紧紧闭合着。里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无人知晓。 庄妍作为实习刑警，警界的小萌新一枚，目前还没有武器。 实习刑警一般在转正之后，持枪证才会发到手中。 吕墨是省公安厅派下来协助查案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一届文职，自然也没有武器防护。 “庄妍，吕墨，你们退后！凶手可能就在里面！这里很危险！” 刘子明举着手枪，耳朵侧听门缝里的动静，情绪高度集中。 由于太过紧张，刘子明脑袋上流下了大量的汗珠。 “我不走！我要和您一起并肩作战！” 庄妍的声音铿锵有力，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气魄。 刘子明回头一看，这丫头已经摆出了标准的格斗姿势…… 正文 第106章 无谓牺牲，毫无意义 “刘队，我不走！我要和您一起并肩作战！”庄妍摆出搏击姿势。 刘子明心中一惊，眼前的小警花与刚才在车上委屈的小女孩简直判若两人。 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像一朵铿锵玫瑰，好似“靴刀帕首桃花马”的娘子军。 刘子明不禁多看了她几眼，脑袋里闪现一首诗，“铁骨柔肠亦红颜，英姿飒爽半边天。千锤百炼铸精兵，热血丹心保平安！” 刘子明举着手枪，语气严肃道：“妍妍，赤手空拳，就是找死！无畏的牺牲是毫无意义的，不要胡闹！ 你还在实习期，不得入内，速速回避！子弹是不长眼睛的！” 他故意加重了语气，小警花似乎不买账，她向来是个吃软不怕硬的人。 “刘队，您看不起我？我会用我的实力，证明是您小看我了！”庄妍双瞳剪水的眸子里，目似剑光。 “别胡闹！赶紧回避！我们马上就要踹门了！”刘子明不禁呵斥道，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不是逞能的时候。 谁知，这一招只能对文职女警方小可有用，根本吓不住庄妍。 “刘队，请您相信我！让我参加逮捕行动！”庄妍眼神坚定，刘子明突然不知道怎么拒绝她。 庄妍太急于证明自己不是方小可她们口中的绣花枕头，花瓶摆设。 她可是JS公安大学，那一届红极一时的警校“小辣椒”！ 格斗、射击、拆装枪支……这些项目，她一直居于名列前茅，不输给男生。 “妍妍，实习刑警没有配枪，你进去就是送死！”刘子明可不敢轻易答应庄妍的请求。 初生牛犊不怕虎，她是不知道子弹的厉害，子弹无情啊！ 老庄再三交代，不能让他的宝贝闺女陷于危险境地。 刘子明与庄建国二十年的师徒情谊，如果连这点也做不到，实在愧对于老庄的栽培了。 虽然他现在怀疑庄建国处理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可能存在误判，但这并不影响他与老庄多年的师徒情分。 “刘队，请您相信我，我可以！”，庄妍拍了拍胸脯，“刘队，我穿着防弹衣呢！” “妍妍，防弹衣只是减弱子弹冲击力。即便你穿着防弹衣，子弹也是可以打穿防弹衣的。 防弹衣不是完全防弹的，防弹衣的真正作用是用来抵御榴弹破片带来的杀伤力的。 当人被射击的距离过近，射出的子弹产生的威力就能射穿防弹衣将人杀死。 庄妍，你还是太幼稚了，而且对防弹衣有认知误区！如果子弹穿过你的眉心或是脑袋，当场死亡的概率很大。 吕墨，快把妍妍带走！别让她在这里逞能！”刘子明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吕墨已经很识趣地躲开了。 他不胜武力，只靠智取，凭脑吃饭！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小子安守本分退至一旁。 “刘队，别说了，里面一定有人！”庄妍摆好了冲进门的格斗姿势，一身英姿飒爽。 “别废话了，服从命令！赶紧退下，我们准备破门了！”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几乎在低吼。 庄妍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摆好一副标准的格斗姿势，这丫头倔强得很。 她对自己很自信，在警校期间，她每天早晨6点准时进行五公里跑步训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练就成了一名豪气冲天的女汉子。 她的射击成绩也十分突出，在警校几年，光是训练用掉的子弹数以万计。 几年下来，她早已练出了百步穿杨的本领，曾多次在警校的射击比赛中名列前茅。 除了射击成绩优异，她的徒手格斗能力更加出色。 在警校训练期间，她曾经赤手空拳撂倒了一名男教官，一度成为警校的风云人物。 事已至此，刘子明没再说话，举起手枪准备破门而入！ 警犬巴布战斗力爆表，冲着Aaron的办公室狂吠，表现很狂躁。 刘子明知道，Aaron那瘪犊子一定就藏匿在里面。 下一秒，刘子明抬起左手，高高地举起在空中。 只要他的手一落，发号施令，门两侧的刑警将会破门而入。 门紧紧闭合，不知道里面的情形，一切都充满了未知性和挑战性。 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等候刘子明一声令下。 “冲！” 下一秒，两名刑警同时踹开了门。 门被踹开，办公室里面寂静无声，四周黑压压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刚才在楼下，他们看见这间办公室亮着灯。显然，Aaron在耍鬼把戏。 四周一片漆黑，所有武装刑警保持高度警惕，打开防护帽上面的电筒。 刘子明的手在墙上四处摸索，终于被他摸到了电源开关。 “啪——”的一声，灯开了。 四下顿时亮如白昼，放眼望去，是一间装修高档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陈设很齐全，唯独不见Aaron的身影。 武装刑警手上握着上了膛的手枪，眼睛迅速扫视前后左右四个方向。 一名刑警寻着沐浴乳的芳香，冲进了办公室的淋浴间，仔细搜索了一遍。 淋浴间没有通风口，Aaron不可能逃出去。 可以肯定，他如果不在室内，一定还在这幢楼里。 “刘队，淋浴间刚才有人洗过澡，换洗的衣服还在里面。 从地面的水渍和玻璃镜上的雾气判断，他还没跑远！”一名刑警上前汇报。 刘子明黑眸紧拧，走进淋浴间。 不得不说，冷氏集团真是财大气粗！办公室的设计竟然是总统套房设计，和酒店无二样。 淋浴间，地面上的水渍证明刚才是有人在里面洗澡的。 水池边上换洗的衣服，刘子明注意到，正是Aaron白天穿的那一套西服。 Aaron那小子，应该跑不远，除非他人间蒸发，自己把自己给熔尸了。 今晚，这浑蛋注定插翅难逃。 “巴布——”刘子明看向警犬巴布。 话落，巴布摇晃着尾巴，蹲在刘子明的脚下。 它抬头，一双圆润黑亮的眸子，紧盯着刘子明，像是在等候发号施令。 “老伙子，闻一闻这味道，记住它！” 刘子明将Aaron的衣服放在巴布的鼻子跟前，巴布仅仅闻了两下，两只圆溜溜的黑眸闪闪发亮。 下一秒，它开始情绪激动，像是闻见了什么。 刘子明一阵心喜，巴布，好样的！ Aaron的办公室书桌后面，有一面书架。 巴布眼睛死死地盯着书架，“汪汪汪”的狂叫不止，甚至在用爪子扒拉书架。 刘子明眉头紧锁，书架和Aaron有什么关系？ 上面除了百科全书、世界名著、药理著作……没什么可疑线索啊！ “刘队，巴布会不会闻错了！这书架能有什么问题？”庄妍一脸狐疑。 “巴布的鼻子我最了解，这面书架一定有问题！再想想！” 刘子明一双黑眸锁死书架，一头雾水！ 下一秒，庄妍扯着嗓子激动道：“刘队，书架上面会不会有机关按钮？电视里面不都这么演吗？” 庄妍的想法一下子开拓了刘子明的思路，年轻的脑瓜子果然脑洞大开。 刘子明开始走近那面书架，仔细研究起来。 他记得曾经看过一部盗墓电影，盗墓人在墙上敲了几下，墙壁上便出现了一道门。 抱着试试的心态，刘子明伸手在书架上左右各敲击了三下。 OHMYGOD！ 没想到竟然被他误打误撞走了狗屎运，那面书架开始左右两方向移动，眼前很快出现了一间铁门。 一屋子的人都惊住了，没想到书架竟然暗藏玄关。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举起手枪，随时进入警备状态。 “刘队，上面有密码锁，咱们有开锁专家吗？”庄妍问道。 刘子明又陷入了焦虑。 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成功地破解密码？这是一道难题！ 海港市公安局一直缺个会开锁的刑侦专家，眼下只能众人合力踹开这堵铁门了。 刘子明挥了挥手，十几名刑警齐心合力，想要一起合力将铁门给踹了开来。 一群人废了好大力气，效果不理想，铁门纹丝不动。 这么晚，到哪里请开锁专家？ 刘子明的手在指纹锁上摸了几遍，胡乱试了几组密码，都显示失败。 “刘队，我来试试！”庄妍自告奋勇，上前伸出一只玉手。 “6个8,6个6，都不对！131420，一生一世爱你。” 下一秒，奇迹出现了，没想到这个Aaron竟然是个恋爱脑。 庄妍欣喜若狂地看着刘子明，一脸邀功。 刘子明突然发现，小警花的作用真大，运气还特别好，不禁对她更加刮目相看。 “原来这是一间密室！” 铁门被打开，里面还有一扇门，很轻松就能打开。 所有人举着枪，猫着步伐，庄妍被刘子明掩护在身后。 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湿漉漉的空气扑面而来，空气中还夹杂着泛着铁锈味道的血腥味。 刘子明对血液的味道特别敏感，他患有血液恐惧症。 三年前，他目睹亡妻马小琴被撞身亡，血流成河，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心理阴影。 专业术语简称：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 “大家小心点！”刘子明提醒道。 所有人心照不宣，没有吱声，一个个猫着身子，举着手枪，高度集中注意力。 “刘队，空气中有血液的味道，这里一定是行凶现场！” 庄妍站在刘子明的身后，看起来有些亢奋，看样子是想要冲到前面去。 正文 第107章 天使魔鬼，一念之间 当兵不怕死，怕死不当兵！ 从站在国旗下，从入警宣誓的那一刻起，庄妍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警旗飘扬铸警魂，警徽闪亮映初心！她势必让警徽更加闪亮，为警旗增光添彩。 刘子明一阵警觉，他发现空气是流通的，这间密室一定有通风口，千万不能再让Aaron那小子跑了！ 外面舆论压力越来越大，一日抓不住那个王八蛋，一日难平民愤！ “妍妍，嫌疑人身上可能携带致命武器，你出去等我们。 刀枪不长眼，等你转正有了枪，我不拦着你！”身处密室中，刘子明很难不担心手无寸铁的小警花。 “刘队，我不怕！您不需要对我特殊照顾！”黑暗中，庄妍一脸不服气。 密室太黑了，刘子明摸索了半天没有找到照明开关。 在这样的环境下，所有人只能听到自己和同伴的脚步声，以及不断加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任何一点声响都会在黑暗的密室里被无限放大。 “喵呜——” 所有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由握紧了手中上了膛的枪械。 “好像是婴儿的哭声！” “废话！是猫叫！” “这里哪来的猫？” “那这里哪来的婴儿？” 两名刑警在黑暗里一问一答。 “没错，它是一只猫！” 黑暗中，突然响起男人冰冷的声音和一阵狞笑，那声音听起来让人头皮一阵发麻，很不舒服。 “谁？” “滚出来！” “王八蛋，装神弄鬼的，出来！” 下一秒，他们听见黑暗里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很快，猫咪的声音戛然而止，它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几名刑警打开手电筒，电筒的强光照射在密室四周，一幕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出现了。 恐怖密室里，站着一个似人似鬼的高瘦身影。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冰冷的解剖台，没错，是一台解剖台！ 男子高大且瘦长，佝偻着身体，恐怖得像一具半死不死的丧尸。 警察们举起手枪瞄准那个黑影，进入备战状态。 只要那个黑影突然攻击，他们就会扣动扳机送他一颗花生米，解决了他。 黑暗里，刘子明突然拉住了庄妍柔弱无骨的手，将她死死护在身后。 来自男性强大的保护欲，让庄妍的一颗心脏狠狠地缩了缩。 不知道为什么，庄妍此刻一点也不害怕，她反而感觉很兴奋。 刘子明的手，宽厚有力。将她的小手包在他的手掌里，触电般的感觉。 庄妍感觉有点头晕目眩，是上头的感觉！ 男子静止了几秒，突然伸出一只手掐住了猫咪。没错，他在虐猫！ 警察将手电筒对准解剖台，发现那上面是一只黑猫！ 黑猫被男子死死掐住脖颈，另一只手从衣服兜里抽出一个榔头，高高地举起。 所有人都惊呆了，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他们看见男子高高举起……砸落……举起……砸落……举起……砸落…… 昏暗的密室里，响起了有节奏的声音，听了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很不舒服。 它就像是饭店里面的厨房案板上，常常听到的那种剁猪肉的声音。 “住手，听见没？” “放下武器！否则我们开枪了！” “不许动！信不信子弹无情？” …… 昏暗的视线中，男子像一个恶鬼。他的耳朵像聋了似的，继续举起……砸落……举起……砸落……举起……砸落…… 庄妍吓得身子往后倒退，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勇敢。 就在她的身体往后移动时，她的后背不小心撞到了墙上的开关。 “啪”的一声，照明灯亮起，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一屋子的人都呆住了。 庄妍吓得嘴巴张得老大，发不出一点声音，两只惊恐的丹凤眼，已经瞪直了。 灯光下，站着一名高大瘦长身材的男人。 他穿着洁白的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笔挺的西裤，蹬着一双黑色的皮鞋，皮带是路易威登牌的。 只见他满脸鲜血，却难掩清秀苍白的五官。 他的白衬衫上，像红梅染上了洁白，似花似血。 而那台散发着寒光的解剖台上，躺着一只被砸得稀巴烂的黑猫，像一块猪肉，被人剁成了肉泥。 “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刘子明举枪瞄准男子，脸色十分难看！ 准确地说，这一幕让所有警察都感受到了极大的不适。 几名警察看着解剖台上那摊肉泥，当场吐得翻江倒海，吐出了黄疸。 场面简直太刺激，令人极度不适。连身经百战的刘子明，胃部也是一阵痉挛。 那一刻，庄妍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肉沫茄子、肉沫豆腐、狮子头…… 那一刻，刘子明发誓，这辈子不吃肉，改吃素！后来他真的很少吃肉！ 眼前瘦高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从蓝贝壳酒吧逃跑的Aaron。 此人原名张伟，当年冷氏集团的教学资助金，扶贫到山间，他有幸获得了那笔资助金。 一路本硕连读后，顺利进入冷氏集团，成为了冷俊峰的左膀右臂。 从此一路锦绣前程，娇妻萌娃绕膝。 眼前，这位青年才俊眼神异常空洞，像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他的脸上、身上溅满了血，看起来狰狞恐怖。 吕墨杵在一旁默默观察他，从犯罪心理学分析，虐杀者在看见鲜血时会异常兴奋。 而吕墨在Aaron的黑眸里，却看不出一丝兴奋，只有无尽的恐惧和无奈。 似乎虐杀一只猫根本不会令他感到快乐。 吕墨心口一阵紧缩，这完全违背了虐猫者的心态。 难道……他是故意的？ “放心武器，缴械投降！” 刘子明重复了一遍，Aaron嘴角扯起狞笑，扔掉了手中的榔头。 解剖台上，那瘫黑猫的肉泥，依旧血流不止。 黑红色的液体不住地从解剖台上往地面上陆续滴落。 “滴答——” “滴答——” “滴答——” Aaron瘫软在地上，遍地都是那只黑猫的血。 他的嘴角突然扯起一丝狞笑，这副笑容似曾相识，这就是冷念丞虐猫时标志性的笑容啊！ 原来和魔鬼待久了，天使也会变魔鬼。 冷念丞，我终于成了你！如果你看见这一幕，会不会感到很欣慰！ Aaron勇敢了一次！ 下一秒，他心口一阵悲凉，望着地上黑红色的血，眼底早已没了先前的恐惧和愧疚。 果然，杀戮和出轨是一样的。只有零次和一万次的区别！ 刚才他从笼子里抓出可怜的小黑猫，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硬是下不去杀戮的手。 戴上两只乳胶手套，站在解剖台前，他鼓足勇气才死死地按住黑猫的脖颈。 “啊啊啊——”叫了半天，他才高高举起的榔头瞄准了黑猫的脑袋，硬是砸不下去。 下一秒，他想起冷俊峰逼自己发下的毒誓。如果他不替冷念丞顶罪抵命，他的妻儿幼妹将会丧命！ 男人天生就该拥有牺牲精神。 鼓起勇气，Aaron再次高高举起手中的榔头。 直到他听见密室外面有动静，知道警察找到了这间密室。 心生绝望，他开始了残忍的杀戮。 没想到冰冷的榔头砸在黑猫的首级上，就如同在家里的厨房剁肉一般。 第一下砸下去，他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像发了疯一般，举起……砸落……举起……砸落……举起……砸落...... 直到那只黑猫不再挣扎，他完成了他首次虐猫的作品。 望着一地黑血，Aaron笑得绝望，他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魔鬼，他活成了冷念丞！ 眼下，案发现场！凶器！人证！物证！ 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完全形成！ 等待Aaron的将会是东城河刑场的一颗无情的子弹。 那颗子弹会瞬间击穿他的头颅，从此，这世间少了一个罪孽深重的魔鬼！ 这个魔鬼叫Aaron，曾几何时，他是大山里那个无忧无虑，善良天真的张伟。 “Aaron，密室布置得不错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刘子明讽刺道。 “谢谢刘队谬赞！随便参观！”Aaron满目扯起阴笑。 “你这里还真是应有尽有，解剖台、手术刀、割肉刀、榔头、碎肉机、猫的白骨、猫的恒牙……王八蛋！没想到你的爱好挺别致啊！”刘子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是！谁现在还没点兴趣爱好啊？ 有人喜欢收藏茅台酒，有人喜欢买黄金，就不允许有人喜欢收集猫咪的牙齿吗？”Aaron笑了笑，眼神阴冷。 刘子明一阵恼怒，一脚狠狠踹在Aaron的身上，将他踹得人仰马翻。 Aaron瘫在地上，嘴角生笑，“刘队，别冲动！警察怎么能打人呢？” “浑蛋！我还要杀了你！” 下一秒，刘子明黑眸几乎快要嗜血，举枪对准了Aaron，“老实交代，依云湾死者蒋晓雯是不是你杀的？” “刘队，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Aaron笑得风轻云淡。 刘子明的额头和后背已经冷汗涔涔，他举枪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吕墨知道，他一定是犯病了！ 那天在严勇的三号法医室，他目睹了刘子明害怕见血的软肋。 这时，Aaron双手撑着地面，手上沾满了深红色的猫血。 他的样子狰狞且恐怖，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奖杯。 庄妍的脸色已经吓得惨白如墙壁，入警以来，这是她一次面对罪犯。 Aaron低头望着自己一双红色的血手，样子几近癫狂。 “刘队，警察不可以随便打人哦！莫非您想屈打成招？刑讯逼供的口供是没有法律效应的哦！” 正文 第108章 证据确凿，插翅难逃 “浑蛋！信不信我杀了你？” 刘子明举起上了膛的手枪，这是一把产自奥地利的名枪“格洛克”，里面有12颗子弹。 足够送Aaron这个杀人魔王一命归西！ “来啊！朝这里开枪啊！”Aaron用一种极端的方式不断挑衅着刘子明的神经。 这是黑暗与正义面对面的一场心理较量，Aaron在气势上占尽了上风。 “怎么了？怂了？不敢开枪了？没想到警界的传奇人物刘子明竟然是个孬种啊！” Aaron企图引起冲突，借端生事，最好能逼刘子明一枪崩了他。 “王八蛋，是你找死的！”话音刚落，刘子明满腔怒火化作一张扭曲的脸，胸膛像要炸开的锅炉一般。 下一秒，他举起手枪，扣动扳机，指着Aaron的脑门眉心，“你毁了蒋晓雯，你就应该杀人偿命！” 刘子明举起枪的手在不住颤抖，似乎下一秒，他将要击毙了面前这个杀人凶手。 “阿sir,我也想做个好人啊，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一定做个好人！”Aaron笑得癫狂。 “来啊，开枪！有种你就开枪啊！Bang——朝这里开枪！”Aaron指着自己的脑门。 一张清秀的五官，怒极反笑，像一朵艳丽的罂粟花。 “来啊，杀了我，杀了我！哈哈哈！” “王八蛋，你以为我不敢吗？”刘子明彻底被激怒。 无数个重拳像雨点一般砸落在Aaron的身上，“禽兽！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Aaron不怒反笑，再次将刘子明激怒到顶端。 他将那把产自奥地利的名枪“格洛克”，对准了Aaron的眉心，“这里面一共有12颗花生米，你去阴曹地府向那些被你屠杀的动物和蒋晓雯赎罪忏悔吧！” “刘队，不要！” “刘队，千万别上了他的圈套！” “这浑蛋是故意的！刘队，别冲动……” 面对众人劝阻，刘子明像着了魔一般，将那把手枪指着Aaron的眉心位置。 地上的黑血让他神志不清，让他浑身颤栗，他的脑袋里一会儿出现前妻死时的画面，一会儿出现Aaron这张恶鬼般的血脸。 突然，身后传来了庄妍焦急的声音，“刘队，不要！ 根据警察法，犯罪分子没有拒捕、暴乱、越狱、抢夺枪支或者其他暴力行为的紧急情况，警察不可以在执行公务过程中杀人。 刘队，他在激怒你！只要你开枪，你就犯了‘故意杀人罪’！ 这个死变态，他死都想拉一个垫背的！刘队，你要理智啊！” 庄妍的声音像黑暗里一根救命稻草，将濒临崩溃的刘子明拉回到了现实。 没错，一定是“血液恐惧症”引起的情绪失控。 下一秒，刘子明握着手枪，转身回眸看了一眼庄妍。 仅此一眼，刘子明的心就安定了。 Aaron一脸错愕，刘子明的眼神在慢慢恢复，变回了一个正常人。 “刘子明，你就是个懦夫！你不敢开枪！你不敢杀了我！”Aaron嘴角扯起蔑视的笑。 然而这一招对于刘子明已经没用了！ 他冲破了血液恐惧症的障碍，是庄妍将他拉出万丈深渊。 此刻，他异常清醒，一双坚定的黑眸紧盯着Aaron。 Aaron心口一紧，想通用他的手了结自己的性命，看来行不通了。 他的脑袋在飞速运转，怎样才能免去警察繁琐的审讯过程和牢狱之灾，他只想死得痛快点。 “刘队，要不要看看虐猫视频？就在那台电脑里！ 我这里设备很齐全，拍摄支架都是专业的，我们艾拍APP的主播都用这个。” 刘子明狠狠瞪了一眼Aaron这个王八蛋，“闭嘴！” 下一秒，他的眸光落在电脑屏幕上。 靠近那台电脑，他开始快速浏览网页。果然是他让技术科杜晓生调查的虐猫网站。 在作品后台有大量的虐猫视频，男子带着面具，身型和Aaron看起来差不多。 “浑蛋！你真变态！ 这一次证据确凿，你必须要挨枪子。 小李，把电脑带回去！”刘子明合上电脑，满腔怒火。 刑警小李戴上乳胶手套，上前迅速拆除了电源线，将电脑装进了证据箱。 刘子明走近Aaron，黑眸冷冽地说道，“瘪犊子，证据确凿，你插翅难逃！”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可以现在就崩了我！”Aaron倒是嘴硬！ “不急！就这么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你现在这副模样，你的老婆孩子见识过吗？” 拿Aaron的老婆孩子说事，虽然行为有点卑鄙，刘子明却想试试这样能不能激怒Aaron交代实情。 下一秒，Aaron竟然扑向了刘子明，被身后两名刑警死死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刘子明，我警告你！ 我不允许你动我老婆孩子！要杀要剐你朝我来！” 刘子明一阵窃喜，这一招竟然歪打正着了，没想到这瘪犊子还有点做人最起码的良知。 “怎么了？现在知道担心老婆孩子了？”刘子明一阵讥笑，“对了，听说你还有两个亲妹妹，要是有个杀人犯哥哥，她们这辈子嫁不出去吧？” “对了，我还知道你女儿萌萌很喜欢小动物，养了一只非常可爱的小泰迪。 听说你儿子对猫毛过敏，所以你们家从来不养猫。 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你是个虐猫的变态吧！ Aaron，庭审的时候，我一定会邀请你的妻子李婷婷和一双儿女出席的。 让他们见识一下，她的丈夫，他们的父亲，竟然是一个杀人魔王、虐猫变态。 Aaron，这样玩，够刺激吧？让你名誉扫地，在你的家人面前撕掉你伪善的脸。”刘子明笑得轻蔑，笑得高高在上，像极了一个裁决者。 “浑蛋！没想到警察也这么卑鄙！”Aaron的身体拼命地挣扎，效果不佳。 他瘦高的身材根本挣脱不了两名刑警结实的双手。 “刘子明，我要杀了你！你敢动我老婆、孩子、妹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Aaron恨不得咬断了刘子明的脖子。 “我敢！我当然敢！他们有权知道警方为什么要逮捕你！ 因为你是个罪恶滔天的杀人凶手啊！ 你的妻子将会为你的所作所为胆战心惊。 你的孩子将会因为你背上一个杀人犯孩子的名声，度过一生！是你亲手毁了他们！” 话落，Aaron的身体瘫软在地，一脸生无可恋。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了蒋晓雯？她究竟犯了什么罪，你要残忍地虐杀她！”刘子明一把抓住Aaron的衣领。 “说！为什么要杀死蒋晓雯？她的脸皮呢？老实交代！”刘子明红着眼睛，几乎在咆哮。 “她该死！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母狗！”Aaron突然勃然大怒，眼眉立了起来。 Aaron的脑袋开始组织大量词汇，理智让他异常清醒，不过他没想到自己演技如此高超。 万幸，警察来之前，他已经在脑袋里铺垫了一番杀人的犯罪动机。 他将这起凶杀案自导自演地定义为：情杀！ Aaron嘴角笑了笑，人不是他杀的，但必须是他杀的！ 他是冷俊峰养的一只忠犬，他终究是要为主人赏赐的几块肉骨头买单！ 吕墨站在角落，眉头紧锁，他一直在观察Aaron的面部微表情。 此人睫毛眨动的频率比正常人快两倍左右，尽管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眨眼的速度。 从犯罪心理学分析，吕墨察觉出此人在撒谎！穿过他的瞳仁，吕墨发现他一心求死，没有对生的渴望。 “蒋晓雯是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她就是一只浪荡的母狗！谁都可以上她！”Aaron一双寒眸深远，开始瞎编故事。 “三年前，蒋晓雯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村姑。 她只身一人来海港市找工作，是我从大海捞针的简历中一眼选中了她。 我没想到她本人长得比照片还要好看，看起来也很单纯，身材也很棒。 男人嘛，我自然是想利用职务之便和她发生点男女关系。嘿嘿，后来我们真做了...... 万千网红，我力捧她一人。 我将艾拍APP所有的资源向她倾斜，动用了大量的马甲用户给她造势。 贱女人飞黄腾达之后，竟然背着我和男网红搞上了，她竟然绿了我！ 她竟然说自己在外面偷人是为了报复我，因为当不了我的太太，所以报复我。 我怎么可能为了外面的母狗离婚？当初她知道我有家室，是她自己说不在乎的！ 人红了，野心大了，想当我Aaron的太太！ 我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就勾三搭四，和艾拍APP的几个男网红滚床单！ 我头上顶着一整片的森林，我能不怒吗？她分明就是淫荡！就是骚！ 我没想到她报复心这么强，竟然跑到我孩子们的学校恐吓两个孩子。 我被逼急了，生出了杀心……” Aaron说得有鼻子有眼，似乎这起凶杀案真的是一桩情杀案。 刘子明眉头紧锁，“情杀？” Aaron的犯罪动机貌似是成立的。 “虐猫是怎么回事？”刘子明厉声问道。 “蒋晓雯是个表里不一的变态，是她拉着我陪她玩虐猫，是她教坏了我。 他们有一个虐猫组织，就是你们警察在一直寻找的海港市地下虐猫团伙。” 正文 第109章 交换人质，以命抵命 “人死了，死无对证，怎么说都随你！”刘子明冷笑了两声。 “冤枉啊！阿sir！那个女人虐猫非要拉着我一起！ 我一开始也不敢玩，没想到后来越玩越兴奋，还贼上瘾！” 刘子明似乎笑了笑，“换个话题，你为什么不直接一刀杀了蒋晓雯，搞那么复杂也是为了玩？” 话落，Aaron笑得一脸阴险：“没错！一刀杀了不好玩！” “杀人很好玩？”刘子明的眼睛几乎要嗜血。 “好玩！当然好玩！虐猫太没意思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 杀人有意思多了，比杀猫更复杂！人类的血量比猫的血量大，画面看起来血流成河，特别刺激。” Aaron笑得一脸狰狞，像极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变态杀手。 “根据法医尸检鉴定，你是在蒋晓雯活着的时候，割掉了她的脸皮！你真够歹毒！”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双黑眸死死盯着Aaron，“你做人还有一点良知吗？” Aaron狞笑了两声，“多谢刘队谬赞！死了再割了她的脸皮，那太没意思了！ 该死的女人竟然敢绿了我，她就该被活活凌迟处死！在古代，她是要浸猪笼、沉塘处死的！ 男人们都爱她那张清纯诱惑的脸，我就让她变成一具无脸女尸。背叛我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刘子明心口一紧，此人果真变态！三观畸形扭曲！ 庄妍气得心尖颤栗，几乎脱口而出，“死变态！禽兽！渣男！ “庄大小姐，你就能保证你的父亲很干净吗？男人在外面玩女人这不很正常嘛！”Aaron嘴角露出讥笑。 “魔鬼！我不允许你败坏我父亲的名声！ “没错，我就是魔鬼！庄警官，你还想知道更魔鬼的事情吗？”Aaron一脸挑衅。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眉头拧成了一根结！ 吕墨突然想起法医尸检报告上，蒋晓雯的子宫处于三级糜烂，子宫内被人为塞进了大量的猫毛。 显然，死者的下体遭遇过施暴和侵害。 吕墨喉咙一阵紧缩，这浑蛋该不会玩了蒋晓雯的尸体吧？他......这么丧心病狂？ 吕墨为自己的想法，倒吸了一口凉气。全球刑事案件中，的确有过罪犯玷污女尸的真实案例。 在岛国一所医院，某男子在太平间工作，利用职务之便，对女尸进行了玷污。 “刘队，杀了她，再和她做......老刺激了！”Aaron嘴角扯笑，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寒而栗。 他可真会编故事，多亏了妻子喜欢看悬疑警匪片。他耳濡目染，自学成材。 Aaron将冷念丞干的破事，一件一件栽赃在自己的头上，宛若将屎盆子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浑蛋！你连一具女尸都不放过！”刘子明一声呵斥，随即腾空一脚，武力值爆棚。 Aaron被刘子明踹得人仰马翻，却不气不恼，他要逼刘子明开枪打死他！ “怎么？刘队长对女尸也感兴趣？”Aaron又笑了笑。 “禽兽！”刘子明一双黑眸杀气腾腾，双手握拳，十根手指骨关节发出了“咯噔”的脆响。 “这里面有12颗子弹，毙了你都不足以泄愤。”话落，刘子明再次举起手枪，将枪口对准了Aaron的脑门。 “刘队，没玩过女尸吧？蒋晓雯可是人间尤物！ 哦，对了，她的尸体不就在你们法医室嘛！怎么样，身材还不赖吧？你不试试实在是太可惜了！”Aaron笑得一脸狰狞。 刘子明已经愤怒到山巅，抬起肘关节猛地砸在Aaron的肩头，疼得他咬牙切齿。 “打死我啊，有种你打死我啊！告诉你，杀她的时候老过瘾了。 喏——我就是用那几把刀宰了那个荡妇。等她死了，看着她一动不动，任凭我摆布，贼爽！” Aaron笑得面容狰狞，扭曲，连他自己都吓到了。 这般演技，不颁发一个奥斯卡小金人奖项给他，实在太可惜了！ “Aaron，你竟然侮辱尸体，亏你还是211高材生！警方可以以一条侮辱尸体罪就能将你定罪！” “我知道，我在校期间曾经选修过刑法！故意侮辱尸体的行为应当构成侮辱罪和强制猥亵妇女罪。 谁让那个贱女人红杏出墙？自古奸情必出人命！都是她逼我的！ 一点不爱她，那是骗人的鬼话。她千不该万不该背叛我，这是她背叛我的下场！ 我碰过的女人，绝对不允许她再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这是我的原则！ 她触碰了我的原则，是她激怒了我，她就该去死！”Aaron近乎咆哮道。 庄妍的脸色比先前更加惨白，心脏在怀里剧烈狂跳。 “你跑不掉了！把他铐上带走！”刘子明话音刚落，两名刑警立刻擒住了Aaron。 “封锁现场，将全部物证带回警局！” 刘子明发号施令，警察在门外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整栋楼封锁得严严实实，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Aaron被两名警察押出去时，一双寒眸带着挑衅。 他根本不想被警察带回警局，他们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交代出实情。 他不敢保证自己可以一直管住自己的嘴巴，万一警察使用特殊审讯手段，也许他会承受不住。 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告诉他，“Aaron，你千万不能落进警察的手里。” 下一秒，他猛地挣脱开两名武装刑警的手。 混乱中，他一把将庄妍像拎着一只小鸡似的，控制在手里。 那把刀，泛着寒光，架在庄妍肤如凝脂的脖颈上。 庄妍能够感受到Aaron的喘息声和心跳声，以及他身上泛着铁锈味道的血腥味。 “混蛋！你别动她！”刘子明一声呵斥，再次举起手枪瞄准了Aaron。 忽然间，他的大脑一片轰鸣，伴随着耳鸣声，他想起了前妻死去的场景。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他知道那种绝望的滋味！ 那一刻，他发誓死自己，也不可以让小警花去死！ “你可知道，你现在是袭警，罪加一等！ 我命令你，赶紧放开她！罪犯袭警，警察有权向你开枪！”刘子明额头和后背冷汗涔涔。 Aaron见到刘子明举起手枪，莫名兴奋。 如果能够激怒他，说不定他舍得送自己一颗子弹，让自己一死百了。 他不愿意带着手铐，穿着囚衣，接受法律的审判，更不愿意妻儿看见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死了，一切就可以结束。 庄妍被Aaron牢牢锁死脖颈，喉咙间发出了急促的娇喘，她能够感觉此人精神紧张到了极点。 他手上的青筋暴起，身体剧烈颤抖，肌肉在不规则地跳动。 就他这心理素质，确定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撕脸狂魔吗？ 庄妍忍住不一阵狐疑！此人擒住她的动作，尽显破绽。 只要她一个反手抱摔，或是反手擒拿，这家伙必定是控制不了她的。 庄妍只想看看他把自己当做人质，是否有其他什么目的。 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庄妍能够闻见Aaron身上浓烈的血腥味。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显然，此人高度紧张。 Aaron继续锁死庄妍修长的脖颈，两人的身体不断后退。 庄妍很配合，毕竟他手里有刀。只要他划下去，她的小脸立刻出彩。 “浑蛋！挟持一个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Aaron，你如果是个爷们就放了她，我和她换！”刘子明的语气很坚定。 话落，庄妍鼻尖一酸，心口一阵悸动。 这辈子，除了父亲，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愿意为她去死吧！ 刘子明一个坚定的眼神，庄妍瞬间秒懂。 “Aaron，放了她，我们做男人之间的较量。” 下一秒，刘子明高高举起双手，身体慢慢下蹲，将手中的枪放在地上。 Aaron一阵警觉，如果这个刘子明不开枪打死他，有枪在手，他也可以选择自杀。 “把枪踢过来！”Aaron红着眼睛，呵斥道，“快点！再磨磨唧唧，信不信我宰了她？” “刘队，您别听他的！”庄妍一阵警觉，若是手枪落在这混蛋手里，会出人命的。 刘子明没搭理她，庄妍急得小鹿乱撞！ 眼下不能再藏拙了，是时候展现自己的技能了！她可是JS公安大学格斗技能的一把好手。 “啊——”的一声，刘子明刚准备把枪踢给Aaron时，庄妍反手一个手肘撞击。 下一秒，庄妍的脚快准狠地踢到了Aaron下半身最脆弱的部分。 Aaron疼得面色扭曲，脸色煞白，立即松开了手，捂着自己的下面。 庄妍看见他疼得冷汗涔涔，心中一阵暗爽！ 那一刻，刘子明居然产生了同理心，觉得自己的下体有点疼。 庄妍这一脚，踢得不轻呐！说不定能让那浑蛋断子绝孙，再也当不了男人。 Aaron疼得嗷嗷叫，头上的汗珠直流。 庄妍拍了拍手，英姿飒爽，又酷又飒，“记住我的名字！全国女子散打大赛的银奖得主，庄妍！” 刘子明嘴角扯笑，小警花这身手干净利落，相当惊艳，她究竟还藏着多少技能没有展示出来？ 眼前的小警花，可谓：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胜儿郎！ 吕墨捏着下颌骨，眼底生出了一道光。人不可貌相，这丫头可以啊！ “把这浑蛋给我带走！”刘子明一声令下，两名刑警押着Aaron走出这间恐怖的密室。 正文 第110章 警犬巴布，狂吠不止 夜晚，23点05分。冷氏药业集团门前一片灯火通明。 警车的照明灯，照得四周亮如白昼。警笛声划破寂静辽阔的黑夜长空。 月明星稀的黑夜，像被正义之光撕开了一个口子，照进了一丝光明。 连日来，海港警局全体公安人员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和上级不断施压，焦虑不堪，有苦难言。 眼下，成功抓住Aaron，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此人犯罪证据链很完整，警方又目睹了虐猫凶案现场、恐怖密室、虐猫网站后台。 Aaron目前是依云湾凶杀案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某种程度上，他已经可以坐实杀人凶手的身份。 不许动！老实点！”刑警小李牢牢按住Aaron。 这家伙杀人、虐猫，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刑警小李恨不得亲手送他一颗DAP92式5.8mm手枪弹。 Aaron回眸，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刑警小李，没想到和吕墨的眼神撞上了。 这个男人五官刚毅，眼神犀利，看起来比刘子明聪明些。 尤其是他那一双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散发出智慧的光芒。 被他注视着，Aaron瞬间感到不寒而栗。 Aaron一阵心虚，他刚才那番精彩绝伦的表演，几乎堪称完美。 他骗过了所有人，证明他就是杀死蒋晓雯的凶手。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眼神透露一种异常诡异的冷静，他正在死死盯着自己。 难道......他看出了证据链的破绽？ 杀死蒋晓雯的犯罪动机，以“情杀”的名义交代得明明白白。 恐怖密室！凶器！人证！物证！这是一条完整且完美的犯罪证据链。 他究竟在什么质疑？ 来不及多想，Aaron已经被刑警小李按着脖子押上了警车。 眸光扫视四周，Aaron看见所有警察的脸上都写满了大快人心！ 他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警车里，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下一秒，他最后一次深情注视着冷氏集团的宏伟大楼。 他在这里挥洒过汗水，也曾想过建功立业，却沦落成冷念丞的帮凶和走狗。 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曾经何时，大山里的黑夜也如今夜这般苍茫、深远。 小时候，大山里的黑夜虽然恐怖，但是仅仅是感官上的害怕。 此刻，无尽的黑夜像一张黑网笼罩着Aaron的周身。 他像被人用手死死掐住了脖子，再也无法挣扎。 冰凉的手铐，满身的猫血，他这一生竟然以这副鬼样子画下一个不完美的句号。 那一刻，他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情。 下辈子，他宁愿当文盲也不会接受冷俊峰的教学资助金。 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消息的媒体记者蜂拥而至，已经赶往冷氏集团抓捕现场。 一群人扛着设备，堵在冷氏集团门前，围着警车“咔咔”狂拍。 聚光灯、闪光灯、摄像机……对准了Aaron的脸。 刑警小李将黑色头罩猛地套在他的头上，保护他的肖像权。 Aaron一阵苦笑，这辈子生如夏花一般，没想到临死前还能火一把。这些人都是为他而来的吧？ 刘子明突然发现警犬巴布不见了踪影。 “巴布——你们看到巴布了吗？” “没有！” “妍妍，你看见巴布了吗？” “没......没看见啊！”庄妍整个人沉浸在刚才的场景里。 刚才，在那间恐怖密室，刘队要和她互换充当人质，庄妍芳心大动。 一个男人愿意为她以命抵命，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矢志不渝的爱情？ 庄妍的心脏在剧烈狂跳，连同看刘子明的眼神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吕墨，你看见巴布了吗？” 吕墨一副千年不变的冷脸，“巴布还在密室！” “啥？还在密室？你咋不把它吆喝下来？人不是已经抓走了吗？” “我又不是它的训练员！它不会听我的！ 不过，我看见它正在密室研究一只足球，也许巴布喜欢足球吧！” “嗯！它确实喜欢足球！以前我们一起训练时，每周一三五，我都要陪它玩会儿。 让他们等着，我去把它喊下来！” “刘队，我也去！”庄妍红着俏脸，眼底熠熠生辉。 “不用了！它来了！”吕墨看向冷氏集团的出口，眼神很清冷。 刘子明、庄妍纷纷回眸，警犬巴布嘴里叼着一只足球，英姿飒爽地跑了过来。 “老伙计，乖！现在不是踢足球的时候！ 等案子告破，哥们陪你痛痛快快踢一场！” 刘子明笑了笑，上前摸了摸巴布顺滑的黑衣。 人逢喜事精神爽，刘子明刚抓到Aaron，整个人语气显得轻松了许多。 话落，警犬巴布松开嘴里那只足球。 刘子明定睛一看，足球的款式看起来有了年数了。 巴布对着足球一直狂叫，大家觉得很奇怪，莫非足球有问题？ 刘子明心生狐疑，巴布和自己曾经朝夕相处过。它如此狂躁，必定事出有因。 “刘队，你不觉得这只足球有点奇怪吗？”吕墨眉头蹙了蹙。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奇怪！” 刘子明将足球从地上捡起，一双黑眸十分犀利。 他的双手触碰到足球的表皮时，那种触感很奇怪，不像是普通足球的材质。 刘子明低头看了一眼警犬巴布，巴布眼含凶光，狂叫不止，身体像吃了枪药。 “刘队，巴布怎么了？是不是饿了？”庄妍一脸不解。 吕墨低沉道，“这足球一定有问题！” 下一秒，刘子明向警犬巴布发出口令：“老伙计，听口令！” 话落，巴布弓起身子，进入听口令的警备状态，它是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警犬汪。 “老伙计，这足球里面有东西吗？” “汪——汪——汪——” 下一秒，巴布狂吠，它在回应刘子明。 “妍妍，把手电筒给我！” “是！” 手电筒的强光下，刘子明发现这只足球有缝补过的痕迹！ 缝补的手法十分粗粝！ 很显然，缝补足球的人一定不擅长女红。 正文 第111章 人脸足球，丧尽天良 几个人轮番接过那只足球，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 他们发现足球的表面是由两种不一样的材质组成。 一面是原本的皮革材质，肉眼和触感便能判断。被缝补的另一面，材质很细腻。 那触感很像是......人类的皮肤！仔细看，足球的表面竟然还有毛孔。 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努力控制面部肌肉，尽量不露骇色。 依云湾凶案现场，死者的脸皮不翼而飞，警方至今没有找到那张丢失的脸皮。 难道，Aaron把死者的脸皮缝在了这只足球上？ 刘子明，你可真敢想！ 下一秒，他看了看庄妍，她貌似没有发现足球的异样。 新人还是稚嫩的，他们相信真善美。 等到从警日子长了，见多了各种行凶手段，他们就会脑洞大开。 如果现在告诉她，“妍妍，你手里的足球可能是一颗人脸足球。” 大概率，下一秒她会吓得当场晕厥！ 吕墨是犯罪心理学专家，他对正常人的微表情也很有研究。 刘子明突然脸色异样，说明他看出了端倪，这只足球一定有问题！ 该不会……是人脸足球？ 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虽说人类的恶是没有下限的，但是他没敢往下深想。 他隐约感觉到凶手把蒋晓雯的脸皮藏在了这只足球上。 足球，也许是一条最新线索。 “刘队，咱们快点回警局审讯犯人吧！搁在这里研究足球干啥呀？”庄妍已经急不可耐，想要回去审讯Aaron。 新警大多数都这样，急于揭开答案。老警才明白，有些肉眼看见的事实，不一定是真的。 刘子明没吱声，眼神定定地看着足球，用指腹在触摸它的手感。 “刘队，您是看出什么破绽了吗？”庄妍继续追问道。 “这是二十年前国产最火的‘世悦’牌足球，logo还在上面。 据我所知，这家制造足球的企业在二十年前国足低迷时期宣布破产。 这颗足球的年龄应该比你小不了几岁。”刘子明看了一眼庄妍。 “刘队，外面来了好多记者，咱们可能走不掉了！”庄妍用手指着冷氏集团的大门。 刘子明看了看远处，外面人声鼎沸，媒体记者已经从四面八方闻讯赶来。 下一秒，刘子明一双黑眸继续锁死在足球表面。 警犬巴布围着他转圈，显得坐立不安，情绪也很狂躁。 这只足球一定有问题！如果足球是用人脸皮缝合，那Aaron简直就是一个人间恶鬼！ 墨西哥曾经有一个犯罪团伙，他们在一起仇杀案中杀了一名女子。 警方接到环卫工的电话，环卫工声称在垃圾桶发现了一名女子遇害者的尸体。 警方赶到案发现场时，发现垃圾桶内是一具无脸女尸，女子的尸体已经被凶手大卸八块。 更令他们惊悚的是，凶手竟然将死者的脸皮生生撕下，然后缝在一只足球上。 那起事件很出名，在全球引起了哗然大波，是一桩骇人听闻的“人脸足球杀人案！”。 刘子明记得当年有一篇报道提过，那起骇人听闻的“脸皮足球”凶杀案，连见多识广的墨西哥老刑警也惊得目瞪口呆。 一名负责调查此案的警官表示，他曾调查过数百起谋杀案，从未见过像“人脸足球”这样残忍的行凶手法！ 脸皮是可以永久保存的！ 墨西哥那名凶手将遇害者的脸皮取下来，进行晾干，再用福尔马林浸泡12小时。 等到脸皮阴干后，再涂抹人体润肤油，用架子撑起来就可以进行保存了。 刘子明看着手里的足球，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也许Aaron在模仿那起割脸案件！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定睛一看，是庄建国的来电。 “子明，祝贺你们！听说你们抓住凶手了，赶紧带回来审讯！ 距离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过去了五天，这样的破案速度，可喜可贺！ 等你们审完，咱们出去庆功！我买单！” “老庄……”刘子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庄建国已经挂断了电话。 …… 返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庄妍坐在副驾驶，吕墨坐在后排一脸心事重重。 “妍妍，你老头刚才打电话。说让我们赶紧审案，还说给咱们举办庆功宴，他买单！”刘子明一边开车，一边闲扯。 庄妍坐在副驾，手里盘着那只足球，越发觉得手感不对劲。 足球的手感过于细腻，像摸着人类的皮肤，还是个年轻女人的皮肤。 “刘队，这足球不是皮革材质做的，更像是一张人的脸皮！吕专家，您摸摸，是不是？”庄妍一脸惊悚，将足球递给了吕墨。 吕墨刚才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这会儿在车内，视线昏暗，视觉受限，触感被放大了数倍。 这只足球的手感显得太过于光滑细腻，简直就像是在摸一张女人的脸。 刘子明眼底生光，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这么觉得。 “刘队，这上面有人类的毛孔！”庄妍打开手机电筒模式，眼睛几乎贴在足球的表面。 庄妍又将足球递给吕墨，让他再仔细看看，“吕专家，这上面的小洞洞一定是毛孔！” 吕墨看了一眼庄妍手里的足球，他已经八九不离十猜中了。 正常足球的触感和颜色不是这样的，这只足球更像是用人脸皮缝合而成。 刘子明瞄了一眼后视镜，他发现这家伙喜欢自己一个人琢磨案子，一点团队凝聚力和协作能力都没有。 他不禁怀疑吕墨是不是存了坏心眼，想要一个人独吞了功劳，然后荣归故里。 等到回到省公安局，也许他还会参他一本，说他刘子明就是个草包。 “吕专家，您看出什么门道了没？” 吕墨没吱声，连警界小萌新都能发现足球的异样，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庄警官，等回到警局将这只足球送往DNA检测中心，很快就会知道答案。” 吕墨丢下这句话，眯起眼睛，不打算再回答庄妍的任何问题。 正文 第112章 忠诚的狗，必死无疑 警车行驶在夜幕中，这次围剿行动十分成功，警方逮捕了犯罪嫌疑人Aaron。 庄妍摸着手中的那只足球，眼神没有半点快乐，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刘子明和吕墨也是心事重重，等回到警局，赶紧将这只足球送往DNA检测中心，坐等结果出来。 人性的恶是没有下限的，恶一旦接触到土壤，就会生出邪恶的花。 恶一旦侵入人类的灵魂，就会滋养出一颗恶性毒瘤。 ...... W酒店，云中套房。 两副干柴烈火的身体紧紧贴着房门，像一对连体婴交缠在一起。 冷念丞几乎要将沐婉晴的内衣撕扯干净，动作略显野蛮。 沐婉晴似乎很喜欢这种有些暴力的亲密接触，这让她觉得冷念丞很man，很有男性压倒式的魅力。 “沐小姐，你很性感！”冷念丞低头亲吻沐婉晴修长的白颈。 “冷先生，您的腹肌和三角肌堪称完美！”沐婉晴娇喘道。 男人为了得到女人的身体，会像诗人一般浪漫，嘴上抹蜜。 距离上一段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沐婉晴干枯已久的身体被冷念丞彻底唤醒。 这一刻，她想要他，只想要他！ 冷念丞一双俊眸定定地看着沐婉晴，她的腰线很完美。盈盈一握，宛若纤柔的柳腰。 年轻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再也无法松开。房间里，只听见粗喘和娇喘的声音。 冷念丞正在品尝着沐婉晴的芳香，她洁白修长的脖颈像天鹅一样修长，像学习芭蕾舞的女孩。 “沐小姐，你真香！”冷念丞在沐婉晴的耳畔低声呢喃。 “冷少，你真结实！你的八块腹肌，我好喜欢！”沐婉晴难掩渴望。 冷念丞毕竟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终究抵不过沐婉晴这般主动进攻。 他原本只想赶紧泄火，然后解决了她。 爷爷命不久矣，急需一对健康的肾脏来续命。 无数的吻，落在沐婉晴肤如凝脂的肌肤上。 黑夜里，她浑身颤抖，血液在身体里汹涌沸腾。 恰逢这时，冷念丞的iPhone手机响了，两人都感到很扫兴！ “沐小姐，稍等一下！”冷念丞一脸抱歉，松开了沐婉晴，满眼喷着欲火。 沐婉晴的身子已经软弱无骨，一下子从山顶掉下悬崖的感觉，让她不禁有些失魂落魄。 尽管如此，她的表现，知书达理、温婉可人。 “冷先生，您先忙！我先去沐浴！” 言落，沐婉晴妩媚一笑，修长的玉手从冷念丞的胸膛缓慢滑过，一脸妩媚。 冷念丞很配合，回之美人一个摄人心魄的眼神。 沐婉晴这才作罢，莞尔一笑，转身走进淋浴间，开始洗白白。 今晚是她和冷念丞的第一次，她决定使出毕生本领。 一年前，她曾经和一名摄影师同居了一年。在摄影师男友的调教下，她看遍了苍老师所有的动作片。 今夜，月色撩人，云端之上是一望无际的黑夜，云端之下是一望无际的长江。 她决定，今夜她一定要让冷念丞彻底爱上她，离不开她，永远只想和她一个人做…… 冷念丞收起了嘴边的笑，面露狰狞。定睛一看，电话是李医师打来的。 莫非，爷爷…… “冷少，Aaron被抓了！这小子知道太多，千万不能落到警方手里，我打算把他做了！”李医师的声音很阴冷，他擅长此事。 冷念丞嘴角扯笑，“原来是这事！我以为……” “冷少，您以为什么？”李医师在电话那头蹙了蹙眉。 “我以为爷爷快不行了！爷爷没事吧？”冷念丞提及爷爷，声音温柔了许多。 电话那头，李医师愣住了几秒。 “老爷子今天好转了些，醒了一会儿，家佣喂了点小米粥。 您放心，我正在托人去印度和米国继续寻找合适肾源，国内市场肯定没戏了。 当务之急是解决了Aaron，再忠诚的狗也有软肋！ 如果警察拿Aaron的妻儿威胁他，他一定会把你的老底给撂了！我已经安排人一路尾随那些警车，Aaron今晚必死无疑！” 李国栋的语气很焦急，除了他自己，他不相信任何人的衷心可以与他比拟。 “什么？你竟然安排人去袭击警车？拜托，有点常识好不好？ 警车的结构和材质很强悍，普通的私家车根本不具备撞击力！”冷念丞轻笑了两声。 “您放心，我安排了一辆重型大货车，Aaron今晚必死无疑。 冷少，您千万不要惹事了！我和老爷子能保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话落，李医师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冷念丞站在108层的高空，远眺夜景，修长的背影尽显落寞。 “Aaron，下辈子别当我们冷家的狗！你放心，你死了，我会善待你的妻儿和你两个妹妹。 我发誓，绝不会动她们一根毛发。Aaron，一路走好！” 冷念丞顶着一张冷酷的俊脸，凝视眼前海港市寂静的夜。 这是一座江景套房，可以看见辽阔的长江。 江天一色，水天相接。莽莽苍苍，浩浩荡荡。 他像是在和Aaron做最后的告别！ “冷先生——” 身后突然传来了沐婉晴娇媚的声音，余音绕梁。 “这女人洗得挺快，这么猴急？ 沐婉晴，你竟然是个荡妇，你的粉丝都知道吗？需要我给你买微博热搜吗？” 冷念丞嘴角扯起一丝讥笑，下一秒却转过身，深情注视着沐婉晴。 那一刻，沐婉晴发誓，这辈子她都会爱死面前这位英俊的男人。 沐婉晴裹着洁白浴巾，娇滴可人，像一块精致的米其林西点。只要冷念丞轻轻一拉浴巾，她将衣不附体。 今夜，她打算将自己完完整整献给这个男人。他可是海港市所有女人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男人。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沐小姐，这一句诗，一定是为您量身定制的。”冷念丞五官俊俏，俊眸含火。 “冷先生……”沐婉晴羞得面红耳热，怀里的两只小鹿乱撞。 冷念丞步步逼近，沐婉晴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 “冷……”冷念丞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冷念丞已经覆盖了她的樱唇。 “沐小姐，可以一亲芳泽吗？”冷念丞眯起眼睛，眉宇之间，扯起邪笑。 “冷先生，悉听尊便！”沐婉晴看起来很享受，双眸写满了渴望。 冷念丞心中暗笑，“沐婉晴，记住这一刻的宠幸，下一秒你将万劫不复！” 冷念丞突然想起蒋晓雯，那天他活剥了她的脸皮，看着她疼得死去活来。 当时，只要她愿意求饶，请求他宽恕，他可以原谅她。 他可以不计前嫌，饶了她，只要她说爱他。他要的从来都是女人的一颗真心。 想起那个该死的女人，冷念丞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死死盯着沐婉晴。 这个女人貌似很享受，全程闭着双眼，身体在颤抖。 冷念丞欣赏着她的一张俏脸，想起刚才她在卫生间和闺蜜煲电话粥的话。 下一秒，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厌恶和憎恨！ “沐小姐，喜欢吗？” “喜欢到快要起飞了！” 话落，沐婉晴一个反扑，柔枝嫩条的身体坐在冷念丞的腰间。 正文 第113章 亡命之徒，袭击警车 “冷先生，您喜欢主动的女人吗？”沐婉晴娇喘道。 “沐小姐，我更喜欢主动！”冷念丞身体一个反转，将沐婉晴再次压倒。 “冷先生喜欢清纯型的？” 话落，冷念丞的瞳孔一阵紧缩！他的确喜欢清纯型的女人！ 想起蒋晓雯，冷念丞的胸膛像装了一枚威力十足的氢弹，下一秒就要炸得这世间天崩地裂，寸草不生。 他将沐婉晴扔在洁白柔软的床上，开始胡作非为…… …… 警车一路行驶在寂静的无人街道，夜已深。 “刘队，吕专家，这只足球的手感真的很像人类的脸皮！”庄妍眼睛瞪得很大，呼吸急促。 昏暗的车内，她一张精致的俏脸因为恐惧变得有几分扭曲。 下一秒，她竟然低下头，几乎把鼻子贴在了足球表面上，她隐约闻见了“人类”的味道。 她的手在足球的表面不停摩擦，感受足球的表皮触感。 通常情况下，足球的材料外层采用PU或者PVC制成。 这只足球摸上去的手感细腻，像一个女人的肌肤，而且是一位年轻女性的肌肤。 “刘队，球面上有针线缝合的痕迹！我摸到了！”庄妍突然扯着细嗓，震惊道。 “妍妍！放轻松！等DNA比对结果出来，咱们就知道这是不是一张人脸皮！ 如果是，凶手真是太变态了！Aaron就可以坐实杀人凶手的身份。”刘子明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黑眸冷冽。 警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目测还有五公里他们就可以抵达海港警局。 夜幕笼罩下，刘子明决定今夜一定要连夜审讯Aaron，一定要撬开他的嘴！ 下一秒，警车经过一个四岔路口时，后视镜突然照进了一道剧烈的强光。 刘子明定睛一看，那是一辆超重型的大货车。红色的外观，像是那种运载钢筋物料的货车。 大货车的车速已经远远超过了限速的时速，正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他们驶来。 “刘队，这大货车超速了吧？它......它好像是冲着咱们来的！”庄妍一张俏脸黯然失色，顿时开始紧张起来。 “深更半夜开这么快，一定有猫腻！我来拦住它！”刘子明将方向回转打死，想要拦着大货车。 “刘队，他要撞上来了！你快躲啊！”庄妍吓得几乎要哭。 “刘子明，快躲开！”下一秒，连默不作声的吕墨也呵斥了一声。 他的声音像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因为他可不想死在海港市！ 大货车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它距离刘子明的警车越来越近，车内三人感受到了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 “浑蛋！”刘子明一声呵斥，眼睛死死盯着大货车，“有种你撞上来啊！” 千钧一发之间，那辆大货车突然一个急转弯，竟然避开了刘子明第一辆警车，冲向了第三辆警车。 “小赵，有危险！”第三辆警车的驾驶员是新来的刑警，叫赵东。 他看见大货车原本冲着刘队那辆警车，突然一个急转弯朝着他的三号警车冲了过来，吓得一脸懵圈。 “这车估计是来灭口的吧！这车速，不把我们撞死才怪！” “应该是来灭这浑蛋的！可恶！居然要拿我们的命来陪葬！” “是的！为了杀他竟然袭警！这司机够狠的！”赵东将方向盘打死，完美躲避了大货车！ “我的天，他真是来撞我们的！” 惯性的力量驱使，Aaron的脑袋撞到了前排座椅垫，一阵惊愕。 “难道冷念丞信不过他，特意找人灭口？”一滴无声的眼泪，从Aaron的眼角滑落。 “冷念丞，我怎么可能会拿我的妻儿的命去背叛你？ 我在老爷子面前发过毒誓，这辈子无论你犯下滔天大错，我都会给你背锅！” 下一秒，恐惧消失了，绝望覆盖在Aaron的心口！ 为了杀他灭口，要牺牲两名人民警察，他一万个不愿意。 死他一个就够了，何必还要拉两名警察去垫背？ 警察也是有父母有妻儿的人啊！他干不出这种畜生不如的禽兽事。 赵东眼看着大货车急速朝他们冲过来，车身目测4米，宽2米，高2米。 真的撞过来，这一车的人必死无疑！ “快！把方向盘往左打死！”刑警小李双目惊恐，货车俨然已经快要撞上来了。 赵东急得满头大汗，方向盘往左打死，再次完美避过了大货车，“妈呀，吓死我了，差点咱们就要归西了！” “赵东，快看右边，它又来了！”刑警小李一阵惊呼，眼睛瞪得像铜铃。 “刘队，大货车要撞的是三号警车，不是咱们一号警车！ Aaron在三号警车上，有人要弄死他！有人想要杀人灭口！”吕墨怒道。 刘子明一双黑眸锁死大货车，“他休想！” 大货车一副穷追不舍的气势，势必要将三号警车撞得粉身碎骨。 “都坐稳喽，老子堵死它！”刘子明一脚油门狠狠踩下去，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冲向了大货车。 他知道，对付穷凶极恶的人，你就得比他还要狠。 见状，货车司机一脸错愕，他要对付的不是一号警车，关他屁事！ 刚才他接到老大的吩咐，说是要撞死三号警车里的人，而且必须把人碾死。 没想到，眼前突然有一辆不要命的警车主动朝他撞了过来。 “不要命了啊，是你自己找死的！”下一秒，货车司机金刚怒目，眼底杀气腾腾。 刘子明持续加速，眼看着很快就能撞上大货车！ “你丫的，不想活了吧！”货车司机瞬间感受到了恐惧。 一号警车这是要和他硬碰硬的节奏啊！ 刘子明继续加速，庄妍吓得失声，愣是没有叫出声。 下一秒，刘子明竟然抓住了庄妍的手，一脸自信道：“妍妍，相信我！” 后来，庄妍每次回忆起当晚的情形，笑得一脸幸福。 那一刻，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害怕了。 刘子明宽厚的手掌握着她的手，很温暖，很踏实。 那一刻，只有幸福，没有恐惧。 至于吕墨，他全程面不改色。他知道，刘子明是不会让庄妍死的。 旁观者清！这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他早就看穿了！ 大货车司机终究还是怂了，两车相撞之际，他迅速将方向歪斜。 过去，他是亡命之徒。 今年，农村的老婆刚给他生了个带把儿的大胖小子，他不敢轻易送命。 他还想着抽空回去看看儿子，做完这一单，赶紧回老家置办儿子的满月酒。 幼子如果没了爹，以后可是会被人欺负！ 还有他那水灵灵的婆姨，嫩得如同田里的水瓜似的。两颗滚圆的地方，像城里人爱吃的进口大西柚。 他要是死了，自己的好婆姨会便宜了那个瘪犊子？ ...... 正文 第114章 货车坠江，司机溺亡 货车司机外号叫“刀疤脸！”，在江湖上混迹多年。 曾经在一次打架斗殴过程中，为了所谓的江湖义气，替老大挡了一刀，留下了脸上弯曲如同蜈蚣一般的丑陋伤疤。 黑夜里，他上演着速度与激情，试图将后面的警车甩开。 昏暗的视线里，他脸上那道醒目的刀疤，配上他的秃顶和强壮的身材，一副凶相。 “我不能死！我还没见到我儿子！” 话落，刀疤脸瞪着一双怒目，额角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 下一秒，他急速将方向盘往右打死，完美避开了刘子明的一号警车。 “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敢死！”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得意的笑。 庄妍不由松了一口气，刚才刘子明赌赢了，货车司机果然不敢硬碰硬。 “刘队，他要逃！快追上他！”庄妍扯着细嗓，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尽显兴奋。 重型大货车继续玩命加速行驶，看样子他自知计划泡汤，袭击三号警车无望，打算逃离现场。 “放心！他跑不了！”刘子明脚底猛踩油门，势必要抓住那货车司机。 车内，视线昏暗，吕墨阴郁着一张脸。 有人想杀人灭口，这案子看来没那么简单！突如其来的大货车，更加证实他之前猜想是对的。 Aaron有可能是背锅侠，或者犯罪分子不止他一个！ 吕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案子越复杂，他就越兴奋。 刘子明脚下正在卖力加速行驶，紧追着大货车不放。 抓住货车司机，说不定能撬开他背后的惊天秘密和主谋。 这一刻，刘子明也觉得，Aaron背后也许还有一双黑手在操控一切。 货车司机急得满头大汗，一号警车正在不要命地追着他。 “想逃？做梦吧！ 爷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炉火纯青的车技！”刘子明显得很兴奋，他似乎有点恋战。 庄妍一只手死死拉着车把手，目视前方。 海港大桥下面是奔腾的长江流域，前面是亡命之徒的货车司机，这场面很像警匪片里的经典桥段。 “刘队，快追上他！”庄妍一脸兴奋。 刘子明嘴角勾笑，“好嘞！你俩坐稳喽！” 海港大桥可真长，横跨在低吟浅唱的长江上。 水美，江美，桥也美。 眼下刀疤脸的心情一点也不美！ 他怒目圆睁，不停瞥着后视镜，“你大爷的，这一号警车非把老子往死里逼啊！ 老子还要回村里给儿子办满月酒呢！老子可不能就这么早死！ 你丫的，再逼老子，老子就连车带人一起跳江！” 下一秒，眼看着一号警车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甚至大有超越的趋势。 刀疤脸，心一横，方向盘往右打死。 “刘队，他在干什么？他该不会要……”庄妍吓得惊呼，大货车正在急速往海港大桥的石头栏杆上撞去。 “王八蛋！他想破釜沉舟！他想要跳江！”刘子明猛地踩下油门，试图包抄进攻。 “这么高，跳下去还不得死？”庄妍看着一望无际的长江，心尖震颤。 “胜算各一半吧！ 说不定他水性好，命大，死不了呢！”刘子明咆哮道，“不好，来不及了！” 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划破漆黑夜空。 大货车已经猛地撞上了桥上的石头栏杆。 很快，车身脱离桥面，掉进了长江，发出了一声巨响，响彻黑夜！ 刀疤脸在千钧一发之间，打开车门跳进了长江。 …… 数量警车停在海港大桥，刘子明等人迅速下车，眼瞅着大货车已经掉进了奔腾的江里。 刘子明脸色暗沉，随即掏出手机拨打给救援队和拖车队…… 一刻钟后，救援队和拖车队迅速抵达。 经过一番抢救和施救，众人发现刀疤脸已经溺水死亡。 尸体被打捞了上来时，刀疤脸还瞪得眼睛，显然死不瞑目。 此人拳头紧握，看起来手里有东西。 刘子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掰开了他的拳头，发现他手里握着一块平安符。 看样子是他的亲人怕他出事，给他求来的。 “刘队，这是死者手机，还能用，您看看！” 刘子明接过手机，发现是一部国产手机，很牛，能防水！ 他点开微信，看见刀疤脸手机微信置顶的是一名备注叫“老婆”的女性头像。 兰花头像，很美。 点头微信头像，刘子明看见女人的朋友圈里有许多张婴儿的照片和海量视频。 孩子很可爱，看样子刚满月。 “瘪犊子，你枉为人子，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现场所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惨白的月光下，刀疤脸显得一脸凶相。 死不瞑目的样子看上去很惊悚、很狰狞，让人不愿意多看一眼。 “刘队，此人跳江的姿势不对，高速入水那一下子的冲击，使得他造成了昏厥。 他应该是发生了呛水或者抽筋，水性没发挥不出来了，当场溺死！”救援队员及时向刘子明进行初步勘测汇报。 刘子明黑眸死死盯着刀疤脸，心情低落到谷底。 他原本想活禽，没想到此人性子刚烈，不怕死。 救援队两名工作人员抬着刀疤脸的尸体运上了救援车。 下一秒，刘子明伸手解开自己衣领上的三颗纽扣，压迫感和焦虑感让他烦躁不安。 半路杀出一辆大货车，明显是冲着三号警车去的。 三号警车上有谁？ 刑警小李和刑警小赵，除此以外就是杀人魔王Aaron。 刘子明觉得这个杀人魔王的称号，似乎要打上一个问号。 庄妍看出刘子明的疑虑，说道：“刘队，刚才在密室，Aaron挟制我时，我发现他的情绪波动很大，不像是个性情冷血的杀人凶手。 他不够沉着冷静，更不够淡定凶狠，他的反应和我想象很有悬殊。 而且，他的攻击性不大，我轻轻松松就能撂倒他，这和咱们当初判断完全相反。 当初咱们判断，凶手是一名攻击性极强，从容冷静，心理素质强大，作案手法凶残的男人。 显然，Aaron不具备以上这些特征！会不会凶手另有其人？” 正文 第115章 彻夜审讯，心理博弈 “砰”的一声闷响，刘子明怒火中烧，抬起脚用力踢了一下警车轮胎。 吕墨站在一旁，捏着自己的下颚骨，“淡定！先将嫌疑犯押回去审讯吧！” 事已至此，只能如此。一群人上了警车，扬长而去。 …… 警车抵达海港警局时，已经是夜半凌晨。 海港警局上下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全体人员都在义务加班。 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和王半仙的溺水一案，两起案件堆积在一起，忙得全体公安焦头烂额。 刘子明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显示3月21日零点十五分。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刑警小李和刑警小赵压着一名戴着头套的男子走进了审讯室。 见状，警局正在加班的公职人员瞬间情绪高涨了许多。 “人抓到了？” “带着头套，可不就是抓到了凶手了嘛！” “太好了，总算可以休息了！啊啊啊，麻麻，我要申请放长假！” “我也是！我老婆都怒了，骂我天天加班，不回家造娃。家里头天天都在催生。 你们说，我天天加班，哪有时间回家传宗接代？” “喜大普奔，谢天谢地！案情终于有眉目了！” ……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走进审讯室，身旁的庄妍顶着两只乌青的黑眼圈，紧跟其后。 吕墨阴着一张冰山脸，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一嘴胡须都要快被他捏没了。 前脚他们刚进审讯室，刘子明的电话突然响起。定睛一看，深更半夜，竟然是庄建国的来电。 “老庄，这么晚了，您是打算来亲自看我审讯犯人吗？”刘子明的情绪明显不太好。 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差一点就能抓住，结果是个亡命之徒，跳江一命呜呼了。 一条新线索仅仅昙花一现，给了刘子明短暂的希望，又瞬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失望。 “子明，刚才海港大桥发生事故我已经知道了，你太冲动了！ 你把人和车逼得跳进了长江，行事鲁莽，欠缺考虑。 接下来的时间，我希望你不要再发生诸如此类的行为。 下个月就要举行‘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评选，你难道希望咱们海港市落选吗？” 话音刚落，刘子明怒火中烧。“砰”的一声，他一拳猛地砸向桌子。 庄妍吓得打了个激灵！ 刘子明一双黑眸散发出寒意，因为熬夜，眼睛煞红，像一头野兽。 “老庄，你心里就只关心‘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殊荣吗？ 这些都是市里领导班子该操心的事情，不是你这个海港市公安局局长该关心的事！” “刘子明，你……” 话落，庄妍一脸错愕，原来是她的局长父亲打来的电话。 “老庄，所有人都在忙着破案，你老人家却在关心这些虚名！拜托，麻烦有点当年的职业操守，好不？” “刘子明，你在和谁说话？”电话那头，庄建国气得蹬鼻子瞪眼睛。 没等到刘子明继续回应，电话已经被强行挂断了。 刘子明直接撂了电话，回眸看见庄妍脸色煞白，有些尴尬。 他喉咙不由一阵紧缩，一时语塞。他干脆走进审讯室，开始审问Aaron。 “Aaron，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接下了，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这是刘子明的开场白。 话落，Aaron嗤之以鼻，笑得一脸玩世不恭。 明明是一张清秀乖巧的五官，却分明挂着不该属于这张脸该有的戾气与寒凉。 “阿sir，放轻松，淡定！”Aaron的语气尽显挑衅。 刘子明的脸色瞬间又黑了几个度，心中一团怒火在燃烧，如同积压已久的火山。 “你死定了！”刘子明恶狠狠地说道。 Aaron笑了笑，“阿sir，不如少费些口水，现在就送我去东城河刑场吧！ 我承认，我就是杀死蒋晓雯的杀人犯！杀人偿命，合乎情理！” “哦？有人这么巴不得去死，是不是想掩护什么人？”刘子明狠狠盯死了Aaron的眼睛，试图找出一丝破绽。 “掩护谁？呵呵，我听不懂您的话！ 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字，早死晚死不如现在就去死！ 我还是那句话，杀人偿命，合乎情理，我不狡辩！ 反正已经落到你们手里了，我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Aaron说得云淡风轻，一副一心求死的样子。 刘子明一阵轻笑，“Aaron，你就是个懦夫！你算什么男人？你想过你的妻子和儿女吗？” “刘子明，请不要提及我的家人！”Aaron一阵愤怒，身体从椅子上站起。 “不许动！”武装协警扬起手中的棍子要教训他，命令他老实点，被刘子明抬手示意，这才放下了警棍。 “刘子明，你别太过分！我的家人和这起案件无关，他们是无辜的。”Aaron红了眼睛。 知道妻儿是他的软肋，刘子明故意刺激他的敏感神经。 这家伙反应太嚣张，一心求死，反而显得刻意。 “既然你这么在乎他们，为什么要做丧尽天良的事？ 从虐猫到虐人、杀人，你犯下了死罪！”刘子明瞪着一双怒目。 “阿sir，我刚刚已经解释过了，我不过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 虐猫是蒋晓雯教我的！再说了，虐猫又不是死罪！”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刘子明的拳头砸在桌上，“浑蛋！别避重就轻！老实交代，你杀死蒋晓雯的真实动机是什么？” “阿sir，她是荡妇，背叛我，给我戴了绿帽子！ 我杀了她泄愤，这在情杀案中很常见，你不知道吗？还是那句话，自古奸情出人命！”Aaron笑了笑。 显然，这是一场男人之间的心理博弈。 “好一句，自古奸情出人命！ 你的妻子李婷婷还不知道你出轨蒋晓雯的事情吧？ 如果她知道了，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刘子明嘴角扯起讥笑，他运筹在握。 他已经摸透了Aaron的软肋，此人很在乎妻儿。 “我说了，杀人偿命，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证据很清楚，你们可以结案了！我就是杀死蒋晓雯的杀人凶手！”Aaron情绪失控，近乎咆哮道。 显然，刘子明的话还是有作用的。 这些作案凶残的凶手，实际上都是心理脆弱的可怜虫。 只要找到他们的弱点和痛点，就可以在心理战术上打败他们，成功击溃他们。 正文 第116章 无脸女尸，人脸足球 “刘子明，现在证据确凿，密室就是证据！笔记本电脑就是证据！黑色网站就是证据！我就是证据！杀了我，别骚扰我的家人！”Aaron面容扭曲，刘子明触碰了他的软肋。 话音刚落，刘子明见Aaron那张怒气中烧的五官，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仿佛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着，势不可挡地涌进了这间审讯室。 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讥笑，Aaron见了更加愤怒，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要杀！要剐！要挨枪子！我悉听尊便！阿sir，别特么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 我说了，我就是杀人凶手！来啊！你杀了我，案子就破了，皆大欢喜！你可以立功了！” Aaron有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感觉，越急越有点漏了方寸。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上，没有罪犯会承认自己是罪犯，正如没有酒鬼会承认自己喝醉酒！ 刘子明的脸上写着一副看破不说破的神态，他的黑眸锁定前方，看得Aaron心里直发慌。 Aaron脸色煞白，心里不禁腹诽道：“冷念丞，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远不及冷老爷子万分之一的智谋！ 现在好了，这位警界的传奇人物似乎在怀疑我！”Aaron忍不住在心里埋怨冷念丞的行事鲁莽。 刘子明从Aaron的神情看出一丝猫腻，此人分明是一心求死！ 认罪态度太果断，反而显得很刻意，似乎为了定罪而认罪！ 刘子明深知，没有人不怕死，也没有人不想活，除非这个人根本没有权力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身为人类这个复杂多变的物种，人类绝对是目前为止地球生命体中最具抽象想象力、物质创造力、劳动力、暴力、贪婪、复杂的一个综合的矛盾体。 这个矛盾体会制造谎言，而谎言造就谎言，谎言生出罪恶，罪恶衍生罪恶。 刘子明抬头示意协警来到身旁，协警侧着耳朵，刘子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协警便走出了审讯室。 一分钟后，协警将几张照片递到了刘子明的手中，继续站回原位，保持警备状态。 刘子明手中拿着的照片是3月16日依云湾案发现场的照片。 照片上，死者蒋晓雯白皙修长的裸体躺在血泊中，像一朵盛开的红梅，刺人眼球，画面惊悚。 蒋晓雯的脸皮被人为用割肉刀剔得面目全非，照片上，她的眼球挂在眼眶外，还连着些许的碎肉。 凶杀案的场面十分血腥，地上的失血量当时经过测量，已经超过了2000-2500ml。 根据生物常识，一个正常成年人体内的血液总量大概在4000ml，照片上的血量会导致人发生休克死亡。 这些照片，刘子明看一次，就倒吸一口凉气。 凶手手法残忍，让人不寒而栗，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的行凶手法。 眼下，蒋晓雯的尸体在地下负一楼的法医室，且尸体已经产生了尸斑，不适合多看一眼，正常人见了肠胃都会吃不消。 “Aaron，这场景眼熟吗？”刘子明的五官很平静，这些照片他已经看了无数遍。 “……”Aaron的眼睛极不情愿地移到了照片上，仅仅只看了一眼，他的头上便开始冒起热气，鼻子尖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面色更加难看。 “这是你的杰作吗？”刘子明继续问道。 “是的，阿sir，你喜欢吗？”Aaron盯着照片许久，最后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刘子明没有被激怒，也没有正面地回答他的问题。 “你们原先是在厨房里烹饪美食，你是怎么将她控制住的？”刘子明又问道，虽然他是明知故问。 “乙醚！我用了乙醚迷晕了她！”Aaron嘴角故意扯起一副狞笑，清秀的五官像一个乖巧的好孩子在故意犯错。 “我先用乙醚在背后偷袭她，将她迷晕了，再把她绑了起来，再对她为所欲为呗……” 刘子明心中一惊，没错！严勇在蒋晓雯的鼻腔里的确检测出了乙醚的成分。 乙醚是一种有机物，外观为无色透明液体，有特殊刺激气味，带甜味，极易挥发。 乙醚属于管制麻醉药品，用乙醚捂住人的口鼻，致使吸入高浓度的乙醚，就会使人昏迷的。如果大量吸入，还会导致人死亡的。 这一点，是契合的。 “你用的是一把割脸刀？” “没错！正是密室解剖台上那把银色的割肉刀，尺寸不大，但是刀尖锋利，操作手感五颗星！”Aaron笑了笑。 “蒋晓雯的脸皮至今下落不明，你把它藏在哪里？”刘子明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愤怒，保持面不改色。 这是一场正义与黑暗的博弈，就从这间审讯室开始。 “阿sir，我直接丢进了碎肉机，就是密室里那台电动碎肉机。 威力巨大，丢进一颗人的首级都能轻松粉碎成泥巴状。 蒋晓雯的脸皮已经被我粉碎了，早就冲进了下水道，你们别找了！我交代了，这一切都是我干的！”Aaron故作淡定，一脸风轻云淡。 刘子明却感觉他的目光在游离，显然像是在撒谎。 审讯室的单向透光玻璃窗外，庄妍和吕墨站着笔直的身体，他俩正在目睹审讯室内发生的一切。 “这个Aaron在撒谎！”庄妍眉头紧蹙，一口笃定。“刚才他挟制我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不是凶手，他很懦弱，没有凶手那么强大的心理。” “撒没撒谎，等DNA检测结果吧！” 吕墨的话音刚落，DNA检测科中心的同事已经送来了检测结果。 吕墨眸子里闪出一丝惊喜，他接过技术员手中那份检测报告，前前后后看了三遍。 很快，吕墨陷入了沉默，脸色很难看。 “怎么了？上面写了什么？”庄妍连忙接过吕墨手中的检测报告单看了起来。 一分钟过后，庄妍的小脸瞬间失色。 正文 第117章 梅西C罗，你喜欢谁 “吕专家，人性可以这么恶吗？”庄妍吓得脸色煞白。 一路上，她抱着这只足球，猜想过它可能是一只“人脸足球”。当白纸黑字摆放在她的面前，她还是被这个结果吓到了。 “妍妍，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恶！”吕墨说完这句话，眼底暗沉了下去。 警犬巴布在Aaron办公室密室里发现的那只足球，经过DNA鉴定机构的高端技术检测，确认足球的表皮是一张完整的成年女性的脸皮。 通过DNA比对分析，鉴定部门证实这是一只“人脸足球”，脸皮的主人是死者蒋晓雯。 吕墨当时就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踢足球了。那会儿只是一个小小的念头，后来他真的再也没有踢过足球。 刘子明耳朵里带着螺旋耳塞，吕墨和庄妍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浑蛋！你给我等着！”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走出了审讯室。 Aaron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一双眼睛带着强烈的挑衅。 刘子明走出审讯室后，Aaron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面临他的将会是无数个不眠之夜的高压审讯。 他必须再次寻找机会杀死自己，让一切的罪孽因为他的死永远埋藏起来。 刘子明黑着脸走出审讯室，刚才在里面半天一直没抽烟，憋得很难受。 他点燃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压力越大，烟瘾越大，这是成正比的！ “DNA报告单呢？”刘子明看了看吕墨和庄妍，这两人的脸色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刘子明猛吸了一口烟，半分钟不到的功夫，抽完了。 “刘队，DNA检测结果出来了，您看！” 刘子明接过DNA检测报告单看了起来，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足球表皮是一张人脸。 DNA检测中心的同事查到了脸皮的主人正是死者蒋晓雯，3月16日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总算有了进展。 “刘队，这浑蛋太残忍了，真是一个衣冠禽兽！”庄妍很愤怒，全身冷得厉害。凶手作案手法残忍，应该没有人会不愤怒。 刘子明沉默了半天，脸色越来越黑。他的手在剧烈地颤抖，人性竟然可以恶毒到这个地步。 虽然一路上他们已经怀疑这只足球有问题，但是结果真的出来了，而且和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们还是很震惊，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凶狠残暴的恶人。 多亏了警犬巴布，他的好战友！如果不是巴布发现密室里的足球有问题，他们将会错失一条重要线索。 眼下是3月21日凌晨三点，距离依云湾凶杀案过去了六天。案情迎来质的飞跃，大家情绪明显高涨。 “你们怎么看？”刘子明一双黑眸定定看着庄妍和吕墨，又点燃了一只烟，开始喷云吐雾。 他希望听一听他俩的真实感受。 “我觉得Aaron不是凶手！准确地说，他不是唯一的凶手。 如果他是凶手，那么杀死王半仙的人又是谁？蒋晓雯的死和王半仙的死也许是同一伙人干的。 这不是一场巧合！这起案子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和二十年的案子有着某种密切的联系。”吕墨说得十分肯定。 “我看未必！”吕墨话音刚落，庄妍瞬间接住了话，“说不定是巧合！吕专家，您不要太神经质！” 庄妍显然是在维护她的局长父亲！二十年前的案子已经定案，如果重新翻案，无疑是在质疑她父亲当年查案的疏忽。 “好了，不要再说了！”刘子明将烟屁股在烟灰缸里使劲儿地碾压，像是在喧泄心中的压抑。 他不怕累！不怕苦！他只怕光明被黑暗遮住，永远冲破不了黎明前的黑暗。 下一秒，他拿起那只“人脸足球”和DNA检测单，黑着一张脸走进了审讯室。 Aaron看见刘子明手上拿着那只足球，喉结一阵紧缩，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啪”的一声巨响，刘子明将足球重重砸在审讯室的桌上。 “啪”的一声巨响，刘子明将手中那份DNA检测单也狠狠拍在桌上。 此刻，刘子明怒火中烧，眼里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你不打算说几句吗？”刘子明的声音很阴冷。 Aaron抬起头看着刘子明，一脸冷酷无情地扯着嘴角微笑，“阿sir，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凌晨三四点左右，寅时！如果您不着急，我们可以等天亮，我陪您去踢足球。 我们可以探讨一下里奥·梅西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他们二人，您更喜欢哪一位？” Aaron继续扯皮，一脸玩世不恭，“怎么了，阿sir？不回答就是两个都喜欢？” 刘子明一双黑眸杀气腾腾，似乎下一秒就要拔枪将他给毙了。 这样最好！省得自己在牢里想办法自杀！ 监狱里自杀很难，没有致命的工具，想死是要费点力气的！ “阿sir，我更喜欢梅西！梅西在足球的造诣上天赋领先于C罗，更恐怖的是他比C罗更加努力。 好几次有媒体看到巴萨夺冠或者休假期间，梅西一个人去训练中心踢球的消息。 不过C罗在红魔和皇马表现都很出色，所以这一点无从比较。 梅西相对于C罗来说没那么在乎数据与输赢，他就是单纯地热爱踢球而已。 我比较喜欢他的个人魅力！阿sir，您呢？” 话音刚落，刘子明目光锐利，“少给我闲扯淡！” 因为熬夜，刘子明的两鬓和下巴泛着坚硬的胡渣，看起来又沧桑又憔悴。 “Aaron，你貌似对足球很有研究，这张人脸足球也是你的杰作吧？” Aaron耸了耸肩膀，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据我所知，生产这只足球的厂方二十年前已经停产了。当年你们大山里是买不到这种昂贵的足球吧？ 你和我说说吧，足球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你为什么要把蒋晓雯的脸皮缝在足球上？这只足球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刘子明的情绪慢慢恢复冷静，他知道，这是一场持久战。 话落，Aaron愣住了几秒，大脑在飞速编织谎言。 他没想到警察会发现这只足球，一定是刚才那只警犬的功劳。它的狗鼻子嗅到了人类的味道，从而发现了这只足球。 他终究还是失算了，他的算计里面没有出现那只警犬。 “捡的！”Aaron的眼神和声音都是冷冰冰的。 “哪里捡的？”刘子明望着Aaron，满目犀利如刀。 正文 第118章 你在撒谎，替谁背锅 “刘sir，这球是我和蒋晓雯在路上压马路的时候捡来的。 当时我们觉得这球的造型和款式挺有年代感的，就带回去了。 晓雯说带回去送给村里孩子也不错，嚷嚷着让我把球带了回去。 之后我一直忙着冷氏集团五月份前往米国的产品推荐会，就把足球随手丢进了密室！ 再后来，我发现蒋晓雯红杏出墙，给我带了绿帽子，一怒之下，我杀了她。 杀了她，我还是不解气，就把她的脸皮割下来缝在这只足球上。 您也看见了，我的针线活有点蹩脚，不过无伤大雅。 最近我每次踢球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脚像踢在那个荡妇的脸上，很解气！”Aaron笑了笑。 下一秒，他对自己编织谎言的能力暗暗佩服。 “刘sir，要不要我教你如何保存人脸皮啊？ 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把人的脸皮泡在福尔马林中，就可以做到防腐……” 刘子明一直在听他说话，表情很阴冷，明显是在努力压制内心的一团火。 “你是在替谁背锅？为什么一心求死？” “没有背锅！人就是我杀的！”Aaron语气很轻松。 “你眉梢上挑，嘴角歪曲，显然你是言不由衷，你在撒谎！ 老实交代，你究竟在给谁背锅？”刘子明的双拳攥紧，放在审讯室的桌上，眼底喷火。 “您还会看面相呐？哈哈，我没有替谁背锅！ 刘sir，我已经是你的掌中之物，你还在怀疑什么？ 你大可现在就宣布结案！杀人偿命，我认了！”Aaron竟然扯着嘴角笑了笑，一脸视死如归。 下一秒，刘子明的表情居然平静了下来，一下子没了先前的愤怒。 Aaron一心求死，可谈及到他的家人，他又是那么在乎他的妻儿。 一个在乎妻儿的男人，在某种意义上是好男人的特征。 一个好男人怎么会舍得抛妻弃子，以一颗子弹了此一生？ 从常人的思维来分析，这不属于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心理特征。 “张伟，从这一刻起，我直呼你原名，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是你干的吗？它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 请你老实交代你的作案动机，争取宽大处理。” 话落，张伟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刘sir！我累了，需要休息。” “你——”刘子明怒目圆睁，刚想发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一双黑眸定睛一看，又是庄建国的来电，“子明，出来一下！” 刘子明走出审讯室，庄建国竟然来夜查，一张四方脸上带着冷峻。 “子明，辛苦了！”庄建国在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连夜赶来海港警局看看这边情况。 “辛苦什么？哪有您辛苦？ 您忧国忧民，还要关心‘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评选。这些小事我们来解决，不劳烦您操心！” “你……” 刘子明说话态度阴阳怪气，话里有话地膈应他。 庄建国端着架子，毕竟女儿在场，父权的威望不能丢。 从省里派下来的吕墨也在，作为海港警局的一把手，威望不能丢。 “刘子明，请你好好说话，不要膈应人！ 目前人证、物证、凶器齐全，我们可以结案了。”庄建国看了一眼审讯室的Aaron。 Aaron的眼神很倔强，眼睛死死盯着审讯室的单面透视玻璃镜，脸上无时不刻带着一种很嚣张的挑衅。 庄建国见状，眉头拧成结，“虐猫、杀人，证据确凿！ 蒋晓雯丢失的脸皮也找到了，人赃并获！子明，可以宣布收网了！” “收网？”刘子明笑了笑，“老庄，你不觉得案子很蹊跷吗？ 刚才那辆重型大货车明摆着是故意朝着三号警车撞的，他明显是要来杀人灭口，堵住张伟的嘴！ 您看不出来，凶手在买凶杀人，想要杀了张伟灭口吗？ 他们内部之间存在不信任，很有可能是一个团伙。 张伟嘴很硬，审讯到现在，他一直坚持自己就是杀人凶手。 从事刑侦工作多年，我从没遇到一个认罪态度这么爽快的人，这一点就很不正常！ 没有人不怕死，除非他活着比死了更可怕，需要付出的代价更大！” 庄建国错愕了三秒，眼神慢慢缓和，“子明，不要疑神疑鬼，把简单的案子复杂化。 眼下完整的证据链，我们可以宣布，这起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可以定案了！且系为一桩情杀案！ 再拖下去，整个海港警局没法向广大市民、官方媒体、上级领导交代！ 更何况现在有恐怖密室、虐猫现场、笔记本电脑、虐猫视频、人脸足球，每一样证据都能将他定为死罪！ 子明，赶紧结案吧！不要一拖再拖！” 话落，庄建国阴着一张四方脸准备抬脚走人，脸上却没有一丝结案的快感。 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庄建国这反应不对劲！ “老庄，二十年前在蒋家村碧流河，您也是这样草草结案的吗？ 蒋晓娥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刘子明的声音很低沉，字字寒冷如冰。 庄建国的背影攸地停住，愣在原地10秒。 慢慢转过身，他的眼睛散发着凛冽的寒光，面部泛起了一丝的怒色和可怖。 刘子明竟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与老庄共事多年，鲜少看见他出现这种充满戾气的眼神。 不止刘子明这么觉得，庄妍也察觉自己的局长父亲和往常不一样。 这一刻，她有些读不太懂她的局长父亲，好像两人根本不是生活多年的父女关系。 吕墨依然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交叉摆放在胸膛下方，不停揉搓自己的下颚骨。 庄建国着急定案，未免显得操之过急。 “刘子明，你如果对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旁发生的少女溺水一案持有怀疑态度，你大可去翻案！ 不过……”庄建国停顿了几秒，表情微变，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眼神。 “你只会徒劳无获，因为那就是一起意外的溺水事件。 当年，蒋晓娥在碧流河旁如厕，意外滑落至水中溺水而亡。 你可以去翻一翻当年的卷宗，法医验尸报告上有亲笔签名，可以证明她就是溺水去世，而非王半仙嘴里的谋杀论。” “庄局，二十年前的卷宗我已经看了，在83页处，遗失了5页内容，我觉得那5页内容也许和案情有着密切的关联，应该是被人为故意撕毁了。 庄局，您不会还不知道这事儿吧？” 吕墨眼神冷峻，紧紧盯着庄建国，看得庄建国后背一阵寒凉。 此人可是犯罪心理学专家，他的微表情会被他一眼看穿。 庄建国努力保持镇定，“吕专家，实不相瞒，我不知！ 刑事案件卷宗已破和未破的保存期是永久的，也许是在多次归档的过程中遗失了部分页面。 毕竟那起卷宗已经二十年了，期间也有过相关部门短暂的借阅，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吕专家，就像你买了一蛇皮袋的土豆，很难保证没有一颗坏土豆，对吧？”庄建国温文儒雅的面部，嘴角扯起一丝教科书般的微笑。 正文 第119章 杀死自己，难如登天 “土豆？”吕墨稍一愣神，回过神来调侃道：“庄局，您真幽默。 当年负责验尸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已经不在境内。 传闻他们已经出国，这些年他们下落不明，貌似人间失踪了，连他们的家人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是死是活，无人知晓！”吕墨的目光锁死庄建国那张四方脸。 庄建国一愣神，这一细微的举动没能逃过吕墨的眼睛。 从庄建国的微表情，吕墨已经基本判断出，他应该不知道当年远赴异国他乡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已经处于人间蒸发的状态。 “庄局，里头这小子我一直在观察他，他貌似和王半仙的死无关。 他全程都将蒋晓雯的死揽在自己一人身上，对于王半仙这三个字，他倒是只字不提。 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有王半仙的存在。 蒋家村的王半仙被人掐住脖子溺死，凶手又制造鬼神论。假借蒋晓娥的鬼魂，误导蒋家村的村民，试图分散警方的注意力。 根据法医严勇的尸检，我们得知王半仙的尸体被带到碧流河时已经溺水窒息而亡。 王半仙的手指甲里面没有凶手的皮肤和布料组织，凶手可能是穿着一件雨衣行凶。 凶手很狡猾，具备反侦察能力。 我一直在观察里头那个小子，他不具备这等高超的作案能力，杀死王半仙绝对是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 很有可能凶手不止一人，而是一个团伙。” 庄建国的脸色有点难看，语气一下子多了几分不客气。 “吕专家，省公安厅把你指派下来，是为了让你负责配合调查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而不是让你去查二十年前已经定案的少女溺水一案。” “庄局，王半仙的死，牵扯到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死！ 蒋晓雯和蒋晓娥是亲姐妹，他们有个共同的哥哥叫蒋浩。 二十年前，王半仙听到一声枪声，蒋浩从此人间蒸发，消失了二十年。 负责二十年前案子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他们为什么在定案后双宿双飞到国外？ 难道真的是因为当年国外的待遇比国内优越，还是当真是他们发生了婚外情，一起私奔到国外？ 这一切组合起来，让人根本没有办法避开二十年前的那起案子。 也许二十年蒋晓娥的死是罪恶的源头！当年的案件时至今日，仍然疑点重重。 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他们好像人间蒸发了，在国外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以及任何消费记录。” 话落，吕墨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庄建国，发现他的瞳仁狠狠缩了缩。 “欧阳焱和杨心蕊......他们失踪了？”庄建国一脸错愕。 吕墨刚想回答这个问题时，审讯室内一阵暴动。 “杀了我，你们杀了我！我就是杀人凶手！” 张伟突然情绪激动，他竟然主动挑衅武装协警。 两人在密室发生了争执，武装协警三两下就将他控制得死死的。 张伟像是着了魔，使出了全身力气，用头撞击审讯室的桌面，发出“砰砰砰”的巨响。 “你们有种杀了我，我就是杀人凶手！” 张伟将头磕出了血印，武装协警没辙，只好举起手中的警棍，大声呵斥道：“给我老实点！” “呼叫！呼叫！嫌疑人疑似精神出现了问题！” 刘子明冲进了审讯室，用手指着张伟的脸，“混蛋！少装死！” “他可能患有焦虑症，焦虑症患者在极端情况下会有自杀倾向！ 我们需要对他的脑部进行一个CT检查，才能确定他是在演戏还是真的脑部受损。”吕墨跟着走进了审讯室。 “刘队，需要送他去医院吗？”庄妍吓得一脸懵圈，毕业以来，第一次见犯罪嫌疑人自残。 “不需要，他应该是疲劳导致的焦虑症。把他送到看守所待着，明天白天再审吧！” “砰——”的一声巨响，张伟又一头撞在桌上。 这一下响彻了整间审讯室，同时也砸晕了他自己。 为了离开这间审讯室，他也是够拼了。 他必须离开这里，才能寻找到机会杀死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熬多久。 在影视剧里，那些警察一点一点折磨凶手的意志力，直到凶手疲惫不堪，就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张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一直坚持下去，只有他死了，才能永远闭嘴。 还给冷氏一条命，他就不欠冷氏的，他就可以做回原本的张伟。 他只希望他死后，家人将他洁白的骨灰挫骨扬灰，洒在重重叠叠，苍翠的群山。 那一刻，这个世间再也没有Aaron，有的只是张伟，一个大山里的孩子。 张伟被送进看守所后，眯着眼睛环视四周，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致命的工具。 咬舌自尽？张伟无奈地笑了笑。 医学院毕业的他，怎会不知咬舌自尽从现代医学的角度分析，并没有科学依据。 在他的老家曾经有个山野村妇和丈夫吵架后，学着电视里咬舌自尽，非但没死，还造成了舌头受伤，部分缺失，但性命仍然存活的例子。 咬舌自尽通常是齐根而断，人通常是因为忍受不住痛苦而昏死过去，所以根本不会造成死亡。 张伟眯着眼睛环视四周，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死法。 撞墙！ 只要用力撞墙，人肯定会死！ 但是以一般的力量来说，撞墙只会造成脑骨裂以及脑震荡。 不过，如果被送往医院进行抢救的过程中，他可以借机自杀。 “砰——”的一声巨响，张伟重重撞上了墙壁。 顿时天旋地转，张伟瞬间失去了意识，瘫软在地上不省人事。 看守的人闻声冲了过去，看见墙上一滩鲜血，犯罪嫌疑人张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来人啦！嫌疑人撞墙了，赶紧送医院！” …… 张伟被秘密送往海港市人民医院，脑科专家给他做了脑部彩超和CT检查。 “警察同志，病人的脑部没有受到伤害，机能正常！” “医生，他出这么多血……确定没事？”庄妍顶着两只黑眼圈，满目诧异，“他是金刚吗？” “小姑娘，你有所不知，头皮的血流丰富，一旦受到损伤，就会出血很快。 处理不及时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不用担心。 患者存在脑震荡是无疑的，而且极有可能会记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俗称：失忆。” 话落，张伟躺在病床上心里直骂，“靠！这样也没死？ 张伟，你可真是命硬啊！ 看来只能再想办法寻找机会杀了自己，眼下不如先装失忆吧！” 正文 第120章 只要求饶，可以不死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抽烟，路过一名可爱的小护士上前制止道：“先生，医院是公共场所，公共场所不允许抽烟。” “不好意思哈！不抽了！”刘子明挤出一丝笑。 小护士离开后，他取出一支烟，没有点燃，抵在鼻子下方贪婪地闻了起来。 他现在很焦虑，很烦躁，急需要摄入大量尼古丁来刺激自己的神经。 “刘队，这家伙一心求死，一看就有猫腻！”庄妍蹙着眉头，脸上的黑眼圈清晰可见。 原本以为抓住这浑蛋，可以平息一切风波，没想到竟然是新的烦恼。 刘子明心口一紧，他从警二十年从未见过有人一心求死，将罪名拦在自己头上。 他倒是见惯了罪犯死不承认自己是杀人犯，大声喊冤的人不在少数。 吕墨站在一旁，眼神暗沉，“这案件真是越来越玄乎了！” “吕专家，看来您得在海港市多待几日了！”刘子明苦笑了一声，眉宇之间忧心忡忡。 吕墨眉头轻轻蹙了两下，原本以为很快就能返回省城，看来归期无望了。 刑侦三组的成员收到刘子明的通知，第一时间赶往医院，听候发落。 “刘队，三组全员已到！”说话的是刑侦三组小组长，柳爽，警龄12年。 “爽子，里面是犯罪嫌疑人，此人情绪比较激动，有自杀倾向，你们盯紧喽！” “yes，sir！” ...... 张伟躺在病床上，直到医生和护士离开后，他才睁开了双眼。 说脑袋不疼，那是假话。脑袋又不是铁盔甲，防火防水防撞！ 为了能够离开海港警局，他真是拼了。他开始环视四周，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致命的工具。 这帮警察为了防止他自戕，真是够拼的，连一把水果刀都没有。 他抬头看着透明色的输液瓶，如果将瓶身砸在墙上一定会发出响声，外面看守的警察会立刻冲进来。 重新站起来，走下床，然后对着墙壁再次猛烈地撞击？ 他动了动身体，显然，他现在的体力完全不具备这个能力。 怎样才能让自己悄无声息地死？这是一个问题！ ...... 冷念丞和沐婉晴翻云覆雨后，昏睡了过去。 他最近经常做同样一个梦，这个梦不停循环重复，折磨他的身心。 “雯雯，快求我饶了你！”冷念丞用刀尖轻轻提起蒋晓雯的尖下巴。 “我呸！”蒋晓雯一口血唾沫啜在冷念丞的脸上，“你们冷家欠我们的，必须偿命！” 冷念丞阴笑了两声，擦去脸上的唾液淀粉酶，抵在鼻尖嗅了嗅，一股刺激神经的血腥味。 “雯雯，告诉我，你是在骗我，在和我闹着玩！ 我可以现在就收手，然后我会给你找世界上顶级一流的整形专家，替你重新换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冷念丞不甘心，他在做最后的挣扎。 “冷念丞，处心积虑接近你，就是为了杀死冷俊峰，杀死他的宝贝独孙冷念丞！ 让他尝一尝骨肉相离！白发人送黑发人！” “雯雯，你真狠！我不及你！” 满腔怒意化作了一腔杀戮的决心，冷念丞举起那把锋利的割脸刀，发疯般地割下了蒋晓雯的脸。 当初有多爱这张脸，这一刻，他就有多狠这张脸！ 下一秒，冷念丞的手指抵在她的鼻尖探了探，竟然松了一口气。 “哗——”的一声，一盆凉水从头浇灌而下，蒋晓雯瞬间被激醒。 冷念丞这个变态竟然拿出一面镜子，对准蒋晓雯的脸。 “雯雯，这张脸漂亮吗？”冷念丞明明嘴角扯着鬼魅的笑，眼眶却迸出了眼泪。 “啊——拿开——”蒋晓雯瞬间崩溃。 镜子里的她，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雯雯，喜欢这张脸吗？全球限量款！ 只要你求饶，我可以请全世界最好的整形医生替你换脸，我可以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那一刻，蒋晓雯疼得一心求死。时间分秒流逝，身体炎症在肆意侵蚀她。 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杀了我……给我……一刀痛快！如果你爱过我......” “爱过你？你哪来的自信！ 我堂堂冷氏药业集团的总裁，整座海港市名媛佳丽爱慕的美男子，我会爱上一个村姑？ 要不是当初在黑色网站，见你虐猫手法清流、狠毒，我们会私下面基吗？ 我不过是中了你亲手设计的圈套！你调查我，故意接近我，就只是为了复仇！ 告诉我，是谁在替你精心策划这场复仇之旅？” 冷念丞彻底癫狂，他死死掐住蒋晓雯的脖颈。只要他一用力，蒋晓雯就会死。 下一秒，蒋晓雯那张血糊糊的脸，竟然在讥笑。 “不许笑！”冷念丞眼眉立了起来。 “雯雯，我母亲被奸人所害，父亲肝郁而死。 你自幼无父无母，我们原本可以报团取暖，互相慰藉！ 你姐姐的死，与我何干？难道就因为我姓冷，我就必须一起接受你的制裁？ 爷爷年纪大了，当初杀死你姐姐的人不是他。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是李医师干的脏事。 这些年，爷爷一直很自责！当时他昏迷不醒，是他手下自作主张取了你姐姐的肾脏。 雯雯，放下仇恨，我们重新开始！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可以姓蒋！” 冷念丞几乎在求她别再逼他杀戮，他不想让她死！ 这三年，他爱她已经爱到了骨髓里！只要她求饶，他可以立刻收手。 “杀了我，痛快点！”那一刻，蒋晓雯虚弱至极。她一心求死，求他给她一刀痛快。 冷念丞嘴角露出阴笑，“伤害我冷念丞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想起十年前那起轰动全国的海港人口失踪案，冷念丞心中怒火更盛。 他举起手里那把明晃晃的手术刀，轻轻挑起蒋晓雯的下巴，“我平生最恨别人欺骗我！ 雯雯，这把刀很锋利，但是不会一刀毙命。我会将你慢慢放血，让你躺在血河里，你的样子一定很美！ 雯雯，看镜头，咱们颠覆一下黑色网站，尝试第一次虐人！”冷念丞的样子像极了从炼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蒋晓雯双目绝望地看着冷念丞，他的动作十分娴熟。他将手机放在支架上，打开了拍摄模式。 没想到，这一次自己成了女主角，她终究没有亲手手刃了他！ “雯雯，这是我们第一次挑战虐人，感谢你提供宝贵且只有一次的生命！” …… “该死！”冷念丞猛然从睡梦中醒来，浑身冷汗渍渍。 时间已经是3月21日，清晨。地点在W酒店一间总统套房内。 房间里的遮阳床帘没有拉开，室内漆黑一片，宛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卫生间的小夜灯，若隐若现散发出微弱的光亮。一觉醒来，房间里弥漫着两人荷尔蒙的气息。 冷念丞从噩梦中惊醒，睁开一双隐晦不明的寒眸环顾四周。 他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刚才的噩梦一幕幕如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 蒋晓雯死了几天，他就做了几天的噩梦。梦里，翻来覆去都是他杀死蒋晓雯的场景。 没想到，3月16日亲手杀了她，她依然阴魂不散地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也许，这注定是一场解不开的孽缘！ 正文 第121章 真相背后，谁是凶手 冷念丞看了一眼枕边人，猎物正睡在他旁边，浑然不知危险的猎人正在靠近她。 两人昨夜翻云覆雨，冷念丞竟然昏睡了过去。 猎物睡得很香，此刻娇俏的鼻子发出似有似无的微鼾声。冷念丞的手落在了猎物的腰上，昨晚让她多活了一夜。 眼下，他没有携带盗肾的工具，包括盗取肾脏后的一台迷你冰柜。 肾脏摘除后等着进行移植手术，这过程肾脏是需要进行冰镇保存的，并且保证接受患者的身体达到手术条件下才能进行。 冷念丞当年目睹了李国栋替爷爷做换肾手术，当初盗肾团伙就是将一对肾脏进行了冰镇保存。 爷爷的肾脏移植手术经历了四小时才完成，这期间他老人家的身体和肾脏逐渐恢复供血。 冷念丞的手划过沐婉晴的腰，他知道，正常透析的情况下只要有合适肾源随时可以移植。 眼下他没得选，只能盲选。 想起张伟那小子，冷念丞眉宇之间轻皱了一下。 这家伙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 李国栋为人狠厉，疑心病重，但是他对爷爷忠心耿耿。爷爷对他有知遇之恩，他这辈子都在替冷氏卖命。 只不过，突然围剿警车，杀人灭口，这一招终究有些鲁莽了。 冷念丞笑了笑，这一切都不是出自他手，任凭他们去作死吧！ 海港警局那帮警察现在一定乱成了一锅粥，好不容易抓住了犯罪嫌疑人，半路却惨遭灭口。 想起这些，冷念丞心中一阵暗爽。 当年母亲惨死街头，他哭着告诉他们，母亲是被人谋杀。 那时，他才九岁，警察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更不相信那起交通事故是一场蓄意谋杀。 他们在附近的天眼摄像和探头视频中，警方来来回回看了几十遍，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的身影。 很快，海港警局那帮警察将他母亲的死定义为一起交通意外事故，就此结案。 冷念丞多次只身一人跑去海港警局“闹事”，被警察叔叔苦口婆心地劝了回去。 他们甚至联系上他的爷爷冷俊峰，建议爷爷带他去看心理医生，说这孩子可能得了PDST心理障碍。 他们说，儿童目睹亲人惨死，看见血腥画面，会形成一种心理上的障碍。建议亲人要多关心孩子的心理问题，不要三天两头跑去海港警局，妨碍警察公务。 从那以后，“警察”二字死死刻在冷念丞的心口。 沐婉晴突然翻了个身，嘴里说着模糊不清的呓语。 冷念丞笑了笑，“沐婉晴，你的心可真大！” 沐婉晴正死死搂住冷念丞的窄腰，嘴角挂着微微的笑容，昨夜她被冷念丞喂饱了！ 冷念丞打算起床洗个热水澡，浇去身上属于沐婉晴的气味，然后去冷氏集团探探风声。 Aaron被警方逮捕了，警方势必会来盘问他。 凉水从头浇灌到脚趾头，冷念丞身子微微颤抖，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他早上的需求很大，身体会产生求偶的反应。走出淋浴间，冷念丞眼睛死死盯着沐婉晴。 “沐小姐，对不住了，再给我用用！” 下一秒，沐婉晴竟然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冷念丞。 冷念丞的身体一阵颤抖，原始的本能不断驱使他靠近那张洁白的大床。 沐婉晴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语气娇嗔道：“冷先生，这么早？” “沐小姐，不要说话，好好享用早餐！”冷念丞的语气暧昧至极。 “冷先生，昨夜可以打多少分？60分及格，满分100分。”沐婉晴笑得妩媚至极。 “满分！” ...... 沐婉晴在他的轮番攻击下，像是攀登上了玉龙雪山的顶峰。她看见了重重叠叠的雪山，被冷念丞再次征服。 “饱了吗？冷先生！” “嗯，饱了！” “好吃吗？” “沐小姐是人间尤物！今晚继续，不见不散！还是这间房，这张床！”冷念丞搂着沐婉晴的楚腰，笑得狡黠。 沐婉晴面色娇羞如花，她压根不知道今晚是她的死期。 冷念丞会带着盗肾工具，取走她腰间的那对东西。 猎物已经心甘情愿掉入了猎人为她亲手编制的网中…… 回到冷氏别墅，冷念丞换了一套由国际著名奢侈品西装设计师打造的一款钻石西装。 当初定制这套西服，他是为了和依云湾那个贱女人走进婚礼殿堂。 包括昨晚他送给沐婉晴的那枚钻戒，也是给贱女人精心准备的，连尺寸都是她的。 冷念丞嘴角苦笑了两声，床上的手机突然“叮咚”响个不停。 他拿起手机快速阅览了一番，眼眉立了起来。 各大媒体正在争相报道依云湾杀人凶手落网的消息，每一条都是重磅头条新闻。 海港头条发布：“3月20日晚，我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等人在知名药企冷氏集团，发现一间罪恶的密室，并且逮捕了嫌疑人张某……” 海港快讯发布：“3月20日晚，疑似依云湾凶杀案杀人魔王落网！死者下落不明的脸皮，逐渐浮出水面……” 海港同城君发布：“3月20日晚，嫌疑人张某被捕！ 警方连夜审讯无脸女尸一案，犯罪嫌疑人深夜被秘密送往医院就医，有自杀倾向……” 海港大事件发布：“重案追击！昨晚，海港警局押运罪犯过程中，遭遇重型货车袭击警车，目前肇事司机已经在事故中掉入江中溺水死亡！” 还有新闻报道，声称海港警犬基地的一名叫“巴布”警犬，在此次抓捕工作中有立功表现。 警犬巴布在密室现场发现了一只骇人听闻的人脸足球！！！” …… “Aaron，你可真是命大啊，刀疤脸都没能干掉你！” 冷念丞双拳紧握，Aaron没死，警方会有一百种的方法可以撬开他的嘴。 “Aaron，守住你的嘴！记住你发的毒誓！” 冷念丞站在衣帽镜跟前，看着自己一张温文儒雅的脸。 他是海港市年轻优秀的企业家，如此青年才俊，怎会是杀人魔王呢？ 没错！是他遇人不淑，录用了Aaron这等下三滥的员工，他替死者感到惋惜。 杀人凶手是冷氏集团的高管，他的贴身秘书，他自然逃不掉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 接下来，等待冷念丞的会是无数媒体的追问，还有海港市里面的各种调查。 冷念丞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腹稿，他不禁佩服自己的口才。 如果面对记者的追问，作为冷氏集团的董事长，他定会积极配合警方调查，还死者一个公道，给社会一个交代！ 只要Aaron那只狗不松嘴，或者让他彻底闭嘴，便能死无对证！ 正文 第122章 冷氏集团，门庭若市 冷氏药业集团门前，警车、私家车、电视台的车，俨然门庭若市的一派景象。 胸口挂着证件的媒体记者，扛着摄像机的小哥哥，举着自拍杆、提着话筒、握着录音笔的新闻采编...... 现场人头攒动，所有人都在等冷氏集团的总裁冷念丞出面给社会一个交代，给死者一个公道，给媒体一个解释。 冷念丞那辆耀黑色的迈巴赫，披着一层优雅的外表和炫酷的内在，招摇地停在冷氏集团的门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回眸。 “快看！是冷念丞的迈巴赫，整个海港就他这一辆！是他没错了！” “快快快，赶紧过去采访，今晚必须发布公众号头条文章，相信这次咱们点击量一定能冲到10万加。” “镁光灯，摄像机，话筒，录音笔……各就各位，做好准备！ 咱们电视台一定要抢先报道，别让那些自媒体、大V抢了先，咱们可是代表官方媒体的脸面。” “镜头、自拍杆、三脚架，上！ 记住，要注意光线和光线的角度，尽量把冷念丞的人像拍得清晰。 冷氏集团发生丑闻，势必轰动整个视频行业。到时候冷氏集团衍生企业，艾拍APP股价必定大跌，咱们就可以挽回视频界一哥的位置！” …… 冷念丞坐在车内，阴笑了两声，“真热闹啊！冷氏集团许久没这么人声鼎沸了！”。 迈巴赫被人群包围，冷念丞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李飞在名义上也是冷念丞的助理，只不过Aaron一直压着他，没他表现的机会。 “阿飞，通知保卫处放行，再叫上精锐安保队伍，拦住大门口，别让这群记者进入冷氏集团内部！” “是！董事长！” 电话打完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冷氏集团的电子铁门向两边缓缓打开。 同时也冲出来数十名制服整齐，佩戴甩棍的保安。个个五官凛冽，不苟言笑，眼神凌厉，让人望而生畏。 “门开了，咱们快冲进去！” “冲个屁啊！你没看见这些保安手里都拿着甩棍吗？你想挨揍啊？” “靠！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们持有正规记者证，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采访，除非他们冷氏集团自己心虚！” 一名男子举着手机，正在用身体挡住冷念丞那辆迈巴赫！ “你们快看！那个大V为了一篇稿子不要命了吧！” “为了抢新闻呗！新闻最不能拖拖拉拉，迟写迟发。 时过境迁，新闻就不再是新闻，而变成“旧闻”或“无闻”，就没有什么新闻价值了。 咱们记者‘抢新闻’的现象太正常了，你还是新人，以后你就懂啦！快，咱们一起拦住冷念丞的车！” “大哥！这可是德系汽车迈巴赫，冷念丞一个稍不留神，轻轻松松就能将咱们给碾压死！” …… 冷念丞阴笑了两声，一脚深踩油门。迈巴赫“呜”的一声，冲了出去。 两旁试图围堵的人群，顿时吓得一哄而散。 迈巴赫的提速惊人，快得摄影师都无法对焦冷念丞的脸。 下一秒，他已经合上车窗玻璃，冲进了冷氏集团。 冷氏集团的电子铁门再次合上，数十名保安拦着铁门，面无表情地维持现场秩序。 “什么人啊？有钱了不起了？” “就是！现场这么多人，他竟然敢加速！” “冷念丞视人命如草芥，亏他还以良心企业家自居。我呸！” “平时接受采访的时候，这货一副谦谦君子，温文儒雅的样子。真出事了，狐狸尾巴就漏出来了，简直不把人命当回事！” “刚才吓死宝宝了，要不是我跑得快，今天就死在迈巴赫的轮子下了！这货真畜生啊！” “上梁不正下梁歪！杀人凶手是冷氏集团的员工，又是冷念丞的贴身秘书。 我猜，这个冷念丞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咱们不走，咱们今天就蹲在这里，我不信他冷念丞能开着迈巴赫飞出去！” “不走！今天冷氏集团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 冷念丞走下车，想起今晚与沐婉晴女士的约定，他嘴角扯起一丝癫狂的狞笑。 游戏越来越刺激了，猎物已经心甘情愿进入网内，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天！ “冷先生，我们已经等候多时！” 冷念丞立在了原地，耳边传来了男子沙哑的声音。 他回眸看了看，几名警察已经早早等候在此。带头的男子，脸上顶着一对疲倦的黑眼圈。 刘子明举起手里的执法证明，一份红头文件上面还盖着章，“冷先生，早啊！” 刘子明的目光很犀利，老警的眼睛仿佛一眼能够穿透罪犯灵魂深处。 “刘队，这么早就跑过来兴师问罪，难道是为了Aaron那个杀人凶手？” “呵呵，冷先生已经知道了？”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冷念丞。 “大家都活在21世纪，24小时不离手机，足不出户便能知晓世界万物万事。”冷念丞举起手机晃了晃，脸色异常冷峻。 “刘队，真没想到我们冷氏集团竟然养虎为患，出了一个社会败类。 我感到十分抱歉，我们给社会添堵了，给逝者带来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您放心，我们冷氏集团愿意承担起全部的法律责任和赔偿义务。 如果有需要，我们愿意大力配合警方调查此案，诸位不妨先到我办公室聊聊吧！”冷念丞一脸浩然正气。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跟随冷念丞上了直升电梯。 刘子明三人面色冷峻，眼圈乌黑，看起来像熬了一个通宵。 他们被案子折磨得身心俱惫，全凭一口气吊着。 冷念丞目光漆黑带着寒凉，眼神掠过他身旁的副助理李飞。 此人西装笔挺，杵在一旁，看起来模样挺机灵的。 这三年，Aaron一直待在冷念丞身边，很少有机会用到李飞。 李飞常年处于坐冷板凳的状态。 一群人抵达董事长办公室，隔壁秘书办公室已经拉起了黄色警戒线。 两间办公室离得很近，为了方便两间相连的密室随时互相对调。 冷念丞不禁佩服爷爷当年设计密室时的英明神武，爷爷果然是最懂小丞的人，也许他老人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阿飞，给三位警官泡茶，选上好的明前西湖龙井茶。” “是！” “刘队，这是西湖龙井，属于绿茶系列，具有1200多年历史。 清乾隆游览杭州西湖时，盛赞西湖龙井茶，把狮峰山下胡公庙前的十八棵茶树封为“御茶”。 诸位尝尝，这是Aaron前阵子去杭州药企考察工作时带回来给我的。 我对他印象还不错，他跟着我三年了，工作上也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 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竟然杀人！ 警察同志，我很抱歉，是我们集团在用人初期没有做好对员工诸方面的了解。 得知他杀人的消息，不怕诸位笑话，我后背吓得一阵发凉！”冷念丞一脸恨铁不成钢。 正文 第123章 他的罪过，天地震怒 “冷先生，你了解Aaron吗？”刘子明一双黑眸注视着冷念丞。 “不太了解，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往来。 冷氏集团家大业大，我没有闲情逸致去了解一个人，更何况这个人从未把真实面目露出来示人。 我发誓，我从未将他与杀人凶手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冷念丞回答得很真诚。 刘子明点点头：“他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没错！他就该挨枪子！我听说警察发现了一只人脸足球？” “是的！警犬巴布在Aaron办公室密室里发现了一只人脸足球。 我们带回去进行DNA检测，足球表皮是由一张年轻女性的脸皮缝合而成。脸皮的主人我们已经确定了，是死者蒋晓雯。 冷先生，你知道Aaron办公室书柜后面有一间密室吗？” “知道！我这间办公室后面也有一间密室，算是储物室吧！”冷念丞回道。 “Aaron密室里藏有一张解剖台、大量刀具、猫骨头、猫獠牙，还有一台碎肉机和一颗人脸足球！” “什么？这么丰富？”冷念丞眉头一紧，“警察同志，我没想到他这么变态！” 冷念丞突然起身，走近书架，伸手敲击了几下，画面和昨天在隔壁办公室一样。 书架朝两边打开，紧接着出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铁门。 四人走进去，看见一箱箱装订完整的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文件材料。 刘子明三人黑着脸走出密室，再次坐下。 “冷先生，和我们说说张伟平时是一个怎样的人？”刘子明手中点燃一支烟，眼神锁死冷念丞。 下一秒，他示意庄妍开始做好笔录。 “张伟？刘队您说的是Aaron吧？这些年，我竟然都快忘记他的本名了。 他是爷爷当年扶贫资助的第一个孩子，能够有今天的社会地位和财富价值，他应该懂得珍惜！ 没想到，冷氏的扶贫善举竟然培养出一个杀人凶手！ 警察同志，我很惋惜，也很愤怒，Aaron竟然是这样的人！ 他的朋友圈都是爱妻人设、宠娃人设，我没想到他会杀人！”冷念丞一脸唏嘘。 沉默了一会儿，冷念丞长长出了一口气，“这茶味道不错，三位赶紧趁热喝。 绿茶含有茶多酚，喝了之后能够振奋精神，对于兴奋神经有着积极的作用。 三位常年熬夜办案，需要多喝绿茶，有益于身体健康。” 刘子明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冷先生是学医的，没想到对茶艺方面也大有建树。 对了，张伟在审讯室都已经交代了。”刘子明说这句话时故意加强了语气，他想试试冷念丞的反应。 果然，这家伙又开始喝水，这是一种微反应动作。 这一细节没能逃过吕墨的双眼，这些都是一个人最常见的撒谎微反应动作。 冷念丞嘴唇抿了一口茶，“那很好！警方成功破了一桩大案，给社会和死者一个交代，非常正能量。 我为我们集团出了一个杀人魔王感到蒙羞。 我们在以后的招聘录用过程中，一定会对员工更加仔细严谨斟酌筛选，杜绝再招聘这种反人类的员工。” 刘子明眉头紧蹙，这家伙的嘴巴和心理素质都很严实，似乎很难从他嘴里撬开点蛛丝马迹。 经过两次的对接，刘子明发现此人深不可测，十分不简单。 更让刘子明一阵警觉的是，他突然才发现冷念丞的身材和张伟的体型十分相似，两人的身材都属于瘦高型。 如果他带着面具，和黑色网站戴面具与死者蒋晓雯一起虐猫的那名男子，头型、身型也十分相似。 隐约之间，刘子明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张伟已经交代了，他与死者蒋晓雯三年前在艾拍APP初建时期，贵公司在一次招聘主播面试过程中认识。 两人关系不一般，张伟承认自己和蒋晓雯有不正当关系。 两人因为情感纠纷，张伟为了报复蒋晓雯给他戴绿帽子犯下了滔天大罪！ 冷先生，你的秘书与艾拍APP当家花旦女主播好上了，这些你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刘子明死死盯着冷念丞，试图在他眼底发现一丝波澜。 话落，冷念丞心里松了一口气。 Aaron果然言而有信，没有出卖他，还挺会编故事的。 吕墨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他一直在观察此人。 冷念丞在听到蒋晓雯这个名字时，瞳孔明显放大，右肩微耸一下，证明他在说谎。 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揉鼻子，证明他在尝试掩饰真相。这些都是属于犯罪心理学中，撒谎的微反应动作。 “情感纠纷？戴绿帽子？这么刺激？ 警察同志，张伟家里可是有个令人艳羡的美娇妻，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我没想到，他竟然偷吃，还闹出人命！ 警察同志，我真是太失望了！我们冷氏集团出了一个败类，是我们整个集团上下的耻辱！ 这样的人不能放他出来祸害社会，请求法律惩罚他，严惩他！”冷念丞眉宇之间怒气冲天。 庄妍的笔尖在本子上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她的速记能力很快。 吕墨捏着下颚骨在思考，眼睛死死注视着冷念丞。 此人反应过于强烈，表演痕迹过重，反而显得不真实。 吕墨想起依云湾死者蒋晓雯家中那锅猫肉火锅，锅中有一种叫穿心莲的植物。 “冷先生，您了解蒋家村吗？”吕墨试探性地询问。 冷念丞突然抬起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看向他，“冷氏集团与蒋家村多年合作，我们的穿心莲种子大部分是由当地的村民进行种植栽培。 这种合作模式已经长达二十年！警官，这有什么问题吗？”冷念丞的眼神很阴冷。 “二十年前，冷老爷子亲选了蒋家村，冷氏集团与蒋家村是有什么渊源吗？”吕墨继续问道。 “二十年前的蒋家村还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穷村僻壤，听说村中一名年轻的村干部带头搞起了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大批量生产了进口的水果甜椒，一炮而红。 爷爷也许就是在那时发现了大棚种植的优势。 穿心莲产自福建省，海港市的土壤不太好生长，对气温要求很高。 当时，蒋家村的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做的不错，爷爷找到了他们，借助蒋家村的大棚基地进行了穿心莲植物的大面积生产。” 话落，刘子明和吕墨四目相视。两人都明白，从此人嘴巴里问不出的所以然。 他总能有看似合理的话语将他们的问题迎刃而解。 刘子明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掏出手机定睛一看，是刑侦三组柳爽打来的电话。 柳爽此刻正在海港市人民医院盯着自杀未遂的张伟。 莫非张伟那小子醒了？又寻短见了？刘子明心口一阵紧，“喂！我是刘子明！” “刘队，张伟……他好像得了失忆症！” “确定吗？” “医生刚才对他做了脑部CT，发现他颅内有瘀血。 这货看着不像在装模作样，他的记忆好像只记得上大学之前的事。” 正文 第124章 心口之间，缺了一块 刘子明挂断电话，瞬间脸黑。 “刘队，张伟怎么了？”冷念丞似乎很关心他的下属。 “自杀未遂！他有很严重的自残倾向！”刘子明看向冷念丞，故意没有透露张伟失忆的消息。 “哦？他何必急着杀死自己？东城河刑场的子弹，它不香吗？畏罪自杀，大可不必！” “怎么？冷先生有兴趣参观一下死刑犯的终极刑场吗？” 冷念丞愣住了0.01秒，笑得一脸儒雅，“冷某倒是有兴趣参观一下东城河刑场。 不过，那些死人的地方，杀气大，戾气重，十分晦气！不利于风水，不去为妙！ 张伟犯下的罪过，一颗子弹解决他都是轻的！ 中国古代的刑法可谓千奇百怪，手段极其残忍，你们可以借鉴。 诸如：笞杖、鞭刑、腰斩、梳洗、剥皮、绞杀、凌迟、车裂等。 起到杀鸡儆猴，警示作用立竿见影。”冷念丞阴笑道。 吕墨盯着冷念丞的眼睛，此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透露出丝丝凉意。 “冷先生，张伟在受审期间可以上诉。只要他愿意，他有上诉权。” “一个杀人犯可以上诉？ 警察同志，如果这浑蛋提出上诉，我们集团法务定当不会出面替他申辩。 这是我们可以为死者家属做的，冷氏集团定当全力配合警方审查此案！” ...... 问不出个所以然，刘子明三人起身准备离开。冷念丞一下子站了起来，与三位警官一一握手道别。 “庄警官近日越发憔悴，真是我见犹怜呐！ 刘队，您就是这么对待海港警局的小警花的？”冷念丞握住庄妍柔弱无骨的玉手，逗留了一会儿。 “冷先生，请您放尊重点！”庄妍红着俏脸，缩回了手。 “冷先生，请自重！”刘子明的黑眸锁死了冷念丞的手，眼底瞬间涌上了杀气腾腾的气息。 冷念丞略惊，刚想说什么，却见刘子明抬起头来，厉色地看向他：“我们还有事，感谢冷先生配合！” “诸位有公务在身，那冷某不久留了。警方有任何需要冷氏集团配合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还是那句话，冷氏集团是正规良心药企，出了张伟这个败类，冷某表示很悲哀。 冷氏集团永远欢迎警方随时例行检查、搜捕！” “冷先生不亏是君子之风，行天下，成大事！感谢配合，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刘子明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 “冷某公务繁忙，恕不远送了！”冷念丞不卑不亢，尽显大企风范。 三人离开时，吕墨突然回眸，眼神犀利地看向冷念丞。 此人也正看向他们三人，吕墨突然回头，冷念丞的表情管理宣布失败。 吕墨看见冷念丞的五官扯起一丝诡异的狞笑。那种狠厉的眼神，冷漠且寡情！ 冷念丞错愣了0.01秒，脸色迅速恢复如常。他朝吕墨客套地点点头，唇角的笑容很僵硬。 …… 刘子明三人走出冷氏集团主大楼时，外面竟然下起了滔天大雨。 警车在雨中，被洗礼得焕然一新。 天空乌云密布，大有黑云压城之势。恰逢天边炸开一道惊雷，炸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 “艹！天公不作美，竟然又打雷又下雨，天气预报说今天没有雷雨的啊？” “别逼逼叨叨了，快躲雨吧！这些设备太贵，咱浇不起啊！” “别等了，冷念丞三天三夜不出这个门，照样能活得有滋有味。他能把咱们给熬死！” “快躲雨，咱们上车蹲！我就不信，连老天爷都要帮他冷念丞的！” “嘿，你还别说，老天爷莫非真是个势利眼儿呢？谁钱多，他老人家就帮谁！” “黑云压城，老天爷一定是知道依云湾凶杀案，被害人死得非常惨。” …… 冷氏集团门前，数名记者、自媒体、网络大V……被淋得措手不及，护着吃饭的家伙们，冲上了车。 有人驱车扬长而去，有人继续蹲守在车内，势必抢占新闻头条的架势。 “刘队，张伟怎么了？”庄妍看着外面下起滔天大雨，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虽然张伟已经抓住了，并且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但是每个人都察觉出一丝的不对劲！ 眼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下起了大雨，惊雷乍现，冰冷的雨浇灌在每个人的心头。 刘子明心口一紧，低沉道：“上车说！”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睛，紧跟其后，三人离开了冷氏集团。 …… “阿飞，你去海港人民医院调查一下Aaron的情况！顺便告诉他……”冷念丞贴着阿飞的耳朵说完，声音冰冷如水，字字惊心。 下一秒，冷念丞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阿飞浑身颤抖，一脸骇色。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办！”阿飞看起来很激灵。 这些年，他一直被Aaron的势力压着，一直出不了头。 眼下，Aaron被捕，位置空了出来，阿飞大有取而代之的信心。 自古伴君如伴虎，一将功成万骨枯。阿飞深知这个道理，却又难掩垂涎冷氏集团总秘书这一职务。 冷念丞寒眸凛冽，嘴角扯起阴笑，“阿飞，做事情放聪明点！这是一次取而代之的机会！” “董事长，请您放心！阿飞办事，绝对稳妥！” “去吧！干得漂亮点！” “是！董事长！” 冷念丞看着阿飞离开，眼底突然生出一道光，这小子看起来蛮激灵的。 “Aaron，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们不能低估警察的手段。 你必须死！只有死人才可以永远闭嘴！” 有人替他顶罪，原本应该高兴的。冷念丞却嘴角露出一丝惨笑，身体像被掏空一般，倒退了两步。 “雯雯，Aaron很快就会下地狱陪你，你不孤独！ 以后每年过清明，我一定会多给你们多烧纸钱，迈巴赫喜欢吗？雯雯，我烧一辆给你啊，让Aaron给你当司机。” 冷念丞心口像是缺了一块，心尖如同一根尖锐的针，扎得他心口生疼！ 正文 第125章 监护病房，一出好戏 窗外下着滔天大雨，冷念丞侧着身子看着刘子明走上那辆暴雨中的警车。 下一秒，刘子明在雨中突然停驻。 他猛然回眸，眼睛看向冷念丞的办公室窗户，惊得冷念丞一个身体转身，迅速躲避开。 “刘子明，你可以啊，够狡猾！够阴险！ 我喜欢智商在线的对手，有点意思了哈！”冷念丞忽然间就笑了，狰狞恐怖。 …… 海港市人民医院，重症监护病房，里面躺着依云湾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 偌大的神经外科走廊上，刑警三组以组长柳爽为首，三个人坐在一间重症病房门前的椅子上，死死地守着门。 目前种种证据都指向病房里的那个人，“杀人凶手”这个身份，张伟几乎快要坐实了。 “刘队！” “刘队！” 刘子明摆了摆手，示意几个人不用客套，闷着声音低沉道：“他怎么了？” 柳爽眉头紧锁，“和医生说的一样，脑震荡！瘪犊子真狠，把自己脑袋撞失忆了。 医生说了，可能是短暂性脑供血不足引起的短暂失忆症，但也许就可能会永远记不清过去的事了。 瘪犊子对自己也太狠了，脑袋受了很严重的外伤。刚才他醒了一会儿，简直就是一个暴躁症狂魔。 七八个柔枝嫩条的小护士们都被他打跑了，伤的伤，哭的哭，那场面太混乱了！ 最后还是几个医生老爷们给按住了，强行注射了镇定剂，那瘪犊子才昏睡了过去。” 刘子明眉头拧结，掏出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 “警察同志，我们这里不可以抽烟，谢谢您的配合！”一位不施粉黛，清纯的小护士，上前制止了刘子明的抽烟行为。 “好好好，不抽！不抽！”刘子明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意。 他心里挤压了太多的焦虑和对案情的怀疑，这些情绪压得他喘不过气，只有尼古丁才能舒缓他的情绪。 举起泛黄的手指，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那只烟，刘子明抵着鼻尖烟贪婪深吸了几口，勉强舒缓了些许。 “老烟虫！”庄妍忍不住小声嘟哝了一句，却被刘子明听进了耳朵里。 “妍妍，你不懂男人！ 女人如烟，烟如女人。香烟可以驱逐男人心头的郁闷和烦躁。 我没女人，这烟我是根本没法戒的！” 庄妍愣住了，原来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 因为他当卧底，他的亡妻被犯罪分子打击报复，惨死在街头。 刘队心里那个人永远是他的亡妻。她拿什么和她比？除了比她年轻些，或者，貌美些。 “呵呵！你竟然在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想起昨天晚上在恐怖密室发生的那一幕，庄妍心口紧缩。 当时她被张伟拿着刀架着脖子，刘子明放下手中的武器，要与她交换人质。 那一刻，庄妍有多幸福；这一刻，她就有多落寞。 恰逢这时，刘子明将那根香烟塞回烟盒时，身上的钱包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庄妍替他捡起时，看见钱包上有一张刘子明与一美女的亲密合照。 照片上，女人笑颜如花，翩若惊鸿，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和自己竟然有几分相似。 庄妍心口一紧，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一个男人随身带着亡妻的照片，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另一个女人？ 庄妍，你究竟喜欢他什么？一定是鬼迷心窍！ 还好陷得不深，她还可以随时抽离出来。 “妍妍，发什么愣？”刘子明一脸诧异注视着庄妍，“把钱包给我！” 庄妍语气略酸，“刘队，她很漂亮！” 刘子明拍了拍钱包上的灰尘，厚实的手在亡妻的照片上擦了又擦，满眼宠溺。 “是的！她可是我们班的班花。当年我情敌众多，高考没考好，就是成天担心她被人追求。 我们是同村的，又是青梅竹马。班上不少男生给小琴写情书，都由我转交给她。 哈哈，你猜怎么着？” 庄妍错愕了几秒，问道：“怎么着？” “我把他们情书都扔茅坑了，想泡我的女人，没门！”刘子明笑得像刘三岁。 庄妍心里酸溜溜的，像吃了一份糖醋白菜，“幼稚！” “可惜我命里克妻，她跟着我没过几天好日子。”想起亡妻马小琴，刘子明便心如刀割，心口生疼！ 庄妍喉咙缩了缩，语气不悦道，“嫂子都走三年了，你还没放下？” 她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在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 刘子明干笑了一声，“是啊，这辈子我都欠她一条命，下辈子偿还她！” 话落，刘子明迈着步子，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庄妍和吕墨紧随其后。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张伟一个病人，因为他是杀人嫌犯，必须住单人间。 这个男人正躺在病床上，高大瘦长的身材，肥大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好像一只单薄的纸鸢。 他的整颗头颅缠绕着一圈圈白色的纱布绷带，上面还印着血迹斑斑。 因为脑袋受到了外力的撞伤，软组织肿胀显得头部巨大，与他的身型极不匹配。 “好家伙，竟然一心求死！我入警二十余年，从未见过不想活的罪犯。 吕墨，妍妍，我见过太多罪犯义正言辞地对我说，我冤枉啊，我没杀人！ 这货是一朵奇葩！”刘子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嘘！刘队，您小声点！千万别把他吵醒了！ 柳哥说他有狂躁症，精力旺盛，力大无穷，以一打十。”庄妍露出一脸戒备。 “以一打十？夸张了吧！那也得看对手是谁？我可是海港警局蝉联十年的搏击冠军！ 这些年，我主动退居观众席把机会留给新人，不然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出头。”刘子明的表情有几分得意。 吕墨双目坚毅，他的脚步正在慢慢靠近那张病床。 忽然，躺在病床上的张伟突然惊醒，怒目圆睁，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 “嘶嘶——你们是不是想杀我？你们是来替蒋晓雯报仇的吧？” 张伟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刘子明三人，目光充满戒备...... 正文 第126章 排除自杀，排除灵异 “吕专家，小心！”庄妍一脸惊悚。 “不怕！铐着呢！”一句话淡淡从吕墨的喉中溢出。 柳爽见张伟攻击力惊人，趁着他熟睡的时候，把他两只手铐在床头的栏杆上。 现在他叫破喉咙也没用，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罢了！ “吖的！不是说他失忆了吗？他怎么还记得蒋晓雯？”刘子明满目错愕。 “刘队，他的记忆定格在他杀人的场景，医生说是间接性失忆。”柳爽走了进来。 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不停摩擦，刘子明觉得他迟早得将自己的下巴摸得秃噜皮。 张伟醒后，双腿在空中乱踢，看起来很狂躁。 “别费力气了！”吕墨的声音很冷。 张伟的脸部一阵抽动，心脏瞬间“咯噔”了一下。 下一秒，他怒目圆睁，死死盯着吕墨，样子尽显狰狞。 “蒋晓雯该死！我要杀了她！” 刘子明忽然间有点好奇，这人脑袋撞墙失忆了，为什么唯独记住自己杀人的场面？ 有人这么存心要害死自己吗？他这不是助攻警方将他定为杀人犯吗？ 如果为了立刻结案，给上面领导一个交代，他可以立刻申请枪决了这个混蛋。 但他总感觉破案线索来得太容易，案情侦破有点太顺，显得十分不正常。 他从事刑侦工作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情形，人类的求生欲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 从某种程度上说，人类为了摆脱生命受到的威胁所带来的不安全感，都会有强烈活下去的思想。 就好比脚下是万丈悬崖，人会本能地抓住救命的绳索向上攀登。 溺水者掉进河里，会本能地伸出双手大声呼救。 二十年的警界生涯里，刘子明从未见过一个自称杀人犯的人，一门心思想要陷自己于死地！ “吕专家，从犯罪心理学分析，这混蛋现在究竟是在演得哪一出啊？” 吕墨注意到病床上的张伟瞳孔放大，眨眼速度比平常人快了两到三倍，怀疑他在做把戏。 他没吱声，他向来习惯看破不说破，决定将计就计！ “他应该是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PDST。 这是一种精神障碍，患者会长时间不停回忆脑袋里的情景，比如那些曾经刺激到他神经的经历。 严重的患者会出现抑郁症，甚至会产生自杀倾向。” 话落，庄妍的眼神沉了下来，“精神病杀人狂？ 吕专家，杀人凶手在实施犯罪的时候处于精神错乱的状态，理论上不能构成犯罪，只能进行精神病强制治疗。 这下可怎么办？这个混蛋会不会侥幸逃过一死吧？” “那倒未必！”吕墨冷笑道：“在司法实践中，为了平民愤而有意回避对杀人狂的精神鉴定。 比如，99年S省杀人狂邱某，残忍将妻子杀害后竟然还进行了分尸烹饪，极其的变态。 警方调查到他的家人中有四个精神病人，是高概率遗传性精神病。S省法院拒绝对邱某做精神病鉴定。” “盯紧点，别让他自杀，也许只是短暂性的大脑失忆！”刘子明看了一眼柳爽。 “刘队，您放心！没那么容易死，除非他咬舌自尽。” 柳爽刚说完，庄妍竟然躲在角落里偷偷伸出了粉红色的小舌头。 她尝试了一遍，这死法其实挺难的。 刘子明瞥了一眼她的傻样，想笑，却绷住了，“妍妍，没想到你是个憨憨啊！” “警察同志，我们需要给病人换纱布，麻烦你们出去一下。”两名小护士端着治疗盘来替张伟换药。 “Sure？确定要我们出去？” 刘子明话音刚落，两名小护士心有余悸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那……麻烦你们靠后！” 两名小护士开始替张伟拆头上的绷带，像在剥一颗洋葱。 这厮像一个大头鬼怪，瞪着两个小护士。 “滚开！你们都是妓女！你们都是荡妇！” “你……”两名护士急得满头大汗，又羞又恼，眼泪汪汪。 当护士辛苦不说，医患关系紧张不说，今天还被人恶语侮辱。 两名小护士眼瞅着像新来的，嫩得跟水瓜似的，哪听得这般带有侮辱女性的字眼。 然而职业道德和白衣天使的使命感，她俩坚持含着委屈的泪水，靠近张伟的病床。 这厮的腿脚相当不老实，刘子明见状，怒骂道：“瘪犊子！请注意你的措辞！你骂谁呢？白衣天使也是你能骂的？” 话音刚落，张伟瞪着刘子明，嗓子里发出嘶吼：“信不信我杀了你？” “嘴炮！你敢再骂女人试试？”刘子明捏着张伟的下巴，眼底升起了杀气腾腾的光芒。 这时，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法医严勇打来的电话。 “刘哥，你在哪？”严勇的语气带着一丝欣喜，貌似发现了重要线索。 “犯罪嫌疑人昨夜自杀未遂，现在在医院重症监护室！” “有重大发现！” “好，我马上到！” 刘子明撂了电话，一双黑眸凛冽，他看了一眼张伟，冷笑了一声。 这浑蛋头颅撞得惨烈，脑袋肿胀得像一颗卤猪头。 刘子明当时就发誓，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吃猪头肉了。 “柳爽，盯紧点！法医那边有新发现，我过去一下。” “yes,sir!” 刘子明走出病房，庄妍一路紧跟其后，两人却没有看见吕墨的身影。 吕墨发现张伟可能是在演戏，想当场催眠了他。 “吕专家呢？” “在病房！估摸着技痒，可能要催眠张伟！” “哦，那你也留下来吧！法医室不适合女孩子去，阴森森的，会做噩梦！” 刘子明瞪着眼睛，翻着白眼，吐着舌头，以为能吓到小警花。 没想到庄妍不信这一套吓唬，“我不怕！” 想起刚才刘子明钱包里的照片，她的心口又一阵隐痛。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终将有一天这个男人的钱包里，一定会放一张属于她的照片。 她相信有一天这个男人的眼里只有自己，他温热的笑容只属于她一人。 “刘队，真不等吕专家啦？”庄妍跟在刘子明的身后，像一只小尾巴。 “不等了！他想催眠张伟就随他去吧！万一被他真的问出点什么呢？”刘子明眼下没心情关注吕墨。 刚才严勇打电话告诉他有新线索，他现在只想一脚油门飞回海港警局。 路上，刘子明驱车，庄妍坐在副驾驶。 庄妍想起刘子明钱包里的照片，又想起在张伟密室里，他要与她交换充当人质。 刚才在医院，他谈及亡妻时，露出一脸幸福的笑容。 庄妍脑袋有点乱，也许刘子明一直以来只是和她开玩笑吧！ 她竟然差一点当真，以为被爱情女神敲响了自家的门。 “妍妍，想什么呢？”刘子明开车时容易犯困，一边聊天一边开车可以提神。 车内太安静了，这些日子一直欠觉，这会儿眼皮子快要撑不住了。 “没什么！我在想人之初性本善，为什么会变得像张伟这么恶？”庄妍脑瓜子转得挺快。 “这是一个好问题！地球有白天和黑夜，世界上就有好人和坏人。 每个婴儿出生都是一张白纸，然后家庭环境、生活环境，都会对他们造成影响。 你初入警界，对人性善恶不能看透，涉及案件多了就好了。罪恶看似很遥远，其实距离我们很近。 有时候穷凶极恶的杀人魔王，他们其实就藏匿在我们身边，像一颗定时炸弹！ 所以，你要练就一双看穿一切的眼睛。 所有人都说张伟是杀人凶手，连你局长父亲也这么认为，你觉得张伟真的是唯一的杀人凶手吗？” 庄妍陷入沉默，说实话，她现在也不能确定张伟就是杀死蒋晓雯的真凶。 他们有过短暂的肢体接触，他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正文 第127章 警察同志，他是好人 刘子明、庄妍二人离开重症监护房，躺在病床上的张伟情绪波动明显减弱。 “你害怕他？”吕墨走近那张病床，淡然一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那种轻蔑的笑，让张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自己已经被他彻底看穿。 这个男人看起来可比刘子明难对付多了，看起来并不像个善茬。 张伟刚才装疯卖傻时，听见他们交流，此人是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 “你在害怕什么？”吕墨很冷静，但那双寒眸却能让人万箭穿心。 “我害怕个锤子！我害怕你个活鬼！”张伟心里一阵腹诽。 “信不信，我杀了你！”张伟的喉咙里发出令人压抑的嘶吼声，“我......杀过人！” 一番虚张声势的恐吓，并没有吓到吕墨，倒是把两名清纯可人的小护士吓得不轻。 两名小护士一边哭，一边飞快替张伟包扎。 一番包扎完毕，端着治疗盘飞一般跑出了病房，活像两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柳爽，你也出去吧！这里先交给我！”吕墨的嗓音低沉，语气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威力。 “是！” …… 人都走后，吕墨关上了房门，空气像是被他按下了静音键。 寂静！无声！压抑！ 张伟的心脏在怀里“噗通”狂跳，连呼吸声都能激荡起一片波澜。 “杀人很过瘾吗？是不是比虐猫更刺激？”吕墨嘴角扯起讥笑，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颚骨，眼睛死死盯着张伟。 “这么快交代了自己，不可惜吗？不打算上演一场连环杀人案吗？” 张伟一脸错愕，吃力地仰起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吕墨的寒眸。 “过瘾！当然过瘾！看着她的脸稀烂，鲜红的粘液往下流，简直爽翻了！ 一把锋利的割脸刀，在她肤如凝脂的嫩脸上削皮，剔骨！贼特么刺激！ 你玩过女尸吗？那可比割脸更刺激百倍！千倍！万倍！”张伟笑得狰狞，笑得震颤。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冷念丞附体，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奖杯！ 吕墨一脸风轻云淡，面无表情地盯着张伟，看得他心里阵阵发毛。 “他们说你失忆了！”，吕墨嘴角勾笑，“我知道，你并没有失忆！不得不说，你是个称职的戏精。” 话落，吕墨见张伟一脸错愕，“你……” “你想问，我是怎么发现你是假装失忆的，对吗？”吕墨冷笑道。 张伟终究没忍住震惊，瞳仁狠狠缩了缩，眼神中闪现出惊慌的神色。 “你的演技简直天衣无缝，却太过于完美，反而显得破绽百出。 昨天在密室是你第一次虐猫吧？ 手法太简单，与黑色网站上的那些视频比起来，逊色了许多。” 话落，张伟身体一阵颤抖，眼神骤然大变，他选择保持沉默。 “一个习惯杀戮的人，绝对不会手抖！更不会害怕！ 老实交代，你是在替谁在顶罪？是冷念丞吗？” 张伟一下子毫无提防，对方竟然能说中他的心事。 他需要重新打量面前这个男人。 此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散发出敏锐的目光。 “请不要用你的职业习惯凭空猜测别人！你是在诈我？”张伟的嘴角扯起一丝阴笑。 “诈你？有这个必要吗？ 张伟，你撒谎时眼睛喜欢朝右边看，证明你在撒谎或者正在编制谎言。 你的瞳孔收缩，眉梢上挑，嘴角扭曲，证明你心里言不由衷。”吕墨的脸上泛起怒色。 “是自己老实交代，还是让我催眠你？ 不瞒你说，我的催眠术可以让你瞬间进入我的掌控之中！ 我会让你吃尽苦头，甚至再也醒不过来！” 张伟的表情瞬间露出一丝戒备，脑袋里瞬间想出了一出大戏。 尽管他现在是一名杀人犯，但是医生面前人人平等。 如果他情绪激动，闹出动静，医生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与其被这家伙进行催眠，套出惊天秘密，不如再来一剂“苯巴比妥”镇定剂，尽快逃避他的刁难和探索。 “蒋晓雯就是个荡妇，她就是个贱人......” 突然间，张伟开始了他的表演，手铐扯着床板发出了剧烈的响动。 喉咙里不断发出狰狞高亢的嘶吼声，整个神经外科的人都能听见有人在发疯。 闻声，几名医生迅速冲进了病房。 张伟正在床上歇斯底里，玩命似的用头撞击床头栏杆。 “先生，请您出去。病人精神状态紊乱，不能再受到刺激。 即便他十恶不赦，在我们面前，他只是一个需要照顾的病人。” 吕墨不冷不热地离开，那双冰冷的眸子里只剩下了嘲讽和轻蔑。 回眸时，他看见张伟一边嘶吼，一边死死盯着他，嘴角扯起一丝胜利的讥笑。 两名医生迅速控制住张伟的身体，另一名医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的臀部部位注射了一针“苯巴比妥”。 十分钟左右，张伟昏昏沉沉进入了睡眠模式。 ...... 神经外科的走廊上，一少妇和两孩子正在抱头痛哭。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他是我丈夫，是我两个孩子的父亲！ 我求求你们，你们行行好，放我们进去看看他。 警察同志，我先生是个大好人，他一定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情，更不会杀人……” 少妇一双纤纤细腿跪在刑侦三组的组长柳爽面前。 走廊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我听说302病房里是个杀人犯！貌似就是那个3月16日潜入依云湾的杀人凶手！” “丧良心啊！警方竟然把一个杀人犯和我们住在同一层喽？这也太可怕了吧！ 投诉，必须投诉！拨打12345，有事找政府！” “警察都佩戴枪支的！那混蛋插翅难逃，伤不到咱们！” “可惜了！凶手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儿，简直没天理啊！” “这么好的女人，摊上了个杀人犯老公！年纪轻轻的，就要守活寡喽！” “好惨啊！还要拉扯两个拖油瓶，这以后日子可咋过啊？” “要不你收了？” “去去去，我可不敢！杀人犯的血液里有遗传暴力倾向，说不定这两个孩子......我不敢！” …… “你们胡说！我丈夫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少妇脸上挂着泪痕，声音带着怒意从喉咙里迸出来，“我先生是个好人，他一定不会杀人！” “警察叔叔，我爸比是好人！ 我爸比连洗鱼都不敢，你们一定抓错人了。 爸比胆子比我还小，他害怕黑，每天都要抱着妈妈睡。”小女孩哭得梨花带雨，拉着柳爽的衣角，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少妇的儿子看起来比较淡定，虽然是弟弟，气质看起来更加沉稳，“警察叔叔，我爸带我去医院打针，我都没哭他就先哭上了。我爸害怕针管里面的血，他忒胆小。 有一次家里鱼缸里面死了一条金鱼，他都不敢打捞上来。您说我爸杀人，警察叔叔，您有证据吗？” 正文 第128章 断齿之仇，头颅偿还 柳爽刚才还是一脸烦躁，突然反笑道，“你儿子说话挺早熟的啊？随谁？” 少妇一脸错愕，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向柳爽，“随他爸！” 吕墨双臂交叉在胸前，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幕。 罪犯的妻儿往后的日子注定不好过，罪犯家人是很容易被外界歧视的，尤其是那些杀人犯的家人会顶着巨大的压力生存。 “妈，您别跪了，咱能有点骨气不？” 以后我就是家里的男子汉，琦琦会照顾好妈咪和姐姐的。”小男孩拍着胸脯，俨然一家之主的风范。 围观群众忍不住偷笑，这屁大点的孩子倒是很老成！ 柳爽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男孩毛茸茸的脑袋，“好孩子，快把妈妈拉起来，叔叔劝不动她！” “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小男孩推开了柳爽的手。 “小屁孩，夸你两句你还喘上了！”柳爽满眼宠溺，摸了摸琦琦的小脑袋。 “瘪犊子，放着这么漂亮的老婆和一双好儿女不珍惜，竟然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柳爽忍不住心里一阵腹诽。 …… 吕墨原本打算催眠张伟，谁知这浑蛋耍花招。 医生刚给他注射了镇定剂，估摸着三个小时到七个小时之后才能够醒来。 医院走廊上，柳爽正在劝说张伟的妻儿回家等消息。 吕墨叫了个滴滴快车，阴着一张脸准备回海港警局。 这一天，他跟着刘子明去了冷氏集团，去了医院，一天下来感觉啥也没干，外面已经夜幕降临了。 他感觉有些疲惫，脑袋倚靠着车窗，看着眼前万家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盏灯是为他点亮的。 整个城市被笼罩在一片黑夜里，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 他本不属于这座城市，为了协助破案而来。 他只期盼早日破案，早点回家团圆，然后老婆孩子热炕头。 刚才那个少妇真好看，吕墨不禁想起家里那位三十少妇的温柔乡了。 抵达海港警局时，天已经彻底黑沉了下来。吕墨抬头望向无边无际的天空，心头一阵压抑。 地球有白天和黑夜，人类有好人和坏人。 黑夜，就像坏人的遮羞布，将那些罪恶藏匿在城市的角落里。 黑夜试图将罪恶掩盖得严严实实，而他们是城市的追凶者，他们要撕开坏人身上那一层遮羞布！ 他只身一人走进海港警局，楼内灯火通明，全员都在义务加班。 一路乘坐直升电梯下降到法医室，空气中的温度骤然变冷了四、五摄氏度。 抬脚刚走出电梯，身体瞬间感受到了阴气逼人的气息。 周遭的空气冷森森的，搞得他汗毛竖起，脊梁骨阵阵发冷。 法医处长长的走廊上，昏黄的灯光忽闪忽闪的，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一切仿佛恐怖片里的标配。 吕墨知道，在走廊的尽头便是法医严勇的那间三号解剖室。 他很佩服法医！ 恶人之恶，在于滥杀无辜，尚无愧于心。 法医的魅力在于，他们可以让死者发言。 死者已不在人世，法医却会替他们站出来为他们说话！申冤！澄清！ “刘哥，王半仙死前可能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会遭遇歹人所害。 这张纸条也许一直藏在她身上的某处，在危急时刻，她吞食下这张纸条。 您看，这是我在她食道中提取到的，保存很完整。”法医室传出了严勇低沉磁性的嗓音。 吕墨轻推了一下门，铁门瞬间发出“咯吱”一声，吓得庄妍挽着刘子明的胳膊一阵瑟瑟发抖。 “别怕！是吕专家！”刘子明笑了笑，看向吕墨，“你是属猫的吗？走路都不出声的！看你把妍妍吓得！” 庄妍羞得满脸通红，“吕专家，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这是什么？”吕墨看见严勇手里的托盘上有一份从王半仙体内取出来的物证，走上前目光落在上面。 “戴手套，千万别破坏了物证！”刘子明说道。 吕墨戴上严勇递给他的手套，拿起了托盘中的物证。一张纸条，外面包着一层保鲜膜。 “死者是临死前将纸条吞入体内，因为有了这一层保鲜膜，胃酸才没能将这张纸条腐蚀。”严勇解释着。 吕墨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个王半仙还挺聪明的！ 庄妍一脸肃然起敬，“王半仙立了大功，虽死犹荣！ 她早就发现有人要杀她，一直随身带着这张纸条。在死前，她拼劲力气将纸条吞吃了下去。” 吕墨打开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字，‘冷俊峰换肾’！每一个字都让他心尖震颤！” 冷氏药业集团，果然不干净！ 冷俊峰是冷氏药业集团的前任董事长，冷念丞的爷爷，集团的创始人。 传言二十年前，冷俊峰患上了很严重的尿毒症。后来他亲自出面辟谣，声称自己得了很严重的肠胃炎，并不是舆论口中的尿毒症晚期症状。 王半仙究竟查出了什么，才会丢了一条性命！ 老人家冒死吞下这张纸条，将矛头再次指向冷氏药业集团。 这家良心药企的面具，是否将要因为这张纸条，撕下面具，掀起狂澜？ 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张伟，一心求死，主动坦白自己的罪行。他究竟是真凶还是真凶之一？ 刘子明看着解剖台上的王半仙，她那双死不瞑目的幽蓝碧眼，空洞、无神、麻木。 她合不上的嘴巴，依旧可以看见里面剩下唯一一颗蛀烂了的后槽牙。 她的尸体被严勇切开了一个Y型，他们可以直接看到王半仙身体里的各种器官。 王半仙瘦得像一张褶皱的旧报纸，一双蓝幽幽的眼睛里，仿佛在诉说她的不平和怨恨。 蒋晓娥死得不明不白，蒋家村不可能只有王半仙一个人知晓此事。 只有两种可能，村民们被某些人进行了威逼或者利诱。 王半仙临死前都不忘将线索传送给警方，所有人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情。 刘子明眼眶一红，两腿并拢，上半身和头部呈一直线，双手自然下垂贴放于身体两侧裤线处。 下一秒，他对着王半仙的遗体深深三鞠躬。 严勇、吕墨、庄妍三人重复这个动作！ …… 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重症监护病房内。 张伟缠着纱布的脑袋在不停摇晃，他正在做噩梦。 “不要——不要——求求您，不要杀了我妻儿！ 我一定会给冷念丞顶罪！ 不要啊——冷老爷——不要啊——” 张伟从恐怖的梦魇里猛然惊醒，眼角划过两行热泪。 梦里，张伟原本想携带家眷逃离海港市，不料半途被冷俊峰的人抓了回去。 冷念丞的魔爪伸向了他的妻儿、幼女、妹妹…… 他看见娇妻李婷婷被数名壮汉肆意蹂躏，惨绝人寰，最后自尽而亡。 他的一双儿女被歹人剁去了四肢，塞进了后备箱，石沉江水之中。 两个如花似玉的妹妹，被卖到了穷乡僻壤给人当生育工具，活得不如一只狗。 原来只是一场梦！ 张伟吓得冷汗直冒，浑身像冲了凉水澡，“老爷子，请您相信我，我会拼尽全力让自己去死！” 黑夜里，张伟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病房的天花板。 他必须尽快让自己一命呜呼，才能平息一切罪恶。刚才那个梦太真实，仿佛就在眼前。 刚才在梦里，他好像听见妻子李婷婷在喊他，琦琦和萌萌拉着他的手，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忽然间，黑暗中的魔鬼向他们伸出了爪牙，那张脸越来越清晰。 躺在病床上，张伟额头上迸出了大颗汗珠，心情难以平复。 他必须得死！没有余地！ 正文 第129章 替罪羔羊，惨死病房 神经外科的走廊上，四处弥漫着碘酒和消毒水的味道。 302重症监护病房门前的躺椅上，三名警察都有些昏昏欲睡。 张伟被医生注射了一剂镇定剂，奇怪般的在两个小时后清醒了过来。 黑夜像地洞一般，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病房门缝里依稀可以看见一丝他渴望已久的光明。 他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眼泪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四肢已经被警察铐上了手铐，想活不能活，想死不得死。 眼下自己锒铛入狱，求死未遂，被困在这间重症病房。家里头，一定乱成了一团！ 张伟的心口一阵紧缩，像有一根针扎着般刺痛。想起过往那些幸福的日子，他突然甜甜地笑了。 下一秒，他的笑容戛然而止，心如刀割般的绞痛。 “张伟，你想害死他们吗？记住刚才那个可怕的梦！只有你死了，他们才可以生！”黑暗的视线中，张伟喃喃自语。 “没错！只有你死了，他们才可以生！” “谁？” 病房里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听着竟然有几分熟悉，却让人不寒而栗。 “是人是鬼？给我出来！”张伟用力挣扎着身体，语气近乎在嘶吼，“你是谁？别特么在这里装神弄鬼！” “张伟，是我啊！你难道听不出来吗？”男子的声音很诡异，语气间透露出杀气。 男子的声音很熟悉，张伟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李飞？是你吗？董事长派你来杀我？” 李飞阴笑了两声，将自己的脸部紧贴近张伟的脑袋。唇里吐出的话语像冰渣一样，直直刺进张伟的心里。 “张伟，我奉主人的命令来送你一程！主人说你是一只蠢狗，连杀死自己都不会！” “蠢狗！呵呵！”张伟死死地盯着那个黑影，发出丧心病狂的低笑。 “李飞，我死了之后，你就是董事长的总管大秘书。 恭喜你，升官加爵，前程似锦。”张伟的喉咙里溢出了一声讥笑。 “这些年你一直压着我，也是时候该挪坑了！” “阿飞，伴君如伴虎，你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董事长喜怒无常，容易横生祸端。你自求多福吧！”张伟淡淡地笑着说道。 他的眼眶微红，心口堵得发慌，不再挣扎。 如果发出动静，会惊扰了外面的医生和护士，还有那几个蹲守在门外的警察。 眼下自己被束手束脚，想死死不掉，这下皆大欢喜。 冷念丞亲自派人来解决自己，好事一桩！ 他应该高兴，不是吗？只是他笑得心口生疼。 “张伟，我们都是老爷子资助的大学生，凭什么你可以一路耀武扬威，花路满地。 我却被你踩在脚下，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正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世事变化无常，人事的盛衰兴替。 放心去吧，我来替你挪坑！”黑暗里，李飞轻声狞笑。 谁能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李飞，竟然为了一个职位，将要双手沾满鲜血。 “阿飞，杀了我，你将变成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你会一辈子带着噩梦生活下去。犯罪，本身是一种堕落。” 李飞的手在黑暗中戛然而止，注射器停在空中没有扎下去。 “怎么？你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杀死自己？”李飞轻声讥笑，“别折腾了，但凡你可以解决自己，我也不希望自己手上沾染一条人命。 巴比妥酸盐、肌肉松弛剂和氯化物，是注射死刑的毒药。它可以瞬间让你死亡，停止呼吸和心跳。 你会死得很快，没有太多的痛苦。这是兄弟我给你争取来的！全尸！” 张伟没有挣扎，淡淡地笑了笑，像是对自己一生无尽的失望。 他是冷俊峰多年培养的一颗棋子，现在这颗棋子在完成最后的使命。 “阿飞，不管你信不信，这些年我有意打压你，是为了保护你。 冷念丞是个魔鬼，你要小心，哥们以后不能再护着你了！ 你要谨言慎行，挨揍是小，丢命是大，知道不？”张伟像是在说遗言。 他知道那个针孔扎入他的皮肤，他会瞬间死去。 李飞错愕了三秒，缓过神来，压着嗓子说道：“闭嘴！少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并不比你差，都是因为你，我才得不到老爷子的赏识。” “阿飞，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好自为之吧！” “少废话！上路吧！”李飞一脸冷漠，张伟即将进入了死亡倒计时。 “放轻松！注射毒药和做手术打麻药一样，基本上是没有痛觉。 死亡的感觉就像一觉睡过去不醒，是一个概念。 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你曾经说过你八字克父母，所以父母早亡。 如果你不去死，你还会克妻克子，克孩子。我只是奉命行事，也是为你好！ 咱们兄弟一场，我会替你照顾妻儿的！安心地去吧！”李飞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动手。 “你在害怕？”张伟的声音很冷。 “我......我没有！” “阿飞，你在害怕！这是你第一次杀人！杀人只有0次和1万次！” 李飞阴笑了两声，“张伟，你还有遗言吗？我可以代你转达！” “让他们好好活着，忘了我！” 话落，张伟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他罪有应得。 冷念丞已经彻底癫狂，他或许会杀死沐婉晴，取出她的肾脏，去救老爷子的命！ 他是帮凶，活该被钉在耻辱柱上。 “准备好了吗？”李飞举起注射器，阴笑了两声。 “开始吧！” 张伟的身体在止不住地颤抖，人类畏惧死亡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 他已经没得选，等待李飞的注射毒液进入他的体内。 一双绝望的眼睛看向病房的窗外，玻璃窗户被遮阳床帘牢牢遮住，他注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啊——呜——啊——唔——” 李飞将注射毒液推进了张伟的身体里，眼神带着狰狞，又狠又慌！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为了成为董事长身边最亲近的心腹！ 他看着张伟的眼睛从圆瞪渐渐变得迷离，紧抿的嘴唇带着紧张和绝望。 张伟感觉自己在慢慢失去意识，只觉得手脚冰凉，身体抽搐。 弥留之际，他开始说胡话，意识彻底陷入混沌不清的状态。 “对不起！下辈子……我们长长久久…… 对不起……琦琦……萌萌……爸比……爱……爱你们……” 正文 第130章 通知刘队，犯人被杀 海港警局。 刘子明几个离开法医室，直奔海港警局马路对面一家经营了20年的炒菜店——“杨大排档”。 “老板，来份红烧鱼杂，多放点鱼鳔、鱼籽、鱼白。” “刘队，您今儿怎么得空来小店了？”店主五十来岁，肥头大耳，嘴唇厚实，操着一口四川口音。 见到刘子明突然空降，店主满目错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的难以置信。 “怎么了，老板？有段日子不来照顾你生意了，不欢迎我们了？”刘子明开着玩笑说道。 “不不不，刘队，我不是那个意思！ 里边客人在议论依云湾凶杀案，我以为您几个最近都会没空来我这小店吃饭了！”店主解释道。 话音刚落，刘子明歪着脑袋，果然听见隔壁一间包房的食客正在大谈依云湾凶杀案。 现在他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路人在谈论这起骇人听闻的恐怖杀人案。 身为警察，他们几个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警察也是人，吃饱了好干活！”刘子明扯着嘴角，笑了笑。 “小警花，随便点，今天刘哥哥请客，犒赏咱们严大法医发现了重要的线索。” “刘哥哥？”庄妍一脸错愕，刘叔叔还差不多！“来份酸菜鱼！” “严勇、吕专家，你俩一人再点一个菜，咱们吃饱了再干活！” “那我点个硬菜吧！来份爆炒肥肠！”吕墨淡淡地说完，几个人同时看着他，喉咙纷纷一阵紧缩。 严勇愣住了几秒，“吕专家，肥肠……要不还是算了吧！ 刚才你也见到了，那张纸条是我从王半仙的胃肠道里取出来的。 你现在就让我吃肥肠，这……不太合适吧！” “那……要不咱们换个韭菜炒猪肝或者爆炒腰花？”吕墨干笑着，有点幸灾乐祸，大名鼎鼎的严大法医也有忌讳的时候。 “吕专家，您是诚心捉弄严医的吧？”庄妍娇俏的小脸浮上了一丝温怒。“是想挨揍不？”庄妍说着举起自己的胳膊，亮出了可怜兮兮的二头肌。 “吕专家，咱们刚才在法医室见到了各种人体器官，什么肥肠、肝脏、腰花，咱就先别点了。 吃点小清新的菜吧！”刘子明一脸不悦，这个省城派下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真是个怪物，情商堪忧！ “要不来点家常菜？……肉沫茄子、肉沫豆腐？”吕墨继续添柴加火。 “呸呸呸，我想起密室里那台碎肉机，就倒胃口。吕专家，您是故意的吧？”庄妍小脸一阵惨白，情绪有点小激动。 “得了！这也不能点，那也不能点！来份酸辣土豆丝吧！”吕墨淡淡地说道。 几个人这才注意到，排档店的老板吓得面色如土，握着铲勺蹿回了厨房。 刘子明忽然扭过头来，一双黑眸盯着吕墨，小声道，“你这小子，存心的吧！小警花都被你吓坏了！” “坏了吗？需要我维修吗？”吕墨捏着他的下颚骨，眼底浮上一丝邪笑。 “你！你敢……”刘子明一股无名火窜头，这瘪犊子看着老实，原来不是好人呐！ 他刚想说，你敢碰老子的女人，话到嘴边，没说出口！ 他有资格吗？他一介鳏夫，压根配不上庄建国的千金宝贝！ …… 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 “快——赶紧送去抢救室！通知顾医生赶紧来手术室！” “是，徐主任！” “通知血液科，患者头部失血超过1000ml，血红蛋白低于60g/L，需要及时输入O型血，通知他们准备2000ml血液，避免患者陷入休克状态。” “是，徐主任！” “哎呀，哪个活鬼丢的香蕉皮啊！害得我儿脑袋磕破了啊！你个挨千刀的混账东西啊！” ……“妈，别哭了，这里是医院！哥哥会没事的！” “怎么没事？你个死丫头，你就知道惦记家里的拆迁房，你巴不得你哥哥死吧？” “妈，你怎么这么说话啊！你血口喷人啊！” …… 神经外科的走廊上，一辆救护推车上，躺着一个头破血流的男子。 走廊上嘈嘈杂杂，患者家属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柳爽几个人歪在椅子上打盹，医院走廊突然沸腾，彻底赶走了他们身体里的困虫。 连轴转的加班，全员都在透支体力，说不困，那都是骗人的鬼话。 “我进去看看，你们俩守着，别让人靠近302病房。” “是！” 柳爽伸了个懒腰，推开302的病房。屋子里漆黑一片，一点光都没有。 四下里寂静无声，静的只有柳爽的脚步声，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病人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柳爽本能地嗅到了犯罪分子身上的恐怖气息。 摸了摸墙壁上的电源开关，“啪”的一声，黑漆漆的病房亮如白昼。 “靠——” 柳爽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见张伟已经口吐白沫！ 他的五官没有太多的痛苦表情，像是被人注射了安乐死。 柳爽踱步靠近床边，将手指抵在张伟的鼻尖，吓得身子往后踉跄了两三步。 “靠！没气了！” “来人……来人呐！” …… 几名医生闻声赶来，对着张伟的身体做了一系列的除颤动作。 一番猛虎操作过后，张伟依旧目光无神，瞳孔的光已经散了。 病床上的张伟已经是一具合格的尸体。 尸体并没有凉透，身体还有余温，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1.5小时。 凶手是怎么进来的？凶手为什么要杀张伟？和货车司机一样，为了杀人灭口吗？ 柳爽立刻调看了神经外科楼层的监控，发现楼层监控已经被凶手破坏了。 这时，卫生间里突然走出来一名被剥光得只剩下内裤的男子。 男子晕乎乎地摸着脑袋说道：“刚才有人在我后脑勺拍了一棍子，我醒来的时候白大褂就不见了。” “你看到那个人的大概身影了吗？”柳爽追问道。 “没有！我当时正在撒尿，根本没注意后面！一棍子下去，我就不省人事了！ 没想到我天天给人看脑袋，自己的脑袋也没逃过一劫！”那名医生晕乎乎地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干笑和无语。 “王八蛋！竟然杀人灭口！ 组长，咱们赶紧把消息汇报给刘队吧！出了人命，这可是大事啊！” “都怪我，我不该睡着的！” “你别说了，我不也睡着了嘛！这一天天的连轴转，谁特么吃得消啊！我们又不是机器人！” “就是啊！机器人也得充电，还得定期维护保养呢！” …… 杨大排档。 严勇的面前摆着一份红烧小公鸡，色泽鲜艳，看得让人垂涎欲滴。 刘子明、庄妍、吕墨的筷子压根儿没停过，三个人食欲凶猛。 严勇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食欲，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盯着一鸡块足足有三分钟。 他最终还是夹起了一块鸡肉，面无表情地送进口腔，慢慢地咀嚼它，“从肉质的紧致程度和纹理上可以看出，这只鸡死了好几天了。” 话音刚落，刘子明、庄妍、吕墨愣了几秒，继续低头扒饭。 刘子明面前摆了一盘农家小炒肉，香气扑鼻。 “咦，这头猪被大卸八块时好像还没咽气！”严勇一边咀嚼，一边说道。 话音刚落，庄妍的俏脸顿时失色，“严医，您接触法医工作时间长了，吃肉有没有一种烹饪尸体或者吃尸体的感觉？” “当然！尸检后，我一般半年不吃肉！今天是舍命陪君子！ 自从拼接了那只猫尸，我看到红烧排骨、红烧肉，胃里就翻腾得厉害，忍不住想呕吐，我也许此后再也不会碰红烧肉了。” 庄妍怔了怔神色，想起那锅酸臭的猫肉火锅，胃里一阵紧缩，心跳逐渐加快。 那一刻，她发誓这辈子不会再和严大法医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这不是吃饭，而是在受罪！ 正文 第131章 法医严勇，行业翘楚 “严大法医，来海港警局前，我早已经听说您的大名。 您被誉为“当代宋慈”！技术过硬，鉴定公正，是行业内的翘楚！”吕墨笑了笑。 严勇摆了摆手，笑道：“谣言！纯属过度夸大事实！” “您这些年‘身经百战’，经过您手解剖的尸体起码也有几千具。给咱们三说点劲爆的呗，就当下饭菜了！” 吕墨难得与法医共进晚餐，潜藏已久的好奇心作祟，开始问东问西。 严勇整天待在地下负一层，常年和尸体打交道，鲜少与人共进晚餐，一不小心打开了话匣子。 “从事法医工作期间，我曾经遇到过一次尸检。 那具尸体当时还没完全白骨化，但已经高度腐败。 尸体上、房间里，蛆和虫卵堆了厚厚一层，要接触到尸体，必须先把那些脏东西扒开。 当时那房间里的味道，简直无法用任何辞藻来形容。 我在房间里面呆了10分钟，离开后，那股味道一天都散不去。 闻过之后，几个月也忘不掉。对了，吃饭时是不是不该说这些？小警花在呢！””严法医边吃边讲起来，眼神还散发着幽光。 回眸一看，庄妍正死死地盯着他！ 庄妍阴着一张娇俏的小脸，她已经后悔死了跟这三个大老爷们出来下馆子，她就应该识趣地点开美团外卖。 “兄弟，这顿饭的口味真够重啊！”刘子明干笑着，“赶紧吃酸菜鱼堵住嘴！” 话落，严勇眯着眼睛挑眉：“哥，您还记得五年前A市发生的那起曾经轰动全国的‘酸菜鱼凶杀案’吗？” 刘子明抬头看向严勇，猛地拔高了声调，“兄弟，咱这顿饭到底还吃不吃啊？照顾一下女孩子，好吧啦？” 庄妍早已经吓得黯然失色，筷子握在空中戛然而止，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严医，快说，快说，洗耳恭听！小警花是女中豪杰，不碍事！”吕墨放下筷子，忽明忽暗的眼睛闪烁了起来，他貌似对法医职业很感兴趣。 被吕专家戴了高帽子，庄妍忍着不适，低下头继续干饭。 “五年前，A市一名40岁的妇女被人为肢解，死后七八天后被一大爷发现了，你们猜，黑色的塑料袋里面除了尸块还有什么？” 庄妍一扭头，看见严勇一双眼睛是血红色的，画风有点狰狞和恐怖。 “什么？快说！别卖关子了！”吕墨催促道。 “五年前，A市的案子轰动全国，涉及死亡、虐待、情杀、人格分裂、社会底层、道德危机等问题，在国内确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黑色塑料袋里面除了有一条带血的女性长围巾和受害者的四肢肢体外，还有一些生活垃圾。 在那堆生活垃圾里头，警方发现一个印着‘李大姐品牌酸菜鱼’的塑料包装袋。 警方就是根据那个线索发现了第一案发现场，然后经过DNA检测，从围巾上的可疑血迹所获得的DNA与案发现场尸块上获得的DNA是相符的。 警方根据酸菜鱼的塑料包装袋，从上面的出厂日期开始寻找A市哪些地方出售这种酸菜。 很快在附近一家小商店发现店主常年卖这种品牌的酸菜。你们猜怎么着？”严勇故意卖关子。 “不吃了！”庄妍发出一声惊呼，“你们聊吧！”。 小警花情绪突然有点激动，黑着脸撂下了筷子。 “快说！别母鸡啦！”吕墨眉头微蹙道。 严勇瞄了一眼庄妍，话匣子已经打开，不说下去憋着难受。 “小店老板娘对买酸菜的女人印象特别深刻，说她买走了两袋酸菜，就住在巷子附近，警察这才找到了侦破那起命案的突破口。 所以啊，细节决定成败，一个酸菜鱼的包装袋，看起来不起眼，却是整个案件的突破口……” 话落，几个人再看着那盆酸菜鱼，彻底没了胃口。 “叮咚——”严勇的手机连续响了几声。 “你们吃！我哥们儿找我，一殡仪馆的化妆师。”严勇抱着手机笑着回复微信。 “严医……你的朋友都和死人打交道？”庄妍越发觉得画风诡异，身体一阵发冷。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医院太平间那边也有我几个好朋友！”严勇笑得一脸纯洁，“我这个哥们儿问我和太平间的老板熟不熟？让我替他打个招呼，他想做点副业。” 庄妍眼睛瞪得像铜铃，“太平间？副业？” 空气中突然蔓延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嗯！我哥们儿打算承包太平间的尸体柜、冷藏箱和死人冰箱！ 这生意看似冷门，还有点晦气，但是抢破头的人还不少呢！听说还要参加招标！” 话落，庄妍那张精致的小脸蛋瞬间变得不好看了。 “小警花，你没事吧？”刘子明分明看见庄妍的肩膀都在颤抖，小脸煞白。 人总是会偷偷关注自己喜欢的人，小警花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出刘子明的眼睛。 庄妍没说话，只是用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惊慌，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想起法医室那几具尸体，庄妍的眼球一阵疼痛，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就在这时，庄妍闻见菜肴里扑鼻而来的地沟油的味道，顿时捂着嘴巴冲出了小店。 “小警花，你没事吧？”刘子明一脸担忧，眉头紧蹙。 “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有没有事喽？要不，我去关心一下？”吕墨一脸看破不说破，嘴角带着说不清的笑意。 “你！”刘子明眼底升出一丝温怒，拔腿就追了出去。 出门右拐，刘子明就看见庄妍扶着墙角，身体像一股不可压制的力量由下往上冲涌。 下一秒，呕吐物瞬间把她两腮鼓满，吐得昏天黑地。 “小警花，糙老爷们说话没轻没重的，你别放心上！ 如果这份工作你实在吃不消，我可以把你转到文职岗，这不丢人的！”刘子明上前拍了拍庄妍的肩头，心头一阵不舍。 “刘队，我可以！”庄妍猛地抬起一双泪眸，满脸倔强，“我不会服输的！我一定可以！” “小警花，你又何苦呢？明明可以靠颜值！靠父亲！非要这么拼命吗？” 庄妍一脸倔强，“刘队，我不是花瓶！更不需要拼爹！” 下一秒，她的胃部又是一阵汹涌，腹中翻江倒海。 直到吐得胃里空荡荡的，身体才舒服了些。 “小警花，如果你决定在这条路上一直走到黑，我陪你！” 我陪你！ 寥寥数字，甜蜜似饯。 庄妍浑身一颤，字字甜到了心里。“刘……” 她刚想说什么，刘子明的电话不识趣地响起。 “柳爽，什么情况？” “刘队......不……不好了……” “把口条拉直了说话！”刘子明心头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出......出事了！” 正文 第132章 凶杀命案，扑朔迷离 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走廊上。 刑侦三组小组长柳爽拿着电话艰难地放在嘴边，低沉道：“刘队，张伟......死了！” “死了？”刘子明喉间一阵酸涩，眸中的情绪瞬间崩塌。 没想到自己回了一趟海港警局，犯罪嫌疑人张伟竟然死了！ “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刘子明双拳紧攥，努力压住内心的火。 “刘队，谁……死了？”庄妍站在一旁，心口一紧。 刘子明没有回答，耳朵死死地贴着手机，黑着一张脸等待柳爽给他一个交代。 “对不起，刘队！是我们没盯紧，让凶手钻了空子。 刚才我进去查房的时候，发现张伟口吐白沫，瞳孔变大。我探了探他的鼻息，他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了。 医生抢救无效，刚刚已经宣布死亡。张伟的死亡时间大概1小时左右。 在张伟的血液里，医生发现他体内被人注射了安乐死毒药！他是被人灭口的……” 挂断电话，刘子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一双黑眸死死盯着黑沉沉的天空。 黑夜浓得化不开，像一张巨大的黑网，将刘子明死死囚禁在里面。 “刘队，谁死了？”庄妍瞳仁狠狠缩了缩，又问了一句。 下一秒，刘子明的拳头突然猛地砸向墙壁，鲜血霎时间迸发而出。 “混蛋！混蛋！混蛋！”刘子明一连朝着墙壁砸了三拳。 庄妍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她知道医院一定是出事了。 “刘队，医院到底出什么事情？”庄妍抓着刘子明的手，阻止他继续自残。 “犯罪嫌疑人张伟......死了！”刘子明的声音很阴冷。 严勇和吕墨正聊得热火朝天，突然听见刘子明在外面嘶吼，两人心头有种不好的情绪。 “刘队，出什么事了？” “刘哥，你的手怎么回事？” 刘子明心口一紧，无端的愤怒再次从心头划过，“张伟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啊？”吕墨的冰山脸鲜少出现了波澜，追问道。 “张伟被人注射了安乐死的毒药，死亡时间1小时左右！线索，又断了！” “可恶！竟然杀人灭口！ 该不会凶手和昨晚那辆大货车司机是同一个团伙安排的刽子手吧？”庄妍眉头紧蹙。 “极有可能！这更加证明张伟可能是个替罪羔羊，并且他知道所有的内幕。 只有死人才可以闭嘴，所以真凶必须杀了他！ 说明真凶另有其人，或者不止一人！”吕墨说道。 …… 刘子明驱车赶往海港人民医院。一路上，他的手一直在流血，眼底藏不住的愤怒。 那双眼睛就如同喷火枪一般，灼热着整个黑夜都在为之滚烫。 庄妍坐在副驾驶，看着刘子明的双手血流不止，心口一紧。 “刘队，您的手……” “放心！死不了！”话落，刘子明目视前方，眼底一片血雨腥风。 黑暗里，吕墨看着窗外的黑夜，越发觉得这起依云湾凶杀案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 漆黑的夜空，像一个魔鬼的爪牙死死地遮天蔽日，在试图掩饰真相！ 他究竟是谁？非要让张伟死了才肯罢休？ 冷氏药业集团也许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王半仙至死吞食进去的那张纸条上，赫然写着五个字：“冷俊峰换肾！” 会不会那只黑手就藏匿在冷氏！ 而张伟只是一个替罪羔羊，替真凶买单的一颗棋子罢了！ …… W酒店，海港市的云中酒店。 沐婉晴早早赴约，入住了下来。 她已经想好要和冷念丞把过去几十年没有相见的相思之苦通通弥补。 云中套房，星星从白天隐藏的角落慢慢地爬升出来。 沐婉晴站在宽大的透明落地窗前俯瞰海港，这里距离地面300米，是一座城市的地标。 住在这里，感觉整个海港都是她沐婉晴的！ 下一秒，沐婉晴眉目如画地看着四周，还是昨晚那间房，还是昨晚那张床。 今晚赴约的俊俏郎君还是昨晚那个男人。 他叫冷念丞，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全海港市女人想要投怀送抱的男人。 沐婉晴莞尔一笑，拿起了洁白床单上那一套精致的女仆装。 她妩媚一笑，决定今晚玩点刺激的，让冷念丞欲罢不能，终身难忘。 “冷先生，您会不会肾虚而亡？”沐婉晴穿着一件洛丽塔女仆服在镜子面前摇曳生姿，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冷先生，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我会怜惜你哒！” 站在清晰明亮的浴镜前，沐婉晴转动眼珠，嫣然一笑。 “主人，这套女仆服是小晴特意为您准备哒！ 双蝴蝶结头箍，花边打底搭配黑色袜带蝴蝶结，肩带加了黑色丝带点缀，绑带加长加宽更易绑。 又纯又欲！主人，你喜欢吗？” 沐婉晴洗漱完毕，换上了女仆服。 肤如凝脂的肌肤涂抹了红遍全网的香氛，连出汗都是大牌香水味！ “小晴的气味高级又耐闻，主人一定会喜欢吧！”沐婉晴羞耻地笑道。 这一套女仆服，昨天才下单，没想到今天白天就到了，真是小确幸吖！ 沐婉晴站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她没想到一直以“清冷矜贵”自居的她，竟然因为一个男人变成了一个恋爱脑。 不过，她并不想摆脱恋爱脑。 就像你越害怕鬼，鬼就会经常出现在你的想象里。你越想摆脱恋爱脑，越可能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她有信心，冷念丞喜欢她。因为，身体是最诚实的！ 想起昨夜的狂风暴雨，云朝雨暮，沐婉晴瞬间感觉到深处有一种急切的渴望。 昨夜的冷念丞和今天早上的冷念丞，对她的渴望，她真切感受到他是喜欢她的！ 他并不缺女人！只要他勾一勾手指，无数女人愿意投怀送抱，跪倒在他的膝下，叫爸爸！ 镜子里，沐婉晴烟视媚行，面红耳热，粉妆玉琢，好看极了。 “主人，小晴等你！” 沐婉晴对着镜子自拍，微微垂着脸，睫毛细长，红唇烈焰，五官精致。 自拍完毕，她点开美图秀秀一番PS精修，将新鲜出炉的原图发送给冷念丞。 怀里小鹿乱撞，心脏急剧地狂跳。 冷念丞会喜欢这套女仆服吗？ 会不会太露骨？是不是有点太闷骚了？ 第二次睡，就穿得这般惹火，会不会太放荡了？ ......哎！原来爱上一个人，竟然会变得疑神疑鬼！ 沐婉晴拿着手机在偌大的酒店房间里来回踱步，等待冷念丞给他回消息。 ...... 正文 第133章 萝莉女仆，等候主人 冷氏集团。 两个男人正在小声对话。 “阿飞，做干净了吗？”冷念丞薄唇轻启，脸上写满了冷漠和疏离。 “董事长，请您放心！属下已经做得干干净净！ 医院的监控系统短时间内将无法修复，现场没有留下一丝证据。”李飞一脸求夸赞。 “很好！以前是我一叶障目，忽视了你的才华，以后你就跟着我！ 记住！放聪明点，别像Aaron那只蠢狗！” “是！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李飞喜上眉梢，他终于熬出头了，再也不用被Aaron踩在脚底下，永无翻身之日。 冷念丞忽然站起身，星光熠熠，尊贵无比，“Aaron那只蠢狗，临死前可有什么遗言？” 冷念丞的俊眉微微轻皱，很快眼底恢复一片冷漠。 李飞见状，不禁打了个寒颤，Aaron好歹跟了他三年呐！ 董事长的身上总是有那么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场，与生俱来。 “张伟死前一直在喊着他妻儿和两个妹妹的名字。” 想起Aaron临死前那双黑如枯朽的双眸，李飞当下心口一阵紧缩，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说不恐惧都是骗人的假话。 冷念丞嘴角升起一丝冷笑，缓缓说道：“他也算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为主尽忠！” 话落，冷念丞一双黑如曜石的眸子闪烁着狰狞的笑，“阿飞，张伟虽然蠢，但是很忠诚。你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属下明白！”...... 李飞走出董事长办公室，心尖依旧止不住地颤抖。 他想起董事长刚才那个狞笑，Aaron临死前的忠告，仿佛字字如雷贯耳。 “伴君如伴虎，你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董事长喜怒无常，容易横生祸端，你自求多福吧！”当时张伟淡淡地笑说着，那一幕仿佛重现在李飞的眼前。 这时，正前方迎面走来一位体态柔美且丰满的女人。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飞朝思暮想了三年的女人，策划部经理苏菲菲。 苏菲菲迎面走来，顶着精致如画的俏脸，睫长眼大，皮肤白皙，容貌绝美。 身材苗条纤细，小蛮腰似乎可以盈盈一握。 苏菲菲身材好得没话说，该瘦的地方瘦，不该瘦的地方饱满浑圆，李飞已经惦记了三年多。 “恭喜李秘书荣升，以后还望您在董事长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吖～” 话落，李飞心口一阵紧张，苏菲菲是谁？ 她可是冷氏集团策划部的一把手，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策划部的经理。 不仅肤白貌美大长腿，而且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清大毕业的高材生。 过去三年，苏菲菲从未把自己放在眼里，更对自己的多次示好不屑一顾。 这几年，李飞在她面前就是一只哈巴狗，一只标准的舔狗。 没想到，多年当舔狗，今天居然奴隶翻身变将军。 眼看着苏菲菲今天居然用一双讨好的眼眸看着自己，嘴角还浮上了甜美的笑容。 李飞突然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苏经理，客气了！ 苏经理业务精湛，冷氏集团的优秀员工，董事长自然青睐有加。”李飞冷冷回道，故作疏离。 苏菲菲精致的俏脸错愕了三秒，脸色僵住了，“李秘书……” “叮”的一声响，电梯门开了，李飞泰然自若地走了进去。 电梯门合上了一刻，他再难掩内心的雀跃。 站在无人的电梯里，李飞吹着口哨，心情甚好！ 朝思暮想的女神今天居然主动和自己说话了，语气颇为讨好，竟然还冲他笑了！ 果然，“权力”这二字，真是个好东西！ 刚才李飞脑袋里对Aaron的那份愧疚，瞬间被抛之脑后。 …… 李飞走后，冷念丞一个人窝在沙发上。 手机突然响起，“叮咚”几声划破了寂静无声的办公室。 下一秒，他眼神隐晦不明地盯着手机看了看。 原来是沐婉晴那个马蚤女人发来的微信，是一张性感惹火的自拍照。 他差点忘记今晚佳人有约！ 冷念丞薄唇扯起轻笑，“沐婉晴，你真是让冷某刮目相看！” 照片上，沐婉晴身穿一袭女仆装，姿势撩人，又纯又欲。 尤其是那双性感黑丝网袜，对于男人而言，的确是一种致命诱惑。 冷念丞微微眯起眼睛，抿了一口手里的穿心莲口服液，意味深长地输入了一行字。 “沐小姐，你大可不必花心思讨我的喜欢，你本身的样子我就很喜欢。” 撂下手里的iPhone手机，冷念丞嘴角扯起一丝狰狞恐怖的邪笑，一双寒眸掠过阴冷的气息。 “沐婉晴，我最痛恨像你这样的爱慕虚荣的女人！ 想要做我冷念丞的太太？你不配！ 今晚就是你的死期！倒计时，开始！” 话落，冷念丞将茶几上的一只沙漏翻转，眼中掠过无数腥风血雨！ 猎物已经入网，猎人准备去收网。 …… 沐婉晴收到冷念丞发来的微信，面若桃花，难掩兴奋。 下一秒，她激动地在房间里肆意漫舞，舞姿轻盈如飞燕。 她一脸势在必得，只要得到冷念丞的心，她就可以成为人人艳羡的冷太太，独占冷念丞。 沐婉晴莞尔一笑，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摆出了一个五马分尸的姿势。 酒店房间的天花板顶部是一张巨大的镜子，专门针对情侣使用的一间情趣套房。 圆床、房顶镜子，情调和情趣瞬间得到了升级，满足了男欢女爱的视觉享受和感官刺激。 沐婉晴穿着又纯又欲的女仆装，软若无骨地躺在洁白的床单上。 她冲着镜子盈盈地笑，摆出无数夺人魂魄的姿势，像一只急切需要被男人征服的小猫咪。 镜子里，她娇艳无比，曲线身材堪称绝美！ 她静静等候冷念丞大驾光临，宛若一枚小女仆，正在耐心等待她的主人回家。 那一刻，沐婉晴根本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一条不归路。 那条不归路的名字叫：死路！！！ 她的生命已经如同沙漏一般，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 刘子明一路驱车火速赶往海港市人民医院，三人下车后火急火燎赶往神经外科。 电梯门打开，三人看见柳爽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面色很难看。 刑侦三组的组员一个个脸上像是霜打的茄子。 “柳爽，这到底怎么回事？”刘子明的声音从喉间溢出来，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 正文 第134章 陪你生死，绝不苟活 “刘队，对不起，都怪我！”柳爽一脸愧色，猛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刘队，都怪我，不是爽哥的错！ 轮到我看守302病房，是我犯困，没留神让凶手潜伏进了病房，杀害了嫌犯！ 刘队，有人铁了心要杀死张伟！” “是啊！昨天晚上那辆大货车司机就是个先例，有人要杀他灭口！”……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深呼吸了一口气，砸墙的右手还在汩汩地出血。 庄妍心口一紧，王半仙死了，杀人嫌犯张伟又被人暗杀了，简直雪上加霜。 “尸体呢？”刘子明气得发抖，心里像有一场海啸向他扑来。 “尸体……尸体就在里面呢！您没来，没人敢动！” “刘队，对不起，我真该死！”柳爽说完抬起手要抽自己个大巴嘴子。 他的手刚抬起，就被刘子明一把抓住，“抓住真凶，比你抽自己一百个耳光，强一万倍！” ...... 刘子明推开302病房门，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他不可控制地打了一个寒颤。 凶手被杀！幕后是否另有真凶？ 案情越发扑朔迷离，比一切悬疑刑侦剧更加烧脑，似乎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别想猜到真相！ 靠近那张病床，他看见张伟穿着条纹病服，枕边有呕吐物，他已经死透了。 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睛死不瞑目，空洞而绝望地盯着病房的天花板。 他的眸光好像看着自己的正上方，似乎凶手曾经俯视过他的眸子，与他有过一番交谈。 他的眼里没有太多的惊慌和可怖的神色，吕墨当下就判断出，凶手可能与死者是旧相识。 “奇怪！”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刘子明一脸阴沉地问道。 吕墨没有说话，而是走近那张病床，将自己的脸俯视望向张伟那双空洞如枯井的眼睛。 他在与张伟的尸体进行对视！！！ “吕专家在看什么？”庄妍吓得不敢说话，喉咙一阵紧缩。 “他在和死者对视，别忘了，他是犯罪心理学专家。 他的强项就是根据死者的微表情，判断出死者最后时刻在想些什么！”刘子明说道。 吕墨死死地盯着张伟的眼睛，突然间，身体打了个冷颤。 他貌似从张伟的眼神中看出了绝望和认命！ “这是一起熟人作案！”吕墨声音冰冷，带着确信的口吻。 “此话怎讲？”刘子明反问道。 “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分析，死者死前瞳孔没有紧缩，显然不曾有过畏惧心理。 死者死得很平静，几乎没有任何挣扎的生理反应。这证明凶手和死者是旧相识，甚至关系很熟稔。” “会不会是冷氏集团的人干的？”庄妍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有这个可能性！当然，我们需要有证据！”吕墨看似很平静地说道，可他的手上分明青筋暴起。 刘子明攥紧受伤的拳头，骨关节发出“咯噔”的声响，鲜血再次迸发而出。 “刘队，您的手......”庄妍一脸心疼。 “没事！死不了！”刘子明的眼底近乎在喷火。 寂静无声的302病房，异常安静，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 …… 冷氏别墅。 “爷爷，您醒醒！ 爷爷，您不要小丞了吗？爷爷——爷爷——” 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的男人背光而站。 他低着头，身体在颤抖，豆大的泪水从他眼眶中流下，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一地。 病床上，躺着一名枯瘦的老人。皮肤发皱，头发苍白。鹤骨龙筋，瘦挺虬曲。 因为生病，老人家的脸，瘦得异常恐怖，形似骷髅。 “少爷，老爷的病情恐怕时日无多了，卖肾车间的肾源供养基地被警方多次围剿！ 米国和印度黑市那边也被国际警方一举查获，一锅端平了。 国内也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供给，老爷可能等不及了。” 说话的人是李医师，冷俊峰多年的贴身医师。 他五十来岁，自从冷俊峰病危，他的头发仿佛一夜之间全白了。 他这辈子跟着冷俊峰叱咤风云，负责给冷俊峰养生、保健、续命。 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就是他精心策划安排的一起夺肾之旅。 只是他手底下的人，一时贪图美色，竟然把那名少女给嚯嚯死了。 他原本是命令那些亡命之徒，取走受害者一颗肾脏。没想到那瘪犊子兽性大发后，沙子迷了眼睛！ 一急眼，瘪犊子取走了受害者一对腰子，酿成了一桩人命血案。 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李医师没有睡过一夜的安稳觉。 他相信因果报应，但他忠于冷俊峰。 这辈子，冷俊峰是他的伯乐。 冷俊峰在，他在！冷俊峰死，他绝不苟活！ 冷念丞那双浓墨重彩的寒眸看向李医师，眼眶中掉下一串晶莹剔透的泪珠。 他的声音颤抖道：“李医师，爷爷……他还有多少时日可以活？” 李医师的眼睛也跟着红了，“少爷，老爷的病……多则一个半月，少则不到一月时日！” 冷念丞陷入一阵沉默，回眸看向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爷爷，心口生疼。 “李医师，如果现在有合适的肾源，爷爷还能活吗？” “如果肾源不排斥，肾脏进行替代治疗成功，老爷是可以治愈的。 只是老爷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身子骨了，如果肾脏手术过程中发生排斥现象，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冷念丞浑身狠狠颤了颤，突然一把抓住了李医生的衣服领口，眼神狠厉道：“爷爷待你可不薄啊！告诉我，如果有合适的肾源，爷爷究竟能不能长命百岁？” 李医师被冷念丞这般攥着衣领，并没有打算反抗的意思。 他已经生无可恋，老爷子如果死了，他断然不会苟活！ 他虽是冷老爷子身边的亲近之人，却早已视他如兄长！如知己！ 冷老爷子对他有知遇之恩和再造之恩！ “少爷，长命百岁我不敢说，如果供给肾源没有排斥反应，老爷再活个5到10年不成问题！” 话落，冷念丞用力推开了他，回眸看了一眼爷爷那张面如土色的老脸，眼眶再次血红。 他一阵哽咽，“爷爷，您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有肾源了。今晚......” 冷念丞欲言又止，回眸看向李医生，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李医师，你等着，爷爷很快就可以接受肾脏移植。” “小丞，你......你别干傻事！” …… 正文 第135章 少爷求您，别再杀人 海港市人民医院。 医生将张伟的尸体盖上了白布，准备送往太平间。 刘子明和院方沟通后，院方同意用救护车将张伟的尸体运送回海港警局。 他们没有权限尸检，只有法医鉴定处才可以履行这项职责。 张伟的死因是被人注射了安乐死，是否另有隐情还需要法医进行尸检才能最终确定。 两名医护人员将张伟的尸体抬上了救护车。 刘子明驾驶着警车在前面引路，救护车紧跟其后。 庄妍蹙着眉头看向窗外，心情烦躁。 每一次案件有了新的线索，躲在暗处的那只黑手就会将线索擦得干干净净。 “哎——”庄妍叹了一口气，士气明显减弱。 “别灰心！”昏暗的视线里，刘子明的声音如雷贯耳。 吕墨脸色暗沉，眼睛看向窗外，越发觉得案情越来越复杂。 归期无望的节奏！ “哎——”吕墨的叹气声从后座传进了刘子明的耳朵里，惹得他一阵心烦意乱。 “拜托，你俩正能量一点行不？” “线索接二连三地断，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那浑蛋好像在监视咱们，你不觉得吗？”吕墨捏着下颌骨，眼睛看向后视镜。 刘子明的眼睛与他四目对视了几秒，心口一阵乱颤。 吕墨说得不无道理，凶手似乎总能快他们一步将线索斩断。 刘子明目视前方，无尽的黑夜像浓墨泼在幕布上。 他很想伸手撕开黑夜一道口子，让光明照亮他们前方的道路。 黑色的幕布上，仿佛出现了一张狰狞恐怖的笑脸。 他好像在冲着刘子明龇牙咧嘴，那样子好像在说，“你抓不住我！” “浑蛋！”刘子明突然重重拍打了一下警车方向盘，喇叭发出了响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 “刘队，您怎么了？”庄妍回眸看向刘子明，看见他眼底一片血红。 “我看见那浑蛋了！”刘子明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语气坚定地说道。 “在哪儿？”庄妍勾着脖子四处张望。 “在这里！”刘子明捶了捶坚硬的胸膛。 ...... 冷氏别墅的地下负一层，是冷俊峰多年前精心打造的豪华地宫。 这里不仅可以藏身，还有一条秘密通道。 这条秘密通道可以潜逃到长江渡口码头，这是他为子孙设计的一条逃生出口。 足以证明冷俊峰的智力高超，以及他有着悠远的预判能力。 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貌似早已经想好了万无一失的对策和与之抗衡的方法。 二十年前，他逆天而为，偷梁换柱。一对少女的肾脏，让他又多活了二十年的寿命。 二十年后，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俨然是一个将死之人。 是再次逆天而为，还是选择顺应天命？已经由不得他在做主！ 李医师红了眼眶，语气恳求道：“少爷，盗肾可是死罪啊！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能干啊！ Aaron已经死了，今后再没人替你背锅卖命！” 冷念丞苦笑了两声，“李医师，但凡米国、印度、国内黑市可以购买到肾脏，我也不想手上多条人命。” 冷念丞的语气透露出坚定，看起来不像是说说而已。 “少爷，您如果想动手，属下可以安排人代劳！ 您千万别脏了自己的手！您要是再惹出人命，谁都保不住你！” 冷念丞正死死盯着墙壁上那张人体肌肉骨骼示意图，嘴角扯着狞笑，“李医师，盗肾应该不容易操作吧？” “是的！保存新鲜摘取的肾脏，非正规医院渠道，民间黑市很难做到无一点差错！ 这些个脏活儿，不需要您亲手操刀，交给属下去办吧！”李医师在努力说服冷念丞不要冲动。 “不必了！你照顾好爷爷，他更需要你！”冷念丞深呼了一口气！ 因为太焦虑爷爷的病情，他竟然无意识咬破了自己的薄唇。 “少爷，如果您都不知道人体肾脏的部位，想取肾，简直难如登天！”李医师心急如焚。 “用不着你为人师表，我也是学医的！冷念丞一脸疏离，声音透露出阴冷。 “人体的肾脏压着最后一根肋骨，左拳比右拳稍高一两公分，就是肾脏的位置。 肾脏通过人体的血管和体内大血管相连，连接到膀胱。李医师，我说得没错吧？” 李医师从冷念丞的瞳孔里断定出，他应该是已经有了合适的取肾人选，“快把人放了，肾脏移植手术没你想象的简单。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冷念丞笑得一脸狠厉，“你想让我眼睁睁地看着爷爷去死吗？我还能回头吗？” 话落，他低头看着自己一双手，上面早已经沾满了鲜血！ 窗外，天空开始狂风造作，紧接着滔天大雨劈裂在玻璃窗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冷念丞用手指勾起李医师的下巴，“蒋晓雯姐姐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年要不是你安排的手下色胆包天，玷污了她姐姐，取走了她两颗肾脏，会闹出一条人命吗？ 蒋晓雯处心积虑接近我和爷爷，就是为了复仇。 李医师，人类少一个肾，是可以存活的！当初你行事莽撞，这一切都怪你！ 蒋晓雯那个贱人，把一切都怪罪在我和爷爷身上！ 她要我们爷孙二人的命！你才是罪魁祸首！她应该去报复你！” 话落，他死死地盯着李医师，眼神能够直击他的灵魂深处，让人发颤！ “爷爷终归多活了二十年了，你功过相抵！”冷念丞的嘴角扯起如同罂粟花艳丽的狞笑。 “噗通”一声，李医师突然跪倒在冷念丞的身后，“少爷，别再杀戮！如果您想取肾，属下愿意代劳。” “你自求多福吧！爷爷死了，你就等着陪葬吧！”说完，冷念丞扬长而去。 冷念丞离开后，李医师看见冷俊峰的眼角落下一滴浑浊的泪。 “老爷，您能听见？您醒醒！ 少爷最听您的话！他……他已经疯魔了！！！”李医师猛地握住了冷俊峰的手。 …… 正文 第136章 自命判官，替天行道 冷念丞打开一个24寸的黑色拉杆箱，将一个银色的迷你冰柜放在其内。 黑色的拉杆箱内，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锋利的刀具，那是他在英国留学期间采购的。 英国人都爱使用那个牌子的刀具，剁肉，剁骨头，握感好，刀刃且够锋利。 冷念丞在英国学医期间，对肾移植和肾摘取颇有研究，当年只是他的选修科目，现如今，竟然派上了用场。 他深知，把冰镇保存着的肾脏移植后，要四小时内移植完成并且恢复供血。 超过八小时做移植就很难保持成功几率。 人体肾脏的保存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将肾脏从人体分离后，立即放到冰冷的盐化合物中冷却，可以保存18个小时左右。 第二种方式是向肾脏内注入含氧的冰冷液体，使肾脏加速冷却，这种方法可以保存最起码72个小时。 一切万事俱备，只欠沐婉晴腰间的那对肾脏！ 冷念丞伟岸如松柏，他静静地站在镜子跟前，五官俊美，器宇不凡。 一边整理一身无褶皱的阿玛尼定制西服，一边欣赏自己那张俊美到近乎妖孽的脸。 他拿起手中的iPhone手机看了半天，嘴角扯起一丝狞笑：“沐婉晴，你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猎人今晚满足你，定会让你欲仙欲死，然后再取走你腰间的那对东西！ 你放心，如果你能救爷爷一命，我会买断你所有著作的版权，保证你的家人三辈子享受衣食无忧的生活！” …… 冷念丞驾驶着他那辆耀黑色的迈巴赫，从冷氏别墅扬长而去。 李医师站在窗口，看着冷念丞的车远去，眼底升起了一片复杂的情绪，“少爷，收手吧！” 滔天的大雨霹雳而下，将窗户模糊了一片。 李医师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冷俊峰，眼眶迸泪，“老爷，您放心！ 属下定当舍命救他，偿还您对我的知遇之恩！” …… W酒店。 冷念丞拎着一个黑色的24寸的大箱子，有备而来。 插入3202的房卡，他轻轻地走进房间。屋里漆黑一团，没有一丝光亮。 他记得这间房是有一面漂亮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座海港市的璀璨灯火。 眼下漆黑一片，看来是沐婉晴故意拉上了遮阳窗帘。 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黑色诱惑？ 空气中飘满了女人身体乳的香味，是一种好闻的香氛，能够瞬间勾起男人荷尔蒙的味道。 冷念丞不由深吸了几口，房间里静消消的，只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 他能感觉到，这间屋子里有人！ “沐小姐，你在吗？”冷念丞在黑暗里扯着冷笑。 房间里，依旧静悄悄。他等了几秒钟，还是没什么动静。 他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索性伸手摸到了门口的开关，按了下去。 “啪”的一声，整间套房房顶的灯光全亮了，雪白的灯光将黑暗驱散得一览无余。 冷念丞下意识地将黑色的24寸行李箱藏在身后，眼睛却发现沐婉晴穿着一身洛丽塔，躺在洁白的床单上。 床上，沐婉晴烟视媚行、面红耳赤地看着冷念丞。 “冷先生，您终于来了！”沐婉晴的声音娇柔妩媚，像是吃了一斤的春药。 她的俏脸涨得通红，眼睛散发着异样的光，红润鲜艳，有一种肉香感。 冷念丞寒眸一阵艳笑，眯起眼睛打量面前这个女人：“沐小姐，您可真迷人！”。 “喜欢吗？冷先生！” “当然！欲罢不能！” 下一秒，冷念丞撕扯掉身上所有的束缚，似猛虎野兽般扑向了他的精美猎物。 他的薄唇，如同排山倒海，像是要吃了沐婉晴这块精美的点心。 ……沐婉晴，昏睡了过去…… 淋浴间内，冷念丞用凉水浇灌自己的健硕身材。 沐婉晴被他喂得饱饱的，昏死了过去。 这浪蹄子睡得昏天黑地，睡得不省人事。 冷念丞嘴角扯着狞笑，深如幽潭的眸子里散发出了逼人的寒气：“沐婉晴，舒服了吧？ 呵呵，舒服够了，就该上路了！！！” 沐婉晴昏睡前，只觉得视野天旋地转一片，像到达了仙境一般。 身子飘飘然，越来越轻，渐渐地失去了意识，昏睡了过去。 她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的生命已经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冷念丞穿着一件洁白的浴袍，颀长纤细的身段，发达的八块腹肌一览无余。 他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 他喜欢照镜子，镜子里，他耍酷地拨弄自己的秀发，被自己帅得不要不要的。 突然间，他一阵狞笑，“蒋晓雯，我真要谢谢你，是你让我感受到了虐人的快乐！ 如果世界上有鬼魂，我但愿你现在就在这间屋子里看着我是怎么玩死那个女人的！” 冷念丞打开那个黑色的24寸拉杆箱，箱子里面有一个小箱子，不大不小，装下一对腰子绰绰有余。 打开箱子，里面散发出阵阵的寒气，那是一个小型的迷离冰柜，专门保鲜肾脏用的。 冷念丞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一排排的刀具上轻轻的划过，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透出出妖孽般的癫狂。 他的眼睛里掠过了无数的情绪，漆黑的瞳仁中分明夹杂着邪魅的狞笑。 再次望着昏睡在床上的沐婉晴，这个女人睡觉很沉。 外面，春雷滚滚，女人一直沉睡，面色潮红。 冷念丞就那么麻木空洞地看着她，一言不发，连呼吸都清晰可听。 她可是国内顶尖的美女作家，如果第二天被发现惨死在W酒店，势必会上微博热搜！ 如果没有蒋晓雯那般伤他，他会不会喜欢上面前这个才高八斗的青年美女作家？ 答案也许是：会！ 这个女人不仅有颜有才，身段还极好！ 冷念丞小时候最喜欢上语文课，汉语的辞藻是优美的，意境的。 母亲死的那一天，他在课堂上熟络地背完了一整篇的诸葛亮的《出师表》，老师奖励了他一朵小红花。 回家后，他拿着那朵小红花向妈妈满脸嘚瑟地邀功，妈妈夸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 可是，妈妈出去取了个快递，就被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撞死了，惨死在家门口。 那一刻，血腥的颜色潜伏在冷念丞幼小的心灵。警察说，他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症。 那朵小红花对冷念丞寓意非凡，母亲当初见到那朵小红花，抱着他连连在空中旋转了数圈。 那一刻，有多幸福！这一刻，就有多绝望。 母亲死后，再没有一个女人善待过他！！！ 尤其是他的三位堂姐和二婶张萍！ 不过，他那三位如花似玉的堂姐和二婶都已经人间蒸发了！ 十年前，轰动海港市的人口失踪案，受害人是三名少女。 她们分别是冷念丞的堂姐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三位堂姐失踪后，二婶张萍像发了疯到处发放寻人启事。 一周后，二婶张萍也离奇失踪了。 当年的失踪人口案，至今还是一桩悬案。三位堂姐和二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冷念丞看着沐婉晴的脸，露出一丝狞笑，“沐小姐，不如来点仪式感！ 在您的颈部留下一朵美丽的红花刺青……” 正文 第137章 黄蜂青蛇，不及你毒 冷念丞薄唇勾笑，眼神冷漠地看着床单上那个被他喂饱的女人。 眼前这个一丝不挂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宛若一只攀权富贵的母狗一般，爬上了他的床。 她睡得憨态可掬，潮红的两颊显得更加鲜艳动人。 她丝毫察觉不到，距离她不足两拳的距离，那个她心心念念喜欢的男人，正举起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在丈量她的身体，考虑该从何下手。 在光暗交错中，冷念丞一双血红的眼睛，冷漠地看着眼前沐婉晴。 那双浓墨重彩的眸子就像看着一具尸体，没有半点温度。 “叮咚——”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来自床头柜上一款象牙白色的iPhone手机。 冷念丞修长的手拿起沐婉晴的手机，寒眸定睛一看，微信昵称：林小暖。 他想起昨晚在天台餐厅洗手间，床上这个女人和她闺蜜在打电话，“小暖，我告诉你啊！姐妹这次要发大财了！ 冷念丞已经是姐妹的掌中之物，你是没看见，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揉碎我，我都要酥了……” 冷念丞嘴角扯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好奇害死猫，他开始尝试解锁沐婉晴的手机密码，几番操作，均显示密码错误。 他干脆抓起沐婉晴的手，一个一个指头地试。 很快，手机解锁成功。 “冷太太，今晚良宵，进展如何？记住，苟富贵，勿相忘啊！ 听说明天中午兴业大厦的米其林餐厅，空降一位厨艺登峰造极的世界级大厨。 冷太太，带姐妹去打卡呗！咱们拍一组美美的九宫格，燃爆朋友圈。好吧啦？” 冷念丞怒极反笑，像是死神在宣读死亡。 “物以人聚，人以群分！冷太太这三个字，你也配？” 冷念丞一抬头，沐婉晴的憨态可掬的脸，突然变成了爱慕虚荣的丑陋嘴脸。 这条来自林小暖的微信，彻底撕毁了冷念丞最后一丝善念。 女人，无一例外都是贪财好色的物种。 唯独她，一心只想要他的命！ 想起那天，蒋晓雯被他折磨得一片血肉模糊，却笑得一脸艳丽。 “贱人，你当真这般恨我？” “没错，我恨你！你们毁了我姐姐，毁了我哥哥，毁了我！ 我们一家上辈子是做了天大的罪孽，得罪了你们冷家吗？ 你们取走我姐姐一对肾脏，为什么不给她留一颗，哪怕残留四分之一的肾脏，她也能活！！！” 冷念丞被她凶狠疏离的眼神注视着，竟然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我说了，这一切与我无关！与爷爷无关！ 是李医师安排的人一时色胆包天，干出了那等脏事！ 我说了，我会帮你找到你哥哥，冷氏的一切都是你们蒋家的！ 雯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可以姓蒋！他可以替我们冷家赎罪、还债！” 冷念丞眼神眷念地盯着蒋晓雯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雯雯，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为了一点可怜的爱，冷念丞放下了矜贵清高的姿态。 他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却允许她这般伤害他。 只要她求饶，他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 蒋晓雯笑得癫狂，“冷念丞，你当真这么爱我？” “爱到骨头里，爱到骨髓里！” 他宛若一个偏执狂，神经质地抱住她，想要替她松绑，却听见她在自己的耳畔低吟道： “如果你爱我，就去取出我姐姐的肾！ 记住！拿了别人的东西，是要归还的！这是礼数！” 那一刻，蒋晓雯口腹蜜剑，满目无情无义。 冷念丞彻底绝望，声音冰冷：“黄蜂尾后针，青蛇口中信。 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雯雯，你好狠！我不及你！” 蒋晓雯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眼底一丝怜悯，稍纵即逝，一闪而过。 “你好狠！我不及你！”冷念丞的薄唇一张一合，手里握着那把血淋淋的刀，眼神麻木且空洞。 “冷念丞，你看着我的脸，我能有你歹毒？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这就是你爱我的态度？ 冷念丞，取出你爷爷的肾，还给我姐姐！”蒋晓雯身体里发出一阵嘶吼。 那一刻，她像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在用力一搏。 “贱人！取出爷爷的肾，他会死的！”冷念丞突然一阵暴怒，一刀划过了蒋晓雯那张已经面目全非的脸。 他的声音在颤抖，“贱人！软硬不吃，那就去死！” 蒋晓雯脸上的血液滚滚而下，她惨烈地嘶吼，“姐姐死无全尸，她的灵魂不会得到安息！ 六道轮回，姐姐尸骨不全，不能转世投胎！这一切都是拜你们所赐！” 冷念丞感觉过往与她的一幕幕都是她精心编制的一张虚假的网。 “雯雯，爷爷和你，我只会选爷爷！” “杀不了你和冷俊峰，栽在你们的手里，我无话可说。 你不杀我，我便会杀你！”蒋晓雯忍着剧痛，没有掉下一颗眼泪。 她知道，只有笑得放肆，她才能让他癫狂、疯魔，失去理智，然后杀了她！ 如果她的死，如果能够让警方查出二十年前碧流河姐姐溺水一案，就值了！ “贱人！我杀了你！”冷念丞愤怒得令人心惊，蒋晓雯却毫无波澜，轻蔑地笑着。 那种笑，轻蔑、侮辱、欺骗，百般复杂的情绪掺杂在内。 冷念丞失去了理智，一只大手高高举起...... 屋子里，陷入了寂静无声，蒋晓雯低下脑袋，再也没有发出一个诛心的字眼。 那一幕，像一幅油画，画中的女人像是在跪地求饶，像是在请求宽恕。 冷念丞猛然抓住她的头发，她顶着一张没有脸皮的血肉模糊，眼睛死不瞑目地瞪着他。 那双挑衅无助的大眼睛，像在嘲讽冷念丞，告诉他，他有多么的可怜…… ...... 警车一路呼啸而过，很快刘子明等人抵达海港警局。 救护车紧跟其后，将车上张伟那具尸体抬了出来。 刘子明三人看着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穿过透明的玻璃门，里面全体警员都在各司其职。 待会儿，他们抬着尸体进去，他们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医护人员抬着张伟的尸体走进了海港警局，一群警察看见白布盖在尸体上，一个个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方小可从茶水间走出来，脖子上戴着粉色的U型枕，脸上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 “刘队，怎么又死人了？” 刘子明一阵窝火，一声不吭，领着两名医护人员往法医鉴定处的方向走去。 吕墨和庄妍黑着脸紧随其后。 海港警局全体警员再次陷入心焦，案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艹蛋的日子，何年马月是个头？” “案件越来越玄乎了！感觉比升级打怪打装备还难！” “依云湾凶杀案，蒋家村命案，刚才那白布下面是谁，你们知道吗？” “看身型有点像犯罪嫌疑人，张伟！” “也就是说，犯罪嫌疑人被灭口了？” “这么说，昨晚上的大货车司机灭口未遂，今天张伟又被他人灭口。 由此可证，张伟背后的真凶另有其人！” ...... 正文 第138章 法医艰辛，尸体相伴 3月22日，凌晨，1：15。 刑警队长刘子明协同一行人，将张伟的尸体从海港人民医院重症监护病房运回到海港警局。 一下车，一行人直接乘坐直降电梯通往地下负一层，直奔严勇那间法医室。 一路上，刘子明有点于心不忍！严勇兄弟又要受累了！ 从蒋晓雯的尸体、煮熟的猫尸、王半仙的尸体，再到张伟的尸体，严勇体力透支，可想而知。 前年，海港警局一名男法医的妻子，因受不了他身上的尸臭味，不愿与他同房。 无奈之下，那名法医选择考公务员调走了。 今年年初，一名女法医因为这份特殊职业，在相亲过程中遭遇频频拒绝，无奈选择改行。 刚招进来的实习法医李萌萌和交往不到一个月的男友玩嗨了，意外怀孕，请假回家安胎。 目前，海港警局就只有严勇一名法医在岗。 海港市法医这一块属于人才紧缺，某种意义上，法医从业人员和殡葬从业人员一样难招。 在人类正常的工作认知范围内，大家都是和活生生的人打交道，但是法医这个工作就是不一样的，他们是和死人打交道。 这对于很多传统老一辈家长来说是非常难以接受的。 众所周知，临床医学、公共卫生、卫生管理、药学，都比法医出路广。 海港警局法医室，严勇已经熬成了领导同事们最珍惜的国宝大熊猫。 “刘队，我怎么闻到了汤达人豚骨面的味道？” 长长的法医室走廊上，庄妍跟着刘子明的身后，宛若一只小尾巴。 刘子明倒也很乐意她这般跟着自己，这让他感觉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很满足男性的保护欲。 不过，眼下刘子明已经没有心思想那些个风花雪月之事。 张伟的死，如同当头一棒，砸得他措手不及。 “咕噜——咕噜——” 刘子明一回头，庄妍满脸绯红，一脸尴尬。 “饿了？” “嗯！晚上吐得干干净净，胃里面是一滴米不剩！等会儿收工了，咱们去吃点烧烤呗？” “嗯，我要十串羊腰子，外加五串羊鞭！”吕墨不厚道地拆台，解困！ “哼！不吃了！”庄妍噘着嘴，距离吕墨八丈远！ 走廊上，不时传来扑鼻而来的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与此同时，夹杂着一股好闻的泡面味。 这味道很熟悉，庄妍大学期间没少吃，越闻越饿！ 在一系列的品牌泡面中，康师傅、统一、好劲道、白象、汤达人，庄妍独爱汤达人这一口味。 汤达人豚骨拉面的高汤，是选自上好的猪骨熬制成豚骨汤，元气高汤，特别好喝。 “嗯，挺香的！”吕墨深吸了几口气，发觉空气中确实有一股诱人的香味。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心情很低落。 张伟死了，线索又断了，一切又得重新整理、侦查、分析。 他一回头，看了一眼庄妍，小警花已经满脸卡粉，T区一片大油田，黑眼圈和泪沟都熬出来了。 “回去吧！女人天天跟着熬夜可不行！你要是熬坏了，老庄可不得为难死我？”刘子明不禁一阵怜香惜玉，拿庄建国做挡箭牌。 这才过了一周，小警花就变得面色萎黄、没有光泽、眼角还长起了细纹。 再这么熬夜下去，估摸着小警花得提前进入黄脸婆的阵列吧！ 话音刚落，庄妍眼中的怒意显而易见，她冲着刘子明怼道：“刘队，我再说一遍，我是我，我爸是我爸！ 我是新来的实习女警，在工作上还不熟悉，对案件的侦查工作流程都还停留在理论知识上，我需要比所有正式刑警更加努力！ 这一周我学到了很多，今后我会继续秉承一名刑警的作风，努力成为一名合格的刑警。 所以，请刘队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劝我离开，我不是巨婴，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任何人的绿色通道和特殊照顾。 您这般言语，与我而言，是一种侮辱，更是对其他同事的不公平对待！” 刘子明被小警花怼得一愣一愣的，干脆不说话了。 吕墨一阵暗笑，“刘子明，一物降一物，你注定要栽在这个小女人的手里了。” 眼下张伟死了，每个人心头压着一块大石头。 憋屈、郁闷、暴躁、压力山大。 刘子明压着怒火推开了法医室的门，手接触到冰冷的门把手，铁门发出了常年不变的“咯吱”声响。 所有人的瞬间头皮一阵发麻，这声音真难听，还吓人！ 一个个熬夜透支了身体，都有点神经衰弱和敏感，大家都处在身体崩溃的边缘。 刘子明推开门，看见严勇穿着白大褂背对着大门，他正带着耳机在吃泡面。 在寂静的法医室，“呲溜——呲溜——”的声响，被放大了数倍。 好家伙！这心理素质，果然不是一般人，天生就是当法医的料。 只见严勇身旁的解剖台上，躺着一具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出尸臭，那具尸体正是王半仙瘦骨嶙峋的身子。 庆幸的是，死了一周的蒋晓雯的尸体已经送入了冷冻柜，那只被炖熟的猫，也被严勇放进了冰柜中冷藏。 不然，这间屋子里面的味道，一定会让人终身难忘吧！ “兄弟，晚上没吃饱啊？偷吃会打嗝！” 刘子明扯着嗓子嚷嚷着，严勇压根没回头，他戴着一款索尼WH-1000XM3头戴式无线降噪蓝牙耳机，外面开枪放炮他都听不见。 刘子明一肚子的无名火，急得乱撒气，上前摘掉了严勇脑袋上的耳机。 “兄弟！大半夜的吃啥泡面！案子再不破，你就把我泡了吧！” “泡你作甚？刘哥，你咋又回来了？”严勇见到刘子明，一脸惊讶。 只见刘子明黑眸喷火，熬了一周的夜，他的眼睛一片猩红。 柳爽几个人都低着头不言语，一脸理亏！ 严勇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出事了。 “兄弟，你又得辛苦一阵子了！”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头。 “刘哥，出啥事了？莫不是又死人了？”严勇一脸懵圈。 “嗯！”刘子明一字宛若千斤重。 “嗯？不会吧？”严勇脸色一变，“李萌萌回去休产假了，这法医室就我一个人，不带这么搞我吧？ 哥们儿，再这样下去，兄弟我会熬夜猝死的！” “少废话！要死也是我先死！”刘子明气得心脏要爆炸。 “刘哥，躺下，我给您瞧瞧！” “你小子，想挨揍不？这是死人躺的！晦气！” 话落，两名人员抬着张伟的尸体走进了法医室。 严勇定睛一看，惊得嘴巴里面的泡面直接吐回了桶面里，喉结一阵紧缩。 “他……他怎么死了？他死了，案子的线索他喵的岂不是又断了！” 温文儒雅的严法医，也会爆粗口？庄妍竟然觉得有点滑稽，有点想笑，没敢吱声。 “兄弟！这案子真是越来越邪乎了！ 我估摸着一时半会儿，这案子没法结案了！ 我得通知老庄，别再搅和全国十大治安评选的事情了。张伟死了，这案子更加不简单！ 这家伙竟然被人给安乐死了！医院的监控系统坏了，凶手还在男士洗手间打晕了一名医生。 老子逮住那个幕后黑手，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把尸体抬上来吧！” 话落，严勇已经丢了那桶泡面，换上了一件干净的工作服，戴上医用手套、口罩、防护面具，准备开始尸检…… 正文 第139章 一身警服，两代传承 法医室，灯火通明。 刘子明一回眸，庄妍已经蹲下了身子，脸色煞白。 “怎么了，小警花？” “刘队，我好像听见王半仙，她......她在哭！”庄妍捂着耳朵，额头和鼻尖生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需要立刻休息！”严勇的目光在尸体和庄妍之间看了一眼，“这是身体对人类发出的警告信号。” 话音刚落，刘子明一脸担忧，“妍妍，我送你回去吧！” “刘队！我还可以坚持！”庄妍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感觉身体不舒服，立刻告诉我，女孩子不要逞强！”刘子明心口一紧，有点担心小警花体力透支。 严勇将张伟从头到脚，从外到内，按照顺序逐次检查了一遍。 “兄弟，看出什么没有？”刘子明问道。 “稍等！”严勇一直目不转睛地研究面前这具尸体。 解剖刀在张伟的身上丈量了半天，他愣是没有动手。 “尸体的身上没有指纹线索，凶手是有备而来，具备较强的反侦察能力。 哥，你看！尸体的背部有一个针孔，是凶手给死者注射安乐死毒药的位置。 尸体的血钾浓度显著升高，静息电位过小，心肌兴奋性已经消失，是直接导致死者心搏停止的原因。” “不需要解剖吗？”刘子明又问了一句，搞得好像尸体都得需要开膛破肚，尸检一番才行。 “刘哥，你陷入了思维定式！ 在刑事案件中，被害人尸体一般根据案情进行解剖。 死因不明的必须解剖，死因明确的一般也要搞清致命伤。 张伟的死因很明确，身体没有其他症状，背部被人注射了安乐死毒药，没必要进行解剖。 搞得血糊糊的场面，大可不必！” “哦！那……”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定睛一看，是庄建国打来的电话。 “刘子明，犯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杀了，你是怎么当这个刑侦大队队长的？” 刘子明还没来得及开口，庄建国已经劈头盖脸地将他骂了一顿。 “刘子明，请你转告柳爽等人，明日一早到我办公室问话。 上头已经知道犯罪嫌疑人张伟死了，刑侦三组以柳爽为首，在此案中存在严重渎职行为。 省公安部门要求我局立即停止他们三人的工作，等着明早谈话吧！” 话落，刘子明怒极反笑，“老庄，海港警局这帮兄弟们都在没日没夜加班！ 上一起罡杨镇的情杀案刚结案，就碰到了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简直无缝对接！ 大家都吊着一口气在拼命工作，拜托您和上面谈谈，劝他们有点同理心，OK？” 电话里，庄建国沉默了三秒，厉声道：“刘子明，这起案子不能再放大，命案必破！ 张伟是凶手，这一点，无疑！ 上头希望我们尽快结案，不要耽误了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活动。 至于张伟是被谁杀死的，你们接着查！ 依云湾凶杀案，性质恶劣，已经全网铺天盖地，瞒都瞒不住！ 多方证据显示，张伟就是杀死蒋晓雯的凶手，赶紧定案吧！” “赶紧定案？sure？” 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冷气，张伟被人安乐死了，他庄建国竟然只想着赶紧定案？ “老庄，你急什么？ 你曾经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了！不过我一直都替你记着！ 你说，人性是没有规律的，人性是最复杂的，急于想获得个人利益的人，就更无法保证他的真实客观性。 张伟办公室后面的那间密室，是他在给警方找证据！ 他把所有的雷埋得清清楚楚，所有的证据链都指向了他。 没错！为了结案，我们可以将他定为杀死蒋晓雯的凶手。 但是警方若有良知，这里面破绽百出，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为了结案，冤枉一个人，不去追击真正的凶手，这违背了我们当初在国旗下作为一名刑警的宣誓。 张伟可能只是一颗棋子，他在替人背锅！ 这小子虽然死了，但是他很滑头。 他深知证据链怎么形成？犯罪动机怎么形成？第一案发现场在哪里？ 凶器、人证、物证！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全部指向他！ 你没发现吗？他是在帮咱们破了案！咱们被他玩得团团转！” 电话那头，庄建国一声轻叹，“子明，你太累了！这只是你个人的主观臆想！” 说完，庄建国挂断了电话。 寂静的书房内，庄建国夹着一支烟，背对着房门。 一双深邃的沧桑的眸光注视着远处寂静辽阔的黑夜。 二十年过去了，一切似乎早已尘埃落定，又似乎并没有结束过。 似有似无间，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推着真相浮出水面。 真相，藏匿在黑暗之中。 …… 刘子明的话就像一把利剑刺入了庄妍的胸口。 “你不该那样说我父亲！我父亲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庄妍突然红了眼睛。 她虽急于脱离父亲的保护伞，但是她对父亲的爱，一点也不少。 从小到大，父亲是她最崇拜的人。 两代公安人，一世父女，一生战友。 父亲在庄妍眼中一直是个“超级英雄”，是她心目中的一座高山，小时候就已经埋下了一颗薪火传承的种子。 沉默了许久，刘子明一声令下，宣布今晚海港警局全体成员回家睡觉。 与其终日浑浑噩噩，疲劳办案，不如今天彻底大解放。 明天再打起精神，撸起袖子加油干！ …… 绿城·云栖玫瑰园。 庄妍披星戴月回到家中，母亲千年不变，给她留了一盏灯。 她径直走向父亲那间书房，从书房的门缝望去，里面透着一抹白光。 她知道，父亲正在书房，嫌犯张伟被杀，父亲铁定无心睡眠。 推开父亲的书房门，父亲熟悉高大的背影背对着门，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庄建国却从玻璃窗上看见了女儿的身影，嘴角扯起一丝欣慰的笑。 “爸！” 庄妍一声轻唤，父亲没有回头。她知道，他听得见。 “爸，您相信人性本善吗？ 我从事刑警工作一周，见到了人性的各种恶。 有些人的恶，是天生在骨髓里流淌着的。 追凶的过程中，女儿渐渐体会到这份刑警工作的重要性。 爸，人命无小事，一点点细枝末节的闪失，就可能让真凶逍遥法外。 女儿希望您多给刘队一些时间，别逼他！” 庄建国转身回眸，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妍妍，你是选择站在刘子明那一边？” 庄妍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并没有反驳。 她就是这般光明磊落，直来直去的性子。 “是的，这起案子漏洞百出，现在将张伟定为杀人凶手，女儿也不服！” 庄建国没有说话，他从女儿那双坚定的眸子里，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的庄建国也是这般疾恶如仇、正气凛然…… 刘子明回到凯悦花园，已经是深更半夜。钥匙轻轻转动锁芯，他打开了家门。 屋内漆黑一片，娜娜和母亲正在睡梦中。 每次回到家，刘子明就感觉身体特别累。家是人类的港湾，回到家中身心就会得到最大限度的放松。 刘子明猫着身子走进厨房，闻见了灶台上扑鼻而来的鸡汤。 掀开锅盖，他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是妈妈牌鸡汤的味道。 “臭小子，又偷吃！” 刘子明吓了一跳，回眸看见母亲站在他的身后，“妈，您吓死我了！” “明明，妈有点动静就会醒，照顾孩子心思重。小琴死后，妈就害怕，成天心都悬着......” 话落，刘母一度哽咽。 “妈——对不起——” ...... 正文 第140章 骂我可以，别骂我妹 刘母替刘子明做了一份鸡汤面，母子二人鲜少坐在一张桌上。 “妈，这面条搭配鸡汤真是绝了！好久没尝尝您的手艺了！”刘子明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冲着母亲笑。 “傻孩子，想吃这一口还不简单？你就是太忙了！ 我听说你们局里最近遇到麻烦了，接二连三地死人？”刘母面露骇色。 “妈，警察不都这样吗？成天就是和罪犯打交道！ 有人犯罪，就会有人丧命！ 这次案件比较棘手，我最近没空照顾到娜娜。妈，您辛苦了！”刘子明的筷子停顿了几秒。 “你放心，妈会照顾好娜娜的！只是，娜娜的学业成绩一般，还是需要有个人辅导功课。”刘母朝刘子明使了个眼色，“三年了，你也该重新找个踏实人一起过日子了！” “妈，我吃完了！我去睡觉了！”刘子明几乎是仓惶而逃。 “臭小子，一提到这事儿你就逃避！” 母亲睡下后，刘子明在娜娜的书房检查她的作业，眉头拧成了结。 娜娜已经八岁了，3+5竟然还等于10，气得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 翻开女儿的作文本，刘子明气得差点背过去。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标题是：《我的爸爸》。 娜娜竟然只写了五个字：“我没有爸爸！” 老师在下面打了一个问号，并且留下了一行字，“请家长反思，并且签字！” 刘子明看见下面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大字不识一个的母亲留下了她的签名。 心头一阵烦躁，刘子明想撕了娜娜的作文本，终究还是放下了。 子不教父之过！他有什么资格撕掉娜娜的作文本！ 母亲刚才话里有话，让他给娜娜找个后妈。都说后妈恶毒，刘子明不放心。 这要是以后两人再生一个孩子，娜娜还不得靠边站？ 他于心不忍，更舍不得让娜娜受一丁点委屈。 刘子明猫着身子走进娜娜的卧室朝里望去，小家伙怀里抱着小琴当年给她买的洋娃娃。 心口一紧，刘子明感觉鼻子一阵发胀，眼眶发红。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他的工作又很忙，娜娜和留守儿童没两样。 等案子忙完，刘子明打算听母亲的话，给娜娜找个妈！ ...... 大三元海鲜饭店，蒋浩正在后厨间刷锅洗碗，准备打烊！ 大厅还有一桌食客正在拼酒，一伙人越喝越兴奋。 “哥们最近谈了个女朋友，想不想听听细节？” “快说！快说！” “她满足哥们对女人所有的幻想，可盐可甜！” “兄弟，那你可要小心点身体！” 话落，几个醉汉哄堂大笑。 蒋浩阴着一张脸在大厅里开始扫地，准备打烊。 “兄弟，教教哥几个如何哄女人呗！”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是天赋！” “喂！你们听说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了没？” “海港市的特大恶性命案，当然听说了！ 凶手忒狠了，把那女的脸皮活生生地割掉了下来，我听说还……” “还什么？别卖关子！” “还侮辱了尸体！” “疯了吧！连尸体都不放过？” “这凶手挺狠！哥们想认识他！” 话落，一群人哄堂大笑，没人注意到蒋浩睁着一双嗜血的寒眸死死盯着他们！ 蒋浩一边扫地，身体一边慢慢靠近他们。 “我听说那女的是大胃王吃播雯雯，我之前还关注过她的ID账号！ 她有上百万粉丝，在网上老火了！ 我老婆特别喜欢看她的直播，家里买了一堆直播间的网红零食。什么武汉热干面、韩国火鸡面、李子柒螺蛳粉……” “你们说，凶手为什么杀了人，还丧心病狂地侮辱了尸体……” “哪有为什么？凶手喜欢找刺激呗！可能是特殊癖好！” “这案子挺玄乎的，犯罪嫌疑人死了，你们知道吗？” “听说了，好像在医院被人给咔嚓了！会不会凶手另有其人？” “我听说有人三番五次想要杀他灭口，可能背后另有隐情。 你们说，会不会是死者的家人在报复罪犯？” ...... 蒋浩站在一旁，眼神死死瞪着那群醉汉。 一桌醉汉突然注意到他，“看什么看？滚一边去！” “浑蛋！”想起两个已经香消玉殒的妹妹，蒋浩心口刺痛。 “你们刚才是在说依云湾死者？”蒋浩眼底盛怒，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那帮醉汉。 “关你什么事！把你的中指放下，信不信我给你剁了？”一醉汉指着蒋浩，目露凶光。 蒋浩扯了扯嘴角，笑得一脸轻蔑，“有种试试！” 话落，一名醉汉突然起身，猛地掐住了蒋浩的脖子。 蒋浩反手一个漂亮抱摔，将那醉汉狠狠砸在地上。 那醉汉疼得嗷嗷叫，“兄弟们，快给我上！” 话落，另一名醉汉举起桌上的啤酒瓶砸向蒋浩的脑袋。 蒋浩一套行云流水的格斗动作，将那人踹飞了几米远。 王老板吓得躲在收银台后面瑟瑟发抖，没想到店里竟然藏匿了一位格斗高手。 这二十年在外漂泊，蒋浩早已经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本领。 “道歉！”蒋浩眼中带着明显的怒意。 “道歉？和谁？”一醉汉被打得脑袋清醒了许多，“这位大哥，烦请您指点！” 蒋浩全身不由打了一个激灵，眼神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你们刚才是在诋毁依云湾无脸女尸？” “大哥，哥几个喝多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们几个小弟当个屁放了吧！” 男子脑袋开了瓢，鲜血汩汩地往外流。 “滚！”一个冰冷的字眼从刘子明的喉咙里溢了出来。 话落，几名醉汉仓惶而逃。 “浩子，你身手不错啊？”王老板讪笑道。 “他们嘴巴不积口德，我教训教训他们。”蒋浩笑了笑。 “教训得对！”王老板锁上收银台的柜子，逃命似的离开了饭店。 蒋浩开始清扫大厅，收拾刚才打斗过程中摔倒的餐桌椅。 墙上的电视机，正在重放晚间的一则海港特大新闻。 ...... 正文 第141章 天网恢恢，何方神圣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今天的海港新闻晚班车。 近日以来，备受广大市民关注的3·16依云湾凶杀案，至今一直未能破案。 我市海港警局正在努力侦破案情中，烦请广大市民不要以讹传讹，相信警方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据悉，嫌犯张某于今晚死于海港市人民医院！据院方阐述，嫌犯张某排除自杀可能，具体死因还在相关调查当中……” “什么……张某？这不可能！” 蒋浩一脸错愕，犯罪嫌疑人姓张？一定是警方搞错了！ 他放下手中的扫把，只觉得四周天旋地转。 没想到警方真凶没抓住，竟然抓住了一名替死鬼，替死鬼还被人杀了。 关掉电视，蒋浩心尖颤栗，“好一招以假充真！你们竟然找替死鬼抵命！” ...... 外面下着淅沥的小雨，蒋浩穿着一件黑色外套，戴上鸭舌帽，低着头走出饭店。 他打算潜入网吧用ID天网恢恢的身份再给警方一点提示。 走进万达广场附近的一家熊猫网咖，他掏出一张在黑中介那边弄来的假身份证上了网。 很快进入海港市最大的贴吧，他开始洋洋洒洒给警方写下了一封信。 “我是天网恢恢，一直都在密切关注你们的侦查方向。令我很难过，你们的侦查方向已经发生了偏移。 嫌犯张某两次遭遇灭口，他并不是杀死依云湾女尸的真凶，而是一名替死鬼。 真凶还在逍遥法外，他试图欲盖弥彰，转移警方注意力。 友情提醒一下，凶手可能会再次寻找猎物，海港市将会发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连环杀人案......” 昏暗的网吧视线里，蒋浩压低了鸭舌帽，将案件还原，分析，再进行了放大。 连环杀人案是他想象出来的，只有制造更大的恐慌，警察才会更加重视这起案件。 网友如果看见这条帖子，舆论压力势必推上一个制高点。警方迫于舆论压力，一定会彻查此案。 走出熊猫网咖，他穿梭在海港市的街道。 早春的夜晚凉飕飕的，他裹紧了衣服，低着头一路返回饭店。 ...... 刘子明躺在床上，身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母亲有定期暴晒棉被的习惯，被子上有太阳的香味。 今天他让警局上下全员早点回家休息，一来是案件现在一筹莫展，大家士气很低。 与其在警局心情压抑地工作，不如让大家回去放松一下身心。 人类的大脑在放松情况下，一些遗漏的细节会灵光一闪出现在脑袋里。 二来，从罡杨镇情杀案到依云湾无脸女尸案，两起案件无缝衔接，大家都疲惫不堪。 局里已经有几个妹子和兄弟出现了耳鸣、呕吐、晕厥的反应。 他虽被誉为：铁面将军，但也有铁汉柔情的一面。 临睡前，刘子明登录了海港市最大的贴吧。他想看看网民对依云湾案件的最新舆论风向。 网上舆论出现了两边倒的现象。 一方是站在警方的这一边，希望市民对警察包容度高一点，不要过度神化警察，警察一定会查明真凶，抓住真凶。 另一方，有人已经将海港警局骂得狗血淋头，说要给海港警局全员颁发一个“蜗牛奖”。 他们指责警察查案磨叽，连犯罪嫌疑人都没盯住，竟然让人给灭了口。 黑暗里，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苦笑。当警察，有时候挺吃力不讨好的。 突然，他眼前一亮，看见一个熟悉的ID，“天网恢恢”又出现了。 他在网上发布了一条最新帖子，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字的案情回顾，以及对警方的失望，还给警方提取了意见。 刘子明看见这位“天网恢恢”是在半个小时前刚发布的帖子，他突然心口一紧。 此人对案件如此了解，难道他和案件有关？ 登录美团APP，他找到了熊猫网咖的电话号码。电话拨打过去，一名网管听通了电话。 刘子明询问了一番有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对方一问三不知。 他掀开被子，猫着身子，深更半夜跑去了万达广场附近的熊猫网咖。 抵达网咖，刘子明掏出警官证，要求网咖将一个小时后内的监控打开。 坐在监控室，刘子明黑眸紧锁住屏幕，试图找出ID天网恢恢。 很快，他看见一名男子穿着黑衣，头上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 像这样打扮的人，多半是出来做亏心事的。正常人的行为不会这么猥琐，还懂得故意避开摄像头。 刘子明将监控方面中的男子人像进行了放大。 很可恶，这家伙脸上不仅带着黑色口罩，眼睛上还带了墨镜。 他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看上去是有备而来。 “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吗？”刘子明看向网吧网管，问道。 “有！他刚才坐在前面第六排，八号位置上。” 话落，刘子明走上前，网管给他打开了那台电脑。 刘子明对着电脑一番操作，发现ID天网恢恢很狡猾，竟然将网站游览信息删除得干干净净。 “警察同志，您是要找刚才这边的男子？” 说话的是一名包夜的网民，他看着刘子明，满脸堆笑。 “没错！你看见他的长相了吗？”刘子明眼底生光。 “没有！我是想说，刚才那个人挺奇怪的，坐下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上了一副乳胶手套。 有点像悬疑电影里头，准备干坏事的凶手。我猜他是不想让自己的指纹留在键盘上。”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心口一阵烦躁。这位ID天网恢恢究竟是何方神圣？ ...... 蒋浩回到饭店，进入后厨间，蜷缩在草席上睡觉。 很快，他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出现了当年诡异的一幕。 那天，王半仙正死死盯着他，吓得父亲蒋友善面色铁青。 “姐……你别吓我！这小子怎么了？”蒋友善知道，这十里八乡，王半仙看相挺准的。 “克父克母，克兄妹！这小子天煞孤星，注定孤独一生！”王半仙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正文 第142章 老子不信，斗不过你 “什么？天煞孤星，孤独一生？”蒋友善吓得割麦的镰刀差点剁了自己的脚。 晓娥和晓雯在捉泥鳅，两个小妮子胆大，抓着泥鳅死死不放。 小拳头握得越紧，泥鳅反而跑得越快。两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甚是好听。 眼前这幅光景，却叫蒋浩吓得头皮一阵发麻，浑身哆嗦。 王半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蒋兄弟，你家浩子会摊上倒霉透顶的事！ 从他的面相上来看，浩子身负十八劫，害人害己！” 话落，蒋友善扔了手中那把镰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家浩子还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蒋兄弟，姐有一双天生的占卜眼，姐说浩子是一条孤命，准没错！”王半仙一脸肯定。 “姐，啥叫孤命啊？”蒋友善的声音在颤抖，浑身颤栗不安。 “这小子日月角上有寒毛，这是对双亲有刑克的征兆啊！ 鼻子歪斜、额头不正、发际低窄，克双亲！信不信，随你！” “姐，有法子驱邪不？”蒋友善一脸绝望。 “有！你们与浩子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方能躲灾！” “他还小！我就是死，也不能丢下他不管！” 王半仙最后丢下了一句话，“他不死，你们都得死！” …… 那天，蒋浩他爸带着他去城隍庙磕头保命。 夜里，他爸点了青灯两盏，上了三炷香，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嘴里含糊不清地祷告些什么。 蒋浩困虫上脑，孩子忘事快，转头回屋里呼呼大睡。 从那以后，没过多久，蒋浩他爸妈开始闹矛盾，争吵不休，感情破裂。 他妈从那天开始，每天洗衣服的时候，就把他爸的短裤放在百草枯浸泡，然后再晾干给他爸穿。 后来被他爸发现了，两人在家打架，他爸千年的好脾气竟然破口大骂，连他妈的祖宗八代都骂完了，才解气，摔门扬长而去。 蒋浩他妈性子刚烈，一口闷了一瓶剧毒农药，草草了解了自己的命。 没过多久，蒋浩他爸倒卖光盘养育家里三个孩子。无意间抢了村里的头号痞子的生意，被几个地痞流氓按着脑袋，当着众人面直接尿头。 那群狗犊子，拿他们三个小孩要挟他爸，说不从他们大哥胯下钻过去，嘴里必须学狗“汪汪汪”叫，就搞死他门三个。 他爸是为了他们三个，才当着村民们的面，从那瘪犊子的裤裆里钻了过去。 回到家，蒋浩他爸受不得这般侮辱，默不作声地走进杂物房，操起一把锋利的镰刀就架脖子上，自杀而亡…… 从那以后，蒋浩一夜之间长大成人，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蒋友善的身后事处理完，王半仙非说蒋浩命里带邪，硬是逼着他认村东头城隍庙前一棵大槐树为干爹。 没辙，年幼的蒋浩每次经过那棵大槐树都得对着那棵树，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干爹好。 不过说来也奇怪，蒋浩自从认了那棵大槐树为干爹，确实太平了十几年，直至他大妹溺死碧流河…… 后厨间。 蒋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吃下去的东西吐得稀里哗啦，思绪一下子从过往中拉扯了出来。 命里带邪！命里克父母！命里克兄妹！命里克妻！ 现在一家人都被他克光了，就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 克妻？不存在！ 这辈子为了搞死冷俊峰爷孙，他失去了一切，成家立业，留给下辈子吧！ 蒋浩转念一想，不是这个理儿！ 大妹是被冷俊峰所害，幺妹是被冷俊峰的宝贝孙子所杀。 王半仙说他克兄妹，这个锅，他断然不背！！！ 刚才电视里说的那个姓张的，是冷念丞的假冒品，真凶还在逍遥法外。 蒋浩倚靠着墙壁，点燃了一只烟，仇恨的火苗像洪水猛兽般向他袭来。 …… 刘子明走出熊猫网咖，心里一阵窝火。ID天网恢恢究竟是谁？ 他在网上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危言耸听的文字，明显有煽动民众情绪的作用。 深夜，刘子明拨打了网警那边的电话。 一名值班网警联系到贴吧的网管，两人对接后，第一时间将ID天网恢恢的那条帖子连夜给删了。 不过还是有一些夜猫子网友看到了那条帖子，知道天一亮，也许这条帖子就会被网警删除。 他们第一时间进行了截图保存，并且以游客身份上传到贴吧、微博、小视频。 这一夜，刘子明睡得很不踏实，经常会醒过来。 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上网看那条帖子删除了没有。 网警的办事效率很高，他们有24小时轮岗制度，夜间也会删除大量造谣生事，煽动民心的帖子。 刘子明定定一看，ID天网恢恢的帖子被人删除了，不过竟然有人截图保存了。 黑暗里，他对着被子怼了一拳，棉被发出一声闷响。 互联网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事半功倍。 如果被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恶意博人眼球，那传播速度相当可怕。 据国内最新数据统计，全国网民已经高达9.04亿人口，互联网普及率高达64.5%。 夜已深，刘子明打算天一亮，就赶紧召集全市的官媒、私营媒体、自媒体开个会。 近日务必要严格加强网络监管，不能让舆论继续发酵下去。 这一夜，刘子明辗转反侧。心里有事，他睡不踏实！ ...... W酒店，3202云中套房。 偌大的圆床，好看又情趣，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冷念丞深如幽潭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洁白床单上那个酣睡的女人。 猎人就在她的身边，她竟然无动于衷，丝毫嗅不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冷念丞笑了笑，“沐婉晴，你可真心大！胸大无脑的女人，说的就是你吧！” 他看向沐婉晴，这女人睡眠质量真好，被他喂饱了就秒睡。 猎人的手里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她肤如凝脂的肌肤上肆意游走。 “虚荣女，死到临头了，还睡？”冷念丞的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最终停留在沐婉晴的腰间，像是在丈量她肾脏的尺寸。 他的目光无情，像是在看一具冰冷的尸体，“沐小姐，我们准备开始打麻醉喽！” 这女人睡得跟个死猪一样，显得他的话像是多余的。 怎么取肾？这是眼下一个重要的问题，毕竟他不是专业的盗肾者。 当年在就读于英国医科大学时，因为考虑到爷爷患过尿毒症，他专门选修过这门课程。 不过选修课程只停留在理论知识上，并没有操作的实战经验。 课上，一位老外教授曾经讲过，取肾可不是在肚子上划个口子像切个苹果一样就完事了。 肾脏和肚子里的大血管、膀胱连着，要摘下来必须切断这些连接，然后进行仔细地缝合。 不然，严重的时候会要了人的命！ “沐小姐，等会儿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住哦！ 现在我要把你绑起来，你要乖乖的！” 沐婉晴睡得很沉，面色像染血的梅花，红扑扑的。 下一秒，她那只娇俏的鼻子里竟然轻声“嗯”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冷念丞。 冷念丞错愕了三秒，缓过神来，他笑了笑，“沐小姐，你很可爱！” 正文 第143章 心魔难除，彻底癫狂 身陷危险境地，沐婉晴已离死不远，却仍在酣睡，嗅不出一丝危险的味道。 梦里，沐婉晴穿着洁白的婚纱，迎着莹洁而纯净的光。 身旁是一位西装革履的完美男人，他出生于豪门望族，赫赫有名的药业世家。 万众瞩目下，冷念丞温柔地注视着她，眼神泛着柔柔的光。 两人面对无数的镁光灯，相拥接吻。 “呵呵鹅，呵呵鹅，呵呵鹅……” “死到临头了，你竟然还在笑？” 冷念丞正在精心挑选凶器，势必完美取出这个女人的肾脏。 突然听见沐婉晴笑声如银铃般悦耳，惊得他一脸错愕。 昏暗的灯光下，冷念丞突然一阵恍惚，从沐婉晴的身上，他竟然看见了蒋晓雯的影子。 某一个夜晚，蒋晓雯在梦里也是这般笑出了声，笑得像一个孩子。 “小傻瓜，梦见阿拉斯加帝王蟹了，还是梦见里海鱼子酱、神户牛肉了？哥哥满足你，明天带你去米其林吃大餐！” 她双颊绯红，朱唇微启，连鼻息都是香甜的。 一颗小脑袋在他宽厚有力的臂弯里，轻轻磨蹭，在他耳边低语：“姐姐！泥鳅跑了，快去追！” …… 冷念丞的心口莫名一阵绞痛！为什么杀了她，他还不解气？ 黑色虐猫网站是蒋晓雯接近他的第一步，她如愿以偿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们私信相聊甚欢，二人相约在一家宠物店面基。 那天，她迎着光走来。 上身穿着白色蕾丝雪纺衫，下身穿着湛蓝色的牛仔裤，搭配一双小白鞋。 她长发飘飘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像极了动漫里走出来的女孩。 冷念丞第一次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 “你好，我叫蒋晓雯！”她盯着一张初恋脸，冲着他盈盈一笑。 他见惯了胭脂水粉的女人，这种初恋脸，他太吃了！ 尤其是她那一头和母亲一样的黑长直发。 “你好，我叫冷念丞，冷笑话的冷，念念不忘的念，一国丞相的丞。” …… 恍惚间，他看见躺在床上那个衣不附体的沐婉晴变成了蒋晓雯的样子。 她顶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眼神带恨，犀利又寒凉。 她冲着他嘶吼，“冷念丞，如果你爱我，就把我姐姐的肾还给我！ 拿了别人的东西，是要归还的！这是礼数！ 冷念丞，你若不杀我，我便会杀你！”…… 下一秒，冷念丞一脸暴怒，取出一根麻绳，眼底泛起杀气腾腾，“贱人！你犯下的罪，死都是轻的！” 此刻，在他眼里，他绑的人根本不是沐婉晴，而是他已经杀过一次的蒋晓雯。 沐婉晴在梦里突然感觉自己被一阵强大的力量束缚着她，百般挣扎，无济于事。 梦里面，她原本挽着冷念丞的手臂，敬四方来宾，羡煞旁人。 突然，天地暗沉，黑暗里窜出一个黑影，将她拖进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 她拼命掐他、咬他、打他，却形如以卵击石。 高大的黑影毫无反应，貌似很享受她的爪爪给他挠痒痒。 “放开我！你是谁？”梦里，沐婉晴吓哭了。 冷念丞五官越发狰狞可怖，“我是要你命的人！” 梦里，沐婉晴好像听见了冷念丞的声音，“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沐婉晴在梦里拼命地摇头，忽然间，她睁开了双眼。 四周是她熟悉的一幕，W酒店，3202房，她已经连续住了两晚。 她和刚认识不久的高富帅冷念丞先生，翻云覆雨，酣畅淋漓地做了两夜。 低下头，她看见自己裸露的身子被绳子束缚着，动弹不得。 下一秒，她可真心大，竟然低头羞涩一笑，莫非这是情侣之间的虐待游戏？ 还别说，被绳子捆住的感觉特别刺激。 沐婉晴一阵面红耳赤，她眼瞅着绳子将她的身体捆绑得曲线毕露。 “亲爱的，你真调皮！”沐婉晴忽然间一脸媚笑。 冷念丞笑了笑，“亲爱的，你说什么？” 沐婉晴一脸错愕，“难道不是玩SM游戏？” 冷念丞愣住了三秒，笑得一脸癫狂，“沐小姐的脑洞真大！” “是不是说到您心坎儿里了？”沐婉晴娇羞一笑。 “没错！游戏开始！”冷念丞笑得一脸邪魅。 沐婉晴两颊一阵潮红，“冷先生，没想到您挺会玩的！” “喜欢吗？” “喜欢！” 沐婉晴丝毫察觉不出猎人的枪已经上了膛，只要轻轻扣动扳机，她就一命呜呼了。 下一秒，沐婉晴的脸色更加潮红，从粉色变成了高原红，连同呼吸都急促了！ 冷念丞用食指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俯下身子，吻住了她的樱唇。 “沐小姐，待会儿可能会有一些不适，你会害怕吗？” 沐婉晴莞尔一笑，红唇抵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不怕！我喜欢！悉听尊便！” “悉听尊便？”冷念丞笑了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不许反悔！” ...... 冷念丞继续在一个黑色的行李箱里面翻找雕刻红花刺青的那把纹身刀！ 沐婉晴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箱子，发现里面竟然摆放着冒着寒光的匕首。 “冷先生，那些是道具，还是真的？”沐婉晴的声音突然有些颤抖，似乎开始后知后觉。 她被冷念丞捆绑着，跪姿好像是在请求主人宽恕，请求主人裁决。 几根绳子勒得她动弹不得，没过多久，她浑身的血液就开始不循环。 “冷先生，我的膝盖好疼！咱们还是别玩了吧！” 话落，冷念丞听见这女人语气中带着埋怨，一双寒眸顿时泛起了狰狞可怖的光，“闭嘴！” 沐婉晴跪在地上开始不停挣扎，她害怕了！ 冷念丞的眼神很恐怖，不属于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眼神。 她即便再恋爱脑，也并不是一个傻缺，“冷先生，您究竟要对我做什么？” 沐婉晴瞪着一双惊悚的大眼睛，终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冷念丞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抬手狠狠地甩了她一记耳光，“爱慕虚荣的贱人，少在这里给我装无辜！” 话落，他将林小暖的聊天记录怼在沐婉晴的面前，笑得狠厉：“相当我的冷太太，故意爬上我的床？” 沐婉晴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冷先生，您听我解释！” 话落，冷念丞没等她解释，狠狠一脚踹在她的腹部。 沐婉晴被踹得滚出了一米开外，再次抬起头，身旁竟然是冷念丞的24寸黑色行李箱。 影视剧中，那些变态杀人犯都喜欢将猎物杀死后，放进箱子里带走。 沐婉晴突然慌了，她无法将变态杀人犯和高富帅的冷念丞联系在一起。 难道，他是在和她玩剧本杀？ 剧本是他设定的？她完全不知道剧情的走向？ “冷先生，咱们现在是在玩悬疑剧本杀吗？沉浸式剧本？”沐婉晴笑得胆战心惊。 冷念丞眉头蹙了蹙，笑得一脸狠厉，“沐小姐，您的脑洞真大！ 告诉我，为了当上冷太太，你可以不择手段地欺骗我？” “冷先生，我没有！我发誓，我对您是一见钟情！”沐婉晴头摇得像拨浪鼓。 ...... 正文 第144章 我这辈子，最恨欺骗 “沐小姐，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被女人欺骗！ 不瞒你说，上一个被我杀死的女人就是因为她欺骗了我！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沐婉晴双目惊恐，“不......不知道！” “听说过依云湾凶杀案吗？” “听......听过！死者的脸皮被凶手活剥了！”沐婉晴的声音哆嗦着。 “不瞒你说，那是我的杰作！死者是我的女朋友，她欺骗了我！”冷念丞笑得狰狞恐怖，“求我！说不定我不会心软！” “求您放了我！我真的没有撒谎，我对您一见钟情！”沐婉晴眼底迸泪，她吓傻了。 冷念丞扯着阴笑，像一只从炼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她要是像你一样求我，说不定不会死！沐小姐果然识时务者为俊杰！” 下一秒，他一把揪住沐婉晴的头发，看着她那张惨白的脸，狞笑更甚，“你不该算计我！” “啊——”的一声惨叫声，沐婉晴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闭嘴！”冷念丞话落，门外传来了酒店服务员的敲门声。 “您好，女士，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二位？” 冷念丞用刀尖抵住了沐婉晴的脖子，让她老实点。 沐婉晴点点头，刀就架在脖子上，她没得选择。 “没事！情侣之间那点事！”冷念丞笑了笑。 “二位早点休息，晚安！”话落，门外的服务员笑了笑，很识趣的离开了。 “冷念丞，我没想到你是个衣冠禽兽，是个丧心病狂的死变态！”疼痛的驱使下，沐婉晴突然一阵暴怒。 “你总算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刚才装什么小绵羊？你就是个爱慕虚荣的贱人！” 冷念丞用脚尖挑起沐婉晴的脸，“求我！说不定我可能会放了你！” 刀尖抵在沐婉晴一丝不挂的身子上肆意游走，沐婉晴吓得不轻，“冷先生，我求求你，放了我！” “放了你？那爷爷怎么活？” “什么？爷爷？” “哈哈哈，你以为我接近你，是为了和你做？” “变态！你究竟要干什么？” “别发火啊！这样不够知书达理，不符合沐小姐的知性优雅人设。” “混蛋！” 沐婉晴做梦也没想到，冷念丞是个衣冠楚楚的死变态，是个冷血的杀人狂。 “沐小姐，要乖乖配合哦！可能会有一点点疼哦！忍着点哦！ 爷爷得了肾病，需要借用你的一对健康的肾脏！ 恰巧你喜欢我，为我死都行，这话是你说的呀！这么快就忘了？” “混蛋！你会遭报应的！”沐婉晴浑身哆嗦着。 冷念丞一点不恼，他的手在沐婉晴的脖颈后侧，精心的纹上了一朵红花刺青。 “米国和印度卖肾黑市被国际刑警围剿，国内黑市更是一肾难求。沐小姐，你说过，愿意为我死！” 话落，沐婉晴已经被他逼得癫狂，想要呼救。 冷念丞在她嘴里塞进了一块白色毛巾，食指抵在唇间，“嘘——我最烦女人大喊大叫！” 沐婉晴的嘴里塞了毛巾，嗓子里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咽声，她的两只白嫩玉足在地面上徒劳地乱蹬。 她好后悔！为了一个冷太太的身份轻易爬上了冷念丞的床。 冷念丞拽着沐婉晴的脖子，一只手掐住她的玉颈，就像掐住一只小猫咪。 另一只手操起一把锋利的刀高高举起，刺入...... 沐婉晴一双大眼睛，死死瞪着天花板，再也没有发出一声喊叫。 ...... 3月23日，上午8:15，海港警局。 “刘队，早！” “刘队，吃早饭了吗？我这有两个东园小馆的大肉包子，给您！” “好的，谢谢你，小可！” 刘子明接过文职女警方小可手中的两只肉包，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昨晚他让所有人回去饱饱地睡了一觉，今天一走进警局，明显感觉大家的精气神好多了。 吕墨是从省公安厅借调过来帮忙协助破案的客人，海港警局将他安排在锦泰宾馆入住。 一日三餐可以根据红头文件餐标指示，使用自助餐的标准。 吃完早餐，吕墨扫了一辆共享单车，直奔海港警局。 庄妍昨夜与父亲畅聊了很久，没有发现她的局长父亲有事隐瞒，放心地睡了一夜安稳觉。 她打算找个时间和刘队、吕专家聊聊，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父亲完全按照正规的刑侦手段断案。 如果其中出现了什么问题需要翻案，错误的那一部分环节一定不是父亲的锅。 很有可能是当年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在尸检过程中出现了疏漏或者错误。 二十年前的卷宗上面，有法医欧阳焱的尸检报告，上面有他的亲笔签名。 睡了一夜整觉，庄妍浑身血液满格。 年轻真好，睡一觉就能斗志满满。 她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十分钟的路程，进入警局停车场。 一个漂亮的甩尾，汽车四平八稳停在区域内。 刘子明一边吃着肉包子，一边在看严勇发给他的尸检报告。 王半仙的那份尸检报告，严勇整整写了五千字，条理清晰，逻辑严谨。 王半仙是他杀无疑，目前暂时没有在王半仙的身上发现凶手的指纹。 不过，王半仙的指甲里有尼龙加聚氯乙烯的材质，凶手是穿着一件雨衣进行作案。 王半仙食道中，那张纸条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这条线索精准的将矛头彻底指向了冷氏集团的冷俊峰老先生。 可以推理证明，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一定和冷俊峰有关。 眼下，冷俊峰的踪迹不明，他们必须亲自走访一下冷氏集团。 他们必须会一会那个冷念丞，让他如实交代他爷爷冷俊峰的下落。 民间传言，冷俊峰得了尿毒症晚期，据说这一次是真的。 冷俊峰可能大期将至，命不久矣。 刘子明眯着眼睛，在脑子里面琢磨案情，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吓得他差点爆粗口。 回眸一看，是小警花。她的气色看上去很好，与昨晚的她判若两人。 “妍妍，今天气色不错！昨晚一定睡得很好吧？”刘子明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番小警花今日的穿搭。 年轻就是好，穿着最简单的基础款，也能穿出青春活力。 “谢谢刘队关心，一夜睡得很香！ 对了，我昨晚和我爸长聊了！您对他可能有些误解，我父亲将二十年拿起案子讲给了我听。 他在刑侦上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有问题，一定是出在法医欧阳焱那边。 蒋晓娥的尸检报告是他给我父亲的，尸检结果是死者意外溺水而亡。 如果有问题，大概率是他的尸检报告误导了我父亲。”庄妍解释道。 刘子明一脸错愕，刚想开口反驳时，隔壁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警局的隔音效果一般，方小可那边的电话铃声，隔着一堵墙，他听得清清楚楚。 一大清早的电话多半没好事，刘子明眉头蹙了蹙，一股子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方小可将移动电话送到了刘子明的手里，脸色一阵煞白。 “别慌！慢慢说！” 方小可一脸惊魂未定，“刘队，对方情绪很激动，说了半天我就只听见了死人两个字。 要不，您和他聊聊？” 刘子明接过电话，声音虽然低沉，但是很有亲和力。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 请问您那边出什么事了？您慢慢说，不着急！” 正文 第145章 天德湖畔，无头女尸 “警察同志，出人命了！天德湖公园出现了碎......碎尸！” “碎尸？”刘子明眉头皱了起来，反问道。 “没错！脑袋和尸块还分开装了，贼恐怖！你们快来！” …… 挂断电话，刘子明通知全体刑警立刻紧急集合。 “各位，刚才接到了群众报案，天德湖公园发现了尸块和头颅。 这又是一起特大恶性命案，大家都动起来，准备出发！”刘子明一声令下，全体警员进入警备状态。 一直享有“幸福吉祥城”的海港市，今年特别邪门！ 恰逢还赶在“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期间，接二连三发生命案。 依云湾凶杀案，王半仙溺水案，目前还在侦破中。 犯罪嫌疑人张伟在医院被人安乐死，医院监控系统被人为破坏。凶手打晕了一名男医生，此案目前也在侦破中。 眼下，天德湖公园又发现了不明尸块和头颅……雪上加霜，简直祸不单行啊！ “大家打起精神，虱子多了不怕痒！咱们都动起来！”刘子明一双黑眸凛冽，散发出领导者的威严。 他断然不能崩溃，他一崩溃，一盘散沙！ 团队断什么，也不能断了凝聚力！ 这一声令下，全队都动了起来。 吕墨看了一眼，整队人马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整装待发。 不得不说，刘子明确实有两把刷子，队伍带的挺好！ 法医严勇顶着一张白皙的脸，迎着晨光熹微走来，远远地看见警局门前人头攒动。 他手里正握着一个从路边摊买来的山东杂粮煎饼，嘴里的食物没来得及吞咽，就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惊了。 警局门前又是警车，又是警察，看起来全员都出洞了。 “出……出什么事了？一大清早的，一个个整装待发，这是要上哪个儿呀？是搞军事演练吗？” “兄弟，发生特大命案了！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刘子明黑着一张脸。 “啥？有完没完了？”严勇瞪着一双乌青的大眼睛，嘴里的食物溅得刘子明一脸，他鲜少这般失态。 “杀人很好玩吗？就不能消停几日？我这法医室都快放不下尸体了！ 刘哥，我申请休假！要不你们给我再招法医，实习生都行！” 刘子明沉默了三秒，整理了情绪，黑眸轻闪，盯着严勇看了看。 “别贫了！这是一起分尸案！头颅扔在河里！ 地点在天德湖公园！晨练的老人家发现的，差点吓得背过气！” “凶手存心不让我好过，想想画面就贼刺激！真的是分尸？割头？”严勇怒急反问。 “千真万确！群众骗警察干嘛？ 头颅漂在水面上，老人以为是一只球状的漂浮物。仔细一看是一颗人头，当场就吓懵了。 兄弟，走吧，虱子多了不怕痒，咱赶紧动起来吧！去看看那些尸块和头颅是不是同一人！” “哦——”严勇愣了愣，手里的山东杂粮饼还冒着热气腾腾的香味，顿时它就不香了。 “上车！”严勇被刘子明拽着塞进了警车，老半天才回过神。 “刘哥，我吃饭的家伙还没带呢！容我先去取一下我的工具箱！” “好！快点！” 严勇跳出警车，庄妍刚从洗手间出来。 她出警前喜欢上厕所，多多少少有些紧张的成分。 严勇看了她一眼，说实话，警队好久没来过这么漂亮的小警花了。 眼下，他却没啥心情赏心悦目。 “严医，您也去现场吗？” 严勇瞅了小警花一眼，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睡了一觉就能满血复活。 “嗯！我去拿工具箱！听说死人了，碎尸案！” 话落，严勇飞奔进了大楼。 所有警车和队员都已经整装待发，庄妍阴着一张脸走上警车。 “刘队，该不会是连环杀人案吧？” “现在还不好说！ 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过后，极有可能重新作案。”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脸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 庄妍心口一阵紧缩，“这操蛋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仰天绝望地呼喊了一声，身旁忽然闪现了一个人影，严勇已经带上了工具箱。 严勇不仅带上了尸检的工具箱，还换上了白大褂，脸上残留着水珠，貌似还洗了把脸。 “小警花，别碎碎念了！无头分尸案，让你见识见识！”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妍不说话了，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她万万没想到，初入职场一周，就已经频频发生多桩人命案。 是太倒霉了，还是运气太好了？ 也是这是上天给她历练的机会吧，谁知道呢！ 昨夜在同学群里，大家讨论初入职场的经历，就属她第一个接触到了人命案。 凶手作案手法凶残，现场可怖。 神啦！她宁愿不要这个历练，只祈求别再死人了。 从没想到，上班的第一周，经历了无脸女尸案、溺水案、注射安乐死一案，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无头分尸案！每一件案子都是特大恶性案件啊！ 警车“哇哦～哇哦～哇哦～”响彻海港街头，一路呼啸而过，引得市民们纷纷驻足，议论不歇。 “我去！这么多警车，搞这么大阵势是不是出事了？” “两个肉包，一个豆腐花，一根油条，您拿好！” 油条店四五十岁的老板娘一边忙着招呼客人，一边满脸惊悚道：“最近咱们海港市可不太平呢！我估摸着铁定又是哪里死人了！” “老板，两个豆沙包，一个松子烧麦，一个茶叶蛋，一个豆浆不加糖，打包！” “好嘞！您拿好！”老板娘接着说道：“我听说啊，依云湾凶杀案，警察抓错人了！抓的是个替罪羔羊，真凶还在逍遥法外呢！说不定他又作案了！” “这届凶手有点牛啊！这一大清早的，警车咋咋呼呼的，一定是出事了！” “警察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接二连三死人，搞得市民人心惶惶，舆论压力很大啊！ 一日不除那个杀人凶手，咱们海港市三百多万的人口，每个人都有三百多万分之一的被杀概率。” “呸呸呸，别乌鸦嘴！你们发现规律没？这个凶手特别喜欢杀年轻女人！手法凶残，令人发指啊！” “别胡说！警方没有核实，你别造谣！万一不是连环杀人案呢？” “都别猜了，今晚等着看新闻吧！” …… 正文 第146章 死不瞑目，心有不甘 二十分钟后，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全员抵达天德湖公园。 警方迅速在天德湖公园的东、南、西、北四个门拉起了黄色警戒线，全面封锁抛尸现场。 刘子明一行人下了警车，看见晨练的大爷大妈们拥挤在公园门口，一个个脸色大变，面如土色。 一群人包围着那两名发现尸块和头颅的李大爷、王大妈，追问个不停。 李大爷吓得差点心肌梗塞，坐在路牙上，捂着自己的心口，喝着自带杯里的茶水，压压惊！ 王大妈今年70岁出头，身子骨十分健朗，吓得不轻，但是人没事。 早年王大妈是菜场卖猪肉的，成天和猪肉、猪器官、猪头、猪大肠……打交道，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女人。 被众人围着，王大妈插着腰，吐沫星子乱飞，添油加醋地描绘着她是怎么发现的那颗人头。 “哎呀！我滴天啦！ 我当时正在河边上打太极拳，远远的，我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飘在水面上。 我当时心里就在骂啊，哪个没素质的人乱丢垃圾，破坏咱们天德湖公园的自然好风光。 我就想着上去把那垃圾捞上来，那脏东西距离岸边不远，我就寻了个树枝儿，开始打捞它。 我捞着捞着，脏东西距离我越来越近，凑近一看啊，我竟然发现那脏东西上长着头发。 风一吹，水面溅起了波澜，那脏东西突然掉了个方向，一张脸瞅着我，吓得我脚趾头、头皮都在发麻！ 我定睛一看，不是幻觉，竟然是一颗女人的脑袋！ 那脑袋上，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瞪着我，脸上的皮肤煞白煞白的，嘴唇又青又紫，像是忍着从心中冲出来的怒气。 不过啊，那脑袋的主人生前绝对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长得可真不赖！ 哎——自古红颜多薄命！尸骨不全，这小姑娘怕是不能转世轮回了！ 还有更吓人的呢！你们猜，怎么着？” 话音刚落，一群人围着王大妈追问道：“快说！快说！怎么个吓人法？” 王大妈喉咙一阵紧缩，瞪着一双皱纹密布的眼睛，幽幽道： “那小姑娘的头后面脖颈上方处，有一朵红色的小花！好像是个纹身！ 你们说，吓不吓人啊！这得多大的仇恨啊，才会杀人分尸，还砍头！” 王大妈话音刚落，一小伙子走上前，一脸骇色地问道，“什么？红花刺青？那岂不是咱们海港市发生了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啥玩意儿？小伙子，话可不能乱说啊，造谣可是要进局子里喝茶的！” “大爷大妈，这你们都不知道？3.16依云湾凶杀案啊！ 一周前的命案，海港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起案子的女死者，脖颈处也有一朵红花刺青，这不可能是巧合吧！” “你说的是依云湾小区那个无脸女尸？ 我知道，那案子传得沸沸扬扬的，到现在还没破案呢！嫌疑犯还在医院被灭口了！” …… “咳咳咳——大爷大妈们，不回去买菜？ 造谣、传谣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刘子明夹着一根烟，面色十分严峻。 闻声，人群一下子散开，留下了两位发现尸块和头颅的目击证人。 “刘队，报案的就是这位二位！两位老人是天德湖公园的常客，几乎每天都来晨练。” 刘子明看了一眼坐在路牙边上，捂着胸口的老大爷。看样子，这位老人家吓得不轻呐。 “大爷，您是在哪儿发现的尸块？如果身体允许，麻烦和我们说说！这对我们很重要！”庄妍半蹲着身子，乖巧得像一只小白兔。她这楚楚可人的模样，应该不难让老大爷开口。 闻声，李大爷捂着心口开始回忆起刚才那一幕可怕的情景。 “那条小路我每天都跑，1.5公里处有个小陡坡，我都会选择缓慢步行。 今天我步行的时候，看见陡坡上有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我就寻思着，一定是哪个没素质的人乱丢了垃圾。 随手之事，方便他人。我上前准备拿着它丢进附近的垃圾桶。 不料，我拎起那个黑色的塑料袋发觉不对劲，太沉了！ 我就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免得我拎起来漏了一地。 我打开一看，唉呀妈呀，吓死我了，里面装着一串血腥味扑鼻的肠子，还有两只手！ 两只白花花的，一看就是女人的手，上面还有一枚钻戒呢！ 凶手杀人不劫财，多半是情杀啊！ 我当时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那条小路比较隐蔽，几乎没人溜达，我喜欢清静，每天都走那条路。 等我醒来后，也没人发现我晕倒在那边。 我自己爬起来后，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在尖叫！根据声音的方向，我辨别出是声音是从河边传来的。走近一看，发现老王瘫坐在河边。 我走近一看，吓得我差点又晕过去！河面上竟然飘着一颗女人的脑袋，眼睛瞪得老大，特别恐怖！特别渗人……” 话音刚落，王大妈自告奋勇道：“警察同志，我给你们指路！这一带，我熟！让老李在这边歇着，他女儿马上来接他！” …… 警方很快找到了李大爷说的那袋肠子和手。 王大妈带着一群人走到河边，距离河岸不足一米远的水面上，飘着一颗女人的脑袋。 两名警察将那颗人头打捞上了岸后，摆放在地上的塑料袋上，所有人喉咙一阵紧缩，头皮发麻。 庄妍吓得手心淌汗，全身出虚汗，身子往后倒退了几步。 这场面，如果拍张照片发警校同学群里，势必能引起一片哗然。 这女人的脑袋着实吓人，的确和王大妈说的一样，是一张美女的脸，但死不瞑目地瞪着所有人，叫人闻风丧胆，心惊胆战。 那双大眼睛，空洞！无助！惊悚！绝望！不甘！ 尽管庄妍是一名警校毕业生，世界上著名的无头女尸案件纪录片，她看得也不少。 但第一次身临其境地看着一颗人的脑袋杵在自己的面前，她早上吃的那碗“李记牛肉面”在胃里面翻江倒海，差点就吐了出来。 “兄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刘子明坚实的手拍在严勇的肩头。“有点刺激，保持冷静！” “嗯，还好没吃完那个煎饼果子！”严勇幽幽地说了一句，戴上一双医用乳胶手套，走近那颗女人的脑袋跟前。 说实话，严勇从事法医职业多年，这也是他第一次近距离面对一个人类的脑袋，还是一个漂亮女人的脑袋。 更恐怖的是，这颗脑袋的主人死不瞑目，瞪着一双惊悚的大眼睛直视前方，让人有一种和她平行直视的错觉。 女人嘴巴四周的肌肉明显呈现紧缩状，双唇紧闭。 严勇从她嘴部的线条和肌肉收缩状态，判断道：“死者生前曾经大声地进行呼救，凶手是捂着她的嘴巴行凶杀人。” 严勇试图撬开女人的嘴巴，观察里面有无线索。 他伸出一只手刚捏着死者的嘴巴，那颗脑袋重心不稳，瞬间像西瓜一般，滚出了两米远的位置，险些掉进河里。 这一幕，吓得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子明心间震颤，余光瞥向身旁的吕墨和庄妍。 两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尤其是小警花，捂着嘴巴似乎要吐。 “没事吧？千万不能吐在案发现场，你可以去河边上吐。污染了现场，破坏了凶手足迹，会加大侦查的难度，学校老师教过吧？” “教过！刘队，我可以坚持！”庄妍捂着樱桃小嘴，脸色煞白，喉咙吞咽了数次。 “早和你说了，女孩子家家的，不适合这些血腥的业务！回头我安排你去文职岗！” “我不！刘队，我可以！”庄妍双瞳剪水的丹凤眼，满眼的倔强。 “驴脾气，真倔！” “……” 正文 第147章 河边尸检，震惊现场 放眼望去，警队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 刑侦一组忙着勘察现场足迹痕迹；刑侦二组在提取、采集与案件有关的痕迹、物证、生物样本等；刑侦三组在给李大爷、王大妈录口供。 严勇起身，准备去捡那女人的脑袋，被刘子明抢了先。 “兄弟！我去捡吧！”刘子明深呼一口气，套上两只乳胶手套，大步走上前。 慢慢靠近那女人的脑袋，刘子明的心脏在“噗通噗通”地狂跳。 他蹲下身子，一双黑眸与女性死者的大眼睛直视，头皮不禁一阵发麻，脑髓倒流的轰鸣感。 女人的大眼睛里，布满了绝望、惊悚、以及浓郁的悔意。 死者脖颈边缘切割整齐，说明凶手使用了一把锋利的刀子。 “刘子明，手不能抖！手不能抖！”他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让自己显得足够爷们！ 他可不愿意在小警花的面前怂下去。雄性物种爱在异性面前显摆自己的勇敢，这是男人的天性。 刘子明伸出一双手，缓缓靠近那女人的头，黑眸顿时嗜血狂袭。 女人的瞳孔好似定格在一个点，没有聚焦，没有灵魂，没有感觉。 庄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看的丹凤眼里，似是在目睹一幅可怖的油画。 若不是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站在她的旁边，她一定会没出息的尖叫出来！ 她断然不能让这位从省公安厅派遣过来的吕大专家给看扁了。 吕墨千年不变的冰山脸，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不停地摩擦。 没人注意到，他的手指在高频率地摩擦自己的下颚骨。 显然，他并不是人们眼中，临危不乱的冷血专家。 刘子明的手靠近女人的脑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钻进了他的鼻孔，涌向了他的鼻腔，他浑身一阵哆嗦。 “千万别怂！小警花看着呢！你就当面前的是一坨肉，豁出去！” 鼓起勇气，刘子明英雄般地端起女人的首级，感觉自己像端了一个石膏人像，就是那种美术生画室里静止不动，便于观察写生的名人石膏像。 他猛然转身，眼底一片猩红，庄妍、严勇、吕墨都死死地盯着他。 清晨，迎着晨光微熹，河畔上方升起的太阳，照耀在刘子明的身上，洒下了一地金黄色的光晕。 那一帧，像一幅可怖的油画，伟大且狰狞！绝美且凄惨！ 刘子明像一个逆光的英雄，手里抱着那东西，踏着光，向队友走来…… “兄弟，接着！” 严勇一仰头，看见那女人的眼睛瞪着自己。 他喉结一阵紧缩，头皮愈加发麻，但是五官表情控制得极好，外人看不出一丝波澜。 “谢了，哥！表现不错！够爷们！”严勇伸出了大拇指。 “甭客气！接着，这玩意有点重！跟一台笔记本电脑差不多！大约1.5-3.6千克。” 严勇一番端倪，发现死者脖颈的肉呈现粉红色，下面挂着残留的碎肉，显然在水里泡久了，血色已经被冲洗的差不多。 “死者脖子上的肌肉没有收缩的特征，是死后被割头分尸的。” “呃——”庄妍很不给力地捂着嘴巴跑远了。 一番吐肝露胆后，庄妍眼泪婆娑地望了一眼河面，上面都是自己的杰作。 早上摄入的牛肉面，伴随着胃里面散发出来的酸腐味，庄妍又没来由的一阵狂吐。 两分钟后，庄妍重新回到自己现场。 她不得不承认，这一行，的确存在男女差异。 严勇打开工具箱，里面都是他最常用的工具，什么手术刀、止血钳、开颅锯、剪刀、脏器刀、镊子、探针、缝针、持针器、骨凿、舀等等，应有尽有。 他用左手捏着女死者的嘴巴，右手握着一个压舌板在死者的嘴巴里探索。 如果面前是个大活人，这一系列动作本身没什么可怕的，但是严勇操作对象，是一个死人！ “兄弟，看出什么没有？”刘子明显得很急切，案情越来越错综复杂，令人烦躁。 “死者死前有过男女行为，口腔中有男性的分泌液体。” 严勇将压舌板放在鼻尖探了探，又示意刘子明闻闻。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照做了，果然，有一股男性分泌物的味道，这味道，是个男人都懂。 “吕专家，他们在闻什么？” “额……十八禁，小姑娘家家的，别问了！” “到底是什么啊？我是一名刑警，我有权知道！”庄妍一脸嗔怒，她最讨厌被别人吊胃口。 “恕不奉告！！！”吕墨冷冷地丢下四个字，不再搭理她。 “你……” 严勇半蹲着身子，一脸不解。死者生前是自愿与凶手发生关系，那么由此可以推理得出，死者和凶手是认识的，且关系非同寻常，并非劫道杀人。 “刘哥，这是典型的故意伤人，死者和凶手关系不一般，不是劫道杀人，是蓄谋已久的行凶。 死者死前是自愿与凶手发生关系的。” 刘子明点点头，没有言语，而是跟着严勇的步伐绕到女人的后脑勺处。 两人同时看见女人的脖颈处，有一朵红花刺青，二人心口一阵震颤。 “哥，你手机里还有依云湾死者脖子上的刺青照吗？拿出来比对一下就知道了！ 每个人的刺青手法都是有共性的，就像笔迹一样，虽然可以模仿，但是可以看出端倪！” 刘子明连忙掏出手机，打开图库，打开照片，喉结一阵紧缩，“兄弟，你比对一下，我看手法挺像！相似度有90%！” 两人的眸子来回比对着，老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庄妍突然心里涌起一团怒火。 “刘队，凶手已经演变成连环杀手，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残害女性！杀人恶魔！杀人狂具备典型的仇视女性的心理，属于激情犯罪。 红花刺青是他的标记行为，可以极大满足他的宣泄行为。” 庄妍话音刚落，就听见身旁响起了一阵掌声。 转身回眸，她看见吕墨一脸惊艳道：“孺子可教也！恭喜刘队，收获一枚大将之才！” …… 正文 第148章 犯罪凶手，标记行为 庄妍一头雾水，这辈子她断然不敢将“大将之才”这四个字用在自己身上。 她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承受不起这般谬赞，眼下她反而觉得吕墨在故意讥讽自己。 庄妍有点生气了，“吕专家，说话不带这么膈应人的啊！” “膈应？小警花，你分析得很到位！我是真心诚意表扬你！ 原本以为你只是个花瓶，没想到你的才华如同女子怀孕，日子久了才显怀！”吕墨的眼底浮上了惊喜的神色。 余光之间，他看见法医严勇正在和死者对视。 “凶手手法极其残忍，心理素质非同寻常。作案现场貌似具备仪式性，目前我还说不上来。”严勇对着死者的脸在说话。 庄妍吓得小脸黯然失色，严医胆子可真大，拿着一把刷子，就像是在刷油漆似的，仔仔细细的清理女死者的五官。 见状，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阴着一张国字脸。 眼下，他只关心死者其他肢体部位下落何处？ 心烦！暴躁！愤怒！ 百般情绪掺杂其中，刘子明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燃手里那支烟。 “刘队，这里是案发现场，请您不能破坏现场痕迹！” 庄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心里一阵暗自窃喜。 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皮笑肉不笑，这小妮子还真会活学活用。 吕墨继续说道，“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分析，凶手在尸体身上留下一朵红花刺青，这个行为属于典型的‘标记行为’。 标记行为大多伴随在变态犯罪者和连环犯罪者身上。这种标记行为往往是凶手内心深处的一种折射，是凶手情感的凝结表达。 凶手在两起案件中，都留下了这朵红花刺青。显然，这朵小红花对于凶手而言，意义重大，也许是导致他杀人的原始驱动力量。 我判断，凶手早年可能目睹过死人的血腥场面，红花和鲜血都是夺目的红色，两者在凶手灵魂深处，势必有着某种密切的关联。 如果我没猜错，凶手还会发生第三起杀人案，也许在一周后会继续行凶。” “什么？一周杀一个人，你确定吗？你可不能空口无凭！”刘子明的声音比冰还冷。 庄妍满眼惊悚，“吕专家，这么说，凶手已经可以称之为连环杀人凶手吧？” “没错！凶手把受害者一个一个地杀害，同一个人杀害两名、三名或者更多受害者，他已经坐实了典型的连环杀人凶手的身份。” 话落，庄妍心口一紧，“吕专家，杀人犯脸上应该不会写着杀人犯三个字，他们一般都具备什么特征啊？” “嗯，这是一个好问题！ 连环杀人犯的外表多半与一般人无异，他们甚至会很迷人，更加吸引女性，不然女性根本不愿意接近他们。某种程度上，帅气、多金、谈吐优雅、高学历等，都是他们伪装的外衣。 他们有的具备高尚的情操、严格的道德感，甚至不乏高学历者，给女性很容易亲近、甚至崇拜仰视的错觉。 凶手就是利用这一点，让受害者放松警惕，甚至主动落入虎口，直至酿成悲剧。 这一类凶手可能伴随着精神疾病，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人格分裂。 据我多年来的研究分析，部分凶手幼年曾经受虐导致人格分裂，精神间接性时常，呈现双面人的身份。他们大多具备厌世心理，觉得全世界对不起他们。 他们的杀人动机、杀人模式以及杀害对象都不轻易改变，有些人会针对幼女、有些针对成年女性，还有些对服饰的颜色特别敏感，比如14年发生的红衣杀人魔，传得沸沸扬扬的。 研究分析，某种特殊的颜色的确容易让变态杀手产生杀戮心理。” 话音刚落，庄妍连忙插了一嘴，“没错！我在读研期间，我们教授说过，凶手对于目标人性物化，爱操纵目标人物的生命，视目标人物如蝼蚁，通常也会伴随着性欲。 14年的红衣杀人魔王猎杀的对象，统一都是红衣女子，长发，那一年，全国的女人都不敢穿红色衣服出门。 他们有的会自诩为判官，打着替天行道，裁决者的名义，行凶杀人，满足自己扭曲畸形的心理。” 吕墨点点头，并且竖起了他的大拇哥，“看来你上课很听讲，是一名优秀的好学生，你的教授会以你为荣！” 庄妍莞尔一笑，又觉得这眼下的环境不该笑，表情百般复杂。 吕墨怔了怔神色，继续说道， “凶手每作案一次，都会间隔一段时间重新作案，这期间，称之为犯罪冷却期。 就目前而言，凶手如果和依云湾惨案是同一凶手，证明他已经过了犯罪冷却期，这起案件是他的第二次发泄。 不过刚刚发生了这起碎尸案件，目前凶手再次处于犯罪冷却期，我们必须利用这个空档期尽快抓住他，不然照着时间推算下去，下一个死者将会在3月30日左右被杀害。”吕墨长出了一口气，眼神复杂而错乱。 这案子越来越复杂，归期遥遥无期啊！吕墨想念省城，想念家，想念妻子和孩子。 家里那个美丽的母夜叉整天发微信催他回家交粮，一副闹饥荒的既视感。 刘子明苦笑道：“妍妍，你老爸属实有点惨！ 眼瞅着马上要退休了，竟然碰上连环杀人案！ 他还成天惦记着‘全国十大治安评选城市’的角逐，你回家劝劝他，别自取其辱！ 今年海港市，铁定评不上这等殊荣，我刘子明说的。” “......”庄妍撅着嘴，气鼓鼓的，不高兴搭理刘子明。 说话的功夫，几个人的眸光看向严勇。 他正对着黑色塑料袋里面肠子和手进行初步的尸检。 “刘哥，凶手手法残忍程度令人发指啊！ 这名受害者的肠子是被从下体拽出来的！一招致命啊！ 这与曾经轰动一时的G省掏肠案，作案手法很相似！ 当年，G省掏肠案的杀人犯，掏肠之后被受害者肠子缠在受害者的脖子上勒死，这种做法和古代时期的抽肠刑极为相似，过程相当残忍。 那起案子的凶手具备医学常识，对人体解剖学也很有研究。 咱们眼前这位杀人凶手，作案手法与之相似，铁定是有医学常识经验的人。 与G省掏肠案凶手不同的是，咱们这位凶手把死者的大肠当成一根绳索，缠住了死者的双手。” 严勇话音刚落，刘子明几个吓得不轻。 “如果我没猜错，凶手这几日会继续抛尸。 不知道接下来那浑蛋会以怎样的方式，将尸块呈现给我们警方？ 我猜想，凶手会给我们准备更大的惊喜，他在对警方宣战！”严勇眸光看向刘子明。 庄妍站在一旁吓得不轻，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人类的大肠。 她当时就发誓，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吃爆炒肥肠了。 迎着晨光微熹，死者手上的钻戒在闪闪发光，“死者手上的钻戒好大啊，应该足足有一克拉吧？” “嗯，是挺大！鸽子蛋！不过......凶手杀人不劫财，明显是冲着死者的命去的！”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说道。 严勇硬着头皮把那根打了死结的肠子解开，瞬间解放了死者两只合起来的手。 你还别说，这两只手双手合十，颇有仪式感，有点宗教性质。 严勇取出放大镜，仔细看了看死者的手掌，“刘哥，死者十指指腹上都有轻微的茧子，平时使用手比较多。” 刘子明点点头，“由此推断，死者的职业范围已经在缩小。她可能是从事文字工作者或者程序员码农。” 正文 第149章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严勇半蹲着身子，眼睛在那颗人头和黑色塑料袋之间来回移动。 迎着光，庄妍看见严医棱角分明的五官上，薄薄的嘴唇紧抿，给人一种坚韧刚强。 如果他不当一名法医，进军影视行业当一名演员，颜值是一线顶流明星的脸。 庄妍心里一阵惋惜，严医这么好的皮囊终日和尸体打交道，实属可惜啊！ 想起第一次在依云湾小区案发现场见到严医，自己竟然垂涎他的美色，庄妍不禁两颊一片潮红。 现在回忆起来，当时她对严医的情愫根本不是男女之情，而是爱豆对偶像的崇拜。 “人头、肠子、手，是否是属于同一人的，我还需要回去进一步的检验。”严勇说道。 “行，那咱们把这些肢体带回去进行DNA比对，如果指纹库存里有存档，找到死者的身份应该不难。” “是的，死者的五官没有受到磨损，找到她的身份的确不难！” “兄弟，你现在可以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吗？”刘子明追问道。 “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八个小时，具体死亡时间应该在凌晨1点到4点左右之间。 刘哥，你看！死者面部未曾出现尸斑和腐烂状态，眼角膜没有出现浑浊，可以看见透视瞳孔，显然，死者被分尸不久！ 从死者的面部皮肤胶原蛋白和手部骨骼分析，死者大约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 死者手指指腹长着茧子，应该是长期打字造成。根据这些特征，刑警队排查工作难度应该不大。”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嗯，确认死者身份难度不大，抓住凶手挺难，这届凶手犯罪智商有点高！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周时间不逮捕他，还会继续死人！” 海港市发生了连环杀人案，警方的压力空前巨大！ 他们一日抓捕不到凶手，社会舆论压力会如洪水猛兽一般朝他们覆盖而来。 案子越来越棘手，刘子明心烦意乱！ 现场只有死者的人头、大肠和两只手，受害者的其他肢体部位目前下落不明！ 几名协同警察已经找了个遍，没有发现死者的其余尸块。 刘子明黑着脸，眉头拧成了结，打了一通电话，通知警队人员将警犬巴布带了过来。 没过多久，警犬巴布威风凛凛地赶往现场，颇有大将风范。它对着死者的肢体一顿“汪汪汪”的狂吠。 刘子明顺着它的身体，摸了摸。 巴布瞬间趴在地上，朝刘子明又是吐舌头，又是摇尾巴，两人看起来很亲近。 “老伙计，仔细闻闻，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刘子明见到警犬巴布，眼神里终于有了温度，眸光柔柔地看着它，像是在看着一个老朋友。 话音刚落，警犬巴布那只灵敏的鼻子开始猛嗅地上的黑色塑料袋和死者的头部。 那一幕，庄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得亏巴布是一只受过正规训练的警犬，如果是一只普通的狗，指不定会吃了这堆血糊糊的东西。 只见警犬巴布来回闻了几下子，一双圆圆的黑眸泛起了厉色。 霎时间，它的身子英姿飒爽地蹿了出去。 ……所有人都以为警犬巴布能发现点什么，可惜并没有！ 它只是蹿到了李大爷发现那个黑色塑料袋的林荫小道，因为那个小坡上，残留着一滩死者的血迹。 巴布在天德湖公园找了个遍，最终也没能找到受害者其余的尸块。 “看样子，凶手打算细水长流，慢慢抛尸！这个家伙就是个极端的疯子！”刘子明黑着脸沉吟道。 严勇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摘下手套，眼睛看向刘子明，“刘哥，淡定！除非凶手把尸块煮了吃！或者剁碎了喂狗……否则他一定会再次抛尸！ 咱们先把这部分的肢体带回去，尽快确认死者的身份就好办了。”严勇宽慰道。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同。 “刑侦一组出列！” “到！”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出现在刘子明的面前。 “夏枫，你带领组员在附近进行地毯式排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死者其他部分的肢体。” “yes,sir!” “刑侦二组出列！” “到！”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前来报道。 “王远，你们组从失踪人口中逐一排查被害人身份。 不过，被害者死了不足24小时，也许她的家属还未及时发现。一旦有人报案，你们务必高度重视，第一时间汇报！” “yes,sir!” 话音刚落，刑侦三组组长柳爽出列，“刘队，我们组申请加入此案调查，麻烦刘队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刘子明眉头紧蹙，幽幽道，“行吧！那你们配合严医将被害者的肢体运回去。” “yes,sir!” …… 警车浩浩荡荡地停在天德湖公园东大门口，门口站满了看热闹的附近群众，不少人拿起手机开始拍小视频，发朋友圈。 典型的耍猴儿不怕人多，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刘子明眉头拧结，黑着一张脸，点燃了一支烟。 警车里烟雾缭绕，庄妍坐在副驾驶不停地挥舞着一双嫩手。 吕墨阴着一张脸，心事重重。 海港市向来以“幸福吉祥城市”自居，鲜少发生人命案子，更别提连环杀人案了。 警车前面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刘子明怒火中烧，“典型的鲁迅先生笔下的看客！一百多年了，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刘队，手机在他们手里，咱们也拦不住！ 互联网传播是把双刃剑，传播速度极快。 我猜，咱们没到海港警局，天德湖公园死人的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庄妍说道。 刘子明连着猛吸了几口烟，打开车窗将烟蒂扔了出去，驱车赶往海港警局。 十年前，传播速度最快的是网页论坛。 如今，传播速度最快的是微博、朋友圈、小视频、自媒体公众号等平台。 这些平台传播速度之快，可以瞬间点燃全国网民的眼球。 海港市多半是要上微博热搜榜单了！ 正文 第150章 舆论压力，喘不过气 五分钟后，果然不出庄妍所料，他们还没回到海港警局，她的朋友圈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OHMYGOD！！！天德湖公园发现一颗人头，吓尿裤子了！” “我的天啦，天德湖公园惊现碎尸，以后再也不敢去夜跑了！” “我妈早上出去晨练，刚才打电话告诉我，说是天德湖公园死人了，让我这周别带孩子去那边玩了！” …… 天德湖公园出现碎尸的消息，很快被网上传播得沸沸扬扬，闹得满城皆知。 什么掏肠魔王、割头狂魔、剁手变态、碎尸狂魔……人人谈之色变。 刘子明的手机一路上被打爆了，他气得恨不得将手机扔出窗外，让耳根子清静一会儿。 回到海港警局，门口已经挤满了记者，还有一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群众。 记者看见刘子明的警车，一个个举着录音笔、话筒、手机，冲了上去。 “刘队，听说天德湖公园发现了一颗女人的头、肠子和手！ 您能不能和我们说说，这起碎尸案和至今未破的依云湾凶杀案有无关联？” “刘队，麻烦您看向镜头。 请问警方可以明确告知市民，这是不是依云湾凶杀案之后，凶手的第二起杀人作品？” “刘队，听说被害者头颅后面也有一朵红花刺青，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吗？ 死者都是年轻的单身女性，年龄是不是都在二十来岁左右？我们可以判断，凶手是残害女性的杀人魔王吗？” “刘队，别走啊！麻烦您给海港市民一个交代！ 海港市频频发生凶杀案，是不是出现了杀人魔王？ 已经过去一周，警方至今未能将依云湾凶杀案的真凶缉拿归案，是不是海港警局办案能力不济，是否可以请求省公安厅来我市成立重案组协助调查？” “刘队，海港市民有权知道案件的进展！” “刘队，接二连三发生命案，今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角逐，会不会受到案情的影响？” “刘队……刘队……刘队……” …… 刘子明一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回到局里。 外面的群众和媒体太过热情，简直到达了疯狂的境地。 尤其是那些自媒体，为了10W加的阅读量，大有一副问不出消息不走的架势。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走进警局大厅，看见庄建国背着手，眼神阴冷地看向窗外闹事的群众。 他的四周仿佛被一阵寒气包围着他，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空气里飘散着令人压抑的磁场。 听见脚步声，庄建国回头看向刘子明，“瞧瞧你干的好事！我让你赶紧定案，你非不听！ 现在好了，有人刻意模仿张伟的行凶手法，那朵红花刺青明显是模仿行为，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有人故意杀人，然后想推给张伟！” “what？”刘子明满目诧异！“谁的解释？” 庄建国怒气冲天，“下午请你跟我走一趟，上级领导命令我们两点在锦泰宾馆召开记者发布会！ 上面要求我们必须将依云湾凶杀案已经秘密结案的消息传递给社会！ 有人已经利用网络进行作恶造谣，我们必须遏制住不法分子和无良媒体的嘴！” “啪——”的一声巨响，刘子明将自己的执法证件摔在桌上，眼底泛起熊熊燃烧的大火，“我说了，张伟不是凶手！” 庄建国怔了怔神色，怒道：“诸多证据都指向他！ 认证！物证！证据链！犯罪动机！完全符合杀人的意向！这些你怎么解释？” “老庄，这只是张伟设计的障眼法，他给我们警方布了一个迷魂阵！杀死蒋晓雯的人另有其人！” “子明，我认为你需要休息！这起案子你不用继续跟踪了，由我来亲自操刀！”庄建国的声音低沉浑厚，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话落，刘子明黑眸一阵诧异。 庄建国这不是摆明了故意支开他，这样他就可以直接将张伟定义为杀人凶手！ 那么这起案件就不再是一起连环杀人案，而是有人故意模仿依云湾凶杀案真凶，在死者的脖子处纹上了一朵红花刺青。 那么这起案件的恶劣程度将会大大被削弱，舆论压力也会弱化很多！ 为了降低舆论压力，警方就能胡乱定案吗？ 刘子明死死注视着庄建国，“老庄，根据照片比对，蒋晓雯脖子上的红花刺青与今天这位死者脖子上的红花刺青一模一样。 无论是红花刺青的描边，构图，色彩，相似度百分之百。 这不是在模仿一个人的字迹那么简单的事情！” 老庄，你是老糊涂了，还是故意……” 话落，庄建国脸部肌肉一阵扭曲，他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 “刘子明，请你不要在案件中加入你个人的主观臆想，麻烦保持警界人员该有的基本素养！ 依云湾凶杀案嫌疑人具备合理的犯罪动机，且当事人早已认罪。 密室现场、人脸足球、凶器，证据链……应有尽有！ 请你不要把案件复杂化，不要有‘恋战心理’！” “呵呵——”刘子明发出一阵轻笑，眼神带着一丝讥讽。 “老庄，逮捕张伟当晚，那辆大货车是冲着杀他来的。司机行凶未遂，然后跳江自杀。 接着张伟连夜把自己撞残了，就是为了进医院找机会自杀！ 你见过一心求死的凶手吗？ 人类在死亡面前没有不畏惧的，除非这个人不得不死！张伟一定有难言之隐！ 有人铁了心要杀他，用一剂毒药将他安乐死。 这一切都是真凶在背后操控，明眼人都知道，真凶在杀人灭口！ 老庄！我不相信作为警界的传奇，你会看不出这里面的机关算计！” 话落，庄建国的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两人在刑侦办公室越吵越凶，没人注意到庄妍站在人群中，双拳紧攥！ 面前一个是他的直属领导，一个是她的局长父亲。 这两个人，她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 她摸着自己的良心，很快有了答案！ 正文 第151章 除恶扬善，维护和平 血缘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基因的遗传让庄妍与父亲之间有许多相似之处。 这其中，包括她从小立志要当一名人民警察！ 庄妍突然回想起小学三年级时，她曾经写过一篇文笔稚嫩的作文。名字叫：《我的爸爸，我的英雄》。 “我的爸爸是一位除恶扬善、维护和平的正义使者。 我的梦想是长大以后成为一名像爸爸一样优秀的好警察……” 那篇作文被班主任罗萍，站在三尺讲台上抑扬顿挫，满含感情地朗读了一遍。 当时庄妍那篇作文，在全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老师们都觉得，这个英姿飒爽的小姑娘将来一定是一名出色的警二代。 后来，一部叫《飞天小女警》美国动画片横空出世，由著名导演“格恩迪·塔塔科夫斯基”在1998-2005年制作而成。 当时这部动画在大陆可谓红极一时，庄妍从第一集追到最后一集，翻来覆去借光碟又看了三遍。 动画片讲述了三位具有神奇力量的小女警，她们扮演罪恶的克星，与各种大坏蛋、反派奋勇战斗，拯救世界的故事。 这部动画片，彻底激发了庄妍当一名女警的决心。 高三毕业后，庄妍毅然决然瞒着父母填报了JS公安大学刑警专业。 庄建国得知这个消息后，却将女儿一顿臭骂，“妍妍，爸爸不要你当警二代！” 那天，父亲发了雷霆大火！ “爸！我想成为像您一样的人，这有错吗？” “妍妍，爸爸不希望你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一线刑警很危险，抓捕过程中随时都可能面临牺牲的可能。” 当时，庄妍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的脸，“别人家的孩子可以当刑警，您的孩子凭什么不行？ 爸，您这是私心！ 我一定要成为一名打击黑势力团伙、逮捕坏人的好警察。” 那一瞬间，庄妍从父亲眼里非但没有看见一丝欣喜，反而看见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似乎在害怕、在担心、在恐惧些什么…… 那天，庄妍哭着摔门而出。 直到她收到JS公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父亲也没有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众所周知，JS公安大学，数一数二的本一院校。跨进学校，等于半只脚跨进了警察的行列。 亲朋好友都纷纷电话表示祝贺，父亲却对她横眉冷对。 庄妍至今不明白，父亲当年为什么一直反对她当一名警察。 …… 此刻，庄妍站在人群中，眼神坚定地注视着刘子明和她最崇拜的局长父亲。 她咬紧牙关，嘴唇紧抿，像是在下定决心！ “……庄局！张伟不是凶手！” 她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四周瞬间安静，连呼吸都显得叨扰。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她！ 这女孩现在已经是海港警局，女版的拼命三郎。 她从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开始，一直跟在刘子明身后，日夜不歇地查案。 在某种程度上，她比庄局更有发言权。 眼下，她究竟会站在刘子明这边，还是站在她的局长父亲那边，所有人都在心里赌。 庄建国的眼睛注视着他的宝贝女儿，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光。 难道……她要站在刘子明的那一边？ “张伟不是杀人凶手，他可能是一名帮凶！ 在张伟的那间密室里，我与他有过肢体接触。当时他劫持我，要不是有刘队在，我可能就嗝儿屁了！” “什么？你被劫持了？为什么不向我汇报？”庄建国双目喷火，一脸兴师问罪地看向刘子明。 “……老庄，你别激动，我当时一直护着妍妍！我和张伟说了，由我来替换妍妍当人质。 妍妍很优秀，压根没轮到我上手。她一个反手擒拿，动作干净利落，轻松擒住了张伟！ 那个张伟简直就是一只弱鸡，毫无反抗能力，被妍妍直接撂倒了！ 他的作战能力与我们起初判断的凶手影像差距甚大，所以我们怀疑他并不是真凶！ 到后来，他两次被人灭口，最终死在医院，这一切绝对是一场阴谋和陷害！” 庄建国心里“咯噔”了一下，发生这么危险的事情，女儿竟然瞒他！ 那一刻，他发誓一定要在自己退休前将女儿调到文职岗。 什么薪火相传，传承衣钵！这些他都不在乎！ 他只要妍妍这辈子平安度过一生。 不用像他一样，心里揣着一个随时都会找上门的黑影，在恐惧中惶恐不安。 吕墨双手抱着手臂，走出人群，语气淡定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依云湾惨案与天德湖惨案的作案手法和动机是相似的。尽管行凶手法不一样，但是都具备某种仪式感。 凶手的心理素质极佳，刀法精湛，对人体骨骼有了解。 之前我们已经锁定凶手是从事医生或者医疗这一类的职业。”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怒急反问：“你们怀疑是谁？” “冷氏药业集团！”吕墨冷眸注视着庄建国，“咱们从这条线索深挖下去，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的线索！ 别忘了，蒋晓雯生前可是艾拍APP的大胃王吃播。 案发现场那锅猫肉火锅里面有穿心莲，是出自冷氏药业集团。这一切不可能只是偶然和巧合。 眼下，等法医严勇和DNA鉴定中心出结果，确认了天德湖人头的主人，就会得到一些有利于破案的新线索。” 见庄建国一声不吭，吕墨继续说道，“张伟也许只是一个替罪羔羊，烦请庄局再给我们几天，我们可以证明给您看！张伟并不是凶手！”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半天没说话。 他的宝贝闺女站队刘子明，眼下连从省城调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也站在刘子明那边，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他无话可说，转身离开了刑侦处。 “啪”的一声，走廊上响起了重重的摔门声，庄建国将自己关进了局长办公室。 刘子明看向庄妍，她一脸委屈，长长的睫毛上湿了一片，犹如水芙蓉一般清丽。 “爸，我一定会抓住真凶，证明给您看，张伟不是凶手！”庄妍倔强地擦干了眼泪！ “妍妍……”刘子明欲言又止，有点心疼小警花。 等到同事们都散开后，庄妍眼角那滴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偏不倚地落下。 刘子明心口突然一阵悸动，再没有什么比一个女人的信任，更能让他感到快乐的。 这种感觉让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 每一次遇到棘手的案件，亡妻都会柔情蜜意地看着他，“老公，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抓到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 老公，你是最棒的！放在古代，我老公一定就是那六扇门的四大名捕！ 什么铁手、追命、无情、冷血，他们四个都得靠边站！”…… 那一刻，刘子明在心里狠狠发誓，绝不辜负妍妍对他的一片信任。 …… 正文 第152章 作案手法，极为相似 三号法医室。 严勇烧了一壶开水，在泡面里加了一根火腿肠和一颗卤蛋，算是给午餐进行加餐。 等泡面的功夫，他的眼睛在三具尸体之间来回移动。 三张解剖台，一具是王半仙的尸体，一具是张伟的尸体，一具是上午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被害人部分肢体——一颗女人的头、一串血肠、两只血糊糊的白嫩细手。 女人黑乎乎的头发披在头上，有点像他刚才剥的那颗卤蛋。 弯弯曲曲的肠子，形似泡面的形状。白嫩纤长的手指，类似于那根火腿肠。 严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当法医久了，他越发觉得自己和变态没两样。 只不过，他是替死者说话的变态，不伤人！ 他在三张解剖台之间，来回踱步。 他饿得前胸贴后背，早上买的山东杂粮饼没吃完就丢了。 作为一名常年患有低血糖的亚健康人士，他必须摄入食物，才能让他的大脑开始运转。 整个法医室一片冷清，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扑鼻而来。 空气中除了常年弥漫着的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还有残尸和尸体的腐败味道。 五分钟过去后，他掀开泡面，浓郁的高汤味扑鼻而来，混合着尸臭、血腥臭、还有大肠……形成了一种无法用华夏汉语形容的味道。 严勇一边吃泡面，一边观察三具尸体。 他发现这三名死者的死法各有不同，不像是出自同一个凶手之手。 依云湾惨案与天德湖惨案，进行交叉对比，严勇却发现了诸多相似之处。 凶手作案的手法颇为相似，刀口工整，干净利落，杀伐果决，能动刀就不动手。 蒋家村的王半仙是被人溺死，张伟是被人安乐死。这两者的死法相对较为传统和保守，算不上一个变态杀手的作为，更不具备某种仪式感。 依云湾惨案与天德湖惨案，看起来更像是同一名凶手刻意而为之的杀人作品。 凶手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裁决者对死者的宣判与惩治。 被害人的性别、年龄、刀工手法，虽然有些差别，但是都很相似。 死者肢体的切口没有顿挫感，刀法掌握精准，凶手可能长期使用刀具。 根据吕专家之前说的，凶手已经从虐猫转为虐人，他已经变得更加恐怖，形同于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他披着人皮淡然若之地行走在人群中。 他可能外表和常人没二样，也许是你的邻居，也许是一个外送员，也许是电梯里遇见的一张熟悉面孔，他也许见到你时，还会对你十分友好地微笑。 也许你有事不能取快递，他还会帮你取个快递，他也许就是你身边的甲乙丙丁…… 严勇突然看向第三解剖台上的大肠，弯弯曲曲的，里面似乎还在向外流出血液和米田共。 霎时间，严勇这个赫赫有名，身经百战的大法医，捂着嘴巴，对着垃圾桶一阵干呕。 …… 冷氏别墅，地下负一层。 一间亮如白昼的密室，一群人围着一台德系电动手术台。 手术台上躺着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面色如土，看起来离死不远了。 这群人一直在忙忙碌碌，就为了让他活着，有种逆天而为之的气势。 从密室仪器设备来看，四周的医疗器械比三甲医院的设备显得更加先进。 上面一串串都是德文，看样子是采购自德国进口的医疗器械。 李医师正在给冷俊峰做换肾手术。 五十多岁的他，额头上布满了细汗珠。 做手术耗精气神，一夜之间，李医师的头发越发花白，看起来和冷俊峰像是一对兄弟。 冷俊峰如同死人一般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任凭李医师他们折腾他的身子。 躺在手术台上，他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冷氏药业集团创始人，他只是一个身患重病的将死之人。 他这副样子，果真印证了一句话——我们都在用力地活着！ 有些人，活着想死！ 有些人，想活都难！ 冷念丞跪在地上，头顶上方是一尊保佑人类健康的药师佛。 他跪地，双目虔诚，求佛祖保佑他爷爷能活下去。 “佛祖在上，爷爷是小丞生命里唯一的光！求您，别让他也离开我！”冷念丞声泪俱下。 突然间，他听见“哔”的一声，爷爷旁边的心电监护仪波纹变成了一条横线。 他的眼底升起了杀气腾腾，看向那群酒囊饭袋的医生，厉声道，“废物！赶紧抢救！” “电除颤！！！快！！！” 李医师一声呵斥，身旁两名医生举着除颤仪对着冷俊峰的身体一番猛操作。 冷念丞几乎癫狂，他扭曲着脖子，发出了咯咯的声响，俊美的五官妖孽般的狰狞。 “姓李的，你若是救不回我爷爷的命，你就去陪葬！还有你们，你们，通通都得去死！” 一群人早已经习惯了冷念丞的癫狂和魔怔，连两名娇嫩的小护士也一脸淡然，忙着抢救冷俊峰。 “废物！全都是废物！我爷爷要是死了，你们一个跑不了！ 不仅你们跑不了，你们家人也别想活！”冷念丞几近疯魔，他被心电监护仪上的横线吓到了。 那一刻，他仿佛看见地狱里的黑白无常鬼，夹着他爷爷的灵魂前往地狱。 “不要！不要！放开我爷爷！放开我爷爷！” “冷少爷！老爷的心电图正常了！” 两名小护士看着重新活过来的冷俊峰，对着几近疯魔的冷念丞，惨白的小脸上露出了喜色。 冷念丞眼底掠起一丝惊喜，他看得懂那些纹波，爷爷活了，爷爷总算是从黑白无常鬼那边抢回来了。 手术后，李医师无奈地看了一眼冷念丞，少爷最近越来越不正常。 老爷子再不醒过来，这世上就没人管得住他。 他又惹出了人命！割头、掏肠、剁手，然后抛尸，他在向警方发起挑衅！ “爷爷，您醒醒！” 冷念丞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这一夜，他彻夜未眠。 李医师满脸倦态，朝着冷念丞竖起一根食指，“嘘！想老爷子平安的话，就别吵！ 原则上，换肾手术并不复杂！主要是进行肾的部位的固定以及肾的血管的吻合，这个手术下来快的话两个多小时吧，慢的话需要四五个小时，请您先行回避！” 话落，冷念丞眼神狠厉，“你们好自为之，救不活我爷爷，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冷念丞瞪着一双猩红的血眼走了出去。 他走进了隔壁那间密室，冰冷的解剖台上，躺着一具无头女尸。 女尸的腹部扁平，被他横竖切割成一个十字架的划痕，颇有宗教感。 里面看起来瘪瘪的，从外望去，肚子里少了不少东西！ 比如少了一串血肠和两只腰子。血肠目前应该在海港警局的法医室，腰子在隔壁换肾中。 冷念丞看着面前的无头女尸，昨夜还是一具美丽的身子，今天已经惨不忍睹。 他面色狰狞地笑着，如同一个魔鬼，这是他的第二部杰作。 他还没有玩结束，接下来怎么玩，全凭他的想象力。 他突发奇想，打算来一次尸体行为艺术。 “刘子明，咱们玩点刺激的！你不是很擅长破案吗？你不是警界的传奇吗？ 我让你查！我把尸体分尸，看你怎么查？ 尸体分尸，一点一点地抛尸，是不是很刺激？哈哈哈！” 冷念丞嘴角扯起狞笑，“沐婉晴，是你的虚荣害死了你！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够好！ 黑市买不到肾脏，只能委屈你了！ 你放心，我会买下你所有著作的版权，让你的家人衣食无忧，荣华富贵。” 想起凌晨三点在W酒店，3202房间发生的那一幕，冷念丞嘴角再次扯起狞笑。 当时，他捂着沐婉晴的嘴，那把刀在她心口搅拌了数次，直到她瘫软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过了好一阵子，沐婉晴的身体才不再动弹，眼睛直直地瞪着他，好像在和他平行对视。 冷念丞试了无数次让她闭上眼睛，可这个死女人一直不配合，可恶地瞪着他。 沐婉晴那副鬼样子刺激了冷念丞的虐杀心理。 他已经好久不虐猫了，是时候找个人虐一虐。 后来，他将沐婉晴的尸体装进了拉杆箱，这女人的身材刚好能够容纳进去。 清理完酒店里的血迹，冷念丞扯起满意的笑容，一脸温文尔雅地离开了W酒店。 正文 第153章 不救活他，都得去死 冷俊峰当年设计别墅装修方案时，特意斥重金请人将别墅打造成“下沉式”设计。 豪华视听室、私家酒窖、藏书室、茶室、雪茄房、棋牌娱乐室……这里应有尽有，满足一个富豪所有的人生梦想。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这里除了奢华，只剩下焦虑不安的医护人员、心事重重的家佣保姆，躺在手术台上不再雄起的冷俊峰。 一代枭雄冷俊峰，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归西！ 他的腰间藏着一对不属于他的肾脏，偷活了二十个春秋。 冰冷手术台上，冷俊峰宛若一个行将就木之人，面如死灰一般躺着。 李医师正在殚精竭虑，拼尽全力地抢救冷俊峰。 为了让老爷子续命，冷少爷手上又沾染了一桩人命案！ 警察正在重金悬赏通缉连环杀人犯，他却浑然不知“危险”二字怎么写？ …… 隔壁密室。 冷念丞爬上了解剖台，阴郁的五官，杀气腾腾，嘴角扯起狞笑。 沐婉晴的尸体，不得不说，还是很美的。 这女人，果然是常年泡在健身房里的女人，身材比例和肌肉含量都恰如其分的完美。 即使被他亲手切割了头颅，沐婉晴脖子以下依然有着完美的曲线。 她的身材完全不输蒋晓雯！相反，她比蒋晓雯的身子更加饱满、挺拔。 她静静地躺着，两只柔软的地方高高耸起。她真的是一具非常惊艳的女尸。 不由让他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影视作品，太平间恶魔重口味情节。 男主煮尸、剔肉去骨、拿人肉喂狗，不过瘾又跑去太平间嚯嚯了女尸。 冷念丞薄唇扯起癫狂的大笑，不如和沐婉晴的尸体玩玩？ 趴在沐婉晴的尸体上，冷念丞洁白的衬衫被染红了一片。 白皙的俊脸贴近沐婉晴的心脏，一双寒眸里掠过一道寒光。 沐婉晴的心脏，如同无底深渊，丢进一块石头都听不见一丝回响。 他趴在尸体上，嘴里幽森森地呢喃：“什么？把你分尸，然后切割成大小相同的肉块？然后再抛尸？” 昏暗的密室，光影斑驳，冷念丞趴在沐婉晴的心脏处，自言自语了好久。 他那副疯癫狰狞的样子，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少爷……”门外突然响起李医师心力交瘁的嗓音。 冷念丞忽然间回眸，双目狰狞地看向他，“爷爷怎么了？” “少爷，老爷子的情况不容乐观！沐婉晴的肾脏和老爷的肾脏相斥！”李医师摘下口罩，一脸自责。 情况不容乐观？？？ 字字残忍无情，仿佛能够将冷念丞瞬间打入地狱。 冷念丞的眼神变得愤怒，表情变得阴森可怖。 “老爷子这会儿醒了，他想见你。”眼前的一幕，吓得李医师倒退了两步。 少爷他……竟然趴在一具无头女尸身上亵渎一个死人！ 那一刻，李医师的嗓子口像堵了一斤的棉花，心口像缺了一块！ 老爷子打下的江山，要完蛋了！果然应了那句话，富不过三代！ …… 德系电动手术台上，冷俊峰脸上戴着美国ALLEGRO呼吸面罩，面如死灰的五官竟然有了一丝血色，像极了回光返照。 他伸出一双弯弯曲曲宛若葡萄枝的手，眼神充满了慈祥、眷念、不舍。 冷念丞从不喜欢有人触碰他的头，唯独爷爷和那个死女人蒋晓雯。 “小丞，别哭！爷爷已经活到八十，寿终正寝了！ 以后咱们冷氏集团的担子就要落在你肩上了。 答应爷爷，别让爷爷的心血付诸东流！”冷俊峰很虚弱，像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 沐婉晴的肾脏与他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这就是盲选肾脏的弊端。 冷俊峰依然命不久矣！ 老爷子的眼神温柔、安宁、慈祥，一双苍老的手一遍一遍抚摸着冷念丞的头。 “爷爷，求您不要离开我！我出去给您找肾！ 二十年前您能活，现在只要有合适的肾源，您一定还能活！”冷念丞在爷爷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小丞，不哭！爷爷有罪！ 当年，我一个差点死的人，靠着一个小女孩的肾，多活了二十年，爷爷该下地狱！” “不！爷爷，我求您一定要撑住！您要长命百岁，陪小丞一起见证冷氏的辉煌！” 冷老爷子无力地摇摇头，“爷爷时日不多了，答应我，别怪雯雯。 孩子，是我们冷家对不起他们蒋家！爷爷用了人家的肾，一辈子理亏！” 冷俊峰昏迷了一周，他根本不知道蒋晓雯已经死了！ 他只记得一周前，一向乖巧可人的雯雯正在陪他下棋，突然操起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刺向他。 后来的事情，他便没有印象了。 一周前，杀死蒋晓雯的一幕毫无防备卷土重来，冷念丞心口重新卷起了锤心刺骨般的疼。 爷爷受到惊吓后，陷入了昏迷。 那天，冷念丞将蒋晓雯囚禁，他知道了一切！ “你把雯雯怎么了？”冷峻峰察觉出冷念丞脸上的异样，心口一阵紧缩，呼吸变得很急促。 “老爷，深呼吸，再吐气！您千万不能激动啊！”李医师急得要跺脚。 “老李，你说，他把雯雯怎么了？”冷俊峰拼尽全力抓着李医师的手，扯着嗓子命令道：“说！快说！” “她死了！少爷一案成名！”李医师回道。 “畜生——” 霎时间，冷俊峰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这肾……是谁的？你……说！” 冷念丞愣了愣，像个犯错的孩子，“爷爷，这不是雯雯的肾，是......” “是……谁的？”冷俊峰挺起胸脯，声音艰难地从嗓子眼里蹦出。 冷念丞干笑着，“一个该死的女人！” “畜生！你竟然......草菅人命！Aaron，他人呢！我……让他盯着小丞……” 冷念丞继续尬笑，“爷爷，他死了！他不就是一只您为我养的狗吗？ 我杀了人，他得顶罪！他在爷爷的面前发过誓，他不顶罪，他妻儿就得死于非命！ 爷爷，这不赖我！” “小丞，你糊涂啊！”冷俊峰瘫软在床上，身体不停地抽搐！ “赶紧抢救！！！”…… 冷俊峰苍老的眸子空洞麻木地看着头顶上方的灯泡，心在滴血！ 他多活了二十年，让冷氏药业集团成为了华夏医药工业百强榜首。 可惜，他却培养了一个杀人犯！ 二十年前，他就不该活着！ 他现在就该去死了，去阴曹地府赎罪！ “快抢救！！！你们今天不把我爷爷给救活了，你们全部都得去死！” 冷俊峰再次陷入昏迷。 冷念丞眼圈血红，低吼道：“爷爷，您不能死！母亲死后，您是小丞生命中唯一的光。” 正文 第154章 梦醒时分，呼吸都痛 当年，冷母死后没多久，冷父抑郁寡欢，很快死于肝癌。 出殡那天，大雨磅礴，电闪雷鸣。 灵堂上，冷念丞跪在父亲的棺木前，硬是没掉一滴眼泪。 妈妈见到爸爸总会笑得很甜很甜，连头发丝儿都散发出温柔的香气。 妈妈爱爸爸，爸爸死了是一桩好事。 冷念丞看着他爸的遗像，忽然间就笑了，在场所有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痛失双亲，不哭反笑，这孩子怕是疯了吧！ 后来，爷爷差点因病离世，多亏了李医师妙手回春。 当年外界传闻爷爷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才能活。 一时间，海港市的舆论八卦都在传播冷俊峰就快死了的消息。 那天，冷念丞坐在院子里发呆，突然身旁飘过来几个黑影。 冷念丞鬼使神差，一路尾随他们来到地下负一层。 他躲在密室的衣柜里，目睹了一场惊人的换肾秘密。 手术台！手术刀！穿着白大褂的李医师…… 冷念丞捂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注视着外面发生的一幕。 “肾呢？”李医师对着手下幽幽道，他的声音冰冷如霜。 “来了！”突然，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带头大哥手里捧着一个黑盒子。 “磨叽！再晚老爷子就……”李医师满眼厉色，从那带头大哥手里接过那个黑盒子。 打开黑盒子，里面冒着白色的雾气，像是从冰窖中取出来的。 “怎么会有两个肾？”打开盒子的一瞬间，李医师惊得身子倒退了几步。 他一脸惊悚，连肌肉都在颤动，“说！这是谁干的？” “李医师，是这浑蛋干的好事！”带头大哥转身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那胖子的脸上。 “畜生！还不赶紧和李医师认罪！” “扑通”一声，那胖子跪地求饶，一个劲地猛抽自己的耳光。 “对不起，李医师！我一时精虫上脑，忘记了您的交代！是我鬼迷心窍，办了坏事！ 李医师，如果警察发现，我自己吞枪子儿！饮弹自戕！” “啪——”的一声，李医师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浑蛋！你好得给人家留四分之一的肾！你何必取人性命？” 闻声，带头大哥将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匕首扔在地上。 “你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我也保不了你了！自己动手吧！到时候警方追查此案，就说你是畏罪自杀！” 那胖子吓得当场尿了裤子，“李医师，求您饶了小的一命！小的愿意当牛做马，鞍前马后伺候冷老爷子！” 沉默了几秒，李医师戴上一副乳胶手套，眼神幽幽地问道：“死者多大年龄？” “……好像还是个雏儿……十四五岁，学生模样……特别难……进！” “啪——”的一声，李医师又是一记耳光落在黑胖子的脸上，“淫贼！竟然玩未成年！” “李医师，这不赖我！她死不就范，还踢了我的老二！我一怒之下，咔嚓了她！然后嚯嚯了她！然后扔进了碧流河……” 李医师蹙着眉头，黑眸看向那个黑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两个新鲜的肾，鲜红如血。 时间紧迫，不能等了。当务之急，赶紧救人。 肾移植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冷念丞就在衣柜里待了三个小时。 他见证了爷爷的换肾全部过程。 手术很成功，李医师摘下了口罩，一边擦拭汗珠，一边嘴角扯笑。 躲在衣柜里的冷念丞，吓得小身板瑟瑟发抖，一不小心发出了声响。 “谁？出来——” 李医师目光警惕，扫视四周，发现了躲在衣柜里的冷念丞。 打开衣柜，冷念丞一双墨染般的黑眸惊悚地看着李医师。 “小丞，乖！忘记这一切！爷爷会没事的！”李医师笑得异常诡异，宛若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攸地一下，冷念丞陷入了晕厥，瘫软在李医师的怀里。 几个小时后，冷俊峰醒了，冷念丞却反反复复发高烧，温度一瞬间冲到了42摄氏度。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一个孩子看见？小丞会留下心理阴影！”冷俊峰躺在床上急红了眼睛。 “对不起，是属下失误！”李医师红了眼，“属下只想……只想让您活着！” “李医师，你糊涂啊！为了保住我的命，你竟然知法犯法！” “董事长，您的命可比一个村姑的命重要得多！”李医师急红了眼。 …… 记忆被拉回现实！ 李医师正在手术室拼尽全力抢救冷俊峰，冷念丞被隔绝在外。 他魂不守舍地回到隔壁那间密室，无情地端倪着沐婉晴的尸体。 手机上，关于天德湖碎尸案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各大热点资讯都在报道这则新闻，海港警局门前更是挤满了群众和媒体。 刘子明在一群记者的镁光灯照射下，阴着一张比煤球还要黑的脸。 冷念丞阴笑了两声，将手机调至了静音模式。 他突然一阵困乏，连日来一直没睡好，竟然趴在沐婉晴的尸体旁睡着了。 梦里，他和蒋晓雯珠联璧合，在黑色网站首次直播虐人。 两人合作默契，手法精湛，吸粉无数。 在直播间将沐婉晴的尸体进行了分尸，一共将尸体碎尸了2000余块。 精湛的刀工，大小相同的尸块，瞬间引爆了整个黑色网站为他们而沸腾。 从直播到结束，小心心点赞量高达数万，更有土豪奉上了道具大火箭、航母、潜艇……打赏金额高达数十万！ 直播间，弹幕横飞！连黑色网站的建立者三爷，都前来围观，直呼精彩！直呼刺激！ 直播后，冷念丞和蒋晓雯将尸块进行了打包，分批次装进了黑色的塑料袋。 他们开始持续抛尸，从月中旬一直抛尸到月末，才将2000余块的尸块通通散布在海港市的城东、城南、城西、城北四块地区的角角落落。 他俩每天围着电视看海港新闻频道，坐等他俩的分尸作品被人发现。 如他们所愿，警方被他们搞得焦头烂额，发现尸块的地方都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发现尸块的当事人，一个个面色如土，吓得魂飞魄散，在记者的镜头面前哆哆嗦嗦。五官被打上了马赛克，名字用的都是化名。 据说一位清扫大街的大妈在垃圾桶拾到一个碎肉块，起初以为是一堆猪肉。 她老公是开包子铺的，她想着把猪肉带回去清洗，说不定肉还能吃，省点采购开支。 结果那大妈洗着洗着发现不对劲，在袋子里面她发现了3根脚趾状物，吓得晕了过去。 大妈的丈夫发现类似于人类的3根脚趾头上，竟然涂抹了红色的指甲油，吓得立刻拨打了110指挥中心的报警电话。 冷念丞搂着蒋晓雯，笑得一脸得意，“雯雯，你看，警察的脸都气绿了。” 蒋晓雯莞尔一笑，“小丞，明天我们继续，给那帮警察来点更刺激的！” “没问题，你想到抛尸的好地方了吗？” 蒋晓雯点点头，“小丞，大学城那边人口密集，不如咱们将尸块抛到那边？” “这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建议！”冷念丞捏着蒋晓雯的下巴，笑得一脸宠溺。 正文 第155章 瞎了眼睛，爱错了人 依旧是在冷念丞的梦里。 两人连夜将沐婉晴的尸块抛尸在大学城附近的一家烧烤店门口。 同样是黑色塑料袋包裹着部分尸块，内容：肉块+骨头+内脏。重量分别在0.8kg、7.5kg、0.6kg。 第二天一早，大学城商业街“小东北烧烤店”店主见状，掩饰不住大喜。 那黑色塑料袋里装了满满的鲜肉，看着怪怪的，呵呵，怪新鲜的~ 店主以为拾到一个大便宜，心想肯定是附近居民买菜时落下的猪肉、猪骨、猪内脏，四下环视，见无人，便鬼鬼祟祟拿进了后厨。 曾几何时，牛肉羊肉可遇而不可求！今年的市场行情怪得很，猪肉也到了飞黄腾达的时候。 这个月海港市的原生态猪肉卖到98元一斤，怒省了好几百块大洋呢！ 中午，两名大学生进店点餐，二人要了两份青椒肉丝盖浇饭。 店里的肉丝儿刚好用完了，店主想起早上在门前拾到的那袋肉。 喜滋滋地打开黑色塑料袋，店主开始洗肉，越洗越觉得手感不大对劲，感觉和平时的猪肉、猪骨、猪内脏有点不大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没多想，店主将一块洗净的肉甩在切板上，开始麻溜溜地切肉丝儿。 切着切着......他越发觉得不对劲。 饱满的两坨肉块上，各自凸起两颗杨梅状的黑东西。 两颗点点的颜色呈现紫黑色，像两颗放久了的杨梅，又有点像巧克力豆。 作为一个男人，他本能联想到了这是女人或是雌性动物的哺乳之处。 或许是母猪身上的呢？？？ 可......猪和人的那地方......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老板从黑色塑料袋里取出剩余部分的肉块，猛然发现一个类似于人类臀部的尸块，吓得他当场晕厥过去。 他老婆对着他的人中一阵猛掐，他才慢慢醒了过来。 很快，警方赶来，烧烤店门口停满了警车，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警戒线外站满了附近大学的学生，和商业街的个体工商户。 大学城商业街惊现尸块的新闻，很快传遍了整个大学城。 闻讯，海港市新闻电视记者、大V、自媒体......赶往现场时，几所学校的女学生已经开始集体抗议，要求学校放假，声称大学城附近出现了杀人狂魔，专门挑年轻的女学生下手。 一时间，大学城闹得人心惶惶。 那天，两人围着电视机，蒋晓雯窝在冷念丞的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他们的作案手法多狠啊，这样的分尸案，到底只有他俩这对变态鸳鸯才想得出来...... 那一刻，冷念丞咬紧牙关，眼底都是杀气，他的声音冰冷如水，“警察都是废物！ 我妈妈死的时候，他们非说是我妈是死于交通意外。 当时我哭着求他们查案，我告诉他们，我妈妈不是死于交通意外，是有人故意找人行凶。 可那帮警察就是不相信一个孩子的话，有个该死的警察居然说我疯了！ 说我目睹了我妈的死，大脑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急障碍，需要进行心理治疗。” 冷念丞一阵暴怒，手里的乐事薯片被他捏得粉碎。 蒋晓雯抚摸着冷念丞的脸，带着一丝母性的爱怜。 “小丞，警察也有人渣，也有废物，也有混日子等死的酒囊饭袋。 当年我姐姐也是死于非命，那帮警察非说我姐姐是自己溺水而亡。 小丞，我姐姐死得很惨！” 冷念丞擦去她眼角的泪，“雯雯，别说这些伤心事！咱们以后要开开心心！ 你看！警察被咱们玩得团团转，这就是报复！ 要不咱们将沐婉晴剩下来的尸块骨肉分离，分别包装丢弃？” 蒋晓雯头皮一阵发麻，腹诽道：“冷念丞，你变态！你们冷氏的基因里注定流淌着犯罪的血液！” 她笑了笑，说出一些下地狱的字眼，“小丞，接下来的尸块，我们不如用沸水煮了？” 冷念丞眼底掠过一丝惊喜，“小东西，玩狠，我远不如你！” 冷念丞将她的脸掬起，她的眼睛如湖水般清澈见底、如皓月般皎洁明亮。 “小东西，我永远不会对你狠！” 话落，他吻住她的唇，熟悉的触感袭来。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可笑！可悲！可怜！ 恨他！接近他！想杀他！却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他！ 梦里，两人持续的抛尸。 后来，他们还玩了一件更刺激的事，他们将沐婉晴的血裤套在了海港警局传达室的门上。 海港警局传达室的黄大爷清晨去上班，看见门把手上套着一个血裤，吓得骂爹喊娘。 那黄老头起初以为是哪个不害臊的小姑娘来了例假，故意为之的恶作剧。 后来他发现传达室门口的地上，躺着一包中华香烟。 黄老头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放着两根人类的脚趾，上面涂着鲜红的指甲油。 脚趾的外观白嫩光滑，显然是女人的脚趾头才有的细腻。 ...... “轰隆”一声，天空中划过了一道之字形的闪电。 紧接着一声炸雷传进了冷念丞的耳朵，将他从刚才那个梦里彻底拉扯出来。 冷念丞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沐婉晴的尸体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 为什么亲手杀了蒋晓雯那个贱人，梦里还能感受到侵入蜜甜的滋味？ 是他太贱了吗？还是她极具魅惑性？ 冷念丞眼眶一阵泛红，紧接着两行热流顺着眼眶往下流。 蒋晓雯死了，他的世界彻底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啪——”的一声巨响，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脸上。 冷念丞抽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一张妖孽般的俊脸火辣辣地疼痛起来。 “蒋晓雯，你好狠的心，你竟然要杀我！ 如今你死了一周，尸骨已寒，你丫的还阴魂不散出现在我的梦里！ 你好狠，我远不及你！” 冷念丞看着解剖台上沐婉晴的那具尸体，身子踉跄退后了两步。 一只手捂住红肿的脸颊，红着眼睛惨笑道：“小东西！既然你托梦给我，那本少便如你所托，将这贱人的尸体煮熟，切成2000片，然后再抛尸海港市的东南西北四块区域......可好？” 冷念丞的眼神绝望而寒凉，他怎会瞎了眼睛，才会爱上一个想要致他于死地的毒妇！ ...... 海港警局召开全体紧急大会，一分钟内，所有警员集聚在三楼会议室。 室内，鸦雀无声，连呼吸都被放大了数倍。 每个人阴着一张脸，会议室的氛围压抑到了极点。 刑警队长刘子明的脸色最黑，大灰狼见了都会绕道而行，小朋友看了都会哭着喊妈妈。 会议是由庄局长亲自主持，他坐在人群中的C位，举起会议室里那台电视机的遥控器，开始重放一则早间新闻。 正文 第156章 市委书记，空降警局 “据悉，今日上午在我市天德湖公园，两名老人在晨练期间，发现了一桩骇人听闻的命案。 这起命案属特大恶劣性质杀人案件，现场发现被害人的部分肢体，目前被害人其余肢体仍然下落不明。 警方已经介入调查，这起案件是否与3月16日依云湾惨案属同一凶手所为，目前我们还需等待警方的最新调查结果......” 3月23日，下午，1:30，海港警局三楼会议室。 “啪”的一声，庄建国怒气冲天，关上了电视，遥控器被他重重地摔在桌上。 这场全员召开的临时紧急会议上，庄局命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将近日发生的多起命案做一个全面的梳理工作，再将3月23日凌晨发生的天德湖惨案做进一步的分析。 “刘子明，说说你的看法和思路！” “yes,sir!” 刘子明刚想开口，会议室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身高175cm的中年男子，脚下生风，穿着很有官威，身后跟着一行人。 此人官威十足，走到庄建国的面前，把手里档案袋拉开，抽出一大叠的文件丢在庄建国的面前。 刘子明瞥眼一看，一沓A4纸张都是这次海港市申请参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角逐，所准备的各种材料。 只不过，每一页纸张上面都赫然醒目地盖着大红色的驳回公章！ 庄建国赶忙起身让位。 在场人员一脸懵圈，瞧着庄建国吓得一脸失色，大家猜测此人一定是个很大的官。 刘子明突然想起来，他在学习强国APP上见过此人，此人貌似是刚刚从南市调过来的新一任市委书记，丁伟明。 丁伟明书记阴着一张四方脸，一言不发，却不怒自威。 他落落大方地坐在庄建国的位置上，庄建国朝办公室主任李文华使了个眼色，此人忙着去端茶递水。 庄建国喉结一阵紧缩，面部肌肉有些抽动。 忽然间，他举起双手带头鼓掌道：“下面欢迎丁书记莅临我局了解工作，大家掌声欢迎。” 话音刚落，所有人举起手准备鼓掌，却看见丁伟明书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必客套。 办公室主任李文华端来茶水，毕恭毕敬地摆在丁书记的右手边，然后退居身后。 整个会议室弥漫着浓郁的官威，所有人又压抑又兴奋。 压抑的是，上面最大的官儿都下来莅临调查工作，案子史无前例的恶劣，且困难重重，可想而知。 兴奋的是，刚上任不到一个月的丁伟明书记空降海港警局，有点像大明星来开巡演的感觉，所有人不免有些雀跃。 换做平时，除了庄建国，谁有机会见到活的市委书记！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丁伟民，海港市新一届市委书记。 海港市自3月16日发生了多起凶杀案，至今一桩未破，诸位需要反思！庄建国，会后请你与我详细说明此案！” “是是是！”庄建国阴沉着一张国字脸，连连答应。 丁伟民书记继续发话，“这里是今年海港市申请参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角逐的全部文件，现已经全部由上级打下来，文件通通被驳回。 大家都知道，海港市已经连续三年蝉联这个奖项，今年却断在我的手上！ 当然，我个人愿意与大家共进退！可是海港市民会质疑我们官方办事不利，甚至会对我们政府失去信心。舆论和民心一边倒，海港市今后很难管理民心！ ......你就是刘子明？” 丁伟民书记看了一眼刘子明，此人看起来不如传闻中那般威风凛凛，看起来四十出头，顶着两只黑眼圈。 五官还算周正，样子看起来十分憔悴，满脸亚健康色。 都说此人是警界的传奇，是庄建国的接班人。 可眼下，丁伟民从外观上并没有发现此人有大将之才。 连日来的案子都是由他亲自负责，至今未能破案。 丁伟民书记不禁对此人的能力起了怀疑的态度。 “丁书记，在下正是刘子明！文刀刘，老子的子，日月明！” 刘子明的声音洪亮浑厚，响彻整个会议室，底下的人却响起了丝丝窃笑。 丁伟民书记怔了怔神色，幽幽道：“刘子明同志，我不管你是老子、庄子还是孔子。 你查不出这案子，你就是孙子！你查出这起案子，你就是老子！” 会议室所有人都在憋笑，这画风，倒是挺别致！ “是！丁书记放心，我刘子明不爱当孙子！我有一个八岁的女儿，我会努力成为一个让她骄傲的老子！” 丁伟民书记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走出会议室，庄建国跟着离开。 离开之际，庄建国回眸瞪了一眼刘子明，“就知道嘴嗨！现在由你组织这场案情碰头会，少给我贫嘴！” “yes,sir!”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转身便坐在庄建国的位置。 “好了！当官儿的都走了！咱们说点硬核的！ 今天上午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女尸，目前尸块内容：头颅、大肠、两只手。 合计重量在10kg。 目前女尸的样本已经由DNA检测中心正在紧锣密鼓地检测中，相信今天就可以确认死者身份。 文职人员那边，我已经派方小可将死者人像照片打印，已经安排张贴寻找线索。 接下来，我们要等的就是凶手继续抛尸。 据法医严勇分析，被害人被残忍肢解，头、大肠、双手都是被一把较为锋利的刀顺利地斩下。 凶手作案手法，堪称杀伐果决！这与依云湾惨案凶手的犯罪人物画像极其相似。 当然，我们也不能主观判断这起案件一定是依云湾惨案的延续。 因为破案，我们警方要讲究证据！ 接下来，我分布一下大家的工作方向。 首先，刑侦一组负责在天德湖周边范围进行严谨的调查和排查工作，望你们能迅速地逮捕凶手归案。 刑侦二组继续收集资料线索、调查海港市文联、作协等常年从事文字工作的单位，看看有没有女职工请假或者无辜失踪的。 刑侦三组调查海港市所有互联网公司技术科码农，看看本市有多少位女程序员，逐个排查，发现失踪人口或者未上班、请假的女程序员，务必及时上报。 另外，我会安排大量的便衣，在天德湖公园附近日夜蹲守，以防凶手二次抛尸天德湖。 吕专家——” 刘子明话音刚落，吕墨抬起那双隐晦不明的黑眸冷淡地看向他。 这货一言不发，就那么看了自己一眼，一如既往的拽酷做派。 “吕专家，接下来请你从凶手作案能力、方式、罪犯心理等方向一一排查。 凶手的碎尸能力、弃尸场所、肢解工具等方面进行调查，这是你的强项！” 吕墨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知晓。 刘子明继续发话，“凶手目前隐藏在一片迷雾之中，大家都不要灰心。 正义会迟到，但永不缺席！死者的亡魂在期待此案告破的那天！” 正文 第157章 重整旗鼓，振奋士气 海港警局三楼，一场紧急碰头会进入尾声，刘子明插着腰站起，一脸阴沉。 “同志们，整个海港市的市民和凶手都在盯着咱们。 老百姓们在等待一个结果！凶手在等待我们警方出洋相！ 一日不逮捕住真凶，我们都得夹着尾巴当孙子！ 大家都努力当老子，好不好？” “好！！！”会议室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声音，每个人都热血沸腾，士气高昂。 “很好！越挫越勇，是我们警界人员必须持有的技能之一！再来一次，大家有没有信心抓住真凶？” “有！！！”齐刷刷的声音，响彻整栋大楼。 门口的保洁阿姨，歪着脑袋朝里面窥视，这……有点洗脑大会的意思。 “很好！凶手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此人杀伐果决，手段残忍，攻击力极强。 几起案件中都有使用美工刀、手术刀、切割机、碎肉机等凶器。查案过程中，请大家务必注意人身安全，散会吧！” “yes，sir！” 散会后，大家一哄而散，各司其职。 庄妍看了一眼手机，从散会到进入工作状态，所有人仅用了一分钟的时间。 如此高效率的工作节奏，令她这位初入警界职场的小萌新为之振奋。 这样的团队，没有啃不下来的难案！ 正义会迟到，但正义使者永远会让正义有冲破黎明前黑暗的那一刻！ 两人路过庄建国的办公室，里面传来丁伟明书记的声音。 “丁书记，凶手的犯罪智商是这二十年来国内都鲜少出现的案例！ 凶手有超强的心理素质和犯罪智力，且具备反侦察能力，把我们警方玩得团团转！ 不过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他！” “庄建国，别给我喊口号！整个海港市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净了！ 上面已经提出，如果你们的人能力有限，办案不力，上级可以从省公安厅亲派一组精兵干将前来支援你们。 只不过，说好听点是支援！说难听点，就是请你们的人靠边站，由省公安厅的查案员来顶替你们的人查案！ 庄建国同志，你不嫌丢人吗？省公安厅是质疑你们的无能！” 话音刚落，办公室内鸦雀无声，老庄理亏啊！ 这个节骨眼上，他的一切反驳都是一种狡辩，沉默才能让丁伟民书记消消气。 “老庄，不是我要训你！这就是你欢迎我历任海港市市委书记的大礼包？ 这不是惊喜，是惊吓！！！ 我刚上任一个月，就接二连三地发生命案！ 从3月16日的无脸女尸一案，再到蒋家村老妪溺水一案，货车司机被你们逼得跳江自尽、嫌疑人死在医院，现在又来了一桩天德湖抛尸案，你这份大礼包真是充实啊！ 我可真的要好好谢谢你！我丁某人新官上任，庄局就给我烧了五把火！” “不敢不敢！属下一定尽快破案！ 请丁书记再给我们一段时间，我们一定可以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还死者一个交代，还公众一个说法。”庄建国的声音传出门缝，隔着门，庄妍都能感受到父亲已经火烧眉毛了。 “行！一周时间，请你们务必破案！” “是是是！丁书记消消气！” 沉默了几秒，丁伟民书记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庄建国，不是我丁某人要故意为难你，上面给我的压力也很大！ 我听说你今年也要退休了，我自然希望你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不要在自己的警界生涯上留下一个人生的污点。” 庄建国喉咙里像塞进了棉花，怔了怔神色，苦笑道，“是是是，谢谢丁书记关心，我们一定尽快破案！” “嗯，那自然好！ 老庄，你的徒弟刘子明据说是警界传奇，我看他耍嘴皮的功夫倒是不差，破案的本领打个问号！” 话落，刘子明站在门外眉头拧结，这人怎么背后说人坏话呢！还是个这么大的官儿呢！ “噗嗤——”一声，庄妍站在一旁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 “刘队，大家都领了各自的工作，麻烦您一视同仁。 请您给我安排工作！”庄妍一脸正气。 “作为一名实习女警，我建议你多学多看！ 你的工作就是跟着我，你这么漂亮，凶手又执着于残害女性，我要保护你！””刘子明说道。 “我要保护你！” 话音刚落，庄妍的两颊浮上了潮红的红云。 刘子明感觉说错话了，“来，我们先捋一捋案件人物关系……” 一个小时后。 刘子明一双黑眸对着墙板上的案件人物关系，足足看了半个小时。 庄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刘队，从几起案件的人物关系分析，案情始终绕不开蒋家村和冷氏药业集团，这二者之间必然有关联！” “没错，接下来我们在等待凶手继续抛尸的过程中，主要工作就是继续深挖冷氏药业集团。 咱们就从这位冷公子开始着手调查。”刘子明手中的红笔在KT板上圈出了冷念丞的名字。 庄妍点点头，好看的丹凤眼神采奕奕，散发出正义凛然的光芒。 “咦？吕专家呢？好半天没看到他人了？” 刘子明四下看了看，这吕墨神龙见尾不见首的，简直是一朵奇葩。 两人寻觅到地下负一层法医室，严勇正在三号法医室尸检天德湖死者的肢体。 严勇带着手套，高高地举起那女人的人头，仔细观察死者头颅和脖子之间的切口。 他的脸贴得很近很近，他在观察切口，从后面看，他有点像在和那颗人头接吻！ 刘子明和庄妍见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人吓得没敢打扰他，继续在法医鉴定处搜寻吕墨的身影。 严勇的三号法医室隔壁是实习法医李萌萌的二号法医室，李萌萌回家休产假了，这里已经空了很长时间。 刘子明推开门，庄妍紧跟其后。 解剖台上没有尸体，没有血，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人在此办公。 “咔——”的一声，两人听见隔壁停尸房传出了动静。 闻声赶过去，他俩看见吕墨正站在一排金属柜前。 只见，吕墨拉开了一个不锈钢柜门，从里面拉出了蒋晓雯的无脸尸体。 正文 第158章 人脸足球，身份确认 海港警局，刑侦处。 桌子上摆放着从张伟办公室密室内，发现的那颗人脸足球。 就在刚刚，DNA检测中心的同志，交出了一份DNA结果。 DNA检测单上，白纸黑字写着，这个足球的表皮材质是由一张人脸皮缝合组成。 更令人惊悚的是，这就是死者蒋晓雯失踪一周的脸皮。 消失一周的死者脸皮终于出现，竟然是以人脸足球的方式出现，真是令人心颤。 警方曾派人不分昼夜盯着环卫局所有的垃圾桶挨个搜查，眼下看来，凶手真是够狡猾的。 警方搜查数日无果的人脸皮，竟然被凶手缝在一个足球上。 一个大美女惨死已经够惨了，脸皮还被缝合在足球上，供人踢耍消遣，凶手好狠！ “浑蛋！她得多疼！”刘子明黑眸透出杀气腾腾的气息，他恨不得立即将凶手凌迟处死，才能泄心头之恨。 庄妍看着DAN检测结果，忽然间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在隐隐作痛。 “妍妍，你要记住，人性的恶没有下限。”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 吕墨捏着下颚骨，说道，“现在的凶手和以前的凶手不一样了，更变态，更难懂他们的犯罪心理。 不过我可以肯定，足球对于凶手而来，是一种精神寄托。 这个足球的品牌我查过了，是二十年前的一个国产老牌，目前已经停产了二十年。 张伟死前曾说，这个足球是他和蒋晓雯在路上捡的，很有可能是在扯谎。 据我调查，冷氏集团董事长冷念丞是一个足球狂热发烧友，他曾经赞助了多起足球大赛。 据说他本人球技精湛，踢球多年，且名下有一所足球俱乐部，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可能会有新发现。 喏——这些都是他这些年和俱乐部队员的合照！” 言落，吕墨将几张搜集到的照片放在桌上，刘子明黑眸掠过了一丝惊喜。 此人看起来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没想到是个闷声大发财的主儿。 庄妍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又看，照片里的男子的确是冷念丞。 忽然间，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眸光驻留。 照片里，冷念丞没有看向镜头，而是看向了观众台。 照片里的冷念丞笑得很开心，没有一丝霸道总裁的冷傲气质，他笑得更像是个邻家的大男孩。 庄妍心里“咯噔”一下，观众台上究竟坐着谁？能够让冷念丞露出这般笑容。 女人是情感敏感的物种，直觉告诉她，冷念丞可能看见了自己喜欢的女孩。 刘子明在自言自语，“美国特斯拉新能源电动车广告商也赞助他们啊？看来这俱乐部不简单！不亏是富家子弟娱乐的场所！” “刘队，整个海港市特斯拉代理商只有一家，位置就在国际汽车城特斯拉4S店。 我有个同学在那边当销售经理，我可以打个电话问问他！”庄妍一脸兴奋道。 “快！赶紧联系！”刘子明手上叼着烟，一激动，烟灰差点烫到自己的手指。 “喂，李阳，我是庄妍！你还在特斯拉上班吗？” “当然！特斯拉4S店在，我李阳就在！ 买车找小李，准没错！价格优惠，质量有保障！送车险，24个月免息。 咋啦，大小姐！今天是吹西北风了吗？怎么突然想起我啦？” 李阳是庄妍高中三年的同桌，庄妍是他的女神。 可惜，男有情，女无意，庄妍一直帮他当兄弟处。 “别废话，你们是哪一年进驻海港市的？” “去年1月，咋啦，你也想买新能源汽车呀？你那奥迪A3不是开得挺好的嘛！ 不过你要是想换车，可以和哥们说一声，现在购买新能源汽车，政府有补贴，能省好几万呢！ 省下来的钱，可以做咱俩的约会基金，好不啦？” “别废话！赶紧帮我查一下你们今年有没有赞助本土足球比赛？ 如果有，把时间和地点告诉我，越快越好！” 五分钟后，李阳回了电话，“大小姐，今年1月10日，在青年路上的“新起点足球俱乐部”，我司确实赞助了一场本市的足球联赛。 怎么了，女神现在对足球感兴趣了？要不等你这阵子忙完，哥们带你去踢球？ 不过，那边色狼贼多，你要穿严实点哦！我只允许你给我一个人看！” “少贫嘴，谢了！” 庄妍撂了电话，急匆匆地抓起桌上的汽车钥匙，跑了出去。 “妍妍，你上哪儿？” “青年路，新起点足球俱乐部！” “慢点，我们也去！不和你抢功劳！”…… 三个人很快抵达新起点足球俱乐部。 “你好，我们是警察！”刘子明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警察同志，我们是正规足球俱乐部，不赌球，不踢黑球，我们没犯事啊！” “别怕！我们来是想调一下1月10日的监控，麻烦你配合一下！” “行，警察同志，那你们请稍等哈！” 两分钟后，新起点足球俱乐部的负责人将1.10当天的视频调了出来，“警察同志，你们慢慢看，今天有两场比赛，我得去当裁判！”说完，那人一溜烟跑去了足球场，留下了一身的汗臭味弥漫在监控室。 三个人坐在监控室，前前后后看了五遍，也没从观众台上看出什么线索出来。 庄妍憋着嘴，“难道是我太敏感了？” “妍妍，别灰心！有这股子冲劲就好！”刘子明忙安慰道，他对美女一向宽容大度。 “你们看！”吕墨突然按下了暂停键，“观众台的45°方向，有个穿7号球衣的女孩，她身上的大红色背心好像和冷念丞身上那件是同款。 葡萄牙足球运动员罗纳尔多，他的球衣正是7号。 我听说这个冷念丞超粉罗纳尔多！你们看，他的每件球衣都是7号！” 霎时间，刘子明和庄妍眼睛简直要瞪直了。 “快！放大！” “这好像是那个大胃王吃播雯雯！！！”庄妍惊呼道。 “快，把冷念丞的照片放大！” 三个人趴在屏幕前看了不下于10遍，冷念丞看向的方向正是观众台的45°位置。 三人大惊！ 一个艾拍APP的网红，亲自来看老板踢球，他们的关系会不会太暧昧了？ 他们又在观众席到处找张伟的身影，并没有发现此人。说明蒋晓雯不是和张伟一起来看球赛的。 蒋晓雯和冷念丞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难道是狗血的三角恋？ 蒋晓雯见异思迁爱上了她的老板冷念丞，张伟因爱生恨杀了蒋晓雯。老板冷念丞为蒋晓雯报仇雪恨，又找人杀了张伟？” “啪——”刘子明在妍妍脑袋上轻拍了一下，“想啥呢？演偶像剧呢？” 三个人决定，将监控视频带回警局，作为一个新的重要线索。 眼下，他们决定立刻前往冷氏药业集团，去会一会那个足球发烧友，冷念丞。 …… 三个人抵达冷氏集团，出于职业敏感，刘子明当场发现几名狗仔队潜伏在附近。 几起命案的主角皆发生在冷氏集团，不止刘子明他们怀疑，有点脑子的新闻狗仔队也在不要命地搜集证据。 他们希望有一天能够写出轰动全国的头条新闻。一单子，够吃一年的阅读量。 警车停在冷氏集团的门前，保安队长见到刘子明立刻笑脸相迎，迅速拉开了电子门。 董事长交代过，集团的大门永远为刘队敞开，他老人家可以随时过来！ 谁要是敢阻拦，就立刻收拾铺盖滚蛋。 刘子明一脚油门踩下去，将他那辆比亚迪FO开进了冷氏集团。 保安队长没来得及告知刘队长，他们的董事长冷念丞今天还没有出现在集团。 ...... 冷念丞正在别墅内大发脾气，爷爷一直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李国栋和一群家庭医生一直在抢救冷俊峰，效果很不理想。 冷念丞也是学过医的，爷爷处于昏迷状态，瞳孔反射迟钝，病情正在恶化。 正文 第159章 移植手术，不容乐观 冷念丞红着眼眶，举起一把医用手术电筒，拨开了冷俊峰的眼睛。 “爷爷的瞳孔在光照下缩小得比正常人慢，属于反射迟钝，他已经陷入中度昏迷状态。” 李国栋一脸无奈，点头道：“我刚才已经看过了，老爷子属于中度昏迷。 在手电筒光照下，如果瞳孔没有变化，或者瞳孔本身已经有5毫米大了，预示着他有生命危险。” 冷念丞浑身发冷，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灌而下。 下一秒，他忍无可忍，一只脚狠狠踹在李医师的肚子上。 “姓李的，我爷爷待你可不薄，你就是这么报恩的？”冷念丞的眼神十分狠厉。 李医师吃了他一脚，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身子往后翻滚了几米远。 冷念丞年轻气盛，力道凶猛如虎，一脚踹得李医师当众呕出一口鲜红的血。 随之，他的额头开始汩汩出血，一股热流迸发而出。 人类的头皮血液循环比较丰富，一旦头皮破裂会有大量的小血管，呈现出血很厉害的样子。 李医师鲜血淋漓，但伤不致死！ 两名小护士像受了惊的小兔子，跃跃欲试却不敢上前替李医师包扎。 李医师向她们摆摆手，一脸惨笑，示意他们先出去。 他们都是一群冷氏豢养的家医，全力服务于冷氏一族血脉，这辈子绝不对外就医。 他们为李医师马首是瞻。 一群人走后，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冷念丞、李医师，以及昏迷不醒的冷俊峰三人。 “属下尽力了，老爷子恐怕时日不多了，二十年前是老爷子命不该绝。 当年，蒋晓娥的肾脏也是这般盲选，肾源在老爷的身体里却毫无排斥反应。 手术非常成功，老爷子多活了二十年。 如今，老爷子年事已高，经不起手术的折腾。 最重要的是，沐小姐的肾脏与老爷子的身体很排斥。这次盲选，咱们输了。” “沐婉晴的肾脏当真没用？”冷念丞的五官一阵扭曲。 “是的！两者身体之间排斥反应很强烈！ 老爷的移植肾区疼痛、移植肾肿胀、尿量减少、肌酐爬升非常快。 老爷已经出现发热症状，情况很不乐观！” 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必须救活爷爷！如果沐婉晴的肾脏不行，我还可以继续......” “盲选肾脏的成功概率极低！您不要滥杀无辜了！”李医师近乎在怒吼。 冷念丞的眼眶蹦出了豆大的眼泪，“我只有爷爷了！姓李的，我要我爷爷活着！” 李医师眼泪成串往下落，“李某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我自己滚烫的肾脏！ 可惜李某的血型与老爷的不匹配！ 同种异体间的移植，必须血型相同，或至少要符合输血原则淋巴细胞毒交叉配合才能试验！” 话落，冷念丞薄唇笑了笑。 他猛地操起桌上的一把锋利的水果，抵在李医师的脖子间，眼底怒气旺盛。 “姓李的，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与爷爷血型相匹配的肾，你给我等着！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爷爷必须活着！ 哪怕……他只是一个活死人，我也要他留有一口气在人间！ 爷爷在，小丞就不是孤儿！” 李医师看向冷念丞，他已经癫狂，如同一个炼狱间的恶鬼。 老爷交代过，即便他死，也不能再闹出人命！ “冷少爷，您动手吧！” 李医师露出虚弱的笑容，他看起来一点不在乎生死！ “想死？”冷念丞露出一脸阴笑，“死之前，你让爷爷先活下去！” 李医师简直不敢相信世间有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可以这般狠！ 忽然间，李医师笑了！ 二十年前，他也如同少爷这般执念，不是吗？ 二十年，碧流河少女溺水惨案，他有逃不掉的责任！ 是他派人去寻肾，才酿成了悲剧，祸害了一个家庭。 他知道，冷少爷害怕失去爷爷，正如他害怕失去冷俊峰这个大恩人！ “老爷行将就木之人，您不能再滥杀无辜了！ 杀人是犯法的，更何况您已经接二连三惹出人命案子！老爷刚刚就是被你气晕过去的！” “犯法？”冷念丞扯起狞笑，“我犯了什么法，杀了谁？蒋晓雯是Aaron杀的！沐婉晴……她可以是李飞杀的！” 言落，冷念丞怒气反笑，如同一朵艳丽的罂粟花。 李医师一惊，眸光渐渐温软下来，“冷少爷，李飞不是Aaron，你确定他会愿意替你去死吗？” 冷念丞一只脚狠狠地踩在李医师的腹部，皮鞋尖部狠狠地踩下去，李医师当场吐出一口鲜红的血。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我有一百种方法让这些狗心甘情愿地去赴死！ 这些都不劳你费心！想想如何将爷爷的病治好！不然……我将你分尸、喂狗！” 李医师笑了笑，气场意外的强大，“李某并不想活！” 冷念丞浑身一震，“浑蛋！” “冷少爷，我贱命一条！即便您不杀我，老爷子若是归西，我定当追随他而去！ 李某孤家寡人一个，除了老爷子和少爷您，这世间，我无牵无挂！ 您即便是现在把我活活扔进碎肉机搅碎了喂狗，李某断然不会说一个‘不’字！” “你——”冷念丞最烦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做派，装什么君子，他不过就是爷爷养的一只狗！ “滚——” ...... 冷念丞回到隔壁那间密室，眉头紧锁，眼睛带着诡异的狞笑。 “沐婉晴，你的肾脏救不活爷爷，你该死！” 冷念丞将一整瓶红酒一饮而尽，酒精的刺激下，鲜血在发热，在体内肆意沸腾。 他操起一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在沐婉晴的尸体上四溢游走。 这是一具完美的尸体，即便她失去了美丽的首级，她也是一具漂亮的女尸。 “荡妇！你的肾脏救不活爷爷，不如……给我练练刀工！” 那把轻薄的手术刀，正是他凌晨切割沐婉晴首级的那把刀。 刀身上的血液已经凝固，在鼻尖掠过，浓郁的血腥味使冷念丞浑身为之震颤。 正文 第160章 动机不纯，故意接近 李飞正在办公室玩王者荣耀，苏菲菲突然跑过来找他签字。 见到女神，李飞立刻放下了手机，直接当了坑队友。 “李秘书，董事长在吗？这里有几份文件需要他签字！”苏菲菲莞尔一笑。 “董事长还没来上班，我可以代签！”李飞笑了笑，上下打量着苏菲菲的好身材。 这女人自从他上任董事长秘书一职，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悠，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我差点忘了，李秘书现在的权限很大。” 说完，苏菲菲很恭敬地将一沓文件摆放在李飞的面前。 李飞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空气从未如此沁甜。 “李秘书，我刚才看见一辆比亚迪停在咱们楼下，好像是上回来调查艾拍APP大胃王吃播雯雯的那帮人。” 苏菲菲语气轻松道。 “什么？是那辆破比亚迪FO吗？”李飞反问道。 “没错！车牌照都生锈了，警察都这么穷吗？”苏菲菲笑了笑。 李飞眼眉立了起来，赶忙拨打了冷念丞的电话，却一直显示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给苏菲菲飞快签完字，苏菲菲看起来并不想走的样子。 换做平时，他一定会和女神多聊两句，眼下蛇追屁股，他只想快点联系上董事长。 苏菲菲见李飞一脸心事重重，便识趣地离开了。 李飞打开手机监控，里面可以监测整个集团每个角落的情况。 他看见三名警察已经走进了冷氏集团主大楼，正站在一楼等电梯。 想起那天在海港市人民医院，他将安乐死的毒液注射进张伟的身体。 想起张伟死前的绝望眼神，李飞浑身发抖。 冷念丞不在集团，他心里慌得一米，感觉像没了主心骨。 他见过那三名警察，尤其是海港警局的刘子明队长。 此人长相一身正气，一双坚毅的眼睛像是能够看透一切罪恶。 还有他身旁的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 他调查到这名男子叫吕墨，从省公安厅派来协助刘子明办案的。 资料中显示此人擅长面部微表情分析。 他还有一个绝杀，就是可以十秒钟之内将人催眠，被催眠的人可以任凭他提问。 李飞浑身打着哆嗦，一遍遍拨打冷念丞的电话。 冷念丞的手机正在他的卧室里，此刻一直在白色的床单上不停震动。 李飞从监控视频中看见那三名警察已经走进了电梯，心尖止不住地发颤。 ...... 冷氏别墅，密室。 沐婉晴的尸体被分割成八块，像极了菜市场的猪肉。 密室的白墙四壁像被人泼满了艳红色的油漆，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沐婉晴，好戏才刚刚开始！我会将你的尸体变成为国内最惊艳的杀人作品。 冷念丞眸光疯癫，看着解剖台上被自己大卸八块的沐婉晴。 “沐婉晴，你和那个贱女人一样，你们根本不爱我。你们各怀鬼胎，你们都是带着目的接近我！” 冷念丞眼神狠厉地看向沐婉晴的尸块。 这些肉块将会被烹饪、煮熟，然后切割成2000片薄片，像刚才那个梦里一般。 冷念丞的嘴角在抽搐，他决定听从蒋晓雯的托梦，将沐婉晴的尸体煮熟了，切割成2000块。 遥想过去，两人各自活剥了一只重量接近的肥猫，丢进滚沸的水里煮熟，捞出，然后PK切片的数量。 这是两人最爱玩的游戏。 每次，他都会故意输给他心爱的女人。 从她那双充满胜负欲的艳丽眸光里，他知道，他的小可爱是个输不起的小鬼灵精。 如果比赛输了，她一定会哭鼻子哒！ 爱上他，这辈子他甘愿当她的手下败将！臣服于她！ 想起两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即便是虚假的，冷念丞的四周却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小可爱！你知道吗？其实，每一次都是我故意输给你！ 一只成年的猫，我的最高记录是切割成1000片薄片，而你……最高记录是936片。 小笨蛋！你一直看不出本少是在故意输吗？” 冷念丞的身子抖了抖，眼眶里冒出两行热流，“小可爱，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刮目相看。 就按照你托梦的数字，2000片！ 不过，沐婉晴的身高在165cm左右，体重不超过50kg，确实有点难度。 为了你，我愿意一试！” 一双深如幽潭的冰眸无情扫了一眼解剖台上的尸块，冷念丞露出疯魔般的狞笑。 利刃在沐婉晴的下腹位置划下一个长达20CM的斜形大口。 从沐婉晴死的那一刻，尸体尸温已经开始冷却，体内的血液开始慢慢凝固。 眼下，尸块虽然还在出血，但是血流的速度很慢。 “让死者安息吧！” 冷念丞一扭头，发现李医师已经站在密室门前，“老东西，这里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您如此极端，无非是把心底的不满和愤怒，发泄到了无可反抗的猫和尸体身上。您就不怕……” “不怕什么？”冷念丞面无表情，手指却在颤抖，“说！” “因果！循环！报应！” 冷念丞突然放下那把刀，摘下一对血糊糊的手套，走近李医师。 “你还嫌脸上的颜色不够丰富？要不我再赏你两拳？” “老爷对您寄予厚望，冷氏集团不能葬送在您的手上啊！求您了，收手吧！”李医师眼眶迸泪。 “你在求我？”冷念丞嘴角扯起癫狂的笑。 “是的，属下求您不要再做遭报应的事了！属下愿意替您去顶罪！ 您把属下交出去，警方一定会相信的。因为......属下有下体功能性障碍……终生不举！ 无能的男人想做而不能做，演变成变态，再到杀人，最后成为丧心病狂的杀人狂魔，以杀害女性为乐趣。 这个理由很成立，警方一定会相信！”李医师跪求冷念丞收手，甚至不惜自己揭短去自首。 “下体功能性障碍？”冷念丞眸光掠过一丝同情，“李医师，没想到你也是个苦命之人，这辈子享受不到鱼水之欢！哈哈哈！” 李医师脸色惨白，这辈子的难言之隐都撂出来了，他已经彻底不要颜面了。 如果自己的死能够让少爷收手，这辈子他就算是报了恩了！ 他日黄泉下再与老爷子相遇，他能挺直了身板坚定地说，“这辈子，他忠于冷氏！” “属下愿意当您最后一颗棋子，求您别再惹出人命，别再知法犯法！”李医师苦苦规劝冷念丞放下屠刀。 冷念丞笑了笑，“李医师果然是一只忠心耿耿的狗，爷爷的眼光真不错！” …… 正文 第161章 服从命令，你的天职 “李医师，赶紧将这些尸块和内脏逐一称重！”冷念丞看向解剖台旁的电子磅秤。 “您这样做是会遭报应的啊！”李医师一脸惊悚道。 冷念丞伸出沾满尸血的手，拎起李医师，“服从命令，是你的天职！” “收手吧！”李医师嘶吼道，“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闭嘴！你的工作就是听候主人的派遣！ 一只狗，该如何学会服从命令，爷爷没教过你？ 李医师，请记住你的身份！你和Aaron都一样，你们不过都是我们冷氏养的一条狗！ 快点！称重！尸块重量的数值必须精细到具体！” …… “子宫大小7-8厘米，厚2-3厘米，宽4-5厘米，重量49g。 左肺重量325-480g，右肺重量360-570g。 心脏重量259g，面积拳头大小……” 密室里，解剖台上是沐婉晴被大卸八块的尸块，两名男子一个在称重，一个在肢解。 “嗯，心脏的外形像个桃儿……呵呵！ 内脏也许经过沸水接触，会比较好切……”冷念丞露出狰狞的笑。 李医师的手颤颤巍巍地在纸上“刷刷刷”地记录着尸块和内脏的重量。 想要将尸块切割成2000块，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更何况，冷念丞打算将尸块切割成大小相同的薄片！…… 李医师红着眼睛，眼神在磅秤和备忘簿之间来回切换，称重、记录。 冷念丞浑身是血，他的刀工十分精细，看来他在英国医学院那几年的留学，并没有虚度光阴。 …… 冷氏药业集团，人来人往的走廊上，不时有员工目光注视着三名警察。 这三个人气势汹汹，面色凝重，嘴唇紧闭，不怒自威地走来。 集团最近不太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海港市的几起人命大案子，纷纷都牵扯到了冷氏集团的头上，甚至案件中还死了两名集团的内部员工。 一时间，冷氏集团上下闹得人心惶惶，股市大跌。 艾拍APP几轮风投融资宣布失败。 “刘队，董事长真的不在！” “刘队，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们连茶歇都没来得及准备，实在是照顾不周啊！” “刘队……刘队……董事长真不在办公室！”李飞嚷嚷着，此人显得很聒噪。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脚步不停。吕墨和庄妍紧随其后。 三人踏进冷念丞的办公室，里面却空无一人。 “刘队，我都说了，我们董事长身体欠安，今天没来上班，您非不信！”李飞扯着讪笑，鼻尖上却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个细节没能逃脱三名警察的法眼。 眼下是莺飞草长的阳春三月，此人火气这般大？还是他在害怕什么？ 刘子明一脸教科书般的微笑，惊得李飞一阵腹诽：“这人笑得真难看，不如不笑！笑里藏刀！” “冷先生的身子骨十分健朗，他会身体欠安？还是他……做贼心虚？” 言落，刘子明一双黑眸盯着李飞，那眼神像能看穿他。 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讥笑，他分明是在试探此人，借机让吕墨从面部微表情分析此人有没有扯谎。 李飞怔了怔神色，继续一脸笑面虎的做派，“刘队，您又说笑了，我们董事长受了点风寒，感冒而已！ 董事长日理万机，也是吃五谷杂粮的人，难免会产生头疼脑热的症状。 做贼心虚？刘队，我听不懂您的意思。” “呵呵！”刘子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冷念丞这个新秘书可比之前死掉的Aaron狡猾得多。 此人心理素质超强，看起来不是个善茬。 狗随主人，一样的深不可测！ “大白天的，你们董事长的屋子里都拉着遮光布的床帘？他是不是心理太阴暗了？” “我们董事长喜欢黑，这年头谁还没点小癖好呢！是吧，刘队！ 比如您，一声不吭就来冷氏集团登门造访，连声招呼都不打，对吧？” “好一个巧舌如簧！”刘子明嘴角扯起轻笑。 “刘队，过奖，过奖！” “打电话给你们董事长，我们在此恭候他大驾！如果他不方便，我们可以登门拜访。 庄妍，你在美团外卖上订个水果花篮！我们去慰问一下冷先生。” “是！”庄妍当即掏出手机，开始虚张声势地点外卖。 李飞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慌，连连摆手笑道，“美女警官，请您稍等，我来打个电话！说不定董事长这会儿好些了呢！” 言落，李飞掏出手机，欲走向门外通风报信，被刘子明一把拦截住。 “少耍滑头，就在这里打，开免提！” “额……好吧！”李飞一脸难色，拨通了冷念丞的电话。 “妍妍，做好笔录。”刘子明语对庄妍说道。 “yes,sir!”庄妍扬起粉雕玉琢的俏脸，满脸斗志昂扬。 李飞一脸心虚，董事长没来上班，事先并没有告知。 冷念丞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李飞看着上面的未接来电，一脸无奈。 “刘队，我们董事长电话打不通，一定是不方便。要不你们改日再来？” 刘子明眼眉瞬间立了起来，“你就是李飞，新上任的董事长秘书？对了，你认识之前那个张伟吗？” 李飞瞬间浑身一阵发寒，张伟死后，他最忌讳听见他的名字。 “当然认识！他是冷氏集团的败类，是一个杀人犯！” 李飞一脸心虚，额头迸出了汗，这一切被吕墨看在眼里。 此人现在很紧张，额头上面连接太阳穴的地方青筋凸起，证明他心绪不宁。 刘子明黑着脸继续说道，“我们从他密室里发现的那枚足球是一只人脸足球，你想知道是谁的吗？” “谁......谁的？”李飞当真不知道，他跟着冷念丞没多久，他没必要事事告诉他。 “大胃王吃播雯雯！认识吗？”刘子明嘴角轻笑道。 “认识！我们艾拍最火的吃播！不过很可惜，她被张伟杀了。哎，自古红颜多薄命！” 正文 第162章 阴魂不散，纠缠不休 冷念丞取来一台电磁炉，外加一口深口锅，锅内注满了水。 电磁炉调至最大火力值，没过多久，一锅生水被煮得滚沸。 他伸出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嘴角扯着狞笑，宛若恶鬼一般握着沐婉晴的肝脏。 “美女作家，惨遭凶手分尸！尸块竟然高达2000余片！ 李医师，这个标题如果当新闻头条势必会轰动整个海港市！甚至会轰动全国，乃至世界知晓。 李医师，咱们要火火火了！”冷念丞目露凶光，一脸怪笑。 “新闻一经播出，定能引起全社会的瞩目。沐婉晴和天才凶手将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聊资。 某种意义上，我已经成功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哈哈哈！”冷念丞笑得一脸鬼魅。 李医师不再言语，冷念丞已经彻底疯魔。 即便是老爷子立刻醒来，也救不了他！ 冷念丞举起沐婉晴的肝，顽皮地轻捏了那么几下，肝脏瞬间渗出了血来，触感又有点像蒋晓雯那个贱女人爱吃的布丁果冻。 他在就读英国医学院时，专业课上Colani教授曾经讲过，肝脏是人体中最大的腺体，也是最大的实质性脏器。 成年人的肝脏的左右径约25.8cm，前后径约15.2cm，上下径约5.8cm。 通常情况下，一个成年人的肝脏的重量，男性为1230～1450g，女性为1100～1300g。 “李医师，请称重！”冷念丞扫了一眼李医师。 他用了“请”这个字，证明在他内心深渊处，李医师还是有别于其他的狗。 李医师显然已经从先前的惊悚、绝望转变成麻木不仁。 他机械性地接过沐婉晴的肝脏，摆放在磅秤上，声音毫无温度，“重量：1208g。” 冷念丞的冰眸掠过一丝满意的光，眼睛看向电磁炉内的滚水。 锅内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好像温泉在喷涌一般。 直径30厘米的锅口，宛若一只巨大饥饿的嘴巴，极度渴望容纳下些什么，来供它烹煮。 接下来，冷念丞打算用这口锅煮熟面前这坨血糊糊的肝脏。 眼睛扫视一番，沐婉晴的肝脏大小，估计能切成100多片。 冷念丞露出得意的笑容，五官连同肌肉都在扭曲。 李医师看向冷念丞，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人被仇恨和执念蒙蔽了双眼，竟然可以这般狠毒！ “呵呵！”李医师冷哼了一声，他又好到哪里去？ 他不正在充当魔鬼的帮凶吗？ “嗞——嗞——嗞——” 忽然间，桌上的iPhone手机突然开始不停震颤，冷念丞眉头拧紧，一脸不悦。 摘下血糊糊的乳胶手套，他一双冰眸定睛一看，是李飞打来的电话。 “真扫兴！” 冷念丞扯开衬衫领口上的三颗纽扣，眸光泛起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狠劲，“阿飞，怎么了？” 电话一接通，李飞喉结一阵紧缩，“董事长......” “说——”冷念丞的声音低沉浑厚，吐出的字像冰渣一样。 刘子明瞪着一双黑眸看向李飞。 李飞心里慌得一米，平生第一次被三名警察盯着打电话，简直比昨天带策划部经理苏菲菲去蹦极还要刺激。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董事长要是被查出来什么，他不得跟着嗝儿屁？ 他的手上可是沾染了一条人命啊！ 想起曾经看不起自己的女神苏菲菲，现如今对自己刮目相看，还颇有献身的趋势，李飞一下子来了精神。 想起昨天两人在蹦极台上，苏菲菲傲人的身姿扑在自己的怀里，温热，绵软，弹性十足，李飞的血液都在沸腾。 “董事长，海港警局的刘队长过来了，说找您有事！” 我说了，我们董事长患上了风寒型感冒，他老人家非不信啊！”李飞话里话外，含沙射影地向冷念丞透露出讯息。 “好！我马上到！阿飞，替我好好招呼刘队长！” “必须的！刘队长他们是贵客，属下不敢怠慢！” 挂了电话，冷念丞目光如炬，眼底浮上杀气。 “刘子明，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早上天德湖公园发现的人头、大肠和一双美丽白嫩的断手，你不忙着破案，跑到我冷氏集团来耍什么威风？莫非……你在质疑？” 冷念丞阴着一张晦暗不明的脸，扫了一眼身旁的李医师，“老东西，把这里给我盯紧了，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见者，杀！” 李医师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阴着一张脸，没再言语。 ...... 走出密室，冷念丞直接走进速冻库。 那里面常年保持着零下38摄氏度的低温，专门储藏药品用的。 李飞那个废物连撒谎都不会，竟然说自己病了。 冷念丞伸出一只脚，狠狠踹开速冻库的门。 扯掉身上溅满血点的白色衬衫，露出惊艳的八块腹肌。 脱下衣服，他的身材凹凸有型，腹肌线条堪称完美，超级有料。 他不亏是整个海港市，乃至SJ省最具魅力的年轻富豪，全省名媛佳丽垂涎已久的男人。 “阿嚏——” 走进速冻库不足一分钟，冷念丞的身子便开始打起了寒颤，喷嚏声不断。 地上是一层厚厚的冰霜，四周冷得令人绝望。 冷念丞的眸光露出狰狞的狠劲，“姓刘的，今天受得委屈，来日定当数倍奉还！你给我等着！” 言落，冷念丞呈现五马分尸的姿势躺在冰冷刺骨的地上，牙齿冻得咯咯作响，浑身的血液像是被瞬间冻住一般，刺骨锥心的寒冷将他光速淹没。 “姓刘的，你给我等着！我会给你带来一场……前……前所未有的杀人作品，让你的职业生涯……留下一个永不结案的污点！” 冷念丞浑身冻得哆嗦，牙齿冻得咯咯响，感觉身体已经不受控制。 十分钟后，他虚弱地走出速冻库，头发丝俨然冻成了钢丝，眉毛凝固成两只冰条，脑袋瞬间欲裂般地疼。 “刘子明，我让你查！”冷念丞肝经蹿火，眼眉立了起来。 正文 第163章 尸血易洗，恨念难消 刘子明三人坐在冷念丞的办公室，死等。 此人口口声声说马上到，眼下已经过去30分钟，却不见踪影。 冷念丞的车技他们几个领教过，他驾驶着那辆耀黑色的迈巴赫如同风驰电掣一般，像个身经百战的赛车手。 刘子明一脸怒意，等待，让他感到烦躁。 人脸足球上的表皮，DNA检测中心已经确认是死者蒋晓雯的脸皮。 而蒋晓雯是冷氏集团旗下附属公司，艾拍APP的签约网红，冷念丞必须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必须接受警方的询问。 李飞从刘子明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怒自威的威严，那是属于警察特有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心口震颤。 “刘队，稍安勿躁。 原则上，见我们董事长都是需要预约的，我们董事长可不是阿猫阿狗随便都可以见的。” 李飞的语气轻松、欠扁，庄妍瞬间怒目注视，“嘴巴放干净点，信不信我……” 庄妍举起粉拳，看起来要动手。 李飞的目光落在庄妍的胸膛前，眯起眼睛笑了笑，“眯眯姐，打人可不温柔哦！小心找不到老公哟！” “你——信不信我灭了你！”庄妍又羞又急，挥着粉拳拳呵斥道。 李飞刚想继续过把嘴瘾，看见刘子明那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杵在一旁，不再言语。眼睛却开始打量吕墨手里的那只足球。 刚才刘子明说，警方已经根据DNA对比，证实这枚足球是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脸。 依云湾凶杀案闹得满城皆知，女主是冷氏集团旗下子公司的一名签约网红。 李飞虽然不认识蒋晓雯，但是他下载了艾拍APP，关注过她。 他死死盯着那枚足球，足球的表皮看起来不算工整，像一个手艺极差的人，用针线缝合上去的一块皮。 足球的颜色看起来也怪怪的，不像一只足球该有的颜色，的确很像是一张人的脸皮，被人缝了上去。 他甚至可以看见球面上蹩脚的针线活。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吓得当场做了一个提肛动作，倒吸了一口凉气。 ...... 冷念丞正在淋浴间冲凉。 凉水顺着他的眉眼急速往下流，水流在他锁骨的地方打了个旋，然后不甘心地滑落。 他浑身散发出邪魅的诱惑，一双阴鸷的眼睛穿透灵魂，散发着令人悚然的光芒。 “刘子明，今日遭得罪，来日定当加倍奉还！”一想到此人，冷念丞的眼眉再次立了起来。 寒气袭人的水流急速浇灌着他的身子，冷念丞牙齿冻得咯咯作响。 他要洗去身上属于沐婉晴的尸血，连一丝血腥味都不能留下。 刘子明就是只警犬，被他嗅到了，在劫难逃。 地上的血水不断流涌向下水道，像是能将一切邪恶全部冲进了阴沟里去。 尸血易洗！恨念难消！ 想起爷爷还在昏迷，冷念丞感到很挫败，沐婉晴的肾竟然和爷爷的身体排斥。 一切都变成了一场徒劳，他还得继续踏上寻肾的道路…… “哗哗”作响的水流声，嗡嗡的耳鸣声，冷念丞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越来越冷，开始打起了寒颤。 眼下是三月，洗冷水澡，冷念丞这分明就是在自贱！ 刚刚躺在速冻库的地上足足十分钟，硬生生的将冻坏自己，他这是在玩命！ 如他所愿，病毒疯狂侵蚀他的身体，他的身子越发绵软、无力。 他成功将自己作践感冒了，貌似还发烧了！ 李飞那只蠢狗，竟然说自己病了，简直是坑队友啊！ 刘子明那个该死的臭警察，他多精明的一个人。不把自己整残了，姓刘的断然会刨根究底。 “刘子明，信不信我让你消失？”冷念丞扯起狞笑，眼神里杀气腾腾。 身体逐渐滚烫，渐渐浑身无力，像是晕车一样。 发烧的滋味真不好受，尤其是脑袋，轰轰作响，伴随耳鸣，思绪混沌一片。 头很晕，感觉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站都站不稳。 他极少感冒，几乎不知发烧是何滋味，但是他见过那个贱女人发烧的样子。 一年前，她陪他参加一场户外足球联赛。 球赛尾声，忽然间，狂风四起，瞬间下起了滔天大雨。 冷念丞奔跑在球场上，临门一脚，一个精彩的球踢进成功的球门。 霎时间，得分、喝彩、掌声、雨水……全场为之沸腾。 那天，大雨迷了所有人的眼睛，冷念丞却在茫茫人海里一眼锁死他的女人。 人群中，站着一个容貌绝美的女人，她像个美丽的精灵在雨里为他雀跃，为他喝彩，为他骄傲。 女人惊艳的外表，像一个美丽的发光体，美得让他挪不开眼睛。 湿身的她，比平日里多了别样的美，宛若出水芙蓉一般清丽。 不过，当天晚上她就发起了高烧。 他彻夜守着她，像伺候一个孩子似的。 她却极不配合，娇嗔地扯下了额头上的退热贴，也不愿意喝下布洛芬退烧口服液。 没辙！ 冷念丞只好用嘴喂给她喝，然后死死地堵着她的嘴，让她硬生生地吞咽下15毫升的退烧药水。 她烧得像个火炉，意识混沌间，直呼“好热，好热”，急得冷念丞满眼心疼。 要不是自己带她去看什么球赛，她就不会淋雨，更不会感冒发烧。 他想在她面前耍威风，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都喜欢表现。 那夜，蒋晓雯一直在发高烧，冷念丞心急如焚。 下一秒，他直接冲进淋浴间，将花洒调至冷水模式。 大冬天的，他反反复复用冷水浇灌自己的身体，一遍遍用自己冰冷的肉体替他的女人进行物理降温。 可惜，物理降温终究效果不显著。他的身子只能让她舒服几分钟，身子便又开始烧起火来。 她烧得迷糊，红着两颊，樱桃小嘴血红，扯着绵软的细嗓低吟道，“哥哥，不要离开我！” 他看了她一眼，心就化了，“哥哥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正文 第164章 四目相对，各怀心思 “阿嚏——”冷念丞站在镜子前打了个喷嚏。 镜子里，他一身帅气的华服。苍白的五官宛若一个病秧子，像极了一个病人。 “阿嚏——”一个喷嚏打得他头晕目眩，他的眼眉都立了起来。 “刘子明，今日的痛苦，有朝一日，定当要你加倍奉还！ 你不是很喜欢那个清纯小警花吗？呵呵！咱们拭目以待！” 冷念丞开着那辆全新的Bentley轿跑，行驶在海港市的街道。 他竟然酒驾！but，so？ 他冷念丞连杀人都敢，他会怕一个酒驾？ “咔——”的一声，是轮胎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 冷念丞猛地踩下急刹车，Bentley轿跑就差那么10cm的距离，这个世间便多了两个幼小的亡灵。 他瞪大双眼，脑袋瞬间清醒，酒也醒了。 长长的斑马线上，两个小萌娃被他吓得蹲在地上，小脸惨白。 “不怕不怕，有哥哥在，小晴不怕！” 小男孩猛然回眸，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带着浓郁的怒意。 冷念丞喉结一阵紧缩，只见那小男孩牵着妹妹的手，走向他的Bentley轿跑。 小男孩很有礼貌地敲了敲车窗玻璃，冷念丞面无表情道，“小朋友，过马路要小心，幼儿园老师难道没教过你们？” “叔叔，是您违反交规，您不讲理！” “想碰瓷？小子，带你妹妹去医院做个CT。 这是一笔不小的巨资，足够你们从幼儿园挥霍到念大学！”冷念丞笑得一脸阴冷，他不耐烦地取出一张支票，挥舞笔尖。 “叔叔，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小男孩异常冷静。 冷念丞不禁多看了小男孩两眼，小家伙长得眉目清秀，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家教。 小女孩长得粉雕玉琢，很招人爱，长长的睫毛，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 因为受了惊吓，眼睫上挂着透明的泪珠。 “叔叔，我和妹妹走在斑马线上，您是过错方！如果报警，您是全责。” 冷念丞摸摸鼻子，一时语塞。 好理智的孩子！ “哥哥，咱们回家吧！帅叔叔应该不是故意的！ 麻麻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麻麻还说，相由心生，叔叔长得这么好看，一定不是坏人。” 小女孩圆溜溜的大眼睛，软糯的小脸，一脸无邪。 她的眼眸清澈明亮，干净得让冷念丞为之心颤。 像有一把冰冷的刀锋划过他的脸，脸颊阵阵滚烫！ “滴滴滴——”汽车鸣笛声，声声入耳。 “前面那宾利，你到底走不走啊？马路是你家啊！臭显摆！” 冷念丞露出一脸阴笑，要不是身子不爽，此人的脑袋今天定要开瓢。 “嗖”的一声，他开着宾利轿跑扬长而去。 一路上，冷念丞的喷嚏声不断。 该死的病毒疯狂地覆盖他的身体，脑袋越发地昏沉。 忽然间，他看见贱女人竟然坐在他的副驾驶位置，“艹！又出现幻觉了！” 蒋晓雯正冲着他盈盈秋水的笑，一张绝美的脸像绽开的白兰花。 “小丞，你喜欢孩子吗？” “不喜欢！除非……是我和你的孩子！” 蒋晓雯朝他挥来了粉拳，一脸娇嗔，“小丞，咱们生两个孩子吧！一儿一女，凑齐一个‘好’字。” “好呀！儿子叫冷笑话，女儿叫冷酸灵！” “你到底会不会取名字啊？” 蒋晓雯的粉拳如同小雨点，砸在他的身上跟抓痒似的。 那一刻有多幸福，这一刻有多心痛！ 时过境迁，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戏，冷念丞的心如同死灰一般。 细想这一切都是她故意设计的迷魂阵，让他不知不觉陷入她精心编制的情网。 他们之间，再无情分，只有恨念。 尖锐的手术刀扎进她的心脏，死的不是她蒋晓雯一个人，她连同冷念丞一起带走了。 相恋了三年的地下女友，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他自幼步步为营，却输给一个女人！ 她到死，即便是被他割掉了脸皮，那双空洞的大眼睛一直瞪着他，好似要把他的骨头嚼碎！ “雯雯，你还是妇人之仁！处心积虑接近我，就是为了杀我！ 你不如在床上趁我痛快时，给我一刀！ 贱人，你爱过我，对吗？”冷念丞咬着唇瓣，眼神更冷了。 …… 冷氏药业集团。 “不好意思，让刘队久等了！”冷念丞出现在门外，扯着道貌岸然的职业微笑。 “董事长，您可算来了？”李飞舔着笑脸迎上去。 “阿飞，给我泡杯999感冒冲剂！对了，拿点穿心莲口服液，最近感冒上火！” “是！”李飞心口一颤，董事长的眼神刚才分明掠过一丝杀意。 伴君如伴虎，董事长的心思真尼玛难以捉摸。 …… 刘子明抬起头，一双黑眸紧锁，眸光留在冷念丞的脸上。 此人面色苍白，脸颊泛红。 即便是感冒发热，他也有一张颠倒众生的惊艳脸庞。 刘子明和吕墨作为男人，眸光都忍不住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刘队，今日造访，有何贵干？阿嚏——”冷念丞说罢，又喷嚏声连连。 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里一阵挤压，站起身子走近冷念丞。 冷念丞的眼睛像一条幽暗冰冷的通道，两人对视时，四周一片寂静。 从他的眼睛里，刘子明分明看到了一丝熟悉的黑暗，那是一种在守卫森严的监区死囚眼睛里才看到的光。 奇怪！ 此人明明长得一表人才，谦谦君子，眼神里竟然布满了寒气。 两人互相凝视对方的眼睛，四周的空气仿佛静止了。 刘子明从未想过，一个赫赫有名的企业家，身上会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刘队，我的脸很好看吗？”冷念丞自始至终都在微笑，一双浓墨重彩的眸子，星光熠熠闪动着光芒。 这样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会是一个变态、疯狂的杀人魔王吗？ 如果不是，他略显苍白的脸上为何挂着浓郁的煞气。 刘子明也不愿意将他和割脸狂魔，邪恶罪犯联系在一起。 正文 第165章 湖畔头颅，确认身份 刘子明回眸看向吕墨，示意他将那只足球传给他。 “接着！”吕墨一个精准传球，动作干净利落。 刘子明接住球，嘴角扯起一丝隐晦不明的笑意。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冷念丞的眼睛。 “冷先生，听说您是一位足球发烧友，名下有一所足球俱乐部，每年都会举办海港市足球联赛？” “不敢当，技术拙劣，不足挂齿，纯属业余爱好！” “冷先生谦虚了！我手里这只足球是当初从张伟办公室的密室里搜出来的！ 您可别小看它，它并不普通！”刘子明眯着眼睛，一脸凛冽。 “哦？有何不同？”冷念丞咧嘴一笑，语气轻松。 “冷先生，要不您瞅瞅？”刘子明继续扯着一脸皮笑肉不笑。 接过足球，冷念丞看得十分认真，像在看一份药品销售报告表。 “这球很普通，手感还不错，摸着很细腻！ 刘队，这球的表皮是什么做的？不像皮革材质，也不太像聚氨酯发泡的材质。”冷念丞笑着问道。 刘子明冷笑道，“冷先生，您可以大胆猜测，越大胆越好！” 冷念丞端倪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似的，“刘队，这……不会是一张人脸的皮吧？” 刘子明愣了愣，身后的吕墨和庄妍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冷先生的脑洞果然很大！ 没错！这是一张女人的脸！厚度0.1-0.3毫米！”刘子明将身体靠近冷念丞的距离更近了。 冷念丞突然眉头紧锁，一脸恨铁不成钢。 “刘队，我没想到张伟竟然这么狠！他竟然杀人！割脸！ 枉费我爷爷早年间就开始资助他念书，竟然养虎为患。他简直丢了我们冷氏集团的脸面！” 冷念丞一脸怒气，李飞这时端着杯子走了进来，“董事长，您的药！” 冷念丞接过李飞递来999感冒冲剂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张伟跟了我三年，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杀人！自毁前程，抛妻弃子，简直愚蠢！ 不过，他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死在医院，不知道是谁做的！” 刘子明笑了笑，“张伟是您的贴身秘书，您当真一点不知？” “刘队，冷某的确不知！”冷念丞的表情很认真，看起来还有几分无辜。 “张伟的案子还没结案吗？ 听说他已经承认他是杀死蒋晓雯的凶手，警方为什么不给民众一个正面的回应？” “冷先生，您这么急着将张伟定义为凶手，是不是在害怕什么？”刘子明笑了笑。 吕墨瞬间捕捉到冷念丞的微表情有一丝变化，显然，他一定是被刘子明的某个字眼戳中了。 “刘队，您说笑了！ 海港市民现在人心惶惶，互联网传播速度之快，全国都开始关注这起案件。 我站在旁观者的身份，自然希望刘队您能早日结案，树立海港警局的威信，别让老百姓们失望。” “谢谢冷先生，这个不劳您费心！” 言落，刘子明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起。 定睛一看，是DNA技术中心打来的电话。 ......挂断电话，刘子明一脸阴沉，他看向吕墨和庄妍，语气犹如冰渣子一般，“走！” 仅仅一个字，吕墨和庄妍确定，海港警局那边有了重要发现。 “冷先生，谢谢您的配合，我们还会再见的！”刘子明看了一眼冷念丞，黑着脸离开了。 …… 一路上，刘子明将车速开到了最高时速。 庄妍坐在副驾驶，拽着车把手，感受速度与激情。 虽然害怕，但早已习惯。 “刘队，出什么事了？”庄妍看着刘子明面无表情的脸，问道。 吕墨坐在后坐，从后视镜不断打量刘子明的脸色，“天德湖女尸身份确认了？” “是的！DNA检测中心已经提交了检测报告。死者是我市著名的美女作家，沐婉晴女士。 她那本讲女性需要独立买房的女权小说，我还追过一阵子。 有才，有颜，很有前途！没想到竟然死了，还是谋杀案，还被分尸！” 刘子明气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满目怒意。 身旁的庄妍已经坐在副驾驶“呜呜”地哭了起来，“怎么会是她？” “你认识死者？”刘子明蹙了蹙眉头，追问道。 “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我一直追她的小说，和她一起成长，她的微博我也一直在关注。 前几天她还在微博晒了她在W酒店用餐的照片，还有一张美美的自拍。 没想到，一个鲜活的人，说没了就没了。” 吕墨阴着一张脸，低沉道：“凶手能够吸引一位女作家，还是个美女作家，这名凶手一定不是普通人。 他可能是圈层较高的人士，谈吐优雅，长相也不差，受过高等教育，身上极其具备吸引女人的特质。 刀工杀伐果决，手段残忍，证明此人心理素质超强。 从他掏肠的手法，可以判断出这个人懂医学常识。” 妍妍坐在副驾上一直哭，压根听不进去吕墨的分析，刘子明倒是全部听进了耳朵里去。 “刘队，吕专家，沐婉晴小姐姐真的特别优秀。 读大学的时候，我们一个寝室的室友都是她的粉丝。 我们一路看着她从一个小萌新变成了网文圈的大神级作家。 这一路，我们见证了她的花路，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就死了，还是这般惨死。” “妍妍，想不想替你的爱豆报仇？”刘子明阴郁着脸，一双坚毅的黑眸死死地看着前方。 “想！！！”庄妍擦干眼泪，一脸倔强。 “那就别哭！查获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让她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yes,sir!” 庄妍噙着眼泪，咬着牙关，暗暗发誓，“沐婉晴女士，我一定抓住真凶，让您安息！” 吕墨坐在后座一直没再说话，他的脑袋里都是冷念丞的那张阴鸷的脸。 此人容易上火，看样子经常服用穿心莲口服液。 吕墨对冷氏集团的穿心莲一直耿耿于怀！ 从案子一开始，他就觉得穿心莲是一条重要线索。 眼下发生的碎尸案，女性死者脖颈后处有一朵红花刺青。 两起案件的作案手法不一样，但是共同点是红花刺青、年轻女性、自由职业者！ 吕墨心尖震颤，这两起案件可以确定为是连环杀手所为。 正文 第166章 立即通知，死者家属 3月23日，下午4：30。 刘子明一路风尘仆仆从冷氏药业集团抵达海港警局，将车子停稳了，三人直奔刑侦室。 文职女警方小可一见到刘子明，从桌上赶忙拿着一沓文件，一脸骇色道，“刘队，这是DNA检测中心刚才送来的尸体样本结果。 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该名女子年龄24岁，身高168cm，体重54kg，海港市居民，家住在金通牡丹园3号楼2001室。 该名女子职业是一名网络作家，姓名：沐婉晴，是我市网络作家协会的名誉副主席，年轻有为，坐拥南橡书院三百万粉丝的白金大神级作家。” 刘子明接过报告，一双黑眸死死盯着纸上的白纸黑字，面色难掩震惊。 他将依云湾凶杀案和天德湖凶杀案交叉对比，发现了诸多相似之处。 被害者的年龄都是二十几岁的妙龄女子，脖子后处皆有一朵红花刺青，并且都是从事互联网工作。 凶手专挑自由职业者女性进行猎杀，这不像是一场巧合！ 刑侦一组正在对天德湖进行地毯式搜查，天德湖公园十公里处的居民区，逐个排查。当地人纷纷表示，没有看到可疑人物出现在附近。 天德湖公园是全市最大的公园，因为属于城南开发新区，每天在公园固定锻炼身体的人并不如市区公园那么多。 恰逢工作日，过了晨练的高峰期，从上午十点到下午四点总共逛公园的人不超过一百人。 而这一百个人当中，老人和孩子居多，刑警一组安排人蹲守盘查了至下午，并没有发现可疑目标人物出现。 “呜呜——” 女人的哭泣声。 刘子明一抬头，看见妍妍还在哭鼻子。他生平最怕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就没辙。 “以后再也看不到沐婉晴小姐姐的作品了，真是天妒英才！”庄妍哭得梨花带雨。 “不是天妒英才！是凶手太可恶！死者身体其他部位还未找到，凶手一定会继续抛尸！”吕墨阴着一张脸。 刘子明愁容不展时，庄局走进了刑侦处。 “子明，来我办公室一趟。”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局长办公室，刘子明顺手把门关上。 “老庄，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吕墨和庄妍的面儿说？大家都是好同事，没必要藏着掖着。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人。” 言落，庄建国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点燃一支烟，眉头微微蹙起。 “老庄，你这香烟都戒了二十年了，什么时候又开始抽起来了？” 刘子明一边笑着，一边上前弹出一支烟，“借个火。” “子明！我们师徒一场，下个月我就退休了。我希望不带一丝遗憾地离退！ 当然，这几起案子很复杂，很恶劣，一时半会儿破不了案，我能理解。 只不过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一声，毕竟她跟了你一周了。” 刘子明微微挑眉，“老庄，你说的是你闺女吧？这可不行！ 我发现你闺女破案很有韧性，将来一定是个警界的好苗子，跟着我磨练几年，绝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老庄，你可别耽误了孩子前途啊！” 庄建国深吸了一口烟，长长地呼出，“我不需要她光宗耀祖，光耀门楣，我只要她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过几年，物色一个好男人，最好是公务员、教师、医生，一生过得稳稳当当就行。 我退休之后可以帮她带孩子，享天伦之乐。” “呵呵！”刘子明扯起笑意，心口却一紧，“老庄，你这人还真自私！你只管你想要的，你问过妍妍愿意吗？ 老庄，我劝你啊，还是想开点！年轻人应该去拼搏，去奋斗。领导人都说了，幸福是靠奋斗出来的。” 庄建国气得猛吸了一口烟，“你自己也有女儿，你舍得让你女儿娜娜将来也在刀尖上嗜血？你想想马小琴是怎么死的？” 言落，庄建国脸色暗沉，眼神里掠过一丝愧疚，“子明，对不起，我不该提小琴！但是我们从业多年，知道罪犯有多凶残，我怕妍妍出事！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决定了，把她调到文职岗。” 庄建国的眼神异常坚定，刘子明将手中的烟蒂在烟灰缸里一阵挤压，“老庄，如果娜娜将来要从事这一行，我会答应她！ 如果每个人都心存私心，觉得咱们这一行危险、辛苦，那这天下的坏人，还有没有人抓了？ 一代代的人踏上刑警工作，打击犯罪，弘扬正义，那些坏人才会对警察抱有畏惧心理。 老庄，任何一项工作都得有人去做，不是危险的工作就得留给命贱的人做。” 言落，庄建国不再言语，他背对着刘子明，眼神看向窗外远处的高楼。 是他变了吗？ 他曾经像女儿这般大时，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他却不敢让妍妍去做这份冒险的工作。 难道，他在害怕？ …… 刘子明走出局长办公室，立刻拨通了王远的电话。 “王远，立即通知死者家属，速来确认死者身份！” “yes，sir！” 刑侦二组抵达金通牡丹园3号楼2001室，门没关，里面传来了女人聒噪的声音。 “咱们搬过来和小沐一块儿住吧！这孩子现在都玩野了！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也不知道她死在哪里玩去了！” 门内传来了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咱们老沐家就出了一个作家，祖坟冒青烟，祖宗庇佑！你个老婆子懂啥？ 我觉得女儿这样挺好，有个性，自由自在，艺术家都这样！” “我呸！什么艺术家？隔壁王大花家的女儿都生了二胎了，她连个对象都没有，我还想着早点抱外孙呢！” “妇人之仁，目光短浅！老婆子，我告诉你一句话，你若盛开，蝴蝶自来！我们家小沐越来越好，还愁替我找不到金龟婿？” …… “咚咚咚——”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面露难色，在门上敲击了三声。 从门里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肥胖女人，手里拿着扫帚。 身后站着一个捧着紫砂壶的中年男子，两人看起来年龄相仿，应该就是沐婉晴的父母。 “你们是？” “阿姨，我们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请问，你们是沐婉晴的父母？” “警察？”胖女人听见这两个字，一脸惊诧，“警察来我们家干嘛？我们是良民！” “阿姨，您误会了！我们来，是想……”王远话到嘴边，喉结一阵紧缩。 “警察同志，我们家婉晴怎么了？” “您女儿......死了！” 言简意赅的五个字，王远鼓足了勇气，终于说出了口。 话音刚落，只见那胖女人眼睛瞪得像铜铃，挺起胸膛，一口气没喘得上来，当场晕厥。 身后的中年男子手里的紫砂壶摔落在地上，碎片四溅。 “老婆子，你醒醒！警察同志，你们不带这么吓人啊！你们再说一遍，婉晴怎么了？” 王远一脸无奈，扯着嘴角艰难重复了一遍，“叔叔，您女儿死了！我们是来通知家属前往警局确认死者身份的！” 话音刚落，中年男子眼前天旋地转，两眼一黑，晕倒在胖女人的身上…… 正文 第167章 连环杀手，隐藏暗处 “婉晴啊……我的女儿啊……” 海港警局门口，沐婉晴的爸妈哭着跑下警车。 沐母身上还系着围裙，扯着嗓子哭声凄惨，瞬间引来了路边不少路人驻足观望。 “又死人了！咱们海港现在不太平喽！” “是啊，今天上午天德湖公园，俩锻炼的人发现一颗女人的人头，还有大肠和断手呢！” “忒吓人了吧！听说死者脖子后面也有一朵红花刺青，会不会和依云湾那个女人是被同一个凶手杀死的？” “我看有可能！这案子闹大了，我听说帝都那边的领导都知道了！” “不得了！这下子海港市不需要宣传部来推广，死了几个人就大火了！” “你们没看微博同城吗？这是连环杀手所为，你们没发现这座城市已经布满了恐惧吗？” “那是！现在海港市闹得人心惶惶，我们幼儿园里面的老师，现在都不允许发小红花贴纸了。” “哎——凶手貌似专门挑二十来岁的女人杀害，肯定是个色狼，是个变态的杀人魔王，专门虐杀女性！” ……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耳朵却不聋。 案子还在侦破中，谣言却越传越疯狂，警方压力很大。 整座城市人人自危，恐惧这个玩意，是会传染的。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 行走在大街小巷，企事业单位，所有人都在讨论连环杀人案。 刘子明和吕墨搀扶着沐父，庄妍和方小可搀扶着沐母。 四个人乘坐直降电梯，前往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 走廊上，千年不变昏暗的灯光，朦胧的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说得难听点，他们像从阳间走进了阴间。 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并不是用来泡尸体的，是作为防腐剂来使用的。 “婉晴啊……你怎么死了呢……我的乖乖肉哦……我的小心肝哦……” “那个挨千刀地杀了我女儿啊……” 可能是环境和气味发生了变化，沐母在走廊上开始鬼哭狼嚎，突然变得像个失心疯。 刘子明喉咙一阵紧缩，他有点后悔让他们二人来确认死者的身份。 他忒残忍了！不过，这是侦破案情的必要流程，办案规矩定了，一般不轻易改变。 想起死者的大肠，他作为一名老警察看了都想吐。还有死者那双死不瞑目的大眼睛，他当时吓得汗毛倒竖。 刘子明不禁担心起这对失独的可怜父母！ “咚咚咚——” 刘子明的手在门上轻叩了三声，听见了严勇的回应。“进来！” 推开门，严勇依旧背对着他们，好像在观察什么。 “严勇，我把死者的父母带过来了，他们需要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 “建议别看！或者……就让死者的父亲来看一眼吧！这画面不适合女人看！” 言落，沐母却像失心疯一般跑到解剖台前。 看见尸块的那一刻，她的脸色骤然煞白。 “一” “二” “三” 吕墨只数了三声，沐母瘫软在地上，再次晕厥。 “我就说嘛！这场面不适合女性！ 男性和女性的大脑在生物构造上确实在某些方面不太一样！” 刘子明这才回过神来，“沐父，你来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吧！看看是不是……” 话没说完，沐父已经踉跄地走近那张解剖台。 沐婉晴的人头连着脖子切割得十分工整，四平八稳地立在解剖台上，像美术生画室里的雕塑蜡像。 沐父的身子颤颤巍巍，像患有帕金森病，全身不自主地抖动。 庄妍和方小可站在一旁偷偷抹眼泪，她俩都是沐婉晴的粉丝。 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姐姐死得这么惨，她生前一定很疼吧！ 解剖台上，除了人头，还有一对惨白的断手，血液失去了流动性，断手已经变成了暗紫色。 除此以外，是一根大肠，人类的大肠包括盲肠、结肠和直肠。目测，大约有1.5米左右。 大肠的主要功能就是形成粪便，排除粪便。 严勇已经将死者的大肠切开了一个口子，里面渗透出了黄色的分泌物，不用解释，那是人类的米田共。每个人都会生产的一种排泄物。 沐父像一名帕金森病患者，浑身发抖。 解剖台上的女人，即便死得可怕，她终归是自己的女儿啊！ 刘子明几个人的眸光都停留在沐父的身上，只见这位坚强的男人，眼神先是惊恐，现在已经慢慢转为父爱般的慈祥。 他的手，一路颤颤巍巍，最后落在沐婉晴的头上。 一个小细节，让众人一阵泪目。 沐婉晴的人头是被凶手丢进河里的，而河里面有大量的绿色水藻生物。 沐父的眸光停在他女儿的发间，将一片绿色的水藻轻轻地捏起，像是怕打扰了女儿工作一般，轻手轻脚。 “婉晴最爱漂亮了！她是我的骄傲！ 我们祖上都是平民老百姓，没想到我女儿有出息，成了一个大作家！ 小小年纪，月收入几十万的稿费。 我女儿说，未来她会赚更多更多的钱，然后带我和她妈妈去环游世界。 女儿总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带你们去看看！ 警察同志，我女儿很孝顺的！” 言落，沐父竟然扯起笑意。 那一刻，所有人才知道，悲伤到一定的境界，只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沐母这种外放型的方式，嘶吼、痛苦、晕厥。 另一只是沐父这种内敛型的悲伤，甚至会怒极反笑，比第一种更诛心。 事已至此，一屋子的人都看明白了，死者沐婉晴的身份已经得到其父母的确认。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警方了！ …… 审讯室内，沐婉晴的闺蜜林小暖正在接受刘子明的审讯。 吕墨和庄妍照常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听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警察叔叔，婉晴她……她真的死了吗？” “是的！她死了！被凶手进行了分尸！ 目前我们只找到了沐婉晴女士的头、大肠和两只手！” 林小暖和沐婉晴是小学、初中、高中，12年的同班同学，两人是超级铁的闺蜜。 两人约定今天一起吃米其林大餐，再发一组九宫格燃爆她们朋友圈，顺便庆祝一下，沐婉晴拿下了冷念丞。 眼下，得知沐婉晴死了，还被人碎尸，且尸身并没有全部找到的消息，林小暖瞬间哭成了泪人。 正文 第168章 她人中深，财禄之相 海港警局，一号审讯室。 “这怎么可能？我不信！警察叔叔，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沐沐不会这么短命的，算命的说，她人中深，是多子多孙，财禄之相，她不可能死的！”林小暖哭得梨花带雨。 刘子明深吸一口气，黑眸紧盯着林小暖，叹了一口气，“哎——你的心情我很能理解！ 但是死者DNA报告已经出来了，我们从被害人的头部、大肠、断手取出部分样本，DNA检测中心给出的结果是被害人与沐婉晴的DNA完全相符。 林小姐，请你相信科学，相信警方，DNA是不会骗人的。 死者家属也已经前往法医鉴定处确认了死者的身份。请您节哀！” “不可能！我不信！”林小暖眼底迸泪。 “林小姐，事实就是这样，被害人确定就是沐婉晴。 沐婉晴的父母告诉我们，您和沐婉晴小姐是发小，更是闺蜜！ 我们找到您，是想通过您询问一些关于死者生前的事。” 林小暖一边抹眼泪，一边看着审讯室桌子上的DNA报告单，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沐婉晴三个大字。 “一定是同名同姓，这不可能！”她还是不死心，不愿意接受闺蜜惨死的事实。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说好了以后一起结婚，一起生孩子，一起坐月子。 沐婉晴喜欢男孩，林小暖喜欢女孩，她俩已经商量好，给两个孩子订上娃娃亲，亲上加亲。 这辈子啊，她们说好了，必须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林小姐，事实很残酷，但是你不得不接受它。惨案已经发生了，抓住凶手比在这里伤心难过强一百倍。 被害人的部分肢体，就在海港警局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如果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的话，我可以现在亲自陪你走一趟法医室！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去，这里是我们在天德湖公园抛尸现场发现的死者的头、肠、手，我们将其拍成了照片。画面内容可能会引起你的不适，你可以自行选择看或不看！” 言落，刘子明将案发现场采集的照片放在桌上，缓缓地推近林小暖的面前。 林小暖不死心，俨然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态度。 她猛然抬起头，将目光停留在照片上。 仅仅只看了一眼，林小暖的脸色骤然煞白，像抹了一层厚厚的粉底液。 她伸出一双颤颤巍巍的手，拿起桌上的三张照片，一张一张翻看起来。 此刻，她的脸色已经惨白了一片，像是丢了魂一般，“怎么会这样？” 第一张照片上，画面中是一对白嫩纤细的手，上面那枚鸽子蛋大的钻戒，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林小暖清楚记得，这是沐婉晴3月20日被冷念丞表白时，那位富家子弟送给她的厚礼。 有钱人出手就是阔绰，这枚钻戒的克拉重量，丝毫不输于明星婚礼上的钻戒。 第二张照片上，一团血糊糊的大肠，令人心颤。 林小暖仅看了一眼，便捂住嘴巴，胃部瞬间痉挛。 照片上，血糊糊的大肠摆在草坪上的塑料袋上，显得格外的辣眼睛。 林小暖不禁想起《动物世界》栏目中，一头老虎扑倒了一只小鹿，老虎一口咬下去，小鹿便开膛破肚的血腥场面。 那一幕，是林小暖童年时期的噩梦。电视里，清晰可见的肠子，铺得满地都是，吓得她做了一个礼拜的噩梦。 虽然在生物课上，她见过人类的大肠，但仅限于图片。 如今，亲眼看着自己闺蜜的肠子被拍成照片。林小暖捂着嘴巴，再次失声痛哭。 桌上，很快堆满了小山一般的废纸巾。林小暖恢复了一下情绪，眸光继续落在第三张照片上。 画面里，一个女人的头，摆在塑料袋上，像一个服装店里面的人体模特的脑袋。 这女人的发型很熟悉，烫的是今年特别火的初恋头，颜色染的也是今年亚洲地区最时髦的奶茶棕。 林小暖像丢了魂一般，她想起沐婉晴那天让她陪着一起去烫头，项目经理却突然安排她去广告公司讨论布展活动的报价。 “沐沐，对不起啊！ 我们那个变态项目经理又使唤我了，姐妹今天就不陪你去烫头了。 不过姐妹还是很关心你的，有钱人美女见得多，他们反而更喜欢那种纯欲系列的女孩。 就是那种清纯可人，能够让人想起初恋的感觉。不经意的刻意才是最绝的！ 沐沐，你听我的，斩男必备的发型就是初恋头，外加一个超级显白减龄的奶茶棕色。安排！” “行吧！本作家今天就先原谅你了！我不管，你放我鸽子，我就惩罚你送我一瓶黑绷带面霜！” “杀猪啊！姐妹？黑绷带面霜，你让我这个月吃土啊？ 姐妹一定会在远方祈祷你拿下冷念丞这位富甲一方的公子哥，到时候咱们用黑绷带当护手霜！” “……” 一切还是前两天的事情，一眨眼的功夫，姐妹竟然死了，还被人碎尸了，还死得这般惨烈。 林小暖的心口生疼，眸光停在第三张照片上面。仅此一眼，便满目惊悚。 照片里，沐婉晴死不瞑目，一双大眼睛空洞、绝望地看着某一处。 视觉效果上，她看起来好像正蹬着自己，告诉她，自己死得有多惨！ 林小暖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身体止不住地发抖，胃里像晕车一般难受。 突然，她的眸光瞥向那根大肠，胃部开始疯狂抽动。 她捂住嘴巴冲出了审讯室！ 一旁的协警见状，欲上前拦住她，被刘子明摆了摆手制止了！ 林小暖在卫生间吐得肝肠寸断，鬼哭狼嚎。 她的好闺蜜死了，真的死了！ 庄妍在一旁红着眼眶盯着她，不时给她递上了面纸。 …… 五分钟后，林小暖再次回到审讯室，脸色依旧惨白，但精神逐渐恢复。 “林小姐，我们可以继续了吗？”刘子明问道。 “刘队，您问吧！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您！ 只要能抓住那个魔鬼，替我姐妹报仇雪恨，他少不了一颗枪子儿！” “不够！92式手枪上膛，13发子弹，赏他！”刘子明低吼道，眼神泛起厉色。 …… 正文 第169章 我靠实力，不靠颜值 审讯室外，庄妍、吕墨二人并排站着，脸上布满了凛冽之色。 特别是庄妍，初次经历如此凶残的恶劣案件，她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 “吕专家，刘队难道不知道奥地利格洛克18式手枪有33发子弹吗？ 凶手这么变态，残忍，就该赏他33发子弹才解恨！ 格洛克手枪的杀伤力可是世界上公认的十大著名手枪之一！对待凶手就应该用它！” 言落，吕墨捏了捏自己的下颚骨，眼神里掠过一丝惊讶，“妍妍，你可以啊！实在是令我刮目相看，你竟然还知道格洛克手枪？” “什么叫还知道？吕专家，您可别小看了女人！21世界的女人能顶半边天！ 你见过女飞行员吗？她们长得又漂亮，IQ智商又高，都是有勇有谋的枭将。 你们男人能做的，我们女人一样能做！ 在警界，也不乏以一敌多的女刑警！吕专家，沙漠之鹰，你知道不？” 吕墨捏着下颚骨，面无表情，两只耳朵竖得高高的，“略有耳闻！貌似是一种手枪！” “没错！沙漠之鹰被全球公认为杀伤威力排名第一的手枪。 近距离内一枪就可以干倒一头大象，威力无比！ 另外，M国柯尔特M2000型手枪、D国P229型手枪......都是短枪管武器里面最好用的手枪！” 谈论起手枪，庄妍一脸英姿飒爽，倒像是个假小子。 一般女人对化妆品、衣服包包熟透透的，庄妍竟然对手枪很有研究，不亏是警界最高学府JS公安大学的优等生。 看来，这个刘子明果然没有看错人！庄妍确实可以好好栽培，说不定是警界未来的冉冉之星。 吕墨算是再次印证了一句话，怀才和怀孕一样，时间长了都能看得出来！ “嗯，不亏是JS公安大学的优等生。可以，可以！” “那是！在校期间，我曾经以十秒钟快速装弹上膛射击10发的纪录，破了学校历史纪录，至今我们学校还没人破得了我的纪录！” 庄妍俏丽的五官掠过一丝嘚瑟，她向来都是靠实力吃饭的。 这些年，她算是看明白了，长得漂亮也是一种罪过！ 大多数人都会以貌取人，将漂亮的女人定义为绣花枕头——草包！ 这纯属偏见！！！ 世界上，美丽又聪明的女人，并不在少数。 比如，无线之母海蒂·拉玛，她不仅是一个绝世美人，更是一个独立的科学家。 都说上帝是公平的，给了女人美丽的外貌可能就会夺去女人的智慧，可海蒂·拉玛长相美得不可方物，智商也高得惊人。 她根据同步演奏钢琴的原理发明的“调频技术”，成为了CDMA和Wi-Fi的技术基础，而这个技术正是21世纪扩频通讯技术的前身。 踏入海港警局的第一天，庄妍就暗暗发誓，她要成为警界最优秀的女刑警。 吕墨担心她得意忘形，泼了她一头冷水，“格洛克手枪具备连射功能，那种手枪只供给特种部队、特种武器突击分队以及军事人员使用。 当一名优秀的刑警没那么容易，你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 墙上的钟表已经走到了晚上19：18分。 天空已经被夜幕笼罩，马路对面是排档一条街，有几家口碑不错的网红烧烤店。 庄妍闻见了一股香气扑鼻的孜然粉和辣椒面的味道。 她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愿望，等抓住凶手，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撸串，哈啤酒！ 审讯室内，刘子明朝协警小徐使了个眼色，“小徐，拿包面纸过来！” “yes，sir！” 刘子明最怕看见女人掉眼泪，女人的眼睛，宛若一片汪洋。 “林小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嗯！” “沐婉晴平时有交往密切的男性朋友吗？” “几乎没有！她从读大一开始，就在网上写小说。 别人大学四年，谈恋爱、追剧、混日子，她大一就已经自食其力了。 基本上她所有的时间，都是泡在寝室和图书馆码字。 上课灵感来了，她会在本子上写出细纲。 一到下课时间，立刻狂奔到宿舍，打开Word，噼里啪啦开始码字。 沐沐她真的是热爱写作，不仅仅是为了赚钱！” 谈起沐婉晴，林小暖的眼神可以看出二人姐妹情深。 “我经常会去看她，每次她室友都拉着我抱怨。说她影响室友睡觉，深更半夜敲键盘声音比电动小马达都给力，简直就是一触手怪！ 她接触的最多的男性，应该是她爸！” “大学四年，沐婉晴一个男朋友都没有交往过？”刘子明显然不死心，继续追问。 “噗——”的一声，林小暖擤了擤鼻涕，哽咽道，“她谈过一个学生会的会长，两人谈了一个月就分手了！那男的嫌弃她一天到晚码字，没空和他亲亲抱抱，做些风花雪月的事，转过头就去追别的女生了。渣男！” “毕业之后呢？”刘子明仍不死心！ 在刑侦案件中，女人被自己的男朋友或是老公杀死的案件，比比皆是。 这是一个侦破的方向，虽然俗套了些，但是不容忽视。 “毕业后，沐沐名气越来越大，约稿不断！ 毕业那会儿，她已经是南橡书院的白金大神作家，粉丝量突破三百万。 创作五年，累计码字字数一千万字，纸版单行本发布字数五百万字。 几部作品的影视版权已经被帝都和魔都几家影视公司买走了。 有一部古言剧《贤妃传》下个月演员就进剧组了，沐沐还是那部剧的编剧！ 可惜了，沐沐距离实现财富自由就一步之遥，这么走了，太可惜了……” 林小暖面前又堆满了一座小山，心碎成片。 “沐沐的日常flag就是赶稿，不过最近她去英派斯健身房办了张健身卡，没想到邂逅了……” 林小暖的嘴巴突然合上了，一脸欲言又止。 刘子明见状，视线死死锁住林小暖的眼睛，“她邂逅了谁？” 正文 第170章 法医室内，一声叹息 林小暖心口一紧，警察要是知道沐沐和冷念丞在W酒店滚床单的事……沐沐的名誉一定会受损！ 人已经死了，名誉再没了，那她简直不是人，而是泄露闺蜜个人隐私的罪人。 沐父和沐母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恨死她！ 审讯室外，吕墨突然眉头紧蹙。 “正常人平均每分钟要眨眼十几次，通常2-6秒就要眨眼一次，每次眨眼要用0.2-0.4秒钟时间。 林小暖此刻眨眼频率远远高于普通人的眨眼速度，证明她在刻意隐瞒！” 刘子明的耳朵里塞着两枚螺旋耳塞，吕墨通过对讲机将自己的发现第一时间传到他的耳朵里。 “林小姐，请你相信警方！ 沐婉晴在英派斯健身房究竟邂逅了谁？这很重要！”刘子明的眼神里，透露出让人不能拒绝的威力。 犹豫了半天，林小暖开口道，“刘队，这是沐沐的隐私，她是一个公众人物。我担心……” 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林小姐，抓住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才是我们眼下最应该做的！ 希望你不要再隐瞒警方任何事，那些你自以为不重要的细节，在警方面前可能都是侦破案情的重要线索。” 林小暖面露难色，最终还是开了口，“沐沐前天晚上和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一起共用了晚餐，就在W酒店天台餐厅。 冷先生很喜欢沐沐，如果沐沐不死，她……也许会成为冷氏集团未来的董事长夫人。”说完，林小暖又一阵哽咽。 她压根没注意到，刘子明眼底掠过一道惊悚的寒光，“冷念丞？又是他？” 林小暖眉头蹙起，一脸不解，“刘队，您为什么用‘又’？” “现在不方便告诉你，请继续说下去！”刘子明低沉道。 “嗯！沐沐手上的钻戒是冷先生当天晚上向她表白时送的礼物。他们晚上……” 说到重要的地方，林小暖又停住了。 “啪——”的一声，刘子明双手拍在桌上，吓得林小暖一脸骇色。 “林小姐，请您不要吞吞吐吐，耽误时间。 凶手接下来还会继续抛尸，甚至……可能会再次杀人！ 我想你也不希望再有女人死在他的手上吧！ 凶手有多残忍，刚才照片你已经看了！我们必须尽快抓住他，才能让他停止杀戮！” 林小暖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凶手是连环杀手？ 不过……这和冷先生有什么关系？” “不要扯！林小姐，说下去，沐婉晴和冷念丞是怎么认识的？” 刘子明愤怒得像一头愤怒的狮子，被这双眼睛死死注视着，林小暖的心脏在狂跳。 “沐沐常年久坐，颈椎一直不舒服，医生建议她多运动。 上周她刚办了一张健身卡，没想到就遇到了她的白马王子冷念丞。 冷先生与沐沐一见钟情，主动加了沐沐的微信，两人聊得很投缘。 第二天他们就约到W酒店共度晚餐，冷先生真是壕气，当晚就送了沐沐一颗钻戒。 后来的事情……此处省略八百字！！！” “八百字？”刘子明抬起头，眉眼一紧。 审讯室外。 “吕专家，什么八百字？”庄妍在外面听得一头雾水，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吕墨看了庄妍一眼，一脸玩味，“你是在装清纯吗？” “装清纯？我没有啊！到底什么意思啊？” 就是这个意思！ 言落，吕墨左手拍右手，重复了几遍，“懂了吗？” “额……不懂！” “妍妍，你也忒纯洁了吧？意思就是，沐婉晴和冷念丞滚床单了！两人做了少儿不宜的事！” “啊——”庄妍的脸瞬间红成了猪肝色，这是她自找的尴尬。 刘子明耳朵里带着螺旋耳塞，吕墨和庄妍的对话他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咳——不必说了，我知道了，他们俩在W酒店开房了，对吧？” “你们警察都喜欢明知故问吗？”林小暖噙着眼泪，嗔怒了一句。 “……” 审讯室外，吕墨眉头紧锁，“又是冷氏药业集团！ 妍妍，这个冷念丞要重点调查！”吕墨看了一眼庄妍，发现她正在刷微博。 庄妍突然抬起头，像发现了新大陆，“吕专家，沐婉晴微博最后一条动态发了一张3月20日在W酒店天台餐厅的用餐照，还显示了定位！林小暖没撒谎，她说的都是真的！” 审讯室内，刘子明站起身，伸出一只右手。 林小暖错愕了几秒，同样伸出了她的右手。 两人的手握住时，林小暖直接泪崩。 刘子明的手很有力，给了林小暖莫名的信心，“刘队，求您一定要抓住凶手！” “林小姐，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先回去吧！” 林小暖点点头，她虽然不知道凶手现在藏匿在哪个阴暗的阴沟里，但是正义使者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 凶手会被送进东城河刑场，执行法警会用一把手枪，上膛！发射！ 子弹会穿透那个魔鬼的身躯！！！ …… 林小暖哭着离开审讯室后，刘子明一个人呆坐在空无一人的屋内，猛抽了五根烟。 因为抽得太快太猛，整个脑袋晕乎乎的。 环视四周，妍妍和吕墨不知道上哪了，空空荡荡的屋内只剩下他一人。 刘子明乘坐电梯来到法医鉴定处，穿过昏暗的走廊。 他第一次没有畏惧死人的心，他烦透了。 走进严勇那间法医室，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极度的恐惧，他反倒是没有叫出声。 严勇这货竟然睡在尸检死人的解剖台上。 不得不说，当法医的人，都有点特殊的癖好。 他取出一张白色盖尸布铺在严勇的身上。 这家伙睡得很沉，鼻腔里发出微微的鼾声。 严勇隔壁那张解剖台上，摆放着沐婉晴的人、大肠、断手。 人头四平八稳地立在解剖台上，她的眼睛依旧是蹬着前方。 通常情况下，慢慢死亡的人眼睛都是闭着的，因为死前已经很虚弱，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 而沐婉晴的瞳孔虽然散了，但是因为是他杀，死前肌肉处于紧绷状态，死后便一直保持这个样子。 这就是通常说的“死不瞑目”！ 严勇睡得很沉，白色的盖尸布铺在他的身上，配上他病娇白皙的脸，像一个活死人。 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准备离开时，忽然听见沐婉晴的脑袋发出一声哀怨的叹息声。 “哎——” 仅此一声，吓得刘子明毛孔铺张，汗毛竖起。 他不相信鬼神论，更不相信有诈尸这种说法。打击封建四旧，相信科学，一直都是他秉承的理念。 即便心里清楚那一声叹息是不可能的，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但是四周的恐惧仿佛在迅速铺张，像一张巨大的黑网笼罩在他的身上。 那张黑网像一个巨型的黑蜘蛛，他越挣扎，网缠绕得越厉害，一点一点将他吞噬在网里。 心口像被人捏住一般，喘不过气来。 他只想离开这个地方，脚步却像灌了铅似的，挪动不得。 “吵死了，我这刚睡了半个小时，谁啊？” 严勇从解剖台上坐起，看见自己身上铺着一层盖尸体的白布，刚想破口大骂，“谁啊，给我盖死人的布，你大爷的……” 怔了怔神色，他才发现是刘子明来了，“刘哥，你也忒贴心了吧，这白布是盖尸体的！” 听见严勇的声音，刘子明眼前的黑网瞬间消失。虚惊一场，原来是他出现了幻觉。 “刘哥，你咋出这么多汗呢？肾虚啊？” “你小子才肾虚呢！我都当鳏夫三年了，哪门子肾虚！” “你不会是自己玩自己了吧？” “瞎扯犊子！我是那种欲求不满的人吗？ 你怎么好端端地睡在解剖台上，你丫的不嫌晦气啊？” …… 正文 第171章 真相不因，死亡湮灭 “晦气啥？ 死人比活人纯粹多了，活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严勇微笑道。 说实在的，他微笑起来还是很帅气的，有两只大大的酒窝。 只不过在法医室，当着尸体的面儿，这般扯着笑意，刘子明看得心里瘆得慌。 本身，严勇睡在解剖台上突然坐起，就已经把刘子明吓得不轻。 不过面子还是要的，刘子明当然不能说自己被吓到了，好得严勇尊称他一声“刘哥！” “你们法医都这么变态吗？睡解剖台，你简直是哥哥心里YYDS（永远的神）！” “额……刘哥！ 纠正一下哈，我觉得您不应该用‘变态’这个词来形容我们，这是对法医的一种亵渎和误解。 不过呢，我们从事法医职业的人，多多少少肯定是有那么一点另类的。 再说了，不喜欢睡在解剖台上的法医不是好法医，躺在这上面，我们可以和尸体产生‘交谈’，让真相不因死者的死亡而湮灭。” 刘子明白了他一眼，“我看你睡得挺香的，鼾声四起！你倒是和我说说，你睡出了什么个真相！” “目前还是之前那些判断！您看，死者的伤口整齐，脖子底下一刀切，杀伐果决！ 凶手这刀工真不错，一看就是常年使用刀具的人。 如果凶手和依云湾凶杀案是同一作案人，那么这就说得通了，毕竟凶手长期虐猫。 刘哥，您再在看，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手法与第一死者蒋晓雯脖子后面的一致，模仿也不带这么像的。除非他买了贴画纸贴上去的，但显然不是，死者的创口已经结了痂。 我个人认为，依云湾案和天德湖案是连环杀手所为。 沐婉晴是凶手亲自操刀的第二个女性死者。 凶手作案时间间隔一周，据吕专家所言，凶手的犯罪冷却期我们基本可以定义为一周时间左右。 至于其他线索，我还需要等凶手继续抛尸，然后根据将被害人的尸块拼接成型，才能最终给您答案。” 言落，刘子明眉宇之间怒气大盛，“凶手还真是专一啊，专挑自由职业者，二十几岁的年轻女性，连身高、肤色、体重都很相似。说明下一个死者，大概率还是这种类型的女性。 只不过，他每一次的作案手法都不一样，凶手可能是一个极度心灵扭曲，且仇视女性，具备一定审美美学的杀人犯，他不仅仅是在杀人，他视人命如蝼蚁，把一具具尸体当成一幅作品去完成，且作案逻辑也很特别！” 刘子明感慨时，庄建国的电话打了进来。 “老庄的夺命连环call！”刘子明一阵无奈，接听了电话：“老庄，这么晚了，是应酬结束了吗？又在哪里吃香的喝辣的了？” “少废话！你羡慕你来！ 刘子明，我听说天德湖头颅案，被害者的身份已经得到了确认？” 电话那头，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引擎声，庄建国正在路上。 “是的！被害人是海港市有名的美女青年作家沐婉晴女士。 此人生前不仅才华横溢，人长得也很nice，我正在她的头颅旁边站着，她貌似在蹬着我！” “……严肃点！我马上到！” “放心，我不跑！” ...... 撂了电话，庄建国在昏暗的车内一脸阴沉。 下午在市里开会，他老脸都丢尽了，吃了一肚子的鳖。 晚上被迫参加饭局，被丁伟民书记含沙射影逼了几句。说什么希望海港警局刑警大队能够尽快破案，别搞得他庄建国晚节不保之类的损话，气得他从来不喝酒的人，干了二两白的。 下午，宣传部李部长在市委书记丁伟民面前狠狠地参了他一本，说海港警局侦查案件效率低，接二连三的发生恶性命案，闹得海港市人心惶惶，民心散乱。 李部长还说，整个海港市，已经被恐惧包围。小到家家户户每个独立的个体，茶余饭后聊得最多的便是近日来的凶杀案。 当地网络监管部门领导也根据大数据统计分析，声称，一周以来上网搜索海港凶杀案的群众数量已经高达上百万人口，尤其是“连环杀手”这四个字，是网民群众热搜最多的关键词。 会上，其他各局领导也抨击了海港警局近年来在治安管理方面不完善，警员下基层普及法律法规不积极等现象。 世态炎凉，人情淡薄，在政界最不少见。 庄建国算是彻底明白了一句老话，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只不过，他理亏啊！会上愣是憋住了，除了点头，一言不发。 今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活动，原先海港市上报资料都准备好了，就是因为这几起恶性命案被帝都那边评选小组成员驳回了。 ......看着车窗外的夜幕，庄建国的心情很低落，眼神里掠过百转回肠的复杂...... 法医室内。 “刘哥，来桶汤达人高汤面？” “不了！闻着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还有血腥味，我实在吃不下！ 能够在法医室吃下东西，哥们儿，你真的很喜欢法医这个职业！” “刘哥，不带这么歧视法医吧！ 我是喜欢法医这个职业，那是因为法医可以替死者伸张正义，说出他们需要告诉世人的秘密。 我喜欢这个职业，可并不代表我喜欢尸体，喜欢解剖尸体。 为死者合眼，给家属安慰，这是我们法医最期待的结果。” 刘子明的眸光，再次落在沐婉晴的脸上，直视她的黑眸时，死者的眸子依旧空洞、恐惧，仿佛定格在死之前那惊悚的一幕。 “兄弟，她的眼睛......当真合不上？” “是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不瞑目！” 严勇故意演示了一遍，他戴上医用手套，伸出右手试图将沐婉晴的双目闭合，却无济于事。 “刘哥，我怀疑凶手可能有精神疾病，视人如蝼蚁，随意灭杀普通人，其心可诛啊！” 刘子明心里憋着气，连轴转加班，疲劳到了极点，脑袋嗡嗡作响。 “兄弟，摆在我们面前的是沐婉晴的人头、大肠、断手！你觉得今晚凶手会不会再抛尸了？” 严勇一边拆开一桶泡面，一边说道，“被害人的内脏、骨头和其余肢体还没有出现，尸块面积目标很大，凶手一定会再次分尸，抛尸是必然的。 除非他将死者的其余尸块剁成肉糜，出售给农贸市场、各大商超；或者......吃进自己的肚子里去，然后变成一堆排泄物冲进下水道；或者，他是一家日料店的老板，将尸块切割成刺身，蘸上芥末和酱油，应该吃不出人肉的味道吧！” 言落，刘子明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严勇这想象力不写悬疑刑侦小说太可惜了。 他的脑洞和他的颜值一样出色！！！ “刘哥，哥们儿给你泡一桶？夜深了，我们不如想象这里是深夜食堂，别有一番意境！” “不了，你......你慢用！” 刘子明嘴角一阵狂抽，喉结紧缩，逃命似的离开了法医室。 正文 第172章 地下密室，罪恶之手 冷氏别墅内。 冷念丞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时间显示3月23日，晚上11点整。 他的一张艳丽无双的脸上，如同用火灼伤一般的红，嘴唇红得像刚刚嗜过血一般。 他正在持续发高烧！ 浑身的毛孔铺张，汗毛竖起，一丝微风都能让他冷得发抖。 他若有所思地站在沐婉晴的尸体旁，即便是没有头颅，这也是一具身材惊艳的尸体。 眉宇之间邪气大盛，冷念丞薄唇扯起轻笑，“沐婉晴女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距离你死不到24小时，美丽的女作家，你已经火遍了整个海港市。 如果不是网络监管部门封锁消息的话，我猜你现在应该已经上微博热搜了！ 怎么样？没想到结束生命比写书更能让你迅速提升知名度吧？ 现如今，不仅你和那个贱女人火了，专杀女性的变态凶手也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所有人都想抓住我，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他们想替你和那个贱女人讨要一个公道！ 天知道，我有多享受这种被人想干却干不掉的快乐！ 沐小姐，如果我一穷二白，你还会喜欢上我吗？ 你们女人都很精明，接近我都是带着你们的动机和目的！ 你很不走运，被我发现了你的阴谋。原本我可以只要你一只肾脏，是你的贪婪和虚荣害死了你。 对了，根本没人会相信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魔。 他们不会相信，一个常年从事慈善行业的青年才俊会是一个连环杀手。 即便是有人发现，比如那个死警察刘子明，他又能奈我如何？ 我有的是钱，钱能使鬼推墓！买一条命替我顶罪，两分钟的事情，soeasy！” 冷念丞笑了笑，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沐婉晴的尸体上缓缓的丈量，轻轻的划过。 尸体低温，冰凉，且开始出现了轻微的尸僵反应。 她的血液已经凝固，只有部分活跃的血管还在如同小溪潺潺渗透出少量的液体。 冷念丞的手指上沾染着沐婉晴的血，然后抵在鼻尖轻轻的闻了闻，味道有点腥。 他不禁想起在英国医学院的课堂上，马丁教授曾经科普过，“人体在死亡以后，血液会很快凝固在血管内，从而形成血栓。因此，死人的血温度很低，只有活人的血才有温度。 每个成年人的血液具有腥味，成年男性的血液浓稠，成年女性的血相对稀薄，但是比较腥气。 只有十几岁的女孩的血液味道才是最nice的，她们的血液通常散发出少女般的清香，血液甚至会有点含糖般的甜味；孩子的血液，则散发出乳臭未干的奶味，是最佳的气味......” 他突然想起十年前的一段陈年往事。 那是他第一次闻见少女的血......甘甜！清香！ 那些年，害他的人都已经被他铲平得差不多了，唯独只剩下他那该死的二婶。 她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同一只鬼，苟活在阴沟里...... 他那三个表姐至今被列在失踪人口的名单上！ 当年拐卖少女一案，轰动整个海港市，成了一桩悬案。 已经过去了十年，海港警局一直没有找到绑架冷氏三朵姐妹花的真凶。 省公安厅也曾经花费了一年的时间，驻扎在海港警局，试图找出真凶。 不走运，他们一无所获，当年的失踪人口案变成了一桩积压案件。 虽然警察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冷氏三朵姐妹花，更没有放弃抓捕真凶，但是案子已经过去了十年。 那起案件从当年全员警力，到现在只有两名警员每年顺带着搜集一些线索。 人口失踪一般到达四年就会定义为人口死亡，外界一致认为冷氏三朵姐妹花当年遭遇了不测，活下去的概率微乎其微。 传言，冷俊峰当时带着大量现金前往交易会所时，警笛声四起。 附近突然蹿出来许多警察，而凶手事先已经和他商议好，只允许他一人带着现金前往交易。 凶手一怒之下将冷俊峰的三个孙女撕票了。 这些年，凶手一直逍遥法外，警方至今未能抓捕到真凶。 时间是一剂良药，人们早已忘记冷氏集团冷俊峰先生曾经有过三个如花似玉的孙女。 ...... 冷念丞将感冒药一饮而尽，他必须快点好起来，才能和刘子明那个死警察继续玩游戏。 右手打开电磁炉速热锅，他将沐婉晴的内脏放在沸水里，一个一个煮熟。 空气里，渐渐弥漫着内脏的腥臭味...... 冷俊峰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像一个活死人。 李医生突然看见他的眼角流下一滴浑浊的老泪，“老爷，您听得见？” 冷俊峰的手指在动，他的意识是清醒的。偏偏他拼劲全力，却睁不开一双眼睛。 想当然，他是驰骋商界的枭雄，现如今也逃脱不掉行将就木的命运。 他唯独放心不下的人是他的宝贝独孙，冷念丞。 ...... 庄建国抵达海港警局时，时间是3月23日晚上11点32分。 走进刑侦处，庄建国被烟味呛得眼泪直流，“刘子明，你小子是不是要烧了海港警局？” 刘子明正在上网查阅冷俊峰的家族成员关系表，竟然被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陈年往事。 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在十年前莫名失踪，据说是被凶手绑架，最终撕票了。 刘子明心口一紧，当年冷氏发生失踪案时，他恰好在当卧底。 那起人口失踪案，他略有耳闻，但是几乎没有太多印象。 网上还说，冷俊峰一个媳妇儿后来也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子明，刑侦室都要被你烧着了，别抽了！” 刘子明听见庄建国的声音，回眸看向他。 “老庄，整夜整夜的不睡觉，还不让人抽烟了啊？您也太不人道主义了吧！” “我是为你好！熬夜＋抽烟，你想不想长命百岁了？” 庄建国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语气不容拒绝地说道：“明天让妍妍去内勤岗报道！” 话音刚落，刘子明连忙反驳道：“老庄，妍妍可是干刑警工作的好材料。 小丫头不仅擅长格斗，对拆卸枪支也很有一手，做文职工作可惜了。” “那又怎样？女孩子不合适做这些打打杀杀的工作！ 以后她还要结婚生子，一线刑警不利于婚姻生活。”庄建国阴着一张脸。 “老庄，你怎么越老越俗气了？ 你闺女连奥地利格洛克18式手枪有33发子弹都知道！ 就连沙漠之鹰那种杀人力极强的短款枪支，也了然于心，知识面大到令我刮目相看！ 这么放弃当刑警，我都替她可惜！” “命没了才可惜！”庄建国背着手，一脸阴沉。 “老庄，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你从前没这么悲观主义！ 再说了，有我这名大将在侧保护着你女儿，你老人家怕啥？” 正文 第173章 海陵北路，惊现四肢 庄建国像是听见了笑话一般，带着玩味的眼神掠过刘子明的脸，“你臭小子可别打妍妍的主意，我庄建国不需要赘婿，更不需要老女婿！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歪心思，你看我闺女的时候，那眼珠子恨不得要掉了下来！” “额，有这么明显吗？岳父大人！”刘子明一脸坏笑，心口忽然间酸涩了一下。 “臭小子，你想挨揍不？我把话挑明了，妍妍还小，不合适当娜娜的妈妈！” 刘子明心口提了提，可很快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笑意，“老庄，适不适合得试试才知道！” “你——妍妍可是你侄女！如果不是同事，她见到你该尊称你一声‘叔叔’！” “大14岁就喊叔叔了？ 老庄，世界卫生组织将14-44岁的人称之为青年。我和妍妍可是一个辈分的！” “臭小子，皮痒了是吧？”庄建国抬起头，作势伸出一个铁砂掌。 “刘队，你们在干嘛？” “爸，您怎么也在啊？” 庄建国怔了怔神色，一脸严肃，“我和你刘叔叔在这讨论案情，你们跑哪儿去了？” “刘叔叔？“爸，刘队没那么老吧？”庄妍笑得没心没肺。 “这话我爱听！妍妍人美嘴甜，不像有些人，嘴里都是冰渣子！”刘子明故意白了庄建国一眼。 “吕专家是从省公安厅派到咱们海港警局的客人，我刚才尽一下地主之谊，买了一些烤串儿。 来来来，大家赶紧尝尝！”庄妍笑着说道。 “妍妍，是你自己想吃，别拿我当挡箭牌啊！”吕墨被整得一头雾水，小声嘀咕道。 “快趁热吃！查案期间不能喝啤酒，咱们就以可乐代替吧！干杯！cheers！”庄妍一脸讪笑，赶紧打马虎眼儿。 “你们是在吃独食吗？” 法医严勇突然冒了出来，脚步轻飘飘的，跟个猫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吃独食，拉黑屎！” 庄妍扯着笑意，“严医，给您留着呢！来串烤羊腰子！”说完，她举起一串羊腰子递给严勇。 严勇接过，上下打量了一番，微笑道：“这串羊腰子，色泽暗沉，不太新鲜。有美工刀吗？” “怎么？您要尸检？在这？”庄妍一脸惊悚，递了一把美工刀给严勇。 严勇接过美工刀，啥也没说，在羊腰子上切开一个5cm的口子，“这头羊貌似死了一年多了，肉质已经变硬，商家应该是使用了淀粉和嫩肉粉！” 庄妍脸色一阵煞白，颤笑道，“严医，要不您试试这串烤虎皮凤爪？” 庄建国杵在一旁，看着四个年轻人在闹腾，笑道，“吃饭别去厨房，看戏不进后台！这个道理千古不变！” 严勇接过庄妍递过来的虎皮凤爪，“你们听说过1960年的凤爪吗？这些僵尸凤爪的年龄比你们岁数都大！” 美工刀在虎皮凤爪的表皮切了个口子，严勇鼻腔发出一声轻笑，“这鸡爪没有十岁，也有七八岁左右了！” “晕！严医，您是故意的吧！ 您该不会接下来要说，这些羊肉串是老鼠肉或是黄鼠狼肉做的吧？”庄妍突然有点来了情绪，语气不太好。 “我看看！”严勇拿起一串羊肉串，通过嗅、看、切，判断出肉质的新鲜程度。 切开肉质表层，仅看了一眼，道：“理论上来说，这羊肉串不是老鼠肉做成的，老鼠身上大概有两根骨头。剔骨，剥皮，一只老鼠的肉所剩无几，人工钱都不够！ 还有，老鼠肉有腥味，本身携带病毒、病菌，老鼠咬过的东西吃了都有可能会得鼠疫，老板不大可能冒这么大风险。 市面上，鸭肉是最便宜的肉，脂肪含量比较多，肉质比较细腻，羊肉串是鸭肉制成的可能性比较大。 今年的猪肉价格暴涨，卖你两块五一串，血亏！” 庄妍气得咬牙，“严医，我觉得您还是回法医室吃泡面比较合适！” 严勇笑了，“不用你赶！我来是找刘哥有话要说！你们慢用！” 言落，几个人手里的烤串瞬间不香了！ 想起僵尸凤爪，庄妍抱着垃圾桶一阵干呕，“严医，你这嘴巴真是损到家了！要是多和您吃几顿饭，铁定能减肥！” “是吗？那我可以考虑退休之后，开个减肥中心，专门给人讲段子！”严勇笑道。 …… 严勇将刘子明拉了出来，脸色阴沉地说道，“刘哥，在死者口腔里，我发现了少量异性的分泌物。 证明死者死前有过性行为，而且大概率死者是自愿的。死者认识凶手，并且关系不同寻常！” 刘子明顿时心口一紧，冷念丞这三个字出现在他的脑袋里，“兄弟，好样的！” 刘子明决定，等天一亮就去会一会这个冷念丞，看看他有什么不在场证据，顺道去W酒店调看一下监控录像。 …… 3月24日，清晨，7:50。 “大家辛苦啦！吃包子喽！香喷喷的大肉包子！” 庄妍拎着两袋包子神清气爽地走进海港警局。 果然，年轻是革命的本钱。睡了几个小时，妍妍整个人气色却好到爆，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 今天她穿了一身湛蓝色的紧身牛仔裤，黑色卫衣里面搭配了一款白色T恤，脚上穿着一双马丁靴，鞋尖又大又圆。 谁要是吃了她这一脚，多半能断子绝孙的节奏。 一身清爽干练的打扮，如果再给她配一把刑警标配的64式手枪，一定酷飒到爆。 刘子明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看着庄妍向他走近，一脸痴汉模样。 妍妍一定是上天提供给他的福利，看看着实赏心悦目！ “妍妍，今天开始你不要跟着我们出外勤了。 我和方小可说过了，让你先跟着她熟悉一下案宗档案的整理工作。”刘子明一边啃着大肉包子，一边若无其事道。 庄妍一听，脸色顿沉，“刘队，我是通过公考，笔试面试进入海港警局刑侦岗，不是文职岗！” “妍妍，文职女警也是刑警，只不过是从事内勤工作的刑警，特别适合你们女孩子。 等你以后结婚生子了，就知道文职岗的好处了！到时候记得谢谢我哈！” 庄妍好看的丹凤眼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气，“刘队，没想到您也歧视职场女性！ 一直以来，我以为您和其他人不一样。以您的才华和阅历，您不该这么肤浅！” 庄妍看起来很失望，很伤心。 刘子明忽然心口一紧，嘴里的肉包子忽然不香了。 他没想到妍妍竟然这么看得起自己。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刘子明接起来一听，脸色骤变。 “刚刚接到报案，在海陵北路发现了四个黑色塑料袋。 当地片警打开后发现，是人类的四肢被肢解，不出意外的话，是被害人沐婉晴女士的双臂和双腿。” 双拳被他捏得咯咯作响，刘子明的表情愤怒得像一头狮子一般，低吼了一声，“出发！” 正文 第174章 剔骨剔肉，令人发指 “全体警员出发！凶手又抛尸了！ 地址：海陵北路，坡子街38号，‘全场九块九’专卖店门口集合！” 刘子明一声令下，所有人动了起来，整装待发，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妍妍，快上车啊！跟上大部队的节奏！” “？？？”庄妍抬起头，好看的一双丹凤眼掠过一道惊喜的光。 上一秒，刘队还让她跟着方小可熟悉档案工作。这一秒，他又变卦了？难道他被自己的毅力感动了？ “妍妍，如果你铁定心要留在刑警一线岗，我陪你！” 我陪你！ 仅仅三个字，庄妍顿时脸就红了。 警车“哇儿～哇儿～在街道上呼啸而过，一刻钟后，所有人抵达抛尸现场。 所有人都没想到，凶手昨天抛尸在人烟稀少的公园内，行为还算含蓄低调。 今天竟然高调张扬起来，像是故意而为之，又像是在故意挑衅警方。那瘪犊子竟然将尸块抛尸在城北最繁华的商业街上。 城北可是海港市的老城区，人流众多。 凶手堂而皇之的把尸块分成四个黑色塑料袋，摆放整齐，放在一家“全场九块九店”门前。目的很明显，就是希望有人发现他的杰作，满足他的虚荣心和杀戮之后抛尸的快感。 四个黑色塑料袋鼓鼓囊囊的，宛若四颗黑乎乎的脑袋，呆头呆脑立在店铺前。 报案的人是这片区域负责清扫大街的时大妈。据她声称，这一条商业街上的店主素质都不错，很少有人把垃圾丢在门口的。再说了，这边最不缺的就是垃圾桶，打烊之后，随手一丢很方便。 今天一早，时大妈在九块九店门前看见摆放着四个垃圾袋，没多想，上前想着把它们扔进对面的垃圾桶内，等到八点钟，自然会有环卫局的车来拉走这些垃圾。 时大妈上前一提，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发现每个袋子都挺沉的，像是有人故意装了石头。 垃圾袋的材质显然不太给力，大妈提起时，一袋子突然破了，从里面哗啦啦掉下一堆骨头和肉块，红赤赤的一片，吓得大妈面色如土，差点心梗！ 时大妈还算艺高人胆大，怔了怔神色，她把其余三个黑色塑料袋一个个打开，其中在两个袋子里面，时大妈震惊地发现了几根类似于人类脚趾状物，于是立刻报了警。 眼下，警方在坡子街区域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严勇拎着工具箱，从另一辆警车下来。 靠近尸块时，他闻见了熟悉的血腥味。 从业以来，他亲手解剖了上千具尸体，能够很清晰地辨别死人的血液气息，并且能够通过味道，辨别出尸体死去的时长。 这些尸块，他已经等待了24小时，如他所料，凶手会持续性地抛尸。 “刘队，这边监控都查了，全部崩溃！应该是有人故意损坏的！” 刑侦一组将四周的监控一一调查，很诡异，监控是从昨天下午五点到现在，一直处于崩溃的状态。 通过监控找到可疑人物，看来已经没有希望了。 穿着白大褂的严勇，半蹲在九块九店铺门前，打开工具箱开始尸检尸块。 这过程，庄妍眼睛瞪直了，四个黑色的塑料袋，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 严勇在塑料袋上分别贴上了ABCD四张贴纸。 “A包尸块，包装：黑色垃圾袋。内容：右臂+右臂骨头。重量：5.3kg。” “B包尸块，包装：黑色垃圾袋。内容：左臂+左臂骨头。重量：4.85KG。” “C包尸块，包装：黑色垃圾袋。内容：右腿+右足+右腿骨头。重量：10kg。” “D包尸块，包装：黑色垃圾袋。内容：左腿+左足+左腿骨头。重量：9.2kg。” 严勇将四个垃圾袋里逐个进行了精确的称重。 他还发现，凶手有较强的强迫症，归类整齐清晰，没有出现尸块肢体部位混乱的现象，倒是给他在后期拼接过程中缩小了拼尸体的难度。 “兄弟，说说你看见的！”刘子明将手耷拉在严勇的肩头。 “嗯！刘哥，从尸块的肌肉收缩特征判断，死者是在死后被残忍肢解的。 肢解所用的工具是一台切割机，人类的手臂和腿部含有大量的骨头。一般再锋利的刀斩下去，可能也切断不了骨头。凶手用切割机将死者的双腿和双臂切割成块状，再用一把锋利的刀刃手动剔除了骨架上面的肉，从而导致骨肉分离。 这里面每一袋骨头和肉都是分开的，从尸块的边缘可以看出，凶手很冷静，切割整齐，使用的刀刃相当的锋利。 这是被害者的样本，请立刻派人送去DNA检测中心，如果没猜错，这些应该是死者沐婉晴的四肢。” 刘子明接过严勇递过来的样本，交给了刑侦二组的王远，命他速速送往DNA检测中心做DNA对比。 “刘哥，我们假设，这些是沐婉晴的四肢。 那么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集齐了死者的头、大肠、双手、双臂、双腿、双脚，凶手那边还剩下死者的内脏、子宫、上半身部位、胯部、臀部。 从塑料袋里面的内容可以看出，凶手很细致的进行了骨肉分离，并且切割成了大小几乎相同的块状，并不是片状。肉眼看上去，每个塑料袋里面都有上百块的肉块。 这些肉块与骨头摆放的很有规律，和昨天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肠体组织有规律呈现直线型排列，行为很相似。这一点足以证明，凶手有很强烈的强迫症，是个极端主义者。 刘哥，这些我就先带回去拼接复原了！” “辛苦了，兄弟！又要忙上一阵子了！” 刘子明光想想那个拼接的场面就够恶心的，3月16日那锅猫肉尸块拼接，就呕心了他好一阵子。 严勇走后，刘子明命刑侦一组和刑侦三组的人员前往海港市文联、作协、网协不停地采集指纹、收集资料线索、调查所有可疑人物并进行问话。重点排查了与沐婉晴有过结怨、竞争或是过节的同行人员。 吕墨则提出，从凶手的作案能力、方式、犯罪心理、碎尸能力、弃尸场所、肢解工具等方向进行侦查。 与此同时，由于案件相当恶劣，刘子明精神极度敏感，命人从小到每个倒垃圾的人，严加订查。 庄妍吓懵了，在警校期间，她曾经看过很多真实案例的现场照片，其中也不乏血糊糊的尸体和尸块。 可毕竟照片不如现实更让人直观感受到凶手的恐怖。 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骨肉分离的肢体，庄妍胃里一阵阵的汹涌，早上的大肉包在胃里翻江倒海。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她捂着嘴巴跑出了十米开外的垃圾桶，吐得肝肠寸断。 胃里的肉包子吐完了，庄妍深吸了几口气，总算是回过神了。 眼下的案子越难，学到的东西越多。毕业这么久以来，在同学群里，她遇到的案子手法最残忍，难度系数最大。 再次回到抛尸现场，坡子街附近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 这群看热闹的人，脚印完全破坏了现场，警方根本提取不到任何有用的足迹痕迹了。再说了，清扫街道的时阿姨，早上这边来回扫了两边。 “喂喂喂，你们听说没？凶手昨天抛尸在城南的天德湖公园，今天就抛尸在咱们城北老城区，你说说，他明后两天会不会在城西和城东抛尸啊？” “按照规律来说，是有这个可能性的。我要是警察，我就在城西和城东区域，布满了警力，让凶手插翅难逃！” “黑色垃圾袋里面应该都是尸块吧？！ 我觉得咱们海港市今年的风水不太行，貌似是自从换了那个市委书记开始！ 有些领导人啊，特别旺一座城市，有些领导人.......啧啧啧，自带衰神而来！” “小声点！别瞎逼逼！小心请你去喝茶！” “怕啥？现在是21世纪，言论自由！” “我呸！自由个锤子！说自己也自由，说不自由，分分钟请你去喝茶，逛监狱。” “别扯这些了！依云湾案子和天德湖案子如果是连环杀人案，时间貌似间隔了一周，说明接下来，警方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凶手可能会再次作案！” 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个脸色骤变！ 这连环杀手一日不除，一日难平民心。 正文 第175章 人心惶惶，满城皆知 坡子街附近发现4包尸块的消息，迅速传遍海港市的大街小巷，闹得人心惶惶，满城皆知。 警方的压力空前巨大，现场看热闹的群众不怕事大，有人拍视频，有人发朋友圈，有人打电话昭告天下，简直是一个个行走的传播机器。 十几名媒体记者、自媒体大V、视频博主、资讯类APP新闻采编等传播者，鼻子比狗都灵，嗅到一点肉腥味，一路快马加鞭，赶往现场。 当今是流量时代，信息为王，连环杀人案可是近期的热点新闻，每个媒体人都想趁一波热度。 这群人自然希望能够从刑警大队刘队长的嘴巴里撬出一点劲爆的消息，然后他们回去再添油加醋，设计一个完美的标题党，从而博人眼球。 “呵呵！”刘子明一声苦笑，这群人整得自己跟个大明星似的，简直受宠若惊啊！ 一名男记者试图闯过黄色警界线，近距离采访刘子明，被几名维护现场秩序的警员当场拦截住。 该名男子性子十分执拗，不达目的不罢休。最后警察万不得已，亮出了警棍以示警告。 一个个还不死心，虽然不能近距离采访刘队长，他们索性就带头扯着嗓子喊话。 “刘队，麻烦您给海港市民一个交代，这是不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刘队，如果这些尸块经过DNA对比，和昨天在天德湖发现的尸块DNA相符，那么这就是我市百年来发生的第一起连环杀人案！请问，凶手会不会继续抛尸？凶手是蓄谋已久的犯罪，还是意外盲选，然后行凶杀人？您是否找到了凶手杀人的规律和抛尸的规律？” “刘队，麻烦您看向镜头！凶手目前在海港市城南、城北两块地区进行了抛尸，下一个抛尸区域会不会是我市的城西或者城东方位？” “刘队，3月16日依云湾惨案和3月23日天德湖惨案如果是同一凶手所为，我们是不是可以定义为两起案件是连环杀人案？凶手接下来是否还会继续杀人？” ……刘子明选择沉默！ 在真相没有出来之前，一切都是主观臆想和大胆的假设，警方需要根据一个个假设，用证据来验证它们的真实性和准确性。 黄色警戒线外，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来往车辆和人群越来越多。 刘子明心烦意乱，半蹲在九块九专卖店门前，眉头拧成结，眼睛死死盯着面前4包黑色塑料袋。 严勇背对着人群，正在翻看一个袋子，带着橡胶手套的手，用镊子从里面夹出来一根脚趾的大拇指，意犹未尽地看了半天。 连刘子明这样身经百战的人看见这一幕，头皮都惊得一阵发麻。 “凶手作案手法真特么残忍，心理素质杠杠！啧啧啧，他切得可真细致啊！” 庄妍杵在一旁，打了一个冷颤，胃部又是一阵痉挛，所幸胃里已经没啥东西可吐的了。 4包尸块敞开着，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散发着腥臭和慢慢腐败的味道。 “刘哥，我先回去忙了，这些尸块我先带回去研究研究！ 这么多物件，有的我拼接一阵子了！”严勇放下镊子上那根死者的脚趾，摘下手上的乳胶手套，拎着工具箱准备撤离抛尸现场。 刘子明朝身边三名警员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协同严勇将4包尸块运上了车。 每个塑料袋都沉甸甸的，警方的心情也沉甸甸的，焦虑、沉闷、压力山大！ 严勇走后，刘子明更加心事重重，原本想着今天一早去冷氏药业集团盘查那个冷念丞，谁知凶手竟然这么快就抛尸了，超出他预期的速度。 不过这样也好，尸块尽快面世，严勇那边拼接复原工作才能顺利进展。 严勇几个拎着尸块上了警车，围观的群众有人带头起哄，场面顿时炸开了锅。 分尸案的影响相当恶劣，海港市的老百姓受到媒体的或正、或歪的宣传报道，有些人已经失去了判断力。 现场有不少群众追着警车拍视频，发朋友圈，有的竟然手机开着直播追着警车狂拍，嘴里头骂骂咧咧的，很不干净。 行外人一直不能理解行内人，行外人看来，作为一个人民警察必须无所不能，每个警察都应该像岛国的名侦探柯南一样牛掰！ 不得不说，互联网是一把双刃剑，负面消息有时候传播速度比正能量事件的传播速度要更快。 庄妍的手机一直在响，他们那届警校微信群已经炸了！ 五湖四海的同学在群里开始手动@她，纷纷隔空表示了慰问。 “妍妍，听说你们海港市发生了特大恶性连环杀人案！你可要小心点啊！” “妍妍，你上班才一周多就碰到这起连环杀人案，简直是开门红啊！小姐姐，要保护好自己哦！咱们实习刑警可是不配枪支的！让他们有枪地冲前锋！” “妍妍，你别听他们的，抓住凶手，替咱们警校争光！替死者申诉啊！” “实名羡慕！上班了一个月，一个案子还没碰到，就处理了些附近居民打架斗殴的民事纠纷。能够有案子练手，实践才能出真知！” “是啊！我天天跑社区，和一群大妈讨论家长里短，鸡飞狗盗的事！太基层了！” “妍妍，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你要注意安全，你还在实习期，多跟着你师傅后面学习。 现实中的凶手，可不比我们在上课案例中看到的那些凶手，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 庄妍也没想到，毕业之后，自己竟然是班上第一个涉及到凶杀案件的人。 而且，她碰到的案子也是最恶劣，最棘手，最复杂的。 在同学群里做了简短的回复，庄妍把手机屏幕熄了，深吸了一口气，她倔强地看着地上的斑驳血渍。 她必须要直面那些血糊糊的东西，因为她是一名刑警，她必须要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尽快适应血腥和尸体！ 目前，碎尸案的风头已经远远超过3月16日依云湾发生的无脸女尸一案。 在广大老百姓心里，依云湾割脸一案，似乎比将死者碎尸成大小几乎相等的块状，更令他们感到闻风丧胆，焦虑不安。 凶手可能就藏匿在海港市，他可能会出现在某一个商场、某一间咖啡厅、或是漫步在公园里。 也许你正在溜娃，你家娃的球恰巧滚到他的脚边，他还会面带微笑将那只球递给你的孩子，然后伸出一双沾染鲜血的手，挂着一脸伪善的笑，摸摸你家孩子细软发丝，说不定你家孩子还会朝他笑着说一声，“谢谢你，酥酥！”…… 正文 第176章 必须振作，死磕到底 网上关于凶手抛尸的消息已经炸开了锅。 以这种趋势发展下去，海港市连环杀人案很快将被网民推上全国热搜榜的风口浪尖。 互联网时代，警方办案压力山大！ 某些自媒体竟然开始挖掘新闻、跟进事态、自行“破案”。 一时间，海港市诞生了许多“网络业余侦探”和所谓的“独家分析”！ 有鼻子有眼儿的内容，在碎片化的网络空间里肆意地翻滚，不断扰乱民心，歪曲事实，无疑给警方侦破案件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挑战。 宣传部李部长一大早得知这个消息，看着秘书发给自己的视频，气得在办公室急跺脚。 李部长从宣传部一路赶往市委书记丁伟民的办公室，在他老人家面前一番哭诉，说凶手不花一分一毫，让海港市以这种方式火遍全国，真是巨大的讽刺。 说海港警局的一把手庄建国，手底下养得是一群酒囊饭袋，他们要是再抓不住凶手，他就没脸在宣传部长这个位置上继续待下去了。 这几年海港市刚刚发展旅游业，眼看着这座三线小城在无数人的努力下，持续深挖城市的风土人文和非物质文化遗产景点、美食等，逐渐吸引了一波旅行社的青睐。 今年4月18日是海港市一年一度的旅游节，活动的前期正在如火如荼地准备，一切迫在眉睫，海港市偏偏发生了这等惨案。 凶手杀人跟切豆腐似的，雕出了百般花样，又是割脸、刺青，又是割头、碎尸、掏肠……简直是丧心病狂的恶鬼！ 丁伟明书记新官上任三把火，看见宣传部李部长老泪纵横，急得一个电话飙到了庄建国的手机上。 庄建国接了电话，还没说出一个字，就被他丁伟民书记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直到丁伟民书记气急败坏，撂了电话，庄建国半天没缓过神来。 眼看着马上就要退休了，难不成要晚节不保了？ …… 回海港警局的路上，所有人都心事重重。 吕墨认为，凶手把尸块故意丢在闹市区，为的就是让更多的人发现他的碎尸行为。 从凶手的作案手法上，该名凶手作案很有条理，冷静处理尸体，然后进行抛尸，凶手有很高的自控力，完全符合犯罪冷却期，且有一周时间的作案周期。 通常情况下，那些没有条理的凶手会在短时间内连续犯罪。显然凶手是属于前者！ 不是海港警局全员无能，而是他们遇到了高手，一名智商卓越的凶手！ 刘子明眼睛里泛起了火苗，“凶手杀人碎尸，然后抛尸在闹市区，证明他已经不再满足被少部分人发现他的杰作！ 他希望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这分明就是在故意挑衅警方，分明是在刷存在感，博人眼球，以及给社会和民众制造焦虑和恐慌。” “啪”的一声，刘子明的一只大手狠狠砸在方向盘上，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刘队，别慌！凶手越高调，越容易露出破绽！这是我读研期间，我们教授说的！”庄妍看起来斗志昂扬。 刘子明顿时浑身来了劲儿，妍妍这么相信他，他一定要振作，要和凶手死磕到底！ 忽然，他将警车方向盘向右打死，“妍妍，吕墨，咱们先去会一会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啥？您不会怀疑是冷先生杀死了沐婉晴小姐姐吧？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庄妍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冷念丞为什么要杀人呢？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刘队，您神经太敏感了吧？” “我也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我，冷念丞不简单！ 再说了，知法犯法，目中无法，藐视法律的高学识的人，多了去了！ 那些高学历的人犯罪起来，只会更加冷静，更加可怕！ 无论是高学历者犯罪，还是精英阶层犯罪，已经不再是个别事件！ 这些年，高学历犯罪者们已经频频进入公众的视野。 吕专家，你给妍妍的脑部知识库添加点柴火！” 吕墨脑袋里关于高学历以及精英阶层犯罪案件，信手捏来。 “罪犯王某，高三获得全国中学生化学竞赛决赛二等奖，保送北京一所著名学府。 毕业之后返乡创业，成为地方政府重点关注培育的对象。更是地方政府引进的“创业人才”。 王某也是当地一家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创办人之一，从事“非天然氨基酸、新型抗癌药物的研发与生产”。当地政府领导人还专程到王某公司考察，对他寄予了厚望。 谁知，王某不满足现状，竟然成为一起特大制造、贩卖、走私毒品犯罪嫌疑团伙的核心人员。 像他这样的名校高材生，本该是大有前途、造福社会的，却走上犯罪道路。这就是人性的贪恋！ 罪犯朱某，美国弗吉尼亚理工学院博士生，知名食品公司董事长的儿子。 在同学印象里，朱某是一个很阳光的人，他却因求爱不成把女同学杀害！ 此人不仅jian杀，还割女乃！拍照！ 法医根据尸体分析，被害女孩是死后才被jian污，说通俗点就是jian尸。 警方找到那名女学生时，发现尸体被朱某用尖刀至少割了2到3小时左右。 朱某最后被当地法院法官裁定一级谋杀罪名成立，被判处终身监禁不得假释！” 庄妍小脸煞白，“吕专家，我明白了！作为警界的一员决不能戴着有色眼镜，从一个人的外表和社会地位判断他们的好坏！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绝对的坏人，只要不做伤及无辜，违纪违法的事，我觉得就是好人。”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吕墨靠在车椅上，眼神露出淡淡的忧伤。 凶手太难对付，案件还在持续升温。归家之日，遥遥无期。 …… 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 严勇身后跟着三名警员，每个人手里拎着一大袋子的尸块走进严勇那间法医室。 四周安静的只有每个人的脚步声，几名警员一个个脸色掩饰不住的惨白。 即便是受过警校训练的人，也不太适应这种常年摆放尸体的地方。 更何况，这里还有两间停尸间！ 一间据说是存放着无人认领的尸体，一年以上的尸体将会由殡仪馆和海港警局在网上发布焚烧通知。 另一间停尸间是根据家属的同意，签订了尸体研究协议，供科学研究使用。 其余的不锈钢存尸柜里冷藏着最新运过来的尸体。 “辛苦大家了！我就不留你们吃中饭了！”严勇看了一眼手表，早上出去到现在已经快接近饭点了。 正文 第177章 求求你们，高抬贵手 法医鉴定处是严勇的地盘，他本该尽一下地主之谊，但是总不能请人吃泡面吧？ 传出去别人会说他严勇是个吝啬之人。 眼下，连轴转的加班，他连泡面搭档火腿肠和乡巴佬卤蛋的库存都空了。 严勇话音刚落，三名警员面面相觑，没人说话，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憋了半天，一名警员扯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严医不必客气，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好好，常来啊！” 言落，三名警员瞬间石化！ 回过神之后，一个个逃命似的跑了。 法医室就剩下严勇和死者沐婉晴的部分肢体，还有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仔细看，沐婉晴的面部已经出现了轻微的尸斑。 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斑痕开始是云雾状、条块状，最后逐渐形成片状，即为尸斑。 沐婉晴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最初的云雾状尸斑，一般24小时至36小时后尸斑固定不再转移，一直持续到尸体腐败。 在另一张解剖台上，严勇戴上口罩和手套，将四包尸块一袋一袋分批倒了出来。 这是一项艰巨的复原工作，尤其是凶手将肢体切得这么多块。 这项工作不仅枯燥还很无聊，甚至……呕心。 严勇将ABCD四个黑色塑料袋逐个拼接，凶手还算给面子，每一包尸块，都是死者一块连贯的肢体。 比如A包是女人的一只手臂…… …… 冷氏药业集团。 冷念丞蜷缩在欧式沙发上，一脸幸灾乐祸地刷视频。 视频里，人山人海，警车“哇儿～哇儿～”响个不停。 人群中，冷念丞一眼看见了刘子明的身影。他貌似心力交瘁，被那个该死的凶手折磨得体无完肤。 冷念丞的心，一下子就燃了，“刘子明，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警界的传奇吗？想玩我？搞死你！”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冷念丞心里惬意得很。 沐婉晴其余的尸块，他会在接下来的日子，换着花样呈现在世人的面前。 他说过，他要让沐婉晴死得令世人惊艳，她的死将铭刻在警界的耻辱柱上！ 凌晨一直在忙着分尸，他实在太累了，他还病着呢！ 窝在柔软的沙发上，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冷念丞经常做噩梦，李医师说梦魇是大脑皮层过度紧张引起，是精神科的一种病症。 那老东西，总是变相地说他冷念丞有精神病！ 要不是碍于爷爷的面子，冷念丞早就削了他。 冷念丞的梦里，正值阳春三月，踏春好时节。 二婶张萍筹划一场汤山之旅，泡温泉、赏美景。 爷爷那阵子忙于医药工业百强评选，让张萍带着冷念丞一起去汤山散散心。 临行前，月黑风高，狂风大作，冷念丞做了一个梦。 “小丞，醒醒！妈妈的死，不是一场意外！张萍那个死女人，是她杀了我，她现在又想害我儿子！ 小丞，你放心，此次汤山之旅，妈妈会一路护着你！ 你二婶要杀你斩草除根，她一直窥视冷家的财产！” 妈妈很温柔，妈妈身上香香的，一点也不像个鬼！ “妈妈，小丞答应你，保护自己，坚强地活下去！”梦里，冷念丞眼泪四溢。 妈妈含着眼泪，终究还是飘走了。 春雷滚滚，窗外雷电交加，冷念丞从梦中哭醒，泪湿枕头！ 醒来后，心口如同针刺一般扎得他生疼！ 第二天，冷念丞跟随二婶、姑妈、三个堂姐一起前往汤山风景区。 路上，二婶对冷念丞出奇的好，嘘寒问暖，悉心照料。 若不是妈妈托梦，冷念丞或许会相信她那副伪善的嘴脸。 眼下他知道，二婶是想在汤山风景区解决了自己，制造出意外死亡，这是她的强项！ 这样她们一家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继承爷爷的家产。 司机开了四个小时的车，一行人抵达汤山风景区。 远远望去，汤山不亏是十大名山！奇松、怪石、温泉、云海——堪称汤山四绝！ 天气突然变暖，紫外线特别强烈，二婶贴心地给三个堂姐和冷念丞一人买了一个遮阳帽。 失去双亲的冷念丞，难免有点心动，随即耳边便出现了妈妈的声音。 “小丞，别相信她，她没安好心！她要在汤山风景区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你！ 小丞，妈妈会一直保护你！” “妈妈，我知道的！您放心！”冷念丞很开心，他又听见了妈妈的声音，这像妈妈给他的福利。 汤山的风光真美，巍峨高耸、雄险奇峻，脚下是万丈深渊。 放眼望去，若是从上面掉下去，定会摔成肉泥。 全程，冷念丞小心翼翼地走在二婶的后面，担心她从背后偷袭自己。 不久，一群人到达汤山山顶，周围一片云海，仿佛走入了仙境。 “小丞，累不累？来喝点水！”二婶笑道。 冷念丞只觉得后背发寒，二婶的笑，如同万箭穿心，扎在他的心口。 “她是骗你的，这死女人没安好心！小丞，你别相信她，她要杀你！”妈妈的声音一直在提醒冷念丞，别踩雷！ “小丞，你快看，云就在我们身边，是不是很美？”二婶看起来很兴奋。 “是啊，可惜妈妈看不见。”冷念丞心口一紧，幽幽说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张萍心里“咯噔”一声，这小子分明是话里有话！ “小丞，你把二婶当妈妈！静秋和你是堂姐弟，喊我妈妈也很合适呀！” 冷念丞看了一眼二婶，这女人笑得很真诚，不亏是绵里藏刀的贱女人。 他没再说话，红了眼睛看向身后万丈深渊的山底，瞳仁狠狠缩了缩。 身旁是最毒妇人心，脚下是万丈深渊，冷念丞浑身打着冷颤。 这几年，活着，是他生命中最艰难的一件事！ 汤山真美，天空中腾云驾雾，宛若人间仙境。 这时，在他们前面是一家三口在合影留念。 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拉着爸爸妈妈一人一只手，笑得满脸幸福。 果真应了那句话，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冷念丞感觉自己在人群中孤零零地刺眼，心口克制不住的痛。 忽然，他的余光看见二婶的手正在朝他缓缓靠近，她要做什么？ 她要杀人！ 千钧一发之间，冷念丞抓住他二婶的手。 两人发出两声“啊——”的惨叫，一起掉下了万丈深渊，同归于尽。 “啊——” 冷念丞从噩梦中醒来！ 他捂着胸口不断地深呼吸，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恐惧和梦魇似乎从没有离开过他。 “我前半生吃尽了你们带给我的苦难！你们都该死！”。 短暂狰狞过后，冷念丞冰眸暗沉的眼里像看见了魑魅魍魉的鬼怪。 冷念丞跪在实木地板上，双手合十，“你们既然都死了，我们就再也互不相欠了，放过我！” 他活成了最后的王者，却活在了梦魇里。 那些年伤害他的人，一个个都快死绝了！ 每经历一次梦魇，他都要重新遭受一次过往的痛苦记忆！ 那一段段记忆，像刀刻一般，在他的肌肤上划口子、流血、结痂。 然后再划口子、流血、结痂……宛若电影《恐怖游轮》周而复始的复活，周而复始的死亡，陷入无休无止，完美的死循环。 …… 正文 第178章 看见警车，心里犯怵 卫生间，朝里靠窗的一间格子间，传出了男欢女爱的急促声。 “咱们别在这里，被人看见了不好！”苏菲菲喘得很厉害，脸色绯红。 “职业装？这么短？这分明是制服诱惑！”李飞喘着粗气。 局促密闭的空间，他再次搂紧苏菲菲的纤细腰肢，感受女神完美的身材。 曾几何时，苏菲菲这个女神级别的大美女，性格霸道，说话刻薄，除了长得漂亮，她几乎是抬着鼻孔看人。 没辙啊，李飞就是吃她的颜！就是死心塌地地喜欢她！ 从第一眼看见她，李飞就喜欢上苏菲菲。 这女人不仅体态丰满，长相也是惊人的美。 李飞向她发出求偶信号整整三年呐！一腔的热血却入不了女神的眼。 三年，一千多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苏菲菲曼妙的身姿经常闯入李飞的脑壳，阴魂不散地撩拨他每一根神经。 三年，无数个夜晚，每当寂寞难耐时，陪伴李飞的除了岛国动作片鼻祖苍老师完美的演绎，还有他意淫的对象，女神苏菲菲！ 平日里，李飞的眼珠子离不开苏菲菲的身上，这女人散发出惊人的美。 简直“疑是仙女下凡尘，回眸一笑胜星华。” 李飞以为这辈子都高攀不上女神，给女神提鞋都不够。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否极泰来。 自从除掉了Aaron，李飞迎来了事业第二春，他一跃成为了冷念丞身边的大红人。 女神苏菲菲一下子对他另眼相待。 现在的李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领导面前说几句不中听的话，苏菲菲就能轻轻松松断送了职业生涯。 苏菲菲，她多精明的一个女人，最会利用女性得天独厚的优势运筹帷幄，获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李飞已经不是三年前打杂的小跟班，曾经他一个月不吃不喝不买，都买不起她身上一件阿玛尼T恤。 李飞和她表白过几次，被她骂得生无可恋，骂到怀疑人生。 今时不同往日，李飞现在是董事长身边最亲近的人。 “唔——唔——”苏菲菲的粉拳砸在李飞的背上。 这男人急不可耐，像坐了十年大牢没见过女人似的。 苏菲菲被他的唇堵得喘不上气来，使劲地捶打他。 这货像是疯了一般，十八般唇技，换着法子地品尝她！满脸的胡茬子把她的嫩脸刺痛了一片。 “嘘——”李飞突然听见有人走进卫生间，貌似是市场部的小蒋和小孙二人的声音。 “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呀？” “Aaron死前交代出他和艾拍APP那个女吃播有一腿！ 听说那女的脚踩几只船，Aaron是因爱生恨，这才杀了她！” “瞎说！这个说法警方已经辟谣了，Aaron自己都被人给杀了，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再说了，这两天发生的碎尸案，你没听说吗？” “什么？” “死者脖子后面也有一朵红花刺青！ 两起案件显然是同一人所为，Aaron已经死得凉透透的，他怎么可能诈尸出来作案？他分明是替别人背锅了！” “嘘——你别瞎说！小心被人听见了灭口！” “呸呸呸，别瞎说！......咦，这门怎么打不开啊？” 李飞捂着苏菲菲的嘴巴，苏菲菲紧张得要命，两人衣衫不整，大气不敢喘，吓得额头上冷汗啧啧。 这里可是女厕所，要是被人发现了，李飞和苏菲菲都得名誉扫地。 两个上厕所的女同事总算是走了。 李飞和苏菲菲舒了一口气，李飞整理好衣服，竟然色胆包天地在女神的腚上“啪嗒”一声拍了一把。 “菲菲，咱们去户外停车场，我车子刚贴了黑膜，效果杠杠的。大白天的，老刺激了！” 苏菲菲愣了片刻，要不是这家伙现在是董事长跟前的红人，她才不会这么便宜了他。 “来，我帮你扣上bra！” “不用！我自己扣！李飞，没想到你解扣子的本领挺强的嘛！轻车熟路的，老司机啊？” “嘿嘿！女神过奖！我不仅技术好，眼光还好！女神，你有D杯吧？！”李飞笑得一脸玩味，摸过苏菲菲的手，放在鼻尖嗅了嗅。 “真香啊，像牛奶布丁的味道。” 苏菲菲被撩拨得面色红润，“讨厌，人家下去等你！” 等苏菲菲走后，李飞虚掩着门，见四下无人，迅速逃之夭夭。 ...... “李飞，华东区域经理的人选，董事长心里有合适的人了吗？” 李飞刚上车，苏菲菲就迫不及待的扑进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娇嗔呢喃。 女神香甜的鼻息呼在自己的脖子间，李飞浑身血脉喷张，心猿意马，只想发泄。 “菲菲，你放心！有我李飞在，华东区域经理铁定是你的，跑不掉的！ 嘿嘿，谁让你是我李飞的女人呢！” 李飞一脸自信，他现在和董事长是一条贼船上的人。 自从他亲手解决了Aaron那个短命鬼，他和董事长的关系就更亲近了，两人现在穿一条裤子。 他若是在董事长面前飘几句苏菲菲的好话，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苏菲菲还不是十拿九稳？ 再说了，以苏菲菲这些年在冷氏集团的成绩与资历，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他自然也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还能让女神对他刮目相看，另眼相待。 “女神，只要你做我的女人，这个位置，它就姓苏！！！” “你的女人？”苏菲菲眼底掠过一丝玩味，“那得看你什么时候能落实到行动！ 李飞，咱们现在是牛刀小试，蜻蜓点水，等华东区域经理这个身份落到我的手上，我就是你的女人了，任凭你消遣！” 任凭你消遣！！！ 李飞心口一颤，光想想就刺激啊！ 两人不知怎的，在车里滚到了一起。各有各的心思，四只手在彼此的身上开始疯狂地纠缠。 李飞在车内过足了嘴瘾，下半身虽然没有得到满足，心情还是爽到了极点。 苏菲菲可是集团上下公认的女神级的大美女，多少男人对她百般献媚。 如今，女神偎依在自己的怀里，温软得像只猫咪，李飞感到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上头，李飞的脖子都涨红了，心跳加速，心律不齐。 即便是让他下一步跌入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他李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没有人知道李飞为了这一切，付出了多少，包括......杀！人！ 能够和女神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夜春宵，他这辈子也值得了！ 两人在车里彼此熟悉对方的身体尺寸，忽然间，李飞一抬头，看见一辆警车开进了冷氏集团。 不知怎的，自从他杀了Aaron那个短命鬼，他现在看见警车就犯怵，看见警察就发慌。 警车车窗敞开着，李飞看见副驾驶上坐着那个漂亮的小女警，开车的则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子明。 “我勒个去！这些人阴魂不散啊！！！”...... 正文 第179章 是人是鬼，凑近了看 刘子明将警车四平八稳停靠在冷氏集团主楼前，庄建国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他现在最烦老庄的电话，每次都是叽叽歪歪说一堆，不是责备，就是催促他们赶紧破案。 他也做过基层刑警，破案子都有一个过程。案子都这么容易侦破，要警察干个锤子啊！ “老庄，有啥事啊？这边忙着呢！”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 电话那头，庄建国瞬间炸开了锅！“刘子明，你人呢？”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 庄建国被宣传部李部长又参了一本，丁伟民书记扭过头，劈头盖脸大骂了他一顿。 谁都知道，庄建国只想安稳退休，守住过去的辉煌。 没曾想到，退休之前，发生了特大恶性命案。 冥冥之中，似乎有人不想让他退休。 “刘子明，上级领导压力很大，命令我们三天之内必须破案，否则你和我都得受到处分！ 网上舆论压力越来越大，势头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你快给我滚回来开会，重新布展侦查方向！” “呵呵！老庄！别在上头那边受了点气，就拿兄弟们撒气啊，兄弟们会寒心！ 三天破案，大白天做梦吧！你让上级领导破一个案件给我看看！” 刘子明看着眼前冷氏药业集团高耸的大楼，果断撂了庄建国的电话。 “我爸又挨上级领导训话了？”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庄妍心里不是滋味。 “是啊！老庄也是够倒霉的，赶在退休前发生了特大命案。 妍妍，你最好祈祷你父亲能够顺利退休！ 眼下，咱们先上去会一会冷念丞，看看他是人是鬼！” ...... “董事长，不好了！那三名警察又来了，他们真是阴魂不散啊！” 李飞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冷念丞笑了笑，看见李飞的脖子上有一颗草莓印！ 这瘪犊子现在挺抢手的，是个香馍馍。 “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然来了，就是客人！去准备茶点茶歇，好生伺候着！”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李飞出门后，冷念丞扯着一丝冷笑。 刘子明没有他想象的愚蠢，终于还是怀疑到了他。 对手越厉害，他越觉得兴奋！游戏越来越精彩了！ 网上的谣言越传越厉害，几个所谓的“民间侦破高手”写了一堆有鼻子有眼儿的内容，将碎尸案定义为连环杀人案。 他们甚至分析出，凶手针对26岁左右的年轻女性下手，呼吁整座城市这个年龄段的女性同胞要保护好自己。 冷念丞嘴角扯起了狞笑，恐惧和谣言是会传染的，也是最好的传播学。 李飞正在茶水间盯着助理小蔡准备茶歇，看着小蔡手里那把水果刀，恐惧瞬间漫上了心头。 想想刚才和苏菲菲缠绵的快乐，他硬是压下了心里的恐惧。 那天，董事长用一双隐晦不明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李飞，不管未来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要无条件服从我！” 李飞又想起张伟临死前的话，“阿飞，伴君如伴虎，你好自为之！” …… “冷先生，您的身体好些了吗？”门外响起刘子明浑厚嘹亮的嗓音。 冷念丞笑着起身，“不劳刘队费心，已经好些了。不知刘队今日登门造访，有何贵干？” 偌大的董事长办公室，每个人都在蠢蠢欲动。 “冷先生，让你的人打开电视，有好戏给你看！” “哦？哪个台？” “海港新闻电视台！” 冷念丞嘴角轻笑，朝李飞使了个眼色。 李飞赶忙打开电视机，调至海港新闻电视台。 电视里正在播放午间新闻，刘子明平时中午这个点都在警局看新闻。 “各位观众朋友们，中午好！ 昨日，我市城南地区的一座公园里，健身人士发现了一具女尸的头颅、大肠、断手，场面十分凶残。 今日上午8时左右，在我市城北区域，坡子街商圈附近，一家店铺门前，惊现四包黑色塑料袋，里面皆是人类的尸块。 据悉，经过DNA对比，死者是我市一名青年女作家。警方目前正在大力调查搜捕过程中……” 这期间，刘子明注意到，这位冷先生全程面不改色，显得过分的冷静。 即便是一个局外人，也会对新闻内容感到惊悚和震惊吧？ 碎尸案件新闻汇报完毕，冷念丞命李飞将电视关闭。 他走近刘子明，身体保持两拳的距离停下，“刘队，您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些吗？” “冷先生，这位青年女作家，您认识吗？” 冷念丞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刘子明继续追问道。 “刘队，您这是主观臆断，警察没有证据不可以乱说哦。 我们集团的律师在整个海港赫赫有名，我可以投诉您！哈哈哈！开个玩笑啦！” “冷先生，被害人的身份经过DNA对比已经确认了身份。她是我市著名的美女网络作家，沐婉晴女士。” 话音刚落，冷念丞一脸惊悚，“刘队，怎么可能会是沐婉晴女士？我们……” 霎时间，冷念丞眼眶泛红！ 刘子明心口一紧，瞳孔狠狠地缩了缩，“怎么？你们认识？” 关键时刻到了，庄妍拿出录音笔，准备开始录音。 “何止认识，我们很熟！”冷念丞情绪有些激动。 “3月21日晚上，你和死者在W酒店天台餐厅高调表白。 你送了她一杯十克拉的钻戒，是这枚钻戒没错吧？” 刘子明将在天德湖公园抛尸现场拍的照片一张张亮在冷念丞的眼前，眼神阴冷道：“是不是这枚钻戒？” 吕墨全程观察冷念丞的微表情。 不得不说，此人的心理素质一流。眨眼速度和普通人无差，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破绽。 从罪犯心理学研究分析，越完美的掩饰越是最完美的伪装。 此人冷静过头了，和他的姓氏一样，冷得令人心颤。 冷念丞伸出一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刘子明手中的照片。 这番操作用力过猛，有点像在做戏！ 他的手在发抖，眸光却异常的冷静。 “没错！这枚钻戒是我送给沐婉晴女士的见面礼！怎么会是她？”冷念丞突然情绪一阵激动。 在吕墨看来，他的戏有点演过了，过于浮夸。 冷念丞开始在屋子里砸东西，大发雷霆，发了好大的火。 摔了四五样东西后，李飞跟在后面苦苦哀求，“董事长，您别砸了，沐婉晴女士已经死了。” 冷念丞惨笑了一声，瘫软在沙发上，一脸悲痛。 “怎么会是她？这两天我一直联系不上她，原来她死了！还是被人碎尸！” “冷先生，根据法医尸检分析，沐婉晴女士是在3月22日凌晨被杀。 酒店那边我们已经电话咨询了，沐婉晴女士3月21日晚和3月22日晚，都入住在W酒店，108层。 这两天你们是不是在一起？” 冷念丞摇摇头，眼眶血红，“3月21日我们都喝多了，当晚我们…… 你懂的，我们做了成年人的事。 3月22日，我没有与沐婉晴女士见过面，你们可以去酒店调监控录像！”冷念丞振振有词，不像是在撒谎。 刘子明嘴巴张了张，刚想说些什么时，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打来了电话。 夏枫语气十分焦躁，“刘队，他喵的，这也太邪门了！ 这么高端的五星级酒店，监控系统居然出现了故障，偏偏还在这个节骨眼上。 刘队，我怀疑有人动了手脚。 正文 第180章 监控视频，出现故障 “从监控内容上来看，3月22日下午至3月23日全天，监控视频一片黑白雪花，什么也看不见。 酒店监控中心工作人员正在紧急维修中，系统说是被黑客给入侵了。 听说泄露了一大批客户身份信息，酒店目前已经报了警。 这边技术人员声称，等他们修好了监控系统，这两天的监控视频大概率也是找不到了。” 刘子明挂了电话，面色铁青。 他抬起一双黑眸看向冷念丞，发现他的嘴角竟然划过一丝稍纵即逝的讥笑。 “冷先生，法医在尸体的口腔内发现了男子下体的排泄物，请问3月22日当晚，你们是不是约P了？”刘子明的声音带着嘲讽。 他是故意激怒他，此人太冷静了，很难看出破绽。 “约P？刘队，我和沐婉晴女士可是正常交往！ 3月22日我在南市出差，3月23日凌晨才回到海港市。 你可以查我的行车记录仪。李飞，去车上取一下！” 话音刚落，刘子明摆了摆手。 如果冷念丞杀人，他一定会制造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据，否则他说话没这么大的底气。 “如果不是您的排泄物，那么沐婉晴的口腔里留有的异性分泌物，可能另属其人！ 冷先生，你的头顶绿成了一片大草原啊！”刘子明轻笑道。 “我也没想到，除了我，她竟然还有别的男人！ 可惜了我那颗十克拉的钻戒，竟然没能抓住一个女人的心！ 沐婉晴女士竟然是个女版的海王！”冷念丞的眼眉立了起来，眉宇之间彻底没了先前的悲恸。 “人已经死了，正说反说还不由着你？”庄妍的声音带着嘲讽，她替偶像沐婉晴感到愤愤不平。 “公道自在人心，我没必要污蔑一个死人！”冷念丞的表情好像比沐婉晴丧命了还要委屈。 刘子明突生一计，“冷先生，法医已经将被害人口腔内残留的男性分泌物，提取出样本送往DNA检测中心等待结果，相信不久就会有答案了。” 冷念丞憋住笑，心里一阵腹诽，“这个刘子明怕是个傻子吧？ 人体嘴巴里是有唾液的，口腔根本不利于男性分泌物的生长和存活。 一般来说男性的分泌物在口腔里很难存活超过两个小时。 所谓的jing液只有在女性的体内，才可以存活较长的时间。 这个蠢货竟然想诈他！ “阿飞，你先出去！我和刘队他们叙叙旧！” 李飞一脸懵圈，“您和刘队认识还不到一周......” “是吗？可我感觉和刘队长已经认识了一个世纪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眼缘吧！”冷念丞笑得触目惊心。 李飞退出了办公室，脸色一下子变了，额头上冷汗直冒。 人群中，李飞一眼看见了他的女神苏菲菲。 他脑袋里突然想起一句歌词，“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恰巧，苏菲菲也正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冲着他媚笑。 还用手指着自己的脖子，像是在提醒李飞注意掩饰一下他的脖子。 那上面有一枚女神亲自用嘴巴种上去的草莓印。 李飞的气血一下就上来了，朝女神比了一个爱心发射。 苏菲菲竟然捂住自己的胸口，佯装中枪了一般，身子绵软地倒在椅子上。 李飞一下子血脉喷张，完全忘记了刚才那三个臭警察带来的恐惧。 苏菲菲穿着性感的包臀裙，姿势撩人，里面好像穿的是黑色的。 李飞一下子来了劲儿，不禁对女神又想入非非了。 “李飞，只要你把我捧上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我就是你的女人，任凭你消遣！” 苏菲菲在车内的话，字字句句刻在李飞的脑袋里。 即便没有“任凭你消遣”这个福利，他也愿意帮她走上花路。 喜欢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过去的一千多个日子，他一直在确定一件事。 李飞爱苏菲菲！foreverlove！ ...... “冷先生，沐婉晴女士生前透露过她最近和什么人来往了吗？” “没有，我们在一起只谈风花雪月，不谈俗事！”冷念丞阴着一张俊美的脸。 庄妍拿着录音笔，一脸正色，“严肃点！” “美女警官，没看出来你还挺保守的！ 刘队，你好福气啊！莫非这还是一片未开垦的森林？”冷念丞的眼底露出一丝邪笑。 “你是不是想挨揍？”庄妍的脸色“唰”地一下红透了，扬起她的粉拳。 她虽然没有男女实战经验，但理论知识她还是懂的，冷念丞分明是在开车！ “姓冷的，你再满口喷粪，别怪姑奶奶的拳脚不长眼睛！” 冷念丞轻挑双眉，笑了笑，“女孩子要淑女一些，小心男人不喜欢哦！” 庄妍气得瞬间摆出一副格斗姿势，“你管好你自己！” 话落，她双脚前后开立，距离与肩同或稍宽于肩。 后拳拳眼向后侧上方，拳面指向冷念丞，“想试试我的拳头吗？” “可以啊！刘队，您的属下巾帼不让须眉啊！”冷念丞笑得一脸放肆。 “妍妍，放下！”刘子明怔了怔神色，故作严肃，“冷先生，小孩子面前，请注意措辞！” “小孩？刘队，您没搞错吧？”冷念丞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女警的好身材，“刘队，您很擅长睁着眼睛说瞎话！” “冷先生，请注意您的眼珠子！信不信我挖了它们？”庄妍气得眼眶血红。 “您对得起沐婉晴女士吗？她尸骨未寒，您还有心情在这里说笑？” “我怎么对不起她了？我送给她的见面礼是一颗限量版的十克拉钻戒！ 明星婚礼上，都不见得有这般大的克拉钻戒！ 她却背着我第二天就和别的男人滚床单！人死了，口腔里面还残留着别的男人的分泌物！ 我竟然痴心错付，爱上了一匹高级野马，头顶一片绿油油的草原！ 冷某人平生最讨厌这种朝秦暮楚、红杏出墙的骚女人！”冷念丞的语气很欠扁！ 正文 第181章 想挨揍不，保持严肃 吕墨坐在一旁观察冷念丞和妍妍的对话，此人振振有词，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只有两种可能，一，他对沐婉晴的死毫不知情。二，此人心理素质极强，和当初他们分析的凶手模拟人像很接近。 依云湾案件和天德湖碎尸案件，许多线索都指向了冷氏集团，这一定不是巧合。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陷入了一阵沉默。 他没有阻止妍妍和冷念丞耍嘴皮子，他要给吕墨争取更多的时间分析此人。 “沐小姐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堪的女人！”庄妍气得脸色通红，她不允许冷念丞侮辱沐婉晴。 冷念丞鼻子里面发出两声轻笑，“呵呵！那你怎么解释沐婉晴口腔中的男性分泌物？我敢对天发誓，那一定不是我的！” “够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刘子明大声呵斥了一声。 这时，他的手机“嗞——嗞——嗞——”震动个不停。 他定睛一看，是海港警局的座机，文职女警方小可打来的电话。 刘子明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方小可急促的声音，“刘队，上午在坡子街九块九专卖店门前，发现的四包尸块的样本经过DNA检测中心的核实，结果出来了。 坡子街发现的尸块和昨天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尸块，两者DNA完全相符，尸块的主人都是被害人沐婉晴女士。” “好！我知道了！”刘子明一脸厉色，声音低沉而冰冷。 这么看来，凶手正在持续抛尸。 不出意外，明天、后天、万后天......海港市的某一处还会继续出现沐婉晴的剩余尸块。 刘队，庄局还让我通知您，请您现在立刻返回警局。 今天下午两点，全员召集紧急会议，由庄局牵头重新布展侦破方向，帮助大家捋一捋办案思路。” “开会？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开会？”刘子明瞪大了眼睛，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音调分贝。 “刘队，庄局猜到你会说这句话，他让我转告您，下午两点请您务必准时出现在警局三楼会议室。 庄局还说了，磨刀不误砍柴工！” “他废话可真多！”刘子明挂了电话，心情更加沉重。 一周来的案情回顾，在他脑袋里飞速运转。 依云湾惨案，死者蒋晓雯家中的猫肉火锅，发现了一种罕见的草本植物，穿心莲。 该植物的出处与冷氏药业集团有关，死者本人也是冷氏集团旗下艾拍APP的知名网红主播，这不会是一种巧合？ 当他们深挖到蒋家村时，得知冷氏集团在蒋家村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大片生产这种药用植物，而蒋晓雯正是蒋家村土生土长的村民。 进入蒋家村原本是为了深挖穿心莲草本植物的线索，没想到半路遇到一个王半仙，牵扯出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 二十年前的被害人蒋晓娥与二十年后依云湾死者蒋晓雯是亲姐妹关系。 新案旧案一触即发，冥冥之中似乎藏着某种微妙的关联。 再到后来，张伟上演了恐怖密室。 密室发现的人脸足球，更是将整起案件推上了恐怖的高潮，那是死者蒋晓雯的脸皮。 这再也不可能是巧合！ 押运张伟的过程中，先是重型货车半路杀人灭口，最后车毁人亡。 再后来，张伟在狱中交代自己杀人的过程，一心求死。 然求死不得，撞墙赴死未遂，送往医院救治过程中，遭遇不明杀手对其进行了安乐死注射。 再到3月22日天德湖公园发现的抛尸案。 死者沐婉晴生前交往密切的人其中之一是冷念丞，冷念丞现在已经处于嫌疑人之一。 这是一环套一环，试图掩饰真相却无法再停止犯罪的恐怖杀戮。 藏在背后的黑手，是一个恶鬼般的存在，还是一个杀戮的群体。 他们究竟在掩饰什么见不得人的罪恶？ 一切不得而知，但终将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躲在黑暗里的人，是一个拥有极高权贵的人，且具备只手遮天的能力。 一切的矛头都指向冷氏集团，让刘子明不得不怀疑到冷念丞的头上。 这位谦谦君子，是道貌岸然的恶鬼，还是视人命如蝼蚁的变态杀人狂魔？ 刘子明现在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即便是关押冷念丞24小时，警方最终还是得乖乖放他出去。 以冷氏集团在海港市的卓越贡献和社会地位，要是将此处理不好，会牵扯出更多人的利益。 此案是否有人在为黑势力充当保护伞？一切皆不得而知！ 庄妍心里很憋闷，她气鼓鼓地杵在一旁。 自从她踏入警界上班，已经过去了一周多的时间。 凶手像是在和她开玩笑，似乎知道她是个新兵蛋子，为她特意准备了欢迎仪式。 一波接一波惹出人命大案，凶手貌似是在故意为难她。 虽说她心里希望能够早日接触到案子，但是她也没想到，发生的案件史无前例地棘手。 凶手是海港市百年以来，出现的第一个连环杀手。 偏偏到目前为止，前前后后发生的所有案件似乎一点眉目进展都没有。 同样心烦意乱的还有吕墨，原本以为这只是一起寻常的杀人案件，办完案子就可以走人。 没想到竟然上演到了连环杀人案的高度。 最沮丧的人是刘子明。 他已经一周没回家，牙刷、毛巾摆放在办公室，一副不破案子不罢休的气势。 一日不逮捕凶手，刘子明的一颗心就像被凶手捏在手里把玩似的不爽。 案子破不了，刘子明感觉无比沮丧。 他感觉在庄妍和吕墨的面前都抬不起头！ 尤其是在庄妍的面前，他作为男性的自尊心到达了旺盛的顶端。 自从妍妍进入警队，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他。 自己可以算是妍妍职业生涯的领队人，没能抓住凶手，刘子明感觉很没面子。 最让他不爽的是，面前这位高富帅的冷先生，脸上始终洋溢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尤其是他那两瓣好看的薄唇，像一把撬不开的锁，里面藏着无数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海港警局全体警员连续加班了数日，偏偏案件每当有了点苗头，就被新的一盆冷水从头顶浇灌到脚趾头。 似乎有一双黑手躲在暗处颠倒黑白，试图遮住那道冲破黎明的光芒。 正文 第182章 拼接尸体，比拼图难 目前，死者沐婉晴的部分碎尸，已经被凶手抛尸于众。 第一天凶手很低调，选择了人少的天德湖公园。 第二天他就不甘于被少数人目睹沐婉晴的碎尸，他选择了人口密集的市中心商业街。 凶手的犯罪心理很诡异，刘子明从警多年，很少看见这么嚣张的罪犯。 吕墨已经分析了凶手的犯罪心理，此人在故意挑衅警方。 首次抛尸，凶手打算小牛试刀，想看看市民们的反应。 今天他将碎尸抛在闹市区，看见市民乱成一团，看见警察一脸慌张，说不定这货就躲在人群中偷笑。 有些变态的罪犯很享受目睹警察发现凶案现场的那种惊讶的表情，这种快感完全不输于人们吃了一顿大餐的满足感。 他们甚至会故意返回现场，就是为了满足自己这种畸形的愉悦感。 眼下，死者沐婉晴的尸块正摆在法医室的解剖台上。 刘子明想起好兄弟严勇，心里觉得特别对不住他。 海港警局最缺的就是法医，接二连三发生凶杀案，前有死者蒋晓雯、王半仙、张伟。 眼下又多了一具沐婉晴的碎尸，简直雪上加霜！ 严勇命可真苦！ 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这么高强度的尸检工作！ 虽说他们刑警查案子很辛苦，风里来雨里去，还有生命危险，但是法医也不比他们轻松啊！ 偌大的海港警局法医鉴定处，人员紧缺，就一个严勇在忙碌。 严勇有多身心俱惫，可想而知！ 身体上的疲惫还能靠睡觉弥补，可是心灵上的震颤和恐惧，是无法弥补修复的。 法医面对一具具死不瞑目、死相惨烈的尸体，除了身体的劳累，心灵频频受到冲击和重创。 作为一名法医，严勇虽然有着超强的心理素质和惊人的承受能力，但是他也是人啊，不是一个只会尸检的机器人！ 想起死者沐婉晴的碎尸，他不禁同情法医这一职业。 凶手杀人手法千奇百怪，每一次都会颠覆法医的三观。 上午在坡子街九块九专卖店发现的死者四肢，被凶手碎尸成了大小几乎相同的肉块。 刘子明不寒而栗，凶手心理素质超强，极具耐心，竟然能够将死者的骨头和肉分离处理。 他一想起死者沐婉晴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那双眸子里透露出惊悚！绝望！ 他的心口在狠狠地震颤！ 一个二十来岁的妙龄小姑娘，年纪轻轻凭借出色的天赋异禀、才华横溢，成为了国内顶尖的网文作家。 据说她的几部小说都卖成了大热剧IP影视改编，那啥古装电视剧，叫什么《贤妃传》的，据说马上就要在某水果台大热播了。 据说制片方请的都是一线流量明星阵容，什么李战、黄一博、唐冰冰、雪儿……演员阵容强大，堪称国剧盛典！ 事业迎来了上升期，却惨死……令人唏嘘！ 一个二十来岁，如花似玉，才华横溢的小姑娘，她招谁惹谁了。 凶手杀了她还不够，还要将她碎尸。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凶手至于这般糟践死者的尸体吗？ 一想起死者沐婉晴女士的父母哭晕法医室的场景，刘子明的心口就喘不上气来。 他也是有女儿的人！ 如果躺在解剖台上，被碎尸的是自己的女儿，他会心痛到怎样的绝望！ 所有人都在努力，他不能放弃！ 严勇正在法医室努力地拼接尸体，像在拼一张益智类的拼图。 碎尸可不是拼图那般简单，这过程枯燥无味，甚至恶心！ 拼接尸体可比拼图难多了，拼图最起码有一张完整的图片给到你手上，提供参考！ 而碎尸，完全凭法医的想象力去拼接。 …… 刑警最怕遇见碎尸案，因为碎尸不便于警方直观了解死者生前的某些特征。 每个人，包括每具尸体都有自己的气场。气场看不见摸不着，但是能感觉出来。 一具尸体但凡遭遇过凶手碎尸，或多或少都会掩饰掉他们身上自带的一部分线索。 恰恰这丢失的一部分，无疑加大了警方破案的难度。 当然，最怕碎尸案的还有另一个职业，那便是殡仪馆的入殓师。 入殓师得给死人化妆啊，凶手把人剁得面目全非，他们根本没办法给尸体整修面容仪表！ 尸块必须要由法医先拼接完成，才能送入殡仪馆，入殓师只能起到一个给死者缝合和化妆打扮的功能。 所以，法医才是最怕遇见碎尸案件的人！ “刘队，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冷念丞嘴角边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此人水很深呐！ 刘子明回过神，扯起一丝冷笑，“冷先生，我在想，您会不会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刘子明笑得一脸玩味。 冷念丞缓过神来笑得更放肆，“没错，我就是杀人凶手，哈哈哈！” “冷先生，您真幽默！” “彼此彼此！”冷念丞收敛笑意，举起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 他看起来很渴，刘子明几次见他，他都是这般口干舌燥。 此人看起来内火旺盛，肾阴亏损，容易上火的征兆。外面温文儒雅，实则脾气暴躁。 “冷先生，听说冷氏多年以来一直资助贫困地区的孩子读书，善心可嘉啊！” “是的！我爷爷做慈善多年，帮助过许多寒门子弟，其中不乏有鲤鱼跳龙门的人。 爷爷言传身教，也影响了我。这些年，我一直代替爷爷做慈善。 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这些事情自然是我们晚辈的事情！别看我们有钱，我们都是善良的人！”冷念丞有点凡尔赛，扯着嘴角笑了笑。 “呵呵！”刘子明一声轻笑，“人性本善，当善者举起屠刀，死者连下跪的机会都没有！” 冷念丞笑道，“刘队，您说得对！ 杀人犯分两种，一种是绝大多数，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另一种是伪善的恶鬼，通常披着人皮假借正义之名，扮演裁决者，去惩治“有罪”的人。” “冷先生的知识面很广，不亏是海归回来的精英人士。” 正文 第183章 警局警校，完全不同 “刘队说笑了！我只是略知一二，不过我很喜欢看刑侦推理小说。” “哦？比如哪位作家的代表作品？” “冷某最喜欢英国女侦探小说家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作品。 我曾经读过她的《东方快车谋杀案》《尼罗河谋杀案》，很精彩，很深刻！ 阿加莎·克里斯蒂原先是一个学习声乐的艺术生，因为热爱文学放弃了走歌唱家的道路，从事文字创作。我很佩服笔杆子能出墨水的人。” “比如沐婉晴女士？”刘子明反问道。 “是的！追求沐婉晴女士，因为她很知性，很优雅，肚子里面有墨水。 没想到她作风有问题，竟然脚踏两只船。 漂亮的女人我见得太多了，你知道什么是女人中的王炸吗？”冷念丞笑问道。 “冷先生，请您科普一二。”刘子明知道冷念丞在这里和他闲扯淡，但是他打算听他如何掰扯。 这人的智商很高，如果他是凶手，犯罪智商一定很高。 他极其懂得避重就轻，逃避正面回答问题。 “美貌加个任何一张牌都是王炸，比如：学历、家庭、智慧、才华、背景等！ 可惜，沐婉晴女士一手好牌，被毁了！”冷念丞眼底掠过一丝遗憾和惋惜。 “冷先生，沐婉晴女士惨死，您感觉是何人所为？”刘子明继续反问。 “冷某不知，也不想知道，感觉可能是情杀！ 沐婉晴女士品行不端，给我戴绿帽，我已经对其的死亡不再同情！ 就当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一场邂逅吧！”冷念丞貌似很伤感，搞得自己比沐婉晴丧命还要委屈。 刘子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冷念丞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感觉是个人精。 …… 庄妍听不懂他们二人在打什么哑谜，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挺了挺胸膛，做了几个不易察觉的深呼吸。 连日来发生的几起棘手的凶杀案件，她发现警局和警校真的完全不同。 在警校，同学们破不了的模拟案件，天塌下来都有老师顶着，老师最终会揭晓答案。 而在警局，警察破不了案子，社会会谴责你、上级领导会训你、死者家属会闹事、凶手会躲在角落偷偷嘲笑你……后果都很严重。 也许你一直苦苦追了一条线索很久了，却因为一个细节的疏忽，让你的工作重新归零。 果真应了一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初入职场，庄妍感觉被社会一闷棍，打得她措手不及，毫无防备。 起初的雄心斗志，被一盆盆冷水浇灌得心里面凉飕飕的。 刘队和吕专家怀疑冷念丞，此人如果是凶手，那么演技简直炉火纯青。 吕墨杵在一旁一直在观察冷念丞，他看起来毫无破绽。 从犯罪心理学进行大胆假设，吕墨开始分析起面前这位霸道总裁！ 他的眼神很冷，虽然他全程面露微笑，但是却透露出阵阵凉意。 明明一副谦谦君子，温文儒雅的做派，每一个细胞却在不停地扩散一种叫“恐怖”的气息。 说实话，如果给他一个机会，吕墨宁愿将他催眠，从而进入他的另一个世界。 眼下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具备，他根本没法对冷念丞进行瞬间催眠术。 冷念丞很谨慎，他可不是王半仙那个老妪，轻轻松松就能被人给瞬间催眠了。 刘子明虽然不死心，但是眼下他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带走冷念丞。 无形之中，好似有人在用一双黑手，搅乱风云，故意扰乱他们的侦破方向。 这一切似乎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冷先生，打扰了，我们先行告辞！”刘子明虽然气疯了，脸上还是一脸正色。 “恕不远送！但愿刘队早日抓住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还社会治安稳定。 冷某还是那句话，冷氏集团的大门永远为刘队敞开！ 如果警方有需要，我们冷氏集团会担负起社会责任，冲在一线，全力配合警方早日抓住真凶。” 冷念丞说话时，眉宇之间尽显大企风范，像极了一个成功者在盛典上慷慨激昂的一番演讲！ 他说起官话来，轻车熟路，极具煽动力。 刘子明显然被这番话激得心口猛地缩了缩，语气很冰冷道，“冷先生忧国忧民，实乃社会之栋梁。 海港市能够有您这样的青年企业家，是这座城市的幸运。” 谁还不会说场面话呢！刘子明信手拈来，带着讽刺的语气。 “您过奖了！”冷念丞嘴角带着招牌的笑。 不得不说，他的笑很迷人，还有一丝嘲讽。 刘子明眼中燃起了一丝愤怒，靠近冷念丞从两拳的距离，缩小至一拳头的距离。 两人目光注视下，两张脸上都覆上了一层寒冰，这像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 沉默了几秒，刘子明先开了口，“冷老爷子近日来身体可好？” 刘子明提到爷爷，冷念丞心口狠狠一缩！ 爷爷还在昏迷中，生死未仆。李医师说了，爷爷可能命不久矣。 他浑身一颤，感觉自己被这该死的警察一把扼住了喉咙，喘不过气来。 “老爷子身体健朗，再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不劳刘队费心！” 冷念丞扯着笑意，浑身却血液逆流。 刘子明笑了笑，“那就好！我听说冷老爷子今年八十岁了，二十年后的百岁诞辰，我一定前来祝贺！” “借您吉言！刘队长果然和传闻中描述的一样，情商和智商双高！”冷念丞笑得很真诚。 “不敢当！冷老爷子对海港市，乃至整个华夏药业发展起到了举足轻重的影响。 前阵子听说他老人家身体抱恙，原来都是谣言，那我就放心了！” 爷爷怎样，和他刘子明有什么关系？可笑！ 冷念丞的瞳仁骤然缩了缩，一阵腹诽。 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笑了笑，“刘队，谣言止于智者，愚蠢的人才会相信那些道听途说的鬼话！” 寥寥数字，刘子明感觉冷念丞在故意怼他。言外之意，说他刘子明是个愚蠢之人。 有学识的人就是不一样，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的！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说道，“冷先生，我们还会见面！” “期待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刘队长已经破了大案！”冷念丞的眼神有点诡异。 三人从冷念丞的眼睛里看见了一股子冷森森的气息，在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走出冷念丞的办公室，他们遇见了秘书李飞。 此人一脸堆笑，看起来是一只笑面虎。 看着刘子明他们无功而返，他笑得挺开心。 “刘队，要不要送送您？”李飞追问道。 “不必了！”刘子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飞，突然笑了笑，“哥们儿，你杀过人吗？” 李飞错愕了三秒，立在原地，缓过神来扯了扯嘴角，“刘队，您真幽默，我们可都是良民！” “但愿如此！” 说完，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绕开了李飞，吕墨和庄妍紧跟其后。 李飞望着三人的背影，心口无端一紧，头皮一阵发麻。 刘子明的眼神真吓人，跟电影里面演的一模一样。警察盯着死刑犯的眼神，不过如此了！ 张伟临死前说过，“阿飞，只要杀过人，你这一辈子都会活在阴影下。” 没想到这么快就一语成谶，李飞看着刘子明三人走进电梯，心口狠狠战栗。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刘子明三人的目光依然锁死在李飞的身上。 刘子明似乎笑了笑，好像在说，“李飞，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 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恐惧感让他很想上厕所，立在坐便器跟前，他硬是一滴挤不出来。 …… 正文 第184章 作恶就要，受到惩罚 坐在车内，刘子明暗暗腹语，“冷念丞，如果你就是那个杀人凶手，东城河刑场等着你！ 替死者伸冤是我们每个警察的使命和义务！” 眼下证据不足，现在逮捕冷念丞就是打草惊蛇。 刘子明暗暗发誓，他会顺藤摸瓜，尽快找到可以一招致命的证据，将凶手绳之以法。 三名不速之客，无功而返，像极了三只斗败的公鸡。 人走后，冷念丞将身子蜷缩在沙发里。 连着两天不眠不休的分尸，他虚弱到了极点。 此刻，他阴沉着一张脸，宛若一个寡情之人。 在他那双幽暗的目光里，始终散发出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凉。 “刘子明，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会一直持续升级游戏难度，咱们拭目以待。 接下来还有更刺激、更好玩的等着你！请敬请期待！” 冷念丞抬起头，宛若一个从炼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李医师，爷爷醒了吗？”冷念丞拨打了李国栋的电话。 他恨惨了自己，是他病急乱投医，盲选了沐婉晴的肾脏。 沐婉晴的肾脏和爷爷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爷爷的身体变得更差！ “哎——老爷子还在昏迷！”李医师在电话里传出一声绝望的叹息。 没等他开口，冷念丞已经绝望到了谷底。他知道，爷爷情况一定不容乐观。 “少爷，老爷子身体很虚弱，意识清醒，身体无法醒过来。 属下已经观察了很久，老爷子的手和眼皮可以短暂性动弹，刚刚我和他已经建立了特殊的交流方式。” 言落，冷念丞显得很是迫不及待，语调都拔高了，“爷爷有什么反应？快说！” “我说，您想少爷就眨眼一下；您若是不想他，您就眨眼两下。 少爷，老爷‘说’想您！他刚刚眨了一下眼睛。” “好！我马上回去！”冷念丞挂了电话，差点没忍住掉下眼泪。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自己做错了多么罪不可恕的事，爷爷都会无条件原谅他！爱他！守护他！ 冷念丞嗅了嗅鼻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身体却打了个踉跄，往前颠簸了两三米的距离。 海港警局那三名警察阴魂不散，看样子已经盯上了他。 他现在的处境挺危险的，一个小小的疏忽都有可能被刘子明发现。 还有那位犯罪心理学专家，此人虽然少言寡语，但是一双眼睛像测谎仪一般，无时无刻扫视着他。 他调查过此人，这货是省公安厅厅长亲自派他到海港市协助调查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 履历上清楚写着，这货擅长犯罪心理学研究，精通人类面部表情分析，对人类的肢体微动作也很擅长。 此人还有一个杀手锏，可以在十秒之内瞬间催眠一个大活人。 也许这货已经注意到了他，并且发现了什么。 他扶着墙，踉跄地走近窗户旁的遮阳窗帘边，拉开了一个小缝隙，他正在窥视三个死警察有没有离开冷氏集团。 ...... 刘子明三人走出冷氏集团大楼时，四周突然狂风大作。 乌云密布，大有黑云压城之势，天空像一块巨大的幕布，染满了厚重的戾气！ 下午1点左右，天空却阴沉得像傍晚四五点的模样。 这里似乎有幽怨不甘的亡灵和怨气冲天的魂魄。 “要下大雨了！”刘子明喃喃自语，脸上带着无尽的疲惫和焦虑，“你们说，雨后真的会见彩虹吗？” 庄妍攸地一下笑了，“刘队，没想到您还挺文青的！ 彩虹的形成其实是太阳光线照射到空中，穿过了漂浮在大气中的水雾，经过一系列反射和折射。 彩虹一般出现在雨后或者下午，形状弯曲呈拱形，在阳光下会展现出七种绚丽的色彩，非常唯美呢！” “额......”刘子明一时语塞，不再言语。 妍妍是个新兵蛋子，显然和他的思想不在一个高度。 他说的彩虹是一种意象，象征着罪恶被抓捕，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上车吧！老庄等着我们仨开会呢！”...... 上车前，刘子明猛地回眸，他的眼睛看向冷氏集团的主大楼。 往上数，一层、两层、三层、四层、五层、六层、七层！ 数到第七层时，刘子明的眸光留在第七层楼最东边的那间办公室。 吕墨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发现刘子明正盯着冷念丞的办公室，眼底浮上了一道厉色的光芒。 或许，冷念丞此刻也正在看着他们吧！ “你们快看，那边有辆黑车在动！”庄妍惊呼道。 二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对面停车场有一辆黑色奔驰SUV正在原地颠簸的厉害。 “该不会是车震吧？”刘子明脸色顿红，“真是饱的饱死，旱的旱死！” 刘子明看向吕墨，吕墨貌似和他想的一样。 “大白天的，简直伤风败俗！”庄妍娇俏的小脸“唰”地一下红透了。 没过多久，那辆奔驰黑色不动弹了。像男人冲刺过后的疲惫，熄火了一般。 接着，从车上走下一男一女。 三人定睛一看，从驾驶座位走下来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冷念丞的秘书李飞。 从副驾驶上走下来一位上身穿着白色性感深V领衬衫、下半身穿着紧身包臀裙的漂亮女人。 女人长相十分出众，脖子上戴着宝格丽扇形项链，看起来像是个小领导。 两人面色白里透红，鼻息不稳，显然刚才在车里做了成年人的好事。 “李秘书，您艳福不浅呐！妹子很漂亮！”刘子明语气故作轻松。 刘子明心里生出一计，他打算从这货身上套出点线索出来。 一个大白天就精虫上脑的男人，多半没啥脑子！ “刘队，您误会了！我们在车上谈点事！”李飞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 “谈事情，至于整出这么大动静？”刘子明笑道。 “你——” 说来也奇怪，李飞见到庄妍和吕墨二人并不害怕，见到刘子明心里就直犯怵。 刘子明那双大眼睛充满了正气，让人见了闻风丧胆。 正文 第185章 不仅分尸，还要抛尸 刘子明的眼神是那种只属于警察才会有的独特眼神。 被他看一眼，李飞觉得自己内裤是啥颜色的，刘子明都能一眼识破它。 若是再这样和他对视下去，李飞担心自己还会被刘子明身边那个男人看出破绽。 他探过吕墨的底，此人是从省公安厅派调到海港警局的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 听说此人擅长面部微表情分析，还会瞬间催眠术，轻轻松松就能将一个大活人给催眠了。 真可怕！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职业，这样的本领！ “刘队，咱们海港市这两天发生了碎尸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必您一定很忙吧？”李飞话里有话，分明是想赶着让他们几个快点滚出冷氏集团。 “忙！很忙！凶手比我们还忙，不仅要分尸，还要抛尸！他也没歇着啊！ NND！凶手一桩接一桩掀起人命案子，存心不给我们警察过几天清闲的日子。” “是啊！凶手就是个王八蛋！挨千刀的畜生！ 外面都传开了，凶手杀人碎尸，割头、掏肠、断手，今天上午竟然把死者的四肢剁了，还剁成了一块块五花肉大小的块状，简直太猖狂了！ 刘队，您赶紧回吧！我猜啊，凶手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抛尸了！” 刘子明虽然心口烦闷，脸上却扯着笑意，“李秘书，多谢关心！凶手只要杀了人，不管他怎么掩饰，怎么只手遮天，我们警方一定会抓住他，送他去东城河刑场吃枪子！” 刘子明说这话时，一脸正气。 李飞整个人瞬间恍惚了几下，心里慌得一米。这死警察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说话这么有底气！ 如果他真的发现了什么，为什么现在不把他铐上？子弹上膛，赏他一些枪子儿？ 由此可证，这死警察应该是在虚张声势，故意吓唬他的！ “哈哈哈，刘队，我们可都是守法公民！ 遵守和维护国家的法律法令，是我们每个公民的基本义务。”李飞笑了笑。 刘子明坐在驾驶座位上，用那种能够穿透一切的眼神望向他，“李飞，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刘队，您慢走，不送哈！路上慢点开！”李飞的语气轻松、欠扁。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就要受到惩罚！” 刘子明撂下这句话，一脚油门深踩下去，然后一个漂亮的甩尾，比亚迪F0飞一般地驶出了冷氏集团。 “李飞，这人谁啊？”苏菲菲掐着腰，“开个破比亚迪F0，了不起啊，这么豪横？” “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李飞一脸煞白。 “原来是便衣刑警啊！ 李飞，该不会咱们集团真的和最近发生的几起凶杀案件有什么牵连吧？ 我听说依云湾小区死的那个女人，是咱们艾拍APP的网红吃播！ 还有那个Aaron，放着那么漂亮的老婆竟然出轨！玩弄女网红！ 刚才在卫生间你听见没？她们说是李飞杀了那个女网红！”苏菲菲说得振振有词，神神叨叨的。 苏菲菲一提到Aaron，李飞脸色顿时更加煞白。 他杀了人，怎么可能不做贼心虚？ “李飞，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只起飞不降落，憋狠了吧！要不女神就从了我呗？”李飞笑了笑，苏菲菲一下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老司机！”苏菲菲掐着腰“哈哈”地笑了起来。 女神笑起来很好看，她一笑呀，露出了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李飞看呆了！ “快回去吧，你要是湿身了，我怕是鼻血都要喷出来了。” “哈哈！李飞，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帮我搞定华东区销售经理的位置，我任凭你消遣。 不过咱们目前只能点到为止，暂时做不了那些事儿。只起飞不降落，你懂的！”苏菲菲一脸绯红。 “菲菲，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会努力让自己配得上你！ 华东区域经理的事情，包在我李飞身上了！ 以后不要再说任凭消遣的话，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存在任何利益互换的勾当，在我心里你是最完美的女人。” 突然“轰隆”一声，天空中瞬间下起滔天大雨，劈裂而下。 苏菲菲站在雨中笑得花枝乱颤。 “渣男发誓，天打雷劈！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哈哈哈！”苏菲菲越笑越夸张，李飞也跟着咧嘴笑着。 雨水打湿了苏菲菲曼妙的好身材，修身的白衬衫映出了她绝美的好身材。 李飞看呆了，他的眼睛像按上了吸铁石一样，挪不开女神的身子。 “菲菲！我爱你！” 又是“轰隆”一声，老天爷好似在和他作对，雷声故意盖住了他的声音。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苏菲菲双手放在头顶上遮雨，笑得一脸绝美。 “我说，咱们快回去吧！ 雨太大了，如果你湿身了，那画面太惹火了！我要喷鼻血了！”李飞扯着嗓门，笑说道。 “大坏蛋！老司机！”雨中，苏菲菲一脸娇羞。 李飞笑着脱下了他的外套披在女神的身上，两人在雨里一路狂奔。 那一刻，李飞希望能够按下时间的暂停键，和女神一起奔跑在雨中。 …… 刘子明三人驱车赶往海港警局，一路上心事重重。 手机在刘子明的口袋里“叮咚”响个不停，都是领导和媒体发来的微信。 他们巴不得这一秒案件就能告破，然后开个记者发布会，将案件交代清楚，就可以收工了。 心口无端烦躁，刘子明将手机直接调至了静音模式。 庄妍的手机也一直响个不停，各大资讯平台都在弹出消息，头条新闻就是最近发生的天德湖碎尸案。 每一篇热点文章下面都是十万+的阅读量，留言区都炸开了锅。 吕墨眉头紧蹙，阴郁着一张脸看着车窗外面，心情很沉重。 省公安厅厅长派他来协助办案，已经过了一周时间，第一次案件还没有告破，又发生了一桩碎尸案。 这操蛋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正文 第186章 开诚布公，聊聊案情 “刘队，凶手今天会不会再抛尸？”庄妍坐在副驾驶上，一边刷微博，一边问道。 网上关于碎尸案的传言，已经铺天盖地，排山倒海。 任凭网管部门再怎么删除帖子，也阻止不了网民的好奇心和侦探心理。 “目前凶手已经抛出死者沐婉晴的头颅、大肠、小肠、断手、四肢。 还剩下死者的五脏六腑和上半身子，以及臀胯下体部位。 吕专家，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你觉得凶手今天还会继续抛尸吗？”刘子明的眼睛看了看后视镜，喵了一眼后座的吕大专家。 “不会！ 3月23日早上，死者沐婉晴的头颅、肠道、断手，在清晨时分被晨练的老人发现。 3月24日，也就是今天早晨，死者沐婉晴的四肢在坡子街被清洁工发现。 如果按照这个规律推断下去，不难得出假设性的结论，死者沐婉晴的剩余尸体可能在3月25日上午出现在海港市的某一处。 目前城南和城北已经出现过尸块，下一处可能就在城东或者城西两片区域。” 刘子明一边开车，一边心颤，继续问道，“3月23日，凶手是采取凶残且有些粗矿的杀伐，大刀阔斧地进行砍杀式。 3月24日，凶手的分尸行为更加癫狂，但是作案手法却显得更加细致，反倒是像一个匠心人在精心细致地雕刻一件艺术品。 他起初选择了用电锯刀将死者四肢的骨关节分割成块状，再用一把尖锐锋利的利刃将死者四肢进行了骨肉分离，最后换了一把切刀，将肉块剁成了麻将大小的肉块，看起来像菜市场的五花肉。” 庄妍听着两人一唱一和，嘴巴惊得张成了一张O形状。 不得不说，听两位前辈交流，能够学到很多东西，比如她没有注意到的一些细微的小细节。 男人细致起来，压根没有女人什么事！ 在警校期间，教授会在课堂上讲解典型刑事案件，同学们之间也会畅所欲言。 当年大家毕竟都是学生，难免有些主观臆想和个人情绪掺杂在里面。 眼下，命案就摆在他们眼前，这样的交流方式更加直面，庄妍听得惊心动魄。 当警察不是过家家，是真刀真枪真实践出来的。 听两位前辈交流，庄妍感觉比上了一学期的刑侦课还有收获。 刘子明话音刚落，透过前车后视镜的玻璃，他看见吕墨正在和他直视，却似乎欲言又止。 “吕专家，有什么发现赶紧说，咱们现在不是在警局，开诚布公聊聊案情，放轻松。” 言落，吕墨停下了手里的招牌动作，幽幽道，“我发现凶手可能会打麻将，而且他玩的可能不是内地麻将，而是台湾麻将。 从死者尸块大小就可以看出来，那些肉块的尺寸和台湾麻将大小极其相似接近。 我曾经去台湾学习交流了三个月，接触过那边的麻将文化。台湾麻将通常要比内地麻将要小的多。 凶手可能会玩麻将，而且他的玩伴中也许有台湾人，或者他们有人精通台湾麻将的打法。 凶手可能在分尸的时候，以一块台湾麻将的尺寸，作为分尸肉块的尺寸参照物。” 言落，车内一片寂寂无声。 庄妍脑袋在飞速运转，刘队和吕专家探讨得热火朝天，自己必须想出一个有深度的切入口。 叮咚！有了！ “吕专家，我有一个思路，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死者沐婉晴剩余部位的肢体，凶手会不会采取新的一种方式另做处理？ 如果他选择第三种方式，那他简直是个超级大变态，他在不断DIY分解尸体，用不同的分尸方法，使他达到一种巅峰之极的快感和满足。 当有一天，死者沐婉晴女士的剩余尸块全部抛尸之后，恰逢又过了一周时长的犯罪冷却期，他是否会再次杀人，从而形成第三起连环杀人案？” “这是一个好问题！”吕墨首先对妍妍表示了肯定，刘子明也在一旁竖起了大拇指。 庄妍有点小嘚瑟，两颊瞬间起了红晕，像上课举手回答问题，被老师夸奖了一般，又兴奋又雀跃。 又像解开了一道很难的数学题，答题成功那一刻，快乐且满足。 “如果凶手是连环杀手，蒋晓雯和沐婉晴被害时间间隔了一周，那么下一周极有可能会出现第三个被害者。 如果咱们抓不到凶手，可能还会有第五个、第六个，甚至更多的被害者，这就是所谓的连环杀人案。 一周时间是凶手作案的“冷却期”，目前凶手正处在兴奋的分尸状态，应该不会去杀下一个猎物，目前他处于犯罪的冷却期。” 庄妍眼睛里透露出焦躁和慌张，“刘队，吕专家，咱们必须尽快抓住他，才能避免第三个无辜者被害！” “妍妍，我从业刑侦二十年，连环杀手一般采取同一种手段杀人，这次倒是挺特殊的。 除了死者的外形是特定的类型，比如身高、体型、样貌、肤色等很相似，显然凶手喜欢对这一类的女人下手。 但是凶手的作案手法两次都不一样，除了杀完人，在死者脖颈后面纹上一朵红花刺青，像是一个符号，又像是某种特殊的寓意。 这朵小红花，它貌似代表些什么！吕专家，你知道吗？” “童年！”吕墨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童年？你是说凶手的童年经历过惨痛的或者血腥的场面，或是童年时期经历的心灵上或者肉体上的重创？ 而这朵小红花是凶手黑暗生活里的一抹光，可能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一丝温暖与精神慰藉？” “没错！刘队，看来我们越来越在同一个频率里了！我很高兴！” 吕墨嘴角浮上了笑意，吓得刘子明一个急刹车，差点追尾了前面那辆凯迪拉克。 怔了怔神色，刘子明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心惊肉跳道，“吕专家，我觉得吧，你还是不笑比较帅！” “哦？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 正文 第187章 推理能力，质的飞跃 “凶手在死者的脖颈后处，纹上红花刺青，证明红花刺青对于凶手而言，可能具备某种特殊的意义。” “嗯，不错，继续说！” “吕专家，正如您刚才说过，红花刺青代表凶手的‘童年’。 那我不妨大胆进行想象和猜测，红花刺青可能只是一种表现形式。 它可能和学校老师奖励给孩子们的小红花贴纸有关！”庄妍歪着聪明的小脑袋，陷入了案情更深层次的推理中。 吕墨替她的成长感到很高兴，一双不苟言笑的眸子散发出了欣慰的光芒。 他发现，三个人的交流越来越顺畅了。 近日来，每一次的交流更像是一场剧本杀，一次头脑风暴。 庄妍的刑侦推理能力，已经得到了质一般的飞跃。 “没错！我刚来海港警局时，在会议上曾经大胆提出了这个猜测，当时警局上下貌似没有人care我的观念。 我一直认为，凶手作案过后，在死者脖颈后处留下一朵红花刺青，属于凶手作案后的一个固定的犯罪标记行为。这其实是一个重点！” 话音刚落，庄妍一颗心悬了起来，身上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来，脖子后处直冒凉气。 “凶手可真变态！杀了人还整出一个记号出来！ 他好像是在旅游，经过一个著名的建筑物，暗暗窃喜，在上面雕刻一个‘某某某到此一游’的标记。”庄妍情绪有点激动，继续说道，“我曾经读过一本英国侦探作家的小说，里面讲述一个凶手杀完人后，他会在现场留下一枚五角星徽章，而且是一枚倒转着的五角星。 另一名杀人凶手，杀人之后，狂到留下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了一行字，‘我是裁决者，惩罚世间的恶。’。 凶手相当的狂傲自大，他自诩自己是裁决者，审判者！然后视人命如蝼蚁，进行残忍的杀戮。 曾经有连环杀手专门挑选红灯区的妓女进行杀戮，被捕之后，声称妓女是万恶根本，他是替天行道。 后来警方才知道，凶手一年前逛红灯区染上了艾滋病，从此他视妓女为肮脏的物品，决定杀光世间所有的妓女。通过他的‘努力’，他一共杀了18名妓女。 有人终日游荡在一个片区，试图找到那些专门喜欢给男人戴绿帽的女人，长期观察她们的日常轨迹，还会跟踪她们，偷偷地拍下照片视频作为证据，最后再杀了她们。 凶手自诩自己做了替天行道的好事。被捕后，他在审讯室内笑得很开心，说要杀光世间的负心女。 后来警方发现，他曾经杀死了自己的女友，通过他的口供，警方找到他女友时，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皑皑白骨。 根据法医对被害者的尸检分析，该名凶手每次杀死一个给丈夫或男朋友戴绿帽子的女人，都会往女性下体里面塞进去大量的水果，简直是个变态！疯子！魔鬼！”庄妍情绪很激动，继续说道，“某种意义上，红花刺青与以上两者的行为很相似，都属于‘杀人标志’，也可以称之为‘犯罪标记行为’。” 刘子明听得一脸惊艳，“妍妍，厉害啊，这些世界著名的杀人案例，都是你们警校老师讲给你们听的吗？” “这有啥的，我还能说出一百种世界著名的连环杀人案呢，这些案例已经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我经常没事的时候闭起眼睛冥想，假设这些连环杀人案是被我遇到了，然后我该如何去侦破它们。 没事儿的时候我就想想，想不明白了我就画出人物图谱。当我遇到这一类型的案件时，说不定能够派到大用场。” “咕咕——” 庄妍前一秒还在满脸骄傲，大谈理论知识。下一秒却突然闭上了嘴巴，满脸羞红。 “饿啦？”刘子明故意压低了声音，笑了笑。 “不是我！是吕专家！我……我才不饿呢！”庄妍有点恼羞成怒，手里紧紧地攥着手机。 “承认自己肚子饿，这很丢人吗？”吕墨一脸窃笑，车内紧张的氛围也跟着舒缓了不少。 …… 冷氏药业集团位于工业园区，地方还是很偏僻的，这一路上没啥吃的。 车子开到距离警局还有三分之一路程时，庄妍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咕咕”地叫唤了起来。 刘子明憋着笑，一个人肚子叫，多半是由于饥饿引起胃肠道频繁收缩痉挛而导致的，她一定饿坏了。 “妍妍，想吃什么？我请你！” “刘队，我不饿！”庄妍嘴巴挺倔强的，明明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还咬着牙逞强。 刘子明笑了笑，“妍妍，女孩子在外不要太逞强！ 太逞强的女人，日子久了会变成女强人，男人都不太喜欢女强人。 作为过来人，从事刑警工作了二十年，三餐忘吃是常态，所以胃病常年跟随着我。 胃病是很痛苦的，你初入警界职场，一脑门子想立功破案的心理，我都懂！ 这是每个警员必经历的心路历程。 作为一个前辈，我想说，任何一样工作都是一场长跑，而非短跑，也非接力赛。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一副好身体，你怎么去和凶手智斗智勇？ 胃病一发作，疼的是自己，受罪的也是自己。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刘队，整个警局就等着咋们仨。我们要是迟到了，我爸一定会找你麻烦的！”庄妍捂着肚子，努力不让里面传出令人尴尬的声音。 “老庄很疼爱你！你要是饿出了胃病，他铁定会找我秋后算账！ 这么一想，现在因为迟到被他训两句都是轻的了。” “坐稳了！咱们先去填饱肚子！”刘子明一脚油门踩下去，比亚迪F0猛地蹿了出去。 庄妍才来警局一周多的光景，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当初她刚来警局那会儿，面色红润，满脸的胶原蛋白。 “嗞——嗞——”刘子明的手机开始震动个不停。 “开车呢！催命呐！一定又是方小可打来的电话吧！ 妍妍，帮我开免提！” 电话接通，是文职女警方小可打来的。 “刘队，距离两点钟的会议还剩下半个小时。 庄局让我打电话提醒您，请你们务必准时参会！”方小可的语气显得很紧张，多半是旁边站着庄建国，冷着双眼逼着她打来的电话。 “小可，替我转告老庄！人是铁饭是钢，我们需要先填饱肚子，可能要晚半个钟头。” 电话里突然传来了庄建国的声音，“这都几点了，妍妍......你们竟然没有吃中饭？ 下午2点45分准时参会，如果迟到等着在会议上做口头检讨吧！”庄建国的语气很不好。 正文 第188章 两起命案，同一凶手 “老庄，我和吕墨两个大老爷们挨饿不打紧，妍妍......”刘子明话里有话。 “刘子明，别耍嘴皮子了！告诉你一件事，你马上就得哭了！ 刚才鉴定科那边已经给出了结果，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和天德湖碎尸案有密切的关联。 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经过鉴定专家的检查和确认，确定是同一人所为。 现在我可以很确定告诉你，海港市出现了百年来第一桩连环杀人案！”庄建国的语气很阴冷。 刘子明一边开车，一边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虽然他们已经怀疑这两起案件可能是连环杀手所为，千真万确的事实摆在面前时，难免还是会感到一阵唏嘘。 眼下，鉴定专家从两名死者的脖颈处的红花刺青，辨别出是同一人所为。 这就等于证实了，海港市的确出现了恶劣的连环杀手！ 挂了电话，刘子明一脸暗沉，气色看起来不太好。 “王八蛋！果然是个连环杀手！” 庄妍一回眸，看见刘子明一双血红的眼睛直瞪着前方。 他那样子，恨不得将凶手吃进肚子里去。 …… 三个人抵达大三元海鲜店，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店里生意异常爆火。 “刘队，吕专家，这家是网红店！”闻见饭店里传出来的香味，庄妍兴奋道。 “‘网红’这个词已经烂大街了！你说，咱们算不算网红刑警啊？”刘子明没头没脑地问了吕墨一句。 “网红刑警？嗯，你应该算是网红吧！别忘了，你可是海港警界的传奇，名声大噪！” “哎——我宁愿默默无闻！能者多劳，很辛苦的！” 吕墨发现刘子明这人挺有意思的，夸他几句就能喘上。 给他一个台阶儿，他愣是能加盖3层楼房的本事，简直是个基建天才！ “进去吧，顺便听听市民们是怎么讨论连环杀人案的！”刘子明黑眸暗沉，带着自嘲的口吻。 海港市接连发生了几起恶劣的杀人案件，已经成了老百姓们口中的第一谈资。 庄妍吸了吸空气中香气扑鼻的菜肴味，感觉灵魂瞬间清醒。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菜单上，阿拉斯加帝王蟹、泡椒带鱼、鲶鱼头豆腐汤、鲍鱼饭、豉椒爆花蛤…… 看得庄妍流了一地的哈喇子，不过这些他们都不能点，等上菜特别费时间，三个人点了三份海鲜炒饭。 …… 大三元海鲜店这段日子天天忙得不可开交！ 经过微博同城、艾拍APP美食博主、自媒体视频号……媒体大力宣传。 这家店遭到了网民们的热捧，不少人大老远过来拍照打卡。 店里太忙，大堂经理让后厨的切菜工、洗碗工帮着楼上楼下的传菜。 蒋浩也在这个大部队里，忙碌的楼上楼下跑了几十趟。 他喜欢忙碌，忙碌让他忘记仇恨，也能短暂性忘记痛苦，暂时忘记他大妹、幺妹的死。 不过他没想到市民如此健忘，今天来饭店吃饭的人，一个个都在谈论这两天发生的碎尸案件。 碎尸案的风头越来越大，人人谈及，闻风丧胆，已经盖过了3月16日依云湾惨案。 当初他们谈论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时，也是这般模样。 “我幺妹不能白死！”蒋浩阴着脸，手里捧着一盘生蚝，眼底杀气腾腾。 这盆生蚝是二楼牡丹厅客人的，蒋浩端着盘子走进去，听见一屋子的人都在讨论昨天和今天发现的死者尸块。 “李处，咱们海港市今年也太背了吧！ 我听说咱们市里蝉联了三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荣誉，今年彻底没戏了！” “刘主任，我听说你们旅游局打算延期4月18日国际旅游节活动？ 哎——能不能延期举行，都得打个问号了吧？ 当今网络传播速度这么快，谁愿意来一座刚刚发生割脸、碎尸案件的城市旅游！ 虽说现在早就去除了封建四旧思想，但是想到这座城市藏匿着一个还没有被警方缉拿归案的凶手，谁敢来咱们这里玩儿？” 话音刚落，那个李处长阴着一张黑脸，骂道：“我们宣传部部长都要气死了，网上关于海港市出现了一名连环杀手的消息，要不是上面捂着，传播速度比现在还要快呢！ 现在目前为止，还没有闹到上热搜榜的程度，那个庄建国再不破案，我们部长要锤死他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树立的城市形象，荡然无存！” “凶手杀人、割脸、虐人、碎尸、割头、掏肠、断手…… 我听说最近死的那个女人，肠子整条被凶手拽出来的！这任何一条拿出来，都是要吃枪子儿的罪过！ 凶手玩出这么多花样，简直禽兽不如！” “是啊！比起碎尸案，依云湾的割脸一案都是轻的了！ 凶手这次的作案手法和上次明显不一样了。 我听说啊，3月23日凌晨发生的碎尸案，被害人还有五脏六腑、上半身子、臀胯部位、以及下体，未曾抛出。 海港警局全体上下，日子也不好过啊！凶手貌似在和他们玩游戏，接下来还不知道要抛尸多少天呢！” “嗯，虽说值得同情，但是这是他们的工作啊！ 海港警局再破不了案，省公安厅多半要派重案组过来侦查案件了！ 话说回来，今年咱们海港是真的不太平！ 蒋家村死了个溺水的女婆子，原先说她是精神失常，自己落水而亡。 后来法医尸检发现，碧流河根本不是凶手作案的第一案发现场，而是第二案发现场。 还有冷氏药业集团，冷念丞的秘书被人在医院注射了安乐死的毒药！ 你们想想看，国内根本买不到安乐死的药，医院也不给配，药店就更不可能有。 安乐死药物的成分是氰化钠、氰化钾，是我国严格管控的剧毒化学品，人只要服用0.1克就足以致死。 能够有这安乐死药物的人，整个海港市屈指可数。” 正文 第189章 江湖传言，不足挂齿 蒋浩走出二楼牡丹厅，心口震颤到身子不住地发抖。 所有人都在谈论碎尸一案，他们似乎淡忘了他幺妹蒋晓雯的死。 他必须让他们重新记起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 “蒋浩，一楼大厅A11的阿拉斯加帝王蟹，赶紧走菜！” “收到！”蒋浩身上的对讲机，此刻显得聒噪得很。 他走进后厨，端着香气扑鼻的阿拉斯加帝王蟹，给大厅A11客人上菜。 四周吵吵嚷嚷的，大家都在谈论碎尸案！ “你们看艾拍APP了吗？” “怎么了？啥事儿？” “上面有几个民间的侦查高手，分析出凶手杀人周期，还说凶手一周杀一个女人。 “没错，我也看了！ 视频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点赞量已经突破了百万！ 不过好像内容下架了，艾拍APP领导被市网管部门约谈了！ 上级领导命令他们下架了相关内容，那几个民间侦探貌似已经被请去喝茶了！” “喂喂喂，你们听说没？碎尸案的女主脖子后处也有一朵红花刺青，听说与依云湾那个死者脖子后面的一模一样！” “瞎扯犊子吧！会不会是凶手模仿了前一个凶手作案的方式？” “谁吹牛谁天打五雷轰！ 我亲戚在海港警局上班，他说了，鉴定专家将两具尸体脖颈后处进行了比较，凶手的作案痕迹是一致相符的，他们已经确定这两起凶杀案件是同一凶手所为。” “海港警局有没有发现疑似凶手？快说快说！” “这个我不能随便说，我亲戚还得在里面上班呢！他把我当亲戚才告诉我的，我哪能卖了人家！” “切！不说拉倒，喝酒！吃饭！” …… 刘子明三人坐在A8桌位等炒饭，听着四周传来的声音。 近日发生的特大恶劣凶杀案，果然是眼下海港市最热门的话题。 人人都在谈论案情，人人都带着恐惧的表情，讲述着他们并没有亲眼看见的事情。 刘子明心口紧缩，他看着大厅密密麻麻的人群，每个人都在说话，每个人都看似很纯良。 在那一张张纯良的脸中间，会不会就藏匿着杀人凶手？ 他会不会正盯着自己看，嘲笑他们！ 三个人身处其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山大。 “蒋浩，A8座位三份海鲜炒饭，赶紧上！”后厨催促道，蒋浩的对讲机响个不停。 他阴着一张脸，走进后厨间，端着三份海鲜炒饭放在托盘内，朝着A8座位走过去。 突然间，他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A8座位上的那名男子，正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子明。 此人一脸暗沉，愁容不展，显然被近日来的案子搞得身心俱惫，一筹莫展。 蒋浩鼻腔发出一声轻笑，他们能不愁吗？ 现在无论走在哪里，所有人都在讨论碎尸案。 挤地铁的时候，乘客们都在谈论杀人案。 去农贸市场买个菜，或是去超市溜达，或者逛个公园啥的，到处都在谈论杀人案。 ...... “哎——”庄妍情绪有些低落，“刘队，咱们就不该来这边吃饭，添堵！ 咱们就应该点个外卖，躲在屋子里吃完了，继续埋头查案！ 您看看，没抓到凶手，搞得我们警察是一群酒囊饭袋似的！ 这些行外人貌似觉得破案很容易！”庄妍有点小激动，甚至有点委屈。 周围人都在聊杀人案，庄妍羞愧难当，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三份海鲜炒饭！”蒋浩的声音很冷漠，听得叫人透心凉。 三个人几乎同一时间看向他，此人身高175cm左右，不胖不瘦。 面色蜡黄，看起来营养不良，气质却很特别，清冷中透露出一股儒气，总之就是看起来和一般的服务员不太一样。 庄妍心里纳闷，做服务行业的不都应该笑脸相迎吗？ 这人下手挺重的，洒出了不少的米粒，搞得像别人欠了他五百万！ 庄妍刚想发飙，想着赶紧吃完饭回警局开会，就没打算招惹此人。 刘子明吃饭很快，所以他胃不好。 他扒了几口米饭，余光看见上菜的男子虎头虎脑地杵在原地不动。 他那眼神冰冷，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好像刘子明挖了他们家的祖坟了！或者是睡了他媳妇儿了！ 两人四目对视时，吕墨和庄妍也发现了此人的异样。 “你有什么事吗？”庄妍嘴里包着饭，说道。 那男子像是没听见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 “哥们儿，有事吗？你认识我？” 刘子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抹了抹嘴巴上的油渍。 他可是刘子明啊！ 海港警界的传奇人物，在刑侦领域驰骋了二十个年头，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穿透男子血红的眼睛，他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男人的眼神带着怨恨和对这个世界浓郁的恨意，这眼神不想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该有的眼神。 “你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吧？”男子低沉道。 “是的，我是刘子明，你认识我？” “刘队是海港警局的传奇，没有刘队破不了的案子。”蒋浩嘴角扯着冷笑。 “过奖了！都是些江湖传言，不足挂齿！”刘子明露出微笑。 吕墨从男子的面部表情分析出，接下来，这男人可能要惹事了！ “刘队，咱们走吧，马上要开会了！”一会儿工夫，庄妍囫囵吃了一大半的海鲜炒饭。 刘子明却吭声，而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子。 此人看起来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刘子明眉头紧蹙，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蒋浩！二楼海棠厅上菜！”对讲机开始咋咋呼呼传出声响。 原来此人叫蒋浩，听着也怪耳熟的，好像前些日子刚听说过这个名字。 “蒋浩！二楼海棠厅上菜！” 对讲机接连喊了一遍，男子无动于衷，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刘子明。 “蒋浩！后厨间忙得起火，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老板贴着蒋浩的耳朵低声谩骂，“要不是最近店里面人手不够，我上回就把你炒鱿鱼了！” 蒋浩满脸不在乎，全当他在放屁！ 刘子明发现，这人根本没把他老板放在眼里。 他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自己，好像他刘子明杀了他全家似的。 “你等着，我忙完了再来找你算账！”老板气急败坏，转身去收银台替客人结账。 要不是最近店里忙，要不是图他工钱比别人便宜，他根本不会招一个不能提供个人身份证的勤杂工。 上次这人打了几个酩酊醉汉，他就发现此人身上有股子不安分的气质。 正文 第190章 故意惹事，让他出丑 “哥们儿，我脸上是有人民币还是美元大钞？”刘子明扯着嘴角笑笑，心口一紧。 蒋浩死死盯着刘子明的脸，瞳仁狠狠地缩了缩。 随后，他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灾祸！ 是不是遇到了棘手的案子，还是遇到了高智商、难对付的凶手？” 蒋浩说这话时，不像是对一个陌生人说话，倒像是认识刘子明很久了。 刘子明微微皱了皱眉，此人五官和眼神看起来特别沧桑，像是被生活无情地鞭打过。 一双眼睛却闪烁着一道不灭的光芒。 “你貌似对我很了解？”刘子明又笑了笑。 “是的！我知道你是海港警界的传奇，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 不过你最近频频栽跟头，抓不到凶手，不免让人质疑你是不是江郎才尽！” “你对最近的案子很了解？！”刘子明的声音低阴沉道。 “我想不止我了解吧？整个海港市已经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从依云湾无脸女尸，再到这两日的碎尸案，满城皆知，人心惶惶！” 刘子明心口一紧，无端的烦躁从心头划过，“你也是民间侦破高手？你对我们警察办案不满，故意在这找茬？” 蒋浩看见刘子明这样的表情，忽然间就笑了，带着一股讽刺。 “人类的记忆缺陷总是健忘的，凶手再杀一个人，无脸女尸案和碎尸案都得靠边站了！” 刘子明忽然间起身，与蒋浩保持一拳头的距离。 那一瞬间，两人的眼神如同万箭穿心般地扎在各自的心头。 “这里人多，我们可否借一步私聊？” “不可！” “你存心故意让我们出丑？” “没错！只有羞耻可以让人振奋精神，羞耻可以让人散发出无穷的潜能，有利于刘队破案！” 刘子明眉毛微微皱了起来，面前男人的眼里布满了恨意和嘲讽。 庄妍“唰”的一声起身，吕墨也跟着起身，“刘队，咱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怎么？这位美女是觉得没面子了吗？ 没面子就该早日抓住真凶，捍卫死者的亡灵！”蒋浩狠狠丢下这一句，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刘子明。 刘子明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这人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场，似正非邪。 他那双血红的眼睛里好似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为什么要在公共场合询问案情的进展？他究竟是谁？ 四个人直挺挺地站在饭店一楼大厅，每个人都看着他们。 “不好意思，影响大家吃饭了！”蒋浩忽然间转过身，扯着嗓子微笑道。 老板发现，他说话时落落大方，和平日里那个默默无闻，只知道配菜、洗碗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他身上像是有种特殊的魔力，能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他的身上，让人不自觉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要不是发生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子溺水一案，要不是那起冤假错案，他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狼狈的境地。 警方将大妹的死定案为意外落水死亡，他们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蒋浩当时就知道，杀人凶手非富即贵，他背后一定有保护伞在罩着他，否则一起案件不会无缘无故草草结案。 “各位来宾，大家好！我叫蒋浩，是这家店的店员。 我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三位俊男美女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警察。 站在我对面这位英俊潇洒，气宇轩昂，才高八斗，堪称警界的传奇。 我隆重介绍一下他，他就是我市赫赫有名的超级刑警，刘子明，刘大队长！” 言落，大厅里，食客们纷纷停下了筷子，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警察竟然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吃饭！也不知道害臊的！换我根本吃不下去！” “就是！距离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件已经过去了八天，到现在还没能抓住第一起案件的凶手。” “怎么抓？这是连环杀人案！因为他们没有抓住凶手，才给了凶手第二次杀人的机会！” “快快快，赶紧拍，拍了发到网上去！ 让大家看看，破不了案的警察长啥样子！就这样还刑警大队的队长，简直才不配位！” “别扯犊子了！小心他们告你散播谣言，请你去警局喝茶！” “YYSD啊！这服务员可真有种，居然敢和警察叫板！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我猜啊，多半是脑子有问题，不然出这个头干嘛？” “嘘，咱别说了，听他怎么说。” ...... 一片唏嘘过后，所有人眼睛再次齐刷刷地看向那名出头的服务员和那三名警察。 大三元海鲜店的老板已经气晕在收银台，眼神麻木不仁地看着蒋浩作妖。 “刘队，海港市接连发生了几起人命案件，到现在为止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并且作案手法越来越残忍。 海港市一共有三百多万人口，其中女性人口占比一百多万，二十几岁的女性占比几十万。 也就是说，接下来，凶手如果继续作案，下一个悲剧会落在谁家的头上，不得而知。” 蒋浩字字句句，极具煽动性和蛊惑性，分明想把事情闹大！ 如他所愿，人群中有人开始附和，大厅里迅速躁动起来。 “警察同志，他说得没错！你们一天抓不住凶手，海港市的老百姓们就多一天的危险。” “就是啊，依云湾案子没破，又来了个碎尸案，整座城市闹得人心惶惶的。 上面为什么不派重案组过来调查？” “最好赶紧成立重案组，配合调查此案，才能推进案情啊！” “割脸、断头、断手、掏肠、分尸......凶手就是个杀人狂魔，他犯了滔天大罪！ 你们警察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快点抓住凶手，将那瘪犊子绳之以法......” ...... 群众情绪越发高涨，一个个恨不得指着刘子明的鼻子骂。 “蒋浩，别作妖了，赶紧回后厨吧！”老板急得直跺脚。 蒋浩充耳不闻！ 这时，一个喝醉酒的汉子起身，“你们.....到底行不行啊？不行老子来破案！” “我告诉你们，凶手还会继续......杀.....杀人！你们不行，让我......我来！” “哟吼！这美女敢情也是警察啊！”言落，那名醉汉走近小警花，“长得这么漂亮，抓什么坏人，多可惜呀！不如陪哥哥喝几杯！” “老色批！”庄妍突然一个反手擒拿，将那名醉汉按倒在地。 妍妍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简直惊艳四座。 刘子明竖了个大拇指，接着阴着一张脸，看着蒋浩，“你丫的是故意的吧？” “对，我是故意的，怎么了？ 你们那么多人，抓一个凶手有这么难吗？”蒋浩的语气带着挑衅和不屑。 “是不是觉得很丢人？感到耻辱吗？刘队，知耻而后勇，您还是一条好汉！” 刘子明一双坚毅的黑眸扫视四周，浑身散发出正道的光。 “请大家相信警方，我们会抓住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 还是那句话，大家稍安勿躁，给我们一点时间。正义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撂下这段话，刘子明三人阴着脸离开了饭店。 正文 第191章 他的名字，有点耳熟 刘子明三人驱车赶往海港警局，一路上没再交流。 妍妍一直坐在副驾刷微博、小视频、今日头条等资讯平台。 她喜欢第一时间搜集网络上关于近日来连环杀人案的蛛丝马迹，她觉得凶手一定也在看。 刘子明一路沉默不语，眼眶猩红一片，脚底下猛踩油门，似乎是在喧泄心中的憋闷。 吕墨则坐在汽车后座，一直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不停地摩擦。 蒋浩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就是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心里乱成一团麻，努力搜索这两个字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这二字。 那个蒋浩，能够有勇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让他们出丑，出洋相，此人一定不简单。 要不是局里赶着开会，他倒是想找机会将此人催眠，看看他的脑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秘密。 “快点！大家都等着你们，赶紧就座！” 三个人走进会议室，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所有人的目光都刷地一下看向他们。 三个人各自落座，庄建国黑着一张脸，手里拿着一部华为P30的手机。 “你们又火火火了！” “啥情况？我们火了，什么情况？” “自己看看吧！互联网时代，五分钟前的事情都能瞬间知晓！” 刘子明接过老庄的手机，是一则视频。 视频里，他、吕墨、妍妍三人被一群人包围着，场景很熟悉，就是刚才的大三元海鲜店。 “王八犊子，居然敢偷拍老子！”刘子明阴着一双黑眸，仔细看了看，那瘪犊子还用了美颜相机，竟然把他拍得还挺帅气的。 看样子，偷拍视频的可能是个妹子！算了，妹子就原谅了吧！ 毕竟这视频里，他刘子明仪表堂堂，看起来比真实中年轻了十岁。 “老庄，我的盛世美颜还不耐吧？” 言落，会议室瞬间发出了阵阵窃笑，所有人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得到了舒缓。 刘子明是个爱自由，有点阿Q精神的人，他不喜欢紧张兮兮的工作氛围。 他觉得，快乐工作，大脑能够分泌出更多的多巴胺、脑内啡、安多芬、内啡肽，俗称“快乐素”，有利于破案！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行！ 我再重申一次，近日来发生的连环杀人案，负面影响很大，我建议大家要有前车之鉴。 今天刘子明等人没有被群众包围着围殴已经是很幸运的，如果今天在现场有人故意制造混乱，他们三个不会这么完完整整回来！ 我建议在凶手未捕期间，大家尽量在警局食堂用餐、或者美团外卖、饿了么，或者自带！ 一定要避免和群众发生纠纷，这则视频是上级领导发给我的，我都替你们感到丢脸！” 会议室再次陷入一片沉默，每个人都前所未有的压力山大。 从3月16日截止3月24日，这起连环杀人案已经持续了8天，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咳咳咳——”刘子明试图打破憋闷的工作氛围，“我刚才遇到一个指着我鼻子骂的人，那小子逼逼叨叨说了一大堆，意思就是埋汰我们办案不利，凶手迟迟未能逮捕，让整个海港市民陷入了恐慌。 那小子的行为我暂时还没想明白，不过如果往好的一面想，他可能就是一个心怀正义，心怀天下，忧国忧民的人吧！ 他刚才说了一段话，我倒是挺认可的！他说我们该知耻而后勇！ 只有耻辱才能让一个人进步，让一个人发愤图强撅起。 凶手现在摆明着是在对我们进行挑衅，他故意将尸体分尸，分时间，分地点进行抛尸，他就是在玩我们。 他很无聊，甚至很空虚，只有将尸体玩出更多的花样，才能刺激他的大脑皮层，让他产生兴奋和快乐，以及一种短暂性的满足感。 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习惯杀戮的变态，现在我们来捋一捋他的作案起点和过程。 我们设想一下，如果我们没有抓到他，他接下来的杀戮动作是什么？”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打开了笔记本，准备开始记录。 刘子明是海港警局二十年工龄的老刑警，他的会议内容堪称精华，每个人都准备闷头开始做记录。 “咳咳咳——”刘子明轻咳了几声，“大家不必做记录，没啥用！ 咱们不如一起进行一次头脑风暴和案情回顾，我们不是在上课，无需做笔记。 再说了，方小可的录音笔开着呢，回头你们再去向她借了听。 在会议上，我更希望你们可以跟着我的节奏，一起进入凶手的世界。” 言落，坐在刘子明旁边的庄妍很是兴奋，她觉得刘子明的每一句话都堪称金句。 冥冥之中，庄妍能够有先知预见到，局长父亲的位置终将有一天是属于她崇拜的刘队的。 那一刻，她发现，对刘子明的喜欢是一种仰视。 她明白，为什么一直没有谈恋爱。 因为和她同一年龄段的男孩子，都无法让她产生仰视感。所谓的仰视感，就是对一个男人的崇拜。 刘子明开始了他的案件思路整理。 “我们可以将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定义为此次特大恶劣案件的起点。 死者蒋晓雯是冷艾拍APP的网红吃播。 第二个死者是蒋家村的王半仙，一位八十来岁的老人。她临死前将一张纸条吞进了口腔，滑入了腹腔，所幸没有经过胃部粘液的腐蚀，纸条经过法医严勇的提取，上面发现了一层保鲜膜。 这张纸条上写着五个字，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冷俊峰换肾’！ 这五个字看起来没头没脑的，但是我查过了，二十年前传闻冷氏集团的冷俊峰的确传言患上了尿毒症晚期，需要进行换肾移植。 王半仙的出现，又将一起二十年前的旧案重新拉回到我们的视野里，那就是二十年前，惨案发生在蒋家村碧流河一名叫蒋晓娥的花季少女身上。 当年这起案件被定案为死者意外溺水身亡，王半仙的口述却截然不同，她声称死者是被人女干杀，再夺去了腰间的肾脏而死！”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庄建国，嘴角浮上一丝诡异的笑，“庄局，当年这起案件是您亲自负责，要不您来说一说？” 庄建国一脸暗沉，一张国字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却散发出冷森森的气息。 “啪——”的一声，庄建国将文件夹重重地摔在会议桌上，面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 “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案子早已经尘埃落定。 刘子明，我希望你不要太扩散性思维，请你把注意力务必集中在近日发生的几起恶劣凶杀案上。” 庄建国的眼睛充血且浑浊，眼神早已没有刘子明当年第一次见到他那般神采奕奕。 …… 正文 第192章 怒极攻心，容易中风 刘子明错愕了几秒，继续说道：“老庄，别激动嘛！ 我只是让你帮忙回顾一下二十年前的案情，毕竟依云湾死者蒋晓雯与当年溺水而亡的蒋晓娥是亲姊妹关系，你不觉得两者之间似乎有某种关联吗？” “扯犊子！纯属巧合！”庄建国怒斥道。 刘子明摸了摸脸，扯着笑意，“老庄，别激动！怒极攻心，容易中风！” 话音刚落，会议室内的空气再次陷入一片凝结，全体警员吓得不敢喘气。 放眼望去，整个海港警局敢这么和庄建国说话的人，只有他刘子明一人了。 “我喊你过来，是让你帮助大家将3月16日至今发生的案子捋一捋，不是让你来天马行空瞎掰扯！”庄建国的眼神锋利如刀，狠狠落在刘子明的身上。 庄妍突然有点纳闷，父亲极少动怒，为何最近情绪特别不稳定，是不是男人也有更年期？ 她记得母亲前几年也曾经经历过一段时期的更年期，情绪喜怒无常，所幸那段日子她在警校读研，成功逃过一劫。 “老庄，淡定！”刘子明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眸子里，散发出正道的光。 庄建国五官威严，阴着一张脸端倪着刘子明，思绪却飘散了出去。 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当初他赶到案发现场时，一眼便看出那是一桩谋杀案。 十五岁的少女蒋晓娥衣衫不整，下体裤衩子不翼而飞，警犬在碧流河下流水域找到的一条全棉白色内裤，上面是一朵朵黄色小雏菊的图形。 如果蒋晓娥是自己溺水而亡，内裤这一点就完全说不通。 当年，法医欧阳焱替十五岁的少女蒋晓娥进行下体尸检时，他发现死者的下体很紧，有处女膜脱落的痕迹，证明死者生前遭遇过男性的侵犯。 死者蒋晓娥的致命伤是腰间一对肾脏被凶手摘下而亡。 人没有肾脏，只能依靠肾替代治疗存活，否则无法长时间存活。当时的医学条件根本不能实现，更何况死者蒋晓娥死后被抛尸在碧流河数小时，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 蒋晓娥是他杀！ 庄建国的身体冷得发抖，当年要不是他......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老庄，想啥呢？”刘子明伸出手在庄建国的面前挥舞了几下，扯着嘴角笑道。 言落，庄建国猛地看向刘子明，双唇分离，眼中掠过了百般复杂的情绪。 “没大没小！当年的案子是我亲自负责的没错，当时的法医欧阳焱是法医界的权威，他判断出死者蒋晓娥是意外溺水而亡，法医尸检报告上有他的相关阐述和指纹盖章。 你要是怀疑我们断错案，你大可以去档案室翻一翻二十年前的卷宗！” 刘子明忽然间笑了，“老庄，这一part先暂时放一放，毕竟是二十年前的案子。咱们还是先聊聊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吧！调查案子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一个可疑点。 冷氏药业集团二十年前引进了一种福建闽南地区特有的草本植物，它叫穿心莲。划重点，请记住这个药材学名，穿心莲！ 依云湾案发现场炖了一锅猫肉火锅。 法医严勇将其带回去，进行了肉块和作料分离，在一堆作料里面我们发现了草本植物穿心莲的身影。 这种植物主要用于医疗生产，我们J省的老百姓并没有食用它的习惯。 无意间我们得知蒋家村近二十年来，一直在帮冷氏药业集团大量种植穿心莲植物。 当地村委书记蒋三声称，蒋家村与冷氏集团签约了长期的合作模式。 王半仙，一个占卜的老妪。 吕专家对其进行了催眠术，从她口中得知当年其实有不少村民亲眼见到蒋晓娥尸体。我们见到王半仙的第二天，她就溺水而亡了。 死者是死后被人挪动位置，碧流河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的手指有淤青，生前曾经抓住某个物体。 我们进入她家，发现厨房内有一口水缸，在上面我们提取到死者的指纹。 根据地上的水渍和被破坏的脚印，我们推断出王半仙是被人按在水缸里活活溺死的。 接下来出场的另一个人，更加值得我们深究，他就是冷氏集团现任总裁冷念丞的前任秘书，张伟。 我们在此人的办公室内，发现了一间恐怖密室，密室里面有大量的猫恒牙。 庄妍，麻烦打开投影仪给大家看看现场。” “yes，sir！” 庄妍一番操作，投影仪上出现了张伟密室的几张场景照片。 解剖台上躺着被张伟砸烂的猫尸，墙壁上溅洒着血迹斑斑，桌上放着一台台式电脑，旁边有拍摄支架。 张伟一边虐猫，一边拍摄视频，然后上传到虐猫的黑色网站。 墙角处有一个大盒子，里面装满了猫的恒牙，散发出白森森的凉意，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些猫被硬生生拔牙时的惨痛。 “妍妍，照片拉近，面朝南边的墙角进行放大！” 庄妍将照片放大后，刘子明继续说道： “大家注意这只足球，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它的表皮是由一张女人的脸缝合而成。 当时我们差点忽视了这个细节，多亏了警犬巴布的鼻子，那哥们儿叼着这只足球死死不放。 我们将足球带回去送到DNA检测中心，意外发现足球的表皮是一张人脸缝合而成，那张脸皮的主人是我们一直苦苦寻找的被害者蒋晓雯的脸皮。 我们将张伟立刻逮捕，路上却遇到了想要杀人灭口的货车司机。 侥幸逃过一劫，我们将张伟带进审讯室。没等我们开口，他把杀害蒋晓雯的前因经过全部撂了。此人一心求死，等着挨枪子儿，这样一来反而引人怀疑。 后来，他在医院被人注射了安乐死的毒药从而死亡。 这更加证明了张伟并不是凶手，他极有可能知道一切，且被人要挟认罪。 接下来这一part我要隆重表扬一下我们的庄妍同志！” 正文 第193章 借阅卷宗，必须签字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妍嘴巴张成了O型，惊呆道：“我？” “没错！咱们庄妍在张伟的个人社交软件上寻找蛛丝马迹，发现此人从不玩球类运动。 无意中竟然发现了另一个人对足球很有兴趣，他就是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此人为了踢球，成立了一个足球俱乐部，每年举办足球发烧友联赛。 这是庄妍搜集到的照片，你们看看！” 言落，所有人的眼睛再次看向投影仪大屏幕。 画面中，冷念丞穿着专业的足球服，合照里面笑得很开心。 “庄妍，拉近至观众台席位！” “yes，sir！” “大家注意看，冷念丞眼睛的45°角的方向，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和他穿着同款球服，她就是死者蒋晓雯。从这张照片上看，她与冷念丞是认识的，且关系非常不错。并且在观众台上，我们并没有看见张伟的身影。 张伟口供里说，他与蒋晓雯是情人关系，蒋晓雯与艾拍APP的男网红暧昧不轻，他愤怒之下杀了她。 我们去艾拍APP那边打听过，蒋晓雯签约网红三年期间，并没有和任何男网红传过绯闻。 显然，张伟在撒谎，他的口供都是他的一面之词。 再到近日的碎尸案，我们发现死者沐婉晴生前接触过的人当中，竟然有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大家注意，冷氏集团和冷念丞频频出现，这是重点！ 据死者沐婉晴的闺蜜林小暖交代，沐婉晴与冷念丞近期正在交往。 从死者的微博动态，以及酒店当日的入住明细，两人确定正在交往，且3月21日晚两人共住在W酒店108层3202房间，整夜未归。 法医严医那边进行了尸检，证明沐婉晴是3月23日凌晨死亡，而冷念丞声称，沐婉晴遇害当天他们二人没有见过，他在南市出差。 法医严勇却在死者的口腔发现了男性的分泌物，证明死者生前有过两性行为，曾经服务过此人。” “服务？”庄妍脱口而出，“什么是服务？” “咳——”庄建国脸色大变，眉眼冷峻。 刘子明没法解释，狡黠一笑，“少儿不宜，自己脑补！” 言落，会议室的氛围瞬间充斥着怪异的尴尬。 庄妍后知后觉过后，两颊一片潮红，鼻息开始不稳。 吕墨全程一言不发坐在位置上出神，刘子明说的这些他都知道，这些日子他们三人几乎形影不离。 此刻，他的脑袋里只有那个叫蒋浩的男服务员！ 他究竟是谁？他的名字怎会如此耳熟？ “蒋浩！蒋浩！蒋浩！”嘀咕了半天，吕墨突然站起身，双手拍在会议室的桌面上，发出了两声巨响。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他。 “吕专家，你怎么了？”庄建国看着他，语气带着客气的口吻，吕墨毕竟是从省公安厅调过来帮忙的贵客。 “我知道了，我知道他是谁了！”吕墨脸色惨白，身体止不住地发抖，“我知道了那名服务员是谁了！” 刘子明很少看见吕墨这般失态，他知道什么了？ “你知道个锤子啊？快说！”刘子明急忙追问道。 “蒋浩！我知道蒋浩是谁了！”吕墨的眼底掀起了一阵狂喜，双手抓住刘子明的肩膀，激动地猛地晃了晃。 刘子明被他晃得头晕，一头雾水。 吕墨撂下那句话，头也不回地冲出会议室。 离开会议室，吕墨乘坐电梯直奔一楼档案室。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他看见档案室的门开着，档案管理员小顾正在埋头编号，整理归类密密麻麻的档案。 “吕专家，您又来了？” 吕墨没吱声，窜进档案室。穿过一堆案宗，在第四排第三行的架子上，精准找到了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溺水一案的卷宗。 翻开卷宗，死者蒋晓娥的个人档案家属栏内，赫然写着两个熟悉的名字。 一个是蒋晓娥的妹妹叫蒋晓娥，另一个是蒋晓娥的大哥，他叫蒋浩！ 原来是他！ 天不绝人啊！ 吕墨全身打了个冷颤，心跳开始加速。 蒋家村村委书记蒋三口中的浩哥，那个带领蒋家村创立大棚蔬菜种植基地的男人，那个怀着一腔热血带领村民发家致富的男人，他就是蒋浩。 王半仙嘴里的浩子，失踪了二十年的浩子，就在刚才的大三元海鲜店！ 狂喜，就这样毫无抑制从吕墨的心底窜起来。 他甚至都没去想填写卷宗借阅表，那一秒他的脑子里只想着让刘子明、庄妍以及所有人知道，消失了二十年的蒋浩并没有死，他真真切切地活在这个世上，他貌似是以一个复仇者的身份苟活于世！ 这样一想，刚才蒋浩看见他们时的眼神和恨意，就完全说得通了。 依云湾凶杀案第二天，出现在死者楼下焚烧冥币的男人，大概率就是蒋浩本人！ 在网络上以ID“天网恢恢”分析依云湾凶杀案的人，极大可能就是蒋浩注册的账户。 没错，他在伺机复仇！ 他一定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他是二十年前那起案子至关重要的人证。 二十年前的案子，溺死在碧流河的花季少女蒋晓娥究竟是意外溺水而亡，还是他杀，即将有人带来不一样的证词。 如果当真如同王半仙所言，蒋浩和她当年目睹了神秘黑衣人和一名男子在碧流河的对话，从而引来了杀身之祸，蒋浩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那个秘密一定是要人命的惊天秘密！ 神秘的黑衣人和神秘的男子，他们究竟是谁？ 会不会警队藏匿了黑警？ 庄建国……到底有没有问题？ 一切都等着蒋浩来揭开一层层的迷雾。 吕墨揣着卷宗飞奔出档案室，档案室小顾追在后面扯着嗓子大喊，“吕专家，借阅卷宗，必须签字！您这是违规行为！” “小顾，对不住了，回头我给你补上！” 吕墨一路狂奔在走廊海港警局的走廊上，直奔三楼会议室。 窗外忽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顿时灰尘四起。 这雨下的很突然，就像他的思绪，突然想起蒋浩是谁！ 正文 第194章 本店庙小，留不得你 他们如此费心费力查案，似乎老天爷被他们感动了。 一场雨浇灌而下，将吕墨心头的火熄灭了不少。 再次回到会议室，吕墨站在门口喘着粗气。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怪物。 庄建国定睛一看，发现吕墨的手里拿着一份微微泛黄的卷宗。 从外观便可以看出，他手里拿着的卷宗一定是有些年头的。莫非是…… 庄建国心口一紧，瞳孔狠狠地缩了缩。强大的心理素质，让他很快恢复镇定。 “我知道蒋浩是谁了！”吕墨根本无法淡定，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为之震颤。 “他是谁？”刘子明眼睛瞪得像铜铃。 恰逢窗外一道闪电晃了所有人的眼，随之而来是一道春雷霹雳般的炸开，炸得所有人的耳边嗡嗡作响。 “刘队，妍妍，你俩还记得蒋家村的蒋三书记提过他有一个年少时的好兄弟，他唤他叫浩哥？” 两人怔怔地点了点头。 “这份是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的卷宗，死者蒋晓娥个人信息表上面的家属一栏，白纸黑字写着死者有个妹妹叫蒋晓雯，有个哥哥叫蒋浩！” 吕墨的眼睛闪烁着星星般的惊喜，他兴奋得眼底一片猩红。 没人注意到，庄建国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他的嘴角甚至有些抽搐。 怔了怔神色，庄建国扯着嘴角，严肃道，“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 “不会是巧合！老庄，我想起来了！”刘子明一双黑眸散发出惊喜，“难怪我瞧他眼熟！ 吕墨，你还记得我们去参观大棚蔬菜种植基地时，企业墙上挂着许多历届以来的领导合影吗？ 其中有一张照片是二十年前，成立大棚蔬菜种植基地时，揭牌仪式当天的合影。 合照中站在C位的那个男人就是大三元海鲜店的那个服务员，蒋浩！” 忽然间，吕墨笑了，笑得像个二傻子似的。 刘子明也跟着笑起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庄局，我们先去把人带回来！” 庄建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张开嘴巴想说什么时，刘子明和吕墨已经走了出去，妍妍像只小尾巴似的紧跟其后。 庄建国睁着细长而绝望的丹凤眼，看着三人离开会议室，整个人全身冷得发颤。 “庄建国，你完了！” 绝望，笼罩在庄建国的心头！ …… 大三元海鲜店。 “我这里庙小，容不下您！这是您这个月的薪酬，您被辞退了！ 咱们今天好聚好散，痛痛快快解除雇佣关系。 原则上，下个月15号这边才发工资，今天我提前给你，还多给了您五百块！ 您拿着钱另寻高就，我知道您没有个人身份证，没法微信、支付宝支付，这些都是现金！” 王老板决定还是好聚好散，毕竟一个没有身份证的人，终究是不知深浅。 蒋浩抬起沧桑的黑眸，看了一眼王老板，接过他手里的信封，掂量了一番。 “是啊，缘分到了，就该散了。”蒋浩笑了笑，离开了饭店。 “瘟神！！！” 王老板恶狠狠看着蒋浩离去的背影，在地上猛地“啜”了一口口水。 …… 刘子明一路飙车，抵达大三元海鲜店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一刻。 这个点，饭店不营业。 两三名服务员东倒西歪地靠在椅子上，打王者荣耀，斗地主，追剧。 “警察！”刘子明掏出警官证，拍在收银台上。 王老板吓得一个踉跄，瞬间起身，“警察同志，啥事啊？ 中午那事儿我已经训了那王八蛋一顿，把钱给他结了，让他收拾铺盖滚蛋了！” 王老板笑呵呵的，一脸邀功。 “什么？你把他炒鱿鱼了？谁让你这么干的？”刘子明一声呵斥，声音如洪。 王老板吓得浑身一颤，哆哆嗦嗦道，“他不懂规矩，影响顾客用餐，我自然是要炒了他的！ 再说了，他藐视警察，挑衅滋事，这样的人留在我店里，必定后患无穷啊！” 刘子明三个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尤其是吕墨，气得要爆炸。 “说！他人呢？去哪儿了？” 刘子明和庄妍瞬间愣住了，他们眼里斯斯文文的吕专家，貌似吃了炸药，抓住那老板的衣服领口，眼里冒着热腾腾的火。 “他去哪里，我......我怎么会知道？ 警察同志，实不相瞒，他就是个黑户，连个居民身份证都没有，谁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王老板吓到简直怀疑人生。 吕墨气得怒火攻心，抡起拳头，高高地举在空中。拳头还未落下，王老板吓得大叫，“警察打人啦！没有王法了啦！欺负个体工商户啦......”王老板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惹得隔壁的店主们纷纷跑出来围观。 “吕墨，快放下！冲动是魔鬼！”刘子明伏在吕墨的耳边，低声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千万别惹事，现在人都有手机！你动手，再有理，也是你的错！” 吕墨狠狠地推开王老板，清俊的脸上写满了得而复失的落寞和愤怒。 “我们走！” 刘子明一声令下，三个人宛若三只垂头丧气的丧家犬。 蒋浩的出现，惊喜而又短暂！ 这就是命吧！ 曾经，刘子明从来不相信命，这几年他越来越信。 命，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它很玄乎。 似乎冥冥之中，老天爷铁了心要和他们对着干。 “刘队，咱们真倒霉！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这下子又断了！”庄妍坐在副驾驶嘟哝着嘴。 “你不怕那个蒋浩指正你父亲断错了案吗？” “不怕！我相信我父亲！即便是他一叶障目，被坏人懵逼了双眼，我相信他有承认过错的勇气！” 提起她的局长父亲，庄妍眼底闪烁着对父亲的敬仰之心。 刘子明看了一眼后视镜，吕墨坐在后座阴郁着一张脸，他看起来很失望。 到嘴的鸭子飞了，换谁都难受。 “吕墨，别灰心！上坡路很辛苦，只要我们心中有追求，有目标，有干劲，我们迟早会抓住真凶！ “但愿吧！”吕墨的语气有点丧，车内的气氛压抑到了冰点。 …… 回到海港警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城市变成了灯红酒绿的大舞台，无数人在这里尽情欢快着，也有人在这里悲伤着、绝望着。 刘子明将车停稳后，三个人走下车，纷纷抬起头看向浩瀚的天空。 听说每个人死了，都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守护着活着的人。 刘子明想起亡妻马小琴，也许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他的小琴吧！ 她也许正在天上看着自己，满眼坚信道，“我的男人是最出色的刑警，你一定可以将坏人绳之以法，我相信你！” 繁华街景，霓虹闪烁，城市变得五颜六色。 刘子明始终坚信，在灯光照不到的暗角，那些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处，终将有一天会被光明照亮。 ...... 万家灯火，散发出暖色系的光芒，温馨而祥和。快乐似乎永远是属于别人的！ 冷念丞靠着窗，独自一人饮酒。 自从蒋晓雯那个贱女人死后，每当夜幕降临时，他必须要用酒精才能麻醉自己。 白天，他是人模狗样的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众星捧月。 晚上，脱下精致的西服，解开束缚在脖颈上的领结，那是他最放松的状态。 他孤独得像一只狗！ “咕噜——咕噜——”冷念丞扬起头，将一瓶红酒往喉间浇灌，心口的空虚却越来越强烈。 李医师闻着酒精的味道，寻来。 再这般作践身体，冷少爷英年早逝并不是一件难事！ 正文 第195章 白天是人，晚上是鬼 自从蒋晓雯被杀，冷念丞越发的魔怔，白天和黑夜简直判若两人。 白天是人！晚上是鬼！ “少爷，别再喝了，酒大伤身啊！”李医师试图从冷念丞手中抢走那瓶快要见底的红酒。 冷念丞猛地抬起一只脚，将其踹倒在地，李医师就这般无力地滚出了几米远。 “你个该死的狗，你也配管我？ 我告诉你，爷爷若是再不醒过来，我杀你祭天！”冷念丞扯着嗓子，几近癫狂。 “老爷多半是撑不住了！”李医师像是丢了魂一般。 冷念丞红了眼睛，将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重重地砸在地上。 霎时间，客厅内，玻璃碎片溅得四起。 其中一块碎片在空中旋转，然后在李医师的脸上无情划过，留下了一片血红的痕迹，他却浑然不觉得疼。 “爷爷若是不能活，我刨了你们李家的祖坟！” “我本就贱命一条，求您不要再逆天而为，让老爷安心地去吧！我可以让他舒服地走！” “你敢！ 不管用什么方法，爷爷必须活着，哪怕他只是一个活死人，我也要让他留着一口气！”冷念丞怒道。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即便您现在找到合适的肾源，老爷子多半也经受不起二次手术了！顺应天命吧！” “滚！” 仅一字，冷念丞像是拼尽了全力，黑色的瞳孔，顿时血腥飞扬。 李医师惨笑一声，“好，我滚！” …… 冷念丞窝在沙发上打着小盹儿，他将电视的声音开到最大。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自己还活在这个无情的世界里。 他的身子有些疲软，昏昏沉沉睡了会儿，耳畔依稀听见电视里传出来的一道熟悉的声音。 睁开一双嗜血的红眼，电视里的女人是海港新闻电视台主持人丫丫。 丫丫是一名主持人，近几年，她是电视台最出挑的女主持人。 海港市的重要会议上，常常可以看见丫丫美丽的倩影。 冷念丞记得她，完全是因为蒋晓雯那个贱女人。 那天，他俩腻歪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 电视里出现了丫丫的身影，冷念丞看得入神。 蒋晓雯那个贱女人竟然没来由地醋意横飞，“你很喜欢她，对吗？” 现在想来，一切不过是蒋晓雯那个贱女人在自导自演，做戏罢了。 她连吃醋都会演，让他误以为，他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冷念丞！ “我的小宝贝吃醋了？”冷念丞的手指在她的鼻尖宠溺地划过。 “你们男人都喜欢发育好的女人！某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蒋晓雯朱红色的小嘴噘得高高的。 “我只喜欢你！” 言落，冷念丞将头埋在她的发间，贪婪地闻着她的发香。 两人再次四目相视时，冷念丞的眼睛里闪烁着耀眼的星辰。 他的心脏为她疯狂地跳动！ “女人，勾着我的脖子！”冷念丞的声音极具魅惑性，带着不容拒绝的磁性，像是在命令。 那一刻，她乖乖地勾着他的脖子，微张着红唇，眼底尽是渴望。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妖，勾引你，然后……伺机杀了你！” 那一刻，蒋晓雯在他的怀里，笑得十分惹火，一张又纯又欲的脸上写满了魅惑。 时过境迁，现在想来，那贱女人当初早已经和他说了实话。 她接近他，目的就是伺机杀了爷爷，杀了他！ “贱女人，有本事勾引我，没本事继续骗下去吗？ 如果你骗我，说你爱过我，我可以不杀你的！” 冷念丞手中的遥控器狠狠地砸向电视，然后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冷念丞看着电视机，冷笑更甚。 画面里，仍然是海港新闻电视台，主持人丫丫那张美丽的脸庞。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这里是海港市新闻晚班车，我是主持人兼新闻采编，丫丫。 我市近日以来，频频发生重大恶性凶杀惨案，凶手的作案手法极为恶劣，对社会引起了负面的影响。 我市海港警局，全体上下全力侦破此案。据悉，这是海港市百年来发生的第一起连环杀人案。 凶手是否会在3月25日继续抛尸？我们现在已经前往海港警局，请到省公安厅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先生对此连环杀人案，进行一次独家专访和案情分析......” 冷念丞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似笑非笑的眼睛，再次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 “吕专家，你很上镜！”冷念丞扯着狞笑，眸子里散发出恶鬼般的冷笑。 话音刚落，电视里，吕墨调整坐姿，目光如炬，猛地抬起头直视摄像机。 吕墨一双坚毅的黑眸仿佛也正在盯着冷念丞。 “有点意思啊！” 冷念丞的嘴角扯起一丝冰凉的笑意，大脑瞬间醒了神。 “我知道你正在看电视，凶手先生！”吕墨朝着镜头笑了笑，声音冰冷而坚定，“这是你的作品，对吗？你渴望被世人关注，因为你孤独！你缺爱！你可怜！” 霎时间，冷念丞站起身，脸上带着妖孽般的狞笑，“玩家游戏正在加载中！吕专家，请您稍安勿躁！好戏在后头！” 说完，冷念丞直奔那间血腥的密室。 密室，依旧是冰冷的解剖台，墙壁上的血点，变成了紫黑色的斑点。 解剖台旁边是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口锅，里面散发出一股肝的腥味。 那一刻，他竟然吞咽了一下口水。 心口一阵紧缩，他笑了笑，“冷念丞，你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他笑得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沐婉晴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也配在你的胃肠道经过？？？” 睁着一双寒眸，他死死地盯着沐婉晴的尸块。俯下身子，几乎把鼻子贴在了尸体上。 “沐婉晴，你不香了哦！” 冷念丞带着恨意的眼神掠过解剖台，上面是凝固的血液，像深秋的枫叶红。 想起第一次见到沐婉晴，她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漂亮得像一个精灵。现在却成了一堆渐渐散发出尸臭的肉块，也许是他太狠了！ “沐婉晴，我不会让你白死！你的死，会轰动全国！全世界！ 你的死，将会成为刑事案件里面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冷念丞突然想起法式鹅肝，若是配上法国红酒，康帝罗曼尼，简直是人间美味。 他的心跳开始疯狂加速，精神紧张且亢奋，脑袋中突然想出了一个绝好的创意。 ...... 次日，3月25日，清晨。 立春过后，花团锦簇，窗外一株桃花竟然爬上了窗户，像一个俏皮的少女。 刘子明看得出神，站在窗前做了几个拉伸动作。 吕墨和庄妍一夜未归，三个人昨晚进行了分工。 正文 第196章 全体警员，紧急会议 刘子明负责调查十年前冷氏人口失踪一案，那起案件很玄乎。 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被人绑架，他带着五百万现金赶往现场，并未报警。 警方却突然出现在交易现场，凶手发现后，将他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掳走了。 从此音信全无，四人销声匿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十年过去了，凶手没有抓到，案子已经变成了一桩悬案。 刘子明将冷念丞家族的人物关系名称，照片，统一贴在一张KT板上。 这一夜，他几乎没有合眼。一双黑眸死死盯着他们的人物关系，试图找出一些猫腻。 凌晨的时候，他去档案室将十年前失踪人口的案宗全部借调出来看了一夜。 当年的案件似乎只是一场凶手绑架案件，因为冷俊峰不守承诺，最终进行了撕票。 当年那起案件是庄建国亲自办案，一直未能破案，也是庄建国职业生涯的一个瑕疵。 迎着晨曦微光，吕墨和庄妍从睡梦中醒来。 庄妍看见刘子明的背影立在KT板面前，揉了揉睡眼惺忪，“刘队，您又一夜没睡啊？” “嗯！案件压在心头，我一般都睡不着。”刘子明说道。 庄妍突然有点脸红，她后半夜睡得很香，还做了一个美梦。 吕墨听见两人的对话，睁开了眼睛，“早上好！” “刘队，吕专家，你们肚子饿吗？”庄妍捂着肚子，脸色潮红。 刘子明笑了笑，年轻人就是不一样，新陈代谢很快。 他抽了一夜的烟，已经抽饱了。 “走！带你们去吃鱼汤面，烫干丝，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刘队，我要一份蟹黄汤包！ 传说呀，当年乾隆皇帝微服来咱们海港品尝汤包，留下了一句吃汤包的口诀。”吃货庄妍上线。 “什么口诀？”吕墨从省城来，对于海港市的民俗不太了解。 “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后吸汤。咱们去感受一下皇帝的待遇呗！”庄妍有点雀跃。 现在能让她开心的就只有食物了，何以解忧，唯有饱腹。 “没问题！走起！安排！ 吕专家已经来了这么多天，咱们一直没有尽到地主之谊，今天这顿我请客。”刘子明说道。 庄妍一下子跳了起来，瞬间提起了精神。 三个人刚走出海港警局的大门，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定睛一看，是“闪送”的派送电话。 “您好，刘先生，我是闪送APP配送员，有人给您送了三份外卖，请问您在警局吗？” “外卖？我没点啊？”刘子明一脸狐疑。 “您好，刘先生，收货地址和手机号码确实是您的。我马上到，麻烦您出来拿一下外卖。” 两人对话的功夫，闪送APP的派单员已经抵达海港警局大门口。 刘子明一头雾水，签收了订单。 订单上是一串11位数字的电话号码，刘子明当即拨打过去，电话显示空号，显然是一次性的号码。 “刘队，这么早有人给您送外卖，那咱们还去不去吃早餐啦？”庄妍问道。 “不吃了，这不有人送了吗？好人真多！”刘子明有点懵，但是没有多想。 三个人回到局内，眼巴巴地看着三份便当，思索了许久。 “难不成是我妈点的？可是我妈不会用智能手机啊？”刘子明自言自语道。 “会不会是您女朋友给你点的吧？”庄妍试探道。 “我哪有女朋友啊？我单身三年了！”刘子明反驳道。 庄妍耸了耸肩膀，心里一阵雀跃，看来刘队长没有女朋友！ 吕墨脸色顿沉，一股异样的心情瞬间浮上心头，“会不会是凶手寄来的？” “你这脑洞也太大了吧！”刘子明眼睛瞪得像铜铃，“凶手不会这么变态吧？” “你们在打哑谜吗？”庄妍歪着脑袋，听得一头雾水，“快打开看看，指不定是哪个热心市民见咱们太辛苦，义务送给咱们吃的呢！” “慢着，再等等！”吕墨阻拦道。 “你俩比女人还有疑心病，我等不及了，开动！” 庄妍说完便开始解开塑料袋，“吖！食物还热乎着呢！” 隔着餐盒，三个人闻见了饭菜香！ 还别说，闻着挺香的，厨艺不错！ 庄妍深吸了一口，口水在口腔内蔓延开来，“刘队，厨子手艺不错，我就不客气啦！” 见妍妍大大方方取走了一份便当，刘子明和吕墨各自取走了自己那份。 吕墨将塑料袋里面最后一份便当拿走时，突然看见底部有一封信，黄色的信封。 信封上面没有署名，但是画了一个笑脸。那张笑脸看似在笑，又像是在阴笑，看着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信封上面还赫然写着四个字，“吃完再看！” “刘队，你看！”吕墨吓得额头上突然一阵冷汗。 刘子明正在拆包装盒，闻着是挺香的，馋虫都附体了，“看啥？” 他一抬头看见吕墨手中拿着一封信，眼眉立了起来，“他喵的，现在就拆！” 刘子明眼底瞬间充血，当下就觉得便当不对劲！ 吕墨打开信封，仅看了一秒，脸色大变。 “写啥了？你俩疑神疑鬼的！”妍妍一把抢过吕墨手中的信件，嘴里正在咀嚼那份便当。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仅扫了一眼，她的小脸顿时煞白。 刹那间，恐惧像一把大铁锤重重地砸在她的脑袋上，她的呼吸都停顿了。 在极度的恐惧中，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等到反应过来时，胃部猛烈地抽搐，当场吐了一地…… 3月25日，上午8点30分，海港警局三楼会议室，全体警员召集紧急会议。 庄建国面色铁青，坐在会议室的C位，黑着一张脸等待结果。 半个小时过后，严勇给出结果，证实了三份便当中有死者身上的“零件”。 DNA检测中心也给出了同样的结果…… 碎尸案的被害人沐婉晴，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连续三天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 每个人的心头都萦绕着巨大的震惊，以及前所未有的愤怒。 凶手作案的手法简直无法用“残忍”二字来形容。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凶手今晨给刘子明寄来了三份便当，你们应该已经知道里面的内容了吧？”庄建国的声音很阴冷，脸色很难看。 庄妍的脸色更加难看，小脸惨白如同刚刚粉刷过的墙壁。 刚才三份盒饭，第一个开动的人就是她。她吃了几口，饭菜色香味俱全，做菜的人手艺不错。 没想到三份不是一般的便当，而是三份恐怖便当。 坐在会议室内，庄妍的身心已经彻底崩溃。 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和身体的不适，她感觉耳朵里面听不清一个字，只能看见每个人的表情。 庄建国继续说道：“凶手很嚣张啊！竟然开始挑衅警察，大家最近都要打起精神，这是一场硬战。” 正文 第197章 面色惨白，惊魂未定 “喂，技术科吗？ 请通知徐翔、杜晓生二人，速速来一趟三楼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庄建国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 三分钟不到，徐翔、杜晓生出现在会议室。 两人面前各摆着一台MacBookPro笔记本电脑，眼睛盯着屏幕上一串串的代码，噼里啪啦敲打了半天。 “老徐，手机号码能追踪到凶手拨打电话的位置吗？”刘子明追问道。 徐翔阴着一张脸，摇了摇头，“庄局，刘队，凶手很狡猾，他手机内的SIM卡是一次性的。 这种卡一般四类群体会购买，比如：出差族、学生族、民工族、旅游族。当然，也会有不法分子钻空子，利用此卡干一些违法乱纪的勾当。 近几年我国三大通讯已经采取了实名制办理电话卡，一次性的电话卡开始取消了。 不过在某些游戏平台上，依然可以申请流量电话卡，用完就可以扔掉，根本追踪不到。抱歉，我们尽力了！” 徐翔话音刚落，庄建国眉宇间似乎松了松。 那一刹那，他的眉头瞬间舒展，恰巧被庄妍看在眼里。 一时间，庄妍晃了晃神。 她的局长父亲，为何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一夜未归，伏案而睡。大清早又受了刺激，也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吧！ 想起刚才的三份便当，庄妍的胃里再次翻江倒海。凶手忒狠了，竟然通过“同城闪送”的方式给他们带来了三份“惊吓”！ 据闪送APP派单员交代，这三份外卖的下单地址是鼓楼南路农商行ATM自助取款区。 地址距离海港警局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刘子明已经派夏枫前往调取监控录像。 “刘队——” 会议室门口，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风尘仆仆归队。 “怎么样？鼓楼南路农商行ATM自助取款区的监控查到了吗？”刘子明急着追问道。 “刘队，凶手就是个王八蛋！他把咱们算得死死的。我们赶到银行时，银行里面的保安正在联系维修监控的厂家。监控坏了！” “他喵的！这狗犊子的犯罪智商够厉害的啊！还知道用一次性电话卡下单同城闪送。 连续三天抛尸，手法皆不同，他玩得很high嘛！”刘子明肺都要气炸了，眼眉瞬间立了起来。 “刘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法医严勇的声音，他的声线低沉寒凉得令人毛骨悚然。 或许是因为常年深处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严勇整个人看起来与外界不太融合。 他的皮肤白得过分，侧脸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 “怎么样？三份便当全部都是被害人的内脏吗？” 刘子明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怒气，两眼似乎在喷火。 “没错！是沐婉晴女士的肝！ 一般成年人的肝脏大约在25.8cm，前后径约15.2cm，上下径约5.8cm。 亚洲地区的成年人，肝脏的重量，一般男性为1230-1450g，女性为1100-1300g，约占体重的1/40-1/50。 被害人沐婉晴的肝被煮过，所以它本身的面积和重量都缩水了三分一。 刚才我在拼接过程中，已经拼出了它的形状，很完整。 考虑到特殊的气味和视觉上的冲击，我只拍了一张成品照片，大家可以看一看。 凶手的厨艺不耐，如果走正道，应该有当厨师的潜质。” 言落，刘子明看了一眼庄妍，她面色惨白，还沉浸在刚才的惊魂未定中。 娇俏挺拔的鼻尖上，颗颗分明的细密汗珠。苍白的小脸上，紫青色的薄唇。 嘴角边露出的两颗好看的小虎牙，没了从前那般俏皮可爱。 “妍妍，去帮严医把投影仪打开一下！” “我来吧！让她缓缓！”吕墨见庄妍一脸煞白，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刘子明朝他摆了摆手，坚持让庄妍去做。这么做的目的，是让她迅速从“恐怖便当”转移注意力。 妍妍初入职场局遇见这么凶残的杀人案，万一留下点阴影，或是患上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后患无穷。 意志力坚强的刑警，说不定哪一天能够恢复斗志。 意志力但凡薄弱的刑警，也许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甚至再也当不了刑警！ “yes，sir！”庄妍的声音很虚弱、很无力，脚底下像踩着一片绵软的云朵。 刘子明心口“咯噔”了一下，也许庄建国是对的，女人终究不适合打打杀杀的工种。 是他太尊重她的决定，还是他内心深处想要与她朝夕相处，并肩作战？ 也是他的确掺杂着一些私心吧！ 庄妍站起身，感觉身体很沉重，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就像有一个人趴在她的背上。 自从她踏入警界，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想起刚才那三份便当，冒着热气腾腾的香气，她的心口一阵紧缩，胃部一阵阵地痉挛、抽搐。 她的双手像失去了知觉，麻木地连接着投影仪和电脑。 她将严医的手机连接电脑的USB接口，打开图库，点开相册。 忽然之间，庄妍那张俏丽的脸上布满了惊悚与震惊。 严医不亏是法医界的传奇，拼图拼尸的一把高手。 三份便当里面的内脏分明已经切成了薄薄的片状，他却能给它们整在一起，变成一个物体。 庄妍的身体开始不听使唤，浑身打颤，捂着嘴巴跑出了会议室。 一路狂奔到女士卫生间，推开一个格子间，她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 这是她上班以来，最悲催的一天。 后来每次想起那一天的清晨，她仍然能够闻见那股子令人震颤的味道。 再到后来，随着她涉及的案子越来越多，她慢慢从一个无肉不欢的人，变成了一名素食主义者。 所以她的身材后来一直保持得很好，也许正是源于她坚持吃素食的原因吧！ ...... 严勇站在投影仪跟前，介绍大屏幕上那张令人闻风丧胆的照片。 “这是被害人沐婉晴的一整只肝脏！ 凶手码得很有水平，切口整整齐齐，连尺寸和薄度都很相近。 我数了三遍，凶手将它一共切成了一百零八片！冷静程度，令人咋舌！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屠宰场的屠夫，农贸市场的商贩，都未必有这样的能力！ 凶手的心理素质极强，性格细腻到极致。 吕专家之前已经分析过，凶手精神失常，心理扭曲，可能是多重性格障碍者，也许还伴随着间接性的躁狂症。他是个极度危险的杀人狂魔！” 言落，整个会议室一片静悄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正文 第198章 冷静程度，令人咋舌 偌大的会议室，鸦雀无声。 吕墨率先打破了平静，说道：“被害人沐婉晴被残忍地杀害后，凶手将其分批次进行了肢解，再进行抛尸。 凶手以这样的方式，将死者带到公众面前，他是在挑衅警方。 从犯罪心理学进行分析，凶手已经将警方当做他在游戏里面的PK玩家。此人极度仇视女人，甚至极度仇视警察！” 会议室顿时一阵躁动，有人提出了质疑。 “吕专家，凶手仇视警察，您有依据吗？” 吕墨看向那名警员，嘴角扯起一个弧度，“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我来阐述一下我的分析。 凶手第一天抛尸选择了偏僻的公园，第二天抛尸在闹市区。 在刑事案件中，许多变态的杀人凶手都喜欢藏在人群中观看警察的表情。 下面请看几组案例，这是犯罪心理学针对全世界罪犯的一个作案心理统计。” 吕墨将激光笔在投影仪上面点击了两下，画面中出现了全球多起典型凶杀案的案例。 其中对罪犯的心理分析，上面有大量的分析，有理有据，立场不偏不倚。 “凶手送了三份恐怖便当给我们，目的就是故意刺激警察，激怒警察，满足他的猎奇心理。 很有可能在我们签收订单的时候，那浑蛋就在不远处看着刘子明签了字。” 刘子明一脸愤怒，拍了拍桌子，“浑蛋！” 庄建国清了清嗓子，说道：“子明，淡定！调取一下警局附近的监控探头，也许能够有所发现。” 刘子明点点头，拨打了警局监控室的电话。又让他们联系路段管理处，调取了附近的所有监控探头。 很快，警局监控室的同事将早上那个时间段的监控视频发给了刘子明。 刘子明将视频传到了会议室的投影仪上面，一屋子的警员死死盯着大屏幕，试图发现凶手的身影。 半个小时后，大家一无所获。 路段管理处的同志将附近的监控视频传了过来，结局一样。 早晨刘子明签收订单的时候，恰逢上班的高峰期，附近电动车大军人山人海，看不出凶手会藏在哪里。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说道：“凶手很狡猾，不会那么容易让我们发现。 他这次公然挑衅警察，此人的精神一定有问题。” 吕墨补充道：“是的！这名罪犯可能伴随人格分裂症，犯罪心理很强大，反侦察意识也很强。 咱们遇到了一名高智商的犯罪分子，同时他的精神状况一定有问题。” 庄建国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点，“不管怎样，凶手既然对我们警察发起了挑衅，我们一定要见招拆招。” “吕专家，凶手仇视警察，会不会警察曾经做了伤害他的事情？”文职女警方小可问道。 吕墨点点头，“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这是罪犯的特殊癖好，喜欢捉弄民众最信赖的人。 老百姓都很相信警察，罪犯就会产生逆反心理，选择反向而为之。 这就是典型的反社会型人格。” …… 女士卫生间内，不时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庄妍在一间格子间内，蹲着身子，抱着马桶，吐得心口撕裂般的疼。 今天是3月25日，她踏入海港警局第十个工作日。 没想到一大清早，凶手就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凶手竟然用一次性的电话号下单了三份便当，将便当放在银行ATM存取款机处，由配送员自提送往海港警局，而且凶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将银行的监控系统破坏了。 想起早晨那三份热气腾腾的便当，里面的食材竟然是沐婉晴身上的零件。 庄妍蹲在地上，双臂抱着自己的双腿，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心口生疼。 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她无声地哭着，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沐婉晴的小说，曾经陪伴庄妍度过了无数个夜晚。 当年冲刺高考的那段日子，每晚挑灯夜战。临睡前，她都会翻看几页沐婉晴的小说进行解压。 那段日子，沐婉晴的一字一句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都给了庄妍无穷的榜样力量。 怀揣着对爱豆的喜欢，庄妍成功地考上了SJ省警官学院。 上大学期间，庄妍也一直在追沐婉晴的新书。 近几年，沐婉晴开始转型，她尝试创作了历史古言题材，反响甚好。 古言处女作《贤妃传》堪称她的封神之作。在国内文学大赛中，《贤妃传》频频摘取大奖。 眼看着著名的水果TV台马上就要热映这部剧，沐婉晴却再也看不见自己笔下的人物活灵活现地出现在影视银幕上，庄妍哭得快要窒息。 《贤妃传》演员列表阵容强大，绝对能摘取国剧盛典大奖的一部力作。 男一可是当红流量小生李站哥哥，男二是爆火练习生，一博哥哥。 剧情未播，两人已经被网民炒成了一对CP。 可想而知，这部《贤妃传》一经播出，得有多火啊！ “哎——”，恍惚间，她的耳畔好似听见了一个女人，发出了一声悲惨的叹息声。 那一声叹息，如同一阵冷风，凉飕飕地拂过庄妍的心头，她浑身无法克制地连打了几个冷颤。 “沐婉晴，是你吗？”庄妍的声音在哆嗦，在颤抖。“我知道你不甘心！你这么优秀，你不该死的！” 这时，好似有一团白色的雾气从屋顶飘散开。庄妍猛地看见一个无头女人漂浮在上空。 她没有头颅，没有双手，腹腔被掏得空空如也。 “哎——”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叹声，从那具没有头颅的身体里面发出来。 庄妍的眼底拂过一道惊悚的光，“你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这不重要！我死得好惨啊！”无头女人突然向她扑了过来。 庄妍想着要挣扎，身子却僵硬得不听使唤，一下子动弹不得。 一团白气瞬间团在一起，将庄妍死死地包围在一片白网中，将她捏得喘不过气来。 “我死得好惨啊！替我报仇！”无头女人的身体在泣血嘶吼！ “好！替你报仇！抓住真凶，告慰你的亡灵！”庄妍吓得闭上了双眼。 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团白雾变成了一缕青烟，消失在庄妍的眼前。 顾不得多想，庄妍猛地冲出去。逃跑的过程中，她却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卫生间的玻璃镜上面，赫然写着一行血字，“我死得好惨啊！”。 庄妍的鼻腔内嗅见了一阵刺鼻的、浓烈的血味。 脑袋感觉很沉重，恐惧一点一点吞噬她的大脑，侵蚀她的皮肤，然后一点一点将她击垮。 “扑通”一声，庄妍双腿松软，后脑勺砸在卫生间的地面上，陷入不省人事的状态。 ...... 庄妍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病房，输液瓶正在给她传输能量液。 “我怎么会在这里？后脑勺好疼！”庄妍委屈地哭了起来。 刘子明赶忙帮她擦干脸上的眼泪，“傻丫头，你在警局的卫生间晕倒了！” 医生说你精神压力太大，又疲劳过度，出现了幻觉。 妍妍，你看这是几？” “1！” “那这是几？” “2！” “这个加这个等于几？” “3！” “还好没摔傻！”刘子明笑着说道。 “刘队！你当人家是白痴吗？”庄妍委屈道。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紧紧地抱住了刘子明。 “都过去，没事了！”刘子明轻轻地拍着妍妍的后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妍妍，我给你表演一个才艺！” 庄妍抬起头，泪眼婆娑道：“什么才艺？” “削苹果！”刘子明从桌上取出一只漂亮的红苹果，笑了笑。 他现在要做的是转移妍妍的注意力，一个人总是沉浸在一种情绪里是会生病的。 正文 第199章 我要出院，抓住凶手 时间在一秒一秒过去，刘子明手里的苹果皮越来越长。 “有人说，削苹果皮的时候许一个愿望。如果苹果皮能够一直不断，那么愿望就会实现。”刘子明笑了笑。 “真的吗？”庄妍眼底生出一道光芒。 “信则灵！妍妍，你试试，许个愿望呗！” “好的！”说完，妍妍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刘子明一边削苹果，一边偷笑。他这招是网上学的，这叫注意力转移法。 “好了！”庄妍睁开眼睛，注视着刘子明，“愿望真的会实现吗？” “信则灵！妍妍，你刚才许的什么愿望？”刘子明突然有点好奇。 “愿望不是应该放在心里吗？”庄妍眼底一片狐疑道。 “那是生日愿意，和这个不一样，说说看！” 刘子明在引导庄妍说出心里话，这对于她的精神和心理都可以有释放情绪的作用。 “我希望可以早点抓住杀死蒋晓雯、沐婉晴、王半仙、张伟的那个凶手。”庄妍的眉宇之间正义凛然。 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很感动。 “妍妍，这么宝贵的许愿机会，你竟然用在工作上。我还以为你......”刘子明欲言又止。 “以为什么？”庄妍反问道。 “我以为你在祈祷老天爷给你一个如意郎君呢！”刘子明笑了笑。 “肤浅！我不是一个恋爱脑！如果非要我再许一个愿望，我希望自己可以早点转正。”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说道：“妍妍，你很特别！你放心，你的工作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 三个月过后，我一定会在你的转正通知单上面签上我的姓名。 对了，表现优异者可以一个月转正，你要努力哦！” 庄妍点点头说道，“刘队，我一定努力工作，争取早点转正，我要赶紧配枪。” 刘子明眉头轻蹙了一下，“为什么这么急着要配枪？” “因为我想在遇见凶手时，给他崩一枪！”庄妍的眼眉立了起来，她一定是想起了早上那三份恐怖便当。 刘子明摇了摇头，“妍妍，刑侦课没好好上吧？ 警察不可以随便开枪，就算要开枪警察也不能随意剥夺他人性命。 持枪警察属于强势一方，执法警察必须要慎开第一枪。 记住，能够用和平谈判方式或者徒手格斗方式解决的就坚决不能允许开枪。” 庄妍蹙了蹙眉头，轻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些我都知道！ 我只是太狠那个凶手了，他杀人碎尸，而且今天竟然寄给咱们三份恐怖便当。 如果他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我真想崩了他。” 刘子明语气严肃了起来，“妍妍，记住一条定律：抬高一公分。” “刘队，我听不懂！”庄妍满眼求知欲。 “所以我说你那节关于警察开枪权力的刑侦课，一定是没有认真听讲！”刘子明的语气仍然很严肃。 庄妍低下头，理亏道：“刘队，您科普一下，我一定记住！” “根据《刑法》规定，人命关天，只有中级以上人民法院才可以判处他人死刑。 就算在追捕凶手的过程中，我们要开枪，警察不能随意剥夺他人性命，也要把枪口抬高一公分。 抬高一公分可以偏离暴力违法者的要害部位，让对方失去攻击能力和侵犯行为即可。 如果允许警察随意剥夺他人性命，草菅人命的现象就会大量增加。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警局内部出现了黑警，这绝对不是社会的幸事。” 庄妍点头如捣蒜，“刘队，我在记住了！” 病房内的氛围突然有点尴尬，刘子明干脆扯开了话题。 “妍妍，我还听过一个削苹果的版本，你想不想听？” “什么版本？快说！快说！”庄妍一下子来了精神。 “有个人告诉我，苹果皮不断代表爱情不离不弃！” 刘子明说这话时，眼睛里闪烁着小星星。 庄妍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他应该是想起了他的亡妻。 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很可笑，搂着一个不属于她的男人，“嘤嘤嘤”哭了半天。 “刘队，我要出院！”庄妍突然来了脾气。 “不行！医生说了，你这情况最少要留院观察七天！” “我要出院！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这点伤不碍事。 沐婉晴是他第二次杀人，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一旦凶手杀人的刺激感消退后，也就是吕专家所说，凶手过了犯罪冷却期很快会继续作案，继续杀人。” “妍妍，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恐怖的连环杀手！你急也没用！ 医生说了，你必须待够七天，这是医生的命令，也是我的命令，更是你父亲的命令！ 这个案子你先不要参与了，好好养伤，来日方长！” “您不可以出院！ 脑袋是人体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后脑勺更是脑袋上一个极其脆弱的地方。 后脑勺着地，容易造成脑部损伤，您还需留院观察！” 一道浑厚嘹亮的嗓音从身后传出，门口走进来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身后跟着两名可爱的小护士。 “庄小姐，我是您的主治医师张卫国。这份CT印象显示，您的小脑结构有轻微损伤。 万幸的是，您摔倒时的姿势还算有些技术含量。颅内并没有发现出血症状，颅骨也没有出现骨折。” 庄妍眼睛里掠过一道惊喜的光，“张医生，我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吗？” “当然不可以！ 当下颅内没有出血，但是经过一段时间，颅内形成了迟发性出血。 这种情况很可怕，如果诊治不及时，患者会遗留不同程度的头痛、头晕、癫痫发作等后遗症。 庄小姐，您还年轻，请爱惜自己的羽毛！” “张医生，七天太长了，一天可以吗？”庄妍苦苦哀求道，她急于归队！ “先生，麻烦您说服一下您的女儿，事业再成功，身体毁了也是白搭！ 请您管束一下你家孩子，让她踏实住院，不要开这种玩笑。”张医生一脸无语道。 “女儿？”刘子明气得黑眼定心，眼眉都立了起来。 张医生摇摇头，背着双手走出了病房，“现在的年轻人太拼了，命都不要了！” “噗嗤——”一声，庄妍笑得花枝乱颤。 “妍妍，我真的有那么老吗？”刘子明黑着脸问道。 “的确有点！如果仔细收拾一番，您的五官还不错。”庄妍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没辙啊！一线刑警很苦的，经常要熬夜。 你知道什么叫蹲坑吗？”刘子明问道。 庄妍摇了摇头，“不知道！上厕所吗？” “回答错误！蹲坑是我们刑警的专业术语，就是蹲守嫌疑人的意思。 有一次我不眠不休蹲坑了三天三夜，最后抓住了犯人，我自己也晕了过去。 妍妍，你最好听你爸的话，早点转去文职岗。 女孩子不能熬夜，熬夜不仅伤肝，还容易加速衰老。” 刘子明打开了手机前置摄像头，一直怼着自己的脸，“妍妍，我真有那么老吗？” 正文 第200章 连环杀手，皆有不幸 庄妍像是没听见似的，抱着双膝，眼眶生泪。 “妍妍，你别哭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刘子明急得放下手机，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梨花带雨”。 “刘队，求您别再让我离开刑警大队了，我热爱这项工作。 打击罪犯，抓捕坏人，已经刻在了我的血液里面。 我知道我现在还很弱，面对死亡还会胆怯，但是我一直在努力成长。 刘队，小萌新会长成参天大树。请您静待花开，好吗？”庄妍一脸委屈道。 刘子明看着美人落泪，心尖乱颤，“妍妍，我以后不说了，再说我就......” 庄妍瞬间用手抵住了刘子明的嘴唇，“别发誓，小心天打五雷轰。” 话落，庄妍破涕而笑。 刘子明笑了笑，又阴郁着一张脸，“妍妍，刚才张医生竟然以为我是你爸比，他需要去看眼科医生了。” “刘队，没想到您还挺记仇的。”庄妍笑了笑。 “那是！不过我这张脸是要好好保养了。”说完，刘子明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和庄妍来了一张自拍。 照片上，两人像极了一对父女俩。 庄妍忍不住笑道：“刘队，不碍事，回头我送两瓶眼霜和祛除法令纹的小熨斗精华给您！” 刘子明黑着脸走进卫生间，站在镜子前足足照了十分钟。 镜子里，他穿着一身黑色，确实显得很沉闷。 十天前，他刚刚侦破一起罡杨镇的情杀案。 还没来得及喘气的功夫，就发生了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 此刻，他胡子拉碴，两颊上布满了青色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很没有精神。 某些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气色还不如庄建国那个快要退休的老头子。 庄妍一边吃苹果，一边脑袋里想起晕倒前的画面。 沐婉晴的无头女尸漂浮在上空，求她替自己报仇。 “刘队，我要出院！”庄妍冲着卫生间喊了一嗓子。 “不行！张医生不同意！老庄也不会同意！”刘子明回道。 “我不管！大家都在加班，我不能躺在这里享清福吧！” “你这是给身体蓄电，等你身体好了继续战斗。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刘子明的语气明显不想让庄妍归队。 晕倒可不是小事，是身体机能对人体发出来的信号。 如果身体会说话，它一定会说，“妍妍，你已经严重透支了，必须住院一周。” 庄妍从床上走下来，立在卫生间的门口，眼睛直直地盯着刘子明。 “干嘛这么看着我？”刘子明被她看得怪不好意思的。 “刘队，求求了，让人家归队嘛！”庄妍竟然在撒娇。 刘子明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刘队，我要归队！”庄妍语气坚定道。 刘子明走近他，两人之间的距离仅有两拳，他同样语气坚定道：“不行！” 庄妍气鼓鼓地爬上床，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刘子明笑了笑，妍妍这番操作和他女儿娜娜挺像的，娜娜生气的时候也喜欢钻被窝。 走出卫生间，刘子明站在病房的窗户前看着天空，心情顿沉。 澄明清澈的天空，一片晴空万里，他的心情却被一层阴霾笼罩着。 眼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2点21分，再过上几个小时，夜幕又要开始降临这座城市。 这一整天，似乎啥也没干就过去了！ 一大清早，收到凶手亲手烹饪的三份恐怖便当，后来又召开了一场全体警员大会。 再后来，保洁阿姨在洗手间发现了晕倒的庄妍，一群人将妍妍送到海港市人民医院紧急救治。 案情一点进展都没有，眼瞅着明天就是3月26日。该死的凶手会不会再次抛尸，答案多半是：会！ 凶手第一天抛尸在城南片区的天德湖公园！ 第二天抛尸城北坡子街商业街九块九元店铺！ 第三天巧妙地利用闪送派单员，将尸块送到地处城东区域的海港警局！ 那么推算下去，明天是第四天，凶手的下一个抛尸区域，将会锁定在城西区域。 上午会议紧急召开，随着庄妍的晕倒，紧急结束。 不过，该安排、分工的活儿，刘子明已经和庄建国商讨完毕，在会议上每个人领取了各自的分工。 因为考虑到凶手会抛尸在城西区域，刘子明派刑侦一组、二组、三组，前往海港市城西，每组负责日夜巡逻各自“管辖”的社区。 变态连环杀手犯案，很多时候是为了满足他们的病态的心理诉求。 全世界刑事案件统计，绝大部分变态连环杀人犯都在成长中的某段时期，经历了虐待或者心理上的创伤。 其中，百分之八十的连环杀手，都有一个惨痛的童年。 很多连环杀手案，凶手的童年基本上都是不幸的，这导致他们产生了病态的心理诉求。 通常变态杀手会伪装成普通人的样子，潜伏于人间，他们有善于伪装的特征。 准确地说，任何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杀手都会拥有这种本领。 他们蛰伏于人群中，连连犯下血案。 他们可能是一个勤勤恳恳，风雨无阻的外送员。 可能是那个隔山差五给你打电话，通知你签收订单的快递员。 可能是农贸菜场鲜肉区，经常给你留一对猪腰子的憨汉子。 可能是知名企业的CEO、高层企业单位管理人、站在三尺讲台上的教授或是讲师...... 甚至可能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去年，H市一位7岁男孩因为家里有了二胎妹妹，便无心上幼儿园，并且患上了严重焦虑症。 某天晚上趁着妈妈睡着了，伸出一双小手，用一只婴儿枕头将他1岁的妹妹活活地闷死了。 闷死妹妹后，他竟然若无其事的将妹妹的枕头物归原处，帮妹妹盖好被子，自己回房间睡觉了。 后来男孩的爸爸妈妈是通过房间的针孔摄像头发现了儿子的“杰作”。 事后，小男孩声称，自己担心妹妹夺走父母的爱，将妹妹残忍杀害并不后悔。 七岁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这般强大，令人咋舌！ 正文 第201章 老百姓们，谁来维护 连环杀手通常凭借着完美的伪装，以普通人的样子潜伏于人间。 所以警察往往很难抓到一个变态连环杀手，他们才能猖獗的一次又一次的犯案。 从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便足以看出此次连环杀手的行为十分冷静，善于伪装，极度变态。 一般过激杀人，凶手作案手法比较果决，不会如此冷静地对尸体进行大动干戈的行为。 凶手将依云湾死者的脸皮割下来，然后冷静地缝合在一只足球上，已经达到了反人类罪。 死者蒋晓雯的下体处被塞进了大量的猫毛，凶手已经符合变态连环杀手的第一特征——冷酷无情！ 再到天德湖碎尸案件，凶手的作案手法达到了另一个魔鬼般的层次。 在作案手法上，他似乎带有某种宗教性。 比如他将死者的人头面朝南，对着远处的电塔建筑，寓意深远。 再比如，凶手将死者的断手合十，像是一种临死前的求饶，或是一种渴望赎罪的方式。 刘子明面色凝重，脸上像蒙上了一层灰土。 如果吕墨分析得没错，距离凶手犯罪冷却期结束，还剩下五天的时间。 庄妍钻出被窝时，看见刘子明立在窗户前，五官一脸忧郁。 “刘队，别难过啦，您一点也不老！”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妍妍，叹了一口气，“哎！如果能够抓住凶手，现在让我变成老爷爷我也愿意。” 说完，他取出一支烟，抵在鼻子下面狠狠嗅了嗅。医院不给人抽烟，病房里面的警报器会响。 “妍妍，你踏踏实实休息一周。 如果你铁定心从事一线刑警工作，以后的日子有你抓心挠肺的。”刘子明的语气像一个过来人。 “我......”庄妍刚想开口反驳，门外面走进来一位气质高贵的女人。 女人很有气质，她的身份不是一位事业单位的领导，就是一位教书育人的老师。 “您是哪位？”刘子明怔了怔神色，问道。 女人没有吱声，径直走向庄妍的病床跟前，放下了手中的便当盒。 “妈，你怎么来了？”庄妍突然乖巧得像一只小白兔。 “死丫头，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啊？”说完，女人开始打开便当盒。 空气中瞬间香气四溢，刘子明嗅了嗅，是“妈妈牌”鸡汤的味道。 “师母，您请坐！”刘子明很有眼力劲儿搬了一张凳子放下。 庄太太看了一眼刘子明，上下打量了一番，眉宇之间没有半分好感。 “张嘴！”庄太太一脸阴沉，眼睛里却藏不住的心疼。 “妈，您炖的鸡汤就是好喝！”妍妍瞬间马屁精附体。 “好喝就多喝点！等你辞职了，妈妈天天给你炖鸡汤喝！” 妍妍一听这话，顿时急眼了，“妈，我喜欢刑警工作！我不会辞职的！” 庄太太气得将碗搁在一旁，怒斥道：“妈当初让你别填报SJ省警官学院，老老实实地读个师范院校，或者财经大学。 你非和妈妈唱反调，你是妈妈上辈子的仇人，这辈子专门来折磨妈妈？” “妈，一个年轻人如果没有理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人人都不当刑警，老百姓们谁来维护？ 为了正义牺牲，女儿也愿意！”庄妍的五官散发出一脸正义凛然。 “你是女孩子！打打杀杀的工作是男人的事业。 事实胜于雄辩，这份工作不适合你！ 我刚刚和你爸打了电话，你如果愿意做文职岗，OK！ 如果你不愿意，执意留在刑警一线岗位，我让他把你开除了！”庄太太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妈，您这是徇私枉法！我可是通过正式公务员考试进入的海港警局。 我没有违反工作规章和原则，也无道德败坏的行为，任何人都无权开除我！”庄妍顿时泪崩。 “妍妍，如果因为工作，你不幸英年早逝，让爸爸妈妈失独，那就是你的不孝！ 当初你如果听妈妈的话，填报师范院校，现在和妈妈一样有寒暑假。 相夫教子、工作稳定、受人尊敬......多好啊！ 不比你成天打打杀杀和凶手玩猫抓老鼠强得多？”庄太太的声音有些哆嗦，眼泪在眼眶中倔强地打转。 刘子明站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话。两个女人吵架，这个时候最正确的选择就是闭嘴。 庄建国藏得可真深，共事了二十年，这还是刘子明第一次见到师母，没想到这么漂亮。 刘子明终于整明白了，妍妍长得这么漂亮是有原因的。 “师母好！”刘子明一脸乖笑。 庄太太回眸看了一眼他，眼里自带清高和傲慢：“你是？” “我是海港市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 老庄的徒弟，大家都说我是老庄的接班人，也有人说我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刘子明笑得没脸没皮。 “看起来很一般，你就是刘子明啊？ 听闻你是海港市警界的传奇人物，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破案率百分之百。”庄太太带着那种高傲的眼神打量着刘子明。 “师母，您过奖了！那些都是江湖谣言，过度夸大了事实。”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你回去吧，这里有我照料着妍妍。 你一个老男人和一个小女孩共处一室，这样不合适。”庄太太开始下逐客令。 “老男人？”刘子明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师母，我有那么老吗？” “那得和谁比！”庄太太的语气不太好，她看得出来妍妍看他的眼神不一样。 “师母，那我先回局里了，妍妍就交给你了。” “刘队，请您称呼小女的姓名或者庄警官。”庄母语气冰冷道。 “妈，您干嘛说话这般带刺伤人。刘队是我师傅，他不是别人！” “师母说得对！庄警官好好休息！”刘子明当下觉得自己很可笑。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蚂蚁欲撼参天树——痴心妄想，不知天高地厚！ “妈，您的嘴巴也太毒了吧！刘队可是我初入警队的指路人。”庄妍生气道。 ...... 正文 第202章 那老小子，喜欢你吧 刘子明离开后，庄母的神情缓和了几分，“傻丫头，别以为妈妈看不出来，那老小子喜欢你吧！” “妈，刘队不老，正当年！您也觉得他喜欢我啊？”庄妍满面娇羞道。 “妍妍，你爸爸平时对你的关心并不比妈妈少。 你该不会有‘恋父情结’吧？ 妈把丑话说前头了，妈不需要老女婿，麻烦你找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谢谢！”庄母瞬间黑了脸。 “妈，刘队很有正义感，偶尔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坏。 但是那一点点小坏，丝毫不影响他的正派。您没觉得他很有魅力吗？ 他的五官其实很耐看，如果有个女人替他收拾打理一番，一定帅爆了！”庄妍感觉脸颊一阵发烫。 “妍妍，你就是没见过几个男人，老蛤蟆都看得上！ 我女儿的身材、颜值、学历、工作、家境……样样都是顶尖儿的好！ 找谁也不能找他刘子明，老夫少妻走不远。 我听你爸爸提过此人，一个丧偶的鳏夫，家里还有一老一小，带着两个拖油瓶。 对了，你知道他亡妻怎么死的吗？” 庄妍点点头，“他的亡妻是被犯罪分子报复，惨死在街头。 刘队也是个可怜人，他已经单身了三年。” 庄母拉着妍妍的手，语重心长道：“妍妍，世界上的可怜人多呢！你不要同情心泛滥，错把同情当爱情。 警察不可以嫁给警察，这不是良配，而且太危险了。 你们都是一线刑警，工作会非常忙碌，除非你铁定决心未来不生孩子。 一个女人不生孩子，这是根本不行的。即便你转到文职岗，妈妈也不同意你和一个一线刑警走到一起。” 庄妍一脸不服气道：“妈，您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您当初嫁给爸爸的时候，他也是一名一线刑警。” “那不一样！现在的罪犯比过去的罪犯更凶残，犯罪智商更高，我坚决不同意。 你俩铁定不行，年龄差太大，妈可丢不起这个人。 再说了，以我女儿的条件，处级以上的干部子女，都随咱们挑。” “妈，您真是个势利眼儿！”庄妍阴着一张小脸。 “随你怎么说，妈都是为你好，以后你就明白了！ 乖！张嘴，喝汤！”庄母娥眉轻蹙，将汤勺递到了妍妍的嘴巴。 “不喝了！”庄妍气得嘟哝了一句。 “妍妍，你就是绝食也没有用！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俩刚才眉来眼去。 刘子明真是老不正经！” 庄妍一听这话顿时来气了，“妈，谁都会老！我不允许您这么说刘队。” 庄太太气得放下汤勺，“我就说！他就是老蛤蟆想吃我们家的天鹅肉，我就是不同意。” …… 刘子明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脸色暗沉。 妍妍的父亲是海港警局的局长，母亲是海港市一所大学的副院长。 凭借妍妍的家境和自身条件，即便是找个市长的儿子都没话说。 “啪”的一个巴掌，刘子明给了自己脑袋瓜子一个狠狠的清醒。 “刘子明，你配不上妍妍，别痴心妄想了。 你一介鳏夫，带着一孩子，一老母，你拿什么爱她？ 你凭什么让人家黄花大闺女，一进门就当妈？你当你是思聪还是嘉诚！” 阴着一张脸，刘子明将油门一踩到底，很快抵达海港警局。 走进海港警局大厅，右拐直奔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他打算去找严勇聊聊。 因为心情不好，他今天走在法医处的走廊上，毫无畏惧之心。 但凡他心里憋屈烦闷时，都喜欢找严勇聊上几句。 严勇常年和不说话的死人打交道，性格单纯，社会上的人情世故冷暖，他基本不会！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比外面的人更真实，更能看透事物的本质。 ...... 三号法医室内，严勇完成了手头的工作. 他将被害人沐婉晴的肝，用保鲜膜严严实实包裹起来，放在冷冻柜内进行器官定型。 随后，他又坐在电脑面前，洋洋洒洒地写了一份今日的尸检报告小结。 伸了个懒腰，回眸看向解剖台，上面死者的“零件”越来越多了。 目前被害人沐婉晴的尸体，还剩下上半身、臀胯部位、以及部分内脏，集齐完毕，就勉强算是一具合格完整的尸体。 严勇望着解剖台上的死者身上的各种零件，一双冰眸瞬间凛冽。 凶手作案手法，冷静得几近无情。手法充满条理，丝毫没有紊乱的迹象，而且反侦察能力极高。 凶手一定还会继续抛尸，可能就在明天！ 写完尸检小结报告，严勇哈欠连天。 这些天法医室实在是太“忙”，来了不少尸体，他过得很充实，但也很累。 在法医眼里，尸体有时候是他们的“朋友”。 如果遇到棘手的案件，尸体可能会陪伴他们一个月或者几个月，甚至都能处出点感情出来。 如果你问，严勇，你害怕尸体吗？ 回答一定是：不怕！ 在法医眼里，尸体无非就是血和肉的组成。 说的再专业点，尸体是即将腐败的蛋白质组合，还有氨基酸、尿素、硫化物、核酸之类的聚合物。 他见过的尸体多得数不过来，早已经麻木了。 就跟木匠手里的木料，电工手里的灯泡，IT码农的键盘，厨师手里的铁勺，老师手里的粉笔，其实没啥区别。 昨天从城北坡子街商业街区，运回来的四包尸块也拼接完了。 上午又拼了一整只的肝，现在尸检小结也写完了。 严勇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就等着凶手接下来继续抛尸了。 这些天，他每天睡眠时间只有三四个小时。 沐婉晴的碎尸摆在他面前，他会一直发挥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不停地去拼接。 工作都做完了，才觉得困虫上脑。 原本想着趴在工作台上睡觉，考虑到容易出现胃部反流，他索性挨着沐婉晴隔壁那张解剖台躺了上去。 每次躺在解剖台上，他都会感觉自己和死者的距离更近了一步。 正文 第203章 人类惧怕，同类尸体 严勇身体接触到平坦的解剖台，一下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昏黄的法医鉴定处，灯泡依旧不停地闪烁。 刘子明一阵腹诽，这鸟灯泡不知道坏了多久了，迟迟不见有人来修。 也许是连电工都不待见法医鉴定处，觉得这地方晦气、阴森！ 法医鉴定处，不常来的人铁定能吓尿。这里的氛围感很诡异，特别适合拍恐怖片。 在古代，仵作是很低贱的职业，仵作用过的东西，躺过的床……没人愿意二次使用。 清朝时期，仵作的地位才稍有提升，《大清律》明文规定：“其有检验得法，洗雪伸冤厚给予之”。 人类之所以会惧怕同类的尸体，是因为人类强大的联想功能和对未知事物的一个恐惧心理。 刘子明最近来法医鉴定处的次数很频繁，嗅觉已经对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产生了免疫。 即便看着严勇一边吃泡面，一边分析尸体。空气中散发着尸臭和泡面结合的味道，他也能坐怀不乱。 推开三号法医室的门，前一秒他还在为他的进步感到沾沾自喜。 下一秒，他就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眼前的一幕吓得他菊花一紧，心口猛缩。 他喵的，严勇竟然又躺在解剖台上呼呼大睡。 这并不可怕，他已经司空见惯，毕竟这已经不是严勇第一次这么干了！ 可严勇睡的那张解剖台隔壁就摆着被害人沐婉晴的头颅、大肠、断手，还有昨天四包骨肉分离的尸块。 解剖台上，一滩还未及时处理的暗红色的血液，犹如泼了一层鲜血在上面。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流动的血液变成了固状。 远远地看上去，他很像是在屠宰场，目睹一场现杀现卖的场景。 台面上摆放着白花花、血糊糊的猪肉。看着倒是不怕人，因为人类知道那是动物的肉。 可是台子上若是摆放着同类的尸块，那就让人没法接受了，人类的天性畏惧同类的尸体。 在心理学上，这会让人类感受到四周充满了危险和诡异，感觉自己也会有同样的遭遇。 恐惧、紧张、恶心，各种情绪瞬间涌上刘子明的大脑。 严勇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天才，昨天带回来的四包尸袋，他已经拼出了人体的四肢形状。 虽然很不雅观，甚至很恐怖，但是它们确实可以看出来是人类的四肢。 正义与邪恶往往一念之差，这像是天才罪犯和天才法医的一场博弈和较量。 庆幸的是，严勇站在正义这边。 但凡他是一个高智商犯罪分子，多半会是个难对付的狠角色，就像眼前躲在黑暗里的那个连环杀手。 刘子明想不通，严勇为什么把沐婉晴的脸面对着他，难道他对尸体很痴迷？ 还是打光棍久了，他渴望被女人注视的目光？哪怕……她是个死人！ 如果不是，那他一定是在寻找某种灵感，他究竟想要从沐婉晴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死人和活人对视，心理素质再强大的人，多半也能被眼前这一幕吓死。 如果不是他认识严勇这么多年，他一定觉得此人是个变态，是个疯子！ 刘子明猜想，他俩对视的过程中，严勇的眼皮在一点一点陷入疲惫，最后慢慢地合上了双眼，陷入了深度睡眠。 整个过程，沐婉晴一直在静静地看着他睡觉。 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心血管内的血液缺乏动力，透过皮肤呈现出来的暗红色到暗紫红色斑痕。 这些斑痕开始是云雾状、条块状，最后逐渐形成片状，俗称：尸斑。 沐婉晴的头颅四平八稳地立在解剖台上，她的脸上已经产生了斑驳的尸斑。 3月23日发现她的头颅时，刘子明还能看出她生前是个美人胚子。 如今她面色如土，死灰一般，说难听点，就是一颗动物的脑袋。和猪头、牛头、羊头……一个性质。 沐婉晴一双大眼睛从发现到现在一直瞪得大大的。 此刻，她看着严勇，眼神自带哀怨，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 哀怨的眼神里又分明有一丝惊悚，就像临死前突然看见可怕的凶手，面带狰狞恐怖地朝她伸出一双杀戮的手。 她瞳孔散大，倔强地睁开双眼，完全是肌肉维持死前最后的姿势。 死不瞑目，不过如此！ 三号法医室除了视觉上的惊悚，气味也很诡异。 这里的一切，有种说不出的瘆人。 严勇长期面对尸体，几十年如一日。他竟然没有患上抑郁症，这简直就是奇迹。 他天生就适合当法医！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解剖台上的死者“零件”太过于辣眼睛，刘子明当下想逃离，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人越是恐惧什么，越是避不开什么。 刘子明的余光非常不幸地看向解剖台，上面铺着被害者的肠道，看起来很不美观。 上面貌似还溢出了黄色的分泌物，俗称：米田共！ 他捂着嘴巴跑了出去，跑了三四米的样子，突然停下了步伐。 法医处的卫生间在停尸房隔壁，要想去如厕就必须经过那间阴森森的停尸房。 停尸间门口的灯是坏的，正在一闪一闪的，散发出诡异的光。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将呕心感给压了下去。 刑警也是人，人类对同类的尸体自带特殊的恐惧，这是与生俱来的情感。 “别走——”声音是从严勇的三号法医室传出来的。 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严勇，你竟然装睡吓唬你刘哥！” 再次回到解剖室，他却看见严勇躺在解剖台上，双手乱挥，双目紧闭。 他没醒，他在做噩梦！ 刘子明想叫醒他时，突然想起家乡一个古老的传说，说梦游的人是不能被叫醒的。 梦游的人处于易激惹状态，叫醒他们会容易使人受伤，精神错乱甚至会死亡！ 此刻，严勇面色惨白，青筋凸起，鼻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透明汗珠。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焦心该不该把他弄醒。 正文 第204章 他们可能，已经死了 严勇最近睡眠质量特别差，经常胡乱做一些奇怪的梦。 他看见沐婉晴的头颅悬浮在半空中，瞪着一双大眼睛，眼眶汩汩地流着血泪。 暗紫色的嘴巴一张一合，告诉他，她死得有多么的不甘心。 “严医，我要走了！我不愿意被束缚在这里！我不喜欢闻见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沐婉晴的头颅飘在半空中，含笑的双眼，一直在流血。 血液滴落在地上，留下一滩刺目的血迹。 “你上哪？别走！你现在尸身不全，黄泉路上孟婆都不给你喝汤的！ 你这样离开，只会变成一个永世不得轮回转世的孤魂野鬼。”严勇一脸焦急，伸手想要拦住她的去向。 沐婉晴惨笑道，“我的尸体太惨了，我不愿意看见自己这副鬼样子。 你若是见过我生前的样子，便会知道我是个很爱美的女人。” 严勇看见沐婉晴的头颅突然升腾起来，飘得越来越高，他踮脚都够不到的高度。 下一秒，沐婉晴的头颅直奔三号法医室的门外“飞”了出去。 严勇根本追不上她的头颅，任凭那颗头就这样“飞”走了。 被害人的头颅凭空消失，局里上下陷入一片恐慌。 庄建国召开紧急会议，上级领导决定给予严勇保管尸体不当，严重失职的罪名，宣布他终生不得离开法医室。 他被永远囚禁，束缚在地下负一层。 梦里，严勇从此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在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活了一辈子。 在他离开时，他已经成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啊——不要——”严勇猛地睁开双眼，看见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刘子明像看着一个怪物，躺在解剖台上面自导自演，“兄die，你做什么噩梦了？” 严勇怔了怔神色，猛地坐了起来，他语气惊悚带着埋怨，“刘哥！别闹了！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兄die，你睡在解剖台上，还把死人的头对着自己，不做噩梦才怪！ 你这口味也忒重了吧！你就不怕睡在死人旁边，身上有尸臭味吗？”刘子明蹙着眉头说道。 严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子明，“刘哥，咱俩都是光棍，臭不臭谁闻得见？” “你小子打光棍还有理了！ 你刘哥至少还碰过女人，你现在不会还是个雏儿吧？”刘子明笑了笑。 严勇愣住了几秒，没吱声。 “兄die，你该不会真的连女人的味道都没尝过吧？”刘子明突然来了劲儿。 严勇没好气地白了刘子明一眼，“你来法医室找我？” “嗯，和你聊聊天！ 你猜凶手明天还会继续抛尸吗？他的抛尸内容会是什么？” “这我没法猜！凶手应该是随机选择的吧！” 严勇说这话时，戴上了橡胶手套，将沐婉晴的头颅正对着门的方向。 死者沐婉晴的那张苍白的脸上，突然流下一滴红得刺眼的血泪。 “这女人死得不甘心啊！都流血泪了！”刘子明心口一紧。 “刘哥，从3月23日发现她，她就一直睁着双眼。 我这两日一睁开眼睛，死者一双大眼睛就直直地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老朋友。” 刘子明突然头皮一阵发麻，后背凉飕飕的，此地不宜久留。 “刘哥，你脸色很难看啊，没事吧？” “先告辞了！妍妍住院了，我和吕墨还有工作需要做。” “刘哥，你是不是害怕啊？”严勇扯着嗓子喊道。 “兄die，哥们字典里面没有害怕两个字。” 刘子明一脸心虚，几乎是仓惶而逃。 某种程度上，他不是害怕尸体，而是害怕看见眼底没有光彩的眼睛。 沐婉晴死不瞑目，眼睛瞪得大大的，瞳仁却已经散开。 她的眼睛像死灰一般绝望，那是死人特有的眼神，没有一点活人的生机。 刘子明乘坐电梯直奔警局一楼大厅，直到看见窗外的夕阳，他感慨人间正好。 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再过一个小时，黑夜将笼罩着这座城市，藏匿在暗处的魔鬼，便会浮出水面。 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刑侦一组、二组、三组的位置空空如也，他们都换上了便衣，前往城西区域的各大社区进行秘密巡逻。 吕墨背的双手在笔记本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敲打，貌似在做案情笔记。 “吕专家，查到什么了吗？”刘子明拍了拍吕墨。 相处了一段日子，刘子明对外表冰冷，内心正义感爆棚的吕墨已经没了当初的成见。 他反倒是被他的屡次细腻的发现所折服。 “我正在调查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发现了很多可疑的地方。 二十年前，接到群众报案，当地乡镇派出所的人先前往案发现场，海港警局是随后赶到。 我这边查到当年接到电话前往案发现场的几名警察，现在都不在公安系统了，这一点很奇怪。”吕墨捏着下颌骨一脸若有所思。 刘子明心口一紧，“你是怀疑那几名警察有问题？” 吕墨点点头，“嗯，还有一种可能，他们作为知情人可能被......” “被什么？”刘子明瞪大了眼睛。 吕墨朝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他身子倒退了几步。 “我查到当年负责尸检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在此案结束后纷纷辞职。 有人说他们出国移民，但是我联系到他们二位的家属，对方的语气都很排斥，一副拒绝沟通的口吻。 我通过澳洲那边的朋友进行了多方打听，他们的人口系统里面根本没有出现这两个人的信息录入。 临时居民证和长期居住证也没有！ 我猜有两种可能，一，他们可能在那边当了二十年的黑户。 不过黑户在国外工作很难，生存下去都是一个问题。一旦被发现，会送回他们的国家。 第二种可能性，我只是猜测，他们已经死了！” ...... 正文 第205章 夸你几句，还飘上了 刘子明心尖乱颤，阴着一张脸问道：“死了？” 吕墨点点头，“活着的概率不大了，二十年没有一丝痕迹，这本身就值得怀疑。” “看来我们有必要走访一下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的家属，询问个明白！” 两人走出海港警局时，黄昏惊人的美，晚霞如同一片赤红的红色枫叶。 太阳即将落山，残阳之下的城市变成了紫红色。 最后的阳光从树梢头喷射出来，将白云染成了血色，城市陷入一片诡异。 两人的心情很沉重！ 吕墨的准备工作做得十分不错，他从海港警局警员系统里面找到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两份个人档案。 两人的家庭住址巧了，都在青年路上，是一条线的距离，大约1.5公里的差距。 他们决定先去欧阳焱家，然后再去杨心蕊家。 毕竟当年主要负责尸检蒋晓娥尸体的人是法医欧阳焱，杨心蕊只是一名实习女法医。 根据档案上的记录，欧阳焱家住在青年路的宏发小区，一座90年代初期建立的小区，听说是他父亲邮电局分配的房子。 两人抵达宏发小区时，夜色已经笼罩了整座城市。 小区地处老城区，商圈发达，交通拥堵，汽车、电动车围堵得水泄不通。 刘子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停车位，两人直奔宏发小区。 一路上，路边橘色的路灯亮了起来，照在地上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这座破旧的老小区说拆迁了十多年，硬是没有开发商来接盘。 附近商圈配套样样齐全，又处于闹市区，还是个学区房，这里的地价并不便宜。 两人走进宏发小区，门口的传达室里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保安，看起来只是一个摆设。 他正歪在椅子上，听着收音机里面的梅派戏曲，跟着哼唧。 刘子明抬头看了看附近的摄像头，电线已经漏了出来，也没人来修理。 “吕专家，欧阳焱家住在几号楼啊？”刘子明问道。 “4号楼404室！”吕墨冷冷地回答。 “尼玛！咋都是4啊！ 谐音岂不是‘死’？真晦气！”刘子明一脸惊悚道。 “刘队，我发现你还挺迷信的！那岂不是开发商的楼房，18层、18幢都卖不出去了？” “没错！十八层地狱嘛！除此以外还有13、14楼也不吉利！在西方，13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传说耶稣受害前和弟子们共进晚餐，参加晚餐的第13个人出卖了耶稣，导致耶稣受尽苦难和磨难，而晚餐的日期是13日，所以在西方，13这个数字很不吉祥。” “那14楼为什么不好卖？”吕墨的脸上满是大大的问号。 “14的谐音是‘要死’、‘实死’的音，听着心里怪膈应的！不觉得吗？” “那岂不是15楼也不吉利喽？”吕墨白了刘子明一眼，补充了一句。 “嗯？此话怎讲？” “你没听说一句老话吗？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不知不觉来到了4号楼下。 整个楼体的墙面已经破旧发黄，墙体漆面脱落，绿森森的爬山虎涨势凶猛。 楼对面还有一条死水河，散发出恶心的臭味，上面漂浮着各种垃圾。 楼道里面的灯光昏暗，一闪一闪的，像一座恐怖的危楼。 “走吧！4号楼，404室！”吕墨催促道。 “弟子一本忠孝、仁义、常伦、绝不逆天行事，盼请明鉴。愿众佛、诸神、保佑弟子......” 刘子明嘴里叽里咕噜地念保佑的咒语。 吕墨又白了他一眼，“亏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你还信这些？”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刘子明一脸认真地说道。 两人走进4号楼，一股刺鼻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走道里面堆满了纸盒、塑料瓶、旧报纸等废品。 还有人在楼道里面升起了煤炭炉子，冒出很呛人的煤烟。 置身于此，二人有种穿越到二十年前的错觉。 “法医欧阳焱当年已经是法医主任了，怎么会混得这么差？ 不是说他净身出户，财产都留意妻儿老小了吗？”吕墨皱着眉头说道。 “谁知道呢？这个版本的真实性还有待考量呢！” 刘子明话音刚落，楼道里忽闪忽闪的灯光突然灭了，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 周遭寂静无声的空间，两人听见老鼠撕咬的声音，还有二人的脚步声。 恐惧被一点一点放大，幸亏妍妍没来，俩大男人都吓得后背脊梁骨一阵发凉。 一直往上爬，在4楼的位置，刘子明打开了手机照明模式，左边是403室，右边是404室。 “这边，赶紧敲门！”刘子明的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情绪。 “你敲，你是本地人，语言交流无障碍！” “额......这理由也行？我服了！” 刘子明走到404的房门前轻叩了三下，过了老半天门终于开了，屋子里透出了微弱的亮光。 门一开，里面一股子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纤弱，个子很矮的老妪，一双浑浊的眼睛发黄发灰，上下打量二人。 她白发苍苍，佝偻着背，整个人瘦得很单薄。 “您找谁？”老妪的声音很闷沉，声音像是从腹部发出来一般。 “老人家，请问这是欧阳焱的家吗？” 刘子明说出“欧阳焱”三个字，老妪脸上苍老的皮肉瞬间震颤了两下。 “你们找我焱焱什么事？” “焱焱？妍妍？”刘子明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这谐音让他想起妍妍。 “老人家，我们来是想打听一下欧阳焱的下落！您是他的家人吗？” 话音刚落，老妪脸色冷冷地转身，门未关，一看就没打算轰他们走的意思。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进房间里，四处张望。 这房子不大，六十几个平方，一室一厅一卫一个窄窄的阳台。 阳台的角落里，老人家养了一只黑猫，眼睛冒着阴森森的亮光，很傲娇地舔着自己的爪爪。 屋内墙体发潮，湿气很重，所以有一股子不好闻的霉味，不过家中收拾得很干净。 狭小的客厅墙壁上，挂着许多珍贵的旧照片，吕墨眼睛直直地盯着一张证件照发愣了老半天。 “怎么了？看得这么出神！”刘子明追问道。 “这张照片上的人就是法医欧阳焱！”吕墨回眸，眼神里掠过一道惊喜的光。 他将手机里面拍下的证件照和墙壁上的证件照做了对比，证明他们没有找错地方。 “两位是警察吧？”老妪用一双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二人，一边端着茶水，踱步走向狭小的客厅。 阳台上的那只黑猫，眼睛散发出阴森森的亮光。它背部弓着，看起来不太欢迎他们二人。 “老人家好眼力，我们可都穿着便衣，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刘子明心口一紧。 “你们的眼神和我儿子的眼神很像！” 正文 第206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您儿子是法医欧阳焱？”刘子明问道。 “是的！焱焱已经走了二十年了！”老妪给两人递茶水时，手冷冰冰的，像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似的。 “老人家，传言说他和他手下一名女法医移民澳洲了！这些年，他有联系过您吗？” 老妪摇了摇头，叹了叹气，刘子明和吕墨听得心里直发毛。 “老人家，我们调查到欧阳焱与杨心蕊二人在澳洲没有任何行踪轨迹和消费记录！ 可以这么说，他们俩好像人间蒸发了！” 刘子明刚说完，老妪蹒跚着步伐走近香案供桌，那上面有几根白色的蜡烛。 她颤颤巍巍地点燃了三根香，暗紫色的嘴唇上下开合地碎碎念叨些什么。 忽然间，“噗通”一声。 老人家跪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刘子明心口一缩，担心她的骨关节都能裂开。 “老人家，您这是？”两人连忙上前搀扶。 老妪被搀扶着回到了客厅老旧的红木沙发上。 “我知道你们是好人！你们眼神纯良，和我那傻孩子一样！ 这几天，我三天两头梦见焱焱，他说会有人来找我。没想到，你们真的来了！ 警察同志，我们家焱焱没出国，他不会干抛妻弃子的勾当！ 那些污蔑他的人，早晚会遭到报应！” 刘子明坐在一旁宽慰道：“老人家，有话慢慢说。” 老妪的脸瘦得非常恐怖，一双深褐色的眼眸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一晚。 “那晚下着大雨，焱焱从法医室回来，我给他做了一碗面条，他吃得很香。 还笑着对我说，妈，案子有眉目了，凶手一定逃不掉。 第二天去上班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这一走，就是二十年！ 外面人都说他和徒弟私奔了，我不信！那些冤枉我儿子的，他们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我知道，焱焱一定是死了！不然他不会不要我、不要妻儿。 他这几天还托梦给我，说他好疼，好冷，被压得喘不过气。 我知道，我儿一定是死了！” 老妪突然情绪激动，抓住刘子明的手臂，“你们一定要找出他的尸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老人家，您放心，我们一定替你找出欧阳焱！”刘子明一双黑眸散发出正道的光。 “警察同志，哪怕我儿是一堆白骨，我老婆子也认了！焱焱必须下葬在欧阳家的祠堂里啊！ 他父亲在他失踪两年后，抑郁寡欢，撒手人寰。 临死前，他交代我找到焱焱的那一天，在他墓碑前上三炷香，他就知道儿子回来了。” 二十年了，焱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能感觉到，我儿已经不在人世了。 求求你们，帮我找到他。 他托梦给我，说会有人来找我，一定就是你们。 我一只脚跨进棺材里面的人，苟延残喘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帮我儿收尸。 黄泉路下，我才能对得起欧阳家的列祖列宗。告诉他们，我替他们找到了焱焱。” “老人家，请您放心！”吕墨握着老人家枯瘦的手，坚定的回答道。 欧阳焱的母亲继续说道：“我儿媳妇三年后带着孩子改嫁了他人，我不怪她。 等我找到焱焱那一天，我就可以去找他父亲了。” 话落，欧母从香案供桌上拿出一个骨灰盒大小的盒子，深紫色的嘴唇又是一阵碎碎念叨。 她一手抱着骨灰盒，一手拄着拐杖，走近刘子明二人时，她猛然打开了那只深褐色的骨灰盒。 两人定睛一看，里面有一撮子毛发，黑压压的，看着有些年代了。 “这是焱焱出生不久时，我为他存下来的胎毛。这是我唯一的念想！ 如果你们找到他，而我老婆子已经死了，就拜托二位将他的骨灰放在里面，让他安息！” 言落，欧母“扑通”一下，骨关节弯曲，再次跪在地上。 “老人家，这使不得啊！” “是啊！欧阳焱法医也是我们的前辈。您不必这样，您这是在折煞我们啊！” “咳咳咳——”欧母忽然咳嗽了几声，掏出一张手帕擦嘴时，手帕上留下了一片梅花色的血红。 “老人家，您得了什么病？” “肝硬化……” “肝硬化会咳血？”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问道。 “是的！肝硬化引起的胃底静脉曲张出血！ 老人家，您去医院诊治了吗？”吕墨低着嗓子问道，心里五味杂陈。 “不治了！已经肝癌晚期了！ 活着比死痛苦，就是心中还有一份执念，想盼着焱焱回来喊我一声‘妈’。 哪怕是一堆白骨，一捧骨灰！” 刘子明、吕墨二人坐了一会儿，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 他俩还打算赶往当年的实习女法医杨心蕊的家中，进行走访调查。 “老人家，您注意保重身体，我们会常来看您的！” “好孩子，去吧！替我找到焱焱，他是个好孩子！ 他绝不是好色之徒，不会抛妻弃子。更不会为了一张绿卡，远赴他国。” 说完，欧母惨笑了一声，将铁门合上了。 楼道里，铁门的回声滚滚，空气中依旧是煤炭的味道，和老鼠撕咬塑料袋的声音。 …… 刘子明握着方向盘，心底遏制不住的怒火，“他喵的，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 歪曲事实，混淆是非。把忠良说成奸臣，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吕墨坐在后座，心尖发抖。 若不是他查到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这条线，世人还当真以为如同传言所说。 法医欧阳焱抛妻弃子，带实习女法医杨心蕊远赴大洋彼岸，在澳洲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 “刘队，你说他们死了吗？”吕墨低沉道。 刘子明眉宇之间一阵紧蹙，“我更希望他们躲在一个世人都找不到他们的地方，安安稳稳的生活着！” 想起欧阳焱母亲那双绝望的眼睛，刘子明想起自己的母亲。 母亲终归是幸运的，即便他整日不着家，至少他还活着。 “吕专家，我宁愿他们是第二种！ 但是两个大活人消失了二十年，多半已经成了一堆白骨！”刘子明黑着一张脸，扶着方向盘的手不住发抖。 后视镜内，吕墨死死盯着刘子明的双目，“万一有奇迹呢？” 刘子明盯着吕墨的双眸，脸上的肌肉似乎在抽搐，“吕专家，也许没有奇迹，或许只有惊吓！” 两人赶往实习女法医杨心蕊的住处。 档案上记录着杨心蕊住在距离欧阳焱小区1.5公里处的同济佳苑小区，3A幢。 从家庭住址便能知道，杨心蕊家住的是别墅。 两人抵达同济佳苑小区，前面第一排、第二排都是联排别墅。 虽然有了些年头，但是依旧看上去很气派。 3A幢的别墅内，灯火通明，站在外面往里看，里面灯光如昼。 杨心蕊家中的床帘未拉合，从外面一眼看见里面一桌人正在举杯畅饮。 “他们在举办家宴！”吕墨淡淡地说道。 “嗯！多半是有啥喜事，咱们这么进去会不会太唐突了？” “的确有些扫兴！” “不如，改日？” 两人站在气派贵胄的门庭前，双手抱臂，纷纷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不停地摩擦。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和吕墨待久了，习惯都在潜移默化发生变化。 如果和妍妍待久了，他会不会......抬头、挺胸、撅屁股？ “你们找谁？” 两人正在纳闷该不该敲门时，一位穿着优雅的中年女人身上系着围裙，貌似出来丢垃圾。 正文 第207章 歪曲事实，混淆是非 “女士，请问这是杨心蕊的家吗？” 刘子明话音刚落，只见那中年女人表情一脸狰狞恐怖，垃圾袋掉落在地上，仓惶地跑回了屋内。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刘子明、吕墨二人一头雾水。 这女人的反应，搞得他们刚才说的不是杨心蕊，而是提到了一个恶鬼。 两人死死地盯着精致的木门，外面是宽敞的小院儿，里面种着各种花花草草，奇珍异石，小水塘里面还养了许多条小金鱼。 门前停着一辆宝马X5、一辆奔驰梅赛德斯，杨心蕊家看起来很有钱。 从刚才那女人的反应，两人更加怀疑。 两名法医私奔这个版本，必须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别墅的门突然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子，看起来就很有钱的样子。 中年男人后面跟着刚才那位中年女人，两人的脸色看起来都很不好。 男人走了出来，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一双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两位不速之客。 屋子里传出了一片欢声笑语，里面的人开始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你们是？”男人的声音很低沉，甚至有些颤抖。 “先生，您好！请问这里是杨心蕊的家吗？”吕墨客气道。 “你们是？”男人再次反问，表情异常凝重。 “我们是警察！”说完，刘子明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警察？你们来做什么？”男人显然对两位警察很有敌意。 “我们是来调查杨心蕊当年突然离开海港市的原因！ 当初传言她与她师傅欧阳焱远赴澳洲，但我们这边近日和澳洲那边的警方联系上，他二人从未出现在澳洲。” “什么？他们不在澳洲？”男人突然眉头紧锁，空气中弥漫着他口腔内昂贵的白酒味。 “老公，我就说蕊蕊不会不要我们的，她一定是出事了！ 蕊蕊是我一手带大的，她是个好孩子。 老公，咱们的蕊蕊一定是出事了！”女人呜咽了起来。 “哭什么哭！她就是个没见过男人的贱东西！勾引有妇之夫，远走他国，连父母双亲都不要！ 这些年，我就全当她死了！你们走吧，杨心蕊这个名字我们家不允许任何人提起！谁提我就跟谁翻脸！”男人的情绪很激动。 “先生，也许您错怪您女儿了！他们的失踪可能和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案有关！ 他们大概率已经......”吕墨欲言又止道。 男人猛地回眸，眼泪生生逼了出来，“已经怎么了？说！” “老公，你心脏不好，冷静点！听警察怎么说！” 屋子里面的人听见外面有动静，纷纷赶了出来。 “爸，妈，怎么啦？” 刘子明二人抬头，看见一个小男孩跑了出来，头上戴着生日帽，看样子是生日派对的小寿星。 夫妻俩没搭理男孩，继续盯着刘子明二人。 男人的情绪再度崩溃，“他们怎么了？说啊！” “杨心蕊与欧阳焱大概率已经死了！”吕墨的声音很冷。 男子突然捂着心口，“我就知道蕊蕊出事了！ 我宁愿蕊蕊是他们嘴里说的那样，她是一个勾引人夫的荡妇，可那样她至少还活着！” “老公……我懂！”女人搂着丈夫，男人在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姐姐——”小男孩的生日被两位不速之客彻底搅黄了，委屈地哭道。 如果姐姐没有失踪，他根本不会出生，他的名字叫“杨心锐”！ 他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延续她姐姐而活的。 刘子明、吕墨被请进了别墅，杨母端茶递水，杨父给二人发了两根华子。 吕墨心里憋闷，破天荒也抽了一支。 烟雾缭绕间，杨父惨笑道：“蕊蕊当年调查蒋家村溺水一案，心情很不好。 我经常听见她在打电话，好像在和谁争执。 当时我就猜到那起案子很棘手，我劝她不该管的不要管。 我女儿从小就很倔强，考法医专业也是背着我们填报的志愿。 她说要替冤死的人还原真相，要替不会说话的死人发声，不会让一个无辜枉死的人死不瞑目。 失踪前的最后一天，我听见她在打电话。后来她气势汹汹地跑出去了，我怎么喊也没喊住她，没想到那竟然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后来她和她师傅欧阳焱就失踪了，没有带走任何一样东西。 我们跑到欧阳焱家中，他们家的情况不比我们家好到哪里去，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我们也找过警方，但是给我们的回复都是支支吾吾，模棱两可的。 最后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了一些证据，证明他俩已经抵达澳洲，被高薪聘请成为澳洲当地的法医。 日子就一天天过去，蕊蕊再也没有回来。我们也想过，他们会不会遭遇了不测。 做父母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我们宁愿相信警方给我们的那个版本！” 刘子明二人临走前，杨父拉着二人的手，“警察同志，你们是第一个主动来找蕊蕊的人。 我相信你们一定是查到了什么，才会来找我们！如果你们需要配合，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如果蕊蕊真的遭遇了不测，我们希望……希望能够找到她的尸体。让孩子能够早日安息！ 也许，我们都该早日放下！” …… 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天空突然下起了滔天大雨。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惊雷在二人耳边霹雳般地炸裂开。 刘子明一怒之下，一只手狠狠地拍打在方向盘上，喉间怒吼一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二人抵达海港警局时，大雨依旧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砸。 砸在刘子明的比亚迪F0的车顶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窗外的视线陷入一片模糊不清，外面的狂风如同恶狼嚎叫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狂躁的大风，吹得海港警局两旁大树上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街上的路灯散发出昏暗的红色的光，像藏匿在暗处的一对嗜血的红眼睛。 那只恶鬼红着一双眼睛在讥笑，狰狞恐怖的五官随之扭曲到变形。 刘子明紧紧握着方向盘，身体不禁地颤抖。 “这么晚了，庄局办公室的灯怎么还亮着？”窗外一片模糊，但依稀可以辨别庄建国办公室的灯亮着。 刘子明黑眸凛冽，散发出复杂的光，“老庄最近是挺玄乎的，总感觉他在隐瞒些什么？ 二十年前，若不是老庄安排我去接替另一桩案子。 碧流河女尸溺水一案，我就不会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稍安勿躁！庄局心里应该也不是滋味吧？ 他很快就要退休了，碰到这么恶劣的连环杀人案，他也忒衰了！” “是啊！如果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尸溺水一案是冤假错案，老庄晚节不保，都是轻的......” “怎么？你不相信你师傅？”吕墨红着眼睛看向刘子明，眼神很疲倦，大脑却很清晰。 “我相信证据！”刘子明拉下手刹，熄火，头上披了件衣服，冲进了大雨里。 吕墨紧跟其后！ 两人冲进海港警局大厅，室内灯光如昼，大家都在加班。 凶手明天会不会继续抛尸？ 凶手的抛尸内容会是什么？ 人们对未知总是恐慌的！ 刘子明放眼望去，刑侦一组、二组、三组的人还没回来。 这一夜，他们都在城西区域每个社区负责蹲点。 天公不作美，狂风暴雨，给所有在外的刑警加大了工作难度。 “这么大的雨，凶手会给自己放假吗？” “未必！凶手很喜欢折磨警方，他们甚至喜欢躲在一旁，偷偷观察警方忙成一团的样子。 也许你突然一个回眸，会看见有人在面带微笑地看着你，只是你上前想去抓住他时，他却消失不见了。 而且，魔鬼一般都喜欢这种鬼天气出来。他们穿着雨衣隐蔽效果更佳，更有利于他们抛尸犯罪。不是吗？” 吕墨扯着嘴角，浮上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刘子明看得头皮一阵发麻。 “你笑什么？”刘子明的声音有点哆嗦。 “我只是站在罪犯的角度上去猜想他接下来会怎么做，也许他现在正在笑！”吕墨的眼睛注视着刘子明。 刘子明心口一紧，“是啊，凶手也许在会站在我们警察的角度去分析我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这就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凶手很勤奋，很执着，我们必须比他更加努力！”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走进了刑侦室。 刘子明紧跟其后，心情很压抑。 两人坐在刑侦室的座位上，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看着窗外，“吕专家，你听说过尼采吗？” “当然！他有一句经典的名言，经常用在刑侦推理剧情中。”吕墨回道。 “与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刘子明的声音回荡在刑侦室，两人发生打了个激灵。 ...... 正文 第208章 小心自己，成为怪物 夜深人静，庄建国一个人坐在办公室。 烟灰缸里堆积如山的烟头，证明他此刻很焦心。 当年，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二人的离职报告单是他亲自签字。 后来他就再没有见到他们二人，那个人说他们已经远赴澳洲。 吕墨调查到，欧阳焱和杨心蕊在澳洲没有办理身份证和居民证，在当地的人口数据库中也没有他们二人。 庄建国阴着脸，一根一根地抽烟，欧阳焱和杨心蕊如果不在澳洲，他们会在哪里。 两个大活人这二十年没有在世界上留下一点痕迹，这已经很可疑。 当年澳洲那边的法医界对他们抛出了橄榄枝，难道一切都是那个人的谎言？ 他们根本没有远赴澳洲，根本没有什么国外的橄榄枝，他们也许已经死了！ 庄建国头皮一阵发麻，后背凉飕飕的。 他起身关窗户的时候，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仿佛有一双狰狞的眼睛正在盯着他。 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它告诉他：“庄建国，当年的事情不用瞎操心，想想你怎么安稳退休！” 庄建国猛地关上了窗户，将遮阳床帘紧紧地拉上，坐在椅子上，心脏像被人攥着喘不过气的感觉。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妻子打来的电话。 “老庄，你晚上来医院看妍妍吗？” 庄建国怔了怔神色，回道：“我不去看那个死丫头，当初我坚决反对她填报JS公安大学，她一根筋倔脾气。 现在好了吧，身体吃不消了，医生说她查案子查出了幻觉。 你让她多休息，等一个礼拜后出院，我第一时间将她安排到文职岗位。 如果她不同意，我就是没法退休，我也要把她除名。”庄建国的语气很不好。 妻子在电话里面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又将刘子明和妍妍的小秘密告诉了庄建国。 “老庄，你那个徒弟好像看上了咱们的女儿，妍妍好像和他也挺看得对眼的。 你要注意点，别让老蛤蟆挖走我们家的一盆鲜花，到时候连盆走端走了。” 庄建国心口一惊，“你也看出来了？” “当然！咱们都是过来人！你女儿一直在和我说，刘队有多厉害，对他崇拜得不行。” 两人挂断电话，庄建国阴着一张脸，脸色很难看。 ...... 刘子明立在窗户前抽烟，突然感觉背后有人盯着他。 “吕墨，刚才屋子里面还有第三个人吗？” 吕墨错愕了三秒，“你是不是疲劳过度，和妍妍一样出现了幻觉？” “不是！我真的听见有人的脚步声了！”刘子明将烟蒂丢进了烟灰缸，站在门口左右环视了一圈。 他看见庄建国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老庄马上就要退休了，还这么拼？ 也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他兴许是睡不着觉！ 二十年前的案子有很大的问题，如果真的是老庄背弃了信仰，成了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一个心里有鬼的人，大概是没有安稳觉睡的。 心一横，刘子明打算去老庄办公室和他聊聊天。 “咚咚咚——”刘子明的手在门上轻叩了三声。 “进来！”庄建国的声音浑厚又低沉。 “老庄，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啊？” 刘子明一边说话，一边推开了门，发现吕墨已经跟了出来。 这家伙走路跟猫似的，都没有声音的。现在这家伙还喜欢跟着自己，像极了一根尾巴。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局长办公室，看见庄建国正在伏案写些什么东西。 他见到他们二人时，突然很警惕地用书本遮挡了一下。 刘子明看见那是一本焦糖色的笔记本，材质像是牛皮做的。侧面貌似还有数字齿轮锁，可以上密码锁。 “睡不着，干脆来陪大家一起加班！子明，我很珍惜最后退休前的这段日子。” 庄建国一边将本子锁进了抽屉，一边站了起来，走向他和吕墨二人面前。 “这段日子辛苦了，尤其是吕专家，我们作为东道主，照顾不周。”庄建国很擅长说官话。 “应该的！省公安厅厅长派我过来，这是组织的安排。”吕墨回道。 “老庄，你刚才是在写日记吗？”刘子明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老庄合上本子的时候。 刚才老庄的表情明显有些闪躲，像是正在做亏心事。 难道他的那本日记本里面，有二十年前碧流河案件的秘密？ “子明，你关心的有点多啊！沐婉晴的尸块，凶手还在继续抛尸，你的发散性思维不要这么活跃。 记住，注意力要聚焦在一点上。对了，你师母说你在医院逗留了很久，以后不要过去了。 妍妍有你师母照顾就行了。”庄建国的语气很严肃。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师母就是师母，传话筒的速度还挺快的。 “老庄，你也刚回来啊？” “嗯，晚上参加了一个公务接待，上面对此次案件高度重视，会议上我这张老脸又丢尽了。 你们这么晚从哪里回来的？” 刘子明迟疑了三秒，决定如实交代，“我们去了一趟欧阳焱和杨心蕊家。” 庄建国的眼神有些玩味，“你们怀疑？” “老庄，我们怀疑他们二人根本没有出国，而是......” “而是什么？”庄建国的眼睛死死注视着刘子明。 “他们二人可能已经遭遇了不幸！” “你们有证据吗？还是又是你的个人主观猜测？”庄建国的眼神很冷。 恰逢这时，他身后的窗户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脸显得前所未有的陌生和阴森。 刘子明吓得心口一阵紧缩。 “吕专家，你说吧！” 吕墨在庄建国的办公室开始踱步，“首先，我联系到澳洲当地的警察，在他们的人口普查系统里面找了个遍，并未发现欧阳焱和杨心蕊二人的身份信息。 其次，我查到了当年的国际航班，并没有二人的出境记录。 再者，从人情世故上来分析，即便他们都是无情无义的人，也不会二十年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他们国内的亲人。这不符合一个人该有的行为特征。 我们怀疑他们并没有出国，而是有两种可能。” 正文 第209章 你的官运，未免太好 “说下去！”庄建国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眉宇之间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第一种可能，他们从当年的死者蒋晓娥身上查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从而被人囚禁了二十年。 另一种可能性就比较悲剧了，他们因为查到了惊天的秘密，被人杀人灭口，然后制造出国的假象。” 庄建国先是愣住了，随后失声笑道，“吕专家，犯罪心理学专家的想象力果然非常棒！ 不过，我要代表省公安厅厅长批评一下你！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侦破近日来的连环杀人案，你们却一直执着于二十年前已经定案的陈年旧案。 我对你的业务能力产生了些质疑！” 吕墨双眸直视庄建国，丝毫没有一丝的怯弱，“庄局，万恶皆有起点，没有无缘无故的恶。 蒋晓娥、蒋晓雯、蒋浩，这三个人的出现不是巧合。碧流河溺水案和依云湾无脸女尸案，一定有某种关联。” 庄建国怔了怔神色，感觉胸口堵得慌，恐惧似乎从未离开过他。 那种痛苦经常卷土重来，一张张鬼脸，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怨他！恨他！ 沉默了几秒，庄建国说道：“证据是王道！如果你们能将敌人一招击垮，我愿意相信你们！ 不过目前看来，一切都是你们的推理，没有落地的证据！” 庄建国显然说到了二人的痛点，刘子明突然瞳孔放大，眼底扼住不住的火苗腾腾升起。 他死死盯着庄建国的眼睛，冷笑道：“老庄，二十年前你是故意支开我，对吗？” 庄建国错愕了三秒，“子明，你有证据吗？” 刘子明顿时哑口无言，是啊，他有证据吗？ 当年另一起案子突起，警力必须分散给两起案子，庄建国有理由安排他去调查另一起案子。 “老庄，你不觉得你当年平步青云的有点快吗？当年你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 那起案件结束后，你就开挂了，一路高升，两年不到的时间就坐到了现在的位置上。 你的官运未免太好了吧？” “继续，说下去！”庄建国的眼睛死死注视着刘子明。 “老庄，当年在蒋家村碧流河旁边，你见过一个黑衣人吗？ 他允诺过你，如果案子按照他的预期，你可以官运亨通？”刘子明的眼睛散发出逼人的光芒。 “子明，你是在说笑话吗？什么黑衣人？我从未见过！ 我再重申一遍，请你不要主观臆断。 还有你，吕专家，省公安厅厅长派你过来是来协助查获依云湾凶杀案，请你不要被刘子明给带歪了。”庄建国的眼眉立了起来，看起来有些恼怒。 “子明，我知道你连轴转加班查案，身体和精神已经透支了！ 你需要休息，如果再硬着头皮查案，这不利于案情的进展。 我给你放七天长假，这边的工作由我来顶替。” 刘子明一脸诧异，“老庄，我没问题，不需要给我批假。” “子明，你是在质疑我的侦查能力？” “不敢！您可是我师傅！”刘子明笑了笑，“老庄，我相信我的直觉，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后的案子一定有关联。” “笑话！一个刑警大队的队长竟然靠直觉去查案！你可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啊！ 当年的案子你可以继续去查下去，但是注意案件的轻重缓急！ 连环杀人案，才是眼前的头等案件！” 话音刚落，刘子明的电话响起，是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打来的。 “蛇出洞了吗？” “刘队，蛇没出洞！ 雨势太大，要不今晚让大家回去吧，凶手多半不会出来了！” 刘子明看了看窗外，雨势依旧凶猛，这是海港市十年难遇的大暴雨。 长夜漫漫，如果一直这么耗下去，只会消耗军力。 凶手很狡猾，他是一名高智商的连环杀手，他们面临的是一场持久战。 “夏枫，刑侦一组、二组、三组，每组各留下一名人员继续蹲守，其余人先回吧！” “yes，sir！” ...... 刘子明、吕墨离开庄建国的办公室，时间已经是夜晚11点30分。 两人的眼睛都已经熬红了。 他们的身体都在透支，他们在和凶手赛跑。 凶手是一枚炸弹，稍不留神就会炸得满城风雨。 他们必须在凶手寻找到下一个猎物之前，抓住他。 “刘队，你觉得蒋家村的蒋三书记有问题吗？”吕墨问道。 “怎么？你也怀疑他？” “嗯，我觉得王半仙的死和他有关！” “你怀疑是他通风报信，咱们打草惊蛇了？” “是的！他虽然口口声声说蒋浩是他的恩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仅是大棚蔬菜种植基地的董事长，更是蒋家村的村委书记。 他的权力可不小啊！ 欲望面前，他还是当年和蒋浩穿一条裤子的蒋三吗？”吕墨的面色很凝重。 “人心一旦染上一点点的尘土，那么必将会怼入黑暗的深渊。 还是那句话，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 刘子明看着墙上的人物关系表，声音冰冷，“贪婪和欲望是人性的弱点，一旦染上，便是一个无底洞。 翻脸不认人的事情，‘狼’干得出来。” ...... 海港市人民医院，神经外科。 远处的钟楼巷，传来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 苍白的钟声，响彻夜半，一声声揪着不眠人的心。 夜间十二点，两天交替的时间。 这个时间是阴阳交汇，阴门大开的时辰，触犯禁忌将会看到可怕的事情。 睡梦中，庄妍感觉后脑身生疼，比白天疼多了。 她闻见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好像是福尔马林泡尸水掺杂着一股血腥味。 “啪嗒——” “啪嗒——” 庄妍感觉有液体滴落在她的脸上，黏糊糊的。 她多吸了几口，确定那是血腥味！ 猛地睁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她看见一颗黑压压的脑袋上顶着一张惨白如墙的脸。 那颗脑袋在空中悬浮着，一双深凹的眼睛在流血。 正文 第210章 一颗头颅，悬在空中 死者沐婉晴的头颅，正悬浮在空中。她的脸，如同一堵刚粉刷的白墙。 “沐小姐，我是你的粉丝，你不会害我的，对吗？” 沐婉晴的眼眶一直在流淌着血泪，“我死得好惨，你要替我报仇！ 那个浑蛋杀了我，又将我碎尸，我好疼。 妍妍，他还会继续抛尸，求求你们，让我死得体面。” 庄妍浑身不停地哆嗦，“沐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会抓住凶手。” “谢谢你，妍妍！”话落，沐婉晴的脑袋飘出了屋子。 庄妍看向窗外，路灯散发出橘色的光。 橘色的光像血染一般，像极了沐婉晴血糊糊的双目。 一阵冷风袭来，床帘被吹得飘了起来，像极了沐婉晴的发丝。 因为目睹了沐婉晴的碎尸，她产生了心理障碍。 连轴转的加班，熬夜，身体出现了幻觉。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像煮沸的开水，冒着腾腾的热气。 她突然看见沐婉晴立在雨中，一双死灰般的眼睛死死注视着她。 那双眼睛是死人的眼睛，没有一丝光彩。 “不要——” 病床上，庄妍的脑袋在枕头上来回移动，额头上的汗珠打湿了她的青丝。 她身上的条纹病服已经如同淋了一场大雨，湿透了。 “妍妍，你醒醒！”刘子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啊——”的一声，庄妍猛地从床上撅起来，捂着胸口不住地喘气。 刘子明一边关窗户，一边眉头紧蹙，“妍妍，你还在做噩梦啊？” “刘队，我一直梦见沐婉晴的脑袋，她刚才就在这间屋子里！”庄妍委屈地哭道。 “傻丫头，明天我带你去警局做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修复。 记住，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魂，心里有鬼才会梦见鬼。”刘子明的语气故作轻松道。 “您是说，我心里有鬼？您会不会安慰人？”庄妍哭得更厉害了。 “开玩笑啦！我想让你开心点！ 妍妍，来，我给你表演一个才艺！”刘子明笑了笑，从口袋里面取出一副扑克牌。 “刘队，没想到您还是个全才！你这是要变魔术吗？”庄妍愣住了，刘队啥都会。 “我刚才跟着艾拍APP现学的，还不太熟。算了，改天变给你看。”刘子明有点尴尬，他连洗牌都不太利索。 “刘队，我妈呢？”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师母就不在。 她要是在，我就不进来了，你妈不待见我！”刘子明苦笑道。 “刘队，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很善良。” “我知道！她不善良，怎么会生出你这么善良的小可爱。” 庄妍脸颊一阵滚烫，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刘队，刚才那个梦太可怕了！” “妍妍，别怕，梦都是反的。” “刘队，沐婉晴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她让我替她报仇，我不能在医院干躺着了。 刘队，我请求立刻归队！”庄妍一双漂亮的眼睛眼泪婆娑。 刘子明心口一软，他最见不得女人哭。 “妍妍，别闹！你最近查案精神太紧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些案件很棘手，你是一名实习警员，让你接触这么恶劣的案件对你来说是拔苗助长。 如果你不想转到文职岗，我可以说服你父亲，让你先做一些搜集工作。” 刘子明的手落在庄妍的脑袋上，上演了摸头杀。 “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刘子明说完，关上了病房内的日光灯。 窗外昏暗的光，洒在妍妍的脸上，她散发出惊人的美！ 睡梦中，她握住刘子明的手，紧紧不松开。 一股暖流在刘子明的身体里蔓延开来。 他摸着妍妍的手上有茧子，警校毕业生，一定没少练习体能。 这一夜，刘子明一直守着庄妍。凌晨的时候他趴在床边睡着了。 庄建国凌晨的时候来探望妍妍，想看看她睡得好不好，没想到撞到了这一幕。 父爱如山，不言不语，他不想在妍妍面前放下做父亲的威严。 所以故意选择夜间来看望他，看到刘子明的手攥着妍妍的手，他恨不得上去剁了这浑小子。 仔细一看，是妍妍的手死死握着刘子明的手。 看样子，妍妍这丫头动了凡心了。 回到家，他蹑手蹑脚爬上了床，妻子突然醒了，也许并没有睡。 “老庄，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深更半夜去看妍妍。” “我不该去！”庄建国的声音很冷，听起来不太高兴。 “怎么了？是不是刘子明又偷偷去看妍妍了？”庄太太问道。 “没错！两人还手拉手呢！” “你没喊醒他们啊？换我直接抡起棍子了。”庄太太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你闺女死死握着人家刘子明的手，我这脸都丢尽了，妍妍是不是缺少父爱啊？”庄建国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老庄，妍妍喜欢成熟的男人，但是这刘子明绝非良配啊！ 你得赶紧把这两人拆开，不能让他们继续一起工作。” 庄建国叹了一口气，“嗯，我也想啊！妍妍一根筋，太倔强了，随你！” “女儿是随你！你当初不也是一根筋要当刑警吗？” “好好好，缺点都是遗传的我的，漂亮这些优点都是遗传的你的。”庄建国搂着妻子的腰，两人睡下了。 躺在床上两人各怀心思，庄太太打算明天一早上去堵住刘子明，让他离她女儿远一点。 庄建国躺在床上想着连日来发生的案件，还有二十年前那段触目惊心的碧流河案件。 他决定明天抽空打个电话给省公安厅厅长冷军，让他想想办法。 ...... 吕墨一直待在档案室，翻查欧阳焱和杨心蕊的档案，以及当年碧流河的案件。 他要从其中找出蛛丝马迹的线索。 深夜，他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彻底没了困意。 当年的案件看起来处理得天衣无缝，但是仔细深挖下去，他发现许多人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除了欧阳焱和杨心蕊失踪了，当年接到报警电话去现场处理案件的乡镇派出所警员也失踪了。 正文 第211章 茫茫黑夜，野兽不眠 吕墨一直泡在档案室研究当年的溺水一案，他发现当年的案件目击证人还有一人。 那个人前几天他们刚见过，死者蒋晓雯的哥哥，消失二十年又出现在海港市的蒋浩。 此人离开大三元海鲜饭店后，他们派人一直在追踪他，一无所获。 海港市警犬基地派了两只警犬，根据蒋浩在饭店的私人用品，全城开始搜索蒋浩的下落。 目前，警犬巴布和警犬恺撒已经在海港市的城东、城北两片区域搜集完毕，没有发现蒋浩的身影。 接下来，它们会继续沿着城南和城西两片区域继续搜寻蒋浩。 警局已经通知路段管理处，将全市的监控探头盯紧了，一旦发现蒋浩的身影，必须赶紧通知他们。 这项秘密寻人的工作必须暗中进行调查，蒋浩之所以隐藏在海港市，大概率是为了复仇。 既然他选择复仇，那么他应该也许知道他的仇家是谁。 说不定他的仇家现在也正在到处找他，他们不能让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吕墨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蒋浩的名字，如果找到此人，他可以交代出当年碧流河发生的一幕。 不过，换一种思路，他为什么不报警，而是藏匿在海港市二十年？ 老百姓对警察通常都是无条件的信任，一个人不报警，选择自己单枪匹马，难道他对警察失去了信心。 或者，他根本就不相信警察。 又或许，二十年前的案件以意外溺水而亡定案，寒了他的心。 又或许，警局内部出现了问题，蒋浩已经秘密调查到警局里有违背警察信仰的黑手。 不然，他为什么不求助于警察的帮助？ 这一点，吕墨在本子上记了下来，这是一个非常值得寻味的点。 依云湾女尸和天德湖碎尸，两名女性脖颈后面的红花刺青，这究竟是什么寓意？ 吕墨从档案室返回刑侦室，打开电脑上网搜索了许多关于刺青的寓意。 网上有许多关于花臂刺青的寓意，唯独没有红花刺青的解释。 也许，这朵红花刺青是凶手和某个人之间的一种特殊的联系。 凶手将红花刺青作为犯罪标记，证明这对于他而言，很重要。 吕墨曾经在许多连环杀人犯的案件中，发现罪犯会在案发现场故意留下线索。 他们喜欢戏耍警方，留下他们的“个人标记”。 这种心理有点像有些游客出去旅游，遇见一棵树，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名字。 这个比方可能不太恰当，但是有相似之处。 这会满足他们求存在感的心理，也会让他们感觉沾沾自喜。 比如警察会用他们的犯罪标记，作为案件的名称，他们会感觉特别自豪。 比如轰动全国的“纸条案件”，凶手每次作案后，都会给警察留一张纸条。 上面会写上一些挑衅的话，每次纸条上面的内容都一样，这令警察很抓狂。 罪犯却会感觉很刺激，甚至为自己的杰作感到骄傲，并多次犯案挑衅和戏耍警方。 例如“雪人案件”，在H省的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季，发生了多起人命案件。 凶手每次杀完一个人，都会在尸体旁边堆积一个雪人。 警方抓住他时，他回忆童年时期，母亲当天带他堆雪人，后来母亲却被父亲掐死扔进了下水道。 他的父亲是个性无能患者，母亲有了外遇，父亲知道后杀死了他的母亲。 当时他目睹了父亲的犯罪现场，激发了他体内的犯罪基因，导致他走上了杀戮的道路。 后来的每一次杀人，他都会选择冬季作案，并且挑选下雪的日子。 他专门虐杀男人，杀那些欺辱女性，家暴女性的男子。 每一具尸体旁边，他都会堆积一个雪人。 警方的犯罪心理学家认为，此人在童年时期留下了PDST创伤症，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 堆积雪人这个行为，是他和母亲最后的幸福瞬间，具有纪念性意义。 所以，凶手不仅是在杀人，更是在用一种变态的手段纪念他的母亲。 深夜，吕墨的思绪越来越清晰，咖啡在体内持续发挥它的功效。 当初他刚来到海港市就在会议上大胆地判断，红花刺青的形状很像老师奖励给小朋友的贴纸。 说不定，死者脖颈后面的红花刺青也许和凶手的童年有关！ 两起凶杀案间隔一周时间，凶手如果连着七天抛尸，那么七天之后他还会继续杀人吗？ 答案是：会！ 他们必须赶在凶手犯罪冷却期的这一周，将他绳之以法，不然还会有下一个无辜的女性死者。 这名高智商的罪犯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蓄意杀人。 也许他正在一边抛尸，一边寻找新的猎物。 猎人通常以猎物的方式出现，两名死者都是美人胚子。 能够吸引她们的男人，一定长着一张迷惑众生的外表。 吕墨对着电脑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他将自己对案情的分析整理出来后，心里底气足了许多。 他只想早点抓住凶手，早点回到省城那个温暖的家。 ...... 冷氏别墅。 外面的滔天大雨，冷念丞最怕下雨天，电闪雷鸣像妖怪就要出场一样。 他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妈妈抱着他旋转，夸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 “妈妈，老师今天奖励我背诵出《出师表》，送给我一朵小红花贴纸。” 冷念丞一脸邀功，白嫩嫩的小脸上笑得天真无邪，眉心处贴着红艳艳的红花贴纸。 “我的小丞最棒了！没有小红花，妈妈也一样爱你！” 那天，妈妈抱着他在空中旋转了无数圈，嗓子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一道惊雷炸裂开，将冷念丞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走进那间恐怖密室，沐婉晴的尸块静静地待在上面。 他将密室的空调全天调至最低，四周又摆放了两台冷风机，避免出现尸臭。 他冷静得近乎无情，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猎物，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明天，他要让刘子明彻底为之震怒，颠覆他的警界生涯。 正文 第212章 医院抛尸，十分嚣张 冷念丞想到刘子明见到这份大礼时的表情，笑得一脸疯魔。 “沐婉晴，你的死是对警察最好的惩罚！ 当年那帮臭警察，他们不相信妈妈是被张萍那个毒妇找人撞死的。 我亲眼看见妈妈死的时候，张萍抱着她那只猫，出现在案发现场。 他们都是坏人，他们活该去死！” 举起手中那把刀，他在沐婉晴的身上丈量起来。 …… 3月26日，清晨，六点。 大雨过后，空气久违的好。 从窗缝外飘进来的空气，都夹杂着泥土和草木的芳香。 迎着早晨的第一抹金色的阳光，刘子明缓缓地睁开双眼。 他感觉手里似乎攥着一个绵软的东西，慢慢睁开双眼，原来是妍妍一只娇小的手。 未拉合的床帘有一道光穿透进来，折射在妍妍的俏脸上，她美得不可方物。 刘子明起身想要去合上床帘，让妍妍多睡会儿，她却死死攥着他的手不松开。 心口一股暖流在流淌，他有点心猿意马，心里出现了一丝期许。 径直走向病房的窗口，拉上床帘的缝隙，顺便关上窗户。 妍妍这两日身体抱恙，不宜吹风。 关上窗户的一瞬间，刘子明突然看见楼下立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 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和黑色的口罩，一身黑衣，手上戴着黑色的登山手套。 刘子明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看见他那双阴鸷的双眼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那双眼睛眼白和眼黑的比例很好，但是眼白泛红，布满了红血丝。 那家伙好像在冲着自己笑，人类的眼睛是会笑的，但是那货分明是在狞笑。 两人短暂对视了三秒，刘子明迅速冲出了病房，正常人不会用那种眼神看人。 那家伙一定不是好人，或许就是凶手，他竟然跟踪到了医院。 刘子明跑到楼下时，发现黑衣男子已经不见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个浑蛋就在这附近看着他。 这家伙前天在闹市区抛尸，也许当时他就站在人群中偷偷窥视观察他们。 也许他把警察当成了他的玩具，此刻他正在和自己玩躲猫猫，这对于变态的罪犯是一种巅峰之极的享受。 玩弄警察在他们眼里是一种游戏，他们会不断加强游戏的难度。 这比他们吃了一顿大餐，比出去旅游，比和女朋友缠绵，更能让他们感到兴奋。 刘子明闭上了眼睛，试图感受凶手的位置。猛地睁开眼睛，面前依旧没有刚才那个男子的身影。 “大清早的，你在这鬼鬼祟祟地干嘛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嗓音，听着挺耳熟的。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师母一身优雅的打扮，手里正拎着便当盒过来给妍妍送爱心早餐。 “师母，早啊！我在这里晨练！”刘子明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心虚道。 “你在医院晨练？你当我是傻子吧！” 庄太太上下打量着刘子明，脸色顿时暗沉：“刘队，你衣服没换，该不会在这里待了一夜？” 刘子明错愕了三秒，女人的观察能力就是强，果然不能得罪女人。 他不仅在医院待了一夜，他还攥着妍妍的小手香香地睡了一夜！ “刘子明，妍妍还小，难免一叶障目。 我再说最后一遍，请你离妍妍远一点，你们不适合。”庄太太的眼神很冷，语气冰冷。 说完，她拎着便当盒上了楼。 刘子明来不及苦恼，黑衣男子一定就在附近，说不定刚才还在偷听了师母批评自己。 那浑蛋眉宇之间邪气大盛，一看就是一个典型的反社会型人格的罪犯。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凶手？他打算在医院抛尸？ 刘子明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感觉那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 四周的氛围很诡异，像是蒙上了一层杀戮的气息。 刘子明的鼻子里隐约可以闻见血液的味道，恐惧顿时弥漫在他的心头。 他开始四处观察每一个人的脸，试图从他们身上发现异样。 吕墨分析过，凶手看起来其实和常人无异，甚至更加亲和。 刚才那双眼睛，是他们看见猎物时才会散发的眼神。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凶手是故意要搞他。 想想这一点不奇怪，一个警察成天盯着那个凶手，凶手一定很想捉弄他，甚至杀了他。 走在住院部的廊坊上，他感觉身后传来了魔鬼粗重的喘息声。 也许他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的后脑勺，嘴角扯起狞笑。 刘子明余光扫视四周，像一个疑神疑鬼的疯子。身边路过的病患家属看见他都绕道而行。 他猛地转过身，发现身后空无一人，根本没有人追踪他。 …… “啊——”的一声惨叫声，从医院后角的小公园传出来一声惨叫。 刘子明头皮一阵发麻，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的感觉果然没有错。 他闻声赶过去时，已经有不少家属和患者簇拥在一起。一个个面露骇色，好像看见了鬼。 刘子明挤出人群时，看见一个绿色的垃圾桶旁边瘫软着一名保洁阿姨。 那名保洁阿姨吓得魂飞魄散，面色惨白，哆哆嗦嗦道：“杀人了！杀人了！” “让开！警察！”刘子明举着警官证，冲向那个绿色的垃圾桶，身后的人群一片唏嘘。 “警察同志，这里面忒恶心了！” “是啊，看了会做噩梦的！” “我一开始以为是商店的人体模特残肢，没想到是真人！” …… 刘子明仅看了一眼，惊得他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垃圾桶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女人的下体，尸块上有被刀切割的痕迹。 小腹以下的位置，连接着大腿根部，白花花的一片，鲜血好像已经流干了。 刘子明的眼神散发出凛冽的寒光，双拳紧握，十指骨关节发出“咯噔”的声响。 忽然间，刘子明蹬着眼睛怒目前方，在人群中扫射一般。 凶手也许正藏匿在人群中间，也许他刚刚去换了一件衣服。 不过，只要他敢和他对视，他一定会认出这双阴鸷凶狠的眼睛。 刘子明猛然想起，海港市人民医院地理位置正处于城西区域。 3月26日上午，凶手果真在城西区域进行了抛尸。 只是刘子明万万没想到，凶手曾经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正文 第213章 凶手藏匿，黑暗之处 刘子明取出警官证亮相于众，第一时间控制住现场。 这期间，他一边控制人群禁止靠近那只绿色的垃圾桶，一边拨打了局里的电话，通知队里人员速速赶往人民医院。 接到电话不出三分钟，警车“哇儿——哇儿“——”响彻在清晨的海港街头。 几辆警车的车速惊人，一路忽略红绿灯，风驰电掣一般在街头呼啸而过。 留下一阵阵刺耳揪心的警笛声，回绕在海港市民们的心头。 连环杀人案迟迟未破，海港市民陷入一片人心惶惶。 大街小巷，茶余饭后，人们谈论最多的就是连日来的恶性连环杀人案。 街头，卖包子的店铺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令人焦虑的警笛声，使得人群纷纷回眸。 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尤其是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 卖煎饼果子的阿姨，一边烙饼一边听顾客们谈论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 “一大清早就拉响警笛，我猜多半是凶手又抛尸了！” “这凶手挺执着的啊，干嘛不一次性抛尸？” “如果站在罪犯的角度上去思考，也许他们认为这种行为很有意思。” “我听说抛尸地点在海港市人民医院，保洁阿姨在住院部的垃圾桶里面发现了一块女性下体的尸块。 那阿姨吓得差点背过气。” “果然和网上那几个‘民间侦探’分析的一样。 凶手在海港市城南、城北、城东进行了抛尸，今天选了城西的人民医院。 不过凶手是怎么混进医院的，他拿着尸块保安就没发现吗？” “医院的保安可不管这些！ 凶手就是拖着行李箱在他们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他们也不会管的。 他们只管车辆进出，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人人平等，大门向所有人敞开。” “海港警局的那帮警察不太给力啊？ 一起案子的黄金破案期是案发之后的三天，也就是黄金72小时。 天德湖碎尸案发生了四天，凶手先是将死者的头颅、大肠、断手抛尸在天德湖畔附近； 接着将死者的四肢抛尸在坡子街商业区； 听说海港警局一名实习女警吓得都住院了，貌似就住在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 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昨天早晨收到了三份恐怖便当。 内容好像是死者身上的零件，貌似还被烹煮过，听说那女警就是被便当吓的。” “别造谣，小心警察请你去喝茶！” “我可没造谣！我兄弟的女朋友在海港警局档案室工作，这点小道消息我还是门儿清的！” “哎，警察再抓不住凶手，下一个猎物就要遭殃了。” “警方遇到难啃的骨头了，网上说凶手是个高智商犯罪分子。 现在舆论压力越来越大，市里面领导给他们不断施加压力，当警察也挺不容易的。” “我听说省公安厅派了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来支援工作，为什么不成立重案组？” “谁知道呢？也许省里领导相信海港警局警察的办案能力吧！” …… 警车抵达海港市人民医院时，医院外面的群众围堵得水泄不通。 秘密是藏不住的，它会传遍整座森林，而且越传越远。 “听说里面死人了，好像是个女的。” “别瞎说，是抛尸！ 凶手太嚣张了，居然在人民医院抛尸。这里人来人往，摆明了搞事情嘛！” “警察到底行不行啊？这么多天都没抓住凶手，搞得民心都不稳了！” “你行你来！凶手在暗处，警察在明处，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都别说了，万一凶手就在咱们中间呢？” 你们别不信！凶手也是人，也很八卦的。 他也许就站在我们中间，观察警察和民众的反应，然后引以自豪呢！” 四周人群突然面面相觑，互相看谁都有那么点毛骨悚然。 …… 警方在住院部大楼拉起了黄色警戒线，突然发生了抛尸事件，医院每一个角落仿佛被一股恐惧所笼罩。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抛尸现场被堵得严严实实。 刑侦一组夏枫赶到现场时，刘子明黑着一张脸，死守在垃圾桶旁边。 “夏组长，刘队在看什么？” “不知道，好像在找人，也许是在找凶手！” 刘子明抬头看了看夏枫，语气很阴冷，“你猜凶手会不会就藏匿在人群中，正在偷偷观察咱们？” 夏枫一脸阴沉，说道：“有可能他正在一边享用着早餐，一边嘲笑警察有多无能。” “这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正义和黑暗两股对立的力量正笼罩在医院的上空。” “刘队，别想那么多了。医院门口现在全是人，路段交况都崩溃了。”夏枫抱怨道。 “不奇怪，这是华夏子民的一大爱好，可以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了。”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 “尸块在哪里？”夏枫问道。 “在这！”刘子明指着身旁的绿色垃圾桶，脸上怒气大盛。 夏枫朝里望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一股尸臭味，瞬间扑鼻而来。 他的瞳孔狠狠缩了缩，捂着嘴巴跑到一旁吐得肝肠寸断。 其余几名警员跟着朝里看了两眼，也捂着嘴巴跑远了。 “夏枫，你可是一名老警啊！”刘子明觉得有点丢脸，围观群众这么多，他们竟然吐了。 “老警也是人啊！”夏枫吐得眼泪汪汪，“刘队，严医马上到，等他来进行初步尸检吧！” 夏枫话音刚落，严勇已经拎着工具箱飞奔了过来。 他一袭白大褂，一如既往的帅气，但是气色不是很好。 连轴转加班多日，又尸检了多具尸体，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这般摧残。 法医和死人待久了，经常闻见尸臭，多多少少也会影响身体。 “刘哥，尸块在哪里？”严勇的声音很冷，语气不太好。 看得出来，他被凶手的抛尸行为惹怒了。 刘子明黑着脸，指了指身旁的绿色垃圾桶，“在这里，做好心理准备吧！” 严勇戴上了医用口罩，手套，防护面罩，走向那只垃圾桶。 正文 第214章 人类恐惧，同类尸体 严勇将尸块从垃圾桶内取出，那是人体的臀胯连接处的部位。 这一个举动让围观的群众吓得一片唏嘘，肉眼可见，尸块的肤色白得像刚刷的一堵白墙！ 人类对同类尸体的恐惧，远远大于其他动物的尸体，因为同类的尸体往往预示着危险。 这份危险里面往往预示着一种“我也可能被杀”的危机联想。 所以人类对同类的尸体会产生反感、远离和恐惧的复杂情绪。 但人类的好奇心，又使得他们一边恐惧，一边驻足观望，这是一种人类独有的矛盾心理。 “快看！尸块还在流血呢！” “凶手真是禽兽啊，杀人碎尸，心理变态吧！” “不变态他碎尸干嘛？这货一定有精神分裂症，典型的反社会人格。” “你们说凶手会不会来医院杀人？” “谁知道呢！也许凶手的下一个猎物就在医院！” …… 刘子明的耳朵里面嗡嗡作响，抬头怒斥道：“谁再胡说八道，海港警局的茶水等着你们！” 他的眼底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他很佩服这些看客的想象力！ 一声呵斥，人群慢慢散开。 他抬头往住院部的楼上看了一眼，病患家属正趴在阳台上举着手机，貌似在拍照、拍视频。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刘子明气得双拳紧攥。 “刘哥，淡定！你没法挡住别人的眼睛，更堵不住他们的嘴巴。 愤怒是无能的表现，凶手如果还在附近，一定会嘲笑你。”严勇目光注视着刘子明，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没错！那浑蛋现在一定很得意，一定认为自己很牛b！” 刘子明环视四周，试图找到刚才那双阴鸷的眼睛。 “可以确定是沐婉晴的尸块吗？”刘子明看着严勇问道。 “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沐婉晴的。 目前这只是我的初步尸检，具体需要带回法医室进行深度尸检。 这里是我刚才取出的部分样本，马上送到DNA检测中心。不出意外，大概率是沐婉晴的尸块。” “辛苦了，兄弟！注意心理调节！”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 “放心吧，我尸检过上千具的尸体，没那么弱。 这并不是我遇见的最变态的杀人手法，但是也可以进入排行榜前十了。”严勇耸了耸肩膀，看起来很淡定。 “兄弟，你的内心太强大，哥哥不及你！”刘子明的脸色很不好，看起来很焦心。 “你还记得溶尸案吗？那浑蛋的手法可比这凶残多了！” “别说了，我都想吐了！当时我们一起去隔壁Y市协助破案，那真是我这辈子的阴影。” 想起Y市的溶尸案，刘子明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们帮严医把尸块运回去！”刘子明指着身边两位新面孔，一看就是新兵蛋子。 “yes，sir！” 两名新来的实习警察比庄妍晚来几天，因为最近警力不足，他们被迅速安排上岗。 “又不是扛一整具尸体，没必要让他们帮忙。”严勇亮出了自己的二头肌。 “你没看出来他们是新兵蛋子吗？”刘子明贴着严勇的耳边说了一句。 “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捉弄他们啊？” “不是捉弄，是历练他们！当警察哪能畏惧尸体啊？ 如果连尸体都害怕，不如趁早离职或者转岗！”刘子明一脸严肃道。 “你有点重女轻男，我可没看见你对妍妍这么狠！” “女孩子要呵护，男孩子要严厉。你没生过女儿，你不懂！” “看来你打算把妍妍当女儿养啊？”严勇挑了挑眉毛。 “别废话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严肃点！” “我是帮你转移注意力，你的脸色不比他俩好多少。”严勇一脸看破不说破。 刘子明一脸心虚，严勇真是他亲兄弟，一眼就能看出他在害怕。 从警多年，他还是不太能够看见人类的尸体和尸块。 尸体身上那种白不像白，灰不像灰的颜色，是死亡的颜色。 两名新来的实习刑警脸色都有些煞白，喉结肉眼可见在颤抖。 刘子明刚想让他们动作麻利点，突然看见正前方站着一个黑衣人。 黑色口罩上面是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刘哥，看啥呢？”严勇站在一旁问道。 “我好像看见抛尸块的人了！”刘子明眼神阴冷，追了上去。 很可惜，那个浑蛋像是会瞬间转移法，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刘子明立在原地，双拳紧攥，眼眉立了起来。 他命人赶紧在四周进行地毯式搜集，医院的前后门全部封锁。 只允许进入，不允许车辆和人群出去。 “刚才凶手在看着咱们，你确定没看见那浑蛋吗？”刘子明问道。 “刘哥，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你可能出现了幻觉，凶手站在你面前，除非他会隐身术和瞬间转移法。 否则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消失得这么快。 对了，妍妍怎么样了？” “医生说她疲劳过度，出现了幻觉，多休息就好了。 不过这丫头总是梦见死者沐婉晴的脑袋在她面前飘来飘去，吓得不轻。” “嗯，让妍妍多歇几天，别那么拼。 海港警局已经有你这么一个拼命三郎了，不需要再来一个女版的。”严勇拍了拍刘子明，一脸看破不说破。 …… 回到海港警局，刘子明看见沐婉晴的父母来了，哭丧着两张脸。 这完全可以理解，宝贝独女死了，这换谁受得了？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心里一阵心虚，双腿像灌了铅。 被害人沐婉晴死了四天，凶手还没抓到，他实在是愧对死者的家人。 “警察同志，凶手今天又抛尸了？”沐母哭红了眼睛。 “是的！凶手今天的抛尸地点在海港市人民医院，保洁人员在住院部楼下的垃圾桶里发现的。” 刘子明不想欺骗死者的家属，实事求是地说道。 “那浑蛋太狠毒了，杀了人还到处抛尸。 这都几天了，你们怎么还抓不住他？” 话落，沐婉晴的母亲顿时情绪失控，扑向了法医严勇。 正文 第215章 食人狂魔，并不少见 严勇担心尸块会被沐婉晴的母亲拉扯出来，身体本能往后倒退了几步。 袋子里面的尸块要是落在警局大厅里，那场面就太难看了。 凶手今天抛出的尸块是女性身上最隐私、最羞耻的部位。当真掉出来，谁的脸上都挂不住！ 严勇一个闪躲，沐婉晴的母亲扑了个空，身子险些摔倒在地上，被沐父一把给拉住了。 沐父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声音哆嗦道：“刘队长，这里面是？” 刘子明心口一紧，脸色骤然变色，“没错，袋子里面是沐小姐的部分尸块。” 话落，一腔怒火在他的胸腔里烧了起来。 凶手连续四天抛尸，心理扭曲程度令人发指。 在海港市，有一个古老的风俗传说。尸骨不全是不能转世轮回，尸骨不全更不能下葬！ 沐婉晴，死无全尸。 “老婆，孩子的尸块会慢慢出现的。 凶手留着咱们婉晴的尸块又不能当饭吃！”沐父安慰道。 “谁说的？万一那个变态当饭吃呢？”话音刚落，沐母被自己的话吓得捂住嘴巴，眼眶迸泪。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记得几起轰动全国的食人案例。 纵观全世界的刑事案件中，罪犯将死者的身体或器官吞食的变态也并不少见。 警方发现食人罪犯身上大多携带一种MAOA暴力基因。 这种暴力基因是位于染色体上的单胺氧化酶A基因，体内有此基因的罪犯会更加暴力、凶残。 Y省曾经出现过一个食人魔。 他曾经杀死了17个人，并且将他们全部都吃掉了。 警方记录，受害者大多是青少年，全被剔肉埋骨。 警方在罪犯家里挖出多具尸骨，发现了多瓶药酒。这些药酒且都是由40多只人眼睛炮制。 罪犯的院子中挂着腌制的大腿肉，警方进行了DNA检测比对，发现是人类身上的。 罪犯的院子里面还养了三条大狼狗，都是吃受害者残肉长大的恶犬。 据罪犯在监狱里供出的记录，那些人肉吃不完的，他还拿到街上假称猪肉卖掉。 或者剁成肉糜，送给邻居喂猪。 H省也曾经出现过一名专杀失足女性的变态连环杀手。 罪犯不仅杀害被害人，还搜刮她们的钱财。 更疯狂的是，他会将受害人的心肝挖出，煮熟吃掉，手段残忍的简直令人发指。 警察到罪犯家中挖出地窖中的死尸时，满满的一地窖全都是死尸。 有的女性被凶手摆出了很撩人的姿势，有的双手被吊着，有的双膝跪地，像是在求饶，在请求赎罪。 最恐怖的一幕是，警方看见四个女人围着一张麻将桌，后背挺直，貌似正在搓麻将。 当警方走近时，才发现四名女性的后背被人用绳子紧紧绑住，固定着。 她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少掉一部分的零件，警方起初以为凶手拿去喂狗或者丢掉了。 没想到法医在检查死者口腔时，发现四名女子口腔里有彼此身体上的零件。 凶手向警方传达的意思：她们正在互相吃彼此！ 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凶手被捕后，对此并没有什么罪恶感，口口声声说自己杀的都是贪慕虚荣之人。 S省曾经有一名携带MAOA暴力基因的罪犯，涉嫌杀害了一名12岁少女。 他在杀人前，还性侵了那名少女。 之后，凶手在一周之内吃掉了这名少女的遗体。 他将该少女的私密之处做成了标本，闲来无事的时候，或者没有猎物的时候，拿出来聊以自慰。 相关食人案件并不稀缺，沐母的猜测并不是危言耸听。 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恶，这些食人案件真实发生过。 如果昨天他们吃了凶手送来的那三份恐怖便当，相当于他们吃了沐婉晴。 这是凶手的恶作剧，他是为了戏弄警察，挑衅警察。 幸亏吕墨及时发现便当下面压着的那张纸条，不然他们就被迫成为了三名“食人魔”。 “沐先生，等尸体完整后我们再通知您！”刘子明说道。 “希望你们尽快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沐父看上去是个坚强的男人，他一直在隐忍。 沐母的精神状态很糟糕，瘫软在地上，像丢了魂魄。 “婉晴啊，你死得好惨啊……” 沐父拉着妻子，安慰道：“别哭了，相信警察同志，他们一定会抓住杀死小晴的凶手。” “这都几天了？他们都是一群废物！”沐婉晴的母亲愤怒道，眼眶迸泪。 她猛地挣脱开丈夫的手，再次扑向了严勇。 严勇死死护着手中的尸袋，身体往后一个躲闪，“阿姨，您别激动！” 沐婉晴的母亲再次扑了个空，瘫在地上痛哭起来。 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严勇，快带着尸块下去，抓紧时间确认。” 严勇点点头，乘坐电梯前往法医鉴定处。 严勇离开后，沐婉晴的父亲死死攥着刘子明的手，“刘队，求您了！ 再过几天就是小晴头七，我们必须要尽快将她的尸体安葬。” 刘子明心口一紧，他感觉沐婉晴的父亲下一秒可能就要跪下来求他了。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沐婉晴的母亲瘫软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老婆，孩子在天之灵，看见你这样也会难过的！ 咱们先回去，警察一有消息会立刻通知我们。” “我不回去！他们一天抓不住凶手，我就住在这儿了。” “这里是警察局，咱们回家等。”沐婉晴的父亲还有几分理智，一直在劝慰妻子。 两人离开海港警局后，刘子明立在原地，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想起早晨在人民医院那双阴鸷狰狞的红眼睛，那浑蛋的眼睛会笑，像是在嘲笑他。 他好像在说，“刘子明，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快来抓我啊！ 恐怖便当刺激吗？喜欢吗？惊喜吗？”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回眸看向海港警局的门外。 外面冲水马龙，人来人往，似乎那个浑蛋就藏匿在人群中。 正文 第216章 来电显示，未知号码 法医鉴定处。 沐婉晴的尸块隔着黑色的塑料袋，仍然可以闻见一股尸臭味。 严勇的心底瞬间升起了一股寒意，可大脑却感到异常的兴奋。 还别说，法医拼接尸体也是会上瘾的。 就像孩子在废寝忘食地拼图，拼到那种无法自拔的状态。 你会总想着赶紧集齐死者的剩余尸块，让他们早日呈现出一具合格的尸体。 …… 刑侦室，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起。 定睛一看，他的整颗心脏突然像被人揪住一般喘不上气来。 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四个字：未知号码。 难道是凶手打来的？刘子明心里一阵发毛。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感觉凶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下一秒，他冲出了刑侦室，穿过长长的走廊，跑出警局大厅。 门口保安看见他，问道：“刘队，您又出去啊？” 刘子明黑着脸没有吱声，手机上的电话一直在没完没了向他呼叫。 跑出警局，刘子明站在大街上，一双凛冽的黑眸四处张望。 街上车水马龙的车辆，人行道上提着菜篮的大爷大妈，推着婴儿车的全职妈妈，骑着电动车上班的打工人，二手房中介门口激情四射，喊着口号的销售员…… 一切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二样，却又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他并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人物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吕墨说过，凶手很会掩饰自己。 也许这浑蛋还特别擅长cosplay，说不定他就是马路对面那家二手房产公司的一名销售员。 电话一直在响，刘子明四周环视了一圈，发现了几名正在打电话的路人。 他总不至于上去一个一个抓回警局，这样做太唐突，太不理智。 接通电话，他没有出声，眼睛扫视着四周。 “刘队长，古德猫宁！”电话里，男人的声音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 “王八蛋，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刘子明几乎在咆哮，路人见了都绕道而行。 “刘队长，垃圾桶里的礼物喜欢吗？” “浑蛋，你在哪？” “刘子明，这不重要！尸块惊艳吗？”电话里，经过变音器处理的男子声音，正在笑。 刘子明的心脏在不住地狂跳，“请你立刻交出死者的剩余尸体，让死者早日下葬！ 你这种侮辱尸体，故意损坏尸体已经触碰了《刑法》第三百零二条的规定。” “刘子明，看来你很慈悲！沐婉晴的父母很伤心，你替我多安慰他们！” 刘子明四处张望，开始寻找凶手的身影。 他红着一双眼睛，发疯一般扫视周遭的一切，身体里像住着一头愤怒暴躁的狮子。 “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有种别藏在暗处，咱们明着单挑！” “单挑？你们臭警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刘子明，一分钟后有一份快递烦请您签收！”男子笑得很癫狂。 “你又在演什么把戏？”刘子明愤怒道。 “放心！保准是一出好戏，你一定会喜欢哒！ 认识你这么久了，没什么拿得出的见面礼。一点小意思，还望刘队笑纳！” 言落，凶手将电话掐断了！ 刘子明气得身体不住地哆嗦，举起手机想要砸在地上。 手机举在空中时，手机仿佛感应到了“死亡”的威胁，突然响了起来。 刘子明定睛一看，屏幕上显示是一组快递的号码。 “您好，请问您是刘子明先生吗？” “是！”刘子明阴着一双黑眸，声音从喉咙里溢了出来。眼睛在四处疯狂扫视，试图发现凶手藏匿的位置。 “这边有您一份快递，麻烦您到传达室门口取一下。谢谢！” “好！” 很快，穿着蓝色派送服的派送员，开着一辆电动三轮车抵达海港警局门卫处。 男子下车，刘子明快速上下打量了一番。 此男身高175cm，体重貌似在70-75公斤左右。与早上在医院见到的黑衣人，完全不是同一身型。 黑衣人的身高貌似180cm朝上，体重大约65公斤左右，身材较好，肩宽大约45cm。 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刘子明一双凛冽的黑眸死死盯着派送员，想要从他身上找出凶手的影子。 快递员被他一双狠厉的眼神死死盯着，心口一紧，感觉这人像是魔怔了。 “您……您是刘先生吗？” “是！” “这是您的包裹，麻烦您出示四位数的取件码。” 刘子明看了一眼手机，真有一个未知号码，“6885” “收到，您拿好！”快递员怯怯地看了刘子明一眼，递上快递盒。 刘子明发现快递员的手很粗糙，一看就是长年累月干粗活的手。 男子的手臂和脸部以及脖颈处呈现小麦肤色，显然是长期受到光照导致，完全符合快递员的形象。 他不是凶手！ 签收完订单，快递员逃命似的离开了，像撞见了鬼一般。 刘子明掂量了几下，盒子不是很重，重量大概1000g左右。 忽然间，他感觉身旁有一道黑影飞速闪过。 抬起头，四处看了看，眼前除了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并没有什么黑影。 可能是心理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就像妍妍总看见沐婉晴的头颅在头顶上飘来飘去。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又响了。定睛一看，仍然是一个未知号码！ “王八蛋，又是你！你藏在哪里？”刘子明接通电话，语气几乎在咆哮。 “刘队，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更聪明啊！没错，又是我！ 刚刚过去了320秒，我很想念你的声音。” 这一次电话里面的声音是一个经过变音器处理的小萝莉的声音，声音很甜美，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究竟在哪里？ 阴沟里见不得光的生物，你很擅长窥视别人，对吗？” “刘队长，不要动怒嘛！ 快打开看看，保证你会喜欢，是个男人都喜欢！” 电话那头，小萝莉的声音依旧甜美如蜜，却绵里藏刀！ “小小薄礼，还望刘队长会喜欢！” ......电话再次被挂断。 正文 第217章 宁睡坟地，不住荒庙 刘子明看着手里的快递盒，脸色一阵惨白。 撕开外面那层pe材质的塑料袋，里面出现了一个六寸大小的粉色盒子，盒子上面系着一根漂亮的粉丝蝴蝶结。 眸光落在盒子的右上角，刘子明的脸色骤然煞白。 凶手在盒子上贴了一枚小红花卡通贴纸，就是那种幼儿园老师经常奖励给小朋友的小红花。老师通常用来奖励那些表现好的小朋友。 刘子明当即想到，3.16案和3.23案，两名女性死者脖颈后处皆有一朵红花刺青。 那一刻，清晨的阳光柔柔地洒在刘子明的身上，他却打了一个冷颤，整个后背都凉了起来。 他四处张望着，也许凶手就在附近，那浑蛋的视线可以直视海港警局。 他一定正在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深呼了一口气，刘子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一些。 只有足够的理智和绝对清醒的头脑，才能捕捉到凶手的气息。 他闭上双目，试图去感受凶手的思维。假设他是凶手，他会藏在哪里窥视这一切？ 猛地睁开双目，刘子明心中有了答案。 凶手藏匿的位置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海港警局门朝南，正对面的方向。 放眼望去，海港警局正对面是城市的一个地标建筑——兴贸大厦。 下一秒，他发现对面兴贸大厦的56层楼顶上，果真站着一个人。 这时，刑侦二组的小组长王远拿着汽车钥匙准备出去办事，被刘子明一把拦住了。 “小王，你赶紧带人去一趟对面的兴贸大厦。凶手就在楼顶上，快去！” 王远眉头紧蹙，一脸惊诧。 他用手机照相功能拉近看了看，说道：“刘队，上面没人啊！ 据我所知，兴贸大厦上午十点半才开门营业。凶手又不是好莱坞的蜘蛛侠，这不可能！”” “你别管！快去！监控全部都查一遍！”刘子明几乎在咆哮。 王远惊得不敢再多言语，带着手下几个人赶紧前往兴贸大厦。 看着手里的粉色盒子，恐惧一点一点爬上了刘子明的心头。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盒子里面说不定是死者身上的零件！ “刘队，看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很悦耳，很动听。 刘子明猛地回眸，看见妍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脸巧笑嫣然。 她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比早上那会儿好多了。 “你怎么来了？”刘子明眼神收了收。 “刘队，警局上下都在调查连环杀人案，我一个人躺在病房里享清福，我做不到啊！ 刘队，请您让我归队！” 见到妍妍，刘子明的心里不由“咯噔”一声，恐惧感骤然下降了好几个档。 妍妍果然是他的一剂良药啊！ “回去躺着，警局上下这么多人，不缺你一个实习生！” 刘子明完美演绎了什么叫用最怂的语气，说最恨的话。 他对妍妍压根儿怒不起来。 “刘队，求你了！” 妍妍竟然在撒娇，这谁顶得住啊！ “好吧！你确定身体没事就归队吧！”刘子明实在没有理由拒绝妍妍。 “妍妍，师母怎么会同意让你归队的？” “嘘！我是溜出来的！ 我妈送完早饭就去学校开会了，上级领导视察工作，我妈得陪同吃喝玩乐。 医生那么多病人，医生护士哪管得过来，查完房我就溜出来了。”庄妍笑得六宫粉黛无颜色。 “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你要是哪里不舒服，赶紧回医院！” “yes，sir！” 刘子明发现，他拿妍妍一点办法也没有，已经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要不是手里拿着凶手送来的“礼物”，一直在提醒他，警局附近已经危机四伏。 想必他要热血沸腾了！ “刘队，这是什么呀？ 粉色的盒子该不会是哪个暗恋你的女人送的吧？”庄妍心里顿时有点不是滋味。 “想啥呢？我一个鳏夫，带着一个老母亲，一个淘孩子，哪个眼瞎的女人会看上我？” “也对！”庄妍笑了笑，抢过了刘子明手里的粉色盒子。 拿在手上掂了掂重量，“重量大概在1000克左右，不是手榴弹！” 说完，她开始拆包装盒。 “别动！这是凶手送来的东西，你也敢看？”刘子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什么？他存心搞咱们的吧？” 想起三份恐怖便当，庄妍将手里的粉色盒子还给了刘子明，小脸吓得煞白。 两人乘坐电梯，前往地下负一层，严勇的三号法医室。 他们打算让不怕尸体的法医严勇来替他们打开这份包裹。 严勇正在法医室拼接沐婉晴的尸体，他一夜没有合眼，眼眶血红。 沐婉晴的手脚四肢被凶手剁掉之后，整个人看起来像个人棍。 即便他已经将被害人的四肢拼接成了原本的形状，画面看起来还是有那么点恶心、恐怖。 沐婉晴的最新尸块，是她身上的臀胯部位连接着她女性的隐私部位。 严勇检查得很仔细，他的脸几乎快要贴在了尸块上。 穿过法医室的走廊，刘子明和庄妍出现在三号法医室。 看见眼前这一惊人的一幕，两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啊——”的一声尖叫，庄妍吓得纵身一跃挂在了刘子明的身上。 她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考拉树袋熊，双手勾着刘子明的脖子。 “别怕！他在尸检，这很正常！”刘子明安慰道。 严勇耳边突然听见一声尖叫声，顿时吓了一跳。 “刘哥，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妍妍，你们女孩子遇见突发情况都喜欢尖叫吗？”严勇的语气有点不太好，熬夜尸检，肝火很旺盛。 “妍妍，快下来！”刘子明有点尴尬，严勇正盯着他俩，眼神颇有玩味。 “严医，您的鼻子都快要碰到尸体了！您都这样了，还能被我们吓到？” 严勇摘下口罩和防护面罩，一边洗手，一边说道：“妍妍，宁可睡坟地，也不住荒庙。 某种程度上，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死人不会撒谎，活人的思维太复杂。”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十分认可严勇这番话。 “没错！活人的心思多，人类的尸体和动物的尸体其实没两样。 妍妍，你是一名新警，日子久了你就会理解严医这番话的深意。” 庄妍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继续问道：“严医，您整夜都在拼接尸块吗？” 严勇点点头，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警局食堂早餐的时间。 “没错！一夜都在忙，这会儿才感觉肚子饿了。” 庄妍愣住了几秒，“您该不会又想泡面吃吧？” 严勇笑了笑，“妍妍，你提醒了我，柜子里面还剩下一桶老坛酸菜面。” 说完，他一边开始烧水，一边问道：“刘哥，你们来不会是看我的吧？” 刘子明举起手里的粉色盒子，放在一张干净的解剖台上。 严勇看了一眼，笑道：“刘哥，你真好！来就来嘛，带啥礼物啊？ 还打了个这么漂亮的蝴蝶结，我又不是娘炮。” 擦了擦手，他有点兴奋地靠近那张解剖台，“里面是不是蛋糕？” 正文 第218章 罪犯喜欢，挑衅警察 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文职女警方小可打来的电话。 也许是送去DNA检测中心的样本，结果出来了。 电话刚一接通，里面传来了方小可聒噪的声音，“刘队，严医提取的样本，DNA检测中心经过确认，的确是死者沐婉晴……” 挂了电话，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兄弟，DNA检测中心已经出报告了，医院垃圾桶里发现的尸块确定是沐婉晴的。” “意料之中！ 人民医院属于海港市的城西区域，凶手在城南、城北、城东都已经抛尸，今天抛尸城西区域，逻辑上是很合理的。 他费这么大力气，无非是想制造出社会的恐慌，从而满足他的虚荣心和恶趣心理。 这是凶手对警方的挑衅和嘲讽，他对警察貌似很有敌意。”严勇的声音和他的外表看起来一样清冷。 “可恶！逮住他，我一定送他去东城河刑场，枪子儿崩了他。 早上抛尸，这会儿又给我寄来了一份快递，他可真会玩啊！”刘子明黑着一张冷脸。 “什么？你说这个漂亮盒子是凶手送给你的？”严勇眼眉立了起来。 “没错！我们就是下来找你的，这项工作交给你吧！” “你俩是在害怕吗？还在为昨天的三份恐怖便当耿耿于怀？”严勇突然不厚道地笑了笑。 “严肃点，这是法医室！你别笑，怪渗人的。”刘子明语气埋怨道。 “刘哥，别上了凶手的套！ 罪犯喜欢看警察忙成无头苍蝇，这让他们很有成就感！据我所知，罪犯很喜欢挑衅警察。 一般那些携带MAOA暴力犯罪基因的凶手，童年时期都遭受过暴力、不公、屈辱，这让他们很喜欢逆人道而为。” “兄弟，可以啊！你还学过心理学？” “学过一点，毕竟不是自己的主要专业，略懂一二。” 严勇重新取出一双干净的手套戴上，将解剖台上那枚粉色盒子放在电子秤上称了称。 “重量：1008g！” 他回头看向那张摆放着沐婉晴头颅的解剖台，数了一遍上面现有的尸块，顿时心里一阵发毛。 “刘哥，这是凶手寄来的物件，想必一定还是死者身上的零件。” “是的！拆开看看吧！如果是死者身上的零件，总算又找回了一部分。 争取早点让尸体完整下葬吧！” “刘哥，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凶手貌似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把尸块快速抛出！ 他可能已经快按捺不住想要继续犯罪，也许他正在寻找下一个猎物！” 刘子明正在默默盘点解剖台上面的尸块。 凶手那边还剩下死者的上半身和部分内脏。其余的尸块通通都在解剖台上了。 严勇正在进行排除法。 “人体的脾脏面积不大，是一个富于血供的实质性脏器，质软而脆。 一般生理脾长10-12cm，宽6-8cm，厚3-4cm，重110-200g左右。 显然1000g的盒子里一定不是沐婉晴的脾脏！ 人体的肺，分为左肺和右肺。普通人的肺部前后径25-30cm，上下厚度19-21cm，6-9cm。 左肺重量大约在325-480g，右肺重量大约在360-570g。显然，这里面排除了死者肺部。 普通成年人，男性的心脏相对大一些，女性心脏相对偏小。 女性的心脏重量大约200-425g左右。 成人的每个肾脏重量为120-150g，两只肾脏的重量大约在240-300g左右。 盒子里面绝非死者身上的内脏零件。 死者肝脏昨天已经经过凶手的烹煮，送往海港警局，目前正放在法医鉴定处冰柜中进行保存。” 五分钟过去，严勇一直在絮絮叨叨的，并没有打开盒子的意思。 “我来吧！”刘子明豁了出去，法医也是人，法医也有害怕的时候，这不奇怪！ 反正又不是没见过更可怕的尸块，烧焦的尸体比这些血糊糊的尸块可怕百倍。 刘子明曾经看过一具烧焦的尸体，颅骨崩裂、胸腔烧透，部分内脏暴露在外，和焦黑的尸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画面很惊悚，很恶心。自此以后，刘子明就再也没敢吃过一次烧烤。 “刘哥，你猜这里面是什么？”严勇抬眸看上他，嘴角扯起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不得不说，严勇不笑的样子比较顺眼。 “死者的五脏六腑？” “重量不对！盘点一下解剖台上的尸块，我猜这里面应该是死者的左右两胸！” “啥？”话音刚落，庄妍感觉胸口一阵刺痛。 “左右两胸有这么重吗？1008g呢！死者那地方有这么大吗？”刘子明问道。 严勇突然将鼻子几乎贴在了粉色盒子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虽然不太浓烈，但是那种很熟悉的味道，他从业多年经常闻得一种味道。 那是一种血腥味。 那个味道伴随着他从读大学到工作生涯，他注定对这个味道保持着敏锐的感觉。 严勇脸色一脸，看了刘子明一眼，“成年女性，A杯一般是一只橘子的重量，70g左右。 B杯的重量是一只柿子的重量，大约140g。 C杯的重量和一只苹果差不多，大约在240g左右。 D杯的重量是一只西柚的重量，大约360g。 E杯的重量是一只大梨的重量，大约在570g左右，两只就是1040g左右。 F杯和G杯我们这里就不谈了，显然不符合这枚盒子里的重量。” 刘子明和庄妍脸色大变，眼睛瞪直了看向严勇。 庄妍靠在刘子明身后小声说道：“刘队，严医还真是渊博啊！” “是啊！人家是闻香识女人，他是见胸识广，阅女无数！ 兄弟，你藏得够深的啊！一定没少摸吧！ 老实交代，是不是去有颜色的服务场所鬼混去了？”刘子明问道，眼神颇有玩味。 “冤枉啊，刘哥！这是法医专业的基本常识，好吧！” 庄妍鼻子嗅了嗅，闻见一股从粉色盒子里传出来的血腥味。 “你们快别说啦！再聊下去黄花菜都被你们说凉了。” “聊啥呢？这么热闹！” 吕墨像一只猫，走进了三号法医室，吓得三个人猛地回头看向他。 “吕专家，你走路没声音的，像一只鬼！”庄妍埋汰道。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说道：“吕专家，一起过来看看！” 正文 第219章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吕墨的眸光落在了解剖台上，第一眼看见的是沐婉晴的头颅。 死者的脑袋板板正正地端在上面，保持着那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他浑身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身上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第二眼落在沐婉晴的最新尸块上，那是一块女性死者的臀胯部位。 它被切成了一个切口十分整齐的创伤面积，目测应该是用一把锋利无比的电锯刀切割下来的，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平整的伤口。 尸块立在解剖台上，像女人的臀部四平八稳地坐在凳子上。 吕墨脸色顿沉，双拳青筋暴起。 凶手杀人分尸，将死者的肝脏进行烹煮，此人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眸光继续落在那枚包装精美的粉色盒子上，吕墨问道：“严医今天不打算吃泡面了？换口味了？” “呵呵！这是凶手寄来的礼物！”庄妍抢着回道，“刘队在传达室门口签收的。” “看样子，凶手很亢奋，分尸激情高涨。是一个极端的变态杀手，这里面多半是死者身上的零件！” 吕墨不亏是犯罪心理学专家，都没有凑近闻一闻，就猜出里面是死者的尸块。 身体靠近那只粉色的盒子，吕墨立住了，“我可以打开这只精美的盒子吗？”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说道：“OK！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外表越漂亮的东西，内在可能越惊悚。” 吕墨点点头，说道：“放心，我的抗恐惧能力还不错。” 说完，他开始拆除盒子上面的蝴蝶结丝带。缎面材质的丝带，质感很不错。 打开的一瞬间，血腥味扑鼻，吕墨呛了几口。 手在面前挥舞了两下，低头看向盒子里面的物件，吕墨胃部一阵痉挛。 他很想吐，但是硬压了下去，刚才放了狠话，不能这么快打脸。 严勇朝里看了一眼，脸上顿时煞白。 刘子明一阵心惊，法医看了反应都这么大，里面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朝里面望了望，盒子里面是一对女人的两胸，它们很丰满，散发着寒冷的白光。 刘子明吓得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妍妍扶住了他，问道：“刘队，盒子里面是什么？” “妍妍，别看！”刘子明回眸看向妍妍，瞳孔在眼眶里面狠狠地缩了缩。 庄妍顿时有点不服气，一屋子大活人，她没什么好害怕的。 走近那个粉色的盒子，朝里面望去，空气顿时静止了。 她吓得身体晃了晃，被严勇一把扶住了，“妍妍，深呼吸，千万别晕在法医室。 你要是晕倒了，我这里只有解剖台给你躺着。” 话落，庄妍的脸色更难看了。 “浑蛋！这家伙太变态了，这是侮辱尸体。”刘子明怒斥道。 “没错！他故意杀人，故意毁坏尸体，这两样已经够他挨枪子了！”吕墨的眼神散发出狠厉的光。 庄妍缓过神来，脸上带着一种英姿飒爽的正气。 即便她今天穿着一身便衣，警魂的力量笼罩在她的周身。 “刘队，沐小姐死得太惨，咱们一定要抓住凶手。 如果被我抓住他，他死定了！”庄妍怒气大盛，愤怒是她脖颈产生了绯红色，一直蔓延到她的脸上。 刘子明的心脏在‘砰砰砰’狂跳，他想起了A市的少女割女乃案件。 花季女孩提出分手，遭受男友长时间摧残、折磨和凌辱，造成严重伤残后果。 蔡某将女孩从工作地点诱骗拉扯至家中，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和胶带，将女孩手脚捆绑并封住其嘴。 随后，蔡某对女孩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施暴，最后蔡某又用匕首自残两刀。 一审判处结果，被告蔡某宣布死刑。 严勇看着沐婉晴那双空洞绝望的大眼睛，死者的眼睛一直死不瞑目，像是在等待自己一个全尸。 “死无全尸，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残忍。”严勇的声音很冷，但是可以听出他内心的波澜。 法医也是人，也会愤怒，但是他们更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 在这样的情况下，法医室内静悄悄的，每个人都可以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吕墨后背生出了冷汗，身体打了一个冷颤，“从犯罪心理学分析，凶手很享受杀戮的感觉，他很喜欢使用刀具。 长期做一件事情，包括杀戮，都是有瘾的。 杀人成瘾一般只会出现在具有危险人格或者具有一到两种极端人格障碍的犯罪人身上。 这些罪犯有杀人的欲望，在FBI的理论体系中被称为兴奋、狂欢式杀戮。 可以大胆地说，在十个连环杀手中，九个都在充分享受着杀戮带来的畸形欢悦感。 如果再抓不到凶手，就要出大麻烦了，他还会继续抛尸，继续杀人！” 刘子明恨得牙齿痒痒，双拳发出咯噔咯噔声，“杀人为什么会成瘾？” “目前没有统一的理论解释，多多少少和生理性或者心理性因素有关。”吕墨捏着下颌骨解释道。 “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第二名女性死者被杀，今天已经是凶手冷却期的第四天。 凶手随时都有继续行凶的可能，咱们千万不能让下一个猎物出现。”庄妍后背一阵发凉。 三个人再看向严勇时，他正在尸检沐婉晴的隐私部位。 “尸体非处女，下体有撕扯痕迹，但是没有发现男性的分泌物。 之前在死者的口腔里，出现了男性分泌物，已经失去了作用，根本查不到凶手的DNA。 可以肯定是，沐婉晴生前的确发生过两性关系，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法医室，三个大男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沐婉晴的尸体。 庄妍感觉浑身不自在！ 作为同性，看着死者沐婉晴裸露的尸体被三个男人这般看着，感觉很不舒服！ ...... 冷氏集团。 冷念丞坐在办公室，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60寸的电视大屏。 记者举着话筒正在人民医院的门口汇报早上发生的碎尸新闻，周围被人围堵得水泄不通。 “各位观众朋友们，这里是海港电视台早间新闻。 近日沸沸扬扬的碎尸案，备受广大市民朋友关注。 今天凶手的抛尸地点就是我身后的海港市人民医院住院部大楼下的垃圾桶内。 目前警方已经将被害者尸体运回法医鉴定处，相信警方一定会尽快给社会大众一个交代......” “刘子明，明天继续！”冷念丞的脸上顿时邪气大盛，眉宇之间颇为得意。 李飞站在门外，偷瞄这一切，吓得后背凉飕飕的。 “阿飞，进来！”冷念丞知道李飞正在看着他。 “董事长，请您吩咐！”李飞的身体有点哆嗦。 “去给我抓只猫来玩玩！” 李飞一脸错愕，呆立在原地，感觉自己耳朵应该是听错了，“抓猫？” “阿飞，难道你不愿意？”冷念丞的眼神顿时有些阴狠。 “不不不，属下这就去办！”李飞几乎是仓惶而逃。 正文 第220章 谁和你抢，我弄死他 走廊上的微风拂过，李飞感觉身体有点发冷。 自从在医院杀死Aaron的那一刻起，噩梦就伴随着他。 他现在和冷念丞是一条船上的人，骑虎难下。 现在下船，冷念丞一定不会放过他。 弄死一个李飞，冷念丞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他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最近整天过得提心吊胆。 冷念丞让他出去寻猫，这活儿以前应该是张伟的活儿。 没想到张伟看似人前风光，过着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生活。 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虐猫？这是什么特殊的癖好？ 李飞阴着一张脸，心情很低落，更多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想起刚才冷念丞那双阴狠的眼睛，以及他手里那把锋利的美工刀，李飞的心口“蹦蹦蹦”狂跳不止。 想起海港警局那三名警察，尤其是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李飞的头皮都麻了。 那个警察看人的眼神很有穿透力，李飞在他面前心里就会直犯怵。 这时，一阵有规律的高跟鞋声响起，未见其人，便知其人。 苏菲菲喜欢右脚先踩地，作为女神三年的舔狗，他怎会不知？ 听到女神高跟鞋的声音，李飞心头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 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一定不能怂，他挺直了腰板。 远远望去，苏菲菲今天穿得很漂亮，身材相当惹火。 黑色A字裙，未过膝盖的那种，露出她那一双笔直修长的白色玉腿。 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醋酸材质衬衫，深V领，凹凸有致地包裹着她的好身材。 漂亮的瓜子脸上，高挺笔直的鼻梁，唇红齿白的朱唇，未语先笑的桃花眼。 从前李飞啥也不是的时候，苏菲菲压根不会对他这般笑。 权力是个好东西，难怪那么多人愿意接受职场潜规则。 当身居高位时，才会有众星捧月，眼前都是光鲜与丽景。 他不怪苏菲菲势利眼儿，说女人势利眼儿的男人都是自己不够优秀，才会怪女人现实。 男人比女人更现实，男人喜欢女人的美貌，就是最大的现实。 窗外一阵微风拂过，苏菲菲美得像是下凡的七仙女，她冲着自己盈盈笑着。 “飞哥，您这是上哪去啊？”苏菲菲一双桃花眼，笑得夺人心魄。 李飞喉咙里像有一团火在烧，感觉喝了一杯纯度很高的白酒，脸颊持续性的滚烫。 刚当上冷念丞的秘书还没多久，他的心里底气不太足。 自卑这玩意儿与生俱来，一时半会儿是消灭不掉的。 苏菲菲可是清大的毕业生，双硕士学位，年纪轻轻就管理策划部一个部门。 壮了壮胆，李飞直视苏菲菲的眼睛，“我出去替董事长办点事儿！” “飞哥！华东区区域经理的事儿，替我提了没？”苏菲菲笑得一脸尘不染。 “最近董事长太忙，我正在找机会和董事长提你的事情。菲菲，别急，是你的跑不掉。”李飞一脸心虚。 他暂时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去和冷念丞提苏菲菲升迁这个话题。 冷念丞让他去找猫，他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的表现一番。 “飞哥，只要您把我的事情记在心上，菲菲就很高兴啦！” 苏菲菲冲着他露出甜甜的笑，两只可爱的小虎牙，呼之欲出。 李飞看得心乱如麻。 “阿飞，你跟我来！”苏菲菲好看的杏眸，春意荡漾。 “去哪儿？”李飞的脚步已经跟了上去。 “秘密！”苏菲菲回眸一笑，百媚生。 李飞恨不得死在她的眼里，淹死了都行！ 李飞一边乖乖跟着苏菲菲的步伐，一边心里忍不住怀疑。 苏菲菲是不是想利用他爬上了更高的位置。 一分钟后，李飞没想到苏菲菲竟然引着他来到了楼梯口。 四下空无一人，空气瞬间多了几分安全感。 人一旦感觉到安全，就会开始想入非非，尤其是当一男一女独处时。 确定四下无人，苏菲菲竟然很主动地贴在李飞的身上。 “飞哥，人家交代你的事情，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哦！ 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一定要姓苏！你愿意帮我吗？” 苏菲菲一双纤纤玉手放在李飞的胸膛，李飞被苏菲菲撩得血脉喷张。 “菲菲，你放心！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铁定还是你的，跑不掉！ 谁敢和你抢，我弄死他！” “飞哥，我相信你！” 苏菲菲用一口软糯的台湾腔，搞得李飞瞬间血脉喷张。 李飞的气血一下就上来了。 “菲菲，你放心，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我就是抢也替你抢来！” ...... 两人在楼道一番缠绵悱恻。 苏菲菲嘴巴上的迪奥口红999已经被李飞吃得干干净净。 “好吃吗？”苏菲菲笑得盈盈秋水。 “好吃！” “想天天吃吗？” “想！” “快去忙吧，伺候好主子，咱俩以后什么都会有。” “咱俩？”李飞心口一阵狂喜，脑袋里面不禁开始幻想两人的美好未来。 李飞开着冷念丞那辆耀黑色的迈巴赫扬长而去，他要努力当一只主人喜欢的忠犬。 哼着小曲，他感觉身体浑身有力。爱情这东西，真是美妙，千金难求。 身上还残留着苏菲菲身上的余香，李飞发誓一定要为冷念丞卖命。 想起苏菲菲刚才那个勾人的微笑，以及她绵软的身材，李飞一脚油门深踩下去。 寻一只猫很简单，可冷念丞刚才加了产品规格。 他要一只咖啡色的猫，身材肥硕的那种。 李飞不明白，为什么冷念丞对猫咪还有要求。 有钱人的想法真奇怪，他搞不懂，也不想继续细想。 冷念丞要什么，他全力以赴就是了。 只要能够帮助苏菲菲拿下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他就有资格接近日思夜想的女神。 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就应该赴汤蹈火，甚至拼了一条性命。 不然怎么会有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李飞抿着嘴，嘴角上扬。 苏菲菲真是他的灵丹妙药，和她在一起，他可以忘记心底的恐惧。 ...... 正文 第221章 猜猜凶手，下一步骤 法医室，空气中弥漫着尸臭味、血腥味、还有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四个大活人空着肚子一直在工作。 被害人沐婉晴的尸块静静摆放在解剖台上，光看着就足以令人作呕、倒胃。 你压根无法想象，这堆尸块是出自一个大美女身上的。 法医室的空间有限，有时候你越是不想看什么，眼珠子越是从上面挪不开。 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解剖台上，沐婉晴的头颅四平八稳地端在上面，真吓人。 庄妍的手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她的同理心特别强，能够感受到那种切肤之痛。 “妍妍，你干嘛呢？”刘子明一脸错愕，眼神落在妍妍的身上。 “没，我就感觉脖子发冷，皮肤有点隐隐作痛。”妍妍摸着脖子，说道。 “心理作用吧！来，披上！”刘子明说完，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妍妍。 妍妍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流，“谢谢刘队！” 接过刘子明的外套，她闻见一股刺鼻的尼古丁的味道，眉头皱了皱。 “刘队，衣服味道够大的！”妍妍捂着鼻子说道。 “保暖就行，大丈夫不拘小节！”刘子明有点小小的尴尬，被妍妍嫌弃了。 严勇突然抬起头，说道：“妍妍，这就是典型的臭男人！” “闭嘴！尸检都堵不上你的嘴？”刘子明故意埋汰道。 法医室的氛围稍微轻松了一点。 严勇将被死者的头颅放在了解剖台的顶端，头颅是人体的一身之首。 下面摆放着人体尸块的其余部分，按照人体建构图排列的工整。 从拼接尸体的手法上足以看出，严勇是个细心、专注的优秀法医。 沐婉晴的头颅尺寸不大不小，约54-58cm，是那种很上镜的头。 脸也不是很大，典型的巴掌脸，是演艺圈导演最喜欢的那种脸型。 死者的脸上毫无血色，用“铁青”一词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那是死人专属的面色，而且她脸上的尸斑越来越多，呈现紫红色的斑块。 庄妍看得心里发酸，自己的偶像被凶手作践成这副鬼样子。 如果粉丝看见自己的爱豆死得这么凄惨，网上一定会炸开锅。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她要拖拽着凶手的脑袋，让他跪在沐婉晴的尸体跟前磕一百个响头。 沐婉晴的瞳孔已经散开，眼睛之所以睁着是因为死前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肌肉组织在那一刻扩大的了数倍，呈现一种死不瞑目的状态。 沐婉晴的眼神好像落在解剖台上，眼前的一幕，有点像她正看着自己的尸块。 这样的景象，很像是一幅恐怖油画。 如果非要注释这幅油画的含义，可以总结一句文案：死不瞑目的死者，看着自己的尸体，怨念不散。 这感觉何止是刺激，分明就是恐惧！ 这幅血腥的画面一直挑战、刺激着四个人的感官。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严勇已经在三个人的注视下对着沐婉晴的尸体进行了足足一个小时的尸检。 不得不再说一次，沐婉晴死得真惨。 如果他们不是从事刑警、法医等工作，如果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黎明老百姓，想必多数已经瘫软在地上吓得昏迷不醒了。 你想啊，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一个才华横溢的美女作家，她本应该有锦绣前程。 她的那部古言新书《贤妃转》已经拍成了电视剧，并且已经定档，是由知名水果台播出。 演员阵容强大，必定是一部本年最炙手可热的大热剧。 只可惜，她竟然被凶手碎尸万段，死得惨不忍睹。 她看不见她笔下的人物，活灵活现出现在荧幕上。 她看不见她日夜爬格子，开出的那些美丽的花朵和香甜的果实。 即便是她的尸块是由国内数一数二的法医拼接而成，她的尸块被凶手进行了精细的骨肉分离，它们终究是没有一丝美感的。除了血腥，只有恐怖！ 三人杵在一旁看着严勇进行尸检，他们好像正在看一场真人秀，“法医尸检女尸”直播间。 想必如果现在掏出手机，打开炙手可热的短视频艾拍APP，互联网首次直播尸检大秀，一定会点燃直播间，可能会导致APP服务器崩塌！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十分钟，严勇摘下口罩、手套，脱下身上染着死者血液的白大褂，低沉道： “现有的尸块已经拼接完成，这堆经过凶手骨肉分离的肉，实在没办法贴在骨骼上。 目前只能先打包放进冰柜里冷冻处理。 除了死者的上半身和部分内脏，这已经可以看出是一具人类的尸体。 凶手已经在海港市东南西北都抛尸了一遍，接下来他会在哪里抛尸？” 严勇很想快点拼出一具完整的尸体，他有些强迫症。 严勇一下子问住了刘子明，他又不是罪犯，他又不懂犯罪心理学，他的基因里更没有那种叫MAOA的暴力基因。 他只能推理案情，无法判断凶手下一步会怎么做。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将目光停留在吕墨的脸上，“吕专家，从犯罪心理学上分析，你判断一下凶手接下来会将沐婉晴剩余的尸体抛尸在哪里？” 言落，吕墨捏着下颚骨，在法医室内开始来回踱步。 他喜欢一边思考，一边走路，一边摩擦自己的下颚骨。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习惯的小动作，无伤大雅。 吕墨站在沐婉晴的尸块旁，边走边看，而且是从上往下看。 他来回看了几次，庄妍注意到，他在沐婉晴的两只1008g的大梨处和下体部位处，停留的时间最长。 他似乎还挺喜欢看这具尸体的。 不得不说，同样身为一个女人，庄妍承认沐婉晴的尸体是一具身材姣好的尸体。 如果躺在解剖台上的是一具没有经过凶手分尸的尸体，沐婉晴的这具尸体应该可以打95分的好成绩。 吕墨在法医室来回踱步了几圈，又在被害人沐婉晴的尸体上下打量了几番，开始说道： “犯罪分子现在属于激情亢奋状态，你们发现没？ 他故意将死者的尸块抛尸在人群密集的公共场合，这是博人眼球的行为做法，也是对警察的一种挑衅。”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可吕墨的分析，这些他已经想到了。 “吕专家，继续说下去！” ...... 正文 第222章 犯罪分子，作案动机 “罪犯第一抛尸地点是幽静人少的天德湖公园，抛尸地点较为保守。 第二次抛尸，他选择了人流量巨大的坡子街商业街。 那时候他已经按捺不住想将自己的杰作展现在世人面前。 第三次凶手是想挑衅警方，直接将死者的尸块做成了三份便当送到海港警局。 他这是在恶作剧，更加证明此人心理变态，且精神有很严重的分裂症。 如果我没猜错，此人可能白天是个正常人，晚上在黑暗夜色的保护下，他会变成一只恶鬼开始杀戮。 第四次，也就是今天，凶手将尸块抛尸在人口极度密集的医院，这是哗众取宠的心理。 他是打算一石二鸟，一边继续挑衅警方，向警方宣战。一边博人眼球，制造社会动乱和恐慌。 不出意外的话，凶手明天还会继续抛尸。 抛尸的地点可能是学校周边、农贸菜市场、公共交易中心、各大银行等人口流动极大的地方。 这些地方都有大量的天眼监控摄像，想要避开摄像，需要一些手段。”吕墨分析道。 刘子明的脸色很难看，“吕专家，凶手是单纯喜欢杀戮，还是故意报复社会的一个反人类的变态？” 吕墨看了一眼刘子明，说道：“喜欢杀戮的人不挑猎物，甭管是谁，逮住一个人就杀。 曾经有一名开出租车的司机杀手，不管谁上他的车，他都会带这些人去郊区无人的坟地，进行杀戮。 被捕之后，警方问他为什么杀这些人？ 他说喜欢杀戮的感觉，他从不挑猎物，见人就杀！” 刘子明愣了愣，继续问道：“无脸女尸案和碎尸案的连环杀手，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杀她们，难道是为了满足自己下半身的快感吗？” “两起命案的女性死者下体都有撕扯和交媾的痕迹，证明他没有性功能障碍。 不过他专挑这个年龄段的女性下手，作案动机可能是针对女性！ 绝大多数杀人凶手，作案动机是为了复仇，也可能对杀戮具有高度渴望，对杀人上瘾。 这种渴望可以是一开始就存在的，也可以是第一次杀人没有，但逐渐发展出来的。 还有可能是，凶手先虐杀没有反抗意识的小动物，渐渐觉得不够刺激。 人类是处于食物链的顶端，人类遇到死亡的威胁，会反抗，会挣扎。 这种不顺从感，也会刺激到凶手身体里的暴力基因，从而进行杀戮。 还有一种可能，凶手也许具有某种不正常的需求系统。 比如那些从小就不被宠爱的孩子，又或者他们不仅得不到足够多的爱，还经常遭受家人的暴力和辱骂，长期以往就会形成一种缺爱的人格障碍。 他们可能看起来是一个很温顺、很老实、很内向的乖孩子，其实他们的内心已经演绎成张牙舞爪的魔鬼。 你能想象一个13岁的孩子，在十几年如一日遭受他亲生父亲的辱骂，殴打。 在一个夜里，他站在他父亲的床边，举起屠刀杀死了他的亲生父亲。 当警方赶到现场时，在男孩父亲的身上看见了108处的刀伤。 更令人惊悚的是，杀害亲生父亲时，男孩的爷爷、奶奶，妈妈，弟弟，妹妹，看见了这一幕，通通都被男孩乱刀杀死。 那是一起轰动全国的灭门惨案，13岁男孩屠杀6名至亲，犯下滔天大罪。 你能想象一个心理变态的父亲在发现他妻子与情人有染后，感受到妻子的冷漠和不被爱，他竟然谋杀了他的五个孩子和妻子的情人。 五个孩子，最大的19岁，最小的才6岁。 凶手第一天燃烧了孩子们的尸体，第二天把尸体的骨头磨掉，最后以腐蚀性液体将死者溶掉。 然后，凶手跟踪妻子的情人，将妻子的情人碎尸，切成了三千多片薄片。 那名凶手经营着一家日料店，案发之后，他把冻在冰柜里的薄片做成各种各样精美的刺身，寿司里面也会加入一些死者的肉类。 他的初衷就是让他的顾客，品尝一个勾引别人妻子的男人的肉，看着顾客们吃下去情敌身上的肉，男子会站在收银台会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有时候还会很慷慨地替顾客打一个八五折扣。 客人们都很喜欢他，为了表示感谢，客人们经常老带新，那段日子他的日料店生意很红火。 直到有一天，顾客在樱花卷寿司里面发现了人类的指甲。 同一天，顾客吃鸡爪的时候发现了一根人类手指。 如果不是这个指甲和手指，这起案子破不了，这属于偶然线索破案！” 吕墨抬起眼睛，三个人都听得很痴迷。再聊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好了！关于杀手的犯罪动机有数十种，等我退休以后出一本相关的书籍。 你们可以去新华书店或者当当网购买。 这里是我整理了一夜，得出来的一份追凶思路。” 言落，吕墨掏出一张A4纸，上面写着近日以来所有和命案有关的人名，以及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网。 蒋晓娥、蒋晓雯、蒋浩、王半仙、蒋三书记； 货车司机、张伟、冷念丞、冷俊峰、沐婉晴、林小暖等人都写在纸上。 很快，谁是关键人物，谁是最大可疑人物，一目了然。 被害人和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一案涉及的人，都和冷氏药业集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冷氏药业集团，绝对不会是巧合。 “吕专家，一目了然，冷氏药业集团是案件的突破口，我们必须继续追踪下去。 不过，冷氏集团在海港市的咖位，想要撬开这块难啃的骨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们需要一条有力的线索，才能出示逮捕令。”刘子明说道。 妍妍蹙着眉头，说道：“直接把他抓回警局，审问三天三夜，我不信他不交代实情！” “妍妍，上课没认真听讲吧！犯罪嫌疑人不能称之为罪犯，他们只是有嫌疑。 24小时审讯没有结果，警局就必须放了他们！” 正文 第223章 谈之色变，看之心颤 庄妍低下头，有点难为情地说道：“那几节课我的确上课开小差了。” “没关系，跟着我好好学，一定前途无量！”刘子明突然有点臭显摆。 两人交流时，刘子明总觉得沐婉晴在盯着自己看，看得他头皮发麻，后背凉飕飕的。 “妍妍，你没觉得她在看着咱们吗？”刘子明问道。 “您别神神叨叨的，怪吓人的！”妍妍吓得面色煞白。 “刘哥，你们精神都太过于紧张了。 沐婉晴女士死不瞑目只是临死前眼部肌肉的一个反应，别自己吓自己了。” “兄弟，你不觉得她正在看着咱们四个活物吗？有点像画室的石膏像！” “刘哥，您的想象力太丰富了。石膏像是花岗岩制成的，网上有的卖。 你还记得轰动全国的石膏像杀人案吗？”严勇脑袋里面的凶杀案太多了，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移动硬盘。 “当然记得！凶手在网上买了两百多块钱的花岗岩，将死者从头到尾浇灌了一遍。” 庄妍吓得寒毛直竖，语气有点不太好，“你们别说了，回头你们私底下约饭的时候再聊。” “妍妍，人性的恶没底线，我们只是感慨。 当时案件出来，轰动一时，场面震撼了许多从警人员。 对了，有部网剧还改编了石雕杀人案，还原得很真实。”刘子明打开了话匣子。 妍妍气得站在一旁，不高兴再搭理他。 吕墨捏着下颌骨，观察死者沐婉晴的眼睛。 眼前的场景好像根本不是在法医室，而是一场粉丝作者见面会。 画风诡异，像一场小范围的VIP读者见面会，也像一个恐怖悬疑剧本杀的场景。 他闻到了危机四伏的气息。 刘子明立在原地，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抓住那个浑蛋，我要把他亲自关进最阴暗的E区监狱，让他和最穷凶极恶的死刑犯待上几日。 我要让他们一群害群之马，一起腐败、发臭！” “如果可以，我只想用暴力狠狠揍他三天三夜。”庄妍站在一旁，双拳紧握。 刘子明从事刑警二十年，这次他遇到对手了。 这个对手前所未有的凶残、冷静、甚至更加智慧。 案子棘手的程度已经让他开始怀疑人生，甚至对自己产生质疑。 二十年的刑警生涯，他害怕过，失望过，颓废过......甚至想过辞职！ 可当一具具尸体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心里正义的种子，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网络上将此次连环杀人案称之为“红花刺青杀人案”，出现了很多个版本。 有的接近现实，有的纯属瞎扯淡。 有一位网络作者根据海港市的连环杀人案开始在网上进行小说连载，据说流量还不错。 也有编剧开始关注到这起连环杀人案，笔杆子开始蠢蠢欲动。 作为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身上肩负的使命、责任和压力是最大的。 “刘队，想什么呢？”庄妍像是察觉出刘子明的异样，问道。 “冷念丞从头到尾都在扮演一个无辜者，最近发生的案件与冷氏集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咱们几次与他对峙，他的反应太过完美，此人不简单！ 死者蒋晓雯是他们公司的知名网红主播，他一直口口声声否认认识此人。 在他主办的足球联赛合照上，二人眼神足以判断他们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不一般。 这一点就可以证明他在撒谎，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除非他是一名完美的演员。” “刘队，您会不会想多了？冷念丞看起来真的不像是杀人犯！”庄妍提出了质疑。 刘子明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妍妍，好人和坏人都不会写在脸上。 你刚进警队，这是你第一次遇到杀人案。 以后你就会发现，很多杀人凶手外表看起来和普通人无二样。 他们甚至比普通人更谦和，更老实，说不定待人更加温和。 每当夜幕降临时，黑暗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色，他们就会变成了恶鬼。” 刘子明发表了一番心得感悟，心里压抑已久的郁结释放了许多。 吕墨接着说道：“我有一个重要发现，不过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快说！一闪而过的念头，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破案至关重要的线索！”刘子明催促道。 “我查到二十年前，冷念丞的母亲死于一场意外的车祸。 当年新闻报道提及，冷念丞当时就在现场目睹了他母亲的死。 他当时也许已经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急障碍。 这一类遭受过心理重创的人，如果没有得到很好的心理疏导，人格很容易造成缺陷。 很多凶手在童年时期经历过暴力、血腥、杀戮，他们会对血腥场面产生一种特殊的情节。 他们甚至会喜欢上血腥，并且执着于制造血腥场面，从而刺激他们麻木不仁的神经。 冷念丞的父亲在他母亲死后的第二年肝郁而死，冷念丞的童年其实过得很惨痛。 他外表风光，过得不如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 冷俊峰是冷氏药业集团的创始人，海港市的风云人物。 他最器重的儿子冷松林，也就是冷念丞的父亲，英年早逝。 他本人身体也不是很好，二十年前传言他得了肾衰竭，后来突然好了。 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这与王半仙胃部发现的纸条相吻合。 蒋晓娥的肾脏不翼而飞，明显是被人盗肾了。 刘队，这条线索必须深挖下去！” 庄妍迟疑了几秒，突然反射弧爆棚，“您是说，蒋晓娥的肾脏可能在冷俊峰的体内存活了二十年？” 吕墨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当年人们意识觉悟不高，愿意捐肾的人很少，一肾难求。 冷俊峰有一支医疗团队，其中有一个叫李国栋的人，貌似是当年人民医院肾脏科的高端人才。 此人当年犯了经济罪，被逐出了医院，是冷俊峰收留了他。 如果蒋晓娥的肾脏被冷俊峰据为己有，那么这就可怕了，这可是犯罪！” 正文 第224章 十年前的，绑架案件 “对了，还有一个发现可能和案件无关，我还是说一下吧！” “快说，说不定就能和案件扯上点关系呢！”刘子明看起来有点兴奋。 吕墨点点头，继续说道：“十年前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儿和二儿媳妇被人绑架，至今下落不明。 当年凶手向冷俊峰索要五百万的赎金，并且要求他不允许报警。 冷俊峰抵达废弃工厂时，四周突然响起了警笛声。 凶手当即宣布终止交易，并且在电话里声称，冷俊峰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他的孙女和二儿媳。 当年海港警局联合省公安厅成立了重案组，耗时多年，至今都没有找到四名被绑架的人口。 后来这起绑架案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被人淡忘。 警方虽然没有放弃继续调查，但是重心已经不在这起恶性绑架案上了。 她们消失了十年，大概率只有一种可能，死了！” 吕墨的重大发现，让刘子明、庄妍、严勇都听得愣住了。 刘子明不禁对吕墨开始刮目相看。 两人从一开始互相看不顺眼，到现在彼此惺惺相惜，再到如今的相见恨晚。 刘子明不禁感叹，怀才和怀孕一样，日子久了才能显怀。 “吕专家，你好厉害啊！这些都能被你查到！”破案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庄妍感觉很兴奋。 “不是我的功劳，是互联网的功劳！ 我在网上查出了蛛丝马迹，然后翻阅了当年绑架案的卷宗，这才发现了十年前轰动海港市的绑架撕票大案。 四名失踪者的尸骸至今没有发现，也许被埋了。还有可能，她们被凶手熔尸了。” “吕墨，不管怎样，为你点个大大的赞！”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 吕墨被刘子明夸得不好意思，他现在没有心情接受赞美，他只想着早点抓住凶手。 “别夸了！等破了案子再夸吧！ 明天凶手多半还是会继续抛尸的，咱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凶手的犯罪冷却期马上就要结束了，他会寻找下一个猎物，他还会继续杀戮。 现在最大的嫌疑人是他！”吕墨在纸上圈出了冷念丞的名字！ 刘子明话音刚落，文职女警方小可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刘队，庄局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马上到！” 刘子明挂断了电话，准备离开法医室，“兄弟，辛苦了！” 严勇抬起一双寒眸，眼底有血丝，看起来很疲惫。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了法医室。吕墨、庄妍紧跟其后。 三人走出法医室的那一刻，回眸看了一眼严勇。 严勇的手正握着一把镊子，他夹起死者一块白森森的尸块，饶有兴致地观察着。 ...... 一路乘坐直升电梯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周遭的空气都是新鲜的。 这地上、地下，像是人间和地狱。 “之前看你们三个人挺不对付的，现在都处成了哥们儿了啊！”庄建国的语气颇有玩味。 “我们现在是海港警局的三剑客！”刘子明笑了笑，因为凶手至今还没抓住，他笑得有些苍白无力。 庄建国看了一眼妍妍，这丫头心虚地躲在刘子明的身后。 “妍妍，你偷偷溜出来，你妈妈已经告诉我了！你真是让人操心的孩子！”庄建国一脸恼怒。 “爸，我不想在医院躺着，我要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庄妍顿时有点委屈。 “我已经答应你妈了，将你调动文职岗，你不要再说了！” “爸，我参加公务员考试，填报的就是一线刑警岗位。您不能滥用职权！” “你——”庄建国气得手抖。 “老庄，庄妍同志的革命觉悟很高，值得表扬！ 警局上下都在调查连环杀人案，她不愿意一个人在医院享清福！”刘子明一脸护短。 “妍妍，你妈都把我电话打爆了，说医院的医护人员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太任性了！” 庄妍被父亲批评了两句，好看的丹凤眼瞬间红了。 “老庄，年轻人有事业心，这值得鼓励啊！”刘子明忙着打圆场。 庄建国指着妍妍的脸，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了一分钟，这才开口说道：“如果感到不舒服，必须赶紧回医院躺着，知道吗？” “yes，sir！”庄妍猛然抬起头，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熠熠生辉。 她知道，父亲终究是支持自己的。 “刘子明，依云湾案过去了十天，碎尸案过去了四天，两起案子都已经错过了最佳的破案黄金期。 案子拖的时间越长，凶手留下来的证据就越少。 上面领导命令我们三天内必须破案，否则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凶手一直持续抛尸，已经引起了社会极度的恐慌，咱们必须尽快破案！ 你现在说说你的最新思路！” “老庄，你看！”刘子明掏出吕墨刚才那张A4纸，递给了庄建国。 “这是吕墨列出来的一份名单，上面有死者的名单，还有一些人物关系。 这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网，一目了然，他们与冷氏集团有脱不掉的关系。 尤其是沐婉晴，她生前正在和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交往。 被害人沐婉晴生前在微博和Facebook上，都发了冷念丞送给她的鸽子蛋钻戒。 据说他们前一天还在W酒店开房，关系已经上升到了男女关系。 我们打算从冷念丞这条线，深入的调查下去。”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建国眉头紧蹙，他看起来很不高兴。 “冷念丞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他是冷氏药业集团的接班人。 他为什么要自毁前程，去选择杀人这条不归路！”庄建国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吕墨一直在观察到庄建国，他在极力控制自己面部表情。 但是从他听见刘子明要去调查冷氏集团时，他的心态已经在崩塌。 几次谈及冷氏集团，庄建国的反应都这么大，这一点需要记下来！ 他究竟在忌讳什么，还是他在害怕什么？ 直觉告诉吕墨，面前的庄建国很不对劲，也许王半仙在碧流河看见的警察就是他！ 庄建国的三观，让刘子明心里很不舒服。谁说有钱有权的贵族阶层就不会犯罪？ 他们犯罪往往会比普通人更可怕，因为他们有足够的资本去掩饰他们制造出来的黑暗！ 比如：买凶杀人！买凶顶罪...... 正文 第225章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老庄，我不管他是什么集团总裁，还是达官显赫的人。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只要他杀了人，他就得接受法律的制裁！” 刘子明愤愤地离开局长办公室，吕墨、庄妍二人紧跟其后。 “妍妍，你父亲的三观很新奇，不觉得吗？”吕墨问道。 “是有点和从前不一样，可能年纪大了吧！”妍妍没太放在心上。 三个人回到刑侦室，开始紧锣密鼓地将各自手里的资料进行整合。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带着一行人匆匆返回海港警局。 “刘队，我们已经将兴贸大厦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找到凶手的影子。 您......您是不是查案太过劳累，出现了幻觉？” “你他喵的才出现幻觉了呢！”刘子明拍了拍王远的脑袋，继续说道，“老子左眼5.0，右眼5.0，一定没看错！那王八蛋就站在对面兴贸大厦56楼看着咱们出笑话！” 王远被怼得一脸尴尬，刘子明这才缓和了语气。 “他既然有本事上去，他也有本事逃走！ 行了，你们刑侦二组接下来的工作，是调查一下十年前冷氏集团冷俊峰三个孙女和二儿媳被绑架一案。 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一有消息立刻汇报！” “都十年前的旧案了，怎么查？ 再说了，当年的失踪案和最近发生的案件有什么关系？ 刘队，咱们不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最近的案件上吗？”王远嘟哝了一嘴。 “王远，你最近借口挺多啊，挖个底朝天也得查！” 刘子明心口无端烦躁，凶手又给他寄了快递，恰巧王远正好撞上了枪口上。 “yes,sir!” ...... 李飞开着耀黑色的迈巴赫，行驶在海港市的街头。 春暖花开，莺飞草长。道路两旁是络绎不绝的桃花树和樱花树。 时不时有粉嫩的花瓣，亲吻迈巴赫的车窗。 李飞无暇欣赏这一幅美景，他满眼都在寻找道路两边宠物店的标志。 平日里，冷念丞没让他去寻猫时，大街上到处都是宠物店。 现在他已经开了十几公里的路程，才发现了两家店面不大的宠物店。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光，那附近的野猫野狗很多。 他打算去碰一碰运气，说不定可以去抓一只回来孝敬董事长。 十分钟后，车子抵达海港市儿童福利院。 透过车窗玻璃，李飞看见自己生活过的地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海港市孤儿院比以前气派了许多，外观墙体刷得五颜六色的，很明媚的那种颜色。 李飞鼻尖一酸，他不知道其他福利院怎么样。 他只知道，他当年在福利院过的日子，他不敢回忆。 当年的院长不知道死了没有，一个秃头的中年老男人。 经常用食物把李飞骗进他的宿舍，一边看着李飞吃东西，一边说要检查李飞的身体。 实则就是一个恋童癖！ 他当时还小，不敢喊，甚至不敢反抗！ 想起过去的惨痛经历，李飞的双拳紧握。 等有时间，他一定去寻一寻那个秃子，看看他死了没！ 当年他性格内向，不讨人喜欢，几乎没有人愿意领养他。 原本以为自己会在孤儿院待到成人，没想到天不绝他，他意外获得了冷氏集团的教育资助金。 大专毕业后，他进入了冷氏集团，谋了一份不好不坏的差事。 当年同一批接受到冷氏集团教育资助金的人还有张伟，他成绩好，不像他，学渣一个。 同一批人，就属张伟最深受冷老爷子的喜爱，所以他一毕业就成了冷念丞的贴身秘书。 李飞看着眼前的孤儿院，思绪回到小时候。 那会儿没人愿意和他玩，他只能和一些野猫野狗玩。 突然抬起双眼，车头处正蹲着一只野猫，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李飞和它对视来了好一会儿，那只橘色的猫，很大、很肥硕。 真是运气来了，连老天爷都要帮他，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飞推开车门，那只猫一点也不怕人，继续定定地看着他，还对他发出了“喵喵”叫声。 这真是一只见多识广的猫，一点也不怕人！ 李飞抱着它上了车，它竟然也不挣扎，一切顺利得有些可怕。 李飞给猫系上了安全带，它竟然乖乖地配合，全程眼睛一直定定地看着李飞。 被这母猫一直盯着，李飞扯着嘴角笑了笑，“美女，我知道我长得有那么点小帅气，你也不至于这么一直看着我吧！” 话音刚落，那只猫“喵”了几声，“说”了几句李飞听不懂的猫语。 “对不住了，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遇到我，算你不走运！” 二十分钟后，李飞抵达冷氏药业集团。 他将猫装进了黑色的登山包里，露出一个缝隙。那只猫十分乖巧，全程没有叫一声。 李飞心里顿生愧疚，他和这只猫是有缘的，如果不是董事长要虐猫玩......他或许会收养它。 李飞径直走进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了，并且反锁。 动作一气呵成，很有机灵劲儿。 “董事长，您看！”李飞拉开登山包的拉链时，猫咪叫了几声。 好熟悉的叫声！ 冷念丞浑身的细胞都苏醒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虐猫了。 “不错，效率很高！你果然比张伟更合适待在我身边。” 李飞心里松了一口气，“董事长喜欢就好！” “嗯，我很喜欢！” 言落，冷念丞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握住那只猫咪的脖颈。 猫咪喉咙间的空气被挤压得一丝无余，对着冷念丞虚弱地喵了一声。 下一秒，猫咪伸出了粉色的小舌头，眼珠子瞪得像铜铃。 李飞吓得冷汗啧啧，不停擦汗。 冷念丞见到猫，仿佛见到了奇珍异宝。眼神凶煞，比平时更加阴冷。 突然，冷念丞扫视了一眼李飞，“阿飞，你害怕吗？” “属下不怕！”李飞喉结上下起伏，显然表里不一。 “做我的秘书，就得胆大！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 说吧，你想要什么？” 冷念丞说话的时候，手死死捏住猫的脖颈。李飞看见那只猫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他若是再不松手，那只猫下一秒就能死。 拉上黑色登山包的拉链，他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给那只猫。 猫咪被闷在登山包里，没过多久就开始疯狂地抽动。 “董事长，给猫留点缝隙吧！ 死......死了再玩，没......没啥意思！”李飞急得脸都白了。 “阿飞，你很机灵，听你的！”冷念丞笑得像一个恶鬼。 言落，他的手在黑色登山包上缓缓拉开一个五厘米的口子。 那只猫获得新鲜空气，老实了许多。 “阿飞，你想要什么？钱房车，我都可以满足你！” 冷念丞坐在真皮欧式皮椅上，手里举着那把锋芒毕露的美工刀，扯着嘴角笑了笑。 这笑容，令李飞的心间震颤，看得头皮直发麻。 正文 第226章 不该问的，千万别问 李飞心尖一阵震颤，冷念丞虽然扯着笑意，但是他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要不是苏菲菲一心想要当上华东区域经理，他万万不敢开口。 “董事长，华东区域经理的岗位，我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你想推荐苏菲菲？”冷念丞的眼神一直落在猫咪的身上。 “董事长，苏经理这三年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 属下认为她是华东区域经理最合适的人选，您可以给她一次机会。”李飞一脸巴结。 “目前华北、华南、华西三个区域经理都是男人。 大区域经理经常要出差，晚上还要参加应酬，你确定苏菲菲可以？”冷念丞直击问题的痛点。 “董事长，苏经理一定没问题！”李飞拍着胸脯打包票。 “那行！我可以给她一次机会，看在你的面子上。” 说完，冷念丞拎着桌上黑色的登山包扬长而去。 李飞蹲在楼梯口抽电子烟，一分钟不到的功夫，苏菲菲出现了。 “飞哥，董事长答应了吗？” “已经搞定了！”李飞笑了笑，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飞哥，你太厉害了！走，我请你去吃海底捞！” 平时一向高冷的苏菲菲竟然挽着李飞的胳膊，李飞顿时气血蹿到了头顶，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 这么一想，他对杀死张伟这件事，心里释怀了许多。 这些天，他一直很后悔杀了张伟。杀了人，他的精神也遭受了打击。 虽然身体一直没什么问题，但是精神很不好，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在梦里，他被那三名警察铐上了警车，脑袋上戴着黑色的头套。 车窗外，围观群众很多，记者已经感到了现场。 镁光灯对着他一路狂拍，各大纸媒、网媒、平台资讯的头条都是他。 警察将他带到了东城河监狱，和穷凶极恶的死刑犯关押在一起。 夜晚，那帮等待执行的狂躁死刑犯对他进行了围殴。 第二天警察给他准备了好酒好菜，这是他人生最后一顿饭，颇有仪式感。 吃完饭，他被警察押到警车。警车开了很久，抵达一片荒芜的地方。 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荒无人烟，这里就是东城河刑场，枪决死刑犯的地方。 他被持枪警察捆绑后，跪在地上吓得尿了裤子。 下一秒，他看见执法警察用枪对着他，黑洞洞的枪口飞出了一枚子弹，射中了他的眉心。 他倒在地上，看着苍茫的天空，好像看见张伟的脸浮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笑得狰狞，他的脑袋还是完好无损的，但是身子已经是一具白骨。 “阿飞，杀人偿命，来陪我啊！” 苏菲菲看见李飞正在走神，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飞哥，想什么呢？” 李飞缓过神来，露出一脸皮笑肉不笑，“昨晚做了一个梦，挺刺激的！” 苏菲菲低头莞尔一笑，“是不是少儿不宜的美梦？” “没错！女主角就是你！走，咱们出去吃火锅去！” 李飞驱车赶往稻河湾街区的海底捞火锅，女孩子都喜欢吃火锅，苏菲菲也不例外。 “菲菲，这是咱们第一次约会，干杯！”李飞情绪很激动，想起昨晚那个噩梦，他打开一瓶百威啤酒一饮而尽。 “飞哥，开车不能喝酒！这边查酒驾！” “没事！回头你开车！”李飞笑了笑，“今天高兴，一来你的事情有了着落，二来这是咱们第一次约会。” 苏菲菲一边涮毛肚，一边笑道：“谢谢你，飞哥！” “别喊我飞哥，搞得我混社会的，以后喊我阿飞，亲切！ 菲菲，这一天我想了一千多天了，现在感觉像做梦似的。”李飞有点百感交集，他能够有现在，完全是因为他杀了张伟。 “阿飞，那你要感谢那个杀死张伟的凶手，不然你就没机会成为董事长的贴身秘书。”苏菲菲开玩笑道。 李飞错愕了几秒，缓过神来，哭丧着一张脸。 “张伟太惨了，我听说他死了，他家里面全乱了。 他老婆李婷婷成天以泪洗面，两个孩子都不管不顾了。 家里的主心骨死了，他们孤儿寡母以后怎么过！” 苏菲菲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光，“阿飞，没想到您这么善良。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嫂子吧！” “我们？一起？”李飞突然有点激动，菲菲的心里已经慢慢接受了他。 “你不愿意吗？” “愿意！我以为......”李飞欲言又止地说道。 “你以为什么？快说啊，别说话说一半，太讨厌了。” “我以为你只在乎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把我当成一个工具人。”李飞笑得一脸无奈。 苏菲菲怔了怔神色，嘴角勾勒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阿飞，我才不是那样势力的女人。你和董事长走得近，你的话他一定会听几句。再说了，我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那个岗位。” 李飞捏住了苏菲菲的下巴，笑得一脸宠溺，“当然！我看上的女人一定是最优秀的。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我的眼光特别好。” “阿飞，别贫了。你不觉得咱们集团现在有点风水不好吗？” 李飞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样子苏菲菲的话题要扯到杀人案上面了。 他现在很敏感这个话题，听不得。 有人替杀人案，他心脏就“蹦蹦蹦”狂跳不止。 “菲菲，好好吃饭，别聊那些恐怖的，伤胃。”李飞给苏菲菲夹了一片肥牛卷。 “阿飞，整个集团都在议论纷纷。咱们集团最近的风水真的不好，我听说股价也在狂跌。 先是集团的网红被人杀了，后是董事长的秘书杀人虐猫，最后还死在医院里。 外面风言风语可多了，我听说集团的衍生企业几轮融资都失败了。”苏菲菲说得一脸认真。 李飞的脸色顿时暗沉，“菲菲，谣言止于智者，你千万别传谣。 你马上可是要当华东区域经理的人，不要参与这些话题，戾气太重了。” 苏菲菲貌似听不进去李飞的话，话匣子已经打开了。 正文 第227章 脑袋瓜里，满满问号 “网上民间侦探分析，两起红花刺青凶杀案貌似和咱们冷氏集团都有关联。 阿飞，你不会一点也不知情吧？事情闹得这么大，你难道不是活在21世纪？”苏菲菲一脸惊悚地说道。 “菲菲，好好吃饭，这些事情留给警察去处理。 这是咱们第一次约会，能不能别把话题搞得这么恐怖？”李飞的表情看起来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苏菲菲并没有打算终止这个话题，“阿飞，张伟是被人在医院注射了安乐死。 你猜，他会不会是被蒋晓雯的狂热粉丝给咔嚓了？” 说完，苏菲菲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飞喉结狠狠缩了缩，回过神来，说道：“菲菲，你的脑洞挺大了，可以去写悬疑推理小说了。 对了，你知道现在写剧本杀很赚钱吗？你可以写一个本子，说不定能够爆火。” 苏菲菲一脸兴奋地说道，“阿飞，我上学的时候作文确实写得不错，还拿过校园作文大赛金奖呢！ 现在工作太忙了，没时间写那些，不过我喜欢看小说。 如果以后有时间，也许我会写一部刑侦推理小说，就以这次连环杀人案为背景。” 李飞心口又是一紧，“说不定你会爆火，也许还会有影视公司购买你的版权。” 苏菲菲的眼底顿时浮上了一道惊喜的光芒，“你也这么觉得啊？我以前的语文老师也认为我的文采不错，可以成为一名青年作家。” 李飞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菲菲，咱们先别提这些扫兴的事情了，能不能愉快的约会啊？ 董事长虽然答应让你试试，但是具体还需要集团高层一起开会研究，才能最终落实。 好好准备到时候的讲话稿，我看好你哦！” 苏菲菲一边涮火锅，一边笑道：“阿飞，你放心，我最擅长的就是脱稿演讲。 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征服全场。” “当然，我的女人可是清大的毕业生，双硕士学位。 菲菲，你会瞧不上我吗？”李飞有点自卑。 苏菲菲“噗嗤”一笑，“阿飞，成绩好，学历好，不如混得好。 你现在可是集团的红人，大家可羡慕你了。 对了，你听说天德湖碎尸案了吗？” 李飞脸色顿时暗沉了几个色号，菲菲的话题貌似总是绕不开这些命案。 “菲菲，别总是提这些可怕的命案！”李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阿飞，你这么胆小吗？”苏菲菲故意白了他一眼。 李飞被苏菲菲激了一下，挺直了腰板，“我一直很勇猛！” 苏菲菲笑了笑，“那我们一边吃一边聊，我听说死者是美女作家沐婉晴。 她的一部小说已经被改编成电视剧了，听说已经排档期了，马上在水果台播放。 沐婉晴死前两天还在微博抛出她与咱们董事长交往的照片。 董事长送了一枚鸽子蛋钻戒给她，当时两人在现场特别高调。 据说董事长还请了世界著名的小提琴家，为他们二人进行了演奏，现场两人还一起共舞。 沐婉晴真惨，如果她不死，说不定可以成为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 阿飞，董事长最近是不是很伤心？”苏菲菲一脸八卦地问道。 李飞突然阴着一张脸，“菲菲，董事长的事情最好别打听。 小心传进了别人的耳朵里，你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不保。” 苏菲菲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巴小声说道，“阿飞，你说得对！” ...... 冷念丞回到别墅后，洗了个凉水澡。 他将身体调节到最佳的状态，开了一瓶红酒，打开了音响。 里面正在播放一首古典音乐，氛围感非常好。 他在空荡的房间内跳起了舞，面前幻想出一个女人的模样。 一曲完毕后，他伸出纤长的手，慢慢拉开那只黑色登山包。 可爱的猫咪瞬间钻了出来，张开嘴巴露出了一嘴白森森的獠牙。 “如今敢和我对视的活物已经不多了，你很有勇气！”冷念丞趴在地毯上，眼睛与猫咪保持平视。 下一秒，他的手握住了猫咪的喉咙，猫咪的身体开始疯狂地挣扎。 十五分钟后，冷念丞将猫咪从微波炉中取出，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猫咪的腥臭味。 “刘子明，这份大礼我待会儿就送给你，请您笑纳。” 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冷念丞戴上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对狠厉的眼睛。 冷念丞拎起来看了看，猫咪面目狰狞地瞪着他。 它死前曾经面部愤怒！绝望！疯狂！各种情绪都出现在它的脸上...... 那只猫咪死前一定很绝望！ 冷念丞忽然回眸看向沐婉晴的尸块，解剖台上摆放的内容是一整块的上半身，和死者部分内脏。 空气里，弥漫着两股不好闻的味道。 他打开一款小说APP，点击沐婉晴生前那部连载小说，下面的催更已经高达999+。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人气很高，网友给她送了许多催更符。 “沐婉晴，没想到你这么火！如果你的粉丝知道你已经死了，他们会不会痛哭流涕？” 冷念丞在沐婉晴的书评区看了很久，网友们都急疯了，有人求作者不要断更，不要太监。 “沐婉晴，再过几天你一定会上热搜榜！知名美女作家，无故失踪，下落不明。” 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眼神散发着令人悚然的光芒。 “可惜你已经死了，你的粉丝注定等不到。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你续写。” 白色的灯光下，沐婉晴的尸块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颜色。那是尸体才会有的颜色，毫无生机。 冷念丞一脸戾气，目光锐利如刀。 他俯下身子，狠狠吸了吸鼻子，笑得一脸狰狞。 “沐小姐，当晚在W酒店，您浑身散发出迪奥花漾甜心的芬芳。 冷某有一瞬间，小小动心了一下。 不过很可惜，你命不太好，被我听见了你的阴谋。 如果不是爷爷需要换肾，也许我会留你一命。可惜，你的肾脏和爷爷不匹配。” 正文 第228章 琴盒里面，装着猫尸 “沐婉晴，你越来越臭了！ 你该庆幸，我让你的死永远载入警界史册。 你的死将是那帮臭警察永远的耻辱，他们别想破案！” 话落，冷念丞用刀尖挑起解剖台上，那颗长得像桃子的心脏。 人体的心脏位于横膈之上，两肺间而偏左。 正常情况下人体在48-72小时内开始腐烂并发臭。 眼下是春季，密室里24小时开着空调，还有两台冷风机，却阻挡不了尸体变臭！ 他必须尽快将这些尸块送到刘子明的手中。 ...... 海港警局。 刘子明刚才猛抽了半包烟，脑袋昏昏沉沉的，竟然昏睡了过去。 吕墨和妍妍看见拼命三郎刘子明竟然睡着了，没忍心打扰他。 作为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的心理压力是最大的，他已经熬了许多通宵。 再继续熬下去，他的身体一定会崩溃。人类不是机器人，过度透支健康，是会猝死的。 这些年，行业内猝死的警员并不少。 去年H省，犯罪侦查支队一级警员李某因连续加班，身体过度劳累猝死，生命定格在了26岁。 当时李某连续工作一个半月，案件告破后，正开着警车回家的路上突然倒下了。 救护车抵达现场后，医护人员用灯一照瞳孔、一摸脉搏，发现他已经快不行了。 护士和医生两个人轮流给李某做心肺复苏，又打了三支肾上腺素，他的脉搏才恢复到54。 随后，救护车载着他立刻转往医院，又急救两个多小时，最终李某还是离世了。 今天一月份，X省一派出所四级警长刘某值班期间突发疾病，经抢救无效不幸殉职，年仅32岁。 当地派出所警力严重不足，刘某奋战在一线一个月之久，案件未破，就倒在了办公室。 刘子明睡着了，但是睡眠质量很差，他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一名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带着鸭舌帽，黑色口罩，露出一双阴鸷的红眼睛。 他的一双眼睛散发出令人惊悚的光芒，他貌似在狞笑。 此人身材修长，挺拔如松柏。 “刘队，喜欢我寄给你的快递吗？”黑衣男子冲着刘子明扯起狞笑。 “浑蛋！你不仅杀人，还触犯了毁坏尸体罪，等待你的只有死刑！”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黑衣男子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刘队，别生气嘛！ 生气是无能的表现，成大事者都能宠辱不惊！ 沐婉晴的尸块很惊艳吧？她是一个美人胚子，身材和颜值俱佳。” “浑蛋！请您尽快归还死者的全部尸块，否则数罪并罚！” “刘队，不需要数罪并罚，随便挑一件都是死罪。您未免太客气了？”黑衣男子笑得很猖狂。 说完，黑衣男子手里捏着死者的心脏，鲜血滚落。 “啊——”的一声。 刘子明猛地醒来，后背全是冷汗，他竟然睡着了。 吕墨正在工作，面前摆放着一份盒饭，好像没有吃一口。 庄妍正在翻看卷宗，试图从十年前的绑架案中找出线索。 两人听见刘子明的惊叫声，几乎同时看向他。 “刘队，您这是做噩梦了吧？别担心，梦都是反的。”庄妍安慰道。 “我看未必，那浑蛋出现在我的梦里，他告诉我还会继续抛尸。”刘子明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定睛一看，上面写了四个字，快递号码。 “艹！又是快递！”刘子明忍不住爆了粗口。 凶手看样子已经迫不及待，想把沐婉晴的剩余尸块全部寄给他！ “您好，刘先生，这里有您一份快递，我给您放传达室了！” 没等刘子明开口，快递员已经挂断了电话。 普通人收到快递，多半是喜悦，或是期待。 刘子明现在特别害怕收到快递，除了惊吓，还是惊吓。 他不知道凶手会在盒子里放尸块还是内脏。 走到传达室，地上放着一个盒子，看起来有小提琴大小。 保安李大爷笑了笑：“刘队，您最近也爱上购物啦？” 刘子明扯着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四周看了看，送快递的人已经走了。 刘子明提起快递盒子，发现有点沉。 快速盘点法医室解剖台上的尸块，凶手该不会将沐婉晴的上半身寄过来了？ 重量不对！显然不是。 回到办公室，庄妍自告奋勇提议要帮他拆快递。 女人貌似都喜欢拆快递，尤其是徒手拆快递。 “你不怕里面是沐婉晴的尸块？”刘子明看着妍妍一脸兴奋，友情提醒道。 “凶手一天寄两次快递给您，他应该不会这么无聊！ 刘队，吕专家，您知道女人为什么都喜欢购物吗？”妍妍笑了笑。 吕墨捏着下颌骨，想起这是一个经典的段子，老婆也曾经问过同样的问题。 “女人收不到男人礼物的时候，签收快递可以慰藉女人喜欢收到礼物的心理需求。” “吕专家，您可以啊！”庄妍一边徒手拆快递，一边对吕墨竖起了大拇指。 很快，快递包装袋被撕开，露出了一个黑色小提琴的盒子。 “哇，这是一架小提琴。”妍妍一脸惊喜。 “谁给我寄了小提琴？我五音不全，音乐细胞为零。”刘子明感到很莫名其妙。 “别管了，打开看看呗！”妍妍看起来很兴奋，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行吧！你拆看看！”刘子明批准了。 妍妍缓缓掀开了琴盒盖，下一秒，两人吓得愣在原地。 小提琴盒子里竟然躺了一只被剥去皮毛的猫，浑身赤红，猫头和猫尸分开了...... “啊——”一声尖锐的女人叫声，响彻在海港警局。 庄妍回过神时，办公室里已经站了许多人。 小提琴盒子里的猫尸，吓得所有人面色铁青。 有几个文职女警吓得脸色顿时煞白，一个个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方小可是一位资深的爱猫狂魔，看见一具猫咪的尸体躺在琴盒里，直接吓晕了过去。 “出什么事情了？”庄建国听见女人的尖叫声，从局长办公室匆匆赶往刑侦室。 警局人员一下子散开了，庄建国上前看了看，吓得喉结狠狠缩了缩。 “这快递是凶手寄给你的？” 刘子明怒目圆瞪道：“一定是他！上午寄尸块，中午寄猫尸，他分明就是故意在搞我！” 正文 第229章 虐猫虐人，一念之隔 “你怀疑是连环杀人案凶手干的？”庄建国追问道。 “是的！他不仅杀人，还虐猫！ 依云湾凶杀案现场，那锅猫肉火锅就是他的杰作！ 当初从死者蒋晓雯家中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技术科的徐主任和杜晓生二人，已经成功破解了大量的加密视频。 我们追踪到一个黑色的虐猫网站，创建者是一个叫三爷的人。 我们怀疑，凶手也是虐猫组织一员！” 庄建国摆了摆手，示意刘子明打住，“技术科那边的视频我已经看了，死者蒋晓雯是虐猫组织的一员。 你怀疑和蒋晓雯一起合作虐猫的黑衣男子就是连环杀手，对吗？” “是的！男子的体型和我今天在医院见到的那个黑影很像。只可惜，我没能抓住他。” 庄建国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别急！技术科正在努力以黑客的身份潜入虐猫网站。 不过我听徐翔说，黑色网站的建立者代号：三爷，此人是个大神级别的程序员。 徐翔他们刚刚黑进网站，就被对方警觉地发现。” 刘子明看着琴盒里的猫尸，脸色越来越难看。 很快，他提着琴盒去了法医室。 庄妍被吓得面色惨白如纸。 庄建国低沉道：“我早说了，女孩子不适合干这一行！ 趁着我还在这个位置上，我可以把你调去文职岗。” “爸，您铁定心要把我调去文职岗？”庄妍眼眶迸泪。 “还是你妈那句话，女孩子就是要相夫教子，安稳度过一生，不要那么辛苦。” 言落，庄建国走出办公室。 庄妍想起琴盒里的猫尸，心脏在怀里“蹦蹦蹦”狂跳。 她意识到，他们遇到的不是一般的凶手，而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 吕墨只看了一眼琴盒，就坐回电脑跟前。 他已经查到冷俊峰被绑架的三个孙女，分别叫：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第四个失踪者是冷俊峰的二儿媳，叫张萍。她也是失踪者冷静秋的母亲。 他想不明白，绑架案的凶手为什么绑了三个孩子，还要绑走一个大人。 难道凶手需要一个成年人照顾三个女孩？ 这一点，吕墨暂时没有想明白！ 他还在网上找到一组他们的全家福照片。 照片中，张萍怀里抱着一只橘色的猫咪，笑得很开心。 吕墨发现，她怀里抱着的那只猫与刚才小提琴盒子里面的猫毛颜色很相似。 体型看起来和刚才琴盒里的猫尸体型差不多。 更惊人的是，它们都是中华田园猫，并不是名贵的猫种。 照片中，冷俊峰的三个孙女旁边都站着她们的爸爸妈妈。 唯独有一个八九岁大的小男孩，一脸阴冷地靠在冷俊峰的身旁。 冷俊峰貌似对小男孩很宠溺，双手放在小男孩的肩膀上。 照片上所有人都在笑，唯独小男孩阴郁着一张小脸。 尽管是一张旧照片，画质感人，却掩盖不住小男孩脸上的忧伤和阴冷。 小男孩的表情，冷得令人头皮发麻，一双冰冷的眼睛里透露出莫名的狠辣。 吕墨心口一阵猛缩，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该是属于一个孩子该有的表情，他莫非就是冷念丞？ 从他的眼神中，吕墨隐约感觉，这个孩子一定是遭遇了什么。 ...... 刘子明抱着黑色琴盒出现在三号法医室。 严勇正打开一盒泡好的泡面，热气腾腾。 “哧溜——哧溜——”的声响，证明他饿了。 那场面，很诡异！ 一个活人在吃泡面，一个死人的脑袋在盯着看。 总之，画面很惊悚！ 一桶汤达人泡面，严勇五六口就全部干光了。 还别说，看严勇吃泡面挺有食欲的。 当然，如果不是在法医室的话。 刘子明自从见到严勇在法医室吃泡面，他再没有吃过一次泡面。 直到他退休之后，他依然不吃泡面。 只不过退休后的那些日子里，想起海港警局，想起三号法医室，想起严勇，他会拆开一包泡面，泡上。 不吃，就看着、闻着，享受泡面的过程，享受那段一起奋斗和追凶的日子。 严勇将泡面桶扔进垃圾桶，看见刘子明呆立在门前，手里抱着一个小提琴盒子。 “刘哥，怎么？你要为我演奏一曲？”严勇笑了笑。 “兄弟，我五音不全，音乐细胞为零。”刘子明挤出一丝苦笑。 至于严勇为什么一下子认出那是小提琴的盒子，那是因为他很喜欢听小提琴曲目。 比如《精灵之舞》《忧郁的星期天》等古典音乐。 这些曲子基本是用跳弓演奏的，速度快，强有力的穿透力，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演奏曲调。 提神，醒脑，刺激中枢神经系统。 一个人的时候，严勇经常一边放着小提琴曲，一边感受凶手作案时的心理特征。 从心理带入感来说，部分高智商的变态杀手通常喜欢听古典小提琴曲目。 这会让他们的作案手法更显变态，令变态杀手为之兴奋。 曾经有刑侦专家分析，很多变态的连环杀手都是极其聪明的。 古典音乐有助于提高他们的严密理性的思维，智商超高的凶手会喜爱古典音乐。 特别是在杀人的过程中，古典小提琴音乐会营造出从容的心理状态。 凶手会把杀人当成一种享受和艺术行为。 甚至那些变态杀手，会赋予尸体更多的行为艺术性。 曾经有凶手将尸体做成了艺术品，摆在街头出售。 “兄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是凶手刚才快递送过来的，你打开看看吧！ 友情提示，做好心理准备，妍妍刚才吓得差点背过气！” “哦？有这么可怕吗？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严勇笑了笑，吃饱了，他整个人都显得阳光了许多。 刘子明走近时，严勇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该不会是沐婉晴剩余的尸块？ 凶手快递费不要钱啊，干嘛不一次性寄过来？” 打开了琴盒，严勇突然愣住了。 他的脸色顿时一阵煞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忽然间，他扭头抱着垃圾桶一阵狂吐，空气中弥漫着泡面和尸臭的味道。 “兄弟！你这反应不对啊！你可是见过上千具尸体的法医啊......” 正文 第230章 手法凶残，不配为人 刘子明抱着小提琴盒，怔怔地看着严勇，“哥们，你没事吧？” “......有事！”严勇抱着垃圾桶，将刚刚摄入体内的泡面吐得一干二净，吐得苦胆汁都出来了。 “纳尼？堂堂法医严勇看见动物尸体也会倒胃？这不符合我对你的认知啊！”刘子明扯着嘴角，一脸苦笑道。 “拜托！法医也是人，法医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 这具猫尸目测死前经过高温加热，尸体表皮通红，显然死前受到过强烈的灼伤。” 刘子明心口狠狠一抽，“凶器会不会是一台微波炉？” 严勇点点头，面色惨白地说道：“也有可能是一台空气智能炸锅！” “可以啊，兄弟！你就看了一眼，就能判断出这么多，为你点个赞！”刘子明竖起大拇指。 “点赞就不必了，拜你所赐，刚才那顿泡面算是白吃了！”严勇起身，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 “喂，你没事吧？”刘子明一阵紧张，连忙上前扶着严勇。 “没事！ 我这是低血糖，老毛病了，吃块巧克力就好了！” 严勇剥开一块德芙巧克力，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又在水龙头下面洗了一把脸，凉水让他冷静了许多，“刘哥，好久没遇见这么变态的疯子了！” “可不是吗？这浑蛋杀人碎尸，还虐猫！ 一天之内他寄给我两次快递，一份是死者的两胸，一份是琴盒猫尸。 他分明是故意挑衅我，戏弄我，看着我疯狂，他会很爽。”刘子明攥紧拳头，猛地砸在解剖台上。 不料，这一动作太大，沐婉晴的头颅在解剖台上滚出了半尺远。 死者的头颅在距离掉落地面处，戛然而止。 两人吓得连呼吸都停止了。 “刘哥，这可是人类的脑袋！ 本质上，愤怒是对自己无能的一种宣泄！”严勇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扶正了沐婉晴的头颅。 “兄弟，不是哥哥无能，是凶手太可恶。 万幸这颗脑袋没有掉落在地上，如果掉在地上，会不会像大西瓜一样炸裂开？” “不会！但是一定会破坏死者头颅原先的面貌。”严勇的语气有些埋怨道。 “不好意思啊！我克制一下情绪！”刘子明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刘哥，您别和我道歉，赶紧和死者打个招呼，别人家晚上出现在你的梦里。 有个古老的传言，死人的脑袋是不能随便动的。谁要是动了死人头，它就会跟着谁！” 严勇说得一本正经，吓得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还有这说法？” “刘哥，您还不赶紧向死者赔不是？”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对着沐婉晴的尸块鞠了三鞠躬。 “噗嗤——”一声，严勇笑出了声，“刘哥，没想到你这么好骗！” 等刘子明反应过来，他才知道自己被严勇戏弄了。 “他喵的，连你也吓唬我？” “谁让你刚才嘲笑我的？这具猫咪的尸体这么恶心，法医就不配吐了？” “我不以为你刀枪不入嘛！在哥哥心里，你可是国内最牛b的法医！” “不敢当！ 刘哥，你把琴盒拿过来，我再仔细瞧瞧！” 严勇一边说话，一边将沐婉晴的头颅摆正。 可怎么摆，他始终觉得有点歪。仔细搬弄了老半天，总算是满意了。 刘子明端着小提琴盒走近严勇，盒子里面散发出比臭笋难闻百倍的酸腥味。 他抬头时，看见严勇戴上了手套、口罩、防护面具，就差戴上防护头盔了。 “太臭了！闻惯了人类的尸臭味，鲜少闻见动物的尸臭。” 严勇说着拿起放大镜，在猫头和猫身切割处观察了一番。 “猫头边缘肌肉没有收缩，显然是在死后被虐猫者砍断了头颅。 刀工很粗糙，不像是机切，而且不是一刀砍断，貌似砍了两三刀。 凶手这次手法略显急躁，可能是临时兴起，手法不如他碎尸的刀工。 也许是太急着向你宣战，忽略了刀工。” “这浑蛋他为什么要搞我？我貌似和他没有深仇大恨啊！”刘子明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刘哥！淡定！ 凶手有可能仇视警察，你又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一把手，像你宣战比较有意思。” “有意思？我他喵的觉得没意思！ 千万别让我逮住他，逮住他的那天，我一定立刻提审他！” 严勇笑了笑，“刘哥，我知道你最擅长提审嫌犯。听说你在审讯室是铁面将军？” “铁面将军不敢当！我只是会面无表情，这会让嫌疑人产生巨大的心理压力。 但是如果是这个凶手坐在我面前，他一定会不为所动。 从他的作案手法，你已经看出来了，此人相当冷静。” 严勇点点头，开始不说话了。 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小提琴盒子里面的死猫身上。 死猫身上的灼伤部位遍布全身，严勇用一把手术刀切开一个口子。 这一动作把刘子明吓得不轻，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其实不是胆怯，而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人性的恶竟然会如此无下限。 “这具猫尸外表轻微烤熟，切开3cm处，猫肉呈现五分熟的状态。” “五分熟？ 兄弟，拜托你别拿牛排打比喻，这以后怎么吃西餐？” 刘子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还挺喜欢吃牛排的。 “我就打个比方！ 如果猫肉可以食用，这部分受到高温灼烧的区域已经达到了五分熟的状态，可以食用了！” “打住！自从见你在法医室吃泡面，我已经不吃泡面了！ 我现在看见警局食堂的糖醋排骨、红烧肉，我都想吐。 兄弟，和你在一起待久了，以后我只能吃草了！” “这都是我的错喽！”严勇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 低下头，他又继续说道，“从猫尸的灼伤程度可以推理分析出，那台微波炉大概是800瓦的功力，高温加热，烧烤模式。 时长大约在十五分钟左右，才能达到这种半生半熟的状态。” 刘子明看着猫尸，发出令人压抑的声音，“浑蛋！” 正文 第231章 凶手喜欢，古典音乐 一天之内，凶手先是在海港市人民医院住院部楼下进行了抛尸。 上午和午后两个时间段，他又先后寄来了沐婉晴的两胸和一具死猫。 不得不说，这次的凶手比以往刘子明领教过的凶手勤奋多了。 更可怕的是，凶手现在处于高度亢奋的激情杀戮状态，而且很享受抛尸的过程。 在没有抓到他之前，他会一直抛尸，并且很有可能正在继续寻找新的猎物。 “刘哥，专业小提琴演奏家常用的高端琴盒有两种！ 一种是法国bam，另一种是德国gewa，两者都是高端的琴盒。 这一点可以判断出，凶手可能受过良好的教育，并且会拉小琴提。 这一点可以判断出，他出身显贵，是中高产阶级家庭教育出来的产物。 他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有艺术熏陶，喜欢古典音乐。 他将猫尸放在琴盒里，也许具备某种寓意。” 言落，刘子明鼓掌道：“兄弟，你可真是我的宝藏男孩啊！这琴盒是啥牌子啊？” “法国bam，世界顶级琴盒，一般小康家庭买不起。”严勇回答道。 刘子明当即想到了冷念丞，他出身豪门，这一点和他很吻合。 如果能够找到他学习小提琴的线索，就能再次验证，他们对他的怀疑是有理有据的。 “兄弟，这具猫尸就交给你了，替我保管好！” 刘子明将琴盒递给严勇，激动道：“兄弟，我爱死你了，小提琴是一条线索。” 说着，他抱着严勇的脑袋，刚想吧唧一口，被严勇用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横在中间。 “刘哥，你可别想掰弯我！” “兄弟，你想哪里去了？哥哥已经心有所属了！” “心有所属？”严勇眯着眼睛打量着刘子明，“看样子妍妍这朵娇艳的花朵，就要插在牛粪上喽！” “别胡说，我先回去了！”刘子明白了严勇一眼，走出了三号法医室。 出门后，他突然感觉血液一下蹿到了头上，眼前有点发黑。 甩了甩脑袋，他不禁喃喃自语道：“等破了案，一定要给自己放个长假！ 到时候陪娜娜和母亲出去旅游，散散心。” 电梯升至海港警局一楼大厅，一抹午后的斜阳洒在他的脸上，明媚却不刺目。 阳光穿透窗明几净的玻璃门，洒在警局大厅的白色瓷砖上，呈现出光影斑驳。 他放眼望去，道路两旁的街道开满了樱花树和桃花树。 它们开得很绚烂，像美丽的女子。 花如女子，躺在解剖室和停尸间的沐婉晴、蒋晓雯都是顶顶的大美女。 她们生前如花俏丽，却惨死在凶手的刀尖下，成了一具死不瞑目的亡魂。 刘子明攥紧双拳，眼睛死死盯着对面那幢高达56层楼的兴贸大厦。 5.0的好视力，放眼望去，顶楼上空无一人。 而就在今天上午，他分明看见凶手站在上面，双手抱臂。 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刘子明可以感觉到，凶手在嘲笑他，以及嘲笑整个海港警局。 “凶手先生，作恶就要受到惩罚！ 你等着，奥地利格洛克18发子弹，老子给你留着！”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没有抓住的凶手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他都感觉很难熬。 方小可抱着依云湾命案现场发现的那只英国蓝短猫，出现在刘子明的眼前。 “小可，这只猫还没有被它主人认领回去？” “是啊！团子好可怜，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它的主人了！ 刘队，往后余生就由我来照顾它吧！”方小可一脸同情心泛滥。 “小可，我知道你喜欢养猫，但是上班时间撸猫是不对的！” 刘子明打量着方小可，她看起来很享受撸猫，有点不务正业的样子。 “刘队，猫咪已经失去了主人，它很可怜。 动物和人一样，都喜欢被抚摸。抚摸可以让猫咪放松下来。 您没有被温柔抚摸过，抚摸是最好的解压神器。” 刘子明愣了几秒，谁说他没有被抚摸过？ 三年前，亡妻在世时，他俩经常相互抚摸彼此，他记得那种感觉。 “回去工作！”刘子明的语气突然不太好。 “您就知道对我凶！偏心眼儿！”方小可抱着团子，气得跑远了。 刘子明留在原地纳闷道：“偏心眼儿？我偏心眼儿谁了？我他喵的对全体警员可是一视同仁啊！” 话音刚落，他自己不由一阵心虚，他貌似还真是有点偏心眼儿。 他唯独偏心一人。 走进刑侦办公室，吕墨面前那份盒饭仍然没有动一筷子。 这家伙工作经常废寝忘食，搜集线索的时候，不吃不喝，像驴拉磨盘，蛮干。 刘子明最关心的还是妍妍，不过他的担心貌似多余了。 妍妍的气色越来越好，她对着电脑噼里啪啦一番操作，压根没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 “你要是见不得血肉模糊的画面，我可以把你调到文职岗。” “妈呀！刘队，你啥时候来的？”庄妍吓得起身，面色煞白。 “啊......不好意思啊，我没发出声音吗？还是你太认真了？” “刘队！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我再说最后一遍，请您不要将我调至文职岗，我是一名刑警！”庄妍气得娥眉紧蹙。 “我刚才在严勇那边无意间发现了一条线索。 吕墨，你要不要一起来听听？”刘子明很快转移了话题。 刘子明看向吕墨，他的双目一直锁死在电脑屏幕上方的一张照片上。 “这张全家福很好看吗？ 画质感人，像素极低。要不要请技术部门替你高清修复一下？”刘子明凑近看了看。 “无伤大雅！必要时候可以高清修复一下！ 刘队，妍妍，你们可以试试找出照片中的亮点！”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眼神中难掩兴奋，像是发现了宝藏。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他发现吕墨查起案子来，简直是一个疯子。 “吕墨，你压力太大了，休息一会儿吧！饭都凉了！”刘子明关心道。 “我不饿！案件未告破，我没心情吃饭！”吕墨的语气不太好。 “你这气色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你要是累倒了，我们海港警局怎么和你们省公安厅交代。 我听说你可是冷厅长亲自点名过来的大将，我们必须把你照顾好了。”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 他现在对吕墨已经完全改观，他是一名非常敬业的警察。 “来海港市十天了，案件还在持续升温。 人到中年，我只想快点破案，早点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吕墨看着刘子明说道。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可。 他们从警多年，见过太多悲欢离合。 只有经历过血腥、杀戮、恐惧的人，才知道平凡的日子最弥足珍贵。 正文 第232章 变态凶手，宣战挑衅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仅仅停留了三秒钟，刘子明被一双阴鸷的眼睛惊得后背一阵发凉。 这双眼睛散发出似曾相识的光芒，他直勾勾地看着他，想在诉说心里的怨和恨。 刘子明难以想象，这双眼睛来自一个小男孩。 照片中，所有人都在笑，他们仿佛正在齐刷刷地喊着：“茄子！” 唯独这个小男孩，薄唇紧闭，眼神阴郁，散发出寒凉和阴冷。 被他眼睛注视着，即便是隔着照片，刘子明浑身竟然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是谁？”刘子明低声问道。 吕墨的眼神突然散发出惊喜，“你说的是不是他？” 吕墨指着照片中的小男孩，目光看向刘子明。 “没错！就是他！ 这孩子的眼神很怪，像是万念俱灰，却又不甘心。”刘子明额头上已经迸出冷汗。 “哪里怪？”吕墨扯着怪异的笑容。 “这不该是孩子该有的眼神，显得过分凶狠！ 他倒像是一只凶猛的鹰，眼神锋芒如刀！”刘子明颤抖道。 “是不是被他注视着，能感觉到不寒而栗的恐惧？”吕墨继续追问。 “是的！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刘子明突然想起清晨在人民医院见到的那个黑衣人。 他一身黑衣装扮，头戴黑色鸭舌帽，面部戴着黑色口罩，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 刘子明再看向照片，男孩的眼神与他上午在医院见到的那双眼睛很相似，除了大小尺寸不一样。 “吕墨，这张全家福哪来的？”刘子明追问道。 “我在网上找到的，冷俊峰一家的全家福。”吕墨显得很兴奋。 ”照片中的三个女孩是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她们也是十年前绑架案件的受害人。 刘队，你看过凶手的眼睛。你仔细回忆一下，小男孩的眼睛和这双眼睛相似吗？” 刘子明点了点头，说道：“几乎一模一样！ 但是世界上相似的东西太多了，我们不能凭猜测去怀疑凶手就是冷念丞。 我们必须拿出实际的证据，才能将凶手一击致命！” “我是研究犯罪心理学的，从小男孩的面部微表情，我能看出他携带MAOA暴力基因。 这种暴力基因是位于染色体上的单胺氧化酶A基因，体内有此基因的罪犯会更加暴力、凶残。” 吕墨的五官惊喜到扭曲，刘子明看得心惊胆战。 “放轻松，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 “不能放松了，时间每一分每一秒永不停歇。 咱们再抓不住凶手，下一个猎物可能就会多一分危险！ 距离凶手制造的第二起凶杀案，已经过去了四天。 不出意外，三天后，也就是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过后，他会继续作案！ 而且，你没发现吗？ 凶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沐婉晴的尸块全部抛出，多半是尸体开始尸臭了。 刚才那个琴盒死猫，他是在向海港警局宣战！ 刘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吕墨抓住刘子明的肩膀几乎吼道。 吕墨的眼睛嗜血般的红，像着了魔一样。 “凶手真的很恐怖，他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海港市不能再发生第三名女性死者，外面舆论压力已经控制不住了。 省里一直在压着，不过消息还是传到了上面的公安部，姚文龙部长发了很大的火。” 吕墨的神经绷得很紧，他恨不得下一秒就按住凶手，暴揍一顿才痛快。 “我明白！我们都在努力！ 刚才在法医室，严勇认出了刚才那个小提琴盒。 那是一个来自法国bam品牌系列的高端琴盒。 我们推断出，凶手家境优越，受过高等教育，精通小提琴，喜欢古典音乐。 这些因素如果放在冷念丞身上，十分吻合！ 当然，我们要先找到冷念丞幼年时学习小提琴的线索，才能验证我们的怀疑。”刘子明说道。 话音刚落，庄妍坐在电脑跟前，兴奋地挥舞着双手。 “有线索！你们快来看！ 这是冷念丞15岁时在维也纳歌剧院的演奏视频，这是他18岁时在英国歌剧院的演出照片。 还有这张，莫斯科大剧院，根据照片时间推算，应该是冷念丞20岁的演出照片。” 刘子明双目闪烁着难掩的喜色，“妍妍，你简直就是我的小福星啊！” 庄妍被夸得怪不好意思的，“刘队，您别让我转到文职岗就行了。” 刘子明的心跳有些加速，激动道：“妍妍，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转去文职岗！” 吕墨笑了笑，“刘队，怀才就像怀孕，三四个月显怀，五六个月就能惊艳你。 咱们还是要多给新人机会，不然让他们对老前辈失望。” 刘子明点头如捣蒜，“是我被老庄牵着鼻子走了！ 妍妍，以后老庄和师母再反对，我站出来给你撑腰。” 妍妍顿时一脸潮红，“谢谢刘队给警界小萌新撑腰，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妍妍一会儿工夫找到了这么多照片，简直是搜集线索的小能手！ 刘队，你捡到宝藏女孩了！”吕墨对妍妍也刮目相看了几分。 “哪有！不是我的功劳，咱们要感谢互联网！ 只要有人上传过照片和视频，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线索。 网络痕迹如果没有经过特殊的删选，通常都会留下多多少少的痕迹。 比如我现在搜集‘刘子明’三个字，也会蹦出很多关于您的信息和照片。” “是吗？你试试！”刘子明显得很兴奋。 这些年，他只知道破案。对网络其实不太研究，有什么问题都是找技术科的徐翔。 三秒过后，图库中出现在多张刘子明过往的照片。 他甚至在一堆照片中，发现了一张十年前的旧照。 “互联网，YYDS啊！”刘子明不禁感叹道，“妍妍，刚才的照片打印出来，全部贴在背景墙上！” “yes，sir！” “吕墨，你把那张全家福照片打印出来，一块儿贴墙上！” “OK！” 庄妍和吕墨二人将照片贴在背景墙上，刘子明站在二人中间。 三个人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各自的下颌骨，三双眼睛死死盯着照片。 “刘队，吕专家！咱们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庄妍问道。 作为一名实习女警，她目前还没有一套完整且成熟的办案逻辑。 她必须依靠二人，并且像一块海绵，不断吸收他们的破案技巧。 “我们可以尝试找到冷念丞的小提琴老师，侧面了解冷念丞这个人。”吕墨回道。 刘子明补充道，“我们接下来走访一下冷念丞小学、初中、高中的班主任。 他们也许比咱们更了解冷念丞！” “没错！接下来咱们会比较忙！”吕墨看了看刘子明和庄妍。 三人眼睛散发出坚定的光，这束光的名字叫：正道的光！ 正文 第233章 特意拜访，吴超教授 三人很快查到冷念丞小学就读于海港市实验小学，初中就读海港市二附中，高中就读海港市第一高中。 他们还查到了冷念丞的小提琴老师，此人叫吴超，毕业于南市艺术学院。 吴超在国内小提琴领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名师。 海港市的达官显赫家的孩子大部分都在他那边学琴，冷念丞也不例外。 “刘队，咱们出发吧！ 这个吴超现在就职于海港大学音乐系，找到他并不难。”吕墨说道。 “好！”刘子明想起刚才收到琴盒，里面躺着一具烤得半生半熟的猫尸，气得牙齿直痒痒。 他一秒也等不了，“出发！” 三个人驱车赶往海港大学。 一路上，春光明媚，鸟语花香，气候不冷不热。 如果没有案子压身，这么好的天气，出去郊游踏青，在草坪上搭建一个帐篷，那是极好的。 可惜，天不如人愿，两起连环杀人案牵扯出了一堆陈年旧案。 冥冥之中，车内三人都能察觉出，这案子比他们想象的复杂百倍。 十五分钟后，刘子明驾驶着比亚迪F0抵达海港大学。 一个漂亮的甩尾，一个完美的倒车入库，刘子明将车四平八稳地停在车位区域。 三个人下车，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但愿快点抓住真凶，将他绳之以法。 刘子明双眉紧蹙，黑眸看向碧蓝的天空。 远处有一朵爱心型的白云在飘，好美！ 眼看着清明节将至，案子还一筹莫展，刘子明一阵心焦。 原本计划清明节，带着母亲和女儿，到小琴的墓碑前烧些纸钱。 小琴最喜欢玫瑰花，刘子明打算买一束白玫瑰送给她。 白玫瑰的话语是纯洁、浪漫，玫瑰代表爱情。 即便刘子明心里不知不觉装进了另一个女孩，他对亡妻马小琴的爱，永远不会削弱。 在他心里，小琴永远有一席之地。 鼻尖一阵酸涩，眼睛像沙子迷了眼睛。 “刘队，你的眼睛怎么红了？”庄妍担心道。 “好多天没睡一夜整觉了！眼睛红，很正常！” “哦！ 你们快看，天上有朵爱心云，真好看！ 刘队，吕专家，等凶手抓到了，咱们一起去天德湖公园BBQ烧烤，好吗？”庄妍笑得一脸无邪。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那地方发现过沐婉晴的尸块，你心里不嫌膈应啊？” 言落，庄妍吓得赶紧闭上嘴巴。 三个人靠近海港警局大门时，门口的保安瞧三人的打扮不像是学校里面的大学生。 中间那女孩倒是看着显小。 保安忙上前询问道：“你们找谁？” 刘子明上前递了根烟，笑得一脸社会人：“我们是这里的学生，您抽烟！” 言落，庄妍、吕墨惊得面面相觑！ 刘队，你横看竖看也没有半点大学生的气质啊！ 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 那名保安年龄看上去四十五岁左右，身材微微发福，穿着一身保安制服。 他上下打量着刘子明，此人看起来和他年龄不分上下，保安不由鼻腔轻哼了一声。 扯着嘴角，笑着说道：“您要是大学生，我就是高中小鲜肉！说吧，你们找谁？到我们学校作甚？” 刘子明一脸尴尬，笑道：“好吧！开个玩笑！这是我闺女！我们送她回学校！” 话音刚落，庄妍一脸煞白。刘队，你也太能扯了吧！ 如果她是他闺女，那岂不是刘队十四岁就偷食禁果，然后生下了她？ 扯！继续扯！我看你怎么自圆其说！ 庄妍瞥了刘子明一个大白眼，转头对保安笑道：“叔叔，这是我爸，这是我小叔！ 宿舍里有些不用的东西，让他们带回老家，麻烦叔叔放我们进去。” 那名保安上下打量了一番庄妍，女孩脸蛋显小，看着年龄不大，像是个大学生。 可她脸上没什么稚气，很干练，气质显得比一般女学生更成熟。 尤其是她那副好身材......发育得过好！ “你是哪个班的？辅导员叫什么？”保安上下打量着庄妍。 “汉语言文学，大三（1）班！”庄妍心虚地笑道，“我们辅导员，我只知道姓王。” 全国百家姓里面姓氏最多的是王，庄妍想试试自己的运气。 谁料，保安鼻尖又是一阵轻笑，“丫头！牛皮吹大了吧！ 我在这学校二十年了，从未有过汉语言文学这个专业！ 我们这，是一所艺术院校。 麻烦你们速速离开，别想着混水摸鱼。再不走，我们可要报警了！” “呵呵！”突然，吕墨喉间发出一声冷笑，“报警？” 他猛地抬头双眼，死死盯着保安。 保安被他盯得有点发毛，“是的！再不走就报警！ 你们三，看起来就不是好人！ 是不是知道我们学校食堂的饭菜好吃，你们想混进来干饭？ 还是你们另有所图？” 保安一脸福尔摩斯侦探的表情，可把他骄傲坏了。 “报什么警？我们就是警察！” 下一秒，吕墨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警牌。 果然，人狠话不多！ 没辙，他第一个撂了。紧接着，刘子明和庄妍也亮出了各自的证件。 保安仔细瞅了瞅，怯生生地说道：“你们从哪儿买的？假的吧？” 刘子明气不打一出来，这样也不行！ 这保安，真他喵的迂腐！ 没辙，他只好掀开自己的外套，露出了腰间的配枪。 保安见到枪，吓得连忙退后。 “还不信吗？要不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 “不不不！我信！我信！ 可你们总该告诉我，你们来找谁啊？ 我们保安处有我们的规章制度，进入学校的外来人口，都得登记留档。 你们也别让我们为难啊！” 刘子明点点头，“我们过来找一位音乐系的吴超老师，他教小提琴。” “吴教授啊！今天下午一二节课有他的课。”保安一脸兴奋，好像和吴超很熟络。 “你咋记得这么清楚，你难不成还有课程表啊！”刘子明好奇问道。 “这倒没有！吴教授为人很谦和，经常和我们打招呼。 不像有些臭老九，压根瞧不上咱们当保安的。 我们对他比一般的老师印象深，他哪天有课，上午还是下午，我们都记得比较清楚。 我们家老二，我也想着让她学门乐器，我还想着请吴教授引进艺术之门呢！ 不过，你们找吴教授有啥事啊？ 他人很好的，他......他一定不会干违法乱纪的勾当！” “我们找他打听点事情！你别紧张！”刘子明说道。 话落，保安打开了学校正门的移动电子门。 三个人走进海港大学，然后顺着指示牌，来到了管弦系。 三人来到海港大学的管弦系，四周充满了艺术氛围。 小提琴、大提琴、中提琴、低音提琴、竖琴、吉它......的声音，此起彼伏。 管弦系，很热闹，像极了一个大型的乐队班子。 一圈走下来，三人差点忘记自己来的目的，教室里都是俊男美女。 艺术院校的美女真多！ 这才阳历三月，露出白花花大腿的妹子随处可见，看得刘子明和吕墨心潮澎湃。 走在路上，愣是没有女大学生正眼瞧他们两眼。 倒是有不少小哥哥，很喜欢庄妍这一款。 正文 第234章 这些照片，哪儿找的 刘子明的醋坛子打碎了一地，他没想到大学生也喜欢妍妍这一款。 他瞥了一眼妍妍，这女人长得太招摇，长得太好看，是他从警二十年见过最漂亮的女警。 庄妍心里一阵得意，校园里一群小鲜肉朝自己眉目传情，羞得她满脸通红。 她没想到，自己的颜值在大学生里竟然这么吃香。 刘子明低声道，“咱们是来找吴超的，你......别太招摇！把眼神收一收，擦擦你的哈喇子。” “我哪里招摇了？长得漂亮难道怪我喽！”庄妍一脸嬉皮笑脸道。 “凡尔赛！！！”刘子明不禁白了庄妍一眼。 吕墨照常跟着冰山一样，一声不吭跟着他俩。 “刘队，吕专家怎么不换个姿势？”庄妍纳闷道。 “也许......他觉得自己这样很酷吧！他也许是在模仿《名侦探柯蓝》，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是高中生，吕专家老了点！”庄妍撇嘴偷笑道。 “我耳朵没聋！”吕墨冷冷地说了一句。 庄妍的眼睛看向一间窗明几净的教室。 窗外的阳光洒在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上，那张脸，如同雕刻一般，五官分明。 男孩一头乌黑柔顺的短发，在阳光下呈现温柔的栗色。一双剑眉下，长着一双桃花眼。 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嘴角荡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他手中的小提琴擦得锃亮，干净到没有一丝灰尘。 他的身体随着曲子的节奏，时而舒缓，时而卷曲。 他的表情时而喜悦，时而悲戚，全然忘记了身边的一切。 三人呆立在教室门前，庄妍听过这首曲目，貌似是由德国作曲家瓦克斯曼创作的《卡门幻想曲》。 “perfec！”只见讲台上的中年男子，激动地走下三尺讲台，双手放在男孩的肩膀上，“泽雨，你刚才的演绎，堪称完美！在你的音乐里，老师感受到了你想表达的意境。 泽雨，老师替你开心！今年的‘斯特恩小提琴大赛’在魔都举行！ 老师希望你能够参加！” 言落，男孩多情的眼睛里，闪烁着星辰。 他的眼睛带着笑意，弯弯的，像夜空中皎洁的上弦月。 “谢谢教授，我会努力准备参赛作品，一定不辜负您的厚望！” “好孩子，加油！” 男孩回到桌位上时，中年男子的目光看向了窗外，发现有三名眼生的人，正在看着他们。 男子走出教室，气质儒雅，面带微笑道：“请问，你们是视察小组的吗？” “不是！我们是警察！”吕墨冷冷道。 刘子明还没来得及铺垫寒暄，这顶级直男已经亮出了身份。 万幸，班级里充斥着小提琴声，没有惊到这群学生。 “警察？”男子一脸诧异，急促道：“我们班学生在外面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吗？” “没有！您多虑了！”刘子明客气道，“请问您是吴超教授吗？” “是！我就是吴超！你们认识我？” “我们知道，您是国内很有名的小提琴家，桃李满天下。”刘子明寒暄道。 中年男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看起来很年轻。 他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微笑，说道：“都是些虚名，不足挂齿！ 警察同志，你们突然造访，想必是有事询问。 不如移步，去我办公室泡杯茶，慢慢聊！” 三个人跟着吴超教授来到教务办公室，朝里的那间屋子是吴超的个人办公室。 可以看出，此人在系部是有一定地位的人物。 “怎么称呼诸位？”吴超一边忙着泡茶，一边笑问道。 “我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幸会！” “不敢当！不敢当！原来是海港警界传奇人物，刘队长！久仰您的大名！”吴超递上了白色瓷杯，里面冲跑了明前未成打催芽素的新绿茶。 “多谢！”刘子明接过茶杯，接着说道：“这位是省公务厅派调到海港警局协助办案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先生！” “厉害！我很佩服犯罪心理学专家！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是世界著名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我曾经读过他1899年出版的《梦的解析》，这本著作被认为是精神分析心理学的正式形成，也标志着精神分析学派最终形成。《梦的解析》在1930年被授予歌德奖。” “吴教授不亏是知识渊博的学者、艺术家，优秀的人果然样样精湛。”刘子明继续寒暄，接着介绍道：“这位是今年参加公务员考试，考入我局的实习女警，庄妍。” “警察某种意义上，是制服暴力的机关！惩恶扬善扶正义，锄强帮弱为人民。 警察的选拔在性格和个人身体素质方面有很大的要求，这方面男生比女生强。 当然，我申明一下，我绝非歧视女性！这是物种的先天决定，不可否认。 纵观世界警界，男女比例呈现断崖式！ 所以，我很佩服您，庄警官！您一定会是一名优秀的刑警！” “庄警官？”庄妍俏脸顿红，她喜欢这个称呼。 她不喜欢别人喊她实习女警，更不喜欢证件上写着‘实习’二字。 教授说话就是不一样，中听，悦耳，让人听了舒服。 一阵互相寒暄，彼此认识，茶也喝了，天也聊了。 小说、文学、音乐、茶文化.....扯了半天。 教授的嘴就是厉害，不喊停能聊三天三夜，话题不带重复。 刘子明喝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白瓷杯，一双黑眸泛起凛冽的光。 “吴教授，我们此行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吴超看了看刘子明的眼睛，像南极呼啸而过的风霜，又像春天里拂过的暖风。 炯炯有神的黑眸，散发出让人敬畏的光彩。 “您说！只要我知道，我会如实奉告！” “这个人，您认识吗？”刘子明说着，从公文包里取出刚才小警花打印出来的照片。 吴超戴上眼镜，眯眼如丝，盯着看了三秒，脸色突然大变。 举起杯子的手，一阵颤抖，抖得杯盖和杯身发出了瓷器碰撞的声音。 “冷念丞！！！”吴超教授的嗓音在发抖，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这些照片，你们......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 “网上down下来的！”庄妍说道。 吴超教授接过刘子明手中的照片，脸色先是暗沉如死灰一般，接着眯眼如丝，柔情似水。 “你们只找到了这些？”吴超反问道。 “是的！这么多年过去，能在网络上找到这些已经不错了！”庄妍回道。 刘子明、吕墨看着吴超的微表情，感觉此人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这张是冷念丞15岁时，我陪他前往维也纳歌剧院的演奏照片。 当时他发高烧，没想到表演精彩绝伦，反响甚好。演奏结束后，老外们为他疯狂喝彩。” 吴超说话时，眼神无限的美好，仿佛回到了那段岁月。 “这张是冷念丞18岁时，我陪着他前往英国歌剧院的演出照片。 当时表演嘉宾就他一个黄种人，外国人嘛，你们知道的，骨子里很自负，甚至瞧不起咱们。 念丞一曲完毕后，会场上鸦雀无声，紧接着，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我还记得，他当天演奏的曲目是咱们的国粹经典曲目，《梁山伯与祝英台》。 老外们喊Encore，念丞又加演了一曲《茉莉花》，轰动了整个英国歌剧院。 连英国首相夫人，在网上都转发了他的相关报道。 还有这张，我陪着念丞前往莫斯科大剧院，那一年，他20岁！ 一曲完毕，他被当地人封神！ 念丞的音乐造诣极高，我一直希望他在音乐道路上，能坚持走下去！” 言落，吴超教授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只可惜，那是我们最后一次演出，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 正文 第235章 初次见面，就喜欢他 吴超教授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像是被人撕开了结痂的伤口。 刘子明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为什么会是最后一次演出？” “是啊！为什么那次演出是你们师徒二人最后一次见面，究竟发生什么？”庄妍急着追问道。 吕墨的黑眸全程注视着吴超教授，此人面部微表情“泄露”出的信息，不像在扯谎。 面对刘子明、庄妍二人的追问，吴超教授显然不太愿意就这个话题深入聊下去。 “茶凉了，我再给你们续上！” “吴教授，不必了！ 我们此行是想向您打听一下冷念丞的过往经历，不是来喝茶的！”吕墨声音寒冷如冰。 刘子明、庄妍不禁扭头看向吕墨，情商低果然有情商低的好处。 吕墨不会像他们二人一样，绞尽脑汁地想方法切入正题。 直男喜欢一针见血，直面问题的关键。 吴超教授愣了三秒，继续坐下，眼神幽幽看向窗外。 顺着他的眼睛，三个人看向窗外，操场上一群小鲜肉在打篮球。 比赛如火如荼，两队正在较量。 庄妍看见人群中，都是一群小鲜肉的脸。说实话，挺养眼。 成天看着两张人到中年的脸，偶尔看看小鲜肉，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吴超教授顺着庄妍的眸光看了看，笑道：“庄警官，这是我们大四的学生，喜欢他的女生很多。” “咳——”刘子明佯装咳了一声，庄妍立马老实了。 “吴教授，我们此行是来向您打听冷念丞的过去。 我们查到，冷念丞三岁时，他母亲就登门拜访，让他拜在您门下学习小提琴。 您应该很了解他，是吧？”吕墨开门见山问道，一双寒眸直击对方灵魂。 吴超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没错！冷念丞三岁就开始跟着我学习小提琴。 那时候，他大概才这么点高！” 吴超对着办公桌旁边的绿植盆栽的白盆，比划了一下，眼底带笑。 回忆起他和冷念丞初次见面，这位师长的记忆隧道被打开了。 “他母亲喜欢古典音乐，第一次见面她就与我探讨了英国作曲家爱德华·埃尔加创作的《爱的礼赞》、马斯奈于1894年所创作的《沉思曲》、贝多芬的《第五小提琴奏鸣曲》...... 她是一个很优雅、知性、善良的漂亮女人，可惜年纪轻轻发生了意外，死于一场车祸。 我第一次见到冷念丞，他白白嫩嫩的小脸蛋，眼睛总是笑呵呵的，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很投缘。 他在我办公室玩，我桌上有乐高，有魔方，有小提琴，他唯独选择了小提琴。 另外几个孩子选择了玩具，他却选择了乐器，我很喜欢他。” “吴教授，冷念丞的小提琴技术一定很厉害吧？ 我上网查了一下，照片上的演出都是一些国际大赛。 但凡能够参加的选手，应该都是专业里的天之骄子吧？”庄妍看着吴超教授，问道。 吴超教授的脸色虽然不好，但是却笑了笑，“庄警官，冷念丞天生就是一个艺术家！ 小提琴的三度、六度、八度以及十度双音阶是演奏双音的基础，也是小提琴家必须终身练习的一项基本功。 冷念丞三岁开始学琴，五岁便能娴熟以上的基本功，一般孩子需要五年以上，才能融会贯通。 他不一样，他天赋异禀，仅仅两年的功夫，琴技突飞猛进。 九岁时，他已经能够掌握左手颤音、泛音、拔弦等高难度的手法，遥遥领先了许多同龄人。 看他拉小提琴，你会觉得，岁月静好，时光荏苒。” 三人注意到，提及冷念丞的过去，吴超教授唇角勾起弯弯的弧度。 黑曜石一般的眼，闪烁着艺术家的儒雅气质和惜才的神色。 “吴教授，冷念丞当年有什么异样吗？ 尤其是在他母亲死后，他有没有什么变化？”刘子明问道。 “刘队长，你们既然能够找到我，证明你们一定知道了些什么！”吴超教授一眼看破。 三名警察一定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 “没错，我们知道一部分。 此行是想从您口中，知道些不一样的。”刘子明的语气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吴超儒雅的五官，眉头紧蹙：“警察同志，冷念丞是犯罪了吗？ “我们怀疑冷念丞和近日的连环杀人案有关，目前诸多线索都指向了他。”吕墨直接交了底，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 “什么？海港市连环杀人案？”吴超吓得五官扭曲，“你们说的连环杀人案，是不是依云湾无脸女尸案和最近那起碎尸案？” “没错！冷念丞目前是嫌疑人！ 我们没有请他去警局喝茶，是因为我们需要掷地有声的证据。 我们找到您，是想和您了解冷念丞学生时期的心理状况，以及他有无特殊的癖好。”吕墨说道。 吴超脸色煞白，嗓音有些哆嗦地问道：“比如呢？” 庄妍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比如虐猫！” 话落，三人发现吴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们今天收到一个小提琴盒子，您猜那里面是什么？”吕墨嘴角扯起一丝寒笑。 吴超教授的额头上、鼻尖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冷念丞迟早有一天会出事，只是没想到警察会找到他。 吕墨一直在观察吴超，看样子火候差不多了，他可以继续问下去。 这位吴超教授很紧张，一直变换着坐姿，看起来局促不安，也许他此刻内心非常煎熬。 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他在害怕！ 也许他已经想起了关于冷念丞的一些陈年往事，说不定和猫咪有关。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警察同志，小提琴盒子里面是不是一只死猫？” 三人顿时惊得面面相觑，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要炸裂了，吴超怎么会一语中的？ “你......你怎么知道里面是一只死猫？”刘子明几乎咆哮道。 吴超苦笑了两声，警官反应这么强烈，一定是被他猜中了。 正文 第236章 雪人眼睛，是双猫眼 吴教授闭上眼睛，两滴泪珠潸然落下。 “冷念丞自他母亲死后，停课了一个月。等他再过来学琴时，他像变了一个人。” “吴教授，您别难过了。放轻松，我们只是找您谈话。”庄妍给他递上了纸巾。 刘子明眉头紧锁，继续追问道，“您说冷念丞像变了一个人？能不能具体一些？” 吴教授点点头，继续说道：“他变得不爱说话，喜欢一个人待着。 即便是弹奏欢快的曲目，比如《爱的欢乐》、《查尔达什舞曲》、《野蜂飞舞》......这一类的曲目，我能听得出来，他很悲伤，甚至......” “甚至什么？”刘子明反问道。 “我能听出他曲调中，有一丝诡谲、惊悚的音调。 当时我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 他母亲不幸离世，孩子短暂性的伤心都是必然的。 但我没想到，他对小提琴曲目的喜好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开始喜欢狂躁、诡异、悲伤、空灵的曲目，完全不符合一个儿童的喜好。 他甚至背着我偷偷练习小提琴曲《Devil’sTrill》，这首曲目有一段颇为诡异的故事。” 刘子明听得有点不耐烦，这些不过都是孩子的心理发生了变化。 他需要知道的是，冷念丞有没有出现过暴力、杀戮、血腥的行为。 刘子明板着脸说道：“吴教授，这些我都能理解。 冷念丞的母亲被撞身亡时，他本人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了惨状。 他应该是患上了PDST创伤后精神应激障碍，如果没有心理医生及时疏导，PDST会伴随一个人的一生，甚至会让一个人彻底走向毁灭。” 吴超看向刘子明，“这些我都想过，我曾经找了我最好的朋友。 他是北京一位心理医生，替冷念丞进行了心理疏导。 医生说他很配合，心理状态恢复得很好，我便放心了。 孩子对小提琴的曲种，在学习和成长期间，会一直发生变化。 冷念丞的喜好发生了变化，也许是他比常人更能领悟音乐的天赋，后来我就没再多想。 过了一段日子，我发现他好像不对劲！” 吴超教授的手变得无处安放，他不停更换着坐姿，看起来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吴教授，请您放松，我们只是找您谈话，您不必过于紧张！”刘子明宽慰道。 吴超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两口茶水，继续说道：“那天，我邻居说家里的猫不见了，问我有没有看见。 他还说看见冷念丞和他们家猫咪玩了一会儿，于是我去调了监控，发现是冷念丞偷走了邻居家的猫。 那只猫被冷念丞开膛破肚，倒在血泊中，肠子铺了一地。 我当时真不愿意相信是冷念丞干的。 他的武器是一只钢笔和一把水果刀，猫尸体上有无数个洞眼。 那只猫是被他用钢笔活活扎死的，死后进行了掏肠。” “吴教授，您当时为什么不报警？”庄妍手里握着录音笔，忍不住追问道。 吴超一脸难色，“我想给他一次机会！如果报警惊动了邻居，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他。 当时距离冷念丞母亲死后还不到两个月，如果他被未成年看管所带走，我担心会适得其反。” “吴教授，您这是包庇罪，您应该告诉警察。 当初您如果制止他，说不定就没有后来的事情。”庄妍气得娥眉紧蹙。 “庄警官，当时在我的立场上考虑，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他的母亲刚死，虐杀死一只猫，也许只是情绪的发泄。 我根本没想到，还会有以后！” “那次以后，他再次虐杀小动物了？”吕墨阴着一张冰山脸，面无表情地问道。 “您怎么会知道？”吴超一脸惊诧，情绪已经开始崩溃。 “这位是从省公安厅派调过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他擅长罪犯的心理分析。 儿童犯罪心理学，也是他研究范围内的一项。”刘子明说道。 吴超教授的眼神散发出无尽的落寞。 “我删掉了监控视频，替冷念丞将那只被开膛破肚的死猫，打包丢进了垃圾桶。 这一切原本出于保护他的行为，却变相助纣为虐了。 那天，我替他善后，又用洗衣粉水清理了虐猫的血腥现场。 等我回到家中时，见到他和几名学生若无其事在客厅谈笑风生。 就连拉小提琴的状态，他也比平时兴奋了许多。 原本我以为，他应该不会有下一次，没想到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们小区业主委员会，在小区里面四处张贴寻猫启事，保洁人员在垃圾桶内不断发现死相惨烈的猫咪。 每一次的虐猫手法都残忍得令人发指，这些猫死得千奇百怪。 有的被用绳子勒死，有的是被人活生生割掉了脑袋！ 还有更血腥的，有只猫被发现时，我看见小区业主都在围观。 我挤进去的时候，看见那只猫的两只眼珠子被利器掏出了。 警察到处在找猫的眼珠，他们翻遍的小区的垃圾桶。 最后是在小区游乐场的一个雪人脸上发现的。 路人原本以为是一双假眼睛，没想到警方核实过后，发现那是一双猫的眼睛。 吓得在场的几个老太太差点背过气。 后来警察发现，雪人的粉色舌头，也并非是用水彩笔涂鸦上去的，而是一条猫咪的舌头。” 庄妍后背一阵发凉，“吴教授，您有证据证明这些都是冷念丞干的坏事吗？” “有！”吴超的嘴里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整个人都在为之震颤。 “那天在游乐场，业主们看着那个雪人被警方给带走后，一哄而散。 我站在原地发愣，突然看见冷念丞就站在距离我不远处的方向，面露狞笑。 他的那种笑容，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刘子明追问道：“他的眼神是不是阴鸷，狰狞，恐怖！完全不像一个孩子的眼神？” “没错，他就像一只从炼狱里面爬上来的恶鬼。”吴超教授捂着心口说道。 正文 第237章 无尽恐惧，吞噬灵魂 “我们调查到，在莫斯科大剧院演出后，你们师徒二人不再往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刘子明一边问道，一边掏出打火机按压了数次，愣是没点着。 “刘队，您手抖得厉害！”庄妍看得着急，忍不住上前帮忙。 “我能行！”刘子明不服气，可是他的手，肉眼可见在剧烈地抖动。 庄妍拿起打火机，右手按压，左手挡着火苗。 一瞬间，炙热的火苗被点燃。 刘子明低着脑袋，埋头点烟。 点着后，他猛地深吸了一口，长长地呼在庄妍的俏脸上。 “咳咳咳——呛死人了！”庄妍捂着鼻子，挥了挥手。 吴教授办公室刚才凝固的氛围，一下子破除了冰点。 刘子明猛地深吸了几口，室内烟雾缭绕。 很快，一支烟被他抽到了三分之一处。 吴超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扬起嘴角，说道：“刘队长，您这烟瘾可不小啊！” “没辙啊！都是罪犯害的！ 干我们这一行，压力山大，指不定哪天还会因公殉职呢！” 刘子明的语气轻松、淡定，带着那么点诙谐。 吴超看了看刘子明，人中颇深，长寿之相。 他不是个短命鬼！ “吴教授，话题扯远了！”吕墨站在一旁，语气冰冷。 刘子明、庄妍尴尬地看了看他两眼，此人情商堪忧啊！ “吴教授，说说吧！ 那次莫斯科大剧院演出后，你们师徒二人，为什么老死不相往来了！”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里使劲地碾压，像是在宣泄内心的焦虑。 吴超端起桌上的白色瓷杯，抿了一口明前绿茶。 眼底的神采瞬间消失，有的只是无尽的落寞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你们听说过暴力美学吗？”吴超问道。 “听过！暴力美学主要是感官上的刺激，将暴力以美学的方式呈现。 它通常伴随着人性的暴力面，比如通过暴力行为，制造出恐怖的氛围和场景，呈现强烈的视觉反差。”吕墨答道。 “没错！暴力美学是世界上最邪恶的美学，它的颜色底板是鲜血的红。 那天晚上的演出很成功，我心情特别好，喝了很多酒。 当地主办方给我们安排的酒店是双人间，那天我刷开房卡时，传来了一阵古典音乐。 那是一首小提琴名曲《精灵之舞》，基本是用跳弓演奏的，速度很快，曲风诡异且惊悚。 我看见了我至今都难忘的一幕！” 言落，吴超的脸上扭曲到变形，瞳孔放大，鼻孔不停收缩。 因为恐惧，他坚实的胸膛正在起伏不歇。 “您究竟看见了什么？”吕墨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刘子明听得入神，眼眉都立了起来。 庄妍拿着录音笔，俏脸煞白，听得心惊肉跳。 “我听见房间里传出了一阵古典音乐，很好听。 等我走进去，猫着身子想要吓唬一下他，没想到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酒店的灯光很昏暗，偏橘色的冷色调，洒在冷念丞的侧脸上。 我看见他在微笑，笑得很诡异。 屋内放着犯罪系列的西方古典音乐，氛围烘托得很诡谲，气氛像是凶案现场。 通常古典乐的严谨与崇高感，会使环境充满了强烈破坏欲。 一种“反社会”的画面结合下，会产生一种独特的美感，格外调动人们的敏感度，俗称暴力美学。” 言落，吕墨补充道：“配乐的悠扬典雅，的确更能反衬暴力场面的血腥和人性的残忍。 吴教授，说说您看见了什么？” 刘子明发现，吴教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比刚才还要难看百倍。 他的脸上像抹了一把土灰，气色非常的暗沉，像一间没有窗户的密室。 即便是开着明晃晃的灯，也显得不那么亮堂。 “我看见冷念丞不知道哪里弄来了一只猫，很肥硕，油满肥肠。 原本我想吓唬一下他，不料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捂住嘴巴，叫不出声音。 当时我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虐猫的全过程。 酒店里通常都有一个烧水壶，我看见那只猫被他按在开水壶里，活活地烧开了水。 那只猫在挣扎，它的头不停地往外钻，可惜根本就是徒劳。 它的头刚刚冒出来，念丞的手就将它的脑袋按进了电热水壶。 重复了大概五分钟，水壶里面的凉水变得滚沸，屋内发出了猫咪凄厉的惨叫声。 我吓得根本没有办法喊出声，喉咙口像被人封了喉，想要呵斥他，骂他丧尽天良，却一个字也蹦跶不出来。” “那您为什么不上前制止住他？”庄妍脸色惨白，补充了一句。 “我也想啊！ 当时巨大的恐惧和视觉、听觉上的惊悚，我的双腿好像被鬼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猫，从大声地尖叫，直至嗓音越来越虚弱，最后发不出一丝声音。 过了不久，那只猫就不动弹了。 我知道，它一定是死了！” 言落，吴超拿起桌上的水杯，颤颤巍巍地打开杯盖，突然“啪铛”一声巨响，杯子摔得粉碎。 “不好意思，手抖！”吴超一脸抱歉，面无人色，与他刚才在教室里神采奕奕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若不是连环杀人案迟迟未破，若不是凶手频频抛尸，若不是那个浑蛋公然挑衅警方，寄来一个小琴提盒子，里面装着煮得半生半熟的猫尸。 他们绝不会找到这位国内顶尖的小提琴家，吴超教授。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刘子明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支烟，试图用尼古丁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要抑制大脑皮层发出的恐惧信号，他可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 他，不能怂！ 这一次，他右手夹着烟，左手用力按下打火机，火苗瞬间升起，点燃了香烟。 猛地深吸了几口，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吴教授那张面如死灰的脸。 “你们的脑洞再大，应该也猜不到他对那只死猫做了些什么？”吴教授的眼里满是惊悚！ 无尽的恐惧，不断吞噬着他的灵魂...... 正文 第238章 琴音四起，画风诡谲 吴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双常年拉琴的白皙双手，将他的西裤抓出了褶皱。 从这个动作可以看出，他的精神处于高度紧张中。 此刻，他的脑袋里正在快速回忆多年前，他和冷念丞在异国他乡酒店里，发生的一幕毛骨悚然的往事。 “当时，我看见那只猫被他束缚在开水壶中，活活烫死了。 猫死了，我以为他会停止作恶！ 没想到，杀死那只猫，仅仅是他的第一步。 当时，我的喉咙像被恶鬼锁喉，发不出一丝声音。 双腿想被妖魔死死固定住，动弹不得。 我看见他将留声机里的音乐关了，打开了身旁的小提琴盒，拿起小提琴开始演奏。 他从潘德列茨基《广岛受难者的挽歌》，穆索尔斯基《荒山之夜》，肖斯塔科维奇《第十四交响曲》，到最后一首曲目是莫扎特的《安魂曲》，简直就像莫扎特的灵魂在哭泣。 四首曲子都是古典音乐，都是那种无调性的音乐，听起来十分恐怖。” 吴超沉默了一会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吕墨想起自己看过的一部国外电影，叫《沉默的羔羊》。 汉尼拔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背景音乐搭配了巴赫的古典曲目，画风顿时变得诡谲叵测。 吕墨知道，能够欣赏高雅复杂的古典音乐的人，智商应该不会低。 同时，他们的内心世界也应该不只是普通的穷凶极恶。 极致的美与极致的恶同时显现时，通常会让人不寒而栗。 “吴教授，您继续！”吕墨看了一眼吴超，显然他不想在这里耽误太久时间。 连环杀手的犯罪冷却期已经没几天了，如果再抓不住他，下一个猎物就会有生命危险。 根据前两起凶杀案可以判断，凶手喜欢虐杀年轻女性，并且伴随性暴力。 性和暴力是人类的本能，因为受到人类文明的压抑，通常会体现在罪犯的身上居多。 很多变态杀手，甚至喜欢和死人做！ 下一个猎物极有可能是个女孩。 这个女孩说不定是你认识的邻家小妹；她也有可能是你家孩子的老师；说不定是你的同事，你们会经常一起中午点外卖，下班一起回家……她可能会是你身边的甲乙丙丁。 “那几首古典曲目，不是我教他的，是他自学的。 拉完四首曲子，我看见他在心满意足地笑。 他的脸很扭曲，我当时害怕极了。 后来，他用小提琴的弓，挑起开水壶里的死猫。 死猫的重量显然会掰断琴弓，他便用手握住那只滚烫的死猫。 那是我第一次目睹冷念丞在我的面前虐猫。 他对我一向很尊重，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暴露他虐猫的本性。 是我无意间闯入酒店的房间，才撞见了这一幕血腥场面。” “说下去！”刘子明眉头拧成了结。 “没想到，他会是一个虐猫变态！”庄妍吓得脸色煞白。 “别说话！让吴教授继续说下去！”吕墨阴冷的冰脸，突然难掩兴奋。 吴教授的脸色比泥土还要灰暗，继续低沉道：“房间的遮光床帘拉得严严实实，不然他可以从玻璃窗户中看见我。 他很投入、很专注，根本没有发现我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作恶。 背对着我，他拎起地上七孔流血的死猫，重重摔在琴盒里。 他用一把锋芒锐利的刀尖在猫的尸身上游走。 接着他狠狠地扯下一整块的猫皮，动作娴熟得像一个惯犯。” 回忆起当年的恐怖情景，吴超的眼里满是惊悚。 他忍不住哆嗦道：“那天晚上的宴席，我因为头疼和主办方打了个招呼，提前回去了。 谁知，被我撞上了这一幕惨状。” 庄妍的后脊背有些发冷！ 照吴教授这么说，冷念丞基本上可以坐实了虐猫狂魔的身份。 3月16日，依云湾小区3号楼601室，命案现场发现的那锅猫肉，极有可能就是冷念丞与蒋晓雯二人的杰作。 只是后来他为什么杀死了蒋晓雯，也许虐猫和虐人之间，真的只有一念之差。 “后来他发现您了吗？”庄妍的声音在颤抖，却抑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心。 吴超面露铁色，脸比灶头上的铁锅还要黑。 “后来他对着猫尸胡乱地挥舞，每一刀挥下去，嘴里谩骂一句：该死！ 我已经记不清他究竟对那具猫尸砍了多少遍。 最后他把死猫的两只耳朵用刀割掉，丢进了开水壶中，打开电源，继续煮开沸水。 再之后，更恐怖的事情出现了，他用小提琴的弓，将两只猫耳打捞上来。 你们猜，他干了些什么畜生事？” 言落，吴超的办公室，四周空气仿佛凝固了。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死死盯着吴超教授的脸，一动不动，就像三个石化了的雕像。 “吴教授，你说吧！我们是警察，什么没见过？”刘子明壮了壮胆。 吕墨的眼睛死死盯着吴教授，说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我猜他一定做了反人类的行为！ 比如，吃了两只猫耳朵！吴教授，我猜对了吗？” 吕墨话音刚落，唇角之间，扯起一抹诡谲的笑。 吴超的脸更黑了，“他是怎么猜到的？” “吴教授，吕专家多年研究罪犯心理，也会经常站在凶手的角度去思考，这是他的职业素养和技能必备！” “吕专家，恭喜您，您猜对了！ 那天晚上，他真的将两只猫耳朵吃进了肚子里！ 牙齿摩擦着猫耳朵的脆骨部位，我听见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声音。 那画面让我全身发麻，我的喉咙口像堵了一斤棉花，发不出声音。” 刘子明抽了一口烟，眼睛瞪直了，“吴教授，请您继续说下去。” 吴超点点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过了很久，我终于能够开口说话。我大喊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我大声呵斥了一声，畜生，快吐出来！ 他见我撞破了他的畜生行为，不怒反笑道：老师，您要不要一起来尝尝？ 说完，他向我慢慢走了过来。” 正文 第239章 在深渊里，发霉发臭 “我看见，那只死猫的脖子上竟然套着一朵红花皮绳。 那一刻，我浑身颤栗，这皮绳看起来像个小女孩的物件，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顾不得多想，念丞握着死猫，嘴里咀嚼着猫耳朵，向我步步紧逼。 他嘴角扯起阴险的狞笑，与他平日里清纯大男孩的样貌判若两人。 我没想到，他竟然有几副面孔。 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老师，猫是世界上最贱的动物！ 好吃好喝地喂养，也会是一只白眼狼！ 说不定，一不高兴，它还会在你身上抓好几道口子呢！ 老师，我二婶曾经养过一只嚣张的贱猫。 不过，它后来被裁决者，以态度傲慢、狂妄，判以死刑。 哈哈哈，我二婶为了那只贱猫，哭了好久！” “念丞......你快放下！这里是国外，虐杀小动物是要拘留的！”我当时哆嗦道，可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最后，他距离我只有两拳头的距离。 “我闻见了猫尸的腥味，很难闻，比大多数的动物都要臭！ 画面狰狞可怖，猫尸被念丞剥去了皮，粉红色的猫肉，还冒着热气腾腾的白气。 猫的眼睛瞪大很大，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死前它在开水壶里拼命的呼救。 我亲眼看着它被念丞给‘玩’死了！ 血液在‘啪嗒’‘啪嗒’地滴落，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 我害怕有人进屋发现，冲进洗手间，取出大量的卷纸，蹲在地上擦拭血迹。 我也不明白，我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是害怕与念丞的眼睛相视，也许是害怕看见那只被剥去皮的死猫，也许是想保护他！” “老师，别擦了！ 血是擦不干净的，需要用肥皂水冲洗，尤其是猫的血液，它很浓稠。” 猛然抬起头，我看见念丞的脸上布满了狞笑，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畜生！你干得坏事，要是被酒店工作人员发现，咱们就别想回去了！ 还有，这只猫，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我问道。 “酒店三楼西餐厅，厨房里跑出来的，多半是厨师长养的吧！ 呵呵！是它自己跑出来送死的！怪不得我！ 我当时正在西餐厅用餐，这只贱猫跑了出来。偏偏躲在我的餐桌地下，磨蹭我的皮鞋。 你知道吗？猫很恶心的！ 它们的四只爪子长得特别像梅花印，指甲修长，便于它们抓伤他人。 这双古驰皮鞋是爷爷出差时，在国外给我买的，国内可买不到！ 我给过它机会，它非但不走，还把沾染着灰尘和油污的爪子，放在爷爷给我买的皮鞋上。 它是在找死！！！” 吴教授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说道，“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不是害怕他对我动手，因为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做！我是没有想到，他身上的戾气这么重，他不配当一名小提琴家。 他枉费了我多年来对他的精心栽培！ 我甚至后悔，当年第一次发现他虐猫的时候，没有及时通知冷俊峰老先生，制止他，监督他。 因为一时心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庇了他多年，最后他越发变本加厉。 这一切的罪过，我作为他的老师，也难辞其咎。” “所以，你就宣布和他解除师生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了？”吕墨双手抱臂，步步紧逼地追问道。 “是的！从他用小提琴的弓，挑起猫尸的那一刻，他已经不尊重小提琴，不尊重音乐。 他把小提琴当成他虐杀动物的伴奏，他人前人后，判若两人！ 即便站在舞台上，他星光熠熠，受热追捧。 但是他心理扭曲，残害手无寸铁的小动物，他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 我不允许这样的人，和我并肩作战，或者对外说，他是我的得意门生。” “您后来怎么做了？”刘子明追问道。 “那天晚上，我用酒店里的沐浴露，擦干净了房间内的血迹。 念丞将猫的尸体藏在小提琴盒子里，他的动作很娴熟，我想，他大概没少干这事。 晚上，隔着琴盒，我们各自躺在洁白的床单上，闻着猫尸散发出来的味道。 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竟然陪伴着一个变态长大！ 我该死！是我包庇了他，是我助纣为虐！ 那是我最后一次保护他！” 沉默了许久，我先开了口，“念丞，我们师徒情分到此结束吧！” “为什么？难道因为我虐猫？” “是的！你沾满鲜血的手，不配拿起小提琴。 我很失望，今后我们恩断义绝，江湖不见！ 我希望你也不要提起我是你的老师，这是我的耻辱！” 念丞没再吱声，转身睡了。 不过......夜半三惊的时候，我突然迷迷糊糊地醒了，听见他的哭声…… 我睁开双眼，看见他双眼紧闭。 睡着时候的他，简直就是人间天使。 他的眼角湿润润的，好像在做噩梦，看起来很伤心。 “妈妈......妈妈......小丞没有老师了......” 我很不忍，但是我再也无法原谅他。 言落，吴教授深呼吸，像是从那段惨不忍睹的经历中抽离了出来。 ““吕专家，您是犯罪心理学专家，您知道念丞为什么会变成杀戮狂魔吗？” 吕墨幽幽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冷念丞九岁时目睹了母亲惨死，患上了PDST精神障碍，俗称：童年创伤经历。 她母亲惨死的血腥场面，让他对血液格外敏感！ 犯罪心理学分析，很多凶手在童年时期，目睹了父亲殴打母亲，或者家人惨死的画面，或者有童年被虐待的经历。 严重者，童年时期会形成‘品行障碍症’，成年后会演变成‘反社会人格障碍症’，甚至会终生伴随‘思觉失调’，出现幻觉、妄想、与现实严重分离等等症状，这些都有可能导致凶手产生进攻型行为和极端愤怒行为。 还有一种可能，凶手患上了‘间歇性暴怒障碍症’。 第一种体现，凶手自童年时期就产生了高频率、低强度的冲动性攻击行为。 第二种体现，凶手产生低频率、高强度的冲动性攻击行为，比如虐待动物，甚至，虐待人，最后杀人！” 吕墨分析完毕，刘子明等人佩服到五体投地。 “吕墨，你说得没错！ 冷念丞亲眼目睹了他母亲惨死，患上了以上症状，从而心理扭曲，从虐猫，再到虐人、杀人。” 言落，刘子明猛地起身，走近吴超跟前，“谢谢您，吴教授！ 您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线索，对我们接下来的破案思路给予了很大的帮助……” 刘子明说了一堆客套话，吴教授扯起苦笑，全程努力配合。 一张石灰脸，完全没了刚才上课时的神采奕奕。 沉默了一会儿，吴教授低沉道：“刘队长，我希望冷念丞不是近日发生在海港市的连环杀手。 如果是他，我希望今天憋在我心里多年的秘密，对你们警方有用。 如果我再继续包庇下去，冷念丞只会成为深渊里发霉、发臭的老鼠......” 吴超教授给刘子明三人详细描述了当年关于冷念丞的恐怖行为。 此行收获颇丰，至少确定了冷念丞是一名虐猫狂魔。 三人带着录音笔向吴超教授握手告别，此人手里已经冷汗涔涔。 正文 第240章 我们希望，您能保密 “吴教授，不用送了，感谢您给我们提供了宝贵的线索。”刘子明与吴教授握了握手。 两人接触时，刘子明感觉到吴教授的手，冰冷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生肉。 让他回忆起那段令人发指的往事，这对于证人是很残忍的。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如果警方需要我出庭作证，我定当义不容辞！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今天和你们说出了这个藏在我心里的惊天秘密，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 希望他能够早日回头是岸，忏悔自己的罪孽深重。 吕墨站在一旁，突然想起当初见到王半仙，第二天她老人家就被杀人灭口了。 他的心脏“咯噔”了一下，隐约感到一阵不安。 吴教授被吕墨的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两人最终还是很有礼貌地握了手。 “吴教授，我们来找您的事情，希望您能够保密。 在案件没有结束前，不要说出今天的事情，这样对你会很不安全！”吕墨说完这句话，松开了吴教授的手。 吴教授听得一头雾水，“警察同志，您是觉得我会有危险？” “听我的，就当今天我们没来找过你！”吕墨丢下这句话，走出了吴教授的办公室。 三人走在管弦系的走廊上，耳边不时传来悠扬的琴声。 他们看见那个叫泽雨的大男孩，正在很投入地拉琴。 “这琴声太好听了，他简直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庄妍看得两眼放光。 刘子明白了一眼庄妍，“录音笔没出故障吧？吴教授的话都录进去了吗？” “刘队，请您不要质疑我的业务能力！ 吴教授的每一个字都在这只录音笔里！”庄妍举着录音笔，笑了笑。 “我担心你看见帅哥，鬼迷心窍，坏了大事！ 吴教授是人证，他和录音笔对我们都很重要，他的口供将会成为呈堂口供！ 妍妍，这只录音笔一定要保管好，回警局多拷贝几份保存在电脑里。 对了，你可以上传到百度云盘，这样就不容易丢失。”刘子明一脸不放心。 “知道了，刘队！您别总把人当傻子！ 刘队，吕专家，等咱们结案了，一起去海港大剧院看演出吧！ 听说下个月世界小提琴大师艾拉·马利肯到中国巡演，下一站就该到咱们海港市了。 据说一票难求！不过您放心，搞票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庄妍一脸兴奋道。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妍妍，当务之急是赶紧回警局，将吴教授的口供存档保存。 我们已经了解冷念丞的童年，此人有多年虐猫的经验，是一个很可怕的家伙。 某种程度上，他可以称之为一个病人。” 庄妍歪着脑袋一脸不解，“病人？什么病？您说他有精神病吗？” “精神病也是一种，主要是心理上的疾病，大概率是目睹了他母亲的死留下来的心理阴影。 这种人又可怜，又可怕，咱们在接下来的调查案件中，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 尤其是你，知道吗？”刘子明又拎着妍妍的马尾辫，轻轻地拽了拽。 “我才不怕呢！我可是格斗高手，可惜我现在还没有配枪，不然我一定能够正中靶心。” 妍妍对着空气bang了一枪，还对着手指枪口吹了吹，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 “小心驶得万年船！妍妍，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他不仅是一个病人，还是一个疯子。”刘子明接着说道。 “疯子？此话怎讲？”妍妍蛾眉微蹙了两下。 “我们目前已经知道他是一个虐猫的老手，一个正常人会虐猫吗？” “当然不会，撸猫还差不多，可解压了！” “所以我说他是疯子一点不为过，如果我们有实际证据证明他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这样一个又虐猫，又杀人的人，他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吗？” 刘子明说完，庄妍一路上点头如捣蒜。 “刘队，没想到童年的阴影会对一个人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当然！曾经有一起凶杀案件，一名初中生杀害了自己的母亲。 你知道他为什么弑母吗？”刘子明问道。 “不知道！您快说呀！”庄妍很喜欢听刘子明讲述一些她没有听过的案件，这会让她的脑库储备不同的案件。 “那名初中生正在家里写作业，突然隔壁房间的电脑上传出了微信提示音。 男孩原本没打算去看母亲的聊天内容，可是那台电脑上面的网页版微信一直在响。 男孩当时正在做作业，解一道数学题，心口一阵烦躁，就打算去把电脑给关了。 当他准备关机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她母亲和一名男子的聊天记录。 他发现母亲竟然有情人，两人在微信上面聊得十分露骨，而且那名男子后天就会和他的母亲约会。 后天正好是他的生日，每年爸爸妈妈都会陪他一起过生日。 他以为妈妈不会去赴约，毕竟他的生日是妈妈的受苦日，妈妈一定会陪着他。 没想到妈妈那天买了一个蛋糕和一份全家桶，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和五百元。 妈妈让他拿着钱和同学们出去唱歌，或者看电影，她说外婆家里出了点事情。 当时那名高中生整个人都石化了，他呆立在餐桌前，打翻了蛋糕和全家桶，撕毁了五百元人民币。 母亲回来后，家里一尘不染，像是根本没有发生什么。 当晚他早早睡觉了，母亲进屋看他，还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 第二天，他偷偷登录了母亲的微信，将那名男子约了出来。 男子见到他一脸懵圈，他当街给了那情夫三刀，刀刀致命。 他母亲赶到现场时，他已经被警察铐上了警车。 他冲着他母亲笑了笑，骂了两个字。” 庄妍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问道：“哪两个字？” “荡妇！”刘子明一脸唏嘘地说道。 吕墨捏着下颌骨，一如既往冷着一张脸。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正文 第241章 怀疑警局，有保护伞 三人上车前，不约而同抬头看向头顶的天空。 湛蓝的天空中漂浮着白云，它们看起来很自由。 一切似乎在瞬息万变，一切似乎又没变。 三人上车，刘子明心里有了底气，他决定严查冷念丞！ 走进海港警局大厅，严勇从法医室跑了过来。 “刘哥，有发现！” 严勇冲到刘子明的面前，激动得鼻尖冒汗。 “兄弟，不急，慢慢说！” “怎么能不急？凶手比咱们急！ 咱们现在和凶手赛跑，跑赢了，下一个猎物就不会死！ 你们现在赶紧跟我去一趟三号法医室，我有东西给你看！ 庄妍，法医室气味难闻，场面血腥，你还是留在上面吧！” 庄妍突然想起中午那只装在琴盒里的死猫，决定还是不去了。 “那好吧！我手头正好有工作要做！”庄妍看了刘子明一眼。 刘子明立刻会意，他刚才让她一定要藏好录音笔，并且拷贝几份存放在电脑里，以防丢失。 …… 刘子明、吕墨跟着法医严勇乘坐电梯前往法医鉴定处。 庄妍紧握着手里那只至关重要的录音笔坐在电脑前，连环杀人案总算有了进展，这让她很兴奋。 电脑屏幕是黑的，她正打算开机时，屏幕前出现了一个身影。 猛地环视四周，她发现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偌大的刑侦办公室，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大白天的，本来没什么好害怕的。 只是，刚才电脑屏幕中一闪而过的身影究竟是谁？ 难道当真如刘队、吕专家说的那样，警局有内鬼，有凶手的保护伞？ 庄妍很紧张地四处看了看，手里拿着录音笔，刘队说了，这只录音笔很重要。 放眼望去，长长的走廊上空无一人。 难道刚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行，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她出现幻觉了。 如果被刘队知道，被父亲知道，她一定会被当成犯人一样押回医院。 重新坐回电脑跟前，按下开机按键后，庄妍猛地回头紧张地四处看了看，双拳攥紧。 这一次，再次证明是她疑神疑鬼。 打开录音笔的时候，庄妍又猛地回头看了几次，啥也没有。 果然，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将录音笔插上USB接口，连接电脑，上传文件。 庄妍戴上耳机，确认录音笔里面的内容没有损坏，文件上传成功。 电脑的开机密码是她的生日六位数，太容易破解。 庄妍将文件夹设置了加密后，又将电脑重新设置了难度系数较大的密码。 最后她将录音笔锁进了柜子，钥匙放在自己的口袋里，随身带着，应该不会丢失。 操作完毕后，她刷了会儿警校的微信群。 水群，是她现在最喜欢的解压方式。 打开警校微信群，上千条的聊天记录，怎么看也看不完。 随便刷了刷，群里都在讨论她涉及的这起连环杀人案。 没想到，海港市的连环杀人案已经火爆了警界圈内。 庄妍实在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她没想到，刚刚参加工作就遇到特大恶性连环杀人案。 凶手一次比一次手段残忍，案情一次比一次棘手。 出于保密，庄妍息屏了手机，没有回复群里几十条@她的内容。 案情一天没有侦破，她一天无法平息内心的焦虑。 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她竟然昏昏欲睡，做了个短暂的美梦。 梦里，她站在党旗下，接受上级领导的嘉奖。 她荣获了海港警局“最佳优秀新警员”的称号。 勋章是父亲亲自替她戴上的，母亲在台下看着她，满眼肯定和骄傲。 “咯咯咯——” 庄妍突然笑醒了，发现原来是个美梦。 美梦的后劲很大，极具鼓舞力。 庄妍瞬间血槽加满，战斗力指数五颗星。 冷念丞的几张小提琴照片是她在网上查到的，这让她很骄傲。 这是她踏入海港警局，做得最漂亮的一件事。 她打算接着这股风，继续深挖下去，说不定能够查到冷氏家族四名失踪者的线索。 …… 三号法医室，现在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门口的解剖台上躺着沐婉晴的碎尸，尽管已经拼接出一个大致的人形，但因为没有尸体的上半身，死者整个人看起来惨不忍睹，让人不忍直视的惨烈。 隔壁解剖台上放着一个小提琴盒子，里面的猫尸被严勇取出，放在解剖台的正中间。 猫头和猫身子被凶手割断，严勇强迫症犯了，将猫头接在猫尸的脖颈处。 “兄弟，微波炉的功力可以啊！ 照这么看来，以后买只鸡，抹上爱吃的调料，直接扔进微波炉，调至800瓦的火力，都能做烤鸡吃了。”刘子明捏着鼻子，三号法医室的味道越来越难闻了。 严勇平日里只戴口罩，现在他都得戴上防护面罩才行。 吕墨双手抱臂，手指抵住两只鼻孔，根本挡不住法医室尸臭的味道。 猫尸的酸臭味，可比人体的尸臭难闻多了。 人体的尸臭味道和腐烂的猪肉味道差不多。 总之，都不好闻，令人作呕！ 刘子明没忍住，对着空气，做了几个呕吐的动作。 恰巧，被吕墨看在眼里，身体瞬间产生了同理心。 吕墨捂着嘴巴跑出了三号法医室。 停尸间隔壁就是法医鉴定处的公共卫生间，吕墨趴在马桶上，不可遏制地吐了。 再次回到三号法医室，吕墨面色煞白，看起来气色不太好的样子。 “吕专家，没事吧？”刘子明不厚道地笑了笑。 “没事我会吐吗？”吕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这下子，法医室内压抑的氛围，才放松了许多。 刘子明看了一眼解剖台上的猫尸，粉色的猫身，被微波炉烤得半生半熟。 嘴里骂了一句：“滚蛋！” “是挺混蛋的！简直畜生不如！”吕墨冷冷道。 这时，严勇用镊子从猫尸的胃部取出一根茎叶状的蔬菜。 吕墨双目圆瞪，“这是穿心莲草本植物？” “没错！和当初在依云湾死者家中那锅猫肉火锅里面发现的茎叶一模一样。 现在我们可以肯定，这个虐猫的凶手就是依云湾命案的凶手，也是几起案件的连环杀手。 刘哥，穿心莲草本植物我查了一下，我市大大小小的农贸市场、商业超市等，都不出售这种植物。 根据当初吕专家所说，在福建、海南等地区，那边的人会食用这种植物。 当地人喜欢凉拌，或者吃火锅的时候涮火锅吃。可以起到清热解毒，去火气的作用。 这种植物在我市，只有冷氏药业集团和蒋家村种植！” 言落，刘子明双拳紧握，十指关节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混蛋！一定是他！”刘子明咒骂了一声，手机突然响起。 电话号码很熟悉，又很陌生。 刘子明接通电话，是个女人的声音，语气显得很急促！ “您好！我是刘娜的班主任，你们家孩子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请您赶紧来学校一趟。” 正文 第242章 学校惊现，恐怖快递 从电话中，刘子明已经听出娜娜的班主任语气很愤怒。 出于教师的涵养，她在努力地克制自己。 电话那头，娜娜班主任急促的呼吸声，孩子们的哭声，乱成了一锅粥。 刘子明笃定，学校一定出大事了！ 眼下，连环杀人案好不容易才有了新的进展，刘子明不敢离开半步。 凶手寄来的琴盒猫尸，原本是惊吓，现在看来却是惊喜。 他们顺着小提琴这条线索，查到冷念丞曾经是一名很出色的小提琴手。 他们联系到冷念丞的恩师，吴超教授。 吴超教授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们进退两难的处境。 他们得知冷念丞是一个虐猫成瘾的心理变态。 这一线索，更加证明他们原先对冷念丞的怀疑不是直觉。 死者蒋晓雯家中的那锅猫肉火锅，大概率就是冷念丞的杰作。 黑色虐猫网站上与蒋晓雯合作虐猫的男子，身高约185cm，体格和冷念丞也很相似。 由此可以推理出，冷念丞大概率就是那名黑衣男子。 以上证据都指向冷念丞，此人身上似乎藏着惊天秘密。 “刘娜爸爸，您在听吗？请您立刻来学校！” 娜娜的班主任语气很不好，仿佛下一秒就要发火。 一边是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虐猫狂魔，一边是女儿娜娜。 刘子明，心力交瘁，进退两难！ “沈老师，不好意思！ 局里最近很忙，我能让孩子的奶奶替我过去一趟吗？”刘子明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在他眼里老师可比凶手更让他害怕。 对罪犯，他可以毫不客气。 对娜娜的老师，刘子明当场就能怂包。 娜娜妈妈死了三年，娜娜从中班、大班，再到小学一年级。 他这个当爸爸的没有担负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他永远都在追凶的路上，却很少出现在送娃的路上。 这三年，都是娜娜奶奶既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地照顾孩子的日常起居、衣食住行。 每次学校开家长会，别人都有爸爸妈妈参加，娜娜只有白发苍苍的奶奶出席。 娜娜为此向刘子明这个当父亲的闹过几次，被他几次放鸽子，娜娜后来就不闹了。 刘子明知道，女儿对他的成见越来越大了。 父女俩之间，如今已经出现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今天这事没得商量，请您现在就过来一趟！ 娜娜的状态很不好，我已经报警了！ 刘先生，我相信刚才发生在学校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到您的耳朵里！ 娜娜是您的孩子，不是您母亲的孩子！ 她现在需要您，如果孩子留下心理阴影，比如，创伤后应激障碍，您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言落，沈老师气得挂断了电话。 刘子明手里紧紧握着手机，文职女警方小可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又怎么了？”刘子明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 “刘队，不好了……”方小可急得上气不接下气。 “方小可，我和你说过多少次，遇事要淡定！”听见方小可聒噪的嗓音，刘子明更加烦躁了。 前一秒，娜娜班主任的话，像一根根冰锥子刺进了他心里，生疼。 “刘队，出大事了！ 海港市实验小学一年级八班，一名叫刘娜的女生在课间休息时间收到了一份快递。 您猜，里面是什么？”方小可的语气很吓人。 “快说！”刘子明心口一紧，语气不太好。 “刘队，快递盒子里面装着一块位于盲肠与回肠之间的阑尾。 长度7-9cm，直径为4-7㎜，血糊糊的。 那个叫刘娜的孩子吓得不轻，看热闹的同学已经吓得当场晕了过去，120救护车已经过去了……” 言落，刘子明惊得一脸失魂落魄，魂魄仿佛离开了身体，飞散了！ 挂了电话，他头皮一阵发麻，脑袋嗡嗡作响，身子不禁往后踉跄了几步。 “刘哥，您怎么了？”严勇没来得及摘下手套，本能地抓住了刘子明的手臂。 手套上沾染着猫尸的血液和粘液组织，刘子明看了一眼头晕得更厉害了。 “一定是那个浑蛋，他竟然敢对付我的女儿，他分明就是故意搞我！”刘子明怒得眼眉立了起来。 “刘哥，娜娜出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严勇心口一阵紧缩，忙得摘下防护面罩问道。 “娜娜班主任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 娜娜课间休息的时候，收到一份快递，是匿名寄来的。 快递是有人送到传达室，让保安送给一年级八班的刘娜。” “什么盒子？”严勇追问道，“难道是黑衣人？” 严勇看着娜娜长大的，他还是娜娜的干爹。 吕墨阴着一张脸，说道：“凶手再次抛尸，而且这次他将快递直接寄给了娜娜！ 凶手这是捣乱心理，他对这个游戏越来越上瘾，并且已经不再满足一天一次的快感。 接下来他可能会很频繁地做出诸如此类的举动。” 严勇面色顿沉，“他为什么要伤害一个孩子？” “严医，人性的恶没有下限。 他将快递寄给娜娜，目的是为了警告刘队，报复刘队。” “伤害一个小孩子，他根本没有人性！”刘子明的拳头砸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吕墨继续说道：“我们可以站在凶手的思维去思考！ 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被一名正义的警察成天盯着不放，他一定会选择报复那名警察。 他会选择从这名警察的身边人开始下手，这是一种很卑鄙的行为。” 刘子明愤怒到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娜娜老师的话在他耳边不停回响。 “娜娜现在需要你，如果孩子留下心理阴影，比如，创伤后应激障碍，您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下一秒，刘子明冲了出去。 三年前，他失去了娜娜的妈妈。 三年后，他不能让悲剧重演。 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女儿要是出事了，小琴在天之灵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他这辈子，以及母亲的晚年生活，将会永远活在失去娜娜的痛苦中...... 正文 第243章 竟然对他，女儿下手 警察家人被报复，是警界人士的一个痛点。 在西南边界毒源地的警务人员，大多都是隐姓埋名。 有些警察因公殉职后，甚至不能以真实姓名祭奠。 犯罪分子可怕程度颠覆人类的想象，丧心病狂的罪犯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报复他们和他们的家人。 为了避免罪犯打击报复警察家属，组织都会对公职人员保密下葬。 前年春节期间，一座县城发生一起持刀行凶案。 一名警察被人连砍五刀，右胳膊被砍断，左大腿伤口达30厘米，一度生命垂危。 据知情人透露，行凶的有好几个人，在逃者身份和伤人动机均不明，有人怀疑是毒贩报复。 那名警察被砍时，曾经亮明了警察身份，但行凶者说砍的就是你这个警察。 去年冬天，J省一名交警张某在失联64个小时后，尸体在河里被发现。 当地公安局为了查明张某死因，专门请了外地法医为张某进行尸检。 尸体出现膨胀，七窍流血，法医确定死者是被人围殴致死，然后沉入河里。 张某的妻子回忆，这期间丈夫经常说，他最近查了一辆装毒品的车子，可能要被打击报复了。 警方调查后，发现了潜入J省的毒贩，证实了张某是被这个组织进行了残忍杀害。 张某遇害当天，他孩子6岁生日，全家人说好了，要庆祝一下。 此刻，庄建国眼神里除了同情，还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光。 刘子明整个人失魂落魄，双拳紧攥，额头上的青筋突起。 庄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子明，赶紧带人去一趟实验小学。 我问了校长，一年级一共有三名同名同姓，叫‘刘娜’小朋友。 收到快递盒子的是一年级八班的刘娜，是你的女儿！ 子明，当务之急先去看看娜娜，罪犯一定会露出马脚。 我已经安排人将学校附近的监控正在逐个排查可以人物。” 刘子明抬起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庄建国，“他不会留下证据，快递是别人送到实验小学。 这浑蛋的犯罪智商很高，咱们能想到的，他都能想到。” 吕墨点点头，表示认同刘子明的说法。 几起凶杀案，现场的监控探头都遭遇了人为破坏，凶手的反侦察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警局门口突然响起了警笛声，妍妍闻声跑出了刑侦办公室。 见到局长父亲、刘子明、吕墨一个比一个脸黑，她知道一定又出事了。 “凶手又搞事了？”妍妍追问道。 刘子明的身体抖得厉害，连同脸上的肌肉都在震颤。 吕墨点头说道：“刘队的女儿娜娜在学校收到了一份恐怖快递，刚才学校打来了报警电话。” “快递？莫非是……”庄妍吓得捂住了嘴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凶手给一个八岁的孩子寄了一份同城快递，里面的内容是位于死者盲肠与回肠之间的阑尾。 长度7-9cm，直径为4-7㎜，血糊糊的一团，那可怜孩子应该已经吓懵了！” 妍妍吓得倒吸了一口气，说道：“刘队，咱们赶紧去实验小学看看娜娜。” 出了警局大楼，警车已经整装待发，一群人立刻前往实验小学。 警车内的气氛很压抑，刘子明一言不发的样子很吓人。 妍妍想开口安慰他几句，看见刘子明愤怒得像一头狮子，最终还是忍住了。 吕墨阴着脸，看向窗外，心情很压抑。 他也是当父亲的，他对刘子明此刻的心情很理解。 这场无硝烟的血雨腥风，已经被罪犯掀起了惊涛巨浪。 …… 警笛声四起，海港市民人心惶惶。 “啥事啊？警察搞这么大动静！” “连环杀手又抛尸了，这一次直接将尸块寄到了实验小学。” “真变态！他连祖国的花朵都要残害？” “凶手是没有心的！ 你没看过韩国电影《素媛》吗？凶手作恶的对象，根本不分成年人和未成年人！” “我听说那个小女孩的爸爸是一名公安，貌似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 “凶手这么嚣张？他这分明是打击报复，挑衅警方啊？ 这个挨千刀的死变态，就该抓住他凌迟处死，千刀万剐才解恨！” “我朋友说，收到快递盒的女孩都吓傻了。 你刚没听见救护车的声音吗？估计是去实验小学的车！” “这帮警察到底行不行啊？ 再这样下去，凶手还要祸害多少人啊！” “说不定下一个猎物会是一名幼女！” “别乌鸦嘴！小心警察请你去喝茶！” …… 警车抵达实验小学，门口聚集了许多接娃放学的家长。 不少人已经知道学校里出事了，看见警车来了，更加坚定里面出了大事。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走下警车，身后跟着一行人走进学校。 等他们进去后，门口的家长们突然炸开了锅。 “这都十天了，警察一直没抓住凶手，他们跟废物没两样！” “你小声点，心里知道就行了！ 他们自己不行，还不向上级申请重案组的人过来协助调查，死倔！ 我听说省里就派了一个犯罪心理学家来配合刚才他们破案，省公安厅就应该直接成立重案组。” “听说收快递的女孩姓刘，好像就是刚才那个刘队长的千金！” “凶手也太狂了吧，连警务人员的女儿也敢对付。” “这年头当警察的家属也挺不容易的！ 刚才那个刘队长的亡妻就是被罪犯打击报复，惨死街头！ 现在凶手又对付他女儿，他也太惨了。 希望孩子没事就好，警察也挺不容的。” …… 说来惭愧，如果没有保安的指引，刘子明连自己女儿的班级在哪儿都找不着。 “警察同志，第三幢教学楼，乘坐电梯上三楼。 然后往东走，第五间教室就是一年级八班。”门口保安说道。 娜娜的班主任站在教室门前，她经常看海港新闻，一眼认出了刘娜的父亲。 这个男人成天忙着破案，他是一个好警察，却不是一个好父亲。 正文 第244章 孩子出现，心理封闭 一年级八班，目测大约有四五十个小学生，班上一片嘈杂。 刘子明没看见娜娜的身影，心里很慌。 整座学校现在已经被恐惧所笼罩，学校正在积极调取门口的监控。 可恶的凶手心理真阴暗，他用罪恶给一个八岁的孩子制造了黑暗。 “沈老师，我来晚了！”刘子明低着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刘娜父亲，我长话短说。一个小时前是课间休息时间，娜娜正在和同学玩。 门口保安拿着一个快递送到了我们班，保安说这是家长给孩子准备的学习用品。 我当时正在办公室批改试卷，您的女儿就接过了快递。 后来我听到几声女孩子的尖叫声，一路从办公室冲过来，看见三名女孩晕倒在地上。 您的女儿心理承受能力还不错，但是她的反应让我更加担心。 她呆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盒子，里面是一根血糊糊的人类阑尾。 您知道的，人类在面临突发情况，通常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大叫，说不定还会伴随着晕倒。 另一种是精神和心理瞬间封闭，这种情况比第一种更加严重。” 刘子明不住点头，“谢谢沈老师，我一定会陪着娜娜，让她尽快走出心理阴影。” 从走廊尽头走过来一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 “张校长，这位就是刘娜同学的父亲，也是海港警局的刘队长。” “刘先生，这位是我们学校的张校长！”娜娜的班主任相互介绍了一遍。 “张校长，我们接到电话，说娜娜收到了一份恐怖快递，里面是人类的阑尾。”刘子明努力保持镇定。 “请随我来，那份快递正在我的办公室！”张校长阴着一张脸，学校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很快就会被请去教育局谈话。 “沈老师，娜娜在哪里？我想先看看孩子。”刘子明的脸色很不好。 沈老师和张校长决定先带着他们去一趟心理咨询室。 “我们第一时间将娜娜送到杨老师那边进行心理疏导。 杨老师是我们学校的心理老师，也是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刘子明点头说道：“谢谢您！” “不用谢我们，是我们对保安队管理不当，那名保安不该将快递送给娜娜。”张校长一脸自责道。 话落，一群人已经来到了心理咨询师。 “杨老师，刘娜的爸爸来了！”沈老师说道。 “让他进来，其他人在外面等着！”屋子里传出了杨老师的声音。 刘子明走进心理咨询室，看见娜娜缩在墙角发抖。 鼻尖一酸，他真该死，连女儿都保护不了！ “刘先生，我先和您分享一个真实的案例。” 杨老师提了提眼睛，继续说道：“曾经有一名八岁的小女孩亲眼看到杀人的全过程，一个小孩活生生被人挖走内脏。 尽管犯罪嫌疑人已经落网，但是却给小女孩的心理造成很大的伤害。 小女孩每晚一闭上眼睛当时的场景就出现眼前，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 成长期间，这名女孩一直伴随着失眠，吃药调理这些根本没有用。 她觉得自己有罪，如果当时去报警，是不是那个孩子就不会死了。 娜娜父亲，我和您分享这段案例，目的是让您要引起重视，孩子的心理问题会伴随一生。” 刘子明点头说道：“我明白，我是一名警察，这样令人痛心的案件，我接触过很多。” 杨老师继续说道：“刘娜同学走进这间房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她不愿意配合我进行心理疏导。 孩子受到了巨大的心理冲击，她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当孩子蜷缩在墙角，或者躲在床下，或者藏在柜子里，证明孩子的心理已经出现了自我封闭。 如果孩子喜欢抠指甲，咬手指，破坏东西，证明孩子心理压力巨大、精神紧张、高度焦虑。 根据以上种种表现，刘娜同学可能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情况很严重。 刚才过去的一个小时，我尝试了与孩子进行共情，但是她将自己的心封闭得太紧，我根本无法打开她。 通常情况下，孩子受到刺激，经过心理疏导后，会产生大哭反应。 这一类孩子哭出来之后，精神状态会慢慢恢复。 刘娜同学全程很抗拒我，不愿意接受心理疏导。 刘先生，接下来可能会有一段很漫长的时间，需要您和孩子一起并肩作战，走出心魔。 我听说您工作很忙，但是孩子的心理健康不容忽视。 希望您将孩子带回去之后，及时求助心理界的权威医生进行疏导，并且给予孩子最大程度的陪伴。” “谢谢您，杨老师！”刘子明的嘴角，艰难地扯起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没关系，那我给您和孩子独处的时间，就不打扰了！” 说完，杨老师走出心理咨询室，门口站着一堆人。 “不要打扰他们，给他们父女俩独处的时间！” “杨老师，娜娜情况怎么样？”沈老师追问道。 “不太乐观！这孩子一滴眼泪都没掉，情绪完全积压在心里。 如果她一直不愿意抒发情绪，很有可能精神和心理状态都会崩溃。 希望孩子的父亲可以打开她的心扉，我已经尽力了，这也许是一场持久战。” 说完，杨老师离开了。 庄妍脸色顿沉，她回眸看向吕墨，吕墨的脸色也不太好。 “吕专家，您是研究犯罪心理学的，一定也精通儿童心理学吧？您有办法帮助娜娜吗？” 吕墨抬起头，看向她，“妍妍，我是研究成年人和儿童的犯罪心理学。 儿童创伤后的心理学不是我的强项，不过我略知一二。 正如杨老师所言，娜娜现在必须开口说话，比如告诉刘队，刚才发生了什么。 孩子一旦愿意开口，心里的那根结就会慢慢解开。 相反，如果孩子一直不愿意，甚至拒绝沟通，情况会很糟糕。 娜娜会成为一个‘病人’，也许会带着童年阴影生活一辈子，这对她而言是一种灾难。” …… 正文 第245章 刘大队长，心如刀割 学校心理老师离开后，刘子明欲要靠近女儿娜娜。 他红着眼眶，眼角两行热泪滚落。 这位人前雷厉风行，铁面将军，警界传奇，在女儿的面前只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娜娜，爸爸带你去吃肯德基，给你点最爱吃的冰淇淋甜筒，还有大份薯条，外加六包番茄酱。” 爸爸今天不工作了，就陪着娜娜！” 娜娜的目光很害怕，好像眼前的男子不是她的父亲，而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 刘子明心如刀割，陷入简直进退两难。娜娜一直在后退，身体几乎要钻进了墙里。 她的嗓子里似乎在低声嘶吼，发出那种很奇怪的怪音。 一股强大的恐惧占据着刘子明的心头，惊得他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 娜娜蜷缩着身子，用那种很害怕的目光盯着他，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娜娜，告诉爸爸发生了什么事情？爸爸一定会保护你！”刘子明一直在循循善诱，希望娜娜能够开口说话。 人类愿意交流，是打开心结的第一步，这一步骤很重要。 娜娜听见父亲的声音，身体没有丝毫放松，目光反而变得更加惊悚。 刘子明好像不是他的父亲，而是森林里的大灰狼。 “别怕，爸爸不靠近你！”刘子明的身体开始往后退。 娜娜显然听不进去，双手捂紧耳朵，身子缩在墙角，仿佛要钻进墙里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浑蛋，你他喵的搞我一个人还不够吗？ 为什么连一个八岁的孩子都不愿意放过？”刘子明几乎在咆哮。 娜娜吓得目光更加惊悚，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身体弓起了背，浑身炸毛。 刘子明的脑袋里突然闪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凶手一开始虐杀毫无反抗能力的猫咪，最后杀人。 他现在又换了口味，将刀尖开始指向幼童，这个想法让刘子明后脊梁骨阵阵发冷。 他朝着教室白墙狠狠砸了三拳。 娜娜抬起头，看见刘子明双手流血，血肉模糊，吓得惨叫。 她想起刚才课间休息时，保安叔叔给她送来了一个精美的快递盒。 快递盒上面有巴拉巴拉小魔仙，还有艾莎公主的图案，她以为这是爸爸给她准备的惊喜。 好朋友玲玲和雯雯杵在一旁，羡慕得不要不要的，两人劝她赶紧拆开看看。 说不定里面是艾莎公主的连衣裙，或者是小魔仙的仙女棒，或者是精美的糖果和可口的点心呢！ “打开它——打开它——” 死党玲玲和雯雯在一旁激动的转圈圈，其他女生见状，纷纷跑过来看热闹。 娜娜慢慢打开那个精美的盒子，心里已经偷偷原谅了爸爸。 她知道，妈妈的死不能全怪爸爸，都是坏人害的。 爸爸是一名优秀的警察，他是海港市民的保护神，其实她心里早就原谅爸爸了。 她一直很生气的是，爸爸不能经常陪着她，甚至不能来参加家长会。 一双眉眼带笑，娜娜打开了盒子。 下一秒，娜娜的呼吸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 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刺激到她的大脑皮层。 她吓得心脏停止跳动，喉咙里面像堵了一团棉花。 娜娜的好朋友玲玲和雯雯发出两声尖叫声，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盒子里面血糊糊的东西，散发出血液的味道，不停钻进了娜娜的鼻子里，她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感觉脑袋嗡嗡作响，伴随着严重的耳鸣，眼前的人和物都在晃。 沈老师闻声赶来，仅仅只看了一眼，便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120救护车来了，医生将玲玲和雯雯抱上了救护车。 沈老师吐完之后，回到教室拉着她的小手，将她带到心理咨询室。 …… “娜娜，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没能保护好你！” 话落，娜娜一双带着恨意的大眼睛，盯着刘子明。 “你走开！我不要你！”娜娜的声音很诡异，像是被一只恶魔附体。 “爸爸不过来！” 刘子明吓得退出三四米的距离，娜娜的身体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娜娜，爸爸告诉你一个秘密。 盒子里的东西是道具，是坏人故意吓唬小孩的，你上当了！ 那个坏人很调皮，很喜欢做恶作剧。 爸爸一定将他逮起来，让他蹲监狱！” 诓骗小孩子是不对的，但是眼下刘子明已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让娜娜放松下来。 娜娜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鬼，那根本不是女儿看父亲的眼神。 刘子明话音刚落，娜娜抬起小脑袋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心中一阵惊喜，看来娜娜是听进去。 “娜娜，爸爸答应你，一定抓住他，让他向你道歉，向小朋友们道歉。” 刘子明又故意说道：“等爸爸把他抓住了，一定邀请娜娜去现场和爸爸一起审讯他。”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娜娜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要，我不要见他！你们都是坏人，你们会伤害小朋友。” 娜娜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庄妍站在屋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鼻尖上冒出了汗珠。 吕墨和刑侦一组夏枫已经前往张校长的办公室，确定凶手给娜娜寄来的快递。 虽然还没有目睹那个快递盒里面的内容，但是她完全可以脑补。 人类血糊糊的阑尾摆放在盒子里面，泛着浓烈的血腥味。 即便是一个成年人，应该都会吓得当场晕过去，更何况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正文 第246章 从未见过，刘队失态 刘子明猜想，娜娜看见那根血糊糊的人类阑尾，可能患上了“血液恐惧症”。 血液恐惧症，是一种特殊处境中的精神障碍。 这种病是心理问题，严重者会影响以后的工作和生活。 “别怕，爸爸在！” “你走开！我不要你！”娜娜在他的怀里拼命地挣扎，疯狂地摇头。 “娜娜，爸爸会保护你！” “你不会！ 妈妈因为你死了，现在轮到我了！下一个一定会是奶奶！”娜娜情绪彻底失控，像一头发狂的小狮子。 刘子明没想到，八岁的娜娜挣扎起来，力量堪比一个成年女性。 没多久，娜娜在他的怀里晕了过去。 白净的小脸，惨白如霜，额头上的刘海被汗水打湿了，浑身湿透了。 “救护车！ 妍妍，快叫救护车！” 刘子明抱着娜娜冲出教室，整个人发狂得像一头野兽。 妍妍被吓懵了，她从未见过刘队这般失态。 海港市普济医院距离实验小学只有1.5公里的距离，120急救车仅仅只用了五分钟就抵达实验小学。 几个白衣天使匆忙赶到时，娜娜还在昏迷中。 刘子明配合医生将娜娜抬上医用担架，送往救护车，突然回眸看向庄妍。 “妍妍，娜娜现在很排斥我。如果她醒了，看见我只会受到刺激。 是我对不起她妈妈，更对不起她。 我不能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我必须尽快抓住凶手！” 刘子明咬着牙，他恨不得亲手将凶手撕碎。 凶手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意放过，他必须挨枪子。 “刘队，您放心，娜娜交给我！我孩子缘很好的！”庄妍一脸坚定地看着刘子明，这个时候她不能乱。 “谢谢你，妍妍！ 等娜娜醒了，你告诉他，爸爸替她抓坏人去了！”刘子明眼眶湿润，转身离开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妍妍心口一紧，刘队真的伤心了。 “妍妍，娜娜就拜托你了！ 这是我妈电话，我发你微信上，你让她拿些娜娜的换洗衣服送到医院。”刘子明背对着妍妍，他害怕被她看见自己的软弱。 这三年，他都是在夜深人静舔舐自己的伤口。 在外人眼里，他是真汉子，真英雄，警界传奇。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也是血肉做的，不是无坚不摧。 学校门口堵成一团，家长们见到了救护车，一个个脸上惶恐不安。 人类对恐惧很敏感，尤其是当这份恐惧距离自己，或者距离自己家的小孩如此近时，这份恐惧会被无形地放大。 “出来了！这已经是第二辆救护车了！” “刚才好像有两个小女孩被送到了人民医院，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这里面……该不会是那个收到快递盒的小女孩？” “不知道啊！可能是警察问话，孩子吓晕了吧！” “我回家得和我老公商量一下，转学！必须转学！ 这门口保安太不负责任了，小学生怎么可以收快递。 保安就该事先检查，或者将快递交给孩子的班主任才是！” “这学校保安脑子缺根弦，早点开除拉到！” “指不定是送快递的人给了好处呢！快别说了，孩子们排队放学了！” …… 救护车在学校门口堵了一分钟，庄妍朝窗外看了一眼，已经有记者带着摄像师傅扛着相机，正在现场采编。 救护车上，庄妍看着娜娜的小脸。 小姑娘眉宇之间有许多他爸爸的影子。 庄妍见过刘子明钱包里娜娜母亲的照片，娜娜长相随爹。 孩子的脸上、身上都是汗，显然吓得不轻。 庄妍将娜娜的小手攥紧在手里，芊芊玉手透着婴儿白。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一点也不夸张。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庄妍很喜欢娜娜。 凶手实在太残忍了，简直灭绝人性，其心可诛！ 他竟然连一个小孩都不放过，为了满足自己的杀戮和快感，为了报复警方对他的追捕，他肆意伤害一个小女孩。 这样的混蛋，抓住他就该用奥地利格洛克18发子弹毙了他，送他归西。 “妈妈——” 娜娜淡紫的双唇微启，小手紧紧攥着庄妍的手，一个劲地喊妈妈。 那一刻，庄妍的心都要化了。 她虽然没有当过母亲，但是女人骨子里的母性瞬间被激活了。 “娜娜，别怕！阿姨……妈妈在！”庄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改口。 那一刻，她希望娜娜在昏迷状态中，能够感受到妈妈就在她身边。 这样她就可以安心地做个美梦！ 醒来后，就当刚才在学校发生的一幕，只是一场噩梦。 娜娜在救护车上打了一个电话给刘队的母亲，眼下正是放学高峰期，娜娜奶奶一定在接娃的路上。 如果老人家来接娃，遇不到孩子一定会心急。 电话接通后，妍妍努力保持镇定地说道：“请问您是刘娜的奶奶吗？” “我是！您是哪位？”老人家的中气很足，身体应该还不错。 “我是海港警局的警察，您的孙女在学校晕倒了，您赶紧带些生活用品到人民医院......” “骗子！” 妍妍话没说完，娜娜奶奶就把电话挂了，竟然还说自己是骗子。 老人家的防诈骗意识挺强的，不过她这次失算了，她的孙女儿真出事了。 正文 第247章 盒子里面，暗藏凶机 “刘队，这是凶手寄给刘娜小朋友的快递。 我们实验小学是百年老校，从未发生这样的事情，请您一定要严加彻查。 罪犯将血淋淋的手伸向了祖国的花朵，此人是一个反社会型人格，是一个恐怖分子。 从心理学上分析，孩子受到强烈的刺激时，大多会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直观反应，吓哭或者吓晕。另一种是外表看起来没事，心理已经遭受到严重的创伤。 娜娜是属于第二种，她需要尽快接受权威的治疗。” 张校长的脸色很难看，学校出了这么恶劣的事情，教育局一定会请他去谈心。 谈心是一，学校的升学率，百年老校的荣誉，都会在海港市民心目中大打折扣。 刘子明全程黑着一张脸，一屋子人都不敢出声。 凶手给一个八岁的孩子寄尸块，还是警察的女儿，换谁都会愤怒！ 娜娜遭受了精神打击，未来的日子里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这谁都说不准。 一朵小花还未绽放，就被凶手掐断了根茎，即便是长大了，也有可能长成畸形。 刘子明走近那个快递盒，额头迸汗，脸色惨白。 他朝里看了看，盒子里面是人类的阑尾，一根细长弯曲的盲管。 上面沾染着粘糊糊的血稠粘液物，看起来不仅恐怖，还很恶心。 刑侦一组夏枫眼眉立了起来，“爹妈养育一个孩子多不容易，这浑蛋竟然残害一个孩子。 这样的罪犯，是社会的败类，人类发展史上的垃圾。” 吕墨捏着下颌骨，嗓音低沉地说道：“也许他自认为很有趣，说不定现在正在自鸣得意，正躲在哪个角落嘲笑咱们。 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他喜欢玩弄警察，看着警察生气，他会产生心理满足和愉悦。 此人很享受伤害反抗能力不足的儿童、动物、女人。” 张校长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教育局局长打来的电话。 肉眼可见，张校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教育局会在半个小时后，前往实验小学调查今天发生的事情。 “刘队，我就不陪你们了，教育局领导马上要过来召开紧急会议。”张校长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刘子明立在原地，沉默了很久，让夏枫把快递盒打包带走。 快递盒面上面是艾莎公主和巴拉巴拉小魔仙的图案，小女孩都喜欢这些。 盒子里面竟然暗藏凶机，凶手真缺德。 一群人下楼，驱车赶往海港警局。 警车内，鸦雀无声，每个人的心情都很焦躁。 刘子明的眼睛像是在喷火，五官因为愤怒极度扭曲。 妍妍吓得不敢吱声，刘队生气的样子她挺害怕的。 她的目光不小心落在刘子明的手上，他的手正放在腰间摩擦，那地方是他的一把配枪。 刘队一定是气疯了，如果凶手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掏出枪支，一枪毙了那个王八蛋。 如果当真这样，他就得接受法律的制裁。 警察不可以随便裁决一个罪犯，哪怕他是最穷凶极恶的犯人。 就读JS公安大学时，有一节关于警察行使开枪权力的课程，妍妍听得很认真。 因为车内没有其他人，妍妍便开口劝诫道：“刘队，常年与怪物打交道，小心自己变成怪物。 警察开枪杀人属于个人行为，极有可能会被定义为开枪泄愤。 如果凶手没有出现挟持人质，或者伤及他人的行为，警方只能活捉，然后交给法律制裁。”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妍妍，低沉道，“我明白！我会将他交给法律制裁，然后由执法警察崩了他。” 抵达海港警局时，三人走下警车，纷纷抬头看向天空。 阴霾密布的天空，最后一丝残阳褪去，黑夜将再次降临。 今天的残阳像血一样，染红了三人的脸。 凶手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上午在海港人民医院抛尸，接着将沐婉晴的一对胸膛寄到海港警局。 后来又寄来了一个小提琴盒子，里面放着一个被割掉脑袋的猫尸。 下午，他又将被害人的阑尾寄到实验小学，签收人是娜娜。 娜娜是刘子明的女儿，很明显，凶手在故意针对刘子明！ 他想玩死刘子明，想看着他和他的家人痛苦，凶手以此为乐趣。 吕墨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凶手为什么仇视警察，一次次公然挑衅警方。 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缘由？ 三人立在原地，看向面前的海港警局。 透明的玻璃门，一眼望去，里面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 实验小学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网上又炸开了锅，舆论压力可想而知。 天色已经暗沉，飞来一群灰不溜秋的乌鸦，发出粗劣嘶哑的怪音。 乌鸦是一种很有丧气的动物，喜食腐物，通常在人死的时候或坟地都能看见乌鸦。 加上乌鸦全身的羽毛是黑色的，被认为是“不详之鸟”。 “真晦气！”夏枫抬头瞪了一眼天空。 “给我吧！”刘子明看了一眼夏枫手里的快递盒，声音低沉道。 “夏枫，你带着一队人继续调查蒋家村当年有哪些目击证人，那个蒋三书记也要盯紧了。” “刘队，我明白！最近我们挨家挨户做走访工作，蒋三一直跟着我们。 村民见到他，就避而不言，我怀疑他有问题。”夏枫说道。 刘子明拍了拍夏枫的肩膀，“怀疑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要查出实质性的证据。 你是一名老警，警察办案最重要的就是证据。 你和兄弟们都要注意安全，如果调查那件事情触碰到某一些人的利益，他们很有可能会报复警察。” “明白，我们都是穿便衣过去调查，不过警察的身份估计迟早是瞒不住的。 有些特别刁钻的村民，你不掏出警官证，他根本都不搭理你。”夏枫解释道。 刘子明点点头，愤怒依然在他的眼中蔓延，“去吧！一定要深挖到底！” “yes，sir！” …… 刘子明抱着快递盒，脸色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 两人走在法医鉴定处的走廊上，一路沉默。 想到娜娜正躺在医院，刘子明的心脏就像被人死死揪着一样疼。 三号法医室，严勇正坐在电脑前做尸检笔记。 突然听见“沙沙”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向二人，“刘哥，娜娜没事吧？” “有事！” 严勇心口一紧，追问道：“娜娜怎么了？” “娜娜收到了凶手寄来的一份快递！”说完，刘子明将手中的快递盒递给了严勇。 严勇接过盒子仔细看了起来。 盒子外包装上的图案是冰雪奇缘里面的艾莎公主，还有一个是巴拉巴拉小魔仙。 掀开盒盖，严勇惊呆了。 盒子里的东西，从形状看上去应该是人类的阑尾。 凶手竟然将被害人的阑尾送给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正文 第248章 人到中年，不能倒下 “刘哥，这浑蛋也太歹毒了吧？”严勇盯着刘子明，眼神都变了。 他的目光游走在沐婉晴的尸块中，确实没有发现死者的阑尾。 原本他以为沐婉晴的阑尾，生前被切除了，真没想到在凶手那儿。 刘子明的眼神凶狠道：“那浑蛋我迟早要抓住他！” 严勇已经戴上了手套、口罩和防护面具，开始检查那根阑尾。 “刘哥，这是一块位于盲肠与回肠之间的阑尾。长度7-9cm，直径为4-7㎜。 需要做DNA比对吗？还是默认是死者身上的？”严勇问道。 刘子明的脸色很难看，像蒙上了一层石灰。 “提取样本做比对吧，DNA检测中心报告出来，第一时间告诉我！” 严勇从盒子里取出那根血糊糊的阑尾，“沐小姐，你的阑尾回来了！” 刘子明和吕墨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严勇说话和常人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太一样。 死者面部已经出现尸斑，再不破案，她的脑袋需要浸泡在福尔马林中才能防止尸体腐败。 人死亡后，细胞会跟着死亡。死人的体内会释放一种酶，这种酶会让身体慢慢腐化。 福尔马林作为一种药物，它的主要成分是甲醛，可以用来消毒杀菌，杀掉这种酶。 福尔马林还可以使蛋白质变性，在医学上，福尔马林常被用来制作标本。 刘子明的脑袋突然一阵眩晕，身体踉跄了半步，被吕墨扶住了。 “刘哥，你可能是低血糖犯了，我给你泡碗面吧！”严勇一脸担心地说道。 “不必了，我不饿！”刘子明心口一紧，扶着门想离开，腿部却一阵发软。 除了身体疲惫，他最大的崩溃来源于娜娜。娜娜收到恐怖快递，无疑给刘子明当头一棒。 凶手得逞了，他成功将他的血槽清空。 “刘哥，您不能倒下，娜娜和伯母都需要您！ 您如果倒下，凶手就如愿以偿了，他是故意针对你。 对于这样的罪犯，我们要做的就是抓住他，惩治他。”严勇说道。 吕墨捏着下颌骨，补充道：“刘队，人到中年，死都不能死的年纪。 振作起来，抓住凶手，让他的罪恶终止。” 刘子明的心脏“咯噔”了一下，他不能倒下，更不能死！ 凶手还没抓到，凶手会继续作案，还会有人被他杀死！ 他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虐杀下一个猎物。 “刘哥，面泡好了，先垫垫肚子！” 刘子明接过泡面，确实挺香的，还伴随着法医室的人尸臭和猫尸臭。 突然，他喉结一阵紧缩，猛地放下泡面，捂着嘴巴冲了出去。 “刘哥，面都泡好了，您别浪费啊！” 刘子明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趴在停尸间隔壁的卫生间马桶上，吐得肝肠寸断。 ...... 两人再次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新鲜的空气让刘子明的身体和精神舒缓了许多。 他想起吴超教授的口供还在录音笔里。 虽然仅凭一支录音笔和吴教授的口供，还不足以将冷念丞一击致命。 眼下，他打算再听一听录音笔里的内容。 现在听和当时在现场听，一定能听出不一样的内容。 两人走进刑侦办公室，庄建国好像在等他们。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看向二人。 “实验小学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凶手真会玩，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子明，你放心！我会派人24小时保护娜娜和你母亲！”庄建国眉宇之间正义凛然。 刘子明心口一紧，凶手能够找到他女儿，就一定可以盯上他母亲。 “谢谢你，老庄！警察家属可以申请保护政策吗？”刘子明问道。 “我就是过来和你讨论这件事的，如果伯母愿意，我们可以派人保护他们。 非常时期，警局可以申请一名或者两名警员保护警察家属。 我建议娜娜最近先休学，等精神状态好了，咱们的案子侦破后再去上学。” “子明，我怎么没看见妍妍？ 我说过，千万不要让妍妍擅自行动，这丫头初来乍到喜欢表现。” “妍妍在医院！ 娜娜在学校晕倒后，我让她陪着去了医院。娜娜现在很排斥我，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 刚才那种情况，我只能劳烦妍妍替我先安抚住娜娜，女孩子之间好沟通。” “子明，娜娜一定会没事的！庄建国的手，放在刘子明的肩头拍了拍。 你们下一步打算从哪个方向突破案情？” 庄建国的语气带着试探，被刘子明和吕墨瞬间捕捉到。 刘子明没有吱声，而是看着他。 下一步他打算调查冷念丞，严查！ 眼下，他不打算告诉庄建国录音笔和吴教授的事情，因为这目前是一个秘密。 除了他、吕墨、庄妍，警局没有人知道他们去找过吴教授的事。 如果警局有内鬼，或者有冷念丞的保护伞，那么得知此事，那个人势必会通风报信。 到时候，吴教授可能会成为第二个王半仙。 “子明，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庄建国见刘子明半天没回答，一双内外勾翘的丹凤眼，闪过一丝复杂。 “老庄，我没事，我在担心娜娜，这孩子受了很大的刺激。”刘子明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庄建国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道：“凶手现在还在逍遥法外，很有可能会继续作案。 不管怎样，你们必须打起精神，千万不能再死人了。” “您放心，凶手犯过的罪，躲不掉。”吕墨说这话时，一双凛冽的寒眸死死盯着庄建国的丹凤眼。 庄建国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此人话里话外，透露出一丝怪异的语气。 他究竟想说什么？还是他发现了什么？ 此人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调来的，原本以为是来走个过场，没想到他和刘子明有的一拼。 一旦查起案子，像个拼命三郎。 庄建国离开刑侦办公室，刘子明取出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 他心里已经焦虑、愤怒地要爆炸，立在窗户前，他看见楼下有一棵大树。 大树长得很茂盛，突然他看见树后面有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黑衣，和上午在医院见到的男子一模一样，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死死盯着他。 刘子明揉了揉眼睛，大声喊道：“吕墨，你过来，那浑蛋就站在咱们楼下！” 吕墨冲到窗户边，提了提眼镜，看向那棵大树，“没有啊，在哪里？” 刘子明再看向那棵树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 他刚想说些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正文 第249章 你一定要，抓住凶手 刘子明的眼神有些惊慌失措，他不敢接听母亲的电话。 冷静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情绪稍稍稳定一点，接通了电话。 没等他开口，母亲已经开始哭诉起来。 “子明，沈老师都告诉我了，娜娜收到一个恐怖快递，里面是人的阑尾。 子明，你这警察别干了。三年前是小琴遇害，现在轮到娜娜。 如果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刘母刚下公交车，就听见有人说实验小学出大事了。 说有个孩子收到了一根血糊糊的阑尾，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倒霉孩子就是她的孙女。 电话那头，刘子明心如乱麻，他最怕女人哭。 定了定神，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刘子明说道：“妈，刚才有人打电话给您吗？” “有一个女的打给我，我以为是诈骗电话！ 她开口就说娜娜在医院，让我带几身换洗衣服过去。我骂了她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刘母哭诉道。 刘子明急得跳脚，“妈，她是我女同事。 娜娜受了刺激不愿意看见我，我让人家替我先照顾一下娜娜。” 刘母眼眶迸泪，哭着说道：“娜娜严不严重啊？” “娜娜情况不太好，可能要......住院！” “子明，咱们别干了！你回家找份安稳工作，妈有老保可以补贴你。” “逃避不是问题，娜娜今天遭的罪，我一定让那个浑蛋加倍奉还。”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子明，你别急，我这就去医院看娜娜。 你一定要抓住凶手，不要让那个浑蛋再作恶！”刘母说道。 “您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凶手一定会遭报应，我一定会亲手逮捕他，将他送到东城河刑场挨枪子。”...... 刘母回到家，收拾了一些衣物和日常洗漱用品，准备前往人民医院。 下楼的时候，小区里面的业主已经传开了，大家都知道娜娜出事了。 “凶手是个狂妄自负的家伙，他这样做就是想要引起市民关注，想要报复警察。” “这家伙就是为了吸引人的眼球，杀了人抛尸，现在竟然抛尸到实验小学，简直令人发指。” “你们放心好了，凶手这么高调，迟早要露出马脚。” “没错！凶手现在就是一个疯子！” ...... 刘子明坐在刑侦办公室，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他算什么男人？ 他连家人都保护不了，他真没用，真该死！ “刘队，愤怒是无能的表现。 拜托你像个男人，赶紧振作起来，别让我瞧不起你！”吕墨在使用激将法。 刘子明抬起头，眼眶生泪，这样子倒是把吕墨吓了一跳。 一个大男人在另一个大男人面前落泪，确实挺吓人的。 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继续说道：“凶手不给咱们喘气的机会，咱们也不能给凶手喘气的机会。 你刚才没有跟老庄说实话，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王半仙的死，一定是有人走漏的风声。 咱们这次如果走漏风声，吴教授会有危险。 我们需要强有力的证据，就像抓奸在床，必须有板上钉钉的证据，才能胜券在握。” 被吕墨开导了几句，刘子明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已经晚上七点多，一天很快又要过去了。 凶手此时一定正在海港市的某一个地方偷着乐，也许他正在看新闻。 说不定新闻上有他刘子明的镜头特写，凶手会将电视暂停，用飞镖射死他。 说不定那浑蛋正在一边吃大餐，一边品尝美酒，一边看着电视嘲笑他有多无能。 他也许会自言自语，或者他会和他的朋友炫耀，“你们看，这个臭警察被我搞得团团转。 他的女儿被我吓得半死，现在已经送往医院进行治疗。 说不定以后就会是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孩子，也许会和咱们是同类。” 刘子明的眼睛变得阴沉，他好像看见凶手正在和他的同伴举杯庆祝。 他们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满脸盛笑，一起商量接下来怎么玩死他！ 吕墨看见刘子明在发愣，眉宇之间怒气冲天，安慰道：“罪犯作案的效率变高了，证明他现在的犯罪激情很高。曝光越多，就会漏洞百出，这对于我们来说也许是一个机会。” 话落，没想到刘子明掏出了腰间的配枪，还给子弹上了膛。 吕墨吓得喉结一阵紧缩，“你干什么？” 刘子明对着办公室的窗户，俯下身子，像是准备射击。 窗外是海港市的夜景，楼下是两排街道，警局大院下面是一棵枝叶繁盛的大树。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罪犯狰狞可怖的笑声。 斑驳的树影，洒在大地上，竟然生出了那浑蛋的鬼脸。 吕墨有点发蒙，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刘子明的背影，“喂，你冷静点！” 刘子明扭头看了看吕墨，眉宇之间怒气腾腾的样子吓得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他站在楼下盯着我看，我站在这个角度一定可以正中靶心，射中他的眉心位置。” “我相信你，先把枪放下。”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小心擦枪走火！” 刘子明没有搭理他，举着手枪瞄准窗外那棵树，眼眉立了起来。 “我希望这一分、这一秒就可以送他去刑场。 让子弹穿过他的心脏，穿过他的太阳穴，让他的身上留下子弹的洞眼。” 吕墨拍了拍刘子明，说道：“别想太多，刑场执行法警一般一枪就能崩了死刑犯，不会搞得那么复杂。” “如果警察开枪崩了罪犯不犯法，我真想满膛子弹击毙他！”刘子明一双黑眸恨意绵绵。 “刘队，你这想法很危险，千万别出去说。”吕墨吓得后背发凉，赶紧关上了刑侦室的门。 “你猜明天凶手会搞出什么把戏？”刘子明收起枪，放回自己的腰间。 “死者沐婉晴的尸块还有一部分在他那边，他还会继续抛尸，做好应战准备吧！” 刘子明的目光十分复杂，窗外的晚风吹进了刑侦室，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这家伙在不断抛尸，花样百出，他很调皮！”刘子明瞪大了眼睛，“敢和警察玩抛尸游戏，他很嚣张！” ...... 医生给娜娜做了全身检查，小家伙的身体很健康，她现在得的是心病。 妍妍抬头看向窗外，夜幕降临，天空像一张巨大的幕布，被蓝黑色的墨汁渲染。 夜很浓，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脏东西最喜欢夜间行凶，黑暗是他们最好的保护色。 门突然被推开，一位老人家拎着大包小包，“姑娘，您是子明的同事吧？” “阿姨，刘队是我的师傅。”庄妍帮忙接过刘母手中的行李。 “美女，你是警察？”隔壁床铺的妇女问道。 正文 第250章 录音证据，全部消失 庄妍有点不高兴，万一这妇女嘴上不把门，明天住院部就能传得沸沸扬扬。 秘密是藏不住的，它会传遍整片森林。 说不定整个病区的人都会知道，娜娜就是那个收到恐怖快递的小女孩。 如今海港市民谈及连环杀人案，一个个宛若惊弓之鸟，网上的舆论已经炸开了锅。 “恕不奉告！”庄妍不打算和中年女人聊下去。 刘母正在顺行李，庄妍看得两眼发酸。 “阿姨，我帮您！”庄妍说着开始帮忙搭把手。 刘母上下打量了妍妍一遍，发现这姑娘笑起来特别像一个人。 “阿姨，柜子里衣架不够用，明天我给您买来。 这些棒棒糖、巧克力，现在不能给娜娜吃。 她现在还在昏迷，等她醒了也只能先喝些白米粥垫垫肚子，不要肠胃会受不了......” 庄妍手脚很麻利，没两下子就将刘母带过来的东西收拾差不多了。 抬头看向刘母时，老人家一脸激动地说道：“太像了！” “阿姨，太像谁啊？我有那么大众脸吗？”庄妍笑道。 “打肿脸？没有啊！ 丫头，你脸好好的，很漂亮！阿姨很喜欢！”刘母的眼珠子已经挪不动了。 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还特别像死去的小琴，尤其是那双眼睛，笑起来更像了。 “谢谢阿姨！您坐会儿，我去打点热水！” 刘母坐在娜娜的床边，看着孙女小脸煞白，悲从心来。 没妈的孩子已经够可怜了，好端端的在学校，竟然祸从天降！ 可恶的凶手，竟然给她的娜娜寄了一根血糊糊的阑尾，他怎么不去死的？ 刘母攥着娜娜的手，心口疼得像铁锤砸在上面。 …… 妍妍正在开水间打热水，刘子明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娜娜，醒了吗？” “还没醒！医生已经给娜娜做了全面检查，各项指标都很正常，身体素质不错。 阿姨已经来了，您就放心吧！ 医生说，娜娜身体没事，主要是受了惊吓！ 等孩子醒了，要送到心理科诊治。” “谢谢你，妍妍！”刘子明的声音很自责、很心疼！ “刘队，不用客气！我很喜欢娜娜！”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刘子明继续问道：妍妍，你把录音笔藏哪儿了？” “锁在我电脑下面的抽屉里，钥匙就在我身上！ 录音文档存在电脑E盘，密码是7892。” “7892?”刘子明的心一下慌张起来，他是78年出生的，庄妍是92年出生的。 这不会是他想多了吧？ “……密码是我随便设置的，您别想多了！”庄妍赶紧转移了话题。 “刘队，现在需要我过去一趟吗？钥匙在我兜里，我在钥匙在！” 电话那头，刘子明沉默了好一会儿。 庄妍听见他在敲击键盘的声音，刘队应该正在她的电脑跟前操作。 等了好一会儿，刘子明突然呼吸急促，声音的音调提高了好几倍：“妍妍，你确定录音文件存在E盘吗？” “是啊，就在E盘啊！怎么了？难道没有吗？”庄妍一下子没法冷静了，差点被热水烫到手。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传来了刘子明心灰意冷的声音，“妍妍，我们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E盘里面的加密文件全没了，警局一定有内鬼，他一定是凶手的保护伞！” 妍妍当场吓傻了，她记得下午去实验小学之前，她已经将E盘的内容加了密码。 不仅如此，她还重新设置了电脑开机密码和息屏密码，不可能有人能够黑进她的电脑啊！ 除非是那种很牛的IT技术男，通过技术手段强行进入了她的电脑，黑了她的文件。 那么整个海港警局，有这本事的就只有技术科的徐翔主任和新来的清大才子杜晓生有这本事了。 深吸几口气，庄妍慢慢努力保持平静，“刘队，我现在过去一趟！钥匙在我身上，录音笔就藏在我桌子旁边的柜子的第二层。” 刚说完，刘子明瞥了一眼柜子，苦笑道：“看样子，不需要你过来一趟！ 抽屉被人撬锁了，第二层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录音笔！ 很显然，凶手在我们前往实验小学的那个时间段，偷偷潜入刑侦办公室，将录音笔和录音文件全部销毁了。 这么看来，海港警局有内鬼，无疑！” “什么？录音笔没了？这不可能！”庄妍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它贴着自己的体温，还散发着温热的触感。 “妍妍，吕专家一直和我在一起！ 你确定没有将咱们去找吴教授的事情告诉警局其他人吗？”刘子明问道。 “我发誓，我没有！ 谁要是说了，谁生儿子没屁眼！” 妍妍急得要哭，体内像有一团火在烧。 “刘队，您赶紧去调监控，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妍妍提着两只热水瓶直奔娜娜的病房。 一路上，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录音笔究竟是谁偷的？ 录音电子文档究竟是谁销毁的？ 警局当真有内鬼？他是谁？ 走进病房，她看见刘阿姨正在帮娜娜用热毛巾擦拭身体，眼角还带着泪。 娜娜仍然在昏睡，圆润的小脸惨白如墙，毫无血色。 刘阿姨满头白发，愁容满面，显得苍老又疲惫。 妍妍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说不出来。 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原本以为凶手可以消停了。 没想到，他竟然将沐婉晴的阑尾寄给了娜娜。 现在录音笔不见了，连同录音电子档也被人故意销毁。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妍妍，今天辛苦你了，阿姨给你削苹果吃！”刘母擦干眼泪，振作起精神。 “阿姨，我不吃了，我要回警局一趟！”庄妍苦涩地笑了笑。 现在就是满汉全席摆在她面前，她也一口吃不下去。 录音笔没了，是她保管不当。 不管怎样，录音笔和电子文档是从她手上弄丢的，她要负责。 “妍妍，子明那边是不是出啥事了？”刘母一脸担心地问道。 正文 第251章 他的罪状，样样死罪 “阿姨，刘队没事！ 警局那边出了点事，我现在需要过去一趟，等忙完我就过来看你们。”庄妍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刘母知道，儿子警局那边一定是出事了。这姑娘说话的时候，脸色白得像一堵刚粉刷的白墙。 “外面已经九点了，你一个姑娘家要注意安全啊！ 那个凶手很可怕的，你现在还在实习，应该还没配枪吧？ 阿姨进去给你拿把水果刀，防身！”刘母说着转身要进病房拿水果刀。 妍妍笑了笑，说道：“阿姨，别拿了，我随身带着美工刀呢！ 我可是我们警校那一届最出色的女格斗手。” 妍妍的语气故作轻松，还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格斗姿势。 原本压抑的病房，氛围感轻松了许多。 “妍妍，千万不要麻皮大意！ 凶手是个大变态，他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而且他可是连环杀手。”刘母恨不得亲手剐了凶手才解气。 妍妍吓得眼眉立了起来，食指抵在刘母的唇珠上方，“嘘！阿姨，不能说，这里还有其他病人。” 刘母点点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好的，不说！” “阿姨，您放心！ 等咱们抓住凶手，他的罪状，每一样都是板上钉钉的死罪！ 他注定逃不过枪子儿，他会被行刑人给崩了！” 庄妍看向窗外，黑夜笼罩，月光洒进一片皎洁。 窗外的大树在微风的摇曳下，像凶手恐怖狰狞的笑脸。 那张鬼脸很像是一个小丑的脸，嘴角两边有红色的口子，正朝着她扯起恶鬼般的笑容。 ...... 刘子明和吕墨很快调取了监控，不出所料，那个内鬼破坏了警局的内部监控。 监控图像出现了扭曲和失真。 “究竟是谁？”刘子明的急脾气又上来了。 “这是公安内部的监控，这是大楼内的监控，这是技术部控制网监，其他都是路面摄像头监控。 破坏监控的人一定就是凶手的内应，咱们的队伍中出现了问题。”吕墨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这么说，那个人一定知道我们去找了吴教授！ 不好！吴教授现在有危险！”刘子明的眼睛吓得瞪直了。 “警局内鬼拿到录音笔，一定会交给凶手。 你想想，如果吴教授这条线索断了，谁最会受益？ 内鬼为什么充当凶手的保护伞？ 他们之间有什么利益牵扯？” 面对吕墨的三连问，刘子明想到了冷念丞。 这时，一道黑影闪过。刘子明冲出去时，走廊上空无一人。 这么晚了，刚才那个黑影会是谁？ “吕墨，你看到没？刚刚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没有！你出现了幻觉！”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我们现在需要尽快联系上吴教授，他有危险！” “好，我来通知刑侦二组王远，吴教授住在距离海港警局约两公里处的皇家花园，不远。 冷念丞那边也得派人24小时全天盯着，我让刑侦三组柳爽带队过去！” 一分钟后，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出现在二人面前，带着小组几名成员整装待发。 “注意安全！那家伙喜欢夜间行动！ 此人很暴力，可能身上有武器！” “yes，sir！” 刑侦二组离开后，吕墨拿着手机跑了过来，“吴教授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这才九点多，没人这么早睡觉吧？” “除非此人很养生，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如果是吴教授，那也说不定！” “……他会不会出事了吧？”吕墨有点紧张了。 多日来，线索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戛然而止。 王半仙在他们去完蒋家村第二天就溺死了。 沐婉晴死前入住在W酒店，他们前往调取监控时，监控系统已经被人破坏。 “继续打！只要手机不关机，一直打下去！”刘子明怒道。 “我听说，吴教授有个儿子在英国读书，家里就他和他老婆两个人。” “希望是咱们想多了！”吕墨幽幽道。 ...... 庄妍走出普济医院大楼，外面停满了出租车，她随便上了一辆车。 “师傅，去海港警局！”庄妍上车后歪在汽车后座，这才感觉身子疲软的很。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看，开始唠嗑道：“小姑娘，出啥事了？这么晚还去警局？ 该不会是医患纠纷吧？” “不该问的别问！”庄妍没好气地答了一句。 “呵呵，果然美女的脾气都大！没有不带刺的玫瑰！” 出租车司机吃了一瘪，便不再作声。 十分钟后，出租车抵达海港警局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庄妍抬头看向警局大楼，里面灯火通明，大家已经连着加班了数日。 她伸手摸了摸口袋，柜子钥匙还在，录音笔却没了。 她非得进去亲自看一看，才能死心。 迈开步伐准备往警局走时，她突然看见身后有一道黑影闪过，从身型看上去像是一名男子。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美工刀，没有配枪之前，这是她防身的工具。 转身环视四周时，黑影已经不见了。 猛地，她看见地上躺着一张B6号信封，是那种长176mm，宽125mm的国内标准尺寸信封。 蹲下身子，庄妍将米黄色的信封捡起，然后拆开。 里面是一张白纸，白纸上画了一朵小红花，是那种很刺目的鲜红。 看上去不像是用水彩笔画的，而是……用人类的鲜血涂抹上去的。 小红花下面写着一行字，凶手好像在故意掩饰字迹，用的是那种幼圆字体。 “游戏正在继续，请根据指令找到我。 现在立刻转身，向东走500米，在不可回收垃圾桶内有个黑色的盒子，里面有你下一步的指令。 友情提示，不服从，就得死人！！！” 庄妍猛地抬起头，前方黑暗处好像有一双阴鸷的眼睛，眼白血红，在死死盯着她。 那双眼睛充满了挑衅、杀戮。 “混蛋！”庄妍握紧双拳，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睛。 这双眼睛会不会就是刘队在医院住院部楼下看见的那双眼睛？ 夜晚的凉风吹在身上，冰冰凉，透心凉，庄妍忍不住连连打起了几个寒颤。 她站在原地，紧张！兴奋！伴随着愤怒、恐惧和不安。 心头百感交集，她的手里握着那张米黄色的信封和那张信纸。 目光再一次落在纸上时，赫然醒目的一朵小红花，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下，忽然间，她想起死者蒋晓雯和死者沐婉晴。 正文 第252章 米色信封，游戏规则 二人死时，脖子后面都有一朵刚纹身不久的红花刺青，是凶手留下来的犯罪标记。 吕墨早就给出预言，小红花对于凶手而言，可能具备某种特殊的意义，可能与凶手的悲惨童年有密切关系。 信封一定是凶手故意留下的。 她被凶手跟踪了？ 还是凶手原本就藏匿在附近，伺机选择他想要一起玩“恐怖游戏”的队友？ 他那么心理变态，很有可能！ 皎洁的月光下，庄妍看着纸上的小红花，它散发出刺目的红色。 突然间，她意识到这朵小红花的颜色不太一般，很诡异，像是…… 庄妍几乎把鼻子贴在纸上，果然闻见了血液的腥味。 她对血液很敏感，没错，这就是人类的血腥味！ 仔细观察一番，这朵小红花的边缘是用铅笔勾勒出形状，然后再用人类的血液均匀地涂抹而成。 凶手竟然选择了她，作为继续下一步死亡游戏的“队友”。 这证明，她现在有危险，她被选中了。 这场游戏，她究竟该不该陪不陪凶手玩下去？庄妍立在原地思考这个问题。 眼下，她完全可以冲进警局，将信封和信纸交给刘队，让他做定夺。 她完全可以不理会凶手的挑衅，不按照他的指令开启游戏。 但是凶手在要挟她，不服从，就会继续死人！ 一旦她按下了游戏的开始键，她势必会有危险。 忽然间，庄妍转身，一双盈盈秋水的丹凤眼，看向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 身后街道两旁的参天大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凶手在肆意低吼。 刚才在一棵大树的后头，是一双阴鸷狰狞的眼睛。 眼白和眼黑的比例很完美，但是却透露出恐怖的气场。 那个黑影头上貌似带着黑色的鸭舌帽，脸上带着黑色口罩，全身看不到一寸肌肤。 就连……他的手上也戴着黑色的手套。 他只露出了一双阴鸷的眼睛，脖颈处的肌肤在月光下惨白如纸。 他像一只常年见不到阳光，躲在阴沟里生活的恶鬼。 也许刘队在人民医院住院部楼下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和他是同一个人！ 时间在游走，庄妍站在原地，犹豫了一分钟。 她太想证明自己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刚进警局时，有人质疑她是靠父亲关系走后门进来的。 父亲也三番五次地质疑她的业务能力，希望她能转到较为轻松的文职岗。 眼下，录音笔因为她保管不当被内鬼偷了，她必须要将功补过！ 为了证明自己是凭实力进入警队，她暗暗下定决心，接受凶手的挑战……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打开手机看了几秒，是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消息，“不想来见吴教授吗？” 言简意赅的几个字，庄妍立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吴教授在他手上！吴教授现在有危险！ “你还在犹豫什么？你害怕了吗？”黑夜里，凶手发来第二条短信。 她的脑袋感觉像要炸裂，自言自语道：“吴教授是指证和坐实冷念丞虐猫的重要证人，他不能有事！ 吴教授如果在凶手那边，证明他现在很危险，可能已经受伤了，或者更严重。” 月黑风高，狂风大作，妍妍对着黑夜大吼了一嗓子，“别再滥杀无辜了！” 晚上十点多，马路上没啥人了，偶尔一辆汽车出现，随后便呼啸而过。 没有人对她感同身受！没有人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吼了一嗓子，她的胆量貌似被瞬间激活了。 眼下，她只想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录音笔丢了，录音电子档不见了，她有脱不了的干系。 如果吴教授再出事，这条目前可以指证冷念丞虐猫的线索就断了。 凶手为什么挑选了她？ 也许连凶手都觉得她是一个刚入警队的菜鸟刑警吧！ “姑奶奶今天就陪你玩！”回过神，妍妍双拳紧握，目光坚定如炬！ “你这是想捡软柿子捏？我想大概要让你失望了！姑奶奶可不是好惹的！” 下定决心后，她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大楼，义无反顾转身往东走。 海港市这座小城，过了晚上十点，街上基本上就没什么人了。 走在马路上，橘黄色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看起来有那么点渗人。 黑暗笼罩着的海港市，因为有了连环杀手的出现，此刻显得暗藏杀机。 她的心脏在怀里蹦蹦蹦狂跳，紧张又兴奋。 这一次，她距离凶手更近了，他们已经有了信件交流。 继续往东走了五百米，妍妍看见两只垃圾桶杵在那里。 一个上面写着可回收，一个写着不可回收。 “浑蛋！”庄妍没忍住，狠狠地骂了一句。 可回收垃圾桶里面一般都是被丢弃的干垃圾，不可回收里面那就刺激了，啥都有。 环视四周，黑灯瞎火，根本没人看见她在掏垃圾桶。 硬着头皮，她伸出一只手探了探，没想到很顺利地摸到了一个固体盒子。 取出盒子，她将手机调至手电筒模式，亮光全部聚焦到了盒子上面的图案上。 下一秒，她吓得瑟瑟发抖，眼珠子差点惊得掉出来。 要不是考虑到里面是凶手的下一步指令，她多半会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将盒子像一只烫手的山芋，给它扔出十几米远。 这枚盒子和娜娜下午在学校收到的快递盒，外形图案几乎一模一样，像厂方流水线统一生产制成。 凶手貌似有一颗童心。 盒子上面仍然是一个穿蓝色裙子的艾莎公主和一个巴拉巴拉小魔仙。 艾莎公主七孔流血，面目全非，像一具无脸女尸，样子看起来十分诡异。 她的魔法棒上沾满了血，蓝色的裙子上也是血迹斑斑。 打开手机电筒模式，她看见艾莎公主的脑袋和脖子处一片血肉模糊。 因为凶手使用了活物的血液，所以看起来很逼真。 立在原地，双手发抖，一股巨大的恐惧弥漫在妍妍的心头。 天地仿佛在旋转！ 正文 第253章 凶手在玩，看图说话 图案上的巴拉巴拉小魔仙，样子更吓人。 她不仅七孔流血，胸膛上还画了一把刀，看上去像被人用刀插在心脏的大动脉上。 不仅如此，巴拉巴拉小魔仙的双手和双腿上，凶手都画了一把刀。 凶手大概在和她玩“看图说话”的游戏。 如果没有猜错，凶手打算把小魔仙的四肢砍掉，变成一个人棍。 这的确是凶手的作案手法！ “凶手，你在哪儿？”顶着一腔怒意，妍妍怒吼了一嗓子。 路上没什么人，倒是有几只野猫被她吓得蹿进了草丛中。 她觉得如果再抓不住凶手，她就要被凶手逼得精神分裂了。 “叮咚——”一声刺耳的提示音，划破了夜晚的静谧。 她定睛一看，是凶手发来的第三条短信。 “小女警，再磨叽就送吴教授归西！” 环视四周，根本没有人，可她总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监视着她。 “你别乱来，我听你的！”妍妍快速回复了一条短信，开始拆开盒子。 手上粘粘的，像是果酱的触感，但其实是血液。 她的心脏在狂跳，像是被凶手死死攥着，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无尽的恐惧，吓得她汗毛倒竖，她从未想过这么快就可以和凶手单挑。 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了一行字，依旧是那种幼圆字体。 凶手还挺有才的！ “前往东南园30号，门前有个煤炭炉子。移开它，下面有张纸条。 美女警官，这是第三步指令哦！” 那浑蛋还在纸条下方画了一个笑脸，龇牙咧嘴的样子很狰狞。 “你究竟有完没完？”妍妍环视四周，大声谩骂了一句。 空荡荡的街道，没有人回应她。 东南园30号，是海港市城东区域的一个老旧居民区。 凶手为什么要让她去那？动机是什么？ 来不及多想，她打开百度地图，显示东南园30号距离她有二十公里的距离。 马路上突然来了一辆出租车，车顶上恰巧显示“空车”二字。 来不及多想，她坐上了那辆出租车。 “师傅，去东南园30号！” “好的！请您系好安全带！”...... 半小时后，抵达目的地。 下车后，妍妍放眼望去，这边果然是一片老旧居民区。 从房子的外观和对这片区域的了解，她知道这里的房子大多是上世纪90年代的自建房。 想要找到东南园30号，看样子需要花点时间了。 打开手机导航，她在黑灯瞎火的巷子里开始挨家挨户地看门牌号。 这边属于老城区，住的都是海港市的老土著。 所幸，家家户户都有门牌，她很快就摸索到了东南园30号。 老旧的门前，立着一个煤炭炉子。 煤炭炉子上面有一个开水壶，已经熄了火。 走近时，不知道哪来的狗，突然一阵狂吠，吓得她心脏一阵狂跳。 快速搬开煤炭炉子，下面果然有东西，一切都像是凶手为她量身定做的游戏环节。 一张折叠的米黄色信封，和刚才在海港警局门前，凶手留下的信封一模一样。 昏暗的灯光和皎洁的月光下，妍妍看见上面有一行熟悉的字迹，仍然是幼圆字体。 “沿着巷子往东走，四百米处有一辆红色的电动车，没上锁。 小女警，骑上它到这个地方！” 庄妍看了看米色信封，里面竟然还有一张附件，是一张凶手留给她的手绘图。 这浑蛋还会画图，还会使用幼圆字体，他可真是个人才啊！ 这一刻，她突然很想见一见凶手的庐山真面目。 沿着东南园30号往东走，是一条幽静的小巷子。 四周很昏暗，野猫的叫声像是孩子在哭。 时不时传出两声犬吠声和主人的呵斥声，吓得庄妍赶紧加快步伐。 犬吠声响起，养狗的主人便会被惊醒。 如果居民出来一探究竟，说不定会把她当成蟊贼。 跑出了四百米，她看见了一台电动车，颜色是枣红色，看起来像血色。 仔细看，那种红有点像鲜血在时间的发酵下，慢慢变成的暗紫红色。 微弱的灯光下，她将刚才的纸条掏出来仔细又看了一遍。 图上画的地方看起来很远，这个点根本打不到车。 所以凶手特意给她准备了一辆电动车，他可真是煞费苦心！ 夜晚的风很凉，吹在身上刺骨的冷。 电动车前面连个挡风被都没有，吹得妍妍身上没有一处热乎的地方。 牙齿在打架，她满脸愤怒，凶手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要不是担心吴教授的安危，要不是为了弥补录音笔保管不当，她可不敢走夜路去那么远的地方。 根据凶手的手绘图，她一边导航，一边骑着小电动车。 十五分钟后，路边两旁的路灯越来越少，四周越来越黑。 环视四周，周围已经出现了农田，她貌似来到了海港市的城乡结合部。 沿路的村庄静谧无声，只有野猫野狗的叫声，还有耳畔呼呼的风声。 她已经距离海港市很远，这里到处充斥着危险的气氛。 她身上没有配枪，只有一把美工刀。 如果突然跳出来几个壮汉，她精湛的格斗技术，未必能赢。 要不还是回去吧？ 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15分。 很快就要到午夜惊魂，新旧两日交换的凌晨子时。 她不禁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刚来时的兴奋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正当她在犹豫时，手机提示音“叮咚”响起。 又是那个浑蛋发来的短消息。 “美女警官，坚持到底，你距离吴教授越来越近喽！ 吴教授的命，就在你的手里！” 庄妍不得不承认，凶手很擅长掌握人的心理。 吴教授还在他手里，她无路可退！ 黑夜里，她一只手抱着瑟瑟发抖的自己，另一只手扶着电动车的把手。 吴教授是社会的公民，他有权被警方保护。 因为他们找到吴教授，询问冷念丞的过往经历。 吴教授才会被抓，才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凶手是冷念丞，他就是一个弑杀恩师的魔鬼！ 正文 第254章 废弃厂房，生死未卜 手机还剩下百分之30的电量，村里的信号也不是很稳定。 打开微信，妍妍发送了一条定位给刘队，并且配上了一行字。 “刘队，录音笔和录音文档没保管好，是我失职，我一定会救出吴教授！” 发完这条微信，庄妍鼻尖一酸。 那一刻，她被自己感动了，她简直是逆行者！ 五分钟后，她终于看见了凶手在纸上画的那个方方正正的建筑物。 她将电动车停靠在厂房门口，猫着身子朝里看了看。 这里是一间废弃的厂房，破损的墙壁上，写着“八怪皮鞋厂”五个大字。 厂房的铁门没有上锁，上面有一层薄薄的蜘蛛网，看上去像是蜘蛛刚刚吐出的丝。 刚才这里一定有人来过，也许是凶手，他正在里面等待自己。 推开那道铁门，铁门瞬间发出刺耳的声响。 黑夜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妍妍心里直发毛。 厂房的面积很大，目测有几百平方米，上下一共有三层。 出来的匆忙，她没来得及带充电宝，手机显示电量已经不足20%。 妍妍心里很慌，如果手机自动关机，她相当于和外界失联了。 看了看刘子明的微信头像，他还没回消息，可能正在忙吧！ 录音笔没了，这是大事，他一定在调取监控！ 拍了几张厂房的照片，她发送到了刘子明的手机上，继续拿着手机当手电筒使用。 这点电量支撑不了太久，凶手一定就藏在这里。 她必须尽快找到他，并且制服他，救出吴教授。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上的繁星和月光，发出幽幽的光。 杂草丛生，老鼠乱窜，这里看起来藏污纳垢。 妍妍掏出随身携带的美工刀，额头上冷汗涔涔。 她是一名刑警，在她面前，没有退路，只有前进。 她走进了厂房深处，猛地抬起脑袋往上看，厂房一共有三层。 突然，她看见一双发光的眼睛在黑夜中亮了起来，绿油油的，很惊悚。 那双眼睛不像是人类的眼睛，而像是一只猫咪的眼睛。 黑灯瞎火，野猫的突然出现，给四周又布上了诡异的氛围，像极了恐怖片里面的场景。 “喵呜——”一道刺耳的猫叫声，划破了漆黑的夜，响彻在这座废弃的旧厂房的上空。 庄妍的心脏在拼命地狂跳，两只脚踩在长满野草的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四周太静谧，一点声响都能被无限放大，恐惧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再抬头时，那只野猫正蹲在二楼的栏杆上，像是在进行杂技表演。 庄妍替它捏把汗，担心它一不留神就会摔下楼，摔得五脏六腑爆裂而亡。 走进一楼厂房，四处很空旷，每一次脚底板接触到地面，都会发出沉闷的回音。 厂房内的面积太大，手机的亮光显得很可怜。 恐惧被一点一点放大！ 黑夜像一双手，想要掐住她纤细的脖颈。 摆出一副格斗姿势，她做好了随时格斗的准备，她感觉凶手就藏匿在黑暗处。 “有人吗？”提着胆子，妍妍手里紧紧握着那把防身用的美工刀。 “喵呜——”又是一声猫叫声，再次划破了漆黑的夜。 这一次的猫叫声和刚才的那两声是有区别的。 那才那两声猫叫，像是猫咪给突然闯入厂房的人打了个招呼，显得悠然自得。 这一声猫叫声，像是被人死死捏紧脖子发出的凄厉惨叫。 她吓得汗毛倒立，浑身冒冷汗。 心惊肉跳，有种灾祸临头的感觉。 那一刻，她真的害怕了！ 她后悔不该逞匹夫之勇，不该一个人赴凶手之约。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像一场旱逢甘霖。 电话是刘子明打来的，刚才他和技术科的人在监控室想法设法地修复监控，没注意看手机。 确定监控没法恢复后，他心灰意冷地回到刑侦办公室，这才看见妍妍给他的微信留言。 看着手机屏幕里上“刘子明”这三个字，庄妍心里瞬间踏实了许多。 她赶忙接通了电话，“喂——”的一声刚刚发出，她感觉背后有一道黑影猛地扑向她。 那只大手握着一张抹布，正死死捂着她的口鼻，她的五官只露出了瞪大的双眼。 那一刻，她好后悔自己太过想当然，不该意气用事，不该单独行动。 她知道，身后的人一定就是凶手。 他手中的抹布上抹着一种蒙汗药，麻醉效果佳，药力见效快，是一种喝了或闻到就会使人暂时失去知觉的药。 手机掉在地上，刘子明的声音急促而焦急，隔着屏幕都能听见他在嘶吼。 “刘队，下辈子我们再见吧！ 爸——妈——女儿不孝，对不起！” 她已经发不出声，只能在心里碎碎念了几句，便昏死了过去...... “喂——妍妍——你说话啊——” “浑蛋——是不是你——我警告你，你别动她！” ...... 刘子明在电话那头愤怒得像一头狮子，他几近崩溃，他没想到凶手的战斗力如此爆棚。 下午刚刚恐吓完他女儿，现在又绑了小警花！ “浑蛋——你说话啊——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刘子明的一双黑眸在喷火，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觉到他像一座火山要爆发。 “刘队，看起来你很喜欢这个小女警？” 电话里，传出了诡异的声音，经过了变声器处理的声音。 “浑蛋！我警告你，别动她！” “刘队，息怒！小女警的身材确实很惹火，你们睡过了吗？ 如果没有，让我来替你试一试？哈哈哈——” 电话那头传来了凶手变态的笑声，刘子明听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吕墨看见刘子明的脖颈血管鼓了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能爆裂开，知道一定出事了。 “王八蛋！你敢动她，我崩了你！”刘子明几乎在咆哮。 电话那头，男子像是听见了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 “我敢！我当然敢！ 刘子明，信不信我现在就和她做……” 正文 第255章 冰清玉洁，白璧无瑕 “你要是敢动她，我饶不了你！”刘子明面色红胀，青筋暴起，他在抓狂。 他根本没法冷静，电话那头妍妍不再呼救，她一定是被凶手打晕了。 那个浑蛋从身后偷袭了妍妍，捂住了她的口鼻，将她迷晕了。 接下来，他会对妍妍做什么？他不敢往下深想。 依云湾凶杀案和近日来的碎尸案，两起命案涉及的女性被害人都有被性侵过的痕迹。 这证明，凶手没有男性功能障碍，他极有可能会对妍妍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二十年的警界生涯中，妍妍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警。 据他了解，妍妍至今未谈过恋爱。她冰清玉洁，白璧无瑕！ 如今，她落在那个变态的手里，他会有一百种方法去折磨她！凌辱她！糟蹋她！ “饶不了我？你好大的口气啊！刘子明，你很嚣张嘛！”电话那头又传来了一阵疯狂的嘲笑声。 “刘子明，小女警在我手里，你有资格和我说这句话吗？ 现在是你在求我，求我不要对她做出疯狂的事！” “我警告你，你要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让你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刘子明发狂地嘶吼道。 “喲——人家好害怕哦！ 小女警的身材真不错，比死去的蒋晓雯和沐婉晴更加惊艳。 不对，准确的说，是更加的与众不同！ 她的线条、体格和普通的女孩不太一样，她是个练家子，身上具备一股力量感。 她的肌肉含量看起来很高，身体没有多余的脂肪！ 这女人的身材真的很绝，该有肉的地方有肉，看起来很诱人犯罪！ 对了，她的颜，我也很喜欢！哈哈哈！”电话里随之又传出了男子经过变声器处理的狞笑声。 “浑蛋！ 我劝你不要继续作恶了，你的罪状每一样都是死刑，够你吃上一百颗枪子儿！” 刘子明一边示意吕墨赶紧安排警车，一边继续和凶手扯话题，试图为解救妍妍争取更多的时间。 技术科那边已经通过庄妍刚才发送的位置定位和手机号码，追踪到她此刻正在玉溪镇王家村，一间废弃多年的皮鞋厂房内。 一群人带上武器跳上了警车，吕墨坐在主驾驶上开车，刘子明坐在副驾驶和凶手进行交涉。 “刘子明，你说过，我身上的罪状每一条都是挨枪子的死罪，那我不介意再多杀几个人。 黄泉路上，有她们陪着我，我不孤单！我值了！” 刘子明冲着手机大喊，“有什么冲着我来，别伤害女人和小孩，你算什么男人？” “我不算男人的话，那你算吗？ 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儿和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算什么男人？”对方的语气轻松、欠扁。 “我知道你是谁！”刘子明怒吼了一声。 “哦？我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得恐怖狰狞。 刘子明能够想象出，此人正在用一双阴鸷的红眼死死盯着庄妍的身子。 也许他手里正握着一把锋芒锐利的匕首，在黑暗里闪烁着寒凉的光芒。 “刘子明，你喜欢小女警？”黑衣男子扯着狞笑，问道。 他手中那把尖刀，正在从庄妍的大头鞋慢慢划过，然后在她的牛仔裤上肆意地游走。 那个浑蛋正在丈量庄妍的腿长。 “刘子明，向你汇报一组数据。 小女警是个长腿美女，身高172cm，腿长100cm，线条很完美。” 言落，刘子明几近发狂，一双黑眸怒火中烧，示意吕墨再开快点。 吕墨一脚油门深踩下去，在凌晨的大街上呼啸而过。 “恶意袭警是故意杀人罪，可以立即判处死刑！ 你若是愿意立刻自首，我们可以为你申请减刑！”刘子明怒道。 “减刑？别骗我了！ 刘子明，你连撒谎都不会！ 你刚刚说过，我犯的罪状，每一样都是吃枪子的死罪！ 既然横竖都是个死，我无所畏惧！ 再说了，你凭什么那么自信，你可以抓住我？ 游戏才开始，好戏还在后头，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失去所有！” 黑衣人的刀尖继续从庄妍的腿部游走到她的纤细楚腰。 “住手！我命令你，快住手！”刘子明的拳头紧握。 “刘队，小女警的楚腰纤细，目测是一尺八的腰。 肤如凝脂，冰肌玉骨，吹弹可破。 小腹平坦，没有一寸多余的赘肉。 小女警的身材和颜值堪称人间尤物！” 电话里，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贪婪。 刘子明立即脑补了画面，黑衣男子一双阴鸷的眼睛正在观赏庄妍的好身材。 兽性大发时，他伸出一双咸猪手，对庄妍做出了畜生事…… 刘子明不敢继续想下去，庄妍现在有危险，失身丧命的危险。 他的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前方，距离玉溪镇王家村还有一段距离。 吕墨朝他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示意他冷静下来。 回过神来，刘子明想起吕墨从心理学的角度曾经做出分析，连环凶手的行为具有激怒他人的寓意。 人们对他的“作品”反应越强烈，凶手越觉得刺激，好玩。 一分钟后，刘子明努力冷静了下来。 “放了吴教授和庄警官，我们可以向上级申请为你减刑，我刘子明说到做到！” 电话那头，黑衣男子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他现在就想刺激刘子明，就想让这个警界传奇知道害怕和失去的滋味。 “少废话！ 你知道这把刀现在在小女警的什么位置上吗？”男子的声音颇有玩味，听起来就知道他准没干好事！ 刚才他已经从庄妍的脚至腿部再到腰部，现在动动脑子，也能猜到他的刀尖落在什么位置。 “畜生！”刘子明心里一阵谩骂。 男子等了半天，没听见刘子明的回应，这让他心里很不高兴。 “刘子明，小女警的身材真好。 如果割了它们，这具完美的身材就大大减分了吧？ 呵呵，想不想看切胸手术？”男子脸上突然露出了狰狞恐怖的表情，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刘子明努力压住内心的火气，“你别乱来！” “刘子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正带着一群臭警察来抓我！ 不想她死的话，你就一个人过来！ 否则，我现在立刻就杀了她！” 刘子明对玉溪镇王家村的那间厂房地形不是很熟悉，极有可能会被凶手埋伏，然后一击致命！ 可妍妍和吴教授都在凶手手里，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好！我答应你！ 我一个人过去，你不要伤害庄警官和吴教授！”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癫狂的狞笑，紧接着，男子声音冰冷道：“刘子明，你没有资格和我谈判！ 记住，别带枪！别耍花样！ 如果被我发现你在扮猪吃老虎，别怪我弄死她！ 她看起来很可口，我不介意现在就将她就地解决！”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了癫狂般的笑声，刘子明的耳膜有一种被刀扎进去的疼感。 正文 第256章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警车抵达玉溪镇王家村的村头，刘子明按照凶手的要求，打算一个人前往皮鞋厂。 根据约定，他将身上的枪支留在车上，然后跳下了车。 “刘队，注意安全！” 刘子明刚走了几步，听见吕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回头看向他时，眼神透露出坚定的光。 凌晨的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放心，算命的先生说我有九条命，死不了！”刘子明苦笑道。 “你是去救人的，不是去送命的，给我活着回来！ 还有，你耳朵里戴的是米国最新的螺旋耳机，千万别让那个浑蛋发现。 我们一旦发现你们有危险，会立即冲进去救你们，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眼神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兄弟，别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 等救出妍妍，我们拉上严勇那家伙，一起出去吃顿大餐。 吃饭的时候，提前让严勇闭嘴禁言，别说那些倒胃口的话。”刘子明扯着嘴角，故作轻松道。 “好！一定要小心！”吕墨的眼眶顿红。 “放心！我可是警界的传奇！”说完，他只身一人走进了黑暗中。 吕墨看见他的身后，像是有一道镁光灯照在他的身上，他的形象一下子光辉了起来。 刘子明从村头往里走，没有交通工具，只能两条腿徒步前进。 手机导航距离“八怪皮鞋厂”的位置还有不到两公里的路程，他必须加快脚步。 慢一秒，妍妍和吴教授就多一分危险。 村庄静谧得让人窒息。 不时传来的犬吠声，河水被风吹起来的波澜声，田间农作物被风吹出的沙沙作响声…… 所有的声音，在黑夜的笼罩下，被无限放大。 他在一路拼命狂奔。 想起凶手现在正在用一把锋芒毕露的刀在她的身上肆意地游走，他的心在滴血。 三年前，他失去了小琴。 三年后的今天，先是女儿被凶手寄到学校的一根血糊糊的阑尾给吓晕了。 现在妍妍又被凶手给绑了。 也许他就该当一个天煞孤星，因为他是罪犯的天敌！ …… 静谧幽深的破旧鞋厂，四周一片漆黑。 老鼠撕咬草丛的声音，野猫的叫声，都给这间三层楼的厂房布上了一层恐怖的氛围。 厂房三楼的一间屋子里，一袭黑衣打扮的男子正在换灯泡。 忽然间，室内顿时亮堂了起来。 男子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女警，嘴角扯起了狞笑，“蠢货，这么好骗！” 蒙汗药的药性很强，是他自制的药物。 即便屋子里现在亮如白昼，小女警仍然还在昏睡中。 黑衣男子摘下黑色鸭舌帽，摘下黑色口罩，露出一张俊美绝伦的白皙脸庞。 随后，他掏出一根结实的绳子，将庄妍进行了捆绑。 他知道，这女人可是个练家子。从她的虎口处便能看出，此人会格斗，会射击。 第一次绑女警，他很兴奋，一张俊脸因为太过激动，扭曲到了变形。 这小女警身材真好，绳子绑在她身上，看上去有一种别致的诱惑。 无情地端倪着她，只见小女警眉头微蹙，脸色惨白如墙，鼻尖和额头有细密的汗珠。 蒙汗药放多了，药效挺猛的，下次继续改良。 他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挑起小女警的下巴继续端倪着，这张脸很精美。 “水——水——” 庄妍的喉咙一阵发干，想喝水。 意识在一点一点慢慢清醒，她感觉很渴，嗓子里火烧一般灼热。 一定是蒙汗药起了作用，她才会感到渴。 昏迷中，她几次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没有一丝挣扎的力气。 她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光感，她被带到了哪里？ 意识在一点一点恢复，她能感觉出对面貌似站着一个人。 她能感觉到他的鼻息和脉搏，以及心跳。 “小女警，这么快就要醒了？” “你是谁？放开我！”庄妍嗓子里终于发出了声音，意识在这一瞬间彻底清醒。 “怎么？把我的眼睛蒙起来，是见不得人吗？”庄妍的语气带着挑衅。 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她不能在凶手面前当怂包！ “不，是我太帅了，怕帅瞎了你的眼！”黑衣人的声音显然是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庄妍根本听不出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冷念丞。 刚才晕倒前，她看见男子的身影大概约185cm，体格健硕，和冷念丞的身型很像。 “放开我！”庄妍意识到自己被手脚被捆绑，强烈的恐惧突然蔓延开来。 “放开你？那我不是找虐嘛！ 小女警，我了解过你，JS公安大学本硕连读。 在警校期间文武皆优，擅长拆卸枪支和武装格斗。 不把你绑起来，我担心我会挨揍！哈哈哈——”黑衣人笑出了声。 “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欺负一个女人，传出去不怕丢人吗？” “传出去？这里除了你和我，还会有谁传出去？”黑衣人的语气轻松、欠扁。 “一命换一命，拿我的命顶吴教授的命，你放了他！”庄妍不停地挣扎，绳子绑得很坚实，她的反抗显得很多余。 “一命换一命？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除非……你……”黑衣人发出一声怪笑。 “什么条件？”妍妍的脸色一阵煞白，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黑衣人鼻腔发出一声暧昧的轻笑，接着说道，“除非......你和我做！” “做什么？”庄妍被搞得一头雾水。 黑衣人怔了怔神色，放声大笑，“难怪刘子明喜欢你，居然这么清纯！” “少废话，只要你将吴教授放了，我什么都愿意做！”妍妍说得义无反顾，娇俏的小脸上，表情不像是在放狠话。 黑衣人像听见了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这话可是你说的，你是自愿的，别倒打一耙哦！” 言落，他将刀尖从庄妍修长的天鹅颈慢慢地游走到她的全身。 这一下子，庄妍像被雷劈中了，这王八蛋竟然想玩合体，“禽兽！” “小女警，你身材这么好，我是个男人！ 虽然你不是我喜欢的那款，不过我这人喜欢尝试新鲜事物。” “流氓！变态！”庄妍被绑得像个阳澄湖的大闸蟹，根本动弹不得。 眼下，她就是屠夫砧板上的一块五花肉，任人宰割。 面前的男子真想做什么龌龊的事情，她根本没法反抗。 庄妍决定豁出去了，“你就是活在阴沟里的死老鼠，永远见不得光！” “啪”的一个巴掌，她的脑袋被一只铁砂掌狠狠扇了一耳光。 紧接着，刺痛感汹涌袭来，脑袋嗡嗡作响，伴随着耳鸣。 “你会遭报应的！”妍妍被扇得脑袋晕乎乎的，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吼。 “死到临头，你还敢嘴硬！ 可怜的是你，你马上就要成为一具女尸！”黑衣男子的声音在哆嗦。 鼻孔突然流下了两行暖流，鲜血顺着流进了她的嘴里，腥味中带着咸味。 妍妍意识到自己已经受伤了。 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正文 第257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一刻的愤怒和被捆绑的侮辱，让她决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是一名人民的警察，她不怕流血，更不怕牺牲。 就是死，她也要高傲地死！ “你很可怜！”妍妍的喉咙里溢出四个冰冷的字眼，嘴角扯起轻蔑的笑。 言落，她能感觉对方的呼吸变得急促，她能够感觉到周围的磁场被巨大的愤怒和压抑笼罩着。 她能感受到凶手的双拳正在死死地攥紧。下一秒，他的拳头可能如同雨点一般，狠狠地砸在她的身上。 她知道，她成功地激怒了他。 等待她的，可能是一顿暴揍，或者是一顿凌辱，或者，是死！ “你凭什么说我可怜？” 两记耳光狠狠落在妍妍的脸上，男性巨大的力量，扇得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感觉自己的牙根，被那个浑蛋扇得松动。 舌头在口腔里环绕了一周，满是血腥的味道。 脑袋被扇得一阵轰鸣，像有一台发动机在震颤。 她昨天刚在警局的卫生间摔伤了后脑勺，医生让她住院观察七天。 眼下，没事也被这浑蛋扇出毛病了！ 虽然疼得浑身颤抖，但是她还能说话。 她抬起不屈的头颅，将下巴扬起至最高，啜一口血吐沫，轻笑着，“杀人凶手，我知道你是谁！” “哦？是吗？”男子的声音异常冰冷。 “我们见过！你是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一个外表谦谦君子，实则是个酷爱杀戮的变态连环杀手！ 你童年时期目睹了你母亲的惨死，在你心智还不成熟时，你见到了血腥的交通事故，让你患上了很严重的精神障碍。 你母亲惨死的画面深深刺痛了你，也变相刺激了你对血液的敏感！ 仇恨的种子很早就已经埋藏在你的身体里。 我调查过，你母亲的死在警方卷宗上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 悲惨的人很多，童年不幸的人也有很多，但是因为自己的不幸，杀害无辜，就是你的错！ 你十恶不赦，作恶多端，手段残忍，你就是一个虐杀女性的恶魔。 你母亲的惨死，不该是你变成杀戮魔王的借口！ 不过，幸亏你父母早亡，要不然他们一定会后悔生了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混蛋！” 黑衣人猛然抬起头，愤怒让他倒退了两步。 心口像被人用铁锤狠狠地敲碎了，难受到窒息。 “贱货！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谁是冷念丞？我根本不认识他！” “呵呵！你以为蒙上了我的眼睛，声音经过变音器处理，我就不知道你是谁吗？ 拜托，你懂什么叫推理和证据吗？ 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犯罪的证据，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逃不掉了！” 黑衣人突然抬起一只脚，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踹在妍妍平坦的小腹上。 仅一脚，妍妍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踹出了几米远的墙壁，又弹出了一米开外。 瞬间，她的腹部连着胃部一阵刺痛。紧接着，她呕出了一堆气味难闻的东西。 也许……还有血？ 这王八蛋好狠，一个杀人凶手怎么会怜香惜玉？ 他这一脚踢得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去地下见地藏王菩萨、十殿阎罗、判官、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男人的语气带着狰狞、扭曲，继续说道：“小女警，这就是你激怒我的代价。” “收手吧！你逃不掉的！ 从你将匕首插进死者蒋晓雯心脏的那一刻，你就已经犯下了滔天的死罪！ 从你将死者将晓雯的脸皮割掉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变态！ 你杀死沐婉晴，将她碎尸、烹煮、切割、做成便当、放在小提琴盒子里…… 你已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妍妍的口鼻不停地出血，她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嘴里一桩一桩数落着他的罪孽。 “还有吗？继续说下去，我喜欢听故事！”男子一阵狂笑，他在扮演一个忠实的听众。 “蒋家村王半仙的死，劫持警车的货车司机的死，张伟的死……都和你有关吧！” “小女警，没有证据别含屎喷人哦！” 男子鼻腔发出一声轻笑，接着坐在一张沾满灰的椅子上。 翘着二郎腿，他解开了黑色衬衫上的三颗纽扣，露出如雪的肌肤。 他那张精致却苍白的脸，殷红的唇，高挑却单薄的身子，白得过分的俊脸，充满了诡异的病娇美。 忽然间，“咚——”的一声，传进了妍妍的耳朵里。 短暂性的寂静，被清脆的声音划破，好像是红酒木塞被拔起的声音。 混蛋，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品尝红酒。 他怎么不干脆打开音乐，来一首古典音乐。 下一秒，说什么来什么。 妍妍的耳朵里，听见了音符的声音，是一首诡异幽灵的曲子，貌似是《死亡华尔兹》。 恐怖的钢琴声，像能把一个人的灵魂从他的身体中吸允出来的感觉。 他竟然把虐她当成一场表演，会不会她就是他的第三个女性猎物？ 感受到死亡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妍妍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她不是怕死，她怕的是死之前的过程。 她宁愿他一刀插入她的血管或者割喉，这样死得快点。 或者，那浑蛋直接朝着她脑门来上一枪，一击毙命！ 她害怕酷刑，害怕死前受到他花样百出的折磨，在他的折磨下一点一点地死去。 “死变态，有种杀了我！痛快点！ 别搞得婆婆妈妈的，跟个老太太的裹脚布，又长又臭！”妍妍吼道。 “继续骂！除了浑蛋！王八蛋！死变态！你还会骂什么？ 拜托了，你也是JS省公安大学本硕连读的高材生，麻烦有点创意好吧？ 你看，我每一次杀人都不一样，给你们警方带来了一场又一场惊艳的视觉盛宴。 你难道不觉得，沐婉晴的头颅对着碧绿的天德湖，前方就是高耸的电塔，那幅画面很具有神圣感吗？ 对了，蒋晓雯的尸体我原本打算将她的双臂吊起来，然后让她双膝跪地。 如果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对着窗户皎洁的月光，是不是很有意境和仪式感？” 正文 第258章 转世投胎，还当刑警 “可惜，当时我忘记了带绳子，不然她应该是以‘跪拜式’的方式呈现在你们面前。 小女警，你不妨大胆地想象一下，将尸体摆成‘跪拜式’，是不是有一种裁决者的快感？ 她罪不可赦，她在向我求饶，祈求我能够原谅她的过错。” 话落，黑衣人将红酒倒入杯中，液体像鲜血的红。 他一边摇晃着红酒杯，一边面目狰狞地注视着小女警。 “为什么要杀了她们？她们究竟犯了什么罪？”妍妍怒斥道。 黑衣人无情地看向她。 小女警的脸色很苍白，嘴角残留着血迹，两只娇小的鼻孔挂着两道血流。 衣服已经凌乱，马尾辫松松散散，皮肤带着青紫和朱砂红。 散乱的发丝中，露出她那张小巧尖俏的下巴，让人瞬间产生想要欺凌她的欲望。 她看起来没有刚才美艳动人、英姿飒爽，不过却有一种别致的娇柔美。 也许是她那双倔强不屈的眼神，刺激了他。 那一刻，他的眼里闪烁着冰冷和杀意。 他很兴奋，像看着一只即将被他宰割的小猫咪。 “她们罪不可赦，死有余辜！”黑衣人举着红酒杯，放在薄唇轻轻地抿了一口。 “她们即便犯了罪，法律可以制裁她们，你凭什么当这个裁决者？”妍妍忍住剧痛，嘶吼道。 “因为他们没有犯法啊，他们只是惹了我，这个理由成立吗？” “浑蛋！你就该挨枪子！”妍妍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小女警，我听说你是海港警局庄建国的女儿，母亲是海港大学的副院长！ 不要张口闭口就是浑蛋、王八蛋，你这么喜欢蛋？”黑衣人笑得很邪恶。 “你会遭报应啊！要杀要剐，快点动手！ 姑奶奶转世投胎，还会继续当刑警，生生世世克死你个王八蛋！”愤怒的火苗在妍妍的体内熊熊燃烧。 “别急，你没听过一句老话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小女警，没想到你警界生涯遇到的第一起案件就是我的杰作。 你很幸运，也很不幸！ 不过我们很有缘分，咱们干一杯吧！” 黑衣人笑着起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满上。 “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小女警，你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不介意对瓶吹吧？张嘴！” 黑衣人说完，上前死死捏住妍妍的嘴巴。 被他的手捏着，妍妍感觉脸部火辣辣的疼。 “你想灌醉我，然后对我图谋不轨！臭流氓！”妍妍紧闭着双唇。 “灌醉你？小女警，你可真幽默！ 你认为眼下的情形，我还需要把你灌醉了再行凶吗？ 我现在就可以对你做......”黑衣人那张几近妖孽的俊脸，扯着狞笑，如同一朵艳丽又剧毒的罂粟花。 “你敢！你这是故意袭警！你知道袭警要判罪吗？ 警察你也敢动，我看你是活腻了吧！”妍妍狠狠说道。 “小女警，死到临头别嘴硬了。 你脸上挂彩了，不漂亮了哦，让我来帮你洗洗！” 言落，黑衣人将一瓶红酒猛地浇灌在妍妍的头上。 红酒顺着她的头部和脸部流向了她的全身，她散发出浓郁的红酒味。 妍妍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紧身打底衫，瞬间印出了曲线美。 视觉的刺激下，黑衣人看得一脸认真，喉结一阵紧缩，他有四五天没碰过女人了。 这对于精力旺盛的他，是一种原生的折磨。 上一个被他宠幸过的女人，还是那个穿着主仆装，嗲声嗲气喊他主人的骚女人，沐婉晴。 “嗯，漂亮多了，哈哈哈——”黑衣人发狂地狞笑着，世界像被他笑得天崩地裂。 红酒从头浇灌而下，妍妍被酒精呛得连连咳嗽。 她甩着脑袋，四周到处都是细密的血红色的雨点状。 “浑蛋！别让我有机会活着出去，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哦？我想你并没有这个机会！ 这里还有最后一点发财酒，当洗脸水太可惜了，不如......你喝了吧！ 这可是法国红酒，经过了15年才能发展到这般品质高峰，口感非常浓郁。 乖，张开嘴，尝尝！” 言落，黑衣人十分野蛮地握住妍妍的脸颊，将她的嘴巴捏成了一个O形，酒瓶猛地塞进了她的嘴里。 妍妍的嘴巴很小，被塞进了足足十公分的瓶身，灌了大概300毫升的红酒。 她的嗓子眼似乎很浅，在黑衣人抽出瓶身的那一刻，她猛地趴在地上一阵干呕。 她应该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了，貌似是一摊苦胆汁！ 被那个王八蛋灌了酒，她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模糊。 她不胜酒力，这点酒足以让她昏死过去。 她感觉自己距离死亡一点一点逼近，她感觉有一双大手在她的身上开始游走。 “浑蛋！你......你别碰我！” “怎么？怕了？刚才不是很威风吗？ 不送要送我一百颗枪子儿吗？”黑衣人笑道，手开始变得很不老实。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开始有些兴奋。 小女警的身材真好，不如让她死前当一回真正的女人！ “别碰我！你别碰我！”酒精的发酵下，妍妍开始无力地挣扎。 酒精让她的身子一点一点软成了棉花，她慢慢失去了力气。 “女人都是这般矫情！先是说不要，最后比谁要的都厉害！”黑衣人扯着狞笑，上下打量着他的“杰作”。 “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妍妍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哭腔。 那一刻，她后悔极了。 刚才在警局门前，她就应该拿着信封交给刘队，不该意气用事。 她现在不仅会被杀，还会被面前的王八蛋肆意蹂躏、侮辱。 黑衣人的身子贴近她时，她发现，她还可以用嘴巴当武器！ 她尝试顺从，黑衣人的薄唇吻上了她的脖颈。 猛地，她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下去。 可惜，她扑了个空。 “贱货！想咬我？” 妍妍听见一声谩骂，紧接着，她被连连猛扇了几个耳光。 剧痛之下，她失去了知觉，昏死了过去…… 正文 第259章 老子来了，快滚出来 “真不耐揍，待会儿收拾你！” 黑衣人拆开手机主板，换上一张一次性的电话卡，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继续等下去。 刘子明跑得满身大汗，体能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刺耳的铃声划破了黑夜，牵动着他的心。 “刘队，你是龟孙子吗？”电话里头是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但是可以听出对方已经等得不耐烦。 “老子距离你还有三百米！你别动她！”刘子明呵斥道。 “那得看你的速度，现在我只是动手，待会儿我想动哪里，你知道的！”电话那头一阵邪笑。 “王八蛋！你敢！”刘子明怒道。 “刘队，你俩真登对儿！骂人都是浑蛋！王八蛋！ 给我快点滚过来，我已经失去耐心了！ 我再给你100秒，多一秒，她就得死！” 言落，电话被猛地掐断。 刘子明再回拨过去，电话已经显示空号。 他在黑夜里拼命奔跑，很快看见了一座厂房，墙上写着五个字——“八怪皮鞋厂” 来不及多想，他闯进了厂房。 站在杂草丛生的院内，他大声嘶吼道：“老子来了，快滚出来！” 黑衣人掐着钟表，这货90秒钟跑了三百米，这是爱情的力量啊！ 刘子明看见，三楼那间亮堂的屋子，灯光突然熄灭了。 他的心，顿时“咯噔”了一声。 夜幕笼罩，黑暗是行凶最好的保护色。 手机发出了“叮咚”一声，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三楼，东边，第二间！” 刘子明抬眼望去，三楼东边第二间，正是刚才被熄灭灯光的那一间屋子。 妍妍和吴教授说不定被困在里面。 手机熄屏后，他小声嘟哝了一句，“八怪皮鞋厂，三楼东边第二间。” 他的耳朵里戴着吕墨给他的米国最先进的螺旋耳机。 吕墨收到消息，立刻通知警员迅速进行埋伏。 他要将八怪皮鞋厂，围得水泄不通，别想从里面溜出一只耗子。 黑暗里但凡出现一束光，那就是找死。 凶手的眼睛在黑暗里死死等待着那束光，他偏不如他所愿。 大家都在黑暗里，处境是一样的，无非比的就是手里的武器。 配枪刚才放在警车上，此刻他身上只有一块很细小、锋利的刀片。 适当的时机，他可以给凶手的喉管子上来一刀。 当然，他打算活捉那个王八蛋。 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二十年后，连环杀人案。 新旧两案有肉眼可见的关联。 他一定要揪出藏在警局的内鬼。 录音笔一定不是外人闯进警局偷走的，而是自己人干的。 窗外是皎洁的月光和满天的繁星。 乡村没有亮化工程，天空比城市显得更黑，星星也显得更加明亮、更璀璨。 刘子明的视力还不错，眼前这点亮光，他已经猫着身子找到了楼梯口。 顺着楼梯，他爬到了三楼。 往东走，第二间屋子前，他停住了脚步。 门没关，里面寂静无声，却有一股酒精味和血腥味扑鼻而来。 他知道，妍妍和吴教授可能已经受伤了。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已经丧命了！ 当然，这是他最不希望的结果！ 屋子里很安静，刘子明知道，凶手就藏匿在黑暗中。 说不定，他就在门后，只要他跨进去一只脚，他就会被他迅速制服。 摆好格斗姿势，他走进了黑暗的屋子。 他的脚步在不停移动，避免凶手从四周偷袭。 显然，他想多了，一分钟过去后，并没有人偷袭他。 他在室内开始踱步，突然脚下触碰到一个障碍物，好像是一个人。 他顾不得犹豫，打开了手机，对着地上照了照，是可怜的小警花！ “妍妍，你没事吧？”刘子明摇晃了她好一阵子，妍妍仍然昏迷不醒。 妍妍浑身是伤，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浑身散发着红酒的味道。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四周环视，凶手已经不见了！ 顾不得多想，他赶紧替妍妍松绑。 妍妍的手脚被绑得很严实，解开绳索时，她被疼醒了。 迷迷糊糊中，她慢慢睁开了那双好看的丹凤眼。 她的脸部被凶手重击过，肿得很厉害。 扑鼻的红酒味，显然凶手刚才强行给她灌了酒。 “浑蛋！”刘子明怒吼了一声，心口生疼。 “刘队——”妍妍被松绑后，意识慢慢开始恢复。泪眼汪汪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不是别人，他是她的超级英雄刘子明，他来救自己了！ 她扑进了刘子明的怀里，委屈道：“刘队，我错了！ 我不该意气用事，不该一个人来送死，您罚我吧！” 刘子明心疼地看着怀里的软香温玉，她被那个浑蛋揍得不成人样。 “妍妍，一切都过去了，别怕！” 那一刻，妍妍闻见刘子明身上的烟草味，令她很安心。 刘子明搂着妍妍，一种失而复得感觉让他鼻尖酸酸的。 三年前，他失去了小琴。 三年后，他抱着还活着的妍妍，有一种将过去没有给足小琴的疼爱，加倍补偿在她的身上。 那一刻，妍妍紧紧搂着刘子明的脖颈。 刘子明能够感受到她的心跳。 “叮咚”一声，刘子明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刘队，失而复得的滋味不错吧！今晚感谢你们配合我演了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哈哈哈——” 一阵癫狂的笑声过后，对方猛地掐断了电话。 刘子明迅速回拨过去，电话又是一个空号。 “浑蛋！我们中计了！”刘子明骂了一句，妍妍忍着剧痛支撑起身体，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字。 “刘队，吴教授根本不在这里，我是被骗过来的！这个凶手犯罪智商很高！”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锁，眉头拧成了一根结，“吴教授可能在学校！我们......上当了！ 他今天玩了两次调虎离山之计！ 下午，他故意将沐婉晴的阑尾寄给娜娜，为了制造混乱。 他故意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好让他藏在警局的内应偷走录音笔，毁了录音文档。 今晚这一计，他是在干扰我们的注意力。 他知道我们会先去吴教授的住所，如果没有发现吴教授，一定会去学校找他。 所以，他将我们警力引到了这座废弃厂房，目的就是为了完成他杀吴教授的目的！ 吴教授有危险！” 言落，刘子明抱起浑身是伤的妍妍，迎着皎洁的月光走出了那间破旧的厂房。 一分钟后，吕墨看见刘子明抱着妍妍，宛若英雄救美一般走出厂房。 浩瀚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月光洒在这对佳人的身上，有种灾难过后重生的感觉…… 正文 第260章 吴教授的，绝笔遗书 “出来吧！人跑了！”刘子明对着黑夜吼了一嗓子，吕墨带着一行人从草丛里冒了出来。 妍妍的一张俏脸被凶手暴揍成了一只猪头，脸部肿胀得很厉害。 浑身散发着扑鼻的酒精味，闻着像是红酒的味道。 刚才她除了被凶手暴击了一顿，还被那个浑蛋强行灌了红酒。 肉眼可见，她伤得不轻！ “浑蛋，他竟然对妍妍下这么重的狠手！ 妍妍这张脸，没有一周时间八成是好不了！”吕墨一脸愤怒，一个大美女叫凶手打成了一个猪头三。 “脸？我的脸怎么了？”妍妍突然意识清醒道。 空气里，瞬间弥漫着她口腔里的酒精味，夹杂着血腥味。 “刘队，我……我该不会毁容了吧？”脑袋晕乎乎的，她听见了猪头这两个字，吓得清醒了几分。 紧接着，她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开始往外汩汩流出眼泪水，委屈得像一只小猫。 刘子明的心都要化了，“是挺丑的，不过比起小命，这点伤不算什么！” 刘子明这么一说，妍妍急得脑袋一阵发晕，瞬间晕了过去。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自己的脸，不亏是女人啊！”刘子明摇了摇头，紧张地抱着怀里的软香温玉上了那辆警车。 吕墨在前面开车，刘子明抱着庄妍坐在汽车后排。 即便他现在抱着怀里的软香温玉，还是有一种差点失去她的痛感。 吕墨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排的情况，发现这两人的关系貌似升华了。 吕墨忍不住偷笑了一声，被刘子明听了个正着。 “笑啥？” “笑你老牛吃嫩草！” “别贫了，我们中了凶手的调虎离山之计，吴教授现在有危险。” 两人的脸色顿时沉重。 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王远，皇家花园那边情况怎么样？吴教授在家吗？” “刘队，我正要和您汇报这事呢！ 吴教授家里只有他妻子一人，说是吴教授还没回来，她也联系不上。 我们打了吴教授很多电话，他一直没接。 刘队，这个吴教授会不会出事了吧？”王远回道。 刘子明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是3月27日凌晨一点半。 这个点，吴教授不在家，他会在哪？ 也许……他在学校！ “王远，你赶紧带着人去海港大学管弦系，我们马上就到！ 凶手可能要对吴教授行凶！” “yes,sir!” 十五分钟，妍妍被警员送往医院进行救治。 刘子明、吕墨等人带着部分警员匆匆赶往海港大学。 距离海港大学还有不足两公里时，王远打来了电话。 “刘队，海港大学的保安说了，今天下午的确没有看到吴教授下班，他人应该就在学校。 不过我们已经把音乐系和管弦系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吴教授的人影。”王远急着说道。 “找！继续找！ 他既然没有离开学校，证明他就在学校！ 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我们马上就到！”刘子明怒道。 “yes,sir!” …… 警车在学校门口发出“哇儿~哇儿~”的警笛声，保安知道学校铁定出事了。 他们已经第一时间将事情汇报给了学校保卫处，保卫处已经连夜通知院长和校方高层领导班子。 一时间，学校附近陆陆续续来了好多辆车。 一群人直奔管弦系，来到吴教授的办公室。 打开墙上的开关，办公室顿时亮如白昼。 刘子明在吴教授的办公室的桌面上发现了一张信封，像是故意留给他们的。 吕墨上前拿起信封，二话不说拆开了看。 内容如下—— “我得了一种病，叫抑郁症，已经有三年了。 发病的时候，我会想死，偶尔也会产生臆想症。 最近有警察找我，我杜撰了一些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不过他们好像相信了。 在此，我向警方表达歉意，请原谅一个抑郁症患者的胡言乱语。 那些不属实的故事都是我臆想症和抑郁症发作时，大脑中产生的幻象。 为此，我向你们再次郑重地道歉。 我记不清这个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这个叫抑郁症的病症什么时候能结束。 我只知道，我活得很累，活得很痛苦。 我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 希望我死后，你们不要去调查我的死因。 我郑重地声明，没有人胁迫我，我是自愿赴死！ 我与抑郁症进行了三年的斗争，这一次，我屈服了。 永别了，这个世界。 愿下辈子，我可以不被抑郁症所困扰。 吴超，绝笔！” 吕墨放下信封，面色凝重，一时间无法平复心情。 他像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直在摇头，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这决不可能……” 刘子明黑眸紧锁，眉头拧结，上前一把接过信纸，一双眸光落在纸上。 随着眸光在移动，刘子明的手开始不停在哆嗦，他的情绪也逐渐变得不稳定。 这时，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来到吴教授的办公室，扯着嗓门道：“刘队，还是找不到吴教授！ 要不让警犬巴布过来一趟吧？” “好！通知人赶紧将警犬巴布带过来！ 你们现在继续在校园进行地毯式的搜查，我就不信他没出学校这个门，能自己钻进洞里去！”刘子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愤怒和狂躁。 他已经被凶手搞得精疲力尽，他感觉再抓不住那个混蛋，他就要精神分裂，或者心累到猝死。 不得不说，凶手的体能真好！ 3月26日一天的时间，他可以整出那么多花样折磨警方。 显然，他是一个高智商罪犯。 他一定事先在玉溪镇王家村“八怪皮鞋厂”进行了踩点，否则他不会那么轻松就溜了。 而且，他一定还有帮凶。 下午实验小学那出调虎离山之计，他的目的是让警局的内应偷走录音笔，破坏录音文档。 晚上那出调虎离山之计，他的目的是解决吴教授。 绑架庄妍，只是一个障眼法，他故意将警力引到“八怪皮鞋厂”。 刘子明愤怒地攥紧双拳，红着眼睛冲出吴教授的办公室。 一双猩红的眼睛，目光如炬，他开始环视学校四周的地形。 很快，他看见了学校最高的建筑是海港大学的图书馆。 图书馆对面是城市的地标楼宇，一幢高耸的大厦。 吕墨顺着刘子明的眼神望去，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他幽幽道：“吴教授可能在图书馆！你不觉得眼前的这幅画面似曾相识吗？” 刘子明瞬间想起沐婉晴的头颅漂浮在天德湖上，脑袋面对着对面的灯塔。 当时他就觉得那幅场景具备某种宗教信仰和特殊寓意，凶手一定是想表达什么。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图书馆大楼的楼顶，猛地，他5.0的好视力看见楼顶上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他吓得打了个哆嗦，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那个方向…… 正文 第261章 为什么要，害我女儿 吕墨和其他几名警员顺着刘子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楼顶上真的有一个黑影在动。 所有人瞬间吓得头皮一阵发麻，这人莫非想要跳楼？ “快！快去拦住他！他想跳楼！ 吴教授一定没得抑郁症，他只是不得不死！他一定是被凶手要挟了！”刘子明扯着嗓门厉声道。 言落，所有人猛地冲下楼，直奔图书馆大楼。 “王远，快，图书馆大楼楼顶上有人！他可能要跳楼，赶紧上去拦住他！”刘子明一边狂奔，一边电话王远。 “yes,sir!” 两波人拼了命地奔跑，他们在与时间赛跑，与死神赛跑，与凶手赛跑。 抵达图书馆大楼时，刘子明抬头看向楼顶，吴教授已经站在了栏杆上。 他的身体歪斜着，手貌似在口袋里掏些什么东西。 刘子明一双黑眸瞪的像铜铃，猛地拿起喇叭对着楼上放声喊话。 “吴教授，别冲动！有话我们下来说，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刘子明一边说，一边示意王远赶紧带人上去想法设法拦住吴教授，千万别让他跳楼。 “吴教授，想想你的妻儿，你死了他们怎么办？” 就在这时，所有人看见吴教授伸开了双臂，似乎在对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 “吴教授，别冲动！可以和我谈谈吗？” 吕墨已经通知消防队的人过来布置气垫，由于事发突然，没有人知道吴教授会选择自尽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仅仅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他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什么非死不可？ 就在这时，所有人看见吴教授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一口，两口，三口…… 烟头的火苗在黑夜里像一束希望的光。 刘子明很清楚，抽完一支烟最快需要多久。 王远他们应该来得及对吴教授进行施救。 可他万万没想到，吴教授没有抽完那只烟。 黑夜里，吴教授被烟呛得猛咳了几声。 显然，他不擅长抽烟！ 或者，他根本就不会抽烟。 他是想在死之前体验一把抽烟的滋味。 猛的，吴教授将手里的烟抛向了黑夜的长空，划出了一道精美的抛物线。 所有人看着那只火点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忽然间，吴教授双脚踮起，张开双臂，像一只大鸟，纵身一跃，飞向了黑夜的长空。 “快让开！”吕墨突然大声呵斥道，所有人都猛地往后退出了几米开外。 刘子明愣在原地，他没想到，吴教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不明白短短的十几小时没见，吴教授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非死不可？ 他没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如果他们没有找到吴教授，会不会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那个混蛋，他究竟对吴教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千钧一发之间，吕墨猛地拉开了刘子明。 紧接着，“啪”的一声巨响，吴教授脸部朝地，重重地摔落到地面。 他的头部瞬间迸裂，摔得粉碎。 那一刻，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跳仿佛骤停。 刘子明愣在原地，半天没出声音。 吴教授的头颅摔得迸裂，像一颗“爆炸西瓜”。 过了一分钟后，他“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混蛋！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精神在一瞬间彻底崩溃，只见他双目猩红，愤怒得像一头制服不住的野兽。 他猛地扑向吴教授的残骸，那画面让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吕墨和三名警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给制服。 “对不住了，刘队，先委屈一下您！” “放开我，快给老子解开！这他喵的是铐犯人的！” 刘子明的手被一名警员麻溜地铐上了，任凭他发狂的挣扎，也无济于事。 这时，120救护车和消防车几乎同一时间赶到。 吴教授的尸体摔得面目全非，医护人员恨不得用簸箕、铁锹、扫把，才能将这些血肉和尸块全部运回去。 刘子明被铐上手铐，双手拼命地挣扎，手腕被他磨出了血。 吕墨朝身旁的一名警医使了个眼色，那名警医立刻会意。 再不控制住他，这家伙能把手掰断不可！ 趁着刘子明没注意，警医猛地将针孔扎在他的臀部。 那是一针能够抑制人类大脑精神活动的药物，有效防止人类狂躁的镇定剂。 “三、二、一，倒！” 刘子明晕倒后，吕墨协助医护人员将他运上了救护车。 警车开出海港大学时，外面已经来了不少记者和媒体从业者，他们真是无孔不入。 吕墨看见，校方领导正在一筹莫展，愁眉苦脸地接受他们的采访。 海港大学，百年老校，头一次发生这么恶劣的死人事件。 关键死的还是一个名人教授，著名的小提琴家，吴超先生。 想必这条新闻天一亮，一定会成为海港市民口中最劲爆的热点新闻。 …… 凌晨，黑夜，卫生间内。 男子叼着一支烟，猛吸了几口。 他将手机主板打开，插入了一张一次性的电话卡。 电话拨通过去，很快被接听。 “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女儿？”男子的声音在黑夜里哆嗦着，他将自己反锁在家中的卫生间，没有开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子，传来一阵刺耳的狞笑声。 “老东西，这是你不服从本少命令的代价！ 我没杀死令千金，已经是对你网开一面。 下一次，你再胆敢违背或者不从，小女警可没那么幸运了！” 黑夜里，男子双拳死死攥紧，骨关节发出了“咯噔”声响。 猛地，他抓住了一条毛巾，像是抓住了那个混蛋的要害，他死死地握着那条毛巾，恨不得将它撕碎。 “你……你有什么怨气尽管朝我来！你别伤害她！”男子努力压低嗓音，在黑夜里做无畏的挣扎。 “老东西，那要看你的表现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发狂的狞笑。 那笑声，像一把尖刀，扎在男子的心口，疼得他喘不过气。 黑暗里，男子蹲在马桶上抽着烟，他已经戒烟了许多年，最近烟瘾又犯了。 他烦躁地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幽幽道，“冷少！别再作恶了！ 再继续下去，新案旧案都兜不住了！你难道想看着他们翻案？” “是吗？是你兜不住，还是你不愿意继续兜着？ 这两者的意义截然不同！ 别忘了，你当年是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 当年不是爷爷和L先生给你机会，凭你？也有今天？” 黑暗里，男子压低嗓音，咬着牙，眼底喷火：“我……我也很后悔！ 如果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鬼迷心窍！ 我……我好恨呐！” “来不及了！二十年前，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们冷氏药业集团是华夏著名的制药企业，但是我们生产不了后悔药！哈哈哈——”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鬼魅笑声。 那声音穿透着男子的耳膜，震得他心惊肉跳。 “你做得太过分了！ 你怎么可以多次犯下杀人的罪孽！ 当年你爷爷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做错了事！ 你不一样，你蔑视法律，知法犯法，草菅人命！ 你若是再继续虐杀第三个猎物，我……我铁定保不住你！” 男子的心，一下子冷了，“大不了……咱们玉石俱焚！” “哦？玉石俱焚？那就好办了！ 令千金貌似现在被送往医院救治，不过你放心，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被我灌了些红酒。 那好，我现在去要了她的命！” “你敢！”男子蹲坐在马桶上，猛地站立，身体止不住地战栗。 忽然间，他看见卫生间外亮起了灯光，一定是妻子醒了发现他不在枕边。 “你别乱来！”说完这四个字，他猛地掐断了电话，将电话卡和烟头冲进了马桶。 “大半夜不睡觉，又躲在卫生间抽烟！ 你都戒烟了十几年了，最近是压力太大了吗？”女人一脸倦色，忍不住埋怨道。 “连环杀人案一筹莫展，线索貌似又断了！我能不急吗？” “别急！你很快就退休了，到时候烂摊子一甩，谁爱干给谁干！ 咱们老两口一起去跳广场舞～” “好的！你跳舞，我帮你拍照片，拍视频！” “行了，快回屋睡吧！” …… 正文 第262章 别伤害他，我听你的 黑夜，一张温软的床上。 “老庄，以后不允许夜里再偷偷摸摸跑进卫生间抽烟，知道不？”庄夫人故作娇嗔。 “你鼻子真灵，跟个小狗儿似的！”庄建国的手指轻轻划过妻子的鼻尖，笑了笑。 “你才小狗儿呢！”庄夫人一脸恼羞，黑夜里瞥了庄建国一眼。 “好！以后不抽了！都听你的！”庄建国心口一阵紧缩，突然猛地抱住妻子的腰，很用力的那种。 “啊——”庄夫人突然娇喘了一声，两颊瞬间红了，“都老夫老妻了，你咋突然这么热情？” 黑夜里，庄夫人心脏在怀里乱跳。 自从绝经之后，老庄已经好久没有碰她了。偶尔碰一碰，也是蜻蜓点水。 她感觉，他俩有许多年没这么用力地抱着彼此。 老庄这么一抱着她，她仿佛找回了一丝年轻时的感觉。 “太晚了，改天做吧！”庄夫人一脸娇羞。 “想啥呢？我就是想抱抱你！” “……老东西，你只管起飞，不管降落？”庄夫人的粉拳如同小雨点似的，砸在丈夫的胸膛。 “老婆，连环杀人案还没破，老夫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等我退休了，咱俩一起加强身体锻炼，老夫争取恢复到三十岁小伙子的体能！” “吹牛皮不打草稿！少贫嘴！”庄夫人羞得面红耳热，“老公，答应我，顺顺利利的退休，能打马虎眼儿的差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它过去。 或者安排那个刘子明去做，你就安心等着退休。时间一到，咱们功成身退，开启养老生活。 我这边已经交接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办理退休手续，就等你了。 咱们退休后，先把国内名胜景点玩一遍，然后再出国玩一圈。 回来后，我学跳舞、摄影、烹饪；你打太极、写字、作画。 咱们把年轻时候的爱好全部捡起来，趁着妍妍还没结婚、还没生孩子，咱们先快活个几年。 这些年，我们为孩子活，为单位活，我们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庄建国的眼角一阵湿润，潸然滑落了两行滚烫的热泪。 “老婆，你计划得很好，我都听你的！”庄建国将妻子抱得更紧，似乎松一点，他下一秒就会失去她。 “你呀，一点主见也没有，和你一起过真累！”庄夫人嘴上埋汰了一句，身体却很诚实地往丈夫的怀里靠。“你在警局倒是心思周密，样样考虑到位，怎么在家里就不行了？” “老婆，在外面考虑的事情太多，当警局的一把手很累的！ 再说了，夫人是家里的老大！我不听你的，听谁的啊？” “油嘴滑舌！越老越不正经！就知道贫嘴！”庄夫人一脸娇羞，笑得像个少女。 这辈子，嫁给庄建国值了！ 嫁给庄建国，她当了他一辈子的“小公主”。 当年庄建国还是个从农村考进大学的凤凰草根男，而她是高干子女。 为了能够嫁给他，她与父母争执不下，苦战了三年才如愿以偿嫁给了庄建国。 在那个年代，奉子成婚简直就是打父母的脸面，是自降身价的倒贴行为。 为了嫁给庄建国，她豁出去了，脸面是活给别人看的，日子是自己过的。 事实胜于雄辩，嫁给庄建国，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老庄很争气，他用实力向她的家人证明了他是一匹所向披靡的黑马。 他从一名海港警局的基层警察做起，没用太久时间，就平步青云，升到了刑侦大队队长的位置。 很快，上级赏识他的能力，将他直接提拔为了海港警局的一把手。 他当了几十年的庄局，在海港警局，无人能够撼动他的位置。 他们有一个女儿，叫庄妍。长得很漂亮，性格像个假小子。 她身上流淌着老庄的血，携带着老庄的基因，女承父业，两代警人。 这辈子，她知足了！ 憧憬着两人退休后的幸福生活，庄夫人很快就睡着了。 庄建国看着妻子不算年轻的面庞上，嘴角勾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她连做梦都在甜甜地笑。 他害怕了，他不愿意打破妻子的幸福…… 庄建国突然想起当年，他还是一穷二白的大学生，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一日三餐都成问题，却被一个高干子女大大方方地表白了。 她站在人群中，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肤色白皙得像玉龙雪山上的洁白皑雪。 那个年代，女追男，能够将整个校园瞬间燃爆。 万众瞩目下，她美得不可方物，像天上下凡的七仙女。 她穿着一袭白裙向他走来，雪白纤细的玉手递上一封情书，留下一句吴侬软语：“我等你回信！” 然后，她笑得像玫瑰绽放，露出一口雪白的贝齿。 那一刹那，风停了，空气凝结了。 他的心，静止了许久，才恢复了跳动。 毕业后，她不顾父母反对，坚持和他在一起。 她说相信他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男人，她愿意和他一起奋斗。 天知道，当年还是草根凤凰男的庄建国有多感动！ 那一刻，他发誓，一辈子不辜负她。 他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她当人上人！ 这时，枕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将庄建国的思绪猛地拉回到现实。 庄建国黑眸定睛一看，手机上显示着一组未知号码。 这些年，他和“他”都是用这样的方式进行联系。 那条短信没有一个字，只有两张照片，却死死揪着庄建国的心。 一张是妍妍在八怪皮鞋厂挨揍的照片，她被打得满脸是血。 另一张是妍妍躺在病房的照片，她的脸，肿胀得变了形。 猛地，庄建国倒吸了一口凉气。 女儿是他和妻子的命啊！ “别伤害他，我听你的！”庄建国迅速回了一条短信，浑身止不住地发颤。 黑夜里，他的双拳紧攥，眼睛血红。 他恨不得将手机重重地砸在地板上，以泄心头之恨。 他好后悔！！！二年前，他就不该…… 那个混蛋，他竟然用妍妍来威胁自己。 妍妍是他和妻子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掌上明珠。 庄建国突然怒了，他扭头看向妻子，眼神又瞬间温柔下来。 他还有资格反抗吗？ 他的反抗是需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妻子睡得很香甜，她还不知道娜娜被那个混蛋绑架，狠狠地暴揍了一顿，现在正躺在普济医院。 她要是知道，她定会和他拼命！ 凌晨三点，庄建国睡意全无。 准确的说，这二十年，自从经历了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他几乎没有睡过一夜整觉。 忽然间，他起身走向客厅。 站在阳台上，他拨打了刘子明的电话。 等了半天，电话没人接。 他又打给吕墨，吕墨很快接通了电话。 “小吕，子明呢？” “庄局，刘队他……他正在昏睡！警医小李刚才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镇定剂？什么情况？子明怎么了？” “庄局，吴教授出事了！” “吴教授？哪个吴教授？”庄建国明知故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子，“海刚大学管弦系的吴教授死了！” “啊？怎么死的？”黑夜里，庄建国的眼里带着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惊悚。 “他爬上海港大学的图书馆顶楼，跳楼死了！” “小吕，我马上到！” …… 庄建国走进卧室，在妻子的额头上深深留下一吻，拿着车钥匙，悄悄地出了门。 一路开车行驶在寂静的海港街头，时间已经是3月27日凌晨三点。 庄建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 这一切都是那个混蛋干的，他究竟想要玩到什么时候？ 为什么非要在他退休前，惹出这么多事。 庄建国突然怒极反笑，“报应！这一切都是报应！” 正文 第263章 凶手未捕，不能倒下 “子明呢？”庄建国看着吕墨，声音有些发颤，透露着几分疲惫。 “刘队精神压力太大，刚才又目睹了吴教授跳楼惨死的画面，受了点刺激！ 他在案发现场情绪突然失控，警医小李给他注射了镇定剂，现在还在昏睡。” “吴教授的尸体呢？” “在太平间，要不带您去看看？”吕墨的眸光死死盯着庄建国，试图从他脸上的微表情看出些什么。 “好！” 两人一起去了医院的太平间。 医院太平间在地下负一楼和负二楼，吴教授的尸体在负二楼！ 两人乘坐电梯抵达医院B2层，寒气逼人的太平间。 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他俩犹如跌落到了深洞里。 四周很冷，很安静，仿佛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偶尔传来认领尸体的家属，突然发出的撕肝裂胆的嚎哭声。 空气中有一股比法医室还要怪异的味道，这里的尸体是海港警局法医鉴定处的数倍。 这里的阴气和戾气更重！ 两人四处张望，看见许多大型的冷冻柜，每台里面大约能存放十几具尸体。 门口站着两名值班的管理员，一男一女。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两人的脸色看起来和常人不太一样。 尤其是那女的，还化了妆，有点像入殓化妆师给死人化了妆，又给自己化了妆。 看得他俩心里直发毛，关键那女的一脸冷淡，死死盯着他俩。 “麻烦二位填写一下各自的姓名、身份证号码、以及来看望哪位死者，这些都需要登记在记录簿上！” 庄建国和吕墨互相看了一眼，便埋头开始填写信息。 “停尸间都是死人，为什么要安排管理员看守？”吕墨一边签字，一边闲扯。 “第一、尸体从病房运送到太平间，我们管理人员需要核对死亡卡片，确保对准一切信息，以防出现差错。 第二、人在死后，人体寄生的细菌失去了寄主，从而逃离出去。 为了能够确保环境足够安全，我们会有专门的人员留下来定期杀毒，并且禁止其他人携带细菌进入。 第三、遗体大部分器官都保持完整，有不少不法之徒从这里打主意，想要非法进行器官买卖，牟取暴利，为了防止这种恶劣的事情，我们必须看守太平间。” 女管理员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这样的问题，她回答了几万遍，已经能够倒背如流。 庄建国和吕墨走进停尸间，刚才那名女管理员将他们带到了新来的尸体储藏冷冻间。 在第四排第四个铁皮尸柜的抽屉上，他们看见一个便签，上面写着吴超，年龄46岁。 那名女管理员面无表情地拉开了冷冻尸柜，语气冰冷道：“快看吧！这具尸体摔得不轻！准确地说，他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滩肉泥和肉块，骨头都摔碎了。” 吕墨刚才在现场目睹了吴教授跳楼的惨状，不打算再看一遍。 庄建国脚步缓缓向前移动，伸手拉开了黑色的尸袋。 仅仅只看了一秒，他就猛地拉上了拉链，身子向后踉跄了半步。 “走吧！” “这么快？” “嗯！上去看看妍妍和子明吧！ 对了，娜娜也在这里吗？”庄建国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显然被吴教授的尸体吓到了。 “是的！三个人都在，方便照应！” “妍妍……她怎么样了？” “大部分是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脸颊两边被那个混蛋扇了不少耳光，现在肿胀得很厉害，医生给她进行了冰敷，物理治疗。再配合吃些消炎药，估计一周时间能够消肿。 对了，那个混蛋朝她嘴里灌了大量的红酒，瓶身貌似塞进妍妍的口腔有十公分。 那混蛋力气太大，把妍妍的牙齿打得有些松动。 牙医刚才给妍妍做了口腔检查，幸亏是两颗智齿松了，要是门牙松动了，一个大姑娘没有大门牙得多丑，只能植牙了。” 庄建国的脸色变得更黑了，眼神很心疼，很复杂。 他似乎在压抑住内心的愤怒，继续问道：“妍妍在普外科，还是创伤外科？” “创伤外科，右拐，马上就到！”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来到创伤外科。 透过玻璃窗，两人看见庄妍面部缠着白色的纱布，正在昏睡。 吕墨刚想打开病房门，庄建国朝他摆了摆手。 “就在外面看看吧！”庄建国的眼眶一阵泛红，他在努力掩饰悲伤，“都说了，女孩子不适合当刑警！倔驴！” 言落，他握紧双拳，一阵腹语：“混蛋！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狗，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混蛋！为什么伤害我女儿？” 庄建国像被人用一只大手，狠狠地攥紧了他的心脏，疼得没法呼吸。 妍妍长这么大，他连她一根头发丝儿都没舍得碰过。 那个混蛋竟然动手打了她，还打得这么严重。 庄建国的心在颤抖，他承认，他怕了！ 前段日子，那个混蛋联系他，他全当没看见。 没想到，他的举动激怒了那个混蛋，他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妍妍这次受伤，是那个混蛋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他是在警告自己，继续当一只听话的狗！ “娜娜......情况怎么样？” “身体没啥大问题，问题都出在这里！” 庄建国看了一眼吕墨，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和心。 他顿时明白了，娜娜是精神受了刺激，得了心病。 两人来到十楼，神经内科病房。 房门未关，里面传出孩子尖锐刺耳的叫声。 一堆医生围着娜娜苦口婆心地劝说，孩子的奶奶更是在一旁急得直抹眼泪。 “娜娜，乖！生病了就该吃药药吖！” “是啊！一年级的小朋友要乖乖！ 阿姨答应你，吃完这颗黄色的药丸和这颗绿色的药丸，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没错！护士阿姨也奖励你一根棒棒糖！草莓味的！” 话音刚落，只见娜娜蜷缩在角落，捂着耳朵，墨染般的眸子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她扯着嗓子，喉咙里发出“嘶嘶——”的怪音。 “走吧——”庄建国红了眼睛，再看一秒，他会发疯！ “庄局，现在上哪儿？”吕墨问道。 “去把刘子明叫醒！” “估计刘队也快醒了，那个镇定剂的药性没那么强！” 凌晨四点半，吕墨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这会儿脚底像踩着棉花。 他不能倒下，凶手的犯罪冷却期马上就要结束。 根据依云湾凶杀案和天德湖碎尸案，两起命案间隔一周时间。 证明凶手的犯罪冷却期可能是七天，那么距离碎尸案已经过去了五天，还有两天时间，凶手极有可能会再次作案。 第三个女性猎物的生命，可能正在进行倒计时。 两人走在长长的医院走廊上，身后突然感觉有一阵阵咄咄逼近的脚步声。 猛地回头，刘子明一张蜡黄的脸出现在二人面前。 “我晕！你大爷的，吓死我了！”吕墨有点温怒，捂着心口做了几个深呼吸。 “子明，你醒啦？身体好点了没？”庄建国挤出一丝笑意，五官突然有点扭曲。 “没事！死不了！算命的说我有九条命！”刘子明笑道，“这一觉感觉像睡了一个世纪，好久没睡得这么爽了，完全是深度睡眠！ 对了，刚才是谁给我屁股上来了一针？”刘子明问道。 “警医小李！”吕墨一脸懵圈道。 “不错！回头给他盒饭加个鸡腿！”刘子明的精气神儿看起来恢复了不少。 这时，吕墨看了看刘子明，又看了看窗外的天空。 鱼肚白出现了，黎明破晓之际，光明就在眼前。 “刘子明，你真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吕墨恢复到常态，笑着说道。 “那是！哥们越挫越勇！ 那混蛋还没死，咱们不能倒下！” 刘子明感觉他的心脏又“噗通——噗通——”的跳动起来，他和庄建国、吕墨对视了一眼，眼睛继续看向了天空中的那一抹白。 他知道，拨开黑暗下的云雾缭绕，才能迎来光明的一天！ ...... 正文 第264章 一把刀子，插在胸口 神经内科，一间病房内，杵着一屋子的人。 娜娜一张白皙的小圆脸，此刻狰狞恐怖到了极点。 她瞪大了一双墨染般的黑眸子，眼白泛红，像极了恐怖片里眼睛会流血的洋娃娃。 她的喉咙一直在发出那种“呼——呼——”“嘶——嘶——”的怪音。 那些怪音很有规律，有一种特殊的音律，听着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娜娜的小脸上，时而惊悚，时而狞笑。 她在狞笑时，会露出了两排白花花的贝齿。 她在惊悚时，脸皮竟然会抽搐，像一张戴着面具的假脸。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八岁孩子的脸，竟然可以扭曲成这般恐怖。 病房内，四周都是被娜娜砸得粉碎的碗碟和水果。 隔壁床铺的家属已经连夜转移了病房，仓惶而逃，避而远之。 “医生，我孙女儿究竟是怎么了？ 她是不是中邪了？” 刘母哭得捶胸顿足，差点背过气，身旁站着两名柔枝嫩条的小护士全程搀扶着她。 “孩子精神受了巨大的刺激，需要进行心理疏导，心病还须心药医！ 通常情况下，一部分孩子在遭受刺激后，会产生情绪失控、大哭、抽搐等反应。 也会有一部分孩子在遭受到刺激后，会产生全身麻木、呼吸困难、暴躁易怒、幻觉幻听，甚至会出现自残自戕的严重后果。 我建议，尽快将她从神经内科转到儿童心理咨询科。” 主治医生话音刚落，刘母身子一软，两腿像失去了膝盖骨，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凌晨的医院走廊上，瞬间响起了老人家的哭声。 在医院，最不缺的就是故事和眼泪。 没有听过那样的哭声，就不知道什么是人间绝望。 刘子明杵在病房门口，眼看着一地烂摊子，无尽的黑暗重新包围了他整个身心。 沉默了片刻，他鼓起勇气走进病房。 娜娜那双带着惊悚的大眼睛，让刘子明又害怕又心疼。 “娜娜，是爸爸吖！爸爸来看你了！”刘子明嘴角扯着慈父般的微笑。 “娜娜，要乖哦！小朋友生病了要吃药！ 身体好了，咱们才能去上学，才能和小朋友们一起玩耍吖！”刘子明隐忍着一双酸胀的黑眸，努力让自己不要掉下眼泪。 娜娜猛地抬起脑袋，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来的压抑感。 她的两眼墨黑且恐怖，十根手指发狂地相互撕扯。 刘子明心口刺痛，如同一根针，刺得他生疼。 “娜娜！放松！这里很安全，大家都会保护娜娜！爱护娜娜！”刘子明扯着嘴角艰难的苦笑道。 他的两只脚在慢慢朝着娜娜的病床开始移动，随着他和娜娜的距离在慢慢缩短，娜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嗓子里又发出那种恐怖且有规律的怪音。 娜娜一双大而黑的眼睛，闪烁着凶恶且憎恨的表情。 刘子明心口一紧，瞬间红了眼睛，“娜娜，别怕，是爸爸！爸爸不会伤害你！” “你走开！我不要你！”娜娜扯着细嗓大声尖叫起来。 刘子明惊得瞳仁狠狠缩了缩，她……竟然害怕他？ 娜娜看见刘子明似乎更加防卫，她像一只敏捷的小猫咪蹿到了墙角，墨染般的黑眸满眼都是恐惧。 “听话，爸爸喂你吃药药！”刘子明眼看着已经距离娜娜仅半尺距离，他在不断试探娜娜的底线。 猛地，娜娜的嗓子里，又发出“嘶——嘶——”的怪音。 她在拼命地往墙角钻，似乎想让自己的身体完全融进墙里，才能有足够的安全感。 “刘队——”这时，吕墨喊了一声。 刘子明猛然回头看向吕墨，眼眶猩红，目光如炬的黑眸变得支离破碎。 “别靠近娜娜，她……她现在对你很排斥，你需要给孩子一点时间！ 千万别硬来，你越是心急，孩子的心理压力越大。 我研究过儿童心理学，孩子心魔缠心，病情加剧，会产生自残自戕的行为。 他们可能会……杀死自己！” 吕墨话音刚落，娜娜墨染般的黑眸，一阵警觉。 她看见那个自称“爸爸”的男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猛地，她开始发疯地用脑袋狠狠地撞击墙壁。 “咚——” “咚——” “咚——” 三声巨响过后，娜娜的额头先是一阵泛红，紧接着开始往外渗出鲜血。 鲜血顺着她额头上的鬓发，流向她整张小脸，所有人都吓懵了。 紧接着，娜娜摸了摸自己的脸，手上瞬间染上了鲜血。 “啊——”的一声，娜娜的惨叫声划破了这间令人压抑到喘不过气的病房。 吕墨知道，她害怕血，她患上了“血液恐惧症”。 她被自己的血吓到了，她一定是想起了那个恐怖快递盒，想起了那根血糊糊的阑尾。 医生和护士见状，再顾不得考虑娜娜愿不愿意，上前打算强行给她注射镇定剂。 没想到，娜娜的身体很敏捷，巧妙地避开了他们，像一只猴儿，蹿到了窗户边上。 只见，娜娜一脸无邪地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和满天璀璨的繁星，突然唱起一首民谣：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妈妈，我来陪你了！” 就在她的小短腿试图爬上窗户时，刘子明猛地扑了上去，将娜娜死死抱在怀里。 “娜娜，你妈已经死了！”刘子明扯着嗓子嘶吼道。 他吓到了娜娜！！！ “你是坏人，是你害死了我的妈妈！”娜娜使劲地捶打刘子明，眼泪夺眶而出。 “娜娜，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没能保护好妈妈，没能保护好娜娜。 爸爸向你保证，以后一定多陪娜娜，不让娜娜再受一点委屈！ 以后每学期的家长会，爸爸都去参加！好吗？” “骗子！我恨死你！你还我妈妈！”娜娜的小拳头，如同密集的雨点，砸在刘子明的身上。 刘子明的心口却刻骨入髓地绞痛，痛苦的情绪就像插在胸口的一把刀子。 娜娜的话，像一捧盐巴，洒在他的伤口锥心刺骨地疼。 他的肚子没来由地开始剧痛，像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绞心的疼痛遍布他的全身。 他的脸色由蜡黄变成红色，再变紫，最后变得煞白，如同刚刚粉刷过的墙壁。 刘子明死死抱住娜娜，手心沁出了汗，任凭她无情地捶打。 猛地，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看见娜娜突然面目狰狞，张大嘴巴，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在刘子明的肩头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正文 第265章 你触碰了，我的底线 医生对着娜娜的小屁股，精准地注射了一剂镇定剂。 很快，娜娜白嫩的小脸上，戾气全消。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凶光全无。 眸光慢慢削弱，她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刘子明的肩头一阵剧痛，上面是两排娜娜留下的血色牙印。 “妈——你别哭了！”刘子明一脸亏欠。 “子明，一定要抓住凶手，替那些被他杀死的亡灵报仇雪恨！ 你赶紧去查案，娜娜有妈照看着，你放心！” 刘子明被母亲攥着手，他能感受到母亲的身体在战栗。 那一刻，他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头皮一阵紧绷。 母亲如此深明大义，非但没有怪他引祸上身，还劝他势必要抓住凶手。 他有什么理由放弃追凶？ “妈——您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个混蛋逃不掉！” …… 医院走廊上，庄建国一脸阴沉。 “子明，有烟吗？” 刘子明一脸不可思议道：“老庄，你都戒烟十几年了，咋又抽上了？” “年纪大了，提神呗！” 刘子明替庄建国点燃了一根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根。 两人猛抽了两口，大脑皮层瞬间舒服多了。 迎面走来的小护士娥眉微蹙道：“两位先生，医院有明文规定，禁止吸烟。” 小护士说完，一双玉手指了指墙壁上的禁烟标语。 庄建国和刘子明顿时一脸愧色，将烟丢进了垃圾桶。 三个人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庄建国心事重重。 吕墨全程注意观察庄建国的面部微表情，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隐藏的痕迹。 娜娜已经睡下了，刘子明的心口还是缺了那么一块。 憋了老半天，他还是没忍住问道：“吕墨，妍妍在普外科，还是创伤外科？” “创伤外科！ 她伤得不轻，脸上缠着绷带，五官肿得不像一个人。”吕墨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不像人，像啥？我救她出来的时候，还没那么夸张啊？”刘子明急道。 “像一个丑八怪！”吕墨不厚道地笑了。 庄建国瞥了他一眼，他立马收起了笑意。 “人类脸上的毛细血管破裂初期，一开始没那么肿。 随着时间的推移，软组织受损，毛细血管一直在破裂，就会导致面部局部皮下水肿。 这是个缓慢的过程，医生建议24小时内可以用冰进行冰敷来消肿。 过了24小时以后可以用热毛巾热敷促进血液循环。 消肿以后会恢复面部正常，不会影响妍妍的盛世美颜！”吕墨解释道。 庄建国全程脸黑，从他的微表情可以看出，他现在很紧张，很焦虑，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个时候试探他，说不定可以让他露出破绽。 三个人继续走在去创伤外科的路上，吕墨若无其事地问道：“庄局，你真的不认识吴教授？” “我不认识吴超！”庄建国回答得很快，这么一来，反而显得他很急切地回避。 吕墨吃了一惊，继续问道：“哦？那您怎么知道他的全名叫吴超？” 只见，庄建国一双黑眉瞬间挑了挑，“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啊！怎么，你不记得了吗？ 小吕啊，你是不是太困了，要不回警局眯一会儿？” “谢谢庄局！我刚才在电话里，说了吴教授的全名吗？”吕墨又故意问了一遍。 “说了！不然我怎么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人！”庄建国的眼底掠过一丝闪烁，被吕墨精准的捕捉到了。 刘子明全程竖着耳朵，听他们二人的对话。 三个人几乎是并排走着，却貌合神离。 很快，他们来到创伤外科的病房区，四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刘子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不少家属已经起床了。 公共卫生间的水池区域有人在洗衣服，有人在打热水，有人已经去食堂打好了早点。 庄建国立在病房前不愿意进去，女儿被人打成了猪头，他心疼！ 庄建国不进去探望妍妍，这个时候刘子明要是进去，显得不打自招了。 他还记得，庄妍初来警局时，老庄已经先入为主。 他让妍妍在外人面前喊他刘队，私底下喊他刘叔叔。 这个时候，亲爹都不进去，刘叔叔进去显得很不合适。 吕墨像是看出了刘子明的顾虑，拉着庄建国，打了个哈欠说道：“好困啊！庄局，您困吗？” “困！脑壳有点疼！年纪大了，熬不了夜！”说着，庄建国也打起了个哈欠。 “走！咱们去医院门口抽支烟，提提神！” “吕专家，你不是不抽烟的吗？”庄建国一脸狐疑道。 “不抽不行啊，熬夜不睡觉，没烟提神哪行？” 言落，吕墨从刘子明口袋里顺走了一包黄鹤楼，一脸坏笑。 刘子明瞬间会意，满脸感激。 走进病房，刘子明一双黑眸落在妍妍的脑袋上。 白色的绷带缠绕着，她的脑袋显得很大，像个大头娃娃。 那张娇俏的小脸，面色苍白，嘴巴、两边腮帮子、鼻眼……都肿得失真和放大。 人被揍成猪头，大抵如此吧！ 这一刻的妍妍，确实有那么点丑。 不过……即便是穿着条纹病服，妍妍的身材还是凹凸有致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那个混蛋，幸亏没对妍妍下手，否则他现在就要去刨了他们家的祖坟。 忽然间，刘子明看见妍妍的脑袋在左右乱晃，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混蛋！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说话带着颤音，下一秒像是要哭了。 刘子明看见她娇俏的鼻尖瞬间变成了粉红色，眼角滚落出豆大的透明液体。 心口一阵猛缩，疼得没法呼吸。 他的手开始无处安放，想要安抚她，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走开！信不信我杀了你！”猛地，妍妍睁开了双眼。 刘子明正在低头看她，两人四目相视时，妍妍瞬间泪目。 没有多想，她猛地扑进刘子明的怀里，双臂绕着他的脖颈。 刘子明被扑得措手不及。 “刘队，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妍妍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在他怀里磨蹭着。 “妍妍！以后不允许擅自行动！” “嗯！那个混蛋好像跟踪了我，在我到达警局前，他留下了一张米色的信封。 我跟着信封上的指令，去了东南园30号，最后去了玉溪镇王家村的八怪皮鞋厂。 结果，被他埋伏了！ 不过很奇怪，他没有要我小命，我差点以为我是他的第三个猎物！” “你不会是他第三个猎物，距离他的犯罪冷却期还有两天时间。 他极有可能在3月29日猎杀第三名女性，我们一定要在这之前抓住他！ 还有，警局有凶手的内应，凶手极有可能位高权重，或者社会地位极高。 他今天耍了我们两次，我们中了他两次调虎离山之计。 一次是他故意将死者沐婉晴的阑尾寄到实验小学，制造社会动乱。 等我们全员出警时，他在警局的内应偷走了我们的录音笔，销毁了录音文档。 还有，吴教授，他死了……” 话音刚落，妍妍猛地松开刘子明，一双丹凤眼瞪得老大，“吴教授死了？怎么死的？” “就在我救出你之后，王远在皇家花园敲开了吴教授的门。 他妻子一个人在家，声称吴教授并没有回家。 我们赶往海刚大学管弦系的时候，在他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他的一封绝笔。” “是遗书吗？”妍妍反问道。 “看样子，你的脑袋没被打傻！”刘子明接着说道：“吴教授在信中声称自己得了抑郁症，说自己和警察说了一些不属实的言论。他是在故意回避真相，他一定是被凶手要挟了。他根本没有得抑郁症，他只是非死不可！” 言落，妍妍被一种剧烈的恐惧感漫上了心头。 “如果我们不去找吴教授，他就不会死！ 正如我们如果不去蒋家村找王半仙，那位老人家也不会被人溺死！”妍妍猛地抓住刘子明的衣领，“刘队，你说对不对？如果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就不会死了？” 妍妍的胸口突然喘不过气，像要窒息一般。 “妍妍，放轻松！这个世界总会有人牺牲，有人流血！ 你要相信，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刘子明的大手在妍妍的脑袋上一遍一遍地抚摸。 过了一会儿，庄妍的气息平稳了许多。 …… “刘队，咱们出去吃个早饭吧！” 猛地，刘子明和妍妍听见了吕墨的声音，两人瞬间从连体婴儿状松开了。 庄妍躺着假装入睡，刘子明起身往病房外走。 “妍妍醒了吗？”庄建国问道。 “没呢！刚才貌似做噩梦了，小丫头哭了好半天！” “啊？哦——”庄建国脸顿时黑了，“我早说了，让她不要当刑警，这工作不适合她！ 等她醒了，我要将她立刻调到文职岗。” “老庄，你这就不对了！庄妍同志这次虽败犹荣，至少她很勇敢，不怕死！ 而且她还看见了凶手的体型，身高约185cm，肩宽约45cm。 那个混蛋很狡猾，全程声音用了变音器。 不过我们在现场看见他留下了一瓶法国罗曼尼·康帝的红酒瓶。 海港市喝这酒的人不多，应该是一条能够查下去的线索。 酒瓶我已经让人带回去了，上面可能有凶手的指纹！” 刘子明将“指纹”二字加强了语调。 吕墨很警觉地发现庄建国在听见“指纹”二字时，风平浪静的外表下，眼神里的蠢蠢欲动。 如果庄建国就是凶手在警局的内应，那么他极有可能还会继续替凶手将肮脏的罪证抹去得干干净净。 可眼下，那个混蛋动了妍妍，他的掌上明珠。 如果他是那个“内鬼”，他还会继续替凶手擦腚吗？ 还有一种可能，凶手这次的调虎离山之计，选择了庄妍。 吕墨从犯罪心理学分析，此人想利用庄妍鞭打一下庄建国。 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不在乎再多杀一个人。 妍妍之所以能活着，证明凶手还不想和庄建国搞得鱼死网破。 庄建国对于凶手而言，还有用！ …… 三人回到海港警局，时间是3月27日，清晨7点30分。 距离全体警员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刘子明和吕墨坐在刑侦办公室，两人陷入了沉思，眼神却在四目相视。 他们似乎心照不宣！ 凶手其实并没有在八怪皮鞋厂留下酒瓶，他们在地上只捡到了一个红酒木塞。 吕墨举着放大镜在木塞的纹路上，看见了法国罗曼尼·康帝的英文字母。 这种酒通常出现在达官显贵、富家子弟的酒桌上和酒窖中。 能够喝得起这种酒的人，海港市，就只有那么一小部分金字塔顶端的人。 酒瓶是吕墨请海港市一个开酒行的朋友找来的，上面并没有所谓的“指纹”！ 刘子明一双猩红的黑眸死死盯着吕墨彻夜未眠的红眼，两人迎着窗外折射进来的晨曦微光，相视一笑。 那只酒瓶宛若一个鱼饵，鱼饵放得不行，狡猾的鱼儿一吃完鱼饵就脱钩了。 他们必须将蚯蚓身上多裹一点粉，使它变香一点，诱惑鱼儿腾空一跃，成功上钩。 “混蛋！你触碰了我最后的底线，我就得不顾一切，亲手逮捕你！ 我当一命相搏，拼了我这条命，也要把你挖出来！” …… 3月27日，上午8点。 海港警局上下，气氛空前压抑。 新的一天，新的担忧。 碎尸案过去第五天，死者沐婉晴的尸体还没有完全凑齐。 今天，凶手还会继续抛尸吗？ 死者的家属，每天都要来警局嚎啕一次。 沐婉晴的母亲，来一次，嚎一次，晕一次。 他们等着下葬沐婉晴的尸体，再不下葬，尸体就没法看了。 面部尸斑会越来越严重，下葬的时候会很难看。 尸体会越来越腐烂，除非将尸块全部泡在黄色的福尔马林溶液中。 眼下，他们女儿的尸体没有凑齐，根本没法下葬。 正文 第266章 为什么不，直接抓他 在海港市的民间传说中，亡者尸骨不全是不宜下葬的。 在风水学中，死无全尸的人，下一辈子不一定能转世为人，说不定会转世畜生道。 一大早，死者沐婉晴的父母抵达海港警局一楼大厅，询问女儿尸体的情况。 听说昨天凶手寄来了死者的胸部和一根阑尾，沐母差点哭死过去。 刘子明、吕墨二人赶紧前往法医鉴定处。 一来是没脸面对死者父母，不如先行回避一阵子。 二来是想盘点一下死者目前已有的尸块，看看还剩下哪些部位没有被凶手抛尸。 两人前往三号法医室，刚推开门就吓了一跳。 解剖台上，死者沐婉晴的脑袋不见了。 两人四周环视，发现了几台水缸。 水缸里面满满的淡黄色的液体，有强烈刺鼻的气味，目测是福尔马林溶液。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一台水缸里面泡着死者沐婉晴的一颗头颅。 她的头发先前被严勇剃光了检查有无伤痕，所以现在看上去像一颗巨型的卤蛋。 二人的眸光越想回避看沐婉晴的头颅，强烈的刺激下，眼睛反而不受身体控制。 他俩看见沐婉晴的眼睛，即便是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那双目似点漆的黑眸，仍然死死地睁开着。 可能是因为福尔马林溶液比较充足，沐婉晴的头颅泡在里面，似乎在漂浮着。 忽然间，她那双空洞无神的黑眸似乎在看着刘子明、吕墨二人。 他俩在警界多年，尸体见多了，但是还是第一次见到法医将死者的头颅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 严勇正在电脑面前上传死者沐婉晴的照片。 两人看见他的电脑屏幕上无数个黄色的文件夹，每个文件夹都有标注日期。 看样子，尸体每天的容貌、尸变、尸斑等情况，严勇都拍照留档，形成一个时间轴，呈现尸体变化的过程。 这是法医的日常工作之一，不得不说，这样做还挺瘆人的！ 每天看着尸体发生变化，比如尸斑增多，尸体腐烂程度严重等，确实挺考验人的心理的。 就像买来的一块猪肉，忘记在厨柜中，恰逢这个时候主人又出差了。 家中的孩子每天看着这块肉一点一点地腐烂，然后生蛆生虫，最后变黄、变黑、最终变得乌黑油亮，散发出一股臭死鱼的味道。 严勇猛的回头，看见刘子明和吕墨的脸色很难看，煞白如墙。 他顺着二人的目光看向那口水缸，扯着嘴角笑道：“这些水缸是我从仓库翻出来的，再不将尸块和头颅泡进去，怕是尸体要加快腐烂的速度了。” “干嘛不送进冷冻柜？”刘子明反问道。 “尸体进行冷冻的确可以保存死者的体面，但是沐婉晴的尸块大量被切割成块状，而且眼下还没有集齐全部尸块。现在送进冷冻柜，不利于我接下来对它们进行合成。 你们也看到了，死者的父母每天来警局询问尸体的情况，他们终究是要将尸体运送到殡仪馆的。 这过程，如果尸块化冻了，后果不堪设想。 最好的结果是，等死者的尸体完全组合成一具合格的尸体后，由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对其冷冻，然后提供周到的服务，像化妆、换衣、入殓、安葬，甚至包括修复工作等等。”严勇解释道。 刘子明、吕墨二人在三号法医室足足待了五分钟后，才逐渐适应了空气中的味道。 两人开始对着水缸盘点死者沐婉晴的尸块。 眼下，这里面还缺一个很大的尸块，那就是死者的上半身，还在凶手那边。 其余还剩下死者的部分内脏没有集齐。 “刘哥，从3月23日起，凶手每天都在抛尸，且抛尸的方法堪称花样百出。 不出意外的话，那浑蛋今天还会继续抛尸。 他必须尽快出手，以便他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进行虐杀。”严勇说道。 “是的！距离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还剩下两天时间！他已经在蠢蠢欲动！”吕墨回道。 “没有猜错的话，冷念丞是此案最大的嫌疑人。”刘子明看向严勇，“我们中了那个浑蛋的调虎离山之计！” 严勇抬眼看向刘子明说道：“我已经听说了！昨天警方两次中了凶手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寄给娜娜那根死者的阑尾，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在警局的内应偷走录音笔，销毁录音文档！ 那么谁会最在意录音笔的内容？” “冷——念——丞！”刘子明冷冷回道，“吕墨，你说说！” 吕墨走近盛放着沐婉晴尸块的水缸前，目光凛冽道：“冷念丞在幼年目睹了其母亲被货车撞死的惨烈画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和阴影。 失去亲人和见证血案事故现场的多重打击，使他产生了童年阴影。 在心理因素的刺激下，他未发育完全的心智开始产生了心理扭曲。 如果当年再有什么外在因素加剧和催促他犯罪，便会使他最终走上杀戮。” 严勇反问道：“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抓他？” 刘子明眉头皱了起来，“我已经派人盯着他了，不过他貌似有帮手，否则他根本无法独自完成这一系列的抛尸、寄快递、绑架、杀人…………等操作。 他很狡猾，反侦察能力极强。 妍妍被他抓住时，被蒙上了眼睛，瘪犊子说话的声音也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 不过妍妍看见了他的身形，和我在医院住院部楼下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应该就是同一人。 现在不立刻去冷氏药业集团抓人，是因为他在警局有内鬼。换一句说法，他在警局有保护伞。 这个时候进行逮捕行动会适得其反，不如让他在我们可控的范围内猖狂。 人越猖狂的时候，越容易露出破绽，这是铁律。” 言落，严勇蹙眉道：“你们猜出内鬼是谁了吗？”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眼睛看着水缸里的那颗巨型“卤蛋”，“鱼饵已放，等鱼上钩！” 正文 第267章 不去找他，就不会死 三号法医室，充斥着福尔马林溶液、尸臭的味道。 这里暗无天日，终日不见阳光。除了法医，无一活物。 从业以来，第一次面对人类的尸块被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 刘子明后来没再养过鱼，他见不得玻璃鱼缸，以及一切和玻璃有关的器皿。 “刘哥，妍妍伤得重吗？ 法医室就我一个人，如果凶手继续抛尸，我得留下来尸检。”严勇一脸抱歉地问道。 “妍妍受了些皮肉伤，脸部软组织血管破裂，脑袋和五官肿得比较厉害。 她有偶像包袱，应该也不希望有人去探望她！”刘子明回道。 “其他地方没受伤吧？” “妍妍的肚子被那个浑蛋踹了几脚，医生已经给她做了全面的核磁共振。 命大啊！腹部、胃部、子宫等处，均没有出血现象！ 凶手手下留情了，他并没想要了夺妍妍的命！”刘子明说话时，眼带厉色。 他的一双黑眸一直在死死盯着装满福尔马林溶液的水缸。 眼睛透过水缸，刘子明的黑眸与死者沐婉晴的黑眸恰巧死死凝视在一起。 穿过死者的瞳孔，他仿佛看见冷念丞面目狰狞地看着他，一双凶魅的黑眸似笑非笑，带着十足的挑衅。 忽然间，他手中握着一把电锯刀，眉宇间邪气大盛。 鲜血顷刻间染上了他白皙的面庞。像一阵风拂过，傲雪红梅的花瓣，散落了一地红。 下一秒，冷念丞手持电锯刀上演着午夜惊魂的杀戮。 “命保住了就好！妍妍破案心切，她太冲动了！ 年轻人，总得吃点亏，才能长记性！”严勇的声音将刘子明的思绪猛地拉扯出来。 他猛地回过头，一双血红的黑眸子，布满了杀气腾腾的气息。 刘子明觉得手脚冰凉，沐婉晴尸块和头颅浸泡在盛满福尔马林溶液的水缸内，目的是避免继续腐烂。 严勇在每一台水缸上面贴着标签，写上了尸块的名字。 望着这些尸块，刘子明心脏紧缩，那个混蛋竟然可以如此的狠毒、残忍、灭绝人性。 当即，有种如鲠在喉，如芒刺背的不适感。 “眼下内鬼一日不除，案子到了关键时期就会断！”刘子明的声音很冰冷。 “是的，录音笔不翼而飞，吴教授跳楼自尽，没有内鬼与凶手的里应外合，他们做不到这些！” 吕墨对着浸泡尸体的水缸，面色冷冰冰的，像格陵兰西部的一座冰山。 “凶手昨天一天搞出这么多事，目的就是为了杀伤警方的士气，制造社会舆论持续性发酵。 他的目的是激发民众暴怒，从而使民众对海港警界失望，这让他很兴奋。 他貌似很仇视警察，喜欢看见警察方寸大乱，就像看着自己的战利品。 此人具备反人类性格，他故意在和咱们玩杀人、碎尸、抛尸游戏，他……就是个十足的疯子！” 话音刚落，刘子明心口猛地收缩了一下，嗓子里发出沉闷的低吼：“混蛋！老子迟早毙了你！” “刘哥，淡定，深呼吸！”严勇试图让刘子明冷静下来。 高压力+高度暴躁，人类容易脑溢血致死！ 罡杨镇情杀案告破后，依云湾命案接踵而至。 这些日子，他刘哥一直处在高压工作中，没有猝死已经是老天爷庇佑他，万幸！ 依云湾命案牵扯出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目前刑侦一组的人正在蒋家村深入调查此案。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死人，王半仙死了，货车司机死了，张伟死了。 到现在的碎尸案，吴教授跳楼，娜娜被恐吓，妍妍被绑……凶手这一系列的王炸出招，打得警局所有人措手不及。 “兄弟，对不起！哥哥压力太大！哥哥都快要爆炸了！”刘子明一脸抱歉，气息慢慢恢复如常。 “没事！咱俩谁跟谁？哥，您尽管把我这儿当垃圾桶，倒出来就舒服了！ 抑郁成疾，气大伤身，发泄出来是好事！”严勇扯着嘴角笑了笑。 这一笑，刘子明头皮一阵发麻！ “兄弟，给你个建议，以后千万别在这地方笑，怪瘆人的！ 摆放死人的地方，咱们还是严肃点好！”刘子明环视三号法医室，冰冷的解剖台，装着沐婉晴尸块和头颅的水缸，各种冰冷的尸检工具……都散发着诡异、恐怖的味道。 两人又扯了几句，刘子明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个不停。 一双黑眸定睛一看，电话是文职女警方小可打来的，多半没好事发生！ “喂——小可，怎么了？”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透露着一股烦躁。 “刘队，不好了！ 死者沐婉晴的母亲刚刚哭晕过去，现在又来一个女人，搁这儿号丧呢！”方小可急道。 “他喵的，一个个把咱们警局当殡仪馆呢！ 快说，号丧的女人是谁啊？查明身份了吗？”刘子明一脸焦躁道。 “查了！昨晚在海刚大学图书馆跳楼身亡的那名大学教授，是女人的丈夫。 吴太太口口声声说，她丈夫没有抑郁症，说他是被坏人害死的！ 我们和她说了，等案子告破了自然会给她一个公道，她还是不愿意走。” “好——我马上过去！”刘子明突然心里一阵犯怵。 他想起妍妍那句话，“刘队，如果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就不会死了，对吗？” 对吗？刘子明不禁反问自己！ 正文 第268章 警察同志，有人害他 刘子明的心口突然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像是有人故意捏紧了他的心脏。 挂断方小可的电话，刘子明转头看向装满黄色福尔马林溶液的水缸。 死者沐婉晴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尤其是那颗头颅上的大眼睛，一直死死盯着他。 猛然间，他好像看见死者沐婉晴的嘴角勾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 她好像在笑。 她好像在说，“刘队，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请您一定要帮帮我，替我报仇雪恨，将凶手绳之以法！” 一定是心理作用，一定是疲劳过度，刘子明猛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他必须振作！必须清醒！必须与凶手斗争到底！ 不为别人，为那些被凶手杀死的亡灵！ 为娜娜！为小警花……为了让活着的人不被凶手继续杀害！ 新的一天，从早晨开始就显得极不太平，这注定又是一个棘手而刺激的3月27日。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出三号法医室，乘坐直升电梯来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地上、地下的温度，简直天差地别。 宛若从炼狱抵达人间的既视感。 窗外春日的暖阳普照着大地，他们来不及欣赏此景，耳边响起了女人凄厉的嚎啕声。 “你们查！你们快去查啊！ 我丈夫根本没有得什么抑郁症，他一定是被人逼着写下绝笔遗书！ 我丈夫为人乐观，他不是那种自残、自戕的懦夫！ 他还说，今年他要带我去海南旅游，他答应我的！ 警察同志，有人害他！有人害他啊！” 刘子明二人刚刚走出电梯，看见一名中年女人，一身黑衣打扮，一根马尾辫无精打采地垂在后背。 女人的年龄大概在45岁上下，皮肤微黄，眼眶红肿，眼睑乌青，看上去一夜未睡。 她的两鬓竟然斑白，长度看上去像是刚刚长出来的。 一夜白头，不过如此！ 二人心中一惊，想必此人就是吴太太了。 此刻，吴太太的情绪显得很激动，方小可正在努力地劝她。 猛地，方小可的余光看见了刘子明，像看见了救星。 她扯着嗓门大声喊道：“刘队，这是吴教授的家属！” 刘子明看向吴太太，两人突然四目对视。 “你……你就是刘子明？”吴太太突然眼含凶光，杀气腾腾，用手指着刘子明的脸。 “是的！我是刘子明！吴太太，请您节哀！”刘子明一脸抱歉。 “节哀？两个字就想打发我走？”吴太太目露凶光，眼角抽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都知道了，是你们找完我丈夫，他才跳楼的！ 他究竟犯了什么事，你们要去他的工作单位找他？” 言落，吴太太猛地扑向刘子明，在他的身上疯狂地撕扯。 刘子明的脸上瞬间留下了女人的五根手指划痕，像被猫爪子挠伤一般，鲜血瞬间渗出了皮肤。 方小可吓懵了，她没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吴太太，竟然在见到刘队后，会反应这么大。 她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身体里面好像住了一个发癫的魔鬼。 很快，吴太太被两名警员迅速拉开了。 “吴太太，您先生的死因我们正在调查中，我们一定会还您和您先生一个公道。”刘子明丝毫不顾及脸上的伤，一脸正气道。 “你们松开我！”吴太太拼命地挣扎，满脸怒气。 刘子明使了个眼色，两名警员这才松开了她。 她刚想说些什么时，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定睛一看，是他远在大洋彼岸英国留学的儿子打来的电话。 “龙龙，怎么了？妈妈这边上午八点多，你那边应该是半夜吧？怎么还不睡觉呀？ 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吴太太瞬间变成了一张慈母脸，连语气都温柔了。 “妈——我差点见不到您和爸爸了！”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孩带着哭腔的声音。 “怎么了？龙龙，出什么事了？”吴太太小心翼翼地问道，脸部的肌肉在剧烈地抽动。 她刚刚失去了丈夫，儿子在英国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妈——我早上去上学的路上被人绑架了。”男孩带着哭腔，语气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后怕。 “什么？你……遭人绑架？ 龙龙，你没事吧？你别吓唬妈妈啊？ 你是在和妈妈闹着玩，对吗？”吴太太的声音颤颤巍巍，脸色惨白如墙，嘴唇紫得更厉害了。 刘子明、吕墨听见绑架二字，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凶手的手，难道伸到了英国？好大的本事！ 难道他派当地人绑架了吴教授的儿子，以此来威胁吴教授去赴死？ 吴教授为了儿子的性命，这才选择跳楼自尽。 因为，只有死人才会彻底闭嘴！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凶手在警局的内应偷走了录音笔，销毁了录音文档。 只要吴教授一死，就没有人知道冷念丞从幼年时期就开始残忍虐猫。 那混蛋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啊！ 不亏是一个高智商的犯罪分子！ 混蛋竟然连一个远在大洋彼岸读大学的孩子都不放过！ 吴太太吓得瘫软在地上，刘子明见状，拿过她手中的电话，开了免提功能。 “妈——是真的！ 早上出门去上学，眼瞅着再过一个拐角就可以到学校了，突然身后有人捂住了我的口鼻。 我都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人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八绑在一张椅子上，四周好像是一间废弃的厂房。 妈——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和爸爸了！” 言落，男孩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吴太太吓得不轻，上前猛地抢过自己的手机，急着问道：“龙龙，你有没有受伤？知不知道是谁绑了你？” “妈——我不知道！那人绑了我，就一直没再出现。 不过我看见我头顶上方好像有一台监控，好像有人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刚才我昏睡的时候，感觉有人在动我。等我醒来后，那人已经不见了。 不过他替我松了绑，顺便取走了屋内的监控摄像头。 妈——我刚刚已经报警了，您放心，那人没对我做什么！ 妈——爸爸在您身边吗？我想和爸爸说几句！” 言落，吴太太的脸在拼命地抽搐，丈夫已经死了，还是跳楼死的。 她不能让儿子一个人在国外，知道他爸已经惨死的消息。 万一孩子再有个三长两短，她在这世上一点活下去的动力也没有了。 “龙龙，你爸爸出去学习了，这次是去海南自贸区！玩得快活呢！” “啊？没看到爸爸发朋友圈啊？” “你爸什么时候发过朋友圈？只有你们小年轻才爱炫耀！” “那好吧！妈，您放心，警察正在调查我被绑的案件，一有结果我立刻告诉您！” ...... 正文 第269章 他是为了，保护儿子 吴太太挂断电话后，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双目像断了线的珍珠，哭得捶胸顿足。 丈夫跳楼惨死，尸骨未寒。 儿子在英国遭人绑架，不知何人所为。 父子二人几乎同一时间段遭遇横祸，其中必有关联。 吕墨看了一眼刘子明的脸色就知道了，他俩一定想到了一处。 凶手在英国买凶绑架了吴教授的儿子龙龙，以此来要挟吴教授写下那份绝笔遗书。 如果不是吴教授儿子这一通电话，他们或许对吴教授的绝笔遗书还存在一丝顾虑。 眼下，关于吴教授身患抑郁症，这一点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这分明就是一位父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做出的无力顺从。 吴教授写下这封绝笔遗书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非死不可！ 他不死，他儿子就得死！ 吴太太抬起一双血红泪眼，怒目圆瞪，死死盯着刘子明。 她从地上爬起来，扑向刘子明，却被身旁站着的两名警员像拎着小鸡似的制服住了。 双脚在空中发狂地乱踢，她咬牙切齿道：“刘子明，是你害死了我丈夫！ 我不知道我丈夫和近日的连环杀人案究竟有什么关系！ 我只知道，如果你们不去找他，我丈夫就不会被人弄死！ 一定是你们激怒了凶手，他现在连我们唯一的儿子也不放过！ 你们……你们必须赶紧通知驻英国大使馆的人保护我儿子的命！ 否则……我……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 吴太太龇牙咧嘴，鬼哭狼嚎，宛若一个疯妇。 很难想象，她是海港市人民医院妇产科，一名很有权威的主任医师。 一夜之间，丈夫丧命！ 远在英国的儿子，被人无故绑架！ 双重打击下，刘子明看见她的鬓角似乎一夜之间，长出了短短的白发。 刘子明的脸比灶台上的铁锅还黑，比黑夜还黑。 方小可最害怕看见刘子明脸黑，刘队脸一黑，就代表着案情很严重。 案情很严重，就代表着接下来会一直加班！加班！加班！ 吴太太被亲属带走后，刘子明黑着脸走进刑侦办公室，吕墨跟随其后。 两人查到了吴教授的儿子全名叫吴龙城，21岁，在英国曼彻斯特大学本硕连读。 这孩子并没有复杂的人际交往关系，平日里家和学校两点一线。 可以确定，一定是凶手买凶绑了这孩子，要挟了吴教授。 刘子明黑眸紧锁，双眉拧成了一根结，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地燃烧。 很快，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 “查到了！”吕墨突然兴奋地叫道，“刘队，有重大发现！” “快说！”刘子明猛地起身，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互联网真是个好东西！ 我查到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也曾在英国留学。 当年冷俊峰资助的贫困子弟张伟，一直扮演陪太子读书的角色，也曾随冷念丞一起在英国留学。 他们二人所学专业是药物制剂。” 刘子明瞳孔猛地放大，说道：“这么说，冷念丞对英国很熟悉？” “是的！他和他的前任秘书在英国足足待了四年！ 而且我查到了，他那所大学和曼彻斯特大学距离很近。 他应该很熟悉那附近的地形，甚至认识当地一些人。 药物制剂这个专业和冷氏药业集团息息相关，这个选择没什么问题。 关键是，这个冷念丞的选修专业是法医学。 这么一来，当初依云湾凶杀案，犯罪者的人物影像起初定义为医生和屠夫两种职业。 警方却没有从这两个职业中发现可疑人。 如果冷念丞就是凶手，根据两起女性死者的死法，和他所选修的专业，他的确有这个本事完成杀人后的碎尸行为。” 吕墨说完，和刘子明四目相视，两人后背都不寒而栗。 他们必须加强对冷念丞的监控管理，此人目前是最大的嫌疑人！ …… 创伤外科。 两名小护士走进病房，打算给受伤的女警替换脑袋上的纱布。 两人端着托盘进去后，愣了半天没动手。 妍妍貌似在做噩梦，那颗肿胀的脑袋一直在左右乱晃，嘴里一直惊悚道：“走开！不要！” 梦里，她看见一个黑衣人，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那双白色手套比一般的白色显得更加苍白。 他身穿一身黑衣，身高约185cm，肩宽约45cm。 即便是穿着宽松的黑衣，他傲人的胸肌，线条明朗。 看上去，此人应该没少健身，或者擅长拳击运动，此人身上具备男性的力量感。 黑衣人头戴黑色鸭舌帽，面部戴着黑色口罩，露出一双阴鸷的冰眸。 穿过他的眼睛，妍妍看见他的眼白是血红色的，瞳孔黑得如墨汁一般，十分诡异。 “不要——不要——”两声尖锐的叫声，吓得两名护士刚想上前替她更换纱布，脚步不禁往后退了几米远。 猛然间，妍妍睁开了一双好看的丹凤眼。 她看见自己躺在一人间的病房内，不远处站着两个满脸惊悚的小护士。 “我们来给您换纱布，您刚刚……好像在做噩梦！” 见她彻底清醒了，且不具备攻击性，两名护士这才上前给庄妍一圈一圈地拆开脑袋上的纱布。 “你们有镜子吗？”妍妍扯着嘴角笑了笑，她想看看自己究竟被揍成了什么个熊样。 她才能知道，等她抓住凶手后，她该怎么以牙还牙！ “给——”一个小护士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圆镜。 “谢谢哈~~”庄妍接过镜子，迫不及待打开一看，吓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浑蛋！等姑奶奶抓住你，非得把你揍成猪头！” …… 正文 第270章 阿姨可以，当你妈妈 小护士给庄妍换好纱布，拿着铁皮托盘离开了病房。 人走后，庄妍拿出小护士送给她的镜子，情绪有些激动。 镜子里的她，俨然被那个混蛋揍成了猪头！ 想起昨晚在“八怪皮鞋厂”，那个黑衣人的身高、体型、语气，她觉得那人就是冷念丞。 那个混蛋不仅暴揍了她一顿，还……还用刀尖在她的身上肆意游走，举止十分轻浮。 如果不是刘队英雄救美，说不定她的第一次就要留在那间废弃的皮鞋厂了。 她突然想起凌晨那会儿，刘队来看过她。 妈呀！ 没脸见人了！ 那会儿她的脸应该比现在还要肿吧！ 偶像包袱顿时碎了一地啊！ “混蛋！等姑奶奶抓到你，一把奥地利格洛克手枪，连发18颗子弹，崩了你！” 庄妍有些激动，呲牙咧嘴的时候，嘴角的伤口扯着生疼。 疼痛让她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凶手既没有要她小命，也没有和她嘿嘿嘿。 如果按照刘队所说，凶手绑她是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那么对于一个热爱杀戮的凶手而言，再多杀一个人，也未必不可能。 除非……凶手根本没有打算杀了她！ 她凭什么可以逃过一劫？ 莫非…… 脑袋里一闪而过的念想，让庄妍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队说，警局有凶手的内应，凶手的保护伞，那么纵观整个海港警局，谁最有这个本事？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丫头——” 庄妍猛然抬头，看见刘子明的母亲站在门外，头发看起来更加花白，气色十分憔悴。 命运多舛的老人家，三年前失去了儿媳，三年后宝贝孙女又被杀人犯盯上了。 那混蛋竟然用死者沐婉晴的阑尾，放在精美的盒子里，寄给一个八岁的孩子。 想到这里，庄妍气得双拳紧握，嘴角龇牙咧嘴的时候，伤口更疼了。 “丫头——听子明说你也住院了，我来看看你！”刘母拎了些水果走进病房。 “阿姨，您太客气了！我还没来得及去看娜娜呢！ 阿姨，我现在这样，您……您还能认出我？”庄妍有些难为情。 “丑是丑了点，不过还是认得出来的。 有一回，我们家子明也被坏人揍成你这样，十天半个月才消肿了。 你坚持冰敷，过几日换热敷，你年纪轻，好得快。”刘母安慰道。 “阿姨，娜娜现在怎么样了？ 我听说凌晨那会儿，孩子被注射了镇定剂，现在醒了吗？” “醒了！不过娜娜一直缩在墙角。 她现在对外界不信任，防范意识很强，连我……她都不让靠近！”言落，刘母眼睛又起了雾气。 “那混蛋竟然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抓住他，替娜娜报仇！”庄妍一脸愤懑，眼神带着厉色，“我们已经掌握了凶手许多证据，他是逃不掉的！ 阿姨，您带我去看看娜娜，我比较有孩子缘，娜娜可能会喜欢我！” “喜欢你？”刘母瞪着眼睛看了看这姑娘的脑袋，她被揍得跟个猪头似的，能行吗？ 庄妍好像看出刘母的意思，笑着说道：“阿姨，我和娜娜都是受害者，我们应该可以产生共鸣，让我试试吧！” 刘母眼睛一亮，这倒也是一个方法。 两个受害者，说不定可以产生同理心，彼此惺惺相惜也说不定呢！ 二人离开创伤外科，直奔神经内科。 推开病房门，里面有两张病床。 刘母说，那张床上的人已经连夜搬走了。 庄妍看见，门口的垃圾桶还没来得及清理，里面有碎碗，和被砸烂的水果。 没猜错，应该是娜娜的“杰作”！ 进门前，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庄妍看见娜娜抱着自己的膝盖缩在墙角，情绪还算稳定。 见到她们二人走进病房，娜娜瞬间变得警觉，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咪。 只见娜娜突然弓起身子，像小猫受到惊吓时，炸毛的样子。 庄妍注意到，娜娜的表情很奇怪，圆圆的小脸扭曲，伴随着抽动。 她总是在摇头、眨眼、耸肩，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庄妍在书上看见过，这是一种儿童抽动症。 儿童抽动症，多发于儿童期的运动性或发声性肌肉痉挛，主要表现为不自主的、刻板的动作，如频繁地眨眼、做怪脸、摇头、耸肩、做出咳嗽声、清嗓声等。 一般儿童抽动症可短时间内自愈或经治疗而愈，顽固者可延数年，甚至延续到成人。 娜娜收到死者寄来的那根血糊糊的阑尾，血腥的画面刺激了娜娜的大脑皮层，从而使她产生了心理障碍。 显然，娜娜这种反应是精神上受到了刺激，从而导致此病的发作。 除此以外，儿童抽动症和儿童长期在家庭不和的环境中生长也有关系。 儿童遭受过多的责备，父母对孩子学习要求过高等，这些都会导致儿童产生矛盾的心理，抽动就会成为心理矛盾的外在表现。 “娜娜，别怕！我是警察阿姨，你见过女警吗？” 庄妍试图慢慢靠近娜娜，娜娜见她步步逼近，情绪开始紧张。 她的身体一直往墙角里钻，表现出很排斥的反应。 “娜娜，动画片《飞天小女警》看过吗？阿姨就是女警，可以帮娜娜打跑坏人！” 言落，她捕捉到娜娜眼底掠过一道光。 不过，很快那道光就消失了。 娜娜的警惕性很高。 猛地，她的小手拿起桌面上的一把水果刀，用刀尖指着庄妍。 嗓子里发出那种“嘶——嘶——”的怪音，惊得庄妍头皮一阵发麻。 “娜娜，别怕！阿姨有警官证，你看！”庄妍掏出实习警证，亮在娜娜的面前。 娜娜认得警官证，她爸爸也有，上面的国徽，她见过。 “哎哟，我个老糊涂啊！我怎么忘记把水果刀收起来了呀！”刘母急得捶胸顿足。 庄妍回眸朝刘母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回避一下。 刘母抹着眼泪离开病房，屋内就剩下庄妍和娜娜两人。 娜娜的小脸煞白，嘴唇发紫，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她缩在墙角，嗓子里一直在发出那种怪音，伴随着抽动症，看起来很扭曲。 “阿姨的脑袋就是被那个坏人揍的！ 阿姨和娜娜一样，恨死他了！ 娜娜，你想不想和阿姨一起抓住那个大坏蛋？” 娜娜慢慢抬起黑眸，她看见面前的大姐姐头上缠着纱布，五官肿得很厉害，看起来一定很疼吧！ 庄妍捕捉到娜娜眼神里有一丝光，很快，娜娜的眼底又升出那股阴冷之气。 这不该是属于一个八岁孩子的眼神，庄妍看得不寒而栗。 娜娜的眼睛里，好像安装了一台只制冷不制热的空调。 “想！” 忽然，娜娜的小嘴巴里竟然吐出了一个糯糯的字眼。 庄妍惊得捂住嘴巴，看样子，她真的很有孩子缘。 娜娜开口说话，这是一个好现象。 更令她惊讶的是，娜娜好像对她慢慢放松了警惕。 她看见娜娜的身体在无意识地向前倾斜，她似乎想要试探性地靠近她。 庄妍突然想起刘队钱包里的那张相片，那是娜娜母亲在世时拍的照片。 还别说，庄妍也觉得那个女人长得和自己有几分神似。 她突然又联想起昨天，刘母第一次见到她时的表情。 难道……娜娜把她当成妈妈了？ 不如……将计就计？ 庄妍走近娜娜，坐在她的床前。 她发现，娜娜没有后退，这是一个好现象。 “阿姨，你用的什么香水？” 娜娜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庄妍被问得一头雾水。 她没有喷香水啊，难道她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阿姨很香吗？”庄妍显然在避重就轻回答这个问题。 “阿姨，你身上的味道和我妈妈的很像！”娜娜刚刚惊悚的大眼睛，慢慢退去了恐惧，眼神柔和了许多。 庄妍想了想，刘队的妻子三年前已经死了，那会儿娜娜应该才五岁吧！ 一个孩子会记得母亲身上的味道三年？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庄妍相信万物有奇迹。 也许，她身上就有娜娜母亲的味道呢！ 庄妍点点头，眉眼之间露出了笑意，很温柔。 “娜娜，你可以把阿姨当成你的妈妈！” “真的吗？”娜娜琉璃般的大眼睛突然闪烁出了小星星。 那一刻，庄妍心头如同利刃划过，心尖都在震颤。 “真的！阿姨可以当你的妈妈！”庄妍眼底起了雾气，心疼道。 言落，她张开自己傲人的胸膛，纤细的双臂伸向娜娜。 娜娜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迟疑了几秒，猛地扑进了庄妍的怀里，像一只小猫在她怀里厮磨。 豆大的眼泪从娜娜的眼睛里滚落，紧接着，娜娜的郁结好像在那一刻得到了释放。 她开始嚎啕大哭，讲述昨天下午，她在学校收到那份恐怖快递的经过…… 正文 第271章 咱们先练，双手握枪 刘母站在病房门外，突然听见屋内传出了娜娜的哭声。 这孩子从出事到现在一滴眼泪都没流。 医生说，娜娜这种反应属于儿童遭遇精神重创后，产生的病态心理现象，俗称“自我封闭”。 患者会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 只要孩子能够发泄出来，这心病就有得治！ 听见娜娜的哭声，刘母的眉头顿时舒展开，这小女警还真是有本事啊！ 透过门缝朝里望去，刘母眉眼之间瞬间乐开了花。 娜娜竟然开口说话了，她和小女警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互诉衷肠。 俨然像极了一对母女俩。 刘母眼睛一热，两行滚烫的热泪潸然而下。 她隐隐约约感觉出儿子对待这小女警有几分不一样。 眼下，娜娜与她这般亲近，她难免生出了几分妄想。 小女警如果能和他儿子处对象，娜娜就有妈疼了。 可寻思着，小女警才二十来岁，子明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两人这年龄差，貌似不太合适。 子明当然是求之不得，小女警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人家小姑娘的父母能同意吗？ 刘母摇了摇头，收起了妄想。 “阿姨，大坏蛋是大灰狼变的吗？ 他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吓唬小朋友？”娜娜水晶葡萄般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 “娜娜，大灰狼不仅是在故事书里，生活中也会有大灰狼。 生活中的大灰狼，我们可以把它叫做坏人。 但坏人也不是只有一种样子，就像大灰狼会扮成羊的样子去亲近小羊，坏人有时候也会装作很和善的样子。” 言落，娜娜的眼神中似乎透着恐惧，似乎还有些不明白。 “阿姨，你是飞天小女警，那你可以打败大灰狼，打败大坏蛋吗？” 娜娜的眼神给了庄妍很大的触动，她不愿意那根血糊糊的阑尾成为娜娜的心理阴影。 “娜娜，阿姨一定会抓住那个大坏蛋！” 言落，庄妍猛地起身，摆出格斗姿势，使了几招形意拳用三体式、长拳用高虚步、南拳用马步、八卦掌用摆扣步……她的样子英姿飒爽，又有点搞笑。 “咯咯咯——”娜娜竟然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庄妍看见娜娜的眼睛里有了眼神光，兴奋道：“娜娜，飞天小女警与大坏蛋格斗时，要防得住、闪得开，又能擒得住。 这些都是非常有用的格斗招术，等娜娜身体好了，阿姨手把手教你！ 咱们女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娜娜的眼神里瞬间神采奕奕，那种眼神给了庄妍巨大的鼓励。 紧接着，她拿起桌上一根香蕉当手枪使唤，“娜娜，飞天小女警必须要学会使用枪支！ 握枪的姿势很有讲究，右手握枪不要太松，也不能太紧，应自然握住手枪，把右手臂抬起与右肩平行，向右侧外伸出，双脚分开与两肩距离大致相等，脸向右转，目光瞄向准星与目标，就可以射击了。”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庄妍看见娜娜的窗户打开了，眼神里升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她一兴奋，猛地又拿起一根香蕉，“娜娜，这是双手握枪。 注意阿姨的动作要领：双脚分开与双肩距离大致相等，双臂抬起向前伸出，双臂与双肩保持平行，脸向前方目光瞄向准星与目标射击。 另外，还有卧姿无依托射击、坐姿无依托射击、侧姿，娜娜，想不想学？” “想！”娜娜的声音终于像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宛若百雀羚鸟般婉转清脆，“阿姨，我现在就想试试，你教我！” “好！阿姨教你！咱们先练习双手握枪！” 言落，庄妍将娜娜靠在自己怀里，拖住娜娜的白皙小手，做出一个完美的射击姿势。 “阿姨假装那个大坏蛋，娜娜扮演飞天小女警，好不好？” “好！” 两人开始角色扮演，庄妍故作冷面，面带凶光。 娜娜双手握枪，俨然一个替天行道的飞天小女警。 “pang——”娜娜嘴巴里发出一声“枪声”。 庄妍顺势倒地，佯装死人，还在地上抽搐了那么两下。 娜娜的眼睛彻底变得熠熠生辉，庄妍躺在地上眯着眼睛偷瞄了两眼，鼻尖顿时酸酸的。 多可爱的小姑娘啊，她值得被疼爱！被呵护！ 那混蛋竟然用死者沐婉晴的阑尾，吓唬一个八岁的孩子。 等抓住他的那一天，他定逃不掉一顿暴揍！ 这时，刘母拎着早餐走进病房，看见娜娜做出了格斗姿势，手持一把“香蕉手枪”，乐得合不拢嘴。 “奶奶，不许动！”娜娜顶着一张稚气的小脸，眉宇之间尽显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 “娜娜，枪口要对着大坏蛋！奶奶可是好人！”刘母笑道，心里乐开了花。 转身，她一脸感激看向小女警，“妍妍，还没吃早餐吧，陪娜娜一块儿吃！” “谢谢刘阿姨！”庄妍笑呵呵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腚上的灰。 一颗缠着白色纱布的脑袋，显得很滑稽。 “阿姨，你在坐娜娜身边，咱们一起吃！”娜娜拍了拍床铺，奶声奶气地邀请道庄妍。 庄妍先是一惊，随着笑着说道：“谢谢！能够和飞天小女警一起用餐，是我的荣幸！” …… 海港警局通过省公安厅联系到英国当地警局，了解了吴教授儿子吴龙城被绑的经过。 英国当地警方声称，他们正在积极调查此案。 他们在侦查过程中，发现吴龙城日常经过的路段，监控摄像被人为故意破坏。 晕厥前，吴龙城也并没有看见凶手的身影和模样，因此警方很难画出凶手的样貌。 现场也没有目击证人看见吴龙城被绑，这是一起绑而不杀，绑而不讹的案件。 当地警方表示很玄乎，怀疑是一起恶作剧。 刘子明挂断省公安厅的电话后，眉头紧锁，有点无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断了线索，凶手又破坏了监控，他可真是个具备反侦察能力的高智商罪犯。 显然，英国警方那边的最终结果，多半会将此案定义为有人故意而为之的一场恶作剧。 毕竟，在英国曼彻斯特大学就读的吴龙城，除了受到了惊吓，毫发无损。 警方只能从其就读的学校和宿舍之间排查其有无得罪他人，被人故意报复。 不用脑子想，刘子明也知道，吴龙城被绑的案子，早晚会石沉大海，不了了之。 因为，认证、物证、监控摄像，一样没有。 以及那间废弃的厂房，警方去采集了指纹和足迹分析。 在绑住吴龙城的绳子和椅子上，皆没有留下一个指纹。 刘子明有点无奈，不过他更担心的是，今天是3月27日，距离凶手犯罪冷却期还剩下两天时间。 那个混蛋可能已经在伺机寻找下一个猎物了。 目前三号解剖室里，死者沐婉晴的尸块还剩下其被割去胸膛的上半身，以及部分内脏没有集齐。 凶手今天会不会继续抛尸？ 凶手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报复警察，制造社会恐慌，这在刘子明二十年的警界生涯还是头一次。 这一次他面对的凶手，相当难对付。 正文 第272章 他就该被，挫骨扬灰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刘子明一下子从可怕的幻象中清醒过来。 他现在最害怕接到电话，特别是快递电话。 凶手已经在城市的东南西北四块区域进行了抛尸，这几天开始，那混蛋貌似爱上了寄快递。 刘子明黑眸定睛一看，果然是某通快递电话，一定准没好事。 “请问是刘子明先生吗？”电话里传来了一名男性快递员的川普话。 “是！”刘子明的语气很冷，透露着一丝愤懑。 对方愣了几秒，缓过神，接着说道：“您有一份包裹，看着挺大的，一个人可能不好拿。 要不您再喊上一个人吧，我在传达室等您过来签收。” “好！” 刘子明撂了电话，看了一眼吕墨，他正在电脑上查东西，看得很入神。 “吕墨，陪我去取个快递！快递员说，物件比较大，一个人搬不动。” “不会又是尸块吧？”吕墨没过脑子回道。 “大概率是沐婉晴的上半身子，或者连同她的剩余内脏部位！” 刘子明话音刚落，吕墨猛地回过头，“我勒个去！这么刺激？” “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好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那个混蛋这次又耍出什么花样！”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刑侦办公室，看见文职女警方小可从庄局的局长办公室，捂着口鼻走了出来。 她蹙着眉头，嗓子里发出几声咳嗽声。 两人迟疑的时候，方小可已经走近他们身边，身上带着浓烈的尼古丁的味道。 这股味道刘子明最熟悉，那是烟草的味道。 他眉头紧蹙，心里咯噔一下。 老庄已经戒烟了十几年，最近怎么烟瘾突然变得这么大。 难道他在焦虑？ 刘子明与吕墨面面相觑时，眼神瞬间会意。 如果内鬼是庄建国，那么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去销毁凶手留下来的罗曼尼·康帝红酒瓶。 眼下，酒瓶在指纹鉴定科。 要想偷走酒瓶，除非破坏指纹鉴定科的监控，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 显然，内鬼现在未必敢这么做。 刘子明并没有安排人严盯指纹鉴定科，他得让那个内鬼轻松进去，才能将他一网打尽。 不过那个内鬼应该可以猜到，刘子明他们被偷走了录音笔，被销毁了录音文档，他们一定会怀疑到警方有凶手的保护伞。 内鬼未必敢轻举妄动！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出警局，看见一辆铁皮电动三轮车，上面坐着一位皮肤黝黑的快递小哥。 快递小哥见到二人，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是刘子明先生吧？您这快递可占地方了，这里面装的是啥啊？挺沉的！”快递小哥一边身手敏捷地跳下车，一边露出善意的大白牙。“快件已送达，您二位谁签收一下？” 快递小哥递过来一张签收单，刘子明接到手上一看，上面没有寄件地址，只有收件地址。 虽然有些纳闷，但他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姓名。 两人打算搬走快递时，眸光落在铁皮三轮车上，着实惊住了。 快件不仅大，而且很长。 如果非说这快件的形状，它看起来像一口棺材，一头粗一头细，前端大后端小，呈现梯形状。 “怎么瞅着有点像棺材的形状啊？刘队，你怎么看？”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他的眼睛眯着，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快件。 刘子明的脸瞬间变得比灶头上的铁锅还要黑，“一大清早的，尽是瞎说晦气话。” 他白了吕墨一眼，自己仔细看了看，快件的形状虽说没有棺材那么大，但是雏形确实很像一口棺材。 两人猛地看向快递小哥时，发现其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 许是被吕墨这么一点拨，快递小哥也觉得眼前的快件形状，的确神似一口棺材。 快递小哥配合他们二人将快件搬下三轮车，面色惨白，笑得发虚。 很快便发动了电动三轮车，几乎是仓惶而逃，离开了海港警局。 刘子明、吕墨二人立在原地，脸色很诡异。 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两人越发觉得面前的快件，很像一口棺材。 “吕墨，你猜这里面是什么？”刘子明的声音有点发虚。 “不知道！这人脑子有病吧，整个快件整得像一口棺材。 不过你还别说，这风格和那混蛋挺像的，他貌似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你想啊，他一开始寄给咱们三份死者沐婉晴肝脏制成的便当。 后来寄给咱们一个粉色精美的盒子，里面是神似岛国甜品雪媚娘的死者胸脯。 后来他又给咱们寄了一个小提琴盒子，里面放了一具微波炉烤得半生半熟的猫尸。 再到后来，他将死者沐婉晴的阑尾放在贴着卡通贴画的精美盒子里，寄给了娜娜。 根据死者沐婉晴的身高，和剩余未集齐的尸块部分，这里面大概率就是死者的上半身子，或者还有死者的剩余内脏。 距离他的犯罪冷却期还有两天时间，他必须尽快脱手这些尸块，为他杀戮的地点腾空地方。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已经在寻找第三个猎物，并且这名猎物和前两位一样，是一位年轻的漂亮的女性。 如果他继续行凶，第三名死者的脖颈后处仍然会留下一个犯罪标记符号，红花刺青。” 吕墨话音刚落，刘子明的脸不仅比灶台上的铁锅黑，简直比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还要黑。 不知道的人，多半还以为他得了肝硬化。 他那张国字脸黑成了一双黑袜子，又臭又黑。 “混蛋！我真想把他塞进棺材里！ 不，他那种变态杀人魔王，根本不配拥有一口棺材！ 他就该被挫骨扬灰，或者抛尸在荒山野岭，变成一堆腐肉，被那些吃尸体的秃鹫鸟疯狂地肢解、分食。”刘子明黑眸死死盯着地上的快件，嘴里谩骂道。 “刘队，先别骂了，心大伤身！咱们先把这玩意儿运进去吧！”吕墨说完开始上手。 刘子明对着天空双手合十，嘴里碎碎念叨：“见棺发财，大吉大利！佛祖在上，保佑我们赶紧抓住那个混蛋！” 正文 第273章 小心晚上，来勾你魂 刘子明抬头看了一眼警局传达室的四周，很有可能凶手就藏匿在附近，看着他签收下这份快件。 从业二十年，据他分析，尤其是那些变态的高智商罪犯都喜欢躲在人群中欣赏他们的杰作。 戏弄他们想要戏弄的人，这过程于他们而言，就像大夏天，你突然喝了一瓶冰汽水；饥肠辘辘时，你吃了一顿海底捞火锅；或者就像你本来是公司的一介菜鸟，领导突然宣布你升职加薪了…… 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快件运进了海港警局大厅，然后一前一后抬着进了刑侦办公室。 “混蛋！如果里面当真是一口棺材，咱俩刚才岂不是成了抬棺人？”刘子明嘴里埋怨道。 吕墨已经开始四处找剪刀，最后在庄妍桌上找到一把。 两个大老爷们从来不网上购物，几乎没啥机会拆快递。 最近三天两头的收到恐怖快递，一下子对拆快递有了心理阴影。 刘子明找了一把军用美工刀，协助吕墨一起拆开快递，还别说快递绑得挺严实的，废了一大把力气才拆卸成功。 两人拆开快件后，都愣住了。 想啥来啥，里面真的是一口棺材，只不过比一般的棺材小了几个尺寸。 就像衣服似的，从XS、S、M、L、XL…… 这口木质棺材按照等比例缩放，最起码也是一口S型号的棺材。 刘子明上前摸了摸棺材的材质，貌似是金丝楠木的。 这种木质棺材一般产自广西柳州地区，古代是上等人家使用的。 除此以外，阴沉木，松柏木也是极好的棺木。 刘子明为啥对棺木这么了解，说来心痛。 三年前，亡妻死的那会儿，他想着给小琴最好的棺木，曾经大量研究棺木的材质，最后给小琴选了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 金丝楠木会自然散发出特有的幽香，这种幽香介于“有”与“无”之间，长久不衰，令人心旷神怡。 小琴喜欢清香淡雅的物件，刘子明就要给她最好的！ 据他当年了解，杨木柳木等杂木，算是劣质棺材，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古代下等人家使用的棺材。 眼前这口棺木是上好的金丝楠木，纹理细密瑰丽，精美异常。表面黄中带绿，散发出阵阵幽香。 只不过，平白无故收到一口上好材质的棺材，像有人诅咒自己死的感觉。 刘子明、吕墨二人只觉得眼前的这口棺材格外妖异。 “这混蛋还挺有钱的，这口棺木可不少钱啊！”刘子明怒道。 “大费周章，闹着这么大动静，他想干什么？”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眉头紧蹙。 猛地，他眼睛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眼神有些诡谲：“刘队，这里面一定是死者沐婉晴的上半身子和剩余内脏。” “为什么这么肯定？判断依据还是什么？”刘子明黑眸紧锁，眉头拧成了一根结，那根结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 “棺材是收尸用的，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他已经抛出了全部的尸体。 这口棺材的长度与死者沐婉晴的身高不匹配，无法容纳一具完整的尸体。 不过，死者沐婉晴是被他碎尸，所有这口棺材足够她使用了。 凶手这是在他自认为的‘行为艺术作品’上，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顺便给死者送一口棺材。” 言落，刘子明的拳头猛地砸在金丝楠木棺材上，吓得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队，死者为大，你别冲动！小心她晚上来勾你魂！” “呸呸呸！晦气！不会说话别说！ 吕墨，我发现你这个人有个缺点，情商太低！”刘子明气得有些发颤。 “情商低没事儿，智商不能低，断案主要靠脑子。”吕墨扯着嘴角怼道。 “严肃点！你面对的可是一口棺材！ 既然你还笑得出来，证明你的心理素质和胆量远远大过于我刘子明。 那好，这个开棺的任务交给你了！”刘子明退出了两尺。 “喂——你这是捧杀！不敢开棺就直说，非得给自己找借口！ 回头我告诉小警花，就说某人胆儿怂了，不敢开棺材。”吕墨说得眉飞色舞。 刘子明一下子被戳中了软肋，壮了壮胆，“谁说我不敢开棺木？我是把立功表现的机会留给你！” 言落，他心里一阵发虚！ 他是个从事二十年警界生涯的老刑警了，可是却偏偏有一颗害怕尸体的心，每次面对尸体，心里其实都犯怵得慌。 就像见到棺材，他头发一直处在发麻的状态。 明明就是一堆木头组成的棺材，为什么木头看着不可怕，组合在一起，变成一种形状，就渗人的慌！ 如果棺材不是被古人定义为盛装尸体的棺材盒，如果早期活人不睡床，而是睡棺材。 会不会棺材传达出来的意思就截然不同了。 可是棺材有棺材盖啊，盖上了人会闷死。死人是没有呼吸的，棺材相当于死人的房子。 显然，棺材的存在，是为死人服务的。 “来啊，别嘴炮，快搭把手！”吕墨一脸嫌弃道，“你又不是没见过尸块，有啥好怕的？怂！” “不是我怂，我是正常人！人类对同类尸体会产生恐惧，这是基本的生理和心理反应。 你们这些不畏惧尸体的人才是心理有问题呢！”刘子明一脸发虚。 “那你就是变相地说严医是心理变态喽？他尸检过的尸体，少也有上千具了吧！” “那不一样！他是法医学专业的，受到过专业的训练。 人类的尸体在他们眼里和动物的尸体是一个形式，不可等同！ 在常人眼里，人和木头都不会令活人产生恐惧。 好比金丝楠木，原名‘桢楠’，是一种大乔木。 高达30余米，树干通直。木材有香气，纹理直而结构细密，不易变形和开裂。其木材表面在阳光下金光闪闪，金丝浮现，且有淡雅幽香。 如果在外面旅游，说不定你们一群人还会环绕着大树，来一张自拍打卡照。 可是当金丝楠木被做成了棺木，就会令人闻风丧胆，心惊肉跳。 因为棺木象征着里面躺着的是一位死者，代表这个生命已经在他的世界画上了一个句号。 就像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没啥可怕的，可是当这个人被肢解成碎尸，断胳膊断腿呈现在你面前，你不可能无动于衷，不可能不害怕，这是人的对万物被破坏的一种本能的自然反应。”刘子明解释道。 话音刚落，吕墨耸了耸肩，一脸无奈道：“然并卵！这口棺材你特喵的到底开还是不开啊？” “开！必须开！ 你这小身板儿，我瞅着你也打不开这结实的棺木盖儿！” 两人目前已经形成了深厚的革命友谊，进入了日常互怼模式。 撸起袖子，说干就干！ 二人沿着棺木盖，使劲儿往外推，棺木盖儿好像没有看起来那么重。 两人的身子力气使大了，猛地趴在了棺材上，保持脸部朝里的姿势。 之后，两人彻底被惊呆了！ 里面…… 正文 第274章 死者尸块，全部集齐 刘子明、吕墨二人猛地推开金丝楠木棺材盖儿，里面躺着一块没有胸腔、手臂、头颅的死者上半身。 两人顺着死者的部分脖子往下看，死者被人割去了胸腔，且胸腔部位的皮肤已经结了一层痂膜。 这是一块抛去死者胸腔、手臂、头颅，算是比较完整的部位。 死者的上半身是齐肚脐被一分为二，身长约40cm，肩宽约38cm。 其肌肤白皙，但是因为死亡时间太久，皮肤呈现白灰色的状态。 整个上半身看起来像古代遭受过酷刑的人棍。 死者肚脐眼部位有明显的切割痕迹，因为人体的肚脐眼正对人腹腔里的肠道，二人不禁回想起第一天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第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是死者的肠道。 可以推断出，死者肚脐眼的伤口是当时凶手掏肠所致。 死者像是被从肚脐中间被一分为二，从面前这具死者尸块基本上可以推断，这就是死者沐婉晴的上半身部位。 更令人闻风丧胆的是，尸块身上有多处被烟头烫伤的痕迹。 多处被烟头烫伤部位已经起泡，里面呈现出黄色的脓包，看起来不仅恐怖，还有一种密集恐惧症的感觉，更多的是恶心。 吕墨发现，如果站在远处看，死者的上半身尸块很像一具被人遗弃的残破“人体石膏模型”。 因为死者已经死了很久，身上的皮肤和石膏模型的颜色很相似，是一种白得发灰的颜色。 散落在棺材内的还有死者的剩余内脏，令刘子明、吕墨二人倒吸一口凉气的，除此以外还有一块被切除的女性子宫。 “混蛋！”吕墨骂了一句，接着说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那混蛋心理极度变态，只有这种人才会在虐杀他人的时候获得快感。我们需要将这些死者零件送往法医室，让严勇进行尸块组合，就可以确定这些是不是死者沐婉晴身上的零件。 不过，我有99%的把握，这些都是属于沐婉晴一个人的。” 言落，刘子明看向棺木里的尸块，鼻腔里闻见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尸体死了这么久，理应开始发臭，而死者的上半身却奇香无比。 难道尸体的上半身被进行了冷冻，做了一定的防腐，然后放进了金丝楠木棺木中。 这股香味并不是尸体散发出来的，而是金丝楠木棺木的奇香。 “吕墨，得找个尸袋才能将这些运下去，要不你下去拿一下吧！”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扯着嘴角惨笑道，“我留着看着这些尸块和内脏，万一被人偷了，可就麻烦了！” 吕墨一脸鄙夷道：“怂包！你就是不愿意去法医室呗！干嘛找那么多借口！ 这些玩意儿，你送给别人，都没人愿意要。” “你……” 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吕墨已经往刑侦办公室门外走，恰巧遇见了文职女警方小可。 方小可是寻着味道进来的，“刘队，吕专家，你们也用香水？ 这味道挺特别，老远就能闻见！ 前调有些刺鼻，后调却回味悠长。这是啥牌子的香水啊？” 吕墨惊了一下，嘴角瞬间扯起一道诡异的弧度：“尸体牌，限量款，堪比香奶奶的味道，限量款。” 话音刚落，方小可前脚迈进刑侦办公室，后脚就捂着口鼻缩了回去，面色很难看地跑了。 “吕墨，你丫的情商是真低！”刘子明白了他一眼。 “是吗？总比她寻着味道，看见上等的金丝楠木，看见死者被齐肚脐切割的上半身，杀伤力要小得多吧！更何况，那里面还有女性的子宫和内脏，你确定她不会被吓得晕过去吗？ 眼下案子越来越棘手，警员压力巨大，已经累病了好几个，咱们不能再损兵折将了！” 刘子明愣了一下，吕墨已经走出刑侦办公室。 没过多久，他拿着一个黑色的收尸袋一路折返。 两人一人一副乳胶手套，四目看着金丝楠木里面的尸块。 这种活儿没必要请严勇亲自来一趟，他们打算给他送下去。 一番心理建设，两人一起协力将死者的上半身搬进了收尸袋，又将七零八碎的死者内脏一一捡到收尸袋内。 不出意外，死者沐婉晴的全部尸块已经集齐了。 如果明天沐婉晴的父母再来警局闹事，他们总算可以给二位一个交待了。 两人低头看了看白色的乳胶手套，上面并没有沾染太多血色，想必死者大量的血迹已经流光了。 刘子明轻轻地拉上了收尸袋，拉链发出的声音，足够令人头皮发麻。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吕墨的鄙视下，刘子明竟然突破了心理防线，亲自将死者的尸块放进了收尸袋中。 这是一个空前巨大的进步，证明他刘子明突破了职业瓶颈，又进步了一个等级。 两人抬着黑色收尸袋路过办公室时，恰巧撞上了方小可的眼神。 方小可刚才被吕墨吓得不轻，这会儿见到黑色收尸袋，反应很敏感，像见到了鬼似的。 两人一前一后抬着收尸袋，上了直升电梯，直奔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刘子明走在长而昏暗的走廊上，已经没了之前的那份恐惧。 他心底的那份恐惧和战栗，大部分来自手中的收尸袋。 如果里面这些东西是沐婉晴的，证明凶手已经将全部的尸块进行了抛尸。 他像是腾空了他的杀人密室，准备欢迎下一个猎物入驻他的杀戮空间。 抵达三号法医室，刘子明、吕墨二人将黑色收尸袋放在被清理得锃亮的解剖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你轻点，死者为大，人家是女孩子！”吕墨白了一眼刘子明。 “明明是你先放下的！你他喵的欺负老子！”刘子明瞪了一眼。 “别吵了！你们打扰死者尸体了！晚上她会爬进你们的梦里，死死掐住你们的脖子！”严勇一脸严肃，可嘴角分明有几分消遣二人的意思。 两人这才闭了嘴，默默看着严勇轻轻拉开了黑色收尸袋。 寂静的法医室，仿佛有一道镁光灯专门打在严勇的身上，将他的形象拔高的熠熠生辉。 法医不亏是法医，动作干净利落，将死者的上半身和内脏通通取出，平铺在解剖台上。 忽然间，刘子明看见浸泡死者沐婉晴头颅的那口水缸里，她的一双黑眸在死死盯着解剖台。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刘子明发现她的嘴角好像露出了欣慰的笑。 她好像在说：“谢谢你们！尸块已经集齐，我终于可以被家人安葬了！” 不知怎的，这一刻刘子明鼻尖酸酸的，他的双拳突然紧握，牙齿恨得直痒痒。 “混蛋！你以为你用艺术释放人类本性中的暴力？ 你以为这是一种暴力美学的作品？ 你自认为完美的杰作，其实是世界上最邪恶的东西！ 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刘子明一脸愤懑道。 “淡定！看看严医将这些尸块进行大整合吧！”吕墨幽幽道。 严勇没有说话，他在仔细观察死者的上半身切口，对比之前尸块的尺寸和切口。 他不需要将死者沐婉晴的尸块从福尔马林溶液中取出，因为电脑上记载着每部分尸块的尺寸数据值。 他们与刚刚送来的死者上半身的尺寸拼接在一起是完全吻合的。 “刘哥，用不着将这些尸块全部取出来进行拼接了，这样可能会损坏尸体。 根据电脑上我之前记载的数据值，这部分尸块和目前现有的尸块是完全吻合的。 可以肯定，这些就是死者沐婉晴剩余的尸块。” 言落，严勇面色冰冷如雪山，他的一双冰眸死死看着沐婉晴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的头颅。 她那双漆黑的眸子，以及眼部四周的肌肉，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放松。 她不再是死无全尸的尸体，她的尸体虽然被那个混蛋肢解得支离破碎，但是终于可以整合完毕，呈现一具人类尸体的形状，送往殡仪馆进行安葬和火化。 彼时，三号法医室静悄悄的，死人暂且安息，活人的心脏还在剧烈的狂跳。 死者沐婉晴真的可以安息了吗？ 答案是：不可以！ 他们必须抓住凶手，以命抵命！慰藉亡灵！ 正文 第275章 大鱼迟早，会咬鱼饵 案情像一层窗户纸，明明知道里面是什么，却暂时不能捅破它。 警局有凶手的内应，说不定凶手背后还有更大的保护伞，一切还有待那只大鱼上钩。 截至目前，刘子明他们送去指纹鉴定科的罗曼尼·康帝红酒瓶，还未发现大鱼上钩。 不过他们坚信，这条大鱼迟早会咬鱼饵，早晚而已。 刘子明大可现在立刻出示红头文件搜捕令，去逮捕最大嫌疑人冷念丞。 只不过，他和吕墨都能感觉出，此人背后的保护伞除了来自海港警局，可能还有更高层的庇护。 单凭一个庄建国，未必能够如此猖狂！ 如果现在打草惊蛇，只会让内鬼有所警觉，收敛行为。 不如他们先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伺机寻找案情的突破口。 “刘队，距离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还有两天时间，咱们要不赶紧把冷念丞逮了？”吕墨眼神透露出一丝害怕。“海港市真的不能再死人了，社会舆论压力之下，人心惶惶。 警察、市民的压力和焦虑都空前巨大，我担心这样下去，会有市民带头闹事。” 言落，刘子明黑眸紧锁，看向吕墨：“你以为拘留了他，杀戮就会停止吗？像他这种权贵者，他有一百种方法找律师替他申辩，他甚至可以找替死鬼！或者……买凶杀人！”刘子明的眼神散发出寒意。 “如果他在被扣押期间，那个连环杀手没有继续杀戮，证明他坐实了杀人嫌疑。”吕墨补充道。 “吕专家，这种猜测在法官大人那边算是你个人的主观臆断，对方的辩护律师甚至会出示你长期加班，精神和身体出现严重疲劳，导致大脑出现幻觉，一句话就能封住你的嘴巴！”刘子明怼道，“当务之急，揪出内鬼，擒贼先擒王！” “内鬼算哪门子的王？他不还是替凶手擦腚的帮凶？说不定内鬼后面还有更大的保护伞！”吕墨有点不高兴。 “我已经命令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带队，深入调查蒋家村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带队，驻扎在冷氏药业集团附近观察冷念丞的出行轨迹。 刑侦三组小组长柳爽带队，驻扎在冷氏豪华别墅附近，监视他和什么人有来往。 目前还没有观察出什么，冷念丞的一切，看似很正常。 吕专家，平静过后可能是一场猛烈的暴风雨，咱们做好准备吧！” 言落，两人发现严勇一直板着脸。 他的一双寒眸死死盯着浸泡着尸块的水缸，眼神在水缸和解剖台上来回移动。 猛地，他跑到电脑面前双眸紧缩，貌似在查些什么。 刘子明注意到，他鼻尖上急出了细密的冷汗。 突然，他一双冰眸死死盯着刘子明，嘴唇有些颤抖，还有些发紫：“刘哥，凶手和咱们都遗忘了一件东西！” 刘子明被严勇的表情有点吓到了，他的眼珠在眼皮子里疯狂地转，思索了老半天，也没想出究竟是遗忘了哪一部分。 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颚骨，陷入了沉思。 “刘哥，你还记得你当初重返依云湾命案现场的情形吗？”严勇一脸骇色。 “记得！怎么了？” “你当时带回来两个白色药瓶，还记得吗？” “记得啊！是两罐肾衰竭晚期的药物。 咱们是通过这两瓶药物，才发现死者蒋晓雯死前已经患上了肾衰竭晚期。 即便凶手不杀她，她也活不久了。” “你还记得王半仙说过什么吗？”严勇在步步引导刘子明迅速回忆。 “记得！王半仙说死者蒋晓娥不是意外溺水而亡，说她是被人玷污后，掏去了左右两肾。” 忽然间，刘子明的心脏像被人揪住了一般，有点喘不过气。 “兄弟，你究竟想说什么？哥哥最近心脏不太好，你别打哑谜了！”刘子明急道。 “刘哥，你仔细数数，这些尸块还缺什么？”严勇的目光在水缸和解剖台上来回移动。 言落，他打开电脑上的文件夹，将已经统计好的尸块、内脏的数据，显示在刘子明和吕墨二人面前。 “刘哥，咱们差点就一叶障目了！”严勇捂着心口，喘着粗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差一点，他的职业生涯就要留下一个可耻的污点。 刘子明显然没回过神，有点一头雾水。 吕墨突然猛地叫出声，“我知道了！是肾脏！死者沐婉晴的尸体还差一对腰子！” 一瞬间，吕墨的眼睛瞪得圆而大，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竟然有些兴奋和欣喜。 刘子明回过神，一双黑眸在浸泡着尸块的水缸和解剖台上来回移动。 他的脑袋里有一张人体结构图，他正在飞速地盘点死者沐婉晴的尸块。 十秒过后，他用力一拍解剖台，震得死者沐婉晴的内脏差点被他的力量所致，滚到地面上。 幸亏严勇眼疾手快，稳准狠地接住了死者血糊糊的内脏零件。 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比铁锅还要黑。 三号法医室内的氛围瞬间到达了冰点，所有人都没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刘子明黑着脸：“差点把肾脏给遗漏了！” 吕墨捏着下颌骨，一脸深沉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凶手今天寄来了金丝楠木棺材，相当于一个圆满抛尸的仪式感。凶手不可能会遗漏掉死者的肾脏啊，除非只有一种可能，肾脏早就被他销毁了。” 吕墨一直捏着他的下颌骨，不断摩擦。他的下颌骨貌似已经长不出胡须了，那部分的毛孔禁不住他这般蹂躏。 “刘队，你还记得王半仙冒死吞下的那张纸条吗？”吕墨的眼神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记得！上面写着五个字，冷俊峰换肾！”刘子明说完，浑身不寒而栗，接着说道：“二十年前，坊间传言冷俊峰病危，得了肾衰竭，命不久矣。 我记得当初在媒体记者视频采访中，他的脸色的确不太好。 后来他消失了一阵子，可没过多久之后，他又开始出席海港市重要活动。 我记得，他的气色突然好得像个小伙子，白里透红的。 最近又有谣言，说这个冷俊峰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有人揣测他的肾病又卷土重来，还有人说他已经死了。 咱们当务之急，需要立即调查冷俊峰，首先确定他是死是活！” 言落，刘子明的余光好像看见吕墨的身体抖了一下：“你慌啥？” “懂啥？我这叫不寒而栗！”吕墨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如果真的如王半仙所言，死者蒋晓娥的肾脏是被人盗取。那么肾脏被盗取后，肯定需要立刻换肾。 我们可以调查冷俊峰那段时期的行程，便能查出他那段时间是不是消失了一阵子。 如果坊间传闻属实，二十年后的今天，冷俊峰的肾脏又不行了，像他们这种命比金贵的人势必会继续换肾续命。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吕墨欲言又止，刘子明好像听明白了。 “你是想说，会不会冷念丞想给他爷爷续命？ 因为害怕失去爷爷，他做出了过激的行为，杀人取肾？” 言落，吕墨点了点头，补充道：“依云湾死者蒋晓雯有肾病，可能是冷念丞意料之外的事情。 死者的肾脏已经严重坏死，命不久矣，冷念丞不会选择用一对坏肾替他爷爷续命。 而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不见了，证实了一点，她的肾脏被人取出进行了肾移植。 我们现在只需要找到冷俊峰，看看他是死是活，是健康还是垂危，便能判断出此人是不是换了肾。” 正文 第276章 保安队长，另换他人 “兄弟，这些尸块就交给你了！我和吕墨去一趟冷氏集团，去会一会那个冷念丞。”刘子明的双手在严勇的肩头拍了那么两下子，眼神掠过一丝心疼，“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死了这么多人！ 我听老庄说，过两天会来一名从国外回来的法医，好像还是个女的。兄弟，你再坚持两天！” 言落，严勇眼神里掠过一丝惊喜，“哇！男女干活，搭配不累。 那女法医长得怎么样？有照片吗？” “兄弟，你是单身久了，听见‘女’字都能兴奋成这样？”刘子明扯了扯嘴角。 “你天天有小警花跟着，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严勇故意翻了个白眼。 “别贫了！ 不过据我所知，女法医并不多！特别是到现场检查尸体的不多，估计占比在20%左右。 在古代，仵作可是晦气的代名词，最不受人待见了。 近几年，法医学的女学生貌似在每年在递增。 现在人的宽容越来越高了，近几年娱乐圈又拍了几部大火的法医剧，民众眼界拓宽了。 可到了处对象，婚娶的时候，平常老百姓还是有些畏惧法医职业从业者。 我猜啊，她多半是个恐龙！哥们，别太期待，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说完，刘子明、吕墨二人离开了三号法医室。 两人乘坐直升电梯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刘子明掏出手机，信号终于恢复了满格。 他派刑侦二组的王远带队，在冷氏药业集团周围盯梢了有两天了，一直没有得到反馈。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锁，有点上火地拨打了王远的电话。 “王远，你们这两天盯梢情况怎么没有汇报？”刘子明的语气有些不悦，按理由，王远作为刑侦二组的组长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警员每天在微信群里报备是基本常识。 “刘队，我们这边二十四小时盯梢，目前啥也没发现，我就没有上报。 您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一定汇报工作小结。”王远有点心虚，“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发现！” “他喵的，有发现你还不汇报？”刘子明有点生气。 “我以为不重要嘛！” “废话！一点风吹草动也要汇报！快说！” 刘子明这么一说，王远就全部撂了。 “冷氏药业集团的保安队长，另换他人了！” “保安队长？”刘子明记得那个人，一脸狗眼看人低的保安头头，抽的烟比他还好。“啥原因？知道不？” “好像是上班时间看毛片，被人举报了！已经卷铺盖走人了！ 刘队，这冷氏集团规章制度挺狠的！”王远说道。 “知道是谁举报的吗？”刘子明继续问道。 “好像是一封匿名信！我们刚到的那一天，新官上任的保安队长已经在交接了。” “新来的保安队长什么底细？查了吗？” “暂时还没查到！不过看起来像是有两把刷子的人！” “从哪儿看出来的？” “气质！看着不像凡人！” “拍张照片发我！还有，给我盯梢盯紧了！”刘子明的语气很严肃。 “yes,sir!” …… 刘子明刚挂断了电话没多久，王远把新来的保安队长照片发来了。 乍一看，刘子明就惊住了。 “吕墨，你看，这是冷氏集团新来的保安队长！你瞧着眼熟吗？”刘子明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吕墨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眸光突然如刀子一般凛冽。 “这不是那个蒋浩嘛？大三元海鲜店的服务员？” “没错！就是他！ 他竟然混进了冷氏集团，还当上了保安处的队长！这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啊！”刘子明黑眸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刘队，咱们先别打草惊蛇！蒋浩既然混进了冷氏集团，证明他已经发现了什么，或者知道冷氏的秘密。也许这一切都和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有关，说不定和蒋晓雯的死也有关！”吕墨说道。 “出发！咱们去会一会冷念丞，顺便拜访一下冷俊峰，然后再会一会这个蒋浩！ 吕墨，今天注定不平凡！奥利给！”刘子明做了个加油的动作，然后掏出他那辆比亚迪FO的车钥匙，“上车！” “奥利给？”吕墨突然发现这个刘子明有时候像个憨憨，还挺可爱的。 ……刘子明一路猛踩油门，抵达冷氏药业集团时，已经将近中午11点。 药企一般十一点半或者十二点下班，这会儿从外面望去，里面很安静。 门口没有进进出出的车辆，一切显得风平浪静，又像暴风雨前夕的宁静。 刘子明、吕墨二人四处环视，看见了刑侦二组王远的汽车。 几个人也看见了他们，互相用眼神进行了短暂的交流。 盯梢确实挺辛苦的，还有那么点无聊，还容易打瞌睡。 这会儿临近饭点，几个人在车里轮流啃面包，就着矿泉水充饥。 刘子明抬头看了一眼威武气派的冷氏集团大楼，继续驱车行驶。 冷念丞说过，冷氏集团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着，他会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因为他们是良心企业，绝不会干违法乱纪的勾当。 刘子明将车停在冷氏集团电子铁门前，岗亭的小保安认识他，连忙取出对讲机：“队长，这位是咱们董事长的贵客！董事长交待过，刘队来冷氏集团，不需要打电话，更不需要预约。咱们放行吧！” “小子，真懂事！前途无量！”刘子明打开车窗，朝小保安笑着竖了个大拇指。 “放不放行，我说了算！” 刘子明的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一个回眸，刘子明与男子四目相视，彼此都愣住了。 刘子明因为事先已经知道他混进了冷氏集团，反应没他那么大。 倒是蒋浩吓得脚步倒退了半尺，小保安瞧着奇怪，“队长，真不骗您！ 刘队是海港警局的刑警队长，董事长说了，谁敢不配合刘队查案，都给他卷铺盖走人！” “哦……”蒋浩黑着脸哦了一声，手持电子铁门遥控器，大门一下子缓缓打开。 “谢了，老兄！”刘子明的嘴角扯起一道上扬的弧度，丢下两个很有玩味的字眼，“回见！” “回……回见！”蒋浩笑得一脸极不自然，眸光看着刘子明驱车进入了冷氏集团。 小保安见状，站在岗亭的圆柱体上笑了笑，“队长！警察的眼神和咱们普通人不一样，一看就是抓坏人的眼睛。我头一次见到刘队长，我啥坏事都没干，但是被他盯着看了一眼，我吓得双腿打软，浑身发颤！ 队长，您多见几次都习惯了！他就那眼神！” 蒋浩立在原处没有说话，他离开大三元海鲜店后，就一直在冷氏集团附近溜达。 一次偶然，他在沙县小吃吃饭的时候认识了冷氏集团保安处的队长，两人因烟结友。 得知此人喜欢看美女直播，蒋浩投其所好，加了他的微信，隔三差五地传毛片给他。 两人很快相见恨晚，吃了两次沙县小吃和一次兰州拉面，就熟络了。 没曾想，蒋浩在得知此人是冷氏集团保安处队长起，已经在偷偷算计他了。 那份匿名信就是蒋浩偷偷塞进了冷氏集团的信箱中。 刘子明将车停在冷氏集团大楼下面，猛然回眸看了一眼保安处。 他看见蒋浩立在原处，表情很复杂，他似乎也在看着自己。 忽然间，蒋浩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他分明看见刘子明在冲着他笑。 难道这个刘子明已经掌握了能够将冷念丞一击致命的线索？ 如果当真如此，他蒋浩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哪怕……付出他这条苟延残喘的命！ 正文 第277章 看望爷爷，就不必了 刘子明、吕墨二人乘坐电梯直奔冷念丞的办公室，来过几次，他俩已经十分轻车熟路。 想到张伟被捕后，一心求死的场面，刘子明心里就觉得特别蹊跷。 正常人都不会想着去死，人类对死亡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 只有一种可能，他非死不可！ 电梯打开的一刹那，刘子明、吕墨二人看见冷念丞的新任秘书李飞。 此人眯着一双桃花眼，和迎面走来的大美女正在眉目传情，似乎在玩暧昧。 那美女背对着他们，依旧可以看出她的绝美好身材。 美女上身穿着醋酸材质的缎面衬衫，下身包裹着修身的过膝短裙，脚上的高跟鞋是捆绑式的，缠绕着修长的脚踝，看起来又纯又欲。 这一身打扮，又职业又性感，女人味十足。 光看着这副背影，就知道这女人的五官一定很精美。 两人四目传情，貌似没有看见从电梯口走出来的刘子明、吕墨二人。 不奇怪！荷尔蒙激素常常容易让人晕了头。 忽然间，大美女拐进了李飞的办公室。 进门前，李飞的手在那位美女的腚上拍了拍。 紧接着，李飞办公室的门合上了。 刘子明、吕墨二人看着外面艳阳高照，面面相觑，嘴角扯起一抹很有玩味的笑意。 “大白天的，激情四射啊！” “年轻人嘛！难免控制不了肾上激素！”吕墨轻笑道。 “这货好大的胆子，隔壁就是冷念丞的董事长办公室！ 胆子还挺肥的，在主子的隔壁就敢嘿嘿嘿，是个牛人！” 两人站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外，突然听见里面传出了冷念丞暴躁的嗓音。 “上个月的财务报表账面出了问题，这个月的财务报表又犯了同样的问题，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 “董事长，对不起！是新来的会计犯了漏记、重记、错记的错误！ 那小姑娘业务能力水平不足，纯属个人的疏忽，幸亏复检时，财务软件及时检查出来了。 我会将她立刻劝退的，董事长，您息怒！咱们财务部的实力一直没问题，难免混进来一颗老鼠屎，好像是高层的裙带关系。” “滚出去！” “是是是！” 门打开，是一张唯唯诺诺的脸，男子的表情惊悚且扭曲，额头上、鼻尖上全是汗。 冷念丞忽然抬眸，看见门口站着刘子明和吕墨二人，一张冷脸顿时浮上了客套的笑意。 “哪里来的风把刘队长、吕专家给吹来了？”冷念丞淡淡地笑着，迎了上去。 那种笑，让刘子明、吕墨顿感不适，像深渊里的魔鬼扯着嘴角冲着他们狞笑。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掌握了冷念丞杀戮成瘾的证据，两人此时看他的眼神比平时更加复杂了。 冷念丞向他们走来时，身长约185cm，肩宽约45cm，与他们见到的黑衣人很相似。 刘子明心口猛地一缩，脸上的笑容有点僵持。 “冷少，才几日不见，您有些消瘦啊！”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的冰眸，“您这黑眼圈堪比国宝大熊猫啊！” 吕墨双手抱臂，全程一双寒眸注视着冷念丞的面部微表情，他擅长观察！ “彼此，彼此！刘队长和吕专家的黑眼圈也很精彩！是不是最近查案子太辛苦了？ 我听说碎尸案的那个混蛋，不仅杀人，还抛尸。 据说他抛尸的方法千奇百怪，显然是故意给警方惹事嘛！ 这种人抓住了，就该千刀万剐，子弹射穿了孔！更何况，他貌似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连环杀手。 咱们海港市今年无缘参赛‘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活动，就是被他害的！”冷念丞说出的话，和他的面部表情显得有些口不对心。 吕墨分明看见他的眼底有一丝诡异的笑意，说话的语气却带着同情和满满的打抱不平。 “没想到冷少也关注社会时事新闻啊，那混蛋杀人碎尸，的确该死一万次！” “是的！那种人就是社会的人渣，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刘队、吕专家，我们冷氏药业集团最近生产了一批药妆，在市场上反应不错。 我看二位太辛苦了，都熬出了黑眼圈！ 我回头命人送些遮瑕膏给二位，效果很不错！坚持使用，能够淡化黑眼圈和眼袋。”冷念丞笑道。 “冷少，您客气了！我们此行来是想拜访一下冷俊峰老先生。 坊间传闻，说冷俊峰老先生患上了很严重的肾病，已经命不久矣。 甚至还有人传言，你们家冷老爷子已经……”刘子明欲言又止，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 言落，两人发现冷念丞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已经什么？” 没等刘子明开口，吕墨插了一嘴：“已经到达极乐世界！” 刘子明心里大写的服，吕墨果然是标准的低情商人士。 他一双寒眸死死注视着冷念丞，如果没看错，他的嘴角扯起一丝笑意，这一抹笑意像是他故意露出来的。 刘子明看得一阵心惊！ 吕墨从犯罪心理学分析，连环杀手是杀戮的高手，但也是心理极度敏感、脆弱、玻璃心的人。 他这样做，也许会激怒冷念丞，让他的大脑皮层瞬间充血，从而快速失去理智。 “你！！！”冷念丞肩膀颤抖，不过他努力忍住了！ “纯属造谣！我爷爷身体健康，他会长命百岁！”冷念丞的一双冰眸划出一道如刀刃的锋芒。 奢华的办公室内，氛围瞬间到达了冰点。 刘子明从身后取出一个水果花篮，客气道：“冷老爷子对海港市有杰出贡献，一个冷氏药业集团养活了几代人。我们此次登门拜访，想确定一下冷老爷子的身体是否安康。月底我们警局有一场十大优秀警员颁奖盛典，想请冷俊峰老先生赏脸参加。” 言落，冷念丞一张俊脸，棱角分明，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散发出寒凉之气。 他就立在那里不说话，光看他的眼神，都能让他不寒而栗。 “水果花篮留下，看望爷爷就不必了。爷爷已经退居幕后，不见闲杂人等，更不会参加一切官商活动。”冷念丞的语气很冷，和他的姓氏一样冷。 “不是不愿意参加，而是他根本没法参加！ 你们家老爷子病危了吧？”吕墨继续展现他低情商的本色，一双犀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 正文 第278章 机关算尽，也会上当 不得不说，刘子明发现人情商低有时候是一种优点。 至少情商低的人不必顾忌太多繁文缛节，可以直奔主题。 情商低的人具备让别人不痛快，让自己痛快的本领。 这一点，吕墨做得很好！ “不是不愿意参加，而是他根本没法参加！你们家老爷子病危了吧？” 吕墨话音刚落，这间装修雅致却不失高贵，笔墨难以形容的富丽堂皇的办公室，气氛一下子冷到了冰点。 冷念丞猛地抬起头看向吕墨，眯着一双冰眸挑眉道：“吕专家的嘴巴吃屎了？” 吕墨的表情顿时变得很意外，“冷少，您也会骂人啊？大开眼界！” 忽然间，冷念丞笑了，笑得十分妖孽而俊美，“当然！我不仅会骂人，还会打人呢！ 吕专家，要不咱俩单挑试试？” 刘子明看向冷念丞，此人的身材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发达的胸腔，看上去就是一位常年健身的练家子。 尤其是他的双手，白皙、纤长，但是骨关节明朗，看上去十分有力！ 吕墨一下子笑出了声，“哈哈哈——冷少可真幽默！刷新了我对霸道总裁的认知。 冷少，您会骂人，会打人，请问您会杀人吗？”吕墨一双犀利的眸子死死盯着冷念丞，嘴角露出那种嘲讽与不屑的笑。 言落，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吕墨还真敢直截了当地问。 此乃真汉子！ 冷念丞显然也没想到吕墨会问得这么直接，果然人群里最不爱说话的人，总能一针见血，问得他哑口无言。 沉默了片刻，冷念丞张开似血色渲染的红唇，冷笑道：“吕专家真会开玩笑，我连杀条鱼都不敢！不信你问我秘书阿飞，我最见不得血腥的东西！我晕血！” 言落，冷念丞打开微信，发送了一条语音，简单的两个字，透着冰凉刺骨的寒意，“过来！” 三秒过后，李飞有些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冷念丞的办公室。 冷念丞见到他这副样子，笑得更冷了，“今天的香水味，闻起来像迪奥花漾甜心。 阿飞，你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冷氏药业集团的规章制度，已经可以熟视无睹了吗？” 李飞吓得浑身哆嗦，忙着解释道：“不知道是谁喷了香水，跟不要钱似的，都飘到我身上了。” 冷念丞猛地拔高声调，“阿飞，口红好吃吗？我瞧着色号像是迪奥999的颜色。” “有吗？”李飞擦了擦嘴角，笑得很尴尬，眼神里的惊悚，肉眼可见。 “刘队，吕专家，你们怎么来了？”李飞瞧见不妙，巧妙转移了话题。 刘子明一双黑眸似笑非笑打量着他，“我们是来慰问冷老爷子的！” “老爷子还病着呢！”李飞几乎是脱口而出，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冷念丞一双大而黑的寒眸，闪烁着凶恶憎恨的表情，他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你怕是精虫上脑了吧？你再说一遍！”冷念丞的声音低抑沉重，像一记重拳砸在李飞的心口。 “我们老爷子患了点小伤风感冒，身体健硕得很。 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谁都可能会有点小病。不是吗？”李飞舔着笑脸，心虚道。 刘子明注意到，他的额头、鼻尖布满了汗，他好像很害怕他的主子。 吕墨全程双手抱臂，用那种犀利的眼神锁死冷念丞。 他从面部微表情分析，冷念丞是从他们提到冷俊峰开始，变得方寸大乱。 显然，冷俊峰是他的软肋。 眼下，见不到冷俊峰，他们没办法确认他有没有进行肾移植。 他们也不可能再硬碰硬的追问下去，这样只会让冷念丞加强防范意识。 所幸，他们现在有一颗新棋子——蒋浩！ 如果能将此人据为己用，成为警局的一个重要线人，说不定可以揪出这只鬼。 毕竟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矛头都指向同一个人——冷念丞！ “冷少，听说二十年前你们家老爷子曾经患过尿毒症，貌似当年还换了肾，可有此事？”刘子明笑着问道。 “并没有！我爷爷身体一直很好，传出尿毒症这个谣言的人，嘴巴可真歹毒！ 我爷爷一辈子勤勤恳恳，造福海港市黎民百姓，更为海港市的GDP创造了大量的财富和荣誉。 我们冷氏药业的良药诊治了无数个家庭，爷爷这一辈子在全国建立的小学、资助过的学生，能从海港市排到帝都。 他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被恶人恶语相向。那些人，就该......” 冷念丞欲言又止，没有说下去。 刘子明笑了笑，“冷少，不要激动，我没有别的意思。 只不过说到肾病，您旗下艾拍APP的吃播雯雯，也就是依云湾死者蒋晓雯。 法医尸检过程中，发现她的肾脏已经病入膏肓，即便没有入室行凶，她也命不久矣。” “哦？是吗？”冷念丞眉头紧蹙，一脸同情，“带病工作，她很敬业！如果我们早点知道，一定会帮助她！” 刘子明鼻腔一阵轻笑，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也很奇怪，您的前女友沐婉晴女士的尸体被碎尸后，截止今日尸块已经基本集齐，唯独缺了两样东西！ 您猜是什么？”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李飞站在一旁吓得一声不吭。 冷念丞的心被这句话惊得心口狠狠缩了缩，幽深道：“沐婉晴那个女人死前第二天刚刚和我在W酒店滚床单，死前最后一天就和别的男人欢愉交媾。 你们不是说了吗？她的尸体下处有男性的分泌物！她这样的女人，我对她的一切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 刘子明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种吃惊的表情看着他。 沉默了片刻，刘子明耸了耸肩膀，“一夜夫妻百夜恩，你们也有过鱼水之欢。 那我就不卖关子了，死者沐婉晴的尸块基本集齐，就剩下其腰间的一对肾脏不翼而飞。 凶手今天寄来了一台迷你版的金丝楠木棺材，他貌似在对自己的杰作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我猜，他一定是忘记了那对肾脏！” 刘子明的眼神死死盯着冷念丞，他发现，此人很冷静，几乎看不出他面部表情有任何波澜破绽。 除非是提及他的爷爷，他才会方寸大乱。 显然，这个世界上，除了冷俊峰可以让他有所反应，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刘队，我对沐婉晴女士的死很同情，但是我无能为力。 如果需要向家属捐款送爱心，我们冷氏集团可以出善款帮其料理后事。 正如您说的，一日夫妻百日恩，毕竟我们......做过！” 冷念丞的嘴角扯起一丝玩味，语气冰冷，像在说一个和他无关紧要的人。 吕墨却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分析，此人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波动。 正常人对一个前两天和自己翻云覆雨的女人，不会冷漠至此。 更可怕的是，冷念丞在提及死者沐婉晴的时候，嘴角一直带着那种诡异的笑。 刘子明沉默了片刻，一脸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冷少不欢迎我们拜访冷老爷子，那我们就告辞了。 哦，对了！假使冷老爷子如同坊间流言所说，已经病入膏方，我倒是有个能够起死回生的招儿。 不过，也许是我多虑了，冷老爷子用不着！ 冷少，打扰了，我们先告辞了！” 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两人准备离开冷念丞的办公室。 转身时，刘子明的余光看见冷念丞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光。 他猛地站起来，一双冰眸看向刘子明，脸上像一层冰霜融化的感觉。 “刘队，您有什么招儿？我爷爷小病缠身，作为他的独孙，万分心疼。 一心想着尽快帮爷爷根治，不知有什么好法子，愿闻其详。” 刘子明背对着冷念丞，听出了冷念丞语气中的波动，嘴角不由扯起一丝笑意。 “我们老家的一个民间土方，不抵冷氏药业集团一剂良药。刘某就不献丑了！” “民间土方之所以相传甚久，自然有其独特之处。刘队，咱们可以聊聊。”冷念丞的语气间，竟然多了几分客气。 言落，刘子明浑身一颤，血液瞬间涌上了头。 他没想到，机关算尽的冷念丞，也会......上当！ 正文 第279章 听起来像，封建迷信 吕墨感觉刘子明在诈冷念丞，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这个刘子明有时候的确有几把刷子，特别擅长瞎猫撞到死老鼠，胡诌的本领真强！ 如果冷念丞相信了，就代表冷俊峰真的身体抱恙，甚至病危。 刘子明突然转身，一双黑眸自信地看着冷念丞：“这个民间土方其实不是药方，而是我们村里一种几乎不被年轻人所知的隐秘仪式。” 话音刚落，冷念丞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子明，心口狠狠一缩，像在地狱里看见了一丝生的曙光。 不管怎样，爷爷自从换了沐婉晴的肾脏，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李医师说，爷爷如果再不醒，即便是活着，也只是一具活死人，俗称：植物人。 “什么仪式？”冷念丞的冰眸里闪出一道光。 刘子明的瞳仁猛地缩了缩，喉结有些发颤，偷偷做了一个深呼吸，接着一本正经说道：“这个仪式叫假葬！” “假葬？”冷念丞猛地抬起头，眉头拧结，“顾名思义，可以理解为假的葬礼吗？” “聪明！冷少果然一点就通！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在我们村里，这个秘密仪式已经流传了上百年。 家中老人如果得了重病一直不见好，可以找一些老人穿过的衣服，用稻草扮成一个假人，然后由老人的至亲背着这个假人埋进坟山上。这个假人，在我们村里叫“疴”！ 一般我们村里人都会把这个“疴”埋在‘茅山火葬场’后面的坟山上。 那地方不远，从冷氏集团开车过去不到半小时！”刘子明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吕墨的眉头皱了起来，刘子明这胡诌的本领也忒强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不过他注意到，冷念丞却听得一脸认真，倒是他身边的助理李飞看起来没那么好忽悠。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关心则乱吧！ 如果冷俊峰真的像传言中所说，已经病危了，冷念丞但凡看到一丝希望，都会试一试。 “刘队，这听起来像是封建迷信，现在还有人这样做吗？”冷念丞的表情有些不以为然，他耸了耸肩，故作轻松。 刘子明分明从他故作轻松的语气中笃定，他面前的冷念丞一定听进去了。 他抬起一双黑眸，眼睛瞪得圆而大，目光坚定地看着冷念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仪式，正如你刚才所说，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友情提示，假葬是有规矩的，必须一个人完成。 选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一个人背着假人，也就是‘疴’”，将‘疴’埋进坟山上。 到达坟山时，你会发现坟山处于阳面，阴面是一座金蟾庙。 你需要背着‘疴’一边祭拜金蟾庙的神仙，一边喊亲人的名字，这一套假葬仪式才算完成。 传说在坟山上，你会听见重病的老人在笑。等你回到家，家中身患重病的老人身体就会慢慢好起来了。”刘子明说得一脸认真，不像是在骗人。 冷念丞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眸光看向刘子明，眼底却突然多了熠熠生辉的光芒。 只不过，他仍然故作轻松道：“没想到堂堂海港警局的刘大队长也会相信这些封建迷信，哈哈，我就当听了个笑话。阿飞，送一送二位！”冷念丞笑道。 “不必了，我们轻车熟路，毕竟来过好几次了！”刘子明看了一眼冷念丞笑道：“冷少不相信假葬仪式，这不奇怪！现在的年轻人愿意背着‘疴’上坟山的不多了。 哎——如果一个家里有子孙愿意这么做，这家人可真是没有白养了这个孩子。 现在很多人宁愿眼睁睁看着家里的老人死了，也不愿意尝试假葬仪式。 老一辈人就不一样，但凡看到一点生的希望，都会去试一试。 万一能够让亲人起死回生呢！您说是吧，冷少！” 言落，冷念丞先是愣了几秒，接着鼻腔发出了那种不屑一顾的轻笑。 刘子明拍了拍冷念丞的肩膀，又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水果花篮，嘱咐了一句：“麻烦替我问候你爷爷！ 就说海港警局刘子明来看过他了，刘某一直久仰他多年，可惜没这个实力见他一回。 吕墨，咱们走！” “放心！冷某一定替刘队转达心意！不送！”冷念丞的声音淡淡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刘子明、吕墨二人离开后，李飞在他们身后“呸”了一声，“董事长，没想到警察也会相信这些封建迷信的旧风俗！ 董事长，我看这个刘子明多半是个废物！您千万别听他的！ 咱们董事长可以英国留学归来的海归，受过高等教育的天之骄子，才不会干这些邪乎事！” 冷念丞猛地看了一眼李飞，此人浑身散发出一股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嘴角还残留着刚才偷腥时的口红印。 他顿时心口一阵烦躁，他已经将近一周时间没有碰过女人了。 这厮倒好，在自己眼皮子地下逍遥快活，刚才竟然嘴贱，差点坏了他的事！ 冷念丞猛地用力扯住李飞的衣领，一双嗜血红眼散发出妖孽般的狰狞。 李飞顿时慌了，耳边只听见冷念丞在低声嘶吼：“本少听不听，信不信，都由不得你！ 还有，以后偷吃别忘了擦嘴！ 下班前，给本少找一只猫送到西郊旧别墅！规格和要求，你应该很清楚！”说完话，冷念丞用那种幽深冰冷的目光锁定李飞，那双眼睛里面爆闪着诡异的红光，像是一头已经疯狂了的野兽一般。 李飞吓得不敢呼吸，手心浸汗，脚掌头皮发麻，全身出虚汗。 这位冷少的虐猫频率未免……也太高了吧！ 李飞突然想起张远死前说过的话：“自古伴君如伴虎，一将功成万骨枯。 李飞，你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咱们冷少喜怒无常，容易横生祸端，你自求多福吧！” 李飞再看向冷念丞时，发现他的面部扭曲，眼神凶魅地看向他。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是是是，属下这就去找猫！” 李飞走后，偌大的屋子里，冷念丞将修长的身子窝在沙发里。 他那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仿佛在若有所思，视线死死锁住茶几上的水果花篮。 猛地，他拿起手机在搜索引擎中输入了两个字“假葬”。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铺天盖地的关于假葬的内容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个刘子明果然没有胡诌！ 假葬仪式的历史确实很悠久，假人是用重病老人的衣服包着稻草，做成的假人，称为：疴！ 背“疴”进坟山，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天象里，没有月亮的晚上叫“朔夜”。 选这样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背着“疴”，将其埋进坟山，目的是让阴曹地府的鬼差看不清下葬的那个人真人还是假人。 鬼差收走了假人，也就是“疴”，重病的老人就会活过来。 正文 第280章 不惜代价，守护爷爷 冷念丞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文献上记载，假葬仪式需要重病老人的直系亲属，孙辈最佳。 由重病老人的孙辈一个人独立完成，不可以由他人代劳，否则就会不灵验。 冷念丞深吸了一口气，心头的情绪万般复杂。 如果被人发现了他背着“疴”去茅山火葬场后面的坟山上，岂不是坐实了爷爷重病的消息属实？ 如果让警方发现爷爷换肾的秘密，说不定他们能够牵扯出二十年前的旧案。 他千算万算，忘记了沐婉晴那对没用的肾。 李医师给爷爷进行肾移植手术失败后，将沐婉晴的一对肾取出，丢进了垃圾桶。 没想到警方发现了这一点，找上了门。 冷念丞心头一阵烦躁，打开冰箱，猛地喝光了一包穿心莲口服液，才将心底的火气强压下去。 爷爷已经昏迷了数日，如果再醒不过来，他将变成一具活死人，甚至可能连活死人都不是。 爷爷是他生命里最后一缕光，爷爷如果离开他，他活着的意义显得更加苍白。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真正爱着他、护着他。 他要这庞大的冷氏药业集团有何用？ 冷念丞心口一阵钝痛，想起小的时候，双亲离世，是爷爷一手带大的他。 他发誓，绝不让爷爷这颗温暖的星光就此陨落。 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守护爷爷，守护他生命里最后一道光。 他想起爷爷当年给他买的第一个奥特曼，忽然间，一双冰眸里闪烁着万千星辰。 那天，爷爷拿着迪迦奥特曼，一脸慈祥地笑道：“小丞，奥特曼代表光明，它的出现就是保护世界、保卫和平。奥特曼是一种信仰，在迪迦奥特曼中，最后全世界的人都变成了光击败了怪兽。 小丞，只要你相信有光的存在，那么世上就会有拯救你的人出现。 只要你坚信不放弃希望，就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 忽然间，冷念丞蜷缩在沙发里笑出了声，“爷爷，您真会哄小丞开心！” 只不过，那张俊美的脸上，笑容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一双幽深冰冷的目光，冷念丞双眼带红，盯着手机继续查阅关于“假葬”仪式的文献。 曾经有科学家说过，玄学的尽头是科学。 如果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没有用呢？ 爷爷的现状，他还有的选择吗？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爷爷死！ “爷爷，世界上哪有什么奥特曼，您就是我的奥特曼，您就是我的光！ 小丞将誓死守护您！”冷念丞一身矜贵优雅的气质，唯独那双冰眸泪眼涟涟。 蒋晓雯那个贱女人说得没错！ 他就是个可怜虫，可怜的只剩下爷爷了！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出冷氏药业集团大楼，两人坐在车内，系好了安全带。 刘子明的嘴角突然扯起一丝笑意，这一刻显得有些诡异。 吕墨看了看他，咽下口水，笑着调侃道：“刘队，没想到你还挺能胡诌的，连假葬仪式都能想得出来！ 你这脑洞大开的程度，不去写悬疑推理小说，简直太可惜了！ 指不定你能一书成神，扬名立万呢！” 刘子明回眸看着吕墨，表情异常严肃：“冷念丞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忽悠，而且我并没有胡诌！ 在我们老家，假葬仪式的确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他是一种隐秘仪式。 你可以上网查，关于海港市假葬的相关记载文献可不少！ 你如果再不信，还可以去海港市图书馆查阅当地风俗文献，里面都有相关记载。 存在过的东西，是不会被抹灭的！” 吕墨的表情先是很惊讶，缓过神来，他立刻打开手机网页，在搜索引擎栏输入了“假葬”二字。 三秒过后，他顿时惊住了，“刘队，厉害啊！我真以为你是瞎编胡诌的，没想到还真有假葬这一说法！你这脑部知识库中的野史记载可真不少！” “吕墨，我刘子明从不打没准备的仗！”刘子明一脸嘚瑟。 他的嘴角扬起一道大快人心的弧度，竟然有种势在必得的架势。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吕墨看着刘子明的眼睛都直了，“你怎么确定他会背着‘疴’去茅山火葬场？” “我敢肯定，他一定动摇了！ 就凭冷念丞最在乎的人是他的爷爷冷俊峰！ 吕墨，我早年间便失去了父亲，三年前失去了娜娜的妈妈，我比谁都知道失去至亲至爱的滋味！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关心则乱！ 吕墨，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冷念丞，他稳不住了！” 言落，吕墨看见车窗外一抹阳光洒在刘子明的那张英俊的国字脸上。 他的周身仿佛被镀上了万丈光芒。 那道光有一个名字——正义之光。 吕墨再低头看手机时，时间已经是3月27日中午12点15分。 两人环视四周，冷氏药业集团停车场的车辆开始进进出出，午餐和午休时间到了。 眸光落在门口保安处，他们看见保安队长蒋浩和岗亭的小保安正站在门口维护车辆出行秩序。 猛的，他们看见蒋浩的目光也在时不时的观察他们。 刘子明的表情异常严肃，幽幽说道：“吕墨，咱们和他是时候该开诚布公的见面聊一聊了。” “没错！我们和他不是敌人，我们可以是联盟，甚至可以是击垮冷念丞的“战友”！” 言落，刘子明在车内找了一张纸，在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些什么，最后搓成了一个小纸团。 车子靠近冷氏集团电子铁门时，刘子明摇下车窗，冲着蒋浩笑道：“蒋队长，初次见面，觉得甚是眼熟。我们貌似在哪里见过！” 蒋浩的表情努力保持从容，他面不改色地笑道：“可能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眼缘吧！或者，我蒋某人长着一张大众脸！哈哈，欢迎刘队长以后常来！” 两人寒暄过后，刘子明主动伸出了手。 蒋浩先是一愣，紧接着伸出手，触碰到了刘子明的指尖。 猛地被刘子明握住手的那一刻，蒋浩感受到了巨大的力量，紧接着手里像被塞了一个东西。 刘子明将手缩回时，笑着驱车离开了。 蒋浩将手心里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进了裤兜。 等过了下班车辆出行高峰期，他躲在保安室掏出一看，是一个小纸团。 纸团里面竟然放了一张电话卡，纸上留下了一组电话号码。 这张电话卡一定是那个刘子明为他准备的，那组电话号码应该是刘子明的手机号。 蒋浩回过神来，迅速将纸团重新塞进了裤袋。 这两天，他的一双火眼金睛已经发现这附近有人在盯梢。 他还不确定，那群人是正是邪，是警方的人，还是警方内鬼的人。 在江湖上漂泊了多年，他不再轻信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一切谜团也许只能等到晚上下班后，换上刘子明留下的那张电话卡，拨通那组电话号码，才能解开云雾。 蒋浩的脸色瞬间变得一阵红一阵白，他感觉每寸毛孔都竖了起来。 如果这个刘子明当真能够揭开冷氏的惊天阴谋，他愿意和他合作，愿意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和盘托出。 这二十年来的复仇之路，其中的艰辛苦楚，他真真切切地领教了。 他已经认清了事实，仅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没有办法扳倒权贵势大的冷俊峰和冷念丞。 人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局势。 二十年前，晓娥“头七”夜里，月黑风高，皎洁的月光洒下，是两张脸的轮廓。 那两个人影站在碧流河旁进行着肮脏的交易，他们说过的话，字字句句像一把尖刀扎在他的心口。 如今，他们一个权贵势大，一个官运亨通。 如果没有帮手，即便再过去二十年，他们蒋家的血仇，终将难报！ 也许是时候，该借着一股风的船，翻越层层巨浪…… ……刘子明、吕墨二人回到海港警局，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刑侦二组王远打来的电话。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这家伙现在倒是积极了！” “刘队，您刚走，冷念丞的黑色迈巴赫里就开出了冷氏集团。” “很好！还有其他可疑发现吗？” “他的新秘书李飞，开车带着一个女的出去了，多半是去开房了！ 最近这对男女总是厮混在一起，关系不浅！” “好，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yes,sir!” …… 正文 第281章 为什么要，鬼鬼祟祟 W酒店，李飞在前台开了一间房。 菲菲戴着口罩，低着头在大厅玩手机，看起来不想让人认出她。 女神能够答应他，和他鱼水之欢，他就该跪在地上舔她的鞋尖。 点开女神的头像，李飞发送了房间号。 原本以为女神苏菲菲和他会乘坐一台电梯，没想到他又自作多情了。 苏菲菲让他先上去，自己乘坐另一台电梯尾随其后。 这一系列的操作，搞得李飞心里很不爽，和他出双入对很丢人吗？ 他即便是一坨牛粪，他现在也是冷氏药业集团最牛逼的牛粪。 她苏菲菲再高傲，再矜贵，不还是指望着自己在冷念丞面前替她吹耳边风？ 要不是爱她，他才不会忍受憋屈，做她背后的男人。 他要的是名分，要的是官宣，而不是任劳任怨，当她苏菲菲的舔狗。 “飞哥，你把另一张房卡放在门口地垫下面，我自己进去。”（配了一个害羞表情） 李飞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心寒至极。 苏菲菲这是在扮演女间谍吗？她是在躲避酒店监控吗？她在害怕什么？ 他从小被人遗弃在孤儿院，承蒙冷氏集团资助，勉强念了个大专。 但是他自认为长得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帅，尤其是一双小眼睛，很像那个韩国的小眼男神rain（郑智薰）。 再说了，他现在是董事长跟前的红人。 各科各室的小狐狸们都争着抢着要爬他的床，他都不屑一顾，唯独宠爱她一人。 她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果然应了那句歌词，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站在酒店房门口，李飞的手心捏出了汗，他作为男人的自尊被心爱的女人践踏了。 冷念丞让他立刻去寻找猫咪，供他消遣玩弄。 她苏菲菲一条微信，说中午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睡午觉，他二话不说，选了海港市最好的W酒店。 没曾想，自己的一番好心，却变成了自取其辱。 他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W酒店陪她午睡，她竟然如此践踏他的尊严。 牛粪就不配要脸吗？ 李飞想想就心灰意冷，这几日，他字里行间暗示冷念丞，华东区域经理的人选，苏菲菲最合适。 有几次，李飞看见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明显不悦的表情。 他吓得都要尿裤子了，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苏菲菲的名字，以及推荐理由。 为了她，他豁出去了。 可惜自己的一腔热血，换来的却是一场不公开的地下恋情。 虽然知道苏菲菲是因为他当上了冷念丞的贴身秘书，才高看了自己几眼。 但是李飞一直坚信，铁棒磨成针，功夫不负有心人。 总有一天，他能够捂热女神的心。 现在看来，自己被人当成一颗棋子玩弄，还心甘情愿地配合笑脸。 刷开房间门锁，李飞进门前按照苏菲菲的要求，把房间另一张房卡放在门垫下方。 “啪”的一声，房门被李飞重重地摔合上。 李飞原本来时的气血一下子压下去了，他重重地摔在洁白的双人床上，眼神麻木地看向天花板。 苏菲菲当真以为他只是馋她的身子吗？ 他错了！ 馋她的身子是男人的本能，爱她却是真真切切爱了整整三年。 过去那三年，他人微言轻，宛若蝼蚁，配不上她。 现在的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一不二。 他要她，不仅仅是肉体，他要她完完整整属于他。 心烦气躁间，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江诗丹顿，那是冷念丞送给他的见面礼。 据说这块名表的价格，可以在海港市这座城市全款买下一套房。 李飞嘴角扯起惨笑，自言自语道：“菲菲！李飞已经不是从前的李飞，但还是一如既往爱你的李飞。 你以为我只是馋你的身子？错了！ 我要你为我生儿育女，我要你成为人人艳羡的李夫人！” 言落，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江诗丹顿手表的表盘上，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整。 冷念丞刚才一张妖孽的脸，凶魅地望着他，命令他下班前寻来一只猫咪供他消遣。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小命就多一分危险。 伴君如伴虎，他如今领教到了冷念丞的可怕。 要不是答应了苏菲菲陪她睡午觉，他现在一定是在寻猫的路上。 这时，房门响起了解锁的声音。 苏菲菲的高跟鞋声传进了李飞的耳朵里，他的气血一下子上来了，但是男人的尊严让他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啪”的一声，苏菲菲合上了门。 她踩着将近10cm的高跟鞋，将她的腿部线条拉得极美。 纤瘦娇躯、高耸柔软、平坦小腹，还有她身上迪奥香水味，无不挑动着李飞每一根神经。 苏菲菲走进房间，二话不说，直奔床帘边，猛地拉合上了遮阳床帘。 室内一下子陷入了昏暗，宛若黑夜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菲菲，你究竟在干什么？”李飞猛地打开电源开关，房间里一下子亮如白昼。 “菲菲，你这般鬼鬼祟祟的操作，难道是害怕别人看见我与你在一起？” “不不不，不是的！”苏菲菲显然想解释。 “刚才在楼下开房，随后你又不愿与我共乘一台电梯，后来还让我把房卡放在门口的地垫下。菲菲，你这是在上演谍战剧吗？”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飞哥，你听我解释！”苏菲菲有点心虚。 “我忍了你一系列的操作，是因为我喜欢你，不，是因为我爱你！ 你一进门就拉上床帘，我李飞就这么让你见不得人？ 还是你苏菲菲压根儿就瞧不上我，打算一直与我偷偷摸摸搞地下情，直至你稳坐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 你别忘了！我能够让你坐上那个位置，我就能拉你下去！”李飞有些怒了，雄性本能的气血这一刻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一腔愤怒！ “飞哥！人家是害羞嘛！你难道以为人家很随便？”苏菲菲一脸烟视媚行。 “害羞？”李飞一脸狐疑。 “嗯！人家还未出阁，这么快就和你开房，传出去多不好！ 再说了，飞哥现在处在事业上升期，我可不希望你被人说成是贪财好色之徒。 人家不过是想保护你，才步步惊心，谨言慎行的！” 言落，苏菲菲一双含情眼升起了雾气，一脸委屈，娇俏的鼻头变成了粉红色。 见状，李飞的脑袋一下子懵了，没想到女神这么替自己考虑。 原来是他太过自卑，才以小人之心，妄加揣度了菲菲的一片良苦用心。 “对不起，菲菲，是我太自卑了！我......我以为你瞧不上我！” 李飞看着苏菲菲梨花带雨的一双杏眼，冰冷的心脏瞬间融化了，气血也一下子上来了。 正文 第282章 谁让咱们，拜过把子 “菲菲，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疑神疑鬼了。 你也知道，咱们董事长喜怒无常，不好伺候，我整天神经都绷得很紧。 生怕一点闪失，咱俩这对鸳鸯就要阴阳相隔。 对不起，菲菲，让我好好补偿你，行吗？”李飞瞬间搂住苏菲菲的软香娇躯，整颗心尖儿都在为她颤动。 “死鬼！赶紧去洗澡！”苏菲菲的粉拳砸在李飞的胸膛，李飞顿时感觉一阵酥爽，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女神竟然如此善解人意，替他考虑。 眼下，女神让自己赶紧去洗澡，这意思很直白了。 今天，他们在W酒店，即将成为一个人。 苏菲菲含情脉脉地看着李飞的眼睛，用手指了指淋浴间，让他去洗澡。 李飞一脸感动地点了点头，三两下便褪去了身上的遮羞布，光着腚走进了淋浴间。 很快，苏菲菲听见淋浴间传出了水流声，一张极度渴望的俏脸顿时沉了下来。 她一边飞速翻出李飞的手机，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淋浴间的方向。 打开手机，她发现李飞的屏幕设置了密码，抱着试试的心态，她果断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没想到，李飞的手机瞬间解锁成功！ 苏菲菲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体内，耳边是淋浴间传出来的水流声，还有李飞那家伙五音不全的歌声。 她的十指尖尖在李飞的手机上飞速地设置了定位功能、安装了监听器…… 趁着李飞在洗澡，她看完了冷念丞和李飞所有的微信聊天记录，一张俏脸越来越暗沉。 一番猛虎操作后，她将手机重新放回了李飞的口袋中。 偌大的酒店房间内，苏菲菲一双勾人的眸子，升起了雾气。 “雯雯姐，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你不会白死！” 苏菲菲喃喃自语，眼神带恨，李飞却全然不知。 他在淋浴间清洗自己的身体，全然将冷念丞交代的事情抛之脑后。 想起刚才自己疑神疑鬼，以为女神瞧不上自己，和自己上演地下恋情，只是为了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 后来才知道，女神这么做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 没错！他现在处于事业上升期，自从他亲手解决了张远那个短命鬼，冷念丞对他便十分信任。 因为他杀了人，沾染了鲜血，他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可即便这样，他也不能恃宠若娇。 他应该努力为冷念丞继续卖命，当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以前张远能够做到的，他李飞一定也要做到，甚至还要做得比他张远做得好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只有他好，苏菲菲才能在冷氏集团一直好好的待下去。 没错！他要让苏菲菲走上人生的花路！ 他要让自己所爱的女人实现自己人生的抱负！ 他的女人，他不宠，谁宠？ 李飞在淋浴间仔仔细细冲洗了一下，迫不及待地走了出来，身子还没来得及擦，整个人就立在了原地。 他看见苏菲菲已经褪去了一身遮羞布，穿着一套精致的黑色蕾丝内衣，精致得像岛国动作片里面的女演员。 她趴在洁白的床单上，双脚高高地翘起，她的足，真美。 优美性感的曲线展露无遗，姿势撩人下，是平坦的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 一想起这平坦的小腹，终将有一天变成他们孩子的房子，孕育他们爱情的结晶，李飞就一阵莫名感动。 感动之余，他看着苏菲菲姿势撩人的样子，气血一下子上来了，身体和大脑不禁开始想入非非。 “菲菲，要不你也去洗个澡？”李飞的声音有些哆嗦。 今天可是他人生的大日子，是他从小雏鸡变成大公鸡的日子。 从前他的第一次都是交代在自己的手上，今天他将在菲菲的身上彻底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不洗了！这不有这个嘛！”苏菲菲一脸烟视媚行，白皙玉手指了指酒店床头摆放的避孕用品。 李飞一下子气血上来了，“菲菲，需要关灯吗？” “噗嗤”一声，苏菲菲笑出了声，“没想到你还挺纯情的！” “当然！你是我李飞第一个女人！”李飞说得自己一脸感动。 “啊？”苏菲菲有点出乎意料，这憨憨不会赖上她吧？ 来不及多想，李飞已经扑了上来…… 事后。 “菲菲，对不起，我没啥经验！疼……疼吗？”李飞一脸抱歉，刚才苏菲菲的反应像极了农村里杀猪的场面，搞得他没把持多久。 “一开始有点不适应，后来慢慢就好了！”苏菲菲变得比往常更加的软香惜玉，柔弱无骨的身子瘫软在李飞的怀里。 “菲菲，我没想到你也是……”李飞有些感动，眼泪呼之欲出。 他没想到性感热辣的苏菲菲，竟然是白璧无瑕的黄花大姑娘。 他李飞何德何能？ 这下子真的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还是一朵洁白无瑕的茉莉花，清香、优雅。 “菲菲，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你放心，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非你莫属。 等会儿你在酒店多睡会儿，我去给董事长办点事儿，回头你自己打车回集团上班！” 苏菲菲的软拳捶在李飞的胸口，樱唇翘起：“什么事情比人家还要重要？你……你拎裤子不认人！” “董事长的事情是大事！把董事长伺候好了，咱们未来不止于此！ 什么华东区域经理，集团高层领导的位置，迟早有我老婆苏菲菲的一个座位！” “噗嗤——”一声，苏菲菲身体绵软地趴在李飞的身上，像一只八爪鱼。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李飞起身穿衣，出门前转账了十万块到了苏菲菲的手机上。 “老婆，这个月的零花钱赶紧收下，老公先去办事了！” “哼！搞得像渣男事后买单一样！你把人家当成什么人了？”苏菲菲气的杏眼升起了雾气。 李飞瞬间急得恨不得将心脏用尖刀挖出来，亮在苏菲菲的面前，以表真心！ 他搂着苏菲菲的软香娇躯，看了一眼洁白床单上的红色梅花血印，感动得鼻尖一酸，“菲菲，我视你如珍宝！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李飞的命！” “既然我是你的命，那你告诉我，你这么急着走，是替董事长办什么事？”苏菲菲一脸娇嗔道。 “菲菲，有些事情不知道为好，知道了对你和我都不利。”李飞一脸抱歉。 “是不是干些违法乱纪的勾当？”苏菲菲继续娇嗔道，一双杏眼直勾勾地蹬着李飞。 李飞没来由的一阵心虚，紧接着用一个热吻堵上了苏菲菲的嘴。 “别闹！以后老公会慢慢告诉你！快把零花钱收下，不要嫌少，老公去给你搬砖啦！” 言落，李飞穿上精致的西服，离开了W酒店。 李飞离开后，苏菲菲看着洁白床单上的红色血印，露出一阵惨笑。 “雯雯姐，为了你，这点贞洁算不上什么！ 你放心，姐妹儿不会让你白死！” 苏菲菲双目像两把尖锐的刀子，死死盯着床单上的血迹斑驳，一双纤细的玉手紧紧拽着白色的床单。 猛的，她将枕头全部砸向了房间四周。 随后，她起身冲进淋浴间不停地搓洗自己绰约多姿的身体。 她看见她的白皙肌肤上，留有李飞烙下的粉紫色的唇印。 这家伙，简直像坐牢关了十年的饥汉，在她身上肆意的狂欢。 她不停地用沐浴露搓洗自己，洗得差点秃噜皮才罢休。 穿上衣服后，苏菲菲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一张精致的脸蛋，和一副傲人的身材，眼神泛起冷冽的光。 她喃喃自语道：“雯雯，咱们都拥有一副好身子，好脸蛋！ 你曾经说过的，脸蛋和身材是女人最好的秘密武器！ 妹妹答应你，你没有做成的事情，就让妹妹替你完成！ 谁让咱们拜过把子，这一辈子都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雯雯姐的事情就是我苏菲菲的事情！ 雯雯姐的血仇未报，就是我苏菲菲血仇未报！ 你放心，我已经和浩哥汇合了，以后你哥就是我哥！ 哦，对了！浩哥现在是冷氏集团保安处的队长！ 雯雯姐，好戏就要开始了，你不会白死！ 还有……咱们晓娥姐也不会白死！” …… 正文 第283章 李飞只是，一颗棋子 苏菲菲走出W酒店时，身体撕裂般疼痛。 一双晶亮的眸子，眼神黯淡，尽显疲惫。 抬眼看向天空，清澈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 她的纤细玉手点开了李飞刚才发来的十万元转账，嘴角扯起那种隐晦不明的惨笑。 她可真值钱，一次欢愉竟然收费十万元。 呵呵，脏了！ 她这副身子终究没能留给最心爱的人。 “浩哥，下辈子菲菲一定给你一个白璧无瑕的身子！” 言落，苏菲菲的眼神里多了绵绵恨意，眉宇之间杀气腾腾。 三年前，雯雯姐带着复仇计划来海港市寻她，她得知真相，浑身颤栗。 苏菲菲十年前跟随父母离开蒋家村进城读书，鲜少有人知道她与雯雯姐在儿时便是发小，情如姐妹。 小时候班上男生经常欺负她，是雯雯姐替她出头，护着她，保她周全。 那会儿两人就发誓，一辈子要当好姐妹。 阴差阳错，苏菲菲在城里打工的父母生意上小有成就，接她进城接受更好的教育，她和雯雯姐这才分开。 毕业后，苏菲菲进入冷氏药业集团策划部，从一名文案策划一路所向披靡，成为策划部经理。 三年前，雯雯姐突然来城里投奔她，两人多年未见，关系却亲如从前。 那段日子，新任董事长冷念丞突然对娱乐产业很感兴趣。 小视频艾拍APP也是在三年前正式上市，在创建初期需要一大波主播入驻旗下。 她没想到雯雯姐竟然得知这个消息，并且主动请她帮忙做了一份简历。 在她的追问下，雯雯姐和盘托出，没有对她隐瞒，告知了自己前来海港市是为了复仇。 仇家竟然是：冷俊峰和冷念丞！ 苏菲菲惊讶之余，再得知二十年前碧流河晓娥姐溺水身亡的真相，怒从心起。 要不是因为那起命案，雯雯姐不会成绩下滑、甚至辍学，从此一蹶不振。 浩哥也不会人间蒸发，消失多年。 深知复仇之路道阻且长，苏菲菲毅然决然帮助雯雯姐进行周密的复仇计划。 令她惊喜的是，浩哥在那段日子竟然也与她们进行了秘密汇合。 见到浩哥，她才知道这些年关于浩哥客死异乡的传闻都是假的。 浩哥，他竟然还活着。 浩哥和她们彻夜长谈，告诉她们这些年他一直漂泊在海港市，目的是搜集冷氏集团的杀人罪证。 彼时的他，一脸沧桑的外表下，周身散发出忧郁的气质，苏菲菲的芳心却在为之心动。 小的时候，她去找雯雯姐玩，动机就是为了多看浩哥几眼。 那会儿她就喜欢上了浩哥。 当年的浩哥年轻有为，意气风发，他带领蒋家村扎根在田间，研究水果甜椒的种植工作。 若不是浩哥大刀阔斧在村中进行改革，现在的蒋家村多半还是那个贫瘠的村庄。 这场复仇计划进行了三年，却在一个月前，进入终极备战模式。 那天，雯雯姐拿着医院报告单，上面写着她已经身患尿毒症晚期，命不久矣。 得知这个惨痛的消息，大家都悲痛欲绝。 三个人抱头痛哭了许久，雯雯姐突然诞生了一个计划。 她打算以命搏命，铤而走险，下一步险棋。 那时候，冷念丞已经是雯雯姐的囊中之物，爱她如命。 苏菲菲知道，让冷念丞爱上雯雯姐，也是雯雯姐和浩哥的计划之一。 只不过，他们都没想到雯雯姐的尿毒症恶化得这么快，到了命不久矣的地步。 医生说，无力回天，雯雯姐已经活不过三个月。 大仇未必，雯雯姐不甘心！ 虽然知道是以卵击石，但是她决定全力一搏。 于是，三个人酝酿了一出铤而走险的复仇计划，付出的代价就是雯雯姐必须提前结束她的生命。 三个人痛哭了好久，还是答应了雯雯姐的计划。 她的计划是建立在冷念丞爱她的基础上，当得知她处心积虑接近他，只是为了复仇。 那个暴躁易怒的可怜虫一定会被雯雯姐激怒，甚至会犯下滔天大罪，杀了雯雯姐都有可能！ 雯雯姐的死，势必会引起警方的彻查。 然后浩哥再利用马甲账号在网络上以ID“天网恢恢”这个笔名，写下二十年前旧案与新案的瓜葛，势必会在网络上掀起翻云覆雨的巨浪。 如果警方的人不是猪脑子，一定会在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的卷宗上，发现死者蒋晓娥和死者蒋晓雯是一家人，甚至会查出失踪二十年的蒋浩。 新案旧案不出意外，会一触即发。 那天夜里，三个人抱在一起痛哭了很久。 因为身患尿毒症晚期，雯雯姐当时已经很虚弱，她一直死扛，没告诉任何人。 每天带妆直播，根本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她甚至瞒过了冷念丞这个疑心病一百级的腹黑男。 计划正式开始，事情果然按照他们想象的样子在发展。 冷念丞的确被雯雯姐激怒了，只不过事情比他们想象的残忍百倍。 原本以为冷念丞在失控发癫的情绪下，会给雯雯姐一个痛快，让雯雯姐利利索索的死。 没想到，那个混蛋竟然因爱生恨，将雯雯姐活活折磨致死。 他竟然用一把手术刀插在自己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心口，让雯雯姐慢慢失血而亡。 更可怕的是，那个混蛋癫狂暴露之下，用一把匕首活活剥去了雯雯姐的脸皮。 更丧心病狂的是，他将雯雯姐的脸皮缝合在一颗破损的足球表面。 在案发现场，他在雯雯姐脖颈后处纹上了一朵红花刺青。 据他们调查，那只足球是冷念丞的母亲当年买给他的生日礼物。 红花刺青，则是冷念丞母亲遇害当天，老师奖励给他的小红花贴纸。 这些都是雯雯姐“卧底”三年，在冷念丞身边套出来的信息。 雯雯姐接近冷念丞的这三年，套出的信息远不至于于此。 他们还知道，冷念丞的手上，有几条人命！ …… 这时，一辆空车的士停在苏菲菲的面前，她顶着面若冰霜的脸上了那辆车。 坐在的士后座，苏菲菲掏出一部专门和浩哥联系的手机，编辑发送了一条短信。 “哥，任务已完成，放心！” 发完信息的苏菲菲，突然感觉下体一阵刺痛。 那是小雏菊被撕裂的痛，是拜李飞那个禽兽所赐！ 她看着窗外的沿街风景，一双大眼睛瞬间升起了雾气。 很快，浩哥回信息了。 “菲菲，别胡闹，你是怎么做到的？” 字里行间，苏菲菲能够感觉到浩哥是在乎她的。 如果不是背负着血海深仇，浩哥也许会接受她。 彼时，车窗外的风，吹动苏菲菲的秀发，她那张宛若在女娲那边充值了VIP卡的精致五官，流下了两行滚烫的热泪。 两只十指尖尖捧着手机，心口缩了缩，随即回复了一行字，“浩哥，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做到了！见面再聊！” 关机后，苏菲菲眼神麻木地看着窗外的街景，距离冷氏药业集团还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 她必须尽快变回原来那个雷厉风行的苏菲菲。 随即掏出LV包包里的气垫、口红、腮红、散粉，苏菲菲给自己补了个精致的妆容。 身体还在隐隐作痛，但她不在乎。 雯雯姐不能白死！ 晓娥姐不能白死！ 浩哥这一辈子算是毁了，这一切都不能就此罢休！ 李飞是一颗棋子，他是距离冷念丞最近的一只狗。 拿捏住这只狗，他们就距离成功更近了一步。 贞洁在真相面前算什么？ 只要能够让冷俊峰和冷念丞这两只疯魔付出惨痛的代价，她愿意和不爱的男人做…… 哪怕做十次、百次、千次、万次…… 苏菲菲看着不远处的冷氏药业集团大楼，瞳仁缩了缩，心口一紧。 想到雯雯姐惨死，想到晓娥姐惨死，想到浩哥，想到刚才在W酒店的屈辱，苏菲菲压住心底的火气。 眼前的冷氏药业集团，已经不是她施展抱负的职场。 这里是她和浩哥一家人的战场！ 在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正文 第284章 魔性一面，彻底激活 蒋浩急得不行，菲菲千万不能做傻事。 他已经失去大妹和幺妹，不能再看着菲菲进入虎穴。 让一个女人为他铤而走险，他一万个不愿意。 他们的家仇和菲菲没有半点关系，他决定要找菲菲聊一聊。 ...... 李飞一路驱车，穿梭在海港市的大街小巷。 他一路心潮澎湃，吹着口哨，春风得意。 想起刚才在W酒店和女神苏菲菲翻云覆雨的场面，李飞的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菲菲堪称造物者偏心的杰作。 3月27日，他要一辈子记住这神圣的一天。 一想到刚才洁白床单上的红色梅花血印，李飞的一颗心都在为之震颤。 他何德何能啊？他这土鳖竟然能够拥有女神的第一次！ 一定是祖坟冒青烟，运气太好了！ 平常看苏菲菲穿着性感热辣，一看就是不缺男人。 可是他爱她，他愿意容忍她的过去，只要她和他在一起后，别给他戴绿帽子就行。 千算万算，他李飞万万没算到女神苏菲菲竟然是个黄花大闺女。 她就是一块完璧无瑕的白玉啊！ 李飞单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摸了摸眼角的鳄鱼泪。 这三年的暗恋太辛苦了，不过眼下看来，这一切都太值得了。 这辈子，以后的每一天，苏菲菲就是他的命，他要为她好好活着。 对了，菲菲想要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他必须给她拿下。 猛地，李飞的双手握住方向盘，深踩油门，目光坚定道：“菲菲，华东区域经理算什么？ 你男人一定会让你成为人上人，让你成为冷氏药业集团的王者，所有人看见你都得对你点头哈腰！ 不就是猫吗？董事长想要多少猫，我势必会如他所愿！ 哪怕抓到猫类离开食物链！” 李飞的嘴角扯起笑意，爱情真伟大，他现在有了奋斗的动力。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要为菲菲铺开一条鲜花大道。 “菲菲，往后余生，我要为你而活！” 一脚油门踩下去，李飞一脸春风得意，眼底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别说冷念丞现在要的是一只猫，他就是要天上嫦娥身边的玉兔，他也给冷少打下来！ …… 冷念丞一路驱车回到家，看着眼前偌大的别墅，心口像缺了一块。 家里除了保姆、家佣、家医，李医师和爷爷，再无其他人。 十年前，爷爷那三个孙女儿和二婶张萍失踪后，家里就清静了许多。 他那几个叔伯都知趣地搬出了冷氏别墅，觉得别墅的风水不好。 环视四周，他记起小的时候家里可不是这般清冷。 那会儿他那三个堂姐还住在这里，二婶张萍也住在这里。 别墅内，成天叽叽喳喳，聒噪得很，吵闹的一米。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三个女的整天在别墅里乱窜，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人间小公主。 她们三个人经常合起伙来欺负他，以此为乐趣。 他那二婶张萍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人前人外判若两人。 自从冷念丞的母亲死后，她就像变成了这个庞大冷氏家族的女主人，成天抱着她那该死的猫像女皇一般俯视群臣的既视感。 冷念丞皱了皱眉头，眼前的一切便消失不见，却仿佛是昨天刚发生不久的事情。 心口一阵紧缩，无端的烦躁不安。 脑子里一直都是刚才刘子明那家伙说的民间偏方。 背着“疴”去茅山火葬场，将“疴”埋在坟山上，爷爷真的能起死回生吗？ 忽然间，冷念丞嘴角扯起一丝冷笑，“冷念丞，你的脑子呢？那臭警察一定是忽悠你的！” 他一路直奔地下负一层，爷爷秘密疗养的地方。 外人鲜少知道冷氏的独栋别墅下面还有一个秘密的后花园。 这也是很多人无法确切知道爷爷行踪轨迹的藏身之所。 这里更是他最近频繁肢解碎尸的地方，这里应有尽有！ 这里藏着他至亲的爷爷。 这里藏着他杀戮的密室、他爱喝的罗曼尼·康帝、甚至还有那个贱女人的一些贴身衣物。 三年了，他们在一起的三年，他为她买了无数性感热辣的贴身衣物。 每回想扔掉这堆东西，想起那些夜夜笙歌，翻云覆雨的日子，他便舍不得丢弃它们。 偶尔他还会拿出来，鼻尖贴在她从前的衣物上，狠狠地嗅着上面属于她的味道。 “少爷，您怎么回来了？”李医师推开门，看见冷念丞一脸惨白的五官上，是一双嗜血的红眸。 “这个冷家难不成是你李家的了？我回来还需要通知你？ 爷爷的情况有好转了吗？”冷念丞的声音很冰冷，甚至有些哆嗦。 “您每天一问，李某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李医师一脸无奈道。 “老东西！你就不可以骗骗我吗？ 哪怕你只说四个字，有所好转！我的心也能舒服片刻！” 李医师似笑非笑地说道：“您即便是打死李某，我也不会欺骗您！ 我是冷家的一只忠犬，不会扯谎的忠犬！ 老爷子说过，他最喜欢我身上这一点！难道您喜欢听假话？ 哦——也对！少爷的耳根子和心一样柔软，所以才会中了那死丫头的设计！”李医生在含沙射影。 冷念丞猛地举起拳头，浑身发颤，“老东西，你是想找死吗？竟然敢含沙射影？你怕是活腻了不成！” 冷念丞一把推开李医师，李医师手中的输液瓶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的手掌恰巧压在玻璃碴上，瞬间迸出了鲜红的血液。 李医师一脸惨笑，他似乎一点也不疼，直到他看见冷念丞眉宇之间似乎闪过那么一丝不忍。 他浑身颤栗道：“您若不是中了那个女人的设计，会发疯吗？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那个女人啊！ 您最近做了些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您杀死沐婉晴是为了冷老爷子肾移植，但是您当真就没有一点私心吗？ 您犯病了！藏在您心底的暴力基因和杀戮成瘾又卷土重来了！ 是那个女人的出现，让您心里的魔性一面彻底被激活！ 碎尸沐婉晴，您是在享受这个过程。 将沐婉晴的碎尸以不同形式呈现在警方面前，您将这种行为当成一个作品、一个杰作！” 冷念丞突然怒极反笑，“你也敢教育我？” “不敢！您是主，我是仆。 我只是陈述事实，是不是说到了您的心里去了？”李医师竟然笑了笑，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你很有种，竟然敢回嘴了。是不是爷爷病了，你就不需要继续装下去了？” “您这是在愤怒吗？我能感受到您被激怒了！少爷，愤怒是无能者的表现。”李医师今天尽是说大实话。 “李医师，今天的你很不一样。如果你早这样，说不定我会敬你三分。” 正文 第285章 他活不过，这半个月 眼前的李医师绝望落寞，与当年那个秘密完成爷爷肾移植手术的李医师简直判若两人。 当年李医师到处派人去农村寻肾，实则和冷念丞现在的心境一样，都是一场盲选。 没想到，爷爷的肾脏与蒋家村少女蒋晓娥的肾脏毫无排斥反应，甚至她的肾脏就像生来是为爷爷准备的。 一场秘密的肾移植手术空前成功，爷爷很快便康复了。 科学证明，人类最高寿命可达120岁，爷爷为什么活不了这么久？ 爷爷对整个海港市，乃至国内医药行业，甚至世界药业，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李医师露出那种无力绝望的惨笑。 冷念丞突然怒火中烧，“老东西！爷爷还没死呢！ 爷爷但凡还有一口气，我就不允许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看着爷爷！” 李医师愣了愣，他看见冷念丞一双寒眸里划过一道道慌乱和无助。 他何尝不懂少爷的心意，这个世界上，除了冷老爷子，他已经无亲无故。 “老东西，我再说一遍，我不允许你用这种家里死了人的表情看着我和爷爷！” 李医师原本空洞麻木的双眸看向冷念丞，嘴角扯起苦笑道：“少爷，这样可以吗？” 他笑得如同一个小丑！ 冷念丞怔了怔色，这老东西笑比不笑更让人挠心，他分明就长着一张克死爷爷的脸。 “不许笑！”冷念丞猛地暴跳如雷，大声吼道，他气得七窍生烟。 “少爷，您为难李某了！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李医师一脸惨笑。 “想用死摆脱你的无能？你死了爷爷就能活吗？ 想一死百了？妄想！太便宜你个老东西了！” “李某一定会守着老爷子，直到老爷子归西那天，便是李某人的归期！ 李某定当不会苟活！” 言落，冷念丞的眼底几乎要喷出火，他几乎咆哮道：“混蛋！ 我不允许你在本少面前提‘死’和‘归西’这样晦气的字眼！” 李医师眼里顿时支离破碎：“少爷，人终有一死，与其让老爷这样苟延残喘，不如让他安安生生地走吧！少爷，求您了，别再动寻肾的心思了！” 冷念丞最烦他这副哭腔，好似爷爷已经去了极乐世界。 他压住内心的火气，浑身战栗，不再说话。 四周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快要窒息，冷念丞的眸光落在病床上的爷爷身上。 忽然间，他看见爷爷那双枯瘦的手似乎动弹了一下。 猛地，他挺着高大挺拔的身体扑了过去，眼睛瞬间升起了泪光，“爷爷，您醒醒！ 小丞知道，您一定听得见我们在说话！您的大脑一定是有意识的！ 只是……您醒不过来！ 爷爷，小丞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为您寻得良肾！” 言落，他看见爷爷的眼珠在眼皮里面飞速的转动，心中一阵大喜。 爷爷这莫非是要醒了？ “老东西，快滚过来看看爷爷！爷爷好像要醒了！” 李医师几乎是从地上猛地爬起来，一路跌跌撞撞扑到床前。 观察了几秒，他心灰意冷道：“少爷，老爷最近经常这样！ 我能感觉到他有话要说，只是他根本没办法醒过来！ 而且李某发现，每次和他聊到少爷您，老爷的情绪都会明显激动，他似乎有话要对您说！” 忽然间，冷念丞揪起李医师的衣领，低吼道：“你都和爷爷说了些什么？” 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李医师惨笑道：“老爷对我如兄如师，我自然不会隐瞒他！ 少爷最近都做了什么，接触了哪些人，我都与老爷如实汇报了！ 如果老爷能够醒过来，他一定会责备少爷，竟然为了替他续命，草菅人命！ 二十年前，是我自作主张替老爷寻得良肾，害死了一名花期少女。 老爷为此耿耿于怀了二十年！ 要不然冷氏药业集团会一掷千金，扶持那个贫瘠的蒋家村？ 咱们集团并不缺地皮，大可以自己种植穿心莲！ 老爷子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他是在赎罪！ 少爷，您赶紧收手吧！李某是冷家最后一颗棋子，我可以将一切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 只要少爷愿意从此收手！这一切的罪孽都和少爷无关！ 张远死了，李某再死了，这个世界上真的不会再有人像我们这样为少爷付出性命的人了！” 言落，冷念丞松开了李医师的衣领，鼻腔发出那种轻笑，“老东西，你真是太令我感动了！ 不过，你未免太高看了你自己！ 替本少去送死的人，一抓一大把！ 告诉你，这个世界上，钱是万能的，钱能使鬼推墓！” “可是钱买不到老爷的命！ 少爷，除非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奇迹，不然......老爷怕是活不过这半个月了！” 活不过半个月？ 冷念丞的头顶宛若晴天霹雳一般，劈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你说爷爷活不过半个月了？”冷念丞宛若复读机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医师的眼睛。 他那双眼睛像地狱爬上来的魔鬼，只有不想活了的人才敢与他这般对视。 李医师看着冷念丞的一双血眸，一脸肯定道：“是的！与其寻肾，不如替老爷准备后事吧！” 后事？ 冷念丞万万没想到，爷爷已经到了需要准备后事的地步。 “......你不是说爷爷可以是一具活死人吗？ 医学上说的植物人，据说是可以靠药物活很久的啊！”冷念丞瞬间瘫软在床榻下面，嘴里喃喃自语道。 李医师与冷念丞四目对视，眼底生疼道，“少爷，老爷已经油尽灯枯了！” “世界上一定有奇迹！李医师，你相信奇迹吗？”冷念丞突然扯起嘴角，癫狂地笑。 李医师见状，心口仿佛骤停一般死死看着他，“什么奇迹？”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李医师，你听说过‘假葬’仪式吗？” 彼时的冷念丞，一双血染般的红唇，笑得异常狰狞。 李医师眉头蹙了蹙，关于“假葬”这个说法，他早年间略有耳闻。 只不过，他一介行医者，更愿意相信医疗技术和良方药物，从不研究玄学和鬼神论。 不过他相信命！相信因果轮回！ 因果轮回不是迷信，是定数！ “少爷，假葬仪式相传在三国时期就出现了！ 这是一套封建迷信的操作，一直受到各地政府的严厉打击。 现在一些农村地区，村民利用假葬仪式牟取利益的行为，已经属于违法行为。 少爷，您是从哪儿听到的假葬传闻？”李医师一脸失色道。 “你别管我从哪里听到的！爷爷现在命不久矣，不如就此一搏，死马当活马医！ 说不定这个‘假葬’仪式，能够扭转乾坤局势，让爷爷起死回生！” 正文 第286章 不如今日，做个了结 李医师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冷念丞，没有吱声。 冷念丞继续说道： “我听闻假葬仪式的确救活了不少老人，网上关于假葬的记载文献有很多。 据说家里老人生了重病，晚辈选一件老人的衣服，里面包裹稻草，做成一个假人。 再让老人的孙辈背着假人，这个假人民间称为‘疴’。 老人的孙辈选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背着‘疴’，将其埋进坟山。 这过程，需要不停地喊重病老人的名字。 这样阴曹地府的鬼差们就会误以为‘疴’是死人，将‘疴’带回去交差，家中重病的老人就会慢慢好起来。” 言落，李医师难以置信地看着冷念丞，说道：“所以，少爷是想背着老爷的假人去坟山？ 据我所知，海港市的坟山在茅山火葬场后面的那片坟地，如果被人发现了，老爷病危的消息可就坐实了！” 冷念丞抬眼看着李医师，眼底瞬间闪现出熠熠生辉的星光。 “只要有一丝希望，作为爷爷唯一的孙子，我想去试一试！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玄学这东西很难理解，说不定假葬仪式后，爷爷能活过来呢？” 言落，冷念丞眼神温柔地看着病床上面色如同死灰一般的冷俊峰。 他那张行将就木的五官上，眼皮包裹着的眼珠一直在疯狂地转动。 李医师注意到，他的一根手指似乎在卯足劲地挣扎，他像是在反对冷念丞的冒险行为。 猛地，李医师拉住冷念丞的手臂，双目圆瞪道：“少爷，你看老爷的手指，他在动！” 冷念丞见状，一阵欣喜，连喊了几声“爷爷”。 “老爷平时也会这样，但是不会像今天这么激烈！ 少爷，您还是别试那个假葬了吧！说不定那就是一个圈套，是有人故意设计您！ 告诉您关于‘假葬’仪式的人，不是警察就是咱们冷氏药业集团的竞争对手，或者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李医师的脸距离冷念丞很近，他几乎是在用乞求的语气恳求冷念丞。 他在说服他的冷少爷千万别一个人单枪匹马背着老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 这一步棋太铤而走险，走不好就会走进了敌人的圈套，冷少爷会摔得粉身碎骨！ 冷念丞突然用那双寒眸柔柔地看着李医师，他鲜少有这般平静的表情。 从他九岁时目睹了母亲惨死的画面，从他目睹了冷俊峰换肾，父亲抑郁而死。 他彻头彻尾变成了一个阴郁且易暴易怒的人！ 冷少这样平静地望着自己，李医师瞬间感到不寒而栗，心脏像被他的手死死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忽然间，冷念丞笑的唇角勾起，荡漾出好看的弧度，他那一双黑曜石的眼睛里泛起了柔柔的光。 “我猜想，假葬仪式要求重病老人的直系亲属背着老人的‘疴’上坟山，也许就是为了考验他们孙辈的孝心吧！ 也许根本不是阴曹地府的鬼差带走了假人，而是孙辈们的做法感动了上苍。 呵呵，谁知道呢？毕竟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嘛！ 李医师，如果爷爷不在了，本少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言落，李医师看见冷念丞的眼底支离破碎，遍体鳞伤。 “少爷……” “别劝了！爷爷活不过十五天了！我们无路可退！只能一试！” “少爷……” 冷念丞猛然回眸看向李医师，唇角微勾，眼神泛起柔光，“李医师，去把手包扎一下吧！” 言落，他立着高大挺拔的身材走进了他的密室，留下李医师呆呆立在原处，眼眶留下两行滚烫浑浊的老泪。 少爷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少爷还是在乎他李某的。 哪怕是养了一只狗，他也是冷家几十年如一日的狗啊！ 望着床上面如死灰的冷俊峰，李医师跪倒在床前，哭得泣不成声。 “老爷，您曾经说过，逆天而为只不过是生命长流里的一场闹剧，是人生最大的愚昧！ 老爷，眼下少爷要违背天意做事，他极有可能被天杀啊！ 如果东窗事发，一切浮出水面，您亲手建立的冷氏药业集团将会崩塌成一盘散沙！ 老爷，您就醒醒吧！您不能再睡了！” 李医师跪在床榻下嚎哭了一阵子，渐渐昏昏欲睡。 这期间，冷俊峰的眼珠子一直在眼皮里疯狂地打转。 他势必要醒过来，他一定要醒过来。 他这行将就木的身体，不能让小丞再肆意虐杀人命来替自己续命了！ “小丞，别再逆天而为了！ 爷爷，求你了……” 忽然间，两滴浑浊的泪珠从冷俊峰的眼角滑落，慢慢流向他的嘴角。咸咸的，涩涩的…… 冷念丞走进那间密室，看着空空荡荡的解剖台，目光如同黑洞一般暗黑。 冰冷寒凉的解剖台上，前两天上面还堆积着满满的沐婉晴的尸块。 眼下它干净得像从未有过死人躺在上面一般。 若不是墙上的血点，证明这里曾经有过杀戮，说这间密室是个杂货房，应该没人会不信。 冷念丞的手在解剖台上轻轻游走，感受冰冷的触感。 忽然间，他拿出一把锋芒的刀子抵着墙面，轻轻划过时，墙面与刀尖接触后，发出那种尖锐刺耳的声响。 四周很安静，刺耳的声响划过了他的心头。 他突然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紧接着心脏揪着一般憋闷。 距离杀死沐婉晴已经第五天了，他竟然又开始怀念血液的腥味。 那种夹杂着铁锈味道的血味，深深刻在他的脑袋里。 说起来，应该是从母亲死的那天，鲜血的红，鲜血的味道，令他恐惧而又为之振奋。 也许他的基因里真的含有MAOA暴力基因，那是一种位于染色体上的单胺氧化酶A基因。 母亲生前温润善良，父亲生前温和儒雅。他的暴力基因究竟来自哪里？ 刀尖在墙上持续发出那种很有规律的刺耳声，冷念丞的心像被无尽的空虚所吞没。 忽然间，他看见墙角处有一件墨绿色缎面材质的连衣裙，一套黑色蕾丝套装内衣，一双黑色镶钻的高跟鞋。 那些都是沐婉晴生前的穿搭！ 他用刀尖轻轻提起它们，丢进了碎肉机，瞬间搅碎得无踪影。 猛然，冷念丞想起隔壁储藏室还留有那个贱女人的衣物，不如今日做个了结吧！ 推开隔壁储藏室的门，里面存放了许多母亲生前的物件和衣裳。 小的时候，冷念丞经常把自己一个人关进这间储藏室。 他会躲在衣柜中，闻着属于妈妈味道的一切物件，酣甜地入睡。 贱女人死后，那些他们一起挑选的性感热辣的衣服，他一直保存在这间储藏室。 无数次他想亲手毁灭了它们，却又一次次不舍地丢弃！ 过去的三年，无数个欢愉的夜晚，她穿着他精心挑选的衣裳，美得不可方物。 贱女人真的超正的！ 热辣的身材，清纯的脸蛋，迷离的双眼，冷念丞夜夜想溺死在她的眸中。 “呵呵——冷念丞，你真可悲！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着她！” 他一双修长的手，猛地打开衣柜门，贱女人的衣物暴露在他的眼前。 它们可真好看！ 每一款都是他精心挑选的！ 因为她说过，“你选的，我都喜欢！” “贱人！满嘴谎话！你不过仗着我爱你，你就玩弄本少的真心！” 猛的，冷念丞将衣柜里的衣服胡乱拉扯出来，散落了一地。 正文 第287章 别墅下面，别有洞天 望着地上蒋晓雯的生前衣物，冷念丞的眼底一片支离破碎。 他竟然沦落到睹物思人！ 那一秒，他的脑袋里全部都是无数个和贱女人狂欢的夜晚。 浴火，竟然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窜了出来。 他竟然……想她了！ “冷念丞，你可真贱！你注定被她玩得死死的！ 她那么伤害你，她不配得到你的爱，她该死！ 没错！你是杀了她！ 但是她杀你于无形！她更加恶毒诛心！” 彼时的冷念丞，根本无法克制自己心中的怒气，他发狂地撕扯蒋晓雯的生前衣物，就像在亲手撕碎她的肉体一般。 忽然间，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眶生泪。 他抱着那件大红色的蕾丝吊带裙，那是一件鲜红的深V领口的连衣裙。 贱女人穿上它时，会露出雪白如凝脂的肌肤。 强忍着心头的剧痛和羞耻感，他将英俊的脸埋进了红色蕾丝吊带裙间。 他的鼻尖贴在蕾丝布料上，贪婪地嗅着上面残留的气息。 猛地，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每个人身上都有各自身上特殊的味道，喜欢一个人就会记得那种味道。 冷念丞狠狠深吸了一口红色蕾丝裙上的气味，分明可以闻见那个贱女人身上的味道。 忽然间，他惊得浑身哆嗦，疯一般扔下那件鲜红的吊带裙，几乎是仓惶而逃，跑出了储藏间。 一路如同行尸走肉的他，踉踉跄跄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将身体蒙在被子里，癫狂地嘶吼。 门外的家佣保姆，吓得闻声色变。 冷少从前虽然暴躁易怒，但不止于此！ 他们听见的不是怒气，而是像从灵魂深处钻出来的绝望。 半晌之后，冷念丞猛地掀开被子。 他浑身汗流浃背，那张刀刻般俊朗的五官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他的眼神散发出那种狰狞恐怖的血光，随即掏出苹果手机，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猫呢？”冷念丞的薄唇吐出两个冰碴子一般的字眼，他的眼神如同一朵艳丽剧毒的罂粟花。 “董事长，今天貌似是我李飞的幸运日。 今儿运气特别好，逮住了一只大肥猫，您人在哪儿？我给您送过去！”李飞的语气很兴奋。 今天他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人，一来他和女神苏菲菲在W酒店有了肌肤之亲。 二来，他抱着试试的心态在花鸟市场寻得了一只完全符合董事长要求的猫咪。 “送到别墅！” “是！董事长！” 挂断电话，李飞一脚油门狠狠踩下去，他必须尽快将副驾驶上这只肥猫送给董事长消遣。 十分钟后，李飞出现在冷氏独栋别墅院门外。 猫咪用一个黑色盒子装着，即便附近有人窥视，也猜不出里面是一只即将归西的猫。 这时，家佣走出来，笑容满面替他打开了门。 李飞环视四周，冷氏的独栋别墅可真气派。 接着他一路跟随家佣的步伐，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像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 走进客厅，在奢华的客厅沙发上，他看见一位身材伟岸挺拔的男子。 他正翘着二郎腿，面色平静如水。 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完美的五官，如同在女娲那边充值了VIP卡。 一只手，白皙且骨节分明。 男人手中握着一只精致透明的红酒杯，豪华茶几上摆放着一瓶红酒。 虽然看不懂瓶身上面的英文，但是李飞知道，这款红酒是法国著名红酒。 他念了几十遍才记住它的名字，罗曼尼·康帝。 要想日后成为人上人，他必须熟知有钱人家使用的一切昂贵的消耗品。 冷念丞的薄唇微启，十分享受地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用舌尖在口腔内转动，使酒液接触口腔的上颚、脸颊、舌面、舌下以及上、下牙龈等位置，肆意感受葡萄的香气与红酒的醇厚。 猛然抬起头，他的眸光落在李飞的脸上，接着定格在他手中黑色盒子上。 “李婶，你先下去！” “是，少爷！” 李飞的眸光一直扫视着奢华精美的别墅内室，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写的“O”型。 “怎么？你喜欢这里？”冷念丞嘴角微勾，眼神带笑。 “喜欢！这里这么气派，怎么可能不喜欢！ 董事长，您家的这个客厅面积简直就顶上了普通人家的三室一厅总面积了。”李飞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好好为我效力，我可以送你一套一模一样的。 到时候你可以不必在集团内偷鸡摸狗，搞办公室恋情！ 把姑娘们大大方方带回大别墅，多嗨啊！”冷念丞笑道，脸上带着喝完红酒后的红晕，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英俊逼人。 “董事长，您……您说的是真的吗？送我一套一模一样的大别墅？”李飞难以置信地看着冷念丞，眼底生光。 “本少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冷念丞的眸光落在李飞的脸上，嘴角带着微笑。 言落，李飞连忙将手中的黑色盒子放在冷念丞面前的奢华茶几上，一脸邀功谄媚道： “董事长，您一定会很喜欢，今天这只猫的品相十分好！” “干得不错！”冷念丞突然站起身，说道：“带上它，跟我来！” “是！董事长！” 李飞提着黑色箱子，箱子的表面虽然留了透气的缝隙，但那只猫大概是一只害怕幽闭恐惧症的猫。 小家伙一直在里面疯狂地乱窜，它像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 李飞一路跟着冷念丞进入别墅地下负一层。 没想到有钱人家的别墅下面，竟然别有洞天！ 这里应有尽有，来不及欣赏眼前的家居内饰，前庭后院。李飞跟着冷念丞的步伐走进了一间屋子。 一只脚刚踏进房间，李飞的另一只脚却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了。 他的眸光根本无法避开墙面上的斑驳血迹，还有那张散发出冰冷寒意的解剖台。 解剖台旁边是一台重型碎肉机，看着上面的齿轮，锋芒毕露，血迹斑斑。 它一定没少发挥它搅拌的本领。 墙角处有两口深口锅，董事长应该不会在这里享用美食，多半是…… 李飞细思极恐，浑身战栗。 右手边的桌面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箱子，它平铺着，里面摆放着整齐划一的各式各样的刀具。 它们看起来很锋利，散发出惊人锐利的锋芒。 桌子下方放着一台插上电源的电锯切割机，这里莫非就是肢解沐婉晴的恐怖密室？ 眼前的工具，它们曾经在沐婉晴的尸体上肆意发挥它们各自的属性与功能。 虽然知道沐婉晴的死和董事长脱不了干系，但是他没想到，海港警局玩命似的抓捕的连环杀手真的是董事长。 冷念丞，海港市最牛掰的青年才俊，私底下竟然是杀戮成瘾的连环杀手。 忽然间，李飞感觉头顶炸开一道滚滚惊雷，炸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他又想起张远那个短命鬼的话，“自古伴君如伴虎，一将功成万骨枯。李飞，你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咱们冷少喜怒无常，容易横生祸端，你自求多福吧！” 这时，冷念丞突然靠近他，立在那里。 他那双隐晦不明的寒眸带着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轻笑，端倪着李飞，“怎么？你害怕了？” 正文 第288章 人若不狠，地位不稳 李飞站在那里，身体在微微发抖。 那一刻，他的脑袋里掠过女神苏菲菲的一颦一笑，纤瘦娇躯、高耸柔软、平坦小腹…… 抬起头看向冷念丞，李飞讪笑道，“董事长，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害怕二字，我的手上可是有一条血命的亡命之徒！” “很好！只有勇士才配待在我的身边！ 阿飞，我把你当成自己人，你千万别辜负我！”冷念丞的脸上带着笑意。 “董事长，您放心！属下愿意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飞的瞳孔猛地缩了缩。 “好好跟着我，荣华富贵，豪宅香车，美女佳人，应有尽有！” “董事长宅心仁厚，从不亏待下属！属下愿誓死相随！”李飞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笑得比苦瓜还苦。 为了女神苏菲菲华东区域经理的宝座，为了他俩未来的锦绣前程，这点恐惧算什么？ 冷念丞望着李飞那张惨白的脸，笑道：“很好！你果然比那个短命鬼张伟用起来更加顺手！ 我想，你应该不会像他那般孬种吧？” 李飞站在那里，愣住了三秒，原来董事长带他来这么秘密的地方，是为了陪他玩虐猫游戏？ 唱卡拉OK，陪客户喝酒、炸金花……这些他都擅长！ 让他一起虐杀一只手无寸铁，毫无反抗能力的猫咪，这简直太强人所难了！ “你在犹豫？”冷念丞冷着声音逼问道，“还是你不愿意？” “愿意！属下愿意！开……开始吧！”李飞的喉结猛地吞咽，狠狠深呼了一口气。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有了女神苏菲菲，他必须所向披靡，敢作敢为。 人若不狠，地位不稳！ 五分钟后，一切准备就绪！ 冷念丞穿上了医生的白大褂，戴上了防护面罩，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斯文败类。 ......摘下白色的乳胶手套，鼻尖几乎贴在上面嗅了嗅。 “猫血远远不如人血香，尤其是美女的血液，堪比国际大牌香水！” 冷念丞冲他笑得双眸血红，“走吧！不要因为你是我的人，就可以不用上班了！ 做个遵守规章制度的好员工，年底的优秀员工奖，我提前内定你！” “谢谢董事长！”李飞跟随冷念丞的步伐离开了这间恐怖密室。 …… “畜生！”苏菲菲坐在单人间办公室，监听着这一切，心尖在战栗。 忽然间，助理小杨的敲门声，吓得她连忙摘下了耳机。 “请进！” “苏经理，这份是这个月全国知名药企的市场数据分析；这份是竞争药企的优劣势分析；这份是咱们集团最新成立的子公司相关slogan文案标语，请您一一过目！” “小杨，你放下吧！等我看完做好修改标记发你邮件。”苏菲菲笑得眯起了眼睛，眼底却掠过一丝慌张和不安。 ……助理小杨出去后，苏菲菲赶紧戴上耳机，里面传出了冷念丞和李飞的对话。 “董事长，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您刚才品尝了罗曼尼康帝，咱们开一辆车吧！” “你能行吗？”冷念丞看着李飞吓得一脸惨白，鼻尖轻笑道。 “没问题！董事长，您放心！ 这会儿已经慢慢缓过来了，人家毕竟是第一次虐猫嘛！”李飞一脸尴尬，刚才自己吓得不轻，有点怂包。 李飞从后视镜偷瞄了两眼冷念丞那张英俊的脸，董事长的心情貌似还不错。 看样子，他刚才玩得很爽。 想起刚才在密室那台解剖台上，他们一起初次合作虐猫的场景，李飞吓得浑身战栗。 所幸，他挺住了！他没有怂！ “董事长，下周选拔华东区域经理的人选，您打算定谁呀？”李飞的语气故作轻松道。 监听器那头，苏菲菲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没想到这个李飞倒是挺把她的事情当回事的！ 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只不过是她接近李飞的一个由头。 莫非，他真的喜欢自己？ 不会！那浑蛋只是精虫上脑！ 苏菲菲嘴角微勾，笑得一脸轻蔑。 “怎么？莫非你还想力荐苏菲菲？老实说，你俩是不是睡过了？”冷念丞那双隐晦不明的眸子透过后视镜看着李飞，英俊的脸庞扯起轻挑的笑意。 李飞心里“咯噔”了一下，监听器另一头，苏菲菲的心像突然被揪住一般。 “董事长，我……我只是觉得苏菲菲人长得漂亮，工作能力又强，在公司三年勤勤恳恳，脑瓜子又聪明。 我觉得，她就是华东区域经理最合适的人选！”李飞一脸心虚道。 “哦？你这么了解她？莫非你们睡过了？”冷念丞继续轻笑道。 李飞偷瞄了一眼后视镜，两人的眼神恰巧撞到了一起，他没想到冷念丞这么八卦，竟然问这么隐私的话题。 “我……她……”李飞一边开车，一边支支吾吾，脸红成了猪肝色。 “怂货！别吞吞吐吐的！你们上床了吗？”冷念丞轻挑地笑着。 李飞没吱声，应该是默认了，也许他正在点头！ 苏菲菲坐在办公室，听着二人的对话，拳头紧握。 冷念丞带着那种轻浮的语气，笑着说道，“苏菲菲的身材确实不错！” 李飞愣住了三秒，一脸尬笑道：“董事长，苏菲菲可是女神，我哪配得上人家！” “你配得上！ 你现在是我身边的红人，整个冷氏药业集团，你看上谁，谁就是你的！”冷念丞倒是挺护犊子的。 李飞也没想到，这个冷念丞这么高看自己！ 也许是自己替他背了一条人命吧！ 正文 第289章 如果是你，你会怎样 “董事长，爱情这东西不是一厢情愿的，这得看人家苏菲菲呢！” “阿飞，你若是没信心，我可以代劳！”冷念丞十分轻佻地笑了笑。 李飞吓得心口紧缩，连忙都撂了。 苏菲菲是他的女人，他必须要捍卫自己的土地！ “董事长！我们……我们睡过了！”李飞的脸一阵通红。 “苏菲菲的身段极好，操作起来如何？”冷念丞眼神突然变得迷离起来。 “董事长，我是真心喜欢菲菲，我喜欢了她三年！ 三年前我不配上人家，现在有了董事长的青睐，我才有勇气追求菲菲。 董事长，以菲菲的才情和美貌，她配得上华东区域经理这个位置。” 忽然间，他偷瞄了一眼后视镜中的冷念丞，他的眸光有些不耐烦，“阿飞，别避重就轻！回答我的问题！” “额……菲菲……她很好！”李飞吓得浑身哆嗦。 这个冷念丞该不会想抢他的女人吧？ 冷念丞像是看出了李飞的担忧，薄唇勾起弧度，““阿飞，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是你女人的了！ 记住，本少要你用实际行动报答我！” 李飞一阵大喜，今天果真是他的幸运日。 “谢谢董事长！阿飞定当竭力全力，一辈子替董事长当牛做马！” “那好！你待会儿出去替我寻一些稻草回来，我需要给爷爷做一个‘疴’！ 爷爷的情况不容乐观，假葬仪式必须进行！ 你查一下天气预报，看看哪天夜里没有月亮，我准备背着爷爷的‘疴’去一趟茅山火葬场！”冷念丞的声音很冷，眼神中却掠过一丝希望。 李飞怔了怔，他没想到冷念丞竟然会相信那个警察的鬼话！ 只可惜，当局者迷！ 这分明是警察引他上当的圈套和陷阱！ 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他李飞不是不懂！ 冷念丞这位金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李飞的前程似锦和苏菲菲的锦绣前程就彻底戛然而止。 说不定他手上一条人命被冷念丞交代出来，或者冷念丞拿他当替死鬼，这也说不定。 毕竟，张远那个短命鬼是前车之鉴。 “董事长，那个警察的话不能信！他是在设计咱们！” 后视镜里，冷念丞眯起眼睛，眼神顿时散发出寒意。 李飞吓得浑身哆嗦，忙不迭地改口道：“董事长，我是担心警方在茅山火葬场埋伏您！ 如果坐实了老爷子换肾的事实，董事长您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处境！” 言落，他看见后视镜内的冷念丞神色如常，他的眸光似乎满不在乎。 “如果东窗事发，阿飞，你愿意用你的命，抵我的命吗？”冷念丞低笑道。 李飞浑身一颤，脑袋飞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表忠心！ “董事长，我愿意！能够为董事长去死，是我李飞的福气！” 话音刚落，他偷瞄了一眼冷念丞，发现他几乎是一瞬间变了笑脸。 “阿飞，你当真这么想，我很欣慰！ 你放心，我们都不会死！”冷念丞嘴角勾起笑意，他看起来十分自信。 李飞眉头微蹙，难道冷念丞后面有人在替他只手遮天？ 能够只手遮天的冷俊峰已经行将就木，可能就快要死了。 冷念丞背后还有谁？ 难道他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 …… 苏菲菲摘下耳机，脸色顿沉。 浩哥说过，海港警局的内鬼是庄建国。 即便人不是他杀的，但是真相因为他被蒙蔽，死者难以安息，生者生不如死。 犯下的罪过，永远无法弥补。 唯有偿还他的过错，才能慰藉死者的亡灵。 …… 海港警局。 吕墨正对着电脑看得出神，桌面上摆放着二十年前冷念丞母亲意外死亡的相关卷宗。 刘子明凑过来看了看，电脑上播放的视频是媒体记者和警方赶往冷念丞母亲事故现场的视频。 吕墨反反复复看了不下十遍，终于在一个画面上按下了暂停键。 “怎么了？这个画面很特别吗？”刘子明一脸狐疑。 吕墨有些兴奋地说道：“视频右下角，看见了吗？” 刘子明的脸几乎要贴在电脑屏幕上，突然间，他发现一个孩子的身影。 定格的画面中，可以看出来那是一个小男孩。他的身旁站着两名公安，肩章和警帽很好辨别。 “这小男孩莫非是冷念丞？他怎么跪下了？”刘子明的脸上布了一层惊讶的表情。 “他在求警察，你没发现吗？”吕墨幽深说道。 “求警察？他求警察干嘛？”刘子明嘴唇有些颤抖，吕墨查案的点总是和他不太一样，他总能发现自己从不会去考虑的方向。 “你再看看冷念丞母亲事故现场，警局文职人员采编的口供。”吕墨将当年的卷宗平铺在刘子明的眼前。 刘子明拿起仔细阅读后，脸色大变。 据文职人员记载，冷念丞的母亲叶慕青被撞身亡后，警方和记者很快便赶到事故现场。 被撞死的女人是海港市著名药企之王，冷俊峰的儿媳！ 事故现场，有一名九岁的小男孩，其为死者叶慕青的独子。 警方文职人员记载，该名男孩有些精神失常，他在现场表现得很冷静。 非但没有哭，反而一直拉着警察的手，告诉他们，他母亲的死是一场阴谋。 他口口声声说他母亲是被人故意行凶，这不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而是一起谋杀。 当年负责那起事故案件的警察没有相信他说的话，将小男孩交给叶慕青的亲友，便带着叶慕青的尸体离开了事故现场。 后来案件被警方定义为一场交通意外事故，冷俊峰儿媳叶慕青的死，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出了大众的视线。 刘子明看完卷宗和文职人员的现场纪要，黑眸盯着吕墨一脸不解道，“你想证明什么？” 吕墨言简意赅地说道：“你不觉得冷念丞当时很绝望吗？他在恳求警方调查他母亲的死因！ 警方却把他的话当成一个孩子的戏言，或者认为他只是受了刺激，说出的一番胡话。 如果你是他，你会怎样？” “我会……我会……我会痛恨警察！” 话音刚落，刘子明被自己的话瞬间吓得不寒而栗。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嘴唇在不自觉地颤抖...... 正文 第290章 万事万物，有因有果 “没错！如果是一个儿童，在他心智不成熟的情况下，他突然遭遇了失去母亲的痛苦。 目睹血腥场面，有人会患上血液综合征，有人则会从此爱上血液的颜色和特殊气息。 从儿童犯罪心理学分析，冷念丞极有可能是后者！ 他爱上了鲜红的血，和泛着铁锈味道的血腥味道，可是死去的人是他的母亲。 在长期的矛盾、纠结、自责、耻辱、愤怒、悲伤等各种情绪交织下，他形成了极度扭曲的性格。”吕墨坚定地说道。 刘子明沉默了三秒，说道：“如果冷俊峰及时发现冷念丞的异样，带他及时诊治，也许后来的那些悲剧就不会发生。” 吕墨继续补充道：“冷念丞在心理极度扭曲的情况下，他也许会将全部的责任推卸给警方。 他会认为警方不调查他母亲的死因，让他母亲含冤而死。 他甚至会幻想出一个仇人的身影，这个仇人也许是他身边的某个人。 他身边距离他最近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假想敌，他也许会伺机报复他们。” 刘子明的喉结一阵吞咽，一双黑眸闪烁着难以置信的锋芒，“你……你想证明什么？” 刑侦办公室鸦雀无声，静到可以听见他们二人彼此的心跳声。 “你难道不觉得冷俊峰的三个孙女，以及他儿媳张萍被人绑架的事情很蹊跷吗？” 刘子明感觉身体在微微哆嗦，在吕墨的案情走向引导下，他越发细思极恐。 “你是想说，冷念丞涉及青少年犯罪行为？ 如果往前推算，十年前的冷念丞刚刚成年，他已经具备了独立完成一起绑架案的能力。 即使他不具备独立完成的能力，他也许会模仿那些小说、影视剧情中绑架的场景。 这些年，警方一直没有找到冷俊峰三个孙女和二儿媳的尸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除非凶手进行了熔尸，否则四个人不可能死得一点痕迹没有。” 吕墨抬起冰眸，散发出凛冽的寒光，“也许她们的尸骨藏在某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 不过我相信，终将有一天，她们的尸骨会浮出水面。” “你怎么这么肯定她们死了？”刘子明一脸骇色道。 “你知道人在失踪多少年可以认定为死亡吗？”吕墨反问道。 “下落不明满四年；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从事故发生之日起满二年，可以宣布死亡。”刘子明的声音在颤抖。 “是的！失踪十年下落不明的人，除了像蒋浩这种藏匿在城市伺机复仇的黑户，几乎没有生还的概率了。 十年前，冷俊峰的三个孙女是三名少女，她们身躯矜贵，衣食无忧，她们不会对谁复仇。 只有一种可能，她们也许被人杀了，且制造出被绑架的假象，凶手实则给自己虐杀她们找了个自认为合理的借口。 凶手很聪明，他在冷俊峰去送赎金的过程中，拨打了警方的电话。 同时他又叮嘱冷俊峰不允许报警，否则他会撕票。这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吕墨分析道。 刘子明咬牙切齿道：“这个混蛋的逻辑性很缜密，他是个高智商犯罪者。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双目猩红一片，刘子明的眼白也布满了红血丝。 他们已经连轴转加班了十几天，所幸，他们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冷念丞可以基本锁定是连环杀人案的最大嫌疑人，但是他们不能打草惊蛇，他们要抓的不只是冷念丞一个人。 他们要揪出后面只手遮天的保护伞，警局的内鬼。 “你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吕墨反问道，嘴角扯起那种看破一切的笑意。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家伙总是喜欢卖关子。 “快说！别吊人胃口！” “你看看这张全家福！” 刘子明转身看向案情分析照片墙，眸光锁定在那张全家福的照片上。 “怎么了？有话就说，别让我猜！”刘子明有点不耐烦道。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刘队，我想培养你看图说话的能力，专注一点，把你看见的都告诉我！”吕墨的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眸光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还别说，那一刻，刘子明还真有被他那种眼神给唬住了。 他警惕地看着照片墙C位那张人最多的照片，那上面除了冷念丞的双亲，人看起来很齐全。 “刘队，说说你看见的！”吕墨盯着刘子明，那双因为熬夜充血的红眼睛，看得刘子明头发发麻。 刘子明一口气喝光了水杯里面的茶水，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他盯着那张全家福看得很认真，开始说出他看见的一切。 “这是一张冷氏的全家福，人没齐，死了两个人——冷念丞的父母！”刘子明说完看了一眼吕墨。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食指捏着下颌骨，说道：“继续！” 刘子明开始从一张张脸孔上扫视过去，他发现了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现象。 “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和我们当初分析的一样，这里面只有冷念丞一个人丧着脸。 他看似在笑，实则是在假笑，而且他的笑很意味深长。 照片中四个孩子都竖起了剪刀手比耶的动作，他的动作显得很不情愿，似乎是摄影师的要求。 冷俊峰的手放在他的肩头，他很宠爱这个宝贝独孙。” 言落，刘子明又看了一眼吕墨，发现他的一双红色的冰眸死死盯着他。 “友情提示，你看一下冷念丞“比耶”的手，他的手腕处有什么？”吕墨幽深道。 刘子明将一双黑眸几乎快要贴在照片墙上，他发现了冷念丞手腕处有伤痕。 正文 第291章 看图说话，情景模拟 “吕墨，冷念丞的手上有伤！”刘子明猛地回头望向吕墨，发现吕墨在冲着他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没错！他的手上有伤！ 起初我以为是冷念丞产生了自残心理，手腕上的伤也许是他自己造成的。 后来我根据伤口进行对比，发现这些都不是自残留下的伤痕。 冷念丞手臂上的伤痕像是被人用绳子捆绑，还有一处伤痕看起来像是被皮鞭抽打留下的痕迹。”吕墨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是想说，冷念丞遭遇了家暴？”刘子明反问道，心脏像被揪着一般，呼吸困难，有些憋闷。 “没错！冷俊峰不是一般人，他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爷爷，24小时全天伺候着冷念丞。 冷念丞极有可能在他爷爷不在的时候，遭受中家庭其他成员的欺辱。 他们可能是一个人，可能是几个人，或者是一个拉帮结派的小团体。”吕墨红着眼睛看向刘子明，接着说道：“既然咱们已经分析到这里了，我们不妨再大胆猜测一下。 如果家暴欺辱冷念丞的人是他的三个堂姐，而他的二婶张萍是冷漠的旁观者，或者是帮凶。 可想而知，九岁的冷念丞，当时他的处境十分凄惨。” 言落，刘子明的双拳紧握，内心五味杂陈。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冷念丞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吕墨接着说道：“青少年犯罪，大部分来源于原生家庭的不幸，和缺少安全感，缺乏亲人关爱，以及长期处于压抑恐惧的环境中，迸发出来的罪恶种苗。 一旦他们得不到成年人的正确引导，他们会根据自己的所思所想去定义这个世界。 在他们的眼里，这个世界到处充满了恶意。 在他们羽翼不曾锋芒的时候，他们会伺机以待，死死盯着他们的猎物。 这期间，他们也许会欺负那些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动物，从虐杀小动物身上找寻喧泄的口子。 所以，冷念丞从小虐猫，是因为他当时不具备虐杀人的能力。 等到有一天，他们具备了杀戮的能力，他们就会变身恶魔，屠杀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他们的人。” 刘子明手里叼着一支烟，听得出奇的认真，差点被烟灰烫到手。 “你是说，冷念丞杀害了他的三个堂姐和二婶？”刘子明的五官有些扭曲，大口喘着粗气，他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我只是大胆地猜测，当然这一切还需要我们去证实！” “那你刚才分析，冷念丞可能仇视警察，也是你的大胆猜测吗？”刘子明猛吸了一口烟，突然呛得眼泪直流。 吕墨迟疑了一下，一双冰眸看着刘子明说道：“刚才是看图说话，现在我们可以情景模拟。刘队，准备好了吗？” 刘子明怔了怔色，接着猛吸了几口烟，将烟蒂在烟灰缸内使劲儿地碾压熄灭。 “开始吧！” “好！你现在不是刘子明，你是冷念丞，我是处理事故现场的警察！” “好！我是冷念丞！”刘子明深呼了一口气，奶声奶气地说道，“警察叔叔，我妈妈的死不是一场意外交通事故。 警察叔叔，我妈妈是被人害死的，一定是有人买凶杀人，制造出我妈妈被撞身亡的假象。” “小朋友，你妈妈的死，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警察叔叔已经彻查了这附近的全部监控，以及来往人员，足迹分析等，没有发现有坏人出现在这里，你妈妈的死真的是一场意外！ 小朋友，叔叔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要坚强！ 快点跟家里人回去，听话！”吕墨虽然一脸正义凛然，但是语气间透露出对一个孩子话语的疏忽和敷衍。 “警察叔叔，我说的都是真话，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妈妈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哦？那你告诉叔叔，害死你妈妈的人是谁？ 小孩子不可以胡言乱语，欺骗大人哦！”吕墨一脸严肃道。 刘子明的表情瞬间变得茫然失措，害死妈妈的人究竟是谁。 吕墨看见刘子明完全进入了情景模式，他的脑袋在四处张望。 他看见附近到处都是人，有记者、有警察、有围观群众、地上有母亲的残肢、血液、脑浆...... 那一刻，吕墨看见刘子明一脸绝望，他已经沉浸式投入了情景模拟中。 猛地，他突然蹲下身子，双手抱着头，无声地颤抖。 他哭不出来，甚至嚎不出来，他的嘴巴长得很大，张开成一个巨大的“O”型。 但是他的眼泪出不来，声音出不来，他憋闷得几乎要抓狂！ 吕墨见状，心口猛缩，冷念丞的心当年得多疼啊！ 他努力忍住情绪，语气带着怜悯，“孩子，乖！叔叔知道你很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谁是这孩子的家属，赶紧把孩子领回去进行心理疏导！” 吕墨四处张望，猛地，他低下头看见刘子明一双眸子散发出红光。 他的眼眸如同被鲜血浸染般，沉淀着夜幕的深沉。 那双阴鸷的眸光像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像从炼狱爬上来的魔鬼。 被他这般死死盯着，吕墨浑身战栗，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冰冷的寒气。 忽然间，刘子明扯起嘴角，以仰视的角度，冲吕墨扯起一道诡异的狞笑。 随后，他的嗓子眼里迸出两个凶狠的字眼：“该——死——”！ 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连打了三个响指，刘子明仍然出不来。 “啪”的一声，吕墨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刘子明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深红的五指印。 火辣辣般的疼痛让刘子明瞬间清醒，他看着吕墨停在空中的手，捂着自己的脸，顿时破口大骂道：“吕墨，你他喵的别欺人太甚！你竟然敢打我？ 你知道这里是海港警局吗？这里不是你们省公安厅！” 言落，他看见吕墨嘴角扯起笑意。 他忽然间回过神，抓耳捞腮道：“我刚才是进入了情景模式中？” “是的！刘队，没想到你的同理心很强，很快就进去了！ 而且我可以确定，你不是演的，你走心了！”吕墨看着刘子明，一脸肃然起敬。 刘子明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扯起嘴角笑道：“你说，奥斯卡小金人奖，是不是欠我一个？” “必须的！等一切尘埃落定，大鱼小鱼通通进网，我亲自去给你量身打造一座奥斯卡小金人奖杯！”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要纯金的，铜金的我可不要！”...... 正文 第292章 你未免太，小看了他 半晌之后，刘子明黑眸一直盯着案情背影墙上的照片，若有所思。 吕墨一直在网上搜集关于青少年犯罪的大量文献资料。 刘子明的眸光定格在冷俊峰和冷念丞的身上，这对爷孙之间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不翼而飞，绝对有因！ 凶手抛尸，唯独缺了一对肾脏，这不是遗漏，而是事出有因。 刘子明大胆猜测，如果坊间传闻真实，冷俊峰患上尿毒症，已经病入膏肓。 死者沐婉晴的肾脏极有可能已经秘密做了肾移植手术。 他们今日去冷氏药业集团拜访冷念丞，提及冷俊峰时，此人的表情分明在扯谎。 后来他的助理李飞说漏了嘴，说冷俊峰身体抱恙，显然是在刻意隐瞒病情。 冷俊峰极有可能已经处于病危状态，因为他在提及假葬仪式时，分明看见冷念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 他太了解那种情绪，但凡有一点生的希望，他都希望娜娜的妈妈能够复活。 如果冷俊峰没有抱恙，冷念丞大可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甚至嗤之以鼻。 从他的微表情和微动作，刘子明敢笃定，冷念丞对假葬这个秘密仪式心动了。 如果冷俊峰换上了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两者之间肾脏产生了排斥反应，证明沐婉晴的肾脏对他根本无用。 也许在手术过程中，沐婉晴的肾脏就被当成了医用垃圾丢进了垃圾桶。 这就是死者沐婉晴的尸块全部集齐，唯独缺少一对肾脏的原因。 “吕墨，你猜冷念丞会秘密进行假葬仪式吗？他会背着他爷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吗？”刘子明问道。 “刘队，我还是那句话！要想知道罪犯分子是怎么想的，首先你要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 适当的时候，你可以角色扮演！ 假如你就是冷念丞，你在他那样的环境和处境下，你会怎样做？”吕墨说道。 刘子明愣住了三秒，“吕墨，你该不会又想和我演戏吧？你可真是一枚戏痴！” “你不觉得效果还不错吗？ 至少我们可以站在冷念丞的角度，更深层次地了解他的所思所想。 我们已经知道，他现在最在乎的人是他的爷爷冷俊峰！ 所以你问我，他会不会偷偷去茅山火葬场，这个问题你完全可以自信地回答自己！ 他一定会去！”吕墨转身看向刘子明，一双眸子闪烁着自信的光。 刘子明被他看得有些浑身不自在，情绪平静下来后，说道：“我去查一下天气预报！如果那混蛋听进了我的话，他势必会选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背着冷俊峰的‘疴’上坟山。” 言落，刘子明坐回电脑前，查阅未来一周的天气预报。 他发现，未来一周几乎都是大晴天，唯独3月28日，是阴天。 他没想到这么快！ 也许冷念丞和他现在做着同样的动作，如果他真的视他爷爷如命！ “吕墨，看样子明晚我们需要去一趟茅山火葬场，鱼要上钩了！” “很好！你打算清蒸还是红烧？”吕墨笑着反问道。 “甭管怎么烧！吃进肚子就算数！”刘子明黑眸紧锁，眼神散发出正道的光。 忽然间，他想起指纹鉴定科的那只罗曼尼·康帝红酒瓶。 他猛地站起身子，看了一眼吕墨，幽幽说道：“吕墨，我去一趟指纹鉴定科！” “这么猴急？你认为这种情况下，内鬼这条大鱼会咬你的鱼饵？你未免太小看了他！”吕墨回眸看向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很玩味的笑。 “咱们这不是等蒋浩回电话吗？ 反正也是等着，我去指纹鉴定科看看监控，说不定大鱼按捺不住了呢！”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走出了办公室。 来到指纹鉴定科，张科长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贴着他的耳朵说道：“老刘，根据你的吩咐，我们的看守并不严格，大鱼一直没有上钩！ 我们甚至在科室门外安装了隐形摄像头，并没有看到有人在科室附近徘徊！ 你这一招，也许未必有用！” “辛苦了！我进去看看！”言落，刘子明笑了笑，走进物证室。 他戴上白色乳胶手套，手指在红酒瓶身上轻轻地划过。 这上面根本没有绑架庄妍的凶手指纹，他是在诓警局的内鬼。 他故意散播酒瓶上有嫌疑人指纹的消息，实际上是想引出警局的内鬼。 只要他按捺不住，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偷出这只酒瓶，甚至毁了它！ 也许是他太过自信了！ 如果警局的内鬼是老庄，而自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得意门生。 他怎么想，老庄这个当师傅的人一定可以想到。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如果内鬼真的是老庄，小警花这次被绑架，除了挨揍了一顿，并没有伤及性命。 这也许是凶手给老庄的一次警告！ 刘子明猛然想起吕墨刚才说的话，情景模拟。 他打算将自己代入进对方的心里，试图探索对方在想什么。 如果他是庄建国，他现在会怎么做？ 刘子明站在物证室，突然闭上了眼睛。 他在心里上演了一出大戏。 此刻，他不是刘子明，他是庄建国。 庄建国面前站着一个身高约185cm、肩宽约45cm的黑衣男子。 他头戴黑色鸭舌帽、脸部戴着一张黑色口罩，一身黑衣装扮，只留下一双阴鸷的眼睛暴露在外面。 如果他不抬起头，也许对面的人连他的眼睛也看不见。 在冥想空间里，刘子明开始扮演庄建国的角色。 “为什么伤害妍妍，她可是我唯一的女儿！” “为什么？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不乖乖听话！”黑衣男子的手在‘庄建国’的脸上轻轻地拍打着，极具侮辱性。“说！打你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你想罢工不成？” “是你做得太过分！十年前的绑架案，我没有追究，替你蒙混过关！ 3月16日，你为什么要杀死蒋晓雯？ 张远在医院被人安乐死，也是你干的吧？ 那个货车司机，是不是你秘密安排的人，想到在路上撞死张远？ 王半仙一个疯婆子，她的话没人相信，为什么要杀了她？ 3月23日，你为什么要杀死沐婉晴？ 你杀了人，为什么要分尸、抛尸、寄尸体……你搞出这么大动静，我就是天皇老子我也保不住你了！ 你给刘子明的女儿娜娜寄了一根阑尾，将妍妍绑架，殴打成那样，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我真后悔……”‘庄建国’气得脸都扭曲了，大口喘着粗气。 “后悔？”黑衣男子带着那种挑衅的语气，用带着黑色手套的食指勾起‘庄建国’的下巴。 “是的，如果你们冷氏药业集团可以生产一颗后悔药，我愿意拿我的性命去换一世廉洁！” “可惜，我们无能为力！如果可以生产出后悔药，这个世界一定会变得很美好！ 所有干过的坏事，都可以服用一颗后悔药，然后将罪恶通通抹去！ 庄建国，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这次我动了你宝贝千金，是给你的友情提醒！ 下一次，可不是殴打这么简单，你懂的！” 言落，黑衣男子掏出一把军用美工刀，露出泛着寒光的刀尖，抵着‘庄建国’的胸口。 “想不想亲眼目睹你女儿的心脏？本少可以成全你！哈哈哈！” 猛然间，‘庄建国’身体往后踉跄了几步，大口喘着粗气。 “你……你别乱来！大不了咱们……玉石俱焚！” “好啊！用你一家来殉葬！ 庄太太和你们的宝贝女儿，陪着你一块儿去死，黄泉路上你不孤单！” 言落，黑衣男子一双阴鸷的红眼，扯起鬼魅般的狞笑。 “子明，你没事吧？” 忽然间，指纹鉴定科的张科长透过玻璃窗看见刘子明像被鬼压身，冲进去喊醒了刘子明。 刘子明突然从冥想世界里抽离出来，有种修炼之人突然被偷袭的重伤。 他对着墙角猛烈地咳嗽，差点干呕出来。 “子明，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刘子明朝张科长摆了摆手，连着又咳嗽了几声，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 正文 第293章 使用不当，走火入魔 “子明，你真没事吗？你的脸色不太好啊！”张科长一脸担忧。 “我没事！这里就麻烦你继续盯着了！ 我就不信，鱼饵就摆在这里，大鱼不来吃食。”刘子明贴着张科长的耳朵，留下这一句话，便踉跄着步伐离开了指纹鉴定科。 刘子明刚才在情景模拟下，进入了他的冥想世界，像是习武之人在进行一场闭关修炼。 张科长突然闯进来，干扰了他的保护屏障，属于强制性闯入。 如果在影视剧中，那个修炼运功之人，多半会因为他人干扰，瞬间破功，还会吐出一口鲜血出来。 眼下，刘子明喘着粗气，像极了被人重击致伤，浑身冒着冷汗。 捂着胸口走出指纹鉴定科，他恰巧与迎面走来的庄建国撞了个满怀。 “子明，怎么冒冒失失的？”庄建国的语气不太好。 刘子明低头看见庄建国手里拿着公文包，看样子是打算出去。 两人肢体触碰时，他闻见庄建国身上有一股十分浓烈的烟草味。 他不由心里“咯噔”一下，老庄这烟瘾看来不小啊！ “老庄……你上哪儿啊？”刘子明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去市里开个会！ 上级领导让我过去汇报一下连环杀人案的最新进展。”庄建国一双丹凤眼直视着刘子明，接着说道：“你来指纹鉴定科做什么？” 刘子明的瞳孔猛地缩了缩，他看见庄建国的嘴角扯着一丝隐晦不明的笑意。 他像是看穿了自己的把戏！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 在警界，知徒莫若师！ 刘子明的情绪在努力平复中，稍微镇定后，他挺直了腰板。 “老庄，红酒瓶上如果没有指纹，我带它回来当花瓶吗？”刘子明笑道。 庄建国的眼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迟疑，不过仅仅是一闪而过。 “我先去开会，案情可要盯紧了！”庄建国的手落在刘子明的肩头，轻轻拍了拍，便转身离开。 刘子明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老庄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年轻。 二十年前，他意气风发，春风得意，官运通达。 二十年后，他还有一个多月即将退休，安享晚年。 望着庄建国离去的背影，他能感觉到老庄的脚步是沉重的。 拖着轻飘飘的身子，刘子明一路虚脱地回到刑侦办公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像只无骨鸡爪瘫软在椅子上。 吕墨回眸看向他，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起来像是灵魂被掏空了一般。 “刘队，你怎么了？这才出去了十来分钟，怎么就变成这副鬼样子？ 大白天遇见漂亮女鬼，被它给嚯嚯了吧！”吕墨嘴角扯起笑道。 “你才遇见女鬼呢！都怪你，尽是教我一些玄乎的东西。 我刚才去了指纹鉴定科，张科长说了，大鱼还未上钩！ 后来去了一趟物证室，望着罗曼尼康帝红酒瓶，脑子里突然想起你说的情景模拟。 于是我就将自己扮演成庄建国，幻想对面是那个绑架庄妍的黑衣人。 进入情景模拟中，一时间没抽离出来。 张科长突然闯入，吓得我魂魄像打了一个激灵。 你知道的，进入情景中，肉身就相当于是一个外壳。 灵魂在体内上演情景剧，但凡这时候有个人突然闯入或者打扰到我们，都会令我们元气大伤！”刘子明瘫软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说道。 “我明白了，你刚才应该是走火入魔了！ 你该感谢人家张科长喊醒了你！”吕墨笑道。 “感谢个锤子啊！ 我差一点就看见模拟世界中庄建国做出的决定！ 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刘子明的脸都快气绿了。 吕墨看了一眼刘子明说道：“无论是情景模拟，还是看图说话，这二者某种程度上都是我们自己内心的主管猜测和臆断。 我们可以大胆地想象，但是这一切的想象，都需要我们付出行动去验证它们。 你现学现用的本事还不错，不过这几招用起来需要相当谨慎，稍不留神就会走火入魔。 最坏的结果是，你进入这个世界，再也出不来，也许会因此丧命！ 你只能在我在场的时候，根据我的指令进行。 因为我是犯罪心理学专家，我可以站在第三视角来引导你看待这一切。” 言落，刘子明抬眼看了一眼吕墨，故意瞥了他一眼。 “那你不早说？我他喵的刚才差点走火入魔，一命呜呼！” “我哪知道你这么快就会活学活用了？不过话说回来，孺子可教也！”吕墨扯了扯嘴角，眼睛继续落回电脑屏幕上。 刘子明眯着眼睛看着吕墨的电脑屏幕，发现他还在看刚才那个视频。 视频画质不太清晰，毕竟过去了二十年。 “我好像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吕墨的眼睛死死盯着画面，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回眸时，刘子明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表情有些茫然。 “吕墨，冷念丞母亲车祸现场的视频，你究竟还要看几遍啊？” “直到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你不觉得这帧画面里，有一个亮点吗？” “亮点？” “没错！你拿放大镜过来看！” 言落，刘子明取出一枚放大镜，对着电脑屏幕四处看了个遍。 猛然间，他在吕墨暂停键的画面左下角处看见一个女人三分之一的身体。 那个女人穿着一条碎花裙子，怀里抱着一只猫咪。 猫咪的身子离开了视频的画面，只露出一颗猫头。 九岁的冷念丞，正目光死死盯着女人的方向，眸光自带杀气。 “这个女人是谁？”刘子明问道。 “也许她就是冷念丞的假想敌，从她站的位置，此人应该是冷念丞的家人。 你再去看看案情背景墙上的照片，那张全家福照片，你会发现让你头皮瞬间发麻的线索！”吕墨的表情显得很诡异，他像是看穿了一切。 刘子明转身走向背景墙，眸光落在那张全家福照片上。 他看见照片上站在冷俊峰三个孙女身后的一个女人。 她穿着视频中的碎花裙，笑得满面春风，洋洋得意。 她怀里抱着一只猫，看起来身材肥硕圆润。 一只猫也能出镜，看来它的主人很宠溺它。 从人物关系分析，此人应该就是冷俊峰失踪十年的二儿媳长张萍女士。 当年冷家遭遇绑架案后，起初人们将怀疑的目光锁定在这位叫张萍的女人身上。 有人分析，可能就是这个女人掳走了冷俊峰三位如花似玉的宝贝孙女。 可是三名少女当中，一位叫冷静秋的女孩是张萍的女儿，她没必要害自己的女儿。 而且她自己也人间蒸发了十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正文 第294章 以身相许，肉偿行不 “吕墨，你想说这位张萍女士也许是害死冷念丞母亲的元凶？ 或者说，他是冷念丞脑补出来的一个假想敌？”刘子明问道。 吕墨的表情轻松了一些，他站起身子走向照片背景墙，与刘子明并肩站着。 依旧是千年不变的招牌动作，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 他一脸若有所思道：“没错！你可以这么理解！ 当务之急，调查案件的同时，冷念丞的家庭成员关系需要进行深度调查。 尤其是张萍、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和冷念丞之间的关系！”吕墨用黑色签字笔在几个人的名字上划了圈，重点标记出来。 刘子明沉默了片刻，他看起来忧心忡忡。 “吕墨，儿童心理遭受创伤后，都会变成冷念丞那样吗？” 言落，吕墨回眸看了一眼刘子明，心里顿挫了那么一下，“你是在担心娜娜？” 刘子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娜娜恨我！我现在不敢去看她，她看见我会立刻炸毛！ 哎，是我对不起她和她妈妈！ 这三年我疏忽了娜娜，家长会都是我妈去参加，她恨我是应该的！ 吕墨，你不觉得她的眼睛里很抑郁吗？”刘子明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吕墨回眸看向刘子明，说道：“是有点！据我所知，儿童抑郁的危害的确非常大！ 尤其是经历了恐怖血腥场面之后，心理变化和精神压力都会让孩子产生抑郁心理！ 儿童抑郁在短期看，会因抑郁引发的叛逆、不上学、逃学、玩手机、玩游戏等各种学坏。 也许会直接扼杀孩子的未来，他们的这辈子就毁了！ 从中期看，儿童抑郁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和心理疏导，他们今后很容易逐渐沦为社会底层，成为人人唾弃的“社会败类”。 再从长远看，儿童抑郁会产生大众眼中的‘坏孩子’。 这对于一个家庭是致命的伤害，这样的孩子极有可能会走上极端，甚至犯罪！ 蒋晓雯、冷念丞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娜娜如果变成另一个冷念丞或是蒋晓雯，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刘子明吓得脸色骤变，说了一句气话。 话音刚落，吕墨看着刘子明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 娜娜和冷念丞、蒋晓雯他们不一样，她的身边都是真心关爱她的人。 我相信娜娜一定可以走出阴影！ 刘队，不要为了所谓的面子、父权等一些虚无的东西，疏远了最该珍惜的人。 快去医院看看娜娜吧！” 刘子明迟疑了三秒，拿起桌上的车钥匙，飞奔到停车场。 路上，他给娜娜和母亲买了她俩最爱吃的宫廷桃酥和绿豆糕。 抵达普济医院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距离夜幕降临还有大概两个小时，他一直在等蒋浩的电话。 一路怀着忐忑的心情，刘子明前往神经内科时，在娜娜的病房门口停驻了好久。 娜娜凌晨的时候拒绝任何人靠近她，她像得了失心疯。 刘子明的肩膀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娜娜那一口咬出了血印，差点连他的肉都撕扯下来。 说不怕，那都是假的！ 刘子明的心一下子凉了，他竟然在害怕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他的女儿。 作为一个父亲，做到这个份儿上，他觉得自己很可悲。 站在门前逗留了好一阵，直到他的耳朵里听见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病房的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他只好朝门缝的间隙望去。 他看见了妍妍的身影，她的脑袋缠着纱布，看起来像一个头大身子小的人偶。 女儿娜娜在她的怀里笑得一脸天真。 刘子明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医生是给她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吗？ 他看见妍妍抱着娜娜，手把手地教她“开枪”。 那把“枪”实际上是一根香蕉。 她们玩得有模有样，妍妍不亏是JS公安大学的高材生。 即便是脑袋上缠绕着一层一层的白色纱布，也挡不住她的英姿飒爽。 两人看起来十分亲密，像一对母女俩有些太夸张。 嗯，像一对姐妹。 “啊！”的一声，刘子明的腚突然被人踹了一脚。 猛地回眸一看，是母亲那张慈眉善目的笑脸。 “鬼鬼祟祟地干嘛？大大方方进去呗！父女俩没有隔夜仇！” “妈，娜娜这是什么情况？” “妍妍是个好孩子，你得亲自谢谢人家，娜娜很喜欢她！ 这么好的女孩，不知道将来便宜了谁家？要是……”刘母欲言又止，手里拎着从食堂打来的晚饭。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娜娜的“手枪”一连射中了“两人”。 “bang——bang——”娜娜嘴里发出两声枪声。 刘子明顺势倒地，假装中枪。 娜娜先是一愣，回眸看了一眼庄妍，两人“噗嗤”一笑。 刘母笑道：“娜娜，先把‘枪’放下来，咱们该吃晚饭了！ 妍妍，阿姨也给你打了一份饭，来来来，趁热吃！” “谢谢阿姨！”妍妍笑得一脸娇艳，起身走向刘子明。 “咳——好了，好了，别演了！您的演技有点过！” 刘子明从地上爬起来时，偷偷给庄妍竖了个大拇指。 妍妍见状，一脸嘚瑟，低声道：“刘队，您打算怎么感谢我啊？” 刘子明压着嗓音笑道：“以身相许！肉偿行不？” “你——”妍妍羞得一脸娇艳。 “爸爸，你吃饭了吗？”刘子明猛然回头，惊呆在原地。 刘子明的瞳孔狠狠缩了缩，他看见娜娜的眼睛里带着久违的笑。 “娜娜……你刚才喊我什么？” 娜娜冲着刘子明笑了笑，眨了眨葡萄般的大眼睛，“你是我爸爸，我当然喊你爸爸啦！ 阿姨，我爸爸好像变傻了！” 妍妍和刘母也被娜娜的突然转变惊到了。 妍妍缓过神来，笑着说道：“没错！你爸就是个憨憨！” …… 正文 第295章 借力打力，报团取暖 娜娜和庄妍玩了一下午，吃完晚饭后没多久，小家伙就倒床睡着了。 刘母乐得眉开眼笑，拉着庄妍的手，“妍妍啊，娜娜多亏遇见你啊！老话说，能吃能睡，代表这病很快就要好了！” “阿姨，您别客气！我和娜娜有眼缘，这是咱们的缘分！” “对对对！希望咱们的缘分可以长长久久处下去！”刘母低声嘟哝了一句。 “阿姨，您说什么？”庄妍似乎没听清。 刘母欲言又止时，刘子明上前分开她俩，“我妈什么也没说！妍妍，你出来一趟，我和你聊两句。” 刘子明的脸红成了猪肝色，母亲的话他可是字字句句听进了耳朵里。 刘母见状，捂嘴偷笑。 知子莫若母！儿子的心思，当妈的怎会不知！ “去吧！去吧！娜娜睡着了，灯亮着对孩子睡眠不好，你们出去转转。 出门下楼，一楼右拐，是一座好大的花园。”刘母眯着眼睛笑道。 刘子明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道：“妈，我们……我们是出去谈正事！” 庄妍一脸娇艳，红着脸跑了出去。 “还不快去追？傻小子！”刘母见状，笑着催促道。 “妈！人家可是个黄花大姑娘，您以后说话注意点分寸！”刘子明扯了扯嘴角，追了出去。 刘母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笑得一脸慈眉善目。 “子明啊，你得加把劲儿！给娜娜找个称心如意的后妈！ 妍妍这姑娘，妈看第一眼就喜欢！” …… 立春后的傍晚，微凉。 刘子明和妍妍走在住院部后花园，四周竟然没什么遛弯散步的人。 两人都有些欲言又止。 妍妍虽然脑袋上缠绕着绷带，仍然挡不住一脸娇艳。 两人虽然从未说出口，但感觉已经在一起了。 昨天在八怪皮鞋厂，刘子明奋不顾身来救她时，妍妍心里已经认定了他。 妍妍一脸娇艳，睫毛微垂。 刘子明在她的额头留下了一个吻。 妍妍的身体随之一阵颤抖，脸色顿红。 “不会是第一次有人亲吻你的额头吧？”刘子明问道。 妍妍没有吱声，表示默认了。 “我没想到这是你的第一次，对……对不起！”刘子明的心狠狠一颤。 那一刻，他暗暗发誓，他会用命来爱她、珍惜她。 “憨憨！”妍妍抬起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一脸娇艳。 “妍妍，谢谢你帮助娜娜走出阴霾！” “客气啥！你刚才不是肉偿了嘛！” “这不算吧！你难道不懂肉偿的意思？”刘子明心尖震颤，妍妍未免太清纯了吧！ “打住！”空气中有些尴尬，妍妍扯开了话题，“……连环杀人案进展如何？” 刘子明压住身体内的气血，深呼了一口气。 “死者沐婉晴的尸块除了腰间一对肾脏，已经集齐了。 凶手寄来了一口迷你型棺材，还是金丝楠木材质的！” “啊？她的肾呢？”妍妍一脸骇色。 “坊间传闻，冷俊峰身患尿毒症，也许沐婉晴的肾脏已经进行了秘密肾移植。 根据时间推算，冷俊峰换肾后应该已经开始恢复了，但是我们暗中调查，他似乎情况不容乐观。 我和吕墨怀疑，沐婉晴的肾脏也许与冷俊峰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 手术失败后，她的肾脏可能被当成医用垃圾丢进了垃圾桶。 所以沐婉晴的尸体中，唯独缺少一对肾。 我们去了冷氏药业集团，找到冷念丞，想请他带我们拜访一下冷俊峰。 他看起来不是很愿意，话里话外都在拒绝我们。 我们分析，这个冷俊峰可能真的病危了。 后来我提出了‘假葬仪式’可以救病危老人，只不过需要背着老人的‘疴’埋进坟山。 看得出来，冷念丞貌似心动了！” 言落，妍妍瞪大了眼睛，“疴？是不是用重病老人的衣物包裹着稻草，做成一个假人，然后埋进坟山？” “妍妍，你可以啊！你究竟还有多少本领是我不知道的？”刘子明一脸惊喜。 “我可是我们那一届的百科全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今中外，野史杂谈，样样精通。” 刘子明的眼底掠过无数爱意，“妍妍，我真想好好解读一下你！” “先干正事！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新发现吗？”妍妍一脸娇艳，接着问道。 “你猜我们在冷氏药业集团看见了谁？”刘子明一双黑眸微微泛光。 “蒋浩？”妍妍吐出两个字眼。 刘子明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满眼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的？你该不会又偷偷溜出医院了吧？” “怎么可能！我现在这副样子出去太招摇！ 目前除了蒋浩能够让你兴奋，我猜不出第二个人了！”妍妍一脸嘚瑟。 “聪明！不亏是我刘子明喜欢的女人！”刘子明眯起眼睛笑了笑。 “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蒋浩还真是有本事，竟然混到了冷氏药业集团！” “是的！原来的保安队长被人揭发上班看毛片，被炒了鱿鱼！ 蒋浩现在顶替了保安队长的位置！ 他一个没有身份证的黑户，能够谋得保安队长一职，此人确实有本事！” “会不会他在冷氏药业集团有内应？两人里应外合，将原来的保安队长踢出了局？ 不然凭他一个黑户，他应该没那么大的本事混到保安队长的位置！”妍妍娥眉微蹙，一脸沉思。 刘子明的黑眸紧锁，他觉得妍妍说得不无道理。 “蒋浩混进冷氏集团一定是想搜集冷俊峰和冷念丞的证据！”妍妍情绪开始激动，“刘队，我申请立刻归队！” “不行！你现在这样出去太招摇，不利于办案！ 你放心，我已经悄悄塞给蒋浩一张电话卡，以及我的联系方式。 王远说了，蒋浩今天是白班。不出意外，他下班后会和我联系！ 凭他一己之力，他根本不是冷俊峰和冷念丞的对手。 他藏匿在海港市二十年，一定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他开窍了，一定会知道借力打力，报团取暖！” ...... 冷念丞正坐在奢华的办公室，一双隐晦不明的眼睛正在看这季度的财务报表。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他抬起头来，淡淡一笑，“阿飞，这么快？” 正文 第296章 假葬仪式，必须进行 他的眸光落在李飞手上的黑色旅行包上。 “董事长，这一包应该足够了吧？”李飞一脸邀功。 冷念丞看着黑色旅行包鼓鼓囊囊的，应该足够做成一个“疴。 “干得不错！阿飞，你从哪儿弄到的？” “回董事长，这些是在二十公里外的许庄田里弄来的。 这几天天气好，草垛晒得干脆，上面还有小麦的味道。”李飞笑道。 “很好！放下吧！”冷念丞看上去很满意。 李飞放下黑色旅行包，立在原处欲言又止。 冷念丞抬起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看向他，“怎么？想留下来和我一起吃晚餐？” “不是！”李飞支支吾吾道，显然有话要说。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冷念丞的性子急躁，见不得人不爽快。 “董事长，苏菲菲……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李飞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害怕冷念丞是在诓骗他。 言落，冷念丞冷漠地看了一眼李飞，走上前。 他的眼神直击李飞的眸子，忽然间笑得一脸寒意，“怎么？你以为我冷念丞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李飞听到他这话，吓得打了个激灵，随之而来，心里踏实了几分。 “不不不，属下只是想确认一下，这几天耳朵有点背！”李飞一脸讪笑。 “你放心，我向来说话，一言九鼎！ 时候不早了，你可以带着这条好消息去找你的女神苏菲菲共度良宵！”冷念丞笑了笑，那双眼睛却很冷漠。 “谢谢董事长！属下告退！” 李飞走出办公室，握了握拳，一路直奔策划部。 彼时，坐在策划部窃听两人对话的苏菲菲，赶紧摘下耳机，掏出镜子补妆。 她知道，李飞那家伙马上就要过来邀功请赏。 说不定，这家伙晚上还要向她索求鱼水之欢。 看着镜子中那张娇艳的脸，苏菲菲觉得很陌生。 中午之前，她还是白璧无瑕的身子。 从她进入W酒店，她将贞洁当成了复仇的武器。 所幸，李飞那家伙的脑瓜子一根筋，对她的热度一直很高。 此人为她所用，一定可以搜集出更多冷俊峰、冷念丞的罪证。 苏菲菲对着镜子扑了气垫，抹了腮红，补了口红。 镜子里的她，忽然间莞尔一笑，笑得惊艳。 猛地拉开百叶窗，策划部的同事除了设计和文案在加班，其余人已经下班了。 她拎着LV包包，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走出独立办公室。 出门那一刻，迎面撞上了李飞。 李飞一脸邀功，笑着有几分嘚瑟。 苏菲菲笑得绝美，“怎么？才一下午不见，就思念成灾了？” 李飞趁着四下无人，将苏菲菲带到了楼道口，反手就是一个壁咚。 在苏菲菲妩媚眼神的注视下，李飞有一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不仅思念成灾，还很缺氧，想要向你讨要一些氧气。”李飞笑得狡黠。 “怎么讨要？”苏菲菲也很会来事儿。 “人工呼吸！”李飞吐出这四个字，一瞬间倾倒式地覆盖住她的两瓣柔软。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苏菲菲被堵得有点窒息。 “没错！中午没吃饱，晚上可以继续吗？”李飞喘着粗气。 苏菲菲听见李飞的话，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家伙现在处于精虫上脑的阶段，只要喂饱他，他便会乖乖为她所用。 “先去吃饭，苏宁凯悦的空中餐厅来了一位米其林大厨。”苏菲菲娇喘道。 “好！一切听老婆的！”李飞嘴上回应着，手上却很不老实。 忽然间，冷念丞的办公室门被打开的声音，吓得两人差点窒息。 李飞捂住苏菲菲的嘴巴，只露出她两只绝美的大眼睛。 直到听见冷念丞进入电梯的声音，李飞才松开了苏菲菲。 苏菲菲被松开后，嗓子呼吸到新鲜空气，猛咳了几声。 “阿飞，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董事长？” “我……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咱们董事长不怒自威，气质逼人吧！”李飞一脸心虚地笑了笑，“对不起，刚才弄疼你了吗？” “疼倒是不疼！就是差点被你闷死！”苏菲菲喘着娇气，眼睛大放光彩，笑得娇弱又妩媚。 “对不起，晚上换你来闷死我！”李飞的眸光落在了苏菲菲的高耸绵软处，一脸坏笑。 苏菲菲故意反击道：“好！你必须签署一份协议，证明你是自愿送死的！” “好！我会在这份协议上写下一行字，苏菲菲谋杀亲夫！”李飞眯起眼睛，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坏笑。 苏菲菲笑得荡漾，眼神妩媚似水，她的手指抵着李飞的唇珠，“你会为你今天说出的每一个字后悔！” “我不后悔！我愿意死在你的石榴裙下，永世不得超生！”李飞一脸眼笑眉飞。 …… 冷念丞坐在黑色迈巴赫里，冷氏集团的电子门缓缓向两旁打开。 蒋浩正在维持下班车辆出行秩序，冷念丞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猛然看向他。 陌生，却又似曾相识！ 他将车停靠在一旁，摇下了车窗。 站在岗亭值守的小保安连忙跑上前，他认识董事长的车，整个海港市就这一辆迈巴赫。 “董事长，您有什么吩咐吗？” “他是谁？”冷念丞一双眼睛犀利又冰冷。 小保安笑了笑，对着冷念丞说道：“他是我们新来的保安队长，浩哥！” “浩哥？”冷念丞眉宇间微微蹙起，“姓什么？哪里人？” 言落，小保安有点纳闷，董事长向来不会关心他们这种集团底层人物。 “回董事长，他姓戴！戴南镇人！”小保安回道。 蒋浩正在维持下班高峰期车辆出行秩序，回眸看见岗亭的小保安不见了。 转身一看，他发现小保安正在和冷念丞说话，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聊什么。 冷念丞抬起眸子再看向蒋浩时，发现此人也看着自己，并且冲他点头哈腰地笑了笑。 也许是他太疑神疑鬼了！ 冷念丞摇上车窗后，小保安朝那辆黑色迈巴赫敬了个礼。 蒋浩走上前，语气轻松道：“刚才那位就是咱们的金主爸爸冷念丞？” “是啊！董事长刚才还向我打听你了！”小保安看起来很兴奋。 “打听我什么了？”蒋浩蹙了蹙眉头。 “问了你姓啥名啥，哪里人！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董事长了！ 没想到咱们这位董事长虽然看着高冷，其实还挺关心咱们底层员工的！ 浩哥，这是我来冷氏集团这么久，第一次和董事长说话呢！” 蒋浩忍住心中的怒意，笑了笑，“瞧你那点出息！准备交接换班吧！” …… 一路返回冷氏独栋别墅，冷念丞看着副驾驶上的黑色旅行包，心事重重。 天气预报说明天是阴天，晚上大概率没有月亮，俗称“朔夜”。 “假葬”仪式必须进行！ 眼下但凡有一丝希望，他都希望爷爷能够活下去！ 正文 第297章 我不会让，少爷有事 回到冷氏别墅，冷念丞直接走进地下负一层。 路过爷爷的病房，他的脚步停留了片刻，身子并未走进去。 爷爷躺在那张床上，输液瓶在努力维持着爷爷的生命。 李医师说，爷爷已经活不过十五天。 也就是说，半个月后，冷家该操办爷爷的后事了。 到时候，整个海港市的名门望族，达官显赫，都会到场。 爷爷影响了整个海港市，他在国内有不可撼动的地位。 海港市几代人吃着冷氏药业集团的饭，爷爷该一直光芒四射，活在人间。 几秒钟后，他走进那间储藏室。 地上散落了一地贱女人的衣物，包括那件中午吓得他仓惶而逃的红色连衣裙。 冷念丞笑得一脸凉薄，蹲下身子，将贱女人的衣物通通抛到门外。 “来人！” “少爷，您吩咐！”家佣黄婶听见冷念丞的声音，立马跑了过来。 “把这些衣服都给我烧了！”冷念丞的眼底掠过无数恨意。 “烧了？”黄婶一脸难以置信，地上的衣物看起来全部都是九成新。 “是的，通通烧掉！ 如果让我发现你并没有烧毁它们，我会让财务立刻和你结算这个月的工资！”冷念丞的声音很冷，如同他的姓氏。 “是！少爷！我这就去，保证给您烧得干干净净！”黄婶抱着一堆衣物，面露骇色跑开了。 冷念丞再回到那间密室，里面只有母亲生前的遗物。 关于贱女人的一切，已经被他通通丢弃。 望着空荡荡的衣柜，冷念丞心间像针扎一般疼。 “冷念丞，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即便丢了这里所有的衣服，那个贱人也已经住在了你这里！” 胸口一阵剧痛，冷念丞蹲下身子捂住自己的心脏。 “雯雯，你死了还阴魂不散地住在我这里！” 他想起她死前那般剧痛，生不如死，求他给她一个痛快。 唯独不愿意说出他最想听到的那三个字！ 只要她说出“对不起”，或者是“我错了”，他便会原谅她，待她像从前那般好。 ...... 冷静后，他取出一件爷爷的衣服。 在那件衣服里，他塞进了大量的稻草，做成了一个看似假人的“疴”。 李医师走出冷俊峰的房间时，看见储藏间的门虚掩着。 走近时，他看见冷念丞高大的身影背对着门。 “少爷，您在这里做什么？”李医师一脸狐疑道。 冷念丞猛地转过身，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死死盯着李医师，竖起了一根食指。 那根惨白的食指，轻轻地抵着他的唇珠位置，他看起来十分妖孽。 “嘘！爷爷在睡觉！”冷念丞红着眼睛，冲李医师笑了笑，“别打扰爷爷休息！” 李医师瞪大眼睛，吓得脸色苍白，他刚从老爷子的病房出来。 老爷子正在床上躺着，今天的输液瓶还剩下最后一瓶吊完才能结束。 “少爷，老爷在房里……” 李医师没说完，冷念丞的手指抵住唇珠，猛地拔高声调：“嘘，爷爷的‘疴’在睡觉！” 说完，他像展示一件作品，将刚才装扮好的“疴”呈现在李医师的面前。 虽然是一个假人，李医师还是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嘘！小声点！”冷念丞看上去有些精神失常，他最近经常这般发癫，尤其是在晚上。 当夜幕降临时，黑暗容易让他发疯。 “好！”李医师点点头，身子退出了储藏室。 虽然早已看淡生死，李医师刚才确实有被老爷的“疴”吓到。 准确地说，他是被冷念丞的癫狂和精神失常吓到了。 少爷要背着老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他一定会中了警方设计的圈套。 那帮警察笃定他会为了老爷子冒险一试，警方一定会伺机埋伏在周围。 “老爷，也许我要在您前头先行一步了！ 李某吃了冷家这么多年饭，是时候以死报答您的再造之恩！ 老爷，您放心！我不会让少爷有事，更不会让他陷入困境！” 言落，李医师紧紧握住冷俊峰的手，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 苏宁凯悦，空中餐厅。 三星级米其林大厨正在做一道“鲜柠香煎银鳕鱼”。 李飞和苏菲菲的餐桌前，摆放着一份伊比利亚火腿、香草黑松露、里海鱼子酱等精美大餐。 两人摇晃着罗曼尼·康帝，轻轻抵在唇间，品尝法国红酒的香醇。 “阿飞，这顿大餐一定不便宜吧？”苏菲菲的眸光闪烁着妩媚和娇嗔。 “你喜欢吗？”李飞笑得一脸暧昧，脚尖很不老实，在桌子底下挑逗苏菲菲的玉腿。 “喜欢！”苏菲菲笑得一脸娇艳，两瓣樱唇温柔地吸吮口腔中的鱼子酱。 米其林餐厅的菜品很高级，口感层次很丰富。 如果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也许会拍下一组照片，愉快地发个朋友圈或微博。 “你喜欢就好！不用考虑钱！ 我不允许我的女人为铜臭味斤斤计较！”李飞笑得一脸荡漾。 “阿飞，你最近可是越来越霸道总裁了！”苏菲菲笑得眼神迷离。 李飞沦陷在她的眸间，餐桌下的脚变得更加不老实，几乎快要抵达苏菲菲的秘密花园。 “菲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先虐后甜，这样心里会好过些！”苏菲菲的俏脸一笑百媚。 李飞的脚尖继续在苏菲菲的玉腿上游走。 “坏消息是，我……又想要了！ 晚上我们就住在苏宁凯悦，我订了一间总统套房。”李飞一脸坏笑，身体里有一股力量想要迸发而出。 苏菲菲怔怔地注视着他，忽然间“噗嗤”一笑。 “死鬼！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的吗？ 距离中午在W酒店……才刚刚过去五个小时。”苏菲菲的脸都红了。 “爱你才会一直想要你！”李飞满嘴撩骚话。 “少贫嘴！好消息是什么？” 李飞举起手中的罗曼尼·康帝，他看起来一脸春风得意。 苏菲菲一脸错愕地看着他，笑道：“又耍什么花样？” “菲菲，恭喜你，你即将成为华东区域经理！ 干杯！Cheers！” 话音刚落，苏菲菲一脸故作惊喜，差点就要喜极而泣。 那一刻，她简直太佩服自己的演技。 “阿飞！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菲菲，李飞这辈子都会珍惜你！ 我的这条命都是你的！”李飞这一刻的表情认真得吓人。 苏菲菲的心口突然间像被重击了一下。 很快，她笑得一脸妩媚。 “这话可是你说的！你的命都是我的！”苏菲菲的高跟鞋尖，在餐桌下给出了回应。 “菲菲，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去看看酒店房间的大浴缸！”李飞笑得一脸荡漾。 “怎么？想和女神一起洗白白呀？”苏菲菲的眼神极具挑衅。 李飞的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女人，给我等着！”李飞笑得俊美。 …… 正文 第298章 他必须要，当场捉鳖 蒋浩从冷氏药业集团下了班，直接回到第三方保安公司安排的宿舍。 躺在下铺床上，他不停辗转反侧，手里一直握着刘子明塞给他的那张电话卡。 藏匿在海港市二十年，他收集了许多冷俊峰和冷念丞的罪证。 可惜，海港警局有他们俩的帮凶。 庄建国这个老混账东西就是他俩的保护伞！ 二十年前，晓娥溺水身亡，根本就是一起谋杀案。 庄建国从中作梗，把黑的描成了白的，竟然将晓娥的死，定义成意外溺水而亡。 冷氏集团的势力不容小觑，他们和庄建国里应外合，只手遮天，掩盖真相！ 也许继续藏匿在这座城市，再度过下一个二十年，他们一家人的冤案仍然是一盘死局。 不如借力打力，抱团取暖。 那个刘子明看着堂堂正正，这些年他有所耳闻，此人是警界的一股清流。 对待案情，此人很执拗，大有彻查到底的决心。 猛地，刘子明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直棱起身子。 扒开手机电池，卸下手机卡，重新安插上刘子明塞给他的新卡。 蒋浩拨通了刘子明的电话。 刘子明正在往返海港警局的路上，突然看到一组陌生而熟悉的电话号码。 猛的一个急刹车，他将车停靠在路边，接通了电话。 “喂——是你吗？”刘子明的声音有些哆嗦。 对方沉默了好一阵子，回了一个字，“嗯！” 刘子明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记得蒋浩的声音。 “东城河大桥下面见！我十分钟到！” 两人结束了言简意赅的对话。 刘子明将方向盘猛地往左打死，一路驱车赶往不远处的东城河大桥。 蒋浩挂断电话，披了件外套离开了宿舍。 3月27日，晚间9点30分。 蒋浩出现在东城河大桥下面。 远远的，他看见一个黑影停驻在河边，一动不动。 只有他手上忽明忽暗的火点，可以看出他已经等候多时。 同样身为老烟枪，蒋浩知道，刘子明正在抽烟。 等待是无聊的，也是焦虑的，烟是男人最好的解药。 这些年，他过得捉襟见肘，即便是抽几块钱的烟，他也离不开尼古丁这东西。 慢慢走近这个黑影，身影越来越清晰。 “兄弟，没带打火机，可以借个火吗？”蒋浩的声音划破了河边漆黑的夜空。 刘子明猛地回过头，看见蒋浩站在黑暗处，一双黑眸直击自己的灵魂。 “好！避开风向，这边风大，不容易点着。” 两人靠近时，蒋浩在黑暗里笑了笑，低下头，用手挡着风。 一瞬间，烟被点着了。 他深吸了一口，一边喷云吐雾，一边望着东城河幽幽说道：“刘队的烟瘾也不小啊！” “是啊！尤其是最近海港市发生了连环杀人案，焦心啊！这烟瘾就越发的大！”刘子明笑着说道，“你这烟瘾看起来也不小，年龄多少啊？” “二十年了吧！这些年，都亏了有烟，不然不知道怎么熬过来！”蒋浩回眸看了看刘子明，眼睛里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我可以相信你吗？刘队长！” 刘子明愣住了三秒，笑着说道：“你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 如果你不相信我，今晚你不会拨打我的电话，更不会来到这里！ 还有，蒋浩，你根本没有其他选择！我是你最后的选择！” 蒋浩猛地深吸了几口烟，一支烟很快抽到了烟蒂。 他将烟屁股扔进了东城河，火点在空中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水面上。 “是的！我别无选择！ 我就像这根抽到烟屁股的烟头，一闪而过，稍纵即逝，根本掀不起大浪！” 蒋浩说话的功夫，刘子明手里的烟也抽到了底。 猛地站起身子，他将烟头狠狠地扔进了水里。 “开门见山吧！我们当初去了蒋家村，遇见了王半仙，你应该认识她。” “没错！她是我们蒋家村上的神婆子，占卜为生。” “那你知道她疯了吗？” “不知道，怎么疯的？” “蒋晓娥‘头七’夜里疯的！听说你也是那天夜里失踪的！” “哦——我不知道，二十年没回去了！”蒋浩的声音显得很怀念家乡。 “那王半仙前些日子死了，你也不知道吧？” “什么？死了？怎么死的？”蒋浩一脸惊恐，抛出了三连问。 “在自家厨房被人溺死在水缸里，拖到了碧流河，制造出意外溺水身亡。 村民们以为碧流河是第一案发现场，我们追踪下去发现，王半仙家中厨房才是第一现场，碧流河是第二现场。” “一定是有人杀人灭口！”蒋浩的拳头猛地砸在河边的草坪上，发出一声闷响。 “蒋浩，我们遇见王半仙的时候，她含含糊糊和我们说了一些。 她说你大妹是被人害死的，身子被人玷污，死后腰间一对肾脏被人取出，然后抛尸碧流河。 在蒋晓娥头七当夜，碧流河旁有两个黑衣人在秘密交易，据说当时你也在现场。 是你掩护了王半仙，她才侥幸保住了性命，她说得对吗？”刘子明有些迫不及待追问道。 蒋浩苦着脸，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递给刘子明，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根。 喷云吐雾间，他丧着一张脸，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因为抽烟抽得太猛，他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缓了半天，他开口道：“没错！我就在现场！刘队，你真想知道那两个人影是谁吗？”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黑暗中的蒋浩，一脸正色道：“蒋浩，联系你，就是为了知道一切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你大妹、二妹，以及村里那些因为你大妹惨死的村民，他们不能白白地死了。” “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会让你感到痛苦，你还想知道吗？”蒋浩反问道。 刘子明猛吸了一口烟，说道：“我是一名警察！真相是我毕生追求的信仰！ 再说了，我没你想的那么玻璃心！哥们很坚强的！” 蒋浩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略有耳闻！听闻三年前，您妻子惨死街头。能够走出来，你很坚强了！” “别婆婆妈妈的扯犊子了！赶紧说！河边上那两个人是谁？” 刘子明有点急，他必须尽快知道蒋浩知道的一切！ 明天晚上他还有大动作，冷念丞那混蛋可能要背着他爷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 他必须要当场捉鳖！ 正文 第299章 他是警察，你的师父 寂静的东城河，桥面上是繁华都市，车流穿梭。 桥下则是漆黑一片，像这座城市的暗角，藏匿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刘子明、蒋浩坐在河边上，避开了亮化工程。 远远的，唯独可以看见两个火点在一熄一灭，散发出橘红色的光。 像火苗，像火点，是一种带有温度的火源。 蒋浩吸完了最后一口烟，差点烫到他的手指。 在外漂泊了二十年，风餐露宿，穷困潦倒，他向来舍不得轻易将烟头掐灭。 猛地起身，他将手中短到不能再短的烟头扔向了远处的河面。 随着烟头在黑夜里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蒋浩心中的憋闷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 “啊——”他对着辽阔的河面放声大喊了一声，那些藏匿在心中二十年的憋闷和苦楚，顷刻间消失了许多。 彼时的东城河，水波荡漾。 晚风拂过，河面上掀起了层层涟漪。 不远处传来了蒋浩若有似无的回声，像另外一个平行空间里传来的声音。 刘子明的心尖在颤抖，他夹着烟的手指肉眼可见，在不停地震颤。 他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死者蒋晓雯的哥哥。 两人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为了同一个目标，查明死者蒋晓娥、蒋晓雯死因，出现在东城河边。 刘子明抽光最后一口烟，猛地起身，将烟屁股抛向漆黑的长空，看着它落进水面。 “啊——”刘子明大声喊了一嗓子，发现确实很舒服，心里的压力和焦虑舒缓了不少。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真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相信我！我能帮助你！” 言落，刘子明回眸看向蒋浩，一双黑眸散发出凛冽的正气。 夜空中朦胧的月光洒下，蒋浩那张轮廓分明的五官上，嘴角抿了抿，点了点头。 “我信你，刘队！” 蒋浩伸出一只手，刘子明笑了笑，伸出手。 两只手握住时，能感受到对方的力量以及对方手部肌肉在高频地颤动。 黑暗里，两人坐在东城河边上，打开记忆的话匣子。 “晓娥头七还魂夜，我想去碧流河再给她多烧点纸钱。 你知道的，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始终会觉得给她的远远不够。 我大妹生前没过什么好日子，我希望她在那边不用为了钱发愁。 虽然我从前不信这些封建迷信的做法，但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仪式，必然有它存在的理由。” 蒋浩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赶到碧流河时，竟然看见了王半仙。 刚想上去和她打个招呼，发现她猫着身子鬼鬼祟祟地看什么。 仔细瞅了瞅，我发现芦苇荡后面站着两名男子的身影，他们立在那里谈话。 村庄的夜晚比不上城市里的灯火通明，四周很黑，也很安静！ 你知道的，人的视觉模糊，听觉就会被放大。 那两个人的对话，字字句句传进了我和王半仙的耳朵里。” 言落，蒋浩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说了什么？”刘子明的一双黑眸紧锁，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两人的谈话内容。 忽然间，蒋浩的五官有些纠结，“刘队，接下来我的话可能会让你心情很不好，也许……会愤怒！” “蒋浩，我说过，我是一名人民警察！ 我要的从来都是两个字——真相！”那一刻，刘子明的眼睛在黑暗里熠熠生辉。 被他这般注视着，蒋浩感觉此人值得被信任。 “他们在进行秘密交易！ 他们的声音和长相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站在碧流河旁的两名男子，其中一个人是一名警察，他就是庄建国！你的师父！” 话音刚落，刘子明的心脏像被人用一把铁锤狠狠砸了一下。 虽然已经猜到老庄是冷念丞的保护伞，可话从蒋浩嘴里说出来，老庄的嫌疑已经洗不清了！ “另一名男子是谁？”刘子明的声音有些哆嗦。 蒋浩回眸时，看见刘子明那张脸比黑夜还要黑。 “他是冷俊峰的私人医生。 我大妹蒋晓娥的肾脏就是出自于他的手，是他替冷俊峰秘密做了肾脏移植手术。 那个姓李的原来是海港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因为违法乱纪被开除公职，是冷俊峰给了他一条活路。 可以说，冷俊峰对他有再造之恩。” “他们说了什么？”刘子明瞪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夜，双拳紧握，骨关节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回眸时，他看见蒋浩的眼底有一股强烈的杀气。 “姓李的说，只要庄建国愿意帮他们将谋杀案定义为死者意外溺水，你师父从此可以官运通达，高枕无忧。 你师父当年是刑警大队副队长，上面还有正队长压着。 据说那人年轻有为，你师父想熬出头很难。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你师父堕落了，他选择了与黑暗为伍！ 你也知道的，你师父自从办理了碧流河少女溺水案，自此就平步青云。 海港警局局长宝座，他可是霸占了将近二十年！” 言落，刘子明的脸色更难看了。 老庄沦落成冷俊峰和冷念丞的保护伞，就为了官运亨达？ “他答应了吗？会不会是被人要挟了？”刘子明显然不甘心，甚至不愿意相信。 庄建国是他踏入警界的一盏指明灯，他教会了自己很多。 他俩二十年来，一直是师徒关系。警界同事经常开玩笑，说刘子明是庄建国的关门弟子。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被自己亲近的人欺骗，很糟心！ 不过事实胜于雄辩！王半仙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有谁要费这么大劲去杀她？ 杀了她，还将她的尸体从第一案发现场运到第二案发现场，欲盖弥彰。 凶手不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 只有一种可能，那个人想杀人灭口，因为死人的嘴巴最老实！”黑暗里，蒋浩看起来很痛苦。 刘子明的脸也越来越黑。 他猛地掏出打火机，给自己和蒋浩各自点燃了一根烟。 有了尼古丁的加持，他快要爆炸的脑袋才清醒了些。 正文 第300章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这些年，你还查到什么了？”刘子明喷云吐雾间，幽幽说道。 “我家晓娥的一对肾，让那个老东西多活了二十年。 年初的时候，冷俊峰突然晕倒在书房，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肾衰竭晚期。 晓雯告诉我，如果得不到合适的肾源，他这次大限已到。”蒋浩的眼睛死死盯着黑夜，猛地连吸了几口烟。 刘子明看了看他，说道：“这些你是怎么查到的？蒋晓雯和冷念丞是什么关系？你知道蒋晓雯虐猫吗？” 蒋浩看着刘子明，扯着嘴角苦笑道：“灵魂三连问啊？好吧，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两人在东城河岸边猛吸了几口烟，几乎很默契地将烟屁股同时丢向了夜空，看着两团火点掉入水面。 “虐猫网站是我成立的！我就是三爷！”蒋浩回眸看了一眼刘子明，发现他满目惊悚。 “三爷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敲代码的？”刘子明难以置信地看着蒋浩。 “这二十年来，我一直苦心钻研写程序代码。 你知道的，一年有365个夜晚，二十年就有7300个夜晚，我就是在这些长夜漫漫煎熬的日子里头，自学了写代码。 不瞒您说，我现在的技术去北上广开发APP前端、后端可以秒杀许多小年轻。 只不过我没有身份证，我是个黑户。 那年逃出蒋家村后，我各种调查，终于被我发现了害死我大妹的人是冷俊峰。 我便日夜驻留在冷氏别墅附近，观察他们一家人的一举一动。 冷念丞当年才九岁，和我们家晓雯一样大。 这孩子成天坐在院子里发呆，基本上没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兴奋。 直到后来，我看见他在虐一只猫，是他二婶经常抱在怀里的猫。 我跟踪过去，看见他已经把那只猫摔死了。 等他离开‘犯罪现场’，我走过去看了看，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刘子明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别卖关子，快说！” “那只猫的肚子里很干净，里面的五脏六腑被掏得一块不剩。 刘队，你看过农贸市场杀鱼吗？”蒋浩回眸看向刘子明，眼底掠过一丝惊悚。 刘子明点点头，声音有些发抖：“看过！” “鱼肚子里被掏得干干净净，甚至连那层黑膜都不剩。 那只猫死得和鱼一样，里面什么东西都没了。 我一路跟着冷念丞，看见他手里拎着一只黑色塑料袋，里面看起来沉甸甸的。 一直跟踪到人民公园，我看见他开始徒手挖土。 我眼睁睁看着他挖了一个多小时，十指都是血，好不容易才刨出一个坑。 他看起来特别冷静，根本不像一个九岁的孩子。 他把黑色塑料袋解开后，我看见了一堆血糊糊的五脏六腑。 他竟然笑了，一点也不害怕，看起来还有那么点享受。 我倒是吓得不轻，没想到九岁的孩子能够这么残忍，这么狠毒……” 夜晚，东城河边上的晚风吹得两人身上一阵阵发冷。 “蒋浩，我们查出冷念丞的母亲是死于交通事故。 文职警员记录中有记载，说冷念丞对他母亲的死持有怀疑态度，认为那是一场故意谋杀。 你有没有查到些什么？” 刘子明的追问下，蒋浩继续说道：“四个字——豪门内斗！ 我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冷念丞的母亲是被人害死的，不过据我观察，冷念丞从小被他那三个堂姐和二婶欺负。 十年前的绑架案，你知道吗？” 刘子明点点头，“知道！当时我在海港警局已经十年了！ 那起绑架案发生时，我恰巧在传销组织当卧底，案件是由我师傅庄建国全权负责查办的。 事到如今，冷家那四个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根据失踪人口的定义，消失十年不见踪影的失踪人口，可以定义为已经死亡了。 怎么？她们的死也和冷念丞有关系？” 蒋浩点点头，一脸骇色，“原先我不太确定！ 直到三年前，晓雯查出肾病，来海港市投奔我。 这些年我们一直有联系，我们都在等待一个机会可以将冷俊峰和冷念丞送进监狱。 我建立的虐猫网站，很多是我个人的马甲账号，其中的很多视频是我从各个小网站down下来的。 当然，网站上也有不少活粉！ 我这么做是为了将冷念丞拉进虐猫网站，和他产生粘性。 你放心，等案情结束后，我会主动自首！ 三年前，晓雯得了肾病，哭着闹着说要替她姐姐报仇，不然死不瞑目。 我才答应了她，让她接近冷念丞。 我没想到，冷念丞会喜欢上她。 更没想到，晓雯竟然有虐杀动物的经验，她的刀法连我看了都害怕。”蒋浩的眼睛看向漆黑的夜，眼底支离破碎。 “这也许就是孽缘吧！ 蒋晓雯潜伏在冷念丞身边三年，她查到了什么？”刘子明继续追问道。 “晓娥查出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都是被冷念丞给弄死的。 不过她们尸体藏匿的位置，晓雯一直没有打听出来，冷念丞的嘴巴很紧。” “也就是说，十年前冷念丞的手上已经有四条人命了？”刘子明一脸的惊悚。 “没错！ 可惜，我们家晓雯还没来得及调查出她们四个人的尸体埋在哪里，就已经病入膏肓了。 3月16日前两天，晓雯开始吐血不止，她决定以命搏命。 冷念丞生性暴躁易怒，手段残忍，睚眦必报。 她决定激怒冷念丞，让他杀了她。 也许她的死，会引起警方的重视，甚至会查出二十年前晓娥的死因。 刘队，你还记得ID账号‘天网恢恢’吗？那个人是我！” 刘子明看了看蒋浩，愣了几秒钟，说道：“在依云湾三号楼下焚烧冥币的人也是你吧？” “是的！”忽然间，蒋浩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出来了。 “我家晓雯比男孩子勇敢！ 我不愿意看着她去白白送死，我宁愿她慢慢病死。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冷念丞就是个心理变态，他口口声声说爱晓雯。 晓雯刺伤了冷俊峰，被他反锁在密室进行审讯。 晓雯告诉他，接近他是为了调查姐姐的死因，说她根本没有爱过他。 她恨不得将他和冷俊峰碎尸万段！ 冷念丞彻底崩溃，残忍杀害了晓雯。 这个场景，我们演练了很多次，没想到一次过关。 一切看似都在我们的预期之中！ 我们付出的代价，是晓雯提前离开人世，并且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现场，就是冷念丞因爱生恨的‘杰作’！” 正文 第301章 他就快要，露出马脚 晚风拂过，两人身体打着寒颤。 坐在东城河边，刘子明、蒋浩二人看着微风荡漾的河水，眼神越来越暗。 “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三年前，我不会答应晓雯以身冒险。 我们为了复仇，付出了太多，晓雯死得太惨。 冷念丞，必须为此付出代价！”蒋浩的心脏揪着疼。 “你们不该用这种方式引起警方的注意！ 蒋晓雯生前遭受了很残酷的折磨，你应该已经听说了。 她的脸皮被冷念丞割下来，缝合在一只破损的足球表面，供人消遣。 冷念丞用这种方式，发泄他对蒋晓雯的怨恨，他很变态！”刘子明看着蒋浩的脸，目光凛冽道。 “够了！求你别说了！ 都怪我，我就不该答应晓雯走这一步险棋。 是我害了晓雯，让她死前受尽了折磨。 她一定说了很狠毒的话，才会激怒了那个王八蛋这般对她！”蒋浩捂着心口，他很自责。 “晓雯已经病入膏肓，那天她和我说，‘哥，我想死得有意义！你让我试试，如果死在他的手里，可以引起警方的注意，将二十年前姐姐的冤案重新彻查，晓雯死得其所！” 言落，刘子明深呼吸一口气，掏出口袋里的烟。 他的手在哆嗦，勉强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又给蒋浩也点了一支。 他的手抖得很厉害，他没想到人类为了复仇，宁愿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种恨念已经深深扎在了他们的心脏部位。 蒋晓雯用自己死，成功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某种意义上，她做到了，她成功了。 蒋浩用ID账号“天网恢恢”，将警方的视线一步步引到了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 不得不说，他们虽然使用了笨方法，但是他们成功引起警方对二十年前那起旧案的怀疑。 新案和旧案之间，藏匿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刘子明猛然抬起头，一双黑眸注视着蒋浩，“你放心！我不会让蒋晓雯白死的！ 谢谢你和我说这些，谢谢你信任我！” 蒋浩猛地抓住刘子明的手，眼底一片支离破碎，“刘队，我知道你是一名好警察！ 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关注你。 你和庄建国不一样，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还晓娥、晓雯一个公道！” 黑暗里，蒋浩的情绪很激动，他的手一直在颤抖。 “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是起源于二十年前冷俊峰秘密换肾！ 冷俊峰和冷念丞都有罪，且罪不可恕！”东城河边，刘子明的脸色比夜色还要黑。 两人没有继续说话，默默地抽完了一根烟。 “你现在已经混进了冷氏药业集团，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刘子明先开了口。 “继续盯着冷念丞，查明冷俊峰这老东西现在是死是活！” “死者沐婉晴的尸体唯独缺少一对肾，我们怀疑是冷念丞所为。 冷俊峰的死活现在对我们很重要，坊间传闻他已经肾衰竭晚期。 如果他突然好了，也许是换肾成功了。 如果他已经病入膏肓，行将就木，证明死者沐婉晴的肾脏和他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 死者的肾脏可能被当成了医用垃圾丢进了垃圾桶。 你放心，冷念丞就快要露出马脚了。 明晚他有可能会出现在茅山火葬场！” 话音刚落，蒋浩的脸色惊住了，“茅山火葬场？他去那儿干嘛？” “假葬……”刘子明一脸自信！ …… 苏宁凯悦酒店，豪华总统套房内。 门刚被合上的那一刻，苏菲菲被李飞以极快的速度进行了门咚。 “刚吃了米其林大餐，这么快就饿了？”苏菲菲娇喘道。 “是啊！吃再多食物，也不如吃你一次！”李飞堵住了苏菲菲的樱唇。 他的手开始很不老实，苏菲菲穿着黑色性感包臀裙，细小的拉链在他的手中把玩着。 只要他轻轻拉开它，黑色性感包臀裙就会离开苏菲菲的身体。 “去洗澡！” 苏菲菲浑身打了个激灵，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推开了李飞。 李飞的气血已经冲上了头。 抬眼看向她时，发现她的口红已经被他吃得所剩无几。 还别说，没有口红的加持，苏菲菲褪去了妖艳的气质。 豆沙红的樱唇看起来很健康，很纯洁。 “一起洗！”李飞笑得一脸邪恶而俊美。 苏菲菲竟然有些心猿意马！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苏菲菲，克制住。 李飞就是一头没脑子的牲口！ “你下午去了哪里？是不是还有别的狗？”苏菲菲笑得很妩媚。 李飞瞬间又热血沸腾了。 “冤枉啊！ 我下午去了一趟董事长的豪华别墅，他家很气派！ 董事长说了，只要我跟着他好好干，他以后送我一套一模一样的大别墅。 菲菲，到时候你就是大别墅的女主人！ 好了，不说这些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中午那次来得太突然，晚上我想证明自己的实力杠杠的！” 言落，李飞三下两下脱完了衣服。 他拉起苏菲菲的手，发现她的手冷冰冰的，很凉。 女人果然是阴，男人是阳。 看样子，他们需要阴阳结合，才能让彼此的身体保持在37℃。 苏菲菲笑了笑，说道：“我喜欢一个人洗澡，还是你先去洗吧！” 李飞有点失望，说了一声“好”，走进了浴室。 中午在W酒店已经洗过两次，他简单冲洗了一下就出来了。 出了浴室，苏菲菲身上已经褪去得一干二净，起身准备往浴室走。 李飞的一对眼珠子乱飞，苏菲菲被他看得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在淋浴间的玻璃房上不断地冲水。 “欲盖弥彰！”李飞笑得一脸邪恶，向苏菲菲走了过去…… 缠绵悱恻了好久，李飞终于心满意足了。 男性的尊严总算被自己捡了起来。 苏菲菲软惜娇羞地窝在他的臂弯下，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怎么样？满分100分，刚才那次能打多少分？” “90分！”苏菲菲娇嗔道，眼神却冷静得惊人。 “真失望！为什么还差10分？”李飞有点不甘心，俯下身子要为刚才丢失的10分再努力一次。 “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吗？”苏菲菲故作娇嗔。 “怎么了？这才两次就吃不消啦？” 苏菲菲笑了笑，说道：“要不明晚继续？” 李飞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想起明晚是董事长说的“朔夜”。 董事长已经和他说了，让他在茅山火葬场外面盯梢。 他要一个人背着冷老子的“疴”埋进火葬场后面的那座坟山上。 “菲菲，明晚恐怕不行，我有点事！” 话音刚落，李飞看见苏菲菲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失望。 “对不起啦，后天晚上我一定加倍补偿你！好不好嘛！” 苏菲菲满脸失望，心里却瞬间透亮了起来。 明晚李飞和冷念丞会去茅山火葬场！ 这个消息，一定要告诉浩哥！ 正文 第302章 你背着我，干了什么 黑夜里，苏菲菲毫无困意，夜不能寐。 她睁着一双大眼睛怔怔注视着李飞的五官。 李飞熟睡时，长长的睫毛，浓密的野生眉，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狭长的单眼皮精致且好看。 他的五官组合起来，竟然很有魅力。 她呆望着他，这个男人竟然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 这一天，她从白璧无瑕的身子，变得肮脏不堪。 肉体变成了她的武器！ 接近他，只是为了借他之力，替雯雯姐、晓娥姐、浩哥报仇雪恨！ 她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拿起李飞摆在床头的手机。 密码是她的生日号码后六位数，成功解锁后，苏菲菲笑了笑，“李飞，没想到你还挺痴情！ 可惜咱们不是一路人！ 不过，你不亏！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不是吗？” 飞速浏览完李飞和冷念丞的微信聊天记录，苏菲菲对冷念丞去茅山火葬场的行程了如指掌。 躲在卫生间，她拨打了蒋浩的电话。 保安宿舍。 蒋浩和刘子明在东城河分别后，一路回到宿舍，辗转难眠。 刚才在东城河边，两人彼此坦诚不公，一吐为快，许多解不开的结，似乎都屡清楚了。 在河边分别前，他们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们的见面是一个好兆头！ 新案、旧案已经理清了头绪，只要冷俊峰和冷念丞露出马脚，案子很快就能破了。 躺在床上，蒋浩兴奋得难以入眠。 二十年了，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突然，枕头下面的手机开始震动不停。 定睛一看，他认出了那组电话号码。 菲菲这么晚打他电话，一定有大事！ “菲菲，怎么还不睡？” 电话那头沉默了十几秒，苏菲菲才发出了声音。 “浩哥，冷念丞今晚会去茅山火葬场做‘假葬’仪式，冷俊峰那个老东西可能真的不行了！” “菲菲，你怎么知道这些？ 快告诉我，你究竟背着我干了些什么？”蒋浩抽着烟的手突然一阵哆嗦。 苏菲菲压低嗓音，忽然间笑了笑，“浩哥，你别管我用的什么方法，我们很快就要赢了！ 今晚冷念丞会背着他爷爷的假人去火葬场后面的那座坟山上。 浩哥，他就快要露出马脚了！” 隔着手机，蒋浩都能感觉到苏菲菲在咬牙切齿地说话。 “菲菲，你千万别干傻事！ 我知道你和晓雯情同姐妹，但是你没有必要为我们这么以身冒险。 答应我，别让我担心！ 我不希望你和晓雯一样，惨死在冷念丞的手里。 答应哥，千万不要做危险的事情！”蒋浩夹着烟的手在发疯地颤抖。 黑夜里，苏菲菲的细软发丝遮住了半边脸。 沉默了一会儿，她笑着说道：“浩哥，我从没把你当成哥哥。 下辈子，我一定把自己完完整整地给你。我……” 苏菲菲的话还没说完，电话突然被她挂断了。 “菲菲，你说什么？什么完完整整？” 蒋浩对着电话干着急，菲菲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该不会是去找冷念丞了吧？ 会不会冷念丞那个畜生对她下手了？ 后半夜，蒋浩蹲在楼道里心烦意乱，抽光了两包烟。 …… “菲菲，这么晚了你在和谁打电话？” 李飞猛地按下卫生间的开关，一脸睡眼惺忪。 他看见苏菲菲坐在马桶上，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很温柔很妩媚。 苏菲菲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愣住了几秒。 “我没打电话，我是在听喜马拉雅，郭德纲的相声呢！” 说完，苏菲菲打开喜马拉雅APP的红色界面亮在李飞的眼前，“我喜欢听相声，每晚睡觉前都要听。 这不担心打扰你睡觉嘛，我一个人躲在卫生间过过瘾。” 苏菲菲说得像真的似的，李飞这个憨憨完全相信了，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感动。 “菲菲，你……你真体贴！”李飞一把将苏菲菲公主抱在怀里，霸气道：“菲菲，你喜欢郭德纲，我回头把德云社相声社团给你包下来，让德纲、麒麟父子俩一起给你说相声。” 苏菲菲先是一脸惊讶，接着笑出了鹅叫，“阿飞，你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我没有，我们的董事长有啊！ 董事长是我们的金主爸爸！ 别说包下德云社了，我们把德云社一套班子养在家里，都成！”李飞说话时，气场很强大，不像是在开玩笑。 “阿飞，你最近有点飘了哦！”苏菲菲笑了笑。 “怎么，你不相信我？”李飞顺势将苏菲菲轻放在床上，俯身压着她，一双内外勾翘的单眼皮直直看着她。 两人的鼻梁都很翘挺，鼻尖触碰时，苏菲菲没来由的身体激动了一下。 连她自己都觉得很羞耻！ “太晚了，早点睡吧！”隔着黑夜，李飞能感觉到苏菲菲的脸红了。 “睡什么睡？你都发烫了！”李飞的声音很温柔，在她的耳边厮磨。 …… 第二天，两人竟然睡到了上午十点。 李飞拉开遮阳床帘，看见外面天空中乌云密布。 天气预报果然没有骗人，今天的确是个大阴天。 苏菲菲被光线刺醒了，白色的床单包裹着她白皙的肌肤。 李飞见状，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 “阿飞，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男人起床都这样！”李飞笑了笑，看来女神苏菲菲真的没啥男欢女爱的经验。 他真是上辈子积善行德，这辈子才能拥有这么纯洁的好女人。 要不是时间不早了，他真想好好地再吃一顿“早餐”去上班。 “阿飞，咱们要迟到了！”苏菲菲一边穿衣服，一边戴耳环，一边情绪焦躁不安。 李飞笑了笑，满眼宠溺道：“菲菲，别慌！ 你很快就是华东区域经理，考勤制度是限制基层员工的。” “阿飞，这是你的功劳！”苏菲菲扯着嘴角，笑得一脸娇艳。 上午十点半。 蒋浩立在冷氏集团门前四处张望，心急如焚。 昨夜苏菲菲那个电话，让他一夜没睡着觉。 抬头看着天空乌云密布，蒋浩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苏菲菲可能出事了！ 要不要报警？ 要不要告诉刘子明？ 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菲菲？ 因为担心电话被人窃听追踪，两人没事绝不会通话。 正在他快要沉不住气，准备拨打苏菲菲的电话时，他远远看见了李飞的车。 李飞的车开得很快，靠近电子门时并未减速，而是直接蹿了进去。 短短几秒钟，蒋浩的眼睛看见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大美女。 他如同当头一棒，菲菲怎么会坐在李飞的副驾驶上？ 而且……她还穿着昨天那一身衣服！ 难道她和李飞…… 正文 第303章 你怎么能，作践自己 这么一想，蒋浩突然明白了什么。 心脏突然像被人用手死死揪住一般疼！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虽然他与菲菲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视她如亲妹妹。 菲菲又是晓雯最好的朋友，为了他们的复仇计划，她做了不该她做的事情。 蒋浩紧紧地扯着自己的衣角，下一秒像是能将布料抠出一个洞，“菲菲，你真是太傻了！ 你怎么能这么作践自己！” 岗亭小保安恰巧看见蒋浩这副龇牙咧嘴的样子，笑了笑：“队长！人分三六九等！十里河东，十里河西。 刚才那个李飞原来就是个无名小卒，谁知一夜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董事长身边的红人。 您刚才看见的那个大美女，是冷氏集团策划部的经理。 这妞业务能力强，人长得还特别漂亮。 有句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现在有钱就是大爷，有钱就有香车、美女、大别墅！ 男人的梦想不就是这些嘛！” 蒋浩怔怔地注视着小保安，愣了半天，才扯着嘴角笑了笑：“你说得对！说不定咱俩也能有这一天！” “我还有机会，我可是九五后！ 您……嘿嘿，有点难！”岗亭小保安笑了笑，继续笔直地站立在遮阳伞下。 …… “董事长，您，您找我？”李飞的身体打着哆嗦。 他从走进冷念丞的办公室，就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冷念丞的眼睛。 “昨晚睡得还好吗？”冷念丞突然笑了笑，他的笑声像冰碴子扎在李飞的心尖上。 “还……还不错！”李飞的声音有些颤抖，抬起头偷瞄了冷念丞一眼。 两人眼神对视时，李飞吓得当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冷念丞的眼睛很红，像血染过一般。 “对……对不起，董事长！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迟到了！”李飞竖起三根手指，做出对天发誓的手势。 “放轻松！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冷念丞眯了眯眼睛，笑着起身走向李飞。 李飞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他害怕极了。 他的主子不笑还好，一笑就证明他此刻心情很不好！ “抬头！”冷念丞笑了笑，“气色不错，昨天一夜做了几次？” 李飞愣住了几秒，额头上吓出了冷汗。 “董事长，我……我该死！我该死！”李飞吓得连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半晌后，冷念丞用食指提起李飞的下巴，一脸心疼道：“我怪你了吗？ 阿飞，你对自己未免也太狠了！ 你这样出去怎么见人？别人还以为你脸上的五指印是我冷念丞所为！ 怎么？你想让我落下一个暴君的罪名？” 冷念丞笑了笑，他的笑比不笑更恐怖，几近妖孽。 “不是！是我色迷心窍，差点误了董事长晚上的大事！ 董事长，一切准备就绪，天公作美，今晚真的没有月亮！”李飞笑得一脸心虚。 忽然间，冷念丞的眼神就暗了下去，眸光越来越冷。 猛地，他气得狠狠扇了李飞一巴掌，“色胚！ 晚上的事情很重要，你不该去查明茅山火葬场几点闭馆？以及从哪个入口可以进入！ 怎样才能够到达火葬场后面的坟山吗？ 莫非这些事情，还需要我来亲自查点？ 干脆我冷氏药业集团改姓李，好吗？” “不不，董事长，我真的知错了！”李飞又猛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把自己的脑袋都抽懵圈了。 “阿飞，你想死就直说？ 眼下爷爷的事情是天大的事情，你竟然还有心情去酒店钻洞！ 说，昨天一夜，你爽了几次？”冷念丞的嘴角扯起很轻浮的狞笑。 李飞吓得浑身打颤，憋了半天才来了一句：“两……两次！” 冷念丞的眼底突然掠过一丝羡慕，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鱼水之欢了。 下一个猎物，必须是个惊为天人的大美女！ 忽然间，他的眸光落在李飞的鼻尖下方。 刚才他用力过猛，一巴掌竟然扇得这家伙鼻孔出血。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鼻孔往外流，红得夺目，红得刺眼。 冷念丞走向李飞，伸出手时，李飞本能地往后闪躲了一下。 “董事长，李飞真的知错了，求董事长再给我一次机会！”李飞带着那种绝望的哭腔。 昨夜有多爽，这一刻就有多恐怖。 “阿飞，我不打你！ 你流血了，我帮你擦擦！”说完，冷念丞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开始擦拭李飞的鼻血。 冷念丞的手速越来越快，很快，李飞那张白皙的脸，被冷念丞将鼻血染了一脸。 闻见自己的血腥味，李飞吓得不敢吱声，冷念丞看起来玩得很开心。 最后，他竟然将一只沾染着鼻血的手抵在自己的鼻尖下方，狠狠地嗅了嗅。 更可怕的是，他说出了两个让李飞吓得掉下巴的字眼。 “真！香！” …… 李飞几乎是用逃跑，离开了冷念丞的办公室。 所幸，他的办公室就在隔壁那间屋子，没人目睹他的惨状。 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背地里就是冷念丞的一只高级狗。 “啪”的一声，他关上门。 跑进洗手间，他看见自己满脸是血，像一个血人。 张远那个短命鬼的话，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的耳边。 “李飞，伴君如伴虎，你好自为之……” “啊——”李飞一声低吼，打开水龙头，开始不停地冲洗自己的脸。 他感觉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有一刻，他闻着自己的血腥味竟然很想吐！ 抬起头，看向玻璃镜中的自己，他觉得自己好陌生。 “阿飞，我喜欢听德云社相声！” “好啊，那我给你把德云社包下来！你爱听多久就听多久！” 恍惚中，李飞突然听见了他与苏菲菲昨夜的对话。 他的心跳慢慢恢复了正常值。 正文 第304章 通知家属，带走尸体 双拳紧攥，李飞暗暗发誓，今晚的假葬仪式必须成功。 与狼共舞了这么久，他已经彻头彻尾明白了一件事。 冷俊峰是冷念丞的命！！！ …… 苏菲菲坐在策划部的办公室，窃听着二人的对话，听得心惊肉跳。 他没想到冷念丞对待自己的心腹也是这般狠毒！ 他还有什么恶毒的事情做不出来！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那该死的爷爷冷俊峰！ 谁的命，他都没有放在眼睛里。 包括蒋晓雯的命！ 想起自己的闺蜜惨死在那个混蛋的手上，而他却有庄建国这枚棋子充当他的保护伞。 苏菲菲脸上的表情很冷，一双大眼睛带着无尽的恨。 如今她手里有李飞这颗棋子，击垮冷俊峰和冷念丞，胜算更大了！ 这时，苏菲菲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微信。 她盯着手机看了看，是她浩哥发来的消息。 “菲菲，别胡闹！你用不着这么作践你自己！ 我们家的大仇，用不着你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来瞎操心。”蒋浩其实很担心苏菲菲，才故意将语气说重了。 苏菲菲看了一眼，眼底顿时支离破碎，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浩哥，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茅山火葬场五点半闭馆！ 晚上八点他们会从茅山火葬场的西门翻墙进去。 冷念丞让李飞在外面放哨，他一个人背着冷俊峰的‘疴’上坟山。” 消息发送完毕，苏菲菲抬起头，冷笑了一声：“冷念丞，你今晚要露出马脚了！” 蒋浩又连着发送了十几条微信给苏菲菲，再也没有收到她的回复。 打电话给她，两人经常联系的号码已经显示关机。 蒋浩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剩余的理智让他借着上厕所的功夫，赶紧打了个电话给刘子明。 海港警局，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 刘子明、吕墨、严勇，三个人注视着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死者沐婉晴的尸块。 眼下她的一对肾脏应该是找不回来了，他们必须赶紧通知死者家属将尸体送往殡仪馆进行火化。 关于尸体的详细尸检报告，严勇的电脑里都已经做出了大量的详细记载和图片保存。 今天是沐婉晴死的第六天，再这么一直泡在溶液里，腐败的速度虽然降低了，但是不代表尸块就不会继续腐烂。 三个人看起来有些落寞，毕竟死者沐婉晴的尸块并没有真正的齐全。 这对于他们来说，多多少少有些遗憾和不完美。 死者的尸块以各种形式重回他们的视线，尸块已经遍体鳞伤，还少了一对肾脏，换作谁的父母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时，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起来。 他的一双黑眸定睛一看，发现那组号码是他给蒋浩的电话卡打来的。 “喂！我是刘子明！” “刘队，是我！” “我知道！你在哪？” 刘子明听出蒋浩处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 “我在洗手间！ 冷念丞晚上八点会从茅山火葬场西门翻墙进去，他的助理李飞会在西门盯梢！”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刘子明问道。 “你别问了！总之消息属实！绝对可靠！ 如果冷念丞背着‘疴’去坟山，证明冷俊峰已经快要嗝屁了。 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一定和他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 你们可以立即逮捕冷念丞，再检查冷俊峰的身体近期有没有做肾脏移植手术。 你说了，沐婉晴的尸块中，唯独缺少一对肾脏！ 也许她和我们家晓娥当年的遭遇一模一样！” 刘子明刚想继续追问，蒋浩已经挂断了电话。 吕墨回眸看了看刘子明，发现他的脸色很黑，比铁锅还要黑。 不知道是因为长期熬夜加班伤了肝，还是电话里的人，说了一些可怕的话。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吕墨现在已经对刘子明的电话产生了本能的恐惧反应。 他的电话一响，似乎总没什么好事发生。 刘子明的眉头拧成一根结，似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晚上八点，冷念丞会从西门进入茅山火葬场！ 坊间传闻，冷俊峰行将就木的消息，百分之九十九是真实的！ 冷念丞这条大蛇要出洞了！”刘子明的表情很复杂，这本该是一件好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蒋浩怎么会连冷念丞晚上进行“假葬”仪式的时间、地点、人员，这些详细的信息都能够了如指掌？ 他是不是还有所隐瞒，会不会他们复仇计划里面还有人藏匿在冷氏集团，而且此人距离这个冷念丞或者李飞相当近。 沉默了一会儿，刘子明看着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死者沐婉晴的脑袋。 她的那颗脑袋，从3月23日在天德湖公园发现时，上面那双大眼睛就一直睁到今天。 她是时候该好好地睡觉了。 “刘哥，打电话通知家属的时候，你让他们带几个殡仪馆的服务人员，最好能来个入殓师。 尽量减少死者父母、家属的二次伤害。”严勇看着水缸里的尸块，低沉道。 “兄弟，放心吧！ 我已经让方小可联系死者家属，告知他们今天可以来运走尸体。 他们知道自己女儿是被碎尸，已经联系了入殓师。”刘子明一双又厚又宽的手放在严勇的肩头。 “刘哥，看来咱们想到一处了！”严勇笑了笑，又立马收住了他的表情。 刘子明说过，他在法医室笑起来比不笑更恐怖。 正文 第305章 她还不能，真正安息 “刘哥，这些尸块我们起初看见它们时，说一点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你还别说，和这些尸块相处了几天，好像还处出了感情了！ 我每天进出都可以看见沐婉晴的眼睛在看着我，我们好像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有时候我能感觉她还有意识。 最近我忙里偷闲看了她一本小说，她的文采确实不错，难怪那么多粉丝喜欢她。 对了，她的微博你看了吗？底下都是粉丝的催更，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偶像已经惨死了！ 哎——她今天就要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还有点舍不得！”严勇的表情突然有点忧伤。 话音刚落，刘子明愣住了，法医的思维和常人就是不一样。 他竟然能和尸体处出感情？ 还特意读了沐婉晴的小说！ 刘子明感觉脑袋一阵轰鸣，转身看了看沐婉晴的脑袋，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号法医室，此时弥漫着福尔马林溶液和若有似无的尸臭味。 视觉、嗅觉、听觉，不断挑战着刘子明的感官极限。 “兄弟，你这个思想貌似有点问题啊！ 还别说，挺吓人的！ 你该不会是爱上了沐婉晴这具尸体了吧？” 严勇一下子就急了，“什么叫爱上这具尸体？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啊！ 就像你废寝忘食，花费了好几天的时间完成了一幅CAD手稿； 或者是拼出了一个高难度的拼图； 又或者是，你是一位医生，你的病人在你的诊治下可以出院了。 你多多少少会有些舍不得吧！” 吕墨杵在一旁突然开了口，他语速不急不慢道：“是啊！你刘哥最近好像有点恋爱脑！他这里住了人！” 说完，吕墨的手点了点刘子明的心脏部位。 严勇望了望刘子明，猛地举起一把手术刀，一脸严肃道：“哥，你莫非是得了相思病了吧？ 赶紧让我划开皮肉，将你的心脏取出来仔细端倪一番？ 我倒是要看看我刘哥的心里究竟住了谁？” 言落，严勇眯了眯眼睛，提着一把手术刀走向了刘子明。 见状，刘子明白了一眼吕墨，又一脸心虚地看着严勇，说道：“兄弟，快把刀放下！刀剑无眼！” …… 中午十二点，沐婉晴的父母一路号丧，身后跟着许多亲友。 一群人浩浩荡荡，在警局门前哭，一直哭到了警局大厅。 他们身后还跟着两名面容冷淡的殡仪馆工作人员。 其中一名中年女子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面色冰冷，看着像是个入殓师。 此人面色惨白，像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看着让人感觉沉闷。 也许是常年和死人打交道，他们的气质和言行多多少少会有点和常人不太一样！ 以方小可为首，几名警局的文职女警忙着安抚死者家属，端茶倒水递纸巾。 法医室是重地，一般人不让进。 刘子明、吕墨带着两名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来到三号法医室。 一路上，他们脸色和在上面没什么区别。 一定是从事这个殡仪馆职业有些年头了，否则第一次来法医科室，不会这么冷静。 某种程度上，殡仪馆的工作和法医鉴定处的工作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共同点都是和死人打交道！ 只不过，法医负责尸检，替不会说话的死者声张正义。 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是负责让死者有尊严地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当他们二人跨进三号法医室，眼前出现的几口水缸，让他们惊呆了。 愣住了一分钟，两人很快缓过神来。 从事殡仪馆工作的人员，早已经见惯了生死。 不过他们也有畏惧的尸体，尤其是入殓师这个职业，他们更愿意收到正常死亡或者病死的尸体。 不喜欢收到被火烧死的尸体！ 火烧死的尸体，送过来时，那种烧焦的气味，能够让人崩溃。 如果闻见一丝肉香，都能令人产生巨大的羞耻感。 人类的本能终究是具备动物性的，无可避免会联想到尸体的口感。 另外，被火烧死的尸体，颅骨崩裂、胸腔烧透、部分内脏暴露在外。 内脏的鲜红和焦黑的尸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会每时每刻挑战入殓师的感官极限。 其次，入殓师不喜欢收到跳楼身亡的尸体。 跳楼摔死不是七孔流血那么简单，更不是浑身骨折粉碎那么简单。 人体内脏受到强烈的外力撞击而受损，会导致大量出血。 重要器官在摔下楼的那一刻严重损坏，而人类脑袋迸裂后，入殓师根本无法对其进行修复和遗体整容。 尸体难度越大，入殓师需要耗时数小时才能将尸体勉强呈现出一个死人该有的样子。 这过程，对于入殓师是相当具有挑战性的。 彼时，三号法医室，两名殡仪馆工作人员深呼了一口气，戴上手套开始工作。 吕墨和严勇也在帮忙将沐婉晴的尸块从福尔马林溶液中取出。 刘子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故作镇定看着他们四个人忙碌个不停。 当看见他们把沐婉晴全部尸块呈现在解剖台上时，刘子明像看见屠宰场的画面，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等他扶墙回来时，两名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对尸体进行初步的缝合和整理。 废了不少时间，两人才勉强让尸体各部分肢体连接在一起。 几个人搭把手，小心翼翼地将沐婉晴的尸体装进了黑色的尸体袋中。 推着四个轮的移动床走出电梯门的一刹那，他们看见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死者沐婉晴的母亲瞬间扑了上来，被两名殡仪馆人员制止了。 “女士，尸体很脆弱，请您禁止触碰，不然后期我们很难恢复。” …… 3月28日的白天，似乎过得很快。 这一天没有尸块出现，警局也没有收到凶手寄来的恐怖快递。 死者沐婉晴的尸体也被其家属运回了火葬场进行焚烧。 虽然沐婉晴变成了一堆骨灰，终于可以埋进墓碑，但是凶手还未落网，她还不能真正安息。 下午五点半，刘子明、吕墨走出海港警局，两人望着天空中一团团黑云，沉默不语。 今晚没有月亮，俗称“朔夜”。 距离冷念丞露出马脚还剩下两个小时。 他们准备现在就出发，埋伏在茅山火葬场西门附近，坐等捉鳖！ 正文 第306章 凶险重重，有些发慌 刘子明、吕墨赶往茅山火葬场的路上，联系了刑侦二组王远，让他们的人一同赶往现场进行埋伏。 冷念丞如果是连环杀人案的真凶，此人的战斗力爆表，身上也许还带有武器。 除了刀，说不定还有枪。 他和吕墨未必是他的对手。 “吕墨，你来海港警局十几天了，我还不知道你有没有格斗功底。”刘子明一边开车，一边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吕墨。 两人眼睛对视时，吕墨挤出一丝假笑。 “刘队，我应该打不过你的小警花！” “也对！你们从事文职类公安的人，一般没什么武术功底。”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公安文职人员一般不参加警务培训，不发警用装备。 所以，待会儿你可要保护人家哦！”吕墨竟然在撒娇。 刘子明听得头皮一阵发麻，瘪了瘪嘴角，说道：“停！赶紧打住！ 你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比较正常！ 你这样说话，我怀疑你对我……图谋不轨！” “刘队，你看这里黑灯瞎火的，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嘿嘿！”吕墨竟然发出一声阴笑。 “闭嘴！信不信我把你扔下车！”刘子明打了个哆嗦，“我……我警告你，我取向很正常！” “噗嗤”一声，吕墨笑出了声，“和你开玩笑的！别把车内气氛搞得这么压抑！ 咱们是去抓贼，又不是去送死的！” “好你个吕墨，以后不许吓唬我！我对男人没兴趣！ 还有，待会儿你就坐在车上，千万别下来。 对了，这把军用防身刀你留着！ 你们文职公安到了现场就是给我们刑警拖后腿！ 记住，一定要老老实实待在车上，别瞎跑！”刘子明有种像交代后事的语气。 吕墨听得心里很不舒服，不过倒是蛮感动的。 车子越往茅山火葬场的方向开去，两边的亮化工程越来越暗，好像故意渲染一种恐怖气氛。 毕竟，死人不能见光！ 封建迷信学的说法是，死人阴气比较重的，要是被光照射，容易魂飞魄散。 还有说法是尸体不能被夜光照射，要不然会尸变，尸体会变成僵尸。 从科学上来说，尸体也是不要见光比较好。 适当避光可以减缓尸体的腐烂速度。 “他喵的，这里可真黑啊！”刘子明嘟哝了一句，打开了车头灯。 “刘队，你不觉得黑暗就像藏匿在暗处的凶手，车头灯就像咱俩？ 光明终究覆盖黑暗，黑暗别妄想统治世界！”吕墨的声音很严肃，竟然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刘子明看了看后视镜，笑了笑，“吕墨，你至于嘛！放轻松！” 一路上，夜幕越来越黑。 抵达茅山火葬场时，他们已经处在城市与乡镇的边缘，俗称：城乡结合部。 火葬场建筑一般由停尸、火化、追悼、骨灰存放、业务管理五个部分组成。 停尸间附有冷藏和化妆室，为尸体整形化妆，清洗更衣。 车子停下时，两人看见火葬场的烟囱很高。 如果不知道这里是火葬场，可能会将烟囱看成了工厂的大烟囱。 两人看见天空中有残余的白烟，应该是有遗体被焚烧，烟囱内的残余物体还在缓缓地往外冒烟。 虽然已经见惯了生死，可是距离火葬场这么近距离，两人的心里还是膈应的慌。 “刘队，你脸色不太好啊？”吕墨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刘子明。 “到这种地方脸色能好吗？ 话说，一转眼，我已经三年没来了！”刘子明的声音很冷。 冷的吕墨将外套的拉链给拉上了。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努力活下去的！”吕墨安慰道。 “下个月就要到清明节了，我想给她买一束白玫瑰，和她最爱的猫山王榴莲。 也不知道这案子能不能赶在清明节前侦破！”黑暗里，刘子明将车窗摇下，打算抽根烟。 “别抽！会有火光！”吕墨提醒道。 “吕墨，你挺心细的！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刘子明将烟抵在鼻尖狠狠地闻了闻。 两人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 将车子停在隐秘处，关车灯、熄火。 二人在车内吃了些苏打饼干，喝了些苏打水，准备等冷念丞现身。 …… “董事长，我去开车！”李飞甩了甩冷念丞的黑色迈巴赫车钥匙。 “蠢货！”冷念丞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去那种地方不能高调，开这个！” 李飞摸了摸脑袋，一脸讪笑道：“这是？” “面包车！怎么，开惯了好车，不会开这车？”冷念丞的眼神很冷。 “会！别说开面包车了，我连大卡车都会！我有B2驾驶证！”李飞笑了笑。 两人配合将冷俊峰的“疴”搬上了面包车后备箱，一路从冷氏别墅开往城乡结合部。 一路上，李飞都在偷偷瞄冷念丞。 他坐在这辆破旧的面包车内，依然难挡身上的矜贵气质。 他的脸色太冷了，难道是因为他姓冷？ 李飞浑身打了个哆嗦，第一次去火葬场，说心里不发虚，都是假话。 他是个孤儿，长这么大还没去过火葬场。 手机导航里面放的是志玲姐姐甜美的声音，车子越往火葬场的方向开，李飞的心脏越发的狂跳。 一路上，几次差点闯红灯，被冷念丞的冰眸狠狠瞪了几眼。 “阿飞！你还需要修行自己！ 遇事易慌张，恐难成大器！”冷念丞的声音很冷。 “放心吧！董事长！ 跟着您，我李飞一定能成大器！”李飞看了看后视镜，扯着嘴角笑了笑。 “马屁精！”冷念丞似乎还挺吃他这一套的，扯了扯嘴角，眼底掠过一丝光。 过去那个短命鬼张远，为人太过于正派、板正。 一点玩笑都不会开，更不会像李飞这般幽默。 冷念丞抬头看了看后视镜，观察李飞那张脸。 如果这个李飞遇事情能够沉着冷静，色欲再低一点，或许是个可用之才。 李飞似乎感觉到冷念丞在盯着他看，后背有点发凉。 他不知道董事长心里又在想什么，难道是担心有人埋伏在茅山火葬场？ 那个刘子明提出“假葬”仪式，说不定就是想引董事长咬鱼饵。 今晚凶险重重，李飞心里有些发慌。 如果不幸，他们真的遭警察埋伏，冷念丞会不会为了自保，把自己推出去？ 毕竟，短命鬼张远是前车之鉴！ 他可不想这么早死，他和苏菲菲总共加起来，才做了3次！ 正文 第307章 坟山后面，有一片湖 刑侦二组王远四人很快抵达茅山火葬场，一行人埋伏在西门附近的草丛中。 西门是火葬场东南西北四个门最低调的门，一扇铁门，高度不高。 目测十几岁的孩子都能爬进去。 据观察，铁门上面没有电线、钉子、玻璃等易伤害人的障碍物。 四周很黑，看样子这个门平日里没什么人光顾。 火葬场都懒得在这附近安装照明灯。 黑暗对于好人和坏人而言，都是最好的保护色。 所有人都藏匿在黑暗中，坐等冷念丞现身。 刘子明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赶紧用手遮住亮光。 一双黑眸定睛一看，是蒋浩发来的消息。 “冷念丞开着一辆无牌照的破旧面包车，司机是李飞，冷俊峰的“疴”在后备箱。” 飞速浏览完信息，熄灭手机屏幕，刘子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个冷念丞还是很有脑子的。 如果开他自己的车，一来太张扬，这一路有天眼监控可以拍到车牌照。 二来，火葬场常年有死者家属焚烧冥币。 大风一吹，冥钞会到处飞。 他们一路上已经看见许多纸钱是从火葬场飘出来的。 汽车一旦经过此路段，车轮上，车底板下，都很容易卷进阴钞。 这厮，很谨慎！坏得很！ 刘子明有些纳闷，他感觉蒋浩似乎还有事瞒着他。 蒋浩是怎么知道冷念丞开的是面包车，还知道那是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 他未免知道的有点多！ 冷俊峰的“疴”一定不可能从冷氏集团运上车。 冷念丞应该是从别墅将他爷爷的“疴”放进了后备箱，然后再前往火葬场。 蒋浩能清楚地知道一切细节，难道他在冷念丞的别墅里也安插了眼线？ 他这么牛掰吗？ 他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人！ 没钱没势的，谁会这么帮他做一些掉脑袋的事。 顾不得多想，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西门的方向。 如果蒋浩说的时间没错，冷念丞十分钟过后就会抵达西门。 所有人在黑暗里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一个。 十分钟后，蒋浩说的无牌照面包车出现了。 周围太安静了，面包车引擎的轰鸣声被放大了数倍。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面包车的车头灯照得四周很亮堂。 很快，那辆面包车关上车头灯，熄火。 从里面走下来两个黑影，他们下车打开后备箱，一起搬出一个人形状大小的物体。 二人身高都在180cm左右，和冷念丞、李飞的体型很相似。 只不过，这二人竟然戴着头套，根本看不见他们的五官。 “混蛋！警匪片看多了吧！ 他喵的，还知道戴头套！”黑夜里，刘子明气得龇牙咧嘴。 因为距离远，刘子明连他们的眼珠子都看不清。 黑衣男子那双阴鸷的红眼睛，只要让他看见，他会一眼认出他。 等了大概三分钟，两个戴着头套的男人说了些什么，便往火葬场的西门方向走了过来。 两人距离刘子明、王远他们越来越近时，几个人的心脏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四周太安静了，心脏跳动的声音显得很突兀。 刘子明躲在草丛中，黑眸紧锁，这两人鬼得很！ 他们全程一言不发，好像是知道这附近埋伏了人，避免他们的声音被人听见。 其中一名男子很轻松地翻过了西门，另一名男子将一个形状大约170cm的黑色袋子递了进去。 站在铁门外的男子上车后，刘子明手一挥，刑侦二组的人一个接一个翻过了铁门，动作比猫还轻。 吕墨在车里放哨，刑侦二组也留下一名带枪刑警在西门盯梢。 茅山火葬场的位置图，刘子明他们已经了然于心。 那座坟山就在火葬场焚尸炉后面不远处，距离大概只有一公里不到。 刘子明事先和王远交代，此次行动，一定要抓现行。 要确切地听见冷念丞喊冷俊峰的名字，然后将冷俊峰的“疴”埋进坟山。 只要人证、物证、录音、视频齐全，他再有钱有势，请世界上最著名的律师也替他辩护不了。 眼下这个身形几乎和冷念丞一模一样的男人，戴着黑色头罩，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十分钟不到，他背着黑色袋子爬上了不算高的坟山。 站在坟山顶上，黑衣男子抬头看了看黑暗的天空。 刘子明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许是看天上有没有月亮吧！ 刘子明的心脏在狂跳，心里不禁腹语道：“快喊冷俊峰的名字！ 只要喊出你爷爷的名字，他就能活！” 同时，他将录音笔打开，准备录下这一切。 所有人都很激动，他们很快就能抓现行！ 忽然间，一道黑影闪现。 “快跑！有埋伏！” 短短五个字，戴头套的男人开始狂奔。 刘子明几个愣住了三秒，缓过神来，黑衣人已经抱着黑色袋子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他们没想到，坟山后面竟然是一座活水湖。 “不许动！警察！” 刚才说话的男子突然立在原地，留下一个看起来不太年轻的背影。 刘子明红着眼睛看向王远，一声呵斥，“你们快下去！必须抓住他！” “yes,sir!” 言落，王远等人一个个跳进了湖里。 “你是谁？”刘子明举着枪，步步逼近！ 那个身影没有说话，身体在颤抖。 刘子明刚想打开手机电筒模式时，那名看起来身高不足170cm的身影，突然掏出一把锋芒毕露的刀。 几乎同时，男子朝着自己的脖子血管大动脉处，狠狠地挥了下去。 刘子明的手机刚照在他的脸上时，看见那名男子回眸冲他笑。 他的脖颈处的口子，正在往外喷血，像泉涌一般，流出鲜红刺目的血。 刘子明没来得及闪躲，脸上，身上，手机上，到处都是血。 鲜血喷进了刘子明的瞳孔，一阵刺痛，眼睛有些睁不开。 那名男子倒地时，双手撑着地面，做出匍匐前进的姿势。 刘子明惊住了，直到他看见那名男子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脚踝。 时长不算久，仅仅停留了十秒钟，男子就咽气了。 王远他们跳进湖里，冷念丞已经跑了。 前往茅山火葬场之前，冷念丞知道此行凶多吉少，他已经做足了准备。 他知道坟山不高，下面还有一条活水湖。 如果真的遇到埋伏，他可以跳湖。 他的水性很好，都是妈妈当年教得好。 妈妈是水乡女子，听说外婆家附近到处都是河。 冷念丞在五岁时，便已熟识水性。 他曾经跟着爸爸妈妈参加过游长江的活动。 潜伏在水下，他掏出防水袋，里面是一部手机。 没想到真的派上了大用场。 “快跑，有埋伏！” 李飞坐在车里忐忑不安。 今天下午，他的右眼皮一直狂跳，总感觉没好事发生。 突然收到冷念丞的短信，他迅速发动面包车。 车头灯打开时，他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辆车。 好像是那个刘子明的比亚迪FO。 吕墨发现李飞想跑，猜到里面一定出事了！ “不许动！警察！” 草丛里埋伏的一名带枪刑警，正举枪追着李飞的车狂奔。 李飞猛踩油门时，后面传来了枪声，那警察好像在对着面包车的轮胎开枪。 很快，面包车右边的后轮胎被射中，面包车突然重心不稳，开始颠簸。 李飞狗急跳墙，继续猛踩油门。 后视镜里可以清清楚楚看见一辆警车和一辆比亚迪FO都在玩命似的追他。 情急之下，他突然想起冷念丞刚才在车上说的话。 “阿飞，如果情况有变，弃车逃跑。” 猛地，他将方向盘打死，面包车冲进了城乡结合部的稻田。 打开车门，他一路拼命狂奔，不远处是一条河。 “噗通”一声，李飞如同浪里白沙跳进了河里。 等刑侦二组的人和吕墨赶到时，李飞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文 第308章 他为什么，杀了自己 茅山火葬场，后面那座坟山上。 四周恢复了安静，刘子明望着脚下的男子尸体，浑身颤栗。 这人是谁？ 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为什么替黑衣人通风报信？ 他为什么自己杀了自己？ 刘子明脸上的血已经被风吹干，他低头看了看男子的脖颈大动脉处。 那地方刚才足足喷了五分钟的鲜血，眼下伤口正在缓慢向外流淌血液。 手机刚才摔在地上，电筒模式一直开着。 他可以清清楚楚看见地上一大滩的鲜血。 慢慢蹲下身子，他想要挣脱男子的双手，却发现对方死死抱着自己的脚踝。 人死了，手一直没松开，很紧。 刘子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男子的手给撬开。 男子被松开双手后，姿势和刚才没太大区别，一直趴着。 黑灯瞎火的，刘子明缓过神来，将男子的身体摆正。 因为是刚死不久，男子还没有出现尸僵，但是身体已经发寒。 刘子明从血泊中捡起自己的手机，检查了两下，发现还能用。 国产手机就是牛！ 防摔！防水！还能防血！ 四周很黑，只有刘子明的脚下是亮的。 这座坟山的阴气特别重，又靠着一片湖，湿气很大。 不过有山、有水、有景，作为墓地风水，还是不错的。 夜太深，天太黑，远处突然传来了几声乌鸦啼叫声。 乌鸦这物种，浑身长得黑不溜秋的，关键还特别喜欢在死人的地方旋转。 活该人类不待见它，活该它是晦气、不吉利的代名词。 刘子明蹲下身子，举起手机对着男子的脸照了照。 因为失血过多，男子的脸色很惨白。 虽然知道他已经死透了，刘子明的手还是下意识地放在他的鼻下方探了探。 真的死透了！扁鹊、华佗，也无济于事了。 刘子明从男子的面容大致估算出，该名男子年近六旬，身长168cm-170cm。 此人肤色白皙，双手没有干粗活的痕迹，长得也很精明。 手机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刘子明发现他的嘴角竟然在上扬。 一个对自己下得去狠手的男人，一个自杀的男人，他乐呵什么？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他对自己死前的言行很满意，或者说，他对这个世界问心无愧，毫无遗憾。 所以他的表情才可以这么从容、淡定，甚至有几分解脱的意思。 虽然是割喉死的，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痛苦和不甘。 这一点，很奇怪！ 刘子明的心里顿挫了一下。 仔细回想，上一个不要命的人，是冷念丞的前任助理张伟。 刑侦二组三名人员跳下湖，找了半天，无功而返。 几个人湿漉漉地回到坟山顶，与刘子明进行汇合。 “找到了吗？”刘子明回眸时，脸上都是血。 王远几个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队，你……你受伤了？”王远哆嗦道。 刚才在湖里摸索了很久，眼下坟山顶上有风。 风一吹，三个人冻得瑟瑟发抖。 清明节前的夜里，还是很冷的。 再看着刘子明一张血脸，他用手机怼着自己的脸，看起来特别吓人。 “没有！是这货的血，溅了我一身。”刘子明指了指地上的男子。 “刘队，这人就是刚才通风报信的人？”王远追问道。 “是的！我问他是谁？ 谁知道，他二话不说，朝着自己的脖子狠狠来了一刀。 他对自己的血管大动脉的位置貌似很了解，一刀毙命，喉部喷血了五分钟。 这会儿伤口出血量才慢慢小下来，此人已经死透了，救不回来了！”刘子明说话时，浑身发冷。 王远几个人，看得一脸唏嘘。 三个人湿漉漉的，身体都在发抖。 “人没找到，黑色袋子找到了吗？”刘子明追问道。 “没有！毛没找到一根！ 那混蛋，真够狠的！水性还特别好！”王远说得咬牙切齿。 刘子明望着三人牙齿直打架，再这么冻下去，三个人明天都得住院。 连环杀人案重大，这个时候警员力量不能少。 小警花已经受伤住院，其他人不能一个个倒下。 “走吧！把尸体带回去！” 刘子明一声令下，三个人上前帮忙。 四个人抬着男子的尸体往山下走。 这男子看着纤弱，许是因为死人比活人沉，四个人抬得气喘吁吁。 上山容易，下山艰难，更何况还抬着尸体。 所幸，这座坟山不高，不然他们几个跳下湖，早就摔死了。 废了好大的劲儿，四个人将男子的尸体运到了火葬场西门。 两个人先翻出铁门，另外两名扛着尸体，里应外合，将男子弄了出去。 四个大活人四周看了看，吕墨不见了，比亚迪FO也不见了。 王远喊了几声留守组员的名字，半天没人回应。 放眼望去，他们刚才开过来的警车也消失了。 几个人将各自手机电筒模式打开，发现地上有车轮急转弯的痕迹，不远处还有开枪后掉落的子弹壳。 “刘队，刚才这里发生过打斗！”王远说道。 “混蛋！够厉害的啊！ 跳湖了还能通风报信！”刘子明的脸色比四周的黑夜还要黑。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四个人放眼望去，两辆车正在往火葬场西门的方向驶来。 四个车头远光灯，照得四周灯火通明。 比亚迪FO和警车都回来了。 两人从车上跳下来，脸色看起来都很不好。 刘子明走向吕墨，问道：“李飞呢？” “跑了！” “跑哪儿了？二打一，都追不上一辆破面包车？”刘子明的语气很不好。 吕墨怔了怔，看着刘子明血糊糊的脸，“他是亡命之徒，抓住就是重刑或者枪毙，他能不跑吗？ 我们追了很远，没想到这货竟然在车轮胎被击中后，开进了稻田里。 我们追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跳河了。 此人水性不错，河面上连一层浪花都没有，他就消失了。” “混蛋！”刘子明对着比亚迪FO的车头狠狠地踢了一脚。 几个人都不作声了，空气似乎凝结，每个人都很压抑。 时不时还有乌鸦的啼叫声，像是在嘲笑他们的无能。 猛地，刘子明像失去了理智，举着枪要打鸟，被吕墨拦住了。 “你冲鸟发什么火？幼不幼稚？” “混蛋！连这些破乌鸦都在嘲笑我！ 为什么？我们明明很努力，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让那个混蛋跑了？”刘子明的情绪很激动。 王远有些按捺不住了，“刘队，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抓了冷念丞和李飞，抓回去慢慢审！” “你看见他的脸了吗？你看见黑色袋里的东西了吗？你有一击致命的证据吗？”刘子明灵魂三连问。 王远摇了摇头。 “即便现在抓了他，没有实质性证据，24小时必须立刻放人！ 现在不抓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他后面的保护伞。 抓住一个不够，要抓就抓出一窝老鼠！”黑暗里，刘子明的眼神像一把刀子。 “刘队，可是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还剩下一天！ 如果他继续犯罪，会不会得不偿失？”王远有点担忧。 “刑侦一组在调查蒋家村，你们刑侦二组和刑侦三组务必将冷念丞死死盯紧了。 这些日子，吃喝住都在车里，把物资采购齐全！”刘子明看着王远说道。 “yes,sir!” 吕墨看见刘子明的脸上都是血，追问道：“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刘子明看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疲惫和绝望，“上车说！” 拍了一张死者的照片，刘子明命刑侦二组四名组员将男子的尸体运上了警车。 此行并不是一无所获，刚才自杀身亡的男子，说不定是一条新线索。 …… 正文 第309章 死得安详，嘴角上扬 刘子明看着没受伤，他脸上的血迹应该是刚才那名男性死者割喉时，血管喷涌溅到了他的脸上。 吕墨心里一阵发毛，像在看一场真人恐怖秀。 之前他和几个哥们儿在鬼屋玩，里面的工作人员会在自己身上、脸上涂抹血浆。 那些红色血浆看起来颜色很假，根本没有刘子明现在的样子恐怖。 黑灯瞎火的，刘子明看着怪吓人的！ 昏暗的光线忽明忽暗地照在刘子明的脸上，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目光空洞，眼神疲惫，显得有些麻木。 今天的捉鳖计划宣布失败！ 现场竟然还死了一个人！ 死者应该是来通风报信的，然后当场自戕而亡。 此人倒是挺刚烈，竟然连死都不怕！ 眼下这具尸体只能先带回警局，通过数据库指纹比对，尽快查出死者的身份信息。 刘子明打开车门，刚想上车，被吕墨拉住了。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扯着嘴角说道：“你坐后面，我来开车！ 他这状态最好别开车，开车也容易出事。” “行！” 刘子明虽然黑眸空洞，精神还有些恍惚，倒是将吕墨的话听了进去。 他虽然面色平静，心里已经掀起了一场海啸。 人之常情，谁被溅了一脸的血，都不会好到哪去。 吕墨驾驶着比亚迪FO行驶在路上，不时透过后视镜瞄几眼刘子明。 这家伙脸色很难看，染了血的五官，看起来还有些惊悚。 车内很安静，刘子明平日里性格大大咧咧，很少这般沉默。 吕墨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十分，距离海港警局大约还有十公里的路程。 他打算问问刘子明，刚才在茅山火葬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凭空冒出一名男子？竟然还自杀了！ 冷念丞那个混蛋呢？溜了吗？ 他们自己人有四个，四打一，抓不住一个冷念丞？ 吕墨再看向后视镜中时，恰巧与刘子明的黑眸撞到了一起。 刘子明那张血脸，在忽明忽暗的黑夜里着实吓人。 吕墨看得喉结一阵紧缩，心脏像是提到了嗓子口。 心想，这女娲娘娘造人还是很有讲究的。 世界上分白种人、黄种人、黑种人，唯独没有红种人。 看来女娲娘娘捏小人的时候，应该是尝试过。 她发现小红人太吓人了，于是人类被她分为三类肤色人种。 “你想问我刚才那名男子是谁？冷念丞跑哪儿去了？刚才在火葬场，在坟山山顶上发生了什么？”刘子明先开了口。 “嗯！”吕墨点了点头，赶紧竖起了耳朵。 刘子明能主动开口说话，说明他精神状态还是很理智的。 “刚才我们一路追踪到坟山的山顶上，冷念丞正准备拉开黑色袋子，突然闪现出一道黑影。 那黑影就是刚才的死者，他吼了一声，‘快跑，有埋伏！’，冷念丞那混蛋撒开腿就跑！ 我们都没想到坟山底下竟然是一片湖泊，那混蛋竟然抱着黑色袋子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黑夜里，刘子明双拳紧握，指关节发出“咯噔”的声响。 吕墨看了看后视镜，刘子明双目猩红，看起来很愤怒。 “然后呢？”吕墨听得惊心动魄。 “王远他们几个跳进湖里去追，那名通风报信的男子却没跑。 我举起手枪时，他好像一点也不畏惧死亡。 当时四周太黑了，我打开手机电筒模式，想要看清楚他的脸。 他已经举起一把匕首朝着自己颈部血管狠狠地割了下去。 鲜血像喷泉足足喷了五分钟，溅得我一脸。 我看见他一边抽搐，一边匍匐前进，最后双手死死抱住我的脚踝。 他好像担心我会去追冷念丞！ 那混蛋太狠了，我从没见过一个人自杀时，竟然会流露出笑容。 他死得很安详，嘴角竟然微微上扬。”刘子明一脸唏嘘，捂着胸口，身体在发抖。 吕墨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注意到刚才的死者，他的确在“笑”！ 缓过神来，吕墨的脑回路开始慢慢变得有条理。 “此人一定和冷念丞是旧相识，否则他没必要冒死来通风报信。 他自杀是为了封口，因为被警察抓住后，咱们有一百种方法能够撬开他的嘴巴。 与其和咱们斗智斗勇，他索性一死百了。 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他死得很安详，嘴角带笑，为因为他完成了此行而来的任务。 显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在他的思维里，他死而无憾了。 可以证实，这个人是冷念丞的身边人！ 刘队，你还记得上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吗？”吕墨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刘子明。 “记得！张远！冷念丞的前任助理”，刘子明的声音很冷。 实则，他心里正有一团火无处发泄，他在努力压制住体内的火气。 “凶手的犯罪智商很高，一开始咱们就知道了！ 我们这次的计划没有问题，只不过半路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完全不在我们的计划中。 也许连凶手自己也不知道会出现一个通风报信的人吧！” 吕墨这么一说，刘子明突然想起冷念丞在听见“快跑，有埋伏！”这五个字时，他的肢体惊愕了大约0.01秒。 不过这混蛋的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很强，反应也很灵敏。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果断跳进了湖里。 看得出来，他很在乎那个黑色袋子，否则他不会抱着它一起跳下去。 车子继续行驶在路上，很快驶出了城乡结合部，四周变得越来越亮。 距离海港警局大约还有不到三公里的路程，刘子明打开车窗，点燃了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 烟是个好东西，猛吸了几口，刘子明的脑袋清醒了许多。 晚风一吹，烟扑了他一脸，呛得他眼泪直流。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正文 第310章 这对爷孙，衣冠禽兽 “这么晚了，谁给你发信息啊？ 是不是小警花在医院寂寞了？”吕墨笑了笑，看了一眼后视镜。 “别贫了，信息是蒋浩发来的。” “哦！放轻松！别那么紧张！”吕墨扯了扯嘴角，“他说什么？” “他问，鳖入网了吗？” 刘子明坐在车内，看着蒋浩发来的信息，又猛吸了几口烟。 蒋浩今天上大夜班，次日清晨八点交接班。 坐在保安室，他等了很久，迟迟没有收到刘子明的喜讯。 抬头望向漆黑的天空，今天是没有月亮的“朔夜”。 冷念丞已经背着他爷爷的“疴”去了茅山火葬场，他会将“疴”埋进坟山，假葬仪式才算完成。 不得不说，此人罪大恶极，唯独对他爷爷真心可鉴。 如果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中，这个时间点，冷念丞应该已经被刘子明抓了个现行。 今晚的时间好像过得很慢，眼看着已经晚上十点多，刘子明还没传来喜悦。 蒋浩在保安室开始坐不住了。 他换上刘子明给他的电话卡，编辑发送了一条短信，“鳖入网了吗？” 刘子明猛抽完一支烟，将烟头扔进了黑夜里。 他的手心、鼻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后背却凉飕飕的，像一台大型冷风机吹在他的身上。 “鳖跑了！”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看得蒋浩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所幸，四下无人发现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冷念丞，你是魔鬼吗？ 难道只有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才能制住你？”蒋浩一阵腹诽，十指指尖掐进了自己的手心肉里。 他想过，找个机会接近冷念丞，然后点燃身上的炸弹炸死那个混蛋。 爆炸就在一瞬间，想想这样做太便宜了那个混蛋，他又放弃了。 这样做，社会舆论只会以为爆炸是一次恐怖分子的故意袭击。 说不定舆论还会将他描绘成一个有仇富心理的穷光蛋。 冷俊峰和冷念丞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坏事再无人知晓。 他不愿意看见这样的结果。 二十年前，晓娥的死，必须拿出来重新翻案。 二十年后，晓雯死于冷念丞之手，必须公布于众。 他要让世人知道，这对衣冠禽兽的爷孙俩，满口仁义道德，私下是多么龌龊狠毒的恶鬼。 刘子明、吕墨抵达海港警局时，时间已经是3月38日夜里11点05分。 刑侦二组成员将在坟山通风报信的男子尸体，抬进了警局一楼大厅。 刘子明在路上已经事先和严勇通了电话。 几个人抬着尸体走进去时，严勇已经推着移动四轮床在一楼等候多时。 “刘哥，怎么又死人了？” 严勇的气色还是常年不见阳光的那种惨白状，只不过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兴奋。 具体他为什么有些兴奋，刘子明和吕墨都没看懂，只觉得他眼底竟然有了光。 难道死者沐婉晴的尸体被家属运走了，他有些孤单了？ 还是他喜欢尸检尸体？ 不太可能！ 他应该没那么变态！ 刘子明当场命人取走了死者的指纹，立刻送往指纹鉴定中心。 同时命他们通知那边人员紧急进行指纹比对，尽快查出死者身份信息。 交代完工作后，三个人推着移动四轮床进了电梯。 电梯里，严勇看了看男性死者，瘪了瘪嘴，说道：“这人可真猛！他真的是自杀？ 刘哥，你脸上的血也是他的吧？” 刘子明点了点头，他已经没什么力气和心情去回答严勇的问题。 严勇继续看着死者的脖颈处伤口，那个伤口已经几乎不出血了。 “刘哥，人类的脖颈处大动脉静脉没那么容易砍断，他用的什么锋利的匕首？” 言落，刘子明没说话，将白色物证袋递给严勇。 严勇接过看了看，那是一把尼泊尔军刀。 尼泊尔军刀造型比较奇特，刀身曲线弯曲，刀刃十分锋利。 “刘哥，这把刀是尼泊尔军刀，非常适合在野外战斗使用。 这刀用起来非常顺手，挥刀速度非常快，可以切，割，穿透力强，威力十分大。 它是尼泊尔的国刀，也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冷兵器之一。” 严勇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了。 三个人走出电梯门，一起推着移动四轮床，走在长长的走廊上。 法医鉴定处的走廊灯，千年不变，散发出昏黄的亮光，好像在故意渲染一种死亡的气氛。 “严医，你对刀还有研究啊？”吕墨问了一句。 走廊上的太压抑、太安静，他想缓解一下气氛。 “吕专家，我尸检的尸体也有上千具了。 很多死者都是死于刀伤，刀具比对是法医一个很重要的环节。 研究刀具久了，我看一眼就知道这些凶器是产自哪里，一般都能叫出它们的学名。 别说刀具了，就连那些镶嵌在死者身体内的子弹，我也能辨别出它们的口径。 以及它们是步枪弹还是鲁格弹、卢格弹……” 言落，吕墨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两人都看向刘子明，他一脸丧气，像一只战败的公鸡。 “刘队，别灰心！ 咱们并不是一无所获！ 等会指纹鉴定处将死者信息查出来，我们就能判断出死者和冷念丞究竟是什么关系了。” “是啊，刘哥，你别灰心！ 天塌下来，还有我们陪你！” 严勇这么一说，刘子明差点没绷住。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 他的余光看了看严勇，发现他今天比往常兴奋了许多。 平日里他看见尸体，眉头都会条件反射地蹙几下。 今天不一样，他好像有些迫不及待。 就像男欢女爱时，男人猴急的样子。 当然，这个比方可能不恰当。 刘子明从进入海港警局的门，就感觉怪怪的，严勇嘴角一直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他究竟在兴奋什么？ 三人抵达三号法医室，门没关，敞开着。 几个人脚步停下来时，看见了一个纤长的背影，是个女人的背影！ 一般背影好看的女人，人长得都不咋滴。 女人穿着白色法医大褂，大波浪长发用最简单的黑色扎头绳束了起来，干净利落地垂在后背。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美丽的倩影回头看了看，目光带着警觉和戒备。 刘子明、吕墨当场愣住了几秒，竟然不是恐龙，看样子是个美女法医。 她的胸牌上写着三个字：夏果果。 正文 第311章 美女法医，叫夏果果 刘子明再回头看向严勇时，终于明白这小子今天为什么这么兴奋了。 原来是法医鉴定处来了新人，还是个大美女。 此人就是前些日子庄建国说的，从海外归来的著名女法医。 人长得冷艳，竟然叫ABB的叠词名字：夏果果。 美女法医见到严勇，冷若冰霜的脸上，警觉和戒备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她睁着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掠过一丝惊讶，眸光落在刘子明的血脸上。 刘子明后背像有一阵凉风吹过，凉飕飕的，不寒而栗的感觉。 法医都是这种冷漠的眼神吗？ 是不是因为看尸体看多了，看活人一时切换不过来？ 还别说，这美女法医长得很惊艳，还化了妆，皮肤像瓷娃娃。 刘子明听闻女法医一般都长得像恐龙，今天倒是颠覆了他对女法医的颜值认知。 严勇见二人傻站着，赶紧上前介绍他们几个相互认识。 刘子明、吕墨瞥了他一眼。 他们发现严勇一改往常的冷酷，看起来有点像——舔狗！ 果然，男人是离不开女人的。 三号法医室突然来了一名美女法医，连严勇这座冰山都被融化了。 “刘哥，吕专家，这位是局里特聘的法医，她叫夏果果！ 她在国外从事法医职业六年，现在衣锦还乡，以后专门服务咱们海港市。”严勇笑着介绍道。 刘子明、吕墨朝夏果果客气地点了点头。 严勇又继续向夏果果介绍道：“这位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 我刘哥二十年警界生涯，屡破大案，人称警界的福尔摩斯。 这位是省公安厅派调下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专家。 吕专家擅长犯罪心理学分析，面部微表情分析，精通心理学、催眠术……” 言落，夏果果很官方地扯起一丝微笑，眸光便挪开了二人。 “严医，请把尸体抬上来！”夏果果的声音很冷，长着一张冷艳脸，一直面无表情，看起来很冷酷。 话音刚落，严勇很乖，连忙招呼刘子明、吕墨，三人合力将死者尸体搬上了解剖台。 尸体越来越沉，三个人费了些力气，才将死者的尸体摆正在解剖台上。 这时，他们看见夏果果已经戴上了手套、口罩、防护眼罩，准备开始尸检。 严勇杵在一旁观看，夏果果是从国外回来的洋医生，他想见识一下国外尸检方式和国内有什么区别。 三个人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除了尸检的工具与国内的不太一样，整个操作流程大差不差。 “死者骨骼年龄60岁左右，五脏六腑很健康。 死者死因是脖颈处被一把锋利的匕首割断了血管大动脉。 该处出血量会很大，现场应该是呈现出了喷涌状态，时长大约……嗯，五分钟左右。” 夏果果说完后，看着刘子明的脸，像是期待他有所回应。 刘子明心中一惊，这美女法医有两把刷子啊！ “没错！时长有五分钟！” 夏果果继续说道：“如果没有猜错，刘队脸上的血迹应该是死者的吧？” 刘子明又点了点头。 “伤口很深，也很精准，是一把军用所致。 从伤口处的形状判断，应该是一把尼泊尔军刀。” 刘子明一双浓烈的黑眉挑了挑，这美女法医简直是神人啊，这都猜对了。 “没错！ 刚才严医说了，这把刀具是尼泊尔军刀。” 说完，刘子明将手上的物证袋递给了夏果果。 夏果果接过刀具，比对了一番，死者脖颈处的伤口和刀刃很吻合。 “这具尸体没什么好尸检的，他是自杀，自己割断了喉部血管，失血过多而亡。” 说完，夏果果摘下手套、口罩、防护眼罩，坐回电脑前开始写尸检报告小结。 全程她一直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小傲娇。 也许她觉得自己是海归吧！ 就在这时，刘子明的电话响了，手机上显示一组政务通短号。 刘子明认出，是海港警局，指纹鉴定科丁主任打来了电话。 飞速接通了电话，他迫不及待道：“老丁，是查到死者的信息了吗？” “老刘，我们使用了刚引进的最先进仪器给你们测出来了。 该名男子姓名李国栋，今年59岁，单身。 李国栋曾经是海港市人民医院泌尿外科的主治医生。 后来因为违法乱纪，犯了经济问题，被开除公职，驱出人民医院。 再后来他在海港市几家小型诊所当过临时医生，开药，挂水的那种。 不过他的案底被人发现后，没待多久就被几家诊所老板赶走了。 后来他结识了冷氏药业集团的前任董事长冷俊峰。 一直到现在，他都是冷俊峰的私人医生。 可以这么说，冷俊峰是李国栋在逆境时遇到的伯乐。 对了，他好像没有家属在世上了！” 刘子明的身体哆嗦了一下，嗓子很紧，“好的，谢谢你，老丁！” 刚挂断电话，吕墨迫不及待追问道：“那人是谁？” 刘子明的精神很紧张，额头、鼻尖都在冒汗，吕墨看得都跟着紧张了。 “混蛋！果然又和冷氏集团有关！ 这混蛋是冷俊峰的私人医生！ 他一定是知道冷念丞去坟山假葬的事情，事先已经抢先我们一步抵达火葬场，伺机埋伏在坟山山顶上。 也许他阻拦不了冷念丞，所以才用命来救他。 这混蛋可真是忠心耿耿啊！”刘子明看了看解剖台上的李国栋，收起眼底最后一丝怜悯。 “刘队，你放轻松一点！ 眼下矛头又指向了冷氏集团，我们的证据筹码又多了一个。 现在就差人赃并获，抓住冷念丞的现行。 你放心，只要他犯了罪，他就跑不掉。 咱们现在24小时派人死死盯着他，他别想继续作案！”吕墨气的身体发抖。 严勇见状，取出一瓶水递给刘子明，“刘哥，喝点水！ 喝水可以放松大脑，避免过度紧张！ 顺便把脸洗一下吧，你这样怪吓人的！” 刘子明拧开瓶盖，一饮而尽，身体终于有了些力气。 胸膛处的怒火也没刚才烧得那么旺盛了。 猛地，他冲向水池边，将头埋在水龙头下方，不停冲洗自己的脑袋。 吕墨几个没见过刘子明这般狂躁，杵在一旁足足看着他冲洗了五分钟。 猛地抬起头，刘子明头上的水流向了全身。 “这混蛋先留在你们法医室！”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走出了法医室，吕墨紧跟其后。 夏果果回眸看了看，声音很冷淡，“这位刘队长的脾气挺大！不知道本事大不大？” 严勇笑了笑，“我刘哥脾气大，心肠好！ 日子久了，你就知道我刘哥的能力了！” …… 正文 第312章 夜半三惊，睡得着吗 “刘队，严医今天有点怪怪的哦！”吕墨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刘子明。 刘子明脚步飞快，面无表情走在法医鉴定处的走廊上。 他突然回眸看了一眼吕墨，神情已经慢慢恢复如常：“哪里怪了？” 吕墨笑了笑，说道：“怪舔狗的！” …… 二人从三号法医室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吕墨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是3月29日凌晨12点整。 这时，远处的钟楼巷响起了午夜交替的钟声，这是新旧交替的时间。 据说这个时辰的阴气最重，二人听得心头不由浮上了一层阴霾。 两人望向窗外，街道两旁的路灯都变得暗淡了许多。 警局灯火通明，与四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有人都在没日没夜地加班，连环杀人未破，大家都顶着黑眼圈在各司其职。 走廊的尽头，庄建国的办公室，灯亮着。 不知怎的，刘子明的心头无名火一下子窜了起来。 他黑着一张脸，直奔庄建国的办公室，没敲门就冲了进去。 吕墨拦也拦不住，只好跟着他一起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庄建国正在伏案写些什么，刘子明突然闯入，吓了他一跳。 他刚想批评刘子明太没礼貌，见他浑身湿漉漉的样子，愣住了几秒。 “子明，你从水沟里爬上来的？”庄建国扯了扯嘴角，一双丹凤眼里掠过一丝惊诧。 刘子明一声不吭，黑着一张比铁锅还黑的脸，身体慢慢靠近庄建国。 忽然间，他将双拳狠狠砸在庄建国的办公桌上，水杯里的茶水不安分地溅了出来。 “刘子明！深更半夜，你来我办公室发什么疯？”庄建国一下子怒了。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说道：“老庄，晚上我和吕墨带着刑侦二组，一起去了茅山火葬场！ 对了，我们还去了火葬场后面那座坟山顶上！”刘子明的眼睛一片血红，像血染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庄建国。 庄建国愣了几秒，眼神里散发着奇怪的光芒。 缓过神来，他厉声说道：“刘子明，你是属牛的吗？ 别以为你姓刘，你就可以在我这里耍牛脾气了！ 我是你师父，即便我一个月后退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请你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不要尊卑不分，没大没小，在我这里胡乱撒野！”庄建国的嗓音明显提高了几倍。 吕墨一声不吭，望着庄建国的脸，一直在观察他的面部表情。 他的表情很复杂，像是在故意发火，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他的瞳孔明显紧缩，他应该感受到了紧张和来自刘子明带来的压迫感。 言落，他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压制心火，语气渐渐缓和：“子明，我知道你压力很大！ 这些年，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 但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承认这起案件比过去的案件难度系数大，这并不丢人。 连环杀人案很棘手，我已经决定了，向省公安厅要人！ 我打算申请重案组过来调查此案。 你最近的气色很不好，精神好像也出了点问题。 这样吧，我批准，从明天开始，你可以休假了！” 话音刚落，刘子明先是皱着眉头，忽然笑了。 吕墨注意到，刘子明的眼神里像是看破了一切。 当下，他竟然有些期待刘子明能够说出些什么。 “老庄，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 你是打算像二十年前一样，故意将我支开，然后只手遮天，对吧？”刘子明的嘴角一直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庄建国瞬间石化了。 缓过神来，他厉声说道：“刘子明，你在说什么糊涂话？ 吕墨，他是不是发烧了，还是精神受了刺激？”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 他摩擦下颌骨的速度越快，代表他此刻的心情起伏越大。 “庄局，今晚茅山火葬场死了个人！” “废话！火葬场天天死人，这有什么稀奇的！” “不是！ 是一个大活人在火葬场后面的那座坟山上，当着咱们刘队的面，当场自杀了！ 死者的尸体现在就在警局三号法医室，新来的女法医夏果果已经对尸体进行了尸检。 尸检结果是，此人身体很健康，外伤是颈部大动脉被割破了血管，当场失血过多而亡。” “什么？自杀？ 你们怎么会去火葬场？又去坟山做什么？”庄建国惊住了。 “庄局，说来话长，是这样的……” 吕墨解释完，庄建国突然拍了桌子，怒目圆瞪，“你们这是在胡闹！ 吕墨，你是省公安派来协助破案的专家，你怎么也跟着他一起胡闹了？ 如果你们不去那边，那人就不会自杀！ 刘子明，你有这个计划为什么不和我事先商量一下？ 怎么，看我一个月后就要退休了，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刘子明抬起一双红眼睛，刚才李国栋自杀时，鲜血溅到了他的双眼。 这个时候，他最好去医院清洗一下眼睛，但是看上去，他没有心情考虑这些。 他冷笑了一声：“老庄，你是在害怕吗？” 庄建国怔怔注视着刘子明，吕墨看见他的手在抖，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肢体肌肉。 “我害怕？笑话！ 刘子明，请你把话说清楚！别血口喷人！”庄建国气红了眼睛。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刘子明伸出食指戳了戳庄建国的警服，指着他心脏的位置。 “老庄，你这里当真问心无愧吗？ 拜托，请你扪心自问！ 夜半三更，你睡得着吗？ 睡着了，你会做噩梦吗？ 你梦见过15岁的蒋晓娥吗？ 她品学兼优，本该有大好前程。 她也许会考上一座好大学，和妍妍一样，找到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 她会嫁人生子，她会岁月静好！ 可惜，她被奸人所害，身子遭人玷污，那恶人偷走了她的一对肾脏！ 她死无全尸，六度轮回，她没法转世投胎为人。 她的灵魂也许就在咱们这间屋子里飘荡。 老庄，你看见了吗？”刘子明一张动怒的脸，笑得十分诡异。 正文 第313章 他可从未，这般狼狈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建国的喉结一阵紧缩，眉宇之间开始闪烁不定。 缓了缓神，他冷笑了一声，“刘子明，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是冤假错案？” 刘子明听见庄建国这么说，像是在听一个笑话。 “老庄，你问问你这里！”刘子明戳着庄建国的心脏，“它会给你答案！” 庄建国深吸了一口气，鼻腔发出一声轻笑。 “那起案件是我亲笔在卷宗上签字、盖章，我问心无愧！”庄建国一脸势在必得。 他好像笃定刘子明发现不了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一切不过都是这小子在妄加揣测。 当年尸检蒋晓娥尸体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已经人间蒸发，应该没有人可以找到他们。 知道真相的王半仙也已经死得透透的，尸体正在警局法医室的停尸柜里存放着。 蒋家村，即便刘子明他们翻出天，也查不出什么！ 庄建国的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刘子明的心像被一把锋利的刀，在一片一片地剐。 如果庄建国能表现出一丝悔意，他刘子明还愿意叫他一声师傅。 眼下，他分明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 非要刘子明把板上钉钉的证据亮在他的面前，他才能收起那份清高和骄傲。 庄建国应该没想到，刘子明已经找到了死者蒋晓娥、蒋晓雯失踪了二十年的哥哥蒋浩。 蒋浩现在为他所用，两人是盟友关系。 二人的共同目标就是将冷俊峰和冷念丞这对爷孙双煞送进监狱。 刘子明也没想到，庄建国，他的师傅，他的指明灯，竟然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 他真的太失望了！ 不过，他不能低头，正义的王冠不能轻易地掉下来。 “刘子明，明天你可以休假了！ 明天一早，我会和省公安厅的冷厅长通电话，向他申请重案组来调查此案！”庄建国的声音带着不可拒绝的威力。 话音刚落，刘子明一双又宽又大的手掌支撑着桌面。 他的脸距离庄建国的脸很近，很近…… 庄建国的面部表情管理做得很到位，唯恐刘子明发现他已经在心虚。 实则，一种不祥的预感，已经浮上了庄建国的心头。 忽然间，刘子明冷笑了一声，带着那种不屑的神情。 从前刘子明虽然和庄建国没大没小，但是眼底有敬重！ 如今他的眼神带着满满的不屑和嘲讽，他像是已经知道了二十年前自己干的脏事儿。 “老庄，我再说一遍，我的精神没问题！ 在没有抓住杀死蒋晓娥、蒋晓雯、王半仙、张远、沐婉晴的凶手，我是不会倒下的！ 二十年前，我和真相失之交臂了一次。 二十年后的今天，我不会让悲剧重新上演。” 刘子明的眼神，像一把刀子割在庄建国的心头。 庄建国张了张嘴巴，想解释些什么，半天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用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子明，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眼神冷得像一把尼泊尔军用刀。 转身走出局长办公室，刘子明心头一阵刺痛。 他一路忍着心头剧痛，咬着牙回到刑侦办公室。 “吕墨，你赶紧查一下李国栋的底细，越详细越好！”刘子明一双黑眸看着吕墨，双目凛冽。 “没问题，交给我！”吕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扯起嘴角笑了笑，“是人是鬼，很快就能见分晓。” …… 冷念丞从坟山跳进湖泊，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游上了岸。 爬上岸时，他已经累到精疲力尽。 他躺在草丛中，不停地喘着粗气。 刚才为了护住怀里的黑色袋子，他呛了不少水。 休息了五分钟，他的一双冰眸直勾勾地望着海港市的方向。 四周一片漆黑，路灯昏暗，形如摆设。 走了一段路，一辆车都没看到。 这里是城乡结合部，滴滴打车显示不在服务范围内。 又走了一会儿，耳边突然隐隐约约听见了二胡、唢呐的声音，听着像是哀乐。 冷念丞抬头放眼望去，一座村庄的一处地方，正灯火通明。 应该是死人了吧！ 他眼神冷漠地看着那一团团炙热的光。 只有城乡结合部才可以这么大张旗鼓，深更半夜地演奏哀乐。 搁在城市里，周围居民一定会打电话到相关部门投诉。 “爷爷，这哀乐真难听！”冷念丞看着怀里的黑色袋子，眼底支离破碎。 今晚的假葬仪式还没开始，就被刘子明带着人搅黄了。 刘子明果然给他挖了坑！ 冷念丞打开黑色袋子，冷俊峰的“疴”出现在他的眼前。 明知今晚是一场陷阱，他还是冒险来了。 这世上，爷爷一走，他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冷念丞坐在河边，眼底支离破碎。 夜晚的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不及他的心一般寒冷刺骨。 他将“疴”从黑色袋里取出来，深情款款地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他将这具“疴”扔进了湖里。 看着爷爷的“疴”顺着水，往湖泊的下游水域游走了。 丢了这具“疴”，冷念丞的步伐轻快的许多。 徒步走了大约两公里，他看见一辆中型卡车停在路边上，车上运载着一群猪。 司机嘴里叼了支烟，哼着小曲儿，正站在黑夜里撒尿。 卡车的提示灯一闪一闪，散发出橘色的光。 冷念丞没考虑太多，动作很轻，跳上了卡车。 上了车，他将身子蜷缩在臭气熏天的猪群中，猛地惊醒了几头猪。 司机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发了两句牢骚，“死到临头了，喊破喉咙也没用。” 半个小时的路程，冷念丞这位谦谦公子忍着难闻的气味一直苦撑到海港市。 黑夜里，他扯起一丝苦笑，他可从未这般狼狈过！ 走了没多久，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刚上车，司机捏紧鼻子，一脸嫌弃。 “先生，要不您下车吧！ 我这车明天还要接客呢！” 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将手上的江诗丹顿手表甩在司机的脸上。 “谢谢老板！您去哪儿？”司机见状，两眼冒光，咧嘴笑道。 …… 正文 第314章 要让你们，不得安宁 凌晨两点，冷念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冷氏独栋别墅。 “黄婶，帮我把这些衣服全部烧掉！” 黄婶愣住几秒，抱着冷念丞的衣服去后花园的草地里进行焚烧。 站在花洒下，凉水浇灭了他心头的火气。 “快跑，有埋伏！”冷念丞的耳边一直回响着李医师的声音。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李医师会不要命地出现在坟山。 这老东西多半是早早埋伏在山顶上等着他们出洞！ 他没想到，这只狗竟然自作主张地出现在坟山，誓死保护他。 呵呵，谁要他来送死的？ 冷念丞一声冷笑，“老东西！是你自己找死，本少用不着你通风报信！ 对付那几个警察，就算是他们一起上，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不知道为什么，冷念丞的心脏好像被人死死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平日里，他对李医师这只狗拳打脚踢不说，甚至没几句好言好语。 他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是他来救自己的命。 他可真是一只忠心耿耿的狗！ “蠢货！ 你死了，爷爷怎么办？”冷念丞站在花洒下，任凭凉水不断浇灌他健硕的好身材。 李医师说过，爷爷活不过半个月。 也许他自知无能为力，所以决定拼死一搏。 救他的命，赎他的罪。 “呵呵！老东西，你可真伟大！” 冷念丞一阵心烦意乱，眼神变得隐晦不明。 李医师手无缚鸡之力，多半已经被刘子明他们当场束手就擒了。 “蠢货！ 警察有一百种方法撬开你的嘴，你会乖乖闭上你的狗嘴吗？” 猛地关上淋浴喷头，冷念丞走出淋浴间。 一双大手擦去玻璃镜上的雾气，镜子里出现了一张俊美的脸，眉宇之间却邪气大盛。 “刘子明，今晚你将我一军，就别怪我给你找不痛快！ 现在是3月29日，距离沐婉晴的死已经过去了7天。 本少一直在克制，要不要继续寻找第三个猎物消遣？ 刘子明，是你激怒了我，就别怪我让你们海港警局不得安宁！” 猛地，冷念丞手上用一块白色浴巾包裹着拳头，狠狠朝着镜子砸去。 瞬间，玻璃碎渣溅洒四处，犹如他那双支离破碎的眼睛。 “刘子明，一个月只有一次‘朔夜’。 爷爷他等不到下一个‘朔夜’。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冷念丞双目无情地走出卫生间，换上一张电话卡，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他要看看李飞这只狗，现在是死是活！ …… 李飞在河里游了很久很久，他几乎快要跨越了大半个海港市。 等他游上岸时，人已经达到了海港市的主城区的东城河上。 费尽力气爬上岸，他躺在绿化带上喘了足足半小时，才慢慢缓过神来。 刚才在水里，他满脑子都是女神苏菲菲的倩影和胴体。 还有苏菲菲的声音，她娇柔地说道：“后天晚上见！” 终究是血气方刚，在水里有了这么久，他竟然热血沸腾，血脉喷张。 想到和苏菲菲做，他的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天不绝老子！ 老子活下来了！ 菲菲，你不用年纪轻轻守寡了！”李飞扯着嘴角，对着黑夜露出一丝邪笑。 他本想打个电话给冷念丞保平安，却发现手机坏了，直接黑屏。 这年头，手机没电、手机坏了，都是致命的。 李飞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家中。 苏菲菲一直在窃听和追踪定位李飞的位置。 直到李飞跳进河里，她放在他手机里的追踪器和窃听器被灌进了水，失去了作用。 冷念丞一直打了20个电话，李飞一直没接。 如果他的手机落入警察手里，手机一定会被接通，警察会逼着李飞和他扯谎。 但是手机迟迟打不通，冷念丞反而松了一口气。 只有三种可能，手机没电了，手机坏了，手机丢了。 黑夜里，冷念丞坐在偌大的双人床上，胸中依然郁结不散。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像个孩子，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李医师那副老身子一定跑不远，他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李飞是个鬼机灵，他安然无恙的概率很大。 他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李医师把爷爷照顾得很好。 如果不是尿毒症复发，爷爷的身体一直很健朗。 “爷爷——” 冷念丞猛地站起身，披了一件白色浴袍，前往地下负一层。 从三楼乘坐电梯抵达地下负一层，他的心头划过无端烦躁。 走进爷爷的房间，他看见透明色的输液瓶一直在努力维系爷爷的命。 冷念丞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暂时放下了。 他的眸光落在一名男子的身上，此人是李医师的徒弟，王医生。 这老东西还算有点谱，还知道交接事宜。 要是爷爷有个三长两短，他非要了李国栋的老命！ 王医生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回过头，看见一张疲倦的脸。 “少爷，您来啦？”王医生看起来有些紧张。 冷念丞没有说话，一双血染般的眸子，盯着王医生的眼睛。 王医生的身体，突然没来由的哆嗦了一下，后背感觉有一股寒气袭来。 “少爷，李医师告假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冷念丞的声音很冷。 “李医师走得很匆忙，感觉他像……” “像什么？快说！”冷念丞的眼眉都立了起来。 “李医师像在交代后事！ 老爷的病情和身体注意事项都记在这台笔记本电脑里，从前他不允许我们碰他的东西。” 冷念丞的冰眸落在电脑上，心头猛地一颤。 这个老家伙看来真是一心求死啊！ 此人倒是挺刚烈的，希望他在那帮警察的威逼下，也能这般有血性！ 正文 第315章 魔都漫展，如约而至 次日，清晨。 偌大的房间，洁白的床上，冷念丞的额头迸汗。 梦里，他记得昨夜李医师突然出现在茅山火葬场。 在坟山的山顶上，四周一片黑暗。李医师伸出一双手，将他推进了巨大的黑网。 他看见李医师的脸越来越模糊，直到“扑通”一声，他的四周被无边的湖水包围着。 他的身体在慢慢地往下沉，身体越来越软，沉入水底的速度越来越快。 在水底下，他猛地睁开双眼，看见了爷爷那张和蔼慈祥的脸。 “小丞，活下去！冷氏集团需要你！” “爷爷，您已经活不过十五天！小丞要您活着！”冷念丞在水底流下了眼泪。 “冷氏药业集团活着，爷爷就活着，它是爷爷毕生的心血！ 小丞，一定要替爷爷守护它！”爷爷的五官露出慈祥的笑容。 忽然间，他看见爷爷的脸距离他越来越远，最后化作一缕青烟。 他伸出两只手，想要抓住爷爷的手，却无济于事。 “爷爷，不要走！”他在水底拼命地往上游。 “啊——”一声低吼，冷念丞从睡梦中惊醒。 拉开遮阳床帘，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下楼用早餐时，家佣已经为他打开电视，调至海港市新闻早班车。 这些年，他有看早间新闻的习惯。 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吃着全麦吐司，耳朵里听着早间新闻。 听了五分钟，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新闻，他决定去地下负一层看看爷爷，然后去上班。 刚想关上电视，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正在报道一则新闻，他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我市昨夜发生一起诡异事件，茅山火葬场后面的坟山上，一名男子自杀身亡。 据警方透露，死者是割断脖颈处大动脉血管，失血过多而亡。期待警方早日破案……” 冷念丞坐在餐桌前，感觉整个人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 几名家佣看见冷少爷一张英俊的脸，突然开始动容震怒，吓得浑身发抖。 许久，冷念丞关上电视，眼底掠过复杂的情绪。 走出餐厅，他的脸色很难看，全身都在颤抖。 刚才新闻早班车说，男性死者是在坟山上自杀，此人很大概率是李医师。 他竟然通过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一定是不想落入警察的手里，早就做好了自戕的决心。 “李医师，没想到你真的不怕死！爷爷果然没有看错你！”冷念丞的双拳紧攥，发出了“咯噔”声响。 “刘子明，如果不是你提出假葬仪式，就不会有这一出大戏。 李国栋是我们冷家的人，哪怕是一只狗，也轮不到你来裁决他。 他很有血性，选择自戕，不亏是我爷爷的人。 刘子明，你将我一军，算你狠！我们拭目以待吧！” 言落，冷念丞嘴角扯起凶魅的笑。 …… 海港警局。 吕墨顶着两只黑眼圈，从睡梦中醒来。 他睁开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看见刘子明倚靠着坐椅，正在抽烟。 这家伙的脸色看起来比前几天更黑了，多半又是一夜未眠。 相处了十几天，他发现刘子明的性格表面上很粗犷，实则心思多，想得多。 他好像发现吕墨在看他，转过头，红着眼睛看着他的战友。 “走吧！吃点东西去冷氏集团会一会那对主仆二人！” 吕墨点点头，两人去警局食堂胡乱对付了两口，便驱车前往冷氏集团。 “我来开车吧！ 我眯了两三个小时，你多半又是一夜没睡，疲劳驾驶不安全！”吕墨接过刘子明手中的钥匙，笑了笑。 刘子明没有拒绝，将钥匙递给吕墨，自己坐在汽车后座。 他下意识地打开车窗，继续抽烟。 吕墨看了看后视镜，说道：“刘队，你的烟瘾太大，小警花还年轻呢！” 刘子明眉头蹙了蹙，眼神有些凌乱，“你啥意思？” 吕墨冲着刘子明微微一笑，“抽烟有害健康！ 你比小警花大那么多，可能会在她前头走。 你再继续抽下去，只会在她前头走得更早。 怎么？你想让人家以后年纪轻轻当寡妇啊？” “呸呸呸！一大早，说什么晦气话！ 再说了，我现在和庄建国都这样了，我看我和小警花，玄了！”刘子明嘴上说着，竟然把抽了三分之一的烟丢了出去。 吕墨勾了勾嘴角，一脸看破不说破。 …… 冷念丞抵达冷氏集团时，蒋浩正在交接班。 远远看着冷念丞的耀黑色迈巴赫，他强忍着心头的愤怒。 这家伙的命可真硬！ 有些时候，蒋浩真的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他保护不了大妹，保护不了幺妹。 大仇迟迟未报，无力感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是个无能之辈。 正在这时，刘子明的比亚迪FO出现在冷氏集团门前。 蒋浩的眸光停留在刘子明的脸上。 刘子明与他四目对视时，被蒋浩那双灼热的眼睛刺得心头剧痛。 那一刻，他甚至不敢看蒋浩的眼睛。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蒋浩等了二十年，他经历了灭顶之灾，他没法冷静。 将冷俊峰、冷念丞这对衣冠禽兽的爷孙双煞送进大牢，是他唯一的念头。 …… 冷念丞路过李飞的办公室，发现他办公室的门紧锁着。 心头一颤，有种不祥的预感。 海港市早间新闻中没有提及李飞，他应该安然无恙才是！ 莫非他连夜钻进了苏菲菲的温柔乡？ 呵呵！他干得出来这种精虫上脑的事！ 冷念丞嘴角勾了勾，脸上的表情很阴冷。 坐在皮椅上，他看见一份未处理文件。 打开看了看，原来是魔都漫展的开幕式发来了邀请函。 时间就在今天晚上19:30，魔都陆家嘴附近的香格里拉酒店举行开幕式。 “魔都！漫展！”冷念丞的嘴角忽然间扯起一丝诡异的笑。 魔都可是国内最繁华的都市，漫展活动中美女如云。 冷念丞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张精美的邀请函，“刘子明，是时候给你来点更刺激的了！” 正文 第316章 视觉刺激，心理捶打 刘子明、吕墨二人抵达冷氏药业集团时，蒋浩正在与白班的同事进行交接班。 蒋浩本想下班后联系刘子明，询问昨夜茅山火葬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今天清晨他收听广播时，新闻早班车的主持人说，茅山火葬场坟山上死了个人，还是自杀！ 蒋浩憋了一肚子的问题，等刘子明给他一个说法。 冷氏集团门前，移动电子门缓缓向两边打开，吕墨驱车开了进去。 刘子明与蒋浩的眼神刚刚碰撞在一起，很快又被迫分开了。 两人从彼此的神情中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安和欲言又止。 刘子明坐在车内，将李国栋自杀现场的照片发给了蒋浩。 蒋浩如果见过此人，换上电话卡，收到这张照片时，他一定会认出死者。 停好车，刘子明、吕墨阴着脸直奔冷念丞的办公室。 冷念丞的冰眸正落在魔都漫展的邀请函上。 珠光纸上印着三位二次元美女，一个个曲线完美，d杯傲人。 去年漫展时，冷念丞在现场可是见到了不少萝莉、御姐、性感辣妹。 当时蒋晓雯那个贱人陪他一起前往漫展参加活动，他的眼睛里根本容不下其他女人。 今非昔比，贱女人已死。 只要他愿意，整片森林都为他所有。 今晚他要在现场猎艳，上演一段魔都虐恋爱情故事。 “美女，想恋爱吗？丧命的那种！” 忽然间，冷念丞的嘴角扯起一道狰狞恐怖的笑。 魔都漫展，美女如云。 小姑娘们不仅长得漂亮，身材超级热辣。 想着想着，冷念丞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看着手上那把锋利的美工刀，幻想李医师自戕时的场景，冷念丞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李国栋究竟用了一把怎样的尖刀，才能将自己的脖颈大动脉割断？ 是尼泊尔军用刀“廓尔喀刀”？还是国内的56式三菱军刀、虎牙救生刀、53式刺刀、M9刺刀、99式伞兵刀…… 这六款冷兵器都是当今世界上最锋利的军刀，轻轻松松割断人类的脖颈，砍断坚硬的骨头，轻而易举。 冷念丞握着手中的那把美工刀，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他的呼吸都在发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子明的声音洪亮如雷般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早啊！冷少！ 没想到冷氏集团的董事长这么早就来上班了！ 明明可以躺平，还如此敬业，传出去又是一段佳话啊！”刘子明一脸皮笑肉不笑地走进了冷念丞的办公室，吕墨紧跟其后。 冷念丞猛地抬起头，一瞬间收起脸上凶魅的神情，一转刚才的动容震怒。 他笑得一脸谦谦君子，起身站起来迎接刘子明大驾光临，“刘队长大清早的登门拜访，冷氏集团感到蓬荜生辉！ 不知刘队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刘子明看着冷念丞那张妖孽般的俊脸，那是一张精致俊朗，可以迷惑众生的高颜值。 娱乐圈顶流明星，也不过如此。 据说整个海港市，无数名媛佳丽争破头了，抢着要爬上他的床！ 刘子明淡淡地笑了笑，身体走近冷念丞，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两名女性拳头大小。 两人靠得很近，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冷念丞的眼睛布满了红色血丝。 他的皮肤太过于白皙，显得他的眼睑下方的黑眼圈十分明显，他应该是熬夜了。 “冷少的气色不太好，昨夜又在哪里狂欢了？”刘子明笑了笑。 话音刚落，冷念丞挑了挑眉毛，眯着眼睛笑道：“狂欢？ 刘队莫非以为冷某是那种有几个臭钱的纨绔子弟？ 冷某在刘队长心里就是只知道夜夜笙歌的土壕？” “那倒没有！”刘子明笑了笑，带着那种讽刺的语气说道，“难不成冷少昨夜去了茅山火葬场？ 冷少是听了刘某的劝说，背着冷俊峰老先生的‘疴’进行了一场秘密假葬仪式？” “并没有！刘队真敢想！打击封建四旧，人人有责！”冷念丞唇角勾了勾。 “啊——昨晚可是朔夜啊，没有月亮！ 一个月只有一次朔夜，冷少不会不知道吧？”刘子明故意反问道。 冷念丞的胸口突然一阵刺痛，脸上的表情很冷。 刘子明这厮是故意戳他的心窝子！ 爷爷如果再不换肾，他根本熬不到下一个朔夜。 “有劳刘队关心，爷爷他老人家，身体已经恢复健朗，无需您费心。 我一定会替您转达这份心意，冷某先替爷爷多谢刘队长。”冷念丞笑了笑。 言落，刘子明轻笑了一声，最后越笑声音越大。 见状，冷念丞的表情僵住了，神情变得很复杂。 “刘队长，有什么开心的事，不如拿出来分享一下。”冷念丞眯起眼睛笑了笑。 刘子明的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看了许久，掏出一张照片，出示在他的面前。 “冷少，这人您看着眼熟吗？” 冷念丞接过刘子明手中的照片，眼神开始隐晦不明，他的冰眸落在照片上，看了许久。 照片上是一名男子倒在血泊中，身旁是一把锋芒的匕首，看着正是一把尼泊尔军用刀。 男子身长约170cm，身材瘦弱，肤色白皙。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看起来十分眼熟。 冷念丞的冰眸落在男子的脸上，心头猛地怔了怔，男子的样貌化成灰他都认识。 倒在血泊中的男子正是他爷爷养了多年的狗，李国栋！ 冷念丞的眸光突然变得暗沉、阴冷。 李国栋死了，他真的死了，早上的新闻早班车，消息果然属实。 更让冷念丞心头一怔的是，李国栋到死，他的嘴角都勾着一抹笑。 这老东西看起来死得瞑目，像是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用他的命，赎他的罪！ 他终于可以不用看着他的旧主，一天一天在他的面前失去生命体征。 他抢先一步奔赴黄泉，一死百了。 “冷少，这人您瞧着眼熟吗？”刘子明冷笑道。 冷念丞抬起头看着他，漆黑的瞳仁猛地紧缩，“认识！” “哦？他是？”刘子明明知故问道。 “此人是我爷爷的私人医生，跟随我爷爷多年，尽忠职守，医术高超。” 冷念丞的心脏疯狂地跳动，早餐时，他已经知道李医师自戕而亡。 可真真切切见到这张血迹斑斑的现场照片，见到李国栋的尸体，他的心脏发癫般的狂跳。 不得不说，李医师死得真惨烈！ 他倒在大片血泊中，脖颈处似乎还在出血。 果然，比起耳朵听见这个消息，亲眼所见的杀伤力更大。 区别在于感官上的视觉刺激，和心理上的捶打。 刘子明，你可真是诛心的高手！ 正文 第317章 究竟知道，多少秘密 “医术高超？”刘子明笑着反问道，“我听说这个李国栋曾经是海港市人民医院泌尿科的医生。 我想，他一定很会做肾移植手术吧？” 冷念丞抬起头，看向刘子明的眼睛。 他的心尖震颤，不由一阵腹诽道：“刘子明，想阴我？ 你究竟知道了我们冷家多少秘密？” 强忍着心头的愤怒，冷念丞走近刘子明，两人之间只剩下一个拳头的距离。 刘子明看着他的眼睛，透过他的瞳仁，看见了深不见底的恐惧深渊。 冷念丞的眼睛长得很漂亮，睫毛很纤长，像一把扇子。 刘子明却看到了恐怖和阴冷。 他突然想起红旗农场监狱大牢里，那一片最戒备森严的死刑监区。 每一扇囚门后面，都是一双双黑暗、阴鸷、沉默的眼睛，那些都是专属于死刑犯的眼睛。 他们的眼睛和那些政治犯、经济犯、刑事犯等囚犯们大有区别。 死刑犯都是罪大恶极的死囚，他们手上攥着一条或多条人命。 刘子明之前审讯过一名死刑犯，曾经多次进去传唤此人。 他发现，死刑犯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只要用那双阴鸷的眼睛看着人。 被他们注视着的人，便能分秒之间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覆盖全身。 即便是穿着警服，腰间配枪，刘子明被他们凝视着，丝毫感受不到安全感。 非要把手时时刻刻放在腰间，触碰到配枪，他才能有点底气。 眼前的冷念丞，一双阴冷的眸子死死注视着他，刘子明想到了那些深处黑暗里的死囚。 不由后背一阵发凉，这混蛋的眼睛就足够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和无尽的窒息感。 刘子明认得这双眼睛，他曾经出现在住院部楼下，出现在八怪皮鞋厂，出现在坟山山顶。 他的凶残透过一双眼睛，便能判断此人杀戮成性。 眼下就差实质性的证据锤死他，证明他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证明他就是那个专门猎杀美女的凶手。 “刘队长，李医师为什么好端端地选择自杀？警方查明原因了吗？” 冷念丞几乎快要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出这些字字句句。 吕墨觉得，冷念丞的声音很阴冷，像死神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约约察觉出，这个人不仅戾气重，身上好像还有一种不怕死的勇气。 怕死的罪犯好对付，不怕死的亡命之徒才是警方最害怕遇见的对手。 他们可以不要命！ 他们就可以犯最歹毒的案！ 刘子明一声轻笑：“我们今天来找您，就是想请冷少替我们答疑解惑！ 李国栋为什么好端端地出现在茅山火葬场，为什么又爬上了坟山，为什么选择自杀？” 面对刘子明的三连问，冷念丞冷漠道：“李国栋是爷爷的人！ 我对他不了解！无可奉告！” “哦？那李飞呢？ 李飞是你的人，你了解吗？”刘子明笑得很诡异。 冷念丞头皮一阵发麻，莫非李飞被抓了？ 还是这刘子明在故意阴他？想诈他？ “李飞？”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慌张。 难道李飞落入警方的法网了？ 难道是他太看得起李飞身上那股子机灵劲儿了？ 吕墨杵在一旁观察出刘子明在诈他，心里不由捏了把汗。 冷念丞这么歹毒的人，如果被他发现自己被耍了，一定会睚眦必报。 刘子明是连环杀人案的负责人，他们注定势不两立，水火难容。 娜娜在学校收到的那份恐怖快递，是冷念丞报复刘子明的一种方式。 他还挺会伤人的！ 他知道利用刘子明的软肋，利用他的宝贝女儿娜娜，来刺伤他。 他可真是杀人诛心的高手！ 吕墨的眸光突然落在冷念丞的办公桌上。 高智商的犯罪分子都会有特殊的癖好，比如冷念丞的书桌很干净、工整。 上面几乎没有太多书籍、文件、装饰和杂物。 吕墨的眼睛很容易看见上面躺着一张卡片，因为有点远，他看不太清楚卡片上的内容。 准确地说，这不是卡片，是一份18cm*10cm的邀请函，材质看上去是珠光纸。 封面上画着一个熟悉的logo，具体这个logo代表什么，吕墨一时没想起来。 不过他可以肯定，他看过这个logo。 眼下，他先记在脑子里。 等会儿回警局，画出来上网搜一搜，应该不难找到这个logo的出处。 吕墨的眸光继续落在冷念丞桌面上的一把美工刀上。 一个办公室的书桌上放一把锋利的美工刀做什么？ 难不成冷念丞有拆快递的习惯？但也没必要用美工刀吧！ 女人都能徒手拆快递，男人一般没必要这么矫情。 “怎么不见你的小跟班？ 李飞是不是做了违法乱纪的事，被我们警界同事逮捕了？ 你猜，他现在会不会正在海港警局喝茶呢？”刘子明笑了笑，他在诈冷念丞。 他赌这混蛋会心虚！ 言落，冷念丞的喉结缩了缩，刚想开口扯谎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李飞的声音。 “董事长，不好意思，睡……睡过了！”李飞一脸讪笑，喘着粗气。 他刚才在楼下停车时，看见了刘子明的破烂车，顿知不妙。 昨晚他的手机灌了水，刚才送到了百脑汇手机维修部修理。 手机维修师傅说了，中午下班前能修好。 董事长不知道自己的下落，指不定会被刘子明这只修行千年的狐狸阴了。 李飞一路狂奔，跑进了冷念丞的办公室，气喘吁吁地喘着粗气。 冷念丞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尘埃落定。 刚才，差一点他就要失态了！ 李飞，你果然是个机灵鬼，日后可以给予重任。 吕墨注意到冷念丞的眼神里掠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一闪而过。 “李飞，需要我打个电话给财务结算一下你这个月的工资，还是你自己主动卷铺盖走人？”冷念丞的声音很冷漠，但是明显可以察觉出，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些面部微表情和肢体微动作，瞒不过吕墨的眼睛。 “董事长……对……对不起！ 请董事长再给阿飞一次机会！”李飞一脸衰相，苦苦哀求道。 正文 第318章 李飞发誓，没有下次 刘子明看着这对主仆二人在自己面前唱双簧。 他的嘴角突然扯了扯，鼻腔发出了一声轻笑。 这李飞来得可真是时候，差一点他或许就能套出冷念丞的话。 不得不说，冷念丞的身边人，一个比一个忠心耿耿。 这混蛋的命，可真好啊！ 帮凶与主谋都有罪！抓住主谋，帮凶也免不了受到法律的严酷制裁。 冷念丞走近李飞，嘴角勾了勾，显然很满意他的及时现身。 他看着李飞，李飞看着他，两人眼神里都带着一丝隐晦不明的得意。 冷念丞用最恨的语气，最淡的表情，说出了最恨的话。 “李飞，如果再有下一次，可不是卷铺盖走人这么简单！ 我惩罚人的本领，你可是知道的，对吧？” 李飞身子哆嗦了一下，他表演得可真好。 “是！李飞发誓，没有下次！” 言落，冷念丞抬起头，替李飞将他的白色衬衫领口整理了一番。 最后，他的双手有力地落在他的肩头，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阿飞，千万别让我失望！滚出去！” 李飞看着冷念丞的眼睛，虽然他的瞳孔杀气腾腾，但是他能感觉出冷念丞和以往愤怒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是！属下滚！谢谢董事长给机会！谢谢董事长！” 李飞说完，曲着身子，退出了冷念丞的办公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抬起头，深呼一口气，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经此一劫，他李飞和冷念丞的关系，感觉又近了一步。 未来，一定不止于此！ 李飞笑了笑，抬起头，看见女神苏菲菲正朝着他迎面走了过来。 她婀娜多姿，袅袅婷婷，曲线玲珑，宛若仙女下凡一般映入眼帘。 李飞注意到，苏菲菲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很不好，没了往常的容光焕发。 虽然顶着一张精致妆容的粉黛，但是可以看出，她似乎一夜没睡好的样子。 李飞看见苏菲菲，那种劫后余生的悲壮感越烧越旺。 他迅速上前拉起苏菲菲的手，毫不避讳地拉着她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将门合上时，李飞反手将门迅速反锁，苏菲菲一下子被他按在门上。 “干嘛？ 晴天白日的，你又想嚯嚯我？”苏菲菲原本一张惨白的俏脸，两只苹果肌上瞬间红润了不少。 李飞笑了笑，看着苏菲菲那双烟视媚行的双眸。 他真庆幸，他还活在这个世上。 “你怎么迟到了？”苏菲菲娥眉微蹙，一阵娇喘。 “怎么？想我啦？”李飞一脸邪笑。 “是啊！电话不接，我怀疑你昨夜和狐狸精滚床单了，是不是一直滚到今天天亮？”苏菲菲故作嗔怒，她演的一手好戏。 她将“醋意横飞”四个字，演绎拿捏得十分到位。 李飞笑了笑，贪婪地望着苏菲菲，“世界上千千万万只狐狸精，我只爱你这只小狐狸！” 说完，李飞猛地堵住了苏菲菲想要继续开口说话的樱唇。 一夜劫后余生，一夜死里逃生，李飞触碰到苏菲菲的朱红樱唇时，他才感受到自己真的还活着。 手机坏了一夜，他整整想了苏菲菲一夜。 现在苏菲菲软香惜玉地靠在他的怀里，搂着她的柔枝嫩条，李飞免不了口干舌燥。 他一阵热血喷膨胀，缠绵了许久，才松开彼此。 抬起头，他看见苏菲菲嘴唇上的迪奥999口红，被他吃得所剩无几，眼神里不禁流露出了更多的渴望。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一解相思之苦，也算是庆祝他劫后余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苏菲菲娇喘着，忽然间，她猛地推开李飞，一脸娇嗔：“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打了你38个电话，不信你自己看看！” 李飞低头看了看苏菲菲的手机，果然有38个未接电话。 李飞抓住苏菲菲的白皙嫩手笑了笑，“手机摔地上了，出了点故障，已经送到手机维修部去修理了。 老婆的电话，我哪敢不接啊！ 我还想和老婆长长久久，一直做……”李飞英俊的脸，笑得一脸邪恶。 “你——满嘴淫词！谁是你老婆？”苏菲菲的脸上顿时浮上了两朵红云。 李飞抓住苏菲菲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迟早我李飞会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十二版贴，明媒正娶了你苏菲菲。” 言落，李飞捋了捋苏菲菲耳畔的秀发，他轻柔地将她的耳朵贴紧自己的心脏。 “菲菲，你听！它在为你跳动！” “废话！人的心脏不跳动就会死！ 老实交代，同样的话，你对多少只狐狸精说过？ 别想和我玩套路？你这样的渣男，我见多了！”苏菲菲语气娇嗔，李飞根本看不见她眼神冷静得出奇。 苏菲菲心间震颤，她必须套问出李飞的手机在哪里维修。 维修手机的师傅拆开手机时，一定会发现里面的窃听器和追踪定位器。 如果被李飞知道了，后果…… “千真万确！它只为你跳动！菲菲，你看着我的眼睛！”李飞用手轻轻勾起苏菲菲娇俏的下巴，苏菲菲红润的樱唇彻底暴露在他的眼前。 他的喉结一阵紧缩，他真的完蛋了，总想俯下身子去亲吻她的朱唇。 他已经爱她爱得无可救药了。 昨夜潜逃，跳入水底，他差一点就没有力气了。 意识开了个小差，想放弃时，苏菲菲的笑容出现在他的面前。 后来因为游得太猛，他的左腿小腿抽筋，身子不停地往下沉，又缠绕住了一团水藻。 他大声喊着苏菲菲的名字，用牙齿咬断了缠绕着他的水藻。 他活了，因为苏菲菲，而活。 苏菲菲在他耳边亲昵道：“阿飞，手机什么时候修好？我可不想你再和我失联了！” 李飞笑了笑，“没想到，你心里已经这么有我了！ 维修师傅说了，中午下班前可以过去取手机。 放心吧，以后我保证不会失联，手机24小时为你随时待命。” 李飞看着苏菲菲漂亮的大眼睛，心里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苏菲菲突然用那种很轻的声音说道：“阿飞，抱抱我！” 李飞没犹豫，抱住了苏菲菲，笑着说道：“才一夜没见，怎么这么腻歪了？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贱！你就喜欢我以前高冷的样子吗？” “喜欢！你怎样我都喜欢！” “油嘴滑舌！”苏菲菲的粉拳轻轻柔柔地落在李飞的心口。 两人紧紧抱了一会儿，苏菲菲说道：“阿飞，我下班前要去市里一趟，你手机在哪里维修的？ 我去给你取回来，省得你多跑一趟！” 正文 第319章 咬舌自尽，弄死自己 “菲菲，你真贴心！手机在百脑汇电子城！ 辛苦你跑一趟啦！晚上老公奖励你！” 言落，李飞的手在苏菲菲的翘臀上轻轻拍了两下子。 苏菲菲一脸娇羞，娇嗔道：“死鬼！那我先出去啦！晚上见喽！” “晚上见，宝贝！”李飞的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 苏菲菲离开后，办公室还残留着她身上的祖马龙香水。 李飞突然有些不舍得，他好想一直抱着苏菲菲的纤细楚腰。 哪怕什么都不做，就那么一直抱着她。 他突然想起刘子明和吕墨二人还在冷念丞的办公室假惺惺的套话，发出一声轻笑。 昨夜他们戴着黑色头罩，黑灯瞎火，应该没人认出他们。 那辆破旧的面包车已经抛弃在田间，那帮警察应该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们去了茅山火葬场。 刚才开车路上，交广网播报了一组自杀事件，称有男子昨夜在坟山山顶上自杀身亡。 李飞一阵唏嘘，知道昨夜一定是出事了！ 整个海港市就茅山火葬场后面有一座坟山，昨夜那名自杀身亡的男子，该不会是他搅乱了假葬计划吧？ 那个人，究竟是谁？ 李飞眉头拧结，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耳边传来了不急不慢的敲门声。 打开门，李飞看见冷念丞出现他面前，一双阴鸷的眼睛很冷。 “董事长，刘子明他们呢？”李飞问道。 “套不出话，没找到证据，夹着尾巴走了！”冷念丞露出一丝冷笑。 李飞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张珠光纸材质的卡片，尺寸大小看起来像是一张邀请函。 没多想，李飞继续问道：“董事长，昨天夜里火葬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收到您的短信立刻跑了，后面两辆车一直死追着我。 有个警察对着车轮胎开枪，面包车的方向一下子偏了。 还好我机智，看到前面有一片稻田。 有稻田的地方肯定有河，我直接将面包车一头栽进了田里。 下了车，我玩命似的跑，看到河就一头扎了进去。 老天爷眷顾，我李飞命大，不然董事长您就损失了一名大将之才！”李飞笑得没脸没皮。 冷念丞看了一眼李飞，薄唇勾了勾，“你小子还算激灵！ 要是你被警察抓住了，张伟的下场你是知道的，我留不得你！” 言落，冷念丞轻笑了一声。 李飞脸上挂着讪笑，心尖颤抖，他知道冷念丞是个狠人。 只是没想到，他可以这么狠。 看来面对这位金主爸爸，还是要留一手。 毕竟他可不是张伟，放着娇妻、萌娃不要，甘心当个短命鬼。 他李飞还要和苏菲菲百年好合，生儿育女呢！ “董事长，要是我落到警察手里，用不着脏了您的手。 我咬舌自尽，弄死自己！”李飞笑了笑，实则口不对心。 冷念丞显然对李飞的表现很满意，眯眼笑了笑，不禁对李飞更加刮目相看。 “阿飞！你果然比张伟那个短命鬼机灵！ 跟着我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更不会让你那么容易丢掉小命！ 记住！你的命，是我的！” 李飞心尖一颤，冷念丞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李飞的命，是女神苏菲菲的。 不过，他还是有些感动，昨夜要不是冷念丞发送短信让他快跑，他现在一定在海港警局喝茶了。 搞不好待遇没那么好，也许那帮警察会不允许他睡觉，24小时死审他。 警察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撬开他的嘴巴。 想起电视剧里面那些桥段，警察使用的招数数不胜数，李飞吓得后背不寒而栗。 “是是是！李飞的命是董事长的！”李飞笑着答应，卑躬屈膝。 他是个机灵鬼，擅长先表忠心，至于怎么做，手、脚、嘴都长在他的身上。 冷念丞眯着眼睛，勾了勾唇，他看起来对李飞的回答很满意。 “董事长，听说昨夜坟山死了个人，您看清那人长相了吗？” 李飞话音刚落，冷念丞的表情冷了下来。 “是李医师！” “啥？怎么会是李医师？难道您和他说过假葬仪式的事？” “是的！没想到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他竟然为我去送死！ 他提前抵达坟山，通风报信，护我周全！”冷念丞说话时，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心绪。 李飞发现，他的眸光里竟然闪烁了那么一下子的不舍。 “李医生真是忠心护主的楷模！ 董事长，您放心！ 我李飞必当学习李医师舍命奉献的主仆精神。”李飞一脸信誓旦旦。 管他三七二十一，表忠心的话先撂出来，至于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总之，他不想死！ 他想和苏菲菲缠缠绵绵翩翩飞。 冷念丞的手落在李飞的肩头，嘴角扯笑，“阿飞，今天下午我飞往魔都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讲。” 李飞接过冷念丞手中的邀请函，低头看了看，“魔都漫展！ 这不是二次元、阿宅们的世界吗？ 现场一定有JK女孩、洛丽塔女孩、二次元小仙女......动漫展览的现场简直美女如云啊！ 董事长，您......您就一张门票吗？”李飞看起来很兴奋。 冷念丞笑了笑，“我已经连续三年参加魔都漫展的开幕式剪彩活动，要不这次你替我去剪彩？” 李飞心尖一颤，讪笑道：“不不不，我哪有资格去剪彩！再说了，李飞已经心有所属了！” 言落，李飞竟然有些小处男的娇羞状。 冷念丞见状，脸色和心脏一下子冷了。 准确地说，他在嫉妒李飞！ 连他身边的一只狗也有人喜欢！ 正文 第320章 劝她退出，复仇行动 “魔都漫展，美女如云。阿飞，明年我带你一起参加。”冷念丞笑得一脸妖孽。 “谢谢董事长体恤！需要给您订机票和酒店吗？” “机票已经订好了，下午三点飞魔都，晚上19:30准时参加剪彩。 入住酒店和漫展活动都在魔都香格里拉酒店举行。 记住！不要透露我的行踪，否则你懂的......”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笑了笑。 ...... 百脑汇电子城，维修手机的师傅问道：“美女，这是你男朋友的手机吧？” 苏菲菲连连点头，笑了笑。 “美女！用不着这么盯着你男朋友吧？ 又是窃听器，又是追踪器，够狠的啊！” 苏菲菲一脸心虚，“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手机修好了没？” “修好了！美女，男人不能看得太紧，要像放风筝，线在你手上就行了。 要是你男朋友过来取手机，看见这两个东西，呵呵......”师傅一脸过来人的样子。 “多少钱？”苏菲菲没好气问了句。 “280元！ 哦，对了，这两个东西泡了水，没用了，你还要珍藏吗？”师傅指着窃听器和追踪器扯了扯嘴角。 “不用了，你丢了吧！” “好！微信、支付宝，扫码付款！” 苏菲菲飞速扫码付款后，拿着李飞的手机，冷着一张娇俏的脸离开了百脑汇电子城。 修手机的师傅看着苏菲菲绝美的倩影摇了摇头，“长这么漂亮，还没有安全感！不知道现在的小姑娘是怎么想的？” ...... 蒋浩今天是夜班，刚才交接班后，他没回保安宿舍，而是来到了东城河边。 刚才他换上刘子明给他的电话卡，收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子，即便是化成灰，他也能够将他认出来。 这个男人正是二十年前，晓娥“头七”夜里，那名和庄建国密谋串案的黑衣男子。 他是冷俊峰的私人医生，他叫李国栋。 没想到竟然是这货跑到坟山给冷念丞通风报信了。 刘子明和吕墨离开冷氏药业集团后，路上收到了蒋浩的消息，掉头赶往东城河边与蒋浩汇合。 吕墨将车子停靠在路边，两人一前一后朝着东城河边走了过去。 蒋浩的背影看起来凄凉又落寞，才四十岁的年龄，头发已经白了许多。 不过他那张脸长得周正、俊朗，如果没有经历这么多生活重创和变故，也许他不会苍老得这么快。 刘子明二人看见他坐在河边喷云吐雾，抽闷烟。 远景和近景都显得很苍凉。 “蒋浩——”刘子明喊了一声。 蒋浩回过头，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又看了看吕墨。 吕墨发现他的眼神有些戒备，便不再向前，由刘子明上前和他一对一的交流。 “刘队，我没想到竟然是李国栋破坏了咱们的计划！ 这老东西真是阴魂不散！ 这么让他死了，简直太便宜他了！ 二十年前，冷俊峰垂死边缘，就是此人自作主张派人到乡村寻找肾脏。 我打听到，当年那段日子，米国黑色肾源断供，国内肾源黑市被警方围剿。 他们竟然胡作非为，将手伸到了蒋家村。 我们家晓娥命苦，恰巧被他们给撞见了。 那帮混蛋，但凡留下一只肾脏，晓娥也不会死！”蒋浩夹烟的手在颤抖。 刘子明点燃一支烟，说道：“是啊！这个李国栋没想到是个忠心护主的人！ 二十年前为了保住冷俊峰的命，他选择盗肾！ 二十年后为了保住冷念丞的命，他竟然冒死通风报信！ 不过，蒋浩，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言落，蒋浩看了看刘子明，眼神有些闪烁。 他很不愿意将苏菲菲牵扯进来，苏菲菲本身和他们非亲非故，无非是晓雯那丫头的死党闺蜜。 她没必要被拉进警方的视线中。 “你想问什么？”蒋浩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昨夜冷念丞和李飞是开着无牌照的面包车去的茅山火葬场？ 你怎么知道他们出发的时间？ 蒋浩，我觉得，你知道的有点多。 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冷氏集团和冷氏别墅里，都安插了眼线？ 你不告诉警方，如果出了事，那可都是人命啊！ 我说了，你们不要自作主张，以身犯险。 某种程度上，蒋晓雯以死引起警方的注意，这一步棋下得十分冒险。”刘子明的语气很严肃。 “哎！我们等了二十年！我们已经对警方失去了耐心！ 既然知道死者是李国栋，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你们抓住冷俊峰和冷念丞再通知我吧！”蒋浩将烟头扔进了河里，起身要离开。 刘子明拉住他，黑眸凝视着蒋浩的眼睛，“不想伤及无辜的话，我劝你告诉我，潜伏在冷念丞或者李飞身边的人，究竟是谁？” “我的线人！你没必要知道！”蒋浩闭上眼睛，明显在抗拒回答刘子明这个问题。 “蒋浩！你想他送死，你就继续瞒着！”刘子明松开了蒋浩的衣领，愤怒地离开了东城河边。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蒋浩浑身发抖，他会用自己的方法劝苏菲菲退出这个复仇行动。 ...... 冷念丞中午回去看了一趟爷爷冷俊峰。 李医师死了，现在照料爷爷的人是王医生。 他看见爷爷的脸色依旧灰暗如土，看起来离死不远了。 二十年前，爷爷已经替自己打好了棺木。 爷爷常说，自己是出自寒门子弟，来自农村。 在农村里，老人都会提前很多年给自己准备一口棺材。 以防有一天突然离世，子孙们来不及准备棺木。 冷俊峰的棺材自然是采用材质最矜贵的金丝楠木，它正静静地待在地下室。 “爷爷今天怎么样？”冷念丞明知故问，他也是学医的，会一些看面色断诊的技术。 他知道，他亲爱的爷爷已经行将就木了！ 只不过，人总是拥有自我催眠和幻想奇迹发生的本领。 正文 第321章 动漫展览，一场邂逅 王医生听见冷念丞的声音，吓得身体微微哆嗦。 过去，冷念丞是怎么对李医师的，他们几个打下手的医生都看在眼睛里。 “少爷，如果老爷现在遇到合适的肾脏，也许他还能活下去！” 冷念丞看着王医生的脸，冰眸凛冽，“你再说一遍？” 王医生哆嗦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肾源匹配，老爷活下去的概率很大。” “如果肾源匹配成功，他还能活多久？”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希望。 “保养得好，五年、十年不成问题！ 也许还有奇迹，十年以上，那也说不定！”王医生信口雌黄地说道。 “米国黑市和国内黑市最近有和爷爷匹配的肾源吗？” “哎！警方打击黑市，现在非法购买肾脏的地方，一肾难求。 现在是有钱都没辙！”王医生看起来很为难。 冷念丞的瞳孔猛地缩了缩，难道只能盲选了？ 上一个盲选的对象是沐婉晴，她的肾脏与爷爷的身体产生了很强烈的排斥反应。 不但没有帮上爷爷，反而使爷爷的病情加重了。 爷爷的身体，还能承受再次盲选吗？ 冷念丞的心口一阵剧痛，不禁腹语道：“爷爷，您的时日不多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他看着冷俊峰那张死灰般的脸，心中又是一阵剧痛。 回到卧室，他开始收拾下午飞往魔都的行李。 这一次去魔都，一是为了邂逅漫展上的美女如云，二是为了物色爷爷的“肾”。 ...... 下午6点抵达魔都，主办方的人已经举着牌子前往接机。 酒店位于浦东新区，魔都最繁华的市中心。 进入酒店大厅，冷念丞一双冰眸掠过四周。 这里聚集了众多动漫爱好者，其中不乏美女如云。 冷念丞宛若一颗松柏走进酒店大堂，瞬间吸引了无数美女的眸光注视。 在她们眼里，冷念丞高大帅气，长着一张娱乐圈顶流明星的脸。 如果不知道他是堂堂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不少姑娘们差点以为他是哪位明星小哥哥。 冷念丞的余光扫视着周遭，看见许多混在“C圈”“二次元圈”等相关有一定知名度的人，他们是来作为展会嘉宾的。 每次漫展，主办方都会请这些人过来，提升展会的质量。 从这群人的服饰可以看出来，这次动漫展览主要是ComiCon、Comicup魔都同人祭、ComicFantasia、魔都THonly东方Project同人展。 现场的美女真多，二次元萌妹子居多，一个个长得都很幼。 他的眼神没有固定落在某一处，却可以看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他今天穿着一身私人订制款的阿玛尼西服，手上是江诗丹顿的最新款手表，配上他神仙颜值的俊脸。 他就是现场最亮眼的崽。 迎着众星捧月的眼神，冷念丞回到了自己的酒店房间。 放下行李，他倒在洁白的大床房上，唇角勾了勾。 “雯雯，你不珍惜的人，也许是别人梦寐以求的珍宝！ 如果你的魂魄在天上看着我，麻烦睁大眼睛，看看我究竟有多抢手！” 走进淋浴间，他将身上的衣物褪去，站在花洒下面开始冲凉。 一年四季，他都是用凉水洗澡。 他火气大，穿心莲口服液根本不足以压住他的火气。 他需要的不仅是药物，还有女人！ 想起刚才那些二次元的萌妹子，凉水的浇灌下，也没能将冷念丞体内的火气压下去。 关上花洒，冷念丞静默了许久，身体的雄性反应才慢慢冷却下去。 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贱女人曾经说过，他是行走的荷尔蒙。 那时候，他很喜欢这个称呼，那是她对他魅力的一种认可。 想到贱女人，冷念丞的眼眶有些红。 她死了快半个月了，还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的脑袋里。 冷念丞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地挑了挑眉，换上了一套精致的LV定制西服。 飞机上的晚餐他没有吃，现在肚子饿得闹腾。 他的胃，开始隐隐约约作痛。 想到漫展开幕式现场有酒会，有冷餐，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晚上19:30，第五届魔都漫展如期而至。 现场灯光璀璨，舞台绚丽，人潮澎湃。 冷念丞作为特邀嘉宾之一走上舞台，一起面对LED显示大屏，按下活动启动的按钮。 “倒计时，三、二、一，启动按钮！”主持人一如既往地兴奋。 全体嘉宾按下了启动按钮，炫酷大屏燃爆了现场。 开幕式首秀活动圆满成功，接下来是酒会和冷餐会，用餐完毕后，还会有舞会。 第二天上午，动漫展览会如期举行。 冷念丞饿着肚子走下舞台，穿梭在酒会和冷餐之间。 他果断选择了冷餐，俊眸盯着一块色泽不错的牛排，似乎选中了它。 “帅哥！刚才启动仪式上，您是舞台上最帅的男人！” 女孩的声音莺声燕语，娇翠欲滴，有点像二次元小奶音。 冷念丞听的身子一下子酥软了，他回眸看了看，竟然没人！ 低下头，看见一只二次元小萌妹，看着身高只有158cm左右。 “喂——帅哥不带这么侮辱人的，好吧？ 您刚才的微表情和微动作，证明您在骂我矮！”小萌妹说话的声音介于娃娃音和小奶音之间，听着很软萌。 冷念丞笑了一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是真的被眼前的萌妹子笑到了。 刚才回眸看了半天，没看到说话的物体。 低下头，发现原来是个小不点。 不过眼下仔细看看，这小不点长得娇小玲珑，却五脏俱全。 冷念丞的眸光落在萌妹子的身上，她长得很幼，一张小学生的脸蛋，脸上的毛孔像隐形了。 顺着她白皙的脖颈往下看，她发育得极好，可以称得上是——童！颜！巨！ru！萌！妹！子 ...... 正文 第322章 气质矜贵，一定不凡 萌妹子手里正端着一份色泽看起来很不错的蔬菜沙拉。 她的一双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像两颗水晶葡萄。粉嫩的樱唇，看上去很想吃一口。 冷念丞刚才那个动作极具侮辱性，她看起来还在生气。 冷念丞笑了一声，“对不起，美女！我向你道歉！” 萌妹子这才微微一笑，“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我叫李漫妮，你呢？” 这么容易就不生气了？ 冷念丞愣住了三秒，记忆中，女人生气可没这么好哄。 他眯了眯眼睛，为了表示尊重，也代表平等。 冷念丞蹲下身子，看起来和萌妹子差不多高，两人之间两拳的距离。 这身高，应该就是最萌身高差吧！ “女士，您好！我叫冷念丞！” 两人的距离很近，冷念丞刀刻般的俊脸展现在李漫妮的面前。 他伸出了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如果不问他的职业，说他是钢琴家，应该没人会不信。 李漫妮的俏脸上，蛋壳般的肌肤吹弹可破，看起来无敌水润嫩白。 三千发丝披至腰，像缎面一样丝滑柔软。 一身JK服打扮，显得整个人阳光满满，青春动人。 李漫妮半天没说话，满脸胶原蛋白的俏脸上，瞬间浮上了两片红云。 冷念丞笑了笑，他的颜值让小姑娘产生这样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 “走吧！我们去窗户那边用餐！ 那里可以看见整个魔都的夜景。” 李漫妮的眸光瞬间亮了起来，她一边走，一边继续抬头欣赏冷念丞的俊脸。 这男人可真高，蹲下来感觉和她差不多海拔。 两人坐在窗户旁边的餐桌前开始用餐，李漫妮的目光全程一直火辣辣地看着冷念丞。 冷念丞抬头看了看她，笑出了声音，“李漫妮女士，我长得很奇怪吗？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小哥哥，我怀疑你这张脸一定是在女娲那边充值了VIP！”李漫妮说得一脸天真。 冷念丞的寒眸散发出难得的柔和。 他的眼角微微弯了弯，虽然是浅笑，李漫妮的心像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 “你们00后的女孩都这么直接吗？”冷念丞笑了笑。 “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是00后？”李漫妮的樱唇边上沾上了一点白色的沙拉酱，看起来极具诱惑性。 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肉眼可见！ 无论是颜值、肤值、发值，三者都是少女的标配。 成熟女人和清纯少女，我还是能够区分出来的。”冷念丞的眼睛弯了弯，往薄唇里送进了一小块的牛排。 他吃东西很有修养，气质矜贵，一定不凡！ 李漫妮一边打量着他，一边说道： “哥哥，人家已经成年了！我是2000年出生的，今年已经21岁了！” “什么？你说你12岁我都信！”冷念丞笑了笑。 “你——”李漫妮有些恼羞成怒，故意将身子挺了挺。 冷念丞颇为玩味的眼神，睨着李漫妮那个部位，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 李漫妮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樱唇攸地笑了笑，“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有女朋友吧？” 冷念丞的心口一颤，这话真尼玛讽刺。 女朋友，他没有！ 他是一枚孤寡单身狗！ 李漫妮从冷念丞犹豫的时长辨别出，他一定是单身，突然红着脸看着冷念丞的脸。 “哥哥，吃完饭可以陪我去魔都的江边散散步吗？我听说那里的夜景很美！” 冷念丞一阵错愕，一脸狐疑道：“你不是魔都本地人？” “我是海港人！坐飞机三个小时就到啦！ 小哥哥，你气质矜贵，气宇轩昂，一定是本地土著吧？” 冷念丞脸上的表情更加惊愕了。 李漫妮攸地一下笑开了，“哥哥，你不会也是海港人吧？” “恭喜你！答对了！咱们是老乡！”冷念丞唇角勾了勾。 言落，李漫妮笑得天真烂漫尘不染，“漫展一共三天，哥哥，你哪天回去呀？” “明天下午三点！” “那我现在就改签行程，明天和哥哥一起飞回海港！” “漫展一共三天，这次的秀场很不错，你确定不看完再走吗？” “我更想和哥哥待在一起......”李漫妮笑得一脸清纯。 冷念丞愣住了，缓过神来，笑着说道：“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直白吗？” “不不不，也看是对谁！”李漫妮摇摇头，笑了笑，“你长得这么帅，比这里所有的二次元、cos，都要好看一千倍、一万倍。” 冷念丞吃了一口牛排，抿了一口红酒，笑了一声，“虽然很直白，但是很久没被人这么夸了，我很喜欢。 谢谢你，漫妮！” 李漫妮笑得更开心了，三两下吃光了白色盘子里面的蔬菜沙拉，擦干净樱唇，说道：“我吃好啦！” “就吃这些菜叶子，你是怎么发育得这么好的？” 李漫妮笑了起来，“哥哥，也许这就是我个子长不高的原因吧！我不喜欢吃肉肉。” “小朋友不可以挑食哦！”冷念丞笑了笑，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果然，美女在侧，才能治愈他的身心。 两人离开酒会和即将开始的舞会，行走在魔都的江边。 这里真是十里洋场，繁华魔都。 春天的江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凉意，冷念丞见李漫妮穿着单薄的JK服，很绅士地脱下了他的LV西服。 “小朋友不能冻着！感冒了要打针！”言落，冷念丞笑了笑，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李漫妮的身上。 李漫妮先是一僵，瞬间脸红了，“哥哥，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怎么，你想做我的女朋友？” “嗯，我想！”李漫妮点点头，一脸兴奋。 冷念丞反倒是错愕了！ “刚才你站在舞台上，我一眼就看见了你。 我当时就在想，这么帅气的小哥哥，如果是我的就好了。” 冷念丞看了看李漫妮，她穿着自己的外套，看起来清纯又诱惑。 漂亮女孩穿男人的衣服，对男人的杀伤力是巨大的。 “哥哥，我可以当你的女朋友吗？” “等你再长大些！你要多吃有营养的饭菜哦！”冷念丞眉头舒展，薄唇勾起一道优雅的弧度。 话音刚落，李漫妮有些娇嗔，“哥哥，人家已经成年了三年，不是小孩子啦！” 冷念丞发现，小萌妹真嗲，软绵绵的小奶音，搞得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还是喜欢成熟些的女人，虽然小萌妹该成熟的地方很成熟，但是那张脸太幼了，他有点下不去手。 “我们回去吧！舞会可能还没结束，咱们还能赶上！” 李漫妮撅了撅嘴巴，跟着冷念丞离开了江边。 正文 第323章 还有机会，活着出去 回到舞会现场，冷念丞寒眸四周扫视了一圈，突然发现李漫妮不见了。 他摇了摇头，笑了笑，这种场合大家都是逢场作戏，何须当真。 谁认真，谁就输了！ 走进舞池中央，他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摆着身体，瞬间吸引了一大波美女的眸光。 没过多久，一群女人争着邀请与他共舞。 冷念丞不停地换着女伴，打量着她们的姿色，寻找今晚可以共度良宵的pao友。 也许是李漫妮长得太过冰清玉润，显得这些美女妆感太过浓艳。 有几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很刺鼻，明显是那种廉价的杂牌香水。 冷念丞一阵轻笑，他的审美果然一直停留在纯欲系列的女人身上。 又是一曲完毕，舞池切换了新的舞美灯光。 迎着镁光灯的照射，冷念丞抬起头，动作一顿。 他看见李漫妮换上了一袭性感热辣的黑色修身连衣裙。 深V领口，不过膝的包臀裙，性感红唇，e杯上围，楚腰纤细。 她迎着光，婀娜多姿地向他走来。 眼前分明是成熟热辣的美眉，和刚才那个清纯可爱的小萌妹简直判若两人。 冷念丞眯了眯眼睛，薄唇勾起一个弧度。 舞美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光影打得十分精确，将他完美的轮廓显露无疑。 迎着光，他慢慢靠近她。 她踩着大约10cm纤细高跟鞋步步靠近，随后被冷念丞很绅士的牵手滑进了舞池中央。 好一对俊男美女，一时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哥哥，你喜欢哪个我？”李漫妮贴着冷念丞，一脸娇羞地呢喃道。 “都喜欢！ 漫妮，你知道你在惹火吗？”冷念丞的薄唇贴着李漫妮小巧玲珑的耳朵，低吟道。 “哥哥，你承认被我吸引到了？” “不得不说，你确实很特别！ 房间号7208，哥哥等你！” 晚上十点，冷念丞躺在床上等待敲门声响起。 他的头皮一阵发麻，竟然有些期待李漫妮出现。 刚才在舞会上，李漫妮一袭黑裙颠覆了他对她第一眼的认知。 原来萌妹子竟然是一只磨人的小妖精。 冷念丞躺在床上，对接下来李漫妮的表现更加期待了。 五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冷念丞一个鲤鱼打挺翻下床。 打开门，李漫妮穿的一件白色薄款风衣，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 冷念丞的眸光攸地一下暗了下去。 他竟然有些失望！ 李漫妮笑着走进了房间。 冷念丞穿着一身白色浴袍，里面是肉眼可见的傲人胸肌、腹肌。 “哥哥，对不起，让你等久了！”言落，李漫妮脱下了身上的白色薄款风衣。 冷念丞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身上竟然穿着一款深V领口的红色蕾丝裙。 这款连衣裙的样式与他买给贱女人的那件分明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么巧？ 难道她是黄婶的女儿或者亲戚？ 难道黄婶没听他的命令，将贱女人的衣服送给了旁人？ 冷念丞鼻尖冒了一层细密的汗，李漫妮以为他太激动了，娇羞一笑。 “哥哥，什么都没做，你怎么都开始出汗了？” “没......是你太美了！我都快要喷鼻血了！”冷念丞发虚地笑了笑。 “哥哥，没想到你这么纯情！”李漫妮捂嘴笑道，身体很主动的靠近了冷念丞。 “漫妮，你这条裙子很漂亮，哪里买的？” “淘宝买的，怎么了？” “有链接吗？” “干嘛？你想买了给谁穿？” “给我......妈！” “阿姨穿这款式，叔叔怕是要补肾了吧！哈哈哈！” “小坏蛋！快发给我！” 李漫妮有些扫兴，掏出手机打开购物链接，冷念丞飞速瞥了一眼，手机上面有她的消费记录。 “不必了！”冷念丞淡淡地说了一句，摸了摸李漫妮的小脑袋，“小可爱说得对，我妈确实不合适这款式。” 李漫妮笑了笑，白皙的小手开始变得很不老实。 猛地，她大胆地抽掉了冷念丞腰间的白色系带。 冷念丞的身体一僵，他从没见过这么主动的女孩。 现在的女孩，额，还挺有意思的！ “小可爱，你确定要惹火吗？你还有机会活着出去！”冷念丞笑得很妖孽。 李漫妮看着他那张妖孽般俊美的脸，更加放肆了。 冷念丞的系带被李漫妮解开后，白色浴袍敞开着。 李漫妮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眸光先是看着他的俊脸，慢慢地落在他的脖颈、胸膛...... “哥哥，你对我有感觉了！”李漫妮笑得像个人间小妖精。 冷念丞已经一周没尝过女人的滋味，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虽然李漫妮身上的这件红色连衣裙很惹眼，甚至让他心尖颤栗，他已经顾不得这些。 瞬间，他不管不顾扯去了横在两人之间的一切障碍物。 21岁的女孩，绝美！惊艳！ 冷念丞不可遏制地失去了理性，意乱情迷时，他摸了摸床头的计生品。 李漫妮拉住他的手，呢喃道：“哥哥，我不喜欢用那个！” 冷念丞一阵错愕，温柔道：“乖！这对你好！” “不！爱是没有任何障碍！彼此应该拥有最真实的对方！” 冷念丞突然鼻子一酸，有点感动。 他唇角勾了勾，一阵腹语：“贱女人，你看！你不珍惜我，自然有人真心爱我！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你的嘴够毒，一定会说，这就是一夜情！ 呵呵，告诉你，这叫一见钟情！” “好，哥哥答应你，不用！” 冷念丞扔掉手里的计生品，薄唇寻向了李漫妮的樱唇。 ...... 一夜欢愉过后，两人参加了第二天的漫展。 当天，李曼妮一身二次元打扮，萝莉清纯，娇俏可人。 冷念丞站在一旁扯着薄唇看着她，这小女人白天冰清玉洁，晚上简直判若两人。 昨夜他有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老了，根本禁不住她三番五次的索求。 彼时，冷念丞的眼眶一片血红，两腿直发虚。 李漫妮看起来像敷了1000张面膜，像去了100次美容院，满脸容光焕发。 下午三点，两人提前离开漫展，踏上了飞往海港市的航班。 冷念丞替李漫妮换了头等舱，小姑娘头一次做头等舱，开心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一路上，她挽着冷念丞的胳膊沉沉地睡了一觉，冷念丞一直看着她，嘴角勾了勾。 这次因为她，耽误了寻肾的机会，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 爷爷的身体大概率是禁不起换肾手术折腾的。 即便是死马当活马医，只会让爷爷面临当场暴毙的可能。 冷念丞的手摸了摸李漫妮的脸瓜子，21岁的女孩果然鲜嫩，他可舍不得取出她腰间的肾脏。 两人抵达海港市，亲昵了许久，才分道扬镳。 正文 第324章 您看起来，怪怪的哦 “阿飞，赶紧定个包间，晚上陪我去吃海鲜！”冷念丞走出机场，打了个电话给李飞。 刚才的飞机餐，即便是头等舱的待遇，也丝毫满足不了冷念丞矜贵的胃。 “董事长，晚上几个人？还是订老地方吗？可以点阿拉斯加帝王蟹吗？” 李飞隔着电话笑得一脸心虚，他没想到为期三天的魔都漫展，冷念丞突然回来了。 原计划今晚，他打算跟苏菲菲大战一百回合......看样子计划破灭！ 他得先伺候主子！ 想起苏菲菲的妖娆身姿，李飞的气血开始汹涌。 “老地方！就咱俩！你敞开肚皮吃！”冷念丞的语气听起来心情很不错。 “好勒！”李飞挂了电话，咧着嘴笑了笑。 董事长刚才用了“咱俩”，代表他们主仆二人的关系越来越近了。 ...... 李飞很快订好包间，一路驱车直奔忆南龙海鲜餐厅。 这家海鲜餐厅是香港老板经营的，口味和食材都相当不错。 菜品价格也很矜贵，一般人吃不起。 半晌之后，冷念丞身材伟岸地走进333包间。 他气质矜贵，面色却有些憔悴，甚至还有点惨白。 李飞看了看他，扯起嘴角笑了笑。 “你乐呵什么？”冷念丞看了看李飞，眸光很冷，但是好像又有那么一丝温度。 “董事长，您今天看起来有些怪怪的哦！” “哪里怪了？”冷念丞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照了照自己的盛世美颜。 “心情怪好的！”李飞笑道。 “是吗？”冷念丞勾了勾唇。 李飞一阵错愕，董事长竟然在笑！ 他一下子来了勇气，继续当舔狗：“董事长，您在魔都漫展邂逅美女了吗？” 言落，这家伙竟然很大胆地在冷念丞的身上嗅了嗅，“董事长，从您进屋，您的身上可是有一股迪奥香水，花漾甜心系列的味道。 这款香水味很经典，年轻的女孩子都喜欢用。 董事长，您邂逅的可是二次元小萝莉？”李飞露出一脸坏笑。 冷念丞心口震了震，勾了勾唇，笑道：“阿飞，你可真是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啊！ 连香水的品牌、系列都能被你的狗鼻子闻出来！” 李飞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董事长，您谬赞了！ 以前没跟着董事长的时候，销售部有个刚毕业的女实习生，她就喜欢用这款香水。” 这时，服务员端上了蒜蓉粉丝蒸鲜鲍鱼、香煎富贵虾扒、阿拉斯加帝王蟹、白灼八爪鱼...... 李飞看着一桌子的菜，心情看起来更奈斯了。 冷念丞勾了勾唇，“阿飞，我不在的一天，你看起来气色都好了！” “哪有！董事长不在的时候，我过得度日如年。 阿飞盼着您赶紧回来，哪怕回来揍我一顿也好！”李飞一脸跪舔地笑了笑。 “马屁精！欠揍！”冷念丞笑了笑。 李飞突然一阵错愕，董事长的语气里面竟然有那么一丝的宠溺。 更令他错愕的是，平日里董事长即便是笑，也是那种散发着寒意的阴笑。 今天的董事长，笑得很像一个正常人！ 这是一个好现象，李飞心中大喜！ 自从经历了前天坟山事件，两人的关系貌似又进了一步。 “哥哥，想我了吗？” 冷念丞低头看了看手机，唇角勾了勾，迅速回复了一个字：“想！” 李飞杵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董事长这副春心荡漾一定是有情况了。 “董事长，昨晚您一定有邂逅吧！”李飞露出一脸邪笑。 “邂逅？呵呵！”冷念丞不由自主笑了一声。 “对啊！ 魔都漫展上有那么多二次元、cos美女，难道就没发生点什么故事？”李飞明目张胆试探道。 “你是精虫上脑了吧！去把我存在这里的罗曼尼·康帝红酒取过来！” “是！董事长！”李飞笑着跑了出去。 冷念丞看着李飞的背影，唇角勾了勾。 这家伙的眼睛够毒的，这都能被他看出来。 难道是脖子上的东西露馅儿了？ 冷念丞走进包房的卫生间，伸出修长的白皙脖颈。 昨夜他被李漫妮种了草莓印，就藏在脖颈根部，根本不可能被人看见！ 他的反应有这么明显吗？ 李飞都能看出他在春心荡漾？ 冷念丞不禁笑了笑，现在的小女孩怎么会喜欢种草莓？ 莫非是为了喧泄主权？ 呵呵，终究还是太年轻！太高调！ “哥哥，期待咱们下次见面！想你哟！” 李漫妮又发了一条短信。 冷念丞看完信息，不由耸了耸肩。 不过是露水情缘，哪有什么下次。 李漫妮，你可真幼稚！ “好！” 冷念丞只回复了一个字，合上了手机。 吃完饭，已经是3月29日晚上9点。 冷念丞坐在耀黑色的迈巴赫的后座上，一脸阴郁。 李飞看了看后视镜，就没敢叨扰他。 冷念丞刚才的好心情，因为想起爷爷，脸色恢复了往常的阴郁。 李医师死前说过，爷爷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魔都不是他们冷家的地盘，他不敢在魔都轻举妄动，替爷爷物色良肾。 万一被抓，冷氏药业集团，爷爷辛辛苦苦建立的帝国，交给谁？ 他那几个大伯不成器，成天花天酒地。 唯一能够挑起大梁的人只有冷念丞。 他必须好好活着，替爷爷守着这份庞大的基业。 艾拍APP那边最近运营的也不错，新来的几个自带IP流量的主播引流了一波粉丝。 艾拍APP市场部也发展了不少新人，现在这款他从零做起的小视频软件，已经是整个行业领域里的一匹黑马。 没有大胃王吃播雯雯，还可以有大胃王吃播漫漫、大胃王吃播妮妮...... 黑夜里，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吓得李飞后背脊梁骨一阵发寒。 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 刘子明去普济医院看望了娜娜和庄妍，两人都恢复得不错。 娜娜的主治医生说了，孩子恢复得这么好，多亏有庄妍的陪伴和开导。 希望家长以后要继续关心和陪伴孩子，即便是出院，也要定期回来复查。 刘子明和刘母连连点头，庄妍杵在一旁一脸开心，还有那么点得意。 娜娜很快就能出院了，另外两名目睹死者阑尾吓晕的孩子也已经出了院，正在家中休养。 所幸，这次事件的结局没那么糟糕，三个孩子都能正常回归校园。 刘子明和庄妍走在医院的后花园里，两人都有些沉默。 刘子明想着说些客气话，这个时候却有些嘴笨了。 庄妍想着刘子明也许会好好的夸夸他，或者，抱抱她。 刘子明今天却木讷了！ 自从经历了前天晚上在坟山，李国栋当着他的面割喉死亡，鲜血迸了他一脸。 刘子明更不敢向庄妍靠近自己，表露心意。 万一那天，李国栋的尼泊尔军刀不是挥向自己，而是挥向他刘子明。 也许结局会被改写！ 正文 第325章 给不了她，安稳生活 刀尖上嗜血的日子，他根本给不了妍妍安稳的生活。 他更不希望妍妍以后跟着他，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两人都是一线刑警，组合起来根本不像是过日子的两口子。 两个人都顾不上家，结合在一起不是胡闹嘛！ 退一万步讲，他俩要是组队好上了，肯定有一个人要退出一线刑警工作，将重心回归到家庭上。 不过眼下看来没这个可能性，妍妍还不知道他的局长父亲已经被人指正。 庄建国是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串案的主谋。 前天晚上在老庄的办公室，刘子明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要老庄亲自说出口，而不是自己指着师傅的鼻子说：“老庄，你太让我失望了！” 如果有一天，亲手将庄建国的手戴上手铐的人是他。 试问，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亲手逮捕自己父亲的男人！ “刘队，你打算怎么谢谢我？”庄妍一脸娇羞，先打破了沉默。 刘子明看了看妍妍，她的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已经消肿了许多。 脑袋也没前几天那么大，目测这两天就可以拆纱布了。 终归是年轻啊，新陈代谢快，脑袋恢复的速度也快。 “请你吃海底捞，或者哥老关！ 我听说这两家都是小姑娘喜欢吃的网红火锅店！”刘子明笑了笑。 妍妍感觉到刘子明在刻意和她保持距离，有些疏远的意思。 “我要的不是吃火锅！”妍妍突然没法冷静下来，面对面看着刘子明的眼睛。 刘子明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安，他不敢直视妍妍的漂亮眼睛。 所幸，天色很黑！ 医院住院部后花园的廊坊上灯光昏暗，看不太清刘子明的表情。 庄建国是横在他们二人之间的一根刺。 即便没有这根刺，两人多半也走不到一起。 师母那么高贵的女人，她断然看不上一个二婚还带着孩子的老女婿。 “妍妍，师母来看你了吗？她知道你受伤了吗？”刘子明故意扯开话题。 妍妍的脸色更不好了，气鼓鼓地说了句，“我和我爸串通好了！ 他和妈说我出差学习了，不参加这起案件调查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哦！那就好！ 师母要是知道你查案受伤，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刘子明笑了笑。 “刘子明，我们俩之间现在就只能聊这些吗？”妍妍看起来有些生气了。 刘子明心尖一颤，笑了笑，“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换纱布了。 冷念丞昨天去魔都，竟然没人发现。 我去骂一骂王远和柳爽，问问他们是怎么盯梢的？ 人去了上海，他们都不知道！” 妍妍震了震，说道：“你是怎么发现他去了魔都？” “是蒋浩发现冷念丞没上班，将消息汇报给我。 我通过移动公司查询到他的行程轨迹，发现他去了魔都，坐标是香格里拉酒店！” 刘子明看起来很气愤，妍妍只好欲言又止。 看着刘子明离开的背影，她不明白刘队这两天为什么对她忽冷忽热。 站在桃花树下，她对着树根狠狠地踹了两脚。 花瓣瞬间掉落像下起了一场桃花雨，零落在她的身上。 “你是在玩欲擒故纵吗？”言落，她的眼底泛红。 ...... 刘子明驱车回到海港警局。 吕墨正在刑侦办公室，一边对着电脑若有所思，一边在纸上画着什么。 刘子明见他很投入，甚至都没听见他的脚步声。 他猫着身子站在吕墨的身后，刚想上前吓一下他。 “刘队，你真幼稚！”吕墨淡淡地说道。 刘子明笑了笑，“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刘队，冷念丞已经过了犯罪冷却期，这两天他一定会有动静！ 通知王远和柳爽他们必须盯紧了冷念丞！”吕墨的声音听起来很笃定，他似乎坚信冷念丞还会继续猎杀第三名女性。 “我刚才已经打电话训了他们两个了！ 冷念丞昨天去了魔都，今天下午才回来。 他们居然把人盯梢盯丢了！”刘子明很愤怒，“再这样下去，他们都得回炉重造，重新学习怎么盯梢！” 言落，吕墨回眸看了看刘子明，“去魔都了？” “是的！我通过移动公司提供的行程轨迹，定位到冷念丞昨天在魔都的香格里拉酒店。” 话音刚落，吕墨对着键盘噼里啪啦一番猛虎操作。 他在搜索引擎栏中输入了关键词，“魔都、香格里拉酒店”。 结果迸出了铺天盖地的关于魔都漫展的活动消息。 在一条资讯内容中，吕墨看见了冷念丞的身影，几乎要震惊了。 “刘队，那天冷念丞桌上的邀请函，上面的logo我看着很眼熟，原来他是去参加魔都漫展！ 每年三月份，魔都都会举行二次元、cos漫展，我老婆也关注这些。 这logo我之前在我老婆手机里看见过，当时我没想起来会是漫展的logo。” 刘子明一脸庆幸，说道：“万幸！那混蛋没在魔都犯案！他还有点逼数！” 吕墨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里荡漾开来。 “总之要盯紧了他！”吕墨的声音很冷，刘子明有点被吓到了。 ...... 冷念丞回到家，去地下负一层看了他爷爷。 冷俊峰的情况很不客观，听说今天他手臂上的血管几次扎针都不太扎得进去了。 王医生低着头，等着挨骂。 冷念丞一改往常的凶魅，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早了，输液已经输完了，你下去吧！” 王医生怔了怔，缓过神后，便退出了冷俊峰的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冷念丞瘫软在爷爷的床榻前。 正文 第326章 五花八绑，动弹不得 冷念丞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手机，又是李漫妮发来的微信。 “哥哥，我在你家门口！” 冷念丞的眼神亮了起来，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外面天色已晚，李漫妮怎么可能会来？ 一定是小姑娘的“恶作剧”！ 幼稚！ 一分钟后，冷念丞又收到李漫妮的一条微信，这次是一张照片。 冷念丞看到照片，瞳孔猛地缩了缩。 李漫妮，她竟然找上了门。 ...... 打开门，冷念丞看见李漫妮出现在他眼前。 “哥哥，惊喜吗？”李漫妮笑得一脸尘不染。 冷念丞发现，别墅附近最近有人盯着他，便迅速将李漫妮拉了进去。 “哥哥，这么猴急？”李漫妮笑得像仙女下凡。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冷念丞看着光彩照人的李漫妮，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 这种感觉有点像恋爱的感觉。 就像刚刚谈恋爱的时候，分开五分钟，就会开始想念彼此。 “哥哥，我在导航里搜索了你给我的家庭住址，发现咱们两家之间距离只有2公里。 人家一路跟着导航，散步过来的！没想到这里真的是你家啊！”李漫妮说话的时候，娇小玲珑的身体已经扑进了冷念丞的怀里。 冷念丞一阵悸动，他没想到李漫妮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找上门。 原来，被人惦记着的感觉，真好！ 冷念丞没再说话，将李漫妮公主抱进了别墅。 偌大的双人床上。 “漫妮，这才分开没几个小时，你就如此惦记我？” 冷念丞压着李漫妮的柔软身子，眼底带笑。 李漫妮娇喘着，她看着冷念丞的俊脸，主动吻了上去。 “哥哥，人家对你是真心的！” 这句撩人心弦的话语让冷念丞再一次悸动，他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过去都是他主动，那个贱女人从未像李漫妮这般知冷知热。 “贱人，你看！ 你不珍惜，自然有人珍惜我！”冷念丞一阵腹诽，薄唇寻向了李漫妮的樱唇。 ...... 一阵翻云覆雨过后，李漫妮睡得很香甜。 冷念丞却睡意全无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嫩脸瓜子，还有年轻优美的胴体。 难道李漫妮是上天可怜他冷念丞，给他的礼物？ 如果真是这样，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她，视她如珍宝。 李漫妮睡着的时候像个洋娃娃，身材凹凸玲珑。 158cm的小个子，五脏俱全，肥瘦相间。 该凸起的地方凸起，该扁平的地方没有一寸赘肉。 冷念丞的手指在她的曲线上肆意游走，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 李漫妮睡得很酣甜，冷念丞有点不忍心弄醒她，就那么一直看着她，嘴角微勾。 都说上天是公平的，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也许，李漫妮就是这扇窗吧！ 忽然间，李漫妮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有些刺眼。 她的手机调了静音。 一分钟后，她的手机又亮了一下。 冷念丞心想，也许是李漫妮的爸爸妈妈担心她，发来的消息。 或许，他该喊醒她。 冷念丞拿起李漫妮的手机，看了看。 不停发微信的那个头像是个动漫头像，看起来像是个男人的微信。 难道...... 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冷念丞开始用那双俊眸打量熟睡着的李漫妮。 他从未见过这么主动的女孩，她也许不简单。 昨夜翻云覆雨时，她并未见红，显然不是处子之身。 也许，她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有蒋晓雯和沐婉晴这两个贱人的欺骗在先，冷念丞没办法不提防李漫妮也是这样的女人。 妈妈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他差点忘记妈妈的话。 黑夜里，冷念丞轻轻抓起李漫妮柔弱无骨的小手手，按在手机上。 指纹识别成功！ 冷念丞的心也猛地一紧。 有一瞬间，他想过算了吧！ 好奇心作祟，他终究还是点开了那个不停跳动的头像。 “漫妮，你在哪？” “魔都漫展！” “漫妮，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是的！我们只是玩玩而已！” “漫妮，他哪里比我好？” “比你多金！比你帅气！他可是海港市知名药企的老总！ 你奋斗一百辈子，都没法赶上他！ 分手吧！下一次见到我，你应该会是在电视、纸媒、网媒上看见我与他的喜讯。 你给不了我豪门阔太的生活，别耽误我！” 冷念丞再往下看，李漫妮没有回复继续回复那个男孩的微信。 黑夜里，冷念丞笑了，笑得很冷。 “冷念丞，你真是个笑话，你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玩弄了！ 你真是永远都没有长进！ 一次一次被女人当骰子一样玩弄！” 李漫妮好像被冷念丞的低吼叨扰了睡眠，翻了个身。 肤如凝脂的身子，背对着冷念丞。 曲线毕露的好身材，淋漓尽致地展现在冷念丞的眼前。 冷念丞已经对这具身体冷却了下来，他的眼里此刻装满了杀气腾腾的光。 他起身走下床，翻出那个神秘的黑色箱子。 取出一只针筒，输入了一瓶麻醉剂。 他举着针筒，对着空气轻轻推了推，透明的液体流出了几滴。 慢慢地，他走在黑夜里，身体步步靠近李漫妮。 尖锐的针孔，没有犹豫片刻，轻轻地扎进了李漫妮的玉臂。 他看见李漫妮的眉宇之间，微微蹙了蹙。 随着麻醉剂的注入，开始产生药效，李漫妮的娥眉慢慢舒展开来。 冷念丞用那种恶鬼般的眼神死死盯着她，这张绝美的嫩脸瓜子，真好看。 她长得冰清玉洁尘不染。 没想到，却长着一颗最毒妇人心！ 为什么女人们接近他，都是各怀鬼胎？ 难道他冷念丞就不配得到真爱吗？ 冷念丞许久之后缓过神，用那双阴鸷的眼神看着昏睡过去的李漫妮。 慢慢地，他走上前，将李漫妮公主抱在怀里。 李漫妮裸露的胴体，两只洁白如藕的手臂垂着，三千细软发丝垂着。 ...... “啊——” “唔——” 李漫妮娥眉紧蹙，意识一下子清醒。 她感觉手臂有些胀痛，脑袋昏昏沉沉的。 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漆黑一片。 她好像被人用什么蒙住了眼睛，想呼救时，她发现嘴巴里面被人塞进了抹布之类的东西。 “我在哪？”李漫妮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在发出质疑。 冷念丞看见她这副样子，显得很兴奋。 他的手在无数把锋芒毕露的刀具上游走。 说来也巧，蒋晓雯死后一周，他杀了沐婉晴。 沐婉晴死后一周，这个叫李漫妮的女骗子主动送上了门。 猛地，冷念丞将李漫妮樱唇里的抹布迅速抽离。 李漫妮喘着气，猛地咳了几声。 “我在哪？” “你是谁？” 李漫妮感觉身子发冷，突然意识到自己裸露着身体，而且正被人五花八绑，动弹不得。 巨大的恐惧涌向全身，李漫妮在黑暗的视线中，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正文 第327章 错就错在，欺骗哥哥 李漫妮昏迷后，被他束缚在一张椅子上。 她浑身白雪，肤如凝脂，是个性感十足的肉感美人。 三千发丝如同绸缎一般披在椅背上，像上等材质的丝绸。 果然，美女都是带刺的玫瑰！ 一不留神，扎得你手腹生血。 李漫妮的身体正在止不住地发抖，她的耳朵能够听见钝器在墙壁上划行的声音。 她猜想，那应该是一把钥匙、或者是一把尖刀在抵着白色墙壁肆意游走。 人的眼睛被蒙住后，视觉弱化了，其他感官便会被无尽地放大，想象力也会变得比往常更加丰富。 冷念丞走上前，脚步声让李漫妮吓得颤抖得更厉害，她开始嚎啕大哭。 “呵呵，早知现在，昨晚你何必勾引我！”冷念丞薄唇勾了勾，一阵腹语。 “你是谁？” 冷念丞看着她那副绝望的表情，阴鸷的俊眸弯了弯，笑得丧心病狂。 他眯了眯眼睛，笑得像从炼狱里面爬上来的魔鬼。 他好不容易有了点真心和人性，却再一次被女人当骰子给玩弄了。 他笑得嘴巴张得很大，越笑越狠厉。 李漫妮那张稚嫩的娃娃脸怔怔地追寻着他的笑声。 半晌之后，她带着那种似哭似笑的声音，试探道：“哥哥，是你吗？ 哥哥，你是不是喜欢玩SM游戏？ 哥哥.....你不用玩得这么大胆露骨吧！ 人家......人家现在好冷啊！能不能给人家披件衣服？” 李漫妮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冷念丞是在故意和她玩SM的调情游戏吗？ 莫非他喜欢捆绑式？ 冷念丞的瞳孔猛地缩了缩，死到临头了，她还在装模作样！ 女人，难道都是天生的演员？ 还是他太愚蠢，一点长进都没有，竟然贪婪一点所谓的爱！ 庆幸的是，这一次，他发现得早！ 雯雯整整耍了他三年，他的心已经被她玩死了。 望着李漫妮的胴体，优美、曲线、饱满、细腻、欲望。 冷念丞笑得一脸凶魅。 李漫妮吓得嘴唇发紫，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人在死到临头时，身体便会产生巨大的求生欲。 她竖起耳朵，迟迟听不到对面那个人的声音，耳朵只有他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巨大的恐惧下，她开始拼命地挣扎。 可越挣扎，身上束缚她的绳子却越来越紧。 她开始挪动着椅子，像一只无头苍蝇，在密室里进行自救。 当她快要靠近冷念丞时，他阴笑地避开身体，看着她在屋内发狂。 “你是谁？求求你，放了我！”李漫妮的情绪开始狂躁，但显然还没有完全崩溃。 冷念丞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台手动小风扇，风速不大，但是吹在李漫妮的身上，却凉飕飕的。 李漫妮这般暴露在空气中，身体已经阵阵发冷。 冷念丞举起小风扇，勾着薄唇，眼底阴冷。 小风扇吹遍了李漫妮身体的每一寸地方。 李漫妮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大声尖叫起来。 忽然间，冷念丞笑得极为狠厉。 “求求你，你说句话！ 求求你，放过我！”李漫妮的情绪显然已经彻底崩溃。 冷念丞耸了耸肩，看起来很满意这个前奏。 猛地，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樱唇。 她瞬间清醒，吻她的男人就是冷念丞。 她还记得他身上的味道，他的一切都散发出与普通人不一样的矜贵，连气味都与众不同。 “我是谁？”冷念丞松开薄唇，扯着阴笑，继续问道。 “哥哥！是哥哥！”李漫妮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哥哥，我做错事了吗？哥哥，我好冷！” “哦？蛇蝎子也怕冷？毒蟒也会害怕？”冷念丞笑得云淡风轻。 “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我怎么听不懂？”李漫妮娥眉紧蹙，“哥哥，漫妮是犯错了吗？” 冷念丞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将刀尖抵着她雪白粉嫩的肌肤，轻轻地游走。 李漫妮吓得不敢动弹，她已经感受到，冷念丞正在用一把刀尖在自己的身上划过。 如果她乱动弹，刀尖无情，瞬间会扎破她的皮肤，渗透她的肌肤和骨头里。 她会流血，她会死亡！ 她才21岁，她还不想死！ 技校毕业后，她开始混迹二次元、cos圈，因为长得不错，很受宅男们欢迎。 前男友阿辉是圈内cos大神，经常带着她走秀、混夜场。 日子过得有吃有喝，但是没钱。 李漫妮喜欢奢侈品包包、喜欢海蓝之谜、喜欢赫莲娜黑绷带面霜......阿辉都满足不了她。 最近，李漫妮想要一款古驰包包参加姐妹聚会，阿辉没钱给她买，两人大吵了一架。 李漫妮赌气，一个人飞往魔都参加漫展，打算在这里猎艳一个有钱有颜的男朋友。 冷念丞站在舞台C位时，李漫妮一眼认出了他。 她在电视上经常看见冷念丞，没想到他本人比上镜还要帅气。 更没想到，他会来参加魔都漫展。 李漫妮心动了，灯光璀璨间，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拿下这个优秀的钻石男。 “死到临头了，还敢走神？”冷念丞一阵错愕，刀柄在李漫妮的脑袋上拍了拍。 李漫妮直接吓哭，“哥哥，求求你，不要吓唬漫妮！ 哥哥，SM游戏一点也不好玩！人家不想玩了！” 冷念丞狠狠捏住李漫妮的下巴，眼底恨意到达了顶峰，“李漫妮，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哥哥，你说，漫妮究竟哪里做错了，我可以改！ 难道今晚漫妮的表现不好吗？漫妮可以将功补过！”李漫妮稚嫩的圆脸，写满了惊恐。 冷念丞看着她一丝不挂的身体，薄唇勾了勾，“你错就错在，欺骗哥哥！” “欺骗？漫妮不敢欺骗哥哥！”李漫妮吓得浑身战栗。 冷念丞死死盯着李漫妮那张极具欺骗性的幼脸，眼眶一片猩红，“那你告诉我，这个男人是谁？” 猛地，他扯去了李漫妮眼睛上的黑布。 迎着光，李漫妮的眼睛一下子睁不开。 LED日光灯照在她的脸上，她一阵刺目，缓了半天，抬起头看向冷念丞。 她又露出那副清纯无辜的表情，飞快地瞥了一眼她的手机界面，突然身子一颤。 “哥哥，你......”李漫妮满脸错愕。 “装！继续装无辜！”冷念丞笑得狰狞恐怖，“你想问，哥哥怎么会知道你的开机密码？” 冷念丞阴笑道，“你难道忘记了，手机可以指纹识别吗？” “告诉我，这个男人是谁？”冷念丞怒从心起，将李漫妮连同椅子摔在地上。 李漫妮趴在地上，背上绑着一张椅子，看起来样子十分怪异。 正文 第328章 白色墙壁，布满血点 李漫妮忍着身体剧痛，慢慢抬起头，眼神撞到了冷念丞的冰眸。 冷念丞刀刻般的俊脸，此刻浮上了一层妖孽般的狞笑。 他左手持刀，右手握着一瓶看起来很高端的红酒，直接对瓶吹。 床上，他温柔似水，小心呵护。 彼时，他眼露凶光，狰狞恐怖。 死亡的恐怖气息，在这间密室里荡漾开来。 只不过，她还想赌一把！ “哥哥，他是我前男友！我不爱他，我对哥哥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冷念丞笑得狠厉，“你特么以为我不认识汉字吗？ 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第一眼就认出了我是谁，你特么还装模作样，假装与我邂逅。 告诉我，你是不是表演系毕业的？你怎么可以演得这么好？ 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奖杯！”冷念丞用红酒瓶的顶端，轻轻挑起李漫妮的娇俏下巴。 李漫妮浑身战栗，上下牙齿直打架，“哥哥，我错了！我在电视上看见过您！ 但是我千真万确是被您的气质和颜值深深吸引了，我喜欢你不假啊！ 这世间，哪有不爱慕虚荣的女人？ 如果有，她一定是骗子！”李漫妮还在做最后一丝挣扎。 “骗子？”冷念丞冰眸狠狠缩了缩，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你说对了一半！ 我身边曾经出现过一个不爱慕虚荣的女人。 她是一个女骗子！ 她不骗财，你猜她骗什么？”冷念丞笑得双目凶魅。 “她一定是骗哥哥的色！” “答对了一半！她不仅骗色，还想骗走我和爷爷的命！ 一边享受着我的身体，一边想着怎么害死我！”冷念丞恨得咬牙切齿。 酒精的助力下，他的脸颊浮上了两片红云，看起来又妖孽，又俊美。 李漫妮苦苦哀求道：“哥哥，我错了，我回去一定和他彻底了断！” 冷念丞耸耸肩，双眉挑了挑，“妹子，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吗？” “哥哥，漫妮不该骗你，漫妮一眼就认出了你是海港市名媛佳丽争着抢着的男人。 漫妮只是想认识哥哥！ 漫妮只想给哥哥很多很多的爱！ 难道想当哥哥的女人，想爱哥哥，想成为冷氏集团的女主人，也有错吗？” 李漫妮冲着冷念丞扯起樱唇，笑得一脸纯洁和无辜。 好像欺骗在先的人是冷念丞！ 好像蛮不讲理的人是冷念丞！ 好像负心汉、薄情郎是冷念丞！ 她全程一副无辜脸，一副假清纯。 冷念丞攥紧拳头，将酒瓶砸在地上。 玻璃渣直接飞向了李漫妮的脸上、白皙脖颈、软香酥软、平坦小腹、笔直玉腿...... 李漫妮瞬间像镶嵌了无数铆钉的行为艺术人体。 她疼得撕心裂肺，“哥哥，我错了！” “哪里错了？”冷念丞厉声逼问。 “我不该欺骗哥哥！”李漫妮带着绝望的哭腔。 她做梦也没想到，冷念丞竟然有杀戮的面孔。 眼前的场景和桥段，她过去曾经在影视剧中看过。 果真，艺术是来源现实。 而现实，远远比艺术更加刺激、更加惊悚。 冷念丞蹲下身子，用指腹抵住她娇俏的下巴，“哟哟哟，不漂亮了！” “哥哥，我......我错了！我不该欺骗哥哥！” “晚了！你接近我动机不纯，这是你应有的代价！”冷念丞说着，手伸向了李漫妮的心口。 “哥哥，不要，求求你，不要！”李漫妮拼命地挣扎，越挣扎，她的身体越痛。 “嘘——吵死了！我最烦女人大喊大叫的！” 李漫妮疼得晕厥了过去。 她哪受过这般苦！ 一盆凉水从头浇灌而下，李漫妮的身体猛的激了一下，从晕厥中清醒过来。 睁开一双黯然失色的大眼睛，她哭着说道：“哥哥，漫妮好冷啊！” 冷念丞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观看自己的杰作，他将白色衬衫解开了三个纽扣，露出性感的胸肌。 他的样子，俊美而妖孽。 李漫妮眼下只看见了他脸上的狰狞恐怖。 “冷？看来还不够疼？ 人在疼痛时，身体会流汗，会感觉到热！”冷念丞一声冷笑。 他慢慢走近李漫妮，脸上带着那种吃人狂魔的狞笑。 “不要——哥哥——不要——” 李漫妮吓得浑身发颤，脸色惨白，她已经被冷念丞折磨得身心俱惫。 但是她还没有绝望，她还想活下去。 如果可以活下去，她一定回家当个乖乖女，再也不惹爸爸妈妈生气。 她再也不混迹在夜场，不游走在男人之间。 “不要？ 呵呵，女人说不要，一般就是要！” 冷念丞冷笑更甚，他猛的抓起李漫妮的头发，像捏住一只小鸡。 “疼吗？” “疼！好疼！” “这只是预热，接下来还会更疼哦！”言落，冷念丞猛的将李漫妮的脸怼在地面上。 “啊——”的一声惨叫过后，是无尽的呻吟，然后是死灰一般的沉默。 冷念丞再抓起李漫妮的脑袋时，她的那张稚嫩白皙、清纯无辜的面具脸，已经伤痕累累。 她那张尘不染的脸，像一张布满铆钉的皮革面具。 她已经疼得没有力气叫出声。 “漫妮，这样的你，有种别致的美！”冷念丞看着她的脸，愉悦地笑了两声。 李漫妮虚弱地看了冷念丞一眼，那种眼神死灰般的绝望。 她已经不敢幻想，这个变态会让她活着出去了。 她好后悔！ 男友阿辉虽然没有钱，但是有多少钱就会给她花多少钱。 那天，她为了一个他承受能力范围外的包包和他耍脾气，一气之下飞往魔都漫展猎艳。 没想到，自己的无理取闹，竟然换来了天大的惩罚。 这代价未免太大了，冷念丞应该是不会放过她了。 因为她已经发现，这间密室之前应该有过另一名女人在这里受尽折磨和虐待。 四周墙壁上，布满了血点，已经呈现暗紫色，看起来有些时日了。 而她的身体虽然在出血，但是血量不大，不至于溅洒到墙壁上。 白墙上的血迹只有可能是别人的。 正文 第329章 莫非他是，连环杀手 “漫妮，你应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美吧？” 李漫妮绝望地看了他一眼，低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像两盏扇子。 她已经疼得没有力气和他继续纠缠。 “漫妮，等着！ 哥哥马上让你见识一下，你另一种美！” 言落，冷念丞看起来很兴奋，他一溜烟跑出了密室。 一分钟后，李漫妮趴在地上看着冷念丞搬进来一张衣帽镜。 瞬间，李漫妮看见自己面目全非，赤身裸体地暴露在镜子中。 她与原来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啊——”的一声尖叫过后，李漫妮捂着脑袋，开始癫狂地大喊大叫。 冷念丞双手抱臂，看着李漫妮这副痛苦的样子。 他看起来很享受自己的杰作，似乎觉得不过瘾。 “漫妮，好看吗？惊艳吗？ 你是不是发现了自己另一种美？”冷念丞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打开手机网易云音乐。 那是一首古典音乐的曲子。 在影视剧中，那些高智商的犯罪分子，他们通常都会一边享受音乐，一边进行杀戮，有的甚至会翩翩起舞。 忽然间，冷念丞看着李漫妮发疯的样子，愉悦地笑了两声，“漫妮，你昨晚的舞姿很美。 你迎着光走向我，我差点以为我去了天堂，看见了美丽的天使。 没想到，你竟然是只小魔鬼！” 冷念丞说完，张开双手，绕着地上的玻璃碴开始翩翩起舞。 笔直修长的黑色西裤，洁白无瑕的白色衬衫，他帅得像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男孩。 彼时，李漫妮趴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她绝望地看着冷念丞在独自狂欢。 “疯子——” 她的声音很虚弱，很小声。 刚才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癫狂地大喊大叫，已经把嗓子叫哑了。 冷念丞关掉了音乐，四周恢复了死灰般的寂静。 音乐关闭，舞蹈戛然而止。 冷念丞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死死盯着李漫妮，冷漠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疯子！”言落，李漫妮的樱唇竟然笑了笑。 冷念丞心口缩了缩，他忍着万般怒意，笑着说道：“你再说一遍！” 李漫妮笑得一脸凄惨，却又天真烂漫，“哥哥，你是疯子！你是彻头彻尾的死变态！” 冷念丞薄唇轻笑，他在极力克制那种愤怒情绪的，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漫妮，你生气了？”冷念丞蹲下身子，紧紧捏住她的下巴，一脸心疼。 李漫妮吓得浑身抖了抖，她已经看出这个禽兽的套路。 但凡他扯起笑意，证明他已经开始发怒。 他真的发怒了，那么等待她的将是血雨腥风的洗礼。 冷念丞拖拽着李漫妮的头发，将她怼在衣帽镜前。 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死死捏住她的脖子，“漫妮，这就是女人欺骗我的代价。 你是海港市人，你最近可曾听说过，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 对了，还有天德湖碎尸案，听说了吗？” 李漫妮眼底一阵惊恐，各大纸媒、网媒都在争相报道海港市的连环杀人案的进展。 难道与眼前的死变态有关？ 莫非......他就是专门虐杀美女的连环案杀手？ 他不仅杀人，还会在死者脖颈后处闻上一朵鲜红如血的小红花。 网上的民间侦探专家说，这是犯罪分子的标记性行为，是罪犯留在死者身上的记号。 前几天晚上，她和阿辉在茶吧喝茶，他们还一起聊到这起连环杀人案。 当时，在场的男孩子们都让各自的女朋友最近不要乱跑。 阿辉当时也紧张得不行，搂着她，让她晚上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她还埋怨了他几句，骂他是怂包、胆小鬼。 她还扬言，如果是她遇见了杀人凶手，一定会一脚踢爆他传宗接代的物件，让凶手断子绝孙。 “你......你是谁？”李漫妮的身体不停地哆嗦，椅子在她的后背显得有些累赘。 冷念丞也嫌这张椅子太碍事，索性给她解开了。 她紧紧闭上了眼睛，等待刀尖即将刺入她的心脏。 谁知，冷念丞竟然替她松绑了。 千钧一发之间，她想逃跑，却被冷念丞像抓住一只小鸡拎了起来。 “漫妮，外面月黑风高，你不怕遇见鬼吗？”冷念丞扯起鬼魅的笑。 李漫妮哆嗦了一下，声音颤抖道：“你就是鬼！” 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凉意，这句话好耳熟。 冷念丞将李漫妮重重地摔在地上，她裸露的胴体瞬间布满了透明色的玻璃渣。 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怒极反笑道：“冷念丞，你真可怜，你是不是没有被女人爱过？” 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他像被人戳中了痛处。 “有过！”冷念丞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谁？难不成那个女人是你妈？哈哈哈！”李漫妮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机会渺茫，她从未被人这般伤害过。 21岁的她，也是有几分血性的叛逆女孩，尽管她害怕死亡。 眼下，既然死亡已经是必然的事实，不如过一把嘴瘾。 冷念丞陷入了沉默，他的眼神冷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冰窟。 李漫妮知道，她成功激怒了他，他生气了。 沉默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等待她的也许是下一秒的死亡。 她突然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她试图站起来，却适得其反，跪在了冷念丞的面前。 柔弱的膝盖骨砸在地上，生疼。 冷念丞扯起狠厉的笑容，望向他，“我妈妈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你昨晚和今晚都很会骗，怎么现在不骗了？ 不如，你再骗骗我？ 说不定，我会放了你呢？” 言落，李漫妮的眼底掠过一丝光，这道光很快便熄灭了。 她怎么可能相信一个杀戮成瘾，连环杀人案的可怕罪犯？ 冷念丞抬起李漫妮的下巴，她的五官散发出病娇的美感。 樱唇嗜血般的鲜红，像刚刚吸食了血液，泛着刺目的红。 李漫妮樱唇勾了勾，笑了笑，“哥哥，把你的耳朵递过来？ 骗人的情话，要对着情人的左耳说。” “哦？有点意思了！”冷念丞笑了笑，将耳朵贴近李漫妮的耳朵。 “哥哥，再近点！” “好！” 忽然间，李漫妮伸出樱唇，死死咬住冷念丞的耳朵轮廓的位置。 “贱人！给我松开！”冷念丞疯狂地嘶吼，他越挣扎，李漫妮咬得越近。 将死之人的力气是巨大的，死前能够扯下他一只耳朵，那也值了。 猛地，冷念丞举起手中的刺刀...... 半晌之后，李漫妮没了声音。 正文 第330章 分尸这活，挺不好干 冷念丞的白色衬衫被血液染红，像一朵朵鲜血梅花印染在材质矜贵的布料上。 从远处看，如果不仔细辨别，也许你会以为这是一款LV最新定制款衬衫。 或许是请的国际知名设计师，做出来的特殊效果。 冷念丞睁着那双阴鸷的冰眸，狠厉地看着衣帽镜中的自己，血色瞳孔散发出凶魅的寒光。 “贱人！全部都是贱人！ 仙鹤顶上红，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刚才她玩命似的咬住他的耳朵，他才会迫不及待将那把匕首扎在她的心口。 冷念丞扯起狠厉的笑，身体踉跄地逼近到李漫妮的尸体旁。 “贱人！如果刚才你不咬我，说不定我会留你一具全尸。 毕竟，你床上功夫挺好，我很满意！ 看在你伺候了我两夜，留你一具全尸，是我们之间最后的情分。” 冷念丞一双冰眸死死盯着李漫妮的尸体，狠厉地笑了笑。 接着，她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白皙粉嫩、肤如凝脂、酥软上围、平坦小腹、肉感十足的身子。 李漫妮的身子依旧温热、绵软！ 通常尸体半个小时以上，温度才会慢慢降低。 通常成年人的尸体出现尸僵会在死后1至3小时内开始产生。 “贱人！不得不说，你的这具尸体堪称完美女尸。 虽然你的身高、腿长不及蒋晓雯和沐婉晴，但是你的皮肤是三人之中最好的。 肌肤犹如蛋白壳上的那层膜，吹弹可破，像一道布丁蛋糕。” 冷念丞像是在和李漫妮对话，他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一双冰眸注视着李漫妮的一切。 话音刚落，他被自己吓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举起红酒猛地往喉咙里浇灌，狠狠喝了半瓶酒，才压下了他心里的恐惧和兴奋。 “贱人！你的这副身子堪称完美，如果送给法医尸检，难保法医不被你的美色所动。 我听闻在岛国，曾经有一名男性法医爱上了一具绝美的尸体。 法医一直不停找借口，不愿意让死者家属将尸体带回去，甚至鼓励她的家人将遗体捐献给国家。 后来，他甚至将自己的行李搬进了法医室，和那具绝美的女性尸体过起了小日子。 有时候，他还会给女尸唱歌、弹吉他、讲故事。 他会拥抱她，抚摸她，甚至和她做...... 但是尸体终究会一天天腐败，再美的尸体也会变成一具腐烂的肉，最后都会散发出死猪肉般的恶臭味道。 你猜，那名法医后来怎么招了？”冷念丞的冰眸看向李漫妮。 冷念丞看着她，眼底生光，他看起来像是很期待她的回答。 “什么？你说什么？”冷念丞将左耳对着李漫妮的樱唇，沉默了几秒。 抬起头，他开始半癫半痴道：“你的小脑袋，一定猜不出来吧？ 那名男法医动用了整个法医处所有的福尔马林溶液，将女尸泡在里面。 他又对女尸注射了大量的水银液体，最后进行低温冷冻。 他努力让女尸保持不腐不败的样貌，因为他已经彻底爱上了那具尸体。 漫妮，咱们一夜夫妻百夜恩，更何况是两夜欢愉。 我不会让你这具完美的尸体完完整整地送到法医面前。 不瞒你说，我的占有欲，极强！ 如果不能完完整整属于我，本少宁愿将你们全部毁灭！”冷念丞怒极反笑道。 他举起红酒瓶一饮而尽，浑身散发出香醇的红酒气息。 “漫妮，你这么美，熔尸未免太可惜了！”冷念丞放下红酒瓶，双手抱臂。 他坐在椅子上观看自己的杰作，想着怎么处理这具尸体。 李漫妮躺在血泊中，鲜红的血衬得她的皮肤巨白皙。 她才刚死没多久，身子还未像一个死人那般灰暗。 冷念丞抬起双眸看向面前的墙壁，白色的墙壁上呈现出新旧两种血迹。 暗紫色的血迹是分尸沐婉晴时留下来的。 刚才李漫妮的心脏喷涌时，前一分钟血液喷涌的力量凶猛，溅得墙壁斑驳血迹。 他望着面前这堵墙，扯起妖孽般的笑。 眼前的墙壁，像小时候的冷念丞，在墙上胡乱地涂鸦。 那时候，妈妈并未责备他在墙上涂鸦，反而带着十分夸张的语气赞美他。 “我的小丞太棒了，若是梵高见了你，一定会收你为徒。” “梵高？是谁？”小时候的冷念丞，说话字数就不太多。 “梵高是荷兰印象派画家，代表作品：自画像系列、星月夜、向日葵系列、吃土豆的人...... 我的小丞长大以后一定会成为像梵高、莫奈一样的艺术家！” ......想起妈妈，冷念丞的眼底顿时支离破碎。 他将红酒猛地往嗓子眼里浇灌，喝得迷迷糊糊。 “小丞，你喝醉了！” “我没醉！” “傻孩子，喝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有醉！” 彼时，空中漂浮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她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像天使一般慈爱地望着他。 她的三千发丝乌黑发亮，用一根红色发带束缚着，很温柔，很恬静。 她的身上还系着死前的那条格子围裙。 “小丞，你犯错了哦！”叶慕青看着地上的李漫妮，娥眉紧蹙了蹙。 冷念丞瞬间用身体挡住李漫妮的身体，扯着嘴角冲着叶慕青憨憨的笑。 “傻小子！你这叫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叶慕青的语气带着不满，但是眸光依然很温柔。 “妈妈——这不怪小丞！ 是她骗我在先！是她该死！ 这是她欺骗小丞的代价！”冷念丞有些慌乱，他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又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事。 他分明是在狡辩！ “小丞，她罪不至死！”叶慕青看起来有些怒意，语气严肃道。 “妈妈，不是的，您听我给您解释！是这样的......” 冷念丞的话还没说完，叶慕青娥眉蹙了蹙，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妈妈——连你也怪小丞了？”冷念丞“扑通”一声，绝望地跪倒在地上。 他的表情很错愕，他望着李漫妮的尸体，突然怒火中烧。 “你若是能聪明点，不被我发现，我会好好疼惜你！ 你太愚蠢，被我发现你的骗局，还有你那颗恶毒的野心！” 彼时，王医生正躲在门缝外，目光惊悚地看着密室里的一切。 他吓得浑身颤栗，眼睛看向冷念丞惨白的手，他正在重复一种动作。 密室里，发出了那种很有规律的声音。 ...... 正文 第331章 二十四寸，黑色箱子 王医生捂着嘴巴，几乎是仓惶而逃。 他刚才给老爷子测量体温，听见密室里传出了声音。 走近时，他看见冷念丞正对着密室的屋顶扯着嗓子喊“妈妈”！ 王医生看了半天，密室里只有冷少爷一人，哪来的妈妈？ 忽然间，他看见冷少爷那双天真的眼睛，画风一转，变得十分阴鸷凶魅。 王医生这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衣不附体的女孩。 看样子，她......已经是一具尸体！ 女孩死得很惨烈，身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玻璃碴。 作为一名医者，他知道，死者那个部位是人体心脏的大动脉血管处。 王医生哆嗦地看着墙壁上的血迹斑驳，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刚想拔腿走，巨大的恐惧之下，他竟然拔不动他的双腿。 他的脚底板，像踩着502胶水，动弹不得。 王医生眼睁睁地看着冷念丞，他的眼神里散发出令人悚然的光芒，他正迎着光向地上的女孩走了过去。 见状，王医生吓得瞳孔放大，嘴巴张开得很大。 索性，他的声带并没有发出找死的声音。 忽然间，他的双手恢复了知觉，双腿也逐渐有了反应。 他捂着嘴巴，猫着步伐，几乎是仓惶而逃。 回到自己的住所，他蒙上被子，在里面拼命地发抖。 过去，他见识过冷少爷对李医师拳打脚踢，可从未见过他杀人！ 现在李医师走了，冷老爷子处于行将就木，垂死边缘，显然已经离死不远了。 如果冷老爷子突然撒手人寰，他冷念丞会不会把这笔账记在他头上？ 王医生越想越害怕，他必须想个周全的办法，逃出冷念丞的虎穴。 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与狼共度了这些年！ ...... 冷念丞不知道自己究竟举着酒瓶砸了多久。 即便是世界上最顶级的整容专家也很难修复她的容貌。 泄愤了许久，冷念丞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他瘫软在地上，狠厉地望着李漫妮血肉模糊的脸。 眼下，她的脑袋和她的身体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的肢体。 她的身体除了那一刀扎在心脏部位的伤口，其他地方虽然有无数碎片玻璃碴，但是肤色白皙，破损程度也不大，看起来依旧很美艳。 抛开李漫妮的脑袋不谈，她的身体仍然散发出女性独特的美感和肉感。 她的身体到死都是被绑着的，她的双手一直束缚在后背。 冷念丞突然想出了一个奇招，于是说干就干！ 他将李漫妮的尸体摆出一个跪拜的姿势，然后替她松开了束缚着的双臂。 接着用两根绳子分别绑住了李漫妮的两只手臂，随后将她的两只手臂用绳子拉举起来，挂在屋梁上。 彼时的冷念丞，眼神带着玩味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露出一脸满意的阴笑。 李漫妮跪在地上，双臂高高举起，头颅低垂着。 她像是在忏悔她的罪过，又像是在向她求饶。 冷念丞笑得一脸凉薄，声音阴冷道：“漫妮，你死前倒是很嘴硬，甚至还敢反抗！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即便是成为了一具尸体，你也终将臣服于我，跪拜在我的脚下。” 言落，冷念丞看起来很激动、很兴奋。 他为他的艺术品感到癫狂，感到愉悦。 甚至比和她做，还要有快感！ 他举起手中的象牙白iPhone12plus手机，对着李漫妮的跪姿“咔咔咔”，疯狂地拍了数张照片。 这期间，他肚子突然有点饿了，于是吃了一桶泡面。 小时候，妈妈从不允许他吃垃圾食品，他总是偷偷地吃。 也许是刚才一系列的操作，他和李飞在忆南龙海鲜餐厅吃得大餐已经消化为零。 一桶泡面似乎顶不上大用场，他突然一双寒眸看向李漫妮的胴体。 她的胴体上有许多玻璃碴，甚至还有被他殴打的淤青，但是并不妨碍她看起来很美。 甚至......在冷念丞的眼底，她的尸体竟然有着很强烈的食欲。 恨一个人，或者保护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让她从人间消失。 怎么消失呢？ 他不打算像对付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那般对李漫妮。 同样的招数，已经不足以刺激到他的神经。 他的目光看向墙角的那台电锯，也许他可以将李漫妮大卸八块。 两块今晚可以切成肉片当作“ren肉火锅”烫熟了蘸着酱油吃。 或者可以留下一部分，做成鲜美的刺身，蘸着酱油、芥末、柠檬汁吃。 冷念丞突然想起前几天夜里看过的一部电影《食人晚宴》。 里面凶残的男主，租在一个破旧的巷子里。 巷子里的老人会挤在一起看电视，当时播放到打仗死人的时候，男主幽幽地说了一句：“其实ren肉很好吃！” 巷子里的老人们以为他是发神经，直到后来巷子里多名租户的孩子和女人失踪后，警察破解了案子。 巷子里的住户才知道，失踪人口大部分已经进入了男主的肚子里。 男主被捕时，街坊邻居将他团团包围，骂他食人狂魔、骂他死变态。 他却全程无语，只是嘴角扯起那种阴鸷淡漠的笑。 冷念丞在看到这个片段时，他的嘴角竟然也挂着那种似有若无的笑。 等他反应过来，被自己刚才的笑吓到了。 冷念丞看着李漫妮的两只大眼睛，像两颗愤怒的黑葡萄，死死蹬着他。 又像是两扇窗户，到死都没能关上。 她和蒋晓雯、沐婉晴一样，都是死不瞑目。 冷念丞一阵冷笑，“你们难道都觉得自己死得很冤枉吗？ 不！最冤枉的人是我！ 蒋晓雯接近我在先，可杀死她姐姐的人根本不是我，也不是我爷爷，而是李医师派过去的手下。 李医师说了，自取一只肾。 是李医师手下的人色迷心窍，玷污蒋晓娥的尸体。 然后那浑蛋脑子一热，夺走了蒋晓娥的一对肾脏。 沐婉晴和你一样，都是爱慕虚荣的女人。 你有男朋友，你知道我是谁，却故意接近我，就为了嫁入豪门。 你和沐婉晴一样可恶！” 言落，冷念丞眼底生恨。 他举起那台电锯，开始上演午夜电锯惊魂。 他将李漫妮分成了八块，六块放置一旁，两块丢进了水池。 李漫妮全身上下，这两块最娇嫩，他的眼睛没法避开这两处。 ...... 3月30日，距离海港警局不足1.0公里的巷口。 那条巷子叫“钟楼巷”，其中有不少隐藏在平房之间的小咖啡馆。 在钟楼巷的巷尾，有一个垃圾回收站。 五十二岁的清洁工杨阿姨，清理了两桶垃圾准备倒入垃圾回收站。 靠近时，她突然看见一个24寸大小的黑色行李箱。 行李箱看起来完好无损，看上去有九五成新。 杨阿姨的儿子最近要出差，正好缺一个行李箱。 她瞧着行李箱的样子完好无损，丢了实在太可惜，准备带回去给儿子。 杨阿姨将黑色箱子拎在手中时，发现箱子有些重。 她摘下脏兮兮的手套，很爱惜地拉开银色的拉链。 行李箱打开的一刹那，杨阿姨吓得尖叫了起来，差点晕死过去。 巷子里的街坊闻声赶出来时，纷纷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箱子里面是血糊糊的尸块，胆大的人上前数了数，足足有六块。 其中，有一颗血糊糊的脑袋，五官被什么重器砸得稀巴烂...... 正文 第332章 切割平整，六块尸块 3月30日，清晨，7:15。 负责清扫钟楼巷的清洁工杨阿姨的一声惊悚刺耳的尖叫声，彻底划破了宁静的早晨。 闻声，钟楼巷子内的住户和租户们纷纷寻找声音的方向跑了出来。 一群人集聚到钟楼巷尾的一间垃圾集中回收站，看见了血肉模糊的一幕。 钟楼巷，惊现人类尸块，瞬间传遍了整条小巷。 几个胆大的男人上前将清洁工杨阿姨搀扶起来，交给几名妇女进行安抚。 其中一光头男上前看了看那24寸的黑色行李箱，凑近看时，糙老爷们都吓得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去！是个女的！被......割nai了！” 光头男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在心里默数了三遍尸块数量。 黑色行李箱里面一共有六块尸块。 从伤口可以看出，尸块的切口整齐，不太像是一般的刀具切割而成。 从箱子里面的尸块可以看出来，这里面并不是完整的尸块，至少还缺少了两块。 死者的头发很长很长，盘绕在自己的尸块上，看起来像在拍恐怖片。 恰巧一阵风拂过，女尸的头发在空中飞舞，整个黑色行李箱像在跳舞。 女尸的五官暴露在空气中，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看样子，她的脸应该是被某种钝器砸烂的。 “快报警，这是一具女尸！”光头男一脸骇色道，“尸体好像少了两块！瘦猴，你快报警吧，我手机在家里充电。” 言落，瘦高个的男人迅速拨打了110公安报警电话。 3月30日，清晨，7:30。 海港警局内，全体人员又是一夜加班通宵。 110指挥中心的电话突然打到了办公室文职女警方小可的那台座机上。 当时，方小可正趴在桌上睡觉，正梦见自己吃着哈根达斯冰淇淋。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她从美梦中惊醒。 “喂——海港警局办公室，请讲！”方小可有点起床气，强忍着困意，说道。 “警察同志，出......出事了，出大事了！”电话里，男子的声音语气惊悚，还有些哆嗦。 “出什么事了？您慢慢说！”方小可一边揉着睡眼惺忪，一边举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最近她的脸色因为熬夜越来越黄，黑眼圈也越来越严重。 “死......死人了......行李箱......黑色......”打电话的男子声音起伏不安，听起来语无伦次。 不过，他说死人了，方小可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该不会是连环杀人案犯下了第三起人命案件？ 方小可的身体突然被激了一下，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死人了？ 先生，您要为您的话负起法律责任！ 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地方死人了？”方小可追问道。 “警察同志，这玩笑我们小老百姓可不敢乱开！ 发现尸体的位置在钟楼巷的巷尾，一间垃圾集中回收站。 尸体被人大卸八块，放在黑色的行李箱中，是我们这一带的清洁工发现的......” 方小可挂断电话，脸色煞白，身体有些发抖，一看就是吓到了。 “刘队——死......死人了！” 方小可回过神，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着，“刘队，出事了，出大事了！” 她一路咋咋呼呼，从文职办公室跑到了刑侦办公室的门前。 整个警局的同事都被她聒噪的嗓音赶走了体内的困虫。 全体警员瞬间打起了精神。 不好的预感，涌上了每个人的心头。 大家都知道，今天是3月30日，连环杀手一周冷却期已经过了。 也许，方小可说的出事了，是出了人命案件！ 闻声，刘子明和吕墨猛地站起身来，几乎同时看向了方小可。 方小可正扶着门，喘着娇气。 吕墨的嗓子里面迸出了几个字：“发现死者了？” 话音刚落，方小可眼睛瞪得大大的，竖起大拇指，不住地点头，“对对对，死人了！” “时间！地址！性别！这些都知道了吗？”刘子明追问道。 “知道！ 早上7:15在钟楼巷的巷子尾，一间垃圾集中回收站，一名清洁工发现了一具被肢解的女尸。 女尸被肢解了，黑色行李箱里有六件女性死者的尸块......” 方小可的话还没说完，刘子明拿起车钥匙，吕墨面色严峻，紧跟其后。 刑侦组的机动人员接到消息后，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已经整装待发。 “刘队，我还没说完呢！”方小可脖子上戴着粉色的U型抱枕，一路跟着刘子明。 刘子明步履匆匆，看了她一眼，“时间、地址都已经知道了，剩下来的我们去现场就能看出来。” 方小可，你之前在刑侦组待了三个月，这点还不清楚吗？” 方小可被问得哑口无言，愣在原地，不再继续跟着刘子明。 刘子明和吕墨刚走出门，迎面遇见了庄妍，两人一阵错愕。 庄妍今天一身干练、青春的装扮，高高束起的马尾辫，活力满满。 一件白色卫衣外面搭配了一件黑色皮衣，下身千年不变的紧身牛仔裤，拉出了她笔直修长的腿部线条。 她的脚上踩着一双适合格斗的马丁靴，靴头看上去能够踢死一头牛。 如果对手是一名男性罪犯，庄妍铁定能踢爆了他的老二。 为了遮住脸上的软组织挫伤，庄妍今天带了一顶黑色鸭舌帽，挡住了她三分之一的娇俏脸蛋。 “你怎么来了？快回医院躺着去！”刘子明见庄妍的脑袋虽然消肿了，脸上的伤并未全消，还有点轻微的肿胀，催促她赶紧回去疗养。 “我不！我申请归队！”庄妍显然不打算回医院躺着了。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很快一起上了刘子明的比亚迪FO。 “刘队，请求您让我归队吧！再这样待下去，我都要发霉了！ 娜娜今天上午出院，我一个人待在医院跟个傻子似的。 再说了，医生也说了，病人需要多晒太阳，多呼吸新鲜空气，多接触熟悉的人，对身体恢复有很大的帮助。” 刘子明瞥了她一眼，说道：“不是医生说的，是你说的吧？” 庄妍已经很主动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系上了安全带，笑道：“刘队，赶紧出发吧！ 咱们必须赶紧到达现场，将现场封锁起来，否则围观的群众会越来越多。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钟楼巷发现女尸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互联网。” 正文 第333章 钟楼巷内，第三死者 一行人抵达钟楼巷时，这片社区的主任已经站在巷子头，像望夫石一样等候他们多时。 社区主任身旁还站在两名手臂上戴着红布的男子，目测是社区的工作人员。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巷子口，守着道路不让人进去。 社区主任看见刘子明，努力挤出一丝笑，说道：“刘队长，我们社区接到群众电话，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开展工作。 这两位是我们社区的职工，负责在警察没来之前，先行封锁了巷口，避免看热闹的人多，破坏了现场痕迹。” 刘子明点点头，“嗯，做得不错！” 言落，他示意警员在现场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一路跟着社区主任，一行人来到了钟楼巷的巷子尾。 一座白色的小房子，从建筑风格来看，一看就是垃圾集中回收站，散发出不太好闻的气味。 远远地，他们看见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平放在地上。 警员赶到时，将围观群众驱散开，在现场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瘫软在地上的清洁工杨阿姨，原本已经被几名妇女安抚得七不离八。 眼下突然见到这么多警察，她吓得再次崩溃。 刘子明示意小警花上前录口供，自己和吕墨走近白色房子的垃圾站。 两人看着地上的黑色行李箱，心尖震颤，感觉很不好。 “刘队，刚才人多，我们把箱子给合上了。 我的考虑是，避免有人拍照片、拍视频、发朋友圈博人眼球。 现在的网络这么发达，万一发到微博上去，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刚才围观群众中，有人拍照、拍视频，我已经命令他们删除了。”社区主任嘴角扯了扯，一脸邀功相。 刘子明点点头，“嗯，干得不错！” 说话的时候，刘子明看见身旁站着一光头男。 此人看起来想说些什么，又张不开口的样子。 “兄弟，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刘子明望了望光头男，嘴角勾了勾。 “警察同志，我刚才数了数，箱子里面的尸块只有六块，好像不太全！” “好的，我们会核实的，多谢！” “还有，死者好像是个女的，被......被人割nai了！” “我去！混蛋！” 言落，刘子明戴上了白色乳胶手套，刚准备上手打开行李箱，身后突然传来了冷艳又磁性的声音。 “住手！” 紧接着，又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刘哥，住手！” 刘子明和吕墨二人纷纷回眸看了看，发现是新来的女法医夏果果和严勇，两人正拎着法医尸检的工具箱奔赴现场。 刘子明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身。 “刚才走得匆忙，忘记通知你们了。 原本想将尸体带回去给你们尸检，你们来了正好不用我动手了。”刘子明说道。 “刘队，您这样做，显得有些不专业。 尸体的初步尸检必须由我们法医来执行！” 言落，法医夏果果面色冷艳地绕开了刘子明。 刘子明一阵错愕，这女法医有点个性啊！ 竟然指着他的鼻子说他的不是，一般鲜少有人敢这么怼他刘子明的。 刚才一路奔跑过来，刘子明发现夏果果的额头和鼻尖上香汗淋漓。 第一次见她是在三号法医室，当时她的面色和严勇一样，都是那种白得不太健康的白皙。 今天也许是她刷了腮红，或者是刚才一路跑来，气喘吁吁，两颊上浮现了两片红云。 不得不说，夏果果是刘子明见过的女人当中少有的那种冷艳美女。 也许她的性格多多少少和她的职业有些关联吧！ 毕竟，成天和死人打交道，不可能习惯保持很亲和的微笑！ “麻烦让一下，谢谢！”夏果果的声音很冷。 刘子明和吕墨二人怔了怔，纷纷退开了几步。 严勇紧跟着夏果果的步伐，一边走，一边说：“夏医，这种活儿让我来吧！” “不必！”夏果果的声音很冷淡，她甚至没看严勇一眼。 刘子明、吕墨面面相觑时，脑子里都蹦跶出一个网络词语——“舔狗！” 严勇扯了扯嘴角，有点尴尬地看着刘子明、吕墨二人，笑道：“美女法医，都比较有个性！很酷飒！” 刘、吕二人瘪了瘪嘴，挑了挑眉，很玩味地耸了耸肩膀。 这时，夏果果已经戴上了白色的医用乳胶手套，半蹲在24寸黑色行李箱的旁边。 所有在场的人都屏气凝神，看着冷艳法医夏果果的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慢慢地伸向了那个黑色行李箱。 行李箱的拉链没有拉合上，夏果果一把轻松地掀开了箱子。 顿时，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四处蔓延开，呛得夏果果的眼睛眯了起来。 等她睁开眼睛时，看见面前这具尸体被一种类似于电锯的机器切割成了块状，数了数，一共有六块。 夏果果从死者脑袋上的黑长直发可以看出来，死者是一名女性。 如果死者还活着，她的长发应该是齐腰间的那种长度。 死者的脸部被钝器砸烂，已经面目全非，看不清她的长相。 哪怕请世界上最知名的刑侦画像师，大概率都很难画出死者的容貌。 夏果果用一根小木棍大小的工具，小心地翻搅了一下。 箱子里，死者两条白花花的腿、还有一些肉块，其中死者腹部被开膛破肚，里面往外面溢出了脂肪、液体、软组织等。 夏果果用镊子翻开死者的肚皮，举起放大镜往里看了看。 里面的器官大部分都在，唯独缺少了一对肾！脏！ 她猛地回眸看向刘子明，那种神情让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夏果果，她的长相是个冷艳绝美的大美女，可她的神情看着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不知道严勇是怎么敢当她的舔狗的。 刘子明觉得多看她一眼，夜里都有可能会做梦。 说不定这个梦里，她还会举着一把手术刀，面无表情地替他检查身体。 也许法医和法医之间，才会彼此惺惺相惜吧！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刘子明反问道，虽然他站在一旁已经发现箱子里面的尸块并不全。 人体最起码的结构他还是了然于心的，不过他打算听一听夏果果的解说。 “死者的五脏六腑唯独少了一对肾脏！”夏果果的声音很冷，和她的冷艳气质一样冷。 话音刚落，刘子明和吕墨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吕墨几乎是脱口而出道：“这是第三名女性死者！” 刘子明吓得菊花一紧，又是肾脏不翼而飞，那畜生进行了第三起猎物的杀戮！ “夏医，麻烦看看她脖颈后处有没有一朵小红花？”刘子明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怒火，问道。 法医夏果果眉毛轻挑了一下，回眸看向死者的头颅和颈部的连接处。 这具尸体虽然被切割成块状，但是切割工整，肉块呈现大块状，检查起来难度不大。 夏果果小心翼翼地抱起死者的脑袋，双手将头颅翻至后脑勺的那一面。 猛地，所有人的目光都狠狠地缩了缩。 身旁围观的群众见状，有一名男子大声喊道：“又是红花刺青！” 一时间，周围的群众瞬间炸开了锅。 “这是连环杀人案！” “是啊！这是凶手第三起人命案子了啊！” “同样是红花刺青，同样是间隔一周时长，凶手果然还是动手了！” “这都多少天了，警察怎么还没将连环杀手给抓住啊？ 再这样下去，会不会还有第四个、第五个，甚至更多的无辜死者。” “你们看见没？那女的上半身，好像少了两样东西！” “我去！她......她被割nai了！” ...... 正文 第334章 帮凶李飞，里应外合 妍妍给清洁工杨阿姨录好了口供，让她赶紧先回去休息。 如果警局需要传唤发现尸块的证人，会打电话通知她。 “刘队，我刚才好像听见你们说，死者的肾脏不见了？ 那岂不是这起凶杀案和前两起凶杀案是同一人所为？” 吕墨走近尸体看了看死者脖颈后处的那朵红花刺青。 那朵红花刺青的图形，无论是从手法还是勾勒的线条等，与死者蒋晓雯和死者沐婉晴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几乎一模一样。 很显然，这是连环杀人案的第三名女性死者！ 刘子明看着死者白花花的尸体，拳头紧攥。 死者死相太惨烈，她的胸膛竟然被凶手残忍地割去...... 更可怕的是，死者的下体处，属于女性的秘密花园已经伤痕累累，不翼而飞。 另外，还有两块肉块组织消失不见。 凶手为什么留下六块尸块，那么其余的尸块，他打算以怎样的形式公示于众？ 凭直觉，刘子明认为凶手一定不会和抛尸沐婉晴采用同一种方法。 因为与凶手周旋了这么久，他的套路，他的犯罪心理，刘子明和吕墨大致清楚了。 这个凶手十分的自负，他把每一次杀人当成了他的作品。 这一次，他一定会采取和前两次不一样的方法。 彼时，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吕墨，你在想什么？”刘子明一边望着夏果果给箱子里的尸块进行初步尸检，一边问道。 “我在想，凶手这一次会不会已经从虐人，上升到食人的境界。”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吕墨。 大家为他这个大胆的想法不寒而栗。 如果真的是这样，海港市已经从出现第一起连环杀人案，上升到了第一起食人惨案。 刘子明看着行李箱里面的尸块，那具尸体的肤色虽然明显发灰，但是可以看出死者生前长得十分白皙。 这些尸块即便是被人肢解，可以看出来，她很年轻。 “夏医生，请问死者年龄大概多大？” “从死者的骨头和牙齿，死者应该在二十岁左右！”夏果果十分肯定道。 “好！先把尸体带回去吧！ 严勇，你赶紧采取样本送往DNA检测中心，尽快查询死者身份信息。” “知道了，刘哥！” 刘子明又继续对身旁的刑警说道：“密切注意最近警局的每一个来电，如果有人报备失踪人口，立即通知我。” “yes,sir!” ...... 行李箱被两名警员搬上了警车。 留下来的刑警继续在现场寻找凶手的足迹，一番仔细彻查，他们并没有发现可疑痕迹。 显然，凶手可能是穿着鞋套作案，或者作案过后，他对现场的足迹进行了销毁。 凶手的反侦察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刘子明抬头看了一眼钟楼巷的监控，一如既往，监控摄像坏了。 他气得双拳紧攥，他在海港警局从业二十年，从未见过这么狂的高智商犯罪分子。 从死者蒋晓雯、死者沐婉晴、再到今天的这具女尸，刘子明被凶手的残忍作案手法震惊了。 离开现场后，刘子明驱车，吕墨坐在汽车后座，庄妍坐在副驾上。 车内气氛很压抑，所有人的心情都很糟糕。 突然间，刘子明像发了疯一般，开始猛踩油门。 吕墨坐在后排面不改色，看着他发狂。 妍妍坐在副驾驶，吓得小脸黯然失色，双手死死拽着车窗把手。 发泄后，车速慢慢恢复到正常值。 他回眸看了一眼妍妍，说道：“对不起，妍妍！” “没关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们都很愤怒。 我听说，刑侦一组、二组的人24小时盯着冷念丞，他究竟是怎么作案的？” 刘子明黑眸紧锁，“坏人有一万种方法做坏事，他自然有他的方法。 现在可以肯定一点，冷念丞也许要替他爷爷换肾。 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不翼而飞，也许是和冷俊峰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被当做医用垃圾扔掉了。 据我了解，现在米国黑市和国内黑市经过警方的围剿，已经一肾难求。 冷念丞杀人的目的很显然，这是一场肾脏的盲选。 肾脏移植成功，冷俊峰就能活。 肾脏移植失败，还会有下一个死者。 他一定是在赌，他赌死者的肾脏也许能够救活他爷爷的命。 就像二十年前，蒋晓娥的肾脏让冷俊峰多活了二十年。” ...... 冷念丞顶着两只黑眼圈和猩红的眼眶坐在餐桌前用早餐。 电视机千年不变，每天早上播放着海港市新闻早班车。 电视里传来了主持人抑扬顿挫的嗓音，语气震惊、严肃：“我市今日清晨，7点左右，在钟楼巷清扫街道十余年的杨阿姨，在巷子内一间垃圾集中回收站发现了一个黑色的24寸行李箱。 杨阿姨原本打算将行李箱带回去给自己的儿子出差用，没曾想，拎起箱子时，发现箱子很重。 打开后，她发现里面是一具被切割成块状的女性尸体。 凶手作案手法残忍，死者脖颈后处同样有一朵红花刺青，也许和近日来的连环杀人案有关。 现场共发现了六块尸块，其余尸块下落不明。 期待警方尽快查出这场已经上演了15天的连环杀人案......” 冷念丞关上电话，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散发出疲惫和冰冷的寒光。 凌晨三点，王医生一直在给爷爷做肾脏移植手术。 这过程，冷念丞全程陪在爷爷身边看着他，给他默默加油打气。 至于李漫妮的尸块，是李飞那家伙替他丢到了钟楼巷的垃圾回收站。 昨夜凌晨，李飞被冷念丞的电话惊醒。 冷念丞提醒他，别墅附近有人盯梢，让他想办法从别墅后门的狗洞钻进来。 李飞取走行李箱后，冷念丞和他里应外合，悄无声息转移了李漫妮的尸体。 李飞一路狂奔了好远，直到看到自己的车，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便四处寻找抛尸点。 冷念丞交代过，一定要距离海港警局越近越好，这是对警方的一种挑衅。 李飞一路开车，心里直犯怵。 刚才他问了冷念丞，箱子里面是什么？ 冷念丞一脸阴笑，一脸狠厉地说道：“是一个恶毒的美人！” 李飞便没敢再多问。 抛尸完毕后，李飞看见自己的后备箱里有血。 他的心里已经明白了，冷念丞又行凶了。 彼时，冷念丞正在喝着牛奶，吃着全麦面包，等待他亲爱的爷爷快点舒醒过来。 王医生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声音急促、兴奋道：“冷少，老董事长醒了！” 正文 第335章 冷老爷子，回光返照 冷念丞健步如飞，一路直奔爷爷的房间。 “老董事长醒了，他有话对您说，我们先退下了！”王医生一脸笑容，眉宇之间尽是得意。 他没想到，给老爷子这次换肾手术竟然奇迹般的成功。 整个手术过程虽然很惊险，但是死者李漫妮的肾脏和老爷子的身体完全不排斥。 眼下，他可以不必想办法去逃离冷念丞的魔爪，说不定还可以得到一笔颇丰的奖金。 “小丞——”冷俊峰的嗓音虽然声线苍老，但是可以听出，他的精气神在逐渐恢复。 冷念丞惊喜的发现，爷爷的气色惊人的好，“爷爷，您终于醒了！” 他猛地抓住冷俊峰的手，眼泪潸然落下。 “小丞，乖！不哭！ 快让爷爷看看你！”冷俊峰眉宇之间尽是宠溺，“小丞瘦了，是不是没好好休息？还是集团上下太让你操劳了？” 冷念丞摇了摇头，眼泪甩出了眼眶，“爷爷，小丞担心您！ 现在好了，爷爷醒了，小丞就会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冷俊峰笑了笑，转过头看了看四周，他好像是在寻些什么。 冷念丞勾了勾唇，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爷爷，李医师回老家了，过段日子就会回来。” 话音刚落，冷俊峰的嘴角抽了抽。 他的宝贝孙子在撒谎！ 冷念丞从小到大，一旦撒谎，他的眉毛就会不自觉地往上轻挑。 更何况，李国栋哪有什么老家，他从小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 小丞这般说，李国栋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也许，他的老伙计已经归西了！ 这些日子，冷俊峰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他的耳朵不聋，他听得见。 朔夜当天，李国栋在他床前向他告别的话，冷俊峰字字句句记在心间。 不用冷念丞开口，冷俊峰已经知道，李国栋一定是死在了茅山火葬场。 冷俊峰没说话，沉默地看着天花板，垂着眼睛时，流下了两行浑浊的眼泪。 冷念丞一阵心虚，犯怵地笑了笑，“爷爷，大病初愈的人不能流眼泪，我让黄婶给您炖了雪蛤。” 冷俊峰的目光狠狠缩了缩，他伸出枯槁的手，摸着冷念丞的脑袋，说道： “小丞，答应爷爷，不要再干那些违法乱纪的事了！ 咱们冷家终究是对不起他们蒋家人。 你根本不该责怪晓雯那孩子，更不该杀了她！”冷俊峰忽然间老泪纵横。 冷念丞像是故意回避这个话题，笑着天真，“爷爷，您觉得身体怎么样了？现在是不是有力气了？” 说话的功夫，黄婶将刚炖好的雪蛤端了进来。 冷念丞接过那碗雪蛤，温顺得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他吹了吹勺子上的雪蛤，笑道：“爷爷，乖，张嘴～” 冷俊峰眼神一紧，随后很听话地张开了嘴巴，吃下一口宝贝孙子投喂的雪蛤。 冷念丞笑道：“爷爷，小时候我生病了，不愿意进食，您也是这般哄着我。 爷爷，以后换小丞守护您！” 冷俊峰忽然心头一震，猛地伸手打翻了那碗雪蛤。 下一秒，他开始疯狂地咳嗽，死死攥紧了双拳。 他像是挣扎着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小丞，爷爷虽然昏迷了这么久，但是爷爷的耳朵不聋。 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都听在耳朵里。 李国栋都已经告诉了我！你别怪他，他以为我在昏睡，其实我的意识是清醒的。 你有什么资格将自己定义为裁决者去杀死她们？你这是在犯罪！ 爷爷一把年纪了，不需要年轻人的肾脏续命！你这是在作孽啊！ 二十年前，是李国栋自作主张替爷爷寻了肾脏。 爷爷虽然不知情，但是爷爷带着蒋晓娥的肾脏多活了二十年，就是一种罪孽！” 冷念丞拼命地摇头，“不是的，爷爷！沐婉晴和李漫妮都该死！ 她们接近我的动机不纯，她们一个个长着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心啊！” 冷俊峰的身体、嗓音止不住的颤抖，“小丞，你无权制裁她们，你不是法律！ 更何况，她们没有犯法，她们顶多算是道德问题。 而你，彻头彻尾触碰了法律，你杀了她们！ 小丞，别骗爷爷了，李医师死了，对吗？” 冷念丞不可置信地看着冷俊峰，脸色越来越慌乱。 他即便是铁石心肠，可是他也不愿意欺骗最爱的爷爷。 冷俊峰见他不说话，明显是默认了。 他死死盯着冷念丞的五官，突然怒火中烧。 下一秒，他床头的心电图开始剧烈的波动。 心电仪器很快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王医生赶紧跑进了房内，身后跟着一群冷氏的医护人员。 冷俊峰好像快要喘不过气，死死抓住胸前的衣服，嘴巴张开得很大。 “爷爷，您怎么了？您是不是生气了？ 小丞知错了！求爷爷原谅小丞！小丞现在可以去警局自首！”冷念丞吓懵了。 冷俊峰巨喘道：“养不教父之过，你父母双亲走得早，是爷爷疏于管教你！ 小丞，千错万错......都是爷爷没教好你......是爷爷该死！” 下一秒，冷俊峰再次陷入了昏迷。 “快——救救我爷爷！ 告诉你们，救不活我爷爷，你们通通都得去陪葬！”冷念丞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冲着一群家医吼道。 他的眼底一片血红，像血染般刺目。 在场的人都被眼前的冷念丞，那副癫狂狰狞的样子吓得震撼到了。 正文 第336章 油尽灯枯，准备白事 王医生吓得脑袋上、身上全是汗，身旁的几名医生和小护士更是吓得面色惨白。 有个小护士端着托盘的手直发抖，被冷念丞呵斥道，“废物！快救我爷爷！” “是是是——” 一群人开始全力抢救冷俊峰，他们在与死神赛跑。 王医生一阵错愕，刚才冷俊峰的一切指数都很正常，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难道刚才的一切好现象，只是冷老爷子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一个小时的抢救过后，冷俊峰已经无力回天。 王医生面色惨白，满头大汗，“扑通”一声跪在冷念丞的脚下。 其余医护人员紧跟其后，一排排“扑通”跪在地上，等待冷念丞的责罚。 冷念丞气得浑身颤抖，指着王医生说道，“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混蛋！都给我站起来，快救救我爷爷！ 信不信，爷爷若是出事，我要你们一个个给爷爷陪葬！” 冷念丞扯着王医生的衣领，面容扭曲，咬牙切齿道，“让他们站起来，救我爷爷！” 王医生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声音颤抖道：“冷少，肾移植手术很成功。 老爷子突然不行了，这是属下没想到的啊！ 也许是......李漫妮的肾脏和老董事长的身体开始产生了排斥反应！ 又或许是老董事长他的身体已经禁不起半个月两次的大手术。 冷少，老爷子......他......他已经油尽灯枯了！ 您即便是现在杀了我们一群人祭天，老爷子也无力回天呐！” 冷念丞怒火中烧，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胸口堵得发慌，心脏像被人死死捏着，喘不过气息。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爷爷究竟能不能活？” 王医生望着冷念丞一脸狠厉，吓得身体猛烈的哆嗦。 他是一名医生，即便是冷氏的私人医生，他也是经过多年求学而成的专业医生。 他不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老董事长真的不行了，再继续抢救下去，只是徒劳无功。 “冷少......准备白事吧！”王医生哆嗦道。 话音刚落，冷念丞猛地朝着王医生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一记耳光的掌掴下，王医生摔出了两米开外，牙齿被打得脱离了口腔，飞出了几米远。 吓得一屋子的医护人员不敢发出声音。 这时，心电图的电波渐渐地变成一根平坦的线，冷念丞无望地走近爷爷的床头。 “爷爷——小丞知错了！ 求求爷爷......为了小丞，活下去！” 冷念丞抬起头，一双冰眸支离破碎。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从他的眼眶潸然落下。 冷俊峰虚弱地看着他的宝贝独孙，他已经没有力气粗喘。 他苍老的眸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注视着冷念丞。 忽然间，他仰起脖子，眼睛瞪得很大，像是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小丞，答应爷爷，好好活下去。 如果非要爷爷在冷氏集团和你之间做出一个选择，爷爷一定会坚定不移地选小丞。 小丞，答应爷爷，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活——下——去——”冷俊峰死死握紧冷念丞的手，眼神渴求地看着他的宝贝独孙。 冷念丞满脸泪水，眼眶汹涌地迸泪，“爷爷，小丞答应你！一定活下去！” “好！小丞活着，爷爷就......开心！ 爷爷就......可以......含笑九泉！” 言落，冷俊峰的手从冷念丞的手中猛地滑落。 冷念丞的手悬在空中，失去了爷爷的手，他的掌心一下子空了。 那一秒，他感觉心跳骤停，心里空落落的寂静、苍凉。 “爷爷，说好的含笑九泉，您为什么睁着眼睛？”冷念丞双目空洞，麻木道。 冷俊峰并不相信，他的宝贝独孙会停止作恶！ 到死，他的心，都提着！ 只不过，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油尽灯枯。 他已经无力为他的孙子，继续遮风挡雨。 ...... 数量警车行驶在海港街道，警车的鸣笛声，“哇儿——哇儿——”回荡在海港市的街头。 人行道两边的人纷纷驻足，人心惶惶，面带骇色。 “出事了！又出事了！” “该不会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又继续作案了吧？” “我看有可能！网上不是有人分析了嘛！ 说是杀手有一周的犯罪冷却期，现在时间到了，警察又没抓住他，他肯定又继续犯案了！” “我听说，今天早上七点多，在钟楼巷一名清洁工发现的一具女尸。 听说，尸体被砍得七零八碎，据说还被割nai了！” “什么？别造谣啊！小心警察带你回去喝茶！” “千真万确！我大姑就住在钟楼巷！ 一名清洁工把两车垃圾运到巷尾的垃圾回收站，发现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打开一看，差点没把那清洁工吓得死过去，箱子里面装着血糊糊的人类尸块。 偷偷告诉你们，女性死者的秘密地带也被割掉了......” “......” 每一个秘密都会吹遍整片森林。 更何况，钟楼巷有那么多目击者见过那个黑色的行李箱。 秘密已经不是秘密，而是血淋淋的事实。 很快，海港市区钟楼巷的巷尾垃圾回收站，发现一名女性碎尸的消息，在互联网上越传越凶猛。 刘子明他们抵达海港警局时，庄妍已经看到有人在微博同城发了帖子。 很快，那条帖子在微博同城火了起来，没过多久就上了超级话题。 刘子明黑着脸下了车，一群人紧跟其后。 装着尸块的24寸黑色行李箱，被两名警员抬进了大厅。 庄建国一身警服，威风凛凛走上前，直奔刘子明的跟前。 他刚想张开嘴巴说些什么，看见庄妍躲在刘子明和吕墨的身后，显然是在故意躲着他。 “出来！”庄建国一声呵斥道。 庄妍像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走了出来，“庄......庄局！” “谁让你归队的？”庄建国看着庄妍的脸，黑着一张脸，怒斥道。 被局长父亲这么一吼，庄妍的眼泪没出息地迸了出来。 “是我自己要求归队的，不关其他人的事！”庄妍一脸委屈道，“大家都在忙着连环杀人案的事，就我一个人躺在医院享清福，我不愿意每天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在那儿发呆。 那混蛋绑架了我，将我揍成了猪头，我一定要亲自抓住他，慰藉死者亡灵！” 庄建国指着庄妍的鼻子准备开骂，刘子明走上前劝道：“妍妍有上进心，这是好事！老庄，消消火！” 言落，庄建国反而怒了。 “刘子明，不是你女儿，你不心疼！ 你瞧瞧她这张脸，被揍成了这副鬼样子！ 因为她的愚蠢，她差点被那混蛋宰了！ 因为她的愚蠢，差点坏了事！” 言落，庄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顿时支离破碎。 “愚蠢？您说我愚蠢？ 那我更要向您证明，我是一名合格的刑警，不是您心目中的蠢蛋！” 说完，庄妍抹着眼泪，直奔电梯的方向。 “老庄，你......你这样说话太伤人了！ 妍妍不是愚蠢，是查案心切！ 再怎么说，她的行为很勇敢，没有给咱们警队丢脸！” 刘子明说完，跟着一群人上了电梯，直奔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庄建国留在原地，一阵错愕过后，心里升起了复杂的情绪。 只见，他双拳紧握，咬紧牙关，愤怒从他的眼底呼之欲出。 身旁的方小可以为庄局在生庄妍和刘队的气，只有庄建国自己知道，他在为什么愤怒！ 有一瞬间，他真想和冷念丞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只是，他还没有勇气在自己犯下的罪孽面前，低下他骄傲的头颅。 他被人拽着把柄整整二十年，他已经骑虎难下！ 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就可以退休。 也许，他可以等到那一天...... 正文 第337章 法医严勇，当了舔狗 两名刑警将24寸黑色行李箱准备抬进三号法医室，被夏果果一脸冷艳地拦住了。 她几乎是用她傲人的胸膛挡住了两名刑警的步伐。 两名刑警面对新来的美女法医夏果果，有点无所适从，只好看了看刘子明。 “怎么了，夏医？有什么问题吗？”刘子明蹙了蹙眉头，问道。 “刘队，请他们将行李箱抬进我的二号法医室！”夏果果眸光深沉，气质高冷，甚至还有那么点小傲娇。 “你的二号法医室？”刘子明看了看夏果果，又看了看严勇。 “没错！以后二号法医室就是我进行尸检的个人工作室。 我刚从国外回来，目前现有的这具尸体就留我来亲自负责尸检吧！” 话落，夏果果一脸冷艳地走进她的二号法医室，留给所有人一个冷艳绝美的倩影。 严勇勾了勾唇，笑道，“果果初来乍到，难免有些技痒！ 二号法医室空着也是空着，以后就是果果的工作室了。 嘿嘿，男女干活，搭配不累。刘哥，以后我可以享福了！” “你这不是享福，你是要坐冷板凳了吧！” “哪会！果果是心疼我前段日子太累了，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人家是帮我分担工作压力！” “果果？”刘子明一脸诧异，勾了勾嘴角，“人家看起来和你没那么熟吧？ 你小子，一厢情愿了吧！ 兄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可以一个人自燃？” 严勇张口刚想说些什么时，夏果果冷艳的声音从二号法医室传了出来，“麻烦把箱子拿进来！” 刘子明示意身旁两名刑警将行李箱抬进了二号法医室。 “放在解剖台上，你们就可以出去了！谢谢！”夏果果的声音很冷，虽然她说了一句谢谢，但是在场的人丝毫感受不到她语气里的客气。 两名刑警离开后，夏果果已经换上了一件白净的医用大褂。 白大褂很修身，像是量身定制的尺码，将夏果果的好身材衬托得非常完美。 刘子明看了看严勇，发现这小子的眼珠子从未这般失态过。 他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挪开过夏果果的身上。 “兄弟，你长大了！”刘子明小声说道。 “什么，长大了？”严勇看着夏果果的冷艳俏脸，头也不回地问道。 “你小子开窍了！ 你现在的特征，完全符合一名合格的雄性动物该有的属性。 我闻见你身上浑身散发着一股酸腐味道的荷尔蒙气味。”刘子明勾了勾唇。 严勇好像并不在乎刘子明这样说，他继续一脸痴汉地看着香艳清冷的夏果果。 彼时，夏果果将一袭渣女大波浪散开，用一根黑色发带缠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挽成了一个发髻。 她的样子看起来像个跳芭蕾舞的美女。 随后，她戴上医用手套和防护面具开始准备尸检工作。 “果果，我来帮你！”严勇走上前，样子看起来很舔狗。 夏果果没看他一眼，全程很高冷地准备手头上的尸检工作。 有一瞬间，刘子明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场法医直播尸检的真人秀。 “严医，其实我一个人就够了。”夏果果举起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头也不抬对着严勇说了一句。 “没事！我可以给你递工具，为美女服务，是我的荣幸。” “其实没必要，这些我都可以一个人做。”夏果果的声音很冷，显然她在拒绝严勇。 “果果，你要习惯被男人照顾！ 我知道，你们出国留学的独立女性，喜欢一切靠自己。 其实女人可以适当靠一靠男人，这样会更有女人味。” 言落，夏果果抬头瞥了严勇一眼，冷笑道，“严医，法医界传言，说您是一位很高冷的法医。 现在看来，外界对您有一些误解！” “那也看是对谁！”严勇勾了勾唇，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 “镊子给我！” “是——” 刘、吕二人杵在一旁看着严勇，感觉严勇真丢男人的脸面。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了两个字，“舔狗！” 他们都没想到，一贯高冷的严勇，竟然被新来的女法医打通了任督二脉，雄性基因彻底释放了。 庄妍刚才被局长父亲训斥了一顿，躲在法医鉴定处停尸间隔壁的卫生间，哭了好一会儿。 直到她翘挺的小鼻子闻见空气中的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溶液的味道，才感觉后背凉飕飕的阴冷。 她几乎是跑回的三号法医室。 走近时，她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隔壁的二号法医室像是有动静。 庄妍抬脚走进二号法医室，看见夏果果从黑色行李箱里取出死者一根白花花的丰满大腿。 她的样子像是在菜市场选中了一条白花花的猪大腿。 死者的大腿连接着小腿，小腿连接着脚丫子。 庄妍发现死者的脚丫子上面涂抹着大红色的指甲油，和她死灰一般白皙的肤色，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眼前的一幕，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心尖乱颤。 她已经来海港警局有半个月了。 这期间，她见过蒋晓雯的无脸女尸、见过张远被人安乐死的惨状、见过王半仙被人溺死，死不瞑目的样子、见过她的爱豆沐婉晴被人碎尸的惨烈场景。 除了没见过吴超教授跳楼自尽，没见过李国栋抹脖子自尽的场景。 这半个月的实习生涯，她见过了各种各样的尸体。 这一刻，夏果果面无表情，手里拿着死者那根白花花的大腿，庄妍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心尖震颤。 刘子明、吕墨二人听见门外的脚步声，纷纷回眸看向庄妍时，她那张还没有完全消肿的俏脸，变得更加铁青。 两人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庄妍已经捂着嘴巴一阵反胃，掉头找地方吐去了。 见状，吕墨摇了摇头，嘟哝了一句：“老庄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一线刑警难免会见到各种惨不忍睹的现场和尸体，这活儿确实不适合女孩子做。 不是谁都像这位姑奶奶一样，心理素质杠杠的。” 话音刚落，夏果果猛地抬起头，她左手持着一把血淋淋的手术刀，右手握着死者的白花花的大腿，眸光十分冷冽。 正文 第338章 直面死亡，直面尸体 “严医，我不喜欢有人在我工作的时候乱嚼舌根！” 言落，夏果果一脸冷艳，低下头继续尸检。 “嘘——保持安静！”严勇瞥了一眼吕墨。 吕墨吃了一瘪，索性闭上了嘴巴。 刘子明全程用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夏果果和黑色行李箱里面的那些尸块。 五分钟过去。 “有没有什么发现？夏医！”刘子明一咬牙，忍不住打扰了夏果果。 夏果果抬起一双绝美的冰眸看向刘子明，说道： “从死者的大腿长度和骨骼分析，死者的身高大约在158cm左右。 牙齿和骨骼分析，死者年龄大约20岁左右。 死者的面部不是被尖锐的利器所致，凶手可能是采用了类似于红酒或者香槟酒瓶砸向死者的脸部。 这个酒瓶的瓶身应该比较厚，不是普通的啤酒瓶，不易碎。” 言落，夏果果竟然抱起死者的脑袋，她几乎快把鼻子贴在了死者的脑袋上闻了闻。 “死者脑袋上和上身都散发着轻微的酒精味道。 严医，你们男人经常喝酒。 你来闻闻，这是什么酒的味道？” 严勇一阵错愕，缓过神来，说道，“果果，我从来不喝酒，刘哥他没有案子的时候会喝上几杯。 刘哥，您过来闻一闻，判断一下死者尸块上的味道是红酒还是香槟？” 刘子明的脑袋突然一阵轰鸣。 好小子，竟然敢踢皮球了。 他杵在一旁看着行李箱里面满满的白花花的肉块，胃部已经很没出息的一阵阵倒胃。 要不是看在夏果果是新人的份上，他多半是绷不住，已经和小警花双宿双飞，找地上吐去了。 “严勇，你就是个吃里扒外的狼狗！ 你你你，分明就是见色忘义！ 你你你，精虫上脑，重色轻友！”刘子明一阵腹诽道。 这种情况下，刘子明真是骑虎难下了。 他可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他可是人称海港警界的传奇人物，他不能在夏果果这个高冷的女人面前当怂包。 瞧瞧夏果果那副高冷的样子，这世间应该没有几个男人能够入得了她的眼睛。 这样的女人最高傲，最容易看不起人。 刘子明不想被她抓住一个胆小的把柄在手上。 他看了看夏果果手里的脑袋，血糊糊的一片。 死者脸上的五官已经被钝器砸得变形，分不清鼻子、眼睛、嘴巴。 死者一袭黑长直的头发披在脸上，看起来很像是岛国恐怖电影里面的贞子。 那场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可眼下，他被严勇坑惨了。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咬了咬牙关，刘子明终究是迈开两腿，慢慢走近那台冰凉的解剖台。 彼时的夏果果抱着死者脑袋的样子，像个大美女在操场看学长打篮球的样子。 有点像学长的篮球滚出了篮球场地，夏果果抱着篮球递给她的学长，娇羞地说了一句：“学长，你的球！” 说不定学长还会夸夸她，然后上演一段学长追学妹的爱情故事。 “刘队，给！”夏果果的声音很清冷，但是貌似和刚才不太一样，冷感好像低了一到二摄氏度。 她那双冷艳的大眼睛里掠过了一丝的试探和坏笑。 刘子明眼神一阵错愕，也许是他小人之心，看错了吧！ 终于，刘子明靠近了夏果果。 严勇已经将一副新手套递给刘子明，“刘哥，戴上手套，别留下你的指纹。” 刘子明乖乖戴上了手套时，夏果果已经抱着死者的脑袋，歪着冷艳绝美的脸蛋，看着他。 刘子明看见夏果果的唇角竟然勾了勾，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刘队，你闻闻。” 骑虎难下，刘子明只好努力克制内心的慌乱，他尽量让自己的手显得不那么抖，不过好像没什么卵用。 “淡定！”夏果果的声音很冷。 刘子明再抬起头时，看见她一脸得意，有点像是故意刁难他。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吧，人家一个大美女干嘛要搞自己，实在没必要这么做。 刘子明终于还是从夏果果的手中结果了死者的脑袋，还别说，那感觉和捧着一个西瓜的感觉真不一样。 死者的黑长直发，一直垂在刘子明的腿上，吓得他头皮一阵发麻。 “死者这头发有点累赘啊，不该剃掉吗？” “待会儿我会给死者剃头，顺便检查死者头颅上面有无伤势。您先闻！”夏果果说道。 言落，刘子明抱着死者的脑袋，鼓起勇气，俯下身子。 “好像是一股红酒味，闻着挺熟悉的！好像在哪里闻过。”千真万确，刘子明对这款酒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严勇笑了笑，“刘哥，红酒不都一样吗？您别胡诌啦！” 夏果果娥眉微蹙，表情看起来十分不屑。 刘子明察觉出，夏果果眼底尽是轻视的表情。 从国外回来的女法医，果然傲娇。 不过夏果果是在外国读书的，毕业后，她在国外从事过几年法医职业。 西方人喜欢喝红酒，她对红酒一定有基本常识。 刚才那番操作，明显是为她接下来的炫技做铺垫的。 “严医，红酒的味道分为涩味、酸味、酒精味、甜味、果味、香气和风味物质。 和咱们国家的白酒一个道理，白酒一般分为馥郁香型白酒、酱香型白酒、浓香型白酒、清香型白酒、米香型白酒等。” 严勇听得目瞪口呆，竖起大拇指，一脸称赞。 刘子明轻笑了一声，这严勇平时挺睿智的一个人，怎么眼下被美色冲晕了头，跟个憨憨似的。 他难道看不出来夏果果是在存心刁难他们吗？ 这时，庄妍从卫生间吐完了，刚抬脚走进二号法医室，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又捂住了嘴巴。 她看见刘子明抱着死者的脑袋，样子十分渗人。 刘子明抬头时，看见庄妍脸色一阵惨白，赶紧将死者的脑袋还给了夏果果。 “死者头上和身上有酒精的味道，目前不太确定是红酒还是香槟，无法确认死者的面部是被什么酒瓶砸烂的。” 刘子明这么一说，庄妍好像闻见空气中除了死者的尸体味道，和血液味道，还有一股熟悉的酒精味。 眼前的一幕让她很不舒服，但是她是一名刑警，她不能逃避，更不能退缩。 她迈开步伐，慢慢靠近那张解剖台。 “能不能给我闻闻？”庄妍鼓起勇气，她必须突破心理障碍，直面死亡，直面尸体。 “确定吗？你不害怕？”夏果果对庄妍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也许美女之间彼此惺惺相惜吧！ “我是一名刑警，我必须学会面对死亡和尸体！ 这是我的职责和使命！” 正文 第339章 难道这次，他要食人 庄妍的眸光很坚定，夏果果便将死者的脑袋递到了她的面前，说了一句：“别碰她，万一留下你的指纹。” “明白！我就闻闻！”庄妍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喉咙却一阵紧缩。 说不害怕，都是骗人的假话。 面前的圆形物体不是西瓜，它是一枚人类的头颅。 更恐怖的是，它被切割分离了身体，且死者的五官面目全非，看起来惨不忍睹。 人的正常心跳每分钟是在60到100次。 如果低于60属于心动过缓。 高于140属于心动过速，属于不正常的范围之类。 庄妍步步逼近那颗脑袋，感觉心脏下一秒就能跳出她的身体。 她开始想打退堂鼓的时候，局长父亲的话，历历在耳。 庄妍攸的一下，握紧双拳！ “欲成其器，必承其重。庄妍，奥利给！” 从JS公安大学毕业，义无反顾参加公考，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庄妍不想让任何人看扁了她，更不想让人以为她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父亲刚才骂他愚蠢，她一定要向他证明，她只是大智若愚。 庄妍攸的一下，俯下了身子。 低头时，她除了闻见了死者头部的洗发水味道，还有泛着铁锈的血腥味。 还有一股熟悉的酒精味。 忽然间，庄妍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那天晚上她被黑衣人绑在八卦皮鞋厂，眼睛蒙住了，嗅觉功能被无限放大。 黑衣人喝的红酒的气味和眼前死者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刘队，死者身上的酒精是红酒！ 是他！没错！一定是他！”庄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突然瞪得很大，她握紧了拳头，身体不住地颤抖。 那天黑夜，她被蒙住眼睛，承受黑衣人的暴揍。 心理创伤依旧藏匿在她的内心深处。 “他是谁？”刘子明急着问道。 “八怪皮鞋厂，凶手就是喝的这款红酒！是他！ 刘队，是冷念丞那个混蛋！” “罗曼尼·康帝！”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迅速跑出了二号法医室。 他一路狂奔，跑向了物证处，将罗曼尼·康帝的酒瓶取走，又返回二号法医室。 夏果果接过刘子明手中的红酒瓶，进行了死者头部和面部的伤口对比。 她发现，伤口就是出自于这款红酒瓶所致。 罗曼·康帝酒瓶的厚度比国内红酒的厚度更厚，用力砸向死者的面部，不会导致酒瓶破裂。 “这款红酒在西方就炒得很贵！ 国内能够喝这款酒的人，多半是非富即贵的人。”夏果果一脸冷艳地说道。 刘子明在心里划下了重点，他可以去查一查这款红酒的采购渠道和购买人群。 夏果果接着将行李箱里面的尸块一一取出，包括死者的五脏六腑。 “死者的尸块少了两块，内脏少了一对肾脏。 死者的上半身少了死者的两胸，死者的下体被切割了部分的秘密地带。 不得不说，凶手不是一般的变态，凶残指数已经无法用星级评判。 此人已经不是人，而是披着人皮行走在人间的恶鬼。”夏果果的声音越来越冰冷，让人听得身体发寒。 死者的皮肤是亚洲人少有的白皙，属于冷白皮。 雪白的肌肤因为失血过多，蒙上了一层死灰色，与行李箱的黑色，形成了一种可怕的色差感。 人性的黑暗，在这具碎尸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同样身为女人，庄妍突然感觉浑身疼痛，她的同理心一直很强。 她能感受到死者是痛苦的，是疼的。 夏果果很快将所有尸块拼接在一起，发现死者少了一条腿、半只臀部、一对肾脏、一对女性的哺乳之处。 死者下体的秘密花园地区，被凶手残忍地割去了一部分的组织。 尸块丢失的数量不多，显然，凶手这次不打算和警方玩上一回的抛尸游戏。 冷念丞背着冷俊峰的“疴”去坟山。 李国栋通风报信，在坟山割喉自戕。 各种操作，坐实了冷俊峰已经身患重病，大限已至。 死者的肾脏大概率是被进行了肾脏移植手术。 那么，其余丢失的部分尸块究竟去了哪里？ 难不成真的应了吕墨的话，被凶手吃进了肚子里去？ 凶手，难道开始食人了？ 刘子明猛地想起那个黑色虐猫网站。 冷念丞和蒋晓雯生前已经从虐猫到食猫。 现在的冷念丞，会不会已经不满足杀人，开始尝试食人？ 上一次，那混蛋烹煮了三份青椒ren肝盖浇饭，寄给他们三个。 难道这一次，冷念丞已经觉得不够刺激，打算自己亲自品尝了？ 刘子明的眸光落在死者露出来的血糊糊的大肠上，看见旁边漏出了一些米田共的排泄物和脂肪黏液。 说实话，那一刻，他的心里除了恐惧，更多的是胃部的不适，他很想吐。 身旁的吕墨、庄妍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夏果果和严勇全程面不改色。 不得不说，法医......真不是一般人！ 夏果果见刘子明捂着肚子，勾唇道：“刘队，您是不舒服吗？” 刘子明一阵错愕，缓过神来，强忍道：“老毛病了！胃有点不舒服，等会儿吃点健胃消食片就好了！” “哦——我以为您在害怕！原来是我想多了！”夏果果一边继续尸检，一边嘴角又勾了勾。 刘子明发现，这女人真他喵的高傲，甚至还有点看不起人。 这样的女人，一点也不可爱。 在刘子明眼里，夏果果这样高冷的女人和小警花比起来，简直差太多了。 不知道严勇喜欢她什么？ 也许，严勇喜欢受虐，喜欢她甩臭脸吧！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硬生生地将已经涌到嗓子眼的呕吐物给憋了下去。 他看见夏果果好像露出一丝嘲笑，接着又说道：“死者生前，应该是个非常美的女孩。” 夏果果一边说着，一边将死者的脑袋上的三千发丝剔除得干干净净。 所有人看见死者的脑袋被夏果果十分利索地剔去了最后一根发丝。 如果不看死者的脸部，死者的整个头颅的形状还是非常完美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死者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了啊！”刘子明一脸纳闷地问道。 夏果果一边研究死者的脑袋，一边目光冷冽地看了刘子明一眼。 她的眼神很冷，很傲娇，一般人都会接不住她那种隐晦不明的目光。 这样的女人，即便再冷艳绝美，也不是大部分男人喜欢的类型。 小众群体会喜欢，比如像严勇这类特殊职业的男性。 正文 第340章 第三死者，身份确定 “从死者的肤质、脸型，可以看出死者生前是个美人胚子。 再看看死者的颅骨，形状发育得很好，不大不小，标准的美人颅骨。 这种颅骨形状是演艺圈导演最喜欢的类型。 一般头颅不大，脸型呈现巴掌脸的女演员，很抢手。 你们看，死者的面部被砸得稀烂，但是还是可以看出她的五官布局堪称黄金比例。”夏果果双手托着死者的脑袋，迎着解剖台上方的灯光，看起来像一幅恐怖灵异的油画。 大家都没说话，嗓子里面像堵了一团棉花，压抑到喘不过气来。 被夏果果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死者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上。 这张脸，和3.16依云湾无脸女尸的脸比起来，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死者的上半身，因为失去了女性凸起的部分，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小白脸的上半身。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除了郁闷，更多的是压抑。 这已经是连环杀人案，遇害的第三名年轻的女性死者了。 下一秒，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夏果果的手伸向了死者的秘密地带。 这种感觉其实很不好，但是尸体会说话，凶手做了什么，尸体会给出答案。 夏果果是履行法医的正常时间流程。 庄妍顿时觉得十分尴尬，死者是一名女性，这般暴露在三个大男人面前，有点伤风雅...... 她看了看所有人，好像就她一个人放不开，也许是她格局太小了。 他们这份职业面前，不该存在太多的性别想法。 夏果果一脸冷艳，在死者的下体处，插进了一根透明色的管子，并且在里面搅拌了两三下。 一番操作过后，夏果果的声音很冷，“死者生前有过两性交媾，私处内部没有创伤。 她应该是在自愿的情况下，与凶手发生了两性关系。 凶手大概率不是蓄谋作案，而是突发作案。 也许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导致凶手突发杀人。 凶手的形象应该很俊朗，也许还具备很好的经济实力，或者社会地位。 不然，他不足以吸引一个20来岁，年轻貌美的姑娘。 死者的身上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很显然，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 也许将死者杀害后，他做了指纹的清理工作。 如果凶手是你们说的连环杀手，那么他应该已经很有这方面毁尸灭迹，消除罪证的本领。 死者的头颅骨有撞击地面和被酒瓶砸中的痕迹，身上有多处淤青，死者生前有被虐待。” 言落，吕墨摸着自己的下颌骨，补充道：“死者尸块上有很多玻璃碴子，肉眼观察应该是酒瓶砸碎，罪犯将死者的身体活生生地拖拽在地面上，留下来的创伤。” 夏果果抬起一双冷艳的冰眸看了一眼吕墨，声音低哑道：“要不，您来？” 吕墨喉结动了动，这女人说话明显带刺。 果然，冷艳绝美的红玫瑰，都是带刺的。 “您继续！”吕墨轻笑了两声。 话落，夏果果伸出一只手，严勇很知趣地将镊子递到她的手中。 夏果果用镊子取出死者腿部的一颗玻璃碴子，发现无论是色泽还是材质，和刘子明刚才拿进来的罗曼尼·康帝的红酒瓶看上去一模一样。 “是红酒瓶摔碎了，扎入了死者的身体表面。”夏果果低声道，“肯定不是死者自己扎进去的，也许是凶手和她打斗的时候，将她摔在地面上。而地面上有大量的玻璃碴子，才会导致这样的效果。” 话音刚开，刘子明和吕墨几个觉得夏果果分析得有道理。 “你们快看！”庄妍突然尖叫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怎么了？”刘子明回眸望了望小警花。 “你们看她的手，有淤青！像是......”庄妍欲言又止。 “像是被人绑着，对吗？”夏果果补充道。 “没错！是这样的，她应该是被人五花八绑过，身体的肌肤都有这种麻绳束缚的勒痕。” 庄妍这么一说，刘子明几个上前看了看，死者的尸块身上真的有很多勒痕。 刚才他们以为是凶手拖拽尸体时留下来的痕迹，或者凶手暴揍死者留下来的淤青。 被庄妍这么一说，他们发现死者身上的淤青很多是绳子束缚导致。 夏果果经过比对，发现死者身上的勒痕果真是出自绳子捆绑所致。 她抬起头，竟然破天荒地微笑道：“小女警，你很不错哦！刚才你父亲的话，别放心里。 作为一名警界的萌新，你很优秀！” 言落，庄妍激动得眼底支离破碎，“谢谢姐姐，我会继续努力哒～”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说道：“刘队，我们该查一下冷念丞从魔都飞回海港市的那趟航班。 说不定，他和死者是在魔都认识的！” 刘子明点点头，他觉得吕墨的话很有道理。 刑侦二组王远和刑侦三组柳爽两队人，24小时盯梢了这么久，并没有发现冷念丞有新欢。 只有一种可能，冷念丞和死者也许是在魔都漫展上认识的。 “吕墨，你赶紧查一下昨天冷念丞飞回海港市的那趟航班。” “明白！” 话落，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双黑眸定睛一看，是方小可的来电。 “刘队，快接电话！ 可能是指纹鉴定处已经查到死者的身份信息了！”庄妍看上去很激动，被夏果果夸奖了之后，她整个人像打了鸡血，满血复活，斗志昂扬。 刘子明没吱声，赶紧接听了电话。 “小可，查到死者身份信息了吗？” “查到了，刘队！ 死者叫李漫妮，今年才20岁，初中毕业后在海港技校读五年制大专。 李漫妮有社会经历，有个男朋友叫阿辉，两人是在cos活动上认识的。 李漫妮的父母都在寺巷服装厂上班，家境一般，不过听说这姑娘很会打扮，长得惊人的美。 刘队，要不要通知死者家属过来认尸？” “嗯！赶紧通知吧！ 对了，让人把李漫妮的男朋友带过来问话！” “是，刘队！” 刘子明挂断电话，胸口像堵着一团三百斤的棉花，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二十岁，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孩，被人残忍肢解。 还被割nai！ 下体处被残忍割去了一部分！ 凶手对尸体的残忍破坏，已经触犯了我国刑法第三百零二条的规定，盗窃、侮辱、故意毁坏尸体罪。 凶手根本没有一点人性，那混蛋留在世上，就是个恐怖的定时炸弹。 他随时有可能继续犯案！ 正文 第341章 换肾失败，冷老归天 “刘队，死者身份确认了吗？”庄妍看起来很心急，迫不及待追问道。 刘子明深呼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小警花，一脸凛冽。 “死者叫李漫妮，今年才20岁，还没过生日。 也就是说，死者实足年龄算起来应该是19岁，她......才成年了一年。 李漫妮毕业于海港技校，有个男朋友叫阿辉，两人混迹在各大夜场和cos圈，靠走秀、打碟赚钱。 父母是寺巷服装厂很普通的工人。 另外，夏医分析得没错，死者是个很漂亮的女孩。” 吕墨摸了摸下颌骨，说道：“刚才检测下来，发现死者不是被人QJ，是正常情况下发生的两性关系。 既然死者是有男朋友的，她为什么会和嫌疑人冷念丞发生关系？ 这女孩，也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嘛！” “不管怎么样，杀人都是不对的！”庄妍双拳紧攥，眼底掠过无数愤怒的情绪。 “夏医，死者体内有嫌疑人残留的体液吗？”刘子明问道。 夏果果耸了耸肩，“没有！也许使用了安全套，或者......体外......” 严勇看了看夏果果，她说话的时候气质清冷，落落大方。 不过，她好像懂得还挺多。 “这里就先交给你们，待会儿死者家属会过来，到时候我领他们进来。”刘子明说着准备回刑侦办公室。 夏果果没吱声，她那张冷艳绝美的脸蛋，看起来一如既往的高冷，像一只矜贵的猫。 严勇勾了勾唇，应了一声，“刘哥、吕专家、妍妍，你们先去忙吧，这边交给我和果果。” 话音刚落，夏果果声音冰冷得像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她眨了眨眼睛，冷艳地看着严勇，低沉道：“严医，请叫我夏医，或者夏女士，或者夏果果。 果果是我的乳名，我们刚认识不久，没那么熟络！” “好的，果果！我答应你！”严勇笑得一脸痴汉。 夏果果真有个性，他越看越喜欢。 “果果，我感觉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就像上辈子就认识了。”严勇用那种火热的眼神注视着她，笑着补充了一句。 言落，夏果果的额头划过三滴无语的汗。 刘子明、吕墨、庄妍，差点石化了，缓过神来，三人回到刑侦办公室。 吕墨第一时间联系了海港机场，登录了特殊平台，开始查询冷念丞从魔都飞往海港市的航班。 庄妍一边喝水压压惊，一边低着头，拿着手机在刷微博同城。 刘子明手里叼着烟，喷云吐雾间，心里五味杂陈。 也许他该早点将冷念丞控制住，这样也许李漫妮就不会丧命。 只是，他不立即逮捕冷念丞，是因为他知道，此人背后有保护伞。 现在，他要抓的已经不是冷念丞一人，而是他后面的参天大树，和藏匿在正义这边的双面人。 警局的内鬼还没有上钩，老庄比他想的更要沉得住气。 “查到了！”吕墨大声喊道，“我查到了！” 刘子明猛地将烟蒂在烟灰缸里使劲儿地碾压了几下，站起身，直奔吕墨的座位。 吕墨指着电脑屏幕说道：“冷念丞昨天下午三点的航班，坐的是头等舱。 与她同行的女人正是李漫妮。” 刘子明眼睛瞪直了，“继续说！” 吕墨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个李漫妮原本买的是后天下午的经济舱，后来改签了，还升到了头等舱。” “头等舱？李漫妮自己支付的吗？”刘子明问道。 “是的！花呗付款，升了头等舱！”吕墨答道。 刘子明拳头紧攥，冷笑了一声，“呵呵，这王八蛋可真是个孝顺的人孙啊！ 李漫妮的肾脏不见了，大概率是出现在冷俊峰的身体里。” 庄妍正在喝矿泉水，突然猛地一口喷了出来。 “号外号外！特大劲爆消息！”庄妍举着手机，一双丹凤眼瞪得巨大。 “什么事？快说！”刘子明问道。 “冷俊峰，死了！” “啥？冷俊峰死了？”刘子明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了一遍，有些难以置信。 “是的！消息属实，冷俊峰是早上九点零八分咽气的。” “挺会挑时间的，有钱人死的时辰都这么吉利。”刘子明拿起庄妍的手机，黑眸看了看。 千真万确，冷俊峰归天了，这条消息已经上了微博同城热门超话。 下面一群舔狗和网友已经开始追思，评论留言区里面，都是一路走好之类的奠词。 “刘队，看样子，李漫妮的肾脏也没能救活冷俊峰。 很显然，这冷俊峰已经油尽灯枯了，咱们订个花篮送过去，会会他。 看看有没有机会发现冷俊峰的手术伤口。 如果他刚刚换肾而死，冷念丞盗取李漫妮肾脏的事情就可以坐实了。 哪怕他再权贵，身上长几百张嘴，他也说不清。”庄妍说道。 刘子明点点头，小警花说的有道理，他们必须尽快去会一会冷俊峰和冷念丞。 这个时候，冷家人应该已经开始准备白事了。 三人正打算出发时，方小可火急火燎地跑进了刑侦办公室。 “刘队，李漫妮的父母来了，身后还跟着她的爷爷奶奶、七大姑八大姨。” 刘子明喝了一口水，黑着一张脸走出了刑侦办公室。 吕墨、庄妍紧跟其后。 海港警局大厅内，被家属摆放了很多花圈，李漫妮的家属正在闹事。 李漫妮的父母，已经哭得几度晕厥。 海港警局一楼大厅，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我可怜的妮妮啊，你死得好惨啊！” “警察同志，我女儿呢？我女儿的尸体呢？” 李漫妮的父母一人抱住刘子明一条腿，哭得肝肠寸断。 这时，李漫妮的亲友们开始和警察们掰扯理论。 “警察同志，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漫妮她才20岁，你们得抓住真凶啊！” “警察同志，我们听说是连环杀手犯案！ 从3·16依云湾凶杀案到现在，这都已经半个月过去了，你们连凶手都没抓到。 是你们间接害的我们家妮妮被凶手杀害！” “没错！凶手连续杀死了三名女孩，下一个还有可能是芳芳、可可、甜甜......” 嚎啕声，怒骂声，吵闹声，在海港警局一楼大厅此起彼伏。 刘子明被吵得脑袋嗡嗡作响，扯着嗓子喊道：“大家保持安静！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不想。 希望你们给我们警方一些时间，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言落，刘子明黑着一张脸，望着死者的直系亲属，“你们是李漫妮的父母吧？” 两人一边哭，一边点头。 “跟我去法医室认尸！其余人都留在这里！” 李漫妮的父母一路嚎啕，跟着刘子明乘坐电梯来到法医鉴定处。 活这么大岁数，这是他们第一次到这种晦气阴冷的地方。 还是来认领自己女儿的尸体，两人心里疼得锥心刺骨！ 三人抵达二号法医室时，夏果果已经将死者现有的肢体拼接成一具尸体该有的形状。 李漫妮的父母走进二号法医室，看见女儿躺在解剖台上。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被人分尸成七零八碎的块状。 两人吓得浑身颤抖，不住地哆嗦。 自己的女人竟然被肢解成这副恐怖血腥的模样，像屠夫砧板上的肉块。 李漫妮的母亲猛地看见女儿大腿根部的胎记，彻底崩溃。 “老李，是妮妮，是妮妮的胎记啊！ 月牙型，咖啡色！是我们的妮妮啊！” 言落，两人踉跄地扑向解剖台，一阵嚎啕过后，两人双双晕厥了过去。 五分钟后，刘子明推着移动四轮床，走出电梯。 移动四轮床上，躺着李漫妮晕厥过去的双亲。 人类在接受到刺激时，反应各有不同。 有人嚎啕大哭，捶胸顿足。 有些意志力薄弱的人，会很快出现晕厥，严重的还会产生休克反应。 显然，李漫妮的父母承受能力属于后者。 正文 第342章 送个花圈，祭奠一下 海港市的三月，被无尽的黑暗笼罩。 被杀戮渲染过的城市，人心惶惶，焦虑不安。 这座祥和的城市，曾经连续三年蝉联“全国最佳治安城市”“最适合人居城市”等美誉。 今年三月，却被连环杀手搅乱风云，三名年轻的女性死者，脖颈后处皆有犯罪标记——红花刺青！ 海港市，诞生了百年不遇的连环杀手！ 他是行走在人间，披着人皮的炼狱恶鬼！ 在这个春天，三朵年轻美丽的鲜花因他丧命。 恶鬼朝女孩们伸出了爪牙，血染了她们的花瓣，将她们的鲜血滴落进了尘埃。 死者蒋晓雯的尸体至今还在停尸柜中保存着。 死者沐婉晴的尸骨，缺少一对肾脏，已经被埋入尘土。 死者李漫妮的尸块，还缺少一部分。法医这边还未完成最终的尸检，家属暂时只能确认尸体身份。 刘子明推着晕厥过去的李漫妮的父母走出电梯，海港警局一楼大厅瞬间又乱成了一锅粥。 很快，他们就散开了。 逝者已逝！ 没咽气的人，需要赶紧送往医院紧急救治！ 自3月16日依云湾无脸女尸惨案起，后又发生了天德湖碎尸案，钟楼巷碎尸案。 海港市特大恶性连环杀人案，已经被人捅到了帝都。 12345热线，每天接到无数投诉海港警局蜗牛行动的电话。 群众匿名投诉，海港警局办案不力，要求上面派重案组过来侦破这起连环杀人案。 帝都领导的电话打爆了省公安厅，省公安厅领导的电话打爆了海港警局局长办公室。 彼时，庄建国正在办公室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他正在接电话，电话是省公安厅厅长打来的。 “庄建国，我是冷军！怎么又死人了？” “冷厅长......我......” 刘子明路过局长办公室，透过百叶窗的缝隙，他看见庄建国左手捏着一根烟，白烟在空气中缭绕。 老庄正在接听电话，眉头紧皱成一道缝隙，看起来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因为隔着门，刘子明根本听不见庄建国的声音。 “刘队，死者的男朋友已经带过来了，在审讯室等着您！”方小可脖子上套着粉色的U型抱枕，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刘子明正在听墙角，吓得一个激灵，“死丫头，没大没小的。” 下一秒，庄建国好像听见门外有动静，很快挂断了电话。 “子明，小可，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庄建国问道，眼神有些复杂。 刘子明有点心虚，勾了勾唇，“没事，路过。” 方小可顶着两只黑眼圈，说道：“回局长的话，死者李漫妮的男朋友已经带来了，我是来通知刘队去审讯室审问嫌疑人的。” 庄建国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死者家属带着花圈来闹事，太伤风化了。 门口保安的综合水平要加强，怎么能让人把花圈抬进咱们警局呢？” “死者太年轻了，家属有这样的反应可以理解。”刘子明回道。 庄建国猛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幸亏那些电视台的记者，还有那些自媒体的大V消息滞后，不然这要是捅到网上去，四市两区丢脸也就算了，消息传到全国各地，咱们海港市的城市形象会大打折扣！ 还是那句话，赶紧破案！ 帝都那边给省公安厅施加了很大的压力，刚才我接到了省里冷厅长的电话。 我这张老脸被骂得已经麻木不仁了！ 冷厅长给我们警局下了最后的通牒，务必尽快破案！” 刘子明点点头，勾唇说道：“冷厅长也姓冷？” 庄建国点点头，“怎么了？他不能姓冷吗？” “可以！我现在对姓冷的没什么好感！纯属个人偏见！”刘子明笑道。 “死者的男朋友在审讯室，你赶紧过去审！ 现在的小年轻一言不合，杀妻杀女朋友的畜生很多。” 言落，刘子明眼睛里掠过一丝复杂的光。 不过这道光，很快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庄建国为什么让他赶紧去审讯死者的男朋友？ 难道他想转移他们的查案思路？ 刘子明勾了勾唇角，他与庄建国只有两拳的距离。 四目相视，刘子明忽然间露出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 “老庄，你最近的烟瘾真是越来越大了。 都戒烟了二十年，怎么突然又抽上了，还抽得这么猛？” 庄建国扯了扯嘴角，一只又宽又厚的手放在刘子明的肩头，“子明，你说呢？ 我都要快退休的人了，突然碰上了这么恶性的连环杀人案，我能不急吗？ 你看看师傅的两鬓角，是不是全白了？” 庄建国这么一说，刘子明才发现，才半个月多，庄建国就两鬓斑白了。 人长白头发不算什么，也许是体内缺少某种微量元素。 但是一个人衰老的重要标志就是，两鬓斑白！ “老庄，其实你这样也挺帅的，很有老男人的味道。” “你小子，赶紧破案，师傅能不能功成身退就指望你了！ 死者的男朋友，一定要严加审讯！”庄建国又重点提了一遍。 刘子明心里很清楚，他这是在误导他的判断。 他们已经掌握到冷念丞和李漫妮昨天下午乘坐同一班航班飞往海港市。 两人的手机GPS定位都显示在魔都的香格里拉大酒店入住过一夜。 吕墨查到，死者李漫妮也参加了漫展。 死者李漫妮身上的红酒味，死者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这些线索警局上下暂时还未知晓。 刘子明看了看庄建国，眼神隐晦不明道：“老庄，死者的男朋友大概率不是凶手。” “哦？此话怎样？”庄建国猛吸了一口烟。 “这起案子仍然是连环杀人案！ 死者的脖颈后处有一朵红花刺青，我们经过了比对，和蒋晓雯、沐婉晴脖颈后处的犯罪记号是一样的手法。” 言落，庄建国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会不会是死者男朋友故意模仿连环杀人案，将这个黑锅甩给连环杀手？” 刘子明怔怔注视着庄建国，他发现，老庄的思维还挺扩散的。 “您是说，死者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是赝品，是仿品？ 那不可能！ 警局至今还没有人将前两起案子死者脖颈处的刺青公示于众，要模仿，嫌疑人也得有样本吧？” 庄建国一时语塞，恰巧他的电话突然响了，“喂，我是庄建国......” 一分钟后。 庄建国挂断电话，一双满是褶子的丹凤眼看着刘子明，“听说了吗？海港市的一代枭雄人物走了！” 刘子明轻笑了一声，“冷俊峰归天了！海港市最近要热闹了！” “冷俊峰老先生对海港市有杰出的贡献。 市里面安排我们局里出个代表去祭奠，送个花圈什么的。”庄建国说道。 “冷俊峰的药企养育了海港市三代人，确实功不可没！ 他的死讯已经上了微博同城的超级话题，我们正打算去祭奠一下。 老庄，要不要咱们一起去？” “不必了，你们代表咱们警局去送个花圈吧！ 大气点，别太寒酸了，走公费！”说完，庄建国转身回到办公室。 正文 第343章 大概率是，换肾死的 方小可杵在一旁，等了刘子明半天，“刘队，您还去审讯死者的男朋友吗？还是去白事店买花圈？” “先去审讯室吧！”刘子明跟着方小可来到审讯室，他知道，这场审讯很快就能结束。 透过审讯室的单面玻璃，刘子明看见死者李漫妮的男朋友正在痛哭流涕。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走了进去。 “你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子明！你就是李漫妮的男朋友阿辉？” 刘子明瞅着小伙子挺帅气的，应该就是年轻人嘴里的小鲜肉。 “是的，我是漫妮的男朋友！他们说，漫妮......死了？”阿辉的眼底早已支离破碎。 “阿辉，节哀顺变！李漫妮死了！ 你回忆一下，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3月28日下午，予修清吧！”阿辉哭得泣不成声，“那天我们大吵了一架，她赌气走了！ 警察同志，我应该追上她的，拦住她，她也许就不会死！” 刘子明看了看阿辉，决定将这次审讯快战快决。 他可以肯定，阿辉不是杀死李漫妮的凶手。 “阿辉，你们吵架后，你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杀了她！对吗？”刘子明逼问道。 “没有，警察同志，我怎么可能杀漫妮！ 我爱她，很爱，很爱！ 那天她要买个爱马仕包包参加姐妹们的生日轰趴，我身上没那么多钱，我们就吵了一架。 我说她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赌气说，她就是爱慕虚荣的女人，她要去魔都漫展傍大款，然后甩了我！ 没想到，她真的飞去了魔都。 3月28日晚上，我一直给她发微信，问她找了个什么样的大款！ 她回我说，找了个有钱有势有颜值的钻石王老五。 后来我再打电话，发微信给她，她就不回了。 警察同志，一定是那个人杀了她！一定是！”阿辉哭诉道。 刘子明继续逼问，阿辉的情绪已经快要崩溃。 “是不是你知道了李漫妮背叛了你，所以她回来后，你伺机杀死了她。 然后将她的尸体碎尸装进了行李箱，丢进钟楼巷的垃圾集中回收站？”刘子明厉声问道。 “警察同志，冤枉啊！ 3月29日晚上，我在皇家礼炮夜场打碟，一直到凌晨五点才回家！ 我怎么可能杀死她？ 警察同志，夜场有几百人可以给我作证！” 言落，刘子明起身，一句话没说，直接喊人把阿辉给放了。 阿辉不是杀死李漫妮的凶手。 ......刘子明回到刑侦办公室，喊上吕墨和庄妍直奔一家殡葬用品店。 他们三人给冷俊峰买了一个花圈，上面写着“沉痛哀悼冷俊峰先生......” 付完钱，三个人上车，刘子明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抵达茅山火葬场。 这地方，他们刚来没两天，没想到这一次是来祭奠冷俊峰的。 人生无常啊！ 三个人穿着便衣，由刘子明扛着白色花圈走进了火葬场。 “你们看看，这么多豪车，这么多人，都是来祭奠冷俊峰的。 冷俊峰可真有面子，排场真大！”刘子明单肩扛着白色花圈，四处望了望。 茅山火葬场的灵堂也是分等级的，三个人去了最大的VIP超级至尊灵堂。 现场人山人海，但是四周很安静，只有低声的哭泣声。 “哇——有钱人的葬礼这么豪华的吗？”庄妍惊呼了一句，“冷俊峰这才死了多久，准备工作做得这么快啊！” 吕墨双手抱臂，捏着下颌骨，说道：“只要钱给到位了，分分钟火箭都能给你造出来！” 庄妍点点头，觉得吕墨说得很有道理。 有钱还能使鬼推墓呢！ 三人走进灵堂，冷念丞一身黑衣装扮，胸前别着一朵小白花。 他那张刀刻般的俊脸，看起来比往常更加惨白。 走近时，刘子明看见冷念丞的眼神锋利得如同一把刀子。 几个人被他这般注视着，感觉到浑身刺骨的冰凉。 冷念丞的那双冰眸，看起来比往常更加的猩红。 他好像哭过，眼睑都是红肿的状态。 “冷少，请节哀顺变！”刘子明没说什么客套话，直奔主题。 吕墨和庄妍跟在身后，被周围沉重的氛围渲染得不敢太兴奋。 冷念丞抬起寒眸直勾勾地盯着刘子明的眼睛，他那种目光像刀子一般，割在刘子明的身上。 “刘队长，爷爷与你们海港警局没什么交情吧？您没必要这么客气！ 花圈放下，人可以走了！”冷念丞的冰眸看着刘子明手中的花圈，声音很冷。 刘子明一脸严肃，摇摇头，“冷老爷子是海港市的传奇人物，在海港市这些年的经济发展上，起到了模范榜样的作用。 冷老可是咱们海港市的一张特色名片，我们代表局里来看冷老最后一面。” 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刘队长，有些事情要分场合，千万别玩得过火。 今天是我爷爷的葬礼，他尸骨未寒，我奉劝你们，三思而后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刘子明的表情突然有些不满，盯着冷念丞说道：“我们代表海港警局来祭奠冷老，我们是客，我们怎么会玩火？要玩火，也是焚尸炉玩火，对吧？” 言落，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杀气，“你——” 四周来祭奠爷爷的人太多，冷念丞硬是压住了内心的火。 李飞见状，赶往上前打马虎眼。 “刘队长，里面请！” 刘子明看了冷念丞一眼，嘴角扯起那种冷笑，冷念丞的眉宇之间顿时邪气大盛。 “李飞，你看见没？姓刘的在笑！”冷念丞狠厉地说道。 “有吗？董事长，您看错了吧？”李飞憨憨地说道。 “啪——”的一巴掌，冷念丞的五指印落在李飞的脸上。 刘子明三人走进了灵堂的主场，三双眼睛看得眼花缭乱。 冷俊峰的葬礼除了豪华，宾客阵容也十分强大。 出席人员都是一些平时在电视上、媒体上才可以看见的政商界的大佬。 灵堂的中心位置摆放着一口棺木，材质看起来是世界上最矜贵的金丝楠木棺材。 “冷老这口棺材价值不菲，听说生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看着就价值不菲，大概多少钱？” “貌似八百万人民币！” “我的天，那么这场葬礼岂不是要花费上千万？” “可不是嘛......” 周围有人小声交流着，庄妍听得眼睛瞪得巨大。 “吕专家，冷俊峰这口棺材花费八百万！有钱人的白事也太铺张浪费了吧！” “呵呵，有钱人死后的排场都大！不奇怪！” 刘子明冷声说道：“待会儿你们想办法靠近冷俊峰的棺木，看看他腰间有没有伤口。 刚才几个人说冷俊峰是老死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八十来岁怎么可能是老死的！ 冷俊峰，大概率是换肾死的！” 吕墨捏着下颌骨，补充了一句：“如果我们推断正确，冷俊峰半个月进行了两场大手术，用的是沐婉晴的肾脏和李漫妮的肾脏。 即便是不死，他也元气大伤了！” 正文 第344章 你不允许，红杏出墙 言落，葬礼司仪上场，开始了白事的主持流程。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感谢诸位参加冷老的葬礼。 冷俊峰老先生的这一生是传奇的，是精彩的。同时，他的一生也是经历了逆境和坎坷。 冷老出生寒门，一路勇于奋斗和创新，在医药领域中成为了佼佼者，书写了传奇的人生。 冷老这一生能够在面对命运不公的时候勇敢地反抗，努力的成长，成为一个成功的人，这一点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的。 冷老开创的冷氏药业集团是良心企业，造福了海港市三代人。 面对人生路上的艰难坎坷时，我们应该学习冷老的勇于拼搏的精神，和那份造福一方百姓的奉献精神.....” 灵堂一片寂静，白事司仪宣讲着冷俊峰的生平事迹，情感饱满，抑扬顿挫，声泪俱下。 刘子明猛然回眸，看见蒋浩杵在一旁，一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材。 他的眼底掠过无数恨意，双拳紧握，杀气腾腾。 刘子明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对于一个复仇者，没能将冷俊峰交给法律制裁，仇家自己病死了。 这样的死法，于蒋家人而言，简直太便宜了冷俊峰！ 蒋浩今天穿着一身保安队长制服，身后跟着一群小喽喽。 看样子，他们像是被安排过来维持现场秩序的。 刘子明的目光死死盯着蒋浩，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蒋浩点点头，表示会意！ 冷念丞忽然间抬起头，看见人群中黑压压的人头，所有人都在听白事司仪的宣讲。 唯独这个刘子明还有身后跟着的两名狗腿子，一直在东张西望。 这三人一定是带着目的来的！ 冷念丞原本悲愤的心情，顿时怒意更旺。 他双拳紧握，心脏犹如被人死死攥着，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 “刘子明，你们在爷爷的葬礼上，若是敢撒野，或者搞小动作，我定不放过你们！” 刘子明的目光恰巧撞上了冷念丞的冰眸，心尖震了震。 不过很奇怪，他的表情管理没做到位，竟然扯着嘴角朝着冷念丞笑了笑。 这一笑，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合适！ 这里毕竟是在灵堂，死的人是冷念丞最爱的爷爷。 他那么一笑，简直是找死！ 这一笑，冷念丞怒意更甚。 他像是被刘子明彻底激怒了，一张俊美的脸庞，气色越来越差，额头上、后背上竟然冒起了虚汗。 李飞站在一旁发现冷念丞不太对劲，问道：“董事长，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被李飞这么一说，冷念丞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怒火攻心。 早晨爷爷突然离世，他忘记服用冰箱里的穿心莲口服液。 这会儿被刘子明几个人叨扰得心烦意乱，浑身燥热难耐，火气旺盛。 “阿飞，赶紧去冷氏别墅，我房间的冰箱里面，取两包穿心莲口服液。” “是！” 李飞应了一声，动静很轻地走出了灵堂。 刚刚走出灵堂，他突然想起车钥匙还在冷念丞那边。 想了想，这个时候去找冷念丞拿车钥匙，一定是找骂。 刚才刘子明几个来祭奠冷老爷子，他说错了话，挨了一巴掌。 眼下，他可不想给右脸也挨一记耳光。 恰逢这时，苏菲菲从灵堂跟着走了出来。 苏菲菲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看起来肃静优雅、端庄大方，很符合参加葬礼的装扮。 “阿飞，你去哪儿？你的脸怎么了？” 苏菲菲走近李飞的身旁，李飞咬了咬嘴唇，脸色瞬间浮上了邪笑。 “脸没事！ 菲菲，没想到你穿素雅的衣服也这么美艳动人。” “少贫嘴了！说，去哪里？是不是去找哪个狐狸精？”苏菲菲故作娇嗔。 李飞四周环视，发现所有人都在灵堂内，门外就站着他和苏菲菲两人。 他竟然大胆的在苏菲菲的翘腚上拍了两下，“哪来的狐狸精，我只有你这只小狐狸！” 还别说，李飞突然觉得在殡仪馆这种地上，腻腻歪歪的，还挺刺激的！ “菲菲，我这两天都忙死了！ 没想到冷老爷子突然死了，这几天我可能陪不了你！ 对了，你开车了吗？送我一程！” “没问题！走吧！”苏菲菲甩了甩车钥匙，昂首挺胸地走在李飞的前头。 李飞看着苏菲菲甩臀摆胯，一脸邪笑。 她的女人真是绝美！ 这身段、这颜值，他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飞又拍了拍苏菲菲翘挺的腚，一脸馋样。 苏菲菲回眸白了他一眼，娇羞道：“死鬼！这种地方你也敢没正经？” 李飞被她这么一激，更加来劲了。 “这种地方才刺激，整天在床上、车上迟早会腻。 要不咱们可以找个空棺材，然后......” “呸呸呸——死鬼，亏你想得出来！你不嫌晦气，我还嫌晦气呢！”苏菲菲举着包包追在李飞后面要揍他。 突然遇见上厕所回来的蒋浩，苏菲菲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蒋浩看见菲菲和李秘书打情骂俏的样子，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苏菲菲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消息，一定是通过这个李飞。 没想到，为了帮他们蒋家人报仇，菲菲妹子竟然牺牲了自己的美色。 蒋浩的心脏一阵莫名的绞痛和自责。 三个人擦肩而过时，苏菲菲脸色顿沉，她与蒋浩仅仅两秒的飞快对视，就各奔东西了。 上了车，苏菲菲努力平复了心情，坐在主驾驶，准备发动汽车，“阿飞，咱们去哪里？” 李飞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他的手开始很不老实的在苏菲菲腿上乱磨蹭，“菲菲，去冷氏别墅一趟，给董事长取个东西！” 苏菲菲一脚油门踩下去，若无其事地问道：“取东西？什么？充电器吗？” “不是！是董事长常年服用的药物！ 今天早上董事长忘记服用了，老爷子不是突然归西了嘛！ 刚才在灵堂，董事长有点不舒服，身上脸上一直在出汗，让我去取两包药。”李飞说道。 “什么药啊？我看董事长身体很健硕，看起来很威猛啊！”苏菲菲笑了笑。 “威猛？”李飞突然醋意横飞，“你竟然在你男人面前说别的男人威猛？ 怎么，你难道对董事长有非分之想？ 菲菲，我可警告你，你不允许红杏出墙！” 正文 第345章 打开冰箱，李飞吓懵 苏菲菲“噗嗤”一笑，她今天一袭白衣，笑得像天上的七仙女下凡。 一袭披肩长发，虽然是那种渣女大波浪，笑起来还是很像刘亦菲扮演的小龙女。 “董事长又不是别人，他是咱俩的金主爸爸呀！阿飞，你酸个锤子啊？”苏菲菲眸底生出动人的光。 “不行！董事长也不行，金主爸爸也不行！菲菲，你只能是我李飞一个人的！ 我知道，我和董事长比起来差十万八七里。 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三代，我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孤儿。 我即便是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孙悟空，我也是有占有欲的男人。 你要是跟了董事长，他会有无数的女人，我李飞这辈子只要你苏菲菲一人。 咱俩挑个日子，你带我去见爸妈。 爸妈如果满意我这个女婿，咱俩立刻去民政局领证，以后我们有证驾驶！”李飞笑得像朵向日葵。 “谁是你爸妈了？你应该喊叔叔阿姨！真是没羞没臊！”苏菲菲一脸娇笑，“老董事长死了，你的态度要严肃端正，别让董事长发现你在发骚！” 李飞突然被苏菲菲激到了，一只手开始很不老实，在苏菲菲的腿上乱磨蹭，“菲菲，我只对你一个人发疯！发狂！发骚！” 话音刚落，李飞很精准地摸索到了苏菲菲的命门。 苏菲菲身体一激，差点把油门当刹车，险些闯了一个红绿灯。 “牲口！人家开车的时候，你别乱动！ 晴天白日的，你丫的别玩火！ 对了，你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我家找我？” 苏菲菲这么一问，李飞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他昨晚突然被冷念丞叫走，运走了一个女人的尸体，然后抛尸到钟楼巷的垃圾集中回车站。 这些脏事他自然不能和苏菲菲讲，免得她担心害怕。 更何况，这种脏事他一个人承受就行了。 他不愿意让白璧无瑕的苏菲菲沾染这世间的肮脏尘埃。 “我和几个哥们喝酒去了！男人嘛，有时候需要朋友和兄弟。 我现在在冷氏集团平步青云，人家喊我去喝酒，我如果不去，就是不给兄弟们面子。”李飞打起了马虎眼。 “和谁啊？我认识吗？”苏菲菲继续穷追不舍道。 李飞没辙，又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索性，他在苏菲菲的粉脸蛋上“吧唧”了一口，“喜欢问太多细节的女人就不可爱喽！” 苏菲菲听出，李飞是不打算告诉她昨晚的事，便不再多问了。 一路上，李飞看起来很困，他趴在苏菲菲的大腿上竟然陷入了深度睡眠。 这家伙，好像昨夜当贼了！ 苏菲菲一边驱车，一边低头看了看李飞，这男人可真腻歪。 他像是没见过女人似的，对她看起来十分依赖。 苏菲菲也没想到，这个李飞对她是动了真感情。 她嘴角勾了勾，笑得妖艳极了，她现在跟个女间谍似的。 苏菲菲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她的一颗滚烫的心，自始至终就只有浩哥一人。 她这是深处情中而不动情，李飞不过是一颗借力打力的棋子罢了。 想起刚才和浩哥擦肩而过的情形，苏菲菲料定，浩哥一定是明白了什么。 想起自己白璧无瑕的身子被李飞这只狗得到了，她吸了吸鼻子，又难过，又激动。 难过的是，她清清白白的身子不能留给浩哥，她心爱的男人。 激动的是，李飞现在对她越来越信任，她也许可以利用这枚棋子扳倒冷念丞这个巨鳄。 她要替晓娥姐、晓雯姐、浩哥报仇！ ...... “阿飞，到了！”苏菲菲推了推李飞，唤醒了他。 李飞揉了揉睡眼惺忪，问道：“我睡了多久？” “二十分钟，不多不少！” “哦，感觉睡得很沉。菲菲宝贝，玉腿酸吗？” “还可以，就是你的哈喇子有点......恶心！”苏菲菲笑得有点嫌弃。 李飞脸红了，“不好意思啊！睡得太沉了！ 刚才做梦，梦见咱俩洞房了！ 菲菲，你在我身边，我很有安全感。” “哦？你的意思是，你在我身上找到了妈妈的感觉？”苏菲菲笑了笑。 “是的！麻麻！我爱你！”李飞笑得没脸没皮，一张俊脸看起来很开心。 “赶紧去吧，快去快回！别让金主爸爸等急了！”苏菲菲笑着催促道。 “好嘞！待会儿伺候你，麻麻！”李飞一脸邪笑，很快下了车。 黄婶给李飞开了门，李飞直奔冷念丞的那间卧室。 冷氏别墅真大，用奢华二字难以形容它的气派。 李飞跟着黄婶来到冷念丞那间矜贵奢华的卧室门前，黄婶很知趣地离开了。 这间屋子，没有董事长的允许，没有人敢进来。 李飞勾了勾唇，他现在和董事长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步。 推开房门，李飞走进冷念丞的卧室，直奔那台白色的双开门冰箱。 他伸手打开冰箱门的一瞬间，吓得一张俊脸煞白，感觉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的心跳也在这一刻仿佛被戛然而止。 有一秒，他甚至忘记了该怎么去呼吸。 他的目光落在冰箱冷藏间的第二层，眼睛看见一条惨白的大腿。 凭直觉，他知道，那不是动物的腿！ 旁边还有两张白色的八寸餐碟。 肉眼可见，一份是煮熟的肉，切成了一片一片的薄片，旁边放着一碟酱料。 李飞闻惯了鸡鸭鹅鱼肉的味道，眼前肉质的特殊味道令他感到作呕。 李飞强忍着胃部的翻江倒海继续看了看另一份餐盘。 盘子里貌似是生肉，做成了刺身的模样。 刀工码得整整齐齐，和日料店的薄度切得相似，上面还有柠檬片和芥末。 刺身的中间有两颗圆溜溜的东西。 李飞吓得脸色惨白，他知道那并不是杨梅。 他已经不是小处男，他见过女人身体上的一切，他知道那两颗物件是什么！ 冷念丞的身高约185cm，药包放在冰箱第一层的位置。 李飞哆嗦地抬起头，伸手拿起药包看了看，上面写着穿心莲口服液几个字。 冷念丞要的就是这个药。 李飞死死攥紧了那包穿心莲口服液，眼眶吓得通红。 他死死咬着牙，努力保持冷静，想让自己不要瘫软在地上。 他虽然杀过人，在医院将张远那个短命鬼给安乐死了。 但是张远的死法算不上血腥，顶多算是被他毒死的。 冷念丞真狠，他不仅杀人，还将人碎尸，还煮熟，还做成了生鲜寿司。 这一刻，李飞对冷念丞的恐惧已然到达了一个顶峰。 冷念丞为什么要让他回来取穿心莲口服液？ 他不可能忘记自己的“杰作”放在冰箱里。 即便是冷老爷子死了，对他的打击很大，但是他不至于丧失了记忆功能。 难道他真的把他李飞当成自己人了？ 李飞哆嗦了一下，冷念丞的这份信任真是可怕啊！ 忽然间，张远的话又回荡在李飞的耳畔：“李飞，伴君如伴虎，你自求多福.......” 攸的一下，李飞顺着冰箱滑落在地上，整个人愣住了许久。 直到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眼眶猩红地看着手机屏幕，是苏菲菲打进来的电话。 “菲菲——”李飞的声音在哆嗦，浑身不寒而栗。 “阿飞，你能不能快点啊？你是乌龟吗？”苏菲菲故作娇嗔道。 李飞捂着心口，努力让心情平复下来，嘴角故意带着那种吊儿郎当的笑。 “菲菲，我不是龟公！ 只要床上不慢就行！我可是你的电动小马达！” “你——死鬼！快点！”苏菲菲红着脸，挂断了电话。 正文 第346章 别想逃过，法律制裁 李飞眯着眼睛从冰箱第一层飞快取走了两包穿心莲口服液，玩命似地跑出了冷念丞的房间。 苏菲菲看了看李飞，他的脸色惨白，像刚刚粉刷的白墙，“阿飞，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我挺好的！”李飞的心脏在狂跳，鼻腔里都是刚才冰箱里的血腥味，还有柠檬和芥末的味道。 苏菲菲翻了个白眼，翘挺的鼻子轻哼了一声，“阿飞，有时候挺猜不透你的，总感觉你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我对你绝对的坦诚、忠诚、实诚！”李飞痞痞地笑了笑，带着一脸的邪气。 “骗子！”苏菲菲白了他一眼。 “菲菲，我有点缺氧！”李飞这句话并不是撩骚，是真的，他吓得喘不上气。 猛地，李飞将苏菲菲的脖子搂住，用吓得呈现暗紫色的嘴唇堵住了她的樱唇。 苏菲菲被堵的喘不过气，粉拳使劲地捶打他的胸膛，李飞这才松开。 “对不起，菲菲！” “阿飞，这么用力干嘛？你是饿死鬼投胎啊！”苏菲菲拉开遮阳板上的镜子，赶紧补了补口红。 她今天涂抹的口红色号是雅诗兰黛豆沙色号，颜色淡雅，适合参加葬礼。 “没事，开车吧！别让董事长等急了！”李飞扯着嘴角邪魅地笑道，“这两天太忙，我太想你了！ 要不是董事长要这两包药，咱们可以去W酒店做......” “精虫上脑！”苏菲菲娇嗔了一句，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二十分钟后，苏菲菲和李飞重返茅山火葬场。 两人直奔灵堂，葬礼的流程正在继续进行。 现场来祭奠冷老的人越来越多，可见冷老在海港市乃至全国人民心目中的地位不可撼动。 蒋浩正在灵堂门外维持秩序，看见苏菲菲和李飞两人一起回来，眼底掠过无尽的复杂。 苏菲菲瞳孔狠狠缩了缩，与他对视了五秒，很快避开了蒋浩的视线。 这里人多眼杂，他们最好互相当不认识。 李飞将两包穿心莲口服液递给冷念丞，冷念丞撕开口子一饮而尽，随后将空袋子丢给了李飞。 “扔了！” “是，董事长！”李飞的声音有些哆嗦，被冷念丞瞬间捕捉到。 他勾了勾薄唇，笑得一脸妖孽，“阿飞，你看到了？” 李飞怔怔注视着冷念丞两秒，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没，我什么也没看见！” 冷念丞回眸看了看李飞，扯了扯嘴角，双手放在李飞的肩头。 猛地抬起头，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悲伤，“阿飞，你现在是我最信任的人！别辜负我！” “是，董事长！阿飞定不辜负董事长的信任！”李飞吓得一脸惨白。 “放松点，阿飞！人和动物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你只是少见多怪，习惯了就好！”冷念丞嘴角掠过一丝妖孽的笑。 “董事长，我去丢垃圾！” “去吧！”冷念丞松开了李飞。 吕墨站在一旁观察冷念丞的一举一动，他喝的是穿心莲口服液？ 李飞丢完垃圾，吕墨将手伸进了垃圾箱，取出了包装袋。 上面赫然写着穿心莲口服液这几个字。 吕墨将包装袋放在鼻尖闻了闻，似乎闻见了那么一丝血腥味。 难道冷念丞将李漫妮的尸块藏在了冰箱？ 吕墨将包装袋迅速塞进口袋，准备带回去作为日后的物证。 恰逢这时，冷念丞从灵堂走了出来，葬礼环节小歇片刻。 吕墨原本以为冷念丞看见了他的举动，心脏突然揪了起来，想着怎么解释自己捡垃圾的行为。 没想到，冷念丞直奔刘子明和庄妍的面前，扯着一张妖孽般的俊脸，眼神隐晦不明地注视着他们两人。 他的眼神里带着浓烈的狠厉，像是下一秒就会掏出一把刀子捅进二人的心脏。 吕墨隔着几米远，都能感受到冷念丞强大的气场。 “刘队长，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咱们开诚布公吧！ 你们来爷爷的葬礼，所为何事？ 我想，你们应该没那么好心来送爷爷最后一程吧？”冷念丞的眼神很冷漠，脸上带着邪魅妖孽的冷笑。 “严肃点！这是你爷爷的葬礼！”庄妍被冷念丞的表情吓到了，竟然有些喧宾夺主。 “小女警，你貌似很关心我爷爷嘛！ 我为什么不能笑？爷爷八十多岁的高龄，他是寿终正寝。 爷爷死得很平静，很安详！”冷念丞那张艳丽无双的脸扯起一丝阴笑，声音冰冷如水。 很奇怪，这男人明明在笑，却比不笑更令人恐怖。 刘子明倒是不害怕这孙子，他冲着冷念丞笑了笑，“冷少，你今天说了这么几句话，你猜我最喜欢那句？” 冷念丞勾了勾唇，“冷某不知，还请刘队长赐教！” “开诚布公！”刘子明笑了笑，在冷念丞爷爷的葬礼上，他笑得很狂。 他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笑得越狂，越能激怒到冷念丞这个变态。 “钟楼巷发现了一具女尸，被害人叫李漫妮，今年才二十岁，实足年龄十九周岁。 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冷少，你看看，是不是非常漂亮？”刘子明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眼神凌冽的注视着冷念丞。 冷念丞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照片，照片上的确是个面带微笑的美人胚子，她笑起来两只小梨涡清纯又可爱，看起来天真无邪，纯净的像牛奶一般。 “刘队长，这女孩的确很漂亮，但是我并不认识她。而且，这款类型并不是我喜欢的菜！” 冷念丞的语气很傲娇，甚至有那么点轻松。 “冷少，你要是见过她被人碎尸的样子，也许你笑不出来。 这么漂亮的女孩，不知道是哪个畜生下得狠手！ 我听说死者李漫妮前天参加了魔都漫展，冷少貌似也去了，对吗？” 刘子明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看见他的表情好像怔了怔。 忽然间，冷念丞笑道：“原本爷爷的葬礼，我不该笑！ 但是刘队长的话太好笑了，魔都那么大，漫展上人山人海，您怎么确定我认识这位美女？” “那冷少可真是健忘！ 连一个和你乘坐同一架飞机，坐在头等舱，而且就坐在你隔壁位置上的大美女，都能遗忘。 冷少，您是真忘记了，还是选择性失忆？”刘子明步步紧逼，追问道。 庄妍杵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冷念丞，双拳紧握。 眼前这个气宇轩昂的大帅哥，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不好意思，刘队！葬礼马上继续，我需要进去了！”言落，冷念丞留下一个伟岸潇洒的背影。 “你——回来！”庄妍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被刘子明拉住了。 “别喊了！他只要犯过罪，就别想逃过法律的制裁！”刘子明一双黑眸闪烁着正道的光。 ...... 正文 第347章 一场大雨，冲出骸骨 苏菲菲从卫生间走出来，看见蒋浩倚靠着一堵墙，应该是在等她。 看见苏菲菲走出来，蒋浩四周看了看，将她很快带进一间入殓师的工作室。 里面有几张看起来和解剖台很相似的床，上面躺着几具尸体。 这会儿入殓师应该在食堂用餐，屋子里除了死人，就是蒋浩和苏菲菲两个大活人。 “菲菲，告诉我，你是不是和那个李飞......”蒋浩欲言又止，“你们是什么关系？” 苏菲菲笑了笑，“浩哥，男未婚，女未嫁，我们能是什么关系？” “你是真心喜欢他，还是......”蒋浩没说出口那句话。 “还是帮你和晓雯姐、晓娥姐报仇？浩哥，你想问这个，是吗？”苏菲菲微笑着。 蒋浩心里堵得慌，点点头，眼睛注视着苏菲菲，“妹子，我们家的事和你无关，你没必要将自己卷进这趟浑水。” 话音刚落，苏菲菲眼泪迸出，苦笑道：“浩哥，我从小就喜欢你，你却当我是妹妹。 以前我或许有资格喜欢你，现在我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 我和李飞交往是我真心喜欢他，和报仇没有关系，你放心吧！” 说完，苏菲菲走出了入殓室。 蒋浩背对着门，拳头紧握，她知道，菲菲不可能是这样轻浮的女孩。 她接近他，一定是为了替他们蒋家人报仇。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菲菲是怎样的女孩，他不可能不知道。 苏菲菲走出入殓室，赶紧擦干了眼泪。 猛地抬头，她看见李飞一脸心神不宁地坐在灵堂外面抽烟。 李飞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自从刚才在冷念丞的冰箱里看见死者的尸块，李飞的心情一直难以平静。 冷念丞就是个魔鬼，跟着他也许不能善终！ 说不定会赔上自己和菲菲两条人命。 也许，他该弄一笔钱，带着菲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阿飞，你不是不抽烟的吗？”苏菲菲娥眉微蹙，一脸娇嗔。 “心情有点郁闷！ 菲菲，不抽烟不代表不会抽烟，小处男不代表不会做！”李飞又一脸没脸没皮地邪笑着。 苏菲菲的粉拳砸在他的肩头，被李飞一把握住了白皙的小手手。 “菲菲，走，跟我去个地方！”李飞猛地拉着苏菲菲的手离开了灵堂。 “阿飞，你带我去哪儿？这里可是殡仪馆啊！”苏菲菲一边跑一边娇喘。 “别问，去了就知道！”李飞看起来很严肃，脸色很不好。 苏菲菲感觉他自从去了一趟冷氏别墅，回来后就变成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阿飞，这里好冷！你带我来停尸间干嘛？”苏菲菲有点害怕。 李飞已经拉着她避开了停尸间门口的看门人。 两人混进了停尸间，李飞一把抱住柔枝嫩条，丰润无比的苏菲菲。 “菲菲，我好害怕！抱抱我！”李飞已经浑身是汗。 “阿飞，你怎么了？”苏菲菲抱着李飞的脑袋，声音很轻柔。 李飞的脑袋埋在苏菲菲的心口，像一个贪婪的孩子，“菲菲，你愿意和我远走高飞吗？” “远走高飞？咱们现在事业上升期，你舍得吗？ 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代价很大，我们在冷氏集团这么多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而且，你替我争取到了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我还没坐稳就拱手让人，我不甘心！”苏菲菲语气里很不情愿。 “菲菲，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这些日子我已经攒了不少钱，咱们可以过几年不愁吃喝的日子。 菲菲，跟我走吧！”李飞的声音在哆嗦。 苏菲菲觉得李飞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事，也许和冷念丞有关。 “阿飞，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苏菲菲抬起李飞的头，李飞的眼睛里顿时支离破碎。 她感觉下一秒李飞就要呼之欲出，但是李飞使劲儿地摇头，显然不想说，或者是不敢说。 “菲菲，别问了！如果你不想走，那我留下来陪你！” 言落，李飞死死抱着苏菲菲软香惜玉的身子，气血和恐惧同时升起。 两人在停尸间翻云覆雨地欢愉了一场。 事后，苏菲菲躺在停尸间的床上，偎依在李飞的怀里，还想探出点什么。 李飞做过之后，情绪好像平稳了许多。 “菲菲，别问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守护你！保护你！” 苏菲菲心脏一阵紧缩，保护？ 李飞为什么要用保护这个词？ 难道他发现了冷念丞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鬼？ ....... 3月30日下午两点，冷俊峰那间灵堂里一直人来人往。 冷老的社会地位和威望不容小觑，全国各地的人都在络绎不绝的赶来。 冷念丞一直在接待爷爷生前的亲朋好友，一张白皙到妖孽的五官，写满了为人子孙的孝道。 “好一个谦谦君子，好一个杀人凶手！简直是双面人！”庄妍杵在一旁嘴里暗骂道。 刘子明和吕墨打算一直死守在这里，他们一定要近距离靠近冷俊峰的棺木。 他们要亲眼看看，冷俊峰的腰间究竟有没有动刀子。 恰逢这时，殡仪馆外面忽然间狂风大作，大有黑云压城之势。 灵堂的门窗被吹得呼呼作响，灵堂内外的花圈被吹得面目全非。 不得不说，在殡仪馆这种地方遇上这种鬼天气，还真是挺吓人的。 紧接着，下一秒，天空中开始往地面砸起硕大的雨点。 灵堂门前的屋梁上，大雨倾盆而下，拦住了准备返程的祭奠者。 灵堂门外像是水帘洞，切断了行人的路。 “刘队，这雨势真大！咱们市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是啊！海港市有冤魂啊！” “也许......蒋晓娥觉得让冷俊峰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庄妍说道。 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时，又是一阵疯狂呼呼吹来。 灵堂门前的花圈、花篮被吹散的满地都是，冷念丞像疯了一样扑向了大雨里。 “李飞，快特么给我捡！这些都是爷爷的名望，这些都是爷爷的排面。 哪里来的妖风妖雨，竟然破坏了爷爷的体面！”冷念丞一度失态。 刘子明三人看得心尖战栗，周围围观的人却被冷念丞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冷老有福啊！你们看，小冷总多孝顺啊！” “是啊！刚才看小冷总面带微笑，我就知道他是强忍着的！” “小冷总从小失去双亲，听说他家里亲戚对他也不好，他是跟着他爷爷长大的，难免感情深厚。” “当年我听说，冷老的二儿媳总是欺负小冷总，还有冷老的那几个孙女儿。 小冷总身世蛮可怜的！” “你们说，当年冷老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被人绑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该不会是报应吧？” “也许是小冷总的父母在天之灵，也想惩罚那几个恶人吧！ 我可是听说，小冷总没少遭罪呢！” 一场大雨整整下了两个小时，天空竟然在下午四点半放晴了。 刘子明几个一直没能靠近冷俊峰的棺木，三个人都很不死心。 正准备发短信给蒋浩，让他伺机去看看冷俊峰的尸体。 刘子的电话突然响起，是海港警局的电话。 “喂——我是刘子明！” “刘队，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发现了三具尸体的骸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刚才一场大暴雨，把尸骨给冲了出来！” “......” 正文 第348章 烂尾楼内，三具尸骸 刘子明一阵错愕，缓过神来，继续问道：“第一目击证人是谁？具体位置在哪里？” 电话里，文职女警方小可继续汇报：“刘队，发现死者骸骨的人是烂尾楼工地上的建筑工人老王。 那片烂尾楼已经烂尾了十多年，期间有房地产开发商参与过竞标，不过因为各种原因都流拍了。 今年被海华集团竞标成功，打算开发独栋、联排、双拼别墅区。 两个小时前一场大雨，所有现场工人都在停工休息。 五分钟前，天空突然放晴，工人们恢复正常工作。 老王在砸墙的时候，发现墙壁的钢筋混泥土已经松散了。 水泥的表面露出几根类似于手指的白骨，原本以为是动物的骸骨，但是尺寸和形状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老王就喊了几个工人一起挖开了那堵墙，发现里面有三具白花花的骸骨。 三颗不大不小的颅骨滚了出来，看形状应该是未成年人，或者刚成年不久的女性颅骨。 三具骸骨肢体完整，被缝在墙壁里，看样子已经有不少年头了。” 刘子明接电话的时候，吕墨发现他的眼神像刀子一般扫过四周的人。 他的眸光落在冷念丞的背影，眼神几近狠厉。 刘子明挂断电话后，吕墨和庄妍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简直比毁容还难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吕墨眉头蹙了蹙，问道。 “刘队，你怎么出汗了？这外面风呼呼的，不热啊！”庄妍娥眉微蹙，一脸关心。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眉宇之间布满了复杂的气息。 “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被刚才一场大雨，冲出了三具尸体。现场目击证人说，可能是三具女性的尸体，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言落，吕墨眼底掠过一丝复杂，“只有三具尸体吗？” “你想说什么？”刘子明盯着吕墨说道。 “会不会这三具尸体是冷俊峰失踪的三个孙女？不过当年他的二儿媳也失踪了，应该是四具尸体啊！” 吕墨捏了捏自己的下颌骨，眼神凌冽。 “吕专家，也许这三具尸体和冷家没关系呢？ 咱们现在在调查冷氏家族，但是不代表发现的尸体骸骨就是当年失踪的冷氏三朵姐妹花。 咱们不能思维定式，误导了自己。”庄妍直接说道。 刘子明和吕墨点了点头，表示小警花说得有道理。 “喂，方小可，赶紧通知法医处的夏果果和严勇先去现场。 我们在茅山火葬场祭奠冷老，暂时回不去。”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方小可。 方小可挂断电话，打了个电话给法医鉴定处，迟迟没人接听。 没辙，方小可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地下负一层。 这地方她很少来，刚踏出电梯门，她的心脏就开始噗通，噗通的狂跳不止。 走廊上，视线昏黄，照明灯一闪一闪，像是已经报修了很久，还没人过来修。 空气中，除了福尔马林溶液的味道，还有医院里那种消毒水的味道。 还有一种特殊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方小可有点害怕，脑洞大开，也许是尸体的味道吧！ 走近严勇的三号法医室，门闭合着。 隔壁的二号法医室，灯倒是亮堂堂的。 听说是新来的海归女法医夏果果的工作室。 “咚咚咚——”方小可敲了三声门，得到了一个冷淡的回应。 “请进——”是夏果果的声音。 方小可推门进去时，看见夏果果正抱着死者的头颅在灯光下提取软组织之类的东西。 严勇的脸几乎快要贴到死者的尸块上，两人正在全神贯注地尸检死者的残肢。 “小可，稀客啊，你怎么来了？”严勇手里握着死者纤细白嫩的手臂，冲着方小可笑了笑。 这笑容如果在上面，应该是如沐春风的，甚至还很俊朗。 可是这副笑容在地下负一层的法医室，尤其是面前是一堆被害者的尸块，倒显得有几分狰狞和恐怖。 “严......严医，刘队长在参加冷俊峰的葬礼。 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被刚才一场大雨，冲出了三具尸体。 刘队说，通知你们赶紧去现场将三具尸体骸骨带回来。” 话落，方小可脸色吓得惨白。 她从前在刑侦组最害怕案发现场和人类尸体，眼前这些被肢解成块状的尸体，比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恐怖一万倍。 同类的尸体预示着危险，人类害怕同类尸体是一种天性和本能。 严勇好像看出方小可的脸色不太好，扯了扯嘴角，“好的，知道了！ 你先上去吧，我们收拾一下工具马上出发。” 方小可头点得像小鸡啄米，飞快地说道：“发现三具尸体的烂尾楼位置，我马上发您微信。刑侦组的人马上和你们一起前往烂尾楼现场。” 严勇比了个OK的手势后，方小可点了点头，转身飞奔到电梯口。 她的手不停地按着向上的按键，吓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还是当文职女警比较适合她，这些活儿简直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光看看就能吓死人。 因为看了死者的尸块，方小可胃里堵得慌，她决定今晚不去食堂吃晚饭了，免得吃吐了。 刚才家属将死者的照片送来，照片上的女孩长得清纯可爱，美丽灵动。 她很难想象，这么漂亮的女孩现在竟然是一堆血糊糊的肉块。 方小可离开后，夏果果将死者的尸块用一块白布蒙上。 又对着尸块做了几秒钟的祷告，好像是她的一种仪式感。 走出二号法医室，夏果果很谨慎地将门反锁，钥匙放在口袋里。 严勇看着冷艳美人夏果果，有一种夫唱妇随的既视感。 法医室还是有人比较好，尤其是美女。当然，得是活的。 两人一人拎着一个工具箱走出法医鉴定处。 夏果果身高足足有172cm，玉腿修长，身材比例特别好。 她走路也特别快，雷厉风行。 严勇故意走在她的身后，忙里偷闲地欣赏她的美丽倩影。 夏果果猛然回头，催促道：“严医，你的体能需要加强了！” 严医耸了耸肩，淡淡地笑道：“这不是体能的问题，这是遗传基因的问题。 如果我有果果你这双肤白貌美大长腿，我也可以走得更快些。” 言落，夏果果已经走上了电梯。 密闭的空间里，夏果果感觉严勇一直在死死盯着她，像是没见过女人似的。 正文 第349章 根本无法，靠近棺木 “严医，你这样盯着女孩子看是很没礼貌的行为！”夏果果的声音很冷。 严勇笑了笑，“果果，我以前也不这样。自从你的出现，我好像被激活了。” 夏果果白了一眼严勇，冷笑道：“严医，咱们才认识不到72个小时。 我认为您的情绪波动，大概率是因为季节交替所导致。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到了动物求偶的最佳季节。” 严勇笑道：“也许吧！人类和动物本质上是一样的，只不过人类在食物链的顶端，追求的层次更丰富些。”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到达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两人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城市已经快要被黑夜笼罩。 晚上去案发现场，并不如白天方便。 黑夜会掩盖住很多真相和线索。 两人和几名刑警上了警车，很快抵达许庄白马生态园。 一群人走进那幢烂尾楼时，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来。 现场站了许多工人，带头的人是一个包工头。 一群人已经将三具尸体完整的骸骨挖了出来，一个个摆放在地上。 夏果果走上前，严勇紧随其后，刑警将现场用黄色警戒线拦截了起来。 “谁是第一目击证人？”严勇一边检查骸骨，一边问道。 “是我发现的！” “哦，这位大哥，您怎么称呼？”严勇问道。 “大家都喊我老王，我跟着咱们包工头已经走南闯北十多年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邪乎事！”老王说话的时候有点哆嗦。 “老王，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三具尸骸？”严勇继续问道。 夏果果正在一旁尸检三具骸骨，她从尸体的骨骼发现，这是三具十分年轻的尸体。 从尸体的人体构造，可以确定尸体都是女性。 老王是个很老实的人，砸墙砸出了三具尸体，原本就吓得不轻。 看见法医和警察，吓得腿有点打软。 一群工人看见夏果果，起初被她的美貌惊艳得挪不开眼珠子。 这群农民工都是常年在外地打工，最缺荤腥，最需要女人。 可当他们看见夏果果面不改色地尸检三具骸骨，摸着死者的骷颅头，像摸着玩具似的。 一群人吓得不轻，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天下午一场大雨，吓得哗哗的。 我们好些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了，足足下了两个钟头。 天一放晴，我们就继续复工。面朝南的那堵墙，被雨水冲得稀松。 我刚准备砸下去的时候，突然看见墙体上有白花花的东西，白得像大象的牙齿。 看着怪渗人的，我当时拿起来看了看，那白色的东西竟然断了。 我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人类的手指头嘛，吓得我差点背过气！” 严勇点点头，继续问道：“确定墙里面只有三具尸体吗？” 老王一群人，一个个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千真万确，我们就挖出三具尸体。 警察同志，这些尸体是谁啊？看着都是女人的尸体！” 夏果果突然站起来，一张冷艳绝美的脸看了看老王，“不该问的别问！” 言落，包工头笑了笑，对着身后几个兄弟们小声说道：“美女脾气都大！” “抬走！”夏果果言简意赅地丢下两个字。 身后的刑警们将三具尸体骸骨运上了警车。 ...... 晚上七点半，冷老灵堂里的人逐渐开始慢慢减少。 冷念丞一直跪在冷俊峰的金丝楠木棺木前死死守着他爷爷。 明天一早，爷爷的尸体就要送入焚尸炉进行火化，爷爷将变成一对白色的骨灰，塑封在小小的盒子里。 冷念丞的眼泪迸出，一双俊眸猩红一片。 昨天上半夜，他在密室肢解了李漫妮。 后半夜，他守在爷爷身边看着王医生给爷爷换肾。 他已经24小时没合上眼睛了。 没想到，换肾加剧了爷爷死亡的速度。 冷念丞的拳头紧握，如果不是四下人多眼杂，他会不顾及冷氏药业集团董事长的面子，扑在爷爷的棺木上痛哭一顿。 身不由己！ 坐在董事长那把椅子上，他已经注定不能像凡人一样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 刚才在大雨里失态的模样，他好生后悔。 还好，效果不错。 在送葬来宾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因为爷爷离世，崩溃失态的小冷总。 爷爷走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守护小丞的人了。 冷念丞的心脏，绞痛难耐！ “刘队，这冷念丞挺能跪的，他膝盖骨头不疼啊？”吕墨说道。 “是啊，我们根本没机会靠近冷俊峰的棺木。”庄妍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叫。 这时，他们听见身后传来了推车的声音，苏菲菲采购了一批盒饭给现场的来宾充饥。 刘子明突然灵光一闪，冷念丞即便是矜贵之躯，他也是吃五谷杂粮的人。 吕墨发现刘子明死死盯着盒饭，拍了拍刘子明，说道：“你想下毒，让他拉肚子，然后我们可以靠近棺木？” 刘子明看了看吕墨，“你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吗？ 想是想，但是咱们没有拉肚子的药，也许我们需要找蒋浩帮忙。” 一群保安开始排队领取盒饭时，蒋浩和刘子明四目相对看了看。 刘子明示意他看手机，他刚才发送了一条信息给蒋浩。 恰巧这时，冷念丞突然站起。 他回眸看见刘子明他们还在灵堂，冰眸散发出狠厉的光，“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他这次甚至没有使用敬语。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笑道：“冷老是海港市的功臣，我们很珍惜最后目睹冷老的机会。 怎么？冷少想下逐客令？” “刘子明，我劝你尽快离开这里，别想心思！”冷念丞的眼神很冷冽。 他现在疲劳到了极点，眼眶红得像血染过。 蒋浩从苏菲菲的手中领取盒饭，两人飞快对视，又一闪而过。 苏菲菲看见冷念丞那边好像有情况，又认出了刘子明他们几个是海港警局的警察。 以她的聪慧，她猜得出来，他们是想找机会接近冷俊峰的尸体。 网上说，早上在钟楼巷垃圾站发现一具女性的残骸，消息现在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还有人说，死者脖颈后处有一朵红花刺青，怀疑是连环杀人案。 难道和冷念丞有关？ 正文 第350章 社会舆论，到达顶峰 “董事长，这里有五份便当，大家多多少少吃点东西吧！ 冷老走了，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生活下去，不是吗？”苏菲菲很体贴地说道。 冷念丞的一双冰眸看向苏菲菲，今天的苏菲菲有种别样的美感，很素净！ 李飞看见冷念丞的眸光落在菲菲的身上，心脏像被人揪着一样。 他的身份地位，他的财富显赫，都是吸引女人最有力的武器。 刘子明当场捕捉到，这个李飞和苏菲菲有一腿。 庄妍也发现了，这两人眉来眼去的，看似很暧昧。 “你们吃吧，我没胃口！”冷念丞瞥了一眼盒饭，他矜贵的胃从来不会多看一眼这样的垃圾食品。 刘子明心里顿挫了一下，目光看见冷念丞又折返到那口棺木旁，死守着他爷爷的遗体。 看样子，即便是熬到明天天明，熬到冷老被送入焚尸炉，他们也别想接近冷老的遗体。 这时，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庄建国打来的电话。 刘子明放下盒饭，转身出去接电话，在门口遇见了苏菲菲。 她看起来很忧郁，像是心事重重。 也许这个女人的身上可以挖出点什么，刘子明这么想。 “喂，刘子明，我让你去送个花圈，你人呢？”庄建国电话里的语气不太好。 “我在火葬场吃饭，小冷总大气，给在场的来宾点了外卖！” “快滚回来！死者李漫妮的家属一直在警局门外闹事。 周围居民已经打12345电话举报他们扰民了。”...... 三个人坐上刘子明的比亚迪F0，心情都不太好，这一天白待在这里了。 抵达海港警局时，死者李漫妮的家属将一排排花圈摆放在海港警局门前。 眼下已经是3月30日晚上十点，海港警局门前站满了围观的群众。 死者李漫妮的父母和家属气不过，他们觉得李漫妮死得这么惨，都是因为海港警局的无能。 他们的女儿被连环杀手杀了，手法如此凶残，海港警局必须给他们一个说法。 现场除了群众，还有电视台的记者，自媒体大V，微博博主等。 警局门前坐着一个拉二胡的，一个吹唢喇的，还有一群家属在哭。 刚才他们从殡仪馆过来，都没这里热闹。 某种程度上，死者被送到殡仪馆了，家属们反而冷静了。 像李漫妮这种被凶杀的死者家属，多半是最崩溃、最痛苦的。 “快看，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刘子明的车！” “快拍，这条新闻今晚一定要推出来，一定是爆款文！” “怼脸拍！赶紧的！今晚咱们一定要上微博超话！说一说海港警局的不作为！” ......一群人前赴后继地扑了上去。 “刘队长，看这边！” “刘队，看我这里！” 无数镁光灯，闪光灯，照得刘子明、庄妍、吕墨三人睁不开眼睛。 现场一片嘈杂，死者家属请来的乐队班子吹拉弹唱，海港警局笼罩了一层殡仪馆的氛围。 刘子明紧闭车窗，却因为没贴车窗膜，眼睛被照得睁不开。 庄建国站在窗边眉头紧锁，赶紧安排了一组警员在现场戴上电棍维持秩序。 刘子明三人好不容易进了海港警局，庄建国正在一楼大厅等着他们。 “子明，你怎么把李漫妮的男朋友给放了？ 我听了你们在审讯室的回放记录，他和李漫妮大吵一架，年轻人控制不住情绪杀死自己的女朋友，这个可能性很大。你必须把那个阿辉给我带回来。”庄建国看起来很生气。 刘子明苦笑了一声，“老庄，你该不会要给那个阿辉整个莫须有的罪名吧？” “你——刘子明，你怎么说话的？是不是案子多了，你精神分裂了？”庄建国的语气更怒了。 言落，庄妍站了出来，她一脸替刘子明打抱不平，“庄局，刘队长日夜查案，很辛苦！您......您怎么能这么说他？” 庄建国看了看女儿，心脏缩了缩，这死丫头胳膊肘往外跑。 “没你什么事！赶紧回家陪你妈！你妈说了，好多天没看你回家了！”庄建国说道。 “我不！大家都在加班，凭什么我搞特殊！” 言落，庄妍便不再看庄建国。 刘子明看着庄建国，扯了扯嘴角，“老庄，我以我二十年的警界职场生涯向你证明，李漫妮的男朋友不是凶手。我想，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 怎么，省公安厅冷厅长又打电话骚扰你了？” 话音刚落，庄建国一双丹凤眼写满了愤怒，“刘子明，别没大没小的，我还没退休！ 即便我退休了，我还是你师傅！” 刘子明准备往法医鉴定处跑去，突然回眸看了看庄建国，“老庄，十年前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张萍突然失踪的案件，我记得当年是您亲自调查的。 后来那起人口失踪案成了一桩悬案，时至今日还没能破案。 下午许庄白马生态园区的烂尾楼发现了三具陈年尸体骸骨，你猜，会不会老天爷故意下得一场大雨，将死者的骸骨公示于众？ 老庄，只要凶手犯罪，终将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言落，刘子明看见庄建国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刘子明扯起嘴角笑了笑，“师傅，有些事情做过了，即便是用遮羞布蒙上，不代表没发生过！” 庄建国的心脏一阵紧缩，虽然他面不改色，但是他的喉咙堵得慌，竟然愣在原地没有辩驳。 庄妍很少看见父亲这般模样，不由心脏缩了缩，他的局长父亲难道......不是她想象的那般干净？ 她强忍着心底无端的烦躁，跟着刘子明、吕墨的步伐前往法医鉴定处。 除了李漫妮那具残尸，等待他们的还有最新发现的三具陈年尸骸。 正文 第351章 三具尸骸，死法各异 二号法医室，原本室内仅有两张解剖台。 一场滔天大雨，冲出了许庄白马生态园，一幢烂尾楼里，藏匿的三具陈年尸骸。 刑警将三具尸骸送往二号法医室就离开了，剩下的尸检工作交给法医夏果果和严勇二人。 夏果果和严勇将三号法医室空出来的两张解剖台搬进了二号法医室，四张解剖台并排放着，看起来二号法医室有点像医院的太平间，又有点像殡仪馆的停尸间。 他们从业以来，合起来应该尸检过的尸体少也有一两千具了。 对眼前的四具尸体，他们除了同情，并不会产生害怕的情绪。 若是外人看来，一定会被眼前的四具尸体吓得不轻。 夏果果抬起一张冷艳绝美的脸，看了看严勇，声音磁性又清冷。 “严医，我们开始吧！” 严勇点点头，笑了笑：“男女干活，搭配不累！开工！” 夏果果瞥了他一眼，便开始进入到工作状态。 两人做好准备工作之后，一人对着一具尸骸开始进行尸检。 他们几乎是同时掀开了遮盖尸体的白布，白色的骸骨暴露在两人面前，说心如止水那是骗人的鬼话。 两人发现，这三具尸体看起来身高差不多，差距最多在8cm左右。 观察了尸体的骨密度，还有牙齿的磨损程度，以及死者头骨方位上面的那条裂缝。 又观察了尸骸的骨盆、颅骨、长骨等特征，两人初步确定三名死者的年龄在16-18岁之间，性别均为女性死者。 “这三具尸体可能是未成年！”夏果果冷艳的眸子看向严勇。 严勇虽然觉得这双眼睛很美，但是此刻透露出了冰冷的寒气，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根据《刑法》规定，故意杀害未成年人定刑十年以上，无期徒刑或死刑，具体量刑要结合具体的案件情节判定。 凶手如果杀了三个未成年人，至今还在逍遥法外的话，此人很危险。 果果，我面前这具尸体的致命伤是脖颈处有一条很深的勒痕。 虽然尸骸已经有很长的年头，但是仍然可以看出死者是被人用钢丝勒死的！” 言落，夏果果抬起一双冷冽的靓眸看向严勇，“你为什么确定死者是被钢丝勒死，而不是绳子、丝袜之类的物件？” 严勇看着夏果果，又看了看尸体，“果果，死者的脖颈处有一条发灰的勒痕，尺寸很细小，和钢丝的直径差不多。所以可以排除麻绳和丝袜这两样东西。” 夏果果看了看那具骸骨，严勇说得没错，尸体的脖颈处的勒痕的确像是用钢丝勒死的。 严勇继续说道：“死者身上没有其他的受伤痕迹，很显然，凶手不费力气就将她杀死了。 死者的肢体也没有大幅度的挣扎痕迹，我想，应该是熟人作案。 也许凶手是趁着尸体不防备的时候动手解决了她。 而且可以判断，凶手的力气很大，死者没有挣扎几下子就嗝屁了。” 夏果果看了看那具尸骸，又看向自己手里这具女性尸体。 这具骸骨的尸体是完整的，身上没有伤痕，但是颅骨顶端和头颅后脑勺处，有被重物敲击的痕迹。 从颅骨的凹陷面积和伤痕判断，死者应该是被一把榔头、铁锤、斧背等物件砸死的。 严勇瞥了一眼夏果果身旁的那具尸骸，发现尸体全身没有呈现出伤痕。 可以证明，死者的伤一定是在脑袋上。 “果果，死者是头部受伤吧？”严勇说得云淡风轻，他看起来很冷静，也很有经验。 夏果果戴着口罩，但是眉眼之间确实有被严勇的判断惊艳到。 “是的！死者的伤都在脑袋上。 她的后脑勺挨了一锤子，头颅顶端也挨了两下，凶手没费力气就锤死了她。” 严勇深呼了一口气，看起来冷静又从容，“凶手下手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犹豫。你面前那具尸骸是不是也没什么挣扎的痕迹？” 言落，夏果果对着那具骸骨又仔仔细细重新检查了一遍。 果然，尸骸的骨关节状态很放松，没有应急反应时，身体本能之下产生的反抗动作。 夏果果对严勇点点头，表示默认。 “这是一个重大发现！ 死者应该是在没有反抗能力或者反抗意识的时候，被人致命。 从骨骼、牙齿和腐败程度可以判断出，她们死了大概有十年。 咱们没法判断死者生前是被人灌醉或者下了迷魂药导致昏迷，然后被凶手进行了行凶。 也许凶手是趁着她们睡着的时候，将她们扼杀在梦里。” 夏果果竟然点点头，表示她对严勇这番判断的认可。 严勇被美女鼓励后，断案的思路如泉涌。 眼下，他看起来倒像是做刑警工作的，而不是一名资深的法医。 “果果，咱们看看第三具尸体吧！” 夏果果虽然很反感严勇喊她的乳名，不过听多了，好像也没那么反感了。 加上他刚才的判断合情合理，体现了一位法医的专业素养，让夏果果不禁对他稍微多了一些了解和信任。 看样子，这位法医界的传奇，并不是浪得虚名。 两人靠近第三具尸体时，发现这具尸骸是三人当中身高最高的一名女性。 从她的骨骼密度、盆骨、尺骨、桡骨、牙齿，二人判断死者的身高在163cm左右，体重不到100斤，年龄大约17、18岁左右。 三具尸体，这具尸体的年龄应该是最年长的。 这名死者和其他两名死者的伤势完全不一样，她的身上有多处伤痕。 其致命伤是心脏大动脉被尖锐的刀具刺入，失血过多而亡。 另外，死者的两胸处有刀伤，死者的下体处有刀伤。 同样，死者的肢体各处没有挣扎的痕迹，仍然是在一种自然放松的状态下，被人出其不备地杀死。 不过，尸体被埋进那堵墙的时间太久，有些更加细密的伤痕无法辨别。 比如死者的五脏六腑内部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存在，暴露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三具完整的人体骸骨。 凶手没有肢解尸体，而是完完整整留下了这三具尸体的整尸。 这时，刘子明三人抵达二号法医室。 看见一排四张解剖台，整齐划一地摆放在室内，每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画面，越来越刺激了！ 抛去李漫妮那具碎尸不说，三具白花花的尸骸暴露在他们面前，确实很刺激人的眼球和心脏。 尸骸显然已经经历了很多年的腐败，上面没有一寸多余的肉，仅仅只是一具尸骸。 三人走进二号法医室，刘子明先开了口，“兄弟，说一说这三名死者的死因吧！” “是！刘哥！”严勇摘下口罩，取下手套，擦了擦额头上和鼻翼上的汗。 “三名尸骸皆为女性死者，年龄区间在16-18岁之间。 每一具尸体的死法都不相同，比如这具尸体，她是被人用锤子、榔头、或者斧背砸死的。 这具尸体死得也很干脆利落，她的脖颈处有细密的勒痕。 我们判断，她是被一根很细的钢丝勒死的。 这具尸体和刚才那两具尸体明显不要一样，凶手在她身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是她们俩的两倍时间。” 刘子明眉头紧蹙，问道：“此话怎讲？快说！” 庄妍和吕墨站在一旁听得惊心动魄。 他们没想到发现的三具尸骸竟然死法各异，凶手作案手法凶残，简直令人发指。 不得不说，凶手还真是挺有耐心和想法的。 严勇深吸了一口气，示意三人走近三具尸骸，跟着他一起探索死者的死因。 正文 第352章 他们之间，仇怨最深 “你们看！凶手作案手法，明显区别对待。 他在这具尸体上杀戮的动作最多，也许他们之间的仇怨最深。” 言落，严勇看了看大家，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说道：“这些是我个人的初步推断，和你们比起来有些班门弄斧。 你们听一听就行了，主要还是听我分析死者的死因和伤情哈！”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没关系，你大胆地说，我们都是有脑子的成年人。” 庄妍跟在一旁夫唱妇随，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样子还挺可爱的。 严勇继续说道：“死者的两胸均有刀伤，心脏处大动脉被尖刀刺入，导致血管破裂大出血而死。 死者的下体处也有很严重的刀伤，从伤痕的尺寸可以看出，刀具插入体内很深。 凶手这是残害女性的尊严和肉体，看得出来，他很憎恨这具尸体。 如果这具尸体当年能够及时发现，也许可以发现，刀具极有可能捅到了死者的子宫部位。 凶手十分凶残，并且在死者的腰部、背部、腹部等多处都有被砍伤的痕迹残留。 不得不说，凶手和这具尸体的仇怨最大，另外两名死者也许只是他顺带着一并杀戮的陪葬品。 他们四人应该是彼此认识，甚至很熟识。” 言落，刘子明反问道：“你有什么依据，证明她们和凶手是认识的？” 没等严勇开口，吕墨双手抱臂，捏着自己的下颌骨说道：“因为三具尸体都没有原始挣扎的反抗动作，这不符合人类畏惧死亡的本能！也许她们根本来不及反抗，或者她们因为什么原因反抗不了。” 夏果果和严勇几乎是同时抬头看向吕墨，这人倒是挺厉害的，不亏是从省公安厅派调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严勇朝吕墨竖起一个大拇指，说道：“吕专家说得没错！三具尸体死前均没有挣扎的行为动作。 从尸骸的骨密度和腐败程度可以判断出，这三具尸体已经待在墙体里至少有十年。 所以我们根本无法尸检出死者们生前究竟是被凶手麻醉了，还是迷晕了，还是她们喝醉了，或者睡着的情况下，凶手趁其不备，作案行凶。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具尸体对于凶手而言，有特殊的意义。 他对她的恨念远远高于这两具尸体，可能是仇杀！” 话落，庄妍娥眉紧蹙，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看向刘子明和吕墨，“你们说，这三具尸体会不会就是十年前，冷氏家族那起失踪人口案？ 她们三个该不会就是冷氏三朵姐妹花，冷静秋、冷欣然和冷楚雨？” 刘子明眉头紧锁，一副若有所思。 庄妍又看向夏果果继续问道：“尸骸死了十年以上，可以进行DNA检测吗？” 夏果果看了看庄妍，语气温和地说道：“死去四十多年的尸骨，其实也是可以验证DNA的。 骸骨和牙齿等的DNA是可以提取的，只不过，非活体中的DNA可能会存在降解的现象。 活细胞包含了生物的整个基因组的DNA序列，但是当人死去之后，基因组DNA也会随着开始降解。 不过，我们可以试试，也许能够查出三具尸体的身份信息，那也说不定！” “真的吗？”庄妍看起来很激动，“那麻烦你们现在提取物证送往DNA检测中心，越快越好。” “没问题！”夏果果朝庄妍比了个OK的手势。 几个大爷们发现，夏果果这个冰山美人对同性倒是挺客气的。 也许这个美丽的女人受过情伤吧！ 刘子明是这么想的。 一般受过情伤的女人都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尤其是男人的好意。 这一类女人的戒备心很强，男人不容易走进她们内心深处。 没多久，DNA鉴定中心派人来二号法医室取走了物证，带回去进行检测，相信很快死者的DNA身份就能被核实。 一系列操作完毕，时间已经是3月31日的凌晨。 黑色三月迎来了最后一天。 这个恐怖的三月注定让参与侦破连环杀人案的所有人终身难忘。 “妍妍，是你的肚子响了吗？”刘子明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回眸看了看小警花。 “没有！不是我！”庄妍一阵娇嗔，脸红到了耳根子。 几个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看彼此，直到严勇笑看着夏果果。 夏果果被他注视得很不爽，靓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严勇也不恼，而是看向所有人，“夜宵时间到了，咱们出去给身体加点能量，然后再回来继续努力工作吧！” 刘子明一阵错愕，过往的那些年，他求严勇离开法医室，陪他出去吃个夜宵，喝点啤酒，这家伙死活不乐意。 现在好了，夏果果肚子饿了，他竟然这般主动殷勤。 他的好兄弟，终于开窍了！ “好！你请客，我们都去！”刘子明扯了扯嘴角，故意说道。 “没问题！果果，锁门！” ...... 五个人抵达“今夜啤酒小龙虾店”时，店内人气很旺。 庄妍紧挨着刘子明坐下，刘子明看起来也很乐意。 他心里有小警花，只是经历了最近诸多死亡，还有庄建国的事情，他在努力克制靠近小警花的欲望。 严勇紧挨着夏果果坐下，却被夏果果一脸嫌弃，瞥了一个大白眼。 吕墨一个人坐在C位，看起来有些凄凉和落寞。 “刘队，您应该再叫一个女生出来组CP。 你们成双成对的，我这样看起来落单怪可怜的。”吕墨有点失落，在烧烤单子上很不客气地点了一堆。 什么猪腰、羊腰、猪大肠、鸡爪、猪心等食物，故意恶心他们几个人。 谁让他们明里暗里地撒狗粮，欺负他一个外地来的汉子。 十分钟后，老板将烧烤端上了桌面。 刘子明、庄妍看见那些猪腰子、羊腰子，胃口顿时全无。 倒是夏果果和严勇，两人很从容，一边吃，一边评价食物的口感。 不得不说，法医多多少少和常人不太一样。 常人一般只会说，这串儿好吃，或是，难吃！ 夏果果却拿了一串猪腰子，张开樱唇咀嚼了一块，眼神异常冷艳。 她的一双靓眸看向烧烤店老板的背影，嘴里埋汰了一句，“黑心店！” “你们别吃这猪腰子，不新鲜！ 这猪腰子最起码放在冷冻冰柜里面，足足有五周以上的时间。 猪腰嫩得很假，明显是加了嫩肉粉搅拌出来的效果。 这猪腰的气味也不对劲，只不过孜然粉、辣椒面等调料，盖住了它原本的味道。” 严勇拿起一块尝了尝，发现猪腰子确实不新鲜。 刘子明三人看得目瞪口呆，法医的嘴巴堪称一台尸检机器。 他们竟然能吃出动物内脏的新鲜程度，甚至还能吃出它们存放在冰柜里的时间。 吕墨手里握着一串猪腰，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总之，它不香了！ 原本想呕心别人的，没想到自己被呕心得不行。 “果果，吃个鸡爪，补充点胶原蛋白。”严勇笑得有些舔狗，空气中仿佛正在飘满了粉色的泡泡。 夏果果很冷艳地接过严勇手中的烤鸡爪，吃了一口就吐掉了。 “如果我没猜错，这些鸡爪一定是市面上说的‘僵尸鸡爪’！ 也许它们的年龄，比你们家的孩子岁数都大！”夏果果看了一眼刘子明，说道。 说完，夏果果放下了鸡爪，对荤菜不再尝试。 她开始吃起了烤面包和烤馒头，又吃了些蔬菜。 有夏果果打头阵，庄妍直接绕开了猪腰子和鸡爪，两人开始分享金灿灿的烤面包片。 “吕专家，这是什么？”庄妍突然拿起一串看起来胶原蛋白满满的串儿，尝试性地吃了起来。 刘子明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很不自然。 吕墨这货竟然点了男人的加油站——烤牛鞭！ 正文 第353章 很想孩子，更想老婆 庄妍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在刘子明心里，她白璧无瑕得像一朵小雏菊。 烤牛鞭！她哪见过这些玩意儿。 吕墨真是瞎几把乱点餐，早知道不让他点了，看他自己怎么解释吧！ 刘子明有点怒，忽然有点想捉弄他，但是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没辙，他只好用一双黑眸狠狠瞪了吕墨两眼。 没想到这家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还冲着他坏笑了几秒。 敢情这家伙平日里的高冷都是装出来的！ 果真应了一句话，表面越正经，内心越闷骚！ 庄妍当即意识到了什么，面前的烤串儿，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快说这是什么？”庄妍看了看所有人，发现三位男士的脸色都特别怪异。 刘队的脸，竟然还红到脖子根部。 庄妍又看了看夏果果，她是法医，应该见多识广！ “美女姐姐，这是个啥？你知道吗？” 夏果果这女人倒是很磊落，直勾勾地看着庄妍的眼睛，说道：“这是牛身上的那个部位！” “哪个部位？” “额......这么说吧！是牛身上的泌尿系统！”夏果果的语气很淡定。 庄妍的脸瞬间红得像刷了一整盒的腮红。 “妍妍，他们臭男人都喜欢点这个，以为吃啥能补啥呢！”夏果果一脸讽刺。 庄妍这边气得牙齿咯咯作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死死盯着吕墨。 “吕专家，你是故意的吧？没想到你这么重口味！”庄妍气得一张漂亮的脸蛋变得有些扭曲。 吕墨刚想笑，被刘子明一把按住脑袋，“暴揍”了一顿。 “你小子，尽是瞎胡闹！” ...... 吃完夜宵，五个人走在寂静的街头。 凌晨一点多，街上几乎没人，只有偶尔一辆穿梭而过的汽车。 黑夜里，橘黄色的昏暗路灯拉长了五个人的身影。 吕墨有点孤独，还有点想家。 刘子明和庄妍并排走，两人虽然没说话，但是空气中散发出恋爱的酸腐味。 夏果果的身影婀娜多姿，她比庄妍年长几岁，身材发育得袅袅婷婷。 严勇依旧很舔狗，跟在夏果果的身边讲冷笑话给美女听，换来的只是无语和冷漠。 昏暗的路灯，拉长了吕墨形影单只的身材。 他一个人走在后头，莫名想家，很想孩子，更想老婆。 他已经派调到海港警局第16天了，日子过得很快，一个接一个的死人，冷念丞却还在逍遥法外。 这操蛋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刘队，回家睡一觉吧！果果已经出院了，你要多回去看看她。”庄妍的语气很温柔，简直如沐春风。 刘子明的心脏像被一双温柔的手抚摸一般。 平日里，小警花雷厉风行，做事情有一股莽撞之气。 没想到，小警花也有这么温柔似水的一面。 “嗯，你也回家睡一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还年轻，别把自己提前熬老了。 万一变成黄脸婆，可是要嫁不出去的！”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黑夜里，除了身后三个人，四周空无一人。 严勇一直在给夏果果讲笑话，叽叽喳喳像个纯情的小男生。 庄妍低着头，娇嗔道：“我愿意陪你熬夜，熬成黄脸婆，咱们之间就看不出年龄差了。” 刘子明一下子呆住了，她没想到庄妍竟然想把自己熬老了，让他俩看上去更加般配。 说实话，一点不感动，就是狼心狗肺了。 更何况，刘子明心里有小警花。 闲暇时间，除了思考案情，脑子里多余的空闲片段就是想她，想她，想她...... “小傻瓜，赶紧回去休息吧！精神好了，破案思路才会好，可能还会发现更重要的线索呢！” “好的！”庄妍点点头，应了一声。 一群人已经走到了海港警局，庄妍和大家说了声“再见”，开着她那辆白色奥迪A3扬长而去。 庄妍的奥迪A3是敞篷车，坐在上面显得很小资。 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还开着好车，一定有很多年轻的小伙子喜欢。 这小傻瓜，是不是缺父爱，才会喜欢他刘子明！ 刘子明、吕墨跟随两位大法医走进二号法医室，心情越来越沉重。 DNA检测中心那边一直在加班加点地检测三具尸骸的DNA。 因为三具尸骸的年限太久远，他们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刘子明他们眼下只能等待出结果。 夏果果进入二号法医室，没有继续尸检那三具尸骸。 该检查出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三名死者的死因大致清晰，严勇正在电脑上做尸检小结记录。 夏果果看着地上的黑色行李箱，又看了看李漫妮的残尸。 大约看了五分钟，她戴上医用手套和口罩继续尸检李漫妮。 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结论和昨天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新发现。 如果根据刘子明他们的判断，嫌疑凶手是那个冷念丞，他们为什么不把他抓来审讯？ 夏果果眉头蹙了蹙，看向刘子明，声音很冷艳。 “刘队，你们已经锁定了嫌疑人，为什么不抓回来严加审问？” “这是我们刑警部门的事情，我们有我们的原因和理由不去抓他。”刘子明有点情绪了。 他现在不能告诉所有人，警局有内鬼，警局有冷念丞的保护伞。 那样只会让警局上下人心涣散，动荡不安。 准确地说，疑神疑鬼的时候，大家会看彼此都像内鬼，到时候会发生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夏果果有点不高兴，她将李漫妮的尸块用白布遮盖了起来。 她用过的那些工具一股脑扔进了水池子里，开始洗刷刷。 严勇勾了勾唇，他发现夏果果生气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的小女人气。 “果果，你也回去休息吧！女孩子，不要这么拼命！这里就交给我们男人吧！” 夏果果洗完用过的尸检工具，一张脸一如既往地冷艳。 她将尸检工具一一摆放在工具箱里，排列得整整齐齐。 看得出来，她有很严重的强迫症。 收拾完毕，夏果果阴着一张冷艳的脸，说道：“离开之前，请将我的二号法医室恢复如初。” 看样子，她是在对严勇说这句话。 “没问题，果果，晚安！”严勇笑了笑，伸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看他那副样子，他好像还想做个“比心”的动作。 正文 第354章 尸骸头骨，相似度高 夏果果没吱声，脱下修身的白大褂，很有强迫症地挂在衣帽架上，然后拎着包包走出了二号法医室。 望着夏果果的美丽倩影，严勇有点心猿意马。 “喂——别看了，人走了！”刘子明在严勇的面前挥了挥手。 严勇的眼珠子这才从门外收回来，笑了笑：“刘哥，吕专家，你们都回去吧！ 我今晚不打算回家，回家躺在床上容易想果果，更睡不着了！” “喲！你小子以前不开窍，怎么说动心就动心了？”刘子明勾了勾唇，笑得一脸玩味。 眼神看向身旁的几具尸体，他将眸光又稍微收回来了不少。 二号法医室有四具尸体，代表上空有四个亡魂和怨灵在漂浮。 她们都是死于他杀，即便是死了，身上的煞气和戾气也是多多少少会存在人间。 他不能在法医室，笑得太狂放！ “刘哥，也许丘比特之神的爱心箭，终于想到我了，一箭射中了我的心脏！ 稳准狠！我已经沦陷了！ 果果，是我的菜，很符合我对女人的一切幻想！”严勇一脸恋爱的酸腐味。 吕墨全程站在一旁，双手抱臂，若有所思的样子。 “喂，想什么呢？还在想刚才的烤牛鞭啊？”刘子明没好气地问道。 “我需要想吗？”吕墨邪笑了一下，“你们两位可以适当的补补！尤其是刘队，老夫少妻很难伺候的。” “你小子，是不是想找死啊？”刘子明恼羞成怒，追着吕墨要揍他。 “老牛、新田，这是必然的！你真的需要滋补！”吕墨的嘴上不依不饶。 两人打闹的时候，严勇一直在观察三具尸骸。 人类脊柱上方是颅骨，由23块形状和大小不同的扁骨和不规则骨组成。 虽然她们变成了骷颅头，但是这些骷髅头的下颌骨、以及其余各骨，看起来她们很像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属。 “刘哥！”严勇突然喊了一嗓子，“你们快过来看看！” 刘子明、吕墨二人看向严勇，脸色恢复如常。 “怎么了？是发现什么了吗？”刘子明问道。 严勇指了指面前三具尸骸的骷髅头，眼神又复杂，又有些惊喜。 吕墨从严勇的面部微表情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在尸骸上发现了什么新线索。 “你们不觉得她们的脑袋和五官很像吗？”严勇看起来有点兴奋。 “嗯，是挺像的！都是白森森的骷髅头。”刘子明白了一眼严勇，“哥们，你被爱情冲昏了头！” 严勇有点急了，“哥，你再仔细看，认真看，细致地看！” 他见刘子明有点马大哈的样子，摇摇头，干脆将吕墨拉近尸骸旁边。 “吕专家，你是犯罪心理学专家，心思细腻，想象力丰富。 你来看，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严勇的样子看起来越来越兴奋。 “别给我戴高帽子，我看还不行嘛！”吕墨说完，眼睛直直地盯着三具尸骸，来回看了七八遍。 好像还真被他看出了点什么道道出来，他一直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点点头。 严勇激动了，“吕专家，请说出你的发现！” “据我观察，这三颗都是人体的骷颅头，颜色：白！” “噗嗤——”一声，刘子明笑出了声，“哥们，这我也能看出来，你是猴子派来搞笑的吧？”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眼神恢复了凛冽和睿智。 “喲——开始进入主题了，是不？”刘子明勾了勾唇，庄妍一走，他的偶像包袱全没了，就是一逗比。 严勇有点急眼了，“哥，别影响吕专家的思路！吕专家，请继续！” 吕墨低下头，又来回看了三遍三具尸骸的骷颅头。 “她们的骨像、骨骼看起来颇为相似，我猜她们也许是亲属关系。 如果不是一母所生，多半也是堂姐堂妹，或者表姐表妹这种关系。” 言落，严勇几乎与吕墨一拍即合，“优秀！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们看，三颗骷颅头的骨像、骨骼相似度极高。 头骨、以及其他骨头部位，看起来都像是有血缘关系的三姐妹。” 言落，三个人都不说话了。 三姐妹！ 也许老天爷故意下了一场大雨，将十年前的冷氏三朵姐妹花，重现人们的视线。 那么冷俊峰的二儿媳的尸体在何处？ 难道还在那幢烂尾楼里？ “明天带人继续搜索烂尾楼附近，看看有没有冷俊峰二儿媳张萍的尸骸。 如果没有，这个张萍也许还活在人世。找到她，也许能揭开一系列的谜团。”吕墨说道。 “嗯，我通知警犬员，让他们把警犬巴布带上。”刘子明看向吕墨和严勇二人。 三个人，三双眼睛，此刻散发出凛冽的光。 一瞬间，他们感觉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真相就像鱼饵，看似远在天边，也许近在眼前！ 后半夜，三个大老爷们坐在二号法医室，吃着严勇的库存泡面和火腿肠。 三人聊了很久，将案情的来龙去脉深度剖析。 又从二十年前的碧流河少女溺水案开始，全面梳理了一遍。 聊完案情，三个男人又开始聊女人，越聊越来劲。 男人这种生活其实很简单，事业、女人、有酒、有烟，就够了！ ...... 茅山火葬场。 春夜里的一阵风吹过，冷念丞和李飞裹紧了自己的外套，微凉。 白天来送冷俊峰最后一程的来宾已经离开。 灵堂上，大部分都是冷念丞的亲戚。 冷氏集团上下，不少曾经受到冷老提拔的员工，为了表达对冷老的哀悼，自发留在现场守夜。 冷念丞修长的身影跪在冷俊峰的金丝楠木棺木旁，一双血红的眼睛一直睁着。 他那张俊脸，因为一整天没有摄入食物，更显消瘦和清朗。 李飞很想睡觉，但是一想到白天在冷念丞冰箱里发现的尸块和肉片，他就吓得瑟瑟发抖。 他担心自己打盹儿被发现，冷念丞一怒之下，将他分尸做成刺身。 他可不想自己的肉，被人蘸着芥末和酱油食用！ 正文 第355章 十年前的，那场大雨 李飞跪在冷俊峰的金丝楠木棺材旁，偷偷打量着冷念丞。 他的主子真的是个狠人！ 不吃不喝不睡，还能保持身体笔直，后背直立的像一棵伟岸的松树。 有钱人的家教就是不一样，冷念丞无时无刻，都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矜贵气质。 只不过，他的凶残和暴力，只有他李飞见识过。 想起冷念丞卧室里那台白色双开门冰箱，以及里面的ren肉，李飞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更多的是，从内心深处荡漾出来的那份恐惧！ “阿飞，如果你困了，可以回去睡一会儿！”冷念丞看了看李飞，冰眸血红如血。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关心话，吓得李飞顿时人间清醒。 “董事长，阿飞不困，阿飞要一直陪着您！” “真的吗？”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感动的光。 李飞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冷念丞的反应这么大，他心里顿挫了一下。 没想到这个冷念丞还是有弱点的，他缺爱！ “千真万确，如果阿飞说的是假话，让殡仪馆现在把我收了吧！送进焚尸炉烧了也行！” “别胡说！我可舍不得你死！”冷念丞有点欣慰，不管李飞说的是真是假。 看着爷爷的棺木，冷念丞再次红了眼眶。 从爷爷死，他一直在自责。 李漫妮的肾脏让爷爷提前结束了生命，死得这般突然。 难道他这个当人孙的，真的做错了吗？ 爷爷为什么临死都不愿意闭上眼睛？ 入殓师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爷爷的双眼合上。 爷爷看起来死得很不甘心！ 望着金丝楠木的棺材，冷念丞的身体像被抽出了灵魂，飘荡在空中。 他已经48小时没有合眼，双目猩红一片。 灵堂上守夜的人，除了冷念丞就是他几个不中用的叔伯，还有叔伯的儿女们。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已经失踪了十年。 他的那三个叔伯们心痛后，又重新生下了各自的后代。 二伯活得最滋润，自从二婶张萍和他们的女儿冷静秋失踪后，他的确伤心了一年半载。 时间是良药，二伯很快就找了个电影学院的大学生当老婆。 老夫少妻，三年生俩。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时间可以抚平所有人心底的伤痛。 如果不提及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张萍她们四人，也许冷家没人会再想起她们。 冷念丞脸色一僵，为什么今天他会突然想起她们四个贱人？ 真是晦气！ ...... 蒋浩一直没合眼，他在伺机找机会靠近冷俊峰的棺木。 他要看看冷俊峰究竟是不是换肾手术过程中丧命的。 只不过，冷念丞看起来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接近冷俊峰的棺木。 白天，冷念丞对记者透露，冷俊峰是老死，并且走得很安详。 明天天一亮，冷俊峰的尸体就会被送往焚尸炉，到时候就死无对证。 一场火，会把冷俊峰烧成一对白骨灰，他将带着他的罪恶离开这个世界。 他会被万人敬仰、赞颂他的生平事迹、丰功伟绩。 人们却不知道，二十年前，他霸占着蒋家村一名十五岁少女的肾脏，多活了整整二十年。 黑夜里，蒋浩望着冷念丞的背影，拳头紧握。 如果不是四周太安静，他的拳头也许会狠狠砸在墙上。 眼下，只有疼痛能够让他好受些。 他一人苟活在世，仇人已经死了一个李国栋，现在冷俊峰也死了。 他们死得倒是利索，丝毫没有接受到世人的唾弃和法律的制裁。 蒋浩气的牙齿咯咯作响，眼下还剩下冷念丞这个巨鳄，以及藏匿在海港警局的内鬼庄建国。 冷念丞，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庄建国，一个不黑不白，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双面人。 天理昭彰。 法网恢恢。 他们一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不贷！ 后半夜，又下起了大雨。 殡仪馆笼罩了一层特殊的苍凉！ 灵堂内，很安静，守夜的人没几个是真心的。 冷念丞那几个叔伯们都在硬撑，跪在地上打盹儿。 在他们眼里，冷俊峰活了八十多岁，活够本了。 冷俊峰的遗产分割很不公平，大部分都留给了冷念丞。 如果不是顾忌到舆论压力，他们没什么兴致来灵堂替冷俊峰守夜。 凌晨四点，外面依旧下着滔天大雨。 冷念丞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四周很安静，他开始越来越困。 “小丞——” “小丞——过来——” 猛地，冷念丞好像听见爷爷在喊他，他睁大双目，看见爷爷的棺木在动。 没过多久，他竟然看见原本躺在棺木里的爷爷坐起来了。 他正在用那种很慈眉善目的目光看着冷念丞，并且冲着他笑得很和蔼。 “小丞，听话！答应爷爷，不要再犯罪了！ 你做过的那些事情，爷爷都知道！ 爷爷在世还可以保你，现在爷爷要去极乐世界，你要自己学会照顾好自己。” 言落，冷念丞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他带着绝望的哭腔，说道：“爷爷，小丞想和你一块儿走！” 话音刚落，冷俊峰一转刚才慈眉善目的脸，他看起来又严肃又生气。 “小丞，冷氏药业集团是爷爷一辈子的心血，你要守护咱们的家业。” 冷念丞突然愣住了，“爷爷，您不是说，如果非要你选一个，您一定会选择小丞吗？” 冷俊峰的手轻轻地放在冷念丞的头上，说道：“爷爷将冷氏集团交给你，你要带着爷爷的期望，好好地活下去。人如果没有信念了，就会自我灭亡，走向死路。 你可以去做你喜欢的事业，将你那个艾拍APP越做越大，做成行业类的顶流。 爷爷相信小丞的未来一定繁花似锦，一定会超越爷爷！ 小丞，爷爷希望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冷俊峰笑了笑。 攸地一下，冷俊峰的脸色变回土色，倒在棺材里。 恰逢这时，外面一道闪电照得灵堂亮堂堂的，紧接着一声惊雷炸裂开。 冷念丞意识顿醒，双手攥紧了胸口的白色衬衫。 心脏像针扎着一般疼痛难耐。 刚才的一切是他的幻觉，爷爷再也不可能醒过来。 窗外的大雨，像极了十年前的那场大雨。 那天，电闪雷鸣，也是这样的鬼天气。 他和三个堂姐在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一座烂尾楼里，一起BBQ烧烤。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三个人都是花痴，超级大颜控，喜欢帅哥。 冷念丞给她们找了三个盛世美颜的男孩作陪，七个人那天原本玩得挺开心的。 最后，竟然以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从此人间蒸发，诡异失踪收场。 正文 第356章 白色纱裙，白色葬礼 茅山火葬场，最大的那间灵堂，摆放着冷俊峰的金丝楠木棺木。 这场奢华的葬礼，耗资上千万元人民币。 冷念丞还嫌不够奢侈，爷爷值得世间所有。 冷氏公关部门认为，冷老爷子说白了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葬礼不能太过张扬。 这样传到上面去，影响很不好。 要不是公关部门提议冷念丞适当低调，他愿意将冷氏集团千亿资产砸在爷爷的葬礼上。 钱，对于冷念丞是最没用的东西。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沾满铜臭味的货币。 此刻，冷俊峰面露土色，躺在棺木里。 他的肉身还在人世间，他的灵魂已经身处九泉之下。 灵堂外面，下着滔天大雨，将灵堂内的氛围渲染得死气沉沉。 恰逢这时，“咔嚓”电闪着一道道白光，像挥舞着一把把利剑。 灵堂内，瞬间亮如白昼了几秒钟。 紧接着，雷声炸裂，好像在空中击鼓。 冷念丞回眸看着灵堂外面，眼神阴鸷，眼眶血红。 外面的大雨，像极了十年前的那场大雨。 那天，电闪雷鸣，也是这样的鬼天气。 他邀请了三位长着盛世美颜的大男孩，又喊上了三位堂姐一起前往许庄白马生态园。 附近有一座烂尾楼里，他们七人在里面很愉快地进行了一场BBQ烧烤。 从小到大，冷念丞那三个堂姐都不是省油的灯，经常换着法子欺辱他。 偏偏冷念丞是个硬骨头，向来不服软。 但凡他服软一次，她们三人也许会放过他。 他骨头越硬，她们越发猖狂地欺辱他。 那天，她们竟然收到了冷念丞的邀请，一起去BBQ烧烤。 三人带着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眼神，望着冷念丞，觉得不可思议。 这硬骨头向来蔑视她们三，看不上她们三，她们才变本加厉地想让他服软称臣。 没想到那天，冷念丞掏出手机，建了一个QQ群，还拉进来三个盛世美颜的大帅哥。 冷静秋傲娇地笑了笑，她穿着一身精致的洛丽塔裙，一双玉腿穿着白色的连裤袜，脚上穿着玛丽珍鞋。 “冷念丞，十年了，你终于服软了？” 身旁站在同样穿洛丽塔洋装的冷楚雨、冷欣然，笑着附和道：“臭弟弟，你早点服软，姐姐们会好好对你。” “就是，就是！冷念丞，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发烧了，你确定要带我们去BBQ烧烤，还有三位美男作陪？” 她们三已经迫不及待点开三位帅哥的QQ空间，看遍了所有的空间照片。 不得不说，这三人长得很韩范，像韩国一个很火的组合。 其中有个男孩长得像《蓝色生死恋》里面的男二号，元彬欧巴！ 冷念丞一看三位堂姐笑得花枝乱颤，心口一刺，一阵腹语：“姐姐们，色字头上一把刀！” 突然，冷静秋脸色一变，继续说道，“冷念丞，你和我们斗了这么多年，你会这么好心？ 老实说，你是不是在使诡计？” 冷念丞忽然笑了笑，笑得一张俊脸像一朵艳丽无双的罂粟花。 不得不说，他从小长得就女相，甚至比他那三位堂姐更加精致。 “姐姐们，多一个仇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咱们不如世纪大和解，以后让弟弟照顾三位姐姐。” 言落，他那三位穿着洛丽塔洋装的堂姐们，脸色浮上了得意的神色。 冷静秋笑得很有深意，她双手抱臂，气质高傲，“冷念丞，如果被我们发现你耍手段，别怪我们不客气！” “姐姐们，我能刷什么手段？难不成杀了你们？”冷念丞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睛，笑了笑。 “杀人这种事情，我笃定你不敢！ 你们还记得小时候，咱们把一只癞蛤蟆放在他床上，他都吓尿了！哈哈哈！”冷静秋笑得很猖狂。 冷欣然和冷楚雨两个贱人跟着一起“哈哈哈”。 冷念丞始终保持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挥了挥手中的汽车钥匙，“姐姐们，请上车。 后备箱里已经为你们准备了烧烤食材，姐姐们只管带着嘴巴去就行啦！” 言落，冷静秋看了看冷欣然和冷楚雨，又看向冷念丞，“既然有三个大帅哥，你等我们一个小时，我们上去化妆。行吗？” 冷静秋今天出奇的客气，也许她也觉得欺负人，累了，倦了。 不如来个世纪大和解！ “当然行！姐姐们底子好，已经天生丽质。 若是再略施粉黛，一定会惊艳到三位小哥哥。”冷念丞一双俊眸，笑了笑。 三个堂姐蹦跳着上楼化妆。 冷念丞看着她们的背影，一双冰眸翻了个白眼，“好好化妆吧！ 入殓师给死人化妆，你们自己给自己化最后一次妆容吧！” 坐在偌大的奢华客厅，冷念丞心潮澎湃。 他等着一天等了很久。 从九岁那年起，他就开始潜心阅读各种凶杀小说，观看了上千部的犯罪电影，深度剖析杀人手法。 如今他已经羽翼锋芒，是时候让她们三个贱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尤其是从小到大带头欺辱她的冷静秋，她和她妈都是贱人。 母亲的死，和张萍那个贱女人脱不了干系。 等他先解决完她们三人，再来收拾张萍那个贱女人。 为了这次BBQ户外烧烤，冷念丞从外地找来了三名帅哥，一个个长得十分出挑。 一个小时后，三个堂姐宛若仙女下凡。 三人身穿白色纱裙，宛若人间小公主。 明明是去BBQ，穿得像去参加上流社会的晚宴。 四人抵达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那幢烂尾楼，四周寂静无人，野草丛生。 冷氏三朵姐妹花刚想发火，迎面走来了三位翩翩英俊少年。 七个人在烂尾楼里面BBQ烧烤，喝酒、唱歌、弹吉他。 空气里，充斥着恋爱的酸腐味。 三个堂姐情窦初开，和三个帅气的小哥哥玩得很开心。 等她们喝醉后，冷念丞取出一箱现金，将三名男子打发离开。 三人走后，整幢烂尾楼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天色越来越暗沉，黑夜成了冷念丞最好的保护色。 烂尾楼附近空无一人，只有偶尔穿梭而过的野猫和老鼠在追逐打闹。 很快，天色暗沉下来。月黑风高，茂密的大树上竟然有几只乌鸦在啼叫。 气氛渲染的相当好，像极了电影里，死亡前夕的恐怖感。 冷念丞从后备箱取出一个黑色的箱子。 黑夜里，他手上拎着箱子，冰眸看向地上三个喝得不省人事的堂姐。 她们穿着白色纱裙，满脸胶原蛋白的脸蛋上，因为喝了酒的原因，红扑扑的。 想血染过一般，很香艳。 白色纱裙，朦胧月光，不如来一场白色葬礼。 正文 第357章 每人注射，全麻药物 为了避免冷静秋她们中途醒过来，冷念丞给她们每人注射了全麻药物。 这种药物可逆性引起意识、感觉和反射消失。 全麻注射液是一种骨骼肌松弛的药物，主要用于外科手术前麻醉。 冷念丞跟着爷爷后面耳濡目染，整个海港市三甲医院用的全麻药物都是冷氏药业集团所生产。 一般采用异丙酚、依托咪酯、蜜月期、氯胺酮等常用的全麻药物。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冷念丞一双白皙纤长的手，打开自己的黑色工具箱。 他从里面取出一根钢丝、一把榔头、还有一排排锋利的刀具。 冷念丞的冰眸很专注，他的眸子死死盯着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忽然间，冷念丞扯起狰狞恐怖的笑，眼神里散发着令人悚然的光芒。 “姐姐们，出来混，迟早要还！ 老实人发怒到底有多恐怖？你根本想象不到！ 哈哈哈——会死人的那种！” ...... 冷欣然和冷楚雨死得并不痛苦，三两下就丧命了。 一根细细的钢丝，轻松拧断了冷欣然修长白皙的脖颈。 被勒死的冷欣然，舌头伸出好长。 人类的舌头并不是平时看到的活人的舌头这么短，人类舌头很长一段都在喉咙里。 人还活着的时候，肌肉是紧绷的，舌头不会掉出来。 人如果等到勒死，或者上吊自杀，失去生命体征，肌肉放松下来，存在喉咙里的那段舌头就自然滑落出来了。 冷欣然死得很快，但是死相很丑。 冷念丞站在黑夜里，月光洒在他的身影，昏暗的光打在他的侧脸。 他在狞笑，“冷欣然，很抱歉，让你死得这么难看！” 冷楚雨喝了酒，歪倒在冷静秋的玉腿上。 凭良心讲，她们三个人当中，欺负他冷念丞最少的人就是这个冷楚雨。 没办法，她站错队伍了！ 一视同仁吧！ 顶多让她死得更快一些！ 冷念丞高举起锤子，一双冰眸深沉而又癫狂。 四周死气沉沉，他觉得自己像裁决者，高举起手中的凶器。 猛地，他挥下了手中的锤子，重复那个有节奏、有规律的动作。 冷楚雨死得很快，没两下就一命呜呼了。 冷念丞皱了皱眉，冷笑道：“真不耐揍！” 这是冷欣然、冷楚雨和冷静秋合起伙折磨他多年的代价。 她们错就错在和冷静秋为伍，她们是同盟。 冷楚雨脑袋上的血，糊了冷念丞一脸。 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闻见了泛着铁锈味道的鲜血。 突然，他的身体打了个激灵。 他错愕地看着手上的鲜血，几乎把鼻子贴在上面狠狠嗅了嗅。 “真香啊！” 他的眉宇之间邪气大盛，紧接着，他却被自己这三个字吓到了。 当年目睹母亲倒在血泊里，那一刻，他就对血的颜色格外敏感。 冷念丞望着熟睡的冷静秋，眼神狠厉。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蹲下身子，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手上的鲜血抹在她的发间、脸上、白色纱裙上。 “贱人，你和你妈一样贱！ 你妈害死了我妈，你又想害死我！ 如果不是爷爷护着我，我这条小命早就被你们三个给玩死了！” 冷念丞将手上的鲜血擦了个干净，脸色一僵，转身走向那个黑色箱子。 他站在风口处，月光阴冷地洒在他的身上，他那双红眼睛显得狰狞恐怖。 他冷得像阴间里的恶鬼，将一把尖锐的刀直入冷静秋的心脏。 冷静秋在睡梦中被刺入一刀，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很有规律地刺入......抽出...... 冷念丞勾了勾眼睛，身姿挺拔地望着冷静秋，笑得令天地动容震怒。 烂尾楼没有窗户，外面突然电闪雷鸣，天空像被雷炸裂开。 紧接着，偌大的雨点随着风向拍打在他的俊脸。 他没想到，冷静秋的身体里可以有这么多血。 她倒在血泊中，像一个精致的血娃娃。 洁白无瑕的纱裙，变成了鲜艳的红裙，冷静秋有种特殊的美感。 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她才睁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 不得不说，冷氏三朵姐妹花都长得很漂亮。 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蛇蝎心肠”吧！ 冷静秋感觉浑身无力，身体里的能量仿佛在一点一点消失。 她的身体飘飘然，有点像幽灵悬浮在空中。 猛地睁开双目，她余光看见自己倚靠着一堵灰色的墙壁。 地上有许多空的酒瓶和烤串儿，刚才这里很欢快，有酒有肉有男人。 再放眼望去，冷欣然的脖颈处有一根细细的钢丝，她的舌头竟然暴露在外面，拉得很长很长。 难以置信，人类的舌头可以伸出这么长！ 再看一旁的冷楚雨，她的脑袋被砸得面目全非。 直到她垂下眼睛看向自己的身体，才发现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甚至比她俩更加惨烈，她已经是一个血人。 无尽的恐惧瞬间涌向她的大脑，窜到她的头顶，她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冷念丞。 这个平日里的受气包，唯唯诺诺的小白脸，竟然高举起一把尖锐的刀挥向她。 她感受到了恐惧，下一秒，她感受到了刀锋再次插入她的体内。 更恐怖的是，她竟然不觉得疼痛，这是为什么？ 难道她已经死了？ 冷静秋娥眉微蹙，她想说话，却开不了口。 冷念丞像是看出她的心思，笑得一脸狰狞：“堂姐，你是不是很想问，为什么一点也不疼，对吗？” 冷静秋说不出话，只能用眨眼睛来回答他。 冷念丞薄唇大笑，一道闪电划过，他的俊脸又朦胧又恐怖。 “因为我给你们注射了全麻吖！ 全麻的药，就是用的咱们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的麻醉药。 姐姐，我的好姐姐，你们死得一点也不疼！ 若不是念在咱们有血缘关系，小丞可不会舍得浪费这些麻醉剂。 你们犯的罪，应该被活活疼死！” 言落，冷静秋的瞳孔狠狠缩了缩，她像是在大声地呼喊：“不要杀我——求求你——” “迟了！”冷念丞露出那种狠厉的笑看着冷静秋。 恰逢这时，又是一道惊雷闪现，像是在给他助兴。 冷念丞无情地挥舞手中的利刀，直到冷静秋眼睛瞪得巨大，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正文 第358章 申请警犬，寻找张萍 茅山火葬场。 天已经亮了，立春后的早晨还是有那么点微凉，李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一声男性的喷嚏声，让冷念丞从十年前的回忆里抽身出来。 他一脸警觉地看了看李飞，眼神狠厉，像是没有从回忆里切换过来，“阿飞，几点了？” 李飞被他这么盯着，感觉冷念丞像一头凶狠的饿狼。 他突然又想到了冷念丞冰箱里的ren肉薄片和刺身，以及那条白森森的女人的大腿。 李飞的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讪笑道：“董事长，天亮了，您看！” 冷念丞回眸看向灵堂外面的天空，太阳出来了。 “董事长，现在是清晨6点10分。 老爷子排号送入焚尸炉的时间，是在上午7点08分。 我请人算过了，这个时间段寓意好，也吉利。”李飞说话十分小心翼翼。 事到如今，他终于理解张伟当初人前风光，背后辛酸。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冷念丞还是只凶猛的恶虎。 冷念丞看着歪倒在地上的几个叔伯和亲戚，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他太久没有入睡，身体像一台电脑主机，也许下一秒就会崩溃。 眼下，他的气血汹涌，火气旺盛。 猛地，他站起身，抬起脚将自己那几个废物叔伯踹醒了。 “小畜生，你干什么？” “没大没小的兔崽子！别以为你是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们可都是你的长辈，是你父亲的兄弟！”...... 冷念丞狠厉地笑了笑，“你们就是这么替爷爷守夜的？爷爷尸骨未寒，他在灵堂看着你们！” 话落，冷念丞那几个叔伯吓得脸比铁锅还黑，抬头看了看灵堂上方。 他们身旁跪着的儿子女儿，冷念丞的堂弟、堂妹们，有几个吓得嚎啕大哭。 二伯家的小儿子，吓得直接尿裤子！ 冷念丞最烦哭声，他猛地揪住自己的胸口衣衫，怒骂道：“一个个给我闭嘴！ 待会儿你们的爷爷会被送入焚尸炉，请你们和现在保持一样的分贝，使劲的号丧！ 谁要是哭得比现在的声音小，别怪我这个哥哥不客气！” 冷念丞那几个叔伯吓得不轻，堂弟堂妹们也被吓得身子往后退，躲在各自妈的怀里。 蒋浩站在门外目睹这一切，心尖战栗。 此人的狠厉，远不止于此！ 他可是个杀！人！犯！ ...... 海港警局，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 刘子明第一个醒了过来，身旁的严勇和吕墨还在打呼噜。 他们竟然在法医室睡着了，换做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他竟然和四具女尸睡了一夜。 四周死气沉沉，伴随着尸骸的骸骨气味，还有李漫妮碎尸散发出来的血腥味道。 垃圾桶里还有凌晨几个大老爷们吃的泡面和火腿肠的气味。 严勇是微鼾声，和他的形象还算很搭。 吕墨这家伙就有点违和感了，他人长得不胖，呼噜声竟然像雷鸣一般。 刘子明听着觉得特别聒噪。 四具尸体安安静静躺在解剖台上，一屋子的人和尸，听着吕墨一个人在上演交响乐。 他忽然想捉弄一下他，蹑手蹑脚地将一颗骷颅头放在吕墨的旁边。 紧接着，他猛地抬头拍在吕墨的肩头，大声喊道：“起床了！” 吕墨被吓了一跳，从梦里惊醒。 睁开眼睛刚想骂人，却看见一颗骷颅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他先是愣住了几秒，紧接着，“啊——”的一声惨叫，双拳紧握，欲要朝那骷颅头挥过去。 千钧一发之间，严勇瞬间将那颗白森森的骷颅头抱在怀里死死护着。 “冷静！”严勇喊了一声，吕墨才清醒过来。 反应过来，他发现是刘子明在故意吓唬他，气炸了，“刘子明，你就是这么当东道主的？你把我吓出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和我们省公安厅交代，我们冷厅长一定不会放过你！” “是你呼噜声太响了！ 这里这么多人和尸，一起听你演奏，你觉得合适吗？”刘子明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也不该吓唬人啊！人类处于深度睡眠，很容易被吓得猝死！ 刘子明，你这是想知法犯法吗？”吕墨的起床气挺大，明显不打算轻饶了刘子明。 “放轻松，我请你们吃早餐，刷我的饭卡！”刘子明咧嘴笑了笑，掏出他的海港警局饭卡，“随便吃！我请客！” ...... 吃早饭的时候，刘子明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是蒋浩发来的信息。 “冷俊峰7点08分送往焚尸炉，我无法接近他的尸体，任务完成失败！” 刘子明删除了短信，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3月31日，上午7点05分。 三分钟后，冷俊峰将被推入焚尸炉，烧成一堆白骨灰。 他死得倒是轻巧，多少人因为他惨死。 突然间，刘子明看了看桌上的小米粥、萝卜干、葱油饼、茶叶蛋，顿时没了胃口。 他立即打了个电话给公安局警犬基地，打算请警犬巴布重出江湖，跟着他们去许庄那幢烂尾楼。 公安局警犬基地24小时有人值守，电话很快被接通。 刘子明与警犬饲养员沟通后，确定警犬巴布身体状况良好，可以出警。 电话里商量决定，由刘子明立刻前往警犬基地，接警犬巴布和饲养员去许庄烂尾楼现场。 十年前，冷氏家族的失踪人口是四人。 如果躺在二号法医室的三名女尸是冷氏三朵姐妹花，那么冷俊峰的二儿媳张萍呢？ 此人身处何处？ 是死，是生？ ...... 正文 第359章 它的实力，我很了解 7点08分，火葬场的焚尸工人从尸体停尸间勾出尸体。 自我国推行火葬，谁也逃不过被送往焚尸炉，在烈焰中化为飞灰的命运。 焚尸工人胡师傅看见冷俊峰的尸体，有点胆战心惊。 面前的老人家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准确地说，瘦得像一张旧报纸。 听说此人是老死，走得很安详。 胡师傅却纳闷了，老人家面色如土，比一般死者的脸色更加暗沉。 此人一定是得了重症。 勾出尸体时，胡师傅看见冷老的两只手掌肌肉很紧张，像是生前情绪很激动。 他死得并不安详！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胡师傅没再多想，将冷俊峰的尸体推进了焚尸炉。 滑道板车推进焚尸炉升温到800°C+，烧1个小时左右。 冷却过后，打开一看，胡师傅懵住了。 也许是他火候没控制得好，焚尸炉冷却后，打开收集冷老骨灰时，他看见一个大骷髅头。 那一刻，焚烧尸体多年的胡师傅吓得不轻。 今天他和同事一共有40具尸体要火化，火葬场一共有5台焚尸炉。 这可不是个什么好彩头！ 殡仪馆规定，焚尸炉不允许家属靠近，目的为了照顾家属的情绪。 家属看到死者被火化时容易情绪激动，容易造成意外。 不过家属倒是可以在炉前观察厅、电脑监控观察室瞻看火化进程，送别亲人。 希望他们没有看见这一幕吧！ 一番返工处理后，胡师傅将冷俊峰的骨灰装进家属提前准备好的金丝楠木骨灰盒，交到了冷念丞的手中。 冷念丞接过爷爷的骨灰盒，一双冰眸像一颗上好的宝石，闪烁着晶莹剔透的眼珠。 他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死死抱住骨灰盒，像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奇珍异宝。 身后是他那几位叔伯婶婶和堂妹、堂弟们。 刚才在灵堂时，他们倒是挺能哭的。 眼下看着爷爷的骨灰盒，一个个显得有些麻木不仁。 冷念丞的眼神一改刚才的眷念不舍，霎时间，凶狠得像一头恶狼。 李飞看见他双拳紧攥，眼神狠厉，回眸朝着董事长那几个堂弟堂妹使了使眼色。 他有心救他们，他们却无动于衷。 冷念丞一秒钟变脸，突然回眸吼道，“你们刚才在灵堂不是哭得很欢吗？ 怎么？爷爷的骨灰盒在你们面前，你们的眼泪倒是吝啬了？ 特么的，都给我哭！” 冷念丞眼眶血红，痛苦和愤怒两种情绪交织，爆了粗口。 话落，几个婶婶掐了掐自己孩子的皮肉。 冷念丞几个年幼的堂弟堂妹们毫无防备，哭得嗷嗷叫。 见状，冷念丞轻笑了一声，这才是作为爷爷子孙该有的孝道。 “哭！使劲哭！谁的声音越大，回头我赏他。 说不定哥哥心情好，给你们一层两层的股份，那也说不定！” 此话一出，几个叔伯朝着各自老婆使了使眼色。 几个婶婶会意后，朝着几家孩子身上的皮肉，狠狠掐了下去。 现场的哭声震耳欲聋，哭得感动天感动地，冷念丞这才满意。 “阿飞，回头给那小子送一份合同，给他百分之1的股份。” “是，董事长！回头我就去草拟合同，让他签字。” 冷念丞看了看面前七八岁的小男孩，如果他的姐姐冷楚雨当年没有失踪，也许没他什么事。 冷楚雨死得确实无辜，只怪她站错了队伍。 她错就错在与冷静秋那个贱人同盟为伍。 ...... 雨过天晴，3月31日上午，8点。 刘子明、吕墨、庄妍在海港警局门前集合。 30分钟过后，他们抵达海港市警犬基地。 警犬训练员和警犬巴布已经站在大门口等着他们。 刘子明看见自己的老伙计巴布，顿时心潮澎湃，像见到了老朋友。 当年他在警犬基地当训练员，巴布还是个英姿飒爽的小伙子。 眼前的巴布，除了是海港市的网红警犬，他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狗到中年，警犬巴布的体能和专业技能在整个警犬部队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优秀狗狗。 接到他们，警犬训练员小吴带着警犬巴布紧挨着后座的吕墨坐下。 吕墨的身子缩在一团，看上去有点害怕狗狗。 刘子明从后视镜望去，发现吕墨的脸色不太好。 警犬巴布坐在两人中间，它身上的毛很黑，黑得发亮。 鼻子小小的，眼睛大大的，透露着智慧的光芒，看起来很通人性。 巴布热情似火，粉色的长舌头露在外面，目光凛冽。 它似乎对吕墨很有眼缘，三番四次朝他撒娇卖萌，舌头舔得吕墨一脸哈喇子。 警犬训练员小吴笑道：“吕专家，我们家巴布很喜欢你！” 吕墨缩敛肩膀，笑得很牵强，“巴布骁勇善战，我......我也很喜欢它。” 刘子明笑了笑，没想到这个冰山一样的男人，也有他害怕的东西。 一群人抵达许庄那处烂尾楼，现场有一支包工队伍正在如火如荼地砸墙。 几辆挖土车，忙得热火朝天。 据说这块地在国土交易平台上多次流拍，今年被海港市一家本土房地产公司低价竞标成功。 海港市的房价日渐飙升，海华集团紧锣密鼓，通知施工单位开始进场，打算推倒烂尾楼。 刘子明将包工头拉到一旁，说了几句。 包工头举着喇叭喊道，“都给我先停下！警察办案！” 一群农民工这才放下各自手里的工具，一排排坐在烂尾楼下面的空地上休息。 昨天发现三具尸骸的农民工老王，被大家伙儿包围在一起。 “老王，警察都把警犬带过来了，会不会这里还有尸骸没被咱们发现啊？” “也许吧！昨天那几个警察不是问了嘛，是不是就三具尸骸？这不话里有话嘛！” “嗯，挺吓人！这地方有点晦气啊！ 如果消息传出去，这边房子建起来也不好卖吧！” “大家还是守口如瓶吧！咱们拿钱干活，不要传播。” ...... 警犬巴布一直在现场来来回回地嗅味道。 训练员小吴和刘子明他们一直紧紧跟在它的身后。 足足找了两个小时，警犬巴布啥也没发现，大家心情都有些低落！ 如果昨天发现的三具尸骸是冷氏三朵姐妹花，那么张萍只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性，她没死；第二种可能性，她的尸骸被藏匿在其他地方。 眼下，只能等待DNA检测中心那边尽快出结果。 “刘队，巴布的鼻子如果闻不到死者的尸骸，大概率这里没有您要找的‘人’！”警犬训练员小吴很自信地说道。 “我知道！它是我兄弟，它的实力我很了解！”刘子明点点头。 正文 第360章 请您出示，传唤证书 刘子明他们这一趟前往烂尾楼，算是无功而返。 三人将警犬训练员小吴和巴布送回警犬基地，一路折返海港警局。 路上，吕墨一直看着车窗外发呆。 眼下是阳春三月，莺飞草长，鸟语花香的季节。 他竟然在海港市从三月中旬，待到了三月尾声。 明天就是四月第一天，这操蛋的日子何时到头啊！ 庄妍正在刷微博，看时事热点新闻。 突然，她咋咋呼呼道：“刘队，吕专家，冷念丞上热搜了，大家都在夸他孝顺呢！ 冷俊峰这场葬礼办得很有面子，听说耗资上千万人民币。 你们看，照片上冷念丞捧着金丝楠木骨灰盒，有钱人连骨灰盒都这么讲究。 不得不说，这个冷念丞长得真帅，还很孝顺，可惜是个超级大坏蛋！”小警花一脸惋惜。 “花痴！”刘子明有点酸了。 他歪头看了一眼照片，冷念丞消瘦了许多，身上还有一种坏男人的病娇感。 这男人似乎可以在忧郁、冷漠、妖冶、杀气间切换。 只有在面对所爱之人时，病娇男才会流露出温柔和诚挚。 冷念丞抱着冷俊峰的骨灰盒，的确比往常的样子柔软了许多。 下一秒，刘子明瞥了一眼后座的吕墨，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不太开心。 可以理解，有家有口的男人，一个人背井离乡半个多月。 案情上还没有抓获凶手，给他带来不了什么成就感。 身心上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给他带来不了愉悦感和归属感。 “吕墨，相信我，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刘子明在后视镜里与吕墨四目对视。 吕墨看了看他，冷冷地问道，“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吗？” 刘子明点点头，“没错！希望和光明就在眼前，现在咱们是在走上坡路，很快就能到达山巅。 当我们站在山巅上，俯视山下的一切罪恶，就一目了然了。” 话落，吕墨眼神里掠过一丝希望，“借你吉言，我只想早点回家！” “想弟妹了，是吧？”刘子明笑了笑。 “关你什么事！”吕墨没好气地回道。 “弟妹漂亮吗？”刘子明希望车内气氛别那么压抑。 案情已经让人身心俱惫，他们那根紧张的神经不能24小时紧绷着。 “当然！她是我大学同学，我们学校那一届公认的校花！”吕墨一脸骄傲，嘴角还挂着一丝得意的笑。 “有小警花漂亮吗？”刘子明看了看庄妍，眼神宠溺，又似乎在刻意收回。 庄妍正在刷微博，俏脸一下子红了，“讨厌！” 刘子明笑了笑，小警花害羞的样子真可爱。 “没有可比性！两者风格不同！”吕墨不打算就这个问题再探讨下去，干脆闭上眼睛准备打盹。 刘子明正在开车，庄妍继续刷微博，吕墨在后座眯着眼睛想案情。 车内很安静，只有车轮和发动机的声音。 没人说话时，刘子明最容易犯困，刚想和小警花拉扯几句时，手机突然响了。 “小警花，手机在右边口袋里，帮我接个电话，开免提。” “哦！” 庄妍取出手机，看了看，显示是DNA鉴定中心的电话，赶紧开了免提模式。 “你好，我是刘子明，请讲！” “报告刘队，三具尸骸的DNA结果已经出来了。” 电话那头检测员有些激动，刘子明知道，结果一定很劲爆。 “三名死者身份确认了？” “确认了！ 三名死者竟然是十年前的失踪人口，冷氏集团冷俊峰老先生的三位孙女。 三名死者的姓名分别是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死者的年龄分别是20岁、19岁、19岁。 死者的身高分别是168cm、165cm、162cm。 没想到，一场大雨将她们重回大众视线......” 刘子明挂断电话后，根本没法冷静下来。 庄妍和吕墨两人看向刘子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缓了半天，刘子明先开了口，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前方。 “虽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调查案情中，咱们已经得知冷念丞和他三位堂姐的关系很不好，以及他的二婶张萍也经常欺辱他。 冷氏三朵姐妹花的尸骸已经确认了，这个张萍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吕墨挺直了后背，说道：“咱们现在可以申请传唤证，将冷念丞带回警局审问了吧？” 刘子明黑眸紧拧，看着前方，凛冽道，“完全可以！ 他的三个堂姐失踪，请他回来问话，合情合理。” ...... 抵达海港警局，刘子明三人第一时间奔赴局长办公室。 庄建国正在低头伏案，看见刘子明、吕墨还有他的宝贝女儿，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 “子明，怎么了，风风火火的？” 刘子明勾了勾唇角，笑容渐渐凝固，“请庄局出示传唤证，加盖公章！ 并且批准我们立即传唤嫌疑人冷念丞接受调查。” 言落，庄建国慢慢起身，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冷俊峰老先生刚刚逝世，现在传唤冷念丞，不太合适吧？ 而且，你们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可以兴师动众将冷念丞带回警局接受调查？” 刘子明勾起嘴唇，脸上最后一丝温度消失殆尽，“昨天在许庄那幢烂尾楼发现的三具尸骸，你知道她们死了多少年了吗？” “不知道！”庄建国最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他只想着赶紧退休，早日远离这个漩涡。 “我们刚才回来路上接到了DNA检测中心的电话，这三具骸骨的主人已经死了十年了。 老庄，你猜，这三位美女是谁？” 庄建国一阵错愕，脸色越来越难看，莫非...... “确定是女性死者？” “没错！这三名女性死者正是师父您当年亲自受理的人口失踪案，至今还是一桩没有侦破的悬案！” “你是说，她们是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庄建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是的！DNA检测中心的同事马上就到！” 刘子明话音刚落，方小可敲门进来了。 她手里拿着DNA检测中心同事送来的报告书。 “庄局，刘队！ 这是三具尸骸的鉴定报告书，三名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了。” 刘子明迅速接过方小可手里的鉴定报告书，看完之后，脸色越发暗沉。 庄建国从刘子明手里接过来看了一遍，白纸黑字写着三具尸骸是十年前失踪人口：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尽快找出冷俊峰二儿媳张萍的尸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庄建国说完，刘子明走近他对面，冷冽道：“老庄，上午我们已经带着警犬巴布去了许庄那幢烂尾楼。 我们在现场仔仔细细搜索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张萍的尸骸。 张萍也许死了，被凶手藏尸在别处。 又或许，她根本没死。” “会不会是她杀了三名女孩？”庄建国眼神缩了缩。 刘子明一阵错愕，最近庄建国的脑洞挺大的。 如果张萍是凶手，她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女儿冷静秋。 除非她得了失心疯！ 当然，这个可能性很低。 “老庄，张萍也已经失踪了十年。 根据法律规定，长期失踪四年以上的人，可认定为死亡。 更何况死者冷静秋是张萍的亲生女儿！ 老庄，您最近的判断依据我不太能理解！ 烦请您在这份传唤书上盖章，我们要将冷念丞带回来接受调查，谢谢！” 话落，庄建国瞳孔狠狠缩了缩，刘子明竟然用“谢谢”这个词。 今天的刘子明，语气和态度比往常疏离了许多。 庄建国一阵沉默，转身走到书桌旁，打开抽屉取出公章，在传唤书上盖上了一个红色印章。 “谢谢你，师傅！” “不客气！” 师徒二人对视后，刘子明冷笑着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吕墨、庄妍紧跟其后，像两只形影不离的尾巴。 庄建国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怔怔注视了许久，脸上缓缓露出了冷色。 ...... 正文 第361章 警局内鬼，浮出水面 局长办公室，庄建国阴着一张周正的国字脸，背对着门。 他站在窗户边，一根接着一根抽烟。 望着满满一烟灰缸的烟蒂，庄建国的眼底情绪复杂。 这烟当年配合老婆生妍妍的时候，他就给戒掉了。 要不是最近的连环杀人案，以及牵扯到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沾尼古丁。 省公安厅厅长最近和他联系紧密，话里话外都在让他睁只眼睛，闭只眼睛。 两人电话联系使用的手机卡，每回电话号码都不一样。 不得不说，冷厅长能够做到省公安厅厅长这个位置上，还是很有谋略的。 外人也许不知道冷军和冷氏一族的关系，庄建国知道得清清楚楚。 冷军和冷俊峰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冷俊峰是哥哥，冷军是他们父亲休妻后，再娶，剩下来的小儿子。 这些秘密外界鲜少有人知道，要不是当年庄建国负责办理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他这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些，更不会关心这些花边新闻。 冷俊峰和冷军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关系倒是非常好。 当年冷俊峰换肾的事情，很大程度上就是这位冷厅长压下来的。 死者蒋晓娥头七当夜，站在碧流河，李国栋穿着一袭黑衣，与庄建国进行密谈。 那晚，李国栋说，只要庄建国帮他们一次，保证让他前程似锦，官运亨达。 不得不说，李国栋没骗他。 他背后的真正势力，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自那起案件定为少女意外溺水而亡，庄建国的人生就像开了火箭，一飞冲天。 草根男庄建国，从此在岳父岳母面前抬起头了。 他用事实证明，他们的女儿选择没错！ 庄建国当上海港警局局长，一当就是二十年。 下个月他就要退休了，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冷俊峰肾衰竭，冷念丞频频犯案。 “咳咳咳——”庄建国被手中的烟呛得眼泪直流。 冷军是冷念丞的叔爷爷。 冷念丞才敢这么猖狂！ 庄建国的心脏在心口剧烈地跳动，最近他的血压越来越高。 没办法，亏心事情做多了，血压低不下来了。 冷俊峰今天火化，这场声势浩大的葬礼算是结束了。 这会儿，刘子明他们带着他亲自盖章的传唤证，前往冷氏逮捕冷念丞。 庄建国在想，要不要打个电话通知冷军。 二十年前，他庄建国颠倒黑白，救了冷俊峰一命。 十年前，他又救了十八岁的冷念丞一命。 冷念丞自命天高，以为他在烂尾楼犯下的滔天大罪无人知晓。 要不是他庄建国替他事后擦屁股，他那辆车的车牌被监控拍得一清二楚。 烂尾楼附近一台天眼监控将冷念丞的杀戮全过程拍得清清楚楚，像一组杀人纪录片。 庄建国想法设法销毁了视频，保住了冷念丞的小命。 当年的冷念丞，是个刚满十八岁的杀人犯。 他杀死了他三个堂姐，被判处死刑是必然的。 冷俊峰老爷子心里透亮，是他找到了冷军，冷军找到了庄建国。 三个人合力将这起杀人命案，变成了一桩绑架撕票失踪案件，直到后来成为了一桩未能侦破的悬案。 冷念丞当初找的那三名盛世美颜的帅哥，很快花光了冷念丞给他们的钱。 三个人合起伙敲诈勒索了冷俊峰，他们的下场很简单，很干脆。 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冷俊峰对他的宝贝独孙冷念丞，是真的宠爱！ 不！准确地说，是溺爱！ 庄建国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在燃烧，屋子里乌烟瘴气。 这些日子，他整夜整夜地失眠，感觉自己有可能熬不到退休。 猛地，他转身走向门口的脸盆架，洗了一把脸。 抬起头，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熟悉而又陌生。 曾经，他站在国徽下发誓，“我志愿做一名人民警察，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 现在镜子里的自己，俨然是游走在黑白之间的双面人。 他看着自己一身警服，再过不久，他将脱下它。 他，真的能安然无恙地退休吗？ 忽然间，他看见镜子里出现来了妍妍妈妈的笑脸。 妻子对他说，“建国，等你退休后，我跳广场舞，你打太极拳。 对了，我建议你学一门摄影，专门给我拍照片。 等咱们的妍妍生了小外孙或者小外孙女，咱们给孩子每天拍照，记录成长......” 看着镜子里，他们恩爱夫妻的模样，庄建国用毛巾擦干了脸。 转身坐回书桌前，他掏出钥匙，打开了抽屉。 里面是一部手机，还有数十张一次性的电话卡。 插入电话卡，他拨打了熟悉的号码。 “冷厅长，是我，建国......” ...... 冷念丞回到冷氏别墅，躺在地下负一层，爷爷的那张床上。 这里一切如同从前，不同的是，这里再也没有爷爷了。 冷念丞蜷缩在床上，眼神空洞，双目猩红，瑟瑟发抖。 他怀里死死抱着那个金丝楠木的骨灰盒，就像他小时候抱着爷爷一样。 金丝楠木骨灰盒，散发出淡淡的楠木香味，很好闻。 冷念丞的鼻子几乎贴在上面，贪婪地嗅着爷爷的味道。 每个人身上都有特殊的味道，只有深爱彼此的人才可以闻见。 “爷爷，您走了，留下这么大的基业给小丞。 可是小丞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小丞愿用冷氏集团千亿资产换爷爷陪伴在侧。 爷爷，您还能听见吗？ 小时候，每次下雨天，特别是电闪雷鸣的鬼天气。 您总会抱着小丞睡觉，讲华佗、扁鹊的故事给小丞听......” 家佣黄婶和一群家医站在门外，看着冷念丞，一群人心惊胆战。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他们的小冷总会怎样对待他们。 尤其是那群家医，冷俊峰死了，他们多半是下岗的命运。 冷念丞怀里死死抱着冷俊峰的骨灰盒，眼神忽冷忽热。 冷时，像一座冰山。 热时，像一把烈火。 忽然间，他气血窜头，爷爷为什么手术好好的，突然死了？ 会不会......那个王医生是个庸医？ 他猛地起身，将爷爷的骨灰盒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 随后他站起伟岸挺拔的身子，嗓子里迸出四个冰冷的字眼，“王医生呢？” 言落，王医生吓得打了一个激灵，浑身瑟瑟发抖，腿脚发软。 小冷总，这是打算要秋后算账吗？ 正文 第362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王医生呢？”冷念丞气场癫狂，五官妖孽，双目血红。 “属下在......在这儿！”王医生的语气带着哆嗦和恐惧。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他刚接替李医师的工作没几天，没想到竟惹来杀身之祸。 冷俊峰死了，冷念丞这是打算秋后算账了！ “滚过来！”他不可遏制地吼了一嗓子。 王医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冷念丞的声音冰冷如水，“抬起你的狗头，我有问题要问你！” 王医生的脸，被冷念丞用皮鞋尖挑起。 “说！爷爷那场手术原本很成功，为什么他老人家会突然离世？” 冷念丞薄唇吐出的每一个字冷得像屋檐下的冰碴子，扎在王医生的心头。 王医生不敢不说，冷念丞的表情已经在动容震怒。 “您要听实话吗？” “快说！”冷念丞心口一颤，他倒要听一听，这个姓王的怎么给他解释。 “老爷子一周前刚刚动了一次手术，手术效果不佳，甚至大伤元气。 死者肾脏和老爷子的身体，两者排斥反应很大，导致他老人家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昨天凌晨，老爷子残破的身体进行第二次换肾手术。 一个月换肾两次，即便是年轻小伙子，身体也禁不起这么折腾啊！”王医生虽然很害怕，但字字如实汇报。 冷念丞眼神狠厉道：“做手术前，你个孙子干嘛不说这些？” “少爷，冤枉啊！ 我说了，可是您当时根本听不进去，执意要死马当活马医！”王医生带着绝望的哭腔。 “这么说，爷爷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喽？” “不不不，是属下无能，没能救活老爷子！” 再抬起头看向冷念丞，王医生看见他的眼中泛起了腾腾杀气的气息。 “少爷，这真不是属下的锅啊！老爷即便是不换肾，他也时日不多了！ 您不相信属下的话，也该相信李医师的话啊！”王医生死死抱住冷念丞的腿。 冷念丞被这家伙死死抱住双腿，脸上带着厌恶和憎恨。 下一秒，他猛地抬起一只脚，像踩死一只蟑螂，狠狠踹在王医生的腹部。 “废物！你医术不佳，爷爷才会丧命！”冷念丞眼中带泪，死死盯着王医生。 “少爷，老爷那是回光返照！ 人类在临死前精神的暂时兴奋，是暂时虚假的好转现象啊！” 话落，冷念丞深吸一口气，脸色惨白，他那双眼睛带着狠厉和痛苦。 “阿飞，准备好了吗？”冷念丞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董事长，再等阿飞三分钟，马上出现在您的面前！” 冷念丞挂断电话，手部虎口捏着王医生的下巴，狠狠笑了笑，“怎么，你在害怕我？” 王医生的身体不住地往后退，拼了命躲避冷念丞的手，“冷少，对不起，对不起！” 冷念丞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吱”声响，他看起来妖孽至极。 转身走向冷俊峰的金丝楠木骨灰盒，他像捧着珍宝一般，慢慢走向王医生。 一双血红的眸子死死盯着王医生，“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和爷爷说对不起！” 话落，王医生猛地跪在冷俊峰的骨灰前，额头不断砸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他一边磕头，一边哭道：“老爷，对不起，是属下无能！” 重复了很多遍，直到他的额头磕出了鲜血。 冷念丞看见大理石地面上有血，伸出一只白皙纤长的手。 食指和中指在地面上轻扫而过，指腹上沾染了王医生的血。 鲜红的血液，带着浓烈的铁锈味。 他几乎把鼻子贴在了手指上，贪婪地嗅着血液的味道。 见状，王医生停了下来，他看见冷念丞对自己的血液貌似很感兴趣。 他的心脏，像按下了暂停键，心跳顿时戛然而止。 一个热爱血腥味道的人，他就是个魔鬼。 也许，他根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继续！”冷念丞听不见磕头的声音，突然一阵暴怒。 王医生自知死到临头，大概率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他回眸朝着一群家医苦笑了笑，“亲们，早点出去找份像样的工作，别留在冷氏赚快钱。 哪怕出去找一份诊所的工作，也比陪着一头野兽好！” 话落，一群家医更不敢说话了。 冷念丞笑了笑，这王医生现在倒是挺有意思的，甚至还有那么点血性。 比他往常一副奴才样子顺眼多了，接下来的游戏会越来越好玩。 冷念丞朝着一群家医、家佣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瞬间，人群四分五散，几乎是仓惶而逃。 没有人敢关心王医生的死活，更没有人敢说出他们今天看见的一切。 冷氏集团的势力，捏死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人群散开后，冷念丞将王医生的下巴轻轻抬起，满目慈悲，“王医生，你受伤了？ 别动，我帮你擦点紫药水。” 冷念丞欲要取医药箱，被王医生喊住了，“冷念丞，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你这样的人，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我算过了，你们冷氏的运气快要到头了！ 冷俊峰死了，你那几个叔伯不中用！ 至于你，呵呵，你就是个可怜虫！ 没有冷俊峰，你什么也不是！” 没有冷俊峰，你什么也不是！ 冷念丞猛地回眸看向王医生，发现这怂包嘴角勾笑。 死到临头，他竟然冲着他笑，在爷爷的骨灰盒面前！ 冷念丞薄唇扯着狞笑，走上前一把抓住王医生的头发，眼神狠厉道： “王医生，你说得很对，我冷念丞就是一个大恶鬼！ 接下来，我不介意让你看看，我可以恶毒到什么程度！” ...... 李飞下了车，从汽车后座牵出来一条恶犬。 狗狗嘴上套着恶犬嘴套，样子虽然凶神恶煞，但是伤不到人。 世界咬死人记录最多的五种恶犬，分别是：比特犬、加利纳犬、阿根廷杜高犬、日本土佐犬、藏獒。 李飞手里牵着的犬，是生性好斗、攻击性极强的土佐犬。 它们浑身肌肉，咬合力是比特犬的1.5倍。 土佐犬有个特点，不管是打斗还是发怒时不喜欢吠叫，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咬人的狗不叫”。 家佣黄婶开门后，看见这只猛犬，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飞总，这是......”黄婶吓得不轻，这狗看上去和她认知范围内的狗狗完全不一样。 看着它那双凶神恶煞的眼睛，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看上去会咬人。” 正文 第363章 心情很糟，需要泄愤 “董事长的老朋友！”李飞笑了笑，牵着土佐犬，走进内宅，“将军，进来，别害羞！” “将军？这是它的名字吗？”黄婶没怎么见过世面，她认知范围内的狗狗一般都叫‘淘淘’、‘嘟嘟’、‘豆豆’...... 李飞扯了扯嘴角，笑道：“是啊！它是一种骁勇善战的狗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所以取名叫‘将军’。” 黄婶点点头，没听明白，总之这狗狗看着不像善茬。 李飞进入冷氏别墅地下负一层，就开始嚷嚷喊道：“董事长，将军给您请来了！” “进来！”冷念丞的声音像冰碴子一样穿透李飞的耳膜。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李飞已经被冷念丞的声音，揪着心脏一般，喘不过气来。 董事长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魔力，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有时会令人窒息。 土佐犬听见冷念丞的声音，拉着李飞奔进了冷俊峰生前的卧室。 “喲——老伙计，好久不见！”冷念丞回眸看见将军，有种见到老朋友的感觉。 将军看见冷念丞，一只恶犬瞬间趴在地上使劲儿摇尾巴。 他们曾经在大型竞技斗狗活动相遇，当时将军处于弱势，被另一只土佐犬咬破了一只耳朵，鲜血淋漓。 现场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赌将军会输，将大量筹码压在它的对手身上。 冷念丞却从将军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服输的劲儿，鬼使神差，他将所有赌注买将军赢。 没想到，将军后来者居上，骁勇善战，英勇无比。 在下半场尾声，将军突然扭转局势，将对面那只土佐犬咬得鲜血淋漓。 最后，将军赢了，冷念丞成了当晚最大的赢家。 媒体采访时，美女主持人问冷念丞，“先生，您将全部赌注压在将军身上，您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还是......您是盲猜的？” 冷念丞笑了笑，耸了耸肩膀，“没错，我是盲猜的，走了狗屎运！” 现场所有人投来了羡慕的眼光，只有冷念丞知道，将军处在弱势下，才有那种绝地反击的眼神。 将军在场上的眼神，像极了他当年隐忍十年，最终干掉冷氏三姐妹的样子。 “阿飞，谁让你给将军戴嘴套的？快松开！” “这......这家伙最近像吃了炸药，凶猛得狠！” “别废话，将军是我好兄弟！” “额......董事长，那我是您好兄弟吗？” “当然！”冷念丞露出久违的笑。 李飞挠了挠头，笑道：“没想到我李飞会和土佐犬当兄弟！” 言落，他取出一枚细巧的钥匙，把将军嘴上的嘴套卸了下来。 “汪汪汪——”将军重获自由，兴奋地叫唤了几声。 但是下一秒，他却被李飞用铁链子拴了起来。 瘫软在地上的王医生吓得喉结吞咽，眼前的狗不是一般的犬类，看上去像一只咬人的恶犬。 冷念丞，他究竟想干什么？ 难道，他想...... 王医生有点慌了，他宁愿冷念丞给他一个痛快。 比如一枪崩了他，或者一刀抹了他脖子。 冷念丞红着眼睛看向王医生，冷笑了一声，“王医生，您刚才说我是披着人皮的恶鬼，对吗？” 话音刚落，王医生感觉膀胱快要爆炸。 他吓得快要尿裤子了！ “冷少......对不起！刚才属下情绪太激动，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哦？这么快就怂了啊？您不是说我们冷氏家族的运气快到头了吗？ 要不，我先让你的狗命到头？”冷念丞阴鸷的双眼，眯了起来。 王医生全身都在发颤，目光看向那只土佐犬，它正在用凶神恶煞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它的獠牙暴露在外面，龇牙咧嘴，像是下一秒就要朝他扑过来。 “冷少，属下知错了！属下以后不敢冒犯您了！” “呵呵，迟了！你已经冒犯到了！ 再说了，你没能救活爷爷，我正在想用什么法子惩罚你。”冷念丞盯着王医生，眼底带着狞笑。 王医生愣住了，缓过神来，哭诉道：“冷少，老爷子的死，真的和我无关啊！这个锅，我不背！” 冷念丞鼻子里轻笑了一声，“你怎么证明爷爷的死和你无关？” “我......我可以对老天爷天发誓！”王医生当场作出发誓的手势。 “发誓没用，世界上有没有老天爷，还不得而知！ 我也曾经向他求情，乞求他让爷爷活下去，哪怕折寿我的性命。 他老人家貌似冷血无情，还是带走了爷爷。 王医生，如果你真的对爷爷忠心耿耿，我倒是有个好建议，就看你答不答应了！” 话落，王医生拼命点头，“答应！我全部都答应！” “很好！不如你殉葬吧！ 爷爷在九泉之下也需要使用家庭医生，不妨你去陪着爷爷，替我先去照顾好他老人家。”冷念丞说得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李飞当场明白了，原来董事长让他把将军带过来，是要...... 他不禁吓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冷念丞，你好狠！”王医生彻底瘫软在地上，冷念丞话里话外给他埋雷，就是想让他死。 “我的狠，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不瞒你说，我冷念丞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 爷爷走了，你去殉葬吧！” 言落，冷念丞拽着王医生的头发，将他拉向土佐犬将军的旁边。 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好是将军腾空一跃够不着的距离。 将军看见王医生的额头有鲜红的血，顿时变得兴奋又狂躁。 “啊——让开——让开——”王医生在拼命地闪躲，“冷少，求您了，求您饶了我吧！” 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就像听见了一个冷笑话，“饶了你？不行！ 本少心情很糟糕，需要泄愤！需要喧泄！ 再说了，我的兄弟貌似看上了你，它已经饿了！” 说完，他看向那只凶神恶煞的土佐犬，笑了笑，“将军，这份见面礼，喜欢吗？” 将军貌似很通人性，朝着冷念丞直摇尾巴，汪汪叫了几声。 王医生拼命挣扎起来，突然他的膀胱顶不住了，“哗啦哗啦”尿了一裤子。 冷念丞见状，笑得越发癫狂，转身看向李飞，“阿飞，他吓得尿裤子了！哈哈哈！” 李飞一阵干笑，配合冷念丞“哈哈”大笑了两声。 冷念丞回眸看向王医生时，李飞眉宇之间尽显惊悚。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又当了一回帮凶。 “王医生，你的膀胱挺大的，这么多尿！” 王医生生无可恋，绝望地看着冷念丞，“冷少，我还有机会吗？” 冷念丞竖起食指，左右摇摆了两下，“不好意思，将军肚子饿了！” 言落，将军很通人性，又叫了两声。 它貌似对“饿”这个字眼很敏感！ “阿飞，这是爷爷的卧室，不要脏了这里！ 把将军带进密室，还有他！”冷念丞指了指王医生。 正文 第364章 这是行凶，这是谋杀 李飞心口一颤，董事长这是行凶！这是谋杀！ 冷念丞见李飞一脸错愕，不慌不乱捡起地上爷爷的金丝楠木骨灰盒。 一双白皙的手，擦了擦上面的一尘不染。 “爷爷，刚才惊扰到您了！我送您回去休息！” 冷念丞将爷爷的骨灰盒放在爷爷生前的床头，笑了笑，“爷爷，我知道您不爱摆放在格子间，太束缚，不自由。 小丞还知道，您最不喜欢闻见蜡烛和香灰的味道。 爷爷，咱们哪里也不去，就待在这间卧室。” 话落，冷念丞走向李飞，双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阿飞，咱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吗？” “必须是啊！咱们早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阿飞这条命，都是董事长的！”李飞说得振振有词。 冷念丞点点头，看向李飞的眼睛，“那好！咱们以后就以兄弟相称了！ 从你给张伟注射安乐死，我就知道，你是个靠谱的人。 后来咱们一起去茅山火葬场后面的坟山，经过九死一生，我早已经把你当成自己的兄弟了。 你知道的，我不易轻信于人，唯独对你！” 话落，李飞真的有被冷念丞感动到。 他是谁？ 他就是个孤儿，在孤儿院多年，直到接受到冷氏集团的资助金，才走上人生正轨。 他不知道父母是谁，他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猴子。 董事长是谁？ 他可是冷氏药业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贵子弟！他坐拥千亿资产！ 他竟然愿意和自己称兄道弟，换作从前，他早就已经飘飘欲仙了。 眼下，除了害怕，他没有其他心情。 冷念丞的狠，带着变态和杀戮，带着畸形和扭曲。 “董事长，谢谢您对我的信任！ 阿飞从小是个孤儿，草根莽夫，不配与您称兄道弟！”李飞说得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冷念丞。 话落，冷念丞冰眸锁住李飞的眼睛，两只手滑到李飞的衣领处。 “以后没人敢说你是孤儿！除非他与我冷念丞为敌！” 李飞又是一阵错愕，心口震颤。 这份兄弟情，他可不敢当！随时可能会掉脑袋！ 要是放在过去，他一定感激涕零，跪在冷念丞的脚下。 当冷念丞的兄弟，多威武，多威风。走路都能横着走！ 冷念丞深如幽潭的眸子狠狠缩了缩，“阿飞，难道你不愿意？” 李飞没有回答，他的眼睛好像正在看向别处。 冷念丞顺着李飞的眼神，猛地回眸，看见姓王的想跑！ “哼！想跑？”冷念丞腾空一跃，一脚将王医生踹飞了几米。 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个冷念丞竟然还会西方格斗，看起来相当专业。 此人不亏是在英国留学归来，当初在英国应该没少学习格斗术。 土佐犬看见王医生在吐血，样子看起来很兴奋。 冷念丞笑了笑，摸了摸将军的脑袋，“兄弟，不急！哥们儿先替你收拾他！” 话落，他将王医生拖进了密室，“阿飞，把将军带过来！” 李飞愣住了三秒，他现在骑虎难下。 李飞解开将军的铁链，那家伙突然拉着他一路狂奔。 这哪里是遛狗，简直是狗在遛人。 将军寻着王医生的血腥味，很快带着李飞来到冷念丞那间密室。 “将军，我知道你饿了！”冷念丞已经将王医生装进了铁笼里。 王医生绝望地在铁笼里乱窜，满目惊悚，生无可恋。 土佐犬瞬间挣脱了李飞手里的铁链，扑向那台铁笼。 整个画面在李飞的眼里就像是一场噩梦，比恐怖片还要恐怖一万倍。 “汪汪汪——”，将军在铁笼旁拼命狂吠，用獠牙撕扯铁笼的锁。 土佐犬性格残忍好斗，杀伤力巨大，在犬类有“凶狗”的称号。 曾经有土佐犬凶残起来，连主人都不放过。 王医生在里面吓得宛若惊弓之鸟，拼命求饶。 冷念丞根本听不进去，他似乎很享受眼前的杀戮。 将军撕咬了很久铁笼的锁，根本无法打开。 冷念丞的眼睛升起了火焰，眼底深处溢出了满满的血光。 他摇晃着手里那枚钥匙，将军看见了，摇着尾巴，腾空一跃。 王医生见状，用脑袋拼命撞击铁笼。 李飞惊呆了，一只土佐犬竟然会开锁，应该是曾经受到过专业训练。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将军打开了铁笼的铁锁。 它像一头老虎，蓄势待发，步步逼近，准备扑向自己的猎物。 李飞的心脏在狂跳，转身想要回避这场血腥杀戮。 冷念丞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他的去向。 “我的兄弟必须骁勇善战，胆识过人，敢于直面血腥和暴力。 阿飞，你懂暴力美学吗？”冷念丞哑着嗓子问道。 李飞吓得直摇头，“我不知道，哥，我要去一趟洗手间！” “阿飞！暴力美学是暴力以美学的方式呈现出诗意的画面。 过程可能会有不适感，但是这是一种巅峰造极的艺术观赏。” 李飞根本不关心什么暴力美学，再待下去下一个尿裤子的人就是他李飞了。 可是，下一秒冷念丞竟然和他勾肩搭背，邀请他一起“观战”。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将军猛地扑向了王医生，密室内响起令人极度不适的惨叫声。 李飞感觉大脑一片轰鸣，直到这间密室失去了人类的惨叫。 将军吞咽的声音，在安静的密室，被放大了无数倍。 密室里弥漫着铁锈般的腥味，李飞捂住嘴巴，吐得昏天黑地。 直到冷念丞的手机响起，他的意识才慢慢恢复。 “少爷，外面有一群警察，说是来找您的！”电话是管家打来的。 “好！给他们泡茶，我马上到！”言落，冷念丞幽深的瞳仁，掠过一道狠厉的光。 李飞看见他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真的很像一只恶鬼。 将军正在埋头苦干，吃得津津有味。 冷念丞嘴角勾笑，“阿飞，陪我一起去会会那帮警察！” ...... 冷氏私人别墅，从外面看是一座欧式别墅，走进去更显雍容华贵，英式风情。 挑高门厅、气派大门、华丽水晶垂钻吊灯......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子一般。 “有钱人住的地方真奢华啊！”庄妍不禁惊呼道。 “是啊！客厅比我们家三室一厅总平面积还大。”刘子明仰着脑袋四处张望。 吕墨一脸嫌弃，感觉自己身边带着两个土鳖。 “你俩还能再寒酸点吗？这里的卫生间，都比你们家三室一厅还要大！” “你——吕专家，你夺笋啊！” 这是刘子明最近刚学的网络新词儿。 正文 第365章 炼狱魔鬼，地狱罗刹 三个人站在奢华客厅内，身后还跟着多名刑警，声势浩大。 管家忙着招呼刘子明等人落座，声称他们冷少马上就到。 “待会儿看见冷念丞，立刻带走！”刘子明朝身后武装刑警说道，“此人武力值很高，也许身上有武器。 抓捕行动中，切记要注意人身安全。” “yes,sir!” 冷氏别墅地下负一层到一楼大厅，有一条隐蔽的秘密通道。 冷念丞一路上看着李飞阴沉着一张脸，笑了笑，“你害怕了？” 李飞笑得有些心虚，眸光闪烁不定，“我......我有点害怕！ 土佐犬太凶残了！ 警察如果查到地下负一层，发现王医生......那可咋办？ 那货已经被那只土佐犬吃得七不离八了！” “放心吧！他们不会找到这里！ 很少有人知道，冷氏别墅地下竟然别有洞天！”冷念丞笑了笑，没有半点心虚。 他勾着李飞的肩膀，笑了笑，“以后人前还管我叫董事长，私下咱们以兄弟相称。” “是！冷哥！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 “别墅上下这么多家佣和家医，你就不怕他们会说漏嘴吗？”李飞后背凉飕飕的，身上直出虚汗。 话落，冷念丞笑容如同炼狱里的魔鬼，地狱里头的恶鬼罗刹。 他的眼神狠厉，连恶犬土佐犬见到他都会老实三分。 “阿飞，这些不需要你操心！ 他们若是敢透露出半个字，我让他们下场比王医生更凄惨！ 相信我，除非他们不要他们自己的命和他们家人的命。”冷念丞薄唇勾了勾，双目狠厉。 “冷哥，王医生......他罪不至死！”李飞脸上带着讪笑，一双眼睛贼溜溜地乱转，说不害怕是假的。 “罪不至死！但是他没能救活爷爷，留着他，哥看着贼闹心！” 因为闹心就杀人？ 李飞菊花一紧，害怕极了！ ...... “不知刘队突然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冷念丞和李飞迎面走来。 冷念丞一如既往，气质矜贵，只不过气色看起来不太好。 冷俊峰刚死，他一直守在殡仪馆灵堂，面容清瘦憔悴了许多。 李飞跟在身后，眼神有一丝闪烁。 吕墨从面部微表情看得出来，此人在努力控制情绪。 “昨日一别，冷董的气色越加难看了！ 冷董，听说你们家老爷子已经烧了，节哀顺变！”刘子明走近冷念丞，脸上带着微笑。 “多谢刘队长关心，也替我转告海港警局庄局，感谢警局送来的花圈。”冷念丞一双冰眸带笑。 “冷念丞，你可以亲自去感谢我们庄局！” 言落，刘子明亮出手中那份由庄建国亲自加盖公章的传唤证书。 冷念丞眯着眼睛，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竟然还有红色印章。 事情这是闹大了的节奏啊！ 抬眸，他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直直看向门外。 外面可真热闹，数量警车和多名刑警等候在此，声势浩大。 “刘队，外面好大的阵仗，这是要去抓谁啊？ 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恶棍，竟然敢得罪咱们的刘大队长？”冷念丞明知故问地笑了笑。 庄妍的急脾气一下子上来了，她叉着纤细楚腰，挺起傲人的d杯胸膛，“冷念丞，你不认识中文吗？ 传唤证上写着你的尊姓大名！我们是来抓你的！” “哦？抓我？”冷念丞看了看庄妍，她身材玲珑，凹凸起伏，确实是个人间尤物。 冷念丞笑得一脸邪魅，“美女警官亲自来抓我？”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掉！ 没错！海港警局的茶水不错，请你过去尝尝！”庄妍双手抱臂，俏脸急成了胭脂色。 “美女警官亲自泡茶吗？哈哈哈！荣幸之至！”冷念丞笑了笑，端起手中的水杯抿了一口。 “你——你是不是想挨揍？”言落，庄妍摆起了标准的格斗术。 冷念丞鼻子发出一声轻笑，“小女警，不要自不量力！ 哎呦，你这张可人的俏脸是怎么回事？ 哪个混蛋竟然敢袭警？”冷念丞冰眸掠过一道心疼的光。 他举止轻浮，想摸一摸庄妍的脸蛋，被刘子明和吕墨用身体挡住了。 刘子明眼中带着暴怒，几乎快要呼之欲出。 “带走！” 刘子明一声呵斥，身后两名刑警亮出了一副手铐和一只黑色头套，二人朝着冷念丞走了过来。 “你们要干嘛？我警告你们，别动手动脚啊！ 谁敢动我们董事长一根汗毛，我李飞跟你们拼命！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们没有证据就来抓人。 警察就可以这么嚣张吗？ 我们老董事长刚刚火化，尸骨未寒，你们不怕老爷子在天之灵，晚上敲你们家门吗？”李飞身体护着冷念丞，一脸义正言辞。 刘子明笑了笑，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犬！ 李飞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刘子明目光冷冽，带着让人不怒自威的眼神。 他的眼睛和一般人不同！不！准确地说，他的眼神比一般警察更加冷冽。 在他的瞳孔里，好像能够一眼看穿好人和坏人。 他身旁的美女小警花，一看就是个新警察。 看人的时候，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是一种正气。 像刘子明这样的老警察，他看人的时候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是一股匪气和正气并存。 总之，让人不寒而栗。 这种恐惧和冷念丞带给他带来的恐惧不同，似乎多了点敬畏！ 李飞的手上可不干净，他握着张伟一条人命。 上午，冷念丞让他去机场接那只穷凶极恶的土佐犬，没想到竟然是为了惩罚王医生。 这个举动，相当于他李飞又间接性害死了王医生。 刘子明颇为讽刺地笑了笑，“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冷董，您说我说得对吗？”刘子明一双黑眸直直地盯着冷念丞的眼睛。 话落，冷念丞走近刘子明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一个成年男子的拳头大小。 正文 第366章 警局专车，亲自接您 “刘队长说得对！ 不做亏心事，敲门心不惊！ 你们既然出示了传唤证书，那我不好推辞！ 传出去，别人会说我们冷氏集团搞特殊，蔑视公职人员。 刘队，摸着良心讲，我们可都是好人啊！ 不过，我想问一句，你们打算以什么合理的理由押我回去？”冷念丞笑得像地狱的阿修罗。 庄妍看得心里有些犯怵！ 那夜在八怪皮鞋厂，冷念丞的拳脚如同雨点砸在她的身上，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他的狠厉，她可是亲自领教过了。 那夜，她被蒙着眼睛，四周漆黑一片。 虽然她没有亲眼看见他的脸，但是他的气场，他的气味，他的语气词。 她可以肯定，在八卦皮鞋厂绑架她的人，一定就是面前这位谦谦伪君子冷念丞！ 刘子明看了看冷念丞，这家伙显然不到黄河心不死，看样子非要他拿出掷地有声的证据。 此人简直给脸不要脸，非逼着他当着这么多人面黄他面子！ 李飞见刘子明一阵沉默，笑得越发嚣张，“警察没有证据就来抓人，你们的行为属于私闯民宅！ 董事长，我们可以告他们！” 刘子明看了一眼李飞，又看了看冷念丞。 他笑得一脸冷冽，“冷董，我本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戳你的伤口，是你们逼我的。” 说完，他从口袋里取出四张照片，几乎快要怼在冷念丞的脸上。 “冷董！这地方，您还熟悉吗？”刘子明嘴角扯着冷笑，看起来胸有成竹。 冷念丞接过第一张照片，看了看，照片上的场景似曾相识。 “看样子，冷董是贵人多忘事！ 又或者，冷董视人命如蝼蚁！ 这地方是许庄白马生态园一幢废弃的烂尾楼。”刘子明眼眶甚红，他在努力忍住心里那团熊熊烈火。 烂尾楼！ 冷念丞陷入沉默，突然感觉脑袋一阵轰鸣，什么烂尾楼？难道是...... 他那张刀刻般的五官浮上了一层寒霜，寒眸看着刘子明的嘴巴在一张一合。 “冷董，如果不是昨天下午那场大雨，施工场地的农民工根本不会发现这三具年轻女孩的尸体。 不！准确说，是三具白森森的尸骸。” 冷念丞的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他虽然产生了耳鸣，但是他听得见刘子明的字字句句。 昨天下午那场大雨，的确像极了十年的大雨。 这一切不会这么巧合吧！ 一场大雨竟然能够将他当年塑封在水泥墙壁的三具尸体，重回大众视野？ 莫非是这个狡猾的中年油腻男在故意阴他？ “这么恐怖？是谁干的？”冷念丞俊眉紧蹙，故意问道。 刘子明轻笑了一声，接着将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照片，一张一张怼在冷念丞的面前。 冷念丞的冰眸无处躲避，眼睛直勾勾看着照片上的三具尸骸，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吕墨站在一旁观察冷念丞的面部微表情，此人明显在努力掩饰内心的真实情绪。 他的瞳孔在收缩，纤长白皙的手指摸了摸鼻尖。 从犯罪心理学上分析，这两个行为可以用来判断犯罪嫌疑人在说谎。 李飞站在一旁，吓得心口猛缩，有点喘不上气来。 这一天对他而言，过得太惊悚。 先是目睹土佐犬咬死王医生，凶残地吃着ren肉。 现在刘子明又掏出三张尸骸的照片，白森森的，怪吓人的。 这三具尸骸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如果真是董事长干的，岂不是他小小年纪就开始犯罪了？ 伴君如伴虎啊！ 如果当真是董事长犯下的罪，那他简直比老虎还要凶猛。 他就是那炼狱里，凶恶淫邪的恶鬼啊！ 冷念丞眼底掠过一丝诡异忐忑的寒光，不过很快这道光就消失淡尽了。 他一双寒眸看向刘子明，脸色越发惨白。 刘子明的周身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笼罩在四周，气场非常强大。 如果没有证据，刘子明定不会这么嚣张。 也许，警方已经通过技术手段查出了这三具尸体是他的三位堂姐。 “走吧！冷董！”刘子明一脸凛冽，“海港警局的专车亲自来接您，给足你排面！” 冷念丞笑了笑，似乎不打算继续争辩下去。 他轻松地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临走前，他回眸看向李飞，薄唇勾起，“阿飞，我去陪刘队长喝喝茶，这两天集团上下就交给你搭理了。” “董事长，请您放心！属下马上打电话给朱律师！” 李飞心里慌得一米，冷念丞如果在警局全撂了，他杀死张伟的事情一定兜不住。 他俩现在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唇亡齿寒。 他可不想和女神苏菲菲这么早就阴阳相隔，他们还没做够！ 冷念丞摆了摆手，眸光落在李飞身上，眼神异常冷静。 吕墨发现，这一点完全符合他们当初对依云湾凶杀案凶手人物画像的初步判断。 犯罪凶手不仅杀伐果决，而且性情冷漠，冷静且暴力。 “阿飞，别慌！ 身正不怕影子歪，警察叔叔不会随随便便冤枉一个好人。 我相信警察叔叔会秉公执法，还我一个公平公正的清白之身。 刘队，您说是吧？” 言落，冷念丞嘴角勾笑，看向刘子明，并且伸出了他的双手。 刘子明沉默地站着，听着冷念丞说出这番不要b脸的话。 此人的脸皮比城墙厚，人面兽心的腹黑男。 两名刑警铐上冷念丞的手腕时，李飞急眼了。 “你们特么给我轻点，我们董事长是矜贵之躯！” 刘子明回眸看向李飞，不打算争辩什么，就丢下了一句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说完，押着冷念丞上了门口那辆警车。 警车门合上那一刻，冷念丞的寒眸看向李飞。 两人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似乎又心照不宣。 冷念丞被带走后，李飞径直返回地下负一层，他必须替董事长善后！ 保护他就是保护自己！ 没辙！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没得选。 刚走出电梯门，他的耳朵就听见獠牙摩擦肉骨头的声音。 虽然他还没有靠近那间恐怖密室，但是他有想象力。 他似乎已经看见土佐犬吃完了王医生，正在啃骨头，顺便磨一磨它一嘴锋利的獠牙。 “将军——”李飞轻唤了一声，那只恶犬没有回应他。 李飞推开密室的门，土佐犬猛然回眸看向他，整颗狗头都是血糊糊的。 “你——”李飞捂着嘴巴想喊，因为强烈的恐惧，他喊不出声音。 他像是习武之人憋出了内伤，身体顿时不太舒服。 视觉上带来的恐惧，让他腿肚子直钻筋，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特别冷。 土佐犬看了两眼李飞，血糊糊的脑袋上，长着獠牙的大嘴巴竟然像人类一样，咧着嘴笑了。 李飞喉结上下滚动，吓得浑身哆嗦。 这只恶犬挺通人性的，刚才那个狰狞恐怖的笑，像是客人来主人家的吃饭。 酒足饭饱，吃饱喝足，心情甚是愉悦。 然后客人揉着圆溜溜的肚皮，冲着主人家说了几句客气话。 正文 第367章 他很传统，走肾走心 李飞吓得不轻，王医生身高约175cm，块头大约有75公斤。 土佐犬体格不算大，却将王医生享用得七不离八。 残破不堪的王医生，衣服被撕咬成无数碎片，一副眼镜竟然完好无损地落在地上。 这幅画面看起来挺恐怖，挺惊悚的！ 就像一双眼睛趴在地上，看着土佐犬将自己的肉身吃得一干二净。 李飞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腿脚逐渐有了知觉。 土佐犬的肚皮圆滚滚的，这家伙真贪婪，明明吃不下去，非要硬撑下去。 就像隔壁邻居家的女人，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饭，已经很饱了。 又舍不得孩子碗里面的剩饭，干脆硬撑下去。 时间久了，胃也撑大了，身子也发福了。 “将军，别啃了，腿上的肉都被你吃光了！”李飞说了一句，心间乱颤。 该死的恶犬，就像没听见似的，一直埋头把玩那根下肢骨。 准确说，它现在已经吃不下了，它在玩儿！ 李飞知道这种犬类，是吃硬不吃软的家伙。 “将军，别玩了，过来！”李飞一声呵斥，土佐犬倒是停下了嘴。 一个箭步奔向李飞的时候，咧嘴呲牙，吓得李飞身体定住了。 这种恶犬，对人类畏惧心理很敏感。 如果李飞吓得仓惶而逃，那么在土佐犬心里，他没有资格驯服它。 它们向来不畏惧弱者，相反，它们遇见更加凶猛的犬或人，才会心甘情愿地臣服。 三秒过后，土佐犬趴在地上开始摇尾巴。 他吃得一脸血糊糊的样子，就像隔壁家的孩子第一次吃红心火龙果，吃得面目全非。 李飞吓得长出一口气，后背凉飕飕的，在冒冷汗。 冷静！一定要冷静！ 土佐犬直勾勾看着他，冲着他龇牙咧嘴，看起来像是一种凶萌凶萌的撒娇方式。 李飞看得心惊胆战，如果不是考虑到冷念丞也许还会回来，他真希望眼前这只恶犬当场暴毙。 “将军——乖——来——套上——”李飞拿起地上的嘴套，想要将土佐犬的嘴巴给封上。 这家伙貌似很享受眼前的自由，身子往后躲，极不配合。 李飞急了，这种恶犬吃生肉，和中华田园犬不一样。 它们身上的动物性更强，如果它们饿了，它们还会想继续吃生肉。 李飞不敢往下想，他看着地上的“王医生”，简直惨不忍睹。 眼前的恶犬，杀伤力极强，致命的那种。 他可打不过它，只能智取！ “将军——过来——”李飞刚才取出两只球，抛在空中，像耍杂技似的。 土佐犬见他玩得开心，貌似对球产生了兴趣。 李飞看见它狠厉的眼睛，闪烁着渴望，心里笑了笑。 狗，终归是狗！ 无一例外，都喜欢玩球！ 将军腾空一跃，嘴巴叼着了一只球，在地上开始把玩。 李飞鼓起勇气上前，顺着它的背部，轻柔地抚摸。 土佐犬貌似还挺享受的，人和动物，无一例外，都热爱被他人抚摸。 尤其是面对自己不反感的人。 千钧一发之间，李飞猛地套住了土佐犬的嘴巴，迅速上锁。 土佐犬反应过来时，拼命挣扎嘴套，眼神凶狠。 李飞一气呵成，扯住它身上的铁链，扣在门把手上。 土佐犬一遍一遍向前冲刺，又一遍一遍被铁链拉扯着脖颈。 除非它有力气将房门拆了，否则它根本无法离开这间密室。 李飞将准备好的狗狗爪套一只一只穿在土佐犬的爪爪上，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土佐犬的爪爪除了携带病毒和细菌，相当锋利，杀伤力十足。 王医生的肉身已经不多了，地上主要就是一些碎片布料和一些残肉、躯干骨头。 李飞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取出一只黑色塑料袋，双手戴上乳胶手套，手里握着一把镊子。 那把镊子的功能就是捡地上的碎片布料和碎肉以及骨头。 李飞算是在给王医生收尸了！ 这过程，简直是对人类心理的一次次重创和敲打。 尤其是看见地上的脂肪组织，不明液体，李飞除了想吐，更多的是恐惧。 “王医生，对不住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在天之灵千万别怪我，也别到我的梦里索命。 你要怪就怪冷念丞和这只该死的土佐犬！ 我真不知道冷念丞要我去接机，是接一只恶犬！ 我更不知道，他竟然为了泄愤，想出这么缺德的阴招！”李飞一边捡地上的“王医生”，一边嘴里碎碎念叨。 如果不是为了善后，他的心理状态已经崩溃了。 事后，他没有按照冷念丞的意思，将王医生的残骸送进绞肉机。 绞肉机功能太强大了，会将王医生冲进下水道。 这方法和熔尸有的一拼了，忒狠！ 死不见尸，一出损招！ 警方和王医生的家属这辈子都别想找到王医生！ 李飞开着车，开了很远很远...... 他将王医生的残骸带到了“安山”，埋在一处无人问津的林荫小道。 在现场，他给王医生烧了一些阴钞、冥币、金银元宝，叩了三个响头。 算是送葬了！ 然后一路驱车抵达机场时，李飞打开后备箱。 土佐犬貌似还在生他的气，在铁笼里冲着他，喉咙里发出那种恐怖的嘶吼。 李飞取出铁笼，又给它买了一张返回岛国的机票，又将这只恶犬进行了托运。 飞机上的氧气舱还是很靠谱的，这只恶犬一定会安然无恙返回岛国。 如果不是担心冷念丞和岛国斗狗基地联系，李飞刚才在“安山”，真想将这只食人恶犬扔下深渊。 一切办理妥当，天色已经近黄昏。 李飞驱车行驶在宽敞的道路，破天荒地没有听音乐。 往常他喜欢听酒吧串烧歌曲，今天他的心情除了深不见底的恐惧，更多的是不安和忐忑。 短命鬼张伟的话，如雷贯耳，一直回旋在他的耳边。 “李飞，伴君如伴虎！冷念丞喜怒无常，你自求多福吧！” “咔——”的一声，李飞开着冷念丞的迈巴赫，差点撞到前面那辆大众帕萨特。 车主摇下车窗，朝他竖起一根中指，扬长而去。 李飞今天出奇的宽容，没有下车找他理论，或者干一架。 他双手扶住方向盘，脸色煞白，心脏狂跳。 一天之内，他的心，已经判若两人。 冷念丞的狠毒，无人能及！ 他现在可以和他称兄道弟，因为他李飞有用。 等到有一天，他失去了利用价值，会不会被当做一颗弃子？ 到时候冷念丞的身边还可以有张飞、王飞、陈飞...... “菲菲——”李飞趴在方向盘上，脑袋里突然蹦出了苏菲菲的一颦一笑。 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死了无所谓的孤家寡人，他还有菲菲！ 曾几何时，他认为人的生命如果像烟花绚烂一次，就足够了！ 自从有了菲菲，自从他俩真的好上了，自从他和她做了...... “责任”二字就刻在他的脑袋里！ 他很传统，更不是玩玩就算的渣男！ 他们夜里欢愉的山盟海誓，他都是走肾又走心的！ 他如果死了，菲菲就会有危险！ 冷念丞根本不会爱，女人但凡违背他，也许会丧命！ 前有蒋晓雯，后有沐婉晴，再到李漫妮...... “菲菲——” 李飞害怕了！ 他看着窗外的晚霞，像血染过一般。 今天傍晚的晚霞太美了，像女人躺在血泊里，嘴角带着莞尔的笑意。 李飞刷了一下朋友圈，苏菲菲一分钟前，刚刚发了一条朋友圈。 她也在看晚霞...... 正文 第368章 审讯室内，避重就轻 海港警局，审讯室内。 冷念丞气质矜贵，落座。 庄建国立在单向透视玻璃前，头上戴上耳机，正在听刘子明审问冷念丞。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和庄建国一样，他在仔细听二人的对话。 不同的是，因为他是犯罪心理学专家，他还需要观察冷念丞的行为动作，比如肢体微动作，面部微表情。 他可比庄建国忙多了。 庄妍柔枝嫩条地杵在一旁，仔细学习刘子明的审讯技巧。 庄建国看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女儿，她脸上的伤势好多了，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妍妍，今晚是一场硬战！ 这个冷念丞挺会避重就轻，选择性回答问题！ 你现在出去采购些食物，晚上给大家当夜宵。” “为什么要我去？ 爸——庄局——我正在学习如何审问犯罪嫌疑人的技巧呢！ 我......我不去！” 庄妍蛾眉紧蹙，嘴巴嘟嘟，显然不想这个节骨眼上出去采购。 庄建国不想让女儿知道太多，但目前的形势，他根本拦不住女儿寻求真相的积极性。 如果庄妍不是他的女儿，他倒是会很欣慰，后起之秀，前途无量。 可下个月他就要退休了，他希望在退休之前，能够将妍妍安排落实到文职岗位。 最近他右眼皮跳得很厉害，现在冷念丞被抓来审讯，他开始慌了！ 昨天他已经悄悄将一部分资产秘密打入国外账户上，以防万一。 “你个懒丫头！”庄建国的语气看似严肃，外人都能听出，他很宠爱妍妍。 庄妍樱唇笑了笑，“庄局，现在是21世纪了，足不出户就能吃到想吃的美食。” 言落，她一双素手打开美团外卖，开始点单。 “庄局，点好了！ 商家发票已经开好了，您记得报销哦！”庄妍一脸傲娇，笑着看向她的局长父亲。 父亲已经戴上了耳机，眉宇之间异常严肃。 庄妍连忙将耳机重新戴在耳朵上，继续听刘子明继续审问冷念丞。 “冷念丞，我再问一遍！ 十年前你的三位堂姐被人绑架的案子，你知道多少？”刘子明黑眸锁住冷念丞。 这家伙自从进审讯室，对十年前的绑架案避而不谈，爱答不理。 他一直在审讯室内喊困，说他在爷爷冷俊峰的灵堂守了一整夜，严重缺少睡眠。 此人一直在哈欠连天，态度很散漫。 刘子明被他搞得一肚子的火，呵斥道：“冷念丞，走进这间屋子，这里就没有冷董。 你现在是嫌疑人，警方有权利要求你将当年的事情如实告知！” 冷念丞一双寒眸看向刘子明，沉默了几秒，又嚷嚷道：“我要喝水！渴死了！” 刘子明黑着脸，朝单向透视玻璃招了招手。 庄妍瞧见他这个动作，蛾眉紧蹙，心生烦躁。 没辙，犯罪嫌疑人没有证据确定是真凶之前，有权利向警方提出要求。 庄妍只好又跑向饮水机，替冷念丞倒水。 这家伙从进审讯室两小时了，关于烂尾楼三具尸骸，他没有交代一个字，水倒是喝了不少。 庄妍心里数了数，这家伙已经足足喝了8杯水了。 他是水牛吗？ 还是他体内的火气太大，只有不停喝水才能浇灌他的火气？ 第一次见冷念丞，他就握着一个水杯，如牛饮水。 “你的水！”庄妍态度不太好，将一次性水杯放在审讯室的桌面上，溅出了一些水。 冷念丞寒眸上下打量了一番，笑了笑：“美女警官连生气都这么好看，看来我要多喝几杯。” “你——”庄妍抡起一只拳头，要挥过去时，被刘子明拦住了。 “沉住气！出去吧！” “是！” 庄妍转身离开时，冷念丞笑了笑，一双寒眸看向面前那面单向玻璃镜。 他的笑容慢慢凝固，眼神阴鸷，直视前方。 庄建国站在外面，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吕墨余光发现庄建国攥紧双拳，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 警局审讯室的镜子是单向透视玻璃镜，里面看不见外面人，外面人却可以看见里面人的一举一动。 冷念丞的寒眸无比精准的定格在庄建国的脸上，像是他有一双透视眼似的。 庄建国被他注视着心尖战栗。 这家伙用这种眼神看着他，无非是对他的一种挑衅，更是一种提醒。 他明白冷念丞背后的意思，他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逃不掉。 下午他打了个电话给省公安厅冷厅长汇报了工作，冷厅长让他务必控制现场。 4月1日，也就是明天，冷厅长会亲自来海港警局莅临调查工作。 “冷念丞，水已经喝了8杯了，可以开门见山了吧！”刘子明脸上的表情在慢慢凝固成冰。 “好啊！那就聊聊吧！”冷念丞薄唇勾起，一张妖孽般的俊脸玩世不恭地盯着刘子明。 他的状态很轻松，甚至有点像刘子明抓错人了的感觉。 刘子明被他的气定神闲震住了，这家伙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优秀，四张照片拍在他面前竟然无动于衷。 果然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两人的周旋势必是一场持久战。 根据《刑事诉讼法》的规定，警局可以拘留犯罪嫌疑人24小时，看来冷念丞是打算一直耗下去。 如果没有有力证据，证明烂尾楼墙体里面的三具陈年尸骸是冷念丞所为，24小时后警方必须放人。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冷念丞，“据警方了解，你自幼失去双亲，是你爷爷冷俊峰一手带大你。 我听说豪门内斗是有钱人家里的常态，听说你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头，对吗？” “吃苦？”冷念丞耸了耸肩，笑道：“刘队，我是冷家唯一继承人，我能吃什么苦？” “是吗？我听说，你曾经遭遇你三位堂姐的欺辱，受尽了折磨！ 对了，我听说你二婶张萍对你也不好，听说你小时候混得挺惨的！”刘子明笑了笑。 冷念丞脸上的笑意凝固了，僵在脸上，像一张面具脸。 刘子明竟然敢笑他？ 其实，刘子明刚才的笑是故意的，犯罪分子的自尊心通常很强。 他曾经看过一个真实案例。 S省，一名凶手童年时期经历了惨痛不堪的折磨。 长大之后，他不愿意让人知道他那段黑暗的经历。 他可以正常上班，正常社交，正常娶妻生子，过日子。 但是一旦有人提及他藏匿在内心深处的黑暗和阴霾，他就会翻脸，变成另外一个他。 案例中，那名凶手被同事发现身上的伤疤，转头告诉其他同事。 而那道伤疤正是凶手的继母在他童年时期，用一把滚烫的火铲烙下的印记。 当天晚上下班，凶手喊上那名同事去大排档喝酒，回家路上该男子就被凶手插入数十刀，当场毙命。 审讯室内，冷念丞抿了一口水，笑道：“刘队对我的身世，貌似了解得挺多的。 不瞒您说，虽然我年幼失去双亲，但是我生活在一个很幸福的大家庭。 爷爷疼爱，叔伯婶婶疼爱，三个堂姐对我更是呵护备至。 可惜了，我那三个堂姐竟然被人绑架。直至今日，下落不明！ 刘队，你相信奇迹吗？也许她们正幸福的生活在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冷念丞眼中的笑意肆意铺开。 刘子明全身一颤，黑眸死死盯着眼前这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我不相信！” 言落，刘子明将三份尸骸的DNA检测报告撂在冷念丞的面前。 冷念丞一脸茫然，眼睛盯着桌上的A4纸仔细看了起来。 三份尸骸的DNA报告，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死者的姓名，她们分别是：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正文 第369章 多少吃点，这是命令 “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刘子明双拳猛地砸在桌上，他不打算和冷念丞继续兜圈子了。 冷念丞杯子里的水，被洒了一地。 “刘队，千万不能暴怒，暴怒易伤肝！ 建议您服用我们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的‘穿心莲口服液’，效果非常显著，喝几个疗程就好了。” 冷念丞一边擦腿上的水，一边笑着说道，“我怎么可能会杀我那三位堂姐呢？ 她们对我可好了，她们失踪后，我伤心了好久。” 刘子明站在一边看着冷念丞用面巾纸擦拭身上的水渍，他很冷静，也很淡定。 倒是刘子明气得不行，双拳紧攥，怒火攻心。 “冷念丞，你他喵的别给老子装了！ 我们通过多方面调查，你们之间的关系很恶劣。 怎么？人死了，死无对证，你可以尽情的瞎编了？”刘子明的身体因为愤怒在剧烈地颤抖。 “瞎编？” 冷念丞一脸哀伤，“我怎么可能瞎编呢？三位姐姐和二婶对我都很好。 父母离世后，我已经九岁了，这儿有记忆力。”冷念丞指着自己的脑袋，眼神幽怨地看着面前的DNA报告单。 “姐姐们，你们怎么会死了呢？ 我宁愿昨天下午没有下那场大雨，那样小丞还可以当你们太贪玩，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刘队，我真的没想到，她们......竟然死了！ 我接受不了这个惨痛的事实，我可以申请审讯结束吗？”冷念丞突然声泪俱下，揪住自己的胸口，面容看起来很痛苦。 “别演了，冷念丞！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水！我要喝水！”冷念丞手指着单面透视玻璃，面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 庄建国在外面看着很惊诧，他是怎么做到的？ “妍妍，去给他倒杯水！” “真烦！这人就是故意的！”庄妍嘟哝了一句，甩着马尾辫去饮水机那边接水。 “喝吧！戏精！”话落，庄妍将水杯放在审讯室的桌面上。 “谢谢美女警官，您真是人美心善，千万别鲜花插在牛粪上！”冷念丞一脸虚弱，抬头看了看刘子明。 “你——混蛋！你特喵的在内涵谁？”刘子明听出了他话里有话。 冷念丞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舒坦！” 庄妍甩着马尾辫气鼓鼓地出去了，刘子明一把拎起冷念丞的衣领，“混蛋！别给我扯话题！” 见状，庄建国用对讲机传话，严肃道：“子明，别冲动！ 没有确切证据，24小时后放人，他完全可以申请诉讼！ 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赶紧松开他！” 话落，刘子明一把推开冷念丞，竖起一根食指，“好！很好！你够狠！嘴够硬！” 冷念丞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冷笑道：“警察就可以随便动粗？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对付你这样的人，就该十八发子弹崩了你！” “好凶哦！警察同志不可以吓唬良好市民！ 刘队，天色不早了，咱们可以用晚餐了吧？”冷念丞眯了眯一双俊朗的眼睛，脸上没有丝毫胆怯和心虚。 “晚餐？” 刘子明攥紧双拳，克制了许久，才松开双拳。 “她们失踪了十年，没有丧礼，没人祭拜。 她们当了这么多年的孤魂野鬼，你还有心情享用晚餐？ 冷念丞，你刚才不是说，你们的关系很好吗？ 你现在不应该痛哭流涕，和我讲讲你们那些快乐的往事吗？ 你怎么还有心情吃东西，是不是看见她们的骸骨，让你很兴奋？”刘子明一脸愤怒，话里有话。 冷念丞抬起那双没有半点情谊的寒眸，看向刘子明，“刘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姐姐们生前对我很好，自然不希望我饿肚子！ 姐姐，对吗？”冷念丞竟然对着面前三份尸骸的DNA报告，问了一句。 紧接着，他竟然用耳朵贴在纸上，听得很认真。 刘子明看见他点点头，嘴巴碎碎念叨，像一个神经病。 突然，冷念丞抬起脑袋，看向刘子明，笑了笑，“姐姐们说，小丞不可以饿肚子，小丞要乖乖吃饭，不要她们告诉爷爷去！ 刘队，爷爷刚走，他们就在九泉之下团聚了，多好啊！” 刘子明一阵错愕，此人即便不是杀人凶手，他的精神问题也有待考量！ 正常人谁会对着一堆A4纸张自言自语，搞得像他有一双看见灵异的双眼，能够阴阳之间，自如切换。 这时，庄妍的电话响起，是外卖小哥来电。 五分钟后，庄妍拎着一堆夜宵招呼大家吃饭，“吕专家，快吃点，这是一场持久战！ 看样子，我们需要熬通宵了。” “爸，你也吃点！ 下个月你就退休了，可得好好保重身体，您还得陪着我妈跳广场舞呢！” 庄建国接过盒饭，眼神先是一阵宠溺，很快恢复如常，“妍妍，给里面送三份便当！ 冷念丞不是一直喊饿吗？让他一个人吃两份！吃个够！” “yes，sir！” 话落，庄妍拎着三份盒饭送进了审讯室。 “吃吧！我们庄局说了，你不是饿吗？这两份都归你！”庄妍的语气一如既往，不是很好。 这混蛋在八怪皮鞋厂，把她揍成了猪头，这笔仇她还没报呢！ “谢谢庄局，谢谢庄警官！ 你俩都姓庄，是不是有点亲戚关系啊？”冷念丞一边拆盒饭，一边一脸八卦。 “不用你管！吃你的饭吧！”庄妍说完，甩着马尾辫走出了审讯室。 刘子明没打算吃饭，他没有一点胃口，出去抽了一根烟。 审讯室内除了冷念丞还有一名看守警察，负责死死盯着他。 “子明啊，多少吃点，今晚看样子要熬夜了！”庄建国拿了一份盒饭递给刘子明。 刘子明靠着窗户抽烟，脸色很难看，“不了，我没胃口，不吃了！” “不行！非常时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你胃不好，多少吃点，这是命令！”庄建国一脸严肃，语气却很关爱。 刘子明心脏一缩，想到他们师徒二人当年一起蹲点的日子。 大冬天的，天儿真冷！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汽油不多了，车内没开暖气。 他们师徒二人在车里哆嗦了一夜，唯一一件军大衣，老庄还给他盖上了。 等天一亮，刘子明睡醒了，看见老庄双手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也是那会儿，刘子明饥一顿饱一顿，又吃了凉的食物，从此就患上了难以根治的胃病。 老庄还记得他胃不好！ 刘子明心脏狠狠一震，如果蒋浩和王半仙在碧流河边看见的人不是老庄，如果多次通风报信的人不是老庄，如果警局的内鬼不是老庄......他们的师徒情分一定会长长久久！ 刘子明将烟蒂狠狠掐灭，扔下了楼，接过庄建国手里的盒饭，吃得很凶猛。 “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庄建国笑了笑。 “没办法，习惯了！”刘子明在狼吞虎咽，像一只饿了很久的老虎。 “我知道，咱们以前一起出勤，刚吃上一口饭，突然就来活了。 等回头继续吃，饭都已经凉透了！ 时间久了就养成了看见饭就吃得很快的习惯！不瞒你说啊，妍妍妈妈现在还说我呢！” “说您啥？”刘子明嘴里包饭，问道。 “说我是个饿死鬼投胎！”庄建国说得一脸兴奋。 刘子明心脏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干脆低下头继续扒饭，差点噎住了。 “你这熊孩子，快，喝点水，顺下去！ 别急！现在又不是饥荒年代，没人和你抢！”庄建国拍了拍刘子明的后背，给他把食物顺下去了。 “谢谢你，师傅！”刘子明看着庄建国的眼睛，笑了笑。 “生分了吧！咱俩之间不提‘谢谢’这二字！” 两人相视一笑，几乎同时看向审讯室里面的冷念丞。 他一身矜贵，貌似对面前的盒饭不感兴趣，筷子在里面挑沙子一样。 “混蛋！” 刘子明狠狠丢下两个字，放下盒饭走进审讯室。 正文 第370章 您怀疑我，是应该的 “你不是喊饿吗？怎么不吃？”刘子明走进审讯室，拉开椅子，重新坐下。 时间已经是3月31日，晚上9点38分。 这家伙挺能熬的，嘴巴特别硬，人还特别狡猾。 “这玩意能吃吗？这不就是沙县小吃嘛！”冷念丞一脸嫌弃。 “喲——冷少爷还知道沙县小吃？ 咱们平民老百姓吃的玩意儿，你也懂？”刘子明挺意外的，难得笑了笑。 “呵呵，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我们集团员工加班的时候，点过这些餐。”冷念丞将筷子放下了，他矜贵的胃从不吃这些廉价的食物，会闹肚子。 “不好意思啊！我们警局经费有限，不能超标。 这里没有鲍鱼、鱼翅、帝王蟹、鹅肝、鱼子酱...... 爱吃不吃，不吃我们就继续！”刘子明不客气道。 “不吃！”冷念丞的声音很冷。 刘子明轻笑了一声，此人不仅挑食，还很傲娇。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子弟，果真是养尊处优惯了。 一个局长都能吃沙县小吃，他不能！ 他可真是尊贵！ 庄妍走进审讯室，将冷念丞面前的盒饭取走，嘟哝了两个字，“矫情！” 冷念丞来劲儿了，眯着眼睛笑了笑，“美女警官，警局就给你吃这些破烂玩意儿？ 不如别干了，来我们冷氏集团，当我的贴身秘书。 我保证，为美女警官顿顿提供七星级米其林大餐，怎么样？” “恶心！”庄妍扔下两个字，甩着马尾辫离开了审讯室。 庄建国站在外面，一脸阴郁。 冷念丞话里有话，字字句句都在戳他。 他已经打过电话给省公安厅的冷厅长，冷厅长今天有个重要会议来不了海港市。 最迟明天下午才能坐飞机抵达海港市。 这24小时的时间，冷念丞只有看自己的造化了，希望他嘴巴能够牢实些。 不该说的话，千万别撂了。 对己对他，都好！ “言归正传！别在这里扮猪吃老虎了！ 和我说一说，你为什么用三种不用的方法分别杀死你的三位堂姐？ 我们很好奇，说说你的想法！”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心态慢慢好转。 眼前这个人的水性，他已经基本上摸透了。 对方越是表现出狂躁、焦虑，他越发骄傲。 相反，对方越发冷静、从容，甚至带着鄙视的情绪，他会很不爽。 而且，他貌似对人的笑很敏感。 这样的人，大部分都很脆弱，很自负，很看重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冷念丞看向刘子明，发现此人貌似变了一种方式进行审讯。 他貌似比刚才从容了许多，看样子，此人不可低估。 “刘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冷念丞笑得一脸无辜。 刘子明怔了怔，也许他就是用这种眼神欺骗了那些女孩。 “不愿意说，是吧？”刘子明耸了耸肩膀，学着冷念丞的样子，喝了一口水。 “这样吧，既然你天生健忘，不如就让我来替你回顾一下十年前的案发现场吧！” 冷念丞没说话，薄唇勾了勾，看起来很狂。 刘子明将他面前的DNA报告单拿过来，看了看，接着说道：“这一份是死者冷楚雨的DNA检测报告。 她的致命伤是头颅顶部被锤子、榔头、斧背之类的物件，重重敲击致死！ 死者后脑勺部位也有被重力敲击的痕迹，即便尸骸已经藏匿在墙体十年，骸骨上面仍然可以看见她的伤口。 冷楚雨的颅顶被砸中了两下，后脑勺被砸中了两下，死得应该很快吧？” 刘子明以问句收尾，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 冷念丞俊美紧蹙，眉宇之间掠过痛苦的神情，“楚雨姐姐，她死得好惨！ 刘队，您一定要抓住真凶，替楚雨姐姐报仇雪恨啊！” 话落，他缓缓闭上眼睛，一滴眼泪顺着他俊朗的脸颊落在白皙的手上。 刘子明鼻子发出轻笑，腹诽道：“冷念丞，你可真不容易！ 憋了半天，才憋出一颗鳄鱼的眼泪！” 接着，刘子明翻开第二份DNA检测报告，是冷欣然的那一份。 “冷念丞，节哀顺变！接下来这位是冷欣然小姐。” “欣然姐姐，刘队，我欣然姐姐是怎么死的？”冷念丞情绪瞬间激动起来，竟然趴在桌上，看起来情绪即将要崩溃。 站在外面的吕墨发现，此人的反应每一次都是巅峰造极的演绎，堪称教科书般的表演。 常人看来，几乎无一破绽。 不过，这些假把戏根本逃不逃吕墨的眼睛。 此人演戏演得有点过头了！ 用导演的话来说，“你的表演痕迹过重！用力过猛！不够自然！” 刘子明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了两下，鼻子里发出了轻笑，接着说道：“冷欣然小姐是被一根十分纤细的钢丝活活勒死的。 法医在尸骸检测时，发现死者脖颈处有勒痕。 经过比对，是一根细长的钢丝。 死者的下颌骨有严重开合的动作，死者死前舌头一定伸出很长吧？ 是不是样子很吓人，甚至很丑陋？”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刘队，我欣然姐姐死得这么惨，我还是那句话。 您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我真没想到，楚雨姐姐和欣然姐姐死得这么凄惨，她们究竟得罪了谁？ 那天爷爷接到绑架凶手的电话，爷爷提着现钞去现场打算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没想到警方突然赶到现场，凶手就失联了。 后来我们一直在寻找三位姐姐，但是苦寻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爷爷走了，也许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要是爷爷还健在，得知三位姐姐已经死了，他一定会很痛苦！ 哎——现在这份痛苦就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吧！” 言落，冷念丞这一次潸然泪下。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这货挺会演戏的，是一株好苗子。 一个大反派，竟然把自己给说感动了。 “冷念丞，你真是宅心仁厚啊！”刘子明讽刺道。 冷念丞眸光带着心疼，哭诉道：“不是我宅心仁厚，是我们之间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 刘队，静秋姐姐死的痛苦吗？” 刘子明轻笑了两声，眼眶通红，“别急！我正要说到你的静秋姐姐。 她死得最惨，比冷楚雨和冷欣然惨烈十倍！” “啊？当真？”冷念丞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连连摇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刘子明心口顿挫了一下，这个冷念丞真是高手啊，金像奖影帝非他莫属。 “冷静秋小姐死得很惨烈，她身中数刀，刀刀致命！ 最致命的一处是心脏大动脉刺穿，凶手是将他放血，变成一具干尸。 人体含血量大约有4000ml，失去50％的血液就会导致休克。 这过程中，凶手继续对冷静秋施暴，每一刀都很凶残！” 话落，冷念丞捂着嘴巴，眼睛里面已经支离破碎，像两颗打碎的玻璃弹珠。 “不——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刘子明看见这位谦谦伪君子，竟然留下了两行滚烫的眼泪。 吕墨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一切，早已经对冷念丞的演技“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庄建国站在他身旁，偶尔会瞥他几眼，像是在看他的反应。 “庄局，看来也许不是这小子干的！”吕墨幽深说道。 庄建国立即点头，表示认同，“是的！他是真的伤心！ 我也失去过至亲，痛苦是演不出来的！” 吕墨双手抱臂，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点点头。 人类真正的哀莫大于心死，是不露声色的，甚至像被调至了静音。 昨天在茅山火葬场，冷俊峰的葬礼上，冷念丞跪在金丝楠木棺木旁的样子，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审讯室内，冷念丞情绪崩溃了许久，慢慢平静了下来。 刘子明给他递了几张面巾纸，语气讽刺道：“冷董，没想到您和您三位堂姐的感情如此深厚！ 看样子，是我刘某人错怪你了！” 冷念丞接过面巾纸，擤了擤鼻涕，红着眼睛说道：“不碍事！刘队，您怀疑我是应该的！” ...... 正文 第371章 这种行为，它不合法 “怀疑你是应该的？此话怎讲？”刘子明双手抱臂，一脸玩味地看着冷念丞。 他倒要看看，冷念丞接下来怎么编？ “刘队，豪门内斗是常有的事。古代皇帝的儿子们为了争夺一个皇位，都能弑兄杀父！ 豪门内斗无非是为了一个字‘钱’！ 不过，爷爷很早就立下遗嘱，大部分股权都在我手里，我没必要为了财产杀害她们。 冷氏集团我占股70%，其余30%才是几位叔伯的！”冷念丞擦了擦眼泪，痛苦地看着桌上三份DNA报告单。 刘子明一下子就笑了起来，“你这个解释不太合理！” 话落，他看见冷念丞的眼泪划过那张俊美的脸。 刘子明几乎失声笑道，“喲——情绪出来了！你此刻的情绪很到位，继续演！” “刘队，我需要演吗？我与三位堂姐血浓于水，她们死了，我也很难过！” 冷念丞竟然一下子有些愤怒，站起身，像是要拍桌子。 “别激动！咱们继续聊聊这三具尸骸吧！”刘子明的心态越来越稳定。 对手是个腹黑歹毒男，他必须要放平心态，不能自己先崩溃了。 冷念丞发现刘子明的状态越来越好，相反，他已经受够了在这间密闭空间的审讯室继续待着。 他一直害怕没有窗户的屋子，这会让他想起当年冷静秋三人故意捉弄他，合起伙来将他关进一间杂货房。 偏偏那间杂货房的灯泡是坏的，屋子里没有窗户，他像被囚禁在里面，四周暗无天日。 那三个小贱人把他关进小黑屋，又朝里丢进了几只肥硕的老鼠故意捉弄他。 老鼠的声音在黑夜里，像一双爪子在撕破黑夜编织的网。 绿豆似的小眼睛在黑夜里一眨一眨，当年才十岁的冷念丞吓得毛骨悚然。 他蜷缩在墙角，硬是没有喊出一声求饶的话。 这让冷静秋三人感到很无趣，也很愤怒，于是又丢进了几只更加肥硕的老鼠。 老鼠是会咬人的，它们携带狂犬病病毒，血热病毒等，冷念丞在黑夜里很被动。 尽管他顽强抵抗，双手双脚与老鼠拼死搏斗，最终还是被它们咬到了。 黑夜里，冷念丞忍着剧烈的疼痛，发了疯地踩住脚下的老鼠，直到小黑屋里没有老鼠的半点声响。 爷爷说过，如果被老鼠咬到，必须立即挤出新鲜血液。 然后用肥皂水清洗患处，接着用酒精和碘伏消毒，并及时注射狂犬疫苗，24小时候内最好。 当时冷念丞根本不会自救，昏迷在小黑屋内，不省人事。 几个小时后，冷静秋打开门，屋内很安静。 她将电筒照在屋子里，三个人见状吓得仓惶而逃。 一地肥硕的老鼠死在地上，一只只被踩的内脏都出来了。 冷念丞因为被老鼠咬了，身体在发高热，晕倒在地上。 他的幽闭恐惧症，也是在那次被关进小黑屋后，患上的心理障碍。 小黑屋事件后，冷俊峰将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罚跪在地上。 冷念丞的二婶张萍一直哭着求冷俊峰，说是几个孩子还小，不懂事。 冷念丞被家医注射了狂犬疫苗，吊了几瓶水，很快退烧了。 躺在病床上，冷念丞眯着眼睛看着四周，被老鼠撕咬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爷爷，小丞疼！” “小丞，坚强点，很快就好了！我让她们三个混蛋给你道歉！” 话落，冷俊峰将冷静秋三人喊到床前，让她们一个一个向冷念丞低头道歉。 冷念丞眯着眼睛，看着面前三位堂姐，她们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三人纷纷表态，说是以后再也不欺负他了。 冷念丞看见这三个贱人哭得梨花带雨，嘴角却扯起那种十分得意的讥笑。 被子里，冷念丞的拳头紧握。 他发誓，终有一天，他要让她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比如：丧命！ “喂——注意力放集中！”刘子明一声呵斥，将冷念丞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冷念丞的身体像是打了一个激灵，大脑顿时清醒了过来。 抬起一双寒眸四处看了看，这间审讯室的面积不到十平方米。 屋子里没有窗户，空气不流通，这让冷念丞的心脏像被人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如果刘子明再把灯关上，他一定会就地崩溃！ “刘队，我困了，明天再审吧！”冷念丞眯起眼睛，故作淡定。 刘子明低头看了看时间，刚过了晚上11点，对于年轻人而言，这个点还早。 “冷念丞，你活在21世纪，又是个小年轻。早睡早起，你这么养生？” “当然！我们冷氏药业集团是药企，我比一般人更懂得早睡早起的益处。 刘队，我看你面色晦暗、蜡黄，一定是没少熬夜吧！ 熬夜易伤肝，建议服用我们冷氏集团生产的护肝片，吃个两瓶保准能有所改善。”冷念丞笑了笑，语气轻松、欠扁。 “想睡觉混时间？冷念丞，你别想蒙混过关！”刘子明同样回之一个隐晦不明的微笑。 话落，冷念丞的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怎么？警察想屈打成招？我不愿意招供，你们就不让我睡觉？ 哦，我明白了，你们想把我整精神崩溃了，然后签字画押，对吧？ 告诉你们，这种行为，它不合法！ 24小时审讯结束，我出去就可以告你们！” 刘子明先是沉默不言，接着笑得一脸凛冽，“告我们什么？” “告你们没有证据，变相疲劳询问！ 刘子明，你的行为是违法的，我可以让你的职场生涯从此到头！”冷念丞双目狠厉道。 吕墨站在审讯室外面，嘴角勾了勾，这家伙还是沉不住气了。 眼下就看谁能熬得过谁！ 他余光看了一眼庄建国和庄妍父女二人。 小警花一脸求知欲，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见识警察审讯犯罪嫌疑人。 眼前是真实现场，不是电视里面那些虚头巴脑的桥段。 庄建国的脸色不太好，额头和鼻翼上都出汗了。 眼下才三月底，气候宜人，一年中温度最舒服的时候。 庄建国的反应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肾虚。 另一种可能是，他太紧张了。 正文 第372章 莫非你在，警局有伞 审讯室内，刘子明笑了笑，“你说，你可以让我的职场生涯从此到头？ 冷念丞，你未免太自负了！” “信不信由你！你不是想聊吗？继续！”冷念丞松了松衣领，干笑了两声。 他将一次性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大有奉陪到底的意思。 刘子明眼眶猩红，眸光死死注视着冷念丞，“你敢口出狂言，莫非你在这海港警局有伞？” “什么伞？” 冷念丞笑了笑，一双寒眸直直盯着刘子明的眼睛，“我听不明白您在说什么？雨伞？还是滑翔伞？” “少装蒜！你特么知道！”刘子明嘴角勾起冷笑，眼神极具讽刺性。 冷念丞的脸色一下子白了，眼部肌肉一阵紧缩。 如果可以，他真想当场挖掉刘子明这对眼珠子！ “老小子，你惹到我了，千万别让我出去！ 出去后，我一定弄死你！”冷念丞心中一阵腹诽道。 “我给你继续讲讲你那三位可怜的堂姐吧！” “不必了，人死如灯灭！ 24小时传唤拘留期结束，我会向庄局申请，将姐姐们的三具尸骸带回去厚葬！”冷念丞隐忍不发。 “长夜漫漫，你不打算交代清楚，难不成我们在审讯室玩‘干瞪眼’？”刘子明黑眸直面冷念丞，表情很放松，他似乎找到了审讯这混蛋的节奏。 冷念丞陷入沉默，刘子明却坐稳了，继续开口道：“从你三位堂姐的尸体骸骨上，我们法医经过了严谨细致的尸检和分析。我们发现，你的姐姐们死前没有明显挣扎的肌肉收缩动作。 这一点，得划重点，值得我们警方继续研究。 不过，既然你在这儿，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你说，人类在遭遇危险时，不反抗的是哪一类人群？” 话落，冷念丞盯着刘子明的眼睛，说道：“傻子或者没有行动能力的人！” 刘子明鼓掌称赞：“冷念丞，你可真聪明！竟然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人类遭遇危险时，只有傻子不知道害怕。除此以外，就是残障人士，他们不便挣扎。 还有一种可能，也完全符合没有行动能力这一点。 比如，受害者被凶手提前注射了迷药，然后陷入了昏迷。 我们不妨大胆想象一下，凶手担心受害者中途醒过来，于是他给三名受害者分别注射了全麻药物。 即便受害者中途身体感到不适，醒过来，也全然不知疼痛。” 冷念丞的眼部肌肉在明显收缩，这个刘子明挺神的！ 吕墨站在审讯室外，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摩擦的动作越发的急速。 他看了看身旁的庄建国，他道貌岸然、一身正气的外表下，脸上的汗珠大颗滚落。 “爸——您怎么出这么多汗？”庄妍看了一眼她的局长父亲。 庄建国瞳仁紧缩了几分，说道：“没事！爸嫌热，这里空气不太流通。 爸这身警服嫌热了，是冬款。回头让后勤管理部赶紧给大家伙儿发放新的春款警服。” 庄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爸——您那一套春款没必要做了，您下个月就退休了，咱们别拔社组织的羊毛。” “你个坏丫头，存心想把你爸热死！”庄建国故作温怒。 “没有！这不是上头号召要节约粮食，各机关努力节能嘛！ 您带着警徽、佩戴党徽一天，在这个局长位置上一天，您还不得带头做好表率啊！”庄妍说得振振有词。 庄建国指了指宝贝女儿，笑了笑，“你这丫头，意识形态很强，值得表扬！” 吕墨站在一旁，笑着附和了两声，“是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虎父无犬女！” 审讯室内，冷念丞忽然感觉胸口堵得慌。 他的心脏像被刘子明死死攥紧，用力捏住。 但凡他刘子明再用点力气，也许他的心脏就会当场爆裂。 刘子明见他不说话，轻笑了一声，“冷念丞，怎么了，是我说对了吗？” 冷念丞沉默不语，一脸玩世不恭，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看样子，冷董，您心虚了吧！”刘子明目光如炬。 “我心虚？呵呵，我只是懒得理你！ 你这种以个人主观意识的臆想，我怀疑您需要去精神病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顺便看看你这里有没有长脑子！”冷念丞指了指脑袋，笑得冷漠。 刘子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听闻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的麻醉剂，尤其是全麻药物，在全国都赫赫有名。 我这边已经查过了，整个海港市小到诊所，大到三甲医院，采用的全麻药物都是你们冷氏集团提供的。 推算到十年前，你想弄到你们自家生产的全麻药物应该不难吧？” 刘子明这番推理剖析，让整间审讯室内的氛围推到了压抑的顶峰。 冷念丞一时哑口无言，只好故作轻松，死死盯着刘子明的眼睛。 沉默了半天，他失声大笑，“刘队，您是想说，是我杀了三位堂姐，对吧？” 刘子明倒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这么直接，“没错！你承认是你杀了人？” “NO！不是我自愿承认的，是你诱导我去承认！ 怎么？破案心切，等不及了？还是......刘队长已经没有耐心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了？ 再说了，三位姐姐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冷氏集团90%的股权都是我的，我至于为了那么一点蝇头小利去杀人？ 更何况，我三位叔伯都是重男轻女的人，他们有儿子来继承他们的家业，我那三位堂姐顶多各自领取一份不错的嫁妆就可以扫地出门了！ 哎——如果她们在健在，现在已经将近30岁了吧！也许我都有小侄子、小侄女儿了！ 可惜啊！人生无常，且行且珍惜！ 美女警官长得真不赖，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您有福气！好好珍惜！” 话落，刘子明双手抱臂，无动于衷。 冷念丞如此高傲，且惜字如金！一旦话多，证明他已经心虚了。 只要他刘子明坐怀不乱，时间从指间流逝得再慢一点，他有信心可以撬开他的嘴巴，让他老老实实交代得干干净净。 审讯室外，庄建国看了一眼庄妍，突然有点反应了过来。 这段日子，他一直忙着考虑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忽略了女儿的私生活。 难道她的宝贝女儿竟然相中了刘子明这个老蛤蟆？ “爸——您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有真相！”庄妍嘴巴嘟嘟，一张俏脸已经红到了耳后根。 庄建国一脸严肃，“妍妍，爸爸这些年对你关爱不够吗？” 庄妍娥眉蹙了蹙，“爸，您啥意思吖？” “妍妍，你是缺少父爱吗？” ...... 正文 第373章 逼问技巧，数一数二 庄妍的心脏一瞬间像被人揪紧，怀里两只小鹿在傲人的胸膛上下乱窜。 吕墨突然开口道：“嘘——他们在说话！” 谢天谢地，庄妍长出了一口气。 庄建国连忙戴上耳机，眸光继续锁死审讯室里的一举一动。 审讯室内。 “冷念丞，听你这么说，她们的死貌似与你无关？” “当然！请把‘貌似’二字去掉！姐姐们的死，我毫不知情！” “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 传言说你们关系不好，没想到今日和你聊下来，发现你们血浓于水。” “当然！我们都姓冷！身上都有爷爷的血脉！ 如果没什么事，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对了，我打个电话通知人过来把姐姐们的尸骸拉回去厚葬！” 刘子明盯着冷念丞这张虚伪的脸，忽然间觉得他是个恐怖的定时炸弹。 这样的人如果放出去，指不定还会惹出什么脏事！ “冷念丞，别装蒜了，你今天走不掉了！” “真忧伤！看来今夜注定无眠，我只能陪你熬到24小时审讯期结束了！ 刘队，其实你没必要陪我耗着，搂着美女警官入眠，她不香吗？”冷念丞笑得眼底隐晦不明，嘴角划过一丝邪笑。 审讯室外面的庄妍，看了一眼局长父亲，脸更红了。 “回头我再审你！”庄建国狠狠丢下这一句，继续带上耳机监听里面。 审讯室内，刘子明轻笑了两声，一个念头在他脑袋里一闪而过。 下一秒，他决定执行这个想法，发了一条微信给庄妍。 十分钟后，庄妍将死者蒋晓雯、沐婉晴、李漫妮的三份案宗取来，厚厚一沓摆放在刘子明的面前。 “谢谢，辛苦了！” 刘子明看了看庄妍，小警花刚出院，就紧锣密鼓地参加工作，年底优秀警员非她莫属。 庄妍被注视得有点不好意思，想起刚才冷念丞说的那些不知害臊的话，脸红到了耳后根。 冷念丞看得一脸玩味，等庄妍走出去时，他笑得一脸邪祟，“刘队，小雏菊还没绽放吧？早点下手，下手晚了就是别人的了！” “混蛋！严肃点！”刘子明呵斥了一声，冷念丞耸了耸肩，又邪笑了笑。 “别动怒，易伤肝！ 你们要是修成正果，老夫少妻，你更要注重养生之道！ 你这样暴躁易怒，以后美女警官可得要守活寡！ 不过你放心，我们药业集团有特殊的男性药材，保证让你重振雄风，回到二十岁小伙子的状态！”冷念丞笑得一脸邪淫。 庄妍在外面听得蛾眉紧蹙，更多的是害怕她的局长父亲回家找她算账。 她和刘子明之间除了抱抱，简直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的。 他们俩的关系简直比牛奶还纯，却被冷念丞说得这般龌龊不堪！ 庄建国气得冷汗涔涔，拿起对讲机传话给刘子明，“子明，不要让他牵着你鼻子走，把话题扭回来！” 刘子明捂着耳朵听完庄建国的指示，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再贫嘴，别怪我不客气！” 冷念丞笑了笑，他也不恼。 “刘队，法治社会，警察不可以随便吓唬良好市民，屈打成招！Doyouunderstand?” 刘子明发现此人还真是脸皮比城墙厚，心理素质也不是一般的强大。 他立即取出三张死者的照片，摆放在冷念丞面前，“自己看看吧，熟不熟悉上面的人？” “这啥？”冷念丞看着照片背面，问了一句。 “翻开看看，这三位美女你都认识。”刘子明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 冷念丞翻开三张照片，突然好像被吓得不轻，照片被他一股脑扔到了地上。 “刘子明，你吓唬人的行为，我完全可以告你！ 我......我要去法院起诉你！”冷念丞忽然间暴怒，他貌似被三张照片吓得浑身颤栗。 刘子明起身，又蹲下身子，一张一张捡起地上的照片。 “好好的三位大美女，就被你这个混蛋给搞死了！ 冷念丞，咱们能别演了吗？老实交代，你双手一共有多少条人命了？ 如果双手数不过来，可以配合双脚一起数！” 冷念丞缩在椅子上直摇头，“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别装了！你的胆子比天大，别在这里演戏了！ 你演技再好，警局也不会发你奥斯卡小金人，别浪费力气了！ 咱们先抛开你三位堂姐不谈，这三位女性的死法，你熟悉吗？” 话落，刘子明将三张照片一张一张出示在冷念丞的面前。 冷念丞歪着脑袋明显不想看，被刘子明用手部虎口处死死握住了下巴。 “看着！这名女性死者，年龄26岁。 姓名：蒋晓雯。职业：你们艾拍APP旗下的顶流吃播。 你仔细看看她的尸体，她是不是死得很惨？”刘子明几乎快要将照片怼在冷念丞的脸上。 刘子明身体里强大的压迫感，让冷念丞都有些慌乱了。 他一双寒眸盯着照片看了两眼，很快缩了回去。 “太吓人了，警察同志不可以这么吓唬人！ 我要喊我的辩护律师，在我的律师没来之前，我有权保持缄默！”冷念丞对着单向透视镜大声嚷嚷着。 庄建国的喉咙阵阵紧缩，脚底下蠢蠢欲动，行为显得很不安。 他知道，冷念丞在向他求救。 刘子明的逼问技巧在整个警局数一数二，抓住核心问题，开门见山，切中要害。 他还特别擅长使用强烈的压迫感，审讯犯人。 这二十年来，几乎没有一名犯罪嫌疑人能够顶得住他的压迫式逼问法。 很多人在审讯室当场吓得尿裤子。 长夜漫漫，庄建国有点担心冷念丞坚持不住。 明天省公安厅冷厅长才能莅临海港市，今夜他自求多福吧！ “想找辩护律师？呵呵，深更半夜，你喊破了喉咙也没用！”刘子明笑了笑，“怎么，害怕了？你特喵的杀人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害怕？” 刘子明将照片甩在冷念丞的头上，冷念丞忽然间勃然大怒，“我警告你，打我可以，别搞乱我的发型！我最烦人碰我的头！” 身旁站着的执法警察看见冷念丞情绪激动起来，上前按住他的双肩，将他一招制服。 原本考虑到他养尊处优，矜贵之躯，刘子明没让人把他铐上。 现在看来，此人给脸不要脸，“给他铐上！” “是！”执法警察三秒钟的速度将冷念丞的双手锁死。 “刘子明，你给我记住了！ 千万别让老子出去，否则老子弄死你！”冷念丞眼神发红，死死盯着刘子明。 正文 第374章 还不能够，立即伏法 “冷念丞，你身上的每一样标签，拿出来都是响当当的。 医学世家、富三代、海归、杰出青年...... 别张口闭口‘老子’、‘老子’的嚷嚷！你这样显得有辱斯文！”刘子明嘴角带着极具讽刺性的讥笑。 “是你逼我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刘子明，我奉劝你，别含血喷人！”冷念丞手上戴着手铐，双手被束缚着，看起来很被动。 突然，他举起双手，猛地砸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审讯室外面三人头上戴着耳机，耳朵都被震了一下。 “息怒！暴躁易伤肝！”刘子明笑了笑，举起手上第一张照片，继续说道。 “死者蒋晓雯的致命伤是心脏大动脉被刀刺穿，导致大出血。这一点和冷静秋的死法还挺像的。 她们都属于失血过多而亡！ 这张照片你还记得吗？这是你在足球俱乐部参加足球联赛，蒋晓雯在观众席给你加油助威的照片。 你之前说不认识她，她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比赛场上？你们貌似穿的是情侣款球服！” 冷念丞看了一眼照片，选择保持沉默。 他现在有权利保持沉默，直到他的律师出现。 “冷念丞，你以为保持沉默，混到24小时结束就有用了吗？ 别幻想了！人在做，天在看！ 死者蒋晓雯死前遭遇过异性侮辱，下体处有大量猫咪的毛发。凶手很残忍，此行为导致死者被法医检测出来，私处宫颈糜烂三度。 另外，这张照片你仔细看看，这是一张红花刺青。 不得不说，凶手的刺青技术已经炉火纯青，这朵红花简直栩栩如生。”刘子明将三张照片怼在冷念丞的面前。 过了许久，冷念丞声音低哑，“你给我看这些干嘛？ 我说了，她只是我们艾拍APP的一个流量还不错的吃播，我与她没有半点交集。 至于她为什么出现在我的球赛上，以及为什么和我穿着同款球服，我更不得而知！ 也许作为冷氏集团总裁，我天生自带光环吧！ 也许，她暗恋了我很久！”冷念丞轻笑了笑。 刘子明冷笑了几声，打开笔记本电脑，立刻登录进虐猫网站。 “这个网站熟悉吗？再看看，这些作品是不是很熟悉？ 蒋晓雯生前在这个网站上很火，和她一起搭档虐猫的男子虽然戴着面具，但你不觉得他的身型和你很像吗？” 刘子明将笔记本电脑转向冷念丞的方向，“你仔细看看，回忆一下，这是不是你？” 言落，冷念丞凶狠的眼神落在那台笔记本电脑上。 画面正好播放到蒋晓雯那张绝美的脸，他即使再有伪装的天赋，看见她那张脸，他的心间忍不住震颤了几下。 贱女人绝美的脸，极具诱惑性。 时至今日，都能让他又爱又恨！ “刘队，这个世界上和我样貌相像的人应该有很多。 你仅凭揣测，就认为视频中虐猫的男子是我？ 你的断案能力，看来需要打一个问号？”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嘴角扯笑，“冷念丞，你可真能装，真会演！ 换个问题吧！你认识吴超教授吗？” “认识！他是我的小提琴老师！怎么，你现在连我的老师都不放过？ 接下来，你是不是打算找到我当年的月嫂？”冷念丞笑得一脸玩味。 “吴超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死了？”冷念丞一阵错愕，可他的瞳仁没有丝毫收缩的特征。 吕墨从犯罪心理学上判断，他正在撒谎。 人类在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撒谎时，瞳仁收缩状态不会明显，相反眨眼的频次会变高。 “没错！他是跳楼死的！而且是被人逼死的！”刘子明眼神带着狠厉，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的瞳仁。 “逼死？谁会逼死一个为人师表，桃李满天下的师者？ 真遗憾！我还不知道恩师已故，不然我一定会前往祭奠。 他是我的小提琴启蒙老师，我们在一起亦师亦友很多年，直到我去英国读书才没了联系。 老师在音乐上有很大的造诣，对我的音乐道路也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回国后，原本我想继续从事小提琴相关的工作。 可当时冷氏集团需要我，我在梦想和现实两者之间，选择了现实。 哎——恩师走了，我一辈子也许都不会再碰小提琴了。 对了，你们查出逼死恩师的凶手了吗？”冷念丞几乎哽咽道。 见状，刘子明鼻子里发出了两声轻笑，他的目光像是能够把冷念丞完全看穿。 “吴教授跳楼当天，他在英国留学的儿子遭人绑架了。凶手一定是用吴教授儿子的性命，来威胁吴教授。 在吴教授跳楼前夕，我们找过他，和他聊了聊关于你的......一切！”刘子明故意提高分贝，重点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一切？”冷念丞的眼睛掠过一丝邪气，“我能有什么值得你们兴师动众跑去学校找恩师问话？” 刘子明突然长出了一口气，“冷念丞，我刚才貌似没有说，我们与吴教授是在学校见面的吧？ 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刘子明笑了笑，看样子，这货的狐狸尾巴快要露出来了。 “......我猜的！恩师很敬业，从前他就整天泡在学校研究琴谱。”冷念丞脸色骤变，不过他的反应能力倒是挺快的，扯谎的本领极强。 “你知道吴超留下了一封绝笔吗？” “不知道！恩师最后的遗言是什么？” “吴超在这封绝笔信上，将之前和我们坦白的一切关于你的事情，在这封信里面进行了自我否定。 他说自己身患抑郁症，和我们说的有关于你的一切，都是他在抑郁症犯病时说的胡话。 你猜，你恩师都和我们说了什么？”刘子明将信封放下，目光凛冽。 “我又没有千里眼和顺风耳，我怎么会知道！”冷念丞声音很淡漠。 刘子明的手，指着手边的那台笔记本电脑。 “吴教授说，你很早就开始虐猫，杀猫。他见过不止一次两次。 你们最后一次在国外参加小提琴比赛，那天在酒店，他目睹了19岁的你杀猫的残忍场景。 自此以后，你们就师徒情分就彻底决裂了，从此你们二人再没交集。” 话落，冷念丞俊美紧蹙，语气很遗憾，“看样子，我的恩师真的患有抑郁症，竟然说胡话了！ 什么虐猫，我一无所知。 刘队，我慈悲为怀，踩死一只蚂蚁我都能难过好几天。” 刘子明讽刺地笑了笑，“冷念丞，我真特么佩服你！ 现在种种矛头都只指向你，你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坐在这里。 这些视频里的男人是你吧？” “不是！”冷念丞眼神妖孽，说话时带着一股狠劲，就像刘子明真的冤枉了他。 审讯室沉默了许久之后，冷念丞张开薄唇，“刘队，如果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你不会在审讯室和我周旋到现在了。 所以，你没有证据，你是在冤枉我！请你立刻、马上放了我！” 冷念丞的语气带着嚣张和嘲讽，十分欠扁。 刘子明身体打了一个冷颤，冷念丞果真是一位高智商的犯罪者。 目前，种种线索都指向了冷念丞，但是没有一个掷地有声的证据，可以将冷念丞立即伏法。 以他的财富，他可以请世界上最出色的律师申请上诉。 律师会抠字眼，比如认为警方在主观判断，臆想。 那些无良律师甚至会说，警察在往一位优秀杰出的青年脑袋上扣屎盆子，目的是尽快破案。 “这样吧！我们再来看看这些照片！” 话落，刘子明将死者沐婉晴的碎尸照和头颅照，分别放在冷念丞的面前。 正文 第375章 记住一点，不要逼供 冷念丞仅仅只看了照片一秒钟，眼神看起来十分害怕。 “刘队，我说了，我胆儿小！ 求求您了，审讯可以，千万别用这些照片吓唬我啊！” “呵呵！冷念丞，你可真牛b！佩服！ 行吧！既然你又装作不知情，那我就帮你案情回顾一下吧！ 死者沐婉晴，一名很出色的美女作家。 我们了解到，她和你在W酒店约会，她手上的这枚钻戒也是你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当天晚上，你们在酒店一直没有出来。第二天晚上你们又在W酒店留宿一夜。 不过，第二天清晨有民众电话报案，说是在天德湖公园发现了女性死者的头部、肠道、双手！ 经过DNA比对，死者是沐婉晴女士。 再到后来的一周时间，凶手每天换着花样将沐婉晴的尸体呈现在公众和警察面前。 凶手甚至给小学生寄去了一根沐婉晴的阑尾，给警局寄来了三份ren肝便当，还有一个迷你版的金丝楠木棺材盒，里面装着死者的部分肢体。” “这么嚣张？这个凶手简直太可恨了！ 不过，我要辩驳一下。 我从不会彻夜不归，我的家佣都很了解我，我向来洁身自好。” 话落，刘子明冷笑了几声，“这就是你牛b的地方，我们赶到酒店时，不仅查不到你的开房记录，只发现了沐婉晴女士的住房信息。 我们又请酒店调取了监控，发现那两天的监控竟然也坏了。” 冷念丞抬起头，嘴角掠过那么一丝得意的笑，“警察破案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就该放人！ 我觉得咱们没必要耗到明天，大家伙儿都早点回家睡觉吧！ 疲劳审讯，容易导致犯罪嫌疑人猝死。 如果大众发现我是被冤枉的，是被警察疲劳审讯搞死的，你们警局怎么和海港市民交代？ 到时候你们在老百姓心里的分量和威信会一落千丈，这样影响不太好吧？” 刘子明目光锁死冷念丞，发现此人的心理素质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位。 “不劳您费心，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 好好看一看这具碎尸拼接后的样子吧！ 这是我们收集了一周，法医不眠不休，尽量让死者恢复到一具尸体的面貌。 你知道吗？死者的父母哭晕在法医室，他们中年失去独女，晚年终日会在眼泪中度过。” 冷念丞看了一眼沐婉晴的尸体，眯起眼睛直呼头晕。 “不好意思，刘队！我这人从小就晕血，见不得这些场面。 沐婉晴小姐死得很凄惨，您刚才说她的父母晚年悲惨，我倒是愿意出资赡养他们。 毕竟我和沐婉晴女士有过短暂的一段情，我不是那种拎起裤子不认账的渣男。 我们冷氏集团这些年一直在做慈善，大多都是资助贫困山区的学生。 我们也有想过，捐赠扶贫咱们海港市本土的困难家庭，为当地百姓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刘子明身体震了震，他看着冷念丞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睛，心脏愤怒到几乎战栗。 “冷念丞，这么说，蒋晓雯的死和沐婉晴的死都和你无关？” “当然！我是良好市民，遵纪守法，我不会去挑战法律的权威和底线。”冷念丞说得义正言辞。 刘子明尽量保持淡定，又取出一张照片放在冷念丞面前。 “这是连环杀人案的第三名女性死者，刚死不久，残尸现在就在我们法医室。 死者叫李漫妮，今年20岁，实足年龄19岁。说白了，她刚成年1年。 前两天她去了魔都漫展参观从cosplay秀场。 是不是很巧？当天你也在现场，我们在网上看见了通稿，你参加了漫展活动的启动仪式。 第二天你们乘坐同一班航班抵达海港市，你竟然说你们不认识。 她死得很惨，被凶手大卸八块，死后被装进了行李箱，丢进了垃圾回收站。 法医拼接尸体后，你知道她身上还缺少哪些零件吗？”刘子明眼神咄咄逼人，死死盯着冷念丞。 冷念丞挺会演的，面色煞白，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惊吓。 “刘子明，我心脏不好，你别总吓唬我。 我说了，24小时出去之后，我可以告你！ 别让我猜，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冷念丞不打算和他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 刘子明摇了摇头，“长夜漫漫，我们待在审讯室太无聊了，找点话题聊聊不好吗？” 冷念丞喉结吞咽了一下，嗓子有点干，眼睛盯着单面透视玻璃镜喊了一嗓子，“美女警官，倒水！” 庄妍推开审讯室的门，一张俏脸冷冽，放下水杯就出去了。 “李漫妮的尸体上还缺少了一对胸脯，一条大腿，以及左半边臀部。 对了，李漫妮的秘密花园，也少了一部分的私密组织。 不得不说，杀她的凶手真是变态，这种人就该被凌迟处死。 赏他一颗子弹直接崩了他，都算是轻的了，对吧？”刘子明已经习惯性最后以问句收尾。 冷念丞俊美紧蹙，眉宇之间不太高兴，“拜托！你能不能别总问我啊？ 你再这么逼问下去，那好，我承认了，是我杀的人，这些人通通都是我杀的，行了吧？” 冷念丞一边打哈欠，一边不耐烦，“这都几点了？你们警察能不能有点养生意识？” “差两分钟12点！” 冷念丞攸地一下趴在桌上，求放过，“刘队，晚上11点到凌晨3点是肝脏排毒时间，这样下去会折寿的！ 还有，这间十平米不到的审讯室，空气不流通，太令人压抑了。” 刘子明突然站起身，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 冷念丞双手被手铐束缚着，血液不太流通，嚷嚷着要求解开。 刘子明目视了他几秒，冷笑了两声，“要不带你去法医室透透气？那边的味道应该很符合你的气质。 顺便见见你的三位好姐姐，你们血浓于水的关系，你也该去看看她们了。” 话音刚落，冷念丞一脸错愕，挺直了脊背，“不必了！姐姐们失踪了十年，我一直当她们还活在这个世上，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暂时不打算去看她们。” 刘子明瞧见冷念丞脸色有些变化，看样子，他心里还是有点犯怵的。 干脆一鼓作气，带他下去见见那三具死于非命的尸体骸骨。 刘子明走出审讯室，向庄建国申请带冷念丞前往法医鉴定处，去见见那三具尸骸。 “老庄，你们也看见了，听见了，这家伙的嘴巴特别硬。 这货简直是我这二十年来警界生涯遇见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 他这是在耗时间，他打算一直耗到可以出去。 咱们时间不多了，我想试试看，也许带他见到冷氏三姐妹的尸骸，说不定能够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刘子明话落，庄建国沉默了许久，才点了点头，“行吧！你们跟着一块儿去，我就先回去了。 最近妍妍妈妈夜里经常做噩梦，妍妍不回去，我得多陪陪她。” “我妈怎么了？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庄妍有点担心妈妈了，这段日子她破案心切，完全疏忽了妈妈。 “你忙你的吧！你妈妈这是更年期的症状，过去了就好了！” 庄建国的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又回眸看了看刘子明，脸色不太好看。 二人顿时明白，他是将冷念丞的玩笑话当真了。 刘子明有些尴尬，庄妍脸红到了耳后根。 “有些事情等案子突破之后，我再找你们详谈，去忙吧！ 子明，你要记住一点！ 不要用违背警务人员职业操守的方式去逼供，那样得出来的答案未必真实有效。” 刘子明点点头，“放心吧，老庄！我有分寸！” 正文 第376章 法医室内，进行认尸 “快点！别磨唧！”刘子明从审讯室一路推着冷念丞，这货走得比乌龟还慢。 他貌似不太乐意去法医室见见他那三位血浓于水的姐姐。 显然，此人口是心非，表里不一。 “刘队，我现在只是一名犯罪嫌疑人，请注意你的态度。 还是那句话，24小时审讯期结束，你等着收律师函吧！”冷念丞狠狠看了一眼刘子明。 “OK，我等着！快点走！” “呵呵，您赶着去投胎啊？”冷念丞嘀咕了一句。 “他喵的！这里是警局，请你注意你的措辞。 这里可不是你的地盘，是老子的地盘！”刘子明押着冷念丞的肩膀，语气不太好。 等到证据确凿，他一定亲自将这混蛋送进监狱，直接押进专门关闭死刑犯的E区。 E区犯罪分子的眼神，个个都是冷念丞这种阴鸷的目光，典型死刑犯人那种十恶不赦的眼神。 四人乘坐电梯抵达法医鉴定处，刘子明押着冷念丞，吕墨和庄妍走在后头。 冷念丞第一次来法医鉴定处，鼻子里闻见空气中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觉得有些恶心。 过去，他在英国读大学时，虽然主修医药学，选修外科手术。 但是他们那所学校没有设立法医专业，他从未进过法医室。 教授让他们解剖青蛙、小白兔，都是在实训室。 偶然一次，他们学校收到一具家属捐赠的尸体，也是在学校的手术室完成的。 “快点！别特么东张西望！你当逛菜市场啊！” 冷念丞眼神狠厉，冷笑了几声，“刘子明，你最好把我一辈子关在这里，否则我出去弄死你！” 刘子明也不恼，笑了笑，“别急！一辈子不可能，因为你是死刑犯！” 冷念丞一边走，一边低哑着嗓音，“娜娜最近还好吗？” 这混蛋几乎是贴着刘子明的耳朵问出了这句话。 显然，他在挑衅刘子明！ 庄妍顿时来了脾气，“老实点，别窃窃私语！” 冷念丞回眸看了一眼庄妍，笑得一脸妖孽，“男人之间的秘密，女人别管那么多！” “秘密？”庄妍娥眉紧蹙，“他俩之间能有什么秘密？” 刘子明看着冷念丞那张阴险凶狠的脸，心口紧缩，果然是他。 刚才这货在审讯室，知道四周布满监控，一副小绵羊的样子。 眼下在这幽静昏暗的法医鉴定处，他好像更适应在这种光线不太强烈的地方。 果然，他是活在阴沟里的臭老鼠。 昏黄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隐晦不明，此人像介于人鬼之间的恶魔。 “娜娜很好！让你失望了吧？”刘子明压着嗓子，嘴角勾笑。 他俩之间貌似开始坦诚不公，刘子明只差证据确凿就可以将他送进死牢。 冷念丞看见他唇角一抹笑，心尖震颤，莫名愤怒。 刘子明的闺女竟然没被那条血糊糊的阑尾吓到，果然虎父无犬女！ “咚咚咚——”刘子明的手部骨关节敲在二号法医室的门上。 严勇和夏果果竟然都在，两人几乎同时喊了一声，“请进！” 这才几天，两人就开始产生默契了。 二人回眸看向门外，对冷念丞这张生面孔感到有些意外。 此人双手被手铐铐着，但是依然抵挡不住他身上的独特气质。 他看起来和一般的犯罪分子很不一样，气质矜贵，颜值和身材都是顶流级别的。 不过，他手上戴着手铐，难道是......犯人？ “兄弟，你俩怎么都在？ 以前你一个人没辙，现在两名法医，轮流休息不好吗？” 严勇笑了笑，“我不放心果果一个人和四具尸体在一起，我这不是担心美女法医的安危嘛！” “谁要你担心！是你自己赖在这里，还说为了我。别道德绑架，我可不需要你保护！” “是是是！我需要果果保护！”严勇笑了笑，一脸舔狗的做派。 夏果果一脸错愕，此人真的是传说中那个高冷的法医严勇吗？ 该不会是个冒牌货吧！ 刘子明表示很无语，他心里那个高冷法医不见了。 “刘哥，这位是犯人吗？怎么看着有点面熟啊？” “目前还是犯罪嫌疑人，相信很快就可以定罪成死刑犯了！ 和你们介绍一下，这位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大帅哥，他就是咱们海港市著名药企的董事长。 他的名字应该已经如雷贯耳。” 刘子明话音刚落，严勇几乎脱口而出，“莫非是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没错！好眼力！”刘子明点点头，朝着严勇竖起一个大拇指。 严勇盯着冷念丞，一脸错愕，“冷念丞是海港市优秀的杰出青年，他个人研究的几部发明专利都得到了业界的广泛认可。他是犯罪嫌疑人？”严勇对冷念丞的学术造诣还是颇为了解。 冷念丞笑了笑，“您是严勇，严大法医！久仰您的大名！ 您有当代‘宋慈’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然不是一般常人。” 严勇有点尴尬，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想到咱们第一次见面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真是人生处处是奇妙啊！” “兄弟，别闲扯淡了！你还不明白吗？”刘子明白了一眼严勇，语气里怪他有些拎不清。 严勇看了看三具尸骸突然恍然大悟，这三名死者是冷氏三朵姐妹花。 那么岂不是和冷念丞是亲戚？ 面前的三具陈年尸骸是冷念丞的三位姐姐！ 刘哥把他给铐上了，难道他是杀害三名女性死者的真凶？ “刘哥，开门见山吧！这是怎么回事？”严勇看着刘子明的眼睛，隐隐约约感觉案情比他看见的还要严重。 “躺在这里的三具尸骸是他血浓于水的姐姐，是他的家人。 我特意带他来见见她们，毕竟他们已经十年不见了。 冷念丞，赶紧去看看吧！认尸环节到了！”刘子明推着冷念丞走近解剖台。 冷念丞看见面前三具尸骸盖着白布，心脏一下子慌了。 十年前的杀戮虽然记忆犹新，但是早已经尘封在他的灵魂深处。 这些年，他已经快要忘记自己18岁那年曾经杀过人。 刘子明推着冷念丞，走近三具尸骸。 每一张解剖台侧面贴着一张便签，写着死者的姓名。 “这具尸骸是你的冷欣然姐姐！” 说完，刘子明对着尸骸三鞠躬。 接着，他一把将白布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具白森森的尸骸。 冷念丞看着眼前的尸骸，错愕了几秒，喉结吞咽，面部表情逐渐凝结。 “欣然姐姐，小丞没想到咱们再见面，竟然是这样的方式！” 刘子明鼻子轻笑了一声，用手指着冷欣然骷颅头下方的脖颈处。 “冷念丞，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死者脖颈处的勒痕！ 她是被一根细长的钢丝活活勒死的！” “刘队，请您一定要找到凶手！”冷念丞表情很悲痛，双拳紧握，跟着刘子明走向第二张解剖台。 刘子明鼻尖轻笑了两声，冷念丞是他警界生涯遇见的最会演戏的犯罪分子。 第二张解剖台，便签上面写着死者的姓名：冷楚雨。 刘子明朝着尸体三鞠躬，一把掀开了死者尸骸上的白布。 冷念丞看见这具尸体比刚才冷欣然的尸体纤弱一些，身高也明显矮了几公分。 “这是我的楚雨姐姐吧？”冷念丞双手举在胸口处，悲伤到不能自已。 “没错！”刘子明戴上乳胶手套，抱起死者冷楚雨白森森的骷颅头，递到冷念丞的面前。 “你看，你楚雨姐姐的颅顶上有钝器留下来的伤痕。” 冷念丞脸色吓得发白，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时隔十年，再次见面，他心慌了！ 正文 第377章 无法忍受，幽闭恐惧 “怎么？你害怕了？”刘子明将手中白森森的骷颅头调转了方向。 “你看，冷楚雨的后脑勺部位也有钝器所致的伤痕。” 话落，冷念丞眼底支离破碎，留下两行热泪。 “楚雨姐姐最怕疼了！ 小时候我们一起去打疫苗，她总是排在最后一个。 楚雨姐姐，你放心！刘队一定会替你找到真相，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吕墨一直死死盯着冷念丞的面部，观察他的微表情。 他发现，此人的情绪拿捏得相当好。 不得不说，他们这一次遇到了劲敌！ 冷念丞的反应几乎做到了滴水不漏！ 刘子明对着第三具尸体深深三鞠躬，猛地掀开冷静秋尸骸上的那张白布。 冷念丞的眸光落在冷静秋的尸骸上，俊眸掠过0.01秒的笑意，瞬间被吕墨捕捉到了。 吕墨心尖震颤了一下，揉了揉眼睛，他确定自己没看错。 这混蛋刚才真的在笑！ 下一秒，冷念丞竟然留下两行热泪，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尸骸。 “没想到你们的感情如此深厚，果然姐弟情深啊！”刘子明暗讽道。 “当然！我们是一家人！ 静秋姐姐，我好想你！你们究竟遭遇了什么？”冷念丞几乎要扑在冷静秋的尸骸上，捶胸顿足。 “好了！差不多得了！戏别演得太过！ 你看，你静秋姐姐的心脏大动脉处至今还有一道很深的伤痕。 凶手那个王八蛋几乎把整把刀都插进了她的心脏！他得多狠啊！ 还有这里，这里，这边也有刀伤......”刘子明将冷静秋尸骸上明显的刀伤一刀一刀指给冷念丞看。 这过程，冷念丞脸色惨白，瞳仁却很淡定，毫无明显收缩痕迹。 甚至有那么0.01秒，吕墨又清清楚楚看见他的嘴角在微微上扬。 “冷念丞，我是该和你说节哀顺变呢？ 还是该和你说：凶手，你该伏法了？” 刘子明话音刚落，整间二号法医室，气氛降到了冰点。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庄妍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夏果果和严勇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冷念丞脸上的表情慢慢凝固。 猛地，他那双阴鸷的眼神重新出现，死死盯着刘子明的眼睛。 突然间，他情绪开始激动，被手铐束缚着的双手不停砸向自己的脑门。 见状，庄妍上前联合刘子明将他控制住，“不许动！你以为你自残就可以赎罪了吗？” 庄妍呵斥了一声，死死押着冷念丞的肩膀。 “你松开！让我去死！”冷念丞拼命挣扎，“三个姐姐对我很好，她们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刘队，你就当三位姐姐是我杀的好了！ 你现在一枪崩了我，好让我去九泉之下陪她们。 爷爷刚刚去那边与她们会合，我现在可以去投奔他们，一家人团聚。 冷氏药业集团我不要了，送给我那三位叔伯好了。” 听了半天，刘子明算是听明白了。 冷念丞是在他们面前玩苦肉计呢！ 一群人注视着冷念丞，看着他额头在汩汩流血。 24小时一到，这混蛋可以跑到法院那边起诉他。 他一定会说，刘子明在审讯期间逼供，导致他精神压力巨大，出现了自残反应。 好一个以退为进的高招！ 表面看似承认自己的罪行，实则是想说，自己是被迫承认的。 他将自己伤残，只是一出苦肉计。 说不定，他官司打赢了，刘子明还可能被停职调查。 到时候这货再联合警局的保护伞，重新安排人介入案件调查，将黑的描成白的。 “扑通”一声，冷念丞突然跪在三张解剖台的中间。 “冷念丞，别演了，至于这么投入吗？”刘子明表示很无语。 “三位姐姐在上，我冷念丞发誓，一定会替你们找出真凶，慰藉你们的亡魂。 如果小丞抓不住凶手，一定会以死谢罪，去九泉之下陪你们。” 一屋子的人看着冷念丞发了毒誓，一时间被他的演技折服了。 所有人都有点恍惚，是不是他们搞错了。 庄妍看了一眼身旁的吕墨，发现他不见了。 下一秒，法医室的灯突然熄灭了，貌似停电了。 “啊——”的一声，是庄妍的叫声，屋子里一下子伸手不见五指。 “果果，别害怕！我去三号法医室找手电筒！” “我陪你一起去！” “好！” 夏果果和严勇一路摸索，走出了二号法医室。 这里他们很熟，比一般人更容易精确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 “刘队，你在哪？”庄妍有点害怕，扯着嗓子喊道，“吕专家，你人呢？” 吕墨没有回答，他根本不在这间屋子里。 “我在！把手伸过来！”刘子明的手在黑夜里摸索着。 很快，两人的手触碰在一起，两股暖流涌向了全身。 电流四射，是心动的感觉。 黑夜缩小了视觉感受，放大了触觉感受。 小警花的手，可真软糯呀！ 两人手拉着手，走出二号法医室，眼前依旧黑洞洞的一片。 这时，不知道是谁鬼使神差将二号法医室的门给关上了。 所有人这才想起来，冷念丞还在屋子里，还有四具尸体相伴。 冷念丞听见门合上的一声，心脏像被人揪着一般喘不上气来。 鼻腔里有很浓烈的福尔马林溶液的气味，还有消毒水的气味。 三具尸骸散发出特殊的味道，甚至......他还闻见了尸臭味。 刚才三张解剖台旁边还有一张解剖台，下面放着一个24寸的黑色行李箱。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具解剖台上面应该是李漫妮的尸体。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冷念丞发现法医室没有窗户，现在连门也被人合上了，他突然感到头晕目眩。 眼前的一切，像极了十岁那年，他被冷静秋她们三人关在小黑屋的情景。 黑夜里，冷念丞瞪大双目，却什么也看不见。 耳朵里突然传来了无数只老鼠撕咬零食塑料包装袋的声音。 “吱吱吱——”，每一声震颤灵魂深处。 恐惧、焦虑、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冒冷汗等症状，几乎同时发生在冷念丞的身上。 “来人！快来人！你们人呢！”他开始狂躁，在法医室四处乱窜。 忽然间，他原本什么也看不见，突然眼睛出现了一丝光亮。 他看见躺在解剖台上的三位姐姐，一个个竟然坐了起来，像三具丧尸。 她们一个个以垂于地面90°，将双手平放着走下解剖台。 她们的双脚没有着地，一直漂浮于地面，慢慢逼近他。 “不要——不要——” 冷念丞拼命捂住自己的脑袋，他知道，这就是幽闭恐惧症的症状之一：被害妄想症！ “小丞，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杀了我们？ 小丞，我的脖颈被你勒得好难受。” “小丞，姐姐的颅顶和后脑勺好疼，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你告诉姐姐！” 冷念丞浑身颤抖，猛地回眸，他看见冷静秋双目狠厉，浑身是血。 “小丞，为什么我死得最惨？你为什么最恨我？” 冷静秋的双手几乎快要触碰到冷念丞的脖颈时，冷念丞有一瞬间很想大声喊出来，“因为你们该死！” 强大的意志力让他绷住了自己的神经，扭转幽闭恐惧症的牵引，他从被害妄想症里冲破了枷锁。 四周漆黑，冷念丞的意识一点一点恢复。 不过，幽闭恐惧症太厉害了，他渐渐有些喘不上气。 很快，他开始大声喘着粗气，双手死死贴紧自己的胸腔。 “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 连续做了几次重复的动作，他开始出现了窒息反应。 “救命——救——命——” 黑夜里，冷念丞急促喘气。 他没想到，濒临死亡时，他竟然有生的渴望！ 他，竟然并不想死！ 法医鉴定处，监控室。 吕墨双手抱臂，站在屏幕前，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 身后是刘子明和庄妍，夏果果和严勇。 “吕墨，你这招能行吗？你确定他患有幽闭恐惧症吗？” 刘子明有点发慌，刚才老庄让他别用特殊的方式进行逼供。 没想到第一个不听劝的人，竟然是吕墨。 这吕墨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认准了一件事情倒是挺果决的。 “相信我！刚才在审讯室，我就发现他烦躁不安，一直在观察室内的布局。 他很紧张，一直在出汗，这一系列都是幽闭恐惧症患者处于封闭空间时的真实反应。” “放我！出——去——” 攸地一下，冷念丞晕倒在二号法医室，不省人事...... 正文 第378章 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4月1日，凌晨一点。 金茂府高档住宅小区。 “啊——”的一声，李飞从噩梦中惊醒，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梦里，他看见那只凶狠的土佐犬，龇牙咧嘴，撕咬苏菲菲的脖颈。 他的女人被恶犬撕咬得七零八碎，鲜血流淌成一片血色的汪洋。 菲菲肌肤很白，鲜血染色，两种颜色刺激着李飞的眼球和神经。 土佐犬猛然抬头看向李飞，一颗血糊糊的狗头上，龇牙咧嘴地笑着，狰狞、恐怖。 李飞回眸看向冷念丞，他的身材伟岸如松柏，周身布满来了寒气。 一张俊脸，面色冷冽，毫无波澜地看着土佐犬享用苏菲菲的肉身。 李飞痛苦不堪，闭上眼睛。 土佐犬的獠牙撕咬苏菲菲骨头的声音，像人在啃肉骨头，声声锥心刺骨。 噩梦惊醒，李飞衣衫凌乱，浑身大汗淋漓，脸色煞白如同新刷的墙壁。 3月31日下午，苏菲菲发完那条晚霞的朋友圈就失联了。 李飞去她家敲门，人也不在。 她究竟去哪里了？是不是出事了？难道是被冷念丞...... 李飞想了无数个最坏的结果。 黑夜里，李飞拼命摇摇头，不可能！ 冷念丞正在海港警局的审讯室接受警方询问，他不可能绑了苏菲菲。 更何况，他俩现在主仆关系不错，他不至于惦记他李飞的女人。 李飞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伸手摸到了床头的小夜灯，拿起手机拨打了苏菲菲的电话。 凌晨两点，苏菲菲竟然很快接通了电话，她的声音很轻柔。 “阿飞——” “菲菲，你去哪儿了？ 我昨天下午去找你，你人不在家，手机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消息。 菲菲，你发那条晚霞的朋友圈时，我也正在看晚霞，在想你！” “阿飞，我也想你！发完朋友圈，我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晚上在我爸妈家吃饭的，吃完饭才回来给手机充电。 当时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就没有回你电话。” 苏菲菲的声音很温柔，像一双轻柔的手在抚摸李飞的肌肤。 她的声音很嗲，很柔，李飞刚才做噩梦的坏心情，顿时灰飞烟灭。 他现在只想去找她，抱着她，哪怕什么也不做，就抱抱。 “菲菲，你一个人在家吗？” “阿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你早点睡觉吧！” “菲菲，我要见你！”李飞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发抖，想起梦里土佐犬咬死了苏菲菲，他的心脏一直悬着。 他需要亲眼确认她没事。 “现在吗？太晚了吧？” “对，就现在，你等我！” “阿飞......你是不是精虫上脑了？咱们明天还要上班呢！”苏菲菲娇嗔道。 “没有！我就是想......抱抱你！” 两人挂断电话，李飞拿钥匙取车，一路开往新力璞园住宅小区，苏菲菲的住处。 十五分钟后，李飞抵达新力璞园地库，飞奔上楼，敲开了苏菲菲的门。 “阿飞——” 没等苏菲菲说完，李飞已经紧紧抱住她的柔软身子。 苏菲菲穿着一身白色棉质睡衣，身上散发出很好闻的气味，好像是欧舒丹身体乳的味道。 李飞死死抱住她，苏菲菲傲人的胸膛贴紧在他的怀里，饱满的触感被放大了数倍。 “菲菲，我好想你！”李飞的鼻子贪婪地闻着她脖颈处的芳香，瞬间心定下来了。 “噗嗤”一声，苏菲菲笑得娇柔，“是不是做梦见我了？” “是的！”李飞的嗓音很低沉，很温柔，很眷念。 “梦见我什么了？是不是又是床上那些事？”苏菲菲倒是挺直接，李飞在她心里就是一只随时可能会发情的泰迪犬。 话落，李飞猛地想起梦里那只土佐犬，它的獠牙在撕咬菲菲的脖颈。 顿时鲜血喷涌，将狗头浇灌成鲜红色。 梦里，土佐犬当着李飞和冷念丞的面，将苏菲菲一口一口大快朵颐，分寸不留。 最后地上只残留了苏菲菲的衣物和毛发...... 李飞抱着苏菲菲，越抱越紧，他害怕极了。 “菲菲，我梦见咱们去民政局领证了。” 苏菲菲“噗嗤”一笑，“然后呢？” “然后我们举办了婚礼，咱俩是奉子成婚，你的肚子遮不住了。 菲菲，梦里你是一个很美的大肚婆。”李飞嘴上在扯谎，心尖还在刚才那个噩梦里缓不过神。 “阿飞，你很喜欢孩子吗？”苏菲菲配合演戏，深情问道。 “我不喜欢孩子，但是我喜欢咱俩生的孩子，他的身上有咱俩的血液。” 话落，李飞贴着苏菲菲的耳朵，低吟道：“以后咱俩别做措施了，好吗？我想更真实地感受你！” “臭流氓！”苏菲菲的粉拳砸在李飞的后背，不痛不痒。 李飞突然松开苏菲菲，眼睛深情款款盯着她，恨不得将她绑在腰间，一直护着、守着。 “菲菲，以后出门充电器和充电宝一定要随身携带！ 答应我，别再让我找不到你，好吗？” 话落，李飞的眼睛里起了雾气，苏菲菲看得一阵错愕。 紧接着，她的心脏突然揪了一下，他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这家伙貌似真的动了情...... “好！”苏菲菲木讷地回了一个字，李飞瞬间堵上了她的朱红色樱唇。 两人交缠在一起，一直缠绕到苏菲菲的闺房。 李飞看了一眼粉色四件套的床单，鼻子里闻见女人的芳香，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阿飞，你不是说只抱抱吗？”苏菲菲笑得娇媚。 “美女在怀，如果只是抱抱，我李飞就不是一个真男人了！” 话落，李飞又堵上了苏菲菲的樱唇。 因为梦里失去了她，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李飞比往常更加汹涌地覆盖在苏菲菲的唇间。 黑夜里，苏菲菲的手在摸索床头抽屉里的计生用品，李飞一只手猛地按住了她。 他俯下身子低吟道：“别用这些，让我对你负责任！ 菲菲，给我一次当爸爸的机会！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别！我还不想这么早当妈妈！ 我们还没领证就已经先上车了，我不想下车的时候还要卸货！ 咱俩再玩几年不好吗？”黑夜里，苏菲菲娥眉紧蹙，她可不想和李飞生下属于他们的后代。 他不配！ 李飞，只是一颗她接近冷念丞，探索消息的棋子。 有时候，苏菲菲挺佩服自己的，白璧无瑕的身体被李飞嚯嚯了数次，竟然没有动半点情。 她心里至始至终都是浩哥！ 下午失联了一阵子，苏菲菲是去找了蒋浩，将冷念丞被带回警局的好消息告诉了他。 没曾想，浩哥竟然劈头盖脸骂了她一顿。 浩哥说，他们家的血海深仇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让她以后少管闲事。 苏菲菲是哭着离开的。 想起浩哥字字诛心的话句，苏菲菲在黑夜里流下两行泪。 李飞这只牲口很有规律地在她上面做那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苏菲菲全然没有深入其中。 “菲菲，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弄疼你了？”李飞很卖力，却感觉苏菲菲不是很投入。 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心口一阵紧缩。 “没有！是太舒服了，喜极而泣！” 苏菲菲笑了笑，李飞一下又激动了起来，恨不得带着她冲上云霄。 “那就好！菲菲，你开心我就开心！” 正文 第379章 想用鞭子，抽打尸体 凌晨三点半，庄建国猛的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下一秒，他收紧呼吸，回眸看向身边的妻子。 确定妻子睡得很沉，庄建国蹑手蹑脚下了床。 走出房间直奔卫生间，将门反锁。 庄建国坐在马桶上哆哆嗦嗦点燃一支烟，没有开灯。 吸进去第一口烟，庄建国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 长出了一口气，卫生间布满了尼古丁的烟草味。 庄建国伸手打开窗户，想让烟味消散得更快些，妻子对烟味很敏感。 三两下抽光了一支烟，他将烟蒂扔进了马桶，冲进了下水道。 黑夜里，他拿出手机，找到了省公安厅厅长冷军的电话。 他已经快要绷不住了，强大的心理压力让他夜夜失眠，烟瘾很大。 刘子明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左膀右臂，两人多年师徒情分，这小子应该已经看出了些什么。 他明里暗里，都在话里有话暗示自己。 庄建国正要直接将电话打给冷军，犹豫了一下，拆开手机主板，换了一次性的电话卡。 这些年，他步步惊心，不敢走错一步。 走一步，想三步，神经永远提在裤腰间。 电话打过去，响了两声就通了。 “喂——”电话很快被冷厅长接通。 庄建国心一惊，没想到深更半夜睡不着的人，不止他一个。 “是我！” “知道！出什么事了？”冷军的声音自带低音炮，声线很低沉，很迷人。 “冷念丞在海港警局审讯室关着，他还在坚持。 您明天下午的航班能改签吗？我担心您下午过来，会......来不及！ 子明的审讯能力是海港警局头一号，这些年没有几个人可以顶得住他的审讯招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低沉道：“大雨冲出了三具尸体，也许这就是命吧！ 偏偏赶上你四月下旬退休，你要坚持住，争取平安退二线。 剩下来的事情你不要太焦虑，交给我吧！” “谢......” 庄建国话还没说完，冷军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些年，他们的电联时长通常都很短暂，电话里，只说重点内容。 “老庄，你在干嘛呢？和谁打电话？”卫生间门外突然响起了妻子的声音，庄建国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我能和谁打电话，我在蹲坑呢！”庄建国冲完马桶，打开卫生间的门，冲着睡眼惺忪的妻子笑了笑。 “少骗人！我明明听见你在说话！” “我那是在听微信语音呢！白天工作忙，很多微信回复不及时，刚才一个个过了一遍。 老婆，明天省公安厅厅长莅临我局视察工作，我压力山大，睡不着了。”庄建国搂着妻子往卧室走，眉宇之间虚惊一场。 “压力山大，你就可以躲在卫生间抽烟啊？别以为我闻不见！ 老庄，你压力大可以和我聊聊，我在心理学这方面还是很有研究的。”庄夫人很担心丈夫，最近她已经不止一次闻见家里有烟味。 “放心吧，老婆！我可以自我消化！ 四月底，我就要退休了，到时候一身轻松，我陪着你去公园跳广场舞。” 两人重新躺在床上，庄建国破天荒给庄夫人一个晚安吻，“亲爱的，晚安！” “噗嗤——”一声，庄夫人笑出了声，“老不正经，你和谁学的？” “和年轻人学的！睡吧！时候不早了！”庄建国搂着妻子的腰，这一次搂得很紧。 黑夜里，庄夫人心里顿挫了一下，老庄最近很粘糊人。 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 凌晨五点半。 海港警局，二号法医室。 冷念丞躺在三张椅子拼接的“床上”，睡得浑身疼痛。 最疼的地方是脑袋，胀痛得厉害。 忽然，他睁开双眼，环视四周。 屋子里没开灯，但是有两盏小夜灯散发出昏黄的亮光。 他竟然还在二号法医室！ 空气里依旧是福尔马林溶液、消毒水、尸骸、尸臭的味道。 除此以外，刘子明他们五人歪在一旁睡觉，四张解剖台上的尸体都用白布盖着。 他想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很痛，手铐一直没被摘下。 这群人真狠，连他昏迷了也不知道送他到医院救治。 挣扎着起身，冷念丞猫着脚步，走近那三具陈年尸骸。 昏暗的光线下，他那张艳丽无双的俊脸，眼神阴险凶狠。 他慢慢游走在三张解剖台之间，眼睛死死盯着标签上的名字。 冷静秋、冷楚雨、冷欣然。 真没想到，一场滔天大雨，竟然让她们重见天日。 她们的罪，就该让她们一直塑封在冰冷黑暗的墙体里，永世不得示人。 冷念丞努力调整呼吸，眼睛死死盯着三张遮尸白布。 猛的，他用被手铐束缚着的手，一张张掀开白布，将三具白森森的白骨尸骸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哈哈！十年了，欢迎你们重见天日！”冷念丞对着三具尸骸腹语道，嘴角挂着那种狰狞的冷笑。 二号法医室，吕墨的呼噜声堪称发动机，其余人却睡得很沉，他们看起来很累。 冷念丞唇角勾笑，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杰作。 不得不说，玩弄这群法医和警察，将他们折磨得痛苦不堪，身心俱惫，还挺有成就感的。 外面舆论媒体已经将海港警局骂成了一坨粪，17天了，警方还没有给社会一个交代和结果。 冷念丞竟然笑出声来。 所幸，那位吕专家的呼噜声太大。 他不禁有些得意，不是警方是坨屎，而是他冷念丞是高智商犯罪分子。 当年，他亲手宰了她们三，却安然无恙活了十年。 现在，他要亲手毁了海港警局在市民百姓心目中的威信和名誉。 舆论发酵越厉害，就会有人申请省公安厅派调重案组过来彻查此案。 到时候有叔爷爷的庇佑，他的罪，将再次石沉大海。 冷念丞看着面前的三具尸骸笑容越发癫狂，腹诽道：“你们三个烂货也配沉冤昭雪？ 你们以这样的面貌呈现在我的面前，可比你们有鼻子有眼睛的样子顺眼多了。 烂货！ 如果不是有警察在这里，老子真想用鞭子抽打你们的尸体！ 咱们之间，不共戴天！” 话落，冷念丞眸中散发出狠厉的光。 如果有人看见，一定会被他的样子吓到。 正文 第380章 下午四点，必须放人 二号法医室，吕墨的呼噜声惊天动地。 庄妍正在做梦，梦里她看见许庄白马生态园的那幢烂尾楼正在准备爆破。 因为那幢烂尾楼常年在国土局交易平台上流拍，没有开发商愿意接盘。 海港市政府考虑到烂尾年限太长，而烂尾楼继续修建需要大量的资金，政府没有足够资金，所以选择爆破拆除。 实施爆破拆除工程队进场后，各就各位处理完善，爆破师准备启动按钮。 随着一连串巨大的爆炸声，烂尾楼在庄妍的面前依次倒下。 现场堪比电影里面的灾难大片，爆破非常成功。 庄妍被轰隆声惊醒了，才发现原来是吕墨的呼噜声。 揉着睡眼惺忪，庄妍看了看冷念丞，发现这家伙躺着，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死不瞑目的一具尸体。 庄妍一下子打了个激灵，脑袋瞬间清醒。 她走近冷念丞的面前，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荡了几下，发现他的眼睛一眨不眨，面容很安详。 “不会死了吧？”庄妍吓得打了个寒颤。 昨天这家伙关在屋子里晕倒后，她提议带着他去监狱医院检查一下，竟然被刘队和吕墨否决了。 他们一致认为幽闭恐惧症导致晕倒，没必要送出去就医，免得滋生事端。 庄妍又看了看冷念丞，发现他还是刚才的样子。 也许，他真的死了呢？ 喉咙一阵紧缩，庄妍伸出一根手指抵着冷念丞的鼻尖下方探了探。 瞬间，她吓得脑袋一阵轰鸣，这家伙没气了。 “刘队——吕专家—— 严医——果果姐——”庄妍扯着嗓子喊道，急得脸色煞白。 冷念丞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不过是一些小伎俩，竟然蒙骗了这位美女警官。 果然，新兵蛋子就是好骗！ 庄妍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刘子明他们瞬间被惊醒。 “怎么了，妍妍，出啥事了？”吕墨擦了擦嘴边的哈喇子，问道。 “冷念丞，断......断气了！死不瞑目！”庄妍急得直跺脚，“出人命了，咱们怎么和上面交代啊？” 刘子明一个箭步冲向冷念丞，发现他的双眼紧闭。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呼吸很均匀。 “妍妍，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刘子明的手抵在庄妍的额头探了探，体温很正常。 庄妍急得甩开刘子明的手，指着冷念丞，“刘队，您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话没说完，庄妍回眸看见冷念丞，发现他的眼睛竟然合上了。 瞬间，她缓过神来，这家伙把她当傻子耍了，他在装睡！ “混蛋！起来！你竟然把我当跳梁小丑，耍得团团转！” 话落，庄妍抬脚踹向冷念丞身体下面的三张凳子的凳腿。 猛的，冷念丞摔倒在地上，疼得嗷嗷叫，“美女警官欺负良民啦！你这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闭嘴！混蛋！嫁不嫁得出去，不需要你操心！”庄妍抡起一只拳头，要挥过去时，被刘子明一掌接住了。 “别冲动！没看出来吗？这家伙又狠又贱，关键貌似还很色！”刘子明贴着庄妍的耳朵说道。 庄妍的脸色一下子红透了，“刘队，你咋知道的？” “你看他的眼珠子，一直冲着你这儿看呢！小警花，你小时候是吃木瓜长大的吗？”刘子明笑了笑。 “你——刘队，你怎么也没个正经？”话落，庄妍双手抱臂，拖着自己傲人的上围。 见状，刘子明的喉结一阵紧缩，说道：“走吧！去食堂吃包子去！大肉包子！” “那他呢？”庄妍指着地上的冷念丞，问道。 “带走！关进审讯室！” “刘队，我也要吃大肉包子！两个！”冷念丞笑了笑，昨晚没吃晚饭，他已经饿了。 “没问题！我们打包两个包子给你送审讯室去！” 冷念丞眉眼之间一脸震惊，“现在已经是4月1日，你们还要关我？”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你数学不好吗？ 我们昨天下午四点传唤拘留你，今天下午四点才是24小时。 再说了，如果你不老实交代，重大案件我们还可以申请关押你48小时。”刘子明嘴角勾了勾，态度很傲娇。 “你——你们是滥用职权，我可以出去告你们！ 我要求传唤我的律师过来一趟！”冷念丞眼神狠厉，他已经受够了这里。 关键是，他一夜没有洗澡，他有很严重的洁癖。 “没问题！先回审讯室老实待着！” 话落，刘子明拎着他走出二号法医室，直接送往审讯室由武警盯着。 二十分钟后，刘子明他们吃完了早餐，打包了两个肉包子和一杯豆浆带给冷念丞。 “冷念丞，你矜贵的胃就将就吃吧！” 冷念丞看着桌上两只白花花，圆滚滚的肉包子，还有一杯包装廉价的豆浆，说实话真没胃口。 但是他饿了，如果不吃点东西，很快就会产生低血糖。 出现低血糖症状，他就没有力气和意志力与刘子明决战到底。 “刘队，拜托你能不能尊重一下犯罪......嫌疑人！把这手铐给我解开！” 刘子明看了一眼身旁的武警，“给他解开吧！” “是！” 没了手铐的束缚，冷念丞修长的双臂做了几组伸展运动，看起来很淡定。 “快吃！”刘子明的声音很冷，双手抱臂，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 冷念丞笑了笑，拿起桌上两只肉包子吃了起来。 “刘队，还别说，你们警局的肉包子做得真不错！ 里面的肉馅儿很新鲜！什么肉做的？”冷念丞的胃第一次吃肉包子，看起来很兴奋。 刘子明嘴角勾了勾，“反正不是猫肉和人肉做的，是不是很失望？这是猪肉馅儿的！” 冷念丞嘴里包着肉包子，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看向刘子明笑了笑，“刘队，您可真幽默！” 这时，庄建国正义凛然走进审讯室，通过对讲机将刘子明喊了出来。 “老实点！”刘子明冲着冷念丞撂下三个字，看了一眼审讯室看守武警。 两人点头会意后，刘子明走出了审讯室。 “老庄，怎么了？” 庄建国的手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又看了看吕墨和庄妍，三个年轻人的脸色都不太健康，想必又熬了一夜。 “子明，昨夜审讯有突破吗？”庄建国语重心长地问道。 “没有特别大的突破！”刘子明说完看向庄建国的眼睛，他的瞳仁折射出来的讯息，貌似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庄建国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即使他很可疑，下午四点咱们必须放人！” “老庄，我们明白！ 昨夜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们发现他患有幽闭恐惧症！”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庄建国的眼睛，观察他的面部反应。 庄建国扫了一眼审讯室内的冷念丞，眼神复杂地问道：“你是说，他患有密闭空间恐惧症？” 正文 第381章 咱们不能，太老实了 “没错！他患有幽闭恐惧症，还挺严重的！ 这家伙昨天听说，烂尾楼里面挖出来的三具陈年尸骸是他的三位堂姐，哭得那叫一个泣不成声。 我们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也向您申请了，带着他前往二号法医室，去见见三具尸骸，就当认尸了。”刘子明说道。 “他有什么反应？”庄建国盯着单面透视玻璃镜，看着冷念丞问道。 “这家伙的反应能力挺强，看见三具尸骸哭得嗷嗷的，反应挺真实，还有点感人。 几乎做到了滴水不漏，看不出一丝破绽。 此人的心理素质很强，属于万里挑一的高智商犯罪分子。”刘子明黑眸看着冷念丞，这家伙正在审讯室吃着肉包子，喝着豆浆。 “他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子明，你们是言行逼供了？ 我临走前交代过你们，不要使用特殊方式进行逼供！ 他目前只是犯罪嫌疑人，不可以逼供，你们这样问出来的答案不见得真实有效！” “这家伙软硬不吃，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刘子明扯着嘴角笑了笑，“老庄，我们都工作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警务人员不能为了破案武力逼供。 这家伙就是一个疯子，像极了臭名昭著的连环杀手，他对自己够狠！” “此话怎讲？” “他在二号法医室突然情绪激动，自己把自己伤了！ 我就问了一句，三具尸骸是不是他杀的，他就自残了！ 他就这样，用手铐砸自己的脑门，被我和妍妍制服了！”刘子明比划着。 庄建国有些惊讶，眉头紧蹙，看着冷念丞的额头。 “你们是怎么知道他患有幽闭恐惧症的？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话落，刘子明拍了拍身旁的吕墨，笑道：“老庄，多亏有吕墨。 吕墨当犯罪心理学专家简直可惜了，我觉得他完全可以跨界当刑警。 我在审讯室审问冷念丞的时候，他就观察出此人对密闭的环境很敏感。 我们将这货带进法医室，开门见山问他，三具尸骸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 他一会儿哭，一会儿自残，我们也没辙啊，他就是在耗时间。 吕墨这小子突然把灯给关了，我们当时都懵了，以为停电了。 没想到是吕墨的套路，我们在法医处的监控室发现这家伙很怕黑。 他当场就吓得绷不住了，一直扯着嗓子喊救命，没喊几声就晕过去了。”刘子明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吕墨在一旁拉着他的衣角，小声劝道：“猪队友，别说了！” 庄妍看见局长父亲脸色已经变了，吓得低下了头。 刘子明突然停下大笑，看了看庄建国，这才发现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愤怒。 “怎么了，老庄？这点小伎俩算不上什么吧？咱们当刑警的也不能太老实了！ 如果我们老老实实查案，别想破案子了！非常时期，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 庄建国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吕墨，你是省公安厅派调过来协助查案的专业型人才，你怎么带头使用非正常手段逼供犯罪嫌疑人？” 吕墨低下头，眼睛偷瞄了瞄刘子明。 此人真是猪队友，对熟人没脑子，嘴上还不把门。 “老庄，我觉得吕墨的方法没问题。 事实证明，冷念丞怕黑，可能和他的某种经历有关。 也许他曾经在相似的环境下，心理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时至今日，他仍然患有幽闭恐惧症，可以证明他一直患有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 话落，庄建国气得用手指着刘子明和吕墨二人，“你们简直胡闹！你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幽闭恐惧症严重者可能会产生窒息死亡，幸亏这小子没事！ 你们这样做是刀尖上嗜血，这种行为实在是太冒险了！ 我警告你们，以后不允许再使用这种损招逼供犯罪嫌疑人。 他出去之后完全可以告你们，给你们寄律师函，然后法院会传唤你们！” 刘子明脸色有点发红，一脸势在必得：“我们不怕！这家伙嘚瑟不了多久了！ 我一定让他犯罪嫌疑人这顶帽子，摘下‘嫌疑’二字！” “他额头上的伤是你们激的，这就是他起诉你们对他精神打压的证据。 子明，你在警界二十年了，怎么越混越不知道按照规矩审讯？ 你......太让我失望了！”庄建国狠狠瞪了刘子明一眼。 “这混蛋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混到24小时审讯期结束，然后出去后搞我们。 他会说警察逼供，导致他精神压力山大，产生了自残行为。 老庄，即便我们不对他做什么，他也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我们！ 你没看见，他一直在用唇语和我说，他要弄死我！” “愚蠢！你既然知道他在搞你，你为什么要激他？”庄建国的暴脾气也上来了。 “老庄，这也是刑侦审讯的手段啊！谁知道这家伙对自己这么狠？ 这家伙在去法医室的路上贴着我的耳朵问我，娜娜最近怎么样？ 他一定有鬼！老庄，你要相信我！ 他真是个狠人，证据链都指向了他，只不过没有一招毙命的实质性证据。 不过你放心，很快他就绷不住了！ 法律程序上，重大案件可以申请关押犯罪嫌疑人48小时。 老庄，请组织同意我们继续扣押冷念丞，我们之间势必是有一场持久战，就看谁耗得过谁！”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建国彻底怒了。 “你们刑讯逼供这一条已经触犯了刑事诉讼法第52条。 知道吗？你们已经严重侵犯了犯罪嫌疑人的人身权利和民主权力。 你们还意识不到后果很严重吗？ 冷念丞出去之后如果秋后算账，你们都得接受法律的相关处分！ 现在你们都给我老实点，别想48小时审讯了，差不多得了啊！” “老庄......” 刘子明话没说完，庄建国摆了摆手，“不用说了！下午省公安厅冷厅长莅临我局视察工作。 冷厅长对近日来的连环杀人案高度重视，许庄烂尾楼发现的三具陈年尸骸，消息也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子明，你准备一下，下午要开会汇报工作。 赶紧将案情言简意赅整理出来，直击重点，逐一汇报给冷厅长。 还有你，吕墨！ 你的领导过来了，你也要准备一下汇报工作，别让冷厅长以为你这半个多月一直在海港市闲着！ 冷念丞这边多半是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你们不要一叶障目了，可能凶手......另有其人！” 话落，庄妍娥眉紧蹙，她刚想开口反驳，被庄建国制止了！ “你现在还是一名实习刑警，不要妄下定论，主要还是多学习刑侦的正确方法。” 说完，庄建国面色冷冽地走出了审讯室。 刚走出去，他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正文 第382章 他们之间，没有真情 一路上，庄建国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 冷念丞果真不是一般人，竟然能够扛得住刘子明的审讯招数。 刘子明是谁？ 犯罪分子提到他的名字都能闻风丧胆！ 看样子，刘子明这次真的遇见劲敌了。 庄建国走后，刘子明、吕墨、庄妍三双眼睛直直盯着审讯室的那面单面透视玻璃镜。 这家伙已经风卷残云吃光了两只肉包子，正在以最佳的姿势靠着椅背喝着豆浆。 他的一双地狱深渊般的眼睛，也正在死死盯着单面透视玻璃镜。 猛的，他的眸光正好和刘子明的瞳仁接触，很精准的对焦。 刘子明双拳紧攥，牙齿直痒痒，“三个堂姐死了，昨天还哭得痛彻心扉，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 你们看，这混蛋该吃吃，该喝喝，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刘队，现在已经七点半了，下午四点就得放了他！真不甘心！”庄妍急红了眼睛。 与此同时，她不明白自己的局长父亲为什么不相信刘子明的话。 她在八怪皮鞋厂和黑衣人交手过，她记得他身上的味道，和冷念丞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刘子明拍了拍庄妍的肩膀，正义凛然地说了一句：“放心吧，小警花！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话落，刘子明走进了审讯室。 “好吃吗？” “味道很赞！ 刘队，以后我想吃，可以叫外卖吗？”冷念丞笑得一脸阴险。 “不可以！除非我再次传唤拘留你！” “那可真遗憾！我会想念这里的肉包子的！” ...... 金茂府，1号楼，2单元，302室。 床帘拉上了遮阳布，房间里漆黑一片，宛若黑夜。 粉色的床单上，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搂在一起，身材线条都很完美。 女人睡得正酣甜，男人的睡眠质量却令人担忧。 李飞的额头上冷汗涔涔，他紧闭着眼睛，脑袋在枕上左右摆弄。 他正在做噩梦！ 自从在医院杀了短命鬼张伟，自从目睹了冷念丞冰箱里面的ren肉，自从他亲眼看着土佐犬咬死王医生，将他吃得分寸不留......噩梦就一直缠绕着李飞。 梦里，还是那只凶狠的食人恶犬，还是那间恐怖的地下密室。 土佐犬正在专心地啃着王医生的脑袋，它看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一嘴的獠牙撕咬骨头的声音，每一声都挑战着李飞脆弱的神经。 土佐犬吃得很香，就像人类在一边追剧，一边啃绝味鸭脖。 王医生的腹部已经被土佐犬撕拉开，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李飞看见土佐犬大快朵颐地吃肉，时不时会将脑袋埋进王医生的腹腔饮血。 这画面简直就像人类弄了两盘好菜，炒一碟油炸花生米，桌上还准备了两瓶上好的白酒。 一边吃，一边饮。 “不要——不要——” 李飞猛的从噩梦中惊醒，身上冷汗涔涔，手在不停地发抖。 他翘挺的鼻子里，原本都是那间恐怖密室里血腥的味道。 这会儿深吸一口气，周遭全部都是女人的芳香。 他回眸看了看，苏菲菲偎依在他的旁边睡得正酣甜，柔软的三千发丝垂在了她的傲人胸膛。 一张白皙的脸庞，翘挺的小鼻子，朱红色的双唇，睫毛又长又密，很像电视里的韩国小姐姐。 再往下看，菲菲一丝不挂，暴露在自己的面前，一览无余。 她的身材凹凸玲珑，小腹平坦，楚腰纤细，笔直玉腿，肤如凝脂。 李飞撩了撩她俏脸旁边的柔软发丝，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温柔抚摸。 女人，真是水做的。 苏菲菲的肌肤水润又细腻，触感很Q弹。 “菲菲——”李飞满目宠溺，低沉轻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谢天谢地，她睡得正酣甜。 李飞的手指忽然停留在苏菲菲的豆沙色红唇上，轻轻地把玩着两瓣柔软。 这是一张他怎么也吻不够的樱唇。 昏暗的室内，李飞拿出手机，打开百度页面，开始周公解梦。 手指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一行字，“梦见女友被杀！”。 结果，周公解梦显示90%吉凶。 李飞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是凶兆就好。 这时，苏菲菲的玉腿突然勾住了他的腰身，柔软、温热。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回眸看向苏菲菲时，她竟然在睡梦中甜美地笑。 而他的胳膊肘恰巧碰到了她的柔软部位，顿时就感觉脸有些发烫了。 很快，他开始产生了雄性动物的自然反应，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菲菲——”李飞轻唤了一声，苏菲菲扇子一般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竟然“嗯”了一声。 下一秒，她苏醒了，睡眼惺忪的样子，冲着他娇媚地笑了笑。 李飞一下子激动了，翻身扑倒了她。 “亲爱的，需要吃早餐吗？” 苏菲菲揉了揉眼睛，笑得很温柔，“你是泰迪吗？这才几点？还没刷牙呢！” “我是泰迪，那你就是小母狗儿！”李飞笑了笑，低头堵住了苏菲菲的樱唇。 苏菲菲的身子一下子软了，眉宇之间却异常冷静地睁着双眼。 刚才她是在装睡，她发现李飞一整夜都在做噩梦，嘴里一直在喊两个人的名字。 一个是她苏菲菲，另一个是一位叫王医生的人。 王医生是谁？ “菲菲，我感觉你这两天做的时候......不是很投入！”李飞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他看着苏菲菲那双漂亮的杏眼，眼底透露出一片狐疑。 他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没什么安全感，隐隐约约感觉苏菲菲有事情瞒着自己。 “菲菲，你是不是在外面还有别的狗子？ 你是不是吃饱了，所以对我没有兴趣了？ 还是......你觉得我满足不了你？”李飞的眸光瞬间暗淡。 “噗嗤——”一声，苏菲菲笑出了声音。 “除了阿飞这只泰迪犬，我再没有养其他的狗。 阿飞，你这么厉害，需求这么大，我哪有力气再去顾及别的狗！” “哪你为什么不是很投入，昨夜也是！我感觉你有心思！”李飞的表情没了刚才的兴奋劲儿。 苏菲菲一阵错愕，难道这家伙看出了什么？ 不行，她不能让他产生怀疑，这样不利于她继续调查冷念丞。 猛的，苏菲菲一个转身，坐在了李飞的身上，杏眼含媚。 “阿飞，至始至终，我只是你一个人的菲菲。 你还不允许人家有点起床气吗？”话落，苏菲菲难得主动了一次。 李飞仰面看着苏菲菲一袭齐腰大波浪，她的身材堪称绝美，今天又这般主动，令他刮目相看。 李飞的气血被撩拨到达了顶峰。 这一刻，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想刚才那个噩梦。 他一把握住苏菲菲的楚腰纤细，恢复到最传统的男上女下，带领苏菲菲到达了山巅。 过程中，他看着苏菲菲脖颈处的项链在上下起伏，梦幻紫色的吊坠闪闪发光，透露出神秘和诱惑。 下一秒，他像一批骏马在草原上尽情的奔腾。 随着一声低沉的嘶吼，他停下了马蹄...... 两人翻云覆雨后，双双再次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两人是被苏菲菲的闹钟叫醒的。 苏菲菲伸出一只莲藕似的玉臂，关闭了闹钟，在枕头下面摸出了手机。 一双绝美的杏眼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4月1日清晨8点10分。 冷氏集团是朝九晚五的工作制，她这会儿必须要起床洗漱化妆了。 她回眸看了看，枕边的李飞已经不见了。 苏菲菲一脸狐疑走下床，穿着白色V领口的睡袍。 走进厨房，她看见李飞穿着一条短裤，上身裸露，身材很好。 典型的倒三角V型身材，对女性的吸引力巨大。 他正在厨房给她准备早餐。 苏菲菲娥眉微蹙，心脏竟然揪了一下子。 一瞬间的感动过后，她再次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李飞至始至终都只是一颗棋子，一个工具人罢了！ 他俩之间，除了交媾和利用，没有半点真情。 正文 第383章 不要漏掉，一个细节 李飞哼着小曲儿，转身看见苏菲菲冲着自己莞尔一笑。 “菲菲，你能不能给我也买一件浴袍，我都没衣服蔽体。”李飞笑了笑，竟然还有些脸红。 他端着早餐放在餐桌上，搂着苏菲菲的楚腰，竟然在她面前撒娇卖萌。 刚才还是一只大狼狗，现在摇身变成了一只小奶狗。 这谁顶得住？ “可以！你......你要什么颜色的？”苏菲菲一脸娇羞，慌乱之中打开了手机淘宝APP。 “你定！你是女主人！”李飞笑得俊美，拉着苏菲菲的玉手，“先吃早餐吧！” “好了，下单了！ 阿飞，你先吃，我要先洗个澡，身上全部都是你的味道！”苏菲菲娇羞道。 “是吗？给我闻闻？”李飞没脸没皮地贴上来，闻了闻苏菲菲的修长玉颈，一脸邪笑。 “吃不够的家伙！”苏菲菲一阵娇嗔，转身走进了淋浴间。 站在镜子前，苏菲菲看见自己身上许多地方被李飞这家伙种上了粉色的草莓印。 一股羞耻感瞬间涌上心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做的时候，她......竟然很享受！ “苏菲菲，别忘记你的目的！” 脑袋很混乱，苏菲菲猛地打开花洒，站在下面开始冲洗自己的身子。 “苏菲菲，千万不能上瘾！他只是一颗棋子！一颗可以扳倒冷氏的棋子！” 猛地睁开双眼，热水浇灌全身，苏菲菲的眸光冷静、狠厉。 五分钟后。 苏菲菲穿着白色浴袍，水雾缭绕地走出淋浴间，一边擦着秀发，一边看了看李飞。 这家伙竟然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 “你去哪？不打算带我一起去集团吗？”苏菲菲嘴里叼了一片面包，娇嗔道。 李飞回眸看了一眼苏菲菲，走上前拍了拍她的翘腚，“乖，吃饱了自己去上班！ 董事长那边有点私事，比较棘手，我得赶紧过去一趟！” “什么事情啊，这么急？ 说！如果我和董事长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苏菲菲有点无理取闹。 “乖！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 听话！记得把牛奶喝了！ 哦，对了，董事长会游泳！”李飞笑了笑，拿着外套出去了。 他看起来很急，难道冷念丞在海港警局出什么事了？ 苏菲菲娥眉紧蹙，立即打开手机，追踪李飞的位置。 那次替李飞取回修理好的手机，她又在里面偷偷安装了定位和窃听器。 二十分钟后，李飞从机场接到国内最有名的律师，朱峰。 朱律师从魔都飞往海港市，风尘仆仆地上了车。 “辛苦了，朱律师！” “不辛苦，应该的！ 当年那起棘手的案件，如果不是冷先生出手帮忙，我可能早就离开律师行业了。 冷先生是我的大恩人，对我有再造之恩。 好了，不提当年了！ 烦请李秘书将冷先生的事情完完整整讲述一遍，不要漏掉一个细节。” “好......” 海港警局，审讯室内。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的眼睛，坐等他回答刚才那个问题。 冷念丞笑了笑，薄唇微启，“刘队，你有什么证据说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案，和我爷爷换肾有关？ 准确的说，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竟然有人信口雌黄说爷爷曾经换过肾？ 呵呵，无稽之谈！滑稽！” “料到你会这么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刘子明取出一份资料，甩在冷念丞的面前。 “这是二十年前，冷俊峰老先生突然失联，离开大众视野，相关媒体的一系列报道。 当年，传闻你爷爷已经病入膏肓，市里重大的企业家会议，他都没能来参加。 这份是我们收集到李国栋动用自己的名义在米国卖肾市场求购肾脏的相关手续。 他还往米国黑市汇入一笔不菲的定金。 这份是国内盗肾团伙被警方围剿，从现场的购买用户信息表格中，我们发现了李国栋以个人名义通过一家小型私营银行转账汇款给对方的明细。 李国栋是你爷爷的私人医生，这些年负责对冷俊峰老先生进行身体保健和诊疗。 如果你们家老爷子没有病，李国栋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多次购买人体肾脏？” 话落，刘子明将一沓资料重重拍在冷念丞的面前，“蒋晓雯姐姐蒋晓娥的死，是不是和你爷爷换肾有关系？ 蒋家村的神婆子王半仙被人灭口，是不是和你有关？ 冷氏集团资助蒋家村大棚种植基地，是不是一场阴谋？” 冷念丞抬起冰眸看向刘子明，薄唇扯笑，“刘队，您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信息量过大。 我该先回答你哪一个问题呢？” “一个一个的回答！”刘子明眼眶猩红，他已经愤怒到了巅峰。 时间在一分一秒溜走，下午四点就得放了这孙子。 “好吧！言简意赅点，您问的这些问题我一概不知！ 而且，我严重怀疑您这儿有问题！”冷念丞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了笑。 “混蛋！你在暗讽我脑子有病？” “我可没这么说，刘队，你的理解能力很丰富！” “李国栋卖肾的证据就摆在这里，你还想抵赖？”刘子明眉头皱紧，努力压住火气。 冷念丞睫毛颤了颤，频率比刚才吃肉包子的时候快多了。 审讯室外，吕墨从犯罪嫌疑人冷念丞的面部微表情判断出，此人准备开始编织措辞。 果不其然，冷念丞将锅全部甩给了一个死人，那个人就是李国栋。 “你们还不知道李国栋的为人和前半生的经历吧？我和你们说说。 李国栋原来是海港人民医院的一名黑医，因为收受贿赂被人举报，开除公职后过了一段很潦倒的日子。 机缘巧合，他结识了我爷爷。爷爷可怜他，又见他医术的确高超，给了他一个机会。 他很懂得抓住机会，也很讨爷爷欢心。这些年，他在我们冷家贪了不少钱。 据我所知，他有参与买卖肾脏的嫌疑，不过我一直没有找到证据。 感谢警方，替我们找到了证据。 不过好像晚了点，他已经死了，是自杀！” 冷念丞有些得意地看了看刘子明，他很自信，他的话几乎滴水不漏。 这家伙太会编了。 “你想把锅推给一个不会说话的死人头上？”刘子明冷笑道。 “刘队，别什么屎盆子都往良民头上扣！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爷爷已经升天了，你们再出言污蔑他老人家，新仇旧恨一起算。 昨天你们把我关进法医室，出言激怒我，导致我精神崩溃出现自残行为。 现在你又污蔑我已故的亲人非法换肾，你等着收律师函吧！” 话落，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轻蔑的笑。 他好像在说，来啊，快抓我啊，你有这本事不？ 正文 第384章 要我的命，也不怕你 “冷念丞，别说是一张律师函，就是要我的命，我也不怕你！” 刘子明目睹着冷念丞的每一帧表情，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这混蛋很嚣张！很猖狂！不断挑衅着他的神经！ 刘子明刚想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审讯室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冷念丞的秘书李飞来了，旁边还站着一位气质严谨的中年男子。 从此人的打扮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一名资深的律师。 李飞勾着脖子朝里望，和冷念丞飞快地使了个眼色，便开始大声嚷嚷。 “董事长，您的脑袋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警察打你了？ 对不起，是属下来晚了，让您受委屈了！ 朱律师刚抵达海港市，我们就一路快马加鞭赶过来了。 董事长！没想到您还是被他们动刑了！” “闭嘴！这是审讯室，没你说话的份，请你出去！”庄妍冲着李飞吼了一嗓子。 李飞一脸错愕，没想到一个女人的体内能够迸发出这么大的威力，不亏是女警。 他的女神苏菲菲可不会这么泼妇地对他吼叫。 想起清晨苏菲菲主动进攻的样子，李飞的身心都很舒服。 “没问题！我出去！ 这位是我们董事长的律师，朱律师。 董事长委托朱律师作为辩护人，他总可以进去吧？” “让他进来吧！”刘子明发了话，庄妍就没再阻拦。 朱律师一进审讯室，眼睛看见冷念丞额头上有伤，顿时急了眼，“冷先生，您头上的伤是他们严刑逼供留下来的吗？” 话落，姓朱的取出手机，对着冷念丞的额头，“咔嚓”拍了几张照片，留下证据。 “别急！警察叔叔对我还不错，还请我吃了大肉包子。 在审讯期间，刘队破案心切，逼问得有些紧。 我出现了精神崩溃，自己用手铐砸的。”冷念丞笑道，“哦，对了！昨夜他们将我一个人关闭在停电的法医室，导致我产生了幽闭恐惧症，晕了一段时间。 朱律师，这些算不算刑讯逼供？” “算！当然算！冷先生，您太宅心仁厚了！ 咱们就这两点就可以告他们！铁定能赢得官司！”朱律师将文件包放在桌上，态度很严肃。 “刘队长，你们已经涉及侵犯人身权利及民主权利。 根据《刑法》第247条规定，涉嫌刑讯逼供罪！ 触犯本罪的警务人员，应当处三年以下或者拘役。” 话落，刘子明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位朱律师，此人看着怪眼熟的。 他突然记起五年前，魔都发生的一桩轰动一时的凶杀案，貌似就是这货替犯罪嫌疑人打赢的。 江湖小道消息，听说他打赢官司后，收了对方三千万的现金。 现在此人在魔都律师行业混得风生水起。 果然，蛇鼠一窝！ 冷念丞摆了摆手，语气轻松、淡定，“朱律师，别激动！刘队不是故意的！ 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我吃点亏不算什么！千万别告刘队！ 刘队上有老，下有小，很不容易！” “冷先生，您真是德才兼备的优秀青年企业家！ 您就是太宅心仁厚，才会有人欺到您头上去！让你受委屈了！” “吃亏是福！不碍事！ 朱律师，好好和刘队聊聊案情，他貌似对我有些误解。”冷念丞笑了笑，一脸风轻云淡。 朱律师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落座。 “刘队，烂尾楼出现三具尸骸，我在路上已经听李飞说过了。 很遗憾，她们是冷先生的三位堂姐，冷先生一定很心痛。” 朱律师看向冷念丞，这混蛋眼底瞬间支离破碎。 这演技，绝对奥斯卡金像奖得主，影帝非他莫属。 “朱律师，咱们开门见山吧！ 我刘某人不喜欢兜圈子，卖关子！”刘子明一双黑眸看向朱律师。 “刘队长敞亮！我也是！咱们开门见山地聊！”朱律师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一脸胸有成竹。 “烂尾楼发现的三具尸骸是冷念丞的三位堂姐，三名女性死者生前被他杀，且死法迥异。 这是三具尸骸的尸检报告和DNA报告单，你过目！” 朱律师接过材料看了起来，足足看了十分钟后，抬起眼睛看向冷念丞，“冷先生，请您节哀顺变！” “刘队，您认为冷氏三姐妹的死，和我们冷先生有关？” “没错！我怀疑是他杀害了他的三位堂姐。”刘子明嘴角扯笑，眼睛死死盯着朱律师。 “证据呢？还是您的主观臆想和凭空猜测？” “目前还没有真凭实据，不过有限的线索可以证明他就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冷静秋心脏大动脉的伤口，和近日来依云湾凶杀案的死者蒋晓雯的死法几乎一模一样。 你看，这是蒋晓雯的尸检报告，这是照片！” 朱律师拿着蒋晓雯的尸体照片和冷静秋的尸骸照片进行了对比，两名女性死者都是心脏大动脉被刺穿，失血过多而亡。 “刘队，这不足以证明是冷先生行凶！ 凶手十年前作案，时隔十年，他选择再次行凶杀人。 他的犯罪冷却期的确很长，但是他杀戮的种子一直携带在身上。 本质上，凶手的杀人手法大致相同，只会在原有的基础上超越过去。 听说这次连环杀人案，死者大部分都有被分尸的迹象。 显然，凶手比十年前更加凶残。 我们冷先生是海港市的优秀青年企业家，口碑甚好，德才兼备。 他没有理由去杀人，更没有理由去杀害他的三位堂姐。” 刘子明嗤之以鼻地笑了笑，“朱律师，你知道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朱律师错愕了两秒，笑道：“刘队，您知道什么叫相由心生吗？ 冷先生的五官长得很有福气，他是慈悲为怀之人。 我无法将他与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联系在一起。” “朱律师，好一张伶牙俐齿！我们怀疑死者蒋晓雯也是被他杀害。” “证据呢？ 我们律师和警察某种意义上有共性，咱们都是讲究证据的人！ 如果海港警局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定罪冷先生，我们不如早点各回各家，如何？”朱律师看着刘子明的眼睛，嘴角扯着淡淡的微笑。 “朱律师，不急这一时！ 下午四点就可以放他回去，您如果觉得里面闷，可以出去转转！” “刘子明，别逼我！现在放我出去，我可以不告你！”冷念丞身子趴在桌上，冲着刘子明隐晦不明地笑了笑，又使用了一句唇语，“不然我出去弄死你！” 刘子明看得清清楚楚，这混蛋很嚣张，在不断挑衅他的忍耐性。 审讯室外面，李飞坐在椅子上研究单面透视玻璃镜。 “警官，这镜子里面的人可以看见外面吗？” 庄妍瞥了他一眼，没高兴搭理他。 吕墨双手抱臂，食指和拇指捏着下颌骨，一直在观察冷念丞的面部微表情和细微动作。 此人已经开始出现烦躁。 很显然，他受不了长时间待在狭小的密闭空间。 还有，此人心绪不宁，总是要喝水。 他的心火和肝火十分旺盛，脾气一定不好，甚至容易暴怒。 眼下，刘子明多半是问不出什么了。 这家伙在耗时间，时间已经到了4月1日的上午十点整。 再过6个小时，这家伙就可以放出去，然后继续为非作歹。 说实话，吕墨也很不甘心！ ...... 正文 第385章 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冷氏药业集团，策划部。 苏菲菲坐在办公室望着手机发呆，李飞的位置显示在海港警局。 冷念丞被警方带走了，如果没有证据起诉他，下午四点这个恶魔就要被放出来了。 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发现了三具陈年尸骸，网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三具尸骸是十年前冷氏失踪的三朵姐妹花，也有人说不是。 因为当年失踪人口是四人，还有一名下落不明的女人是冷念丞的二婶张萍。 当然，也有民间侦探质疑，张萍的尸体被凶手埋在了附近。 冷氏集团的老董事长冷俊峰刚死，墙体里面就发现了三具尸骸。 如果真的是冷氏三朵姐妹花，那冷家最近可真是祸不单行。 苏菲菲很机械地刷着各大舆论新闻通稿。 刚才去茶水间冲泡咖啡，集团上下大家都在谈论此事。 无形中，冷氏集团被一张灰色压抑的大网笼罩着。 有人已经知道冷念丞被警方带走了，而李飞今天又没来上班。 一时间，整个集团上下，中高层和普通员工都没什么心思工作了。 正所谓，集团不能一日无主。 冷俊峰死了，冷念丞又被警方传唤拘留。 有人隐隐约约感觉，冷氏集团可能真的要变天了。 走神的功夫，李飞的微信发到了苏菲菲的手机上。 “牛奶喝了吗？” “喝了！你在哪？” “在外面陪董事长办点事，下午下班前回去！想你！” “阿飞，你看海港头条新闻了吗？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苏菲菲决定将事情直接摊在李飞的面前，看他怎么扯谎。 说实话，相处了这些日子，她发现李飞本性是纯良的。 如果他愿意为她所用，到时候出庭出证的时候，她愿意当他的证人。 毕竟，一夜夫妻百夜恩。 即便是逢场作戏，鱼水之欢，他也的确是自己第一个男人。 如果他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她愿意救他一命。 自首可以减刑，配合警方老实交代案情细节，说不定可以争取一个宽大处理，比如：死缓。 李飞看完了海港头条的新闻，没想到烂尾楼发现三具尸骸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许多网友的眼珠子都盯着冷氏集团，看来有必要召开一场媒体记者见面会，由董事长亲自出来辟谣。 “菲菲，都是一些空穴来风的消息，媒体记者的嘴不能当真。 咱们董事长是个大好人，下周你就要新官上任了，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是你的。 别分神，好好准备怎么搞庆功宴！” 苏菲菲放下手机，心脏缩了缩，“李飞，别怪我！是你自己选择与黑暗为伍！” 海港警局门前，以庄建国为首，站成了两排欢迎队伍。 几辆政府领导专用车考斯特，停在海港警局门前的户外停车场。 车子停稳后，从考斯特走下一群人。 庄建国放眼望去，走在人群C位的男人正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下一秒，庄建国整理衣冠，满面堆笑，迎了上去。 “冷厅长，一路辛苦了！ 不是说好了，下午才抵达海港市吗？ 我们安排了晚餐，中餐还没来得及准备！”庄建国一脸招待不周。 冷军穿着军装，一身浩然正气，笑容却很牵强。 海港警局一群正处级干部见状，吓得低下了头。 冷厅长此行前来一定是为了三月中旬至今发生的一系列人命案件，而不是普通的莅临视察工作。 “中餐就安排简单的自助餐！ 不要超标，节约粮食，杜绝浪费和铺张！”冷厅长的声线很迷人，是浑厚的低音炮。 此人气宇轩昂，仪表不凡，丝毫看不出来他今年即将退居二线。 “小可，安排锦泰宾馆的自助餐！ 用餐标准严格根据红头文件规定的来订餐！” “是！庄局！我这就去办！” 庄建国交代完订餐事宜，陪同冷厅长等人走进警局会议室。 会议室的桌上放了两排白色瓷杯，泡着茶水，人事处还准备了一些水果。 冷军入座后，看了一眼四周，眉宇之间颇为暗沉。 他的嘴角扯着似笑非笑的虚假笑容，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相反显得心事重重。 会议室的氛围因为冷厅长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全体陷入沉默，不敢吱声。 庄建国坐在冷厅长的旁边，心情很紧张，手心直出汗。 沉默了许久，冷军终于开了嗓子，低沉道：“各位同志，许久不见，大家别然无恙？” 话落，两排参会人员脸色都很不自然，寒暄客套了两句，又陷入了沉默。 冷厅长这是话里有话。 “上一次咱们见面还是在去年海港市获得‘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表彰大会上。 那时候在座的好像都参加了，我记得当时大家都是气宇轩昂，精神抖擞。 怎么了？现在一个个都蔫儿了？”冷军眉宇之间很严肃。 整间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到达了冰点。 冷军一双坚毅的黑眸定定看着桌上的水果，眉宇之间浮上怒意，“把水果撤了！今天不是召开茶话会！” 话落，庄建国喉结一阵紧缩，吩咐会议室接待员将水果全部拿了出去。 会议室沉默了许久，庄建国主动打开了话匣子，“冷厅长原本是下午的航班，因为咱们海港市最近不太平，省公安厅对几起案件高度重视，冷厅长改签了航班。 大家对冷厅长莅临我局视察工作表示热烈的欢迎！” 庄建国说完，全体鼓掌，会议室里响起来如雷贯耳的掌上。 冷军阴着一张脸，扯了扯嘴角，摆手示意大家停止鼓掌。 “老庄，不要搞客套！ 几起命案的负责人听说是刘子明，他人呢？ 另外，我们派来的犯罪心理学家，吕墨呢？” “他们正在审讯室审讯犯罪嫌疑人！”庄建国盯着冷军的眼睛看了两眼。 “犯罪嫌疑人是谁？” “冷氏药业集团的新董事长，冷念丞。” “有证据指向犯罪嫌疑人吗？” “有！但是线索力度不够，没有一击致命的证据。” “老庄，你把他们俩喊过来，我需要听他们亲自当面汇报工作。” “好！” 庄建国起身，出门打了个电话给刘子明。 刘子明正在审讯室和冷念丞、朱律师二人周旋，突然看见庄建国的来电，眉头皱了皱。 “老庄，我在审讯室呢！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让你准备的汇报材料你都准备好了吗？ 冷厅长飞机航班改签，这会儿大家已经在会议室了，就差你和吕墨，你喊他一块儿过来。 冷厅长需要听你亲自汇报工作，赶紧的！” 刘子明愣住了三秒，走出审讯室，扯着嗓子，“老庄，我这边正忙着呢！距离下午四点没多久了！” “交给妍妍吧！她是新人，让她历练一下！ 你和吕墨现在立刻、马上，快点过来！ 冷厅长对案件高度重视，不然不会改签航班，他要听听你的案情分析和总结。” 刘子明刚想开口说什么，庄建国已经挂断了电话。 “刘队，怎么了？出啥事了？”庄妍很关心地问了一句。 刘子明沉默了几秒，开口道：“省公安厅冷厅长正在会议室等我和吕墨去汇报工作。 妍妍，这里交给你，能行吗？” 话落，庄妍满目惊喜，这是她踏入警界生涯第一次审讯犯罪嫌疑人。 千载难逢，历练的好机会，她不想错过！ “没问题，刘队！你们去吧，这里交给我！”庄妍点头如捣蒜，手上做了个OK的动作， 正文 第386章 需要和他，单独审讯 审讯室内。 庄妍坐在冷念丞的对面，气场两米八。 傲人的胸膛显得她英姿挺拔，又酷又飒。 这女孩，可盐可甜。 冷念丞一脸玩味地看着美女警官，上下打量着她的一副好身材。 上回在八怪皮鞋厂，他就发现小女警的身材很正点。 不过当时，他没有心情把玩她。 那夜绑架她，只是为了点拨一下庄建国这只不听话的老狐狸。 “冷念丞，我们刘队有点事情，接下来的审讯工作就交给我了。” 冷念丞整个人像没听见似的，眼珠子一直盯着庄妍的那两片区域。 庄妍顺着他的眸光看向自己的胸前，红了脸，又羞又恼。 “混蛋！你在看什么？”庄妍的粉拳猛地砸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冷念丞做了一个吃惊的表情，戴着手铐的手捂着自己的心脏。 “美女警官，不可以吓唬良民哦！我的律师还在呢？” 庄妍看了一眼朱律师，觉得此人在这里十分碍眼。 刘队刚才在这里，他一直揪着冷念丞额头上的伤做借口，避重就轻。 “朱律师，你可以回避了！ 接下来的审讯内容，我需要和他单独审讯，这是警局机密。”庄妍冷冽地看了看朱律师。 朱律师看了看冷念丞，得到他的默许，便拿着公文包走出审讯室。 前脚朱律师刚走，后脚冷念丞就扯着薄唇笑着说道：“原来美女警官是想和冷某独处！” “你——”庄妍双拳紧握，红了脸，“挑衅和轻浮警务人员，我们可以再扣留你24小时！” 冷念丞舔了舔薄唇，艳丽无双的脸，掠过一丝浓墨重彩的邪笑。 “如果和美女警官独处，冷某愿意在审讯室一直待下去。 只要那个刘子明别过来当电灯泡就行。 说实话，我不喜欢他，我更喜欢美女来审讯我。 如果昨天到刚才一直是你亲自审讯，我一定会更加配合警方工作。” 庄妍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此人真会冠冕堂皇地瞎扯淡。 “冷念丞，该问的刘队已经问了，我问一些不一样的吧！” “随便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冷念丞用那种很轻挑的眼神看着庄妍，笑得很鬼魅。 庄妍的身体一颤，此人的眼神明明在笑，却一直透露出一股狠厉之气。 “你听过八怪皮鞋厂吗？”庄妍问道。 冷念丞嘴角勾笑，他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 “听过！这名字挺别致，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我听说这家皮鞋厂在八十年代很火，经常出口海外，现在已经倒闭了，很可惜。 美女警官如果喜欢，我可以出资买下它，专门给你做皮鞋。”冷念丞抬头冲着庄妍灿烂地笑。 庄妍淡淡地笑出声来，冷念丞细听，竟然听出了一丝不屑。 “我脸上的伤，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我昨天就想问了，哪个混蛋竟然敢袭警！ 咱们庄警官这张脸，是警界少有的美人胚子。 太可恶了！一定要抓住那个混蛋！”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情绪相当到位。 庄妍樱唇勾了勾，她可担当不起！ 她知道这混蛋在这里和她演戏，眼瞅着已经到了中午十一点，再过五个小时就得放人。 不如......开门见山地问！ 明知道他会继续扯谎，她还是想看看他是怎么表演的。 “冷念丞，别装了！我知道那天的信封是你留下的。 骗我去八怪皮鞋厂的人也是你！ 在八怪皮鞋厂绑架我，袭击我的人，也是你！ 你身上的味道，我记得！ 别撒谎了，那晚就是你！”庄妍身子趴在桌上，一双丹凤眼死死盯着冷念丞的冰眸。 冷念丞的反应很冷静，他嘴角勾笑，看着庄妍，“小女警，我身上是什么味道？ 一夜没洗澡，我都臭死了！不如我们出去之后去W酒店一起洗白白，我让你好好闻个够？ 咱们看起来年龄相差不大，刘子明太老了，他配不上你！” 庄妍听见这番话时，愣了愣，回过神一脸怒意，“冷念丞，别给我扯这些荤话！ 等你出去后，随便你到哪里调情。 警局是严肃的地方，不要玷污我们脚下神圣的土地！”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语气很轻松，“好！我可以不和你说大人的话！你也别学着刘子明血口喷人！” “看样子，你对你做过的一切都不会承认了，对吧？”庄妍一脸清冷，“你的嘴巴真够硬！” 冷念丞低头笑了笑，“我当然不会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情！ 小女警，别生气，女人生气容易老，我会心疼的。” 庄妍一下子双拳紧攥，这混蛋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满嘴没正经。 与他往日在电视荧幕中的优秀青年企业家简直背道而驰。 “那晚你在八怪皮鞋厂暴揍了我一顿。 这笔仇，等着你落网，我会亲自押送你去东城河刑场。” 冷念丞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那气场好像是庄妍在无理取闹，而他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好啊！我等着！” 话落，庄妍翻了个白眼，心里有些发虚。 审讯犯罪嫌疑人的工作一点也不容易，尤其是碰上了高智商的犯罪嫌疑人。 她有点不知所措了！ ...... 海港警局会议室。 刘子明和吕墨纷纷落座。 会议室鸦雀无声，两人的动静被放大了数倍。 坐下后，刘子明看着会议室C位，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他与此人见面次数这些年一个巴掌数得过来。 人家是省里的厅级干部，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因为这次是他主要汇报工作，庄建国将身旁的位置空出来留给了刘子明。 距离冷军的距离很近，刘子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此人的五官长相竟然和冷念丞有几分相似。 而且，他俩都姓冷，会不会五百年前是一家？ 忽然间，他扯着嘴角笑了笑，一定是自己查案心切，魔怔了。 冷厅长和冷念丞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他竟然怀疑无比权威的冷厅长。 他现在已经成了破案心切的刘疯子！ 刘子明这么一笑，会议室所有人都盯着他看。 他缓过神来，才发现庄建国在轻轻地推他，“子明，会议上保持严肃！” 话落，冷军一双坚毅的黑眸盯着刘子明，嗓子里发出了低音炮的嗓音。 “子明，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是案子有眉目了？” 刘子明的心一下悬了起来，冷厅长的气场相当强大，声音如洪，很能震慑他人。 “冷厅长，不好意思啊！ 最近精神压力大，患上了面部肌肉抽动症，总是不自觉地笑。”说完，刘子明的唇角又勾了勾。 冷厅长刚才还一脸严肃，这会儿面色明显温和了许多，“子明，辛苦了！ 连环杀人案和另外几起案件，以及最近在许庄烂尾楼发现的三具十年前的尸骸，我已经知道了一些。 现在你就替大家将多起案件重新梳理一遍，大家准备做好会议笔记。” 正文 第387章 见识一下，警界传奇 海港警局，三楼会议室。 刘子明的汇报工作进行到了尾声。 “以上是我对海港市从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至今发生的一系列命案，做出的全部梳理。” 话落，刘子明一双黑眸看向省公安厅冷厅长，感觉自己的嗓子已经冒了烟。 从昨天下午四点，一直到参会前，他一直在和冷念丞周旋，嗓子已经哑了。 刚才在会议上，他把所有案情提取最重要的部分，全部案情回顾了一遍。 梳理案情时，他时不时看一眼手机，距离下午四点越来越近。 冷军和庄建国都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显然，他想着赶紧回到审讯室。 刘子明当然心急如焚，小警花根本不是冷念丞的对手，不知道她能不能顶得住穷凶极恶的高智商犯罪分子。 他必须赶紧过去一趟，可眼下冷厅长似乎意犹未尽，一直揪着他提问。 “子明，我已经听明白了。 你怀疑二十年前蒋家村死者蒋晓娥的死，和二十年后发生的依云湾凶杀案有密切的关联。 你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为什么你会认为这是一场复仇计划？ 是不是蒋晓娥的哥哥蒋浩出现了？他找到你了吗？”冷军一双坚毅的眸子紧盯着刘子明问道。 刘子明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他现在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坐在他身旁的庄建国已经被他怀疑是警局的内鬼，并且他是内鬼的事实已经得到蒋浩的亲口确认。 他不能将蒋浩的下落告诉任何人，因为他不知道这间会议室内，究竟还有没有冷念丞的保护伞。 “冷厅长，请您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交给您一份满意的答卷。 眼下，犯罪嫌疑人冷念丞还在审讯室，我需要立刻过去一趟。 此人是目前案件最大的嫌疑人，下午四点他会被放行，留给我们的审讯时间不多了。” 话落，冷厅长眉头紧蹙，看起来他也很焦心！ “子明，那我就长话短说吧！ 你在案情梳理过程中，我发现你的判断存在漏洞，甚至存在一叶障目的现象。 比如冷氏三朵姐妹花，即便她们在童年时期欺辱过冷念丞，这一点不至于导致冷念丞草菅人命。 眼下必须找到冷静秋的母亲张萍，才能将这三具尸骸的死因重见天日。” “冷厅长，我们在烂尾楼附近动用警犬仔细搜索过，根本没有发现张萍的尸骸。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被埋在其他隐秘的地方，二是她可能还活着，但是处境不是很好。” “子明，如果她还活着，她为什么不报警？”冷军问道。 “也许她想逃，却根本逃不出来！ 但凡她能够逃脱，这些年她就不会不出来爆料当年的事情。” 冷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向吕墨，“吕墨，你在海港市已经待了半个多月了。 你说一说你的判断，你认为，这个张萍是死是活？” “从犯罪心理学研究，如果凶手和三位女性死者有积怨，从而杀死她们是有可能的。 这些年，青少年因为积怨杀人的案例屡见不鲜。 冷静秋的母亲下落不明，可以证实，张萍和凶手也许有交集。 原本凶手是打算杀死四人，但是杀人条件不够，所以他选择分批进行。 我们调查到，张萍是在冷氏三朵姐妹花失踪后一周才消失的。 这七天，她发生了什么，接触了哪些人，不得而知。 凶手极有可能是她身边的人，可能是熟人作案。 我们通过多方调查，确定失踪的四人和冷念丞的关系相当恶劣。 关于冷念丞从小遭受她们折磨的传闻，海港市不少名门显赫的人都有所耳闻。 从冷俊峰老先生的遗产股权分割，就知道他们的关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金钱。 也许冷氏三朵姐妹花对冷念丞的各种打压，是来自于这个张萍，也就是冷念丞二婶的默许。 这个张萍是幕后的黑手，在伺机搞垮冷念丞，从而霸占冷氏集团的全部股份。”吕墨几乎一气呵成，回答了冷厅长的提问。 冷军沉默了许久，抬起一双坚毅的眸子看向自己的麾下，“吕墨，这些是你的臆想，还是你通过专业分析得出来的结果？” “一半一半！”吕墨倒是回答得挺老实。 会议室顿时产生了小声质疑的声音。 刘子明顾不得这些，时间在分秒流逝，他已经在会议室坐不住了。 冷军像是看出了刘子明的心思，眼下时间已经是4月1日下午两点。 整个会议室时不时有人的肚子在发出抗议的叫声。 海港警局文职女警方小可更是几次来找庄建国，说锦泰宾馆那边餐饮部需要下班，问他们究竟还去不去吃中饭。 冷军清了清嗓子，宣布会议先告一段落。 一群人在海港市文职女警的带领下，前往锦泰宾馆用餐。 刘子明匆忙赶往审讯室，猛然回眸发现庄建国和冷军正在后面交流甚欢。 两人的面部表情看起来心事重重，很像是在密谋什么事情。 他来不及多想，步履不歇前往审讯室。 “喂——看啥呢？”吕墨突然蹿出来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你丫的，吓了我一跳！ 老庄和冷厅长，他俩貌似挺熟络的！” “那当然！庄局和我们冷厅长是多年的交情了。 庄局每回去我们省公安厅，都是冷厅长亲自接待，两人的关系和咱俩差不多！” 话落，刘子明反问了一句：“咱俩是什么关系？” “一辈子的好兄弟啊！” 两人四目相视，扯起嘴角笑了笑。 两人从初识互相看不顺眼，到现在合作默契，又一起经历过生死。 可不就是一对好兄弟嘛！ “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个地步了吗？”冷军看着刘子明和吕墨勾肩搭背的样子，问了问庄建国。 庄建国眼神幽幽地看着二人的背影，“一开始两人挺不对付的，现在关系已经是拜把子的好兄弟了！” 冷军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继续问道，“我听说令千金和刘子明走得挺近的！ 老庄，你可要把你的宝贝女儿盯紧点！ 毕竟......老夫少妻长不久！”冷军笑了笑，眼神有些阴冷。 庄建国看了看冷军，心脏突然开始加速，什么叫长不久？ 冷厅长这是打算对刘子明下手了吗？ 瞬间，庄建国感觉身体很沉重，有一瞬间根本不听他的使唤。 刘子明可是他的徒弟，两人有二十年的师徒情分。 即便两人现在站在对立面，他也从来没想过毁了刘子明。 原本他对冷厅长抱有一丝希望，也许他只是想救下冷念丞，不会殃及无辜。 看样子，他是打算铲除后患，不打算给刘子明留活路了。 子明这小子已经陷入了危险之地，龙潭虎穴，他还浑然不知。 他这个当师傅的是不是该点醒他？ “老庄，我们进去听听你的好徒弟是怎么审讯的，让我见识一下警界的传奇。”冷军一张刚毅的五官，嘴角扯起一丝诡谲多变的冷笑。 庄建国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身体冷得厉害，腿脚像灌了铅，有点像那个“鬼压床”。 “还愣着干嘛？一起去！你带路！”冷军看了看庄建国，一脸威严的五官，透露出一丝戾气。 “冷厅长，这边请！” 正文 第388章 我怀疑她，已经死了 审讯室外面的坐椅上，李飞翘着二郎腿在玩王者荣耀。 朱律师在一旁看书，好像是一本关于法律的著作。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进审讯室，两个透过单面透视镜的玻璃镜朝里望去，庄妍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冷念丞却一脸风轻云淡，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看小警花的眼神，很不正经，甚至很轻佻。 显然，小警花的审讯过程不太顺利，她根本弄不过这狡猾的混蛋。 刘子明猛地推开审讯室的门，庄妍红着脸看向他，眼底顿时支离破碎，还有些委屈。 看样子，她被这混蛋气得不行。 庄妍突然起身，挺着傲人的胸膛，推着刘子明走出审讯室。 “怎么啦？委屈巴拉的样子！”刘子明唇角勾了勾，他知道小警花受委屈了，一定在言语上吃了亏。 “刘队，这人明面上是堂堂优秀青年企业家，实则就是个泼皮无赖。 而且......他还有些喜欢耍流氓，口出荤话，我全程都在听他瞎扯皮。 他竟然和我聊他们冷氏药业集团的中药，甚至聊到了他们家祖先在清朝皇宫里当御医的事。 刘队，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傻丫头，你能控制住他已经很不错了！ 别灰心，让我来继续会会他，你歇会儿！” 庄妍点点头，戴上耳机，打算继续学习刘子明的审讯话术。 她现在还不能急于求成，她得好好打基础。 刑警工作有太多需要她潜心学习的地方。 刘子明推开审讯室的门，看了看手机，距离四点还剩下一个小时。 他必须赶紧撬开冷念丞的嘴！ “刘队，怎么出去了这么久？我想死你了！”冷念丞笑了笑，接着说道：“幸亏有美女警官陪我聊天，不然我和这么一个木头待着，一定会闷死！”他看了一眼身旁全程不说话的看管武警。 话音刚落，刘子明双手拍在桌上，吓得冷念丞打了一个激灵。 “刘队，我都说了，暴躁伤肝！ 回头我让李飞给你送点肝郁的中药调理一下。不收您钱！”冷念丞又笑了笑。 “不必了！你自己留着吧！ 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杀死蒋晓雯、沐婉晴、李漫妮？ 你为什么要逼死你的小提琴老师吴超教授？ 十年前，你为什么杀死你的三个堂姐？ 还有一个人，请你老实回答我，你二婶张萍在哪里？ 我们找遍了烂尾楼的现场，没有发现她的尸骸，你他喵的把她藏在哪里？”刘子明几乎在咆哮。 距离下午四点越来越近，这家伙很快就会被放行。 出去之后，还不知道他又会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畜生事。 “刘队，别狗急跳墙啊！ 您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 是不是还想关我24小时？ 可以！你让美女警官陪着我，48小时，72小时，都随便您。”冷念丞看了看单面透视玻璃镜，举起手中的一次性水杯，摆出一副要喝水的样子。 30秒过后，庄妍气鼓鼓地端进来一杯水，重重地放在他的面前。 “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杯！别喊了！” “太可惜！不是你亲手倒的水，一定食之无味！”冷念丞一边说笑，一边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刘队，你快把我手铐解开吧，我这手已经血液不循环了！” “时间到了自然会给你解开，免得你又自残！” “呵呵，你以为这样我就自残不了？ 我可以撞头，还可以咬舌头！”冷念丞对着桌子做了个假动作。 “我们有头盔，还有又脏又臭的抹布，你需要吗？” 话落，冷念丞一脸错愕，笑了笑，“不必了！咱们好聚好散！ 等我出去，您就等着收到律师函吧！” 刘子明的眼神冷得像是冰做的，“好！我等着！” “我弄死你！”冷念丞使用了一句唇语，眼神狠厉地笑道。 冷军和庄建国已经站在单面透视玻璃镜前，两人头上都戴着耳机，看着冷念丞和刘子明在对峙。 庄建国摘下耳机回眸看了一眼吕墨，“他刚才在说什么？” 吕墨嘴里吐出四个冰冷的字眼，“我弄死你！” 庄建国喉结一阵紧缩，“你确定他说的是这四个字？会不会看错了？” “不会！”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一脸坚信。 冷军脸部表情却发生了极具的变化，吕墨看见自己的老领导看冷念丞的表情不太对劲。 冷厅长和冷念丞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他们大概率是不认识的。 可刚刚，他分明察觉出冷厅长的眉眼之间，像是认识了冷念丞很久。 时间在分秒间流逝，距离下午四点还剩下五十分钟。 冷念丞依旧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一直不愿意承认那些人命是他所杀。 刘子明很难从他的嘴巴里套出任何消息。 “冷念丞，当年你们家四个女人失踪。 我听说你二婶张萍是在她女儿失踪后一周才消失的。 说明凶手一直都潜伏在她身边，只是她没有发现。 那起绑架案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如果说凶手不是你，那你认为会是谁？” 冷念丞讽刺地笑了笑，“刘队，这事情也要问我？ 凶手在暗处，我在明处，我倒是希望他抓住我。 好让我问问他，为什么要绑架我的三位好姐姐。 不过由此判断，凶手极有可能是一名男性，很有可能是好色之徒。 不然他为什么不绑架我？而是绑架了我三位娇嫩的姐姐，还有我二婶。 你见过我二婶照片吗？她长得很正点，四十岁的人像个三十出头的小少妇。 我那三个姐姐长得也很漂亮，你应该见过她们的照片。 在你们至今未破的悬案档案中，一定有她们的靓照。 我推断，凶手性别男，年龄大概在三十岁至四十岁，老少通吃的年纪。 有钱，有颜，有亲和力，不然他不具备吸引我三位姐姐和二婶的条件。 刘队，怎么样，我的推理能力还不错吧？ 海港警局的水，令冷某思路清晰。”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得意。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发现冷念丞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瞎扯淡都能扯得这么逻辑清晰。 差一点，他都要相信了他的鬼话。 不过他没有仔细看尸检报告，或者他忽略了一个问题。 刘子明趴在桌上，一双黑眸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冷念丞，虽然你的三位姐姐已经变成了尸骸，但是我们法医通过高科技术检测，发现你的三位姐姐死前没有遭受异性的侮辱。 所以你说凶手是好色之徒，这一点可以否定掉。” 话落，冷念丞鼻子里突然发出两声怪异的轻笑，“刘队，我刚才还没有说完。 凶手是好色之徒，但是也许他的下体不举，无法和女人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或者，他有特殊的癖好，比如恋足癖，喜欢女人的脚。 十年前，隔壁Y市出现一杀人凶手，他因为患有前列腺病，啪啪啪不举，被恼羞成怒的女友抛弃。 后来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友，又在外地虐杀了几名女性，警方一直没有抓获住此人。 传闻他骑着一辆二八牌自行车游走在人烟稀少的巷子里，专门虐杀红衣女人。 我记得我二婶失踪当天，就穿着一身红裙。 也许我的三位堂姐和二婶长得太过招摇，在外面不幸被‘红衣杀手’给擒住了。 然后，她们被杀害、被亵玩、被埋尸！ 如果不是一场大雨，我的三位好姐姐也许会永远藏在墙体里，生生世世暗无天日。 当然，也许会随着烂尾楼爆破灰飞烟灭，我听说那幢烂尾楼已经被开发商买了，爆破是必然的。 至于我二婶，我怀疑她已经死了，也许被埋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刘队，您觉得我的推理能力怎么样？ 我是不是当刑警的好苗子？”冷念丞薄唇勾了勾，眼神极具挑衅，看起来很满意自己的回答。 正文 第389章 会不会是，亲戚关系 下一秒，刘子明一边鼓掌，一边冷笑道：“冷念丞，不得不说，你的推理能力很牛b。 而且，你的想象力也很惊人。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你的三位姐姐和二婶都是惨遭隔壁Y市变态‘红衣杀手’所害。 她们的死和你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冷念丞猛地抬起头看向刘子明，眼底突然支离破碎，他几乎开始哽咽道：“刘队，她们的死和我当然有关系！是我没能保护好三位姐姐，一切是我的错！ 三位姐姐失踪后，二婶很难过，我应该开导她，甚至陪着她一起出去张贴寻人启事。 当年，三位姐姐无故失踪后，二婶像疯了一样。 她拿着静秋姐姐的照片去打印店印刷了上万张，每天大街小巷张贴静秋姐姐的寻人启事。 听说她多次被警察和社区管理员拦截，简直令人心疼。 那段日子，二婶每天就做这一件事，就是寻找静秋姐姐的下落。 刘队，当年我二婶到处张贴寻人启事，还上了电视。您去海港电视台找一找，应该还有存档。 一周后，也就是我二婶失踪当天，我记得她没吃早饭就出门了。 那天二婶打扮得很漂亮，穿着一袭红裙，出门前竟然冲着我笑了笑。 她那天好像很有信心能够找到静秋姐姐。 我真没想到，那是她最后一次冲着我笑。 时至今日，我还记得那个笑，很美！”话落，冷念丞竟然留下了两行热泪。 刘子明看着冷念丞一脸虚伪，他的话，十句有九句是假的。 他的目的是为了撇清关系。 刘子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耳塞里传出了庄建国的声音。 “子明，时间到了，放人吧！” 刘子明一双黑眸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到了4月1日下午四点整。 面前这位人面兽心的谦谦伪君子可以被释放了。 说实话，他一点也不甘心。 这混蛋貌似知道审讯时间已经截止，脸上竟然扯起鬼魅的笑。 刚才这混蛋还是一副失去至亲至爱的哭丧脸，这会儿已经有几分意气风发。 “刘队，时间到了吧？突然感觉有些舍不得。”冷念丞笑着举起手，“麻烦帮我解开吧！这哥们不错，适合在我们集团当保安！” 刘子明示意身旁的武警替他解开了手铐，这家伙竟然很嚣张地做了几组伸展运动，活动着筋骨。 他立着伟岸如松柏的身子走出审讯室，眸光与冷军相视了两秒，眉宇之间掠过一丝惊讶。 仅仅0.01秒，却被吕墨瞬间精准的捕捉到，他们二人一定认识。 吕墨再联想到他们的相同姓氏，也许这一切并不是巧合。 看来需要划重点，记住这一条线索。 虽然他不想怀疑他的老领导，但是两人对视的神情，很难让他不产生怀疑。 冷厅长的姓氏和冷念丞相同，他们会不会是亲戚关系？ 也许可以就这个怀疑深挖下去。 “冷念丞，你可以走了！”庄建国看着冷念丞，语气严肃且威严。 冷念丞眼神里的得意已经快要溢出了眼眶，被庄建国看在眼里。 庄建国眸子狠狠注视着他，希望他能夹紧尾巴做人，他已经四面楚歌。 “庄局，好久不见，您还是那么意气风发。 我听说您这个月底退休，小冷提前恭贺您退休大吉。”冷念丞笑得一脸灿烂，双手抱拳。 庄建国喉结一阵紧缩，嘴角似笑非笑，“冷念丞，劝你做个良好市民，不要给社会添堵。赶紧回去吧！” “好嘞！谢谢庄局！ 冷氏集团是良心药企，我们冷家人都是良好市民。 对了，听闻这位美女警官是令千金，庄局好有福气，生得这么好的一个女儿。 美女警官的审讯能力不错，我们聊得很开心！”冷念丞笑得一脸玩味，眸光落在庄妍的身上上下打量，看起来还有些恋恋不舍。 庄妍抡起拳头想挥过去，被庄建国拦在了身后，“冷先生，请回！” 冷念丞似乎真的有点舍不得离开审讯室，一双妖孽般的眸子看向审讯室每一个人的脸。 最后这混蛋竟然将眸光落在冷厅长的脸上，笑着问道：“这位是？” “冷念丞，够了，请回！”庄建国显然下了逐客令，眉宇之间浮上了怒意。 冷厅长却轻笑了一声，上上下下看了看冷念丞，“听说你是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没错！是我！敢问您是哪里的领导？”冷念丞笑道。 “哦？你怎么知道我是领导？” “用眼睛看的，您一定比咱们庄局官大，冲着您身上的功勋章就看出来了！” “冷先生好眼力，不过我们不看重这些虚名。 我们的主要职责都一样，抓住坏人，惩恶扬善。”冷军一脸威严，双目盯着冷念丞，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冷念丞这家伙竟然被冷军的眼神给败了下来，无趣地摸了摸脑袋，眸光再次看向庄妍。 “美女警官，我走喽！我会想你哒！” “你——混蛋！”庄妍红着脸，攥紧双拳。 冷念丞离开后，冷军目视刘子明和吕墨，发现二人看起来心有不甘。 “这位警官想必就是令千金？”冷军的眼睛看向庄建国，语气温和地问了一句。 “是小女！通过公务员考试背着我和她妈妈填报了我们海港警局刑侦岗。” “嗯！有主见！ 果然虎父无犬女！令千金会是警界的一株优秀的新苗。 子明，听说妍妍跟在你后面历练，你要好好栽培新人。” 刘子明缓过神，有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刚才冷念丞那混蛋走出审讯室，突然回眸看向他，用唇语又说了一遍，“我弄死你！” 这家伙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看上去不像是在放狠话。 看样子，他最近要把娜娜和母亲盯紧了，以防这家伙再次打击报复。 上回娜娜在学校收到恐怖快递，已经吓得不轻。 娜娜和母亲，不能再受到伤害了！ “子明，想什么呢？”冷军的手在刘子明面前晃了晃。 “没有！我在想如果凶手不是冷念丞，为什么诸多证据都指向了冷氏集团。” “也许是冷氏集团一家独大，在海港市乃至全国医药行业都有暗敌。 子明，你可以将案情侦破工作的思路再扩散一些。” 刘子明刚想说什么时，冷念丞突然原路折返。 他站在审讯室的门外，一脸阴冷地笑着。 “怎么了？舍不得走？”刘子明看着门外吼了一嗓子。 “刘队，我三位姐姐的尸骸，我申请带回去厚葬她们。 这是我做人弟弟，应尽的责任！刘队不会不答应吧？” 正文 第390章 请你回去，等候消息 “你要带走三具尸骸？”刘子明看着眼前道貌岸然的冷念丞，眼底瞬间怒意窜起。 “没错！DNA报告单上白纸黑字写着，三名死者是我的三位堂姐。 作为她们的小弟，我怎么能见她们的尸骸放在法医室晾着？ 刘队，死者为大，望您能理解我们家属的心情。” 冷念丞像是受尽了委屈，丝毫看不出来冷氏三朵姐妹花的死，与他有半点关系。 没等刘子明继续开口，庄建国主动发声，“冷先生，请你先回去等候消息！ 我们这边对于三具尸骸还需要继续深入研究，案情还未告破，目前暂时不能归还。 还请你配合警方工作，不得妨碍公务！” 冷念丞一脸错愕，眉宇之间顿时暗沉下来，“庄局，这些大道理我不管。 我只知道，姐姐们在暗无天日的墙体里封闭了十年之久，她们必须善终。” 下一秒，他一双俊眸竟然流下两行热泪，继续哭诉道：“庄局，死者为大，不能立即厚葬三位姐姐，我枉为人弟啊！” 庄建国错愕了几秒，眉眼之间浮上了怒意。 所幸，他背对着刘子明等人，没人发现他的眸光在暗示冷念丞要懂得适可而止。 庄建国走近他，一只又厚又宽的手重重地放在冷念丞的肩头，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冷念丞瞬间感受到了庄建国的怒意在翻腾，他那双眼睛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他像是在说，“冷念丞，别在这里胡闹了，差不多得了！ 别让我和冷厅长为难！我们替你擦屁股、善后，这些还不够吗？” 冷念丞盯着庄建国的眼睛注视了几秒，薄唇扯起隐晦不明的笑，好像在说，“庄建国，你的徒弟刘子明很烦，很难搞，你特么给我想办法弄死他！” 沉默了一会儿，庄建国开了口，“冷先生，节哀顺变！ 还是那句话，目前三具尸骸暂时不能归还给你！ 请配合警方工作，等到案情侦破，你三位姐姐沉冤昭雪，我们可以亲自将尸骸送往你们冷氏。” 下一秒，冷念丞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既然庄局长态度这么和善，不像某些人，审讯期间又是激怒犯罪嫌疑人产生自残行为，又是关进小黑屋。 庄局，我听您的！ 希望你们警方尽快破案，早日将三位姐姐的尸骨归还给我们冷家。 三位姐姐们死得太惨了，我们必须大操大办，厚葬了她们，才能慰藉她们的亡魂。” 冷军看了一眼冷念丞，眉宇之间依旧带着强大的气场和不怒自威的威严。 冷念丞随即喉结吞咽了一下，心里有些发虚。 叔爷爷不过看了他一眼，就像是在警告他，让他别在这里胡作非为。 冷军走上前，一双黑眸目视冷念丞，气场震慑人心。 连冷念丞身后站着的李飞和朱律师都有点被他的气场惊住了，不敢再嬉皮笑脸。 吕墨发现，冷念丞貌似有些畏惧他们冷厅长。 他这么狠厉的一个人，也会畏惧？ 不过，不得不说，冷厅长的气场确实强大。 有一回，省公安厅抓回来一位强盗，死活不愿意承认自己强闯民宅，夺财害命。 那混蛋原本潜入一幢郊区别墅打算捞金，卷款携逃时，突然发现床上的女主人薄裙附体。 此人瞬间起了歹念，动起了色心。 他将男主人击晕，用绳子绑在椅子上。 一系列的动作惊醒了女主人，女主人刚想大喊，被歹徒两巴掌扇晕了过去。 等到女主人慢慢恢复意识，脑袋逐渐清醒时，发现自己正在被歹徒侮辱。 而她的丈夫嘴巴里塞着抹布，整个人被五花八绑，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歹徒行凶。 遭受奇耻大辱和身体凌辱的女主人，被邻居发现后，已经精神崩溃，口齿不清。 她的邻居第一时间打电话报警时，女主人已经服下了一整瓶的安眠药。 送往医院救治保住了一条命，当天夜里，女主人用水果刀割腕自杀身亡。 歹徒48小时被警方捕捉后，在审讯室内满嘴跑火车，说人不是他杀的。 他顶多触犯了入室抢劫和Q奸罪，顶多关个十几年，态度很猖狂，甚至还在阴笑。 省公安厅刑侦大队队长亲自审讯，此人依旧态度不逊。 后来冷军厅长亲自出面，歹徒被问了两句就全部撂了。 那名歹徒见到他们冷厅长，当场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冷厅长的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 “请相信警方，配合警方调查你三位姐姐的死因。 现在让你将尸骸带回去，一把火烧了，我们怎么发现线索？ 等找到你二婶张萍，一块儿处理！ 当然，我不是希望你二婶有事，只不过她已经失踪了十年，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作为海港市这么大的药企董事长，我相信，冷先生的气度和魄力一定非寻常人。” 外人看来，冷军在给冷念丞戴高帽子，劝他息事宁人。 其实，大家都没有看见冷军的眉宇之间升起了愤怒的表情。 冷念丞被他这么注视着，心口猛缩，竟然产生了胆怯。 “阿飞，朱律师，我们走！”，他没有和冷军有言语交流，只说了一句话，三人便离开了海港警局。 人走后，冷军一双凛冽的眸子看向刘子明和吕墨，表情非常严肃。 “你们怎么能采取精神打压式逼供？他额头上的伤势完全可以用作起诉你们的借口。 犯罪嫌疑人目前只是嫌疑人，你们这样做，只会陷入被动。 海港市警局的刑警严刑逼供的风声一旦传出去，再经过舆论添油加醋的报道，警局的威信和权威会被老百姓们质疑。 子明，不允许有下一次，知道没？” 冷军的声音是那种浑厚的低音炮，不经常听的人，会感觉很有震慑力。 刘子明点了点头，态度还不错，冷军脸上的表情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谁的肚子在叫？”庄妍这小丫头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大家彼此看了看，庄建国的脸色突然有些不自然。 下一秒，冷厅长竟然摸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献丑了！我还没吃中餐，大家吃了没？” 话落，刘子明几个也觉得肚子很饿，摇了摇头。 冷厅长皱起眉头，“老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赶紧安排几个小朋友们一起去锦泰宾馆吃自助餐！多几张嘴不会超标！” ...... 正文 第391章 食不知味，胆战心惊 锦泰宾馆大堂，两排自助餐摆放在餐台上。 香气扑鼻，勾人馋虫。 庄妍拿着白色餐盘正在挑选食物，刘子明和吕墨已经胡乱往盘子里装满了饭菜。 两人正在找桌位时，冷厅长笑着喊道：“子明，吕墨，你们过来一起吃！” 庄妍回眸看向那一桌，眼神正好撞见了冷厅长的一双笑眸。 “妍妍，你也一起过来！”冷厅长竟然在对她招手，看起来很亲和。 庄妍点点头，一张俏脸受宠若惊，端着餐盘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能够和省公安厅厅长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牛皮她能在警校微信群里吹好久。 刘子明、吕墨、庄妍纷纷落座，三人有些小拘谨。 冷厅长无论在哪里，都是人群中的C位。 餐桌上，他也理所应当被安排在主位，庄建国坐在他的身侧陪同接待。 “大家多吃点，来，动筷子吧！” 话落，刘子明和吕墨开始埋头干饭，他们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庄妍是女孩子，虽然肚子很饿，还在努力保持矜持。 她不能给她的局长父亲丢脸！ “妍妍，多吃点，你太瘦了！ 最近是不是在减肥？你小时候啊，可是个肉滚子，我还抱过你呢！”冷厅长看着庄妍笑了笑。 “冷厅长，我不瘦，我只是比较藏肉！”庄妍有些受宠若惊，还有些小姑娘的羞涩。 刘子明偷瞄了两眼小警花，没错，她是真的藏肉。 两人在医院拥抱的时候，他感觉小警花的上围尺寸比肉眼可见的还要饱满。 “妍妍，在刑警一线工作还习惯吗？”冷厅长的眼神一转刚才在警局的威严和疏离。 他变得很像一位长辈，就像是家里的伯伯一样。 庄妍鼻尖一酸，突然就感性了，眼睛发酸，还有点想哭。 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吃得苦，以及在八怪皮鞋厂被凶手暴揍，差点小命撂在那里。 还差一点给警队拖后腿...... 眼前，冷厅长却在关心她，这位大人物可是省公安厅的正厅级干部耶！ 除了受宠若惊，庄妍更多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刚才在审讯室，她完全败于下风，就差被冷念丞牵着鼻子走。 庄妍现在的心情，就像一个小女生成绩没考好，心情忐忑地回到家。 原本以为爸爸会揍自己一顿，妈妈会惩罚自己不许吃饭。 没曾想，一进家门，她发现一桌子的好菜，还有自己最喜欢的冰镇可乐，那叫一个受宠若惊啊！ “谢......谢谢......冷厅长关心！ 入职第一天就碰上了依云湾凶杀案，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是我们警校这一届第一个接触到凶杀案的人，起初大家还挺羡慕我这么快就可以实践。 一开始我也挺激动的，终于可以真刀真枪的历练自己了。 没想到我人生第一起案子就遇到了这么棘手的连环杀人案。 这期间，除了连环杀人案还牵扯了另外几起人命案件。 刘队在会议上应该都对您说了，咱们这次面临的凶手是一位高智商犯罪分子。 目前，种种线索都指向了刚才拘留期释放的冷念丞，只不过我们的证据还相对比较薄弱。 如果我们可以找到张萍，如果她还活着，说不定可以打破现在的僵局。 冷厅长，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再接再厉，绝不气馁。” 冷军一边吃菜，一边点点头，“老庄，妍妍很优秀啊！未来可期！” “冷厅长，我和妍妍妈妈都希望她有一份安稳的工作，不用出去打打杀杀。 一个女孩子家，相夫教子，有一份稳定不累的工作就好了。 这丫头，真倔，非要加入刑警一线队伍中，她妈妈整天担惊受怕，劝我把她调到文职岗。” 冷军深呼吸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庄建国，“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 说完，他的眸光又落在庄妍的五官上，“妍妍，这一行太累，你可以考虑爸爸妈妈的话。 但是，冷伯伯没有反对你当刑警的意思，这也是很光荣的一份工作。” 冷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偏不倚。 关键他自称自己是她的冷伯伯...... 庄妍已经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夹着筷子的手因为太激动在颤抖。 “谢谢冷......伯伯！”庄妍有些害羞。 “乖！在外面可以喊伯伯！吃饭吧！”冷厅长笑得很慈爱。 庄建国的脸色却不太好，后背生出一身冷汗。 他知道冷军笑里藏刀，明里暗里是在提醒他庄建国，要管好自己的女儿。 别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一个刘子明，毁于一旦。 吕墨虽然在埋头干饭，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他第一次发现，冷厅长这么喜欢夸人。 刘子明一直在拼命地埋头干饭，他心情很低落。 冷念丞放出去了，这让他很不爽，甚至有些害怕。 此人是个危险分子，出去就是隐患，就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雷。 除此以外，刘子明满脑子都在想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冷念丞的二婶张萍。 如果能够找到此人，说不定能揭开十年前冷氏三朵姐妹花失踪的答案。 警犬巴布已经在许庄烂尾楼附近仔仔细细搜索了几遍，他们并没有张萍的踪影。 张萍是死了，还是被藏匿在某处无人问津的地方苟延残喘？ 吕墨像是看穿了刘子明的心思，趁着冷军和庄局父女俩在闲聊，他低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在想张萍的下落？” 刘子明突然一口饭差点噎住，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就成功吸引了冷厅长的注意力。 “子明，慢点吃，饿坏了吧？” “吃得有点急，不好意思啊，让冷厅长见笑了。”刘子明有点尴尬，同时被冷军的眼神吓了一跳。 冷厅长看他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和他看小警花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也许是自己心理作用吧，他感觉冷厅长对他有一丝敌意。 “子明还是很敬业的！他在刑警队长这个位置上，当之无愧！”冷军点点头，眼神颇为欣赏地看向庄建国。 庄建国惊得后背一阵寒凉，冷厅长的言外之意，他怎么可能听不明白。 “冷厅长，子明是我们海港警局出了名的拼命三郎。 这些年，大小案件多亏有他亲自带队侦破，打击了不少犯罪团伙。 冷厅长，吕专家也很优秀，陪着子明熬了半个月的通宵。 除了犯罪心理学研究，没想到吕专家在面部微表情、肢体微动作、催眠技术等领域，都是佼佼者。” “不错！三位年轻人，未来可期！ 老庄，未来是属于他们的！” “是的，是的！未来必定是他们的！”庄建国的手脚有些不受控制地轻颤，这顿饭他吃得食不知味，吃得胆战心惊。 一群人继续低头吃饭。 这期间，吕墨偷瞄了两眼冷厅长，发现他时不时会看刘子明两眼。 那种表情很奇怪，并不像是上级领导对下属的正常眼神。 他的眸光里，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丝敌意。 ...... 正文 第392章 这场官司，铁定能赢 “冷先生，咱们可以起诉那个刘子明！”朱律师坐在车内，一脸愤懑。 随即，他取出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手指气得颤抖，“冷先生，我现在就草拟起诉状，这场官司铁定能赢。 到时候，我们把警察逼供您的事情捅到网上去，让舆论发酵指责他们。 我要让刚才那个刘子明，身败名裂，永远退出警界。” 冷念丞薄唇勾起一丝冷笑，狠狠深呼了一口气，眼神狠厉地看着窗外的街景。 最近的天气不错，傍晚的晚霞烧红了天空，像火焰，像血液...... 像那个已经死了半个月的贱女人，她的两只苹果肌自带腮红底板。 看见晚霞，他竟然会想起她。 冷念丞肩膀颤抖着，眼眶眼压突然增大，很想发泄成河。 压抑了片刻，冷念丞回眸看向朱律师，眸光凶狠。 他没来得及切换自己的面部表情，那样子着实把朱律师吓了一跳。 他以为冷念丞在质疑他的专业能力，目光坚定地说道：“冷先生，您放心，我一定能打赢这场官司！ 您对我有恩，请您允许我帮您出一口恶气！就冲两点就可以击垮刘子明！ 一、他采取逼供审讯，导致我当事人情绪激动，精神压力大，从而产生自残行为。 二、他故意使用非正常手段，将您关闭在停电的法医室，导致我当事人出现幽闭恐惧症。 冷先生，这场官司，咱们稳赢不输！”朱律师一脸忠心耿耿。 冷念丞收起眼底的狠厉，眸光柔和了许多，“暂时不必起诉他！需要的时候我会请你出山！ 兄弟，谢谢你！一路奔波辛苦了！”冷念丞看了看朱律师，一只手拍在他的肩头，笑着问道：“最近还好吗？” 朱律师有点摸不透冷念丞的心思，错愕了三秒，勾唇笑道，“谢谢冷先生关心！ 多亏有您当年的鼎力相助，这些年，我在魔都律师界混得不错。 说自己是权威还差那么一点，不过一呼百应的本领还是有的。 冷先生，您放心，这场官司我们铁赢。 我有信心，行业内百分之90的律师都会站在咱们这一边。” 冷念丞点点头，忽然闭上了眼睛，一张轮角分明的精致五官，覆盖上一层冰冷的寒意。 傍晚晚霞的残阳洒在他的侧颜，又俊美，又鬼魅。 这个刘子明真是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口，一定要将他拔得彻彻底底。 如果现在起诉他，相当于是公开告诉全世界，他们俩有深仇大恨。 这样做，得不偿失，反而会让所有人怀疑到他头上。 对付刘子明，就应该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 就像冷静秋她们几个贱人，如果不是一场大雨，她们无人问津。 不过，今天叔爷爷怎么突然来了？ 这让冷念丞很意外，难道是庄建国那个老狐狸把叔爷爷喊过来救自己了？ 这个动作未免搞得太大，很容易打草惊蛇。 如果刘子明和那个省里来的吕墨深挖下去，说不定会挖出他们冷家的秘密。 这些年，他们一家与叔爷爷一家几乎没有来往，甚至爷爷走了，叔爷爷也没有来祭奠。 叔爷爷和爷爷的感情很深厚，难道他此行过来，除了救自己逃离水深火热，还借着机会来看看爷爷的墓碑？ 冷念丞闭着眼睛，朱律师和李飞以为他乏了。 李飞继续开车，朱律师的手指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草拟起诉状。 忽然间，冷念丞睁开眼睛，眼神里散发出令人悚然的光芒。 李飞偷瞄了一眼，吓得后背生出了汗。 伴君如伴虎，他怕得要命！ 一边开车，脑袋里一边回想起冷念丞卧室冰箱里面的ren肉，以及那只恶犬咬食王医生的场景。 “冷哥，下一个路口左拐是去冷氏别墅，右拐是去冷氏集团，咱们现在去哪里？”李飞扯着嘴角，鼓起勇气问道。 冷念丞没有直接回答李飞的问题，而是一双冰眸收敛住寒气，盯着朱律师的笔记本电脑。 “兄弟，先不要写起诉状告刘子明，这样显得我太小气，故意刁难他刘子明。 不能让全天下的人知道，我与刘子明有过节。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他失踪了，消失了，或者死了。 舆论大众就不会将眼睛盯着我这里，也不会有人怀疑是我干的。” 朱律师的眼神浮上了敬佩之情，“冷先生，那个刘子明要把您搞进监狱，他一定不得善终！” 冷念丞薄唇勾起，看着朱律师，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兄弟，你一路风尘仆仆赶来，咱们找个地方喝点酒，顺便做个SPA！” “谢谢冷先生体恤！”朱律师貌似很满意冷念丞的安排。 私底下，他是个玩咖，经常混迹在魔都的各大洗浴会所。 “阿飞，直行！去阳光水疗！” 一夜没洗澡，本少需要好好冲一冲身上的晦气。”冷念丞的眼神看向窗外，满目狠厉。 人生第一次被关在警局审讯室24小时，这份奇耻大辱，日后他要加倍奉还给刘子明。 李飞听见“阳光水疗”这四个字，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阳光水疗是海港市一家高档会所，集洗浴、娱乐、餐饮一体化的休闲场所，是男人们快乐的源泉。 那地方据说消费很高，因为服务带点颜色。 换作从前，他一定激动得不行，但现在他有了苏菲菲，他得替她守身如玉。 “冷哥，最近严打洗浴中心，咱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冷念丞突然抬起一双寒眸，定定地看着后视镜，“阿飞，你是想带我去东城河裸泳，还是健身房的游泳池？ 朱律师难得来一趟，咱们要尽地主之谊，这是东道主应尽的礼仪！” 冷念丞的声音听着就寒凉，语气透露出不满和不悦。 李飞吓得身体哆嗦了一下，扯着嘴角讪笑道：“冷哥说得对！” 然后一脚油门深踩下去，驱车开往去阳光水疗的方向。 苏菲菲坐在办公室，一双绝美的大眼睛一直盯着手机。 突然，她发现李飞的定位跑偏了，他既没有回冷氏别墅，也没有回冷氏集团。 五分钟后，她看见李飞的位置红点竟然停在了海港市最大的洗浴会所，阳光水疗。 苏菲菲心脏突然紧缩了一下，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床上说着这辈子一生一世一双人，背地里竟然跑出去偷吃。 果然，外面的屎没吃过都是香的。 冷念丞刚从海港警局出来，两人就狼狈为奸，跑去阳光水疗。 真是一对臭味相投的主仆。 “李飞，你可真脏！” 不知道为什么，苏菲菲的心里升起一股无法言语的不适感。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死死揪住苏菲菲的心，她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 “混蛋！昨晚说想和我有一个孩子，今天就去找野鸡！ 今天早上刚刚做过，现在又......牲口！” 苏菲菲双拳紧握，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李飞的坐标已经不动了，一直定格在阳光水疗的位置。 “苏菲菲，你是在吃醋吗？”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飘进了苏菲菲的耳朵里，语气讽刺、嘲笑。 她猛然抬起头，发现办公室里根本没有其他人。 她是策划部经理，拥有独立办公室，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门也一直紧闭着。 刚才那个声音是从哪里飘来的？ “苏菲菲，记住了！ 李飞只是一颗棋子，动心，你就输了！” “闭嘴！不用你提醒，我知道！” 苏菲菲的双手对着空气张牙舞爪，那样子看起来有些魔怔。 正文 第393章 我们一起，试试鞭尸 淋浴房，冷念丞肩膀颤抖着，任凭刺骨凉水冲洗他的全身。 优美的倒三角身材，完美的胸肌，健硕的臀肌......连旁边的李飞和朱律师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冷念丞的身材，堪称完美男人的典范。 朱律师看着自己大腹便便的啤酒肚，有些自惭形秽。 冷先生这身材，不得不说，男人看了都容易掰弯。 “冷哥，现在才春天！您这么洗冷水澡，小心着凉啊！ 回头我让服务员给您泡杯生姜红糖茶！”李飞看着冷念丞眯起了眼睛，任凭凉水浇灌着他的好身材，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此人像是用冰做的，和他的姓氏一样冰冷，散发出阵阵寒气，让人对他望而生畏。 冷念丞猛地睁开双眼，眼眶一片猩红，声音低沉且沙哑，“火大！” 他只回了两个冰冷的字眼，配合上他的一对冰眸，李飞感觉自己头顶上，淋浴头里的热水瞬间降到冰点。 他看着冷念丞起伏的胸肌，以及他眉宇之间的邪气大盛，料定冷念丞现在的情绪一定很糟糕。 站在淋浴喷头下面，冷念丞的心脏在剧烈地颤抖，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他用双手将潮湿的头发撩成了大背头，看起来比往常更帅气，也更冷酷了。 想起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的三具尸骸，在法医室安然无恙地待着，这足以让他感到暴怒。 她们三个贱人的尸骸，就该被他用皮鞭沾水狠狠地抽打、鞭尸，才能足以泄愤。 她们根本不配得到火化，更不配得到他的厚葬。 她们那些年强加在他身上的苦难，这辈子都在冷念丞的心里埋下仇恨的根。 十一岁那年，她们骗他来到市郊区一片荒野之地，周围荒无人烟。 三个人仗着女孩子们发育早，个子高，力气大。 竟然合起伙来对瘦小的冷念丞进行霸凌、施暴，让他跪地求饶，钻裤裆，并且双手合十求她们放过他。 谁知，冷念丞是一块又臭又硬的倔骨头，最后被三人轮番扇了一百个巴掌，丢在了荒郊野岭。 当年他有多痛，现在他就有多恨！ 她们犯下的错，绝对......不能......原谅！ 阳光水疗，V08包房。 三张按摩椅，分别躺着冷念丞，李飞、朱律师。 冷念丞躺在中间位置，永远的C位领袖。 来自云南大凉山的三位美女技师正在给他们按摩，肤白貌美，胸大腿长，眉弯嘴小，雪白脸庞。 朱律师看得嘴边的哈喇子垂涎三尺，“美女，哪儿人啊？” “老板，我们三都来自云南大凉山。” “你们那里风景秀丽，物华宝丰，山清水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彝族女人好！人美嘴甜，身材还好。彝族姑娘是一等一的漂亮......” 朱律师从进入V08包房，到听见三位美女技师做自我介绍，整个人就处于特别亢奋的状态。 李飞头一回来阳光水疗，过去他根本没实力来这里消费，现在可以刷冷念丞的铂金黑卡。 思绪乱飞的时候，大凉山妹子突然坐在他的腰间，说是要给他按摩头部，吓得他浑身一个哆嗦。 “别！头就没有必要，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头！你按摩脚吧，我喜欢捏脚！” 昏暗的包房里，李飞吓得脸色爆红，朱律师笑出了声。 “兄弟，一回生二回熟！ 下回不用冷先生亲自带你来，你自个儿就会找上门了。 放轻松，好好享受彝族女人的手艺，别害臊嘛！” V08包房的气氛原本还不错，直到中间那位美女技师的手，落在冷念丞的腰间。 轻浮、轻佻，带着明里暗里的试探。 冷念丞猛地睁开双眼，狠厉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尖刀剐在技师的身上，吓得美女一阵哆嗦。 “先生，7号技师哪里服务不到位吗？”女技师虽然吓得惊心动魄，还是问了一句。 冷念丞这口冰窖沉默了几秒，眼神冰冷地盯着浓妆艳抹的女技师，语气很冷漠，“没有！你做得很好！出去吧，有需要我会叫你！” 女技师一脸错愕，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先生，还没下钟呢！” “没事！钱照给！你去休息吧！”冷念丞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甚至越发的冷冽。 女技师看着他那张阴冷的俊脸，一下子就胆怯了，“谢谢先生，祝您生活愉快！” 7号女技师走出去之后，朱律师和他的10号彝族女人就没敢再吱声。 李飞只允许3号律师给他按摩脚丫子，一屋子的人各怀心思，室内的氛围没有很压抑，但是已经不闹腾了，相反变得很安静。 迷迷糊糊中，冷念丞睡着了。 李飞瞥了他一眼，睡着的冷念丞，五官依旧很冷冽。 虽然顶着一张帅气的俊脸，却让人不敢打扰他半分，生怕叨扰了他的美梦。 梦里，是十年前的大雨天。 冷念丞开车载着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来到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 那天，因为冷念丞态度360°大转变，冷静秋三人对他的态度也比往常客气了许多。 冷念丞又找来了三位帅气的小哥哥陪她们玩，一群人玩得很嗨，彼此都留了QQ联系方式。 下一秒，梦里突然发生了急速的转场画面。 热闹的BBQ烧烤戛然而止，烂尾楼里只剩下冷念丞和三位恶毒堂姐。 他拿起一根细长的钢丝时，突然晴天霹雳，电闪雷鸣。 闪电照在他的脸上，他像极了一个恶魔。 他拿起斧头挥下去的那一秒，又是一道鬼魅的闪电划过他那张妖孽般的俊脸。 等到他举起手中的尖刀，烂尾楼外面的天空已经下起了滔天大雨，天空仿佛在冒烟。 下一秒，梦境里又出现了一幕从未发生的场景。 烂尾楼的墙体倒了，滚出来三具白森森的尸骸。 警方通过DNA检测比对，认定死者是冷念丞的三位堂姐，第一时间通知他去领取尸体骸骨。 一切认领手续办理得很顺利，没有人员阻拦他收尸，反而很主动地配合，甚至还有警察安慰了他。 冷念丞也很配合，站在海港警局，猛男落泪。 李飞和他一起将三具尸骸运上车，两人驱车赶往茅山火葬场准备火化了她们。 路上，冷念丞突然命令李飞先回冷氏的老别墅，当年母亲住过的那栋房子。 抵达冷氏老宅，他和李飞将后备箱里三具尸骸扛下了车。 五分钟后，三具尸骸由黑色装尸袋包裹着，放在大理石的地面。 “阿飞，把她们取出来！” “是！” 下一秒，李飞开始拉开黑色尸袋的拉链，将三具白森森的尸骸暴露在冷念丞的面前。 黑色尸袋与白色尸骸形成了诡异的对比色，看起来画面很刺激。 “阿飞，你听过鞭尸吗？”冷念丞眼神狠厉，看着面前三具尸骸，嘴角扯起癫狂的狞笑。 “董事长，阿飞没听过，愿闻其详！” “鞭尸是一项古老的行为，以侮辱死者为目的。 通常指，将死人从坟里挖出来，用沾了水的皮鞭抽打死人的尸体。 这在古代是对死人最大的侮辱。 阿飞，古人有些伟大的发明还是很值得我们现代人借鉴的。 来吧！我们一起试试鞭尸！” 话落，冷念丞取出两根材质最好的牛皮鞭，分别沾上了凉水。 李飞见状，一阵错愕，问道：“董事长，为什么皮鞭要沾水？” 冷念丞阴笑了两声，“鞭子吸水膨胀，鞭子上的小毛刺膨胀后会增加摩擦力。 鞭子的重量和韧性都会随之增大，伤害也就会更大。 所以，沾凉水，打起来更疼，死人也不例外！” 李飞眼神狠厉地笑道，“董事长，那不如沾盐水！伤口上撒盐，岂不是更疼？” 话落，冷念丞笑得凶恶，“阿飞，你果然深得我心！快去取一包盐巴过来！” 正文 第394章 挫骨扬灰，抵消罪过 冷念丞的梦里。 李飞去厨房飞快取来了一包盐巴，分别抹在两根牛皮鞭上。 白色的盐巴很快被沾了水的皮鞭吸收，空气中散发出食用盐氯化钠的味道。 “阿飞，你越来越机灵了！”冷念丞笑得很欣慰，李飞用起来比从前那个怂包Aaron舒心多了。 “董事长，您不会责怪阿飞现在越来越狠了吧？” “当然不会！我的好兄弟必须和我站在一个高度，包括......心狠手辣！”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她们三，就该死！ 现在送她们去茅山火葬场三把火烧了她们，太便宜了她们。 阿飞，她们就该被挫骨扬灰，反复鞭尸！”冷念丞目光凶狠，眼底生狠。 话落，李飞扬起手中的牛皮鞭，笑了笑，“董事长，您是主，您先挥下第一鞭子！” “好的！阿飞，给我拍张照片记录这一美好时刻！” “董事长，照片还是算了吧，万一手机后台自动上传到云端，那可就麻烦了！” 冷念丞目视李飞，眉宇之间很是欣赏，“阿飞，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想得比我细致！” 李飞冲着冷念丞笑了笑，“董事长，开始吧！” “你别说，我已经开始兴奋了！”话落，冷念丞扬起手中的牛皮鞭朝着冷静秋的白色尸骸挥下了皮鞭。 瞬间，冷静秋的尸骸被劈开了两半。 “这么不禁打？”冷念丞面露阴笑，眸光落在李飞的脸上。 “也许是尸骸年头太长了，已经出现了骨质疏松吧！还有一种可能性！” “什么？” “董事长力拔山兮气盖世，力量无人能比！” “马屁精！”冷念丞笑了笑，眼神示意李飞鞭尸冷欣然那具尸骸，“热身一下，活动一下筋骨！” 话落，李飞扬起手中沾着盐水的牛皮鞭挥在冷欣然那具白森森的尸骸上。 下一秒，冷欣然的骷颅头滚出了几米远，摔碎了二分之一的面积。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冷念丞眼底煞红，“阿飞，你与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干得漂亮！” “谢谢董事长谬赞！咱们......继续？” “OK！” 已经是4月1日晚上七点多，夜幕降临，黑暗是行凶最好的保护色。 冷氏老宅的大厅内，响起了此起彼伏抽皮鞭的声音。 仔细听，是两人在不停地挥舞皮鞭。 那声音，很有节奏，很有规律。 半个小时后，两人已经将各自手中的尸骸抽得粉碎，只剩下冷楚雨的一具尸骸。 “阿飞，累了吗？要不要歇一会儿？” “董事长，我不累！要不要一鼓作气，将这具尸骸也鞭尸了？” 冷念丞笑了笑，拍了拍李飞的肩膀，“阿飞，我就喜欢你身上不怕吃苦的精神，很符合我们的企业文化。” “谢谢董事长，您先来！”李飞扯着嘴角笑了笑，鼻息有些微喘。 “好！我先！”冷念丞扬起手中的牛皮鞭猛地挥下去，冷楚雨的尸骸貌似更加易碎。 她们三人，冷楚雨欺负他的次数最少，大部分时间都是被迫站队。 她还曾经劝他别那么硬骨头，适当学会服软。 冷念丞下手并没有对待冷静秋那么手重，也许是牛皮鞭的质量太好，又经过了盐水的泡发。 一皮鞭挥下去，冷楚雨的尸骸顿时支离破碎，分崩离析。 “董事长，这位姐姐这么不耐揍？要不要继续？”李飞一脸错愕，问道。 冷念丞沉默了几秒，声音冰冷，“继续！” 言落，他丢掉了手中的牛皮鞭，“阿飞，她不耐揍，交给你一个人了！” “是！” 李飞做了个伸展运动，扬起手中的皮鞭挥舞下去。 一鞭子抽下去，他感觉空气中到处都是盐水和盐巴的飞溅物。 没抽打几下，冷楚雨的尸骸已经粉碎了一地。 “董事长，这位姐姐骨质疏松症状最严重，不耐揍！” 冷念丞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阿飞，她欺负我最少，回头给她整一个最好的骨灰盒。” “董事长，阿飞又发现了您一个优点！”李飞马屁精再次附体。 “什么？” “爱憎分明，敢爱敢恨！” “哈哈哈！阿飞，你的嘴巴开了光，还是抹了蜂蜜？不过，我爱听！” 鞭尸完毕，两人将三具尸骸的骨灰装进了黑色的垃圾袋中。 “董事长，鞭尸果然是个好法子，都省去咱们去茅山火葬场走一趟了！” “当然！古人的鞭尸刑法是一项伟大的发明，专门惩治恶人！” “没错！恶人自有恶人磨！她们活该！” “恶人磨？”冷念丞的身体慢慢靠近李飞，唇角勾笑，“阿飞，你是说，我是恶人？” 李飞顿时急红了眼睛，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不不不！阿飞用词不大，阿飞是个文盲，就上了个大专！” “别妄自菲薄，不怪你！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恶人！ 我只是一名裁决者，裁决那些负心女、虚荣女、歹毒之人！ 阿飞，回顾之前我杀的那些人，她们哪一个清清白白？ 她们接近我，都是各怀鬼胎，带着各自的目的，她们该死！”冷念丞抬起头，眼神狠厉。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很用力地点头附和，“没错！她们该死！董事长，您只是替天行道！” 话落，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笑了笑，“阿飞，你最懂我！我年长你几岁，以后私底下喊我哥。” “谢谢哥不嫌弃阿飞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孤儿！”李飞红了眼睛。 “阿飞，我九岁失去母亲，十岁失去父亲。我们俩是难兄难弟，半斤八两。” “冷哥——”李飞鼻尖一酸，莫名感动，扑进了冷念丞的怀里。 冷念丞错愕了几秒，他向来不喜欢外人触碰他，尤其是男人。 但是，他并没有拒绝李飞。 李飞抱住他，很用力。 “阿飞，差不多行了，没想到你这么矫情！”冷念丞笑了笑，“走吧！挫骨扬灰，抵她们的罪！” “哥——挫骨扬灰也抵不了她们的罪过！不如直接洒入粪坑吧！” 冷念丞抬起头，薄唇勾笑，“阿飞，你比我狠多了！不过，我很喜欢！” 李飞摸了摸后脑勺，被夸得有点小娇羞，“哥，咱们去哪里将她们挫骨扬灰？” 冷念丞眼睛看了看窗外，打开窗户，伸手探了探风向，“今晚风大，咱们去东城河！” 正文 第395章 废什么话，学游泳去 阳光水疗，V08包房。 冷念丞睡着了，脑袋一直在枕头上左右晃动，看起来像是在做噩梦。 他的嘴里一直在念念有词，什么“该死！”、“鞭尸！”、“挫骨扬灰！”...... 朱律师回眸看了他足足五分钟，不明白冷先生的脑袋里究竟在做什么奇怪的梦。 “阿飞，冷先生好像在做噩梦，你快把他推醒吧！”朱律师压着嗓音和李飞小声对话。 李飞也一直没睡着，耳朵里都是冷念丞的梦呓声。 他一直在观察冷念丞，发现他的额头、鼻尖、胸前都浮上了细密的汗珠。 “阿飞，快喊醒冷先生，愣着干嘛呢？”朱律师催促道。 “你丫的，你自己怎么不喊？董事长有起床气，你想我挨揍啊？”李飞瞪了一眼朱律师，这人真损。 朱律师被怼了一句，不再吱声，眯起一双眼睛继续上下打量面前的13号技师，一位丰满的彝族女人。 冷念丞睡得很昏沉，脑袋里一直在延续刚才那个梦境。 在梦里，他和李飞驱车赶往东城河。 月黑风高，桥下路灯昏暗。 “阿飞，冷楚雨的骨灰留着，将她们二人挫骨扬灰。” “为什么不一起？”李飞一脸狐疑，反问道。 “警察追问起来，我们至少要有一个交代。我们可以对外声称，已经将三人的骨灰合并在一起。 这样可以证明她们三人姐妹情深，生死在一起。” “哥，您太厉害了，是阿飞考虑不周。 不过，这位冷楚雨小姐姐很幸运，能够死后留下一个全尸的骨灰。” “她欺我最少，是她自己替自己争取的。”冷念丞看着冷楚雨的骨灰，薄唇勾笑，“楚雨姐姐，你当初不该站错队伍！” 话落，李飞拿起冷欣然的那袋骨灰，冷念丞拿起冷静秋的那袋骨灰。 两人将黑色垃圾袋解开封口后，相视一笑。 “阿飞，我数三二一，咱们一起将她们抛向天空！” “好的，哥！” “三、二、一，抛！” 下一秒，两人的手臂卯足了劲儿，将黑色垃圾袋抛向了黑夜长空。 两包白色的粉末，跟随夜间的晚风，飘向了夜空，随后散落在东城河。 “挫骨扬灰，抵消你们的罪过！ 下辈子，希望我们不要再相遇！”冷念丞看着东城河的河面，面色惨烈地笑了笑。 “哥，我还是觉得这么挫骨扬灰太便宜她们了，为什么不丢进化粪池？” 冷念丞勾着李飞的肩膀，笑了笑，“阿飞，再怎么说，她们终归姓冷！ 爷爷在天之灵，应该也不希望我做得太绝！” “董事长，您真是宅心仁厚，上天会眷顾您！” “阿飞，我不求眷顾！上天也不曾眷顾我！ 九岁丧母，十岁丧父，爷爷又撒手人寰，离我而去。 我爱的女人算计我，一心想要亲手杀了我和爷爷。 我给过其他女人机会，她们接近我，不是为了冷太太的身份，就是为了嫁入豪门，享受富贵。 阿飞，我现在只有你了！ 兄弟，你千万别辜负我！”冷念丞看着李飞的眼睛微微一笑。 李飞却在冷念丞的眼睛里看见了支离破碎的光，“哥，阿飞定不会负你！” “嗯！咱们要当一辈子的好兄弟！” 话落，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四目相视，兄弟之情，呼之欲出。 两人戴上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准备上车时，东城河大桥上拉起了警笛声。 警笛声“哇儿～哇儿～”响彻在漆黑夜空，随即便是大射灯照在两人的身上，将他们二人聚焦在灯光下。 “哥，你快跑！”李飞脸色煞白，用眼神示意冷念丞跳河，“哥，你擅长游泳，快跳河！” “不行！阿飞，要跳一起跳！”冷念丞急红了眼睛。 “哥，我是旱鸭子，跳下去死得更快！” “阿飞，哥拽着你一起游！” “哥，您拽着一起走，说不定我们谁都活不了。 哥，有您这句话，阿飞死而无憾了！快跳！来不及了！” 两人抬头望去，桥上停了数量警车，警笛声声入耳。 一群持枪警察已经往东城河桥下奔跑过来。 下一秒，两人看见刘子明站在桥上举着喇叭大声逼逼，“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冷念丞微微一笑，竟然风轻云淡，“宽大处理？这么多人命，牢底坐穿了也出不来吧！” “哥！别笑了，您快跑吧！我掩护您！” 冷念丞回眸看向东城河的水面，眼前的水位涨幅的很厉害，又是在夜间，可比上次在茅山火葬场凶险多了。 听天由命吧！ “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出去之后还能想办法捞我，快跳啊！” 冷念丞的瞳孔一亮，“阿飞，你说的有道理！等着，哥一定会救你！” “放心吧，哥！阿飞保证守口如瓶，护您周全！” 话落，冷念丞纵身一跃，“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梦里，李飞被一群持枪刑警围得严严实实。 “李飞，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李飞猛地举起一把格洛克17式9mm手枪，对着脑门扣动扳机。 “pang——”的一声枪声，子弹穿透李飞的眉心，当场毙命。 “哥！只有死人才会永远闭嘴！” 李飞倒下的一瞬间，回眸看向东城河的水面，嘴角扯笑。 冷念丞在水中听见一声枪声，惊住了十秒，他的身体在急速往下沉。 在水里，他睁开了眼睛，看见东城河的桥桩，看见水面上的昏暗灯光。 迎着那道光，他猛地身体一个反弹，“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李飞的声音支撑着冷念丞穿过了东城河。 “啊——你轻点！”朱律师被彝族女人按到了一个敏感的穴位，没忍住叫出了声。 冷念丞脸色越加惨白，像是受到了惊吓。 “啊——”的一声，冷念丞从噩梦中惊醒，瞬间立直了身体。 “阿飞——阿飞——” “冷哥，我在呢！您做噩梦了吧？”李飞看着冷念丞，一脸懵圈。 难不成冷念丞的梦里还出现了自己？ 冷念丞猛的将身边一瓶依云矿泉水一股脑灌进了体内，又拿起李飞的那一瓶水，一股脑喝得一滴不剩。 “哥，这个......我喝过了！”李飞有点尴尬，冷念丞可是极度洁癖的一个人。 “好兄弟，客套什么？” “好兄弟？”李飞惊得喉结一阵紧缩，他可不敢当！ “阿飞，你会游泳吗？”冷念丞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李飞头摇得更拨浪鼓似的，“冷哥，我不会游泳，旱鸭子一个！ 小时候，我们福利院组织过学游泳，我的求生欲太强了，在水里玩命扑腾，把教练脸都抓破了！ 后来，福利院的院长就不允许我继续学游泳了，我也乐得开心，求之不得。” 冷念丞擦了擦头上的汗，突然起立，“阿飞，走！” “冷哥，咱去哪儿？楼上吗？”李飞的脸顿时红了，阳光水疗楼上的服务，可是有色彩的。 “废什么话！带你去学游泳！” “啊？学游泳？哥，不要吧......” 正文 第396章 保命技能，必须学会 李飞被冷念丞拽到了阳光水疗的超大游泳池。 “扑通”一声，冷念丞跳进了水里，水花溅得很轻。 他畅快淋漓地游了三个来回，精神逐渐恢复振奋。 李飞戴上泳帽和泳镜，愣是不敢下水。 他眼巴巴地看着冷念丞在泳池里炫技，周围一群美女的眼珠子纷纷定格在他的身上。 不得不说，冷念丞天生就是吸引女人瞩目的高手！ 冷念丞简直是游泳健将，蛙泳、蝶泳、仰泳，三种泳姿自如切换。 “阿飞，赶紧跳下来，我接着你！”冷念丞笑得很亲和，“别怕，有哥呢！” 李飞看见水就头晕，脸色煞白如墙，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让冷念丞笑中带怒。 “滚下来！信不信我上去踹你下来？” “别别别，我下，我下还不行吗？”李飞哭丧着脸，突然又想起被他注射安乐死的张伟。 张伟最后的遗言：阿飞，伴君如伴虎，你好自为之吧！ 果然，被他一语成谶，现在他这只旱鸭子还得陪着老虎游泳！ 李飞探着身子，刚伸出一条飞毛腿，被冷念丞猛地拉进了水里。 “救——救命啊——” 李飞猛呛了几口水，双手在水里发出求救信号。 游泳池的看护教练刚想下水救他，被冷念丞凶狠的眼神制止了。 “哥——救我——快救我——”李飞像一只旱鸭子，在泳池里拼命地扑腾。 冷念丞俊眉微蹙，眼神带笑，“傻缺！你特么在儿童区，就一米的高度！” “哥——您说啥——快救我啊——”李飞看见冷念丞的薄唇在动，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又呛了几口水，李飞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挂了。 “阿飞，记住游泳的四个口诀！ 划手腿不动，收手又收腿。 先伸胳膊后蹬腿，并拢伸直飘一会儿。” 李飞根本听不清冷念丞在说什么，他的身体开始往下沉。 “二傻子！”冷念丞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他一眼。 下一秒，他一个潜水从水下将李飞拎出了水面，“阿飞，别慌！双脚站稳！” 李飞不住地咳嗽，缓过神来，才发现他的双腿竟然可以着地。 “哥，原来这么浅？”李飞发现水位不过齐腰而已，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冷念丞笑了笑，“阿飞，你在儿童区域，这里的水位只有一米！” 话落，李飞嘴角扯起尬笑，“哥，为啥非得要学游泳啊？我最怕水了！” 冷念丞想起刚才在V08包房做的那个噩梦，脸色一白，笑容逐渐收敛，“阿飞，多一项求生技能没什么损失。 万一有一天，咱们逃生过程中需要走水路，不是多一条生路吗？” 李飞瞳仁缩了缩，冷念丞话里有话。 他在暗示他们主仆二人未来也许会面临一场逃亡之路？ “哥，您别太悲观了！ 您是谁，您可是海港市的这个！”李飞举起大拇指，眼神锃亮。 冷念丞饶有兴味地笑了笑，“阿飞，哥很喜欢你身上的乐观精神。 不过，游泳是一项保命的技能，你必须学会。 哥已经给你报了10节课时，包你学会！” 李飞面部肌肉抽了一下，知道没办法推脱，只好强颜欢笑道：“那......阿飞......恭敬不如从命！” 话音刚落，李飞回眸看见一位身材精瘦的男子。 此人双手抱臂，身姿挺拔地站在水里，目光直视自己，嘴角微笑。 “冷先生，您继续！这位李先生就交给我了！” 李飞满脸堆笑，双手抱拳作揖，“教练，手下留情哈！” “一定！”男子笑了笑，面部肌肉有些扭曲。 李飞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 晚上十点，朱律师主动要求留宿在阳光水疗。 他给13号美女技师反复加钟，打算让彝族女人陪他一宿。 冷念丞笑了笑，没有拒绝，眼神看向13号技师，“美女，把我兄弟伺候好，结账时刷我的卡。” “谢谢冷总！请您放心！13号技师竭诚为您服务。” “冷先生，谢谢您！”朱律师没有推脱，一脸堆笑。 冷念丞和李飞离开阳光水疗，李飞坐在主驾驶腿脚直打软。 刚才一个多小时的游泳训练，那教练差点把他小命给玩死了。 来来回回游了30圈，小命差点挂在游泳池。 “阿飞，开车！” “是！” 李飞一脚油门踩下去，发现腿脚根本使不上力气。 “怎么，腿软了？”冷念丞笑问道。 李飞面色有些难堪，“哥，刚才游泳运动量太大，看样子我还需要缓缓！ 要不，咱们找代驾？” “不必了！下车！”说完，冷念丞走下车，自己坐上主驾驶，李飞坐在副驾驶。 “嗖”的一声，冷念丞开着迈巴赫扬长而去，时速180km/h。 李飞坐在副驾驶，全程吓得一只手死死抓住车顶把手。 他回眸看向冷念丞时，看见他五官冷冽，双目深如幽潭，眼神直视前方。 不得不说，他的样子像极了亡命之徒！ 十分钟后，冷念丞将李飞放在小区门口，扬长而去。 李飞前脚刚落地，后脚就直接去地库取车，他要去金茂府找苏菲菲压压惊。 自从有了苏菲菲，他爱上了两个人一起抱着睡觉。 苏菲菲的身子柔枝嫩条，特别柔软，像一张席梦思，弹性十足。 金茂府。 苏菲菲躺在床上看着李飞的实时定位，他这家伙已经到家了。 不过很奇怪，他貌似又出去了。 观察了半天，苏菲菲发现，李飞的线路好像是要来金茂府。 看样子，这个精虫上脑的泰迪犬是想搞突然袭击，给她一个惊喜。 苏菲菲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李飞，你可真是一头牲口！ 在阳光水疗玩了这么久还不够吗？体力不错嘛！” 一刻钟后，李飞按响了门铃。 苏菲菲薄裙附体，下床替他开了门。 门打开，李飞眼睛一亮。 苏菲菲齐腰大波浪，身材楚腰纤细，珠圆玉润。 她穿着一袭不过膝的黑色蕾丝睡衣裙，深V领口，呼之欲出。 下一秒，李飞感觉鼻压越来越高，要喷出鼻血的感觉。 “菲菲，夜里凉，你......你不冷吗？”李飞说完，挽着苏菲菲的楚腰，另一只手关上了门。 “菲菲，让我给你暖暖。”李飞眼底邪笑。 “死泰迪！你这么晚来干嘛？”苏菲菲的语气没有惊喜，反而有些嗔怒，李飞一时没整明白。 “人家想你了，就想抱着你一块儿睡觉，什么也不做！”李飞搂着苏菲菲的楚腰，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苏菲菲冷笑了两声，“你身上怎么有一股狐狸精的骚味？出去偷吃了？” 话落，李飞脸刷的一下红了，一脸心虚道：“冤枉啊！ 菲菲，我向你保证，我没有动手，更没有动......它！” 苏菲菲顺着他的手指，脸色顿时潮红，“死鬼！老实交代，晚上去哪儿了？” “好，我一定老实交代，我和董事长去了一趟阳光水疗！ 董事长刚从海港警局放出来，说是要去洗洗身上的晦气。 他非拉着我，我也没辙啊！ 菲菲，我发誓，没有女人入不了我的眼睛。”李飞举起三根手指，欲要对天发誓。 “别贫了！进来吧！”苏菲菲转身往卧室走，眼底盛怒。 冷念丞这个混蛋，竟然可以安然无恙地走出海港警局。 他的命，可真硬！ 正文 第397章 肉质已经，出现尸臭 一进屋，李飞迅速关上了灯，搂着苏菲菲的楚腰，两人滚到了床上。 “干嘛？别闹！”苏菲菲娇嗔道。 “睡觉！没闹！”李飞回答得理直气壮。 “睡觉你乱摸干嘛？” “不是乱摸，这叫爱的抚摸！”李飞的手开始很不老实。 苏菲菲猛地打开床头灯，身子坐了起来，一脸心事重重，“阿飞，董事长为什么会被抓进警局？ 今天一整天，集团上上下下所有员工都人心惶惶，大家都没心思工作了。 有人说冷氏集团要完蛋了，真的啊？ 阿飞，董事长是不是出事了？你给句准话！” 李飞的气血一下被迫下降，搂着苏菲菲的香肩，拇指和食指在皮肤上面摩擦。 苏菲菲的身上，滑溜溜的，香喷喷的。 不过，她的话题......很令人扫兴！ “菲菲，十年前海港市发生过一起重大人口失踪案，被害人是董事长的三位堂姐和二婶。 前天下午，一场大雨将许庄一幢烂尾楼的墙体冲裂，施工队伍发现墙里面有三具白森森的尸骸。 警方经过DNA对比检测，发现三具尸骸是董事长当年失踪的三位堂姐。 董事长被警方带过去询问，传唤拘留了24小时，今天下午四点放出来的。 菲菲，你安心准备下周上任华东区域经理，别瞎想！ 董事长没事！冷氏集团没事！好好准备庆功宴吧！” 话落，李飞将床头灯熄灭，苏菲菲闹腾了几下，被他的丹唇堵住了樱唇。 黑暗中，苏菲菲的身体被李飞压着，任凭他胡作非为。 过程中，她的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 冷念丞莫非和十年前的失踪案有关？ 大雨冲出了三具尸骸，还有一具尸体呢？ “菲菲，你怎么了？”李飞趴在苏菲菲的身上，突然停下了动作。 苏菲菲一脸错愕，“没事啊？你继续！” 李飞突然有些急眼了，“菲菲，你在床上像一条死鱼，都没反应的！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厌倦我了？” 黑夜里，苏菲菲一脸错愕，李飞这么没有安全感？ 下一秒，她“噗嗤”一笑，“男人是不是很喜欢听女人哼哼唧唧，叽叽歪歪？” “当然！女人开心，男人才会开心！ 菲菲，你是不是不开心？ 还是......你觉得我根本满足不了你？”李飞趴在苏菲菲身上，样子看起来有点泄气。 苏菲菲的粉拳突然砸在李飞的坚实后背，“牲口！别胡思乱想！” “你给点反应我就不乱想！”李飞的丹唇寻找着苏菲菲唇，瞬间堵上了她的两片柔软。 事后，李飞像一条死狗趴在苏菲菲的身上。 没过多久，这家伙就睡着了，开始打起了呼噜。 苏菲菲忍着疼痛，从床上走下来，将计生用品丢进了马桶内，冲进了下水道。 “恶心！牲口！” 苏菲菲站在镜子前，看见自己身上的痕迹，嘴角扯起冷笑，“混蛋！” 淋浴花洒下面，苏菲菲拼命冲洗着自己的完美身材，这副身躯她曾经只想留给浩哥。 可惜，天不如人愿，竟然变成了复仇的武器。 猛的，苏菲菲关上淋浴花洒，穿上白色浴袍走出了卫生间。 黑夜里，她的玉手伸向了床头，拿起了李飞的手机。 李飞的开机密码没改，还是她的生日号码后六位数。 苏菲菲点开李飞的微信，发现他竟然将冷念丞的微信聊天记录删除得干干净净。 这家伙现在很狡猾，竟然删除聊天记录，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下一秒，她飞快拆卸了李飞的手机。打开主板，追踪定位器和窃听器都在。 苏菲菲松了一口气，又飞快将李飞的手机重新安装完毕，小心翼翼放回原位。 “浩哥！冷念丞可能与十年前海港市发生的一桩人口失踪案有关！ 当年的受害者是冷念丞的三位堂姐和二婶。 目前，许庄烂尾楼发现了冷念丞三位堂姐的陈年尸骸，他二婶的下落还是一个谜。 浩哥，你可以去查一下张萍的下落。如果张萍还活着，也许她会知道冷念丞的事。” 苏菲菲将编辑好的短信发送到蒋浩的手机上，随后又立即删除。 她的反侦察能力越来越强，看起来越来越像一位职业的双面女间谍。 半分钟后，蒋浩回复道：“菲菲，你知道的太多，小心被灭口！ 傻丫头，在外面要学会保护自己！蒋家的事，由哥来做！” 黑夜里，苏菲菲看着自己裸露的胴体，喃喃自语：“浩哥，菲菲已经脏了！惩治不了冷念丞，我的牺牲就白费了！” 苏菲菲爬上大床，躺在枕头上开始打量李飞的五官。 这家伙睡得很沉，闭上眼睛不说荤话的样子，比他醒着的时候顺眼多了。 下一秒，苏菲菲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她竟然看李飞越来越顺眼了，是不是......做多了？ 下一秒，她被自己的念头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李飞突然一个转身，一直宽厚有力的大手落在她的腰间。 黑夜里，她瞪着一双墨染般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家伙现在对自己越来越依赖。 他不知道，他自始至终，就只是一颗棋子！ ...... 冷念丞回到别墅，黄婶替他开了门，“董事长，您可算回来了！ 肚子饿了吗？吃意面还是煎牛排？” 冷念丞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寒意，“不必了！你去休息吧！” 躺在床上，他突然心口烦躁，猛地起身走近冰箱，欲要喝下两包穿心莲口服液降降火。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打开冰箱的一刹那，一股肉腥味扑鼻而来。 他寒眸定定看着冰箱，一条血糊糊的大腿和一半臀部，安静地躺在冰箱冷藏的第二层。 眸光落在冰箱冷藏区的第三层，是两碟切成薄片的生肉。 旁边的碟子里还有芥末、酱油、小青柠。 李漫妮已经死了几天了，这些肉的表面没有用保鲜膜覆盖，更没有及时放入冷冻区。 肉质表面已经出现了变色和氧化。 “李漫妮，你的肉臭了！ 如果土佐犬在就好了，它一定不会嫌弃你，你的这些肉就不会浪费了。”冷念丞脸上覆着一层寒意，嘴角勾起阴笑。 白色双开门的冰箱太臭了，说白了，就是法医室里面那种尸臭味。 冷念丞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个黑色的健身包，将李漫妮的肢体装进了包里。 拎着包，他走进地下负一层。打算前往那间密室，将李漫妮的肢体丢进碎肉机，搅碎。 电梯门开启时，他突然看见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背对着他，背影看起来很眼熟。 下一秒，男子猛的回眸，眼神定定逼视他。 冷念丞一阵错愕，“叔爷爷，您怎么来了？从哪里进来的？” 冷军一身便衣打扮，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 摘下口罩，他双目狠厉，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举起手中的钥匙晃了晃。 “从后门进来的！这是你爷爷前几年去省城给我的一把备用钥匙，以防你遭遇不测！ 你爷爷的骨灰呢？带我去见他！”冷军的声音很冷，眼睛里散发出不可拒绝的威严。 “爷爷的墓碑还在设计中，他老人家走得太突然。 骨灰在房里，小丞带叔爷爷进去。”话落，冷念丞扔下手中的黑包，发出一声闷响。 冷军眉头紧蹙，想问包里是什么？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冷俊峰的骨灰，被冷念丞装进了上等的金丝楠木骨灰盒中。 冷念丞取出爷爷的骨灰盒，捧在手里，视若珍宝。 “叔爷爷，爷爷的骨灰盒在这里！”冷念丞嘴角勾笑，走近冷军。 那样子看起来狰狞恐怖，又很可怜。 像极了一个孩子拉着爷爷的手，告诉别人，“喂，这是我爷爷，他可厉害了，他无所不能！” 正文 第398章 腐蚀性液，将她溶掉 冷军转身回眸，一双凛冽的眸子看见一个材质矜贵的金丝楠木骨灰盒。 他先是一脸错愕，下一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哥——弟弟来晚了！”冷军一张坚毅的五官，一对正义的眼眸，瞬间迸出两行热泪。 他的手在哆嗦，小心翼翼接过冷念丞手中的骨灰盒。 “哥——咱们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阴阳两相隔！” 冷军将冷俊峰的骨灰盒紧紧抱在怀里，就像小的时候，他喜欢抱着哥哥冷俊峰的身体入眠。 “哥，这些年，要不是这混小子惹是生非，咱们不至于这些年不能见面。 十年前的失踪案，是这小子一手酿成的大祸。 他自以为他行凶手段缜密无误，殊不知道是您和我在背后替他擦腚！” 下一秒，冷军的眼神恨铁不成钢地射在冷念丞的脸上。 冷念丞惊呆了，十年前的失踪案，爷爷竟然知道是他所为？ 这些年，爷爷原来在他面前演戏？ “不可能！不可能！ 你们怎么知道是我干的？这绝不可能！”冷念丞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冷军对着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冷俊峰的骨灰盒，深深三鞠躬。 “哥！这浑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杀人！割脸！碎尸......每一样拿出来都是吃枪子的死刑！ 哥！您放心，我一定拼尽全力护他周全。 九泉之下，您安息吧！ 不过，那个刘子明太难对付，他是一头倔驴，不达目的不罢休。 现在诸多线索都指向了这个小兔崽子，他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话落，冷军指着冷念丞呵斥道：“兔崽子，你存心不想让你叔爷爷安稳退居二线？” 冷军走近冷念丞，这家伙现在还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叔爷爷，不可能！我做得天衣无缝，谁会知道是我杀了她们？”冷念丞一脸阴笑，笑得有点逞强。 下一秒，冷军一只又厚又宽的手掌，猛地掴在冷念丞的脸上，瞬间留下红色的五指印。 “混账东西！ 十年前，你行凶不到24小时，你爷爷就打电话给我。 你以为你瞒天过海，将你三位姐姐埋进墙体里面，做到了天衣无缝？ 错了！你爷爷发现你不对劲，发现你的后备箱有凶器，凶器上有血！ 你的车牌照被附近的天眼摄像拍得一清二楚，是你叔爷爷我，想尽一切办法将那片区域的监控系统彻底搞垮，保住了你的小命！ 你雇来的三个男孩，他们很快就将你给他们的钱挥霍得一干二净。 那天，你把钱给了他们，他们并没有走！ 而是埋伏在附近，当场拍下了你行凶的全部过程！ 他们钱用完后，将视频发送给你爷爷，威胁他给三个亿的人民币。 是你爷爷找到我，我们将那三名男子约出来，这才堵住了他们的嘴！” 话落，冷念丞脸色煞白。 下一秒，他冲着冷军笑了笑，连续说了几声不可能！ “叔爷爷，他们人呢？” 冷军沉默了数秒，喉结一阵紧缩，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冷念丞，“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冷念丞的五官瞬间僵住了，“莫非，被您和爷爷杀人灭口了？” 冷军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不然呢？你能安然无恙活到今天？ 我告诉你，你爷爷的病，有一半是被你气出来的！” 冷军气得浑身颤抖，伸出另一只手准备掌掴冷念丞另外一边的俊脸。 手掌停留在空中数秒，愣是没有忍心当着哥哥冷俊峰的骨灰盒，狠狠打下去。 他知道，哥哥这辈子最心疼的人就是这小兔崽子！ “冷念丞！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一次，你的命现在需要提在裤腰带上，死死护住。 别以为我不知道，海港市最近发生的特大恶性命案都是你小子干的好事！ 冷家出了一个你这么一个恶鬼，真是家门不幸！ 当年她们对你再不济，你也不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姐姐和二婶！你这样连畜生都不如！” 话落，冷念丞脸上的阴笑收敛了许多，“叔爷爷，她们都该死，你不知道她们对小丞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们......” 冷念丞的话没说完，冷军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了，警察只看结果！ 结果是，你杀了人，就必须要偿命！这是自古以来，亘古不变的道理！ 小丞，你现在告诉叔爷爷，你把你二婶张萍藏哪里去了？她现在究竟是死是活？”冷军一双黑眸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冷念丞。 冷念丞喉结一阵紧缩，瞳仁狠狠地缩了缩，“杀了！” “怎么杀的？”冷军反问道。 “用腐蚀性液体将她溶掉了呗！”冷念丞语气轻松，冷漠，甚至还微微笑了笑。 “溶尸？她的残肢在哪里？”冷军指着冷念丞，食指在剧烈地发抖。 “叔爷爷，我可能买了一瓶假的腐蚀液体。 溶尸的效果一般，残肢被我放在烂尾楼施工现场的塑料桶里。 隔了两天，我故地重游时，打开桶盖，发现里面的肢体已经没了。 后来我在附近到处瞎晃悠时，发现这附近有不少流浪野狗。 多半是它们闻见了血腥的味道，吃了二婶的残肢！ 叔爷爷，我保证，当时桶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令人欲呕的难闻气味。 对了，桶里还有一些皮肤、一些头发、一些人类身体上的软组织。 我当时用一根木棍搅拌了两下，桶里还发现一颗完整的心脏。 不得不说，我二婶的心肠真歹毒，真硬实，连腐蚀液体都溶不了她的一颗黑心。 叔爷爷，这女人欺压了我许多年，就是她怂恿冷静秋她们欺辱我。 还有，当年我母亲死的时候，我真的看见她在现场。 叔爷爷，您相信我，母亲的死，和张萍这个贱人一定有关！ 我建议，你们彻查此案，这绝对不是一桩简单的意外交通事故。” 冷念丞拉扯着冷军的胳膊，见他眉头紧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叔爷爷的脚下，死死抱住他的双腿。 就像小的时候，他的身高大约才60cm时，他也是这么抱着叔爷爷的腿，吵着、闹着要叔爷爷带他去公园玩。 当年母亲和父亲还健在，一屋子的人都在笑他顽皮。 如今，偌大的冷氏别墅，就剩下他这一株独苗。 他一路扫除了眼中钉，肉中刺，如今自己倒成了孤家寡人。 “小丞，你母亲真的是死于意外事故。 那起案子叔爷爷查了很久，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的黑幕。 叔爷爷觉得，也许是你目睹了你母亲惨死的画面，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你出现了严重的幻觉。” “叔爷爷，您是说，一切都是小丞产生的幻觉？被害妄想症？” 冷念丞微微笑了笑，优雅地站起身，定定地看着冷军那张正义凛然的脸。 正文 第399章 是尸臭的，腐败味道 冷军被冷念丞的阴笑惊得浑身上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站在原地愣住了许久，嗓子里才发出了声音。 “小丞，叔爷爷今年就要退居二线了。 以后叔爷爷不能再护着你，当不了你的保护伞，你要好自为之。 刘子明那小子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他是庄建国一手带出来的。 据我所知，他目前已经开始怀疑到他师傅庄建国的头上！ 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案，是李国栋自作主张，惹出来的祸端。 不过，也不能怪他愚忠！他也是好心，希望你爷爷能够活下来。 小丞，你要记住了，刘子明相当不好惹。 没想到我们局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也被刘子明给拉拢了。 看样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劝你最近不要轻举妄动，老老实实，安守本分，千万别让他再查到你头上。” 话落，冷念丞眼睛煞红，盯着冷军的一对黑眸，“叔爷爷，刘子明太麻烦了！ 一日不除此人，他一定会继续揪着小丞不松口！ 叔爷爷，刘子明就是一只狗，咬着人就不放的恶犬！ 不如，直接咔嚓了他，来得痛快！”冷念丞对着冷军扯起狞笑，顺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冷军后背一阵寒凉。 冷军真没想到，冷念丞十年前做了道德沦丧的狠事，十年之后愈加变本加厉。 “小丞，叔爷爷越来越不认识你了！”冷军打了一个冷颤，他没想到冷念丞的心底如此黑暗。 虽然，他对刘子明动了杀心，但是话从小丞嘴里表达出来，冷军的心底弥漫了一股寒意。 他无法想象，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抱着他双腿闹着去公园玩耍的小丞，竟然变成一个视人命如蝼蚁的恶鬼。 更何况，这次他要杀的人是警察！ 冷军恨铁不成钢，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冷念丞的鼻子，怒骂道：“冷念丞，你这样目无纲法，你会受到惩罚的！ 你有这时间算计刘子明，不如出去多做一些公益，让舆论导向的良好风声向你这边倾斜。 你以为你被抓进警局审讯的事情没人知道吗？大错特错！ 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你被拘留在审讯室24小时，你看了冷氏集团的股票吗？ 呵呵！集团股票今天直接跌停！” 话落，冷念丞笑得风轻云淡，“叔爷爷，冷氏千亿资产、股票......这些与我而言都是浮云。 叔爷爷，您信不信我不爱财？” 冷军轻笑了两声，“你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当然不会在意这些。 你要记住，你毁了，冷氏集团就毁了，数以万计的家庭就毁了！ 这是一条连锁反应链，一座大厦崩塌，谁也逃脱不了。” “关我屁事！”冷念丞突然爆了粗口，“叔爷爷，当年我没有目无纲法，换来的却是母亲被人杀害，父亲抑郁而死。 二婶联合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欺凌我。 对了，接近我的女人不是为了复仇，就是为了霸占冷太太的位置，贪图我们冷家的富贵。 叔爷爷，小丞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们要将这世间的所有罪孽都强加在我身上，折磨我的身心。 冷氏集团是爷爷的命根子，爷爷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将冷氏集团越做越强，守护好这份基业。 答应爷爷的话，小丞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做。 叔爷爷，小丞已经身心俱惫，还剩下一口苟延残喘的气。” 冷军的手在隐隐发抖，除了恨铁不成钢，更多的是对冷念丞的心疼。 这小兔崽子自小父母双亡，要不是看在他身世可怜，十年前的失踪案，他一定会亲手将他送进监狱。 那年，这浑小子刚满十八岁生日，杀人铁定会判处死刑。 当年已经是省公安厅副厅长的冷军，成了冷念丞的伞，庇护了他多年。 冷军眼睛怒得通红，颤抖着问道，“小兔崽子，你打算怎么对付刘子明？” 话落，冷念丞心里“咯噔”了一下。 下一秒，他笑得灿烂，拉着叔爷爷的手，“叔爷爷，小丞就知道，您对小丞最好了！” 冷军猛地甩开他的手，冷念丞一脸错愕。 “混账东西，不是看在我与你爷爷的兄弟情分，我铁定不会包庇你！ 你知道包庇你的这些年，叔爷爷几乎没有睡过一整夜的觉，脑袋都提着！ 眼看着叔爷爷马上退居二线，你竟然又给我不断惹是生非。 庄建国这个月退休，他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一直协助叔爷爷包庇你。 几次重案组要彻查当年碧流河溺水案和十年前的冷家失踪人口案，都是他替咱们给按住了。 你怎么能在八怪皮鞋厂，把妍妍给伤了？ 我警告你，刘子明的事情你不要管了，由我来办！” 话落，冷念丞拉着冷军的手，急切道：“叔爷爷，您几乎没有与刘子明交涉过。他的套路您不熟悉，由小丞来做掉他，保证悄无声息，让他人间消失！” 冷念丞眼底的狠厉，让冷军看得心尖颤抖，这孩子明显已经彻底癫狂了。 “小丞，刘子明不能由你动手，你这样做一定会被抓住！ 暴力袭警的罪名，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如果暴力袭警使用枪支、管制刀具，或者以驾驶机动车撞击等手段，严重危及其人身安全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冷念丞眯起眼睛笑了笑，“小丞不怕，进去之后您给我开个保外就医证明。 就说我患有严重疾病，需要监外就医。 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买通精神科专家，让他们开一份精神病例，替我申请死刑豁免条款！ 叔爷爷，这些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冷军瞳仁收紧，看着冷念丞这张面容甚好的脸庞，愤怒道：“什么道理？” 冷念丞满脸奸笑，凑近冷军的耳朵，“叔爷爷，这是一句老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哈哈哈！ 叔爷爷，不仅如此，有钱还能买凶杀人，买命顶罪！ 钱这东西虽然小丞不稀罕，但是它的作用是无敌的！” 冷军喉结一阵紧缩，他现在看见冷念丞这张脸，心底会不由自主升起深不见底的恐惧。 “冷念丞，你好自为之！” 话落，冷军准备扬长而去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转身回眸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冷俊峰的金丝楠木骨灰盒，再次深深三鞠躬。 转身之际，冷念丞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叔爷爷，您怎么出去？” 冷军鼻尖发出两声轻笑，“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好你自己！ 记住，别给我惹是生非，我护不了你一世。” 冷军离开时，眸光落在地上的那只黑包上。 猛然回眸，他看见冷念丞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对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地上的黑包虽然拉链完好无损，拉得严严实实。 冷军却可以闻见一股熟悉的味道，这个味道他从业一生，无数次闻见。 没错，是尸臭的腐败味道。 冷军举起一个食指，一腔怒火，久久不能平静。 冷念丞看见叔爷爷的那根手指悬在空中，不住地发抖，像得了帕金森病。 下一秒，叔爷爷没有说出一个字，而是愤愤地指着他的脸。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好像在说，“冷念丞，你太让叔爷爷失望了！ 浑小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黑包里面是什么！ 你小子给我处理干净喽！再惹出祸端，叔爷爷也护不了你！” 冷军离开后，冷念丞将爷爷的骨灰盒物归原处。 金丝楠木骨灰盒上一尘不染，他却小心翼翼地擦拭它的表面。 那样子就像一个孝孙，在替久病卧床的爷爷用一块温热的毛巾，细心地擦拭脸庞。 正文 第400章 锋利齿轮，搅碎成泥 冷念丞捡起地上的黑包，死人的肢体很沉，即便里面只有一条腿和半边臀，以及一些切成薄片的肉。 走进那间他专门行凶杀戮的恐怖密室，地上还残留着那天土佐犬撕咬王医生的血迹。 地上的场面可以用血流成河来形容。 不过，血流成河的液体已经经过时间的挥发，变成了干涸的枯地。 “阿飞，做事情要尽善尽美，你怎么虎头蛇尾了？” 冷念丞望着血迹斑驳的地面，喃喃自语。 下一秒，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论细腻和细致，李飞这一点倒是不如那个短命鬼张伟。 张伟在他每次杀戮之后，总会把现场打扫得一层不染。 看样子，有必要点一点李飞这小子，不能让他恃宠若娇。 下一秒，冷念丞将黑包甩在冰冷的解剖台上。 随后，他戴上了医用口罩和白色乳胶手套，准备开始处理李漫妮的部分肢体。 打开黑包的一刹那，即便他戴着口罩，也能闻见一股扑鼻的尸臭味道。 冷念丞一脸错愕，下一秒却笑了。 “叔爷爷，您也闻见尸臭了吧！” 冷念丞有点后悔，没有准备防护面罩。 眼下，时间已经进入四月份，天气越来越热了，尸体根本存放不住。 李漫妮的肢体离开冰箱，装进黑包才半个多小时，就出现了更加浓烈的尸臭味。 拉开拉链，气味一下子扩散开来，冷念丞的胃部顿时一阵翻江倒海，有了想呕吐的冲动。 “李漫妮，生前你可是芳香四溢，沁人心脾。 死后臭气熏天，你没想到吧？”冷念丞的情绪已经出现了癫狂。 下一秒，他索性将一整包的肢体一股脑丢进了碎肉机。 伸出一根手指，他启动了碎肉机上面的红色按钮，露出恶魔般的惨笑。 “李漫妮，拜拜！” 三秒钟的时间，碎肉机锋利的齿轮将肢体搅碎成泥，冲进了黑暗的下水道。 暗无天日的阴沟下水道里，有无数可怕的生物。 蟋蟀、水老鼠、蛇、蟑螂、苍蝇、蝙蝠、蚯蚓、流浪猫、野狗、壁虎、鼻涕虫、变异的鱼虾......以及尸体！ 冷念丞面露狞笑，烈焰薄唇微微轻启，“李漫妮，下去投喂那些饥饿的生物吧！它们需要你的滋养。” 下一秒，冷念丞深呼一口气，一对俊眉紧蹙。 这间心爱的密室，现在太脏、太臭！ 他吩咐过家佣，这间屋子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清扫。 外人看见眼前这一幕，十个有九个会吓死。 发呆了两分钟，冷念丞调整好情绪，从水池中接了一盆水，开始自己亲自动手。 劳动最光荣，妈妈以前经常对他说这句话。 时至今日，他的气质中丝毫没有养尊处优的气质。 一盆凉水猛地浇灌在瓷砖上，水流和地上的血斑融合在一起，渐渐形成了分解。 过了十分钟，冷念丞坐在椅子上，看着洁白的地面瓷砖，嘴角露出狞笑。 下一秒，白色墙壁上的血迹斑点激发了他继续劳动的热情。 他破天荒的开始粉刷墙壁，就像小时候，他在墙壁上肆意地涂抹。 妈妈会笑着称赞他，“我的小丞未来一定是一位优秀的画家，像莫奈和梵高一样出色。” 五六岁的冷念丞当时在爷爷的熏陶下，已经开始接触到了国画。 他蹙着眉头，奶声奶气道：“妈妈，我喜欢国画，比如齐白石老爷爷的《蛙声十里出山泉》和《墨虾》。” “哇塞——小丞原来喜欢国学！看来妈妈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我们的小丞！” “妈妈，除了国画，我还喜欢《子弟规》《三字经》《易经》《山海经》《周易》！” “哇塞——小丞，妈妈对你刮目相看。” “嘻嘻——是爷爷教我的！ 爷爷说，易经不是迷信，是高于科学的伟大发明。里面甚至包含了数学原理，比如二进制！” 话落，母亲抱着他在空中旋转了数圈，笑得灿若星河，“我的小丞是个小天才，小丞一定会让妈妈为你骄傲！” 当年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讽刺。 “妈——您现在不会再为儿子感到骄傲！ 您的儿子已经变成了一个杀人狂魔，人人都想诛杀的变态连环杀手。 妈——这一切都是她们害的，罪恶的源头是那个贱人张萍！ 如果不是她蓄意谋杀，您就不会丧命，爸爸就不会抑郁而死，小丞就不会变成没爸没妈的孤儿。 妈——这些年，您在天上看见小丞承受苦难，她们都该死，她们罪不可恕。” 冷念丞猛地扔下了手中的粉刷，瘫软在地上。 眼前的白墙被他粉刷完毕，煞白如新。 白色涂料是一种乳胶漆，散发出轻质碳酸钙、聚乙烯胶水的甲醛味。 冷念丞猛地起身，一双冰冷寒眸死死盯着碎肉机的齿轮。 罪恶的源头是张萍，她不得好死，不得善终。 让她死简直便宜了她，她就应该被判终身监禁。 每一天诛她的心，抽她的皮，饮她的血。 想起在阳光水疗做的那场梦，冷念丞嘴角扯笑。 改天用牛皮鞭沾上盐水抽打她，看着她痛苦求饶，听着她撕心裂肺。 一定很解气！ 刚才叔爷爷问他张萍的下落，他假借溶尸的理由，将他搪塞了过去。 叔爷爷究竟信不信，不得而知。 总之，张萍那个贱人还活着，并且生不如死地活着。 耳边似乎传来了贱人的乞求声和哭泣声，冷念丞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最近出现幻觉的次数越来越多。 睡着了也会噩梦不止，有时候，他已经到达了分不清现实、梦境、幻象。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他必须加强锻炼，坚持一周三次游泳，顺便督促李飞赶紧把游泳技能学会。 事后，冷念丞拎起黑包走向别墅后院，一把火将黑包烧成了灰烬。 他已经懒得和警察玩捉迷藏的游戏，更没有兴趣将李漫妮的肢体隔山差五寄给刘子明他们。 这些把戏他已经玩腻了，便再也提不起那根兴奋的神经。 眼下，他只想认真干两件事情。 一、继续折磨张萍那个贱人，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二、他要报复刘子明，这混蛋让他在审讯室足足待了24小时。奇耻大辱，必定诛之！ ...... 4月2日，上午七点半左右。 海港警局门口吹拉弹唱，李漫妮的家属又请来了哭丧专业队伍。 李漫妮的残肢还在海港警局的法医室，死者家属痛彻心扉，心有不甘。 一大早，李漫妮的父母携亲朋好友，请来了白事团队，围堵在海港警局门前讨要一个说法。 围观看热闹的群众越来越多，不少人开始举起手机拍照、拍视频、发朋友圈爆料。 媒体记者匆忙赶来，举着摄像机、手机、录音笔......拍摄闹事现场。 不少热心大爷大妈都接受了自媒体记者的采访，一个个将海港警局的不作为骂得唾沫星子乱飞。 概括下来就是，广大市民不满意警局的断案效率。 海港警局自3月16日依云湾女尸割脸案，再到两起碎尸抛尸案，已经确定了凶手是连环杀手。 从三月半到四月初，杀人凶手仍然没有缉拿归案，这令所有人都没办法接受。 眼下，凶手距离杀死第三名死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等到犯罪冷却期过去，他会不会继续寻找下一个女性猎物。 不少自称民间侦探专家的人士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现象，连环杀手虐杀的女性对象年龄越来越小。 有些人在网上口出狂言，预示下一位女性死者的年龄会比李漫妮更加年轻，可能会是未成年人。 正文 第401章 警局门前，家属闹事 从省公安厅来的人，通通被安排入住在锦泰宾馆，一日三餐统一吃自助餐。 庄建国起了一个大早赶往锦泰宾馆，陪同冷厅长用早餐。 两人正在交流海港市的鱼汤面和蟹黄汤包时，庄建国的手机突然响了。 电话来自海港警局的同事，显示是一组政务通短号。 一大清早的电话多半没好事，庄建国深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庄局，不好了，出事了！ 死者李漫妮的家属又来闹事了，现场比上回还要严重。 家属带来了几十个花圈，还有一副棺材，场面忒渗人了！ 这会儿外面人山人海，咱们警局门前的交通已经出现严重崩溃，堵得水泄不通。” 电话是值班民警小卢打来的，他刚准备换班，门口来了一堆家属和穿拉弹唱的哭丧专业队伍。 一群人将海港警局围得严严实实，五分钟过后，现场挤满了围观群众。 “小卢，稳住现场，赶紧通知刘子明！ 马上就到上班高峰期了，一定要赶紧疏散现场，我马上到！” “yes,sir!” 挂断电话，庄建国气得浑身肌肉不规则地颤抖。一张国字脸，顿时面色入土。 李漫妮已经死了好几天，凶手时至今日没有将死者剩余肢体归还。 李漫妮的残肢还在二号法医室待着，家属能不着急火化安葬嘛！ 眼下，天气越来越热，如果残肢没有浸泡在福尔马林泡尸水中，或者没有进行冷冻保存，很容易产生尸臭。 “老庄，出什么事了？你的脸色不太好！”冷军放下筷子，一张正义凛然的五官，尽显方正不阿。 他仔细观察庄建国的面部表情，确定一定出大事了。 “海港警局门口有死者家属在闹事，是.....死者李漫妮的家属！ 他们带着白事团队围堵在警局门口吹拉弹唱，影响很恶劣。 我听值班民警小卢说，现场花圈就有十多个，还有......” “还有什么？”冷军手掌顿时握紧，在裤腿上磨蹭了两下。 “还有一副棺材！”庄建国后背冒出了冷汗。 话落，冷军眉头紧蹙，用纸巾擦了擦嘴。 一分钟后，他整理好情绪，继续开口说道：“老庄，家属这样做，影响十分恶劣。 如果消息被传播到网络上，中央领导的电话会第一个打到我的电话上。 海港市在全国人民心目中的风评也会大打折扣。 还有，你们市近年来发展旅游业，因为此次特大恶性连环杀人案，势必会受到严重影响。 走！咱们现在赶紧去现场看看！” 冷军起身，一脸威严。 庄建国面露骇色，紧跟其后。 两人坐在丰田考斯特中巴车上，冷军和庄建国各怀心思，二人对接下来的一切都感觉很迷茫。 大概过了五分钟，冷军才整理好自己的心绪，一双坚毅的眸子看着庄建国。 “老庄，这个李漫妮是家里的独女吗？” “是的！独苗！虚龄19岁，实足年龄才......18周岁！” 庄建国加重了“才”这个字！ 冷军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太年轻了，死得很可惜！” 庄建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死者家属来警局闹事，无非是想要讨要一个说法。 目前死者李漫妮的尸体并没有完全集齐，凶手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将碎尸归还。 很明显，他这次又玩了一出新招。 家属得不到全尸，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件事情咱们可不可以......” 庄建国刚想说出最后几个字，被冷军眼神示意，瞬间闭上了嘴巴。 这辆考斯特政府专用车，虽然只有他们二人，但是开车司机在现场，所有事情不能敞开了谈。 两人多年的交情，彼此心照不宣。 冷军猜到，庄建国的意思是想用特殊的办法将死者家属安抚住，堵住他们的嘴。 比如：塞钱、或者家属安排工作。 冷军眯起眼睛，心里开始盘算。 一张正义的脸庞，看似面无表情，心尖却犹如成千上万只的蚂蚁在上面爬。 谁让他是冷念丞的叔爷爷呢！ 这浑小子惹出来的祸端，他念在哥哥冷俊峰的面子上，也得替他死死保住冷念丞。 十分钟后，丰田考斯特抵达海港警局门前。 围观群众、媒体记者看见政府领导专用车，眼睛一亮。 车里一定是大人物，听说昨天省公安厅厅长冷军带着一群人莅临海港警局视察工作。 想必和最近发生的诸多命案有关，也许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视察工作那么简单。 莫非是省里调来了一支重案组，专门深入海港市彻查连环杀人案？ 庄建国穿戴一身警服，黑着一张脸走下丰田考斯特中巴车。 冷军压轴，紧随其后。 此人气场强大，五官刚正不阿，自带官威！ 两人刚走下车，就被群众包围得严严实实。 媒体记者第一个冲了上去，扛着摄像机对着二人。 “庄局，请问站在您身边的这位领导是省公安厅冷军厅长吗？” 庄建国眉头紧锁，没有言语，表示默认。 “冷厅长，请您看向镜头！” “冷厅长，请您看这边！” “冷厅长，您此次前往海港市，是普通的莅临工作，还是专门成立重案组来彻查连环杀人案？” “冷厅长，我市发生三起女性谋杀案已经轰动全市，乃至全国。海港警局不作为的行为，是否可以颁发蜗牛奖？” “冷厅长，省公安厅如果成立重案组，请问你们有信心在短期之内尽快破案吗？” “冷厅长，我市今年参加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名落孙山。省里会不会追究我市相关负责人？ 据说市委宣传部对此次评选活动，前期、中期、后期准备了大量材料，没想到被多起命案给毁于一旦。 上面会不会对相关部门做出惩罚措施？” “冷厅长，连环杀手专门猎杀年轻女性死者。 第三名死者李漫妮的家属正在现场寻求公道，请问你们打算如何安顿家属，给家属一个公平公正的善后。” “冷厅长，死者李漫妮的肢体不全，你们还会一直找下去吗？ 凶手这次貌似不打算抛尸，他会不会采取更加凶残的手法，对死者的剩余肢体进行处理？” ...... 正文 第402章 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海港警局门前，被围得水泄不通。 媒体记者的嘴巴一直在喋喋不休，追问个不停。 每个人都想从冷厅长的嘴巴里撬出一些有用的劲爆消息，回去大肆描写。 全程，冷军的面部表情管理做得非常好，几乎做到了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他一身正气站在人群C位，坚毅的五官写满了浩然正气和刚正不阿。 所有人都愿意相信面前这位周身散发出正道之光的老领导，他一定可以给群众一个说法。 实则，冷军的心底又气又恨，一颗不再年轻的心脏在拼命狂跳。 这一刻，他很想将冷念丞拉到自己面前，猛地踹他两脚，并且狠狠扇他无数个耳光，呵斥他：“浑小子，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些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 下一秒，他忍住心中的愤怒和狂躁，眼神淡定地看着所有人。 警局文职人员见冷厅长薄唇微启，看样子是准备开始发言，连忙递上了喇叭。 冷军一脸错愕，他许多年没有使用过这老古董了。 这些年，大小会议都是在政府指定的国有企业酒店举行，他的面前不是耳麦就是话筒。 看着眼前的白色喇叭，冷军嘴角微勾。 当年，他还是一名小小的基层刑警时，使用过两回。 这东西的声音虽然聒噪，但是效果立竿见影，能够传到几十米的上空。 三十年前，一名情场失意的女人欲要跳楼挽回丈夫的心，是他举着喇叭对女人进行现场心理疏导。 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该名女子劝了下来。 还有一回，在东城河的大桥上，模拟考试没考好的高三学生，心灰意冷，欲要跳河。 是他举着喇叭耐心劝阻，告诉他，一次失败不代表永远失败。 趁着少年意志力不坚定时，他猛的一个跨步将男孩拉下了大桥。 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那些在一线当刑警的日子，他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这些年，他自认为对得起头顶上的党徽，对得起胸前的功勋章。 不料，家门不幸，出了一个冷念丞，将他的完璧无瑕的职业生涯留下了一个天大的污点。 既然选择了包庇他，充当他的保护伞，冷军自知，自己已经回不了头。 自己选择的路，即便是跪着，也要咬牙坚持走下去。 李漫妮的家属见到丰田考斯特政府领导专用车，一群人扑了上来，被警局武装协警拦截在警戒线外。 冷军和庄建国已经被保护了起来，现场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媒体、记者、家属、看热闹的群众，被拦截在警戒线外，依然不愿意离开现场。 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位从省公安厅下来的正厅长发表他的讲话。 冷军看了一眼人群中哭得最厉害的一对男女，眉头紧蹙，面容升起同情。 这对夫妻看起来四五十岁，已经不再年轻。 他们的女儿惨遭碎尸，尸骨不全，惨不忍睹。 他们是一对可怜的失独父母！ 冷军心尖战栗，举起喇叭开始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 “诸位，请保持安静，听我说几句。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海港市自3月16日以来，连续发生了诸多命案。 凶手手法残忍，令人发指，引起了省里和中央的高度重视。 首先，我今天先向死者李漫妮的家属表示最诚挚的道歉。” 话落，人群中所有双眼睛看着位高权重的冷厅长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态度和诚意满满。 从群众的反应可以看出，大家对这位省公安厅的大领导很尊重，也很满意。 “你们看看，人家这么大的官，一来海港市就道歉。不像那个庄建国，死活不露面。” “就是！你们看见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刘子明了吗？” “木有！这个点估计还没来上班呢！ 上回他女儿在学校收到凶手寄来的一份死者阑尾，听说吓得不轻。 估计最近案子没进展，多半是将大把时间花在陪伴孩子身上了吧！” “陪伴孩子可以理解，但是他是案件的负责人，人命案件不侦破，海港市民人心惶惶啊！” “先别说了，听听这位老领导怎么表态吧！他态度不错，省城的领导就是敢作敢当，能屈能伸。” “那是！格局不一样！” ...... 冷军对着死者李漫妮的家属深深三鞠躬，庄建国杵在一旁有些尴尬。 下一秒，庄建国也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对着李漫妮的家属深深三鞠躬。 李漫妮的父母见状，心生委屈，直接哭得瘫软在地。 “冷厅长，您可得替漫妮伸冤啊！ 他们海港警局就是一堆酒囊饭袋，如果他们早点抓住杀人凶手，漫妮就不会死！ 从3月16日至今，他们没有抓住凶手一根汗毛，他们简直不作为。 网上说了，连环杀手会持续犯案，他一定还会继续猎杀其他无辜的女孩。 冷厅长，您一定要抓住凶手，还我们漫妮一个公道，保护其他女孩不被凶手残忍杀害。 不然......我们今天就住在海港警局不走了！ 您和上面领导别嫌场面难看，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 说话的人是李漫妮的父亲，此人语言逻辑能力还不错。 倒是死者的母亲除了哭，就是闹，其余啥都不会。 冷军点点头，举起喇叭，一脸正义凛然。 “李漫妮的父亲，您放心！ 我向您保证，警方一定会给社会一个交代，给你们家属一个交代，给死者一个交代。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作恶就要受惩罚！ 我向您再次保证，最迟两个星期，我们一定侦破此次连环杀人案。” 话落，李漫妮的父母猛地跪在地上，“冷厅长，我们相信您！请您留在海港市，直到案件真相大白。 请您成立重案组留在海港市彻查此案，还死者一个公道，慰藉死者亡魂！” 冷军的手死死握着喇叭，沉重而坚定地点点头。 下一秒，人群中有人带头喊起了口号，“还死者一个公道，慰藉死者亡魂！” 民众的愤怒和悲壮，一时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正文 第403章 将他交给，法律惩治 现场的各路媒体记者举着摄像机、手机对着人群各种拍拍拍。 网络舆论通稿，已经呼之欲出。 下一秒，冷军举起手中的喇叭继续发声，“接下来，我想恳请现场的媒体记者笔下留情。 海港市原本是一座祥和安宁的城市，连续三年蝉联‘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荣誉称号。 这座城市是我们大家共同的美丽家园。 如果诸位笔下生花，将案情越演越烈，乃至传到全国，传到大洋彼岸。 你们虽然得到了十万加的爆款文、百万视频播放量，但是海港市将会因此蒙羞。 现场的广大市民朋友们，21世纪，人人口袋里都有这么一块小小的搬砖。 它们能够和家人朋友通电话，互诉衷肠。 它们也能够发送朋友圈博人眼球，能够上网冲浪，各抒己见...... 但是，它们同时也是一把双刃剑，存在利弊！ 希望大家网上留情，键盘侠手下留情，共同守护好我们美丽的海港市。 待到真相大白，案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我们举杯畅饮，共话家常，把酒迎欢！” 话落，这位人群中的C位，省公安厅厅长冷军，对着所有人深深一鞠躬。 人群先是一阵沉默，三秒过后，现场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 媒体记者们放下了肩上的摄像机和手里的智能手机，一个劲地拍手叫好。 一时间，海港市来了一位清廉公正的老领导，消息传遍了整座海港市。 甚至有人将冷厅长的即兴发言写成了一篇通稿，文章下面的点赞和评论区好评如潮。 全程，庄建国的手指死死捏着手心，掐出了十个手指印。 他面色正义凛然，刚正不阿，实则脸皮已经滚烫。 这番话，他竟然可以恬不知耻地说出口。 讽刺！天大的讽刺！ 庄建国站在人群中，看着一张张振奋的笑脸，感受到了群众的激情和信任。 不得不说，冷厅长的气场果然强大，即兴演讲声情并茂。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这一点，他庄建国远远不及！ 海港市老百姓们对冷厅长的风评非常好，人群开始很有秩序地散开了，媒体记者纷纷各回各处。 死者李漫妮的部分家属，已经扛着花圈离开了现场，留下李漫妮的父母。 冷军走近二人面前，面露愧色，“家属放心，我们一定会提高办案效率，早日还漫妮一个公道。” 话落，李漫妮的母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哭诉：“冷厅长，您是一位好官！ 我一想到我们家的漫妮被凶手残忍杀害，残忍分尸，我的心就疼啊！ 冷厅长，漫妮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们母女俩骨肉连心啊！ 您也有儿女，您一定很疼爱他们，我们何尝不是啊！” 冷军眉头紧蹙，眉宇之间已经悄然湿润。 他俯下身子，亲自将李漫妮的母亲拉起，语气坚定如磐石，“您放心，我们警察心中有一团怒火在烧，一定尽快抓住凶手，将他交给法律来惩治！” 李漫妮的父亲上前紧紧握住冷军的另一只又宽又厚的手，“冷厅长，我们相信您！我们今天不闹了，等您抓住真凶！” 话落，三人三双眼睛彼此坚定的注视对方，三双手死死握在一起，传达出必胜的信心。 “刘队，吕专家，你们不觉得我冷伯伯简直就是完美男人的典范吗？ 现场所有人都服他，他是天生的领导者！”庄妍的俏脸浮上了一层敬佩的光芒。 吕墨站在晨曦微光下，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不停地摩擦。 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自己的老领导此次前来海港市的所作所为，明显和过去的风格截然不同。 究竟哪里不同，他一时没有理清头绪。 总之，他感觉冷厅长的一番操作用力过猛，显得有些浮夸。 刘子明的一只手耷拉在吕墨的肩膀上，另一只刚想耷拉在庄妍的肩膀上。 下一秒，原本背对着他们的庄建国，突然一个回眸，眼神正巧与他们三人撞在了一起。 三人立刻恢复到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冷军在继续安抚家属，庄建国一个人走向他们三位年轻人。 “子明，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你们刚下丰田考斯特中巴车！”刘子明笑了笑。 “为什么不维护现场秩序？”庄建国看起来有些严肃。 “大家都太激动了，我们三贸然进去一定会第一个被围殴。 您没听见吗？群众都骂我们是酒囊饭袋了，我们不想英年早逝。”刘子明笑得有点无力。 庄建国愣住了三秒，面色恢复如常，“子明，你们付出了多少我们自己人都知道。 知道你们心里有委屈，但是咱们不能责怪老百姓。 老百姓通常只看结果，事实是，咱们的确没有抓住真凶，甚至还抓错了人！” 刘子明原本有气无力的样子，庄建国话音刚落，他一双黑眸紧紧盯着他师傅的眼睛。 老庄这双眼睛年轻时被誉为“神眼”，没有他看不透的罪恶。 现如今，诸多证据指向冷念丞，他的眼睛莫非是得了白内障还是瞎了？ 下一秒，刘子明嘴角勾笑，那笑容看起来更像是一种讥笑，还包含了一丝失望。 庄妍有些不服气，自己都能看出冷念丞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自己身经百战的父亲会察觉不出？ “爸，您的眼睛得治治，您多半是一叶障目了！” “没大没小，你怎么和爸说话的？”庄建国指着妍妍的脸，气得手抖。 “爸，我不相信您没有怀疑过冷念丞！”庄妍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下一秒，庄建国的心脏“咯噔”一声，狠狠缩了缩。 刘子明一招手，吕墨和庄妍就跟着他走向海港警局大厅，宛若两条尾巴。 三人没有直接回到刑侦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乘坐电梯抵达法医鉴定处，依旧是昏黄的灯光，充满福尔马林溶液和消毒水的气味。 庄妍一脸心事重重，她的局长父亲最近很不对劲，他几乎失去了警察敏锐的判断力。 难道父亲真的老了吗？ 刘子明见小警花忧心忡忡的样子，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妍妍，你没事吧？” 正文 第404章 他从食猫，转为食人 “没......没事！”庄妍嗓子眼里像堵了三百斤的棉花，很不舒服。 三个人没有继续说话，一大清早被群众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大家心情都很糟糕。 省公安厅的冷厅长初来乍到，很快被圈粉无数，一时成了海港市最热议的名人。 他们反而落得一个不作为的坏名声。 说实话，刘子明心里很憋闷，还有点窝火。 破案子那么容易，还要警察做什么？ 行外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这让刘子明心里很不爽。 庄妍的心里也不好受，父亲曾经是海港警局的定海神针，如今断案能力急剧下降。 难道她的局长父亲真的该退休了？ 父亲......当真江郎才尽了？ 吕墨双手抱臂，满脑子都是冷厅长从昨天至今天的每一帧画面，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冷厅长的表现看起来毫无破绽，但是过分完美。 不得不说，冷厅长的智商和情商，双商在线。 但是吕墨总感觉，冷厅长这一次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具体又说不上来。 三个人各怀心思，脚步已经走到了二号法医室。 法医夏果果有个优点，就是不喜欢关门，这样省去了敲门的环节。 刘子明站在二号法医室门前，身后跟着吕墨和庄妍，像左右护法。 他刚想开口和夏果果、严勇打招呼，问候一句“古德猫宁～”。 下一秒，他喉结一阵紧缩，早晨肚子里的鱼汤面差点呕出来。 夏果果和严勇看样子又是一夜未归，两人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两人戴着医用口罩，黑眼圈很明显。 年底评选劳模和先进个人，他们当之无愧！ 两人手上带着白色乳胶手套，身旁放着一个很大的不锈钢托盘，里面的内容让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漫妮的内脏、尸块铺放在上面，肉眼可见，尸块色泽已经质变了。 随着时间分秒流逝，死者的尸块开始产生变色，散发出尸臭味。 二人正在一块一块将李漫妮的尸块放进这张不锈钢托盘中。 那样子像是带着一堆食材前往天德湖公园的烧烤区，进行一场烧烤狂欢party。 “刘队，吃早饭了吗？”夏果果抬眸看见三个人呆立在二号法医室门前，扯起嘴角笑了笑。 刘子明一阵错愕，夏果果怎么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竟然开始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了。 然而他并没有感到高兴，相反，他的眼睛根本没法避开那些碎尸和内脏，以及死者的肠道。 那一刻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爆炒肥肠，以及一切和肥肠有关的菜肴。 “刘哥，美女法医和您打招呼呢！不要太高冷啦！”严勇抬眸笑了笑。 那一刻，刘子明觉得严勇的样子有点可怕，有点渗人。 那样子就像烧烤店的老板一边笑着招呼客人进店用餐，一边手里不停串着羊肉串。 “你......你们在干什么？”刘子明的声音有些哆嗦。 庄妍探着脑袋朝里望去。 仅此一眼，庄妍小脸煞白，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吕墨眼睛定定看着托盘里的尸块，喉结吞咽了两下，胃部一阵痉挛。 法医室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地方，这些碎尸就像屠夫砧板上的猪肉。 关键是，这些肉看起来已经不新鲜了，不仅色泽不再红润，死者皮肤也开始发灰。 死者李漫妮的脸泛着铁青色，就像人类不小心撞到了哪里，产生了淤青。 和死者沐婉晴不一样，李漫妮的眼睛紧闭着，脑袋看起来没有当初沐婉晴的那颗脑袋可怕。 “刘哥，这些尸块已经开始尸臭了，再不放冰柜储藏，下一步就是腐烂生蛆。” 刘子明吃力地点点头，样子看起来很难受。 夏果果看见他的手放在胃部，性感的M型唇笑了笑，“刘队，这间屋子里面的味道确实有点重，没有窗户，排风系统效果也不是很好。 您是不是不舒服？” 刘子明的五官原本死气沉沉的，下一秒，眼睛盯着夏果果，倔强地吐出三个字，“我很好！” 庄妍吐完，小脸煞白，再次出现在二号法医室。 夏果果笑了笑，脸上挂着一种姐姐对妹妹关心的笑容。 她摘下医用手套，进行了洗手消毒，随后打开自己的柜子。 “妍妍，这是话梅，吃一颗就没事了！” 说完，她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庄妍的肩膀，样子看起来很温柔。 庄妍原本打算谢谢她，想起夏果果刚才用右手抓起死者李漫妮的心脏放在托盘中。 下一秒，她捂着嘴巴又跑了出去。 “刘队，看样子有必要让妍妍在我们法医室历练一段日子。 一线刑警见不得碎尸，胆量不够，这方面需要加强！”严勇盯着刘子明，又笑了笑。 刘子明没有直面这个问题，而是将早晨海港警局门外发生的一幕讲给了二人听。 两人听得眼睛都直了，他们在地下负一层，某种程度上已经处于与世隔绝的境地。 “刘哥，凶手迟迟没有将李漫妮剩余的部位抛尸于众，只有两种可能性！” 严勇一边说话，一边在铁盘上贴上了标签，死者姓名：李漫妮，年龄18周岁！ 下一秒，他和夏果果二人合力将铁盘搬进了冰柜中进行冷冻保存，那样子看起来像男耕女织。 如果不看铁盘里面的内容，男女搭配干活的样子还挺温馨的。 “哪两种可能？”刘子明追问道。 严勇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眼神看向吕墨。 “哥们，从你们犯罪心理学专家的角度去分析，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严勇明显是在卖关子，刘子明刚想骂这小子故弄玄虚，吕墨竟然开始发声。 “凶手的作案手法和犯罪心理，我们已经了解了很多。 可以这么说，如果我们与凶手不是处于对立关系，我们对他的了解程度不次于他的朋友。 此人犯罪心理和作案动机，已经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极度自负自傲的人。 他很有自己的想法，某种程度上，我不是夸他，他的创新能力很强。 当初，死者沐婉晴被分尸后，他一周时间都在和咱们玩抛尸游戏，故意挑衅警察，态度十分嚣张。 这一次，很显然，他对上回的做法不再有兴趣。 也许，他正在用各种残忍的手法对付李漫妮剩余的尸块。 比如：搅碎成泥，冲进下水道。 或者，炭烤、铁板、煲汤、油煎、刺身...... 以我对他的判断，他极有可能已经从食猫转变为开始食人！” 正文 第405章 可能已经，被吃掉了 “食人？” 冷艳美女法医夏果果惊得娥眉紧蹙，一双清冷绝美的大眼睛，瞳仁狠狠缩了缩。 “吕专家，您是说，咱们海港市出现了‘食人魔’？” 严勇的脸色瞬间暗沉，上次凶手将死者沐婉晴的肝脏做成了三份ren肉便当，已经够恐怖了。 凶手残忍到自己开始食用ren肉，那岂不是坐实了“食人魔”的身份。 “吕专家，这......不太可能吧？这行为太反人类了吧？” 话落，吕墨猛地抬起一双深如幽潭的眼睛，如同一把利刃，凛冽无比，“没有什么不可能！Anythingispossible！” “说人话！”刘子明眉头蹙了蹙，他英语水平不如他二年级的女儿果果。 “刘队，吕专家的意思是，一切皆有可能！”身后传来了小警花的声音。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小警花，又点了点头。 英语面前，他是文盲。 “刘哥，别打岔，听吕专家继续分析！”严勇故意瞪了一眼刘子明。 “你们听说过2017年震惊全国的食人魔案件吗？” 吕墨双手抱臂，眉宇之间的寒气让二号法医室里的活人不寒而栗。 几个人都点点头，毕竟大家都是公安系统里的人，对轰动一时的案件了然于心。 “张某，自幼性格孤僻，沉默寡言，不愿意交朋友。 其母亲性格十分暴力，家庭关系、邻里关系十分恶劣。 此人杀人碎尸，爱好养大型犬类，家中常年有五个塑料桶。 塑料桶内分别装着不同人体组织，进行分门别类：有肌肉、有四肢、有内脏、头颅、骨骼。 张某养狗的目的，为了销毁死者的骨头，人肉部分自己食用。 警方赶到其住所，在冰柜中发现了新的人肉和有些年头的人肉。 国外一虐待狂，绰号‘狼人’、‘吸血鬼’，也是一名妄想症患者。 此人是连环杀手，更是食人狂魔，还是一个有恋童癖和偏执狂的人。 他大约对三百位的受害者作出过xing侵犯行为，杀害了其中十五名幼童。” 话音刚落，刘子明突然想起了这个经典的食人魔案例，眉宇之间竟然掠过一丝兴奋。 “没错，我想起来了！ 此人在杀害他们后还会肢解与吃下他们的尸体，并且此人具有严重的自虐倾向。 他犯罪的原因是由于被自己的小孩所抛弃，令他对小孩产生憎恨的情绪，发展到恋童癖倾向。 他在狱中交代了自己是怎样虐待小女孩以及吃她的详细经过，并表示他从中得到了极大的乐趣。 此人终于在纽约北部地区的监狱，以电椅的极刑被处死。” 庄妍听得心惊肉跳，不过她突然想起在JS公安大学读研期间，教授给他们讲过一起震惊世界的食人事件。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小警花，发现她好像有话要说。那样子看起来像上课老师提问题，不敢举手的同学。 “妍妍，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庄妍点点头，开口道：“我们教授曾经和我们讲过一个食人事件，我和大家分享一下。 岛国，某变态男爱上了自己的荷兰女同学。在一起聚会上，他用猎枪从后背将她射死。 在以后的两天内，他一直在享用她的尸体，先是犯了侮辱尸体罪，其后开始毁坏尸体。 他甚至还为此写了一部食人小说，叫《弥雾》。在书中，他大篇幅描写了食用ren肉的口感。 ‘我终于吃到了美丽的白种女人的肉，没有比它更好吃的东西了。 它无色无味，进入我的嘴里像化掉的河豚肉一般。’ 他自认是食人教父，用食人者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 夏果果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堵在了喉咙口。 严勇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在急剧飙升。 刘子明和吕墨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最后，吕墨发声总结了这个话题，“全球发生的食人案例远不止这些！ 乌克兰变态食人魔奇卡提罗，专门猎杀小孩和妓女。 他杀人还有一个特点，喜欢把被害者的眼睛除去，因为他非常害怕死者眼中那份欠缺生命的空洞。 在关押期间，此人承认谋杀了50多人，并且将他们吃掉。 杰弗里·达默尔食人事件，凶手是一名连环杀手、恋尸狂和食人者。 除了吃受害人的肉以外，他还拿尸体做实验。 他会把他有兴趣的猎物绑架后杀害，Q奸，并最终吃掉。 在吃方面他也挺讲究的，把喜欢的一部分储藏存放在冰柜中，其余的用硫酸处理掉。 他还曾经将被害者的头盖骨凿开，并且灌入水银。 此人后来在惩戒所被狱友打死，就此完结他的一生。” 这句话刚落，刘子明挥了挥手，面部表情已经很难看，整张脸比灶头上的铁锅还要黑。 “吕墨，不得不说，你真是见多识广。 你的脑袋里都装满了这些黑暗和不堪的凶杀案例，不会精神出问题吧？”刘子明喉结吞咽了两下，瞳仁狠狠缩了缩。 吕墨抬眸看了看刘子明，又看了看二号法医室内所有的大活人。 随后又看了看躺在三张解剖台上的冷氏三朵姐妹花，她们的尸骸蒙着白色布单，看起来像是在睡觉。 “作为犯罪心理学专家，我研究的就是犯罪者以及他们的作案动机，自然知道的比你们多一些。 以上案例中提及的食人魔王，精神状态都极不正常，很多人存在多重人格，也就是精神分裂。 你们平时走在大街上，他们可能是你们身边的外卖小哥，可能是写字楼里的白领，可能是饭店里面的服务员，网吧里面的无业游民......总之，他们无处不在。 刘队，我怀疑李漫妮的剩余尸块大概率凶多吉少，可能已经......” 吕墨欲言又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能已经被凶手吃了？”庄妍瞪大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喉咙狠狠吞咽了两下。 “没错！可以先这么大胆地进行猜想，然后再找出证据证明咱们的想法是正确的。”吕墨回道。 刘子明一双黑眸看向吕墨，他发现此人真的是一个人才，让他当犯罪心理学专家简直太可惜了。 他倒是不如直接转到刑侦岗位，参加一线抓捕工作。 “吕墨，你有没有想过当一名刑警？”刘子明问道，眼神里掠过难掩的欣赏。 话落，吕墨的脸上表情瞬间变得寒凉，像一层寒冰覆盖在上面。 如果刘子明看过他的履历，也许就不会问出这句话。 正文 第406章 曾经当过，三年刑警 “我曾经当过三年刑警！ 在警校期间，主修刑警专业，选修侦查学、刑事科学技术。”吕墨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 刘子明愣住了三秒，没想到他俩的专业竟然一模一样。 只不过，吕墨后来怎么成了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 难道他喜欢洞察罪犯心理，这比抓贼能给他带来更多的成就感？ 回过神来，刘子明刚想开口一探究竟，被小警花抢先问出了口。 “吕专家，没想到咱们曾经是一个工种。 可是......您怎么突然半路出家，选择成为一名犯罪心理学家？”庄妍好奇的目光掠过吕墨那张阴沉的脸。 吕墨用那种幽怨的眼神注视了小警花好久，许久之后才收起了眼底的落寞。 刘子明心里“咯噔”一下，他从未见到吕墨流露出这种悲伤的情绪。 下一秒，吕墨深呼了一口气，深如幽潭的眸子掠过无尽落寞。 “因为我已经失去成为一名刑警的基本能力，我......不能举枪。” 所有人都愣住了，吕墨艰难地笑了笑，有点淡淡的苦涩。 “我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我们是警校的同班同学，后来我们一起加入警队。 我们一起并肩作战了三年，直到有一天，我们被省公安厅安排前往金三角打击一个贩毒武装团伙。 最后准备收网时，一条漏网之鱼挟持了我女朋友小敏。 他用枪指着她的脑袋，逼我放下武器，答应他所有的逃亡要求。 我们根据他的要求，为他提供了一辆快速游艇，还有五百万的现金。 上船后，他很守承诺，将我女朋友放了。 只是我没想到，终究是我当年太幼稚，相信穷凶极恶的罪犯会有怜悯和恻隐之心。 小敏朝着我的方向奔跑过来，脸上挂着笑容。 那混蛋突然攸地举起手枪，对准了小敏的后脑勺果断开了一枪。 子弹穿透小敏的脑袋，飞出了她的前额，留下了印堂上一颗血窟窿。 小敏倒在我的面前，我举起手枪对准那艘游艇，罪犯已经面露猖狂的笑容，开着游艇跑远了。 警方在海岸的另一头等候多时，将那混蛋包围得严严实实。 我们那次打击金三角武装贩毒团伙很成功，一共抓获21人，缴获海洛因11.7公斤。 省公安厅和中央公安部给我们颁发了功勋章。 但是，小敏没有亲眼看见胜利的一幕，她永远定格在泰国象岛海滩。” 话落，吕墨浑身带着寒气，呆立在原地，眉宇之间一双犀利的眼睛散发出他极少显露的悲伤情绪。 二号法医室里，夏果果和严勇沉浸在刚才吕墨的那段悲伤往事中。 刘子明双眉紧蹙，一双黑眸掺杂着复杂的情绪，更多的是对吕墨遭遇的同情。 淋过雨的人，总想着给别人撑伞。 他很想上前拍拍吕墨的肩膀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 三年前，刘子明被犯罪团伙打击报复，导致前妻马小琴惨死街头。 往事历历在目，每每想起来，心脏就会揪着疼。 小警花站在角落掉眼泪，她没想到吕专家有过一段悲惨经历。 大家沉默了许久，小警花突然开口，“吕专家，您不能举枪是因为目睹了您女朋友惨死的情形。 您当时没有进行警察创伤后应激障碍修复治疗吗？” 吕墨抬头看向庄妍，一双犀利的眼睛注视着她，声音冰冷道：“当年省公安厅有安排我进入警察创伤中心接受治疗，只不过效果不佳。 因为目睹了小敏被杀，我经历了很长时间的修复，仍然没有走出小敏惨死的阴影。 最严重的时候身心饱受折磨，我的症状已经恶化到企图自杀。 后来经过多次治疗，症状随着时间推移逐渐缓解，但是我几乎每晚还是会梦见小敏死时的情形。 脑子里一直定格在子弹穿过她的脑袋，射穿她的眉心，印堂出一个血窟窿。 她膝盖着地时，大脑还有意识。 她竟然......扯着嘴角对我露出很甜美的微笑，好像在劝我别太难过，咱们下辈子再续前缘。 不过，我知道她死得不甘心，因为她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刻，一双大眼睛都在看着我。” 吕墨话音刚落，勾唇惨笑了两声，“你们的表情别这么严肃好不啦？我不值得同情啦！ 你们看，我不照样娶妻生子嘛！ 小敏她最期待穿着白色婚纱和我走进教堂，举办一场浪漫的婚礼。 我们曾经计划过，蜜月旅行去马尔代夫旅游。 马尔代夫的最高点是全世界所有国家中最低的，平均海拔只有1.8米。 据说马尔代夫以现在海平面的上升速度，在不久的将来，这个美丽的度假胜地就会彻底消失，五十年后可能面临不复存在的风险。 我们想着举办完婚礼就去看看椰林树影，水清沙幼，欣赏坐落于印度洋的世外桃源。 当时我们已经准备订婚，母亲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五金三银，可惜...... 我们将小敏的遗体运回国内安葬，更令我崩溃的是，我的准岳父岳母竟然一个字都没有怪我。 这辈子我都没有办法再举起枪！ 不过，在我人生最消沉的时段，我接触到了一本关于犯罪心理学理论的书籍。 那是一本从犯罪心理活动方面探索犯罪原因的一本学科著作。 我沉下来心研究了书中关于犯罪心理学研究的对象和体系、犯罪心理产生的原因、犯罪心理的形成和发展变化、犯罪人在不同情景中的心理、不同类型犯罪人的心理，例如杀人犯心理、强奸犯心理、抢劫犯心理等等研究内容。” 话落，吕墨一步步冷静下来。 “也许，小敏在天之灵不希望我一直意志消沉下去。 她说过，她喜欢向阳而生，积极向上的我。 于是在某一天的清晨，我打开了许久没有拉开的遮阳的窗帘。 推开窗户时，我看见外面落满了一地金灿灿的银杏叶，这是小敏最喜欢的秋天。 我前往卫生间，在络腮胡上面抹了一圈泡沫，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吕墨说完，一张清秀斯文的五官，用手提了提自己的眼镜。 刘子明忍住不上前拍了拍吕墨，下一秒，他索性给了吕墨一个大大的拥抱。 吕墨先是一阵错愕，下一秒，双手在刘子明的后背上拍了拍。 其余人看得热泪盈眶，不得不说，吕专家真的挺能藏着心思。 外表风轻云淡，24小时异常冷静的犯罪心理学专家竟然有三年的一线刑警经历。 小警花杵在一旁感动得眼眶湿润，娇俏的鼻头已经发红，像一颗小巧的草莓。 爸妈一直希望她未来的老公不是公安系统的人，一线的武装刑警更不行。 吕专家和小敏因为前往金三角打击武装贩毒团伙，从此阴阳两相隔。 刘队和他的前妻因为惨遭罪犯打击报复，三年前，可爱的娜娜失去了母亲。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父母绞尽脑汁，托人给她介绍金融男、IT男的原因。 下一秒，吕墨松开了刘子明，两人都有点尴尬，看得出来他们的性取向都很正常。 吕墨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一字一句道：“刘队，目前想要找到死者李漫妮的剩余尸块，成功概率不大。 冷厅长给死者家属的允诺......太痛快。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们的老领导给我的感觉和从前不太一样。” “哪里不太一样？”刘子明心情冷静了下来，“快说说，你最有发言权，毕竟你们共事多年。” 吕墨眉头蹙了蹙，恢复到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的招牌动作。 一旦他处于这个状态，大家都知道，他开始陷入思考。 “过去，我们冷厅长从不会轻易允诺受害者家属！ 每个凶手作案的方法不一样，难保凶手已经将死者剩余尸块进行了销毁。 冷厅长此举，有点......”吕墨没有继续说下去。 “有点不妥，还有点自信过头！ 简直匹夫之勇！逞一时口舌之快！” 说话的人是美女法医夏果果，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刘子明笑了笑，这妹子不仅人长得清冷美艳，还特别敢说敢当。 如果可以，直接可以拜把子，当兄弟了。 正文 第407章 为什么要，庇护冷氏 夏果果和严勇貌似都有洁癖，两人已经来来回回洗了三次手。 准确地说，大多数法医都有“洁癖”这个通病。 你想啊，他们成天和死人打交道，每一具尸体呈现的形式五花八门。 正常死亡或者病死的尸体，除了面部铁青，死不瞑目等症状，大多数都不算太吓人，也不会死得很邋遢。 通常人死前，膀胱括约肌不受控制，身体肌肉压缩身体排空，此时会无法自制排泄出大便和小便。 不论哪一种方式，死后都会导致大便和小便失禁，这是正常临死前的征兆。 家属都会对死者进行身体的清理，给死者留在人间最后的体面。 那些手法残忍的凶杀案件，尸体呈现的样子就比较渗人了。 在应激状态下死亡，许多死者都会产生大小便失禁的状况。 有的时候给尸体做尸检，排泄物就粘在尸表上，法医还得给擦干净。 法医最怕遇见烧死的尸体，跳楼的尸体，那些尸体可比悬梁自尽的尸体恐怖一万倍。 除了恐惧，更多的是让法医感到无从下手。 如果是刑事案件，又不得不去尸检那些焦尸，跳楼摔得粉身碎骨，脑袋崩裂的尸体，简直就是身心折磨。 有一回，海港市发生一起“3·18火锅店杀人案”。 严勇在饭店下水道的隔油池里看见了许多浑浊地沟油，他用棍子搅拌了几下，发现了死者被烧焦的手指。 作案凶手是一名厨子，口口声声说，那些手指都是鸡爪。 严勇当场和DNA检测中心的同事一起现场鉴定，很快测出地沟油里面的断指是成年男性的手指。 死者是这家饭店后厨的大厨，传闻二人因为竞争厨师长拉帮结派，甚至大动干戈，动手打架。 李某不幸败落，趁着杨某中午在午休时间将其用铁锅砸晕后进行了碎尸。 事后，李某觉得还不够解气，打开了后厨的油炸锅，将杨某的断手断脚油煎了一番才算泄愤。 最后为了藏尸，李某将杨某的碎尸一部分放在了可回收的猪饲料桶内，一部分丢进了下水道，一部分用绞肉机和破壁机炸成了肉糜流向了下水道...... 当时严勇经过李某身边，要求他伸出手，俯下身子闻了闻。 李某手上虽然有很浓烈的油烟味，但是杀过人的手，上面的血腥味很难洗掉。 法医总喜欢用消毒水洗手，也许是觉得手上有尸体的味道，比如：血腥味、尸臭味、或者是，死者的米田共的味道。 两人擦了擦手，看样子像是准备出去。 夏果果还对着锃亮的解剖台重新梳了梳头发，扎成了一个很精神的马尾辫，看起来又年轻了五岁。 “你们要出去吗？”刘子明问道。 “没错！我和果果熬了一宿，现在准备去食堂吃早餐。”严勇看了看手机，“还有半小时食堂就关门了，果果，咱们赶紧上去吃碗鱼汤面，热汤热水的食物最滋养女人的身体，顺便再来两只大肉包子。 后勤管理处的同事应该已经开始给你制作警局饭卡了，这段日子你不嫌弃的话，咱们可以合用一张卡。” 话落，夏果果没有拒绝的意思，大概率她是真的肚子饿了。 刘子明愣住了三秒，缓过神来，开口道：“兄弟，你以前从不去食堂！你变了，变化还挺大！” 话落，刘子明一脸鄙视！ 过去这小子从不愿意陪他一起吃早餐，他宁愿待在法医室吃泡面，也懒得移步食堂。 不得不说，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嘿嘿，我吃不吃无所谓！不能饿了果果，咱们要照顾女同志。”话落，严勇一脸舔狗看向夏果果，“果果，你就是太瘦这一个缺点。如果再胖点，你会是国内最漂亮的美女法医。” 夏果果白了他一眼，眼神却发生了微小的变化，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反感。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享受。 眼前的严勇虽然很舔狗，不过，他是一位非常英俊的舔狗。 刘子明坚信，时间久了，夏果果多半是会从了他的。 一想到两人如果确定恋爱关系，随着感情升华，他们一定会发展到床上那一步。 两人会不会在床上彼此研究人体结构，或者，躺在床上闲来无事，一起聊一聊这些年彼此见过的奇葩尸体。 下一秒，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汗毛都竖了起来。 缓过神来，刘子明扯着嘴角笑了笑，“兄弟，你最近嘴巴开了光，还是吃了洋槐蜂蜜？说话贼好听，哥都有点不认识你了！” “哥，人总是会变的，您不也是吗？ 您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年轻了，连胡子都没了。 您是丧失了男性功能，还是每天坚持打理胡须？ 还别说，您小白脸的样子，简直年轻了十岁。 不像妍妍的叔叔，倒像是妍妍的大哥哥了。”严勇露出一脸邪笑。 刘子明一脸错愕，这家伙竟然看出来他对小警花有意思？ 庄妍那张白皙的脸被严勇的话说得一片粉红，那娇羞的模样看起来带着致命的诱惑。 下一秒，刘子明看了看手机，又抬起头看向严勇，“食堂快关门了，你确定还在这里瞎扯犊子吗？” 话落，严勇也不恼，又扯着嘴角笑了笑，刘子明一下子不乐意了。 “严勇，我说过多少次了，在法医室不要露出这种开心的笑容。 你不觉得法医室里躺着尸体和尸骸，你露出这样的笑容，有点像......” “像什么？”严勇反问道。 “像变态！”没等刘子明开口，夏果果一边往二号法医室门口走，一边丢下这三个字。 刘子明冲着夏果果竖起一个大拇指，这大妹子敢说敢当，是个女汉子！ 下一秒，没想到夏果果非但不买账，竟然下了逐客令。 “不好意思，诸位！ 法医不在法医室，任何人不得入内，这是我们最新定下来的规矩。 麻烦诸位出来，我们需要锁门了。 这三具尸骸以及李漫妮的尸块是案件的重要证据，如果丢失，后果会很严重。” 夏果果说得一脸严肃，清冷的五官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庄妍看得一愣一愣的，她很欣赏夏果果这样敢说敢当的性格，很酷飒。 “我们想留下来看看这三具尸骸，这也不行？”刘子明有点不甘心，多问了一句。 “不好意思，请您出去！ 法医室是重地，庄局或是冷厅长来了也不行！ 您可以等我们吃完早餐再来！”夏果果已经摆出一副送客的样子。 事已至此，刘子明等人只好乘坐电梯返回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夏果果和严勇往食堂的方向走，他们三被下了逐客令只好返回刑警办公室。 走在走廊上时，刘子明突然看见冷军走在前面，老庄紧跟其后，二人应该是去局长办公室。 刘子明的心里“咯噔”了一声，这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很铁，就像他和严勇、吕墨的关系。 蒋浩已经亲口指认庄建国是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案的黑手，这个冷军会不会也是黑手之一？ 下一秒，刘子明摇了摇头，笑得有点复杂。 听说这位冷厅长是省城里土生土长的老土著，他会和海港市二十年前的案子有瓜葛？ 如果有，他为什么要庇护冷氏集团？ 正文 第408章 这个猜想，有点荒谬 为了钱？这一点看上去不像。 民间曾经有一个略显夸张的经典段子，说正厅级干部值一个亿。 其实值不值一亿这无法判断，但手中权利比一亿多多了。 为了权？冷军很早就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级领导，现在已经享受正厅级待遇。 刘子明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因为他也姓冷？ 下一秒，刘子明失声笑了笑，全国姓冷的人多了去，这个猜想有点荒谬了。 果然应了一句老话，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吕墨捏着下颌骨突然站在刘子明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和脚步。 “看锤子啊？我又不是大美女！”刘子明被吕墨盯着看，有点怪不好意思。 吕墨微微眯起眼睛，手指在下颌骨的位置停了下来，“刘队，你有没有想过调查一下我们的老领导？” 刘子明一阵错愕，他刚才有一瞬间的确这么想过，不过很快被他掐断了这个念头。 “怎么？你怀疑你的老领导和案件有关？还是和冷念丞有关？”刘子明反问道。 庄妍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俩究竟在说什么？ 他们莫非是在怀疑她的冷伯伯？ 这两人莫不是查案查的魔怔了吧？ 冷伯伯莅临海港市调查工作，一是对海港警局全体公安人员的关心和鞭笞，二是为了平息海港市民人心惶惶的心情，起到一个定海神灯的作用。 他亲自前往海港市，是省公安厅给海港市民带来的最大利好消息。 意思很明朗，我们省公安厅以及中央公安部一直都在高度重视海港市的连环杀人案。 请广大市民稍安勿躁，再给警方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还给社会一个真相大白和良好治安，还给死者家属一个公道人心，还给死者一个沉冤昭雪。 这一刻，庄妍娥眉紧蹙，心头像被刘子明和吕墨狠狠敲打了两下。 冷伯伯，他怎么可能会和杀人命案有关？ 吕墨眼睛定定看着刘子明，注视了许久，开口道：“我心里现在有个疑点很不成立，甚至有点扯淡，不过我觉得可以试着调查一下他们之间有没有关系。 如果他和他没有关系，证明是咱们多想了，如果有......那就是意外收获。”吕墨的瞳仁紧了紧。 刘子明听懂了吕墨的话，没想到两人想到了一处。 看样子，他们之间越来越有默契了。 冷俊峰、冷念丞、冷军...... 这三人，会不会有隐藏于世的关系？ 刘子明说了一句，“嗯！咱们不谋而合，进去开始搜集调查吧！这方面你是强项！” 话落，刘子明的手掌落在吕墨的左肩，并且意味深长地拍了两下。 两人径直走进刑警办公室，庄妍像一只小尾巴，蹙着眉头，紧跟其后。 “刘队，吕专家，你们什么意思？你们是在怀疑我的冷伯伯吗？”庄妍扯着细嗓，满脸难以置信，甚至有些替冷军千里迢迢赶往海港市打抱不平。 吕墨屁股刚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主机，听见庄妍扯着嗓子嚷嚷，猛地回眸盯着她。 这么一盯，庄妍的心脏像被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心口。 她哆嗦了一下，因为紧张，她涨红了脸：“怎么了？还不让人说了？我有权提出质疑！” 吕墨脸色恢复如常，唇角勾起笑意，“没错！你是有权质疑，你还有权跑出去大声嚷嚷，就说我们怀疑你的冷伯伯是帮凶！”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庄妍刚想撒泼，被刘子明制止了。 “把门关上说事情，小心隔墙有耳。” “隔墙能有什么耳？海港警局上下都是自己人，难不成有黑警？”庄妍撅着小嘴，嘟哝道。 吕墨冷笑更甚，“妍妍，你终于开窍了！如果警局没有内鬼，你的录音笔哪去了？” 话落，庄妍一脸理亏，很快脸红透了，就像被人撕掉了身上的遮羞布。 录音笔和电脑上的备案文档被人为删除，她当时怀疑过有内鬼，不过后来怀疑是黑客侵入电脑。 但是谁能闯入警局偷走她的录音笔，这一谜团她一直没有解开。 随着案情的发展越来越复杂，她差点把这一部分给忘记了。 很显然，吕墨这是在提醒她，给她敲响警钟，告诉她警局有内鬼，说话和言行都要注意。 下一秒，庄妍挺着柔枝嫩条的身子关上了刑警办公室的门。 刑侦一组在蒋家村暗访调查，刑侦二组在冷氏集团附近盯梢，刑侦三组在冷氏别墅附近盯梢。 偌大的刑警办公室就剩下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 室内的氛围因为刚才话不投机，陷入了沉默，只有吕墨按动鼠标、敲打键盘的声音。 刘子明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时在空中喷出了许多小烟圈。 庄妍的眸光无意间落在他的脸上，迎着上午晨曦微光，刘子明的侧脸在烟雾缭绕中很有氛围感。 “吕墨，我理解你的心情。从三月半到四月初，是不是想老婆孩子了？”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吕墨，却发现小警花看他看得出神，脸上还有点花痴状。 “妍妍，看啥呢？”刘子明反问道。 吕墨回眸瞅了瞅小警花，“被我刚才怼傻了吧？ 我是担心她嗓门大，搞得整个海港警局都知道我们在怀疑谁。 咱们现在是四面楚歌，外面有老百姓们每天茶余饭后盯着我们破案。 里面有警局内鬼，案情每次到了关键时刻，就会掉链子，好像有人通风报信似的。 你不觉得我们把冷念丞拘留了24小时，我的老领导突然空降海港市这一点很诡异吗？ 还有，冷念丞这混蛋很难对付，当务之急我们从三具尸骸上能够获取的消息基本上已经明确。 凶杀案，作案手法也已经确定。 眼下，我们需要寻找冷念丞的二婶张萍，顺便理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关系。 还有......他们三人的关系。” 吕墨最后一句话没有挑明说，刘子明完全听懂了。 两人之间打哑谜，无非是希望不要伤害到小警花稚嫩的心灵。 庄妍不傻，她能听出吕墨最后一句话的含义颇深。 他们为什么要打哑谜？ 难道这个谜团的答案和自己有关？ 难道他们怀疑......她的局长父亲？ ...... 正文 第409章 许多反应，很不正常 “刘队，吕专家，你们是不是在怀疑我父亲和二十年前的那起溺水案子有关？”庄妍蹙起眉头，眼眶和鼻头瞬间变红。 刘子明将烟屁股抵在烟灰缸使劲碾压，像是在喧泄心中的憋闷，暗暗腹语道：“小警花，何止当年那起案子，我们怀疑你局长父亲还是警局内鬼！” 吕墨没有回头，他已经自动屏蔽了周遭的一切声音。 一双眼睛定定看着电脑屏幕，开始在互联网的海洋里寻找冷军和冷俊峰爷孙俩的关系。 百度百科中，冷军的个人介绍洋洋洒洒写了上千字，都是固定模板。 大篇幅的文字都是在介绍冷军的人物履历、任免信息等。 想要知道更真实的冷军，就必须通过别的途径，比如在一些大小贴吧或是微博等途径寻找细枝末节。 刘子明站起身，径直走向小警花。 两人之间保持一定距离，因为小警花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她傲人的上围此起彼伏，看起来俨然像一幅高山深沟的壮美景象！ 盯着女孩子的那地方看很没有礼貌，也很油腻，但是刘子明的眼睛似乎根本挪动不开。 庄妍见刘子明没有开口回答她的问题，一双黑眸定定看着自己脖子下面的地方，顿时恼羞成怒。 下一秒，她气得直接跺脚。 不跺脚还好，这么一跺脚，她那地方震颤得更厉害。 刘子明喉咙吞咽了两下，眼神很快恢复如常。 不得不说，小警花看起来像吃木瓜长大的。 “妍妍，从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开始，我们一路并肩作战。 因为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我相信你是一位有判断力和直觉力的女警！ 虽然你现在是一名实习女警，等这次案情搞落，‘实习’二字完全可以摘除。 最近这些日子，有没有某一瞬间，你也怀疑过你的父亲？” 刘子明话落，庄妍愣住了一分钟，缓过神来，她选择避开回答这个问题。 “刘队，你们刚才是不是也在怀疑冷厅长？” “你不觉得我们前脚把冷念丞传唤审讯室接受询问，后脚冷厅长没有预兆就前往海港市莅临视察工作。 单凭这一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刘子明扯了扯嘴角，一双黑眸看向庄妍。 庄妍没有说话，陷入了沉默，眉宇之间似乎还有点不服气。 刘子明继续说道：“昨天在审讯室，我提出再增加24小时继续审讯冷念丞，他和老庄都否决了我的想法。你父亲甚至觉得咱们抓错了人，这一点难道不滑稽吗？ 小警花，你摸着心口说，冷念丞是不是最大嫌疑人？” 下一秒，庄妍点了点头，仍然没有说话。 “在八怪皮鞋厂，你被黑衣人绑了，我相信你对他的身体应该有印象，也许还会记得他身上的味道。” 刘子明一双黑眸注视着庄妍的丹凤眼，循循善诱引导她打开自己的刑侦思路。 庄妍的眼角明明看着刘子明，思绪已经飞回那晚在八怪皮鞋厂的一幕。 黑衣人身上有一股香水味，和冷念丞身上的一模一样。 好像是香奈儿的一款男士香水，还是限量款的。 那天晕倒前，黑衣人锁死她的脖颈，她闻见了他的味道。 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特殊的味道，黑衣人和冷念丞身上的味道很相似。 那天前往冷氏别墅，将冷念丞押上警车。 有一瞬间他身上的味道，刺激到她的敏感嗅觉。 当时她以为只是巧合，现在想来，黑衣人就是冷念丞，冷念丞就是黑衣人。 “刘队，不管怎么说，我相信我父亲，也相信冷伯伯！” 说完这一句，庄妍坐回自己的办公桌位，打开电脑开始心猿意马地浏览网页。 说一点不怀疑自己的局长父亲，那是假话。 父亲最近许多反应都很不正常！ 母亲那天偷偷告诉她，“你爸最近这些日子，夜里经常起来躲在卫生间偷偷抽烟！ 他好像有心事，你在警局盯紧点。” 刚才父亲站在自己的身旁，身上扑鼻而来的烟草味比刘队这个老烟枪身上的味道还要重。 之前她一直觉得父亲可能是因为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和多起命案，压力山大，烟瘾复发。 眼看着四月末，父亲就能安然退休，突然发生了一堆烂事，父亲一定很抓狂。 可是，如果刘队和吕专家的猜测是正确的，父亲也许是因为二十年前的案件突然被质疑，极有可能面临翻案，感到焦虑不安。 当年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案是父亲一手办理。 那起案件过后，父亲一路官运亨通，扶摇直上。 当年那起案件，难道是父亲人生走向高光时刻的一个敲门砖？ 她的局长父亲，当真这么不堪？ 刘子明看见小警花握着鼠标，胡乱点开一些网页。 显然，小警花现在心里百感交集，她应该是感觉出了什么。 如果她没有一星半点的察觉，以她的个性，她不会有这样坐立不安。 憋闷！ 烦躁！ 无头绪！ 刘子明再也控制不住又点燃了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 沉默了许久，门外有人在敲门。 吕墨正在聚精会神的搜集线索，庄妍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有听见敲门声。 刘子明打开门，面前站着戴着粉色U型枕的方小可。 她手里拿着移动座机，气喘吁吁道：“刘队，不好了，有人口失踪家属报案！ 对方一直在哭，我没办法稳住她，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她好像说她老公失踪了！” 刘子明眉头拧成结，接过方小可手中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刘子明，您请讲！” 话落，电话那头传来了女人更加撕心裂肺的嚎啕声。 女人足足哭了五分钟，刘子明愣是耐着性子一直在安慰她，给她进行心理疏导。 五分钟过后，女人的情绪明显缓和了许多。 “刘警官，您好！我丈夫叫王强，今年38岁，他已经失踪了三天。” “为什么失踪24小时不报警？”刘子明皱着眉头反问道。 “我丈夫是冷氏集团冷俊峰老先生的家庭医生，过去常常有夜不归宿替人治病的经历。 所以他夜不归宿，我一般情况下不会担心，他不是那种出去瞎玩的男人。 现在已经快72小时了，我丈夫一直没有回家。 电话、微信语音都不接，好像人间蒸发了。 我打电话到冷氏别墅，小冷总的家佣说，这几天没有看见王医生。 警察同志，夫妻连心，我已经连续做了两天噩梦，我丈夫一定是出事了！” 话落，女人又开始哭哭啼啼。 正文 第410章 最不喜欢，模棱两可 刘子明愣住了几秒，他听见了几个让他心脏“咯噔”一下的敏感字眼。 比如：冷氏、冷俊峰、小冷总、家庭医生、失踪72小时！ 缓过神来，刘子明反问道：“你说的是冷氏药业集团的冷俊峰老先生对吗？” “没错！冷老爷子刚离世，小冷总又年纪轻轻的，身体倍儿棒！ 所以我才更担心啊！如果不是给他们冷家人治病，他会去哪里？ 如果是出去学习，他也需要回家收拾行李，和我说一声啊！” 话落，刘子明眉头紧蹙，一个大胆的猜想浮上心头。 李国栋是冷俊峰的贴身医师，他死了，一定会有人顶替他的位置，继续给冷俊峰治疗。 冷俊峰最后那几天，李国栋已经死透了，难道是这位王医生接替了他的职责。 因为王医生没能救活冷俊峰，冷念丞一怒之下，将他宰了？ 这个念头蹦出来的时候，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分钟后，刘子明与王强妻子互留了电话，方便随时保持联系。 方小可取走电话离开了刑警办公室，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又回眸看了看庄妍。 “又出事了！”刘子明的声音很冷，甚至还有些哆嗦。 话落，吕墨和庄妍几乎同时看向了刘子明，眉头紧锁。 “这一天天的，就没个安稳日子，又出什么事了？” 庄妍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的父亲。 听说又出事了，她心里控制不住的烦躁！ “小警花，跟着我做两个动作！”刘子明没头没脑说出这句话。 “什么动作？”庄妍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男人现在和另一个男人正在怀疑自己的局长父亲，她有点不想和他们说话。 “深呼吸——再吐气——” “你试试，这样有助于放松心情！ 小警花，我们目前只是怀疑，你不要太焦虑。 如果我们三剑客彼此心生芥蒂，这样不利于合作办案！”刘子明有点担心，看了看庄妍。 “刘队，您未免太小看我了！我不是那种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的人！” 话落，刘子明心里都有点想笑，她现在的样子明显就是带着个人情绪在工作。 下一秒，刘子明却笑不出来。 冷念丞的家庭医生王强失踪了72小时，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最近一般有人失踪，没多久就是一具尸体呈现在他们面前。 他已经害怕听见“失踪”二字，大概率准没好事发生。 “幼稚！”庄妍一张俏脸看起来还在生气。 刘子明眼睛眯了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那好，从现在开始，我会把你当成大人看待。 小警花，有人失踪了！失踪者丧命的可能性很大。” 话落，吕墨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攸地一下站起身，“连环杀人案，第四名无辜女性受害者？ 不对啊，凶手犯罪冷却期是一周时间，时间还没到！” 刘子明回眸看向吕墨，又看了看庄妍，“别紧张，不是女性！ 失踪者，男，38岁，此人已经失踪了快72小时。 职业：冷念丞的家庭医生王强！ 刚才是王强的妻子打来的电话，说是怀疑他丈夫已经遭遇不测。” “冷念丞的家庭医生？”庄妍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又和冷念丞有关！ “72小时才报案，这样的婚姻貌合神离了吧？”吕墨捏着下颌骨说了一句。 “貌合神离不知道！这不是重点！ 办案女子声称，他丈夫多年来有过24小时彻夜不归，也有过几次48小时未归的经历。 但是从未发生过72小时不归！”刘子明回道。 “超过72小时失踪，且不与密切家属联系，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了。”吕墨捏着下颌骨，面色很严峻。 “刑侦三组不是有人一直在冷氏别墅附近盯梢嘛！要不要问问他们？”庄妍问道。 “可以！”刘子明立即打了个电话给刑侦三组小组长柳爽。 柳爽声称没有注意到王强，冷念丞家大业大，家庭医生和家佣保姆太多。 那群人下班都是身穿便衣，分不清谁是谁！ 还有一部分人全年住在冷家，全心全力伺候冷念丞，过年才会回去。 挂断电话，刘子明决定将此事汇报给庄建国，顺便看看冷军是否还在局长办公室。 三人走出刑警办公室，直奔走廊尽头的局长办公室。 站在门前，百叶窗拉得死死的，门也紧闭着，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里面有人交谈的声音。 庄妍一肚子的憋闷无处发泄，没等刘子明敲门，自己就先敲开了。 “门没锁！请进！”庄建国的声音传了出来。 三人黑着脸走进局长办公室，冷军正在和庄建国站在桌前貌似在研究卷宗。 回眸看向三人，两人脸上都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冷军开口说道：“三个小朋友的关系不错，看样子已经形成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老庄，他们每天都是这样形影不离吗？” “是的，他们三人就差拜把子了！”庄建国一脸附和地笑了笑。 “老庄，看见他们我就会想起当年在一线当刑警的日子。那时候工作虽然辛苦，但是有志同道合的小伙伴。” 庄建国扯着嘴角笑了笑，手上的烟灰已经快要烧到了自己的手。 下一秒，他将烟灰弹在烟灰缸内，抬起头看向刘子明。 “子明，怎么了，是不是案情有了新的进展？” 刘子明嘴角抽搐了一下，苦笑了两声，“老庄，案情的确有了新的进展，又有人失踪了。” “啊？”庄建国一脸错愕，表情惊住了。 冷军刚才还是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这会儿表情凝结，五官僵硬。 “子明，失踪人口身份确定了吗？是不是家属报案？” “嗯！失踪的是一名男子，38岁，职业是一名家庭医生。 接下来我要说的内容可能会引起你们的不适，并且不是我个人带着主观情绪要去针对他！” 冷军回眸看了看刘子明，说道：“大胆讲，无妨！公职人员忌讳模棱两可，有话直言！” “巧了！冷厅长，我刘子明最不喜欢模棱两可！ 失踪的男子是冷念丞的家庭医生，此人已经失踪了72小时，刚才是其妻子打电话来报案的！” 话落，吕墨注意到庄建国的面部抽搐了两下，冷军的五官像浮上了一层寒冰。 正文 第411章 搜查证上，亲自盖章 沉默了半天，冷军开口道：“失踪72小时，失踪者大概率凶多吉少了。 当务之急，你们立刻前往冷氏别墅进行搜查，我给你们在搜查证上亲自盖章！” 话落，庄妍两眼放光，冷厅长可比她的局长父亲痛快多了。 上回去冷氏别墅传唤冷念丞，父亲貌似不太情愿地盖上了自己的红色印章。 刘子明也没想到，冷军竟然主动提出给他们搜查证上面盖章。 那一刻，他宁愿相信冷军是清清白白的省公安厅厅长。 如果不是，那么此人真是心理素质杠杆的。 “去吧！仔仔细细搜查，顺便询问一下冷念丞。 人是从他家里失踪的，他必须给家属一个公道的说法！”冷军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辛苦了！去吧！孩子们！” “孩子们！”这三个字也只能哄哄庄妍，她心头一热，点头如捣蒜。 三人转身离开时，庄建国突然开了口，“子明，把警犬巴布带上，它狗鼻子最灵！” 刘子明嘴角扯了扯，笑道：“谢谢你，老庄！这个建议不错，值得采纳！” 三人开着警察直奔警犬基地，接到了警犬巴布。 巴布一身黑色袍子，英姿飒爽，奔向刘子明的怀里，差点把他撂倒。 “哥们，才几天不见，这么想我啊？”刘子明笑得一脸灿烂。 警犬巴布“汪汪汪”叫唤了几声，那样子好像在说，“兄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 金茂府。 “几点了？”苏菲菲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发现屋子里如同黑夜。 李飞这家伙睡觉喜欢拉上遮阳床帘，好像害怕对面那户人家偷窥他和她做...... “还早......再睡会儿吧！”李飞伸出一只手臂搂住了苏菲菲的纤细楚腰。 下一秒，他突然睁开双眼，眼睛死死盯着苏菲菲，眼神里的困意全无。 苏菲菲被他注视得心惊肉跳，她很少看见李飞这么严肃地看着自己。 难道......李飞已经知道了手机里面的秘密？ 他在装蒜？ “阿飞......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苏菲菲的口条突然有点结巴，“是不是我的素颜太丑了？” 李飞没有说话，眼睛眯了眯，像是已经看穿了苏菲菲的全部心思。 苏菲菲发现，李飞不说话的样子，阴森可怖，不如他嬉皮笑脸的样子。 浩哥一直劝她不要铤而走险，难道今天她就要断送在李飞的手里了？ 晓娥姐和晓雯姐的大仇未报，她还不能死！ 下一秒，李飞的目光渐渐有了温度，他用力搂住苏菲菲的楚腰纤细。 “阿飞，你怎么了？”苏菲菲有点害怕，小心翼翼问道。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他的脸距离苏菲菲的脸很近，近到可以闻见彼此的气息和味道。 “我......我好像有反应了！”李飞用力笑了笑。 苏菲菲的心情一下子从炼狱回到了现实，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死泰迪，又要吃早餐？也不看看现在是几点！”苏菲菲莞尔一笑，满面潮红。 李飞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 “几点了？”苏菲菲用被子捂着胸口，歪着身子看了看时间，“我的天，已经九点了，今天只能在车上化妆了！” 苏菲菲刚想起床，被李飞一把拉进了怀里，“菲菲，董事长今天一定不会去上班，他在审讯室待了24小时，需要休息。咱们先把早餐吃了吧！” 苏菲菲刚想拒绝，李飞的丹唇已经吻上了她修长的脖颈。 仅此一吻，苏菲菲彻底瘫软在李飞的怀里。 清晨的早餐格外好吃，似乎比晚上的精致晚餐更合胃口。 两人翻云覆雨，随着李飞一阵低吼，室内恢复到了平静。 事后，李飞搂着苏菲菲的楚腰，苏菲菲的背贴在他的怀里，两人保持这样的姿势又睡了一刻钟。 “菲菲，起床吧！不能再赖床了！你以后可是华东区域经理，要做好表率作用。” “我不起床了！”苏菲菲嘟哝了一句，“谁让你一大清早就折腾人！” “不起是不是？信不信我还能再做一次？” 话落，李飞搂着苏菲菲的腰肢，打算开始摆弄自己健硕的身体。 下一秒，苏菲菲身体打了一个激灵，攸地走下了床。 李飞眼神带着欣赏和爱慕，直直盯着苏菲菲的柔枝嫩条。 不得不说，苏菲菲的身材，绝了。 一夜N次，哪怕死，他也愿意！ “我去冲个澡！” “一起！” 李飞从床上走下来，衣不附体，毫不害臊。 十分钟后，苏菲菲在梳妆台前快速地化妆。 一个简单的日常伪素颜装，三分钟搞定。 今天她挑选了一件雾霾蓝色的泡泡袖衬衫，下身是黑色不过膝鱼尾裙，搭配一双黑色绷带高跟鞋。 里面是一套黑色的蕾丝性感内衣。 “怎么扣不上？”苏菲菲越急内衣越扣不上。 “让我来试试！”李飞的手划过苏菲菲的楚腰，“菲菲，我喜欢你身上流汗的感觉，那手感像摸上了慕斯蛋糕，还有点像冰淇淋的手感。” “死泰迪，你是在变相夸我皮肤好吗？” “没错！我李飞喜欢的女人，万里难挑一！” 话落，李飞已经替苏菲菲扣上了三排扣。 “喲！动作挺麻利的嘛！是不是给以前女朋友扣多了？”苏菲菲娇嗔道，已经穿上了雾霾蓝色衬衫。 这颜色衬得她皮肤白皙，楚楚动人。 早上吃了“早餐”，她的气色绝美，像吃了...... 李飞“噗嗤”笑出了声，用健硕的八块腹肌贴着苏菲菲的后背，“菲菲，我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苏菲菲反问道。 “你越来越在乎我了！ 以前你不会吃醋，现在你会问我在哪里，是不是和狐狸精厮混在一起。 这些都证明你越来越爱我，看样子，我得更加努力了！”李飞露出一脸邪笑。 “怎么努力？”苏菲菲白了他一眼，心里有点发虚，自己真的越来越在乎他了吗？ 李飞将苏菲菲的身体掰正，两人四目相视，他的眼睛深情款款。 被他这么注视着，好像一辈子都在劫难逃的感觉，苏菲菲的心脏“咯噔”了一下。 “我会更加努力对你好，无论是床上还是生活和事业上，我会成为你苏菲菲最坚强的后盾。 菲菲，我是你的真命天子，踏踏实实跟着我。 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幸福生活，哪怕拼尽我的性命。” 李飞握着苏菲菲的手，用力笑了笑，一脸坚定。 正文 第412章 这帮警察，阴魂不散 这谁顶得住？ 苏菲菲突然觉得整个人在天旋地转，被李飞突如其来的表白，陷入意乱情迷之中。 下一秒，那个声音突然又出现了。 “苏菲菲，他只是一颗棋子，一颗扳倒冷氏的棋子，一颗可以送冷念丞去阴曹地府的棋子！” 下一秒，苏菲菲的身体渐渐从绵软无骨的状态，迅速恢复如常。 看着李飞的眼睛，她扯起阿玛尼红管唇釉509色号的樱唇笑了笑，“阿飞，我相信你！” 李飞已经被苏菲菲的热眸感动，意乱情迷地轻唤了一声，“菲菲......” 两人又是一番腻歪之后，用全麦吐司胡乱抹了一些果酱和花生酱，搭配牛奶吃完了一顿真正的早餐。 手牵手下地库取车，苏菲菲直接坐上李飞车的副驾驶。 李飞一脸错愕，“菲菲，不用避嫌了？不害怕别人闲言碎语了？” 苏菲菲坐在副驾驶笑了笑，“阿飞，给你名分，难道你不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还很感动！菲菲，这是官宣吗？”李飞的眼底顿时支离破碎，从未有女人这般对他。 苏菲菲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下一秒，李飞将右手放在苏菲菲的腿上一路磨蹭到冷氏集团。 蒋浩看见李飞的车，笑着走出保安室，朝着李飞的车敬了个礼，其实是为了看一眼苏菲菲。 两人短暂的四目相视，眼神很快分开。 蒋浩很担心苏菲菲为了他铤而走险！ 蒋家的事情本就与菲菲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有一瞬间，蒋浩很想狠狠抽自己耳光。 是他没用，竟然要一个柔弱的女人去帮他复仇。 “刘子明，你究竟行不行？我对你已经毫无保留！”蒋浩看着李飞的车尾，眼神如刀刃一般，双拳死死攥紧。 “菲菲，你不觉得新来的保安队长很奇怪吗？”李飞一边倒车入库，一边醋意乱飞。 “哪里奇怪？” “眼神怪怪的！” “没有啊，你是不是多想了？” “那货眼神色眯眯的，一直盯着我的女人看。下次他再看，我非要抠掉他的眼珠子！” 苏菲菲一脸惊悚，看了看李飞，“你这么暴力？” 李飞突然笑出了声，“我只是打个比方，别怕！ 不过那老小子如果再敢看我的女人，我让他卷铺盖走人！” 话落，李飞那张白皙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狠厉。 苏菲菲看了一眼，心尖颤栗。 “晚上见！”李飞的手在苏菲菲的翘腚上轻轻拍了拍。 “死泰迪！”苏菲菲的声音很娇柔，莞尔一笑，走出电梯。 下一秒，她收起眼底的狐媚笑容，面无表情盯着手机上的那条短信。 短信是浩哥发来的。 “菲菲，不要和李飞厮混在一起，你会有生命危险。他杀过人！ 张伟就是被李飞注射了安乐死的药物才丧命的！” 苏菲菲迅速删除了这条短信，微红的眼眶里，两只瞳仁狠狠缩了缩。 李飞的手上果然有人命！ 李飞走进办公室，隔壁就是冷念丞的董事长办公室。 从书架后面的密室进入隔壁密室，里面空无一人，冷念丞果然没有来上班。 看样子，今天是可以划水摸鱼的一天！ 早知道董事长没来，刚才在苏菲菲的闺房可以再多睡一会儿。 哪怕什么也不做，就搂着她的柔枝嫩条也舒服。 ...... 刑侦二组小组长柳爽汇报，冷念丞从昨天返回别墅一直没有出来。 看样子，24小时在审讯室，这厮需要修身养息。 二十分钟后，刘子明、吕墨、庄妍还有警犬巴布抵达冷氏别墅。 按下门铃，冷念丞的家佣走了出来。 家佣黄婶对刘子明有印象，笑脸相迎道：“刘队，是来找我们小冷总的吗？” “没错！他在吗？” “在在在！小冷总今天还未出门，早餐还没吃，应该还在睡觉。 三位警官请进来喝杯茶，稍等片刻，我去叫我们小冷总下来。” 话落，刘子明三人带着警犬巴布欲要走进去，黄婶看见警犬，笑得有点牵强。 “刘队，狗狗不得入内，府上没有动物的鞋套！” “多虑了！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话落，刘子明取出狗狗的鞋套替巴布穿上。 黄婶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眼前的狗狗不是普通的犬，而是一只警犬。 冷念丞昨天睡得很晚，今晨却醒得很早，这样的状态已经延续了很久。 自从他亲手杀死蒋晓雯，一闭上眼睛都是她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她顶着一张血糊糊的脸咬牙切齿的样子，很狰狞、很恐怖。 如果将一把锋芒的匕首递给她，她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捅死他泄愤。 房间里漆黑如夜，遮阳床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亮穿透不进来。 冷念丞睁着一双大大的俊眸，死死盯着天花板发呆。 眼底一片血红，连日来，他极度缺少睡眠。 想起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的尸骸在海港警局的法医室，冷念丞的心口很煎熬。 他原本想将她们三的尸骸带到那个死女人的面前，让她亲眼见见她朝思暮想的人，竟然变成了一具尸骸。 白发人送黑发人，内心的煎熬远远胜于身体上的痛楚。 下一秒，他好像听见了死女人在哭泣的声音。 如果看见她的宝贝女儿的尸骸，她也许会哭得声嘶力竭吧！ 躺在床上，冷念丞一张冷俊的脸上，薄唇突然扯起鬼魅的狞笑，如同一朵艳丽的罂粟花。 上回去看死女人，他用牛皮鞭狠狠抽打她的肌肤，新伤旧伤模糊一片。 他突然想起昨天在阳光水疗做的那个噩梦！ 在梦里，李飞告诉他伤口撒盐可以让人和尸体的魂魄痛不欲生。 下回去见她，他决定将她抽得皮肉炸裂，然后在她的伤口处涂抹食用盐，让她感受钻心刺骨的痛。 掐指一算，他大概已经快一周时间没有去看她了，她的胃部和肠道里应该几乎没有食物了。 她应该已经饿成了皮包骨，伴随着脱水的症状。 常年受到这般折磨和虐待，她应该已经习惯了。 无数次，她求他给她一个痛快，他偏不！ 想死？ 做梦！ 下一秒，冷念丞的眼底升起怒意，“死女人，你给我等着！千万别死！ 好戏才刚刚开始，你很快会见到你的女儿！”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冷念丞俊眉紧蹙，嘴角的笑意渐收。 攸地一下打开门，他的挺拔身躯出现在黄婶的面前。 他穿着白色的浴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 黄婶见状，老脸一红，背过身子，“少爷，外面有警察来了，还带了一条狗。” “狗？”冷念丞一脸错愕！ “没错！好像是一只警犬！他们喊它巴布！” “好的，知道了！让他们稍等！” “啪”的一声，冷念丞关上门，径直走进卫生间。 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他浑身都在颤抖，觉得自己喘不过气。 昨天下午四点，他刚从海港警局放出来，他们竟然24小时不到又找上了门！ 这帮警察真是阴魂不散！ 正文 第413章 我认识它，网红警犬 “该死！” 冷念丞瞬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拳砸在了大理石的台面上。 “刘子明，是你逼我的！你不想活，别怪我手下无情！” 冷念丞睁着一双煞红的血眸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极了一个从炼狱下面爬上来的恶鬼。 十分钟后。 冷念丞出现在别墅大厅，笑声很爽朗。 “刘队、吕专家、美女警官，这才24小时不到，你们莫不是已经想念冷某了？” 吕墨的视线落在冷念丞的五官，此人虽然刚起床，脸色惨白，甚至有些灰暗。 如果没有猜错，他的睡眠质量应该不高，甚至伴随失眠和多梦。 一个杀人凶手如果还能安然无恙，呼呼大睡，那么此人心理素质可以算是一流的了。 “冷先生，昨夜睡得可好？”刘子明走近冷念丞，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 两人之间的距离目测只有两只成年男子拳头大小。 两人眼睛都是血红一片，大家都在熬，就看谁先熬不住。 “托您的福，我睡得还不错，就是一直在做噩梦！”冷念丞的脸上浮上了阴笑。 “什么噩梦？关于杀人吗？”刘子明话里有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杀人？呵呵，刘队可真幽默！ 如果冷某杀了人，现在还可以高枕无忧吗？ 我梦见你们把我关进了那间法医室，和一堆腐烂的碎尸放在一起，足足关闭了一个月。 你们知道那一个月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冷念丞的声音很冰冷，像在说一段真实的经历。 刘子明的身体已经很努力地在克制，双拳却在不听使唤地哆嗦。 “如果没有猜错，冷先生在梦里能够活下去，是吃了法医室的碎尸肉块。对吗？” 话落，冷念丞扯起嘴角笑得一脸灿烂，伴随着他断断续续的掌声，“刘队，佩服！ 您真是冷某肚子里的蛔虫！ 没错，在梦里，冷某吃了一个月的人肉。” 话落，这家伙的薄唇竟然在假装咀嚼食物，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享受。 庄妍站在一旁，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周遭的空气太令人压抑，冷念丞的一切行为举止太过于吓人。 庄妍双手抱臂，放在自己的胸下方，做出了警惕和防卫。 刘子明的双拳紧攥，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的笑眸。 此人一脸阴笑，看起来十分狠厉。 下一秒，他取出搜查证出示在冷念丞的面前，直接开门见山。 “冷先生，这份是搜查证，由省公安厅正厅长冷军亲自盖章！ 今日上午有失踪人口家属报案，失踪者，男，38岁，职业是家庭医生，姓名，王强！ 冷先生，对于此人，您有印象吗？”刘子明脸上露出了冷笑。 “当然有印象！王医生是我们冷家的家庭医生。冷某家大业大，家佣保姆，家庭医生众多。 不过我对此人印象深刻，他是一位优秀的家庭医生，爷爷临终前就是由他亲自照料。 如果您不提起，我好像的确有些时日没有见到王医生了。”冷念丞俊眉紧蹙，摇了摇头。 刘子明的眼神定定看着冷念丞，没说话，像是在观察他的演技。 此人的演技炉火纯青，气场寒冷，像一块冰雕杵在自己的面前。 刘子明虽然一双黑眸直视着他，浑身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此人身上有一种让人从心底产生恐惧的能力！ 除了他刘子明，也许没几个人顶得住他的一双冰眸。 “据失踪者家属反馈，王医生已经将近72小时失联，冷先生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那我得好好想想，我的记忆力不太行！”冷念丞俊眉紧蹙，一双眼睛陷入了沉思。 最后一次见王医生是他被传唤当天！ 那天他们在地下负一层的密室，他将王医生送给了土佐犬食用。 他看着王医生在自己的面前被土佐犬撕咬得七零八碎，最后一寸不剩。 下一秒，冷念丞一脸抱歉，似乎带着一点幸灾乐祸，“不好意思，我对王医生的最后印象是在爷爷离世当天。 那天，王医生很自责，懊恨自己没能救活我爷爷。 他甚至想着跟随爷爷一同赴死，被我拦了下来。 不得不说，他对爷爷的感情很深厚，我很感动，决定以后重用他！” 刘子明一愣，挑了挑眉毛，声音很冷，“王医生失踪，你当真一点不知？” “千真万确！我一点不知！”冷念丞的样子看起来很坦诚，甚至看不出一丝谎言。 刘子明眼眉都立了起来，愤怒道：“难不成王医生人间蒸发，自己把自己用腐蚀溶液给溶尸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王医生是一名优秀的家庭医生，前途无量。刘队，请您务必将他找出来。 不过据我所知，失踪人口失联72小时，多半凶多吉少！ 请您转告王医生的妻子，我们冷家会负责到底，如果王医生当真遭遇不测或者跟随爷爷而去。 我们冷家会提供一笔可观的抚恤金赡养他的妻儿，毕竟王医生在我们冷家勤勤恳恳多年。” “......”刘子明一边听着冷念丞满口仁义道德，一边看着警犬巴布，沉默了许久。 冷念丞的视线看向警犬巴布时，巴布的表情突然变得凶神恶煞，像是看见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刘子明一阵错愕，巴布貌似从未见过冷念丞，它为什么冲着这家伙龇牙咧嘴？ 只有一种可能，巴布的鼻子曾经在搜捕现场闻见过冷念丞身上的味道。 “冷先生，介绍一下，这位是警犬......”刘子明话没说完，冷念丞已经蹲下身体面对着警犬巴布。 “我认识它！海港市警犬界的传奇！享誉‘网红警犬’的美名！ 上回在我们冷氏集团，张伟的那间密室里，就是巴布发现了一只人脸足球，手刃了张伟那个混蛋！” 话落，刘子明一脸错愕，缓过神来，他的声音很冷冽，“我们并没有定罪张伟，他虽然死了，但只是犯罪嫌疑人。目前诸多证据表明，真凶还在逍遥法外，张伟也许只是一名帮凶！ 至于张伟在医院是怎么死的，冷先生应该很清楚吧？”刘子明明里暗里在试探他，如果此人在撒谎，吕墨一定能够看出破绽。 “嗯！很清楚！警方已经通报了，张伟是被人进行了安乐死药物注射。 这么看来，也许凶手另有其人，谁知道呢？ 这些烧脑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警察了，冷氏集团出了张伟这么一个败类，是我们整个集团的耻辱。”提起张伟，冷念丞貌似恨得牙齿痒痒。 “汪汪汪” 警犬巴布突然一阵狂躁，冲着冷念丞龇牙咧嘴，怒目圆瞪。 冷念丞刚想伸出一只手抚摸巴布的毛发，险些被巴布满口獠牙致伤。 吕墨微微皱起眉毛，心头一阵狐疑，巴布的鼻子是万里难挑一。 它的反应这么大，难道它曾经闻见过冷念丞身上的味道？ 庄妍的脑袋瓜比较简单，娥眉蹙了蹙，几乎脱口而出：“刘队，巴布好像认识冷念丞！” 话落，冷念丞猛地转过一张英俊的侧脸，对着庄妍笑得一脸阴冷。 “美女警官，话，可不能乱说！” 正文 第414章 该死的狗，它必须死 庄妍愣了一下，她被冷念丞刚才那个眼神惊住了。 冷念丞的脸转过来时，眸光一下子冷到了冰点，说出来话带着一股阴冷。 回过神来，庄妍鼓起勇气对视着冷念丞那双阴鸷的眼睛，“我没有乱说！ 警犬巴布的鼻子在全国警犬界，那可是数一数二的楷模标杆。 它的嗅觉，万里难挑一！” 冷念丞低头看了看警犬巴布，一双冰眸对视一双怒目。 下一秒，冷念丞学着巴布龇牙咧嘴的样子，吓得巴布倒退了几步。 瞬间，庄妍心里成千上万只的草泥马在崩腾，这混蛋连畜生都怕他！ 刘子明和吕墨的表情直接僵住了，刚才这混蛋的样子很癫狂，像极了一个精神病分裂症患者。 “刘队，巴布好像不喜欢我！”冷念丞站起身，冲着刘子明笑了笑。 话落，刘子明喉咙吞咽了两下，努力压制住心头的震惊。 “麻烦冷先生配合，我们需要立即搜集你的这幢别墅！”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一脸从容不迫。 “随意搜，哪怕翻出天！我在这里吃早餐，等你们好消息！” 家佣黄婶已经端来了现磨黑咖啡，冷念丞接过来轻抿了一口，勾了勾唇角。 “巴布，冲！” 刘子明一声口令，警犬巴布英姿飒爽，冲出了几米远。 三人一犬开始在冷氏别墅搜查失踪人口王强。 冷念丞气定神闲坐在餐桌上，嘴里吃着一块披萨。 这块披萨上包含有白兰地腌制龙虾、香槟浸鱼子酱、苏格兰熏鲑鱼。 上面还铺了一层可食用的金箔，整个就是土豪专属！ 鱼子酱肉馅蛋饼的食材是高级龙虾和sevruga鱼子酱，有钱人专属的顶级早餐。 一个小时后，刘子明三人协同警犬巴布返回别墅大厅，无功而返。 冷念丞已经吃好早餐，坐在窗户边看报。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袍，手里优雅地端着一杯咖啡。 早中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那张俊美的脸庞。 不得不说，他的颜值是整座海港市的佼佼者。 这等颜值即便放在娱乐圈，那也是数一数二的顶级颜值。 “汪汪汪” 警犬巴布全程搜捕王强时，埋头苦干，一声不吭。唯独看见冷念丞，它显得格外狂躁。 刘子明三人顿时察觉出巴布的异样，也许线索就在冷念丞的身上。 冷念丞眯起眼睛看向三人，还有那只貌似得了狂躁症的警犬。 “刘队，你们发现王医生的踪迹了吗？”冷念丞的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同情，嘴角却勾了勾，像是在暗笑。 “没有！”刘子明的喉咙里极不情愿地溢出了两个字眼。 “王医生很忠诚，也很善良，甚至有些死心眼。 如果没有猜错，王医生也许已经找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偷偷跟随爷爷去了！ 刘队，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主仆情深吗？”冷念丞与刘子明对视，彼此都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敌意。 下一秒，刘子明笑得一脸冷漠，“我相信！比如冷俊峰老先生的贴身医师李国栋！他的死，冷先生一定很清楚吧？” 冷念丞放下手中的咖啡，攸地起身，走近刘子明。 “爷爷对李医师有知遇之恩，可惜李医师贪心不足蛇吞象，竟然和卖肾组织有勾结。 这样的主仆情深，爷爷泉下有知，绝对不会接受。 既然诸位没有在我的别墅发现王医生的踪迹，那么冷某恕不远送！” 话落，冷念丞伸了个懒腰，笑了笑，“刘队，拜您所赐，冷某在审讯室足足待了24小时！ 看样子，冷某需要好好休养几天！ 熬夜伤身，刘队要多保重，美女警官还年轻！” 庄妍杵在一旁，听得耳根子发热。双拳紧攥，恨不得拳头如雨点砸在冷念丞的身上。 “喂——话别乱说！信不信我揍你！”话落，她摆出一副标准的格斗动作，英姿飒爽。 冷念丞笑了笑，不过是一些花架子，实战起来根本不是他的菜。 那夜在八怪皮鞋厂狠狠暴揍了小女警一顿，无非是为了警告庄建国这只老狐狸要听话。 他原本不打女人，除非她们激怒到他。 比如：欺骗！他最恨别人的欺骗！ “我好怕啊！”冷念丞一脸邪笑，穿着白色睡袍，胸肌和八块腹肌若隐若现。 如果此人不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这样的盛世美颜对于所有女人都是致命的诱惑。 “妍妍，吕墨，我们走！”刘子明控制内心的愤怒，努力压住了自己的情绪。 警犬巴布的鼻子万里难挑一，它闻不出猫腻，至少证明冷氏别墅内是干净的。 也许王医生并不在这里！ “巴布，我们走！”刘子明牵着警犬巴布欲要往门外走。 冷念丞薄唇吐出两个字，“不送！” 话音刚落，巴布试图用力挣脱刘子明手中的绳子。 所幸，被刘子明死死将绳子攥紧在手中。 “巴布，你怎么了？”刘子明问道。 下一秒，巴布像在发狂，瞪着一双怒目冲着冷念丞龇牙咧嘴地狂吠。 冷念丞的眼神深深一沉，心尖狠狠震颤了一下，他的一双冰眸对上了巴布锋利的视线。 “刘队，巴布貌似对我有敌意！”冷念丞扯起嘴角，一脸阴笑。 刘子明与巴布曾经在警犬基地有过朝夕相处的经历，他知道巴布不会无缘无故的狂吠。 显然，它对冷念丞有敌意，此人身上也许有某种特殊的味道刺激到了巴布的嗅觉。 刘子明蹲下身体，温柔抚摸了巴布的“黑袍”，发出了手势口令。 他伸出右手，指向冷念丞。一双黑眸，目光如炬。 下一秒，他发出口令“袭”！ 闻声，巴布做出了扑咬的动作。 刘子明立即明白，巴布在怀疑冷念丞，他一定有问题！ “刘队，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冷念丞笑了笑，“你们刚才那样还挺有意思的！我曾经在岛国斗犬基地玩过，训练员和狗狗们确实可以做到无障碍交流。” 刘子明的脸色已经变得暗沉，他心里已经肯定，巴布曾经在某个场景闻见过冷念丞身上的味道。 刘子明死死盯了一眼冷念丞，拉着巴布离开冷氏别墅。 吕墨、庄妍，紧随其后。 “刘队，王医生就拜托你们了，一定要找到他！”冷念丞的声音很真诚，穿透所有人的耳膜。 “放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刘子明说完，走向门口那辆警车。 警犬巴布一直冲着冷念丞狂吠，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 警车开出了很远，冷念丞的耳朵里仍然可以听见巴布聒噪的犬吠声。 “吵死了！”冷念丞看着远处，瞳孔狠狠缩了缩，一双墨染般的黑眸浮上了杀气腾腾。 下一秒，他打了一通电话给岛国的斗犬基地，问候了一下他的老朋友，一只凶神恶煞的土佐犬。 它的名字叫“将军”，名字的含义是，骁勇善战，英勇杀敌，宛若沙场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刚才那只警犬巴布应该是闻出了什么，该死的狗，它必须死！ 不如来一场巅峰对决，“土佐”大战“德牧犬”，一定很好玩！ 正文 第415章 他的名字，藤井弘树 冷念丞站在院子里很久，目光阴冷注视着刘子明他们离开的方向。 他身穿一袭白色睡袍，看起来有几分单薄。 眼下是4月2日，农历才三月份，天气不热、微凉。 “少爷，进屋吧，外面天儿凉，容易感染风寒！”家佣黄婶站在门口一脸着急。 冷念丞眼底的情绪慢慢收敛，转身时，一张艳丽无双的俊颜掠过一层寒凉之气。 黄婶错愕了三秒，知趣地退至一旁。 冷少爷的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像从冰柜里取出来的两颗夏黑葡萄。 “少爷，需要为您准备午餐吗？” “不需要！”冷念丞离开别墅客厅时，突然停住了脚步，“黄婶，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要靠近爷爷的房间。” “是！” ...... 冷氏别墅藏有地下负一层这个秘密，几乎无人知晓。 家佣和家庭医生绝不敢轻易泄露半个字，否则他们的下场便是王医生的下场，甚至惨烈百倍、千倍、万倍。 刚才刘子明他们带着警犬都没能发现地下负一层，不得不说，是爷爷当年在设计别墅时，花费了大量人力、心力、财力的作用。 “爷爷，小丞来向您请安了！” 冷念丞“扑通”一声，跪在冷俊峰的骨灰盒前，磕了三个响头。 抬起头时，眼底一片支离破碎。 “爷爷，那边的日子您过得可还习惯？爷爷，需要什么您尽管托梦给小丞。” 话落，金丝楠木骨灰盒纹丝不动，爷爷像是在睡觉。 冷念丞的两只眼睛像深不见底的黑洞，薄唇却勾起天真的笑容。 下一秒，他竖起一根修长的食指轻轻放在自己唇珠的位置，小声说了一句，“嘘——爷爷在睡觉，小丞不吵爷爷！” 说完，他精致的俊颜扯起笑意，双手轻拂了爷爷骨灰盒上的浮尘。 “小丞先告退了，晚上再来看爷爷！”说完，他蹑手蹑脚合上了爷爷的房门。 ...... 偌大的冷氏别墅，空荡荡的，一片落寞。 除了一群家庭医生和家佣保姆，就只剩下他一个姓冷的。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张萍失踪后，几个叔叔伯伯都搬了出去。 许是觉得这幢宅子不吉利，许是想自立门户，脱离爷爷的视线。 冷念丞立在门外，一双寒眸掠过四周，竟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下一秒，他决定去那间储藏室，里面存放了母亲生前的大量用品和衣物。 推开门，里面的味道似曾相识。 也许是心理作用，冷念丞总感觉这间储藏室里有妈妈身上的味道。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打开了衣柜，里面都是母亲生前的衣物。 母亲喜欢穿裙子，且眼光和品味甚好。 那些衣服的款式放在21世纪的今天来看都是十分前卫和时髦。 “妈妈，抱抱小丞！”话落，冷念丞钻进了衣柜。 衣柜是上好的红木材质制成，复古的中式风格，推拉门。 冷念丞的身型约185cm，双臂抱着膝盖，勉强将自己蜷缩在衣柜里。 像小时候一样，他关上了衣柜的门，里面顿时漆黑如夜。 妈妈的连衣裙几乎都是过膝裙，柔软的布料磨蹭着冷念丞的脸庞，像妈妈温柔的手轻轻地拂过。 “妈妈，全世界的人都想要小丞的命！ 当年，她们想要我的命，没有人出现帮我，救我。 不杀了她们，她们就会一直折磨我！ 还有那个张萍，她才是杀害您的真凶，您的死不是一场意外。 呵呵，当年那帮警察却说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 妈妈，爷爷与您汇合了吗？小丞好想念你们！” 话落，冷念丞将自己的双膝盖骨抱得更紧，瞳仁狠狠一阵紧缩，眼泪潸然而下。 许是在海港警局24小时受审，许是昨夜一夜失眠伴随着噩梦，在有妈妈味道的衣柜里，冷念丞睡得酣甜。 再次醒来，时间已经是4月2日，下午三点零八分。 这一觉睡得真香，竟然没有做一个梦，母亲给他的安全感，无人能及。 推开红木衣柜的门，冷念丞的双脚落地，攸地一下站起身，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 “妈妈，小丞改日再来看您！”冷念丞的声音气息平稳，有力，这一觉他睡得很满足。 走出储藏室，冷念丞的眸光无法避开那间杀人密室。 推开门，他径直走进去，空荡荡的密室里，干净如新的解剖台散发出清冷的寒光。 昨天之前，墙壁上还散布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斑驳。 一番粉刷，此刻这间密室依旧可以闻见乳胶漆的味道。 这里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迎接新的猎物了。 冷念丞躺在没有温度的解剖台上，双目死死盯着天花板那盏灯。 刘子明刚才带着搜查证和警犬来找王医生，无获而归！ 那天土佐犬将王医生吃得七零八碎，剩余的骨头和碎肉，他已经命令李飞处理掉了。 下一秒，他掏出手机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李飞正在办公室翘着二郎腿玩王者荣耀，突然看见董事长的电话，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董事长，您......您醒啦？”李飞的声音哆嗦了一下。 冷念丞虽然现在和他称兄道弟，但是骨子里，李飞还是很畏惧他的。 尤其是见识了冷念丞卧室里的双开门冰箱，里面的碎尸和ren肉刺身，李飞怕他怕到了骨髓里。 冷念丞躺在解剖台上，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阿飞，是不是又在摸鱼？王者荣耀还是吃鸡？” “冤枉啊！董事长，我发誓，我一刻都没停下手头的工作！” 冷念丞轻笑了两声，“阿飞，你有多少工作量我还不知道？我不在集团，你的工作量为零。” “嘿嘿！”李飞傻笑了两声，有点接不住冷念丞的话。 “阿飞！说正事！你把王强的碎肉和骨头埋在哪里？” “埋在了安山！董事长，怎么了？ 靠！不会被那帮警察发现了吧？这也能找到？”李飞吓得一脸错愕，攸地一下站了起来。 “淡定！并没有！刘子明那帮死条子上午拿着搜查证来别墅了，还带了一只警犬。” “是那只网红警犬吗？好像叫巴布！” “没错！那只死狗貌似闻见过我的味道，一只朝着我狂吠，像得了狂犬病！” “董事长，要不要我去宰了它，然后红烧炖了？咱俩一边喝罗曼尼·康帝，一边吃狗肉，岂不是美滋滋？ 那只警犬我见过，浑身长满肌肉，一定很好吃，说不定还塞牙！哈哈哈！”李飞笑得一脸馋样。 “阿飞，吃狗肉喝茅台！哪有人吃狗肉喝红酒！土包子！”冷念丞笑了笑。 “董事长，阿飞就是一土鳖！多亏有董事长提携，您就是我见过最大的世面。” “马屁精！说正事！ 他们来别墅搜查了半天，没有发现地下负一层的秘密，你把嘴给我守死了！” “董事长放心，阿飞的嘴巴比女人还紧！”李飞露出一脸邪笑。 “艹！你怎么不说比你排泄的地方还紧？” “那不行！有味道！ 董事长，您放心吧！我把王强的剩余碎肉和骨头埋在安山的深处，八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他。 没有墓碑，没有坟地，谁会发现王强那个短命鬼！ 董事长，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好好休息，阿飞想你！” 冷念丞的眼神骤然缩了缩，许久没有人说想他了，心头不由一阵热乎。 沉默了几秒，他开口说道：“阿飞，记得去学游泳，这是保命的技能！” 话落，没等李飞说话，冷念丞直接挂断了电话。 躺在没有温度的解剖台上，冷念丞眯起了双眼，感受密室里的气味。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的脑袋里一下子都是警犬巴布龇牙咧嘴，冲着他狂吠的样子。 猛地睁开一双冰冷寒眸，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这只该死的警犬一定认得他的味道，它必须去死！ 下一秒，冷念丞拨打了国际电话，对方是岛国警犬基地一名狗狗经纪人。 他的名字叫：藤井弘树！ 正文 第416章 你的手上，多少人命 “你好！藤井弘树！我是冷念丞！” “好久不见！念丞君，藕哈邀~” “藕哈邀~我的老朋友‘将军’呢？”冷念丞笑着问道。 “念丞君，将军是一只勤奋的土佐犬！ 它正在参加下午场训练，晚上将有一场斗犬大赛。请问，您找它有事吗？” 话落，冷念丞沉默了几秒，说道：“藤井弘树，我要借用将军几日，可否？” “没问题！”藤井弘树答应得很痛快，“but，您知道的，将军的嘴巴嘴巴很挑剔，上回在您那边食用了生鲜ren肉，它一直不愿意吃斗犬基地的狗粮和生牛肉。” “藤井弘树，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什么时候需要送它去机场？”藤井弘树问得很干脆。 “明日！” “OK！” ...... 挂断电话，冷念丞眯起眼睛，冷笑了一声，“刘子明，24小时的审讯室拘留，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始，接招吧！我看你能否一直见招拆招！” 话落，冷念丞的手机突然响起，眸光落在屏幕上，是一组未知号码来电。 这些年，只会有两个人与他通话时，使用未知号码。 一位是海港警局一把手庄建国，另一位是他亲爱的叔爷爷，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是我！” 电话接通，里头传来了男人低音炮的浑厚嗓音。 叔爷爷的这副嗓音堪称完美，不当声控主播可惜了。 “叔爷爷，怎么，您上午在搜查证上面亲自盖了章，这会儿又惦记小丞了？” 沉默了片刻，冷军压低着嗓子怒骂道，“臭小子！你不要做得太过分！ 你数一数，这些年你的手上沾染了多少条人命？ 刘子明今天是无获而返，但凡他的狗鼻子闻到一点点味道，你的脑袋不够他当靶子射击！ 告诉我，你把那个王强怎么了？” 话落，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呵呵，我能把他怎么了？杀了呗！” “你——混蛋！为什么滥杀无辜？”冷军强忍着怒火，压着嗓音骂道。 “因为他没能救活你的亲哥哥，而是加速了他老人家死亡的速度！ 叔爷爷，没能见爷爷最后一面，您一定很遗憾吧？ 你们从此阴阳两相隔，他不该死去吗？ 嗯？他不该去阴曹地府跪在爷爷的面前忏悔吗？”冷念丞的身体瞬间怒火攻心，血液逆流，忍不住低吼了一声。 电话那头，冷军陷入了一阵沉默，过了许久才继续开口道：“小丞，你告诉叔爷爷，你把王强的尸体怎么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总不会把他溶尸了吧？” “溶尸简直太便宜他了！ 叔爷爷，他是被世界上五大恶犬之一，一只骁勇善战的土佐犬活活咬死的。 小丞亲眼看着他从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土佐犬一口锋利的獠牙撕咬着，最后成了一滩碎肉和骨头。 救不活爷爷，我就要让他尸骨不全，死无全尸！” 话落，冷念丞一双好看的冰眸如鲜血一般煞红。 “你——你简直疯了！你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疯子！冷家的败类！ 快说，你把王强的剩余部分埋在了哪里？老实交代！”冷军的声音在颤抖，可以听出他在恐惧。 “叔爷爷，您对王强埋在哪里这么感兴趣？ 莫非，您下一步打算大义灭亲？”冷念丞笑得一脸苍凉。 冷军沉默了数秒，将话说到了重点，“小丞，不管怎样，我答应过你爷爷要护着你！ 王强剩余部分藏匿的位置安全吗？如果不安全，叔爷爷可以......帮你！” 冷念丞一阵错愕，瞳孔骤然紧了紧，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叔爷爷......” 吸了吸鼻子，他擦干了眼角两滴冰泪，笑了笑，“叔爷爷，您放心！福尔摩斯都找不到王强！” ...... 刘子明将警犬巴布送回警犬基地的路上，巴布一路龇牙咧嘴，狂吠不止。 显然，冷念丞的味道在巴布的嗅觉记忆里存留过。 巴布不会无缘无故地狂吠，它一定是发现了冷念丞的异样。 也许在张伟那间密室里，或是那只人脸足球上，曾经残留了冷念丞的味道。 那一次，是巴布距离冷念丞出现的地方最近的一次，一定是那次！ “吕墨，我知道了！”刘子明将烟屁股抵在烟灰缸一阵碾压，像是在发泄心中的焦虑。 “知道什么？”吕墨一边在电脑面前继续搜集冷俊峰、冷念丞、冷军的人物关系，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付刘子明。 庄妍一直在电脑上查询关于警犬为什么对着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狂吠不止。 网上铺天盖地的结论是，警犬可能是在案发现场闻见过对方身上的味道，并且记住了那个味道。 “刘队，我知道了！”庄妍看起来很兴奋，有些迫不及待想和刘子明分享她的结论。 “你们能不能一个一个地说，脑袋都被你们吵大了！”吕墨回眸埋汰了二人一句。 “女士优先，小警花，你先说！”刘子明颇有风度。 庄妍点了点头，开始说重点，“刘队，吕专家，网上一些专家和养狗人士都说了，狗狗在嗅到危险的气息时，才会狂吠不止。 由此可以推理，巴布一定在某个地方闻见过冷念丞身上的气味。 第一次动用警犬是在冷氏集团张伟那间密室，第二次是在许庄白马生态园的烂尾楼。 三具陈年尸骸是意外被发现，冷念丞当时正在他爷爷冷俊峰的葬礼上，所以他不可能去过那幢烂尾楼。 排除这一点，巴布只有一种可能闻见过冷念丞的味道。 那就是在张伟办公室后面的密室里，巴布闻见过冷念丞的味道，也许和那只足球有关！” 话落，刘子明一边拍手鼓掌，一边嘴角扯起欣慰的笑容，“小警花，你进步了！我们想到了一块儿！ 明天我带着那只足球去见见巴布，如果足球上有冷念丞的气味，巴布一定会告诉我！” 话落，两人几乎同时看向吕墨。 吕墨的情绪有些焦虑，查了大半天，愣是没有发现冷军和冷俊峰、冷念丞有什么关系。 难道他的感觉出了问题？ 虽然他极不愿意看见自己的老领导和冷念丞会扯上关系，但是老领导此次前来海港市的言行举止，确实和往常很不一样。 难道是自己破案心切，或者是太想结案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下一秒，吕墨关闭了所有网页窗口，突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什么也不想干了。 “兄弟！这么快就泄气啦？”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笑了笑。 吕墨纹丝不动，趴在办公桌上睡觉。 “别吵我！让我好好睡一会儿！梦里啥案子都能轻轻松松侦破！现实太残酷了！”吕墨的语气破天荒地丧气满满。 “吕专家，别灰心！我们陪着你！”庄妍的声音如沐春风拂过吕墨的心头。 她突然发现，这姑娘的优点挺多，比如：不记仇、善良，还很乐观！ 猛地抬起头，吕墨攸的一下站了起来。 “妍妍，你不怪我们怀疑你的父亲吗？” 庄妍摇了摇头，“起初心里有些膈应，但是我愿意直面问题！ 如果父亲真的有问题，我相信他也是有苦衷的。 刘队，吕专家，我了解我的父亲！我身上流着和他相同的血液！” 话落，庄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闪烁着正道的光。 那一刻，刘子明被小警花的气魄和坦诚惊艳到了。 这么好的女孩子，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那个浑小子，反正不可能是他这个老小子。 因为，他不配！ ...... 4月3日，上午九点，海港市机场。 时隔没几日，李飞又和这只名叫“将军”的土佐犬见面了。 说真的，李飞一点也不想再见到这只恶犬！ 它喵的，竟然食人、饮血，活脱脱的魔犬！ 想起王医生被它活生生地咬死，吞食，李飞后背一阵寒凉。 土佐犬从动物托运处凶神恶煞地走了出来，看见李飞的第一眼就开始龇牙咧嘴。 很明显，它对李飞的印象也不好，这家伙用狗嘴套锁死它的面部，将它骗进了铁笼。 它似乎并没有因为回到岛国就忘记了这么一段经历。 土佐犬全程面部戴着狗嘴套，看起来没有那么吓人。 机场四周的人群并没有出现抵触，全当它是一只宠物狗狗。 李飞牵着它脖颈处的狗链子，耳朵里却能清晰地听见这只恶犬嗓子里发出了恐怖的低吼声。 正文 第417章 李飞一眼，认出巴布 海港市警犬基地距离市中心10公里，距火车站10公里，距机场25公里。 李飞开车载着土佐犬准备前往冷氏别墅与冷念丞进行汇合，两人说好一块儿混进警犬基地。 路上，李飞突然收到了冷念丞的最新通知，此次行动他不参加了，他相信李飞可以一人搞定。 “艹！” 李飞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拳猛地砸在了方向盘上。 汽车的方向急速偏离，后面的一辆宝马X5差点追尾。 宝马X5快速越过李飞的车，车上中年男子一边怒骂，一边伸出了中指，态度十分嚣张。 副驾驶坐着一位打扮妖艳的浪蹄子，一看就不是原配夫妻。 “去你大爷的！”李飞刚想深踩油门追上那厮，后备箱里的土佐犬突然在铁笼里开始挣扎。 这不奇怪！ 后备箱的门合上，里面已经没了光亮，土佐犬又被塞进了铁笼。 汽车惯性加上刚才漂移了两下，土佐犬嗅到了危险，难免会出现情绪躁动。 要不是考虑到车上有只恶犬，以及手头上有正事，李飞非得追上那辆宝马X5，剁了他那根中指。 半个小时后，李飞携带土佐犬抵达海港市警犬基地，打算混进去。 来之前，他已经查到最近海港警犬基地在举办全国警犬培训。 这些警犬合格毕业后，主要用于刑侦、治安、搜爆、缉毒、搜救等领域。 李飞的车停靠在路边五分钟，看见了大约八个品种警犬：罗威纳犬、德国牧羊犬、杜伯文犬、史宾格犬、马里努阿犬、拉布拉多犬和昆明犬。 唯独没有像他后备箱里面的世界五大恶犬，土佐犬。 如果现在贸然进去，多半他们连大门都进不去，就会被赶走。 说不定警犬基地的饲养员一眼认出土佐犬是岛国的大型竞技斗狗。 土佐犬在岛国号称“东方斗犬之王”，多为黑社会成员，或者商业大亨驯养。 一条优秀的土佐犬用金钱都很难买到，被誉为世界第一巨型猛犬。 李飞有点慌，迟迟不敢下车硬闯警犬基地。 他现在看见公职人员就害怕，手上有人命，又是冷念丞的帮凶。 那些事后的脏活，处理尸体、埋尸，都是他去干！ 后备箱那只该死的恶犬一直在铁笼里挣扎，整辆车都快被它给拆了。 李飞坐在车内慌得一米，恰逢这时，苏菲菲的电话打来了。 苏菲菲坐在策划部办公室，一直没看见李飞来上班。 打开手机定位，她发现李飞的坐标竟然在海港市的警犬基地。 娥眉紧蹙，心里一阵纳闷，这家伙去警犬基地干啥？ “阿飞，昨晚怎么没来我家？”苏菲菲的语气有些娇嗔，还有些埋怨。 李飞故作镇定，露出一脸邪笑，车子却在拼命地晃动。 显然，天性爱好自由的恶犬，忍耐性已经到达了极限。 “菲菲，昨晚几个兄弟喊我去喝酒，晚上喝多了！怎么，想我啦？” “想你个锤子！ 阿飞，你人呢？董事长没来上班，你就敢翘班啊？” “我在外面替董事长办点事！这也是上班哈！菲菲，我现在有点忙，回头给你回电话。 乖！么么哒！” 李飞直接挂断了电话，再不挂电话，他感觉车子都要被土佐犬给拆了。 后视镜里，警犬基地门口的保安好像注意到他的车在晃动，勾着脑袋观望。 大白天的，会不会被人误以为车里有人在车震？ 看样子，他必须先撤离现场，从长计议！ “董事长，是我，阿飞！”李飞一边驱车，一边给冷念丞打了个电话。 “阿飞，你们混进去了吗？”冷念丞的声音显得很兴奋。 “董事长，今天是全国警犬统一培训的日子。 我观察了，在这群警犬当中，根本就没有咱们老伙计这样长相凶狠的狗。 如果滥竽充数地进去，多半无功而返，甚至会引起警方怀疑。 董事长，没有把握的事情，阿飞不敢贸然行事！”李飞倒是说得很坦诚。 冷念丞正在品茗，放下了手里的银壶，扯起嘴角笑了笑，“阿飞，你做事情越来越稳妥了。 恭喜你，通过了考核。” “考核？董事长，阿飞没听明白，啥意思啊？” “变通能力考核！ 在任何情况下，如果不能做到万无一失，不可以莽撞行事！ 这一点，你今天做得非常好！不要为了完成任务，白白送死！阿飞，你进步了！” “......董事长，将军很狂躁，我的车都快被它拆了！” “你们在哪儿？” 李飞望了望四周，回道：“我们在科技园附近！” “阿飞，去农贸市场采购大批量的狗粮、鸡蛋、牛肉，越多越好！ 警犬基地官网上有警犬狗粮招标信息，一条警犬每月的饲料费高达430元，相当于战士伙食费的两倍多。 下午三点，我们冷氏集团进行社会公益，无偿捐赠大批饲料和食物送给警犬。 你联系一下媒体，今天下午三点的捐赠仪式，势必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冷氏集团的这一善举。 到时候，你带着将军潜伏进去，伺机将那只该死的警犬巴布弄死！” 话落，李飞一边开车，一边嘴巴张得合不拢。 冷念丞果然是个高智商的犯罪者，这法子都能想得出来。 冷氏集团这些年一直在做社会公益福利，从冷俊峰开始，坚持了数年。 这些年，一直以人为本，捐赠对象都是贫困山区和社会福利院的孤儿人士。 第一次捐赠狗粮给警犬基地，意义重大。 “董事长，为了弄死警犬巴布，您真是够拼的！”李飞一脸骇色，语气却很轻松。 冷念丞举起品茗杯轻抿了一口，笑了笑，“阿飞，人若不狠，不拼，受苦的就是自己！” “董事长，这得花费不少钱吧？” “阿飞，格局小了吧？冷氏集团最不缺的就是钱！赶紧去置办吧！” “是！” ...... 下午三点，海港警犬基地门前，大红色的圆形拱门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冷氏药业集团·情系军犬，向警犬基地捐赠物资！” 冷念丞坐在领导席位的正中心发表讲话，气宇轩昂，仪表不凡。 面前是一群海港市媒体大咖亲临现场的盛况。 身后是一万斤的生鲜牛肉，数筐鸡蛋，数包狗粮。 齿轮颈套一千个，犬类防弹背心一千个，警犬餐具、生活用品数个。 “大家好！我是冷氏药业集团董事长，冷念丞！” 话落，人群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礼多人不怪，海港市警犬基地的领导对此次大型捐赠活动都表示十分高兴。 恰逢全国警犬在此学习，五湖四海的兄弟单位见证了海港市知名大企业捐赠现场。 警犬基地的领导们，脸上都很有光彩。 现场的氛围恰如其分，拿捏得非常完美，冷念丞继续捐赠发言。 “警犬是用于侦察破案的一种工作犬！ 他们经过专门训练，可用于追踪、鉴别、搜捕、搜毒、搜爆等项工作。 警犬具有发达的高级神经活动机能，有敏锐的嗅觉、听觉和坚强的耐劳能力。 它们不仅可以满足军事上侦查、守护的需要，还可以满足刑事侦查方面的需要。 它们在多起凶杀、放火、抢劫、走私等重大盗窃案件中，进行鉴别、追踪、搜索和捕获罪犯，同犯罪者作斗争。 我们把掌声送给这一群优秀的警犬！” 话落，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李飞刚才搬运物资时，将汽车停在警犬基地内部停车场，一切显得顺理成章。 眼下，除了训练场上有训练员对从全国前来的警犬进行培训。 警犬基地的工作人员和相关领导都正在外面举办捐赠大会。 警犬基地本土的警犬这个点正在安装了全自动洗澡机的大红房子里洗澡。 狗群中，李飞一眼认出了警犬巴布。 正文 第418章 谋杀警犬，任务失败 李飞埋伏在大红房子附近，伺机观察巴布的一举一动。 全自动洗澡机吹出了许多泡泡，警犬们都很喜欢玩。 没有出勤工作的午后洗澡时间，训练员会允许它们暂时回归天性，还会在洗澡的大红房子里，放上三五只皮球。 巴布貌似只喜欢洗澡，注意力不在皮球上。 一身黑色顺滑的毛发，经过肥皂泡沫的冲洗，乌亮漆黑，衬得它威风凛凛。 下一秒，它甩了甩脑袋，无数的水珠溅洒四周，巴布洗完了澡。 牛羊成群，猛兽独行。 警犬巴布似乎不喜欢群居！ 洗完澡继续放风半小时后，警犬们会在食堂集合用餐。 这段时间，警犬可以在规定的区域内自由活动。 巴布漫步在春天的草坪上，撒欢地奔跑了几圈，趴在一片青草油油的草地上晒着午后余阳。 李飞猫着身子，一路尾随。 警犬基地最不缺的就是摄像监控，他将帽檐压得很低。 抓捕警犬，需要脖套、铁链、绳子、棍棒，而他只有一根小小的注射剂。 董事长说了，不要活擒，只要它死！ 这是一根注射进狗狗体内，能让其瞬间毙命的安乐死药物。里面含有氰化物，一种有毒的致命物质。 巴布背对着余阳，春天的风吹干了它身上的毛发。 这样怡人的气候，它喜欢独自静静地待着。 李飞与它之间的距离在步步紧缩，脸色煞白，心口紧缩，浑身冒着冷汗。 他手里只有一根小小的注射剂，如果不能精准地扎在巴布的身上，等待他的可能是巴布的獠牙和训练员一副冰凉的手铐。 也许他会原地丧命，被巴布咬死在4月3日午后的残阳下，命丧黄泉。 下一秒，他一阵警觉。 他看见巴布的两只耳朵突然竖了起来，像是闻见了他的味道。 刚想拔腿逃跑，巴布已经转身回眸，用一双黑亮的眸子死死注视着他。 李飞笑了笑，巴布并没有上前，却露出了一嘴的獠牙。 他们从未面对面见过，李飞过去只是在电视上见过它的风采，知道它是一只骁勇善战的网红警犬。 巴布攸地一下站了起来，缓缓地向他走来。 李飞笑了笑，故作镇定地跑开了。 巴布并没有追上来，而是对着李飞露出一嘴的獠牙，进入警备状态。 李飞离开后，直奔警犬基地停车场，仓惶逃离了现场。 冷念丞正在门外的捐赠大会上和在座领导握手寒暄。 看见李飞的车开了出来，他的脸上笑意更甚。 警犬基地的一把手对冷念丞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冷念丞也承诺，以后冷氏集团每季度将无偿捐赠一次警犬物资。 捐赠大会结束后，冷念丞驾驶着耀黑色的迈巴赫离开了警犬基地。 该死的警犬竟然记得他的味道，一定是因为那只人脸足球。 在张伟被抓的前一天，他拿着人脸足球在俱乐部和球友们畅酣淋漓地踢了一场球赛。 不无可能，上面残留着他的气息。 路上他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阿飞，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杀死了警犬巴布？”冷念丞薄唇勾笑。 李飞的声音有些发颤，“董事长，对......对不起！任务失败！” “失败？呵呵！阿飞，你是在和我开玩笑！ 氰化物是一种有毒的致命物质，民间俗称七步断魂散！它竟然死不了？” 冷念丞的眉宇之间覆盖了一层寒冰，握着方向盘的手生出了汗，一张精致的俊颜出现了一股盛怒之气。 李飞心口一阵紧缩，他听出了冷念丞语气里的怒意，“董事长，我在您别墅门口，土佐犬还在车上。我们......见面说！” “好！”冷念丞的薄唇吐出一个字，却寒气逼人！ 电话那头，李飞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冷念丞的狠，他可是亲眼所见！ 冷念丞，万毒俱全，百毒不侵！ ...... 苏菲菲在策划部监视着李飞的手机，发现他去了冷氏别墅。 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 她在李飞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貌似罢工了，只能听见模糊的电流声，和个别的字眼。 看来，她必须重新找机会在李飞的手机里安装新的窃听器。 单凭一个手机定位，她能知道的信息实在太少了。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李飞和冷念丞一定在干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苏菲菲将李飞的行踪记录下来，发送到了蒋浩的手机上。 蒋浩收到短信，眉头蹙了蹙，海港机场！海港警犬基地！冷氏别墅！ 李飞去冷氏别墅很好解释，他可能是去接冷念丞。 上午九点去机场，他究竟接了谁？ 随后在九点半抵达警犬基地，目的是什么？ 一脸若有所思的时候，晚班的同事已经过来和他交接班。 下班后，蒋浩乘坐15路公交车前往海港机场，他决定去调查李飞上午接了谁！ 这个人一定与警犬基地有关，说不定是一条重要线索。 ...... 冷念丞前脚刚走，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抵达警犬基地。 抬头看了一眼大红色的圆形拱门，三人的表情都有些怪异。 “刘队，冷念丞为什么突然给警犬基地捐警犬物资？”庄妍娥眉轻蹙，问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颌骨，声音略带沙哑。 刘子明一双黑眸拧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走！去看看巴布！” 话落，他手里拿着那只在张伟密室发现的人脸足球，三人走进了警犬基地。 驯养员一边接待刘子明，一边脸色不大好地说道：“傍晚我给巴布发放晚餐时，它一直冲着我龇牙咧嘴，看起来像是受了惊吓。 晚餐一点没吃，已经回犬室睡觉了，你去看看它吧！” 刘子明点点头，四人已经来到了警犬休息的犬室。 驯养员将巴布叫了出来，刘子明看见巴布的精神面貌的确不太好。 见到刘子明的那一刻，巴布猛然抬起头，双眸顿时亮了。 刘子明笑着张开双手，巴布欢腾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差点把刘子明给撂倒。 “老伙计，今天不是来陪你玩的，你还记得这个吗？” 话落，吕墨将人脸足球递给了刘子明。 巴布看见人脸足球，顿时开始狂吠，情绪突然躁动。 下一秒，刘子明接过庄妍手中的一张照片，上面是冷念丞的肖像照。 刘子明做了一个右手手心向上，肘关节向后拉的手势，“巴布，听口令：坐立！” 话落，巴布乖乖蹲坐在刘子明的面前。 刘子明将人脸足球和照片分别放在地上，巴布开始一边嗅，一边看。 三秒过后，它将冷念丞的照片叼在嘴里，开始狂吠不止。 “吕墨、妍妍，冷念丞的嫌疑越来越大了！” 吕墨点点头，联想到外面的大红色拱门上面的字，突然恍然大悟。 “刘队，冷念丞突然大发慈悲，捐赠警犬物资，也许是伺机想要将巴布灭口！ 昨天我们带着搜查证去他的别墅，巴布一直冲着他狂吠不止。 如果不是心虚，他何必这么着急忙慌演这么一出戏。 巴布一定是见到了什么人，感受到了威胁，才会情绪不稳定。” 刘子明的脸色瞬间不太好，嗓子向外溢出了两个字，“混蛋！” 庄妍插着腰，看起来很生气！ “刘队，此人真是睚眦必报，分明是做贼心虚！ 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故意杀死警犬犯罪，构成妨碍公务罪。” ...... 李飞牵着土佐犬进入冷氏别墅地下负一层的密室。 冷念丞很快就回来了，他阴着一张隐晦不明的脸，样子看起来十分怕人。 李飞吓得身子不住往后倒退，扯起嘴角惨笑了两声，“董......董事长......对不起！” 冷念丞没有说话，眉宇之间邪气大盛，经过李飞身旁时，他没有停下步伐。 猛然，他攸地一下蹲在那只土佐犬的面前，摘下了它脸上的狗嘴套。 “将军，一路辛苦了！ 很抱歉，原本我们为你准备了一只德牧犬，练练你的牙口。 看样子，择日再让你们进行巅峰对决吧！” 冷念丞一阵精致的脸上，升起了一股怪异的神色，眼神阴冷的让李飞浑身颤栗。 正文 第419章 要不然呢，把你吃了 “汪汪汪——”土佐犬被摘下了狗嘴套，开始冲着李飞狂吠。 李飞心头一愣，这只该死的恶犬挺记仇的！ “董事长，对不起！”李飞一下子慌了心神。 冷念丞抬头，一双阴冷的眼睛寒气渐收，“阿飞，不怪你！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也许我们不该进去，可以想办法让那只该死的德牧警犬出来！ 阿飞，它记得我身上的味道，会一直咬死我不放！” 李飞赶紧安慰道：“董事长，您放心！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它只有一条路，死路！” 冷念丞回眸看了看李飞，眼底凶魅，“没错！等待它的，只有死路一条！” 土佐犬漂洋过海来到海港市，肚子里已经饥肠辘辘，一张凶神恶煞的狗脸，冲着冷念丞要吃的。 冷念丞收起眼底的狠厉，摸了摸土佐犬的脑袋，“将军，早知道咱们这么快又见面，李漫妮的尸块就用不着丢进碎肉机。人肉介于猪肉和羔羊肉之间，先委屈一下哈！” 话落，冷念丞看了一眼李飞，眯起眼睛笑了笑。 李飞的瞳仁狠狠缩了缩，喉结一阵吞咽，“董.......董事长，您该不会要我出去给它买肉吧？” “要不然呢？把你吃了？”冷念丞露出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阴笑。 李飞惊得五官一阵扭曲，嘴角一阵抽搐：“狗兄，人肉介于猪肉和羔羊肉之间，您委屈一下哈！”说完，李飞撒开腿往外跑。 “站住！你去哪儿买肉？” “盒马生鲜！那儿的肉都是顶级肥牛、肥羊、五花肉！”李飞惊得一身冷汗，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地。 “去吧！将军是贵客，不允许你怠慢了它！” “是！属下明白！” 李飞离开冷氏别墅，驱车赶往三公里外的盒马生鲜超市。 一路上，脑袋里都是刚才冷念丞阴笑着对他说，“要不然呢？把你吃了？” ...... 蒋浩抵达海港市机场大厅，查询了今天上午九点抵达海港市的所有航班。 乘客太多，宛若大海捞针。 他找到了机场监控室，声称自己的家属是上午九点抵达机场，一直未归，他很担心。 恳求了半天，监控室的工作人员才同意他查看了上午九点时段，机场大厅内的全部监控。 看到第三遍时，工作人员已经开始不耐烦，催促他赶紧离开。 突然，他将画面定格，放大。 李飞出现在3号接机口对面的托运处，化成灰他都认识是他，没错！ 下一秒，他惊呆了，将画面定格住。 打开手机拍了“咔嚓”拍了几张照片，彻底引起了工作人员的怀疑，命令他尽快离开。 蒋浩坐在返回海港市区的夜班公交车上，一双沧桑的眸子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个小时。 李飞接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狗，脸上戴着狗嘴套。 昏暗的车内，朦胧的视线，蒋浩一脸难以置信，李飞为什么会去接一条狗。 莫非这条狗是警犬，不然他为什么带它去警犬基地。 下午的时候，保安群里都在说，董事长人帅心善，捐款了一大批物资给警犬基地。 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下车后，四下无人，蒋浩换上了和刘子明对接的专用电话卡。 刘子明正坐在刑警办公室愁云密布，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猛抽。 蒋浩突然来电，刘子明一下子来了精神，莫非这哥们发现了什么线索。 他在海港市飘了二十年，自然有他的渠道能够发现他们查不到的线索。 “怎么了？”刘子明直奔主题。 蒋浩便也直接开门见山，将李飞去机场接机的事情告知了刘子明。 没等刘子明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信息时，蒋浩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不希望他们知道苏菲菲是他线人的事，一来是为了保护她，二来是他臊得慌。 一个女人用身体换来的情报，他开不了这个口。 刘子明放下手机，将吕墨和庄妍聚集在一起，三人进行了一次简短的头脑风暴。 “刘队，从照片上可以看出，这是一只世界公认的恶犬，土佐犬，食人！”吕墨捏着下颌骨，眼神很幽冷，他似乎已经联想到了什么。 “该不会王医生就是被这只土佐犬给吃了吧？”庄妍惊呼了一声！ “我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吕墨一脸惊喜，没想到庄妍一点就通，她越来越聪明了。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如果一直找不到王医生，而此人又人间蒸发。 除了溶尸的可能性，分尸后将尸块投入绞肉机成泥状冲进下水道的概率也很大。 冷念丞的身边突然出现这只土佐犬，不无可能，王医生也许被恶犬吃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如果真的是这样，冷念丞简直太恐怖了，比炼狱的恶鬼恐怖万倍！ “咚咚咚——”三声清脆的敲门声，庄妍一路小跑开了门。 门一打开，是冷厅长一张和蔼的笑脸。 “来来来，大家最近都辛苦了！这是我给你们点的外卖！ 港式奶茶，叉烧包，牛杂粉丝汤！ 大家都趁热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干活！” “谢谢您！”庄妍倒是不客气，接过了冷厅长手里的夜宵。 “冷厅长，您也一块儿吃吧！”刘子明一边吃着牛杂粉丝汤，一边客气道。 “不了！我和老庄那份在他办公室，你们敞开肚皮吃！ 对了！王强失踪案有进展了吗？”冷军问道。 刘子明摇了摇头，丧气满满地叹了一口气，“没有！王强好像人间蒸发了！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被凶手吃进肚子里去了！” “子明，不要制造恐慌和焦虑！没有证据的结论不要轻易说出口！”冷军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吕墨听得出来刘子明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在故意试探冷厅长。 “会不会被狗吃了？ 我曾经看过一起刑侦案件，凶手养了一只恶犬，专门吃凶手猎杀的受害者。 警方赶到凶手的住处，发现了人类身上最硬的股骨，位于大腿的内部。 其余可以食用的地方都被恶犬吃了，警方将受害者的股骨带回去进行了DNA鉴定，发现了死者的身份。” 话落，三人纷纷看向冷军，发现他的脸色不大好，眉毛死死皱在一起。 “好了！大家不要疑神疑鬼！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你们先吃，我去看看老庄有没有把我那份偷吃了！”冷军笑了笑。 三人都发现，冷厅长刚才那个笑容，有些......牵强。 正文 第420章 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冷军阴着一张脸走进庄建国的办公室，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庄建国知道他一定是吃了瘪，于是坐不住了。 他将办公室的门反锁，拉下了百叶窗后，递给了冷军一支烟。 两人点上烟，冷军淡淡地笑了笑，“老庄，我和你一样，已经戒烟了许多年！要不是......” 冷军没说完，庄建国将烟灰缸递给他，“我懂！都是为了孩子！” 两人抽完一支烟，冷军没有继续抽，他突然阴着一张脸看向了庄建国。 “建国，我知道你和他师徒情深，但是咱们的事情迟早要被他查出来。 我们都是要退居二线的人，咱们不能闹出一个晚节不保的名声！ 妍妍看样子铁定要在警界走下去，你难道想看她陷入众矢之的吗？ 即使她不会陷入众矢之的，警界内部的工作和升迁工作，都永远轮不到她。 至于那个浑小子，刘子明一直揪着他不放，如果这样下去，他只有死路一条！ 老庄，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死都不行！” 话落，庄建国眉头紧蹙，低哑着嗓音，说道：“不如......将他一军？弄出人命，还是警察，这不太好吧？” 冷军猛地抬起头，眼神狠厉道：“建国，忌妇人之仁！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心慈手软，优柔寡断，只会给对手机会！索性做到极致，做绝了！” ...... 李飞前往盒马生鲜，买了一堆顶级M8肥牛，内蒙肥羊卷，云南黑猪肉。 冷念丞认识土佐犬的年头比他久，刚才他命令道：“将军是贵客，不允许你怠慢他！” 呵呵！土佐犬比他吃得好，看样子那只恶犬，他万万得罪不起，还得小心伺候着。 一路驱车返回冷氏别墅，李飞拎着大包小包的肉肉，直奔地下负一层的密室。 推开门，李飞惊呆了。 冷念丞怀里抱着那只恶犬正躺在解剖台上睡觉，像极了小男孩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偶。 “艹！” 李飞差点爆粗口，冷念丞果然不是一般人。 这要是换了别人，比如换了他，早就沦为土佐犬练练牙口的前菜了。 他俩似乎没睡着，各自眯着眼睛打盹儿，或者是彼此相拥慰藉。 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另类。一位是披着人皮的恶鬼，一只是世界五大恶犬之一。 果然应了一句老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土佐犬听见声音一阵警觉，一下子从冷念丞的怀里挣脱开。 冷念丞猛地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走下那张解剖台。 土佐犬腾空一跃跳下了解剖台，猛地扑向了李飞，吓得李飞仓惶倒退了几步。 这家伙脸上的狗嘴套被冷念丞摘了，露出了一嘴锋利的獠牙，看着怪吓人的。 李飞手里的盒马生鲜塑料袋发出了声响，土佐犬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飞快夺走了李飞手里的食物。 眼神狠厉，一脸护食的凶狠模样。 “阿飞，将军饿坏了！要不是我刚才给它爱的抱抱，它马上就要对你下嘴了！”冷念丞笑了笑，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董事长，那天从将军去机场，我给它戴上了狗嘴套，将它塞进了笼子里。它......它好像对我记仇了！”李飞一脸讪笑道。 “是吗？哈哈！将军很少服人！也许它觉得你不配吧！”冷念丞笑了笑，拍了拍李飞的肩膀，“别怕！我刚才已经和将军说了，你是自己人，它不会对你下狠手的！除非......” 冷念丞欲言又止，吓坏了李飞，“董事长，除非什么？” “没什么！”冷念丞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蹲在土佐犬的身边，摸着它的毛发，“慢点吃，又不是人肉，急啥！整个盒马生鲜，我都可以为你买下来！记住，别再惦记人肉了！那玩意不好弄！” 话落，土佐犬猛地抬起头，满嘴的M8肥牛肉鲜血，样子贼特么渗人。 李飞一脸错愕，这该死恶犬神了，竟然还会笑。 它冲着冷念丞龇牙咧嘴，笑得像一只模仿人类的大猩猩。 “别客气！咱俩谁跟谁！最近这些日子你就住在这里，阿飞负责你的一日三餐。” 话落，土佐犬看了一眼李飞，眉宇之间很是傲娇。 李飞一脸错愕，他可真卑微，竟然伺候主子，还要伺候一只畜生。 如果冷念丞不把它当成宝，他倒是可以毒死它。 现在看来，如果他和土佐犬之间非选一个，冷念丞一定会选土佐犬。 “阿飞，出来！” “是！” 冷念丞坐在沙发上，开了一瓶法国罗曼尼·康帝红酒，取出了两只红酒杯，和一个醒酒器。 “陪我喝两杯！” “不了！我待会儿还要开车回去！”李飞笑了笑，下一秒，他笑不出来了。 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寒意，一双寒眸死死盯着他，“怎么？不愿意陪我小酌一杯？我给你找代驾！” 李飞喉结狠狠缩了缩，他没资格拒绝，“好！阿飞陪您！” “坐下！” 李飞一脸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坐在沙发的另一端。 “阿飞，你怕我？”冷念丞笑了笑，“过来！靠近点！” 李飞心口一阵紧缩，冷念丞喜怒无常，喝了酒更加癫狂。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提在了裤腰间。 屁股挪到冷念丞的旁边，他被冷念丞瞬间勾肩搭背。 “阿飞，cheers！我很高兴！” 李飞讪讪一笑，一头雾水，他很害怕！ “阿飞，从在依云湾杀死蒋晓雯开始，咱们一直处于胜利一方。 来，为了我们的胜利举杯！” 下一秒，两只酒杯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两人一饮而尽。 “董事长，您放心，警犬巴布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今天让它侥幸逃过一劫，没能将氰化物注射进它的体内，是属下失职了！”李飞一脸骇色。 他知道，认错态度要好，要快，不能等着冷念丞自己开口。 相处这些日子，他已经摸透了冷念丞的一些性格，他这人总体来说，吃软不吃硬！ 冷念丞笑了笑，拍了拍李飞的肩膀，“阿飞，不怪你！是我想的简单了！ 警犬基地那么多军犬，你能活着出来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们可以想办法让警犬巴布出来，伺机埋伏在附近，将它一举抓获。 阿飞，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话落，李飞知道表现立功的机会来了。 “董事长，警犬的狗鼻子最灵！ 去年警犬巴布登上了海港电视台新闻，还受到了海港警局对它的警犬个人表彰。 原因是，一失踪老太太被巴布半个小时不到就找到了，它只闻了老太太的枕头三两下！ 我们可以让人演一出好戏，就说家里头有人失踪了24小时以上。 到时候警方一定会带着警犬去附近寻找失踪人口，我们在路上埋伏好，将它一举拿下！”李飞说得眉飞色舞。 “哈哈，我就知道你最聪明了！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冷念丞看着李飞笑了笑。 “执行起来如果想万无一失，我还需要精心策划一下。”李飞解释道。 “阿飞，你很有进步！ 没错，做事情之前不要冲动，想好了步骤和现场可能会出现的应急状况再开始实施。 我已经和岛国斗犬基地打好招呼了，藤井弘树说了，将军可以在咱们这边住上一个月。 我们一定会有机会让将军和巴布进行一次巅峰对决。 阿飞，你赌它们谁会赢？”冷念丞眼底的情绪很兴奋，红酒已经熏红了他的脸。 李飞也喝上了头，语气渐渐有了几分狂放。 “董事长，您说！赌什么？” 冷念丞想了想，笑道：“城南地区有一个新盘，听说是一房难求的独栋双拼洋房别墅。 如果你赢了，我送你一套独门独院的别墅！” 李飞一脸惊愕，打了个酒嗝，“董事长，您该不会说的‘海港院子’？那别墅市值一千万人民币呢！” 冷念丞耸了耸肩，点点头，“没错！海港院子，致敬海港市大人物！这句广告语不错，很适合你！” 李飞脸上红了，心里其实没醉！ 海港院子可是城市的高产阶级才买得起的别墅，如果可以当他和苏菲菲的婚房，那岂不太有面子了！ “董事长，我可以先选吗？”李飞看起来很兴奋。 “当然！” 正文 第421章 前往安山，搜找王强 “董事长，我赌土佐犬能赢！它可是世界五大恶犬之一，骁勇善战，杀伤力十足！”李飞看起来一脸势在必得。 “那我就赌巴布会赢！这样才能心服口服地输给你！” 话落，两人笑着碰了碰酒杯，随后一饮而尽。 冷念丞替李飞叫了一个代驾，没等他开口问，李飞脱口而出，“去......金茂府！” “阿飞，喝醉酒了还去找苏菲菲？”冷念丞笑得很玩味，大家都是成年人。 李飞露出一脸邪笑，“董事长，我喜欢酒后乱性，而且酒后的时长......您懂的！” ....... 李飞坐在副驾驶，代驾师傅很快将他送往金茂府9号楼的地库。 苏菲菲在房间里看见李飞的定位已经来到金茂府，飞速取出自己新买的窃听器放在床下。 没有窃听器，她根本听不到李飞和冷念丞的阴谋，抓不到他们犯罪的把柄。 “咚咚咚——”李飞的敲门声和往常不太一样。 苏菲菲刚打开门，李飞扑倒在她柔枝嫩条的身上。 “菲菲！我们要发财了！我们要住进大house了！海港院子，你知道吗？” 李飞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搂着苏菲菲的柔枝嫩条，纤细楚腰。 苏菲菲的性感睡衣真多，今天是一袭白色的连衣纱裙，看起来又纯又欲。 “知道啊！一千万一套，销量很一般！海港市能买得起的人并不多！” 苏菲菲一边说话，一边将李飞带进了房间。 李飞攸地一下倒在了床上，摆出了五马分尸的睡姿。 “我去给你泡杯解酒茶！”苏菲菲刚想走，被李飞一把抓住了小手手。 下一秒，李飞一用力，苏菲菲的柔软饱满身姿倒在了李飞的怀里。 “菲菲，我已经问过了！海港院子是现房，等我李飞有了钱，我们立即装修。 海港院子，就是咱们俩的婚房！我们在爱巢里面生一支足球队！”李飞的口气很大，不过看上去势在必得。 苏菲菲轻笑了一声，故作娇柔道：“阿飞，国家刚开放三胎政策，可没说允许生一支足球队！” “不怕！”李飞满嘴的酒精味，“我们......罚得起！” “阿飞，你喝醉了！我去给你泡杯解酒茶！”苏菲菲欲要起身，被李飞死死搂在怀里。 下一秒，李飞一个翻身，将苏菲菲压倒在身下，“菲菲，不需要解酒茶，有你就可以！” 苏菲菲的粉拳刚想砸在李飞的胸口，已经被他两只手擒住了。薄裙附体的她，被扯得干干净净。 “菲菲，这些惹火的睡衣以后只可以穿给我一个人看！记住没？”今晚的李飞很霸气，很男人。 苏菲菲竟然点头轻声地“嗯”了一声。 “乖！”李飞似醉似醒，丹唇堵住了菲菲的性感樱唇。 黑夜里，苏菲菲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嗓子里溢出了李飞最喜欢听的声音。 她越来越佩服自己，连床上的声音她也可以演。 今晚，李飞酒后的时间特别长，苏菲菲的心思都在床下的窃听器上。 上回安装在他手机的窃听器怎么会坏了，难道买来的时候就是一个残次品？ 李飞终于开始助力，随后像死狗一样趴在他的身上光速打起了呼噜声。 苏菲菲娥眉蹙了蹙，一脸嫌弃将他轻轻推开。 取出李飞口袋里的手机，她开始飞速地拆卸，将一枚新的微型窃听器安装了进去。 大功告成，心满意足躺在床上，苏菲菲看着李飞的睡脸，突然开始睡不着了。 她好像这个月没有来例假，他们的频次太多，李飞简直欲求不满。 明天一定要买一只验孕棒测一下，可千万别造出一个小李飞出来。 这孩子不能留，他是孽种！ 海港警局，凌晨。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从冷念丞别墅附近调来的监控视频。 王医生最后一次进入冷氏别墅上班，就再也没有出来，时至今日已经有了72小时。 巴布在冷氏别墅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并没有闻到王医生的味道。 很显然，王医生根本不在这幢别墅里。 那么他会在哪里，总不至于人间蒸发了吧！ 只有一种可能，他一定已经从冷氏别墅的某一个秘密通道出去了。 有钱人都喜欢建造地宫，别墅有地下室也不奇怪。 刘子明查过冷念丞的别墅建造图，开发商在建筑打桩时，并没有留有地下室的空间。 王医生的妻子正在海港警局大厅的椅子上等待结果，女人一直在哭，但是不算闹腾。 一直待在海港警局不走，算是她给予警方的压力。 刘子明的一双黑眸，眼白煞红，熬成了一双血眼。 刚想关上监控时，忽然看见了李飞的身影和车牌照。 他立即连夜拨打了路段监控管理处的电话，调取了冷念丞别墅附近的几条路口的监控。 吕墨和庄妍已经熬不动了，趴在桌上睡觉，吕墨还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睡梦中，吕墨突然感觉有人在推他，一直在推，烦都烦死了。 猛地抬起头，果然有人在叨扰他睡觉。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拼命三郎刘子明。 “刘队，求放过！我只想睡觉！梦里啥案子都能破！” “别自欺欺人了，赶紧起来，有线索了！” 话落，庄妍攸地一下站了起来，“刘队，发现什么线索了？”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庄妍，笑了笑，“吕墨，你看，小警花现在比你敬业！三秒钟觉醒！” 三个人开始盯着冷氏别墅附近的三条路段，寻找李飞的车牌照。 半个小时后过去，庄妍一声惊呼，“你们快看！是不是这辆？苏M·66666，黑色！” 刘子明攸地一下站了起来，吕墨紧随其后。 三个人三双眼睛死死盯着视频，他们看见李飞的车进入了安山风景区路段。 “刘队，李飞的后备箱里面不会装着王医生吧？” “1.5倍速播放，看看他最后去了哪里！” 三人看了十分钟后，李飞的车突然消失在监控范围内，不过他已经距离安山不远了。 “明天上午去警犬基地接巴布一起去安山，王强生还的可能性渺茫，丧命的可能性极大。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明天一早立刻前往安山风景区！”刘子明猛吸了一口烟，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王强是否埋在了安山风景区，但是至少他们有寻找下去的方向了。 ...... 锦泰宾馆。 冷军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打开了email邮件。 他收到一份关于刘子明的个人介绍和家庭成员介绍。 刘子明，男，40岁，亡妻三年前死于犯罪团伙的报复，被追封为烈士。 父亲很早过世，有一位年近七十的母亲，八岁的女儿在实验小学读二年级。 家中来往频繁的亲戚不多，可以说，刘子明的软肋是他的母亲和女儿娜娜。 冷军正在研究刘子明，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刘子明调取了冷氏别墅附近的监控......” 短信来自一组陌生的未知号码，只有冷军知道他是谁。 他插入一张一次性电话卡，打给冷念丞。电话一直不通，冷军急得心乱如麻。 李飞走后，冷念丞将自己关进了储藏室的红木衣柜中。 自从那天在这里睡得酣甜，他打算最近就在这里过夜了。 妈妈给他的安全感，无能能力。 这间屋子的信号似乎不太好，冷军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冷念丞已经缩在红木衣柜里，进入了深度睡眠。 第二天一早，刘子明三人很早就驱车前往警犬基地，接到了巴布和另一只警犬恺撒。 巴布睡了一夜整觉，心情好多了，一大早看见刘子明，精气神倍儿足。 刑侦二组已经被刘子明召回，一共七人和两只警犬，分别开了两辆警车。 一路驱车赶往安山风景区，沿路的风景美极了。鸟语花香，气候宜人，安山青翠欲滴。 景色虽美，大家的心情都很忐忑！七个人和两只警犬，搜索安山风景区大概需要耗时一整天。 贸然申请更多警力和警犬，如果他们的判断有误，简直啪啪打脸。 安山风景区不算太大，就目前看来，他们从上午开始一直不停地搜索，傍晚时分应该可以出结果。 4月4日，注定是一场硬战。 抵达安山风景区，因为是工作日，景区里没什么人。 这对于他们搜查工作来说，是一件好事。 刘子明向安山风景区出示了搜查证，开始了一天的搜山之旅。 ...... 正文 第422章 警犬巴布，警犬恺撒 进入安山风景区，面前分为左右两个路口，正前方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安山，背后是安山风景区的出口。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带领着警犬巴布前往安山的左边方向。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带队，一共四人，带领着警犬恺撒前往安山的右边方向。 两路人已经商量决定，不管搜查结果如何，下午四点半必须在安山风景区售票处集合。 各自带好水和干粮，以及警犬的狗粮和饮用水。 出发之前，工作人员再三交代，山里面有些较深的路段信号不佳，手机极有可能一格信号也收不到，建议他们尽量不要往深山的方向去。 安山风景区过去是一片野山，五年前政府开发后变成了旅游胜地，目前安山还有45％的面积没有进行深度开发。这部分面积地处安山的深部，目前并没有对游客开放，存在一定的危险指数。 刘子明一早就考虑到山内可能会出现手机信号屏障，从包里取出两支烟花给王远。 “小王，如果发生特殊情况，发出烟花信号！我们在山下集合！” 王远接过了刘子明手里的烟花，定睛看了看，“刘队，这是烟火信号？” “没错！在荒郊野外最好的求救方法就是利用烟火信号来实现通信的目的。 不要轻易使用，万一引起山林着火，损失重大，上面会怪罪下来！” “刘队，放心！必要情况我们才会点燃它！”王远点点头，准备出发。 警犬巴布，骁勇善战，英勇神武。 一身漆黑的袍子迎着山间的风，一刻不曾停歇，走到哪里鼻子闻到哪里。 王远那边的警犬恺撒也是雄赳赳，气昂昂，十分敬业，绝不放过一寸可疑的地方。 虽然这场搜查工作的结果目前大家不得而知，但是隐隐约约他们感觉王强就藏匿在此处。 李飞在天眼监控中最后出现的路段就是安山路附近！ 吕墨从人类犯罪心理分析，他一定会寻找一个幽闭、寂静无人的地方对王强进行埋藏。 人类的最高极限是可以七天不进食，2-3天不喝水。 刘子明跟在巴布身后，眉头紧皱，他希望王强最好没死。 “刘队，我......我有点岔气了！你们先往前走，别管我！”搜山工作进行了一个小时，庄妍出现了体力不支。 这份体力活对于吕墨来说也是特别痛苦的，他一个文职工作者，平时极少在外面东奔西走，体能甚至不如庄妍。 警犬巴布的体力相当惊人，不得不说，人类的体能和动物比起来，轻如鸿毛。 “不行！一个不能留下来！大家原地休息十分钟！”刘子明说道。 “刘队，我......我还可以坚持！”话落，庄妍一边叉着腰，一边跟着警犬巴布继续往前赶，她不希望因为自己拖延了搜山的时间。 吕墨是个大老爷们，虽然体力已经开始急速下降，见小警花还在咬牙坚持，他愣是一声没吭。 安山风景区从占地面积看上去，和国内的五大山比起来小多。但是实际徒步搜山，他们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能。 一路上，警犬巴布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精力充沛，一直保持敬业状态。 刑侦二组的成员都是一线刑警，年龄相对年轻，目前还能跟得上警犬恺撒的步调。 ...... 锦泰宾馆。 冷军一夜没睡，阴着一张脸坐在酒店房间整整抽了两包烟。 冷念丞的电话一夜没打通，这混蛋像是人间蒸发了。 酒店前台打来了客房叫早电话，冷军顶着一张憔悴的脸刚准备下楼吃早餐。 冷念丞的电话突然打来了。 他从储藏室的红木衣柜出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睡了一夜整觉，精神状态越来越充沛。 走出密室，他的手机一直在响。看了一眼，一组未知号码竟然拨打了108个电话给他。 冷军前脚刚跨出房间，后脚又缩了回来，将房门迅速反锁。 “喂——”冷念丞带着试探的声音传进了手机里。 下一秒，冷军不可遏制怒火地低吼道：“臭小子，这一夜你是死了吗？” 冷念丞错愕了三秒，失声笑了笑，“叔爷爷，消消气，一大清早火气这么大？小丞待会儿托人给您送几个疗程的穿心莲口服液，去去您的心火。” “去你个屁心火！”冷军的手在不住地颤抖，气得直接爆了粗口，“出事了，你知道吗？” 冷念丞扯了扯嘴角，默然不语，缓过神来，笑了笑，“叔爷爷，能出啥事？天塌下来，还有您顶着呢！” 冷军怔怔地立在原地，举着手机的手凉得发抖。 “臭小子，我和你爷爷过去就是太纵着你！才让你无法无天！ 早知道当初直接将你送进监狱接受思想改造，就不会发生这些脏事！ 庄建国月底就要退居二线，我下个月中旬紧接着也要退居二线。 我们已经护不了你多久了，你怎么还有心情睡大觉？” 冷念丞像是听着一个笑话似的，“叔爷爷，睡觉很重要，神志清醒才能思路清晰，才能和那帮警察继续周旋。叔爷爷，您知道的，我恨透了警察！当年他们没有人相信我的话，都说妈妈是意外而死。 叔爷爷，不管您信不信，我相信我的眼睛！” 下一秒，冷军眼眉立了起来，这臭小子又要和他叽叽歪歪唠叨当年的事情。 他分明已经分不清主和次！ “闭嘴！是你的执念太深！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件大事！ 我打了一夜电话给你，整整108个未接电话，你怎么不问问我究竟出什么事了吗？”冷军的声音有些发抖。 冷念丞很少见到叔爷爷这般失态，他是可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位高权重，德高望重。 “叔爷爷，究竟发生事了？”冷念丞一边挤牙膏，一边准备刷牙。 他穿着白色睡袍，气色睡得很好，没想到红木衣柜比柔软的席梦思好使。 “你是不是把王强埋在了安山风景区？”冷军厉声问道。 冷念丞手里的电动牙刷不停地清洁着口腔，突然他猛地关闭了牙刷，满嘴泡沫地问道，“您怎么知道的？” “臭小子，你别小看了天眼摄像，更别小看了刘子明的侦查能力。 他连夜从路段监控管理处，已经取走了别墅附近所有路段的监控。 而且，他们三人连夜查到了李飞在三天前出现在你家，开着一辆苏M·66666车牌的黑色车辆。 通过追踪李飞的车辆，他们最后锁定了安山风景区。 一大清早五点半的时候，他们已经去警犬基地接到了警犬巴布和警犬恺撒。” 正文 第423章 这是一把，贴身手枪 冷念丞俊美紧蹙，点了点头。 “叔爷爷，安山风景区那么大，阿飞将王医生藏得很深，他们不一定找得到。 叔爷爷，他们带了多少人去搜山？” “刘子明三人，外加刑侦二组四人，还有两只警犬！” 冷念丞忽然间笑了，“叔爷爷，七个人就想搜山？即便外加两只警犬，他们也是自不量力。”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冷军开口道：“你不要低估了警察，更不要低估了刘子明！他一根筋，是一头倔驴，不达目的不罢休！” “所以咱们要咔嚓了他！不然他会和那只该死的警犬巴布一样，咬死咱们不放！ 叔爷爷，您放心，事情交给我，您静候佳音！” 话落，没等冷军继续为他出谋划策，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元气满满的俊颜，冷念丞的气血和精神恢复到了最佳的状态。 他立即拨打了电话给李飞，李飞正睡在苏菲菲的温柔乡里，床头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不停。 “阿飞，你的电话在震动！吵死了！”苏菲菲娥眉紧蹙，猛地推开了李飞。 李飞的手一夜都放在苏菲菲的柔软之处，一夜压着苏菲菲喘不上气来，梦里她一直在做噩梦。 梦见了许多大蟒蛇，将她缠绕得死死的，喘不过气。 要不是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在梦里她应该已经被大蟒蛇捏死了。 “烦死了，一大清早哪个王八犊子找我，我不骂死他！” 李飞松开了苏菲菲的柔软，眉头紧蹙，拿起手机一看，差点没把他吓死。 “董......董事长......古德猫宁！”李飞扯着嘴角笑了笑。 电话传出了冷念丞冰冷如水的声音，“阿飞，出事了！” 李飞攸地一下坐了起来，“董事长，出啥事了？” 冷念丞失声笑道：“刘子明带着人，连同他一共七人，还有两只警犬去了安山风景区。” 话落，李飞的脸色骤然暗沉，“什么？他们去了安山风景区？” “怎么？开始慌了？困虫醒了吗？”冷念丞无情地宣告了这个噩耗。 “醒......醒了！”李飞一脸骇色，“董事长，他们一定找不到！我......藏得很好！” 苏菲菲在他身旁，他不敢太明说，一边穿衣服，一边走进洗手间胡乱漱了口。 李飞竟然没和苏菲菲打招呼就出门了，他开始慌了。 苏菲菲躺在床上一脸错愕，一定是出大事了，而且还和安山风景区有关。 李飞刚才说藏得很好，他到底在安山风景区藏了什么？尸体吗？ 下一秒，她打开手机定位和窃听器，开始进行追踪和监听李飞。 李飞出门后打了一辆车，直奔冷氏别墅，与冷念丞进行汇合。 推开门，李飞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冷念丞和土佐犬几乎同时一阵警觉地看向他，那画面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一时间，李飞有点分不清冷念丞和土佐犬的眼睛，他们的眼睛都散发出狠厉的光。 “阿飞，他们去安山风景区找王强了！ 今天对于我们是一个好机会，可以干掉警犬巴布。 你现在过去，把将军一起带到安山风景区，干掉那只该死的警犬！”冷念丞的语气很冷厉，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如果可以，干掉那个阴魂不散的刘子明！” 李飞整个人吓得有些发抖，“董事长，安山风景区的北门有一个进出口，很少有人发现。北门一直紧闭，没有保安看守。那条路是通向安山的后山处，通往深山老林。 安山风景区还有将近一半的面积没有被政府开发，王医生的剩余残骸埋在那里。 董事长，您放心，他们一定找不到。” 话落，冷念丞笑得像个恶鬼，他搂着土佐犬的样子很狰狞，像两个怪物。 “阿飞，话不要说得太满！刘子明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驴，警犬巴布也是。 他们身上都有一股执拗劲儿，就像我和土佐犬，咱俩身上都有股子狠劲儿。 阿飞，赌局已经开始了，海港院子在向你招手！” 原本李飞还有些害怕，听见海港院子，他的心索性一横，“董事长，我听您安排。” “很好！你现在带着将军立刻前往安山风景区，弄死他们！”冷念丞嘴角带着狠厉。 “董事长，您不去吗？一个人去有点心慌。” “我不方便出面，怎么，这些小事也需要我亲自出面？阿飞，你就这点出息？ 当初去医院杀张伟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优柔寡断！ 说，是不是因为有了苏菲菲，你现在都开始贪生怕死了？” 话落，李飞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泼下，浑身一阵寒凉。 “董事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有您在，我安心！”李飞扯着嘴角笑了笑。 冷念丞攸地一下站了起来，牵着土佐犬的狗链子交到了李飞的手上。 “这把是瑞士B&TUSW手枪，方便携带，我的贴身之物都交给你了！ 现在我把将军也交给你了，希望今天你们能从安山风景区平安归来！”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笑了笑。 事已至此，李飞知道，冷念丞的目的是对付警犬巴布。如果可以，他还希望自己在深山处，用这把瑞士B&TUSW手枪将刘子明给解决了。 最近他们经常在练靶场射击，冷念丞还给他请了专业的教练，原来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 李飞突然想到张伟临终前的话，“阿飞，伴君如伴虎，你自求多福吧！” 眼下，李飞已经没得选。 他不服从也是死路一条！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苏菲菲！ 冷念丞看见李飞在犹豫，眼神掠过一道狠厉的光，眉头故作轻松地挑了挑。 “阿飞，事成之后，一千万给你，现金！” “谢......谢谢董事长！”李飞笑了笑，心脏“咯噔”了一下，“希望能活着见到一千万！” 冷念丞的心脏骤然紧缩，此行凶多吉少，土佐犬和李飞都是他现在最信任的兄弟。 “阿飞，我希望你有命拿到这笔钱！”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转身又看向土佐犬。 下一秒，他突然俯下身子贴近土佐犬的耳朵，说道：“将军，李飞是自己人，你要乖乖听他的指示！” 话落，凶神恶煞的土佐犬竟然回应了一声，好像在说，“好的，主人，请您放心！” 正文 第424章 瑞士手枪，紧握手里 “阿飞，我给你换了一辆车，你的苏M·66666已经被盯上了，以后别开了。快去吧！” 话落，他将手中的那把汽车钥匙递给了李飞。 李飞载着土佐犬驱车赶往安山风景区，一路上沉默不语，心事重重。 他和那只坐在汽车后座的恶犬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它和冷念丞才是同类，一样的凶狠！一样的杀伐果决！ 此行凶多吉少，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谜。 土佐犬死了最好，他可不能死！他答应照顾苏菲菲一生一世，两人还要生一支足球队。 李飞一边驱车一边想起早上冲门匆忙时，他都没来得及给苏菲菲一个kissgoodbye！ 真遗憾！如果就这么死了，昨晚是他俩最后一次翻云覆雨，颠鸾倒凤。 他对她永远不会腻！ 即便他们到了白发苍苍的年纪，她一定是最美丽的老太太，他一定会对她始终如一。 如果能活着回来，海港院子，市值一千万的独栋花园洋房，将会是他和苏菲菲的婚房。 他要给心心念念爱了三年的女神苏菲菲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苏菲菲一边看着李飞的定位在发生变化，一边心惊胆战。 刚才他们主仆二人的对话，字字句句扎在她的心尖，让她惊得浑身发颤。 李飞竟然为了海港院子，甘愿去安山风景区冒险，甚至犯案！ 一瞬间的感动后，苏菲菲笑了笑，她简直妇人之仁！ 即便李飞不是为了她，他也已经没得选了。 他的手上有张伟一条人命，他和冷念丞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冷念丞要他往东，他断然不敢往西！ 下一秒，苏菲菲拨打了蒋浩的电话。 看见苏菲菲的电话，蒋浩的心脏骤然紧缩，菲菲妹子一定是出了急事。 他们之前约定好，尽量晚上打电话，白天不要联系。 无论是作恶还是扬善，黑夜都是所有人最好的保护色。 蒋浩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回拨了苏菲菲的电话。 没等他开口，苏菲菲已经将一切都告知了蒋浩。 蒋浩听得心惊胆战，下一秒，他和晚班同事联系上，对调了班。 回去换了一身行头，他打了一辆出租车，立刻前往安山风景区。 ...... 刘子明、吕墨、庄妍一上午已经翻越了大半座山，巴布一直在不停歇地工作，并没有发现任何王强的踪迹。 三人一犬坐在石头台阶上歇了会儿脚，吃了一些携带的干粮，喝了一些矿泉水，身上的行李轻松了许多。 “刘队，李飞如果想藏尸，一定不会爬这么久的山。”庄妍娇喘着，“他没必要让自己这么累！” 吕墨点点头，表示认可小警花的判断。 “李飞没必要给自己抛尸的工作加大难度。我们警察的体力和毅力比普通人好，这才爬到了半山腰就已经累得不行了，我觉得李飞不会给自己找累。 而且，山上并不隐蔽，要是下个雨什么的，尸体很容易冲出来，很容易被游客发现。 我们不如现在下山，去后面那片没有被开发的深山处找一找王强的踪迹！” 刘子明点点头，“巴布，撤！” 话落，警犬巴布冲了过来，三人一犬开始往山下走。 刑侦二组那边突然收到了刘子明的烟花信号，带领警犬恺撒一路折返。 一个小时后，两组人在山下集合。 安山风景区的工作人员和相关领导再次提醒他们，由于后山一直没有开发，存在危险因素，劝他们务必小心谨慎。如果发生危险，点燃烟火信号，他们带人进去支援救助。 休息了二十分钟后，两组人一同前往后山那片深山老林处，继续寻找王强的踪迹。 监控中，李飞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安山路。 安山路附近都是工厂，能够藏人或者藏尸体的地方，最佳位置就是他们足下的土地，安山风景区。 尤其是后山的深山老林，藏匿尸体最佳的地方。 ...... 蒋浩戴着黑色鸭舌帽，黑色旅行包，穿着十分休闲。 下了出租车，他前往安山风景区游客中心，买了一张门票。 今天是工作日，山里面没什么游客。 他抬头看着山峰拔地而起，像一只无头苍蝇，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突然，他低下头看见山下有脚印，分别是人类和动物的脚印。 狗狗的足部骨骼结构和人类基本相同，外部特征还是不同的。狗瓜子圆圆地拱起，四趾紧抱，中间两个脚趾突出。 他突然想起，菲菲说了，李飞带了一只恶犬，是岛国的土佐犬。警方也带了两只德牧警犬。 蒋浩立即决定，跟着地上的足迹追上他们。 ...... 李飞很快抵达安山风景区的北门，这片区他很熟悉，之前来过几次。 他一哥们泡妞，女人喜欢野战，两人就在后山的深山老林里面做了。 当时他们不信，那哥们酒喝大了，亲自带着他们前往安山风景区。 当时是晚上，几个人打着手电筒从北门的一个小通道溜进了安山。 那哥们指着他和女人野战的位置，嘚瑟了一句。 “你们看，那棵树上有我们刻下的字！” 一群人上前一看，发现还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树上刻着几个字，“小婷、华子到此一游！” 对了，上面还附上了他们“相爱”的年月日。 后来那地方先后几个哥们都带着女人来过，树上都刻了字，这也成了他们酒桌上聊不腻的话题。 李飞带着土佐犬很快来到当初埋尸的地方，徒手挖了半天，终于挖到了王医生的衣服和骨头、残肉。 谢天谢地，王医生还在这里，没被发现。 李飞刚想将这些肢体残骸挖出来带走，装进袋子里，沉入河底。 远远的，他听见了警犬的狂吠声。 土佐犬刚想大叫时，被李飞一个手势控制住了，“嘘——别叫！” 话落，李飞迅速将泥土重新填好，用脚踩平了那块地，埋伏在附近。 他没想到刘子明还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巴布，恺撒，是不是闻到味道了？”刘子明激动地问道。 下一秒，两只受过专业训练的狗狗蹲下身子继续狂吠。 刘子明眉宇之间越来越兴奋，果然被他找到了，王强果然藏在了这里。 “王远，分头找！记住，千万别迷路！在树上做记号！” “yes，sir！” 下一秒，警犬巴布和恺撒冲了出去，一群人开始在后面猛追。 李飞听见人群和狗吠声，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泼下，浑身发颤，冷得发抖。 他从怀里取出那把瑞士B&TUSW手枪，紧紧握在手里，进入了警备状态。 正文 第425章 深山老林，狭路相逢 瑞士B&TUSW手枪不仅便携，还具备冲锋枪的威力。枪是一把好枪，举枪的人技术却并不过关。 李飞这些日子陪冷念丞在射击场练枪，冷念丞的射击技术是业余人士内的翘楚。 毫不夸张，他的射击技术甚至可以和专业人士进行PK。 射击技术在于将手枪瞄准技术在于三点一线，保持枪身稳定后再发射，从而提升精准度。 冷念丞在手枪慢射瞄准技术和手枪速射瞄准技术方面，已经做到了百发百中，弹无虚发。 李飞不一样，他经常在射击室灰头土脸，简直是一个射击废材，射中靶心的概率极低。 无数次他想打退堂鼓，冷念丞总是伸出手拦住他的去向，笑得一脸狠厉，“阿飞，射击技术必须好好学，关键时刻可以保你小命！” 李飞听得一脸错愕，冷念丞的危机意识真强，又是逼着他学习射击技术，又是逼着他学习游泳技术。 他似乎早有预知，未来的日子一定会有一次和警方面对面的火拼。 李飞躲在一颗参天大树后面，双手死死握紧了冷念丞给他的那把瑞士B&TUSW手枪，手心里捏出了汗。 凶神恶煞的土佐犬立在他的身旁，看起来十分兴奋。他是岛国斗狗基地的翘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它被誉为世界上最凶猛的犬类之一，东方斗犬之王。性格顽强，天生的斗士。 让它和李飞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当缩头乌龟，它干不出这种怂事。 警犬巴布和恺撒的犬吠声，声声入耳，土佐犬看起来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冲出去和它们拼个你死我活！ 它那张凶神恶煞的嘴脸，突然张开了一嘴的獠牙，拉满了战斗指数，李飞看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混蛋！你干什么？”下一秒，土佐犬没有听李飞的命令，冲了出去。 “混蛋！你冲出去不是自爆吗？那我怎么办？” 四月初的安山深山老林里，空气湿润，阳光被无数参天大树遮挡，十分阴凉，李飞急得浑身大汗。 他虽然手里握着瑞士B&TUSW手枪，但是他蹩脚的射击技术，他心里还是有点b数。 土佐犬已经穿梭了出去，李飞的耳朵可以听见它在丛林里狂奔的声音。 它在找它的同类，它嗅到了它们的味道，它们是两只德牧警犬。 德牧犬在世界犬种中智商排名第三，体型高大，外观凶猛，具备极强的工作能力。在全世界范围以军犬、警犬、搜救犬、导盲犬、牧羊犬、观赏犬，以及家养宠物犬等身份活跃。 土佐犬是岛国非常神秘的大型竞技斗狗，训练后骁勇善战，战斗力爆棚。 土佐犬吸收了西方犬种的体格和外形，天生精力旺盛，融进骨血里的打斗本能和天性。 土佐犬VS德牧犬，谁才是真正的王者？不得而知！ 在岛国斗狗犬基地，相同犬种，相同重量级才会进行PK，至今没有土佐犬VS德牧犬的先例。 李飞的心脏在怀里“扑通”狂跳，树林里响起了三只狗的犬吠声，每一声都让李飞心惊肉跳。 警犬巴布和警犬恺撒一直在狂吠，刘子明等人察觉，深山老林里面一定有猫腻。 七人跟随着两只警犬进入深山，越走越远。 刚才开车经过安山风景区，瞧着安山的面积不算大，没想到深入进来真是应了四个字，“近大远小！” 突然，从深山的另一个方向，传来了犬吠声。 “刘队，你听！”庄妍一阵惊呼，吓得小脸一阵煞白，“是不是深山老林里面有野狗？”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竖起两只耳朵，听见远处的确传来了犬吠声。 “刘队，这声音越来越近了，好像是从咱们的正前方传来的！”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瞪大了眼睛。 话落，刘子明一阵警觉，眉头紧蹙，大声说道：“大家注意，里面可能有危险！有可能是一只土佐犬！” 吕墨心里一阵狐疑，他们上午五点半就接到了两只警犬，又调走了刑侦二组四名成员。 难道警局的内鬼将消息已经传到了冷念丞的耳朵里？ 远处的犬吠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警犬巴布和恺撒狂吠的声音越发嘹亮。 它们嗅到了同类的味道，耳朵竖得高高的，撒开腿往深山跑。 如果此刻头顶上有一架大疆无人机在拍摄，一定可以拍出三只犬从两方向迎面狂奔的盛况。 它们距离对方越来越近，它们奔跑在青翠墨绿色的深山老林，它们身上的毛发随着山间的风，肆意飘扬。 刘子明七人已经被两只警犬甩开了很远。 很快，三只犬狭路相逢！ 土佐犬看见警犬巴布和警犬恺撒时，突然立在了原地，露出了龇牙咧嘴的丑陋面容。 不得不说，土佐犬长相极丑，眼睛很小，呈现深褐，表情威严狠厉。上下鄂强壮，嘴部又大又宽。 相比较而言，德牧犬长相算是十分周正，头部大小适中，三庭五眼的比例也不错。表情威严，散发出正气。 李飞一路尾随土佐犬，直到看见三只犬在深山老林处狭路相逢。 土佐犬即将对战两只德牧警犬，一场恶战即将拉开序幕。 李飞躲在一棵目测十个人都无法抱紧的参天大树后面，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虽然手里握着瑞士B&TUSW手枪，但是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对方两只警犬对战他的一只土佐犬，胜负尚未知晓。 前方貌似有人的脚步在不停往他的方向赶来，冷念丞说了，刘子明一共七人赶往安山风景区。 一打七，根本没有一点胜算。他们都是一流的刑警，无论是格斗还是射击都是数一数二的。 他有什么？他除了有手里这把瑞士B&TUSW手枪和一只恶犬，他一无所有。 环视四周，他突然想起山的中间有条小河，是举世无双的景致，简直是自然界的鬼斧神工。 “狗兄，对不住了！再不跑，我就得死在这里！你没有女人，你不懂！菲菲不能没有我！” 李飞皱了眉毛，脸色因为恐惧变得煞白，额头和全身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泼下，冷得发颤，“狗兄，我先溜了！你自求多福吧！” 正文 第426章 打斗场面，十分激烈 李飞猫着身子准备逃之夭夭，警犬巴布回眸看向他，眼神狠厉。 下一秒，警犬恺撒听见人类的脚步声，回眸看向李飞，同样带着狠厉的眼神，冲着他龇牙咧嘴。 “完了，完了！”李飞心里一阵绝望，刚想举起手里那把瑞士B&TUSW手枪对准它们射击，土佐犬却讲义气了一回。 “汪汪汪——”土佐犬冲着两只德牧警犬狂吠，两只警犬终究是动物，不再盯着李飞。 李飞心里松了一口气，“谢谢你，狗兄，够意思！” 下一秒，他开始原路折返。 安山从外面看，就是几座山峰，实际上里面大了去了。 李飞走着走着竟然迷路了，身上没有指南针根本辨别不了东西南北的方向。 “太阳东升西落，面向东，右手边是南，左手边是北。”李飞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辨别方向的口诀他记得倒是清楚，但是他还是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突然想起以前在福利院的日子，门口老大爷和他们讲了一个故事。 说是人在深山老林里面迷路了，看见树木、苔藓、树冠茂密的一面就是南方，稀疏的一面是北方。因为南边朝阳，北边朝阴，树木向阳而生。 很快，李飞找到了树林的方向，开始原路折返安山风景区的北门。 如果那帮警察追上来，他还可以跳河，但是不一定能活下来。 冷念丞给他报的游泳课程，他拢共才学了两节课。如果这次能侥幸逃脱，回去他一定好好学习游泳和射击这两样保命的逃生技能。 土佐犬一步一步走到警犬巴布和恺撒的面前，它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土佐犬是好斗的世界五大恶犬之一，擅长主动进攻，它的脑壳里面没有坐以待毙。 虽然面前是一打二的局势，但是它并不害怕，且信心满满。 虽然不知道面前两只长相奇怪的狗狗是何方神圣，但是它们长得奇奇怪怪，且冲着它龇牙咧嘴，明显对它有恶意。 两只德牧警犬平时大部分工作是搜捕，但是在警犬基地它们每天也会进行实战训练。 比如闻一闻“罪犯”的味道，扑、咬、擒，三招制服穷凶极恶的罪犯。 山林里很安静，只听见刘子明七人的脚步声。 一群人感到很奇怪，为什么突然听不见狗吠声了。熟不知，三只犬正在进行死亡对视。 “小警花，快跟上！”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庄妍，她跑得花枝乱颤，小脸煞白。 刚才爬山的过程，她已经出现了岔气，这会儿她已经出现体力不支。 吕墨距离庄妍的位置不远，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远看了一眼二人，又看向刘子明，“刘队，要不我们组先冲上去？” “不行！这安山看着不大，林子还挺深，如果大家走丢了会有危险，大家最好保持步调一致！” 话落，他看向庄妍，问道：“小警花，还行吗？” 庄妍倔强地点点头，抿紧双唇，额头生出了冷汗，“我行！” “吕墨，你行吗？”刘子明问了一句。 吕墨扯着嘴角笑了笑，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男人不可以说不行！” 一群人继续前进，不得不说，他们的体能完全不如两只警犬，它们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土佐犬步步紧逼两只德牧警犬，距离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不断缩小。 下一秒，警犬巴布耳朵竖了起来，身子往后倒退了两步，看样子是想助跑扑上去。 警犬恺撒见状，进入警备状态，张开一嘴白色的獠牙，明晃晃地散发出凶光。 没等巴布先扑上去，土佐犬已经一个助跑，先扑上了警犬巴布。 它认识警犬巴布，冷念丞拿着它的照片给它看过，据说是一只网红警犬，很牛b的样子。 至于有多牛b，它也听不懂，反正看起来貌似挺受人喜欢的。 照片上，警犬巴布脖子上戴着红色的花圈，看着镜头笑得龇牙咧嘴。有点像它在岛国斗犬基地赢得一场比赛后，裁判给它戴上了一枚漂亮的狗狗金牌。 那金牌它不喜欢，长得像巧克力，吃起来硬邦邦的，一点味道没有，还膈应牙齿。 不过，它很喜欢看着台下斗犬的人们对着它狂欢，它知道自己赢得了比赛，是斗犬基地最牛b的狗狗。 土佐犬的杀伤力惊人，实战经历丰富，经常和同类PK比赛。 很快，它和警犬巴布已经看出了胜负优势，巴布的脖颈处被它一嘴獠牙咬出了血迹。 警犬恺撒见状，从身后扑上了土佐犬，土佐犬猛地松开了巴布，回眸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恺撒。 满嘴鲜血的样子让恺撒错愕了三秒，下一秒，两只狗狗纠缠在一起，拼命撕咬对方。 警犬巴布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它的脖颈处被土佐犬咬出了一个血口，正在汩汩流血。 这是它狗生第一次和土佐犬进行打斗，平时在警犬基地训练，没有这一项。 不过它们的训练员倒是教了他们如何扑、咬、擒，抓捕人类危险分子。 下一秒，警犬巴布看见好兄弟恺撒已经处于弱势，猛地扑上去二打一。 土佐犬回眸看向巴布，不得不说，它很凶猛。 三只犬撕扯在一起，打斗场面十分激烈。五分钟不到的时间，警犬巴布受了重伤，警犬恺撒的腹部被咬出了一个血口，正在大量出血。 二打一，土佐犬的伤势也好不到哪里去。 它的优势是在岛国斗犬基地常年积累下来的实战经历，让它在局势上看起来领先了面前的两只德牧警犬。 三只犬都受了重伤，不过土佐犬还能站起来，它面前是正在大量出血的警犬恺撒。 它张开一嘴狠厉的黄色獠牙缓缓靠近恺撒，眼神狠厉而阴鸷。 警犬巴布的脖颈处受了重伤，一直在往外喷血，眼看着恺撒即将丧命在土佐犬的獠牙下，它倔强地站了起来。 “刘队，听见没，有狗叫声！”王远一阵惊呼，他们终于追上了两只警犬。 “快，它们就在前面！大家小心点，前面可能有危险！”刘子明扯着嗓门大声喊了一声，所有人掏出枪支加快步伐继续前行。 “妍妍，吕墨，你俩没有枪支，一定要紧跟着我，万一有危险！”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庄妍和吕墨，他们一个是实习女警，还没有发放枪支，只有手里一把防身的匕首。 吕墨是文职公安，身上带着防狼喷雾，其实就是辣椒面成分的一种喷雾，近距离使用可以让对方的眼睛睁不开的一种粉末状物体。 两人点点头，继续走了没多远，一群人突然立住了。 眼前的画面，七个人在后来的很多年，每次想起来时，仍然会感到不寒而栗。 正文 第427章 绕了三圈，仰天长鸣 深山老林，青翠山峦，墨绿色的树林，鸦雀无声。 偶尔传来几声草丛中不明动物的叫声和丛林里的几声鸟鸣。这片未经开发的深山处，没有人烟，十分寂静。 七人看见三只犬正在相互撕咬对方，身上血迹斑驳。警犬巴布和警犬恺撒已经受了重伤，土佐犬虽然受了伤，但是战斗力爆棚，看起来还能坚持。 “刘队，是那只土佐犬！”吕墨低吼道，“李飞昨天去机场接的狗，就是这家伙！” “没错！是它！李飞一定就藏在附近！”庄妍怒斥道。 “妍妍，你现在相信警局有内鬼了吧？ 不然我们的行踪怎么这么快就被冷念丞、李飞他们知道，还煞费苦心将它送到这里。 很显然，他们想让土佐犬咬死巴布！因为巴布记得冷念丞身上的味道。” 刘子明脸上怒气大盛，“大家小心点，可能有人埋伏在这里！王远，你去搜索有没有人埋伏在此！” “是！” 话落，刘子明看见凶神恶煞的土佐犬步步紧逼巴布，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满嘴獠牙。 巴布已经奄奄一息，仍然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站了起来。恺撒在地上挣扎着想起来，它的腿刚才已经被土佐犬咬伤了，根本没法站立。它越想努力站起来，它腹部的伤口出血就越厉害。 刘子明一双黑眸看着它们，土佐犬果然是世界五大恶犬之一，二打一都没死！ 庄妍和吕墨的心脏差点没从心口里跳出来，他们都是第一次看见狗狗大战，场面如此血腥。 从局势上看，土佐犬已经赢了它们俩，正在步步靠近警犬巴布，张开一嘴獠牙，想要一口咬死它。 下一秒，他们听见刘子明给手枪上膛，土佐犬也听见了。 土佐犬猛地回眸看向刘子明，发现他举着手枪，枪口对准了它的脑袋。 警犬巴布突然拼尽全力扑上了土佐犬，对准它的脖子撕咬下去。 巴布以牙还牙，直接咬破了土佐犬的脖子血管。 霎时间，土佐犬的脖子像小型喷泉，喷涌出鲜红色的血液，洒满了脚下的青草地。 没多久，土佐犬就趴在地上不动了，闭上了眼睛。 这一场二打一的巅峰对决，巴布，胜！ 刘子明放下手枪，攸地一下冲向了警犬巴布，巴布看了看土佐犬两眼，身子瘫软在地。 刑侦二组的警员从包里掏出了纱布给巴布和恺撒包扎伤口，恺撒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没过多久深情地看了一眼替它包扎的警员，就咽气了。 巴布还算幸运，土佐犬的獠牙没有咬断它的脖颈大动脉血管，保住了一条小命。 警员给它进行了包扎后，巴布瘸着右腿走向警犬恺撒。 恺撒已经死了，身体还是热乎的，还没有凉透。 巴布在恺撒的身旁绕了三圈，仰天长鸣，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像是在哭。 “巴布，别叫了，纱布印处血迹了！小心伤口会裂开！”警员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抚道。 刘子明蹲下身子，摸了摸巴布的毛发，心口很疼。 下一秒，他猛地将巴布搂在怀里抚摸了很久。 巴布像个孩子似的，在刘子明的怀里呜咽。所有人看得一阵眼热，像眼睛里进了沙子。 “刘队，前面有脚印，那家伙一定是逃了，人已经跑得没影了！”王远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混蛋！”刘子明的拳头猛地砸在地上，黑眉紧皱。 一群人准备撤离现场，王远和一名组员抱着警犬恺撒的尸体，脸色很悲恸。 其余两名组员抬着将已经死了的土佐犬，满脸愤怒。 要不是留着它当物证，他们恨不得将这只恶犬就地生火进行BBQ烧烤，给它烤了吃进肚子里才算泄愤！ 刘子明刚想抱着警犬巴布，发现巴布的黑鼻子突然动了动。 刘子明一脸错愕，下一秒，巴布却瘸着腿转身走进了深山老林。 没走多久，巴布大概也就瘸着腿走了五分钟，差不多有800米吧，突然停住了脚步。 “大家停下来！这里可能有问题！”刘子明一阵警觉，跟着巴布继续向前走了几米。 巴布在一片平地上开始用爪子玩命地扒拉土地，右边瘸腿一直在出血。 刘子明见状，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极有可能王强的尸体被埋在这里。 “大家过来帮忙，这里面一定有东西！” 话落，庄妍和吕墨还有刑侦二组的成员放下手里的两条死去的狗狗，开始帮忙挖土。 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很快挖出了一件血衣，是一身被撕得粉碎的男子衣服，貌似是一件白大褂，还有一件条纹蓝色衬衫，一条黑色的休闲西裤，两只没有受损的皮鞋和一双袜子。以及一块手表和一部已经关机的手机。 刘子明打开手机，发现手机还有电。 手机屏保上是王强一家四口的照片，儿女双全，妻子长相很清秀。 一家人幸福的大合照，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挖出来了！”王远一阵惊呼，手里举着一根骨头，看起来是人类的髌骨，俗称膝盖骨。 “艹！”另一名组员捧出了死者的头部颅骨，直接爆了粗口，“这是被当成鸭头啃了吧，只有骨头没有肉！” “这里还有一些碎肉，不过很少，应该是吃剩下来的！”吕墨看了看，说道。 庄妍吓得小脸黯然失色，捂着嘴巴对着一棵大树吐得肝肠寸断。 刘子明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下一秒，他蹲下身子摸了摸警犬巴布。 巴布雄赳赳气昂昂站立在原地，一双漆黑的圆眼看着刘子明，嘴巴咧开笑了笑。 狗狗是会笑的，但是狗狗的面部肌肉构造不是很复杂，导致狗狗的面部表情不是很明显。 巴布的表情好像在对刘子明说，“兄die，咱们这次损失了警犬恺撒，不过总算没有白白牺牲！” “好样的，巴布！”刘子明摸了摸巴布的脑袋，一脸的温柔。 “刘队，严勇又要有的忙了！”庄妍走了过来，脸上的血色不是很好。 刘子明抬头看了看天空，深山老林里面的树，长得十分茂密，几乎看不见一整片的天空。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深山老林果然没有一格信号，只可以看时间。 正文 第428章 揪出那些，罪恶帮凶 时间是4月4日下午两点半，他们赶在安山日落前找到了王强，比预期的时间快了两个小时。 不过很可惜，他们找到的是王强的尸体，还只是一些稀少的碎肉和人类身上最硬的骨头。 王强的妻子还在海港警局大厅的椅子上苦等她的丈夫，如果将这堆衣物和人体残骸带回去，那女人一定会哭得没命！ “刘队，王医生的太太还在警局呢！”庄妍的眼睛顿时湿润了，下一秒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 小警花真感性，新兵蛋子都是这样。等以后见惯了罪恶，见惯了生死，就会慢慢看淡一切。 “回去吧！该面对的躲不掉！”刘子明盯着眼前王强那点可怜的尸骸，看了看。 从骨头上的咬痕可以看出，是动物的獠牙所致。不出意外，一定是那只食人恶犬咬死了王医生，吃他的肉，饮他的血。 七个人，两人抬着警犬恺撒的尸体，两人抬着土佐犬的尸体，它俩还挺沉的。 成年的德牧犬身材高大，体量达到四十公斤。成年的雄性土佐犬可以高达六十公斤，雌性土佐犬大约22-32公斤的重量。 德牧警犬恺撒和土佐犬死后，身体似乎变重了。 从科学角度，恺撒和土佐犬它们的重量其实没有发生变化，死狗和死人变重的原理是一样的。 人和动物死后，尸体肌肉会变得松弛冰冷，就像一团烂泥。 活物的每一个部分都是重力点，抬尸体的时候会产生受力不均，因为不能将力气都作用在一点上。 如果去抬活人就不一样了，活人会自动调节身体的重心，并且达到稳定的状态。 就好比人类扛袋水泥比搬一个箱子要困难得多。如果身边有爱喝酒的朋友，当他喝得烂醉后你去扶他就能体会抬死人的感觉。 刘子明牵着受了伤的警犬巴布，它的右腿虽然包扎了，伤口还在出血。 深山老林处没有医用担架，不然他可以和吕墨抬着英雄警犬巴布回去，眼下只能委屈一下他们的英雄。 考虑到妍妍是女孩子，刘子明将王强的“遗体”和衣物给吕墨拎着。 吕墨的脸色很暗沉，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穷凶极恶，且犯罪智商超高的凶手。 他感觉自己拎的不是王强的遗骸，还是沉甸甸的罪恶！ 待会儿回去，王强会经过尸检和DNA比对分析，身上的咬痕大概率一定是出自犬类所致。再经过齿痕对比，很容易判断出咬死王强的恶犬就是他们面前死去的土佐犬。 海港机场的监控里面有李飞去机场托运处接土佐犬的视频画面，这是一个有力的证据，他们可以将李飞迅速逮捕进行审讯。 不过，冷念丞依然可以逍遥法外，李飞可以成为他的替死鬼，就像当初被人安乐死在医院的张伟。 从3月16日依云湾割脸惨案至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天。这期间死了很多无辜的人，他们虽然没有结案，但是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只不过，警局有内鬼，有凶手的保护伞，说不定背后还有更大的保护伞。 他们现在的目的已经不仅仅是抓住真凶，还要揪出那些助纣为虐的罪恶帮凶。 距离他背井离乡已经整整二十天，他虽然早已经渴望回到省城那个家，但是案子一日不能告破，即便是回去，他一定也会茶不思，饭不香。 看着眼前满目苍翠的树林和山路蜿蜒，吕墨想起了一句经典的警界语录，“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天道公平，作恶就要受到惩罚！坏人作恶一定逃脱不了国法的惩处。 突然，天空开始下起了细密的小雨。七人不由加快了步伐，赶紧走出深山。 蒋浩那边原本跟随脚步，试图追上他们一探究竟。突然下起了小雨，地面上的痕迹彻底没了。 越往深山走，他的手机信号越差，此行估计要原路折返。 他不能迷路，更不能冒险，要是死在深山里，大仇未报，死不瞑目。 他按照原路折返，在安山风景区的售票处大厅看着窗外，坐等刘子明他们返回。 刘子明他们再次抵达安山风景区门口，天空已经不下雨了，甚至远处的天边还出现了一道美丽的彩虹。 “刘队，看！天边有一道彩虹！彩虹象征着苦难和磨难终将散去！”庄妍一张惨白失色的小脸被笑容覆盖。 “风雨过后见彩虹！这是吉兆！”刘子明盯着彩虹看了看，一双黑眸闪烁着正道的光。 蒋浩坐在安山风景区的售票大厅看见了刘子明一群人出来了，身边有两条血迹斑斑的死狗，还有一只受了伤的警犬，好像是网红警犬巴布。 看样子，他们在里面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恶战。 吕专家手里拎着一只黑色的塑料袋，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就是菲菲说的，失踪者王强。 没有逗留几分钟，刘子明一群人驾驶着两辆警车呼啸而过。 蒋浩背着黑色旅行包，压低了黑色帽檐，走出了售票大厅。心里一阵感叹，海港警局的警察和法医，又有的忙了。 不过，这个冷念丞真是个不省油的灯，心狠手辣的恶鬼。 蒋浩气得双拳紧攥，没想到因为幺妹蒋晓雯的死，彻底激发了冷念丞心底的恶念，他竟然多次作案。 警方的注意力被冷念丞牵着鼻子走，他们至今还没有破获依云湾的案子，一桩接着一桩的新案扑向他们。 刘子明说了，不能操之过急，抓了冷念丞一个不足以告慰死者亡灵，要揪出冷念丞背后的保护。 蒋浩突然想起那夜在东城河畔，刘子明望着远处的黑夜，对着他说了一番话。 “蒋浩！所谓的帮凶，他们的包庇是一把把尖锐的刀。你的两个妹妹的身上，都有他们划下去刀伤。抓一个冷念丞，不足以告慰死者亡魂！ 刘子明第一时间将警犬巴布送往了警犬基地的宠物医院，兽医老李惊得怒目圆瞪，巴布伤势很严重。 很快，老李给出了巴布伤情的诊断结果，巴布受了重伤一级。 而且......巴布可能会面临残疾，再也当不了一名光荣的警犬。 如果没有此次搜山行动，没有遇到土佐犬，巴布的警犬生涯还有至少五年时间。 刘子明等人感到很痛心，如果巴布知道自己不能工作了，一定会很伤心。 兽医老李要给巴布动手术，刘子明等人只好先行离开了警犬基地。 一路上，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他们虽然找到了王强，但是他们损失惨重。警犬恺撒死了，巴布可能面临退役，再也成为不了一名警犬。 警犬退役后大部分会留在警犬基地，安置在“警犬疗养院”，由专门负责照顾它们的训导员悉心照料，安享晚年。 中年警犬巴布，一身傲骨，它怎会甘愿和一群衰老的警犬一起看着日出和日落，数着日子枯燥乏味的了此一生？这对于骁勇善战的警犬巴布，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两辆警车抵达海港警局门口，七人匆匆走下车。 他们将警犬恺撒和土佐犬的尸体抬下警车时，夜幕已经开始降临。 吕墨拎着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王强的遗骸。透过警局一楼大厅的玻璃窗，所有人看见王强的妻子坐在椅子上苦等丈夫的消息。 王强的妻子背着一个白色的帆布包，穿得很朴素，长相很清秀。腿上放着一瓶没有开封的矿泉水和一块面包，看起来一点也没动。手里拿着面巾纸正在以泪洗面，如果看见王强的遗骸，她会不会眼泪决堤？答案是：会！ 正文 第429章 见不到他，我不会走 吕墨手里拎着黑色塑料袋，感觉像拎着沉甸甸的钢铁。两条腿像灌了铅，双脚像粘上了502强力胶水。 抬起头，他眼睛看向夜幕降临的天空，感觉天空像被无数瓶蓝黑色的钢笔墨水泼在一张巨大的幕布上。 他的心情很压抑，更多的是不敢拎着黑色塑料袋走进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大厅。 透过警局一楼大厅的玻璃窗，所有人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个女人身材很纤弱，顶着一张愁云惨淡的脸，表情十分悲伤。 也许她现在还对丈夫的下落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吕墨不忍心走进去掐灭她最后的一道曙光。 压死人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这女人太可怜了。 王强手机屏保上面，是一家四口幸福的照片，这以后孤儿寡母的日子一定很艰难。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站在的吕墨旁边。他点燃了一支烟，猛吸了几口，烟身立即短了一大截。 下一秒，他的手拍了拍吕墨宽阔的肩膀，说道：“进去吧！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我们都该是人生的勇者，死者家属伤心过后，最终还是希望咱们将凶手绳之以法，告慰死者的亡灵。” 庄妍站在一旁，小脸煞白，捂着肚子，娥眉紧蹙。 刘子明发现，小警花今天的气色一直不太好，像是失血过多，顶着一张惨白的脸。 下一秒，他有些后知后觉，小警花该不会来亲戚了吧？ 思绪胡乱游离了几秒，庄妍已经红着一张脸向他报告，“刘队，我......我去趟洗手间！” “去吧！”刘子明一脸错愕地点点头，小警花已经捂着臀部飞快跑远了。 不得不说，一线刑警，男女有别，这是真的。 小警花从事一线刑警工作至今，一直没有掉队，已经实属难得。 希望她能够尽快想通，早日转去文职岗，不用跟着他身后看尽世间罪恶的第一案发现场。 刑侦二组四人，两人抬着警犬恺撒的尸体，两人抬着土佐犬的尸体，走进了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四人将两条死狗摆放在瓷砖上，警局上下所有公安人员都跑了出来，包括省公安厅厅长冷军和海港警局局长庄建国二人。 德牧警犬恺撒死得凄惨，腹部仍然在出血，身体已经凉了。土佐犬的脖颈处不再喷涌，一直向外缓缓流出鲜血。从它们的死相可以看出，它们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全力火拼。 冷军走出人群，阴着一张脸看向刘子明，用低音炮的嗓音开口道：“子明，长话短说吧！” 庄建国看了看四周，没有看见女儿妍妍的身影，突然感到一阵惊慌不安。 下一秒，庄妍从洗手间走出来，看见局长父亲正勾着脑袋四处张望。 两人的眼神很快交织在一起，庄建国嘴角扯起失而复得的笑容，温柔地点了点头。 庄妍也给他的局长父亲一个温暖的笑容。 刘子明看了看面前的冷厅长，此人气色不太好，眼睑下面一片乌青，还有点发黑。不仅如此，冷厅长的印堂还有些发黑，这可不是吉兆。 错愕了三秒，他清了清嗓子开始长话短说，交代了他们一天的行踪，以及警犬和人员的伤亡情况。 “......冷厅长，庄局，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只恶犬是世界五大恶犬，名叫：土佐犬。 据我们了解，土佐犬在岛国斗犬基地一带常常出现。巴布和恺撒二打一，最终巴布险胜。 不过，警犬恺撒因公殉职，警犬巴布重伤一级，可能面临提前退役军犬生涯。” 冷军面色沉重地点点头，一脸悲痛。随后他带头摘下了警帽，向英勇就义的警犬恺撒进行三鞠躬，行军礼。 警局大厅所有人摘下了警帽，纷纷行军礼，对着警犬恺撒的尸体深深三鞠躬，进行最后的告别。 冷军抬起头刚想说话，王强的妻子已经坐不住，突然猛地扑了上来。 警方动用警犬寻人，失踪人口大概率已经凶多吉少。 “刘队，你是刘队吧？”话落，女人扯着刘子明的衣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王太太，快快请起！您......节哀顺变！”刘子明的嗓子里像堵了三百斤的棉花，难受至极。 “我......我丈夫呢？”王太太泣不成声，浑身发颤，“刘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见不到我丈夫，我是不会走的！告诉我，我丈夫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刘子明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双拳紧攥，他替死者和家属感到愤怒。 “刘队，他......在哪里？”王太太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从丹田里面发了出来。 偌大的海港警局大厅陷入一片寂寂无声，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吕墨的眼神带着同情和怜悯，掠过王太太的脸，“他在这里！” 下一秒，王太太寻着声音猛然回眸看向吕墨，顺着吕墨的坚毅五官往下看，他的手里拎着一只黑色塑料袋，看起来有点沉。 王太太心里一阵错愕，她丈夫身高有175cm，体重75kg左右。怎么......被装进了一只黑色塑料袋里？ 不！这不科学！ 王太太跪在地上，拉扯着刘子明的衣服。刘子明压根无法将她拉起来，她的臀部像是瘫在了地面上。 哀莫大于心死，不过如此吧！ 下一秒，王太太不管不顾别人的眼光，爬向了吕墨的脚下，双手哆嗦地伸向了那只黑色塑料袋。 “王太太，请您节哀！”吕墨试图将她拉起，却被女人狠狠甩开了手。 王太太的双手像得了帕金森病，哆嗦地靠近了黑色塑料袋。猛地接过吕墨手中的袋子，她死死抱紧在怀里。在场所有人，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用猜都知道，黑色塑料袋里面的东西一定很惨烈，一定是王强的衣物或者剩余遗骸。 王太太的哭声原本还是发出声音的，慢慢的她再也嚎啕不出来，而是张开一张嘴巴，呈现出一个O型。 原来一百级的疼痛是哭不出声的，心脏像被人用刀搅拌着疼痛。王太太死死抱住怀里的黑色塑料袋，像抱着他丈夫伟岸的身体。 偌大的海港警局一楼大厅，一片安静，只听见王太太怀里的塑料袋在发出声响。 冷军站在人群的C位，一双正义的眼眸注视着这一切。 他一脸悲痛，慢慢走向王太太，蹲下了身子，“王太太，节哀顺变！请您相信警方，我们会给您丈夫一个公道，给您一个交代。警方一定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告慰死者亡灵。” 王太太攸地一下抬起了眼眸，眼神绝望地看着他。下一秒，她竟然扯着嘴角绝望地笑了笑。 紧接着，她忽然擦干了眼泪，像是铁了心要一探究竟。 刘子明在黑色塑料袋上面打了一个活结，被她一下子解开了。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望着女人手里的动作，她一定是想最后死心，看看他丈夫最后的惨烈。 “不要！”庄妍一声惊呼，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她知道黑色塑料袋里面是什么，她在安山已经见过了。 袋子里面是七零八碎的碎肉和一些人体身上最硬的骨头。 她还对着一棵大树一阵干呕，吐得肝肠寸断。 庄妍的反应有点太激烈了，把王太太吓了一跳，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表情一阵错愕。 “别看！您会产生不适！”庄妍很担心王太太，普通人根本没有目睹碎尸、碎骨的心理素质，更何况里面的衣物、碎肉、残骨都是王太太丈夫的弥留之物。 正文 第430章 建议使用，医用手套 冷厅长看了看死者家属，表情十分凝重，“王太太，这些让法医和DNA鉴定中心拿回去进行身份最终确认吧！” 话落，王太太眼神一阵幽怨，咬牙道：“这里面是我丈夫！” 王太太不顾众人反对，打开了黑色塑料袋，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味道，伴随着尸臭，在空气里肆意蔓延开来。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他们都是公安系统的工作人员，早已经见惯了生死。 但是人类目睹同类尸体的惨烈，本能会产生一种天性里面的恐惧心理。 许多人捂住了鼻子，连冷厅长都感觉到一阵不适，攸地一下站了起来。 庄建国一脸骇色，却在强装镇定，心尖早已经颤栗不安。 冷军看了一眼黑色塑料袋，里面七零八碎的衣服上面沾染了大量的血迹。 王太太准备动手开始一探究竟，被严勇和夏果果冲出电梯及时制止了。 他们看到警局微信群里在说王强的残骸已经找到了，家属正在闹事，两人一路从法医鉴定处直奔一楼大厅。 两人身上自带福尔马林溶液和消毒水的味道，和四周显得格格不入。 因为常年身处法医室，两人的肤色都很白皙，甚至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 尤其是夏果果，她是女人，肤色细腻，血管更加清晰可见。 两人拎着一个法医专用工具箱，从里面取出了一副医用手套递给王太太。 夏果果长相很清冷，眉宇之间看不出一丝波澜，“王太太，考虑到您的指纹会残留在衣物和遗骸上，建议您使用医用手套。” 王太太笑了笑，笑得一脸绝望，“我知道，不能破坏线索和凶手的作案痕迹！” 王太太戴上了医用手套，刘子明虽然很想阻止她，这样确认死者身份的方式实在太残忍了。 不过死者家属执意坚持这样，他没有权力去阻止她。 王太太将死者的衣物取出时，整个人浑身颤栗。 面前一件蓝色条纹衬衫是她在大洋百货替丈夫选的。 丈夫的肤色白皙光滑，当时店里营业员还夸她先生帅气，肤色特别适合蓝色条纹状的衬衫，他俩二话不说直接刷卡买单。 第二件是海澜之家的一款爆款西裤，面料是莫奈尔材质，很亲肤，穿着透气舒适。裤管有点偏长，是她拿着去裁缝店进行了裤腿修边。王太太仔细看了看，上面果然有裤腿修边的痕迹。 咬着牙，红了眼睛，王太太继续取出一双男士皮鞋。 丈夫的皮鞋尺码是42码，这是一双鳄鱼牌的皮鞋。当时他们在万达广场带着两个孩子逛街，路过商场中庭，鳄鱼牌厂方正在进行打折活动，于是两人挑选了一双皮鞋。 王太太继续取出一枚天梭牌手表，表盘适中，不大不小，是一块机械表。 丈夫很喜欢瑞士制造的浪琴和雷达牌手表，考虑到价位过高，她建议丈夫选择了国产品牌天梭手表，支持国货，人人有责。 王太太似乎笑了笑，她想起当时两人购物时的情景，丈夫一副拿她没辙的样子。 下一秒，王太太的手一阵哆嗦，她取出一部手机，是华为手机P30款。 手机密码很简单，是她的出生年月六位数。 手机解锁成功，王太太看着手机屏保上面的合照，忽然间开始大笑起来。 她突然将手机对着所有人，笑得一脸疯狂，“我丈夫是不是长得挺帅？不过，孩子们的长相都随我。他说孩子们是从我脸上抠下来的，哈哈哈！他嫉妒地发疯。” 所有人都在沉默，王太太的样子已经彻底癫狂。 刘子明余光看了一眼小警花，她正在偷偷抹眼泪，他亲爱的小警花永远是最感性的，心灵最柔软的女孩。 忽然间，王太太收起了最后一丝笑意，她摸到了一些七零八碎的碎肉，根本无法辨别出他丈夫的模样。 下一秒，她取出一块人类身上最硬的股骨，位于大腿的内部。 王太太的眼眶滚落出大颗眼泪，手里拿着那块人类的股骨，上面被剔得干干净净，没有一根肉丝。 在白色的股骨上，她可以清晰地看见动物的獠牙在上面撕啃的痕迹。 “他是我丈夫！”看着手里的那块血迹斑斑的白色股骨，王太太的眼神怒目圆瞪。 在场所有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画面引起强烈的不适感。 冷军一个眼神示意，让刘子明赶紧想办法将死者的遗骸送往法医室提取样本进行最终的身份核实。 刘子明点点头，走上前，蹲下，“王太太，请您节哀。 我们需要将被害人的遗骸和衣物等取回，暂时由法医鉴定处保管。等案情告破，我们会将王先生......归还给您！” 刘子明的额头生出了冷汗，王太太拿着死者的骨骼，样子看起来用恐怖都不足以形容。 王太太看了一眼刘子明，将丈夫的一切一样一样装进了黑色塑料袋上，最后还扎上了一个结，是那种很好看的蝴蝶结。 刘子明接过了王太太手里的黑色塑料袋，交给法医严勇和夏果果时，所有人没有来得及控制住王太太。 她已经发疯似地扑向了长相凶神恶煞的土佐犬，虽然它已经死了，但是它的长相并没有随着它的死亡减少一分丑陋和阴狠。 下一秒，王太太抬起脚发疯踢踹土佐犬，样子很狰狞，很恐怖，甚至很有节奏感。 如果没有警察拦住她，她极有可能将土佐犬碎尸万段，一刀一刀凌迟。 忽然间，王太太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快！将死者家属立即送往最近的医院进行救治！”冷军瞪大了眼睛，嗓子里面吼了一声。 一名警局的兄弟将王太太抱上了警车，警车发出“哇儿~哇儿~”的鸣笛声，响彻在海港市的夜幕街头。 ...... “辛苦了！严勇！”冷军的手拍了拍严勇的肩膀，眉宇之间很是器重。 庄建国站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从英国留学归来的女法医，她叫夏果果。 果果在英国法医界赫赫有名，她主动放弃国外的高薪福利，返回海港市为这座城市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刘子明、吕墨、庄妍互相看了看彼此，觉得老庄这会儿突然介绍夏果果，气氛显得很怪异，像是没话找话说，又像是在回避什么话题，更像是转移注意力。 冷军看着夏果果，又看了看严勇，语气关心道：“去忙吧！晚上要吃什么告诉妍妍，夜宵管够，找我报销，别再吃泡面了。” 严勇一脸错愕，“冷厅长，您似乎很了解我！” 话落，冷军的瞳仁缩了缩，他当然了解他，包括海港警局所有的人员配置，他都了然于心。 “你在国内法医界赫赫有名，常年霸榜全国知名刑侦法医榜单前三甲。 关于你的传说，江湖上传言有很多。提得最多的就是这位大法医十分敬业，解剖台当床，特别喜欢吃泡面。”冷军的嘴角生出一丝浅笑，当下的氛围不适合他有任何欢快的表情。 几名警员协助法医二人将德牧警犬恺撒、岛国恶犬土佐犬和那包黑色塑料袋搬上了四轮车。 严勇和夏果果走进了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严勇突然冲着刘子明做了一个微笑脸。 那意思好像是在说，“兄die，放轻松，虱子多了不怕痒！真相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也许就在今天，也许就在明天。” ...... 正文 第431章 海港警局，不干净了 通往法医鉴定处的电梯门合上前，严勇冲着刘子明笑了笑，画风顿时突变。 “吕专家，刚才严医是不是在笑？”庄妍娥眉蹙了蹙，小脸煞白，背后一阵发麻。 “是的！从人类的微表情分析，他刚才可不是微表情，而是面部肌肉在发自内心地笑。”吕墨捏着下颌骨，一脸隐晦不明。严勇在这种情境下的笑容，多少有点让人产生不适！ “我去！好吓人！严医的笑点果然和常人不一样！”庄妍撇了撇嘴巴，看了一眼刘子明。 刘子明一双黑眸，正在注视着严勇离开的方向，嘴角忽然扯起一丝笑容。 “吕专家，刘队怎么也笑了？”庄妍一脸懵圈。 “他俩是心照不宣！ 妍妍，凶手在向我们发起宣战，这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 不过他们坚信，笑到最后的人一定是正义一方。因为......” 吕墨话还没有说完，庄妍开口道：“因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的人逃不过国法的惩处。” 刘子明猛然回眸看向庄妍和吕墨，对他们伸出了大拇指，点了个赞，“没错！天道公平，作恶就要受惩罚！” 话落，冷军走近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子明，今天一天在安山风景区辛苦了！让大家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法医的尸检结果明天一定能出来，这具尸体大概率就是失踪者王强的残骸。 妍妍，你脸色不太好，快点回去休息吧！” 庄妍难掩激动，冷厅长像极了家里的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刘队和吕专家竟然怀疑他。 “谢谢冷厅长，我们不回去，工作是我们生活的常态！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们回去也睡不着。” 庄妍脸上闪烁着正道的光，那一刻刘子明看呆了，小警花像一颗钻石，熠熠生辉。 庄妍的脸色一下子潮红，她的觉悟越来越高了。 冷军笑了笑，回眸看向庄建国，“老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妍妍前途无量！ 我看你没必要让妍妍转到文职岗，咱们妍妍一定会成为一线刑警队伍中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汉子！” 庄建国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这丫头倔脾气，我不要她建功立业，只求她安安稳稳。” “老庄，你的觉悟不如妍妍，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想，谁还冲在一线当刑警？” 庄建国看了一眼冷军，两人四目相视，眼神都颇为复杂。 庄建国的心脏骤然紧缩，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已经不再平静。 他不仅意识形态觉悟不高，甚至对不起他头顶上的徽章！他已经脏了，二十年前就已经彻彻底底脏了。 海港警局，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自觉加班，查资料，将多起案件进行交叉对比，找出它们之间蛛丝马迹的疑点。 目睹了被害人王强妻子的痛苦不堪，大家心里面久久不能平静。 世界上少一个恶人，少一个罪犯，就会多一个幸福的家庭。 他们头顶上的警帽都佩戴了国徽，肩膀上佩戴着勋章。像是在告诉他们，凶手还在继续作恶，他们一刻不能停歇。 刘子明将刑侦二组、刑侦三组的组员都召集在会议室，开了一个碰头会，没有喊冷厅长和庄局参加。 他们之间经常会开这样的小型会议，交流内容可以各抒己见，大胆分析，然后再用事实去验证他们的思路。 刑侦一组这些日子一直由小组长夏枫带领，驻扎在蒋家村走访调查工作，他们要查出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死因。 许多村民起初都不愿意说，甚至谈之色变，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有些人逐渐松了口。 蒋家村村委会书记蒋三一直坚持跟随夏枫挨家挨户走访，但是很奇怪，村民们见到蒋三就只字不提。 后来夏枫四人便开始了自己挨家挨户做走访工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他们出发来蒋家村前，刘子明和他们开了一次碰头会，告诉他们二十年前少女溺水一案有猫腻。 当时在场的围观群众，虽然有人已经“意外”离世，但是当时现场还有大量的目击证人。 时隔二十年，当年目睹死者蒋晓娥“溺死”的村民许多还健在人间。 据小组长夏枫汇报，蒋家村有个别村民的嘴巴已经开始慢慢松动。 他们判断，当年的案件一定有问题，不过还需要时间“撬开”村民们的良心。 毕竟村民们的心理压力很大，看起来像是害怕得罪一些什么人，也许就是躲在背后搅乱风云的黑手。 刘子明将刑侦一组最近的工作小结做了个详细的报告，大家都听得很认真。 “柳爽，你们刑侦三组最近一直在冷氏药业集团附近盯梢，有没有发现可疑点？”刘子明问道。 柳爽打开自己的笔记本，逐条开始进行统一汇报：“我们三组在冷氏集团附近盯梢，发现了几个可疑点，和大家汇报如下。 冷念丞的秘书李飞最近和策划部经理苏菲菲走得很近。这几日，他们已经出双入对，早晨开一辆车去上班，两人好像滚到一起去了。 听说这个苏菲菲原本年纪轻轻已经是策划部的一把手，下周好像要高升，一跃成为华东区域经理，也许是......” 柳爽欲言又止，庄妍娥眉蹙了蹙，会议室没有大领导，她索性开口追问道：“也许是什么？” “他俩可能是权色交易，两人可能已经睡过了！ 苏菲菲能当上这个华东区域经理，也许和李飞有关。我听说李飞还是虾兵蟹将的时候，这个苏菲菲对他根本爱答不理。” 庄妍瞬间红了脸，不再追问。 刘子明眼神示意柳爽继续汇报。 “柳队，还有一个人很奇怪，冷氏集团门口的保安队长，好像不是一般人。 他好像在监视冷念丞和李飞，对他们二人的出现反应很不一样，经常看着他们的车屁股直发愣。 此人有时候行踪十分诡异，好像还认识苏菲菲。” 话落，刘子明抬头看了看四周，攸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将会议室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最终在会议室桌子下面发现了一个微型窃听器。 下一秒，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得意的笑。果然，这海港警局已经彻彻底底不干净了。 正文 第432章 严加防范，被人窃听 “这是......窃听器！” “我勒个去！谁在会议室安装了窃听器？” “该不会咱们队伍里面出现了违法乱纪的害群之马了吧？” “刘队，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别瞒着兄弟们几个啊？” 刘子明没有直接回复，而是将那枚窃听器丢进了水杯中，看着它沉入杯底。 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窃听器，刘子明的嘴角扯起一丝复杂的冷笑。 “在座都是自己人，你们进入警队都是跟随我刘子明，我对你们知根知底。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们千万不要带出这间会议室。” 话落，所有人郑重地点点头。 “冷氏集团门口的保安队长叫蒋浩！是死者蒋晓雯失踪二十年的哥哥！” 庄妍一脸惊呼，回眸看了看吕墨，发现他在点头。 “吕专家已经知道了？不是说好了他们是海港警局的三剑客吗？没想到他俩竟然不告诉自己！”庄妍当时就不高兴了，还有点难过。 “关于蒋浩是我线人这件事，我希望今天开会的所有人都能够保密。”刘子明又重申了一遍。 话落，大家保证，绝对不会向外透露出一个字。 刘子明点点头，点燃了一支烟开始燃烧，“今天我带领刑侦二组一共七人前往安山风景区，冷念丞的人动作很快，从安山北门前往王强的埋尸点，他们想要在我们发现之前销毁一切证据。 我们出发前，只有警局内部人员知道我们带着警犬前往安山寻找王强！ 所以......咱们队伍中已经有黑势力的手在搅乱风云。” 刘子明看了看水杯里的那枚窃听器，眉宇之间拧成了一根结。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舒展了眉头。 “大家不要焦虑，发现队伍中有内鬼，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咱们最近开碰头会要注意严加防范被人窃听的风险。 大家也要做到谨言慎行，对任何人都要做到将案情核心进展进行保密，包括......” 刘子明欲言又止，没有说下去。 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眼神幽幽道：“包括对警局的大领导，还有从省公安厅过来的一群人。” 话落，所有人都点点头，大家心里隐隐约约察觉出一些什么，感觉已经身处在四面楚歌的环境。 刘子明将烟蒂抵在烟灰缸内一阵狠狠碾压，像是在宣泄心里的压力和愤怒。 他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前几天在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发现了三具女尸的尸体骸骨，已经死了十年。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她们是冷念丞的三位堂姐。当年失踪人口一共有四人，目前第四名失踪者并没有找到。 三具陈年尸骸，其中有一具女尸叫冷静秋，她的母亲正是当年的第四个失踪人，她叫张萍。 此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虽然已经人间蒸发了十年，但是她只要还有一丝生还的概率，我们都要找到她，也许她是解开案件的一个核心人物。 当务之急，我们需要一边继续调查案情，一边死盯着冷念丞，还要一边想办法找出这个张萍。” 话落，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阴沉，大家心里除了焦虑，更多的是对真相的急切渴望，还有将凶手早日绳之以法的决心。 ...... 海港警局，局长办公室。 庄建国原本正在窃听刘子明的会议内容，一边和冷军两人在办公室疯狂抽烟。 他俩一前一后即将都要退居二线，心想着一定要熬到退休。两人已经将全部资产秘密转移到了瑞士银行。 只要他们退休了，他们可以立刻踏上奔赴异国他乡的航班。 庄建国甚至已经想好了，不管用什么方法，他就是绑着妍妍，也得把她带出国。 冷军的儿子在瑞士工作，是一名外交官，他全部的家当都在国外，他比庄建国更容易抛开国内的一切，去国外养老。 庄建国的耳朵里传来了一阵电流不稳的声音，刺得他耳膜生疼，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怎么了，老庄？”冷军问道。 庄建国猛地抬起头，一双常年睡不着觉的红眼睛，像一头快要发怒的狮子盯着冷军。 冷军心口一惊，吓得夹着烟的手在剧烈地颤抖，“究竟......怎么了？” 庄建国哆嗦了一下，“被发现了！” “什么被发现了？”冷军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眉都立了起来。 “会议室......窃听器！他们开始防范了！” “什么？你在会议上安装了窃听器？”冷军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庄建国的鼻子，“老庄，你糊涂啊！刘子明是什么人，他是狗鼻子，他贼灵！” 庄建国突然有点发怒，压着嗓音低吼道：“冷军，你说得轻松！我能不放窃听器吗？我不一早窃听他们，你们冷家的独苗早就关进大牢里面的E区死刑犯囚牢，等着去东城河刑场吃枪子儿！” 冷军一脸理亏，没有再说什么。他掏出一包香烟，点了半天没点着。 他多镇定自若的一个人，他也会手抖了。刘子明的可怕，他彻底领教了。 此人是个人精，是警界不可多得的人才，配得上警界传奇的称号。 可惜，他们站在了正义和黑暗的对立面，他们注定有一场生死博弈和对抗。 冷军先替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又将一根烟塞进了庄建国的唇间，替他点上了火。 两人感觉头顶上的乌纱帽已经在地动山摇，岌岌可危。 深吸了几口烟，冷军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老庄，咱们多年的交情我了解你，但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可言。老庄，不能再妇人之仁了，你别怪我！” 话落，庄建国抬头看着冷军，他对着自己的脖子做出了一个“咔嚓”的动作，吓得庄建国差点心肌梗死。 这一次，庄建国没有吱声，心里却犹如一把刀在剐肉剔骨，他的每寸肌肤都在颤栗。 ...... 严勇和夏果果将四轮车推到法医鉴定处，果果脚步不自觉走到了她的二号法医室。 四轮车没有推进去，两人已经闻见了二号法医室里面的味道，就是一种人类尸骸的味道。 李漫妮的碎尸放在停尸柜的冷冻里面，凶手迟迟没有抛尸，大概率李漫妮注定死无全尸了。 三张解剖台上面躺着冷氏三朵姐妹花的陈年尸骸，白骨森森，看着就很哀怨，仿佛三个亡灵漂浮在上空阴魂不散。 正文 第433章 也会害怕，也会愤怒 “果果，你这二号法医室已经满了，不如送我隔壁三号法医室吧！” 夏果果看了一眼严勇，除了这么选择，没有其他的好方法。 她拎着自己常年使用的工具箱跟着严勇走进了三号法医室。 过去，海港市这片治安良好的城市鲜少发生命案。解剖台上大多数时候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上面躺尸体的次数不算太多。 没有尸检工作的时候，隔壁兄弟城市或者外省发生特大恶性的杀人案件，严勇也会买上一张动车票或者机票出去支援，算是一种特殊的学习深造机会！ 毕竟在海港市这座小城，杀人凶手使不上多么牛b的杀人方法，基本上杀人方式不是勒死，就是一刀直接咔嚓了对方。 在外省，他经历过溶尸案，尸体被发现时，下半身溶得干干净净，上半身的脑袋还漂浮在桶内。 很显然，凶手在调腐蚀液时，比例做得不够精准。 除此以外，他还经历了外省的“地窖囚奴”，以及轰动全国的南大碎尸案，“割nai惨案”等。 凶手杀人的手段极其残忍，无疑给法医工作加大了难度。 没想到海港市也有今天，一鸣惊人发生了连环杀人案和多起特大恶性命案。 原本清冷的法医室，从3月16日起，一直忙忙碌碌，“接待”了多名死者。 四周一片寂静，可以听见停尸柜的压缩机发出了嗡嗡声，还有法医严勇和夏果果的喘息声，两人好像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虽然法医看起来面无表情，好像已经见惯生死，外人以为死人在他们眼里和街上的死猫死狗没二人，其实不然。 他们也会害怕，也会愤怒！ 因为工作，他们不能将太多个人主观情绪带入尸检工作，否则会影响他们的判断，从而极有可能在尸检报告中误导了断案的刑警。 某种程度上，法医和刑警是一台机器上面的螺丝钉，拧错了一颗螺丝钉，案情都会向着他们不知道的方向发展。 两人将两具狗狗尸体分别放置在两张解剖台上，开始进行动物的尸检。 尸检动物比较容易，人类就不一样，凶手会在人类身上添加各种畸形扭曲的残忍手段。 “果果，你是女孩子，这只德牧警犬给你尸检。它长得周正，看着没那么怕人！”严勇扯着嘴角，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 说实话，两只狗狗的死相都不太好看，血肉模糊，死前很痛苦，表情也很狰狞。 尤其是那只土佐犬，好像没有料到自己会死，眼神有些错愕，还有些不甘，看起来很恐怖。 “少废话！警犬是我们的好朋友，尸检起来会不忍心动手，我还是解决了这只恶犬吧！” 话落，夏果果已经穿好了白大褂，戴上了医用手套，和防止尸体血管破裂滋一脸血液的防护面罩。 “我开动了哦！”夏果果说完，打开了身边的工具箱，开始进行尸检工作。 严勇的喉结一阵紧缩，他看上的女人果然别致，专挑难题去啃。 “有个性，我喜欢！”严勇一阵腹语，准备对警犬恺撒进行尸检。 警犬恺撒穿身上穿着背心马甲，是一种防弹衣。 可惜了，它不是被枪子儿打死的，而是被岛国恶犬的獠牙咬死的。 严勇解开恺撒身上的背心，血液已经凝固了，废了好半天的时间才解开那件血背心。 严勇对着恺撒进行了三鞠躬，是他对警犬恺撒，英雄狗狗的致敬方式。 下一步，他开始对恺撒进行全身细致的检查和深度尸检。 没过多久，他已经完成了恺撒的尸检工作。与刘子明他们肉眼看见的一样，恺撒是被土佐犬咬死。 恺撒两条腿都受了重伤，不死也是残废。如果不死，它可能和警犬巴布还能作伴，一起被送往“军犬疗养中心”养老。 恺撒的致命伤是腹部位置，被土佐犬咬开了一个大口子。 从外面就可以看见恺撒肚子里面的一切器官，如果这个时候将它举起来，它腹部会稀里哗啦掉出来一堆零件。 不得不说，土佐犬真是禽兽，最接近动物原始本性的一种恶犬。 下嘴之狠，无人能敌。人都能被它吃得只剩下肉糜和残骨，更何况是一只德牧警犬！ 恺撒死于腹部切口撕裂，大量失血而亡，一种无力回天的死法。 严勇摘下防护面具、手套、口罩进行了手部消毒，坐在电脑前开始写警犬恺撒的尸检报告小结。 夏果果将土佐犬翻至正面，暴露在她面前是一张丑陋的狗脸，连死相都能让人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土佐犬一嘴黄色的獠牙锋利程度堪比一把电锯刀，散发出阴森森的光芒。 死是死了，眼睛没有紧闭，应该是死得不甘心，呈现一种半眯半睁的状态。 嘴巴没有闭上，看得出来，这货死前正对着刘子明或者警犬龇牙咧嘴地咆哮。 它的样子凶神恶煞，一看就是一只好斗的恶犬，果然是来自岛国斗犬基地的恶霸。 不得不说，岛国人民的兴趣爱好真特么变态。 夏果果不禁想起她曾经看过的一本真实记录文献，书中讲述了鬼子在屠杀我国村民时，放出来一只军犬，当着一村人的面，活活咬死了一个七旬老汉。 从作者外观形容描写，极有可能是一只土佐犬。 夏果果一边尸检土佐犬，一边眼神散发出令人悚然的光芒。 这只恶犬不仅咬死了警犬恺撒，据说还导致警犬巴布一级重伤，提前宣布退役。最可恶的当属食人，它竟然吃了被害人王强。 夏果果用一把镊子支撑起土佐犬的口腔，它露出了一嘴锋利的獠牙。牙齿异常尖利，颚部肌肉发达，十分有力。 在土佐犬的后槽牙，也就是人类智齿的位置，夏果果发现了残留的肉质。这货的牙缝挺大，还塞牙。 夏果果的脸几乎贴在土佐犬的脸上，严勇回眸看了看她，吓得眼眉都立了起来。 “果果，你在瞅啥呢？快离它远点！” 正文 第434章 后槽牙里，有残留物 夏果果回眸看了一眼严勇，一双清冷绝美的大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 严勇一下子就猜到，果果一定是发现线索了！ “严医，这只恶犬的后槽牙里面塞了大量的肉！这货塞牙蛮严重的！” “所以你怀疑......”严勇话没有说完，夏果果已经点头默认了，并且她用一把镊子取出了土佐犬后槽牙里面的全部残留肉质。 “这些残肉一部分是警犬巴布和恺撒身上的肉！如果运气好，这里面也许还残留着被害人王强身上的肉。” 严勇点点头，表示很认同，“嗯，有这个可能性！ 狗狗又不会刷牙，如果送往DNA检测中心进行检测，也许可以发现人类的肉质。 只要确认是王强身上的肉，就可以坐实被害人王强是被这只恶犬给咬死的！” “严医，赶紧打个电话给DNA检测中心的同事，让他们下楼取一下物证。” “OK！” 夏果果将土佐犬牙齿里面残留的肉质装进了一个白色的透明袋子里，塑封完毕后，放置在一旁。 她低着头继续尸检土佐犬的尸体，发现这家伙很狡猾。 它身上被巴布和恺撒撕咬的伤口都不算太深，可以肯定，它反应灵敏，动作迅速，擅长防守！ 优势是进攻，且有长期作战的经历。 它身上的致命伤是喉咙血管破裂，被警犬巴布拼尽全力咬断了它的喉管，死的时候一定很疼。 如果非要进行画面还原，它的血管破裂的一刻，喉管一定是像漏水的自来水龙头，向外不断喷涌。 再牛b的恶犬，也顶不住血管破裂，失血过多而亡。 很快，DNA鉴定中心的同事第一时间赶往法医鉴定处，取走了物证袋。 他们声称，今晚加班加点也要将结果测出来。 严勇和夏果果都很感动，大家都很敬业。 这样的团队，这样一群优秀努力的小伙伴，他们一定可以风雨之后见到彩虹，真相很快就能浮出水面。 严勇写完警犬恺撒的尸检报告，挪开腚，准备让果果继续写土佐犬的那份尸检报告。 果果拒绝了，她不习惯使用别人的电脑，她对别人的东西和自己的东西分得很清楚，身上始终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 严勇就是喜欢她身上的这股子疏离感，还有那份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夏果果返回二号法医室洋洋洒洒写完了土佐犬的尸检报告，两人准备将文件打包成一个文件夹发送给刘子明。 严勇刚准备将尸检报告发送给刘子明，突然看见隔壁解剖室上的黑色塑料袋，才想起来王强的遗骸还没有进行尸检。 王强的遗骸是一些破烂的衣服，一些血糊糊的肉糜，几根人类身上最硬的骨头，硬得连土佐犬的牙口都嚼碎不动。 “我来吧！这些......挺渗人的！”严勇的男性光辉出来了，准备将黑色塑料袋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被夏果果拦住了。 “我来！”夏果果喉咙里溢出两个冰冷的字眼，也说不出为什么，严勇就老实站在一边了。 就像老师和学生在一起交流一道难解的数学题，老师说了一句，“严同学，站着看，仔细听！” 夏果果一双白嫩纤手解开刚才王太太打的蝴蝶结，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四起。 她取出被害人的衣物放置一旁，用镊子开始挑拣死者的剩余肉糜和残骨，分别分成了两部分。 “电子秤给我！”夏果果没有抬头，只是高冷地伸出一只手。 严勇很快将电子秤放在她的手边，夏果果开始称重量。 “死者肉糜剩余重量不足1斤，一共328g。股骨2块，髌骨2块。 成年男子有28-32颗牙齿，这里面一共有26颗牙齿，很有可能其余牙齿在清扫时遗漏了，或者还在安山风景区那个坑里面。 当然，这些内容已经足够判断出死者的身份信息了。” 严勇站在一旁不住点头，那样子很像老师在讲一道难解的数学题，严同学表示听懂了。 接下里的步骤很明朗，夏果果取出三个透明色的物证袋，分别装进了死者的部分牙齿、肉糜、骨头。 “严医，麻烦你亲自走一趟，将这些物证送往DNA检测中心，别让同事再跑一趟了。” “你一个人待着法医室？”严勇有点不放心的样子。 “怎么了？你小看我？”夏果果看了一眼严勇，笑了笑，“不瞒你说，我老家过去有一片坟地，小时候我还偷吃过坟地的贡品，吃饱喝足了竟然在坟地饱饱睡了一觉。” 严勇的喉结缩了缩，他喜欢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小时候就胆识过人。 也许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他们会在法医这一条道路上，一直和死人打交道。 作为一名法医，他们的职责是替死者伸张仗义，帮他们沉冤昭雪。 严勇拿着三份物证袋前往DNA检测中心，大家正在加班加点检测土佐犬后槽牙里面的残肉。 他手里拿着三份物证袋，用黑色袋子包裹着。 检测中心的主任接过后，打开看了看，脸色顿时不好了。今夜注定无眠！ 严勇丢下物证袋，交代了几句，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诸如：辛苦啦！等案子破了我请大家吃饭！ DNA检测中心的同事表面上点头答应，心里一万个拒绝。 他们都听说过严勇和其他同事吃饭的经历，自然不愿意自讨苦吃。 严勇急匆匆地赶往法医鉴定处，他第一次感觉法医鉴定处的走廊真长，他迈开步子拼命往三号法医室奔跑。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很担心夏果果！ 他从未这般担心和在乎过一个女人，除了他的母亲。 走进三号法医室，严勇喘着粗气，喊了一声果果。 一抬头，他发现法医室里面根本没有果果的身影，吓得他汗毛倒竖，血流上脑。 从法医鉴定处到DNA检测中心，再从上面原路返回到三号法医室，他拢共用了十分钟。 果果人呢？ “果果，别闹！你是不是在和我玩躲猫猫？” 严勇紧张的嗓子发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惨白的一张俊脸，嘴唇吓得乌青。 正文 第435章 让她自己，冷静一下 “幼稚！”身后传来了夏果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严勇猛地回眸看了看她，果果还是那般清冷绝美，完全是他的菜！ “果果！你吓死我了！”下一秒，严勇竟然扑进了夏果果的怀里。 夏果果一脸错愕，喉咙吞咽了两下，猛地推开了严勇，冷冷地丢下了三个字：“神经病！” 严勇一点也不生气，果果没事就好。 ...... 刘子明召集组员开了一个碰头会，无意间发现了会议室桌子底下有一枚监听器。 大家心里已经清楚，他们在警局的一举一动已经被人监听，甚至监视。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偌大的海港警局，内鬼究竟藏匿了多少枚微型窃听器？不得而知！ 会议上，他安排刑侦三组继续在冷氏集团附近盯梢，安排刑侦二组继续在冷氏别墅附近盯梢。 一旦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散会后，大家各司其职，各忙各的去了。 刘子明端着水杯走出会议室，吕墨紧跟其后，两人突然发现身后少了点什么。 回眸时，他们看见庄妍纹丝不动坐在位置上，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开。 “小警花，走啊！最近节能办要求各单位适度节约用电，我们要关灯了！”刘子明说道。 下一秒，庄妍的眼睛开始冒汗了，眼泪没出息地大颗滚落。 刘子明看得一脸错愕，小警花今天来亲戚了，会不会是痛经了？ “身体不舒服吗？早点回家休息吧！女孩子家，别太辛苦了自己！” 话落，庄妍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刘子明，“你们早就蒋浩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是担心我会告诉我爸？” 两人一时语塞，缓过神来，刘子明走到庄妍的面前，想要伸手帮她擦干眼泪。 下一秒，他终究是克制住了内心的想法。 “妍妍，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毕竟，他是你父亲。我们不希望你有精神负担！” “你们......你们就是不信任我！”说完，庄妍哭着跑了出去，没有跑回刑警办公室，而是跑出了海港警局。 “你不去追吗？”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注视着刘子明。 刘子明的脸色很难看，他亲爱的小警花伤心的样子，像一只有力的重拳砸在他的心口，发出了一声闷响。 “不了！让她自己冷静一下！”刘子明口是心非地走出会议室，端着水杯走进了洗手间。 站在抽水马桶面前，他将那枚窃听器连同里面的茶叶准备冲进下水道的阴沟里，被吕墨拦住了。 “留着吧！万一以后可以当做呈堂证供！” 吕墨毕竟是从省局派调过来的，他和庄建国之间没有感情纠葛，做事情和看事情的想法不添加任何情感成分，倒是刘子明显得有点不太理智。 刘子明点了点头，听了吕墨的建议，将杯子中的那枚窃听器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这些重要的物证和资料，他现在已经不敢锁在办公室，更不敢将资料保存在电脑里，都是存放在自己随身携带的128G的U盘里。 庄妍跑出了海港警局，走在大街上看着灯火通明和万家灯火，觉得身体好冷。 父亲最近的反应很不正常，看起来忧心忡忡，甚至有点让庄妍感到陌生。 父亲最近的烟瘾特别大，母亲告诉他，父亲夜里经常躲在卫生间抽烟，还在里面自言自语。 她的局长父亲到底怎么了？难道...... 刘队和吕专家，瞒着她已经找到蒋浩的事实。 说好的警局三剑客，说好的一辈子当好拍档？ 果然应了那句话，相信男人的话，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在街上游荡了很久，刘队和吕专家一个也没有追出来找她，她有点心灰意冷。 下一秒，她立在了原地。不行，她不能赌气离开警局，她要去调查真相，她要还父亲一个清白。 ...... 刑警办公室，刘子明的面前摆放着两桶泡面，他正在给自己和吕墨泡面吃。 一边撕开泡面，往里面倒入调料包、油包、老坛酸菜，一边往里面开始倒水。 “吕墨，咱们通宵达旦也要等待法医室和DNA检测中心出结果。 冷念丞那混蛋竟然用土佐犬咬死了王强，此人是个严重的偏执狂，追求不同的杀戮方式，使用的杀人手段每次都不同。他是个非常可怕的罪犯分子！ 对了，你查到冷军、冷俊峰、冷念丞之间的关系了吗？他们姓氏相同会不会只是一个巧合？” 吕墨回眸看向刘子明，说道：“我还在查！ 明面上冷军和冷俊峰爷孙俩，他们三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我在省局也从未听说过冷厅长有亲戚在海港市。 不过.......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看看能不能发现细枝末节的线索。” 话落，吕墨接过刘子明亲手给他泡的泡面，吃得很香。 刘子明打开泡面三两下就吃光了，而且觉得一桶还不够，今天肚子很饿。 打开微信运动，他竟然是排行榜首位，走了三万多步的步数。 两人将泡面汤喝得一干二净时，庄妍阴郁着一张气色不太好的脸回来了。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示意他给人家女孩子一个台阶下。 刘子明今儿特别倔，没打算安慰小警花。虽然他喜欢她，也能感觉出小警花也喜欢自己。 但是自从他怀疑庄建国开始，他们之间就再无可能了！ 如果有一天，他亲自铐上了自己的师傅，小警花的父亲，海港警局的一把手庄建国。 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也许还有恨！ 晚上八点，海港警局门口突然一片嘈杂。 两名记者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消息，竟然上门要求采访刘子明。 刘子明走出海港警局，发现两名记者好像不是官方媒体。他们举着话筒对着他，身后的摄像师打开了镁光灯，照得刘子明的眼睛睁不开。 “刘队，听说您今天在安山风景区找到了失踪人王强的遗骸。 请您和我们讲讲当时的具体过程，失踪人王强和近日来的诸多案件是不是有关联，听说他是被一只恶犬咬死的！” “刘队，听说警犬巴布侥幸逃过一劫，在与恶犬搏斗时，身患一级重伤，即将面临退役，消息是否属实？” ...... 正文 第436章 把枪放下，小心走火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 消息一定是安山风景区的工作人员或者游客走漏了风声，两名记者没有佩戴记者证，极有可能是野媒人士。 说不定待会儿，他们就要将今天警察在安山风景区发生的一切，发送到互联网上博人眼球，赚取浏览量。 “二位应该不是官方媒体吧？”刘子明阴着一张脸问道。 “没错！我们不是官媒，但是我们会秉公报道，绝对不会以讹传讹，胡乱编辑杜撰不实谣言。 请刘队接受我们的采访！”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适当时候，我们警方会召开记者见面会，到时候你们可以通过正规途径参加。” 话落，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走进海港警局，警局安保人员将两名野媒人士轰走了。 ...... 李飞从安山风景区几乎是仓惶而逃，返回冷氏别墅和冷念丞汇报了安山发生的一幕。 冷念丞低垂着眼睑一直在听李飞向他解释，眼神隐晦不明，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董事长，当时我瞧着情形不对，两只德牧警犬二打一对付咱们的土佐犬，我们胜算很薄弱。 董事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好不容易溜回来，就是为了一雪前耻，报仇雪恨。 董事长，土佐犬应该吉人自有天相，它不会死的！”李飞吓得后背湿漉漉一片。 “不会死？”冷念丞一边刷手机新闻，一边气得全身发抖。 下一秒，他将手机怼在李飞的面前，声音阴冷道：“自己看！安山风景区现场有游客拍到了刘子明他们抬着两只死狗上了警车！其中一只是警犬，一只是咱们的土佐犬。 阿飞，为什么要丢下它，一个人逃回来？” 李飞看了看手机，画面中土佐犬的脖子处有大滩血迹，鲜血染红了它胸口的毛发。 喉结狠狠缩了缩，李飞支支吾吾道：“董事长，当时将军已经迫不及待要向两只警犬发起攻击，我根本拦不住它。而且，以它的战斗实力，我以为它会没事！没想到......” “没想到？”冷念丞将手机劈头盖脸砸在李飞的身上，“李飞，你未免太想当然！你不是赌将军会赢了警犬巴布吗？ 呵呵！你输了！你不仅见不到一千万，更见不到海港院子。” “董事长，我现在就混进警犬基地，将巴布弄死！” “闭嘴！你没有那个实力！”冷念丞红着眼睛看向李飞，整个人都在不住地哆嗦。 “我有！我现在就去证明给您看！”李飞红了眼睛，将军死了，冷念丞绝不会饶了他。 “站住！将军已经死了，我的兄弟就剩下你一个！”冷念丞的语气竟然在慢慢缓和。 李飞一脸错愕，兄弟？他没听错吧？ “董事长，对不起，阿飞不配！”李飞哭丧着一张脸，心尖都在颤栗。 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忽然间笑了笑，“阿飞，木已成舟！ 岛国警犬基地那边我来向藤井弘树解释，你回去写一份弄死刘子明的方案给我，发我邮箱！” 话落，冷念丞脸上的冷笑更甚，他盯着地上将军没有吃完的M8和牛，眼神泛起了狠厉的光。 “将军，我不会让你白死！刘子明，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李飞走出密室，脸色一阵惨白。一路驱车赶往金茂府，苏菲菲的住处。 苏菲菲看着手机上的定位发生了偏移，很快汇入海陵南路，前往金茂府的方向。 李飞一定是来找她的，这家伙刚才被冷念丞一顿呵斥，没想到冷念丞竟然没有要了他的命。 看来这个李飞深得冷念丞的喜欢，他果然是一颗优秀的棋子，她必须好好利用他。 下一秒，苏菲菲眼神百般复杂，她手里拿着一只验孕棒，上面竟然出现了两道红杠。 她怀孕了！肚子里怀了李飞的孽种！小李飞诞生了！ 苏菲菲眉宇之间很伤感，这是她第一个孩子，孩子的父亲是杀人凶手，是帮凶。 这孩子如果生下来，注定被人指着鼻子骂他是杀人犯的孩子。 李飞就是一只精虫上脑的死泰迪，几乎每天都要折腾她。 这么高效率地行房事，不怀孕才怪。 苏菲菲捂着肚子，这孩子还只是一个胚胎，医生说可以做人流，让她考虑清楚究竟要不要留下。 李飞的位置距离金茂府越来越近，苏菲菲擦干眼泪，眼神幽幽地看向窗外的满天星辰。 “孩子！妈妈不能留下你！明天一早妈妈会去做人流，你会变成天上的一颗小星星。” 话落，她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李飞来了。 打开门，李飞看了一眼苏菲菲软香惜玉的模样，猛地扑进了她的怀里。 苏菲菲被他抱得紧紧的，有点喘不上气来，一只手却不小心触碰到了李飞腰间的那把瑞士B&TUSW手枪。 “阿飞，这是什么？”苏菲菲猛地抽出李飞腰间的那把瑞士B&TUSW手枪。 李飞一脸错愕，刚才他忘记将这把手枪还给董事长。 “菲菲，快把枪放下，小心擦枪走火！”李飞小心翼翼道。 苏菲菲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举着手枪的姿势完全不对，更像是举着一把玩具手枪。 “阿飞，你杀人了？”苏菲菲一脸惊悚，瞪大了眼睛看向李飞。 李飞扯着嘴角，眉眼之间都是深爱她的样子，“菲菲，别胡说，我哪敢杀人！ 快把枪给我，这是我警局一兄弟放在我这里的，过两天他就会取走！” “你撒谎！警察只有在执行严重的暴力犯罪任务的时候才能配备枪支！ 他们平时是没有枪的，而且警察配枪有严格的限制，当日必须归还给枪支保管部门。阿飞，这是常识！”苏菲菲握着手枪，步步后退。 “菲菲，不管怎样，我没有杀人，你相信我！”李飞急得满头大汗。 这一天他过得提心吊胆，没想到晚上到了苏菲菲的温柔乡，竟然还在遭受刺激。 “阿飞，承认自己杀过人很难吗？ 阿飞，你去自首吧！不为自己，也为了......”苏菲菲话没说完，失声笑了笑。 他没有必要知道这件事，明天一早她已经约了医生去做人流。 “菲菲，别闹了！快把枪给我！”李飞步步紧逼。 苏菲菲攸地一下扔掉了手里的瑞士B&TUSW手枪，瘫软在地上。 这一夜，李飞一直从身后抱着苏菲菲入眠，两人什么也没做，各怀心思。 夜里，苏菲菲迷迷糊糊睡着了，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有一条蟒蛇缠绕着她死死不松开，她猛地从梦中醒来，已经满身大汗。 睁开眼，她看见李飞睡得挺沉，这家伙干坏事干累了！ 苏菲菲打开手机开始周公解梦，在搜索引擎里面输入了一行字：“孕妇梦见蛇，代表什么？” 答案立即迸出：孕妇梦见蛇是吉兆，是生儿子的征兆，暗示做梦者胎儿会很健康的发育。 黑夜里，苏菲菲樱唇勾起一丝苦笑，“对不起，宝贝，妈妈不能留你！” ...... 正文 第437章 心里有事，睡不踏实 凌晨三点，法医鉴定处安静的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清。 法医严勇和夏果果歪在椅子上睡着了，他们在等待DNA检测中心出结果。 法医鉴定处的座机安装在严勇的三号法医室，没有凶杀案的时候这玩意儿很少会响，形如摆设。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彻底划破了寂静的深夜。两人各自打了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严医，快接电话，DNA检测中心那边可能出结果了！”夏果果一张清冷绝美的脸难掩兴奋。 严勇点点头，迅速接通了电话，“你好，我是严勇！” “严医，结果出来了......” ...... 严勇挂断电话后，一双坚定的眸子看向夏果果，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果果，给你点个赞！ 土佐犬后槽牙里面的残肉已经检测出来了。一部分是警犬巴布、恺撒身上的残肉。另一部分是生鲜牛肉，可能土佐犬是食用了牛肉充饥。还有一部分是王强身上的残肉。 DNA检测中心的同事将土佐犬牙齿里面王强那部分残肉和黑色塑料袋里面的肉糜进行对比分析，二者属于同样的细胞分子，确定死者就是王强本人。” 夏果果点点头，眉宇之间没有一丝波澜，她对自己的判断一向很自信。 严勇就喜欢她身上那股子自信的劲儿，因为自信的女人最美！ “赶紧汇报刘队长！ 失踪者王强的身份已经坐实，可以确定死者是被土佐犬咬死，而后进行食用。” ...... 刑警办公室一片安静，刘子明、吕墨、庄妍都顶不住了，三人趴在桌上睡着了。 突然，刘子明被桌上的手机铃声惊醒了。下一秒，吕墨和庄妍也跟着醒了。 他们虽然在睡觉，但是每个人都心事重重，心里面装了事情，自然睡得不踏实。 刘子明定睛一看，电话是一组政务通短号，这个号码他再熟悉不过，是严勇打来的电话。 接通电话，刘子明开门见山问道，“兄弟，是不是出结果了？” “是的！哥，你们赶紧下来一趟！尸体残骸的DNA检测报告结果已经出来了！” “好！我们马上过来！” 话落，三人乘坐电梯直奔地下负一层。 最近他们经常光顾法医鉴定处，对这里已经熟门熟路，不再害怕空气中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走廊上昏黄的灯光、忽闪忽闪的坏电灯泡、停尸柜发出嗡嗡作响的声音......这一切，他们已经不再害怕。 见惯了死亡，看多了尸体，他们对这些越来越能坦然面对。唯一不能坦然和释怀的，是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推开三号法医室的门，铁门发出“吱呀”一声，回荡在长长的法医处，发出千年不变的回音。 三人已经没有心情理会这些，径直走进了三号法医室。 严勇和夏果果已经恭候他们大驾。 “哥，果然和你们推理一致！王强是被土佐犬咬死并且残忍食用。 果果在土佐犬的后槽牙发现了牙缝里面的残余肉质，DNA检测中心的同事已经检测出是王强的残肉。 你们带回来的死者残肉和土佐犬牙缝里面的肉质属于同一人，王强已经遇害。 毋庸置疑，死者王强身份已经确认，可以宣布死亡。 哥，可以通知家属去管辖范围内的派出所报备人口死亡信息，注销死者的户口和身份信息。” ...... 凌晨五点半，刘子明、吕墨、庄妍乘坐电梯返回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庄妍一声不吭，没有往常那么活泼。 刘子明偷瞄了她一眼，小警花来亲戚了，又一夜没睡，又或者她还在生他的气。 刘子明的心情原本就很沉重，看见小警花一脸不开心，他的心情更郁闷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小警花开心，他就开心。小警花不高兴，他就心乱如麻。 “刘子明，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你怀疑人家爸是内鬼，你俩注定没结果。”刘子明一阵腹语。 他不禁想起一首歌的歌词，“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够在一起，偏偏换成了回忆。我就算忘记时间也忘记你，也忘不了我们有过的甜蜜......” 三人走出电梯时，三双眼睛纷纷看向窗外，天儿已经亮了。 警局对面一家包子铺升起了炊烟袅袅，环卫工已经开始清扫街道，早起晨练的人已经迈开了步伐，在做热身运动。 “妍妍，肚子饿吗？”刘子明看见小警花一脸憔悴，又开始怜香惜玉。 吕墨杵在一旁，双手抱臂，一脸看破不说破，“刘队，我饿了！我们去吃早饭吧！”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吕墨，眼神略带感激，好像在说，“感谢老铁助攻！” 庄妍娥眉蹙了蹙，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她是真的饿了，昨天一天几乎没怎么吃。 “走吧！”庄妍阴着一张有些病娇的小脸，喉咙里溢出来两个不冷不热的字眼。 刘子明虽然心情很沉重，但是看见小警花终于愿意和他说话了，心情又一下子从谷底慢慢升起。 小警花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姑娘，爱憎分明，心情好坏都放在脸上，绝不藏着掖着。 这么好的姑娘，将来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好命的臭小子，反正不可能是他刘子明。 三人前往海港警局马路对面的包子铺，点了豆浆、油条、特色招牌小笼汤包，开始风卷残云。 吃早饭的时候，刘子明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观察小警花。没办法，他的眼睛根本没法不看向她。 也许，这就是爱吧！ 小警花吃了一些汤汤水水，额头和娇俏的鼻尖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气色也渐渐好转。 刘子明刚想劝小警花多吃点，她的身材已经够好了，不需要再追求完美，过度减肥。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定睛一看，电话是母亲打来的。 这个点，母亲打电话一定是出事了。 “妈——怎么了？”刘子明一脸急切道。 “娜娜做噩梦了，刚才哭醒了！现在一直在房间里闹腾，不愿意去上学！ 子明......你有时间回家一趟吗？” 母亲几乎是带着乞求的口吻，刘子明的心脏骤然一阵紧缩。 娜娜出院前，医生说了，家长不要马大哈，不把儿童创伤后精神障碍不当一回事。 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是一种心理障碍，这病是会复发的，出院以后要多多关心孩子。 眼下，案子一桩接着一桩发生，被害人一个接着一个被杀。 从娜娜出院，他几乎没怎么回家。有几次都是晚上回去看一眼娜娜，她已经睡着了。 “刘队，娜娜怎么了？”庄妍看出了刘子明的脸色不对劲，知道娜娜可能出事了。 刘子明红了眼睛看向他亲爱的小警花，“娜娜......她......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好像复发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刘子明的眼睛骤然湿润，庄妍的心尖突然“咯噔”了一下。 下一秒，她攸地一下站了起来，碗里的豆浆和油条还没吃完。 “你去哪？”刘子明哭丧着一张脸，问道。 “去你家！看娜娜！”庄妍甩着马尾辫，柔枝嫩条的身子已经往警局方向的停车场走了过去。 吕墨一阵狼吞虎咽，将碗里的豆浆喝得一滴不剩，嘴里叼着一根油条，紧跟着庄妍。 刘子明擦干眼泪，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小警花，有你真好！” 吕墨突然立住了，回眸看了看刘子明，“没了？” 刘子明错愕了三秒，笑得有点不自然，“兄die，有你真好！” “这还差不多，再重色轻友就绝交！”吕墨笑了笑，刘子明心里的阴霾得到了短暂性的抚慰。 三人上车后，时间是4月5日，上午6点整，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两小时。 一脚油门猛踩下去，刘子明驱车行驶在海港市的街道，赶往凯悦花园。 娜娜需要父亲！ ...... 正文 第438章 得一知己，三生有幸 十五分钟后，他们驱车抵达凯越花园小区。 刘子明原本很擅长倒车入库，驾照科考2绝对是满分。 这会儿，他已经顾不得车子停歪了，拉完手刹就跳下车了。 吕墨和庄妍紧随其后，很快来到刘子明的家中。 刘母打开门，一双饱经沧桑的脸上挂着眼泪，愁云密布。 屋子里传来了娜娜的哭闹声，声音很闷沉，像是从被子里面发出来的。 “明明，妍妍，这位是？”刘母见吕墨眼生，弱弱地问了一句。 “妈，他是研究犯罪心理学专家，对常人的心理问题也很有研究，包括儿童心理学。” 刘子明解释完，刘母点点头，不明觉厉的样子。 “娜娜——”刘子明跑进娜娜的闺房，娜娜果然躲在被窝里在哭。 “娜娜——是爸爸——爸爸回来了！”刘子明红了眼睛，鼻尖发酸。 娜娜的哭声停下了几秒，又开始大哭大闹，并没有从被窝里出来的意思。 刘子明刚想拉开她身上的被单，被庄妍制止了，“别硬来！让我试试！” 想起娜娜住院期间，是小警花一直陪着她，并且成功打开了她的心结，刘子明决定让小警花试试。 她们都是女孩子，同性之间更容易沟通。 “娜娜！我是妍妍阿姨！咱们玩开枪游戏好不好？”庄妍的声音和风细雨，如同翠鸟弹水，让人听了很舒服。 “你们都走开！我不要见到你们！”娜娜躲在被窝里，扯着细嗓尖叫。 庄妍一脸错愕，在医院的时候，娜娜对开枪的游戏很有兴趣的啊！ “让我来吧！” 刘子明和庄妍几乎同时回眸看向了吕墨，他慢慢靠近娜娜的床铺，攸地一下蹲下了身子。 “娜娜，叔叔有办法让你不再做噩梦！”吕墨的声音很磁性，还很温柔，和平时判若两人。 娜娜的哭声突然停住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说明娜娜的心理防线已经在松动。 “娜娜，叔叔带你惩罚坏蛋，好不好？”吕墨的声音很轻柔，像是有催眠作用。 刘子明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想要催眠了娜娜。 娜娜还小，如果被催眠，意志力薄弱，很容易醒不过来，这太冒险了。 刘子明刚想阻止吕墨催眠娜娜，发现娜娜的小脑袋竟然钻出了被窝。 这孩子哭得满头大汗，身子像从水里捞上来的，看得刘子明心口生疼。 娜娜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吕墨，带着一股子防卫的眼神，“叔叔，你真的可以惩罚那个大坏蛋吗？” 吕墨心里一阵欣喜，娜娜愿意开口交流，说明他们可以好好地聊一聊。 “当然！”吕墨一脸坚定地点点头。 娜娜的眼神掠过一道惊喜，不过那道光稍纵即逝，“叔叔，您有什么好办法？” 吕墨笑了笑，从包里取出一支笔和一张纸递给娜娜，“好孩子，那个大坏蛋已经被你爸爸抓进监狱了，他在里面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娜娜，你可以现在给那个大坏蛋写一封信，狠狠地批评他。叔叔会亲自交给他，让他给娜娜回信，并且郑重地向娜娜道歉，好不好？” 刘子明和庄妍站在身后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吕专家也太会哄孩子了吧！ 不过不得不说，这一招看起来还挺管用的，娜娜竟然认真地点点头，接过了吕墨手中的纸和笔。 “娜娜，慢慢写，不会写的字用汉语拼音标注。” 话落，娜娜已经开始奋笔疾书，将她对大坏蛋的畏惧和愤怒洋洋洒洒地写了一页纸。 写完后，娜娜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她抬起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看向吕墨，“叔叔，请您一定要将这封信送到监狱给那个大坏蛋！ 请您告诉他，小朋友们因为他犯的错，经常夜里做噩梦。我们需要他的道歉！” 吕墨接过娜娜手中的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包里，蹲下身子摸了摸娜娜的小脑袋，“娜娜放心！叔叔一定将这封信亲自交给大坏蛋，让他知道自己做出了事情，必须要向小朋友们道歉。 叔叔不仅让他写一封道歉信，还会让他录下一段道歉的话。” 话落，娜娜点头如同小鸡啄米，脸色也越来越好了，眼底还有了光。 刘母站在一旁一脸欣喜，“娜娜，奶奶给你煮了鸡汤面，还有一只流心荷包蛋，肚子饿不饿呀？” “奶奶，我饿了！”娜娜点点头看向奶奶，随后走下床开始洗脸刷牙。 刘子明和庄妍看了看吕墨，对他伸出了大拇指，点了个赞。 吕墨笑了笑，压低着嗓子说道：“我和我儿子之间经常写信交流，这种方式容易让孩子打开心扉，将心结用文字写出来，也是一种治愈的过程。” 娜娜吃完早餐，气色比刚才好了很多，背着艾莎公主书包准备出门上学。 刘母跟在身后，祖孙二人准备乘坐公交车去上学。 出门前，娜娜回眸看了看吕墨，“叔叔，请您一定要将这封信交给坏蛋叔叔！如果他真心向我们道歉，知道自己做错了，我们也许会......原谅他。” 吕墨做了一个OK的手势，语气坚定道：“没问题！” 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刘子明驱车，庄妍坐在副驾驶，吕墨坐在汽车后座正在奋笔疾书。 他以罪犯的口吻写了一封回信给娜娜，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对自己的错误感到很后悔。希望小朋友们都能原谅他，他一定会在监狱里面认真接受警察叔叔们的教诲，争取出来之后当个好人。 刘子明看了看后视镜，嘴角勾笑，“兄die，你真是个鬼灵精！这方法也能想到。佩服！佩服！” “刘队，吕专家可是研究心理学的，儿童创伤后心理学一定也颇为了解。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让孩子将心里话写出来，已经是第一步的释放方式！ 收到坏蛋叔叔的忏悔信，是第二步与自己内心恐惧和解的过程！ 如果再收到坏蛋叔叔的亲口道歉语音，娜娜一定可以慢慢释怀，放下心结。” 话落，吕墨抬起头，盖上了笔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儿童身患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不容小觑。 如果想根治这个病症，大人必须要有同理心，设身处地站在孩子的视角去了解他们内心的想法，帮助他们解决心魔。孩子还小，如果没有大人正确引导，后果不堪设想。 很多孩子一生会背负着这份痛苦不停地发酵，严重者会产生抑郁症，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更严重者会出现自戕的行为。” 刘子明的心脏狠狠缩了缩，他感到很后怕！不幸中的万幸，是他遇到了小警花和吕墨两位好帮手。 某种程度上，他们是解救娜娜心结的救星。 “谢谢你们！”刘子明红了眼睛，一双黑眸注视着前方。 吕墨和庄妍谁也没有吱声，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只有抓住凶手，才能让这个世界少一分罪恶，让无辜的人少一点伤害。 回到海港警局，吕墨躲在一间无人的会议室，模仿罪犯忏悔的口吻给娜娜录下了一段忏悔语录。 音频里，吕墨将自己化身成为做错事情的罪犯，他对自己的罪恶行为感到深深忏悔，并且向小朋友们进行了最真诚的道歉，乞求他们能够原谅自己。 刘子明站在会议室的门外，心尖震颤，人生得一知己，三生有幸。 正文 第439章 咱们今天，母子分离 金茂府。 清晨，苏菲菲和李飞已经醒了，两人的眼睛呆呆看着天花板，各怀心思。 昨晚苏菲菲握着那把瑞士B&TUSW手枪的样子，一直在李飞的脑海里旋转。 两人之间像是有了膈应，李飞几次想要搂住苏菲菲，都被她不轻不重地甩开了。 李飞想解释些什么，但又不想对她撒谎，索性就选择沉默不语。 谎言需要一个接一个圆，到最后圆不起来时，就会对菲菲造成更大的伤害。 卧室里，两人的氛围很压抑，他们第一次无话可说。 苏菲菲不想继续配合演戏了，但是也并没有想撕破脸，毕竟她还要利用李飞这一颗棋子扳倒冷念丞。 攸地一下坐起来，她开始穿衣服，准备一早就去医院做B超，然后去计生科做人流手术。 “菲菲，你去哪？”李飞一脸心虚，因为昨晚他被苏菲菲发现他身上藏有枪支。 一个合法公民，一个普通老百姓身上根本不可能有枪支，除非是在米国，那边人民持枪自由。 据统计，2019年米国有36993人死于枪支暴力犯罪。而我国不开放枪支自由，对枪械管理的法律相对严格。 “我去医院体检，最近肠胃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咖啡喝多了！”苏菲菲的声音很冷，样子有点像一对情侣在冷战。 “哦！那你先别喝水！做胃镜检查需要空腹，我陪你去吧！”李飞刚想起床，被苏菲菲一个眼神震慑住了。 “不需要！把你身上的东西保管好！” 李飞的心脏骤然紧缩，他明白苏菲菲在话里有话膈应他身上有枪支的事情。 关于他为什么会有这把枪，他根本不敢和苏菲菲说，说了不仅他没命，菲菲也会受到连累。 冷念丞那么狠的人，他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苏菲菲拿着包包和钥匙出了门，驱车前往海港市人民医院。 她一边开车，一边红着眼睛看向前方，“宝贝，妈妈不能留你，咱们今天就母子分离吧！” 很快，苏菲菲抵达人民医院的停车场，直奔B超科室，没多久就轮到她做B超检查。 躺在床上，一名女医生往苏菲菲肚子上抹了耦合剂，是一种显影剂。主要成分是水和纤维物质，没有毒副作用，抹在肚皮上凉飕飕的。 下一秒，女医生用超声探头在腹部游走，同时胎儿的情况就会显示在B超机器连接的电脑显示屏上。 “医生，我真怀孕了吗？”苏菲菲红了眼睛看向女医生。 女医生一直在盯着电脑屏幕，态度不是很热情，“你在家自己测试了，验孕棒有两道杠就是怀孕了。 通常怀孕一般要怀孕40天左右，B超检查才能看见孕囊发育。 孕早期的时候做B超是不能判断的，建议您做血液HCG测定。血液HCG比尿液HCG要准确，性生活1周后就可以做血液HCG检查出是否怀孕。” ...... 苏菲菲前往血液科被医生抽了一管子血，随后她坐在医院大厅等最终结果。 她希望自己没有怀孕，最好只是一场乌龙。 两个小时后，她拿到了血液报告单。 医生说，“一般人的HCG值是3.1左右，是5的话考虑怀孕，10的话可以确定怀孕。 怀孕四十九天内可以药流，七十天内可以人流，你这月份小，孕囊大于5mm，建议可以药流。 药流相对于人流来说，没有宫腔操作史，损害小。” 苏菲菲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呆立在原地半天没说话，后面排队的人还有很多，医生显得有点不耐烦。 “女士，你今天做不做药流？” 苏菲菲一脸错愕地抬起头，下一秒，她点点头，坚定地说道：“我做！” 医生给苏菲菲开了口服药物来终止妊娠，是两种口服的药物，分别是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 两种药物分三天口服完成，第1天和第2天口服米非司酮，共需要口服6片，每次两片分三次口服完成。 第3天早上空腹口服三片米索前列醇，然后在6小时左右就能够将孕囊排出。 苏菲菲拿着药离开了医院，时间已经是上午八点十五分，距离九点上班还有四十五分钟。 她到肯德基买了一份早餐，一边吃一边思绪神游，吃得食不知味。 宝宝的胎心一般是在60天左右出现，肚子里的孩子还只是一个胚胎。只要她吃下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他就会排出她的身体，就像没有来过人间走一趟。 苏菲菲红着眼睛，浑身发颤，眼泪大颗滚落。 肚子里面是一个孽种，是一个杀人凶手的孩子，她为什么还会难过？ 也许这就是女人天性里面的母性情节吧！ 苏菲菲抵达冷氏集团，蒋浩正在电子移门前维持上班高峰期的车辆秩序。 远远的，他看见菲菲开着自己的那辆车，并没有和李飞一同前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两人对视时，蒋浩看见菲菲妹子今天的气色不是很好，人还消瘦了一圈。 苏菲菲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一脚油门踩下去，开进了集团内部的停车场。 蒋浩一脸错愕，心里有一股子不祥的预感，今天的菲菲妹子和往常不太一样。 她是不是出事了？ ...... 李飞起床后，胡乱吃了几片全麦面包，喝了一罐牛奶。 刚准备出门时，他收到了冷念丞的一条微信。 点开冷念丞的微信头像，李飞看见冷念丞发来了一个定位。 用高德地图搜索后，李飞发现位置是一座被废弃的老工厂，在距离海港市很远的一个村庄，马庄。 什么鬼？今天要陪董事长下乡？ 董事长该不会想收购这座废弃的工厂，将它衍生成为城市废墟探险景点吧？ 近几年，工业遗址改造成为众多设计师创新的源泉。空厂房发展画廊、艺术展厅、酒吧、视频直播基地等，废弃厂房成了一块香馍馍。 下楼取车后，李飞根据冷念丞发送的定位，一路驱车赶往马庄。 冷念丞将定位发送给李飞后，嘴角扯起一丝冷笑。 他取出一只黑色的旅行包，在里面放了一些矿泉水、干粮和盐巴。 这些食物和水，有人现在十分需要它！！！ 出门前，他突然记起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返回地下负一层的密室，他将两根上好的牛皮鞭放进包里。 一路驱车赶往马庄的路上，冷念丞打了个电话给岛国那边的斗犬场，藤井弘树的电话很快接通了。 “念丞君，口你七哇～”藤井弘树很热情地问候道。 “口你七哇！”冷念丞的声音很冷，土佐犬被咬死了，无疑是岛国斗犬场那边的一大损失。 将军每年能给他们带来很多利益，它突然被一只德牧警犬咬死了，他很难启齿。 “念丞君，将军一切安好吗？”藤井弘树继续笑着问道。 冷念丞沉默了几秒，长出了一口气，声音阴冷道：“丝米马赛！将军......它死了！” “纳尼？念丞君，您没开玩笑吧？”藤井弘树用很蹩脚的口吻追问道。 冷念丞带着恨意绵绵的眼神注视着前方，双手死死握紧方向盘，“藤井弘树先生，将军不会白死！” ...... 李飞抵达马庄，又继续开了很久，直到他以为自己被导航里面志玲姐姐的声音带偏了方向，突然看见一座破旧不堪的厂房。 这座厂房太破烂了，被几棵茂密的参天大树包围着。墨绿色的树叶肆意疯狂生长，看起来根本没有绿化部门的人来打理和修剪树枝与树干。 李飞放眼望去，这座厂房年久失修，外观很破旧！ 从外面望去，破碎的门窗，斑驳的墙面上长满了绿森森的毛毛。周围杂草丛生，时不时传来几声野猫野狗的叫声，似有似无之间，还有穷鼠啮狸发出来的尖细叫声。 正文 第440章 马庄一处，废弃工厂 李飞坐在车内等了好久，迟迟不见冷念丞的身影。 马庄是一座偏僻的乡村，据说政府打算在这里建立高铁新城。 他坐在车里玩了几把王者荣耀，四周宽带信号不佳，连连掉线，被队友骂得要死。 身处在马庄，手机4G流量信号一直不能满格，他有点与世隔绝的恐慌感。 没辙，他只好下车，背靠着车门接受那点可怜的信号。 等待的时间太无聊，他点开苏菲菲的微信头像，图片上是蓝天白云，还有一个女孩的美丽倩影。 这个头像很有意境，看久了会让人觉得图片上的女孩就是苏菲菲。 想到昨晚苏菲菲发现他腰间的那把瑞士B&TUSW手枪，李飞心口堵得发慌。 他不想骗她，但是又不能不骗她。 他总不至于告诉他，“菲菲，我杀过人，那个人你还认识，是董事长的前任秘书张伟，我在医院把他给安乐死了！” 猛然抬起头，李飞看着四周苍凉的景色，心情更差了。 土佐犬死了，一千万没了，海港院子没了，两人的感情现在貌似正在裂变。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他转身看向苏菲菲，发现她已经睁开了双眼，目光空洞，还带着绝望。 也许更多的是对他的失望吧！ 毕竟，一个正常人，一个合法的公民，身上怎么可能会佩戴枪支。 苏菲菲年纪轻轻就是策划部经理，很快就要荣登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她是多聪明的一个女人啊！ 他又不是警察，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是罪犯！ 没错！和她夜夜笙歌的男人，是杀死张伟的真凶，也是冷念丞罪恶的帮凶！ 时间在分秒间流逝，冷念丞迟迟不出现，李飞心乱如麻。 他无数次点开苏菲菲的头像，发现她已经将朋友圈设置成为三天可见，一道无情的横线出现在他的面前。 过去的苏菲菲可不是这样，她喜欢发美美的自拍，附上一段正能量的鸡汤，典型的职场女强人。 “菲菲，对不起！”李飞看着破旧不堪的厂房，喉咙里面溢出了几个心酸的字眼。 他没有背景，没有天赋异禀的才华，除了有一颗为冷念丞卖命的心，他已经没得选。 一手烂牌被他打成现在这副模样，他已经很满意了。 如果不是那把瑞士B&TUSW手枪，他和苏菲菲昨晚一定会相拥而眠。 李飞心口无端烦躁，对着汽车轮胎狠狠踹了一脚，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窸窣的声音，李飞以为是一只野猫。 抬起头时，李飞发现一名男子站在他的面前，像从地里面钻出来的活物。 此男，身高约185cm，身材线条比例很流畅，肩宽45cm左右。 一袭黑衣，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身上背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连双手都戴着黑色运动登山手套。 仔细看，只能看见他的一双黑色深邃的眼睛，目光阴鸷带着狠厉。 “......董事长？是您吗？”李飞将手机塞进了口袋，步履缓慢地凑近黑衣人。 因为不太确定，他猛地操起地上一块板砖，进入了警备状态。 距离黑衣人还剩下一米不到的距离，黑衣人突然开了口，声音很阴冷，“阿飞，跟我进去！” “额——董事长，原来是您啊！吓死我了！”李飞连忙扔掉了手里的板砖。 “大白天的，有什么可怕的！”冷念丞压低了鸭舌帽，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董事长，这四周荒无人烟，没想到咱们海港市还有这么荒芜的地方。 董事长，今天咱们下乡的目的是啥？您是想要开发这一块地皮吗？ 董事长，国土局交易资源平台网上有没有挂出这么地皮啊？这里地价应该不贵吧？”李飞一直跟在冷念丞的身后喋喋不休，听起来很聒噪。 冷念丞猛地回眸看向他，眼神无比阴鸷，李飞吓得不轻，赶紧闭了嘴。 两人穿过一片草地，四周杂草丛生，野草的高度已经齐到他俩的腰间。 这要是儿童，在这里躲猫猫应该不错，就是有点危险，说不定这里有蛇。 “董事长，咱们这是要进去吗？这里面会不会有危险啊？” 李飞看着四周墙壁上长满了绿色的毛毛，地上到处都是野草，没有野草的地方也长满了绿色的青苔。 这里看起来湿漉漉的，每一寸土地都充满了危险的氛围感。 通常电影里面的恐怖片，选址就会选择这样绝佳的废弃工厂。 他曾经看过一本由小说改编的电影，讲的是某航空公司多名爱慕虚荣的空姐，被一位假冒富商骗到了酒店。 凶手和她们发生关系后，在她们的饮用水中添加含有麻醉成分的药物，使人昏迷失去意识。 等那些空姐再次醒来后，她们已经被装进了一只蓝色的塑料石油桶中。手脚捆绑，无力回天。 凶手将大量腐蚀性的溶液倒入桶内，当场溶尸了女孩们。 那是一九八九年发生的空姐溶尸案，已经列入十大奇案之内。后来由香港导演和制片人打造成为电影，被列为恐怖片的分类。 还有许多杀人案例中，凶手杀人后会将尸体分尸、碎尸，丢在无人的废物工厂。 李飞跟在冷念丞的身后，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时间仿佛被拉长，一秒钟像极了一分钟。 “董事长，咱们来这里做啥啊？”李飞喉结一阵紧缩，跟个无头苍蝇似的紧跟着冷念丞。 冷念丞没有回头，只是用那种特别阴冷的声音告诉他，“阿飞，今天带你来见一个我的老朋友！” “老朋友？住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买菜、出行、医疗都很不方便吧！ 对了，董事长，您刚才是怎么来的？” “滴滴打车！在前面两公里处下车，徒步走过来的！” 冷念丞话音刚落，李飞一脸错愕，董事长还真有闲情雅致，竟然选择徒步。 下一秒，他缓过神来，也许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董事长提前在两公里外的地方下车，一定是不希望有人看见他来过这座废弃的工厂。 他只有选择徒步，才可以巧妙躲避村子里面的天眼摄像。 没走多久，两人已经找到了这座废弃工厂的大门，上面的锁已经坏了，形如摆设。 铁门上面的铁锈掉落了一地，随着雨水的冲洗，锈迹斑驳，地面上呈现一滩泛黄的颜色。 李飞朝里面望去，这幢废弃工厂还挺大，不过内室有点像地震后的景象。 冷念丞背着旅行包走进去，铁门发出“吱呀”一声，李飞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厂房门口竟然还有一间传达室，看样子这里曾经秩序井然，人来人往。 传达室的门没了，应该是被村民拆掉了。 不过里面有一张破旧的椅子，瘸了一条腿，歪歪扭扭地杵在那里。 上面还有一件破旧的衣服，已经看不出颜色，不过看着像是一具丧尸歪在上面。 李飞心里毛毛的，他这该死的丰富想象力，吓得他菊花一紧。 “别看了！快跟上！她等不及了！”冷念丞的喉咙里面溢出来几个字，李飞却听出了毛骨悚然的味道。 冷念丞突然抬了抬鸭舌帽，只露出了一双阴鸷的眼睛，眼白还是那种经常熬夜的血红色。 李飞吓得瞪大了眼睛，瞳孔狠狠缩了缩，心脏骤然一紧。 他发现，董事长的眼睛在狞笑！ 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通过眼睛可以看懂一个人。 董事长这两扇窗户长得挺吓人的，看着就不想推开。 正文 第441章 地下通道，恐怖声音 “董事长，这座废弃工厂真大！厂房的老板您认识吗？”李飞紧跟着冷念丞的身后，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 这四周太安静了，脚步走在地上还会发出一阵阵的回音。 “不认识！这里荒废了至少有十年！”冷念丞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 “董事长，这里面积太大了，做什么都不太好弄，除非将咱们冷氏集团的分部设立在这里。” 冷念丞猛地回头看了看李飞，声音阴冷道：“阿飞，你的反射弧有点慢啊！ 我刚才在门口就对你说了，咱们是来见一位老朋友，顺便给她送点吃的喝的。” “啊？”李飞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巨大的O型，他刚才以为冷念丞是在和他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是来看望老朋友的。 “董事长，您朋友怎么会住在这里？荒山野岭人烟稀，您没和阿飞开玩笑吗？”李飞一脸难以置信。 “我不喜欢开玩笑！”冷念丞又狠狠看了一眼李飞，吓得李飞闭上了嘴。 又走了一会儿，李飞发现冷念丞的方向好像走偏了，厂房大楼的入口就在他们眼前，他却没有走进去。 李飞心里一阵狐疑，董事长的老朋友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有钱人的想法和普通人果然不一样！也许他们更追求刺激吧！ 很快，冷念丞带着他来到一个入口处，从外面往里看，里面黑洞洞的，有点像地铁入口。 “董事长，这里是地下通道入口吗？”李飞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错！阿飞，今天带你来感受一下地下道探险。”冷念丞忽然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白皙的过分的脸，嘴角扯了扯，好似在狞笑。 李飞看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血液瞬间上涌，很快蹿到了头顶。 “董事长，咱们不是来看望您的老朋友吗？”李飞质疑道。 “没错！她就住在里面！”冷念丞的笑容极其阴冷，眼神里闪烁着狠厉的光芒，像刀子一般划过李飞的心头。 “什么？这里面能住人吗？人待在全年晒不到太阳的地方不会死吗？”李飞一脸难以置信。 他突然开始脑补，昨天自己从安山风景区当缩头乌龟逃了回来，土佐犬英勇就义。 董事长该不会想方设法将他关进这座黑黢黢的地下道，从此永无天日，在里面自生自灭吧？ 李飞喉结抖动了几下，双腿开始发软，身子突然变得绵软无力。 冷念丞看了他一眼，薄唇勾笑，“怎么了，害怕了？你杀张伟的那份魄力呢？” “嘘——董事长，您小声点！”李飞四周看了看，没有人，只有偶然蹿出来的老鼠、野猫、野狗，还有墙上的壁虎。 这里的壁虎个头真大，灰不溜秋的，看着有泥鳅大半截的尺寸。 “啊——”的一声，李飞正在走神，冷念丞猛地拉着他走进了黑黢黢的地道。 “淡定！一直以为你比张伟那小子胆儿大，没想到你也挺怂的！”冷念丞看起来不太满意李飞现在的表现。 李飞错愕了三秒，眼神有点疑惑，“董事长，您不是患有幽闭恐惧症吗？您不害怕了？” “阿飞，这里空气是流通的，而我只是不能待着空气不对流的室内。” 冷念丞显然有备而来，从包里取出一只强光手电筒走在前面。 手电筒的光圈照在四周的墙壁上，李飞看见到处都是绿色的青苔，看着像绿毛怪覆盖在上面。 “董事长，人类没有太阳光照真的能存活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会身体会缺少维生素D3，会导致人类严重缺钙，产生骨头畸形发育，伴随软骨化症，秃发等症状。 对了，还会短寿！具体看个人的身体素质，有些人可以活过十年、二十年！” 李飞不再说话，这里面实在太黑了，到处都是浓烈的霉味。四周湿漉漉的，长期待在这里不死也废。 走了一会儿，李飞突然闻见了不一样的味道，除了空气中的霉味，还有一股...... 这股子味道很奇怪，像是米田共的味道，又有点不太像。 米田共的味道一般根据人类摄入的食物，会分解成不同的味道。 他举起手机电筒照了照四周，发现前面好像一个人影大小的物件，没看太清楚。 回眸时，冷念丞突然不见了，他手里的强光电筒功率有10W。 李飞的手机电筒模式功率大概只有1.5-3瓦左右。 失去了冷念丞的电筒光照，四周比刚才漆黑了很多。 李飞惊得头皮一阵发麻，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从四面传来的回声，吓得他差点尿了裤子。 四周环境让他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小说《盗墓笔记》。 漆黑的地洞里面，有无数的妖魔鬼怪和没有腐烂但已经尸变的尸体！ 董事长刚才说的老朋友，该不会是鬼吧？ 李飞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前方凶险未卜，他不敢轻易迈开步子。 “董事长，您在哪儿？”李飞扯着嗓子小声问道，没想到四周发出来的回声比刚才的更加恐怖怪异。 冷念丞像是蒸发了，一直没有回应他。 李飞感觉到了恐惧，心里慌得一米。董事长一定是弃了他，他成了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土佐犬因他而死，如果当初他没有动了恻隐之心，而是将王医生的残骸丢进碎肉机进行粉碎，那帮警察就不会找到安山风景区。 是他自己妇人之仁了！ 董事长说得对，人狠则无敌！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将王医生的残骸销毁得干干净净。 “董事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李飞几乎是带着哭腔，在乞求冷念丞别闹了。 话落，他的耳边竟然听见了不远处有一阵诡异的声音。 黑夜放大了听觉系统，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 仔细听，那声音不像是动物和怪兽发出的声音，好像是......人类的声音。 那人好像在说，救......救救我...... 他的声音很虚弱，但是可以听得出来，他没有放弃生还下去的希望，他想活！ 李飞听得全身汗毛倒竖，此人一定是得罪了董事长，才会被关在了这里。 董事长说的老朋友，也许就是此人！ 李飞循着那个弱弱的声音，步伐慢慢向前移动，对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他可以肯定，那一定是同类发出来的声音。说不定他俩可以报团取暖，一起逃出这座幽深恐怖的地下通道。 刚走了没几步，李飞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啪”的一声，四周突然亮堂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李飞的眼睛差点被照瞎，他捂着眼睛缓了几秒，这才慢慢放下了手臂。 冷念丞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一张过分白皙的俊脸上，扯着隐晦不明的狞笑，“阿飞，你在害怕？” 李飞讪讪笑道：“董事长，您刚才去哪儿了？我以为您不要我了！” 冷念丞一脸错愕，缓过神来笑了笑，“阿飞，你现在是我唯一的好兄弟，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有些日子没来了，我差点忘记照明开关的位置。” 话音刚落，李飞的身后又传来了刚才那个声音，吓得他立在原地，不敢回眸一探究竟。 “董事长，您快跑！这里好像有鬼！”李飞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阿飞，别怕！如果这里有鬼，一定是我！我就是这里的鬼！” 话落，冷念丞似乎笑了笑，俊美的面容浮上了狰狞恐怖的表情。 李飞的身体没出息地往后踉跄了几步，心口像被一只手死死揪着喘不过气来。 正文 第442章 十字架上，苟延残喘 冷念丞的表情异常狰狞，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和温度。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飞身后的那个活物，眼神散发出仇恨的光芒。 这是李飞第一次见到冷念丞用这般狠厉的眼神去看一样东西。 不过可以确定，他身后的活物一定相当可怕。 这时，身后那个活物又开始发出虚弱的求救信号，“救......救我......” 眼下，地下通道的灯光亮起，四周泛起了橘黄色的光芒，恐惧似乎在慢慢减少。 李飞咬了咬牙，猛地回头看向那个发出声音的活物。 那竟然是一个大活人，长发垂地，遮住了全部的脸。 那人瘦骨嶙峋，身上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努力维持着一个人的模样。 从外观看上去，那应该是一个女人。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衣不附体。 李飞从女人的那两个特殊部位判断出，此人是女性，虽然她已经饿得一马平川，像一座飞机场。 不过下体的特征很明显，她是女人，这一点不需要再怀疑。 女人被绑在十字架上，面前竟然有一台人类的平板iPad。难道她在追剧，打发消磨时间？ 很显然，不太像。 女人的身上伤痕累累，肌肤上结满了血痂，看起来经常遭受酷刑。 十根手指已经畸形扭曲，上面的指甲盖儿貌似被人为掀掉，看起来很疼！ 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看向冷念丞时，他已经放下了身上的黑色旅行包，蹲在地上拉开拉链。 拉链的声音在寂静的四周，声音被放大了数倍。 李飞看见十字架上的女人听见拉链的声音时，脑袋一下子抬起，喉咙里面发出了“汩汩——”的声音。 回眸再看向冷念丞时，李飞看见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浮现出快乐的笑容。 每次他拉开拉链时，都会发出这种声音。 十字架上的女人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式，只要听见这个声音，她就可以摄入食物和水分，然后继续活下去。 李飞喉结一阵猛缩，十字架上面的女人一定不是冷念丞的老朋友，大概率是他的仇人。 他突然想起一个人，冷念丞的二婶张萍。 警方在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发现了三具陈年尸骸，唯独没有发现当年第四名失踪者张萍。 没想到，她被分开藏匿在马庄这座废弃工厂的地下通道。 不得不说，冷念丞真狠呐！ “董事长，她是？”李飞忍着心口的恐惧，哆嗦地问道。 冷念丞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和一块面包，貌似还有一盒午餐肉。 他迈开步子走向那个女人，女人渐渐不再发出声音，身体却开始剧烈的抖动。 她应该是饿了很久，腹部平的像一块贫瘠的土地，里面似乎除了发霉的空气，没有一点食物的残渣。 她的脚下是一堆颗粒状的东西，看着像小石子儿。 李飞知道那些一定不是石头子儿，而是女人的排泄物。 人类如果没有碳水和新鲜果蔬摄入，身体会排泄出石头颗粒的粪便。排泄过程会极其痛苦，会出现撕裂，甚至会出血。 “好久不见！”冷念丞忽然间笑了，笑得很阴冷。 李飞看见十字架上的女人身体打了一个激灵，身体不住颤抖，嗓子里发出“汩汩——”的声响。 “别急！食物和水都给你带来了！不得不说，你的生命力，令我刮目相看！”冷念丞笑了笑，伸手掀开了女人面前的头发。 下一秒，李飞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女人的脸色惨白程度不亚于一张A4纸。 她的脸上只有一层皮，眼珠子凹凸在外面，看起来很像是外星人类。 由于常年晒不到太阳，她是严重的维生素D缺乏者，口腔里面的牙齿几乎已经脱落，看上去像一位老奶奶。 女人瘦得像一张皮包骨，一双大眼睛却散发出渴望的光芒，眼神死死锁住了冷念丞手上的水和食物。 “想吃吗？”冷念丞举起手里的食物，笑得一脸无邪。 女人点点头，嗓子一直在吞咽。 李飞看见她的嘴唇已经裂开，上面有无数看着就让人感觉疼痛的血口子。 女人的舌头在舔舐自己的嘴唇，眉头紧蹙，她已经渴到了人类最能承受缺水的状态。 人类不喝水，一般三天就是最大极限。 如果意志力强大的，目前是有人做到了七天不喝水，还存活下来的先例。 冷念丞一边笑着，一边不紧不慢地拧开了矿泉水的瓶盖。 下一秒，他将矿泉水慢慢靠近女人干裂的嘴唇，女人的眼睛死死注视着面前的生命之水。 忽然间，冷念丞的身体攸地一下倒退了几步，女人突然变得面目狰狞，像一只没有血肉的鬼。 她的嗓子里面发出了“嘶——嘶——”的声音，看起来她很愤怒，很抓狂。 她张开嘴巴做出了撕咬的动作，显然，刚才冷念丞身体往后倒退的动作刺激到了她。 李飞一脸惊悚地看着冷念丞在戏谑她，心间颤栗。 下一秒，冷念丞一脸阴笑道：“生气就没有水喝哦！” 十字架上的那个女人乖乖收起眼底的怒意，一张没有血肉的脸，努力扯起嘴角，做出了一个笑的符号。 “乖——”冷念丞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身体再次慢慢靠近她。 他将矿泉水抵在女人的唇间，女人开始拼命地喝水，像一条缺水的鱼。 很快，一整瓶水被她喝得一干二净，她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光。 下一秒，她的眼睛开始注视着冷念丞手里的面包和午餐肉。 冷念丞看见她在舔舐嘴唇，对食物充满了渴望，一脸阴笑，“饿了啊？” 女人点点头，冲着冷念丞微笑。 冷念丞似乎不想再戏谑她，将面包和午餐肉丢给了李飞，研究起地上的平台iPad。 李飞接过面包和午餐肉，猛地撕开包装袋，将面包掰扯着喂给女人吃。 没想到，女人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她似乎已经饿得来不及吞咽。 李飞将整个面包抵在她的唇间，她像发了疯似的，拼命啃着李飞手里的面包。 要不是李飞眼疾手快，他的手指头多半会被女人咬碎吞进肚子里去。 吃完面包后，女人似乎意犹未尽，眼睛死死盯着李飞手里的那盒午餐肉。 李飞掀开铁盖儿，将午餐肉一整块取出，女人和刚才的样子一样狠厉，像一头草原上的母狼在拼命撕咬午餐肉。 一分钟不到，女人吃光了一整盒的午餐肉，眼神看起来总算有了人类的光芒。 李飞回眸看向冷念丞，发现他正在一边给iPad用充电宝充电，一边看上面的视频。 “董事长，您在看什么？”李飞听见视频里正在下大雨，电闪雷鸣。 凑近时，他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视频里，穿着白色衬衫的冷念丞举起屠刀挥向他的三位堂姐。 没想到他如此狠，当年竟然一边杀戮，一边拍下了行凶的全部过程。 李飞回眸看向十字架上的那个女人时，她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好像是泪光。 下一秒，她开始“呜呜”地哭了起来。 前后联想起来，李飞突然明白了一切。 面前这位女人是死者冷静秋的母亲，现在所有人都在找她。 没想到，他竟然被冷念丞藏在这里。 即便这座废旧厂房被开发商和企业老板买走，他们也很难发现地下通道里面关了一个女人。 从外观可以看出，这座废弃工厂已经属于危楼，重新装修建造的概率很低，只能采取爆破。 那个时候，也就是女人去阴曹地府报道的日子。 正文 第443章 不要低估，求生本能 四周充满了霉味，墙壁上苔藓斑驳。耳畔时有壁虎、毒虫、老鼠肆意穿行的声音。 这座地下通道里面很黑，道路曲折幽深，氧气含量较低。 这里看起来更像是过去为了防备敌人空袭减少损害而挖掘的一个保命和储藏食物的防空洞。 李飞很快就产生了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也许更多是来源于他心理上的恐惧所产生的窒息感。 十字架上面的女人一直在呜咽，嗓子里面发出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哭泣声。 冷念丞手里的平板电脑一边在充电，一边传出杀戮的声响。 视频里的女孩，嗓子里面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直在发出“唔——唔——”的求救声。 十字架上面的女人情绪开始激动，嗓子里的哀嚎越来越急促，不过听起来她在压抑自己。 很快，平板电脑里面那个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不再发出一丝声响。 十字架上的女人绝望地低下了脑袋，像是知道女孩已经死了。 李飞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彻底蔓延在全身。 回眸看向冷念丞时，他一双凶魅的眼睛，目光如炬，死死锁住iPad屏幕。 李飞看见他的薄唇竟然扯起那种狰狞恐怖的狞笑，他看起来十分享受自己的杀戮作品。 瞬间，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不寒而栗。 他突然打了个喷嚏，貌似叨扰了冷念丞的兴致。 冷念丞猛地抬起头，眼神狠厉地看了李飞一眼，吓得李飞转头看向了别处。 李飞的眼睛最终落在十字架上面那个女人的身上。 女人的眼神正在死死注视着冷念丞，眼神绝望却又带着锋芒。 她浑身发颤，嗓子里持续发出那种哀鸣的呜咽声。 四周空气潮湿，周遭氛围令人压抑，更多的是视觉和心理上的恐惧。 十字架上面的女人，手脚被捆绑，样子看起来像是西方国家的一种惩罚手段。 那一刻，李飞感觉自己身处在恐怖的炼狱！ 他是一个旁观者，女人是受害者，冷念丞是那个恐怖的裁决者。 “董事长，咱......咱们可以离开这里吗？”李飞努力控制着声带，想让喉咙不再哆嗦。 冷念丞抬起头看向他，像一只从炼狱里爬上来的恶鬼，“阿飞，很长时间没来看二婶了，咱们陪陪她。” 话落，冷念丞又扯起那种恐怖的狞笑，李飞吓得喉结不住紧缩。 “二......二婶？” 冷念丞点点头，耸了耸肩膀，阴笑道：“没错！她就是我二婶！怎么，和照片上是不是判若两人？” 话落，冷念丞举起手中的平板电脑，上面出现了一位穿着一袭红裙的丰腴女人。 照片虽然有了一些年代感，但是可以看出照片里的女人肤白貌美，鲜活灵动，气质矜贵，手里还抱了一只猫咪。 李飞再看看十字架上那个女人，她瘦得像一张纸片人。她衣不附体，已经失去了做人的尊严。 她被绑在十字架的木桩上，四肢伤痕累累，苟延残喘的样子像是在进行一场仪式。 当她低下头时，她的样子像一幅恐怖油画，像是在向这个世界或者某个人进行忏悔。 “董......董事长，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已经失踪了十年，难道她一直被关在这里？”李飞有些明知故问，声音止不住地哆嗦着。 “是的！十年了！”冷念丞死死盯着十字架上的女人，眼神带着狠厉。 女人抬起头只看了他一眼，吓得低下脑袋，不再敢和他对视。 下一秒，她自顾自地哭了起来，声音听起来很压抑，也许她根本不敢放声大哭。 冷念丞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李飞的面前，扯起嘴角笑了笑，“阿飞，这里环境不错吧！ 过去这里曾经是防空洞，后来废弃了很多年。90年代建厂初期，厂长一直将这个防空洞保留完好。 这座废弃工厂原本是一家牙刷厂，后来经济效益不好，宣布倒闭后荒废了许多年，一直没有接盘侠来接下这个盘子。 时间久了，这个防空洞就再也无人知晓。 阿飞，这里十分幽静，很适合二婶在这里颐养天年，对吗？” 话落，冷念丞看向李飞，薄唇勾笑。 李飞现在特别害怕看见他笑，他的笑比不笑更恐怖。 也许是他知道冷念丞干了多少脏事，所以看他的眼神已经自带恐怖BGM！ “是......是挺好的！”李飞心脏一紧，口是心非道。 冷念丞突然站了起来，绕过了十字架木桩。 地上像是倒了一个物件，冷念丞将它捡起时，李飞发现那是一个手机平板支架，高度可以收放自如。 “董事长，这里怎么会有支架，难不成您在这里直播？”李飞一脸骇色。 冷念丞回眸看了看李飞，扯起嘴角笑了笑，“阿飞，不得不说，你的想象力很好，简直天马行空。 哈哈哈，我怎么没想到可以在这里直播虐人。 可惜，黑色网站最近好像出了问题，三爷失踪了。” 冷念丞一边说，一边将手机支架调节到最佳的位置和高度。 “董事长......这个iPad该不会一直在循环播放刚才那个视频吧？”李飞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身体抖得厉害。 冷念丞走近他，大笑了两声，几乎笑出了泪花。 他伸出一只手放在李飞的肩头拍了拍，李飞吓得做了一个提肛运动。 “阿飞，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和你称兄道弟吗？” 李飞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因为你比那个短命鬼张伟聪明多了，你的发散性思维很强，一点就通。 没错，这个支架的作用就是为了固定iPad，我已经设置了自动循环播放功能。 这里可能有老鼠，或者有野猫出洞，将手机支架推倒了。 阿飞，你去四周看看，发现有老鼠或是野猫抓起来，别让它们坏了我的好事！”冷念丞的眼神死死盯着李飞，眸光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李飞吓得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开始在这四周寻找野猫、野老鼠的踪迹。 找了好半天，他只看见了老鼠洞，并没有看见老鼠的踪影。 这些活物就像是披着人皮的恶鬼，通常只有在黑暗的情景下才会出洞作恶。 至于野猫，听见有人类出现的动静，早已经消失不见。 也许这里根本没有野猫，这里除了十字架下面女人那点可怜的排泄物，它们寻不着可以食用的东西。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里一定有老鼠，还不少！ 李飞仔细看了四周的墙壁，四面八方有不少老鼠洞，里面一定是老鼠的帝国。 “董事长，没有发现野猫的踪迹，老鼠洞倒是不少！” 话落，冷念丞点点头，像是已经知道了。 李飞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女人的两条腿。在她小腿的部位，一直蔓延到大腿，最后分布在全身，都有老鼠爪子到此一游的痕迹。 “董事长，她......她还挺能扛的！”李飞面露骇色。 冷念丞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阿飞，你错了！她是怕死！你永远不要低估人类求生的本能！” “生不如死，何必呢？”李飞一脸唏嘘道。 “阿飞，你听过一句话吗？好死不如赖活着！” 李飞错愕了三秒，冷念丞已经将iPad固定在平板支架上。 他站在十字架面前看了看，从女人的视线可以直视iPad的屏幕。 “二婶，最近海港警局姓刘的臭警察阴魂不散地盯着我，小丞差点把您给忘了。 二婶，这次咱们相隔了七天才见面，想我没？”冷念丞一边说笑着，一边将iPad的音量调到了最大。 很快，视频里出现了十年前那场滔天大雨。 在那幢烂尾楼里，冷念丞独自一人杀死了三位花季少女。 她们都姓冷，她们身上都流淌着冷俊峰的血脉。 正文 第444章 一定不会，放过逃兵 “不要——不要——” 十字架上的女人开始拼命挣扎！ iPad发出凶器的杀戮声、男子的狞笑声、一根钢丝缠绕着冷欣然时，她发出来短暂的求救声。 还有锤子砸在冷楚雨头颅骨上，发出的重击声，最后的彩蛋和压轴好戏才轮到她的女儿冷静秋。 这个视频她已经看了十年，每一帧画面，每一秒的细节她已经了然于心。 每一次播放，她的身体和精神都会再次遭遇重创。 十字架上的张萍在发疯般地挣扎，手脚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的木桩上，一切反抗都显得苍白无力。 “董事长，她......她好像精神崩溃了！”李飞站在一旁哆嗦着，吓得产生了尿裤子的冲动。 冷念丞一脸阴笑，“阿飞，你太小看她了！她远比你想象的要坚强！ 说实话，十年前我把这个毒妇关在这里，以为她活不了多久！没想到，是我太低估了她的生命力。 某种程度上，我已经赡养了她十年之久。 这十年，我虽然不常来，但是会不定期过来看望她，给她送吃送喝。 一切都看她的造化！很神奇，她每一次都在垂死之际等到了我的食物和水。” 李飞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iPad传出的声音，时而有节奏，时而有力，时而顿挫，每一声都戳中了李飞的心脏。 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但是冷念丞似乎意犹未尽，看起来一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冷念丞猛地伸出一只手将张萍的脑袋拎起来，李飞看见女人的眼睛紧紧闭着。 很显然，她不想看见冷静秋惨死的录像。 那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看一次，心就万念俱灰一次。 她的脑袋被冷念丞狠狠揪着，疼得痛不欲生。 冷念丞貌似很享受看着她疼痛难忍的样子，大笑了两声，“二婶，怎么了？都看了十年了，您还不敢看？” 下一秒，他取出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抵在张萍那张皮包骨的脸上，声音阴冷无比，“睁开眼睛！我要你睁开眼睛！” 冷念丞几乎是在咆哮，李飞吓得哆嗦了两下，十字架上的女人睁开了双眼。 “乖！这才是小丞的好二婶！ 只要你乖，食物和水，对了，还有你最爱的午餐肉。小丞会定期供应，数量和种类全凭我的心情好坏！” 话落，冷念丞狠狠甩开了张萍的脑袋，因为惯性的力量，她的后脑勺撞在木桩上，发出一声“砰”的巨响。 隔着空气，李飞都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很疼。 他突然想起冷老爷子出殡当天，他去冷念丞卧室的双开门冰箱取走穿心莲口服药的场景。 冰箱里面的ren肉刺身、尸块......李飞的心尖止不住的战栗。 身处在这座防空洞下面，看着一个活物被冷念丞折腾成这样，视觉和精神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和暴击。 张萍的脑袋被松开后，一双空洞麻木的大眼睛死死盯着iPad屏幕，瞳孔聚焦在画面上。 冷念丞很满意地露出了笑容，李飞看得心惊肉跳。 他突然想起张伟临终前的话，“阿飞，伴君如伴虎，董事长性情暴躁，生性残忍，你自求多福吧！” 现在细想来，张伟是对的，当时他被利欲熏心蒙蔽了双眼。 他太渴望成功了，他太渴望女神苏菲菲能高看他一眼。 现如今，他名利双收，抱得美人归，却终日活在恐惧的梦魇下，内心永无安宁之日。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如果退出这场杀戮的游戏，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跟随冷念丞这么久，他已经摸透了董事长的性格秉性。 说到底，冷念丞是一个吃软不怕硬的狠人，只能顺着他的毛捋，不能逆他而为。 逆他者，他必定诛之！ 眼下，逃也不是，继续下去内心又备受煎熬。 突然间，他的手不自觉地触碰到了腰间的那把瑞士B&TUSW手枪，昨晚他忘记还给冷念丞了。 这里面有满堂子弹，只要扣动扳机，就可以送冷念丞上路。 李飞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身体抖了一下，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冷念丞是谁？他可是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他的主子。 他竟然想弑主？ 就算他现在出其不备杀了他，他又能逃到哪里。 他刚上任秘书一职没多久，身上前后也就收了冷念丞几十万。 这点九牛一毛的钱，他只能逃到国外进行一个短暂的七日游。 如果杀了他，国内警方会第一时间发布逮捕令，全国上下悬赏缉拿他归案。 眼下，他和冷念丞是一根绳子上面的蚂蚱，他已经别无选择。 “阿飞，你在做什么？”冷念丞突然一阵警觉，眼神看向李飞的手。 李飞的手正放在腰间，摸着那把瑞士B&TUSW手枪，做出了一个准备拔枪的动作。 下一秒，他捂着肚子，面色一阵惨白，身体竟然还抽搐了几下。 他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董事长，我......我肚子疼！我能出去方便一下吗？” 冷念丞笑了笑，语气竟然有几分宠溺，“懒人屎尿多！去吧！快点回来，我有好戏等着给你看！” 李飞点点头，露出一脸讪笑，捂着肚子跑出了防空洞。 一路狂奔，身后是视频里面的杀戮声，女人绝望的哽咽声，以及冷念丞的狞笑声。 李飞浑身汗毛倒竖，他根本不敢回头，脚步寻着光的方向拼命狂奔。 这座防空洞的洞深大概80多米，钻地最深的炸弹是美用炮管改制的钻地核航弹，估计都炸不掉这个防空洞。 跑出洞口的一刹那，李飞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感觉从地狱回到人间。 面前仍然是一片苍凉的景色，刚才来时还觉得恐怖，和防空洞里面的那一幕对比，这些都是小菜一碟。 回眸看向防空洞那个黑漆漆的洞口，李飞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防空洞里面凉飕飕的，还很潮湿，他这一身汗水完全是吓出来。 那一刻，李飞很想拔腿逃跑。 下一秒，他放弃了这个幼稚的念头。 俗话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冷念丞如果出来后，一定不会放过一个逃兵。 烧了防空洞？这想法更可笑！ 当初人为建立防空洞时，使用的都是防水防火的材质。 钻地最深的炸弹是美用炮管改制的钻地核航弹，都无能为力，更何况是一把火。 除非有毒气，但是他从哪里搞毒气过来？ “李飞，别想了！透透气，赶紧滚回去吧！冷念丞说有好戏等着你！”李飞对着四下无人的苍凉景象，喃喃自语，手机突然接受到了一点弱弱的信号。 他定睛一看，是迈巴赫4S店发来的消息，售后部经理通知他，董事长的豪车需要质保了。 “哎——”深叹了一口气，李飞点开了苏菲菲的微信头像。 想起昨晚和今晨，两人一直处于怄气状态，李飞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突然想起一句歌词，“男人，有时他有苦难言。男人，没有你想象强悍。 男人，请原谅他很平凡。男人，有时他左右为难......” 他必须活着，不为自己，也为苏菲菲而活。 他已经不是一个孤魂野鬼，苏菲菲会为他留一盏回家的夜灯。 原路返回那个幽深莫测的防空洞，李飞已经没了原先的恐惧。 男人要为心爱的女人付出一切，哪怕是独一无二的命！ 走在潮湿阴冷的防空洞，他突然想起Y市二十年前一起骇人惊闻的“防空洞命案”！ 正文 第445章 取出两根，牛皮鞭子 Y市二十年前发现过一起骇人惊闻的“防空洞命案”！ 宫某与50岁的侯女士发生性关系后，两人因价格问题发生纠纷并厮打，宫某用双手猛掐侯女士的脖子，致侯女士当场死亡。 为毁尸灭迹，宫某在租住处内用菜刀分解侯女士的尸体，随后用小推车将尸块运至甘井子区椒金山山上，将尸块抛于防空洞内。 也许是防空洞太幽深恐怖，李飞这些年看过的悬疑恐怖桥段和凶杀案新闻全部涌现到了脑海里。 影视剧方面，他一直不喜欢看四海八荒的玄幻修仙剧，一群修神修仙成天虐情虐爱。 玛丽苏爱情甜宠剧他更不爱看，他喜欢看恐怖、悬疑、推理剧情。 眼下，行走在长达80多米深的防空洞，李飞满脑子都是那些恐怖如斯的场景。 有一部电影，改编自真实凶杀案例。 一高三女生在防空洞内遭同班男生割喉，原因是女生诋毁男生是同性恋。 男生故怀恨在心，将其约到山顶，将其杀害。 警方通过警犬搜索，三小时后在学校附近废弃已久的防空洞找到了失踪的高三女生，女孩躺在血泊中，喉咙上一道骇人的刀伤，身上还有数个伤口。 想起这些防空洞命案，李飞不禁佩服自己的记忆力。 漆黑的四周，他手里举着手机，微弱的光线显得苍白无力。 直到他听见正前方发出刚才那个熟悉的声音，是iPad播放视频的声音，女人的哽咽声，冷念丞的阴笑声。 又往前面走了几步，前方突然柳暗花明又一村，四周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也算不上亮如白昼，就是那种昏黄的灯光，毕竟冷念丞只使用了一只瓦数不算太高的灯泡。 不得不说，英国人汉弗莱·戴维发明的电灯，真的是一项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阿飞，怎么去了这么久，二婶都等急了！”冷念丞猛地回过头，脸上挂着那种惨笑。 眼前的一幕，明明他是最大的赢家，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裁决者，他为什么要扯起这种惨笑？ 李飞顿时如遭雷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总感觉接下来在这个可怕的防空洞里会发生一些颠覆他三观和视觉、听觉、触觉的事情。 “董......董事长，我......我拉肚子！”李飞的身体抽搐得更厉害。 冷念丞的声音阴冷道：“阿飞，把舌头屡直了说话！还有，你似乎在害怕？” “没......没有！千真万确，阿飞没有害怕！”李飞挤出一丝笑，比哭还难看。 平板支架上摆放着那台象牙白色的iPad，依旧在循环播放着冷念丞十年前在烂尾楼杀死三位堂姐的录像。 十字架上面瘦骨嶙嶙的女人一双空洞的大眼睛，麻木不仁地看着屏幕。 她的眼睛虽然看着屏幕，但是穿透她的瞳孔，李飞看见她的瞳仁已经涣散，证明她并没有看着视频。 在危险的边防地区，守卫领土的将士执勤期间即便是换班，也会睁着眼睛睡觉。 他们是一群“最特殊”的士兵，退伍之后仍然会保持这种习惯，一旦有危险，就会立刻醒来。 也许她早已经养成了看而不视的本领。 “阿飞，二婶已经等不及了！”冷念丞眼睛注视着李飞，一边取出黑色旅行包里两根上好的牛皮鞭。 那次在阳光水疗，他梦见自己和李飞用牛皮鞭抽打三具尸骸，俗称：鞭尸。 后来他请内蒙古那边的朋友在武器店买了两根上好的牛皮鞭，顺丰快递寄到了海港市。 李飞看着冷念丞手里两根牛皮鞭，粗壮无比，像古代一种武器鞭，是一种冷兵器。 鞭有软硬之分！ 硬鞭多为铜制或铁制，软鞭多为皮革编制而成。常人所称之鞭，多指硬鞭。 常用的鞭法有劈、扫、扎、抽、划、架、拉、截、摔、刺、撩等，能将人和动物鞭打得皮开肉绽。 如果沾上了盐水进行鞭打，就是传说中的，伤口上撒盐。严重者会产生休克死亡！ “董事长，您......您要做什么？”李飞心里不好的感觉更加强烈，因为极度恐惧，他握紧了双拳。 “阿飞，别把气氛搞得那么紧张！哈哈哈！”冷念丞看着李飞害怕的样子，竟然失声笑道。 “董事长，您不会要玩鞭刑吧？她都已经这样了！”李飞于心不忍地看着张萍。 话落，张萍的头好像动了一下。李飞从她的发丝间，看见她的眼睛忽闪了一下，竟然有一道光。 也许是看错了吧！她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哪来的光？ 能不能活过今天，还需要打一个问号！ 这牛皮鞭看着材质相当好，这一鞭子摔下去，可不得没命啊！ “阿飞，你不要太小看我二婶！她是个狠人！ 她若不狠，我母亲当年也不会惨死！”冷念丞突然站了起来，将手中两根牛皮鞭分了一根给李飞。 “二婶，您说对吧？母亲当年的死，一定与您有关吧！”冷念丞死死盯着张萍的脸，像是期待她的回应。 女人全程一直唯唯诺诺，唯独当听见冷念丞这个问题时，她竟然开始猛烈地挣扎，不住地摇头。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李飞一脸错愕，原本以为她已经哑巴了，没想到她会说话。 回眸时，李飞看见冷念丞的五官已经阴狠无比，眉宇间邪气大盛。 “十年了！你到底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 我说过，我亲眼看见母亲被撞身亡当天，你就在现场，手里抱着那只该死的猫。 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嗯？”话落，冷念丞走近张萍，用牛皮鞭挑起她的下巴。 两人四目相视时，张萍身体不停颤栗，她拼命摇头，嘴巴里一直在重复那三个字，“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李飞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他看见冷念丞的眼眉已经立了起来。 突然，他松开了张萍。右手高高举起，扬起牛皮鞭猛地甩在地上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声。 四周瞬间产生了回音，十分恐惧。 那一声嘹亮的鞭声，打在地上，落在了李飞的心头。 刚才那一鞭子抽下去，如果是打在人的身上，一定会皮开肉绽。 正文 第446章 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防空洞里面的面积很宽敞，刚才冷念丞那一鞭子挥下去，回声四起。 防空洞的洞壁上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像有许多瞋目呲牙，骇人万分的恶鬼附在墙壁上。 突然一阵阴风嗖嗖，李飞不禁毛骨悚然。 “二婶，小丞再给你一次机会！ 当年究竟是不是你买凶杀人，害死了我的母亲？”冷念丞整个人已经动容震怒。 李飞站在一旁，吓得胃部一阵痉挛。 人类在高压紧张情绪下，消化器官会产生供血不足。胃粘膜分泌失调，会从而导致胃病发生。 李飞捂着胸口不断深呼吸，眼前的一切，已经颠覆了他的视觉、听觉极限。 如果这是一部恐怖电影，评分一定可以高达10.0分。 张萍没有回答，低着脑袋，全身发抖，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少装死！回答我！” 冷念丞话落，张萍一双绝望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干裂的嘴唇在一张一合，“小.......丞，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下一秒，冷念丞怒极反笑，“不是你？难道母亲是自己意外遭遇车祸死亡？十年了，你还敢嘴硬！” 话落，冷念丞扬起手里那根内蒙古牛皮鞭猛地挥舞了下去。 牛皮鞭接触到女人的肉躯时，发出一声嘹亮的巨响。 仅此一下，打得瘦骨嶙嶙的张萍顿时皮开肉绽，鲜血迸裂。 见状，李飞的眼睛瞪得像两只铜铃，冷念丞可真狠呐！ 便是蛇蝎心肠，不似恁般毒害！ 她的嘴巴张得巨大无比，里面几乎看不到一颗牙齿。 因为常年晒不到太阳，她的身体极度缺少维生素D3，属于已经严重缺钙患者。 牛皮鞭打在她的身上，她倒吸了一口气，好像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李飞不禁在心里默数，一直数到十秒过后，张萍身体里的气流像是排了出来。 她发出一声惊悚的尖锐惨叫声。 “啊——”的一声，她的声线拉得很长，像一首歌曲《青藏高原》最后一个高音符，已经达到了E调的高音5！ 李飞听得头皮一阵炸裂，呼吸变得急促，血流涌到了脖子和五官，涨成了猪肝色。 “二婶，您的惨叫声十分嘹亮，简直今非昔比！这来自内蒙古大草原武器店的牛皮鞭就是不一样啊！” 冷念丞的双目注视着手中那根粗壮的牛皮鞭，上面只有张萍那点可怜的鲜血。 他笑得一副疯癫的模样！ 下一秒，他几乎把鼻子贴在了尸体上，狠狠嗅了嗅，血腥味不算浓烈。 人体内的血液量大约是体重的7%-8%，例如体重50kg，血液量大约为3500-4000mL。 成年人类身上有206块骨头，包括颅骨、躯干骨和四肢骨。 世界上最瘦的人只有43斤，身高173cm，她是一位美国因减肥而得了厌食症的女人。 李飞看了看张萍的身体，目测她的体重已经不足43斤。 所以她体内的血液含量，也许只有正常成年女性的三分之一的含量。 “董......董事长！不能打了，会闹出人命的！”李飞的声音在哆嗦，他看见张萍已经口吐白沫，眼白往上翻。 冷念丞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回眸用一双血染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飞，“失踪十年，外界默认她已经死亡！怎么？你在同情她？ 阿飞，她不值得同情！是她杀死了我的母亲！ 母亲惨死后，父亲抑郁寡欢，一年不到就患上了肝癌晚期，暴病而亡。 阿飞，我们都一样！你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我何尝不是一个可怜的孤儿！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贱人，母亲就不会死！你同情他，又有谁来同情我！ 阿飞，只要你能让她把我的父母还给我，我可以把冷氏集团拱手让给你！” 李飞吓得喉结紧缩，呆立在原地看着冷念丞发疯。 警察已经说过很多遍，董事长的母亲是意外交通事故而亡，他却坚持认为他母亲是被张萍所害。 李飞现在脑子里面已经乱了，当然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冷念丞认为他的母亲就是被张萍所杀。 所以这十年，他将张萍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防空洞，肆意折磨她，虐待她的肉体，践踏她的精神。 很难想象，张萍为什么能坚强地活过十年。 “阿飞，你信不信我？”冷念丞的眼神竟然充满了渴望，像是极度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可。 这个时候如果李飞不点头，那就是找死！ 也许冷念丞会重新运来一个全新的十字架，将他绑在上面。 说不定他绝不心慈手软，用铁钉将他四肢牢牢束缚在十字架上，做出对他臣服、忏悔的样子。 李飞刚想说些什么，冷念丞已经将另一根牛皮鞭扔给了他，“阿飞，接住！” 李飞一把接过冷念丞扔过来的牛皮鞭，差点没接住，好沉的一根牛皮鞭子。 这可不是sm使用的小皮鞭，这是货真价实的真牛皮鞭。 刚才冷念丞已经介绍过了，这是来自内蒙古大草原一家百年老字号的武器店所生产的冷兵器，牛皮鞭。 李飞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胆怯。 董事长不喜欢张伟，因为他胆小，而且心慈手软。 董事长喜欢的是与魔鬼同行的恶鬼，恶鬼不可以害怕，更不可以胆怯！ 李飞右手紧紧握住手里那根牛皮鞭，左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右手，试图让它们不抖动。 “阿飞，下一鞭子留给你！来，试试这冷兵器的威力。 十大冷兵器排行榜，第九位就是牛皮鞭。 在古代，鞭子是对付比锁子甲更坚固的盔甲所产生的兵器。 它可以一举打碎护心镜，威力极大，一击制敌。” 冷念丞貌似很了解这些旁门左道的冷兵器使用方法！ 这样的人物，如果将心思用在正道上，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军事家。 李飞的身躯止不住的发抖，冷念丞看在眼里，笑了笑：“阿飞，别怕！这鞭子抽下去，你就知道有多痛快了！ 阿飞，她不值得被你同情！有时候，对方看似弱者，其实他们只是在扮猪吃老虎。 你要时刻记住，猎人都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李飞手里握着鞭子，看着冷念丞冲着他鬼魅地笑。心脏一紧，像是要爆裂的感觉。 他现在骑虎难下，这鞭子如果挥舞下去，可能十字架上面的女人就没命了。 这鞭子不挥下去，他就会留下一个不服从主人命令的罪名，这是与他为敌！ 冷念丞多狠的一个人啊，他睚眦必报！ 从他对付海港警局的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李飞就知道，他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 李飞步步紧逼那个用木桩打造的十字架，上面血迹斑驳，有陈年血迹，有新鲜的血迹，它们已经混为一谈，变成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画面。 张萍被刚才那一鞭子抽打得几乎晕死过去，伤口正在往外汩汩流血，已经开始发炎。 她太瘦了，李飞感觉她的骨头已经被冷念丞刚才那一鞭子打得裂开了。 李飞猛地回眸看向冷念丞，眼神掠过无尽的同情。 冷念丞却回他一个阴狠妖孽的怒容，“阿飞，对待坏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我们的同情会助长他们更加猖狂地伤害我们！ 当年我父母离世，这个该死的女人联合她的女儿冷静秋，还有冷欣然、冷楚雨那两个蠢货一起对付我，折磨我，欺负我！ 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他们强加在我身上的痛苦。 阿飞，当年有多痛，现在我就要她有多痛！” 正文 第447章 竟然吓得，尿失禁了 “董事长，为什么不给她一个痛快？”李飞喘着粗气，浑身冷汗涔涔。 “阿飞，有些罪孽不是死亡可以化解的，她必须付出代价，赎她的罪过！” 李飞呆立在原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当初在海港人民医院，他用一根注射剂给张伟注射了安乐死，手里已经有一条人命。 如果这个女人死了，岂不是他手上又沾染了一条性命？ 这女人瘦弱的样子，已经禁不住继续摧残，她真的会死！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正在拧一瓶老干妈辣酱的瓶盖，捣鼓了半天愣是打不开。 他说，哥们，你替我拧一下呗！ 结果，这哥们一秒钟就拧开了，还得到了一句发自内心的赞美。 熟不知，正是因为有前人对老干妈辣酱施加了压力，瓶盖才可以被第二个人轻松拧开。 他不想成为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瘦得只剩下一张皮包骨头，更像是一张纸片人。 感觉一阵风吹来，她会像你们家阳台上晾晒的衣服，随风肆意飘扬。 “阿飞！你还愣着干什么？”冷念丞大声呵斥道。 “董事长，我......我不会！是......是这样吗？”李飞回眸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冷念丞。 他嘴角扯笑的样子，像是在说，“阿飞，没错！就是这样！ 哥们儿，你现在的姿势很酷，比你打高尔夫的样子帅气多了！” 李飞再回眸时，突然看见张萍好像弱弱地看了他一眼，带着那种乞求的眼神。 她好像在求他手下留情！ “混蛋！你是在老母鸡生蛋吗？” 李飞身后突然传来了冷念丞凶狠的声音，带着满腔怒火在燃烧，“怎么？你特么是想给她挠痒痒吗？” 他猛地走上前，死死握住李飞的手。 那动作有点像孩子在练习书法，横撇竖捺写得不好。站在一旁的老师看不下去了，握住孩子的手一笔一划教他怎么写字！ 下一秒，张萍倒吸了一口气，脑袋低垂，像是死了过去！ “董事长，她......她死了！！！” 李飞吓得做了一个提肛的动作，视线死死锁住了冷念丞。 冷念丞突然笑得咳嗽，像是笑呛了自己。 “阿飞，你太低估了她，她的生命力很顽强！” 李飞一脸错愕，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她......她真死了！” “你不信我？”冷念丞笑了笑，“阿飞，你不妨探一探她的鼻息！” 话落，李飞点点头，哆嗦着脚步慢慢移向张萍，手指抵在张萍的鼻下方。 张萍的呼吸很微弱，但是隐隐约约有一丝气息残留在人间。 “董事长......要不要送她去医院？这样会闹出人命的！”李飞回眸看向冷念丞，瞳孔紧缩。 冷念丞的眼底升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 “阿飞，她在装死！她没那么容易死！” 李飞一脸错愕，听着冷念丞阴笑了两声，“阿飞，你不信？” 话落，李飞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已经吓得要死。 “阿飞，咱们来玩一个游戏就可以知道，她是死是活！” 冷念丞说完蹲下身子，从黑色旅行包里取出两包白色的小袋子。 李飞定睛一看，是两包食用盐，食用盐的主要成分是氯化钠。 盐可以消毒，但是盐涂抹在伤口上，伤者会疼得生不如死。 “董事长，您......您这是要做什么？”李飞像是在明知故问，冷念丞的水性他已经相当熟稔。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伤口撒盐’！” 瞬间，李飞大脑一片轰鸣，眼前天旋地转。 他的双手死死捏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 “接住！”冷念丞将一整瓶盐水扔向了李飞的怀里。 李飞接在手中，看了看，水还是水，但是已经是无色透明的盐水。 用不着这么狠吧？ “阿飞！赶紧照做，你不是担心我二婶死了吗？检验真相的时刻到了！” 冷念丞笑得一脸开心，就像在玩王者荣耀三十连胜，官方送了四款皮肤给他。 李飞愣在原地，一直不动，冷念丞的笑意渐瘦，眼神阴冷凶魅。 “阿飞，这次你先来！别再让我失望！”冷念丞的眼神渐渐变冷。 李飞吓得连连做了几个提肛运动。 这鞭子他若是不抽下去表示衷心，很有可能他会失去冷念丞的信任和期望。 苏菲菲马上就要上任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千万不能发生变数。 他现在有女人了，这个女人肤白貌美大长腿，温柔似水情意绵绵。 他能感受到，昨天苏菲菲发现他腰间那把瑞士B&TUSW手枪时，她是真的害怕他走上邪路。 想起苏菲菲对自己的疏离，李飞心口生疼。两人这些日子的一点一滴浮现在他的面前。 他对苏菲菲是真的，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他的命，换苏菲菲一世平安。 如果自己不服从冷念丞，等待他的将会是无法想象的炼狱，苏菲菲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快点！！！” 冷念丞一声呵斥，眼眉立了起来。 心口无端烦躁，昨天安山风景区一战，他明显处于战败一方。 心头无名火窜起，他想起在马庄这幢废弃工厂的防空洞里面还有一个罪恶的元凶。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当初蓄意谋杀母亲，这一切的罪孽也许都不会发生。 他的人生会是锦绣前程，花开满路。他会是海港市民心目中的优秀杰出青年。 那帮警察说，母亲是死于意外交通，附近天眼摄像没有发现嫌疑人。 冷念丞知道，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毒妇在背地里暗箱操作的一场阴谋。 “阿飞，快点！”冷念丞全身冷得发抖。 李飞心一横，一咬牙......防空洞四周响起张萍的惨叫声。 李飞瞬间瘫软在地上，吓得前列腺增生腺体刺激膀胱，诱发急迫性尿失禁。 “阿飞......你！”冷念丞错愕了三秒，失声大笑，“阿飞，你尿裤子了？” 李飞木讷地看着自己的裤裆，他竟然吓得尿失禁了！！！ 正文 第448章 一切就看，她造化了 “阿飞！你太让我失望了！ 原本以为咱们是同类，你杀张伟时，眼神可不是现在这样窝囊！ 怎么？现在有女人了，变得怂了？有了爱的软肋？” 李飞缓过神来，知道冷念丞在暗示苏菲菲。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他，“董事长，再给我一次机会！下不为例！” 冷念丞似乎在生气，他发怒的样子让李飞吓得膀胱逼迫尿肌，又产生了想排泄的冲动。 冷念丞拖着沾染盐水的牛皮鞭，眼神阴冷，目光凶恶。 “阿飞，我的兄弟只允许骁勇，不允许当乌龟！ 你昨天将土佐犬扔在安山风景区的事情，我没有追究你，但是不代表我不会生气！”冷念丞的身体震颤了两下。 李飞吓得向后倒退了两步，冷念丞的声音像冰碴子扎进了他的心里。 那一刻，他突然站了起来，他不能当懦夫，他必须活着离开这个防空洞。 举起地上的牛皮鞭，这一次，李飞的眼神和冷念丞一样凶狠阴鸷。 张萍已经疼得痛不欲生，盐水侵入她发炎的伤口，她疼得没法晕厥。 身上的疼痛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一刀一刀地剐她的肉。 李飞扬起牛皮鞭子的时候，张萍的目光突然亮了0.01秒。 下一秒，李飞手里的鞭子打得她痛不欲生，盐水浸入了骨头里。 张萍这一次都没来得及叫，像是死了一般，脑袋低垂在胸前。 李飞扔掉了手里的牛皮鞭，呆若木鸡地看着张萍，嘴里喃喃自语，“死了，她死了！” 身后突然传来了冷念丞拍手鼓掌的声音，很有节奏，像是会议上那种很有规律的掌声。 李飞呆呆地回头看向他时，冷念丞脸上的笑容很欣慰。 他知道，他再次得到了董事长的赏识和信赖。 下一秒，他咧开嘴角，笑得很难看。 冷念丞走近十字架，用手捏住张萍的下巴，她的脸，惨白如纸。 李飞吓得心脏紧缩，她......她不会死了吧！ 冷念伸出左手抵住她的鼻下方，回眸笑看着李飞，“她没死！还有气！” 猛地松开张萍的脑袋，冷念丞径直走向地上那只黑色的旅行包。 来时，它里面还鼓鼓囊囊的！走时，里面空空如也。 “阿飞，走！” “走？”李飞一脸错愕，看了一眼张萍，“咱们......不管她？” 冷念丞薄唇扯起阴笑，“生死由天命！一切就看她造化了！” 李飞心尖乱颤，回眸又看了一眼张萍，她像一个死人，脑袋失去了重力垂在胸前。 冷念丞莫非每一次过来送吃送喝，都会顺便再狂殴她一顿？ 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这个女人竟然坚强的熬过了十年，简直是个奇迹，说不定能破吉利斯记录。 李飞紧跟着冷念丞的脚步行走在防空洞里面，身后是iPad在循环播放杀害冷静秋三人的录像。 防空洞的地面原本就不平坦，李飞脚底发软，差点摔了个跟头。 冷念丞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笑了笑，“阿飞，别慌！行事要稳，方能成大事！” 两人走出防空洞时，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李飞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信号，是苏菲菲发来的一条微信。 “阿飞，不管怎样，我想听你当面和我解释！晚上来我家！” 看完这条微信，李飞的心情好多了，苏菲菲就是他的良药，总能抚慰他的心灵。 这个世界是，他没谁，都不能没有苏菲菲。 冷念丞回眸看了一眼李飞，发现他的嘴角在笑，“阿飞，苏经理这么迷人吗？你都快被她迷晕了！” 李飞抬头看向冷念丞，发现他一脸隐晦不明，赶紧收起了嘴边的笑意。 他和冷念丞相处了一些时日，已经基本上摸透了他的心理。 李飞从小被遗弃在福利院，福利院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有爱心、到处充满爱。 他那所福利院是一个小型迷你的社会，里面有它独特的制度。 从小李飞就会察言观色，讨好院长的欢心。 冷念丞的秉性，如果有十分，他已经了解七八分。 他是一个极度缺爱的人，嘴上不承认自己缺爱，内心很渴望有人真心待他，爱他。 李飞对他百依百顺，关心他，顺从他，他开始慢慢接受他，到现在甚至有几分依赖他。 冷念丞还是一个极度见不得别人幸福的人，这会让他产生心理扭曲、嫉妒、不甘。 李飞吓得心口像缺了一块，语气慌张道：“烦死了！女人真是麻烦的物种！原本只是想睡睡她，没想到甩不掉！” “哦？是吗？”冷念丞一脸看破不说破的样子，“不如借给哥哥玩几天？” 话落，李飞的脸色变得黢黑。 苏菲菲可是他的心上人，恕不外借，不管是谁！天王老子他也不借。 话到嘴边，李飞硬生生将狠话吞了下去。 “董事长，别开玩笑了！您才不会要一个二手货！ 改明儿，阿飞替您找一个绝世大美女！” 冷念丞笑了笑，“阿飞，这可是你说的！要做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必须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阿飞的信誉度百分之百！”李飞拍着胸脯答应的痛快，反正只是嘴上答应，实施起来还不随他。 冷念丞沉默了几秒，突然露出一脸阴笑，“阿飞，你觉得海港警局那个小女警怎么样？” 李飞一脸错愕，缓过神来，他心里全明白了。 冷念丞这是打算一石二鸟，一来玩一玩小女警，而来打击报复刘子明。 旁观者清！ 海港警局这二人一直眉来眼去，明显是互相喜欢。 冷念丞这一招忒狠了，杀人诛心啊！ “董事长，您说的是眯眯姐？”李飞嘴角扯笑。 “眯眯姐？”冷念丞捏着自己的下巴，笑得一脸玩味，“她确实挺大！” “董事长，您不会想要对眯眯姐下手吧？”李飞的喉结猛缩了两下，那可是庄建国的女儿。 “怎么？不可以吗？”冷念丞回眸看向李飞，眉宇间邪气大盛的样子。 “董事长，眯眯姐的爹可是咱们的人！你就不怕她爹和咱们玉石俱焚？” “他敢！”冷念丞的眼神瞬间狠厉，“叔爷爷还在一天，他休想反水！！！” 正文 第449章 提前给他，洒上坟酒 李飞跟在冷念丞的身后，走出了防空洞，临走时回眸看了一眼黑黢黢的洞口。 那个叫张萍的女人已经晕死过去了，能不能活下去，正如冷念丞刚才那句冰冷刺骨的话。 一切看她的造化！ 李飞实在想不明白，冷念丞的二婶当年在冷母被撞身亡时，附近的天眼监控中，并没有出现她的身影。 警方也说，这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货车司机不小心撞死人，已经根据刑法第133条的规定，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 木已成舟的事实，为什么在冷念丞这边却成了一桩蓄意谋杀案。 因为目睹了亲生母亲惨死的画面，冷念丞扭曲成现在这副样子，身上的犯罪激情和杀意汹涌如同海浪。 刚才在防空洞里面的样子，他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变态虐待狂魔。 伤口撒盐这一招，不得不说，他可真狠呐！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李飞的车停在厂房门前，被齐腰的野草包围着。 冷念丞上车后，坐在汽车后座，摘下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黑手登山手套以及脱下了黑色外套。 外套里面是一件一层不染的洁白衬衫，冷念丞从旅行包里取出一件湛蓝色的西服穿在身上，戴上了古驰墨镜。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换衣过程，惊掉了李飞的下巴。 冷念丞的眉宇之间从容不迫，相当冷静，那样子就像他刚才戴着工地帽去参观了一块新地皮，勘测了现场的面积，分析了这块地在未来的市场价值。 冷念丞透过后视镜，发现李飞在偷瞄他，薄唇勾笑：“阿飞，你在害怕？” “没！我才不害怕呢！我就是瞧瞧董事长的衣品，您真是衣服架子，穿啥都帅气！” “马屁精！走！去大三元海鲜店请你吃阿拉斯加帝王蟹！”冷念丞很敞亮。 “谢谢董事长！”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我们是兄弟！阿飞，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防空洞吗？” 冷念丞的眼睛盯着后视镜，两人的瞳孔对视，李飞瞳仁狠狠缩了缩，头摇得像拨浪鼓。 “因为我信任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阿飞，今天的事情埋在肚子里，说出去就是你的......”冷念丞话没说完，笑了笑。 李飞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不禁脑补出后面的两个字，“死期！” 冷念丞似乎对马庄这一路很了解，李飞根据他的口令巧妙避开了许多天眼摄像，很快抄近路回到海港市区。 抵达大三元海鲜店，两人点了一只5斤左右的阿拉斯加帝王蟹，蚬子、生蚝、鲍鱼、海参、海胆之类的大餐。 李飞正在大快朵颐，试图用食物填满内心的恐惧。 “阿飞，我敬你！”冷念丞举起手里的嘉士伯啤酒，笑容满面。 今天在防空洞一番发泄，他的气色变得容光焕发，比平时的五官显得更加俊美。 “谢谢董事长！”李飞举起酒杯，打算一饮而尽时，被冷念丞拦住了。 “阿飞，第一杯敬你忠心耿耿！”冷念丞一饮而尽，李飞跟着一饮而尽。 李飞给两人杯中继续加满，冷念丞举起酒杯，笑得阴狠，“这一杯敬死去的恶人！” 两人又一饮而尽。 “阿飞，这一杯提前预祝我们铲平前方障碍，这是提前给刘子明的上坟酒。” 李飞讪讪一笑，“董事长，阿飞祝您旗开得胜！” “阿飞，你错了，是祝我们旗开得胜！” 话落，冷念丞将一杯酒洒在地上，眼神带着阴鸷狠厉。 李飞看得喉结一阵紧缩，跟着后面像模像样地洒在地方。 两人给刘子明各敬了一杯上坟酒，便开始享用海鲜大餐。 李飞一边吃一边开始拍马屁，“董事长，您为什么每一次都能领先那帮臭警察一步？” 话落，冷念丞正在吃一只生蚝，笑着说道：“阿飞，和警察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咱们必须用警察的思维来想，比如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你只有把自己当成警察，才可以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行为动作。” “董事长，您是这个！”李飞竖起一根大拇哥，眉宇之间掠过无数欣赏。 “吃你吧！阿拉斯加帝王蟹都堵不上你的嘴！”冷念丞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中午一点，两人吃得酒足饭饱，李飞打着饱嗝，被食物暂时填满了内心的恐惧。 两人都喝了酒，找了一个代驾师傅，开车去阳光水疗会所午休。 两人先去浴室冲了个澡，李飞时不时会偷瞄冷念丞的健硕酮体。 不得不说，这身子男人看了都容易掰弯。 李飞想不通，当初那个蒋晓雯为了复仇，怎么舍得对冷念丞动杀心。 都说通往女人内心的道路只有一条，就是她们的秘密通道。 苏菲菲当初对他爱理不理，两人滚完床单之后，他能感觉苏菲菲的心里有他。 起初她没啥反应，后来过程中，他能感受到她在回应，甚至很享受。 想到苏菲菲，李飞浑身的血气一下子上来了。 冷念丞看了他一眼，笑得一脸邪魅：“阿飞，优秀如你！” 冷念丞竖起了大拇哥，一脸称赞！ 李飞顺着冷念丞的眼神，看向自己的那个地方，脸一下子红了。 “苏经理找你有福了！她看起来是个欲求不满的女人！” 李飞心里“咯噔”一下，冷念丞这可冤枉苏菲菲了，欲求不满的人是他。 “董事长，咱能别提女人嘛！咱们在会所，看点新鲜的货色不好吗？”李飞一脸邪笑。 冷念丞看向他，笑了笑：“阿飞，下午遇见苏经理，我会让她把你喂饱。看样子，你是一只海王！” “嘿嘿！董事长，您不会的！” 两人说笑着来到V08包房，两名肤白貌美大长腿的17号技师、9号技师为他们服务。 阳光水疗的技师长相绝美，都是从云南大凉山彝族那边过来的美女。好山好水出美人。 两人躺在按摩床上，开始放松身心。 李飞闭上眼睛想打个盹儿，上午在防空洞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放电影似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冷念丞像是睡着了，任凭9号技师为他服务。 李飞发现，这9号技师一直在偷瞄冷念丞的盛世美颜，她们干这一行经常见到大老板，像冷念丞这么年轻帅气的大老板不多。 下一秒，冷念丞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阴鸷地看向她：“你在做什么？” 9号技术吓得不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替您揉揉肚子。” “滚出去！”冷念丞一声呵斥，9号技术吓得拎着箱子滚了出去。 17号技师也被赶了出去，V08包房内，只有冷念丞的粗喘声。 “真脏！” “董事长，您的颜值一流，技师都想揩油！”李飞笑了笑。 “睡觉！” 李飞昨晚和苏菲菲怄气，今天上午在防空洞遭受了惊吓，这会儿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 没想到在梦里，他过得也是相当惨烈。 梦里，冷念丞竟然将苏菲菲绑在十字架上，将她剥成了一个光粽子。 苏菲菲被绑的凹凸有致，胴体毕露。 冷念丞在她的头顶上放了一个水桶。俗称：滴水酷刑！ 滴水酷刑就是把人绑在木板上，固定手脚，然后在脑门上滴水，犯人会感到有虫子在身上爬，最后死去。 这个酷刑对身体的伤害是其次，对心理的折磨才是最恐怖的。 试想一下，把一个人捆好，一滴水持续不断地滴到头上，再放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 死亡的恐惧，无法睡觉，无法动弹，而水还一直滴着，不用太久，人就会疯掉。 这是真正的活也活不成，死也死不掉，还不如来个痛快的。 正文 第450章 犯罪基因，纯良基因 “啊——”的一声，李飞从噩梦中惊醒，睁开双目却看见了一双阴鸷的红眼睛。 他刚想继续大喊一声，被冷念丞的手突然捂住了嘴巴，“阿飞，你做噩梦了！” 冷念丞笑了笑，擦了擦李飞额头上的冷汗，“阿飞，苏经理平时没少折腾你吧？你都出虚汗了？ 建议服用咱们集团生产的六味地黄丸，可以滋补肾气。” 李飞猛地坐起来，脸色很难看，刚才梦里冷念丞正在亲手虐待他的女人。 苏菲菲被滴水酷刑折磨得生不如死，李飞刚想上前去救她时，突然惊醒了。 “董......董事长，您没睡觉啊？”李飞笑得有点哆嗦。 “眯了五分钟，你一直在喊菲菲——菲菲——！我哪里还睡得着觉？”冷念丞笑得一脸邪恶，“阿飞，刚才是做噩梦了吧？苏菲菲在家让你罚跪榴莲了？” 李飞错愕了几秒，眼珠子一转，笑道：“比这狠多了！她让我罚跪碗底！” “哈哈，没想到这个苏菲菲是个母夜叉，回头我批评她！ 不可以对我兄弟动手动脚，否则我可以让她从华东区域经理这个位置上下来！”冷念丞笑了笑。 这时，阳光水疗的妈咪敲门进来了，一脸赔不是的样子。 “对不起，冷先生！9号是从四川大凉山才来的新人，不懂规矩，冒犯您了。 今天二位的账单我买了，另外我们给冷先生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话落，八位俄罗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姑娘们走进了V08包房。 都说俄罗斯的姑娘身材火辣，今日一见，李飞连连吞咽口水。 “姑娘们，快给冷先生问号！” 妈咪一声令下，俄罗斯姑娘用蹩脚的中文齐刷刷地说道：“冷先生，令号！” 冷念丞笑了笑，“阿飞，喜欢吗？” 李飞讪讪一笑，“董事长，属下无福消遣！我还是喜欢亚洲女人！” 冷念丞看向李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咱俩品味一致！” 话落，冷念丞看向会所妈咪，笑了笑，“让她们出去吧，下午还有一场会议，我们要先走了！” 妈咪一脸失望的样子，领着俄罗斯姑娘们离开了V08包房。 冷念丞看向李飞，笑了笑，“阿飞，你还挺自律的啊！” “董事长，没想到您也这么洁身自好！”李飞笑得没脸没皮。 两人下楼冲了个澡，一路驱车赶往冷氏药业集团。 下午集团两点半的会议内容是任命苏菲菲为华东区域经理。 ...... 冷氏集团，策划部。 苏菲菲一上午一直在忧心忡忡，满脑子都是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医生给她开了口服药物来终止妊娠，分别是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 办公桌上摆放着白开水，她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服用下去，孩子很快就会排出她的体内。 她一直没有忍心下手，肚子里面是她的骨血，虽然携带着李飞的犯罪基因，但是也有她的一半纯良基因。 如果肚子里的孩子会说话，他一定不想死！ 他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要被妈妈用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药流处死。 这太残忍了，她凭什么这样做？难道因为她是孩子的母亲，她就有理由处死他？ 苏菲菲怔怔地坐在办公室的桌边，看着手里的B超单和两瓶白色药罐，只觉得全身冷得发抖。 再过一个小时她就被任命为华东区域经理，冷念丞会亲手给她颁发聘用证书。 她会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心怀感恩地接过任职证书，还要冲着他笑得感激涕零。 她已经写好了任职感言，等她声情并茂地读完，冷念丞一定会为她鼓掌，并且语重心长对她说，“苏经理，好好干，前途无量！冷氏集团在华东区域的担子就落在你身上了。” 想到自己要面对杀死晓雯姐的凶手，还要对他露出笑脸，苏菲菲气得全身发抖。 她猛地趴在桌上，打开手机监测李飞的行踪，发现他的位置距离冷氏集团越来越近。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还有半个小时任职大会即将召开。 苏菲菲将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两瓶药罐和一张B超化验单锁进了抽屉内。 她开始补妆，不管怎样，她都得面对冷念丞，不能让他看出一丝端倪。 ...... 下午两点半，苏菲菲在万众瞩目下，前往冷氏集团最大的会议室。 她身穿一袭盛装，来任职华东区域经理一职。 会议流程和她想象的一样，进行到了她的任职感言。 李飞在台下见证自己心爱的女人走上了人生花路。 那一刻，他感觉这一切都值得。他发誓，他要成为她背后的男人，最强的后盾。 苏菲菲念完了任职感言，下一个环节是由冷念丞亲自上台颁发聘用证书给她。 冷念丞风度翩翩地走上舞台中间，将一个红色的聘用证书颁发给了苏菲菲。 苏菲菲姣好的面容笑意溢满，她接过冷念丞手中的聘用证书时，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突然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冷念丞瞬间捕捉到她刚才那个奇怪的眼神，他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这些年，他给集团员工颁发过各种奖章和证书，他了解那种喜极而泣的情绪。 相反，苏菲菲的眼神并没有太多激动，甚至有些淡淡的悲伤，还有一些......畏惧他！ 冷念丞走下舞台时，面色已经变得诡谲叵测。 李飞很激动，在台下拼命鼓掌，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冷念丞是黑着一张脸返回坐位。 ...... 刘子明、吕墨、庄妍一同前往海港警犬基地，他们去探望受伤的警犬巴布。 巴布昨天在安山风景区身患重伤，伤情判断为一级重伤，听说手术做得很成功，但是以后不能出勤了。 巴布，瘸了！属于一级残疾！ 三人抵达警犬基地时，巴布正在警犬住院部病房休息，输液瓶足足有四瓶，听说一天拢共要输液八瓶。 刘子明推开门时，巴布猛地回眸看向他的老伙计，圆溜溜的大眼睛迸出了眼泪。 警犬是最通人性的，它眼泪婆娑地看着刘子明，刘子明鼻尖一酸，猛地转身对着墙角狠狠踢了两脚。 再回眸时，吕墨和庄妍看见他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兽医老李一脸无奈地看向刘子明，“刘队，巴布的嗅觉没问题，只是腿瘸了，属于一级残疾。 双前肢粉碎性骨折，前肢高位截肢行动不便，接下来要训练它使用前肢残疾狗用残疾车！” “混蛋！”刘子明一阵泪目，双拳猛地砸在墙壁上，渗出了血迹。 “刘队，您别自残了！巴布看着您呢！”庄妍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眼底生泪。 就连千年冰山脸的吕墨眼角也湿润了，巴布还年轻，处于警犬的壮年时期。 它应该在打击犯罪道路上继续发光发热，如今被该死的土佐犬导致一级残疾，往后余生竟然要倚靠狗狗残疾车度日。 巴布多么血性的一个汉子，它怎会接受得了！ 刘子明步步逼近巴布，巴布趴在病床上，一边输液，一边嗓子里面发出哀怨的“呜呜”声。 两只墨染般的大眼睛，不断往外迸出大颗泪珠。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刘子明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上前摸着警犬巴布的身子，心口生疼。 “巴布兄弟，你放心！坏人嚣张不了几日！你好好养伤，我会再来看你！” 话落，刘子明跑了出去，庄妍紧跟其后。 兽医老李看了看吕墨，眼神诧异道：“你不一块儿去看看？” 吕墨扯了扯嘴角，一脸面无表情道：“这个时候，我去当什么电灯泡！” 正文 第451章 可以申请，警方保护 吕墨在警犬病房陪了巴布半个钟头，那两人还没回来。 眼下，李漫妮的尸体不全，没法和死者家属交代。 王医生的尸体残骸已经确定了死者身份信息，需要通知家属准备将死者衣物领走，办理身后事。 这两位无辜的受害者都是尸骨不全，警局秉持着人道主义精神，后勤部门需要尽量满足死者家属的一些人之常情的需求。 十年前冷氏家族失踪了四人，目前只在烂尾楼发现三具陈年尸骸，还有一位张萍女士下落不明。 张萍是案件的突破口，是死是活，都要尽快确认。 警局内部四处被秘密安装了多枚窃听器，证明警局内部已经出了问题。 现在他们是四面楚歌，又失去了警犬巴布这枚大将。 眼前的处境是，可谓：前有狼后有虎中间一群小老鼠！ 一转眼，他已经在海港市待了21天，归期似乎遥遥无期。 吕墨心口一阵心烦气躁，摸了摸警犬巴布的脑袋，走出了病房。 在警犬基地寻了五分钟，在一片青草地附近，吕墨看见刘子明和小警花相拥在一起。 “都是我的错！我当时在安山就应该牵着巴布，不让它们自己行动！是我太急功近利，是我害看巴布和恺撒！” 吕墨一阵错愕，刘子明竟然在嚎啕。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感性的吗？ 小警花一脸心疼，急得手足无措，两只莲藕似的玉臂不停轻拍刘子明的后背。 男人愿意在女人面前卸下所有的伪装，或是剥落下坚强的面罩，露出男人原本脆弱的一面，那么这个男人必然是对女人动了真情的。 这一刻，刘子明竟然像个孩子一样趴在小警花的肩头哽咽。 两人看起来没完没了的样子，吕墨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这一天看起来忙忙碌碌，其实基本上都没做到点子上。 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在这里悲天悯人，儿女情长，他们必须赶紧行动起来。 凶手很勤奋，他们就必须比凶手更勤奋。 虽然他不知道凶手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但是他能隐隐约约感觉出，这家伙在卯足劲，给他们准备一出大戏。 吕墨“咳——”的一声，刘子明和小警花原本像两个连体婴儿，一下子分开了。 小警花的脸瓜子瞬间红了，刘子明也有点不知所措，两人看起来像是一对早恋的学生，被班主任给发现了。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刘子明红着脸问道。 小警花红着脸，低着头，用脚尖踢着青草地。 “在你们那个那个的时候，我就来了！”吕墨做了个拥抱的动作，笑得一脸狡黠。 “你......你怎么不吱一声？”刘子明恼羞成怒道。 “某人在嘤嘤嘤，我哪好意思打扰！ 这不看天色不早了，我友情提示一下，咱们该回去了！” 刘子明红着脸，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下午四点了。 三人和兽医老李交代了几句就驱车离开了警犬基地，赶往海港警局。 吕墨坐在汽车后座，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刘子明一脸心虚，刚才自己的囧样被这家伙全看见了，他感觉自己的脸面全没了。 车内没人说话，小警花刚才被戳穿，一路上脸红得像涂抹了一整盒的腮红。 刘子明试图打破车内的尴尬氛围，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吕墨，“吕专家，你说凶手下一步会做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有意思，吕墨的视线回到了车内。 “如果想知道凶手接下来的行为动作，从犯罪心理学研究，我建议你将自己想象成为凶手。 用凶手的思维去思考，你会怎么做？”吕墨将问题继续抛给刘子明。 刘子明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我是凶手，第三名女性死者李漫妮已经死了七天，我的犯罪冷却期已经到了，我可能会重新物色新的猎物。” 话落，吕墨捏着下颌骨说道：“目前他应该不会！这个凶手我们已经确定是冷念丞，省局领导过来了，他应该会有所收敛。 如果他继续作案，省里会派出重案组，到时候他的危险指数会增大，得不偿失。 我觉得这段日子，他可能不会继续猎杀新的猎物。 烂尾楼三名女性死者的尸骸已经找到，警局内鬼一定会告诉他，我们在找张萍。 如果他害怕警方发现张萍，一定会有动作。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跟踪他，24小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吕墨似乎意犹未尽，还想说些什么时，突然闭上了嘴巴。 刘子明看出他在欲言又止，性子突然急了，“吕墨，别支支吾吾，有话赶紧说。” “你还记得他在审讯室说的话吗？”吕墨问道。 “什么话？他一直在审讯室和我扯皮，扯了足足24小时，一直说要出去弄死我！ 对了，他还对着我使用唇语，扬言要搞死我！” 刚说完，刘子明心尖一阵紧缩，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一个极度高傲自负的凶手被警察抓进审讯室，他一定会像一个疯子，想要铲除眼前的障碍物。 刘子明盯了他很久了，他肯定想要报复他！ “你是说，他下一步会报复我？？？”刘子明看向吕墨，那种害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不是害怕凶手，他是害怕凶手会继续对他母亲和女儿娜娜做出更大的伤害。 吕墨看向刘子明，眼神很冷，但是很自信。 “我研究犯罪心理学这么久，大多数凶手都会想杀死盯着自己很久的警察。 曾经有一名歹徒，花费了十年的时间，将一名公安警察杀死了。 你想啊，你成天被一个像疯子一样的警察死死盯着，生活过得如坐针毡！ 如果你是凶手，你是不是想要弄死这个人？”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那种害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会！” “所以，我建议刘伯母和娜娜最近在家里老实待着，哪里也别去。 你去和学校请一个长假，我们派几个人去凯越花园小区24小时保护她们。” “娜娜的功课会落下的！现在孩子学业很紧张，她会跟不上！”刘子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话音刚落，小警花自告奋勇道：“我可以给娜娜当补习老师，不收费！” “可是我妈总要下楼买个菜和生活用品之类的，难不成一直让人跟着，太耗费警力了？” “那把她们接到警局保护起来，等到凶手被抓住了，再让他们回去。 刘队，特别重大刑事案件的举报人、证人、警员家属在遇到人身安全的威胁时，可以向警方申请保护。 娜娜在学校已经经历过一次恶意恐吓，满足申请警方保护的权限。”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思前想后，这样做太耗费警力，还是再想想吧！ 毕竟他们现在的想法只是揣测，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正文 第452章 五土而生，归葬于土 回到海港警局，刘子明一个漂亮的汽车甩尾，将比亚迪F0停进了车位。 三人走下车后，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一抹强光从树梢头喷射出来，将白云染成血色。 印象中的黄昏，每每降临总是阴沉沉的，散雾弥漫大地，像是昏暗的日光在给黑暗让位。 当夜幕降临时，黑暗是邪恶势力最好的掩护色。 刘子明立在停车场，一双坚定的黑眸看着眼前熟悉的海港警局，里面人头攒动，大家都在各司其职。 熟不知，这里面已经被黑暗势力的手搅乱了风云。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他和刘子明并肩站立着。 庄妍甩着威风凛凛的马尾辫，站在他俩中间，三个人的身后被黄昏的残阳拉长了身影。 “吕墨、妍妍，我们队伍中出现了害群之马！”刘子明说完从口袋中取出四枚微型窃听器，“这是发现的第四枚窃听器！” 庄妍回眸看向刘子明的手心，心尖止不住的颤抖。 海港警局是老百姓们最信任的地方，警察是老百姓们的保护神，如果这里面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正义使者这边出了害群之马，将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那些冤假错案、疑难悬案将不能沉冤昭雪！ 庄妍心里莫名一阵慌张，整个海港警局，谁会敢安装窃听器？谁最有机会安装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警局里面的黑手，究竟是谁，难道真的是...... 她不敢深想，更不敢去怀疑那个人！ 再抬起头看向天空时，黄昏升起了如血色一般的晚霞，红云更似血染。 庄妍回眸看了看刘子明和吕墨，他俩的脸庞被晚霞照得通红，像两张血糊糊的脸。 那一刻，她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从3月16日，入警第一天，海港市一直有人死于非命。 如果连他们警局内部都出现了问题，谁会是第一个被咬死不放的人？ 答案很明朗，谁最穷追不舍想要调查案件真相，谁的危险指数就越大。 想起自己在八怪皮鞋厂险些被黑衣男子干掉，想起娜娜在学校收到了恐怖快递，这一系列都是凶手在故意报复他们。 他们面对的凶手是穷凶极恶的恶鬼，他的背后势力极大，不然他没有这个本事暗箱操作，敢让警察充当他的保护伞。 “妍妍，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吕墨看向庄妍，笑了笑。 “我在想，安装窃听器的人为什么要知法犯法，充当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当初入警时，我们都站在国旗下宣过誓，忠于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庄妍的脸色看起来很忧桑，晚霞照得她的俏脸红扑扑的，像是胭脂涂红了脸颊。 刘子明想起刚才两人在警犬基地相拥，他竟然在小警花面前暴露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他的脸，突然红透了。 “妍妍，你看，刘队的脸像不像煮熟的螃蟹壳？”吕墨笑了笑，试图打破压抑的氛围。 庄妍脸色一阵潮红，甩着轻盈的马尾辫，红着脸跑开了。 “吕墨，你还有心情逗她！”刘子明瞪着眼睛扫了一眼吕墨。 “兄die，精神压力太大了，嗑组CP放松心情啦！” “你这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你这是心术不正的表现！” “啥？我看你刚才在警犬基地貌似挺享受的！是不是比席梦思还柔软？”吕墨笑得一脸狡黠。 “你——日久见人心，你小子不是好人呐！” 两人骂骂咧咧，跟着小警花跑进了海港警局。 刚走进警局大厅，冷厅长和庄局正在走廊尽头和一对男女说话。 三人仔细一看，那对情绪激动的男女是被害人李漫妮的父母。 他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庄建国四下看了看，正巧看见刘子明他们回来了。 “子明，快过来！”庄建国招呼刘子明来救急，想必死者父母又来催尸体了。 李漫妮的母亲看见刘子明，猛地抱住他的腿，“刘队，漫妮的其余肢体找到了吗？ 我们等不了，我们等着给孩子安葬，漫妮必须入土为安。” “是啊！孩子已经死了一周了，再不焚烧火化，那不得......尸臭了！” 李漫妮的父亲话音刚落，李母哭得痛不欲生。 这段日子他们已经无心工作，无心生活，晚上闭上眼睛都是他们的女儿的样子。 人由五土而生，气之用也，气息而死，必归葬于土。 他们需要将漫妮赶紧火化，入土安葬，恰巧今天是漫妮离世第七天，民间俗称“头七”！ “我们家漫妮已经死了七天，死者魂魄“头七”返家，我们可怜的孩子还在你们法医室待着。 我们做父母的，怎么能让孩子像一个孤魂野鬼游荡人间！” 夫妻二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李父前几天还是一头乌发，现在已经两鬓斑白。 事已至此，刘子明决定豁出去了，再拖下去只会耽误李漫妮入土为安。 “二位，实在对不起！”刘子明深鞠了一躬，“凶手这一次没有抛尸，已经过去了七天，漫妮其余部分的肢体，大概率被凶手处理掉了！” 话落，李漫妮的母亲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拉着刘子明的手臂，“处理掉了？怎么个处理法？” “阿姨，您别问了！这个凶手很变态！”庄妍站在旁边看得着急，忍不住说了一句。 李母回眸看向庄妍，猛地上前抓住庄妍的头发，“你说！他怎么个变态法？是吃了还是溶尸了我们家漫妮？” “阿姨，您冷静点！”庄妍被拽住了马尾辫，疼得小脸失色。 “够了！” 两人撕扯在一起，影响十分恶劣，冷军默不作声了许久，终于还是发声了。 李母回眸看向冷军，松开了庄妍，惨笑地走向这位高高在上的省厅领导。 “冷厅长，我女儿长得可漂亮了，人见人爱。你看，这是我女儿的照片，是不是很漂亮？”李母像是疯魔了，取出了死者生前的照片。 “女士，对不起！节哀顺变！ 已经过去七天，凶手迟迟没有抛尸。我们带着警犬多方位进行寻找，一直没有发现漫妮的踪迹。 想要找回漫妮剩余尸体，概率微乎其微。 漫妮的部分肢体在法医室，如果你们着急，可以带回去进行火化安葬。 孩子死得惨烈，建议你们请殡仪馆的人来运输回去进行遗容修饰后再安葬。” 冷军的表情很复杂，额头迸出了大颗汗珠。他说话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吕墨从他的面部看出他在紧张，虽然他在极力克制，但是随着家属情绪越来越激动，他的防御底线在慢慢瓦解。 “骗子！大骗子！”李母突然指着冷军的脸骂道，“你那天是怎么样答应我们的？你既然没有这个实力，就不要给我们希望！你们合起伙来骗我们，你们真狡猾，上演缓兵之计，对不对？” 李母猛地扑上去要撕扯冷军，被她丈夫拦住了，这个时候男人相对冷静许多。 “先带孩子回去吧！今晚是孩子的头七，漫妮会回家吃饭！ 漫妮最喜欢吃你做的可乐鸡翅！对了，再给孩子买一杯喜茶，她生前最爱喝芝芝多肉青提！” 刘子明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严勇，让他赶紧将李漫妮的尸块从停尸柜取出，家属即将要领走死者遗骸进行火化。 严勇和夏果果取出李漫妮的尸体，深深三鞠躬，开始将尸块放进黑色的尸袋中。 这过程中，他们每取出一块死者的尸块，心尖都会战栗一次。 他们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内心波澜。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恨透了罪恶。 正文 第453章 路人各种，指指点点 二十分钟后，海港市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抵达海港警局。 一辆白色的殡车停在门前，路人各种指指点点。 “运尸车来了，估计是来拉尸体的！” “听说第三名女性死者的尸骨不全，凶手没有抛尸，可能已经被他处理了！” “怎么处理？埋了？” “谁知道呢！我听说警方动用了十几只警犬，在全海港市进行搜索，一直没有找到死者剩余部位。我猜啊，凶手可能吃了那些尸块！” “别逼逼！小心警察请你进去喝茶！” “我没逼逼，这种桥段影视剧里面都出现无数次了，虽然很狗血，但是观众依然会分泌肾上腺激素，我也很喜欢看这种题材。” “我的天！凶手为什么会吃人肉啊？” “因为在他眼里吃人和吃牛羊肉一样，他不会对同类产生怜悯和同情等感情。 我读过一本研究犯罪心理学的小说，这种人一般是大脑发育缺陷导致共情能力差，社会观念低，精神变态的一种。” “你们听说过没？人性的黑暗到达极致会产生美感！ 这是一种暴力美学，主要是体现在感官上，使暴力以美学的方式呈现。 血腥场面在罪犯眼中是诗意的画面，他们甚至用幻想中的镜头来表现人性暴力面和暴力行为。 所以有些凶手喜欢将自己杀戮的过程拍下来，然后一遍一遍重复观看！” “我勒个去！这么变态？别说了，瘆得慌！” ...... 殡仪馆人员抵达法医室，严勇和夏果果已经将李漫妮的尸体从停尸柜中取出，装进了黑色的尸体袋中。 李漫妮的父母一路嚎啕，跟着殡仪车前往殡仪馆。 他们的女儿尸骨不全，又被凶手分割得七零八碎，需要入殓师花费不少功夫进行死者遗容修整，不然出殡时死者的遗容没法看。 白色殡车离开后，路人一哄而散。 最近海港市的天象很奇怪，经常出现血色晚霞和血月，像是杀戮的颜色。 凶手一日抓不住，海港市民一日陷入恐慌当中。 最近海港市晚上出行的人越来越少，连24小时便利店也加强了防范措施。 艺术来源于现实，影视剧中经常有罪犯去便利店买东西，杀死一个店员的事情，经常出现。 夜幕已经降临，清冷的月光照在大地上，仿佛是一层浓霜。 庄妍抬起头，马尾辫松垂在一旁，刚才她差点被李漫妮的母亲直接掀去了头皮，现在还生疼。 “刘队，天上的月亮怎么这么红？像血月！” 刘子明和吕墨看了看天空中那一轮明月，的确很红，像血染过一般。 “吕墨，你来解释看看！”刘子明把这个高难度的问题抛给了吕墨。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看起来就比别人更加渊博。 “在古代时期，人们会将血月视为大凶之兆！ 红月出现会发生旱涝情况，导致农作物减少，史书上记载此种天象往往和祸乱相联系。 其实是太阳红色光谱没被地球大气层所吸收并折射到月球表面而已。”吕墨解释道。 “听懂了没？”刘子明看了看庄妍，发现她饱满的苹果肌上面被李漫妮的母亲抓破了一块皮。 庄妍点点头，不明觉厉的样子。 “妍妍，以后死者家属情绪激动的时候，你离开远点！不要总是出头！ 今天你脸上的这道伤就是教训，刑侦室有紫药水，赶紧去清理一下伤口。对了，头皮还疼吗？”刘子明嘴上责备，心里疼得要命。 他亲爱的小警花，柔枝嫩条，娇嫩欲滴，被人又是扯头发，又是抓破脸。 别说老庄想让她转文职岗，刘子明心里这个想法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人类在精神失控情绪下，力量是巨大无穷的，俗称：失心疯。 发病于大脑神经，是由心理的承受能力小于外界的压力，所产生的心理、行动、意志等的扭曲。 这种症状是没有特效药的，即使医生愿意开药，也无非是一些镇定的药物，只有心理治疗。 患者会出现大喊大叫，时哭时笑，杀伤力很强。 刚才李漫妮母亲情绪失控，估计刘队都不是她的对手。妍妍，以后遇见这种事情，建议你离远点！”吕墨分析道。 庄妍点点头，松开了发圈，让头皮压力得到舒缓。 晚风拂过，吹起了她的一袭秀发，一阵凌乱美。 刘子明心口跳动，好想和小警花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三人返回刑侦室，屁股还没坐热乎，冷厅长敲了门。 “子明，小墨，妍妍，一起去吃晚饭吧！” “谢谢冷厅长，我们吃泡面！” “没错！吃饭太耗时间了，我们这里有泡面搭档！”庄妍举起火腿肠和卤蛋，一脸满足。 “不行！吃这些没营养！走，去吃工作餐！” 冷厅长再三邀请，庄局在一旁附和，三人硬是被拉着前往锦泰宾馆吃自助晚餐。 锦泰宾馆，一楼堂食自助餐厅。 五人围着一张桌子开始吃饭，庄建国的脸色不是很好，他一直在瞅着庄妍。 冷军像是看出端倪，笑了笑，“老庄心疼宝贝闺女了！妍妍，你父亲很爱你！” 庄建国黑着脸放下了筷子，他没有胃口。 他双目逼视着庄妍，压着嗓子厉声道：“妍妍，爸爸希望在退休之前看到你转去文职岗！ 爸爸从小到大没舍得动你一根手指头，把你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 妍妍，刚才的情形太危险了！那个女人就是失心疯！” 话落，庄妍的眼眉立了起来，“爸！您怎么能这么说李阿姨？ 她失去了女儿，您知道心疼您的女儿受了一点小小的伤。 她女儿死了，还是被凶手碎尸，尸骨不全！ 爸，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您太......” 庄妍话没说完，欲言又止，眼底已经生泪。 冷军错愕了三秒，嘴角扯起一丝尬笑，开始打圆场。 刘子明和吕墨两人埋头干饭，不打算掺和这趟浑水。 这场父女口舌之争的裁判就留给冷厅长善后吧！ “老庄，妍妍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又是女孩子，难免有些感性，可以理解。 妍妍，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你也要理解当父亲的心情。 好了，咱们以茶代酒，握手言和。” 话落，冷念丞推了一下庄建国，笑道：“和孩子置什么气！” ...... 吃完饭，司机在锦泰宾馆门外等候。 五人上了政府专用车，一辆丰田考斯特。 冷军和庄建国坐在前排，两人像一对好基友。 车内氛围很压抑，刘子明心里想着赶紧回去调查张萍的行踪，将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卷宗重新拿出来梳理一遍。 吕墨心里还在想那个心结，冷军和冷俊峰、冷念丞之间，究竟有没有关系？ 他们相同的姓氏，真的只是一场巧合吗？ 庄妍一脸怒气，她只想快点抓住凶手，将他臭扁一顿，然后送往东城河刑场，让执法干警崩了他。 这么多人因他而死，他就该下地狱，就该万劫不复！ 车内很安静，只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吕墨竟然是第一个打破沉闷的人。 “冷厅长，您这次前往海港市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省公安厅不能没有您来主持工作！” 冷军回眸看向吕墨，笑了笑，“小墨，这个世界上离开了谁都能活。 这次我打算在海港市多待两日，看看省公安厅是不是没了我就不能转了！” “是是是！要锻炼新人迅速成长！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终究在时间的长流里褪去。”庄建国附和道。 “海港市发生多起命案很棘手，目前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在海港市一日，老百姓们心里踏实一些。 这也证明我们省公安厅很重视，也有信心和决心能够打赢这场胜仗！”...... 昏暗的车内，刘子明眼神阴郁，挤压在内心的压力，像要爆炸的锅炉。 他根本没心情听这些官方味道十足的场面话。 烂尾楼只发现三具尸骸，张萍究竟会被埋在哪里，或者，她被藏匿在哪里？ 正文 第454章 手机里头，两张芯片 凯亚国际大酒店，牡丹厅。 人群中，苏菲菲笑颜如花，人逢喜事精神爽，所有人都在向她敬酒表示祝贺。 李飞刚想上前帮忙挡酒，被冷念丞伸出一直胳膊拦住了。 冷念丞嘴角似笑非笑，端倪着苏菲菲的一举一动。 “董事长，菲菲她酒多了，我过去帮她挡几杯！那帮孙子和一个女人拼酒，王八蛋！” “阿飞，站住！”冷念丞的声音很冷，嘴角扯起一丝阴笑，“华东区域经理这个位置可不好坐，她既然对名利有所追求，注定要在酒桌上不同于其他普通女人。” “可是......这样喝下去，她会出事的！” 李飞急得不行，华西区域经理和华北区域经理看着不像好人，他们明显对苏菲菲有意思，一直在故意灌她喝酒。 华南区域经理看起来也不是好东西，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不停劝说喝交杯酒。 苏菲菲好像喝嗨了，一杯接着一杯，喝得很豪迈。脸上笑得花枝乱颤，百媚丛生。 华西区域经理是个胖子，他伸出一只咸猪手貌似想要搂住苏菲菲的纤细楚腰。 苏菲菲已经醉了，柔枝嫩条的身子看起来很需要一个支撑点。 李飞眼底盛怒，顾不得冷念丞阻挠，上前用身体挡在苏菲菲的面前。 “喲——李秘书，你这是在发酒疯吗？” “发酒疯？呵呵！你们三个合起伙来灌醉苏经理，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想为苏经理庆祝，不行吗？” 四周火药味渐浓，苏菲菲的身子已经绵软，华西区域经理刚想接住她，被李飞抢了先。 这一下子，苏菲菲彻底瘫软在李飞的怀里，双颊红润，眼底生光。 当上华东区域经理，她好像并没有很高兴，相反眼睛里面竟然含着眼泪。 三个区域的大经理见李飞半路杀出来截胡，顿时气血上头，围着李飞不让他走。 冷念丞坐在位置上笑得一脸隐晦不明，他仰起头将一杯法国罗曼尼·康帝一饮而尽，走向人群中。 “今天是苏经理的好日子，阿飞，和气生财！团结友爱！” 冷念丞话落，李飞眼神狠厉，压住了火气，收起了拳头。 “阿飞，拳头不要对向自己人！大家都是为冷氏集团打天下的功臣。 来，我们举起酒杯为苏经理庆功！” 冷念丞开了口，三个区域大经理便不敢闹事。 李飞是冷念丞身边的红人，他们狠狠瞪了他一眼，返回席位。 苏菲菲已经喝得面色潮红，一双玉臂勾着李飞的脖子。 “这帮孙子，我迟早收拾他们！” 李飞狠狠地瞪了一眼刚才那三个区域大经理，抱着苏菲菲回到他们那桌。 苏菲菲一直搂着李飞的脖子，俏脸绯红，樱唇像染血一般烈焰。 今天是她的庆功宴，她穿着一袭金色的鱼尾服，完美的东方女性身材，曲线展露无遗。 难怪那些个狗子垂涎她的美色，想要将她灌醉，趁机吃她豆腐。 这一刻，李飞突然有点后悔，苏菲菲是华东区域经理，以后指不定还会碰到刚才三个大区域经理。 他无形之中又多了三名竞争对手。 苏菲菲坐在位置上，脑袋昏昏沉沉。她满脑子都是肚子里面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还有昨晚李飞腰间那把瑞士B&TUSW手枪。 原本以为借酒消愁，没想到愁更愁。 “菲菲，赶紧吃点菜，以后不允许空腹喝酒，知道了吗？”李飞一边服务苏菲菲，一边心疼道。 冷念丞的双目一直在死死注视着苏菲菲！ 今晚的庆功宴是为她举行，她似乎一点也没有享受其中。 苏菲菲突然红着眼睛看向冷念丞，整个人都在不住地哆嗦，“董事长，菲菲敬您一杯，感谢您的提携之恩。” 冷念丞笑了笑，端倪着苏菲菲的醉态，像是在确定她是真醉还是假醉。 “苏经理，不必感谢我，你应该好好谢谢阿飞！” 话落，苏菲菲看向李飞，笑得一脸绝美，“阿飞，谢谢你，我敬你！” “菲菲，你别喝了！女孩子喝得烂醉如泥，很容易被人捡尸！” “我不！我就喝！”苏菲菲像是在耍酒疯。 李飞和她拉拉扯扯时，两人像是在打架，冷念丞一直在旁边笑眼观看。 这个苏菲菲看似大大咧咧，眼神里面却有一种复杂的东西。 “啪”的一声，两人拉扯时，李飞的手机突然摔在了地上。 两人低头看时，手机电池都摔得掉了出来。 苏菲菲的酒一下子醒了！ 李飞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手机和电池，看见了两张微型芯片，心尖一阵战栗。 “阿飞，给我！” 李飞抬起头时，冷念丞笑着看向他，眼睛是红色的。 他的声音很阴冷，“给我！” “董事长......” 苏菲菲彻底醒了。 她的脸色变得暗沉，身体止不住地哆嗦。 冷念丞薄唇勾笑，把玩着手里的迷离版监听器。 另一张芯片貌似是定位追踪器，可以一秒定位手机主人的位置。 李飞一脸木讷地看着冷念丞，声音有些不自然，“董事长，这......这是什么？” 冷念丞原本在轻笑，下一秒，他收起了眼底最后一丝笑容，眼神狠厉地看向李飞。 “阿飞，你的手机被人安装了监听器和追踪器，你不知道吗？” 李飞头摇得像波浪鼓，“我不知道啊！哪个瘪犊子敢监视我？” “当然不是为了监视你一人！ 阿飞，你仔细想想，你每天和谁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冷念丞的眼神越加的狠厉。 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哆嗦道：“阿飞每天和董事长几乎形影不离！难道......” 话落，李飞拍了拍脑袋，“董事长，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帮臭警察在我手机里做了手脚！” 冷念丞抬头看向李飞，忽然间笑了，他拍了拍李飞的肩膀，“阿飞，你确定是那帮警察，还是.......” 冷念丞话没说完眼神阴鸷地看向苏菲菲，她一脸乖巧坐在餐桌前端着酒杯，手指在不停地揉搓杯身。 这个细微的小动作没能逃脱冷念丞的眼睛，他看着苏菲菲，冷笑更甚。 “苏经理，酒醒了吗？” 苏菲菲脸色惨白，整个人在发抖，“董.......董事长，刚才是菲菲失态了，我自罚一杯！” 话落，苏菲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冷念丞眉宇间邪气大盛，他一边鼓掌，一边称赞道：“苏经理好酒量！” 苏菲菲回眸看向冷念丞时，眼前道貌岸然的冷念丞，眉眼之间凶魅异常。 李飞还在研究摔坏的手机和两枚微型芯片，满脑子浆糊。 “董事长，那帮警察什么时候在我手机里面安装的？他们简直太可怕了！ 董事长，您把手机拆开来看看，也许他们也在您手机里也安装了芯片。” 冷念丞突然看向李飞，笑得一脸妖孽，“阿飞，都说恋爱中的人是傻子，你这症状比一般人更严重！” 话落，苏菲菲脸色越加惨白，心脏狂跳。 冷念丞举起手中那瓶剩余不多的罗曼尼·康帝倒入酒杯，摇晃着红酒杯，猛地一干而尽。 “阿飞，今晚好好照顾苏经理，千万别让人捡尸！” 说完这句话，他薄唇勾起冷冽的笑，扬长而去。 苏菲菲却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浑身冷得发颤。 李飞回眸看向她时，她已经虚脱到脸色发白，急需要休息。 “菲菲，我带你回去！” 李飞将手机和芯片放进口袋，抱着苏菲菲上了车。他叫了一个代驾，两人返回金茂府。 “师傅，麻烦开点窗，我女朋友喝多了！” “好的！小伙子，你女朋友找你真幸福！” ...... 苏菲菲趴在李飞的大腿上，睁开一双绝美的大眼睛，眼神阴冷。 冷念丞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他刚才分明话里有话。 “菲菲，还冷吗？”李飞将外套披在苏菲菲身上。 苏菲菲没有回应，而是闭上了双眼，一股莫名的恐惧从脚趾蹿到了她的头顶。 正文 第455章 难道她是，警方线人 两人抵达金茂府，苏菲菲被李飞抱在怀里，一副柔枝嫩条的样子，还散发着香醇的酒香。 不得不说，苏菲菲浑身还散发出成熟性感的肉香，很令男人上头。 李飞摸了摸苏菲菲的红颊，滚烫得厉害，“菲菲，咱们到家了！” 苏菲菲娥眉轻蹙了两下，睁开一双迷离微醺的大眼睛，直直看着李飞。 “阿飞，我有件事情告诉你！” 李飞笑了笑，看着面前软香惜玉的苏菲菲，她已经醉得好似柔弱无骨的小白兔。 “菲菲，以后不允许这么喝酒，我会生气的！那帮孙子就是想吃你豆腐！”说完，李飞将苏菲菲公主抱，两人乘坐电梯返回苏菲菲的家中。 “阿飞，我......”电梯里，苏菲菲搂着李飞的脖子，鼻息带着酒精和酣甜的芬芳，扑在李飞脸上痒痒的。 想起两人昨晚因为那把该死的瑞士B&TUSW手枪一直怄气到今晨，像极了一对同床异梦的夫妻，李飞心里很不是滋味。 又想起刚才华西、华南、华北三个区域大经理看苏菲菲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像一块精美的点心吃进肚子里去。 如果李飞刚才不上前阻挠，说不定苏菲菲真的会被他们带出去“捡尸”。 “捡尸”是指男人把女人灌醉后，女人渐渐失去了戒心和防备心，再带走与之发生性关系，这种手段很卑劣。 李飞醋意横飞，看着怀里的苏菲菲，粉妆玉琢，似醉似痴。 他带着霸道的眼神掠过她的俏脸，“菲菲，以后别让我遇见他们三，我看一次揍一次！ 想玩我的女人，他们脑袋不够砍的！我可是杀过......” 话到嘴边，李飞欲言又止。抬头看向电梯，里面有监控摄像，闪烁着红色的光。 自从杀过人后，他面对各种摄像、监控、警车、警察，心里都会犯怵。 所谓：心里有鬼，便处处见鬼！ 苏菲菲今晚的酒确实喝多了！ 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第一次怀孕，却要将自己的孩子药流，她于心不忍，内心备受煎熬。 她爱的男人是浩哥。 她却怀上了一个杀人犯的孩子。 最让她痛苦的是，她对李飞的情感随着两人一次次的翻云覆雨，关系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让她很痛苦，原本她的心里只有浩哥，浩哥像她的白月光，看得见摸不到。 她和李飞这段虚情假意，竟然因为身体的不断交媾，她的身体竟然情不自禁产生了回应。 一个女人可以同时喜欢上两个男人吗？内心的痛苦和挣扎让她在庆功宴上喝多了。 李飞从苏菲菲的香奈儿cf包包里取出了家门钥匙，突然看见她包包里有一只验孕棒，李飞心脏一紧。 开门后，他将苏菲菲放在卧室床上，替她轻柔褪去了身上的衣物和鞋袜。 苏菲菲醉得昏昏沉沉，今晚的酒后劲很大，挺上头的。 恰逢这时，外面突然狂风四起。 客厅的窗户没有关，大风扬起，将阳台上洁白的纱帘吹得如梦如幻。 一场春雨一场暖，窗外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闪电划过，春雷滚滚，炸得李飞的耳朵嗡嗡作响！ 他的心口一紧，刚才苏菲菲包里怎么会有一只验孕棒。难道她......有了？ 虽然他是直男，但是他知道，验孕棒上出现两条相同颜色的红线，表明是怀孕。出现一深一浅两条线，有可能是怀孕。出现一条线就表明没有怀孕。 关上窗户，李飞心口紧缩。 他从苏菲菲的包里取出了那根验孕棒，眼睛死死盯着上面的红线。 窗外天边突然又划出几道闪亮的光，照在已经昏睡过去的苏菲菲的脸上。 她脸颊潮红，美艳至极，樱唇如火。 紧接着，雷声轰鸣，犹如擂鼓般一样惊天动地。 李飞立在原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在搜索栏里面输入了一行字，“验孕棒怎么看？”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知识普及，每一条都确定地告诉他，他的女人怀孕了！！！ 李飞攸地一下坐在床边，含情脉脉地看着苏菲菲。 醉酒佳人桃面红！ 苏菲菲绯红双颊，眉目起了波澜，她像是在哭。 突然，李飞看见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而下，他的心口一紧，俯下身子轻柔擦拭。 “菲菲，我们有孩子了！”李飞温柔地抚摸苏菲菲红扑扑的俏脸，心尖不住颤栗。 他何德何能，竟然有了孩子！是他和女神苏菲菲爱的结晶。 “傻瓜！怀孕了也不告诉我！怎么？害怕我不愿意负责任啊？”李飞的语气尽显温柔，眼底升出柔柔的光。 他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轻柔划过苏菲菲的面容，像是在抚摸一朵被他守护千年的睡莲。 按压住内心的激动，李飞用热毛巾将苏菲菲的身子擦拭了一遍。 温热的毛巾拂过她每一寸肌肤，苏菲菲在梦里轻轻呢喃着他听不懂的呓语。 看着苏菲菲的平坦小腹，这里面住着他们爱情的结晶，李飞鼻尖一酸。 十月怀胎后，他们一双人，会多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萌娃。 李飞祈祷，最好是个女孩，像菲菲一样漂亮可人。 这一夜，李飞小心翼翼守护着苏菲菲，没敢碰她。 睡觉时，他一直没敢睡死，害怕自己睡梦中会伤害到她腹中的孩子。 ....... 这一夜，一直在下雨。 一扇窗户前，男子优雅如画。 冷念丞的双眸一直看着漆黑的夜，突然一道耀白色的闪电划过，照得他的脸上隐晦不明。 光与影划过他的俊颜，他的五官立体如刀刻一般。 不过，他的脸色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眼神凶狠阴冷，双眉之间诡谲狠辣，似鬼一般。 庆功宴上，李飞手机摔在地上，电池后面的两张芯片，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李飞的手机被人做了手脚！ 里面安装了手机定位跟踪器，是一种由GPS和GSM/GPRS模块组成的个人远程定位装置。 它是一种灵巧尺寸、高精确度的远程定位设备。在动态的条件下提供给用户精确无误的位置信息。 这种追踪技术在国内已经相当成熟，手机在开机状态和关机状态，只要附近有信号，就可以利用基站进行三角定位。 三角定位，指的是一种数学原理，是利用2台或者2台以上的探测器在不同位置探测目标方位，然后运用三角几何原理确定目标的位置和距离。 除非被追踪的人将手机电池拿出来，否则你跑到天涯海角，对方都能知道你在哪里。 “敢在我面前玩手段！苏菲菲，你可以啊！”冷念丞红了眼睛，阴笑起来，“苏经理，你会是冷氏药业集团史上任职时长最短的华东区域经理！” 冷念丞突然想起那次他和李飞背着爷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刘子明他们竟然已经埋伏在附近。 那个时候，苏菲菲已经开始接近李飞，把这小子迷得神魂颠倒。 苏菲菲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她到底是谁？ 她为什么要自毁前程，铤而走险，监视李飞？ 李飞有什么好监视的，背后的目的一定是为了监视他！ 难道她是警方藏匿在冷氏集团的线人？ 杀了她？不！至少不是现在动手，他必须揪出苏菲菲背后的那个人！ 冷念丞忽然间扯起薄唇笑了笑，游戏越来越好玩了，又多了一个自寻死路的女人！ 看着窗外大雨磅礴，冷念丞像极了一个恶鬼，露出一脸阴笑，“阿飞，没想到你是恋爱脑！ 身边有只鬼，你却浑然不知！女鬼吸男人阳气，苏菲菲迟早会吸干你！ 阿飞，让我来救你！” ...... 正文 第456章 积案背后，有何隐情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李飞攸地一下睁开了双眼，耳边春雷滚滚。 回眸时，他看见苏菲菲睡得正酣甜，这才松了一口气。 醒来后，他却再也睡不着。 他跟在冷念丞身后，如坐针毡，步步惊心。 过去他孤家寡人，从不看明日和未来。 如今他有女人，又有了孩子，他必须保护他们，不让他们受到一点伤害。 想起这些日子陪着冷念丞干的那些脏事，想起白天在马庄防空洞里，冷念丞像一只恶鬼折磨虐待张萍。 李飞吓得心上千疮百孔！ 只要闭上眼睛，他满脑子都是十字架上面的裸女，还有那根来自内蒙古冷兵器店的牛皮鞭。 这些日子，他几乎夜半三惊时，经常会被噩梦惊醒。 李飞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床头摆放着碎了屏幕的手机，还能用，就是屏幕需要去太平洋电子城重新换一个新的。 这些都不重要！ 他的手机被人安装了两块微型芯片，他却浑然不知，这才是该敲重点的地方。 他是谁？至于让人大费周章安装追踪器和窃听器在他手机里？ 他不过就是冷念丞身后的狗腿子，替冷念丞卖命的奴才。 有人安装这两块芯片的目的一定不是为了监视他，而是为了监视冷念丞。 外面人都知道，他和冷念丞几乎形影不离，他的工作就是服务冷念丞一个人。 黑夜里，李飞瞪着眼睛看向天花板，他的眼神凌厉而清醒。 现在谁最想监视冷念丞，他几乎可以脱口而出，“警察！” 不得不说，那个刘子明是一个狠角色！此人阴魂不散，无孔不入！ ...... 海港警局，刑侦室。 室内没有开大灯，夜间光照会使人体产生一种光压力。人会处于情绪不宁，骚动不安的状态。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各自伏案，开着台灯，埋头干活。 厚厚一沓卷宗摆放在刘子明的面前，他在档案室已经签了字，看完了就得还回去。 十年前，冷氏家族四名家庭成员离奇失踪的消息轰动全市，很多人都怀疑那是一桩绑架勒索案。 后来冷俊峰老先生亲自出面澄清，这的确是一起敲诈案！ 但是很遗憾，凶手最后没有要钱，而是和失踪人口一起人间蒸发了。 警察侦查了许久，一直未能找到失踪人口的线索，凶手也一直逍遥法外。 没想到十年后，她们其中三具尸骸会出现在许庄白马生态园的一幢烂尾楼内。 结局虽如人意料之中，只是尸骸没有发现之前，这些年一直积压的这起案件，人们多少会幻想她们也许还活着。 说不定她们没死，也许是被拐卖到荒山野岭，给山里头的老光棍生儿育女。 当年的悬案未破，十年前尸骸重回大众视野，外界舆论压力一直居高不下。 整个海港市都在等待警方给出一个真相，刘子明比谁都急！ 老百姓们认为世界上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其实是他们过度神化警察，低估罪犯的作案能力。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破不了的案子，比如开膛手杰克的凶杀案，一百年了还没有解开。 比如轰动全国的大学生碎尸案，死者是大一新生，因为被校方训诫心情不好出去溜圈，死者就再也没有回来。她的尸体曾经被热水煮过，总共被分成了2000多块，死状相当的惨烈。 这件案子在当时的影响极其的恶劣，凶手手段相当的残忍，也成为了警方最想破解的案子。 09年那会儿，一名9岁男童在家中离奇死亡，他离奇在他的死相。 男孩身穿红色花裙子，双手双脚被绳子结结实实地捆绑，脚上吊着一个大秤砣，双手被挂在悬梁之上。 这件案件被曝出之后，网友纷纷觉得是灵异事件，后来警方断定这件案件是自杀。 不过大家对孩子如何自己捆绑后上吊等一系列疑点产生了怀疑，而警方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因此，此案也成为了悬案。 公安机关破不了的案件，一般会继续调查，过了时效性却没有破的案子叫做积案。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翻看着时间前的卷宗，熬红了双眼。 这起积案能不能沉冤昭雪，真相大白，也许会随着最近发生的多起命案，一起揭开面纱。 卷宗上记载，冷氏三名女孩是同时失踪，而张萍是一周后失踪。 证明凶手一直潜伏在他们附近，并且对他们的行踪和作息时间等，了如指掌。 当年案件上有专家分析，凶手可能是具备反社会型人格的仇富心理者。 专家大胆想象，一个被社会消磨掉了自己的尊严的贫穷者，遇见了被社会养成了上等人的骄横的女孩们，凸显了他们之间的贫富差距，从而使罪犯产生了敲诈勒索的歹念。 当年，凶手起初是以人头勒索，一位女孩索要500万人民币向冷俊峰发起了敲诈勒索。 后来，冷俊峰只身前往交易地，四面突然响起了警笛声，而之前他在电话里答应过凶手一个人前往交易现场。 时至今日，警方至今未能找到当年拨打电话的报案匿名者。 他们只是根据通讯技术手段，勘测到凶手是用了一台公用电话进行报警，地址在东南园10号的报刊亭。 警方赶往现场时，附近的天眼监控已经失修已久。 因为这件事情，监控部门的领导还被给予免职处理。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眉头紧蹙，脑袋里一个想法突然划过。 他们从多方面调查出，冷念丞当年失去父母后，在冷家过得不如意，受尽了几位堂姐和二婶的欺辱。 说不定十年前，那起失踪案其实是他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绑架者和报案者其实是同一人，都是冷念丞。 他之所以先勒索冷俊峰，命令其一个人前往交易现场，随后他又拨打了警方的电话。 是故意将这起原本可以通过金钱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戏剧，上演成一桩被勒索人不遵守游戏承诺，导致绑架者恼羞成怒进行了撕票的一出大戏。 这样一来，这起绑架失踪案，看起来更像是一场因为勒索不成，而撕票的刑事案件。 警方会将破案的思路放在勒索这件事情上，而不会怀疑到有人假借勒索撕票之名，其实背后目的是谋杀了她们。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烟，烟已经抵达烟屁股，差点烫了他的手。 他打了一个激灵，将手里的烟头猛地扔进了烟灰缸里。 庄妍一直在看QQ空间，这些年的照片，她都是以上传到空间的形式进行保存。 照片中，大多数都是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合照。 父亲通常是以一身警服出现在照片中，威风凛凛，高风亮节。 小时候的庄妍就特别迷恋父亲一身警服，她曾经偷偷戴过父亲的警帽，站在镜子面前她竟然热泪盈眶。 那顶警帽，国徽熠熠，照亮父亲从警之路。作为一名光荣的警察，身着无比荣耀的警服是庄妍从小到大的梦想。 父亲是她的榜样，追逐的灯塔。 现在有人竟然告诉她，我们怀疑你的父亲是警局内鬼，黑恶势力的保护伞，庄妍犹如头顶五雷轰顶。 夜已深，困意全无。庄妍睁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翻看着一张张照片，心里五味杂陈，眼底生泪。 吕墨熬红了双眼，眼睛几乎快要贴在屏幕前，手指在屏幕前噼里啪啦输入一些什么。 前天，他在一个省城的贴吧以游客身份发布了一条帖子，没想到竟然有人回复了他，而且是以私信的方式。 正文 第457章 游客身份，混入贴吧 吕墨发现，对方也是以游客身份混入贴吧！ 这年头大数据分析太厉害，互联网时代，人人都是透明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被以造谣罪名抓进警局喝茶，这概率不低。 “兄弟，我知道冷军的真实档案，此人看似正义凛然，其实背后水很深。你在调查他什么？” 吕墨看了看时间，这条匿名私信竟然是昨天下午发来的。 这期间，他一直没碰电脑，不知道这位用户还在不在。 “兄弟，我和冷军有些过节。 当年虹桥坊拆迁，我们家是钉子户。拆迁办强拆我们家，打伤了我父母，现在他们还瘫痪在家。 这些年，我诉讼上去的文件都被打了回来，我很不甘！ 后来我去省公安厅蹲守，有一天被我遇见了冷军，我告诉他，我要报案。 他听了我的诉讼，答应一定帮我解决。回家之后，我却被人打残了一条腿。 那帮混蛋扬言，别说找冷厅长，找省部级干部他们都不怕！ 一定是冷军告诉了拆迁方面的人，那帮孙子黑白通吃，他们故意搞我！ 这笔仇，我一直记着！听说冷军马上要退居二线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吕墨发完私信，没想到一分钟后，竟然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兄弟，缘分啊！咱俩遇见了同样的惨事！去年鲍九路拆迁，我们家不愿意拆。 这年头拆迁不划算，拆迁的钱买了新房，再装修，口袋比脸还干净。 我们家在村里是独门独院的大房子，前庭后院，阳光充沛。 把我们家拆了，让我们住鸽子楼，我能忍受，家里老人也受不了啊！ 据说这次拆迁超级坑，拆迁房居然没有安装电梯，这谁顶得住啊！ 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爬楼不是要了人的命啊！ 我写了许多信寄给信访局，石沉大海。12345热线也打了，市长信箱，书记信箱，我都联系了。 当时确实有人联系我，说可以给我们家每平方多算点钱，让我们把家里装修一下，这些钱都可以几倍补偿给我们。 我原本已经打算听他们的了，谁知我奶奶说，家里院子里面的石榴树不能挖，挖了我们家会绝后。 不仅我们家不能拆，整座村庄都不能拆，奶奶说咱们村是风水宝地，要世代留守。 我奶奶说，这是她公婆在世时告诉她的。谁把自家老宅拆了，保准要完蛋。 我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心理作祟，也就不敢答应拆迁这件事。村民们听了奶奶的话，一个个也不敢答应拆迁办撤离老宅。 没想到那帮人听说我又不同意拆迁了，喊了一帮人砸了我们家，扬言说不拆迁就停水停电，半夜直接用挖土机把我们家推平。 我当时害怕啊，直接跑去了省公安厅，恰巧被我遇见了刚开会回来的冷军。 他人五人六地从丰田考斯特下来，他身边一群人都拦住了我，他倒是挺和气的，把我叫到了厅长办公室。 我去！厅长办公室老气派了！秘书又是端茶又是递水，冷军也很客气，还问我抽不抽烟。 我想啊，我这是遇到了青天大老爷，21世纪的包拯！感动得我差点掉眼泪。 冷军答应我，一定找拆迁办的人，让他们给村民一些时间。 他还答应我，会联系规划局，如果我们村真的不能拆，可以找省长商量将政府规划方案进行调整。 我当时乐得，恨不得跪在地上谢谢他老人家。没想到，我回去当天晚上，夜里一家人都在睡觉。 我奶奶那间屋子直接被挖土机推平了，我奶奶死在屋子里，身上被压了许多混泥土和板砖，还有钢筋柱子。 我穿上衣服出来时，那帮孙子已经开着车跑了，我清清楚楚看见了车尾，牌照没看见。 虽说我奶奶已经九十岁高龄，但是没有这件事，她长命百岁的命。 而且，这是谋杀啊！地方上踢皮球，说是奶奶那间瓦房是危房，简直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笔血海深仇，我一定要报！据说冷军下个月就要退居二线了，我已经查到他有一个儿子在瑞士当外交官。 我一大学同学和他儿子恰巧是高中同学，他在国有银行上班，帮我查到了冷军的征信报告，还有他的资产情况。 我同学说，这家伙早就将全部财产秘密转移到瑞士银行的账户上去了。” 吕墨看得心惊肉跳，没想到被他歪打正着。 他刚想问对方，还查到了冷军什么秘密时，对方的头像已经变成了灰色。 “艹！怎么下线了？”吕墨爆了粗口，吓得刘子明和庄妍站了起来纷纷看向他。 吕墨平时斯斯文文，戴着眼镜，文质彬彬，从不说脏话。 “吕墨，你咋啦？谁惹你了？” “对啊！吕专家，您怎么爆粗口了？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刘子明和庄妍看起来有点担心吕墨，这家伙平时默不作声，喜欢把心思放在心里，其实是个心思敏感的人。 “你们过来看看，我有重要发现，差一点就知道了冷军背后的秘密。” 话落，吕墨神神叨叨看向庄妍，“妍妍，别以为人家让你叫他冷伯伯，你就可以什么都告诉他！ 我接下来给你看的不一定真实，但是网友不可能空穴来风。 冷厅长可能不是我们看见的那样，人有多重性格，这是我们肉眼看不见的。” 庄妍突然生气，叉着腰说道：“吕专家，您这样怀疑我的智力就很不够意思了！ 您是冷厅长的老部下，我都不怀疑你，你却怀疑我了！不放心就别给我看！” 说完，庄妍气鼓鼓地要离开，被吕墨拉住了。 “妍妍，相处了这么久，我相信你的为人，我只是友情提醒一下。 你还年轻，斗不过资历老，段位高的人，很容易上当受骗。” 说完，吕墨将刚才和贴吧网友的私信内容给刘子明和庄妍看了。 两人看完之后，脸色一下子黑了，刘子明的脸色更黑了。 虽然网友说的事情和最近的案件八竿子打不着，不过如果网友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冷军确实有猫腻。 这些年，他将资产定期汇入瑞士银行，且资金不菲。 即便他是省公安厅厅长，他的工资也不至于这么可观。 只有一种可能，他贪污受贿！ 他和拆迁部门之间的关系，也很微妙，说不定他还是拆迁人员和房地产大佬的保护伞。 “哎，这人怎么下线了？”庄妍蹙了蹙眉头，一脸惋惜。 “吕墨，没事，你最近盯着电脑，或者手机时不时看一眼。 如果他上线了，你问问他，还查到了冷军什么信息。 我也一直觉得，这个冷军和冷俊峰、冷念丞都姓冷，可能有点关联！说不定他们之间真的有关系！” 刘子明话音刚落，外面又是一声春雷，炸得他耳边嗡嗡作响。 三人同时看向窗户时，发现玻璃镜子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三人猛地回头时，刑侦室的门被人打开了，但是不见了人的踪影。 刘子明追了出去，长长的走廊上干干净净，连个废纸团也没有。 “妍妍，刚才这刑侦室的门是关着还是开着？”刘子明黑着一张脸问道。 “......记不得了！吕专家，刚才门是开着还是关着？”庄妍问道。 “我哪知道啊？你们问我，我问谁啊？”吕墨一脸不开心，盯着贴吧上的私信窗口，心口无端烦躁。 差一点，对方就能透露出更多的信息，怎么就下线了呢！ 他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已经是凌晨四点钟。 也许网友眼皮子撑不住，睡着了吧！ 正文 第458章 出生地是，蒋家村人 窗外是无尽的黑暗和漫天滂沱暴雨，天公像是硬要将这场罪恶滔天的杀戮，浇灭得彻彻底底。 刘子明站在刑侦室的门前，一双坚毅的黑眸死死看着长长的走廊。 他的耳边仿佛听见了教堂的圣歌，神圣而又庄重，还有几分诡谲多变的氛围感。 在走廊尽头是庄建国的局长办公室，里面的灯光是熄灭的。 老庄年纪大了，不能陪着大家战斗在一线。冷厅长应该也早已经回到锦泰宾馆休息了。 刘子明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是凌晨四点零四分，这个时辰看起来不太吉利，为刚才的那道黑影添加了一抹更加浓厚的鬼魅气氛。 国内人不太喜欢数字“4”，谐音是“死”，手机号码11位数字，带“4”的号码狗都不理。 不仅手机号码不能带“4”，车牌照也不行。有些较真的人家，买房楼层、单元号、门牌号都很忌讳“4”。 其实，天有四时，时有四季，人有四肢，事有四喜，物有四至。 房屋器物都以四方形状居多，四是一个非常中正恰当的数字。 国内人畏惧“4”这个数字，多少是人类对于死亡的一种恐惧，其实都是心理作祟。 刚才窗户上的黑影到底是谁？刘子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四处张望。 走廊上空无一人，他便前往警局监控室调取了刚才半个小时内的监控视频。 结果很灵异，监控视频中，刑侦办公室门前一直未有人经过。 难道是幻觉？三个人一起产生幻觉，不会这么巧吧？ 刘子明回到刑侦室，发现吕墨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私信窗口不死心，一脸阴郁。 “刘队，有发现吗？”庄妍抬头看向刘子明时，一脸面容憔悴。 “没有！时间不早了，咱们还能眯一会儿，睡觉吧！也许......是幻觉！”刘子明黑着脸回答道。 “幻觉？”吕墨捏着下颌骨反问道。 “嗯！监控视频中，咱们办公室的门一直开着，半个小时内没有人经过。 咱们最近一直在熬夜，可能产生了视觉幻觉，看到一些并不存在的影像或者是事物，这是一种意识障碍。 已经凌晨四点半了，咱们赶紧眯一会儿吧！” 说完，刘子明上前替吕墨和庄妍关了台灯。 庄妍的电脑屏幕上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合照，老庄当时可真年轻啊！ “妍妍，这是哪一年拍的？” “我十岁那年！”庄妍的眼睛里闪烁着柔柔的光。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老庄这个月底就要退休了。希望.......” 刘子明话没说完，轻轻拍了拍庄妍的肩膀，“睡吧！女孩子不能这么熬夜，老得快！” “我睡不着！”庄妍突然眼底生泪，“希望......父亲是清白的！” 昏暗的视线里，庄妍瘦弱的肩膀不停颤抖，刘子明看得心口一紧。 他很想抱紧她，给她足够的温暖，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一来有些乘人之危，二来起初是他先怀疑老庄是警局内鬼！ 做人不能这样！你怀疑人家父亲是内鬼，还想泡人家姑娘，这么做不太地道。 “别哭了！一切都交给时间吧！妍妍，我会一直陪着你！” 刘子明终究是心口一软，摸了摸庄妍的柔软发丝，“头皮还疼吗？” 庄妍点点头，“还有点！” 想起傍晚被死者李漫妮的母亲揪着头皮一顿暴揍，庄妍就更委屈了，她压着嗓子小声哽咽着。 刘子明最怕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就满脑子浆糊。 吕墨坐在电脑面前，心口无端烦躁。熬夜上火，内分泌失调，导致植物神经功能紊乱。 更多的是因为贴吧网友突然下线带来的焦虑。 他最不喜欢等待，等待的时间很漫长很煎熬，心里又期许，又焦虑，更多的是不安定。 庄妍在身后哭哭啼啼，刘子明在不停安慰，吕墨听得心烦意乱。 “别哭了！” 吕墨一声呵斥，庄妍止住了哭泣。 “喂！你大姨夫来了啊？还是更年期到了？”刘子明的火气也上来了。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警局内鬼还在只手遮天！” 吕墨说完这一句，刑侦室恢复了安静。 庄妍趴了一会儿很快入睡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这些日子她都太累了。 刘子明打开窗户留出一个缝隙，歪在窗户边抽烟，刚才那个黑影一定不是幻觉。 吕墨双手抱臂，后背倚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冥想。想了半天没有思路，不知不觉睡着了。 ...... 冷念丞一夜未睡，他进入集团后台数据库，点开了苏菲菲的个人档案。 苏菲菲，26岁，江大毕业，市场营销专业。父母都是从医，身世清白。 毕业以后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冷氏集团策划部，两年时间内因为表现突出担任策划部经理。 冷念丞合上电脑，眼神隐晦地看向窗外，外面还在下雨，雨量丝毫没有减小。 苏菲菲处心积虑在李飞手机里安装窃听器和监视器一定是受人指使，背后那个人究竟是谁？ 冷念丞脸上突然狰狞了一下，他猛地打开电脑，在籍贯那一栏看见苏菲菲的祖籍并不是海港市主城区，而是海港市化兴区，出生地：蒋家村！ 他的心脏狠狠缩了缩，3月16日被他亲手杀害的死女人，她的出生地也是化兴区蒋家村。 这会是一场巧合吗？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冷念丞拿起床头边上耀黑色的iPhone手机，拨打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蒋家村，同样下着大雨。 夜里的电话铃声响起，划破了漆黑的长夜。蒋三眉头紧蹙，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老婆和孩子在床上扭动了两下，又继续熟睡了。 四周一片漆黑，他定睛一看，手机上面那组号码已经很久没有打给他。 蒋三猫着身子走下床，躲在门外接听了电话。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伴随着狂风，蒋三裹紧了自己的外套。 电话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阴冷中带着淡淡的狠厉。 蒋三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汗毛倒竖了起来，“小冷总，出......出什么事了？” “蒋三，好久不见，别来无恙？”黑夜里，冷念丞扯着嘴角笑了笑。 “托您的福，还不错！只是......”蒋三欲言又止。 “说！” “小冷总，最近有人在蒋家村调查二十年前碧流河发生的那起旧案。 那群人虽然穿着便衣，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们是警察。 他们挨家挨户走访调查，起初还愿意让我跟着，后来他们就开始自己单独行动了。” 冷念丞俊眉蹙了蹙，声音阴冷道：“村里有人敢交底吗？” “暂时没有！当年的目击者嘴巴都很严实！ 属下向您保证，一定盯死他们，除非他们自己不想要命了！” “做得很好！蒋三，继续努力！未来不止于此！” “谢谢小冷总！” “帮我查个人！” “您请说，蒋三一定尽全力帮您调查此人！” “待会儿我把她个人档案发你！看完记得删除邮件！” “是！属下办事您放心！” “蒋三，听清楚了！她叫苏菲菲......” “苏菲菲？听着耳熟！哪儿人？”蒋三眉头紧蹙。 “和你一样，祖籍是化兴区，蒋家村人！ 最迟明天必须把答案给我！这很重要！”冷念丞的声音很冷。 “是！” 挂断电话，蒋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钻进书房，连地抽了几根烟。一股压迫感压得他有些喘不上气，心脏在胸口狂跳。 ...... 正文 第459章 连夜查了，她的档案 次日清晨。 苏菲菲醒来时，猛地睁开双眼，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卧室天花板。 下一秒，她发现昨晚身穿的晚礼服已经被人褪去，身上穿着一套粉色居家睡衣。 连......内裤都被人换了一条白色蕾丝材质的低腰款。 苏菲菲脸颊一阵羞红，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羞耻感！ 她猛地回眸看向枕边，隔壁位置，空空如也。 她记得昨晚和李飞拉拉扯扯时，李飞的手机摔在地上，电池都掉了出来。 那一刻，窃听器和追踪器完全暴露在冷念丞的面前，他的眼底隐晦不明，看得令人头皮发麻。 当时，冷念丞弯腰捡起地上两枚微型芯片看得入神，嘴角扯着阴笑。 她记得自己害怕得要命，冷念丞含沙射影地内涵她，她感觉到冷念丞知道了什么。 后来她的酒劲上头，被李飞抱上了车，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苏菲菲突然惊得坐起来，双手抱臂，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昨晚冷念丞的眼神太可怕了，像是能戳穿她的一切。 此人深不可测，智商极高，他一定认得那两张芯片的作用是追踪和监听。 李飞这个傻子怀疑是警察在他手机里动了手脚，冷念丞当时看起来并不相信。 他一定已经怀疑是她在李飞的手机里动了手脚，他一定会调查她。 苏菲菲不禁浑身颤抖，她缩在床上，莲藕似的玉璧抱着自己的膝盖。 脑袋里都是昨晚醉倒前，冷念丞和她碰杯时的样子。 他的眼神凶神恶煞，带着杀伐的狠劲。 那一刻，她知道，她要完了！ 清晨，李飞生理容易亢奋，看着苏菲菲软惜娇羞睡在自己的旁边，不免气血上头。 前天晚上，他们因为那把瑞士B&TUSW手枪整夜怄气，浪费了一夜春宵。 昨夜，他得知她怀有身孕，一夜不敢碰她的身体，气血压了一整夜。 今晨，他早早下床，待在淋浴间花费了好长时间，凉水都没能让他的身体冷却下来。 他真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只有苏菲菲可以救赎他。 现在苏菲菲有了身孕，十月怀胎，他只能靠自己！ 站在淋浴间，李飞用最原始的方法释放了积压了两天的气血。 洗完澡，李飞在厨房哼着小曲儿，准备早餐。 一杯牛奶，一份牛油果，一只流心煎鸡蛋，另外再煎一份牛排。 牛排富含肌氨酸，维生素b6，可以帮助孕妇增强免疫力，让肚子里的宝宝发育更好。 “大功告成！”李飞猫着身子走进菲菲的卧室，发现她已经醒了。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神很忧郁。 李飞心里“咯噔”了一下，本想问她验孕棒的事情，话到嘴边咽下去了。 “菲菲，起来吃早饭啦！早点去见见新同事。”李飞伸手想摸苏菲菲的头发，被她瞬间躲开了。 下一秒，苏菲菲默不作声走下床，刷牙洗脸化妆，然后吃早餐。 两人开一辆车抵达冷氏集团时，苏菲菲全程没有说话。 李飞猜想，她第一次为人母，一定心情很忐忑。 没关系，他可以给她时间，只要她心情稳定，确保肚子里的胎儿健康成长。 早晨，他已经联系了自己以前孤儿院的一位好友王洋。 王洋现在是海港市的名人，他经营本市最大的婚礼策划公司，答应给他策划一场终身难忘的求婚现场。 ...... 李飞一早到集团，冷念丞还没来上班。 他决定将苏菲菲在策划部的办公室用品打包送过去，孕妇不能干重活，他得护着她。 整理用品时，他在抽屉里发现一份B超单，还有两瓶他看不懂的白色药罐。 他拿出手机将药品上的名字输入搜索栏，发现竟然是两瓶将婴儿胚胎进行药流的堕胎药物。 李飞心脏一紧，将两瓶药罐赶紧藏进了自己的口袋。 外面突然传来了高跟鞋有规律的声响，李飞一听就知道是苏菲菲来了。 苏菲菲走近办公室，看见李飞正在替她收拾屋子，心口无端烦躁。 她突然想起抽屉里面有两瓶药罐和确定怀孕的B超单，打开后竟然发现药罐不见了，只有B超单。 “阿飞，给我！”苏菲菲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 李飞笑了笑，“什么？”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拿的！” 李飞没有说话，抱起地上打包好的办公用品走了出去。 “阿飞，你还给我！快还给我！”苏菲菲踩着高跟鞋跟着李飞的身后追。 李飞的脸色很难看，准确的说，是很痛苦。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伤害他们的孩子，为什么都不告诉他一声？ 难道他没有资格知道这一切？难道他不配当孩子的父亲？难道在她心里，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只单相思的舔狗？ 电梯门打开一刹那，两人看见冷念丞阴郁着一张俊脸。 冷念丞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扯起了一丝凉笑，“苏经理，早啊！” 苏菲菲倒吸了一口凉气，扯着嘴角笑得很难看，“董......董事长早！” 苏菲菲今天穿着一身白色西服，很素雅，像是参加冷俊峰出殡当天的那一套衣服。 “苏经理，新官上任未免衣着太素雅了！这倒像是去参加清明节扫墓。 对了，清明节马上就要到了！苏经理，您祖籍是哪儿人？”冷念丞笑了笑。 苏菲菲打了一个寒颤，心底泛起了一股幽冷的寒意，“我......我是......” 看着苏菲菲支支吾吾，李飞突然急了，“快回答董事长的问题啊？傻愣着干嘛？” “苏经理也许忘记了，不如我来替苏经理回忆一下，你是化兴区蒋家村人，对吗？” 话落，苏菲菲浑身一阵哆嗦，冷念丞一定是连夜查了她的档案。 他的效率真高，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和晓雯姐是老乡了。 苏菲菲的耳边一阵轰鸣，抬头看向冷念丞时，他的眼睛血红，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这一夜，除了她祖籍是化兴区蒋家村人，他究竟查到了什么？ “董事长，您真厉害，对员工的信息简直了如指掌。”苏菲菲点点头，扯着嘴角笑了笑。 “NO！NO！NO！你错了，我只对我有兴趣的人才会多加关注！ 因为，我想看看她是人是鬼！”冷念丞笑得很阴冷。 苏菲菲后背升起一股寒气，冷念丞话里有话膈应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她感觉自己的小命已经如同沙漏一般，开始进入倒计时...... 正文 第460章 砸在地上，药片四溅 “阿飞，送完苏经理的东西，来我办公室一趟！” 撂下这句话，冷念丞看了一眼苏菲菲，薄唇勾笑，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李飞立在原地“哦”了一声便走进了电梯，苏菲菲紧跟其后。 李飞没有琢磨冷念丞刚才的话，他的整颗心都在苏菲菲身上，还有口袋里面那两瓶药。 “菲菲，你有话对我说吗？” 电梯在一层层地往下降落，苏菲菲全程保持沉默。 “苏经理好！” “你好！” “苏经理，这是华东区域这个季度的销售业绩表，请您过目！” “苏经理，这是华东区域在J省所有三甲医院、私人诊所、乡村医院的药物销售表，请您过目！” ...... 苏菲菲一路雷厉风行，气质矜贵。 李飞抱着办公用品跟在苏菲菲的身后，一直跟她走进了办公室。 苏菲菲将门关上，百叶窗拉上，门进行了反锁。 “阿飞，给我！”苏菲菲伸出一只玉手，摊开了手掌心。 “什么？”李飞还在装蒜。 “把药给我！”苏菲菲急红了眼睛。 李飞也一脸愤怒，他猛地掏出两瓶药罐，砸在地上，药片四溅，“给你！” 苏菲菲愣住了半天，缓过神来，扯起嘴角笑了笑。 她攸地一下蹲下了身子，开始捡地上那些药。 李飞最讨厌冷暴力，他猛地拉起苏菲菲的胳膊。 苏菲菲娥眉蹙了蹙，她被李飞拽得很疼。 “菲菲，为什么？我不配吗？”李飞双目猩红，眼眶生泪。 苏菲菲被他死死攥紧一只胳膊，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阿飞，别幼稚了！我们只是逢场作戏！ 我刚当上华东区域经理就怀孕，这不适合吧？阿飞，大家都是出来玩玩的，认真你就输了！” 话落，李飞一脸错愕，苏菲菲甩开了他的手。 捡完地上那些药，苏菲菲打开门，摆出一副送客的样子，“李秘书，请！” “李秘书？”李飞看向苏菲菲，笑得一脸绝望，“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菲菲，你未免拎裤子不认人！” 苏菲菲竟然失声笑了出来，樱唇抵在李飞的耳边，“阿飞，你太幼稚了，我一直都在利用你！” 李飞一脸不认识苏菲菲的样子，仓惶逃离了苏菲菲的办公室。 他一路狂奔到电梯前，双拳猛地砸在铁门上，发出“砰”的巨响。 不少人集聚在电梯前，围观李飞发疯。 “看什么看？都没有工作吗？”李飞一声呵斥，人群散开了。 李飞是冷念丞身边的红人，谁也不敢得罪他。 ...... “把门关上！”冷念丞的声音很冷。 李飞关上门，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冷念丞看了一眼，笑了笑，“苏经理欺负你了？” “没有！沙子迷了眼！” “阿飞，女人这种物种，我比你更有发言权！她们比男人狠！比男人绝！”冷念丞薄唇勾笑，一脸玩味。 李飞收起坏心情，毕竟在苏菲菲那边顶多是伤心！在冷念丞这里伺候不好，是丧命。 “董事长，您找我有何吩咐？”李飞问道。 冷念丞抬起头看向李飞，脸色显得惨白，“阿飞，手机修好了吗？” “没有！打算中午去太平洋电子城换一块新屏！” “两张芯片呢？”冷念丞问道。 李飞从开袋中取出芯片，递到冷念丞的手中。 冷念丞仔细研究了一会儿，的确是追踪器和监听器。 “阿飞，你怀疑是警察在你手机里安装了这两样东西？” “嗯！”，李飞点点头！ “阿飞，你仔细想想，警察会在哪一个契机才能将两张芯片装进你的手机？”冷念丞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飞，嘴角笑得鬼魅。 李飞心脏一阵紧缩，他突然想起那次在茅山火葬场，他跳河逃亡过程中险些溺死，手机也灌了水。 后来是苏菲菲替他将手机送到电子城进行了维修，难道是苏菲菲在监视他？ 李飞后背突然升起一股寒气，怎么可能？她没理由害他！ “阿飞，想到了吗？还有谁最有这个机会对你的手机动手脚？”冷念丞的眼神变得冰凉起来。 李飞的脸色也很难看，惨白得像一张白纸，“不......不可能是她！” “阿飞，别自欺欺人了！ 告诉你，女人都是吸血鬼！吸得你干瘪，你还死心塌地爱着她！” 李飞两只黑色的瞳孔紧紧盯着冷念丞，他的眼珠子几乎要凸了出来。 两人的脸距离很近，他可以感受到冷念丞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上。 李飞的头皮一阵发麻，心口堵得发慌，“苏菲菲真的只是利用他？” “阿飞，别幻想了！苏菲菲只是把你当成了一颗棋子！” 冷念丞笑得像从炼狱里爬上来的魔鬼，猛地推开了李飞。 李飞摔在地上，眼前像无尽的黑暗，绝望笼罩在他的心头。 “阿飞，言归正传，马上会有一位研究微电子科学与工程的专家过来，他这辈子都在研究芯片。 对了，跟我进来，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冷念丞敲了敲背后的红木书架，书架像左右两边开始移动，密室铁门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人走进去，桌上有一台仪器。 冷念丞回眸看向李飞，笑得阴冷，“阿飞，我知道被心爱的女人欺骗的感受！ 为了让你死心，我弄到了一样宝贝！ 这是一台能显现隐形指纹的仪器叫“紫外线图像仪”，海港警局那帮警察就是用的这玩意儿测出罪犯的指纹。” 李飞走近那台紫外线图像仪，将两张芯片放在光线下照了照，上面果然出现了指纹，是三种不一样的指纹。 “阿飞，上面有两种指纹是咱俩的，还有一种指纹如果我没猜错，是苏菲菲的！” 话落，冷念丞在指纹上用软毛刷蘸少许粉末，轻轻弹刷柄，使粉末均匀地散落在指印上。 然后抖掉多余粉末，无色指印便可变成有色手印。 “阿飞，指纹提取分为物理法和化学法！咱们不是专业的，只能采取物理法。 我刚才用了粉末法，选择颜色对比大的粉末，撒在物品表面提取出完整的指纹。” 李飞一脸惊讶，冷念丞真是牛b，这也会？ “董事长，指纹提取后不是应该送往公安部门吗？一般人的指纹都在那边！” 冷念丞笑了笑，将提取的指纹装进了白色透明袋中。 “阿飞，你还不算笨！没错，待会儿会有人过来取！” “公安部门的人？” “没错！是我们的伞！ 只要她拥有第二代身份证，公安局就会留有她的照片和指纹。 阿飞，她逃不掉的！这口恶气，我帮你出！” 正文 第461章 一朝一夕，沦为猎物 苏菲菲坐在崭新的办公室，看着桌上两瓶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胸口针刺般的疼痛。 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眼前是冷念丞那张阴冷的笑脸。 从他的狠厉眼神中，她已经猜到，冷念丞已经在开始调查她。 她的生命岌岌可危，也许就在一朝一夕之间，她会沦为魔鬼的猎物。 恐惧和腹痛让苏菲菲下意识摸着自己的小腹，这孩子铁定不能要。 她喝了酒，动了怒，受了惊，即便执意留下他，那也是一个发育不健全的孩子。 苏菲菲举起桌上的水杯，服用了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 很快，她的眼前一片眩目，下体开始隐隐作痛。 一道白光划过眼前的黑暗，像是有什么东西穿过了苏菲菲的腹部进入了她的子宫，身体从头凉到脚。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感觉一些不明组织流出了体内。 作为华东区域经理，她的办公室拥有独立的卫生间。 她几乎是扶着墙，一路走进卫生间。 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苏菲菲看到一张面色苍白如A4纸的脸。 孩子，没了！ 孽种，没了！ ....... 国内顶尖研究微电子科学与工程的专家过来了，冷念丞将两张芯片交到了张教授的手里。 张教授举起两张芯片研究了一会儿，“冷先生，这是微芯片，一种半导体设备。 您没有看错，这一张是GPS追踪定位芯片，这一张是窃听芯片！ 根据第二百八十四条规定，这种行为已经违法了，建议二位可以到公安部门进行报案。” 张教授摘下眼镜，将芯片交回冷念丞的手中，“冷先生，冷氏集团家大业大，难免会有人动机不纯，您注意多加防范！” 冷念丞紧紧握住张教授的手，笑道：“我冷某从不害人，防人的必备技能还是有一些的。 今天多谢张教授亲自跑一趟！ 对了，您的芯片实用新型专利我已看了，冷氏集团会全力支持您的这项发明专利！” “多谢冷先生！有冷先生的大力支持，这项国内重大芯片研究将会指日可待！” ...... 送走张教授，一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子取走了冷念丞提取的指纹。 李飞看不清他的脸，做地下工作的人大多数都是这种打扮。 冷念丞坐在沙发上，看着李飞一脸衰相，笑了笑，“阿飞！芯片已经真相大白，你被人安装了窃听器和GPS追踪器。至于是谁，等到指纹核查出来，我会让你死心。” “董事长......这件事情能不能不追究了？”李飞面露骇色，他不希望冷念丞揪着苏菲菲不放。 冷念丞抬起头，眉头蹙了两下，继续笑道，“阿飞，这么说，你也不是很相信苏经理？” 李飞陷入沉默，在冷念丞的寒眸注视下，他仿佛看见了苏菲菲被绑在十字架上，身体被剥得一丝不挂。 冷念丞扬起那根来自内蒙古的牛皮鞭狠狠地抽她，在她的伤口撒盐，让她疼得痛不欲生。 沉默了半天，李飞缓过神来，讪笑道：“董事长，阿飞保证以后一定小心，不让人钻了空子！ 董事长，咱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对付海港警局那个阴魂不散的刘子明吗？ 哦，对了！还有防空洞里面的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 冷念丞笑出一口洁白贝齿，李飞哆嗦了两下。 “董事长，阿飞今天才发现，您这口牙齿长得真好，尤其是左右两边各有一颗帅气的虎牙。” “是吗？这两颗虎牙很尖利！如果咬在一根修长的脖颈上，轻松就能刺破她的肌肤。 阿飞，你想象一下，鲜血顺着白皙的天鹅颈流下来，她会死吗？”冷念丞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李飞的身体瞬间感觉像跌进了冰窖里，浑身发颤，有一种濒临死亡前的恐惧。 他满脑子都是苏菲菲，即便她利用他，欺骗他，甚至玩弄了他！ 冷念丞怀疑是苏菲菲在手机里动了手脚，他这么睚眦必报，刨根究底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李飞正在出神，冷念丞的手机突然响起，是蒋三的来电。 这些年，蒋三做事效率一直很高，想必他已经把苏菲菲的底细给摸透了。 李飞听见电话铃声，打算回避，冷念丞伸出一条修长的腿拦住了他，“阿飞，一起听，我开免提！” 电话接通后，里面传来了男子急促的声音。 “董事长，有发现！”男子喘着粗气，情绪听起来很激动。 李飞站在一旁，面露骇色，他像是在等待死亡之神宣布苏菲菲的阴谋被当场拆穿。 冷念丞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说！”冷念丞沉默了几秒，喉咙里面溢出一个冰碴子一般的字眼。 “这个苏菲菲的出生地还真是咱们蒋家村！她小时候被父母留守在农村，三年级才接到城里念书。 我还查到，苏菲菲当年的同桌是她......”蒋三话没说完，欲言又止！ “说下去！” 电话里，李飞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迟疑了几秒，像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苏菲菲一二年的同桌是......蒋晓雯！” 冷念丞突然愣住了，李飞看见他的面色骤然变得阴森可怖。 “我旁敲侧击问了和她们俩当年是同班同学的几个年轻人。 他们说，苏菲菲和蒋晓雯从小玩得好，两人亲如姐妹，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连上厕所都一块儿去。 苏菲菲那时候留守在老家，由爷爷奶奶照顾。她经常往蒋晓雯家里跑，两人好得像一对连体婴。 后来晓雯家里发生变故，当时苏菲菲已经去海港市念书了，两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 冷念丞挂断蒋三的电话，关于苏菲菲的一切他已经了然于心。 蒋晓雯是三年前来到海港市，一定是那个时候两人再次相遇，一起上演了一出阴谋大戏。 三年前，苏菲菲已经是冷氏集团策划部的一名职员，说明是在遇见蒋晓雯之后，她开始反水。 冷念丞阴冷地望着正前方，周遭的一切仿佛在他的眼里慢慢摧毁着，“蒋晓雯，你果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联手我的员工处心积虑接近我！” 正文 第462章 凶手已经，找上门了 三年前，艾拍APP刚开始组建原始团队，线上招聘大量主播和网红。 前期市场部花费了大笔资金在招聘方面做足了推广，他们给出的福利待遇是国内几大视频网站的三倍。 蒋晓雯就是在那个时期入职了艾拍APP，也许是苏菲菲推荐她来试试；也许是她走在大街上，别人发给她的一张传单。 冷念丞和她在黑色虐猫网站相识后，才知道她竟然是一名吃播。 她告诉他，小视频行业竞争很大，她的粉丝量一直上不去，已经产生了想放弃的念头。 冷念丞问她在哪个视频APP发布作品，蒋晓雯告诉他，在艾拍APP。 话落，冷念丞笑得露出一口洁白的皓齿，直接亮出了他就是集团总裁的身份。 后来的“大胃王吃播雯雯”一路像开了挂，粉丝从几千人很快上升到一百多万粉丝量。 艾拍APP的首页推荐位，各大渠道推广，公司甚至为她还买了几波微博热搜。 他们在一起三年，没想到终究只是一场阴谋。 蒋晓雯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名利和身外之物，她自始至终要的都是冷俊峰的命！ 她临死前瞪着一双血眼告诉他，“拿了别人的东西，一定要归还！冷念丞，让你爷爷还我姐姐的肾脏！” 冷念丞身体突然打了一个激灵，他想起一个从未出现的人！蒋浩！ 此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许他还活在世上，说不定他就藏匿在海港市。 蒋晓雯已经死了，苏菲菲背后的人，也许就是这个失踪了二十年的蒋浩！ 擒着先擒王，死一个苏菲菲算不了什么！他要揪出藏匿在苏菲菲身后的人！ “阿飞，出去！我想静静！”冷念丞的声音很冷，“等公安局那边出结果，我会让你对女人彻底死心！”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他只想赶紧去看看苏菲菲，让她赶紧拿着钱跑路。 带着他们的孩子，有多远走多远！ 冷念丞多狠啊！如果公安那边发现指纹是苏菲菲的，她一定会没命的！ 冷念丞有一万种方法亲手宰了她，说不定还会拉着他一起动手！ 他这么变态的杀戮狂，他一定很喜欢看着别人亲手杀死自己心爱的女人！ 和魔鬼同行了一阵子，李飞的扩散性思维越来越好。 他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冷念丞肚子里一只阴暗的蛔虫。 离开冷念丞的办公室，李飞一路乘坐电梯前往苏菲菲的办公室，却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他问了几名同事，他们说苏经理刚才出去了，具体去哪儿了，他们都不知道。 李飞开始拼命拨打苏菲菲的电话，里面传出来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ledisbusynow,pleaserediallater.” “菲菲，你在哪？快接电话啊！冷念丞是一只恶鬼，你知道吗？” 李飞嘴里碎碎念着，他感觉噩梦越来越真实，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冷念丞要对苏菲菲下手了。 李飞急出了一身汗，胸口和嗓子像有两团火在燃烧。 现在是上班时间，苏菲菲究竟去哪儿了？ 难道她正躲在一个无人的地方服用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 这可是堕胎药！ 他们无数夜晚交媾出来的结晶会随着药性挥发，孕囊彻底破碎，他们的孩子就会没了。 当初父母把他遗弃在孤儿院，连一张纸条都没有留下，他被捡回去的那天就是他的生日。 如今他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血被药流，他的孩子为什么和他一样苦命？ 李飞心脏“扑通”狂跳，他浑身流淌着汗。窗外一阵风拂过，他却冷得不行。 ...... 苏菲菲肚子太疼了，她直接开车回到金茂府，拖着沉重的身子倒在床上做出挺尸状。 躺在床上，腹部依旧疼痛。 她已经无心工作，刚才冷念丞问她祖籍是哪里人，这是魔鬼对她发出死亡前的信号。 下一秒，她突然从床上走下来，径直走进书房，随后打开了她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写遗书。 洋洋洒洒敲了两封信，一封是个生她养她的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女儿不孝，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当年留守在农村，晓雯姐姐一家对我都很好。我和晓雯姐姐亲如姐妹，三年前她来海港市第一个找的人就是我。 她告诉我二十年前碧流河惨案，晓娥姐姐的死不死意外，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谋杀。 后来我们和蒋浩哥哥相遇，二十年不见，浩哥已经人到中年，却成为了一个黑户。 黑户在全国人口普查中没有户籍资料，没有户口卡，没有身份证。 这些年，他过得很艰难！他一直在搜集冷俊峰盗肾的证据。 爸，妈，当年办案的警察是个黑警，他位高权重，海港警局根本靠不住，浩哥才会选择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 我们三人相遇后，决定用我们的智慧去搜集更多关于冷俊峰的罪证。 这期间，晓雯姐姐故意接近冷念丞，她发现冷念丞的双手也是鲜血淋漓。 后来，晓雯姐姐身患尿毒症晚期，她决定用自己的死，让警察重新彻查二十年前的旧案。 新案和旧案看似毫无关联，其实是始于二十年前那起罪恶的开启。 ......爸，妈，原谅女儿不孝，女儿已经被魔鬼盯上了，在劫难逃。 即便女儿现在申请警方保护，也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警局内部有伞，我也会死在里面，他们会以一个正当合法的理由，将我的尸体抬出警局，然后送进殡仪馆......” 另一封信是给浩哥的。 “浩哥，你带领蒋家村民建立大棚蔬菜基地，让村民们发家致富，村民们都夸你又帅又厉害。 小时候我就在想，浩哥是个大英雄，如果能够嫁给英雄那该多好。 浩哥，如果没有二十年前晓娥姐溺水的案件发生，你会喜欢我，爱上我吗？ 浩哥，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可以成为你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而不是只当你的妹妹。 我已经被魔鬼盯上了，冷念丞派人调查了我的个人档案，他已经知道我的祖籍出生地在蒋家村。 菲菲没用，不仅没查出关键线索，还被李飞给...... 现在我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浩哥，我不后悔......” 苏菲菲关上电脑，眼底生泪。 她捂着肚子重新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却突然听见钥匙插入锁芯的声音。 家里一共有三把钥匙，一把在门口柜子上，一把在抽屉里，还有一把在爸爸妈妈那里。 苏菲菲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她走下床，脚步很轻，像一只猫。 打开门的猫眼，她看了半天，外面根本没有人。 刚才出现钥匙插入锁芯的声音，难道只是她的幻觉？ 是服用了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产生了药物反应？ 苏菲菲合上猫眼盖儿，刚返回卧室重新躺在床上时，耳边又听见了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 直觉告诉他，凶手找上门了！ 正文 第463章 不能没有，防人之心 海港警局，刑侦室。 室内烟雾缭绕，刘子明埋头翻阅卷宗，还是十年前冷氏家族的失踪人口案。 他在字里行间努力寻找当年案件中的线索！ 桌上厚厚一沓卷宗，看似洋洋洒洒记载了许多内容，其实很多都是重复文件。 档案中记载，冷氏三朵姐妹花是一起结伴出去玩，家佣表示她们并没有说去哪里玩。 警方一直不能精准锁定监控路段，而她们失踪当天，冷氏别墅附近的天眼监控也离奇坏了。 卷宗上没有怀疑这是人为故意操作，而是一笔带过。 刘子明嘴里叼着一支烟，眉头拧结，像是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凶手并不像是激情杀人，更像是一场蓄意谋杀。冷氏别墅附近的监控，一定是经过了人为破坏。 卷宗上记载，冷氏三朵姐妹花失踪后，张萍一直失魂落魄，在外面到处张贴寻人启事。 张萍失踪当天，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心情突然看起来很不错。 这一点，家佣当年的口述和冷念丞在审讯室的说法是一致的。 张萍心情转好，难道是收到了凶手通知她去现场提人的消息？ 至于她为什么一个人只身前往，也许凶手已经和她达成了共识，不允许报警，只能一个人前往交易现场。 冷俊峰当初一个人前往现场，四面突然响起警笛声，绑架凶手当场翻脸。 张萍一定是不想再发生前车之鉴，所以选择一个人赴约。 据家佣反馈，张萍当时没有提现金，手里拎着一只红色包包，也许里面有支票。 刘子明在这一个地方停留了很久，凶手不可能选择支票交易。 银行有监控设备能够提供线索。 现场大额现金提取，必须用身份证联网核查，否则就是银行的失误，银行需要承担一定责任。 凶手不可能这么做！张萍包包里面一定没有支票！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苦思冥想，他突然想起吕墨说过一句话。 如果想知道凶手是怎么想的，可以把自己想象成凶手。 站在凶手的立场上，他会怎么做，才会让他觉得有意思。 刘子明闭上眼睛，脑补了一出戏。 从照片上可以看出，张萍长得风韵绰绰，是个丰满又漂亮的女人。 凶手也许对红色情有独钟，红色是热烈、冲动、强有力的色彩，它能使肌肉的机能和血液循环加快。 从色彩学分析，喜欢红色的男人很好色，对于性有强烈的占有欲和需要。 张萍故意按照凶手的要求进行打扮，很显然，她为了孩子选择豁出去，用肉体作为筹码进行交易。 但是结果不尽如人意，张萍不仅没有救出冷氏三朵姐妹花，还让自己登上了失踪人口名单。 凶手的目的一定不是为了和她发生关系，而是骗她去了一个秘密的地方，然后将她实施了绑架。 刘子明猛地张开双眼，绑架张萍的凶手如果是冷念丞，他会对张萍做出什么行为？ 冷念丞和她们四人的关系很恶劣，报复张萍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大费周章让张萍浓妆艳抹，穿着靓丽，难道他不仅绑架了她，还对他的二婶进行了乱伦施暴？ 往前面数十年，十九岁的冷念丞确实已经具备了施暴的先天条件。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的可怕程度在刘子明的心里又增加了几分。 “咳咳咳——”庄妍挥舞着嫩手，一直在咳嗽。 刘子明缓过神来，看了看四周，烟雾缭绕。 他低头看了一眼烟灰缸，堆积如山。他已经抽了一整包的香烟，却浑然不知。 没办法，思考案子的时候，他需要大量的尼古丁来提神醒脑。 有时候他都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取烟，点烟，这些动作就像刻在骨血里一样，自然而然地发生。 “刘队，别抽了！屋子里要烧着了！”庄妍娥眉微蹙，捏着鼻子埋怨道。 “不抽了！回头买只电子烟试试！”刘子明冲着小警花笑了笑。 回眸时，他发现吕墨眼睛一直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他保持这样的坐姿已经很久了。 下一秒，他的身子突然攸地一下立直了。 “上线了！他上线了！”吕墨一脸惊喜，精神瞬间恢复如常。 他开始在键盘上和那名网友打字，“兄弟，你终于上线了，我一直在等你！” 对方很快就恢复了吕墨，“兄弟，不好意思！昨夜有人砸我们家墙，我出去之后，那瘪犊子已经溜了！ 那瘪犊子洒了我们家一墙的狗血，门口还有一只失血而亡的土狗，吓死个人了。 我们家墙上还多出了一个大大的‘拆’字，大红色的，我上前一摸，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 玛德！还是狗血刷上去的！ 他们刚弄死我奶奶，又在我们家墙上泼狗血，摆明了是要搞死我们家！” 吕墨在键盘上飞速进行回复，“混蛋！还有没有王法了？告他们去！” “告个锤子啊！省公安厅厅长冷军都帮他们，我们小老百姓能掀翻的了天？ 不过，狗急了还跳墙呢！ 我一大清早去省公安厅死等冷军，他们门口保安告诉我，说冷军去了海港市。 好像是为了海港市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结果让我跑了个空！” 吕墨提了提眼镜，继续在键盘上噼里啪啦输入：“我也听说了！冷军去了海港市！ 兄弟，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一定不能告诉别人，否则我永远不上线了！” “你放心！咱俩有缘分，我这人嘴巴很紧，行事也很小心，你放一百个心。”，对方那兄弟还发了一个闭嘴的表情包。 “好的！那我就告诉你！ 我有亲戚在海港警局上班，他说连环杀人案的最大嫌疑人是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冷氏集团前任董事长冷俊峰才死，据说二十年前也犯过一桩大案，不过一直都在逍遥法外！ 冷军突然来海港市调查此案，也许和冷氏集团有关！ 他们三人都姓冷，这看上去像是巧合，但是细思极恐啊！ 兄弟，你查到冷军的个人档案了吗？他祖籍是不是海港人？” 吕墨一个回车键，将消息发送了过去。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上传了一张图片给他。 吕墨点开之后，脸色骤然变暗。 我国身份证一共有两代，1984一代身份证是黑白色的，号码只有15位数字。 2004年第二代身份证是彩色，号码一共有18位，内部还含有IC卡智能芯片，表面采用防伪膜和印刷防伪技术。 网友发来了冷军的身份证，是一张黑白色的一代身份证，是一张二十年前的旧身份证。 上面清楚写着，冷军的家庭地址是海港市堰姜区宏发小区9号楼302室。 “哥们，小心招来杀身之祸！我先撤回消息了！” 吕墨还没来得及保存，对方已经将那张冷军一代身份证的照片撤回了。 “别啊！你不信任我？”吕墨压着火气继续爬格子。 “不是不信任你！咱们昨夜才聊，虽然相见恨晚，但是人不能没有防人之心！ 而且这照片是我朋友费了好大劲才搞到的，如果照片外泄出去，我们都得完蛋！ 兄弟，等我手上证据再多一些，我一定要让这个冷军没法安然退休！ 他是警方的毒瘤，人民的公敌，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吕墨刚想回复网友，希望可以和他面基，线下详聊，对方的头像又变成了灰色。 “艹！”吕墨狂砸了一下键盘，嘴里直接爆了粗口。 刘子明和庄妍刚想问他发生啥事了，冷厅长已经站在门外，恰巧看见了这一幕。 他眉头轻蹙了两下，用带有低音炮的浑厚嗓音开口说了一句，“小墨，出来一下，有事找你！” 声音是从门外传出来的，吕墨对着键盘使用了“win+d”快捷键，快速切换到桌面。 这操作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正文 第464章 明天动身，返回省城 吕墨一路跟随冷厅长的步伐来到警局一间宽敞的办公室，看样子是庄建国特意为他准备的。 “厅长，您打算常驻在海港市？”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本以为冷军只是走个过场，没想到他都开始驻扎营地了。 “小墨，坐下！”冷军很客气，还给吕墨倒了一杯水。 “谢......谢谢厅长！”吕墨有点受宠若惊，在省公安厅都没有享受到这份待遇。大姑娘拜天地，头一回！ “客气啥！小墨，最近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一转眼，你来海港警局也有20多天了吧？” 冷军眉宇之间，尽显和蔼可亲，和他在省城的冷峻凛冽的气质有点反差。 吕墨故作轻松，掰了掰手指头，笑道：“凶手没抓住，我都已经喝了海港警局20来天的水了。” 冷军突然站了起来，径直走向吕墨。 吕墨双手放在双膝上，态度很恭敬，还有点小拘谨。 大家都知道，他平日里喜欢双手交叉抱臂，拇指和食指摩擦自己的下颌骨。 从心理学上分析，经常操作这个行为动作的人有很强烈的防御意识。 冷军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和吕墨共事多年，深知他的性格和秉性。 吕墨看起来有些紧张，眼神中还流露出了畏惧的神情，他究竟在害怕什么？ 冷军扯着嘴角笑了笑，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放在吕墨的肩膀，“小墨，经过组织商议决定，让你先返回省城。你在海港市待了太久，家里头一定有意见了，孩子也需要父亲。 小墨，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你可以动身返回省城。” 冷军拍了拍吕墨，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冷军虽然一直保持笑脸，但是眉宇之间散发出来的气场明显是在命令吕墨可以先撤了。 吕墨眉头蹙了两下，很快放松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站了起来，双目直视冷军，眼神闪烁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厅长，我不走！” 五个坚定的字眼从吕墨的喉间溢出，冷军抬起头看向他，两人眼神很快对视上。 冷军眉宇之间轻皱了一下，一双苍劲有力的眸子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小墨，别胡闹！工作永远做不完，这里不缺你一个！ 不用说了，明天我让司机开丰田考斯特亲自送你回去。” “厅长，我已经......”吕墨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冷军愣住了三秒，缓过神来，继续说道：“小墨，不要恋战！这个比方可能用在这里不太合适，但是意思大抵相似。 过久的和敌人厮杀而不愿撤离，贪图获得战果，舍不得退出战斗，这是不理智的行为！” 吕墨的气血一下子上来了，他多理智的一个人，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 贴吧网友一定知道什么？他一定查到了冷军的过去！他一定还会再次上线！ 刚才他发来了冷军二十年前的一代身份证，上面清楚写着冷军的祖籍是海港市人。 原本吕墨已经怀疑冷军，突然有人亮出了冷军二十年前的一代身份证，证明之前的想法不是他的主观臆想，而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吕墨记得自己曾经在省公安厅人事处看过冷军的个人档案，上面关于冷军曾经是海港市人，只字未提。 也许他不想让人知道过去的一切，他在试图回避什么，或者藏匿什么！ 这一切是否与冷氏药业集团有关？ 冷军会不会是冷氏背后最大的保护伞？ 冷军看见吕墨突然站起来，表情竟然透露出几分狰狞，这与他之前温文儒雅的形象大相径庭。 “小墨，你不要忘记，你曾经是一名军人！军人不可以违抗命令！” 吕墨眉头紧蹙了两下，一脸镇定道：“厅长，没错，我曾经是一名军人！ 军人不可以违抗命令，这是军人的天职。 厅长，就事论事！ 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这个时候临阵脱逃，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是逃兵的做法，在战场上您可以随时击毙我！” 吕墨的语气和态度已经横眉冷对，冷军感受到此人身上的执拗，也许一开始把他从省里派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吕墨，你当真不回去？”冷军这次改了称呼，语气十分严肃。 “不回！”吕墨回答得很坚定，“自3月16日案件发生至今，我们虽然还不能将凶手板上钉钉判罪，但是我们已经掌握了许多线索。 只要在一个合适的契机，我们就可以将凶手关进E区监狱，让他接受东城河刑场的子弹！ 这20来天发生的诸多命案，我比您这次从省公安厅带来的一批人更有发言权。还有......” 吕墨话没说完，刘子明突然立在门前，扯着一脸笑容，“还有，我们是海港警局三剑客！ 冷厅长，我们三人已经合作默契，谁也不能离开谁！至少也要等到连环杀人案告破的那一天才能解体！” “没错！我们谁也不能离开谁！吕专家不能走！”说话的人是庄妍，她从刘子明身后突然钻了出来，眼底闪烁着友谊之光。 吕墨这么一座冰山，竟然感动到热泪盈眶。 冷军看着他们三人，心口暗沉。 他们三人身上都有一股倔强的精神和毅力，一定会将巨大阴谋撕开口子，搅得他们无处可逃。 “小丞，你还不知道收敛？他们已经要烧到你的屁股了，你还自鸣得意！”冷军一阵腹诽，心脏像被人死死揪着，一时喘不上气的感觉。 他的五官依然保持坦然自若，波澜不惊，他极度擅长表情管理。 他刚想说些什么，海港警局文职女警方小可的声音突然从远处飘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你们看见牛队了吗？”方小可去刑侦室没看见刘子明，在长长的走廊上挨间屋子寻找刘子明的身影。 刘子明立在门前，摸了摸鼻尖，淡定道：“喂喂喂，我在这儿呢！别囔囔了，又出啥事了？ 小可，不是和你说了吗？遇事要淡定！莫慌！” 方小可喘着娇气，皱着眉头，手里拿着办公室移动座机，600米信号距离，“牛......牛队！出......出事了！” 刘子明眉头拧成一根结，摸了摸额头，“小可，把舌头伸直了再说话！不要l、n不分！是刘队！” 庄妍杵在一旁，没忍住，差点笑喷！ 方小可捂着胸口，娇喘道：“牛队，又有人......失......失踪了！” 正文 第465章 我的女儿，她失踪了 听到这话，刘子明皱着眉头问道：“什么？又有人失踪了？” 方小可举着移动座机点头如捣蒜，“是的，牛队！家属打电话报案了！” 刘子明接过电话，里面传来了中年女人的哭声。 “您好，我还是海港警局刑警队长刘子明！” “警察同志！我女儿出事了！” “阿姨，先将您女儿的身份信息告诉我们，可以吗？” “警察同志，我女儿叫苏菲菲，今年26岁，在冷氏药业集团上班。 她在集团担任策划部经理，昨天刚任职华东区域经理，昨晚上在凯特酒店举行了庆功晚宴。 他们年轻人庆祝，我们老两口就没去凑热闹。 我们想着今天中午去女儿家里做一桌好菜，在家给孩子庆祝一下。 谁知一进门，发现家里有打斗痕迹，地上还有血迹！ 警察同志，最近海港市发生了连环杀人案，会不会是凶手盯上了我们的女儿？” 刘子明心脏一紧，苏菲菲这个名字很耳熟，前些日子好像有人提起过。 他突然拍了拍脑袋，前天在会议室开会，刑侦二组王远说李飞最近和一女的走得特别近，两人好像滚一块儿去了。 那个女人的名字好像就叫苏菲菲！ “阿姨，您别急，我这就带人去现场！” “你们快来！我们在家里等你们！” ...... 刘子明挂断电话，皱着眉头，脸比铁锅还要黑。 一波未起，一波又来！这操蛋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子明，出什么事了？”冷军阴着一张脸，眉宇之间轻皱了一下。 吕墨和庄妍也跟着紧张起来，两人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届凶手很勤奋啊！ 刘子明抬起头看向冷军，眼眉都立了起来，“冷厅长，出事了！” “子明，长话短说！” “失踪者26岁，姓名：苏菲菲。失踪者在冷氏药业集团担任华东区域经理一职。 报案人是她的母亲，他们在现场发现有打斗痕迹，地板上有血迹，苏菲菲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他们二老将电话打到冷氏集团，苏菲菲同事说她上午就出去了，具体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冷军抬起头看向刘子明，语气铿锵有力：“子明，你赶紧带人去现场，全面封锁整个小区。 小区内部和楼层的监控摄像尽快调取，她不可能人间蒸发。” “yes，sir！”刘子明做了一个三挺一瞪姿态，带着吕墨和庄妍回到刑侦室。 “妍妍，赶紧通知法医严勇，让他跟着一块儿去现场取证！” “yes，sir！”庄妍立刻拨打了严勇的电话。 刘子明召集刑侦四组，让他们跟随自己尽快出警。 所有人的准备工作三分钟之内全部完成，整装待发出现在海港警局门前。 严勇拎着法医工具箱像一阵风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法医夏果果。 两人现在形影不离，像极了一对雌雄法医。 “一名法医就够了！现场没有尸体，只有血迹，取证回来就好了！”刘子明看着夏果果，说了一句。 夏果果像是没听见似的，径直走上了警车，拎着工具箱的样子，很冷酷，像极了古代最顶尖的宫廷仵作。 警车呼啸而过，穿梭在海港市的街道，警笛声四起，驾驶员直接无视路上的红绿灯。 所有车辆都在避让这两辆警车，大家心里都很慌，最近海港市不太平。 凶手一日未能缉拿归案，这警笛声就代表在城市的某一处又有人丧命了。 两辆警车抵达金茂府高档小区，警察下车第一件事情就是出示红头文件，亮在小区物业经理面前。 “金茂府出现人口绑架案，我们现在需要将小区的东南西北门全部封锁，请你们配合！” ...... 黄色的警戒线拉起来，金茂府的业主们一个个人心惶惶，所有人的发散性思维都进入了制高点。 “我去！咱们小区这么牛b的安保系统，也能发生人口绑架案？” “废话！安保系统又辨别不出好人和坏人！你们猜，凶手是怎么带那名女业主出去的？” “我估计是打晕了，迷迷糊糊跟着一起乘坐电梯直接下了地库，然后开车出去的！” “楼层监控一定能拍到，电梯也有监控啊！” ...... 普通老百姓都知道第一件事情是调查监控，刘子明走进物业办公室，要求工作人员立刻调取监控。 “吕墨，你留在这里仔细盯着监控，有发现立刻告诉我们！” “yes，sir！” “你们跟我走！”刘子明说完黑着一张脸，身后跟着法医严勇和夏果果。 刑侦四组紧跟其后，他们要对犯罪现场的物品进行勘验检查，及时提取、采集与案件有关的痕迹、物证、生物样本等。 一群人直奔苏菲菲的住处，小区是两梯三户的格局。一台是货梯，一台是客梯。 他们在客梯中发现了微小血迹，证明苏菲菲虽然受伤了，但是不算太严重。 至少可以证明，她是活着被人掳走的。 刑侦四组采取了刑侦痕检手段检测血迹后，在检测样本中发现血液中的蛋白质。 他们利用一体化光谱设备，将红外线照射在血液样本上，样本的反射光会根据血液成分的不同而改变。 刑警继续利用数据算法，快速识别了血液的来源，“刘队，是人血！将样本送到实验室进行DNA分析，就能知道血液的主人。” “好！赶紧取证！”刘子明一双黑眸散发出凛冽的光。 血迹取证后，他们来到了苏菲菲的家中。 苏菲菲的家中，客厅地上摆放着鸡鸭鱼肉，还有两瓶五粮液，看着像是52度的浓香型白酒。 看样子，遇害人的父母原本是打算来和女儿好好庆祝一番。 苏菲菲的父母看见警察来了，情绪彻底失控。 “警察同志，你们看，屋内有打斗痕迹！ 还有这些抽屉和柜子都开着，明显有翻找的痕迹！ 地上这些血迹是从我女儿卧室一直延续到客厅，门外也有血迹。我们的女儿一定出事了！”苏父的观察能力很不错，虽然这些线索在刑警眼里一眼就能看出来。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走在苏菲菲的家中，阳台上有一款男士的浴袍，尺码是185cm。 他见过李飞，李飞的身高在185cm左右，两人在拍拖，家中出现男人的浴袍不奇怪。 刘子明打开鞋柜，里面有一双43尺码的拖鞋，看样子这对年轻人已经住在了一起。 “阿姨，这里是案发现场，我们需要封锁线索，麻烦您和叔叔先出去。 工作人员要进去勘察足迹、指纹等，避免造成人为的二次破坏，不利于我们侦破案情。” 庄妍的声音如沐春风，和风细雨。不得不说，女刑警在安抚家属情感方面比男刑警做得好。 苏母偎依在庄妍的肩膀上，哭得泣不成声，“小姑娘，我女儿和你差不多大。她还年轻，她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阿姨，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您的女儿！”庄妍不住宽慰道。 刘子明发现，室内有打斗痕迹，血迹并没有干，说明凶手作案不久苏菲菲的父母就抵达了案发现场。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他们早来一步，说不定一块儿被掳走！ 当然，也有可能三打一，凶手被他们制服！这个可能性不大，凶手手中有凶器，说不定还有枪！ 这时，吕墨的电话打了进来。 刘子明迅速接通了吕墨的电话，“吕墨，有什么发现？” “1.5小时前，一名男子拖着苏菲菲上了电梯，开着一辆面包车出了地库。” “看清楚样子没？”刘子明追问道。 “没有，那人戴着帽子和口罩。不过好像是个左撇子，用左手按电梯。 身型不高，但是看着挺有力气。苏菲菲出门时没有肢体挣扎，可能被打晕了。” 正文 第466章 正被一团，阴影包围 挂断吕墨的电话，刘子明立刻拨打了路段监控管理中心的电话。 电话里，他要求工作人员尽快查询从金茂府出去的一辆没有牌照的五菱牌面包车。 面包车开出金茂府的时间是1.5小时前，是从小区西大门地库出口驶出。 监控管理中心的工作人员很快调取了1.5小时前的路段监控，他们发现那辆五菱牌面包车从地库西门出去后，一路沿着太湖路，又进入了永兴路，后来就不见了踪影。 凶手一定很熟悉路段监控摄像，巧妙避开了天眼的追踪。 刘子明询问了苏菲菲的父母，得知苏菲菲使用的是移动手机号码。 他立刻联系到移动公司高层，对方很快通知移动公司技术部，根据三角定位持续搜索苏菲菲的位置。 很可惜，他们什么也没有定位到。 凶手一定是将苏菲菲的手机电池直接拔掉了，这样就能躲避移动公司的GPS定位追踪。 看样子，凶手很聪明，很有反侦察意识。 刘子明握紧拳头很想砸墙，看见苏菲菲的父母瘫坐在门外，终究还是忍住了一腔怒意。 “哥！你过来一下！”严勇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刘子明穿上鞋套走进屋内，看见严勇正在苏菲菲的床上四处搜集物证。 他发现了一根男士的短发，正举着放大镜研究了半天。 “兄弟，发现什么了吗？”刘子明一双黑眸终于闪出一丝惊喜，他相信严勇的实力，即便没有尸体，他也能找出常人发现不了的线索。 “哥！这是一根男人的头发！ 应该是个大背头，上面有发蜡！额前的头发利用发油全部梳上去，工整、成熟的一种发型。” 话落，刘子明的脸色暗沉了下去，“兄弟，苏菲菲和冷念丞的秘书李飞是情侣关系，那个李飞就是大背头。你不是见过吗？上回冷念丞被我捉回来关进审讯室的时候！” 严勇举着那根头发，嘴巴张成了O型，“哦！不好意思啊，哥！我给忘了，太激动了！” 刘子明心灰意冷回到门外，在口袋里摸了摸，取出两根烟，一根递给瘫在一旁的苏父，一根叼在自己嘴里。 两人开始喷云吐雾，苏父呛得直掉眼泪，也许是真哭吧！ 夏果果在苏菲菲的洗手间垃圾桶内发现了一只验孕棒，她戴上手套取出了物证。 抬头看了看，上面有两根十分明显的红色，失踪人怀孕了！ “有发现！”夏果果走出卫生间，声音很清冷，和她的人很匹配。 刘子明掐灭了烟，苏菲菲的父母一下子站了起来。 一群人穿上鞋套，戴上一次性手套，走近夏果果。 她一双白皙纤长的手里握着一支瘦瘦长长的物件，看上去像是......验孕棒！ 刘子明接过验孕棒看了看，上面出现两道红色的杠，苏菲菲，怀孕了！！！ 他虽然是直男，但是他认识这玩意儿！ 三年前，亡妻马小琴意外怀孕时，他深更半夜跑去药房买了一支验孕棒。 次日清晨，小琴发现自己又怀孕了！当时娜娜才五岁，他们事业都很忙，很快就做了药流。 刘子明那会儿还一直和小琴开玩笑，说她做掉了一个大胖小子，他传宗接代的儿子没了。 小琴笑着让他一边玩蛋去！说他们家又没有王位继承，他的基因也不是很牛叉，生个锤子啊！ 苏菲菲的爸妈都是医生，他们一眼就认出这是一支验孕棒。 苏母看见上面出现了两道深红色的杠，身体向后踉跄了几步，被苏父接住了。 “老苏，菲菲她......怀孕了！” 刘子明在苏菲菲的卧室徘徊了很久，试图发现一些容易忽视的细节。 这是小三室一厅的房子，一间客房，里面堆积了一些杂物和一台跑步机。 另一间房间是苏菲菲的书房，书架上有很多书，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好孩子。 书桌上除了一盏得力牌台灯，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笔记本电脑！！！ 刘子明脑袋灵光乍现，当初在蒋晓雯家中也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他带回去之后送到技术科破解密码，发现里面有大量的虐猫视频。 刘子明和苏菲菲的父母说了一声，将笔记本电脑放入了白色的物证袋中。 也许这台电脑里面，和当初一样，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线索。 刘子明将电脑装进物证袋时，发现这台笔记本的颜色和品牌竟然和蒋晓雯那台电脑一模一样。 两台电脑都是华硕牌的，颜色都是象牙白色。 这是巧合，还是她俩其实认识？ 刘子明心脏狠狠缩了缩，他感觉案情越来越玄乎，看似没有交集的死者，似有似无之间仿佛又都有联系。 案发现场留了两名协警看管，刘子明等人乘坐电梯将苏菲菲的父母一路护送到住处。 返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刘子明拨打了罪犯画像师张斌的电话。 张斌是公安局刑事技术高级工程师，更是公安部首批八大特邀刑侦专家。 他一生从事罪犯模拟画像三十多年，在刑侦界享有“神笔张”的美名。 上回宠物店的丁老板回忆购买土猫的男子相貌，张斌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画出了张伟的容貌，相似度高达95%。 “老张，我是子明！” “知道！我一直在用政务通短号，你的号码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68818！”张斌在电话那头笑得声音爽朗，里面还传出了他宝贝孙子银铃般的笑声。 “老张，在带孙子呐？”刘子明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老张已经退休了。 张斌像是听出来了，让老伴儿把孩子带出去买棒棒糖吃了。 “子明，出什么事了？需要我老张出马，我立刻闪现！”张斌语气轻松，但是绝不像是在开玩笑。 刘子明心里莫名一阵感动，这个世界有正义的公敌，但是仍然不乏正义使者。 “老张，出事了！这边刚出了一起人口失踪案件！ 大约2小时前，凶手将被害人掳走，家里有打斗痕迹，还有血迹。 这里有凶手掳走被害人的监控视频，那混蛋戴着帽子和口罩，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楚脸。 我们只能看见他的身材和体型，知道他是一个左撇子。 这边询问了地库出口的保安，他说没啥印象，就记得对方的眼睛细长，眼白多，眼黑少，比例不是很好。保安当时正在换班，就给放行了。” “等我！我马上到！把那名保安请到海港警局！”张斌说道。 “谢谢你，老张！”刘子明的脸色抽搐了两下，眼角竟然有点湿润。 年纪大了，动不动就沙子迷了眼睛，眼眶胀得厉害。 警车上，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压抑，又出现一起失踪案，现场还有血迹，被害人一定受伤了。 吕墨掰了掰手指，凶手的犯罪冷却期已经过了，他有可能再次作案。 只是，刚才监控视频里面的形象与“他”出入很大，难道这一次他利用帮凶将猎物掳走，供他行凶杀戮？ 如果真是这样，这起连环杀人案的死亡名单上又要多出一名可怜的亡魂。 案情相当严峻，如果再死人，舆论压力一定压不住了，甚至可能会引起社会民众集聚，出现游行示威。 游行示威是近代社会造成舆论的手段，又是舆论高涨的象征。 这是最坏的后果，吕墨希望这只是自己脑袋里一个不好的想法，最好别实现。 警车抵达海港警局，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初春时节，莺飞草长，鸟语花香。 午后的海港市，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桃花香。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走进海港警局，一群人紧跟其后。 路过冷军那间办公室时，刘子明停住了脚步，他回眸看向室内，冷军戴着老花眼镜看向了门外。 老庄给他准备了一间面朝南的办公室，窗外的暖阳洒在他的身上，照得他四周像镀上了一层光。 他的脸上被光影照射出一半阴暗，一半光明，一双苍劲的眼睛包含在阴影里。 那一刻，刘子明心脏一紧，这样一幅画面，像是在告诉他，警局现在正被一团阴影所包围。 正文 第467章 老一辈的，专业人才 犯罪画像师张斌换上警服，出门打了个车，前往海港警局。 十分钟的路程，张斌抵达警局门前。 前不久他才来过一次，没想到这么快又来了。说实话，心里还有点激动。 他去年刚退休，一直在家带孙子，打太极，溜溜鸟。 24小时成天和老伴儿在一起，经常被老伴儿从起床就开始骂。 夫妻俩都刚退休不久，一下子闲了下来，把前半辈子没空吵的架都吵了。 多亏他们女儿把带宝贝外孙的光荣任务交给了孩子外婆，不然老张迟早要被老伴儿耳朵骂出茧子来。 甜蜜的琐碎，也许就是退休生活的真实写照吧！ 当年在职期间，无数次加班熬夜画像，张斌也曾萌生出想退休的想法。 等到有一天真的退休了，还真是不习惯。没事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拿一支笔，脑袋里幻想罪犯的模样，开始进行画像勾勒。 这份工作做了一辈子，早已经刻进了他的血液里。有几天不画几笔，手就痒痒得厉害！ 张斌站在警局门前，眼睛穿过透明色的玻璃门，里面穿着警服的年轻人正在忙忙碌碌。 从依云湾凶杀案至今已经过去了22天，他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家里书房墙上有一份台历，案件过去一天，他就会在上面打上一个×。 如果哪天死了一个人，他会在当天日历上用红笔画上一个圈圈。 连环杀人案相当恶劣，平常老百姓都会每天关注案件最新进展，更何况老张退休前也是公安系统的一名核心人物。 张斌夹着公文包，穿着一身没有褶皱的警服，气宇轩昂地走进了海港警局。 他已经在家里歇了太久，夹着公文包的手都在激动地颤抖。 他的基本功这辈子是不会丢了，只要组织需要，他可以义无反顾为组织服务。 虽说这些年，科技不断进步，犯罪画像师日渐被现代技术取代。 21世纪初期，摄像探头遍布大街小巷，原来一年能办280多起模拟画像，后来一年只需要处理20来起，还都是根据视频画像。 但是犯罪画像师并不会完全被时代淘汰！ 比如在山西一起爆炸案中，晚上红外线拍摄不清楚，只是个模糊人影。 警方从走路姿势来看是老年人，身形瘦削。摄像头俯拍到脑门心和鼻尖，隐隐感觉有颧骨，判断是个瓜子脸或者瘦脸。 就是根据这些，犯罪画像师提供了模拟画像，警方在可疑对象中筛查，一天后破案了。 去年上海有个枪击案，他们单位请张斌去画像。张斌说，不是有监控吗？他们说，不行，停电了。 张斌知道，总会有需要罪犯画像师的时候，任何一样职业都不会凭空消失，除非科技真的做到了万无一失。 “老张，辛苦你跑一趟了！”刘子明迎了出来，眉宇之间忧心忡忡，脸比铁锅的锅底还要黑。 张斌笑了笑，直奔主题：“子明，金茂府的那个保安来了吗？” “在审讯室里，我带你去见见他！是个老保安，退休之后应聘到物业公司，被安排在地库出入口。” “好的！你带路！” 两人一路来到审讯室，老保安坐在审讯室一脸骇色。 他活了大半辈子了，头一回来警局，还直接进了审讯室。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怪我急着下班，直接给那浑蛋放行了！” “别慌！我们请你过来，只是需要你配合我们警方描述出犯罪嫌疑人的样貌和体态！”刘子明拍了拍老保安的肩膀，让他冷静一点。 张斌坐在老保安对面，笑了笑，一身正气，“你好！我是犯罪画像师张斌！我也是刚退休，我们看起来是同龄人。” 说完，张斌主动伸手和老保安握了握手，两人手部触碰在一起时，老保安的心情逐渐放松了下来。 不得不说，张斌在安抚目击证人的心理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老一辈的专业人才，技术方面很硬核。 一旦掌握了技能，一辈子都会刻在骨血里头，就像身体的一部分。 “老同志，说说那名五菱面包车司机的身高、年龄，或者有什么说什么！ 不要紧张，也切记不要过分夸大事实，把你看见的告诉我就行了，不管有用还是没用。” 话落，老保安喝了杯中一口水开始回忆道：“警察同志，当时我正在交接换班，那辆面包车经过道闸时，我看了一眼，没有车牌照。我心里膈应了一下，但是我同事催着我一起去买体育彩票，我就想着赶紧换班。 面包车司机我看了一眼，他穿着一身黑衣，身高可能不高，主驾驶座椅很靠前。 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上面好像有个钩子状的标识。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是一次性口罩。 他当时就露出了一双细长的眼睛，我看了一眼，眼白多，眼黑少，比例很奇怪，看着样子挺凶的。 如果不急着去买体育彩票，我一定会将他拦住了。多怪我，是我财迷心窍了。 对了，他好像是个左撇子，我很少看见有人用左手擦后视镜。他当时取出一块抹布，擦了擦后视镜，用的就是左手。” 张斌一边在画板上画像，一边点点头，“还有吗？不要漏掉一丝细节，再仔细回忆一下。” 说完，张斌还对着老保安扯起一个微笑，这让老保安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他俩看起来是同龄人，交流起来比和刘子明刚才顺畅多了。 张斌又擅长心理建设，这一方面刘子明不得不承认，专业的事情一定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老保安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面包车好像是手动挡的，他开出来的时候还熄火了，不过很快就点着了。 他发动面包车的时候，我心里感觉怪怪的。 他看了我一眼，细长的眼睛好像在冲着我笑，笑得很怪！ 对了，他车上没人，不过后备箱里面估计有重物，后轮胎有点压了下去。 我当时以为他轮胎没气了，还想上去提醒他，见他笑得怪异，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同事在一旁催我一起去买体彩，今晚大乐透要开奖，我就正常交接班了！” 张斌停下了手中的画笔，看向老保安，语气温和道：“兄弟，你记得那人的头围和脸型吗？” 正文 第468章 像是一条，楚汉分界 老保安闭上眼睛开始沉思，想了半天，他开口说道：“那货脑袋不大！一般脑袋大的人戴不进去鸭舌帽，他那帽子里面的空间看着挺大。脸上的口罩挺尺寸挺合适的，不过好像有点松。 对了，我特别记得他的眼睛！是那种下垂的三角眼！” 张斌立刻在纸上画出了几种三种眼的素描，问道：“这里面有他的眼睛吗？” 老保安看了半天，眉头蹙了蹙，“还是不够三角眼，他的眼尾是下挂的，很典型的三角眼。” 张斌又在一张空白纸上画出一些三角眼，摆在老保安面前，“兄弟，你再仔细看看，这里面有没有！” 老保安头摇得像拨浪鼓，一直声称三角眼画得不像三角形。 后来张斌又画了十几双三角眼，都被老保安全部否定了，张斌大概已经明白了。 “兄弟，别紧张，你现在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过度夸张了！” 老保安喝光了一杯水，主动要求刘子明他们先出去，给他一个人五分钟的冷静时间。 五分钟过去后，张斌再次走进审讯室，这次他让刘子明等人都出去在外面等着，避免给目击证人造成心理压力。 老保安和张斌继续交涉，这次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很快张斌就画出了嫌疑人的画像。 画中，一名黑衣男子坐在面包车的主驾驶位置上，戴着鸭舌帽，老保安说的钩子状是运动品牌耐克的标识。 帽檐下，男子戴着黑色口罩，一双阴鸷的三角眼，眼白多，眼黑少，比例极度不协调。 男子扯起三角眼，露出一丝阴笑！ 这个细节感让老保安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错！就是这个人！就是他！您简直是神呐！”老保安激动地握着张斌的手，眼神中满满的惊叹。 很快，刘子明将老保安放了回去，他和张斌将模拟画像立即送往技术科，让他们尽快恢复成AI模拟人像，在全网开始悬赏通缉此人。 有了罪犯的容貌特征，刘子明立刻联系办理二代身份证的部门，让他们在数据库中寻找此容貌特征的嫌疑人。 这份工作简直是大海捞针，海港市三百多万人口，不可能就他一个长着三角眼的人。 但是目前没辙，笨方法也得照做。找出嫌疑人，看看他们在警局有没有犯罪的记录，这样又会筛选出一部分人。 公安人员有时候在一筹莫展时，必须使用笨方法。只要一直在寻找的路上，就一定能够发现罪犯的踪迹。 如果放弃一丝可以获取罪犯信息的希望，那么注定罪犯会逍遥法外，永远躲在暗处窥视着警方。 说不定凶手还会是围观群众当中的一名，也许你回眸会看见他正在冲着你诡异的笑，等你追上去时，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子明和张斌离开审讯室，两人迎面遇见了庄建国从走廊的尽头走向二人。 庄建国看起来忧心忡忡，眉宇之间疲惫不堪。看见张斌的一刹那，庄建国眉头松开了。 他俩好久不见了，张斌已经退休了一年多的时间，整个人精神面貌看起来十分好。 两人有微信，老张经常在朋友圈晒下一代，他的宝贝孙子。 “老张，好久不见！”庄建国缓过神来，张开双臂，和张斌来了个世纪大拥抱。 张斌一脸笑容，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老庄，好久不见，上回来警局没瞧见你。没想到这次能碰到你，你是个大忙人啊！” “老张，我也想着赶紧退休抱外孙子！我女儿现在也在海港警局，就跟着这小子后面，成天看不见她人。 老张，你有福气，孙子有了，是不是很快又要抱孙女了？”庄建国笑了笑，眉宇之间夹杂着一丝特别的情绪。 具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刘子明看不透。 “他们小两口确实有二胎计划，响应国家号召嘛！两孩子都是党员，意识觉悟高，紧跟党走！ 我们家小芳前天回家吃饭的时候和她妈妈在厨房里窃窃私语，好像是准备将二胎计划提上日程了。 孩子们想生就生，我们老两口已经退休了，唯一的乐趣就是带好下一代。哈哈哈！” 庄建国拍了拍张斌，“老张，当初你可说过，退休之后打算过诗和远方的生活，现在怎么甘心在家带孙子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不是我孙子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我孙子。 小夫妻俩工作都忙，孩子的后勤保障工作我们照顾起来比较放心。等孩子再大点，我们带着小家伙一起去诗和远方！” 两人很久不见，说笑了一会儿，张斌鼻子嗅了嗅，“老庄，你这烟不是已经戒了有二十年了吗？最近办案压力大，烟瘾又犯了？” 庄建国错愕了三秒，点点头，“是啊！我临了都要退休了，给我这么当头一棒，砸得我措手不及！ 海港市发生这么恶劣的连环杀人案，我彻夜都睡不着觉。 子明也很辛苦，这帮年轻的警员都很辛苦，大家已经奋斗在一线二十来天了。” “老庄，不管怎样，保重身体，少抽烟！我等你退休后和我一起打太极！ 咱俩每天可以约着到公园里面遛鸟去！晨练过后，咱俩再去老街的古月楼点上两碗鱼汤面，两份烫干丝，把退休后的日子过得热气腾腾。” 庄建国看着张斌的笑脸，眼神闪烁了一下，他也很憧憬退休之后的生活。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可以像张斌说的那样！ 庄建国的心口一紧，他还能有那一天吗？ 张斌拎着公文包，一身笔挺的警服，英姿飒爽。 老庄拍了拍张斌的肩膀，看着他一身功勋章，老张当之无愧！ “老庄，子明，那我就先回去了！孙子在家等我！”张斌向两人握手告别。 庄建国执意要用警车送他，被老张拒绝了，“动用警车太张扬了，人都退休了，还是低调些好！老庄，我等你！” 张斌说完这句话，看了看刘子明，两人点头会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子明和庄建国并肩站立着，午后的最后一丝残阳照在海港警局窗明几净的玻璃窗上。 张斌向着光明的方向脚步不歇，他带着一袭金色的光芒离开了海港警局。 他这一辈子，行的正，坐的直，堂堂正正，一身正气。 他对得起头上的警徽，肩章上的警衔，左胸前的功勋章。 “老庄，你俩都约好了退休后的生活，是不是很期待？”刘子明一双黑眸铿锵有力，他注视着庄建国。 庄建国没有看向他，而是看着张斌离开的方向。 一抹斜阳很快降落，只剩下余晖照在警局大厅的白色瓷砖上，形成了斑驳的光影。 明和暗的光影，像是一条楚汉分界线。 正文 第469章 蛇皮袋子，装了个人 “唔——唔——” 麻袋里面发出一个女人的憋闷的叫声，她的嘴巴像是被塞进了什么东西，让她根本无法发声。 黑暗中，她睁开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此刻这双眼睛异常惊悚，像午夜凶魂的墨染黑眸。 刚才她还能感受到汽车在路上颠簸的感觉，以及隐约的光感。 根据车速和时长，苏菲菲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海港市，前往三十公里外的地方。 眼下四周一片漆黑，她被人装进了一个粗布麻袋中，双手双脚束缚得很牢实。 刚才那个人将她从后备箱拖拽下来，一路扛在肩膀上，她记得很清楚，那人是用左手抓起麻袋。 他是一个很严重的左撇子。 “唔——唔——” 苏菲菲一直在呼救，她的身体在麻袋里拼命挣扎，不过一切显得徒劳。 黑暗的视线里，她闻见了一股子霉味，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她刚才发出的声音在周围产生了回声，证明四周很空旷，也许只有她和凶手两个人。 苏菲菲的身心承受着巨大的恐惧，她对外界的一切毫不知晓。 她在哪儿？刚才绑架她的人究竟是谁？ 她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家中的铁门发出了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 对方不是在开门，而是在撬锁。此人具备开锁的技能！ 苏菲菲打开猫眼盖儿，一共三次，发现外面并没有人。 每当她返回卧室休息，躺在床上时，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就会再次响起。 为了证明不是自己服用药物出现了幻觉，苏菲菲从厨房举起一把切肉的长柄刀，紧紧握在手中。 推开门的一刹那，一股妖风扑面而来，苏菲菲闻见了一股韭菜盒子的味道。 她身上一直涂抹着祖马龙的香水，但是再香的香水味，也禁不住韭菜盒子刺鼻味道的抢镜。 举着手里那把长柄刀，苏菲菲发现右手边的楼梯通道的木头门被人打开了。 难道凶手是从楼梯爬行上来，此刻正躲在木门后面窥视自己？ 苏菲菲抬头看了看楼道里的监控，右拐的楼梯通道是监控的视觉盲区。 如果凶手正躲在木门后面，证明他已经对周围的监控相当了解。 他才会巧妙避开监控，选择爬楼的方式来到她家门前。 苏菲菲心口一紧，如果现在推开木门，进入楼梯通道，而凶手就在外面埋伏她，她一定会凶多吉少。 她的脚步在距离木门不足一米的位置停下了，那里是监控盲区，必须赶紧撤离。 正当她准备返回家中，木门后面突然发出鞋底触碰地面的声音。 她回眸看了看，发现木门后面钻出来一只毛茸茸的脑袋。一只猫正眨着眼睛看向她，样子很软萌。 猫的旁边有一只黑色的回力运动鞋，好像是一只孤品，应该是猫咪躲在里面当自己的小屋。 苏菲菲放下手里的长柄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推开门蹲下身子，刚刚抚摸了两下猫咪的身子。 突然，她的后脑勺被一个肘击狠狠砸晕。 晕倒之前，她的余光看见另一只回力鞋，脚踝上是黑色的袜子，另一只鞋正在被猫咪把玩。 “唔——唔——” 苏菲菲被塑胶袋封住了嘴巴，她像是在说，“浑蛋，放开我！” 黑暗中，她突然听见了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那个人距离她越来越近。 她的心跳开始剧烈地跳动，她能感受到对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巨大的恐惧像是黑暗里的无底洞将她吞噬，她沉默了一会儿继续拼命地挣扎。 蛇皮袋刚好能够容纳她的身体，但是空间不够巨大。她根本无法施展手脚，更何况她被麻绳捆绑，血液已经出现了不循环。 恐惧之下，她甚至已经忘记了她上午刚做了药流，现在还很虚弱。 突然，苏菲菲的耳边恢复一片死灰般的寂静，脚步声不见了，但是她却听见了人类呼吸的声音。 黑暗中，那个呼吸声距离她的耳边越来越近，她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她开始不断挣扎自己的身体，这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发泄内心恐惧的方式。 猛地，她感觉到有一只大手隔着麻袋摸着她的脑袋，起初还是很轻柔，随后他精准地掐住了她的脖颈。 苏菲菲像一只小鸡，被那只手掐得喘不过气来。 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想伸出舌头，嘴上的塑胶袋却封得严严实实。 下一秒，那只手松开了，他用一口川普话说了一句，“你个瓜婆娘！闭嘴！” “唔——唔——”苏菲菲听见凶手的声音，浓郁的四川方言，声线很细窄，听起来像电影里巫师的声音。 “瓜婆娘！闭嘴！”男子猛地一脚踹在苏菲菲的肚子上，疼得她差点背过气。 她刚做了药流，又吃了这一脚，腹部疼痛难忍，浑身冒出了冷汗。 对方是个脾气暴躁的人，难道是冷念丞安排过来解决她的刽子手？ 这浑蛋在等什么？为什么不立刻动手，难不成想让她当压寨夫人？ 苏菲菲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冷念丞动手的速度这么快。 昨晚刚发现李飞手机里的两张芯片，一夜之间就能查出她的底细，此人真是警方的一大劲敌，社会的毒瘤。 李飞如果知道自己被抓，会违抗冷念丞，来救她吗？ 疼痛难忍下，苏菲菲竟然想到了李飞！ 腹部一阵剧痛，苏菲菲陷入了昏迷。 等她再次醒来时，鼻子闻见四周有瓜子的味道，是那种没有添加白盐和梅子粉，妈妈最爱吃的那种炒货店里面卖的淡瓜子。 苏菲菲竟然深吸了一口气，耳边突然听见了对方在嗑瓜子的声音。 四周太安静了，嗑瓜子的声音显得很刺耳，对方一边嗑瓜子，一边在玩手机游戏斗地主。 他看见苏菲菲在麻袋里乱动弹，嘴里狠狠丢下了三个字，“老实点！” 苏菲菲想起在家门口她闻见了韭菜盒子的味道，还有那双回力鞋，以及开锁的声音。 此人现在在嗑瓜子，玩斗地主，说明他也许是一个无业游民，有单子就会接的恐怖杀手。 当杀手的人一般都是反社会人格的人，在社会上失败的人以及偏激的人。 他们只会对儿童或者妇女下手，在伤害他人的过程中释放愤怒。 苏菲菲观察了一阵子，此人的智力一般，斗地主一直在输。 很快，他的欢乐豆全部输完了，狠狠骂了一句，“我r你仙人板板！又要劳资充值欢乐豆！” 苏菲菲忍着剧痛，身体又开始剧烈挣扎，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拼一把。 正文 第470章 临死之前，过把牌瘾 “动你个锤子！劳资弄死你！”说完，那人走上前抬起脚又给了苏菲菲一个暴击。 这一次，他的大脚落在苏菲菲的后背，苏菲菲感觉心脏险些被他踢出身体外。 本以为苏菲菲吃了他一脚会老实一阵子，没想到她还在挣扎。 黑衣人猛地摘下黑色鸭舌帽，怒斥道：“我r你先人板板！你丫的有完没完！” 黑衣人扯开麻袋的绳子，苏菲菲终于重见天日。汗珠浸湿了她的衣衫，她直呼呼地喘气，脸色很苍白。 她的嗓子里一直在发出“唔——唔——”的声音，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满目惊悚地望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摘下了鸭舌帽，竟然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留着一撮八字胡子，看起来很像阴沟里的臭老鼠。 此人嘴边残留着瓜子壳，一嘴的大黄牙，散发出那种很浓烈的劣质烟味。 蹲下身子，他一把抓住苏菲菲的头发，“瓜婆娘，干锤子嘛？” 苏菲菲瞪着一双大眼睛，嗓子里一直发出“唔——唔——”的声音，她在努力做出想要如厕的动作。 秃头男看了半天，扯起嘴角笑了笑，他摸了摸苏菲菲的脑袋，“瓜婆娘，想撒尿？” 苏菲菲眼睛闪出一道光，她开始拼命点头。 谁知，秃头男突然站起身，一边嗑瓜子，一边阴笑道：“瓜婆娘，给劳资憋着！憋不住就尿裤兜里！” 说完，秃头男坐在一旁皱着眉头又充值了欢乐豆，继续玩着斗地主。 苏菲菲环视四周，她努力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外面天已经黑了，四周的环境看起来很诡异，这里像极了一所废弃的医院。 她突然想起在距离海港市三十公里外，貌似有一所二战期间最先进的医院。 政府多次公开招标，想把那块地皮卖出去，无奈每一次招标都是以流拍告终。 当地居民对这所二战期间留下来的医院一直望而怯步，关于这里的恐怖传言也有很多。 曾经有多家房地产公司的市场部人员前来市调，最终都吓得仓惶而逃，据说这里四周充斥着“鬼魂”。 这块地皮至今一直废弃，成为了村民避而远之的地方。许多村妇吓唬孩子时，经常扬言不听话就把他们送到这里。 政府虽然一直想将这块地皮低价卖出去，房企和文旅企业不接招，没辙！ 这所二战期间留下来的医院便成为了废弃遗址！ 政府也曾经想修修补补，说不定可以让这里成为世人铭记历史的一个纪念地。 许多建筑施工团队都不愿意接这个活儿，连一些土班子团队的包工头也不敢接。 传说这里经常闹鬼，以前死过几位年轻人。 曾经有一位胆大的九零后小伙子曾经想把这里改造成为医院鬼屋。 这里有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手术台，医疗设备，瓶瓶罐罐的药物等元素，都是设计成医院鬼屋的最好的现成品。 当初这位九零后小伙子带着两男两女，都是一群大学毕业后想自主创业的年轻人。 他们在网上看到这所医院以史无前例的低价拍卖，于是他们从隔壁城市背着行囊赶往海港市，一路周转到距离海港市三十公里外的唐庄，见到了这座二战废弃医院。 五个怀揣着梦想的年轻人，抵达现场时，斗志昂扬，他们对这里的诡异氛围感到很兴奋。 这里如果打造得好，很有可能变成年轻人们争相打卡的医院鬼屋，他们人生的第一桶金也许就在足下这片土地。 传言说，五人走进废弃医院，四处拍照，进行现场勘察。 他们发现了大量二战时期日本人留下来的医疗设备。 解剖台上还留下了当年的血迹，经过岁月的洗礼，上面血迹斑驳已经风干，变成了洗刷不掉的颜色。 这里的一切都很诡异，令人毛骨悚然，如果打造成医院鬼屋，说不定胆小的人都能被吓死。 在一间手术室内，他们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医用垃圾桶，里面有类似于人类器官的物件，已经形成了标本。 在一间手术室的屋子里，他们看见一张解剖台上竟然躺着一具干尸骷髅，肺腑发黑，死前中毒的迹象。 几位年轻人来之前都做足了大量功课，他们知道在二战时期侵略者对国人进行了活体实验。 五位年轻人在这所二战废弃医院里面待了很久，最后他们完成了整所医院的拍摄工作。 五个人决定，在离开之际拍摄一张创业初期的合照。 一名男生将相机调节成自拍模式，架在三脚架上，五人一起拍了一张合影。 照片拍完后，男生检查刚才的那张照片时，发现照片里面竟然有六个人。 照片中多出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白衣，长发拖地遮住了脸，就站在他们身后。 男孩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露骇色。他赶紧拉上另外两名男生一起看，三人吓得不寒而栗。 两名女孩子见到他们鬼鬼祟祟，上前抢过相机看了一眼，吓得魂飞魄散。 五人簇拥在一起，后悔没有相信网上的谣言。 五名年轻人背着行囊准备逃出医院大门时，一阵妖风拂过，铁门突然被合上了。 随之里面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当地村民赶到现场时，发现他们已经消失不见了。 地上有五人的行李，相机里最后一张照片是五个人，不过五人身后站着一道不名白光。 村民们更加坚信，这所废弃医院里面闹鬼。 民间谣言四起，有人说屋子里面有二战时期的残留毒气，一种能够让人出现幻觉的气体，五名年轻人一定看见了恐怖的幻象。 不过，他们五人至今下落不明，成为了悬案。警方并没有相关记载，关于那起传言的真实度，无人知晓。 关于这所二战时期留下的废弃医院，苏菲菲过去上学期间听过很多版本，现在她没有心情细想这些。 她被人五花八绑，生死未卜。此人看着面相阴鸷狠毒，刚才绑架自己的一幕，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个老手。 秃头男很快又输光了欢乐豆，一直在角落嗑瓜子，眼神狠厉地盯着她看，眼眉都立了起来。 此人的胜负欲很强，但是智力明显配不上他的野心。弱者会为自己的无能愤怒。 苏菲菲突然灵机一动，她开始挣扎，嗓子里发出“唔——唔——”的叫声。 秃头男像是在等什么人出现，也许是无聊了，寂寞了，他突然上前撕掉了苏菲菲嘴上的胶带。 苏菲菲眉头紧蹙，嘴边的皮毛被撕扯得生疼，缓过神来，她一脸真诚地看着秃头男，“你刚才是在玩欢乐斗地主？” 秃头男一边嗑瓜子，一边朝旁边啜了一口瓜子壳，“没错！怎么滴，你也会？” 苏菲菲点头如捣蒜，“没错！我会！而且我能帮你赢得更多的欢乐豆！” “真的？”秃头男一脸狐疑，“瓜婆娘，你可别骗我！” “不会！我命都搁你手里了，这里荒无人烟，我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我！ 大哥，我会玩斗地主，我号上有一百多万的欢乐豆呢！” “这么多？我r你个仙人板板！我给你充值十块钱，你赢不了豆子，劳资弄死你！” “大哥，我发誓！赢不到欢乐豆，你宰了我都行！”苏菲菲喘着娇气，眉宇之间闪烁出一道生机。 秃头男像是在犹豫，一直在苏菲菲四周晃悠。 忽然间，他回眸看向苏菲菲，一双阴鸷的细长眼睛，露出一脸阴笑，“行！劳资给你临死之前，过一把牌瘾！” ...... 正文 第471章 一波又起，又出事了 海港警局，三楼会议室，全体警员召开紧急会议。 通知发下去，一分钟不到，人员已经全部落座，整间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几十号人头，黑压压的一片，今天动用了警局最大的会议室，预示着会议的重要性。 省公安厅厅长冷军一如既往坐在人群中的C位，右手边坐着庄局。 刘子明坐在庄局的隔壁，全程阴着一张黑脸，像一瓶黑色墨水泼在他的脸上，又黑又臭。 事发突然，许多同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看见全员都参加了会议，深知一定是出大事了。 “子明，公共场合不要抽烟！”庄建国小声说了一句。 “这不焦虑嘛！” 刘子明蹙着眉头，嘟哝了一句。他快速抽完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放在烟灰缸上狠狠碾压了几下。 吕墨知道，刘子明这个行为动作的背后，是一颗心力交瘁，肝火旺盛的心。 会议室内几十号人都暗沉着一张脸，一个个脸色蜡黄，像吃了二十来天的青菜叶子，大家都处于熬夜加班疲惫不堪的状态。 四周被一股压抑的气场包围，每个人都不敢说话，他们了解刘子明的脾气，这一群人当中就属他脸最黑。 大家都知道他有牛脾气，害怕他突然起身直接拍了桌子，省公安厅的冷厅长还在这里呢！ 等到最后一名警员落座后，庄建国试了试话筒，准备组织这场会议工作。 他开了一辈子的会，这些对他来说，信手拈来。 庄局长开门见山地说道：“突然召集大家来开会，一定是有急事！案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出事了。 中午我们接到失踪人员苏菲菲父母的报案电话，他们女儿在金茂府小区一栋楼里被人绑架，下面请刑侦室刘子明同志为我们讲述具体细节。” 冷军坐在C位，脸色暗沉，一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扯起了愁云密布，这样的微表情最符合当下的情景。 过度的冷静，或者过度的亢奋，都显得很刻意，这种分寸感，冷军拿捏得相当好。 吕墨坐在刘子明的隔壁，比较方便观察全体参会人员的面部表情。 这里人谁是人，谁是鬼，他睁着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提了提眼镜时，他与冷军的眼神四目相视，两人点了点头，便分开了眼神。 想起刚才冷厅长要求自己先撤离海港市，返回省公安厅复职，吕墨心口一紧。 他的这位老领导莫非是想故意支走自己，弱化刘子明的作战团队。 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此刻，吕墨并不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冷军种种行为确实有些反常。 省城贴吧网友传来了他的一代身份证，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如果那位网友没有和他联系，也许他找不出冷军的破绽。 天无绝人之路，逆境时竟然让他逮住了机会。冷军一定有问题，案子没有侦破之前，吕墨铁定心不会走。 刘子明接过话筒，喂了两声，调节到最适合自己的音量。 “各位，开门见山，今天我敞开了和大家汇报案件最新进展。 依云湾割脸案，天德湖碎尸案，垃圾回收站分尸案，这三起案件的死者都是年轻女性。三名女性死者的脖颈后处都有一朵红色的刺青，我们经过专家痕迹对比，已经证实是同一人所为。 依云湾女性死者蒋晓雯的肾脏经过法医尸检，尿毒症晚期，呈现黑色状，这是照片。”刘子明将激光笔指在会议室投影仪上。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照片中法医室的解剖台上，一张不锈钢的铁盘上放着两只黑压压的肾脏，证明死者生前已经病入膏肓，即便有合适的肾源救治她，也无济于事，扁鹊华佗在世，也没用了。 刘子明的脸色黑得像这对肾脏一样，都快要流出了黑汁来了。 “天德湖碎尸案女性死者沐婉晴被罪犯残忍分尸，随后罪犯开始长达一周时间在海港市的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四个区域分尸。 最后一部分的尸块，他以同城闪送的方式寄往海港警局。对了，死者的阑尾被那浑蛋寄到了海港市实验小学。 瘪犊子把死者的阑尾寄给了我的女儿娜娜，害得娜娜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刘子明说话时，手指都在颤抖。 吕墨坐在他身旁，能够感受到他在提及宝贝女儿时，情绪开始按捺不住的愤怒。 “淡定！别慌！”吕墨在刘子明耳边低声宽慰了四个字，一只手放在刘子明的腿上拍了两下。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凶手具备反社会型人格，情绪偏执易怒。他早年也许遭受了心灵创伤导致错位感，对社会，尤其是对女性有不满情绪。 三起案件已经可以称之为连环杀人案，女性死者的下体都在死前遭受过性侵。凶手通过性暴力彰显自己男性权威以及通过性暴力表明自己对女性蔑视态度。下面请吕专家说一说犯罪心理画像！” 刘子明将话筒传给身旁的吕墨，吕墨接过话筒，提了提眼镜，开门见山地说道：“针对此类犯罪人，犯罪心理学学说上普遍认可的原因有以下几点。 首先，罪犯的家庭中母亲角色的缺失，从小可能缺乏母爱。其次，他在感情生活中受到挫败和创伤，从而侮辱女性，虐待女性。死者蒋晓雯是他此次连环杀人案的第一名女性死者，他对她的恨念大家肉眼所见。请看大屏幕！” 吕墨将激光笔指在投影仪上，大家虽然看过很多遍，还是不免一阵唏嘘。 画面上，躺在解剖台上的是一具女性的尸体。女人的面部血肉模糊，脸皮不翼而飞。 “各位，根据法医严勇的尸检报告分析，此人是在死者生前将受害人的脸皮活活割了下来。 凶手有学医的经历，心理素质极佳，这类犯罪人通常属于忍耐性极强的人。 一般而言，忍耐性较强的人都如同一座火山，在压力积蓄到一定限度，会以无法控制的强度爆发出来。 尤其是当他们遭遇欺骗、背叛、嘲讽等情况下，他们会将自己想象成为一名裁决者，去替天行道，惩治那些伤害他们的女性。 这种错位感和失落感会在没有正确引导的情况下演变为仇恨的心态，从而上演为杀人。 我们发现，三名女性死者间隔一周时间被杀，说明凶手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蓄意谋杀。” 话落，吕墨将话筒还给刘子明，刘子明接过话筒继续说道，“第三名女性死者和受害人沐婉晴相比，更加惨烈。首先，她是此次连环杀人案中年龄最小的女性死者，刚成年不久。其次，凶手这一次将人碎尸后，没有和上次那样抛尸。 上次罪犯抛尸的犯罪心理，吕墨之前已经讲过，凶手在向警方挑衅。 这种性格扭曲的罪犯往往喜欢躲在背后偷窥警察一筹莫展的样子，也许在发现尸块的现场，他还会藏匿在人群中，偷偷观察警察的表情和行为动作，这会让他们产生快感。 说不定咱们回头看见人群中有人在盯着我们看，也许那个人就是凶手，说不定他还会冲着你笑。 如果让我遇到，我一定会在人群中揪住他。” 正文 第472章 您这是想，支开吕墨 刘子明继续将激光笔指在投影仪的两张照片上，分别是死者沐婉晴的尸骸和李漫妮的尸骸。 照片中，他圈出了共同点，并且用红色的字写了备注：两名女性死者腰间的一对肾脏均都不见了。 “诸位，两名女性死者的腰间肾脏不翼而飞，这绝不是偶然。 两种可能，一、罪犯有特殊癖好，比如收集肾脏；二、罪犯将肾脏用在某个人的身上，也许他的家人中有人身患尿毒症。这一点我们在犯罪嫌疑人冷念丞的身上找到了共性。 传言二十年前，他的爷爷冷俊峰身患尿毒症晚期，也就是当年，蒋家村发生了一起盗肾案。” 刘子明话音刚落，眼神注视着庄建国，两人四目相视时，庄建国没有说话，冷军的眉宇之间轻皱了一下。 “我不展开细说了，当年那起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相信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以上都是一些案情回顾，这一点很有必要。咱们不能因为发生了新的命案，而忘记了之前的命案。多起命案看似没有交集，仔细串联在一起，罪犯作案是有逻辑性的。 接下来，我要和大家汇报案件的最新进展。我市又出现了一起人口失踪案，相信部分人员已经知道了。 罪犯模拟画像师张斌专家刚走，目击证人已经将犯罪嫌疑人的画像描述了出来，张斌专家已经画出了相似度高达95％的画像。目前技术科正在人像AI恢复，尽量还原到接近罪犯容貌特征的样子。 失踪人26岁，女性，姓名：苏菲菲。冷氏药业集团新上任的华东区域经理。 我们赶到案发现场，发现了受害人的一台笔记本电脑。 笔记本电脑我已经送往技术科，请徐翔主任和杜晓生同志抓紧破解密码，里面可能有重要线索。 受害人家中的垃圾桶内，法医夏果果发现了一枚验孕棒，受害人怀孕了。 她现在很危险，从监控中我们看见男子的身影，身高169cm左右，穿戴一身黑，帽檐压得很低。 大家看，这是根据金茂府地库出入口保安的描述，罪犯模拟画像师张斌专家画出来的罪犯画像。” 刘子明将激光笔指在投影仪的那张人像上，图片中，男子坐在无牌照的五菱牌面包车内，一双阴鸷的三角眼，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在场所有警员心口一紧，此人看着就不像好人呐！ “这浑蛋事先应该已经踩过点，道路摄像头的监控只拍到了他经过了太湖路和永兴路段，然后就不见了踪影。受害人苏菲菲目前处境很危险，大家必须尽快找出她。” ...... 冷军接过刘子明手中的话筒，面色严峻，散发出一身正气。 吕墨心口一紧，现在冷军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已经产生了质变。 “案情比较棘手，旧案未破，新案又来。我来进行一下会议总结！ 往前数一数日子，凶手已经过了犯罪冷却期。失踪女性苏菲菲极有可能是第四名女性受害者，证明凶手这起连环杀人案还没有进入end！ 从小区监控中可以看出，受害人是在有生命体征的情况下被人掳走，当务之急赶紧找出她，这是一场和死亡赛跑的过程，大家赶紧动起来。 子明，我建议在太湖路和永兴路附近，尤其是永兴路，五菱面包车失踪的路段加强周边人群询问。 附近的居民、门面商家以及城市道路清洁工等，问问他们有没有发现这辆没有牌照的五菱牌面包车。” 刘子明点点头，这个想法方向没毛病，他也正准备去这两条道路仔细询问。 面包车消失在永兴路，路段是四岔路口，他立刻打电话询问了监控管理中心。 那条路段是监控出现了问题，还是人为导致，还是附近根本没有设置监控。 ...... 散会后，全体警员一分钟撤离现场，每个人都铆足了劲儿。 失踪女性苏菲菲是在有生命体征的情况下被绑架，证明她现在还有生还的希望。哪怕希望很渺茫，他们也要拼尽全力去找到苏菲菲。 刘子明一只脚刚跨出会议室，冷军喊住了他。 他回眸看向冷军，发现他的眼神很冷冽，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力，“子明，明天让吕墨先回省城。我此次带来的一行人可以借调给你用，都是我们省公安厅的精兵强将。” 吕墨错愕了三秒，冷厅长还真是孜孜不倦，还在想撵他走。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和刘队并肩作战！” “吕墨，这是命令！省公安厅也需要你！”冷厅长的态度不容反抗，眼眉竟然立了起来。 吕墨突然失声笑了笑，“冷厅长，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目的，你多虑了！”冷军的语气十分严肃。 “是吗？我以为您想支开我！”吕墨扯着嘴角笑了笑，笑得很有玩味。 冷军扫了一眼吕墨，语气不太好，“吕墨，我这是为你好！” 吕墨刚想说什么，刘子明走近二人中间。 他扯起嘴角笑了笑，“大家都合作这么久了，该有的默契已经有了，突然把我们一棒子打散了，不太合适。 冷厅长，我们都是成年人，绝不会意气用事，我相信吕墨不是恋战，他只是想和咱们一起见证罪犯落网。这是咱们公安人员最想看到的，您就别劝他了。” 话落，刘子明故作轻松地挽住了吕墨的肩膀，“走，陪我一起跑一趟路段监控中心，看看永兴路的四岔路口监控是罢工了，还是被人为破坏了。” 两人打着马虎眼离开了会议室，庄妍紧跟其后，像两人的小尾巴。 庄建国杵在一旁一直没参与他们的话题，等刘子明他们离开时，他关上会议室的门。 冷军背对着他，肩膀在颤抖。 “冷厅长，您是想支开吕墨？”庄建国一脸看穿，没什么能够逃脱他的眼睛。 冷军猛地回过头看向庄建国，声音低沉道：“没错！他们在一起就是合作太默契了！这样查下去，我们谁都得完蛋！” ...... 废弃医院，秃头男替苏菲菲解开了手上的绳子。 “大哥，能不能把脚上也解开？血液不循环，怪难受的！”苏菲菲一张娇俏的脸冲着秃头男挤出一丝笑。 秃头男一边嗑瓜子，一边阴笑了两声，“瓜婆子，别耍花招！解开你的双脚，你跑了我可咋办？” “大哥，您有武器，我哪敢跑啊？”苏菲菲继续打马虎眼儿，只要脚上的绳子解开，她就可以伺机逃跑。 “闭嘴！少特么给劳资扯东扯西！你不是说你斗地主很厉害吗？给你！”秃头男买了个超级大礼包，15元赠送175000欢乐豆。 苏菲菲的手腕通红，接过秃头男的小米手机，她发现对方用的竟然是红米手机。 这家伙看起来日子过得很拮据，属于社会底层人士，甚至更底层。 此人除了穷困潦倒，目测受的教育相对比较少，知识面不怎么广，精通绑架和杀人。 这些年，城市底层人以报复社会的方式制造恶性事件呈多发态势。 这部分人群生活艰辛而得不到必要的救助，使他们感到绝望与无助。 越来越严重的贫富分化，阶层固化使他们感到失落，从而产生心理失衡，可能激发少数人犯罪的冲动。 “瓜婆子，弄啥哩？快给我赚欢乐豆！ 本钱是175000的欢乐豆，半个小时你玩不到双倍的欢乐豆，我弄死你！”秃头男蓬头垢面，一双细长的三角眼闪烁着狠厉的光。 “大哥，相信我！欢乐斗地主等级有36个，我的等级是‘辅国公’！”苏菲菲的语气很自信，她几乎已经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展开了一场与秃头男斗智斗勇的模式。 秃头男眉宇之间原本邪气大盛，听说苏菲菲是欢乐斗地主的大玩家，等级竟然是‘辅国公’，激动得直搓手，“瓜婆子，当真？” “不废话，爷请看！” 苏菲菲握住手机时，发现秃头男的手机信号竟然满格，证明这附近有手机三角定位，信号不错。 她的手机在秃头男的口袋里，应该已经被他拔掉了电池，作为杀手这点常识他应该还是有的。 只要能拿到手机，开机后警察一定会根据三角定位法，追踪到她的踪迹，她就有活下去的可能。 正文 第473章 造神出道，幕后黑手 半个小时候过去，苏菲菲帮秃头男从175000的欢乐豆，赢到了50万的欢乐豆。 秃头男坐在苏菲菲的旁边一直在嗑瓜子，一双阴鸷的三角眼笑成了一条线。 苏菲菲能够闻见他身上劣质的香烟味，伴随着韭菜盒子的味道，还有淡瓜子的味道。 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此男貌似已经很多天没有洗澡，连同呼吸都带着刺鼻的臭味。 “美女，你这本事是从哪里学的？”秃头男眯着一双三角眼，眼白和眼黑的比例很不协调，所以笑起来也给人一种阴险狡诈的感觉。 苏菲菲扫了一眼秃头男，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大哥，我玩欢乐斗地主也就三年，已经玩到了辅国公的等级。这里面是有规律可循的，您想不想学？我可以教你！” 秃头男一脸惊喜，“当真？” 苏菲菲一脸势在必得，“这些都是人设计出来的游戏，只要掌握诀窍，我保证你可以玩到‘大财主’的等级！” “要学多少天？”秃头男眯着一双阴鸷的三角眼，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个嘛，要看个人的悟性！” “美女，不如你再帮我打几局，多赢点欢乐豆！” “作为交换条件，大哥，您帮我把脚上的绳子解开，我一定不跑。”苏菲菲一双大眼睛真诚地望着秃头男。 秃头男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这小女人柔柔弱弱的像一只小白兔，根本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你可别耍花招，我的刀不长眼睛。”话落，秃头男从腰后掏出一把菜刀。 苏菲菲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把菜刀看着挺新的，应该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菜刀的材质像是一把不锈钢菜刀，也有点像碳钢刀。碳钢刀在老百姓口中又称之为“铁刀”，高硬度钢材的锋利度，特别适合切肉。 砍、剁肉类，也可将骨头剁成小块。刀片较厚，重量也较重。如果当做杀人的武器，应该也不赖。 苏菲菲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每寸肌肤都在生疼。 “大哥，我帮你赢欢乐豆，您替我先松开一会儿，真的挺难受的。”苏菲菲憋着嘴，样子还有点委屈。 秃头男摸着后脑勺思考了几分钟。 苏菲菲原本以为糊弄不住这浑蛋，没想到下一秒，他竟然用那把菜刀直接砍断了她脚上的绳子。 “给我老实点！继续玩！” 秃头男将菜刀放回后腰间，掏出一把瓜子饶有兴致地蹲在苏菲菲的旁边看着她玩斗地主。 “记住！有炸弹时要挑好时间再扔炸弹，地主不能因为手里有炸弹就盲目使用，而是要以走牌为前提。 农民手里有炸弹的话一定要掌握好火候，留在紧要关头再使用手里的这枚炸弹，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 苏菲菲一边玩一边给秃头男传授欢乐斗地主常胜四大技巧攻略，秃头男听得很认真，但是明显智力有限，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 “大哥，你试一把！”苏菲菲笑了笑，脸色惨白如墙。 秃头男眼神怯怯地看了一眼苏菲菲，那样子很像是一个孩子在问妈妈，“我可以吗？” 苏菲菲扯着嘴角，冲着他点点头，还给他竖起了一只拳头加油打气，“大哥，奥利给！” 秃头男重新尝试了一局，一分钟不到秒败，气得差点砸了手机。 “不行！‘造神出道’还没给我结佣金呢！”秃头男摸了摸手机，“我还得再用它一阵子！” “造神出道？难道是幕后黑手？是冷念丞吗？”苏菲菲吓得脸色煞白。 “美女，我没啥文化，学不会这些门道，我只会绑架杀人！你继续玩，玩到一百万欢乐豆我送你上路。”秃头男将手机扔给了苏菲菲。 苏菲菲接过手机错愕了三秒，眼下只能火中取栗，不能和他硬碰硬对干，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大哥，您能让我当个明白鬼吗？‘造神出道’是谁？”苏菲菲问得小心翼翼，她很害怕触碰到秃头男的底线，杀人犯都有西班牙蛮牛的性格，见红就想顶。 话落，秃头男回眸看向苏菲菲，一双凶狠的三角眼死死瞪着她。毒蛇一般冰冷的目光将苏菲菲身上的最后一丝冷气抽走，使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少废话，不该问的别问！” 苏菲菲一直坐在地上，下半身很冷。她身子忍不住动弹了一下，秃头男察觉出她的异样，怒斥道：“不许动，否则我弄死你！” “大哥，我想上厕所，能不能......”苏菲菲话还没说完，就被秃头男立刻制止了。 “憋着！要不就尿身上！要不就地解决！别耍花招！”秃头男的语气听起来没商量，苏菲菲只好作罢，低着头继续帮这浑蛋赢欢乐豆。 不得不说，苏菲菲对任何扑克牌都很有天赋，除了斗地主，她还精通淮安掼蛋、德州扑克、炸金花...... 上大学的时候，和班上男生打牌学来的。没想到临死前，这项技能让她已经熬过了将近一个小时。 “大哥，您为啥不直接把我解决了，要跑这么远？” “少逼逼！我只说一句，‘造神出道’待会儿会过来！在你死之前，他貌似有话要问你！” 苏菲菲心口一紧，‘造神出道’有话问她？ 她正在走神，对方玩家甩出一个王炸，紧接着“超级加倍”，苏菲菲一把数了十万欢乐豆。 秃头男听见欢乐斗地主失败的BGM响起，攸地一下站了起来。他蹲下身子看了看手机上的欢乐豆，眼底一片猩红。 猛地，他抬起一只大脚狠狠踹向苏菲菲的腰间，将苏菲菲整个人踢出几米远。 苏菲菲疼得喘不上气来，浑身迸出了冷汗，腹部更加疼痛难忍。 这时，秃头男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这所寂静可怖的废弃医院里显得特别突兀。 “......是！明白！”秃头男挂断电话，一双凶狠的三角眼死死盯着苏菲菲。 他手里拿着一根绳子，看样子是打算将苏菲菲再次捆绑。 苏菲菲刚才吃了他一脚，正蜷缩在墙角苟延残喘。突然抬起头看向秃头男时，他的眼底杀伐果决。 猛地，苏菲菲使出了最后的力气站了起来，拼命往外跑。 “站住！我r你个仙人板板，信不信我弄死你？”身后是男子诡异的声音。 正文 第474章 骗你我是，王八犊子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离开海港警局，天色已经渐浓。 路段监控管理中心的同志都在加班，他们接到刘子明的电话，第一时间查询了太湖路段和永兴路段附近所有的监控摄像头。 三人抵达监控室，工作人员已经等候多时，他们将监控开始进行回放。 视频中，那辆没有牌照的五菱牌面包车从金茂府出发，一路经过了太湖路，然后左拐进入永兴路。 在永兴路第二个路口，快要抵达一个四岔路口处，这辆面包车突然消失了。 路段监控中心的工作人员查到，那个四岔路口原本设有三个摄像探头，今天却都罢工了，一定是人为操作。 监控室四面都是显示屏，上面有城市各区域的监控视频，一屋子的工作人员都在寻找可疑人物。 一个小时过后，一名实习生火眼金睛发现了一天前，施工队在保养维护监控摄像头时，一名男子穿着施工队的工服爬上了车顶，在监控杆上捣鼓了两下就下来了。 “头儿，这家伙不是施工队的人，他是混水摸鱼爬上了车顶，故意破坏了监控。” 监控中心主任立刻拨打了施工队领导的电话，很快得到了证实。 昨天下午他们进行永兴路段监控摄像头的保养和维护，这工作隔一段时间就要做一次。 雨水是显酸性，Ph值小于5.6时称为酸雨。酸雨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硫酸型酸雨，主要由于溶解了空气中的硫氧化物。另一种是硝酸型酸雨，主要溶解空气中的氮氧化物形成。 监控探头需要定期维护，避免影响其正常拍摄功能。施工队最近刚招聘了新人，当天两名工作人员发现有人来支援，误以为是新来的人过来学习，就没放在心上。 刘子明接过电话询问了对方，“你好，我是海港警局刘子明，你们看清楚那名男子的长相了吗？” “身高和体型看清了，我们清理监控探头时都会佩戴口罩，我就记得他长着一双三角眼。 对了，那人眉骨突出，头尖额窄，戴着黑色的耐克牌鸭舌帽。” 刘子明挂断电话，双拳紧握，眼眉立了起来，“就是他！浑蛋挺聪明的啊，够专业啊！” 吕墨心口一紧，这货是凭空冒出来的，一定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可能是一位相当专业的杀手。 失踪女性苏菲菲现在很危险，他突然想到一个人，李飞。 庄妍站在一旁看见吕墨眉毛挑了两下，一起共事这么久，她已经不止一次发现，吕墨想到案情的突破口时，眉毛总会不自觉地往上挑两下。 “吕专家，您是发现什么了吗？”庄妍问道。 吕墨双手交叉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摩擦速度越快，证明他此刻越兴奋。 “苏菲菲不见了，李飞是她的男朋友，我们可以去问问他。” 刘子明看了一眼监控室的屏幕，那浑蛋能够想出减掉监控杆上的探头电线，此人一定不简单，至少在犯罪这方面挺专业的。 眼下，警局那边已经将他的AI人像上传到网站上，进行悬赏举报。 刑侦四组和五组的组员正沿着太湖路、永兴路附近挨家挨户询问，试图找出目击证人。 刘子明一阵心焦，摸了摸口袋，他很想抽烟。 “刘队，这里是监控室，小心电路着火，咱们移步会议室小息片刻。”监控中心主任也是老烟民，刘子明这个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话落，刘子明看了一眼显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十分。 距离苏菲菲被绑架已经过去了半天时间，多一分钟，受害人就多一分危险。 “不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感谢诸位配合工作！”刘子明快速和监控中心的每位同志握了握手。 路上，刘子明让文职女警方小可查到了李飞的电话号码，电话拨打过去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 “菲菲，是你吗？你在哪儿？我找你一天了！”李飞的语气很着急，没等对方开口，他已经问出了口。 刘子明错愕了三秒，清了清嗓子，吓得李飞浑身打了个激灵，“你是谁？” “我的声音你也听不出来了？”刘子明的声音还是挺有特色的。 “刘......刘队长？”李飞语气带着试探的口吻。 “李飞，好记性，不亏是冷念丞跟前的红人！”刘子明冷笑道。 李飞愣住了一会儿，缓过神来，心口紧缩了两下。 菲菲该不会出事了吧？刘子明不会平白无故把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 “刘队，这个点还早，您是打算请我吃晚饭吗？正好我肚子挺饿的！”李飞嘴上说笑着，心里却升起了一股子不祥的预感。 “李飞，据我所知，你和贵集团华东区域经理苏菲菲是情侣关系，对吗？” 李飞定住了几秒，倒吸了一口凉气，“没错！我们二人比较低调，一直没有官宣。没想到刘队长听八卦的，连我的私事也知道。” 刘子明“呵呵”冷笑了两声，“李飞，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能会感到很震惊，甚至觉得我在欺骗你，但是这是事实。你的女朋友苏菲菲被人绑架了！” 话落，李飞的手紧紧握住手机，眼睛泛起了惊悚的光。 冷念丞上午请来了芯片专家，证实了两张芯片分别是追踪器和窃听器，他怀疑是苏菲菲动了手脚。 随后他采集了芯片上面的指纹，秘密送往公安部门进行指纹搜索，难道他已经确定指纹是苏菲菲的？ 李飞吓得身子往后倒退了几步，“你......你没骗我？” “骗你我是王八犊子！苏菲菲的父母报的案，警局有记录，实在不行，你可以亲自去拜访二老。 不过他们老两口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小区楼层监控拍到了绑架者的身形，但是没有拍清楚脸。 我们根据金茂府地库出入口保安师傅的描述，已经将罪犯模拟画像进行了AI高清修复。 你现在可以登录海港市政府门户网站，上面有悬赏通告，并且附有此人的画像。” 李飞猛地打开电脑，快速进入政府门户网站，果然看见了悬赏通告。 画像中的人看着很面生，他确定自己没有见过。 “李飞，你和苏菲菲是恋人关系，我们希望你配合警方尽快找出她。 监控视频中，苏菲菲是在有生命体征的状态下被人掳走的，她还有活下去的概率。”刘子明的语气很坚定，他在试探李飞对苏菲菲的真心有多少。 李飞没有继续说话，直接掐断了电话。他拿起车钥匙抵达地库，看着手机上一百多个未接电话，他确定苏菲菲真的出事了。 冷念丞多狠啊，他知道苏菲菲在背地里搞鬼，一定不会放过她。 李飞一路驱车行驶在海港市的街道上，心里急得像火烧一样。 正文 第475章 她真不是，要针对您 李飞抵达冷氏别墅时，家佣黄婶替他开的门。 “董事长在家吗？”李飞的声音哆嗦着。 黄婶一脸错愕，“在......在的！董事长在自己卧室里头呢！” ......李飞敲了三声门，屋子里没有声音。他刚想继续敲门时，冷念丞将门打开了。 “董事长，您这是要出去吗？”李飞看见冷念丞换上了一身黑衣，和那天在防空洞虐待张萍的装扮如出一辙。 他不禁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冷念丞却勾肩搭背将他拉进了房间。 “阿飞，你找我？”冷念丞一边照镜子，一边嘴角扯起阴笑。 “董事长，菲菲失踪了，他爸妈已经报警了，警察正在外面到处找她。” “是吗？所以你来找我，是认为苏菲菲被我绑架了？”冷念丞回眸看向李飞，还冲着他笑了笑。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这一次他的语气很坚定，“董事长，指纹出来了吗？” “上午指纹物证被取走后，半个小时内结果就出来了！自己看！” 冷念丞将一张指纹数据亮在李飞的面前，李飞看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指纹拥有者：苏菲菲。 冷念丞戴上一副黑色登山手套，背上一个行李包，准备出门。 李飞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董事长，求您放过菲菲！她一定是脑子蒙了浆糊，才在我手机里面安装了窃听器和追踪器。 她......她只是想防止我在外面偷腥，她真的不是故意针对您！” 冷念丞回眸看着李飞，嘴角抽搐了一下，“阿飞，我把你当好兄弟，不然我会带着你一起过去。 说不定我还会让你狠狠暴揍她一顿，我是担心你舍不得，担心你妇人之仁。 阿飞，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她们接近男人都是带着各种目的。苏菲菲清大毕业生，她会看上你？ 你自己想想，如果不是我有意提拔你，她会看上一个专科院校毕业，身世可怜的孤儿。 阿飞，你除了情商高点，其余方面天资很一般。苏菲菲接近你的目的是监视我，此人不能留。” 话落，冷念丞抬脚准备离开房间，李飞突然抱住了他的大腿，“董事长，求您了，菲菲怀了我的孩子。她......她不能死！” 冷念丞眉宇之间轻皱了一下，“哦？你俩有了孽种？那就更不能留了，斩草要除根！” 下一秒，冷念丞狠狠甩开李飞，“阿飞，看样子我要让你死心！ 我查到苏菲菲和蒋晓雯是同乡人，她俩是小学同学，三年级的时候苏菲菲进城读书两人就断联了。 三年前，也就是艾拍APP创业初期，蒋晓雯从蒋家村前往海港市，第一个投奔的人就是苏菲菲。 阿飞，信不信她们合起伙来想要弄死我！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兄弟吗？ 那好，苏菲菲和我之间，你选谁？” 冷念丞一双嗜血红眼死死注视着李飞，像极了一个怨妇追问丈夫在小三和原配之间，丈夫究竟选谁。 李飞扫了一眼冷念丞，他的样子很狰狞，苏菲菲落在他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不如来一招缓兵之计，先选冷念丞，然后再表衷心。 “董事长，我选您！”李飞擦干眼角的泪，扯起嘴角笑了笑，“董事长，阿飞彻底醒了。那个贱人一直以来都看不上我，我当上了您的秘书，她才开始高看了我几眼。这样的女人真可恶！ 董事长，您带着阿飞一起去，我不介意与您一起在她身上‘伤口撒盐’！” 冷念丞眉宇之间轻挑了两下，眼神很玩味，“好啊！既然如此，咱俩一起去虐死她！” ...... 刘子明三人返回海港警局的路上，蒋浩的电话突然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出什么事了？”刘子明问道。 蒋浩欲言又止，他一直没有和刘子明交代苏菲菲的事情。 上午，菲菲突然开着车出去，一天都没有回集团上班。作为新上任的华东区域经理，她不可能这么玩忽职守。 今天一天他都联系不上菲菲，心里感觉很不踏实。 “刘队，苏菲菲不见了！”蒋浩终究还是说出了口。 刘子明愣住了几秒，说道，“你和苏菲菲认识？” “是的！我们不仅认识，还是同乡。” “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隐瞒什么？咱们说好要互相信任的呢？”刘子明语气有点愤怒。 “对不起，我不想再牵扯无辜的人！” “那你知道苏菲菲被人绑架了吗？就在今天，她的父母报的案！” “什么？菲菲......被绑架了！” “没错！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她，十几只警犬已经在全城搜索她的踪迹。 这姑娘很有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对了，你知道她怀孕了吗？”刘子明问道。 蒋浩身体哆嗦了一下，一脸难以置信，“什么，她怀孕了？” “你没听错，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苏菲菲可能是此次连环杀人案的第四名女性受害者，蒋浩，你不该瞒着我们。” 蒋浩沉默了几秒，精神突然有些失控道：“刘队，求您，一定要救出我菲菲妹子，我什么都告诉您......” .......刘子明听完蒋浩的叙述，眉头拧成了一根结，他愤怒地拍打了两下方向盘。 他开了手机免提公放模式，吕墨和庄妍已经知道蒋浩和苏菲菲的关系。 “蒋浩，你糊涂啊！苏菲菲在李飞手机里安装微型芯片，这一步棋走得太惊险。 很有可能，冷念丞已经发现了芯片的存在，所有他要杀苏菲菲泄愤！” ...... 二战废弃医院。 苏菲菲刚才想跑，被秃头男像拎着一只小鸡似的抓了回来。 秃头男身高约169cm，长得也精瘦，力气却无穷大。 苏菲菲刚做了药流，又被绑在蛇皮袋里运到距离海港市三十公里的地方，身体已经虚弱到极点。 即便她刚才拼尽全力逃跑，在秃头男眼里，她不过是刚迈开了两步。 “想跑？你跑了，我就得死！”秃头男面目狰狞，将苏菲菲拎在空中。 “大哥，我错了，我就是想出去上个厕所。”苏菲菲带着哭腔示弱，秃头男已经摸透她绵里藏针。 苏菲菲挣扎着，却被秃头男狠狠摔在地上，“少装可怜，差点被你骗了！” 苏菲菲忍着疼，忽然间就笑了，笑得很妩媚。 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想要活下去，“大哥，我错了，我可以将功补过！” 秃头男摸了摸后脑勺，笑得一脸玩味，他用鞋尖挑起苏菲菲的脸，“哦？怎么补过？” 苏菲菲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笑了笑，摆出一副撩人的姿势。 秃头男的眼底突然生出一道光，脸色变得狰狞扭曲。他红了眼睛死死瞪着苏菲菲，“你在侮辱我的尊严？” “什么？”苏菲菲吓得哆嗦了一下。 “姑娘，你知道性无能患者吗？”话落，秃头男拳头如雨点，狠狠砸在苏菲菲的身上。 正文 第476章 警察刚才，近在咫尺 苏菲菲原本打算用美色勾引秃头男，然后趁其不备时，一脚踹中他的要害，再伺机逃跑。 没曾想，这一招只对李飞有用，秃头男竟然自曝是一名性无能患者，她貌似撞枪口上了。 这年头，罪犯多多少少都有点难言之隐，在心理畸形扭曲下误入歧途的案例不在少数。 她突然想起曾经看过泡菜国一部电影，凶手的妻子因为丈夫患有性功能障碍，几年过去一直没有怀上孩子，于是妻子主动提出了离婚。凶手作为男性的尊严被践踏，从而杀了妻子一家人。 后来凶手变本加厉，专门挑选发廊小姐下手，将她们拐进小树林，杀害之后对她们的尸体进行侮辱。 尸体没有生命体征的，自然不会埋怨他的无能，更不会像他的亡妻带着满目鄙视的眼神看着他。 警方后来根据目击证人的指引，在树林的深处一座小木屋对凶手进行了逮捕。 警察押着凶手去找尸体，发现几名裸女被他埋进了不远处的坑里，身体已经腐烂，死相惨绝人寰。 凶手从性无能患者，变成了虐杀女性的杀人犯，目的是报复女性。 苏菲菲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口一紧，她刚才的行为刺激到了秃头男的自尊心，结果挨了一顿暴揍。 此刻，她的脸部出现了软组织损伤，伴随着面部神经损伤，肿胀得很厉害。 “姑娘，你这一招对我不顶用！”秃头男笑了笑，一双狭长的三角眼散发出狠厉的光，“以后不要随意去戳别人的痛处哦！对了，你没有以后！” 苏菲菲趴在地上苟延残喘，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在生疼。挨了一顿暴揍，她的身体像被抽去了最后一丝力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秃头男一边嗑瓜子，一边刷小视频。他竟然喜欢看吃播，对着手机直流哈喇子，“等我结了佣金，我也这么吃！” ”苏菲菲一脸虚弱，缓过神来，开口问道，“大哥，你是在看艾拍APP吗？ 秃头男样子有点不耐烦道：“闭嘴！你咋什么都知道？死到临头了还逞什么能！” “大哥，你不如一刀抹了我脖子，给我一个痛快吧！”苏菲菲看起来生无可恋。 “那不行！‘造神出道’说了，他要见到活的！你一边歇歇，等他一声令下，我再宰了你！” 许是腰后的那把菜刀有点累赘，秃头男取出菜刀搁置在一旁，继续盯着手机看吃播吃东西。 “这手枪腿不错，回头我也整两个！” 苏菲菲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死死注视着秃头男身边的那把菜刀。 刚才秃头男暴揍她时，她的手故意触碰到了他的窄腰。这货身上没有枪支弹药，只有这把菜刀。 “这烤乳猪不错，巴适得很！”秃头男看得意犹未尽。 这货的智力看起来很一般，喜欢玩斗地主，看小视频，典型的网络奴隶。 ...... 海港警局那边已经派出了数十名警员，协同十几只警犬满城搜索苏菲菲的下落。 海港市一共有四个县级市，辐射到周边是各大乡镇，刘子明要求大家一起进行搜捕工作。 苏菲菲趴在地上昏睡了不知道多久，耳边突然听见远处有警犬的叫声，意识突然恢复清醒。 秃头男一阵警觉，耳朵还动弹了两下子。他将手机塞进口袋，像抓小鸡似的将苏菲菲一把拎起。 两人躲进了手术室后面的储物室，苏菲菲发现这座二战废弃医院保存得非常完整。 储物室里面有大量过去遗留下来输液瓶和医疗器械，连压舌板这样的小物件都有。 这里是一间暗格，秃头男对这里貌似很熟悉。他将苏菲菲的嘴巴再次用胶带封死，一双狠厉的三角眼死死瞪着她，“别发出声音，否则我现在就弄死你。” 菜刀就架在苏菲菲的脖子上，她乖巧地点点头，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此刻只有惊悚。 环视四周，她发现墙体好像做了隔音效果，几乎听不见外面的动静。 警察正带着警犬在唐庄挨家挨户搜查，这座村庄不大，只有一百多户人家。 不少居民建议警察去废弃医院碰碰运气，不过前提是要注意安全，那里面经常闹鬼。 警方带着警犬很快找到这所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废弃医院，警犬在四周不停搜索苏菲菲的踪迹，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安。 现场带队警察一阵警觉，让所有人将这里仔仔细细地搜索。很快，他们在一间手术室里发现了瓜子壳。 “快来取证！瓜子壳上面有人类的唾液，可以检测出DNA。这里还有脚印，赶紧采集足迹痕迹！” 话落，一名刑警开始提取现场足迹痕迹，很快分析出脚印主人的心理特征。 “足迹步态混乱，可能是两个人的脚印，一个鞋码43.5，一个鞋码是37，可能是一男一女。 地上有打斗的痕迹，证明这里刚才两人发生过争执，就在这一块！” 该名刑警将打斗范围用标记笔进行了标注，带队警察又让大家带着警犬里里外外寻找了三遍。 结果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的踪迹，倒是被他们发现了两名流浪汉，一男一女，好像是一对流浪情侣。 带队警察命人测量了他们的脚印，巧了，不谋而合。 警察询问他俩时，发现两名流浪汉看起来听不懂人话，看着像是一对智力有障碍的流浪人士。 他们嗑着瓜子，一直冲着警察笑，还从破包里面掏出一瓶可乐递给警察叔叔。 带队警察摸了摸脑袋，宣布大家撤离现场。这里的脚步痕迹是两名流浪汉的，他们刚才疑神疑鬼了。 警察很快带着警犬离开了废弃医院，过了很久秃头男听见外面没有动静，才将储物室的门打开了。 苏菲菲在黑暗的储物室昏睡了过去，她刚做了药流，又挨了一顿揍，已经精疲力尽。 秃头男一把揪住苏菲菲的头发，将她拽了出来。两人抬起头时，看见两名流浪汉正眼巴巴地望着他们。 地上有警察刚才做的标记，秃头男看不懂，苏菲菲却看得懂。 地上是脚印取证，是判断嫌疑人和失踪人的身高、体态、年龄等特点，警察一定是被面前两名流浪汉误导了。 苏菲菲心口一紧，刚才警察与她近在咫尺，就差一点就能发现她。也许这就是命吧！ 两名流浪汉对他俩貌似挺感兴趣的，上前和他们打招呼，还把包里那瓶可乐递给他俩，问他们吃不吃瓜子。 秃头男突然亮出身后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在空中挥舞了两下，“赶紧滚！” 两名流浪汉吓得仓惶而逃，偌大的废弃医院又恢复了死灰般的寂静。 秃头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虚惊一场。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显示是一组未知号码。 “老汪，我看见路上有几辆警车，你们那边出事了吗？”冷念丞问道。 “艹！虚惊一场！那帮警察发现了两名流浪汉，我和她都没事。” “好的！我马上到！” 冷念丞挂断电话，眼睛看向后视镜，声音很阴冷，“阿飞，再快点！” 正文 第477章 有可能她，已经遇害 海港警局抽出一部分警员正沿着太湖路段和永兴路段询问五菱面包车的下落。 两条路段都是一些小饭馆，警察挨家挨户问了一遍，店主和附近的居民都没有看见面包车往的去向。 四个县级市的各公安分局，乡镇派出所，正在加班加点寻找苏菲菲的下落。 舆论的发酵下，有不少群众已经自发组织寻人工作，有人在朋友圈张贴寻人启事，有人发微博，有人发小视频，全市都在寻找苏菲菲的下落。 苏菲菲的父母很感动，两人待在海港警局一楼大厅坐等女儿的消息。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一直在联系通讯公司，试图找到苏菲菲的定位。 通讯公司技术部人员表示，即便她关机，技术科也是可以根据手机三角定位法追踪到她的实时位置。 很显然，苏菲菲的手机电池被人拔掉了，他们无法追踪到苏菲菲的下落。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一直在抽烟，烟灰缸里的烟头堆积如山。 吕墨一回到警局就打开电脑坐等贴吧网友上线，但是对方的头像一直是灰色的。他发了三个字。“你在吗？” 等了很久，对方也没有回应他半个字。 庄妍突然想起在冷俊峰的葬礼上见过苏菲菲，“刘队，咱们和苏菲菲见过！冷俊峰出殡当天，她穿着一身白色套装，是个绝顶的美人胚子。” “嗯，我记得了！这妹子胆子太大了，竟然敢在李飞的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和追踪器。她一定是被发现了！” “听说他们昨天在凯特大酒店举行庆功宴，主题是庆祝苏菲菲荣登华东区域经理一职。咱们要不把酒店昨晚的监控调出来，也许能够发现蛛丝马迹的线索。” 庄妍话音刚落，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她，眉宇之间十分欣慰。小警花现在可以啊，脑回路不错。 “嗯！赶紧出发！”刘子明将烟屁股丢进烟灰缸，狠狠碾压了两下，起身站了起来。 吕墨和庄妍紧跟其后，三人前往三公里外的凯特大酒店。 很快，他们抵达凯特酒店，直接挑明了警察的身份，酒店方面很配合，第一时间安排他们前往监控室。 刘子明三人坐在监控室开始回放昨晚苏菲菲在牡丹厅的那场庆功晚宴。 视频中，苏菲菲一直在被三名男士灌酒，一胖子对她还动手动脚。很快，李飞就沉不住气了，上前拦住了三名男子，几个人貌似在口舌之争。 刘子明三人看得很认真，害怕错过一丝细节。他们看见苏菲菲被李飞拉回坐席，两人在座位上拉拉扯扯，好像在吵架。 “刘队，你看，李飞手机掉出来了！”庄妍惊呼了一声，刘子明立刻按下了暂停键。 吕墨站在一旁，眼眉立了起来，“刘队，赶紧把画面放大！” 刘子明将画面放大后，眼睛都瞪直了，“地上这两张目测就是芯片，可能就是蒋浩说的追踪器和定位器，这丫头太胆大了！” 刘子明点开暂停键播放了几秒，吕墨突然又喊了“停！” 三个人注意到冷念丞正在一旁冷眼旁观李飞和苏菲菲吵架。 刘子明立刻将画面放大，三人发现冷念丞的表情很严肃，眉眼之间杀气腾腾。他和苏菲菲说了些什么，然后他就先行离席了。 刘子明回眸看向吕墨，问道：“从犯罪心理学和面部微表情，你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吕墨的声音很低沉，“这很明显！冷念丞发现李飞手机里被人安装了追踪器和窃听器！ 他很有可能已经知道苏菲菲和蒋晓雯是同乡，说不定他连两人曾经是同班同学都知道了。” 庄妍惊呼了一声，“如果真是这样，苏菲菲现在很危险，冷念丞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话落，三个人后背直发冷汗。 刘子明的手机上有一个大群，是四个县级市以及乡镇派出所一线警员的微信。 群里不断播报他们搜寻工作的第一手进展，管辖唐庄、李庄、王家庄的乡镇派出所所长带着警犬将三座村庄搜了个底朝天，在群里汇报如下：“唐庄、李庄、王家庄已经进行了全面搜索，均没有发现失踪女性苏某。” 刘子明眉头拧成了一根结，在群里回复了两只字，“收到！” 截至目前，大家都还没有发现苏菲菲的踪迹。这不是一个好消息，证明她现在很危险，甚至有可能已经遇害了。 三人饿着肚子回到刑侦室，没想到闻到了酸菜水饺的香味。 刘子明打开灯，发现桌上摆放着三份水饺，还有三碗牛杂汤，心口一暖。 警局虽然出现了害群之马，黑恶势力的保护伞，但还有默默支持，关心他们的好同事。 刘子明一阵感动，眼眶有点湿润。 “刘队，你哭啦？”美丽可爱的庄妍就是这么直率。 “沙眼迷了眼！”刘子明揉了揉眼睛，“妍妍，多吃点，你还在长身体。” “额......”庄妍瞬间石化。 吕墨打开便当盒，在自己那份水饺上加了辣椒和醋，吃得一脑门子汗。 他焦虑的时候喜欢吃东西，酸辣口味的食物最能缓解紧张情绪。 刑侦室香气扑鼻，刘子明吃了些水饺，心情平静了许多，碳水化合物总能抚慰人心。 “妍妍，你猜这是哪位好心人给咱们点的外卖？” “我猜方小可的概率比较大！” 刘子明点点头，一边吃一边夸，“小可这丫头风风火火，遇到事情容易慌张。之前跟着我干过一段时间一线刑警工作，后来自己主动放弃了，申请转到了文职岗。你别说，这丫头最近情商提高了，回头我表扬一下她。” 刘子明话刚说完，外面传来了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三人抬头看向门外，发现了一对好基友。 冷厅长和庄局长并肩站着，两人慈眉善目地望着他们，笑得和蔼可亲。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都啥时候了，这两人还笑得出来。他不禁心口一紧，有点不太高兴。 “子明，好吃吗？饺子就酒，越吃越有！”冷军的声线很迷人，典型的男低音，如果没有案件压身，听着还是很悦耳的。 “有啥？我看啥也没有，咱们到现在还没找到苏菲菲的踪迹！”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 庄建国脸上突然有点挂不住，语气严肃道：“怎么和冷厅长说话的，你嘴里吃的还是厅长亲自点的美团外卖。” 话落，刘子明放下了筷子，“不吃了！拿人嘴短，吃人嘴软！” 如果可以，他宁愿当着他俩的面将食物抠出来。 “你俩吃吧，我吃饱了！”刘子明站在窗口，看着漆黑的夜空，心事重重。 “饭后一根烟，快乐似神仙！我快乐个锤子！”刘子明对着窗户破口大骂了一句。 冷军和庄建国脸色都暗沉了下去，总感觉刘子明话里有话。 吕墨放下了筷子，知道这水饺和牛杂汤是冷军买的，他也有点倒胃口。 庄妍是真的饿了，她吃光了一份水饺，正在喝牛杂汤。 冷军走上前，很慈祥地摸了摸她的头，“能吃是福！老庄，妍妍的胃口不错嘛！” 庄妍被说得怪不好意思的，搞得她像饭桶似的。她擦了擦嘴，冲着冷厅长和她爸挤出一丝笑容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刘子明一直倚着窗户喷云吐雾，看起来没什么心情和冷军、庄建国继续寒暄。 两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黑着脸离开了刑侦室。 正文 第478章 你不要再，捅娄子了 冷军坐在办公室黑着一张脸，庄建国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两人一直在抽闷烟。 屋内烟雾缭绕，两人的脸上像被蒙上了一层雾霾。 “厅长，苏菲菲被绑，是不是冷念丞干的？”庄建国控制不住内心的焦躁，忍不住问了一句。 冷军突然抬起头，一双苍劲有力的眼睛，眼白一片猩红。 这几天在海港市他彻夜难眠，小丞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非但没有收手，还变本加厉。 “这我真不知道！浑小子越来越猖狂，我已经警告过他，不要再惹是生非。他非不听，他这是在找死！” 冷军夹着烟的手不住颤抖，抽完一支烟，他突然站了起来，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庄建国被他晃得头晕，“您别晃了，要不打个电话问一下，是不是他做的。人要没事的话，让他赶紧把人给放了。 这次外面舆论压力空前巨大，网上你看了没，全民都在自发寻找苏菲菲的下落，他这是要捅大娄子啊！” 庄建国急得手发抖，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 冷军终于撑不住气了，他从身上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抽屉。里面是一部老式手机，他插入了一张电话卡。 庄建国一直注视着他，眉宇之间心事重重，那样子好像有些后悔趟了这趟浑水。 冷军知道，庄建国这二十年没睡过几夜踏实觉，他何尝不是。 二十年前蒋家村少女蒋晓雯被李国栋安排的人盗取了肾脏，自此他们瞒天过海，把黑的变成白的。 过去这二十年，他何尝不是像庄建国一样把脑袋扣在裤腰带上生活。 两人四目相视，纷纷叹了一口气，现在不是回忆过去的时候，他们必须立刻联系上冷念丞。 冷念丞坐在后座，李飞在开车。车内的氛围很压抑，李飞一直在担心苏菲菲。 那浑蛋绑了苏菲菲，会不会对她动粗，会不会对她图谋不轨，他不敢往下细想。 他只知道，无论苏菲菲怎么伤害他，他都不愿意看见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没错，他就是舔狗，心甘情愿的那种。 苏菲菲肚子里还有他俩的孩子，他要当爸爸了，孩子妈可千万不能有事。 冷念丞正看着车窗外发呆，想着待会儿一定要从苏菲菲的嘴里撬开点什么。 比如藏匿在她和蒋晓雯身后是不是另有其人？就凭两个女人，她们根本掀翻不了天。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报复之旅！眼下死一个苏菲菲算不了什么，抓出她背后的那个人才能杜绝后患。 冷军拨打了冷念丞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急得他在办公室团团转，“这浑小子要倒大霉了！” 冷念丞有两部手机，他拔掉了常用手机的电池。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关机状态也能定位追踪到他。 他身上带着一部备用手机，便于冷军、庄建国和他随时联系。 冷军眉头皱了两下，继续拨打了冷念丞另一部手机。 车内很安静，只听见发动机引擎的声音。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冷念丞眉头轻皱了一下。 一般情况下，他的这部电话不会响，只有他叔爷爷和庄建国才会知道这个号码。 冷念丞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号码显示一组未知号码。 “喂！”冰冷的字眼从冷念丞的喉咙里溢出，李飞的头皮一阵发麻。 “是我！” “说！” “你把人弄哪儿去了？” “谁？我听不懂！”冷念丞笑了笑。 “浑小子，事到如今，你还在装蒜？”冷军怒火中烧，眼眉立了起来。 冷念丞阴笑道：“别动怒嘛！那贱人在我属下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和追踪器，她这是在针对我，她必须死！” “浑蛋！你不是裁决者，你凭什么这么做？”冷军压着嗓子呵斥道，“海港市民已经自发组织寻找苏菲菲的下落，你不要再给我们捅娄子！这些年，我们帮你擦屁股的次数还嫌少吗？你能让我们安稳退休吗？” “生气啦？淡定！等我从那贱人的嘴里撬出幕后黑手，再灭了刘子明，咱们才能杜绝后患。 叔爷爷，这是格局，现在不灭了他们，将来咱们就会被他们死死掐住喉咙，这会很被动。” 冷军倒吸了一口凉气，“小丞，你有病！” “哦？什么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冷念丞失声笑了笑。 “有些人第一次抽烟之后，内心就产生了无法克制的冲动，就会产生烟瘾，一会儿不抽烟就会浑身难受。玩手机也是，也许根本没人找你聊天，但是你总会不自觉地刷一刷微信。这就是瘾！ 你杀了第一个人的时候，也许你还会害怕。但是过了一阵子，你反应过来后，回想起杀人的点滴，你觉得很过瘾，所以你会再次去寻找猎物进行杀戮。 小丞，你得了一种叫杀戮成瘾的病症，赶紧收手吧！” 冷念丞失声笑了笑，阴森恐怖，吓得李飞头皮一阵发麻。 “叔爷爷，原来这是一种病，叫做‘杀戮成瘾’！这病有药可治吗？”冷念丞阴笑了两声。 “有！”冷军的声音很冷，很浑厚。 “什么？” “子弹！” ...... 冷念丞挂断冷军的电话，眼神阴冷，他看向后视镜说了一句，“阿飞，快点！” “是！” 两人抵达唐庄时，已经是晚上21：18分。因为担心汽车太惹眼，两人将车停在1.5公里处的一片农田。 那地方没有探头，拍不到他们的行踪。两人都穿着一身黑，像游走在夜间的恶鬼。 李飞心尖战栗，与魔鬼同行久了，他越来越像魔鬼的同类。 两人都是大长腿，很快就徒步来到那所二战时期留下来的废弃医院遗址。 “董事长，这里瘆人的慌！我听说这里经常闹鬼，以前这里是岛国人做活体实验的地方！ 他们在里面干了很多丧心病狂的脏事。当地村民都说这里头怨气冲天，有鬼魂在里面游荡。” 话落，冷念丞笑了笑，“阿飞！打击封建四旧多年，你要紧跟时代的步伐。再说了，即便里面有鬼，我才是那个命最硬的恶鬼！”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他看向冷念丞的眼睛，透过他的瞳仁，他看到了杀戮和血腥。 冷念丞双手拍了拍李飞的肩膀，笑了笑，“一看你这个反应，我就知道你在害怕！阿飞，我就是鬼！ 你和我待在一起这么久，你也变成了鬼。里面都是咱们的同类，进去会一会他们！” 李飞一脸错愕地看着冷念丞，身子哆嗦了两下，被冷念丞拉着走进了这所废弃医院。 正文 第479章 偷袭不成，一定反杀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这所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废弃医院，四周环境阴森可怖，完全不输于马庄的那个防空洞附近的环境。 时不时远处会传来村庄上的犬吠声，耳边偶尔还会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声。 它们从茂密的树枝间飞窜出来，树枝和树叶沙沙作响，那声音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突然，“嗖”的一声，身边有一阵黑影飞快闪过。 二人定睛一看，是几只肥硕的大老鼠正在仓皇而逃，身后跟着一只巨大无比的黑色野猫，像极了午夜惊魂，瞳孔散发出绿光的妖猫。 这附近啥都没有，它们能够养得如此肥硕，多半是因为不远处有一座垃圾回收站。 唐庄所有的垃圾桶和居民生活垃圾都会统一倒在那里，那附近相当恶臭。这才阳春三月，如果是夏天，应该会散发出臭气熏天的味道。 冷念丞和李飞刚才徒步过来时，路过那座堆积如山的垃圾回车站，上面有许多黑不溜秋的乌鸦立在那里吃东西。 有一只乌鸦竟然在食用人类残留下来的黑色塑料袋，黑乌鸦吃黑塑料袋，那场面看起来特别恐怖，吃了这些玩意儿动物还不得变异？ 刚才那些老鼠和野猫看起来就像是变异后的效果，如果这所废弃医院里残留当年的药品，说不定也会被它们当成食物吃进肚子里。 激素药物会让它们的个头比一般的老鼠和猫咪体型大出几倍。 这里荒废已久，四周根本没有照明灯，连一盏路灯都没有。 村庄路段管理处似乎都不愿意在这里花费成本进行照明，渐渐的，这里就变得越发的恐怖。 冷念丞的黑色旅行包像是一个百宝箱，他从里面取出一只手电筒，四周瞬间有了光明。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一丝风，在银色月光的衬托下，这所废弃医院显得更加的诡谲怪异。 也许是听了这里太多的恐怖传说，也许是知道接下来有一场生死未卜的纠葛，李飞的心脏在怀里“扑通”狂跳。 黑沉沉的夜色，浓厚得化不开。两人的脚步声很清晰，周围产生了回声。 恐怖的氛围感使李飞的双腿一阵发软，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了跟头。 “阿飞，你在害怕？”冷念丞将手电筒的光照在自己的脸上，他恐怖得像一只恶鬼。 李飞深吸了一口气，吓得嘴角直抽搐了两下，“董事长，这里过去真的死了很多人吗？” “当然！岛国那帮畜生挺不是人的，竟然拿人做活体实验。这里即便没有鬼魂，但是戾气和煞气也很重。 阿飞，你是不是觉得很冷？”冷念丞再次将手电筒对准自己的脸，脸色惨白的像一只长相俊美的鬼。 李飞身子有些发抖，他将冷念丞的手电筒移至前方，讪讪笑道：“董事长，您别照着自个儿脸，怪渗人的！你照着点前面。” 冷念丞笑了笑，“阿飞，你的胆量没有我想象的大！当初杀张伟的时候，我看你挺果断的。” “当时我一穷二白，谁都看不起我。您给属下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我得牢牢抓住。 当时我就知道机会这辈子可能只有一次，如果抓不住，这辈子我就这样了。如果抓住了，锦衣玉食，香车美女，董事长都会给我。” 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手劲儿有点重，“阿飞，你还是很有眼力劲儿的，知道抓住机会。 只要能够撬开苏菲菲的嘴巴，揪出她背后的推手，斩草除根，杜绝后患，咱们以后好日子会长长久久。” 李飞被冷念丞的大手拍得心脏差点吐出来，他现在心情很忐忑，满脑子都是苏菲菲的样子。 菲菲现在还好吗？受伤了吗？那浑蛋有没有对她做畜生事？ 冷念丞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李飞紧跟其后。 有一瞬间，李飞很想掏出身上那把瑞士军刀刺入冷念丞的后脊椎骨。 手在兜里摸了很久，他愣是没敢轻举妄动，如果偷袭不成功，冷念丞一定会反杀。 他不能冒险，至少要亲眼看见苏菲菲安全无恙。 “董事长，前面有光！这里荒废了这么久，哪来的光？” “废话！我和老汪约好了在这里，一定是老汪。”冷念丞埋汰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月黑，前方闪烁着若隐若现的灯光，一闪一闪照在墙上。 李飞心口一紧，那一定不是手电筒发出来的光。四周空气对流，那一定是烛光。 天色黑得像墨汁水洒在一块幕布上，秃头男有备而来，在屋内点燃了三根白色蜡烛。 苏菲菲昏睡了一会儿，眉眼之间感受到一丝光明和一丝温暖。 她趴在地上虚弱地睁开双眼，意识依旧模糊，脸部依旧胀痛。 腹部的疼痛更是让她浑身冷汗涔涔，刚才秃头男狠狠踹了她的肚子，她感觉这比药流的效果强悍多了，还是物理方法。 她眯着眼睛，看见了闪烁的烛光。烛火在跳动，她闻见了蜡烛的味道。 意识慢慢清醒，她看见秃头男的手里正握着那把明晃晃的菜刀。 耳边发出了磨刀的声音，苏菲菲用力睁开眼睛，秃头男闲的蛋疼，正在无聊地磨刀。 下一秒，她听见了脚步声，一深一浅，像是两个人。 苏菲菲心口一紧，是李飞！他走路喜欢拖地！另一个脚步声很有力量，也许是秃头男在等的人。 冷念丞寻着烛光找到了这间废弃的手术室，耳边传来了有规律的磨刀声，“老汪！磨刀呢？” 秃头男扯着三角眼笑得眉飞色舞，身体一下子站了起来，“冷老板，您......您终于来了！这位是？” “他是我的秘书，也是我好兄弟，他叫李飞！阿飞，和你汪哥握个手！”冷念丞看见老汪一脸警觉，赶紧介绍他们二人互相认识。 李飞环视四周，这是一间手术室，里面摆放着一张解剖台，还有一些陈旧的医疗器械。 室内点燃了三支白色蜡烛，视线还算清晰。 “兄弟，初次见面，幸会！”老汪伸出一只手，李飞看见地上有一顶帽子，上面有耐克的logo。 政府悬赏捉拿的绑架者就是此人！李飞扯了扯嘴角，不情愿地伸出右手，没想到对方竟然用左手和他握手。 这和警察描述的一致，此人是个左撇子。 昏暗的视线中，李飞目露凶光死死盯着老汪，这货绑了他的女人。 “人呢？”冷念丞问道。 老汪笑了笑，“搁在地上趴着呢！” 两人顺着老汪的手指，这才发现苏菲菲趴在墙角，蜷缩着身子。 冷念丞将手电筒的光打在苏菲菲的脸上，顺着她的脸慢慢往下移，她的手脚被捆绑，嘴上封了胶带。 “她是死了，还是睡了？” “冷老板，这美女狡猾得很。她一直想溜，刚才被我一顿暴揍，没想到一点不耐揍，直接晕过去了。” 两人都没有察觉到，李飞的眼眉立了起来，双拳紧握，没敢发出一丝声音。 冷念丞走近苏菲菲，看见她陷入了昏迷，脸部被揍得肿胀，阴笑道：“老汪，你对女人下手挺狠的啊！你瞧瞧，我们苏经理这么美貌的女人竟然被你揍成了猪头。” “冷老板，她求生欲挺强的，刚才竟然还色诱老汪。” “哦？这么豁得出去？阿飞，你听见没？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 李飞眉宇之间闪烁了一下，讪讪笑道：“之前是我鬼迷心窍，现在她倒贴给我都不要，便宜货！” “这就对了！阿飞，我刚才看到外面有一口井，你去打点井水，让苏经理洗洗脸。” “是！董事长！” 李飞出去装水，老汪一脸八卦道：“冷老板，你刚才说那小子和这美女有一腿？两人那啥了没？” 冷念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汪，没想到你还挺八卦的！ 没错，她的美人计对你没用，对阿飞很奏效，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阿飞手机里面就是被这贱人安装了监听器和追踪器。” 正文 第480章 飞出一嘴，洁白贝齿 “这女人挺毒的！ 对了，你们手机电池拔了没？这年头科技发达，不拔掉手机电池警察一样能找到咱们。”老汪一脸警觉。 “早拔了！放心吧！老汪，我喜欢你严谨的态度，还有反侦察能力！”冷念丞笑了笑。 这话一说，老汪怪不好意思的，“冷老板，您赶紧问，我这还饿着肚子呢！” “你放心！佣金我已经带来了！”冷念丞拉开身旁的黑色旅行包，里面足足有二十块板砖！ “董事长，没东西接水，找了个废弃的矿泉水瓶子。”李飞讪笑着走了进来。 冷念丞将手电筒的强光照在苏菲菲的脸上，她眉头轻皱了两下，“阿飞，这个活儿就交给你了！” 李飞心口一紧，愣在原地。冷念丞真特喵的狠毒！ “快点弄醒她！海港警局那帮孙子正在满城找她。”冷念丞的声音很阴冷，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力。 李飞惨笑了一声，“董事长，要不还是您来吧！我......我们好得是露水情缘一场。” “阿飞，你是不愿意还是舍不得？”冷念丞抬头看向李飞，眼神狠厉了起来。 李飞没辙，拧开瓶盖双手哆嗦了两下，心一横，将一整瓶井水浇灌在苏菲菲的脸上。 “咳咳咳——”苏菲菲被呛得直咳嗽，突然睁开了一双绝美的大眼睛，“阿飞，救救我！” 李飞红了眼睛，转瞬间眼眉立了起来，“贱人，你处心积虑在我手机里安装追踪器和窃听器，是不是为了监视我？我早就告诉你了，我和董事长去阳光水疗只是正常地按摩洗澡，没有做特殊服务。你这女人疑心病太重，赶紧和董事长道歉！” 李飞蹲在苏菲菲的面前，用手部虎口处捏住了她的下巴。昏暗的视线下，他对着苏菲菲使了个眼色。 苏菲菲心里“咯噔”一下，李飞这是要反水的节奏？ 冷念丞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李飞做戏，事到如今，他还想救她？ “阿飞，不要演戏了，你救不了她！”冷念丞走上前，将李飞一脚踹开。 他蹲下身子，笑得一脸狠厉，一只手将苏菲菲的脖颈死死掐住，“你怎么敢这么做！你怎么敢这么做！” “董事长，我听不懂！”苏菲菲惨笑了一声，“董事长，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冷念丞死死盯着苏菲菲的脸，大笑了两声，“苏经理，不瞒你说，我叔爷爷就是省公安厅的厅长冷军，海港警局的局长庄建国都得听他的！” 话落，苏菲菲一脸错愕，可惜她将死之人，没法将他的话录下来。 “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谁在你身后指使你这么做？只要你老实交代，我可以放了你！” 苏菲菲笑了笑，“没有人指使我！” 冷念丞眼神狠厉地望着苏菲菲！昏黄的视线里，他的一双眼睛像是在摧毁周围的一切。 “苏经理，非要我把话说开吗？那好，我就费点唾沫！”冷念丞取出苏菲菲的个人档案，“啪”的一声甩在她的脸上，“你和蒋晓雯认识，对吧？你们小学曾经是同班同学，好一对姐妹情商，你是在替她复仇？” 苏菲菲没想到连同她和蒋晓雯是同班同学，冷念丞都能查到。 “没错！你杀了我姐妹，我替她报仇，天经地义！”苏菲菲挣扎着身体，几近怒吼。 冷念丞被她突如其来的狗急跳墙惊住了三秒，缓过神来，回眸和老汪笑了笑，“老汪，你这是打得还不够狠啊！” “冷老板，要不我直接咔嚓了她，少跟她废话！”老汪亮出了身后那把明晃晃的菜刀。 李飞站在一旁心尖颤栗，他双手插兜，故作轻松。 实则，他的一只手正摸着那把瑞士军刀，另一只手在试图将手机进行开机。 刚才路上，冷念丞让他拔掉电池，他不敢不从。 21世纪，通讯信息技术，最大限度可以定位到关机状态的手机信号。 如果拔掉手机电池，天王老子也寻不到他们的踪迹。 冷念丞是作恶的高手，反侦察能力极强。 他突然抬头看向李飞，眼神带着狠厉，“阿飞，过来！” 李飞上前，冷念丞一双凶眸狠狠注视着他，“阿飞，你们露水情缘一场，你来劝劝苏经理，让她赶紧交代出幕后的黑手。我的耐心有限，只给你五分钟时间！” 话落，李飞上前，眼神落在苏菲菲的脸上，心如刀割。 菲菲已经被折磨得面目全非，那浑蛋下手真狠。 他背对着冷念丞和老汪，眼底生泪，“贱人，快说，是谁在指使你？” 苏菲菲看见他这样难过，心口像是缺了一块，仿佛针扎一般难受。 “没有人指使我，他杀了我姐妹，我替姐妹报仇，合情合理。 阿飞，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已经被我服用了药物做掉了。 以后咱们路归路，桥归桥。你送我上路吧！”苏菲菲的眼神几近恳求，她希望李飞给她一个痛快。 要是落在秃头男和冷念丞手里，他们非得把她折磨死。 李飞一脸错愕，瘫软在地上，“你......你杀了咱俩的孩子？” “没错！你不配！接近你就是为了报复这个浑蛋！”苏菲菲冲着冷念丞龇牙咧嘴。 冷念丞笑得一脸阴冷，走上前拍了拍李飞的肩膀，“阿飞，现在死心了吧！你们的孩子都能被她亲手杀了，更何况你呢？别再自欺欺人了，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李飞心尖战栗，她没想到苏菲菲这么狠，真的服用了堕胎药。 冷念丞走上前，用鞋尖挑起苏菲菲的下巴，“你和蒋晓雯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俩的智商根本无法策划这场报复之旅。 快说，你们背后那个人是谁？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留你一具全尸。” 苏菲菲看着冷念丞那张阴狠的脸，全身冷得发抖，“我呸！杀人凶手！” 她朝着冷念丞啜了一口唾沫，语气阴冷道：“我就是策划者！晓雯姐姐来海港市投奔我，将你们当年在蒋家村对晓娥姐姐做的坏事全部告诉了我。然后我们一起精心设计了一场报复之旅，目的就是为了惩治你们。 告诉你，你爷爷的死是活该，是天命，他二十年前就该死了！ 偷了别人的肾脏多活了二十年，他死后一定会下地狱。” 冷念丞原本没有暴怒，苏菲菲提及他爷爷冷俊峰时，他的胸口不住地颤抖。 他伸出一只脚，用鞋尖抵住了苏菲菲的下巴。 下一秒，他猛地一用力，苏菲菲被他踢爆了下巴，飞出了一嘴的洁白贝齿。 正文 第481章 竟然一起，报团取暖 刘子明一直盯着手机微信群，四个县级市和下面所有乡镇派出所正带着警犬满城寻找苏菲菲的下落。 海港市的街头，不少民众正在街上发寻人启事。 苏菲菲的父母在海港警局一楼大厅越等越焦躁，于是加入群众的队伍，两位老人家站在街头给路过的行人一张一张地发放传单。 海港市多家知名广告公司，将他们户外大屏所有的广告暂时下架。电子大屏幕上，来回切换苏菲菲的寻人启事和犯罪嫌疑人的AI画像。 电影院里面的映前广告，路上的高炮广告，许多小区电梯广告，都换上了苏菲菲和犯罪嫌疑人的人像。 这场寻人之旅，已经形成了全民自发行动。 冷念丞踢爆了苏菲菲的下巴，苏菲菲满嘴鲜血，趴在地上直接咳出了血。 李飞站在一旁，手踹在口袋里死死握住那把瑞士军刀。 眼前一个是心狠手辣的冷念丞，一个是专业级的杀手老汪。很显然，贸然行动，一打二注定没有胜算。 他不怕死，但是死之前救不出苏菲菲，他死得不甘心。男人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还算什么男人。 李飞刚想拼尽全力一搏，老汪突然吼了一嗓子。 “艹！冷老板，这得加钱啊！您看，现在外面铺天盖地都是我和这娘们的照片，我现在出去就是死路一条。二十万不够，必须后面再加一个零，我要出境！” 老汪正在刷手机资讯，看到海港市民正在自发组织寻人，吓得他做了一个提肛动作。 冷念丞接过手机看了看，没想到海港市民挺热心肠的，竟然一起报团取暖。 看来，他们一定是认为苏菲菲的失踪是连环杀人案的第四名女性死者。 李飞接过手机看了一眼，语气哆嗦道：“董事长，咱们别玩了，赶紧撤吧！万一警察找到这里，咱们都得完蛋。” “警察已经来过一次了，应该不会再来！只不过这下子好了，我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冷老板，您得尽快安排我出境，海港市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老汪挺着急的，原本以为杀个人，拿个二十万的佣金，可以美滋滋的过一段好日子，没想到现在成了全城追凶的对象。 冷念丞笑了笑，蹲在地上一颗一颗捡起从苏菲菲嘴里飞出来的牙齿，“苏经理的牙齿真漂亮，和你的人一样美丽优雅。苏经理，乖乖告诉我，你们背后的策划者究竟是谁？是不是蒋晓雯的哥哥，蒋浩？ 我早该怀疑是他，此人消失了二十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定是在伺机报复我和爷爷。” 苏菲菲趴在地上不住地咳血，满嘴的牙齿被打得所剩无几，嘴里浓烈的血腥味道让她意识到自己大期将至。 她不能就这么趴着等死，不能等着冷念丞一点一点折磨她，然后将她折磨得体无完肤。 “没有策划者！”苏菲菲含着血，露出一脸惨笑。 冷念丞冷笑更甚，他死死掐住苏菲菲纤细的脖颈，李飞看得心口一紧。 李飞一只手正死死握住那把瑞士军刀，可惜那把瑞士B&TUSW手枪他还给了冷念丞。 如果没还，一枪崩了冷念丞和老汪分秒之间的事情。 老汪一直低头看着手机，没有察觉李飞的异样，他嘴里骂骂咧咧道：“艹！完犊子了！” “苏经理的脖颈真修长，像美丽的天鹅。我听说苏经理小时候学过芭蕾舞，如果此刻有一件洁白的蓬蓬裙，我们可以欣赏你的优雅舞姿。”冷念丞掐住苏菲菲的脖颈，顺着她脖子的线条，看得饶有兴致。 这根细长的脖颈应该轻轻松松就能掐断，苏菲菲浑身冷得颤抖。心理上的恐惧已经胜于身体上的恐惧。 “快说！幕后推手是不是蒋浩？他人在哪里？”冷念丞红了眼睛，死死掐住苏菲菲的脖颈。 苏菲菲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伸出了舌头，眼白已经往上翻。 冷念丞猛地松开她，用备用手机拨打了蒋家村村委会蒋三书记的电话。 蒋三正在加班开会，会议内容是大棚钢管规格及价格的招标工作。 会议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蒋三的手机突然在桌上震动了起来。 他定睛一看，是一组未知号码，心口顿时一紧。除了小冷总使用一次性电话卡，他身边没有人这么操作。 蒋三出去接通了电话，冷念丞的声音十分阴冷，“听我说就行！” “是！” “蒋浩可能还活着！” “什么？” “你没听错！蒋晓雯三年前来海港市，很有可能是和他进行汇合。他们合起伙来精心策划了一场报复之旅。” 蒋三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您找到他人了吗？” “还没有！苏菲菲这边嘴很硬，一嘴牙被我打碎了，就是不愿意交代蒋浩的下落。 你最近小心点，发现蒋浩的下落立即汇报！” “是！” 冷念丞挂断电话，删除了蒋三的电话记录，他有随时删除记录的习惯。 苏菲菲环视四周，秃头男正在刷手机，冷念丞正背对着他，李飞正死死盯着她，满目心疼。 下一秒，苏菲菲冲着李飞扯起嘴角笑了笑，笑得很美，像极了李飞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千钧一发之间，苏菲菲拼尽了全力，扑向了秃头男，抢走了他身边的那把菜刀。 “苏经理，把刀放下！”冷念丞回过神，才发现刚才被苏菲菲钻了空子，“你可以去死，但是你要告诉我，蒋浩在哪里？” 苏菲菲笑得一脸凄美，她将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没有和冷念丞多废话。 冷念丞正在步步紧逼，面色扭曲！秃头男从旁边打算扑上去夺走苏菲菲手中的菜刀。 李飞红着眼睛，拼命摇头，“不要！不要！” “对不起！是我利用了你！”苏菲菲冲着李飞笑了笑，举起手中那把菜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红色的鲜血映照着银色的月光，染红了苏菲菲的全身，染红了足下的土地。 冷念丞倒吸了一口凉气，老汪吓傻了眼，李飞直接瘫软在地上...... ...... 刘子明带着人前往冷念丞的住处。 冷家的佣人黄婶开了门，看见刘子明脸就拉了下来。 这警察最近经常来找他们董事长，前天还把董事长抓进去待了24小时。 刘子明直接亮出了搜捕令，“我们怀疑他涉及一桩绑架案，请你配合我们工作。” 话落，冷念丞穿着一身洁白的浴袍走了出来，冲着刘子明打了个哈欠，“刘队，这么晚了不睡觉，捉贼呢？” 刘子明错愕了几秒，缓过神来，冲着冷念丞露出一丝冷笑，“没错！贼喜欢深夜出洞，我们警察就是猫，猫抓老鼠，亘古不变的自然法则。” “刘队，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冷念丞哈欠连连。 刘子明举起手中的传唤证，说道：“冷先生，贵集团华东区域经理苏菲菲失踪了，她是你们集团的员工，我们需要你配合警方进行调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冷念丞心口一紧，这家真是伙阴魂不散！ ...... 李飞坐在客厅沙发上，穿着浴袍，头发没有吹干。 想起刚才苏菲菲死在自己面前，他心如刀割。 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李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打开了门，几名警察出现在他家门口。 “李飞先生，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您的女友苏菲菲失踪了，请你配合我们去警局问话。” 正文 第482章 又是一起，恶性命案 冷念丞和李飞出现在海港警局门前，两人四目相视了几秒，二人被押进了两间审讯室。 冷念丞是一块难啃的骨头，由刘子明亲自审讯。李飞由刑侦二组的组长王远进行问话。 “冷念丞，我们又见面了。开门见山，苏菲菲失踪了，是不是你搞的鬼！”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的眼睛，一只拳头抡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冷念丞穿着一身洁白浴袍，全程哈欠连连，“刘队，您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吧？” “少废话！人是不是你派人掳走了？”刘子明的眼底喷火，“这是绑架者的AI人像，这浑蛋是你的人吧？” 冷念丞眯起眼睛，看着桌上那张悬赏通告，眉头轻皱了两下，“刘队，这家伙看着就不想好人呐！贼眉鼠眼的，尤其是这对三角眼，透露出狠劲儿。” “别特喵的扯犊子！我再问你一遍，这货你是不是认识？是你指使他掳走了苏菲菲？” 冷念丞揉了揉眼睛，继续哈欠连天，看起来还有点无辜。 他这样子倒显得刘子明有点像是在无理取闹，公报私仇。 “刘队，您是不是想我了？这才隔了几天又把我请过来喝茶！ 刘队，我怀疑您这里出了问题，可能出现了幻想症？”冷念丞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脑袋。 刘子明错愕了三秒，缓过神来，指着冷念丞的脸，呵斥道：“苏菲菲是你们集团的华东区域经理，她失踪了，可能危在旦夕，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难不成我哭啊？刘队，拜托您乐观一点！ 我听说苏经理和我助理李飞最近在闹别扭，说不定一赌气，离家出走了。 现在的妹子都有个性，指不定买了一张机票，打飞的出去旅游了。 刘队，这锅您甩在我身上，我可不背。” 话落，冷念丞打着哈欠，眯起了眼睛。 “浑蛋！别给我闲扯淡！”刘子明抡起拳头砸在审讯室的桌上，冷念丞面前的一次性水杯差点打翻。 冷念丞扯了扯嘴角，一脸无奈道：“刘队，无能的人才会把脾气发在别人身上。 爱生气的人会得很多病，比如肝病、高血压、脑出血等。 您是海港市警界的传奇，冷某希望您多多保重身体。” 刘子明气得双拳紧握，眼眉立了起来，“冷念丞，你放心，我一定比你命长！ 昨晚上是苏菲菲的庆功宴，这是你们在凯特大酒店的监控录像。 视频中，她和李飞拉扯时，李飞手机里面摔出了两张卡。 我们经过放大分析，发现那是两张微型芯片，分别是一枚监听器和一枚追踪器。 苏菲菲在监视你们，所以你派人绑架了她，说不定你已经将她残忍杀害了。”刘子明的脸色很难看，将手机上的视频拍在桌上。 冷念丞蹙了蹙眉头，眼神落在刘子明的手机上，“没错！我们昨晚在凯特酒店为苏经理庆祝，她是我们集团最年轻的区域经理，一定会前途无量。” “冷念丞，苏菲菲究竟被你藏在哪里？”刘子明彻底脸黑，这家伙一直在拖延时间。 “刘队，我都说了，我不知道！ 你既然认定我就是凶手，那么多说无益！我要见我的律师。”冷念丞一脸无奈道。 ...... “李飞，苏菲菲人呢？”王远问道。 “不知道！”李飞全程一言不发，只回答了三个字！ “我们查到苏菲菲在你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和追踪器，所以你报复她，将她绑架杀害，是不是？”王远被李飞的态度激怒，语气近乎怒吼。 李飞的灵魂像被掏空了，一双眼睛空洞麻木，像是失去了焦点。 王远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领口，李飞依旧麻木不仁。那样子像极了男朋友找不到女朋友，吓懵的样子。 “孙子，少装蒜！苏菲菲人呢？”王远压住心口的火，熬夜这么久，每个人的心火都很大。 李飞依旧像一只死狗，无动于衷，他的瞳孔自始至终都没有直视过王远。 “沉默对吧？你给我等着！”王远撂下这句话，走出了二号审讯室。 刘子明和王远两人进行了碰头，脸色都很难看。 “刘队，这对主仆二人一个死不认账，一个一言不发，完全撬不开他俩的嘴！”王远急得火烧眉毛。 刘子明长长出了一口气，猛吸了一口烟，烟身缩短了一大截。 入警二十年，还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这些年，他抓的犯人多得数不过来。 人到中年，是他的刑侦技能退化了，还是这届凶手太强了？ 刘子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号码是政务通短号，是管辖唐庄、李庄、王家庄的乡镇派出所所长芦海打来的。 “芦海，什么情况？刚才不是在微信群里汇报过了吗？” “刘队，刚才我们一叶障目了！”芦海的声音在颤抖，“我们五分钟前在唐庄一所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废弃医院发现了一名女性死者。” “什么？女性死者，样貌特征形容一下？”刘子明握紧手机，语气哆嗦了两下。 “我们在她身上找到了一张B超单，上面年龄显示26岁，年龄：苏菲菲。B超单上面写着她怀孕了。”芦海的语气在颤抖，隔着电话，刘子明听得很清楚。 他可以想象到，案发现场一定令人发指，“芦海，接着说！” “女性死者面部肿胀厉害，生前遭遇暴力围殴，口腔内的牙齿所剩无几。脖颈处......”芦海欲言又止，话卡在他的喉咙间说不出口。 “脖颈处怎么了？是不是有一朵红花刺青？”刘子明继续追问道。 “我们看了，死者脖颈后处没有红花刺青，可能不是连环杀人案凶手作案。 连环杀人之手之前杀害的三名女性死者，脖颈后处都有犯罪标记，一朵红花刺青。 苏菲菲的脖颈处没有，尸身基本完整。” 刘子明一听芦海这话，脸色大变，“什么叫尸身基本完整？” “死.......死者脖子......”芦海语气哆嗦，事出有因。 他们起初已经去了案发现场，发现了两名流浪汉，恰巧他们的脚印尺码和现场的足迹痕迹一致。 世界之大，无巧不成书。 那对流浪汉的出现，打消了众人的疑虑，他们与失踪者近在咫尺，却失之交臂。 “芦海，你是乡镇派出所所长，麻烦提高你的心理素质。赶紧把口条拉直了说话！”刘子明黑着脸，语气不太好。 芦海正站在案发现场，外面月黑风高，地上血流成河。 一阵风吹来，四周的血腥味道更加浓烈，芦海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说道：“死者的脖颈没有砍断，头颅连着身体挂在脖颈根部，死相很惨烈。我们分析了刀口，应该是一把菜刀所致。 刘队，区公安分局或市公安局有法医鉴定机构，咱们派出所这边没有法医，您和法医一起过来吧！” 刘子明愣在原地，全民一起寻找苏菲菲，她还是死了。 “好！你们将现场封锁起来，任何人不得入内，我们马上到！” “收到！” ...... “刘队，怎么了？”刘子明挂断电话，王远蹙着眉头问道。 “死人了！！！” ...... 冷念丞眯着眼睛，哈欠连连，撑着脑袋在审讯室打盹儿。 “苏菲菲已经找到了，要不要先把这家伙放了？”庄妍问道。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放他娘！关到24小时候结束。” 庄妍吓了一跳，刘队这么暴躁还是头一次。 “妍妍，通知法医赶紧跟我们一起去唐庄，带上他们的工具。” “yes，sir！”庄妍走出审讯室，打了个电话给严勇。 刘子明走出审讯室，脸很臭，“各位，刚接到管辖唐庄的乡镇派出所来电，失踪者苏菲菲已经遇害了。 死者头颅疑似被一把菜刀砍断，这又是一起恶性命案，大家赶紧动起来，警局门口集合。” 正文 第483章 凶手喜欢，收集牙齿 刘子明黑着脸，像一张阴晴表。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大家用了最短的时间整装待发，在海港警局门前统一集合。 警笛声响起，刘子明立在车前勾着脖子张望严勇，这家伙是掉茅坑里了吗？ “刘哥，我们来了！” 严勇和夏果果风风火火从法医鉴定处乘坐电梯上来，两人穿着白大褂，身上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以及一些不明气体，像是人类尸体的味道。 “法医室不留人吗？”刘子明看了看两人，严勇和夏果果已经有了点夫唱妇随的感觉。 夏果果阴着一张脸，拎着尸检工具箱走上警车。 严勇冲着刘子明笑了笑，“这女人爱逞能，得会儿让她看看现场，指不定下次就不跟着出勤了。” 一群人坐上警车，前往三十公里外的唐庄。 ...... “您就是刘队长吧？”警车赶到唐庄交界处时，村长已经老远迎了上来，面露骇色。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刘子明！” 刘子明和村长握了手，由村长指路，很快来到那所二战时期留下来的废弃医院。 村长的脸色很难看，“刘队，这里面传言经常闹鬼，有时候深更半夜能够听见有孩子在哭。这里头不干净，没想到凶手会选这样的地方。” “村长，你们有没有人真的见过鬼？”刘子明问道。 村长一脸错愕，缓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有！” “村长，人有时候比鬼可怕得多，咱们进去吧！” “是是是！” 一群人走过了一段黑黢黢的路，很快看见了光明。 派出所所长芦海听见警笛声，已经从案发现场走了出来。 “刘队，这事儿怪我！”芦海一脸愧色。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芦海，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带我们进去看看吧！” “好！你们跟我来！” 这里过去是岛国人做活体实验的地方，周围的氛围确实挺恐怖的，很像鬼屋医院。 废弃医院一共两层楼，走廊很长，一间隔着一间的办公室，上面的科室名字都是日文。 刘子明认得上面一些中文，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看不懂。 岛国人真是挺卑鄙的，一边窃取别人家的文字，一边还想抢别人家的鸡鸭鹅，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抵达案发现场，一群人看见苏菲菲躺在血泊里，脑袋和身体处于藕断丝连的状态。 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姑娘的脖子似断非断，看着挺吓人的。 身上一袭白衣被染成了血色，身边的鲜血汇成了一片小溪。 庄妍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见过苏菲菲，在冷俊峰的葬礼上，她生前是个大美人。 这会儿却倒在血泊里，脑袋歪在一旁，眼睛半睁状态。 严勇和夏果果两人已经蹲在苏菲菲尸体旁边开始进行尸体的初步尸检工作。 门口站着两名新警捂着嘴巴跑了出去，新人看到血容易想吐。 他们在警校理论知识学得还不错，还知道跑出去吐，避免污染了现场。 严勇戴上了白色的乳胶手套，右手取出一把镊子，左手虎口处握住了苏菲菲的面部，让她的口腔暴露在自己面前。 苏菲菲的口腔张开时，连严勇这位国内知名大法医，以及从海归夏果果都惊得头皮一阵发麻。 死者苏菲菲的口腔里面的牙齿几乎全部脱落，只剩下上下左右四颗后槽牙，两颗智齿。 鲜红的牙床上面两颗大门牙，粉碎了三分之一。 死者口腔里还残留了大量的血水唾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钻进了严勇和夏果果的鼻孔里，两人胃部都一阵翻江倒海，感受到了不适。 夏果果想起白天在苏菲菲家中发现的那支验孕棒，用手掀开了苏菲菲的腹部。 苏菲菲的腹部很平整，她伸手往里探索时，手部摸到了黏稠物。 伸出手时，夏果果白色的手套上面沾染了鲜血。 “死者来大姨妈了吗？”庄妍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夏果果猛然回头，看了一眼庄妍，“死者生前也许做了药流，具体我们带尸体回去解剖后才会知道。” 严勇正在进行死者颈部的伤口比对，眼睛几乎快要贴到死者的伤口处。 “兄弟，看出什么没有？”刘子明走上前问道。 “尸体脖颈处的伤口很有可能是被一把锋利的菜刀所致，绝不是一把匕首。 操刀者虽然使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是却没有砍断脖颈，很有可能不是男性所为。 死者脖颈处的血管大动脉被砍断了，瞬间造成了大出血，喉管破裂，失血而亡。 身体多处有淤青，其中有拳击，有肘击，有脚印。她死前遭受了毒打，身体上的淤青都能证明。 死者最疼的是口腔，她的下颌骨下方位置的淤青已经变成紫色，凶手用脚大力踢了她的下颌骨位置。 这样狠，死者的牙齿一定飞了出去！” 几名警察正举着手电筒开始四周寻找苏菲菲的牙齿，很奇怪，他们竟然一颗都没有找到。 刘子明心口一惊，难道凶手喜欢收集人类的牙齿？ 全球刑事案件中，有凶手喜欢收集人类的四肢，有喜欢收集女人的头发，有些凶手喜欢收集美腿等。 国外曾经发生过一起刑事案件，凶手喜欢吃人类的牙齿，尤其是儿童的牙齿。 “刘队，上一个喜欢收集牙齿的人，你还记得吗？”吕墨看了看刘子明，脸色很难看。 刘子明想了几秒，突然想起在张伟办公室那间密室里，他们发现了大量猫咪的獠牙。 “芦海，你刚才在电话里说，之前已经来过一次？” 芦海的脸颊一阵滚烫，像被人撕掉了身上的遮羞布。 “是的！当时警犬在狂吠，我们仔细检查了几遍，遇见了两名流浪汉。 刘队，都怪我，我一叶障目了。 我带着人和警犬再次来到这里，发现了死者的尸体。” 刘子明深吸了几口气，拍了拍芦海的肩膀，刚想说什么，突然听见外面人声鼎沸。 警员汇报，说是外面挤满了围观的村民，基本上全村都出洞了。 深更半夜，警车的警笛声一拉，整座村庄都醒了，村民们被拦在黄色警戒线外面。 正文 第484章 眼睛里面，没有生机 乡镇派出所所长芦海露出一脸愧色，“刘队，对不起！是我想当然了！” 刘子明的脸色很难看，心里的火苗在胸口蹿腾，“说说当时具体什么情况？” 芦海脸色一僵，吐出一口气，开始说道：“我们第一次来到案发现场，警犬黑虎反应很狂躁，于是我命人在附近仔细搜查。 我们在这间屋子里看见了瓜子壳、三支蜡烛和脚印，瓜子壳上面当时还残留着少量唾液，已经被送往DNA鉴定处，明天应该能出结果。 地上的脚印是一男一女留下来的，与那对流浪汉的脚印完全吻合。” “所以你们以为脚印是那对流浪汉留下来的，然后你们就离开了，对吗？”刘子明问道。 “是的！都怪我，是我一叶障目了，我们从一开始侦查思路就错了。 回去路上，警犬黑虎一直在警车内狂吠，我们以为它心情不好。 等我们回到所里，训练员给我打了电话，说黑虎回去之后一直很焦躁，不吃不喝。 我想了半天，黑虎之前一直好好的，从离开废弃医院表现就一直狂躁不安，也许是我们在现场遗漏了细节。 我们带着警犬黑虎重新返回这里，黑虎突然冲了出去，我们跟在它后面来到了这间手术室，看见了这一幕。 当时死者的身体还没凉透，应该是在我们离开之后，凶手对死者进行了行凶。” 话落，芦海低着头，一副很自责的样子。刘队还客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别太自责。 庄妍蹙了蹙眉，推了推身旁的吕墨，“吕专家，乡镇派出所所长的权力没有咱们刘队大吗？芦所长一直低着头，好像在等着咱们刘队问罪指责！” “当然是刑警队大队长比较大。地级市刑警队队长为正科级(或者高配副处级)，地级市派出所所长一般是副科级别。”吕墨看起来没什么心情回答庄妍这个问题，他现在注意力都在死者苏菲菲的身上。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在案发现场四处寻找线索，“芦海，这间手术室你们第一次来搜查过吗？” “查了，每间屋子我们都认真查了！”芦海的语气坚定道。 下一秒，刘子明突然发现墙壁处有一道缝隙，他用力推了一下，发现竟然是一扇门。 芦海眼睛突然一亮，“刘队，刚才警犬黑虎对着这堵墙狂吠了半天，我没放在心上。没想到......” “芦海，警犬不会无缘无故狂吠，除非它们闻见了特殊的味道。 如果你刚才多留一个心眼，也许苏菲菲就不会丧命！切记，想当然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刘队，都是我的错！”芦海低着头，像小孩犯了错，正在被老师进行批评教育。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那间暗格，里面大约面积有十平米左右。 里面放着一些医疗箱子和医疗器械，应该是岛国医生当年留下来的储物间。 刘子明开始尝试着恢复案发现场的情景，“凶手听见外面有声音，他将苏菲菲拽进了这间储物间，拿着刀威胁她闭嘴！等你们离开后，凶手对苏菲菲进行了杀戮。” 话落，刘子明举起手电筒，看见地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上面有两只一大一小的脚印。 芦海愣住了三秒，扯着嗓子朝外面吼了一句，“快过来采集脚印！” 现场足迹作为犯罪现场最主要的痕迹物证，具有相对稳定的特性。 人类的足迹中含有非常丰富的信息，不同的人其足迹特征也各不相同。 这些年，在刑事案件中，警方通过采集足迹为侦查破案提供了许多重要线索。 两名警员一边采集脚印，一边分析出脚印主人的身型、性别等特征。 “刘队，芦所长，这枚脚印与死者的鞋码完全一致。 这枚深一点的脚印，是一名身高约169cm左右的男性脚印。 此人体重在60公斤左右，身材精瘦，年龄大概在42-45岁之间。 另外，我们发现储物间外面还有三名男性脚印，证明这起凶杀案可能还另外涉及了两名成员。 还有一些被覆盖的残留足迹，应该是那对流浪汉留下来的。” 话落，刘子明拍了拍检验员的肩膀，“小伙子很不错，可以调到我们队里。芦海，以后让他跟着我混吧！” 芦海错愕了几秒，表情很为难，“新人还是在派出所多历练几年，以后再调到市里去。” 法医严勇和夏果果正在提取死者伤口出指纹，准备带回警局进行DNA比对。 这项工作原本不难，但是苏菲菲的脑袋处于藕断丝连的状态，看着挺吓人的。 严勇虽然面无表情，手指轻微抖动的细节被夏果果看在眼里。 “严医，要不让我来吧？”夏果果一双清冷的眼睛高傲地注视着严勇。 严勇看见了她眼底的鄙视，喉结不由狠狠缩了缩，喉间溢出了三个字，“我可以！” 夏果果挑了挑一对弯弯柳叶眉，那样子好像在说，“OK，你行你来！” 严勇脸上带着防护面罩，担心尸检时血管溅血会糊了一脸。 他沿着苏菲菲的伤口轻轻动了一下，原本已经不出血的喉管部位又开始往外汩汩流出了鲜血。 浓浓的血腥味钻进了他的鼻孔，令他头皮一阵发麻。 上回令他头皮发麻是在天德湖碎尸案的抛尸现场，沐婉晴的脑袋漂浮在湖面上，远处是电塔。 迎着晨曦微光，沐婉晴那张惨白的脸，看起来很诡异。 严勇取完指纹，放回了物证袋。身体突然一下站了起来，下一秒一阵头晕目眩。 “你该不会晕血吧？”夏果果的眼神有点鄙视。 “怎么可能！晚饭没吃，有点低血糖！” “你不早说，我柜子里面有周黑鸭，去年双十一囤的，回头拿给你。”夏果果的语气很慷慨。 严勇喉结狠狠缩了缩，“不必了！短期之类我不想吃任何脖子！谢了！” “兄弟，看出什么没有？”刘子明上前问道。 “刘哥，刚才我们已经提取了死者脖颈处的指纹，等会儿带回去DNA检测一下就知道了。 现场没有发现凶器，可能是被凶手带走了。 此人心理素质很强，一般人杀了人都记不得带走凶器。 不过也有可能凶器被扔在附近，可以派人四处搜查，也许会有发现。 死者伤口边缘整齐，那把刀非常锋利，具体是什么刀我还要将尸体带回去进一步测试。” 刘子明心口一紧，他回眸看向苏菲菲的面部时，看见她半睁着眼睛，眼神死灰一般。 他最怕看见死人的眼睛！苏菲菲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生机，是死人才有的眼神。 这时，刘子明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庄建国打来的。说实话，他现在特讨厌接到庄建国的电话。 “老庄，怎么了？”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透露出明显的不耐烦。 “子明，你赶紧回来，门口有许多市民正在游行示威。” “呵呵，海港市发生了一起“割脖案”，又属于特大恶性案件。 一个月不到发生了多起命案，引起市民民愤是必然的。” “什么？割脖案？”庄建国声音哆嗦道。 “你没听错！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被人踢飞了一嘴的牙齿，牙齿还被凶手带走了。 我猜测，凶手喜欢搜集人类的牙齿，挺变态的！ 死者生前遭受了毒打，浑身都是淤青。 对了，死者的脖子被一把刀砍得藕断丝连！喉管破裂，大出血而亡。” ...... ...... 正文 第485章 深夜集聚，海港警局 唐庄村长正在外面维持现场秩序，让村民们赶紧各回各家。 村民们却一个个毫无困意，面露骇色。 唐庄发生了一桩特大恶性命案，凶手距离他们曾经如此近，村民们想想就后怕。 平时没人会来这里，凶手选择这样一处地方进行杀人，胆量惊人。 “刘哥，尸体初步尸检结果就是这些，让人把尸体抬回法医室吧！”严勇催促道。 “来人，快过来抬尸体！”刘子明扯着嗓子喊道，脸色很难看。 两名刚才出去吐得肝肠寸断的新警被安排进来抬尸体，刘子明故意要锻炼他们的胆量。 既然选择从事这一行，就必须有能够和尸体近距离接触的能力。这一行，绝不允许一丁点矫情。 两名年轻新警刚才在外面吐出了黄疸，现在又突然收到抬尸体的“艰巨”任务，脸色吓得煞白。 “快点！别磨磨唧唧！”刘子明大声催促道。 “yes，sir！”两名新兵蛋子走上前，开始搬运苏菲菲的尸体。 “你搬脑袋，我搬双脚！” “凭什么？你搬脑袋！” 两人小声嘀咕着，谁都不敢触碰到苏菲菲的脑袋，担心一不留下死者的脑袋会脱离脖颈根部，像球一样滚出去。 “别扯淡，抓紧时间！外面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 怎么，你俩还想划拳？谁赢了谁搬脚？”刘子明的眼眉突然立了起来。 两个新兵蛋子入警前就知道刘队长的火爆脾气，吓得不敢吱声。 不过，死者的脑袋太吓人，眼睛半睁着，看起来像在死死盯着他们。 两人犹豫不决时，刘子明上前拍了拍两人的脑袋，“快点！你搬头，他搬脚！” 两人将苏菲菲的尸体小心翼翼抬上了担架，又给死者盖上了白布，这是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 走出这座二战时期的废弃医院，楼外面站了许多不愿意散开的村民。每个人手上都举着手机，拍视频，拍照片。 刘子明一阵窝火，这年头人人手机不离手，老百姓啥都敢拍，不分轻重。 有一回他朋友圈竟然有人晒了自己父亲切肝手术后的肝脏，画面相当恶心。 为了求几个赞，博人眼球，有些人挖空心思发朋友圈。 归根到底，这些年，国人还是吃得太饱了。 “唐三，让开点，拍不着！” “我拍到了，等会儿发给你！” “好的！记得一定要发送原图哈！” ...... 刘子明原本想息事宁人，耳朵里突然听见身旁两位村民在看热闹，眼眉瞬间立了起来。 “刘队，你咋不走呢？”庄妍催促道。 刘子明已经立在原地，猛然回头看向刚才说话的那两位村民，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拍照很好玩吗？这要是你们家的妹子，你还有心情拍吗？” “你——” “唐三，快别说了——” 两人最终还是怂了，刘子明的脸色太吓人，一双黑眸里面像是喷出了两团火焰。 两名新警抬着苏菲菲的尸体出来时，救护车已经抵达现场。 工作人员得知被害人已经死了，拿着尸袋将死者装了进去。 “芦海，你们下一步工作是在周边进行排查，尽快掌握罪犯踪迹。 这是绑架者的AI高清人像，大家辛苦一下，连夜仔细搜索。 对了，凶器可能被凶手扔在附近，仔细点！”刘子明看了一眼芦海，语气很严肃。 “刘队，请您放心！”芦海对着刘子明敬了个军礼。 “好了，别搞虚头巴脑的，赶紧的！” “yes，sir！” ...... 刘子明和吕墨坐在警车后座，两人脸上心事重重，纷纷黑着一张脸。 吕墨看着窗外，截止目前他已经在海港市待了22天。 他突然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凌晨。准确地说，今天是他在海港市第23天，归期无望！ 割脖案的影响很恶劣，刚才经过唐庄村民的传播，网上已经传开了。 海港城区内的市民已经知道苏菲菲死了，许多人深夜集聚在海港警局门前闹事。 庄建国和冷军连夜一个从家里，一个从锦泰宾馆迅速赶往警局。 两人刚下车，就被群众和记者围得死死的。 “冷厅长，请问割脖案和连环杀人案是否有联系？是不是同一人所为？” “庄局，海港市又发生一起特大恶性命案，你们警方打算怎么和广大市民交代？” “冷厅长，为什么不组织重案组一起参与调查此案？” ......媒体记者的问题如同雨后春笋，刺眼的镁光灯打在冷军和庄建国的脸上。 他俩阴着脸，刚准备说些什么时，从远处飞来了一只鸡蛋，“啪”的一声砸在庄建国的脑壳上。 庄建国捂着脑袋，目视前方，正面又被一只番茄击中。 还别说，人群中的那个人手劲儿挺大，砸地庄建国鼻孔直出血。 “老庄，你没事吧？”冷军看向庄建国。 “你说呢？”庄建国捂着鼻子，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话落，冷军的后脑勺也挨了一只生鸡蛋，一身警服瞬间带着一股子腥味。 民愤情绪已经高涨到山巅，海港警局武装部队不得不派出了一支队伍保驾护航。 冷军和庄建国被一路掩护着逃进了海港警局。 两人刚走进去，迎面看见苏菲菲的父母正在警局大厅讨要一个说法。 “你就是庄局长，你就是冷厅长？我们的女儿是不是被人杀了？”苏母突然扑上前，死死抓住二人。 苏父拉着妻子，场面一度混乱。 冷军面色阴沉，庄建国正用面巾纸给鼻子止血，两人的样子看起来都很狼狈。 “二位，请节哀顺变！你们女儿的尸体在唐庄一座废弃医院里，被当地派出所的工作人员发现了。” 话落，苏父的一双腿像失去了骨头支柱，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 下一秒，这位老人家直接晕了过去。 “老苏，你别吓我！女儿已经没了，你不能撂下我一个人啊......” 凄惨的嚎啕声响彻在海港警局，所有警察脸色都很沉重。 门外依旧人山人海，集聚在一起闹事的民众越来越多。 从3月16日的依云湾惨案至今，民众的忍耐性已经积压到了顶峰。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划破了凌晨的漆黑夜空。 “你们快看，被害人的尸体运回来了！” “死了！真死了！” “废话！没死他们干嘛用尸袋运人！” “你们说，这案子会不会是连环杀人案的第四名女性死者？” “我看有可能！看他们警察怎么向民众交代吧！” “冷军来海港市也有两天了，他带来的人不是重案组的人吗？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谁知道呢！可能只是陪同他一起下来视察工作，顺便尝一尝咱们海港市的鱼汤面！” “这帮警察到底行不行啊？海港市不能再出人命了！” ...... 医护人员将死者苏菲菲的尸体抬下救护车，打算直接送往了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苏菲菲的父亲晕倒后，苏母突然看见医护人员抬着尸体走进海港警局，像发了疯地扑了上去。 “阿姨，您别看！”庄妍眼眶生泪，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苏母像没听见似的，伸出两只手颤颤巍巍地拉开了尸袋上的拉链。 打开后，一股扑鼻而来的血腥味窜进了她的鼻子里。 她的女儿正安静地躺在尸袋里面，像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菲菲啊——”苏母攸地一下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老两口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救护车。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看向警局外面，又回眸看了看冷军和庄建国。 “老庄，你咋挂彩了？” 庄建国气得没吱声，鼻血还没止住。 “刘队，刚才庄局是被一只西红柿砸中了脸，群众里面竟然出现了“射击”能手。”方小可没忍住，说道。 正文 第486章 心里底气，足了很多 “冷厅长身上的鸡蛋也是民众所为？”刘子明竟然怒极反笑。 冷军阴着一张脸看向刘子明，“子明，割脖案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一定要尽快抓住绑架苏菲菲的凶手。对了，冷念丞和李飞在审讯室，你赶紧把人放了！” 刘子明愣住了几秒，抬起头看向冷军，眼神带着不容商量的目光。“他俩和苏菲菲有过密切联系，待会儿还得接着审。厅长，您这么着急放他们走，是不是？”刘子明欲言又止。 这回轮到冷军愣住了，“刘子明，你话里有话，是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 话落，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带着足迹检验员前往审讯室。 ...... 苏菲菲的尸体此刻正在三号法医室的解剖台上。 严勇和夏果果换上了干净的白大褂，戴上手套、口罩和防护面罩。 两名抬尸体的新警离开后，法医室恢复了冷清，四周很安静。 严勇虽然经常面对女性的尸体，但通常他都是一个人尸检女尸。 果果在场，他有点不好意思褪去死者身上的衣物。 苏菲菲身上的血已经逐渐凝固，血液和衣服粘在一起时，必须用剪刀才能将她身上的衣服全部清理干净。 这一项工作说难不难，说简单并不简单。 衣服粘在身上撕不开，如果硬撕扯，可能会伤害到苏菲菲的尸体表面。 夏果果好像看出了严勇的顾虑，主动开口道：“我来吧！我在国外遇到过一次这种情况，不过当时是个活人。场面很惨烈，那人疼得痛不欲生。 苏菲菲已经死了，死人不会痛苦，让我来吧！” 严勇点点头，站在一旁给夏果果打下手。 这过程中，两人很少说话，夏果果要使用什么工具时，喉间会迸出几个字。 整个清理衣物的过程中，夏果果使用了钩锤、肋骨刀、解剖刀、手术剪...... 衣服被撕扯的声音在寂静的法医室被放大了几倍，那声音听着令人头皮发麻。 夏果果是女孩子，做事情很细致。 女孩子的衣物，她处理起来得心应手，很快苏菲菲的尸体变成了一具裸尸。 严勇看见夏果果褪去了苏菲菲的内裤，脸色一变，“死者贴身衣物上有大量分泌物，看样子是服用了堕胎药。” 夏果果点点头，“是的！血液呈暗黑色，是药流后女性的分泌物，俗称：恶露！ 一般要五至七天才能排干净。” “这孩子会是谁的？”严勇站在一旁陷入沉思。 夏果果瞥了他一眼，觉得他关注的点和案情无关，“反正不是你的！” “当然！你的孩子才是我的！”话说出口，严勇也没想到自己的嘴现在这么能说会道。 夏果果瞪了他一眼，“放大镜给我！” 严勇将放大镜递给夏果果后，走上前继续观察苏菲菲的口腔。 和在案发现场分析一致，她是被人用力踢飞了满嘴的牙齿，牙床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松动现象。 即便她现在还活着，矫正修复她这一嘴的牙齿，再进行植牙手术，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金钱。 夏果果将苏菲菲下体分泌物进行了检测，很快得出结论，苏菲菲做了药流。 “严医，你动手还是我动手？”夏果果举起一把手术刀，打算在苏菲菲身上划开一个Y字切口。 “我想征求一下死者家属的同意！”严勇看着苏菲菲这具美丽的尸体，心生恻隐之心。 夏果果一双清冷的眼睛扫过严勇，说道：“死者的父母已经晕倒了，现在已经送往医院了。 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一条，对于死因不明的尸体，公安机关有权决定解剖，不需要家属同意。” 严勇点点头，虽然不情愿，但是果果是理智的。 药物和食物在口腔中咀嚼，然后再进入到胃中，这个过程就像磨坊把食物磨碎。 小肠充分吸收营养，剩下的渣子就顺着去大肠排泄出去。 虽然苏菲菲现在已经失去了排泄的能力，但是食物和药物会被体内器官分解。 严勇正在愣神，夏果果已经握住一把手术刀。 她在苏菲菲的身上划出一个Y字，沿着两侧胸大肌下缘还有腹中线做成切口。 很快，夏果果在尸体的食道中提取到白色的药物，经过鉴定确定是两种口服药物，分别是：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 可以确定死者服用药物的时间在4月6日的上午。 这种药物服用之后，身体会出现腹痛，需要休息。 苏菲菲也许是腹部疼痛难忍，打算回家休息一会儿，然后遭遇了绑架。 还有一种可能性，当时苏菲菲在办公室服用了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身体很快产生了大量分泌物。 她需要回家换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再去上班。 两人确定苏菲菲做了药流，下一步他们开始检查死者身上的瘀伤。 苏菲菲的腹部、腰部、后背等多处都出现了肿胀现象。 最严重的部位是脸，五官被打得肿胀。凶手下手狠毒，简直不是人。 接着，他们俩的目光都移到了解剖台的最顶端。苏菲菲的头颅被拔正后，看上去还在脖子上。 只不过，脖颈处的一道硕大的切口，看起来很辣眼睛，看着就特疼。 严勇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果果，DNA检测中心那边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就可以检测出死者伤口处的指纹。 我们一边尸检，一边等待吧！果果，你饿吗？” 话落，夏果果知道严勇又打算泡面了，于是故意说道：“我柜子里面有周黑鸭，鸭脖子很入味，五香的，麻辣的，泡椒味的都有。” 严勇嘴角抽搐了两下，“不用了，谢谢哈！我好像又不太饿了。” 足迹检测员分别采集了冷念丞和李飞的脚印，发现两人脚印和案发现场的脚印完全吻合。 刘子明和王远各自走进了审讯室，心里的底气足了很多。 “醒醒！”刘子明敲了敲审讯室的桌子。 冷念丞浑身打了个激灵，突然睁开了眼睛，“刘队，现在几点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说完，他还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刘子明刚想说，“回你娘！！！”，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正文 第487章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苏菲菲死了！”几个冰冷的字眼从刘子明的喉咙里溢了出来。 “什么？死了？”冷念丞突然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那真是太可惜了！苏经理是冷氏集团最年轻的区域经理，没想到也是任职时间最短的一位。” “少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是我们在案发现场采集的足迹分析，鞋印与你和李飞的鞋码一致，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刘子明眼底盛怒。 话落，冷念丞看了一眼桌上那张足迹分析单，鼻子里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刘队，国内十几亿人口，你凭什么怀疑这脚印是我和李飞的？” “呵呵！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足迹分析不仅可以分析出嫌疑人的鞋码，还可以分析出嫌疑人的身高、体重等特征。 我们判断出人物模拟肖像就是你和李飞。老实交代，为什么杀了苏菲菲？”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 隔壁审讯室，王远正在审讯李飞。李飞全程目不作声，双目无神，像一个活死人。 “李飞，别在这里装死！这份足迹分析和你的鞋码一致，苏菲菲死的时候你就在案发现场，对吧？” 王远等了半天，李飞只字不提，像是哑巴了。 “浑蛋，你以为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话落，李飞仍然无动于衷。 王远气得走出了审讯室，跑到隔壁审讯室看看刘子明那边的情况。 刘子明那边和他处于半斤八两的状态，冷念丞很狡猾，什么嫌疑都能被他轻描淡写地应付过去。 刘子明一阵心焦，刚想发火时，耳朵里面的螺旋耳机传出了冷军的声音，“子明，你出来一下！” 走出审讯室，他看见冷军和庄建国阴着脸杵在那儿。 “怎么了？” “赶紧放人！” “为什么？足迹分析出来，现场另外两只脚印与冷念丞和李飞的脚印完全吻合，他们有重大嫌疑。” “子明，单凭这一点不足以判断一个人就是杀人凶手，赶紧放人！”冷军目视刘子明，语气里面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吕墨站在一旁，眼睛时不时会盯着手机上省城贴吧的客户端。 他等了很久，那名网友迟迟没有上线。 刘子明刚想破口大骂时，方小可突然走了进来。 “厅长，局长，芦所长在村里抓住两名犯罪嫌疑人，已经在路上了。” 刘子明突然瞪大了眼睛，“方小可，别胡说！这不可能！” “刘队，事实就是这样，你不能总是这么不相信人啊！”方小可突然红了眼眶，委屈道，“芦所长已经带着两名嫌疑人过来了！” “这怎么可能？”庄妍也是一脸懵圈！ 吕墨注视着冷军和庄建国，两人刚才还心事重重，这会儿眉宇之间竟然舒展了好多。 他敢保证，自己一定不是疑神疑鬼！ 刘子明猛地回眸看向四周，看向冷军，看向庄建国，脑袋一阵轰鸣。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如果芦海带过来的嫌疑人，足迹和案发现场的一致。并且他们承认自己的罪行，那岂不是冷念丞和李飞就可以甩着膀子堂堂正正离开海港警局。 这样一来，抓住两名嫌疑人不仅可以给外面正在闹民愤的海港市民一个定心丸。 也相当于在告诉他们，警方一直在努力，并且已经抓住了两名嫌疑犯。 刘子明的心情很沉重，突然面前仿佛天旋地转，每个人都出现了重影。 他看了看身旁的吕墨，他变成了两个。 再回眸看向庄妍，小警花一脸担心，她的樱桃小嘴好像在动。 她好像在说，“刘队，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刘子明甩了甩脑袋，可爱的小警花竟然变成了三个小警花。 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刘子明摔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正躺在一张不算柔软的床上，四件套都是条纹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条纹的。 抬头一看，三瓶输液瓶正在“嘀嗒嘀嗒”侵入他的体内。 他的脑袋有点疼，应该是摔倒的时候磕在地上。 费了点力气回眸看了一眼，小警花正趴在他的手边睡觉。 他的手被小警花攥得紧紧，她好像害怕一不留神他就跑了。 床头有鲜花，有水果篮，有牛奶，还有一份没有开封的盒饭。 小警花一定是担心自己，所以才没胃口吃饭。 他的大手被小警花温热的小手紧紧攥着，心里不由暖暖的，鼻子竟然一酸，有点想哭。 年纪大了，越来越感性了。 他动了一下，没想到小警花睡得不沉，竟然醒了过来。 小警花看见自己醒了，一张憔悴的小脸顿时挂着刘子明最喜欢的笑容，像一朵夏天盛开的向日葵。 “刘队，您......您终于醒了！您吓死人家了！” 下一秒，小警花竟然哭得梨花带雨。 刘子明平生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尤其是自己在乎的女人。 他笑了笑，想安慰小警花两句，告诉她自己还没死呢！ “刘队，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告诉我，我帮您揉揉！”小警花急得娥眉紧蹙。 那副心疼的样子，刘子明心里暖得要爆炸了，以后他得多晕倒几次。 “小......”刘子明刚才想出那三个字，小警花，发现自己竟然失声了。 啥情况啊？摔了个跟头至于失声吗？ 刘子明一下子急了，扯着嗓子，“啊”了半天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刘队，您别急！医生说了，您最近抽烟太猛了，尼古丁摄入过量导致声带发炎。 在您昏迷的时候，医生给您做了全身的核磁共振，发现您喉咙里面长了息肉。 医生说，你如果再不戒烟，喉炎会演变成喉肿瘤。” 刘子明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唇在动，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小警花看了半天，说道：“您是不是想问，您是怎么会晕倒的？” 刘子明眼睛突然闪出一道光，小警花和他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下一秒，他点头如同捣蒜。 “罪魁祸首还是烟！ 刘队，医生说了，吸烟容易引起血管痉挛和血液粘稠度增高！您的血压血脂、血液粘稠度偏高，脑供血不足。 刘队，您以后可得把烟戒了。 您晕倒还有一个原因，医生说您人到中年，这么熬夜迟早身体会像电脑一样出现死机症状。” 小警花正在一遍削苹果，一遍“批评”刘子明。 突然，她手里一根长长的苹果皮断了。 下一秒，小警花竟然趴在刘子明的手臂上哭了起来，“刘队，断了！” 刘子明笑了笑，前段日子小警花在天德湖碎尸案中疲劳过度晕倒住院。 当时他给她削苹果的时候告诉她：“苹果皮不断，爱情就不会断！” 没想到这么幼稚的传说，小警花竟然当真的。 小警花真单纯，真可爱，真是我见犹怜。 刘子明伸手摸了摸小警花的小脑袋，嗓子里发出“啊啊啊”的沙哑声。 “刘队，你是在说，那个传说是假的？” 刘子明点点头，眼睛瞪直了，这也能行？ 敢情他们以后都不需要说话，两人靠眼神交流就行了？ ...... 正文 第488章 由冷厅长，亲自主持 海港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 “啊——张嘴！” 庄妍喂刘子明吃苹果的样子，像极了大人哄小孩儿，刘子明竟然乖乖地张开了嘴巴。 吃了点食物，刘子明的身体机能恢复了不少，他开始和小警花眼神交流。 庄妍一边投喂他吃苹果，一边很认真地看着刘子明的眼睛。 “您是在问，芦海带回来的两名嫌疑人？” 刘子明点头如捣蒜，小警花真是天资聪慧，人见人爱。 “两名嫌犯的足迹经过对比分析和案发现场采集的样本完全一致，并且他俩已经主动承认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咱们现在悬赏通告的男子，在金茂府绑架苏菲菲的凶手。 他姓汪，认识他的人都喊他老汪，此人在警局有案底。 听说他身体有问题，性功能障碍患者。他妻子主动提出离婚，并且外面还有了野男人。 两人为这事争吵时，他妻子拿起一把菜刀砍向他。 当时他防卫过当，误杀了他妻子，最终被法院判了十五年。 五年前，他路过一家发廊，里面的发廊妹招呼他进去玩玩。 两人啥也没干，就调调情，对方事后要他给钱，他说没钱。 那发廊妹搜遍了他全身，结果只找到了五块钱。发廊妹当场急眼了，拉着姐妹和他撕逼，骂他是废物。 没想到这位老汪火气挺大，直接举起身旁一只白瓷杯砸破了发廊妹的脑袋，给人家姑娘脑袋开了瓢儿。 最后被法院判处了五年有期徒刑。 不过他在监狱里表现挺好的，档案上面注明，他蹲了四年牢就放出来了。” 庄妍正准备往刘子明嘴里投喂一块苹果，他突然闭上了嘴巴，一副拒绝摄入食物的样子。 他蹙了蹙眉头，黑着一张脸，眼睛又眨了几下。 可爱的小警花好像又看懂了，“您是想问法医那边有什么结果？” 下一秒，刘子明点头如捣蒜，小警花真是他的粉红知己。 “严勇在死者苏菲菲脖颈处采集到的指纹一共有三个，两个不太清晰，无法确定嫌犯身份，最清楚的指纹是苏菲菲自己的。 芦海在废弃医院附近搜寻到一把菜刀，上面有血，DNA比对后发现血液和苏菲菲完全吻合，刀柄上的指纹只有苏菲菲一人的。 目前有两种可能性，一是那个老汪戴着手套作案；二是如两名嫌疑犯所说，苏菲菲是自杀。” 话音刚落，刘子明的脸色僵住了。 他冲着小警花疯狂眨眼睛，小警花看得一脸认真，“你是在问冷念丞和李飞还在不在审讯室？” 刘子明就差下床和小警花拜把子，称兄道弟了。 “他俩在你晕倒后不久就被冷厅长给放了！我爸当时还反对的，说是要等你回来。 啊——张嘴！再吃一块，医生说您要多吃清淡的，多吃一些水果。” 小警花很有耐心，一边为刘子明答疑解惑，一边将苹果切成了小块状，像哄小孩似的喂给刘子明吃。 刘子明原本还挺享受的，听说冷念丞和李飞被放了，他心里一阵狂躁，鼻孔里直往外喷气。 庄妍看见他全身青筋暴起，脖子涨得通红，看起来像是一口快要爆炸的锅炉。 “刘队，您别着急！您是想说，他们的侦查方向错了？” 刘子明狂点头，他都快要气炸了。 冷军和庄建国竟然趁着自己昏迷，将冷念丞和李飞给放了。 芦海带来的两名嫌疑人说不定是替死鬼，这么快就承认了自己的罪名，这一切看起来都太巧合。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 “刘队，您昏睡了一天，现在已经是4月8日中午十二十分。”小警花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浪琴星空手表。 “什么？”刘子明张开嘴巴发出一声闷响。 “没错！您在4月7日的凌晨三点晕倒，然后被立刻送到了医院。 警局的同事已经分批次来看过您，您一直在昏睡状态中。 局里领导让你好好休息，这起案件暂时由冷厅长亲自主持工作。” 话落，刘子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现在必须赶紧出院。 他不在警局一天，侦查方向就发生了偏移。 这要是住上一个礼拜，线索还不被警局的内鬼擦得干干净净。 刘子明突然回眸看向床头柜，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小警花已经将手机递给了他，“您是在找它吗？” 刘子明接过手机，打开了5G信号，开始上网看新闻。 网上关于连环杀人的舆论压力已经压下去了不少，看来芦海带过来的两名嫌疑人落网，给广大市民心里打了一剂镇定剂。 下一条新闻是冷念丞正在医药城和一家德国器械公司签约战略合作。 照片上，他气宇轩昂，春风得意，颇有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 刘子明突然觉得好冷，身上的汗毛竖了起来，他感觉自己正在被一点一点吞噬着。 刚喂完苹果，庄妍又开始给刘子明喂水喝。 不得不说，小警花挺会照顾人的，谁要是娶了她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刘子明心里很感动，但是他现在没有心情和小警花眉目传情。 他又眨了眨眼睛，小警花看得很认真，“您是说，老汪抓住了没？” 神了！又被小警花给猜中了心思，刘子明激动得差点猛男落泪。 “他是割脖案的主谋，目前还在通缉中。两名罪犯说，老汪是他们的老大。 让他们替他找地方行凶，事后会给他们一人五万块钱的佣金。 他俩建议他来到唐庄那座废弃医院，两人看着老汪暴揍了苏菲菲一顿，他们声称自己没有动手。 苏菲菲被暴揍昏迷后，他们一起磕了会儿瓜子。 谁知苏菲菲突然醒了，还抢走了老汪那把菜刀，直接抹了脖子。” 话落，刘子明已经听出了漏洞百出。 他现在必须回去，哪怕什么也说不出来，但是他还可以用手写。 刘子明攸地一下站了起来，庄妍急了。 “刘队，医生说您需要观察一个礼拜才可以出院！”庄妍张开手臂拦住了刘子明的去向。 这时，查房医生走了进来，皱了皱眉头，“刘队长，您赶紧躺下！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几天，别急着回去！ 晕倒不是小事，这是身体对你发出的警报，必须要重视起来。 再说了，您没有好的身体怎么服务人民？怎么逮捕坏人？” 刘子明急得额头滚汗，不停地打手势，“我要出院！” 主治医师一脸严肃道：“不行！必须留院观察！” 说完，他又看向庄妍，“庄警官，盯紧刘队长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话落，主治医生离开了病房。 庄妍上前扶住刘子明，让他躺床上休息。 刘子明在手机里面输入了一行字，“妍妍，我必须回去！黑的已经被他们描成了白的！” 话落，刘子明眼眶含泪，庄妍看得鼻尖一酸。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她知道，刘队一定是急疯了。 在庄妍的掩护下，两人溜出了医院。 庄妍开始她那辆奥迪A3，载着刘子明开往海港警局。 回眸看向他时，发现他攥紧了两只拳头，眼眉立了起来。 “刘队，你别着急！” “我能不急吗？他们找来了两个替死鬼！”话落，刘子明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竟然能说话了。 庄妍一脸惊喜地看着刘子明，“吖！您是兔子急了会咬人吧！这么快嗓子就消炎啦？” 正文 第489章 后面必须，加一个零 海港市，医药城会展中心！ 冷念丞正代表冷氏药业集团与一家德国知名医疗器械签约长期合作模式。 签字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不停地震动起来。 签约仪式结束后，冷念丞坐在迈巴赫里回拨了刚才那个电话。 对方接通后，声音很焦躁，“冷老板，全城都在通缉我，您给的那二十万不够啊！ 冷老板，我现在这么惨，成了过街老鼠，您后面必须得加一个零。 剩下来的180万给我，我立刻出境！” 冷念丞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老汪，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现在成功出境的概率为零。 警方已经在机场、火车站、长途汽车站、码头、高速路口，到处布满了警力。 老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好好待在海港市避避风头。 你身上有二十万，够你过一阵子了，我们短期之内不要碰面。 警察的眼睛现在死死盯着我和李飞，咱们现在约了见面就是找死！” 老汪穿着雨衣站在报刊亭里，一双三角眼升起了狠厉的光，“姓冷的，我现在连花钱的机会都没有。 刚才老子想买个肉包子充饥，那店主门口就贴着我的人像，我已经快要饿死了。您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冷念丞挑了挑眉毛，反问道。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老汪的语气凶狠了起来。 冷念丞隔着电话听出了他的愤怒，“老汪，别急！” “姓冷的，我能不急吗？全城到处都张贴着我的人像，电子大屏上面也是我。 我特么也没想到，我火了！ 你赶紧把那180万给我送到五里路附近一家便利店门口的垃圾桶，放下你就可以走了。 我要的不多，那可是一条人命！警察现在到处抓我，你却跟没事人一样。 新闻上说，你正在与德国医疗器械签约，是不是差点把我老汪给忘了！ 你们晚上在庆功宴上大快朵颐，我却连泡面都不敢买！” 电话那头，冷念丞笑了笑，“老汪，我是那种人吗？咱们又不是一天两天认识的。 你刚才说的地方不安全，我查了，那边附近到处都是探头。 半个小时后，高家桥下面见，不见不散。” “好！我等你！千万别耍花招阴我！”老汪撂下这句话，戴上雨衣的帽子离开了报刊亭。 他现在手机也不敢开机，警察可以定位到他的位置。 想买一次性电话卡，移动、联通、电信公司门口张贴着他的照片。 大到酒店，小到沙县小吃、兰州拉面门前都张贴着他的悬赏通告。 他现在还挺值钱的，警方出十万元欢迎广大市民提供线索。 一路饿着肚子，走在雨里，时不时有人回眸看他几眼。 老汪将雨衣帽檐压得很低，一路低着头，走到公交站台。 15路公交车停在他的面前，他低着头走上车，投了两枚硬币。 “先生——”司机喊了一声，吓得老汪心口一紧，他立在原地，手伸进口袋里面正摸着一把匕首。 “先生，您的雨衣上有雨水，建议不要弄到座位上。” 老汪轻声“嗯”了一声，没有落座，一路站到了高家桥附近。 下车后，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下午一点的天空黑得像傍晚五六点的样子。 鞋子里面灌满了水，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他加快脚步赶往高家桥下面，冷念丞已经立在了桥洞下面。 老汪看见他一身西装笔挺，身上没有一滴雨水，李飞站在他旁边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直喷火。 “带吃的了吗？”老汪问道。 “阿飞，给他！” 李飞刚才路上去罗森便利店买了些速食，老汪眼神狠厉地接过去后，二话没说就开始狂吃。 一顿风卷残云过后，老汪擦了擦嘴巴，外面的雨水已经吓得直冒烟。 天空看起来比刚才还黑，像夜晚八九点的样子。 “钱呢？”老汪伸出手，两根手指摩擦了两下。 “这里是二十万，你要的数目太大，暂时凑不到。等你找到落脚的地方，我可以给你汇款。 老汪，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冷念丞拍了拍老汪的肩膀，“相信我，哥们不会诓骗你！” 老汪一下子甩开了冷念丞的手，“姓冷的，四十万你就想打发我？ 我说了，你别耍阴招，我可以去自首，反正人又不是我杀的，那娘们自己自杀的！ 大不了蹲大牢，一日三餐还能吃得饱饱的，还不用东躲西藏。 老子为了你，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不相信你连区区180万的现金都没有。” 老汪眼眉立了起来，一双三角眼透露出杀气，他掏出身上那把匕首对着冷念丞，“别把我逼急了，快去给我弄钱！” 冷念丞眉头皱了一下，双目注视着老汪，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 “老汪，我平生最讨厌别人用刀尖指着我！” 话落，老汪哆嗦了两下，他看见冷念丞已经戴上了手套。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像山顶上的瀑布，海港市十几年没有下过这么大雨。 天空黑透了，下午一点多的海港市，路灯管理处已经两起了道路两旁的路灯。 “你......你想干什么？”老汪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看见李飞也戴上了手套，两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们是不是想灭口？”老汪哆嗦道。 “是你逼我们的！你死了也好，我们杀了你，凶器放在你的手里，给你制造出畏罪自杀的场景。 等到雨过天晴，有人发现你的尸体，苏菲菲这起凶杀案就可以宣布告破了。 阿飞，是不是想想就大快人心？” 李飞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自从苏菲菲死了，他失去了光彩。 冷念丞嘴角扯起狞笑，“阿飞，上！” 李飞已经心如死灰，这浑蛋虽然是受冷念丞指使，但是苏菲菲的死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他们联手害死了他的菲菲，一个也别想活。 李飞阴着一张脸步步紧逼老汪，老汪喉结不住紧缩，摆出一副格斗姿势。 他身高不足169cm，地盘低，李飞身高较高，老汪决定主动进攻。 “啊——”的一声，老汪扑向了李飞，挥舞着手里的刀。 李飞与他正面交锋，海拔过高，有些吃亏。 老汪突然抱住李飞的腰，举起手中那把匕首，准备刺入李飞的腰部时，冷念丞从身后将一把瑞士军刀刺进了老汪的后脖颈处。 老汪一脸错愕，回眸时，冷念丞脸上溅满了血。 李飞从身后一个补刀，老汪“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阿飞，可以啊！匕首从颈部侧面刺入贯穿左侧胸腔肋骨第二到第五之间，可以一击毙命。” 李飞面无表情将那把匕首扔进了河里。 事后，两人将老汪的尸体放平，将凶器放在他的手上，制造出自杀的场景。 冷念丞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刚才老汪一滴血迸进了他的眼底，眼白瞬间红了。 “阿飞，你也擦擦！这货的血和他人一样恶臭！”冷念丞露出一脸嫌弃。 正文 第490章 出国深造，进修名额 “董事长，您为什么要杀了他？”李飞面无表情地问道。 “老汪用刀尖指着我，注定是我的敌人！一日不忠，终身不用！ 阿飞，当我们面对敌人的武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再也没有机会举起来！”冷念丞眼神狠厉道。 李飞心口一紧，整个人都在不住地哆嗦，冷念丞真狠！ 高家桥的桥洞上面，雨水像瀑布一样，越下越大。 天空黑得令人窒息，李飞的喉咙像被一只手死死掐住，喘不过气来。 想起昨天苏菲菲在那座废弃医院当着自己的面抹了脖子，临死前，她冲着自己绝望地笑。 她好像在说，“阿飞，不要为了我冒险，能活一个是一个！” 一股愤怒感再次袭来，从脚趾冲到了他的脑门。 李飞眼神狠厉地注视着冷念丞，他正在擦拭脸上的血。 这家伙有很强的洁癖，特别爱干净。 从他将猫咪切割成大小相同的块状，以及种种令人发指的操作，李飞早已看出他是典型的强迫症患者。 李飞曾经看过他的衣柜，衣服、袜子、领带、领结、手表通通整齐码放，且一尘不染。 他甚至可以克制住身体原始的欲望，也不愿意碰阳光水疗会所里面那些美女技师。 “阿飞，这场雨下得很及时，让我幡然醒悟。 当我们对待喉咙里的那根刺，必须狠狠地拔掉它！” 冷念丞轻笑了两声，看着地上死去的老汪，他死不瞑目，眼神里面已经失去了光彩。 地上的鲜血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大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抹去许多痕迹。 “阿飞，怪我吗？”冷念丞看着李飞，眼睛死死端倪着他。 李飞脸色惨白，只觉得全身冷得发抖，“苏菲菲是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 “阿飞，以后不要轻易相信任何女人！”冷念丞笑了笑，眼眶里面那滴老汪的血，染红了他的眼白。 ...... 庄妍驾驶着白色奥迪A3在暴风雨里逆风前行。 双手握紧方向盘，雨刮器不停摇摆，车窗外依旧模糊一片。 “刘队，咱们就不该出院！您看，连老天爷都在抗议呢！” “妍妍，老天爷这是欢迎我刘子明归队！” 刘子明一双坚毅的黑眸死死盯着前方，昏睡了一天，他满血复活。 两人抵达海港警局时，磅礴大雨突然停了。天空由黑夜转为白天，出现了阳光明媚的太阳。 “刘队，快看，天边有一道彩虹！”庄妍一声惊呼，眼睛看向远处的天空。 刘子明走下车，抬头看向天空，五彩斑斓的彩虹横跨在空中，很美。 “太阳出来了，彩虹出来了，这是一个好兆头。 妍妍，这场黑暗势力，注定邪不压正！” 庄妍看着刘子明，坚定地点点头，心里却不是滋味。 如果父亲真是警局内鬼，她该怎么去面对他？ 二人走进海港警局，警局上下都在各司其职。 “刘队，您怎么回来了？”方小可手里抱着厚厚一沓文件，眼底生出一道光。 “怎么？你不希望我回来啊？”刘子明笑了笑，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当然不是，没想到您这么就出院了，您该不会是逃出来的吧？”方小可挑了挑眉毛，压着嗓子问道。 “赶紧工作去！” “哦！”方小可吐了吐舌头跑开了。 今天大家的气氛比他在的时候轻松了许多，四周甚至还出现了说说笑笑的声音。 “妍妍，你不觉得大家高兴得太早了吗？”刘子明黑着脸说道。 “芦海抓住了两名罪犯，通通都认罪了。割脖案有了进展，就剩下主谋未落网。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是连环杀人案的第四名女性死者，现在暂时可以松了一口气。 对了，这两天网上舆论压力也降下去不少。”庄妍说道。 “现在还不是松口气的时候！”说完，刘子明走进庄建国的办公室，发现冷军也在。 两人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看来海港警局没有他这么个一根筋在场，所有人的心情都能变好。 “子明，你怎么出院了？”庄建国看见刘子明突然出现在门口，笑容僵持在脸上。 “怎么？您不希望我出院吗？”刘子明笑了笑，“是不是很失望？” 庄建国愣住了三秒，站了起来，走上前给刘子明递了一根烟，“你小子，别瞎说！欢迎归队！” 冷军站了起来，手里夹着一支烟，笑了笑，“子明的气色好多了！记住，以后不允许当拼命三郎！ 原则上你应该留院观察五至七天，多保重身体才是。 苏菲菲的案件我已经接手了，可以确定与连环杀人案无关。” 冷军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眼睛虽然在笑，但是瞳孔里透露出一丝的兴奋与得意。 刘子明眼睛直直地盯着冷军，那眼神看得庄建国心里直发毛。 “冷厅长的侦查手段果然精湛，这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姜还是老的辣！” 冷军听出了刘子明话里有话，笑了笑，“都是芦海的功劳，他搜查唐庄时发现了两名罪犯脸色不对，抓回去逼问了几句就全部撂了。 他们和那个老汪认识，老汪答应事成之后给他们一人五万块，两人就鬼迷心窍了。 归根到底，他们就是法盲。老庄，以后普法工作要继续开展，下基层，进乡村。” 庄建国点点头，笑了笑，“我月底就退休了，这工作以后还得子明安排下去。” 刘子明看了看冷军和庄建国，刚想开口说什么，方小可一惊一乍出现在门外。 “出......出事了！” “出啥事了？”庄建国突然站了起来。 “有市民报案，说是高家桥下面发现了凶手。” “报案人呢？”冷军问道。 “还在案发现场呢！打电话通知我们赶紧过去一趟。” 庄建国刚想说什么，刘子明已经走出了局长办公室，他立刻拨打了严勇的电话，“兄弟，来活了，上来！” 吕墨正坐在刑侦室，突然听见刘子明的声音，一脸惊喜地跑了出来，“吖！气色不错嘛！” “大鬼一日不除，我能在医院里安心地躺着吗？ 侦查方向都变了，我是从病床上跳起来的！”话落，两人拳头对碰了一下，尽显兄弟情。 这话被冷军和庄建国听进了耳朵里，两人面色顿时暗沉。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长长的走廊上，冷军和庄建国眼底一片阴影。 “老庄，以后让妍妍离他俩远点！小心被反噬！”冷军的声音很冷，像冰碴子一样。 庄建国心口顿挫了一下，他听出了冷厅长的画外音。 他是在告诉他，“老庄，让你女儿不要站错队。” “明白！”庄建国低头道。 冷军幽幽地吐出一口烟，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女大不中留，就是这个道理！你家妍妍的胳膊肘已经往外拐了！ 最近有一个可以去米国进修的名额，我打算给到海港警局！ 你知道的，将DNA技术用于刑侦最早可追溯到上世纪80年代的美国，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下周一开课，你让妍妍做好准备，来回机票全免，食宿全包，这个机会不是谁都能有的。” 话落，冷军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眼神意味深长。 庄建国感觉肩膀沉甸甸的，冷军将这次出国深造的机会让给妍妍，是念在他们多年的情分上。 他是想故意支开妍妍，避免他在清理人员过程中会伤害到他的宝贝女儿。 知女莫若父！ 庄建国知道，这个节骨眼上，妍妍很难答应！ 不过眼下蛇追着屁股咬，他就是绑也要把妍妍绑到米国。 ...... 正文 第491章 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吕墨看了一眼手机，一分钟不到，海港警局门前警员和警车整装待发。 严勇从法医鉴定处风风火火跑了出来，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夏果果呢？你俩不是已经男耕女织，夫唱妇随了吗？”刘子明看了看严勇的身后，一脸玩味道。 “刘哥，果果在验尸呢！苏菲菲的尸检报告最迟今天晚上可以发给你！” “好！你跟我们走一趟，高家桥下面发现了绑架苏菲菲的凶手，人称‘老汪’！” “刘哥，这操蛋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严勇一边摇头，一边拎着工具箱走上警车。 “快了！风雨过后就会见彩虹！”刘子明说完，严勇将脑袋从警车里伸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警车匆匆赶往高家桥，一路上警笛声四起。 海港市民最近对这声音已经不陌生，在城市的某个角落，说不定又有人死了。 抵达高家桥案发现场，一群市民正围着桥洞看热闹，桥上和桥下都站满了人。 刘子明放眼望去，桥洞下面有几名流浪汉。 有两个流浪汉吓得不轻，身体在打哆嗦。另外两名流浪汉看起来精神失常，站在一旁手舞足蹈。 报案人是一名男子，45岁，职业自由者，资深股民。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死者？” “警察同志，我是这附近的居民，每天下午都会在这附近散步。 当时我正在散步，远远就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尖叫，说是死人了。 我走过去一看，可把我吓坏了，这具尸体的眼睛都没闭上。 他长着一双三角眼，我看了半天，竟然发现有点似曾相识。 我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是警方正在悬赏抓捕的通缉犯，然后我立刻打了110指挥中心的电话。” “当时死者手里一直握着这把匕首吗？”刘子明追问道。 “是的！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手里就握着这把刀。 对了，我还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我一位过去当兵的兄弟，他说这是一把瑞士军刀。” “这附近有监控探头吗？”刘子明环视着四周。 “有！在高家桥上面呢！这桥洞底下还真没有发现过探头！” 刘子明心口一紧，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看了一眼死者，此人睁着一双阴鸷的三角眼，死相透露出一股狠厉的杀气。 可想而知，这货活着的时候长得一定很凶残。 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自杀？他们杀人跟杀鸡似的，他们才舍不得畏罪自杀。 “报告刘队，这附近我们已经查了，没有监控探头！”一名刑警跑过来汇报工作。 “有没有采集到足迹？”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继续问道。 “回刘队，现在没有发现任何足迹，包括死者的足迹也没有。今天这场雨下得太大了，把证据都冲没了。” 刘子明的脸色大变，这场雨简直下得太不是时候了，证据被冲洗得干干净净，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严勇正在进行尸体初步尸检，突然蹙起了眉头。 刘子明走上前问道，“兄弟，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严勇眉头拧成了一根结，刘子明很少看见他这样。 “刘哥，这家伙貌似不是畏罪自杀！！！” “此话怎讲？” “他身上一共有两处刀伤，一处在脖颈后处，另一处是匕首从颈部侧面刺入贯穿左侧胸腔肋骨第二到第五之间，这一刀可以一击毙命。 两处刀伤的力度和匕首都不像同一人所为，刀口分别是两种类型的匕首。 现场可能出现另外两名男子，二打一。另外，这两处刀伤都不像是自杀，更像是他杀！” “什么？”刘子明眼睛瞪得像铜铃。 严勇突然站了起来，“刘哥，吕专家，我们来示范一下。” 话落，严勇扮演死者老汪，刘子明和吕墨扮演另外两名男子。 严勇突然扑向吕墨，吕墨的身体不断往后倒退。 严勇举起“匕首”准备刺入吕墨的身体，吕墨举起手里“匕首”拼死反抗，匕首从颈部侧面刺入贯穿严勇的左侧胸腔肋骨第二到第五之间。 突然，严勇大吼了一嗓子，“刘哥，你从身后包抄！” 话落，刘子明举起手里的“匕首”挥向严勇，将凶器刺入了严勇的脖颈后处。 严勇的身体慢慢松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刘子明和吕墨一脸错愕，缓过神来，他俩像是明白了什么。 严勇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尸体面前，“你们看，这两处伤口都是他人所为。 一般人自杀都会直击自己的心脏或者直接割破喉咙血管，这样比较符合人类的行为动作。 死者除非是长期练习瑜伽的人，才会使用这么拐着弯的手法将匕首刺穿自己的脖颈后处和侧面，这动作不顺手，很难做到。” 吕墨站在一旁捏着自己的下颌骨，低沉道：“从死者的面部微表情，确实能看出这是他杀！” “吕专家，快说说！”刘子明定定地看着他，眼里迸出一道光。 吕墨蹲下身体，眼睛端倪着死者老汪，“他的眼睛没有闭上，证明死者死不瞑目。 一般选择对自己痛下狠手的人，都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死者的面部微表情像是在告诉我们，他死得很不甘心。 他的瞳仁虽然散开了，但是一直聚焦着某一点，证明死前正在虎视眈眈看着杀害他的人。 死者嘴唇微启，死前好像想要说什么。也许他想说，为什么要杀我？” 刘子明和严勇惊住了，觉得吕墨说得有道理。 吕墨蹲在死者的旁边继续分析道：“刚才严医和我们模拟了杀人场景，死者遭受那两刀，最终死姿不可能是以躺在地上这样的方式。 他应该是跪在地上，头部低垂着，鲜血顺着他的头部往下流。” 话落，严勇上前检查了死者的脑袋，眼睛瞪得巨大，“没错！他的发间有血浆，如果是平躺着死去，血液不会流向他的脑袋。刘哥，这家伙一定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凶手在欲盖弥彰！” “刘哥，你快看！死者口腔里面有食物残渣，一定是有人给他送了食物，然后杀了他。 现在外面铺天盖地都是这浑蛋的肖像，他根本没法抛头露面。” 话落，严勇用一根镊子取出了死者口腔里的肉丝状物体，抵在鼻尖闻了闻，“是奥尔良鸡腿的味道。” 庄妍正好看见了这一幕，胃部一阵翻江倒海，捂着嘴巴跑远了。 她不能吐在案发现场，避免破坏了凶手留下来的证据。 刘子明和吕墨眉头皱了皱，脸色有点难看。 “这货牙缝挺大，食物卡在牙缝里都臭了！”严勇一边取证一边说道。 刘子明抬头看了看四周，这附近真的没有监控探头。 如果有，刚才那场大暴雨很难拍出杀人凶手的样子。 庄妍吐得脸色煞白，“刘队，四名流浪汉，有两名精神失常。还有两名吓得神志不清，说话含糊不清，没有实质性的口供可以提供给咱们。”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高家桥附近已经挤满了围观的群众，警方在桥洞附近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回眸时，严勇已经开始收拾他的工具箱。 “初步尸检工作已经结束了，剩下来就是带回去进行尸检。刘哥，尸体我先带回去了。” 刘子明点点头，安排了两名新警将尸体搬上了车。 严勇走后，刘子明抬头看着高家桥的上面。 一场滔天大雨将天空洗得澄明蔚蓝，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同时也将证据冲洗得干干净净。 高家桥前面是一片景观带，附近市民经常在这一带散步。 下午下大雨的那会儿，四周一定没人，所以根本没有目击证人看见有人将汪某残忍地杀害。 他抬头看着高家桥上面，突然看见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双阴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嘴角扯着十分挑衅笑意。 正文 第492章 在暗影里，在光亮处 刘子明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桥上那名男子的目光似乎能够将他穿透。 他好像在说，“来抓我啊，我就站在你的面前。” 男子穿着破烂，带着一顶破帽子，像是城市的流浪汉。 他的身高和体型很熟悉，很像那个黑衣人。 寒气从脚趾头冲到了刘子明的脑门。 他拿出手机，将拍摄功能放大对焦刚才那名流浪汉时，发现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难道是错觉？ “吕墨，你刚才看见桥上有人吗？”刘子明拉着吕墨，看起来很紧张。 吕墨点点头，“嗯！一群看客在看热闹，这有什么稀奇的？华夏子民的兴趣之一！” “不对！刚才那群人里面有黑衣人！我记得他的眼睛！” 吕墨摸了摸刘子明的脑门，“你刚出院，脑袋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刘子明猛地甩开吕墨的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千真万确，我脑子没病！他刚才还冲着我十分挑衅地笑了笑。” “你是说，上次那个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的黑衣人？”吕墨一阵警觉。 “没错！他这次的打扮和之前都不一样！ 他将自己打扮成了一名流浪汉的样子！刚才就站在人群中看着我，冲着我笑。”恐惧感的驱使下，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吕墨将双臂交叉抱在怀里，“从犯罪心理学分析，凶手干了坏事如果没被发现，并且能顺利成功脱离现场，他们就会有侥幸心理。 凶手返回现场，一是想要看自己有没有留下什么不好的线索。二是想感受当时作案时候的心理变化。 不排除有些心理变态的凶手喜欢从现场围观群众当中，感受到一种变态的认同感。 还有一类罪犯很喜欢观察警察的反应，这个我之前就说过，罪犯喜欢看见警察一筹莫展的样子。 这会让他们感觉很得意，甚至会产生一种畸形的成就感。 这种快感对于他们来说，有时候甚至超乎于金钱、社会地位、女色等。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喜欢玩cosplay角色扮演！胆子挺大的，而且很冷静！” 庄妍走上前，进行了附近勘察的情况汇总，“刘队，监控中心那边反馈，高家桥下面没有监控探头。 同时，一场大雨将周边的脚印全部销毁。 现场只有流浪汉、报案人和几名群众的脚印，除此以外就是咱们自己人的。 另外，那两名流浪汉已经开口了。 他们下午在八佰伴附近躲雨，雨停了之后他们回到高家桥，发现了汪某的尸体，吓得尖叫了出来。 报案人当时正在附近散步，听见桥洞这边有尖叫声，第一时间拨打了110指挥中心的电话。” 刘子明深吸一口气，眉宇之间忧心忡忡。 “凶手是惯犯，刀刀致命。这样的人不会在现场留下证据，更不会留下指纹。先回局里吧！” ...... 严勇带着尸体回到海港警局，两名新警将汪某的尸体运到了法医鉴定处。 夏果果正在写苏菲菲的尸检报告，听见门外有动静，于是走了出来。 她看见严勇带了一具尸体回来，脸色逐渐冷了下来，“怎么又死人了？这次是谁？” “这次死得是一个大坏蛋！”话落，严勇将汪某脸上的白布猛地掀开，夏果果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尸检过许多尸体，像面前这具凶相毕露的尸体，她还是头一次见。 从五官的扭曲程度就可以判断，这是一起凶杀案件。 “他杀？”夏果果看着严勇，语气很清冷。 “厉害啊！现场报案人说是自杀，我们一开始过去也以为这货是畏罪自杀。 初步尸检中，我发现了问题，死者身上的刀伤不是他自己动手的。 来，我们一起看看在这具尸体。”严勇说话的语气有点像男朋友和女朋友说，“来，咱们来看一场电影。” 夏果果将她的二号手术室锁上，她这个习惯很不错。 人走，法医室必须锁门，避免尸体被人盗窃。 严勇拉开尸袋，将汪某身上的衣服褪得干干净净，就剩下一条破旧的内裤。 这货身高不高，浑身肌肉含量倒是挺高的。 此人手部虎口处有茧子，一看就是经常玩刀的人。 手掌部位有老茧，应该没少玩户外那种单双杠。 严勇正准备褪去汪某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时，夏果果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 “果果，你还会脸红啊？”严勇笑了笑，他第一次看见果果脸红。 “废什么话，快点！”夏果果有点恼怒。 这具男尸是她来海港警局遇见的第一具男尸，和另一名男法医一起目睹，她还是有点不适应。 现场气氛有点尴尬，严勇先打开了话匣子。 “死者头骨上方的血液分别是从脖颈后处、脖颈侧面喷溅上去的，两处都是致命伤。 匕首从颈部侧面刺入，然后贯穿左侧胸腔肋骨第二到第五之间，这一刀是最致命的......” 夏果果一边听严勇进行尸检分析，一边采集死者身上和凶器上的指纹。 指纹送到了数据库中心进行比对后，很快找到了符合的结果。 指纹的吻合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确定是死者汪富贵。 刘子明黑着脸回到海港警局，心情虽然沉重，但是他可以好好的怼一怼冷厅长。 “子明！主谋已经畏罪自杀，苏菲菲这起案件可以宣布告破，通知死者家属来提取尸体吧！”冷军突然叫住了刘子明。 “冷厅长，您的消息神通广大，您还不知道汪富贵不是畏罪自杀？”刘子明眯起眼睛，打量着冷军。 “什么？不是畏罪自杀？”冷军反问道。 “没错！我们这会儿要去法医室，您喊上老庄一起去看看死者的尸体。 还是那句话，尸体就是证据，罪犯只要行凶，就会在尸体上留下痕迹。 这句话是伟大的哲学家尼采说的！ 我们宋代时期法学专家宋慈也说过，假的就是假的，经不起检验。” 冷军脸色一阵错愕，缓过神来，他喊上了庄建国，五个人一同前往法医鉴定处。 法医地下室静悄悄的，走廊上只有五人“沙沙”的脚步声。 刘子明回眸看向冷军和庄建国，走廊上昏黄的灯光照在他二人的脸上。 他们在暗影里，吕墨和妍妍在光亮处。 正文 第493章 开始进行，现场还原 严勇和夏果果正在尸检汪富贵的尸体。 汪富贵的死相很扭曲，身体散发出长期没洗澡的恶臭，伤口处泛着一股来自血液里的铁腥味。 夏果果带着透明色的防护面具，严勇可以看见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过去那段日子，他一个人孤军奋战。 现在有果果陪着他，他感觉果果一定是上帝派下来拯救他的天使。 果果脖子上挂着一枚十字架的项链，她是受过西方教育的女孩。 为了接近她，严勇决定，佛祖、上帝，他都信。 在放大镜和紫外灯的照耀下，汪富贵的伤口暴露无遗。 果果面色冷静，动作麻利而又严谨，严勇感觉自己正在和同类切磋武艺。 刘子明推开三号法医室的门，铁门依旧没有保修，发出那种特别刺耳的声音。 现在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这声音颇有点虚张声势的味道，只能吓唬一些新人。 严勇、夏果果听见推门的声音，回眸看向门外，发现今天来探班的人挺多的。 严勇笑了笑，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上面还残留着汪福贵的血液。 夏果果带着防护面罩，回眸看向他们，透明色的面罩上溅了几滴鲜红的血。 那幅画面挺诡异的，像极了一幅恐怖的油画。 严勇最近特别喜欢笑，像一只发情的泰迪犬。 刘子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嘟哝了一句，“严肃点！” “严勇，果果，你们辛苦了！”冷军走进三号法医室，身上自带一股强大的官威。 “不辛苦，只要能够查出真相，我们死在这张解剖台上都行！”严勇笑了笑，手里的动作几乎没停下。 “不许瞎说！严勇，你汇报一下尸检的最新进展！” “嗯！凶手身上有两处致命刀伤，我们在他身上没有找到其他人的指纹。 这看起来像是凶手在畏罪自杀，但是我们当时在案发现场就已经和刘队、吕专家进行了模拟演练。” 冷军和庄建国愣住了，“什么？模拟演练？” 严勇、刘子明和吕墨，三人又一起合作模拟了当时可能会发生的情景。 看完三人的场景还原，冷军和庄建国面面相觑地看了看对方。 这种刑侦方法，他俩还头一次见识。挺新颖，挺别致。 庄建国突然想起法医欧阳焱和法医杨心蕊。如果他们在场，兴许会感叹后生可畏。 最近他试图和澳洲那边联系，发现欧阳焱和杨心蕊真的好像人间蒸发了。 “老庄，想什么呢？”冷军推了推庄建国。 “没！突然想起了一桩陈年案件！ 人老了，开始喜欢回忆过去，有时候脑子里面总会浮现出过去的案子。”庄建国讪笑道。 严勇继续分析汪富贵的尸检结果，“你们看，死者的后颈处和颈部侧面是由两把不用尺寸的刀具刺入。 脖颈后处这处伤口和死者手里握着的那把匕首相吻合。 颈部侧面的刀口明显尺寸较窄，刀柄较长，刀口相当锋利。 我从刀具图形库中进行了比对，初步判断为三种刀具，捕鲸叉军刀、Strider直刀、AK-47军用刺刀。 最大可能是AK-47军用刺刀，刀身上有血槽，刀把可以当锤子使用。 据说把这把刀可以直接将坚固的鳄鱼皮轻松割开，非常的锋利。 刀鞘是用纯牛皮制作，再加上外形十分霸气，一些刀迷们对它十分喜爱。 由此可以推理出，当时现场包含死者一共是三人。 两人可能是戴着手套进行作案，所以死者身上没有他们的指纹。 现在的罪犯反侦查意识都挺强的，所以咱们要不断学习，才能遇强则强。” 冷军点点头，表示认同，“严勇说得没错！ 四年一次的全球一线刑侦技术岗位培训，下周一将在米国开课。 我已经和老庄商量了，将这个宝贵的名额留给新人庄妍同志。” 话落，庄妍愣住了，“什么？那岂不是后天就要出发？” 冷军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妍妍，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全球最顶尖的刑侦技术专业人才给你们上课，这对你今后在刑侦破案方面意义深远。 妍妍，这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机会，你要好好珍惜，别辜负冷伯伯一片心意！” “可是......”庄妍眉头紧蹙，她想说，案子还没结，她不能去。 庄建国已经走上前，“妍妍，这是你冷伯伯奖励你的，你入警以来表现优异，我们都看见了。 既然你坚定选择走这一条路，爸爸想通了，爸爸支持你！” “爸，真的吗？”庄妍眼底迸泪，她的努力终于被父亲看见了。 “咳——”吕墨已经看出这是一份糖衣炮弹，这分明就是冷军和庄建国故意想支走妍妍。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吕墨隐约能感觉出来他们二人在搞鬼。 “咳——”这一声是严勇发出来的，“大家的注意力放在尸体上，OK？” 一群人顿时默不作声，盯着严勇、夏果果还有汪富贵的那具尸体。 严勇取出一个托盘，“这些是我从死者口腔里面提取的食物残渣，死者死前半个小时内吃了至少五种食物。 在死者的食道里面，我们没有发现食物。 食物目前还在死者的小肠部位，可以分析出死者吃完这些食物后不久就被人杀害了。 OK，这起案件现在已经外加了一层迷雾，确定是他杀。 可以这么说，凶手杀了凶手！” “凶手杀了凶手？”冷军重复了一遍，眼底顿沉。 “没错！严勇说得对！凶手杀了凶手！ 我们赶到时，那浑蛋扮演成一名流浪汉出现在高家桥上。 他冲着我咧开嘴角笑得很开心，等我举起手机对焦他时，他却消失不见了。 吕专家说了，凶手喜欢返回现场，亲眼看见警方乱成一锅粥，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变态。”刘子明双拳紧握，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夏果果摘下防护面具、口罩、手套，走到水池边进行了手部消毒。 洗完手，她站在冷军和庄建国面前，一张清冷的面容丝毫没有因为他二人是领导而谄媚半分。 接受过西方教育的人大多数都这样，比较喜欢民主、公平，也就是平等。 “冷厅长，庄局长，严医已经将尸体上我们能够发现的所有线索告知你们。 这起案件是他杀，侦查方向要继续寻找杀死凶手的凶手。 另外，我正在写苏菲菲的尸检报告小结，下班前可以给到刘队。 经过尸检，我们发现苏菲菲确实是自杀！当时的情景可能是这样的，我们可以还原一下。 严勇，你过来！” 严勇很听话，屁颠屁颠地被夏果果召唤了过去，两人展开了情景还原。 刘子明这下子才意识到，严勇突然学会了一个新技能，原来是夏果果教他的。 见贤思贤，果然是一件好事。等忙完案子，法医室还得继续扩充人才。 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能不能再借用一下刘队和吕专家？” 夏果果一双清冷的大眼睛看着他们二人，两人被美女法医注视着，哪有不从的道理。 苏菲菲拿起一支笔，开始进行现场还原。 这一招是她在国外留学期间，刑侦技术专业一名教授亲自教她的。 正文 第494章 人性没有，绝对好坏 在警局工作的法医也是警察，严勇和夏果果都有一定的刑侦技术。 法医只是他们的工种，在校期间，刑侦专业是法医学生的必修课程。 刘子明不会轻视他们的推理，而且还会采纳他们的推理结论。 在很多刑事案件中，法医为侦查工作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夏果果开始还原现场的情景。 “当时，现场一共有四人，分别是三名罪犯和死者苏菲菲。 三名罪犯正在聊天，死者苏菲菲趁机抢走了汪富贵的那把菜刀。 苏菲菲被罪犯折磨得半死不活，一嘴牙齿被打飞，她一直在忍着剧痛。 她深知落入他们手中只会慢慢被弄死，于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在三名罪犯的步步紧逼下，苏菲菲情绪彻底失控，用一把菜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话落，夏果果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身体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还做出一副死尸状。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夏果果这番推理看着挺逼真。 “咔——”严勇喊了停。 夏果果从地上站起来，恢复一脸清冷，她看向冷军，“现场的情景大致就是这样的！两名罪犯的口供与我刚才的场景还原一致吗？” 冷军点点头，眼底一阵盛怒，“完全一致！两名罪犯已经交代，说是目睹了苏菲菲自杀！ 如果不是他们折磨死者，这姑娘不会做出这么刚烈的举动。” “是啊！现在主谋已经死了，另外两名帮凶必须接受严惩。 这是一起案中案，凶手杀了凶手。子明，仔细查点一下这个汪富贵有没有仇家？”庄建国看着刘子明，语气坚定道。 “仇家目前没有发现，不过这家伙是一名性功能障碍患者，多年前因为杀妻被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 五年前与一发廊妹争吵过后，将其脑袋开了瓢，被判处了五年有期徒刑。 不过他在狱中表现还不错，干活挺认真的。 在劳动改造中，他参与了服装生产，针线活比女囚犯做得好。 因为在狱中表现不错，他四年就释放了。 苏菲菲这起命案，是他出来后涉及的第一起案子，可能是因为缺钱，受人指使。 我们还调查到，死者生前过得穷困潦倒，膝下无儿无女，只剩下八十岁的老母亲。 这家伙和他母亲住在海港市的石浦巷，那边是贫民区，他们租了一间破旧的屋子。 我们调查到，死者是一个大孝子，对他的母亲一直很孝顺。”刘子明说道。 “嗯，再凶残的杀手也有柔软的一面。这就是人性，没有绝对的好坏。”庄建国一脸深沉，说话的语气和平时有点不一样。眉宇之间，还有点淡淡的忧伤。 吕墨一直在不停观察他和冷军二人，这二人看起来注意力不太集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们和严勇、夏果果打了个招呼，五个人乘坐电梯原路返回警局一楼。 “子明，既然你已经回来了，侦查工作就交给你了。 有什么问题告诉我，我和你们庄局一定全力支持你们。”冷军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说完，他又看向庄妍，嘴角勾笑，“妍妍，后天你就要飞往米国了，早点回家准备行李。 我听说米国那边最近刮台风，气温降下去不少，记得多带些衣服。” 话落，他贴着庄妍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冷伯伯提前祝贺你学成归来！” 最后，他的眼睛落在吕墨的身上，“小墨，既然你不愿意回去，执意要留在这里等待最后的真相，我答应你。 不过妍妍走后，你们三剑客就少了一员大将。 孙梦是我从省厅带过来的，我可以把她安排给你们，一起协助你们办案。” 吕墨蹙了蹙眉头，孙梦是他的老同事，在省厅专门跟随冷军，是他的左膀右臂，也是省厅办公室主任。 她是冷军的人，一直从事文职，刑侦方面不是她的强项。 冷厅长这番操作摆明了是想在他们中间安插自己的眼线！ “谢谢厅长，我和孙主任过去没什么交集，突然一起合作不太适应，就不用麻烦了吧！” 冷军错愕了几秒，眼神顿沉，“既然如此，你们就辛苦一些，有需要尽管开口。” 说完，冷军和庄建国离开了警局大厅，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刘子明、吕墨走进刑侦室，庄妍一路紧跟其后。 回到刑侦室，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娥眉紧蹙。 她一心想着后天去米国的事情，眼下这几起案件都没有真相大白，她突然要结束战斗，难免有点不甘心。 这是她入警以来接触了第一个案子，她不想就这么草草收尾。 做人做事要善始善终，这是她给自己的人生准则。 冷伯伯推荐她去米国进修，起初她很感动，回过神来，她感觉这件事情很不简单。 这更像是冷伯伯在故意支走她，以此来弱化他们三剑客的力量。 一股巨大的恐惧冲到了她的脑门，她脑袋里闪现了最近许多可疑的片段。 录音笔被盗、电脑里面的音频文件被盗、警局发现了多枚监听器、父亲的可疑行为...... 这次米国的进修，她不能去！ ...... 冷念丞离开高家桥，一路加快脚步。李飞将车停在不远处，一处没有监控探头的地方。 他上车后，打开了后视镜，镜子里的他邋里邋遢。 他今天扮演了一名流浪汉，感觉很刺激。 刚才人群中有人看见他，露出了鄙夷嫌弃的眼神，证明他的表演很成功，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奖。 冷念丞脱下一身破旧不堪的衣服，用湿巾纸擦掉了脸上的污垢。 他对着镜子笑得一脸开心，捉弄警察真好玩。看着他们一筹莫展，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一阵暗爽。 刚才站在桥上往下看，刘子明急得脸色铁青，印堂发黑。 现场围观群众人心惶惶，议论纷纷，还有人在骂警察无能。 当时他心里一阵得意，海港市最近所有的危险氛围都是出自于他的双手。 坐在车内，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一双原本十分俊朗的眼睛，因为眼底有了杀戮变得像一只魔鬼。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得一脸狰狞，“阿飞，我今天的表演可以打满分吗？” “董事长的演技炉火纯青，奥斯卡金像奖影帝级别。” 李飞嘴上放着彩虹屁，脸上全程面无表情。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苏菲菲临死前的样子。 想起两人前段日子的幸福，即便是虚情假意，他仍然沉迷在其中无法自拔。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筋剥骨，失去了灵魂。苏菲菲死了，几乎要了他的整条命。 冷念丞坐在副驾驶一边擦拭脸上的仿妆，一边笑道：“阿飞，你是没看见，那帮警察刚才脸有多臭。” “董事长，您真厉害！那帮警察注定是您的手下败将！” 冷念丞突然回眸看向他，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阿飞，你不开心？” “没有啊！董事长，我当然开心啦！咱们要不要去大搓一顿？” 冷念丞嘴角勾笑，那笑声在车里回荡，听着令人寒毛直竖，“没问题，去老地方！” 为了打消冷念丞的顾虑，李飞一边开车，一边没话找话说，“董事长，苏菲菲已经死了，汪富贵也死了，接下来我们可以踏踏实实过日子了。” “阿飞，别高兴得太早！等咱们收拾了刘子明和那个省厅下来的吕专家，才能彻底高枕无忧。” 李飞回眸看向他时，被他眼底的狠厉吓得倒吸了一口气。 正文 第495章 我亲自送，妍妍登机 太阳下山了，最后一丝残阳落在大地上，像是冷念丞最爱的鲜血。 回到冷氏别墅，他走进淋浴间，洗了个凉水澡，冲去了身上的污垢。 刚才扮演流浪汉还是头一次，站在人群中看着那群警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种感觉真爽。 想起刘子明举起手机对焦他的样子，他在淋浴间笑出了声音。 “刘子明，我说过，我要弄死你！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 你不是很喜欢小警花吗？你不是很爱你的女儿和你的母亲吗？她们三个就是你的软肋，对吧？” 花洒下，冷念丞笑得一脸狠厉。 李飞回到家中，将身体蜷缩在沙发上。 他刚才路过金茂府，门口站着警察，东南西北四个门都拉上了黄色的警戒线。 他原本想去苏菲菲家中重温一下二人的过去，眼下这是根本无法实现的事情。 想起阳台上，苏菲菲给他买的那件灰色的浴袍，他的心口一阵巨疼。 打开冰柜，他一瓶接着一瓶疯狂酗酒。 在酒精的发酵下，他突然看见了苏菲菲绝美的一张脸。 他俩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最快乐的时光都在床上。 意识迷糊间，他看见苏菲菲的身体正在有规律地起伏。 起初她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不情愿，日子久了，她越来越沉陷其中。 李飞知道，身体骗不了人。苏菲菲一定是爱过他。 前一秒，他还在重温和苏菲菲翻云覆雨。 下一秒，他就看见苏菲菲的下颌骨被冷念丞一只脚狠狠踢爆。 当时，在那座废弃医院里，菲菲满嘴洁白的贝齿从口腔飞了出去。 李飞晃了晃脑袋，仰起头将一罐500ml的啤酒灌进了肚子里。 睁开眼睛，他看见苏菲菲躺在地上，喉管的血液像喷泉一样汹涌而出。 他揉了揉眼睛，冷念丞和汪富贵出现在他的面前，笑得一脸狰狞恐怖。 冷念丞猛地拔掉了苏菲菲的首级，冲着李飞笑得像一只恶鬼。 “阿飞，送给你！记住，以后不要轻易相信女人。” “啊——”的一声，李飞瘫软在地上，四周散落着啤酒易拉罐。 “冷念丞，你杀了我最心爱的女人，我和你不共戴天！” 话落，李飞面无表情地碾碎了地上所有的易拉罐。 ...... 海港警局。 刘子明和刑侦室的全体同仁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一群人落座后，刘子明的脸色相当黑，无敌黑，这张脸大灰狼见了都得绕道走。 没错！小朋友们见了都会哭着找妈妈。 所有人落座后，刘子明将食指抵在自己的唇间，示意大家先不要说话。 警局有内鬼，他们自己人已经了然于心。 每个人都心照不宣看了看自己的座位下方，试图发现四周有无微型监听器。 这一次，他们没有发现有人监视他们，刘子明吐出一口气，开始了此次会议的开场白。 “和大家汇报一下，庄妍同志后天暂时离队，出国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刑侦技术学习。” 话落，所有人表示祝贺，但是他们从庄妍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开心。 “妍妍，临走前有没有话要对大家说？”刘子明语气轻松，他不想把会议的气氛搞得太压抑。 庄妍摇了摇头，眉宇之间心事重重，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妍妍，说几句鼓舞士气的话也行！”吕墨在一旁煽动情绪。 庄妍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刘队，我决定了，这次出国深造的机会我不要了。 我要留下来和大家并肩作战！案子没破，我即使人在米国，心也在海港警局，不如不去。” “妍妍......不要胡闹，这个机会非常难得。”刘子明看着庄妍，眉头蹙了蹙。 “刘队，这个时候我出国进修和逃兵有什么区别？以后还有机会，但一定不是现在。 我从3月16日就一直跟着您追凶，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案件的所有细节。 请您不要再劝我出国进修了，我要留下来与大家一起抓捕真凶，还那些无辜的死者一个公道。” 话落，会议室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刘子明一脸感动，小警花真倔，他很喜欢！ 庄建国正在冷军的办公室，听见从会议室传出了掌声，大家的士气听起来很高涨。 “老庄，刘子明又在召集会议？你安装监听器了吗？”冷军两眉之间挤出了一道竖状的褶子。 “他们已经有所发现，咱们这个时候再动手脚，会破绽百出。 厅长，我刚才已经给妍妍把机票买好了，后天一早的航班，我亲自送妍妍登机。” “很好！老庄，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妍妍是你唯一的骨血。 如果咱们这次能够全身而退，我一定会履行咱们当年的约定。 犬子在瑞士已经立足，发展前景很好，将来咱们两家人一起在国外生活，享受一流的福利待遇。” 庄建国眼神里闪出一道光，是一丝生机。 人类有时候就是靠着一点信念感，坚强地活下去。 当年他们给两个孩子定下了娃娃亲，没想到冷军还记得。 冷军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语气坚定道：“老庄，不要妇人之仁，该清理的人一个也不能留！ 咱们马上就要退居二线了，赶紧铲除后患，你也不想在监狱度过晚年吧？” 庄建国陷入一阵沉默，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游走在正义和黑暗之间。 他就是黑与白之间的灰色空间。 两人互相点烟，烟头点燃的那一刻，两人各自深吸了一口，像是目的达成了一致。 庄建国的眼神突然落在冷军的桌上，上面是一份刘子明的档案，还有娜娜和刘母的相关信息。 他心口一紧，看样子冷军这次是要下狠手了！ 卡在冷军喉咙里面的那根刺，他注定是要连根拔起的！ 想起这些年和刘子明的师徒情深，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庄建国心口一紧。 当初刘子明才来警队的时候就是个标准的新兵蛋子。 他那会儿看见死人都会吓得尿裤子，回去之后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有一次在车内蹲守嫌犯，刘子明打了个盹，竟然被自己的噩梦惊醒。 后来，在他一手调教下，他进步神速，战无不破。 一桩桩疑难的案件，他好像有一双透视眼，能够精准地找到案件的破绽和突破口。 当年他们师徒二人在警界享有神探的美名，甚至有人说他们就是海港市的四大名捕，中国版的福尔摩斯。 庄建国抽完烟走出冷军的办公室，将门带上后，他腿部一阵松软，身体差点摔倒。 “老庄，你没事吧？”刘子明的语气有些紧张。 庄建国回头看向刘子明，笑了笑，“我没事，你小子才出院要注意劳逸结合，晕倒不是小事。” “知道了！放心吧！” 刘子明说完，庄建国一个人走在长长的走廊上。 他的背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驼了，像是有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背上。 刘子明心口一紧，感觉老庄心里一定有事。 ...... 晚上，庄建国吃完晚饭，在书房写日记。 庄妍今天也回来得很早，母亲一脸高兴，“妍妍，你爸已经帮你把机票买好了，后天一早就飞往米国。 警局那边爸爸已经帮你请好假了，明天你就不用去上班了，妈妈陪你去商场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咱们家宝贝第一次出国不能穿得太寒酸，咱们宝贝代表着中国刑警的形象。” “妈，我有点事情要和爸爸谈谈，我先进去了。” “去吧！去吧！妈给你收拾行李！” 庄太太笑得一脸开心，最近海港市发生的几起案件都太恐怖，她一直希望老庄可以把妍妍找机会支走。 没想到冷厅长这么慷慨，竟然将挤破头的出国名额，送给了他们家妍妍。 看样子，当年的娃娃亲，冷厅长和冷夫人还记得！ 庄妍推开父亲书房的门，看见父亲正在埋头伏案。 见到女儿走进来，庄建国突然将桌上的日记本合了起来，眉宇间的惊慌匆匆暗闪。 正文 第496章 秘密藏在，日记本里 庄妍看见父亲的书桌上有一本焦糖色的本子，看起来很精致，像是一本日记本。 仔细看，那上面竟然还有数字齿轮锁。 难道父亲的秘密都藏在日记本里？ “爸，我想和您聊聊！”庄妍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妍妍，后天就要出国了，是不是有点紧张？”庄建国笑了笑。 “爸，我想说......” 庄妍话没说完，庄建国又打断了她的话，“妍妍，爸爸知道你在担心去米国会给国内刑警丢脸！ 妍妍，千万不要这么想，这是一次全球刑警培训。大家都是去学习技术的，不是去比谁的警龄长短。 等我女儿回来之后，一定前途无量，警界生涯，星光熠熠。” 庄建国将两只宽厚有力的手落在女儿的肩膀上，“妍妍，爸爸相信你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以前是爸爸太固执了，认为女孩子应该选择一份安稳的工作，过着相夫教子的稳定生活。 爸爸现在想通了，一个人不可以阻止另一个人的梦想，这是最起码的尊重。包括父女之间亦是如此！” “爸......”庄妍眼底迸泪，“爸，我是想说......” “妍妍，一切尽在不言中，爸爸都懂！ 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妈在外面帮你收拾，我估计她要拆家，你赶紧出去看看吧！” 庄建国笑着将女儿推出了门外。 “爸，我真有话要说！” “妍妍，有什么话明天再说，爸爸有一份很重要的材料要写。 爸答应你，明天一定和你详聊，你今天收拾完早点休息。”说完，庄建国关上了书房的门。 庄妍娥眉紧蹙，父亲这是完全拒绝沟通的意思。 书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庄建国的身体倚靠在门后，瘫软在地上。 “妍妍，对不起，爸爸已经没法回头！你再给爸爸一点时间......” 庄建国将头埋进膝盖，低声抽泣着，两行浑浊的泪水划过他那张不再年轻的脸庞。 过了很久，他站起身来走向那张书桌。 那本上了锁的日记本，密码是他女儿的生日，里面藏匿着一段二十年未曾被掀开的秘密。 ...... 夜里，庄妍突然睁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屋内的天花板。 想起父亲的异样，她觉得父亲书桌上的本子一定有问题。 她猫着身子走出卧室，发现爸妈的房门紧闭，里面传出了父亲的鼾声。 走进父亲的书房，她打开手机电筒模式，开始寻找父亲那本日记本。 父亲的抽屉竟然上了锁，找了半天她愣是没有找到钥匙。 她猫着步子走进父母的卧室，摸到了父亲的外套。 她几乎是屏住呼吸才将钥匙从父亲的口袋里取出。 试了两把钥匙，她将父亲的书桌柜子打开了，里赫然躺着一本牛皮材质的焦糖色日记本。 上面的锁，是那种齿轮可以转动的数字锁。 她尝试了母亲的生日，父亲的生日，发现都不是。 最后她试了自己的生日，那本日记本竟然打开了。 坐在父亲的位置上，她从第一页开始读起。 “我有罪，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是一场阴谋......” 庄妍刚想继续看下去，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了。 她吓得的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将手机电筒对准门外那个黑影，父亲竟然立在门前。 他的五官在一片阴影下，两条浓黑的眉毛和坚毅的眸子透漏寒气逼人的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划破了她的脸。 “爸......”庄妍吓得口条直哆嗦。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女儿。 下一秒，他关上书房的门，身体步步紧逼，“妍妍，你看了多少？” “第......第一段第一行！ 爸，二十年前的案子真的是一场阴谋吗？”庄妍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开门见山直接问父亲。 “妍妍，快把本子给我，不要看下去！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庄建国的脸上被手机的光亮照得隐晦不明，五官在昏暗的视线里惊人地扭曲。 庄妍死死抱住那本笔记本，身体不住往后退，“爸，蒋晓娥真的是死于一场阴谋吗？” “妍妍，乖！快把本子给爸爸！”庄建国的脸色越发扭曲。 他知道这里面的秘密如果被妍妍知道，她一定会彻查到底。 他是女儿的信仰，是女儿的指明灯，是女儿从小到大的骄傲。 他这一生只是做错了一件事情！ 这些年，他工作勤勤恳恳，破案无数，却终究没法救赎自己的内心。 “爸，你别过来，你再过来别怪我喊妈妈了！”庄妍紧紧抱住父亲的日记本。 “妍妍，你妈睡得正香呢，别打扰她！”庄建国继续紧逼。 妍妍突然推开父亲书房的窗户，窗外瞬间吹进了凉飕飕的晚风。 “爸，您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从20层跳下去一定会摔成一滩肉泥。” “别别别，爸爸不过来！ 妍妍，爸爸都是为你好，有些秘密不要去触碰她，小心会被反噬。”庄建国压着嗓子低沉道。 “爸，我想继续读下去，可以吗？”晚风拂过庄妍的脸颊，吹动她的发丝，她的眼眶迸泪。 “不要！妍妍，你快把日记本先给爸爸，爸爸亲口讲给你听。”庄建国伸出一只手，嘴角扯笑，露出一脸父爱。 庄妍错愕了几秒，抬头看向墨染般的天空，留给庄建国一个纤细的背影。 “爸，地上死一个人，天上就会多出一颗星星。蒋晓娥的案件其实已经压在我心里很久。 每当我想开口问您，可看见您的眼睛，我就问不出口。 爸，您一直是女儿的骄傲，您为什么......” 庄妍话没说完，后脑勺突然挨了一下重击，身体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 庄建国的手里正举着一只地球仪，狠狠砸向了他的宝贝女儿。 昏暗的视线里，他浑身冷得发颤，他蹲下身子用手指探了探妍妍的鼻息。 还好，妍妍只是晕了过去。 过去，他连女儿的一根手指头都舍得碰一下。 没想到他今晚竟然痛下狠手，砸晕了他的小棉袄。 “老庄，你在里面吗？”门外传出了妻子的声音，庄建国吓得浑身发颤。 “老庄，我怎么听见里面有动静啊？”妻子又喊了一声。 庄建国打开书房的门，面色镇定地冲着妻子笑了笑，“你呀，书房窗户都忘了关了！ 我半夜听见外面刮大风，赶紧起来把窗户关上了，快回屋睡觉吧！” “是吗？我记得下午才关的窗户啊？哎，年纪大了，越来越健忘了。” 庄建国将书房门带上，跟着妻子回到卧室。 躺在床上，妻子竟然像个小女孩似的偎依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小猫磨蹭了两下。 庄建国心头一热，想起两人刚谈恋爱的时候，那会儿准岳父岳母看不上他。 妻子背着娘家人和自己在破旧的出租屋同居，当年跟着他吃了三年的苦，连卫生间都得和周围邻居合用。 后来，他当上了刑侦大队副队长的位置，却一直被队长李长明一直压着。 二十年前，他人到中年遇见了碧流河溺水一案，成功扭转了他的人生。 自此以后，他官运亨达，前程似锦。 逢年过节，岳父岳母逢人就当着众人面夸他们有个好女婿。 酒桌上，庄建国笑容满面，心里却如同一把刀在剐他的肉，脸颊红得发烫。 没多久，妻子发出了微微的鼾声，俨然已经熟睡。 黑夜里，庄建国蹑手蹑脚走下床，阴郁着一张脸，慢慢走向那间书房...... 正文 第497章 女警庄妍，突然失踪 庄妍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小木屋。 耳边可以清晰听见四周风吹树林的声响，时不时还会传来几声鸟鸣声，还有一些不明物体发出来的动静。 她瞪大着一双眼睛死死环视四周，发现这间小木屋里有食物和水。 它们就放在自己的手边，非常方便她拿取。 冷静下来，她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是自由的，双脚却被一副冰凉的手铐束缚着。 似乎留下食物和水的人，并不想让她死，但也不想让她逃离此地。 她越是挣扎，脚踝越是疼痛难忍。 周遭很安静，她感觉自己仿佛被置身于地球以外的世界，那个地方只有她一个人。 “放我出去！”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让她歇斯底里地扯着嗓子狂叫了一会儿，直到嗓子彻底沙哑。 她打开身旁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心情慢慢恢复下来。 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脑袋里面依旧历历在目。 当时，她发现了父亲日记本里的秘密。 正如刘队和吕专家所言，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父亲果然从中动了手脚。 蒋家村王半仙的死，也绝非是偶然，和当初判断一致，是他杀！ 很可惜，她没来得及读完那本日记就被父亲发现了。 后来，她感觉后脑勺被重物击中，然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她已经身处在这间小木屋里。 “爸爸，您为什么......”庄妍鼻尖一酸，一双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 4月9日，上午八点。 吕墨一早就从锦泰宾馆来到海港警局，他一直坐在电脑面前死守省城贴吧那名网友上线。 奇了怪，这家伙接连几天都没上线，头像一直是灰色的，像是人间蒸发了。 吕墨问了他很多遍，“哥们儿，你在吗？”，一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刘子明嘴里啃着东园小馆的大肉包子，走进了海港警局，一路匆匆来到刑侦室。 推开门，他看见吕墨像木头人似的坐在位置上。 “你小子有两把刷子，我把你模仿罪犯写的信和录音都给了娜娜，这孩子最近情绪好多了。 以后将你的育儿经，多分享一点呗。”他上前拍了拍吕墨的肩膀，语气故作轻松。 吕墨没有吱声，他的脸色很阴沉，像是一夜没睡好觉。 刘子明看向吕墨的电脑屏幕，长出了一口气，“别等了，人家也许是逗你玩的！ 那张身份证不代表什么！21世纪了，PS功能那么强大，什么东西都可以作假。” “不会的！我能感觉他一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吕墨一脸坚信。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回头看了一眼庄妍的座位，问道：“妍妍说今天不来上班吗？” “人家姑娘明天就要出国了，不得准备行李嘛！ 你以为是咱们大老爷们，拿几条内裤就能出远门了？你要是舍不得妍妍，你就去找她啊！”吕墨语气不太好，心思都在那名网友的身上。 “别胡说！赶紧工作！ 对了，苏菲菲和汪富贵的尸检报告都已经出来，我发你看看！” 刘子明刚打开手机屏幕，突然收到了庄建国的电话，里面传来了老庄焦急的声音。 “子明，妍妍不见了！” “什么？” ......刘子明挂断电话，拉着吕墨一路赶往庄建国的家中。 “老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子明的表情看起来比庄建国夫妇俩还要着急。 庄建国眉头拧成结，一脸疑惑道：“妍妍没和你们说，她去了哪里？” “没有啊！”刘子明头摇得像拨浪鼓，“老庄，你是怎么发现妍妍不见了？” “你师母一早起来发现妍妍的行李不见了，这丫头是明天上午的航班，她怎么突然走了！ 我刚才检查了护照，还在抽屉里，没有护照根本没法登机！ 这孩子到底出什么事了，她不愿意去进修可以和我们好好说啊！” 庄太太也急得直掉眼泪，“就是！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你们赶紧把她找出来！” 庄建国站在一旁阴着一张脸，吕墨的眼神和他对视时，他一下慌了神。 吕墨看见他眉毛轻挑了两下，眼神闪烁不安，心里顿时有种异样的感觉。 老庄的反应很奇怪，似乎很着急，又似乎知道些什么。 刘子明继续问道：“师母，妍妍有没有闺蜜、女同学之类的，您都打过电话问了吗？” “打了，她们说妍妍已经好久不和她们联系了。 她们都知道妍妍在警局工作忙，约好了等结案之后一起吃火锅逛街。 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玩失踪啊？”庄太太急得不行，“你们说，会不会是凶手恶意报复啊？那浑蛋专挑软柿子捏！” 刘子明一下子慌了，妍妍昨天在会议上就表明她不想出国进修，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老庄，你昨晚和妍妍说什么了吗？”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我就让她早点休息。 她妈妈说今天陪她上街买衣服，当时她也没什么异样啊！” 话落，庄太太突然看向丈夫，“老庄，我记得当时妍妍说是有事要和你谈，她没有和你透露什么吗？” 庄建国错愕了几秒，说道：“我们父女俩就聊了去米国进修的事情。 妍妍说她是警界新人，担心自己代表省里参加此次刑侦人才培训，有点不合适。 我告诉她，这次出国深造学习，机会实属难得。让她压力不要太大，就这些！” 庄建国猛抽了几根烟，急得眉头紧锁。 庄太太又翻开妍妍的同学联络簿找了几个她要好的同学，打电话过去又仔细问了一遍。 “老庄，妍妍真的不见了！我今天一早眼皮一直在跳，妍妍会不会出事了？”话落，庄太太眼角迸泪。 “师母，您别太担心。妍妍的护照还在家，证明她不可能出国。 如果她购买动车、地铁、大巴、船票等，我们可以联网第一时间查询到她的行踪。” “那你们赶紧查，妍妍从小到大虽然叛逆，但是不会无缘无故玩失踪！”庄太太急得眼睛直冒汗。 刘子明立刻拨打了电话给警局，让他们赶紧调查庄妍的行踪，以及各交通出行轨迹的信息。 吕墨站在一旁，说道，“通讯公司那边也要查一下，根据三角定位法技术可以定位追踪妍妍手机GPS信号。” 刘子明又立刻拨打了通讯公司的电话，联系到那边的负责人。 很快，他收到了几方发来的消息反馈。 “老庄，师母，妍妍没有出海港市，她人还在本地。 不过GPS定位没有追踪到妍妍的手机，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通讯公司最大程度可以在手机关机状态定位到一个人的位置，除非那个人把手机电池给拔了。 妍妍......可能出事了！”刘子明整个人顿时石化了，妍妍究竟去了哪里。 她的行李不见了，证明她原本是有出行计划，而全市交通枢纽系统都没有她的出行轨迹，这一点很危险。 “刘队，你联系一下银行，看看有没有娜娜的消费记录。她没开车，一定会乘坐地铁、公交、的士。” 刘子明点点头，吕墨说得有道理。 他很快联系到人民银行，调取了妍妍的消费记录。 上面显示妍妍最后一笔网上支付是在罗森便利店购买矿泉水，还是前天的消费记录。 今天到目前为止，妍妍都一直没有出现任何消费记录。 这就很奇怪了，难道妍妍是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徒步离家出走？ 正文 第498章 危险境地，越要冷静 “出来一下！”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两人走到门外。 庄建国眉宇之间突然浮上一层阴沉的光，眼睛死死盯着他们二人的背影。 庄夫人在一旁急得掉眼泪，根本没有看见丈夫脸上诡谲多变的神色。 “吕墨，你是不是什么了发现？”刘子明急着问道。 吕墨点点头，说道，“你还记得八怪皮鞋厂吗？也许是那个浑蛋干的！他很有可能再次诱骗了妍妍。” 刘子明摇摇头，“这不可能！妍妍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两次跟头！” 吕墨错愕了三秒，“你就这么确定？” “当然！你没发现妍妍挺聪明的吗？” “没......对了，还有另一种可能性，也许是熟人作案！”吕墨看着刘子明的眼睛，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吕墨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了一句，“你有没有怀疑可能是老庄动的手脚？他也许是贼喊捉贼？ 先是冷厅长投下糖衣炮弹，想要故意支走妍妍。 后来妍妍不答应出国进修，老庄于是就将她藏了起来。” “不会吧！虎毒还不食子呢！”刘子明一脸难以置信，“你这脑洞也太大了吧！我不信！” “妍妍暂时离开队伍，警局内鬼才能心无旁骛地清理咱们。 他们一定是看见妍妍成天和咱们形影不离，担心会误伤到她。 老庄这个时候把妍妍藏起来是对她最好的保护，他也许会将妍妍秘密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等这边风平浪静了，也许老庄一家会离开海港市。 我查到老庄最近有一部分资产正在秘密转移到瑞士一家银行账户上，数目不小。 还有一个更可疑的事情，省城贴吧网友那天说冷军的资产也在向瑞士银行转移，而且他的儿子就在瑞士当外交官。 后来我请我省城银行的朋友查了，和那名网友说的完全一致，冷军百分之九十的资产已经转移到了瑞士银行。” 刘子明瞪大了眼睛说道：“所以你怀疑是他们俩搞的鬼？” 吕墨点点头，“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刚才我分析了老庄的面部表情，他很可疑。 瞳孔紧缩，眨眼频率较高，时不时摸一摸鼻尖，这些都是撒谎的反应。” 刘子明没有继续问下去，两人再次回到屋内，看见庄太太急得直掉眼泪。 “你别哭啊，妍妍现在到底怎么了，咱们都还不知道呢！”庄建国阴着一张脸，一直在闷头抽烟。 “老庄，会不会是上次在八怪皮鞋厂绑架妍妍的黑衣人干的？”刘子明的眼睛紧盯着庄建国，试图发现蛛丝马迹的撒谎痕迹。 果然，庄建国眉宇之间暗闪了一丝奇怪的表情，说道：“这还不好说！也许是，也许不是。 妍妍既然还在海港市，你们赶紧通知警犬基地安排一批优秀的警犬将四个区域进行地毯式搜寻。 对了，所有出城的关卡通通严加防范。一旦发现有可疑目标，务必拦截。” 庄建国站了起来，整理一身警服，戴上警帽走出家门。 “yes，sir！”刘子明、吕墨紧跟其后。 很快，警犬基地八只优秀的警犬开始在海港市进行地毯式搜寻庄妍的下落。 庄建国回到海港警局，冷军迎了出来，“老庄，我都知道了！ 目前通讯公司GPS定位不到妍妍的手机信号，各大交通出行渠道都没有妍妍购票的记录，网上支付途径也查不到妍妍的任何消费途径。咱们必须将警力集中，挖地三尺也要找出妍妍这孩子。” 庄建国眉宇之间忧心忡忡，下一秒，他眼眶生泪。 “老庄，别急，妍妍一定会没事的！”冷军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又宽慰了几句。 吕墨看见这一幕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这两人像是在他们面前演戏，也许他们已经将妍妍给囚禁了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的演技简直是金像奖最佳男主角。 刘子明回到刑侦室，眉头拧成了一根结。 妍妍失踪了，会不会是老庄所为？这个想法很大胆，但是不代表不可能！ “吕墨，刚才老庄家门口附近的监控探头我们都查了，没有发现妍妍的踪影。 老庄家那栋楼的监控最近正在系统升级，所以根本不可能拍到妍妍。” 回到刑侦室，吕墨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没有搭理刘子明。 “吕墨，你在看什么？” “我在查看海港市的城市地图，寻找可以藏人又不会被人容易发现的地方。 唐庄的废弃医院原本是个好去处，但是现在已经被警察封锁了。 安山风景区之前出了王医生碎尸那件事，现在景区的工作人员和安保系统都已经加强了防范。 刘队，海港市有没有防空洞之类的地方？” 刘子明想了半天，从前好像在哪儿见过，不过没啥印象，也有可能是在其他城市看见过。 ....... 庄妍被关在山上的一间小木屋里，一开始很恐惧，很狂躁。 后来冷静下来，她想起在JS公安大学读书期间，教授说过一句话。 “身处在越危险的地方，越是要保持冷静。 紧张、愤怒、恐惧等情绪，只会让一名优秀的刑警丧失理智和判断力。” 冷静下来，庄妍看见屋子里面有自己去米国的行李。 看来父亲铁了心要将她秘密送出国，或者一直囚禁在这间小木屋。 也许等到风暴过后，才是自己重见天日的那天。 透过窗户的一道微小缝隙，她根据日光判断出时间应该是4月9日上午八九点的样子。 这会儿警局同事应该已经开始上班了，他们发现自己没来上班，一定不会太惊讶。 也许还会有文职女警羡慕她，被冷厅长开后门送了一个出国进修的好机会。 昨天冷厅长让她今天可以不用来上班，准备去米国的行李，这个时候被绑架简直太难引起同事的怀疑。 环视四周，她没有发现一个可以撬开脚踝上手铐的物件，不过还好她的双手是自由的。 她突然想起以前在课堂上，教授用一张人民币解开了一副手铐。 教授说，这一招是针对好人的，如果被坏人铐上了可以自救。 现在的手铐一般都是反齿相扣，越是挣扎手铐将会铐的越紧，但是有方法可以自救。 方法是取出一张人民币叠成一个细长条，然后塞进手铐齿槽中，用力把手烤捏紧。 手烤的上齿全部压在叠好的人民币上，这样反扣的齿就会被人民币给填满了，起不到反扣的作用。 然后再朝反方向猛地用力一掰，手铐的齿便顺着人民币一下子滑开了。 教授说，开这样的铐子根本不用钥匙。 打击罪犯过程中，警察难免会遭遇危险，这是一招自救的好方法。 庄妍想起自己的钱包在行李箱里，而行李箱就在她眼前两米的距离。 她挪动着身体往前移，触碰到行李箱时，她打开箱子从钱包里面取出了一张百元大钞。 很快，她根据教授的方法成功打开了手铐。 忍着脚踝的疼痛，庄妍眼底生出一道光，多亏她当年是一个上课认真听讲的好学生。 如果那会儿上课打瞌睡，教授这个开手铐的小窍门她就完美错过了。 正文 第499章 差点以为，见不到你 庄妍发现小木屋的门被父亲锁死了，万幸的是小木屋的窗户没有被焊死，父亲终究还是担心她的安危。 忍着脚踝的剧痛，庄妍翻出窗户，重重地摔在地上。 爬起来时，她环视四周，整个海港市树林如此茂密的地方只有一处。 这地方她前段时间来过，这里是安山风景区。 她摸了摸口袋，发现手机还在她的身上，但是电池却不见了。 父亲是一名资深老刑警了，他深知手机在关机状态时也会被通讯公司追踪GPS定位，所以取走了她手机里的电池。 就读JS公安大学时，教授就说过一句话，“警察一旦变成了内鬼，比真正的罪犯要可怕得多。” 庄妍突然想起一部电影《无间道》，艺术果然来源于现实。 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茂密森林和打不开的手机，庄妍心里一阵绝望。 鼻尖一酸，她突然委屈得很想哭。 转念间一想，深山老林距离山下还有很远，她决定先保存体力。 她带上父亲留在小木屋的水和面包，开始了一场徒步之旅。 山路不好走，她都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把她送到了这里。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她一路上摔了无数个跟头，膝盖磕破了，脚上起了水泡。 走了很久，她发现自己迷路了，于是在树上做起了标记。 幽静的深山里，她一边走，一边哭。 一边是正义、是真相，一边是早已经变成灰色人的父亲。 等她到了山下，然后呢？ 她要亲自去海港警局举报自己的父亲是一名内鬼吗？ 她要告诉警局上下，自己的父亲是二十年前蒋晓娥案件的帮凶？然后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落网吗？ ...... 刘子明和吕墨打印了一份海港市地图，两人找遍了海港市所有有可能藏人的地方。 他们发现了一座防空洞，洞内处于恒温状态。 只不过当年躲避敌人炮火的防空洞，现在里面竟然变成储藏香蕉和蘑菇的地方。 两人一无所获地走出那口防空洞，刘子明黑着脸一直在看警局的微信群。 八只警犬已经在海港市四个区域到处搜集妍妍的下落，截至目前毫无音讯。 “妍妍会不会在安山风景区？深山里面确实挺能藏人的！”吕墨看向刘子明。 刘子明沉默了一阵子，说道：“走！咱们去碰碰运气！” 两人一路驱车，立刻前往安山风景区。 ...... 庄建国正在冷军的办公室闷着头抽烟，眉头之间挤出了一道很深的痕迹。 冷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老庄，这不怪你！ 不过我就很纳闷了，秘密不应该藏在心里吗？你写出来干嘛？” “怪我！当初我就不该鬼迷心窍，答应帮助你们。现在妍妍发现了，我顾全大局才绑了她。 这些年，我夜夜睡不好觉，如果再不找个法子发泄情绪，我会憋死的！ 当年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他们二人失踪了，我查到他们二人将近二十年没有消费记录和出行记录。 现在谁都会进行网上支付，即便他们不网购，我在银行也没查到他们的取款信息。 老冷，你告诉我，他们俩当年究竟去了哪里？” “老庄，眼下不是关心他们二人的时候。等这次风波过去，你要是不放心，我和你亲自飞一趟澳洲。 老庄，我已经找人安排好妍妍直飞瑞士的手续。 等妍妍到了瑞士之后，我会让犬子好好照顾她，你就放心吧！” 两人四目相视，庄建国心里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冷军对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事情避而不谈，像是故意而为之。 他也是一名资深的刑警，他看得出来冷军一定有事情瞒着他。 “厅长，我去看看妍妍，我要当面跟她说清楚！”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冷军问道。 “不用了，这是我们父女之间的事情。” 庄建国刚走出冷军的办公室，文职女警方小可捧着一堆文件，正在满世界找他签字。 ...... 庄妍走到安山风景区售票中心时，身体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 工作人员见状吓得不轻，这姑娘腿上脚上到处都是伤，看起来像是从山上下来的。 “姑娘，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我们一直在售票处也没看见你进来啊？” “我......”庄妍喘着气，体能已经到达了最低值。她现在心力交瘁，身心俱惫。 这时，刘子明和吕墨匆忙赶到，看见了这一幕。 “妍妍——” 两人冲上前，庄妍睁开眼睛虚弱地看着前方。 刘子明正迎着光跑向她，身旁还有吕专家。 “刘队——吕专家——” 话落，她红了眼眶，眼睛里面迸出两行热泪。 刘子明蹲下身子，小警花柔软的身子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刘队，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吕墨站在一旁耸了耸肩膀，干脆先和站在一头雾水的景区管理员们解释了一番。 刘子明将妍妍抱上了警车，两人坐在汽车后座。 “吕墨，你开车！”刘子明将车钥匙扔给了吕墨。 “OK，没问题！”吕墨看了一眼后视镜，嘴角勾笑，这两人什么时候才能大大方方地走到一起。 车上，妍妍偎依在刘子明的怀里一直嘤嘤嘤，刘子明一边问她这儿疼还是那儿疼。 妍妍一直在哭，哭得特别伤心。 刘子明心口一紧，眼眶一热，眼底升起了雾气，他平生最见不得女人哭。 “看你那傻样，你怎么也哭了？”妍妍看见刘子明眼眶发红，哭得更厉害了。 两人在车内哭了半天，吕墨瞥了一眼后视镜，“妍妍，到底出啥事了，你们快别哭了！” 刘子明擦了擦眼角，“不好意思啊，我这人敏感，特别容易被代入情感。” “别扯犊子了，我问妍妍呢！妍妍，你突然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妍妍吸了吸鼻子，声音颤抖道：“你们猜对了，我爸果然有问题！” “啊——什么情况啊，你说具体点！”刘子明问道。 妍妍擦干眼泪，眉宇之间纠结了很久。 她真的要大义灭亲吗？ 正文 第500章 子弹射穿，他的脑袋 “妍妍，你还记得人民警察宣誓誓词吗？”吕墨的声音很低沉，但是透露出一股巨大的力量。 突然，像有一股正义的力量穿透了庄妍的身体。 她想起加入警队的第一天，她站在国徽下的宣誓。 她发誓要忠于党，要秉公执法，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她又想起十五岁的蒋晓娥，一名初二的花季少女，惨死在碧流河旁。 她决定将父亲的秘密告诉他们二人。 “昨晚回家我想找我爸谈谈关于不去米国进修的事情！ 谁知我一进他的书房，看见他桌上有一本焦糖色的本子。 我爸看见我时，突然将本子给合上，然后锁进了柜子。 我当时就觉得我爸的这个行为很奇怪，猜想里面可能有什么秘密。 晚上等我爸妈睡着了，我走进书房取出了日记本，没想到发现了......” 话落，庄妍欲言又止，偎依在刘子明的怀里又哭了起来。 妍妍一哭，刘子明就心软，“吕墨，先让妍妍放松一会儿！” 吕墨刚听到一半，被吊足了胃口，眉头紧蹙，“你别扯犊子，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妍妍，你是不是发现庄局长和二十年前的案子有关？” 庄妍点点头，哽咽道：“当时我还没来得及看完，就只看了第一段的第一行字。 我爸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还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把我打晕了。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山上的一间小木屋里面了。” “妍妍，你看见了什么？”吕墨继续追问道。 “我爸说，他有罪，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案件是一场阴谋。我当时就看了这些，然后就被他砸晕了。” 话落，刘子明摸了摸庄妍的脑袋，果然有一个肿包，“老庄下手也忒狠了吧！吕墨，妍妍现在状态不太稳定，你就先别问了。” 吕墨眼神死死注视着前方，语气坚定道：“刘队，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只要老庄愿意承认当年的罪行，我们就可以揪出一群害群之马。 老庄是二十年前案件的第一经手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当年案件的经过。 当年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已经人间失踪了，他们一定不是无缘无故失踪的，他们也许出事了！” “出事了？你确定了吗？”刘子明黑眉拧结，反问道。 “嗯！最近我又托澳洲那边的朋友查询了他们二人在国外的消费记录，还是老样子。 两个大活人没有任何出行记录，消费记录。 对了，他们当年留下的地址也是假的，这些年他们也许根本不在澳洲，而是......死了！” “死了？”妍妍叫出了声，“吕专家，有人敢杀法医？” 吕墨嘴角扯起一丝冷笑，“当然！当那些正义的人成为坏人的绊脚石，坏人为了清理前方的道路，会不择手段除掉他们。 妍妍，你入警不久，还不知道人性的底线可以多么残忍。老庄砸晕你，也是人性丑陋的一部分。” 车内，三个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庄妍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穿梭而过的两排树，等会儿她要亲手揭开父亲的阴谋。 此刻，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庄妍浑身发颤，“爸，对不起！” 妍妍的声音很小，刘子明和吕墨听得一清二楚，两个人的心情都特别沉重。 ...... 庄建国在办公室批复了一些公文，许多文件来自12345政府热线平台。 连日来，发生了诸多人命案件，整个海港市人心惶惶，不少民众都拨打了政府热线进行投诉。 政府热线将民众投诉的相关内容又反馈给了海港警局，要求海港警局给市民一个回复，这是一个收发文件的流转过程。 庄建国处理完这一烂摊子，抽完一支烟准备去小木屋和女儿开诚布公聊一聊。 妻子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老庄，我把妍妍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没有发现这孩子的踪影。老庄，孩子会不会......” 妻子在电话那头哭得泣不成声，电话这头庄建国眉头紧蹙。 他俩这辈子就这一个孩子，当年国家执行计划生育政策。 作为事业单位的一员，他们带头履行国家的号召，坚决不多生。 妻子的心情他很能理解，妻子害怕失独。 她还不知道妍妍是被自己给掳走了，脑袋里正在盘算最坏的想法。 “老庄，会不会连环杀手绑架了妍妍？那浑蛋已经杀害了三名年轻女孩，妍妍一直在查他。 你想啊，那浑蛋一直被警察揪着不放，一定是故意报复警察。咱们家妍妍很有可能被这浑蛋给盯上了......” “老婆，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全部警力全城搜寻妍妍的下落......” 挂完电话，庄建国出门时看见刘子明和吕墨像两道门神立在门外。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庄建国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话落，两人向左右两边移开身体。 下一秒，庄建国看见女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女儿面色惨白，浑身带伤，看起来是费了千辛万苦才逃了出来。 “妍妍，你......你去哪儿了？”事到如今，庄建国还在表演，他十分心虚地笑了笑。 “爸，您还不愿意承认吗？”说完，庄妍眼底迸泪。 庄建国环视四周，警局上下所有人都挤在长长的走廊上围观他们。 冷军这时走了出来，看见妍妍出现在警局，心脏狠狠缩了两下。 “妍妍！你去哪儿了？ 你这丫头把大家急疯了，全海港市的警力都在找你！”冷军走到庄妍的面前，大大方方地看着她，语气还有点埋怨。 “厅长......”庄妍的身体突然打了个激灵，她现在已经分不清冷军和父亲是人是鬼。 她只觉得此刻冷军一双看似正义的眼睛下面是一颗黑腐的心。 “妍妍，进屋说，不要影响大家工作！”冷军拍了拍妍妍的肩膀，语气温和了许多。 吕墨注意到，庄建国全程黑脸，额头上迸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刘子明心口一紧，外面同事多，这样揭穿老庄确实有损他多年来的颜面，他建议去会议室详谈。 冷军点点头，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走吧！拿上笔记本，咱们去会议室说。” 庄建国返回局长办公室，却顺手关上了门。 妍妍站在门外一双眼睛一直在落泪，刘子明在不停地安慰她。 吕墨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庄建国拿个笔记本，为什么要关门？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不好！他想跑！”吕墨突然警觉，大声呵斥道。 刘子明回过神来，两人冲进庄建国的办公室。 没想到庄建国没跑，而是举起一把小型便携式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老庄——不要！” “庄局——不要！” “爸——不要！” 庄建国笑了笑，举起手中那枚格洛克48超薄手枪。 那是一把小巧方便携带，触碰到扳机距离更短的手枪。 “砰——”的一声，子弹射穿了庄建国的太阳穴，刺穿了他的脑袋。 子弹从庄建国的太阳穴钻入大脑，旋转的力量迅速搅匀脑细胞。 如果庄建国的脑袋里此刻有一台摄像机，会拍摄到这样一幕。 那场面好像一碗豆腐脑用勺子拌的很烂，烂成那样，想不死也不行。 一秒内，子弹旋转的破坏力在另外一侧头骨造成10cm大小的破坏口，伴随着血液和脑浆飞散出来。 庄建国端坐在椅子上，睁着一双眼睛，嘴角竟然扯起一丝解脱的微笑。 一股血腥味开始弥漫在庄建国的办公室，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外，像是看着刘子明和女儿妍妍。 “爸——”庄妍大声喊了一声，身体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 正文 第501章 永远不会，失去信仰 从海港警局传出一声枪声的消息，瞬间惊爆了全城。 不少附近的市民听见枪声，纷纷赶往海港警局门前看热闹。 很快，当地官方媒体记者，还有一些自媒体人匆匆赶往第一现场。 警察局门前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数名警员在维持现场秩序。 人群混乱中，120救护车将庄建国和庄妍抬上了警车，第一时间送往海港市人民医院。 刘子明跟着救护车准备上去，被冷军突然喊住了，“子明，马上召开全员紧急会议，你必须在场！” 一分钟后，全体警员落座，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压抑。 警局局长死了，这事情简直是一条爆炸性新闻。 这场紧急会议是由省公安厅厅长冷军亲自主持。 冷军阴着一张脸，环视四周，眉宇之间正义凛然。 这时，他的左膀右臂，跟随他从省公安厅一同前往海港市的秘书孙梦走了进来。 孙梦将手里一封信毕恭毕敬放在冷军的面前，又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刘子明的身体冷得发颤，老庄死在他的面前，临死前一句话没有说，只是冲着他微笑。 他的笑容看似解脱，却又暗藏复杂。 冷军打开孙梦交给他的信封，看了起来。 五分钟后，他阴着一张脸，声音很阴沉，“同志们，这是我们在庄建国办公室发现的一封遗书，看来他对自己这一天早有预料啊！” 话落，会议室四周鸦雀无声，冷军叹了一口气。 “我真没想到，咱们内部竟然出现了内鬼，这个消息简直令我感到很震惊，也很心痛。 庄建国从警一生，战绩赫赫，没想到他二十年前就已经黑了。 这是他的一封遗书，大家可以传阅看一下，就先从刘队长开始吧！” 话落，冷军将手里庄建国的那封绝笔信传给了身旁的刘子明，“子明，你先看！” 刘子明接过那封信，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它。 看见第一个字的时候，他的脑袋一阵轰鸣，这封信确实是老庄亲笔写的。 老庄的字写得很漂亮，是那种苍劲有力的楷书笔法，整个警局能够写出这么一手好字的人不多。 两人以前还开过一个玩笑，老庄说以后退休了如果无所事事一定会得老年痴呆症。 刘子明当时建议他可以开一个书法培训班，一来打发时间，二来培育下一代。 刘子明还说，等他老了就在老庄的书法培训班隔壁开一间裱字画的店，这样就凑成了一条龙服务。 吕墨推了推刘子明，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冷静！” 刘子明点点头，眼神落在那张轻飘飘的信纸上。 “各位领导，各位警员，见字如见面，问候诸位安好。 当你们看见这封信时，证明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这一生勤勤恳恳，为民服务，终究还是对不起党和人民。 这二十年，我过得步步惊心，夜夜难寐。夜半三惊，时常被噩梦惊醒。 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是我从中动了手脚。 当年冷氏集团原董事长冷俊峰身患尿毒症，急需要换肾。 他的属下李国栋在民间寻肾，最终将黑手伸向了蒋家村一名十五岁少女蒋晓娥的腰间。 他安排杀手盗肾，害死了蒋晓娥。然后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找到我，说只要我改写事实，他能保我官运亨达，前程似锦。 我当时鬼迷心窍，竟然答应了他。 事到如今，冷俊峰已经与世长辞，李国栋也已经自杀，当年犯罪的人只剩下我一人！ 我曾经来自天堂，却误入地狱。从二十年前那天起，我再也没有安稳过。 尽管我一直身居高位，但是我自知自己配不上这个位置，更配不上这身警服......” 刘子明将手里那封信传给吕墨后，脸色史无前例的黑。 老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又揭发了李国栋，这一步显得不痛不痒，破绽百出。 一个医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保证老庄官运亨达，只有一种可能，他背后还有其他人可以帮助老庄达成目的。 老庄究竟在保护谁？ 刘子明想了半天，老庄自杀后，谁会是最大受益者。 想来想去，他和吕墨的眼睛几乎同时看向了冷军。 当年老庄在碧流河案件后官运亨通，听说是当年省公安厅副厅长冷军，亲自向中央公安部部长申请的提拔机会。 刘子明想起老庄刚才那个解脱的笑容，心脏一紧。 他将罪行一一揽下，他用自己的死保护了其他的伞。 这封信的笔迹看着不像近日写的，信纸也没有那么崭新。 很显然，这封信老庄已经放在办公室有一阵子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拿出来。 除非他深知当年的案件没法继续隐瞒，他才会成为那场阴谋罪恶的最后一颗棋子。 会议室内，一片鸦雀无声，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文职女警方小可在小声地哭，老庄平时看起来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对文职警员一直挺好的。 没想到他竟然是内鬼，方小可心里百感交集，一直在吸鼻子。 冷军看了看四周，继续说道：“庄建国因为犯了纪律性问题，现在人又离世了，接下来海港警局暂时先由我来组织工作。 二十年前的案件我会让人重新翻案彻查，大家还是要将全部的精力继续放在3月16日以来的几起人命案件上。散会！” 话落，一屋子的警员陆陆续续退场，冷军阴着脸看向刘子明和吕墨。 “你们别太难过了，警局出现了这么一颗毒瘤，我也很痛心。 你们要痛定思痛，尽快揪出连环杀人的凶手。 二十年前的案子你们可以先放下了，我会向上面申请重新彻查此案。 去吧，看看妍妍怎么样了？” 说完，冷军起身走出会议室，孙梦紧跟其后。 海港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 病床上，庄妍眉头紧蹙，她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父亲穿着一身警服，看着她说道：“妍妍，别怪爸爸！ 人性的贪婪永无止境，当初爸爸鬼迷心窍，为了升官，做错了事情。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爸爸一定选择做个好人。” 庄妍穿着一身警服，英姿飒爽，她看着父亲说道：“爸，自首吧！” “妍妍，你不要逼爸爸，爸爸知道错了！” “爸，您是我的信仰，妍妍没有信仰了！”庄妍哭得泣不成声。 “妍妍，你永远不会失去信仰，警帽上的国徽就是你的信仰。” 话落，庄建国举起手中那把格洛克48超薄手枪，笑着看向女儿，“妍妍，爸爸还你信仰！” “砰”的一声巨响，庄妍抬起头看见父亲的太阳穴上面一颗鲜红的血窟窿。 “爸——” 一声尖叫声划破寂静的单人间病房，几名医生匆匆跑了进来。 庄妍的情绪不太稳定，一直在歇斯底里，眼眶迸出大颗大颗的眼泪。 医生给她注射了一剂“苯巴比妥”镇定剂，她才幽幽地合上了眼睛。 正文 第502章 给你批准，一周假期 海港市人民医院，庄太太脸色发白，只身一人前往地下负二层太平间停尸房。 她在太平间的入口处签完字，由一名工作人员带领她走向停尸间确认死者身份。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尤其是庄太太，面色煞白，这是她第一次来太平间认领尸体。 她记得老庄以前说过，从事太平间工作的人都不是一般人，第一必须胆子大；第二必须耐得住寂寞；第三必须无视他人的看法。 尽管职业无高低贵贱之分，但是常年在太平间的工作人员脸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阴气。 庄太太跟随工作人员走在走廊上，浑身打着哆嗦。 四周安静的只有二人的脚步声，还有停尸房尸柜嗡嗡作响的运作声。 走进一间屋子时，她抬头看了一眼门头，上面写着四号停尸间。 尸柜上面贴着标签，写着尸体的姓名：庄建国，年龄：60周岁。 太平间的工作人员打开四号停尸间的门，继续从第四排第四格将庄建国拉了出来。 尸袋的作用是让搬运的人员及其他人员不能看到尸体的模样引起不适。 这也是对死者的尊重，以及将搬运者的感受降到最低。 庄建国的尸体由一个不透明的黑色尸袋包裹着，庄太太见状，顿时捂着嘴巴眼眶迸泪。 随后，工作人员很不情愿地说了一句“女士，请您节哀顺变”，然后就走出了停尸间，给家属和死者独处的时间。 刚才庄建国被送过来时，已经有人走漏了风声，说这人是海港警局的一把手。 据说此人是自戕身亡，他是警局的一名内鬼，属于畏罪自杀。 对于这样的死者，太平间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没什么同情心。 庄太太的双手哆嗦着伸向黑色尸袋，拉开拉链开始确认死者身份。 拉链在齿轮上发出的声响，在安静的四号停尸间被放大了数倍。 很快，庄建国的尸体惨白地暴露在她的面前，身体上的衣服已经被褪去得一干二净。 尸体被运到停尸间都是赤身裸体的，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尸僵，家属会很难给死者脱下原来的脏衣服，更不方便给死者穿寿衣。 “老庄——” 庄太太看见庄建国那张标准的国字脸，脸色死灰一般，瞬间两行热泪滚落。 她的手划过他的太阳穴时，看见庄建国两边的太阳穴已经被子弹穿孔。 “老庄，他们说你是警局内鬼！你醒醒，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咱们说好退休后一起去公园晨练，你打太极拳，我跳广场舞。 等咱们妍妍生儿育女，我们一起带外孙子外孙女。 老庄，你不能说走就走，你醒醒！” 话落，庄太太扑向了庄建国的尸体，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冰凉得像一块冰。 记忆中的老庄从未这么冷！ 她体寒，冬天没有老庄一夜都不热乎。老庄过去经常和她开玩笑，说他是她的暖宝宝。 太平间工作人员听见四号停尸间里面传出了动静，赶紧上前将庄太太拉下，“女士，请您冷静点。 如果您对死者死亡原因有异议时，可以在死者死亡后48小时内要求进行尸检。” 庄太太的精神已经崩溃，她发了疯似地跑出了太平间，一路冲到医院神经内科。 她要当面问问女儿，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为什么她回来了老庄却自杀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一路跑到神经内科，医生告知庄妍已经注射了镇定剂，一时半会醒不来。 这时，刘子明和吕墨从警局匆忙赶来。 庄太太看见他们立刻扑了上去，哭着问道：“子明，你师父为什么自杀？他们说他是黑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母，您先冷静一下，我和您解释！” ...... 庄太太带领刘子明和吕墨回到家中，三人走进庄建国的书房开始寻找妍妍说的那本焦糖色的日记本。 寻了许久，他们一无所获，猜想一定是老庄将日记本藏了起来，或者销毁了。 “师母，您见过老庄那本日记本吗？”刘子明低声问道。 庄太太一边哭，一边说，“有点印象，不过我从不看他的日记。” 刘子明沉默了一会儿，阴郁着一双黑眸，低沉道：“老庄这个操作更加证明，日记本里面可能有天大的秘密。 二十年那起命案不是老庄一个人可以只手遮天的，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内鬼，老庄只是当了他们的替死鬼！” “子明，你一定要揪出背后黑手，老庄一定是被人利用了。”庄太太哭得泣不成声。 “师母，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揪出他！” 刘子明和吕墨飞奔回海港警局，数名媒体记者堵在门口，要求省公安厅厅长冷军给民众一个说法。 此人初来海港时，表现十分高调，现在却低调得像只缩头乌龟。 他一直躲在警局里面不愿意出来当面澄清警局出现内鬼这件事。 一群记者突然看见刘子明，立刻冲了上去。 “刘队，请问庄局长自杀真的是畏罪自杀吗？二十年前的旧案，是不是他从中做了手脚？” “刘队，请您正面回答广大市民，警局内部是不是出现了内鬼？” “刘队，请问二十年前的旧案和最近发生的诸多命案是不是有关联？” “刘队.....刘队......刘队......” 刘子明和吕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武装刑警的保护下挤进了警局。 经过冷军的办公室，他们看见冷军正坐在办公室处理公文。 “你不觉得他太淡定了吗？”吕墨看着刘子明小声说道。 “是有点！你看出什么了吗？” “从他的面部微表情以及他现在状态不错，他看起来很轻松。老庄死了，似乎他松了一口气。” 刘子明看向吕墨，继续问道，“省城贴吧那名网友上线了吗？” “还没！不过我一直盯着APP客户端，他的头像一直是灰色的。” 冷军突然抬起头看向二人，很关切地问道：“妍妍怎么样了？老庄也是糊涂啊，连妍妍都舍得动手。” “妍妍头颅后侧有明显鼓包，昨晚被庄建国击中了，凶器应该是一枚地球仪。 我们刚去了老庄书房，发现那枚地球仪瘪进去一个坑。”刘子明说道。 冷军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有没有在老庄书房发现什么可疑线索？” “妍妍看见的那本日记本，我们在老庄书房继续找了很多遍，没有发现。 那本日记本里面的秘密也许比咱们目前知道的要可怕一万倍。” 刘子明和吕墨注视着冷军，发现此人的面部表情平静如水。 “厅长，您很淡定啊！外面来了许多媒体和围观的群众，您不打算给他们一个说法吗？”刘子明的脸色很黑，大灰狼看了都会绕道而行。 冷军深吸了一口气，“子明，先由他们去吧！老庄的事情是警局的家丑，建议不要外扬。” 刘子明错了几秒，继续说道：“厅长，您说咱们队伍中会不会还有内鬼？也许还不止一个呢！” 冷军听出了刘子明话里有话在膈应他，心口狠狠缩了缩。 此人，留不得！！！ 他抬头看向吕墨时，发现他的老部下正在用审讯犯人的眼神死死注视着他。 这家伙是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天生对人类的面部微表情敏感，也许他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心虚。 “子明，你和老庄的感情很深厚，老庄腐化对你影响很大。 我给你批准一周的假期，让你回去放松一下。”冷军站了起来，走上前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两人四目相视，像是正义和黑暗的对视。 刘子明扯着嘴角笑出声，“冷厅长，谢谢您的关心，我没那么脆弱！” 正文 第503章 警局不可，一日无首 冷军注视着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此人很不好对付，软硬不吃！ 吕墨紧跟着刘子明的步伐，两人走出冷军那间办公室。 两人出门时看见了孙梦，这女的人到中年，保养得还不错，颇有几分姿色。 她看人时总是习惯面带微笑，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笑面虎的感觉。 “你知道她是谁吗？徐娘半老，看着有几分姿色，会不会和里面那位有一腿？”刘子明问道。 吕墨眼眉突然立了起来，“你是魔鬼吗？这都能看得出来？” “怎么了，是被我猜中了？”刘子明突然来了劲。 吕墨双手抱臂，沉思了一会儿，“好吧！你要保密，我也只是听说！ 这个孙梦一辈子没结婚，省公安厅以前有人怀疑她是拉拉！” “拉拉？你是说两个女人的爱情故事？”刘子明反问道。 “喲！你懂得还挺多！”吕墨上下打量着刘子明，“后来也有人说她在北京有个大她二十岁的男人，总之她这辈子还没结过婚。 有一次我发现她和厅长在省城西郊一家度假村一起共进晚餐。 那家度假村是我大学同学的老婆开的，当天我们在另外一间包房吃饭。 我去洗手间的时候看见了孙梦，然后我一路跟着她，看见她走进了我们隔壁的包间，冷军就坐在里面。 好奇心害死猫，我问我同学调取了监控，你猜怎么着？”吕墨一脸神神叨叨。 “他俩互相投喂食物，举止暧昧不清？”刘子明一脸诧异，发挥着脑洞。 “何止？孙梦直接躺在冷军怀里去了！” “啊——这两人黄昏恋啊，孙梦好像和我一样大，今天四十岁！” “嗯！可能缺少父爱吧！老庄刚死，孙梦刚才竟然在微笑，你看见没？” “看见了！这老娘们现在这个时候的微笑，你不觉得很诡异吗？” 话落，刘子明和吕墨两人相视一看，心里感觉出一丝异样。 孙梦走进冷军的办公室，将门给带上了。 走进办公室，她四处仔细搜查了一遍，确定这里面没有被人安装窃听器。 “小梦，你多虑了，我这里没有那些东西！” “厅长，我们会的，敌人也会，咱们还是小心点好！ 对了，多亏了您之前让庄建国写了一封绝笔信，要不这下子可就难办了。 不过我看刘子明和咱们老同事吕墨貌似都不太相信这封信件的内容。”孙梦看着冷军，眼神暗沉。 冷军将烟屁股丢进了水杯中，看着烟头遇见水瞬间熄灭了火源。 他笑了笑，“小梦，吕墨可能要坏事，我真后悔当初把他调过来。 没想到这两人臭味相投，榴莲配山竹，咖啡配伴侣！ 你最近盯紧了吕墨，对了，刘子明女儿和母亲的日常出行时间都查清楚了吗？” 孙梦从口袋里面取出一个米黄色的信封递给冷军，“厅长，都在里面，你看完了就烧了。” 话落，冷军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孙梦调查得很仔细，刘母早上几点送孙女上学，下午几点去接孙女。包括几点去买菜，喜欢逛哪家蔬菜摊和水果摊都查得清清楚楚。 “小梦，干得漂亮！” “谢谢厅长！”孙梦低头莞尔一笑。 冷军走上前，牵起她的小手，说道：“小梦，你跟着我很多年了，辛苦了。 之前我考虑到小海还小，又自幼丧母。 我一直担心他会有顾虑，现在他已经长大了，我也就放心了。 这些年委屈你了，等这次风波平息了，我们......” 冷军话没说完，孙梦将手指抵在他的唇珠之间，满面娇羞道：“老冷，我明白！我愿意等！” 过了一会儿，孙梦问道：“海港警局不能一日无首，上面是怎么打算的？” “老庄刚离世，上面暂时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件事。我估计可能会从内部提拔，很有可能会是刘子明。” “那不行！刘子明如果当上局长的位置，小丞岂不是会一直被死死盯着？到时候咱们......” 冷军叹了一口气，“这浑小子我真想毙了他，要不是我哥，我不可能留他。 刘子明一定不能被提拔，我会向上级申请，从外面空降一名顶替老庄位置的人。” 冷军话音刚落，孙梦扯起嘴角笑了笑，对着冷军竖起了大拇指。 “军哥，您心里应该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不然不会这么胸有成竹。” 冷军笑了笑，“知我者，小梦也！没错，我想让江洋回来！” “江洋？他不是在G省当副市长吗？你让他来海港市当局长，这不相当于降级了吗？” “没办法！我信得过的人不多！你和江洋是为数不多的两位。”冷军一双苍劲有力的大眼睛，温柔地看着孙梦。 孙梦被他的话感动眼眶起了雾气，脸颊一阵潮红，“老庄，谢谢你！” “小梦，这些年应该是我谢谢你才是！等这次风波平息了，我们一起去瑞士。” “嗯！我已经把我爸妈的手续都办理好了，只要你通知一声，我们可以立刻跟你走。” ...... 冷氏药业集团。 冷念丞坐在董事长办公室，正在幸灾乐祸地看着艾拍APP。 小视频时代，没有不透风的墙。海港市民上传了海港警局门前的一幕，发布到了网上。 “哈哈哈！李飞，你快看！刘子明的脸都气绿了！” 李飞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像一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冷念丞的表情突然凝结住了，“阿飞，你不高兴吗？” 李飞突然扯起嘴角笑了笑，“董事长，阿飞当然高兴，要不今晚咱们去吃火锅庆祝一番？” “阿飞，你这两天食欲很旺盛啊？是不是没有苏菲菲泄愤，只能用食物转移注意力？”冷念丞露出一脸邪笑。 冷念丞突然提起苏菲菲，李飞心口一阵刺痛，像一块慢慢开始结疤的伤口被人亲手抠破了伤疤。 “董事长说笑了，苏菲菲是个贱人，我已经将她从脑袋里删除了。” “阿飞，世界上比苏菲菲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不要一叶障目。” 冷念丞走上前，举起一杯罗曼蒂·康帝端给李飞，“阿飞，庄建国自杀了，知道我们秘密的人又少了一位。我们一起敬他一杯，他算是一条汉子！” 话落，两人将酒杯里的酒洒在了地上。 冷念丞嘴角扯起阴笑，“庄局，这是我和阿飞敬你的上坟酒，一路走好！” 对了，刘子明和你师徒情深，你再等等，我很快送他去阴曹地府见你！” 李飞看着冷念丞的背影，眼底升起了狠厉的光。 他的手在口袋里面摸着一把枪，这把枪是他刚从枪支黑市买来的一把CZ75手枪。 这把CZ75手枪采用大容量弹匣、双动扳机的制式手枪。 冷念丞猛地回头，吓得李飞心口一缩，他笑了笑，“董事长，提前祝贺您铲除刘子明这根眼中钉。” “阿飞，cheers！”...... 李飞回到办公室，眼底升起了腾腾的杀气。 苏菲菲死了，他觉得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冷念丞是罪魁祸首，苏菲菲是因他而死。 李飞摸着那把CZ75手枪，瞬间给手枪上了膛，他猛地举起手枪对准了墙壁。 墙壁后面是冷念丞的办公室。 ...... 很快，海港警局一帮警察来到冷氏集团，刘子明亮出了传唤证将冷念丞带走了。 审讯室，冷念丞阴郁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刘队，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将我带到这里。 我们集团的股市最近一直在下跌，本人社会形象也因为你接二连三将我带到这里，影响了整个集团。 刘队长，请问您这一次抓我又是为了什么？” 刘子明坐在冷念丞的对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冷念丞，像盯着一名死刑犯，“庄局死了，你知道吧？” 正文 第504章 看清他们，心底罪恶 审讯室外面，吕墨、冷军、孙梦正在外面带着耳机听刘子明审讯。 三个人都知道，接下来是刘子明和冷念丞的一场心理周旋。 “庄局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冷念丞眼底一片黯然，嘴角却微微弯曲，似乎还带着笑意。 吕墨心口一紧，这家伙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刘子明注视着冷念丞的五官，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庄局是中午在海港警局自戕身亡，他已经交代当年是由你们冷氏集团的一名家庭医生指使他犯罪，那个人叫李国栋，前不久刚死。” “什么？李国栋竟然背着我们做出这等脏事？”冷念丞的双拳狠狠砸在审讯室的桌上。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利诱庄建国吗？” “不知道！” “为了给你爷爷冷俊峰换肾！ 二十年前，你爷爷身患尿毒症，急需要肾脏移植。 当年国际黑市和国内黑市的肾源供给不足，李国栋在蒋家村派人盲选了十五岁的少女蒋晓娥的肾脏。 他派过去的杀手将死者凌辱后，取走了她腰间的一对肾脏。后来那对肾脏就进入了你爷爷的体内，让他带着女孩的肾脏多活了二十年。” 话落，刘子明浑身颤抖，毛孔竖起，一阵阵地发冷。 “什么？当年的肾脏竟然是盗取的？李国栋真是胆大包天！ 他竟然骗了我们所有人，我们当时看见一份他在国外黑市购买肾脏的合同，上面还有汇款明细。 没想到一切都是他在作假，为了让爷爷活下去，他竟然犯罪！ 虽然他对爷爷、对冷氏集团忠心耿耿，但是他也不能犯法啊！”冷念丞眉宇之间一脸恨铁不成钢。 刘子明突然笑了笑，笑得很阴冷，冷念丞抬起头看向他，“刘队，您笑什么？” “我笑冷先生是天生的好演员，可以去参加《演员的诞生》，一定能够一举夺魁。 对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个医师即便再受宠，他能指使当年已经是警局刑侦大队副队长去为他卖命？ 庄建国在绝笔信中提到，李国栋答应他，说事成之后可以保证他官运亨通，前程似锦。一个医师他哪来的权力？” 刘子明死死盯着冷念丞，十分期待他接下来怎么扯谎？ 冷念丞陷入沉默，随后长长出了一口气，一脸无奈道：“哎——事到如今，我想有些事情再也瞒不住了。 我老实交代吧！其实当年爷爷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李国栋虽然犯法了，却是为了救活爷爷。 人心都是肉长的，爷爷自然舍不得看着李国栋去刑场吃枪子。 爷爷后来出巨资为李国栋摆平了一切，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压在心里。刘队，您想知道吗？” 刘子明错愕了几秒，点点头，从喉咙里面溢出了一个字，“说！” “爷爷临终前将秘密告诉了我，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有盯紧自己的手下。 李国栋过分愚忠，为了保全爷爷的命，他犯下了死罪！ 当年爷爷为了救下李国栋，买通了你们警局法医鉴定处的法医欧阳焱还有他的小跟班，好像是个女的，叫杨心蕊，一实习法医。 后来他们二人拿着爷爷的钱，远赴澳洲，听说两人已经双宿双飞了二十年。 我知道爷爷和李国栋有罪，但是他们已经离世了，死者为大。即便他们犯下了滔天大罪，他们也已经埋入尘土。 这个秘密在我心底，一直压得我喘不过气。对不起，刚才我故意隐瞒了。 我们冷氏药业集团愿意承担一切追责，如果可以，我们集团可以从私有化，转为国有化。 这样做如果可以减轻爷爷和李国栋的罪过，我愿意在合同上面立刻签字。” 话落，冷念丞的眼眶一红，眼角竟然滑落两滴透明色的眼泪。 吕墨站在单面透视玻璃的后面看着这一幕，心尖战栗。 这个冷念丞的逻辑缜密，毫无破绽，他和庄建国二人将问题抛给了死人。 他们像是约好了，像是曾经对过剧本，完全按照他们的计划在推进剧情。 他们将一份标准答案看似摆在他们面前，告诉我们当年犯罪的人都已经死了，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我们愿意承担和赔偿，哪怕你们把我们冷氏集团收走了都行。 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会向社会发文件官宣此事，并且负起相关法律责任。 这家伙还将当年的一个重要犯罪细节推给了另外两名成员。 一位是法医欧阳焱，一位是实习法医杨心蕊。 根据他的供词，这两位法医是犯了严重的渎职错误，徇私枉法，在尸检报告单上面做了手脚。 凶杀案件中，最重要的一个步骤就是尸检。 尸检报告单如果出现了问题，会影响整个案件的侦查工作。 他将问题抛给了两名已经失踪的人员，死无对证，好一招一石二鸟的伎俩。 这么一想，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冷念丞敢于承认一切，并且将他们二人交代出来，只能证明他们当年并没有出国，而是被人灭口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当年为了救活一个冷俊峰，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那些无辜的人惨死，他们的家庭都受到了重创，他们带着伤痕累累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心脏在胸膛里面狂跳，“冷念丞，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两名法医接受了冷俊峰和李国栋的利诱？ 你空口无凭，两名法医我们至今没有联系上。这一切还不随你说？” 冷念丞笑了笑，“刘队，您的想象力很丰富。 原则上爷爷已经死了，我本可以将一切罪证都推在李国栋身上。 你们刚才说了，庄建国是被李国栋指使，信上面应该没有提及我爷爷吧？ 爷爷临死前，良心不安，要求我在东窗事发的一天将他当年做错的事情告知警察，这样他九泉之下才会安心。 爷爷知道错了，作为他唯一的孙子，我愿意履行爷爷的临终遗言。 如果你们不相信爷爷的话，你们可以去澳洲找欧阳焱问个清楚！”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这货真狡猾。 他们根本无法联系当年的两名法医，一切信息都证明他们二人已经消失了将近二十年。 失踪人口消失四年就可以定义为死亡人口，他们二人应该已经因为当年的那起冤案尸骨凉透了二十年。 吕墨站在审讯室的外面，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冷军和孙梦。 这二人的表情很平静，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 突然，孙梦看了一眼吕墨，发现他正在死死注视着她，心口一紧，“吕墨，你在看什么？” 吕墨双手抱臂，嘴角勾起冷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冷军回眸看了一眼吕墨，眼底浮上了一抹寒凉的气息。 孙梦站在他身边，感觉刚才吕墨的那个眼神很惊悚。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能够穿透他们的内心，直击他们的灵魂，看清他们心底的罪恶。 这家伙，留不得！！！ 刘子明心里很窝火，汪富贵的死，苏菲菲的死，他们一直从冷念丞身上找不出破绽。 警察光靠怀疑和我认为，是不可以给嫌疑人定罪的。 因为突然死了两个人，他将调查张萍下落的进展停滞了。 现在庄建国又主动替二十年前那起冤案买单，选择自戕身亡。 在巨大的心理重创下，刘子明陷入了迷茫和恐惧。 “子明，出来一下！”刘子明的螺旋耳机里面传出了冷军的声音，他知道这家伙一定是要他赶紧放人。 正文 第505章 往后日子，不会好过 想起老庄中午惨死在他的面前，以及临别前意味深长的微笑，刘子明狠狠拔掉了耳朵里面的螺旋耳机。 审讯室外面，冷军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子明刚才那个行为动作，心脏狠狠一紧。 这家伙像一头倔驴，完全控制不住他。 吕墨注视着冷军，发现他的脸看不出一丝波澜，他能够到达这个位置上自然有他的本领。 只不过，他的双拳出卖了他。 人在某种情境下，很难控制身体的本能。 有时候大脑可以控制人的五官表情，却无法控制其他四肢的反应。 大脑其实没有我们想象的牛b，有时候顾头不顾尾。 孙梦一直在用余光偷瞄吕墨，她从未像现在这么忌惮她的老同事。 “咳——”孙梦轻咳了一声，冷军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双拳捏出了一把汗。 刘子明死死盯着冷念丞，一双黑眼珠子说句不好听的，已经跳出了眼眶。 冷念丞突然笑了笑，“刘队，舍不得放了我啊？还想和我秉烛夜谈吗？ 对了，小女警知道他父亲离世了吗？” “管好你自己！”刘子明的声音很冷，“你迟早要被我抓住！” 话落，刘子明将腰间一副冰凉的手铐“啪”的一声放在审讯室的桌上。 冷念丞收起眼底的笑容，定定地看着刘子明，眉宇之间浮上了冰冷的气息。 他什么也没说，就那么一直对视着刘子明，这更像是一场心理博弈的较量。 审讯室外面，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 很快，冷念丞先收回了眼神，笑了笑，“你们警察看人的眼神是怎么练出来的？” “没想到冷先生还挺好学的！ 警察的眼神是训练出来的，平时的习惯，加上训练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会有了。 这和专业有关，也和内心的正道有关。 对了，你们坏人看人的眼神是怎么练出来的？”刘子明反问道。 冷念丞错愕了几秒，竟然失声笑道：“刘队，我像坏人吗？” 刘子明打量着冷念丞的眼睛，标准的双眼皮，大眼睛，眼白和眼黑比例非常完美，可以称之为一双“俊眸”。 “坏人二字从来不会写在脸上，影视剧中坏人的脸上不是刀疤就是痦子，其实为了让观众区分好人和坏人。 真正的坏人看起来有时候比好人还要纯良，也许他是给你每天做一杯厚乳拿铁咖啡的小哥哥，也许他是你家楼下便利店的收银员，也许是像你这样谦谦君子，道貌岸然的集团董事长，也许是一名看起来很正义凛然的警官！！！” 审讯室外面，冷军浓厚的眉毛轻轻跳动了一下，刘子明这是在含沙射影！ 孙梦娇俏的鼻尖泛起了轻微的汗珠，吕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审讯室里面，冷念丞愣住了几秒，随后啪啪啪开始鼓掌。 “刘队的想象力真丰富，在您眼睛里面，外面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是坏人，哈哈哈！ 对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用这种警察特有的眼神打量着我，一开始我就感觉出了你的敌意。 其实，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但愿我们的立场一致。” 话落，冷念丞伸出一只手，他在暗示刘子明最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刘子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他伸出一只手将桌上的一副冰凉的手铐放在冷念丞的手中。 冷念丞错愕了几秒，又耸了耸肩膀，笑了笑，“刘队，您是铁了心要将我关进你们东城河监狱的死刑犯E监区？” 刘子明收起眼底的最后一丝笑意，“冷念丞，二十年前的案件我一定会彻查到底。二十年后的今天，发生的诸多命案，我也一定会揪出那只鲜血淋漓的黑手。” 冷念丞放下手铐，继续扯着那种高傲又自负的笑容，“希望你好梦成真！” 话落，冷军敲开了审讯室的门，冷念丞的律师已经来了。 因为没有实质性证据，冷念丞态度又很配合，甚至将当年他爷爷冷俊峰包庇下属的事情和盘托出。 冷军很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爷爷虽然犯了错误，但是终究罪魁祸首的源头不是他。 不过他收买了两名法医，如果他还健在势必要为此付出牢狱的代价。 感谢你的配合，先回去吧，如果有事我们还会传讯你。” 冷念丞笑了笑，“我认识您！您就是从省公安厅来到海港市的清廉官员冷军。 我们上次已经见过一次，貌似也是在这间审讯室，看来我们很有缘分。” 说完，冷念丞伸出了他的一只手，冷军眉宇之间暗沉了0.01秒。 他没有伸出手，而是转身离开了审讯室，留下冷念丞有几分尴尬地立在原地，干笑了几声。 刘子明走近冷念丞，眼神凛冽，将一口烟吐在他的脸上。 冷念丞被呛得连连咳嗽，却一点也不恼，笑了笑，“刘队长，建议您少抽点烟，伤身体。 对了，今天没见过小女警，我这心里空落落的，还有点不想走了。” 刘子明吐出一口烟喷在冷念丞的脸上，烟雾朦胧中，他嘴唇轻启，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滚！”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露出一脸阴笑。 走出审讯室的时候，他突然回眸看向刘子明。 两人四目相视，冷念丞再次使用了唇语，眼神狠厉道：“你等着，我弄死你！” 冷念丞走后，吕墨和刘子明并肩站着。 刘子明连续抽了三根烟，心情才逐渐冷静下来。 “刘队，刑侦犯罪等级分为四类。 犯罪意向的形成阶段；犯罪的预备阶段；犯罪行为实施阶段；犯罪后的应变阶段。 犯罪能力和犯罪人的知识、经验、技术等有密切联系，是实施犯罪行为的心理保证与必备的重要条件。 冷念丞是一个犯罪能力非常强大的人，反侦察能力高，加上有保护伞护着他。 如果没有实质性的把柄落在我们手里，很难将他定罪。”吕墨看着冷念丞离开的方向说道。 刘子明黑着一张大灰狼都会害怕的脸，“你放心，他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正文 第506章 纪委小组，例行询问 两人走在长长的走廊上，路过庄建国的局长办公室，里面已经物是人非。 办公室门前被一米线拦截住了，里面的一切看起来还和老庄生前一样。 唯独不一样的是，老庄临死前开枪崩了自己，子弹穿孔时，血浆洒在椅子上、桌面上、地上、书柜上。 这些都是现场痕迹，在老庄这间腐败案件没有查明之前，里面的所有陈设没有允许不得擅自变动。 刚才孙梦能够在老庄的办公室翻查物证，一定是得到了冷军的默许。 不得不说，他们动作挺快的，像是事先对过剧本，轻车熟路就找到了庄建国的那封绝笔信。 还有一种可能，那封绝笔信一直藏在冷军那边，孙梦刚才进去时塞进了老庄的书柜中。 听说孙梦是在一本老庄最爱的著作《福尔摩斯探案》第128页发现了这封信。 刘子明和吕墨立在老庄办公室门前，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过了很久，刘子明开口说道：“吕墨，当年我刚到海港警局，还是一个标准的新兵蛋子。 头一次出警就遇到了一起凶杀案，那是一桩石雕凶杀案，你知道凶手将尸体藏在哪里吗？” 吕墨不假思索地说道：“凶手将尸体做成了一具石雕！” “你咋知道？”刘子明一脸惊诧道。 “废话！咱俩差不多时间进入警队，当年你们海港市发生那么大的恶性命案，我们省里面作为典型案例收入库中了。 那起案件的凶手真的挺疯狂，挺变态的，竟然买了石膏涂料。 据说是一种岩浆在地表以下凝却形成的火成岩，叫花岗岩。 那种材料不贵，一二百块钱就能将人做成一具石雕像。” 刘子明脸色一阵暗沉，“是的，你知道当时老庄是怎么在众多石膏人像中发现了死者的吗？” 吕墨摇了摇头，提了提眼镜，“怎么发现的？” “老庄从死者的眼睛看出了那是一具死尸！尸体睁着眼睛，瞳孔和一般石雕人像不一样。 石雕人像的眼珠子很假，而那具死人石雕的眼睛有眼白和眼黑。 瞳仁虽然涣散了，但是明显是人类的眼睛。死者眼白因为石膏粉末状误入其中，造成了眼白血红。 当时一队人都准备撤队了，老庄愣在原地注视着那名死人石雕像，突然让人找来了一个大锤子。 所有人都愣住了，石膏厂的老板也愣住了，老庄锤开石雕像时，里面的死尸已经僵持了，一直保持原样。 警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死尸运回了法医室，法医当时尸检都困难。 尸体严重尸僵，又被石膏用的花岗岩破坏了一部分皮肤组织。 后来法医在死者的脖颈处看见了三个洞眼，发现死者身上的血液只有正常人的五分之一。 死者脖颈上面的三个洞眼处，有人类嘴唇吮吸的痕迹，老庄大胆判断出，凶手是一名活人吸血鬼。 后来那浑蛋又在隔壁城市犯案，以相同的手法杀害了一名女性死者，并且将其血液吸空。 海港市联合隔壁兄弟城市，成立了一起重案组，一周不到的时间将那浑蛋抓捕落网。 你知道那浑蛋是怎么被老庄逼疯了吗？” 吕墨摇了摇头，“老庄怎么做的？” “老庄联合隔壁兄弟城市，两城通缉罪犯。 他请张斌专家根据凶手在案发现场的足迹分析，监控视频中的模糊影像，全省张贴了罪犯的肖像。 后来他又让全省农贸市场附近加强警力，凶手如果吸不到人血，一定会选择用动物的血液代替。 他一定会去农贸市场寻找动物的血缘，最后在一个活禽区，那浑蛋被抓捕了。” 吕墨看着刘子明，他回忆起庄建国的过去，眉宇之间尽是敬佩。 “吕墨，我有许多刑侦技巧都是老庄教我的，比如我一眼就能看出好人和坏人。 老庄告诉我，眼睛往往能够看到一个人的内心。 一个人的好坏往往通过眼睛便能看出来，坏人的眼睛总是有些不同的。内心藏着巨恶，就会相由心生。” 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回去吧，找出真相才是对死者最好的告慰。” 两人正准备回去时，纪委派来了调查小组已经赶往海港警局。 冷军亲自出面接待他们，将他们安排到会议室。 刘子明作为庄建国的左膀右臂，也一同被请进了会议室接受纪委的例行调查。 办公室根据纪委的要求，提取了一系列二十年的文件和档案、卷宗，一沓一沓捧进了会议室。 现场的氛围很令人压抑，纪委的人自带一种裁决者气质，看着让人望而生畏。 他们面色冷漠地看着刘子明，一双双眼睛像是戴着透视镜，可以将刘子明看穿。 “刘子明同志，庄建国黑腐了二十年，你一点也没有察觉吗？”一名女纪委眼神冷冽地盯着刘子明。 刘子明身正不怕影子斜，目视坚定地注视着她，“不瞒您说，在3月16日之前，我一点感觉没有。 庄建国是我入职警局的带队师父，这些年我们一直以师徒相称。 我这一身刑侦技术，基本上都是和他一起抓捕罪犯时学来的。 我这人对待自己信任的人，从来不会怀疑。” 一名男纪委上下打量着刘子明，继续问道：“你的字面意思是，从3月16日的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你开始怀疑你师父庄建国违背了组织的教诲，黑化了？” “黑化？”刘子明心口一紧，事到如今，他内心还是不愿意接受老庄的头上顶着腐化的帽子。 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不管当初庄建国为什么原因走上了一条犯罪道路，他黑化的事实已经摆在大众的面前。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们调查死者蒋晓雯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她姐姐蒋晓娥二十年前死于蒋家村碧流河，当年那起案件起初怀疑是他杀，后来变成了死者意外溺水而亡。 当年我一开始也参与了那起案件，后来庄建国让我转去办理另外一桩案件，我与之失之交臂。 在调查蒋晓雯的死因期间，我们去了蒋家村做走访工作，无意间遇见了一位叫王半仙的老人家。 她告诉我们，蒋晓娥当年是他杀，不是意外死亡。 这位老人家将当年的事情告诉我们，第二天就惨遭凶手灭口，死在家中那口水缸里。随后又被凶手运到碧流河，制造了一波鬼魂轮的说法。 再到后来，我们每次接近真相的时候，似乎总有一只手提前我们一步将线索销毁得干干净净。 .......直到最近，我们在警局内部发现了多枚监听器，我们知道队伍中出现了内鬼......” 刘子明被纪委盘问了足足一下午，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像被抽丝剥茧。 难怪那些贪官污吏在纪委和检察院同志的逼问下，能够一夜白头。 纪委的眼神、心理战术等，都是一流的技术。 刘子明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刑侦室，发现吕墨不见了。 他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吕墨会不会出事了？ 老庄死了，妍妍在医院，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他和吕墨？ “小可，你看见吕专家了吗？”刘子明抓住文职女警方小可，扯得她手臂生疼。 “刘队，好疼啊！您捏到我肉肉了！ 吕专家一个小时前出去的，具体去哪儿了，我也不清楚。” 刘子明松开方小可，开始拼命地给吕墨打电话。 电话里一直传出一个女人优美的声音，“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ledisbusynow，pleaserediallater.” 正文 第507章 纪委梁斌，小心试探 刘子明打了吕墨38个电话，这家伙一直不接。 他突然想起刚才冷念丞眼神狠厉地看着他，用唇语说了几个字，“刘子明，我弄死你！” 刘子明立在原地，浑身发抖。 他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出事，吕墨一定不能出事。 他发了疯似的跑出了刑侦室，遇见了冷军和孙梦正在小声交流什么。 两人看见刘子明时，纷纷朝他客气地点点头。 冷军和孙梦说了几句，走进了那间留给纪委小组的会议室。 他是庄建国的上级领导，两人又是多年来的好友关系。 纪委又查到当年庄建国被破格提拔成为海港警局局长，是由冷军向中央公安部部长姚文龙大力举荐。 冷军走进会议室，一身正气，海港市纪委一组人脸色瞬间有些微妙的变化。 纪委小组成员中间的C位梁斌主任看着冷军，不由清了清嗓子，客气道：“冷厅长，原则上我们不应该询问您！您是省领导，即便问话也是应该由省纪委例行询问。 但是庄建国的案子事发突然，您最近和他接触频繁，我们......” 冷军正襟危坐，眉宇之间十分严肃，他摆了摆手说道：“纪委面前，不分职位高低之分。 我最近和老庄走得颇近，你们例行询问，这是正常流程。同志们，开始吧！” 话落，梁斌点点头，“那我们就开始了！二十年前，庄建国侦破了碧流河溺水一案。 那起案件过后，他从警局刑侦大队副队长被破格提拔成为队长。 半年不到的时间，他又被破格提拔成为了海港警局副局长。 一年之后，他在您的举荐下，由中央公安部部长姚文龙同志亲自批准，成为了海港市的一把手。 我们调查到，当年您已经是省公安厅副厅长，您和庄建国之间的悬殊挺大。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您要大力举荐他？” 纪委主任梁斌的问题很犀利，直击要害，丝毫没有像他嘴上说的那样，“我们只是例行询问！” 冷军长长地出了一口语气，说道：“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尸一案，我们省里当时也在秘密关注。 原本那起案件的舆论走向是谋杀，后来庄建国根据现场女尸的足迹分析判断出其是意外溺水而亡。 原本海港市闹得人心惶惶，被庄建国将一起风波压了下去。我当时觉得此人断案很细心，有两把刷子。 当时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李长明出国学习深造，在校期间喝醉酒利用公职身份和一名女同学发生了关系。 我们考虑到其人品问题，举报给海港市纪委，你们老一批的人应该知道那件事。 李长明的事情虽然没有公开处理，但是他被革去了刑侦队长的职务。 我们当年进行了暗访和暗调，发现庄建国一直被李长明压着。此人工作勤勤恳恳，却一直只是一名副队长。 李长明被革去职务后，是我向海港市组织部和海港警局当年的局长王震建议，让庄建国试试。 没想到庄建国很争气，先后破了‘石雕像死尸”案件，“小三纵火案”等，口碑一时间在民众心目中非常好。 半年之后，海港警局副局长董有高同志退居二线，海港市组织部向我举荐了几名可以提拔的干部。 我看了他们的履历表，文职干得很漂亮，武力不行。 庄建国的履历就不一样了，他是警校毕业生，文理都俱佳，被提拔为刑警大队队长后，干劲十足。 在我的举荐下，他被组织部受命成为海港警局副局长。 至于后来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是在一次全国公安人员大会现场。 当时我看他为人谦虚低调，但是会议上他代表海港警局发言，逻辑清晰，思路顺畅，提出的问题和概念很新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当天晚上主办方的自助餐晚宴上，我邀请他到我们那桌一起用餐。 我们交流了很多，我发现他很有思想，与我在一些问题上看法不谋而合。 后来会议结束后，我俩私交也越来越多。 后来我们发现，我们的妻子竟然是大学同学，这样一来我们的关系就更近了。 不过我申明一下，我不是那种因为和谁关系好，而大力举荐对方的人。 老庄也从来没有贿赂我，我们纯粹是精神上的知己。 后来海港警局局长杨杰退居二线后，我犹豫了很久，担心组织会错过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向上级老领导姚文龙同志举荐了庄建国。 他看了庄建国的过往成绩，非常认同我的举荐。 后来经海港市委研究决定，很快对庄建国同志进行任职公示。” 冷军说完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没想到二十年前，在他是刑警大队副队长的时候，已经犯了纪律性错误。 也许后来他工作勤勤恳恳，是为了赎罪吧！我想这二十年，他一定过得步步惊心。 作为一名公职人员，他走错了一步，就需要无数的谎言替他掩饰这一切。” 纪委梁斌放下手中的笔，目光直视冷军，“在庄建国的绝笔信中，我们得知是冷氏药业集团冷俊峰的手下李国栋指使了庄建国。 冷厅长，我们听见民间有传言，您和冷氏集团的冷俊峰先生貌似有点关联？” 说完，梁斌的眼底生出一道隐晦不明的光。 冷军的表情看不出一丝褶皱，语气却低沉道：“什么？你们怀疑我和冷氏集团有关？ 呵呵，难道因为我也姓冷，所以我就是他们的帮凶？” 梁斌轻笑了笑，“冷厅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只是收到一些风声，也许是民间的造谣，没有确定的事情就和您说，确实是我冒失了。” 冷军喉结吞咽了两下，梁斌看见他向外凸起的喉结颤动了两下。 从事纪委工作的人能够分辨对面坐着的活物是人是鬼。 有些人会痛哭流涕说自己没有罪，最后却能从他们身上找出巨恶。 有些人见到纪委会选择避重就轻，比如先交代个人情感私生活作风等问题，和纪委闲扯淡。 还有些人直接吓得晕倒，或者心脏病，高血压发作。 在精神极度恐惧和紧张下发病，被送进医院抢救的人员大有人在。 梁斌见过形形色色的官员，冷军应该是他跨级审讯的第一名省里的领导。 此人是高官，他有点看不太透。 ...... 刘子明到处在找吕墨，最后跑到警局监控室发现吕墨下午两点半离开了警局。 他又从警局门前的监控探头看见吕墨一个人出门右拐，然后消失在探头的范围内。 这家伙的电话一直不接，微信也不回，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刘子明想起冷念丞那双阴狠的眼睛，以及嘴角边上阴鸷的微笑，心尖狂颤。 他跑出海港警局，准备出门找吕墨的时候，和这家伙撞了个满怀。 “又出什么事情了？慌慌张张的！”吕墨手里举着两份盒饭，看样子是给刘子明也带了一份。 “你......你出去买盒饭？”刘子明吞吞吐吐道。 “是啊！咱们中午没吃饭，我低血糖都犯了。 老庄死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下去，案子还没破呢！” 吕墨举起手里的便当，招呼刘子明去刑侦室用餐，“你最爱的沙县小吃，鸭腿饭！” 刘子明突然甩开了吕墨，愤怒道：“你出去买盒饭，干嘛不接我电话？” 话落，吕墨竟然看见刘子明委屈得眼眶泛红，吓得他喉结一阵紧缩。 刘子明那样子很像女朋友逼问男朋友，“你个浑蛋，你出去买盒饭干嘛不接我电话，我恨你！” “我......我手机是苹果的，电板很废材，已经自动关机了。 回头我也买一部OPPO手机，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 好啦，乖，先进去吃饭吧！”吕墨拉着刘子明的手臂，刘子明气鼓鼓地跟着他走进刑侦室。 “我告诉你啊，以后要随身携带充电宝，知道没？” “知道啦！啰嗦死了！” 方小可瞪大一双眼睛看着这两人刚才的一波操作，浑身汗毛倒竖，怎么感觉有点断臂山的画风。 正文 第508章 葬送自己，大好前程 冷军走出会议室，双腿一阵发软。他立在原地三秒，试图让自己保持镇定。 孙梦走出办公室，看见这一幕，眼底升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两人四目相视时，用力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像是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共识。 孙梦那边一切手续已经办理落实，就等着冷军四月中下旬办理退休手续。 冷军的资金已经全部转移到了瑞士银行，资金收益人是他的儿子冷海。 他们必须赶紧离开国内，纪委小组的鼻子很灵，绝不会空穴无风地暗示他。 纪委一定是已经查到了什么，或者说，是刘子明和吕墨查到什么。 冷军路过刑侦室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 刘子明和吕墨听见门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纷纷回眸看向门外。 他们看见冷军的脸色不太好，比往常白了三个度，像是涂抹了女人的粉底液。 冷军走进了刑侦室，面色凝重地说道，“子明，小墨，你们辛苦了。 老庄刚走，海港警局有许多工作需要由子明亲力亲为。 等过段日子，上级领导一定会给海港警局一个正式通知。 究竟是从警局内部提拔一名同志接任庄建国的位置，还是从外面空降一名同志来管理海港警局，具体要经过市里和省里开会商议。 刚才纪委对我进行了例行询问，我回忆起这些年和老庄的点点滴滴。 他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警界人才，只可惜走错了一步，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子明，小墨，你们一定要牢牢记住我们入警当天站在国旗下发过誓。 一辈子要清正廉洁，秉公执法，不要被黑恶势力腐蚀了一颗红心。 好了，你们先吃吧！注意劳逸结合！” 冷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准备回办公室。 刘子明突然放下筷子，直接将盒饭扔进了垃圾桶。 他黑着一张脸说道：“厅长，我听说您四月中旬可以办理退休手续了。 您是打算退休前的日子都留在海港市陪着我们一起追凶吗？” 冷军一脸正气地说道，“海港警局不能一日无首，我在这里可以稳定军心，也给海港市民一个定心丸。 海港市这一系列案件作为我职场生涯的最后一棒，我认为很有意义。 我有信心在我退休的那一天，将凶手绳之以法。” 刘子明走近冷军，他和吕墨并肩站立着，两人身上的气场很强大。 “我希望在冷厅长退休那天，我们可以给冷厅长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答谢厅长在海港市兢兢业业的付出，祝贺冷厅长正式开启退休之后的惬意人生。 我们有信心将凶手关进东城河监狱的E区死刑犯刑场。 那一天，我一定会在现场看着他们被子弹给崩了！！！” 刘子明刚才用了“他们”！ 冷军虽然全程面不改色，心里却“咯噔”了一声。 直到刘子明说完一番含沙射影的肺腑之言，他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这一次，刘子明的身体竟然让开了。他今天穿着一身警服，佩戴了一顶警帽。 肩章上面是他多年来的荣誉，他容不得有脏手玷污它们的荣耀。 冷军错愕了0.01秒，尴尬地缩回手。 吕墨擦了擦嘴巴，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将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刘子明发现这家伙的小动作太多了，这要是罪犯很容易被警察抓住。 最牛b的罪犯，你当众喊他的名字，他都不带回头看你一眼。 有时候细节决定成败！ 曾经有一名罪犯三十年没有入网，警方试过无数的方法，最后竟然是从一个小细节抓住了凶手。 那浑蛋喜欢抽烟，不仅喜欢抽烟，还喜欢吐烟圈。 他把舌头卷起来，然后嘴成O型，用舌头用力顶出去，竟然能够吐出一串白色的烟圈。 警察就是通过这个细节，发现一组照片上有一名容貌不清晰的男子吐烟圈的画面。 警方立即逮捕了那名嫌疑人，经过DNA对比，发现那名男子正是杀死死者的真凶。 三十年的逃亡之路，竟然被自己吐出的烟圈毁于一旦。 有人说那名凶手是不走运，被警察捕捉了细节。 也有人说，凶手年纪大了，跑不动了，和警察周旋无趣了，厌倦了。 自己故意露出了马脚，让警察把他抓进监狱安享晚年。 当年传言挺多，不过结果是美好的，罪犯落网了。 尽管过去了三十年，死者家属还是等到了一个结果。 但是没过多久，死者的父母在苦等三十年后得到了真相，却在一个月后相继离世。 医院确定二老是正常死亡，无病无灾无难。 人类有时候全靠一口气活着，这一点都不假。 吕墨看着冷军的眼睛，露出鲜少的微笑，“厅长，我希望在您退休那天，我们可以坦诚交流心扉，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冷军眼底浮上了一丝好奇。 “现在不能说，到时候我一定会亲自问您！”吕墨的眼睛看向冷军，眉宇之间掠过一丝难以琢磨的神色。 冷军回到办公室，双腿一阵发软。 他老了，抗压能力越来越弱。 一边是冷念丞这浑小子持续犯案，他就是个不省油的灯，冷家的败类。 一边是来自海港警局刘子明的猜疑，以及他的老部下吕墨的含沙射影。 一边是海港市纪委梁斌的小心试探。 中午庄建国开枪自杀时，他冲出办公室看见他的脑袋被子弹打穿了孔。 他没想到庄建国会自杀，也许庄妍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多年“好友”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一点不为所动那是骗人的。 坐在椅子上，冷军眉宇之间心事重重，他希望一切风波赶紧平息。 办公室内，死亡一般的寂静，他能够听见他的心跳声，如擂鼓一般。 他刚才在纪委那帮人面前，演出了风轻云淡。这会儿独处时，才是最真实的他。 在静谧的环境中，他闻到了危险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向他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他非常讨厌这种感觉，这让他感觉自己已经下了地狱。 将烟蒂抵在烟灰缸里狠狠碾压，他打开抽屉，里面有一部手机。 取出一张未知号码的电话卡，冷军拨打了冷念丞的另一部专门和他对接的手机。 ...... 冷念丞正坐在办公室刷小视频，露出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 海港警局门前有市民开了直播，扬言要等冷军和刘子明出来给群众一个说法。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来自另一部不常用的手机。 这部手机原本有三个人知道这个号码，一个是汪富贵，已经死了。 另一个是庄建国，也已经死了。 最后一位是他亲爱的叔爷爷，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他一脸扯笑地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一组未知号码，“叔爷爷，您终于挂念小丞啦！” 冷军立在办公室的窗户前，浑身止不住地发颤，“浑小子，我来海港市的第一天就告诉你，不要再给我惹出人命。我这才来了几天，先是苏菲菲，后是汪富贵，你究竟还想杀了谁？” 正文 第509章 你身上的，命案太多 冷念丞在电话那头竟然失声笑出了声，“叔爷爷，您错怪小丞了，小丞那是正当防卫。 姓苏的那个死女人，她竟然在我手下的手机里面安装了微型窃听器和追踪器。 她为了监视我，替蒋晓雯和蒋晓娥报仇。叔爷爷，不杀她，小丞就得死啊！ 对了，如果她查出您当年也参与了碧流河一案，您会晚节不保。叔爷爷，小丞都是为了您好。 可惜，那死女人死了都没有交代出她和蒋晓雯背后的策划者，我怀疑是二十年前失踪的蒋浩。 叔爷爷，您最近可要小心点，这个人也许就在我们身边。 这浑蛋说不定整容了，他要杀了咱们！”冷念丞压着嗓音，声音狰狞道。 冷军的胸膛止不住的上下起伏，“浑小子，我警告你，刘子明他们现在在调查张萍的下落，你把她埋在哪里，安全吗？” “当然安全！叔爷爷，您放心。 对了，您要小心身边那位刘子明，他就是一条狗，揪住人就会死不松嘴。” 电话里死灰一般的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沉默了一会儿，冷军开口说道：“小丞，刘子明不需要你来动手，你身上的命案太多。” 冷念丞错愕了几秒，突然有点感动，“叔爷爷，小丞真感动，咱们终究是一家人。 不过对付刘子明的活儿，建议您还是交给我吧！ 这死警察一直揪着我不放，我想亲手解决了他！” “不行！”冷军几乎在嘶吼，随后又压低了嗓音，“小丞，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现在警局上下到处都在找杀死汪富贵的凶手，你这个时候继续作案，就是送死！” “他们难道查出汪富贵不是畏罪自杀？”冷念丞问道。 “废话！他们是警察，是法医！ 汪富贵身上两处刀伤使用的凶器尺寸不一致，明显是两把刀所为。 两处伤口不像是自杀，而是他杀。 他们现场模拟了你们当时作案的情景，和他们预想的完全吻合。 你们第一刀是落在汪富贵的脖颈后处，当时他还在挣扎，于是你们补上了第二刀，在死者的脖颈侧面。 两处刀伤如果是他自己所为，行为动作很别扭。 正常人自杀，即便是割喉，死者会从正面下手。 两处致命伤会导致死者中刀后双膝下跪在地上，然后身体倒在一边。 你们将他平放在地上，将凶器放在死者手中。 这一招只能糊弄看热闹的群众和那些刚入警队的新兵蛋子。 老警一眼就能看出猫腻，尤其是死者的头颅发间都有血迹。头颅上面法医仔细检查过，有大量血液。 证明死者头顶上的血液是低下脑袋时，从喉血管顺下去的。” 冷念丞在电话那头听得一愣一愣的，缓过神来，他说道：“没想到刑侦学如此博大精深，佩服！ 对了，冷静秋、冷楚雨、冷欣然的尸骸，海港警局可以还给我们冷家了吗？” “这个节骨眼上，你提她们干什么？”冷军的语气低沉道。 “我能做什么？三位好姐姐死得凄惨，我想厚葬了她们，不行吗？”冷念丞笑了笑。 “浑小子，那三具尸骸警方留在法医室还有用，迟早会还给你。 庄建国自杀了，纪委和检察院都盯得很紧，你不要惹事。 下午海港市纪委对我进行了例行询问，话里话外的信息量很大。 纪委梁斌主任竟然问我和冷氏有没有关系？ 小丞，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你要守好自己的嘴。 唇亡齿寒，我出事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冷念丞笑了笑，“叔爷爷，您放心！小丞怎么会出卖叔爷爷，我们可是一家人。 对了，他们最近在调查当年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他们当年真的死了吗？” 话落，冷军看着窗户，眼神阴冷，像看着两具冰冷的尸体。 人心一旦染上了一点点的雾霾，就会坠落无尽黑暗的深渊。 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黑暗，什么是光明。 他只知道，他现在就是黑暗。 “没错！他们已经死了二十年！ 小子，最近给我老实点，你叔爷爷马上就要退休了，不要给我搞事情！” 说完，冷军挂断了电话，听见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孙梦走了进来，脸色惨白。 刚才冷军在会议室接受纪委调查，她一直替他捏把汗。 “军哥，你还好吗？” 冷军走近孙梦，两人之间的距离很亲密。 孙梦猛地扑进了冷军的怀里，“军哥，咱们要不要提前走？” “傻丫头，提前走不等于承认自己犯罪了吗？再坚持几天，一切很快就会尘埃落定。” “军哥，我好害怕！ 刚才在审讯室，咱们的老同事吕墨一直在盯着咱俩，他好像知道什么！ 对了，去年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压在心底没敢告诉你！” 冷军蹙了蹙眉头，一双坚毅的黑眸紧盯着孙梦，追问道：“什么事？” “那次我们在西郊饭庄约会，我出去上洗手间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后来我发现那人跟踪我，我余光看见那人的身影很像吕墨，但是我不太敢确定。 后来我调查了那家饭庄，老板和吕墨竟然认识。我当时就觉得吕墨应该是看到了咱们。 军哥，咱们要不要？” 孙梦前一秒还柔情蜜意的眼神，下一秒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冷军阴沉着一双眼睛，低沉道：“再等等！” ...... 冷念丞眉头紧蹙，他将汪富贵的尸体制造出畏罪自杀的场景。 警察还原了现场，对汪富贵进行了尸检，排除自杀可能，证明是死于他杀。 警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竟然发现了这是一起案中案。 想起刘子明将他三次送进海港警局的审讯室，冷念丞的眼底怒气大盛。 他说过，他要弄死刘子明。 叔爷爷刚才那个电话却让他按兵不动，夹着尾巴做人。 这根本不是他的行事风格，他向来无所畏惧。 警方迟迟不将冷静秋、冷楚雨、冷欣然的尸骸还给冷氏，一定是想找出张萍。 想起张萍，冷念丞眼底掠过狠厉的神色，距离上次在防空洞一别，已经过去了好几日。 不知这女人现在是死是活，看着窗外日渐暗沉的天色，他准备和李飞一同前往防空洞“看望”一下他的好二婶。 李飞正坐在隔壁办公室，目光麻木地看着苏菲菲一张两寸的证件照。 照片上，苏菲菲穿着一件白衬衫，一笑倾城，杏眼桃腮。 李飞的心口被揪着一般，像有一把匕首在上面一刀一刀，一寸一寸地剐。 他突然想起一句梁静茹的歌词，“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咚咚咚——” 突然门外传来了冷念丞的声音，李飞回过神来才发现外面天色已黑。 下班了，他要扮演冷念丞的司机送他回家。 打开门，李飞笑脸相迎，“董事长，您要回去吗？” “嗯！先陪我去一个地方！”冷念丞说话的时候眼神诡异，吓得李飞心口一紧。 两人上车后，冷念丞从迈巴赫的后备箱取出了一个黑色的旅行包，里面有他的一身招牌行头。 坐在汽车后座，他麻溜地换上了一身黑衣，戴上了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有点泡菜国悬疑剧里面杀手的既视感。 “阿飞，待会儿你去买一些水、面包和罐头！对了，午餐肉罐头，她喜欢吃！” 李飞吃了一惊，说道：“董事长，您是打算去防空洞看张萍？” “是的！去看看她是死是活！”冷念丞露出一脸阴笑，“她现在可是个香馍馍，所有人都在找她。” “哦——” 李飞想起那天离开防空洞的时候，张萍已经被牛皮鞭抽晕了，伤口处还撒了盐。 一个受伤的人，长期处于饥饿状态下还能活下去，这女人的心理素质和毅力非同常人。 也许，她在等待一个机会...... 正文 第510章 纪委小组，加班谈话 海港警局，比往常更加灯火通明。 局长死了，每个人的心口都像被一把锤子重重一击。 纪委从中午收到庄建国自尽身亡的消息，一直在海港警局会议室挨个例行问话。 会议室的桌上堆满了庄建国这些年所有涉及过的案件，尤其是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的全部卷宗。 因为工作量巨大，纪委又派来了第二组人员前来现场支援。 会议室被围成了茶话会的桌椅布置，四面都是长条桌。 对着门的那张桌子是由纪委审讯小组使用，C位坐着梁斌主任，阴着一张脸。 右边一张长条桌，纪委组员正在负责检查庄建国这些年涉及的案件。 左边一张长条桌，另外几名纪委组员负责检查二十年前庄建国那起冤假错案。 中间空出来的一块位置摆放着一张椅子，每位进来的警局成员落座后，接受纪委小组的问话。 庄建国在海港警局待了一辈子，在局长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几年，不可能靠一己之力就能只手遮天，也许他还有下线。 纪委梁斌主任这会儿已经口干舌燥，却一直苦撑着没有喝水。 虽然庄建国作为当事人已经开枪自尽了，不代表这案子因为当年案件的经办人死了，就这么结束了。 这起重大冤假错案里面一定牵扯了很多人，可能是一张巨型的黑网。 海港警局的文职女警方小可自从走进这间会议室，一直在哭哭啼啼。 “梁主任，我是去年才来的海港警局。 头三个月刑侦组缺人，我一直跟随刘队长身后工作。 三个月下来，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当一名刑警，于是我主动向庄局长申请从事文职工作。 当时庄局长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我的申请，我特别感激他。 庄局长对我们基层很关心，经常自掏腰包请我们喝coco奶茶。 我没想到庄局长竟然是警局的内鬼！梁主任，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梁斌挑了挑眉毛，面前的这位文职女警是个性格直爽，一眼看到底的女孩子，此人和庄建国基本上扯不上什么关系。 “方小可同志，你的心情我们很能理解。 你先回去，相信这起案件很快就会有结果，喊下一位进来吧！”方小可点点头，擦着眼泪走出了会议室。 刘子明和吕墨接到师母的电话，说是妍妍已经醒了，一直不吃不喝，死死盯着病房的天花板发愣。 吕墨第一时间想到妍妍可能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症，他们必须赶紧过去一趟。 警察在调查案件过程中，尤其打击罪犯的一线刑警，难免会发生枪战、凶器作战。 一些硬汉刑警目睹血腥，或者看见自己的队友牺牲，都会很容易患上PDST创伤症。 曾经一名老警察看见自己的手下死在自己面前，为了救这名老警察，队员牺牲了自己，被子弹爆了头。 当时老警察脸上溅了一脸队员的鲜血，自此他很多年一直不能举枪，举枪手就会抖。 后来那名老警察被调到了警局的档案室，负责一些文职工作，但是听见枪声整个人就会不行。 妍妍目睹了老庄自杀的场景，这简直就像是一场灭顶之灾。 自己的老爸在自己面前开枪自杀，血浆四溅，子弹穿孔，换谁受得了？ 刘子明和吕墨拿着车钥匙准备赶往海港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 两人跑出刑侦室，看着方小可哭哭啼啼走出那间已经被纪委小组占用的会议室。 方小可看了他们一眼，捂着嘴巴哭着跑开了。 女孩子真是水做的，刘子明虽然痛心，但是他在心里流泪。 吕墨和庄建国感情基础不深，除了惋惜和遗憾，并没有太多的伤感情绪。 两人看着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看看纪委小组加班询问警局成员。 他们知道，纪委一定会彻查庄建国的死因，以及二十年前的那起冤假错案。 ...... 两人很快抵达医院神经内科，妍妍已经醒了，目光空洞地看着病房的天花板。 妍妍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灵魂，像一个还有呼吸的植物人。 庄太太坐在一旁落泪，看见刘子明和吕墨，她的两行热泪滚落。 “子明，妍妍一醒来就是这样！ 医生说她目睹了老庄的死，留下了心理阴影，建议我们转到心理科室。” “嗯！这是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症，老庄的死对妍妍打击很大。 警局针对警员的PDST创伤症有专门的人员进行辅助疏导，回去我就给妍妍联系。” 庄太太一点点点头，一边泣不成声道，“我根本没有责备她，她一直拒绝和我沟通。” 吕墨走上前，宽慰道，“庄太太，妍妍比较听得进去刘队的话，她一进警队就是跟着他。 给他们一点独处的时间，刘队也得过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他知道怎么打开妍妍的心扉。” 事已至此，庄太太不好说什么，两人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关上后，刘子明走近妍妍，看着她目光空洞的样子，他心口一紧。 “妍妍，我知道你听得见！ 老庄的死不怪你，他提心吊胆过了十几年，也许每一天都过得如坐针毡，死亡或许是最好的解脱！” 话落，他看见妍妍的眼角滑落了两颗透明的眼泪，它们顺着她白皙的脸庞滚落而下。 “妍妍，你觉得自己是压死老庄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你没有刨根究底追问日记本的事，他就不会将你绑去小木屋，就不会发生他自杀的那一幕。 妍妍，你错了！老庄给大家留了一封绝笔信！ 他在信中交代了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是他做了手脚。 他将一起他杀案件，定义为意外死亡案件。 妍妍，老庄办公室藏着的那把格洛克48超薄手枪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已经预知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抓住当年从中参与那起案件的其他内鬼。 你爸当年只是刑侦队副队长，他一个人没有可能只手遮天。 蒋家村当年是有目击证人的，他们避而不提，一定是受人制约。 那个人究竟是谁，我们一定要揪出来，这已经不仅仅是一起凶杀案。” 话音刚落，妍妍的两只眼睛像断了线的珍珠，眼泪滚落。 她的胸膛剧烈地颤抖，没有发出一声哭声。 一百级的痛苦是无声无息的，刘子明知道那种想哭却压抑的痛感。 他失去过，他懂得妍妍此刻心里一定很痛苦、很绝望。 初入警界的小萌新，遇到了海港市百年不遇的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又牵扯出了二十年前的一桩已经定案的旧案，现在这起旧案重回大众的视野。 当年的经办人留下一封绝笔信承认自己扭曲事实，然后用格洛克48超薄手枪枪决了自己。 一声枪声，像是打在了所有人的心口。 庄建国死了，那起案件还没完，背后的黑网还在继续猖狂。 刘子明听见妍妍的嗓子里面一直发出那种隐忍的呜咽声，她在努力压抑自己。 “妍妍，哭出来就好了！乖！”刘子明上前抱住妍妍，感受到她身体像一台磨损的引擎盖在剧烈抖动。 她的胸膛上下起伏，似乎五脏六腑都在疼。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仿佛投射出她父亲临死前的那一幕血腥场面。 “妍妍，哭出来就好了！听话！”刘子明抚摸着妍妍额头两旁被汗水打湿的青丝，眼眶迸泪。 突然，妍妍死死咬住被单，牙齿咯咯作响，额头迸出大颗大颗透明色的汗珠。 她感觉到有些眩晕，大片大片的红色向她涌过来。眼前的红色汇聚成血流，将她全身染成了血红色。 ......她再次陷入了昏迷。 正文 第511章 目击证人，愿意松口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医生走出病房，摘下口罩问道。 刘子明和他师母二人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师母看了他一眼，他弱弱地坐了回去。 “医生，我是她的母亲，这孩子怎么又昏迷了？”庄太太泪眼婆娑地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刚才已经了解了病患晕倒前的诱因，您女儿是精神和心理上遭受了重创。 我们之前已经给她做了核磁共振，她的大脑没有问题。 这是一个心病，任何药物都无法治愈的，建议家属多陪伴患者，不要提起一些刺激她大脑的话题。” 说完，医生离开了。 庄太太刚刚失去了丈夫，女儿又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症。 双重打击下，这位一向优雅高傲的女人仿佛一夜白了头。 “师母，您放心，妍妍一定会好起来的！” 刘子明看着师母颤抖的双肩，很想多安慰他几句，却被她突然抬起的眼神惊住了。 “子明，最先怀疑老庄的人是不是你？” 刘子明心口一紧，眼神却异常坚定道：“师母，我从不撒谎，是的！ 您是他的枕边人，也许您也发现了他的异样，不是吗？” 庄太太眼神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深吸一口气，说道：“自从依云湾发生了无脸女尸一案，他比以前失眠的情况更加严重。有几次夜里我发现他不见了，最后发现他躲在卫生间抽烟。 这件事情我和妍妍也说了，当时我们猜想海港市发生了这么大的命案，他的压力一定很大。 但是我们从没有想过，二十年前那起案件他从中做了手脚。 子明，你师傅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你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不是那种人。” 刘子明沉默了一阵子，继续说道：“师母，现在一切都不好说。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老庄那本日记本里面有答案。” 吕墨点点头，说道：“人类的心情无法排解时，经常会用书写的方式将心里的秘密记录下来。 也许找到那本日记本，我们才能彻底了解庄局长的真实内心。” 刘子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师母，您如果想到老庄可能会将日记本藏在什么地方，请您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那本日记本可能会一针见血，将当年的案件暴露在我们面前。” 庄太太点点头，眼眶无声无息地落泪。 ...... 刘子明和吕墨开车准备回海港警局的路上，时间已经是4月9日晚上八点十五分。 海港市自从发生诸多命案，现在一到黑夜，大街上许多店都不开张。 坡子街附近的夜市，因为可怕的连环杀人案，门前冷落。 爱逛街的美女们都窝在家里，商贩们干脆都不出摊了。 夜深人静的海港街道，仿佛被一桩桩命案的诡异氛围所笼罩。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一边开车，一边双目直视前方。 突然，他的电话响起，是刑侦一组夏枫打来的电话。 刑侦一组最近一直驻扎在蒋家村，调查当年蒋晓娥的真实死因。 起初，村民们只字不提。后来日子久了，有人良心上过不去松了口。 “刘队，是我！夏枫！” “是不是又发现？”刘子明刚才还想霜打的茄子，身子一下子坐直了。 “没错！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有目击证人松口了。 不过他要求警方对他的家人提供保护措施，因为当年没有保密的目击证人，例如：蒋友鹏夫妇、蒋波、王半仙都已经死了，他们这些年一直隐瞒事实，就是担心会被报复。” 刘子明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道：“让目击证人放心，警方一定会保护他们的家人。” “我马上带目击证人回去，咱们警局见！” “好的，我也正在路上，大约还有十分钟就到！” 刘子明挂断电话，吕墨的情绪也振奋了许多，“没想到刑侦一组这么长时间驻扎在蒋家村，效果还是立竿见影的。 只要目击证人证实当年蒋晓娥是死于他杀，和庄建国信中交代的一致，就可以将当年的案件彻底翻案重新调查。” “是的！可惜我们一直找不到当年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你说他们会不会真的遇害了？”刘子明语气阴沉道。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逃得出大数据的分析，他们在这个时代留下的一切仿佛是一张白纸。 再小的个体，也有他的痕迹。欧阳焱和杨心蕊两名法医存活的概率几乎为零。”吕墨说道。 刘子明开车的手抖了一下，差点压到了马路上的黄线。 车子偏移的时候，吕墨能够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恐惧。 两人抵达海港警局时，已经是晚上九点的海港警局亮如白昼，每个人都在里面各司其职。 望着透明玻璃门里面忙碌的身影，以及户外停车场几辆纪委的执法车辆。 两人感受到了一场暴风雨正在乌云后面蓄势待发。 走进海港警局大厅，刘子明突然想去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看望一下严勇和夏果果。 自从他俩将苏菲菲和汪富贵的尸检报告发给他，他一直没有看见这两人，心里有点挂念他们。 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个离去，刘子明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珍惜他在警局的这帮兄弟。 他和吕墨趁着刑侦一组夏枫还没赶到海港警局，乘坐电梯前往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电梯门打开时，熟悉的阴凉感，熟悉的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熟悉的走廊上昏黄的灯光。 四周异常安静，只有停尸柜的机器发出运作的声音。 两人的脚步声在长长的走廊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还伴随着一些回声。 放眼望去，三号法医室的灯是熄灭的状态，二号法医室夏果果的那间法医室的灯亮着。 两人站在门外时，看见夏果果和严勇正站在三具陈年尸骸面前，一只手抱着后背，一只手抵在唇边。 他们的动作一模一样，日子久了，看来彼此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对方。 “严医，人的头部骨骼包括脑颅骨8块和面颅骨15块的，头部是一共有23块骨骼的。 冷楚雨的头骨被重物砸中的这两面没有碎裂，但是里面造成了大面积瘀血堵塞，从而造成了死亡。” 夏果果一边分析，严勇一边点头表示认同。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看样子他们对三具陈年尸骸依然饶有兴致。 “咳——”刘子明轻咳了一声走进了二号法医室，吕墨紧跟其后。 “刘哥，您怎么有空来了？ 庄局离世的消息我们已经知道了，纪委大概会在晚上十点约我们谈话。 他们现在正在和警局技术科的同志例行谈话，果果才来没几天不需要过去，她和老庄根本没有交集。” 刘子明点点头，开口问道：“嗯，苏菲菲和汪富贵的尸体呢？” 夏果果回答道：“天气一天天热了，我们把尸体放进了冰冻柜，不然会腐臭。 对了，什么时候可以通知苏菲菲的父母将死者带回去安葬？”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说道：“苏菲菲的父母都在医院，情绪不是很稳定，等他们出院吧！ 汪富贵的母亲我派人去看望了，八十五岁，耳朵已经聋了，还有老年痴呆。 老太太根本记不得她儿子，这或许是上天对她的一种恩赐吧！ 我们已经联系了养老院，送老人家去那里安度晚年。 起初养老院那边不愿意接受高龄老人，她又是杀人犯的母亲，后勤管理部门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一家公办养老院已经接受了老人家。” 正文 第512章 村里电工，维修探头 “罪犯家属被人歧视是挺冤枉的，一人犯罪不等同于全家人都有罪，汪富贵的母亲是无辜的。”严勇说道。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同，“兄弟，你很有爱心。对了，你们还在研究这三具陈年尸骸？” “刘哥，虽然她们已经死了十年，但是身上还是有很多值得我们继续深挖的线索。 这三具尸骸就是三种死法，凶手的大脑思维很有创新。他当年一定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蓄谋已久的犯罪。 苏菲菲和汪富贵的尸体已经告一段落了，我们俩突然没事做了，就寻思着继续观察这三具陈年尸骸。 说不定我们的眼睛一叶障目，错过了什么细节呢！”严勇笑了笑。 冷酷法医夏果果一直阴着一张脸观察三具陈年女尸骸，一双清冷的眼睛在她们之间来回移动。 刘子明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晚上九点十分了，刑侦一组的夏枫应该已经快要到了。 “我们就是下来看看你们，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大家心情都不好。 老庄走了，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妍妍这会儿在医院情况不乐观，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说完，刘子明的眼眶有点湿润。 严勇脸色顿挫了一下，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刘哥，您最近这是怎么了？越来越感性了！您放心，我一定和果果长命百岁！” “好的！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严勇做了一个OK的手势，夏果果朝刘子明和吕墨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冷艳。 刘子明和吕墨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刑侦一组的小组长夏枫已经带着组员，还有三名蒋家村的村民来到了警局。 “刘队，这三位是目前愿意和咱们交底的村民。”夏枫介绍道。 三位村民见到刘子明，被他不怒自威的气质震惊到了，表情有些不自然。 刘子明语气亲和地说道：“感谢你们配合工作，你们放心，警局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家人。” 说完，夏枫一组人领着三名村民跟着刘子明进入海港警局的一间小型会议室。 这是一次秘密约谈，暂时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刘子明和吕墨落座后，刑侦一组坐在他们旁边，三名村民坐在对面位置上，看起来都有些紧张。 “夏枫，去拿几瓶矿泉水过来！” “是！” 夏枫给三位村民每人发放了一瓶矿泉水，三人喝了些水，稍微放松了紧张的情绪。 刘子明看着三人中间最为年长的一位开始问道，“这位大哥，那就先从您开始吧！说说您当年看见的，如实告知便可。” 此人点点头，开始了他的回忆。 “刘队长，我叫王刚，不是土生土长的蒋家村人。我是入赘到蒋家村的，今年已经五十岁了。 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旁边发生了溺水女尸一案，当时我正在田里面割麦子。 那天拖拉机和收割机的响声很大，那年村民们迎来了大丰收。 我正在割麦子，突然回头看见村民们都撂下了镰刀，跑到了碧流河旁边。 于是我也跟了过去，看见地上趴着一具女尸。 那姑娘的打扮看着就是学生模样，两只乌黑黑的马尾辫，穿着一件蛮时髦的‘的确良’材质的衬衫。 蒋友善和王春芳在田里面打捞水菱角，看见了那具女尸，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给捞了上来。 人被翻过来的时候，那姑娘的衬衫上面还有镇上中学的校徽呢！ 虽然她的脸在水里泡发了很长时间，但是村民们都认出她是村官蒋浩的大妹子。 后来警察来了，开始调查那起案件，我们村民担心惹事就回田里继续割麦子了。 没几天，蒋友善夫妇死了，蒋波死了，我们一些目击证人就害怕了，总感觉有人想把我们全部灭口。 再到后来村官蒋浩失踪了，他小妹子蒋晓雯魔怔了，大家就更加不敢谈论那件事。 后来没多久，蒋三就接替了蒋浩的位置，在大棚蔬菜种植基地的工作，带着我们一起搞大棚种植。 我们闲下来的时候，蒋三就和我们说，蒋晓娥的事情最好要烂在肚子里面，嘴巴乱说的人都会死。 再后来，当年目击蒋晓娥死相的村民们基本上都收到了一封恐吓信。 上面说，如果我们胆敢乱说话，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王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警察同志，当年蒋晓娥的死相很凄惨，腰部两片血红，里面的肾脏没了。 身上的衣服被人褪到了脚后跟，内裤都没了，我们怀疑她被人给Q了，然后还盗取了她的肾脏。”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心尖颤栗，虽然这些他基本上已经知道了，不过还是很震惊。 另外两名当年的目击证人和王刚说的内容大抵相似，刘子明对他们的话进行了录音。 三人将挤压在心里二十年的真相告诉警察后，脸色释怀了许多。 刘子明却从三人的口供中都听见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就是蒋家村村委会书记蒋三。 刘子明继续问三人当中最年长的王刚，此人的语言逻辑能力不错，表达能力很清晰。 另外两名村民老实巴交的，说话吞吞吐吐，王刚就成了他们三人的临时代表。 “你对蒋三书记的印象怎么样？”刘子明问道。 吕墨一直在本子上记录下重要的线索，并且分析目击证人的面部微表情。 “警察同志，蒋三和蒋浩从小是发小，两人关系很铁。 蒋浩失踪前将所有的种子都交给了他，将几家国内知名商超负责人的联系方式也给了他。 他顺理成章成了蒋浩的接班人。 说实话，蒋书记的才华和领导能力确实和蒋浩相差甚远，但是他自从接替了蒋浩的工作，一直都很认真。 可惜，村民服他的人不多，有人说他捡了一个大便宜，沾了蒋浩的光。 后来，大家越这么说他，他越努力专研大棚种植技术，这些年成绩做得还不错。 再到后来，冷氏药业集团的老董事长冷俊峰到我们村调研，遇到了蒋三，对他称赞有加。 冷俊峰现场与咱们村签订了多年的合约，将草本植物穿心莲交给我们村种植。 这位冷俊峰先生帮我们村拉到了好多业务，蒋三和他关系走得近，大家才慢慢开始服他。 这些年，蒋三带领着大家，的确让村民的腰包鼓起来了，也就没人说他了。 不过在大家心里，最认可的人永远都是当年的村官蒋浩。” 王刚说完后，刘子明点点头，在笔记本上面写下来几个疑点。 突然，王刚身旁两名老实巴交的村民，有一位竟然主动开了口。 “警察同志，我叫蒋平，是村里面的水电工，村里的监控探头也是我进行维修。 前段时间一直下雨，我们村的监控出了些故障，村委会安排我过去维修。 我在维修的时候发现视频里面出现了一个人，在一场大雨里走进了王半仙的家中。 王半仙是村里的疯子，基本上没人去他们家。倒是蒋三书记有时候会去慰问孤寡老人。 视频里面蒋三书记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去了王半仙家里，过了五分钟吧，他匆匆忙忙出来了。 当时维修探头的时候我没多想，后来王半仙当天突然死了，我才想起来蒋三书记慰问老人是空手去的。 这很不符合村委会的行事做派，蒋三书记走访关怀村里孤寡老人都会带一箱牛奶和一些吃的。 蒋三书记是空手去的，然后又慌慌张张出来了，身上还背着一个很大的物件，装进了后备箱。” 刘子明和吕墨的身体突然立直了，“那视频还在吗？” 正文 第513章 尸体简单，纯粹多了 村民蒋平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枚黑色的U盘，眼底迸出一道光，“警察同志，我当时留了个心眼，特意拷贝了一份。说实话，我一直看那个蒋三不顺眼。 这浑蛋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私底下一直惦记我老婆。 我之前在广西打工，后来我发小告诉我，蒋三经常往我们家里跑。 一开始我没放心上，以为是有人故意嚼舌根，破坏我们夫妻感情。 春节回家的时候，我儿子躺在床上和我聊天。你们知道的，童言无忌，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我儿子说，爸爸，你不在家的时候，蒋三叔叔竟然欺负妈妈。 我说，儿子，这不可能，你不要乱说。 结果你们猜，我儿子说什么了？” 村民蒋平眼眉立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子明和吕墨瞪大了眼睛，蒋平身旁的两名村民貌似知道这件事情，一直在摇头。 看样子，事情闹得挺大的。 刘子明喉结缩了缩，“你儿子说什么了？” 蒋平双拳紧攥，瞬间红了脸，脖子上面的青筋暴起，“我儿子说，蒋三叔叔一进屋就去妈妈房里打妈妈，打得妈妈嗷嗷叫。 蒋三叔叔走的时候，妈妈不哭了，还一直笑。爸爸，妈妈是不是被打傻了？” 瞬间，一会议室鸦雀无声，大家都是成年人，已经在脑袋里面脑补了一出大戏。 刘子明蹙了蹙眉头，表情有点尴尬，吕墨也摸了摸鼻子。 刑侦一组的几位组员，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警察同志，我不完全是公报私仇，王半仙突然死了，而蒋三当天正好去了她家。 他是空手进去，背着一个蛇皮袋出来的，看着不是很吃力。 王半仙你们见过，很瘦，我怀疑里面就是王半仙。” “蒋平，这个事情我们知道了，U盘先给我们警方保存着。” 刘子明接过蒋平手里的U盘，吕墨已经取出了他的笔记本电脑。 一群人围着吕墨的电脑开始观看村民蒋平拷贝下来的那份视频。 视频中，大雨磅礴，雨下得太大了，周围像沸腾的粥锅，冒着腾腾的热气。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王半仙的家门口。 此人无论是身型还是走路姿势都和蒋三很相似。 刘子明曾经观察过蒋三，他走路喜欢拖地，喜欢先伸出左脚，一般人都是右边思维。 从这一点已经可以肯定，走进王半仙家中的男子是蒋三。 五分钟后，画面中的男子将雨衣的帽檐压得很低，背上背着一个蛇皮袋。 很快，他将蛇皮袋子装进了一辆无牌照的面包车内，然后扬长而去。 刘子明和吕墨的脸色顿沉，吕墨率先开口道：“刘队，当时法医从王半仙的指甲缝里面看见了淤青，唯独没有发现人为的指纹和皮屑组织。 严勇从死者的指甲缝里面提取到了雨衣的材质，是一种尼龙布，雨衣的颜色是黑色。 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知道人类在遭遇生命危险时，会采取反抗。 尤其是将对方掐死或者溺死的过程中，受害人会迸发出身体最大的能量死死抓住活物身上的衣物、肢体，很有可能会造成施暴者面部、身上留下伤痕。 如果凶手身体上面的软组织、皮屑、血液等被警察提取到，很容易通过DNA对比，查到施暴者的身份信息。” 刑侦一组夏枫惊呼道：“难怪我们刑侦一组刚驻扎在蒋家村的时候，这个蒋三书记猫不是狗不是的，一直跟着我们走访村民。 我们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村民们见到他就闭口不提当年的事情。 刘队，吕专家，这组视频足够证明他就是杀害王半仙的真凶。 那件黑色的尼龙布材质的雨衣上面一定有王半仙临死前挣扎的划痕，咱们现在就去把那浑蛋抓回来。” 刑侦一组组员顿时士气高涨，纷纷站了起来，刘子明和吕墨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目视着夏枫。 刘子明一双黑眸坚定地说道：“夏枫，这边的问话暂时可以告一段落，感谢三名村民为我们带来这么重要的线索。 另外，你们现在立刻马上前往蒋家村，深夜将蒋三捉拿归案！！！” “yes,sir!”刑侦一组的成员几乎异口同声道。 ...... 会议室内恢复了安静，刘子明和吕墨将村民蒋平提供的视频又来来回回看了十来遍。 他们想起第一次见到蒋三书记的时候，此人眉宇之间尽显诡异。 “坏人”二字虽然不会写在脸上，但是坏人的基因流淌在他们的血液里。 老庄曾经说过，好人和坏人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但是犯罪心理会出卖他们的面部微表情。 一个心里有鬼的人，眼神看人是古怪的。 警察看所有人有时候都会像是看犯罪嫌疑人，坏人看所有人都会觉得对方想要害自己，这其实是一个道理。 两人走出审讯室，看着纪委小组占用的那间会议室灯火通明。 这个点，他们的老朋友法医严勇正在接受纪委小组的例行问话。 两人路过那间令人压抑的会议室，大门紧闭着，门缝下面折射出了日光灯的白光。 隔着门可以听见纪委梁斌的声音，但是根本听不清楚。 两人回到刑侦室，等待一组成员将蒋家村的村委书记蒋三深夜缉拿归案。 纪委小组最近会调查当年的案件。 这个节骨眼上抓住蒋三，二十年前的案子很快就能够水落石出。 刘子明摸着身上的那枚黑色的U盘，像握住了一块宝贝。 他一定要将物证藏好，这是蒋三杀人灭口的证据。 两人路过冷军的办公室，已经是晚上十点零五分，他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光。 如果他不是黑暗的一方，这样的作风确实很值得人敬佩。 他没几天就要退休了，海港市是他人生最后一站，他是否会全身而退，还是彻底撂在这里。 现在一切还不好说！ ...... 严勇坐在会议室的中间位置，四面被桌椅包围着，这样的谈话方式他还是第一次。 纪委梁斌主任已经从中午一直待到了晚上十点多，嘴皮子都说干了。 “严医，放松，这只是一次例行谈话。”梁斌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亲和力，但是眼神却很坚定，有种揪不出内鬼不罢休的气势。 严勇笑了笑，他很少被这么多活人围着，怪不习惯的。 从业这么多年，他倒是已经习惯了被尸体包围着。 一群眼底有光彩的活物盯着他看，他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慢慢适应。 “梁主任，开始吧！”严勇喜欢开门见山。 “严医，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尸溺水一案，你当年参与了吗？”梁斌问道。 严勇笑了笑，“梁主任，我的档案您看了吗？ 上面不是写着，我是在那起案件过后的第二年才加入海港警局的法医鉴定处。 我们学医的会晚两年毕业！ 当年海港警局这边严重缺法医，我放弃了在省城从业的机会，选择留在这里。这一晃已经十八年了。” 梁斌看了一天的警员档案，这会儿没来得及看法医的档案，被严勇小小鄙视了一把。 “严医，你了解庄建国的为人吗？”这个问题梁斌今天已经问了很多遍了，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 严勇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太了解庄建国的为人，虽然他是我的领导，但是我常年在下面工作。 我这一辈子和死人打交道最多，很少和活人打交道。活人太复杂了，我看不清。 尸体就简单纯粹多了，身上或多或少都会给我一些线索。 活人就不同了，会掩饰，会撒谎，会编故事，会欲擒故纵，会的太多太多了。” 正文 第514章 试试对方，是人是鬼 纪委梁斌主任和其余纪委小组成员都觉得面前这位严大法医没什么可疑。 此人是一位非常敬业的法医，一辈子都和死人打交道，听说一直未婚。 从他身上问不出什么，倒是可以问问他关于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事。 “严医，您认识二十年前负责碧流河溺水一案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吗？”梁斌换了个话题。 严勇点点头，回道：“我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我。 不过我和法医欧阳焱是校友，他的传奇故事一直在我们学校成为一段佳话。 只不过后来传言他私生活作风出了问题，和实习法医杨心蕊好上了。 后来校方把他从名人榜上除名了。 两人接受了国外法医界抛来的橄榄枝，欧阳焱抛妻弃子与杨心蕊远赴澳洲。 杨心蕊，我不太了解，当年她名不经传，很难引起我们法医界的注意。 海港警局这些年，法医鉴定处的同事来来去去，一直留不住人。 身边的人走来走去，唯独我一直留在这里。” 说完，严勇冲着梁斌主任笑了笑，身旁几名女纪委脸色有点微红。 严大法医果然和传言中所描述的一致，颜值像吃了防腐剂，像个二十出头的帅气小伙子。 “庄建国违背了信仰，成为了警界的耻辱，你当真一点也没有察觉吗？”梁斌继续问道。 严勇耸了耸肩膀，语气淡定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还是那句话，我只关注尸体。 作为一名法医，我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尸体上，观察人的工作是刑警的活儿。 虽说法医和刑警不分家，但是本质上还是有些区别的。” 梁斌很快结束了这次问话，此人光明磊落，一身正气，被正义的光环牢牢包围着。 除了面色白皙的过分，这是法医常年在法医室工作的原因。 “严医，感谢您的配合！ 海港市发生了诸多命案，我听说一死人就往你那儿送。辛苦了！” 严勇笑了笑，“分内之事！梁主任最近有的忙了！” 梁斌嘴角勾了勾，示意严勇可以离开了，顺便喊下一位进来。 严勇出去后，下一位警员走进了会议室接受纪委小组的例行谈话。 他准备赶紧回法医室和夏果果汇合，这才分开一会儿，他竟然已经很想她了。 路过刘子明的办公室，他闻见了一股扑鼻而来的烟味。 立在刑侦室办公室门前，刘子明果然手里叼着一支烟，身体靠着窗户边喷云吐雾。 “刘哥，少抽点烟，你上回晕倒不记得了吗？”严勇笑着走了进去。 刘子明将烟屁股抵在烟灰缸里面，张开双手和严勇来了一个拥抱。 “兄弟，纪委小组没有为难你吧？他们现在看谁都不像好人！” “放开！你这一身烟味，臭死了！还是果果比较香！”严勇一脸嫌弃地推开了刘子明。 “哎呦喂！果果比较香？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刘子明佯装要用大拳拳揍他。 两人片刻的打闹，压抑已久的心情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严勇回头看向吕墨，吕墨端着身子，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屏幕上面是一个私信的窗口，对方的头像是灰色的，看起来不在线上。 “吕专家在看什么？”严勇问道。 “一个神秘人！可能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刘子明说道。 严勇眉头蹙了蹙，“该不会知道警局谁是内鬼吧？” 话落，吕墨回眸看向他，“这家伙该不会是你扮演的吧？” 严勇突然“噗嗤”一笑，“大哥，我有那闲工夫和你网聊？别闹了！ 对了，有时候你觉得对方好像知道很多，甚至和你聊得来，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任何一个故意接近你的人，都是带着目的和动机。 他们也许不是咱们的同类，而是敌人抛出来的诱饵。” 说完这段听起来很有哲理的话，严勇看着二人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回去了，果果在等我！” 刘子明和吕墨面面相觑，觉得严勇刚才那段话听着怪怪的，似乎有点道理，又似乎没有道理。 “吕墨，这人一直不上线，会不会真的是凶手抛出来的诱饵？ 你还记得ID造神出道吗？会不会那家伙扮演的？咱们不是一直没有揪出那家伙吗？” 刘子明的眼眉紧拧，他有点担心吕墨进入了凶手的鸿门宴。 吕墨捏着下颌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我看不太可能！ 他能将冷军的信息告诉我，证明他和冷军是站在对立面，一定不是同类。” 刘子明蹙着眉头，“你信不信这是一招铤而走险的布局，高端的猎人通常都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凶手如果不抛出一些真家伙，他很难和你产生粘性，很难接近你。” “你是说，凶手故意向我抛出了诱饵，引我上钩？”吕墨反问道。 “有这个可能性！ 咱们和凶手已经周旋了很久，他已经熟悉我们的查案方式，咱们这次也要来点不一样的。” “你想怎样？”吕墨继续反问道。 “你等他上线，继续和他聊，试试他是人是鬼！看看他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吕墨不太苟同严勇和刘子明的脑洞，凶手和他在一个贴吧相遇，这本身就需要一些概率。 眼下，这位网友已经连续几天没有上线了，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昏暗的视线里，吕墨在键盘上敲下了一行字，“在吗？我等你很久了，收到回复我的信息。 如果不方便，可以拨打我的电话......” ...... 冷念丞和李飞抵达马庄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二人将车子停放在五公里以外的世贸国际大酒店的地库，叫了一辆滴滴快车前往马庄交界处。 一路避开了村庄的监控探头，两人走了下面的小路来到了废弃工厂，很快抵达那口防空洞口。 洞口被遮得很隐蔽，大概只有野猫、野狗、老鼠、壁虎、蜘蛛等生物才会寻到这里。 冷念丞取出手电筒，这次他多带了一个，两人打开电筒迈着步子走进了防空洞。 这里的环境很湿润，湿气相当重。 防空洞的墙壁上坑坑洼洼，电筒的光线照上去，诡谲多变。 这里像一张鬼脸，那里又有点像一个婴儿的脑袋，总之这里面的恐怖氛围感相当刺激。 如果悬疑恐怖片导演取景，这里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防空洞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死灰一般的寂静，这里面像是人间地狱。 李飞的心脏在狂跳，他害怕接下来会看见一幅惨烈的画面。 十字架上面，瘦成纸片人的女人。衣不附体，身上都是鞭子抽打的痕迹，伤口已经化脓生蛆。 女人耷拉着脑袋，已经失去了呼吸。 正文 第515章 这一步棋，从长计议 李飞竟然期待那个叫张萍的女人能够活下去。 一个女人被折磨了十年，一定不只是为了一个礼拜一次的水和食物。 这点东西根本不够塞牙缝，顶多维持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 上回她被冷念丞伤口撒盐，当时凄厉的惨叫声仿佛历历在耳。 眼下四周却一片安静，没有张萍一丝呻吟。 李飞的手一直摸着从黑市买回来的那把CZ75手枪。 这把CZ75手枪采用大容量弹匣、双动扳机的制式手枪，扣动扳机的距离很短。 自从苏菲菲死了，李飞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崩了这家伙。 过去他垂涎张伟的位置，无非是希望苏菲菲能够高看他一眼。 现在苏菲菲死了，神马都是浮云了，他什么也不想要，只想要苏菲菲复活。 当时苏菲菲举起汪富贵那把菜刀，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冲动。 他好后悔，当时就应该和他们同归于尽，陪苏菲菲一起死也好。 苏菲菲抹脖子的动作太果断了，他犹豫了片刻，她就死在了他的面前。 “阿飞，想什么呢？快点跟上？”冷念丞回眸看了一眼李飞，这家伙愣在原地。 四周很黑，冷念丞没有看见李飞那双狠厉的眼神。 “别磨叽了，看完她是死是活，然后赶紧回去睡觉。”冷念丞说道。 李飞紧跟着他继续往前走，很快两人闻见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人类排泄物的味道。 两人举起手电筒时，眼前出现了熟悉的场景。 张萍依旧在十字架上，脑袋歪在一旁，长发垂地，遮掩了全部的脸。 李飞将手电筒照在地上，看见地上有一颗一颗石头状的物体，那是张萍的排泄物。 常年吃不到蔬菜和水果的人类，只会排泄这些东西，而且排泄的过程会撕裂般的疼。 冷念丞咧嘴笑了笑，他将电筒的强光对住张萍。 好家伙，这女人的新陈代谢还不错，伤口已经结痂了。 “阿飞，去看看她死没死？”冷念丞的声音阴冷道。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但是他照做了。 自从苏菲菲死后，他的心就冷了，狠了。 他举着手电筒慢慢靠近张萍，强光照在她的身上，遍体鳞伤，伤痕累累。 她的脑袋歪在一旁，瘦成纸片人的她看不出一丝活人的迹象。 李飞距离她一拳的距离时，用手电筒拨开了她的头发。 这个女人的头发已经花白，长期经历精神折磨和营养不良，四十岁出头已经老得枯萎。 她的脸暴露在李飞的面前，像打了蜡的一张脸，毫无生机。 因为太瘦了，她的脸像一颗骷髅头的标本，看起来很恐怖。 “阿飞，探探她的鼻息！”冷念丞站在一旁看热闹似的。 李飞伸出一只手，有点发抖，慢慢靠近张萍的鼻孔下方。 “死......死了！董事长，她死了！”李飞的声音难以控制地哆嗦着。 他看着冷念丞，喉结止不住的颤抖，他们手上又多了一条人命。 冷念丞忽然笑了笑，“是吗？你确定吗？” 李飞有点急了，“不信您过来探探她的鼻息，真没气了！” “阿飞，回头看看！”冷念丞笑得阴冷。 李飞突然感觉出身后有一丝异样的氛围，他慢慢回头后，差点吓得背过气。 张萍刚才歪着脑袋，这会儿竟然拨正了自己的头，嘴角勾起，好像在对他笑。 李飞认为，那个笑容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笑容，凄惨又惊悚。 他吓得倒退了几步，不可思议地看着张萍，直摇头。 “阿飞，我早说过了，她没那么容易死！”冷念丞说完，拎着塑料袋走向张萍。 张萍听见塑料袋的声音，突然两眼放光，眼珠子几乎要跳出耷拉的眼皮。 “二婶，饿了吗？”冷念丞举起一块面包在张萍的面前晃了两下。 张萍点头如捣蒜，嗓子里面发出“嘶——嘶——”的声音。 “二婶，警察在外面到处找你，你现在是一个香馍馍。 他们已经发现冷静秋她们三人的尸骸，当初她们被我埋进了一幢烂尾楼的墙体里面。 没想到爷爷出殡当天，一场大雨竟然冲毁了墙体，露出了她们的手指。 那帮包工头挖出了三具陈年尸骸，报警通知了警察。 她们在里面待了十年，终于还是被人发现了。 当年咱们冷家失踪人口是四人，警察现在到处在找你的尸骸。 二婶，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些食物和水都是你的！” 话落，张萍不住地点头，她已经饿得能够吃下去一个人。 “你这么苦撑着，是不是还幻想着有一天他们会找到你。 然后你会揭发我的罪行，看着我被他们送到东城河刑场，接受子弹穿透我的身体。我说的没错吧？” 张萍头摇得像拨浪鼓，嗓子里面发出了对食物和水的渴望。 “不想......死！”张萍憋了半天，说出了三个字。 被囚禁在这里，她几乎丧失了语言功能。 冷念丞失声笑道：“我可真是低估了人类的求生欲，换我一定不会苟活。 二婶，你别幻想了，这辈子不会有人发现你被我囚禁在这里。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李飞知道你在这里，如果警察发现，那证明阿飞反水了。” 话落，冷念丞回眸看了看李飞，笑容诡异。 “董事长，阿飞永远不会背叛您！” “很好！”冷念丞笑了笑，将食物和水抛给了李飞，“喂她！” 说完，他拿起地上的iPad，开始连接充电宝。 很快，iPad自动开机，冷念丞将那段播放了十年的视频放大了音量。 李飞看见张萍一边发狂地吃东西，一边眼睛迸泪。 一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面滚落，像是一颗一颗的红豆。 她的眼睛好像发炎了，流出了血泪，看起来很恐怖。 张萍吃饱后又挨了一顿揍。 很快，张萍晕死了过去，两人扬长而去。 路上，李飞一边开车，一边偷瞄后座的冷念丞。 “董事长，为什么不给她一个痛快？” “阿飞，让一个人死太容易了。 强者的报复，都是将对方慢慢折磨死。知道我为什么不杀她吗？” 李飞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因为她还有生的渴望，一个人想死的时候才会死，您想让她彻底绝望，然后自己咽气。” 话落，冷念丞鼓掌叫好，“阿飞，你越来越有天赋了，不亏是我的好兄弟。 对了，等我们将冷静秋她们三的尸骸取回来，到时候咱们一起鞭尸，录视频，给张萍那贱人播放一点不一样的。” 李飞心口一紧，冷念丞真狠啊，比洪水猛兽还要狠。 “董事长，不如直接将那三具尸骸运到防空洞，在张萍那贱人面前鞭尸，这样她一定会崩溃。” 冷念丞眼底一惊，笑了笑，“阿飞，你的狠毒已经和我不分高下了！ 对了，我听说苏菲菲的爸妈都住院了，你知道吗？” 李飞吓得方向盘顿时漂移了一下，冷念丞究竟想干什么？ “阿飞，你放心，我会给苏菲菲的爸妈养老，保证他们晚年衣食无忧。” 李飞额头迸出了冷汗，冷念丞难道发现了他的异样，用苏菲菲的父母警告自己要忠心？ 他原本想写一封匿名信投给海港警局，告诉他们张萍还没死，让警察扳倒冷念丞。 现在想来，这一步棋必须从长计议。 “阿飞，你看，苏菲菲的爸妈住在一间病房。” 李飞笑了笑，接过冷念丞的手机看了一眼，心尖乱颤。 “董事长，他们的死活不关我的事，我和苏菲菲只是露水情缘一场。” “阿飞，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没事去看看他们二老！” 李飞瞄了一下后视镜，冷念丞正死死盯着他，冲着他扯起诡异的笑。 正文 第516章 警犬鼻子，倔驴脾气 海港警局，深夜。 从外面望进去，灯火通明。 每一间办公室都亮着灯，除了庄建国的局长办公室。 冷军自掏腰包点了外卖给全体警员以及纪委小组的成员加餐。 人家可是省公安厅的厅长，大半夜陪着大家伙加班，还自掏腰包请吃夜宵。 警局上下不知冷军深浅的人都很感动。 “同志们，案情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大家要坚持住，胜利就在前方。大家有没有信心？” 冷军话音刚落，全员齐刷刷地回应了一个震耳欲聋的字眼，“有！” 这一声士气高涨的回音在刘子明和吕墨的耳朵里颇为讽刺。 五分钟后，警局接到了市民的投诉电话。 每年高考都在六月份举行，眼下已经四月九日，距离高考的日子迫在眉睫。 海港警局附近有不少居民楼，准高考生们都在挑灯夜读，不少孩子被刚才从警局传出来的声音惊扰了。 有家长深夜拨打了12345政府热线投诉海港警局扰民。 电话是匿名举报，市民们都比较敢说。 12345热线那边很快拨打了海港警局的电话，让这边注意一下，不要扰民。 如果没有重大案情，不要在市区拉响警笛声。 此外，如果特殊情况需要拉响警笛声，只允许第一辆警车使用警笛，后面的警车不必一起使用警报器。 冷军亲自和政府办领导解释过后，这场小小乌龙事件就结束了。 他拿着外卖敲开了会议室的门，纪委小组一名女同志开了门。 冷军朝里面望去，纪委梁斌主任正在和技术科的徐翔主任谈话。 一屋子人回头看见冷军手里拎着夜宵，脸上露出疲倦又客套的微笑。 冷军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走进了这间被纪委小组占用的会议室。 “梁斌，让同志们歇会儿。 来来来，大家先吃宵夜，补充体力，后半夜继续爆肝。”冷军的语气很和蔼，身上少了一些白日里的官架子。 梁斌和身边几名纪委小组成员站了起来，警局技术科的徐翔主任也站了起来。 省公安厅厅长可是个大官，人家亲自拎着夜宵嘘寒问暖，从礼数上都应该表示客气。 梁斌虽然一脸倦色，但是一点也不困。 市里面发生了官员自尽事件，这是一件大事。 他已经和纪委小组参与此次案件查办的同事们打好了招呼，最近加班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冷厅长，您太客气了。 我们这边和徐翔主任的谈话已经进入了收尾部分，等这边结束了就休息十五分钟。”梁斌冲着冷厅长客气地笑了笑。 冷军看着四周堆积如山的档案、卷宗、资料，一屋子纪委小组的人，以及被排号的警局成员。 “那好，我就不打扰大家工作了，夜宵记得吃！” “谢谢冷厅长关心，您也注意劳逸结合。” 梁斌说完这句话，收起脸上的笑容，落座后眼神继续看向了徐翔。 冷军点点头，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环视四周，海港警局全员都在义务加班。这样的敬业精神，很难有他们破不了的案子。 如果小丞没有他和庄建国兜底，恐怕早就抓进东城河刑场一百次了。 他路过刑侦室的时候看见屋子里面亮着灯，刘子明和吕墨都在里面，似乎在等什么人。 他站在门口停顿了几秒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刘子明和吕墨对他已经开始产生了怀疑，他们俩和冷念丞说的一样，都有一只警犬的鼻子。 被他们俩给盯上了，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棺材里面。 海港警局人才济济，为什么是刘子明当了刑侦大队的队长，因为他身上有过人之处。 此人除了有警犬的鼻子，更有倔驴的脾气。 他就是凭借着一身倔脾气，做到了破案率百分之百的好成绩。 冷军迈着步子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脚步很沉重，不像他初来时，大步流星的步子。 回到办公室，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子时。冷军打开手机，刷了一会儿朋友圈。 他的老部下江洋刚分享了一条G省人事任免通知的文章转发到了朋友圈。 冷军阴着一张脸点开了江洋的微信，上面的聊天记录还定格在春节两人拜年问候的日期。 江洋是从省公安厅一路被提拔到了G省当副市长，其中冷军对他的帮助很大。 他不过才四十岁出点头，已经是副市长厅局级副职，前途无量。 这个时候如果让他上任海港警局局长一职，相当于厅局级副职降到了正处级干部。 冷军犹豫了，为了自己的私心，毁了江洋的前途，这样做终究是不地道。 这几年，不仅省里面对江洋寄予厚望，中央上对江洋这些年的成绩也是赞不绝口。 G省的发展过去一直很落后，江洋过去之后大刀阔斧发展了文旅事业，竟然开辟出了一片新天地。 G省的GDP一下子突飞猛进，本土非遗物质文化遗产打响了几张特色的城市名片。 冷军点开江洋的微信，使用五笔输入法输入了一行字，来来回回删除了数遍。 他知道，只要自己开口，江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趟浑水已经死了太多人，庄建国中午刚开枪自尽，对冷军的触动很大。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外界看上去的那样坚强。 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他办公室的门传来了敲门声。 冷军打开门，孙梦一脸慌张地立在门前，“军哥，不好了！” “进来说！” 冷军拉开椅子，孙梦坐在上面身体不住地发抖，“军哥，刑侦一组夏枫从蒋家村深夜将村委书记蒋三铐过来了。” “咳咳咳——什么？”冷军正在抽烟，突然被呛得眼泪直流。 “军哥，蒋三被人举报了！ 最近刑侦一组一直驻扎在蒋家村调查当年蒋晓娥的死因，那件事情估计兜不住了。 蒋三会不会把咱们给撂了？”孙梦急得眼眶泛红。 “小梦，别慌！这个蒋三我还算了解，他嘴巴挺严实的。 我们要想办法在审讯室把他给......”冷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孙梦顿时收起了眼底的胆怯，眼神变得阴冷至极，“军哥，蒋三有高血压和心脏病。 审讯期间突然心跳加速，血压升高，引发心率失常，很容易导致突发死亡。 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 不过，我刚才看见刘子明和吕墨进去了。他们事先没有告知我们，一定是不想让我们知道。 咱们必须想一个办法加入他们的审讯，军哥，你想想办法！” 孙梦说完，冷军阴着一张脸，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小梦，蒋三今晚应该可以守住嘴巴，但是他撑不住太久。 你在省公安厅的时候一直从事的是文职工作，我没有理由让你进入审讯室。”冷军眉头紧蹙，焦心如焚。 孙梦突然眼前一闪，“军哥，您早年是刑警出身，您在审讯室审讯犯人的时候，刘子明还在上学呢！ 要不，您去试试？” 冷军背着手在办公室一脸焦躁，“我倒是很想进去，刘子明他们会同意我一同参加审讯工作吗？” “他们有什么权利不同意？ 您当年的审讯技术已经在几所公安大学成为了教学素材！您亲自出马，他们不会敢反驳。” 冷军阴着一张脸，取出一支烟立在窗户边喷云吐雾。 “小梦，看来这次咱们遇上麻烦了！我建议你先出国！” “要走一起走！”五个字，孙梦说得铿锵有力，眼眶迸泪。 ...... 正文 第517章 监控视频，黑色雨衣 一号审讯室。 蒋三坐在位置上，脸色很难看。 他深更半夜在床上已经打呼了，被一帮警察给抓回了海港警局。 那帮警察在他家里四处搜索，在车库里面发现了他的一件黑色的尼龙布材质的雨衣。 当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警察是冲着他和那件雨衣来的。 王半仙遇害当天，他应该是被什么人给看见了。 审讯室外面，刑侦一组夏枫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递给了刘子明。 “刘队，您看！这上面有大量的划痕！” 刘子明拿起一个放大镜仔细看了起来，这还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根据严勇的分析，死者生前努力挣扎，试图抓住凶手。 因为凶手穿着雨衣，所以王半仙只能抓住对方的雨衣，于是在上面留下了痕迹。 刘子明放下手里的放大镜，黑着一张脸走进审讯室，手里拿着那件雨衣。 蒋三看见刘子明走进审讯室，面部肌肉抽动了几下，眼神闪烁，看起来很心虚。 “刘队，好久不见！”蒋三讪讪笑道。 “嗯，掐指一算是有些日子了。不急，接下来咱们大宝天天见。” 刘子明鼻子里面发出一声轻笑，“看门见山吧，有人发现王半仙被害当天，你开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出现她家门口。你承认吗？” 刘子明的一对黑眸子死死盯着蒋三，那双眼睛像是一台超精准的测谎仪。 蒋三肥胖的脸盘子下面的一根粗脖子，若隐若现的喉结吞咽了两下，“刘队，冤枉啊！” 刘子明板着脸，将身边的物证，一件黑色的尼龙布材质雨衣放在审讯室的桌上。 “我希望你不要做无畏的抵抗，警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不会抓你过来。 我们希望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老实交代，我可以向上级申请对你从轻处理。” 蒋三脸色一阵骇然，瞳孔肉眼可见，狠狠缩了两下。 审讯室外面，吕墨捏着下颌骨死死盯着蒋三。 此人的眨眼速度已经超乎常人，他很紧张，而且正在打算开始撒谎。 “刘队，我真的冤枉啊。王半仙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蒋三竖起了三根手指。 刘子明摆了摆手，笑道：“你这样的罪犯我见多了，不给你拿出点实质性的证据，你们总以为能够瞒天过海。 不奇怪，这是人类的侥幸心理，也可以称之为，不到黄河心不死。” 刘子明对着耳麦连线吕墨，“吕专家，咱们这位蒋三书记死不承认，要不要给他拿点真家伙？” 审讯室外面的吕墨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必须的！” 说完，他将笔记本电脑和村民蒋平提供的U盘拿进了审讯室。 “蒋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证据就摆在你面前，别等会儿难堪！”刘子明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吕墨已经将电脑打开了，插上了U盘，打开了监控探头拍下来的一段视频。 蒋三面色惨白，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他有心脏病，伴随着高血压，情绪一激动就容易出汗，心悸。 “刘队，这一定是别人栽......栽赃我！ 村里面不少人嫉妒我，还有人不服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定是有人背地里想要弄死我！” 吕墨准备离开审讯室，刘子明让他坐在自己旁边，“吕专家，一起陪蒋三书记聊一聊。” 吕墨坐在刘子明旁边开始打量着蒋三，蒋三看过此人催眠王半仙的场景，知道他很厉害。 说不定这家伙在审讯室就能十秒钟给他整催眠了。 他必须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只要能够坚持过今夜，明天天一亮，一定会有人来捞他。 蒋三暗暗发誓，死也不能松口。 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要是自己交代了，他们都没法活命了。 “刘队，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蒋三对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心情平静了许多。 这些年他领导蒋家村，成为一村之主，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 也许刘子明在诈他，面前这台笔记本电脑里面可能啥也没有。 警察的手段有很多，可以通过一些审讯技巧来套出口供。 刘子明摸了摸鼻子，眼神阴沉道：“吕专家，蒋三书记对自己做的事情好像丧失了记忆力，咱们帮他回忆一下。” 吕墨耸了耸肩膀，“啪——”的一声，一个漂亮的回车键，笔记本电脑里面的那段视频开始进行播放。 “蒋三书记，看看，你的体型在你们村里应该是独树一帜吧？”刘子明露出了讽刺的微笑。 蒋三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这怎么可能？ 村委会办公室的小王说了，最近整个村的监控探头系统都坏了啊！ 蒋三阴着一张脸，看着视频中一个体型和自己相似度高达百分之99的男子出现在大雨磅礴中。 穿着黑色雨衣的男子从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走了下来，四处张望了一下。 外面大雨下得跟沸水似的，雨衣男走进了王半仙的家中。 五分钟后，雨衣男身上背着一只蛇皮袋，塞进了面包车的后备箱，消失在雨里。 “啪——”的一个回车键，吕墨将监控视频暂停在刚才男子背着蛇皮袋的那一帧画面。 “吕专家，放大！” “OK！” 画面被放大后，依旧看不清雨衣男的脸。 蒋三见状，松了一口气，“刘队，这根本看不清楚脸，您凭什么说这个人就是我？”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两只手交叉看着蒋三，就那么端倪着他，像看着一个笑话，“知道你会这么说！ 我没有让你看脸，我让你看这货的脚，他走路喜欢先迈出左脚，普通人都是右边思维。 蒋三，这一点和你很相似啊！ 再看看男子这身高体型，难道你想告诉我们，你还有一个孪生兄弟？” 话落，整个审讯室安静了下来，蒋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有权保持沉默，我要求请我的律师过来！” 吕墨突然“噗嗤”一笑，刘子明也跟着冷笑了两声。 “蒋三，你欧美刑侦剧看多了吧？ 我们国内没有嫌疑人要求辩护律师到场前保持沉默的权力，那是英美法系中的一项制度。 我国只规定犯罪嫌疑人有如实供述的义务！”刘子明收起眼底的笑意，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很威严。 蒋三努力保持镇定道：“刘队，这不足以证明我就是杀死王半仙的真凶，这上面根本看不清人的脸。 警察如果凭借体型和左撇子思维就能将一个合法的公民定罪，那你们就是草菅人命。” 刘子明怒极反笑道：“哎哟啊，你还挺会狡辩的嘛！那你怎么解释这件同款雨衣？” 刘子明丢给蒋三一个放大镜。 “眼睛不好就用放大镜仔细看看，这上面有大量人类的抓痕。 我们已经通过对比，这是人类的指甲所为，你就不要陷害给阿猫阿狗了。” 蒋三的眼睛落在雨衣上时，脸色越来越差。 他记得当时他将王半仙的脑袋按进了水缸时，她像发了疯似的要抓他的脸。 幸亏他穿着一件雨衣，王半仙只能抓住他的雨衣，根本接触不到他的皮肤。 这要是王半仙抓破了他的皮肤组织，警方一定能够从她的指甲缝里面提取皮屑组织。 然后顺藤摸瓜，查到他就是杀死王半仙的凶手。 当时他还在替自己强大的反侦察能力沾沾自喜，这会儿却被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浇灌到脚底板。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刘子明露出一脸胜利的笑意。 “监控视频+同款雨衣+指甲抓痕”，你还想继续狡辩抵赖吗？” 正文 第518章 不要剥夺，他的人权 蒋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晚上他恰巧忘记服用心脏病和高血压的药物，这会儿感觉自己的心脏揪着疼。 吕墨眉头紧蹙地看着他，此人的面色看起来不像是装的，“他什么情况，这里很热吗？” 刘子明看见蒋三额头上的汗珠滚落，面色惨白，两颊潮红，一副呼吸困难的模样。 “会不会是装的？” “我看不太像！要不找个医生过来？” “暂时别！免得走漏了风声，搞得我们刑事逼供似的。” 刘子明说完，敲了敲审讯室的桌子，“蒋三，别装了，要不要喝水？” 蒋浩喘着粗气直点头，“要......” 吕墨出去给他倒了一杯水，正巧看见他的老领导冷军走进了审讯室。 “厅长，您怎么来了？”吕墨眉宇之间闪烁了一下。 冷军目视着吕墨，说道：“我刚才听见外面有动静，就过来看一看你们，里头这人是谁啊？” “您不认识他吗？”吕墨一边倒水一边冲着冷军扯起一个奇怪的笑容。 冷军错愕了0.01秒，怔了怔神色说道：“我怎么可能认识？这位先生和案件有关吗？” “要不您在外面旁听一会儿？嫌疑人要喝水，我进去服务一下。”吕墨说完转身走进了审讯室。 冷军戴上了耳麦，一脸阴沉地立在原地。 蒋三将杯中水一饮而尽，身体状态恢复了不少。 “我们可以继续了吗？”刘子明问道。 蒋三点点头，表示审讯工作可以继续开展。 “庄建国局长自杀了，你知道吗？”刘子明阴着脸，打量着蒋三。 “什么？庄局长自杀了？”蒋三像复读机一样，又重复了一遍。 “对，你没听错，海港警局原任局长庄建国于今日中午11点50分在他的办公室开枪自杀。 子弹穿过了他的太阳穴，射穿了他的脑袋，鲜血和血浆残留在他那间办公室。 凶器是一把格洛克48超薄手枪。”刘子明的语气很阴冷，蒋三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缓过神来，蒋三叹了一口气，“哎，天妒英才啊！庄局长是精神出现了问题吗？ 我听说你们警察压力很大，会很容易得抑郁症。 他老人家是不是因为连环杀人案的舆论压力过大，产生了自杀的行为？” 刘子明轻笑了一下，这家伙的脑袋瓜子转得挺快，而且挺能瞎掰扯的。 抑郁症？他可真敢想！ “让你失望了！庄局长没有什么抑郁症，他是畏罪自杀。”刘子明的眼睛直直盯着蒋三。 吕墨一直在观察蒋三的面部微表情。 不得不说，这家伙一开始还很慌张，这会儿的状态有点渐入佳境了。 “畏罪自杀？庄局犯了什么纪律性错误？”蒋三的眼眉立了起来。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怒极反笑道：“如果你执意要装蒜，我不介意和你长话短说。” 蒋三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态度，“烦请刘队告知！ 庄局长为海港市民做出了杰出的贡献，这些年咱们海港市一直风调雨顺，他可是一位好官，怎么可能......”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他很不愿意重复庄建国做的那件脏事。 他可是自己的师傅，踏入警局的第一天，他就是老庄身后面的小尾巴。 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只有在学校里面学到的一些理论知识，和庄妍才到警局的状态差不多。 不过老庄很欣赏他身上踏实、肯干、不怕死的精神，“拼命三郎”这个美名就是庄建国给他命名的。 心口一阵生疼，刘子明的眼睛死死盯着蒋三，“这是庄建国临终前的绝笔信。 这里面他交代了二十年前蒋晓娥是死于他杀，而他当年却将案件定义为蒋晓娥意外溺水而亡。 他已经承认了自己违背了警察的信仰，接受了冷氏集团李国栋的唆使和诱惑，犯了严重渎职行为。 蒋三，庄建国都已经承认了，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不瞒你说，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当年蒋晓娥的真正死因，如果你愿意从实招来，我们可以对你酌情处理。 当然，你杀死王半仙是死罪，这个具体还要看你的表现，以及法院怎么对你审判。” 蒋三心口一紧，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他没想到庄建国竟然先撂了，而且还畏罪自杀。 不过警方目前知道的好像只是冰山一角，当年的案件凭一个警局的副队长是不可能只手遮天的。 当年接到村民报警电话的乡镇派出所的几名警察，尸检蒋晓娥尸体的两名法医，现在都已经人间蒸发了。 后来蒋友鹏、王春芳、蒋波等人都因为那件事情惨死，剩余的目击证人一直守口如瓶。 刑侦一组在蒋家村待了有一阵子了，难道他们已经撬开了某些目击证人的嘴？ 笔记本电脑里面的监控录像，难道是蒋家村村民提供给警察的？ 蒋家村的监控探头维护一直都是由村民蒋平负责。 他就是个窝囊废，自从目睹了他老婆在家里顺产，一蹶不振，多年不举。 当初蒋平在广西打工，他家里如花似玉的老婆寂寞难耐，和他经常眉来眼去。 后来两人就滚到了一起，没想到东窗事发后，蒋平带着人去村委会闹事。 后来蒋三将村里的水电活和一些工程活都给了他，作为补偿代价。 仔细想来，能够提供监控视频给警察的只有这个窝囊废蒋平了。 “想什么呢？坐在审讯室，你还敢开小差？”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时间已经是4月10日凌晨两点一刻，肝胆排毒的最佳时候，他们还在亢奋地审讯。 从事他们这一行的，就是玩命、拼命！ 蒋三开始哈欠连连，刘子明突然肝火旺盛，“想睡觉是吗？呵呵，妄想！” “刘队，体罚、不让吃、不让睡是非法的。我如果去检查机关投诉你，你会受到处分。 不让嫌疑人休息，是变相的刑讯逼供，我可以找律师告你！” 蒋三算出外面的时间应该是凌晨两三点了，心里的底气足了许多。 他知道冷念丞会想办法捞他出去，某些人也不想让他落在刘子明的手里。 这帮警察以为死了一个庄建国，冷念丞在警局、在上头就没有人了。 他知道的比警察多！他们一定不会不管他！ 刘子明狠狠瞪着蒋三，双拳紧攥，“蒋三，你这样隐瞒事实，你对得起你兄弟蒋浩吗？” 突然提到蒋浩，蒋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当年他临危受命，村里人却一个个都不服他。 日子久了，他用事实证明自己不输于蒋浩，在村民们面前逐渐抬起了头。 人一旦利欲熏心，就会倍加珍惜拥有的一切，他突然不想让蒋浩重新回到蒋家村。 一山不容二虎，蒋浩如果回来，村委会书记的位置、大棚蔬菜种植基地董事长的头衔，他都得还给蒋浩。 “我浩哥已经死了，晓娥和晓雯妹子都死了，我将蒋家村的大棚种植技术做强做大，就对得起我浩哥！” 蒋三回答得振振有词。 刘子明笑了笑，“你确定蒋浩死了吗？还是你希望他已经死了？” 蒋三被刘子明这个阴笑吓得脸色煞白，心口狠狠缩了两下。 这警察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难道浩哥没有死，而是潜伏在他们身边寻找一个复仇的机会？ 蒋三刚想开口说话，刘子明的螺旋耳机里面传出了冷厅长的声音。 “子明，时间不早了，犯罪嫌疑人不一定是犯人！ 让他休息一会儿，不要剥夺他的人权。” 正文 第519章 希望能够，捞到大鱼 “休息一刻钟！”刘子明撂下这句话，走出了审讯室。 吕墨拿上笔记本电脑和U盘紧跟其后。 冷军看见二人脸上带着疲惫走出审讯室，上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子明，小墨，我刚才在外面听了一会儿。里面这位蒋家村的村书记要重点调查！” 刘子明抬起一双熬红的双眼注视着冷军，“当然！他可是杀死目击证人王半仙的最大嫌疑人。 我们现在有人证和物证，可以将他直接逮捕。” 冷军蹙了蹙眉头，“那为什么还要继续和他周旋？”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笑得颇有一丝嘲讽，“冷厅长，我听说您当年也是从一线刑警做起的。 您应该知道，一枪崩了一名罪犯很容易，但是他背后的庞大巨网还笼罩在海港市。 就像渔夫将一张网撒进水里，肯定是希望能够捞到一网的大鱼。 抓住一只虾兵蟹将，渔夫不是白忙活了一场？一只小虾还不够塞牙缝呢！” 冷军站在原地一脸阴沉，“你的意思是说，蒋三是被人指使杀害了王半仙？” 刘子明点点头，“没错！蒋三杀死王半仙的犯罪动机，一定是为了保护某些人的利益。 有些人不想让二十年前的秘密被重新拉回到大众的视野里，所有王半仙必须死，死人才可以永远闭嘴。 在王半仙的那个版本里，蒋晓娥是死于他杀，她成功引起了我们对二十年前案件的注意力。” 冷军点点头，一脸沉重，“没想到依云湾案件竟然扯出了二十年前的旧案，当年的案件没想到这么复杂。 这起案件要拿出来重新彻查，我回头向上级申请翻案，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冷军拍了拍胸脯，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 刘子明和吕墨一直注视着他，这人挺能隐藏情绪的，看不出他的破绽。 不过他好像对审讯室里面的蒋三很感兴趣，眼睛一直在看着此人。 吕墨刚想说什么时，手机突然在他口袋里面震动了一下。 他定睛一看，我勒个去，省城贴吧那名网友竟然上线了。 刘子明瞧见他一脸兴奋，大概已经猜到了七不离八。 吕墨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了些什么，离开了审讯室。 冷军突然有点尴尬道：“你俩之间已经有小秘密了？他可是我的老部下！” 刘子明笑了笑，“哈哈哈，您是不是想说吕专家现在越来越吃里扒外了？” “是有点！他是个养不熟的家伙！”冷军也笑得一脸玩味，“对了，我看这位蒋三是打算在耗时间，我可以帮你。” “您帮我？”刘子明瞪大了眼睛，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没错！我早年也是一名刑警，我在审讯室审问犯人的时候，你应该还在念书吧！”冷军笑了笑，又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刘子明其实挺不喜欢他动不动就拍自己，这感觉有点硬拉扯关系的感觉。 他们之间又没啥交集，要不是海港市发生了特大恶性命案，他们或许就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刘子明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总感觉这个冷军想搞事情。 犹豫的时候，冷军给刘子明发了一支烟，两人在走廊上的垃圾桶旁边抽烟解乏。 审讯室里面有武装协警盯着蒋三，刘子明没什么可怕的。 两人站在外面抽烟，刘子明猛吸了几口。晚上都在和蒋三周旋，他已经有几个小时没有碰到烟了。 “你这烟瘾挺大的，上回医生不是让你戒了吗？” “戒不掉了！案件压身，烟就是我的续命粮草。”刘子明苦笑了两声。 “老庄说得没错，你真是一个拼命三郎！”冷军一边喷云吐雾，一边闲扯淡。 他一提到老庄，刘子明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放眼望去，走廊最尽头老庄那间办公室门口还拉着黄色的警戒线和禁止通行的牌子。 里面的陈设和老庄生前一模一样，只不过屋子里面溅洒了老庄的血液和血浆。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哆嗦了两下，有点像撒完尿抖两下的感觉，浑身冷得厉害。 他看着那间被纪委小组占用的会议室，说道：“纪委这帮人也是够拼的，咱们海港市警局正式在编员工、民警、辅警加起来有好几千人呢，他们这是打算不睡觉了吧！” 冷军已经抽完了一支烟，“这次来海港市，我很震惊，地级市的一线人员精神面貌很积极，这是我们省里同志要多加学习的地方。” 刘子明心里暗笑了一下，这个冷军的官腔真是无时无刻不漏出来一点，他就浑身不舒服。 将烟屁股丢进了垃圾桶上面的碎石子里面，刘子明和庄建国走进了审讯室。 “冷厅长，当年我读警官学院的时候，审讯课堂上的案例就是您的一段现场即兴发挥。” 冷军笑了笑，“好久不从事老本行了，我还有点技痒了。” 话落，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审讯室。 推开门，蒋三抬起了头，刚才他趴了一会儿，保存体力。 他知道被警察抓到这里，一定没那么容易逃脱一场心理上的博弈和折磨。 只是他没想到，这次走进来的人竟然有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这一晃，他和冷军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面了。 他虽然头发花白了不少，但是和以前一样，浑身散发出一身正气以及不怒自威的官架子。 他是进来捞他的吗？蒋三心里一阵窃喜。 刘子明和冷军坐下后，两人之间颇为客气，看起来就不是一路人。 蒋三打量着两人，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两股强烈的对立气场。 “蒋三，别特么东张西望，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冷厅长的老本行也是一名刑警，接下来就由他亲自审讯你。” 蒋三点点头，伸出一只手，看起来打算和冷军握手。 “严肃点！这不是交友环节！”冷军突然开口道，语气冰冷，好像从来不认识蒋三。 蒋三心口“咯噔”了一下，缓过神来，觉得冷军应该是在刘子明面前做戏。 “蒋三，你的事情刘队长已经告诉我了，如果你坦白从宽，我可以向上级为你申请一个死缓。” 刘子明没想到冷军上来就这么猛，连死缓都说出口了。 这就是当年刑侦界最牛b的审讯天才？ 蒋三也没想到，冷军的开场白这么直接，隐约之间他感觉冷军像是变了一个人。 “冷厅长，我......我是被人栽赃陷害的！”蒋三哆嗦道，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冷军一双眼睛阴冷地注视着蒋三，眉宇之间轻皱了两下，这一细微的动作刘子明并没有看见。 蒋三却清晰地看在眼睛里，冷军那个眼神很可怕，像是暗示他，“你只是一颗弃子，我现在要弃兵保帅！ 如果想你的家人活命，你就主动撂了吧！” 蒋三感觉自己的胸骨部位持续性的疼痛，心律开始失常。 他的额头迸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嘴唇发紫，怔怔地看着冷军。 冷军知道此人有心脏病和高血压，心脏病患者存在急性猝死的概率。 最常见的就是急性心梗，心梗可以突发恶性心律失常或者心脏破裂导致死亡。 他决定再添一把火，“蒋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不定你还能自救。 我们已经掌握了人证、物证，你不要再做无畏的反抗！” 话落，蒋三的脸色已经如同死灰一般，他开始猛烈地呼吸，像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刘子明吓得站了起来，“冷厅长，嫌疑人需要立即就医！” “坐下！这些罪犯我见多了，他们一个个都是做戏的高手！” 正文 第520章 一步险棋，弃兵保帅 蒋三突然攥紧了双拳，眼白往上翻，脸色呈现憋闷感。 “冷厅长，嫌疑人不能再接受审讯，必须立即就医。”刘子明猛地拍了桌子。 冷军回眸看向他，眼神散发出凛冽的光，“这孙子在装蒜，这种小伎俩我当年见多了，无非是想保外就医。” 刘子明黑眸死死注视着蒋三，语气很坚定，“不对，他应该是有心脏病或者高血压。 冠状动脉闭塞引起冠脉的血流中断，使部分心肌因严重持久的缺血缺氧，他这症状应该是急性心梗。 不行，必须赶紧拨打120救护车。” 冷军阴着一张脸，目光锁死蒋三的脸。 蒋三的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心门口，感觉已经喘不上气的样子。 “120吗？这里是海港警局，审讯室一名嫌疑犯突发急性心梗，你们赶紧过来。” “收到！请您赶紧先给病患实施10秒心肌梗塞自救法，我们马上就到。” 刘子明挂断电话，根本不知道怎么操作，他只知道心肌梗塞要争分夺秒。 距离警局最近的医院是青年南路的人民医院，距离海港警局有3.5公里左右。 等到救护车赶到这里，蒋三可能已经猝死了。 冷军突然开口道：“子明，将他赶紧平躺摆放。” 刘子明的眼睛掠过一丝杀气，刚才要不是冷军咄咄逼人，也许蒋三不会突发心梗。 他终究还是轻敌了，不该让他进来参与审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鬼。 他一定是知道蒋三的身体状况，他在走一步险棋，弃兵保帅！ 刘子明和审讯室内的武装协警将蒋三平躺在地上，满眼愤怒地看着冷军，“你知道他有心脏病，对吗？” 冷军怔了怔神色，说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哪知道他有病？” 刘子明狠厉地看了他一眼，回头看向蒋三，“拜托，你不能死！赶紧深呼吸，把氧气吸进肺里。” 他突然想起曾经在东城河监狱见过一名罪犯突发急性心梗，当时狱长让那名罪犯深呼吸，然后猛烈地咳嗽。 咳嗽这个行为动作可以挤压心脏，促进血液循环，也可以帮助心脏恢复正常脉搏。 俗称：自我心肺复苏急救法。 “蒋三，听我口令，用力咳嗽，快！”刘子明急得眼眉立了起来。 蒋三死死揪着自己的心脏，那样子像是被人捂住了口鼻，吸不进去氧气的感觉。 “刘队，他好像要不行了！”身边的武装协警急得满头大汗。 冷军突然吼了一嗓子，“让我来！” 话落，他撸起袖子，蹲下身子，开始给蒋三做急救措施。 “蒋三，别睡，醒醒！”冷军一边做心脏按压动作，一边呼喊蒋三的名字。 很遗憾，蒋三好像已经慢慢失去了求生的本能，双侧瞳孔放大，瞳孔对光反射消失。 他对冷军的呼唤毫无反应。 刘子明黑眸紧锁，猛地推开冷军，大声喊道：“蒋三，当年唆使你们隐瞒真相的人究竟是谁？ 指使你杀死王半仙的人，是不是......” 刘子明欲言又止，回眸看向冷军那张正义凛然的五官。 蒋三的瞳孔已经慢慢无力，刘子明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此人鼻部呼吸的气流已经减弱，胸部呼吸运动正在急速消失。 身旁的武装协警将手抵在蒋三的脖颈处，脸色顿时失色，“刘队，他的颈动脉搏动正在减弱。” 刘子明急得大汗淋漓，猛地解开了蒋三的衣领，用仰头抬颏法使其气道开放。 “刘队，心脏挤压法没用，要不要做人工呼吸？”武装协警急切地说道。 刘子明错愕了0.01秒，喉结狠狠缩了缩，对着蒋三口对口进行吹气。 冷军站在一旁，眉头狠狠皱了皱，这个刘子明可以啊，挺豁得出去的。 刘子明大约做了五次人工呼吸，蒋三的心跳依旧没有回复到正常值，瞳孔反而更加涣散了。 警局外面响起了120救急车的鸣笛声，刘子明冲出了审讯室，将医护人员带到了审讯室。 医护人员现场对蒋三做了一系列的紧急抢救措施，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警察同志，这位先生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属于急性心肌梗塞。 通常情况下，出现恶性心律失常引起室颤，患者在10分钟到数小时内会死亡。 心脏病患者突发急性心梗引起猝死，这并不罕见。我们先将他的尸体带回去，等家属来确认。” 刘子明突然脑袋一阵轰鸣，身子往后踉跄的半步，冷军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他猛地甩开冷军的手，眼神狠厉地注视着这位道貌岸然的省公安厅厅长。 “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问，你是故意刺激他的，对吧？”刘子明此刻的表情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冷军摇了摇头，一脸无奈道：“刘子明，你现在不要疑神疑鬼，我也是好心好意帮你一起审讯。 我的审讯技术在二十世纪初期，就已经被当作高校的典型教材。 你难道是在质疑我的审讯方式？” 刘子明刚想开口反驳，孙梦突然走进了审讯室。 “刘队长，请您注意自己的措辞。 冷厅长一日没有退休，就容不得你亵渎他。”孙梦一张瓜子脸，眼神阴冷，和平日里那个温婉和善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刘子明惨笑了两声，这女人竟然有几副面孔，他终究还是轻敌了。 冷军今晚是故意接近他，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蒋三发病。 “子明，我知道你很难过。蒋三杀死王半仙的证据已经很充足，可以将他定案。 王半仙的案子可以宣布结案了，二十年前的案子可以定义为冤假错案。 我还是那句话，我会向上级申请，重新对当年的案件给予翻案的机会。 至于蒋三，他不幸离世，也许是天命。 他杀了人，最终落得这副下场，不免令人唏嘘。” 说完，冷军伸出手想安慰刘子明，被他瞬间躲开了。 他不允许一双脏手触碰到自己。 刘子明抬起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冷军，忽然失声笑道：“蒋三死了，有些人如愿以偿了。 眼下小鱼死了，大鱼又能如鱼得水一阵子了。” 冷军愣住了几秒，缓过神来看着刘子明，“子明，你冷静点，我们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审讯室，孙梦紧跟其后。 正文 第521章 线下交易，比较靠谱 刘子明眼神狠狠地注视着冷军和孙梦离开的方向，双拳紧攥。 刑侦一组夏枫带领一组人员走进审讯室，一脸苦大深仇的样子。 “刘队，审讯室发生什么事情了？蒋三怎么突然挂掉了？” 刘子明浑身发抖，像得了帕金森病，“突发急性心梗，猝死！” “什么？怎么这么突然？没搞错吧？ 咱们蹲在蒋家村这么久，就等着这一天呢！”夏枫突然急了眼。 刘子明的身体像被掏空了似的，“刚才审讯室发生了突发状况，可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刘队，究竟什么问题会导致蒋三突然死亡？”夏枫顿时头顶蹿火。 刘子明没吱声，他突然抬头看向审讯室的监控探头。 猛地推开夏枫他们一群人，他像发疯似的冲了出去。 “刘队，您去哪儿？” “监控室！” ...... 刘子明深夜冲进了警局监控室。 “小刘，快将监控调到一号审讯室。”刘子明几乎在咆哮，监控室小刘吓得困虫全无。 很快，小刘将一号审讯室两小时以内的监控调了出来。 刘子明坐在屏幕前，一对眼珠子恨不得快要贴在了上面。 他发现，吕墨给蒋三倒了一杯水，这货的状态明显好了一些。 后来冷军进入审讯室，没说几句话，蒋三的身体状况就急剧下降。 冷军在审讯室不到十分钟，话没问两句，但是气场不是一般的强。 刘子明将冷军的画面进行了放大，突然发现他的眉宇之间异常狠厉地注视着蒋三。 一双浓墨重彩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散发出刀刃的锋芒。 刘子明赶紧将画面切换到蒋三的脸上，发现他与冷军对视时，开始出现了呼吸憋闷的反应。 两人的眼神交流，异常诡异，像是不用开口，彼此正在灵魂交流。 从二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们一定早就认识了。 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踉跄地走出监控室，深夜拨打了蒋三家属的电话。 得知蒋三在审讯室丢了性命，电话里面传出了女人号丧的声音。 刘子明等对方冷静后，问道，“你丈夫平时有什么疾病吗？” 女人一边哭，一边说道：“我男人那么胖，身上的病自然不少，最严重的是心脏病和高血压。 两个小时前，他被警察带走后，我才发现他今晚忘记吃药了！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是不是刑事逼供了？医生说他的这个病要情绪稳定，不能激动。 你们是不是逼死了我男人，我要去法院告你们逼供......” 蒋三的女人在电话里歇斯底里地咆哮，刘子明淡淡地说道：“蒋三被120救护车送到了海港市人民医院，你去确认尸体吧！如果你怀疑他是被我们害死，我们不介意你提出让法医进行尸检。” 话落，刘子明挂断了电话。 他对杀人犯从来没有同情心，不管他们的下场多么凄惨。 他的玻璃心只留给正义这边的人，对于那些草菅人命，滥杀无辜的坏人，他们死有余辜。 可惜的是，他现在并不想让蒋三死，这家伙知道很多。 他肚子里面的秘密比他的命更重要，所以才有人处心积虑地逼死了他。 得知蒋三有心脏病史，刘子明更加坚信，冷军绝对有问题。 他对于蒋三的病史了然于心。 他知道怎样震慑到对方，从而使嫌疑人身心遭受刺激，诱发了急性心梗。 这是一招非常绝妙的棋局，而且胜算并不大。 如果蒋三没有突发急性心梗，也许他还会另想别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蒋三。 还是那句话，只有死人才可以守口如瓶。 坏人掩饰真相，需要用无数的阴招来掩饰他们的罪行。 此刻，刘子明双腿像灌了铅一样。 走廊上的灯光亮如白昼，海港警局陷入了不眠不休的状态。 纪委小组彻夜找人谈话喝茶，大有挖地三尺也要揪出警局其余内鬼的气势。 刑侦一组夏枫等人看见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出现在走廊上，纷纷上前追问道：“刘队，究竟发生了什么？蒋三怎么就急性心梗死了？兄弟们在蒋家村这些日子，这不都白费了吗？” 刘子明现在心里很乱，他没有办法向他们解释省公安厅厅长从中作梗。 毕竟单凭一个眼神和感觉，他根本没有办法指着冷军的鼻子说，“老厅长，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一声不吭地绕过夏枫等人，走进了刑侦室。 “啪”的一声，他将门关上，并且进行了反锁。 刑侦一组的组员错愕了几秒，夏枫对着墙壁狠狠踹了一脚。 这些日子一直驻扎在蒋家村，终于揪出了这只鬼，这浑蛋竟然没两下就死了。 他还没有交代是谁指使他杀死王半仙，还没有交代二十年前冤假错案的罪恶。 他带着这些秘密竟然嗝屁了，夏枫等人一脑门的火无处发泄。 刘队长突然像霜打的茄子，他们很少看见这么消极的刘子明。 在他们印象中，刘队长是打不死的小强，警队的团魂和主心骨。 关上门，刘子明顺着门瘫软在地上。 吕墨正盯着电脑屏幕和那名省城贴吧网友聊得热火朝天。 “审的怎么样？”吕墨一边问，一边回复网友信息。 “蒋三死了！” “什么？”吕墨突然跳了起来，“他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吕墨走近刘子明，蹲下身子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头皮一阵发麻。 “刚才你走后，冷军主动要求和我一起审问蒋三。 我当时心想，审就审呗，他能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 没想到他上来就气势汹汹，警告蒋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说可以给他争取一个死缓。 蒋三吓得不轻，突然诱发了急性心梗死了！” 刘子明面无表情，神情麻木，灵魂像被掏空了似的。 “审讯室的视频看了吗？”吕墨问道。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看了，冷军那个角度我看了几遍，他对嫌疑人使用了眼神逼迫。 蒋三当时被他吓得不轻，冷军一定有鬼！” 吕墨将刘子明拉了起来，“别灰心，我这里有了一些新的进展。” 刘子明跟着吕墨走近电脑屏幕前，吕墨将省城贴吧网友的聊天记录给刘子明全部看了一遍。 “刘队，现在你相信这位网友的话了吧！ 冷军的儿子冷海在瑞士工作，这是他儿子工作单位的证件。 对了，冷军儿子这些年在瑞士读书的钱都不是从冷军账户上支出的，而是由一名房地产开发商支付。 这名网友遭遇了住宅强拆，寒了心才查到了这一切，这小子挺有手段的。 没想到冷军这些年已经黑透了，竟然充当了房地产开发商的保护伞，替他们在招标环节上做尽了手脚。 对了，那名网友约我见面，说是当面把冷军的私人信息，以及犯罪证据拿给我。” 刘子明缓过神来，阴着脸问道：“网上就可以传给你，为什么要见面？会不会有鬼？” “他说网络上传输不安全，线下交给我比较靠谱，他也想见见我。 对了，他还说有一个秘密要当面告诉我。”吕墨看起来很兴奋，感觉自己拿到了冷军违背警察信仰的证据。 刘子明刚想说这可能是一个诱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他定睛一看，深更半夜打来电话的人竟然是他的师母。 妍妍出事了？还是老庄的那本焦糖色的日记本找到了？ 接通电话，里面传出了师母的哭声，“子明，妍妍不见了！你快来医院一趟！” 【作者有话说】 今晚的章节很浪漫，520,521，献给我的读者们~ 正文 第522章 走错一步，万丈深渊 “吕墨，你自己注意点！ 记住严勇说的话，绝境中的光亮，也许是凶手抛给我们的诱饵。 也许那团光亮不是希望，而是可怕的鬼火。 你没发现这场局越来越诡异了吗？ 这更像是他们设计的一款游戏，他们在不断加大难度，给我们设置了无数的关卡。 咱们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今夜蒋三的死，就是我最大的疏忽。 妍妍可能出事了，我必须赶紧去一趟医院。咱们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能有事。” 刘子明盯着吕墨，眼神散发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吕墨喉结一阵紧缩，心中百感交集，“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妍妍可能只是出去吹吹风。” “希望吧！她最好别有事，我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 说完这句话，刘子明转身走出了审讯室，好像还擦了擦眼泪。 吕墨心口一紧，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看样子刘子明对妍妍动了真心。 门一开，门口蹲着五个人。 刑警一组夏枫的组员一个个像极了霜打的茄子。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夏枫语气坚定道：“让兄弟们放心，蒋三杀死王半仙的证据板上钉钉，可以证明他就是杀死王半仙的真凶。 只不过他突然猝死，没有交代出唆使他犯罪的幕后黑手。 当年的事情，他也没有来得及交代清楚，这是我个人的工作疏忽。 我现在出去有点事情，回头我会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夏枫愣住了几秒，刘队的眼神很奇怪，和往常不太一样。 他刚想说，凌晨四点你去哪里？刘子明已经走出了长长的走廊，他几乎是在奔跑。 夏枫心口一紧，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纪委小组占用的那间会议室，走出了今夜最后一名接受谈话的警员。 梁斌主任和其余纪委小组成员关上了会议室的灯。 他们打算回去休息两三个小时，天一亮继续来找人谈话。 纪委的人找了半天，一直没找到海港警局保管会议室钥匙的人。 凌晨四点，冷军坐在办公桌前一直在抽烟，眉宇之间心事重重。 如愿以偿，刚才蒋三死在他的面前，这一步棋子走得太惊险了。 刘子明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他刚才的眼神恨不得剐了他的肉。 没办法，蒋三必须当一颗弃子。蒋三不死，他和小丞就得死。 虽说他不费一兵一卒让蒋三突发急性心梗，人因他而死，他手里的罪恶又多了一分。 烟是个好东西，能够镇定情绪，有时候还能缓解内心的恐惧。 他知道，他和刘子明之间的血雨腥风已经正式宣布开战。 “刘子明，我留不得你了！”烟雾朦胧中，冷军的五官异常扭曲。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冷军心口一惊。 这么晚了，会是谁？ “请进！” “厅长，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您可比年轻人还要拼命啊？”梁斌笑了笑，身后跟着纪委小组的几名同志。 每个人手上捧着一堆不可外泄的资料，都是他们一天下来和警局成员谈话的细节和纪要。 冷军看见梁斌，赶紧熄灭了烟，站了起来。 “梁斌同志，让大家赶紧回去休息！人不是铁打的，别熬坏了身体。” “您不也加班到现在了吗？”梁斌顶着两只黑眼圈，笑了笑。 “警局上下包括你们纪委小组都在加班。 我作为省公安厅厅长，又临危受命接管了庄建国的指挥工作，自然是不能离开半步。”冷军与梁斌握了手，眼神慈祥地看着梁斌身后的一群同志，朝他们客气地点了点头。 “同志们都辛苦，赶紧回去休息，千万不要透支身体。”冷军语重心长道，“记住，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 “厅长，会议室的钥匙在谁？ 庄建国负责的案件卷宗，以及二十年前那起案件的档案都在会议室。 我们人离开了，屋子必须锁上。这要是丢失了档案和卷宗，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梁斌说道。 冷军点点头，表示十分认可梁斌的想法，“钥匙应该在文职女警方小可那边，走，我陪你们去找她。” 方小可脖子上套着粉色的U型抱枕，趴在桌上睡觉。 文职的工作相对于其他工种除了琐碎一点，基本上还算是轻松的。 大家都在加班，文职岗位也没有下班的道理。 不过手上没活的人可以在办公室休息，保存体力。 冷军叫醒了方小可，让她将会议室的门锁上，并且要求她好好保管钥匙。 “小可，最近纪委小组都会占用这间会议室，里面有警局多年的案件卷宗以及档案，钥匙一定要随身带。” 方小可揉了揉睡眼惺忪，说道：“您放心，钥匙在，我在！” 纪委梁斌主任笑了笑，“方小可是个好同志，真性情！” 说完，他和冷军打了个招呼，带着纪委两组人赶在黎明破晓之际收工。 ...... 刘子明抵达医院神经内科时，师母正在走廊上哭。 丈夫尸骨未寒待在医院的停尸间，女儿目睹了父亲的死，出现了PTSD精神性障碍症。 师母一夜之间白了头。 “子明，妍妍不见了！”庄太太看见刘子明，扑了上去。 “师母，别急！您什么时候发现妍妍不见了？”刘子明问道。 “一个小时前，我进去看见她人没了，只给我留下了一封信。” 庄太太将那封信交给了刘子明。 “妈，我错了。我当初应该听您和爸爸的话，填报师范院校。 刑警工作太残酷了，尤其是当我见到最崇拜的父亲死在我的面前。 妈，我是压死爸爸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被我逼得走投无路。 妈，爸爸做错了事情，但是他没有杀人。 如果他坦白从宽，下半辈子会在监狱里度过，但是不会丧命。 是我逼死了他，我不配当您和爸爸的女儿。女儿绝笔！” 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妍妍应该是陷入了精神的死胡同，她将老庄的死全部归罪在自己的头上。 “师母，我们现在分头去找妍妍，她应该就在医院。我负责住院部，您去前面门诊大楼找她。” 庄太太点点头，两人开始分批去找庄妍。 刘子明的心脏在胸膛里狂跳，久违的痛感卷土重来。 三年前亡妻死的时候，他也是像现在这样的心情。 妍妍，你不要做傻事！ 刘子明寻遍了住院部大楼，又将楼道寻了个遍，最后来到了住院部大楼的楼顶上。 凌晨四点半的夜空，天还未亮，但是依稀可以看见黎明快要破晓。 站在高空中，他俯视整座海港市，街道上的包子铺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 无论这个城市每天上演着怎样的罪孽和杀戮，第二天的太阳终将会升起。 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每个人的生死与别人无关痛痒，只有在乎他们的人才会难过，才会紧张。 “妍妍——”昏暗的视线里，刘子明对着黑夜大声呼唤了一声。 住院部顶楼的风声太大了，将他的声音进行了消音。 四周寻找了几遍，刘子明没有发现妍妍的身影。 “师母，你那边怎么样？”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庄太太。 “子明，我已经上上下下都找了，包括门诊大楼的楼顶上都没有妍妍的身影。 你说妍妍究竟去了哪里？”庄太太在电话里急哭了。 刘子明突然拍了拍脑袋瓜子，“师母，妍妍一定是去看老庄了。” “你是说，妍妍在医院太平间？” “没错，咱们去太平间看看，妍妍也许想爸爸了！” 正文 第523章 想和妍妍，并肩作战 “师母，医院太平间在哪儿？”刘子明问道。 庄太太哭丧着一张脸，眼眶湿润润的，“在停车场负二楼，我白天已经去过一次了。” 说完这句话，庄太太全程没有再说一个字，一边走一边落泪。 刘子明跟在他师母身后，看着她从前挺拔的身姿一下子佝偻了不少。 人类是很脆弱的，有时候摧毁一个人只需要一个变故，更何况师母一天之内经历了两次重击。 两人乘坐电梯直奔医院太平间，师母纤细的手指轻轻按下了B2键。 “叮——”一声清脆的声响，电梯门被打开。 顿时一股寒气逼人的气息，向二人覆盖而来。 刘子明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紧接着身体又哆嗦了两下。 太平间和法医室不一样，虽然里面都有死人，但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意外死亡的人，以及医院抢救无效宣布死亡的人，都会被送到太平间。 一个人离世之后，遗体很少立即火化，会在太平间停放上两、三天。 原因是给予后人有充足的时间安排葬礼仪式。 如果对尸体死亡产生疑义，可以申请法医介入尸检。 医院太平间的死人比法医室多得多，所以阴气也就特别重，也许也有部分心理作用。 两人走进太平间，值班人员貌似正在追剧。 抬头看见两人深更半夜过来，眉宇之间轻皱了两下。 这地方上班的人，多多少少看起来和外面人不太一样。 他们服务最多的是死人，接待最多的是死者家属。 成天接受负面情绪多的人，身上自带一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气质。 “登记！”戴胸牌的一名中年男子敲了敲服务台的大理石，从嗓子里溢出了两个冰冷的字眼。 刘子明不禁打了个哆嗦，这人说话怪渗人的。 “兄弟，刚才有一个姑娘来过太平间吗？”刘子明一边签字，一边打探道。 工作人员抬起头，看了看刘子明填写的信息，“没错，小姑娘在里面，四号停尸间。小陈，带他们进去。” 两人跟随工作人员走进四号停尸间。 推开门，他们看见庄妍的背影立在四号雪柜前，双肩正在不停地颤抖。 “你们看完了快点回去，这里不是殡仪馆。” 说完，那名工作人员阴着脸走出了四号停尸间。 “这里人都这么高冷吗？”刘子明嘟哝了一句，看见他师母已经泪流满面。 “妍妍，你怎么跑到这儿了？” “我来看看爸爸，向他告别！”庄妍的声音很冷，像冰碴子扎在刘子明和庄太太的心口。 两人看见妍妍面前的雪柜被拉开了，走上前看了看，老庄的五官出现在他们面前。 老庄是中午死的，这会儿在雪柜里面冻了这么久，面色已经铁青。 脑袋上面的血液已经凝固，太阳穴穿孔的部位已经结了血痂。 不过可以看见子弹穿孔的洞口，还有一个血窟窿。 “妍妍，跟妈妈回去。”庄太太的声音哆嗦道。 “妍妍，你不要陷入精神死胡同，老庄的死和你没有多大关系。”刘子明跟着安慰道。 “不！如果我没有偷看爸爸的日记本，他根本不会把我绑到小木屋。 我逃出来之后，他没有办法面对我，所以选择开枪自尽。” “爸爸，妍妍再也没有信仰了！”说完，庄妍猛地扑在四号雪柜上，欲要搂住父亲的脖子。 小时候父亲总是将她骑在肩膀上，她会瞬间变成一个巨人，看见更辽阔的视野。 铁质的雪柜发出了一声巨响，工作人员匆匆赶往四号停尸间，将庄妍拉了下来。 “女士，请您冷静，这里是太平间。 这间屋子里面还有别的死者，请您保持肃静。” 庄妍捂着心口，泣不成声。 “妍妍，别哭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妈妈陪着你。”庄太太搂着妍妍，劝慰道。 “师母，让妍妍哭吧！医生说妍妍的症状哭出来会更好，可以缓解心里的郁结。 PTSD患者最忌讳的就是将痛苦的回忆积压在心里，这样下去人会彻底崩溃。” “麻烦你们带这位女士先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聊天的地方。”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这就是你们的服务态度？”刘子明顿时气血上来了，刚才在服务台他们就一个个猫不是狗不是的样子。 那名工作人员挑了挑眉毛，“不好意思，我们是服务死人的。 而且，一个警局内鬼，也值得人来号丧，可笑。” 说完，他将庄建国的尸体推进了雪柜，发出了一声巨响，回荡在太平间的上空。 刘子明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工作人员已经摆出一副逐客令的架势，“死者你们已经看过了，这边规定需要锁门，麻烦诸位配合我们的工作。” 门关上的那一刻，庄妍猛地扑上了那堵门，大声哭道：“爸，对不起！” 下一秒，她晕了过去。 “妍妍——” ...... 刘子明一路上抱着妍妍，急得满头大汗。 抬头看向天空时，已经出现了日出，黎明冲破了黑暗。 他抱着怀里柔枝嫩条的妍妍，心口震颤。 也许这场黑恶势力，正处于黎明破晓之际。 只要他们坚持住，光明就在前方。 医生对妍妍做了一遍身体全面检查，结果和白天一样，她的身体各项机能都没问题。 “家属，患者很年轻，身上无病无痛。归根到底，她是这里的问题！”妍妍的主治医生指了指自己心脏部位。 “这是心病，还需要患者自己能够振作起来。 你们需要找精神心理科，让专业治疗PTSD的专家给她做心理治疗，同时配合抗焦虑抑郁药物治疗。” 说完，医生离开了。 “师母，您放心，妍妍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过两天我去给她办理离职手续，这项工作不适合她。” 刘子明心口突然“咯噔”了一下，“师母，我们还是要尊重妍妍的选择。” 庄太太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凉意，“子明，我已经失去了老庄，不能再失去妍妍。”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无奈地点点头。 这是妍妍的家事，他有什么资格参与。 也许是他太尊重妍妍的选择，又或者是他内心一直想和妍妍一起并肩作战。 正文 第524章 人性善恶，一门玄学 “师母，我可以进去看看妍妍吗？”刘子明问道。 “进去吧，小点声，妍妍需要休息。” 刘子明走进病房，墙角的感应小夜灯突然亮起。 站在妍妍的面前，他很想给她一个温暖的摸头杀，硬是压住了心里的歹念。 师母看他的眼神，分明带着芥蒂，她是不会愿意他和妍妍之间有点什么。 退一万步来讲，两个一线刑警的结合就是一场灾难，铁定不是一段良配。 虽然娜娜很喜欢这位大姐姐，但他总不能把大姐姐变成娜娜的继母吧！ “妍妍，你一定要好起来。即便我们不能一起并肩作战，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心口狠狠缩了两下，久违的痛感卷土重来。这种疼感似曾相识，三年前他已经有过一次。 刘子明离开海港市人民医院时，初升的太阳像极了女人的腮红。 新的一天到来了，今天又会发生一些什么，他已经不敢细想。 自从发生依云湾案件，往后的每一天都给他带来了惊心动魄的刺激。 驱车赶往警局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组熟悉的电话号码。 蒋浩的来电！ “是我！”蒋浩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知道！”刘子明的声音也尽显疲惫。 “十分钟后，东城河边上见，有事找你！” ...... 东城河边上，一大清早晨练的人不少，刘子明一眼锁住了蒋浩的身影。 两人之间貌似挺有默契，蒋浩坐上了刘子明的比亚迪F0。 没等蒋浩开口，刘子明率先开口说道：“蒋三昨夜凌晨在审讯室猝死，死因突发性心肌梗塞。” “什么？谁死了？”蒋浩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没听错，是你的发小，蒋三！”刘子明坚定地看着蒋浩。 话落，蒋浩心脏一阵猛缩。 这段日子，他失去了亲如兄妹的苏菲菲。 当年和他穿同一条裤子的蒋三怎么突然又死了？ 难道正如王半仙当年占卜所言，他就是天煞孤星，注定孤独终老？ “刘队，蒋三怎么会突发心肌梗塞？”蒋浩的眼眶一阵湿润。 “他在审讯室接受审讯室时突然倒下了，我怀疑是......”刘子明欲言又止。 “怀疑什么？是有人对他逼供了吗？” “我还不确定，口头逼供是没有，眼神逼供算不上犯罪。 对了，你认识省公安人厅长冷军吗？”刘子明问道。 “不认识，不过我听说他最近在海港警局驻扎营地，负责调查连环杀人案。”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蒋浩对冷军的认知处于盲区，他似乎不了解他。 “菲菲真的是自杀吗？”蒋浩的眼眶顿时泛红。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法医经过尸检，苏菲菲确实自尽身亡。 不过她大概率是在罪犯的逼迫下了结了自己。 当时案发现场有三名男子的脚印，我们怀疑是冷念丞和李飞留下的脚印。 后来乡镇派出所所长芦海找到了两名犯罪嫌疑人，是两名村民，他们已经在里面认罪了。” 蒋浩瞪大了眼睛，“不可能，这一定是阴谋，他们从哪里找来了两个替死鬼。”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接下来你负责调查一下派出所所长芦海，看看他的真实底细是什么？ 另外，那两名认罪的村民要严查。” 蒋浩点点头，取出一支烟递给刘子明，两人打开车窗开始喷云吐雾。 清晨的东城河，桥下的绿色景观带附近晨练的人越来越多。 人们似乎已经忘记桥洞下面前天才死过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汪富贵。 “刘队，汪富贵我已经调查到了，此人是一名惯犯。 这些年两次坐牢都是因为女人，他其实手上还有人命。” 刘子明眉头紧蹙，追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蒋浩笑了笑，“我在江湖漂泊了二十年，几道都通吃，打听一个人还不容易？ 据说这家伙在黑省杀过几个人，后来拿了钱就回到海港市。不过他喜欢赌博，佣金很快就赌没了。 听说他和冷念丞是在一个地下钱庄认识的，当时赌场的人要剁了汪富贵的手，是冷念丞救了他。”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先别查死人了。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暗中调查芦海和两名替死鬼。 注意了，现在有人已经在找你，冷念丞应该已经知道你的存在。 你在冷氏集团当保安队长没有留真名吧？” 蒋浩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没发现我做了微调吗？我姓王，全名：王波。” “你变成灰我都认识，你的眼睛很有特色，一般人很少有三眼皮，这是一个bug。 我给你转五千块钱，你去做一下眼部修复。”刘子明有点担心。 蒋浩摆了摆手，“来不及了，我这要是割眼皮，保安室那边会发现的。 对了，你们将蒋三抓进警局，他究竟是犯了什么罪？” “真相很残酷，你确定要听吗？”刘子明反问道。 “没关系，这些年我已经变得无坚不摧。” “他是杀死王半仙的真凶，他早已经不是当年和你穿一条裤子的蒋三了。” 说完，刘子明把手机里面的备份视频亮在蒋浩的面前。 蒋浩看完，一脸唏嘘，胸口一阵生疼。 “人性的善恶真是一门玄学，我终究还是错付了。” 刘子明给蒋浩点燃了一支烟，“蒋浩，不管怎么样，现在你是我的人。 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我先预支给你。 等到案件结束了，我会向上面申请给你在这期间的努力支付应有的待遇。” 蒋浩苦笑了两声，“刘队，您太客气了，用不着这样。 我不是为你，也不是为海港警局，更不是为了老百姓。 我也不是你的线人，某种程度上，我们是合伙人的关系。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大，我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死去的两个妹妹，还有菲菲。” “一起去吃个早餐吧！”刘子明将烟头扔了出去。 “不了！我不吃早餐！饥饿可以让我冷静。”说完，蒋浩戴上帽子和口罩走下车，扬长而去。 刘子明看着他孤独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这个男人正值黄金时期，却因为一场冤假错案变成了一个黑户，可想而知他过得很艰难。 天空越来越亮，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半。 他打算回去看看娜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可是他的骨血。 “师母，妍妍醒了吗？”路上，刘子明给师母打了个电话。 “还没有，一直在昏睡。这孩子太累了......” 挂断电话，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吕墨，这家伙的电话一直不接。 熬通宵加班，也许他现在正趴在桌上睡觉吧。 刘子明回到家中，娜娜正在吃早餐。 最近父女俩的关系貌似在悄悄地回温，“爸爸——” 刘子明心口一紧，三年了，娜娜终于愿意喊他爸爸了。 “娜娜，吃完早餐爸爸送你去上学。” “不用了，爸爸！公交车有专用车道，比私家车出行更方便。 妍妍阿姨好久没有发朋友圈了，我有点想她了。” “娜娜，你们什么时候加的微信？” “就是那次我住院，妍妍阿姨和我加了微信，她还经常发你的照片给我呢！” 娜娜举着手机，笑得一脸得意。 刘子明笑了笑，没想到两个可爱的小家伙竟然私底下已经成为了微信好友。 小警花真是个好女孩，比他这个当爸爸的心细，一直都在对娜娜进行心理疏导。 摸了摸娜娜的小脑袋，刘子明叹了一口气，“妍妍阿姨最近生病了，等她醒了爸爸带你去看看她，好吗？” 正文 第525章 线下见面，吕墨失踪 娜娜乖乖地点点头，吃完了最后一颗芝麻汤圆，背着书包，系上了红领巾。 “娜娜，你已经是一名光荣的少先队员了？”刘子明一脸惊喜道。 “爸爸，您再不陪陪我，我就要长大了。 昨天我们学校刚举行了入队仪式，我已经是一名红领巾啦！” 娜娜冲着刘子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软萌的圆脸上镶嵌了两只可爱的小梨涡。 “对不起，等爸爸抓完这次这个大坏蛋，一定请长假陪娜娜出去旅游。” “爸爸，拉钩！”娜娜蹦跳着跑到刘子明的面前，伸出了肉肉的小手。 刘子明笑得一脸心酸，“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盖章！”娜娜将大拇指紧贴着刘子明的大拇指，狠狠按压了一下。 “爸，我去上学啦！奶奶，咱们走吧！” 刘子明看见母亲一边给娜娜装水杯，一边在脖子上套上了公交卡，连钥匙也挂在了脖子上。 “妈，您脖子上面挂这么多东西，颈椎会出毛病的！” “不碍事，总比进不去家门好吧！你这么忙，我哪能让你回来送钥匙。” 说完，刘母冲着儿子笑了笑，追着娜娜喊道：“你慢点，注意脚下台阶，等等奶奶！”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刘子明鼻尖一酸，眼眶顿湿。 他走到阳台上，给亡妻供奉了三炷香。 “小琴，娜娜最近懂事了许多。可这孩子越懂事，我这心里越不是滋味。” 小琴的遗像在笑，仿佛她生前的样子。 她好像在说，“傻瓜，娜娜是你的血肉，父女俩之间哪有隔夜仇。” 刘子明的手在小琴的遗像上轻轻地擦拭浮灰，发现上面竟然一尘不染。 小琴的死，不仅是他一人的痛，也是母亲三年以来的痛。 刘母一直耿耿于怀，如果那次她不回老家探亲，小琴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件事。 母亲其实多虑了，罪犯铁定心想要弄死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 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刘子明在路上给吕墨买了豆浆和油条，这家伙喜欢吃汤汤水水的东西。 上午七点四十五不到，纪委小组的车辆已经停在停车场，而且多出了两辆车。 看样子今天纪委小组又扩充了人手，打算加快对警局上下人员的谈话工作。 不得不说，纪委办事确实雷厉风行，做事情很有效率。 刘子明走进海港警局一楼大厅时，方小可像极了一个大管家。 她正在安排人将昨天纪委占用的会议室，腾去警局最大的那间会议室。 刘子明拎着豆浆和油条刚要走进刑侦室，听见外面有人在闹事。 他出去围观了两分钟，是蒋三的家人正在和警局讨要一个说法。 罪犯有时候挺可恶的，他们自己犯了罪，却对家人瞒天过海。 这些不知情的家属就会来要人，来闹事。 刘子明将手里的豆浆和油条放在一楼服务吧台，走向人群中那个嗓门最大的女人。 女人身高160cm不到，身材肥胖，和蒋三很有夫妻相。 她正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看见刘子明走向她，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就是他，是他在审讯期间逼供，导致我男人突发心肌梗塞猝死。” 刘子明立在人群中，接受蒋三亲属的吐沫星子和指指点点。 如果他们手上有棍棒或者刀，说不定都能捅死他。 等人群中的声音小了点，刘子明抬头看向蒋三的妻子，“闹够了没？” 女人表情错愕了几秒。 “跟我来一趟，就你一人。” 刘子明转身走向审讯室，蒋三的妻子紧跟其后。 走进审讯室，刘子明开始播放村民蒋平提供的那段视频证据。 “仔细看，这人是不是你男人？”刘子明指着从面包车走下来的雨衣男。 蒋三的妻子一看，眼睛瞪直了，“没错，我男人的体型我再熟悉不过，全村人就他体重超过两百斤。 他走路喜欢先跨左脚，怎么了，这和我男人的死有什么关系？” 刘子明轻笑了两声，“你仔细看看，这是哪里？” “这不就是王半仙的家嘛！他去找王半仙干嘛？” “你再看看视频的日期！”刘子明的脸色更黑了。 蒋三的妻子看见视频上的日期，顿时不说话了。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河水差点淹了农田里面的麦苗。 那天也是王半仙离世的日子，她记得很清楚。 “你是说，蒋三他......”蒋三妻子面露骇色。 “没错！蒋三杀死王半仙，证据确凿。 我们当时正在对他审讯，他突发心肌梗塞，我们也没想到。 女士，即便他没有突发心梗，他已经是一名死刑犯。 他是蓄意杀人，触碰了故意杀人罪！” ...... 蒋三的妻子离开审讯室，整个人像失去了魂魄一样。 身后一堆亲友紧跟其后，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字不提，全程沉默不语。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从警局服务台取走了给吕墨带得早餐，两根油条，一盒豆浆。 走进刑侦室，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吕墨，吃早餐了，尝尝我们海港市的豆浆油条和你们省城的有什么不一样，是不是远香近臭？” 四下无人回应他，刘子明才发现吕墨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他的电脑竟然没有关机，这很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他一定是遇到了突发事件，才忘记了关机。 电脑设置了屏保密码，刘子明试了几遍都失败了。 放下手里的豆浆和油条，他冲出了刑侦室，直奔警局的技术科。 徐翔主任和清大的才子杜晓生，两人看见刘子明突然出现在技术科，一脸错愕。 “老刘，出啥事情了？风风火火的！” “是啊，刘队，您气色不太好啊！” “你们跟我去一趟刑侦室，帮个忙！有台电脑设置了锁屏密码，帮我破解一下。” 三人飞快跑到了刑侦室。 清大毕业生杜晓生，这一届最牛b的毕业生，三两下就破解了密码。 刘子明看见吕墨的电脑上面出现了贴吧聊天窗口，往下拉了很长很长，最后一句话吓得他当场做了一个提肛运动。 “兄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连夜来到了海港市。 我迫不及待要将一切都告诉你！” 吕墨回道：“你在哪里？” “太累了，我在火车站附近的速八酒店开了一间房，你来见面，3008房间。” 刘子明脑袋一阵嗡嗡作响，身体往后踉跄了两步。 徐翔接住了他，安慰道：“别担心，赶紧去速八酒店看看，可能只是网友见面。” 刘子明喊上刑侦一组夏枫等人立刻前往海港市火车站附近的速八酒店。 一路上，夏枫开着警车穿梭在海港街道。 刘子明心急如焚，“夏枫，再快点！” “不行啊！已经是市区最高时速了！” “来不及了！赶紧加速，到时候我来写解释说明。” “要拉响警笛吗？” “不用，别打草惊蛇！” “OK，坐稳了！”夏枫一脚油门深踩下去，警车在路上飞驰而过，扬起了滚滚尘土。 一群人抵达速八酒店时，前台刚刚“欢迎光临”，刘子明亮出了警官证。 “让你们经理封锁酒店，暂时不允许有人离开半步。 夏枫，你安排两人守着门口，其余人跟我去3008房间。” 酒店前台小姐姐拿着房卡，跟着刘子明来到3008房间。 门打开时，里面空无一人。 “刘队，卫生间里面漫水了！” 刘子明一阵警觉，猛地踹开了卫生间的门，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脑袋像被五雷轰顶一般，耳边伴随着很严重的耳鸣。 正文 第526章 卫生间里，流出血水 速八酒店3008房间，刘子明一群人冲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黑暗，遮阳床帘露出一道缝隙，有微弱的光穿透进来。 “服务员，赶紧插房卡！”刘子明一声呵斥，急得眼眉立了起来。 服务员将房卡插入墙壁上的卡槽里，房间里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 夏枫发现脚下踩着水，不是那种透明色的液体，而是泛着红光的血水。 “刘队，卫生间里面漫水了！好像是血水！” 话落，刘子明迅速低头看着脚下，眼睛都瞪直了。 愣住了0.01秒，他一脚猛地踹开了卫生间的门。 眼前的一幕，吓得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卫生间一进门的玻璃镜上面写着一行血字，“再查弄死你！！！” 五个字，字字惊悚。写字的人留下了三个感叹号，加强了语气。 卫生间左侧是一个目测有1.6米的浴缸，里面躺着的人正是吕墨。 他穿着一件卡其色的中长款风衣，里面的内搭是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身穿着西裤，脚上穿着一双耐克鞋。 白色衬衫染了血，形成了刺眼的色差。 刘子明顺着吕墨那张惨白的脸，看向他的手腕处，上面有两道大长口子。 他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抵住了吕墨的鼻子探了探鼻息，“谢天谢地，还有气，快叫救护车。” “是！”夏枫迅速给120救护中心打了电话，“您好，这里是速八酒店火车站分店，3008房间有人受伤了，你们快点过来一趟！” ...... “刘队，吕专家该不会是自杀的吧？”刑侦二组林子凡问道。 “废话！能不能有点脑子？”夏枫挂完电话白了林子凡一眼，“玻璃镜上面的字明显不是吕专家写的。” “没错！这不是吕墨的字迹！”说完，刘子明掏出手机对着玻璃镜拍了一张照片，妍妍见过那浑蛋的字迹。 当初妍妍收到一封信，然后被黑衣人诱骗到了八怪皮鞋厂。 刘子明决定等妍妍醒了，给她看一眼，说不定她还记得那浑蛋的字迹。 等救护车的功夫，一群人将吕墨合力抬出了浴缸。 刘子明仔细检查了吕墨的身体，发现他身上的伤口除了手腕部位，后脑勺鼓了一片。 看样子，一定是有人从他身后抡了他一棍子。 “刘队，吕专家应该是遭人袭击了，这棍子抡得可不轻啊！”夏枫瞪着眼睛说道。 房门外，速八酒店的女服务员吓懵了，把他们经理喊了过来。 经理走进3008房间的卫生间，看见了血腥的一幕，吓得立刻准备报警。 刘子明看了他一眼，说道：“别报警了，我们就是警察。 酒店全面进行封锁期间，任何人不得出去。对了，你们酒店一共有几个出口？” “两个出口，一个正门，一个后门。”经理面露骇色地说道。 “刘队，我已经让人把前后门都封锁了，苍蝇也飞不出去。”夏枫回道。 刘子明点点头，迅速撕下了一块床单给吕墨做临时包扎。 肉眼可见，吕墨的手上两道长口子挺深的，应该是伤到了肌肉，所以血流的很快。 “刘队，玻璃镜上面的血液没有凝固，那浑蛋应该没跑多远。要不要出去追？”夏枫问道。 “不用了，他很狡猾，应该已经跑了。也许酒店的监控也被他破坏了！” 刘子明刚说完，酒店经理气喘吁吁地跑回了3008房间，“警察同志，我们酒店的监控被人为破坏了。” “意料之中！”刘子明一边说道，一边给吕墨的伤口扎了一个结。 “吕墨，醒醒，快别睡了！”刘子明一直在呼唤吕墨，希望能够把他的意识唤回来。 吕墨竟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隙，虚弱地看了两眼刘子明。 刘子明眼底掠过一丝惊喜，“兄弟，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吕墨的嘴唇微微颤动，他像是想要对刘子明说什么，却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微微挣扎了两三秒，吕墨再次陷入了昏迷。 刘子明心口像刀剐一般，一股强烈的愤怒从脚底板瞬间蹿到了头顶。 他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下一秒，他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充血，感觉鼻血就要喷涌而出。 妍妍还在医院，整个人目前处于魂不附体的状态。 吕墨又被人袭击，生死垂危。 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遭遇了危险，唯独他还好好地活着。 那个浑蛋一定是故意搞他，把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弄得半死不活，折磨他的身心，打垮他的精神。 “刘队，您怎么流鼻血了？”夏枫急红了眼。 “火大！！！”刘子明的眼睛散发出不可遏制的怒火。 五分钟后，120救护车抵达案发现场，将吕墨抬上了担架。 刘子明放下吕墨的时候，这小子的手突然死死抓住他。 心口一紧，他没想到吕墨已经开始依赖他。 “对不起，兄弟，这边还需要处理，回头哥哥去医院看你。”刘子明红了眼睛。 吕墨虽然眼睛紧闭着，但是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 医护人员将吕墨抬上救护车，120急救车的鸣笛声“呜哇——呜哇——”响彻在火车站街区。 警察在3008房间门口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刘子明来到酒店的监控室，酒店经理说，他们人手不够，没有专门的人看管监控室。 酒店只会在发生了盗窃行为，才会调取监控。 刘子明看着被剪断的视频线，一股火再次蹿头。 连摄像机尾部的线也被剪断了，工作人员发现他们的设备硬盘也没了。 无尽的愤怒汹涌而来，刘子明怒得热血上涌，感觉脑袋晕乎乎的。 他真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海港市风和日丽，老百姓安居乐业。 回到3008房间，刑侦二组的组长夏枫不亏是一名老警，已经安排每个人在各司其职。 杜子凡正在采集卫生间玻璃镜上面的血字痕迹，将其放在透明色的物证袋里，带回去进行DNA比对。 大概率镜子上面的血应该是吕墨的，凶手对自己不会那么狠，蠢到用自己的血液去留言。 刑侦二组的谢彦文正蹲在地上采集房间内的足迹分析，很遗憾，凶手貌似穿了鞋套作案。 门口和卫生间有吕专家的脚印，这一点可以证明吕墨一进门没多久，就被屋子里面的人偷袭了。 也许他都没有看清楚对方的容貌，已经陷入了昏迷意识。 “刘队，凶手没有对吕墨直接下狠手，证明他没打算杀害吕墨。 他这个行为可能只是警告警方，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夏枫解释道。 刘子明一声不吭，站在镜子面前眼睛死死盯着玻璃镜上的五个字，“再查我弄死你！” 这句话像是凶手对他说的，他想起冷念丞那个浑蛋走出审讯室，使用唇语对他说，“刘子明，我弄死你！” “蹦蹦蹦——”心跳声被无限放大。 镜子中，刘子明的脸突然变成了凶手一张扭曲的脸。 正文 第527章 怎么报仇，扳回一局 镜子里面出现的那张脸，像极了小丑的脸。他的嘴角两侧各有一道直达耳后根的切口。 那浑蛋极为怪异的笑容，看起来狰狞。面色煞白，嘴唇血红如饮了鲜血。 凶手的样子奇怪地涌入了刘子明的脑袋中，让他呆立在玻璃镜子面前。 镜子上面红艳艳的五个大大的血字，以及浴缸里面一缸的血水，泛着铁锈味的血腥味道弥漫在3008房间。 那个鬼脸正冲着刘子明得意地笑，仿佛在说，“刘子明，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来抓我啊？ 如果你再查下去，还会死更多人！” 那一刻，刘子明浑身哆嗦，双拳紧握，两拳很想挥过去打碎他的鬼脸。 这间房间应该是在中午12点前退房，而现在是上午九点。 三个小时完全可以让吕墨身上的血全部流光，最终丧命在这间3008房间。 吕墨是从省公安厅派调过来协助办案的，已经在海港市待了二十多天。 谢天谢地，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默契，不然吕墨会客死他乡。 刘子明感觉世界上最牛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他像是从一个地狱到达另一个地狱，这操蛋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酒店经理呢？”刘子明回眸看向夏枫。 夏枫将站在门外的男人拉了进来，“我们刘队找你！” “刘......刘队，请您......吩咐！” “赶紧查一下3008房间的开房记录！” “是！我这就安排人调查，给我五分钟的时间！” 说完，酒店经理匆匆下楼。 五分钟后，酒店经理出现在刘子明的面前，手里拿着一张A4纸。 上面有开房人的名字，姓名李凯，年龄30岁，家庭住址就在火车站街区附近。 很快，警察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星火网咖”找到了此人。 “你是李凯吧？” “是，我是李凯，你们是谁？”男子嘴里叼着烟，正在游戏里面杀红了眼睛。 刑侦二组的人穿着便装，但是眉宇之间散发出来的气质就不是一般人。 夏枫直接亮出了警官证，将李凯带回距离一公里不到的速八酒店。 “进去！” “刘队，人抓来了！” 刘子明回眸，看见一张长期熬夜的脸。 男子顶着两只乌青的黑眼圈，浑身烟味，像泡在吸烟区的人。 “你就是李凯？”刘子明一边说道，一边将那张开房记录亮在李凯的面前。 “是的，我是李凯，你们警察无缘无故抓人干嘛？”李凯眉宇之间有些闪烁。 刘子明黑着脸走向此人，声音冷得如同屋梁上的冰锥子，吓得李凯浑身哆嗦了一下。 警察的眼神真可怕，看谁都像大坏蛋。 “这间房是你开的吧？”刘子明压着心里一团火，低沉道。 房间里顿时静悄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是......是的！” “为什么开了房间不住？” “睡不着就出去上网喽！游戏一直再输，一不留神玩到了大天亮。 警察叔叔，我刚准备回来补觉，你们的人就把我带回来了。”李凯狡辩道。 刘子明怒极反笑，猛地扇了李凯一个脑瓜子，“浑蛋，给我滚进来！” 李凯被刘子明拉扯着进卫生间，看见眼前惊悚的一幕，那怂包竟然吓晕了过去。 “艹！这瘪犊子晕血！”夏枫气得爆了粗口。 “掐他人中，不行就浇他冷水！”刘子明怒斥道。 “这不好吧？警察不能对犯罪嫌疑人严刑逼供！” “现在什么时候了？让开，我自己动手！”刘子明蹲下身子死死掐住李凯的人中。 没想到，这货竟然慢慢苏醒了。 “刘队，掐人中是急救，不是逼供。”夏枫这个铁憨憨多了一句嘴。 “别装死了！”刘子明拍了拍李凯的脸，对方慢慢睁开眼睛。 李凯看见刘子明一张大灰狼都害怕的脸，吓得一个鲤鱼打挺立了起来。 “警察叔叔，这里太吓人了，我要回家！” “想回家？那你必须把情况交代清楚！”刘子明猛地揪住他的衣领，眼珠子几乎要跳出了眼眶。 “警察叔叔，我说，您松开。” “快点！别扯谎，我的眼睛是活测谎仪！”刘子明怒斥道。 李凯点头如捣蒜，两只乌黑的黑眼圈顿时清醒了，“警察叔叔，我是一无业游民，基本上都泡在星火网咖。 昨天晚上大约十点左右，一个黑衣人，穿戴都是一身黑，突然坐在我的位置旁边看着我打游戏。 我回头看向他，那人戴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我刚想开口骂他，叫他滚蛋。 他在我面前拍了一万块的搬砖，厚厚一沓钱。 我刚要伸手拿，他让我帮他一个忙，说事成之后他会把钱给我。” 被一屋子警察盯着，李凯突然欲言又止。 “继续说！”刘子明呵斥道。 “警察叔叔，他让我帮他开一间房，然后把房卡给他。 我问他为什么自己不开房，他说身份证弄丢了。 我当时怀疑这人不是好人，但是一万块钱就摆在我面前，我承认我被诱惑了。 速八酒店距离星火网咖最近，我来开了一间房，然后出门把房卡交给了他。 那人挺大方的，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卡。我当时感觉像做梦似的，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 警察叔叔，我知道的就这些！那人是不是死了？” “你知道你犯罪了吗？”刘子明愤怒道。 “他被人杀了？”李凯吓得不轻。 “他没死，我们一名警察被他袭击，现在生死未卜！ 你在配合凶手犯罪，我们需要立即逮捕你。夏枫，给他铐上！” 话落，夏枫取出腰间一副手铐，将男子铐上了。 ...... 3008房间留下了两名警员，速八酒店前后门各留下了两名警员，其余人将帮凶李凯带回了海港警局。 刘子明开车前往海港市人民医院，吕墨的手腕被刀割伤属于外科疾病，此刻正在普外科进行救治。 “医生，我同事情况怎么样？”刘子明急得眼眶血红。 医生安慰道，“别担心，患者只是伤到了肌肉。 如果割破动脉大管，血就会喷泉一样堵不住了，不止血必死！ 患者急性失血量达到了20%，我们正在给他输血，患者应该很快就会苏醒。 患者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是他目前很虚弱。 如果急性失血达30%以上，即1000毫升以上就可能达到人体代偿的极限，会危及人的生命。 他很幸运！”说完，医生离开了。 刘子明走进病房，看着面色惨白的吕墨，双拳紧攥。 “兄弟，哥们不会让你的血白流！” 这时，吕墨的电话铃声响起。 刘子明定睛一看，上面的备注昵称是“老婆”。 犹豫了半天，他最终没有接通吕墨的电话。 医生说了，吕墨很快就会苏醒。 到时候是瞒着家里报喜不报忧，还是怎样，让他自己决定吧。 他转身打算离开这间病房去神经内科看看妍妍，身后突然传出了一丝虚弱的声音。 “刘队——” 回眸时，刘子明看见吕墨已经睁开了眼睛。 “医生——”刘子明兴奋地跑出去喊医生，半天没人应答他。 “傻子，按这里！”吕墨虚弱地笑了笑，手指着床头。 刘子明按了提示铃，医生两分钟不到就出现在病房。 “还是年轻啊，这么快就醒了。不过不要麻皮大意，在医院多观察两天。 急性失血量高达全身的20%，要加强血液输送。营养也要跟上，让家属来照顾你。” 医生离开后，刘子明将吕墨的手机递给他，“回个电话给弟妹吧，刚才她打了三个电话给你。” ...... “老婆，我刚才在会议室开会，手机调了静音。” “老公，儿子想你了，方便视频吗？”吕墨妻子的声音知书达理，听起来如沐春风。 “粑粑，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宝宝好想你吖！” “乖儿子，爸爸也想你！爸爸很快就回去了！” “粑粑，大坏蛋抓住了吗？” “儿子，大坏蛋的尾巴已经被爸爸抓住了，很快就能揪出他！” “爸爸加油！” ......刘子明立在门外，脑子里面开始盘算怎么报仇，怎么扳回一局。 他一定要报仇，一定要让那浑蛋知道警察不好惹。 正文 第528章 眼神不像，在看同事 “兄die，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糊涂一时了？”刘子明的语气故作轻松道。 “刘队，你眼睛怎么红了？难道是为我伤心落泪了吗？”吕墨扯着嘴角虚弱地笑了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丫的还贫嘴？快说，究竟怎么回事啊？” “我上当了！严勇说得没错，凶手给我抛出了诱饵。 他告诉我，他已经抵达海港市，邀我去速八酒店3008房间见面，说把冷军的一切罪证都给我。 我当时太心急了，一不留神进入了他为我量身定制的一个死局。” 吕墨的声音很虚弱，刘子明有点于心不忍，“兄弟，歇会儿再说，不急！” “怎么不急，蛇都追屁股尖了！”吕墨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当时我按了3008房间的门铃，发现房门未关。我当时心里已经觉得不对劲了，但是我太想知道关于冷军的一切。 推开门，我刚进去，一个黑影就给了我后脑勺当头一棒。 我晕过去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后来那浑蛋将我的手割腕放血，我当时疼得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我看见了他的样子，他是那个黑衣人。一身黑衣，只露出一对阴鸷的眼睛。 我还看见他在玻璃镜上面写了五个血字，再查我弄死你！ 后来我失血过度，陷入了昏迷，后面的事情就记不得了。” 刘子明气得双拳紧攥，“可恶！竟然拐着弯捉弄咱们！ 这浑蛋的犯罪智商挺高，他约你到速八酒店见面就是一场鸿门宴。 不过他没有杀死你，这个我很意外。” 吕墨点点头，继续说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他应该是不想杀我。 杀我对他没啥好处，但是可以起到警示作用。他留在卫生间的五个字，是在警告咱们别查了。” “这个由不得他！他知道冷军的事情，证明他和冷军有交集。 由此可证，冷军绝对有问题，他可能是一张巨大的黑恶势力保护伞。 可能他也没想到，凶手竟然会把他当成一颗棋子，你不觉得他这一步棋子落盘有点急吗？” “没错，他将冷军再次推进了我们的视野里。” “兄弟，你好好休息！一日三餐想吃什么自己点外卖，走公费，到时候我给你报销。” ...... 刘子明原本还想和吕墨说点什么，时间已经将近中午十一点了。 最近时间过得特别快，一不留神一天就过去了，他必须争分夺秒。 他去神经内科看了一会儿妍妍，这丫头一直在昏睡，医生说她的意识不想醒。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一个人不想醒，证明她对生活失望了。 师母愁白了头，竟然主动让刘子明进屋去劝劝妍妍，说不定能够唤醒她。 刘子明抱着试试的心态走进病房。 他将床帘拉开，推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流进房间。 没有遮阳床帘的遮挡，光线洒在妍妍的脸上，很美，很美。 她消瘦了许多，却难掩年轻的面庞，精致的瓜子脸像一幅精雕细琢的画像。 两鬓的青丝如同墨染一般，多美的女孩，她不该一直沉沦在悲伤中。 “妍妍，吕墨受伤了，在人民医院普外科。 那浑蛋诓骗了吕墨，竟然假扮成贴吧网友，约吕墨线下见面。 他将吕墨骗到了速八酒店，将吕墨打晕了放在浴缸里，然后将吕墨的手臂进行了割腕。 那浑蛋太狠了，他想让吕墨失血而亡。 妍妍，别睡了，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并肩作战！ 妍妍，你是一个有诚信的女孩子，一定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对了，娜娜说妍妍阿姨好久不发朋友圈了，她想你了......” 刘子明对着妍妍说了很久，妍妍却一直无动于衷，似乎连长长的睫毛都没有抖动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向妍妍伸出了一只手，紧紧攥着妍妍的小手，心口突然一阵抽搐。 “妍妍，求你，快醒醒！其实......我已经不能没有你！” 刘子明说完这句话，猛地擦干眼泪冲出了病房。 “子明——” 他像是没有听见师母在身后喊他，拼命狂奔到医院停车场。 妍妍和吕墨受的罪，他必须加倍奉还给那个浑蛋。 老庄的死，他们也难辞其咎。 老庄被腐化了一颗红心，有他们出的一份力。 刘子明冲出病房的那一刻，庄妍睁开了眼睛，目光呆滞地注视着病房的天花板。 下一秒，两行热泪滚落。 刘子明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她一直在逃避面对现实。 没想到凶手竟然对吕专家下狠手了，她不能再消沉下去。 ...... 刘子明抵达海港警局时，夏枫正在审讯室灵魂拷问帮凶李凯。 那浑蛋知道的就那些，他就是一个贪心的无业游民。因为贪恋，犯下了罪。 夏枫将他带到审讯室没多久，这家伙把知道的一切全部又复述了一遍。 在警察的拷问下，那怂包竟然当众尿了裤子。 “刘队，他什么也不知道，就是个拿钱替人办事的二流子。 你看，都吓得尿裤子了，真没出息！”夏枫的表情有点幸灾乐祸。 “子明！” 刘子明听见了脚步声和冷军的声音，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他竟然本能地摸了摸腰间的配枪，回眸眼神阴冷地注视着冷军。 这个细节被冷军看在眼睛，心口一紧。 刘子明真是个危险的人，而且这家伙现在对他过分警惕。 “子明，吕墨怎么样了？”冷军露出一脸伪善。 他身旁的孙梦也是一个天生的好演员，“刘队，吕墨在医院哪个科室，我们准备代表省公安厅去看望他。 海港警局这边比较忙，纪委小组在挨个找人谈话。 文职那边的方小可同志会代表大家去看望吕墨，鲜花和营养品都买好了。” 刘子明摆了摆手，阴着一张比煤球黑的脸，“大家的好意我替吕墨心领了，医生说他失血过多，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这些繁文缛节就先放下吧，凶手放了吕墨全身20%的活血，他险些死在我们海港市。 对了，你们知道吕墨为什么会被凶手暗算吗？” 冷军的脸色有点怪异，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故作镇定地问道：“为什么？” 刘子明突然失声笑了笑，走近冷军，与老领导之间仅仅保持了两拳的距离。 “因为那个浑蛋假借知情网友的名义，打算和吕墨爆料警局其余内鬼的事情。 我们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吕专家，心急没吃到热豆腐，就这么落入了那浑蛋编制的网内。 不过那浑蛋貌似没打算杀死吕墨，他是在警告我们别查了。 对了，这上面有他的字迹，是他用手指蘸着吕墨鲜血留下来的五个字。” 说完，刘子明将手机拍摄的那张照片打开，冷军和孙梦接过手机看了看。 孙梦的脸色顿时暗沉，“凶手太嚣张了，这种人就该枪毙！” 冷军看见这张照片和孙梦的反应完全相反，他显得过分冷静，但是一张脸已经暗沉了几个色号。 刘子明眼神死死打量着他，语气颇有玩味，“冷厅长，你猜凶手爆料了谁？” 话落，冷军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他的表情很严肃，看刘子明的眼神完全不像一个领导在看同事，“谁？” 刘子明敏锐的洞察力感受到了冷军强大的磁场。 他几乎要贴着冷军的耳朵说道：“老厅长，这个人，你认识！” 冷军瞪大了眼睛，声音很低沉，“子明，别卖关子了，凶手究竟爆料了谁？ 纪委小组正在警局挨个谈话，逮住那浑蛋立刻送他进去！” 刘子明也压低了声音，面色有些诡异，还有些兴奋地说道：“厅长，您放心，那家伙跑不了了！” 正文 第529章 想好晚年，怎么过吗 刘子明的气场很强大，眼神死死逼视着冷军。 他的眼神不像是下属目视上级领导的眼神，而像是警务人员盯着死刑犯的眼神。 孙梦看在眼里，恐惧从脚底板蔓延到了全身。 刘子明的眼睛像世界上最尖端的测谎仪，能够穿透人的心脏，看见他们心里的秘密。 此人太可怕了，是她从警多年见过最难对付的一个人。 他的眼睛太过于正义，散发出正道的光，让那些脏了心的人，无地自容。 冷军在这一瞬间，感觉整个人身上那种强大的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 心里无鬼，天下无鬼。心里有鬼，则处处有鬼。 他怔了怔神色，回过神来，眼睛紧紧注视着刘子明。至少在气势上，他不能输！ “子明，不要危言耸听，凡事要讲究证据。 我们从事警务工作的，必须要有板上钉钉的证据，你要为你说出的话负责任。 是什么人和吕墨进行了对接？吕墨为什么自作主张去赴约？为什么知情不报？” 冷军进行了三连问，他极其擅长在细节里面继续扣细节，试图让对方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孙梦心中有鬼，眼神闪烁不定，脸色顿时红扑扑的。 刘子明的身体慢慢靠近冷军，直到两人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冷军却本能往后退了半步。 人和人之间，如果是同类人是有相互吸引的磁场。 他们之间的磁场像正义和邪恶的对立面，根本无法相互吸引。 “老领导，您没几天就退休了，想好晚年的生活怎么过了吗？”刘子明的表情很阴冷，一双黑眸像雪狼的眼睛。 冷军喉结一阵紧缩，一时语塞。孙梦见状，身子立刻拦在刘子明的面前。 这女人一脸笑面虎的样子，看起来就不是个好对付的女人。 “刘队，这些都是题外话，请您不要跑题。 嫌疑人正在审讯室，请您抓紧时间确定吕墨被袭击的原因。”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露出一脸隐晦不明的笑意，“孙秘书，你放心！伤害我兄弟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说完，刘子明和夏枫走进了审讯室。 冷军和孙梦二人立在原处，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厅长——”孙梦刚想说什么，冷军摆了摆手，离开了审讯室的门口。 一瞬间，孙梦感觉冷军像是老了十岁。 刘子明和夏枫又审了一遍无业游民李凯，发现此人根本就是被人当枪使了。 这样的人因为贪欲，锒铛入狱，属于咎由自取。 ...... 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病房。 庄妍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庄母见状，眼底瞬间迸光。 “妍妍，你醒啦？” “妈，我饿了！”妍妍一脸虚弱看向母亲。 “饿了好，感觉饿了证明身体好了！”庄母喜极而泣，一边给妍妍在保温锅里盛鸡汤。 “妍妍，赶紧趁热喝，妈喂你！” “妈，对不起！”妍妍看着母亲一夜白了头，眼眶迸泪。 “傻孩子，你没有对不起妈妈。 妈妈都知道了，你爸把你绑去了安山风景区的小木屋。 妈妈只是没想到睡了一辈子的枕边人，竟然违背了警察的信仰，我却一点都不知情。”庄母泪眼汪汪地说道。 “妈，爸爸是被人当枪使了。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逍遥法外，他们还想只手遮天。” 提到幕后黑手，庄妍的眼眉之间升起了怒气腾腾。 那个英姿飒爽、疾恶如仇的小女警，仿佛又上线了。 庄母心口一惊，追问道：“妍妍，你打算怎么做？” “妈，我一定要揪出那个幕后黑手！爸爸的死，背后黑手难辞其咎。 爸爸一定是为了保护我和您，所以甘愿被他们弃兵保帅，成了一颗弃子。”庄妍虚弱地说道。 “妍妍，我已经和刘子明说过了，等你醒了就去警局办理离职手续。”庄母说得很大声，语气带着不可拒绝的威力。 “妈，我一定要查明爸爸自杀的真相！ 二十年前的旧案远比我们想象的更要复杂。 当年的法医欧阳焱，您认识吗？” 庄母点点头，回答道：“当然！我和你爸爸结婚的时候，他还来参加了。 当时他们一家三口看起来非常幸福，后来却传言欧阳焱出轨了实习女法医。 两人抛弃了各自的家庭远走高飞，接受了国外的橄榄枝，现在生活在澳洲。” “妈，他们当年并没有去澳洲。这二十年来，他们没有任何的消费记录。 人口系统数据库中没有他们的身份证，连暂住证也没有，甚至在黑户的系统里面也没有发现他们的名单。 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当年可能发现了什么，被人给灭口了。”庄妍说得一脸认真。 庄母瞪大了眼睛，“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谁敢杀法医？” 沉默了几秒，庄妍继续说道：“妈，刚才刘队进来和我说的话，其实我都听见了。 吕专家受伤了，他是被人诓骗到速八酒店，凶手将他打晕了，对他进行了割腕。 他人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就在人民医院的普外科病房。 凶手太嚣张了，他们不仅敢杀害法医，警察他们也敢杀。 如果没有强大的背景，没有黑恶势力替他们只手遮天，他们不会这么嚣张。” 迟疑了几秒钟后，庄母问道：“他们？难道罪犯是几个人？” “没错！凶手不是一个人，他们有帮凶，爸爸也是帮凶之一。 妈，您想不想让爸爸死得明明白白？” 庄母抬起头来看着女儿，声音颤抖道：“妍妍，你爸爸将所有的过错都扛在自己身上，他在保全其他人。 二十年前他只是一名刑警大队的副队长，将一起谋杀案改写成意外死亡案件，一定需要更大的幕后推手。 这个人一定位高权重，而且有能力将黑的描成白的。” 庄妍看着母亲，问道：“妈，您觉得冷伯伯会不会是爸爸上面的保护伞？” “这......这不可能！你冷伯伯那么大的官儿，他怎么可能杀人？ 当年他已经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了，我听说部长姚文龙也对他大加赞赏。 你冷伯伯和你爸爸的关系不错，这些年对我们家里很有帮助。 你在JS公安大学担任学生会副会长，也是你冷伯伯背后帮你找的人。 对了，还有你参加公务员考试，笔试成绩出来时，我和你爸爸其实已经知道了。 面试的时候，是你冷伯伯替你找了人。” 庄妍眉头一下皱了起来，“什么？你们究竟瞒了我多少事情？” 庄母继续说道：“你和你冷伯伯的儿子冷海，其实在小时候就已经定下了娃娃亲。 冷海现在在瑞士工作，小伙子很优秀。妈妈也希望你可以辞职去瑞士发展。 女孩子的最终归宿还是应该相夫教子，刑警工作太危险了。 对了，你刚才说吕专家在普外科病房，妈陪你去看看他！” 母女俩来到普外科的时候，吕墨正在输血，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 他的面色很惨白，一看就是失血过多。 “真没想到凶手竟然敢袭警，太可怕了。 妍妍，妈就是担心这个，才不同意你当警察的。”庄母顿时又红了眼睛。 妍妍回头看向母亲，情绪一阵激动，“妈，警察用自己的危险换取人民群众的安全幸福就值得。” “妈说不过你，妈只想说一句，你爸爸已经离开了咱们，妈妈不能再失去你！”庄母站在门外泣不成声。 妍妍眼眶一阵湿润，“妈，为了成千上万个家庭能够平安幸福，这是我们从警人员的使命。 我们站在国旗下宣过誓，人民警察为人民！” 正文 第530章 所长芦海，一灰色人 蒋浩和同事换了个班，回去换了一身衣服，一个人前往距离海港市三十公里外的唐庄。 刘子明将派出所所长芦海的信息，还有两名承认自己是犯罪的村民信息发给了他。 抵达唐庄，蒋浩开始打听这三人，没想到半个小时不到，就有人带着棍棒要围殴他。 看来村里面有芦所长的眼线，一定是他们偷偷告密了。 蒋浩跑得快，没被他们逮住，在草垛里面躲了很久。 本来他阴着一张脸打算无功而返，突然在田间看见了一盏温暖的烛火。 寻着这团烛火，蒋浩发现了一间小房子。 屋梁上是灰瓦，墙壁上是朱红色的砖头。 门口几平米的院子里面挂着玉米孢子和一些大蒜。 屋里的光在闪烁，像是一团烛火。蒋浩走进去，看见一位老人家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 老人的脸色蜡黄，看着像打了蜡一样，毫无活人的气色。 一张消瘦的脸很像是一具骷髅骨架。 蒋浩伸手探了探老人家的鼻息，顿时不太确定，这人是死是活。 蓦然，老人家突然睁开了双眼，注视着蒋浩，“后生，你是谁？” 蒋浩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问道：“老人家，您怎么一个人住在田里？您的子女呢？” “死了！”老人家的声音很浑厚，和他的身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您看着也就七十来岁，子女怎么会死了？”蒋浩产生了质疑。 “不孝顺就当他们死了呗！我女儿嫁出去了，婆家鸡零狗碎，自顾不暇。 我儿子是个怕老婆的命，儿媳妇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还把自己老爹都送到田里面住。 这破烂房子，就是那浑小子给我盖的，我估计会死在这里头。 这样的忤逆儿子，我默认他已经死了！” 蒋浩突然看见屋子里面有一口棺材，这不奇怪。 在农村里，老人家怕自己突然离世，家人来不及打棺木，会提前很多年为自己量身打造一口棺材。 蒋浩叹了一口气，说道：“老人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后生，你看着不像本庄人啊？这是从哪里来的？”老人家问道。 “我是从市里来的！”蒋浩没打算如实告诉老人家。 这时，远处传来了犬吠声，派出所的人一定是动用了警犬全村在找他。 老人家眼睛不行，耳朵好使得很，“后生，你惹事了吧？” 蒋浩笑了笑，“没有，我就是来你们唐庄打听三个人。” “说说，兴许我知道！” “派出所所长芦海，您认识吗？”蒋浩话落，老人家愣住了几秒。 “认识，还挺熟的！” “太好了，芦海是一个怎样的人？您知道他的背景吗？”蒋浩问道。 “知道！这家伙不是个好人，好像上头有人。听说此人很会拍马屁，他这个所长是讨来的。 我们村里面有酒厂，专门生产天之酒，在全国都挺出名的，已经供应不求。 这家伙竟然和手下的人开始回收酒瓶盖，让人在各大饭店门口对接服务员，一个瓶盖以三十块钱回收。 对了，如果回收到整套的毛酒，那瓶子回收价格就是四五百。 如果是限量版的毛酒瓶子，价格高达四五千。 现在市面上天之酒和毛酒都是我们村酒厂生产的，真假已经分不清了。 这家伙良心黑得很，你离他远点！” 蒋浩眉头蹙了蹙，他刚来唐庄的时候，问了几户人家，这位芦所长的风评挺好的。 看样子，整个唐庄已经被芦海控制了，也许这里是一个假酒生产地。 “小伙子，听说芦海上面有人罩着，所以他才敢这么嚣张。 你知道他一年收多少条烟吗？” “不知道！” “两千多条，都是好烟！”老人家的眼睛瞪大了。 “老人家，您怎么知道这么多？”蒋浩问道。 “我那儿子就跟在他后头，成天干一些脏事。 那小子良心不安的时候就会来我这里和我诉苦，他知道我这里没人来。” 蒋浩沉默了几秒，继续问道：“老人家，您知道这位芦所长上面照着他的人是谁吗？” “听我儿子说，好像是省城里面的一个高官！名字没说，他说签了保密协议。” “老人家，唐五和唐自立这两位村民您熟悉吗？” 话音刚落，老人家拍了拍椅子说道：“熟！村里面两个二流子，成天在地下钱庄赌博，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务。 听说唐五老婆都跟人跑了，唐自立的老婆去年喝了敌敌畏，自杀了。 赌博害人啊！年轻人，千万别碰这些东西！” 蒋浩继续问道：“这些都是您儿子告诉您的？” “没错！这小子每周来一次，会和我聊几句工作上的事情。 村里没人搭理我这老头子，他和我说这些最放心，说完了他心里也舒坦了。” ......蒋浩和老人家聊了一个多钟头，留下了一包烟，离开了。 刘子明正在刑侦室研究冷氏家族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件，他心里一直没有放下那个人，张萍。 张萍现在是个关键人物，当年的第四名失踪人。 只要能够找到她，也许就能解开一些想不通的谜团。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是一组熟悉的手机号码。 “怎么样，查到了吗？”刘子明问道。 “他们三人都很可疑，不过最可疑的人是芦海。 这人基本上就是三个村的地头蛇，黑白通吃。 我在村里问了几户人家，很快就被芦海的人给盯上了。他们带着一群人要揍我，幸亏我跑得快。 后来我遇到了一位老人家，他告诉这个芦海的所长身份七不离八是买来的，而且还在村里大量生产假酒。 这附近的村民现在都在收集天子酒和毛酒的瓶盖和空酒瓶子。 唐五和唐自立是两个赌鬼，欠下了一屁股的债。 据说两人都是芦海的狗腿子，负责回收酒瓶盖。” ......挂断电话，刘子明基本上对管辖唐庄的派出所所长芦海有所了解。 此人虽然是一名所长，也是当地的霸王，属于黑白通吃的灰色人。 坐在刑侦室，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进行了大胆的假设。 芦海上面的人可能是省里的官员，也许和冷军有关系。 事发突然，冷军让他找了两个替死鬼。唐三和唐自立成了两颗棋子。 这两人的嘴巴很紧，芦海的诱饵一定下得很大，说不定是威逼利诱。 刘子明又查了这两人的赌债，发现已经涉及百万元，这两个村民这辈子都别想还上。 据说是高利贷，利滚利。 唯一可以让这笔赌债撤销的方法，只有他们用牢狱之灾来抵偿。 窗外一阵风吹来，将桌上关于当年失踪人口的卷宗一张张掀开。 陈旧的纸张散发出时间留下来的味道，十年了，这是一桩至今未破的悬案。 刘子明决定去地下负一层的法医室，再去看看那三具陈年尸骸。 他刚准备乘坐电梯前往法医室，苏菲菲的父母已经赶到了警局大厅。 两位老人家消瘦了许多，身后还有一些家属搀扶着他们二老。 门口停放了一辆白色的殡车，是从殡仪馆过来的。 “刘队，我们来带菲菲去殡仪馆，让孩子先安息吧！” 苏菲菲的父母知书达理，对刘子明的态度是几起案件死者家属中最和气的。 苏菲菲死得不明不白的，浑身都是被殴打的痕迹。脑袋悬在脖子上，死相相当惨烈。 刘子明心里一阵愧疚，低着头说道，“二位，你们在上面等着，让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随我去一趟法医室。” 正文 第531章 局长司机，接受谈话 殡仪馆的人跟着刘子明前往法医室，手里抬着摆放死人的担架。 担架上面有一只长度大约1.8米的黑色尸袋，待会儿里头要装死者苏菲菲。 民俗风水的那一套说法，死人阴气太重，如果被太阳照射会魂飞魄散。 科学的说法是，人死以后很快会进入腐败的过程。在阳光的光合作用下，就会加速尸变。 所以无论是风水玄学，还是伟大的科学，都有了死人不准见光的说法。 三人走进法医室，看见严勇和夏果果正在忙。 两人合作挺默契的，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 问明白了情况，他们打开了停尸柜。 天气一天天变热，法医室的温度也比冬季上升了几摄氏度。 尸体不放进冰柜保存，基本上很快就会腐烂，然后会散发出死猪肉般的尸臭味。 刘子明看了一眼，苏菲菲的尸体还没有腐烂。 因为及时进行了冰冻，她的五官甚至还能看出她生前是个漂亮的女人。 “刘哥，死者家属来领取尸体了？”严勇问道。 “是的！这很残酷，但是早晚都得让尸体入土为安。 这样也好，了却了家属的一桩心事。”刘子明的语气颇为伤感，他虽然是一名见惯生死的老刑警，但是他骨子里很感性。 夏果果一脸清冷地说道：“抓住真凶才能慰藉家属和死者，入土为安只是国民的习俗。” 刘子明心口一紧，这位美女法医说话总是一针见血，直接刺痛人的心脏。 这样理智的女人，多多少少丧失了一点女人的可爱。 不像可爱的妍妍，她总是能够如沐春风般的安慰他，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女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样，他承认自己不是严勇，根本没法喜欢夏果果这一款。 温柔可人的妍妍，多愁善感的妍妍，让人又爱又怜。 他希望妍妍快点振作起来，他还想和她一起并肩作战。 严勇和夏果果协助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苏菲菲的尸体运上了担架。 苏菲菲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尸僵，整个人像冰棍，硬梆梆的。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一只胳膊一条腿的都很容易断了。 刘子明跟随殡仪馆的人将苏菲菲抬出了法医室，乘坐电梯返回警局一楼大厅。 午后，春日暖阳穿透窗明几净的玻璃窗，外面已经是莺飞草长，鸟语花香的四月天。 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有淡淡的樱花香和桃花香。 身边确是一股寒气逼人的尸体，散发出若隐若现的尸臭味，还夹杂着血腥味。 死人从生物角度来说是不能洗澡的，因为沾水之后皮肤容易腐烂。 不过每个地方的风俗不一样，这还取决于死者的家属。 苏菲菲的父母看见黑色尸袋，眼眶顿时迸泪。身体一阵踉跄，亲友在身后搀扶住了他们二老。 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消息的一群沐婉晴的粉丝已经抵达海港警局。 一个个哭得眼睛通红，手里拿着沐婉晴的著作。 警局外面哭声一片，沐婉晴的粉丝团举着横幅，声称要警察局给粉丝们一个交代。 记者很快抵达现场，进行了一线采访。 场面一度失控，很快网络上就有人上传了现场视频。 冷念丞坐在办公室翘着二郎腿，一脸幸灾乐祸地捧着手机，像是在看一部喜剧片。 “阿飞，苏菲菲的父母今天去海港警局接她的尸体，场面已经失控了。” 李飞心口一紧，双拳紧攥，脸上却面无表情。 “董事长，这与我何干，她玩弄了我，我不会再一厢情愿。” 冷念丞笑了笑，“阿飞，别想那么多了，她已经死了。 去买一个纸楼烧给她，让她在下面风风光光的过日子。 对了，再买一辆纸车，就当是我送给她的一份大礼。” 李飞的瞳孔狠狠缩了缩，怒极反笑道：“董事长真是宅心仁厚，她这么对咱们，您还想着让她死后风光。 如果可以，我真想让她变成一具人体标本，每天对着她鞭尸，让她的灵魂没法安息！” 冷念丞突然站起来，走进李飞的身边，“阿飞，我要批评你，做人不要这么无情。 你们之间毕竟还有一段露水情缘。 男人要大度一点，赶紧去白事店买了送去殡仪馆，这是做人的礼数。 记住，不要署名！心意到了就行了！” 李飞点点头，走出了冷念丞的办公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回眸看向那扇门，眼神散发出狠厉的光。 驱车前往白事店，李飞给菲菲买了一幢纸楼，一辆纸车，拍了两张照片发到冷念丞的微信上。 冷念丞很快恢复了消息，“阿飞，这就对了！做大事情的人，不要和一个死人计较。” 李飞将手机揣进了口袋，脸上闪出了很多的表情，有痛苦、伤心、绝望，还有愤怒...... 驱车抵达海港市火葬场，门口竟然有黄牛。 “先生，您如果觉得殡仪馆晦气不愿意进去，我们可以代劳！ 今天下午一共有七名死者送入殡仪馆，刚才一个女的才送了过来。 这边都有死者的姓名和年龄，您看看，是哪位？” 李飞苦笑道：“你们黄牛真是啥钱都赚啊？” “没办法啦！物价上涨太快，房价已经遥不可及，孩子又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我们没什么大本事赚钱，就在这里瞎捣腾呗！”黄牛笑得挺真诚，看着挺乐观的。 “替我把后备箱的东西送进去！死者：苏菲菲！” 李飞心口抽搐地疼，苏菲菲这三个字像三把锋利的匕首扎在他的心口。 “好嘞！讨个吉祥数字，188元，我给您亲自送进去！支付宝还是微信？” “现金！不用找了！”李飞甩给男子两百元红钞票，开着车扬长而去。 路上，他摸着口袋里那把从黑市买来的CZ75手枪，眼眶一片血红。 要不是冷念丞用苏菲菲的父母警告他，他一定现在就用这把手枪崩了他。 ...... 海港警局。 纪委小组正在加班加点挨个找人谈话。 门口餐桌上的盒饭，已经从中午十二点摆放到了下午两点。 工作量巨大，上级领导催促的很紧。 海港市多年来从未发生官员畏罪自尽的事情，省政府领导已经高度重视。 纪委梁斌主任的嘴边已经上火，起了满嘴的口腔溃疡。 此刻，他的谈话对象是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 “单小兵同志，我知道你是退伍之后一直跟着庄建国，你们已经认识了十年。 这十年，你有没有发现庄建国和什么人走得最近？”梁斌问道。 单小兵眼眶很红，庄建国突然死了，他也很懵圈。 这位老领导对他一直不错，对他的家属也很好。 他妻子薛丽丽能够进入辅警队伍，都是庄建国的功劳。 他儿子今年考初中没考好，也是庄建国帮忙上了市里面的二附中。 梁斌的眼睛已经上火，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单小兵，说道：“单小兵同志，请你如实回答，知情者不报有可能涉嫌包庇罪。 我们知道你有一对儿女，儿子上初中，女儿读小学，希望你可以成为他们的榜样。” 不得不说，梁斌挺擅长直击谈话人的要害，击中他们的软肋。 单小兵的面部表情也出卖了他。 他此刻很紧张，双眼闪烁不定，嘴唇呈现暗紫色，额头迸出了大颗汗珠。 “啪——”的一声，梁斌身旁的一名女纪委突然拍了桌子，用尖锐的嗓音说道：“单小兵同志，请你不要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 梁斌愣住了几秒，女人的情绪有时候挺不稳定的，不过效果好像还不错。 单小兵终于松了口！ 【作者有话说】 你一票，我一票，助力《追凶三十三天》上投票榜！ 喜欢这部作品，可以赠送免费金币支持，谢谢我的粉丝们~ 正文 第532章 被冤枉了，一定会叫 纪委小组在海港警局占用的会议室，此刻鸦雀无声。 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脸上的表情很不淡定，此人一脸欲言又止，看来知道的事情并不少。 在职场中，领导的驾驶员知道领导的秘密最多。 车厢作为秘密空间，往往也成为交流隐秘内容的场所。 对于经常给领导开车的司机而言，他们难免会听到一些风声。曾经就有一司机敲诈了一官员三百万。 许多官员被请去喝茶谈话，一直在里头苦撑着，避重就轻。 纪委将他们的驾驶员或者情人带进审讯室，这帮人总是第一个交代。 这个单小兵当过兵，看上去就是个守口如瓶的真汉子，骨子里面透露着愚忠。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在和自己进行一番心理斗争，是扛下去死守住秘密，还是背信弃义交代实情，他一直在摇摆不定。 纪委小组正在等待单小兵如实交代，见他一直想说不说的样子，梁斌身旁的女纪委已经快要按捺不住想要拍桌子。 梁斌却一脸淡定看了看她们，示意她们一定要保持冷静，多给单小兵一点时间。 自己跟了十年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感情的。感情就是一个人最大的弱点，这是人类的通病。 梁斌已经看过单小兵的个人档案，挺清白的一个人。 退伍军人，从部队出来之后做了两份不咸不淡的工作。 在亲戚的介绍下和引荐下，他成了海港警局一名驾驶员。 因为工作认真，性格稳重，驾驶技术精湛，很快就成为了驾驶员办公室的头儿。 一开始只是协助办公室的文职人员负责每天去市政府邮箱提取文件，接送警局局长和几个副局长出去参会。要不就是陪领导出差几天，做一些闲散活儿。 有一次庄建国出去参加政治应酬，从司机里面挑选了单小兵。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单小兵一直饿着肚子坐在车内等庄建国。 庄建国当时正在和六个地级市公安局长交流，市委领导也在场，一起针对海港市发生的一起情杀案展开了交流。 作案人杀害了情人沉尸河底，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腹部绑着八块砖块。 据说尸体已经高度腐败，全身呈现了尸蜡化，手足端白骨化。 这起案件在当地迅速引起了轰动，老百姓们都在议论纷纷。 当天晚上一行人一直交流到凌晨三点，庄建国出来时差点忘记单小兵负责他今天的出行接送任务。 上车后，庄建国心里怪自责的。因为讨论案情忘记和司机单小兵说一声，没让他先下班。 他刚想和单小兵打个招呼，没想到单小兵反倒是先开了口，“局长，您太辛苦了。有您这样的好局长，是咱们老百姓们的福气。” 当时庄建国心里涌出一股暖流，后来单小兵就成了他的专属驾驶员，负责他一个人的出行日常。 纪委梁斌敲了敲桌子，提醒单小兵不要走神，注意力集中。 “单小兵同志，你已经在会议室占用了大家将近三十分钟，我们希望你如实交代这些年你看见的。” 梁斌的嘴角已经上火，两边都起了火泡，整个人脸色蜡黄，黑眼圈很重。 警局上下正式民警、人事代理员工、企业员工、临时工就有几百人，如果加上外面的辅警、片警等，那就是上千人。 目前上级领导让梁斌主要负责排查警局机关大院内部的员工，盘点了一下也有将近五百人。 这五百人当中和庄建国交集最广的是警局主大楼的同事，其中包括是个三个副局长，六个正处级，十几个正科级干部。 除此以外，庄建国经常交涉的科室人员还有警局内部的技术信息科、治安科、指挥中心、案审科、经侦科、刑事侦查科，办公室等，交往密切的人精简下来也有百十号人员。 梁斌从昨天中午前往海港警局，直到今天凌晨将近黎明破晓之际才收工。 一群人回去睡了三四个小时，又回到海港警局继续找人谈话。 眼下问到了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这人支支吾吾的样子明显是知道什么。 纪检委谈话种类一般有七种，分别是：廉政谈话、谈话诫勉、诫勉谈话、提醒谈话、约谈、谈话函询、组织调查谈话。 针对单小兵，他们只需要进行正常的提醒谈话。梁斌正在采取心理战术，让他交代出一些重要线索。 单小兵面色惨白，眨眼睛的速度很快，看起来心力交瘁。 庄建国刚死了一天多，警局上下看他的眼神都不要一样了，连保洁阿姨都对他爱理不理。 过去他是局长的驾驶员，大家对他都挺客气的。 这一下子他伺候了十年的公安局局长竟然违背了警察的信仰，和二十年前的冤假错案扯上了关系。 不仅如此，他竟然自杀还留下了一封信，将全部的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 他声称自己对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案件做了假。 这可是大事，这要是放在古代，说不定都能够株连九族。 “单小兵同志，你还在犹豫什么？”梁斌身旁一位女纪检委员用力拍了桌子，一对眼珠子恨不得跳出眼眶。 梁斌摆了摆手，劝慰道：“冷静！让我来！” 说完，梁斌走出座位，站在会议室中间那块区域。 整个会议室的布局像一块正方形的大蛋糕，中间掏出了个小正方形，单小兵一个人坐在里头。 “单小兵同志，我知道庄建国对你不错，但是一个人的好坏和他犯错误是两码事。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也没有绝对的邪恶和黑暗。 那些杀人放火抢劫的坏蛋，说不定私底下还是一个孝道传遍百里外的大孝子。 我只是想告诉你，庄建国虽然对你不错，但是这和他违背了警察的信仰无关。 我知道你妻子的辅警工作，儿子女儿的上学问题，以及学区房问题，都是他替你解决的。 我听说他还为你争取事业编制，你目前还是企业员工性质。很可惜，他先走了一步。 单小兵同志，于你而言，庄建国是个大好人。 但是于她而言，庄建国让她二十年来死不瞑目。” 梁斌取出一张死者蒋晓娥的入学证件照摆放在单小兵的面前。 “看看，就是这位十五岁的少女，她被人侮辱过后，又被摘除了两肾。 当年现场是有目击证人的，但是这些人一直闭口不言，究竟是谁对他们进行了威逼或者利诱。 当年那起案件分明就是谋杀案，庄建国在案件的卷宗上面签字盖章，将死者定义为意外死亡。 告诉我，这些事情你知不知道？”梁斌突然拔高了音调，审讯节奏掌握得非常好。 单小兵的情绪瞬间失控，眼眶迸出了两行热泪，“梁主任，我十年前跟随老局长，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 老局长也不会蠢到拿二十年前自己扭曲事实的案件和我推心置腹的详聊。 您这个问题问的本身就不成立！” 梁斌点点头，单小兵开口了就好，证明他的话匣子很快就要打开。 一个人如果被冤枉了，一定会委屈，一定会大叫，这是人类的本能。 二十年前的事情，他可能不知道，但是他一定多多少少知道十年前的事情。 纪委小组在翻阅庄建国多年来受理的案件卷宗时，发现了一个至今未破的悬案。 “单小兵同志，我们换个话题。 十年前有一起轰动海港市，乃至轰动全国的失踪人口案件你一定知道吧？” 正文 第533章 月黑风高，河边沉尸 单小兵突然抬起头，眼神闪烁不安。他心里一直装着那件事情，十年来夜不能寐。 他没想到梁斌还是查到了那件事情，纪委真是卧虎藏龙。 四周环视，都是纪委的人，每个人的眼神锐利如刀锋一般，剐在单小兵的心口。 这种情况下，室内鸦雀无声，将单小兵的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击垮。 他突然觉得很无助，一边是死去的老领导，一边是同事的白眼，一边是纪委小组的咄咄逼人。 他趴在桌上大哭了起来，那名先前发飙的女纪委刚想拍桌子，让他别耍花招。 梁斌摆了摆手，示意女纪检委员递来了两张面巾纸。 “单小兵同志，如实交代咱们还是好同志。 你在警局十年，工作兢兢业业，我们已经多方面进行了解。 如果你表现突出，能够交代出重要的信息，我们可以和上面争取，让你转为人事代理性质的员工。 你也知道，现在企业人事转成事业编制，这几乎不可能。 你的年龄已经超过35周岁，通过考试也行不通。 除非你有重大的立功表现，我们可以给你向上面争取。” 梁斌很擅长软硬兼施，循循善诱将受审人的心情放松，让他们卸下心理包袱，愿意主动说出他们知道的一切。 单小兵哭过之后，情绪慢慢恢复。 他抬头看着梁斌主任，一脸正气地说道：“梁主任，我单小兵不要您为我争取什么人事代理。 我只想说，庄局长对我单小兵是好的没话说。 我之所以接下来如实告知你们，是因为我想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去。” 梁斌拍了拍单小兵的肩膀，表示肯定他的为人，“我知道你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是一个好同志。 当过兵的退伍军人的品德，我还是十分了解的。单小兵同志，你可以开始了！” 单小兵将身体坐直，深呼了一口气，开始交代道：“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一点不知情，你们不能把那件事情安在我的头上，我要交代的是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 梁斌和几名纪委的眼睛立刻瞪直了，一名女纪委检查了手里的录音笔，另一名女纪委检查了摄像机。 梁斌拿起笔准备做谈话记录，他的速记能力很强，基本上可以和受审人保持在一个语速频道。 “十年前轰动全国的失踪人口案，起初是三名少女无故失踪，她们都是药王冷俊峰的三个宝贝孙女。 卷宗上面应该记载了，报案人是冷俊峰的二儿媳，也是死者冷静秋的母亲。 那个女人叫张萍，是她将电话打到了海港警局，进行了报案。 当时庄局长立刻成立了警局重案组，专门针对人口失踪案件进行了碰头会议，将各项工作进行了各科各室的分工。 案发当天的晚上，我在车内等庄局长下班，一直等到凌晨一点多。 后来我看见他办公室的灯突然关了，又过去了半个小时他人一直没出来。 我当时心里就觉得奇怪，会不会是局长出啥事情了。 他当年已经患有很严重的高血压，需要按时吃药。 我担心他可能是身体出了问题，就跑进警局去找他。 刚靠近门口，我听见了他的声音，他好像在打电话。 因为手机没有开免提，我只能听见他的一己之言。 他当时的情绪很激动，他说自己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误。 他还说，他不会成为刽子手，他的手上已经鲜血淋漓。 当时我没听明白，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出门的时候，他看见我站在门口，问我什么时候来的。 我说刚到，他就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一起坐上了丰田凯美瑞。 我把他送回去之后，一直睡不着觉，我在琢磨他那几句话的意思。 琢磨了一个晚上，我也没有想明白他是和谁在打电话，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发了那么大的火？ 后来几天我就开始习惯竖着耳朵听他接电话，打电话，会情不自禁观察他。” 一群纪委成员听得正在兴头上，单小兵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怎么了？”梁斌问道。 “能不能给我一杯水？”单小兵喉咙吞咽了两下。 梁斌身旁的女纪委起身拿了一瓶500ml的农夫山泉递给了单小兵，他拧开瓶盖，几乎一饮而尽。 “单小兵同志，可以继续了吗？”梁斌的声音很客气但是透露出深挖到底的决心。 单小兵捂着心口，有点不愿意接着说下去。 刚才那名给他递水的女纪委拍了桌子怒道：“你不要说话说一部分，留一部分。继续说！” 梁斌被拍桌子的声音震了一下，女同志的脾气有时候比男同志狂躁多了。 不过单小兵这家伙貌似怕女人，尤其是有点暴力的女人，估计他在家里的地位也不咋滴。 拍桌子这一招对他还挺管用的，他张开嘴继续说道：“当时的事情卷宗上面应该都写了，冷俊峰带着钱去和凶手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凶手让他不要报警，只允许一个人来。 冷俊峰照做了，抵达交易现场的时候，四周突然响起了警笛声。 也不知道是谁报的案，海港警局第一分局的人出现在现场，交易宣布失败。 这以后，警察带着十几只警犬全城搜寻三位女孩的下落，一直找不到她们人。 她们三个好像人间蒸发了，一周以后，失踪少女冷静秋的母亲张萍也失踪了。 有一天晚上，我又在等庄局长下班，一直等到很晚，他上车后一直在打电话。 虽然是晚上，但是我听不清电话另一头的声音。 我偷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庄局长的脸色很不好。 对方好像在命令他做一件特别为难的事情，后来他让我去便利店买一瓶水，我知道他一定是不想让我听见。 等我买水回来之后，他电话也打完了，而且还下了车。 我问他怎么回去，他说有点私事，自己会打车回去，让我自己先回去。 我发现他有点奇怪，但是我不好多问什么。 他步行离开后，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鬼使神差一路跟着他。 也许是老天爷希望被我撞破他的事情，我跟踪他去了一家招待所，看见一名戴口罩的男子和他进行了汇合。 他们走进一家破旧的招待所，一看就是那种不需要身份证就能开房的黑店。 我跟着上去之后，看见他们走进了一间房间。 半个小时后，那个男子四周看了看，还把招待所的监控给破坏了。 后来我看见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噩梦，庄局长和那名男子拖着三个行李箱，看着就很沉。 我看见他们一路将三个黑色的箱子，装进了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 于是我叫了一辆出租车，跟着他们来到了茅山火葬场后面的一片荒湖边上。 我看见他们打开了三个黑色行李箱，里面竟然是三具面色白森森的尸体。 当时外面月黑风高，风一吹，我能够闻见尸体的血腥味。 他们脸色惨白，脖子上面都有一道长长的血口子，看起来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割破了喉管。 后来他们一起将三具尸体抬了出来，尸体已经开始变沉，我敢确定一定不是庄局长杀害了他们。 尸体死后不会那么快变沉，这需要一个过程，男子一定是喊庄局长去帮忙运尸体。” 梁斌的眼神突然顿沉，眉头紧拧，低着嗓音问道：“他们是谁？” “男子戴着口罩，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我只看见庄局长，还有那三具死尸。”单小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正文 第534章 疯子病人，极端魔鬼 “你确定没看清楚那名男子的脸？”梁斌阴着一张脸继续追问道。 身边一名女纪委语气不如梁斌这般客气，“单小兵，希望你老实交代，不要故意隐瞒事实。 即便你看不清楚他的脸，至少身高和体型应该看得出来吧？” 单小兵点点头，继续说道：“男子身高大约在173cm左右，身材不胖不瘦。 不过他全副武装，我很难看出他的容貌特征。” 梁斌接着问道：“庄建国抵达湖边，然后做了什么？” 单小兵心一横，继续说道：“当时庄局长看起来很生气，不过他还是帮着那名男子将三具尸体的身上绑满了砖块，然后将尸体沉入了湖底。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有人抛尸，抛尸的人还是我的老领导，我吓得捂着嘴巴不敢出声。 月光照在三具尸体身上，我观察到三名死者都很年轻，衣着打扮看着就是年轻人。 他们将三具尸体沉湖之后，两人好像起了冲突。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他们一起走上了那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 夜里，我沿着茅山火葬场附近走了很远，最后求了一辆货车师傅将我带进了城里。 那件事情一直压在我心里多年，后来我再看见庄局长，心里总是发毛。 第二天我特意观察了庄局长的鞋底，上面有烂泥，是他在湖边留下来的。 那起失踪人口案一直抓不住真凶，变成了一桩悬案。 庄局长一直对外界说，警局从未放弃过寻找失踪者。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好像都在慢慢淡忘那件事情，连冷俊峰都不再追问。 直到一年之后的冬天，我陪着庄局长去H省协助调查一起残杀儿童案件。 当年H省那起案件引起了全社会的广泛关注，凶手将自己的兽欲发泄在一群孩子们的身上。 那浑蛋将自己物色好的孩子诱拐并实施了Q奸，事后还把她们残忍杀害了。 省公安厅厅长冷军挑选了六个破案率90%的地级市局长前往H省进行了支援工作。 当天我开着车带庄局长去了H省，晚上由于那个乡镇的酒店房间稀缺，我们住了一间标准房。 晚上我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听见庄局长在说话。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发现庄局长额头上都是汗。 他一晚上都在做噩梦，一直在说，人不是他杀的，他只是帮凶。 第二天醒来后，他看我的眼神很正常，我看他的眼神已经发虚。 庄局长对我一直很好，每次出差补贴都会给我争取最好的补助，对我的家人也很关怀。 后来我强迫自己赶紧忘记那件事情，踏踏实实跟着老局长身后。 这一晃就是十年，他月底就要退休了，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也许这一切都是报应，犯了罪就得付出代价。” ...... 纪委小组没想到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庄建国也是案件的一名黑手。 他们打算将十年前的失踪案件拿出来重新提审，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梁斌宣布谈话工作暂停，他去刑侦室找了刘子明。 “子明，有重大发现，你还记得十年前发生在海港市的人口失踪案吗？” 刘子明正在研究那起案子，他满脑子都在想要找出第四名失踪者张萍。 梁斌突然看见刘子明桌上的卷宗和档案，上面正是当年的失踪案。 “你们也发现了那起失踪案有问题？”刘子明问道。 梁斌点点头，眼神暗沉，“我没想到庄建国涉及的黑案，远不止二十年前那一桩。 他的驾驶员单小兵已经交代了，他和十年前的人口失踪案也有关系。” 两人在刑侦室把十年前的失踪案对了一遍，达成了统一共识。 当年的案件之所以是一桩未破的悬案，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让一桩原本可以侦破的案件变成了一桩悬案。 “子明，你觉得谁会是失踪案的最大受益者？”梁斌问道。 “当然是绑架四名受害者的凶手！警方一直抓不住他，他就会一直逍遥法外。 我们一早就关注到那起案件。 前段日子在白马许庄烂尾楼，施工人员发现的三名少女的陈年尸骸。 法医经过检测发现，三人正是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已经死了十年。 当时施工队正在烂尾楼砸墙，准备安装爆破，发现了死者的手指。 听说宏宇开发商正在和政府闹事，不打算接下那块地皮了。” 梁斌接着问道：“你们有怀疑的人吗？” 刘子明有点怒极反笑，“我们其实一直都在怀疑一个人，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我们调查到此人在小时候目睹了母亲惨死后，性情大变。 我们找到他的小提琴老师，吴超教授。 他告诉我们，冷念丞在母亲死后一直虐猫，杀猫。 后来吴超教授莫名其妙跳楼自尽，儿子在英国也遭遇了绑架，我们怀疑是冷念丞搞得鬼。 吴超死前留下了一封遗书，说自己得了抑郁症，这分明就是保全他儿子的一番托词。 我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将冷念丞逮捕入狱，但是我们对他进行了提审，前后一共两次。 这浑蛋是我见过最淡定的犯罪嫌疑人，淡定的超乎寻常人。 您知道的，进入审讯室的人，绝大多数都会对这里的环境感觉压抑，或者紧张。 刚才一名嫌犯在一号审讯室，夏枫刚问了他几句，他就吓得尿了裤子。 冷念丞来审讯室和我交流的时候，就像坐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上，用那种很轻松的聊天口吻和我说话。 他是我从警二十年来见过最淡定的嫌疑犯，没有之一。 后来我们带他去法医室认尸，他看着自己三位堂姐的白骨尸骸，声泪俱下。 吕专家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了他的面部表情以及行为动作，此人身上的表演痕迹太重。 相反我们发现他的眼神闪烁着兴奋和得意，他看着三具陈年尸骸的样子，好像很解气。 我们已经侧面了解到，他和他三个堂姐以及二婶的关系一直很不好。 当年他母亲离世，他就在现场。 警察来了之后，他和警察说母亲是被二婶害死的。 当年介入调查的警察将附近的监控探头全部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冷念丞的二婶。 他们一致认为冷念丞目睹了血腥场面，患上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我们还了解到，他父母死后，他在家族里面遭受三个堂姐和二婶的欺负，日子过得挺惨的。 所以我们进行了大胆的假设，一个孩子从小经历了创伤，又一直受尽欺辱，他一定心里很想反抗。 所以十年之后，他杀死了自己的三个堂姐和二婶，对他们进行了裁决和报复。” 刘子明说完，梁斌已经听呆了，缓过神来，他看着刘子明说道，“当务之急，现在要找出第四名失踪人口。 找到张萍也许可以解开一些谜团，证实你们的设想是否成立。” 刘子明点点头，“明白，我们正在调查，单小兵知情吗？” “他好像并不知情，我怀疑当年冷俊峰已经知道了谁绑架了她们。 也许冷俊峰想要保全冷念丞，所以联合庄建国选择包庇他的孙子。 如果真是这样，冷俊峰也挺狠的。” 刘子明很惊讶地看着梁斌，“梁主任，没想到咱们不谋而合。” 两人握了握手，彼此颇为惺惺相惜。 梁斌接着说道：“如果冷念丞真是这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就是一个疯子。” “是的！他不仅是一个疯子，还是一个病人。 疯子+病人，就是一个极端的魔鬼。”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将烟抵在鼻尖下方狠狠嗅了嗅。 【作者有话说】 你一票，我一票，助力《追凶三十三天》上投票榜！ 谢谢最近给我投票的粉丝们，特别感谢为我打赏免费金币，以及赠送作者鲜花、催更符、好运锦鲤的亲亲们。 作者会一直努力哒~ 正文 第535章 我一定会，揪出大鬼 纪委梁斌主任饶有兴趣地问道：“疯子我可以理解，杀害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样的人是一种极端的疯子。您说他是一个病人可以解释一下吗？” 刘子明将烟点着火，深吸了一口，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许多，“梁主任，要不要来根烟？解压！” “不了！我从不抽烟！您赶紧解释一下，为什么说他是病人？”梁斌看起来很兴奋。 他们纪委工作其实和刑侦科的职能有时候还挺像的，都会有一个谈话的环节。 不同的是，纪委谈话的对象大多数都是机关领导，党员干部，以及相关涉案人员和证人等。 监委谈话的对象是违法与职务犯罪行为的公职人员。 公安局刑侦科室不叫谈话，叫讯问。 讯问的对象是与案件有关的当事人以及对犯罪嫌疑人。 某种意义上，其实他们职务之间颇有相似度，只不过刑侦科室讯问的对象更为广泛。 刘子明猛吸了几口烟，烟身子瞬间缩短了三分之二。 梁斌摇了摇头，劝诫道：“刘队，烟可不能这么抽！” “没办法，压力太大，最近我的左膀右臂都出事了。”刘子明眉宇之间心事重重。 “您是说吕专家和小庄警官吧？” “嗯，他俩现在都在医院躺着，我已经被凶手架空了。 他现在应该很得意，我变成了一个光杆司令。”刘子明的眉头紧蹙，眉心那道结像是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梁斌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别说丧气话，你还有大家。” 刘子明鼻尖酸酸的，想到吕墨在速八酒店被那浑蛋泡在浴缸里，割腕放血，险些一命呜呼。 他恨不得将凶手揪出来，狠狠乱棍打死。 想到妍妍在医院昏睡不醒，失去了斗志，他就想把藏匿在警局，以及更高层的那些幕后黑手全部揪出来示众。 他亲爱的小警花，初来警队时，神采奕奕，拼劲十足。 如今却躺在医院里头，像一个要死不活的小怨妇。 再想到老庄死在自己面前，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传达出来的内容尽显复杂。 他知道，老庄临死前的眼神很有深意，远远不是一种自杀后的解脱。 “梁主任，我刚才说凶手是一个病人。 但凡一个精神状态和心理状态有问题的人，都可以称之为精神病患者。 精神病患者在普通人眼中，一般会和智力有障碍的人士划上一个等号。 其实很多精神病患者，他们的智力很高。 他们也许是一个单位、一家公司、一所企业的高管，甚至是一名高级总裁，但是他们可能会有多重人格。 我曾经遇见一位有7种人格的罪犯，他一周七天扮演的角色都不一样。 在米国一起少女被囚禁的案件中，凶手竟然有24种人格，十分钟就换一次。 我们面临的对手，可能存在多种人格，属于典型的人格分裂者。 通过几起案件我们已经分析出，他是一位喜欢夜间犯案的暴徒。 依云湾案件在凌晨被人发现死者死在家中；天德湖碎尸案法医尸检后，判断出死亡时间是在深夜三点左右； 李漫妮也是在凌晨被抛尸在垃圾集中站......”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给梁斌讲述他对这二十多天以来发生的命案，一个言简意赅的全面梳理。 梁斌点点头，继续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蹲坑？” 刘子明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梁主任，您懂得挺多的，我们刑侦人员的暗语您都懂？” 梁斌笑了笑，“第一次听到这个暗语的时候，我以为对方要上厕所。 我外地当警察的朋友告诉我，蹲坑就是蹲点、蹲守的意思，有点守株待兔的意思。 通过守候犯罪嫌疑人居住或者经常通过的地点，设下埋伏，等待罪犯落网，来抓捕犯罪嫌疑人。 我那哥们因为蹲坑时间太长，有段时间得了肾结石，憋尿憋狠了。” 刘子明抽着烟，喷云吐雾地说道：“我也挺不喜欢蹲坑的，工作时间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握范围内。 我最长一次蹲坑足足有一个月零八天。 收工之后，老庄当时给我放了个长假，我足足睡了三天三夜。 那会儿我亡妻还在世，说我三天三夜水米不进。 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现在蹲坑的工作一般都是刑侦一组、二组、三组的人负责。 这些年警局警力不断扩充，我的工作也分担了很多。 话题正传吧，我们其实一直都在冷氏集团和冷氏别墅附近盯梢。 这家伙挺狡猾的，有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溜出去。 我一直在想，这个冷氏别墅会不会有密道。 比如：被土佐犬咬死的王医生，我们在监控中发现，他本人一直没有离开别墅。 他是怎么被狗咬死了，怎么被人运出去埋在了安山风景区？不得而知。 目前为止，两组人还在继续盯梢，每天都会在群里汇报冷念丞和李飞的行程。 我们一直怀疑冷念丞有问题，两次将他抓进了审讯室，不过冷厅长貌似不苟同我们的想法。” 梁斌听得出来刘子明话里有话，说道：“如果真的是冷念丞，他背后一定有巨大的黑恶势力保护伞。 凭他一个人，掀不了天。” 刘子明兴奋地说道：“您也这么认为？我们手上缺少给他定罪的有力证据。 每次接近真相的时候，都会发生幺蛾子。 我们曾经去走访了冷念丞的小提琴老师，当天问话的录音笔和电脑里面的录音文件都被人盗了。” 梁斌的眼睛瞪着了，“这一定是警局内部人搞的鬼，外面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警局人员的办公区。 除了警局内部出现了问题，我认为没有第二种可能。” 刘子明突然有种亲兄弟相认的感觉，激动道：“现在一些人都把这些锅全部推在老庄的头上。 人死了，死无对证。 即便是老庄做的，他一定是受人指使，被人当枪使了。 一个人只要犯了一次错误，被坏人一直死死揪住尾巴，他一辈子都得替幕后的大佬卖命。 最后的结局通常都是悲剧，死路一条，弃子被弃兵保帅的概率很大。” 梁斌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刘子明，继续问道：“所以你怀疑海港警局现在还有鬼？” 刘子明点点头，坚定地说道：“没错！不仅海港警局内部有鬼，可能还有外来的鬼。 不过您放心，还是那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迟早要露出马脚。” 说完，刘子明从口袋里面掏出四枚微型监听器，“这是我们最近在警局内部发现的，有的出现在会议室，有的出现在我们现在的这间屋子里。” 梁斌脸色顿沉，一脸唏嘘地问道：“会不会是庄局长留下来的？” 刘子明冷酷地说道：“之前我也这么认为，现在我推翻了这个想法。您看这个！” 梁斌的眼睛顺着刘子明的手，看向了他的电脑下方桌板，刘子明取出一枚一模一样的监听器。 “我已经查了，这款监听器在海港市没有销售渠道，它的生产方是省城一家电子化工厂。 那家工厂还负责代理生产米国的苹果手机，规模挺大。” 梁斌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人四目相视时，感觉四周仿佛被一层巨大的黑网所笼罩。 刘子明将那枚监听器扔进了水杯里，微型监听器瞬间淹没在茶叶中。 他对着梁斌竖起一根食指，抵在自己的唇珠部位：“嘘！淡定，我一定会揪出这只大鬼，哥们心里已经有数了！ 梁斌主任，请您放心，没有人能够从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正文 第536章 咱们全部，都会完蛋 杀了人，一辈子都会在愧疚中度过。 即便是入睡了，那些杀戮的场景，都会再次卷土重来。 冷念丞正在卧室补觉，这些日子他太忙了，忙着裁决那些他认为该死的人。 睡梦中，他梦见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她冲着自己盈盈秋水地笑，冷念丞情不自禁追逐着她的脚步。 他们跑了很远很远，她一直回眸冲着他笑得一脸尘不染。 “雯雯，你带我去哪里？” “去一个属于你该待的地方！” “那地方有你吗？”冷念丞满眼宠溺地追问道。 “没有！那地方只有你的同类！” 冷念丞错愕了三秒，再次抬头看向她，竟然看见了一具无脸女尸。 “雯雯，你的脸呢？”冷念丞吓得瘫软在地上，语气哆嗦着。 无脸女尸突然笑了笑，因为没有脸皮的支撑，她的眼珠子露在眼眶以外。 脸上凹凸不平的红肉，散发出血液的腥味。 她慢慢贴近他，将鲜血淋漓的樱唇抵在他的耳边，呢喃道：“小丞，我的脸，在你那里呀！” “在我这里？”冷念丞反问道。 “没错！你把我的脸皮缝合在一只足球上，你想带着它一辈子，对吗？”无脸女尸笑得一脸惨烈。 “不！我只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雯雯，答应我，不要算计我。 我说过，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可以姓蒋，冷氏集团的一切都是他的。 只要你放下仇恨，把真心给我，我们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冷念丞讪笑道，他几乎在用恳求的语气求她放下她姐姐的死。 “对了，我还可以给你姐姐建造最好的墓地，一定是风水宝地。 我可以用你姐姐的姓名，在全国建立学校，让你姐姐以另外一种方式留在这个世界上。” 无脸女尸笑得天地动容震怒，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滔天大雨砸在大地上。 冷念丞在雨水里睁开了双眼，看见无脸女尸的脸上血水不住的往下流。 她的周身遍地都是鲜血，她笑得撕心裂肺，“冷念丞，事到如今，你还在幻想我们的美好未来？ 别做梦了，你们盗走了我姐姐的肾，要了我姐姐的命。 你们毁了我们兄妹三人，我们之间只有仇恨。 你就该被关在死刑犯的监狱里，永世不得超生！” 冷念丞顿时勃然大怒，他站起身来，扑向了无脸女尸。 他的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颈，粘稠的血液沾染在他的手上，他浑身震颤道：“求我，否则我让你死得更惨！” 无脸女尸被他一双手死死捏住了喉咙，却面色镇定道：“可怜虫，应该是你求我宽恕你。 你们欠我们三兄妹的，一辈子都偿还不清。 你们是小偷，偷走了我姐姐的肾脏，毁了我们兄妹三人。 你们瞒天过海，用你们的权势和财富将我姐姐的死定义为意外身亡。 午夜梦回时，你们不怕有鬼敲门吗？” 说完，无脸女尸狂笑不止。 冷念丞在磅礴大雨里，掐着无脸女尸的脖颈，鲜血如泉涌一般喷洒在他的脸上。 “啊——”的一声惨叫，冷念丞坐了起来。 回眸时，枕头已经湿漉漉了一片，他浑身像是洗了一场热水澡。 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他看着自己惨白的脸，镜子中再次出现了无脸女尸的血脸。 他扯下一块浴巾，缠绕了数圈，眼神狠厉地看着镜子中的血脸。 “砰——”的一声巨响，镜子瞬间粉碎成无数的碎片玻璃渣。 他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贱人，别想吓唬我，我已经习惯了做噩梦。 你的死，彻底激发我内心的犯罪基因。 我专门惩罚那些虚荣的、负心的、欺骗我的女人。 你之后是沐婉晴，沐婉晴之后是李漫妮。 对了，除了连环杀人案，我还涉及了另外几起命案，就不一一向你阐述了。 你知道吗？那个省城来的犯罪心理学家吕墨，这么容易就上了当。 我用叔爷爷作为诱饵，将他骗到了速八酒店3008房间。一棍子抡在他的后脑勺，当时那叫一个解气。 这帮臭警察成天阴魂不散跟着我，像一只甩不掉的臭鼻涕虫。 一个罪犯被一个警察跟着，你说我能不想办法弄死他吗？ 不过我没有杀了他，而是将他割腕，放血。 整个浴缸都是他的血水，夺目的红色，像你的红色蕾丝睡裙。 那幅画面像一幅十八世纪的恐怖油画，如果给我一个画板，我一定会让它永恒定格下来。 这一招叫做杀鸡儆猴，他们再敢查我，我说过，我会弄死他们。” 走出卫生间，冷念丞像一个自言自语的疯子。 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一组未知号码。 “叔爷爷，想念小丞了？”冷念丞满脸盛笑。 冷军坐在办公室，低沉着嗓音，眉眼之间怒气大盛。 “浑小子，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个节骨眼上不要再惹是生非！ 你为什么要搞吕墨，他和你有什么仇什么冤？你别忘了，是我亲自将他调到了海港警局。” 冷念丞一脸无辜，语气尽显委屈，“叔爷爷，小丞只是想保护您，这也有错吗？ “保护我？你没害死就不错了！ 要不是念在和你爷爷之间的兄弟情，我一定会大义灭亲。”冷军压着嗓音，浑厚的低音炮嗓音像一台马兰士音响。 他的愤怒穿过磁场空间，直接抵达冷念丞的耳膜。 “叔爷爷，您的老部下在调查您，Doyouunderstand？”冷念丞笑道。 “说人话！”冷军低吼道。 “您的老部下一直在调查你。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已经知道冷海在瑞士，以及你的全部资金都已经秘密转移到了瑞士银行。 对了，他还调查到你和省城的几家房地产开发公司有勾结，森林地产和锦轩地产的招标文件他已经掌握了。” 冷军立在原地，头皮紧绷着，嗓音低沉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哈哈哈，我是活马甲啊！我们集团有黑客技术，我潜入了你们警局内部。 他在那边上网，我这边相当于在观看他的远程协助。 他在网上大海捞针搜集你的证据，在省城一家贴吧，他以游客方式发布了帖子调查你。 我和他在站内私信窗口聊了几句，原本他还不相信，你这老部下确实挺机灵的。 对了，您猜他后来是怎么相信我的？”冷念丞在电话里笑得挺得意。 冷军心口一紧，怒道：“浑小子，你给鱼儿放诱饵了？” “哈哈哈，叔爷爷，您真是个机灵鬼！ 我放的可不是一般的诱饵，而是一份大礼包。 您的一代身份证，当年已经被您从公安系统里面进行了销毁。 爷爷却一直珍藏着您的一张暂住证，上面有您当年的家庭住址，证件号。” 冷军的拳头捏紧，差点抡在书桌上，“混账东西，你真是禽兽不如。难道我也是你棋盘上的一颗弃子？” “不不不！叔爷爷，您冤枉小丞了！孙子兵法您读过几遍？ 放大鱼掉长线才是智谋！没有这重磅的筹码，吕专家那么聪明的人，很难与我赴约。” 冷军身体一个踉跄，顿时感觉重心不稳。 寂静的办公室，他压低嗓音说道：“浑小子，你赶紧上网把一切聊天记录全部删掉。” “叔爷爷，您请放心，销毁证据的事情我最擅长了。”冷念丞的语气轻松，欠扁。 冷军继续说道：“他们现在虽然怀疑你，但是他们手上缺少可以给你定罪的有力证据。 如果让他们发现了你的死穴，你将无法逃脱法律的惩罚，咱们全部都会完蛋！” 正文 第537章 冷军点开，江洋微信 冷念丞对自己的犯罪技术相当的自信，他甚至自诩是真正的犯罪天才。 “放心好了，我的犯罪智商很高，我会在海港市上演最完美的犯罪。” 冷军立在办公室的窗户边，窗外的风很轻柔，却吹得他浑身发凉。 “浑小子，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完美的犯罪，举头三尺有神明！ 他们已经查到了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也许他们已经掌握了线索，怀疑她们的死和你有关。 你现在危机四伏，我比你好不到哪里去。 你能不能保住一条小命，我能不能安稳退休，一切都看天命了。” 冷军的语气有点丧，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叔爷爷，您的斗志呢？我从来不相信命，我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叔爷爷，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我会把咱们眼前的绊脚石通通踩碎。 吕墨是你的人，我没有弄死他，希望他珍惜一条狗命，好好养病，早日滚回省城。 至于那个刘子明，我说过，我要弄死他。 让一个人痛苦，不是一刀刺入他的心脏，而是一点一点吞噬他，折磨他。 我会让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受尽磨难，让他一直失去，最后万念俱灰。” 冷军的嘴唇紧紧贴着话筒，愤怒道：“浑小子，刘子明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有打算。 你要记住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命令你，最近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否则别怪我不念及情分，大义灭亲！” 冷念丞突然失声笑道：“大义灭亲？哈哈哈，您不怕我在牢里把您给交代出来？” 冷军错愕了几秒，压着嗓音说道：“你敢！我是你叔爷爷！”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没错，您是我的叔爷爷，我们永远是一个战线的战友。” “张萍的尸体究竟埋在哪里？你必须要销毁证据，如果被他们发现，后果很严重。 他们现在一边将二十年前的案件重新翻案调查，一边在调查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 冷念丞笑了笑，“叔爷爷，我就知道您对我最好了。警局现在的重心都在这两起陈年旧案上？” “浑小子，蒋晓雯、沐婉晴、李漫妮这三起命案已经确定为连环杀人案，警局这边一直没有放松调查。 我不明白，你当时为什么要留下犯罪标记。 你先回到我，张萍的尸骨到底埋藏在哪里？”冷军继续追问道。 没有看见张萍的尸骸，冷军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很不安稳。 他总感觉这小子特别有想法，而且都是危险的想法。 “您放心，我说过，我最擅长销毁证据。张萍处理得很干净，您不必多虑。 至于为什么在三个贱人的脖颈后面留下犯罪标记，这是我的小癖好，我对红花刺青一直有情节。 而且，您不觉得杀了人，留下自己的署名或者标记，这个行为很酷吗？”冷念丞在电话里笑得很猖狂。 “蹦蹦蹦——”冷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打鼓一般。 他深吸了一口气，怒喝了一声，“最近管好你自己！” 说完，他便气势汹汹地撂了电话。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冷军整理了一身警服。 “请进！” “厅长！”孙梦站在门外，脸色煞白。 进屋后，冷军给她端了一杯水，两人的关系已经好到共用一个茶杯。 “军哥，咱们回省城吧！这里危机四伏，不宜久留。”孙梦眼眶顿湿。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冷军摸了摸孙梦一头干练的短发。 “刚才我看见纪委梁斌主任在刘子明的办公室交流了很久，而且我听说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已经交代了。”孙梦的脸色惨白如墙。 “你听谁说的，消息可靠吗？”冷军反问道。 “没有，我刚才遇见了单小兵，他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我已经猜到了。 虽然不知道他交代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定是和当年的案件，以及十年前的案件有关。 军哥，咱们赶紧飞往瑞士吧！在海港市多待上一天，我这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小梦，再多坚持几天，我很快就退休了。 姚文龙部长、省委组织部以及海港市政府领导班子，后天下午将举行紧急会议。 会议的主要核心内容是针对庄建国的案子作出梳理，总结经验教训。 第二项议程是选拔一名新任局长，担任海港警局局长的位置。”冷军说道。 孙梦抬起一双泪眼，突然站了起来，“有没有风声说从哪里选拔一名新任局长？ 还是从海港警局内部提拔一位？如果选中刘子明，这对我们会很不利。 这人就是一只警犬，他闻到一丝味道都会咬死不放。” 冷军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他这两天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动用G省副市长江洋。 江洋是他的老部下，是在他手里一手提拔上去的。他能够当上G省副市长，其中有冷军的助力。 冷军和姚文龙部长的关系不浅，曾经向他大力举荐。可以这么说，冷军是江洋的伯乐。 当年他扶持他一路升迁，眼下如果举荐他降级来到海港市当这个公安局局长，难免会引起许多人的怀疑。 用不用江洋，他心里一直在摇摆不定。 江洋是个非常听话的部下，为人也很有才华。 他只身一人前往G省，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将G省这几年的文旅事业做得非常漂亮。 他究竟该不该让江洋来搅这趟浑水？ 孙梦看见冷军在办公室来回踱步，晃得她头晕。 突然，她捂着嘴巴一阵干呕。 冷军见状，以为她惊吓过度，赶紧在搪瓷盆里面倒了热水，为她擦了擦脸。 孙梦擦完脸，还是遏制不住想要吐的欲望。 冷军突然惊得眼眉立了起来，他好歹也活了大半辈子了。 女人这个反应他很熟悉，莫非小梦有了？ “小梦，你......”冷军欲言又止。 孙梦抬起一双泪眼，干练的短发下面是一张虽然不算年轻，但是面容姣好的脸庞。 “军哥，我......我有了！” “几个月了？”冷军喉结一阵紧缩，追问道。 “三个月了！军哥，咱们有孩子了！”孙梦笑中带泪，“您一定不能有事，咱们这个孩子要在瑞士出生。” 冷军心口狠狠一缩，这就是传说中的老来得子？ “小梦，这是观音送子！”冷军脸上难掩激动。 这些年，儿子冷海一直在国外读书，就业，他已经忘记了为人父亲的感觉。 儿子长大了，除了定期需要生活费才会打电话给他，平时几乎无交流。 这几年儿子开始自力更生了，联系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他只能在朋友圈默默关注。 父子俩之间的感情挺凉薄的。 他一直在想，如果有个女儿，一定是他的贴心小棉袄。 “小梦，希望这孩子是个姑娘，像你一样漂亮。” 孙梦莞尔一笑，笑容带泪的样子我见犹怜。 这个女人所有的温柔都给了面前的男人。 孙梦出去之后，冷军站在窗户边抬头看着海港市的天空。 他现在这是怎么了？做事情畏畏缩缩的。 或许真的是老了，力不从心了，但是他现在老来得子，他不能在监狱里度过。 这个孩子生下来，不能被人指着鼻子说，“你那死老头爸爸是一名黑警！” 傍晚的天空还有最后一丝斜阳，折射在冷军那张不再年轻的脸上，光影呈现半阴半明的状态。 他看着潮红色的天空，那是晚霞的颜色。 如果小梦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姑娘，小乳名就叫：晚霞（云海之中绽放的光芒） 收起眼底最后一丝犹豫，冷军点开了江洋的微信头像。 【作者有话说】 感谢粉丝们为我每天坚持投票，每月仅有的10张票，很多小伙伴都全部给了我。 作者相信有一天，投票排行榜前五十，一定可以看见《追凶三十三天》~ 正文 第538章 紧急召开，碰头会议 冷军点开江洋的微信头像，在输入栏中输入了四个字，“最近好吗？” 身处在G省的江洋正在市常委会议室参加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会议。 G省一共有508项民间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市委书记和四个副市长与领导班子商议决定，从其中挑选四张最有品牌力度的非遗项目作为省里的特色名片。 互联网时代，抓住风口就能带动社会经济发展。 作为G省副市长江洋同志，即将在会议上发表讲话。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快速看了一眼，竟然是老领导冷军的微信头像。 江洋心里不由收紧了一下，冷厅长很少主动联系自己。 自从自己调到G省当副市长，两人之间的交流便减少了许多。 这几年，每到逢年过节江洋都会发送祝福给冷军。 冷军是自己的恩师与伯乐，做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当初他只是省公安厅办公室的一名秘书，杂事、难事、领导讲话稿等，都是他一人来做。 冷厅长发现了他的才华，将他一路提拔成为了省公安厅办公室主任。 后来冷厅长又向省委组织部推荐了他，自此他一路升迁。 先是在省里当了一个管辖区的区长，一直到现在提拔成为G省的副市长，其中有冷军很大的功劳。 一个人埋头苦干没用，必须有人发现你的才华，将你举荐给高层，否则只会一辈子游离在底层。 他能够当上G省的副市长，是冷军当年向中央公安部姚文龙部长大力举荐了他。 一分钟后，江洋要上台发言，他打算等散会后立刻回复消息给他的老领导。 冷军这边迟迟没有收到江洋的回复，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知道人都是会变的，但是江洋一定不会变，有可能他正在忙。 ...... 纪委梁斌在海港警局的会议室已经占用了一天半的时间。 期间，仍然陆陆续续有人进去接受纪委的谈话。 从外面来了纪委三组人员，海港市比往常显得更加忙碌。 梁斌和刘子明对接过后，对海港警局目前的状况，对庄建国身上两起旧案，心里有了许多把握。 刘子明这边将刑侦室的同事紧急召开了一次碰头会。 这一次，他们选了冷军临时办公室隔壁的一间中型会议室。 一群人路过冷军的办公室，冷军恰巧开门看见了他们。 十几名刑侦科室的人员每人手里拿着本子和笔，面色严峻地走进了会议室。 刘子明坐在会议室的中间，身边放着烟灰缸，嘴里抽着烟，眉头紧蹙。 冷军朝里望去，一屋子的人已经落坐，室内鸦雀无声。 刘子明抬头想喊夏枫把门关上时，看见了冷军站在门外。 “厅长，您要不要一起来参加？”刘子明的笑容极具挑衅。 冷军心口一紧，脸上泛起了皮笑肉不笑。 不可否认，他的表情管理做得非常到位。 “我就不参加了，免得大家压力山大。 大家要注意节约时间，虽然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但是希望大家多将时间放在调查案件上。 会议是开不完的，必要的案件梳理和回顾快战快决。你们继续，我还有事。” 冷军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贴着门，心脏在怀里“蹦蹦蹦”狂跳。 半个小时过去了，江洋一直没有回复他的微信。 只有两种可能，一，手机没电了。二，他正在开会。 冷军想来想去，江洋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江洋是东大毕业生，家境贫寒，一路走来很不容易。 初来省公安厅时，作为三无人士，无背景、无人脉、无后台，他在工作上虽然兢兢业业，但是一直上不去。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省公安厅也是暗藏风云，也会存在拉帮结派的现象。 江洋不属于任何一派，因为他没有利用价值，没有人会邀请他站队。 一次会议上，冷军读了一篇演讲稿，是江洋写的。 他发现江洋很有才，会议材料写得非常漂亮，完全可以与市委书记秘书的文笔一较高下。 后来冷军就开始关注他，发现他经常一个人加班到很晚，在办公室默默无闻地写材料。 有一次冷军接待了一个政治应酬，夜里回到省公安厅拿一份材料回去，看见江洋还在磨笔杆子。 冷军走进去，江洋都没有听见脚步声。 他在一遍校对讲话稿，一遍朗诵他的文字。 冷峻发现，此人身上的气质很不一般，有大将风范。 直到江洋将那份给冷军写的讲话稿朗诵完毕后，他听见了冷军的掌声。 “江洋，是金子不一定会发亮！你必须要站在人群中，让大家看见你。”冷军拍了拍江洋的肩膀，眉宇之间很是欣赏。 江洋苦涩一笑，“厅长，我没有那么大的抱负，做好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就行了。 想要往上爬，需要付出太多，我目前没有那个实力，别人也不会带着我。” 冷军直摇头，笑着批评道：“无论是事业单位、国企，还是企业单位，有人的地方就是职场。 你如果不出人头地，你就没有话语权，你的那些抱负会石沉大海。 我听得出来，你是一位很有思想的年轻人，你不该如此低调。” 那晚，他们二人推心置腹聊了很久，一直聊到凌晨三点。 后来，两人的关系越走越近，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自从冷军和江洋关系拉近，无数双眼睛都盯上了江洋，江洋被越来越多的人看见了他的实力。 可以这么说，当年那个清高的江洋，在那一夜完全被冷军打开了他的格局观。 有抱负的人寒窗苦读数十载，都是为了施展自己的力量，去建功立业。 他需要一个平台，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后盾，而冷军就是那股强大的力量。 此刻，冷军想起和江洋多年情谊，他决定继续等等。 隔壁会议室正在召集紧急会议，刘子明坐在人群的C位，手里的烟一直在燃烧。 “诸位，召开大家紧急归队，主要针对这两日发生的新案做一个全面梳理。” 刘子明抬头看见有人在做笔记，摆了摆手，“不需要做笔记，耳朵听着就行。 警局现在人多眼杂，你们本子上的内容如果不小心被人发现了，很有可能会泄露秘密。 大家竖起耳朵听，明白了吗？” 刘子明的眼神散发出凛冽的寒光，让人望而生畏，又不得不服他。 话落，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明白了！” 冷军立在会议室，突然听见隔壁传来气势如虹的声音，心口狠狠一抽。 这个刘子明的组织能力真不错，他早有耳闻。 他手底下除了两个副队长，三名预审科，三名技术员，一共有28名一线刑警。 刘子明是他们刑侦科室的团魂，这股团魂在，大家就不会一盘散沙，就有凝聚力。 将烟屁股丢进了烟灰缸，刘子明站了起来，他开始在会议室进行近一周的案件梳理。 “各位同志，近一周时间连环杀手虽然没有针对女性作案，但是先后发生了冷氏集团华东区域经理苏菲菲自杀事件。 从现场和尸检报告看来，她的确是自杀身亡，不排除被人被迫走投无路了结了自己的可能性。 死者身上一共被踹了不少于20下的足迹痕迹，身上了被拳头抡了不少于15次。 最残忍的一个部分，是死者口腔内一口白牙被人用膝盖骨击打，牙齿已经全部脱落。 大家请看大屏幕！”刘子明将激光笔照在投影仪上面。 正文 第539章 安排水警，打捞尸体 会议室所有人纷纷看向投影仪屏幕，上面是苏菲菲生前和死后的两张对比照片。 这女人生前是个顶顶的大美女，一笑会露出八颗洁白的皓齿。 右边那张躺在解剖台上的照片，应该是法医拍摄的。 照片中，死者口腔内牙齿已经全部脱落，牙床呈现暗红色，处于肿胀淤血的状态。 因为没有牙齿的支撑，死者的面容开始呈现老态，像一位牙齿全部脱落的老人家。 刘子明继续说道：“死者的致命伤是脖颈血管破裂，是一把菜刀所致。 当地派出所所长已经将凶器送到了警局，上面只发现了死者的指纹。 下面再看看这位死者，请看大屏幕！” 大家顺着刘子明手中的激光笔，看见投影仪上面是死者汪富贵，一名惯犯，有过两次牢狱之灾。 此人死前死后的样子都很丑陋，一双三角眼，散发出寒气逼人的光，死刑犯固有的眼神。 刘子明接着说道：“这名男子就是绑架死者苏菲菲的罪犯，不过他第二天就被人灭口了。 死亡地点在东城河的桥下，一名散步的市民发现之后进行了报警。 我们可以推理出，死者汪富贵是一名杀手，但是他背后的指使者才是幕后黑手。 法医对其进行了尸检，其身上的致命伤是由两把尺寸不一的匕首，证明是两名犯罪分子对他进行了刺杀。 大家再看看这张照片。” 刘子明说完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很凝重。 整个会议室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多多少少都有些扭曲。 照片上的死者是庄建国，本周的第三名死者，死亡原因：开枪自杀。 照片是案发现场庄建国的办公室，他的脑袋上开出了一朵血花。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老庄的死因和自杀原因大家应该已经知道了。 当时我、吕墨、妍妍三人目睹了他对着自己的脑袋举起了手枪，我们根本来不及冲进去制止他。 啪的一声巨响，老庄的脑袋上就暴起了刺目的血花和血浆。 老庄死了，他将二十年前的过错都留在一封信中，指认自己是主谋。 这里面疑点重重，那封信的字迹虽然是老庄的，但是我当时留了个心眼。 我闻见信封上面的字迹上有钢笔水味道，很有可能是警局内部或者外人刻意模仿了老庄的字迹。 这个人的本领很大，他擅长模仿字迹，此人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刘子明话落，所有人的眼睛瞪直了。 “刘队，警局内部还有内鬼吗？” “一定有！ 老庄一个人无法串联起这么多的案件，更无法一个人去完成二十年前的案子。 他身后可能不止他一个人，而是几个人，或者一群人。 另外，还有一桩案件相信在座在海港警局从警十年以上的警员，应该还记得十年前的人口失踪案。 老庄的驾驶员单小兵在纪委小组的谈话过程中已经交代了，庄建国对那起案件从中作了梗。 接下来的事情很重要，我们要立刻前往茅山火葬场，并且通知打捞工程队的水警，去捞出三具陈年尸骸。 单小兵交代了，庄建国当年和一名男子将三名死者装进了行李箱，一路开车运到茅山火葬场后面的湖边。 他亲眼看见三名男孩被沉湖抛尸，并且尸体上被捆绑了大量的砖块。” 会议室顿时一片嘈杂，当年三名男孩是谁？难道是杀死冷氏三朵姐妹花的凶手？ 那么杀死三名男孩的人又是谁？ 案件史无前例变得越来越复杂，搞得大家有点乱。 “刘队，我有点发蒙，是我的智商不够还是罪犯的犯罪智商太高？”夏枫红着脸问道。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紧盯着他，“都不是！是参与十年前案件的人太多，他们都在保护同一个人。” 说完，刘子明将投影仪翻至下一页，“这是冷俊峰的家庭成员关系图，我怀疑是这个人干的！” 刘子明将激光笔指在冷念丞的名字上，“他的成长环境幼年经历了父母早亡，之后一直遭受三位堂姐和二婶的欺辱等。心理扭曲下，他萌生了杀戮的种子。 那三名男孩的死，很有可能和他有关。 当务之急我们赶紧出发，目的地：茅山火葬场！” 会议宣布结束后，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出了会议室。 孙梦正准备去茶水间倒水，医生叮嘱她要按时吃叶酸。人到中年怀上第一胎，她很珍惜这个孩子。 看见一群刑警走了出来，孙梦的身体条件反射立在原地，心脏“蹦蹦蹦”狂跳。 刘子明走在人群的C位，阴着一张臭脸，脸上却写着势在必得和绝不服输。 孙梦觉得他的样子真的挺吓人，此人脸上的表情看谁都像是坏人，一对眼珠子像是能够穿透人的心脏。 “刘队，去哪儿呀？”孙梦端着水杯问道，一身警服搭配她干练的短发，显得颇有英气。 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年轻的时候应该很好看。 刘子明的脸色突然一阵融化，他对着孙梦笑了笑，是那种皮笑肉不笑，身体慢慢向她靠近。 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太强大，笑容很阴冷，很恐怖。 孙梦本能身体往后退了半步，刘子明又迎上来半步。 他笑得一脸狡黠，像是故意挑衅她，“孙主任，要和我们一起去火葬场感受一下生离死别吗？” 孙梦的喉咙里面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不自觉地吞咽了两下，“刘队，别开玩笑了，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刘子明笑得一脸夸张，“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记住，别那么早下班。” 说完，刘子明身后跟着一群人走出了海港警局。 孙梦的脑子有点发蒙，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回过神来。 下一秒，她做了一个孕吐的动作，赶紧跑回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她越想刘子明刚才那个眼神越觉得可怕。 自从知道肚子里面有一个小生命，她现在特别缺乏安全感。 她敲开了冷军的门，面色比之前更加惨白。 “快进来！”冷军将门关上后，连同百叶窗也拉上了。 孙梦猛地扑进了冷军的怀里，“军哥，刘子明他们散会了！ 据说他们现在去茅山火葬场，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冷军眉头紧蹙，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他们发现了当年的三个小男孩。 那件事情他哥冷俊峰做得很鲁莽，当时为了保住冷念丞，他安排人和庄建国进行了对接。 三名勒索人的胃口很大，他哥冷俊峰认为留着他们只会后患无穷。 孙梦看见冷军的脸色越来越差，知道一定有事。 “军哥，咱们赶紧跑吧，我怕！” 冷军搂着孙梦，抚摸着她一头轻柔的短发，“小梦，别怕，我会保护你和晚霞。” “什么晚霞？”孙梦抬起一双泪眼婆娑，一脸疑惑地问道。 “小梦，你看，今天外面的晚霞很美。 如果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个闺女儿，乳名就叫晚霞。”冷军露出一脸的慈父笑容。 孙梦的心情逐渐平复了许多，“晚霞，顾名思义就是云海之中绽放的光芒。 军哥，宝宝一定会喜欢这个名字。” 刘子明等人前往茅山火葬场的时候，水警和殡仪馆的人都来了。 严勇拎着工具箱从最后一辆警车走了下来，“刘哥，果果今天来亲戚了，我让她歇会儿。” “兄弟，对女孩子要爱护，女法医可不多，咱们必须当宝贝供着。” “彼此彼此，女刑警也不多，希望妍妍快点恢复斗志，以后咱们把她俩都捧在手心里。” 正文 第540章 尸体身上，绑了砖头 “单小兵同志，不要害怕，告诉水警当时他们抛尸的位置在哪里？”刘子明扭头看着单小兵。 单小兵整个人有点发蒙，傻傻地呆立在原地，面色惨白，身体发抖。 这片湖紧挨着火葬场，本身就散发出诡异的氛围。 人类看见火葬场就会想到死亡，死亡是一个神秘的归宿。 因为不知道死亡的日期，所以每个人对死亡都充满了畏惧心理。 这附近的照明也不是很亮，路段管理处似乎故意渲染火葬场附近的诡异氛围。 又或许，人们骨子里面还是相信死人和那些亡灵是害怕见到光亮的，所以这里比其他地方要昏暗许多。 单小兵伸出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湖泊东南方的位置，声音有些发抖，“当时他们在哪儿抛尸的，我记得清清楚楚，那边有一颗大槐树，长得很茂密。” 刘子明等人顺着单小兵的手指看向湖边，确实有一颗粗壮的大槐树扎根在湖边上。枝繁茂密，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树。 刘子明带着几名水警跑到湖边的东南角，严勇拎着工具箱紧跟其后。 水警穿上了潜水的工作服，拿着不锈钢材质的尸体打捞钩，开始展开打捞尸骸的工作。 正常打捞尸体少则几个小时，多则几十个小时都有。 他们根据单小兵的指引，顺着东南角的湖底进行了潜水，一个小时后竟然打捞上来了三具尸骸。 三具陈年尸骸已经呈现为白骨化，被水警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一起排在湖边。 刑侦科室的技术员正在给三具尸骸拍照片，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如果单小兵不交代，这三具尸骸故意一辈子都不会被发现。 单小兵吓得瘫软在地上，身体不住发抖。 刘子明给他点燃了一支烟，一向不抽烟的单小兵接过烟猛抽了几口，呛得眼泪直流。 “压压惊，一切都会过去的！” 说完，刘子明将烟放在鼻子下方狠狠嗅了嗅，办案期间他不能在现场抽烟。 实在憋不住，必须跑远了抽，不能破坏了现场。 三具尸骸虽然事隔十年，但是依然可以看见他们的脖颈处有一道很长的伤痕。 他们身上有被绳子捆绑的痕迹，应该是庄建国和那名男子在他们身上绑了大量的砖头。 经过十年的时间，铁棒也能磨成针。 不得不说，人类的骨头还是挺牛b的，尸骨的完整度保存的还不错。 打捞上来的时候，三具尸骸被湖底的水草物体包围着。 这片湖平均的水深约2.1米，最大深度4.8米。 地壳下沉地区，湖盆呈碟状，为典型的浅水型吞吐湖泊。 严勇正在对三具尸骸做出初步的尸检分析：“三名死者平均年龄大约在20岁左右，从尸骨的下体特征可以判断出是三名男子。” 刘子明插了一句嘴，“年龄的判断依据是什么？牙齿还是骨头？” 严勇抬起头回答道：“三名死者的第三臼齿，恒齿已经全部萌出，牙齿颌面与切端的磨耗程度可以看出他们的年龄。刘哥，您懂得越来越多了。” “从警多年，这些不知道我别混了。通过软骨也可以推断骨龄，也就知道年龄了。”刘子明说道。 单小兵已经抽完了一支烟，鼓起勇气走近三具白骨皑皑。 “没错！当时我看见了他们的衣着和样貌，确实是三个很年轻的男孩子。” 晚上湖边的风很大，四周有怪鸟的叫声，这边的鸟大多数都是一些黑不溜秋的乌鸦。 乌鸦经常会出现在死人的地方，比如：坟头和墓碑，所以被人称作为：“不祥之鸟”。 风太大，视线太暗，即便打着手电筒，也不太能够很仔细的观看三具尸骸。 殡仪馆工作人员建议将尸骸火葬场的停尸间尸检，如果联系不上死者的家属，可以向当地民政部门申请进行焚烧。 身份不明的尸体经公告后仍无人认领的，其殡殓费及公告费由各级民政部门报同级财政部门核拨。 一群人抵达火葬场时，烟筒里面正冒着烟。 现在都是机器直接将死者推进火炉，几秒钟的功夫尸体就变成一堆骨灰。 以前还需要推尸人，现在这项工作已经成为了非遗，彻底从冷门职业的名列榜单上下架。 殡仪馆人员协同法医严勇将三具白骨运到一间停尸间。 严勇打开工具箱，开始上下打量三具白骨。 “刘哥，过来！”严勇喊了一声，刘子明立刻走上前。 两人立在三具白骨的面前观察了一番，严勇继续说道：“三名死者的致命伤是喉咙血管被一把刀割破。” 严勇带着手套的手指了指白骨脖子处的伤口，已经呈现灰黑色。 “凶器是一把什么样的刀？”刘子明问道。 “这是一个好问题！ 您看，伤口很精细，但是足够致命，因为割在死者的死穴上。 这根血管只要破裂十公分，必死无疑。 我刚才回忆了我的刀具库，这可能是一把手术刀所致，杀害他们的人可能是一名医生。” “医生？”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没错，他对人体结构很了解。歪一分一厘，死者的结局都会发生改变。 你仔细看看，这三具白骨的脖颈切口部位几乎毫无差距，这是一个很精细的活儿。 刘哥，只有经常动手术的人才会精准的割破他们的喉管。”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补充道：“赶紧采集白骨的样本，送往DNA检测中心，也许能够查到死者的身份信息。” 说完，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夏枫，“调查一下海港市，十年前除了冷氏失踪人口，还有没有其余的失踪人口报案。” “yes，sir！” 夏枫打了个电话给海港警局110指挥中心。 很快，那边给予了肯定的回复。 110指挥中心每次接听的电话，每一件报警案件都是会做一个电子记录。 保存的年限根据轻重缓急程度划分为保存10年、20年、30年，和永久保存。 “刘队，当年除了冷家的失踪人口案，没有第二桩失踪案件。 我怀疑这三名男孩可能不是咱们海港市民。”夏枫分析道。 刘子明黑着脸，没有吱声，面色很凝重。 严勇继续补充道：“这三具白骨的背部、腹部被绑上了砖头！” 刘子明点点头，“没错！单小兵同志是当年的目击证人，他亲眼看见老庄和一名男子在三具尸体上面绑了砖头，然后将尸体沉入湖底。” 说完，刘子明看向单小兵，像是寻求他的肯定。 单小兵点头如捣蒜，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严勇说道：“所以可以推断出，他们三人是被杀害后，进行了沉尸。 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他们身上都清清楚楚告诉咱们了。 样本我已经提取好了，白骨就不需要带回法医室了，放不下。” 殡仪馆的人听见这话，立刻问道：“刘队，需要立刻进行焚烧吗？” 刘子明想了想，看向工作人员，说道：“先放在你们停尸间，做好妥善保管，等我们确定可以焚烧，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一群人离开了殡仪馆，一路上警车穿梭在柏油路上，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压抑。 又发现了三具男孩尸体，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三名男孩和冷氏三朵姐妹花究竟是什么关系？ 刘子明突然很想念吕墨和妍妍，他们是警局三剑客。从依云湾案件，他们跟随了自己一路。 现在他们二人双双躺在医院，一个心理上出了问题，一个身体上还很虚弱。 黑夜里，刘子明看着窗外的夜景，一股孤独感顿时涌上了心头。 他突然很想念小警花的声音，她的声音宛若黄莺出谷，柔中夹着几分媚。 【作者有话说】 昨晚做了一个美梦，《追凶三十三天》进入了前五十名投票排行榜~ 正文 第541章 取出两张，澳洲机票 刘子明坐在副驾驶位上，一路看着车窗外，心里五味杂陈。 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弥漫在他的心头，如果吕墨和妍妍在，他的心里一定不会这么空落落的。 距离海港警局还有1.5公里的时候，刘子明突然接到了师母的电话。 “师母，妍妍怎么了？”接通电话，他条件反射心口一紧，他现在特别没有安全感。 老庄走了，吕墨伤了，妍妍病了，他不希望身边的人再出事。 电话那头，师母的语气很焦急，嗓音带着哭腔，“子明，妍妍......她又不见了！” “什么？您在医院等我，我回一趟警局就去医院与您汇合。 刚才在火葬场后面的湖泊中打捞出来了三具白骨。” “白骨？谁死了？”庄太太立在医院走廊上，心脏蹦蹦狂跳。 “师母，是十年前老庄负责的那起失踪人口案。 对了，老庄那本日记本您找到了吗？ 找到日记本，也许能够解开我们许多的疑惑。” 庄太太在电话里沉默了几秒，嗓音依旧带着哭腔，“子明，我刚才回家拿换洗衣服，把家里仔细找了一遍，保险柜都看了，没有发现老庄的日记本。 子明，当务之急先找到妍妍，我在医院等你。” 挂断电话，刘子明看了看四周，距离警局还剩下几百米的路程。 妍妍不见了，她会去哪里？ 老庄的日记本不会凭空失踪，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被老庄销毁了，二是被他藏了起来。 这两种做法无论是哪一种，都证明那本日记本一定有问题，里面一定暗藏秘密。 警车抵达海港警局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黑夜很浓，黑得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大地上。 严勇拿着三具白骨的样本前往DNA检测中心，其余人跟着刘子明回到刑侦办公室。 刚才技术员在现场用拍立得拍下了一张三具尸骸的照片，刘子明将它张贴在KT板上。 “大家注意了，十年前的案子一定要彻查，绝不是失踪人口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一场阴谋。 下面我们来进行了一下分工，首先刑侦一组出列。” “yes，sir！” 刑侦一组以夏枫为首，齐刷刷地出现在刘子明的面前。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紧注视着大家，继续说道：“刑侦一组从这一刻起，负责调查三名死者的身份。 DNA对比信息如果有结果，赶紧第一时间进行死者家属走访工作。 现在不排除三名男子是从外市，或者外省前来海港市。 如果需要和当地警局对接，我会向上级申请让当地公安和我们一起找到三名死者的家庭住址。” 刑侦一组领取了自己的任务后，一下子散开了。 刘子明心里很骄傲，刑侦室的同事做事情的效率很高，执行力也很强。 大家已经连续工作了数日，一股精气神还凝聚着，这样一支队伍很难有侦破不了的案件。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动得浑身汗毛竖起，继续开口说道：“刑侦二组出列。” “yes，sir！” 刑侦二组以组长王远为首，齐刷刷地站在刘子明的面前，“请刘队指示！” 刘子明拍了拍王远的肩膀，说道：“王远，之前让你们小组在冷氏集团盯梢，蹲点。 最近抽调几名人员出来，那边留两个人就行了。剩余人员跟着你赶紧调查老庄那本日记本的下落。 我怀疑老庄也许把那本日记本藏了起来，说不定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但一定不会在家里，更不会在办公室。 这项工作不容易，你查点一下老庄经常去的地方，经常联系的人，逐一排查日记本的下落。” “yes，sir！” 刘子明又看向刑侦三组的柳爽，语气意味深长地说道：“接下来你们小组要仔细调查冷氏别墅的建造结构，争取拿到别墅的设计稿。 我怀疑冷氏别墅也许有下沉式暗格，一旦有发现，立刻带人去别墅搜索。 另外，冷念丞要跟踪紧了，如果发现他有问题，第一时间反馈给我。 从今天开始，你们要24小时在他们家门口蹲点，这家伙的问题很大。” “yes，sir！” “刑侦四组负责跟踪李飞，同样是24小时紧盯了。暗中观察他最近来往的人，以及经常去哪些地方。 对了，跟踪他们二人时，一定要注意安全问题。 他们两人都具备暴力武力值，很有可能身上都有武器。” “yes，sir！” 刑侦一组、二组、三组、四组领取了各自的工作事项离开了刑侦大办公室。 其余留下来了的警员和刑侦科室的文职工作者，被安排寻找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的线索。 二十年了，是时候让他们面世在众人面前，不管是死是活，他们都要发声。 当年的尸检报告上面有欧阳焱的签字，法医作假，这是大事。 即便他现在退休了，警方仍然有权利将他召回。 当年如果他们是被逼签字，或者被人动用了什么手段签字，这些都需要他们出来澄清。 最坏的结局是他们死了，但是死了，尸体也要找到。 无论是对死者的家属，还是对他们个人而言，他们都有权得到体面的下葬，让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息。 最后一屋子人，只剩下刑侦科室的两个副队长站在原地，他们是老警陆大龙和殷凯。 刘子明关上门，继续说道：“特意把你们留下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安排你们去做。 你们跟着我的时间最长，又是刑侦科室的两名副队长。 接下来我说的这项任务十分艰巨，但是必须要秘密进行。” 陆大龙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身材魁梧，人高马大，拍着胸脯说道：“刘队，您放心，您就是让我们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殷凯比他稍许稳重一些，笑了笑，“大龙，别先急着喊口号，先听刘队怎么说。 嫌疑人的手段很高明，犯罪智商也很高，他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对手，一般人是弄不住他的。 更何况他的背后有一股庞大的势力在保护他，不是你喊口号就能搞定的。” 刘子明走近二人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取出两张直飞澳洲的机票。 “澳洲在南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间，你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说完，他将机票递给了二人。 二人接过机票心里已经明白了，刘子明不是让他们出国旅游，而是让他们出国找人。 “刘队，我们在海港警局都是十年以上的老人了，当年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离开法医处，两人双宿双飞去了澳洲。 最近已经证实了澳洲所有的法医系统名单里面并没有他们二人，您这是要我们去大海捞针吗？”殷凯问道。 陆大龙拿着机票，样子看起来有点兴奋地说道：‘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出过国，嘿嘿，感受一下澳洲的风土人情也好。’ 殷凯白了他一样，“大龙，你别傻乐呵。如果他们两人在澳洲被软禁了，或者已经死在澳洲。 咱们寻找他们，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如果被一些试图掩盖真相的人发现了，咱们可能会在澳洲被人灭口。 你还是想想怎么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吧！” 殷凯这么一说，陆大龙不高兴了。 他亮出了自己一身强壮的肌肉，以及腰间的配枪，“你放心，遇到危险哥哥会保护你！ 刘队，您给我们办理持枪证了吗？警察上飞机是要符合这项条件的。” 刘子明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不能带枪上飞机，抵达澳洲过安检的时候你们很有可能会被扣押。 这次行动是秘密进行，被发现了你们会有危险。澳洲那边警察局你们不知深浅，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给你们报了一个旅行团，你们会在国外七日游。 这个旅行团的好处是，如果参团人员想自由出行，只要跟他们说一声就行，没必要跟着他们到处走。” 正文 第542章 像安装了，定时炸弹 陆大龙用大拳头轻轻顶了一下刘子明，他这一身肌肉，手劲挺大，刘子明的心脏差点被他顶出来。 “刘队，您现在越来越鬼灵精了，这都是什么时候安排好的啊，佩服佩服！ 这个正队长和副队长确实挺有悬殊的，我陆大龙是服了。” 殷凯白了他一眼，“你这副队长完全是混资历熬出来的，刑侦科室除了刘队，就咱俩进队时间最长。 当初老庄也是看在你的工龄上，才把这副队长的名额分了一个给你。” “艹！说谁呢！”陆大龙一阵不爽，两人这些年一直互相抬杠。 “都被吵了，两个小时后你们飞往澳洲。” “刘队，我行李还没准备呢！ 你至少让我回去拿几件干净衣服，裤衩子最起码带个三四条啊！”陆大龙一脸发蒙，这不就是赶鸭子上架嘛。 “你懂啥？就是要出其不备，说走就走，这样才不容易被人发现。 你这要是回家收拾一趟，我估计你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你要去澳洲了。”殷凯一脸嫌弃地说道。 刘子明拍了拍大龙的肩膀，“放心吧！我已经给你们在那边对接好了。 大使馆那边会有人接应你们，别为了几条大裤衩子犯愁。 现在是九点三刻，你们出去打个车赶紧去机场。对了，手机APP现在可以线上值机，路上操作一下。” 陆大龙还是有点发蒙，这出国的计划来得太突然，太仓促。 刘队的操作模式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刘队，我们人民币还没换成澳元呢！对了，一澳元等于多少人民币啊？” “别废话了，赶紧走吧！一澳元=4.7352人民币。”殷凯感觉自己带着一个猪队友。 刘子明笑了笑，“别担心这些，会有大使馆的人秘密接应你们，你们的暗号是......” 三人凑近身体对了暗号，刘子明将他们二人的手与自己紧紧握在一起，“记住，不要打草惊蛇，秘密行动，安全回国。” 殷凯郑重地点点头，拉着人高马大的陆大龙离开了海港警局。 殷凯和陆大龙离开后，刘子明看着手机上师母的电话，只想赶紧去找妍妍。 他可爱的小警花情绪很不稳定，希望她别做出傻事，不然他也不想活了。 死了三年的心，好不容易在遇见妍妍后苏醒了。 她像一阵暖风轻轻柔柔吹进了他的心头。 “妍妍，你不能有事！” 一个人的刑侦室，刘子明情不自禁地说出了这句话。 他立在窗户边，突然看见警局院子里的那棵大树下面好像站着一个人。 夜太黑，浓得像德芙黑巧克力。 他冲出了刑侦室，跑到警局大院的大树下四周张望，根本没有人。 摸了摸脑袋，他刚准备回去拿车钥匙去医院和师母汇合，没想到低头时看见了妍妍的钥匙扣。 妍妍的钥匙扣上面挂着一个樱桃小丸子，如她一样，可可爱爱。 刘子明心脏一紧，妍妍的樱桃小丸子钥匙扣怎么会在树下。 难道凶手抓了妍妍？他故意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他看见这枚钥匙扣。 刘子明的心里一阵发毛，头皮感觉倒立了起来，那一秒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脑袋炸了。 他的脑袋里面像安装了一台定时炸弹，瞬间进入了倒计时。 他连两根不同颜色的线路都来不及剪断，定时炸弹就在他的脑袋里面炸出了一团火花。 他感觉脑袋已经四分五裂，血花和血浆漫天飞舞。 握着妍妍的钥匙扣，上面的樱桃小丸子正在冲着他笑。 之前没觉得小丸子可爱，这会儿看着小丸子，他就想起了他的妍妍。 妍妍也喜欢冲着他傻笑，笑得甜甜的，像星巴克香草咖啡上面的那层奶油。 他一只手死死握着樱桃小丸子，另一只手捂着脑袋，耳朵嗡嗡作响，感觉脑袋已经分崩离析。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体瘫软在地上，他双膝跪在地上，头顶上是一片漆黑如墨水般的天空。 他的心脏揪着疼痛，可怜的小警花刚死了父亲，这会儿又被凶手给掳走了。 那浑蛋会不会对她做出畜生事情？她会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的纯洁，像死者苏菲菲那样自我了结？ “妍妍——”刘子明对着墨染般的天空，仰天嘶吼了一声。 外面的晚风很大，将他的声音吹散得四分五裂。 手里死死握住可爱的樱桃小丸子，眼眶迸泪。 小丸子笑得一脸天真，和妍妍一样可爱，一样纯真，一样烂漫。 心像死了一般，在不住往下沉，他感觉自己正在一点一点掉入地狱的黑洞里。 突然，他的耳边听见了小声的哭泣声。 难道他已经死了？为他哭泣的人是谁？ 他猛地回头，看见正前方站着一位身高约172cm的女孩。 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被湛蓝色的牛仔裤包裹着。 女孩的身姿挺拔，婀娜多姿，一双含泪的目光正锁死在他的脸上。 女孩的容貌，简直是造物者偏心的杰作。 “妍妍——”刘子明猛地站起身来，扑向了他亲爱的小警花。 黑夜里，他紧紧抱着妍妍，死死不松开。 他能感受到妍妍的身体在发抖，她的小手很冰凉，是大病初愈后的反应。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拥抱了很久，直到传达室的保安朝外面望了望，两人这才松开。 “妍妍，你怎么在这里？还有这个钥匙扣是怎么回事？”刘子明脸色顿红，看着妍妍一脸羞涩。 他刚才在大树下撕心裂肺，心碎成片的样子一定都被妍妍看见了。 妍妍眼底带泪，泪中带笑，“我刚才钥匙扣不小心掉了，找了半天没找到，没想到被您找到了。” 刘子明低着头，踢着脚下的树叶，一脸羞涩道：“你都看见了？” 妍妍点点头，含泪说道：“您刚才的样子可以拿奥斯卡金像奖了，痛苦、揪心、绝望，都恰如其分表现了出来。” 刘子明瞪着眼睛，轻轻地敲了敲妍妍的小脑袋，“妍妍，我那是真情流露，我以为你......” 话落，刘子明竟然在小警花的面前再度哽咽。 他不知道为什么，年纪越大，麻油越来越多了。 妍妍心口一紧，用小粉拳头怼了一下刘子明的心口，“好啦！别难过了！我这不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嘛！” 刘子明轻轻地拎了拎妍妍的马尾辫，“你那不是惊喜是惊吓，下次不允许再吓唬老人家了，知道不？” “yes，sir！”妍妍做了一个三挺一瞪的姿势，眉眼之间露出了久违的笑。 下一秒，想起父亲刚离世，她收起了笑容。 “刘队，我要查明真相，不能让父亲死得不明不白。 他不敢交代出那些人，一定是为了保护我和妈妈。 我不怕他们，我会和您并肩作战，将他们全部揪出来。” 刘子明感动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点头如捣蒜。 他觉得自己现在挺双标的，一边希望妍妍去文职岗，一边希望妍妍留在他身边。 也许爱情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吧！ 两人并排走进海港警局，加班的同事看见妍妍的出现，眼睛里都闪现出了惊喜。 方小可脖子上戴着粉色的U型抱枕，正从茶水间冲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她看见妍妍出现在警局，放下手里的杯子，抓住了妍妍的手。 “亲爱的，你回来就好，大家都很担心你！” 妍妍眼眶顿时生泪，“谢谢大家！” “亲爱的，在大家心里你不仅是漂亮的花瓶，你还是这个！”方小可竖起了大拇指。 妍妍扯着嘴角，笑中带泪，跟着刘子明走进了刑侦室。 正文 第543章 但是我只，信得过你 两人情绪冷静下来后，刘子明让妍妍亲自给师母回个电话。 庄太太看见女儿的电话号码，几乎是秒接。 接通电话，她怯怯地问道：“妍妍，你别吓唬妈妈，你在哪儿？ 妈妈已经没有丈夫了，不能再失去女儿。” 电话那头传来了哭泣声，妍妍跟着掉下了眼泪。 刘子明看得心口一痛，小警花一落泪，他就想用拳头砸墙。 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让妍妍为他落泪，笑中带泪都不行。 “妈，我在海港警局！”妍妍鼓起勇气直面母亲的追问。 “妍妍，妈不同意你回去了，这份工作太危险了。 你要是不回来，你就别想见到妈妈，我跟着你爸爸一块儿去了。”庄太太顿时大怒。 妍妍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妈，等我揪出拉爸爸下水的人，我一定听您的，但是不是现在。” 说完这句话，她挂断了母亲的电话，任凭母亲在电话那头发疯。 她知道，母亲是个坚强的女人，她舍不得离开自己。 “刘队，我父亲那本日记本是案件的一个突破口，我们一定要想法找到它。”妍妍的眼神坚定地看着刘子明。 刘子明关上门，将刚才给刑侦科室全员的分工又叙述了一遍。 妍妍听完之后，眼睛瞪直了。下一秒，她对刘子明的佩服指数急剧上升。 “刘队，希望陆副队和殷副队找到欧阳焱和杨心蕊二人。” “你放心，海港市这边我已经确认了。 当年他们二人乘坐了专用飞机飞往了澳洲，所以民航这边没有记录。 他们如果出事了，应该是在国外被人给......” 刘子明没有说出口，而是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妍妍吓得瞪大了眼睛，眉宇之间气势汹汹，大有挖地三尺也要挖出凶手的气势。 “妍妍，警局现在人多眼杂，很不安全，咱们都要更加谨慎。 你要提防那个叫孙梦的女人，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刘子明劝诫道。 “孙梦？就是冷厅长身边的那个女人？”妍妍问道。 “没错！她和冷军关系不简单，我们的人已经发现这两人走动很近。 即便是上级和下级关系，这两人的关系已经超乎一般了，也许他们是一对地下恋人。” 妍妍刚想继续说些什么时，纪委梁斌敲开了门。 “刘队，我们听说小庄警官回来了，我想和她谈谈。” 刘子明看了看妍妍，她的脸色虽然还是病态的白，但是精神还可以。 “妍妍，你可以吗？”刘子明一脸担心的样子，梁斌看在眼里。 他们纪委的眼睛什么都能看透，两个彼此喜欢的人，眼睛里面只有对方。 妍妍点点头，说道：“我可以！” 说完，她跟随梁斌主任走出了刑侦室。 出门没几步，他们和冷军遇见了。 冷军刚才上了个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遇见了梁斌和妍妍，愣在原地三秒。 回过神来，冷军走上前一脸关心地问道：“妍妍，身体好些了吗？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妍妍没有像往常那样对他恭恭敬敬，相反眼神警惕地往身后半退了一步。 “冷厅长，纪委梁主任找我谈话，我先过去了。”妍妍的声音很冷，很疏离。 冷军感觉到了一股异样，这丫头对她应该是心存芥蒂了。 返回办公室，冷军看了看手机，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江洋还没回微信。 正打算把手机放下时，江洋的电话竟然打来了。 冷军几乎是秒接，电话里传来了江洋略带抱歉的语气。 “厅长，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在市委常委办公室一直开会到现在，这才有空给您回电话。” 冷军听见江洋的声音，心情慢慢舒展了许多。 “不碍事，我知道G省最近在搞大动作，文旅产业做得非常好。江洋，你功不可没啊！” “没有没有，是大家的功劳，也是G省的本土文化优势比较迎合市场需求。 G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高达508件，过去当地没有太多重视，一直埋头发展农业。 农业辛辛苦苦一年，也赶不上互联网一晚上的直播收益。 G省这边的黑土大米是一个品牌特色，当地的土壤是黑土，很肥沃，都是有机土壤。 这边已经和全国多家互联网直播公司对接了，农民们在田间一边直播，一边进行线上销售。 老厅长，一个小时下来，您猜猜看盈利额是多少？”江洋的语气很兴奋。 冷军的心口突然有点发凉，不知道接下去的话该怎么开口。 “多少？”冷军笑了笑。 “一个小时竟然破了百万的销售额，除去人工和成本费用，净利润高达几十万呢！ 这边选取了五家农场大户进行了试运营，没想到反响轰动，已经带动了农民全部开始玩直播了。 你还别小看这群农民，在直播渠道上面是一股清流，大家都爱看他们。 打赏金额一晚上都能突破三十好几万呢！”江洋越聊越兴奋，几乎没有给冷军开口的机会。 聊了半天之后，江洋貌似回过神来了，“厅长，我最近满脑子都是G省的发展。 互联网时代，抓住风口就能给老百姓带来实质性的经济收益。 G省的老百姓穷了太久了，我希望人人桌上都有三菜一汤，还得是两荤一蔬一荤汤。 厅长，您是有事情找我吗？” 冷军沉默了几秒，脑子里面很乱，他该不该说出口。 江洋是个人才，留在G省是当地人民的福气，对他以后的发展也很重要。 江洋做出的成绩有目共睹，上面领导最近经常提起他在G省大刀阔斧的战绩。 电话里头一阵沉默，江洋心里基本上有数了，老厅长一定是遇到了难事。 “厅长，江洋是您一手提拔上去，在我心里您如父如兄。 您要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全力帮您解决。” 江洋的语气很坚定，冷军心里很暖。这小子果然生性纯良，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这些年他有意无意也提拔了不少人，很多人都是白眼狼，翅膀硬了就耀武扬威，目中无人。 有些人见他很快就要退休了，风向已经开始出现了偏斜，向几位有资格被提拔成为新任省委公安部厅长的人开始拍马屁。 这就是世态炎凉，人走茶凉的道理。 冷军原本已经想打起退堂鼓，看见书桌上孙梦刚才喝过的水杯，以及孙梦刚才擦过的毛巾。 心一横，他决定和江洋聊一聊，但是又不能太明说。 “江洋，海港警局庄建国违背警察信仰，昨天中午他在局长办公室开枪自尽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听说了，群里面有人讨论还被市委领导一顿训斥。 这种警界的败类，不值得祭奠。”江洋说道。 冷军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如果江洋知道自己也黑腐了一颗红心，他会怎么看待自己？ “厅长，您找我不会是要告诉我庄建国违反纪律的事情，让我牢记初心吧？”江洋在电话里笑了笑，声音很爽朗。他问心无愧，心底则无鬼。 冷军没说话，江洋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他和冷厅长太久没有聊天了。 他还记得那次在办公室，厅长和他推心置腹地聊到了凌晨。 那次以后，他就明确了自己的人生方向和追求。 “厅长，您放心！我江洋不拿人民群众一分一毫、一针一线，更不会薅社会主义的羊毛！” 冷军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江洋，海港警局群龙无首，我想让你过来！” 江洋沉默了几秒，一脸疑惑地问道：“厅长，为什么是我？” “江洋，我知道让你过来，相当于让你从厅局级副职降到了正处级干部。 但是......我只信得过你！”冷军的声音很坚定，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作者有话说】 亲爱的读者们，金币是免费的，可以给作者助力哦~ 正文 第544章 二十年来，屡立大功 江洋立在办公室的窗户前，看着G省的天空，这里有无限种的可能。 农产业嫁接互联网，这里势必会掀起一股网络红利的浪潮。 转念间，他想起过去和冷厅长在一起的日子，他决定做人不能忘本。 他是个理智的人，但是他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冷厅长既然开口了，他不会刨根究底问下去。 老领导既然发话了，一定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且非自己去不可。 沉默来了数秒，江洋开口说道：“厅长，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向省委书记递交辞呈。” 冷军心里一股暖流升起，感动地说道：“江洋，谢谢你！” “厅长，我们之间不谈谢字，如果不是您那夜与我推心置腹，我不会走到今天。 不过我突然提交辞呈上去，上面同意的概率很低，要不您帮忙活动一下？” 冷军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些我都已经考虑了，思前想后了几天，我这才和你开了口。 我会向姚文龙部长申请，让你借调过来一阵子。 这样既不会让你职务降级，也不会让两省之间关系不和。 等到这边的连环杀人案和一系列命案侦破之后，我会完璧归赵，亲自送你回G省。” 江洋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对G省是有感情的。这里有他三年的青春，三年的热血。 现在这边的本土特色产业和互联网直播行业进行了捆绑，他认为线上直播销售是一个朝阳的行业。 说句话糙理不糙的话，站在风口浪尖，猪都会飞。 他势必带着G省的老百姓，抓住这股风，一起乘风破浪。 “厅长，借调到海港市公安局应该不成问题，也算是做了我的老本行。 我这边等您通知，您一声令下，我立刻飞往海港市。”江洋的语气很坚定，绝无二心。 冷军很感动，心里蹦蹦狂跳，他没想到江洋这么挺他。 “江洋，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将你借调到海港市公安局？你这么信任我吗？” 江洋在电话里爽朗地笑了，“厅长，我相信那晚您是真诚地对待我，从未有人与我如此坦诚，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 冷军立在窗口，鼻尖一酸！他暗暗发誓，他只是借调江洋一起与他共渡难关。 他一定会死死护住他，就冲着江洋对自己的这份绝对相信。 两人挂断电话后，冷军拨打了姚文龙部长的电话。 深夜的电话多半是有急事，姚文龙部长在帝都接听了电话，询问了事由。 “冷军，我都听明白了，你认为江洋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是江洋现在G省的成绩斐然，这样把他借调过去，我认为有点唐突。 G省那边会怎么想？海港市委组织部该怎么想？ 偌大的海港市难不成提拔不了一个临危受命的海港市公安局局长？ 刘子明那小子我一直密切关注，他从警二十年，屡立大功，我认为你可以考虑他。 省委组织部对刘子明也持续关注了很久，他的风评不错，尽管这次破案时长有点拖沓。 但是一码归一码事，海港市连日来发生的诸多案件破案难度指数是近年来最为艰巨的。 如果这次案件能够最终成功侦破，刘子明的履历和资历完全可以提拔成为局长一职。 冷军，你最近在海港市，可以多多观察此人。” 话落，冷军的心情顿时沉到了谷底。他深吸了一口凉气，双拳紧握。 “部长，不瞒您说，我之前对刘子明也很赏识。 最近在海港警局相处了一段日子，我发现此人虽然工作上兢兢业业，但是情商和手段都颇为一般。 我认为局长这个位置，不能只选择有勇无谋的人。 当然，我不是说他无谋，只是在一些细节上，他不如江洋通透。 也许他还需要沉下心来，继续再历练几年。 我选择让江洋过来，是为了先稳住海港警局这边的人心。 群龙无首不是一件好事，很容易军心涣散。 我即将要退休，又是临时过来督查案情，警局还是需要安放一个定心丸。 江洋过来借调一阵子，不会太占用他，等案件侦破了，他可以继续返回G省。 这样也不会让他从厅局级副职降级成为正处级干部。 部长，江洋是我的老部下，请您相信我的眼光。 海港市最近侦查工作已经进入了最紧张的状态，不能再犹豫了。” 姚部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子，继续说道：“明天一早我与你们省委组织部部长，还有海港市委组织部长电话详聊，中午下班之前给你答复。” ......冷军挂完电话之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往下沉了一点。 姚部长同意考虑这件事情，并且决定和省委、市委组织部长商议这件事情，那么就有回旋之地。 省委组织部部长薛平华和他又是小舅子关系，虽说冷海的母亲离世多年，他毕竟还是小海的舅舅。 冷军深夜拨打了小舅子的电话，薛平华接通电话后没好气地问道：“什么事啊？” “平华，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冷军刚准备直接开口，被薛平华打断了。 “好事就说，麻烦事情不要烦我。 我姐姐已经死了很多年，我们之间除了小海，我和你没有什么交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孙梦已经好了很多年。我姐姐死了，倒是便宜了你们。” 薛平华对冷军这件事情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冷海小时候撞见过他们几次，偷偷告诉了最疼爱他的舅舅。 他心里多少对冷军有看法，他没要求冷军为他姐姐“守寡”，但是冷军也不能在姐姐离世后一年不到就和自己的办公室秘书好上了。 冷军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平华，一码归一码。我刚才和姚文龙部长已经通过电话了。 他明天会和你以及海港市委组织部部长马常斌对接，商量选择一名干部到海港警局坐镇局长这个位置。 我已经向部长推荐了江洋，希望你能支持我的选择。” 薛平华一听是姚文龙部长，从床上走下来，直奔书房。 “冷军，你脑子瓦特了吧？江洋现在可是厅局级副职，你让人家来当正处级干部？ 你不是江洋的伯乐吗？你这是过河拆桥啊？” 冷军愣了愣，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只是让江洋借调过来一阵子，最多......两周时间。” “借调啊？那还行！ 你为什么不直接用刘子明，他战绩赫赫，当之无愧！” “不要问那么多，我自然有我的考虑！”冷军的语气不太好。 “你这是喜欢用自己人吧？ 这个警局局长和你有半毛钱关系？你没几天都要退居二线了。”薛平华对冷军说话态度一向如此，心里有气，便没什么好装的。 “你别问那么多，我已经和姚文龙部长说了，刘子明不合适。 这段日子我亲自坐镇在海港市，我比任何人都更有发言权。” ......挂断电话后，冷军心里的把握又多了一层。 至于海港市委组织部那边，他很熟悉。马常斌能够到这个位置上，后面有他一份力。 这些年，他有意无意提拔了许多人，这对他在方方面面都起到了不小的帮助。 人抬人，抬出伟人；僧抬僧，抬出高僧！ 房间内没有开灯，漆黑一团，只有清辉月光照在办公室。 冷军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支烟，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他困意全无。 他不禁开始有些期待日出升起，明天中午之前，姚文龙部长会给他明确的答复。 正文 第545章 孙梦身上，有把匕首 妍妍跟随纪委梁斌走进了会议室，偌大的会议室和往常不太一样。 四面都是桌子椅子，中间留了一块空地。 人坐在中间的座椅上，被纪委小组成员盯着，感觉像身上的衣服被剥得一干二净。 梁斌给妍妍递了一瓶矿泉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笔，打开笔记本开始做记录。 “庄妍，这个非常时期把你叫到会议室，我知道对你很艰难。 但是整个警局大院的警员，我们都会挨个进行谈话，咱们不能搞特殊。 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是要清清白白，希望你能理解纪委的流程，配合我们的工作。” 梁斌的语气严肃，但是颇有人情味。 妍妍点点头，一双眼睛坚定如炬，“梁主任，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您可以提问了。” 梁斌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女孩很特别，也很勇敢，敢于直面问题，是个警界的好苗子。 他绝不会因为他的父亲是警局的内鬼，而对她轻视半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你父亲的异样？” 妍妍长出了一口气，开始娓娓道来，“其实很早刘队就已经从蒋晓娥那起案子中发现了我父亲的问题。 我们是在调查依云湾案件，无意间发现了碧流河一案有问题。 姐妹二人都死得凄惨，很难让人不怀疑其中有问题。 我们对二十年前的卷宗和档案，以及尸检报告都进行了检查核实，发现了许多问题和漏洞。 蒋晓娥的尸检报告结果，和当年目击证人口供完全不一致。 那次案件过后，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乘坐专用飞机飞往澳洲之后。 从此二人，音信全无，人间蒸发。 当年接到群众报警电话前往碧流河的派出所警员也消失了。 这期间还死了一个愿意说出真相的老人家。 面对我们的质疑，我父亲当时的反应态度很强烈，他坚持认为当年的案件没有问题。 但是板上钉钉的疑点就摆在我们面前，我们没法把自己的眼睛戳瞎。 起初我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违背了警察的信仰。 父亲是我的信仰！ 后来再到天德湖碎尸案，父亲的种种反应，以及他的破案智商急剧下降，这一切都很可疑。 我们的录音笔和录音文档在警局被盗，更加确定了警局内部有鬼。 母亲告诉我，父亲经常夜半三更在卫生间抽烟，好像还在打电话。 那次我被黑衣人绑去八怪皮鞋厂，住院期间，无意间听见了父亲的电话。 父亲当时以为我睡着了，接通了那个人的电话。 他质问对方为什么要伤害我，情绪很激动。 再到后来他急着给冷念丞的秘书张伟定罪，迫不及待想要将张伟定义为杀死沐婉晴的凶手。 明眼人都知道，张伟不可能是杀人凶手，顶多算是个帮凶。 张伟本人最终在医院被人给安乐死，种种操作都证明张伟并不是最大的幕后黑手。 再到李漫妮的案件，我们已经彻底怀疑是冷念丞行凶杀人，只是没有一个板上钉钉的证据将他定罪。 我们先后对他进行了两次审讯，他的态度很嚣张，完全不像一个犯罪嫌疑人进入审讯室的态度。 他很从容，某一时刻我们都感觉自己像是抓错了人。 再到后来，省公安厅厅长莅临我们海港警局，这期间我们发现了警局内部多枚微型监听器。 以上种种，足以证明警局内部出现了问题，但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是父亲违背的警察的信仰。 直到冷厅长安排我出国参加全球一个刑侦课程的进修，我感觉到有一种被故意支走的感觉。 回家后，我无意间在父亲的书房发现他正在一本焦糖色的日记本上写东西。 父亲看见我，当时很紧张。我看在眼里，嘴上并没说。 夜里我潜入他的书房，打开日记本，刚读了第一页就被父亲发现了。 后来他趁我不注意打晕了我，将我关进了安山风景区的小木屋。 我逃出来后，刘队他们带着我直奔警局。 父亲见到我的出现，随后便自杀了！” 叙述完毕后，妍妍长长地出了一口凉气，两行热泪滚落。 会议室鸦雀无声，大家发自内心心疼面前这位小姑娘。 让她回忆自己父亲的不堪，这是很残忍的，但是小姑娘全程逻辑清晰，对他们全部交代了。 “庄警官，喝喝水，放轻松。”梁斌主任一脸关怀。 妍妍喝了一口水，心情慢慢平复。 梁斌继续问道：“你确定那本日记本和案件有关吗？” “我确定，我仅仅只看了一行，每一个字都触目惊心。 父亲说他有罪，他和二十年前的案件脱不了干系。 不过后面的内容我没有看见，听说父亲的日记本失踪了，也许藏在某一处地方，或者被父亲进行了销毁。” ...... 妍妍走出审讯室后，双腿发软，身体无力。 刘子明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他知道妍妍一定身心俱惫。 这样的谈话方式与警界新人来说，无疑是压力山大。 更何况，里面的人也许会指着你的鼻子问你，你父亲是警局内鬼，你知道吗？ 当然，梁斌并没有这么做。 “妍妍——”刘子明满眼都是他可怜的小警花，这个可爱的女孩她不该承受如此的生命之重。 “刘队——”妍妍仅看了刘子明一眼，眼眶像断了线的珍珠，潸然泪下。 两人路过孙梦的办公室，里面亮着灯光。 凌晨，警局内虽然灯火通明，但是大家都很安静。 一点点响声都会被无尽的放大，孙梦办公室的门缝里面亮着灯光，百叶窗没有完全拉合上。 刘子明突然立住了，猫着一只眼睛看向那扇窗户。 突然，孙梦很警惕地回眸一视，她看见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窗户缝隙中露出一只眼睛，那种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像窥视，像洞察，像看穿。 孙梦本能地掏出了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很轻巧，上面的花色很精美。 那把匕首是她和冷军去云南考察缉毒大队时，在当地跳蚤市场买来的。 当时她第一眼就觉得这把匕首的外观特别漂亮，冷军二话不说就给她买了。 当时卖家的眼神却很奇怪，他对着孙梦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姑娘，美丽的东西都是有毒的，比如漂亮的蘑菇。 这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不要轻易利刃出鞘，当心被反噬。” 当时孙梦没在意，一方面是听不懂正宗的云南口音，二来是那把匕首太漂亮了。 匕首上面的花纹很精美，是一条凤和一条龙。 此刻，孙梦手里握着那把匕首，紧紧贴在胸口。 猛地打开门，四周环视了一圈，凌晨子时的警局走廊上没有一个人。 难道刚才那只眼睛是她的幻觉，孕早期会产生幻觉吗？ 孙梦在搜索引擎里面输入了一行字。 下一秒，弹出了许多相关的提问。 权威医生给出了解释，说一般情况下怀孕是不会导致幻觉的，如果产生幻觉大多数是因为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孙梦跑进了监控室，让值班人员调取刚才的监控。 刘子明之前已经和监控室的人员交代，不允许有人擅自调取监控，孙梦扑了个空。 ...... 刚才孙梦突然冲出办公室，刘子明和妍妍快速躲在隔壁的楼道口。 刘子明捂着妍妍的嘴巴，示意她别吱声。 孙梦这个女人的疑心病貌似很重，她的眼睛刚才与他进行了短暂的对视。 他发现这个女人在一个人的时候，表情很冷，冷得像冬天屋梁上面的冰锥子。 正文 第546章 最近让我，盯着孙梦 “刘队，怎么了？”妍妍被刘子明紧紧贴着，快要喘不过气的感觉。 “快走！”刘子明拉着妍妍的手，快速跑回了刑侦室。 两人回到刑侦室，妍妍看见刘队死死攥着她的手，脸颊一阵滚烫。 “刘队，可以松开了吗？” 刘子明这才注意到，他攥着小警花的小手手。 这可不适合，刚才两人在警局院子里面紧紧拥抱，这会儿又拉着人家的小手手。 老庄尸骨未寒，指不定要跳出来钻进他的梦里，指着他的鼻子说，“刘子明，别特么老牛吃嫩草。” 虽然他很想说一句，老牛吃嫩草怎么了？越嚼越香！ 但是此刻他没什么心情想这些了，孙梦的警惕性太强大了。 刚才她手里是一把匕首，很精巧的女士刀具。 这是女人防身的东西，是一种冷兵器。 这把匕首他了解过，坚固锋利，但是只要击中对方的要害，那可是刀刀致命的好武器。 “刘队，您刚才是在偷窥孙梦干嘛？”妍妍问道。 “不是偷窥，那是侦查！”刘子明拍了拍妍妍的小脑袋。 “孙梦有问题，这女人和冷军关系不一般，也许是我们调查冷军的一个突破口。 你知道，男人一旦心里有了一个女人，都很容易失智，很容易露出马脚。” 妍妍想了想，继续说道：“就像刚才您在楼下那棵大树下痛哭流涕的样子？” 刘子明突然红了脸，语无伦次地说道：“我那是被沙子蒙了眼睛，脑壳疼，肚子疼！” 妍妍扯了扯嘴角，一脸看破不说破，“刘队，要不最近让我盯着孙梦吧？我们都是女人，比较容易接近。 你刚才那副偷窥的样子，如果被人看见了，人家会以为你对孙梦想心思呢！” “想心思？别开玩笑了，我......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刘子明的眼神死死注视着妍妍，妍妍惨白的脸颊浮上了两朵红云。 两人的眼神很快落在吕墨的座位上，心口纷纷一紧。 “刘队，我今天去看过吕专家了，他当时正在睡觉，我就没进去。 严医说得对，有时候看似是一线希望，其实是凶手给咱们放了鱼饵，骗咱们上钩。 不过，那浑蛋没有将吕专家直接咔嚓了，他还算有理智，知道不能袭警。”妍妍问道。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们反应慢一点，吕墨基本上已经被他给咔嚓了。 他的确没有割破吕墨手腕的血管，只是伤到了肌肉部分，估计以后举枪是成问题了。 如果我们晚一点抵达速八酒店，吕墨一定会失血过多而亡。 这家伙之所以不杀吕墨，也许吕墨的死根本刺激不了他，他对吕墨行凶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警告我。 妍妍，你要离我远一点！ 那浑蛋开始动我身边的人，我打算让警局出两名警员24小时保护娜娜和我妈。” 妍妍点头如捣蒜，“娜娜和阿姨一定要进行秘密保护，她们手无寸铁，那浑蛋如果......” 妍妍不敢往下深想，眼眶却一阵泛红，“娜娜是我的好朋友！”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娜娜都告诉我了，你们早就加了微信，谢谢你一直陪伴她。娜娜也很想念你！” 两人短暂的感性了一会儿，听见走廊上急促的脚步声。 刘子明将手机打开，妍妍发现他竟然连上了警局的监控系统，他的手机上可以看见走廊上的一举一动。 孙梦四周看了看，敲开了冷军办公室的门。 “妍妍，这女人一天去了冷军办公室不下于三次。 这两人有猫腻，你最近盯着她要小心点。她身上有一把匕首，是云南那边铁匠铸造的冷兵器。” 妍妍点点头，眉宇之间散发出凛冽的光芒，大有一种要揪出大鬼的决心。 ...... 孙梦敲开了冷军的门，一脸惊悚地看着冷军。 冷军将她赶紧拉进了办公室，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小梦，咱们不要来往太过频繁，你一天敲门不下于三次，小心被人怀疑。” 孙梦眉头紧蹙，“爱怀疑就怀疑呗！我是您的下属，又是您的秘书，正常对接工作十次八次都行。 军哥，出事了！” 冷军皱着眉头，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快说！” “刚才我在办公室，突然回头看见一只眼睛在偷窥我。”孙梦的眼睛瞪得很大，看起来还沉浸在恐惧中。 冷军摸了摸孙梦的额头，担心道：“你身体没事吧？是不是孕早期的正常反应？ 我让你早点回去休息，你为什么不听？” “军哥，我身体没事！ 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只眼睛的眼白是血红色，看着就是一只常年熬夜的眼睛。 他死死盯着我，我敢确定那是刘子明的眼睛。 他看人的眼神很恐怖，看谁都像是坏人。”孙梦的身体在剧烈地发抖。 冷军搂着她，安慰道：“小梦，别怕！不要疑神疑鬼，自己吓唬自己！” 孙梦猛地挣脱开冷军，坚定地说道：“我刚才去海港警局监控室，他们的人不同意我查看监控，这里面一定有鬼。 咱们虽然人在海港警局，但是他们的人好像已经开始有了防范意识，我怀疑这一切都是刘子明搞的鬼。” 孙梦的眼睛紧紧盯着冷军，喉咙里溢出了一句锋利如刀的话，“军哥，这个人留不得，得治治他！” 冷军心里“咯噔”了一下，上前将双手放在孙梦的肩膀上，“小梦，孕妇要注意情绪稳定，这样的活儿不需要你操心，交给我！ 对了，我已经联系了姚文龙部长，还有我小舅子薛平华。 海港市委组织部这边的马常斌也已经联系好了，放心吧！” 孙梦眼底生出一道光，“江洋本人同意了吗？” 冷军坚定地点点头，说道：“江洋不亏是我一手提拔上去的，知恩图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 只要我们这边确定好了，上面没问题，江洋就可以直飞海港市。” 话落，孙梦扑进了冷军的怀里。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漆黑如墨染般。四周很静谧，只有两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月光洒进了室内，照在孙梦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忽明忽暗。 她从口袋里取出那枚龙凤匕首，一脸温柔地说道：“军哥，你还记得它吗？” 冷军拿起来看了看，笑道：“当然记得！某个小丫头当时第一眼看见它，腿都迈不开了。 我知道你喜欢它，就给你买了。 小梦，你有这个安全意识很好！最近不太平，你要懂得保护自己。 我不一定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你要照顾自己和晚霞。” 孙梦“噗嗤”一笑，“军哥，你为什么确定我肚子里面是个女孩？” 冷军摸了摸孙梦平坦的小腹，她的小腹没有一丝纹路，甚至没有一丝赘肉。 他喜欢她的小腹，像少女的腹部一样平整。 现在里面有他们的结晶，他们的孩子会在小梦的“房子”里十月怀胎，然后伴随一声啼哭声，横空出世。 “我有心灵感应，小家伙一定是个女孩儿，像你一样模样俊俏。” 话落，冷军蹲下身体，将耳朵贴在孙梦的腹部，“让我听听孩子的声音。” 孙梦莞尔一笑，看向冷军的侧颜，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像要退休的人。 他浑厚的低音炮嗓音，迷人的颜值，一身浩然正气，是她同龄人所不能比拟的。 “军哥，才三个月呢，等到了五个月就可以感受胎动了。” “是吗？我都快忘记为人父亲的感觉了！ 小梦，谢谢你让我又当了一次父亲。” 冷军站起身，孙梦偎依在他的怀里。 他抚摸着她干练的短发，柔声说道：“小梦，等咱们去瑞士，你把头发蓄上，我喜欢你长发飘飘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很多粉丝们本月的投票已经到达上限，可以给作者在《追凶三十三天》第一章节留下你们的章节评论哦！如果你们还有月票，可以都给作者哈~免费金币也可以助力~ 正文 第547章 一双眼睛，暗处窥视 刑侦室，刘子明和妍妍紧挨着，两人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孙梦走进冷军的办公室已经有一个小时，两人在里面究竟商量什么大事？ 即便是上级和下级关系，凌晨已经过了子时，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 “刘队，你猜他们在里面商量什么？”妍妍问道。 “也许......什么也没商量，就像咱俩这样......紧紧靠着！”刘子明看了看妍妍，笑了笑。 妍妍这才发现自己紧挨着刘子明，喜欢一个人，身体是藏不住的。 妍妍红着脸刚想说些什么，手机画面中孙梦走出了冷军的办公室。 冷军站在门口，两人四目相视了几秒，看上去有些依依不舍。 刘子明太知道那种感觉了，男女之间如果互相喜欢彼此，在一起的时间永远觉得不够。 “你看看，冷厅长的眼神像不像一个怀春的小伙子？” 妍妍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孙梦，“你还别说，这个孙梦的眼神也像个怀春的少女。” 孙梦转身离开后，突然做了一个动作，吓得刘子明和妍妍眼眉一瞪。 “刘队，你刚才看见了吗？”妍妍两只丹凤眼瞪得直直的。 刘子明和她面面相觑，点点头，“她刚才的反应会不会是？” 妍妍点头如捣蒜，她虽然没有经验，但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如果我没猜错，孙梦一定是有了，这孩子会是谁的？”妍妍问道。 “反正不是我的，我不喜欢短发女人，我喜欢扎马尾辫的。” 刘子明刚说完，妍妍脸颊一阵滚烫，“别贫了！这孩子会不会是......” 妍妍欲言又止，刘子明点点头，一脸坚定道：“八九不离十，是你冷伯伯的！” “他年纪这么大了，还能？”妍妍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刘子明笑了笑，拍了拍妍妍的小脑袋，“老当益壮，听过没？倒是这个孙梦，年四十，属于高龄产妇。” “嗯，咱们别瞎猜了，明天我想办法去试试她！”妍妍的眼睛里生出了一道光，大有一探究竟的决心。 刘子明愣了愣，接着说道：“你打算怎么试？” “用女人的方法，保密！”妍妍说完，打开电脑开始查些什么。 刘子明从身后轻轻拎起她的马尾辫，语气故作严肃，“你刚出院，不允许加班。那边有我一张躺椅，今天就让给你了。” “我不困，我在医院睡过了，我现在只想揪出拉我父亲下水的大鬼。”妍妍眼眶一阵泛红。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他能感同身受，“咱们一直揪着他不放，也许他也在暗处观察咱们，最近这些日子要注意安全。” 妍妍像是没听见似的，眼睛紧紧盯着电脑屏幕。 刘子明转身看向窗外，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保安室亮着昏黄的灯光。 海港警局大楼虽然灯火通明，但是四周异常安静。 纪委占用的那间会议室貌似结束了今天的谈话工作，走廊上出现了轻重缓急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刘子明站在窗户边看见纪委小组坐上了纪委的专用车离开了警局。 时间已经是4月11日凌晨四点半，天空中出现了若隐若现的鱼肚白。 再过半个小时，凌晨五点天空就会慢慢变亮。 黎明破晓之际，每个人都心事重重，期待黑暗被金黄色的太阳折射得体无完肤。 他回眸看向妍妍，想邀请她一起等待日出升起，妍妍已经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脱下外套，他打算给亲爱的小警花盖上，她刚出院，身子还虚弱。 抬头看向她的电脑屏幕，上面是一张陈年旧照。 妍妍刚才是在看QQ空间，她的照片都存在里面，还上了锁。 画面中，老庄一身警服，英姿飒爽，眉宇之间散发出正道的光。 这张微微泛黄的照片，一定是妍妍通过扫描上传上去的。 照片右下角有日期，往前推算，当时刘子明还没有入警队。 那时候的妍妍还是个小女孩，门前的大门牙正在换牙，看起来又可爱又滑稽。 老庄当年还是刑警队的副队长，一身警服下，两只胳膊一边挽着师母，一边搂着妍妍。 这是一张无比珍贵的照片，当时老庄的眼神很坚定，很纯粹。 刘子明敢向天地保证，当时的老庄一定还是一个滚烫的红心。 人是最复杂的物种，人会自私、会功利、会贪婪...... 我们不要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会保守一颗初心。 人变化的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 刘子明将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妍妍的身上，刚准备离开时，妍妍的小手竟然抓住了他。 “爸爸——不要走——” 她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爸爸，眼眶潸然流下了两行热泪。 刘子明心口一紧，眼睛一热，拇指和食指摩擦着妍妍的手背面。 妍妍的手背面很顺滑，不像她的手掌心，以及虎口处，有许多茧子。 警校毕业的她，射击、拳击、格斗，样样精通，在校期间留下了警校人员的专属痕迹。 刑侦室亮着灯，刘子明将妍妍的小手轻轻放下，蹑手蹑脚将灯给关上。 坐在椅子上，他回眸注视着妍妍的侧脸。 妍妍遗传了老庄天生的白皙皮肤。 在昏暗的视线下面，她满脸的胶原蛋白都在向他炫耀，她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老庄自杀的最后一根稻草，其实也有他刘子明一份力。 虽然妍妍没有责怪他，但是师母那边就不一定了。 师母看他的眼神很怪异，具体哪里怪异，他说不清楚。 但是他能够察觉出来，师母对他心存芥蒂。 他和妍妍之间，也许终将只是意难平。 就像夜空中的烟火，起初是绚丽的，最后终究落寞在尘埃中。 妍妍睡意很浓，刘子明却毫无困意。 连日来的熬夜加班，他已经形成了睡眠障碍，晚上睡不着觉。 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那些已经死去的人。 他们在他的面前飘来飘去，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在疯，有人在怒...... 一张张已故的脸，在和他诉说他们心里的秘密和不甘。 五分钟的努力入睡模式宣布失败，他干脆蹑手蹑脚走出了刑侦室。 走廊上很安静，警局内部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多盏。 这个点，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的身体像他这般耐艹。 时间不语，却悄悄流逝。时间已经到了早上五点，早春的清晨还是很冷的。 他的外套在妍妍的身上，身上就穿了一件紧身的灰色长款T恤。 如果不看这张脸，他的身材还是不错的，八块腹肌仍然保持着。 平时他穿得宽松，很少有人看见他的真材实料。 漫步在海港市的街道上，包子铺已经升起了炊烟袅袅，空气中有细软豆沙的味道，有青菜香菇、松子烧卖的味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去0.5公里外的“小五豆浆店”喝碗热豆浆，吃两根油条。 最近警局大伙儿都很辛苦，他打算今天请大家吃顿早餐，抚慰一下兄弟姐妹们的肠胃。 走在街道上，他突然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窥视他。 他停下脚步，身后那种被跟踪的感觉戛然而止。 当他再继续前进时，那种被人跟踪，被人窥视的感觉有卷土重来。 他猛地回头扫视四周，空荡的街道上，除了包子铺、面馆、豆浆店的老板和伙计正在忙着准备早高峰的早点，街道上人烟稀少。 除了环卫工人正在清扫街道，还有三三两两的汽车偶尔穿梭而过。 他立在原地眼眉竖了起来，清晨的风吹在熬夜人的身体上，他冷得发抖。 心里那种发毛的滋味越来越强烈，大白天的恐惧完全不输于黑夜。 让一个人害怕的，从来不是黑暗，而是从心底向外面涌出来的恐惧。 正文 第548章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刘子明对着空旷的街道大声叫道。 声音随着清晨的风，被吹散得四分五裂，无人回答。 只有不远处的包子铺，老板娘冲着他笑了笑，老板娘认识海港警局所有警员。 这家包子铺在警局附近开了十多年，都能算是一个情报局了。 有些人在这边吃早点，随便讨论点什么案情，老板娘都能说上两句。 如果有人胡乱造谣，老板娘还会一边给你装包子，一边笑着批评那人两句。 刘子明朝着老板娘点点头，又四处看了看。除了扫地的环卫工人看了他一眼，并无人在窥视他。 他加快脚步前往“小五豆浆店”，感觉身后跟踪他的脚步也在提速。 他放慢一点，身后那人的脚步也跟着放慢速度。 一路上，他试验了多半，屡试不爽。 距离“小五豆浆店”只要再穿过一个狭窄幽静的小巷子，便可以抵达。 清晨的小巷很安静，只有几位早起的老人家正在燃烧煤炭炉子，上面的开水壶冒着热气。 加快脚步走了一会儿，他看见地面上出现了一滩水洼。 水洼可以倒映出身后的建筑物以及人。 隐约中，他看见水洼上面除了他的身影，还有一个人影在晃动。 一股恐惧涌上心头，他回眸大叫了一声，“我知道你在跟踪我，出来吧！” 立在原地许久，没有人回应他。 只有周边早起的居民勾着脖子望着门外，随即便关上了门。 刘子明一双眸子死死注视着四周，像是在扫视那个人影。 他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他的身体很耐艹，不至于产生幻觉。 走出巷子的尽头，他抵达“小五豆浆店”，快速采购完毕后，一路返回到海港警局。 回去的路上，他被人跟踪的感觉没有了，但是后脑勺有种被狙击枪瞄准的感觉。 抵达海港警局，这种感觉不见了。 他确定自己被人跟踪了，那个人也许和他一样，一夜未眠，正在想办法怎么对付他。 方小可拿着刘子明买回来的豆浆油条，正在发放给所有人。 这时，冷军一身正气出现在警局的大办公室。 他的气色不太好，眼眶下面竟然生出了黑眼圈。 他初来时神采奕奕，这会儿满脸倦态，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什么。 孙梦紧跟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样子有点像他和妍妍的样子。 刘子明拿着豆浆油条走向冷军，冷军笑着注视着他，迎了上去。 “冷厅长，孙主任，这是我们海港市最好吃的豆浆油条。 吕墨最爱吃这口，可惜他现在只能输液。 对了，孙主任，您昨天代表省公安厅去看望吕墨了吗？” 孙梦没来得及开口，方小可嘴里包着油条说道：“昨天我和孙主任一起去的，我代表海港警局，孙主任代表省公安厅。 吕专家的病房里面现在鲜花、营养品、水果篮，应有尽有。” 刘子明像是没听见似的，在冷军和孙梦之间眼神来回移动，直到二人接过他手中的早点。 冷军笑着说道：“子明，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又熬了大通宵？” 刘子明感觉冷军的笑容有一股阴冷的凉气，像刀子一样划过他的脸。 立在原地，他没来由打了一个冷颤，身上的汗毛全部倒立了起来。 “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一堆死人！”刘子明扯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冷军和孙梦的脸色虽然故作镇定，但是面部微表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分析面部微表情是吕墨的活儿，但是两人相处久了，他也学到了一星半点。 吕墨曾经教过他一个技巧，一个人心虚的时候，眨眼睛的速度和小动作都会增多。 如果一个人在害怕，他的瞳孔会紧缩，鼻孔也会有明显的收缩状。 孙梦此时正在摸自己的鼻子，眨眼的速度也很快。 刘子明心里暗笑了一声，女人终究是女人，情绪容易暴露。 冷军就不一样了，他身经百战，在人和鬼之间穿梭多年。 他经得住刘子明的眼神逼视，经得住他的话里有话。 “闭上眼睛都是死人？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毕竟你也目睹了老庄的死！”冷军的声音很关切，却让刘子明心口一紧。 鼻子里面发出两声轻笑，他将身体走近冷军，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两拳。 冷军眉头蹙了蹙，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反感。 孙梦当时就不乐意了，含沙射影地说道：“刘队，您身上的烟草味隔着五里地都能闻见，你离厅长远点。” 话落，冷军故意瞪了一眼孙梦，“小孙，怎么和刘队说话的？” 孙梦低头不再言语，拿着油条刚准备吃一口，突然做出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一屋子的人有不少人看见了孙梦的反应，满目诧异。 大家都听说这个女人是个不婚主义者，据说还是丁克族，她这反应不对劲啊！ 方小可嘴里叼着吸管，眼睛一亮，神叨叨地对刘子明说了一句，“孙主任是不是有了？” 刘子明飞快看了一眼冷军，冷军的脸色顿沉。 “有你个头！吃完了赶紧干活去！”刘子明轻轻拍了拍方小可，她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冷军立在原地貌似有点尴尬，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厅长，您刚才出去散步了吗？” “散......散步？”冷军的话语像卡在了喉咙里。 “刚才我看见一个身影一路跟着我！”刘子明笑得一脸诡异，继续说道：“那家伙的体能不错，我快他就快，我慢他就慢。” 冷军愣了一下，笑得有点僵硬，“这么调皮？” “是啊！真调皮！也许他暗恋我！哈哈哈！” 说完，刘子明转身离开大办公室，留下冷军愣在原地发愣了三秒。 孙梦走进卫生间，将门反锁，吐得肝肠寸断。 抬起头时，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头干练的短发下面是一双眼泪汪汪的眸子。 她没想到当母亲这么辛苦，她的孕吐反应很大。 孕妇不能看见油腻的东西，那个刘子明一定是故意的。 转念间，她觉得不可能，刘子明不会知道她怀孕的事。 不管怎样，这个刘子明是个危险人物，他的眼睛很恐怖，像她口袋中那把龙凤匕首的刀锋。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她感觉自己已经被他杀得体无完肤。 漱完口，她洗了一把冷水脸，神志清醒了许多。 整理一身修身的警服，镜子中的她，风韵犹存。 等到了瑞士，她会蓄上一头长发，和军哥开着吉普车前往少女峰。 少女峰是瑞士著名的滑雪区，拥有壮美秀丽的阿尔卑斯山景观，是久负盛名的度假和疗养胜地。 到时候他们可以带着“晚霞”，一起来一次亲子游。 怔了怔神色，孙梦立在镜子前面，冲着自己笑了笑。 这么多年都坚持过来了，军哥很快就退休了，他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孙梦走出女士卫生间，恢复一脸气定神闲。 等孙梦的脚步声走远，卫生间的一扇门缓缓地打开了，妍妍冷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她刚才将手机放在地上拍下了这一切。 手机调至静音模式，她看着孙梦在水池边的反应，确定她肚子里面有了男人的种。 一路快速跑回刑侦室的路上，她看见孙梦拿着茶杯前往茶水间。 孙梦朝她笑了笑，局里局气的样子很有气场。 她手里貌似有一颗药丸，应该就是传说中孕妇必须口服的叶酸。 妍妍回之一个淡定的笑容，与她擦肩而过。 猛然，她立在原地了。 回眸时，孙梦也定格在原地。 两人互相对视了两秒，再次相互寒暄地笑了笑，各自扬长而去。 两人心里都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孙梦知道她是庄建国的女儿，听说她和那个刘子明的关系也含糊不清。 两人名义上是师徒关系，但是看对方的眼神却像是一对恋人。 孙梦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这里人鬼分不清。 也许是心里有鬼，看谁都像鬼吧！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更新就到这里，作者要精修前面的章节！晚安，我的粉儿们，么么哒！ 乖乖们，每天坚持投票+赠送免费金币+章节评论哦~ 正文 第549章 大龙殷凯，抵达机场 陆大龙和殷凯抵达澳洲墨尔本机场，两人走下飞机双手抱臂，冻得浑身打哆嗦。 虽然时差只相差两三个小时，但是南半球和北半球的季节完全相反。 国内的四月份是春天，在澳洲这边是秋天。 两人没来得及回家收拾行李，各自穿了一件薄外套，里面一件内搭。 “这就是墨尔本啊？ 我刚才在飞机上看了折页，据说这地方是世界著名的旅游城市和国际大都市。”大龙哆嗦着身子，取暖全靠抖。 殷凯也挺冷的，机场这边很空旷，两人必须赶紧走进大厅。 刘队说了，会有驻外大使馆的人来和他们对接，中午他们会去维多利亚首府与旅行社集合。 “人呢？刘队该不会诓骗了咱们？根本没有人接应我们！”殷凯四处张望，现在是澳洲的上午十点。 大龙顿时不乐意了，站在大厅吹着暖气，看着机场行李转盘，压着嗓子说道：“刘队为人正派，他不会骗我们，除非他笃定咱们此行回不去，但是他没必要这样做。” 殷凯冷冷地说道：“但愿吧！当年欧阳焱和杨心蕊被秘密送往澳洲，一定是有人安排的。 时隔二十年，找到他们的希望其实很渺茫。” 大龙不乐意了，埋汰道：“这还没找呢，你就开始打退堂鼓了。难怪刘队是正的，你是副的。” 殷凯白了他一眼，嘟哝道：“人傻块头大！” “你说谁傻呢？ 刘队说了，在外面要团结，你是不是故意找茬啊？”大龙气血上来了，抡起拳头佯装要揍他。 殷凯也是武警学校毕业的，虽然不如陆大龙的块头大，但是他的身体短小精悍，属于灵活型选手。 两人刚准备在澳洲墨尔本机场耍两下子，远处走来一位斯文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高175cm左右，寸头，肤色白皙，手指甲一尘不染，年龄看上去和刘队差不多大。 “二位是从海港市过来的吗？”男子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大龙抢先问道。 男子笑了笑，继续说道：“很容易辨别！刘子明说了，如果在机场看见两名中国男士正在吵架，一定就是你们二位了。” 大龙怪不好意思的，殷凯脸上的表情也有点不自然。没想到他们二人喜欢互掐，已经形成了特色。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驻外大使馆的一级秘书，接下来一周时间你们的生活方面可以与我联系。 刘子明是我高中同学，我们是好兄弟，你们的事情他已经告诉我了。 我叫鲍军华，大学毕业之后，被安排前往澳洲驻外大使馆。”鲍军华说完伸出手和大龙、殷凯二人握了握手。 三人寒暄了一块，鲍军华安排了一家环境不错的西餐厅。 桌上的菜系很丰富，皇帝蟹龙虾、皇帝蟹、白牡蛎是澳洲的三宝。 陆大龙一副没见识的样子，拿着刀叉大快朵颐，机餐分量少得可怜，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军华，这是什么？”大龙挺自来熟的，张口闭口连人家姓氏都省去了。 殷凯一直低着头，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龙，这是袋鼠肉！味道和牛肉很接近，但没有牛肉嫩，澳洲的国兽。” “袋鼠肉啊？第一次吃，我多吃点！”大龙看上去挺兴奋的，有种来旅游的感觉。 殷凯知道，眼前的平静也许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整兵待戈。 鲍平华看出两人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性格，大龙性格大大咧咧，说句不好听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殷凯看着就比陆大龙段位深，此人很少言语，眉宇之间总是心事重重。 “殷凯，先好好吃饭，中午十二点去旅行社集合。这次是自由行，可以不用跟着他们到处跑。 他们今天应该会去伊丽莎白塔、维多利亚女皇大楼、格里芬湖的艺术馆，以后有机会你们再来。 子明交代我的，我已经都调查了，欧阳焱和杨心蕊当年就是在墨尔本机场下的飞机。 墨尔本一共有四百多万人口，如果这样大海捞针去找，别说七天，七年都不一定找得到。 我这边的线索不多，我调查到他们二人没有办理暂住证，也没有办理身份证。 他们最后出现在墨尔本皇家植物园附近，然后就音信全无了。”鲍平华说道。 殷凯点点头，接过鲍平华手里仅有的一点可怜的线索看了起来。 七天之内，想要找到他们简直难如登天。 陆大龙貌似挺喜欢吃袋鼠肉的，一整盘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殷凯，你吃啊，接下来咱们要辛苦七天。”大龙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凑近看了看殷凯手里的资料。 殷凯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说话吐沫星子乱飞，有辱斯文。 鲍平华笑了笑，感觉二人有点欢喜冤家的感觉。 殷凯喝了一杯浓缩咖啡，一双单眼皮看向鲍平华，直接问道：“墨尔本皇家植物园距离我们有多远？” “你们十二点去维多利亚首府与旅行社集合，墨尔本皇家植物园距离首府大约十公里的路程。 等你们集合完毕，我可以开车带你们一起去。 距离你们集合的时间还有半小时，从这家西餐厅前往维多利亚首府需要八分钟的路程。” 鲍平华说完，殷凯心里踏实了一些，此人不亏是驻外大使馆的一级秘书，安排行程的一把好手。 “快点吃，你还有二十分钟的干饭时间！”殷凯白了一眼陆大龙，他正在享用澳洲三宝。 刘子明一直在看手机，这个点陆大龙和殷凯应该已经抵达澳洲。 大龙马大哈不知道发消息告诉他一声，殷凯这么缜密的人也应该知道啊。 鲍平华有没有接到他们？他们会不会在机场迷路了？会不会在机场被什么人给骗了？ 胡思乱想了半天，他索性拨打了一组国外电话。 鲍平华结完账，准备带着大龙和殷凯去维多利亚首府与旅行社集合，突然接到了刘子明的电话。 他笑了笑，看向二人，“你们刘队的电话，应该是不放心你们！” 大龙笑呵呵地说道：“那是！我们现在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我们在南半球，他在北半球，漂洋过海才能来看我们。” 殷凯白了他一眼，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天生就可以成天乐呵呵的，心里面完全装不下心思。 一想到晚上要和陆大龙共处一室，殷凯头皮就发麻。 因为二人是警局的副队长，一般出差或是学习，经费有限，两人都是共处一室。 陆大龙倒头入睡，秒睡，整夜都在打呼噜。 第二天殷凯总会瞪着一对黑眼圈无情地看着他，问一句：“你老婆怎么受得了你的？” 大龙不怒反笑地说道：“我老婆听不见我的呼噜声，彻夜难眠，这就是爱～” 鲍平华接通电话，里面立刻传来了刘子明焦急的声音。 “平华，大龙和殷凯和你遇上了吗？” “遇上了！如你所料，他俩在机场就开始互掐了。”鲍平华笑着说道。 “那就好！接下来七天就辛苦你了！ 不管结果如何，让他们一定要如期返回，不要恋战！安全第一！”刘子明婆婆妈妈地说道。 鲍平华大吃一惊，笑道：“子明，你现在的样子和咱们当年高中班主任罗莉莉有的一拼啊，碎嘴得很！” “可不是吗？日子久了，我们就会活成当年我们不喜欢的模样......” 陆大龙和殷凯前往维多利亚首府大楼前的广场，与旅行社进行了汇合。 鲍平华给他们当了翻译，替他们二人和旅行社请了假。 三人一同前往十公里外的墨尔本皇家植物园。 正文 第550章 两起案件，扯上关系 刘子明给鲍平华打完电话，心里踏实了许多。 他这老同学上学期间就是个性格沉稳的好学生，把大龙和殷凯交给他，放心，靠谱！ 妍妍走进刑侦室，阴着一张俏脸，漂亮的蛾眉轻轻地蹙起。 “妍妍，怎么了？”刘子明问道。 “有发现！” 妍妍关上门，取出手机，两人一起看了刚才孙梦在卫生间的视频。 “这反应如果不是严重的胃病患者或者酗酒导致，百分之百就是怀孕啊！”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妍妍瞪直了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我刚才看见她去茶水间打水，手上貌似捏着药丸。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种药丸是孕妇服用的叶酸。 刚才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这女人的眼神很可怕。” “是不是那种笑里藏刀的感觉？”刘子明问道。 “没错！何止是笑里藏刀，简直是笑里面藏着定时炸弹！”妍妍看着刘子明，身体在微微发抖。 刘子明突然有点心疼，“妍妍，别怕！不就是一只母老虎！” “母老虎也是会咬人的！尤其是当母老虎怀了崽，她们的攻击性会变得更强大。 你知道吗？为母则刚！”妍妍的眼眸越来越沉，像是看见了一只女鬼。 “妍妍，你最近小心点，一定要跟紧我！”刘子明将双手放在妍妍的肩膀上，语气很严肃。 妍妍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听说昨天在茅山火葬场后面的那片湖里，发现了三具陈年白骨？” 刘子明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还是说出看口。 “妍妍，三具男子的白骨和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有关，和你父亲......”刘子明终究是说不出口，这对于妍妍太残忍了。 老庄是她的信仰，这份信仰一再破灭，这对于他可爱的小警花而言，简直是一种灾难。 不过妍妍好像比他想象的更加勇敢，她开门见山地问道：“刘队，十年前的案子和我父亲有关，对吗？” 妍妍与他之间的距离很近，两人对视的时候，妍妍嘴巴的热气呼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情不自禁抖了一下，愣是按捺住了内心深处的原始本能。 “妍妍，你是个好女孩，我知道......”刘子明想安慰她几句，没想到被她打住了。 “刘队，我想去见见那三具尸体。” 两人抵达法医室，发现二号法医室和三号法医室的门都关着。 走廊朝西，最里面一间屋子亮着灯光。两人寻过去，看见严勇和夏果果正在忙碌工作。 听见脚步声，他们二人纷纷抬起头看向刘子明和妍妍。 “你们怎么换了解剖室？”刘子明问道。 严勇耸了耸肩膀，用手指着四周，“刘哥，这间屋子是我们法医处最大的办公室，尸体越来越多了。” 刘子明环视四周，这间屋子最起码有六十几个平方。 严勇和夏果果知道三名男性死者与十年前的案件有关，特意将冷氏三朵姐妹花的尸骸也一并运到了这间屋子。 六张解剖台上面各自躺着陈年尸骸，三名男性死者的身份还没有确认，所以他们的解剖台侧边没有贴便签。 妍妍没有说话，慢慢走向三具男子的白骨。 这三具男子的白骨沉在湖里面十年，仍然保持着完好的尸骨形象。 如果是沉入海底，他们也许就会更加惨烈。 海里面凶猛的鱼类很多，不同于淡水湖，他们也许一个月不到就会尸骨不存。 严勇和夏果果面面相觑，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低着头继续干活。 这三具白骨从单小兵的口供中阐述，并不是庄建国杀害的，但是他是协助将尸体沉湖的帮凶。 妍妍的身体正在不可控制的发抖，刘子明想安慰她几句，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四周太安静，刘子明看向严勇，问道：“兄弟，查明三具男子尸体的死因了吗？” 严勇点点头，看了看果果，“果果，你来汇报吧！” 夏果果摘下口罩，一张清冷的脸蛋很白皙，是那种亚洲人少有的冷白皮。 “三具尸体虽然已经沉入湖底十年之久，但是他们的致命伤仍然体现在白骨上。 我们在电脑中将刀具库存图片进行了三次排除法，都没有发现与死者刀口吻合的凶器。 直到我看见手中的一把手术刀，我才幡然醒悟，是我们一叶障目了。 我将手中的手术刀与三名失踪者的伤口进行了对比，发现完全吻合。 凶手使用的是一把手术刀，他可能是一名医生，或者是学医的。” 刘子明心脏一紧，他脑袋中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冷念丞，一个是李国栋。 十年前，冷念丞还没有去英国就读医科大，但是李国栋已经是冷俊峰的专属医师。 如果杀人凶手是李国栋，那么此人已经埋入尘土，警察不可能再刨了他的坟冢。 他的杀人目的和杀人动机，才是他们目前最需要调查的真相。 “过来！”夏果果的声音很清冷，刘子明和妍妍立刻被她吸引。 两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向了死者的伤口处，每人吼管部位都有一刀长长的口子，目测有30cm。 依稀可以辨别出，死者的伤口是被一把很精细的刀割破了血管。 夏果果将手中的一把散发出寒光的手术刀落在其中一名死者的喉管上，四人发现刀口与伤口完全吻合。 确认完毕，是一把手术刀要了三人的命。 刘子明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时，法医处的走廊上传出了急促的脚步声。 三十秒不到，DNA检测中心那边的同事拿着三名死者的检测报告出现在这间屋子的门口。 “各位，死者的身份信息已经出来了，三人都不是我市人口。 我们在23个省的人口系统数据控中找到了他们。 三名男子来自D省，十年前的年龄和骨龄都是20岁......” DNA检测中心的同事离开后，四人相互传阅了一遍。 刘子明拿着这份报告拉着妍妍赶紧返回刑侦室，他必须尽快通知刑侦一组的夏枫，告知他们已经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刑侦一组人员很快归队，刘子明在会议室和他们召开了一个短会。 两个小时后之后，他们联系到三名男性死者的家属。 D省公安厅那边也给出了反馈，十年前，三名死者的家属的确报案登记了失踪人口。 这三名男孩是当地一所职校的学生，班级里的混世魔王，经常在学校霸凌，勒索同学。 刘子明联系到他们当年的带班主任，据回忆，他们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分别号称“D省陈浩南”、“D省山鸡”、“D省大头仔”。 “这三个浑小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年纪轻轻应该是想干一票大的。 没想到勒索不成，反倒是葬送了性命。”刘子明的语气很冷，但是话里话外仍然可以听出他对死者的同情，毕竟那是三条罪不至死的鲜活生命。 夏枫走进刑侦室，说道：“刘队，三名死者家属明天上午抵达海港市，领取他们的孩子回去安葬。” 刘子明点点头，眼睛却看向了妍妍。 她立在窗户边，婀娜多姿的身材俨然消瘦了一圈。 她的双肩正在颤抖，她应该是在哭。 “小庄警官怎么了？”夏枫低声问道。 刘子明在唇珠的位置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妍妍现在需要静一静。 他的父亲和两起案件都扯上了关系，性质十分恶劣。 妍妍看向窗外，眼眶迸泪。 父亲的尸体在医院太平间，保存三天后，她和母亲会送他去殡仪馆火化。 父亲白璧无瑕的一生，终究是一场欺骗。 【作者有话说】 正在追这本《追凶三十三天》的乖乖粉丝们，记得投票哦~ 正文 第551章 我祖父说，他有印象 鲍平华驾驶着一辆老吉普，带着大龙和殷凯前往墨尔本皇家植物园，这里是当年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最后出现的地方。 汽车穿梭南雅拉的鸟林大道，大龙一路很兴奋。 “平华，澳洲的环境真不错，难怪这么多人要移民。” “不错啥？想吃个火锅还要去唐人街，还不一定口味正宗。 大龙，天天吃袋鼠肉也是会腻的。如果工作可以调动，我很想回国内发展。”鲍平华一边驱车，一边看了一眼副驾驶的大龙兄弟。 “想吃火锅还不简单吗？ 回头我给你海外邮寄四川火锅作料，你随便买点丸子，虾滑，肥牛卷，就能吃到国内的味道。 这件事情就包在我大龙身上了！”大龙拍着胸脯保证道。 殷凯坐在汽车的后座，心事重重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鸟林大道继续往前行驶五公里就可以抵达墨尔本皇家植物园，天空中飞翔着许多国外的鸟类，叫不出名字。 突然，一只小体型的鸟撞上了鲍平华的车，小鸟砸得身体稀烂。 轮胎和地面急速摩擦，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穿透三人的耳膜。 打开车门，鲍平华下车打算处理这只鸟，陆大龙也跳下了车，殷凯白着一张脸紧跟其后。 “艹！刚才这鸟儿像一支箭扑上了平华的车窗，忒凶猛了吧！”大龙一脸唏嘘，主动帮忙将鸟的尸体准备扔到路边。 “大龙，给我！”鲍平华笑了笑，继续说道：“在澳洲不可以随便丢垃圾，被监控拍到要罚款。” 鲍平华取出一只塑料袋将死鸟装了进去，放在后备箱之后，对车窗做了一番清洁，三人继续前往皇家植物园。 “血光之灾！”殷凯坐在后座，嘟哝了一句。 大龙听得很清楚，埋怨道：“别说丧气话，不就死了一只鸟吗？你还整出了血光之灾！” “出师不利！”殷凯冷着一张脸，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龙回眸看了他一眼，“你想玩成语接龙，我晚上陪你玩，决战到天亮！” 鲍平华笑了笑，“子明果然没骗我，一路上有你们这对欢喜冤家，一定不会打瞌睡。” 距离皇家植物园不到两公里的路程，道路两边有一片农场，这里生活了一些居民。 “终于看见人了，国外真是地大物博，人烟稀少。 刚才一路看不见人，我心里还挺慌的，感觉像到了无人区。”大龙看着窗外，现在他不管外面是白人、黑人，见到人他心里就踏实了些。 殷凯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还知道害怕？我以为你胸大无脑！” “胸大无脑貌似是形容女人的吧？不过我胸肌是挺发达的，女人看了都自卑。”大龙锤了锤自己坚实的胸膛，笑得还挺得意的。 鲍平华一路看着二人抬杠，有点像观看国内德云社的捧哏和逗哏，一路感觉像在德云社现场。 德刚老师没有挖掘出他俩，简直是一大损失。 很快，三人抵达皇家植物园。 从门外往里看，佳木葱茏，芳草如茵，曲径通幽。 “平华，这附近有居民区，看来咱们晚饭有着落了。”大龙笑了笑。 “就知道吃，咱们是来干正事的！”殷凯的语气不太好。 他也就是遇到了大龙，这样抬杠的频率换作性格暴躁的人，估计要干架。 鲍平华四处张望，迎面走来了一位澳洲女人。 “hello，珍妮弗！”鲍平华张开双臂，走向那个白种女人。 “hi，Mr鲍！”女人热情似火，身材曼妙，双腿很细，身高目测有170cm。 女人的脖子上挂着一枚紫色的翡翠材质的吊坠，吊坠的中间镶嵌着一颗闪闪发亮的钻石，看着价值不菲。 两人好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相拥过后，还相互行使了亲吻礼。 大龙喉咙发出“咕咚”一声，被殷凯逮住了，“注意点，你哈喇子流一地了。” “这是澳洲的问候礼？那就是说珍妮弗待会儿要和咱们......”大龙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做好了准备。 “看来你很适合生活在这里，这里的陌生人初次见面也会行使亲吻礼仪。” 大龙举着手机，照了照自己的仪容仪表，“嗯，挺帅！” 刚说完，鲍平华带着珍妮弗，来和他们二人打招呼。 大龙脸颊一红，紧张的心脏在怀里蹦蹦直跳，“hello，珍妮弗！” 鲍平华向珍妮弗介绍了大龙，珍妮弗热情似火地和大龙进行了拥抱，两人行使了亲吻礼。 大龙乐得晕头转向，心想着国内人还是太含蓄了，要适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珍妮弗和殷凯行使了见面礼，三人跟随珍妮弗前往家中。 一路上，大龙一直在用蹩脚的英文和珍妮弗交流，珍妮弗很热情，全程都在笑。 “大龙，你的英语水平需要多加练习。”珍妮弗笑道，一双天蓝色的瞳孔深邃迷人。 “珍妮弗，你会讲中国话啊？”大龙一脸惊呼道。 “当然！全世界都在学习中国话，我也很喜欢吃中国菜！ 夫妻肺片没有夫妻，鱼香肉丝没有鱼。哈哈，我前夫是一名中国人。”珍妮弗笑了笑，好看的紫色吊坠在她的锁骨下方散发出迷人的光。 大龙盯着吊坠看了半天，竟然有种要被催眠的感觉。紫色，是最梦幻的颜色。 珍妮弗给三人冲了三杯冷萃，鲍平华将手中仅有一点的资料递给她。 珍妮弗看得很认真，大龙全程注视着她，其实在看她的紫色吊坠。 吊坠是爱心型的形状，有点像《泰坦尼克号》女主沉入海底的那枚吊坠，很迷人。 “sorry，Mr.鲍！我对他们没有印象，也许我的祖父还记得她。” 鲍平华和珍妮弗说了几句，珍妮弗去里屋将她的祖父邀请了出来。 老人家已经白发苍苍，坐在轮椅上，精气神还不错。 听说老人家当年是植物园附近居民区的村长，对这片地区的外来人口也许还有印象。 鲍平华和老人家交流了几句，将欧阳焱和杨心蕊的照片递到了他的手边。 老人家看了很久，眉宇之间突然闪现出一丝奇怪的光。 鲍平华、大龙、殷凯三双眼睛死死注视着老人家，原本以为可能是白问一场，没想到老人家的反应竟然仿佛认得欧阳焱和杨心蕊。 老人家将珍妮弗叫到身边，贴着她的耳朵说了几句，珍妮弗开始同声传译。 “我祖父说，他对这两位中国人有印象。 当时皇家植物园附近的居民区，发生了传染病，好像就是他们二人发现了病源。 当时他们对当地居民进行了救治，稳住了病源的发酵，及时隔离了许多患者。” 大龙眉宇之间掠过了惊喜，惊呼道，“珍妮弗，你问问你爷爷，他们俩人呢？” 正文 第552章 下面好像，有地下室 珍妮弗和她的祖父继续交流了几句，老人家看起来像是记起了什么，眉宇之间有些激动。 大龙和殷凯眼眉立了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下落。 鲍平华也挺兴奋的，他调查到两名法医最后一次出现在植物园附近。 突然想起他的好兄弟贾青，他的前妻珍妮弗就生活在皇家植物园附近。 贾青当年和他同一批被安排到驻外大使馆，后来又被调到了非洲驻外大使馆。 在一起群众和政府纠纷过程中，贾青因为帮政府说了几句话，被当地非洲土著的一名毒瘤拿着狙击枪直接崩了脑袋。 珍妮弗因为那件事情消沉了很久，用了五年时间才走出了失去贾青的伤痛。 这期间，鲍平华经常来开导珍妮弗，两人之间成为了好朋友。 珍妮弗继续翻译道：“我祖父说，二十年前植物园附近的居民区发生了瘟疫。 据说病源是树林里面的一只猫头鹰，它吃了海鲜市场的变异鱼类，形成了一种传播性极强的传染源。 后来有猎人偷偷捕捉了二级保护动物猫头鹰，卖给了一家药企，专门生产某种药物。 猎人第二天就开始发高烧，紧接着一家十三口全部被传染。 当时照片中的这两位发现了病原体，他们向我祖父建议，要将这一家人进行隔离。 隔离之后，居民区的传染人数明显下降。 经历了一个月的控制，我们最终打赢了那场瘟疫的胜仗。” 大龙听得一愣一愣的，看向殷凯问道：“法医不是尸检死人的吗？” 殷凯白了他一眼，“法医也是学医的，这是触类旁通的技能。别插嘴！” 珍妮弗看向鲍平华问道：“鲍，什么叫触类......旁通？” 鲍平华挑了挑眉毛，解释道：“触类旁通是指掌握了某一事物的知识或规律，进而推知同类事物的知识或规律，常用于学习方面。 珍妮弗，请代我问问你的祖父，他知道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下落吗？” 珍妮弗点点头，胸口的那枚紫色翡翠晃动了两下，折射出夺目的光。 老人家在珍妮弗的耳边说了一堆，三个人完全听不懂。 不经常生活在一起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听懂对方的土著方言。 澳洲土著语已经被英语替代，但是英语也分方言。英国、澳洲和北美的口音就有很大区别。 老人家说了一堆，一双浑浊的蓝眼睛看着面前三位黄种人，眉宇之间闪现出一丝复杂的光。 大龙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人种不一样，但是人类的基础面部表情大体是相通的。 比如疑虑、生气、高兴、防范、抵触等情绪，还是能够从人物的面部一眼识破的。 殷凯也觉得老人家也许知道一些什么，三人都不禁对珍妮弗接下来的翻译更加期待。 珍妮弗喝了一杯柠檬水，继续说道：“祖父说，他们二位是大家的救星。 起初他们住在农场附近的一套别墅内，那次瘟疫结束后，我祖父再去找他们，发现他们已经不见了。 祖父原本是想带着大家伙去感谢他们的帮助，没想到人走了，行李还在里面。 后来又过了两天，祖父再去找他们，发现他们的行李全部被人清空了，他们二人就像从来没有入住过那栋别墅。 这些年，那栋别墅一直荒废着，没有人来打理。 听我祖父说完，我好像记得了一些往事。” 大龙忙着追问道：“珍妮弗，你想起什么了？” 珍妮弗闭上眼睛十秒钟，随后睁开了一双碧蓝色的眸子，开始说道：“当时我正在念高中，放假回来的时候看见别墅有了新主人，是一对黄种人。 晚上母亲烤了面包和南瓜饼，让我送给新邻居尝一尝，我端着盘子走进了他们的院子。 他们和周围的居民都不太一样，很少出门。 当时院子的门没关，我走进他们的屋子，看见男人正在发呆。 那个短发的女人正在纸上写些什么，一边写，一边时不时地看一眼男人。 屋内的空气很压抑，像是死一般的寂静。我的第一直觉，他们并不是夫妻。 那位姐姐看见我，便停下了书写。她笑着看向我，还送了一瓶中国的风油精给我。 对了，风油精的瓶子还在我书房的抽屉里面。 因为一周就回家一次，我们见面的次数不错，总共应该只见了三次。 第二次是中国的中秋节，那位姐姐送给我四只五仁月饼。 第三次见面并没有到中国的重阳节，那位姐姐已经做好了重阳糕，还送给我父亲一瓶自酿菊花酒。 再后来，我就没有看见他们了。 听我过世的母亲说，有阵子夜里每天都能听见那个中国女人在哭。” 大龙、殷凯、鲍平华三人听得很投入，但是珍妮弗和她的祖父并不知道他们二人最后去了哪里。 三人起身准备前往那栋无人居住的别墅，也许能够发现什么。 珍妮弗的祖父突然摆了摆手，说了一句英文发言。大龙和殷凯没听懂，两人的英语水平都不咋滴。 鲍平华貌似听明白了，“老人家说别墅里面有幽灵！” “幽灵？国外也有这个？”大龙惊呼道。 殷凯继续白了他一眼，“我们经常听说的是鬼和妖怪，这边人都说妖精和幽灵，对了，还有女巫。” 珍妮弗拉着鲍平华的手说道：“鲍，祖父说了，那边有幽灵出现。 听说有段日子，屋子里面经常会发出那种很有规律的声音，像是有人用钝器撞击水管的声音。” “你们没进去检查吗？”殷凯追问道。 “我当时还在念书，对那件事情没有太多关注。 我只记得中国的月饼和重阳糕很好吃，那位姐姐心灵手巧，当时她还说有机会做蟹黄汤包给我吃。 我很喜欢中国，我的丈夫贾青就是一位中国男人！ 和他在一起，我吃到了正宗的夫妻肺片和鱼香肉丝。对了，狮子头里面没有狮子。” 大龙听明白了，这姑娘和他一样，对食物的印象比较深刻。 他到外地出差，通常记不得地名，但是一定记得当地的特色小吃。 殷凯阴沉着一张脸，看向鲍平华，“我们进去看一看！” 鲍平华点点头，四个人一起走向那栋空了二十年的别墅。 门锁已经生锈，院子里面杂草丛生。 现在的澳洲是秋天，院子里面的草已经枯黄。 从外面肉眼可见，草的高度应该齐珍妮弗的膝盖骨。 珍妮弗和现任村长打了个电话，征得了同意，三人撬开锁走进了别墅。 村长说了，这栋别墅的主人是个谜，一直无法寻找他的下落。 当地一直想要将这里推平，但是找不到主人，只好作罢。 别墅的院子里面一片萧条，四个人走进了里屋。 推开门，尘土飞扬，蜘蛛编织了一张又大又结实的网。 大龙二话不说，腾空一脚，破坏了面前的网。 殷凯白了他一句，“粗鲁！” “这叫立竿见影！”大龙放下腿，一脸得意地看了看珍妮弗。 这女人真漂亮，她胸口的紫色吊坠很衬她的肤色，显得她整个人熠熠生辉。 四个人在别墅内看了三圈，里面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到处都是灰尘。 殷凯阴着一张脸，低头看着手里那点可怜的资料，也许是他们弄错了。 “珍妮弗，你们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珍妮弗摇了摇头，说道：“大家都叫她苏珊，那位先生几乎不出门，没有人能够叫出他的名字。” 四个人又里三圈外三圈看了几遍，准备离开别墅时，大龙叫了一嗓子：“好像有地下室，这下面是空的。” 三人回头看向大龙，大龙的大头鞋朝着地面狠狠跺了几下，的确可以听出下面还有一层。 殷凯的脸色一阵惊喜，“目前世界上地下室最深的是在美国，有5层的地下室。 据我所知，我们国内有地下三层，在福建。 当时是作为战略地下室修建的，成本相当高，不是一般开发商能做的！” 正文 第553章 不能破案，提头见你 四人在别墅的一楼发现了一扇门，推开后竟然还有一堵铁门。 铁门上面竟然还有密码锁，这可是高科技啊，在二十年前澳洲有这技术不奇怪。 “艹！”大龙爆了粗口，“这上面还有锁，怎么破？” 殷凯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奇怪的，说明这栋别墅原来的主人很有安全意识。 20世纪70年代后，英国研制出磁性锁，奥地利设计出了磁性编码锁，日本发明了带有磁盘旋转机构的磁性锁。” 鲍平华点点头，继续补充道：“八十年后，随着电子技术的发展，我们国内研制出了电子卡片锁。” 大龙的急脾气上来了，“甭管它是什么锁，我就问，咱们现在怎么破？” 这个问题问倒了所有人，谁都不知道怎么破解密码锁。 四个人面面相觑，珍妮弗脸上的表情也很失望。 大龙眼眉一横，看向珍妮弗，“你们这边允许私人爆破吗？” 殷凯吃了一惊，这个大龙还真是敢想。 进入这栋别墅还是珍妮弗向村长打了申请，他竟然想要炸开这扇门！ “兄die，你是这个！”殷凯对着大龙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去去去！别学刘队的口头禅，你抵不上老人家一半的智慧。”大龙这次反击了，看样子他心里也挺烦的。 这种感觉就像你漂洋过海飞往国外的商场，排了五个小时的队伍，结果爱马仕专卖店的店员耸了耸肩膀，告诉你，那款包包售罄了。 珍妮弗看了看三人，眉宇之间也很为难，“鲍，我们去和村长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联系上这栋别墅最初始的主人。如果可以联系上他，说不定他会告诉我们密码。” 珍妮弗的中文不错，虽然有些声调很老外，大龙全部听懂了，“如果联系不上业主呢？” “那就按照你的办法，请求警察局介入，炸开这扇门。”珍妮弗倒也是挺爽快的，是个性情中人。 殷凯阴着一张脸继续问道，“珍妮弗，你刚才说有段日子屋子里面经常会发出那种很有规律的声音，像是有人用钝器撞击水管的声音？” 珍妮弗点头如捣蒜，“没错！” “大概延续了多久？” “听说一个月不到，就再也听不到那种有规律的声音了。” “那也就是说，即便他们被人关进了密室里，现在可能是两具白骨了！”殷凯的眼睛顿时暗沉。 大龙喉结一阵紧缩，拍了拍殷凯的胸脯，手劲儿太大，他差点把殷凯的心脏拍出来。 “刘队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任务，必须完成！” “这还要你说？我当然知道！ 当务之急，是怎么才可以申请炸开这扇门，我们可没有炸弹！”殷凯的语气不太好，原本还心存一丝幻想，现在他越来越觉得欧阳焱和杨心蕊可能早就遇害了。 如果真的炸开这扇门，看见两具白骨，那画面一定很令人头皮发麻。 珍妮弗看出三人心事重重，开口说道：“鲍，要不动用你的关系，向警察局申请爆破吧！” 鲍平华也想这样，但是刘子明一直让秘密进行调查。 他突然想起他一哥们在墨尔本的唐人街经营了一家开锁店，也许他能帮助他们。 “爆破的事情太大，如果介入警察局，他们会联系我们国内的警局。 这是一起秘密的调查，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也许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到咱们。” ...... 海港警局。 冷军一直坐在办公室坐等姚文龙部长的电话。 昨天他答应联系省委组织部和市委组织部，商议借调G省副市长江洋临危受命海港警局局长这一职务。 姚部长说，今天中午之前会给他回电话。眼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时针已经走到了下午一点一刻。 冷军在办公室坐立不安，打电话催姚部长，显得自己太心急，反而破绽百出。 昨天纪委撬开了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的嘴巴，此人交代出了十年前的案子。 刘子明带着一帮人去火葬场后面的湖泊中，连夜打捞出了三具尸骨。 现在三名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了，明天上午家属就会来领取尸体。 到时候，海港市民势必会围观在警局门口，记者的鼻子也已经嗅到了味道。 他今天站在海港警局门口，明显感觉这四周有人举着手机，还有人拿着单反长焦镜头对着他。 那种感觉有点像被狙击枪瞄准了后脑勺，红色的紫外线会正中靶心，将他的脑袋射穿，分崩离析。 前段日子，他和老庄被群众丢了西红柿和生鸡蛋，一切还历历在目，现在老庄已经离世了。 明天是老庄的火化日，他隐约感觉明天也许是不太平的一天。 省里面已经商议决定，针对庄建国这样的警局败类，不允许任何人前往殡仪馆祭奠。 海港市里面领导也已经秘密通气，没有人会参加庄建国的葬礼。 人走茶凉，世态炎凉。走错一步，万丈深渊。 老庄的下场同样也让冷军心里发毛，他现在是人上人，一旦真相被撕开，他将万劫不复。 寂静的办公室，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明天是老庄的出殡日，他当真不去见他最后一面？ 桌上的电话突然闪了一下，紧接着铃声响起，冷军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瞪直了。 “冷军，超时回复你，是因为我们商量了很久。 既然你坚持要求江洋坐镇海港警局，那么我也有一个条件。 一周时间内，必须破案，将江洋完璧归赵。可以做到吗？”姚部长的语气很严肃，像是在给冷军下最后的通牒。 冷军压住自己一颗澎湃的心脏，镇定地说道：“请您放心，七天之内如果不能侦破此案，我冷军提头去见您！” 姚文龙部长在电话里笑了笑，“我要你的脑袋有什么用？ 我只要你、江洋、刘子明，三名大将速战速决。 这都二十来天了，距离你退休的日子没几天了。 冷军，你退休前这一棒，我希望你打一个漂漂亮亮的胜仗！” ......挂断电话后，冷军倚靠着椅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很庆幸，事情最终按照他的预想正在走下去。 有江洋坐镇局长这个位置，就有人压着刘子明，他就豪横不起来。 想起刘子明早上话里有话的样子，想起妍妍现在对他的冷淡和疏离，他感觉自己身边四面楚歌。 孤军奋战时，身边有自己人，心里或许能踏实些。 他点开孙梦的微信头像，拍了拍她的头像，随后发了一个笑脸的表情。 孙梦收到微信，心里一块大石头像是着落了。 想起早上在茶水间，妍妍回眸看向她的眼神，她打开抽屉，摸着那把从云南带回来的龙凤匕首。 她在心里暗暗腹语，“死丫头，老实点，别逼我！” 正文 第554章 定位发来，我马上到 鲍平华很快联系到他在墨尔本唐人街的好兄弟，周兴。 周兴正在店里破解一块芯片锁，忙得不亦乐乎。 这家伙从小就喜欢撬锁，小时候他母亲为了防止他偷糖吃，特意在柜子上面上了一把锁。 周兴手托着腮帮子，想了很多办法，最终决定撬锁。 没想到他天赋异禀，竟然无师自通。 那是一把铜芯锁，他先把中指或者食指扣住锁头的中间，然后拇指和无名指用力顶住锁身的部分。 最后他用一把锤子敲打锁头，不停地敲打，见证奇迹，锁被他撬开了。 母亲发现糖罐子里面空空如也，调取了家里的监控，发现了儿子的歪才。 当年周兴的母亲担心这孩子将来会走歪路，指不定要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没想到周兴从小到大一直很本分，毕业之后因为兴趣爱好，在墨尔本唐人街经营了一家开锁店。 鲍平华拨通了周兴的电话，寒暄了几句，“好久不见了，在干啥呢？” 周兴正在破解一块芯片锁，这玩意儿不容易，是个精细活儿。 “别客套了，有话直说。 对了，几次喊你吃火锅，你怎么一直不来参加兄弟们的聚餐？”周兴一边开锁一边说道。 “最近大使馆这边忙，我有可能要被派调到非洲支援一阵子。” “你一个一级秘书，又不是公使，要你去非洲干个锤子啊？ 贾青就是在那边丢了性命，华子，我劝你别去。 要是论治安管理，还是咱们国内的治安最好......”周兴说了一堆，他对贾青五年前的死也很痛心。 三人是在唐人街撸串的时候认识的，当时周兴和兄弟们喝醉了酒。 他站在巷子里放水，被几个当地的小混混一顿围殴，抢走了身上的钱包。 鲍平华和贾青在吃烧烤的时候就发现有人盯着他们，于是跟了过去。 两人都有些防身的格斗技术，很快将那几个小混混打跑了。 事后周兴为了表示感谢，当天的消费他全包了。 三个人因此结缘，后来成了很好的朋友。 当时三人都刚来墨尔本不久，一到周末就会一起去乘喷射战斗机在天空飞翔。 两人闲扯了几分钟，鲍平华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周兴，我正在墨尔本皇家植物园附近的居民区。 我们在一座废弃已久的别墅下面发现了地下室，地下室的铁门上面设置了数字锁，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周兴一听，立刻放心了手里的活儿，“把定位发来，我马上到。” 鲍平华心头一热，什么是兄弟？这就是兄弟！ 珍妮弗看见鲍平华的眉头舒展开来，知道他一定是联系上了周兴。 大龙和殷凯两人也长出了一口气，四个人坐等开锁天才周兴来“解救”他们。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大龙一直在和珍妮弗聊天，“珍妮弗，麻婆豆腐里面没有麻婆、狗不理包子里面没有狗、驴打滚没有驴、棉花糖里没有棉花......” 珍妮弗听得直乐呵，原本令人压抑的别墅内，因为两人的逗趣，气氛缓和了不少。 “大龙，钱包里面没有钱！”珍妮弗用那种很老外腔调的中文笑着说道。 大龙的笑点很低，珍妮弗的笑点貌似与他旗鼓相当，两人像一对老朋友，相聊甚欢。 殷凯阴着一张脸坐在楼梯口发呆，鲍平华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殷凯，放轻松一点，咱们都要学习大龙的心态。” “学习他？他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殷凯看了一眼大龙，他和珍妮弗两人聊得很high。 鲍平华看了看大龙，又看了看殷凯，“我觉得大龙不傻，他只是比较乐天派。 对了，如果地下室里面没有发现欧阳焱和杨心蕊二人，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殷凯摇了摇头，一脸迷茫地说道：“刘队安排得很紧急，我们事先并没有做好规划。 如果这里面没有他们二人的踪迹，我们决定拿着他俩的照片在这附近的居民区挨家挨户的陌生拜访。 这里是他们当年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一定有人见过他们。” 鲍平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这是一个比较愚笨的方法，这附近的居民区将近一万五千多人口。 这项工作如果开始进行下去，并且秘密进行调查，你们只有一周时间，我看够呛。” 殷凯阴着一张脸，说道：“正如刘队所说，当我们前面出现了死胡同，一筹莫展的时候只能使用笨方法。 警察就是这样，但凡有一点希望都不会放过。 只要行走在路上，就有可能会遇见奇迹。” 鲍平华不禁对殷凯刮目相看，海港警局的警员配得上敬业二字。 周兴开着一辆澳洲本土品牌霍顿牌汽车，一路从唐人街驱车赶往皇家植物园。 根据鲍平华发送的位置，他很快看见了农场上一栋看似比较陈旧的别墅。 鲍平华他们听见屋子外面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四个人跑了出去。 周兴跳下车，鲍平华张开了双臂，两人行使了亲吻礼。 入乡随俗，澳洲这边陌生人也会行使亲吻礼，他们已经习惯了。 “hi，珍妮弗，好久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告诉我，你是不是偷偷恋爱了？”周兴张开双臂走向珍妮弗，笑出一口大白牙。 珍妮弗像一个少女似的飞窜进了他的怀里，“周，好久不见，你又帅气了。” “可不？我这大背头像不像莱昂纳多？”周兴一边说笑着，一边和珍妮弗面贴面行使了亲吻礼。 鲍平华把周兴介绍给大龙和殷凯，三人互相拥抱过后，周兴要和二位行使贴面礼。 殷凯拒绝了，大龙也有点不太乐意。 男人和男人之间这么腻歪，有点怪怪的，在国内特别容易被人想歪了。 周兴看着鲍平华笑了笑，“他俩还没适应这里的礼仪，太过保守了！哈哈哈！” 鲍平华眼底的笑意渐收，“进去看看吧，地下室的门上是一把数字锁。” “放心吧！我是唐人街锁王，整个墨尔本没有我开不下来的锁。”周兴一脸自信。 大龙贴着殷凯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这人挺高调的！” “这叫自信！没这本事，应该不会这么狂，静观其变！” 五个人走进别墅，鲍平华在前面引路，周兴紧随其后，手里拿着一个工具箱。 “这把数字锁有些年头了，应该不止二十年了。”周兴看着铁门上的数字锁，眉头轻轻蹙起。 珍妮弗点了点头，“我出生的时候这栋别墅就建好了！” “那应该不难开，当年的技术没有现在牛b！”说完，周兴打开工具箱开始工作。 他将手电筒的光照在数字锁的缝隙处，转动密码盘，观察下面的转速凹槽。 大龙的眼睛瞪直了，“你在看什么？” 周兴没有回头，说道：“我在记录凹槽所对数字！ 每次拨盘的最后一次数字如果转过头了，就要重头开始对，不能往回转......” 大龙听得脑袋发蒙，其余人都不是专业的，也听不太明白。 半个小时过去后，周兴已经满头大汗，数字锁仍然没有打开。 “平华，这人行不行啊？”大龙贴着鲍平华的耳朵，小声问道。 “他如果不行，整个墨尔本估计没人有这个本事！”鲍平华说道。 周兴直起身子，扭了扭脖子，“这锁牛b啊，有眼不识泰山了！” “要不还是炸了吧？这太费劲了！”大龙的牛脾气上来了。 “你就知道炸！你改行去做爆破得了，保证让你炸得爽快！”殷凯白了他一眼。 正文 第555章 地下室内，惊现尸骨 周兴突然做了“嘘——”的动作，这把锁上的logo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鲍平华抬了抬眉头，追问道：“你是锁王，你见多识广，仔细想想在哪里见过。 如果可以找到渠道商，也许可以解开这把锁的密码。” 周兴想了几分钟，突然叫出了声，“我记得了，这是悉尼Locksmith，一家开锁公司的logo。 不过貌似已经破产了，他们一直专做数字锁。现在是芯片锁和指纹锁的天下，他们被时代淘汰了。” “哎！你不如不说！”大龙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原本以为看见了一线希望。 殷凯也阴着一张脸，看向周兴，“周先生，您再试试，我们可以等！” 珍妮弗满眼期待地看着周兴，一双湛蓝色的深邃眼眸，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周兴点点头，继续埋头研究那把数字锁，“右三左二右一......” 大龙一脸发蒙，小声说道，“平华，他在说什么？” “应该是将第三组密码号往右一次对准基准线，得到三个数字，将数字逐位处理......” 大龙听得云里雾里，鲍平华也只是知道一些理论知识。 四个人屏住呼吸，眼睛盯着周兴。 周兴的大背头已经汗渍渍的，额头上汗珠滚落。 这家伙穿着一件单薄的灰色T恤，一看就是常年泡在健身房的人，身体倍儿棒。 “周，你出汗了，我回去给你拿湿巾纸。”珍妮弗很体贴，在中国可以称之为贤惠。 周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了笑，“麻烦再给我冲杯冷萃，可以激发我的灵感。” “OK！”珍妮弗走出了别墅，天色已经近黄昏。 她在厨房里冲泡了四杯冷萃，又在烤箱里面放了一只已经腌制好的烤鸡，蒸锅里面放了一些南瓜。 回眸时，她看见祖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厨房门口，吓得珍妮弗倒吸了一口凉气。 “oh，grandfather!Whendidyoucome?” “just......” 两人交流了几句，祖父询问了刚才三名中国人的下落。 珍妮弗告诉她的祖父，现在一共有四名中国人在别墅里头。 他们发现别墅有地下室，怀疑里面有苏珊和那名男子的消息。 珍妮弗的祖父阴着一张脸告诉她，离他们远一点，离别墅远一点。 说完，祖父就推着轮椅回到自己的卧室。 珍妮弗没多想，端着四杯冷萃前往别墅。 抬起头，天空虽然还亮着，但是依稀可以看见一轮明月挂在天空上。 她突然记起苏珊曾经教她唱过一首中文歌，旋律特别优美，“遥远的夜空有一个弯弯的月亮，弯弯的月亮下面是那弯弯的小桥，小桥的旁边有一条弯弯的小船......” 大龙听见了歌声，回头看向珍妮弗。 珍妮弗端着四杯冷萃，哼着中国的民谣，脖子上面紫色的翡翠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大龙惊呆了，几乎脱口而出道：“这就是天使吧？” 殷凯白了他一眼，“花痴！” 大龙第二次回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珍妮弗就是angel！” 珍妮弗笑了笑，“谢谢你，大龙！” “不客气！你去了这么久，原来是给我们冲冷萃的啊，是不是还给我们准备了晚餐？”大龙笑了笑。 “晚餐正在烤箱里面，今晚我们吃烤鸡、南瓜、袋鼠肉、帝皇蟹，蔬菜有洋葱、晒干的番茄。” “有甜品吗？”大龙舔了舔嘴唇，中午的食物已经消化了，他的新陈代谢水平不错。 “甜品是羊乳酪和红酒！” 大龙刚想继续说些什么时，铁门上的数字锁发出“咯噔”一声。 周兴耸了耸肩膀，笑道：“墨尔本锁王，当之无愧吧？” 大龙惊呼道：“兄弟，牛b啊！ 你这幸亏是好人，要是大坏蛋，总统府的大门都拦不住你！” 殷凯刚准备推开那扇门，突然他立在门前，手悬在空中一样。 这里面会不会有欧阳焱和杨心蕊的尸骨？ 珍妮弗说的那种有规律的声音，会不会是二人在地下室向外面发出来的求救信号？ 如果里面有他们二人的尸骨，岂不是他们第一天抵达澳洲，就完成了此次的工作？ 殷凯心里五味杂陈，欧阳焱和杨心蕊是他们的老前辈，他一时有点不敢面对。 大龙的急脾气上来了，他最烦想得多的人，上前腾空一脚踹开了门。 下一秒，他摆出一副格斗姿势，并且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配枪。 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平时出勤的时候他的身上会有枪。 “你干嘛？”殷凯黑着脸问道。 “做好警备啊？万一有危险呢？珍妮弗，你躲在我后面！”大龙说得一脸认真。 “拜托，有点脑子好不好？这里面不可能有活物？”殷凯白了他一眼。 大龙收起警备动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我谨慎了！ 我这不是担心里面有幽灵飞出来吓到珍妮弗嘛！” “噗嗤——”珍妮弗笑得心口微微一颤。 “幽灵的传说都是骗小孩的，就像中国的妖怪，都是爸爸妈妈吓唬不听话的小朋友。 我丈夫生前曾经说过一句话，鬼怪不可怕，可怕的是人。” 大龙有点不好意思，刚想说些什么时，殷凯已经走进了地下室，其余人紧跟其后。 地下室挺深的，还有台阶，貌似一共有两层。 四周很昏暗，这栋别墅的电源已经被供电局停用了。 五个人打开手电筒开始照明，地下室里面很空旷，没有任何陈设，角落有一个蹲坑式的坐便器。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水池。 殷凯将手电筒照在水池上，水龙头已经生锈。他拧开后，里面流不出一滴水。 大龙心里直发慌，继续在四周勘察地形。 很快，他发现了地下室的第二层的通道。 “我们下去看看，这下面还有一层！”大龙喊了一嗓子。 五个人举着手电筒前往地下负二层，光照在地上的那一刻，珍妮弗大叫了一声。 “啊——” 原来全世界的女人见到危险和恐怖的场景时，反应都一样。 大龙走上前一看，眼睛瞪得像铜铃，“靠！这里有两具白骨！” 殷凯和鲍平华将手电筒照在两具白骨上，周兴正在一旁安慰珍妮弗。 五个人看见两具白骨已经变成了骷髅，脸上的表情都很惊悚。 殷凯比较冷静，蹲在地上开始检查两具白骨，“大龙，做记录，拍照片。” 大龙将手电筒递给周兴，让他举着照明，自己从腰间取出一支笔和一个本子。 殷凯看了他一眼，大龙点点头，表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从肉眼可以看出，这具尸骨是男性，另一具是女性。 一般说来，男性骨骼比女性骨骼粗大些、长些、骨面要粗造些。骨骼上面的凹凸多些，骨质要重些。” 大龙惊呼道：“可以啊！这是法医的活儿，你也会？” 殷凯白了他一眼，语气不悦道：“咱们从警多年，案发现场每回都有法医进行初步尸检，看多了就会了。 所以我说你做事情不动脑子，别打岔，继续记录！” 正文 第556章 确认死者，身份信息 殷凯看着两具白骨能够分析出这么多，大龙这一点还是很服气的。 他虽然也能从死者身上看出一些明显的特征，但是语言的组织能力欠缺一些火候。 殷凯阴着一张脸，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男女骨骼以盆骨的性别特征最明显，差异最大。 女性骨盆外形狭小而高，宽大且矮，男性相反。 其次则为颅骨和四肢骨的差别。 男性颅骨粗大，骨面粗糙，骨质较重，肌脊明显，女性则相反。 四肢骨就不用多说了，肉眼可见，两人的体型很明朗。” 大龙一边记录，一边在现场拍照，一边端倪着两具尸骨。 他们二人的姿势虽谈不上亲密，但是女性死者是平躺在男性死者的双腿上。 “当时的情景也许是这样的！”大龙开始设想出两名死者离世前的一幕。 “说下去！”殷凯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虽然头脑简单，脑洞还可以。 “当时女性死者已经奄奄一息，男子将女子平放在他的双腿上，直到最后女子离世仍然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后来男子以现在这样的姿势相继离世，两具尸体随着年月的流逝，变成了两具白骨。 因为这里比较干燥，所以尸骨的保存很完整。 另外，他们二人一定是被人关进了地下室。 死因如果我没分析错，一定是饿死的！这里有水池，当年饮水应该没问题。 所以珍妮弗的母亲听见那个有规律的声音，并且持续了一个月左右，可能是死者用钝器敲击水管，发出求救信号。 人类一般3-5天不喝水就会面临死亡的威胁，只喝水不吃饭一般能够维持1-2周，他们当时可能有一些食物。” 殷凯四处看了看，说道，“他们应该只有水，没有食物。” “没有食物能够存活一个月左右？”大龙反问道。 “历史上有过几次著名的绝食事件，你知道吗？” 大龙摇了摇头，珍妮弗的眉眼之间却有些蠢蠢欲动。 “珍妮弗，你知道？” 珍妮弗点点头，脸色已经比刚才好了许多，“著名魔术师大卫在有机玻璃箱里，进行了44天的绝食挑战。1981年一名绝食抗议者，在绝食73天后死去。人类史上有人在第116天绝食后死亡。 后来有人发现以上三位绝食者，一直都有补充维生素和水。 他们二位能够在地下室存活一个月是有可能的。” 五个人看着面前的两具尸骨，唏嘘不已。 “咱们不能空口无凭就说他们是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也许不是他们呢？”大龙还在心存幻想。 鲍平华提议，打电话给刘子明。让他将两人的入职体检报告发给他们，先辨别出死者的身高。 几个人一致认为，这是一个可行的方法。 鲍平华走出地下室，手机才接收到信号。 海港警局那边，刘子明正在和刑侦二组、三组的王远、柳爽对接。 他们二人给出的回应是，冷念丞最近挺忙的，一直在忙着和德国一家药企商议合作模式。 另外，他旗下的小视频企业艾拍APP，正在进行第三轮融资。 李飞全程跟随，主仆二人最近没什么可疑动静。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鼻子里面发出了轻笑，感情这两人“从良”了？这是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这时，手机在桌上震动个不停，电话是从澳洲打来的。 他示意妍妍把门给关上，小心隔墙有耳。 这警局还不如外面大马路上安全，里面藏匿了内鬼和外面的鬼。 接通鲍平华的电话，刘子明立在窗户前，问道：“平华，是不是有发现了？” “没错！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很顺利，第一天就有了进展，大龙和殷凯是两个福星。” “福星？欧阳法医和杨法医难道还健在人世？”刘子明的语气很兴奋，难掩激动。 妍妍在一旁听得热血澎湃，如果他们二人没死，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当年发生的一切。 刘子明激动地打开了免提模式，妍妍靠着他，两人一起听鲍平华向他汇报。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鲍平华低沉道：“子明，让你失望了。 我们虽然进展顺利，但是我们在他们二人当初入住的别墅内，发现了两具一男一女的白骨。 尸骸是在地下室的负二层发现的，殷凯和大龙想确认两位前辈的身高信息。” 话落，鲍平华把电话递给了大龙，大龙连连摆手，“让殷凯来汇报，他语言组织能力强。” 鲍平华把电话递给了殷凯，殷凯拿起电话后，声音低沉道：“刘队，根据初步分析，两名死者的体格是亚洲人。 另外，我们已经从死者的盆骨、颅骨、四肢骨判断出是一男一女，两位前辈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了。 两具尸骨需要进行鉴定后，才能确认死者身份。 因为这是秘密调查，所有我们不方便动用当地的法医。 我们需要确定他们二位的身高信息，即便尸骨化严重，也可以等比例进行调整。 您方便将他们二人当年入警的体检报告传过来吗？” 刘子明和妍妍面面相觑，两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没问题，稍等！” 刘子明挂断电话后，和妍妍二人直奔档案室。 法医当年的入职体检报告，通常会一式两份存放在档案室。 抵达档案室，两人进行了登记。 档案管理员在数据库中搜索到人事档案存放的柜子号码，两人很快就找到了欧阳焱和杨心蕊的入职体检报告。 档案室原则上是禁止拍照的，但是刘子明还是偷偷拍了下来，发送到殷凯的手机上。 照片经过微信服务器后台的交互，通过电磁波的信号传送到了大洋彼岸的澳洲。 殷凯收到了微信，语气低沉道：“大龙，测算一下！欧阳焱的身高是178cm，杨心蕊的身高165cm。” 大龙走进两具尸骨，深鞠了三鞠躬，“前辈们，对不住了！” 说完，他开始丈量两名死者的身高，很快得出了结论。 “男性的净身高在175cm左右，女性的净身高在162cm左右，和两位前辈的身高悬殊不大。 人体尸骨相对是会比生前缩短几公分，如果泡在水里，身高会比在干燥的情况下萎缩更严重。” 殷凯点点头，看向鲍平华，“您这边有法医朋友吗？ 我想提取一些样本寄回国，也许可以鉴定出死者身份。” 虽然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面前两具尸骸分别是欧阳焱和杨心蕊，但是殷凯总觉得太容易了！ 鲍平华摇了摇头，说道：“寄回国内不现实，在安检部门就会被查。 一般情况下，我国公民在国外去世了，可以联系殡葬协会国际运尸网络服务中心。 他们会联系各地殡仪馆，寻求他们帮忙运回。” 大龙插了一句嘴，“也就是说，这两具尸骨最终还是要联系澳洲这边的殡仪馆运送到我们国内，这样岂不是很容易走漏风声？” 鲍平华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没办法，这是铁一般的规矩，绕不开。 你们是公职人员，更不能违反规矩。” ...... 五人走出别墅时，天色已经暗沉。 空气中有烤鸡和南瓜的味道，两者混合起来，香气诱人。 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星辰在月亮的身边做点缀。 珍妮弗抬起一张白皙的面庞，深邃碧蓝的眼睛看着月亮，轻轻地哼唱起苏珊教她的民谣。 大龙的心情很低沉，但是听得却很入迷。 澳洲女人唱中国的民谣，颠覆了他对这首歌曲的最初印象，似乎有一种不同的味道。 “唐人街锁王”周兴嗅出了怪异的氛围，不愿意再久留。 “珍妮弗，我店里还有一把芯片锁等着我，我先回去了。” 周兴扯了扯嘴角，刚才在地下室看见了两具白骨，他的胃里有点不适。 短期之类，他应该是不能看见任何与排骨有关的食物。 “周，很遗憾不能与你共度晚餐！”珍妮弗有些伤感，锁骨上面的紫色吊坠仿佛也暗沉了几分。 周兴张开怀抱，露出一嘴大白牙，笑道：“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鲍平华眉宇之间写满了感激，“兄弟，谢谢你！” “客气啥？有空来唐人街吃火锅，撸串！” 说完，锁王周兴开着他那辆澳洲本土品牌霍顿汽车离开了农场。 几个人准备回珍妮弗的家中用晚餐，大龙回头看见殷凯跟丢了。 返回寻找，他发现殷凯正在锁门，“干啥呢？难不成有人偷尸体？” 殷凯回眸看了他一眼，说道，“Anythingispossible！（一切皆有可能！）” 大龙对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够谨慎！” “你难道不好奇是谁将他们二人关进了地下室？”殷凯的眼神很冷，像天空中的清辉明月。 【作者有话说】 喜欢这部作品，可以赠送免费金币支持，谢谢~ 正文 第557章 不要靠近，那栋别墅 殷凯脸上的表情布上了一层诡谲气息，大龙深吸了一口气，头皮有点发麻。 “你别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 “喲！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你在海港警局可是享有‘陆大胆’的美誉。” “那也要分情况！抓捕坏人的时候，我陆大龙义不容辞。 这桩密室白骨案，一定不简单。那浑蛋把两人关进去，一定是要弄死他们。 欧阳焱和杨心蕊前辈知道二十年前碧流河的案子，他们对死者进行了深度尸检，他们对死者的死因最有发言权。” 殷凯点点头，表示认同大龙的话，“一切都起源于二十年前碧流河案件，庄局虽然死了，谜团还在等待我们揭开面纱。这会是一场血和泪的血雨腥风。” 大龙喉咙吞咽了一下，他最害怕殷凯说话文绉绉的。 这家伙用词怪有代入感的，搞得他背后寒毛直竖。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殷凯突然立住了。 他回眸看向那栋别墅，清冷的月光笼罩下，别墅有点像鬼宅。 里面曾经上演了怎样的悲欢离合，怎样的怨恨杀戮？ 二十年太久了，许多痕迹都被抹去了。 也许他们都该庆幸，在地下室还能发现两位老前辈的尸骨。 “大龙，你相信有奇迹吗？”殷凯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大龙看了他一眼，说道：“尸骨已经摆在我们面前了，百分之95的可能性是两位法医前辈。 等将尸骨运回国内，请鉴定中心做检测，也许能够确认死者的信息。 我和你一样，不希望两具尸骸是欧阳焱和杨心蕊二人，但是他们消失了二十年，我们都要接受这个现实。” 殷凯没有继续吱声，两人走进珍妮弗的家中。 屋子里弥漫着烤鸡和南瓜的味道，两者结合起来有一种糖炒板栗的香气。 大龙饿得馋虫觉醒，寻着味道走进了厨房，看见珍妮弗和鲍平华正在忙碌。 鲍平华正在切葱姜蒜末，碗里放了一些豆腐。 “澳洲也有豆腐卖啊？”大龙有点兴奋，在异国他乡看见豆腐，比看见了黄金还兴奋。 珍妮弗回眸笑道：“我在唐人街那边的一家华人超市买的，我丈夫生前经常做这道菜给家人吃。 鲍说他会做这道菜，我们今晚有口福了。” 大龙拍了拍胸脯，说道：“我的厨艺也是一绝，你这里有笋丝、木耳、肉丝吗？我给大家做一道鱼香肉丝。”...... 三个人在厨房里面交流厨艺，殷凯立在客厅四处观望。 忽然回眸时，他看见珍妮弗的祖父正在房门口阴着一双蓝眼睛盯着他。 那种眼神虽然不算狰狞，但是让人不寒而栗。 殷凯扯着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朝老人家点了点头。 老人家没有给他回应，一直用那种眼神打量着他。 殷凯说不上那是什么眼神，只觉得那种眼神带着一股子的敌意和防范。 半个小时后，珍妮弗已经在桌上摆盘成功。 大龙推了推殷凯和鲍平华二人，“珍妮弗真贤惠，谁要是娶了她，生活和诗意两者兼得。” 殷凯看向餐桌，珍妮弗简直是美学家，摆盘很精致。 珍妮弗解开围裙，将刚才束起的头发再次批下，大龙看呆了。 珍妮弗浑身散发出异国女人味，脖子上面紫色的吊坠衬得她很迷人。 她坐在餐桌前，将手机递给大龙，让他帮忙拍张照片，“大龙，帮我拍一张美美的照片，我待会儿要发到Facebook上面。” 大龙笑了笑，全世界的女人都爱臭美。 拍完照片，珍妮弗宣布开始享用晚餐，她将祖父从房间里邀请了出来。 珍妮弗的祖父貌似不太喜欢面前三位亚洲人，一直用那种不是很热情的眼神在三人之间来回移动。 大龙全程对珍妮弗的厨艺大加赞赏，殷凯埋头干饭，鲍平华时不时配合几句。 珍妮弗的祖父一直没吱声，吃得也不多，盘子里面就动了一块南瓜和少量烤鸡。 殷凯和鲍平华都注意到老人家的神情有些怪异，只有大龙和珍妮弗两人一直在讨论厨艺。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巴！”殷凯白了一眼大龙，心口烦躁。 大龙说道：“放轻松，将两具尸骨运回去，咱们在澳洲的任务就完成了！ 我最烦你想太多，累不累？” “你那叫没脑子，你难道不想调查他们是被谁害死的？”殷凯放下手中的刀叉，突然没有吃饭的胃口。 大龙有点不高兴了，珍妮弗还在桌上，而且她听得懂中文，殷凯这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你能回去说吗？” “憋不住！” “那你出去遛弯半小时，不要影响我们用餐。” “OK！”殷凯看向珍妮弗，说他已经吃饱了。 珍妮弗一脸失望地说道：“殷，菜不合您的胃口吗？” “不，珍妮弗的厨艺非常完美，如果您玩微信朋友圈，我一定给您点个赞。” 珍妮弗终于笑了，殷凯如释重负地走了出去。 一个人漫步在农场，澳洲秋天的夜晚凉飕飕的。 殷凯离桌后，珍妮弗的祖父很快吃完了。 他贴着珍妮弗的耳边说了两句，离开了餐桌。 鲍平华是从事秘书工作的，隐约察觉出老人家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是很欢迎。 大龙的胃口丝毫没有因为地下室的两具尸骸削弱半分，他对食物向来有敬畏之心。 鲍平华没什么胃口，一直在吃羊乳酪，听大龙和珍妮弗闲聊。 殷凯走着走着，竟然又走到了欧阳焱和杨心蕊当年入住的别墅。 站在铁门外，他看着里面杂草丛生的院子，阴沉着一张脸。 凶手是谁？杀害欧阳焱和杨心蕊的目的是不是灭口？为什么有人要在国外杀害他们？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死一定和二十年前的案件有关。 四周很安静，只有不远处的居民区里面会传出当地人的欢声笑语。 也许这里夜夜都可以听见幸福的笑声，而两具尸骸却暗无天日被关在地下室二十年。 一悲一喜，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回眸看向远处的房子，居民家中的壁炉散发出温暖的火光。 面前这栋别墅，除了苍凉、悲壮、还布上了一层恐怖的氛围。 突然，他感觉身后有一道身影匆匆闪过。 转过身，那个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是谁？”殷凯对着黑夜吼了一嗓子。 四周寂静，无人应答。 珍妮弗出门丢垃圾，看见祖父坐在轮椅上，望着远处。 祖父的目光注视着远处立着的人影，珍妮弗看见那个人是殷凯。 她将祖父劝进了屋内，说外面早晚凉。 祖父握着她的手，眼神很复杂。 他第二次提醒珍妮弗，让三名中国人不要靠近那栋别墅，不要继续调查。 珍妮弗感觉有点奇怪，祖父看似对他们有些敌意，这是为什么？ 回到屋内，珍妮弗看见大龙正在客厅欣赏墙壁上的照片。 珍妮弗笑了笑，“这是我爷爷当年当村长时，和村民们拍的一张合照，很有纪念意义。” 大龙点点头，看见照片上有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问道：“这个小女孩是珍妮弗吗？” 珍妮弗走上前，对着大龙竖起了大拇指，“大龙，为你点个赞！这是我小时候～” 鲍平华也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张有些年头的照片，突然眼眉立了起来。 他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眼睛几乎贴在了相框上。 “平华，瞅啥呢？”大龙拍了拍鲍平华的肩膀问道。 “大龙，你看，最后一排最左边的一男一女，两人是不是很眼熟？” 正文 第558章 水土不服，我就服你 大龙贴着相框认真看了三遍，惊呼道：“阿凯，有发现！” 珍妮弗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屋子外面，“他在那栋别墅门外站着，已经很久了。” “这家伙性格孤僻，喜欢一个人琢磨案子，我去叫他回来！” 说完，大龙如同闪电一般冲出了屋子。 殷凯站在黑暗中，一双坚毅的单眼皮四处扫视着周围。 刚才那个身影难道是幻觉？ “阿凯！”大龙扯着嗓门嚷嚷道。 殷凯的思绪顿时回过神来，他看见大龙正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他奔来。 这家伙性格风风火火，一点也不稳重。 两人都是警队的副队长，他挺搞不懂当年刘子明为什么要举荐他。 这家伙的强项是勇猛无敌，抓捕罪犯他总是冲在第一个。 动脑筋这方面，他不太灵光。 “有......有发现！”大龙喘着粗气，“快进屋，有天大的发现！” 殷凯蹙了蹙眉头，没多问，跟着大龙走进珍妮弗的家中。 大龙拉着他走到客厅的那张相框上跟前，喘着粗气继续说道：“仔细看，上面有重大发现。” 殷凯的眼睛注视着相片，是一张合照，照片顶部写着英文。 照片上一共有五排人，他的目光从第一排开始一个个过了一遍。 在国人眼里，老外都长得差不多。老外看咱们亚洲人，也没啥区别。 直到看见第五排左边的一男一女，殷凯的眼神散发出熊熊火光。 照片下方的日期，往前推算是二十年前的一张合照。 “珍妮弗，能否请您的祖父和我们聊聊？”殷凯注视着珍妮弗，五官上每一寸肌肉都在激动。 珍妮弗看了一眼时间，迟疑了几秒，“这个时间祖父已经睡下了，要不等明天？” 殷凯突然将双手放在珍妮弗的肩膀上，语气坚定道：“珍妮弗，这件事情很重要，我们不能等。” 大龙看见殷凯的咸猪手，小声嘟哝了一句：“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少废话！请把你的关注点保持在侦查案件上！ 刘队给我们七天时间，不是让我们来当一个运尸工。 我们必须顺藤摸瓜，查出杀害他们二人的凶手。”殷凯的语气不太好，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两具白骨。 珍妮弗点点头，决定去试试。 站在祖父门前，珍妮弗叩门三声，里面没有回应。 “抱歉，祖父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他会一觉睡到大天亮。”珍妮弗一脸抱歉地说道。 殷凯似乎不满意这个结果，立在门前不愿意放弃。 大龙凑近说了一句，“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你总不至于现在腾空一脚，踹门而入吧？ 吓坏了老人家，咱们可就是大罪人了！” 殷凯叹了一口气，阴着脸返回客厅。 珍妮弗正在为三人准备客房，最终商议结果是，鲍平华一人住一间，大龙和殷凯住一间。 殷凯虽然讨厌大龙彻夜打呼噜，但是他对鲍平华不算熟悉，共处一室怪别扭的。 夜里，屋子里静悄悄，珍妮弗的橘猫也睡着了。 被子晒得香香的，像寒冬里拥抱着阳光入睡，很有催眠作用。 大龙的呼噜声像汽车的发动机，噪音指数五颗星。 殷凯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地下室的两具白骨尸骸，还有客厅墙壁上的合照。 隐约间，他感觉珍妮弗的祖父一定知道些什么。 他回忆起老人家看他们的眼神，疏离、冷漠，甚至带着一丝怪异的表情。 他们的到来也许打开了老人家尘封已久的回忆。 合上眼睛准备入睡时，耳边突然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人在视觉受限时，听觉功能便会无限放大。 那个声音明显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开门，担心被人发现。 他是谁？ 殷凯竖起耳朵继续听外面的动静，很快他确定那个人是珍妮弗的祖父。 老人家腿脚不利索，出行需要借助轮椅。 轮椅的齿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和脚步落地的声音，耳朵可以直接判断出异样。 黑夜里，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字。1、2、3...... 当他数到第20秒的时候，齿轮摩擦地面的声音距离他越来越近。 在他数到第36秒时，那个声音在他们门前停了下来。 殷凯的一颗心悬着，感觉心脏像被老人家一双枯槁有力的手死死攥住。 原本以为老人家会推门进来，没想到大约一分钟后，齿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再次响起。 珍妮弗的祖父离开了，门外响起了橘猫一声轻柔的叫声。 橘猫睡在壁炉旁边，它也许看见了刚才那位夜行者。 除了殷凯，鲍平华也听见了刚才的动静。 他睡在陌生的床上会失眠，躺在床上酝酿了很久，一直没有睡着。 外面的声音明显不是脚步声，而是珍妮弗祖父轮椅齿轮摩擦地面的声音。 他猫着步子走下床，将门打开一道很细小的缝隙。 客厅的壁炉散发出淡淡的火光，他看见了外面那个人的身影。 珍妮弗的祖父坐在轮椅上，立在殷凯和大龙入住的那间客房门前，大约停驻了一分钟。 这一夜，只有大龙和珍妮弗睡得还不错。 殷凯后半夜迷迷糊糊睡着了，但是脑袋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面，别墅地下室的两具尸骸不见了，大龙也不见了。 他发疯似的奔了出去，在农场的奶牛场发现了大龙的尸体。 大龙趴在牛棚里，身体一动不动。 走近时，他将大龙翻至正面，看见大龙的一对眼珠子没了。 “啊”的一声，殷凯醒来后，天色已经亮了。 他回眸看向隔壁那张床，发现上面没有大龙的身影。 心口一紧，准备下床寻找大龙时，他意识到自己的双腿被重物压着。 猛地掀开被子，他看见大龙竟然睡在他的床上，一根粗壮的男性飞毛腿正压在他的腿上。 “靠！”殷凯吓得爆了粗口，把大龙给惊醒了。 大龙的眼眉也吓得立了起来，将白色枕头砸向了殷凯，“你变态啊，睡我的床？” 殷凯轻笑了两声，“拜托，你再仔细看看！” 大龙揉了揉睡眼惺忪，脸红成了猪肝色，“没想到我竟然梦游了，一定是倒时差，还有水土不服！” “呵呵，水土不服，我就服你！滚蛋！”殷凯一脚将他踹下了床。 正文 第559章 担心你们，人身安全 两人洗漱完毕后，看见珍妮弗正在厨房准备早餐。 珍妮弗的气色不错，看起来一夜好眠。 白皙的脸颊上面像是涂抹了胭脂水粉，粉嫩水润有光泽，她真的好美。 大龙看着白得发光的珍妮弗，修长的脖颈上，紫色吊坠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迷人的光。 他决定，回国之前买一条送给老婆大人。 “珍妮弗，昨晚睡得好吗？”大龙笑着问道。 “NO！我整晚都在做噩梦，梦见地下室那两具尸骨，我弱爆了！”珍妮弗的眉宇之间，露出一丝寒光。 “珍妮弗，普通人看见尸体都会害怕，更何况是两具白骨。 人类对同类的尸体会产生天生的恐惧，这是人类的本能。” “why？”珍妮弗一脸不解。 “当人类身边出现尸体，某种意义上预示着死亡，人类会觉得他们可能会陷入危险。 珍妮弗，我最擅长心理康复治疗。”大龙拍了拍胸脯，一脸自信地说道。 珍妮弗正在煎牛排，回眸看了他一眼，问道：“大龙，你有办法吗？” “有啊！比如多和我聊聊天！” 珍妮弗“噗嗤”一笑，“大龙，你真是开心果，你在警队一定很受欢迎吧？” “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大龙在这么漂亮的异国美女面前，嘴巴像开了光，侃侃而谈。 殷凯阴着一张脸，“大龙，地下室躺着两具白骨，你还有心情说笑？” 大龙刚准备回怼他，鲍平华从洗手间洗漱完毕，向三人问候早安。 殷凯四周看了看，问道：“珍妮弗，你祖父呢？” “祖父在外面晨练！” “他老人家不是腿脚不便吗？”殷凯一脸狐疑。 “祖父说了，清晨的空气最有养分，呼吸新鲜空气一直是他的长寿秘诀。 对了，他会迎着初升的太阳，全身拍打筋骨。” “哦！你祖父有起夜的习惯吗？”殷凯在试探珍妮弗。 “没有！我祖父一觉会睡到大天亮！OK，咱们可以开动了！”珍妮弗招呼大家伙儿一起吃早餐。 珍妮弗的祖父回来后，坐在餐桌前开始用餐，并没有和他们打招呼。 大龙这个铁憨憨，主动说道：“老爷子，古德猫宁～” 老人家看都没看他一眼，一直在用勺子挖蓝莓酱涂抹在一片吐司上。 大龙吃了一瘪，于是埋头吃饭。 殷凯和鲍平华全程都在观察老人家，这顿早餐他们吃得食不知味。 两人感觉老人家一定是知道什么，而且对他们有敌意。 殷凯决定不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道：“珍妮弗，麻烦帮我翻译一下。” 珍妮弗正在吃黑椒牛排，点头如捣蒜，“没问题！” “老爷子，墙上那张合照上面有我们要找的人。 您认识第五排最左边的一男一女吗？”殷凯说完，看向珍妮弗。 珍妮弗很快在她祖父耳边用英文重复了一遍，老人家的土著方言很重，说了一句三人听不懂的话。 “殷，爷爷说，他们两人来路不明，起初附近的居民对他们有些排斥。 后来附近发生了瘟疫传染，他们二人对村里做了贡献，村民们对他们好感倍增。 有一天大家在一起拍合照，祖父邀请他们二人加入，留下了这张珍贵的照片。”珍妮弗翻译道。 殷凯放下刀叉，决定一针见血，直面问题，“老爷子，他们两人死在地下室，您当年看见可疑人物出现在附近吗？ 你们听见钝器撞击水管的声音，持续了一个月，为什么没有报警？” 珍妮弗的脸色顿沉，进行了翻译。 老人家说了一堆，全程没有抬眼正视他们。 “祖父说，当年他没有看见可疑人物。 钝器撞击水管的声音是我母亲听见的，他从未听见。” 殷凯刚准备继续询问下去，老爷子已经起身准备离开，显然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 珍妮弗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你们觉得我祖父知道当年的事？” 殷凯长出了一口气，“也许是我神经太敏感了吧！” 珍妮弗今天不用上班，吃完早餐后，她陪他们去了一趟别墅地下室。 两具尸骸和昨天一样，保持着当初的姿势。 鲍平华提议，让殷凯和大龙尽快带着尸骨回国，殷凯看起来不太乐意。 大龙急眼了，“刘队说了，不要恋战。 事关重大，又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咱们尽快回国，才能确定死者身份。 如果他们是咱们的前辈，这二十年亡魂留在澳洲，是时候让他们入土为安了。” 殷凯看着面前的两具尸骨，虽然很不甘心，但是鲍平华和大龙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这两具尸骨再留在这里，容易夜长梦多。 昨晚他看见的那个黑影，也许是幻觉，也许并不是。 四人走出别墅时，殷凯收到了几个未接来电和微信语音通话。 电话是刘队打来的，殷凯回拨了过去。 刘子明在刑侦室接通了电话。 “殷凯，你们那边现在是早上八点吧？” “是的！这边和国内的时差只有三个小时，您又一夜没睡？” 刘子明看了一眼时间，时针刚跑到了凌晨五点。 “嗯，我正在欣赏日出升起。 你们早点联系当地殡仪馆，让平华和他们对接，尽快将尸骨运送回国。” “刘队，我......”殷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但说无妨！” “刘队，我想调查地下室白骨一案！”殷凯的语气很坚定，“我们漂洋过海来一趟，不是来当尸体的搬运工。”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即将升起的日出，说道：“我知道你很想知道真相，但是他们已经死了二十年。” 没等刘子明说完，殷凯继续说道：“庄局长死了，很多事情咱们可以敞开来调查。 我个人觉得咱们不能太保守，我们可以和澳洲警察局对接，让他们介入调查。” 刘子明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心情，但是杀害他们二人的犯罪分子也许就在澳洲，说不定就在你们的身边。 如果这个时候让当地警察局介入，我担心你们人身安全会遭到威胁。 你们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我不放心！” 殷凯心头一热，原来刘队让他们秘密调查，是担心他们在国外会有危险。 电话里面，殷凯笑了笑，“刘队，我不怕苦，不怕死，就怕真相被淹没。 大龙，你呢？” 大龙接过刘子明的电话，语气坚定道：“刘队，我陆大胆的字典里面没有害怕二字，只有真相二字。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挖出杀害两名法医前辈的犯罪分子。” 刘子明在电话那头陷入一阵沉默。 这时，海港市的天空升起了日出。日出像一颗咸鸭蛋黄，慢慢钻出了黑暗。 再过大约五分钟的时间，天空将会彻底亮堂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他说道：“阿凯，大龙，记住一句话，给我安全回国！” 正文 第560章 三名死者，新的线索 刘子明越说越急，阿凯和大龙远在澳洲，他心里一万个不放心。 他俩是自己秘密安排到澳洲调查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下落，如果真的出了事情，他要负责是小，两人的性命是大。 谁家里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他俩千万不能有事。 “刘队，您别急！ 我们在澳洲这边一切都很顺利，有平华在我们身边，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去！ 虽说发现别墅地下室的两具尸骨，大概率是欧阳焱和杨心蕊，但是这也是一个突破，证明咱们没来错。” 大龙安慰人的本领还不错，殷凯站在一旁难得给他点了个赞。 珍妮弗虽然没听太懂大龙的意思，但是看见殷凯对大龙竖起了大拇指，一定是好事。 “大龙，给你点个赞！”珍妮弗笑得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像蓝宝石一样璀璨。 挂断电话后，刘子明站起身，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妍妍睡在他的那张躺椅上，身体蜷缩在上面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她的身上盖着刘子明的一块毛毯和他的一件外套，睡意正浓。 天色渐渐明亮，刘子明却拉下了百叶窗，他想让妍妍多睡一会儿。 这些日子她心力交瘁，一定没睡好。 妍妍这么漂亮的姑娘，温柔善良，美丽大方，初入警队二十来天发生了这么多不幸。 她遇到了海港市百年来性质最恶劣的连环杀人案。 鉴证了二十年前一桩冤案被撕开伤疤，鲜血淋漓地暴露在她的面前，而这起冤案的主谋竟然是她的局长父亲。 蹲下身子，刘子明满目宠溺地注视着妍妍的睡容，眉宇之间写满了心动。 他伸出一只手，想要轻轻划过她那张娇俏的瓜子脸，却又停在空中。 师母昨夜发来的微信，说是老庄白事要准备的东西已经采购好了。 海港市的风俗，参加葬礼的人员每人都会发两条毛巾，师母让他统计名单，看需要准备多少份。 刘子明觉得有点尴尬，当时很想劝师母别费劲了，警局上下多半是没人会参加老庄的葬礼。 师母在电话里的声音像是刚刚哭过，他终究是没忍心出言伤害她。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刘子明一大清早就心烦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和同事们提起这件事。 妍妍后半夜才入睡，这会儿感觉有一股热气喷在她的脸上，温热中夹杂着烟草的味道。 她睁开眼睛，看见刘队正蹑手蹑脚走向门外。才走到门口，妍妍轻唤了一声，“刘队”。 刘子明的脚步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妍妍，你醒啦？” “嗯，刚才做梦闻见了烟味，以为刑侦室烧了起来。 刘队，您又一夜没睡吗？”妍妍的声音弱弱的，我见犹怜。 “不好意思啊，以后不让你闻二手烟了，我回头去买电子烟抽。”刘子明扯着嘴角，淡淡一笑。 妍妍从躺椅上走下来，柔枝嫩条的样子，看起来又消瘦了几分。 刘子明上下打量了一番，妍妍来警局二十来天，目测瘦了有十斤。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妍妍，小姑娘面若桃花，粉面朱唇，年轻的脸庞满脸的胶原蛋白。 女孩子还是微胖一点好看，太精瘦了会气色不好。 “刘队，您上哪儿去？”妍妍用漱口水漱了口，口气清新地问道。 “出去吃碗鱼汤面，要一起吗？还是我给你打包？” “一起去吧！打包回来面条容易变坨！” 两人走出刑侦室，刘子明下意识地看向冷军的办公室，门关着。 孙梦的临时办公室和他门对门，有一扇窗户。 两人路过时，刘子明的眼睛又不自觉地看向孙梦的位置。 这女人昨夜应该是回锦泰宾馆了，怀孕的女人都比较娇贵，不易熬夜。 纪委占用的那间会议室，门锁上了。 梁斌他们凌晨三点半的样子，开着纪委的专用车离开了警局。 纪委的同志很敬业，刘子明打心眼里佩服他们的执行力。 目前一共耗时了将近48小时，他们已经谈话了三百多名警员，做了三百多份谈话记录。 妍妍回眸看向刘子明，发现他的眼睛在每一间办公室扫视，像是试图发现里面藏匿的鬼。 当初刚来警局第一天，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大胃王吃播雯雯这起命案会持续了二十几天。 目前为止，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还在逍遥法外，且没有可以直接定罪的证据将他绳之以法。 此人最近貌似消停了，连环杀人案死了三名女孩后，没有出现第四名女性死者。 吕专家说过，凶手过了犯罪冷却期还会继续杀人。 用刘队的话来说，那货貌似从良了，看样子他也知道许多双眼睛正在死死盯着他，所以最近夹着尾巴做人。 两人走出海港警局，日出已经升起，泛红了云彩，像女人的腮红。 “真美！” “是啊！真美！”刘子明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了一遍。 “刘队，我很喜欢一句话！” “什么？” “日出的美，在于它脱胎于深沉的黑暗！” 妍妍说话时，眼神散发出夺目的神采，连日来的阴霾仿佛烟消云散。 刘子明回眸注视着她的侧脸，嘴角扯起淡淡的微笑。 清晨的天空特别蓝，初升的太阳照着大地，春日暖阳洒在两人的身上。 持续了二十来天的追凶之旅，也许正处在黎明破晓之际，很快就能脱胎于最深沉的黑暗。 两人前往“海棠春”的路上，妍妍的电话响了，从她的面部表情就知道是师母打来的电话。 “妍妍，殡仪馆那边今天预约满了，排了明天上午五点的号。你爸爸还要在太平间再待一天......” 母女俩针对老庄的葬礼讨论了一会儿，妍妍将电话递给了刘子明，“我妈找你！” “妈找我？”刘子明几乎脱口而出。 妍妍原本心情很伤感，这会儿被他这三个字搞得脑袋发蒙，“......” 刘子明挠了挠头，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接过电话：“师母，您放心，您交代的事情上午十点前一定给您答复。” ......两人走了没多远，身后传来了严勇的声音。 刘子明一脸发蒙，这家伙是狗鼻子吗？竟然嗅到了鱼汤面的味道？ 回眸看向海港警局的方向，严勇和夏果果二人正迎着晨光，向他们奔来。 两人的五官堪称完美，像一对神仙眷侣，看起来很有夫妻相。 严勇单身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成个家了。 “兄弟，你俩这是一夜没睡，还是刚到警局？” “别闹了，我们一夜没睡，最近法医室就是我们的家！ 我和果果整夜都在研究那三具男孩的尸体，发现了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刘子明瞪大了眼睛反问道。 妍妍和果果正手挽着手，像一对姐妹。 女人之间可以这么亲密，男人之间如果这样，就会被骂搞基友。 严勇推了推刘子明，扯着嘴角笑道：“她俩挺投缘的，说不定能够成为好姐妹。 走吧，我和果果的库存都清空了，柜子里面的泡面都吃光了。 看在我们这么尽心尽力的份儿上，你请我们吃早餐呗！” “没问题！管够！ 你刚才说发现三名死者身上什么细节了？” “我和果果发现三名死者应该是先被迷晕了，随后被凶手以一制三，将他们一个个割喉。” “此话怎讲？快说！”刘子明急得眼眉立了起来。 “你先别急，咱们边吃边聊，果果都饿了。”严勇看着果果，露出一副痴汉笑，“刘哥，果果是不是很漂亮？” “挺漂亮的，但不是我的菜！”刘子明不太想和他聊这个话题，加快了脚步。 正文 第561章 这死丫头，话里有话 四个人抵达“海棠春”，叫了四碗鱼汤面，两笼汤包。 热气腾腾的鱼汤面上面漂浮着青翠的葱花。香气扑鼻，很有食欲。 三分钟不到，刘子明风卷残云，连汤都喝光了。 “刘哥，您这吃饭的速度可以申请吉利斯世界纪录了！”严勇一脸惊叹。 “别废话，快点吃！你的问题还没回答呢！” “那我一边吃，一边说吧！ 是这样的，我们在三具尸体的面部和心、肝、肺、肾几个部位，发现了阴影面积。 这几处地方不仔细看没有色差，我们将探照灯打在上面，通过放大镜发现，尸骨有明显的暗影。 一般人类中毒后，面部都会发黑，心肝肺肾也会变色。” 严勇话没说完，端起碗将鱼汤一饮而尽，刘子明急得老命。 “快点说，别吊胃口！” 严勇擦了擦嘴巴，继续说道：“三具尸骨身上没有发现打斗痕迹和明显的伤痕，即便沉入湖中，如果是钝器导致重伤，还是可以从骨骼上看出有明显的差别。 我和果果判断，三名受害者极有可能是被人下了蒙汗药。 他们是在昏迷意识中，被凶手很麻溜地进行了割喉。 果果之前判断出，对方是学医的，作案凶器是一把手术刀。 当时的现场也许是这样的......” 严勇话没说完，眼睛看向果果。 果果已经吃完，开始进行现场的还原。 她在他们三位面前的水杯中和食物中假装掺入了毒药，严勇第一个配合，趴在桌上开始装死。 妍妍和刘子明觉得这个行为很幼稚，这也许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小情趣。 在严勇“死后”，夏果果将严勇的身体靠在椅背上。 刘子明没想到严勇竟然是个戏精，这颠覆了他对他的认知。 严勇的脑袋垂着，真的很像一个死人。 夏果果拿起桌上一根汤勺当作那把手术刀，在严勇的脖子上猛地划过。 下一秒，严勇死死捂着脖子，眼睛瞪得巨大。 妍妍吓得脸色煞白，连刘子明都被这段一镜到底的表演征服了。 “怎么样，我刚才的演技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吗？”严勇笑了笑。 刘子明心里直感叹，爱情的力量真伟大，一个木头竟然变得八面玲珑了。 “兄die，你颠覆了哥哥对你的认知。” 不远处，正站着一位服务员大妈，目睹了这一幕。 刘子明与他对视时，大妈吓得眼神一阵闪躲。 “咱们快走吧，那名服务员刚才看见了你们的表演，估计马上整个茶楼都要知道了。” 刘子明说完，起身走出茶楼，妍妍他们紧跟其后。 路上，刘子明一直在想，凶手也许是李国栋，冷俊峰的医师。 一个劣迹斑斑的黑医，冷俊峰给了他一条出路，他感恩涕零，一直以来都在报恩。 所以，那三名男子也许是被李国栋给杀害了。 现在李国栋和老庄都死了，知道当年事情的人越来越少，这不是一件好事。 回到警局门口，一辆白色的殡车已经停靠在门前，是黑省的车牌照。 门前已经站满了围观的群众，路况都被他们搞得直接崩溃。 汽车的喇叭声，电动车主的咒骂声，大爷大妈们围观的议论声......此起彼此，聒噪不堪。 刘子明这次学聪明了，如果他们走正门，一定会被群众的吐沫星子淹死。 “刘队，你去哪？”妍妍虽说来警局也有二十来天了，但她并不知道警局还有一个侧门。 四个人从侧面进了警局，直奔一楼大厅。 三名男子的家属正在大厅闹情绪，每个人都很狂躁。 严勇和夏果果捂着耳朵，两人在法医室几乎没有一切外界噪音，只有停尸柜会发出机器的运作声。 “刘哥，我俩先撤了，回见！” 说完，他拉着果果乘坐电梯回到法医室。 电梯抵达寂静的法医室，两人感觉回到了他们的世界。 “严勇，你不觉得世界很吵闹吗？有时候很想给世界按下一个暂停键！” 严勇看着果果的俏脸，亚洲人少有的冷白皮，“果果，乐观一点，我们活在阳光下。” “严勇，每一具尸体离开法医室，你是什么心情？”果果的眼睛很漂亮，眼神却很清冷。 “我会为他们祈祷，但愿下辈子他们可以正常死亡，不用在法医室走一遭。”严勇的声音回荡在法医鉴定处的走廊上。 ...... 警局一楼大厅，后勤管理部门的女同志们正在安抚家属。 从黑省开往海港市的那辆白色殡车，是三名受害者的家属从当地请过来的。 从殡车上下来两名工作人员，抬着担架前往法医室。 刘子明给他们二人指路，交代妍妍要保护好自己，在上面等他。 妍妍点点头，眼睛一直注视着死者的家属们。 家属中间一名中年女子正在哭唱，诉说着死者小时候的事情。 心口一紧，妍妍的眼泪跟着潸然泪下。 刘子明心里咯噔一下，想要安慰妍妍几句，殡仪馆的人正在电梯门口等他。 “妍妍，习惯了就好了！ 我才来警局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看见死者家属来闹事就会跟着哭。 时间久了，咱们的一颗玻璃心就会变成金刚心。”方小可搂着妍妍的腰肢，安慰了两句。 “小可，一个人死了，别人可能会无关痛痒。 只有死者的家属才会觉得天塌下来了，这种绝望的感觉我正在经历！”妍妍眼眶迸泪的样子，小可看了都心疼。 小可刚想安慰她几句，妍妍已经甩着马尾辫走进刑侦室。 路过孙梦的办公室，这女人正端着水杯走了出来。 “妍......妍妍，早上好！”孙梦看见妍妍，笑得有点不自然。 妍妍看向她的手，掌心里握着一粒白色的药丸，“孙主任，您生病了？” 孙梦心里顿挫了一下，笑得一脸心虚，“没事儿，就是有点头疼脑热，可能是水土不服。” 妍妍定定地看着她，这个女人皮肤白皙，干练的黑色短发，整个人看上去段位极深。 如果她真是冷厅长的女人，这样的气质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是伺候过大哥的女人。 “孙主任，您最近一定要多加强营养。”说完这句话，妍妍扯着嘴角，淡淡一笑。 “好，我知道了！” 妍妍甩着马尾辫，走进了刑侦室。 孙梦揉了揉鼻子，眉头蹙起，这死丫头话里有话！ 正文 第562章 警局介入，法医鉴定 妍妍走进刑侦室，满脑门子的汗。 她刚才鼓起勇气正视孙梦的眼睛，那个女人的眼神特别诡异，看着像她那把龙凤匕首。 孙梦在茶水间打完水，在路上将那颗叶酸吃进了肚子里。 坐在办公室，她感觉心跳得特别厉害。 出门，敲开了冷军的办公室，他一脸沧桑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夜不见，他好像苍老了五岁。 “军哥......” “嘘——进屋说！”冷军将孙梦拉进办公室。 关上门，他对孙梦做了一个门咚，孙梦面色顿红：“军哥，在这里不合适吧？” “想啥呢？我很高兴，江洋这小子对我忠心耿耿，以后有机会我会继续向上面举荐他。” “你都要退居二线了，除了我，没有人会在乎你说的话。”孙梦莞尔一笑，娇羞难掩。 “中午在锦香园给江洋接风，你一起参加。”冷军摸了摸孙梦一头干练的短发。 两人腻歪了几分钟，孙梦眼底的柔情蜜意渐收，“军哥，妍妍这死丫头有问题。” 冷军拍了拍孙梦的小脑袋，笑道：“妍妍就是一个小黄毛丫头，她能有什么问题。 孕妇容易疑神疑鬼，你别胡思乱想。” “军哥，她刚才让我加强营养，她会不会知道我怀孕了？” “......你最近孕吐反应挺严重的，说不定被人发现了。 小梦，吃完中饭你就回省城，我让驾驶员送你回去！”冷军虽然不相信妍妍有问题，但是他相信女人的直觉和第六感。 “要走一起走，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有江洋在，你就放心吧！” “人家不放心！我们女人心思细腻，容易发现你们男人不易察觉的动静。 军哥，你让我留下来，我会保护好自己和孩子。”孙梦的眼神很坚定，看得出来，她对冷军是动了真情。 冷军喜欢她，就是因为她爱他。 男人要的是女人的真心，这是金钱和权力买不到的，弥足珍贵！ ...... 法医室三具年轻男子的尸体被殡仪馆的人运上殡葬车，用黑色的运尸袋包裹着。 尸体抬出警局大门时，外面的路况已经瘫痪，群众将警局围得水泄不通。 一群人对着殡车指指点点。 三名死者的家属一路从警局大厅哭着爬上殡葬车，司机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车子开出人群。 殡葬车离开后，人群这才慢慢疏散开。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回到刑侦室，看见妍妍拖着下巴正在走神。 他用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这丫头的魂儿才回来了。 “刘队，我刚才看见孙梦了。” “她就在咱们隔壁办公室，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了？” “总感觉她身上有问题！” “没错！她是有问题，我已经调查到她的底细了。” “什，什么底细？”妍妍问道。 “她当年只是省公安厅的一名接待人员，在会议室做了两年的接待员，端茶倒水洗杯子的那种。 后来冷军上任之后，两人貌似看对了眼儿。 冷军明里暗里帮助了孙梦许多，一路将她扶到了现在的位置。 我和省公安厅一兄弟打听到，两人经常光明正大地出双入对，孙梦是厅长秘书。”刘子明说道。 妍妍嘴里小声嘀咕着，“看来他们之间铁定有奸情！” “没错！孙梦肚子里面的种，如果做亲子鉴定，八九不离十就是冷军的种。”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道貌岸然的冷厅长竟然是这样的人。 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孙梦貌似和您差不多大岁数。”妍妍一脸气急败坏。 妍妍话音刚落，刘子明的脸色突然有点不对劲，空气中突然有点尴尬。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妍妍刚想解释，刘子明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从南半球打来的，鲍平华的电话。 “子明，我们已经联系当地的警局介入调查，向你汇报一下进展。 澳洲这边警察局应该很快会和你对接，你注意电话接听......” ...... 珍妮弗报案后，澳洲警局很快开着警车抵达别墅现场。 鲍平华充当翻译，向警方证实了殷凯和大龙的警察身份。 一群人走进别墅内，将两具尸骨小心抬出了地下室。 当地警察表示很唏嘘，没想到一栋无人入住的别墅下面，竟然藏匿着两具尸骨。 “珍妮弗，谢谢你！”大龙三人准备跟随警车一起去当地警局，法医会对三具尸骨进行鉴定。 “大龙，如果你们不嫌弃，在墨尔本这几天都可以住在我们家。” 大龙顿时满眼放光，回头看向殷凯，眼神中布满了期待。 殷凯竟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让大龙很兴奋。 鲍平华也愿意这几日住在珍妮弗家中，方便照应大龙和殷凯。 殷凯这么爽快地答应，因为他觉得珍妮弗的祖父一定有问题。 即便没有问题，他一定是隐瞒了些什么。 不然一位老人家态度如此疏离，深更半夜不睡觉在客房门前徘徊，难道是梦游？ 珍妮弗客厅中的合照，绝非像老人家说的那样简单。 三人走上警车，大龙恋恋不舍地和珍妮弗挥手，“珍妮弗，别太想我们，晚上见。 对了，我很喜欢吃澳洲的袋鼠肉，晚上请您为我们准备一些。” 珍妮弗笑了笑，做了个OK的手势。 警车准备发动时，殷凯看向窗外，珍妮弗家的方向。 他吓得顿时汗毛倒竖，珍妮弗的祖父坐在轮椅上，正在看着他们。 “大龙，你快看，珍妮弗的祖父！”殷凯扯着嗓子，说道。 大龙扭头看向远处，嘟哝道：“阿凯，你眼花了吧？” 鲍平华语气低沉道：“阿凯没有眼花，珍妮弗的祖父已经观察了咱们很久。 对了，昨夜你们没有听见动静吗？” “啥动静？我的呼噜声吗？不会这么夸张吧？阿凯说我的呼噜声像一台汽车发动机。” 殷凯看向鲍平华，说道：“你听见的声音是不是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 鲍平华点点头，“没错，是珍妮弗祖父的轮椅发出来的声响。 他虽然在控制车轮声，但是因为失眠，我听得一清二楚。 对了，我还起来看了看门外！” “你看见什么了？”殷凯瞪着了眼睛，大龙的嘴巴已经张开成一个O形。 “我看见珍妮弗的祖父在你们门前停留了大约一分钟！” “艹！这么可怕，他难道喜欢中国男人？”大龙吓得抱紧自己的双臂。 殷凯白了他一眼，这货的想象力不是一般的好。 警车抵达墨尔本警察局，地方警察将两具尸骨抬下车。 侦查模式和他们差不多，天下学问都是互通的，万变不离其宗。 警察将两具尸骨抬进了法医室，大龙三人都很震惊。 这边的法医室肉眼可见，用的都是高端科技。 一名金发碧眼的大帅哥，穿着白色大褂走进法医室，身材很健朗，应该没少锻炼。 大龙挺了挺他的胸肌，看向那名法医。 法医的颜值貌似都挺高的，他们警局的法医严勇就是出了名的大帅哥。 眼前这位金发碧眼的法医，长得特别像布拉特皮特。 警务处处长向“皮特”介绍了一番，此人便开始在两具尸骨身上开始进行尸表检验。 皮特身旁站着一位同样金发碧眼的美女法医，看样子应该是皮特的女助理。 大龙看了两眼，美女法医虽然很漂亮，但是和珍妮弗相比，逊色了许多。 “男性身长175cm，体表无创伤，四肢完整，头骨无撞击......” 正文 第563章 是死是活，真相大白 大龙、殷凯、鲍平华三人立在法医室，像三个门神。 寒意从脚底板蹿到了头顶，三个人的心脏都像被人死死揪着一般喘不过气。 两张解剖台上面躺着两具白森森的尸骨，他们不会说话，无法向人们诉说他们的死因。 庆幸这个世界上有法医这项职业，让无数冤死的人沉冤昭雪，死得明明白白。 法医室内，皮特正在一边分析两具尸表特征，一边从骸骨上面提取样本。 警务处处长站在一旁陪同，原则上法医尸检的过程不对外公开。 因为是同行，又是两具陈年白骨，法医不需要在尸体上切开一个Y字形，警务处处长便没有将他们支出去。 法医皮特正在对尸骨进行尸表检验，金发碧眼下，完美的下颚线，标准的异国风情大帅哥。 这颜值，如果真的进入演艺圈，不一定会输给布拉特皮特。 身旁的女助理正在纸板上速记他的尸检结果，两人配合十分完美。 “男性身长约175cm，体表无创伤，四肢完整，头骨无撞击，属于自然死亡。 女性身长约163cm，和这具男尸一样，身体无明显伤痕，两名死者均是自然死亡。” 鲍平华问道：“法医先生，从他们二人尸骨的腹部位置，能确定他们是两具饿殍吗？” 皮特抬头看向面前三位中国男子，一脸抱歉，“不好意思，这无法判断！ 如果是两具死了不久的尸体，我们可以死者胃部和肠道中的内容，判断出死者是否经历了绝食。 面前两具尸骨死亡年限太久，无法判断出他们身前食物的摄入量。” 大龙嘟哝了一句，“平华，你说啥？” “我问他，能不能确定他们是两具饿殍！” “啥是饿殍？” 殷凯突然白了他一眼，“让你平时没有案子的时候多读书，饿殍是指饿死的人！” “哦！平华真有学问！” 皮特低下头，继续在两具尸骨身上提取样本，身旁的美女法医助理取来了白色的样本袋。 “DNA加急情况下，一般在两个小时后会出结果。 尸体骨龄鉴定大约一小时，三位可以出去等结果！”皮特说完，他的女助理拿着样本袋送往DNA检测中心。 大龙扯着嘴角小声嘀咕道：“貌似全世界的法医都挺高冷的，不过也都挺帅的。” “大龙，我发现你是外貌协会会长，你连男人也不放过！”殷凯冷嘲热讽了一句。 “放轻松点，这里已经够压抑了。 你看平华的脸色煞白煞白的，你别总是绷着一张脸，行不？”大龙的眼力劲儿还不错。 鲍平华是驻外大使馆的一级秘书，和他们的工作性质基本上没有任何联系。 活了几十年，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两具白骨出现在自己面前。 法医室也是头一次来，说一点不害怕，一点不紧张，那都是骗人的话。 警务处处长邀请鲍平华、殷凯、大龙三人在警察局用午餐，下午上班时间DNA检测中心那边应该可以出结果。 警局食堂。 大龙在窗口看花了眼睛，台面上摆放着许多西餐，品种很丰富，像一个必胜客升级版。 “哇！这边警察吃的真丰富！ 阿凯，多拿点！披萨、意面、烤鸡翅、蘑菇汤......一样来一份。”大龙第一次在澳洲警察局吃工作餐，看起来很兴奋。 殷凯瞪了一眼大龙，低沉道：“拜托，你丫的别丢了咱们国人的脸。” “放心吧！他们听不懂！”美食面前，大龙心情好多了，“平华，听说澳洲的警察福利好，薪资高，是不是真的？” 鲍平华笑了笑，说道：“没错！最低17刀的时薪，两周600刀的失业补助，加上各种加班夜班福利。” 大龙扯了扯嘴角，嘟哝道：“回头我们也和上面申请一下，把加班费给咱们往上再加点，这样兄弟们才有干劲。” “崇洋媚外的家伙，鄙视你！”殷凯白了他一眼，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下用餐。 “我不是崇洋媚外，哥们膝盖骨很硬，不会跪！ 我只是建议一下，警局内部适当提高激励机制对大家有鼓舞作用。” 殷凯四周看了看，食堂里穿着警服的警察，很像电影《疯狂动物园》里面的警察局。 外国人挺热情的，眼神对视时，他们会露出一口大白牙，金发碧眼冲着他们微笑。 随着中国在世界上的地位不断提升，国家强大了，国人在异国人士面前越来越受到尊重。 鲍平华坐下后，三个人开始干饭。 大龙点了一份澳洲小龙虾，壳子挺硬，和国内的小龙虾品种完全不一样。 “阿凯，这小龙虾不错，肉质Q弹又紧致！” 殷凯现在的心情都在两具尸骸身上，没有心情搭理大龙这个吃货。 虽然两人经常互掐，但是他一直挺羡慕大龙的，这家伙不像他有一颗操心的命。 “希望有奇迹！”殷凯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基本上没有奇迹！”大龙小声嘀咕着，手里剥小龙虾的动作却没停。 “两具尸骨年头太长了，身上基本上找不出痕迹。 如果严勇在，也许可以发现不一样的。”殷凯似乎对披萨、蘑菇汤没啥兴趣，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刀叉。 ......吃完午饭后，三人在会议室休息了一会儿。 大龙真是睡神，竟然在会议室打起了呼噜声。 殷凯和鲍平华面面相觑了一眼，两人无奈地笑了笑。 “真羡慕他，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殷凯嘀咕了一句。 “这是一种心态，如果人人都焦虑，世界上得抑郁症的人会越来越多。”鲍平华还挺喜欢大龙这种性格的，“阿凯，眯一会儿吧，昨夜咱俩都没睡好！” 提起昨夜，殷凯的脸色更差了，“珍妮弗的祖父一定有问题！” 鲍平华刚想说什么，警务处处长走了进来，两具尸骨的DNA鉴定已经加急赶出来了。 四个人走进法医室，皮特正看着报告单上面的结果。 “DNA一般从活人和刚离世不久的尸体中可以精确鉴定出结果，通常离世多年的白骨检测出来的概率不大。 很庆幸，他们二人的非活组织骨组织内，我们提取到了DNA序列。 通过骸骨的DNA序列片段，证实了两名死者均是两名亚洲人。 男子死亡年龄是40岁，女子死亡年龄是27岁。” 殷凯连忙打开手机，将刘队发给他的两份档案仔细校对后，长出了一口气。 “阿凯，怎么了？”大龙问道。 “他们就是咱们要找到的人，二十年前欧阳焱离开国内那一年，刚好过了四十岁的生日。 杨心蕊离开国内时，年龄是27岁。” 大龙立在原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猜到两具尸骨是欧阳焱和杨心蕊，但是事实摆在面前，心里还是堵得发慌。 皮特和警务处处长让殷凯他们将鉴定出来的非活体样本尽快寄回去。 鲍平华翻译道：“他们希望咱们将两具尸骨的样本寄回国，在我们的数据库中可能会找出死者的身份信息。” “从国外寄快递到中国最快也要七天，不如人肉带回去。”大龙说道。 殷凯想了想，说道：“让这位法医将两具非活体DNA序列从网上发给刘队，这样比较快！” 警务处处长拨通了刘子明的电话，刘子明的英语水平简直是渣渣。 妍妍拿过电话，一口流利的英语惊艳了刘子明。 很快，对方将两具非活体DNA序列发到了刘子明的电脑邮箱里。 “妍妍，跟我走一趟DNA鉴定中心！”刘子明的心情五味杂陈，既兴奋，又害怕。 如果两具尸骨是欧阳焱、杨心蕊，他们是死是活将会真相大白。 不过，二十年前警局涉及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的人员又消失了两名。 正文 第564章 没人愿意，参加葬礼 刘子明将殷凯他们在澳洲发现的两具尸骨的DNA序列交给了警局的DNA鉴定中心。 “辛苦了，这两名死者很有可能是......咱们的前辈！”刘子明的声音打着哆嗦。 妍妍站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衣袖，一双漂亮的眼睛柔柔地看着他。 她好像在说，“刘队，别怕，你......还有我！” 走出DNA鉴定处，警局上下都在忙碌。 刘子明一脸阴沉的样子，妍妍看在眼里，却又无能为力。 母亲将一份最难的活儿给了刘队，这项任务除了他，警局也没有人可以胜任。 “刘队，要不我打个电话给我妈，让她别自取其辱了！”妍妍低沉道，眼眶泛红。 父亲在海港警局一辈子，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更何况这些年来，在父亲的带领下，海港警局战绩赫赫。 功勋章上面，必然有他一份力，但是这些都抵不过他做错了事情。 就好比你救活了一百个人，但是又杀害了两个人，你还是一个杀人犯。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做错了事，就得惩罚。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立在原地，“妍妍，你先回去，这项任务只有我能做。” 妍妍点点头，她知道刘队故意支开她，是不想让她颜面尽失。 看着妍妍离开的背影，他可爱的小警花消瘦了几圈，他的心尖儿都在打寒颤。 走进警局一楼大办公室，这间屋子里面的人最多。 警局上下有什么事情，一般只要和他们先说，基本上事情就能够板上钉钉确定了。 刘子明出现在大办公室，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开门见山，他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 “大家先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我有一件事情要和大家商量一下。”刘子明一边拍巴掌一边说道。 人群纷纷扭头看向他，有人已经迫不及待问道：“刘队，马上要到清明节了，我们可以请假回去祭祖吗？” “是啊，我妈已经把金银元宝都叠好了，就等着我回去烧纸磕头呢！” ......人群中七嘴八舌，大家都以为刘队是来宣布清明节的放假事宜。 清明节当天是礼拜六，原则上没有案件压身时，大家在这一天都会休息。 现在多起命案压在脑门上，大家都在纠结清明节警局领导给不给大家放假一天。 刘子明立在原地，脸上有些变形，还有些扭曲。 “距离清明节还有几天，到时候根据案情发展情况酌情处理。 我要和大家商量的事情是......”话到嘴边，刘子明硬生生将话咽在嗓子口。 方小可一听急眼了，扯着嗓子表示抗议，“刘队，从罡杨镇那起情杀案件到现在，大家没歇一天。 清明节是祭奠祖先的日子，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警局也该让大家回去祭祖。” 刘子明的脸色顿沉，方小可这么一发牢骚，大办公室原本鸦雀无声，这下子人人都像鼓起了勇气。 耳边已经可以听见不断有人在抱怨的声音，刘子明瞪了一眼方小可。 “别吵了！清明节怎么安排，警局几个副局长自会有安排。 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庄建国明天出殡，家属让我登记参加葬礼的人员名单。 小可，你和各科各室对接一下，中午十二点之前给我结果。”说完，刘子明黑着脸拔腿就跑。 “刘队，这活儿我干不了！我......” 方小可抗议的声音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也传进了孙梦的耳朵里。 刘子明将这项工作交给方小可，一来他没时间一个一个统计人员名单。 二来方小可是文职女警，这些和科室打交道的活儿她最擅长。 孙梦上完厕所，刚好听见刘子明这番话，脸上的表情很阴冷。 方小可虽然很生气，但是刘队交代的工作她不敢不完成。 刘队的脾气警局上下都知道，如果中午十二点前不把结果给他，一定会被他狠狠地批斗！ 微信的功能现在基本上已经被工作覆盖。 坐在电脑跟前，她阴着一张脸开始和各部门的负责人一个个聊微信。 这项工作不难，但是难以启齿。 刘队就是存心把这块烫手山芋交到她的手上，把她的手掌心都烫出了水泡。 孙梦阴着脸回到办公室，坐在书桌前心情七上八下。 她发了一条微信给冷军，“刘子明正在让人统计参加庄建国葬礼的人员名单。 听说明天上午五点，庄建国的尸体在火葬场准时火化。咱们省公安厅这边准备怎么做？” 消息发送完毕后，她快速删除了聊天记录。 这份优良的好习惯，他们之间持续了多年。 人常在河边走，必须时刻注意脚下的浑水，指不定有一天会湿了鞋。 冷军正在和江洋聊微信，问他还有多久到。 江洋说飞机晚点，估计下午一点半左右才能抵达海港机场。 冷军已经安排人在机场接机，从机场到海港警局大约耗时45分钟，江洋在下午三点左右才会到。 点开孙梦的头像，冷军拍了拍脑门，庄建国在医院停尸间已经第三天了。 原则上，人死了三天会火化，时间太长就会臭了。 人类死后处于非活体生物，和死猪肉没多大区别，甚至会比腐烂的猪肉更难闻。 他的老伙伴该送去殡仪馆火化了。 “省公安厅全员不参加庄建国的葬礼，海港市里面领导也已经商议决定，不会对警界的败类给予祭奠。” 孙梦收到冷军的微信，松了一口气。 如果让她去参加庄建国的葬礼，想想就胆战心惊。 庄建国嗝屁当天，她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模仿了他的字迹，写下了一封绝笔信。 她从小就擅长模仿字迹，小时候老师让家长在试卷上签字，为了担心被父亲揍，她苦练了这项技能。 每次赝品都能蒙混过关，没想到多年之后竟然用在庄建国的身上。 殡仪馆火化仪式之前，亲友会进行告别仪式。 想起庄建国死前的样子，孙梦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她最近孕吐的反应越来越大，不仅不能看见油腻的东西，连案发现场血迹斑驳的照片，她看了也会想吐。 十月怀胎真不容易，人到中年第一次当母亲，她步步惊心。 中午十二点，方小可跑进刑侦室，黑着一张脸将一张A4纸甩给了刘子明。 刘子明接过一看，纸上竟然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此人是老庄的驾驶员，单小兵。 单小兵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整个海港警局都在避而远之，唯独他愿意去祭奠老领导。 “世态炎凉，人心淡薄，不过如此！”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 庄建国在世时，对大家不薄，经常自掏腰包请大家吃饭。 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警局上下却没有人愿意去参加他的葬礼。 准确的说，是没人敢去。 这不难理解，如果他们去祭奠庄建国，一个在警界留下污点的黑警，某种意义上这不符合现在的形势。 “小可，你参加吗？”刘子明问道。 “我当然不参加，大家都不去，我去不就代表我站错了队伍嘛！”方小可说完这句话，发现妍妍已经站在刑侦室的门口。 “妍妍......”方小可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妍妍扯着嘴角，挤出一丝微笑，眼眶却泛红，“没关系，我能理解。” “你先回去吧！”刘子明看向方小可，“再劝劝大家，能去的尽量去，毕竟同事一场。” 方小可拿着那张A4纸，低着头跑出了刑侦室。 妍妍关上门，坐在电脑面前，眼眶迸泪。 刘子明想安慰她两句，师母的电话打了过来，她一定是在催参加葬礼的人员名单。 “师母，这边已经初步统计出结果，大家对老庄的死都很痛心......”刘子明在打马虎眼儿。 “打住！子明，直截了当告诉我，几人参加？”师母的声音很冷，可以听出她在发抖。 刘子明一阵沉默，手机像一块烫手的山芋，有点握不住。 “没人参加，对吗？”师母是个很直接的女人，某种程度上妍妍遗传了她的性格。 刘子明没吱声，庄太太发出一声轻笑，“子明，我不为难你，这是老庄自己造的孽！” 正文 第565章 让火烧去，他的罪恶 师母挂断电话后，刘子明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老庄虽然罪不可赦，但是毕竟两人师徒一场。明天是他的出殡日，情理上他应该去一下。 立在窗户前，刘子明眉宇之间心事重重。 摸了摸口袋，烟盒在衣兜里很干瘪，像老太太的胸。 原本想抽完最后一支烟，回眸看见妍妍正在默默流泪，他有些于心不忍。 这丫头最讨厌闻烟味，这个时候她很脆弱，不能再让她吸二手烟。 也许爱情就是这样，为了心爱的女人，他可以把视如命的香烟抛之脑后。 妍妍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一张娇俏的小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刘子明看得心里抓心挠肺。 “妍妍，哭出来吧，你这样容易憋出内伤。” 妍妍抬起头看向刘子明，弱弱地问了一句，“明天我父亲的葬礼，您参加吗？” 这个问题狠狠砸在刘子明的心口，他正在为这件事情纠结。 老庄再十恶不赦，他也没有对自己使坏。当然，也许他被蒙在鼓里了。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妍妍阴着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神色黯淡。 男人在思考的时候就代表他在犹豫，她竟然自取其辱，有脸问出这个问题。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开口说道：“妍妍，明天我陪你！” 我陪你！ 三个字让妍妍猛地抬起头，眼底生光。 这个节骨眼上，刘队竟然愿意参加她父亲的葬礼。 其实刚才她是在故意试探他，她想看看刘队的真心，没想到他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本质上，她并没有非要他去参加不可。 纵观整个海港警局，刘队都是未来局长的最佳人选。 他人到中年，无论是经验还是资历都当之无愧。 这个时候让他去参加父亲的葬礼，很容易落人口舌，成为日后的一个把柄。 职场和官场上，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刘队......”妍妍欲言又止，一方面希望他可以陪着自己，一方面又担心会影响他的仕途。 刘子明像是看出了妍妍的心思，冲着她淡淡一笑，“妍妍，你不要有任何精神负担。 老庄是我的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参加他的葬礼。” 妍妍点点头，心里像是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 刘子明刚想继续说几句体己话，海港市茅山火葬场的电话打来了。 安卓手机的功能很强大，可以识别相关单位的名称。 这要是换作平常日子，他一定会将这组电话号码给拉黑，他喵的太晦气。 近日以来，他接二连三去那地方，似乎对死亡这件事情越来越看淡了。 前几天和殡仪馆对接，罪犯汪富贵的尸体将由海港警局和民政局白事部门授权给殡仪馆进行火化。 此人罪大恶极，是一名惯犯。家中只有一位高龄老母亲，现在已经被警局安排到养老院。 亲友已经和他们断绝关系，自然不会有人收尸。 罪犯汪富贵的尸体不能一直待在法医室的停尸柜里，霸着茅坑不拉屎。 接通殡仪馆办公室的电话，对方声称相关的流程已经都对接好了。 海港警局这边可以将尸体用黑色运尸袋送过去，他们也可以安排殡葬车来取走该名罪犯的尸体。 因为知道此人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殡仪馆那边的工作人员都不太愿意过来拉走尸体。 人都是这样，对待大坏蛋，会发自骨子里的厌恶和鄙视。 两方对接下来，刘子明答应对方，下午就将汪富贵那浑蛋的遗体送去火葬场。 让一把火烧去他的罪恶！ ...... 下午三点，刘子明安排刑侦一组夏枫和他一起将汪富贵的尸体从法医室运上车。 严勇拉开停尸柜的时候，那浑蛋躺在里面瞪着一双阴鸷的三角眼，眼神死灰一般空洞。 法医已经见怪不怪，刘子明他们还是吓得倒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做了一个提肛运动。 人类对同类的尸体，发自内心的恐惧，警察也不例外。 千万不能过度神化了警察，大家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 “这货长得真恐怖，一看就是杀人犯的长相！”夏枫的语气不太好，明显是在给自己壮胆。 刘子明扯着嘴角挤出一丝笑意，“夏枫，这你就说错了，许多杀人犯都长得特别斯文，有些还是颜值担当呢！ 电视电影里面经常将罪犯丑化，不是弄个刀疤，就是弄个大痦子，那是为了让观众区分好人坏人。 随着大家对剧情的要求越来越高，这些年导演在选拔演员的时候也会挑选一些颜值高的人来演绎斯文败类。” 夏枫点点头，说道：“没错！前段时间我媳妇儿正在追一部网剧，男主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但是长着一张盛世美颜的脸。 我媳妇儿的三观当时就跟着那大坏蛋的颜值去了，被我狠狠一番教育，让她赶紧弃剧。” 两人闲扯了几句，实则是在转移注意力，没人愿意看罪犯汪富贵那张死刑犯的丑陋嘴脸。 这浑蛋长得极其凶狠，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找到老婆的。 两人将汪富贵抬上车，一路驱车赶往火葬场。 “夏枫，再开快点，和这家伙在一辆车上心里膈应得慌。”刘子明一脸嫌弃。 “OK！您坐稳了！”夏枫一脚油门深踩，半个小时不到就开到了城乡结合部。 茅山火葬场一般都设立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活人见了会心里犯怵，这是人类畏惧死亡的本能。 有些人连白事店都不敢看一眼，实则就是不能坦然面对生死。 抵达火葬场时，因为死者的身份特殊，殡仪馆的领导都来了。 一群人阴着一张脸出来接尸体，大家都知道尸袋里面是一个大坏蛋。 民政局、海港警局一起找到殡仪馆，他们不能避而不见。 火化工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人员将刘子明和夏枫二人带到了监控室。 坐在监控室可以看见死者被送进火化池，以前需要推尸体的工人操作，现在直接都是一键按钮。 遗体会“扑通”一声，瞬间掉进焚烧炉，几秒钟的功夫高温出来一堆骨灰。 “我勒个去，现在都是高科技啊！”夏枫脸色有点煞白。 毕竟这地方谁都逃不掉，是个人都会有到这地方报道的一天。 刘子明看了他一眼，说道：“各行各业都在进步！ 以前的技术没这么好，火烧炉如果受热不均，遗体还会残留在里面，需要二次返工。” 夏枫喉结一阵紧缩，瞬间脑补了画面。 很快，殡仪馆的人将罪犯汪富贵的骨灰放进了一个袋子里。 “警察同志，死者的骨灰我们就不装进骨灰盒了，盒子是经济开销。” 刘子明点点头，工作人员的意思是，给罪犯买一个骨灰盒是浪费。 “对于无人认领的骨灰，贵单位怎么处理？”刘子明问道。 “一般六个月无人认领的骨灰，我们会进行无公害化处理。” 夏枫瞪大了眼睛，问道：“啥事无公害处理？” “所谓的无公害化处理就是回归自然，存放骨灰也是一种经济开销。 民政局白事处理部门那边已经走公账缴纳了火化费用，骨灰盒就没必要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说道。 “我们确定死者没有亲属会来领取他的骨灰，你们不必保存六个月，早点让他回归自然吧！”刘子明看向殡仪馆的一名领导说道。 有他这句话，领导示意工作人员赶紧把那浑蛋的骨灰尽早处理。 夏枫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了一句，“人还是不能干坏事，不然死得都没有尊严！” 民政局白事部门的工作人员先行离开后，刘子明代表海港警局向殡仪馆相关工作人员表示了感谢。 一个大坏蛋的一生就此了结，大家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寒暄过后，殡仪馆的领导说，他们已经安排了下午茶。 刘子明二人拒绝了，贵单位真是太客气了，不过他们谁都不敢留下来吃，担心会吃得噎死。 正文 第566章 江洋空降，海港警局 抵达海港警局时，省公安厅的那辆丰田考斯特停在警局门前。 冷军、孙梦、几位副局长、正处级干部都已经立在门前，脸上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 “啥情况？这是来大领导了吗？该不会是姚文龙部长吧？”夏枫惊呼道。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脑袋，“你真会想，姚部长在帝都呢！也许是......” 心里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刘子明阴着一张脸，和警局门前一群人的笑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队，冷厅长才来的时候两鬓还是黑的，这会儿已经两鬓斑白了。”夏枫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你的观察能力很不错！” “那是！我可是警局的老刑警了，这点观察能力没有，我可以去喝西北风了。” 刘子明突然看向天空，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刚才火化了汪富贵，原本心情大好，这会儿他却感觉海港市的天儿要变了。 “刘队，我们进去吧！”夏枫看见刘子明对着天空发呆的样子，貌似有些魔怔。 刘子明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走吧！” 两人一边步行，一边看见那辆丰田考斯特走下一位器宇不凡的男子。 男子长相周正，一身正气，看起来特别有精气神儿，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 人类的磁场是不同的，有些人的脸一看就像一间长期不开窗的屋子，让人不想进去。 从车上走下来的那名男子，看着就很有干劲，应该是一名做实事的人。 这点识别人的能力，刘子明还是有的。 在职场这些年，他看多了身边来来往往的人。 冷军正在和那名男子握手，还很亲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看上去是老相识。 孙梦看着此人，眼睛里熠熠生辉，好像看见了阔别已久的老朋友。 警局这边几位副局长和几名正处级干部都哈着腰，很客气地和那名男子问好。 文职女警方小可竟然捧着一束鲜花出来迎接此人，看样子这名男子一定是一位重量级的人物。 刘子明和夏枫走进警局一楼大厅时，门前竟然临时做了一张大红色的KT板，上面写着热烈欢迎江洋同志莅临海港警局。 大厅的显示屏上，滚动文案正在同步播放。 大办公室一群文职女警一个个像冬眠的小蛇经历了惊蛰，突然万物复苏了。 前几天还一个个蔫蔫的，像霜打的茄子。 这会儿大办公室叽叽喳喳，方小可的脸色一片潮红。 “我刚才去献花，江洋长得老帅了，根本不像四十岁的人。” “他刚才进来还看了一眼我这个方向，没想到他竟然和刘队同龄，人比人气死人！” “小可，他是什么来头，查到了吗？” 方小可一脸兴奋，“中午冷厅长让我买花，我以为他要亲自去慰问吕专家，没想到是迎接江副市长。” “副市长？海港市的几位副市长没有姓江的呀！” “你们还不知道吧？ 他是G省L市的副市长，任职三年时间，他将全市GDP翻了几倍。 G省的黑土地很出名，农业特别发达，他借助互联网让农民们在田间直播卖大米，反响盛大。”方小可已经提前对江洋进行了百度百科。 “嘘，别说了！” 方小可回眸时，刘子明已经立在她的面前，阴着一张大灰狼都害怕的脸。 “刘......刘队，您怎么像一只猫似的，走路都没声音。” “小可，明天参加葬礼的名单最终确定了吗？”刘子明黑着脸问道。 方小可突然来了情绪，红着眼睛嘟哝道：“刘队，我已经舔着脸又问了一遍各科各室，没人愿意参加。” “你受委屈了！”刘子明丢下这句话，走出了大办公室。 方小可愣在原地，刘队这是转性了吗？竟然开始有同理心了！ 刘子明离开后，夏枫紧跟其后，问道：“刘队，这个江洋你熟悉吗？” “不熟！不过我已经听见了，他是G省L市的副市长。” 夏枫在百度里面输入了江洋两个字，一下子弹出各行各业的江洋。 “刘队，你看！他之前是从省公安厅提拔到G省，没想到和咱们是同行。”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来是冷军的人。看样子，这个冷军是想搞事情了。 这才消停了一两日，他就按捺不住了？ 回到刑侦室，妍妍阴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妍妍，瞅啥呢？”刘子明问道。 “警局来了新面孔，您看见了吗？” “嗯，此人叫江洋，G省一个市里的副市长，冷军的旧部下。” “冷军的人？”妍妍反问道。 “是的！不知道冷军又在耍什么把戏。” 刘子明刚说完，夏枫去厕所回来了。 “劲爆消息，我刚才上厕所听见隔壁有人在议论那个江洋！”夏枫一脸八卦。 “他们说什么了？”刘子明反问道。 妍妍这时已经把门给关上了，她现在越来越谨慎。 刘子明看在心里，为她的进步感到欣慰，也感到心塞。 如果可以，他愿意看着她永远单纯，永远无忧无虑。 生活有时候就像一把无情的刀子，划破了伤口，流血结痂之后才会长记性。 “他们说这个江洋可能是过来接替老庄的位置！” “他来当局长？”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这不相当于从厅局级副职降到了正处级干部了吗？” “是啊，我也没搞明白，感觉没人会这么傻吧！” 刘子明心口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总感觉这里面有猫腻。 至于是什么猫腻，他暂时没看明白，但是一定和冷军有关。 三人正在刑侦室讨论这位江洋，方小可已经在警局群里通知大家半个小时后召开紧急会议。 刘子明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冷军这么快就开始搞动作了。 “刘队，会不会有诈？”妍妍一双丹凤眼，浮上了担忧的神色。 “别怕！是人是鬼，咱们先去会一会！”刘子明拍了拍妍妍的肩膀，“放心，有我在！” 妍妍点头如捣蒜，嘴角露出最近难得的一丝笑意。 夏枫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感觉他俩的关系就差到嘴边了。 干嘛不官宣，难道是想等到案件侦破之后？ 那也行，到时候双喜临门，说不定可以吃顿大餐。 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DNA鉴定中心那边，催问结果。 那边的回复是，最迟要到下班前才能给出答复。 殷凯已经发微信催促了三次，看样子他们在澳洲那边也坐立不安。 大家都很期待两具白骨的身份尽快真相大白。 半个小时后，海港警局会议室，一屋子黑压压的人头。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微妙，和之前不太一样，因为多了一张生面孔。 江洋坐在冷军的旁边，面带笑容，看起来很和善。 相由心生，初次见面，刘子明觉得此人的脸上没有一点戾气。 刚才的碎片时间，他又对此人进行了一个深度的了解，他的政治身份十分清白。 早年是省公安厅办公室秘书，负责替领导写材料和讲话稿，笔杆子很不错。 后来一路被提拔成为了G省L市的副市长，任职三年战绩赫赫，在文旅事业上对当地做出了巨大贡献。 他很擅长借助互联网的风向，为老百姓们出谋划策，当地百姓都很爱戴他。 这么一个好官被调到海港警局担任局长一职，G省怎么会同意放人的？ 难道是上面的要求，这其中必定有冷军在暗箱操作。 刘子明正在出神，眼睛全程盯着江洋。 江洋发现自己正在被一双坚毅的黑眸盯着，那种眼神带着警惕、分析、揣度......总之很复杂。 “你好！我是江洋！”江洋十分有礼貌，主动伸出一只手和他身旁的刘子明握手。 刘子明错愕了三秒，坐直了身体，两只手触碰在一起，他并没有感受到一丝异样。 面前这位叫江洋的男子，五官端正，一身正气。 他的一双眼睛清澈如水，这是官场人少有的纯洁。 “你好！我是刘子明！”...... 正文 第567章 闻到一股，不安气息 冷军坐在会议室的C位，过去旁边一直坐着庄建国。 物是人非，现在取而代之是从G省来的江洋，江副市长。 冷军对着话筒试了一下音，脸上的气色和前几天比起来明朗了许多。 眉宇之间的神采，看起来像回到了第一天来海港警局的样子。 孙梦坐在他的右边，江洋坐在他的左边，像两位左右护法，让他心里安稳了许多。 自己人在身边比较踏实，这一屋子的人谁是人谁是鬼，他分不清。 但是他知道，最难对付的人就坐在江洋隔壁，他的名字叫刘子明。 “同志们，侦查工作正在持续进行中，大家最近都辛苦了。 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冲过去就是胜利......”冷军的开场白一直都是满满的正能量。 刘子明轻笑了一声，这货挺能装的，姜还是老的辣。 江洋听见刘子明一声轻笑，回眸看向他。 两人对视的时候，刘子明挑了挑眉毛。 江洋面带微笑，冲着他笑了笑，两腮下方竟然有两只深凹的大酒窝。 冷军的开场白结束后，话风进入正题。 他看向身边的江洋，笑得一脸欣慰，好像看着自己的亲儿子站在自己的身边。 “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G省L市江洋副市长。 大家一定很奇怪，他为什么会来咱们海港市。”冷军说完这句话，停顿了几秒，给大家反应的时间。 沉默了一会儿，他继续笑着说道：“江洋曾经是省公安厅办公室秘书，是我的老部下。 因为工作能力优秀，上级领导将他调到了G省。这三年，江洋的成绩很斐然。 以上都是题外话，江洋同志是我们的同行，他在这个系统待了十几年。” 会议室一阵小声的议论过后，很快恢复寂静无声的状态。 “话不多说，我直奔主题。 江洋从G省借调到海港警局，是临时接替庄建国之前的工作。 群龙不可一日无首，江洋这段日子会带领大家一起努力侦破案件。 他是由姚文龙部长和省委、市委组织部商议决定，指派下来的最佳合适人选。 下面请大家用热烈的掌上欢迎江洋给大家做自我介绍。” 会议室响起了掌声，听着不太给力。 除了几位副局长和几位正处级干部还算热情，其他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疑虑。 偌大的海港警局就找不到一个可以临危受命的人来接替庄建国的位置？ 几位副局长还坐在这里呢？ 退一步来说，论能力，刑警队的刘队长也不差啊，为什么要用一个空降兵。 江洋起身，面带微笑，开始他在海港警局的第一次讲话。 “大家好，我叫江洋，G省L市副市长。 这次临危受命，是为了三月份以来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和多起命案。 往后这段日子，还请大家对新人江洋多多照顾。” 说完，江洋对着一屋子的人鞠了一躬，举止之间尽显教养和气魄。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此人不显山不漏水，而且废话不多。 初次见面，他对此人没有敌意。 倒是冷军的脸色突然有些暗沉，他拿起话筒继续补充道：“江洋为人很低调，我来补充几句。 这段日子江洋代替庄建国的职务，名义上是海港警局的局长......” 刘子明掏了掏耳朵，冷军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江洋不是一般的虾兵蟹将。 大家一定要把他当回事，名义上江洋现在是海港警局的局长。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有些诡异，突然空降一位首领，大家都需要时间来磨合。 冷军发表完大篇大论之后，将话筒递给孙梦，和她低声说了几句。 孙梦起身，将话筒交给了刘子明。 刘子明身上那件外套已经穿了有些日子了，身上散发出一股尼古丁的味道。 孙梦当即胃部一阵痉挛，差点做出一个孕吐的动作。 这一细节被冷军看在眼里，心口一提，他决定尽快送孙梦回省城。 刘子明的眼神正在打量着他的女人，那种眼神像是能够把孙梦给看穿，知道她里面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衣。 此人有一只狗鼻子，问道一丝味道就能够挖掘到底。 “子明，你把连日来发生的命案在会议上言简意赅地梳理一遍。 一来大家可以继续回顾一遍，找出当初遗漏的细节；二来让江洋同志可以尽快熟悉案情。” 冷军看着刘子明的眼睛，眉宇之间浮上了一层不同往日的神采。 从江洋走下那辆丰田考斯特，他便察觉出冷军的底气足了许多。 刘子明接过话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要不这样吧，多起案件大家已经都很熟悉了，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我看可以这样，我待会儿把几起命案的来龙去脉整理打包发给江......江局长，行吗？” 刘子明的眼神在冷军和江洋之间来回移动，冷军的眉宇之间突然顿沉。 江洋像是察觉出空气中的火药味，他做办公室秘书多年，这点嗅觉没有就白混了。 “我看可行，这样可以节约大家的时间，不用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大家宝贝的查案时间。 冷厅长，我和刘队对接一下，尽快将多起命案尽快熟悉。”江洋面带微笑，眉宇之间坦坦荡荡。 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冷军自然要给江洋这个台阶下，而且刘子明还算是有点情商，刚才已经改口称江局长。 沉默了几秒，冷军接过话筒，“接下来的日子希望大家与咱们江局长并肩作战，争取打一个漂亮的胜仗。 好了，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散会后，冷军示意孙梦先离开，他单独把江洋和刘子明二人留了下来。 “子明，尽快把几起命案的详情整理发给江洋。 我已经答应了姚文龙部长，一周之内必须结案，就差签军令状了。” 说完，他又看向江洋，“刘子明你应该听说过吧？” 江洋点点头，笑出两只大酒窝，“久仰大名了，海港警局的传奇人物，屡破大案。” 刘子明摆了摆手，“虚名而已！连日来的案件如果不能侦破，之前的战绩赫赫都得打脸。 人们都只看眼前，不会把你过去的功名拿出来重温。 对了，冷厅长前些日子还被群众丢了鸡蛋和番茄，你知道吧？”刘子明失声笑了笑。 冷军的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两眼怒气在升温。 江洋一脸惊讶，“民愤已经这么严重了？” “可不嘛！当时的局长庄建国也被砸了鸡蛋和番茄，两位领导当时老狼狈了。” 冷军阴着脸看向刘子明，“子明，严肃点，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没有开玩笑啊，我只是告诉江局长，如果再不破案，说不定不是扔番茄鸡蛋这么轻的了。 也许会......扔炸弹！” “胡闹！别造谣！”冷军突然拍了桌子，赶紧终止了此次谈话。 刘子明笑了笑，准备离开会议室的时候看了一眼江洋，“加个微信呗，我把文件压缩包传给你。” 江洋露出两只大酒窝，主动起身出示了自己的二维码。 “OK！待会儿就发你！”说完，刘子明一脸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冷军。 “老厅长，您最近有点暴躁哦！ 建议服用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的穿心莲口服液，降降心火。” 刘子明离开后，冷军一张阴冷的脸缓和了不少。 江洋看出了异样，问道：“厅长，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冷军一双凛冽的眼睛注视着窗外，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下去。 “江洋，你一路奔波劳顿，咱们先去锦香园用餐。” 江洋见冷军的脸色不是很好，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两人走在海港警局的走廊上，江洋似乎闻到了一股不安的气息。 正文 第568章 不得不说，爬得挺快 路过刑侦室，江洋突然立在门口。 他回眸看向屋内，刘子明的手里正握着一支烟，抵在鼻尖下方并没有点燃。 在他后排有一张年轻的脸庞，刚才在会议室见过。 女孩一脸忧郁，但是遮挡不住她年轻的颜值。 “这女孩是？” 冷军看了一眼刑侦室，语气低沉道：“她是海港警局二十几天前刚参加工作的实习女警，她也是庄建国的千金。” “哦！”江洋一脸深沉，这女孩的忧郁气质有理可循了。 局长父亲违背了警察的信仰，是警局的内鬼。这换作任何人，应该都会生无可恋。 某些时候，公职人员一定要比普通老百姓对自己的要求更高。 一步走错，万丈深渊，祸及子孙。 江洋又看了一眼刘子明，此人一脸严肃。这与他刚才在会议室的样子判若两人。 “江洋，别愣着了，走吧！”冷军催促道。 “刘队长很有性格，看起来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江洋笑了笑，两腮下方是一对凹陷的大酒窝。 冷军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语气有一丝阴冷，“是挺不一样的，总是不按规矩出牌。” 江洋看向老领导，眉宇之间轻蹙了一下。 虽然他刚来不久，但是已经嗅到了两人之间貌似不对付。 “要不喊上刘队一起去吃饭？”江洋问道。 “不必了，今天是省公安厅的同志们陪同你，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 江洋听出了冷军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的意思应该是，刘子明和他们不是自己人。 冷军敲开了孙梦那间办公室，孙梦已经准备好了。 干练的短发下，一张俊俏的脸蛋。 嘴唇上面貌似还涂抹了淡色的口红，很提她的气色。 “孙秘书，江洋的接风晚宴安排在锦香园，大家一起去用餐吧！”冷军的语气虽然很有官威，但是明显听出不一样的味道。 江洋眼睛一紧，察觉出一丝异样。 尤其是三年不见的孙梦，整个人看起来比过去更加女人了。 她看待冷厅长的表情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江洋嘴角扯了扯，这是他当年从事办公室秘书一职，经常察言观色留下来的职业毛病。 孙梦点点头，拎着包包跟随他们走出海港警局。 路过警局大厅的那间大办公室，以文职女警方小可为首，几名女警都勾着脖子张望新来的江局长。 冷军笑了笑，看向江洋，“江洋，你的魅力不减当年啊！” “厅长，您别逗了，大家伙儿就是把我当猴儿观赏呢！” “那你一定也是一只美猴王！” 两人说笑着，已经走出了海港警局。 丰田考斯特已经停在门口，官威十足。 三人走上车，几名从省公安厅一起前来海港市的同志已经在车上等候多时。 一群人在车上开始寒暄、拉近乎。 江洋这三年的成绩有目共睹，在官场上未来可期。 这个时代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说不定将来就是一条肥硕的大腿，一车人都在抱江洋的大腿。 车子抵达锦香园酒楼，冷军、孙梦、江洋三人在三楼一间小包厢用餐，其余人都被安排在二楼进行用餐。 江洋感觉这次安排像是故意支开了其他人，难道冷厅长有话需要和他单独谈？ 他身旁的孙秘书三年时间不见，看起来和过去不大一样。 除了工作岗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的形象气质也发生了改变。 江洋可是做了十几年的办公室秘书，刚才在会议上他就已经看出冷厅长和孙秘书之间有点说不清楚。 “领导，精致八冷已经上齐了，什么时候开始走热菜？”酒楼经理笑着问道。 “可以安排走菜了！”冷军说完，酒楼经理退了出去。 冷军又示意孙梦把门关上，两人看起来配合很默契。 江洋全程都面带微笑，冷军的心情看起来也不错。 孙梦正在给两人端茶倒水，身影有点像当年在会议室当接待员的模样。 这一晃眼，她都已经是省公安厅厅长的办公室秘书了。 不得不说，她爬得挺快的，而且很励志！很传奇！ “孙秘书，让我来吧，哪能让女同志服务大老爷们！” “您坐着，你们好久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聊。 再说了，这是我的老本行。”孙梦笑得一脸亲和，而且颇有自嘲的能力。 冷军伸出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江洋见状也伸出一只手，笑道：“老领导，这么客气干嘛？” “江洋，这次你能来坐镇海港警局局长这个位置，我很欣慰，也很感动。 今晚咱们不谈工作，一醉方休。 孙秘书，把酒开了，我和江洋今天要好好叙叙旧。” 江洋笑了笑，看向孙梦，摆手说道：“孙秘书，不用开酒了。 据我所知，厅长可是和姚文龙部长打了包票，一周之内必须结案。 我可听说了，您当时在电话里头撂了一句狠话，说再不破案就提头去见姚部长。” 冷军笑了笑，“姚部长连这话都和你说了，可见你前途无量，日后必定有大出息！” “大出息不敢当！ 我只希望我所到之处，老百姓的腰包里都有满满的红票子，人人桌上都有三菜一汤！” 冷军拍了拍江洋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的这句经典名言已经在各大会议上被人引用，还有后半句。” 孙梦笑得一脸亲和，“我知道，江洋的原话我已经会背了。 希望人人桌上都有三菜一汤，还得是两大荤一蔬一荤汤。” 话落，三人在包房里笑声爽朗。 冷军心口顿时舒展了许多，连日来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厅长，咱们晚上就吃菜，这些酒就等着侦破案件后再喝。” 冷军点点头，笑道：“这些年大家都变了，唯独你还是一点没变，一如既往地敬业。” 两人闲扯的功夫，热菜已经一道道摆上了桌。 江洋看起来饿了，吃得挺香，一直夸赞海港市的土帮菜做得不错。 冷军席间看了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终决定还是等吃完饭安排他入住后，两人在酒店私聊。 孙梦全程看起来没什么胃口，肚子的娃儿虽然才11周左右，她的孕吐反应已经很严重了。 江洋抬头看向这二人，笑出两腮的大酒窝子，“老领导，你俩怎么不吃菜啊？ 这一桌子菜不能浪费，回头都得打包。 上面发布下来的红头文件已经再三强调，要将节约粮食放在第一位。 这三年我在G省，深知农民们种田太辛苦了。 每一颗米都印证了那两句古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饭后，一群人再次坐上了丰田考斯特政务用车，准备返回他们在海港市定点入住的锦泰宾馆。 回到酒店后，孙梦将房卡交给江洋。 她特意将江洋和冷军安排在同一楼层，这样可以方便他们交流。 一切安排妥当后，孙梦和他们二人打了招呼就先返回到自己的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跑进卫生间，不可遏制地一阵狂吐。 再次抬起双眼时，眼眶里面像打碎的琉璃，细碎中散发出泪光。 她对着镜子莞尔一笑，“宝宝，爸爸很快就会打赢这场胜仗，咱们宝贝会在瑞士出生。” 说完这句话，她开始解衣宽带，裸露在镜子前，她的身材如同少女。 没生过孩子的女人，腹部平坦，杨柳细腰。 不过这段日子，她的小腹已经开始微微隆起。 多亏了警服宽松，她自身又是属于那种比较藏肉的体型。 白色的LED灯光下，她的肤色散发出磨皮的光感..... 正文 第569章 也许是我，道行太浅 江洋插入房卡，走进了房间，冷军紧跟其后。 回到房间，江洋脱下外套，在床上做了一个五马分尸状。 “还是躺平舒服啊，这一路虽然是坐飞机，但还是挺累的。 人到中年身体各项机能开始下降了，我也开始老了，现在都是蛋蛋后的天下了。”江洋笑道。 “你小子正当年，时代是你们的。我没几天就退休了，到时候啥也不是。”冷军在和江洋预热话题。 江洋多有眼力的人，听出了冷军话里有话，于是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厅长，您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江洋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有流露出来吗？”冷军笑了笑。 江洋点点头，笑道：“有！从我走下丰田考斯特，我就看出您有一肚子的话要和我说。” 冷军拍了拍江洋，语气低沉道：“不瞒你说，海港市发生的这些命案挺让人糟心的。 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些，你最近要多注意那个刘子明，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此人在侦查工作中容易天马行空，甚至喜欢幻想案情。 他不按照常理出牌，搞的几起案件到现在都没有侦破，主观臆想极其严重。 另外，庄建国是黑警的事情，你已经都知道了。 我怀疑他在警局还有下线，纪委最近几天都在这里挨个找人问话。 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已经交代出十年前的另外一桩案子。 “什么案子？”江洋问道。 “一起绑架人口案！ 目前四名失踪人口已经发现了三名，已经是陈年白骨了。”冷军的语气低沉道。 “这么恶劣？” “嗯，这个回头再跟你说！ 刘子明和庄建国是多年来的师徒关系，两人之间关系不浅。 这个刘子明我怀疑......”冷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您是怀疑刘子明是警局窝藏的另外一名内鬼？他和庄建国属于同一个阵线？”江洋问道。 冷军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几起命案每次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就会断裂，我怀疑和他脱不了关系。” 江洋的眉头蹙了蹙，“我看人挺准的，他看上去不像是黑色人！” “那你觉得庄建国像吗？你们早年间见过一次！”冷军反问道。 “看着是不像，没想到......也许是我道行太浅了。”江洋颇为自嘲地笑了笑。 “不是你道行太浅，而是庄建国的道行太深，连我都被蒙骗了二十年。 当初他坐上这个位置，我也出了一份力，是我给上面写了推荐信。”冷军叹了一口气。 江洋安慰道：“过去的事情就当做经验教训吧，毕竟人的好坏不会写在脸上，只会放在心里。” “是的，人心叵测，世事难料。”冷军一脸阴沉，摸了摸口袋中的烟。 “老领导，您这烟瘾是跟随年龄渐长的吗？”江洋笑了笑，他笑起来两只深凹的大酒窝很迷人。 “之前已经戒了，这不最近心烦嘛！”冷军深吸了一口烟，平静了一下心情，决定开门见山。 江洋见冷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接下来会是一次长谈。 他干脆站了起来，用酒店的热水壶烧了一壶开水。 房间里有两包立顿绿茶，他给两人各自泡了一杯，端给了冷军。 即便他的官衔再大，冷军也是他当年的伯乐。 没有冷军，就没有今天G省L市的副市长江洋。 冷军将烟屁股丢在烟灰缸内，抿了一口茶水，说道：“这茶包的口感不如浙江省的龙井。” “哈哈，一个是纯天然无公害农产品，一个是人工加工制成的速成品，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江洋淡淡一笑。 他现在其实挺困的，这一路舟车劳顿。 抵达海港警局休息了半小时就紧锣密鼓召开了紧急会议。 这会儿要是房间里没人，他倒头就能入睡。 冷军又喝了一口茶，放下了杯子。 江洋将杯子放在一旁，知道老领导准备开始进入主题了。 “江洋，我还是那句话，我怀疑刘子明有问题，他也许是庄建国的团伙。 他们师徒二人在警局这些年，也许已经黑腐了不少人。 人心都藏在肚皮里面，靠肉眼是看不出来。 咱们身边可能都是形形色色的鬼，你能信任的人只有我。 为什么让你过来，是因为你不仅有能力，更有智谋！关键我们之间是完全互相信任的关系。” 冷峻说完这段话，看向江洋，期待他能够给出一些反应。 如他所愿，江洋很感动，眼眶顿湿。 冷军的心里松了一口气，江洋还是当年的江洋，完全可控。 “厅长，于我而言，您也是我最信任的老领导。 还是那句话，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 当年深夜的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将我整个格局观完全打开了。 我们即便有宏伟抱负，也必须有一个舞台让我们站在上面发光发热，然后去照亮更多的人。” 话落，江洋瞬间打了一个激灵，说得太激动了，浑身汗毛倒竖了起来。 冷军的心底冒出了温热的气息，江洋的话真是窝心。 江洋继续说道：“老领导，请您放心。 不管身边窝藏了多少只鬼，我江洋一定要在一周时间内把他们通通揪出来。 刘子明如果真的如同您所言，他一定和庄建国一样，逃不脱法律的制裁。” 冷军点点头，决定将三月份以来的多起命案和轰动全国的连环杀人案和江洋梳理一遍。 至少他要在刘子明之前，先在江洋的脑袋里先入为主，打下一个桩基。 这样甭管他刘子明怎样巧舌如簧，他也左右不了江洋。 他深知，在江洋的心里，他占有很重要的一席之地。 两人在房间里长聊了几个小时后，冷军的一包烟已经见底。 江洋睁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认真在听他讲述案件的来龙去脉。 “江洋，以上就是多起命案和二十年前少女溺水案、十年前失踪人口案的案件详情。 信息量比较大，明天上班时间理一理头绪。 今天就早点休息吧，你眼睛都红了。”冷军拍了拍江洋的肩膀，语气间尽显关怀。 “厅长，那您也早点休息，我洗个澡就睡。 明天开始，我会和您并肩作战，一定打赢这场胜仗。”江洋的语气很坚定，透露出必胜的信心。 冷军伸出一只手，江洋笑了笑，伸出了一只手。 屋子里，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大有一种齐心协力揪出真凶和内鬼的决心。 冷军出门后，身材伟岸地立在门前。 回眸看向302的房门，他的眼底升起了一道诡异的光。 迈着步子准备回房间的时候，他摸了摸口袋，发现里面有一枚白色的药盒子，里面放着高血压的药丸。 这是孙梦多年来，每天都会为他准备的。 一个女人可以伪装，但是她不可能一装就是十几年。 冷军心头一热乎，准备去四楼看一看他的小孕妇。 刚才在锦香园的时候，他就察觉出孙梦看见油腻的菜就会产生不适。 一顿晚餐进行下来，她并没有吃多少。 酒店房间是没有监控的，但是走廊上一定有监控。 思前想后了半天，他决定还是不去了。 这个节骨眼上不能惹事情，等案件侦破后，他们在瑞士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 他们可以不用遮遮掩掩，站在瑞士的苏黎世湖边上，他们可以偎依在一起，手里牵着小晚霞...... 海港警局。 DNA鉴定中心的同事仍然没有给出两具尸骨的结果。 大概是一个DNA序列查询中，机器出现了一些故障。 大约等到晚上九点半的时候，DNA那边的同事才将鉴定结果赶了出来。 刘子明拿着两份报告快速看了起来，妍妍站在一旁，眼睛紧紧锁死两份纸质报告。 一分钟后，两人心底的寒气窜到了头顶...... 正文 第570章 里面露出，一只眼睛 南半球，时差是两到三个小时，澳洲墨尔本的当地时间已经进入凌晨。 鲍平华、殷凯、大龙、警务处处长四人，正在等待刘子明的回复。 警务处处长哈欠连连，没有案件侦查工作时，这个点他已经入睡了。 三名中国人，一位是驻外大使馆的一级秘书，另外两名是中国刑警。 于情于理，他也没有提前下班的理儿。 他贴着鲍平华的耳朵，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鉴定结果。 鲍平华一副愁云不展的样子，干脆再次拨打了刘子明的电话。 刘子明和妍妍二人正立在刑侦室，心里拔凉拔凉的。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二人缓过神来。 “子明，鉴定结果出来了吗？”鲍平华问道。 电话那头陷入一阵沉默，时间在分秒间流逝。 “子明，你在听吗？是不是信号不好？”鲍平华追问道。 过了一会儿，刘子明的声音像是从世界上最寒冷的地方穿透进鲍平华的耳朵。 “平华，鉴定结果出来了，两名死者分别是法医欧阳焱和当年的实习法医杨心蕊。” 这回换作鲍平华沉默了，缓过神来，他开口说道：“好......我转告大龙和阿凯。” “平华，辛苦了，让他们尽早带着两具尸骨回国安葬。”刘子明说道。 “也许他们并不这么想！”说完这句话，鲍平华将电话递给了殷凯。 鲍平华刚才开了免提，他们二人已经听见了这个噩耗。 殷凯接电话时，鲍平华正在和警务处处长翻译刚才的电话内容。 “刘队，我们想留下来继续调查两名死者的死因，揪出背后的凶手。”殷凯的眼眉之间怒气大盛。 即便欧阳焱和杨心蕊当年已经离职前往澳洲，他们的死因终究和二十年前的案件似乎有关联。 不管藏匿在澳洲这边的凶手是真凶还是真凶安排的刽子手，他们都必须揪出那个人。 作为海港警局曾经的两名法医，他们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两人死在异国他乡，二十年后才被发现在别墅的地下室里。 如果这次他们没有漂洋过海来寻找两人，也许再过个几十年，当地政府实在看不下去了，会对别墅进行就地爆破。 到时候可能会炸出他们的骸骨，也可能会炸成一堆尘土，仿佛他们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刘子明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不行，你们两人在那边调查这么大的人命案件太不安全了。” “刘队，他们不能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咱们把尸骨运送回国后怎么和他们的家属交代？ 到时候家属再报案，咱们不还得继续来调查？ 您放心，墨尔本警察局这边可以介入调查此案。”殷凯的语气很急躁，听得出来他很愤怒。 大龙抢过电话，扯着大嗓门子说道：“刘队，再给我们几天时间，我们一定要揪出弄死欧阳焱和杨心蕊的真凶，不然我就是回去也不会踏实。” 刘子明想了想，开口说道：“大龙，把电话给警务处处长，我和他交流几句。” 大龙错愕了几秒，“刘队，您貌似只看得懂26个英文字母，您确定交流无障碍吗？” “少废话，妍妍是英语八级水平，我让她同声翻译。”刘子明开着免提，妍妍就坐在旁边，他脸上有点挂不住。 大龙吃了一瘪，赶紧把电话递给了这边的警务处处长。 “weareMrLiusay......算了算了，平华，还是你来说吧！”大龙的英文水平也是渣渣级别的。 鲍平华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和警务处处长表达了刘子明的想法，希望当地警察局可以介入调查这起谋杀案。 警务处处长点头答应了，说人是死在他们管辖范围内，他们一定会积极彻查此案。 大龙、殷凯、鲍平华三人喜上眉梢，纷纷与警务处处长握了手。 “3Q,verymuch！”大龙笑着说道。 殷凯白了他一眼，小声嘟哝道：“不会说就闭嘴，我听的尴尬癌都犯了。” “你懂个锤子啊！ 英语就是要多读多说，不断加强语感。 英语老师最忌讳你这种不愿意张嘴说话的人。”时间已经进入凌晨，人如果处于未眠状态会无端烦躁。 殷凯被大龙怼了两句不再吱声，这家伙今天脾气渐长了，估摸着是袋鼠肉吃多了，上火。 警务处处长安排值班人员将鲍平华三人送到了皇家植物园附近的居民区。 三人对金发碧眼的驾驶员表示了感谢，一起前往珍妮弗的家中。 远远地望去，家家户户已经熄灭了灯光，进入了梦乡。 只有珍妮弗家中客厅内还亮着一盏灯，美丽善良的珍妮弗一定是在等他们。 越走越近时，他们透过玻璃窗看见珍妮弗披着一头金发窝在沙发上睡觉。 灯光和月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她全身白得发光。 “angle！”大龙忍不住惊呼道。 珍妮弗好像并未进入深度睡眠，而是一直在等他们三人。 忽然睁开一双蓝宝石一样的深邃眼眸，她看向窗外，眼底顿时生光。 瞬间，笑容浮现在她那张极具异国风情的脸蛋上。 打开门，她与站在第一个的鲍平华进行了亲吻礼。 大龙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被殷凯又白了一眼。 珍妮弗随后和大龙、殷凯都进行了亲吻礼。 大龙乐得晕头转向，珍妮弗已经洗过澡，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香氛味，闻着挺安心的。 “你们吃过了吗？”珍妮弗说着一口很老外腔调的中国话，问道。 “yes！But,Iamhungry！”大龙说道。 已经是凌晨两点，鲍平华和殷凯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珍妮弗笑着说道：“知道你们一定饿了，我为你们准备了夜宵。” 很快，她将食物加热后，端出三份牛排和一些生蚝、薯条。 “开动吧，男孩们！”珍妮弗坐在餐桌前，笑得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大龙正在大快朵颐，殷凯却抬头看向客厅那张合照。 回眸时，他看见珍妮弗祖父的那间卧室门虚掩着，里面露出一只墨蓝色的眼睛。 夜间，那只眼睛像恐怖大片里面的波斯猫。 一只蓝幽幽的眼睛，散发出冰冷的寒光，像欧洲大航海时代的独眼龙海盗。 两人眼神对视时，那扇门很快合上了。 殷凯确定他没有眼花，“珍妮弗，你祖父最近的睡眠质量如何？” “殷，为什么总是这么问？ 祖父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一觉会睡到大天亮。”珍妮弗有点不解，殷凯对这个问题已经问了几遍。 “sure?” “yes！” ......吃完夜宵，四个人睡意全无，走在农场的草坪上散步消食。 清辉的月光下，珍妮弗眼眶湿润了。 大龙察觉出珍妮弗不再说话，扭头看了她一眼，惊呼道：“珍妮弗，你怎么哭了？” 珍妮弗擦了擦眼泪，看向面前那栋陈旧的别墅。 “没想到苏珊已经死了，我一直以为她和那位先生回到了中国。 没想到这些年，他们以这样的方式留在我们身边。”珍妮弗抽泣道。 鲍平华安慰道：“珍妮弗，这在我们中国叫做，世事无常，此生两茫！ 你这么挂念她，苏珊在天之灵会保佑你的。” “珍妮弗，别哭了，我给你唱首歌。”大龙说完，扯着嗓子清唱了两句。 珍妮弗“噗嗤”一笑，“大龙，你没有一个音在调上！你的音乐课是被语数外老师霸占了吗？” 大龙看见珍妮弗笑了，他也跟着笑了，“珍妮弗，你笑起来真好看！” 殷凯全程没有吱声，总感觉身后有人在跟踪他们。 那种感觉随着他们距离面前的别墅越来越近，感觉越来越强烈。 猛地回眸时，身后除了一望无际的星空，并没有人影。 【作者有话说】 新来的粉丝们，记得每天投票哦~作者爱你们 正文 第571章 迫不及待，大展身手 锦泰宾馆。 江洋洗完热水澡，浑身舒展了许多。 虽然满脑子都是冷厅长刚才告知他的几起命案，但是身体已经渐渐困乏。 他决定先睡觉，睡饱了明天投入全新的战斗中。 手机设置了闹钟，他刚准备息屏时，微信提示音响了。 发消息的人是刘子明，他们下午刚加的微信。 点开他的微信头像，刘子明发来了一个压缩包文件，并且附上了一句话。 “江局长，请您查收！” 江洋回复了两个字“收到”，将手机调至了静音模式。 躺在床上，他的身体很绵软，困虫顿时附体。 可闭上眼睛后，他的眼睛里却总是闪现一个人影，那个人就是刘子明。 白天在会议室上，他俩进行了眼神对视。 第一次见到他，江洋就觉得此人虽然看似没正行，一双黑眸却无比坚定。 他从事办公室秘书工作多年，对人的眼睛特别敏感。 有些人的眼神游离不定，鬼鬼祟祟。 内心强大的人，眼神通常非常坚定、且有目标感，比如刘子明。 凌晨，江洋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睡不着了。 起身打开笔记本电脑，他决定快战快决。 没想到这一看，他根本停不下来了。 刘子明对每起案件都做了详细的批注，有理有据，立场不偏不倚。 他将依云湾凶杀案、天德湖碎尸案，黑色行李箱女尸案放在一个文件夹中，并且备注这是连环杀人案。 另外几个文件夹中，有多起命案的死者。 分别是王半仙、张伟、货车司机、李国栋、王医生、苏菲菲、汪富贵，还有在许庄白马一座烂尾楼发现的三具陈年女尸，以及最近发现的三具沉入湖底的男尸。 压缩包里面的内容很多，也很详细，每起案件都做了详细的备注和分析。 作为刑警队的大队长，这些工作一定是他夜间加班加点做出来的。 江洋喜欢做事情敬业的人，就冲着刘子明的做事态度，他感觉冷厅长也许多虑了。 他在职场多年，又在官场上待了几年，见人识人的本领还是有的。 凌晨，江洋在酒店房间里挑灯夜读，刚才的困虫早已经被血雨腥风的一桩桩命案赶走了。 在这些命案中，他感受到了凶手的凶残和死者的悲哀，以及那些人物的悲欢离合...... 直到天空中出现了鱼肚白，江洋才合上了电脑，双目猩红地看着窗外。 冷厅长和刘队长都向他以不同方式，阐述了他们对多起命案的梳理和分析。 刘子明发给他的压缩包文件，却让他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 清晨，酒店的叫早电话打到了江洋的房间座机上。 他伸出一只手接听了电话，里面传出了酒店前台甜美的声音，“先生，您可以前往酒店一楼玫瑰厅享用早餐......” 挂断电话后，江洋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今天是他第一天“入职”海港警局，虽然根本没有睡几个小时，他已经精神抖擞。 立在卫生间的镜子跟前，他开始洗漱。 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这种感觉和他当年前往G省L市的心情一样。 他已经迫不及待在这片土地大展身手，将罪犯绳之以法，送进死刑犯的E区监牢。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江洋打开门看见冷军已经立在门外。 “江洋，一起去用早餐吧！”冷军一脸温和地看着他，还像从前一样。 江洋笑出两只凹陷的大酒窝子，说道：“好的，要不要喊孙秘书一起去？” 两人正在说话时，孙梦已经一身警服出现在三楼的走廊上，冲着两人笑得一脸亲和。 三人抵达玫瑰厅，冷军让江洋坐在他旁边。 两人看起来很亲密，孙梦一直在端茶倒水伺候他们。 “孙秘书真是一个贤惠的女人，谁要是娶到孙秘书，那可是八辈子烧高香修来的。”江洋笑道。 冷军扯起嘴角，笑得一脸欣慰。 孙梦莞尔一笑，眼睛好似偷看了一眼冷军。 江洋心里咯噔了一下，大家都是成年人。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就像咳嗽一样。 三人用完早餐走出锦泰宾馆时，丰田考斯特已经停在门外。 抵达海港警局时，江洋看着警局上方的国徽和红旗，深吸了一口气。 这地方是正义神圣的地方，不应该掺杂一丝灰色。 如果被他发现灰色的双面人，他一定会揪出他。 走进警局大厅时，办公室的文职女警貌似比昨天更加美艳动人。 空降下来的江局长是个大帅哥，大家都比平时对自己的形象更加注重了些。 方小可一直坚持素颜主义，今天也稀罕地涂抹了阿玛尼的粉底液，还抹了迪奥变色唇膏。 孙梦笑了笑，贴着江洋说道：“江洋，你的魅力不减当年啊！小姑娘们都为你梳妆打扮了。” “哪有，孙秘书别开玩笑了！”江洋和冷军都笑了笑。 “我都闻见了胭脂水粉的味道了。 你们大男人不要小瞧了女人的观察能力，没有什么可以逃脱我的眼睛。”孙梦低笑道。 三人路过刑侦室的时候，刘子明和妍妍还没到。 江洋立在门前，沉默了几秒。 孙梦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是庄建国的出殡日，他俩和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去火葬场参加葬礼了。” 江洋四周看了看，整个警局上下基本上没有离岗的人员，看来大家都在避嫌，唯独他们三...... 庄建国的千金去参加父亲的葬礼这个可以理解，刘子明和单小兵竟然一点也不避嫌。 这个节骨眼上，别人都不敢站错队，避嫌还来不及。 他俩去祭奠一个黑警，也不怕在日后留下他人的口舌。 “老领导，刘队长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江洋说道。 冷军眼眸顿沉，看向了江洋，“江洋，这里牛鬼蛇神很多，千万不要被表象蒙骗了。” 孙梦阴着一张娇俏的脸，补充道：“在这里，你只能相信咱们自己人。 尤其是刘子明，此人居心叵测，不是一个单纯的人。” 江洋没有发表意见，而是继续问道：“厅长，我今天在哪里办公？” 冷军看向庄建国原来的局长办公室，黄色警戒线已经撤离了，里面的东西也已经搬空了出去。 后勤管理处甚至对屋子里面的白墙进行了重新粉刷。 现在里面一层不染，像从未有过庄建国这个败类。 “江洋，你忌讳吗？ 那个空出来的办公室之前是庄建国的局长办公室！”冷军拍了拍江洋的肩膀。 江洋没有吱声走了进去，里面俨然已经是一间全新的办公室。 甚至连同桌椅都是新买的，散发出淡淡的木头清香。 “就这间吧！我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江洋看向冷军，眼眉之间笑了笑。 正文 第572章 老庄葬礼，没有体面 凌晨四点的时候，刘子明将案件详情打包成压缩包发给了江洋。 他、妍妍、单小兵三人在警局楼下集合，当时天色还是乌漆麻黑的。 由单小兵开着庄建国生前最喜欢的那辆黑色丰田凯美瑞，一同前往茅山火葬场。 后备箱没合上，里面放着两个大花圈，一个是刘子明送的，一个是单小兵送的。 通常来说，花圈越多，面子越大。 也许老庄的体面只能靠他们维持了。 省公安厅和海港警局，以及市里面的领导，已经互相通过气。 他们都不会去祭奠警局的败类，这种行为没法向群众交代。 庄建国没有东窗事发之前的好友们，不知道能有几个去参加他的葬礼。 单小兵一路沉默寡言，刘子明一路看着窗外，妍妍一个人坐在汽车后座发呆。 她坐的位置是他爸生前最喜欢的位置，单小兵从后视镜里面张望了她两眼。 妍妍的长相就像从他爸脸上剐下来的。 尤其是那张侧颜，看得单小兵鼻尖发酸，直掉眼泪。 虽然老庄做了错事，但是这些年他对自己不薄。 做人要有感恩之心，更何况他并没有加害过他。 十年前，庄建国一个人前往招待所和行凶男子见面。 他故意将单小兵支开，也许就是为了保全他。 刘子明看着天空从漆黑一片，渐渐出现了鱼肚白，最后变得开始明朗。 大自然是最牛掰的存在，不管人世间上演着怎样的悲欢离合，日出和日落不变。 抵达殡仪馆时，师母正在等候他们。 看见三人，师母勾着脖子看向远处，又张望了两眼。 “妈，没人了，就我们三个！”妍妍阴着脸说道，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没有之前的精气神。 师母长叹了一口气，“世态炎凉，人情淡薄，大难临头各自飞！” 刘子明四处看了看，老庄一位亲友都没到场。 老庄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亲戚不少。 过去因为他是海港警局的一把手，经常会有亲戚拜托他给他们的孩子安排工作。 老庄也没少帮助过他们，辅警大队那边有他几个侄子和侄女儿。 师母这边的情况就更残酷了，听说妍妍外公在家里大发雷霆，骂庄建国是警局败类。 妍妍外公不允许妍妍外婆以及任何亲属参加庄建国的葬礼，说这是对他贪恋的惩罚。 四个人走进殡仪馆大门，刘子明和单小兵扛着两只花圈紧跟着她们母女二人。 从后面望去，师母不仅头发全白，连两鬓也已经白了。 老庄的死对她的打击巨大，两人的夫妻感情从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很好。 师母是嫁给了爱情的女人，之前看上去比同龄女人年轻十几岁。 如果不问年龄，她看上去也就不到五十岁。 这才几天的时间，师母看上去不仅比同龄人衰老，而且精神状态也在急剧下降。 四个人走进灵堂，老庄的遗像正在冲着他们笑。 刘子明喉结狠狠一缩，老庄已经变成了一张黑色照。 他不敢回忆两人的过去，自古就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 两人不仅是师徒关系，也是一路走来的兄长关系。 灵堂前，孤零零的两只花圈立在那里。 老庄灵堂前的排场甚至不如一位平常的老百姓，他死得一点体面都没有。 葬礼环节到了瞻仰死者遗容的时候，师母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庄。 妍妍一边绕着棺材瞻仰她父亲的遗容，一边默默地流泪。 单小兵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全程都在抹眼泪。 刘子明的眼睛看向棺材，老庄的遗容经过入殓师的手，现在就像是一个大活人。 两颊上涂抹的腮红，显得他的气色出奇的好，就像喝醉酒的样子。 嘴唇红润，气色潮红，看上去比他在世的时候还要年轻个十来岁。 当初他在开枪自尽后，太阳穴被子弹打穿了孔，这会儿已经被入殓师通过特殊的手段进行了修饰。 不得不说，入殓师才是美学的大师。 最后一个环节是焚烧遗体。 四个人被安排在监控室，他们可以在这间屋子里看见老庄离开人间的最后一幕。 过去殡仪馆曾经允许家属前往现场目睹死者被推入焚烧炉，这些年已经改制了。 家属目睹死者被焚烧的过程中，许多人会哭晕在现场，甚至还闹出过人命。 如今焚烧尸体的过程很快，几乎只要几秒钟的功夫。 一键启动后，尸体自动掉进焚尸炉，然后就会化作一堆骨灰。 老庄的骨灰出来后，单小兵坚持要给老庄买一个骨灰盒，师母没有拒绝。 接过骨灰盒，这个坚强的女人愣是没有再掉一滴眼泪。 “妈，您别吓唬妍妍，哭出来吧！”妍妍再也绷不住了，哭得梨花带雨。 师母竟然淡淡一笑，眼睛看向骨灰盒，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盒子的表面。 她的样子就像是女人在抚摸丈夫宽阔的臂膀。 “妍妍，你爸爸最爱看见我笑。 我们第一次在学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被我的笑容吸引了。” 说完，师母的身体往后踉跄了半步。 刘子明一个箭步接住了师母和她手中的骨灰盒，这要是打翻了，风一吹满天都是老庄。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物种，嘴上说老庄喜欢看着她笑，下一秒已经晕了过去。 三个人将她台上那辆丰田凯美瑞，妍妍坚持要带妈妈去看医生。 单小兵一脚油门深踩下去，一刻钟的时间抵达人民医院。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妍妍泪崩。 “您母亲最近没有休息好，饮食不规律，低血糖加上疲劳所致。 患者正在输入葡萄糖，多休息两日就好了，身体基本上没有大问题。 不过要注意患者的情绪，通常人都是由心病演化成为大病。”医生说完离开了病房。 单小兵接到警局一位副局长的电话，说是要到市里面开会，先行离开了。 刘子明看见妍妍一直在隐忍着眼泪，觉得应该给她们母女单独相处的时间。 “妍妍，我去看看吕墨那边的情况。” 妍妍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父亲没了，母亲晕了，天崩地裂。 刘子明走到吕墨那间病房时，愣住了。 这家伙竟然站了起来，正在换上自己的衣服，看起来像是要出院的节奏。 “吕墨，你给我好好躺着！ 你才放了那么多血，别胡闹！”刘子明气得眼眉立了起来，吕墨这是糟践自己的身子。 手腕上划了那么大一个口子，怎么能这么快出院。 吕墨回眸看向他，气色看起来比前两天好多了。 “不躺了，再躺骨头就要躺软了，让我赶紧归队吧！” 刘子明见他气色好了很多，心口咯噔了一下。 警局现在一堆冷军的人，他和妍妍的处境并不好。 突然空降了一位江局长，此人是人是鬼，还是冷军的走狗，他目前还没看透。 “你确定OK吗？”刘子明问道。 吕墨竟然敬了一个军礼，“没问题！” “行吧！如果不舒服，一定要继续回来躺着，别让我操心了！” 吕墨扯着嘴角淡淡一笑：“我已经听说了，警局来了一位空降兵叫江洋，对吧？” “嗯！他之前是从你们省公安厅被调到了G省当副市长，现在临危受命来接替老庄的位置。 你对此人熟悉吗？”刘子明问道。 江洋点了点头，说道：“他过去是一位非常正直的人！ 不过他能有今天，其中有一部分功劳是出自冷军之手。 我和江洋已经三年不见，带我去见见他吧！” 正文 第573章 留着让她，自己去品 刘子明和吕墨走出病房时，妍妍已经立在门前，眼角还挂着泪。 “妍妍，你今天就留在这里照顾师母吧！”刘子明看见妍妍一脸憔悴，心口生疼。 要不是吕墨杵在这里，他真想给她一个紧紧的抱抱。 “我外公外婆来了，虎毒不食子，他们终究是舍不得我妈。 刘队，吕专家，今天我们三剑客正式复出！”妍妍一脸精致的俏脸上，写满了必胜的信心。 刘子明心口一紧，妍妍果然是女中豪杰。 老庄的死没有打垮她，反而让她越挫越勇，这就是警察专属的光芒。 走廊上的春日暖阳从窗口照进来，三个人身上暖洋洋的，妍妍脸上的气色正在一点一点回温。 离开人民医院，三人打车前往海港警局。 下车后，吕墨双手抱臂，又摆出他的招牌动作。 刘子明看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快放下，小心伤口破裂。” 吕墨没回头，语气低沉道：“放心吧！大鬼还没捉住，我还不能死！” “呸呸呸，早上不能说丧气话！”刘子明突然急了眼，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在乎他们。 吕墨回头笑了笑，“刘队，打击封建迷信多年，你要与时俱进啊！” 妍妍站在两人中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门前的那辆丰田考斯特政务用车。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肩膀，“妍妍，越是到了关键时刻，越是要沉着冷静。 最后的关头，通常比的就是谁更有持久力，要厚积薄发！” 妍妍没有吱声，甩着马尾辫走进了海港警局。 “喂，妍妍已经长大了，你别总把他当成娜娜！”吕墨说道。 “哎！我还记得妍妍才来的时候，单纯得像特伦舒牛奶。”刘子明叹了一口气。 三人走进警局大厅，一屋子人看见妍妍，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毕竟他们谁也没有参加前任局长庄建国的葬礼。 妍妍最怕看见别人愧疚的眼神，她不喜欢给别人心里添堵，甩着马尾辫走进了刑侦室。 走廊上，她突然听见父亲的办公室里面有人在说话。 难道刚才在殡仪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其实一切都没有变，父亲没有违背警察的信仰，更没有死？ 也没有什么焦糖色的笔记本，更没有一封自首的绝笔信。 三人走上前一探究竟时，发现庄建国的办公室已经看不到他在世时候的一点痕迹。 书柜、书桌、桌椅都已经换成了最新的，室内有淡淡的木头清香。 墙壁像是刚粉刷过，散发出一股乳胶漆的味道。 “吕墨——”书桌前的男子惊呼道，随即便站了起来。 此人就是来海港警局临时接替庄建国职务的江洋，现在可以叫他江局长。 “江洋——”吕墨扯着嘴角笑了笑。 江洋像是看见了老朋友，主动上前和吕墨拥抱了一番。 “吕墨，我听说你受伤了！ 那浑蛋竟然敢袭警，快给我看看。”江洋眼眉之间的神情很真诚，不像是在演戏。 吕墨伸出手臂，笑道：“没事，死不了！医生说伤口已经结痂了，不要做剧烈运动就行了。” “你不在医院好好养伤，这么快回来干什么？”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满脑子都是牛鬼蛇神，我想要亲自抓住他们。 从依云湾案件到现在，我全程都跟着刘队长并肩作战。 对了，还有妍妍。我们是海港警局的三剑客！”......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老友见面的画面还是很温馨的。 妍妍看着四周陌生的办公环境，这里根本看不出父亲在时的一点痕迹。 父亲墙上的照片呢？书柜里面的书籍呢？ 后勤管理处的人当真这么积极？还是有人想着赶紧清理掉父亲的一切？ 江洋和吕墨正在叙旧，刘子明看见妍妍的神色不对，下一秒小丫头跑了出去。 她跑到后勤管理处部门，找到了部门的负责人，“高主任，我父亲的遗物呢？” 高主任喉结缩了缩，妍妍来势汹汹，看上去带着一肚子火来的。 “妍妍，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如今已经真相大白，二十年前的案子是......” 高主任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继续说道：“省公安厅最近来了不少人，办公室不太够用。 江局长突然空降，孙秘书让我连夜对庄......庄建国之前的办公室进行了改造。” 妍妍的眼眉立了起来，“孙秘书？你说的是省公安厅的孙梦吧？” 高主任点点头，“没错！是她！” 妍妍甩着马尾辫气势汹汹地走出后勤处，直奔孙梦的办公室。 孙梦正端着茶杯看着电脑，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窗外的春日暖阳照在她的身上，有一种午后在咖啡馆晒着太阳，喝着咖啡的感觉。 听见脚步声，她回眸看见妍妍和刘子明立在门前。 “刘队，妍妍，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孙秘书，难道你希望我们留在火葬场一去不回？”妍妍的语气很阴冷。 孙梦顿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小腹部位狠狠紧缩了一下。 这死丫头从火葬场回来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看起来像是来找茬的。 “妍妍，你怎么这么说话？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孙梦一副笑面虎的样子。 妍妍步步紧逼靠近孙梦，孙梦虽然面色淡定，脚底往后退的动作出卖了她。 刘子明看在眼里，一方面对妍妍的蜕变感到震惊。 妍妍已经长大了，而且开始具备不怒自威的本领。 孙梦是个人精，妍妍能够吓到她，一方面是妍妍的气场越来越强大，另一方面是孙梦心里有鬼！ 妍妍掏出手机，亮在孙梦的面前，“我爸的办公室是你让人清理的吧？ 这里是海港警局，不是你们省公安厅！ 难道看见我父亲的遗物会让你产生心虚？” 孙梦笑得一脸僵硬，“妍妍，你在说什么呢？ 你父亲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他的遗物留在这里就是给别人添堵！ 妍妍，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是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刘子明看见妍妍的身体在剧烈的发抖，他不允许有人欺负他可爱的小警花。 “孙秘书，请您口下留德！不为自己，也为了你肚子里的.....”刘子明话没有说完，留着让孙梦自己去品。 孙梦脸色顿沉，小腹位置再次狠狠缩了两下，隐隐作痛的感觉让她一阵心慌。 医生说，头三个月胎位不稳，很容易出现滑胎现象。 她是高龄产妇，又是第一次怀孕，一定要多注意身体。 眼前，刘子明话里有话，明显是知道她肚子里有了！ 他是怎么发现的？ 孙梦身上的汗毛竖立了起来，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小腹那种隐痛感越来越强烈。 “你们别造谣！”孙梦脸色涨得通红，额头迸汗。 正文 第574章 也许是你，要找的人 妍妍鼻尖轻笑，“孙秘书，我们造没造谣，你自己心里有数。 做人不能这么绝，我父亲和你无冤无仇，你没有资格清空他的东西。” “妍妍，是我授权孙秘书这么做，你有什么火冲我来！” 三人回眸时，冷军已经立在门外，阴着一张国字脸。 孙梦看见到冷军来了，像是看见了救星，脸色顿时平静了许多。 只是她的手一直死死捂着小腹部位，隐痛感越来越强烈。 妍妍回眸看向冷军，扯了扯嘴角，淡淡一笑。 “冷厅长，难道我父亲的遗物让您见了难受？” “你——” 冷军话没说完，妍妍甩着马尾辫走出孙梦的办公室。 刘子明阴着脸看向他们，眼底散发出刀子一般锋利的光芒。 两人离开后，孙梦脸色煞白，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呻吟道：“疼——” 冷军一脸焦急，眼眶几乎在迸火。 孕妇头三个月不能受刺激，他的小梦属于高龄产妇，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刘子明死一万次不足惜。 “小梦，我现在立刻安排驾驶员送你回省城，海港市不宜久留。” “不！我......我能坚持！军哥，你让我留下来陪你......” 孙梦一脸虚弱，冷军的心口像被人一片一片地剐。 从心底弥漫开来的憎恨和杀气，瞬间从他的脚底板窜到了头顶。 他蹲下身子，声音很低沉，语气却异常坚定，“小梦，此人非死不可！” 孙梦抬起一张煞白的脸，眼底唯一一丝柔情顿时消失，“军哥，妍妍那死丫头要不要一起？” 孙梦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冷军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经忘记他和庄建国曾经是一对虚情假意的好基友。 ...... 冷念丞坐在办公室，眼眉低沉，手里一直在把玩着一把美工刀。 有几天没去看看二婶张萍了，这死女人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李飞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端倪着他，冷念丞阴着一张脸，像是在琢磨些恶毒的心思。 下一秒，冷念丞回眸看向李飞，发现李飞正直愣愣地看着他。 “阿飞，我很好看吗？”冷念丞扯了扯嘴角笑道。 李飞轻笑，“董事长的颜值女人见了倾心，男人见了嫉妒。 用现在最流行的话来说，董事长的颜值是造物者偏心的杰作。” 冷念丞“哈哈”大笑，李飞跟着一脸皮笑肉不笑。 “阿飞，准备一些水和食物，咱们一起去看看那个毒妇死了没？”...... 主仆二人开车离开冷氏集团后，蒋浩当时正在交接班。 恰巧路边来了一辆出租车，他二话不说上了车，让司机跟着前面那辆车。 一直跟踪到距离马庄1.5公里的地方，冷念丞他们换了一身衣服走下车，开始步行。 蒋浩一路尾随，像一只猫跟踪二人的步伐。 徒步了大约一刻钟，冷念丞和李飞走进了一座废弃工厂。 突然，冷念丞的耳朵竖起，他像是听见草丛中发出了一丝动静。 猛地回眸，身后空无一人。 “阿飞，有没有感觉这一路有人在跟踪我们？” “没有啊！董事长，您别自己吓唬自己，这鸟地方不会有人来的！” 两人继续往前走，李飞回眸看了一眼，其实他早就感觉他们被人跟踪了。 蒋浩埋伏在草丛中，直到看见他们二人走进废弃工厂，一路跟着走了进去。 很快，他发现这主仆二人拨开了一个茂密的草丛，竟然露出了一口硕大的洞口。 两人进去后，蒋浩犹豫了很久，决定等他俩出来后再进去一探究竟。 ...... 防空洞内。 “二婶！几日不见，没想到您居然还活着！”冷念丞笑得一脸阴冷，用手拧开了矿泉水的瓶盖儿。 张萍见状，嘴巴长得巨大，嗓子里发出一种极其渴望饮水的低吼声。 她全身伤痕累累，新伤旧伤交织在一起，有些伤口已经结痂，有些伤口正在发脓。 李飞看得浑身汗毛倒竖，后背一阵一阵发凉。 这哪是防空洞，这分明就是藏匿在人间的恐怖地狱。 “想喝水吗？”冷念丞笑了笑，“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些水和食物都是你的。” 又是这个问题，他问了整整十年了，十字架上面绑着的女人从未松口。 张萍知道他接下来要问什么问题，眼底那点可怜的光彩顿时消失。 冷念丞心口狠狠一缩，捏着张萍的皮包骨似的下巴，怒问道：“还不愿意承认，是吗？承认自己杀了人，这很难吗？” 下一秒，张萍竟然开了口，“不......不是我......” 关在防空洞里十年之久，她已经几乎丧失了语言功能。 冷念丞猛地松开她，怒极反笑道：“二婶，我今天不打你！我们之间的恩怨是时候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话落，他将两瓶可以维持张萍生命体征的水，当着她的面浇灌了一地。 张萍几乎快要发疯，身体在十字架上剧烈地挣扎，“你......你好狠！”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将面包和午餐肉踩碎，“小丞的狠，不及你万分之一！” “二婶，慢慢等死吧！下一次小丞过来看您，就是给您收尸！” 李飞跟着冷念丞离开防空洞，身后一直传来张萍绝望的嘶吼声。 “董事长，您真打算让她就这么饿死吗？” “我已经厌倦了，这死女人太能撑了，我完全低估了她的生命力。 你也看见了，十年了，她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过。 不如让她死了，去那边给我母亲忏悔，赎罪！”冷念丞长出来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 沉默了许多，他回眸看向李飞，“阿飞，你不要觉得我狠！ 你要是经历了我的童年和青少年，你只会觉得她们死有余辜。”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回道：“董事长，阿飞永远支持你！” 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淡淡一笑：“阿飞，这一路走来，我能相信的人不多了。 苏菲菲的事情别怪我，她触碰了我的底线，留在咱们身边是一枚定时炸弹。 两条腿的美女多的是，你要是看中了谁，三书六礼我都为你操办。”...... 两人离开后，蒋浩走进了漆黑幽暗的防空洞。 四周很昏暗，耳边可以听见老鼠乱窜撕咬的声音。 他举着手机越走越深，直到手机的光亮照在一个不明物体的身上。 深吸了一口气，他看见那个不明物体貌似是一个女人。 女人衣不附体，胸前的女性特征部位已经干瘪地垂在腰间。 猛地，女人看见手机的光亮突然抬起了头。 一双惊悚的眼珠子看得蒋浩浑身不寒而栗，“你是谁？” 女人像是失去了语言功能，嗓子里面一直发出那种“嘶嘶”的怪音...... 刘子明正在刑侦室安慰妍妍，突然手机响起。 定睛一看，这组电话号码已经有几天不和他联系了。 “我是刘子明！”刘子明的声音带着试探和谨慎。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你们是不是在找冷念丞的二婶张萍？” 刘子明的眼睛突然瞪得像铜铃，“没错！你在哪？” “马庄的一座废弃工厂！ 这边有一口防空洞，里面也许是你要找的人。”...... 正文 第575章 张萍被救，时日不多 “什么人？”刘子明急切地问道。 “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浑身都是伤，看起来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知道了，你赶快离开！那帮浑蛋已经在调查你的下落，一定要注意安全！” “呵呵，死了才好，死了就可以和晓娥、晓雯、菲菲团聚了！” “呸，别说丧气话！你要亲眼看着凶手被绳之以法！” ...... 电话挂断后，刘子明通知刑侦一组夏枫带领全组人立刻前往马庄。 吕墨和妍妍二人主动要求一起去现场，一群人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在警局门口集合。 江洋听见外面动静很大，走出局长办公室，问道：“刘队长，出什么事了？” 刘子明盯着江洋的眼睛说道：“十年前冷氏家族失踪人口一共是四名，三名女孩的尸骸在许庄白马生态园被一位农民工砸墙的时候发现了。 目前第四名失踪人口可能没死，她被困在马庄一座废弃工厂后面的一口防空洞内。 这很有可能是一起长达十年之久的囚禁行为！江局长，要不要一起去见识一下！” 江洋脸色顿沉，昨晚他已经将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仔细看了一遍，大致情况他已经了然于心。 “走！我跟你们一块去！” 江洋跟着大部队一同走上警车，一群人驱车赶往马庄。 冷军带着孙梦在驾驶员的陪同下去了一趟医院，托关系找了一位可靠的妇产科医生。 医生说孙梦的胎位不太稳，一定要多注意养护，建议卧床休息。 高龄产妇怀上孩子，稍有不适很容易滑胎。 目前除了胎位不稳，胎儿和孕妇都没有什么大碍，医生建议孙梦要适当放松情绪。 两人离开医院后，冷军再次要求孙梦赶紧回省城，或者直接飞瑞士等他。 孙梦一想到刘子明那双可怕的眼睛，她就不放心让她的军哥一个人留在海港警局。 两人在车上一路互相发微信，驾驶员在车上，他们不敢正大光明地争执。 这场两人组微信辩论赛，最终还是女人赢了。 孙梦的情绪舒展了许多，笑得一脸得意。 冷军指着她，淡淡一笑，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回到海港警局，冷军打算找江洋说点事，发现江洋不见了，刘子明几个也不见了。 心口一紧，他找人问了才知道马庄那边貌似发现了可疑人物。 冷军回到办公室，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思前想后了半天，他想不出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在马庄发现了谁？ 难道是第四名失踪人口张萍的尸骨？ 心脏在怀里七上八下的乱窜，他拨打了冷念丞的电话。 冷念丞刚回到办公室，接到冷军的电话，他笑着说道，“叔爷爷，您终于记起小丞啦？” “少废话！我问你，你在马庄有没有搞出什么名堂？” 冷念丞眉头紧蹙，一时间晃了神，“马庄那边怎么了？” “刚才刘子明接了个电话，说马庄那边发现了可疑人物！ 臭小子，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把张萍的尸体埋在防空洞里了？”冷军压着嗓子怒斥道。 冷念丞沉默了几秒，没想到真的有人跟踪了他们。 那浑蛋是谁？会不会是苏菲菲和蒋晓雯背后的策划者？会不会是当初在网上散播谣言的ID天网恢恢？ “回答我！”冷军的声音在发抖！ “叔爷爷，我和李飞被人跟踪了！ 没错，防空洞里面的确是张萍，而且......”冷念丞欲言又止，他知道冷军接下来的反应一定会跳起来。 “而且什么？”冷军的心脏像被人死死攥着，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孙梦在他口袋里面放了高血压的药，他端起茶杯猛地灌进了嗓子里。 “叔爷爷，对不住了！可能又需要您帮忙擦屁股了！ 张萍在里面，她还没死！”冷念丞说道。 “噗——”的一声，冷军喉咙里的水和药喷了出来，“臭小子！你不是说她早死了吗？” 冷念丞阴着一张杀气腾腾的脸，“让她死，太便宜了她！ 叔爷爷，我已经折磨了她十年！ 原本这两天，她会因为失去食物和水就地丧命，没想到竟然被人发现了。 叔爷爷，我们一定是被人跟踪了，那个人大概率是蒋晓雯的哥哥蒋浩！” ...... 刘子明一群人抵达马庄，村长已经在村头迎接。 村长将他们带到废弃工厂时，一脸骇色：“那防空洞一直荒了许多年，没想到里面竟然藏了一个大活人。” “不必自责，赶紧带路吧！” 蒋浩打完电话就先离开了，他在海港市失踪人口名单上整整二十年。 人人都以为他死了，一个失踪的死人不能暴露在众人面前。 一群人举着照明灯走进防空洞。 四周漆黑，空气有些潮湿，耳边可以听见老鼠磨牙的声音。 空气中的味道原先是一股子霉味，越往里走，依稀还能闻见血液的味道。 “刘队——你看！”妍妍一把抓住了刘子明的手臂，“那好像是个人！” “大家把探照灯往这边打！快！”刘子明扯着嗓子叫道。 “江洋，你小心点！”吕墨看见江洋已经步步逼近那个人影。 江洋将手电筒举近时，那个低垂着的脑袋像岛国恐怖片中的贞子突然抬起头，吓得在场所有人心脏蹦蹦跳。 江洋倒是艺高人胆大，伸手拨开了她的头发，看见一张瘦成皮包骨的脸。 “快来人！这是一个活人！”江洋吼道，刑侦一组的组员已经抬着担架过来了。 吕墨的眼光落在地上的一个物件上，将手电筒的光照在上面，原来是一部iPad。 “刘队，是一部iPad，没电了！” “带回去！” “刘队，这里有水和面包，还有一些午餐肉。 食物都是新鲜的，面包的生产日期是今天，这里刚才一定来过人。”妍妍指着地上的食物和水。 ......警方将废弃工厂和防空洞附近用黄色警戒线围了起来，留下两名持枪警员在此看守。 从受害者身体的伤痕可以看出她常年遭受虐待，那浑蛋也许还会再次出现在这里。 警车一路将被害人送往人民医院紧急救治，冷军和孙梦收到消息已经抵达医院急诊部门。 医院的救护推车已经赶到，一路将患者推进了急诊一楼大厅。 冷军和孙梦看见受害者时，两人都明显有被吓到。 冷军还算见过世面，身体只是往后晃动了一下。 孙梦的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捂着嘴巴跑远了。 很快，患者被推进了急诊手术室进行抢救。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刘子明上前问道：“医生，患者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说道：“性命是保住了，但是她的四肢已经残废，往后生活不能自理。 患者全身都有伤痕，无一寸肌肤是完好的。 因为长期没有新鲜果蔬的摄入，患者口腔内的牙齿已经全部脱落，伴随牙龈萎缩。 患者体内许多血管已经破裂，身体因为长期缺乏维生素C出现了坏血病。 虽然命是救下来了，但是她会疾病缠身，活得很痛苦，而且时日已经不多了。” 刘子明继续问道：“医生，我们刚才尝试和她交流，她好像不太会说话了。” “患者长期被关在无人区，语言功能退化是必然的。 有人多和她进行交流，对她语言功能恢复会有帮助。”医生说道。 “大约需要多久？” “这个说不准，也许一周、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或者更久！” 正文 第576章 他为什么，不杀害她 病房内。 张萍瘦骨嶙峋地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像要与整张床融合，像极了一个纸片人。 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像一具还有呼吸的骷颅人。 “那浑蛋真狠！”妍妍气得眼底起雾，两只拳头死死攥紧。 “妍妍，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根据患者的指纹提取，她就是冷俊峰的二儿媳妇张萍，冷家十年前的第四名失踪人口。”刘子明说道。 江洋突然拍着吕墨的肩膀，“吕墨，我记得你精通瞬间催眠术！等患者醒过来，你可以试试催眠她！” 吕墨捏着下颌骨，点头说道：“我也有此想法，也许在催眠意识里，她可以恢复语言功能。” 说完，吕墨看向刘子明，继续说道：“刘队，现场发现的那台iPad赶紧充电，凶手不可能无缘无故将iPad留在防空洞。 如果我没有分析错误，那台iPad也许一直在播放什么内容，直到没电了才自动关机。”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话。 “我已经让人正在充电，待会儿技术科的徐翔和杜晓生会过来破解密码。” 冷军和孙梦这时走了进来，冷军的面部表情管理堪称王者。 孙梦精致的短发下，一张煞白的小脸，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子明，一定要对受害者加以保护，千万不要让凶手把人给灭口了！”冷军看着刘子明，眼神没有丝毫的闪躲。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说道：“厅长，请您放心！ 这里我会24小时严加看护，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对了，提前向您打个招呼，为了保证受害者的生命安全，即便是咱们警局以及省公安厅的人。 如果有人要来探望或者询问受害者，都必须经过我刘子明的同意，并且确定我在场。” 刘子明走近冷军，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喉咙里吐出三个冰冷的字眼，“包括您！” 冷军喉结一阵紧缩，身体往后晃动了几分，“没问题，你是刑警队的队长，我尊重你的决定。” 江洋像是闻见了空气中的火药味，一双眼睛打量着二人。 两人看起来不是一般不对付，好像彼此都知道对方的秘密。 隐约中，江洋感觉到一丝的异样，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江洋，跟我回警局！”冷军带走了孙梦和江洋。 车上，三个人一直在讨论案情。 孙梦说道：“会不会是贼喊捉贼，报案人也许是失踪了二十年的蒋浩。 十年前，此人故意报复冷家，绑走了四名女性。” 江洋眉头蹙了蹙，“李国栋为冷俊峰换肾的秘密如果被此人查到，他为什么不直接将罪魁祸首绑架，而是绑架四名女性。 还有一个可疑点，他为什么唯独不杀害张萍，他留下此人的目的是什么？” 孙梦接着说道：“防空洞那么隐蔽的地方，如果没有人跟踪，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冷念丞身边的李飞秘密报案。” 冷军点点头，觉得孙梦说得有些道理。 他找人联系到移动公司，请通讯技术科查到了当天在废弃工厂附近拨打出去的电话。 技术部那边很快给予恢复，不过他们的答案很让人失望。 对方声称拨打给刘子明的是一组未知号码，不是正规渠道购买的电话卡，所以无法追踪到持卡人的身份信息。 ...... 冷军回到办公室反锁了门，随后拨打了冷念丞的电话。 冷念丞的语气终于有了难得的慌张，“叔爷爷，张萍那贱人现在怎么样了？ 我可以找人去医院弄死她，就像当初弄死张伟一样简单！” 冷军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今时不同往日，刘子明他们已经决定24小时死守在张萍的病房。 你指使的人还没有跨进病房，就已经被他们铐住了。 浑小子，张萍现在语言功能丧失。如果她一旦恢复过来，你杀人的证据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他们就可以立刻给你定罪，送你去东城河刑场吃枪子。 对了，临死之前你会被关在E区死刑犯的监狱区。” 冷念丞心口一紧，随即扯着嘴角笑了笑，“叔爷爷，您别忘了，您的身上也有冷家的血。” “浑小子，如果不是我身上有冷家的血，你早就死一万次了！”冷军压低着嗓音说道。 “他们在现场是不是发现了一部iPad？” “没错！iPad有问题吗？他们准备让警局技术科的人去医院破解密码。”冷军说道。 “iPad里面有一段很长的视频，冷静秋她们三被杀的全部片段都在里面。 对了，这段视频张萍已经看了十年。哈哈，她看一次发疯一次。” 冷军愣住了，缓过神来说道：“冷念丞，你真变态！ 如果他们破解了密码，发现你就是主谋，这下更好办了。 他们根本不需要等到张萍开口，就可以立即将你绳之以法！” 冷念丞沉默了几秒，语气颇有些狗急跳墙，“叔爷爷，要不咱们分头行动。 您负责销毁iPad，我负责弄死张萍。” “你怎么弄死她？医院那么多警察守着？ 张萍现在是十年前失踪案的唯一幸存者，她身上有太多秘密。”冷军压着嗓音，几乎在低吼。 “大不了我找人把他们全部炸了，轰隆一声巨响，所有人都灰飞烟灭。 叔爷爷，您可以想象一下！ 几秒钟的功夫，他们会看见一个巨大的火球越滚越大！ 强大的冲击波会炸得他们四分五裂，炸得他们尸骨无存。”冷念丞站在办公室，玉树临风地笑了笑。 李飞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端倪着他。 他其实早就发现有一辆出租车在跟踪他们。 他们将车子停在距离马庄1.5公里处的地方，李飞发现身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他！ 冷军在电话你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样做只会伤及无辜，死更多的人。 浑小子，我警告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我自有办法！ 对了，你确定你身边的李飞可靠吗？此人好像和死者苏菲菲之前是情侣关系。” “叔爷爷，这不可能，我相信他！” 冷军轻笑道：“送你一句人生格言，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只有自己。” 说完，两人挂断了电话。 冷念丞抬起一双冰眸子，将眼神光落在李飞的身上。 “阿飞，你过来！”他勾了勾手指，笑得像一朵剧毒的罂粟花。 “董事长，您有什么吩咐？” “刚才在废弃工厂的门口，我问你有没有发现被人跟踪，你说没有。 我在想，也许根本没有人跟踪我们，那个报案的人就是你！”冷念丞的眼神像碎肉机的齿轮一般锋利。 与魔鬼待久了，李飞已经是魔鬼身边的一部分。 自从菲菲死后，他已经无所畏惧，只想报仇。 “董事长，我可以对天发誓不是我干的！阿飞永远不会背叛您！” 李飞说完，冷念丞的眼神依旧带着那种可怕的质疑。 为了打消他的质疑，李飞拿起冷念丞桌上那把锋利的美工刀，猛地砍断了自己的小拇指。 “阿飞——快来人！！！” 李飞的小拇指迸出了鲜血，他笑着说道：“董事长，我真的......没有......背叛您！” 冷念丞喉结狠狠地紧缩，“阿飞，我信你！ 走，我们现在去医院还来得及，现在还能接上......” 两人坐在汽车后座，冷念丞全程死死握着李飞那根血红的小拇指。 “阿飞，你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李飞额头迸汗，疼痛让他更加清醒，“他这一招势必会挽回冷念丞对他的信任，他一定要撬动冷念丞这颗毒瘤，替菲菲报仇雪恨！” 正文 第577章 告诉我们，他的名字 两人抵达人民医院时，停车场停了好几辆警车。 冷念丞担心李飞的手之余，眼神光落在警车上。 他对警车一直都很仇视，当年母亲惨死，警车也是这样停在他们家门前。 他扶着李飞一路跑到急诊科室，接手指这项活儿是外科医生的活儿。 两人又被安排到了外科，李飞被推进了手术室。 单根手指再植通常需要两个小时左右，冷念丞是学医的，这点常识他了然于心。 两个小时不到，外科手术室的灯光熄灭后，医生走了出来。 “您好，里头那位先生手指再植手术非常成功，没有伤口感染。” “谢谢您，他可以出院了吗？” “嗯，原则上需要留院观察！ 不过患者问题不大，可以出院，回去一定要好好养护。” 医生离开后，李飞已经走出了手术室，冲着冷念丞笑得一脸煞白。 “阿飞，你真是一个狠人，和我一样！”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一脸失而复得的笑容。 “狗随主人，阿飞当然随您！”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以后不允许自残，有话好好说！ 阿飞，记住了！你不是我的狗，你是我的兄弟！” 李飞心里笑了笑，没想到这么恶毒的冷念丞竟然还吃苦肉计这一套。 看样子，人心都是肉长的，冷念丞再恶毒，他终究还是个人。 ......冷念丞突然立住了。 李飞跟随他这么久，自然了解他的心思，“董事长，您想去看看张萍？” 冷念丞回眸看向他，笑道：“阿飞，你果然最懂我。 二婶失踪了十年，作为他的侄子听到这个好消息，一定会去看望他。 这个时候不出现，难道等人指着我的鼻子说，冷念丞，你二婶失踪是你搞的鬼吧，所以你不敢面对她！” 李飞点点头，“董事长有远见，阿飞陪您一起去！” “你去车上歇着，刚接上！”冷念丞看了看李飞的手。 “死不了，让阿飞陪着您！” 冷念丞心头一热，总算身边还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 “警察同志，你们让我进去看看我二婶吧！”冷念丞站在病房门口，语气急切道。 “冷先生，这么急着来看望你二婶，真是孝顺啊！”刘子明听见门外传来冷念丞的声音，阴着脸走了出去。 他知道这浑蛋迟早会来医院，而且会带着奥斯卡影帝般的演技出现在这里。 “刘队，我二婶怎么样了？” “你二婶的情况很稳定，不过她是十年前失踪人口案件的重要证人，所以现在不方便让家属来探视。 冷先生，不好意思了，请回吧！”刘子明摆出一副送客的样子。 冷念丞已经猜到会是这种结果，阴着脸说道：“你们警察怎么说都有理！阿飞，我们走！” 主仆二人离开医院后，冷念丞一路上都在分析医院的地形，二婶病房门口的人手有多少他已经了然于心。 如果真的买凶杀人，可以让那人浑身捆满了炸弹，一定可以将二婶和刘子明他们炸得灰飞烟灭。 李飞坐在他旁边偷瞄了两眼，这家伙一脸阴狠，一定是在盘算些什么恶毒的心思。 ...... 技术科徐翔和杜晓生收到刘子明的通知，两人很快抵达人民医院。 杜晓生没两下子就成功破解了iPad的密码，并且发现了那段杀人视频。 房间里，一屋子人看得心惊肉跳。 画面中的男子身材显瘦，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一直在杀戮。 鲜血染满了他的白色衬衫，像红梅的花瓣掉落在上面。 三名少女从鲜活的生命变成了三具血人，死得十分惨烈。 妍妍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巨大，强大的心理恐惧让她迸出了大颗眼泪。 在场所有人的拳头都握紧着，期待行凶的男子转过身，让他们见识一下这畜生的庐山真面目。 很快，那名白衣男子转过身，脸上竟然戴着一面凶神恶煞的面具。 “艹！特喵的戴着面具作案，这浑蛋真狡猾！”刘子明愤怒地爆了粗口。 “淡定！从身高体型虽然看不出是谁，但是可以发现他虐人的手法和依云湾命案很相似！ 此人的性格和作案手法都极其冷静，这与我们当初对依云湾命案凶手的人物画像已经很接近了。 此人大概率就是依云湾案件的主谋，很有可能是他！”吕墨看着刘子明和妍妍的眼睛，眼神十分坚定。 三人心照不宣，知道吕墨说的人是谁。 “眼下能够确定这名男子的人只有她了！”妍妍指着病床上的张萍，说道。 这段长达一个小时的杀戮视频，看得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样的刽子手，至今还存活在世间，无疑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这时，躺在床上的张萍嗓子里面突然发出了声音。 一群人回眸看向她，发现她已经睁开一双十分突兀的大眼睛。 她的眼神变得十分警惕，看着屋子里面每一个人。 刘子明刚想走上前，被吕墨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了。 “医生说她的大脑没有受到伤害，脑部机能正常，让我试试吧！” 刘子明点点头，他知道吕墨准备对她进行催眠。 吕墨拿起一瓶矿泉水，慢慢地走向那张床。 “我知道你叫张萍，你是药王冷俊峰的儿媳，你喜欢养猫，你还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儿，她叫冷静秋......” 吕墨的声音很轻柔，听着让人毫无抵触力。 张萍竟然将脑袋慢慢伸出了被子外面，呆呆地看着他，她的嘴唇已经干裂成一道一道的血口。 “想喝水吗？”吕墨的声音如沐春风，没有一丝敌意。 张萍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嗓子里面说出了一个字眼，“水......” “我知道你很渴，这瓶水都是你的，我帮你拧开！”吕墨步步逼近张萍。 她伸出头，张开嘴巴准备喝水。 从这个行为动作就可以看出，她常年被绑在木桩上，喝水都是靠人投喂。 因为四肢常年被束缚着，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喝水方式。 “想喝吗？”吕墨的眼神很温和，声音很有磁性。 张萍乖乖地点了点头。 “我们做一个游戏，我数三个数，你就可以喝水，明白了吗？” 张萍眼睛死死盯着那瓶水，满眼都是渴望。 “一、二、三......” 张萍的嘴唇触碰到矿泉水瓶口时，吕墨的手往她头顶上一按，发出了一个短促的指令，“睡！” 这叫压手法，是最简单而强有力的瞬间催眠方法。 下一秒，见证奇迹的时候到来了。 张萍的身体像是失去了灵魂，软踏踏地倒在病床上。 吕墨将她扶正了，倚靠着床头，张萍眼睛已经闭上了。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脑袋在微微发颤，眼珠子在眼皮里剧烈地滚动。 直到听见吕墨的声音，她才平静了许多。 “张萍，绑架你的人是谁？”吕墨的声音很低沉，听着让人放松警惕。 妍妍这段日子可能是太累了，一直强撑着眼皮，她几乎快要被吕墨的声音给催眠了。 “他是......谁？”张萍闭着眼睛，自言自语道。 这会儿，她的声音异常清晰，像一个正常人。 “他是绑架你的人！张萍，你现在很安全，他不会再伤害到你......”吕墨将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向她传递出力量。 “他......他好狠！我......我没有......”张萍的身体剧烈地发颤。 她好像想起了十年前，嘴里反反复复就是这两句话。 “别怕！我可以帮助你打败他，让他永远不能再伤害到你！”吕墨的声音很轻柔。 张萍闭着眼睛，额头迸汗，眼珠子在眼眶里疯狂地翻滚。 她的记忆通道仿佛回到最恐惧的那天，吕墨感觉到她已经快要将答案呼之欲出。 “他......他杀了我女儿......” 吕墨眼眉之间浮上了惊喜，感觉距离真相越来越近。 “你现在很安全，我们都会保护你！他是谁，说出他的名字！” “他是......”张萍的精神已经到达了极限，呼吸变得急促。 吕墨知道在这么逼问下去，她可能会精神错乱。 于是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头顶，随后发出一声指令，“睡吧——” 正文 第578章 纠结用刀，还是用枪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问道：“吕墨，为什么不问下去？” “再问下去她有可能醒不来，或者会神经错乱，后果很严重。 目前这段视频可以看出男子的体型，我们即便拿着它去问遍冷氏家族的其他人，他们也未必敢得罪冷念丞。 冷念丞在海港市一直都是以杰出青年的身份示人，他顶着一张出众的脸，蒙骗了许多人。 无论是财力、势力、甚至权力，他有幕后黑手为他撑腰。 目前我们的全部希望就是她，现在已经是黎明前的黑暗，冲过去就是胜利。 刘队，不要操之过急，再给她一点时间！”吕墨说道。 刘子明点点头，事已至此，目前只能静观其变。 澳洲那边鲍平华、殷凯、大龙正在联合当地警察局调查害死欧阳焱和杨心蕊的真凶。 又是一天下来，这起二十年前的案件线索似乎已经没了。 警察局的人对别墅进行了全面封锁，将别墅和地下室里三层外三层仔细搜查了一遍，收获为零。 晚上，鲍平华三人在珍妮弗家中吃晚餐，心情都很低落。 珍妮弗的祖父今天食欲貌似不错，吃了南瓜、蘑菇汤，还难得吃了一些袋鼠肉。 珍妮弗也很吃惊，祖父已经很久不吃荤菜了，而且老人家心情看起来不错，表情也比往常随和了许多。 离桌前，他甚至还和所有人微微行了一个点头礼，让他们多吃点。 大龙一脸错愕地问道：“珍妮弗，你祖父怎么了？ 我们心情好的时候，他丧着一张欠他几千万英镑的脸。 我们心情不好，他到时候像中了彩票！” 珍妮弗也是一脸错愕，不过祖父食欲变好了，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殷凯看在眼里，心口顿沉。这老爷子喜怒不定，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 反正这老爷子一定有问题，他决定今晚不睡觉，死等那个声音出现。 昨夜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他准备起身出去抓现行的时候，大龙梦游压住了他。 “大龙，你丫的今天再梦游我阉了你！”殷凯心情不好，语气也就不好了，他拿着刀叉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 大龙吓的条件反射，用手死死护住自己的下身，“这种禽兽事情你也干得出来？ 你好狠的心呐！你这是让我再也享受不到做男人的幸福？” 鲍平华笑了笑，一天的坏心情被大龙这个憨憨驱散了不少。 团队里面有一个逗比其实挺好的，人的精神不至于一直紧绷着。 晚上，珍妮弗和他们三人坐在外面数星星。 珍妮弗教大龙唱澳洲这边的民谣，大龙教了珍妮弗几首烂大街的网络歌曲。 鲍平华和殷凯全程都在听他们两人捧哏、逗哏，心里面却在想着欧阳焱和杨心蕊的死。 当地警察局亲力亲为，但目前线索几乎为零。 殷凯犹豫要不要提前回国，再这么耗下去只会消耗心力。 夜越深，农场这边的风越凉。 大龙见珍妮弗打了个喷嚏，嚷嚷着要回屋睡觉，他一向都是最怜香惜玉的。 四个人各回各房，大龙的身体很神奇，任何失眠产品都赚不到他的钱，碰到床就打呼噜。 大龙原本是有准备耳塞的，但是他今晚想“抓现行”。 过了子时，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卷土重来。 鲍平华躺在床上没睡，一直在等待轮椅齿轮接触地面的声音。 眼前漆黑如同墨染，两人在各自的房间眼睛瞪得像铜铃。 大龙这个铁憨憨睡得很香，好像梦见了好吃了，嘴巴一直在吧唧吧唧。 殷凯竖起耳朵，直到那个声音距离他们的房间越来越近，最后停了下来。 鲍平华猫着步子走下床，打开门缝，眯着眼睛朝外面望去。 珍妮弗的祖父今晚还特意戴了一顶帽子，身上穿着一身黑袍子，像午夜惊魂的鬼。 鲍平华看见老人家手里握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在窗外清辉月光下，刀锋散发着寒冷的光芒。 “不好！他想杀人！”鲍平华险些说出口，心中一阵腹语。 他决定，再继续等等。 抓现行也有讲究，就像捉奸在床。 如果对方都还没脱衣服，那太不过瘾了。说不定奸夫淫妇还能继续满嘴跑火车，死不承认。 抓现行必须看见奸夫和淫妇在床上大汗淋漓，真刀真枪。 这样才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铁一样的证据。 殷凯已经蹑手蹑脚地走下床，他步步逼近那扇房门，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嗅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老年人的身上自带一种特殊的气味，这股子味道是怎么洗澡也消散不掉的。 空气仿佛凝结，时间仿佛静止。 鲍平华几乎在屏住呼吸，四周太安静了，他担心自己的呼吸声被老人家听见。 殷凯一直在等待门外面的人做出下一步动作，对方好像正在门外犹豫，迟迟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儿，轮椅的齿轮貌似动了一下。 鲍平华看见珍妮弗的祖父将手中那把刀收了起来，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把手枪。 澳洲这边可以持枪，但目前仅限于射击训练和打猎，而且必须获得持枪证。 老人家刚才犹豫了这么久，原来是在纠结用刀还是用枪，最终果断选择用枪。 那把手枪上面貌似有消音接口，老人家竟然还会安装手枪消音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人物。 鲍平华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口，这个时候贸然冲出去，老人家回头就可以给他一枪子儿。 如果他不冲出去制止他，大龙和阿凯会有生命危险。 老人家貌似针对的是他们两人，鲍平华更加肯定，他和二十年前欧阳焱、杨心蕊的死因一定有关。 昏暗的视线下，珍妮弗的祖父高挺的大鼻梁，侧颜像极了一个魔鬼。 他猛地回眸四周看了看，一对蓝幽幽的眼珠子像午夜惊魂的猫。 下一秒，他的手落在了门把手上。 殷凯已经举着一把厨房里面的切肉刀，摆出了警备动作。 他早就知道这老头子有问题，珍妮弗的这把刀已经藏在他的床下两晚。 “咔——”的一声，划破了漆黑的夜。 虽然是一声很小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内却被放大了无数倍。 不过这个声音对于沉睡的人，如同九牛一毛，它根本唤不醒大龙这个铁憨憨。 鲍平华的心脏在怀里蹦蹦狂跳，大龙在门口已经举着刀摆出了格斗姿势。 门慢慢地被老人家推开了一道缝隙，直到他坐在轮椅上可以精准地举起手枪瞄准床上的两人。 鲍平华看见他抬手举起手枪时，刚想大声喊出来。 殷凯已经一个快速地反手擒拿，将珍妮弗祖父的双手控制住了。 两人在纠缠过程中，老人家扣动了扳机，子弹胡乱射击在大龙的床上。 大龙从梦中惊醒，瞪的眼眉立起：“你俩深更半夜干锤子呢？” 殷凯稍稍走神时，珍妮弗的祖父举起手枪连发射击，大龙一个后滚翻滚下了床。 【作者有话说】 谢谢打赏催更符的两位宝宝们：路得、大自然 正文 第579章 扣动扳机，饮弹自尽 “Whatareyoudoing?”大龙惊呼道。 珍妮弗的祖父嗓子里发出了一声低吼，“Iwillkillyou!” “艹！大龙，这都啥时候，闭嘴！”殷凯怒斥道。 鲍平华已经从房间里跑过来，看见殷凯将老人家制服在地上。 老人家龇牙咧嘴，正在做无畏的挣扎。 “平华，快去把珍妮弗叫醒！”殷凯刚说完这句话，珍妮弗已经站在了门外，一脸发蒙。 枪声虽然经过了消音器的处理，但是四个男人的动静已经吵醒了珍妮弗。 珍妮弗睁着一双湛蓝色的碧眼，怯生生地问道：“我祖父怎么了？你们在对我祖父做什么？” 老人家扯着嗓子咆哮道：“珍妮弗，快把他们赶走！” 殷凯看了看珍妮弗的祖父，语气严肃道：“你自己问他？为什么深更半夜持枪闯入我们的卧室，对着我们床铺一顿扫射？” “what?”珍妮弗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祖父。 ......深夜，客厅里面鸦雀无声，五个人面面相觑。 珍妮弗的祖父坐在轮椅上，他的情绪太过激动，殷凯不得不将他的双手束缚起来。 老人家的脸色已经从刚才的狰狞扭曲，慢慢变成了一张阴冷狠厉的脸，一对浑浊的蓝眼珠子散发出致命的杀气。 他的眼珠子在鲍平华三人之间来回移动，眼睛里面藏不住的戾气。 珍妮弗从未见过祖父这副面孔，已经彻底吓哭了，“祖父，您怎么能杀人？他们犯了什么错？” 老人家阴着一双眼睛，不语。 大龙一直在安慰珍妮弗，但是珍妮弗的眼睛像损坏失修的水龙头。 没想到全世界的女人都一样，一旦哭起来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 三人当中就属鲍平华的英语最好，殷凯要对珍妮弗的祖父进行审讯，请鲍平华进行同声传译。 “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们？”殷凯说完，眼眉立起。 鲍平华已经进行了同声传译，驻外大使馆的一级秘书不是浪得虚名。 珍妮弗的祖父轻笑道：“因为你们不该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 “恕不奉告！” “老人家，我们可以请当地警察局介入调查，您该不会想进监狱吃牢饭吧？”殷凯接着说道。 大龙接过话，说道：“监狱里面可吃不到珍妮弗做的美味菜肴！ 您年轻的时候是一村之长，应该不希望晚节不保吧？” 鲍平华翻译后，珍妮弗的祖父面色越发的暗沉。 珍妮弗蹲在他的身边，哭着哀求道：“祖父，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苏珊和那位先生的死和您有关吗？” 珍妮弗声泪俱下，老人家闭着眼睛沉思了许久，终究还是放弃了抵抗。 眼前已经是板上钉钉被抓了现行，要不去警局，要不现在老实交代，他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大龙见珍妮弗的祖父一直闭口不言，顿时来了急脾气，“平华，你给我翻译！ 你就问，到底是不是他害死了欧阳焱和杨心蕊？” 鲍平华翻译过后，珍妮弗的祖父猛地抬起头看向大龙，嗓子里面吼道：“NO！我只是帮凶！” 一屋子人顿时被这一声嘶吼吓懵了，这老人家体内竟然有如此洪荒之力。 老人家自知已经无路可退，闭上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很意外，刚才还那么豪横的一个人，竟然开始讲述二十年前的一幕。 他的语气慢慢变得平缓，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因为他说的是地道的本土方言，有些词汇连鲍平华也无法翻译，这项工作就交给了珍妮弗。 让珍妮弗翻译老人家的罪行，这挺残忍的，大龙有些于心不忍。 珍妮弗貌似比他想象的坚强，这个女人五年前失去了心爱的丈夫，已经没什么挫折她扛不住了。 “祖父说，二十年前那场瘟疫被欧阳焱和杨心蕊及时发现。 第一起传染患者被迅速进行了隔离，不过当地还是有许多村民已经被传染了。 因为那种病毒是一种新的传染源，在澳洲历史上百年难得一见。 医院针对抵抗病毒的一种药物非常有限，仅有的药品只能先救活少量人。 欧阳焱当时提议先救老弱妇孺，这触碰了当地的权贵家族的利益。 他们对这个建议完全不采纳，于是找到了祖父抗议。 祖父决定去欧阳焱家中找他商议解决对策时，恰巧目睹了可怕的一幕。 一名黑衣男子将欧阳焱和杨心蕊打晕，两人的嘴巴都被封死了胶带，四肢被进行了捆绑。 黑衣男子原本想将他一同杀了，后来竟然答应放了他。 他说只要帮助他做一件事，他可以不死，而且村子里面会得到治疗传染疾病的药。 祖父当年刚当选村长不久，如果传染病情控制不住，他很有可能会被取而代之。 鬼迷心窍，利欲熏心时，他答应了黑衣人的要求。 他和黑衣人一起将欧阳焱和杨心蕊拖进了地库中，并且请人秘密设置了数字锁......” 珍妮弗说完，脸色已经煞白如墙。 殷凯继续问道：“那个黑衣人是谁？” 老人家摇摇头，声称他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黑衣人戴着面具。 鲍平华三人一直在观察他，总感觉他没有全部交代。 珍妮弗的祖父又继续说道，“黑衣人很遵守承诺，第二天村里就收到了匿名者运送过来的大量的药品。” “所以你想要杀了我们，是担心我们揭穿你的罪行，让你晚节不保？” 老人家点点头，随后闭上了眼睛，“这些年我一直很自责，当年我为了利益害死了两名中国人。 你们可以送我去警察局，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珍妮弗，请允许我回房间取来。” 殷凯点头默许后，老人家推着轮椅走开了。 大龙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 有人的地方就有罪恶，人性的贪婪不分国界和人种。 当务之急，老人家口中的黑衣人是谁？为什么他要弄死欧阳焱和杨心蕊？为什么短时间能在当年提供那么多药品？ “会不会和冷氏药业集团有关？我听说冷氏的手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伸到了澳洲。”大龙说道。 殷凯点点头，说道：“冷俊峰的确是一名优秀的企业家，二十年前就将手伸向了海外。 听说冷氏集团在澳洲这边垄断了百分之三十的药业生产。” 珍妮弗的情绪很低落，一直在抹眼泪。 鲍平华三人在客厅坐等珍妮弗的祖父，这过程中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原本珍妮弗好心收留他们留宿，好吃好喝招待他们，还帮助他们跑前跑后。 他们却发现了她祖父的罪行，接下来还会押他去警察局接受法律的制裁。 等了半天，老人家迟迟不现身。 殷凯突然眼睛瞪得巨大，“不好——他可能准备畏罪自杀！” 大龙吓得懵圈，这老头子刚才还想杀了他们苟活，不会对自己这么狠吧！ 四个人冲进了珍妮弗祖父的房间，看见老人家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房门，鲜血已经流了一地。 殷凯走上前检查了一番，老人家刚才用那把消音的手枪饮弹自尽了。 饮弹自尽是指把枪口放入口中，然后扣动扳机，子弹从后脑射出。 这种方式是一种快速死亡毫无痛苦的一种方式。 珍妮弗大声惊叫了一声，身体一下瘫软在地上，陷入了昏迷状态。 ...... 正文 第580章 狗急跳墙，声东击西 凌晨。 冷念丞从床上走下来，站在窗户前看着墨染般的黑夜，眼神阴冷如刀。 今天跟踪他们的人究竟是谁？会不会就是失踪了二十年的蒋浩？ 如果当初雯雯乖乖的，他说不定见到蒋浩还会喊他一声大哥，然后再开瓶茅台秉烛夜谈。 “呵呵！”立在窗前，冷念丞鼻子里面发出了轻笑，事到如今他还是会想起雯雯。 雯雯三年前带着复仇计划故意接近他，她甚至不惜潜入黑色网站投其所好。 为了接近她，她真是煞费苦心。 雯雯想要取他的性命，他信。雯雯有本事策划这一切，他不信。 苏菲菲和雯雯的背后策划者，也许就是蒋浩！ 黑夜让他冷静，他在思考白天容易忽略的细节。 手里握着一枚男士戒指，一直在墙壁上重复地划动。 那种刺耳的声音在黑夜里被放大无数倍，他却全然不觉得听着难受。 突然，他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都在脑中重温了一遍，包括冷氏集团最近的人事调动，以及各科各室的人员安排。 他在努力找出那一条被他忽略的线索。 猛地，他想起冷氏集团门口的保安队长。 那人在集团干了十几年，为什么突然被人举报违反集团纪律，而且还被开除了。 顶替他的那名男子又是谁？ 他记起那人总是喜欢用眼睛打量他，一对讨好的眼眸中有一种桀骜不驯的味道。 当初他就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一时疏忽了此人。 连夜打了个电话，他让保安大队那边将此人的身份信息发给他。 ......阴冷的月光洒进屋内。 冷念丞面前一团光亮，他正在电脑面前查阅此人的个人简历。 查一个人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黑白灰三道通吃，很快就查到新来的保安队长身份证是伪造的。 外边的狗腿子查到是苏菲菲替新来的保安队长办理了一张假的身份证。 对方将苏菲菲当时在中介的视频发到了冷念丞的手机上。 看着视频中的苏菲菲，冷念丞鼻子里面发出了可怕的冷笑。 这女人还挺会刷阴招的，不过这一切也许都是蒋浩在背后出谋划策。 他又让人立刻带着人去保安宿舍围剿此人。 五分钟过去后，保安大队那边回了电话，说是新来的保安队长已经卷铺盖走人了。 不过他留下了一封信！ 冷念丞连夜驱车赶往保安宿舍楼下时，负责人已经等候多时。 下车后，他快速撕开了那封信，上面一行字让他震惊在原地。 “冷念丞，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恭喜你，你的牢饭正在加热。” 冷念丞眼眉立起，狠狠撕掉了那封信，撕碎的纸片被他扔向了漆黑的夜。 走进蒋浩的宿舍，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铺，冷念丞的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大舅子，你还挺有能耐的啊！” ...... 冷军躺在床上一直夜不能寐，脑袋中一直都在重复回放着刘子明的那句话。 “任何人来看望或是询问张萍，都必须经过我刘子明，并且确定我在现场，包括您！” 他们之间虽然没有挑破那层窗户纸，但是大家已经心知肚明。 正义和邪恶正在较量，谁胜谁赢，目前还是个谜！ 刘子明死守着医院，他想接近张萍根本不可能！ 如果真听了冷念丞那小子的话，将他们给炸了，这几乎不可能做到。 刘子明的人死守在住院部的电梯口，凡是进出的人都必须进行例行搜查。 冷念丞的人肉炸弹还没接近张萍那间病房，估计已经被他们扣下了。 黑夜里，他睁着眼睛死死盯着酒店房间的天花板。 下一秒，他握紧了双拳，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他想出了一招“声东击西”的好方法。 走下床，他从包里取出前几天小梦给他的一张作息清单。 那上面记录了刘子明的母亲和女儿的日常作息。 比如刘母每天几点送孙女上学，几点乘坐公交车去农贸市场买菜，经常去哪家超市购物等。 思前想后了半天，这件事情交给谁都不合适，最佳人选就是小梦。 女人比较容易接近老弱妇孺，而且不会引起她们的警惕性。 转念间，他很快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小梦现在怀着身孕，不能让她去冒险。 那么这个人该是谁？ 他突然想起冷念丞，这浑小子在海港市黑白灰三道通吃，什么三教九流的人不认识。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这浑小子做事情没分寸，不懂得闷声做事，和小梦比起来差远了。 这时，手机微信提示音响了一声。 小梦这个点竟然也没睡。 她发了一条语音，声音软弱弱的，“军哥，我现在好害怕，一想起张萍的脸我就睡不着觉。 我......我可以去找你吗？” 冷军压低嗓音回道：“小梦，走廊上面有监控，你会被拍到。” “军哥，我已经查到这层楼的监控在哪里，我现在可以去剪断了它。” 冷军犹豫了半天，他现在心里也挺慌的，很想见小梦。 小梦对于他而言，是世间最好的良药，可以抚平他的焦躁。 “你小心点，千万别让人发现！” “好滴！”孙梦的声音很兴奋，还有那么一丝少女感。...... 大约过了十分钟，冷军听见门外传来了很轻的敲门声。 打开门时，孙梦几乎是扑进了他的怀里，“军哥——” “小梦，刚才没被人发现吧？” “军哥，你放心，小梦做事情一向很干净。 军哥，人家今天可以不走吗？”孙梦低垂着眼眸，脸颊潮红。 “傻丫头，都要当妈的人了，别任性。 等一切平息后，我们在瑞士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到时候我们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我一定会给你女人该有的名分。”冷军搂着孙梦，心里踏实了许多。 孙梦将脑袋埋进了冷军的怀里，贪婪地闻着他身上专属的味道。 冷军笑了笑，“我很香吗？” “香！闻着很心安，还很催眠。 军哥，这叫安全感。”孙梦一脸幸福。 两人躺在床上扯了几句腻歪的话，孙梦偎依在冷军的怀里像一只小猫。 这要是换作风平浪静的日子里，冷军绝对顶不住。 眼下虱子在身上乱窜，他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被孙梦捕捉到了。 “军哥，你在担心张萍恢复语言功能，然后交代出冷念丞？” “是的！张萍不能活，必须死！ 那浑小子竟然为了一己私欲，瞒了我这么多年。” “刘子明他们一直在医院盯着，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张萍的安全，另一方是等着咱们自己往里面跳。 医院那边现在就是一个大火坑！”孙梦说道。 “小梦，我有个声东击西的方法。”说完，冷军从枕头下面取了那张清单。 孙梦看了一眼，惊呼道：“军哥，你终于想通了？” “嗯！现在能够让刘子明方寸大乱的就是她们，但是我不知道该安排谁去。” 孙梦猛地坐了起来，语气坚定道：“军哥，我是女人，我更容易接近她们。” “可是你现在怀着身孕，我不能.....” 冷军话还没说完，孙梦俯下身子堵住了他的嘴。 一番腻歪后，两人貌似都有点上头，孙梦却像是打了鸡血，“军哥，我不怕！” 冷军突然有些伤感，让心爱的女人去冒险，他简直不配当男人。 可眼下最合适这项秘密工作的人只有孙梦！ 他一边抚摸着小梦的柔软发丝，一边语气坚定道：“小梦，你一定要小心。” 正文 第581章 运送尸体，回到国内 人民医院。 刘子明、吕墨、妍妍死守在张萍的病房内，其余人都在病房外面盯梢。 这层楼别想有一只苍蝇飞进来，来一只弄死一只。 经历了与魔鬼共舞的日子，刘子明已经学聪明了，他必须杜绝一切后患。 外面盯梢的同事都是他的老伙伴，一起出生入死多年，每一个都是干干净净的底儿。 妍妍最近太累了，心累，身体更累。 料理好父亲的身后事，母亲又住院了。 刚才她去偷偷看了一眼母亲，外公外婆正在悉心照料她，妍妍也就放心了。 这会儿她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脑袋歪在椅背上。 一张精致的俏脸虽然有些蜡黄，但是依旧遮挡不住她年轻的颜值。 可怜的妍妍经历了这些糟心事，整个人看起来越来越消瘦，看得刘子明鼻尖发酸。 他可爱的妍妍初来时，神采奕奕，满脸的胶原蛋白，再这样耗下去会提前进入黄脸婆的阵列。 等收网之后，他决定给她批一个长假，让她好好睡上三天三夜。 吕墨坐在一旁，一脸看穿的样子，“夜间凉，还不给妍妍披件衣裳？” 刘子明点点头，赶紧脱下了外套，甩了甩上面的灰尘。 吕墨鼻子嗅了嗅，小声说道：“你最近是不是戒烟了？” “嗯，妍妍受不了烟味，我这是尊重女同志。”刘子明一脸心虚道。 “戒烟老痛苦了，你这老烟民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吕墨笑了笑。 “别瞎说，老庄刚火化，万一在这里盯着咱俩呢！” “别怕！你迟早是他的女婿！” 刘子明苦笑道，“以前我还敢想想，现在是想都不敢想。我师母看我的眼神，我瞧着都害怕。” “这不怪你，老庄是自杀。 如果一名正义的警察发现罪犯潜伏在自己身边而不去揭发，这和包庇窝藏罪犯有什么两样。”吕墨一脸愤不平。 “话是这么说，但是从人情世故的角度来讲就不行。 吕墨，我现在只想陪着她，不敢痴心妄想。 如果她愿意在这条路继续走下去，我愿意一直做她背后坚强的后盾，在她难的时候拉她一把。” 吕墨一愣，没想到刘子明的精神世界已经上升到了这么高的境界。 两人刚想继续说些什么时，澳洲那边鲍平华的电话打到了刘子明的手机上。 这会儿是夜里凌晨两点半，时差是两三个小时，他们那边差不多天快要亮了。 电话接通后，传来了鲍平华疲倦的声音。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料定他们一定是出事了。 两人一番交流过后，刘子明的脸色更黑了，低沉道：“平华，你让他们赶紧带着欧阳焱和杨心蕊的尸体回国。 珍妮弗祖父的事情，相信澳洲警察局那边会进行调查。” “子明，大龙和阿凯非要揪出那个黑衣人。 他们说要找出怂恿珍妮弗祖父犯罪的那个浑蛋，不然对不起珍妮弗这两天对他们的照顾。”鲍平华的语气很疲惫，听上去又是一夜没睡。 可想而知，大龙和阿凯那边现在已经一团乱了。 刘子明也没想到，大龙他们去调查欧阳焱、杨心蕊的下落，竟然会牵涉出一桩谋杀案。 谋杀案的主谋不见踪影，帮凶竟然畏罪自杀了。 编剧都不带这么编的，果然艺术来源于现实。 有时候现实生活中的案件复杂程度，残忍程度都要高于影视剧情。 编剧和导演削弱了这一部分，无非是为了方便过审。 “平华，你让殷凯接电话，我来跟他说。” 鲍平华将电话递给了殷凯，“子明找你！” 殷凯接过电话，语气不太好，“刘队，我们不能带着遗憾回国，这件事情还没完！” “对！这事儿没完！”大龙冲着电话吼了一嗓子，炸得刘子明的耳朵离了三米远。 “嚷嚷个锤子啊！我警告你们不要恋战，这件事情回来再从长计议。” 说完，没等殷凯和大龙继续反驳，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殷凯不服气，又拨打了电话，“您说过，做事情要善始善终。 珍妮弗的祖父死了，有我们一部分的原因，我们不能对珍妮弗这么残忍！” 刘子明算是听出来了，两人心里觉得对不住珍妮弗。 看样子，珍妮弗一定是一位又美丽又善良的好姑娘，才会让大龙和阿凯这么在乎她。 “阿凯，军人要服从命令，这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我命令你们，乘坐最新的航班抓紧时间带着两名死者的尸体回国，否则记过处分。” “刘队......” 殷凯话没说完，刘子明已经挂断了电话。 “珍妮弗，对不起，我们头儿让我们尽快回国。”殷凯低着头说道。 珍妮弗一直在流眼泪，殡仪馆那边天亮了才会有人过来拉尸体。 她没想到祖父竟然和苏珊的死有关！ 不过终究是祖父做错了事情，而他又是畏罪自杀，珍妮弗不会将祖父的死牵连到殷凯和大龙身上。 如果他们没有及时发现祖父要杀害他们，也许现在他们已经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说到底，终究是祖父对不起他们。 先是杀害了他们两位老同事，还打算将他们二人灭口。 大龙看见珍妮弗在掉眼泪，心里很不是滋味。 珍妮弗脖子上那枚紫色的水晶吊坠，仿佛因为主人在黯然神伤而失去了光彩。 ......天亮后，警察局的人来进行了现场的勘察。 法医对珍妮弗的祖父做了伤情鉴定，确定死者是自杀，排除他杀。 有珍妮弗的作证，鲍平华、殷凯、大龙三人摆脱了警方的怀疑。 很快，珍妮弗祖父的尸体被运送到当地的殡仪馆，警方将这起案件宣布立案调查。 鲍平华很快联系上澳洲当地的殡仪馆，协助大龙和阿凯将两具尸体进行托运。 墨尔本机场，鲍平华正在向二人告别，大龙一直勾着脖子张望着四周。 “别看了，珍妮弗恨我们还来不及！”殷凯白了大龙一眼。 “我不相信，她是一个好女孩，她美丽大方，善解人意！”大龙露出一副痴汉脸。 “因为我们到来，她的祖父畏罪自杀，这得多大的心胸才能这么明事理？” “我相信珍妮弗的心胸可以海纳百川！”大龙一脸坚定，目光继续看着机场的进出口。 机场广播里传来了准备登机的通告，殷凯耸了耸肩膀，说道：“知道你会输，所以这次我没和你打赌，走吧！” 大龙一脸失落地跟在殷凯身后，丧着一张苦瓜脸和鲍平华再次告别。 两人准备走进卡口时，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宛若天籁，虽然她的发音算不上标准，但是有她独特的魅力。 “大龙、阿凯——”珍妮弗正在向他们奔跑，胸口紫色的吊坠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珍妮弗——”大龙激动得眼眶迸泪，“我以为你不会来送我们......” 殷凯站在一旁，眼眶冒汗，“珍妮弗，对不起......” 珍妮弗扯起嘴角，将自己最美的笑容展示在他们面前。 三人拥抱过后，如大龙所愿，珍妮弗对他们行了亲吻礼。 更让大龙受宠若惊的是，珍妮弗竟然从脖子上摘下了紫色吊坠，说道：“大龙，这个送给你，我知道你很喜欢它。” “这......这很贵重，使不得！”大龙拒绝道。 “大龙，这是我丈夫在他老家买给我的。 我丈夫在非洲被坏人炸得灰飞烟灭，他的尸体不能荣归故里，一直是我心底的痛。 我希望他的物件可以回到他生活过的土地上。 大龙，送给你！这也是我们友谊的见证！” 【作者有话说】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追凶三十三天》正在陆续收网中...... 感谢粉丝们一路陪着刘子明、吕墨、妍妍...... 正文 第582章 最难忘的，一次生日 次日清晨，海港市的天空雾蒙蒙的，看上去要下雨了。 一大清早就有一种失落的感觉，每个人的心情都在不断往下沉。 海港机场大厅，刘子明带着一行人一大早就来接机了。 身后是刑警一组的组员，旁边站着江洋和吕墨，妍妍留守在医院盯着张萍。 冷军原先说上午会一同前来，市里面突然喊他有些事情要谈。 他没来，他的小尾巴孙梦自然也没来。 “江局长，灵柩待会儿会从托运处的员工通道运送出来，避免引起群众恐慌。 澳洲那边用两口灵柩分别装了欧阳焱和杨心蕊的尸骨，给了死者最后的体面。 相关费用咱们要及时汇入他们银行账户，到时候还要请您签字。”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将一支烟抵着鼻子下方狠狠嗅了一口。 江洋点点头，说道：“这是自然的，为了答谢他们，中午的饭局我已经安排好了。” 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时，杨心蕊的父母和弟弟以及一群亲友已经赶到机场。 欧阳焱的老母亲由他的前妻和儿子搀扶着，一路颤颤巍巍走向他们。 自从上次一别，老人家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 刘子明和吕墨远远望去，老人家应该时日不多了。 老天爷眷顾，两名死者的尸骨在二十年后终于重见天日，可以入土为安了。 这时，刘子明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司乘人员那边的负责人让他们从员工通道走。 两名死者的灵柩堂而皇之出现在机场大厅太膈应人。 ......抵达员工通道的后门时，两口灵柩已经放在地上，两名澳洲当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正在等他们。 大龙和阿凯一路风尘仆仆，两人心情看起来很沉重。 虽说此行有巨大的收获，但是所有人都高兴不起来。 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是被人害死的，这和二十年前的案子有必然的联系。 江洋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向澳洲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表示了感谢。 “刘队，这人谁啊？”大龙贴着刘子明的耳朵小声问道。 “新来的江局长，接替老庄的位置，上面领导将他从G省借调过来一阵子。”刘子明说道。 大龙的眼睛又看向吕墨，眼底生出一道光，“吕专家，你出院啦？身体现在怎么样？” 吕墨笑了笑，“好多了，凶手没死，我哪敢轻易倒下。” 大龙拍了拍吕墨的肩膀，下手没轻没重的，害得吕墨轻咳了一声。 殷凯白了他一眼，“你这铁拳头轻点，吕专家这才刚出院！” 刘子明扯着嘴角淡淡一笑，好熟悉的感觉，听见他俩互掐竟然莫名心安。 海港市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一早就在机场等候多时，接过两口灵柩抬着走出机场出口的方向。 两名死者的亲友们从大厅一路跟过来，杨心蕊的母亲已经哭得泪崩，扑向了灵柩。 杨父亲三尺男儿也流下了眼泪，杨心蕊的弟弟知道素未谋面的姐姐回来了，小家伙哭了一路。 欧阳焱的母亲一张铁青色的脸上挂满了浑浊的泪水，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这二十年，她已经猜出儿子凶多吉少，一直留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给儿子收尸。 欧阳焱的妻子在被离婚后，一直恨着欧阳焱。如今真相大白，她和儿子才知道错怪了他。 耳边是死者家属的哭泣声，大家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天空灰蒙蒙的，突然下起了大雨，两口灵柩已经抬上了殡葬车。 接下来，死者殡葬后续的事情就留给家属自己来安排。 海港警局这边最终要做的是让死者死得明明白白，替他们沉冤昭雪。 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阿凯和大龙阴着脸，大龙手里一直在抚摸着珍妮弗送给他的紫色吊坠。 刘子明看了两眼，说道：“挺漂亮的，珍妮弗送给你的？给我瞧瞧！” 大龙一副舍不得的样子，“珍妮弗是个好姑娘，我们此行给她增添了烦恼，挺对不住她的。” 说完，铁汉柔情的大龙居然眼眶顿时湿润了。 殷凯很难得安慰道：“这不是咱们的错，一切罪孽都是藏在背后的真凶干的。” 江洋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事已至此，大家都想开点，这次能够找到他们二位的遗骸是一件重大的突破。” 说完，他看见刘子明阴着一张脸，一直在猛嗅那支烟。 “刘队长，放轻松点，别太焦虑！至少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等医院那边张萍醒过来，如果她能够恢复语言功能，案件一定会有重大突破。” 江洋的话倒是提醒了刘子明，他们现在不能回警局，而是要立刻回到医院。 虽说病房外面有警员在守着，病房里面就只有妍妍一个人，他实在不放心。 “江局长，我们先回医院盯着张萍，她现在是案件最重要的人证，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江洋点点头，吩咐驾驶员将刘子明和吕墨先送回医院。 ...... 人民医院。 妍妍死守在病房内，盯着冷念丞的二婶张萍。 她自从昨天被吕专家催眠后一直在昏睡，睡梦中总是重复两句话，“你好狠......不是我......” 妍妍一边看着她那张瘦成皮包骨的脸，一边在思考这两句话的意思。 想了半天没啥头绪，她刷了一会儿朋友圈。 娜娜竟然在朋友圈分享了一条游戏链接，小丫头竟然开始玩网游了，回头得去给她洗洗脑。 游戏是一把双刃剑，用不好会影响学习。 刘子明、吕墨轻轻推开门，看见张萍还在昏睡，妍妍正在盯着她。 “妍妍，她还没醒吗？” “嗯，一直在说梦话！” “还是那两句吗？” 妍妍点点头，说道：“也许这是她对那个施暴者说过的话！吕专家，人在睡眠中可以被催眠吗？” 吕墨看向张萍，小声说道：“睡眠催眠法比较困难，成功率不大。 这种方法的原理是利用受催眠者在睡眠中精神已处于没有思考的状态，故而得以乘机催眠，使之快速进入理想中的催眠状态。” 两人正在小声讨论催眠法时，听见门外面有人在说话。 刘子明打开门发现师母竟然出现在门外，手里捧着一个蛋糕。 “师母，您醒啦？”刘子明看见师母穿着病号服，身体消瘦了许多，病号服显得很不合身。 师母点点头，说道：“能不能喊妍妍出来许个愿，今天是她的生日。” “啥？妍妍是白羊座的？” 师母愣了一下，“星座这方面我不太懂！” 刘子明挠了挠头，推开门小声将妍妍和吕墨都喊了出来。 妍妍看见母亲端着蛋糕，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刘子明站在一旁说道：“妍妍，没想到你和娜娜都是白羊座的，娜娜后天过生日。” 妍妍和吕墨一愣，没想到中年大叔竟然还懂星座，这感觉有点怪怪的。 刘子明却心口一紧，妍妍过生日，他作为师父应该表示一下，可眼下他什么也没准备。 他知道白羊座热情浪漫，喜欢仪式感，如果这时候有一束鲜花一定可以让妍妍开心。 “妍妍，快许个愿吧！”师母一脸温柔地看着女儿。 妍妍点点头，眼眶泛红，随后闭上了眼睛。 过了几秒钟，她睁开眼睛，鼓起腮帮子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这个时候，刘子明带头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妍妍在医院的走廊上，度过了她最难忘的一次生日。 正文 第583章 农贸市场，故意偶遇 海港市第一农贸菜场。 刘母正在挑拣小青菜，娜娜喜欢吃青菜肉丝面。 “这小青菜打农药了吗？”刘母问道。 “刘阿姨，打农药了你就退给我。菜叶子上面有洞，这菜铁定没打杀虫剂。”卖菜的女人笑着说道。 “不打杀虫剂也要用淘米水泡个三遍，万一上面被菜农施了肥。”孙梦一边挑选土豆，一边说道。 刘母笑了笑，“这姑娘说得没错！我回家都是先淘米煮饭，然后用淘米水泡菜叶子。” 说笑的功夫，刘母微信支付成功，拎着菜走开了。 娜娜喜欢吃红烧小公鸡，她决定前往活禽区杀只鸡。 “老板，有散养的小公鸡吗？”刘母问道。 “有的！”老板说着拎出来一只鸡，“包您散养的，都是吃粮食长大的。” “这个头一看就是家养的，八成是吃饲料的吧！” 这声音听着熟悉，刘母回头一看，是刚才在蔬菜区挑选土豆的那姑娘。 老板一脸心虚道：“这姑娘怎么说话的，您等着，我再去给您拿一只。” 刘母冲着孙梦笑了笑：“姑娘，你买菜倒是买出经验了。现在年轻人一般都看不懂这些，就只会张嘴巴吃。” 孙梦叹了一口气，“阿姨，我也是没办法！ 我怀着身孕，又不是本地人，老公上班又忙，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啊？那是挺不容易的，你是远嫁的姑娘吧！老家在哪里的？” ......两人拉了几句家常，聊得挺投缘的。 刘母买完菜准备乘坐15路公交车回家，娜娜今天不上学，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 “刘阿姨，您乘坐多少路啊？” “15路，我去凯越花园，你呢？” “这么巧？我就住在时代花园，两座小区紧挨着！” “缘分啊，那咱俩还能再聊一路！” 两人说笑着，15路公交车已经停在她们面前。 “姑娘，你慢点！ 怀孕头三个月最重要，走路不能着急。”刘母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孙梦笑得一脸讨喜，刘母对她完全没有防范意识。 两人一路聊到下车，孙梦突然立在原地，一脸焦急道：“不好了，我出门忘带钥匙了，家里又没人。 我老公今天去了隔壁市开会，估摸着晚上才能回来。 哎，我真是不长记性，以后得学您，把钥匙挂在脖子上才行。” 刘母笑了笑，“孕妇容易健忘，我那儿媳妇怀我孙女儿的时候也是丢三落四。” “我要是能有您这样的婆婆就好了。”孙梦一脸羡慕地说道。 刘母乐得合不拢嘴，“姑娘，要不这样吧！ 你今天就在我家吃中饭，等你老公回来你再回去。” “阿姨，这样真的方便吗？”孙梦顿时两眼冒光。 “方便，家里就我和孙女儿两个人，我儿子经常不在家。”刘母说着，已经牵着孙梦的手走进了凯越花园。 孙梦一脸乖巧可人的样子很讨老年人喜欢，两人聊得相当投缘。 回到家，刘母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娜娜，家里来客人了，快出来喊人。” 娜娜将手机藏进了枕头下面，一路从房间跑了出来。 “奶奶——” “快叫阿姨，阿姨就住在咱们小区对面的时代花园，中午阿姨在咱们家吃饭。” “阿姨好——” 孙梦蹲下身子笑得很暖，“娜娜好，听说你是二年级的小朋友，学习成绩好不好呀？” 娜娜低着头，她现在的成绩在班上排名倒数，尤其是数学，瘸腿的厉害。 “成绩不好！数学已经连续考了几次70多分了。 我儿子工作忙，我又大字不识一个，哎！愁死我了！”刘母一边系围裙，一边说道。 “刘阿姨，让我试试吧！我小时候数学最好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 娜娜，你赶紧把试卷拿出来订正，不懂的赶紧问阿姨。”刘母笑得合不拢嘴。 娜娜跑回房间开始订正试卷，孙梦坐在她旁边陪她看题，“娜娜，这条题目你的解题思路不多，应该是这样的......” 刘母偷瞄了两眼，心口一酸！如果小琴还在世，娜娜的成绩不会名落孙山。 子明什么时候才能给娜娜找个妈？ 这小子成天看不到他人，娜娜要是以后只能上技校，他就悔青了肠子吧！ 娜娜正在做题，孙梦走出了房间。 刘母给她端了一杯水，“姑娘，家里面简陋，见笑了。” “阿姨，您家里布置得很好！ 这阳台上面的小葱都不需要买了，还有这小青椒也长得不错。”孙梦正站在阳台上，看着地上几只花盆被刘母进行了合理的利用。 “这些都是好生长的蔬菜，我还想着搭个架子，种植丝瓜呢！”刘母在厨房里笑着说道。 孙梦刚想说些什么时，回眸看见一个女人冲着她露出甜美的笑。 这笑容如果是个大活人，她会觉得对方笑得很美。 但是她面前的女人出现在一张相框里，是一张黑白的遗像，面前放着香炉和水果点心。 这女人的样貌和屋子里面的女孩长得很像，应该就是刘子明三年前惨死在街头的亡妻。 当年那起恶性袭击警察家属事件，省公安厅高度重视，厅长亲自找了庄建国，商议抚恤政策。 “姑娘，这是我儿媳妇，已经走了三年了！”刘母在阳台上择葱，看见孙梦正对着遗像发愣。 “阿姨，您儿媳妇长得真漂亮，难怪娜娜生的模样俊俏。”孙梦一脸心虚地笑道。 “是啊！当初我那傻小子将小琴带回家见我，我都看愣住了。 这傻小子傻人有傻福，竟然给我找了这么一个俊姑娘。 可惜......哎！”刘母一副欲言又止，小琴是怎么死的，终究不方便告知外人。 “阿姨，这道题我不会做！”娜娜扯着嗓门嚷嚷着。 “刘阿姨，我进去看看！”孙梦背过身子后，捂着心口拍了拍，她被阳台上的遗像吓到了。 ......餐桌上，刘母一直在给娜娜和孙梦夹菜。 “娜娜，阿姨是不是很厉害？” “嗯！阿姨比我们数学老师还厉害，数学老师讲得我听不懂，阿姨讲得我一听就懂。” 孙梦笑的一脸宠溺，还在娜娜的鼻子上面轻轻地刮了一下，“以后阿姨可以经常过来给你补习功课，好不好？” “耶！太棒了！”娜娜笑得眼睛如月牙。 刘母像是捡了宝，“我去锅里盛汤！姑娘，你多吃点。” 这时，娜娜藏在枕头底下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可能是玩家上线了。 她跑回房间偷偷捣鼓了两下。 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孙梦从兜里取出了蒙汗药倒进两人的碗里，还搅拌了几下。 刘母刚吃了两口饭，接到了儿子的电话。 老人家耳朵不好，喜欢开扬声器，刘子明的声音清楚地传进了孙梦的耳朵里。 “妈，后天是娜娜的生日！ 蛋糕我已经订好了，到时候我会抽空回去陪娜娜过生日。” “你这个当爸的还算是有点良心，我这次故意没提醒你，就是看看你记不记得自己闺女的生日。” ......母子俩扯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孙梦一直面带微笑地听刘母和她拉家常，没多久刘母的药性发酵了，晕了过去。 “娜娜，快出来，你奶奶身体不舒服。”孙梦的语气尽显急促。 娜娜丢下手机连忙跑了出来，看见奶奶已经趴在桌上，当场吓哭了。 她刚想上前帮忙时，看见孙梦的口袋里露出了一把类似于匕首的物件。 “娜娜，别愣着啊！赶紧帮阿姨先把奶奶搬上床休息。” 娜娜愣了一下，走近孙梦时，她近距离看见了那把匕首。 猛地掏出匕首时，娜娜惊呆了，“阿姨，您为什么带着刀？” 孙梦狠狠瞪着她，一改刚才的温柔做派。 刘母趴在地上昏迷不醒，孙梦开始步步紧逼娜娜，语气冰冷道：“死丫头，快给我！” 正文 第584章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你是坏人！你别过来！”娜娜的身体不住地往后退，一直退到了阳台无路可退。 “死丫头，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孙梦的眼睛里几乎在喷火，那是她军哥在云南买给他的。 “就不给你，你是坏人！”说完，娜娜打开纱窗，将那把匕首扔出了窗户。 孙梦顿时晃了神，那是她和军哥的定情信物，睡觉都不离身的物件。 “死丫头，我回头再来收拾你！”说完，她将娜娜一个狠狠地抱摔后，绑在了床上。 出门前，她拿走了刘母的那把钥匙，准备下楼捡回那把龙凤匕首，再回来弄死她们。 下楼前，她趴在阳台上看了看，龙凤匕首就躺在楼下的草坪上。 她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门外，在三楼的时候突然撞到了一名男子。 孙梦身体一个踉跄没站稳，滚下了台阶。 “美女，你没事吧？”男子惊呼道，“要不要打120？” 孙梦趴在地上，腹部感到阵阵发紧，额头瞬间迸汗，“不需要！你走吧！” 她的声音很冷，像是来自被寒冷的北极，男子吓得喉结一阵紧缩。 “美女，我带你去医院吧！” “滚！”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孙梦的喉咙里面溢了出来，男子吓得走开了。 孙梦的脸色煞白，捂着肚子坚强地站了起来。 突然，她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热流正在涌出。 低下头时，她的臀胯部位已经鲜血淋漓。 虽然这是她第一次怀孕，但是起码的常识她还是知道的，她应该是流产了。 想到这是她和军哥的第一个孩子，她决定不能放弃，一路捂着肚子走下楼。 小区内的大妈正在楼下择菜，看见这姑娘身上都是血，吓得不轻。 孙梦没有理会她们，从楼下的草坪中捡起了那把匕首，撑着走出了小区。 立在马路上，她被无数人注视着，来自各种指指点点和陌生人的关怀。 她瞪着一双冰冷的眸子，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随后，她脱下了外套系在腰间。 一辆出租车停在她的面前，她喘着气说道：“师傅，快去妇幼保健医院！” ...... 手术室。 “女士，很抱歉，您的孩子没保住！”产科一名女医生一脸抱歉道。 “医生，您必须保小，我死了没事！”孙梦猛地坐起来，死死攥着女医生的手。 “女士，您别激动！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现在您需要进行清宫手术，不然您以后很有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 我刚才已经替你检查了，你的子宫壁很薄，之前是不是做过多次人流手术？”医生问道。 孙梦点点头，过去时机不成熟，一个未婚女性生下孩子一定会被人指指点点。 眼看着军哥马上就要退休了，他们的孩子可以在瑞士出生。 这次怀孕后，她没有像过去那样去做人流，而是留下了他们爱情的结晶。 “什么？子宫壁很薄？我可能怀不上孩子了？”孙梦顿时眼眶迸泪。 医生叹了一口气，“这个概率很大，但是也许还有奇迹，要看运气。 当务之急，我必须给您尽快做清宫手术！” “也许还有奇迹？”孙梦重复了这句话，脸上突然带着微笑，随后闭上了眼睛。 医生给她打了麻药...... 冷军从市里开完会回到海港警局，发现孙梦还没有回来。 坐在办公室，他心口无端烦躁，心脏在怀里七上八下。 孙梦的电话一直没人接通，微信也不回，她是不是出事了？ 转念间一想，刘子明的母亲和女儿，她俩能有什么杀伤力，不过是老弱妇孺罢了！ 江洋这时立在门外，敲了三声门，“厅长，死者家属看了鉴定报告，已经在上面签字了。 厅长，当年的案子我一直有个质疑。 庄建国当年不过是刑警队的副队长，他是怎么能够做到这一切？您怀疑过吗？” 冷军走近江洋，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这就是当年那起案件最让人一筹莫展的地方，庄建国背后的势力究竟是谁？不得而知！” 江洋继续说道：“庄建国交代了李国栋，在信中说是受到了他的唆使。 李国栋护主心切派人盗肾，但是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不是他和庄建国两个人可以完成的。 药王冷俊峰虽说富可敌国，但是没有强大的幕后背景，他也做不到这些。 会不会是更高层出了问题？这也许是一桩多人在合力隐藏真相的阴谋。” 冷军心口一紧，他没想到江洋已经将案件看得如此透彻，甚至想要继续深挖下去。 他将江洋调过来的目的不是让他弄死自己，而是让他和自己合力弄死刘子明。 这还没来几天，风向貌似变了，江洋的兴趣已经全部集中在多起命案上。 江洋看见冷军一直在沉默，于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他已经将自己对多起案件的来龙去脉进行了串联分析。 冷军全程听得汗毛竖起，江洋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很多案件在他的梳理下，越来越靠近那个真相。 “江洋——”冷军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家属的情绪怎么样了？” 江洋愣住了几秒，说道：“家属在机场接到死者的灵柩时，情绪都很激动。 刚才两名死者的家属代表来签了字，情绪稳定了许多。 听说两家人准备尽早将尸骨火化，目前正在商量买墓碑的事情。 如果欧阳焱和杨心蕊当时去澳洲是被迫，他俩惨死在异国，某种意义上是因公殉职。 我们要不要从人文关怀上面，给家属一些安慰？” 冷军点点头，表示认可江洋这个想法。 江洋刚准备继续和他探讨案情时，冷军的手机响了。 冷军和江洋客套了两句，江洋看懂了意思，于是拿着笔记本电脑先出去了。 关上门，冷军将门进行了反锁。 “小梦，你在哪？我打了你几十个电话，你怎么不接？”冷军急切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孙梦的声音虚弱中透露出死一般的绝望。 “军哥，晚霞没了，孩子没了......” 正文 第585章 请您立刻，进行逮捕 冷军匆匆赶到妇幼保健医院时，孙梦正躺在病床上以泪洗面。 “小梦，你没事就好，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冷军握着孙梦的手，瞬间老泪纵横。 孙梦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滚落，“军哥，医生说我子宫壁太薄了，以后怕是很难有了。” “什么？”冷军心口一紧，缓过神来继续安慰道：“小梦，别担心！等咱们到了瑞士去找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治好。” 孙梦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冷军，“军哥，如果不能给你生个孩子，不能留下我们爱情的结晶，这辈子我活着就没有意义了。” 冷军不住地安慰她，两人在病房里抱着哭了好久。 情绪稳定下来后，孙梦泪眼婆娑地看着冷军，告诉他刚才是娜娜将龙凤匕首扔下了楼。 她下楼捡匕首的时候不小心摔下了楼，这才导致早产。 孙梦瞪着一双刀锋般的眸子死死盯着冷军，“军哥，那死丫头和刘子明一样心机重，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 冷军的眼眉立起，看着一脸虚弱的孙梦点头答应了她。 孙梦很快被驾驶员送回了省城，冷军给她安排了一家私人医院进行疗养。 冷军回到海港警局，对外声称孙梦家里出了一些变故，先回省城了。 江洋心里咯噔了一下，冷军的脸色不好，所以他没有多问。 “厅长，您是不是不舒服？” 冷军缓过神来，笑了笑，“江洋，我已经老了，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厅长，您一点也不显老，看着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 冷军笑了笑，指着江洋说道：“你小子当了几年的官，这情商越来越高了。 哎，不服老不行啊，最近海港市的这些命案搞得我头疼。” “厅长，您放心，江洋一定全力以赴，尽早配合刑警队侦破多起命案。” ......冷军回到办公室，心口在止不住地发抖，浑身冷得厉害。 立在窗户前，他突然潸然泪下。 那天，他用耳朵贴着小梦的肚子，分明感受到了孩子的胎心。 他终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千不该万不该让小梦去对付刘子明的母亲和女儿。 难道这是老天爷在惩罚他？他想弄死别人的孩子，所以老天爷就先弄死了他的孩子？ 可是他并没有打算赶尽杀绝，他只是让孙梦把她们控制住，以此声东击西让刘子明乱了阵脚。 “晚霞，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一定会给你报仇！”冷军立在窗户前，双拳紧攥，眼底在喷火。 ...... 刘母醒来后，脑袋晕乎乎的，耳边听见了娜娜的声音。 她记得刚才时代花园那姑娘在自己家里吃饭，她接了子明的电话，刚吃了两口饭就不省人事了。 “唔——唔——”房间里传来了娜娜的声音。 刘母支撑起身子，踉跄地跑进房间，看见娜娜被绳子捆着，整个人鼻青脸肿地趴在床上。 “娜娜——这是谁干的啊？”刘母一边哭一边帮娜娜解开了绳子。 娜娜嘴里的抹布被摘下后，赶忙向奶奶解释道：“奶奶，快报警，快打电话给爸爸！ 您带回来的那个阿姨是个大坏人，她身上带着一把刀......” 刘母听完后，整个人吓得瘫软在地上。 娜娜见奶奶像是受了刺激，于是拿起电话拨给了她爸。 刘子明正在医院盯着张萍，这女人已经醒了，但是一直很排斥他们。 吕墨又对张萍进行了一次催眠，效果依旧不显著。 两人决定让妍妍和张萍独处，女人之间也许会卸下防备，也许妍妍可以撬开她的嘴。 刘子明和吕墨站在走廊上，门口都是他们的人，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那畜生真没人性，竟然把人打成这样，医生说她身上没一处好的。”刘子明握着拳头在墙上敲了好几下。 吕墨也气得不行，他的瞬间催眠术竟然不顶用，可见张萍对人的防范意识很强。 “刘队，她被折磨了十年一直苟活着，这简直是非人的意志。” 刘子明问道：“你说一个人被折磨了十年，是什么支撑着她到现在？” 吕墨叹了一口气，“也许就是为了等待重见天日的一天，也许她有很多话和很多秘密还没有说。 目前她的防范意识很强，可能是间接性失忆！ 也许在某一时机，或者每个相似的场景，她会突然记起一切。” 两人刚想继续交流，刘子明的电话响了。 他定睛一看，竟然是娜娜的电话。 “我闺女儿想我了！”刘子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接通了电话。 没等他吱声，娜娜已经在电话里面哭了起来，“爸爸——” 刘子明急着问道：“娜娜，你先别哭，告诉爸爸发生了什么？” “爸爸，家里来坏人了，那个人手里有刀......” 挂完电话，刘子明抓着吕墨的手臂说道：“不好了，我妈和娜娜被他们盯上了，她们有危险。” 吕墨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悚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妍妍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你留着。 娜娜说那个女人已经走了。对了，你赶紧查一下孙梦现在在哪？ 我怀疑是她干的，这女人看着就不是个善茬！” 说完，刘子明一路驱车赶往凯悦花园，路上接到了吕墨的电话。 “刘队，我刚收到最新消息，孙梦已经回省城了。” “什么？这么突然？” “嗯！江洋说她家里发生了些变故，回家探亲了。” “这不可能......” 刘子明抵达凯悦花园时，楼下一群大妈正围在一起织毛线。 看见刘子明回来了，她们赶忙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活，开始围着刘子明。 “子明，上午有个可疑的女人从你们这幢楼跑了出来，下身全部都是血。” “是啊！看着真吓人，估计是大出血！” “刚才三楼的小陈说，他上楼的时候和一个女人撞到一块儿。 当时那女的脚底下没站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不过没讹他钱，还让他滚！”......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个人会不会是孙梦？ 当时的情景会不会是这样的？ 孙梦慌张逃离现场，脚底下太急了，撞到了三楼的小陈...... 顾不得多想，刘子明冲上了楼。 门没关，母亲坐在沙发上，一直在抹眼泪。 娜娜脸上鼻青脸肿，看见刘子明回来了，猛地扑了上去。 刘子明抱着娜娜安慰了好长时间，娜娜将当时的一幕详细地告诉了他。 刘母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了儿子。 “娜娜，你说的那把匕首是不是外观很精美？上面有一条龙和一只凤凰？” 说完，刘子明拿起桌上一张纸画出了孙梦的那把匕首。 娜娜看了一眼，眼睛瞪得巨大，“没错！爸爸，你认识那个坏阿姨？” 刘子明点开孙梦的微信头像，上面是她本人的一张警服照。 刘母惊呼道：“没错，就是这姑娘，她......她是警察？” 刘子明脸色一变说道：“她不配称之为警察，她是警界的败类、污垢、烂泥！” 吕墨的电话打了过来，“子明，伯母和娜娜没事吧？” “受了点轻伤，是孙梦干的，我妈和娜娜是人证。 这下子这个孙梦跑不掉了！”刘子明黑着脸，死死搂着母亲和女儿，浑身汗毛倒竖。 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浑身发冷。 冷静过后，他点开了江洋的微信头像，和他进行了语音通话。 “江局长，孙梦是一名黑警，请您立刻进行逮捕......” 【作者有话说】 亲亲们，金币是免费的，可以刷起来哦~有票的继续给《追凶三十三天》投票哦~ 正文 第586章 孙梦死了，跳楼身亡 “胡闹！”冷军摔碎了桌上的白瓷杯子，碎片溅了一地。 江洋从未见过老领导发这么大的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厅长，两名当事人已经指认是孙梦故意接近她们。 刘队长小区内的邻居也可以作证，他们当时都看见了孙梦。 我个人认为，不管怎样，都应该先将孙梦从省城押回来。” 冷军压住了火气，一双苍劲的黑眸盯着江洋，“孙梦不是那种人，你是愿意相信我，还是愿意相信刘子明？ 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在存心和我作对吗？ 我说过，他很有可能是庄建国的下线，我有理由怀疑他是在公报私仇！” “可是他没有理由用自己的母亲和女儿做筹码！ 厅长，于公于私，我认为孙梦这个时候不应该回避，应该出来澄清！”江洋的语气异常坚定。 冷军的眼眉挑起，他步步逼近江洋问道：“你是在质疑孙梦，还是在质疑我？” “厅长，我只相信人证和物证！ 孙梦故意接近刘子明的母亲，两人当时一起在农贸市场买了菜。 孙梦的购物袋上面一定还残留着指纹，只要请人过去鉴定一番，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我和孙梦也共事过几年，无论是作为老同事还是老朋友，我都想给她一个清白。 当然，如果那个人不是她！ 厅长，您一定也不希望孙梦就这样被人怀疑吧？这传出去大家会说您......”江洋欲言又止。 “说什么？”冷军的声音很冷，他手里握着手机，正在通知孙梦赶紧带着钱跑路。 “大家会说您包庇下属！” 江洋话音刚落，冷军已经将消息成功发送到了孙梦的手机上。 孙梦刚安顿下来，躺在床上看着窗外以泪洗面。 小护士看见她伤心难过的样子，安慰道：“姐姐，别哭了，小产也要当坐月子来对待，流眼泪会伤眼睛的！” 孙梦点点头，面带微笑。 小护士走后，孙梦躲在被子里咬着床单撕心裂肺地哭。 这里是省城一家私人医院，她住的是最好的VIP病房。 身边没有军哥，肚子里面的孩子离她而去，她心灰意冷。 哭到失去力气后，她瘫软在床上，双目空洞地看着病房的天花板，无声的流泪。 突然，她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她从枕头下面取出手机看了看。 下一秒，她攸地一下坐了起来，消息是军哥发来的。 “小梦，快跑！去瑞士找小海！” 孙梦愣住了几秒后，失声笑了笑，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下床，开始穿衣打扮。 镜子前，她涂抹了豆沙色的口红，顿时提了气色，人比花娇。 腮红涂抹在苹果肌上，她的脸颊绯红，像极了第一次和军哥亲密接触的样子。 她自知她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在劫难逃，即便是跑路，国际刑警也会将她押回来。 如果她的死能够保住军哥后半辈子安稳，她的死就值得了。 她自幼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下长大，父亲爱弟弟远远胜过于爱她。 她做尽了讨好父亲的事情，却换不回父亲对他另眼相待。 自从遇见军哥，她感受到他身上强大的男友力，还有父亲一般的感觉。 用网络上那个十分流行的词语来形容，军哥是“父系男友”，给了她如父如兄如丈夫的感觉。 立在病房的窗户前，孙梦穿上了一件大红色的双面呢绒大衣。 她很少穿得这么鲜艳，省公安厅全年都要求穿警服，很少有机会这么穿。 这件呢大衣是两人去外省出差时，军哥给她买的，她第一眼就看中了这件大衣。 当时店里的营业员笑着说道：“女士，让您老公给您买一件吧，您穿着很漂亮。” 她记得当时军哥笑得合不拢嘴，两人在一起时通常会被当成父女俩。 ......窗外一阵风吹来，楼下一群小孩正在玩老鹰抓小鸡，一张张圆润的小脸蛋，笑得天真无邪。 孙梦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嘴角扯起一丝苦笑，“晚霞，是妈妈对不起你！ 爸爸现在有危险，咱们一起守护他，好不好？” 推开窗户，她深吸了一口气。 天空已经接近黄昏，远处飘来了一片一片潮红色的晚霞。 她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它们，却终究是痴心妄想。 手机正在兜里不停地震动，她关机后将电话卡进行了销毁，将手机恢复了出厂设置。 重新立在窗户前，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眼神里面没有不甘，只有对军哥的意难平。 “军哥，若有幸，来世再见！ 长路携手岁月悠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孙梦张开了双臂，久违的自由像一张巨大的迷彩网，散发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都说人死之前会看见这辈子最爱的人，她看见了军哥的脸。 纵身一跃时，两人过去美好的画面在脑中像放电影一样地回放。 “砰——”的一声巨响，孙梦后脑勺着地，血染了身下一片土地。 她的眼睛瞪着大大的，嘴角却扯着甜美的微笑。几秒钟之后，她闭上了眼睛。 只要军哥可以安然无恙，她死得其所。 海港警局。 江洋刚准备带着人去省城捉拿孙梦，冷军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他的两鬓好像更白了，原本挺直如同松柏的腰肢弯曲了许多。 “江洋，不必去省城了！” “为什么？” “孙梦，自杀了！” “什么？自杀了？”江洋瞪大了一双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孙梦为什么要自杀？她这是畏罪自杀，还是有人在通风报信，让她非死不可？ 江洋感觉身体有点发冷，他要去省城捉拿孙梦的消息刚刚通知下去，这么快孙梦就跳楼了，是谁走漏了风声？ 他回眸看向冷军时，这位老领导压弯了腰，头顶上的白发在黄昏的夕阳下，仿佛又增添了许多。 “厅......”江洋终究是没有叫出口，一股陌生感涌上心头。 他很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刘子明，刘子明在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刘队，你怎么了？”妍妍抬起头，看见刘队的脸色变黑了，一定是出事了。 刘子明这张脸在警局出了名的阴晴表，看一眼便知道是出了大事了。 “孙梦死了，跳楼身亡！”刘子明说道。 妍妍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是畏罪自杀吗？” 吕墨点点头，语气低沉地说道：“这是其一，其二是她要守护她最后想保护的那个人！” 病房内一阵鸦雀无声，三个人都心照不宣，孙梦要保护的人无非是她肚子里面孩子的父亲。 如果没有陷入个人主观臆断，这个人大概率就是冷军！ 只有她死了，她才可以扛下一切。冷军才能将脏水顺理成章地泼在她的身上，进行自救。 妍妍突然眼眶微微湿润，鼻子嗅了嗅，“其实她也挺可怜的，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刘阿姨和娜娜人没事，如果她去自首，不会被判死罪！”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妍妍，咱们不必同情坏人！ 当坏人举起屠刀伸向娜娜和刘阿姨的时候，说不定她的眉头都不皱。”吕墨说道。 刘子明也很震惊，他没想到孙梦那么一个狠角色竟然是个情种。 不过他并不同情她，娜娜被她摔得不轻。 如果当时她下楼捡匕首，返回之后的结局可能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刘子明现在很后怕，他应该早点防范，早点将母亲和女儿保护起来。 也许是小琴在天上保佑他们，他的女儿很勇敢，面对坏人不卑不亢。 孙梦终究被她的恋爱脑自误了，最后的结局不禁令人感到唏嘘。 正文 第587章 我是不会，让他得逞 “妍妍阿姨——”病房外面传来了娜娜的声音。 妍妍刚打开门，娜娜就扑进了她的怀里，“妍妍阿姨，我好想你！” “娜娜，阿姨也好想你，快给阿姨看看，伤到哪里了吗？”妍妍一边检查娜娜身上的伤，一边直掉眼泪。 娜娜的脸上被孙梦当时一个抱摔，摔得鼻青脸肿。 “妍妍阿姨，我不疼了，我当时可勇敢了。 那个坏阿姨身上有一把龙凤匕首，爸爸说好人身上不会带刀，我当时就知道她是个大坏蛋。” 娜娜一脸得意，满脸挂彩的样子让在场所有人感到又后怕又心疼。 这要是小姑娘当时懦弱一点，也许就命丧在那把龙凤匕首之下了。 妍妍一把搂紧了娜娜，哽咽道：“娜娜，你没事就好！” 娜娜笑出了银铃般的声音，“妍妍阿姨哭鼻子了，一点也不好看！” “哼，我好闺蜜受伤了，我怎么可能不难过嘛！”妍妍撅着嘴巴，一脸心疼地说道。 娜娜眼珠子一转，看了看她爸，故意拔高了语调：“我才不要妍妍阿姨当我闺蜜呢！” “难不成你要阿姨当你师傅啊，教你怎么打败坏人？”说完，妍妍摆出了一副标准的格斗姿势。 娜娜“噗嗤”一笑，声音清脆如同黄鹂鸟一般，“我想要妍妍阿姨当我的妈妈！” 话落，妍妍的脸色顿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部。 刘子明的脸色也瞬间红成了猪肝色，他语气故作严肃道：“娜娜，不许胡说，快回去躺着！ 待会儿医生要给你做全身的核磁共振呢！” “爸爸，我没有胡说！ 您看妍妍阿姨的时候，眼珠子都钉在了阿姨的身上。 妍妍阿姨看您的眼神也是一样的，你们大人为什么明明互相喜欢，非不愿意承认呢！ 难道承认彼此互相喜欢，有这么难吗？”娜娜撅着小嘴，振振有词道。 “妈，娜娜怎么最近变得早熟了，您该不会给她看了偶像剧吧？”刘子明故意看向母亲，打算搬救星。 刘母捂着嘴巴偷笑道：“孩子说的是大实话！我也希望妍妍当我儿媳妇呢！” “妈，您怎么也跟着胡闹啊？” 话落，刘子明看见妍妍的脸颊更红了，像涂抹了一整盒的腮红。 吕墨站在旁边看戏似的，全程露出了姨夫笑。 病房内，原本压抑的氛围，这会儿缓解了不少。 “爸爸，那个阿姨长得好恐怖！”娜娜怯生生地指着张萍的脸。 “嘘——这位阿姨在睡觉，小声点！” 张萍正在昏睡中，模糊中听见了小女孩的声音。 小女孩好像在笑，声音甜美，像极了她女儿冷静秋小的时候。 “静秋——静秋——”张萍的脑袋开始在枕头上来回移动，样子看起来很吓人。 刘子明让母亲赶紧带着娜娜先回病房，两人刚转身时，张萍大叫了一声，“静秋——” 下一秒，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别走——”张萍的声音像是从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 娜娜和奶奶正准备出门，被这一声吓得立住了。 “静秋，过来——”张萍一张皮包骨的脸上露出了慈母般的笑容，这放在她的脸上显得狰狞又恐怖。 娜娜转身看向她，张萍竟然在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刘子明朝母亲和娜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赶紧离开。 娜娜却被张萍的眼神吸引住了，开始步步逼近她。 刘子明刚准备上前将娜娜抱出去，被吕墨伸出一只手臂制止了。 “让娜娜试试，张萍没有任何的威胁能力，她四肢已经瘫痪了。 你没发现她的眼神很慈爱吗？她把娜娜看成了她的女儿冷静秋！” 刘子明提着一颗心，看着娜娜步步紧逼，直到张萍的手触碰到娜娜的小手。 张萍看见娜娜脸上受伤了，顿时眼眉立起。 她的五官太瘦了，眼睛显得奇大无比，娜娜吓得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 “静秋，别怕——是妈妈！”张萍突然眼眶迸泪，娜娜收回了脚步。 “静秋，是不是那臭小子欺负你，是不是？”张萍扯着嗓门大吼道，这下子把娜娜吓哭了。 刘母抱着娜娜拔腿就跑，这女人看着就像一只鬼。 张萍看着娜娜被人抱走了，突然开始狂躁不安，整个人像得了失心疯。 吕墨想上前趁机将她再次催眠，发现她根本不受控制，这是她住院以来情绪最狂躁的一次。 妍妍按了墙上的闹铃，医生冲进了病房，给张萍打了一剂镇定剂。 张萍的两眼凶光这才渐渐消失，随后闭上了眼睛。 ...... 冷念丞坐在办公室，一对冰眸子正上下打量着李飞。 叔爷爷怀疑李飞有问题，但是李飞刚刚才剁了小拇指立誓。 冷念丞一时间脑子很乱，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他的疑心病一直很重，决定试一试李飞。 “阿飞，张萍在人民医院创外科，现在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弄死她吗？”冷念丞的声音很冷，像刀锋一般凛冽。 李飞心口咯噔一下，他等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冷念丞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 他剁了一根小拇指，当时只是缓兵之计。 “董事长，除了硬碰硬，阿飞目前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李飞回道。 冷念丞扯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阿飞说得没错，目前只能硬碰硬。 “你愿意吗？这可是死路一条！”冷念丞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飞，上下打量着他。 办公室的电视正在播报一条新闻，厅长的秘书畏罪自杀的消息已经成了当下的热门话题。 “刘子明可真是厉害啊，连我叔奶奶都弄死了！”冷念丞的眼神越加的凶狠。 “阿飞，现在的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咱们不如还他一个大的！ 你真的愿意去送死吗？”冷念丞站了起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李飞的眼神很坚定，一心赴死的神情，“我愿意！” 冷念丞心头一紧，如果阿飞是清白的，他身边值得信任的人就彻底没了。 他终究是活成了孤家寡人！ 转身走进密室，他取出装有定时安装设置的炸弹，在设定的时间可以引爆，杀伤力极强。 李飞扯着嘴角笑了笑，这家伙竟然连炸弹都已经准备好了，谁能有他狠毒。 “阿飞，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冷念丞摸着炸弹，眼眉之间像一头发狂的狮子。 “董事长，刘子明他们已经将整层楼包围得死死的，不过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进去！” “什么办法？” “采用蜘蛛人的办法！” “你是指高楼清洁工？阿飞，你不恐高吗？” “董事长，我死都不怕，还怕高吗？”李飞笑了笑。 冷念丞突然鼻尖一酸，叔爷爷真是多虑了，阿飞可以为了他去死。 “阿飞，你这个方法不错，不过我舍不得你去送死！”冷念丞的眼眶顿红，“咱们重新找个人！” “董事长，别人我信不过！阿飞死之前只有个心愿未了，求您答应！” “你说，一百件事情我都答应你！” “我有个干爹干妈，他们已经年纪大了，无儿无女。 您可以给我一百万当他们的养老金吗？”李飞眼眶迸泪。 冷念丞点头说道：“没问题，我马上给你开一千万，你拿给他们！” ......李飞拿着冷念丞给他的支票去了一趟苏菲菲的父母家中。 苏菲菲的父母看见他刚想关上门，李飞将一张支票塞给了二老，“对不起，你们以后多保重！” 说完这句话，李飞跑下了楼，眼泪滚落，“菲菲，对不起，这是我最后可以为伯父伯母做的。 冷念丞要炸死刘子明他们，还有他二婶张萍，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 正文 第588章 一夜之间，他白了头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 李飞离开苏菲菲父母那幢小区后，一路返回到她生前的住所。 他有一把家中的备用钥匙，钥匙转动锁芯，门被打开了。 家里一切如旧，还和菲菲在世时一模一样。 厨房里面有一台菲菲刚买不久的空气炸锅，据说是不放一滴油就能做菜的锅。 还有一台崭新的烤箱，菲菲原本打算学习做西点，厨房的柜子里面还买了不少模具。 房间里，一张双人床。 上面的四件套依旧是那种非常少女的梦幻粉，两人曾经在上面翻云覆雨。 阳台上还挂着两人的浴袍，一件白色，一件灰色。 李飞眼眶突然飙泪，心口生疼。 他踉跄地爬上他们曾经温存过的床上，双手抚摸着菲菲的位置。 回想起那些夜晚，菲菲起初身体是拒绝的，后来慢慢有了回应。 人的身体是最诚实的，菲菲在某一时刻一定为他动了芳心。 躺在床上，眼泪滚落在枕头上，大片大片的潮湿。 他深吸了一口气，床单上还残留着菲菲身上的体香。 打开衣柜，里面都是菲菲生前的漂亮衣裳，上面还残留着她最喜欢的迪奥花漾甜心的香水味道。 “菲菲，等我！” ......离开苏菲菲的住所，他一路飙泪，脚下飙车赶往墓园。 四周黑灯瞎火，墓园已经关门了。他纵身一跃，翻墙跳了进去。 行走在寂静的墓园，他淡淡一笑。 人死后都会被束缚在这里，而且这年头墓碑死贵，均价比房价还高。 他突然觉得人的一生老没意思了，哭着来，躺着走，到头来是一把灰。 如果这一生没有心爱的人与之相守终老，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他向来没有鸿鹄之志，他只想和喜欢的人死守在一起。 从前他觉得钱和权力是最重要的，幡然醒悟，他觉得钱和权都是辅助品。 没有相爱的人一起分享财富和社会地位，要金山银山也没有用。 眼前漆黑一团，他打开手机照明开始一排一排寻找菲菲的墓碑。 突然，他看见一个黑影在黑夜中双肩颤抖，像是在哭。 “你是谁？”李飞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黑影猛地回眸看向他，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 李飞步步紧逼，将手机怼在了那个黑影的脸上。 “是你？” “李秘书，好久不见！”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飞交代了一切。 蒋浩也没啥好隐瞒的了，和盘托出了一切。 “没想到你就是背后的策划者，卧薪尝胆二十年就为了复仇！” 蒋浩苦笑道：“呵呵，如果有人杀了你亲妹，挖了你亲妹的肾脏，还玷污了她。 如果有人割了你亲妹的脸，缝合在足球上供人玩乐。 在她下体变态地塞了猫毛，刺穿她的心脏大动脉，你也许会比我更恨他们！” 两人聊了很久，蒋浩给李飞点燃了一支烟，“你真准备去炸医院？那是犯法的！” 李飞失声笑了笑，“我横竖都是死，自从杀死张伟，我的心就没有安稳过。 浩哥，现在是我赎罪的时候！国法不会让我活着，这天理不容！” 蒋浩夹着烟的手抖了抖，“你想怎么做？” “我打算和冷念丞同归于尽！ 我和他说了，利用蜘蛛人空中作业的模式，爬到医院大楼的墙体上，然后炸了那层楼。 到时候他会帮我绑绳子，这期间我会引爆炸弹，和他一起共赴黄泉！”李飞的眼睛在烟雾缭绕中，异常坚定。 蒋浩的视线定格在他的脸上，思考了两分钟，“阿飞，这只是你的完美预想，也许计划赶不上变化。” 李飞心里咯噔了一下，回眸看向蒋浩，“如果计划失败，这个接力棒就交给您了！” 蒋浩闻到了危险的味道，甚至已经闻到了火药味。 “李飞，如果在医院引爆炸弹，一定会间接害死许多无辜的人。 你这个方法行不通，你不能冲动！”蒋浩说出了他的担心。 “没办法，冷念丞决定的事情通常都不会改变。 如果这个时候我突然说不干了，他一定会产生怀疑。 如果被他嗅出了猫腻，他一定会打击报复苏菲菲的父母。 浩哥，我没能保护好菲菲，如果连她的父母也保护不了，那我简直不是人！”李飞眼睛起了雾气。 菲菲给他的时候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就冲着这一点，他也要守护她最爱的人。 蒋浩没想到李飞竟然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菲菲的清白身子也算没给错人。 好歹李飞是真心爱她，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 “李飞，他们已经仓惶不久了。 你只要稳住冷念丞，刘队长他们很快就会将他绳之以法，你一定要相信警察！”蒋浩劝慰道。 “你相信警察，这二十年卧薪尝胆，为什么不报案？ 浩哥，警察局里面有大鬼！”李飞的眼眉立起。 “阿飞，今时不同往日了，孙梦已经死了，正义的天平秤已经向咱们这边倾斜。 到时候只要你有立功表现，又主动自首，死罪一定能逃。 将来在监狱里面好好表现，争取减刑，说不定还能重见天日......” 李飞在黑夜里淡淡一笑，他不怕死，但他怕活着。 想起菲菲惨死在自己面前，而他却无能为力的那一幕，他自戕的心都有了。 ......驱车回到市里面，冷念丞的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冷念丞告知他，最新定时炸弹里面已经经过军火黑市重新安装升级，到时候威力会无比巨大。 两人在电话里商量决定，明天凌晨的时候趁着所有人还在睡梦中引爆炸弹，炸得刘子明他们灰飞烟灭...... 挂断电话后，冷念丞立在窗前看着墨染般的夜空，眼底杀气腾腾。 李飞拿着支票离开后，他派人一路跟踪了他。 手下人发现李飞去了苏菲菲的父母家，去了苏菲菲的住所，又去了墓园，还邂逅了蒋浩。 彼时，蒋浩已经被冷念丞安排的人在墓园抓了个正着，正关在地下负一层的密室里。 冷念丞的眼睛在喷火，“李飞，你终究是心急了，竟然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 下一秒，他的双拳紧攥，手里的一枚戒指在墙壁上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响。 他倒是要亲眼看着李飞在他面前怎样继续做戏，看着他是怎么把自己给玩死的。 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失了智，竟然背叛他的主人！ “阿飞，没想到你特么的竟然是个情种。 我说过，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你却选择背叛我！” 他突然失声笑了出来，狗随主人，阿飞痴情这一点倒是随了他。 “雯雯，事到如今我虽杀了你，但还是一如既往爱着你！ 你说的没错，我是一只可怜虫，没有人用真心善待我！” ...... 锦泰宾馆。 冷军瘫坐在房间的沙发上，一双苍劲的眸子已经变得空洞麻木。 他生无可恋地看着那张清单，眼泪无声地滚落。 上面是当初孙梦跟踪调查刘子明母亲和女儿的生活作息时间。 看着一行行娟秀的字迹，他的心口像被人狠狠捶打着。 他突然将那张纸揉成了一团，猛地塞进了嘴里，咬碎嚼烂吞进了肚子里。 “小梦，我千不该万不该带你来海港市，是我对不起你！ 刘子明，你非死不可！！！” 房间里一片黑暗，窗外清辉阴冷的月光洒在他那张隐晦不明的脸上。 他像极了一只失了智的魔鬼，在黑夜里舔舐自己的伤口。 月光的照射下，他那原本乌黑的一头短发，像霜降过后的菜地，布满了一层白色的霜。 一夜之间，冷军白了头！ 正文 第589章 动用警犬，全城寻人 次日清晨，金色的阳光洒满了大地。天空碧蓝，纤云不染。 江洋打开窗户，进行通风。 他会在锦泰宾馆这间屋子里，一直待到真相大白，真凶被抓的那一天。 所以他每天早晨不等服务员来更换床单被套，都会将床铺整理一番。 洗漱完毕后，他敲开了冷军的房门。 “厅......”这一声厅长二字还没喊出口，他的眼睛已经瞪得像铜铃，“厅长......您的头发怎么了？” 冷军摸了摸头发，一身警服上面挂满了毕生的荣誉勋章。 他嘴角勾起一丝复杂的笑意，拍了拍江洋的肩膀：“没事，一夜愁白了头。 孙梦事出突然，这两天会有相关领导和省纪委亲自来海港市找我谈话。 江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先下去用早餐吧！” 江洋“哦”了一声，跟着冷军走进了电梯。 两人鲜少这么没话说，电梯里面的空气仿佛凝结了。 江洋刚想打开话匣子，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整顿早餐两人全程无交流，冷军只是在江洋吃蒸饺的时候，给他倒了一碟山西老陈醋。 吃完早餐，两人坐上了丰田考斯特，一同前往海港警局。 江洋在路上刚想说些什么，被冷军摆了摆手，示意他车上有驾驶员。 江洋只好作罢，坐在冷军的后排座位上，他定定地看着老领导的一头白发。 隐约间，他感觉老领导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 一夜之间白了头，没有经历巨大的精神打击，是不会导致这种急性的身体损伤。 可见孙梦的死，深深触动了他。 关于二人的传闻，其实江洋早有耳闻。 老领导不说，他便不会追着问，他向来不是那种八卦的人。 两人抵达海港警局时，清晨的光辉照在整栋海港警局的大楼上，楼体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 冷军立在门前，眼前一阵恍惚。 他记得初来时，他神采奕奕，身后跟着同样光彩熠熠的小梦。 眼下，他形影单只，一夜白头。 即便这次他能够侥幸赢得这一局，他只会是瑞士一座公园长椅上，一个孤独的老人。 原本长椅上会有小梦，还会有他们的孩子。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拎着公文包走进了海港警局，全然没有理会身后的江洋。 江洋看见老领导的身影在光影下被拉长，一头白发在太阳光的折射下，根根分明，白得刺目。 冷军走进海港警局一楼大厅，吓懵了所有人。 大家看见他一夜之间白了头，都在小声地议论。 不少人已经知道孙梦的死讯，大家都是警察系统里的人。 还知道她死的时候刚做了小产手术，这年头没有不透风的墙，人人都是透明人。 冷军猛地回眸看向所有人，眼神异常冷冽，和往常判若两人。 他的一双苍劲的眼睛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散发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江洋回到办公室，继续梳理多起命案。 这两天他查阅了大量的卷宗，对连日来的多起命案进行了深度剖析，心中已经对这些案件十分熟悉。 他在纸上将冷氏药业集团用红色的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又在冷念丞的名字旁边用红色的笔写了三个感叹号，证明这是需要重点彻查的方向。 刘子明他们一直死守在医院，张萍是现在最重要的人证。她能解开许多谜团，不能有任何闪失。 那个将她囚禁在防空洞折磨了十年之久的凶手，他究竟是谁？是不是冷念丞？ 带着一肚子的问题，江洋让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开车带他去一趟人民医院，他需要当面和刘子明全面梳理一遍案情。 ......人民医院，创外科病房。 张萍已经醒了，妍妍正在喂她喝小米粥。 受过苦难的人，不能立刻大鱼大荤，肠胃功能无福消遣，只能慢慢调养。 “啊——乖！”妍妍一口一口喂张萍喝小米粥，张萍眼神空洞地看着妍妍，乖乖地张开了嘴巴。 刘子明和吕墨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之前一直认为女人不适合当刑警，没想到女人有女人的独特优势。 看样子，以前是他们一叶障目了。 在以后的人员扩招中，可以适当引进女刑警，将男女比例慢慢拉近。 “真乖，再来一口——”妍妍见张萍主动进食，都有点激动了。 这两天她一直拒绝有人接近她，今天她的情绪特别平和，像是变了一个人。 张萍怔怔地看着妍妍，如果她的静秋还在世，应该和妍妍差不多大。 这时，徐翔和杜晓生敲门进来了，两人拿着那台iPad走进了屋内。 “子明，这台iPad我们再次做了检查！ 上面除了这个视频，没有发现任何隐藏文件。 另外，iPad的个人信息我们已经查到了，不是冷念丞的！”徐翔扯着嗓门说道。 妍妍正在给张萍喂粥，猛地被张萍伸手打翻了粥碗，烫得手面通红。 张萍的眼睛突然死死盯着徐翔手里的iPad，在听到冷念丞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情绪彻底失控。 “张萍，你冷静点！”吕墨走上前，将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给她传输力量。 妍妍捂着烫得发红的手，说道：“张萍，你现在很安全，我们是警察，我们会保护你！” 张萍像是根本听不进去，一直捂着脑袋，头摇得像拨浪鼓。 “张萍，这是什么？”吕墨取出一张冷静秋小时候的照片亮在张萍的面前。 下一秒，张萍突然愣住了，她哆嗦地接过吕墨手中的照片，喃喃自语地说道：“静秋——小静秋——” 下一秒，她的余光看见徐翔和他手里的iPad。 她刚要发疯时，吕墨的手快速按压在她的头顶上方，发出了指令，“睡！” 攸地一下，张萍瘫软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她不能看见iPad，以及听见冷念丞的名字，这更加证实了冷念丞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吕墨回眸看向刘子明。 “她现在只记得她的女儿，她将娜娜看成了小的时候的冷静秋，将妍妍看成了长大以后的冷静秋。 如果她女儿没死，的确和妍妍现在差不多大。”吕墨继续说道。 刘子明点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她这是心病，自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刘子明出门和徐翔、杜晓生对接了iPad事宜后，目送二人离开了医院。 刑侦二组负责在冷氏集团附近盯梢的同事，突然将电话打了进来。 “刘队，不好了！冷氏集团门口的保安队长消失了，人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 ......挂断电话，刘子明将蒋浩的电话号码提供给手机通讯公司，很快查到了蒋浩最后出现在墓园附近。 心里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也许蒋浩被发现了，他现在有危险！ 刘子明立刻拨打了夏枫的电话，语气很急促：“夏枫，你赶紧带着一组人去海港警犬基地，动用警犬全城搜查蒋浩的下落。” ...... 冷念丞的地下密室里，蒋浩被绑在解剖台上。 他的双手双脚被捆绑，眼睛被蒙着布，头顶上方正在持续不断地滴水。 这种刑法传说是商纣王发明的，俗称滴水刑法。 滴水刑法看似很轻松，但是随着时间的增加，人的意志会逐渐被消磨掉。 这种刑法会让人承受精神上的巨大折磨而死。 “大舅子，这是咱们第一次坦诚相见，我都有点激动了......” 【作者有话说】 兄弟们，继续为《追凶三十三天》投票哈~加油！ 正文 第590章 对他进行，立即扣押 蒋浩喊道：“畜生，有种你杀了我，别玩这些阴招！” “大舅子，我怎么能杀了您？您是雯雯的亲哥！”冷念丞露出一脸得意的阴笑。 他没想到跟踪李飞，竟然揪出了一条大鱼。 “畜生，你不会善终的！”蒋浩咬牙切齿道。 “咱们拭目以待，看看谁先不得善终！” 冷念丞话音刚落，李飞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看了看手机，笑得一脸狠厉，“大舅子，你的猪队友来电了！” 电话接通后，李飞语气急促道：“董事长，警方动用了警犬正在全城搜捕什么人，估计出大事了。 对了，我已经弄到了蜘蛛人的攀岩工具，咱们什么时候集合？” 冷念丞听着李飞撒的一嘴好慌，气得全身发抖，“阿飞，你在哪？” “我在城郊一栋烂尾楼，位置已经发送到您的微信上。董事长，咱们可以在这边先演练一遍。” ......挂断电话后，冷念丞拍了拍蒋浩的脸，笑道：“大舅子，回头我再来陪你玩！ 对了，我准备了茅台和五粮液，咱们可以好好叙叙旧。” “你死定了！”蒋浩双眉立起，无比愤懑地说道：“冷畜生，你猖狂不了几时！” “大舅子，别动怒，伤肝！”说完，他扯着阴笑走出了密室。 ...... 刑侦一组夏枫带着整组人，联合警犬基地的训练员和警犬正在墓园附近搜寻蒋浩的下落。 几个小时过去后，一无所获。 刘子明联系了路段管理处，调取到附近所有的天眼监控，一群人开始分批行动。 一部分人继续带着警犬继续搜查蒋浩的踪迹，另一部分正对着监控视频开始大海捞针。 蒋浩失踪了，谁会是幕后的刽子手？ 刘子明的脑袋里在逐一排除，蒋浩只会触碰到两个人的利益。一个是冷念丞，另一个是冷军。 他立即派人秘密盯着冷军，刑侦二组和三组的组员继续盯着冷念丞。 冷念丞已经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一双冰眸子扫视四周，嘴角扯着阴笑。 他快速甩开了身后跟踪他的车，和李飞在约定的地方集合。 出门前，他从柜子里取出一把防身的手枪。 他倒是想看看李飞怎么演下去。 这种明知道对方睁着眼睛说瞎话，却还要假装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他需要拿捏好其中的情绪。 ......“董事长，我在这儿！”李飞朝着冷念丞招了招手。 冷念丞步步紧逼，看见他正在预演，身上绑着清洁工攀岩的绳索。 “阿飞，你倒是有模有样的，这些东西从哪里弄来的？”冷念丞笑了笑。 “董事长，您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弄到这些东西太容易了。” “阿飞，你对我的话都记在心里？” “那当然，董事长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李飞笑得一脸真诚。 冷念丞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当初就是喜欢李飞身上这股机灵劲，他说什么这小子都能接上话。 现在缓过神来，这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强。 “董事长，到时候夜里头我就这样爬上去，然后和他们同归于尽。”李飞说这话时，一心赴死的样子。 如果没有发现他的鬼把戏，冷念丞现在一定感动的不行，说不定不同意他去白白送死。 现在他只是拍了拍李飞的肩膀，说道：“真的准备去赴死了吗？一点不后悔？” 李飞语气坚定地说道：“董事长，到时候您帮我把定时炸弹绑紧了。 然后您就等待一团巨大的火球出现，老子炸得他们四分五裂。” “哈哈！炸得他们四分五裂？”话落，冷念丞失声笑道。 李飞突然感觉到冷念丞的一丝异样，他今天的语气很怪异。 下一秒，冷念丞已经猛地掏出一把手枪，洞口指着李飞的眉心。 “阿飞，不如我先将你的脑袋穿透，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董......董事长，您别开玩笑了！”李飞笑了笑，蹲下身体开始整理工具。 冷念丞却将枪口再次抵在他的头顶漩涡处，而且扣动了扳机，“阿飞，别演了！” 李飞低着头，眼底的笑意渐收，他知道冷念丞一定是发现了。 “董事长，您在说什么？阿飞听不懂！”李飞竟然笑着站了起来。 这个动作激怒了冷念丞，他举着枪对准了李飞的脑袋，“你以为我不会对你开枪吗？” 下一秒，他的眼眶泛红，声音竟然有些哆嗦：“阿飞，我一直当你是我兄弟，为了一个女人你却选择背叛我。 阿飞，你以为你能善终吗？你手上有张伟一条人命，警察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宛若得了失心疯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飞收起眼底最后一丝笑，语气阴冷道：“冷念丞，你已经知道了？”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继续说道：“叔爷爷说你有鬼，我一直不愿意相信，没想到你让我失望了。 阿飞，你何必剁手立誓？你想为苏菲菲报仇，是不是？” 李飞几乎咆哮道：“没错！你杀了我的女人，你应该受到惩罚。” 冷念丞不可思议地看着李飞，“阿飞，她处心积虑接近你就是为了弄死咱们，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反水！ 对了，你昨晚在墓园和蒋浩见面了，对吧？” 李飞猛地抬起头看向冷念丞，问道，“冷念丞，你把浩哥怎么了？” “浩哥？叫得好亲昵！ 他被我关在密室，我会好好善待他，谁让他是我大舅子呢！ 事到如今，咱们之间也该做一个了断了！”说完，冷念丞的眉眼之间邪气大盛。 李飞刚准备取出腰间那把从黑市买来的手枪时，冷念丞已经扣动扳机。 子弹穿透了李飞的眉心，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没想到他终究没能弄死这畜生。 攸地一下，他后脑勺着地，倒在了地面上，瞪着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天空。 人死之前都会回忆过去，眼前都是苏菲菲的一颦一笑，还有当年他被送到孤儿院的一幕。 当年他三岁，母亲带着他去游乐园玩，那天他过得很幸福。 游乐园关门后，母亲说带他去一个有很多小朋友的地方。 小李飞被骗到孤儿院后，妈妈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眼前一会儿浮现妈妈的样子，一会儿浮现菲菲的样子，李飞不甘心地咽了最后一口气。 冷念丞蹲下身子，眼眶迸泪，他死死盯着李飞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阿飞，你别怪我狠，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欺骗！” ...... 烂尾楼附近的居民听见了枪声，立刻报了警。 警方抵达现场时，发现李飞已经死了，瞪着一对眼珠子直直地看着上方。 夏枫将死者的照片发到刘子明的手机上，刘子明气得眼眉立起，“李飞被灭口了！” 吕墨接过手机看了看，从李飞的瞳孔里他看出了死者死前正直直地瞪着凶手。 “蒋浩失踪，李飞遇害！ 刘队，我们现在必须对冷念丞进行逮捕！”吕墨看着刘子明的眼睛，期待得到他的肯定。 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江洋，江洋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挂断电话后，江洋敲开了冷军办公室的门，和他商量立即逮捕冷念丞的事。 冷军一双黑眸死死盯着他，质问道：“江洋，不能仅凭怀疑就将人抓到警局，你们有实质性的证据吗？” 江洋看着冷军，语气坚定道：“冷念丞在路上甩掉了两组警员的车辆，他不是去做亏心事，为什么要逃？ 多起命案都指向了他和冷氏集团，这不是巧合！咱们必须立刻对他进行扣押......” 两人说话时，冷军已经将消息发送到冷念丞的手机上。 江洋注意到了冷军这个小动作，心口不由一紧，也许他正在通风报信！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和冷念丞究竟是什么关系？ 冷念丞在路上收到一组未知号码发给他的短信，内容只有两个字，“快跑！” 正文 第591章 准备好了，游戏开始 “快跑！” 叔爷爷这两个字的含金量很重，冷念丞知道一定出大事了！ 如果不是大事，叔爷爷不会让他跑。 两人曾经私底下约定过，如果叔爷爷让他快跑，他必须抛下一切有多远跑多远。 可是眼下蒋浩还在他的密室里绑着。 刘子明这个眼中钉，他还没来得及弄死他，张萍那个贱人还没死。 他不甘心就这么逃跑！ 半路上，他将车子丢弃在路边，一路潜伏到冷氏别墅附近。 别墅门口已经停了几辆警车，站满了警察。 冷氏别墅的家佣、管家、家庭医生正蹲在门口，双手抱头。 警犬的狂吠声四起，警察却找不到蒋浩的身影。 刘子明抵达现场后，命令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蒋浩。 警犬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狂吠，一定是嗅到了可疑的味道。 刘子明站在人群中，黄昏的金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像是披着一层金色的披风。 他站在人群的C位，扯着嗓门说道：“只要你们如实交代，我会去申请免去你们的包庇罪。” 话音刚落，当场就有一名小护士吓得瘫软在地上哭了起来。 “警察叔叔，冷念丞和我们签了死契，如果敢透露半个字，他会不择手段地报复我们和我们的家人。” 刘子明将小护士扶了起来，语气坚定道：“小姑娘，现在是21世纪，不是有钱有势就可以为非作恶。 请你相信警察，相信法律，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没等小护士开口，一个、两个、三个......大家伙都开始交代了！ 冷念丞的双拳死死攥紧，狠狠地砸在身旁一棵大树上，双拳瞬间迸血。 没过多久，刘子明他们寻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艹！冷老头挺能挖的，这下面竟然别有洞天！”刘子明惊呼道。 “有钱人的世界真奢靡，这地下建得像皇宫似的。”夏枫嘴巴已经张成了O形。 “刘队，他在这里！”刚才那名小护士争取立功表现，打开了密室的门。 门被推开后，刘子明和夏枫等人都惊住了。 蒋浩正在被使用滴水刑法，冷念丞可真会玩，那些水滴已经折磨得蒋浩身心俱惫。 刘子明替蒋浩松绑后，撕开了他眼睛上的布。 蒋浩重见天日后，猛地扑进了刘子明的怀里，“刘队，冷畜生已经知道李飞反水了，李飞现在有危险！”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说道：“李飞已经死了，眉心中弹！ 也许这对于他而言，是一种解脱吧！ 毕竟国法难容一个杀人犯，即便他已经知道错了。” 身旁的小护士将这段日子冷俊峰换肾、冷念丞分尸、王医生被土佐犬咬死的一幕幕都和盘托出。 刘子明等人听得眼眉立起，双拳紧攥。 现在人证、物证、凶器......样样齐全，冷念丞已经坐实了杀人犯的罪名。 “夏枫，赶紧通知下去，全城通缉冷念丞！ 各路交通枢纽带全部安排警察值守，让这畜生插翅难逃！” “yes,sir!”...... 冷念丞躲在附近看着蒋浩被他们救了出来，他闻到了危险和死亡的味道。 打开手机看了两眼，公安部门已经第一时间将他的照片张贴在各大资讯平台。 他现在如同阴沟里的臭老鼠，必须夹着尾巴小心潜伏在这片土地上。 压低了黑色的鸭舌帽，他的一双阴鸷的眼睛散发出刀锋般的光芒。 他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一个不怕死的人是最危险的。 他连死都不怕，他还怕犯罪？ 当务之急，他要先去弄死张萍！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身上黑色的旅行包里背着定时炸弹，待会儿他要将医院那层楼炸得四分五裂。 “阿飞，你没做成的事情，让我来替你完成！” 冷念丞一路压低帽檐，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先生，您去哪儿？” “人民医院！” “好嘞，您系好安全带！”...... 出租车司机正在听广播，主持人播报了一条最新的新闻，“各位听众朋友们，海港警局已经确定近日以来连环杀人案和多起命案的真凶是冷氏药业集团的新任董事长冷念丞。 此人身高约185cm，肩宽约45cm，体型高大、健硕，可能身穿一袭黑衣，头戴黑色鸭舌帽，佩戴黑色口罩，手上佩戴一双黑色登山手套，身上极有可能携带了武器......” 冷念丞一双阴鸷的眼睛看向后视镜，发现司机的脸色已经变了，他正在偷偷打量着他。 下一秒，他看见那名司机伸出一只手准备拿起手机。 冷念丞猛地操起一把美工刀架在司机的脖子上，怒斥道：“找死！” “求求您，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司机哭诉道，“我这儿有钱，您赶紧拿着跑路吧！” 冷念丞突然看见司机车上放着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夫妻二人中间的小男孩看着八九岁的模样。 “你儿子？”冷念丞语气低沉地问道。 “是......是的！孩子还小，求您了，别让孩子没有爸爸！” “多大了？” “前天刚过了九岁生日！” 冷念丞心里咯噔了一下，喉咙里溢出了一个字：“滚！” 话落，司机被赶下了车，冷念丞驾驶着出租车扬长而去。 司机下车时忘了拿手机，正站在马路上想要拦住过往的车辆。 犯罪嫌疑人准备去医院，医院可能就要出大事了。 ...... 冷念丞抵达海港市人民医院时，天儿已经彻底黑沉了下来。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他将出租车停在路边上，换上了司机的一身衣服。 他成功混进了医院，很快找到了创外科病房的方向指示标。 一双眼睛四处扫视，他发现一间办公室里面坐着一名医生。 他走了进去，随后关上了门。 医生抬头问道：“哪里不舒服？” 话音刚落，那名医生已经被他打晕了。医生被绑在床上，嘴里塞了大量的白色纱布。 冷念丞换上医生的白大褂，顺走了医生脸上的金丝边框眼镜，看起来和医生的形象很符合。 走廊上，他继续扫视四周。 突然，他看见一个小女孩正在长椅上玩洋娃娃，于是他对她招了招手。 小女孩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走向他，笑得一脸软糯，“医生酥酥好！” 冷念丞将她带进了刚才那间办公室，又从口袋里取出一根棒棒糖。 小女孩接过棒棒糖，笑得一脸天真，“谢谢医生酥酥！” “那你陪酥酥玩一个游戏，好吗？” 小女孩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 下一秒，冷念丞从黑色旅行包里取出了定时炸弹，畜生般地绑在了小女孩的腰间。 他笑得很帅气，看得出来小女孩对他毫无防范意识，“酥酥，这个游戏的规则是什么吖？” 冷念丞刮了刮小女孩翘挺的鼻梁，说道：“你待会儿去10楼，电梯门打开后，你往里面走。 直到看见门上写着1008病房，你就走进去，会有美丽的天使姐姐在那里等着你。 对了，她会送你一个更漂亮的芭比娃娃哦！” 小女孩兴奋地直拍手，“哇，天使姐姐要送我芭比娃娃，那小花就有好朋友了。” “原来她叫小花呀！”冷念丞指着小女孩手中的洋娃娃笑得帅气逼人。 “酥酥，她叫小花，每晚都和我一起睡觉。 我上托管班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家里好孤独，好可怜。 天使姐姐送我一个芭比娃娃，以后小花就有朋友了，我再也不用担心小花一个人孤单了。” 冷念丞一边检查小女孩腰间的定时炸弹，一边调节了定时按钮，上面有红线和蓝线两种线路。 那帮蠢货一定以为剪掉其中一根线路，就会断开炸弹的电路。 其实他已经让黑市的炸弹设计者将定时炸弹音信的触发电路设计成断路触发，而且做成多条回路。 他们剪断任何一根都会触发引信使炸弹爆炸。 “准备好了吗？” 小女孩点头如捣蒜，“酥酥，我已经准备好了！” “Thegamebegins！游戏开始！”冷念丞笑着说道。 正文 第592章 疏散人群，赶紧撤离 海港警局，方小可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起。 她看向窗外，外面已经黑灯瞎火。 这个点打进来的电话多半没有好事发生，这是铁一般的规律。 面前这台电话，如果是早晨响起，那就更没好事了。 多半是有人清晨发现了重大案件，比如垃圾桶里面发现了一具被残忍杀害的死猫、某条巷子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 方小可虽然极不情愿接通电话，但是这是她的日常工作之一。 身在其位，必谋其职！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接通了电话，说出了重复一万遍的开场白：“您好，这里是海港警局，请讲！” 对方的声音永远是急促不安，方小可已经习惯了。 “警察同志，不好了！” “先生，您先冷静一下，捋清楚了再说。”方小可一如往常地安慰道。 “警察同志，杀......杀人凶手刚才坐了我的出租车......” 对方的声音惊魂未定，方小可继续安抚道：“先生，您别着急，慢慢说，我这边为您做好记录。” “别做记录了，你们赶紧带人去人民医院吧！”对方的语气急促道：“刚才犯罪嫌疑人冷念丞，他抢走了我的出租车去了人民医院。 警察同志，医院要出大事了，你赶紧告诉你们领导，带着人赶紧去抓他......” 挂断电话后，方小可冲进了江洋的局长办公室，气喘吁吁道：“江......江局长，不......不好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江洋问道，“小可，你慢慢说，别着急！” “江局长，刚才有一名出租车司机说，他在路上接到了冷念丞。 他当时准备报警，被冷念丞拿着一把美工刀架着脖子，后来侥幸逃过一劫。 冷念丞将他赶下车，开着他那辆出租车去了人民医院。”方小可一口气全部说完了，惊魂未定。 “赶紧通知所有人一分钟后在警局门口集合！”江洋努力让大脑冷静下来，冷念丞去人民医院的目的很明显，他要去弄死张萍。 冷军从办公室走出来，看见江洋准备出去，警局上下又一片骚动，问道：“江洋，这是怎么了？” “厅长，出事了！ 冷念丞去了人民医院，很有可能要搞事情。”江洋说完，戴上警帽走出了海港警局。 一分钟的时间，警车和全体警员已经整装待发。 江洋站在警局门前，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国徽，眼神熠熠生辉。 “出发！” ......江洋带着全体警员离开后，从警局走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警。 冷军一双苍劲的眸子死死盯着江洋他们离去的方向，嘴里在喃喃自语，“小丞，你终究是不听话啊！” 他刚准备返回警局时，突然感觉到四面八方有许多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敢肯定，这绝对不是幻觉。 他被人盯上了，一定是刘子明安排的人，或者是上面安排的人。 除了一双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他还能感受到狙击枪的红外线在瞄准他的后脑勺。 一股寒凉的气息瞬间蔓延在他的全身，他回到办公室换了一张新卡，拨打了冷念丞的电话。 冷念丞正看着小女孩一蹦一跳地离开他的视线，走进电梯时，小女孩还对他笑着挥挥手。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他的眼底笑意瞬间收起，眼神冷凌如同刀锋一般。 手机在白大褂里聒噪地响起，他接通了电话，“喂——” “畜生，你在哪？”冷军的声音在发抖。 “叔爷爷，您觉得小丞还跑得掉吗？您觉得这个时候小丞会在哪里？”冷念丞笑得阴冷。 “你在医院？” “没错，我在医院！ 叔爷爷，接下来人民医院爆炸案事件将会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冷军几乎在怒吼：“快跑！海港警局全部警力已经前往人民医院了，你再不跑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冷念丞笑了笑，继续说道：“叔爷爷，您可以想象一下，一声巨响后，一个巨大的火球蔓延在医院的走廊上，病房里。 到时候一个个火人拼了命地往外跑，那场面一定很壮观。 对了，我从黑市买来的炸弹威力十足，冲击波会将人吹出窗外，这是一场盛大而绝美的爆破场面。 好莱坞动作片也不过如此！叔爷爷，一起见证这场盛况吧！” “畜生，你竟然要炸了医院......” 没等冷军说完，冷念丞已经关机了。 小女孩走出电梯后，手里拿着芭比娃娃，嘴里叼着草莓味的棒棒糖，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正在寻找1008病房。 医生酥酥说了，天使姐姐在房间等她，而且会给她一个更漂亮的芭比娃娃。 1008病房门口站着几名携带武器的警察，没有刘子明的同意，谁也不可以走进这间病房。 刘队说了，一只苍蝇也别想进来。就算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来，也得有他在场。 小女孩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数。 她一路从1001病房一直走到了1008病房门口，突然被警察酥酥拦住了。 “小姑娘，你是不是迷路了？”警察小李蹲下身子，语气柔和地问道。 谁能想到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身上竟然绑着定时炸弹呢！ 小女孩笑得一脸无邪，“警察酥酥，我找天使姐姐，她答应给我一个比小花更漂亮的芭比娃娃。” “天使姐姐？”小李笑了笑，“小姑娘，这里没有你要找的天使姐姐。” “警察酥酥，天使姐姐叫妍妍，她就住在1008病房。”小女孩说得一脸认真。 妍妍？会不会是小庄警官？ “小姑娘，你稍等一下！” 小李刚推开病房的门，小女孩已经窜了进去。 “天使姐姐——”小女孩的声音宛若黄鹂一般清脆动听。 妍妍猛地回眸看向二人，一脑门子雾水。 “小姑娘，快和叔叔出去，这里不可以随便进出！”小李拉着小女孩的手臂，却被小女孩用力甩开了。 “天使姐姐，我的芭比娃娃呢？”小女孩笑眼弯弯，扑向了妍妍的怀里。 医生酥酥果然没骗他，1008病房里面的这位姐姐长得真美，像极了一个天使。 妍妍脑袋有点发蒙，搂着软糯糯的小女孩刚想问个清楚，猛地发现小女孩腰间一闪一闪的数字正在倒计时。 这玩意儿她在就读JS公安大学时，教授曾经在现场给他们展示过。 下一秒，妍妍大声惊呼道：“这是定时炸弹，赶紧疏散人群，迅速撤离！” ...... 正文 第593章 他一定在，这栋大楼 “我要妈妈——”妍妍一声惊呼，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 “妍妍，快把孩子给我，你照顾好张萍！” “吕专家，您打算怎么做？”妍妍急得额头迸汗，张萍受了惊吓，正在床上发疯。 “来不及了，你赶紧打电话通知拆弹小组！ 对了，立刻通知消防大队立即抵达现场。 我带着孩子到医院前面的广场空地上，尽量减少人员伤亡。” 说完，吕墨抱着孩子冲出了病房。 他没想到，电影里的一幕场景，竟然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义无反顾抱着炸弹的举动，几乎是出于本能。 他必须将人员伤亡的数量减少到最低，如果可以，他希望怀里的小女孩可以幸存。 这就是警魂的力量，已经刻在了他的血液里。 小女孩怀里的倒计时就剩下最后三分钟的时间，吕墨抱着孩子一路狂奔。 医院走廊上，人头乱窜，人心惶惶。 警察正在努力维持现场秩序，尽快疏散人群。 夜晚的风吹在吕墨的耳边，他手腕处的伤口是刚愈合的新伤，这会儿已经裂开了。 鲜血滚落，他却全然不知。 耳边是风声和小女孩喊妈妈的哭声，还有他的心跳声和喘息声。 他不是拆弹专家，面对两根红蓝色的线路，他不敢轻易冒险。 小女孩身上的定时炸弹被绑得很严实，一看那浑蛋平时没少练习，是一个很难解开的死结。 两人抵达医院前广场空地总共用了50秒钟，定时炸弹显示时间剩下2分10秒钟，拆弹专家就是飞也来不及了。 “酥酥，我要妈妈——”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手里死死握着她的芭比娃娃。 “别怕，相信叔叔！”吕墨看着小女孩的眼睛，手腕的鲜血直流。 下一秒，他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向小女孩怀中的定时炸弹。 时间在分秒间急速地流逝，炸弹进入最后1分30秒的倒计时。 吕墨的额头迸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小女孩很懂事地替他擦了擦汗。 “别怕！有叔叔陪着你！” 吕墨笑了笑，鼻尖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继续屏气凝神，面前是一根红线，一根蓝线，剪掉哪根都有风险，死亡和幸存的概率各一半。 他不是专业的拆弹专家，但是他知道这种红蓝线的炸弹是最初级的炸弹，凶手一定是在武器黑市买来的。 冷念丞立在窗户前，眼眉立起。 他没想到这个吕墨这么不怕死，竟然抱着小女孩跑了出去。 这要是爆炸，顶多炸死他们两人。 医院大楼里，医患家属和医护人员听说有炸弹，一个个都在发狂地乱窜。 人类闻见死亡的气息，本能会选择逃离危险的地方。 冷念丞穿着白大衣，戴着金丝边框眼镜混迹在人群中。 他的手一直在腰间那把手枪上摩擦，只要有人敢上前拦着他，必定是死路一条！ 1008病房门前的警察正在护士台维持现场秩序，冷念丞回眸看向屋内，小女警正在安抚张萍。 张萍的情绪很不稳定，精神错乱，正在发疯。 小女警抱着她，肩膀被她死死咬了一口。 “别怕，我会保护你！”妍妍看着张萍的眼睛，发现她的眼神光完全偏离了。 顺着她的眼神光，妍妍回眸看见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 “是你——”妍妍刚说出这两个字，被冷念丞腾空一脚直接踹飞。 妍妍的脑袋“砰”的一声撞在墙壁上，脑袋瞬间发蒙。 下一秒，她倔强地挣扎起来，冷念丞一个抬脚将她再次踢飞。 冷念丞的动作杀伐果决，一看就是平时没少在拳击馆练习。 千钧一发之间，他快速抽出妍妍腰间的手铐将她束缚住了。 妍妍刚想大叫时，嘴巴里面已经被他塞了一团纱布。 “庄警官，等我解决了她，再来解决你！”冷念丞扯起阴笑，眼睛死死盯着张萍。 病房外面依旧是一片嘈杂和喧闹声。 张萍瞪着一双惊悚的大眼睛盯着他，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要——不要——” 冷念丞突然看着手机，阴笑道：“嘘——现在已经进入倒计时！ 外面马上就会发出一声巨响，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5、4、3、2、1......炸！” 冷念丞掐着秒表，眉头紧蹙，“怎么没炸？这不可能！” 说完，他冲出1008病房趴在窗户上往楼下看。 楼下的空地上，吕墨正抱着小女孩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艹！” 下一秒，他拨打了军火黑市的电话，对方电话已经显示是一组空号。 他被人给耍了！ ......拆弹专家拎着工具箱赶到现场时，吕墨已经将小女孩给救下了。 “没想到这玩意儿是个伪劣产品，凶手应该是买了个假炸弹！”吕墨笑了笑，“不过绑得挺结实的，请您赶紧帮小姑娘将炸弹拆了吧！” 话落，小女孩的父母已经赶到，一家三口哭着抱成了一团。 刘子明赶到现场时，看见这劫后余生的一幕，吓得眼眶泛红。 “兄弟，我以为差点就见不到你了！”他上前死死抱住吕墨，流下了两行热泪。 吕墨笑了笑，“喂，你是不是男人啊？这么多人呢！” “只要你活着，我不当男人都行！” “那不行，妍妍的幸福还要靠你呢！” 刘子明的拳头佯装要抡在他的身上时，吕墨收起脸上的笑容。 “冷念丞机关算尽，没想到买了个闷响炸弹，正义的天平秤已经偏向了咱们。”吕墨的语气坚定道。 他猛地抬起头时，看见十楼的窗户旁立着一名穿白大褂的男子。 透明的玻璃窗里面人头攒动，唯独此人纹丝不动，与四周显得格格不入。 “靠！是冷念丞！”吕墨大声惊呼道。 刘子明回眸看向十楼的方向，一名穿白大褂的男子正立在窗前。 他连忙取出手机进行人像聚焦时，看见那浑蛋竟然冲着他扯起了笑意。 “浑蛋！”刘子明取出对讲机呼叫全体警员对他立即抓捕时，冷念丞已经消失了。 等到刘子明他们赶到十楼时，冷念丞已经不见了踪影。 张萍受伤了，妍妍不见了。 冷念丞逃跑时，对着张萍猛地扎了几刀，又带走了妍妍当人质。 他知道，这女人是刘子明心尖上的人，拿她要挟他，一定很好玩。 “立即封锁整栋大楼，我就不信他带着人还能溜出去。”刘子明怒斥道。 张萍被推入抢救室，庆幸的是，她人还有气。 冷念丞拖着庄妍打算走楼梯，发现这女人是累赘。 看着柔枝嫩条的样子，斤两倒是不轻。 他刚想扎她几刀弄死她，突然听见楼梯口传来了人声。 没辙，他半路扔下了庄妍。 刘子明将医院封锁得严严实实，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医院太平间。 走进太平间，工作人员见他一身白大褂，让他签了个字就放他进去了。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刘子明扑上去问道：“医生，证人有生命危险吗？” 医生摘下口罩说道：“张女士命大，就差几毫米就刺破血管了，凶手当时应该是心急了。” “那就好！老天爷保佑啊！”刘子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张萍没死，人证还在。 这时，夏枫前来汇报，“刘队，整栋大楼的出入口已经全部封锁，逐一排查后没有发现冷念丞的踪迹。” 刘子明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黑。 如果分一般黑、比较黑、很黑、超级黑，他的脸色一定是最后一个选项。 他瞪着眼睛说道：“这浑蛋一定就藏在这栋大楼里，除非他长了翅膀飞出去。” 吕墨摸着包扎伤口说道，“刘队，还有一个地方，也许被咱们疏忽了！” 刘子明眉头紧蹙，两人几乎脱口而，“太平间！！！” 话音刚落，妍妍捂着脑袋走向他们，“刘队，吕专家......” 正文 第594章 太平间里，搜查雪柜 “妍妍，你没事吧？”刘子明一脸紧张，情不自禁拉起了妍妍的小手。 妍妍脸颊一阵泛红，“怎么可能没事？冷畜生趁我不注意，狠狠踹了我两脚！” “哪里疼？快告诉我！” “这儿，还有这儿！”妍妍眼眶顿湿，指着脑袋和肚子，一双美丽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吕墨“咳”了一声，两人这才松开，夏枫他们假装没看见。 刘子明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没有人员伤亡，冷念丞的诡计没有得逞。 “子明，我们来晚了！”江洋带着一群人匆匆赶到。 刘子明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长话短说后，江洋倒吸了一口凉气，“幸亏是个闷弹，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你放心，现在整个人民医院已经被我们包围得死死的，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这个冷畜生插翅难逃，准备收网！” 刘子明点点头，他没想到江洋做事情雷厉风行，而且爱憎分明。 冷畜生这三个字，骂到了他的心坎儿里，爽！ 此人看上去和冷军那个双面人不是一路人。 他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眼睛是活测谎仪，能够看穿人的内心。 “江局长，冷畜生可能藏在太平间，我们现在去瓮中捉鳖！ 张萍这边还望您守护好，她是重要的人证，一定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这边有我，你放心去吧！”江洋的语气很坚定。 ......刘子明带着夏枫一组人，还有吕墨和妍妍一同前往医院太平间。 冷念丞正躺在雪柜里面冻得瑟瑟发抖。 黑暗中，他咬牙切齿，暗暗腹语道：“刘子明，只要你弄不死我，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刘子明等人抵达医院B2层太平间，出示了警官证和搜查证。 “刚才有一名穿着白大褂，身高在185cm左右的男子出现在太平间吗？” “有的，已经进去有一会儿了，人应该还在里面。”工作人员说道，“他好像是我们医院的医生！” “你们这里有监控吗？”刘子明继续问道。 “有的，您这边请！” 监控下，刘子明看见冷念丞穿着白大褂走进了停尸房，兴奋道：“大家仔细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雪柜！ 那浑蛋身上可能有枪，大家做好警备！” 话落，夏枫带着组员前往停尸房。 人民医院一共有两间停尸房，雪柜的数量不少。 一部分雪柜中存放着尸体，刘子明命令警员务必打开黑色尸袋进行核对。 “这项工作挺渗人的，但是保不齐冷畜生就藏在里面。” “刘队，他不会对自己这么狠吧？”夏枫眼睛瞪得巨大。 “狠人自有狠招，为了保命，他们有无数种阴招！ 夏枫，你要学会站在恶人的立场去思考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如果你是冷念丞，你现在会藏在哪里？”刘子明问道。 夏枫扯了扯嘴角，指着这些雪柜说道：“无可厚非，如果我是他，一定会藏在这里面！” “所以大家仔细搜查，一定要揪出这浑蛋！”刘子明的声音很浑厚，在空旷的停尸间发出了回音。 吕墨站在一旁，说道：“他躲在雪柜里坚持不了多久，正常人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低温环境。” “兄弟，你低估了狠人，他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狠。”刘子明的眼眉立起，死死盯着这一格一格的雪柜。 这时，他们听见有人走进了太平间，貌似是一群人。 一进来就扯着嗓子嚎啕大哭，多半是家属来领取尸体去殡仪馆安葬。 妍妍不禁有些伤感，父亲前天也是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从这里取走，然后送往火葬场。 家属的哭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工作人员领着家属走进了隔壁的停尸房。 拉开雪柜后，工作人员将尸体运上了推车。 刘子明突然一阵警觉，跑到隔壁的那间停尸房。 他的眼眉之间杀气腾腾，家属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你谁啊？”家属问道。 “警察！例行公务，请您配合！”刘子明亮出了警官证，“目前有可疑人物闯入停尸间，我们需要对这具尸体进行确认！” 说完，家属虽然脸上不乐意，但还是同意让刘子明进行检查。 吕墨和妍妍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 刘子明的手慢慢拉开了拉链，一具面色如同死灰一般的尸体暴露在他的面前。 “请节哀！”说完，他将黑色尸袋的拉链拉合上，走了出去。 冷念丞松了一口气，他正躺在这间停尸间雪柜最右边最下层的雪柜中。 他浑身冻得发抖，牙齿直打架。 身上压着一具冰冷的尸体，闻上去已经死了几天，尸体在雪柜里面散发出一股尸臭的味道。 刚才刘子明的声音穿透他的耳朵，他一直摸着腰间的那把手枪。 他们最好别发现他，要不然今晚在太平间会上演一场火拼。 “刘队，一号停尸房已经全部排查完毕，没有发现冷念丞！” “把大家都叫上，去隔壁那间屋子逐一排查！” “yes,sir!” 冷念丞的心脏在怀里蹦蹦狂跳，他听见了许多只脚走进了这间屋子。 夏枫眼珠子一转，吩咐组员先从最下面这一排开始核查。 按照正常的思维和行动能力，嫌疑人不可能费那么大劲爬上雪柜的上层。 ......漆黑的雪柜中，冷念丞的眼睛瞪得巨大。 他的呼吸仿佛戛然而止，耳边是雪柜被拉出，推进的声音。 身上那具尸体很沉，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下一秒，他藏匿的这格雪柜被拉了出来，空气瞬间流入到他的鼻腔。 夏枫拉开尸袋看了两眼，差点吐出来，“靠！这尸体放在雪柜里都出现尸臭了，这放了几天了啊？” “一个礼拜了！家属好像在闹纠纷，一直没来领取尸体！”工作人员回道。 “好像是车祸，身体都变形了！”夏枫一边说道，一边拉上了尸袋。 “砰——”的一声，他将尸体像推拉抽屉一样推了进去。 冷念丞在黑暗中，松了一口气。 这一身轻叹声在停尸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被吕墨的耳朵瞬间捕捉到。 “你们刚才叹气了吗？”吕墨问道。 话音刚落，夏枫等人感觉有点犯怵，“没有啊！吕专家，您刚才拆弹太紧张，出现幻觉了吧？” 刘子明拍了拍他，说道：“别疑神疑鬼的，你听错了。” 吕墨眉头蹙了蹙，他听错了吗？ 刚才那身叹气声像是从他的脚底方向发出来的，会不会这第一排的某具尸体没死透？ 他又回头看向妍妍，女孩子心细，“妍妍，你刚才真没听见吗？” 妍妍头摇得像拨浪鼓，她刚才被冷念丞踢了两脚，这会儿肚子还在隐隐的疼。 “刘队，已经全部检查完毕，两间停尸房所有的雪柜都没有发现冷念丞。”夏枫说道。 “隐身大法？”刘子明一脸诧异，这浑蛋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你们太平间有几个出入口？”刘子明问了问身边的工作人员。 “太平间就一个出入口，你们刚才怎么进来的，待会儿还怎么出去。 我们这里没有员工通道，就那一扇门。”工作人员回道。 刘子明刚想说什么时，江洋的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刘队长，张萍醒了，她好像记起了一切！” ......挂断电话后，刘子明看向夏枫，语气冷冽地说道：“夏枫，你们一组人继续留在这里！ 把这里给我死守住，我就不信冷畜生能逃出这太平间！” 说完，他带着吕墨和妍妍返回住院部十楼。 推开1008病房的门，张萍已经醒了。 她正倚靠在床头，眼神看起来有了光彩。 【作者有话说】 月底了，投票啊，冲冲冲 正文 第595章 她的死因，和我无关 张萍的脸色很虚弱！ 不幸中的万幸，冷念丞那几刀没有扎中她身体的致命部位。 在她主动要求下，医护人员将她的病床调整到最佳方便交流的高度。 她的五官依旧呈现皮包骨的状态，样子看起来很吓人，不过眼神已经接近正常人。 一双凸出的大眼睛，肉眼可见蒙上了一层雾水，看起来刚才应该是哭过。 江洋看见刘子明三人走进病房，语气难掩兴奋：“张萍已经清醒了，医生给他做了脑部CT，排除精神病症的可能性。 刘队长，她现在是一个正常人，她的话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我们刚才已经征求了她的同意，你们现在可以对她进行询问了。” 刘子明一双黑眸顿时散发出光芒，心脏在怀里扑通狂跳，真是因祸得福啊。 张萍竟然醒了，这下子那些解不开的谜底将在这间病房得到解释。 “张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说完，刘子明伸出一只手。 这是张萍清醒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必须正式介绍一下自己。 张萍弱弱地伸出了一只手，两人手指触碰时，刘子明忍不住抖了一下。 张萍的手可真凉啊！ 她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防空洞十年之久，人类没有光合作用，能够活这么久简直就是奇迹。 没有惊人的毅力，一般人早死了。 不过张萍的情况，医生之前已经说过。 她命不久矣，能够支撑到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奇迹。 张萍忍着身上的刀伤和旧伤，面色惨白如同一张A4纸。 “您好，刘队长！我叫张萍，弓长张，萍水相逢的萍。” 刘子明点点头，两人松开了手。 他看见张萍的鼻尖和额头迸出了大颗汗珠，嘴唇呈现暗紫色，她的心脏应该已经衰竭了。 也许她自知命不久矣，所以清醒后迫不及待要向警方交代出一切。 刘子明看着张萍的眼睛，开始问道：“张女士，您准备好了吗？” 张萍坚定地点点头，干瘪的胸膛在上下起伏，她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 “开始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萍的声音很虚弱，但是无比坚定，甚至可以听出力量感。 她等待这一天已经十年了，她印证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答案即将从面前这位可怜的女人口中说出，刘子明的心脏蹦蹦狂跳，有一种追剧追到大结局的感觉。 “张女士，十年前冷氏家族的绑架案，您知道多少，请您全部告知我们！” 张萍点点头，眼神幽幽地看着刘子明，眼神光渐渐聚焦在一起。 “十年前，我的女儿冷静秋和她的两个堂妹冷楚雨和冷欣然一起出去玩，当天一直没有回来。 那天我朋友三缺一，喊我过去打掼蛋，我一直玩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家。 回家后，我发现她们三人还没回来，电话一直不接，我派人到处找她们三。 整整找了一夜，她们像是人间蒸发了。 我们刚准备报警，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对方声音经过了变音处理。 电话是我公公冷俊峰接的，他挂断电话后就带着现金去了现场。 凶手只允许他一个人去，而且警告我们不允许报警。如果我们报警，他会立即撕票。 我公公到达现场时，四周竟然响起了警笛声，凶手宣布交易终止。 我开始四处找她们，每天去外面张贴寻人启事。早出晚归，无获而返。 一周后，我接到了一个未知电话，对方通知我前往马庄那座废弃工厂见面。 他要求我不允许报警，必须一个人前往交易现场，否则会把她们三人撕票。 抵达废弃工厂时，我身后突然有一个身影闪过，直接将我打晕了。 等我醒来后，整个人已经被绑在了十字架的木桩上。我抬起头时，竟然看见了他！” 话落，张萍的身体开始发抖，眼神中的恐惧像是来自灵魂深处。 妍妍连忙拉住她的手，给她传输力量，“阿姨，您别害怕，请您相信我们！” 张萍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看见了我的侄子冷念丞！ 他正在摆弄一台DV相机，冲着我笑得像一只恶鬼。 我问他为什么要绑架我，静秋她们三人去了哪里，他将DV相机架在我的面前。 我看见了这辈子最可怕的画面，他竟然用三种方法杀害了我的女儿和两名侄女儿，而且还拍成了视频。 在防空洞里，他将DV相机就架在我的面前，每一次都会播放到没电为止，视频里面的画面和声音才会消失。 他一遍遍折磨我的身心，让我每天看着女儿和侄女惨死的画面。 平均一周时间，他会来给我送点水和食物充饥。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说因为我杀了他的母亲。 警察同志，我发誓，叶慕青的死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虽然讨厌她，甚至嫉妒她得到老爷子的喜欢，但是我从来没想去杀她。 她出车祸当天，冷念丞拉着警察非说是我派人杀死了他母亲。 警察将附近所有的监控进行了调查，我根本没有出现在事故现场。 我是听见外面有动静，才从别墅走出来，没想到却被冷念丞反咬了一口。 后来我发现这孩子越来越不正常！ 有一次我带他去爬山，他全程总是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和老爷子反馈过，建议带他去精神科做个全面检查。 医生检查下来说他很正常，只是受了刺激，家人多陪伴就好。 警察同志，他真的有心理疾病，我那只猫就是被他残忍地摔死的。 他当时非不承认，家里的佣人都看见了。 一晃十年过去，他杀害了我的女儿和两名侄女儿，唯独没有杀我。 我被绑在防空洞的木桩上，求他一刀给我一个痛快，他却说要留着我的命慢慢折磨死我。 我和他说了一万遍，他母亲的死和我无关，他非不信。 这些年我一直咬牙撑了下来，就是为了等到你们发现我的那一天，我要将他的罪恶滔天全部告诉你们。 警察同志，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心理变态。 他母亲死后，他就彻彻底底疯了。 你们快去抓他，替静秋她们报仇！”话落，张萍已经泣不成声。 刘子明等人唏嘘不已，吕墨捏着下颌骨说道：“刘队，和我们猜想的一样。 冷念丞小时候目睹了母亲惨死的画面，造成了心理阴影和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儿童心理疾病通常表现有两种，一种是显性的，通常会发作； 另一种就是冷念丞当年的样子，属于隐性心理疾病，通常看起来和正常孩子别无二样。 他母亲死后，他出现了人格分裂，幻想出了一个假想敌。 很不幸，张萍女士成了他的假想敌之一。” 刘子明点点头，继续问道：“张女士，您确定当年叶慕青的死真的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张萍的眼神异常坚定，“我发誓，叶慕青的死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你们可以查看当年的卷宗，警方一定有记录，他们在附近的监控中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叶慕青是出门取快递时，过马路的时候没注意，被一辆大货车撞击身亡。” 吕墨全程注视着张萍的面部表情，看出她没有撒谎。 “当年叶慕青车祸相关的档案我已经看过了，那的确是一起意外的交通事故。 患上隐性人格分裂症的孩子善于伪装，很难有人真正走进他们的内心。 日复一日，他们心里的积怨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他将他母亲的死全部推卸在张萍的身上，否则他没有情绪的疏导口。 儿童精神疾病通常很容易被成年人忽略。 在许多连环杀人案的案例中，我们发现大部分连环杀手都具有人格分裂症，很大一部分原因和童年经历有关。” 正文 第596章 冷少落网，冷厅消失 夏枫一组人死守在人民医院太平间！ “艹！这浑蛋不可能凭空消失，他会藏在哪里？”夏枫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回忆刚才刘队的话。 “夏枫，如果你是冷念丞，你会藏在哪里？你现在会怎么做？” 组员正在检查太平间其他房间，卫生间、通风口......这些地方一处都不能落下。 夏枫在停尸间踱步，他打算对雪柜进行二次核查，就从最下面这一层开始。 从警多年，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太平间，打开雪柜和尸体面对面确是第一次。 冷念丞此刻冻得牙齿直打架，眼眉已经起了冰霜。 突然，他听见雪柜又发出那种推拉的声响，心口猛地一惊。 难道他们打算二次核查？ 黑暗中，他的手死死握住了那把手枪。 只要被人发现，他会第一时间举起手枪朝那倒霉蛋脑门上开一枪。 夏枫正在逐一检查每一格雪柜，第二次打开那些黑色尸袋，他的心情依旧很紧张。 尸体的面部特征和身体特征呈现死灰色，那是人体失去生命体征后的颜色，看起来毫无生机。 人类对同类尸体的恐惧与生俱来，警察也不例外。 法医看多了尸体，常人可没有那种心理素质。 脚步声越来越近，冷念丞一只手死死握住手枪，做好了扣动扳机的准备。 “咔——”的一声，他藏匿的那格雪柜被拉了出来。 接下来，尸袋拉链被拉开的声音，冷念丞眼前出现了光感。 夏枫正死死注视着面前这具已经散发出尸臭味的尸体。 这人死得真惨，看得他忍不住做了一个提肛动作。 他刚准备将雪柜推进去时，冷念丞不可遏制地打了一个喷嚏。 “谁？”夏枫大声呵斥了一声。 他被刚才的喷嚏声吓得汗毛倒竖，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敢确定，刚才那个喷嚏声是从他面前这具尸袋中发出来的。 难道......诈尸了？ 不可能！尸体已经发臭了！ 夏枫猛地取出腰间那把配枪，子弹上膛的声音在停尸房被无限放大。 手枪对准尸体时，他看见一双寒气逼人的大眼睛正死死瞪着他。 “艹！” 下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冷念丞已经扣动了扳机，子弹瞬间打歪了。 夏枫扣动扳机，子弹射出时，冷念丞猛地拉起那具尸体挡住了那枚子弹。 尸体身上瞬间出现了一颗血窟窿，血液迸出。 冷念丞用尸体做盾牌，身手敏捷地跳出了雪柜。 组员听见枪声冲了进来，冷念丞在慌乱之中抓住了警察郭超当人质。 “不许动，再动我杀了他！”冷念丞的枪口指着郭超的后脑勺，只要他扣动扳机，郭超的脑袋就会溅出血花。 夏枫额头迸汗，大声吼道：“冷畜生，你逃不掉了！赶紧缴械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冷念丞失声笑道：“缴械投降？不如让他陪我一起下地狱！” “别动！快把枪放下！”夏枫几乎在吼。 “你有资格和我谈判吗？人在我手里！ 快退后，不然我崩了他！”冷念丞的五官邪气大盛，像一朵盛开的剧毒罂粟花。 郭超吼道：“老夏，开枪崩了这畜生！别管我！” 话落，他被冷念丞狠狠一个肘击，“闭嘴！” 夏枫扯着嗓门叫道：“你放了他，我退后！” “把枪踢过来，让他们全部退后！”冷念丞的眼底一片血红，整个人发狂得像一头狮子。 夏枫等人正在向后退，冷念丞擒着警察郭超步步往太平间的出口撤离。 “把枪踢过来！”冷念丞吼道。 夏枫抬起脚准备踢枪时，郭超反手一个肘击，挣脱了冷念丞。 下一秒，冷念丞举枪对准郭超时，身后传来了刘子明一声呵斥声。 “冷畜生，放心武器，缴械投降。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冷念丞没有回头，但是他感觉到刘子明的手枪已经瞄准了他的后脑勺。 ......冷念丞被一副冰凉的手铐束缚住，脑袋上戴着黑色头套，被夏枫押上了警车。 刘子明等人回眸看向人民医院的主大楼，今天这里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有惊无险！ 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追凶的第三十天，冷畜生正式落网。 昏暗的视线中，刘子明看见妍妍好像在哭，肩膀在不停地抖动。 他拍了拍妍妍的肩膀，没有说一个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冷畜生落网了，那些死去的人，还有那些因他而死的人都可以瞑目了。 下一秒，妍妍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百感交集，猛地扑进了刘子明的怀里。 刘子明心头一热，两只手悬在空中，“妍妍，一切都过去了！” 吕墨扯着嘴角笑了笑，走向二人。 昏暗的视线中，他们像战友一般紧紧相拥在一起。 这一刻，没有性别意识，只有并肩作战的兄弟之情。 夜晚寂静无声，老百姓们正在睡梦中。 警车没有发出警笛声，但是每个人的心中都在热血沸腾。 历时三十天，连环杀手终于落网了，大快人心！ 车窗外，天空已经出现了微微的光亮，黎明终于冲破了黑暗。 妍妍全程一直在默默地流眼泪，她回想起第一天来警队时，当天晚上就发生了依云湾命案。 这一路走来，她收获了许多，也失去了她的至亲。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伸出一只手，她将妍妍的小手死死攥在手心里。 她的手好凉，身体在发抖。 妍妍没有挣扎，任凭他这么紧紧地攥着，心里安稳了许多。 冷念丞被关在警车的铁笼里，失声笑道：“小庄警官，你是在哭吗？” 妍妍猛地回头看着他，怒斥道：“闭嘴！杀人凶手，你死定了！” 冷念丞继续笑道：“小庄警官，您父亲已经火化了吧？ 原本冷某准备送几个花圈去祭奠一下，可惜最近太忙了，给忘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冷畜生，你猖狂不了几时！”妍妍的眼眉立起。 刘子明攥着妍妍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和此人交流，多说无益。 警车抵达海港警局时，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五点，黑夜已经脱胎与最深沉的黑暗。 抬起头时，所有人看见一轮若隐若现的日出正在努力往上攀爬。 待到它熬出头时，便是阳光洒满大地。 江洋熬红了一双眼睛，扯着嘴角欣慰地笑了笑：“刘队长，祝贺你！”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江局长，事情还没完，大鬼还没有入网！” 江洋眉头蹙了蹙，问道：“大鬼不是冷念丞吗？” 吕墨摇着头，说道：“江洋，现实很残酷，你要做好颠覆三观的心理准备。” 说完，夏枫已经押着冷念丞走进了海港警局。 办公室文职警察看见这一幕，纷纷站了起来。 方小可带头鼓掌，警局一楼大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江洋走进冷军的办公室，发现屋内灯亮着，但是人不见了。 他拨打了冷军的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熟悉的声音，“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cannotbeconnectedforthemoment,pleaserediallater.” 随后，他将电话打到锦泰宾馆的服务台，让服务台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到冷军的房间。 很快，服务员回复说房间电话无人接听。 江洋又让工作人员去房间看看，很快收到的结果令他感到震惊。 酒店工作人员说，冷军的房间里没人。 他们调取了监控，声称冷军一夜未归。 “江局长，冷军在酒店吗？”刘子明问道，吕墨和妍妍站在他的身后。 夏枫押着冷念丞去了一号审讯室！ 这场审讯工作，他们希望冷军在场，方便对峙。 江洋抬起头看向三人，神色有些黯淡。 “出什么事情？”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刘子明的心头。 “冷厅长不见了！”江洋说道。 刘子明突然立在原地，眼神呆呆的，妍妍轻轻推了推他，他这才回过神来。 “我们疏忽了他，他一定是跑了！” 江洋眉头紧蹙，吕墨见状，将这些日子经历的一些事情和他长话短说。 “什么？你们怀疑冷厅长是冷畜生背后的保护伞？”江洋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 刘子明黑着脸说道：“现在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正文 第597章 机场追捕，冷老头子 江洋带着人赶到锦泰宾馆时，冷军的行李都在，唯独不见护照、身份证、钱包等重要物品。 时间仿佛凝固了，江洋不可思议地看着这间房间。 他会去哪里？他真的是冷畜生的保护伞吗？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一团疑问在心头弥漫，江洋的心脏像被人死死揪着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把你当成家人一样信任，你却不是我所看见的那样。 他一遍遍拨打冷军的电话，手机里那个女人不厌其烦地让他稍后再拨。 一番微信轰炸，短信轰炸，冷军连个屁也没有回复他。 “老领导，你当真跑路了？”江洋回过神来，低声自语道：“你为什么要跑，你究竟犯了什么罪？” 江洋的状态很不好，脑袋里乱糟糟的。 手下让他先回去休息一会儿，被他拒绝了。 坐在冷军的床铺边，他抱着脑袋开始从那天收到老领导第一条微信开始追忆。 他整个人的状态很懵，那些年两人一起共事的画面在他脑袋里面像放电影一样，一帧一帧不停地闪现。 他不敢相信，军功显赫的老领导竟然是最大的幕后黑手。 ......半个小时后，江洋收拾好心情走出冷军的房间，直奔海港警局。 夏枫一组人正在审讯室盯着冷念丞，为了防止他畏罪自杀，刘子明特意叮嘱将此人脑袋上面戴了头盔。 对于这种穷凶极恶的死刑犯，他们不得不使用这样特殊的方式。 夏枫笑得一脸轻蔑，“冷畜生，别折腾了，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冷念丞的身体猛地向前倾，无奈身体已经被牢牢束缚住。 “刚才没弄死你算你走运！我要见我的律师，我要见你们冷厅长！”冷念丞的声音很嚣张。 夏枫失声笑道，“冷畜生，冷军那老小子已经跑路了！” “什么？跑路了？”冷念丞的语气颇为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我们调查到他儿子冷海在瑞士生活，他现在也许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 不过他是跑不掉的，我们的人正在赶往机场。 前往瑞士的航班已经收到通知，延迟飞行时间。” 话落，冷念丞心口一紧，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没了靠山。 ......刘子明带着殷凯和大龙等人一同赶往海港市机场，警方已经联合机场安保部门将机场全部封锁。 环视四周，机场大厅到处都是人，冷军会藏在哪里？ 大龙怒斥道：“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老小子竟然是幕后的大鬼，看着人模人样的。” 殷凯拍了拍大龙的肩膀，两人从澳洲回来后，友谊的小船越划越顺。 “大龙！哪里都有坏人，警察队伍里面也会有害群之马！这就是复杂的人性！” 大龙点点头，继续说道：“警察系统里面出现害群之马危害巨大，更何况是这么大的官员。 你们说，那老小子包庇冷念丞的目的是什么？” 刘子明看向二人，将手里一份关于冷军身份信息的资料递给了二人。 两人快速看完后都感到很震惊，冷军和冷俊峰竟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也就是说，他是冷念丞的叔爷爷。 大龙怒斥道：“这就解释通了，原来这老小子和冷畜生是一家人！” 殷凯刚想说几句时，眼睛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刘队，快看！ 你左边45°的方向，那个人的身形很像冷军！” 刘子明猛地回眸时，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刘队，我带人去前面看看！”殷凯带着一组人朝着刚才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大龙带着一组人蹲守在机场的后门，里外包抄那老小子。 王远带着刑侦二组死守在机场的出入口。 “冷军身上可能有武器，枪子儿不长眼睛，你不要出头。”刘子明特意看了看妍妍，担心她报仇心切，会冲上去送死。 妍妍点点头，说道：“刘队，您说过，无畏的牺牲是愚蠢的，我记住了！” ......冷军一袭黑衣，戴着黑色口罩，正躲在柱子后面往出口处移动。 他小心翼翼，生怕被他们看见。 眼看着很快就要到达机场出口时，他发现门口已经被便衣警察包围得死死的。 王远负责蹲守机场出入口，猛地抬头看见了冷军，大声呵斥道：“别跑！” 这一嗓子将刘子明等人的注意力都拉到机场出入口的方向。 刘子明远远望去，一名黑衣男子正在拼命地奔跑，身形看起来和冷军几乎无差。 “老小子跑得还挺快的！ 各部门注意了，一定要抓住冷军，活禽！ 他手里可能有武器，大家要注意安全！” 一群便衣追了上去，冷军穿梭在机场大厅，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跑。 他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体力完全不如从前。 过去当刑警那会儿，他的跑步速度和耐力可不是现在这般窝囊，当年他轻轻松松追着罪犯能跑十里路。 现如今，蛇追着屁股尖儿了，他的速度却愣是提不上去。 机关算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角色互换，变成了被警察追捕的对象。 真是巨大的讽刺，这一切都是拜冷念丞所赐，“浑小子，叔爷爷保不住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妍妍突然停了下来，她四周看了看，准备从前面包抄冷军。 “妍妍，别心急，他跑不掉的！”刘子明已经看出了妍妍的想法，他现在是妍妍肚子里的蛔虫。 冷军不住回眸看向身后的警察，不小心扭了一脚，忍着剧痛继续奔走。 眼瞅着刘子明他们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时，他自知逃脱无望，抱住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充当人质。 四周人群一阵慌乱，小女孩的爸爸妈妈直接吓哭，求冷军别对他们的孩子动手。 王远举着手枪步步紧逼，冷军的枪口指着小女孩的后脑勺，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 刘子明举起话筒开始喊话，“冷军，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你要记住你曾经在国旗下立过誓，永远要将人民的利益永远摆放在第一位。 你现在却用枪口指着一名小女孩，警界系统所有人都因你而蒙羞。 冷军，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赶紧放下枪.......” 刘子明正在喊话，妍妍情不自禁哭了出来。 当初第一天来警队时，警局上下相亲相爱，包括保洁阿姨、门卫大爷都像是一家人。 现在这个大家庭里面出现了违背警察信仰的人，一个是她已经过世的父亲，一个她曾经喊过他冷伯伯。 两家人在她和冷海小的时候，就已经接下了娃娃亲。 没想到人心险恶，她的冷伯伯顶着一张笑脸面具，干的都是吃人的事情。 冷军的情绪很激动，手在剧烈颤抖，怀里的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 “孩子，对不起，爷爷没办法！ 你放心，等爷爷安全了，一定放了你！”冷军在小女孩的耳朵低语道。 小女孩受了惊吓，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 她猛地咬了一口冷军的手，疼得冷军差点松开了手。 “妈妈——”小女孩哭得大颗大颗眼泪迸出，她母亲要冲上去，被警察拦住了。 “小霞——警察同志，你们快去救救小霞！她才五岁啊！” 冷军眼眉突然立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怀里的小女孩，问道：“你叫小霞？” 小女孩哭着说道：“大坏蛋，小霞狠你！” 说完，小女孩再次猛地咬了一口冷军的手，这次比刚才还狠。 冷军的精神已经涣散，小霞，这小女孩竟然叫小霞。 他突然松开了小女孩，小女孩哭着奔向了妈妈的怀里。 这时，王远已经站在冷军的身后。 他猛地扑上去锁死了冷军的脖子，一个快速抱摔，冷军被他制服了。 刘子明上前铐住冷军的手腕，眼神散发出凛冽的光，“妍妍，戴头套的活儿交给你！” “yes,sir!”说完，妍妍一双漂亮的眼睛顿时散发出熠熠生辉的光。 刘子明的脑袋里响起了熟悉的BGM，“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把每个黑暗的地方全部都照亮......” 正文 第598章 审讯室内，最后挣扎 “妍妍——”冷军被戴上黑色头套前，眼神复杂地看向她。 妍妍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有吱声。 刘子明语气不悦道：“冷军，你不配喊她妍妍，麻烦称呼她庄警官。” 妍妍突然抬眸看向刘子明，眼睛里面熠熠生辉，“刘队，你打算让我提前转正吗？” 刘子明笑得大快人心，“通常情况下实习生三个月转正，表现优异者一个月转正。妍妍，你配得上警官二字！” “谢谢刘队！”妍妍瞬间满眼都是小星星。 下一秒，冷军的视线变得一团黑，他的脑袋被黑色头套给蒙住了。 刘子明亲自押着他往机场门外走去，并且在他手上放了一件外套，给他留了最后的体面。 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大家忙到现在都还没吃饭，但是却不觉得肚子饿。 两只大鬼终于落网了，接下来就到了最后的审讯环节。 方小可已经替大家点了盒饭，四荤两蔬一汤。 不得不说，小可这姑娘文职和后勤保障的工作做得不错。 刘子明押着冷军快速走进二号审讯室，他现在没有心情吃饭。 冷军脑袋上的黑色头套被摘下后，一双苍劲的眼睛遇见强光瞬间闭上了几秒。 等到缓过神来，他睁开一双眼睛，看见刘子明正站在他面前，一脸胜利者的姿态。 他刚想发怒，看见江洋也在场，瞬间低下了头。 这场面令他十分尴尬，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江洋，更不愿意与他对视。 江洋的眼眶瞬间迸泪，浑身在发抖，情绪看起来很激动。 见状，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先退了出去，他知道江洋现在需要一个答案。 门关上后，江洋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冷军，语气哽咽道：“老领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您邀请我来坐镇海港警局局长这个位置，不会是让我来看您怎么落马的吧？” 冷军长出了一口气，眼神自始至终不愿意看着江洋那双正义的眼睛。 江洋的眼睛太正义，多看一眼，他的面部仿佛被一团火狠狠灼伤。 那种感觉就像被人用手掌掴耳光，火辣辣地疼。 江洋看着冷军的一头白发，他好像瞬间又苍老了十岁。 他今天穿着一身便衣，很像坐在公园长椅上休息的大爷。 昨天他两鬓还有点黑色的短发，这会儿两鬓斑白，像是用了白色的染发剂。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冷军嘴角抽搐了几下，终于开始发声，“江洋，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原本将你调过来是为了为我所用，没想到你一头扎进案件调查中，像一匹不受控制的野马。 答案每次都在你的嘴边呼之欲出，我发现自己终究是作茧自缚了。 江洋，让你来海港警局是我做出最失败的一个决定，我现在很难堪。” 话落，冷军嘴角扯起一丝苦笑。 江洋眼眶迸泪，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问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因为您和冷俊峰是亲兄弟？” 冷军嘴角又抽搐了几下，随后失声笑道：“这个刘子明果然是个人才，终于被他查到了！ 没错，冷俊峰是我的亲大哥，冷念丞是我大哥的孙子。 我答应过我大哥，只要我在位一日，就会护着那浑小子一日。” 江洋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怒道：“在您眼里不分青红皂白，包庇杀人凶手就是你护着他的方式？ 老领导，您的三观被狗吃了？您当初可不是这么教我的！” “江洋，你别把我想得太干净。不瞒你说，二十年前的事情也有我的份......” 刘子明三人站在外面戴着耳机听得清清楚楚，他们都没想到冷军这么快就交代了。 看样子，这场追凶之旅，他也累了，倦了，乏了...... 也许从知道孙梦跳楼身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自己的归宿。 今天在机场那一出，无非是最后扑腾几下，不痛不痒地挣扎。 “刘队，咱们还要不要进去？”妍妍摘下耳机问道。 刘子明摆了摆手，说道：“看样子不需要我们亲自审讯，江洋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江洋一听跳了起来，“老领导，您糊涂啊！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只手摭天的人原来是您！” “没办法，谁让他是我大哥呢！一家人总要互相帮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大哥被警察带走。” “包庇他们犯下的滔天大罪，就是您对他们的帮助？老领导，我看不懂！” 冷军已经没什么好隐瞒了，“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情分，说不清！ 当时我一心想护着大哥，谁曾想越陷越深，到后来发现自己已经在泥潭里面生根了。” 江洋浑身发抖，眼眶血红，“说说十年前冷氏人口失踪案吧！” “江洋，我累了，让我歇一会儿。”冷军突然捂着心口，面色煞白。 江洋知道他有高血压，眼睛看向审讯室那张单面透视镜。 刘子明走了进来，嘴角扯着胜利者的笑意，手上拿着高血压药和一杯水。 冷军猛地抬起头看向他，额头迸汗。 他的眼神没有一丝好感，心口跟着一紧，语气阴冷道：“刘子明，你以为你赢了吗？” “至少你也没赢，你的损失可比我大得多。 首先，你余生即便不吃枪子儿，也要将牢底给坐穿。 其次，孙梦死了，一尸两命，你成了真正的孤寡老人。 你儿子在瑞士事业正在上升期，如果对方公司知道你的情况，你让冷海如何自处？ 冷军，你这一生军功赫赫，这都没几天了还是被揪了出来。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冷军黑着脸看向刘子明，眼神里面杀气腾腾，“说！” “别动怒，以前孙梦每天替你准备高血压药，以后到了牢里每天会有工作人员为你送药。 冷军，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多端就要受尽惩罚。 孙梦的孩子，不对，是你们的孩子死于你俩的罪恶之手！” 刘子明话里话外总是提起孙梦和未出世的孩子，就像用一把刀反复在冷军的心口狂扎。 ......殷凯和大龙出现在一号审讯室。 “殷副队，陆副队，此人嘴巴很紧，一直不愿意交代。 板上钉钉的证据摆在他面前，这家伙愣是和我和稀泥！”夏枫语气不悦道。 “让我们来会会他！”大龙说完，夏枫先出去了。 冷念丞戴着头盔只露出两只阴鸷的眼睛，连大龙这么个钢铁硬汉心口竟然也抖了一下。 “阿凯，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家伙的窗户长得真可怕！” “人心有多黑，眼神就有多阴暗，他的眼睛就像贴了一层黑色车膜。 大龙，咱们先进去会会他！”说完，两人走进了一号审讯室。 冷念丞抬头看向二人，轻蔑地笑了笑：“喲，又来两个虾兵蟹将，让你们刘队过来！ 他不来，我什么也不会说！” “冷畜生！你还有的挑吗？ 我和阿凯是警队的老人了，审讯一个你绰绰有余，不用麻烦我们刘队。 对了，你叔爷爷在隔壁已经撂了，你也赶紧的吧！ 早点结案，大家伙儿都等着休年假！”大龙大声说道。 “这么想送我去东城河挨枪子儿？”冷念丞的眼睛扯起笑意，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不是我们想不想，这是你的归宿！ 法律不会容你，民心不会容你，那些因你而死的亡魂正在等着你！” 正文 第599章 审讯战术，心理捶打 冷军身体突然不适，刘子明宣布中场休息后，转身去了一号审讯室。 大龙扯着嗓门骂道，“刘队，这浑蛋杀了这么多人，一点忏悔之心都没有。 他说见不到您不会交代，我和阿凯被这浑蛋鄙视了，这里交给您了。” 刘子明拍了拍二人，“你们在外面旁听吧，未来这些审讯工作我迟早要全部交给你们，以后刑警队要靠你们了。” 殷凯心口一紧，连神经粗线条的大龙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刘队怎么话里有话，好像马上要退休的人是他。 两人刚想开口问个明白，刘子明已经走进了审讯室。 吕墨和妍妍刚才也听见了，刘队的语气好像是要和海港警局告别。 走进审讯室，冷念丞猛地抬起头看向刘子明，一双阴鸷的眼睛难掩兴奋。 他的声音从铁盔里面发出来，音质发生了一些变化，听起来令人后背发凉。 有一瞬间，刘子明的头皮甚至紧了一下。 这要是换作一般心理素质的警员，这声音能吓出心理阴影。 “刘队，麻烦尊重一下人权，把这个铁头盔给我拿开。” 刘子明没有吱声，身体步步紧逼冷念丞。 这是他的审讯战术，俗称沉默的力量，在心理上捶打罪犯的防线。 下一秒，他距离冷念丞只有一拳头的距离。 冷念丞脑袋上的铁盔被摘下后，刘子明看见他额头上迸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脸色比过去苍白了许多。 “hi，刘队，咱们又见面了，还是在这间一号审讯室！”冷念丞笑得还挺开心，数罪并罚，他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都说事不过三，你不会再有第四次机会出现在这里。 很快你会被送进死刑犯的E区牢狱，那里面都是你的同类。 他们和你一样，一群穷凶极恶、草菅人命的杀人犯。” 刘子明的语气十分低沉，听不出憎恨，也听不出兴奋，在气势上令人捉摸不透。 冷念丞突然鼻子嗅了嗅，笑得一脸妖孽，“刘队，你戒烟了？为了小女警吗？” 刘子明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冷畜生还有心情问他这些，有些出乎意料。 妍妍正戴着耳机，脸颊一阵滚烫，这冷杂皮好端端提她作甚？ 刘子明没有做出很大反应，他扯了扯嘴角，继续说道：“怎么，你很怀念我身上的烟草味？” “当然！睡梦中经常会梦见这一幕！ 我们之间距离很近，近到我能够闻见你身上的气味，还能听见你的心跳声。 你的心脏会说话，你知道吗？”冷念丞笑得一脸苍白，眉宇之间浮上了虚弱的病娇感。 刘子明轻笑道：“它都说了些什么了？” “它说，冷畜生你是个王八蛋，你就该下地狱。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作恶就要受到惩罚。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下地狱吧您嘞！”冷念丞笑得一脸邪魅，像从地狱爬上来的魑魅魍魉。 “冷念丞，没想到你还挺幽默，不过这些只是你的主观臆想。 如果我的心脏会说话，它一定是这么说的。 冷念丞，你是一个可怜虫。你目睹了你母亲惨死的画面，然后设想出一个假想敌。 你将张萍设想成杀死你母亲的真凶，这样你才有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念支撑。 这些年，你就是凭借这份恨念活着。 正所谓，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一生治愈，很不幸你属于后者。 冷念丞，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这不是你滥杀无辜的借口！” 刘子明话音刚落，冷念丞收起嘴角最后一丝微笑，“你凭什么说张萍不是杀死我母亲的真凶，我亲眼看见她出现在事故现场！刘队，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 “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你的母亲只是出门拿了一趟快递，惨遭飞来横祸。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我们已经调取到当年事故的全部卷宗，以及路段监控，还有你二婶张萍的人证。 多名家佣表示，当时你二婶正在家中辅导冷静秋做作业，她有不在场的有力证据。 冷念丞，承认自己有人格分裂，心理疾病，这很可耻吗？ 还是你觉得不设想出一个假想敌，你的日子就没法继续下去，你心口的悲愤将无处发泄？” 刘子明不卑不亢地说着，冷念丞的脸色越来越阴郁。 他的脑袋突然一阵刺痛，脑中浮现出母亲惨死的画面。 他好像穿进了那段记忆，一会儿看见张萍抱着那只猫冲着他扯起狞笑，一会儿眼前又什么都没有。 突然，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刘子明，嘴角扯起诡异的笑容，“刘队，你们都被张萍骗了！ 她嫉妒我的母亲，是她处心积虑害死了我的母亲。 从我母亲去世当天，我就恨透了你们警察。 当年你们不愿意相信一个孩子说的话，OK！现在我是一个成年人，我可以为我所说的每一个字立誓。 千真万确，张萍是杀人凶手，你们快去抓她！” 刘子明心口一紧，冷念丞的样子很诡异，像一只从地狱爬上来的邪祟。 他的眼神恍惚不安，像游离在正常人和非正常人之间。 这时，吕墨的声音传进了刘子明的螺旋耳机，“刘队，他开始发作了，赶紧换一个话题！”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将两只手放在冷念丞的肩膀上，试图让他保持冷静。 冷念丞眼睛看向刘子明时，眼眶里面一片血红。 “冷念丞，你为什么要杀死蒋晓雯，为什么要制造出连环杀人案？” “这很重要吗？”冷念丞突然微微一笑。 “当然！杀人总要有原因，除非你承认自己对杀人有瘾！” “可以给我一杯水吗？小女警！”冷念丞的眼睛突然看向审讯室那扇单面透视玻璃镜。 妍妍心脏狠狠一缩，被冷念丞的眼睛对视上，她本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摘下耳机，她给这浑蛋倒了一杯水送进了审讯室。 冷念丞扯着颇有玩味的笑意上下打量着她，“小女警消瘦了许多，令父的死我已经知道了，请节哀！” 妍妍心尖颤栗，却一言不发，她知道冷畜生在挑衅她。 冷念丞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令父是警界的败类，人人唾之，死后无人祭奠，冷某也唏嘘不已。” 妍妍气得眼眉立起，但是硬生生被她压了下去。 刘子明回眸看向妍妍，经历了这么多，妍妍俨然已经成长了许多。 她不再是那个一点就炸的鞭炮，她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喜怒哀乐。 妍妍退出审讯室后，冷念丞看向刘子明，笑道：“真可惜，小女警已经变得和你们一样无趣！” 正文 第600章 倦了累了，想要逃离 刘子明猛地拍了一下审讯室的桌子，怒斥道：“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杀了蒋晓雯？为什么要引发一场连环杀人案？” “因为我痛恨女人，痛恨她们的欺骗和谎言，她们都该死！”冷念丞几乎在吼，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 刘子明心口一紧，取出一支烟抵在鼻尖，狠狠嗅了嗅，“冷念丞，说说吧！事到如今，无需隐瞒！” 冷念丞沉默了数秒后，一对瞳孔之间难掩那份绵绵恨意。 “三年前蒋晓雯故意在黑色网站接近我，我被她精湛的虐猫技术折服，于是我们很快线下见面。 她把我拿捏得死死的，好像天生就是我的宿敌，而我却爱上了她。 我将她一手打造成一流的网红吃播，艾拍APP所有的资源向她倾斜。 我唯一的报酬就是她用真心爱我，但是换来的确是欺骗。 她处心积虑接近我三年，竟然是为了二十年那桩盗肾案。 当我知道她接近我是为了给她姐姐报仇，你知道我有多么绝望吗？ 我竟然是她杀死爷爷的一颗棋子，我被她利用了！ 那种心情就像是一颗滚烫的心掏出来给她，却被她狠狠踩碎，最后还丢进油锅里一遍遍煎炸。” 刘子明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所以你因爱生恨，于是残忍地杀了她？” 冷念丞头摇得像拨浪鼓，“NO！NO！NO！ 我当时给过她机会，只要她向我求饶，我可以不杀她。 她一心求死，于是我成全她喽！ 后来我才知道，她得了尿毒症晚期，已经时日不多。 原来这一招叫破釜沉舟，她竟然利用自己的死，让警方调查她，然后牵扯出二十年前的旧案。 不得不说，我大舅子策划的这场复仇之路确实有两下子......” 听完冷念丞对依云湾命案的交代，刘子明额头上、身上已经全部都是汗。 “冷畜生，沐婉晴和李漫妮的死又是为何？她们该死吗？” 冷念丞微微一笑，眼神光已经彻底暗淡，“她们当然该死！她们接近我都是为了当上冷太太！” “浑蛋！你怎么不说，你接近她们是为了取出她们腰间的肾脏，去救活你爷爷！ 你不觉得你很擅长给自己犯下的罪孽找各种借口吗？ 你将自己幻想成高高在上的裁决者，这一切都是你内心的恶念在作祟。 你不是上帝，你无权裁决任何人！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现在轮到法律和正义来裁决你！” 冷念丞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拜托，能不能换一句台词，我的耳朵都要起茧了。” 刘子明再也无法克制内心一团熊熊大火，双手拍在桌上，“浑蛋！老子现在再给你倒一杯水，请你将沐婉晴和李漫妮的死给我交代清楚。” 说完，他走出审讯室接了一杯水，让妍妍进审讯室做记录。 妍妍拿着录音笔和笔记簿坐在刘子明身边，开始对冷念丞的口供做记录。 刘子明将水杯推到冷念丞的面前，语气散发出不可拒绝的威力，“冷念丞，说出你的罪孽！”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轻笑道：“小女警在这里，你确定要听那些涉及颜色、血腥的场面？ 对了，那个女作家沐婉晴骚得很，女仆装、sm，没有她不会的。” 话落，妍妍一双漂亮的眼睛直视冷念丞，她的语气不卑不亢：“冷念丞，现在你的听众只有我们，难道你想坐在审判席当着所有人的面阐述你的罪孽深重？ 冷氏药业集团的脸面将会在众人面前被你撕破，你确定要让所有人看见冷氏家族的狼狈？ 不如先从这朵小红花开始说起吧！它是你一手策划的连环杀人案中的一个醒目的犯罪标记！” 妍妍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中取出当初在死者蒋晓雯家中发现的一根发带。 那根发带上面镶嵌了一枚小红花，夺目的红色背后暗藏着血雨腥风。 她甚至可以闻见浓浓的血腥味，看见大片大片的血红色场景出现在她的眼前。 冷念丞眼神一紧，突然微微一笑，“不过才一个月的时间，小女警进步惊人呐！ 刘队，小女警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都开始学会攻心了。” 下一秒，他的眼神幽幽地盯着面前的小红花头绳，眼眶里面的神采寒凉又绝望，“一切都该结束了！” 话落，他身体不住地打着哆嗦，似乎很冷。 看得出来，这根小红花头绳让他想起了死者蒋晓雯。 他自顾自地哭了一会儿，再次抬起头时，眼神特别恐怖。 刘子明和妍妍的心脏忍不住一阵发紧，这货的精神状态已经游走在正常人和非正常人之间。 通常这类人格分裂的人，都极其擅长自怨自艾，自我怜悯，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他们。 审讯室里，冷念丞交代了犯罪标记背后的秘密，交代了连环杀人案所有的经过...... 审讯结束后，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刘子明和妍妍走出审讯室，两人的面部表情除了唏嘘不已和震惊，更多是案件真相大白之后的那种疲倦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准备了几个月的考试，试卷交上去后，整个人的身心都释放了。 就像作者掏心掏肺完本一部小说后，那种意犹未尽，但是故事已经ending。 至于冷军那边，在大龙和殷凯的盘问下，他已经全撂了。 “刘队，冷军已经承认他是冷家背后的伞！ 二十年前是罪恶的起源，自此罪恶一发不可收拾。”殷凯说道。 大龙唏嘘不已，忍不住插了一句话，“没想到他为了兄弟之情，竟然连警察的信仰都不要了。” 殷凯幽幽地说道：“人性这东西没法解释，有些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对父母掏心掏肺； 有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看起来正人君子，一旦犯罪比普通人更狠，而且更便利。” 刘子明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眼神中散发出前所未有的疲惫感。 他突然感觉自己干不动了，也许很快他就要提前离开刑警这份工作。 母亲说得对，追凶的过程太好消耗心力、精力、体力。 经历了一切，尤其是在老庄举枪崩了自己那一刻，他已经倦了。 “大龙、阿凯，罪犯未判决前会羁押在看守所。 一旦判决后，如果不是死刑立即执行的，他们会被送到监狱。 今晚冷军和冷念丞会留宿在看守所，等待明天法院做出司法判决，通知看守所的人盯紧了。” 大龙和殷凯点点头，却感觉出刘队的异样。 他们在一起共事多年，很少看见这样的刘队。在他们印象中，刘队永远是打不死的小强。 妍妍和吕墨看见刘子明的寸头上面多出许多白发，刘队好像也老了许多。 ......两只大鬼落网后，偌大的海港警局慢慢从一片压抑的氛围中开始有了生机。 江洋回过神来，重新振作了精神，立即通知全体警员在大会议室集合。 三楼会议室，全体警员鸦雀无声，所有人脸上却难掩兴奋和大快人心。 江洋走进会议室，眉宇之间的情绪很复杂。 这场无硝烟的战争，其实谁也没有赢。 不过那些死去的无辜者，那些失去至亲的家庭，他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可是当一口气回过神后，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会带着伤痛继续活下去。 这笔账，永远都算不清。 案件已经尘埃落定了，因为冷军的事情，江洋的心头百感交集。 落座后，他沉默了数秒后开始发声，“各位海港警局的同仁们，现在是北京时间20点整。 我们召开这次紧急会议，目的是对多起命案的详情进行一次大梳理，也是对连日来工作的一次扫尾工作。 今天凌晨和上午，两名罪犯已经通通落网。 从中午一点多开始，刘队长、殷副队、陆副队已经对两名罪犯进行了审讯，罪犯已经全部撂了。” 话落，会议室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江洋的心情依旧很沉重。 他摆了摆手，示意刘子明将案件的细节和大家做一次汇报和梳理。 刘子明坐在话筒面前，脸上的表情是这一个月以来最佳的一次。 所有人发现他的脸色不黑了，两颊上面的肌肉甚至还出现了微微的潮红色。 大家说得没错，刘子明的脸就是一张阴晴表。现在真相大白了，他的脸色也就晴朗了。 他将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十年前的人口失踪案、3月16日以后发生的连环杀人案以及多起人命案全部进行了详细的解说...... 现场鸦雀无声，安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那些触目惊心的命案，让在座所有人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对罪犯的底线再一次刷新，人性的恶毒永远没有底线。 正文 第601章 严勇果果，修成正果 散会后，大家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海港市人民法院会对冷念丞和冷军进行最终判决，他们终将会替自己犯下的罪孽买单！ 江洋立在窗户前，眉宇之间尽显落寞和忧伤。 海港警局全员加班了一个多月，所有人终于可以回家睡个安稳觉。 他听见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听见有人发出大快人心的笑声。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看向寂寥的黑色夜空。 做梦也没想到，冷军在二十年前已经违背了警察的信仰。 他竟然是一个在正义和邪恶之间游走的双面人。 想起那晚两人在办公室推心置腹畅聊人生和格局观，他突然觉得那一幕很讽刺。 冷军在他心里，如父如兄如师，他是一个浑身散发出正义感的领导者。 江洋曾经发誓一辈子都会对他心怀感恩，只要他开口，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一定拼尽全力。 现在板上钉钉的证据摆在他的面前，他视为信仰的老领导竟然是一个包庇杀人犯的保护伞。 他包庇的人是残忍的凶手，是毫无人性、人格分裂的杀人魔头。 心头百感交集，亲眼看着信仰在自己面前崩塌，江洋心里的那座大厦正在土崩瓦解。 他很想蹲下身子抱着自己的膝盖，舔舐一下自己的伤口。 突然，他感觉一只手很有力量地拍在自己的肩膀上。 回眸时，他看见刘子明冲着他微微一笑，“江局长，一起去吃个夜宵吧！” 江洋脸色颇为尴尬，“不了，你们聚吧！” 说完这句话，他扯起一个牵强的笑意，转身离开了。 刘子明看着他的背影，心口一紧，江洋刚才的眼眶是湿的。 “江洋，我能理解你！ 老庄举枪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刘子明看着江洋的背影消失在长长的走廊上。 “刘队，大家都在楼下等你！”妍妍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刘子明回眸时，看见妍妍一张娇俏的小脸扯起了最近鲜少出现的笑容。 妍妍笑起来最好看了，像春天的花一样。 他知道可爱的妍妍正在想法设法安慰他，她一定是看出他现在心情很糟糕。 一个大男人让一个父亲刚离世的姑娘安慰自己，他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 “走吧！”刘子明在努力地强颜欢笑。 两人走下楼时，大龙、殷凯、严勇、夏果果、吕墨已经齐刷刷地站在楼下等他们。 刘子明发现，严勇和夏果果竟然手牵着手，公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兄弟，这是官宣的意思吗？” 严勇笑道：“没错！果果已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今晚这顿我请客。海底捞走起！” 话落，所有人看向了夏果果，这个冰山美人竟然脸红了。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连一座冰山也能融化。 妍妍突然轻声叹了一口气，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明白妍妍的心意，他何尝不希望像严勇和夏果果一样，大大方方牵着妍妍的小手。 但是他不能自欺欺人，老庄的死，必然有他一份力。 从师母的眼神中，他早已经知道这辈子和妍妍没有可能了。 即便妍妍愿意为了他冲破一切世俗障碍，他自己也很难自处。 以后逢年过节，他拎着节礼去丈母娘家，看见老庄的遗像摆放在客厅，他无法面对这一切。 妍妍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可是未来的日子两人难免会发生矛盾。 如果吵架时，两人当中谁再提及这段往事，老庄的死会成为一个导火线和一个雷区。 最近两人都在刻意避讳这个问题，但是心里其实都过不去这个侃儿！ 可爱的妍妍，她美丽大方，善解人意，她值得拥有更好的男人。 他是谁？一个人到中年的老刑警，一个鳏夫带着年迈的母亲和幼小的女儿。 他何德何能拥有天使一般的妍妍。 妍妍现在只是涉世未深，一时半会儿被他迷了眼睛。 等到妍妍见过世面，见山见海见星辰，她一定会后悔嫁给他这个糟老头子。 更可怕的是，这两天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萌生出想要离职的想法。 离职之后，没有刑警队长这个美名的加持，他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中年男人。 “刘哥，想啥呢！快上车！” 七个人开了两辆车，严勇副驾驶坐着夏果果，后座空着明显是留给刘子明和妍妍的。 吕墨见状，很识趣地坐上了大龙那辆车。 “走吧！别让大家等急了！”妍妍低着头走上车，一双漂亮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气。 刘子明心头一紧，紧跟其后。 两人上车后，妍妍看见夏果果副驾驶座位上贴着一个卡通标签，上面写着“老婆专座”四个字。 没想到连不懂风情的严医都变得这么会哄女朋友，她身边这块木头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块朽木。 一群人抵达海底捞火锅店，决定敞开肚皮大吃严勇一顿。 大龙这个铁憨憨笑着说道：“这次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严勇这小子，不仅立了大功，还抱得美人归。 严勇，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 严勇笑了笑，看向果果，“那得听我们家果果的！” 果果瞬间脸红，夹了一片毛肚放在严勇的碗里，“吃吧！” “哈哈！果果脸红了！ 严勇，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追到果果的？”大龙继续不依不饶地追问道，根本没有理会殷凯在旁边使劲推他。 严勇一脸幸福地说道：“原本我以为这辈子都追不到我的女神果果，没想到有一天法医室出现了一只蟑螂，果果吓得扑进了我的怀里，然后我们就掉进了爱情的海里......” 大龙笑着追问道：“那只蟑螂呢？它可是你们的月老啊！ 你们最好把它供起来，好生养着。” 果果嘟哝了一句，“当时被勇哥一鞋底板给拍死了，当场爆汁！” ......这顿饭，全程没笑脸的人只有刘子明和妍妍两人。 大龙心里咯噔了一下，打算继续活跃气氛，“我提议大家敬刘队一杯，刘队辛苦了！” “刘队，我一口闷了，您随意！”大龙很豪爽，仰头将一杯酒灌进了肚子里。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随后脑袋往后一仰，一口闷了杯中酒。 喝完酒，他吃了几颗花生米，语气低沉道：“跟大家宣布一件事情，我准备辞职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妍妍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喉咙里溢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累了！倦了！余生只想好好陪着娜娜和母亲！”刘子明替自己填满了酒杯，仰头又是一杯。 吕墨拉了拉他的手臂，劝道：“刘队，少喝两杯，明天还有扫尾工作！” 刘子明笑了笑，看向吕墨，“兄弟，哥哥敬你一杯，以后有空我带娜娜去省城找你玩。” “没问题！随时欢迎！”吕墨感觉出刘子明的异样，也很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人一旦心累了，总会想要逃离伤心地。 也许逃离一个月，也许会更久，也许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回来。 老庄的死和冷军这颗毒瘤落网，让刘子明感觉心累了，心寒了，心凉了。 妍妍一边吃菜，眼泪一边滴落在碗里，这顿饭菜最后不欢而散。 ......一个月后。 海港市人民法院门前挤满了围观的群众，还有许多当地和从外地赶来的媒体记者。 这场轰动全国的连环杀人案，这场新案旧案背后千丝万缕的爱恨情仇，终于等到了真相大白的一天。 妍妍穿着一身正式警服，甩着高高的马尾辫，一身正气地拎着公文包走进了人民法院。 今天是冷念丞和冷军的判决的日子，也是她正式成为一名人民警察的日子。 正文 第602章 二冷最终，宣判结果 “现在宣布冷念丞犯故意杀人罪，绑架罪、危害社会治安罪等，数罪并罚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冷军犯包庇罪、窝藏罪、帮助毁灭、伪造证据罪、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等，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缓期执行，二年期满依法减为无期徒刑，终身监禁，不得减刑、假释。”...... 法官宣判后，四周鸦雀无声。缓过神后，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冷军一头白发苍苍，身体佝偻着，像是一夜苍老了二十岁的老者。 审判结束后，他回眸看向冷念丞，一双原本苍劲有力的眼睛变得浑浊无力。 冷念丞在听见死刑二字时，身体不由自主抖动了一下。 他并不害怕死亡，身体却本能地发抖，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这是害怕、恐惧、还是灵魂出窍。 法警押着他准备前往监狱时，发现他的身体已经绵软无力。 两名法警用力抓住他的手臂，给他一个有力的支撑。 冷念丞和冷军短暂对视了几秒，纷纷被押往监狱。 冷军被关进了政治犯的监狱，冷念丞被关进了东城河监狱，死刑犯的E区牢房。 两扇漆黑的大铁门像一张大嘴缓缓张开一个大口子，警车开进了东城河监狱。 面前是一幢陈旧的建筑物，两边都是荷枪实弹的武警站在大门口。 很快，他被带进了守卫最森严的E区牢房。 这里位于地下负一层，一群人经过几重关卡和一道道铁栅栏，最后才通往那条幽暗冰冷的牢狱之路。 他一双阴鸷的眼睛开始环视四周，周遭很压抑很寂静，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每当经过一扇铁门，都会有一双双和他一模一样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他们的眼睛快速打量着他，像是对同类做出一种特殊的欢迎仪式。 这里关着的都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每个人都顶着一张死刑犯的脸，和杀人凶手的眼睛。 刘子明带着吕墨和妍妍二人来到这里，目的是让妍妍近距离感受死刑犯最后身处的地方。 这是妍妍第一次来死囚的监狱！ 她一身笔挺的警服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所到之处都会吸引一双双死囚犯的眼睛。 妍妍注视着他们时，面无表情的一张俏脸下，其实掩藏着一颗发抖的心。 死囚犯就站在那里，有人双手握着铁门的栏杆，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他们虽然不言不语，但是被他们的眼睛注视着，能够感受到被死亡凝视的感觉。 妍妍转正后，正式配枪。 她的手本能地放在腰间，抚摸到那把手枪时，才能感受到一丝安全感。 一般普通的牢房会关押10-12人，极度危险的罪犯，尤其是死刑犯，他们会被关进高度戒备监狱进行单独关押，防止他们危害他人。 冷念丞被关进了最高戒备监狱，铁门关上的那一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子明三人。 “冷念丞，今晚吃了断头饭，明天你会被注射死刑！ 如果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可以尽管提出来。我们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会尽量满足你。 比如想看什么电视节目、想玩什么项目、想吃什么东西......你可以和狱警说。”刘子明的语气已经释怀了许多。 冷念丞全身都在发抖，他突然感觉到很羞耻。 他并不害怕死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会发抖。 猛地抬起头，他静静地端倪着妍妍。 妍妍被他这么注视着，心脏狠狠缩了缩，这家伙究竟在想什么？ “冷念丞，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吗？”妍妍倒是磊落，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冷念丞点点头，这么一个凶残的连环杀人犯，在生命最后的时刻竟然显得特别乖巧。 手上的镣铐触碰到铁门的栏杆时，发出了哐啷——哐啷——的声响。 “庄警官，可以把那根小红花头绳给我吗？我想带着它上路！”冷念丞低下了头，语气低沉道。 妍妍看了看刘子明，刘子明点头默许了。 妍妍从文件袋中取出了那枚红花头绳递给了冷念丞。 冷念丞戴着镣铐的手颤颤巍巍接过时，眼眶瞬间迸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 下一秒，他倔强地转过身，身体瘫软在地上。 他将那枚小红花头绳死死攥在手心里，贴在自己坚实的胸膛上。 深吸了一口气，他一边抚摸着红花头绳，一边开始交代遗言，“刘队，我那几个不中用的叔伯，我不愿意见到他们。 冷氏药业集团大部分股权都在我这里，我现在宣布把全部的资产捐赠给国家。 另外，等我死后请将我的遗体能捐赠的部位都捐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赎去我身上的罪孽深重。 如果可以，麻烦将我的骨灰埋在爷爷墓碑的旁边，可以不用留名......” 冷念丞将身后事情交代清楚后，背对着铁门身体剧烈地发抖。 他看着手里那朵红花头绳，猛地抵在鼻尖狠狠嗅着，他似乎还能闻见雯雯细软发间香香的味道。 刘子明转身要离开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冷念丞，我们在死者笔记本电脑中破解了一段视频，也许可以让你安心上路。” 说完，他掏出手机播放了那条视频。 视频里，蒋晓雯像往常一样坐在直播间，化了美美的妆，开始录视频。 不同的是，这段话是录给冷念丞一个人听的。 “阿丞，当你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代表我已经死了。 我们在一起三年，起初接近你是为了报仇。 后来假戏真做，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你。 好可怕，我竟然会爱上杀人凶手的孙子。 无数个夜里，我看着你的脸，很抱歉我伤害了你。 阿丞，如果姐姐没死，哥哥没出事，如果我们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我一定会爱上你。 如果有来世，希望你不是冷念丞，我们可以谈一场双向奔赴的恋爱，甜得牙齿都能蛀掉的那种......” “雯雯.......”冷念丞手上的镣铐发出剧烈的声响，眼泪迸出，鼻涕滑落，“刘队，我有一个心愿，只有一个心愿，求您把这段视频给我，我想一直看着她，求您！” 刘子明和监狱负责人商议过后，决定在冷念丞吃完断头饭之后，用电视播放这段视频给他看。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警方对死刑犯生命最后时刻提出的要求，通常情况下都会尽量满足。 正文 第603章 死刑报告，印在纸上 走出监狱，妍妍一双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哽咽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道，“妍妍，你长大了，以后可不能再随随便便哭鼻子。 记住，穿上这身警服你就是人民的守护神，罪犯的克星。” 吕墨笑了笑，“刘队，回去这一个月我经常想你们，有时候睡觉做梦还会梦见你在给妍妍讲大道理。 这突然又听见你的肺腑之言和浓稠鸡汤，心里舒服得很。” 刘子明佯装要捶打他，两人看见妍妍猛地蹲下了身体，抱住自己的膝盖哭了起来。 “刘队、吕专家，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刘子明顿挫了几秒，笑道：“妍妍，你是在念歌词吗？ 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够在一起，偏偏换成了回忆......” 刘子明竟然哼唱了起来，妍妍抬起一双眼泪看着他，他瞬间收起了嘴边的笑意。 “妍妍，你别哭啊，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点！” 吕墨赶紧上前打圆场，“妍妍，刘队一旦钻进案件中，才会像一个正常人，平时有点油腻大叔。” “吕专家，刘队已经递交了辞职信，他要离开我......我们！”妍妍哭着说道。 抬眸看向刘子明，她继续说道：“你究竟是想逃离警局还是想逃离我？” 妍妍的性格很磊落，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吕墨眉头蹙了蹙，“你还要辞职啊？之前那么苦的追凶之路，你都挺住了。 最近海港市风调雨顺，你怎么撂挑子不干了？ 我可听说姚文龙部长对你很赏识，组织部最近正在开会，你貌似有当海港警局局长的可能！”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语气低沉道：“这一行我已经干了二十年了，这些年对家庭的疏忽已经成了我心头的痛。 娜娜成绩一落千丈，我母亲也日渐年迈，我想要回归家庭。” 妍妍突然站起身，眼睛定定地看着刘子明。 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像破碎的琉璃，刘子明不敢多看一眼。 他担心多看一眼就会沉溺在她的眼里，然后继续和她纠缠下去。 “刘子明，原来这些日子都是我一个人在一厢情愿，你的人生规划里面从来都没有我。” 说完这句话，妍妍甩着马尾辫拦住了路上一辆出租车一个人离开了。 吕墨捏着下颌骨，意味深长地看着刘子明，说道：“通常情况下，女生直呼你的名字，证明你完蛋了，她是真的生气了。”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我宁愿她恨我，怨我，早点忘了我。我配不上妍妍，她值得更好的。” “如果我说，在妍妍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别人都是将就，你信吗？” “我不信！她只是一叶障目了，世界上的好男儿多的是，我只是一个中年老男人。 我一旦辞职，什么都不是，我给不了妍妍幸福。” “我知道你过不去老庄那道坎儿，人家女孩子都放下了，你怎么跟着大姑娘似的？” “你不懂！上车！”刘子明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不是当事人无法感同身受。 ...... 晚上，冷念丞在监狱吃了断头饭，菜品相当丰富，他几乎是在狼吞虎咽。 他希望快点吃完，狱长答应给他看会儿电视，播放刘子明留下来的那段视频。 人生最后一顿饭，他吃得大快朵颐，吃得眼泪鼻涕直流。 饭后，狱警打开电视连接了手机蓝牙模式，开始播放蒋晓雯留给他的视频。 画面中出现了雯雯那张绝美的脸，她冲着他甜美地笑着，一双盈盈秋水的眼睛里分明藏满了对他的爱。 “如果有来世，我希望你不是冷念丞，我们可以谈一场双向奔赴的恋爱，甜得牙齿都能蛀掉的那种......” 冷念丞的嘴角扬起一道弧度，两行热泪滚落，他开始喃喃自语，“雯雯是不是很漂亮？她是我这一辈子遇到最漂亮的女孩。 第一次见到她，我就感觉上辈子已经见过她。 警官，你相信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我们正在相爱，也许我们连孩子都有了。” 狱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几句。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狱警将这段视频播放了三遍。 “雯雯，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我不是冷念丞，你也不是蒋晓雯，我们只是茫茫人海中一对普通的情侣。 我们会和所有的情侣一样，谈一场甜甜的恋爱，然后奔赴一场浪漫的婚姻。 你还记得吗？我们当初连孩子的姓名都取好了，儿子叫冷笑话，女儿叫冷酸灵！ 当时你捶着我的胸口说这名字真难听，哪有女孩子取那样的名字，一定嫁不出去。 好可惜，我们终究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如果是个女孩，她一定像你一样漂亮。如果是个男孩，他一定和我一样帅气。 最好凑齐一个‘好’字，你说过儿女双全是一个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我们可以看着儿子娶妻生子，看着女儿嫁给所爱之人。等我们老了，儿孙满堂，子孙绕膝。 我们会坐在摇椅上，慢慢摇，细数着过往那些甜蜜的点点滴滴......” “时间到了！上路吧！”狱警的声音将冷念丞拉回到了现实。 狱警关上了电视，冷念丞本能说了两个字，“不要——” 话落，他微微一笑，跟随狱警走进了注射死亡的执行室。 执行室里面摆放了一张执行床，执行法警将冷念丞固定在注射床上，连接好心率测量仪器。 生命的最后时刻，冷念丞的身体在浑身发抖，他可是药王的孙子。 他知道注射死刑是给身体注射一种致命的药剂，通常是巴比妥酸盐、肌肉松弛剂和氯化物。 死亡时间最多只需要一分半钟。 躺在执行床上，身体被束缚着，执行人员将与注射泵相连的针头扎进了他的静脉血管。 冷念丞的双腿在止不住地发抖，他能感受到执行人员正在对注射泵进行适当调节。 耳边听到一声执行号令发出后，执行人员按一下注射泵上的注射键，药物开始注入他的体内。 都说人死之前会看见这辈子最爱的人。 60秒钟，冷念丞的眼前出现了母亲在厨房做菜的样子，母亲挽着发髻，她的样子很美。 爷爷正在伏案工作，戴着老花眼镜研究从福建带来的穿心莲草本植物。 他看见了雯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动漫女孩。 那一夜缠绵过后，雯雯的额头上、鼻尖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她的脸颊潮红，嘴里呢喃道：“小丞——” 最后的三秒钟，他确定雯雯爱过他，他们曾经双向奔赴过。 无奈世事无常，他们两人的人生如同枯落的花，散落一地，化作尘埃。 很快，电脑显示屏上的脑电波从有规律的波动变成几条平行的直线。 脑电波的前后变化被清晰地印在纸上，冷念丞的死刑报告出来了。 法医根据心跳、呼吸等，最终确认罪犯冷念丞死亡！ 正文 第604章 刘大队长，刷新履历 次日上午，几辆丰田考斯特出现在海港市，公安部姚文龙部长抵达海港警局。 一群人下车后，直奔警局三楼会议室，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会议上，刘子明没有现身，姚文龙部长质问海港警局四名副局长，问他们要人。 刘子明一大早去了关押重要政治犯的十里监狱，去探望一下一个月未见的冷军。 一系列手续完成后，刘子明拿着冷念丞的死亡报告走进了监狱。 “冷军，有人来看你了，出来！” 听见狱警的声音，冷军放下手里的一本书，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接见室，冷军透过玻璃看见了刘子明。 刘子明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整个人精气神不错。 冷军消瘦了许多，头发已经全白了，背部有些佝偻。 刘子明拿起面前的电话，冷军坐下后两人开始进行电话交流。 “冷军，一个月不见，最近过得好吗？”刘子明微微一笑。 冷军嘴角向上扯了扯，回道：“这里的日子很清静，一开始来的时候彻夜难眠，最近一周过了子时就能够入睡了。” 刘子明点点头，眼神平和了许多。两人不再像从前那般，眼神里面互相藏着针尖。 沉默了几秒，刘子明取出冷念丞的死亡报告单和遗体捐赠书，出示在冷军的面前。 “冷念丞昨日被执行注射死刑，这份是他的死亡报告单。 另外经过他本人主动要求并且签字确认，医院已经将他身体多处器官捐赠给需要帮助的人。” 刘子明话音刚落，冷军的手哆嗦了两下，“小丞......死得安详吗？” 刘子明点点头，“他死得很平静，基本上没有痛苦。” “哦——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冷军点点头，重复了两遍这句话。 “对了，你儿子冷海让我转告你。 他工作进展得很顺利，还交往了一个瑞士的女朋友，两人预计年底结婚。 他让我告诉你，他不恨你，也不怪你，希望你可以好好善待自己，等他休年假的时候回来探望你。” 刘子明说完，冷军眼眶一红，笑了笑，“那小子女朋友漂亮吗？” “挺漂亮的，金发碧眼！”刘子明掏出手机，将冷海发过来的邮件点开，照片摆在冷军的面前。 冷军点点头，眉宇之间尽显父爱，“真漂亮！这小子有本事！可惜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法参加他们的婚礼！” 沉默了一会儿，冷军抬起头看向刘子明，“妍妍最近还好吗？他父亲的死，我难辞其咎！” “妍妍已经转正了，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工作上，她很出色！” “那就好！对了，你最近是不是轻松了许多？” “是的！突然闲下来了，还有点不太适应。 我手头的工作已经交给殷凯和大龙，我向上面提议将殷凯提拔成刑警队队长。” 冷军点点头，语气很平和：“刘子明，你很出色，也是我见过最有韧劲的好警察。你值得高升！” 刘子明笑了笑，“我已经提交了辞职信，不打算再干下去了！” 冷军错愕了几秒，眼神坚定地看向他，“刘子明，不要因为我和老庄的事情就怀疑这个世界。 我们终究是少数人。 希望你可以留下来，你是海港市老百姓心目中的定海神针。 我们虽然曾经是对手，是敌人，但是我从未轻视过你。 事到如今，我只想说，你值得一切殊荣，并且当之无愧。” 说完，冷军挂断了电话，步履蹒跚地离开了接见室。 刘子明握着电话的手悬在空中，望着他苍老的背影，唏嘘不已。 这场无硝烟的争战告一段落了，但是大家都失去了许多。 当人的执念一触即发，上演成罪孽，然后不断发酵。 那些黑暗就会扎根在土里，然后长成参天大树，直到他们再也无法抽身。 罪恶就像是滚雪球，越滚越大，再无回头路。 ...... 离开十里监狱，刘子明一路驱车回到海港警局。 姚文龙部长、市领导班子、市组织部部长等人都在会议室等他现身。 “子明，你的这份辞职信已经被我驳回了！ 你小子是一块璞玉，休想提前退休！ 海港市老百姓需要你！组织也需要你！ 经过我们一致商议决定，结合你过往的战绩，以及这次追凶三十三天立了大功。 下面我当着海港市领导班子和组织部见证下，隆重宣布刘子明同志任职海港警局局长一职，试用期一年。” 话落，整间会议室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刘子明一脸被赶鸭子上架的表情，一直摇头拒绝。 “爸爸——”一声黄鹂般清脆的嗓音从身后传出。 刘子明回眸时，看见妍妍带着母亲和女儿出现在海港警局。 这小丫头竟然搬了救星，目的就是为了挽留他。 “我的爸爸是个超级大英雄！ 娜娜将来也要当警察，扫黑除恶，抓住大坏蛋！””娜娜扑进了刘子明的怀里。 刘子明眼眶一热，蹲下身体抱住娜娜，“不怪爸爸了？” 娜娜点点头，声音十分软糯：“娜娜一直都没有怪爸爸，娜娜为爸爸感到很骄傲。” 话落，娜娜小嘴巴竟然在刘子明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刘子明当场幸福得要眩晕。 ...... 下班后，警局上下要求聚餐，刘子明笑道：“聚餐是年轻人的活动，老人家就不参加了。 大家今天放开肚皮吃，我买单！” 话落，警局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方小可带头起哄，“谢谢刘局！刘局棒棒哒！” 所有人一哄而散，大家辛苦了这么久，需要一次狠狠的放松。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家吃一顿母亲做的大餐，陪娜娜下一盘象棋。 走出海港警局时，妍妍的车已经停在门口。 她摇下了车窗，冲着他盈盈一笑。妍妍笑得很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刘子明坐上了她的副驾驶座位，眼睛突然瞪直了，“男朋友专座！妍妍，你......你有男朋友了？” 妍妍笑得一脸绝美，“对，我有男朋友了，虽然他还没答应我。 不过我有信心可以追到他，子明，你会答应我吗？” 刘子明脑袋一阵轰鸣，脸颊一阵滚烫。 妍妍笑了笑，一脚油门深踩下去，很快抵达凯越花园。 走进家门的那一刻，两人闻见扑鼻而来的香味。 娜娜从屋内蹦了出来，直接扑进了妍妍的怀里，两人好得像一对母女。 “子明，快来端菜，马上开饭了。” 刘子明突然愣住了，这声音似曾相识。 师母！是师母的声音！ “妍妍——”刘子明回眸看向妍妍，妍妍正冲着他甜美地笑着，“怎么啦，我妈不能来给伯母过生日吗？” “能！当然能！热烈欢迎，今晚咱们喝茅台！” “啥？你那两瓶珍藏的茅台不是说要等到娜娜结婚当天再喝吗？” “不等了！珍惜当下的幸福，珍惜眼前人！ 话落，刘子明搂着妍妍的小蛮腰，抱着娜娜走进了厨房...... （大结局） 【作者有话说】 感谢一路支持我的读者朋友们！ 《追凶三十三天》因为有你们每天的督促、催更以及鼓励，于今日凌晨完本。 希望大家记住刘子明、吕墨、妍妍......记住作者顾天玺！ 新书《指尖有光》即将隆重登场，希望大家一直支持作者成长，感恩有你们陪伴着我！ 作者将笔耕不辍，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正文 第1章 网红吃播，鸽了粉丝 海港市，依云湾小区。 三月六日，夜晚八点。 黑夜，不算宁静。 一声刺耳的钢琴声，乌鸦啼叫一般，划破了漆黑长夜。 陆茸拧着眉头，娇俏的粉脸满是不悦道：“小明，妈妈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你的琴技怎么不见涨呢！给我好好弹，别再弹破音了，小心隔壁的那个怪女人再来砸门！” 陆茸刚刚美人出浴，水雾缭绕，薄裙附体。 突然蹬起两只大大的杏眼，像是刚从水里爬上岸的邪祟。 小明圆润的小脸顿时暗沉，想起对门那个怪女人，他怯生生地“嗯”了一声。 一节钢琴课，名师收费三百块大洋。 买一台国产“广州珠江钢琴”，动辄也要上万元。 买一台进口钢琴，诸如：施坦威Steinway&Sons、贝森朵夫......不吃不喝也买不起。 陆茸勒紧裤腰带，给儿子买了一台日产的“雅马哈”钢琴，暂没闲钱给孩子的琴房做隔音效果。 奇怪！ 今天对门那个怪女人怎么没来砸门？ 恋爱了吗？转性了吗？中彩票了吗？还是......死了？ 换作平时，刚才小明那一声刺耳的琴声，不出三秒钟，怪女人保准会来砸门！ 要不就是打开窗户破口大骂几句带有生殖器官的脏话。 此刻，陆茸有点摸不透怪女人的心思。 她穿得单薄，一阵穿堂风将她的薄裙掀起，露出一双笔直白皙的玉腿。 初春之际，乍暖还寒，理应春捂秋冻！ 陆茸老老实实回卧室换上了一套粉色的保暖睡衣，一边擦拭自己的秀发，一边坐在小明的身旁陪练。 小明今天的状态很差，一连又弹破了几个音，吓得陆茸心惊肉跳。 第一声破音，怪女人可能是没听见。这接连几声破音，想必她已经举着拖鞋三秒之后就要砸门怒骂了。 客厅的钟声，在“嘀嗒嘀嗒”地行走，陆茸的心里不由“咯噔”了一声。 怪女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别看她在直播上，玉软花柔，温柔可人的娇俏模样。 私底下，怪女人可是极其暴怒的主儿！ 可谓镜头前后，判若两人。 整栋楼的业主们都知道——这女人，不好惹！ 一款很火的短视频APP横空出世，陆茸也入了坑。 每天拿着手机一刷就是几个小时，没有人能够逃脱大数据的定向推送。 无意间，陆茸在这款短视频APP上竟然看到了601怪女人的ID账号。 她发现，怪女人竟然是个网红，昵称：“大胃王吃播雯雯”。 每晚十点，粉丝们饿虫上身时，她会准时上线直播吃饭。 陆茸虽然明面上忌讳她，但是私底下却偷偷关注了她的ID账号。 关注之后，她才发现，怪女人真有两把刷子！ 别看她长得一副柔枝嫩条的样子，吃起东西来，毫不扭捏，宛若猛虎扑食。 虽然两人因为孩子练钢琴产生过节，但是陆茸喜欢看她的直播，甚至在她的直播间买了许多她安利种草的网红零食。 视频直播中，陆茸发现，怪女人忒能吃了！！！ 二十碗炸酱面，眉头不皱，轻轻松松吃进肚子。 挑战十包韩国变态辣火鸡面，一锅煮，放在一个巨大的面盆中食用。 不到二十分钟，红彤彤的一盆变态辣火鸡面，全部吃进怪女人的肚子里。 陆茸眼睛看直了，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感叹怪女人的钢铁胃！ 有一天，她突然发现了怪女人光吃不胖的秘诀！ 心里一阵狂喜！ 如果怪女人再因为小明弹钢琴与她争执，她就曝光，让她掉粉！ 所谓的秘诀，其实就是催！吐！ 几次临近午夜十二点，陆茸关闭了直播窗口，猫着身子将耳朵贴在601的铁门上鬼鬼祟祟地偷听。 好奇心害死猫！ 陆茸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就是一只好奇猫！ 屋子里，很快传来一阵阵的呕吐声。 隔着铁门，陆茸似乎能闻见怪女人胃里反酸的腐臭味。 当吃播，真不容易啊！ 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不易。 怪女人也是拼命赚来的血汗钱啊！ 除了脾气差点，没什么包容心，601的怪女人对待工作倒是挺努力的，视频作品从不间断，每日更新，直播也很勤快。 陆茸决定，若是怪女人不继续为难他们家小明，善待祖国的花朵，静待花开。 她......她说不定可以和她做朋友。 “哐——哐——哐——” 小明又弹破了几个音，震得陆茸心里直发毛。 “嘘——你用点心弹，你不怕怪女人再来砸门啊？” 陆茸杏眼圆瞪，吓得小明憋着小嘴委屈哭道：“妈妈，我今天不想练琴了，我今天没有状态。” 陆茸一贯慈眉善目的外表下，标准的虎妈做派。 要不是觉得对门的怪女人事有蹊跷，她非得逼着小明给她完完整整地弹一曲宫崎骏的《天空之城》。 得到了妈妈的默许，小明如释重负地跑回奶奶的卧室，拿起iPad开始玩“植物大战僵尸”。 陆茸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怪女人今天太善茬了，不像她的狠人做派啊！ 不管了，先上线！ 登录艾拍APP，陆茸点开了怪女人的ID头像。 头像旁边是今晚怪女人十点直播的预告通知。 陆茸看了看手机右上方，距离怪女人上线直播还有五分钟。 刷了会儿千篇一律的朋友圈，尽是些晒娃的、做微商的、卖房、卖车、卖保险的......甚是无聊！ 五分钟后。 陆茸再次点开怪女人的吃播首页，进入直播页面。 奇怪！ 怪女人，她......竟！然！没！有！上！线！ 像她这么火的流量吃播，不可能犯迟到这种低级错误啊？ 一场直播，她得替食品厂方带货数万件商品，甚至需要签署军令状，这其中的回扣和合约，可想而知啊！ 当今是网红的红利爆棚期，但凡有点知名度的吃播，都不会轻易断更。 陆茸躺上床上辗转反侧，退出APP，进入APP，几次重复操作，证明不是她家的网络出了故障。 今晚怪女人莫非是......要鸽了粉丝们不成？？？ 这属于违约啊！ 蹊跷！太蹊跷！ 坐拥百万粉丝的大胃王吃播，不可能不守约！ 小明和婆婆已经睡下了，IT码农老公还在公司苦逼的加班。 眼下，陆茸毫无困意，辗转反侧了数次，索性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经过了客厅的玄关，最后来到了门前。 伸出一双纤长白嫩的玉手，陆茸悄咪咪地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铁门“吱呀”一声，吓得陆茸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楼道里一片漆黑，感应灯最近出了故障，四周黑黢黢的一片。 恰逢这时，楼道里一阵妖风拂过，陆茸心里更是一阵发毛。 “好香啊！像是韩国部队火锅和辛拉面的味道。”陆茸的喉咙一阵紧缩。 这味道像是从怪女人的屋子里传出来的，想必是今晚的吃播食材。 陆茸打开手机电筒模式，这才发现怪女人家的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一个独身女子，不关门的概率为百分之0。 陆茸心口一阵紧缩，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怪女人是三年前搬来的，一直独来独往，性格孤僻，不喜与人打交道。 准确的说，她几乎都不怎么出门。 快递送货上门，倒是常常听见她签收快递的声音，随后便是一声冰冷的关门声。 此刻，陆茸猫着身子，将手机对准601的门缝，照了老半天。 屋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作者有话说】 新书发文，请多支持！ 正文 第2章 命案现场，无脸女尸 黑夜，楼道里一阵穿堂风拂过，陆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601的铁门随之发出了“吱呀”一声，令人不寒而栗的声响冲击着她的耳膜。 陆茸吓得汗毛竖起，脊梁骨一阵发冷，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她娇俏的小脸似嗔似怨，心里头不禁一阵埋怨。 依云湾小区的物业管理公司真是一塌糊涂，业主们报修了无数次，楼道里头的感应灯迟迟不见有人前来维修。 倒是每年的物业费，那帮孙子比谁都催缴的积极。 不知怎的，陆茸先前闻见了部队火锅的味道。一阵妖风袭来，一股子血腥味飘进了陆茸的鼻腔。 大半夜的，哪来的血腥味？？？ 莫非是常年养成的熬夜习惯，身体终于做出了应激反应，开始出现幻觉了？！ 站在门口徘徊了几分钟，陆茸决定，收起好奇心，回屋睡觉！ 刚要转身进屋时，她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个声音距离她越来越近！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双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按压住，动弹不得。 空气中的血腥味、楼道里的脚步声、坏掉的感应灯、漆黑的夜...... 陆茸的背后生出了一层冷汗，她感觉自己的腿在发抖，脚下却动弹不得。 没过多久，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她看见一个诡异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啊——”男子捂着嘴巴发出了沉闷的一声。 看见陆茸的一瞬间，该名男子吓得魂飞魄散，差点从楼道上滚下去。 “大半夜的，你......你妹的是人还是鬼啊？？？”男子吓得直接爆了粗口。 “你才鬼呢！我是人！我有影子！你没长眼睛啊？！” 该名男子慌乱中掏出了手机，哆哆嗦嗦地点开了手机电筒模式。 这才照清了陆茸精致的五官，果然是个活物！有影子！ 定睛一看，陆茸看见男子身穿肯德基的外送服，手中拎着一个KFC的专用送餐包裹。 虚惊一场，原来是个送外卖的。 “大姐，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大半夜的，您拿着手机怼着自己的脸，这也忒吓人了吧！” “呃......这么晚了，你们还送外卖啊？601业主点的吗？” “是啊，生活艰难，用力的活着呗！601的业主是我们店的忠实老客户，每次都是点一个全家桶，送三杯带冰块的可乐。” “哦——601的门虚着，里面黑黢黢的，不知道她人在不在家！要不你进屋看看吧？” “这......不合适吧？这行为属于私闯民宅吧？” “不不不，你送外卖，她签收订单，这属于正常的操作流程！” 陆茸有点佩服自己满嘴跑火车的本事。幸亏月黑风高，他看不清自己的红脸。 外卖小哥满脸狐疑，来到601的门前，两人一起举着手机对着门缝里头照了照。 “喵呜——” 漆黑的夜里，601的屋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午夜恶魔般的猫叫声。 那叫声让人毛骨悚然，吓得二人惊愕失色。 只见一双绿色发亮的眼睛，在黑夜里慢慢的移动，并且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这是遇见了邪祟还是鬼怪？？？ 两个人都吓得不轻，陆茸拉着外卖小哥的手，脚步战战兢兢的往后移动。 “喵呜——” 绿色发亮的物体突然腾空一跃，窜了出来，吓得二人魂飞魄散。 两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一只英国短毛猫，头大脸圆，样子还挺萌的。 虚惊一场！ 邻居了三年，陆茸竟不知道怪女人还养了一只猫。 也许是被手机电筒的强光惊吓到，601的肥猫才一下子从室内窜了出来。 它看起来并不害怕人类，偎依在陆茸的拖鞋旁，一个劲儿的磨蹭。 嗓子眼儿里不时的发出“喵呜~喵呜~”的虚弱声，看样子是饿了很久了。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二人发现，肥猫窜出门时，刚巧把601的铁门给彻底打开了。 “敲门！” “我？” “当然是你，你是来送外卖的，理由成立！” 外卖小哥鼓起勇气，在铁门上用手指骨关节敲击了三声。 “咚咚咚——” “有人吗？您的外卖已经配送成功，请您出来签收一下！” 漆黑的室内，并无人应答。 “帅哥，要不你打个签收电话吧？！如果屋内传出手机铃声，代表她人就在家中，说不定是发生了意外了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外卖小哥点头赞同，连忙拨打了601业主的加密电话。 寂静的夜，喋喋不休的铃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周身仿佛漂浮着百鬼众魅、魑魅魍魉！ 楼道里的穿堂风拂过，像极了阵阵妖风，两人的心脏都在“噗通噗通”的狂跳。 海港市的本地市民都知道，依云湾小区在多年前是一片坟地。 传说中，这一带常常有闹鬼的事情发生。自从开发商买地皮、建房子之后，这种传说就越来越少了。 “大姐，门也敲了，电话也打了。我把这全家桶放在门口，我还得接着去送下一单。如果超时了，我们公司可得罚钱呢！” 陆茸见外卖小哥想走，墨染般的黑眸炯炯发光：“帅哥，我觉得里面有点古怪，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大姐，这不属于我工作范围内该管的事情！我已经送货上门，这一单就算结了。晚安，大姐！” “等等！” “又干嘛？”外卖小哥显得很不耐烦，看了一眼手机，距离下一个订单已经快要超时了。 “咱俩进去看看吧，我......我还是有点担心！” 陆茸的心里说不出的不安，脸上挂着很严肃的表情，外卖小哥有点被她的神色唬住了。 深更半夜，老客户家的门虚掩着，确有蹊跷。外卖小哥最终还是妥协了。 “行吧！快点，别耽误我下一单的配送，配送超时会影响我的月度绩效考核！” “谢谢啊！回头我让她给你返个好评。”昏暗的灯光下，陆茸又红了脸。 两人举着手机，猫着身子跨进了601的门槛。 依云湾的户型大抵相似，陆茸很轻松就找到开关的位置。 “啪——” 客厅里的水晶灯，一下子全都亮了。明晃晃的，很是刺目。 “啊——” “啊——” 两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依云湾小区的漆黑长夜，整个小区都被惊醒了。 十五分钟后。 警车抵达现场，“哇儿哇儿哇儿~”的警笛声，响彻在整座小区的上空。 海港警局刑警队长刘子明带领十多名刑警奔赴命案现场。 一行人在601室命案现场见到了一名女子躺在血泊之中。 死者身中数刀，死得相当惨烈，众人见了一片唏嘘，有几个新兵蛋子甚至对着墙角一阵干呕。 案发现场的两名报案人员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瘫软在楼道里，身体打着哆嗦。 依云湾小区3号楼601室，3·16凶杀案现场。 死者性别：女 年龄：29岁 职业：网红吃播 死者死因：女主人身中数刀，其致命伤在心脏大动脉处，失血过多而亡。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凶手将死者残忍的杀害，更将死者的脸皮生生撕下，现场并没有找到死者丢失的脸皮。 命案现场：无打斗痕迹，可能是熟人作案。厨房里有一锅部队火锅，锅身已经凉透了。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直播使用的专业器材。沙发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五颜六色的背景板和没有打开电源的网红霓虹灯饰。室内的贵重物品没有丢失，显然凶手不是谋财，而是夺命！ 刑警们进行了实地勘察，并没有收集到任何指纹线索。 显然，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不容小觑！ “混蛋！凶手真是狡猾！警匪片看多了吗？一个个都会不留证据作案了！” 海港警局刑侦队长刘子明眉头紧蹙，蓬松的头发下顶着一张不算年轻的脸庞。 他的食指和中指泛黄，显然是常年吸烟导致。此刻，他夹着一根烟，正猛烈地往肺部深吸了几口。 前阵子刚刚才破了一起情杀案，消息封锁的不错，没有被舆论发酵，案情悄无声息的结了案。 一起案件刚刚结束，他最希望的就是回家好好地睡个三天三夜。 庆功宴是属于年轻人的，他年近四十，只想多陪陪孩子和老母亲。 今天这起特大恶性凶杀案，看样子是捂不住了，楼下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业主，一个个人心惶惶，面色慌张。 死亡、杀戮，看似遥远，实际上，它会存在在每个人的左右。 警员在楼下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全面封锁案发现场。 “混蛋！”刘子明阴着一张脸，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无脸女尸，嘴里骂骂咧咧。 “刘队，莫慌！保持淡定！ 敌人在暗处，咱们在明处。 越是自乱阵脚，越是容易钻进了敌人布置的迷魂阵。” 刘子明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浑厚、磁性的熟悉嗓音。 正文 第3章 法医严勇，当代宋慈 说话的男子是海港警局法医鉴定处的严勇，他被誉为“当代宋慈”。 接到110指挥部的紧急电话，他一路从郊区的老宅驱车前往依云湾小区案发现场。 一上楼，严勇就看见刘队正站在门外喷云吐雾地抽烟，脸色比灶头上的铁锅还要黑。 不奇怪！！！ 21世纪的凶手，越来越难对付了。 如今娱乐产业链执着于拍摄大量的刑侦、悬疑、推理有关的影视剧。 作家们更是执着写悬疑刑侦类的小说，吸引读者们的眼球，从而吸引影视方购买IP影视版权。 但凡有点模仿能力的凶手，从中心血来潮模拟一场杀人情景，不无可能！ “兄die，女性死者惨遭割脸，整张脸皮都不见了！ 凶手作案手法，相当残忍，简直令人发指！”刘子明一脸愁云惨淡，眉头拧成了一根结。 严勇的五官如雕刻一般刚毅、俊朗，可惜了这副高颜值，竟然还是单身狗一枚。 不奇怪，法医这一项职业，多多少少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他气定神闲地看了一眼刘子明，嘴角扬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刘哥，死人就是证据！别慌！”说完，严勇转身走进了601室命案现场。 刘子明的心脏“咯噔”了一下，心头一热。 “别慌！” 有严勇这二字，刘子明感觉多年的兄弟之情，值了！ 心里的焦虑不由减轻了几分。 共事多年，他俩早已经不是同事，而是亲如家人的好兄弟。 这小子虽不善言辞，但他身上永远有股子“和真相死磕到底”的劲儿。 这股劲儿，常常让刘子明感到很安心、很踏实。 作为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需要给予队员满满的正能量。 能够给予他刘子明内心一份慰藉的人，永远只有严勇一人。 严勇径直走进601的客厅，看见死者的一刹那，没有人察觉到他的眉间轻微的波澜。 一名女性特征的死者一动不动地趴在地板上。 脸部血肉模糊，红赤赤的一片。全身赤条条的，裤子褪到了小腿根部。 轻轻地调整了一番呼吸，严勇蹲在死者的身旁开始进行尸体的初步检验。 “刘队，这人谁啊？ 喂——你别破坏了案发现场的痕迹！” 说话的女孩是海港警局刚刚参加公考招进来的实习女警，庄妍。 “指纹和鞋印一个都没有，痕迹全他喵的被凶手事后擦掉了！”刘子明一阵急火攻心，直接爆了粗口。 “刘队，您……您怎么说脏话啊！”实习女警庄妍瞬间急红了脸。 父亲经常说刘子明是海港警局不可多得的人才，相处了一天，庄妍并没有发现他的过人之处。 “刘队，警方封锁现场后，不可以再有闲杂人等进入凶案现场！” 女承父业，年少轻狂！ 庄妍的父亲正是刘子明的顶头上司，海港警局局长——庄建国。 庄局与刘子明有二十年的交情，两人更是师徒关系。 他把女儿交到自己的麾下历练，刘子明自然不好拒绝。 下一秒，刘子明将烟屁股抵在白色墙壁上狠狠掐灭，一双刚毅的眼神中闪烁着凛冽的光芒。 “妍妍，他可是咱们海港市最出色的法医，严勇！ 你刚来上班第一天不认识他不奇怪，以后你就知道他有多厉害了！” 两人说话时，庄妍看见严勇已经穿上了一件法医白大褂，修长的双手戴上了一副白色的法医专用手套。 “原来是严勇，严大法医！”庄妍惊呼道。 历史上的宋慈堪称法医界始祖级大BOSS。 在当代，全国知名法医中，严勇这个名字一直位列榜单前三甲。 庄妍想起自己就读JS公安大学时，李教授在三尺讲台上，曾经不吝啬词汇地叙述了法医严勇的传奇事迹。 所谓，先闻其名，再见其人。 “严大法医，果然气宇非凡，不是俗类！” 庄妍眯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意味深长地看着严勇。 “刘队，我们学校有一位李教授认识严大法医！ 据说他最擅长从尸体上找证据，然后推断出作案的手段、时间。 再到犯罪现场的辨证、采证、验证、案件分析、采证理论依据等，严大法医都会给出非常专业而详细的解释，他可是中国法医界专业而不装X的高人啊！” 刘子明见庄妍一脸小迷妹，疯狂爱豆追星的大型现场，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马后炮！你老子让你跟着我好好学习刑侦手段，不是让你来追明星的！” 又拿庄建国来压人，庄妍心里很不服气！ 她想着一定要在这3·16凶杀案中立功表现，让海港警局的同事对自己刮目相看。 她要证明自己不是花瓶，更不是靠局长父亲的关系走后门进的警局。 她可是参加公务员考试，经过了重重考核，笔试、面试均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进入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 她还是JS公安大学侦查系的高材生，李教授亲自写保研推荐信的唯一一名女学生。 “愣着干嘛？这两人是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证人，赶紧做笔录啊！” 刘子明眉头紧蹙，这丫头真是个新兵蛋子，做啥事都要他亲力亲为地去指点。 用起来，一点也不顺手。 除了长相漂亮，身材不错，目前看来，她一无是处！ 庄妍扯着魅人心魄的丹凤眼，做了个三挺一瞪的敬礼姿势。 “仔细点，千万别漏掉任何蛛丝马迹的线索。” “Yes，Sir!” 话音刚落，庄妍看见一男一女惊魂未定，哆哆嗦嗦地蜷缩在楼道口。 女子身穿一套粉色的居家睡衣，一张俏脸已经失去了血色，面容煞白，如同刚粉刷的墙壁。 从男子的外观一眼就能看出，职业：肯德基外卖配送员。 两人的身体都在克制不住地发抖，五官上布满了恐惧的神色，精神崩溃就在一瞬间。 “刘哥——” 601室突然传出了法医严勇的声音。声音低沉而浑厚，让人忍不住追寻他的声音。 闻声，刘子明连忙扔掉手中抽了还剩半截的香烟，用皮鞋尖部用力踩至熄灭。 一溜烟跑进了601室的客厅，刘子明一边戴上了白色的乳胶手套，一边急切询问道：“兄弟，发现什么了吗？” 正文 第4章 脖颈后处，红花刺青 “从死者的初步尸检分析，这是一起入室行凶杀人案！” 法医严勇一边检查死者的伤口，一边幽幽地说道。 “兄弟，别说这些大家都知道的，这他喵的显得你不够专业啊！ 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法医严勇啊！我刚刚还和我们局里新来的小姑娘吹嘘了你一番。你可别让我打脸啊！” 严勇正举着放大镜取证死者伤口的指纹线索，转头看了一眼刘子明：“刘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放彩虹屁了？” 刘子明扯着嘴角，面露尬笑：“实事求是！用不着我放彩虹屁！ 这些年，你战绩赫赫，早已经载入咱们海港市公安系统的史册了。” “往后退！！！” 刘子明刚想凑近严勇套近乎时，严勇一声浑厚的嗓音，吓得他连忙呆立住。 他这才注意到，地板上有几根咖色的毛发。所幸，没有被死者的大滩血迹淹没。 法医的放大镜，作用是将物体放在焦点，进行物品视角放大。 严勇将几根咖色的毛发用镊子捏起，在放大镜前仔细地观察。 “嗯，是动物的毛发！死者养宠物吗？” “是的，她养了一只英国蓝短猫，蓝灰色的！” 刘子明脱口而出，因为那只圆润肥美的英国蓝短猫正在楼道里徘徊，想看不见都难。 “不是蓝灰色，是咖色！”严勇的眉头拧成了一根结。 “咖色？” “嗯，是咖色的动物毛发。具体是哪种动物的毛发，我还需要带到法医室再做观察。不过，从毛发的手感，猫毛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猫毛比较细软，且细而浓密，狗毛比猫毛粗硬。” “行，你先带回去，这些猫毛留给我们刑警也没用。 兄弟，这次3·16凶杀案十分恶劣，省局、市局领导刚刚已经打来了电话，你要做好加班的准备。” 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心情难以平静。 凌晨，微凉，有风！ 601室内刮起了一阵穿堂风，阴森森的，十分可怖。 大家深吸了几口气，空气中突然多了一股诱人的香味。 莫非死者失踪的脸皮被凶手煮了？？？ 严勇寻着诱人的香味，来到死者家中的厨房，看见了一锅韩国偶像剧里常出现的“部队火锅”。 说白了就是杂七杂八的丸子、蟹柳、午餐肉、蔬菜之类的一锅乱炖。 “你......你该不会觉得凶手把死者的脸皮藏在了锅中？” 刘子明的大脑瞬间一阵轰鸣，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是这样，凶手就是变相地吃人！ 那......岂不是海港市出现了食人狂魔？ “我不太确定，但是这香味太诱人了，散发出一股肉香！” 严勇从死者的厨房中取出一个木制材质的铲子，对着锅中一阵捣鼓，发现了一堆煮熟的肉块。 从肉块的数量上，显然不可能是死者的脸皮。 从肉质的纹路可以看出，锅中的肉块绝不是猪牛鸡鸭鹅之类的常见动物。 莫非？？？ 这是一锅......猫肉火锅...... 严勇想起当年就读法医专业时，教授曾经让他们解剖过一只死猫。 那是他第一次解剖体量较大的动物，往常教授给他们练手的动物都是些小兔子、小青蛙。 他至今记忆犹新，猫的皮毛相比于犬类十分的柔滑，但是肉质却截然相反。 猫肉的肉质很粗粝，不如狗肉的肉质细腻，还有一股特殊的酸味，这也是人类不愿意食用猫类的原因。 “大概率是一锅猫肉！我需要带回法医室，尝试看看能不能拼接出猫的体型。” 严勇说完，取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刘哥，帮个忙！” 刘子明的喉咙一阵紧缩，胃部顿时翻江倒海。 最终硬着头皮，他将一锅食材一股脑倒进了黑色塑料袋中。 死者家中的厨窗没有关紧，一阵风袭来，猫肉的味道更加香浓，夹杂着一股酸腥味。 “呃......”身旁几名年轻刑警不可控制地干呕起来，一看就是刚来不久的新兵蛋子。 平静安宁的海港市，已经多年没有入室行凶的案例发生，不知道哪个瘪犊子活腻了不成。 又杀人！又炖猫！简直丧心病狂！ 严勇小心翼翼的将黑色塑料袋打了个结，还是阻挡不了猫肉的酸味飘了出来。 “什么情况？ 刘队，我怎么闻见了肉的味道？刘队，这边结束后，可以请我们去吃夜宵吗？” 庄妍正在门外录口供，闻见一阵肉香，突然感到饥肠辘辘。 刘子明闻声，面色暗沉，心如死灰。案情比他想象的严重，这死丫头竟然还想着吃夜宵。 如果她知道这是一锅猫肉火锅，她的脸色一定会很漂亮吧！ 刘子明的胃里翻江倒海，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火锅了。 “刘哥，线索已经有了！ 一、室内无打斗痕迹，属于熟人作案！ 二、调取一下附近三公里的宠物店，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出现。再看看店内有没有出售过这种咖色的猫，逐个排查！ 三、死者的头颅脖颈后侧有一朵红花刺青，可能对于凶手有特殊的意义。 另外，赶紧拍张照片去市里的纹身刺青店逐一排查。从刺青部位的皮肤可以看出，这是一块新刺青。 四、死者的脸皮失踪了，请卫生局部门通知垃圾回收站的工作人员，务必仔细留意。” “死者身上发现凶手指纹了吗？”刘子明最关心的是指纹的问题。 如果凶手有前科，并且曾经在公安机关留下过指纹记录，警方可以直接锁定凶手。 “没有，凶手很狡猾，而且具备反侦察能力！指纹和脚印的痕迹已经被凶手事后抹去了。 这起案件很棘手，我们可以先假设，破案点就是那锅猫肉和红花刺青，然后再验证我们的想法。死者的尸体和那锅猫肉我先带回法医室，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辛苦了，兄弟！又得熬通宵了！” “分内之事！！！”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一脸尬笑。这家伙，一向软硬不吃！ 正文 第5章 残忍指数，高五颗星 凶手不仅杀人，还带走了死者的脸皮，还将猫的尸体切割成大小几乎相同的肉块，进行了烹煮。 凶手的“残忍指数”高达五颗星！！！ 楼下挤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大多数是来自小区里的业主和保安。 在警方没有赶到案发现场时，一名年轻的保安接到602室女主人的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往601室命案现场。 当见到死者的惨状时，他吓得屁滚尿流，当即从六楼逃命似地跑了。 警方在楼道口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该名保安仍然处于魂不附体的状态，瘫软在地上喋喋不休道： “死人了！死人了！脸皮没了！脸皮没了！” 保安脸色煞白，像是中了邪！ 身旁的围观群众们，如同晴天霹雳，当头一击。 “脸皮没了？这怕是凶杀案吧？” “法治社会，还有人敢草菅人命？” “我的天，咱们依云湾小区一直很太平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别说了，咱们赶紧把房子挂二手房中介吧！一想到凶手曾经离咱们这么近，我的一颗心啊，就‘噗通噗通’直跳啊！” ...... 互联网时代，各种消息传播的速度极快。有人发朋友圈求安慰，有人发头条文章，有人拍视频博人眼球。 海港刑警大队的工作人员还没有回到警局，依云湾小区杀人事件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刘子明的电话被省局、市局领导打爆了，更被海港市的媒体记者打残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互联网真是一把双刃剑，传播速度比我预期的还要快！ 小李，你赶紧下楼让业主立刻删了视频和朋友圈，如果不配合的，通通给我以散播谣言、故意捏造事实的罪名带回去拘留！” “是，刘队！” 严勇拎着香气扑鼻的黑色塑料袋，身后跟着两名抬着死者尸体的警察。 尸体已经盖上了白布单子。 走出601室，严勇和庄妍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严......严医......我怎么闻见了部队火锅的味道？” “没错，是部队火锅！还是猫肉的！” 严勇面色严峻，五官深刻凛冽，眉眼之间尽是俊朗之色。 庄妍来不及欣赏，表情顿时变得十分漂亮，三秒之后捂着嘴跑了。 听见黑色塑料袋中是一锅猫肉火锅，现场两名第一目击证人，胃中也是一阵汹涌。 “喏——纸巾！” 庄妍吐得泪眼汪汪，扭头就看见了一张面纸，是严医递给她的。 若不是公务在身，庄妍一定会像小迷妹一样，请严医给自己签个名。 大学同事聚会时，她若是掏出来，一定会艳羡了所有人。 ...... “女士，因为邻里关系不和，所以你故意杀害了601的女业主？”庄妍继续给陆茸录口供。 “冤枉啊！我平时连洗鱼都不敢，我哪敢杀人啊！” “那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去偷窥不成？” 陆茸被问得哑口无言，都怪自己好奇心作祟，现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目睹了一起凶杀案，陆茸吓得小脸苍白。她更没想到，杀人凶手就出现在自己家的隔壁！ 凶手刚刚离自己这么近，死者竟然是自己的邻居！ 即便因为小明练琴叨扰了怪女人，两人发生了些口角，她也没想让她死啊！ 陆茸的脸色凝固了！ “警察同志，我和死者生前确实发生了些过节！不过那都是因为孩子练习钢琴叨扰了她，我们才发生了争执。 孩子今年刚学习钢琴，弹破音很正常，但是对门的女人三天两头地砸我们家的门，都把孩子吓到了。” “所以你就报复她，将她残忍杀害了？然后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庄妍继续追问道。 “不不不，绝不是您想的那样！” 陆茸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目击凶案现场，第一次被警察逼着追问，吓得浑身哆嗦。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请你给警方一个合理的解释！虽然你是目击证人，但你也是嫌疑人！” 凌晨，庄妍的血槽开始一点一点清空，身体渐乏，脸色憔悴。 他们的刘大队长也在一根接一根抽烟解乏。 第一目击证人说话毫无逻辑，拖拖拉拉，这让庄妍心里十分不爽。 陆茸想起怪女人趴在血泊中，脸皮被人给剥了，红赤赤的、血糊糊的一片。 胃里再次翻江倒海，更多的是深不见底的恐惧。 海港市，连续三年斩获“全国十大治安城市”殊荣的幸福城。 陆茸记事以来，这座太平的小城，从未发生过如此恶劣的凶杀案。 “警察同志，601的怪女人几乎每天都要来砸我们家的门，还在门口骂骂咧咧的。 说我们家小明学钢琴没有天赋，打扰她工作休息。为此，我们的确大吵过，周围邻居都知道。 孩子学钢琴不可能一步登天，今天会弹《致爱丽丝》，明天就能弹《天空之城》。我俩为了孩子弹钢琴的事情，没少吵架！但我不至于杀她啊......” 口供录得好好的，602室的门突然推开了，迎面走出的老妇是陆茸的婆婆。 见到一群警察，老婆子眼睛不瞎，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茸茸，出什么事了？我在屋里睡觉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小明也睡得不踏实，翻来覆去的。” “妈，601的怪女人死了！”陆茸见到婆婆出来了，连忙推她回屋。 “啊？死了？”陆茸的婆婆惊得两眼放光，嘴巴张得老大。 “是啊，死得可惨了！脸皮都没了！血流了一地！” “我去瞧瞧！” 老太太刚想跨过黄色的警戒线，被刘子明一把拦住了。 “阿姨，闲杂人等不能入内，以免破坏案发现场的痕迹，不利于警方查案。” 老太太对警务人员很是敬畏，身体连忙退了回去。 刘子明又燃烧了一根烟，睁着猩红的双目，温和地说道：“老太太，您先回屋睡觉吧，小心孩子夜里踢被子！您儿媳妇先留下来，我们这位女警还需要再询问她几句。” 看见老人，刘子明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二月份，海港市罡杨镇，发生了一起情杀案才刚刚告破，又出了这起3·16恶性凶杀案。 刘子明已经太久没有回去好好的陪陪孩子和老母亲了。 提到孙子踢被子，602室的老太太“哦”了一声，连忙蹒跚着步伐回屋了。 刘子明鼻尖一酸，自己的母亲也是如此吧！ 正文 第6章 警察叔叔，我冤枉啊 凌晨一点，实习刑警庄妍已经血槽清空，没了初来时的熠熠生辉。 娇俏的五官上，挂着乌青色的黑眼圈。 她万万没想到，作为实习刑警，上班的第一天，已经下了班，还能接到了队里的出警通知。 602室的老太太回屋后，庄妍继续给陆茸录口供，“女士，请您继续！” “警察同志，601的怪女人是个网红，坐拥百万粉丝，是个大胃王吃播！” 庄妍掏出录音笔时，看见楼道口的外卖小哥吓得尿裤子了！ 她刚想不厚道地笑，突然看见刘队正目光凛冽地注视着她。 人类畏惧同类的尸体，这是天性！ 死者尸体异常恐怖，尤其是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更是给这起凶杀案布满了诡异的氛围。 普通老百姓能有几个顶得住这般场景？ 这些年，老百姓们不知道的海港市命案，刘子明门儿清。 消息封锁得紧，是为了避免引起老百姓们的恐慌。互联网时代，蛛丝马迹都会传遍整个华夏大江南北。 海港市近年来，频频当选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若是走漏了风声，一堆领导都得跟着受到处罚。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所有的压力都扛在海港警局的肩膀上。 “警察同志，怪女人的作息时间和我们正常人不一样。白天一点动静都没有，晚上开始工作。大半夜的还能闻见她屋子里飘出来的饭菜香。 也是偶然，我刷视频的时候，在附近人里面看见了她的直播。你别看她现在面目全非，生前长得绝对是个大美人，不然人家怎么能当网红呢！” 一边说着，陆茸将手机视频软件打开，点击“大胃王吃播雯雯”的ID头像。 庄妍和刘子明凑近看了看，头像确实是个大美人，只是死者的脸皮被人撕扯掉了，根本没法进行比较。 “警察同志，这就是她的ID账号！她有一百八十万的粉丝，超级流量大IP！ 今天她有一场直播，昨儿晚上就预告了，在线等的粉丝可急坏了！厂方一定也火烧眉毛了，一大批货等着她出呢！ 可惜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惨遭不幸了呢！谁能和她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啊？” 庄妍已经很不耐烦听陆茸讲故事，说话的分贝提高了20分贝，“麻烦说重点！别扯皮！” 陆茸脑袋受了惊吓，说话一直前不着调，后不着尾。 正在墙角哆嗦的外卖员，状态也好不到哪去。 “刘队，我先带他俩先回警局录口供吧！不带回警局清醒一番，我看他俩脑子一时半会儿理不清！” “行，一起回吧，再询问下去这边业主会投诉我们扰民！” 警方将陆茸和外卖小哥带上了警车，凶案现场留下两名警员保护现场。 凌晨，海港市的街道，宁静。 漆黑的夜里，不时有野猫的叫声！ 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求偶的季节。 几只正在发情的野猫，发出了翻云覆雨的欢愉声。 “刘队！您快看，这附近的街道上怎么有这么多野猫啊？” 透过车窗，刘子明看向昏暗的街道。 夜色的笼罩下，五六只流浪猫正在街道上肆意穿行。 它们眼睛冒着阴森森的绿光，像在上演午夜惊魂的鬼片。 庄妍紧张地握住方向盘，担心警车不长眼，压到这群流浪猫。 突然，一只肥猫窜了出来，眼睛冒着凛冽的绿光。 “咔——” 一声刺耳的急刹声划破了漆黑的长夜。 “畜生！深更半夜不睡觉，杵这儿发情来了！” 刘子明扯着粗嗓吼了两声，一群野猫吓得仓惶逃窜。 没过多久，庄妍已经将警车四平八稳地停在海港市警局的停车场。 一个漂亮的甩尾，完美的倒车入库。 刘子明心中一阵暗喜，老庄的女儿仔细挖掘，说不定是一株好警苗！ 一号审讯室内，庄妍泡了两杯雀巢速溶咖啡，顶着两只黑眼圈继续审讯。 “冷静了吗？” 喝了一口热热的咖啡，陆茸总算提起了一点精神。 “警察同志，我洗完澡出来，听见我儿子小明正好弹了一个破音。我心想，完了完了，怪女人又得来砸门了。我还想着不和她吵架了，过几天等我发了工资，就给我儿子的琴房做一个隔音。远亲不如近邻，再吵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谁知，等了半天601的怪女人也没来砸门，我就纳闷了！心想，说不定她自己想通了，她将来也得为人父母，早点理解父母望子成龙的心理，对她日后也有好处。 正好当晚十点有她的直播，反正睡不着，我就想着看看她的直播呗。 谁知她一直没上线，粉丝们在评论区都炸开锅了！ 像他们这种网红吃播，每晚都不会断更的，断更一晚上损失好几十万呢！” “然后你就去听墙角了？” 话音刚落，陆茸满脸赤红道：“我这人，好奇心特别强！之前听墙角，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怪女人这么能吃，身材还保持的这么好，原来是用了催吐的方法。见她迟迟不上线，我这才出去听听动静的，然后就看见601室的门是虚着的！ 后来来了个送外卖的，我们担心601的怪女人出事，就一起进屋看了看。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二号审讯室内，刘子明正在质问外卖小哥。 “你说601的业主是你们平台的老客户，那你们一定经常见面？ 601室内没有凶手的打斗痕迹，显然是熟人作案，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凶手！ 你先行凶，然后再佯装上门送外卖，故意制造不在场的证据！是不是？” 一连串的追问，外卖小哥吓得困意全无。他一脸冤大头的苦瓜脸，开始哭诉。 “警察叔叔，我真的不是杀人凶手。 您可以看我的外卖订单派送轨迹，上面有我每一单的接单时间、配送时间。 一个晚上，我送了二十多户人家。依云湾3号楼601是我最后两单，我根本没有时间进屋行凶啊！ 再说了，601室的业主虽然是我们平台的常客，但是她的订单并不是每一回都派给我，我其他同事也送过啊。不信你可以去我们公司查看601业主的接单记录。 警察叔叔，大数据是骗不了人的，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正文 第7章 恐怖梦魇，鬼压身了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彻在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办公室上空，划破了凌晨四点半的黎明破晓之际。 从外面望去，海港警局灯火通明。 从警局内部一眼望去，所有人都在行动，寻找案情线索。 “刘队，庄局找您！” 方小可贴着面膜，像个鬼一般，飘到了审讯室。 “严肃点！这里是警局，不是你的闺房！” 刘子明熬夜爆肝，见到文职女警一副不守纪律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刘队！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我可是义务奉献加班，贴个面膜怎么了？” 方小可满脸委屈，她还没谈对象，已经被熬夜摧残成了黄脸婆了。 “给我！” 刘子明已经忙晕了，看了一眼手表，一时语塞。 方小可压根不想加班，只不过，这个时候她不加班，显得自己太突兀。 所以，她就把自己的行头都带进了警局。 电动牙刷、面部按摩仪、面膜、泡脚桶......俨然在办公室置办了一个mini闺房。 刘子明接过方小可手中的移动电话，瞥了她一个白眼，气得方小可脸上的面膜差点崩掉。 自己好心好意主动加班，竟然换来了刘队的白眼，真是不近人情的领导。 “子明！我让你严格封锁消息，凶杀案怎么还是被市民发到了朋友圈和小视频软件上？ 你这工作究竟是怎么做的？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下个月底就要再京举行。市里领导已经连夜打爆了我的电话，严厉谴责了我局办事不利。” 庄建国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努力压低了语气。 “子明，上面已经连夜通知有关网络部门，对当地的自媒体、官媒、企业媒体、娱乐视频、新闻头条等，加以严厉的监管、风控。任何一个线上平台都不允许再散播3·16依云湾凶杀案的事件。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已经迫在眉睫！ 当务之急，上级要求咱们必须捂住消息！封锁消息！低调查案！高效破案！ 还有，市里命令我局七天内必须破案！！！稳定人心！！！” 说完，庄建国撂了电话。 刘子明全程没有辩解，心里却窝了一肚子的火。 手里的烟一直在燃烧，没过多久就抽光了一包烟。 他将烟尾在烟灰缸里使劲儿的碾压，像是在宣泄心中的愤懑。 那帮大爷，就知道捍卫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累死累活、吃力不讨好的活儿，都是刑警大队来承担。 七天？？？笑话！！！ 依云湾3号楼601室内现场分析，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已经将指纹、脚印全部销毁。 现在案情的唯一突破点就是死者家中那一锅猫肉火锅和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 七天就想破案，他们破一个试试？？？ 审讯室内的两名目击证人，没有发现作案动机，暂时排除嫌疑人的身份。 那么凶手究竟是谁？ 为什么残忍地杀害死者？ 为什么割脸？ 为什么刺青？ 刘子明不解，嘴里叼了根烟，继续燃烧。 “死人就是证据！！！” 刘子明的脑袋里突然闪现出这句话。这是严勇的职业座右铭。 对了！不还有严勇嘛！这小子正在法医鉴定处尸检呢！ 海港警局的法医鉴定处在地下负一层，停尸间也在地下负一层。 刘子明灭了烟，独自一人走到地下负一层。 地下很冷清，很安静，阴气森森的。 刘子明能够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他总感觉，这放死人的地方和医院的太平间没两样。 至于严勇，就是那个看管冰冷尸体的人。除此以外，他还有权利对尸体进行解剖取证。 走廊上的感应灯亮了，散发着昏暗的灯光，给四周镀上了一层恐怖的光圈。 刘子明后背一阵发凉：“他喵的，地下负一楼就不能装个空调啊？阴气森森的，怪渗人的。” 越往法医鉴定处走，越是寒气逼人，刘子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里每间屋子都长得差不多，许是心里发毛，刘子明连着走错了几间。 平日里，他极少下来，觉得地下晦气！ 第一间是尸体标本室，第二间是尸体冷冻室，第三间是无人认领尸体室。 直到走廊的最顶头，刘子明闻到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气味。 门上写着赫赫醒目的五个字：“三号法医室”。 “喂，严勇，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答。 活了四十年，竟然还没有能力直面死亡，刘子明站在门前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没有烟的加持，他的心脏蹦蹦蹦地狂跳！ 伸出一只手，手接触到冰冷的门把手，刘子明心里一阵发毛，感觉手都麻了。 “吱呀——”一声，门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噪音。 “严勇，有线索了吗？”刘子明壮了胆，直接推门而入，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背影。 严勇正戴着耳机，吃着泡面。他最喜欢的曲目是《巴赫平均律》。 “又在听音乐，法医果然与众不同！心理素质杠杠的！” 刘子明一边嘀咕，一边走进房间。 法医室的味道特别刺激，部队火锅味夹杂着尸臭的味道，还有泡面的味道。 大抵诺贝尔文学奖的作者都无法形容的怪味。 “兄弟——”刘子明叫了几声，严勇都没有回答，背着身子，埋头干饭。 只听见他“哧溜，哧溜”地吸面声。 刘子明只好走过去摘掉他的耳机，猛然，他转身回头，面部狰狞，血肉模糊。 只见严勇的脸皮没了，红赤赤的一片，血肉模糊，嘴里却在嗦面。 心脏还插了一把刀，鲜血直流，染红了他的白大褂。 “谁？你是谁？” 面部狰狞的严勇，一脸狞笑道：“你想我是谁，我就是谁！” ...... 刘子明醒来时，环视四周，确定自己还在三号法医室。 刚才的那一幕，难道是梦魇？还是鬼压身？ 他站起身，只觉得臀部一阵刺痛。 “你醒啦？” 这是严勇的声音，刘子明想起刚才的场景，心有余悸地偷瞄了他一眼。 看见他五官俊朗，有鼻子有眼儿的，脸皮完好无损。 这才松了一口气，扭着臀朝他走去。 “兄弟，我刚才做了个可怕的噩梦！” “你没做梦，你出现幻觉了，疲劳所致！我给你臀部注射了镇静剂，抑制了你的大脑皮层。” “啊——我晕倒了？神马情况？” “连轴转加班，疲劳过度，不过没事，镇静剂很管用，你只昏迷了五分钟。 哦，对了！你还有点低血糖，这里有泡面，需要我为你效劳吗？” 刘子明看了一眼解剖台，上面的尸块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只猫的体型，还挺肥硕的。 另一张解剖台上，躺着依云湾三号楼601室的无脸女尸。 血肉模糊的脸上，还在往外渗血。 “不用......不用了，我抽烟......抽饱了！” 刘子明感觉自己说话时，口条都捋不直了。 正文 第8章 死人尸体，就是证据 “过来！” 严勇的声音浑厚、低沉、有力，让人没有办法拒绝的威力。 “不了，咱们就这么说吧，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就别再给我添堵了。”刘子明摆出一副求饶的姿态。 他只想严勇快点告诉他线索，让他查案的思路更加清晰了然。 “那不行！咱俩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快把镊子和放大镜给我用消毒水冲洗一下。” 刘子明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兄弟，你这里亡魂太多，阴气太足，不适合我这种阳刚之人在此久留。” 刘子明拔腿想跑，严勇已经走到了他跟前，手中举着一块煮熟的猫肉。 “刘哥，这就是线索！ 猫的尸块切割大小尺寸几乎一致，凶手很偏执，很冷静，心理素质极其强大。 从刀法上可以看出，凶手可能是学医的，或者是屠夫，不然不可能有这天赋异禀的能力，能够将肉质切割的如此精准。 从猫块的肉质纹路上，可以看出凶手是用刀切的，不是机器操作。” 霎时间，刘子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三秒过后，他捂着嘴巴跑到了水池边。 趴在水池边，他一阵干呕，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胃里吐不出什么玩意儿了。 严勇忍不住一声轻笑，因为长时间不见阳光，他的皮肤有些病娇的苍白。 一份职业，多多少少会影响一个人的体态特征。 “刘哥，顺道帮我把镊子和放大镜清洗一下，刚才检查伤口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死者的血管，爆汁了！”说完，严勇将带血的镊子和放大镜丢进了水池中。 没有人知道，声名大噪的海港警局刘子明在三年前就已经患上了“血液恐惧症”。 他掩饰得天衣无缝，无人知晓，只有严勇知道他的心结。 三年前，刘子明的结发妻子死于一起黑势力团伙的打击报复中，被一辆货车故意撞击而亡。 身体被撞飞出十几米，当场毙命。 行凶的黑势力团伙，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打击报复卧底多年的条子，刘子明。 他们的大哥被警方围剿，送进了监狱。小弟们不甘心，于是策划了一场报复之旅。 等刘子明买完糖炒板栗，往回走的时候，她已经咽气了，死不瞑目地蹬着眼睛。 从那以后，他就患上了“血液恐惧症”，一种精神障碍。 事故之后，警局给他做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修复，没多久专家们就宣布刘子明一切指数恢复正常。 刘子明瞒过了所有人，唯独没有瞒过自己的好兄弟，严勇。 法医室，阴气森森，空气湿冷。 刘子明看着水池中沾血的镊子和放大镜，一阵耳鸣目眩。 他努力打起精神，用水池旁边的冲洗淋浴喷头，对着镊子和放大镜使劲儿冲洗。 将镊子和放大镜交给严勇手上时，他的手还在轻微地哆嗦。 严勇没有戳穿他，毕竟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可能会伴随一个人很久。 刘子明瞥了一眼解剖台，上面躺着依云湾无脸女尸。 被害人的尸体被严勇剥得赤条条的，一丝不挂躺在那里。 医生这个职业，对待病人，不分男女的，在他们眼里都一样。 在看到异性私密部位的时候，他们通常也不会有什么害羞或产生别的念想。 刘子明看见死者的身材修长，尤其是一双笔直白皙的玉腿，最起码有120厘米的长度。 死者皮肤白皙，因为失去了生命体征，此刻呈现出惨白的色泽，像一具丧尸。 死者胸部位置的伤口，是她的致命伤。 刘子明没办法不注意到死者那个部位，它高耸、挺拔，平躺着都丝毫不下垂。 抛开红赤赤的面部不谈，死者的身材如同人间尤物一般绝美！ 刘子明一阵惋惜，“可惜了，这么好的身材，死后竟然成了个无脸女尸。这具尸体的身材堪称完美的黄金比例。” “刘哥，我知道你又想入非非了！” “兄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你们法医可以把尸体当做鸡鸭鱼肉一般看待，我们可是凡夫俗子，没有你们那么高的境界。 兄弟，你成天和尸体打交道，当真没有害怕过？” “从事法医多年，我早已看透了生死。你害怕，是因为你畏惧人生无常。我不害怕，是因为我知道，生死由不得自己。 一具冰冷的尸体，足以让普通人惊心动魄，甚至害怕到做噩梦。 我们法医和尸体接触久了，倒像是伤情鉴定。 刘哥，胆子都是靠日复一日打磨出来的。面对尸体，我们已经觉得平淡无奇。你以后多下来陪陪我，就不害怕了！” 严勇一边说话，一边将死者的头部毛发全部剔除干净。 “放大镜！” 严勇右手伸向刘子明的方向，示意他把放大镜递给自己。 “死者后脑勺部位有淤青，外观没有出血，里面应该已经碎了。需要请海港人民医院颅内科的专家前来配合。” “从死者后脑勺的凹陷部位，可以判断，死者生前被利器砸过脑袋，具体是什么物件，还需要排查。” “凶手极其残忍，拥有超强的心理素质，且性格很是偏执。人体脸部的表皮不如动物的表皮那么方便撕扯下来，但是凶手却做到了。 死者的脸皮目前下落不明，案发现场十公里必须进行地毯式搜查。” “死者胸前的刀伤，我原先假设为一把水果刀，但是比对下来，尺寸不符合世面上水果刀的尺寸。” “还有，死者的面部肌肉有收缩的特征，脸皮可能是从活人脸上撕下来的。 看看现场有没有抹布之内的，活人被撕脸皮，不可能不叫，一定是叫不出声。 如果发现抹布，立刻带回来检查。如果上面有唾液淀粉酶，证明我的推理是正确的。” “死者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继续查，这是一块新刻不久的刺青！” “凶手和死者可能认识，并且他们可能有共同的爱好，虐猫！刘哥，你去一趟依云湾，将死者的笔记本电脑带回来，可能里面有重要的线索。 通常喜欢虐猫的心理病态人群，更喜欢拍摄记录下虐猫的过程，这会令他们感到很刺激！ 让技术科徐翔主任查一下浏览器，看看是不是有相关的虐猫网站。” “兄弟，可以啊！一具尸体，你能查出这么多线索！”刘子明竖起大拇指，表扬了一句。 “我说过，死人就是证据！” 放下手中的镊子，刘子明走出三号法医室。 地下负一楼，真冷！ 刘子明一边按电梯，一边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清晨六点半了。 严勇刚刚提供了很多线索，可是......线索多了未必是好事，因为线索越多，案情就越复杂。 审讯室那两名报案的目击证人可以放他们回去了，严勇这边的线索，已经基本上排除了二人入室行凶的可能性。 正文 第9章 像从地狱，进入人间 从地下负一楼的法医鉴定处，乘坐电梯升至海港警局大厅一楼。 像从地狱进入人间！ 地下和地上的温差相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看见清晨阳光的那一刻，刘子明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人间。 砸吧了一下嘴巴，不禁感叹道：“这才是人间啊！活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 想到严勇成天和死人打交道，真是忒晦气了。换作他，一天也待不下去。 这辈子他刘子明不愿意当法医，下辈子也没那种觉悟。 下辈子当不当刑警，他还得考虑考虑！ 这辈子，因为当卧底当得太成功，一举围剿了多个犯罪组织。 惨遭罪犯报复，他成了一介鳏夫！ 等这起凶杀案结束，最好是能赶在清明节前破案。 他定要去墓地看看小琴，给她买一束白玫瑰，再买一颗她最爱吃的猫山王榴莲。 晨光熹微，站在海港警局大厅一楼，刘子明看着透明的玻璃窗上洒满了星星点点的斑驳光影。 他坚信，正义之光永远会冉冉升起。 振作了一番精神，他召集全体警务人员在大厅集合。 “同志们，打起精神！ 根据严医的尸检结果，犯罪分子极有可能是屠夫或医生。死者的致命刀伤是心脏大动脉。 凶手手法残忍，下手精准，一定是常年使用刀具的职业。这起凶杀案性质恶劣，大家做好近期加班的准备。这期间，任何人不得无故请假、调休、缺勤。” “刑侦一组，出列！” “到！” “你们一组在依云湾小区附近十公里处的各大农贸菜场，肉类区域仔细盘查商贩，下午五点前汇报结果！” “是！” “刑侦二组，出列！” “到！” “根据死者家中发现的猫肉火锅，医生极有可能是一名变态的宠物医生。你们在依云湾小区附近十公里范围内，务必将大小规模的宠物店，仔细盘查。 凶手的手法精准，犯罪时极其冷静，性格内向，具备反侦察能力，而且很暴力。 大家保持高度警惕，注意人身安全，去吧！” “是！” 刘子明刚打算喊刑侦三组出列时，严医从地下负一楼匆忙跑了过来。 “刘哥，有新发现！！！” 闻声，刘子明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结。 线索多了未必是好事，线索越多，案情就越复杂。 除非有很明朗的线索，可以直击凶手的证据。 “刘队！死者的下体虽然没有男性的分泌物，但是宫颈严重糜烂，生前遭遇过性侵。 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知道分泌物可以提取到DNA，显然是做了措施，他很狡猾！ 我在死者的下体处，提取到了大量的猫毛。凶手心理十分变态，大家注意安全。” ...... 猫！这起凶杀案的最大切入点！ “刑侦三组，出列！” “是！” “排查海港市所有三甲医院昨天没上夜班的医生，逐个排查！任务艰巨，任何一个细节的疏忽，都有可能和凶手失之交臂。” “收到！” 刑侦三组离开警局后，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顶着两只乌黑的眼圈说道：“兄弟，辛苦了！” “职责所在！分内之事！”严勇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把那两人放了吧！他俩不是嫌疑人！”刘子明说道。 言落，庄妍没吱声，整个人在神游。一双水灵灵的含情眼，目视着前方。 刘子明被她看得心里一阵发毛，这丫头......该不会......喜欢大叔吧？ 不过被漂亮的小姑娘这般注视着，刘子明心里挺得意的！ “妍妍，跟着刘队好好干，前途无量！ 今天你的任务就是跑市区里面大大小小的纹身店，查一查死者脖颈后处的那朵红花刺青。 你初来乍到，要多注意安全，在外面跑累了，自己买杯奶茶喝喝。 人生是一场长跑，要厚积薄发。千万不要蛮干，学会动脑筋。 有什么不懂的，记得微信我！” “哦......谢谢刘队，那......那我先去啦！”庄妍一头雾水，脑袋旁感觉一群乌鸦在飞。 “路上慢点啊！到了饭点记得吃饭，别累坏了身体！” 庄妍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刘队长突然变得温柔起来，着实有点吓人啊！ 走进审讯室，刘子明将两名目击证人给放了。 602的女业主穿着粉色睡衣，站在海港警局门口发愁。 身上没钱，手机没电，她根本没法回家。 没等刘子明开口，陆茸主动说道：“刘队，能不能麻烦您送我们回家？我们身上没带钱，手机也没电了。 人民警察为人民，我们配合你们的工作，你们也服务一下我们吧！” 话音刚落，外卖小哥面露难色，跟着附议。 “刘队，我的电瓶车还在依云湾3号楼下呢！好像还忘了锁了。 警察叔叔，您就把我们捎回去吧。” 两人吊着苦瓜脸苦苦哀求，刘子明心中哭笑不得。 “走吧！正好我也要再去一趟601案发现场，上车！” 刘子明甩了甩手里那辆比亚迪F0的车钥匙，两人跟着他上了车。 很快，三人抵达依云湾小区。 仅一夜之间，小区内的氛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三个人都觉得小区里的人神色怪异。 路过的人见到陆茸，背地里指指点点，大家都知道，她就是被害人的邻居。 陆茸心里很郁闷，一夜没睡，现在还被人指着鼻子，像是自己杀了人似的。 这以后在依云湾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三号楼下，黄色的警戒线还没撤除，楼下站满了看热闹的业主。 刘子明看了两眼，就知道是一群闲得蛋疼的业主在嚼舌根！ 大部分都是一些退休的大爷大妈和推着儿童车的全职主妇。 华夏子民喜欢看热闹，已经延续了上千年。 鲁迅先生笔下的麻木看客不但没少，反而变本加厉了。 如果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说不定都能上个负面排行榜。 正文 第10章 重返现场，物是人非 “听说3号楼601室的女人死于情杀，裤子都被人扒掉了，好像是熟人作案。 如果那女人反抗，手指甲里面肯定会留有凶手的皮屑组织！ 我儿子说了，如果指甲里面有凶手的皮屑组织，就可以查到凶手的DNA，就能够抓住凶手。” “死者肯定是被凶手捆绑了，不然怎么可能不反抗？要她命，她能不反抗？” “我儿媳妇说了，那女的就是个小三，整天足不出户，靠男人养着过日子。 说不定是被原配派来的杀手给做掉了。原配为了报复小三，买凶杀人！” “我女儿女婿说，今天就把房子挂到二手房中介网上，赶紧抛掉这里的房子，去别处安家置业。” “死的人是我们三号楼的，我天天都不敢走楼道了。这该死的物业公司，感应灯还没修好，孩子每天下了晚自习，都不敢爬楼，说是听见有女人在唱歌！ 为了孩子，我也准备把房子挂到网上出售了。” “你们最近说话注意点，最近一定有二手房的人带人来看房子。601室成了凶宅，势必会影响咱们依云湾小区的房价。” “警方的警戒线还横在这儿呢，房价不跌就烧高香了。 要不大家再坚持几天，回去劝劝儿女们，等警方将警戒线撤除了，再出售房屋，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咱们依云湾小区虽然是个老小区，但是这边是双学区房啊，十二年一站式教育，出门就是学校。 没发生命案前，咱们这边房价势头正猛呢！真是晦气，出了这个邪乎事！” ...... 整座小区现在人心惶惶，陆茸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不少邻居都在想办法抛房。 一想到死者是自己的邻居，陆茸心里就一阵郁闷和恐慌。 即便是她愿意出售602室的房子，大概也没人敢买，死的人是她门对门的邻居。 让她挂出跳楼价贱卖房子，陆茸又一万个舍不得。 602的户型很完美，三开间朝南，南北通透，视野无遮挡，私密双卫，餐客一体。 最主要的是，小区是学区房，小学、初中、高中，孩子都能在自家门口步行上学，每天可以比同龄的孩子多睡半个小时！ “咳——” 刘子明佯装一声咳嗽，将胸前的执法警牌摆正，暴露在居民的眼前。 见状，三号楼下的居民纷纷散开了。大家伙都害怕担上一个捏造事实、传播谣言的罪名。 年前有个业主在小区业主群里传播造谣，不仅那位业主被请去公安局喝茶，连同群主也一起抓走教育、罚款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家都是聪明人。 陆茸和刘子明一脸不悦，外卖小哥倒是一脸欣喜。 “刘队，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这车一晚上没上锁，竟然没遇上小偷！” “楼下这么多人，谁敢偷你的车？ 更何况你这车上还贴着肯德基的logo，偷你的车也太惹眼了，被抓的概率极高！”陆茸一脸轻笑，质疑外卖小哥的IQ。 “姐，您喝了海港警局一夜的咖啡，熏陶了不少！这刑侦推理能力简直无师自通了！” 说完，外卖小哥“嗖”的一声，骑着肯德基的小电驴，离开了依云湾这座令他终身难忘的噩梦之地。 刘子明爬上楼，气喘吁吁地喘着粗气，两名小民警已经三挺一瞪朝他敬礼。 “小潘、小李，辛苦你们了！先回去休息吧！换班民警一刻钟就到！” “不辛苦！等人来了我们就换班！” 两个小民警倒是挺敬业的，一夜守在楼道口，硬是没合眼。 刘子明不禁对他们刮目相看，谁说九零后是废物？谁说零零后是废物？ 祖国的花朵已经俨然成为了可以保家卫国的参天大树了。 刘子明重新走进601室，现场还和昨天一模一样。 这一夜，有两名小民警留守，一只苍蝇也没飞出去，更别提那只蓝灰色的英国蓝短猫了。 刘子明穿上鞋套，戴上手套，径直走了进去。 “喵呜——喵呜——” 那只英国蓝短猫正趴在阳台上虚弱地叫唤着，想必又饿了一夜。 三室一厅的屋子，刘子明来来回回走了数遍，愣是没找到猫砂和猫粮。 显然，这只英国蓝短猫不是601女死者蒋晓雯养的猫。 那么这究竟是谁家的猫呢？ 刘子明蹲下身子，摸了摸蓝短猫，它竟然吓得炸毛。 弓起身体，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显然，它不喜欢陌生人触碰它！ 猫的胖脖子下面有一颗铜色的铃铛，用红线穿制而成，一定是有主人照料的猫。 也许是死者和凶手顺手牵羊带回来的虐猫对象吧！ 刘子明掏出手机，“咔咔咔”，对着蓝短猫拍了几张照片。 这货挺萌的，命也挺大的，它同仁已经被炖了，它还苟活着。 如果它会说话就好了，它才是这起凶杀案的最佳目击证人啊！ 刘子明将蓝短猫的照片直接传给了办公室文职女警方小可。 “小可，把照片打印三千张，派人围着依云湾附近的小区张贴寻猫启事。” “刘队，这只猫是丢了吗？” “是的，这是3·16命案现场发现的猫，是物证！ 从现场观察，家中没有猫砂和猫粮，这猫可能不是死者蒋晓雯的，可能是被抓来的。 这只猫可能和案情有什么关联，现在我还说不准。 你赶紧打印，让警局里的人赶紧拿出去贴上，电话就留我的手机号。” 话音刚落，方小可眨着善良的大眼睛说道：“刘队，这只猫要是找不到主人，我愿意领养它。” 刘子明的肝火瞬间窜到了头顶，“方小可，你的脑袋能不能别整天捣鼓猫！刑侦岗做不好，文职岗难道也不行吗？ 你对公安系统不感兴趣，你考公务员填报咱们警局作甚呢？” “因为当时海港警局招聘的条件和我符合，我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参加的公考，谁知道考上了！” 方小可气鼓鼓地挂了电话，在电脑上捣鼓了几下，走到打印室坐等那三千张的寻猫启事。 她好像天生对破案没什么热情，成天就知道跟猫玩，整天拍一些猫的表情包，瞎捣鼓。 她是美术系的，瞎子过河填报了海港警局的公务员招考报名表，没想到笔试面试成绩优异，竟然被录取了。 “这死丫头，对警务工作一点敬畏心都没有！”刘子明无奈地摇了摇头。 人命无小事，公安文职人员工作中千万不能出现马虎，漏掉蛛丝马迹，就可能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线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大用场。 站在601室的屋子里，刘子明仍然能够闻见一股人类的血腥味，和煮熟了的猫肉味。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窗帘轻轻摆动着，光线忽明忽暗。 闭上眼睛冥想，刘子明在他的冥想世界里，上演了一出令人发指的凶杀剧情。 在那个冥想的世界里，刘子明睁开了双眼，看见了凶手模糊的人物影像，直到渐渐清晰。 刘子明将他塑造成一名偏执、疯狂、孤独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温文尔雅，仪表不凡，并且受过高等教育。 没有如此的俊朗外在形象，他不符合接近美女主播的特质和吸引力。 在刘子明的冥想世界里，年轻男子时而温柔善待女性死者，时而偏执疯狂蹂躏她。 正文 第11章 尸体右手，动了一下 他们也许是一对地下情侣关系，也许是大胃王吃播雯雯的忠实粉丝。 没错！罪犯也许是死者的粉丝！ 他们一起布置了直播的场景，一起在厨房里烹饪，两人相聊甚欢。 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罪犯为什么将一把锋芒毕露的手术刀，插入死者的心脏致命处？ 这是有多大的仇恨，那浑蛋才会撕下死者的脸皮，并且带走它。 死者脖颈后处的那朵红花刺青，是一种特殊的寓意，还是一种犯罪标记符号？ 在刘子明的冥想世界里，他看见死者半裸着身体，露出了修长的天鹅脖颈。 罪犯的手指落在她的玉颈处，他在她的肌肤上雕刻了一朵夺目的小红花，刻下永久性的记号。 他闻见了血液的味道，激发了他灵魂深处的兽性，他将那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刺进女人的心脏...... “喵呜——” 一声虚弱的猫叫，将刘子明一下子从冥想的世界中强行拉出。 看惯了黑暗，刘子明也成了黑暗的一部分。 冥想不一定是真实的，但是人类的第六感往往很神奇。 人类在冥想时，大脑会比往常的想象力更加丰富。 这也是许多作家喜欢冥想的原因，俗称“腹稿”！ 每个小说家，多多少少都会进行“腹稿”的方式，冥想出作品的全部剧情。 这个方法其实是通用的！ 刘子明就读大学时，刑侦专业的教授就提过“冥想”的重要性。 教授阐述过，人类的想象力离不开冥想。 冥想时，人类可以天马行空进行想象，但不是所有的刑侦人员都具备这种冥想的能力。 刘子明的这次冥想，因为一声猫叫，思绪戛然而止。 他还没来得及在冥想的世界里将它们记录下来。 只能靠着一丝冥想后的大脑余温，继续在601的案发现场感受凶手的作案动机。 死者厨房水池里，脏物堆积如山。 垃圾桶里面没有垃圾袋的踪影，显然是被凶手带走了。 里面或许有猫咪的皮囊，也许还有死者的脸皮，这些都不得而知。 他只是大胆设想，然后寻找证据去验证自己的设想。 破案有时候需要发散性思维，有时候还需要站在罪犯的角度去思考他们的作案行为。 相反，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也会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去思考警察下一步会做什么。 罪犯有时候甚至会故地重游，或者藏匿在围观群众中间，观察警察的一举一动。 也许当你猛然回头，他正冲着你露出狰狞可怖的微笑。 当你冲上前，他却像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案发后，卫生局对各区域垃圾回收站加以了严密的搜查工作，并没有找到死者的脸皮。死猫死狗死耗子倒是看见了不少。 死者的客厅里摆放着许多专业主播必备的电子设备，手机直播支架、平板电脑、补光灯、网红场景软包布置等。 这阵势，绝对的专业吃播了。 走进死者的卧室，一股浑浊的气味扑鼻而来，不像是个精致网红主播的闺房。 死者挑选了一套藏青色的床单，上面布满了她的衣物、文胸、内裤......乱七八糟，没有条理。 刘子明依稀可以闻见一股男女欢愉后，体内分泌物的气味。 成年人对这一类味道通常很敏感。 也许是死者的卧室窗户紧闭，这股味道并不像是刘子明的臆想。 他能够真切感受到，这张床单近期有人在上面疯狂交媾过。 下一秒，他的视线突然落在死者床头的两瓶白色药罐上。 第一次来案发现场他竟然没有注意这个细节。 他知道没有理由替自己找借口，一个小小的细节说不定就是侦破案件的一个巨大线索。 药瓶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英文，它们不认识刘子明，刘子明也不认识它们。 他在输入栏中输入了几个英文单词，很快就查出了这两瓶药罐的中文名称。 它们一瓶叫“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一瓶叫“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是治疗尿毒症的药物。 掏出手机，刘子明对着两瓶药罐一阵“咔咔咔”。 他将照片传给了法医严勇，并且发了一组60秒的语音。 “兄弟，哥们有重大发现！死者的床头柜上有两瓶尿毒症的药物，死者可能患有尿毒症。 这案子线索越来越多，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说明这起凶杀案十分复杂。” 严勇心里咯噔了一下，语气不悦道：“刘哥，第一次到案发现场，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没发现？” 刘子明脸颊一阵滚烫，“很久没看见这么恶劣的凶杀案，是实话，我当时心里也挺慌。 别怪哥哥疏忽，警察也是人，也有不理智的时候。 还有，千万不要过度神化警察！” 严勇拿出平板电脑“噼里啪啦”一顿操作。 很快，他查到了这两瓶药物是尿毒症患者所服用的，而且是尿毒症晚期患者使用的药物。 从医学角度上分析，尿毒症早期首选的治疗方式是进行手术。 到了尿毒症晚期，患者无法进行手术，才会选择用药物治疗。 患者开始服用这两种药物，基本上距离嗝屁没几天了。 即使死者没有遭遇入室行凶，她看样子也活不久了。 为什么凶手会对一个将死之人行凶？ 严勇的一双冰眸，冷冷地看向解剖台上的女尸。 她已经开始出现尸斑，且尸体呈现尸僵反应。 “姑娘，看样子，你逃不掉一场残酷的解剖了。” 也许是幻觉，也许是疲劳所致，严勇仿佛看见尸体的右手动了一下。 难道是死者尸体神经性条件反射？不可能了，尸体已经产生尸僵了，哪来的神经性条件反射？ 也许死者的灵魂还在这间法医室！ 因为真相没有大白，她迟迟不愿意投胎转世！ 她的冤魂一直伴随在他的左右，看着他，指引着他！ 严勇的大脑一阵轰鸣，天旋地转之间，他好像听见了女尸的声音。 她在说：“没关系，严大法医，请您一定要查下去，让我死而瞑目......” 正文 第12章 法医要替，死者代言 查阅两种药物时，严勇突然发现，死者服用的肾脏药品“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和“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产地均是海港市冷氏药业集团所生产。 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常年和罪恶打交道，与尸体做朋友，严勇觉得自己的心理阴影面积日渐增大。 父亲是国内肿瘤临床治疗领域的权威，他曾经极力反对自己填报法医专业，但最终没能拗得过儿子的坚持。 父亲替活人开刀，儿子对死人开刀。 某种意义上，对死人开刀风险为零。这也是严父冷静后选择尊重儿子决定的重要原因。 严勇一直有一个梦想，他要为死者代言！还原凶杀案中，那些最阴暗扭曲的人性。 阴谋！追踪！杀戮！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医生救死扶伤！ 法医替死者代言！ 死人不会说话，他们带着罪恶离开，将真相交给正义的维护者——法医！ 看着无脸女尸静静地躺在解剖台上，严勇的内心坚定异常，“妹子，哥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他举起手术刀，正准备划开尸体，突然听见一声轻叹。 抬头看向死者的面部，她纹丝不动，刚才那个声音像是从她体内发出来的。 三号法医室，隐隐约约增添了一股诡异的气息。 他好像听见死者正在哭诉，告诉他，自己死得多凄惨。 在一些悬疑推理剧情中，法医通常被塑造成面无表情的淡定人物形象。 他们似乎从不恐惧尸体，即便尸体已经高度腐败。 其实不是法医不恐惧尸体，而是每天接触死者，削弱了法医对尸体的恐惧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平时很恐惧公共场合演讲，一上台就会浑身发抖、语无伦次。 如果让你在台上连续演讲10次，你会发现上台演讲没什么大不了的。当这种心理暗示反复强化后，也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严勇看着面前这具女尸，身体的完整度没问题，脸部面目全非。 即便是尸检过上千具尸体，他的心脏在怀里蹦蹦直跳。 凶手割脸的手段很高明，没有精湛的持刀技能，无法将人类的面部皮骨分离。 此人在操作罪恶时，他是什么心态，什么面部表情？ 从肌肉收缩程度上已经看出，死者是在有生命体征时，被凶手进行了皮骨分离。 她一定会大叫，会挣扎，会痛苦。 凶手当真一点无动于衷？ 转念间，他扯了扯嘴角，他竟然还相信罪犯的人性！ 人的善良没有上限，舍己为人比比皆是，而恶人的恶永远没有底线。 同类的死亡甚至可以给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带来巨大的心理刺激，他们在深渊里翱翔，像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 被他们的魔爪选中的猎物，会被他们张开一张血盆大口无情吞噬。 “妹子！我一定会还你一个真相！”严勇的眼睛注视着死者蒋晓雯的面目全非，语气异常坚定。 刚才刘子明传给他的照片上，是两瓶白色的药罐。 分别是肾脏药品“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和“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 严勇手中的手术刀在死者的腰部划下了一个口子，如果不出意外，死者的肾脏一定已经严重坏死。 服用这两种药物，死者生前的时日也不多了。 手术刀精准地划开了死者的肌肤，防护面罩下面，严勇的眼神犀利而坚定。 与此同时，他的脑袋中一直出现一家药企的名称。 刚才照片中，“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和“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是冷氏药业集团最新改良版。 他虽然是一名法医，但是也会关注知名药企的实时动态以及最新研发的药物。 据他所知，这两款药物目前限量发行，只会在三甲医院出现。 刘队他们可以去海港市为数不多的三甲医院探探口风，说不定能够查出蛛丝马迹。 去医院都会先挂号，然后约专家门诊。 医院到处都是监控探头，调查死者蒋晓雯不是一件难事。 …… 冷氏药业集团。 “董事长，咱们今年蝉联了华夏医药工业百强榜首！这是荣誉证书，这是奖杯； 老董事长说了，今晚的商会，您作为冷氏第三代继承人必须参加。 不能让海港市有头有脸的人物，留下冷家的话柄。 说咱们冷氏想在海港市一家独大，瞧不上他们小门小户的。” 冷念丞正坐在奢华的办公室玩着王者荣耀，秘书Aaron一阵聒噪，害得他被打野抓死了。 他刚想疯狂开骂，却顾及到他总裁的身份硬生生地压下了火气。 Aaron是爷爷安排在他身边的督促他的双面人。 背对着红木雕刻的气派大门，他满脸不悦地放下手机。 Aaron如果不是爷爷的心腹，他早就动手解决了他的狗命。 “董事长，今晚七点半出席庆功晚宴，我去接您！” Aaron又不知趣地多了一句嘴，冷念丞最烦他这副狗样。 压住内心的火气，冷念丞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冰凉的字：“嗯！” 董事长一字如千金！ Aaron听见了这个“嗯”字，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冷念丞拿起手机，准备再来一局王者荣耀。 打开页面，他突然没什么兴致。 蒋晓雯死了，他的心好像也被掏空了，他急需一个新的替代品。 Aaron额头直冒冷汗，站在一旁等待他发号施令。 冷念丞像是看出Aaron在紧张，薄唇微微扯起一抹笑意。 “Aaron，你怎么出汗了？你这是属于体虚，服用点咱们冷氏药业集团的六味地黄丸吧！” “谢谢董事长体恤，我待会儿就去取药。”Aaron喉咙口一阵发紧。 “再去给我找一只猫，咖啡色的。”冷念丞的声音很阴冷，像刀子割在Aaron的脸上。 “董事长，您最近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 冷念丞一双黑眸，像冰山一样冷冽，吓得Aaron连忙改口。 “属下多嘴了！属下这就去给您寻一只猫！” 正文 第13章 满手沾血，罪孽深重 窗外的风景飞速从眼前掠过，长长的尘土肆意飞扬。 Aaron心里很窝火，整天当冷念丞的狗也就算了，还得替他做这些伤天害理、缺德遭报应的坏事。 “今天不知道哪只倒霉的猫要下地狱见阎王爷了！ 张伟，你真是罪孽深重啊！你就是个满手沾血的恶鬼！” 想起冷念丞那台巨型碎肉机，尸体和骨头丢进去，连骨头都搅碎的不剩。 Aaron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到毛骨悚然！ 每回冷念丞虐猫后，他便上演那个处理善后的帮凶！ 想起那间血腥的恐怖密室，他决定生活还是苟且下去的好。 好死不如赖活着，他家中还有如花似玉美娇妻，可爱俏丽两萌娃。 他不能这么死了！！！ 如果可以选择，Aaron宁愿当年没有接受冷氏集团的教育资助金。 这辈子，冷氏集团前任董事长冷俊峰对他有恩。 他曾经跪在他老人家面前，竖起三指，发过毒誓...... 毕业后，他顺理成章进入冷氏集团，全力辅助冷念丞。 没想到满腹才华，竟然要做这种脏事。 此刻，他阴着一张清秀俊朗的五官，手扶着迈巴赫方向盘，双腿止不住地颤抖。 这几日，冷念丞变得更加妖孽，虐猫的手法到达巅峰之极的境界，让杵在一旁的他闻风丧胆。 每次看着碎肉机里，一堆血糊糊的肉沫，他发誓这辈子他再也不吃肉沫了。 “这操蛋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Aaron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口郁结缠绕，无处发泄。 人人都以为他在外面风光无限，不知道他干的都是刀尖嗜血，如履薄冰的差事。 早知现在这双手沾满了鲜血，当初他就不应该接受冷俊峰的教学资助。 那年父亲车祸身亡，母亲独自带着他和两个妹妹，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 后来母亲熬不下去了，抛下了他们三个孩子人间蒸发。 要不是冷氏集团的扶贫资金，他们三兄妹早就饿死街头。 他一个寒门子弟险些辍学，多亏了冷俊峰的救助，才能顺利读完本硕连读。 他那两个妹妹也先后接受了冷氏集团的扶贫基金。 现在拥有的一切锦衣玉食、房产置业、美貌娇妻、儿女双全……全部都是冷老爷子赏赐的。 别说是赴汤蹈火，就算冷老爷子现在要了他的命，他也愿意给！ 他有什么资格说“不”？？？ 二十分钟后，他驱车抵达海港市城西区域，这是他第一次来城西替冷念丞寻猫。 主城区的宠物店，再继续搜刮下去，店主们非得报警不可。 冷念丞虐猫次数频繁，那些宠物店根本供应不足。 最近，Aaron想了一个一石二鸟的主意。 既可以让冷念丞在海港市拥有一个慈善的美名，也可以解决了自己四处找猫的烦恼。 他打算建立一个动物收容站，专门收养、救助社会上被人遗弃的流浪猫狗。 实则是供冷念丞消遣、玩乐......呵呵！他可真是个优秀的谋臣！ 猫的命再贱，那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动物收容站的点子，迟迟没有上报给冷念丞，因为他良心上过不去。 这几天，冷念丞虐猫的频率越来越高，他那根紧绷的神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个点子在他的嘴边呼之欲出。 自从蒋晓雯死后，冷念丞彻头彻尾疯了。他变得更加冷血、癫狂，宛若一个恶鬼！ 如果他拥有一座动物收容站，Aaron想想都替那些小动物感到心惊胆战。 呵呵！他有什么资格去同情它们？ “张伟，你就是个帮凶！帮凶就是共犯！” …… 刘子明将“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和“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两瓶白色药罐装进透明袋中。 路过死者的书房，他看见桌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打算浏览一下死者最近的浏览记录，看看有没有可疑线索。 想了解一个人，看看她平时都浏览了哪些网页端口，这有利于破案。 按下电源键，刘子明默默祈祷死者最好别设置密码，可越是想什么越是来什么。 死者的笔记本电脑，果然设置了六位数的密码。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办，眼下只能将电脑带回去，交给技术部的同事们破解了。 警局技术部最近来了新人，一名清大毕业生，破解一个密码不是一件难事。 刘子明合上了笔记本，默默祈祷这里面最好能够有点劲爆的线索，不至于他白来一趟。 临走前，他看见死者阳台上摆放着一盆盛开的吊兰，正对着客厅的方向。 如果说，万物皆有灵，那么这盆绿植一定目睹了死者被杀害的全过程。 如果植物会说话，世界上许多疑难案件就会真相大白。 他曾经读过一部悬疑小说，说是在一定磁场环境下，植物目睹案发现场会记下案发现场的经过。 人类再次见到他们时，会被它们催眠，从而产生幻觉看见当时发生的一切。 那只是一部小说，真实度无人知晓。不过那部小说被拍成了电影，小成本大回报，影评不错。 刘子明立在客厅，鼻子里闻见了血腥的味道。 地板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不如第一次那么浓烈，但是依然能够让他头皮发麻。 死者之前就趴在自己的血泊中，现在她的尸体正躺在三号法医室的解剖台上。 想起死者那张面部全非的脸，他的心脏仿佛被人死死攥紧，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正文 第14章 破解一下，电脑密码 601室内一阵穿堂风吹过，刘子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脑袋瞬间清醒了许多。 近日罡杨镇发生的情杀案刚刚告破不久，又遇上了依云湾特大恶性凶杀案。 刘子明已经累出了幻觉，只想着赶紧离开阴气森森的命案现场。 “喵呜——” 刘子明低头时，看见昨晚那只英国蓝短猫杵在他的脚下。 可怜兮兮的一张圆脸，努力地朝他撒娇卖萌，好像在说，“求求你了，带我走吧！” 刘子明一下子心软了，把猫咪丢在命案现场，饿死的概率极大。 救猫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只猫说不定也是一条线索，干脆一起带走吧！ 英国蓝短猫上了车就不再叫唤了，呆头呆脑地看着窗外的街景。 刘子明瞥了它一眼，觉得很好笑。现在的宠物，越来越像人了。 外面莺飞草长，阳光明媚，刘子明的心情慢慢转好！ 一路上，他和蓝短猫拉扯了几句家常。 “小猫咪，等到了海港警局，有个叫方小可的女警会给你喂猫粮！ 遇上我，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记住，下辈子投胎做人，你一定得报恩！” 说了一堆，小猫咪毫无反应，呆头呆脑看着窗外。 刘子明觉得颇为无趣，却兴致未减，“以身相许，就不必了，我是一鳏夫。”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要不是为了我妈和我们的女儿，那次我差点就跟着她一起去天堂了！” 小猫咪对面前的中年大叔不感兴趣，它是一只苦命的猫，原本它有一个爱它的女主人。 三天前，它却险些被依云湾601室那个恶毒的女人杀了。 当时，它正在小区楼下遛弯，偶然邂逅了一只长相不错的公猫。 求偶心切，它挣脱了主人的绳索，和小区里的一只土猫好上了。 土猫带着它到处溜达，它觉得爱情真美好。 傍晚时分，土猫竟然丢下了它，一个人回家了。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女主人失恋时，常说这句话。 它好后悔，没听主人的话。该死的土猫“拎起裤子不认猫”，“事后”爽完了就跑了。 想起自己高贵的英国蓝短血统，被一只海王土猫玷污了，它不禁在车内苦楚地叫唤了几声。 刘子明以为它饿了，安慰道：“小猫咪，马上到了警局你就有的吃了。方小可，她可是资深养猫专业户。她抽屉里的猫粮，够你吃几个月。” …… 抵达海港警局停车场，刘子明一个漂亮的甩尾，将比亚迪F0一个完美的倒车入库。 文职女警方小可已经忙不迭地跑了出来，见到蓝短猫，她突然两眼冒光。 刘子明心里突然升起了无名火，这丫头上班没激情，见到猫就像血槽满格、熠熠发光！ “小乖乖，饿了吧！麻麻有猫粮！” 刘子明喉咙一阵发紧，“方小可，这猫不是抓来给你玩的，这是证据！这是线索！ 请你务必给它巡回主人，在此期间，好好赡养它！” “Yes,Sir!” 方小可抱着蓝短猫一脸正色，“刘队，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刘子明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就去了技术科。 “徐主任，这是我在依云湾女死者家中发现的笔记本电脑。 我怀疑里面可能有重要的线索，还麻烦你们技术科的同志破解一下电脑密码，回头我来拿。” “没问题！子明，你下班前过来取！ 不过……你……你可要注意身体啊！” 徐翔见刘子明两眉之间，印堂发黑，面色蜡黄，这可不是好症状啊！ 他俩是同一年进入的海港警局，虽然不如严勇与刘子明那般亲近，但也是多年来一起走过来的同事。 他刚想多劝说他几句，刘子明已经急吼吼地离开了技术科，扭头去了法医鉴定处。 乘坐电梯，抵达地下负一层。长长的走廊，昏暗发黄的灯光，拉长了人的身影。 这里的温度比楼上略低好几摄氏度，千年不变的阴气森森，寒气逼人。 四处弥漫着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这里进进出出了多少尸体，刘子明从来没有统计过。 大概只有严勇的档案库里，最清楚这些尸体数据。 刘子明猛地抬头，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团黑色的戾气，在他的头顶上方不停绕圈。 他的黑眸仿佛看见无数的幽灵、亡魂在空中飘来飘去的。 他们面目狰狞，奇形怪状，扭曲异常。 他们的眼神中，布满了愤怒！不甘！怨恨！ 若是按照自然法则死亡，他们本不该出现在法医室，而是出现在殡仪馆。 他们会被推进焚尸炉进行火化，最后装进一个小盒子里，得以安息。 但凡进入法医室的尸体，大部分都是死于非命。 严勇的三号法医室，在走廊深处的最西面那间。 要想前往三号法医室，就必须经过阴森森的走廊。 当刘子明立在三号法医室前，他的手关节在门上轻叩了三声。 动作很轻柔，却回音绕梁，听得他心口一阵紧缩。 等了半天，三号法医室的门内没有一丝动静。 刘子明的黑眸从门缝里望去，看见了若隐若现的光。 他的手触碰到冰冷门把手时，那扇门发出千年不变的“吱呀”声。 那声音，很不好听，听了心里毛毛的。 那一刻，刘子明的心脏在怀里蹦蹦蹦狂跳。 “刘哥，进来吧！”严勇的声音寒如冰泉。 刘子明惊得一阵耳鸣，最近加班熬夜，异常疲劳。 他处于神经衰弱的状态，吓唬不得。 “晕死！我还以为你不在里面呢！你有透视眼啊，你咋知道我来了？” “直觉！我知道你会来！”严勇幽幽地说道，“人走，门锁！你能推得开门，就证明我在！” “也对！你是这里的老大！”刘子明扯了扯嘴角，后背冷汗涔涔。 正文 第15章 死者生前，病入膏肓 手术刀从耳根处，Y字形剖开到盆骨处。 严勇发现，死者蒋晓雯的左肾和右肾已经病入膏肓，即便是扁鹊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凶手为什么要杀一个将死之人？ 这是一条最新的线索，他为此振奋、欣喜、紧张。 进行尸检时，严勇异常专注，额头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 这个时候进来一个人要杀他，他也未必会作出提防。 “刘哥，你看！”严勇举起死者一只左肾，笑得一脸无邪，“已经黑了，病入膏肓！” 刘子明头皮顿时一阵发麻，严勇握着死者的左肾，乳白色的橡胶手套上染满了尸体的血液。 刚才在解剖尸体时，严勇不小心触碰到死者一根血管，贱得胸前的白大褂，布满了一滩鲜红血迹。 画面可怖，令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很后悔，为什么不让手下的人过来送一下物证。 三号法医室没有窗户，四周密闭！ 屋子里的味道特别刺激，挑战着刘子明的嗅觉底线。 死者蒋晓雯的尸体被进行勘察和解剖，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人类的尸体，刘子明还是产生了强烈的不适。 他努力压着心中的火气闷声埋怨道，“兄弟......你他喵的赶紧把那东西放回去！” “刘哥，人类和动物的结构相似，猪腰子敢看，人腰子不敢看啊？”严勇乖乖放下死者的左肾，又笑得一脸无邪。 “兄弟，你是学法医的！ 人体遭受惊吓时，大脑会指令肾上腺分泌大量的儿茶酚胺，刑警也是人啊！” 严勇不禁一阵错愕，儿茶酚胺，这个专业名词他都懂？他可真是小看了刘哥了！ “儿茶酚胺是一种神经介质，包括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主要由肾上腺所分泌。 人处于极度惊恐状态时，肾上腺会突然释放出大量的儿茶酚胺，促使心跳突然加快，血压升高，心肌代谢的耗氧量急剧增加。过快的血液循环冲击心脏，会使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出血，导致心跳骤停致人死亡。” “所以，赶紧放......放回去！”刘子明哆嗦道，“迟早要被你这小子给活活吓死！” 严勇一脸知错地笑道：“大名鼎鼎的海港警局刑侦队长刘子明也有这么怂的一面？ 刘哥，你在外面可不是这样子啊，看来只有我和嫂子最了解您脆弱的一面！” 话落，严勇就后悔自己口无遮拦，“和死人打交道，越来越不会说话了！” “马上到清明节了，你抽空也去看看她，她和你聊得来！” 严勇脸上闪现一丝愧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过来！” “我吗？” “这里除了我和你，就是尸体了！” “哦！”刘子明瞥了一眼解剖台上的女尸，后背一阵发寒。 尸身已经被严勇那小子进行了深度解剖，画面很是狰狞！ 原本以为送完物证，他就可以走了，没想到严勇非揪着他一起观察尿毒症晚期的肾脏。 “刘哥，你看，这是腹部解剖采用“一字切开法”。切线从下颌下缘的正中线开始切割。 再沿着颈部、胸部、腹部正中线绕脐左侧至耻骨联合上缘，切开尸体的皮肤及皮下组织。” “别扯这些我听不懂，说人话！”刘子明看见尸体腹部上黄白相间的软组织，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死者的肠道因为充满腐败的气体，变得很粗。 刘子明彻底不行了，捂着嘴巴想跑，被严勇一把给抓住了。 “刘哥，别想跑！我给你介绍一下肠管、脾、肝、胆囊、胃、胰、肾。” 严勇的语气充满了坚定，丝毫没有故意恐吓刘子明的意思。 让刑警队长了解死者的尸体，这是他作为法医的职责。 “别，我的好兄弟，你给出结果就行了。我毕竟不是法医专业的，你拉着我看，我也不知所云，是不是？” 话音刚落，刘子明一个身体前倾，试图挣脱严勇验尸的双手。 不料，挣扎无果。 “刘哥，多看几眼吧！尸体已经开始尸僵，产生尸斑，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不好看。”严勇的声音寒如冰泉，却有一种让人不能拒绝的威慑力。 刘子明的脚步慢慢挪动，眸光落在女尸身上，看见一块块紫红色的尸斑。 从尸体可以看出，女尸已经尸僵，整个人硬得像一根木头。 “兄弟，她该不会是尸僵了？” “是的！死者的肌肉逐渐变得强硬僵直，轻度收缩，而使各关节固定的现象。如口不能开，颈不能弯，四肢不能屈......可以称之为尸僵！” 刘子明的胃部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他非神人，无法克制自己的生理反应。 昨天这具女尸除了没有脸皮，其他地方白皙光滑，能看出她生前是个美人胚子。 眼下，她的尸体被进行勘察和深度解剖，样子十分不好看！ 这姑娘死得忒惨了！！！ “刘哥，这个是人体的肾脏区域！ 根据你的线索，解剖尸体后，我发现死者已经患上了尿毒症晚期，肾小球肾部炎症十分严重，肾上皮性小管大量损伤、肾血管严重病变！ 刘哥，即便是没有遭遇这次入室行凶，她也活不长了。” 刘子明的心脏一阵悸动，尸体的腐臭和福尔马林的药水味，以及这个让他震惊的新线索，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大脑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可控制地一阵干呕。 趴在水池边停顿了几秒，他意识到，死者身上的谜团重重，案情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 为什么凶手会杀一个将死之人？ 刘子明陷入了思索，且百思不得其解。 “叮铃铃——叮铃铃——” 刘子明的手机急促地响起，喋喋不休的铃声，彻底划破了寂静阴森的三号法医室。 正文 第16章 上级领导，重重施压 电话是庄建国打来的，一大早他就进省城挨训了，据说省公安厅厅长连夜打电话将他叫了过去。 “子明，上面对这起凶杀案高度重视，命令我们必须尽快破案，稳定人心。 这起命案十分恶劣，必须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庄建国的语气很不好，显然在厅长那边受了训。 据说和庄建国一同去省公安厅召开紧急会议的人员还是海港市委领导等人。 刘子明立在法医室，双拳紧攥，压着一把火说道：“老庄，所有人都扑在这起案件上，大家可都没闲着。 拜托，他们要是觉得咱们办案不力，可以派一支重案组过来。他喵的，远程操控算什么？” “子明！请你不要带着情绪工作，这是你们的职责。 重案组过来，性质就严峻了，外界会怎么看咱们警局？ 老百姓只会觉得海港警局没人了，咱们是地方老百姓的保护神。 子明，我丢不起这个人......” 上级找庄建国去谈谈心，实则就是训话。 庄建国距离退休只剩下一个多月，没想到临了给他当头一棒！ “网上的舆论发酵没有捂住，据说被几个依云湾小区的业主传得满城皆知。 视频点击量已经突破了百万，相关部门删都来不及！ 子明，你给我争口气，早日破案，稳定海港市民的流言蜚语！” 刘子明心中一阵窝火，从发现凶杀案到现在还没有超过48小时，那帮大爷已经等不及了！ 就算是古代断案高手狄仁杰、包拯、宋慈，三大办案高手在世，他们也不可能才过了24小时就破解一起凶杀案吧！ “老庄！那帮大爷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他们自己来破案啊！老子查案都查出了幻觉了！ 全局上下都很辛苦，前天才破了那起情杀案，大家伙儿还没来得及休息，又一头扎进了这起凶杀案中。 大家都是人，不是破案子的机器！” 电话那头，庄建国听出了刘子明语气间的不悦，压住了内心的焦躁。 “子明，我的压力也很大啊！ 我马上就要退休的人，凶手给我闹这么一出，他就是故意不想让我安稳退休！ 现在不少自媒体、狗仔还堵在依云湾小区，想要挖出细枝末节的信息博取点击量。 他们为了公众号文章的阅读量，简直不择手段！ 据说已经有几篇稿子高达十万加的阅读量！ 根据依云湾业主提供的信息，他们进行深挖，每一篇报道都是十足的标题党。 哗众取宠！煽动民心！扭曲事实！ 子明，今天上午竟然有人在海港门户网站贴吧上，发布了杀人魔王的帖子。 这起凶杀案已经闹得海港市民人心惶惶。 消息在互联网上传开了，省公安厅领导担心影响到今年海港市“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荣誉评选，不断给我局施加压力，我也没办法啊！” 刘子明极少看见庄建国如此压着火气，眼看着他就快到了退休的年纪，原本能够安安稳稳熬到退休。 没想到临了海港市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一起凶杀案。 庄建国比谁都急，案子破不了，他的职业生涯将白璧微瑕。 倘若3·16凶杀案迟迟不破，今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也将与海港市彻底无缘。 作为刑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的压力最大。 当务之急，早日抓到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给社会一个交代，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来碗泡面吗？刘哥！” 刘子明听见“吸溜，吸溜”的声响，扭头瞪目看向严勇。 丧良心啊！ 这家伙竟然在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研究死者的尸体。 喉咙一阵发紧，刘子明觉得这厮也太牛掰了吧！ 这里可是法医室！ 左边解剖台上放着未拼接完整的熟猫尸体，右边解剖台上放着依云湾女尸，这也能吃得下去？ “哥们儿，你……你口味挺别致啊！”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部瞬间扭曲。 “刘哥，法医也是人，也需要摄入碳水化合物。 我柜子里有不少库存，各种口味都有，要不要给你泡一碗？”严勇耸了耸肩膀，语气故作轻松。 他不想把氛围搞得太过压抑，刘哥刚才一定是被庄局长训斥了，他需要被转移注意力。 刘哥生气的时候，那张脸大灰狼看了都害怕，小朋友看了都会哭。 “不需要！我就是饿死了，也不在解剖室吃泡面！ 兄弟，你慢用，我先上去了！”刘子明喉结狠狠缩了缩，胃部一阵痉挛。 “别走啊，你要适应环境，在法医室吃泡面其实没那么恐怖！ 对了，我这边还有泡面伴侣！”说完，严勇取出卤蛋、火腿肠还有泡椒凤爪。 刘子明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他看见白森森的泡椒凤爪就害怕。 前年刘子明前往S市协助侦破了一桩命案，一家酒楼的厨师为了竞聘厨师长的岗位杀害了自己的同事。 原本这位厨师薛某是最有资格当厨师长的人选，殷某却在私底下拉帮结派，让众人投票给他。 一怒之下，薛某找到殷某理论。两人争吵时，薛某气血上头杀害了殷某。 薛某将殷某碎尸后，分了十几个包裹，扔进了下水道。 警方在地沟油中发现了死者的手指，白森森的，没有一丝血色。 警察不是神，警察也会害怕，也会有心理阴影。 从那以后，他看见鸡爪头皮就会发麻，有段时间看见自己的手都害怕。 严勇走近他，举着泡椒凤爪在他面前晃了晃，“刘哥，味道真不错，试试？” 刘子明脸色顿沉，身体往后倒退了两步，“兄弟，你难道忘记S市的酒楼杀人案了吗？ 当时咱俩一块去支援的，地沟油里面发现了一只手，你还记得吗？” 严勇点点头，说道：“当然记得！那起案件的杀人犯薛某贼喊捉贼。 我记得当时是他自己报案，说殷某失踪了。” 话落，严勇已经拆开了泡椒凤爪的包装袋，啃得津津有味，“刘哥，这些年我见多了千奇百怪的尸体，早就习惯了！你闻闻，真香！” “你......你慢用！我......我还有事！”下一秒，刘子明几乎仓惶而逃。 严勇收起眼底的笑意，眼神幽幽地看向两张解剖台。 他必须加快手里的动作，尽快找出尸体留给他的线索。 …… 一家宠物店。 Aaron阴着脸，立在门前。 这三年，他没完没了地替冷念丞出去寻猫，内心的恐惧让他噩梦缠身。 几次夜深人静，若不是妻子婷婷唤醒他，在梦里，他就死在无数只猫妖的手中了。 梦魇中，Aaron跪在猫妖们面前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大呼自己只是帮凶，不是行凶者。 然而那群猫妖面目狰狞，魔爪伸向他，试图撕碎他。 在梦魇中，那是一个猫妖的帝国！ 猫帝俯视群臣。 猫臣们，身穿华服，锦缎袍料。 文臣和武臣，面部威严，朝拜猫帝！ 一番寒暄过后，文臣痛斥、细数Aaron的种种罪行，指出他多年来残害猫族的证据。 武臣瞠目、举刀，试图将Aaron千刀万剐、凌迟泄愤。 Aaron苦苦哀求，猫帝熟视无睹，它恨绝了面前的人类。 Aaron被猫帝打入了万丈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每次梦魇，总会伴随着Aaron一声凄厉的惨叫，妻子婷婷在身旁不住地安抚，按下暂停键。 …… “有咖色的猫吗？”Aaron问道。 “巧了！我后院就有一只咖色的猫，咱们去后院看看吧！”店主很热情。 走进后院，Aaron的目光落在一只咖啡色的肥猫身上，冷念丞喜欢肥猫。 “真肥！就它了！”Aaron心满意足，嘴角勾笑。 突然，他心里“咯噔”一声。 他刚才竟然产生了一丝喜悦，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店主心中大喜，这只肥猫并不是名贵的品种，就是一只没人购买的土猫。 “不用找了！”Aaron从包里取出一沓现金交给店主。 店主一脸错愕，他知道开迈巴赫的都是有钱人，没想到顾客出手这么大方。 正文 第17章 恨意绵绵，彻底心死 海港警局。 刘子明立在刑侦室的窗户边，手里正在喷云吐雾。压力越大，烟瘾越大。 凶手的作案手法可以证明他是一个非常狂妄的家伙，死者脖子上面的刺青就是最好的解释。 他使用犯罪标记，故意留下了线索，让警察寻着红花刺青去调查。 看似给警察提供了明显的线索，实则作用不大。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红花刺青具有特殊的寓意，与凶手之间必定有联系。 作为一名实战经验丰富的刑警队长，刘子明已经看穿了凶手的诡计。 纵观一些影响巨大的凶杀案件，他的脑袋中产生了一种质疑。 通常凶手在死者身上留下犯罪标记，大多数都是连环杀人案。 海港市会不会出现一起连环杀人案？ 他为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倒吸了一口凉气，夹着烟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希望这只是他的一闪而过的想法。 站在窗户边，他突然看见一辆丰田黑色轿车，老庄回来了。 他将烟屁股丢进了烟灰缸，坐等被老庄喊进局长办公室。 庄建国走进海港警局大厅，直奔刑侦室。立在门口时，刘子明正注视着他。 “老庄，省城的饭菜合胃口吗？”刘子明一脸皮笑肉不笑。 庄建国没有说话，阴冷地看了他两眼，转身离开了。 老庄走后，刘子明接到了依云湾602女业主陆茸的电话。 那女人在电话里哭诉道，说是他们家门口被人泼了狗血，张贴了驱邪符。 刘子明眉头紧蹙，封建迷信里头，狗血是可以辟邪的。 现场留了两名警员，他们都是轮流制换岗上厕所，休息吃饭。 恶作剧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抵达依云湾小区三号楼，楼下的黄色警戒线立在出入口。 楼下有几个大妈正在议论纷纷，看见刘子明的出现，吓得顿时不作声了。 即便刘子明没有亮出他的警官证，但是他看人的眼神和普通人不一样。 普通人的眼神通常很平和，警察的眼神有时候看谁都像嫌疑人，都像大坏蛋。 抵达六楼，两名警员正在盯梢。 一来是防止有人闯入601案发现场，破坏了命案现场的痕迹。 二来是避免凶手故地重游，也许他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返回现场感受当时的杀戮。 凶手的思维和常人不一样，故地重游会让他们二次感受作案的快感，这会满足他们的变态心理。 曾经有一名凶手，在警方没有发现案发现场期间，他每天正常上下班。 晚上还会回到死者的家中烹饪，休闲，娱乐，而死者的尸体就趴在客厅瞪着一双惊悚的眼睛。 那段日子正值夏天，即便是室内开着空调，尸体也在慢慢腐烂。 后来供电局的人发现了电表超标，打电话询问时，业主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那哥们一阵警觉，拨打了110指挥中心的电话，没想到意外侦破了一起命案。 警方抵达业主家中时，看见凶手正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乐事薯片。 客厅的血迹已经凝固，死者的身体已经开始腐败，散发出尸臭的味道。 警方当场将其铐上，那名凶手临走前还不忘关上煤气灶上面的一盏炖奶锅。 他甚至要求警察等一等，说天气预报夜里会有大暴雨，他要将死者家中的门窗检查一遍。 刘子明敲开了602业主的门，陆茸的脸色很不好。 “刘队，我已经向单位请了长假，也许我们一家该离开依云湾小区。”话落，陆茸哭得梨花带雨。 刘子明安慰了好一阵子，陆茸才擦干了眼泪，将那道驱邪符交给了刘子明。 “刘队，门上的狗血我已经擦干净了。 我儿子和婆婆都受到了惊吓，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说完，这女人像水做的，眼眶迸泪。 “门对门出了命案，房子不容易出售吧？”刘子明的问题一针见血，他最不擅长安慰女人。 陆茸顿时泪崩，“刘队，二手房中介的人真是够损。他们已经互相通气，一直在压我的房价。 周边房价已经达到两万的均价，他们竟然让我八千出售，还说我的房子铁定卖不掉。 他们说我对面的601是凶宅，没人愿意买。 不仅我这一户，据说我们整个三号楼的房价都在被中介打压......” 刘子明劝慰了很久，陆茸最终决定先搬回娘家住。 等依云湾案件侦破，再过个四五年应该就会没有人记得这起命案。 “你们最近要盯紧点，小心罪犯故地重游。 602业主一家已经被牵连，你们要盯住周围的业主，别让他们乱来。 我会安排另外两名同志和你们进行轮岗，最近大家都辛苦一些。”刘子明贴着两名警员的耳朵说道。 “yes，sir！”两名警员做了一个三挺一瞪姿态。 刘子明走出三号楼，那群大妈的话题再次戛然而止。 小区内，果然盛产长舌妇！ ...... 冷念丞玩了一会儿王者荣耀，连输几把，怒火攻心！ 打开艾拍APP刷着小视频，这是他三年前一手打造出来的作品，是他的骄傲！ 最近市场部挖掘了几位很迎合市场的美女吃播，粉丝关注量可观，带货能力也不错。 论颜值，在冷念丞眼里她们长相远不如大胃王吃播雯雯，可惜她已经是一个死人。 “雯雯，你下地狱了吗？”想起她的脸，他的牙齿恨得直痒，“雯雯，这都是你逼我的！” 他急需发泄心中的怨恨，点开Aaron的微信头像，他近乎怒斥道：“你死了吗？” “董事长，再给我五分钟！”Aaron已经开出了路段限速值的最高值。 求生欲让他狠狠掐住了副驾驶座位上的那只无辜的肥猫。 “喵呜——”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进了冷念丞的耳朵里。 “再磨叽，我让你试试德系碎肉机的转速！” 挂了电话，Aaron一脚猛踩油门，连闯了几个红灯。 市郊，冷氏老宅。 冷念丞系上一条灰白相间的格子围裙，像一个邻家小弟弟， “给猫喂点猫粮，让它当个饱死鬼！” “是，董事长！”Aaron取出一袋猫粮，倒满了整个猫食盆。 猫咪双目惊悚地望着他，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一会儿，终究是抵不过猫粮的诱惑，猫咪趴在猫食盆前嗅了嗅。 下一秒，它伸出了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几粒猫粮到嘴里，口腔中发出“嘎嘣”声响。 正文 第18章 怪物同行，罪恶帮凶 刘子明驱车赶往海港警局，广播里正在播报一条新闻。 “我市近日以来出现了多起虐猫事件，环卫工人在城市四个区域内均发现了大量死猫。 其影响十分恶劣，海港警局正在筹备推出悬赏通告。一旦发现有人虐猫，望广大市民积极举报。”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眼眉立了起来。 想起依云湾死者家中的那份部队火锅，他的心口狠狠发颤。 罪犯当时相当悠闲，竟然能够将尸块分解成大小相同的尺寸。 这样的心理素质，这样的刀工，他怀疑凶手或是死者是用一把尺子丈量了尸身。 严勇怀疑那个人是用机器切割，毕竟尸块的大小看上去和麻将差不多大。 一阵急火攻心，刘子明狠狠拍打了方向盘，发出一声刺耳的长鸣。 抵达海港警局时，整栋大楼里的人都在忙碌。 庄建国夹着一只公文包，一脸阴郁，司机单小兵紧跟其后。 两人四目相视时，刘子明开口问道：“老庄，又出去参加政治应酬啊？” 老庄举起公文包，拍了拍他的脑袋，“浑小子！现在就是满汉全席摆在我的面前，我也没有胃口。 市委领导正在政府等我汇报，你给我抓紧点！刚才又跑哪去了？” 刘子明“哦”了一声，继续说道：“依云湾602的女业主打电话给我，说是家门口被泼了狗血，门上还被人贴了驱邪符。” “所以你去英雄救美了？刘子明，现在不是你人文关怀的时候，破案子才是关键！”庄建国急得就差跺脚。 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庄建国，“老庄，你现在的思维很特别啊！601的业主是人，602的业主就不是人了？” “我没空和你在这里掰扯，你们虽然冲在一线，我在后方的日子也不好过。 市委领导班子一群人看我的眼神，一个个都像是一把刀子，割在我这张老脸上。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工作，上面正在如火如荼地准备。 各省、各市都在卯足劲准备角逐这个荣誉，我们海港市已经蝉联了三年。 现在因为出现了特大恶性杀人案，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我们海港警局。 一天抓不住凶手，他们就会指着我的鼻子骂！”庄建国一脸愤懑地说道。 “老庄，是不是你想多了？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哦！ 其实咱们没有那么多观众，你的偶像包袱别那么重！ 对了，他们指着你鼻子骂你什么？”刘子明问道。 庄建国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他们指着我的鼻子，戳我的脊梁骨，说因为我们抓不住凶手，害得海港市今年大概率无法蝉联这份荣誉。 你知道这份荣誉关系到多少人的利益吗？年底的绩效奖金，先进个人，先进集体......” 刘子明摇了摇头，将手拍在庄建国的肩膀上，“老庄，你这人就是喜欢想太多。 你很快就要退休了，到时候他们只会指着新任局长的鼻子，戳他的脊梁骨。”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继续说道：“你错了，等他们退休了，会到公园里四处传播。 他们会说我庄建国的职业生涯白璧微瑕，甚至给整个海港市蒙了羞。” “老庄，你别道德绑架！他们为什么不去怪杀人犯？”刘子明一脸不解。 “你不在我这个位置，你看不到一些人性。人性就是这样，专挑软柿子捏。” “那你就硬气给他们看看，让他们见识一下海港警界的传奇。 老庄，当年你可不是这么畏畏缩缩，我还是喜欢你当年当刑侦队副队长的样子。”刘子明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 “别没大没小的，赶紧回去破案。”庄建国说完这句话，转身坐上了黑色的丰田凯美瑞。 老庄的驾驶员单小兵，一名退伍军人，跟随庄建国已经十年之久。 汽车发动前，他看了看刘子明，两人客气地点了点头。 走进海港警局一楼大厅，所有人都在忙碌。 线索很多，但是没有一个可以直击凶手的要害。 他拎着手中的一份KFC的鸡腿饭，打算去三号法医室给严勇加餐。 走在法医处的走廊上，温度一如既往冷却了几摄氏度。 “兄弟，吃了没？”刘子明突然袭击，打算给严勇一份惊喜，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差点背过气。 他看见严勇背对着门，身体趴在死者蒋晓雯的面前。 从他的角度，感觉严勇正在和死者亲密接触...... 下一秒，他感觉脑袋里面像安装了一枚定时炸弹，炸得四分五裂。 “你......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哆嗦道。 严勇听见刘子明的声音，抬起头回眸看向他，“刘哥，我在观察死者脸部是一把怎样的凶器所导致？ 我找遍了电脑中的刀具数据库，并没有发现一把可以将人脸皮割下来的凶器。” 刘子明喉结狠狠缩了缩，“所以，你刚才是在观察死者的面部？” “不然呢？你以为我在干什么？”严勇反问道。 “我......我以为你心理变态，单身久了连尸体都不放过！”刘子明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KFC鸡腿饭塞给严勇。 “刘哥，在你心里我这么饥不择食？”严勇一脸委屈地看着刘子明。 “快吃吧！哥哥给你加餐！”刘子明说完，眼睛落在死者蒋晓雯的尸体上，端倪了起来。 严勇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继续问道：“你刚才那个角度，是不是觉得我正在和死者kiss？”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对了，死者的肾脏是不是有问题？” “嗯！死者的肾脏已经严重坏死！没几天可活了，但是也比这个死法强。 我已经提取了死者肾脏的肾液给我医院的朋友，他们确定死者是尿毒症晚期患者。” 刘子明蹙着眉头反问道：“尸检过程中，你能察觉凶手为什么要杀害一个将死之人吗？” “这不是你们刑警的事情吗？”严勇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道。 “法医也是刑警的一部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目前还不好说，但是无非是情杀，仇杀，或者激情杀人。” “不是蓄意谋杀吗？”刘子明反问道，他喜欢和严勇一起进行头脑风暴。 “当时在案发现场，我们并没有发现有打斗痕迹。 也许凶手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杀了死者，也许是死者做了激怒凶手的事。” 刘子明点点头，眼神突然掠过一道光，“继续说下去！” “刘哥，你该不会一筹莫展，想白嫖我的思路吧？” “少废话，一周KFC鸡腿饭！” “大气！敞亮！”严勇笑了笑，继续阐述他对案件的独家分析。 ...... 厨房里，冷念丞的心情甚好，哼着一首不符合他气质的口水歌。 “你说一起学猫叫，天天喵喵喵喵喵。我说你该学猪叫，哎哟吼吼吼吼吼。看你体重在狂飙，每天还要公主抱。你再不减肥我就要发飙……” 这首歌是雯雯最爱的一首曲子，他竟然还再自欺欺人！ 室内香气扑鼻，猫咪闻见鱼汤的味道，放弃了猫粮。 它一路雀跃到厨房，围着冷念丞的脚丫子欢快地旋转、跳跃。 冷念丞笑了笑，“想吃鱼吗？” 猫咪像是听得懂人话，竟然发出一声“喵呜”回应他。 他抚摸着猫咪的身体，笑得一脸温柔，“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住哦！” 话落，他将那只猫狠狠摔在地上...... 打开笔记本电脑，冷念丞登录进一个黑色的网页界面。 正文 第19章 尘埃落定，绝不苟活 刘子明立在刑侦室的白色KT跟前，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签字笔，又在上面贴上了死者案发现场的照片。 他在思考两个问题，一是死者的家属迟迟未曾出现在警局认领尸体。二是死者谋生的那家视频企业一直没有与她对接。 桌上摆放着死者的一部手机，里面几乎空空如也。 一个坐拥百万粉丝的大胃王吃播，即便断更一天也会被网站视频编辑催更。 死者的手机一直静静的待在桌上，无人问津的模样，像是大胃王吃播雯雯根本没死。 一个21世纪的人，还是一个年轻人，手机绝无可能24小时没有人联系。 隐约中，他感觉死者蒋晓雯身上像笼罩着一层迷雾，让他在很多细节上无法解释。 戴上一双乳胶手套，刘子明从透明色的物证袋中取出了死者的手机。 手机的电量显示百分之20，这是一部国产手机，据说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 死者手机上面的APP极少，只有微信和艾拍APP。 点开死者的微信，刘子明惊呆在原地。 她的手机像是被人刻意清除，微信通讯录和手机通讯录里面没有一位好友。 她就像一个绝缘体，与外界似乎没有一点关联。 点开微信的支付账单，同样空空如也，这是刻意而为，还是死者身前故意销毁了一切。 在案发现场发现这部手机时，技术人员已经在上面采集了指纹，并没有发现除了死者以外人员的指纹。 她唯一与社会有联系的是艾拍APP，上面上传了大量的吃播视频。 刘子明整个人快要郁闷炸了，死者身上像是一道解不开的数学题。 他拿起DNA检测报告单，上面有死者蒋晓雯的身份信息。 除了知道她的姓名、年龄、出生地址、血型，其余一概不知。 死者家中有几口人，家庭成员结构是什么，家属为什么一直没来警局报案？ 虽然他们并没有对外界公开死者的身份，但是一个人失联了这么久，如果有父有母，有兄妹，有朋友。 作为死者的亲友，他们一定会报案。 刘子明转身走近那张刑侦室的白色KT板，在上面写下了疑点。 他在死者家属这一栏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证明这是必须要严查的一个疑点。 除非死者是一名孤儿，否则超过72小时没有家属报案，这件事本身就显得很蹊跷。 坐回电脑面前，他打开网页，在搜索栏中输入了艾拍APP。 官网上留了一个400电话，他刚准备打过去，庄建国走了进来。 “子明，陪我去一趟机关大院，上头紧急召开一次案件梳理会议。 这是新来的市委书记的安排，你跟我走一趟。”庄建国的声音散发出无法拒绝的威力。 刘子明抬起头，一脸阴沉地说道：“我这边有一些发现，我就不去了吧，都是大领导。” “你必须去！你是这起案件的主要联络人，你比我更有发言权！”庄建国加重了语气。 刘子明脸色顿时黑沉了下去，“成天就知道开会，开会如果能抓出凶手，还要警察做什么？” “这是上面人的想法，你如果有质疑，你可以和新来的书记说！”说完，庄建国还上了手，拽着刘子明走出了警局。 黑色的丰田凯美瑞停在警局门口，司机单小兵同志看见二人，客气地笑了笑。 两人坐上车，刘子明心口无端烦躁，便拉着庄建国开始讨论案情。 “老庄，死者的尸体一直没有人来认领，她会不会是一个孤儿？” “这需要你们调查，话不是随嘴说的。你们的每一个字，都要有理有据！” 刘子明算是听明白了，老庄又准备给他洗脑了。 他索性闭嘴了，看着窗外的景色，继续思考死者身上的疑点。 抵达机关大院，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这场会议召开了很长时间，新来的市委书记刚升任，对这起案件很重视。 中途，他们在现场吃了简餐，随后又继续召开会议。 会议上，环卫局就最近发生的多起虐猫事件进行了汇报。 网警部门就清除虐猫网站，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直到宣传部部长发话，整个会议室内的火药味十足。 宣传部正在积极筹备“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的材料，同时也正在筹备四月中旬的旅游节活动。 海港市在J省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隔壁城市都是旅游大市，GDP增长很迅猛。 之前市里面领导的重心放在药业和工业上，忽视了人文事业这一块。 近三年来，宣传部一直在挖掘本土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打算拎出来几块重点打造。 会议上，宣传部部长针对3.16命案向新来的市委书记发了好大的牢骚。 说这案子影响了整个海港市的形象，如果一周时间内侦破不了，“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荣誉铁定要泡汤。 新上任的市委书记阴着一张脸，看向了庄建国和刘子明。 这场会议一直召开到了凌晨！ “子明，知道我不容易了吧？”庄建国坐在车内，阴着一张臭脸。 “老庄，你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进入退休倒计时。”刘子明拍了拍庄建国，扯了扯嘴角，“被骂两句又死不了！” 庄建国白了他一眼，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黑夜很浓稠，像一锅融化了的黑巧。 刘子明阴着一双黑眸，看着窗外的夜景。 这一天又过去了，被无聊的会议浪费了大把时间。 “大三元”的海鲜饭店。 一声春雷滚滚，蒋浩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他正躺在后厨间的地铺上。 睡意全无，他决定去依云湾小区走一趟，刚才他梦见了大妹和幺妹。 幺妹是依云湾凶杀案的被害者，现在正躺在海港警局地下负一层的法医室。 大妹蒋晓娥已经死了整整二十年，死于一场诡谲谋杀。 二十年前，警方将大妹的死定位意外溺水死亡。 他知道，藏匿在黑暗深处一双诡异的手在搅动风云，掩盖真相。 取出一堆叠好的金银元宝、冥币、黄纸，将黄纸对叠，他在纸上写上了幺妹和大妹的名字。 蓄谋已久的大事，正努力朝着他们想象的方向进行着...... 抵达依云湾三号楼下，警方黄色警戒线还未撤除，案发现场一定有人守着！ 两天前，他亲眼看着幺妹的尸体被蒙上了白色的床单，抬出了这幢楼。 尸体被带回了法医室，如果没猜错，法医已经对幺妹进行了解剖。 这些年，他一边调查冷氏药业集团，一边调查海港警局的人员配置。 法医严勇是个有两把刷子的人物，他应该可以查到一些关键的线索。 海港警局现在到处在找死者的家属，幺妹能有什么家属？他们一家人已经死绝了！ 正文 第20章 足迹分析，判断人像 依云湾三号楼下。 蒋浩在楼道进出口的地方，寻到一个废弃的花盆，开始点火。 楼道里，一阵阵穿堂风拂过，打火机怎么也点不燃，蒋浩心焦如焚。 寻着风的反方向，他总算点着了冥币。 阴司纸、冥钞、金银元宝……顷刻间，燃起熊熊大火。 蒋浩又将冥房、冥车、纸车纸马、摇钱树、聚宝盆等，一一点燃。 霎时间，它们在花盆中熊熊燃烧，像一团胜利的火焰。 蒋浩看得一阵泪目！ 火势很猛，蒋浩心里大喜。村里老人家说过，火势越旺，证明死者越开心。 她们在阴间收到了他烧的金银财宝、豪宅香车，正开心着呢！ 蒋浩两眼湿润，他这两个妹子从小就懂事、体贴、乖巧。是他这个当哥哥无能，对不起她俩。 火苗越烧越旺，蒋浩哭着笑道：“大妹，你比幺妹年长些，在那边要好好照顾她，别让人欺负她。 哥给你们多烧些纸钱，你们别省着舍不得花。 马上到清明节，哥再给你们烧钱、烧大别墅、烧保姆车，让你们在那边风风光光地过好日子。” “幺妹，你刚去那边，心里很慌吧！别怕，哥知道你从小就胆小！ 那边有你大姐，还有爸和妈呢！爷爷奶奶也在那边，你不会孤单！ 现在咱们家就剩下哥哥一人独活了，等哥哥这边事情全部处理好了，哥也过去和你们团聚。 咱们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在阴间吃顿火锅，热闹一下。” “幺妹，你死前已经是尿毒症晚期，好多天没吃过一顿饱饭。吃了就吐，吐了又吃，怪遭罪的。 哥给你烧的钱，你跟你姐上街吃顿海底捞，买些化妆品，把自己打扮漂亮点。 幺妹，哥知道你一定在笑。 你别笑，那边啥都有，肯德基、麦当劳、海底捞、天地银行这些的，都有！ 阴间的人也要生活，阴间也要做买卖，不然哥给你们烧这么多钱干甚呢？” “爸，妈！你们放心吧！儿子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去找你们二老磕头恕罪，是儿子没能把两个妹妹照顾好。儿子没用……” 蒋浩一边烧冥币，一边痛哭流涕。 嗓子里面发出了闷闷的呜咽声，鼻子下方的鼻涕拉得老长。 “谁在楼下纵火？” “快来人啦！有人放火啦！” 一名业主起夜撒尿，看见窗外升起熊熊火苗。 迷糊间，眼睛突然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闻声，蒋浩猛地抬头，看见一名男子打开窗户冲着自己怒吼。 不一会儿，多户人家打开窗户，往下张望。 慌乱中，蒋浩顾不得没烧完的冥币，仓惶而逃。 …… 110指挥中心接到了依云湾业主的报警电话，第一时间通知海港警局刑侦大队赶往现场。 刘子明第一时间带着警员匆匆赶往现场，在三号楼下花圃区域，他们看见了一堆残留的冥币。 仔细搜寻现场线索，他们只发现两枚鞋印，冥币上并没有残留任何指纹线索。 “刘队，现场没有指纹线索，但是留有两枚鞋印，应该是一名男子留下来的。” “大鱼出现了！”刘子明兴奋道。 心中一阵狂喜，好戏要开始了，大鱼自己上钩了。 现场没有留下嫌疑人的指纹，刚才焚烧冥币的男子是有备而来。 男子匆忙离开时，留下了两只深浅不一的脚印。 “从脚印分析，男子穿43码的鞋。年龄四十岁左右，鞋型是一双老式的运动鞋。 从跨步距离上猜测，男子身高175cm左右。 深浅不一的脚步，证明男子逃离现场时，很慌张！” 慌张？ 不对！ 如果刚才那名男子就是凶手，他不该轻易慌张。 从凶手对死者残忍的作案手法上判断，他应该是一位沉着冷静、心理素质极强，不易于慌张的男性。 “小李，采集足迹样本，带回局里！” “是，刘队！” 刘子明话音刚落，妍妍一脸惊呼，这就是教授口中，传说已久的“足迹分析”！ 她为自己前两日的轻视，感到难为情，“刘队，凶手会不会故地重游？” 刘子明的眼神瞬间立了起来，示意妍妍不要说下去。 妍妍像是没领会，继续说道：“杀了人，然后良心不安，所以来烧纸钱......” “妍妍，群众好不容易消化了部分负面情绪，又被你一下子给点燃了！ 上面交代了，这件事情不能继续发酵，不信你回去问你爸！”刘子明一脸不悦。 “您能不能别总是提我爸？ 以后您再拿他压我，我……我可要……”妍妍顿时双眸通红。 “没想到你还挺有骨气的，那就赶紧闭嘴，少说多看！” 听说杀人凶手回来了，小区业主们顿时炸开了锅。 “这位女警同志说得对！凶手杀了人，回来烧纸钱，求个心里踏实。” “这也太恐怖了吧，小区保安是吃干饭的吗？怎么让凶手溜进来的？” “我看这依云湾是住不下去了，谁还敢待在这里继续生活？” “警察同志，麻烦你们派些持枪的民警长期留守在咱们依云湾小区吧！ 保护市民的安全，可是你们警察的职责啊！” “这依云湾小区不太平了，咱们还是赶紧将房子挂到二手房网站出售吧！ 这地方我现在怎么瞧，都是阴气森森的，我是住不下去了！” “哎，真闹心！咱们海港市的治安一直很好的，怎么会闹出这门子事。 刚才没抓住凶手，说不定清明节他还得再来一趟，太危险了啊！” “我估摸着，八成就是那杀人魔王回来了！601那个女的死得好惨，脸皮被割了。 听说致命伤是心脏大动脉被利器刺穿，失血过多而亡！” “死者脖子后面还有一朵红花刺青呢！不知道是什么寓意，反正挺恐怖的。 咱们小区不太平了，往后大家都要小心谨慎、注意安全啊！ 不为自己，也为了咱们的孩子！能搬家的赶紧搬家！” “除非低价抛房！二手房中介网正在打压咱们小区的房价，尤其是三号楼周边的几幢楼。” “我也听说了，我们这边均价原先是两万，现在被打压到了一万。 听说602的业主更惨，她家对门死了人，房价被压倒了均价八千！”…… 刘子明回眸扫视了一眼人群，一双眼睛异常凛冽，散发出警察特有的威严。 四周的悠悠众口，这才稍微平息下来。 正文 第21章 深更半夜，焚烧冥钱 刘子明的脸色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妍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楼下围观的业主，正在疏散，各回各家。 依云湾命案不到48小时，互联网上越传越离谱。 民间上演了多种版本，一时间关于依云湾凶杀案的谣言越传越烈。 有人在互联网上自诩是民间侦探，洋洋洒洒分析出案件的细枝末节。 甚至还有人扬言说，海港市即将出现杀人魔王。 帖子一出，网上点击量瞬间突破数十万。 网警部门快速做出反击，追踪他们的ID号，查到那群人注册用户时留下的个人身份信息。 连夜将搅乱风云的人请到警局喝茶，实则就是训话。 命令他们立即删除帖子，不服从者以散布谣言、扰乱公共秩序，给予拘留逮捕。 上级领导更是连环call致电海港警局，要求相关网警部门，务必严厉督查网络之风。 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刘子明相当煎熬。 依云湾命案疑点诸多，线索又千丝万缕，理不清头绪。 凌晨，又出现神秘男子在依云湾小区焚烧阴钞冥币。 这起案件越来越诡谲叵测了。 庄建国的电话打到了刘子明的手机上，深更半夜海港市响起了警笛声，12345热线那边接到了市民投诉电话。 “子明，以后夜间不得拉响警笛！如果情况特殊，只允许第一辆警车拉响警笛声。 使用警笛一是为尽快到达目的地，避免在途中耽误时间，让行人和车辆避让。 二是威慑敌人，对犯罪分子形成一种震撼，对路人提出的一种警示。 你夜间使用警笛，这不是扰民吗？” 刘子明握着手机心事重重，刚才返回现场的嫌疑人是凶手还是另有其人？ 妍妍虽然口无遮拦，但是她的话不无道理。 也许凶手真的故地重游了，但是他为什么杀了人还要给死人烧冥币？ 从凶手的手法上可以看出，此人很冷静，甚至冷酷无情。 一个冷血的罪犯，给死者烧冥币的概率不大。 只有那些误杀，或者帮凶可能会产生良心不安，烧点纸钱给死者！ 难道夜间潜入依云湾焚烧冥币的嫌疑人是帮凶？ 如果不是，难道是死者的家属？ 庄建国听不见刘子明的回应，语气不悦地说道：“子明，你在听吗？” “嗯！”刘子明的喉咙里溢出一个冰冷的字眼，庄建国却听出了敷衍。 “子明，我知道你压力大，但是要注意你的态度！” 刘子明的眼睛死死盯着四周的灌木，树影婆娑，伴随着夜间的风声，像鬼哭狼嚎。 清辉月光洒在大地上，明暗的光影下，仿佛出现了一张面目狰狞的笑脸。 他在嘲笑刘子明，他好像在说，“你来抓我啊？” 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声音低沉道：“老庄，有人在依云湾三号楼下焚烧冥币，案件越来越诡异了！” “什么？焚烧冥币？抓紧调取小区四周的监控！”庄建国说道。 挂断电话，刘子明带着几名警员前往物业处调取监控，发现依云湾这座老旧的小区，监控已经失修了很久。 他连夜拨打了路段管理处负责人的电话，让他们调取小区门口的监控。 很快对方将一段可疑视频发送到他的手机上。 月黑风高，身高175cm左右的一名男子出现在小区门口。 男子一身黑衣，帽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清脸，这段视频的作用不大。 妍妍看了看视频，用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刘队，回去可以将视频导入到电脑上，进行画面放大。如果画面像素模糊，还可以请画像师来模拟画像。” 刚才自己口无遮拦，差点捅了娄子，现在她说话都有点怯生生的。 刘子明抬起眼睛看向妍妍，发现这丫头的破案智商时好时坏，这主意倒是不错。 “收队！” 刘子明一声令下，所有人返回警车，驱车赶往海港警局。 回到刑侦室，他迫不及待将路段管理处发给他的视频导入进电脑。 画面像素十分感人，依云湾附近的监控探头使用的还是老旧款。 下次开会，他要建议全市的路段监控探头都要使用最新款的“天眼”摄像。 将画面放大了看，视频中出现的男子五官一团黑。 没鼻子没眼睛的，即便是邀请画像师来复原，效果也不大。 刘子明心口一阵烦躁，点燃了一支烟。 妍妍坐在位置上，漂亮的蛾眉紧蹙。 思索了半天，她的眉头突然舒展开，兴奋地说道：“刘队，也许是死者家属给死者焚烧了冥币，他也许有难言之隐！” 刘子明回眸看向她，抽烟的眼神显得很迷离，“死者家属可以大大方方地来警局领取尸体，为什么要深更半夜偷鸡摸狗？” 庄妍眉头紧蹙，继续说道：“刘队，刑侦一组那边有没有找到死者的家属？ 如果没有，我们可以根据死者身份证上面的地址，去她的出生地寻找她的家属。” 刘子明点点头，“妍妍，你这个思路不错。” 被刘队夸了一句，妍妍两颊一阵滚烫。 像极了上课举手发言，答对了一道题，老师在三尺讲台上当众表扬了她。 …… “刘子明，听说你是海港警界的传奇，你可要加把劲啊！ 我大妹二十年前惨死，被警方以意外溺水而亡，草草结案。 我幺妹的死，也绝非偶然，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蒋浩两行热泪滚落，对着黑夜自言自语。 黑夜已经渐渐出现了鱼肚白，海港市又将迎来新的清晨。 这些年，即便是入睡，蒋浩也是噩梦缠身。 梦境里，永远是蒋家村那片碧流河，两旁是金灿灿的芦苇荡。 二十年前，他是一名村干部，带领村民发展大棚蔬菜种植。 他立志要让家乡村民们的口袋和腰包都鼓起来。 在他的带领下，村民们看到了大棚蔬菜种植的前景和希望。 那天，一切却变了…… 有几家购买商希望蒋浩大量种植水果甜椒，蒋浩回家取一袋水果甜椒的种子，决定大量播种。 水果甜椒原产地是中南美洲热带地区，后来在北美演化，经过了长期的栽培和人工选择。 果实体积增大，辣味消失，心皮及子房腔数增多，比传统的辣椒口感清甜，女性和孩子都爱食用。 农贸市场、大型商超，目前已经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蒋家村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正文 第22章 碧流河畔，溺水女尸 放眼望去，蒋家村的田地里金灿灿地一望无际。 麦穗被风儿摇晃着发出了“沙沙”的响声，大地一片丰收的景象。 蒋浩看见村民们手上拿着割麦用的镰刀、头顶着草帽、脖子上挂着擦汗的毛巾。 一群人掐着腰，站在“碧流河”旁边的芦苇荡区域，面色惊悚，议论纷纷。 蒋浩一眼看见了他的发小，蒋三。 蒋三的背影虎背熊腰，村里就属他最壮实，辨识度极高。 “蒋三，你们家麦子不割，在看啥热闹呢？ 村里年轻后生都在学习大棚蔬菜种植技术，你小子麦子不割，技术不学，原来在这儿偷懒。”蒋浩一边笑着，一边扯着嗓门教育了他几句。 两人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蒋浩说话自然不需要拐弯抹角。 蒋浩步步逼近，村民们越簇越紧，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害怕被他瞧见。 一个个嘴巴紧闭，面露骇色，像大白天看见了鬼。 “呃……你们怎么了？我脸上是有邪祟吗？”蒋浩被村民们搞得一头雾水，想上前一探究竟。 蒋三突然用肥胖的身躯挡住了他，眼角带泪，“浩哥……你……你别过来！” 蒋浩心里“咯噔”一声，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干啥呢？有啥见不得人的？ 我要回去取水果甜椒的种子，别挡路！快让开！”蒋浩眉头紧蹙，脸色有些难看。 “浩哥！你……你别过来！”蒋三憋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个一二三四五。 “快让开！别误事！”蒋浩猛地推开蒋三，往人群中走。 下一秒，村民们竟然很快围成一堵人墙，不打算让他过。 他们身后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蒋浩后脊梁骨一阵发寒，觉得事情一定和自己有关。 越是这样，蒋浩心里越是心乱如麻，想要一探究竟。 阴着一张脸，蒋浩走上前，猛地推开村民们筑成的人墙。 村民们见挡不住蒋浩，便开始苦口婆心劝说他别再上前。 可越是这般遮遮掩掩，蒋浩的好奇心更加强烈，更想要一探究竟。 大白天的，有什么不能看的。 事已至此，村民们见纸包不住火，给蒋浩让了路。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紧张得不敢喘气。 突破重围，拉开迷雾！ 一具女尸暴露在蒋浩的眼前，他当场如同被雷击中，愣在了原地。 一具衣不附体的女尸，静静地趴在碧流河旁的空地上。身上衣衫不整，表面有打斗伤痕，体型看着很熟悉。 “浩哥！你……你别看了！”蒋三哭丧着脸，一度哽咽。 “闭嘴！”蒋浩心口一阵紧缩，低吼了一嗓子。 他的腿像灌了铅，很沉重。脚步艰难地走向前，怔怔地看着那具女尸。 从尸体的身高、体型、衣着，那是一个少女打扮的女尸。 女尸趴在碧流河旁的草地上，裤子被人拉到了脚后跟。 不用动脑子，他也知道这姑娘遭遇了什么！ 女尸身材纤瘦，头上扎着未出阁姑娘家常编织的双麻花辫，又黑又粗。 全身上下湿漉漉的一片，皮肤像是在水中浸泡了很久。 她上身穿着一款的确良材质的格子衬衫，花色是镇上最时髦的新款。 蒋浩心头一颤，眸光落在女尸的腰间。那地方血肉模糊，肾脏像是被人掏空了。 盛夏六月的光景，蒋浩惊得全身发冷，头顶一阵轰鸣，身体上每一根汗毛竖起。 女尸身上穿的那件时髦衬衫，整个村庄，仅此一件。 她......她为什么会有这件衣裳？ 蒋浩记得，这件衬衫是他在镇上给大妹买的。大妹穿上后，很喜欢。 眼下正值夏天，天气炎热。大妹连夜洗干净衣裳，第二天一早又会接着穿。 家里条件不好，爸妈又走得早，他们三兄妹过得很拮据。 幸运的是，大妹成绩很好；幺妹懂事可爱； 蒋浩也出奇地有出息，经过村里的选拔，他成了一名村干部。 大妹今年读初二，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 蒋浩发现她来例假，是个大女孩了，再也不能穿得破破烂烂。 大女孩的自尊心最强烈，蒋浩暗暗发誓，以后不能再亏待了大妹。 大妹从来不问他要吃要穿，这让蒋浩这个当哥哥的更加疼惜她。 这个月发工资当天，他去镇上办事，在集市上给大妹买了一件价格不菲的新款的确良格子衬衫。 蒋家村里就她一个人有。 听大妹嘚瑟说，村里有姑娘家出去约会，还会问她借着穿！ 大妹的经商头脑不错，发现了商机，出租一次，收费五块钱。 没几天，她的储蓄罐里面竟然已经存了一沓子的钱。 眼下，蒋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女尸的上衣被人掀到胸部以上的位置，裤子被褪到了脚后跟，下半身的内裤不翼而飞。 除了脚上的一双白色袜子，女尸的两只鞋也不见了。 即便心里不愿意相信，躺在地上的女尸是他的大妹。 村民们眼中泛滥的同情，他知道面前这具女尸就是他的大妹。 他猛地蹲下，伸手打算将女尸翻至正面。 也许这具女尸只是衣服、发型、体型和大妹恰巧相似呢？ 也许，这根本不是他亲爱的大妹？ “别看了，浩哥！晓娥的脸都泡烂了！” “是啊，浩子，节哀顺变！晓娥已经死了，准备后事吧！” “浩子，我和我媳妇儿撑船路过时，看见水面上有一个鼓鼓朗朗的东西飘在上面。 我俩撑船过去时，一看都吓尿了！你大妹已经死了好一阵子，身子泡得发胀。 我们用竹竿子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将晓娥的尸体给打捞了上来，不然你就得请捞尸人来一趟了。” “浩子，我们已经报警了，估摸着警察马上就要到了。” …… 说话的功夫，村民们听见了警车“哇儿，哇儿”的警笛声，纷纷往后退。 一行身穿公安制服的警察，接到蒋家村村民的报警电话，第一时间赶往案发现场。 警方全面封锁现场，在碧流河四周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正文 第23章 少女尸体，不见肾脏 河里惊现一具女尸，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看热闹的村民被警员劝退到黄色警戒线以外。 “这位村民，麻烦你退回黄色警戒线外，不得影响警方办案！”说话的人是刑警大队副队长庄建国。 蒋浩像耳聋了，跟个木头似的，呆呆望着身旁的女尸。 庄建国一阵窝火，刑警大队队长汪寒出国深造，警局一堆烂摊子全部都砸在他身上。 偏偏蒋家村又出了这么一桩命案，目前看来，不像意外溺水死亡那么简单。 正常人溺水，不至于连内裤都不翼而飞。 庄建国看了一眼女尸的臀胯部位，如果没有猜错，死者生前曾经遭遇过性侵。 当然，这个猜测需要法医欧阳焱进行尸体检验，才能最终证实他的猜想。 庄建国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蒋浩，此人长得仪表堂堂，不像是个缺根筋的人。 “你认识死者？”庄建国问道。 蒋浩没吱声，眼睛死死盯着女尸。 “莫非是个聋子？”庄建国一脸狐疑。 早年，他学过手语，还记得一些。 “你是谁？”庄建国开始打起手语。 你：一手食指指向对方。 是：一手食、中指相搭，并点动一下。 谁：一手伸食指，指尖向上，在肩前摇动。 蒋浩看了他一眼，继续一声不吭，眼睛死死盯着女尸。 庄建国气得想发飙，此人软硬不吃，藐视公安。 这时，黄色警戒线外面的村民忙着替蒋浩打招呼、赔不是。 “警察同志，您别比划了，浩子不是聋哑人！” “警察同志，您跟前的女尸是他大妹！ 死者名叫蒋晓娥，安丰镇实验中学的学生，今年读初二。” “浩子人已经吓傻了，您莫怪他……” 庄建国原本阴沉的一张国字脸，这才缓和了不少。 原来是死者的家属，这就不奇怪了。 死者家属见到亲人离世，大多数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鬼哭狼嚎，悲天悯人，喊破喉咙。 一种就是面前男子这种反应，哀莫大于心死，这种比前一种更容易得内伤。 “人已经死了，节哀顺变吧！我们会尽快调查你妹妹的死因！”庄建国拍了拍蒋浩的肩膀，安慰道。 蒋浩仍然无动于衷，一双眼睛麻木空洞，死死看着面前这具女尸。 很显然，死者家属暂时无法正常交流。 庄建国起身，决定让死者家属先冷静一会儿。 远远的，他看见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欧阳焱朝着案发现场，匆匆赶来。 今天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女人。 庄建国瞧见女人很面生，多半是新来的实习法医。 顶着毒辣的日头，欧阳焱气喘吁吁赶到案发现场。 身旁的白净女医也一脸薄汗，喘着娇气。 “建国，死者死因确定了吗？”欧阳焱一边擦汗，一边问道。 庄建国看见欧阳焱，像见到了救星，忙拉着他来到死者身旁。 “你来了就好，这案子太可怕了，死者的两个肾脏都被人掏空了！ 凶手真浑蛋，偷了人家小姑娘两个肾脏，但凡留下一个也能活啊！ 我怀疑是人体器官交易黑市的人干的，然后高价贩卖给那些患有尿毒症和需要肾移植的病人。 女尸好像被......” 言落，欧阳焱一脸骇色，说道：“肾脏是人体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摘除肾脏会构成人体不可修复的伤害。 凶手不仅杀人，盗肾，还触及了死者的身体权！ 咱们海港市好多年没出现过这么恶劣的案件了！” 欧阳焱回头看了一眼实习法医杨心蕊，说道：“小杨，害怕吗？” “不怕！当初选择法医专业，我的字典里面就没有“害怕”二字。” 这是杨心蕊进入海港法医室遇见的第一具尸体，她有点兴奋！ “那好！你过来一起看看死者！” “好！”杨心蕊满脸感激。 当一名出色的法医，是杨心蕊给自己定下的毕生目标。 有欧阳焱当她师傅，她一定会在法医界声名大噪。 欧阳焱蹲在女尸旁，打算进行尸体的初步尸检。 蒋浩很碍眼地杵在一旁，欧阳焱看了一眼庄建国，一脸疑惑。 “这位是？” “死者家属！” “哦......节哀顺变！” 话音刚落，欧阳焱便俯下身子开始进行尸体的初步尸检工作。 实习法医杨心蕊，在一旁给欧阳焱不时递上尸检工具。 庄建国忙着给欧阳焱讲述自己对这起凶杀案的初步判断。 蒋浩呆呆望着他们对自己大妹“动手动脚”，双拳紧攥。 “死者是一对小夫妻撑船打捞水菱角地时候发现的，从死者表皮可以看出，她死了有一段时间。 死者致命伤是腰部的左肾和右肾不翼而飞。 我已经通知队里的人去调查海港市大小医院，肾脏内科和泌尿外科，查看近期有没有病患换肾。 另外，死者生前可能遭遇过性侵，这个需要你们法医给出鉴定。 我只是从死者的……” 庄建国没有继续说下去，女尸的裤子被拉扯到脚后跟，内裤不翼而飞。 这很容易猜到。 没多久，警犬根据女尸衣服上的味道，在碧流河下流发现了女尸的粉色碎花内裤。 显然，死者内裤是被凶手行凶过程中撕扯掉的，然后扔进了碧流河。 女尸的上身衣物也有被撕扯的痕迹，种种迹象表明，死者遭遇性侵前，有过激烈的挣扎。 杨心蕊全程黑脸，作为女性，她替死者感到不平。 “小姑娘，姐姐一定帮你查出真凶，还你一个公道。”杨心蕊的心在剧烈地颤抖。 她没有办法像欧阳焱那样，面色从容。 师傅见惯了生死，可她还是法医界的一枚小萌新。 欧阳焱进行了初步尸检，发现死者手指中残留着人类的皮屑组织。 可惜，这些皮屑组织因为死者在水里浸泡了太久，皮屑组织遭遇了严重破坏，根本没法查询到凶手的DNA。 这是一具相当年轻的尸体，从死者的骨骼可以判断，死者的年龄在13至18岁之间，是一个少女。 欧阳焱一双黑眸，看向死者的腰部。 女尸的肾脏被凶手掏空，场面令人发指。 “建国，查一下各大医院和药店的‘硫锉嘌呤’这几日的销量，以及这两日内的销量。” “‘硫锉嘌呤’的销量和死者有什么关系吗？”庄建国一脸不解道。 实习法医杨心蕊看向庄建国，双目闪烁着智慧的光。 “庄副队，硫锉嘌呤是肾移植后，应用最广的抑制器官移植排异反应的药物。 病人换肾时间大概需要两三个小时，情况复杂十个小时的移植手术也有。 换肾的最佳时间，凶手应该已经将死者的肾脏交给了患者。 不出意外，患者已经完成了肾移植。 从死者的身体泡发情况，死者应该已经死了八个小时以上。 庄副队，我想看一下死者的面部，请您帮忙翻一下尸体！” 杨心蕊这个女人说话冰冷，面无表情，像一座冰山。 庄建国竟然“嗯”了一声，照做了。 “你们不要碰她！” 瘫软在一旁的蒋浩突然站了起来，冲着三个人怒吼道。 他浑身散发着巨大的恨意，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在胸腔里喷涌而出。 欧阳焱察觉出男子眼底的杀气，将实习法医杨心蕊拉到身后。 “小伙子，你妹妹已经死了，请节哀。 希望你不要妨碍法医验尸，尸体就是证据，你难道不希望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吗？ 你妹妹的尸体已经开始产生尸僵，再不带回去尸检，就错过了最佳的尸检时间。” 正文 第24章 枉死之人，恐成恶煞 女尸已经出现了尸僵，尸体发硬，像一根纤细的木条。 “欧阳老师，这具女尸应该死亡时间超过7小时以上。”杨心蕊的目光注视着欧阳焱，瞳孔明显因为紧张而收缩。 欧阳焱点点头，说道：“没错！尸僵经过24-48小时或更长时间开始缓解，到3-7天完全缓解。” “艹！”庄建国咒骂了一句，“这浑蛋下手真狠！” 欧阳焱看了看庄建国，长长出了一口气，“人性的恶，永远没有底线！搭把手！” 庄建国准备协助二人将尸体翻至正面，瘫坐在一旁的蒋浩突然咆哮道：“你们……你，还有你，别碰她！” 法医眼里尸体是没有性别的，行外人并可不这么看。 “我是女生，让我来！” 杨心蕊留着一头短发，眉清目秀的粉脸像个奶油小生。 为了让蒋浩安心，她的嗓音比刚才轻柔了几分。 蒋浩不再做声，痛苦地看着她。 炎炎夏日，杨心蕊后背一阵发寒，说一点不害怕那是假话。 法医本科五年，研究生三年。法医专业的本科学生一般不会涉及解剖尸体。 杨心蕊记得，读研时，她终于接触到解剖课程，当时又激动又紧张。 主讲老师当时拿起解剖专用的手术刀，开始对尸体做Y型解剖。 尸体全程不喊痛，也不挣扎。 那一刻，杨心蕊感觉人的生命真是太脆弱了。 那一刻，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些无辜枉死的尸体“会说话”。 主讲老师曾经说过，“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凭尸体就能找到证据！” 想起主讲老师的座右铭，杨心蕊一阵热血，忘记了害怕。 然而，她努力了几次，也没能将女尸的尸体翻至正面。 尸体已经硬的不行，典型的“尸僵”反应。 “你娘的，轻点，她才十五岁！”看着女法医扯着大妹的身体，蒋浩心里莫名绞痛，嘶吼道。 三个人吓得一阵心惊胆战！ 家属情绪激动时，指不定会做出过激反应。 此人现在很危险！ 庄建国和欧阳焱全程死盯着蒋浩，担心他会对杨心蕊动手。 “冷静点！你妹已经出现了尸僵，不怪杨医生。你过来帮杨医生把你妹翻过来。” 闻声，蒋浩愣住了，万念俱灰，犹如五雷轰顶。 他硬撑着最后一丝倔强，祈求上苍，希望这具女尸不是他大妹。 庄建国见蒋浩杵着不动，精神已经恍惚，典型不具备正常交流的能力。 “欧阳，动手吧！” 两人一番对视，点了点头，三人合力将女尸翻了个面朝天。 “啊——” 女尸的正面朝上时，杨心蕊终究是没出息地惨叫了一声。 就连庄建国也吓到了，脸色很难看！ 女尸的五官泡得肿胀，面部惨白，双目圆瞪，显然死不瞑目。 黄色警戒线外的村民见状，声称蒋晓娥死得不甘，心有怨气。 欧阳焱耳朵竖起，正巧听见了。 这帮村民纯属封建迷信，瞎扯淡。 死不瞑目，字面意思是指人死的时候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事。 在法医眼里，死者死前如果受到巨大的刺激和惊吓，临死之际没有接受到大脑产生的指令，俗称神经信号，尸体会出现没有闭眼的现象。 闻声，黄色警戒线外，村民们又开始一阵骚动。 “晓娥成绩可好了！如果不死，铁定能考上清大、北大！” “蒋友善一家太惨了！他们夫妻二人走得早，大女儿也死了！ 哎——这孩子才十五岁啊！” “是啊，晓娥和我闺女一样大，她们还是同班同学呢！”一个村妇呜咽道。 一个人哭，一群人跟着哭，村里的妇女们开始号丧一般，鬼哭狼嚎。 连村里那些个大老爷们，也湿了眼角。 村干部蒋浩可是个大好人，他带领着村民搞起了大棚蔬菜养殖。 蒋家村一直都顺调雨顺，虽然经济搞不上去，各项指标业绩不如隔壁的村庄。 但是蒋家村一直很太平，这么多年从未有过鸡鸣狗盗的事情发生，更别提人命案件了。 如今竟然发生了盗肾案，貌似女尸还被人那啥了...... 村民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家里有女儿的，一个个护着自己的闺女。 “警察同志，咱们蒋家村连个警务室都没有，就乡镇有一个派出所。 警察同志，凶手会不会继续作案，制造出多起连环杀人案？” “是啊，警察同志，我们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老百姓，家里都有孩子。 晓娥死得太惨了，我们怕啊！ 麻烦你们派点人手来保护蒋家村村民的安全，等抓到凶手你们再走！” “挨千刀的凶手，杀人、盗肾，还……还干了那种畜生不如的事情！ 抓到他，一定要千刀万剐，放油锅里煎！” ...... “小伙子，抓紧时间确认死者身份，看看是不是你大妹！ 人死不能复生，法医需要将尸体带回去验尸。” 庄建国一连喊了几声，蒋浩呆若木鸡。 “啊——”蒋浩突然仰天发出一声嘶吼。 学校还没到放假的时候，大妹为什么会回蒋家村？ 大妹为什么会死在河里？ 杀死大妹的凶手究竟是谁？ 谁要换肾？ 为什么偏偏选了他大妹？ 茂密的芦苇荡随着微风摇摇曳曳，天空湛蓝，蒋家村美得像一幅画。 蒋浩突然笑了，笑得很狰狞。 “疯了疯了，蒋浩疯了！” “浩哥，你别吓我啊！想想晓雯，你还要照顾晓雯呢！”蒋三站在警戒线外吓哭。 “浩子，你想开点，人死不能复生，千万别走绝路！” “浩子，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千万别憋着啊！” ...... 庄建国、欧阳焱看上去倒是蛮淡定的，他们见惯了生死，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凶杀案。 倒是实习法医杨心蕊，看起来像个假小子，实际上有一颗玻璃心。 她看着面前的女尸，眼眶迸泪。 欧阳焱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以后见多了尸体，你就会慢慢习惯了！” 杨心蕊点点头，哽咽道：“她太年轻了！” 欧阳焱刚想说些什么时，天空中突然一道闪电划过。 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大颗雨点从天而降。 村民们大声惊呼道，“天气预报没说今天下雨啊！” “一定是晓娥死得冤枉，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刚才天气还好好的，气象台说今天是个大晴天！” “枉死之人，恐成恶煞！”说话的人是村里的王半仙。 此人游走十里八乡，靠着占卜算命维生。 正文 第25章 黑云压村，大凶之兆 “再不走，就是找死！” “碧流河的煞气太重了，晓娥这丫头死不瞑目，要变成厉鬼了！” “晴天白日的，黑云要压村了，是大凶之兆啊！” 王半仙一边瘸着腿，步履匆匆地往家跑，一边扯着苍老的嗓门喊道。 突然下起滔天大雨，派出所的警员从警车上取出两把伞，替法医和尸体进行遮挡。 尸体已经沉在河里这么久，这要是再淋了雨，简直太惨了。 雨势太大，欧阳焱推开那名警员，“同志，不用为我们撑伞，护住死者的遗体。” 杨心蕊鼻尖一酸，扯着嗓子说道，“同志，给死者最后的体面！” 那名年轻的警员眼眶顿红，用两把伞死死护住趴在地上的女尸。 庄建国见状，立刻喊了几名民警一起抬起蒋晓娥的尸体，运上了警车。 碧流河旁，蒋浩跪在雨中，庄建国分不清他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小兄弟，快回家吧！警方一定会还给你妹妹一个公道！尸体......我们就先带走了！” 庄建国抬脚要走时，蒋浩拉住他的衣袖，眼眶猩红地盯着他，“请你们一定要抓住真凶！” “你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请您相信警方！” 说完这句话，庄建国阴着一张脸跟随警车一同离开了蒋家村。 警车的警笛声响起，在风雨交加的鬼天气，震慑在每个人的心头。 抵达海港警局时，大雨还在继续，这像是一场冤案，连老天爷都在替死者难过。 欧阳焱和杨心蕊和两名警员，一起抬着死者的尸体前往法医室。 当时的海港警局还是一层楼的办公区，法医室和刑侦室隔着不远。 两名警员将死者的尸体放在解剖台上，便离开了法医室。 欧阳焱和杨心蕊换上了干净的白大褂，戴上口罩、手套、防护面罩，将死者身上的最后的衣物全部褪去。 ...... 警察和法医走后，蒋浩跪在碧流河旁淋成了落汤鸡。 大妹的尸体是从他的眼前被抬走的。 他看见大妹那张煞白的小脸，寒意从后背钻进了他的脊梁骨里。 大妹死得太惨了，她死不瞑目！ 两颗眼珠子瞪着，像是在告诉他，她死得很不甘！ 她像是在说：“哥哥，为我报仇！哥哥，我好疼！.” 碧流河女尸被警察抬走后，蒋家村的天空骤然放晴。 蒋浩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泥潭里，鲜血顷刻间迸发而出。 刚刚回去躲雨的村民们，看见这一幕，一个个都在抹眼泪。 没有人注意到，在芦苇荡的后面一直躲着一个小女孩。 她目睹了凶杀案的全部过程，她的名字叫蒋晓雯，蒋浩的幺妹。 蒋浩跪在泥潭里哭了好久，意识逐渐恢复。 突然，他听见了芦苇荡后面传出了“沙沙”的声响。 仔细一听，像是人类的呜咽声。 支棱起身子，他踉跄地走了过去，芦苇荡后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猛地拨开碧流河旁的芦苇荡时，他吓得差点死过去。 在茂密的芦苇丛中，他看见了一双活物的大眼睛。 那双眼睛如黑墨汁染过一般，黑得令人心颤！ 那双眼睛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他幺妹一双惊悚的大眼睛，黑色的瞳孔正死死地瞪着他。 ...... “啊——”的一声惨叫，蒋浩从噩梦中醒来，惊得一身冷汗。 他一边擦拭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一边拿起身旁的手机。 时间是清晨六点半，距离买菜的厨子开门还有半个小时。 打开酒店大堂的电视，他开始收看海港电视台的早间新闻。 电视里传来主持人丫丫字正腔圆的嗓音，“这里是海港新闻早班车，昨夜我市依云湾小区惊现一名男子潜入小区焚烧冥币。 警方在现场进行了勘测，监控探头拍到一名身高约175cm的男子。 此人身穿黑衣，头戴黑色鸭舌帽，五官不清晰。 如果广大市民发现有可疑人物出现，请立即拨打海港警局110指挥中心的电话......” 蒋浩呆立在电视机前，眼睛死死盯着主持人丫丫，嘴角扯起一丝复杂的笑意，“没错！那个人就是我！” 海港警局的警察一定现在焦头烂额，一定正在全力搜捕他。 他们找错人了，他们应该去找真凶。 海港警局。 刘子明将警局的画像师苏兴生请到了刑侦室。 “小苏，这是路段管理处的一部老旧探头拍下来的人像，你看看能不能画出模拟人像。” 苏兴生看了三遍视频，这段视频像素真是太感人了。 即便是请国内最知名的罪犯画像师也无法画出此人的模拟画像。 “刘队，这段视频基本上等于作废。您就是请张斌专家过来，也无力回天。” 苏兴生离开后，刘子明不甘心，将这段视频发送微信传给了张斌。 张斌是国内最顶尖的罪犯画像师，他从事模拟画像34年，把模拟画像当手艺活儿打磨。 在刑侦界，他享有“神笔马良”之称！ 张斌专家很快拨打了他的电话，“子明，这段视频我已经看过了，监控探头是老款的吧？” 刘子明心口一惊，“没错！路段还没有及时更新成最新款的天眼监控。 老张，有没有办法画出罪犯的模拟画像？” 张斌叹了一口气，说道：“概率不大！即便画出来，画像与嫌疑人的形象出入会很大。” 正文 第26章 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罪犯画像师张斌的这番话，让刘子明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昨夜闯入依云湾三号楼下进行冥币焚烧的男子，究竟是谁？ 看着手机里的这段视频，他心口一阵烦躁，连抽了半包烟，差点把这条命给撂了。 上次警局组织体检，医生就说他的肺部要注意养护，必须要尽快戒烟。 原本以为能够通过监控调查出嫌疑人的身份，没想到查了一个寂寞。 妍妍看见刘子明阴着一张脸，有点不敢接近他。 但是她有一个想法，也许可以试试。 刘子明回眸看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刘队，路段监控的bug已经无力回天了。 要不要打电话让那名起夜上厕所的哥们来警局一趟？我听说就是他第一个报案的！”妍妍怯生生地说道。 刘子明想了想，那名报案男子家住在五楼。夜里面黑灯瞎火的，除非他有双眼5.0的好视力。 “妍妍，你去110指挥中心那边要一下报案人的电话，这个活儿就交给你了。” “yes，sir！” 妍妍做了一个三挺一瞪的姿势，看上去很兴奋。 她作为警界的小萌新，最希望可以表现自己的实力，她不愿意成天坐冷板凳。 刘子明看见这丫头甩着高高的马尾辫走出了刑侦室，眼底浮现出自己当年才入警队的样子。 谁还没有从小萌新做起过？ 当初如果不是老庄带着他，将他引进门，也许他会多走几年冤枉路。 对于警界的新人，他愿意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历练，哪怕是走弯路。 妍妍前往110指挥中心，调取了报案人的电话。那名男子正在上班，据说还是公职人员。 出于职业敏感，他不愿意出现在海港警局。 妍妍在电话里面询问了他，“你昨晚有没有看清楚嫌疑人的长相？” 那名男子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当时外面很黑，我睡得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 我就看见楼下有火光，我们家在顶楼，除非我有千里眼。 女警同志，求你不要打我电话了，我不愿意与这起杀人案扯上关系。 你们不用感谢我报案，挂了！” 男子挂断了电话，妍妍不死心，又继续拨打了几遍。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将座机直接拉黑了，看来他是真的不想和这起案子扯上关系。 这个可以理解，特大恶性杀人案，是个人都会避而远之吧！ “怎么了？”刘子明看见小萌新哭丧着一张脸，心里已经有数了。 这就是挫折教育！ “刘队，那名报案男子没有看清嫌疑人的脸，还让我以后别打他电话了。”妍妍委屈道，眼眶顿红。 刘子明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一改前两日的严肃，“他挂断了你的电话，然后你继续打过去，他拉黑了你，对吗？” 妍妍抬起一双泪眼，问道：“刘队，您怎么知道的？”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继续说道：“这就是人性，人性对于一些负面的事件都会避而远之，没有人愿意和一桩命案扯上关系。” “那他当时报警干嘛？”妍妍嘟哝道。 “因为嫌疑人距离他很近，他感受到了威胁，通常人性都是利己主义。 警察不一样，我们肩上担负着保护老百姓的使命。如果我们退缩了，城市会乱成什么样子！”刘子明的语气意外的温柔，他从妍妍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当年他可没有妍妍幸运，老庄当年对他很严厉。最辛苦的“蹲坑”工作，都是交给他。 所谓“蹲坑”就是警察之间的暗号，盯梢、蹲点的意思。 妍妍心头一热，想起昨晚她在依云湾三号楼下信口雌黄，脸颊一阵滚烫。 “刘队，您不怪我昨晚......”妍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子明笑了笑，“谁还不犯错呢？但是一定要记住，下不为例！” 妍妍做了一个三挺一瞪的姿势，目光坚定如炬，“yes,sir！” 网警的电话突然打给了刘子明，说是“天网恢恢”的ID以及发表的帖子已经删除了。 但是有网友将内容进行了截图，正在网上继续传播，社会舆论压力巨大。 网警部门希望刑侦大队做出反击，尽快联系相关网站部队，24小时严格监督网友发帖。 ...... 海港街道，春风拂过，天空下起了粉色的樱花雨，几个妙龄女子正对着樱花各种摆拍。 看见她们，蒋浩就想起自己的大妹和幺妹。 点开幺妹的微信头像，时间定格在3月16日。 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一条冰冷的横线横在那里。 当年的碧流河女尸案，警方草草结案，成了蒋浩心里的痛。 想起过往的种种，眼睛起了雾气。 幺妹死了三天，海港警局那边还没有任何抓捕动静。 那帮大老爷们的办案效率跟个怀胎十月的娘们似的。 蒋浩心里一阵腹诽，不禁加快了脚步。 在距离他一百米处，有一间报刊亭，他每天都会来蹭看一份晚报。 海港晚报记者还算是有胆识，在晚报开了个3·16凶杀案的专栏，每天报道案情的最新进展。 作为当地官媒，若不是得到上面的允许，这些报刊内容一定是印刷不出来的。 这是个良好的趋势，证明地方上敢于直面这次3·16凶杀案。 社会在进步，他们不可能永远只手遮天。 案发当日，他连夜进入一家网吧，以游客身份进入贴吧。 在海港市最大的论坛上，他以“天网恢恢”的ID发布了一条帖子。 帖子的内容讲述了依云湾3号楼601室女死者惨死家中，洋洋洒洒数百字，瞬间引发了网友的热议。 不过，那条帖子很快就被网警联合网站强制性删除了。 网警删除了帖子，却阻挡不了有些猎奇心理的网友截图。 互联网的力量不容小觑，短短几分钟依云湾凶杀案传得满城风雨。 他的目的达到了，他要将这场暴风雨掀起惊涛骇浪的巨响。 “杀人就该偿命！杀人就该伏法！杀人就该挨枪子！ 凭什么你们作案，就能逍遥法外？” 正文 第27章 天网恢恢，网坛发帖 刘子明挂断网警部门的电话，阴着一张比灶台黑的脸。 妍妍看见他的脸色很难看，问道：“刘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您这张脸......” 刘子明见妍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蹙了蹙眉头，“我这张脸怎么了？太帅气了吗？” “刘队，您这张脸比我们家的锅底还要黑，大灰狼见了都会绕道走！” “这么夸张吗？”刘子明拿起手机怼了怼脸，“妍妍，这叫不怒自威，警察专属的表情，罪犯见了闻风丧胆！” 妍妍瘪了瘪嘴，没想到这人还挺自恋的。 “刘队，全市的警察正在大搜捕，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昨晚出现在依云湾小区楼下焚烧冥币的男子。 那名嫌疑人好像人间蒸发了！” 刘子明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继续说道：“人间蒸发不可能，他一定躲在海港市的某一个见不得人的地方。昨晚说不定是他故意而为之，也许他想引起我们注意，这是挑衅心理。” 妍妍蛾眉轻蹙了一下，“挑衅警察？不太可能吧！他没必要大动干戈，深夜冒险焚烧冥币。 难道他是为了制造舆论压力？现在网上各大资讯的平台头条新闻都是他。” 妍妍说完，将手机递给了刘子明。 刘子明接过手机刷了一会儿，那浑蛋果然火了。 “也许你说得对，他这么做是为了吸引警方的注意力。 刚才网警打电话给我，说是网上有‘天网恢恢’的截图。 案发当日‘天网恢恢’在海港市最大的论坛发表了依云湾死者的案情分析，深夜就引起了轰动。 此人一定和死者认识，说不定他就是......” “就是什么？”妍妍一双丹凤眼瞪得巨大。 “说不定他就是凶手，他在自导自演，贼喊捉贼。” “刘队，我们一定要把他找出来！他这是戏弄警察，藐视法律。 他不仅杀人，还希望所有人知道这起命案，以此慰藉自己无聊的变态心理。 这种人也许极度缺乏被他人关注，为了博人眼球，他进行了一场残忍杀戮。”妍妍的眼眉之间，怒气大盛。 刘子明看了她一眼，心里咯噔了一下。 面前这位小萌新虽然是一己之言，不过脑洞还不错。 他允许自己的队员大胆发挥想象，然后用证据去验证自己的想法。 如果他的队员盲目地跟随他的破案节奏，这不是一件好事。 他需要的是有独立思考能力的队员，而不是完全听候指令的机器人。 刚准备开口表扬她几句，鼓励一下新人，刘子明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现在特别害怕接到电话，最近的电话基本上没有好消息。 电话是网警部门那边的负责人打来的，“刘队，十分钟前，ID天网恢恢又上线了。” 刘子明瞪直了眼睛，追问道：“有没有发现对方登录电脑的位置？” 网警部门的负责人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根据服务器，追踪到此人是在万达广场附近一家松鼠网咖登录进了海港论坛。” “‘天网恢恢’这次又发表了什么言论？”刘子明追问道，身旁的妍妍已经开始登陆微博同城。 微博很强大，网民也很强大，具备热点的事件会瞬间发酵，21世纪的年轻人的手机里都会有这款APP。 网警部门负责人，说道：“刘队，‘天网恢恢’说昨夜潜入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不是凶手。他说......” “他说什么？”刘子明的急脾气突然上来了。 “他说海港警局的警察是老母鸡下蛋，磨叽。他还指名道姓，说您的查案方向出现了偏颇。 他说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死者脖颈后面的刺青是犯罪标记，凶手可能还会作案。 他希望警察早日将他绳之以法，说凶手是一颗毒瘤，一颗行走的定时炸弹，一定会炸得海港市四分五裂。”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将烟屁股在烟灰缸用力碾压后，阴沉着嗓音，说道：“你们网警部门赶紧删除帖子，我们刑警大队这边立刻前往松鼠网咖，分头进行！” 刘子明挂断电话后，妍妍已经在微博上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帖子虽然已经被网警删除了，但是“天网恢恢”第一次和第二次在网上发表的言论，已经被具有猎奇心理的网民进行了截图保存。 “刘队，您看！已经生成了微博超话！”妍妍的眼眉立了起来。 “微博超话？啥意思？”刘子明已经get不到年轻人的网络专业术语。 “微博超话是基于某个可持续讨论主题的兴趣社区，这里面会有成千上万的网民针对这个主题一直讨论。” 妍妍解释完，刘子明黑着脸说道：“跟我走一样，‘天网恢恢’出现在万达广场附近，松鼠网咖。” ...... 蒋浩低着头走出松鼠网咖，手机收到一堆资讯。 每条都是标题党，让人忍不住想要戳进去一探究竟！ “凌晨，依云湾小区惊现一名男子焚烧冥币！胆小慎入！” “震惊！嫌疑人惊现依云湾，起夜男子深夜报警！”......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依云湾命案正在朝着他们预期的方向继续发酵，这些年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 他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大妹的死并非意外溺水死亡，幺妹的死也并非入室行凶那么简单！ 望着远方，他的眼眶一片血红，“刘子明，听说你查案有两把刷子，你倒是可劲儿地查啊！ 新案旧案一起审，顺藤摸瓜钓大鱼，这个道理不用我教吧！” …… 冷念丞立在窗户前，五官清灵俊秀，像是用“小狼毫”毛笔勾出来的人物。 昨天在老宅虐猫的快感，这一刻已经荡然无存。 “让你找的人呢？” “董事长……属下真找了！”Aaron刚想继续解释，被冷念丞反手甩了一巴掌。 “我的要求并不高，相似而已，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董事长，求您再多给我几天！”Aaron哭丧着一张脸。 正文 第28章 松鼠网咖，寻嫌疑人 刘子明带着刑侦四组一群人立刻前往松鼠网咖，妍妍一路紧跟其后。 这是她进入警局以来，第一次寻找嫌疑人，她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 在警校一直都是理论大于实践，现在是真刀真枪地和嫌疑人硬碰硬，这种感觉令她振奋。 一群人走进松鼠网咖，室内乌烟瘴气，不过环境比过去的网吧好多了，都是一人一间卡座。 社会在与时俱进，每一行业都在突破，网吧已经衍生成为了网咖。 网管小哥哥看见一群便衣，起初没注意到他们的异样，“这么多人？身份证出示一下！” 刘子明掏了掏口袋，“啪”的一声拍在服务台。 网管瞥了他一眼，说道：“轻点！火气这么大？” 低下头，他看见是一张警官证，证件上的人和面前的男子是同一人。 “警察叔叔，你们来做......什么？我们可是正规的网咖，绝不会涉嫌有违法的勾当！”网管一脸紧张。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刚才有没有一位身高约175cm，身穿黑衣，戴着鸭舌帽的男子出现在网吧？” 网管看了看四周，警察叔叔口中这番打扮的男子，网咖里面还挺多的。 刘子明和几名刑警扫视了四周，这个问题貌似白问了。 “小兄弟，把今天上网的人身份证信息都打开。 妍妍，你是女孩子，这个细致活教给你。” 刘子明说完，妍妍已经走进了服务台，站在网管身边看着他操作。 “别紧张，我们只是例行公事！” 网管点点头，一番快速的操作，将上网人员的身份证扫描信息一览无余地暴露在警察面前。 妍妍看了一眼，上网的人挺多。不奇怪，这家松鼠网咖在繁华的市中心，万达广场附近。 “刘队，这里有一百多号人的身份信息，简直大海捞针。”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继续死死盯着那名网管，“你们这里一定有监控吧？” 网管小哥哥点点头，“有的，请移步！” 一群人跟着网管走进了里屋，里面有一台电脑，屏幕上面分了八个区域，可以直观网咖每个角落的上网族。 刘子明坐在电脑面前，开始进行监控视频回放。 刑侦四组一共有六名成员，加上妍妍和刘子明，一共是八个人。 刘子明安排每人负责一块区域，寻找“天网恢恢”的踪影。 这项工作挺难的，有点像盲选，而且主观意识特别强，很容易看谁都像是“天网恢恢”。 半个小时过去之后，刘子明觉得不能再这样查下去，没有意义，浪费时间。 他安排一群人开始登陆网咖数百台的电脑，寻找网页浏览记录。 这项工作是笨方法，但是没有办法，有时候一筹莫展的时候，只能采取最笨的方法。 松鼠网咖一时间被警方将人员全部清理了出去，许多正在游戏里面杀红了眼睛的网虫们，嘴里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八个人对几百台电脑开始展开网页搜查工作，其实大家都挺没信心的。 “天网恢恢”这人貌似挺狡猾的，也许他登录论坛后，会将网页的浏览记录全部删除。 但是没有办法，这个时候想要找到他，这是唯一的方法。 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过“天网恢恢”的庐山真面目。 “刘队，“天网恢恢”会不会是昨夜潜入依云湾的那名男子？我猜此人一定还会继续上线。” 妍妍一边登录网页，一边和刘子明互动。 刘子明的眼睛锁死在电脑上，他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调查了几十台电脑。 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线索。 这项枯燥而没有信心的工作，在松鼠网咖工作人员的加入下，两个小时后全部完成。 如他们所料，果然是最坏的结果，他们一无所获。 刘子明将松鼠网咖的监控视频拷贝了一份，打算带回警局仔细看。 网管小哥哥一路舔着笑脸将这群警察送出了门外，脸上有种送瘟神的感觉。 网咖门口站着一群年轻的社会人，一看就是在门口等待进入网咖。 见到一群警察开着警车离开后，一群人相继而入。 一路上，妍妍偷瞄了一眼刘子明，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看样子，刘队的心态貌似崩溃了。 有时候击碎一个人的心态其实挺容易的，就是让他一而再地失望。 “刘队，奥利给！”妍妍鼓起勇气，举起了小拳拳。 “奥利给？什么鬼？”刘子明再次觉得他和小萌新之间的代沟不是一星半点。 “奥利给就是加油的意思！”妍妍扯了扯嘴角，感觉有点社死现场。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我说的话，你听不懂。 ...... 冷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三天！再给你最后三天！”冷念丞阴着一张脸。 “三天内属下一定给您找来适合的人选！” Aaron吓得脸色煞白，大胃王吃播死了三天，冷念丞就发疯了三天。 他注视着Aaron，语气阴冷道：“再去找！找不到就用你的女人来抵她！”...... 打开艾拍APP，进入大胃王吃播雯雯的ID账号，冷念丞正在观看她的每一条吃播。 已经断更了三天，她的粉丝人气依然居高不下，最新一条评论已经高达十万+的点赞量。 粉丝们都在追问吃播雯雯怎么了，为什么不上线了？是不是生病了？…… 冷念丞笑意渐收，在24全拼键盘上输入了一行字。 “别等了，她死了！”（配上一个微笑脸的表情。） 发完这条评论，他将手机扔到了一旁。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她的脸。 正文 第29章 明显感觉，苍老许多 抵达海港警局，刘子明走下车，重重地摔上了车门。 妍妍吓得心口一紧，都说刑警大队的刘子明脾气爆，就读JS公安大学就略有耳闻。 前两天他压着脾气，也许是顾及到自己是新人，又或许多少看在她局长父亲的面子上。 眼下这发火的样子，虽然有点可怕，但是妍妍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不希望警局同事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她，大家都是来工作的，抓捕罪犯的宗旨刻在脑门上。 “刘队，‘天网恢恢’很狡猾，他这波操作是在煽风点火，搅乱民心。” 刘子明快步跑进了刑侦室，妍妍紧跟其后。 打开电脑，他将在松鼠网咖的监控视频上传到了电脑上。 “妍妍，接着！”刘子明将手中的U盘抛给了妍妍，“今天的工作就是仔细从这里面找出‘天网恢恢’。” “这......”妍妍一脸发蒙，“刘队，关键咱们没见过‘天网恢恢’，不能点兵点将吧？”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咱们海港警局一直没有设立犯罪心理研究部门，他们可以从心理活动方面探究犯罪原因。” 妍妍突然想起大学李教授说过，犯罪心理学研究者可以通过犯罪动机，犯罪现场，挖掘出罪犯的犯罪心理。 “刘队，我听说省公安厅好像有一位能人，之前听我父亲提起过。”妍妍的脑袋在搜索那个人的名字。 “好像叫......哎呀，想不起来了！如果咱们能够邀请到他，也许可以助咱们一臂之力。”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抽完了一支烟，“妍妍，赶紧干活吧，今天熬通宵也得挖出一点蛛丝马迹。” 妍妍点头如捣蒜，虽然熬通宵很辛苦，但是她喜欢这样充实的生活。 她在警校那几年的努力，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吗？ ...... 庄建国从外面开会回来，最近请他去谈话的领导很多。 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他。 走下那辆黑色的丰田凯美瑞，他的身体突然踉跄了一下。 驾驶员单小兵立刻下车，扶了他一把，“庄局，您没事吧？” 庄建国摆了摆手，扯着嘴角淡笑道：“没事，上年纪了，奔波久了就会犯头晕。” 单小兵说道：“庄局，再坚持一阵子，您很快就要退休了。” 庄建国看着跟随他十年之久的驾驶员单小兵，继续说道：“小兵，你一直以来都是劳务派遣性质的员工。 我本想着退休前，向上面反馈，看看能不能把警局每一年一个事业编名额给你。 谁想到，临了遇见了这种事情。小兵，我总感觉有人不想让我安稳退休。” 庄建国的心情很低落，脸色也不太好，单小兵安慰道：“老局长，事业编制可遇而不可求，我没有抱太大希望。如果小兵现在是35周岁以内，一定努力考事业编。 当时年轻的时候，孩子们还小，一门心思就想着把他们带大。 顾着孩子，忘记提升自我了。老局长，这件事情您别操心，顺其自然。”单小兵笑得一脸真诚。 庄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拎着公文包走进了海港警局。 依云湾案件之后，单小兵明显感觉老局长苍老了许多。 杀人凶手迟迟未现身，昨夜依云湾出现了一名焚烧冥币的嫌疑男子，现在消失的没影。 网上又出了一位网名叫“天网恢恢”的用户，刚才路上刘队和老局长通了电话，说是此人在松鼠网咖。 他们带着人抵达现场，查边了所有台电脑，均没有发现“天网恢恢”的踪迹。 单小兵有点担心，老局长即将退休，能不能在他的警界生涯画一个完美的句号。 庄建国走进警局大厅，全体警员都在忙碌。 路过刑侦室的时候，他立住了。 门未关，他的眼神落在女儿妍妍的身上。 妍妍正紧盯着电脑屏幕，应该是在调查什么。 她一脸认真的模样，让他想起当年的自己。 他一直反对妍妍考警校，当刑警，但是妍妍这孩子很倔，偏偏和他唱反调。 子承父业可以理解，妍妍是个姑娘家，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她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过着岁月静好的生活。 过个几年，如果妍妍给他生个小外孙，小外孙女儿，那就是他最大的福气。 天不如人愿，女大不由爹，妍妍背着自己填报了JS公安大学。 毕业之后，她又背着他填报了海港警局招考表格，笔试面试成绩优异。 立在刑侦室的门外，庄建国轻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注定不能如他所愿。 孩子大了，他也老了。没多久他就要退休了，世界是年轻人。 回到局长办公室，庄建国放下公文包，洗了把脸。 坐在书桌前，正准备整理今天的会议纪要，手机突然闪了一下。 紧接着，他的手机响起来急促的铃声。 电话是一组未知号码，庄建国心里咯噔了一下，快速接通了电话。 “您好，我是庄建国，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紧接着传出了熟悉的声音，“是我！” 庄建国刚想开口说话，别放在电话那头，说了一个“嘘”字。 “听我说，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不要发表意见，等我说完了。” ......半个小时后，庄建国的手机滚烫，像一块丢进火里烤红的砖头。 他的眉宇之间异常惊悚，刚才那通电话像是一只恐怖的幽灵在深夜拨通了他床头的电话。 放下手机，他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踉跄着走向洗脸盆，将脸埋进了水里。 抬头时，他看向墙上的镜子，里面出现了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 回到书桌前，他瘫软在椅子上。 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抽屉，里面躺着一本焦糖色的日记本。 ...... 冷念丞闭上眼睛后，迷迷糊糊睡着了，他梦见了大胃王吃播雯雯。 雯雯冲着他笑得一脸尘不染，她正在准备一场吃播，内容是深夜大吃十包变态辣火鸡面。 他俩认识是起源于一个虐猫网站，网站建立者叫“三爷”。 世人皆未见过三爷的真容，只知道他虐猫手段十分残忍。 国内一些顶级刑侦心理专家曾经分析过他。 此人心狠手辣，童年时期可能遭遇过欺辱，形成了童年阴影和厌世的心理特征。 虐杀小动物让他凌驾于它们之上，此人可能患有人格分裂者和多重人格，具备杀戮特征。 他目前虐杀的对象还停留在动物身上，在某种环境的刺激下，很有可能会转变成虐人。 正文 第30章 两人喜欢，互相抬杠 冷念丞最烦那些所谓的专家，一个个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评价一个人。 人之初性本善，没有人生下来就会选择去虐猫。 当初看见专家们在纸媒和网媒上发表高见，他一阵嗤之以鼻。 没有同理心的人，永远可以高高在上，将罪恶的虐猫者贬低到体无完肤。 睡梦中，冷念丞看见大胃王吃播雯雯正在挑战变态辣火鸡面。 她吃得小脸通红，嘴唇红得像血。 下直播后，她对着马桶吐得撕心裂肺。 他拍着她的后背，劝说道：“雯雯，别干这一行了，伤身体。” 雯雯回眸看向他，眼睛里面星光闪烁，她笑道：“不工作你养我啊？” 他耸了耸肩膀，笑说道：“没问题，我可以给你开一家宠物店，供你消遣。” 她擦了擦嘴角，笑道：“我才不愿意过手心向上的生活，女人当自强！”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得一脸宠溺，“倔驴！” “你才倔驴呢！这是事业，是梦想！ 人如果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雯雯说得一脸认真，神采奕奕。 梦中，画面原本很美好。突然，画风突变。 他看见她惨死在家中，血躯躺在客厅中，脖颈后面有一朵红花刺青。 他上前翻开她的尸体，看见一张血肉模糊的无脸女尸。 “啊——”的一声，他从梦中惊醒，后背已经湿透了。 ...... 海港警局。 刑侦处的两名副队长，殷凯和陆大龙黑着脸走进了刑侦室。 两人坐在位置上，脸黑到了脖子根部。 刘子明见状，问道：“又怎么了？出啥事了？你俩脸色比我还黑！” 殷凯气得捂住胸口，陆大龙的心理素质比他好一点。 “刘队，环卫局又发现了猫尸！我俩赶往现场，吓得差点背过气。” 刘子明脖子往后缩了缩，“大龙，还有能吓到你的？你可是警局出了名的陆大胆啊！” 大龙黑着脸，将手机放在刘子明的桌上，“您看看，鬼看了都会绕道而行！” 刘子明快速看了一眼，垃圾桶里面的猫尸貌似被烫伤了，样子惨不忍睹。 “虐待动物罪，严重者可处六个月以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不是死罪，这帮畜生压根不在乎那些低等动物的死活。”刘子明的声音在发抖。 大龙气得满屋子踱步，“我已经受够了，要不换我和殷凯调查依云湾案件吧？” 殷凯白了他一眼，“我不换！依云湾凶杀案现场有一锅猫肉火锅，你忘了？” 大龙喉结一阵紧缩，横竖都是难走的路。 殷凯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说道：“犯罪心理学家分析，虐待动物的人群通常具备畸形心理。 他们内心的杀戮和虐待心理，很有可能起源于童年。” 刘子明给两人各发了一支烟，大龙接了过去，殷凯说他已经戒烟了。 “你怎么做到戒烟的？”刘子明挺羡慕能够戒烟的人，他做不到。 “我改喝咖啡了，提神效果不比烟差！”殷凯说道。 “咖啡这玩意儿，我还是喝不惯，不如喝茶！”刘子明说完，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继续说道：“刚才殷凯说的有道理，我曾经看过一本研究犯罪心理的小说。 我怀疑那个作者可能和咱们是同行，他说虐待动物的人群在童年时期也许遭受过身边人的欺辱。 他们在无法反抗的情形下，将双手伸向了反抗能力不足的小动物身上。 遭遇到同类的欺辱，他们就发泄在动物身上，转移注意力。 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在小动物身上找到情绪的喧泄口。” 殷凯像是找到了同类，惊呼道：“那本书是不是叫《猫》？” “记不得了，当时陪我女儿去图书馆，我无意间看到的。 作者声称，那些虐待动物的群体在动物的身上找到了心理慰藉。”刘子明说道。 大龙站在一旁也不甘示弱，说道：“H省，一所女子高中，一名高一女学生陆某遭受了校园霸凌。 回家后，她将双手伸向了邻居家的小猫，很快形成了瘾。 每次她遭受同学欺辱，她都会出去寻找一只没有反抗能力的猫咪作为发泄对象。 后来当地派出所接到群众报案，说垃圾桶内频繁出现猫咪的尸体，警方通过监控发现了女孩的行凶过程。 S省，一名七岁的小男孩和单亲妈妈生活在一起。 母亲喝醉酒就会打他，清醒过后又会抱着他哭。 在长期精神压抑下，小男孩将手伸向了母亲养的那只猫。 男孩母亲后来调取家里的监控，发现了小男孩的“杰作”。 心理医生和小男孩谈话时，发现他有抠手，咬手指的习惯，看人的眼神很阴鸷。 这些微动作都证明小男孩的心理十分压抑。 医生对小男孩的母亲进行了谈话，发现小男孩的心理问题大部分是出自于他的母亲。” 殷凯看了看陆大龙，没想到这家伙看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脑库存里面的案例还挺多。 刘子明连抽了几支烟，眼眶血红，“最近你们要配合网管部门的工作，他们在网上发现了虐猫组织。 那个叫三爷的浑蛋，他建立的黑色网站已经换了几个服务器，网警一直追踪不到他。 这浑蛋自己作恶，还带着一票人跟着他作恶，抓到了真想一枪崩了他！” 大龙气得眼眉立了起来，“抓住他，让他尝尝我大龙的铁拳，一拳头打得他脑袋开花！” 殷凯白了他一眼，“警察不能随便打人，你不要匹夫之勇！” 两人都是警局的副队长，在刑侦大队里面，除了刘子明的资历最久，就是他们二人。 当初选拔两名副队长，殷凯的实力当之无愧。 大龙的作战能力不错，但是文不行，武可以。在几次抓捕过程中，立了大功。 刘子明便向老庄推荐了陆大龙，两人的职位平起平坐，但是互相喜欢抬杠。 殷凯这人比较完美主义，大龙性格大大咧咧，两人拴在一起工作经常闹矛盾。 刘子明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道：“不要互相抬杠，要有凝聚力，力气往一处使。 网警那边已经头大了，环卫局那边也炸锅了，十几名环卫工人要罢工。 清除黑色网站这件事情，你们要刻在脑门子上面。” 殷凯一脸不悦道：“我申请加入依云湾案件调查！” “喲！你还挑三拣四，嫌弃我大龙拖你后腿了？”大龙顿时不乐意了。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掐架，刘子明拍了桌子，“严肃点，现在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 大龙和殷凯顿时不作声了，刘子明的暴脾气整个海港市都知道。 看着他那张脸，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刑侦室。 两人离开后，刘子明收起眼底的怒意。 这些年，他的火爆脾气已经人人皆知。没办法，管理几十个人员不容易。 脾气太好，工作就没法开展下去。 正文 第31章 刘哥最怕，看见鸡爪 陆大龙和殷凯这对欢喜冤家离开后，庄妍走进了刑侦室。 “刘队，陆副队和殷副队这是掐了多少年了？” 刘子明算了算，两人当上副队长已经五年了，关系一直不对付。 有段日子两人甚至上升到了拉帮结派和站队，要不是他立在这里，刑侦队可能已经人心涣散了。 等这次案件侦破后，他必须要整顿一下队伍纪律。 如果两人实在八字不合，可以将二人拆开，但总有一个人要牺牲一些。 比如，转去别的部门，还会有降级的可能性。 “两人八字不合，回头我问他们要生辰八字，我这耳根子已经烦了五年了！”刘子明吐了一口烟，郁闷道。 目前案件很棘手，这两人还有心情吵架。虽然两人工作能力可以，但是不团结就不行。 他们是副队长，就要给底下人做好表率作用。 传出去，人家会说海港警局拉帮结派，不务正业，他丢不起这个人！ 妍妍看着刘子明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挥了挥小手，眉头蹙了蹙。 刘子明看了一眼，说道：“老庄以前也抽烟，我没他那么伟大，他为你戒了烟。” 妍妍笑了笑，一脸得意，“我爸虽然表面上对我严厉，也不支持我从事刑警工作，但是我知道他很关心我。父爱如山，沉默不语，我都懂的。”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如果娜娜也有这般觉悟就好了。 娜娜对他的芥蒂越来越大，等案件侦破后，他一定要修复一下父女俩的关系。 “妍妍，继续吧！ 今晚加班加点也要从监控视频里发现‘天网恢恢’！”刘子明说完，将烟屁股丢进了烟灰缸。 妍妍点头如捣蒜，坐在电脑面前继续寻找“天网恢恢”的痕迹。 此人是个危险分子，他在网络上掀起了骇浪，一定是哗众取宠的心理。 他一定还会继续上线发表他的高见，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心理变态。 ...... 庄建国坐在办公室，在他那本焦糖色的日记本上洋洋洒洒写了许多。 他的心尖一直在震颤，刚才那通电话像一枚巨型手榴弹，炸得他四分五裂。 脑袋一阵轰鸣，耳朵在嗡嗡作响，一颗不再年轻的心脏在怀里疯狂地上蹿下跳。 他手中那本日记本上面有数字锁，他重新设置了密码，放回抽屉中。 抽屉上锁后，他将钥匙放在警服的内侧口袋。 站起身，他立在窗户前，看着海港市的天空。 前段时间，他还觉得天空湛蓝，即便是黄昏也有一种夺目的美感。 眼下看着天空，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压抑，一股窒息感涌上了喉咙。 他感觉身后有一只手，正在死死掐住他的脖颈，让他喘不上气来。 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像一帧一帧的画面重现在他的眼前。 心口一阵堵得慌，他从书柜中取出一包接待时使用的烟。 烟身抵在鼻尖下方，他深吸了一口，久违的味道卷土重来。 妍妍小时候得了一次肺炎，医生确定孩子不是风寒导致，对妍妍的肺部做了仔细检查。 医生询问他，有没有抽烟的习惯？会不会在家中抽烟？ 他当时点了点头，医生就拍大腿了，说妍妍是闻了二手烟才导致肺部感染。 至此之后，他就痛下决心戒掉了十多年的烟瘾。 一转眼，他已经十几年不抽烟了。 眼下，他取出一只打火机，动作生疏地点燃了它。 烟头瞬间亮起了火花，他深吸了一口，烟便点着了。 有了烟的加持，他的脑袋清醒了许多。 阴沉着一张脸，他在一遍一遍回忆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 ...... 刑侦室，鸦雀无声，刘子明和妍妍已经看红了眼睛。 两人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回眸时，法医严勇竟然立在门外。 “兄弟，尸检完成了？”刘子明问道。 严勇摇了摇头，捂着肚子说道：“刘哥，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刘子明一脸惊讶，这家伙平时喊他出去吃饭，他都是放鸽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稀罕事啊！你这是被雷劈了，转性了？” “法医室的味道太难闻了，我刚才吃泡面吃吐了！”严勇扯了扯嘴角，有点尴尬。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妍妍，小萌新工作很努力，值得嘉奖。 “OK！今晚我请客，想吃什么？” 严勇看了看妍妍，笑道：“让女士决定！” 妍妍一脸受宠若惊，红着脸说道：“我可以吗？” 刘子明点点头，看着双目布满红血丝的妍妍，说道：“你来警局又几天了，作为你的队长，今晚为你举行一次小范围的欢迎仪式。” 话落，高冷法医严勇竟然鼓掌表示赞同。 妍妍一阵雀跃，看着窗外对面的烧烤一条街，兴奋地说道：“我们去哈啤酒，撸串吧！”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语气故作严肃道：“哈啤酒不行？晚上还要继续加班！撸串可以！” 说完，三人走出海港警局，直奔马路对面的烧烤排挡街。 走进一家烧烤店，老板满脸笑容，“刘队，您今天怎么有空来吃串儿啦？” 刘子明揉了揉肚子，笑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老板瞧见妍妍面生，小声问道：“刘队，来新人啦？老漂亮了！” “小点声，你老婆在旁边！”刘子明脸上在笑，心里面却在叹气！案子啊，烦躁啊！ “不怕！我就是嘴炮，三位里面坐！”老板笑着说道。 妍妍听见老板对他赞美，脸颊一阵潮红。 虽然她一直声称，自己靠实力吃饭，但是女孩子被人夸奖，一整天的郁闷得到了舒缓。 “兄弟，你来点吧！”刘子明看向严勇。 严勇看了看妍妍，十分绅士地说道：“女士优先！” “兄弟，你这情商进步了啊？难道是对美女才会特殊照顾？”刘子明挑了挑眉毛。 即便海港警局距离烧烤一条街只有一个马路的距离，但是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三个人的身心都放松了许多。 “刘哥，别贫了！ 我刚才刷微博，看见那个‘天网恢恢’又发帖了，网上都是截图！”严勇取出手机放在桌上。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我们已经知道了，正在调查此人。 兄弟，现在是吃饭时间，先别提破案的事情，影响食欲。” 妍妍点完菜，把菜单递给严勇，“严医，您看看，有没有需要加的。” 严勇的目光停留在菜单上，面无表情地说道：“妍妍，炭烤鸡爪不太合适，刘哥最害怕鸡爪！” 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瞪了一眼严勇，“兄弟，谁......谁说我害怕鸡爪的？” 正文 第32章 欢迎仪式，终生难忘 刘子明的脸色顿时红到了脖子根，妍妍在场，这家伙竟然提起他的命门。 严勇一脸发蒙，说道：“刘哥，前几天你在法医室看见一根泡椒凤爪的样子，我还历历在目呢！” 刘子明用脚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示意他赶紧闭嘴。 严勇像是没能领会他的意思，叫出了声，“刘哥，你干嘛？有脚气啊？” “你他喵的，存心的吧？”刘子明的脸色红里透着黑。 妍妍在一旁像是在观看现场版的德云社，两人像台上的捧哏和逗哏。 “严医，既然刘队害怕，鸡爪就划掉吧，您看看再点些什么？”妍妍笑了笑。 刘子明顿时不高兴了，“别划掉，点，必须点！我今天就当着你俩的面，吃给你们看！” 严勇笑了笑，一脸看破不说破。 男人在女人面前都喜欢逞能，尤其是在漂亮的女人面前。 “妍妍，烤腰子就别点了吧！” “为什么？羊腰子可嫩了，是羊身上最娇嫩的一部分，入口即化。” “这个......”严勇想了想，还是决定直说了，“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肾脏已经黑透了，短期之内我不太想吃任何腰子。” 话音刚落，妍妍觉得有些倒胃口，气氛一下子变了味道。 先是刘队不能吃鸡爪，一定是某起案件和人类的手指有关。 说不定案发现场发现了人类的手指，也许被犯罪分子泡在水里，白森森的。 严医刚才又提到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肾脏，听说死者生前已经处于尿毒症晚期。 可想而知，死者的肾脏一定已经严重坏死。光脑补，妍妍就感觉到一阵不适。 “严医，把鸡爪和羊腰子都划掉吧！”妍妍黑着一张脸，心情顿时变得很差。 原本刘队说，给她私底下举行一次小小的欢迎仪式。 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 空气一下子有点尴尬，刘子明白了一眼严勇，“兄die，不该说的话别说！好好点菜，肚子饿着呢！” 严勇耸了耸肩膀，在菜单上面点了一些海鲜、蔬菜和面包片。 很快，老板端着一个不锈钢的铁盘子，上面放着满满的串儿，香气扑鼻。 妍妍两眼放光，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散发着辣椒面和孜然粉的香味。 如果这个时候来杯冰啤酒，一定巴适得很。 “我开动了喽！”看见食物，妍妍两样放光。 刘子明笑了笑，妍妍和他女儿娜娜还挺像的，看见美食就无法自拔。 “兄die，愣着干嘛？开吃啊！”刘子明看见严勇正在发呆，催促道：“赶紧吃完，回去加班！” 严勇的眼睛盯着面前的一盘烧烤，若有所思的样子像是在注视着一具尸体。 刘子明心口一紧，眼神尽量不注视着他。 这家伙当法医多年，多少有些不同寻常人的特征。 有时候被他多注视几秒，他感觉自己已经死了，而且正躺在他的三号法医室的解剖台上。 “妍妍，多吃点，欢迎加入海港警局！”刘子明举起手中的可乐，笑道：“以可乐代酒，我敬你一杯！” 妍妍举起桌上的可乐和刘子明cheers，又将目光看向严勇，“严医，我敬您一杯！” 严勇像是没听见，串儿一口没吃，眼睛一直盯着盘子研究了起来。 “你们没发现这个不锈钢铁盘和法医室的铁盘很相似吗？尺寸不太一样，材质相似。” 刘子明嘴里的串儿差点喷出来，妍妍喉咙狠狠缩了缩，手里的串儿顿时不香了。 “喂，你能不能好好撸串，别给妍妍留下心理阴影。”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 严勇看了看妍妍，缓过神来，笑道：“不好意思啊，职业习惯！妍妍，你刚才说什么？” “严医，我敬您一杯！请您多多关照警局新人。”妍妍举起手中的可乐，“我喝了，您随意！” 严勇笑了笑，“妍妍，你这江湖气在哪里学来的？” “电视上不都这么演吗？”妍妍笑了笑，差点打嗝儿。 汽水这玩意，喝多了容易失态，比如：打嗝儿！ 刘子明的语气故作严肃道：“妍妍，不要沾染这种社会气，你是一个女孩子。 老庄要是听见了，指不定要揍你一顿！” “我爸从没打过我，呵护我还来不及呢！”妍妍笑了笑，眼神又不自觉地看向严勇。 “严医，这些都不合您胃口吗？” 严勇手里拿着一只鸡腿，面无表情地端倪了起来。 下一秒，他用筷子在鸡腿上面戳了戳，连连摇头说道：“这只鸡腿不新鲜，应该是冷冻鸡腿。” 刘子明和妍妍二人瞬间石化。 “兄弟，你是故意拆台的吧？ 夜宵也是你提议的，你还让不让人好好撸串了？”刘子明放下手里的串儿，顿时急了眼。 妍妍擦了擦嘴巴，挤出一丝笑容，“我吃饱了，谢谢刘队的欢迎仪式，终生难忘。” 严勇猛地抬起头，看向刘子明和妍妍二人，“我不骗你们，这只鸡腿无论是肉质纹路和紧实度，都是一只有了年头的鸡腿。” “你倒是说说看，它几岁了？”刘子明气血上头，反问道。 严勇又仔细观察了一番，一脸坚定地说道：“如果没有分析错，这只鸡腿应该和娜娜差不多大。” “八岁了？”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妍妍的胃部突然一阵紧缩，下一秒跑出了烧烤店门外，吐得稀里哗啦。 刘子明气得不行，眼睛瞪得像铜铃，“严勇，我刚才还觉得你情商提高了，我可真是高看了你！” 妍妍吐得眼泪汪汪，回到烧烤店，脸色一阵煞白。 严勇一脸抱歉，挠了挠头说道：“不好意思啊，妍妍！我这职业习惯改不掉了，活该我单身。” 妍妍白着一张俏脸，笑得一脸牵强，“严医，今天令我终生难忘，很特别！” “老板，结账！”刘子明阴着脸，扯着嗓门喊了一嗓子。 “sorry，看来我还是适合待在三号法医室。”严勇一脸抱歉。 正文 第33章 省局调来，一名专家 海港警局会议室，庄建国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会议上，从省里来了一名协助侦破依云湾命案的专家。 散会后，庄建国把刘子明喊住了，“子明，我给你隆重介绍一下！ 吕墨，省公安厅派来协助破案的犯罪心理学专家。接下来的日子，你们要并肩作战。” 刘子明一脸阴郁，案件迫在眉睫，他没心情认识什么专家。 “老庄，‘天网恢恢’那浑蛋我一直没揪住，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拜托，别念经了，我赶紧回去接着查！” 庄建国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严肃点，别让人看笑话！” 吕专家很配合地笑了笑，“不碍事，刘队很调皮！” “调皮？”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喜欢这个评价，这显得他很不稳重。 刚才会议上，这位省城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阐述了自己的观念。 他认为该名罪犯具有暴力倾向，人格分裂等问题。 从凶手的作案手法上，他进行了大胆的分析。 凶手极很有可能还会继续作案，并且每死一位受害者，都会留下犯罪标记。 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代表着某种寓意，是罪犯故意留下来的。 罪犯的作案动机和犯罪心理无法用常人思维理解，他们也许会幻想死者是一棵树。 在一棵树上面刻下“到此一游”，然后再去寻找下一棵树。 这只是一个比方，是罪犯将犯罪标记留在死者身上的一个解释。 他将死者身上的红花刺青在投影仪上面放大，在会议室提出了假设。 这朵红花刺青，与学校老师奖励给孩子们的小红花贴纸很相似，也许凶手经历了一个惨痛的童年。 小红花对于凶手而言，具有某种特殊的意义，也许是一种精神寄托。 会议上顿时鸦雀无声，在吕专家没来之前，大家没有认为红花刺青是凶手留下来的犯罪标记。 有人认为吕专家是危言耸听，有人认为他是在主观臆想！ 如果凶手继续作案，并且在死者身上留下犯罪标记，整个海港市势必会引起恐慌。 通常犯罪标记行为是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所为，海港市这些年从未发生过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这五个字眼光想想就很恐怖。 “子明，你听见没有？”庄建国看见刘子明在出神，一脸不悦。 刘子明回过神来，笑了笑，“知道啦！师傅，求您别念经啦！” “你不允许欺负人家，知道吗？”庄建国故意拍了拍他的脑袋。 吕墨站在一旁面带微笑，一双眼睛却散发出拒人千里的气质。 “老庄，放心吧！ 吕专家是省公安厅厅长派来的，您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啊！”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不是这么想。 省公安厅的领导真是猴急，这么快就派帮手过来协同办案，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什么犯罪学专家，不过就是有些玄乎的本事。破案子讲究的是证据，不是凭空猜测。” “吕墨，这位是海港刑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庄建国向吕墨介绍道。 “我知道，大名鼎鼎的刘队长！ 曾经深入拐卖妇女儿童团伙，卧底三年，屡立大功。 三年前，卧底在传销组织15个月，实时揭秘传销内幕。 在破案子方面，刘队长是一把好手。人称‘神探刘’，是海港警界的传奇！” 刘子明大吃一惊，这人竟然对他这么熟悉，显然是有备而来。 “过奖了！请叫我‘罪犯的克星’。”刘子明淡淡一笑。 吕墨心里顿挫了一下，这人还挺自信的。 庄建国看向刘子明，继续说道： “子明，吕专家不仅是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他还精通面部微表情分析。 他曾经和嫌疑人面对面时，通过对方的面部表情，察觉出对方的异样。 省公安厅对嫌疑人从24小时审讯，申请到了48小时审讯，将对方最后的防线击溃......” 刘子明最烦他这一点，总是喜欢长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 某种程度上，说句不好听的话，他有点“远香近臭”的心理。 这年头，头衔带了“专家”两个字的人都好像特别的傲娇，整个人都高人一等了。 刘子明对吕墨的初次印象并不好。 “对了，吕专家还是一位顶级的催眠师。希望你们两位能够合作，争取早日破案！ 接风晚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晚上陪同一下。希望你们在晚宴上擦出火花，找到案件的突破口。”庄建国说道。 刘子明顿时石化，案子还没破，接风个屁啊！ 人命大案子压在身上，他一点吃饭的兴趣都没有，老庄非得热脸往冷屁股上贴。 “老庄！晚上我没空啊，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还有那个‘天网恢恢’搞得我脑袋要炸。” “谢谢庄局一番好意，接风晚宴就算了。 依云湾凶杀案一天不破，大家心里一天不舒坦。 麻烦刘队将这次凶杀案的全部案件卷宗拿给我，我打算今夜通宵看完！”吕墨看出刘子明不太乐意。 “吕专家，这不合适吧？厅长回头要批评我招待不周了！” “庄局，等到案件侦破的那一天，再聚不迟。”吕墨淡淡一笑。 庄建国点点头，便不再劝说。 “不亏是省城来的专家，果然敬业！ 老庄，吕专家，你们继续聊，我去把案件的相关内容打包压缩传给吕专家。” 刘子明说完这句话，光速离开了会议室，他对吕墨那座冰山确实没啥兴趣。 吕墨望着刘子明离开的背影，对此人并没什么好感。 此人邋里邋遢，看起来并不像传说中那么神勇机智！ 江湖传言，不能全信，不能不信。 他不敢轻易下定论，人与人之间，得共事一阵子才能知道对方的深浅。 庄局好像看出了两个人没啥眼缘，又看出吕墨眼里的质疑。 “吕专家，日子久了你就知道子明的侦查能力了！ 他跟着我二十年了，一直是我的左膀右臂。挨过刀子、挨过枪子，当过卧底！ 三年前，他在非法传销组织卧底了15个月，成功端平了那帮犯罪分子。 可惜，他老婆遭到漏网之鱼的打击报复，已经过世三年。 子明当时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我们以为他缓不过来了。 以前有老婆帮衬着，他可不是像现在这样邋里邋遢！ 他那会儿是咱们海港警局的‘局草’，好多小姑娘迷他呢！” 吕墨一边听庄建国介绍，一边客气地点点头，心思并不在刘子明身上。 看着偌大的海港警局，他心里卯足了一股劲儿。 他很好奇，厅长为什么只派他一人前往海港市调查依云湾案件？ 这么大的凶杀案，为什么不成立重案组，协助海港警局一同侦破此案？ 走出会议室，各科室都在忙碌。 每个人看见他，脸上的表情都怪怪的。 他刚才在会议上一番分析，确实比较大胆，一定有人会产生质疑。 ...... 庄建国回到办公室，在门后停驻了几秒。 回眸时，他将门进行了反锁，脸色十分阴沉。 从贴身口袋中取出抽屉的钥匙，打开抽屉第三层，里面有一部手机，还有几张电话卡。 打开手机主板，插入一张电话卡，他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对方手机响了两声便掐断了。 很快，一组未知号码打到庄建国这部不常用的手机上。 “是我！”对方的声音很冷，像从世界上最冷的地方格陵兰岛传来的声音。 庄建国的心口像被人砸了一团雪球...... 正文 第34章 上网痕迹，被人清除 截止今日，刘子明重返案发现场发现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已经交给技术科整整一天时间。 散会后，他来到警局技术科，找到技术科的一把手，徐翔！ “老徐，开机密码破解了吗？死者电脑里面有没有发现可疑线索？” “子明，别急！ 这是我们新来的同事杜晓生，开机密码早就破了。 死者的电脑里，上网痕迹被人为故意清除，很有可能是凶手干的。 电脑里的文件加密了，可能是死者生前设置的，晓生正在努力恢复！ 死者可能担心被凶手发现，故意设置成加密隐藏文件。等这边搞定了，我立刻通知你！” “好吧！”刘子明手里夹着一根烟，眉头紧锁，脸色很不好看。 徐翔见刘子明面色憔悴，一看就是几日没合眼。他俩同岁，刘子明看起来比他沧桑多了。 “子明，你要注意身体啊！你这......”徐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我怎么了？”刘子明一脸发蒙。 “你这脸色儿不太好啊，注意肝脏的养护！”徐翔一脸担忧。 “人固有一死，眼下案件棘手，熬夜是躲不掉的！哥们，拜托了！ 庄局被省局、市局领导批了几顿，说咱们办案效率太低了。 他喵的，这才三天，就急死了那帮大爷了。 老子三天三夜没睡觉了，猝死了顶多算个因公殉职！ 刚才你是没参加会议，省公安厅竟然派了个专家，专门过来盯着咱们查案。” “什么来头？”徐翔问道。 “一个犯罪心理学专家，看着冷冰冰的，不像是个善茬！ 据说会瞬间催眠术，还会观察人物的面部微表情。 我们这边抓紧找到线索，赶紧让他滚蛋！”刘子明心急如焚，忍不住埋怨了几句。 “子明，淡定点！晓生这边好了我立刻通知你！”...... 刘子明离开技术科，打了个电话给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得到的结果不尽如人意。 刑侦一组在各大农贸菜场进行了刀具比对，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和刀具。 卖猪肉的刀，用的是专业的切肉刀，是一种4Cr13MoV马氏体不锈钢材质。 这与和死者蒋晓雯的致命伤，尺寸完全不符合。 刑侦一组跑遍了海港市所有的农贸市场、大小型商超，均没有找到尺寸与死者伤口吻合的刀具。 几个人又去了海港市所有的屠宰场，将每个屠宰场翻了个底朝天，还是白跑一趟。 屠宰场一般使用屠宰刀，偏长，与死者的刀伤就更不吻合了。 屠宰场的确有很薄的双刃剑，但那种是宰牛刀，深度与死者伤口又不一致。 凶手不是卖猪肉的，也不是屠宰场的，这一条线索算是彻底断了。 刘子明一阵心焦，掏出一根烟，开始喷云吐雾。 身旁的烟灰缸里面，堆积如山的烟蒂，它们见证了刘子明的焦虑。 拨打了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的电话，没想到竟然有意外的收获。 王远带领刑侦二组在全市搜查了上百家大小规模的宠物店。 他们在依云湾命案现场的地板上，发现的一撮咖啡色的猫毛。 经过宠物店专业人士检验，那撮猫毛是中华田园猫身上的猫，不是什么名贵的猫。 王远一阵欣喜，猫的种类范围缩小了，查案就简单多了。 王远带领着刑侦二组去各家宠物店询问，近期有没有人购买过咖啡色的土猫。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在距离市区十公里以外的一家小型宠物店内遇见了一位丁老板。 店主声称两天前，有一位开着迈巴赫的买主在店里买了一只咖啡色的土猫。 这家店面位置处于棚改区，能够开迈巴赫的人寥寥无几，所以他记忆很深刻。 没想到买主竟然只要了一只咖啡色的土猫。 “......警察同志，我当时就顾着开心了，难得遇到一次人傻钱多的土豪，可把我高兴坏了。” “你还记得迈巴赫的车牌号吗？买主的长相记得吗？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王远继续追问道。 “警察同志，我当时光顾着高兴了，哪里顾得上看人家的车牌号啊！ 不过咱们海港市开迈巴赫的人不多，很容易就能查到车主的，你们可以去4S店打听。 那人……该不会犯事了吧？”店主一脸不安，买家的一万元的巨款，他已经交了房租。 “你还记得买家的长相吗？”王远两眼发光，线索貌似正在一点一点地逼近。 “记得啊，长得不错，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个有钱人！ 对了，他好像有过敏性鼻炎，在我这宠物店里狂打了几个喷嚏。 可惜我这里没装监控，不然你们查案就简单了。”店主说道。 “那好，麻烦您跟我们回警局一趟，我们需要你协助公安画像师画出买家的长相。” “公安画像师？这么牛？”店主脸色顿时暗沉，眼里闪出一丝复杂。 土豪给的一万元，该不会是脏钱吧？ “别怕！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不用担心，配合警方查案，立功者有奖励！”王远微微一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店主一听配合警方查案有奖励，两眼放光，“行！那我跟你们走一趟！” 王远一行人带着店主来到海港警局，刘子明已经迎了上来。 “王远，干得不错！专家已经到了，在三楼会议室！” 一进三楼会议室，本市最出色的公安画像专家张斌已经等候多时。 张斌对店主进行了专业的引导，很快他就放松了下来。 店主将买家的身高、长相、声音等，高清回顾了一遍。 很快，公安画像专家张斌交出了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人物画像。 店主一脸兴奋地指着画像上的人，语气肯定道，“没错，就是他！” 正文 第35章 恐怖背影，原来是他 张斌曾经是一名公安局刑事技术高级工程师，更是公安部首批八大特邀刑侦专家，业务能力业界公认。 从事模拟画像三十多年，在刑侦界享有“神笔张”的美名。 刘子明与他的关系十分要好，私下里两人也是多年来的忘年之交。 没有案子的时候，两人会约着一起下棋，约个早茶，或者一起去澡堂泡澡。 刘子明一个电话，已经退休在家带孙子的“神笔张”立刻出山。 眼下，店主一口笃定画像上的人是那天的买主，刘子明心中一阵狂喜。 有了嫌疑人的画像，挖地三尺也能找到他，除非此人被投入强酸池中进行了溶蚀分解。 “老张，退休了好几年了，您还是宝刀未老啊！” “那是，基本功还没丢！ 这边没我什么事情了，后期有需要尽管打我电话，我现在得赶回去带孙子了！” …… “神笔张”离开之后，刘子明瞬间收起了笑脸。 “小可，你赶紧将模拟画像送到技术科，让他们迅速恢复到高清人像。 问一下徐主任，死者电脑里的文件夹，那个新来的清大才子有没有破解？ 省公安厅派来的专家刚才在会议上说，凶手极有可能再次作案。 这个专家的话，不可全信，不可不信！” “yes，sir！” “王远，你们拿着画像赶紧去迈巴赫4S店找人。挖地三尺，也要将车主给我找出来！” “yes,sir!” …… 刑侦办公室，烟雾缭绕。 烟对于刘子明而言，是个大宝贝。它能够舒缓压力，抗压提神的必备神器。 想起从省里派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刘子明嘴角扯起一抹轻笑。 那个冰山男这会儿应该还在会议室看依云湾凶杀案的卷宗吧！ 等他看完卷宗，说不定他刘子明已经破了大案。 吕墨的到来，似乎刺激了刘子明的神经，查案的激情瞬间高涨了许多。 一根烟抽完，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里使劲儿地碾压，像是在喧泄心里的焦虑。 紧接着，他打了个电话给刑侦三组的小组长柳爽。 通完电话，刘子明的好心情从辽阔山顶，一下子跌落到了万丈深渊。 柳爽带着一组人搜查了海港市大小医院，均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刘子明又陷入了焦虑，从死者的刀伤尺寸，伤口尺寸明明更接近于一把手术刀的尺寸啊！ 凶手如果不是医生，难不成是有过学医的经验，且私藏了手术刀具？ 刘子明直奔法医鉴定处，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让人不寒而栗。 这里的温度似乎永远比上面低那么几摄氏度。 像玉龙雪山上的寒流之气，覆盖在刘子明的后脊梁骨，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昏黄的灯光将刘子明的身影拉得老长，影子像一个行走的妖魔。 抵达三号法医室，刘子明推开了门。 铁门发出“吱呀”一声，他吓得不寒而栗，里面漆黑中散发着微弱的灯光。 严勇好像不在，门却没关，这不太像是严勇一贯严谨的作风。 尸体就是证据，尸体万一被人偷走了，或者毁灭尸体证据，后果不堪设想。 刘子明壮着胆子推门走进去，他看见墙角的两盏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灯光。 “兄弟，你在里面吗？吱一声！” 刘子明头皮有点发麻，低声喊了一嗓子，结果半天没人回应他。 继续往里走，他看见了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惊悚画面。 死者蒋晓雯的尸体竟然坐了起来，具体是怎么坐起来的，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 莫不是……诈尸了？ 世上无鬼神，百事人做成！究竟是哪个孙子在做恶作剧吓唬人！ 忽然间，他看见一个身影背对着他。 “你是人，还是鬼？” 刘子明坚信这个世界上无鬼神论，颤抖的嗓音却出卖了他！ 黑暗中，那个诡异的身影正背对着法医室的大门，一声不吭！ 他似乎在和死者蒋晓雯进行面对面的对视。 那可是一张没有脸皮的人脸，谁用勇气这般注视着死者血糊糊的脸？ 此人背影佝偻着身躯，像是维生素D缺乏性佝偻病患者。 忽然间，他看见这个背影在死者的面前突然晃来晃去，手上举起一把渐渐清晰的匕首。 他好像在犹豫，不知该从何处下手，他举着刀在死者的面前左看右看，观察了很久。 头皮一阵发麻，刘子明想喊却没喊出声！ 巨大的视觉和心理刺激下，他想命令那个身影赶紧停手，可喉咙愣是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他看见那个背影举起手中的匕首，做出了一个刺入死者心脏的动作。 千钧一发之间，他的手突然停住了。 刘子明吓得心口一紧，做了一个提肛动作。 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捏住，下一秒就能被捏爆。 “不许动！再动我就要开枪了！”刘子明掏出枪，怒斥道！ 紧接着，他握着枪瞄准着那个背影。 听见刘子明的呵斥声，那个身影手中的匕首突然悬在半空中，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举起双手，小心枪子儿不长眼！”刘子明再次发出警告。 那个背影静默了三秒，高高地举起双手。 下一秒，匕首从他的手中掉落在法医室的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就在那一刻，那个鬼魅一般的背影突然侧着脸，露出狡黠的笑容。 那画面狰狞恐怖，像在上演恐怖片的既视感！ “他喵的，你是人还是鬼？说句话给大爷听听！” 身经百战的刘子明也没见过这般场景，吓得说话口条都不太利索了。 等了半天，那家伙没有吱声，像是听不懂人话。 “想死是吧？我成全你！”刘子明瞬间给手枪上膛，进入警备状态。 只要他轻轻扣动扳机，完成击锤解锁就可以击发出子弹。 “啪——”的一声，三号法医室的灯被人打开，室内从昏暗变成了白昼。 LED灯照得屋子里面明晃晃的清晰，强光很刺目，刘子明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双眼，他看见严勇拎着一份外卖一脸懵圈地看着他。 “刘哥，你咋又来了？” 刘子明吓得没说话，猛地转身看向刚才黑暗中那个背影。 “他喵的，原来是你，你居然敢吓唬老子！” 那不是别人，正是今天从省公安厅派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 一个半小时前，他俩才刚见过面。 正文 第36章 那具尸体，坐了起来 尸体会坐起来，一定是他搞的鬼！ 刘子明一双黑眸，看向死者蒋晓雯的尸体。 发现死者的背部靠着一堵白墙，难怪她能坐起来。 这厮简直太可恶了，他竟然移动了解剖台的位置！ 在别人的地盘上，随便移动尸体，太没礼貌了！ 想起刚才自己一副口条不灵的模样，他气得一阵恼怒。 他感觉这个吕专家是存心来搞恶作剧的！ 一气之下，他猛地举起上了膛的手枪，将枪口指在那厮的脑袋上。 “刘队，息怒！吓到你了没？”吕墨竟然朝他笑了笑。 他似乎没有被上了膛的枪吓唬住，刘子明心中一怔，这厮倒是有几分胆量！ 死者的脸皮至今下落不明，一个失去人脸皮的面部，千疮百孔、狰狞可怖。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敢和死者近距离对视。 “谁让你随便进出法医室的？”刘子明怒目圆瞪道。 “刘队，不好意思啊，吓到您了！ 我刚才下来找严医探讨凶手的作案心理和犯罪动机，他说出去取个外卖，回来再和我详谈。 我在这里等的实在是无聊，就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 “你他喵的……你刚刚是在扮演凶手？”刘子明气得爆了粗口。 “不好意思，刘队！ 我们专业知识里面就有模仿罪犯作案的心理学课程。 我用过这种较为偏激的方式破了几起凶杀案件，效果还不错！”吕墨淡淡一笑。 刘子明气得牙齿直痒痒，这货一定在心里嘲笑自己。 刚才他的确是被吓到了！有些失态！ 倒是严勇，出去取个外卖，竟然让一个外人擅自移动了尸体！ “严勇，法医室已经随便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进进出出了吗？ 你这法医室的规矩，究竟还在不在？尸体万一被盗，你怎么和上面交代？” 刘子明背对着吕墨，朝着严勇挤眉弄眼道。 严勇瞬间get到刘子明的点，他多半是觉得丢脸，刚才一定是惊慌失措，丢了颜面。 没辙！谁让他俩是好兄弟呢！ 刘哥丢的脸，他得给他捡起来啊！ “刘哥教育的是，以后我一定注意！ 以后凡是进出法医室，都必须登记留档！”严勇给了刘子明一个完美的台阶下。 话音刚落，刘子明心里舒服多了。 严勇自己也没想到，吕墨这家伙胆子倒是挺大的。 刚才他突然来法医室说是要和自己交流凶手的作案心理、犯罪动机等，正巧他的外卖来了。 取了个外卖的功夫，没想到吕墨玩得挺high。 竟然在他的法医室进行了角色扮演，演起了杀人凶手。 “吕墨，没想到您喜欢玩角色扮演，口味挺别致啊！” 刘子明脸色愠怒，笑得极不自然。 吕墨倒是不动声色，扶着死者的尸体，将她放平在解剖台上，物归原位。 “刘队，角色扮演那是玩cosplay，我刚刚的行为叫‘模拟犯罪’！ “模拟犯罪”，是指重现犯罪现场的案发经过，站在凶手的立场上，揣摩凶手的内心和作案动机。” 刘子明心里一怔，这厮又在故弄玄虚了吧！ 他这一套心理学研究，放在旧时的农村，和村上的神婆子有的一拼了。 “那你说说，凶手为什么要虐待死者？ 你刚刚已经重现了犯罪现场的案发经过，那你应该已经看到了死者蒋晓雯死前的经过！说说吧！” 吕墨稍稍一怔，露出了冷峻且鄙视的表情，“刘队，我是犯罪心理学研究专家，不是算命的。 我是在分析揣摩凶手的作案动机，但我没有神眼，看不见凶手杀害死者的场景。” 刘子明被怼得哑口无言，法医室一度陷入了尴尬。 严勇拿着海鲜炒饭，从两人身边绕过，径直走向了法医室的另一台解剖台。 解剖台上，摆放着严勇已经拼接完整的熟猫尸体。 不过，这具猫尸的头颅不翼而飞，可能是被凶手带走了。 从猫肉的皮囊组织和基因检测，严勇判断出这是一具土猫的尸身。 个头大，且肥硕，火锅佐料里面有大量的猫尸油。 洗手的时候，需要大量的洗洁精才能清理干净。 当初从凶案现场带回来时，严勇就觉得这锅猫肉足足有一个婴儿的重量。 拼接的过程中，严勇完全要凭着自己的想象，将尸块进行对应的拼接。 这拼接的难度可比拼图难度系数大多了，不仅难度大，且恶心！ 刘子明瞅了一眼那具没有头颅的熟猫尸身，画面充满了邪恶和恐怖。 凶手或者死者的虐猫手段已经到达了巅峰之极的变态程度，刘子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严勇那家伙一边吃着海鲜炒饭，身旁有两具尸体相伴左右，他倒是不孤单啊！ 左边是土猫的尸体，右边是死者蒋晓雯已经尸僵的尸体。 吕墨见到眼前这幅场景，心里一阵犯怵，更多的是恶心...... 他知道法医和常人不一样，但是能够有如此强大的心理素质，面对尸体吃饭，这不是一般人啊！ 此人幸亏不是罪犯，不然他一定不好对付！ 严勇一边在吃饭，一边看了一眼刘子明。 他刘哥突然来法医室，一定是带着问题下来的，不然他不会来这种地方。 “刘哥，说吧，我听着呢！”严勇一边咀嚼食物，一边笑道。 还别说，他还是不笑比较帅气，在法医室突然笑，倒是挺吓人的。 刘子明蹙了蹙眉头，打开了话匣子。 “死者心脏部位是致命伤，伤口的大小，我们已经进行了比对。 目前已经排除了卖猪肉的商贩和屠夫，没有发现和死者伤口吻合的刀具。 我们也查了海港市所有的医院的医生，3月16日当天晚上，不在班的医生和在班的医生，都有不在凶案现场的证明，我们已经最快的时间一一核实过了。 我怀疑，凶手可能曾经学过医，且私藏了手术刀具。” 话音刚落，严勇已经吃完了一份海鲜炒饭，站起来替刘子明鼓掌喝彩。 “刘哥，不得不说，您在刑侦技术上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我正要向您汇报这个新发现，今天在研究死者心脏处的刀伤时，我无意间将伤口和一把手术刀进行了比对，竟然发现死者的伤口和我这把手术刀的尺寸完全吻合。 刘队，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如果凶手不是从事医生职业的人，那么他可能是曾经学过医，或者从事和医药有关的职业。 不过，手术刀并不如匕首那样可以一招致命。 凶手一定是慢慢插入手术刀，让死者慢慢疼死。 从死者的身体血液量，我分析出，死者是被手术刀刺伤，致胸主动脉、左肺破裂引起大失血死亡。” “这浑蛋真变态，被我逮住了，非把他押到东城河刑场！”刘子明恨得牙齿直痒痒。 倒是这位吕专家很冷静，他站在解剖台前，用一把镊子在熟猫的尸块中挑拣着什么…… 正文 第37章 可以食用，可以药用 “吕专家，您有什么发现吗？”刘子明蹙了蹙眉头，觉得此人特别能装！ 21世纪顶着专家帽子故弄玄虚、招摇撞骗的高级骗子，他见多了。 吕墨没有吱声，眼睛一直注视着解剖台上那具辣眼睛的猫尸。 那是大小几乎相同的猫肉尸块组成，已经开始散发出难闻气息。 不得不说，法医严勇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能够将一锅猫肉拼接成形。 刘子明心口一紧，怒火攻心，“喂，和你说话呢！别这么神叨，行不？” 这人刚才吓唬人，现在又在装高冷，不知道心里正在盘算什么如意算盘。 吕墨抬头看向刘子明，眼神中同样没有一丝好感。 “虐猫者童年时期极有可能遭遇过虐待，他又将这份委屈和愤怒嫁接在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动物身上。 这样的作案手法令人发指，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废话！没有人格障碍，他炖猫干啥？ 大专家，你能不能说点我们不知道的？”刘子明白了他一眼。 吕墨捏着下巴，继续分析道：“猫咪被切割成大小几乎相同的肉块，凶手很偏执，甚至可能有严重的强迫症，过于追求完美犯罪。 从作案手法上来看，他对解剖知识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对了，这只猫咪是凶手所为还是死者所为？” 吕墨将问题抛给了刘子明，语气中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 刘子明顿时语塞，他至今没法确定这是凶手的“杰作”，还是死者的“吃播作品”？ 还有一种可能，这是凶手和大胃王吃播雯雯共同合作的一起颠覆性的“创作”。 “有待发现！”刘子明喉咙吞咽了两下，语气有些心虚。 吕墨看向严勇，继续问道：“严医，死者的胃部发现猫肉的残骸了吗？” “死者口腔和胃部我已经检查了，并没有发现猫肉的残骸。 这具猫尸除了脑袋，其余都在这张解剖台上。”严勇说道。 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听说过虐人吗？” “虐人？家暴算吗？”刘子明问道，“我们在情杀案中，经常会发现罪犯有家暴倾向。” “家暴算是一种暴力行为，和虐人不太沾边。这具女尸的死法，可以称之为虐人。”吕墨看向另一张解剖台。 “所以你想说什么？”刘子明听得有点不耐烦，专家难道就只会分析吗？ “当虐猫人渣不再满足虐杀猫类，初次尝试虐人会让他们感觉很爽！”吕墨面色冷峻地说道。 “刘哥，咱们海港市至今没有发生过虐人的案例，这应该是第一起案例。”严勇的脸色顿沉。 吕墨继续说道：“死者是在有生命体征时被凶手割去了面部脸皮，他在享受目睹死者疼痛的过程。” 刘子明心口一紧，他一直没有将这起凶杀案和虐人联系在一起！ 如果凶手进入虐人模式，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信号。 “刘哥，你脑库存里面有没有虐人的案例？”严勇问道。 刘子明点点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S省曾经发生过一次著名的“藏尸惨案”。 凶手将一位妙龄女子囚禁殴打，在受害者的身上泼洒热油，并强迫受害者一直微笑。 受害者死亡时，脸部浮肿，伤口严重溃烂。 当年这起轰动全国的虐人惨案，让警界人士第一次知道人类可以比魔鬼凶残一万倍！” 回忆起那桩案件，刘子明的眼眉之间，怒气大盛。 “人性的恶毒，永远没有底线！”严勇脸色顿沉，想起这些年他尸检过的尸体。 “兄弟，你是不是想起这些年你尸检过的上千具尸体？”刘子明问道。 严勇点点头，继续说道：“是的！我电脑里面保存了大量的尸检报告，你有空过来看。” 刘子明喉结紧缩，一脸拒绝，转移了话题，“当务之急，抓住凶手才能避免下一个受害者！” 法医室一下子陷入了安静，海港市也许出现了一名恐怖的连环杀手！ 吕墨的眼睛突然放出一道光芒，被刘子明和严勇瞬间捕捉到。 “吕专家，你又发现什么了？” “这个！”吕墨用一把镊子夹起了一根煮熟的叶子。 那根叶子残留在佐料中，严勇拼接猫尸的时候，将那锅猫肉火锅进行了佐料和肉块分离。 “这是啥？”刘子明目光如炬，急着问道。 严勇也一脸好奇，“是不是蔬菜叶子？涮火锅的时候，我也喜欢放一些蔬菜。” “兄弟，别打岔！”刘子明突然来了兴趣。 “二位，我曾经被省公安厅调到福建工作过一段日子。 这是一种可以食用的草本植物，学名叫‘穿心莲’，当地人餐桌上常见的食物。 植物长四到八厘米左右，宽一到二点五厘米左右，可以食用，可以药用。 食用可以有效清热解毒、消炎、消肿止痛作用，一般出现在火锅中。 现在的小年轻都喜欢吃火锅，桌上吃几口穿心莲的绿蔬叶，可以预防上火。”吕墨说道。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这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蔬菜嘛！吕专家，你的关注点挺别致的。” 庄建国貌似挺看重这位吕专家，接触了一会儿，他并没有觉得此人可以和他并肩作战。 与其在这里听他瞎扯，不如回去继续调查‘天网恢恢’和那名深夜焚烧冥币的嫌疑人。 他拔腿刚想走出法医室，吕墨喊住了他。 “刘队，我话还没说完，要讲礼貌哦！”吕墨笑了笑，话里话外在嘲讽他。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人情商堪忧啊！ 严勇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耐着性子听完了。 “当初从福建被调回到苏江省，我一直对“穿心莲”念念不忘。 一番寻找，我发现一家叫冷氏药业集团的大企业已经进行了引种。 他们对穿心莲栽植培育，当作中成药的药引子，进行大量生产。”吕墨看向刘子明和严勇二人，眼底生光。 “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穿心莲？种植地在哪儿？”刘子明问道。 “就在海港市蒋家村，当地人进行大棚种植，大批量生产这种植物。 对了，你们没发现大胃王吃播雯雯是蒋家村人吗？”吕墨的眼睛盯着刘子明，像是在质问他。 “大胃王吃播雯雯的尸体一直无人认领，警局也没有接到失踪人口报案，我准备去蒋家村走访一趟。”刘子明说道。 吕墨点点头，表示赞同他这个想法。 正文 第38章 最近警界，热门话题 吕墨分析，凶手从虐猫狂魔转变为虐人狂魔，海港市可能会出现第二名女性受害者。 刘子明心口一紧，如果真如他所说，海港市将会发生恐怖的连环杀人案。 他看了一眼大胃王吃播雯雯，这女人的尸体已经出现了尸僵。 她的那张脸已经不具备称之为：脸。 它变成了一滩烂肉，惨不忍睹，狰狞可怖。 这姑娘生前那么漂亮，死后判若两人，法律必须还她一个公道。 刘子明攥紧拳头，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一定要尽快抓住真凶。 吕专家继续挑拣穿心莲的叶子，严勇已经面不改色地吃完了一份海鲜炒饭！ 这两个人的心理素质算是业界的顶流了吧！ 解剖台上的熟猫尸块，散发出腐臭的气味，他们闻不见吗？ “兄弟，个人建议，你最好将这具熟猫尸块进行冷冻，不然再过几天可能就得生蛆生虫卵！ 到时候画面一定......令人作呕！” 严勇一边摸了摸嘴巴，看上去意犹未尽的样子，“OK，没问题！” 吕墨还在继续研究那根煮烂的叶子，“据我所知，穿心莲虽然已经引进海港市，但是从未对老百姓出售。” 刘子明想了想，说道：“大胃王吃播雯雯是艾拍顶流主播，也许是冷氏集团打算发展线上直播，让她试试水。” “冷氏集团线下有许多药贩子，他们一直都是跑药。 互联网时代，借助新媒体的力量进行产品推广销售是有可能的。”严勇表示认同。 刘子明看向吕墨，说道：“别研究这破叶子了，老庄让我问依云湾命案的相关文件打包发给你熟悉，跟我来。” 说完，刘子明准备走出法医室。 回眸时，这位吕专家纹丝不动，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话。 “吕专家，走啊！”刘子明催促道。 吕墨突然抬起头，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 穿心莲可能是一条重要线索！ 死者是冷氏集团旗下衍生企业的吃播，穿心莲又是冷氏集团引进至海港市。 虽然暂时理不清头绪，他隐约感觉冷氏集团需要彻查。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家伙看起来挺神叨的。 “兄弟，以后别让闲杂人等随便进去法医室。如果尸体被盗，你的职业生涯就到头了！”说完，刘子明没有继续等吕墨，一个人走出了法医室。 回到刑侦室，他将虐人和穿心莲这两条线索记在备忘录上。 翻看大胃王吃播雯雯的个人档案，他了解到死者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随后在蒋家村的一家服装厂开始打工。 三年前突然辞职，成为一名网络吃播。人气很火，坐拥百万粉丝。 刘子明突然发现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死者的父母、姐姐都已经离世。 她还有一个哥哥，一直下落不明，失踪了二十年。 卷宗上提及，死者的姐姐蒋晓娥在二十年前溺水身亡。 “这一家人真是命运多舛。 老的死得早，小的活不长，还有一个男丁下落不明。”刘子明喃喃自语。 “蒋家村，碧流河，溺水身亡……”猛地，刘子明的脑袋灵光一现。 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蒋家村那起溺水案，前期工作中他好像还参与了一些。 当年他还是一位警界的小萌新，和妍妍现在的状态差不多。 庄建国是他的带队师傅，也是刑侦队的副队长。 当年的溺水案，起初警方怀疑是一起谋杀案，最终定案为死者意外溺水身亡。 当时，原本他已经开始投入到这桩案子的调查工作中，老庄突然让他接办另一桩民事纠纷案。 案件过去了二十年，他并没有太多印象。 他只记得，“碧流河少女溺水案”告破之后，庄建国就破格当上了正队长。 当年刑警队大队长李长明因为犯了纪律性错误，老庄临危受命，当之无愧。 很快，庄建国一路平步青云，坐上了海港警局一把手的位置。 这个位置，他这一坐就是十几年，眼看着马上就要退休了。 这些年，他战绩赫赫，为海港市的治安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老庄今天又被市领导喊去汇报工作，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决定等老庄回来后，打听一下二十年前的那起旧案。 死者一家人的命运十分令人唏嘘，他决定明天一定要去蒋家村走访一趟。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回眸时，他看见吕专家已经立在门前。 此人一张冰山脸，眼睛死死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刘子明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犯罪心理学专家看人的眼神很奇怪。 他感觉自己裤衩子是什么颜色，都要被他给看穿了。 “吕专家，我很好看吗？”刘子明语气不悦道。 吕墨继续一言不发，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端倪着他，伸出了一只手，“给我！” “什么？” “U盘！依云湾命案的全部资料拷贝给我！” “接着！”刘子明将U扔给了吕墨。 吕墨接过U盘刚准备离开时，看了一眼刑侦室的布局。 “又怎么了？”刘子明有点不耐烦，这人看着挺事儿逼。 “会议室不方便对接工作，侦破案件之前，我就在这里办公。”吕墨说完，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了。 刘子明眼眉紧了一下，这家伙挺不客气的。 “刘队，请您给我安排一台电脑，谢谢！”吕墨虽然用了敬语，但是语气间听不出一丝客气。 “惹了鬼！”刘子明小声嘀咕了一句，打了个电话给文职女警方小可。 安排办公用品的活儿，也是那丫头负责办理。 “明天几点去蒋家村？”吕墨一边安装电脑，一边问道。 “等妍妍回来一块儿商量吧，我打算带她一起去。” “庄局长的千金？”吕墨问道。 “没错，你认识？” “不认识，不过庄局长的女儿女承父业，是最近警界的热门话题。” 两人闲扯时，妍妍已经拖着疲倦的步伐回来了。 刘子明给她安排了调查红花刺青的任务，小丫头查案挺拼的，已经跑了几十家的刺青店。 初来时，她顶着一张娇俏的粉脸，这才三天脸色就变得蜡黄。 新人大多如此，他当新人的时候也是急于求成，希望能够尽快破案。 “妍妍，查到了吗？”刘子明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妍妍抬起头，整个人却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 正文 第39章 人性的恶，没有下限 “刘队，我已经将海港市区所有的刺青店都跑了一遍，没有发现红花刺青的线索。”妍妍丧着一张脸。 出门时，她还是斗志满满，大有挖地三尺的决心，这会儿已经被挫伤了锐气。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刘子明反问道。 “市区每一家刺青店我都问过了。 他们说现在根本没有人纹这种图案，太过时了。”妍妍嘟哝着嘴巴，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我们查案的方向出了问题，凶手可能不是从事刺青行业，可能只是他个人的兴趣爱好。”刘子明安慰道。 “刘队，我打算明天把海港市下面几个管辖区的刺青店全部都找出来，逐个排查。” “这项工作太艰巨了，你一个人做不了，而且耗时特别长。先停一停，别太焦虑。” “难道这条线索我们就放弃了吗？红花刺青一定有问题！” 妍妍话落，吕墨回眸看向她，“没错，这是犯罪标记，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这位是？”妍妍看向吕墨，此人挺面生，来警局这几天没有打过照面。 刘子明介绍道：“这位是从省公安厅过来协助我们侦破案件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妍妍，你今天一天都在外面调查红花刺青的下落，没能参加会议。 老庄在会议室上已经隆重向大家介绍了吕专家的履历，我来给你复述一遍。” “不必了！”吕墨站起身，走近二人中间。 “你是小庄警官吧？”吕墨问道。 妍妍一脸错愕，点点头，“我是新来的实习刑警，您可以叫我妍妍。” “你好，妍妍，我是省公安厅犯罪心理学科室，吕墨。” “您好，吕专家！”妍妍主动伸出了手，眉宇之间掠过一丝惊喜。 她在就读JS公安大学期间，就已经听教授讲过犯罪心理学专家这一职业。 这个专业是心理学的一个分支又是犯罪学的一个分支，主要用来研究犯罪心理和行为规律。 两人的手接触时，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 妍妍真是个新兵蛋子，对啥都感兴趣。 吕墨继续说道：“我和刘队刚才在法医室发现了两条重要线索，第一个线索是凶手极有可能已经从虐猫转为虐人。第二个线索是猫肉火锅中的一种草本植物，它的学名叫穿心莲。” “穿心莲？是不是穿心莲口服液？”妍妍问道。 “没错，你知道？” “嗯，我上火的时候去药店，店员给我推荐过，效果很不错。” “你说的是一种口服液，是用穿心莲提取出来的一种药品。死者家中那锅猫肉火锅中，是穿心莲的绿叶。” “吕专家，穿心莲是一条线索？”妍妍的眼睛在吕墨和刘子明之间游离了一番。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我也不太确定，吕专家这么认为。” 吕墨继续说道：“穿心莲是福建一带的草本植物，海港市一家药企将品种引进后，在蒋家村大量种植。” “药企？” “嗯，冷氏药业集团是苏江省第一家引进穿心莲的药企。 你刚才说的穿心莲口服液，也是他们集团生产的明星药品。” “所以呢？这和线索有什么关系呀？”妍妍一脸不解。 “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是冷氏集团衍生企业艾拍公司的吃播。 案发现场的猫肉火锅中发现了穿心莲的叶子，但是穿心莲并未对外销售。 我们还发现，死者的出生地是蒋家村。 这中间有着似有似无的关联，我和你们刘队准备明天去蒋家村走访调查。”吕墨说道。 妍妍蹙着眉头，努力在寻找其中的关联，想了半天没有头绪。 “刘队，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蒋家村吗？” “没问题！”刘子明做了一个OK的手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回眸看向吕墨时，这家伙的眼睛已经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在熟悉依云湾的命案。 刘子明将目光继续锁死在电脑上，两条监控视频正在一遍遍重复播放。 他已经看了几十遍，仍然没有发现“天网恢恢”的踪迹。 至于依云湾焚烧冥币的嫌疑人，当晚四周黑灯瞎火的。 他即便将视频的画质调至最亮，也看不清对方的五官。 心口一阵烦躁，他的心情无法平静下来。 压力山大的时候，他喜欢刷朋友圈解压，看看大家都在做什么。 突然，他看见依云湾602的女业主陆茸发了一条很伤感的朋友圈。 “终于还是决定要离开这里，生活还需要继续，愿往后余生，我们都能平平安安。” 配图是一张搬家公司正在抬钢琴的照片。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掏出一支烟，准备借助尼古丁的加持。 “刘队，您怎么了？”妍妍听见刘子明的叹气声，心口一紧。 人类之间的情绪是会互相传染的，她现在的心情也很糟糕。 “你看！”刘子明将手机递给妍妍看了看。 “哎，这女的真惨！”妍妍的语气尽显同情。 “可不？家门口被泼了狗血，门上贴了几十张的辟邪符。” “谁干的？这么缺德？”妍妍眼眉立了起来。 “依云湾是老小区，楼道里面没有监控，也许是周围业主干的。 不过我也挺奇怪的，我们两名年轻警员一直在那边盯着，恶作剧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是大人让小孩子去捣乱，通常我们成年人都很容易忽视儿童的犯罪心理。” 妍妍说完，吕墨突然回眸看了他一眼，“没错，你说得很对！ 儿童犯罪不容小觑，有些孩子比成年人还要狠。 随着互联网越来越发达，最近这几年我们经常在网上看到儿童犯罪的案例。” 吕墨话落，刘子明点点头，脸色很沉重。 “前年在Y市，一名八岁的男孩将三岁的小女孩带上了天台。 小女孩感到害怕想要回去时，小男孩将她强行放在天台上。 从监控中可以看见，小女孩当时正在大哭，小男孩却以此为乐趣。 后来小女孩在天台上失足摔下了楼，惨死在小区楼下的花圃中。” “大前年，Z市一名十岁的小女孩因为母亲生二胎，亲友说她母亲生下弟弟就会不要她。 她竟然在她母亲的食物里面投放了老鼠药，导致她母亲一尸两命。 警察找到她时，她一点也不难过，说母亲怀二胎打算不要她，将她送进孤儿院。” “L市一桩儿童犯罪案，当时我和法医严勇前往当地支援。 当时我们抵达案发现场，在学校的后花园里面发现一具女尸。 经过校方确认，死者是五年级的一名女生。你猜警察是怎么找到尸体的？”刘子明问道。 妍妍一脸惊悚，头摇得像拨浪鼓，“怎......怎么发现的？” “通常使用警犬搜查被害人，一般都是凶杀案。 警犬抵达现场后，在学校的后花园花圃中一直狂吠。 警察用铁锹挖出了那具女尸，当时女尸已经出现了尸僵化。 严勇在现场进行了尸检，女孩生前遭受过性侵。 警察在学校开始调查此案，很快发现凶手是六年级的三名男孩，未满14周岁。” 妍妍捂着嘴巴，一双丹凤眼瞪得像铜铃，“六年级的男生竟然......”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记住严勇一句话，人类的罪恶不分年龄。人类的恶毒，永远没有下限。” 妍妍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再说话。 寂静的刑侦室，鸦雀无声。每个人心里，正在掀起一场海啸。 刘子明看着602业主的那条朋友圈，一直看了很久。 他点开陆茸的微信头像，输入了一行话，“一切都会过去的，罪恶终将会脱胎于深沉的黑暗。” 陆茸正在忙着招呼搬家公司，收到这条微信，鼻尖一酸，眼眶迸泪。 正文 第40章 至少证明，她还活着 陆茸眼眶顿红，眼泪滚落。 儿子小明见状，拉着她的衣袖，一脸乖巧地说道：“妈妈，我今天晚上在外婆家一定好好练琴。” “小明乖！”陆茸蹲下身子，将儿子搂在怀里。 孩子有时候比大人敏感，能够察觉出大人的情绪波动。 她不希望小明这么懂事，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子，不应该这么小小年纪就懂得察言观色。 “小明，离开这里难过吗？”陆茸红着眼睛问道。 小明的回答却让她心口一热，“有妈妈的地方就是家！” 搬家公司的大卡车将陆茸生活了八年的地方，装得满满当当。 当初刚买房时，屋子里面一览无余。 后来家中开始多出一个橱柜，一张书桌，一张床、墙上多了几幅画...... 再后来，她和丈夫有了爱情的结晶，小明的出生让他们成为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望着空空荡荡的屋子，陆茸心口堵得发慌，眼眶再次泛红。 走下楼前，她回眸看了看601的凶宅，门口还拉着黄色的警戒线。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希望还可以听见怪女人扯着嗓门破口大骂。 至少那样证明她还活着！ …… 刘子明刚准备继续工作时，刑警队两名副队长殷凯和大龙一路互掐，抵达刑侦室。 “刘队，牡丹园16号楼下惊现一具猫尸，小区里面已经炸开锅了。”大龙语气愤怒道。 刘子明眼眉顿时立了起来，“这回又是怎么死的？” 殷凯眼睛瞪得像野兽，“应该是模仿依云湾命案现场的那锅猫肉火锅，但是手法不如那个浑蛋！” “你胡说，那具猫尸也许就是凶手干的，这是连环杀猫事件。”大龙一脸不服气。 “大龙，你的想象力和脑洞简直无敌，连环杀猫事件你都想得出来！” “一切皆有可能！那浑蛋手痒痒了，指不定继续犯案！” “瞎扯淡！罪犯的作案手法虽然相似，但是刀工明显不一样，技能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也许上次他使用了专业的切割机，这次他是肉眼切割，自然会有出入。”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互掐，刘子明站起来，走向他们二人。 “都少说两句，你俩八字不合，是不是要我把你们拆开？”刘子明加重了语气。 两人都不说话了，两兵相交，必定有一方要出局。 如果把他们拆开，很有可能要面临转岗，甚至有可能降级，他们谁都不愿意。 刘子明看向二人，使了个眼色。 两人顿时明白了，省公安厅有人来了，他们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内讧。 “刘队，这是牡丹园发现的一具猫尸，肉身被切割成了块状！”大龙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在刘子明的面前晃了晃。 刘子明胃部一阵汹涌，差点没忍住吐在现场。 即便是隔着塑料袋，他也能闻见一股酸腐的臭味。 “拿开！”刘子明摆了摆手，大龙将黑色塑料袋放在一张桌上。 妍妍抬起头，脸色煞白，“陆副队，您能别吓唬警界小萌新吗？” 大龙这才意识到，他把证据放在了妍妍的桌上。 妍妍捂着嘴巴，做了个干呕状，险些吐出来。 殷凯白了一眼大龙，小声嘟哝道：“情商堪忧！智力也不佳！” “你说谁呢？”大龙突然抡起拳头，被刘子明瞪了一眼。 “要有团魂，不要内讧，省公安厅的人在呢！ 你们是不是想让他在厅长面前说咱们警局不团结？我的脸都要给你们丢尽了。”刘子明压着嗓子低沉道。 两人低下头总算消停了，过了半天，殷凯继续说道：“刘队，要不去一趟法医室吧！ 您看看这具猫尸的碎尸手法和依云湾命案现场的会不会有关联？” 大龙难得跟着附和道，“是啊，也许是有人故意模仿。 那浑蛋应该不会一种方法使用两次，像他们那种心理变态都喜欢创新，喜欢挖掘不同的手法，让他们获得杀戮的快感。” 刘子明点点头，觉得二人说的都有些道理。 他将烟屁股丢进了烟灰缸，看向妍妍问道：“要一起去吗？” 妍妍喉咙吞咽了两下，脸色煞白煞白的，“不必了，我还是继续调查刺青店吧！一条线索不能说不查就不查。” 刘子明伸出了一根大拇指，扯着嘴角淡淡一笑，“妍妍，为你点个赞，工作态度不错！ 我一定会将你培养成海港警局最出色的刑警！” “谢谢刘队！”妍妍挤出一丝笑意，她其实是不敢面对猫尸，想想就心惊肉跳。 “以后跟着我，咱们刑警师徒，兵锋过处，所向披靡！ 明天一早在海港警局门口，咱们七点准时集合！”刘子明说完走出刑侦室，两名副队长紧跟其后。 “陆副队，您......您的东西忘带了！” 大龙回眸看向妍妍，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太激动了！” 刘子明三人抵达法医室，严勇看见大龙手上的黑色塑料袋，脸色顿沉地说道：“靠，这里面又是什么？” “兄弟，你也会爆粗口啊？”刘子明一脸惊呼。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严勇语气不悦道。 “兄弟，淡定！ 这是阿凯和大龙今天在牡丹园发现的一具猫尸，据说作案手法和依云湾命案那锅猫肉火锅相似。” 严勇黑着一张脸，指着另外一张干净的解剖台，看向大龙，“开始动手吧！” 大龙点点头，将黑色塑料袋放在解剖台上，严勇给他递了一副口罩和一对医用手套。 “哗啦啦——”一声，大龙将一袋子的猫肉铺在解剖台上，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除了视觉上的不适，每个人的嗅觉正在经历巨大的挑战。 正文 第41章 去火锅店，逐一排查 大龙捂着嘴巴，险些吐出来。 殷凯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像涂抹了深色的粉底液。 刘子明阴着一张大灰狼看了都会害怕的脸，眼眸深沉。 严勇面色淡定，他戴着防护面罩，会自动屏蔽掉一些令人不适的异味。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麻辣火锅的味道，这与隔壁那张解剖台上的猫肉尸块还是有区别的。 案发现场发现的猫肉火锅，食材和作料的成分与棒子国的部队火锅味道接近。 面前的这份“恶作剧”，肉眼可见里面的食材除了猫块，还有一些丸子状的食物。 除此以外，火锅牛油中间还夹杂着许多颗粒状的花椒物体。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解剖台上面的那具猫尸，眉头紧蹙。 思索了半天，他眼底突然迸出一道光：“大龙，阿凯，牡丹园附近有火锅店吗？” 殷凯回眸看了一眼大龙，“喂，你是警局出了名的吃货，你知道吗？” 大龙眼珠子转了转，眼前顿时一亮，“刘队，那附近貌似有一家川味的火锅！” “大龙，阿凯，你们带着人去那家火锅店将店员逐一排查。 很有可能是火锅店的服务员或者厨子的恶作剧，这些作料很明显是客户吃剩下来的羹汤。”刘子明说道。 “难道不是那浑蛋自己在家中先食用了火锅，然后再干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大龙问道。 刘子明点点头，继续说道：“有这个可能性，不过目前你们可以先去那家火锅店排查一下。 对了，小区里面的监控可以尽快去调取一下，避免那浑蛋溜进物业破坏了罪证。” 大龙和殷凯刚准备说些什么时，刘子明的电话铃声响起，是技术科徐翔主任打来的。 “子明，死者笔记本电脑里面有重大发现，你赶紧来一趟！” “OK！我马上到！”刘子明挂断电话，看向殷凯和大龙二人。 “我去技术科有点事，你们继续！” 大龙扯着嘴角多了一句嘴，“您是不是害怕，故意溜了？” 刘子明瞪了他一眼，“大龙，你的情商是真低！” 大龙吃了一瘪，不再吱声。 殷凯白了他一眼，冷嘲热讽道：“不会说话就闭嘴，你这张嘴巴尽是得罪人。” “是不是想挨揍？”大龙气得眼眉立了起来，扬起手来佯装要揍他。 严勇猛地抬起头看向二人，眼神异常阴冷。 “这里是法医室，再吵就出去！” 大龙和殷凯顿时吓得不敢吱声。 两人很少来这里，环视四周，三张解剖台都没闲着。 一张解剖台上面躺着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她死得很惨烈。 死者隔壁那张解剖台上面是一具已经拼接成型的无头猫尸。 第三张解剖台就在他们面前，上面是他们从牡丹园小区垃圾桶内发现的一具七零八碎的猫尸。 三号法医室的画风十分诡异，两人吓得不由做了一个提肛动作。 严勇看着面前这堆猫肉尸块，从作案手法上很像依云湾凶案现场的那锅猫肉。 不过虐猫者的刀工似乎尽显拙劣，与隔壁那张解剖台上面的尸块完全像是出自两个人的手。 他用镊子夹起一块肉，走近死者隔壁的那张解剖台。 取出放大镜在紫外线灯下看了很久，确定不是同一人所为。 严勇摘下防护面罩后，看向殷凯和大龙二人，语气低沉道：“不是同一名虐猫者所为，是有人在故意模仿。” 大龙抡起一只拳头，怒斥道：“浑蛋！真想铲除那些社会上的垃圾败类！” 殷凯白了他一眼，说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坏人和败类，那我们应该是生活在童话世界里。” 两人说话的功夫，严勇已经将解剖台上面的肉块丢进了垃圾桶。 他面色清冷地看向两人，说道：“麻烦你们将垃圾带走，谢谢！” 大龙喉结紧缩了一下，法医的气质高冷中透露出一丝凉意，看着怪吓人的。 两人拎着塑料袋离开三号法医室，几乎是跑着回到了警局大厅。 ...... 来到三楼技术科，刘子明与徐翔撞了个满怀。 徐翔手中一堆资料被撞得满天飞舞，两人都蹲在地上忙着捡材料。 地上那堆A4纸中，每一张画面都让人不寒而栗。 “子明，这是我刚从打印室拿回来的，都是死者电脑里面的加密文件。 这些只是一部分，完整版都在死者的笔记本电脑里。”徐翔说道。 刘子明将地上的A4纸捡起后，目光锁死在画面中的女人身上。 他开始一张一张翻阅，面色越来越沉重。 画面中，女人正在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切割猫的首级。 第二张，女人将猫咪放进了微波炉中进行烧烤。 第三张，女人正在食用一叠肉片，面前的餐盘很精美...... 一连看了几张，每一张画面都极其恐怖，惨死在女人手中的猫死得千奇百怪。 这些罪证已经足以证明这名女子是一名相当凶残的虐猫者。 从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身型和样貌，刘子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刘队，死者电脑里有大量的虐猫视频，目前还有一部分正在破解中。 杜晓生经过数据修复，发现死者生前经常登录一个黑色网站。 这个黑色网站正是咱们海港公安网警大力调查的虐猫组织。 网站上面的用户都很活跃，基本上没有死粉用户。” 徐翔说完，两人快步走到杜晓生的座位前。 “晓生，辛苦了！”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说你的发现！” 杜晓生点点头，开始说道：“网站上是一群虐猫狂魔，心理极度扭曲，拥有强烈的分享欲。 刚才我改写了后台的代码，黑进了那个网站，里面有海量的虐猫视频。 三年前开始，死者蒋晓雯和一名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共同虐猫。 目前粉丝数量已经突破了30W+，两人可能是这个黑色网站里面的虚拟夫妻。” “干得漂亮！晓生，剩余的加密文件赶紧侦破！”刘子明拍了拍杜晓生。 “yes，sir！” 徐翔将手中剩余的A4纸递给了刘子明，说道：“这群浑蛋不是人！” 刘子明接过来看了看，脸色顿沉。 画面中，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和黑衣男子带着拳击套，将猫咪揍得直吐血。 还有一张画面中，两人将猫咪的首级切割下来，塞进了洋娃娃的脑袋中......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怒斥道：“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咱们一定要尽快围剿了这个虐猫组织，将他们一网打尽！”徐翔恨得咬牙切齿。 三人围着死者那台笔记本电脑，看了几条虐猫的视频。 这过程中，三个大男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恐怖一点一点吞噬着他们，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个个已经面色煞白。 正文 第42章 后厨小蔡，露出马脚 大龙和殷凯走出海港警局，开着一辆警车前往牡丹园小区。 两人在小区附近一家川味火锅店，找到了店主。 大龙将警官证掏出，“啪”的一声拍在收银台上，问道：“你们店里面一共有多少员工？” 店主说着一口川普话，哆嗦了一下，“警察同志，我们店里连同我一共有12人。 生意忙的时候，会有大学生来做兼职。” “让他们全部出来，排好队！”大龙呵斥了一声，店主身体打了一个激灵。 殷凯站在一旁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注意你的牛脾气！你特么真像一个痞子！” 大龙压着嗓子说道：“不凶一点，他们不会害怕！ 人一旦害怕或者紧张，会容易露出马脚，你懂个锤子！” 话落，店主已经将店员全部叫了出来，连同他一共12人，分成了两排站立着。 殷凯静静地看着这群人，试图发现他们身上的可疑点。 大龙这个憨憨一直在他们面前徘徊，一双黑眸扫视在每一位店员的脸上。 他在观察，谁不敢和他对视。 “你们隔壁小区牡丹园，发现了一具煮熟的猫肉火锅，还是麻辣川香味的。 据我所知，你们店的招牌锅底就是麻辣川香味，不会这么巧吧？”大龙的脚步突然停在店主面前。 店主吓得脸色煞白，哆嗦道：“警察同志，火锅底料超市都有得卖，您这个说法不太成立啊！” 大龙笑了笑，回眸看向殷凯时，发现此人已经不见了。 “艹！”大龙心里咒骂了一句，这烂摊子又交给他一个人了。 殷凯出门后，立刻前往牡丹园的物业管理处调取监控录像。 大龙这脑子一定不知道时间的统筹法，两人与其拴在一起盘问店员，不如分工行动。 殷凯扯着嘴角苦笑了一声，他俩都是刑警队的副队长，这些年他一直很不服气。 大龙除了在刑警队的年头久一点，抓捕罪犯的时候勇猛一些，此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两人经常捆绑在一起，殷凯挺不爽的。 殷凯走后，大龙逐个店员开始排查。 询问到一名后厨间配菜的厨子时，此人脸色煞白，双腿发颤。 “你抖什么？”大龙眼底生光，嘴角扯起一丝冷笑。 “没......我没抖啊！” “你说，他抖没抖？”大龙的眼睛看向店主。 “小蔡，你抖啥？”店主肉眼可见，配菜工小蔡已经抖得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 大龙鼻子里轻笑了两声，走近配菜工小蔡的面前，将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他沉默了大约一分钟没有说话，这是警察审讯时期的一套心理战术。 这个时候越是不说话，越是能够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质，越是能够震慑到罪犯的心理防线。 “大龙，监控已经调取到了！”殷凯扯着嗓门喊道。 大龙回眸瞪了他一眼，配菜工小蔡已经快要松口了。 殷凯问店主借了一台电脑，将从牡丹园物业管理处调取的监控打开后，进行倍速播放。 店员纷纷围观，唯独那位配菜工小蔡脸色煞白，不敢靠近。 大龙心里已经猜到了七不离八，眼睛死死盯着那浑蛋。 店主突然一声惊呼，“这不是小蔡吗？” 话落，配菜工小蔡拔腿就跑，大龙已经盯了他很久。 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小蔡按在地上，“想跑？殷凯，快把手铐给我！” 殷凯将手铐扔给大龙，大龙接住后将这浑蛋铐上了警车。 抵达海港警局时，大龙一脸邀功跑进了刑侦室，找了半天没有看见刘子明。 两人在一号审讯室对配菜工小蔡开始展开审讯工作。 ...... 技术科。 刘子明、徐翔、杜晓生三人围着死者那台笔记本电脑，逐条视频进行播放。 他们发现视频中的黑衣男子，人狠话不多，一直在残忍地虐猫。 刘子明点燃一支烟，说道：“这浑蛋把自己捂得倒是挺严实，连他喵的喉结都看不见！ 不过从他的身高体格判断，身高大约在185cm，肩宽约45cm。 胸肌健硕，二头肌发达，应该是有长期健身的习惯。 他虽然带着手套，但是从凸起的指关节可以看出此人攻击性极强！ 抓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这双手拧死人的脖子绰绰有余！” 新人杜晓生一脸唏嘘，问道：“刘队，虐猫的人都是什么心态啊？”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去年Y市头条新闻报道过一则新闻。 有个11岁小男孩，因为长期遭受到父亲体罚，心理发生了扭曲。 父亲对他进行体罚后，他都会以同样的方式发泄在小猫的身上。 他父亲特别疼爱那只橘猫，他就报复它，虐待它。 小男孩的父母发现家里的猫总是受伤，于是调取了监控，发现了儿子的恶作剧。 小男孩将橘猫拖到了外面狠狠殴打了半个多小时，整个过程看得让人十分揪心。 虐猫者会对某一人有强烈的不满和恨意，这里面有时候暗藏了许多原生家庭的问题。” 话音刚落，杜晓生一个漂亮的回车键，破解了一道程序。 “死者蒋晓雯和黑衣男子在三年前开始合作拍下了大量的视频，进入了创作‘作品’的爆棚期！” 从虐猫视频可以看出他们的设计理念，他们似乎将自己当成了裁决者，这些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杜晓生十分谦逊道。 “晓生，有想法大胆交流，继续说！”刘子明喜欢鼓励新人。 “今年三月份前，他们已经不再满足于虐猫，开始尝试虐犬。 他们虐杀的最大体量的动物是一只成年的阿拉斯加犬。 画面相当惨烈，你们要不要一起看看？” “嗯！”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杜晓生点开视频，画面中出现了黑衣男子和死者蒋晓雯鞭打阿拉斯加犬的画面。 阿拉斯加犬被打得奄奄一息，黑衣男子拎着一个黑色的工具箱开始行凶。 “晓生，暂停！箱子上面好像有一串英文字母！”刘子明惊道。 杜晓生将黑色的工具箱放大，上面是一串英文字母。 刘子明一脸懵圈，他上学时最烦学英语。 他看不懂那些26字母组合而成的单词，当年他是班上的英语学渣。 “晓生，这几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ZeliteInfinity，这应该是一个刀具品牌，我查一下！” 杜晓生在谷歌浏览器噼里啪啦敲打一番，发现这串英文是英国高端刀具品牌。 这个品牌的刀具在英国当地特别畅销，当地人喜欢用它切蔬菜，切肉，剁骨头，无敌锋利。 “子明，嫌疑人可以锁定视频中的黑衣男子。”徐翔说道，眼眉之间浮上了一层喜色。 刘子明的眉头也舒展了许多，案件终于有了一点突破。 正文 第43章 这会不会，留下案底 一号审讯室，大龙和殷凯并排坐着，配菜工小蔡坐在两人对面。 这货看起来很紧张，大龙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保洁工将审讯室清理过后，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大龙又找来了一条干净裤子给那货换上。 “浑蛋！你虐猫的时候倒是挺淡定的，现在怎么怂了？”大龙扯着嗓门问道。 殷凯坐在一旁不吱声，大龙喜欢审讯，喜欢和犯罪分子进行心理周旋。 而他，更喜欢观察和聆听，试图找出里面的破绽。 不过眼前这名男子可以确定，一定不是依云湾命案现场虐猫的那个浑蛋。 “警察同志，我错了！”配菜工小蔡顿时心态崩溃。 “你哪里错了？”大龙怒极反问。 “我不应该模仿依云湾命案的虐猫手法，我当时情绪不好，我女朋友刚甩了我。 楼下一群猫成天在发春，夜半三更也在鬼叫。 我就寻思着，杀鸡儆猴，弄死一只。”小蔡哭诉道，言语之间很害怕。 “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已经触碰了法律了吗？”大龙话音刚落，小蔡哭崩。 “警察同志，这会不会留下案底啊？” “你做了恶，还担心留下案底？”大龙气得眼眉立起，“你觉得虐猫很好玩，是吗？” “不不不，我当时就是没处发泄，所以我就失了智。 警察同志，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敢了......” 审讯工作结束后，虐猫者小蔡交了罚款后，并没有给予拘留。 目前在国内，虐猫行为没有构成犯罪，难以追究刑事责任，但是会受到社会道德的谴责。 “臭小子，以后老实点，别让我再见你第二次！”大龙指着小蔡的鼻子，警告了两句。 殷凯双手抱臂，得意地笑了笑，伸出一只手，“给我！” “支付宝转账！”大龙气得胸口要炸，两人这次打赌他又输了。 殷凯说，牡丹园垃圾桶内发现的猫尸是有人故意在模仿。 大龙之前一直声称，这一定是同一人所为。 “谢了！”殷凯笑了笑，大龙已经把两百元发到了他的支付宝上。 “喂，你别独吞啊！ 下午请我喝下午茶，coco或者一点点！”大龙扯着嚷嚷道。 庄建国从黑色丰田凯美瑞走下车，看见大龙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大龙，又和殷凯吵架啦？” 大龙错愕了几秒，没想到他和殷凯喜欢互掐已经闹得人人皆知。 “局长，没事儿了！刚才我们抓住了一名虐猫的浑蛋！ 那货故意模仿依云湾命案现场的碎猫手法，把猫分尸后丢进了麻辣火锅里。 因为目前虐猫不构成触犯法律，所以我们让他罚款，赶紧滚蛋了。” 庄建国眼眉顿沉，拍了拍大龙的肩膀，说道：“大龙，一定要尽快将藏匿在海港市的虐猫组织一网打尽。” “yes,sir!”大龙做了一个三挺一蹬的姿势。 文职女警方小可路过时，捂嘴偷笑道：“大龙欧巴，您可真逗，您是猴子派来搞笑的吗？” 大龙对美女的态度一直都很包容，谁让女孩子们都是娇嫩的小花蕊。 “小可，我就是猴子，花果山的美猴王！” ...... 技术科。 “关于虐猫，最近几年新闻不断。”刘子明吐了一口烟，决定给新人杜晓生的脑库存增加一点案例。 “前年，在海港市青年路泰山公园附近。 有一位晨练的老奶奶，发现沿河的人行道中央摆放着一颗动物的首级。 老奶奶凑近一看，吓得差点当场背过气，险些一命呜呼。 那只倒霉的猫咪，颈部的创口血淋淋的，貌似是当日早晨刚被虐猫人斩首的。 年初，一个地级市发生了一起虐猫事件。 一名男子放火烧猫，还将虐猫的视频发布在网上四处炫耀。 视频中，男子声称那只黑猫偷食了他养的鸽子。 他将黑猫放入了铁笼中当街用火烧，是替天行道，是伸张正义！ 男子将猫关进了铁笼，烈火灼烧。 铁笼十分结实，那只猫像一只熊熊燃起的火球！” 视频曝光后，网友谴责他，网站强制性注销了他的ID账号。 这起新闻当时还上了海港新闻头条，据说是环卫工人在附近垃圾发现的。 上个月，D市一名年轻女子，穿着高跟鞋，一脚踹飞了一只猫咪。 接着又提着猫咪的尾巴不放，让猫咪痛得无法呼吸。 最后那只猫咪惨死在女人的高跟鞋下，被女人殴打直至吐血身亡。”刘子明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晓生，有没有办法查到这两个ID账户的身份证和电话号码？ 网站注册不都需要这两样东西吗？” “刘队，这个三爷代码写得很溜！ 他似乎早有预谋，担心用户的个人信息会被警方调查到，所以在用户个人信息上进行了代码加密。 我们可能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完全破解他们的后台。” 刘子明眉头拧成了结，“晓生，人命关天的大案子，省公安厅和市里面领导都逼得很紧。 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极有可能会制造第二起凶杀案，我们必须赶在他再次杀人前逮捕他！” ...... 从技术科回到刑侦室，刘子明看见大龙正在他办公室和妍妍闲扯。 “大龙，人抓住了没？”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 “刘队，您真是神探啊！ 人已经审完了，罚款都交了，让他滚蛋了。”大龙笑得眉飞色舞。 刘子明取出一支烟，问道：“这么快就搞定了？说说看！” 大龙乐呵道：“刘队，您一针见血啊！我们抵达火锅店，一共有12名员工。 我这双刀子一般的眼睛一个一个扫射过去，被我揪出了一个嫌疑人。 那人鬼鬼祟祟，不敢和我正视，一定是做贼心虚啊！ 您可没见到，他当时逗得就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 刘子明吐出一口烟，继续问道：“你就是凭这一点揪出了他？” 大龙挠了挠头，虽然很不愿意承认殷凯有很大一部分功劳，但是他并是不贪功的人。 “殷凯在牡丹园物业管理处调取了监控，发现了那浑蛋的身影。 那货当时还想溜，被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按住了他。 刚才您不在，我们就对他进行了审讯。还没说几句，那货就吓得尿裤子了。 就他这心理素质，和依云湾命案的凶手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哭着喊着说，警察同志，我再也不敢了......” 大龙聊得眉飞色舞，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 死者蒋晓雯和那名黑衣男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案发现场的部队火锅和笔记本里面的大量残忍视频，整起案件都离不开一个“猫”字。 从省公安厅派调下来的吕专家正在熟悉案件详情，被大龙吵得心口烦躁。 猛地回头看向陆大龙，吕墨说道：“口干吗？” 三个冰冷的字，大龙顿时识趣了。 正文 第44章 噩梦缠绕，虚惊一场 大龙离开刑侦室后，屋子里恢复了安静。 吕墨继续熟悉案件详情，妍妍继续在海港市几个地级市搜查刺青店。 天网恢恢和焚烧冥币的男子，目前很难挖出他们。 长出了一口气，刘子明上网查询了大量从虐猫到虐人的案例。 去年五月，一名男子将一只英国蓝短猫锁在笼子里，用刚烧开的滚水浇灌。 路过的爱心人士发现后，立即制止并报了警。 男子很快被警方带走，猫咪被送往宠物医院进行抢救。 男子就职的公司，也第一时间与男子解除了劳动关系。 半年后，男子从监狱放出来后，第一时间找到了当初报警的爱心人士。 男子将其拖进了巷子，进行了虐杀！ 死者的尸体是第二天被环卫工人在垃圾回收站发现的。 警方赶到时，发现尸体被人肢解成9块，放在黑色的塑料袋里。 因为天气热，尸体已经出现了轻微腐烂。 前年，S市诞生了截至目前年龄最小的杀人犯。 小男孩7岁，是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 因为父母很少关注他，他竟然虐杀邻居家的小动物。 后来，他开始欺负邻居家三岁的小女孩。 他用两块大白兔奶糖将小女孩哄骗到楼顶天台，然后将小女孩推下了楼…… 在大量案件中，他发现虐待动物的人也会虐待小孩和配偶。 他们享受痛苦和暴力，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和精神障碍。 他们也许就是我们身边的甲乙丙丁。 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或是当黑暗笼罩，他们会成为一名疯狂的虐杀者！ ...... 刘子明一直处在似睡非睡的状态，后半夜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 他一阵纳闷，警局上下最近都在通宵达旦加班，谁他喵的关了灯？ 回眸时，妍妍的位置上空着，省里来的吕专家也不见了踪影。 嗓子突然感觉一阵干涩，他起身前往茶水间准备打些水喝。 杯子接水的时候，他突然闻见一股铁锈味。 从事刑警工作多年，他太熟悉这股味道了，脑袋中立即产生了一个名词：血液！ 打开手机电筒模式，他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杯子里面接的哪是开水啊，分明就是人类的鲜血！ 难道凶手已经潜伏在海港警局内部，这是他的恶作剧？ 大脑一片轰鸣，刘子明吓得身体往后踉跄了几步。 等他缓过神来，在墙上开始摸索开关，偌大的屋子顿时亮如白昼。 “醒醒！快醒醒！”刘子明扯着嗓子吼道。 一屋子的人根本没有人搭理他，一团火瞬间蹿到他的头顶。 方小可脖子上戴着粉色U型抱枕上，正在呼呼大睡。 刘子明气不打一处来，“方小可，出事了！别睡了！” 这死丫头睡觉蒙着脑袋，睡得比猪沉。 刘子明又连着喊了几遍，大办公室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黑压压的脑袋都趴在桌上，保持同样的姿势。 猛地掀开方小可身上的薄毯，刘子明吓得头顶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他看见方小可的脸上血糊糊的一片，并且她的脸皮不见了！ 再往下看，方小可腰间血红一片，左右两肾不翼而飞。 地上漫着一滩长长的血迹，难道刚才茶水间的血液都是她的？ 恐惧感瞬间冲向了刘子明的大脑，他扯着嗓子嘶吼道：“方小可死了！大家快醒醒啊！出大事了！” 办公室的人，跟没听见似的，每个人都保持一样的动作趴在桌上。 他们看起来像是在睡觉，难道他们都……死了？ 刘子明的心脏在剧烈地狂跳，下一秒就要跳出身体的感觉。 他一个个走过去，试图喊醒他们，等待他的却是和方小可一样的结果。 他们每个人的脸皮都不见了，脸上血糊糊的一片，面部表情或凄惨、或绝望、或无助、或痛苦…… 他们的腰间的肾脏都不见了踪影。 每个人桌椅下方都有一摊血迹！ 忽然间，他看见方小可的U型枕动了一下。 猛然间，方小可站了起来。 她那双眼睛因为没有了脸皮的支撑，凹凸在外面，看起来很惊悚可怖。 两颗眼珠子豁然睁开，死死盯着刘子明，两行血泪潸然而下。 “刘队，我好疼！救救我！” 她在步步逼近，刘子明在步步后退！ “啊——”的一声惨叫，刘子明猛地睁开眼睛。 他“呼呼”地喘着粗气，头上、身上冷汗啧啧！ 原来是一场噩梦！虚惊一场！ 他吃力地从座椅上站起，径直走到方小可的办公桌旁。 方小可这死丫头，披着粉色毛毯，正在呼呼大睡，鼻息发出微弱的鼾声。 刘子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办公室每个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每个人的脸皮都完完整整地包裹着他们的五官。 每个人的腰间皆没有被盗肾的痕迹。 刚才发生的一切，原来是一场噩梦！ 清晨的太阳慢慢升起，洒下了一地的光晕。 室外的空气真好，昨夜貌似下了一场雨，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芳香。 阳春三月是踏春的好时节，赏赏花，或者户外烧烤，多好！ 眼下，大家都忙着侦破依云湾凶杀案。 刘子明乘坐电梯上了四楼食堂，食堂阿姨已经熬好了白米粥、小米粥、赤豆粥…… 二号窗口可以请食堂师傅做一碗鱼汤面、长鱼面、青椒肉丝面…… 他最近不敢吃腰花面，想起腰花，刘子明就想起死者蒋晓雯那一对坏死的黑腰子。 今天是依云湾凶杀案过后的第三天！ 刘子明约了吕墨和妍妍，一起去蒋家村调查死者蒋晓雯的成长环境。 眼看着距离三人集合还有1.5小时，他决定回家一趟。 十分钟后抵达小区楼下，小区里貌似有人仙逝了，一大清早就开始吹拉弹唱。 他将比亚迪FO进行了一个完美的倒车入库，停得四平八稳。 远远地瞧见邻居李大爷阴着一张满脸褶子，一脸不悦。 正文 第45章 天网恢恢，又发帖了 刚准备下车时，手机铃声响起。 刘子明眉头蹙了蹙，一大清早心情就被这通电话给搅浑了。 来电显示是网警部门的负责人，早上的电话和深夜的电话通常都没好事。 “刘队，‘天网恢恢’凌晨四点不睡觉，潜入坡子街附近的斗鱼网咖又发帖了。” 刘子明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压住火气问道：“那浑蛋这次又发表了什么高论？” “此人竟然提起二十年前一件已经定案的旧案，说当年的死者和依云湾死者是亲姐妹关系。”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还有吗？” “没了，就没头没脑说了这一句，估计是在暗示什么......” 挂断电话后，刘子明打了一个电话给庄建国。 庄建国正在家里吃早餐，接到刘子明的电话，问道：“小子，大清早就开始骚扰我？” 刘子明笑了笑，“师傅，刚才网警部门负责人打电话给我，ID天网恢恢又发帖了。” 庄建国坐在餐桌前脸色顿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又说什么了？” 刘子明沉默了几秒，说道：“他提起了二十年前一起您亲自负责侦查的案件。” “碧流河少女溺水案？”庄建国问道。 “嗯，当年那起案子起初我也参与了一点，后来您安排我去负责另外一起案件。 没想到ID天网恢恢竟然知道那起旧案，此人也许和死者有关系！” 庄建国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说道：“一定要揪出此人，看看他是人是鬼！” “老庄，网警部门两次都定位到了他的位置。 上回在松鼠网咖，这回在斗鱼网咖，都是凌晨发帖。 此人的出行时间很诡异，故意挑选了凌晨。” 庄建国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阴沟里的臭老鼠，都是夜间出行......” 挂断电话后，庄建国看着桌上的早点顿时没了胃口。 庄太太一脸纳闷道：“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吃不下！”庄建国说完这句话，拿着外套走出门，驾驶员单小兵已经在门口等候。 一路上，庄建国心事重重，眉头不展。 ID天网恢恢究竟是谁？他这么连续发帖的目的是什么？他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 刘子明爬上楼，一边换鞋一边喊道：“妈，我回来了！” 接连喊了几声，一直听不见母亲的回应。 家里老旧的油烟机正在发出轰隆作响，阳台上的半自动洗衣机发出了拖拉机般的噪音。 前阵子他打算将家中这两台上了年纪的老电器修理一番，谁知道警局的案子接踵而至！ 刚侦破了罡杨镇的一桩情杀案，依云湾凶杀案无缝对接，而且案情相当棘手。 他压根没时间修理亡妻在世时，购买的那台洗衣机和油烟机！ 刘子明舍不得换掉他们，那是小琴和他在苏宁电器逛了一个下午买回来的，那是他俩的回忆。 它们但凡在家一天，他就感觉小琴还在他们身边。 走近厨房，他看见母亲正在给娜娜准备早餐，忙前忙后地操劳着。 母亲头发花白，身体开始佝偻，耳朵还有点背。娜娜和她说话都爱扯着嗓子喊。 望着母亲忙碌操持的背影，刘子明的喉结一阵紧缩，鼻子酸溜溜的，更多是心里对母亲的愧疚！ 他肩上扛着正义的使命，就顾不上老母亲和年幼的孩子。 他顾得了单位，就顾不得家庭。 除了每月给母亲上交工资，他感觉不到自己对这个家庭还有一丝贡献。 “奶奶——” 娜娜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母亲突然一溜烟健步如飞，跑出了厨房。 突然看见刘子明立在客厅，一脸惊喜地问道：“明明，依云湾命案破了？” 刘子明错愕了几秒，笑道：“妈，我回来看看您和娜娜。 对了，我刚才看见邻居李大爷阴着一张脸。这外面的白事乐队唱了几天了？” “好几天了，李大爷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些。 连妈听了都心里怪怪的，你说过人类天生畏惧死亡。 对了，我听说依云湾案件的凶手把死者的脸皮都割了。 好像还一刀扎进了死者的心脏，刺破了死者的血管大动脉，导致那姑娘失血而亡。 听说死者家里还有一锅香气扑鼻的猫肉火锅，死者的脖颈后处有一朵红花刺青，这些真的吗？”刘母一脸惊悚地说道。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没想到连母亲也知道了依云湾凶杀案。 互联网的威力真大，每一个秘密都会传遍整座森林。 “妈，您别听人瞎说，没那么夸张！ 谣言止于智者！以讹传讹，造谣生非的人小心到警局喝茶。”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故作镇定。依云湾命案有多凶残，他比谁都清楚！ 眼下，海港市民对这起特大凶杀命案的关注度一直在持续攀升。甚至有人自诩是民间侦探，对依云湾凶杀案进行了洋洋洒洒，大篇幅的深度剖析。 海港警局网警部门已经联合相关网站贴吧、论坛、APP端，纷纷进行了删减，却被有心的网友截图保存了下来。没过多久，就被网友上传到了微博同城。 老百姓们持续不断地施加舆论压力，上级领导又不断给海港警局施压，命令他们务必尽快破案。 案情看似线索颇多，交叉进行对比，很多细节又想不通。 警局上下，每个人都感觉压力山大。 “明明，你没受伤吧？你这工作性质太危险，快给妈瞧瞧！” “妈！我好着呢！你别瞎操心了！”说完，刘子明故意摸了摸腰间的配枪，“妈，这下您放心了吧？” “妈不放心，你们一线刑警的工作都是刀尖上的行当！ 警察不能随随便便开枪，你当妈妈不知道？”刘母白了他一眼。 “厉害啊！妈，您儿子有九条命，死不了！”刘子明的身子一直躲着，拒绝被检查。 “老实点，快给妈看看，不然你今天别想走出这个门！”刘母一边说，一边开始动手。 “真没事儿！妈，我多大人了，怪难为情的！”刘子明在屋子里四处乱窜。 “你屁股上有颗痣，妈都知道，别害臊！” 刘子明顿时石化了，红着脸看向娜娜的房间，低声说道：“妈，您小点声，娜娜长大了！” 正文 第46章 父女之间，一道鸿沟 母子二人闲扯了几句，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叮咚”了一声。 消息是严勇发来的，他拍了一张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的照片发给刘子明。 告诉他要尽快联系死者家属，死者再不进行安葬就会开始慢慢腐烂。 他目前只能借助雪柜将死者冷藏，但是法医室就他一人，他需要一个帮手。 刘子明算是听明白了，严勇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他去法医室帮忙搭把手。 抬尸体这件事情，他本能上就很排斥。 刑警和法医还是有区别的，刑警负责抓贼，法医负责尸检案发现场的死者。 一个经常和大坏蛋打交道，一个经常和死者打交道。 刘子明眉头一蹙，回复道：“你可以去邀请吕专家，老庄说他是个能人。” “瞅啥呢？”刘母勾着脖子要看儿子的手机。 刘子明一个闪躲，将手机高高举起。 刘母踮起脚尖怎么也拿不到儿子的手机，嘟哝道：“老实交代，是不是有情况啦？” “什么情况？”刘子明问道。 “是时候给娜娜找个妈了，你也不能一直当鳏夫吧！ 果果二年级的数学越来越难，妈根本不会那些。 你自己看看，娜娜这次又考了70多分，我都替你难为情。”刘母叹了一口气，从娜娜书房取出了试卷。 刘子明看了一眼，娜娜竟然连最基础的题目都能做错。 “妈，这是谁签的字？” “娜娜自己！老师要求家长签字，妈大字不识一个。” 心口一紧，刘子明刚才愤怒的想要将娜娜从床上拎起来，这会儿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当刑警这么多年，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家人，大把时间都在和凶手周旋。 养不教父之过，娜娜成绩名落孙山，他的责任很大。 ...... “明明，妈最担心的人就是你！ 你成天和罪犯打交道，脑袋一定要提在裤腰带上，知道不？”刘母眼眶一热，紧接着直掉眼泪。 刘子明鼻尖一酸，自从小琴死后，母亲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有段日子，母亲像是精神错乱了，总是担心有人要害她的娜娜。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母亲才缓过神来，但是总是喜欢将眼睛落在娜娜的身上。 “妈，您就放心吧！ 您和娜娜是我活下去的希望，我不会让自己轻易翘辫子的！”刘子明拍着胸脯打包票。 刘母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嘟哝道：“坏人的子弹不长眼睛！ 要是长眼睛了，它一定会长在你的身上。 明明，你是刑警队的队长，许多双坏蛋的眼睛都会盯着你！” 刘子明失声笑了笑，“妈，您别吓唬儿子，搞得我都不敢出门了！” “不敢出门才好，你最好辞职，省得妈成天都在担心你！”刘母白了一眼儿子，她知道依云湾凶杀案有多可怕。 楼下几个老姐妹成天拉着她聊这些话题，吓得她连着几夜都没睡踏实。 刘子明将双手放在母亲的肩膀上，像是在给她传输出力量，“妈，如果警察都辞职，社会不就乱了套嘛！ 您儿子是刑警队的大队长，更要以身作则，将老百姓的生命安全时刻摆放在第一位。” 刘母板着脸，继续说道：“你别给我讲这些大道理，早知道当年就不同意你考警校了。” “妈，算命的说您儿子有九条命，我死不了的！”刘子明笑得没脸没皮。 “大清早的说晦气话，快呸三下！”刘母气得眼眉立起。 “妈，你这是搞封建迷信啊！好吧！呸呸呸！” 母子俩刚准备多拉扯几句家常，娜娜在房间里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妈进去看看，你盯着点锅里的鸡汤！”说完，刘母转身跑进了娜娜的房间。 “娜娜，快起床！奶奶今天给娜娜做了鸡汤面！” “奶奶，我最爱吃鸡汤面了，有没有煎鸡蛋？”娜娜的粉脸圆润了许多。 一双黑葡萄般的眸子忽闪忽闪地发亮，像个漂亮的洋娃娃。 刘子明忍不住站在门口往里偷瞄，一脸得意！ 小琴的基因真好，给他生出了这么漂亮的闺女。 “小琴，娜娜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了，你在那边放心吧！”刘子明一阵腹语，紧接着鼻尖一酸。 娜娜突然看见刘子明出现在门外，脸色顿时暗沉，“奶奶，他怎么回来了？” 刘母故作严肃道：“这里也是爸爸的家，爸爸怎么不能回家了？别胡闹！” 娜娜没吱声，阴着脸走下床。 她故意绕开了刘子明，冷漠得像一个陌生人。 刘子明黑着脸的样子被母亲看见了，她老人家小声说道：“娜娜还小，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妈，娜娜心里对我有气。 前阵子学校开家长会，老师要求请爸爸妈妈前来参加，我又放了娜娜鸽子。 这三年每回开家长会都是您去参加，我这个父亲确实当得失职！”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心情巨差。 父女俩之间的隔阂，已经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子明，所以有时间要常回家看看。坏人永远抓不完，女儿只有一个。” 母亲的话，他何尝不知道。 当初入职海港警局第一天，老庄就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踏入这一行业，注定是对不起家人的。 想起三年前，小琴死不瞑目，他的心口一阵剧痛。 当初小琴的尸体送到殡仪馆的时候，连见惯了生死的遗体化妆师都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琴的头颅被缝补了足足一个小时，勉强呈现出一个人体头颅该有的样子。 出殡当天，当时才五岁的娜娜还不懂事，端着凳子要爬上去和小琴玩。 在场的亲朋好友，吓得浑身汗毛直竖...... 正文 第47章 童言无忌，字字扎心 当天，大雨倾盆而下，浇得每个人心头寒凉如冰，海港警局全体成员冒着大雨前来祭奠。 刘子明跪在灵堂上，眼眶迸泪。 他宁愿躺在里面的是他，而不是软玉生香的小琴。 “子明！节哀！ 省公安厅已经和市里面商量，一致决定追封小琴为烈士，享国家抚恤和优待！”庄建国一边安慰道，一边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心口一紧，一股愧疚之情涌上心头。 当初是他安排刘子明去当卧底，潜入传销组织挖出了黑恶势力团伙。 这帮浑蛋不仅做传销，还卖假酒，高价回收茅酒和五酒的瓶盖，一度扰乱了市场经济。 “老庄，躺在灵柩里面的人应该是我！”话落，刘子明哭得泣不成声。 庄建国鼻尖一酸，两人是多年来的师徒关系，他知道小夫妻二人一直情比金坚。 小琴死了，对于刘子明是致命的打击。 他刚想安慰刘子明几句，眼睛看向了娜娜。 小家伙竟然爬上了灵柩，伸着脖子朝里面望去，“伯伯，我妈妈今天真好看，她化妆了，还涂了口红。” 五岁的娜娜正冲着庄建国笑，一双笑眼弯弯如月牙，庄建国的心脏像被人揪着喘不过气。 “粑粑，你过来！王子亲吻睡美人，睡梦人就会醒过来！” 娜娜眨着琉璃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像个洋娃娃。 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说是童言无忌，但是也太吓人了。 刘子明的心脏像在被油煎，“娜娜，妈妈她......”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娜娜解释死亡这件事。 娜娜一遍遍催促他，刘子明脑子一热，亲吻了躺在棺材里的妻子。 冰凉的感觉瞬间涌向全身，妻子的唇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她已经死透了！ 躺在灵柩里面的小琴是一具成熟的尸体，她即将被送进火化场进行焚烧。 “哇——”的一声，娜娜哭得惊天地泣鬼神，她好像意识到了妈妈已经不会再醒过来。 “粑粑，我再也不看童话故事了！我恨安徒生老爷爷！他是个大骗子！” 童言无忌，却字字扎心，在场的人无一不动容。 想起三年前的葬礼上那一幕，再看看面前身高已经接近130cm的娜娜，孩子长得可真快啊！ 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就长大了。 ……娜娜正在吃早餐，刘子明坐在旁边反倒是显得局促不安。 他心里一阵苦笑，他从不怕穷凶极恶的罪犯，却对女儿心生畏惧。 刘母坐在一旁，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娜娜，今天咱们不坐公交车，让爸爸去送娜娜上学好不好？”刘母嘴角扯笑，看了一眼刘子明。 刘子明忙不迭地点点头，笑着说道：“娜娜，不急，慢慢吃。今天爸爸送你去上学！” 话音刚落，娜娜抬起头看向刘子明，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过了半天，她开口说道：“不必了，刘队长是大忙人，我喜欢坐公交车上学。” 刘子明心口一紧，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娜娜，我知道是爸爸不对，爸爸陪你的时间太少......” 话没说完，娜娜已经放下了筷子，说道：“奶奶，我们走吧！ 错过7点08分的那班车，接下来那班车要等15分钟！”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娜娜已经具备这么强的时间观念，她竟然能够指挥奶奶合理的安排时间！ “娜娜，爸爸送你去上学，爸爸今天有时间！” 娜娜转身冷眼看了一眼刘子明，她的目光冰冷得如同雪山一般寒凉。 被她注视的后脊梁骨一阵发凉，刘子明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这不该是八岁的小女孩该有的眼神，这不该是女儿看待自己父亲的眼神。 “娜娜，别这么看爸爸！”刘子明蹙着眉头。 “刘队长，不劳烦您费油、费时间了！您继续回您的海港警局当您的大英雄吧！” 说完，她背着书包准备出门。 刘母气得眼眉立起，“娜娜，你怎么和爸爸说话的？” “妈，您别怪娜娜，是我不对！”刘子明心口生疼，娜娜从哪里学来的不阴不阳的话。 “娜娜，爸爸平时工作忙，对你关心不够，是爸爸不对！ 今天让爸爸送你上学，咱们父女俩路上聊聊天，可以吗？” “不必了！刘队！ 班上同学都说我是没人要的野种，家长会别人都是爸爸妈妈参加，我只有奶奶参加。 我和他们说了，我妈被车撞死了，我爸和死了差不多！ 你如果突然送我，我怕我同学会觉得自己见到鬼了！” 娜娜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下楼，刘母脸色一变，追在后面骂了几句。 “小兔崽子，你怎么和你爸说话的......” 母亲和女儿离开后，家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环视四周，家里除了老旧的油烟机和框框作响的洗衣机是小琴当年买的。 其余已经看不到小琴在世时候的一点痕迹。 身体猛地往后踉跄了几步，心口疼得像一把刀子在一片一片地剐他的心脏。 他转身走向阳台，小琴的遗像摆放在阳台上，正冲着他甜美的笑。 刘子明眼眶迸泪，手指轻轻地抚摸那张相片，流向了两行滚烫的热泪。 “小琴，如果当初被撞死的人是我，娜娜会不会更快乐一些？” 正文 第48章 如果可以，希望是我 阳台上的窗户没关，一阵穿堂风吹过，刘子明浑身冷得打了个激灵。 他抬头一双泪眼婆娑，委屈地看向妻子的遗像，说道：“小琴，如果可以穿越，我希望死的那个人是我！” 小琴就那么端倪着他，没有给他一丝回应，她只是冲着他甜美地笑着。 刘子明的心里抓心挠肺的难受，双拳紧攥对着墙壁狠狠砸了几拳。 突然回眸时，对门那户人家的母亲正巧看见了这一幕，“啪”的一声拉上了窗帘。 因为他们家在阳台上面摆放遗像的事情，两家人闹了很长时间，最终结下了梁子。 刘母一直不愿意将小琴的遗像搬回家中。 老人家特意请风水师傅来家里算过，阳台面朝南，非常适合摆放死者的遗像。 因为是老小区，阳台的私密性不高。 对门人家一走到阳台上，扭头便能看见小琴在冲着他们笑。 刘子明知道，这行为其实挺膈应人的，但是他一直拗不过母亲。 长叹了一口气，他转身回到屋内。 四周静悄悄的，自从妻子走后，家里面就少了许多欢声笑语。 坐在沙发上，他好像看见身旁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正在一边吃着乐事薯片，一边追剧，跟着剧情哭得稀里哗啦。 “欧巴，卡其嘛！”小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仿佛看见了电视里的男主。 当时，刘子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棒子国的偶像剧别看，不是车祸就是得病，一点正能量没有！ 对了，还容易脑残！” 话音刚落，小琴将抱枕摔在他的身上，嘟哝道：“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男主都出车祸了，女主还怎么活？” 没想到一语成谶，只不过剧情和那部偶像剧弄反了。 小琴被撞身亡，他的世界从此分崩离析。要不是为了娜娜，他当初早就跟随她一块儿去了。 走进厨房，他打开那台老旧的油烟机，顿时发出了刺耳的轰鸣声。 当初小琴说等有钱了，她要换一台老板牌油烟机，说那是油烟机里面的爱马仕。 走进卫生间，看着发黄的坐便器，当初小琴也是嫌弃的要命。 那台坐便器是她上网买的，果然便宜没好货。 当时她扬言，说等到发季度奖金的时候，她要买一台全自动坐便器。 一键启动可以不用卫生纸，自动清洁屁屁。 还有那台她嫌弃的要命的半自动洗衣机，她说攒够了钱，她要买“西门子”品牌的洗衣机，说那是洗衣机里面的劳斯莱斯。 这些当初被小琴嗤之以鼻的物件，现在却成了一家人的念想，大家谁都舍不得扔了它们。 只要它们还能正常运作，好像小琴就还在他们身边一样。 小琴就像是出了一趟远门，或者和刘子明闹别扭，回了一趟娘家。 她一定还会回来的！ 刘子明鼻尖一酸，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瘫软在沙发上。 手机一条提示音将他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是艾拍APP后台发送的消息。 他前天刚下载了这款APP，这是大胃王吃播雯雯生前签约的一家小视频网站。 她在这款视频类APP上面坐拥百万粉丝，是顶级吃播，堪称当家花旦。 这么火的一位吃播，死了几天了，网站一直没人联系她，这一点很奇怪。 他今天会去蒋家村走访一趟，如果结束得早，他们可以去艾拍那边问问他们的负责人。 这么火的吃播人间蒸发了，后台那么多人催更，他们为什么无动于衷。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刘子明起身给小琴上了三炷香，“小琴，下个月清明节，到时候老公给你买一只猫山王榴莲。你说过，猫山王榴莲是榴莲中的江诗丹顿！” 话落，他对着小琴的遗像深深三鞠躬，眼泪滚落在地上。 关上门，他擦干了眼泪！ 他这么脆弱的一面从不示人，甚至不能在母亲和女儿面前流露。 他是刑警队的队长，他要是怂了，整个队伍就没法带了。 他是家里的一家之主，他要是一蹶不振，母亲和女儿会担心他。 …… 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他今天约了妍妍和新来的吕专家一起去蒋家村走访。 妍妍是他的徒弟，跟着他理所应当。 从省公安厅下来的吕专家，自己主动要求一同前往，他没啥理由可以拒绝此人。 一下车，他看见吕专家已经到了，手里正握着一个煎饼果子。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守时的！ “古德猫宁！”刘子明主动打了招呼。 “早——”这位吕专家一脸冷漠，惜字如金。 刘子明感觉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 这时，耳边传来了车轮摩擦地面的声响，随后汽车完美倒车入库。 定睛一看，妍妍走下了车。 她今天脚上蹬着一双钟楚曦同款樱花粉AJ运动鞋，又青春又活力。 刘子明不禁感叹，年轻真好啊！ 妍妍今天扎着干练的马尾辫，笑着说道：“刘队，我没迟到吧？” “非常准时！师傅为你点个赞！”刘子明竖起了大拇指。 出门前受了一肚子的气，差点被娜娜气得心肌梗塞。 这会儿看见妍妍，他的心情突然好多了。 科学家果然没骗人，多看美女心情好。 “昨晚睡得好吗？”刘子明问道。 “不好，一整晚都梦见在寻找刺青店。 梦里面我看见了那家伙，他出场自带恐怖BGM，怪吓人的。”妍妍盯着乌青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没睡好。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妍妍，不要太焦虑！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吕墨一边吃着煎饼果子，一边走向二人。 “年轻人就是要多想多思，睡觉也要琢磨案情。 说不定脑袋灵光一现，一条容易被忽略的细节就出来了。” 刘子明鼻子发出一声轻笑，“吕专家，女孩子的睡眠很重要。 白天效率高就行了，用不着夜里睡觉还琢磨案子。” 妍妍貌似闻见了火药味，赶往转移了话题。 正文 第49章 死者身前，谜团重重 “刘队，您刚才哭过吗？”妍妍问道。 刘子明一脸错愕，眼泪没擦干？这可丢人丢大发了！ “沙子迷了眼睛！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哭？”刘子明的脸色顿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部。 吕墨一边吃着煎饼果子，一边端倪着刘子明。此人一脸心虚，一定是在撒谎。 “承认自己哭过，这很丢脸吗？” “你别瞎扯淡！谁哭谁他喵的是孙子！”刘子明气得眼眉立起，“你们犯罪心理学专家都喜欢随便揣度别人吗？” 吕墨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不是揣度，我们从事这一行都是有理有据，不会冤枉任何人。” “哦？那你说说看！”刘子明发出了一声轻笑，这人可真狂！ “首先，你眼眶湿润，眼睛四周发红，如果没有红眼病，那就是刚哭过。 其次，你鼻头泛红，这也是哭过之后的皮肤反应。 你刚才一脸心虚，眨眼睛的速度是正常人的三遍。 对了，你还用手摸了摸鼻尖，这些都是撒谎的小动作。”吕墨分析道。 刘子明心口一紧，这货还真是挺厉害的，竟然能够看出这些。 两人斗嘴的功夫，庄建国那辆黑色丰田凯美瑞出现在警局门前。 老庄从车上走下来，一身警服，威风凛凛。 他看见吕墨就像是看见了亲儿子，笑着问道：“吕专家，昨晚在海港市睡得好吗？” 吕墨笑着说道：“睡得还不错，就是太孤独了！很久没有离开老婆的温柔乡。” 庄建国拍了拍吕墨的肩膀，笑道：“小别胜新婚，抓紧侦破依云湾命案就可以早点回省城。” 两人寒暄了几句，庄建国看向妍妍，语气严肃道：“你刚才溜得倒是挺快，以后不允许不吃早饭就出门！” 妍妍低着头，小声嘟哝道：“最近压力大，过劳肥，我都长胖两斤了。” “那也不行，妈妈做的早餐必须吃完才能出去，这是对她劳动成果的尊重！”庄建国批评道。 吕墨笑了笑，“早就听说庄局长是宠妻狂魔，我要多向您学习。” 庄建国突然回眸看向刘子明，语气故作严肃道：“子明，以后别让吕专家吃这些垃圾食品，要做好东道主。” “老子又不是他的保姆！”刘子明嘟哝道。 “你说什么？” “我说，那是必须的！ 吕专家能够来咱们海港警局，简直蓬荜生辉。”刘子明笑了笑。 庄建国瞪了他一眼，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 “子明，你们今天的工作方向是什么？”庄建国继续问道。 一提到工作，刘子明就像变了一个人，瞬间收起了眼底的笑意。 “吕专家在猫肉火锅中发现一种草本植物，学名叫穿心莲。 在SJ省，这种植物现在唯一的生产地在咱们海港市的蒋家村。 对了，死者蒋晓雯正巧也是蒋家村的村民，案发至今死者的家属却一直联系不上。 我们翻阅死者档案时，发现死者的姐姐蒋晓娥在二十年前已经死了。 死者的哥哥蒋浩，在我市失踪人口档案中显示已经消失了二十年。 老庄，当年那起案件是由你亲自参与侦查，你还记得吗？”刘子明问道。 话落，庄建国的瞳仁微微缩了缩，几乎无人察觉。 吕墨正在一边吃煎饼果子，一边观察庄建国和刘子明二人的面部表情。 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喜欢观察形形色色的人。 庄建国看向刘子明，语气严肃道：“没错！当年那起案子很快就结案了！ 死者是一名少女，在河边如厕时不小心滑落河里，属于意外溺水而亡。 子明，你有一个缺点，我要指正你！” 刘子明耸了耸了肩膀，笑着问道：“什么缺点？我一定改！” “你小子思维太扩散，容易天马行空！ 记住，当务之急是赶紧侦破依云湾命案，不要揪着二十年前的案件不放。”庄建国的语气很不悦。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老庄这反应未免太强了。 “快去快回！”说完，庄建国阴着一张国字脸走进了海港警局。 “妍妍，你爸是不是来大姨夫了？还是更年期提前到了？”刘子明问道。 “刘队，您别这么说我爸！”妍妍突然有点不高兴了。 “妍妍，你还挺护短的！” “当然！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刚从小棉袄那里受了一肚子气。 ...... 车子开出郊区，吕墨一直心事重重，整个SJ省这些年并没有食用穿心莲的习惯。 冥冥之中，他感觉穿心莲是一个隐秘而不可小觑的线索。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在思绪神游。 这几年是小视频的红利爆棚期，这项新兴职业确实让不少农村人转行当上了主播。 不过死者入行才三年，坐拥一百八十万的粉丝，这数据未免显得有些浮夸了。 她背后会不会有资本方在运作？ 虐猫网站上面的黑衣男子会不会是她背后的推手？ 死者的哥哥蒋浩失踪了二十年，如今是死是活？目前还是个谜团。 当务之急必须挖地三尺找出这个人！ 死者的尸体在法医室待了四天，至今没有亲友来法医室认领，这本身就很让人怀疑。 直觉告诉他，死者蒋晓雯的身世一定不简单！ 在尸检报告中，她的下体有过暴力痕迹，法医判定为宫颈三度糜烂。 她为什么会被人虐杀？她是什么时候得的尿毒症？ 一脑门子的问题不得其解，刘子明心口烦躁不安。 妍妍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她被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景色迷住了，一看就是在城里长大的孩子。 正文 第50章 调查死者，生前经历 “刘队，吕专家，你们快看啊！ 前面有一大片的油菜花，真漂亮，好想下车拍一组朋友圈九宫格！”妍妍一脸兴奋道。 “你们小姑娘就是喜欢别人给你们点赞，微信已经把你们吃得死死的。”刘子明笑了笑。 “刘队，我们年轻人发朋友圈不仅仅是为了点赞，这是一种记录生活的新方式。 就像你们那个年代的人喜欢写日记，我们喜欢将心情分享在朋友圈，这也是一种记录吖！” 刘子明继续说道：“写日记是写给自己看，发朋友圈是哗众取宠，太高调了，我不喜欢！” 妍妍突然有点不高兴了，嘟哝道：“所以说，这就是咱们之间的代沟，刘叔！” “你——妍妍，我有那么老吗？” 妍妍“噗嗤”一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刘子明偷瞄了一眼妍妍，从业二十年来，妍妍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警。 可谓：前有傲人大灯，后有漂亮车尾。 刘子明的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道弧度，瞬间吓得他一阵惊慌失措。 老庄要是知道了，非宰了他不可！ 吕墨坐在汽车后座全程一言不发，刘子明瞄了一眼后视镜，看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吕专家，想啥呢？” “穿心莲！”吕墨的声音很冷，看起来没有和刘子明交流的欲望。 “马上就到了，一切谜底也许能够在这里找到答案！”刘子明笑了笑。 吕墨看向他，两人在后视镜中进行了短暂对视，“我听说在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还未找到，ID天网恢恢出现在城区两家网咖，你们几次都扑了空。 省公安厅派我一人前往海港警局，我至今没有想明白一件事情。” 吕墨欲言又止，刘子明问道：“什么事？” “省厅为什么不直接派一支重案组介入调查？这样破案效率一定会大幅度提高。”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此人话里话外在暗讽他，说他破案效率低。 “吕专家，你们省厅的人说话都像您这样膈应人吗？” 吕墨扯起嘴角笑了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这货真狂！”刘子明心里忍不住腹诽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几把刷子！” 妍妍的心情看起来不错，一直看着窗外的美景。 “妍妍，农村漂亮吗？”刘子明觉得还是和妍妍说话开心点。 妍妍点头如捣蒜，“刘队，这就是田园生活吧？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这两句出自陶渊明的《归园田居·其三》？” 妍妍一双大眼睛浮上了一层喜色，“刘队，厉害呀！” 刘子明笑了笑，眼睛看向窗外的油菜地，黄色的油菜花随风摇曳的样子真美。 驱车行驶在农村的道路上，远离了城市的钢筋混合土，刘子明和妍妍的心情看起来都不错。 “等这次案件侦破后，咱们可以组织一场乡村BBQ烧烤！ 罡杨镇的情杀案，再到这次依云湾命案，两起案件无缝对接，大家都辛苦了。 不过现在请把你的眼睛收回来，先捋一捋咱们这次来蒋家村的目的。” 妍妍点点头，说道：“我们这次是来调查死者蒋晓雯的家庭情况、成长环境，以及穿心莲这一条线索......” 刘子明听着妍妍在顺线索，心里有意在培养她。 新兵蛋子查案子很容易像一只无头苍蝇，她必须要知道自己每一步的目的是什么。 吕墨正在回忆昨晚查阅的死者资料，档案中记录死者学历是小学，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 不过她的班主任在期末评语中对她大加赞美，提到她很有爱心，经常帮助小动物们搭窝，还带领同学们一起喂养它们。 吕墨当时心口一紧，将这一点记录在笔记本上。 刘子明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中，技术科已经破解了一部分的视频。 死者蒋晓雯已经确定是黑色网站上的一名虐猫者，这与她班主任对她的评语大相径庭。 她是在什么情况下，性格突然发生了转变，从善待动物的小女孩变成了虐猫的女魔头？ 他发现死者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成绩急剧下滑，那一年正是她的姐姐蒋晓娥在碧流河溺水身亡，哥哥蒋浩人间消失。 难道在双重打击下，她性情大变，成绩出现大幅度下降？ “是这样吗？”吕墨心中一阵腹语，眼神幽幽地望着窗外的万亩菜花田。 他感觉蒋家村藏着天大的秘密，这里也许能够解开他心中的谜团。 距离蒋家村越来越近，刘子明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二十年前蒋晓娥溺死，二十年后蒋晓雯被杀。 蒋浩作为她们的哥哥，人间蒸发了二十年。 这一切似乎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如今死者的尸体在法医室，一直没有人来认领。 等到案情侦破那天，尸体只能由民政局白事部门联合殡仪馆进行焚烧了。 一般情况下，无人认领的尸体火化后，殡仪馆会保存六个月。 这期间如果再无人领取其骨灰，将会由殡仪馆自行处理。 一般会采用无公害处理，将死者的骨灰直接埋进土里，成为大自然的一部分。 妍妍看见刘子明在走神，轻轻地推了推他，“刘队，想啥呢？” “我在想，死者是不是太惨了，尸体一直无人认领！” “父母、长姐早亡，哥哥失踪，现在又轮到她横死，这一家子真的忒惨了！”妍妍叹了一口气，刚才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三人抵达到蒋家村村委会时，村书记蒋三已经恭候多时。 “刘队，好久不见，你还是威风凛凛！”蒋三笑着迎了上来。 “你认识我？”刘子明笑着问道。 “您是老百姓的保护神，蒋某经常在电视上目睹您的风采。”蒋三的表情难掩兴奋。 刘子明笑道：“都是江湖传言，过度夸张了！千万不要神化警察！” 蒋三摆了摆手，笑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正文 第51章 他貌似在，进行催眠 妍妍站在一旁小声问道：“刘队，他是谁啊？” “他叫蒋三，蒋家村的村委会书记，同时担任大棚蔬菜种植基地董事长一职。” “哇！身兼数职啊！”妍妍一脸惊呼，“这就是传说中的全才？” 刘子明笑了笑，继续说道：“当年蒋家村是出了名的穷困潦倒的村庄，自从引进了大棚种植技术，村民们陆陆续续发家致富了。 蒋家村最热销的农产品是水果甜椒，这些年在全国市场一直处于热销状态。 这几年水果甜椒已经开始走外贸出口渠道，市场反响不错。 村民们的口袋鼓起来了，蒋三的威望也高了，现在是名利双收。” “三位警官，快请进屋喝杯茶！”蒋三热情地招呼道。 走进村委会的会议室，桌上摆放了水果和茶水。 “蒋书记，您太客气了！ 向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公安厅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同志。” 他二人握手寒暄过后，刘子明继续介绍道：“这位是刑警大队新来的实习女警庄妍同志。 她父亲是海港警局庄建国局长，你们应该见过。 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就是她老爹亲自负责的。” 话落，蒋书记面部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 缓过神来，他恢复了一张笑脸，“原来是小庄警官，欢迎来到咱们蒋家村！” 这一幕恰巧被吕墨看见了，他喜欢观察形形色色的人，这是他的职业习惯。 此人在听见庄建国的名字时，瞳孔有明显放大的现象。 这是人类大脑皮层受到外界刺激，身体本能反射出的表现。 随后他又摸了摸鼻梁，这是人在情绪紧张状态下，通常会做出的一个细微动作。 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蒋书记看着妍妍，笑得一脸憨厚。 “经常在电视上目睹庄局长的风采，没想到女承父业，小庄警官很优秀！ 庄局长这些年为咱们海港市的治安做出了巨大贡献，老百姓们都夸他是个好官！” 妍妍听见有人夸赞自己的局长父亲，一张娇俏的小脸上浮上了两朵潮红色的云朵。 蒋书记又将大棚蔬菜基地的初期建设、艰难发展、红利爆棚、名扬海外……不吝词汇讲述了一遍。 刘子明刚想打断他，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沉闷的拐杖声。 “蒋书记，外面是什么人？” 蒋书记摇了摇头，一脸无可奈何地说道：“一个算命的，大家都喊她王半仙，成天招摇撞骗。 每天在村子里游荡，满嘴胡言乱语。打击封建四旧多年，现在已经没有人相信她了。” 话落，几个人听见外面传来了老妪的声音。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上呼玉女，收摄不祥，奸邪鬼贼皆消亡……” “王半仙在二十年前突然发疯，是个可怜之人！”蒋三书记一脸同情地说道。 四个人寻着声音走出门外，看见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奶奶，身体瘦得像一张旧报纸。 “王半仙，你快回去吧！ 村委会来客人了，你别叨扰了贵宾！”蒋三见到王半仙，急着吆喝她赶紧离开。 王半仙回眸看了他一眼，一双深凹的眼睛散发出诡异的光，看起来很灵异。 此人瘦骨嶙嶙，驼背，身高约148cm，腰宽大约有两个饭碗口那般大。 拄着拐杖的双手，弯弯曲曲像两根葡萄枝。手背上青筋凸爆，像两张皮勉强包裹着十指。 最惊悚的是，她有一双凹陷的大眼睛，瞳孔的颜色像波斯猫的蓝眼睛。 仔细端倪，她好像有异域血统。 牙齿几乎全部脱落，嘴巴张大念叨咒语的时候，可以看见她口腔中有两颗发黄的后槽牙。 “刘队，她左右两边各剩下一颗槽牙，所以口齿不清。” 刘子明点点头，突然发现王半仙正死死盯着他。 “老人家，你好啊！”刘子明一脸笑意，上前慰问道。 “刘队，王半仙是个疯婆子，可不敢靠近啊！ 她成天瞎说八道，万一故意诅咒您，让您买她的破咒符，您可千万别上当啊！ 上回她指着一位购买商的鼻子，说人家是克夫命，足足骗了人家一千块钱！ 你们说她坏不坏？她就是为老不尊！能骗一个是一个！” 蒋书记刚要上前继续驱赶王半仙，被刘子明一个胳膊挡住了。 “没事，我老家也有以算命谋生的半仙，我来会一会这位前辈！”刘子明笑道。 蒋书记怔了怔神色，没有继续阻拦。 “王半仙，晚辈斗胆问一问，您方才说的那些咒语是什么意思？ 麻烦您给我们几个后生翻译一下，行吗？”刘子明一脸和善道。 王半仙有点吃惊，突然双唇紧闭。 刘子明看见老人的嘴巴呈现淡紫色，看上去心脏不太好。 王半仙睁着一双蓝眼睛死死注视着刘子明，开始上下打量着他。 吕墨从王半仙的面部微表情分析出，这个王半仙应该认识刘子明，或者是在哪里见过他。 妍妍也觉得纳闷了，这个王半仙谁也不搭理，就搭理他们刘队。 难道是因为刘队长得帅？ “我见过你！” 王半仙的声音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像是从丹田里面发出来的。 在场除了蒋书记司空见惯，其余人吓得心里顿挫了一下。 “老人家，您是在哪里见过我？”刘子明一脸惊讶地问道。 他对面前的老人家可是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王半仙沉默了一会儿，嗓子里突然发出一阵鬼口狼嚎的声音。 折腾了半天，她发现没人听得懂她说话，急得满院子转圈。 刘子明一脸狐疑地看着蒋书记，“你听得懂吗？她是在说话，还是在念咒语？” 蒋书记头摇得像拨浪鼓，“她说话一般人都听不懂！刘队，我们进去吧！” 刘子明立在原地，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总感觉这个王半仙有点奇怪。 吕墨突然走上前，将双手放在她的双肩，喊了一声“奶奶！”。 王半仙突然像被打了一剂苯巴比妥镇定剂，呆呆地立在原地。 “看，这是什么？”吕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短款钱包，又从里面取出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 王半仙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到了百元大钞上，蓝色瞳孔一阵放大。 她猛地伸出一双枯瘦的老手，试图抢过吕墨手中的百元大钞。 吕墨身体往后一推，王半仙竟然有些愠怒。 “吕专家在做什么？”妍妍小声问道。 “他好像是在对王半仙进行催眠！先别说话，仔细看着。” 接下来，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王半仙整个人突然平静了下来，模样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常的老人家。 蒋书记看得一愣一愣的，刚想去制止吕墨的行为，被妍妍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了。 “蒋书记，稍安勿躁！” “是！”蒋书记看着妍妍的脸，突然面露骇色。 妍妍能够感觉出蒋书记好像有点怕她，难道她已经具备一名警务人员不怒自威的本领？ 正文 第52章 看看他有，几斤几两 刘子明多少知道一些催眠术，对于年迈者，如果操作不当极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若是警务人员在蒋家村闹出人命，舆论压力到时候一定会压不住！ 他们此行是为了调查死者蒋晓雯的生平经历，并不是和一个疯疯癫癫的王半仙较真儿来的。 “吕专家，你在做什么？” “她貌似认识你，我来帮她回忆一下。” “催眠术？”妍妍一双丹凤眼瞪的像铜铃，瞬间变得熠熠生辉。 “是的，这叫瞬间催眠术！别说话，看看他有几斤几两的本事！”刘子明低声说道。 在极短的时间内使个人进入催眠状态则称为“瞬间催眠”，这本领可不是谁都可以有。 刘子明双臂交叉，捏着自己的下颌骨，准备等着看吕专家出糗。 十秒过后，奇迹竟然出现了。 王半仙忽然间睁开一双蓝色的眼睛看着吕墨，面色温和而慈祥。 蒋书记看得一脸懵，这样正常的王半仙，他都没见过几次。 吕墨用一种温和的声音对王半仙说：“喜欢吗？我钱包里还有很多钱，你还想不想要？” 王半仙竟然点了点头。 吕墨伸手又取出一张百元大钞，举在王半仙的面前：“我们先做一个游戏，我数三个数，你接住我手中的钱，这张一百块就是你的！好不好？” 王半仙竟然又点了点头。 “好，一……二……三……” 王半仙迫不及待伸手想要接过吕墨手中的百元大钞，吕墨突然身体向后倒退两小步，说道：“我就在这里，你来拿！” 忽然间，王半仙面色愠怒，瞪大那双蓝色的眼睛看向了吕墨手中的百元大钞，目光锁死。 千钧一发之间，吕墨撤回双手，右手忽然往王半仙的脑袋上一按，发出了短暂的指令：“睡！” 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见证奇迹。 王半仙的身子霎时间一阵瘫软，吕墨上前一把扶住了年迈的王半仙。 她的身子很轻，灵魂像被抽走了。 妍妍的眼力劲儿很强，搬来了一张椅子，吕墨将怀里的王半仙平稳地靠坐在椅子上。 站在院子里面的三个人看得目瞪口呆，妍妍忍不住一阵惊呼，“吕专家，这就是瞬间催眠术吗？ 读研期间，我们教授说过，催眠术是运用心理暗示和受术者潜意识沟通的技术。 通常是在三十秒钟内使个人进入瞬间催眠状态。 国际上比较理想的瞬间催眠时间应在十秒钟左右，这个过程通常必须在三分钟以内完成。” 吕墨看了一眼妍妍，没想到她懂得还挺多，不是一只花瓶。 他站在王半仙面前，语气柔和道：“你现在有两百元，可以买很多很多的东西……” 王半仙跟着吕墨的话语进入到了中度催眠状态，呼吸越来越平稳。 吕墨开始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认识他吗？” 吕墨的语速缓慢而清晰，带着一种令人放松和信任的语气。 王半仙沉默了两秒，嗓子眼儿里响起了苍老的声音：“认识！” 三个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老人虽然说着方言，但是口齿清晰了。 “你在哪里见过他？” “我在……” 王半仙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隔着耷拉的眼皮，所有人都可以看见她的眼珠子在急速地转动。 吕墨两只手按住了王半仙的双肩，好像是在向她传输力量。 “您现在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您！这只是一场梦，一场梦…… 现在请你告诉我，你认识他吗？” 王半仙再次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刘子明，微笑道：“我认识……” “你在哪里认识他的？” “蒋家村，碧流河……” “他来做什么的？” “查案子，溺水女尸……” “记得女尸是谁吗？” “记得，她是蒋友善的大闺女蒋晓娥，那丫头死得好惨，不是溺水……” “不是溺水啊，那是什么？” “我不说，你们警察说是溺水，那就是溺水……” 瞬间，王半仙的情绪变得不稳定，显然她的心理防御机制正在回避那段回忆。 刘子明虽然不喜欢吕墨，但是并不会轻视他，他在细心地观察他的话术。 二十年前的碧流河溺水一案，当年他跟随庄建国来过一两次，后来被老庄安排去办理其他案子了。 前几天他翻看卷宗时，发现档案上加盖了公章和庄建国本人的签名，卷宗上清楚写着女尸意外溺水而亡。 面前这位王半仙，难道是当年的目击证人？刘子明当下心头一紧。 “我不说，他们是坏人……” 王半仙的身体开始哆嗦，吕墨感觉距离答案越来越近了。 “他们位高权重，你们斗不过他们的！ 晓娥不是溺水死的……肾没了，肾没了……” “谁的肾没了？” 吕墨感觉到王半仙的承受能力已经到达极限，但是他很想知道那个答案。 “浩子……快跑！” 王半仙突然抓住吕墨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好像吕墨和她有生死大仇。 “告诉我，浩子是谁？” 吕墨想再试一试，答案就在王半仙的喉咙口。 “吕专家，让她醒过来！”刘子明担心年迈的王半仙身体招架不住，赶紧喊了“停！” 吕墨眉头拧结，眼神中似乎有些不甘心。 不过他还是停下了催眠，抬起一只手摸在王半仙的头顶上方，微微地用力施压，发出了指令。 “王半仙，你该回家了！” 下一秒，见证奇迹的时刻到来了。 王半仙慢慢睁开蓝色的眼睛，从椅子上慢慢起身。 看见他们三个人时，王半仙瞬间又变回了原来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 “先生，小姐，我看你们印堂发黑，近日似有凶兆，可愿破咒？” “怎么破？”刘子明问道。 “若想解此一劫，看尔等诚意！”言落，王半仙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紧摩擦，摆出一副求钱财的意思。 蒋书记见她恢复如常，又开始骗人，连忙上前撵她走，“王半仙，快走吧！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谁知王半仙突然举起拐杖挥了过来，差点砸中蒋书记的脑袋，“畜生，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幸亏妍妍身手敏捷，抬手死死握住王半仙那根拐杖。 这要是动作再慢一点，蒋书记的脑袋今天定要开瓢。 妍妍握住拐杖时，没想到面前这位骨瘦如柴的老人家体内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王半仙，你得了失心疯，贪财的本事倒是一点没少！”蒋书记指着王半仙怒斥道。 正文 第53章 一桩旧案，再被提起 村委会两名办事员将王半仙“请”了出去，刘子明三人再次回到会议室。 “蒋书记，她是怎么疯的？”刘子明问道。 蒋书记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十年前村里发生了一桩溺水案，那起案件当年是小庄警官的父亲亲自受理办案。案子很快就告破了，死者是在河边如厕时，意外溺水身亡。 王半仙以前是我们村里的神婆子，自称是村里的守护人。 她说惨死的人会成为村里的一方恶煞，需要用黑狗血驱除邪祟。 在死者蒋晓娥头七晚上，有人看见王半仙深更半夜前往碧流河的方向。 据说她手里端着一个大脸盆，里面装得满满的黑狗血，结果当晚她就中邪了。 这些年她一直隔山差五给村上惹事情，我也是烦够了。” 刘子明眉头紧蹙，继续问道：“溺水死者头七晚上发生了什么？” “当晚村民听见一声枪声，枪声是从碧流河方向传过来的。 我们赶到现场看见王半仙留下来的一口脸盆，地上还有一滩狗血。 后来我们找到王半仙家，发现她已经魔怔了。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蒋书记一边泡茶，一边继续说道：“不过王半仙虽然疯了，财迷心却不死！ 有一次从台湾远道而来的购买商来我们村参观水果甜椒基地。 王半仙突然冒出来，说人家大老板额头上有晦气，印堂发黑，不出一个月保准死于非命。 吓得台湾老板瞬间脸黑，花了一万块钱买了她一道辟邪符……”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耳边一直回荡着王半仙刚才那几句让他心颤的话。 长出了一口气，他继续问道：“蒋书记，当年死者蒋晓娥溺死，现场应该有目击证人，现在还能找到他们吗？” 话落，蒋书记讪笑道：“刘队，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再翻出来追问不是打庄局长的脸面吗？”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这个蒋书记话里有话。 二十年前的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卷宗上有庄建国亲笔签名和相关结案证明。 刚才王半仙却给出一个全新的版本，他现在该相信谁？ 当年坊间确有传闻，说蒋家村碧流河溺水女尸被抬上岸时，左右两肾不翼而飞。 有人说那起案件是一起谋杀案，也许只有庄建国本人最清楚案件的来龙去脉！ 他决定等这边事情处理好，返回海港警局找老庄聊一聊。 吕墨一脸阴沉，刚才要不是刘子明打断他，说不定他已经问出了答案。 他就差一步就接近真相了，这个刘子明简直是猪队友！ 刘子明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位吕专家正在虎视眈眈瞪着他。 刚想说几句解释的话，突然耳边听见了王半仙的声音。 “蒋胖子，你才疯了呢！浩子要是在，可没你什么事！ 蒋友善一家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摊上了那么个倒霉事！ 你和浩子是好兄弟，你不想着帮他报仇雪恨，倒是心安理得当起了村委会书记！ 你风光无限，你还记得你兄弟吗？ 白眼狼，没有浩子就没有你今天！狸猫换太子，以假充真！” 刘子明他们一脸懵圈，王半仙这几句话倒是口齿伶俐，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敢情，她的语言系统是间接性损坏？ 蒋书记闻声，脸红到了脖子根部，“老疯婆子，又在说胡话了！刘队，她这几句话说了二十年了。” 吕墨注意到蒋书记的额头瞬间迸出了大颗汗珠，眼下才三月份，体虚也不至于出这么多汗。 只有一种可能性，蒋书记现在很紧张。 刘子明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总感觉蒋书记和王半仙之间有些恩怨。 “蒋书记，当年溺水一案我没有参与，能否和我们叙说一遍？”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紧注视着蒋三，语气中散发出一股不可拒绝的威力。 蒋三错愕了几秒，回过神来说道：“刘队长，当年的案件早就告破了，现在再说这些没有意义。” 妍妍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蒋书记，警察怎么问，您就怎么回答。 我们过来是了解蒋晓雯的生平经历，她姐姐是怎么死的，我们需要一并了解。” 蒋三看了看妍妍，脸色顿时暗沉，这小丫头长得太像他了！ 没想到时隔二十年，他的女儿居然谈及到当年的案子。 “小庄警官，蒋晓雯的姐姐是怎么死的，在场每一位都没有您的父亲有话语权。 我认为您可以回去亲自问问他，庄局长是当年案件的负责人，也是侦破者。” 妍妍突然来气了，“蒋书记，你不愿意说便直说，不要总是用我父亲做挡箭牌！” 刘子明拉了拉妍妍的衣袖，示意她保持冷静。 “蒋书记，新人脾气急，日子久了就淡定了。” “无妨！美女都性子急，您见过不带刺的玫瑰吗？”蒋三笑道。 话落，刘子明笑着说道：“蒋书记，难怪市里面领导对你大加赞赏，你这情商可以的。” “过奖了，刘队这次来是为了蒋晓雯的事情吧？”蒋三开门见山问道。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依云湾命案你知道吧？” “知道！凶手入室行凶，死者的脸皮都没了。 网上有人发了帖子，说死者脖子后面好像有一朵红花刺青，凶手作案手法令人发指。” “没错！死者是蒋晓雯！ 警方目前没有将消息对外爆料，媒体都是采用化名。” “什么？”蒋三一脸惊呼道。 ...... 王半仙骂骂咧咧地走远了，她拄着拐杖，步履蹒跚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装疯卖傻久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疯婆子还是王半仙。 脑袋里最清晰的往事，只有二十年前晓娥溺水一案的相关记忆。 她记得那天，一对年轻的小夫妻俩在碧流河打捞水菱角时，发现了一具漂浮着的女尸。 夫妻俩用一根长长的撑船杆子，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女尸从碧流河给打捞上了岸。 村民们见状，一阵蜂拥而至。 大家扔掉了手里的割麦镰刀，跑到碧流河边上，看见女尸一个个吓得面色铁青。 她记得那天正值夏收农忙，收割机不断发出“轰隆隆”的丰收声，大地一片金黄。 女尸趴在碧流河旁边的岸边上，衣衫不整，下身私处的遮羞布不翼而飞。 从死者的衣着和体型，大家一眼看出死者是蒋友善的大女儿蒋晓娥。 晓娥的腰间一片血红，凑近一看，她的左肾和右肾已经消失了…… 那天晴空万里，太阳毒辣。 天气预报说没有雨，结果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黑云涌起。 天空突然炸开了一道惊雷，接着下起了倾盆大雨。 她站在田埂上掐指一算，女尸死于非命，心有不甘，恐成一方恶煞！ 后来蒋家村就开始不太平了。 正文 第54章 碧流河旁，两个人影 二十年前，案发当日，海港警局公安和法医带走了蒋晓娥的尸体。 王半仙回家取了一道符咒，返回碧流河，打算驱散邪祟。 远远的，她目睹了蒋浩发现蒋晓雯躲在芦苇荡丛间的那一幕。 那小妮子被蒋浩从芦苇荡草丛里拉出来时，人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小脸煞白！ 王半仙多精明的一个人啊，她知道，这小妮子一定是这起凶杀案的目击证人。 蒋浩四处张望，见村民们都在田地里割麦子，抱着他幺妹跑了。 他以为无人知道这一切，却不知，这一切刚巧被王半仙看见了。 晓雯回家后连着高烧七日，王半仙决定自告奋勇，登门驱邪。 驱邪施法，整整七日，王半仙不仅出苦劳，还分文不收。 前三天，晓雯烧得最厉害，王半仙熬了三个大通宵替她驱赶体内的脏东西！ 蒋家村的村民们都感到很诧异，财迷王半仙竟然做善事了？ 他们不知，王半仙她是在报蒋友善当年的割麦之恩！ 蒋晓娥“头七”当日，王半仙见蒋浩那小子总算打起了精神。 她让蒋浩上街买肉、买鱼、买鸡、买鸭……给晓娥的魂魄做一桌饭菜。 那天，王半仙万事俱备，只欠一张“还阳符咒”。 “还阳符咒”那东西，不可缺！ 在算命占卜术的命理中，缺了那道符咒，死人投胎可能会投到鸡鸭鹅家禽身上，或是猪牛马兽类身上。 俗称：畜生道！ “还阳符咒”可以保佑晓娥下辈子投胎轮回，重新做人。 王半仙离开前交代了蒋浩，“蒋家村的殡葬风俗，头七当日，活人必须回避！避免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死者记挂，不愿意投胎。” 她再三强调，回避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活人把饭菜做好了，赶紧回屋睡觉去，让死人安心吃饭。吃饱了，好上路，好轮回投胎。” …… 王半仙离开后，蒋浩做了一桌子菜，等晓娥的鬼魂回来吃饭。 “雯雯，跟哥哥回房睡觉！” “我不要睡觉！我要姐姐！你们都是坏人！” “晓雯，不睡觉也要闭着眼睛在床上躺着，这是规矩！” …… 蒋晓雯被王半仙念咒喊魂回来后，性情大变，暴躁易怒！ 蒋浩让她回避，等晓娥的魂魄吃完饭再出来，千万别让死人舍不得离开阳间。 晓雯非但不听，还怒目圆睁，面色狰狞，朝着他龇牙咧嘴。 蒋浩吓得一边抹眼泪，一边强行抱着幺妹回到房间。 晓娥的魂魄吃完饭，要奔赴黄泉路，可不能耽误了她投胎。 即便蒋浩不愿意相信这一套的封建迷信，但是村里死了人都是这么照做，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王半仙回家取了“还阳符咒”，就马不停蹄地往返蒋友善家。 远远的，她就听见蒋晓雯那个小妮子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又加快了脚步。 刚才她回家，不仅给晓娥拿了一道“还阳符咒”，也给中了邪祟的晓雯拿了一道“镇压符咒”。 跨过蒋友善家的大门，王半仙将“还阳符咒”迅速贴在晓娥生前的衣物上。 紧接着，她走进房间，将一道“镇压符咒”迅速贴在了晓雯的脑门上。 蒋浩看得一愣一愣的，有些封建迷信的招数，还真是用人类文明无法解释的了。 她看见幺妹脑门上被王半仙贴了“镇压符咒”后，安静地闭上眼睛入睡了。 蒋浩当着王半仙的面儿，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都怪我忙着栽培水果甜椒！都怪我忙着建立蔬菜大棚基地！ 要不是我疏忽了家里的两个妹子，我大妹根本不会死……” 王半仙没高兴搭理他，她对着晓娥的生前衣物开始念咒语。 晓娥“头七”那天夜里，王半仙一夜没睡。 冤死的魂魄会在“头七”当天返乡回家，还会在自己死的地方徘徊一阵子。 王半仙掐指一算，晓娥的魂魄“头七”晚上会去碧流河看一看。 没敢犹豫，她亲手宰杀了自家的小黑狗，足足放了一脸盆的血。 那天，王半仙跪在狐仙、黄仙、白仙、柳仙、灰仙，叩首三次。 她捧着一脸盆的黑狗血，打算去碧流河旁驱散蒋晓娥的煞气。 煞气不除，会祸害一方，甚至会拉几个垫背的人一起去阴曹地府。 那晚，月黑风高，王半仙前往碧流河的方向，突然看见两个人影。 她猫着身子一点一点地靠近，月光渐渐将两人的五官照得清晰。 王半仙瞪大眼睛一看，是一个黑衣人和那个警察。 “女孩死得太惨了，村民们都看见了，我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黑衣人半天没吱声，一分钟后，他阴沉的嗓音让王半仙吓得不寒而栗。 “事成之后，海港市刑侦大队队长的身份便是你的了！ 主人说了，未来，不止于此！” “这……我……尽力吧！” …… 王半仙吓得身体往后踉跄了半步，双脚踩到了芦苇荡的草丛，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碧流河旁站着的两个身影一阵警觉，猛地回眸呵斥道：“谁？给我滚出来！” 王半仙突然听见子弹上膛，扣动扳机的声音。 她眯着眼睛往外看，看见黑洞洞的枪口正在漫无目的瞄准各个方向。 “我看见你了，再不出来，可别怪我子弹不长眼了！” 王半仙一阵惊慌，心想完了，完了，今夜要死在这碧流河了。 一只脚刚想伸出去，主动“自首”，身后突然有个黑影“嗖”的一声跑了出去。 王半仙一惊，转身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蒋友善的长子，蒋浩！ 看来，刚才躲在芦苇荡草丛中的不仅是她一人，还有浩子！ “友善啊，我老王这辈子欠你们家的看来还不清了！” 蒋浩那小子为了保护她，主动往别的方向跑去，成功将黑衣人和那名警察引走了。 王半仙将一盆狗血匆匆洒在了碧流河岸，仓惶而逃。 逃离过程中，身上的一道辟邪符不小心丢在了芦苇荡附近。 跑了五百米，王半仙听见田间传出了一声闷枪声，接着就是有人跳河的声响。 第二天，蒋浩就人间蒸发，消失在蒋家村。 这一消失，蒋浩就失联了二十年。 此刻，王半仙睁着一双蓝色的眼睛，瞳孔深邃，眼白一片浑浊。 脸上布满了一道道岁月留下来的皱纹，看起来像一层皮勉强包裹着五官。 她站在碧流河的岸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淡紫色的瘪嘴唇，一开一合，发出了“叽里咕噜”的咒语。 “鳝鱼神在上，吾今请汝来为神，弟子王氏有急事。 谨请鳝鱼神降临来帮忙，帮助弟子事事如心意。 吾今求鳝鱼神帮忙找寻蒋友善的长子，蒋浩。保佑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 正文 第55章 如果输了，喊姑奶奶 王半仙被蒋三书记轰出村委会后，一路直奔碧流河，佝偻着身子痛哭了好久。 这两天，她听村民们说蒋友善的小女儿蒋晓雯被人谋杀。据说死相惨烈，脸皮都没了。 蒋友善一家对她有恩，现在他们一家几乎都死绝了。 蒋友善的独子蒋浩人间蒸发了二十年，是死是活至今是个谜团。 王半仙觉得，浩子一定还活着！她相信一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还相信一句话——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只要浩子能够活着回来，晓娥“头七”当夜，碧流河发生的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她至今记得那名黑衣人和那名警察的样子，只是她的话，根本没人相信。 …… 蒋三书记一直在闲扯家常。 刘子明充耳不闻，吕墨也一脸若有所思，只有庄妍在和蒋三搭话。 刘子明一双黑眸望向窗外的苍茫大地，万亩良田到处支棱起白色的大棚。 如果不是王半仙方才闯入，眼前的蒋家村看起来没那么诡异。 这里一片欣欣向荣，好似不曾发生过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 死者蒋晓雯也不属于这座安宁的村庄。 “蒋三书记，王半仙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一案，死者蒋晓娥失踪了一对肾脏且衣衫不整？” 刘子明深如幽潭的黑眸死死盯着蒋三书记，满目质疑！ 当年他抵达蒋家村时，庄建国却安排他调查另一起案件。 庄建国当时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副队长，也是刘子明的师傅。 他当年是警界的小萌新，师傅说啥就是啥。 “子明，罡杨镇发生了一起土地纠纷案，听说已经闹出了血案。你赶紧过去调查，这边我来负责！” “是！”…… 刘子明与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就这么擦肩而过，几乎没有半点涉及。 现在想来，似有似无之间，刘子明总觉得二十年前的案子疑点重重。 甚至和依云湾凶杀案存在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刘队，单凭衣衫不整这一条信息，足以证明死者生前可能遭遇过性侵。 死者被盗取了左肾和右肾，一定是被人进行了肾移植手术，这是一起谋杀案！ 不过，王半仙疯疯癫癫的样子，她的话可信程度，很低！”庄妍打断了刘子明的思绪。 “蒋三书记，当时现场应该还有目击证人吧？ 您试着回忆一下，闹出人命这么大的事情，我不信村民们不记得，包括您！” 刘子明话音刚落，吕墨见蒋三书记面色顿沉，脸上的肌肉仿佛在抽搐。 吕墨从此人面部微表情分析，他此刻情绪波动较大，瞳孔猛缩，气息显得不太稳。 很明显，他在紧张！ 沉默了一会儿，蒋三书记笑得很不自然。 “一个疯婆子说的话，你们也信啊？ 二十年前，蒋晓娥‘头七’夜里，她就已经疯了！ 二十年前的案子可是庄局长亲自结案的，要不……您几个回去亲自问问他？” 蒋三书记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明显有一丝玩味，更多的像是一种挑衅。 庄妍娇俏的粉脸一脸不乐意，“那起案子是我父亲亲自负责调查的，他不可能定错案！ 王半仙一定是个疯婆子，她说的话咱们不能当真！”庄妍急着维护她的局长父亲。 话落，吕墨注意到，面前的蒋三书记一双细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 “好了，咱们先不提这些陈年烂芝麻往事！ 诸位来蒋家村不管是带着什么目的，总得让我先尽地主之谊，先喝杯热茶再说！” 端茶递水时，吕墨注意到他的笑容渐收，脸色异常难看。 三天前，蒋三在电视上得知蒋浩的幺妹蒋晓雯被人谋杀。 当时他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警方一定会找到蒋家村，果不其然…… “蒋书记，当年打捞蒋晓娥尸体的夫妇俩还住在蒋家村吗？ 他们是第一目击证人，比疯疯癫癫的王半仙更有说服力！ 如果他们在，烦请您带我们走一趟，我们有问题需要当面问他们！”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妍涨红了脸，气急败坏道，“刘队，您什么意思？您是在怀疑我父亲的办案能力吗？ 我父亲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庄妍娇俏的粉脸浮上了怒意，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的局长父亲。 “小庄，老庄是我的师傅，我当然相信他！ 因为我相信他，我才不允许有人恶意诋毁他。 当年案件是以死者意外溺水身亡结案，王半仙既然提出了质疑，我们警方就应该允许不同声音出现。 我们要用证据去证明，究竟哪一个声音是正确的！” “行！刘队，那我们打赌！ 要是那对夫妇和王半仙说的不一样，您就输了！ 到时候您得乖乖喊我一声‘姑奶奶’！”庄妍撅着小嘴，力挺她父亲。 “…….姑奶奶？好大的口气！ 没问题！我答应你！”刘子明扯了扯嘴角。 两人打赌时，吕墨一直在观察蒋三书记的表情，此人嘴角边扯起一抹很有玩味的笑意。 “刘队，庄警官，估计要让你们失望了！ 那对夫妇二十年前就死了！”蒋三书记一脸无奈道。 “他们死了？怎么死的？”刘子明追问道。 蒋三书记叹了一口气，“他们是第一个发现蒋晓娥尸体的人，也是第一个报案的人，当时乡镇政府和村委会还表扬了他们。 后来警方将晓娥的尸体带回去没多久，警方那边就确定了晓娥是在碧流河旁边如厕，不小心滑落水中，属于意外身亡。 他们夫妇二人都是大嘴巴，在村子里面到处说晓娥是被人谋杀！ 逢人就说晓娥的肾脏被人摘下，说警犬在碧流河下流域找到了晓娥的内裤。 他们说警方捏造事实，还说要把这件事情捅到网络上，要替晓娥伸冤。 没想到，晓娥‘头七’的第二天晚上，他们竟然惨死在碧流河旁，死相十分惨烈。” 正文 第56章 陈年旧案，疑点重重 “他俩是怎么死的？”刘子明端着白瓷茶杯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第一目击证人死了，这未免太巧合了吧！ “他俩死于话多，被人发现时，身上找不到半点活人的指纹线索。 他俩撑船的木头杆子，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插进了王春芳的心脏，一半插进了蒋鹏的心脏，死的相当惨烈。 就连他们家养的小土狗也惨遭杀害，狗头和狗身分离了三米远，四肢都被砍了。 他们家后院养了一猪圈的老母猪和小猪崽子，通通都死了。那场面忒吓人了，血肉模糊，血流成河。 多亏了他俩那会儿新婚燕尔，还没生孩子。要不然，估摸着孩子也凶多吉少了！ 在他们家的后院墙上，我们看见了一行血字：‘我是溺水而亡，你们再敢造谣败坏我的名声，都得去死！’ 村民们在蒋浩家中翻出了晓娥生前的作业本，发现本子上的字迹和墙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大家都吓懵了！一口笃定是晓娥的鬼魂把他们俩给害死的。 有人说，晓娥是溺水死的，被他们夫妇二人说成了遭人玷污，死人也要脸啊！ 后来就没人敢再提晓娥溺水身亡那件事了！”回忆起过去，蒋三书记一脸骇色。 “人类犯罪总是喜欢赖在鬼魂身上！”刘子明一双黑眸紧锁，他从不相信鬼神论。 他觉得此事很蹊跷，像是有人故意用鬼神论歪曲事实，误导村民。 吕墨一直盯着蒋三书记的脸，此人说话时眼神闪躲，眼珠子在眼皮里面疯狂转动。 他的手一直在白瓷杯上不停摩擦！显然，他很紧张，像是在刻意隐瞒，回避些什么！ “蒋三书记，你在隐瞒事实！”吕墨猛地起身，指着蒋三的脸。 蒋三先是愣住了几秒，接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刘子明、吕墨、庄妍都惊住了，一个村委会书记，这么不经吓？ “警官们，当年目睹晓娥尸体的人，乱说话的都没一个好下场！ 我不想死！我上有老，下有小啊！蒋家村也离不开我！ 蒋鹏夫妇死了没多久，目击证人蒋波也死了，同样是死于话多。 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酒到处和人说晓娥是死于非命。 当天晚上他就溺死在碧流河，死的时候手里还死死握着一只酒瓶！ 有人说，他败坏晓娥的名声，被晓娥的鬼魂拖进了碧流河一同陪葬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案子已经结案了，你们就不要再来调查了。 小庄警官，当年那起案子是您父亲参与调查，难道你们怀疑庄局长的断案能力？ 如果你们执意要问晓娥的事，我就恕不奉陪了！” 蒋三书记打算离开时，刘子明一把拉住了他。 “我们换个话题，蒋晓雯死了，你知道吗？” 蒋三心里“咯噔”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电视上、网上传播得沸沸扬扬的，想不知道都难！ 我蒋友善叔叔一家真是祸不单行，我浩哥失踪了二十年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晓雯的尸身还没人去收尸吧？”蒋三的眼角有些湿润。 “是的，从案发到现在一直无人认领，尸体在我们警局地下法医室。” “无人认领的话，我可以代表村委会去将晓雯带回来，安葬在蒋友善夫妇的坟墓旁边。他们一家也算是团聚了。”蒋三一脸同情道。 “暂时不用，蒋晓雯的尸体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尸检研究，你先和我们说说蒋浩吧！” 提到蒋浩，蒋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中华香烟，开始喷云吐雾。 “如果没有浩哥，就没有我蒋三的今天，更没有现在这片富饶的蒋家村！” 蒋三的眼神幽幽望向窗外，田地间密密麻麻的白色大棚，蒋家村一片欣欣向荣。 “二十年前，浩哥亲自带领蒋家村的村民建立了大棚蔬菜种植基地。 当年，浩哥是蒋家村优秀的年轻村干部，年轻有为，村里人都服他，是他大刀阔斧进行了乡村改革。 那些年，老百姓们种稻、种麦根本不赚钱，出去打工的年轻人常年在外漂泊，和家里人聚少离多。 浩哥作为年轻的村干部，苦思冥想后，带领着大家建立起大棚蔬菜种植基地。 他引进了一批水果甜椒的种子，进行了精心栽培，产值很高，很快就收到了城里大型商超的订单。 可惜，晓娥惨遭横祸，溺死在碧流河。晓娥‘头七’当晚，我浩哥离奇失踪，从此人间蒸发了二十年！ 晓娥‘头七’夜里，碧流河一带出现了一声闷枪，接着听说有人跳河了。 第二天清早，我在家门口发现了浩哥留给我的一大包的水果甜椒的种子，还有几个大的购买商的联系方式，还有一封我浩哥写给我的信。” “信上有没有说，他出了什么事，到哪里去了？”刘子明追问道。 “没有说，浩哥只说让我好好带领村民们发家致富，将蒋家村的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做大，做强，带领村民们发家致富。 还有，他让我不要再提晓娥的案子，否则会有大麻烦。 之后我便一头扎进了大棚蔬菜种植基地，收获的季节，我们村迎来了首次大丰收。 可惜，丰收的季节，我浩哥一家已经分崩离析，就剩下晓雯一个人。 后来，蒋家村大棚蔬菜种植基地越做越大，这几年被纳入了当地的土地管理部门。 说白了，就是从私有化，变成了公有化。 这是大棚最新生产的白茶，诸位赶紧趁热尝尝！” 蒋三扯起嘴角，试图缓解会议室内压抑的气氛。 “咱们省属于平原地区，也能种植白茶叶？”刘子明问道。 “刘队，这批白茶的种子是我去安徽调研的时候带回来的。 因为我们这边的土壤不是砂质土壤，一米以上的土层又含有石灰石的成分，所以产出的茶质量不高。 蒋家村为了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宾，特意留了两间大棚，专门从安徽运来了当地的土壤。 我们大棚种植基地现在都是聘请清华北大的科研生，他们模拟搭建了白茶生长的土层。全年保证大棚里面的温度在18.3℃。 这批白茶长势不错，就是维护成本太高，只能小范围种植，用于接待。” 庄妍对茶艺颇有了解，他父亲喝茶多年，“白茶喝了抗氧化，还能清肺，适合女性喝。” “庄警官也懂茶？”蒋三一脸诧异，女孩懂茶叶的不多，懂奶茶、咖啡的倒是不少。 “庄警官，您要是喜欢，我给您打包带回去喝。 “不用了，蒋书记！公职人员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蒋三一脸尴尬，眼神中却始终闪烁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面前的这个女孩长得太像那个人了！ 女儿像爸爸，这话一点不假！ 刘子明、吕墨二人一边喝着明前白茶，一边思索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一案，发现旧案存在着诸多的疑点。 庄妍有点兴奋，想起刚才吕墨使用“瞬间催眠术”，十秒成功让王半仙进入被催眠状态。 她的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顿时神采奕奕，“吕专家，您太厉害了！短短十秒钟，成功催眠了王半仙，您简直是我的偶像！” 吕墨摆了摆手，“可惜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要说出来了，哎——” “吕专家，我听说在二十世纪初期，社会上流传的拍肩法。犯罪分子利用了瞬间催眠术控制了人的潜意识。 对了，还有通过握手法瞬间催眠的。吕专家，这些都是真实的案例吗？” “忽悠！江湖骗术！骗你们小女生的把戏！”刘子明见庄妍一脸崇拜的样子，突然有点醋意横飞。 “是真的！”吕墨白了一眼刘子明，看向庄妍，“等有空了讲给你听！” 言落，他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将刚才催眠王半仙的片段，记录文档备案。 随后，他又将蒋三口中的那一番鬼魂论，进行了相关记载。 他在心里暗暗盘算，等回到海港警局，他一定要彻查二十年前少女溺水一案的所有卷宗。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 失踪二十年的蒋浩，也许是案情的一个重要突破口。 正文 第57章 网站贴吧，有人造谣 刘子明眉头拧成了结，整个人处于凤狂龙躁的状态。 他心里积压的糟心事情太多了，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 省局领导、市领导对庄建国频频电联施加压力，命令以刘子明为首等人，务必尽快破案，以稳定人心，遏制住舆论压力的喉咙。 庄建国在上面人那边吃了一肚子的鳖，又继续施压在刘子明的身上。 正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 3·16依云湾凶杀案，至今一筹莫展！ 昨日凌晨在依云湾焚烧冥币的黑衣男子下落不明。 此人十分狡猾，巧妙地避过了依云湾小区方圆三公里的所有监控系统。 警方这两日不仅人没抓到，还因为侦查工作，走漏了风声。 再次将依云湾凶杀案的舆论压力推上了风口浪尖。 ID账号：天网恢恢，又在海港市门户网站发了一条最新帖子。 内容和上次的不一样，这一次他长篇大论，洋洋洒洒写了数千字。 此人针对依云湾凶杀案做出了自己的分析。 他认为，凶手具备人格分裂，虐杀成性，并且会再次作案，海港市将会出现第二个被害人的尸体。 “天网恢恢”在贴吧上的一番言论，瞬间引起了网络上的轰然大波，所有看到帖子的人都战栗了！ 网警联合网站监管人员第一时间将帖子删除，也没有堵住舆论的悠悠之口，许多网友第一时间截图留证。 刘子明通知网警部门派人第一时间锁定了“天网恢恢”发帖时的位置，追踪到此人是在万达广场附近一家网咖登录了网站。 刑侦一队小组长夏枫，带着一队人将万达广场附近的“熊猫网咖”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死死的。 一行人在“熊猫网咖”挨个搜查，很快找到“天网恢恢”登录的那台电脑。 可惜他们还是慢了一步，“天网恢恢”已经跑了。此人没有留下一丝指纹线索，完美躲避了网咖内的监控摄像。 “啪——”的一声巨响，夏枫气得一拳头砸向了键盘上，将键盘砸得粉碎，最后还赔偿了“熊猫网咖”两百元的键盘磨损费。 夏枫气得龇牙咧嘴，就差一点，他就可以抓住那个造谣生事的瘪犊子。 也许那个混蛋就是杀人凶手，他是在自导自演一出大戏。 消息很快传到刘子明的耳朵里，气得他一脸焦虑，在蒋家村的村委会会议室，短短十秒钟抽光了一只烟。 尼古丁烟碱以及一氧化碳吸入到血管之后，瞬间造成了动脉内膜的缺氧。 刘子明感到血管一阵痉挛，颅内压力增大，大脑一阵缺氧，头晕了足足半个钟头。 “天网恢恢”的言论，瞬间在海港市自媒体行业中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爆款10W+推文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涌现。 海港警局协同海港市网络监管局，联合腾讯公司，封杀了多篇自媒体撰写的舆论黑文。 彼时，蒋家村村委会会议室，刘子明扒着手指头数了数，依云湾凶杀案过去了三天，没有找到一个掷地有声的线索，舆论压力反而越闹越大。 他们此次前往蒋家村，不是来喝茶的，而是来调查死者蒋晓雯的过去。 死者蒋晓雯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成绩大幅度下滑，从一介学霸变成了一介学渣。 初中辍学后，她在蒋家村服装厂开始打工谋生。 她有个哥哥叫蒋浩，是她唯一的直系亲属，二十年前失踪了。 二十年前，“天眼”监控没有遍布乡村时，许多案子都极其容易成为一桩悬案或是冤案。 刘子明烦透了！ 半路杀出一个疯疯癫癫的王半仙，她将二十年前的溺水一案牵扯了出来。 卷宗尘封已久，早已结案。 突然跳出来一个大活人指着你的鼻子说，你们破错案了，案子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作为一位人民警察，刘子明的心里简直犹如刀子在心脏上面一刀一刀地剐，脖子血液瞬间冲到了脸颊，他害臊得慌！ 面前这位蒋三书记，他的嘴巴实在难以撬动，似乎在刻意隐瞒。 刘子明根本不相信他那一套鬼魂论！ 世界上的恶人，常常会把自己的罪责，赖在不会说人话的鬼魂妖魔身上。 正所谓：世界很单纯，复杂的是人呐！人比鬼可怕！ 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他的脸色很难看。 他是从省城被省局领导钦点下来，协助破案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挂着“专家”二字的头衔，要是再查不出点什么，恐怕难有颜面再回省局。 彼时，吕墨一脸沉重，他的心思一直停留在穿心莲这条线索上。 昨夜，他从法医严勇那边要来了一部分穿心莲的物证。 他查到，冷氏药业集团在蒋家村承包了一片大棚，专门请村民种植穿心莲。 这些年，冷氏药业集团，一掷千金！大量拨款、人才引进、鼎力扶持蒋家村发展大棚种植基地。 他们可没少花心思、花财力，难道就只是为了生产穿心莲？ “蒋书记，我们发现死者蒋晓雯一二年级时，成绩十分优异，老师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她成绩下滑是从三年级开始，也正是她姐姐蒋晓娥溺水身亡的那一年。 三年级开始，她的班主任在期末小结评语中，字里行间不仅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甚至还有几分厌恶。这与一二年级的评语简直相差太大！ 所以我们此次来蒋家村，还想找到她当年的班主任，询问一下当年蒋晓雯的成绩和性格，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蒋三书记，烦请您带我们走访一趟？”刘子明问道。 话音刚落，蒋三书记松了一口气，脸色比先前红润了许多。 只要这帮警察不再追问、翻查二十年前那起溺水案子，他愿意鞠躬尽瘁，帮忙到底。 刘子明话音刚落，吕墨黑眸中闪现出难得的一丝惊喜。 吕墨没想到，刘子明和他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看来这个刘子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弱鸡，貌似不是个猪队友。 “没问题，这个我来查点！刘队，您稍等片刻！我来打个电话！” 说完，蒋三掏出华为手机P30，在通讯录上翻找了半天，打了一通电话。 “喂，你好！是李校长吗？ ......我是蒋三，实不相瞒，我有一事相求！ 麻烦您帮我查一下二十年前蒋家村小学，有一位叫蒋晓雯的同学，当年她的带班主任是谁？ ...... 好好好，那我等您回电话！谢谢李校长！麻烦您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看起来很漫长，蒋三书记一直在没话找话说，刘子明和吕墨全程默不作声。 显然，他们没有心情陪他闲扯家常。 正文 第58章 拜访死者，小学老师 “刘队，听说庄局长很快就要退休了，海港警局局长的位置会空出来。 到时候会不会从警局内部选拔一位优秀的干部？还是从外面调来一位空降兵？”蒋三书记继续没话找话说。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上下打量着他，笑着说道：“蒋三书记对我们警局的人事任免貌似很关心啊！” 蒋三心里“咯噔”了一下，面前的刘队长话里话外明显膈应人，此人心思挺深。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群龙无首不是一件好事！ 我认为刘队长战绩赫赫，一定是最佳人选。 蒋某把话提前撂下了，一定是刘队长接任庄局长的位置。 这些年，您的风头可不比庄局长当年弱半分，海港老百姓和官员心里都有一杆秤。 我听说市委组织部部长马常斌对您也是大加赞赏，省委组织部那边好像在很关注您！” 刘子明抬头看向蒋三，眼底浮上了一丝复杂的神情。 此人是村委会书记，即便他人脉再广，也不至于连省委组织部的人都熟悉。 “蒋三书记路子果然广，这些消息我当事人都不知道。”刘子明笑了笑。 蒋三被夸了，貌似还喘上了，“我听说北京那边姚文龙部长也很赏识您，您一定前途无量！” “喲！这么大的官儿您也认识啊？” “我哪认识，我都是听别人说的，您的风评很不错，上头都很重视您！ 庄局长和您又是师徒关系，他一定会举荐您。如果真是您当局长，是咱们地方上老百姓的福音！” 刘子明将烟屁股放在烟灰缸内狠狠碾压了一番，他心里很焦虑。 升官发财的事情，他从不考虑。 他满脑子都是抓住罪犯，让社会上少一些杀戮。 他只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是罪犯的克星！ 蒋三打量着此人，发现他眉宇之间心事重重，接着说道：“刘队，晓雯的事情不好说，这孩子从小就不对劲！自从我浩哥失踪，这丫头就像变了个人。” 妍妍正在本子上画出死者蒋晓雯的家庭成员关系图，试图从中发现一些端倪。 蒋晓雯一家挺惨的，父母早亡，姐妹二人离世，她们的哥哥失踪了二十年。 她刚想开口问些什么，蒋三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蒋三接完电话，一脸惊喜地说道：“各位，蒋晓雯的班主任就住在我们村的村头，她叫丁桂芳。 十多年前已经退休了，我这就带你们过去见见她！” 刘子明三人焦虑的眉头，终于浮上了一丝欣喜。 路上，来来往往的大货车络绎不绝，都是前往蒋家村进行蔬菜采购的车辆。 蒋家村的村民们，脸上洋溢着盆满钵满的喜悦之色。 “蒋书记，蒋家村这些年发展得不错，您功不可没啊！”刘子明开始战略性闲聊。 “是啊，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社会的大力扶持和精准扶贫。 蒋家村的村民们这些年腰包都鼓起来了，家家户户都已经盖上了大别墅，小洋房。 这一切都归功于浩哥当年的英明神武的决策啊！ 我只是个执行者，要是我浩哥在，他一定比我干得好百倍！千倍！万倍！” “蒋书记，您已经很出色了！ 不要妄自菲薄，要见贤思齐！您口中的这位浩哥是死是活，到现在还是个谜！ 这些年，你们难道有没有到派出所报案登记失踪人口啊？” “报案了，没消息！我浩哥一家五口，可能全没了！ 晓娥‘头七’夜里，我浩哥突然失踪了，晓雯妹子变成了那副鬼样子！” “刘队，吕专家，你们快看！ 那边有个破破烂烂的瓦房，也太影响村容整体面貌了吧！ 蒋书记，这户人家该不会是全村唯一的穷光蛋吧？” 庄妍话音刚落，蒋三心里“咯噔”一声，撞上了一条横穿马路的小黄土狗。 车子戛然而止，蒋三一下车，看见小黄土狗被压死了。 蒋三对着小黄土狗深深三鞠躬后，拎着血糊糊的狗狗尸体，扔进了碧流河。 上车后，三个人都怔怔地看着蒋三书记。 “那狗死了吗？” “是啊，说不定送到宠物店还能抢救呢？” “汗！华佗在世也没用。 不谈这些，我回答一下庄警官刚才的提问。 一天找不到我浩哥的踪影，我蒋三会一直保住浩哥的老宅！ 等忙完“穿心莲”的收成，我自掏腰包帮我浩哥盖大洋房！” 没想到这蒋三书记，骨子里倒是个重情义的汉子！ “蒋书记，穿心莲产自福建那一带，听说是一种草本药用植物？”吕墨明知故问道。 “吕专家，您也知道这穿心莲啊？” “我在福建待过半年，那边人常常凉拌食用穿心莲，和我们这边食用凉拌蔬菜沙拉一个吃法。” “穿心莲是药用植物，有清热解毒、消炎、消肿止痛作用。 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的穿心莲口服液、穿心莲滴丸、穿心莲片就是由穿心莲研发而成。 我们与冷氏药业集团已经合作了二十年，他们对我们蒋家村有提携之恩，村民们都记着呢！ 二十年前，冷俊峰先生就将几种草药的种植工作，放在了我们蒋家村的大棚蔬菜种植基地。 冷俊峰先生不仅给我们蒋家村提供机会，还帮助我们招商引资！他老人家不求回报，真是个大好人啊！ 现在我们大棚蔬菜种植基地还有他老人家下来视察工作时的合影呢！ 也许是眼缘吧！当年冷俊峰老先生与我交谈了不到十分钟，就将中药五味子、野生石斛、蒲公英的种子通通交给了我。 冷氏药业集团，可以说是我们蒋家村的大贵人了！” 没过多久，别克商务车已经开到了丁桂芳老师的家门口。 一行人下车，前往丁桂芳老师的农村别墅。 客厅的墙上挂满了丁桂芳老师与历届学生们的合影毕业照，还有丁桂芳老师多年来在教师领域的获奖证书和奖杯奖章。 黑发积霜织日月，粉笔无言写春秋。 春播桃李三千圃，秋来硕果满神州。 丁桂芳老师是一位十分出色的人民教师。 丁桂芳老师正在厨房里忙着切羊肉，砧板上发出了密集的声响。 一盘羊肉端到客厅的红木餐桌上，丁桂芳老师笑容满面。 微胖的五官透露出人民教师的书生气，即便是头上已经布满了银发，也比沿路的村妇显得儒雅而渊博。 腹有诗书气自华，大抵就是这般道理。 “蒋书记，您怎么得空来了？您可是大忙人啊？” “哈哈哈，今天特殊情况！介绍一下，这三位是海港警局的警官！ 丁老师，我就开门见山了，他们是特意来找您的！” “找我？我没犯法啊？”丁桂芳顿时大惊失色。 刘子明笑了笑，教师这职业，多多少少有点儿书生的憨里憨气。 眼前的丁老师很率真，初次见面，感觉不错。 “丁老师，您误会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 这位是实习女警庄妍，这位是省公安局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 丁桂芳老师一脸骇色，哆嗦道：“警察同志，我儿子在省城犯事了？ 他在省城一家中外合资的教育培训机构任教，绝不会干违法乱纪的勾当。” 正文 第59章 追溯童年，罪恶起点 “警察同志，我儿子的品行我最了解，他绝不会干出犯法的勾当！”丁桂芳的丈夫一脸心急火燎。 刘子明连连摇头，语气十分客气地说道：“丁老师，柳老师，你们误会了！ 我们此次前来并不是调查令公子，而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刘队长，我一定知无不言！”丁桂芳夫妇突然松了一口气。 刘子明点点头，继续问道：“您教过的学生当中，可曾有一位叫蒋晓雯的女学生？” “蒋晓雯？这个名字听着怪耳熟的！”丁桂芳的眉头蹙了蹙，看样子在努力回忆。 吕墨从她面部微表情分析，她不像是在撒谎。 不奇怪！教师一生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她的确很难记住某一位学生。 “据我们调查，二十年前您是蒋晓雯的班主任！丁老师，您再仔细想想！”刘子明一脸急切道。 “二十年前的事，我记不太清楚了！ 我教过的学生太多，同名同姓的学生也有很多。”丁桂芳想了半天，愣是记不起来。 “丁老师，这是您写给蒋晓雯的期中期末评语。 您看看，有可能对您打开记忆通道有所帮助！”吕墨取出一份材料递给丁桂芳。 刘子明和庄妍一脸惊讶，这位从省城派调下来的吕专家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显然他是有备而来。 刘子明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了几分，往往细节决定成败。 此人真是深藏不露，不显山，不露水。 他的这份复印材料，犹如夏日闷热的午后，下的一场及时雨。 丁桂芳接过吕墨手中的材料，她的丈夫已经将老花眼镜递了过来。 戴上老花眼镜的丁桂芳，气质儒雅，目光锁死在纸上。 看了一会儿，丁桂芳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原本一张红润白皙的脸盘子，面色越发沉重，像一层石灰浮在脸上。 “我记得了！是她！”丁桂芳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害怕，像是看见了恐怖的邪祟。 “老婆，别怕！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警察同志，我老伴儿心脏不好，要不你们请回吧！”丁桂芳的丈夫一脸担忧。 丁桂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朝她丈夫摆了摆手。抬头再看向刘子明三人时，她的眼底掠过一道复杂的光芒。 “三位警官，蒋晓雯同学怎么了？” “她死了！”庄妍没等刘子明先开始，抢先说出口。 “死了？她怎么会死了？掐指一算，她今年芳龄才二十来岁啊！”丁桂芳难以置信地看着庄妍。 “丁老师，死者蒋晓雯在3月16日当晚遭遇歹徒入室行凶！ 这起案件是近日来海港市发生的一起特大恶性谋杀案！网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您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老夫妻俩很少上网，家里都没安装宽带。您刚才说蒋晓雯是被人谋杀？”丁桂芳一脸骇色。 庄妍点点头，“是的！不仅仅是普通的谋杀，她死得很惨烈！” “我早就知道她会出事，没想到她会丧命，而且还是他杀！”丁桂芳心脏一阵绞痛，手心迸出了冷汗。 柳老师见状，忙扶着妻子坐回沙发，“老伴儿，深呼吸，别激动，你心脏不好！” 刘子明三人见丁桂芳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捂着胸口，感到有些抱歉！ 可以确定的是，丁桂芳一定是记起了一些不堪的陈年往事。 休息了片刻，丁桂芳的气色有所好转。 刘子明继续询问道：“丁老师，我们在死者蒋晓雯的个人档案中，发现了您当年写给她的期中期末评语。 我们发现她一二年级，成绩优异，您当年给予了她很高的评价。 从三年级开始，死者蒋晓雯的成绩大幅度下滑，甚至出现了残害虐杀小动物的现象。 这一点，您在评语中有所交代。 我们此行想向您打听蒋晓雯当年究竟遭遇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变故让她开始性情大变？” 刘子明话音刚落，丁桂芳的情绪明显开始激动。 “真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就死了！早知道......”丁桂芳的眼底升起了雾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儿，她继续问道：“警察同志，晓雯是怎么死的？” 刘子明刚想开口，庄妍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案情回顾。 “丁老师，原则上死者被杀的过程和细节，警方不便对外透露。希望您可以保密！” 丁桂芳点点头，“您放心！我们绝不会对外说！” “蒋晓雯的致命伤是心脏大动脉处，被一把手术刀刺入，失血而亡。 她的脸皮至今下落不明，从死者脸部的肌肉收缩程度分析，她是在有生命体征的体况下，被人用刀硬生生割去了脸皮，她死得很痛苦。 我们在死者蒋晓雯的家中发现了一锅猫肉火锅，法医进行了猫块拼接，发现是一只成年的土猫。 案发现场，我们发现了死者家中的一部笔记本电脑，蒋晓雯经常登录一个虐猫网站。 在这个网站上，她发布了大量虐猫视频。虐猫手法凶残，简直令人发指！并且，她竟然食用猫肉。” 言落，刘子明对庄妍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给她点了个赞。 妍妍这番案情回顾得相当不错，这段日子跟着他没有摸鱼，而且工作很认真。 庄妍喉咙一阵紧缩，想起那锅猫肉火锅，她发誓这辈子她都不吃火锅了！ 真的很奇怪，后来的很多年，庄妍再也没有吃过火锅。 每次去吃韩国料理，了解她的人，都不会点一道菜——部队火锅！ 因为那会让庄妍当场翻脸走人！想起依云湾死者家中那锅部队火锅，她的胃部就会翻江倒海！ 那是她毕业以后接触的第一起特大恶性凶杀案，还是海港市百年不遇的连环杀人案。 那起连环杀人案，他们收获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在那起轰动全国的连环杀人案过后，她从一名实习女警，正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刑警。 后来，她经历了无数的刑事案件，凶杀案件......然而她毕业之后发生的第一起案子，永远封存在她的心里。 在案件侦破的过程中，她发现，人性的黑暗面永远不要被低估！ “什么？她竟然……吃……吃猫肉？”丁桂芳一脸难以置信。 “没错！虐猫网站上有蒋晓雯大量食用猫肉的视频。”庄妍的声音很坚定，眼睛紧紧注视着丁桂芳。 “当年我就知道她迟早要出大事！都怪我！”丁桂芳的语气显得十分后悔，额头上冒出了大颗汗珠。 她的嘴巴貌似被“撬开”了。 正文 第60章 撕掉翅膀，会不会痛 妍妍回头看了一眼刘子明，眼底尽是得意。 刘子明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他现在越看妍妍，越觉得她长得像自己死去的亡妻马小琴。 被她一双满目期待的眼睛注视着，刘子明顿时心口一紧，下一秒他竖起了大拇指。 妍妍莞尔一笑，刘队给她点赞了，血槽加满。 吕墨一直在观察丁桂芳的面部微表情，她一定是已经回忆起了什么。 她一定知道死者蒋晓雯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许对他们的案件侦破能够起到关键作用。 刘子明也注意到面前的丁桂芳，她的眼神虽然布满了惊悚，但是并没有拒人千里的意思。 显然，她并不排斥他们。 “丁老师，您是不是想起什么了？烦请您如实告知，这对我们破案至关重要。” 刘子明说话时，柳老师已经替妻子泡了一杯安神茶，递到她的手边。 丁桂芳双手抱着白瓷茶杯，不停地揉搓。 显然那段记忆让她不愿意想起，让她感到痛苦，让她不寒而栗。 刘子明很抱歉打扰到丁桂芳，但是没办法，丁桂芳也许知道蒋晓雯童年时期发生了什么。 “二十年前，蒋晓雯是我的学生，她让我感觉到恐惧。”丁桂芳的眼神变得深远，声音渐渐低沉。 她的嗓音带着一种魔性，像在给孩子们上课，很快将刘子明等人瞬间拉回到那段她尘封已久的记忆。 “蒋晓雯曾经是我最喜欢的学生，她长相出众，像个城里的孩子。白嫩的小脸，大大的眼睛，长得像个芭比洋娃娃。 所有老师都很喜欢她，不仅因为她的长相！她成绩优异，助人为乐，经常帮助班级同学。 她的身上集聚着一个好孩子所有的优秀品德。 我们村里有许多野猫野狗，经常出没在学校附近。蒋晓雯带头给动物们搭窝棚，喂食物。 她特别善良，特别有爱心。在她的带领下，全班同学都开始投喂那些流浪动物。 半学期不到，那群瘦骨嶙嶙的野猫野狗，被小家伙们喂养得身子发圆。” 刘子明三人注意到，丁桂芳聊起当年的蒋晓雯，眼底尽是为人师表对学生的喜爱。 慢慢地，丁桂芳的记忆开始伸展，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三年级新学期报到当天，我突然发现蒋晓雯同学像变了个人。她不爱笑了，眼神冰冷空洞，总之很吓人。 上课的时候，她开始喜欢发呆，嘴角时常会扯起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狞笑，叫人看了后背脊梁骨直发冷。 有几次我在上课，突然看见她那副表情，吓得差点不知道自己讲到了哪里。 后来她的成绩开始严重下滑，我便决定去蒋晓雯家中进行一次家访。 当我到了蒋晓雯家中，才知道他们家在那一年的暑假发生了许多变故。 听村上人说，她的大姐蒋晓娥死了，我当时都懵了。 蒋晓娥也是我曾经教过的学生，她成绩优异，考取了我们镇上最好的初中，还上的是重点班级。 我没想到，才十五岁的蒋晓娥竟然溺死在碧流河，实在太可惜了！ 他们的哥哥蒋浩，曾经也是我教出来的学生，听说也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时我忙着带两个六年级的毕业班，就没有再仔细打听蒋晓娥的死因。 蒋晓雯三年级起，学费都是由蒋家村村委会扶贫资助。她突然成了一个孤儿，那时候我对她的关心反而比以前更多。 可惜，好好的一个孩子，突然就魔怔了！” 丁桂芳脸色骤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喝了一口安神茶。 她捂着胸口喘了好一会儿，这才继续幽幽地接着说道： “她变得暴躁易怒，小小年纪，脸上杀气腾腾。欺负班级同学，连男生都怕她。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她竟然杀戮学校附近的小动物。她的手法相当残忍，根本不像是个孩子做出来的事！” 丁桂芳回忆起蒋晓雯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很害怕。她手中的水杯一直在颤抖，茶水溅洒了一地。 “丁老师，淡定，一切已经过去了！”吕墨目睹丁桂芳陷入恐怖回忆中，不禁生出了恻隐之心。 他知道，让目击证人回忆杀戮是一件极为残忍和折磨身心的事。 从某种角度上，丁桂芳是在帮助警方提供线索，警方应该感谢丁桂芳老师。 “老伴儿，赶紧喝口安神茶压压惊！你竟然瞒了我这么多年，我可是你的枕边人啊！ 难怪那几年，你经常夜里做噩梦，我以为是你教学压力过大！以后可不允许有事情瞒着我了！知道不？” 丁桂芳点了点头，面色缓和了不少。 看着眼前这对老夫妻相敬如宾的样子，庄妍眼睛一热。 她从不羡慕年轻的情侣，她只羡慕老来依旧恩爱的夫妻。 刘子明心间顿挫了一下，胸口一阵生疼！ 如果小琴在世，他们也是这般如胶似漆！重案压身，刘子明硬是压住了思念小琴的那根神经。 丁桂芳又陷入了可怕的回忆，她的喉咙一阵紧缩，眼底出现了那一幕。 “那天，我们学校的实验室进了一批蝴蝶标本，有活的，有死的，小朋友们都看得很认真。 我记得蒋晓雯同学突然指着一只蝴蝶，笑着对我说，“老师，蝴蝶翅膀上的血管好多呀！如果撕掉它的翅膀，它会不会痛？” 我告诉她，“蝴蝶破茧时，要倒挂着，使血液因重力流遍翅膀。这样才能让翅膀有力气舒展开，从而展翅飞翔。所以，破坏了蝴蝶的翅膀就破坏了蝴蝶的血管，蝴蝶自然会痛啊。 即便蝴蝶翅膀没了不会死，但是蝴蝶也伤了元气，和死亡没有多大的区别了。没有翅膀的蝴蝶就没有办法自己进食，只能等死。” 当时，我记得蒋晓雯同学的眼睛很纯洁，很无邪。 我以为这孩子好了，谢天谢地，她又变回从前那个善良有爱心的好孩子。 没想到第二节语文课上，她举手示意出去上厕所的功夫，竟然一个人溜进了实验室。 趁着四下无人，她竟然将那些蝴蝶标本的翅膀通通撕成了两半。 站在实验室，她看着自己的杰作，竟然在实验室癫狂的大笑。 恰巧那一幕，被路过的教导主任看见了！ 大家都没想到，品学兼优的蒋晓雯同学，一个暑假过后会变成那样！” 丁桂芳的脑袋撕裂般的剧痛，脑袋里面像安装了定时炸弹。 两根不同颜色的线，她剪断了一根，没有爆炸。 下一秒，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因为警方突然前来调查，记忆通道被强制性打开。 紧接着，一段段触目惊心的记忆片段像放电影似的浮现在她的眼前。 刘子明三人注视着她，感觉她的表情很痛苦，像是把心脏撕开一个口子给人看。 没办法，她现在是案件的一个重要人物。 想要了解蒋晓雯，她的班主任绕不过去。 正文 第61章 笑得一脸，狰狞可怖 “她破坏了大量珍贵的蝴蝶标本，学校不仅要赔偿市里博物馆的损失，还要承担名誉损失。 教导主任当即批评了我，并且要求我严厉处罚她。 我见她一直低着头，当场就心软了，恳求学校原谅她这一次。 费了好一番口舌，终于求得了学校的宽大处理。 那些蝴蝶标本的钱，是用我两个月的工资抵扣的。 事后，我让蒋晓雯在我办公室写了一份检讨书。 那天过后，她的确消停了好几天，直到那天……”丁桂芳欲言又止，她看起来很害怕。 “丁老师，那天发生什么了？”庄妍的急脾气上来了，忙不迭地追问道。 “那天，我发现她在虐猫！ 蒋家村小学的操场后面有一座花圃，里面当时住着一只怀孕的母猫。 母猫的肚子圆滚滚的，看起来马上就要临盆的样子。 那几天，我会把吃不完的便当送过去给母猫加强营养。 那天，我靠近猫窝时，发现那只母猫已经临盆顺产了。母猫很虚弱，身边窝着刚刚出生的五只小奶猫。 我心想，它刚生孩子，我办公室抽屉里刚巧有些小鱼干，可以拿出来给母猫补补身子，毕竟它有五个孩子需要吃她的奶水。 取完小鱼干，我一路从办公室往返花圃，看见了这辈子我不愿意再记起的画面。 晓雯她……她竟然拿着一把美工刀在那只母猫身上胡乱挥舞。母猫的鲜血染红了一片青草地。 她杀红了眼睛，像个恶鬼！ 我想上去制止她停止杀戮，但是双腿突然像灌了铅，动弹不了。我的喉咙像被封了喉，喊不出声。 我就那么立在原地，看着她继续杀戮。 晓雯杀完母猫，脸上仍然意犹未尽。她双目冰冷，眼底猩红，像一个青面獠牙的凶魅。 我知道那几只刚出生的小乳猫要遭殃了！ 接着，她猛地抓出五只嗷嗷待哺的小猫，用脚一只一只将它们活活踩死。 我看得头皮一阵发麻，身体却一直动弹不得，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玩得很开心，脸上的笑容很诡异，很惊悚。 我想大声喊，“快住手！”，可我的嗓子像是被封了喉，一直叫不出声。 接下来，她满脸杀气，看着一只正在喘气的小乳猫，笑得一脸狰狞。 她掏出一把锋利无比的美工刀，用刀尖在小猫的肚子上一刀划下去。 霎时间，小猫的五脏六腑流了一地。晓雯看见血液的那一刻，笑得像一个恶鬼！ 忽然间，又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小乳猫像是回光返照，“喵呜”了一声，瞬间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举起那把锋利的美工刀，挥舞了下去。小乳猫惨叫了一声，便一命呜呼。 另外两只小乳猫，被她用美工刀砍下了猫尾巴，丢在花圃间的青草上，活像两根东北血肠。 她杀得眼眶猩红！我做梦也不敢想象，品学兼优，乐善好施的蒋晓雯同学，竟然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鬼。 你们根本无法想象，她当时有多冷静，像一个冷面杀手。 事后，她开始收拾现场，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将母猫和五只小乳猫的尸骸装进了塑料袋。 “这下你们一家六口猫，可以在阴曹地府团聚了！谁也不苟活！” 蒋晓雯丢下这句话，嘴角扯起狞笑，拎着黑色塑料袋扬长而去。 我立在原地半个钟头，脚下才开始有了知觉。 恢复知觉后，我吓得不轻，赶紧去教导主任那边请了个假。 骑车回家后，我捂着被子哆嗦，当晚就发了一场高烧。 从那以后，我看见蒋晓雯就像看见了鬼。 我想过把她送到派出所，但是她还是个未成年，我终究是舍不得！ 我想过找她推心置腹谈一次，可我想起她杀戮时候的模样，我就不敢靠近她！” 言落，丁桂芳捂着胸口，一脸骇色。 她丈夫递上安神茶，一脸心疼道：“我记得！你那天夜里高烧到39.8℃！我照顾了你一夜！” “丁老师，我们感到很抱歉！让您想起这些恐怖的往事！”刘子明一脸歉意。 “没关系！只要对警方破案有利，我愿意全部告诉你们！ 晓雯是我的学生，我希望你们可以早日抓住真凶！她再有错，也罪不至死！” 丁桂芳喝了几口安神茶，接着说道：“那次虐猫后，她并没有停下虐杀动物的魔爪。 我观察过她，她每次虐杀完动物，都有一个冷却期。平均一周时长，她会再次杀戮。 那天，我一路尾随她来到学校后面的花圃。草坪上有一只大黄狗，身边有三只小乳狗在撒欢儿。 晓雯一直默默看着它们，直到那只大黄狗跟着一只公狗跑远了。 突然，她步步逼近那三只小乳狗，眼底杀气腾腾，嘴角又带着那种诡异的笑。 当时我的腿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了。 也许是我精神太过紧张，才会产生那种生理反应。 她将三只小乳狗用石头砸得稀烂，每一击都重重地砸在我的心口。 警察同志，我没想到她会变成那样！”丁桂芳面露骇色。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不停摩擦。 “这不奇怪！ 从儿童犯罪心理学分析，蒋晓雯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比如见证了凶案现场的全部过程。 恐怖血腥的东西会让她兴奋，甚至性情大变，这是青少年心理扭曲的现象。 如果没有人及时引导，她很容易走向歪路！” 正文 第62章 骇人听闻，灭猪惨案 丁桂芳喝了一口定神茶，接着说起了那一年的秋天。 蒋家村养猪匠徐保平一家，遭遇了一场骇人听闻的“灭猪门”惨案！ 秋高气爽，温度适宜。 一年到头，徐保心甘情愿伺候这些光吃饭不干活的家伙们。 就等着年底将猪卖个好价钱，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过个年。 谁知，那一夜他的养猪场被恶人血洗，一条活命不剩。 在那个没有天眼监控的年代，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何人与徐保平结了深仇大恨。 那天清晨，养猪匠徐保平吃完早饭和往常一样例行喂猪。 他将调好的猪饲料木桶，抬到了猪圈前，忽然闻见空气中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啊——” “砰——” 徐保平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划破了寂静的清晨。 两桶猪饲料溅洒了一地，肩上的扁担被徐保平吓得扔出了三米远。 徐保平看见他家的养猪场血流成河，猪饲料的加入，像脑花与血液的融合，让画面显得既恶心，又恐怖。 他的养猪场，被血洗了！ 徐保平努力挣扎起身子，试图检查猪圈里有没有幸存者。 每一头成年的母猪，脖子上都有被人割喉的痕迹。 三口猪圈里面的小猪崽子死得更是五花八门，徐保平甚至有几分佩服凶手的创意。 一只小猪崽子被人用绳子套着颈部，活活勒死了。 一只是直接被乱棍打死，猪身上乌青发黑了一片。 还有几只偎依在母猪妈妈身边的小猪崽子们，和它们的母亲一样，被人用利器致死。 从伤口判断，利器是一把锋利的刀。 徐保平的妻子蒋小红听见有人在养猪场惨叫，远远地听着像是她男人的嗓门。 一大清早喂个猪，至于惹出这么大的动静嘛！ 蒋小红捧着饭碗，里面装满了白花花的糯米粥，她在八仙桌上夹了些老咸菜，骂骂咧咧地走出屋。 “死人啦？一大早就嚷嚷！叫魂啊？ 徐保平，你越来越衰了，晚上不顶用了，老二当摆设； 白天喂猪也不顶用了？老娘迟早休了你个死太监！” 蒋小红一边满嘴喷粪，一边吃着碗里白花花的糯米粥，往后屋的养猪场走了过去。 刚一进养猪场，蒋小红看见丈夫徐保平瘫软在血糊糊的地上，猪饲料洒了一地，画面极度惊悚。 “哐当——”一声，蒋小红的饭碗从她的手中滑落到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啊！——” “救命啊！——” “杀猪啦！——” 半个小时后，乡镇派出所的警车抵达徐保平的养猪场。 警车的鸣笛声，响彻在蒋家村小学的头顶上方。 徐保国的养猪场建在蒋家村小学附近，夏天臭得要死，冬天的杀猪声，叫得令人发狂。 刚刚入秋，徐保平养的猪不少患上了肺炎，咳嗽不止。 徐保平用猪注射器给猪打针，效果并不立竿见影。 有时候，蒋家村小学的老师正在给学生上课，那些得了肺炎的猪就开始咳嗽，还有的猪大白天打呼噜，经常叨扰了教学工作。 那天，丁桂芳骑着二八自行车，抵达蒋家村小学门口。 远远看见村民们蜂拥而至，人头黑压压的一片，他们围着“徐保国养猪场”指手画脚，面色唏嘘。 来来往往上学的孩子，一个个伸着脖子往里看。 …… 远远的，丁桂芳听见一名男子的嚎啕声。 走近时，她看见躺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男子，正是养猪匠徐保平。 徐保平哭得撕心裂肺，嘴里谩骂着杀猪狂魔的祖宗十八代，当场立誓要炸了那个王八犊子家的祖坟！ “我不活了啊——全家人就指着猪过日子啊——挨千刀的畜生，你还我猪啊——两个孩子的学费下学期怎么缴啊——” 徐保平的妻子蒋小红哭晕在养猪场，不省人事…… 丁桂芳推着二八自行车，挤进人堆。看见那一幕，差点没把她吓死过去！ 徐保平的猪，无一幸存，通通惨死养猪场。 那些猪，死得很惨烈，叫人倒吸一口凉气。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警车停下后，公安人员封锁了养猪场，拉起了黄色警戒线，警方开始进行实地调查。 警察询问徐保平，有没有与人结仇？ 徐保平指着天发誓，他是个堂堂正正、与人为善的本分人。 警察继续勘测灭猪门案发现场时，蒋家村小学的上课铃声“叮铃铃”地响起。 三（1）班的第一节课是语文课，丁桂芳捂着心脏，离开了养猪场。 走出养猪场，丁桂芳看见一个穿着大红色外套的女孩。 她的下身穿着藏青色的老旧布裤，一双破旧的布鞋上残留着血迹。 往上看，红衣女孩身高125cm左右，身材瘦弱，看起来营养不良。 消瘦惨白的小脸，显得红衣女孩的眼睛更大，更圆。 她瘦得极不正常，从前那张圆润的小脸已经是过眼云烟。 她正是三（1）班的蒋晓雯同学。 蒋晓雯远远地看着她，墨染般的黑眸与她对视。 丁桂芳被她看得不寒而栗，头皮一阵发麻。 两人四目相视时，丁桂芳看见蒋晓雯冲着徐保平的养猪场在笑，她笑得很诡异。 “上课了，快回班级上早自习！”丁桂芳的声音故作镇定。 话音刚落，她看见蒋晓雯的清水鼻涕挂在唇珠上方，随手用袖口擦拭着鼻涕。 忽然间，她看见蒋晓雯的衣袖口残留着血迹，吓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她不敢相信，蒋晓雯已经从虐杀蝴蝶、猫类、犬类，现在她竟然开始挑战更巨型的动物。 这孩子……完蛋了…… 那节语文课，丁桂芳一节课都处在魂不守舍的状态。 她的目光总是落在蒋晓雯的身上，她穿着一件鲜红的外套，在班级显得格外突兀。 她那双空洞寒凉的大眼睛，像从炼狱爬上来的小鬼。 外面的警车发出了“哇儿，哇儿”的声响，班级突然一阵躁动。 男孩子们都勾着脑袋往窗外看热闹，小女生们趁机小声讲话。 丁桂芳看见蒋晓雯保持那个坐姿将近一节课的时间，她看起来像个木偶娃娃。 她的目光锁死窗外，丁桂芳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只见她的嘴唇在微微颤动，上下开合，好像在说什么。 丁桂芳曾经有和盲人打交道的经历。 她认真看着蒋晓雯的两瓣唇片在上下启动，渐渐看出了些门道。 “吵死了！都该死！” 忽然间，丁桂芳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感到头晕目眩，心里像有一座雪山，顷刻间崩塌。 霎时间，丁桂芳晕倒在三尺讲台。 送往医院后，丁桂芳被诊治出已经怀孕了五周。 考虑到上周服用了感冒药，和一些抗生素药物，丁桂芳做了人流手术。 出院后，丁桂芳和校方提出身体不适，只能带两个六年级的毕业班。 她主动请辞了三（1）班语文老师一职务。 丁桂芳的目光，慢慢从那段惊悚的回忆里抽离出来。 她面无血色地看着从海港警局前往蒋家村，调查蒋晓雯命案的三名警察。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如果当年我没有包庇蒋晓雯，而是将她送到未成年教育学校进行改造。 她也许就不会作恶多端，更不会死！” 正文 第63章 她的尸体，无人认领 丁桂芳捂着心口，身体微微发抖，嘴唇呈现暗紫色。 她恨透了当年那个懦弱、逃避的丁桂芳。 她以为请辞了三（1）班的语文老师一职，蒋晓雯的身影就会永远离开她的梦魇。 她错了！那几年，蒋晓雯瘦弱的身影，终日飘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她的出现，通常自带一种恐怖诡异的气氛，那几年是丁桂芳的人生噩梦！ 两人偶然在学校相遇，蒋晓雯总是冲着扯起狞笑。她的笑容，让丁桂芳心里直发毛。 实际上，直到蒋晓雯小学毕业后，丁桂芳才算是重获新生。 这些年，她将那段记忆尘封。 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想，就可以忘记蒋晓雯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 时隔二十年，警察竟然找上了门，她强迫自己撕扯开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猛然间发现，原来那些血腥的回忆，从未真正地在她脑袋中消除。 “丁老师，您不必太自责！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当年您还年轻，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您一定也很害怕，不敢与外人说。 蒋晓雯家中遭遇变故，您打心眼里同情她，才会一次次给她机会，包庇她的犯罪行为。 丁老师，您千万别自责，这一切都不是您的错！谢谢您今天给我们讲了这些！ 吕墨，你都记下来了吗？”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吕专家。 吕墨猛然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诧异，他好像在说：“刘子明，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小跟班？” 为了维护海港警局的颜面，吕墨终究还是略带深沉的语气，轻轻地“嗯”了一声。 “刘队，我都录下来了！”庄妍举起手中那支录音笔，一脸邀功。 丁桂芳捂着胸口，努力保持镇定，“当年那起灭猪门，警察查到那些猪是被喂食了蒙汗药。猪是在昏迷的状态下被人杀死的。 要不然，以蒋晓雯当年那个瘦弱的小身板，她不具备杀猪的能力。 不过，我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那些猪是蒋晓雯杀的。 我可以肯定，当年蒋晓雯患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蒋晓雯的唇语内容是我个人的主观判断，所以我没有将她交给派出所。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年太年轻了，不知道怎样处理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孩子。 我枉为人师表！警察同志，我有罪！ 如果当年我可以勇敢一点，也许她就不会走上极端，更不会死！”丁桂芳的情绪很激动。 刘子明摇摇头，宽慰道：“丁老师，您千万别自责，这不是您的错！” 佛说，因果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时候一到，一切都报！ 杀戮成瘾的蒋晓雯，终究死于他杀。 而那个藏匿在黑暗处的凶手，他的身上是否藏着更大的杀戮？ 从死者蒋晓雯的尸检分析，那个魔鬼已经开始尝试虐人！也许蒋晓雯是他第一个虐杀对象…… 会不会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刘子明不敢往下想！ 庄妍一脸唏嘘，如果丁桂芳当年及时制止蒋晓雯，或者替她找个心理医生，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包括3·16依云湾凶杀案！ 她回眸看着丁桂芳为他们准备的午餐，一桌子大鱼大肉，顿时没了胃口！ 桌上有一盘色泽红润的猪五花，目测是用冰糖小火慢炖制成，它们散发着香气。 放在往常，她一定会馋虫附体。 眼下想起养猪匠徐保平的灭猪门惨案，想起血流成河的血液和脑花般的猪饲料，庄妍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晓雯已经死了，这也许是报应吧！毕竟她杀害了那么多动物。 警察同志，杀死晓雯的凶手，也需要承担法律的制裁。 蒋书记，让三位警官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吧！”丁桂芳的丈夫忙着招呼几个人用餐。 刘子明看见蒋三的脸色不是很好，几个人也没什么食欲，索性客气的拒绝了。 “丁老师，今天十分感谢您的配合，我们警局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对对对！村委会那边没人，我得回去守着。”蒋三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不自然。 丁桂芳夫妇其实也只是客气性的挽留。 “那你们先忙，我们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对了，我听说晓雯初一没念完就去了蒋家村的服装厂上班。 你们可以去那边多方面了解一下她的过去，可能会对你们案情侦破有所帮助。 这孩子毕业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现在她惨死在海港市，家里又没人了。 说句不好听的，她的尸体应该还没人认领吧？”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说道：“蒋晓雯的大哥蒋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如果他还活在这个世上，应该不会不来警局认领尸体。 丁老师，您放心！ 我们警局针对无人认领的尸体，会请民政部门在本部门公众网和殡仪馆对外公告栏予以公告。 从公告之日起满六十个自然日仍无人认领的尸体，殡仪馆可以对遗体进行处理。 无人认领的遗体火化后，自火化之日起骨灰保留两年。骨灰保留期满仍无人认领的，骨灰由殡仪馆负责处理。 目前我们不会把蒋晓雯的尸体送去殡仪馆，法医那边还需要对她的尸体进一步的尸检。 丁老师，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但是请您相信我们警方！ 真相也许会迟早，但真相永远会有被揭开的那一天。”刘子明一脸坚信地说道。 话落，庄妍的心尖一阵震颤。 这是她毕业以来接触的第一起案件，还是一起特大恶性命案，没想到这么棘手。 不过正如刘队所说，真相终将会有被揭开的那一天，时间早晚而已！ 正文 第64章 试试运气，再度催眠 刘子明、吕墨、庄妍坐上了蒋三书记的别克商务车，车内的气氛很压抑。 他们没想到死者蒋晓雯从小时候开始就虐待动物，看样子，她的实战经验已经伴随了许多年。 在虐猫网站上，她虐猫的手段炉火纯青，看客纷纷叫好。 正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么形容可能不太合适，但是意思差不多。 “吕墨，你不是那什么犯罪心理学专家吗？ 儿童犯罪心理学，你一定也有所研究吧？”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明显有些故意找茬。 吕墨抬起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看向他，“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儿童如果经历了血腥场面，或者心理遭受创伤，会不会形成人格扭曲？” 吕墨长出一口气，说道：“这不废话嘛！儿童心理创伤后应激障碍也是PDST的一种。 儿童心智本身就不成熟，大脑皮层遭遇重创，心理疏导不容小觑。 如果心理疏导不及时，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会形成人格扭曲，甚至会伴随青少年犯罪行为。 这样的孩子以后极有可能成为社会败类，甚至成为杀人凶手。 如果你仔细研究过世界各国刑侦案件，尤其是青少年和儿童犯罪案例，或者成年人杀人案，你都会从中找到关于他们悲惨童年的踪迹。”吕墨回道。 刘子明的脸色突然不太好，顶着一张黑脸继续说道：“如果真如王半仙说的那样，蒋晓娥是被人谋杀。 你猜有没有一种可能，蒋晓雯就在案发现场目睹了这一切？” 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一点，他倒是没敢想。 不过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刘队，您这是妄加揣测？你是在故意刁难吕专家吗？”庄妍有些听不下去了。 “小警花，你初来乍到，还不太明白刑事案件侦破的要领！ 我们办案期间，如果遇到棘手的案件，一筹莫展时，不妨可以大胆地进行想象，甚至可以天马行空。 只要我们最终能够用证据来证实我们的想象，那就是成功的刑侦手段。”刘子明回道。 庄妍没继续说话，刘子明毕竟是刑侦大队的队长。 父亲也说过，此人刑侦手段的确有几把刷子。 吕墨转身看了看刘子明，说道：“你说的大胆想象其实是情景模拟！ 假设你身处在那个情境下，然后你会分裂出案发现场的所有人。 你会在那个情境下去演绎他们之间的纠葛和杀戮。 这其实也是一种冥想，其实就是发挥大脑的想象力，去透视案发现场！” 刘子明点点头，他差点就要伸出手和吕墨握手。 他担心这位从省局派调下来的专家容易骄傲，尾巴翘上天，硬是压下了心中的惊喜。 蒋三书记一直在开车，从离开丁桂芳家中，他就一直没说话。 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蒋三书记，想啥呢？这么出神！”刘子明一双黑眸笑了笑，开始战略性的问话。 “没啥！就是有点唏嘘！ 我晓雯妹子突然惨死，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 要是你们抓住他，还希望你们能够通知我，我要去警局暴揍他一顿！”蒋三书记一脸愤怒。 言落，刘子明笑了笑，“蒋书记，警局不可以随便打人！ 不过你放心，要是我们抓住那个杀人凶手，执法警察会送他去东城河刑场，然后赏给他一颗花生米，送他一命归西！” “一颗花生米哪够？最起码连发射击，才能解恨啊！”蒋三书记看起来很气愤，“如果可以模仿古代凌迟处死就好了！” 庄妍点点头，一张俏丽的脸庞，浮上了正道的光。 “没错！抓住杀人凶手，最好是使用奥地利格洛克手枪，十八发子弹送他上路！ 不将那混蛋射击穿孔，难解心头之恨！”庄妍越说越气，一张白皙的脸，气得通红。 刘子明怔怔注视着她，还别说，生气时候的小警花有一种别样的美。 “老牛吃嫩草！”刘子明一阵腹诽，在心里骂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刘子明余光瞥了一眼蒋三书记，此人看起来心情很糟糕，完全没有初见时那般兴奋和热情。 他究竟在想什么？ 还是……他在掩饰什么？ 实际上，蒋三眼下的心情确实很复杂。 蒋浩失踪前，留下一封信，“蒋三，你要带领蒋家村村民发家致富，将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做强，做大！” 这些蒋三都做到了！ 不仅如此，他还做得很好！ 这些年，他忙着壮大蒋家村，唯独疏忽了晓雯妹子。是他没有照顾好她，才让她误入歧途。 蒋三双手死死握紧方向盘，眼底渗出泪光，心情百感交集。 “蒋三，晓雯妹子走上歪路，你有逃不脱的干系。 你个王八犊子，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若不是车内还有三名警察，蒋三恨不得猛扇自己几个耳光。 “你们快看！那人是刚才在村委会闹事的王半仙！”庄妍手指着窗外。 “咔——”蒋三踩了个急刹车，车子瞬间立住。 “蒋三书记，王半仙成天在村子里游荡吗？”刘子明问道。 “是啊，王半仙最喜欢来我浩哥家门口瞎晃荡。 她嘴巴恶毒，喜欢给人算命占卜，要人家买她平安符，村里根本没人待见她。 我浩哥家没人，她爱待多久就待多久。 听说我蒋友善叔叔年轻时对她有恩，过去经常帮她孤儿寡母收割麦子。她对我浩哥一家挺不错的！” “我下去看看！”吕墨跳下车。 “吕专家，您还想催眠王半仙？”庄妍一脸兴奋。 吕墨上午在村委会使用的瞬间催眠术，她完全没看得过瘾。 吕墨没吱声，一脸冷酷。 上午王半仙被他催眠时的话，一直在吕墨的脑袋里回响，就差一点他就可以知道所谓的真相。 “你们警察说是溺水，那就是溺水！” “不是溺水死的......肾没了……” “他们位高权重......” 吕墨意识到，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很可疑。 蒋家村可能集体隐藏着一件天大的秘密。 面前的蒋三书记，人看起来敦厚老实，但是眼神中始终透露出几分复杂。 从面部微表情和身体微动作，吕墨确定，此人不可信！ 王半仙口中说的那个位高权重的警察究竟是谁？ 吕墨有些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车想要寻找答案，刘子明、庄妍、蒋三紧随其后。 靠近蒋晓雯的家，四个人看见王半仙的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哭，又像是在施法。 忽然间，她举起两只瘦弱的胳膊，仿佛在吸收天地之间的阳气。 “浩子，你快回来啊！咱们晓娥死得冤枉啊……晓雯也死了......” 王半仙的声音听起来狰狞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忽然间，她好像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猛地转身，她看见上午在村委会时，见到的那几名警察。 她的一双蓝幽幽的眼睛变得怒目圆瞪，样子看起来十分诡异。 “王半仙，你还记得我吗？” “我认识你！钱呢？快给我钱！”王半仙指着吕墨的鼻子，看起来很生气。 吕墨脸上带着那种似有若无的微笑，这份笑容让王半仙瞬间放松了警惕。 刘子明、庄妍、蒋三看得一愣一愣的，他该不会又要催眠王半仙吧！ 吕墨从脖子上摘下了传家宝，一块金镶玉。 他拿着这块金镶玉佩，在王半仙的面前有规律地晃来晃去。 王半仙看见这块成色不错的金镶玉，两眼直放光。 可以看出，她很想要这块金镶玉。 吕墨手中的金镶玉，继续很有规律地晃悠个不停。 王半仙一直在眼巴巴地望着那块玉佩。 吕墨的脸上始终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想要它吗？” 这一幕与在村委会，第一次催眠王半仙的方式一模一样。 吕墨打算用同样的办法再对王半仙催眠一次。 采用同样的催眠手段，吕墨不敢保证，这一次王半仙会顺利进入催眠意识。 不过他想试一试自己的运气。 “王半仙，你想要这块玉佩吗？” 王半仙点了点头，满目期待。 她伸出一只手，想要接住那块玉佩，吕墨突然握住了手掌。 “我们先做个游戏，我数三个数，数到三你就打开我的手掌，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玉佩。 听懂了吗？” 王半仙竟然跟着吕墨的口令乖乖地点了点头。 吕墨心中一阵惊喜，看来金镶玉的诱惑比人民币的诱惑还要大。 刘子明、庄妍、蒋三，三个人看得大气不敢粗喘一声。 吕墨开始集中精神，“听我的就可以得到这块金镶玉，一……二……三……” 吕墨刚数到三，王半仙的身体像被抽去了灵魂，瞬间瘫软。 正文 第65章 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失去意识的王半仙，身子向后倒去，被吕墨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 王半仙瘦骨嶙嶙的身体，实在是太轻了。 吕墨完全高估了她的重量，两人差点同时摔在地上。 将王半仙扶坐在门槛上，吕墨将她的瘦弱身躯倚靠着木头门作为支撑点。 庄妍捂着嘴巴一阵惊呼，“吕专家，您这也太酷了吧！ 整个催眠过程不过几秒而已，王半仙再一次被您给催眠了。 刘队，省局派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说话时，庄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熠熠生辉。 “雕虫小技！ 问出实质性的内容才是王道！”刘子明心里突然一阵不爽。 小警花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吕墨，他没来由的醋意乱飞！ 不得不说，这个吕墨确实有两下子。 瞬间催眠术，操作时，看起来很酷，很容易吸引女孩子的崇拜。 不管怎么说，王半仙确实被吕墨再一次成功催眠了。 他虽然不喜欢吕墨，但是并不代表他会轻视这位从省城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关于王半仙上午被催眠后说的那些话，刘子明的心里也带着诸多疑问。 他隐约察觉出，二十年前少女溺水一案，可能背后藏着天大的阴谋。 当然，目前仅仅只是直觉！ 有时候，直觉这个东西还是挺神奇的！刘子明确实有过多次凭借直觉成功破案的经历。 当案情一筹莫展时，大胆猜测，然后进行论证，有时候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婶婶，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吕墨用更加缓慢的声音和那种带着男性独有磁性的嗓音，询问王半仙。 王半仙眯着眼睛沉默了几秒，慢慢睁开眼睛，开口说道：“听见！” 她的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声音。 “王半仙是谁？” “是我，我就是王半仙！ 《封神榜》姜子牙姜太公是我的祖先，我们祖上是打仗时期从山西省逃亡到蒋家村。 改革开放后，打击封建迷信，我的占卜算命行当就不吃香了。他们一个个都说我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我相信你，你不是骗子，你是个好人！你是十里八乡赫赫有名的王半仙！” 话音刚落，刘子明、庄妍、蒋三注意到，王半仙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竟然流出了两行浑浊的眼泪。 “对！我是好人，我不是疯子！ 所有人都说晓娥是溺水死的，我说她是被人谋杀，我就成了他们口中的疯子！ 他们都在撒谎，他们把黑的描成了白的！ 有些人的良心被狗吃了，脸厚如城墙，心黑如煤炭！人比鬼可怕！”王半仙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吕墨这时余光瞥了一眼蒋三，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 “婶婶，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你是谁？” “我是你的侄子，我是蒋浩啊！”吕墨竟然另辟蹊径，采取角色扮演的方式引导王半仙。 没想到这一招竟然被他歪打正着，王半仙两只眼睛开始流出大颗眼泪。 “你是浩子？” “是啊，我是浩子！我爸是蒋友善啊！ 婶婶，你忘记我了？”吕墨的声音很有代入感，说得跟真的似的。 “不不不，我没有忘记你！ 浩子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坚挺鼻梁，生得俊俏。 浩子有一肚子的学识，有本事！有出息！ 蒋家村的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就是你带头搞起来的，那个蒋三就是个冒牌货，他是鸠占鹊巢。”王半仙看起来对蒋三的印象特别不好。 言落，几个人同时看了一眼蒋三，发现他涨得满脸通红，脸色很尴尬。 “婶婶，蒋三是我的好兄弟，我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他肥得像头猪，你俩穿不了一条裤子。” 蒋三的脸色又是一阵尴尬。 “婶婶，蒋三这些年功不可没，村民们腰包都鼓起来了！” “我呸！都是你留下来的现成技术，他白捡了个董事长和村书记的好名声！ 浩子，你要是没失踪，这些荣誉原本都该是你的。 他们都说你死了！我偏不信！” “婶婶，我没死，我好着呢！我专门回来看您来了！”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啊！ 那天夜里听见枪声，我也以为你凶多吉少了！” “婶婶，是晓娥的‘头七’吗？”吕墨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那天夜里，我担心晓娥这丫头死得幽怨不甘，怨气冲天，处理不当恐成一方鬼煞。 我亲手宰了家里养了三年的黑狗，端着一盆狗血打算洒在晓娥死的地方。 在我们那个行当里，狗血可以镇住死人的戾煞之气。” “婶婶，那你洒了狗血没？” “洒是洒了！ 逃跑的时候太匆忙，我的一块平安符丢在了碧流河的岸边，第二天就被人给发现了。 浩子，你那天逃到哪里去了，怎么一走就是这些年？” 吕墨硬着头皮开始瞎编。 “婶婶，我去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安全就好！ 这些年，你也不回来看看晓雯丫头，她过得很不好……” 刘子明心尖一颤。 闷枪！跳河！ 看样子，蒋晓娥“头七”当夜，一定是发生了枪杀。 吕墨感觉距离真相越来越近，感觉答案就在王半仙的嗓子口，即将呼之欲出。 “婶婶，你看清了没？那天夜里究竟是谁朝我开的枪？” “浩子，你脑子被打蒙了吧！ 那天是你掩护我，才将那两个人支开了，婶婶这才多活了二十年。 你当真没看见他们的长相？”王半仙一脸惊诧。 “婶婶，我没看清楚，当晚天太黑了！ 对了，他们说你疯了，这是怎么回事？” “哼！我才不疯呢！婶婶是装疯。 你失踪后，蒋家村来了好多警察。其中有一人，就是那夜站在碧流河岸边，和黑衣人密谋的警察。” “婶婶，那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你说给我听，我可以画出来？”吕墨的脸色看上去很兴奋，他感觉越来越接近那一夜的真相了。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王半仙的意思是，警局有内鬼？ 当年那起案子可是师傅庄建国亲自负责办理的，该不会…… 不可能！ 他怎么能凭一己之言，妄加定义庄建国？ 庄建国可是自己进入警界的一盏指明灯，是他的师傅啊！ 除非她有板上钉钉的证据！ 上午在村委会问到最紧要的问题，王半仙就表现出强烈的抗拒心理。 眼下，吕墨虽然继续询问，但是一直保持小心翼翼。 他生怕会刺激到王半仙的敏感神经。 吕墨的声音很轻，王半仙的心理防御慢慢降到了最低。 “浩子，那夜你也在场，你没听见他们的对话？” “婶婶，我没听清楚，就看见了两个人影。 婶婶，你再和我讲一遍。” 吕墨问得很小心，他想要打开王半仙的记忆通道。 他必须抓住这次催眠机会，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蒋家村。 “他们一个身穿黑衣，一个身穿警服。他们说……” “他们说什么？ 婶婶，不急，慢慢说！” 吕墨的心脏好像提到了嗓子口，他感觉下一秒答案就能从王半仙的口中呼之欲出。 “他们在说……”王半仙开始呼吸急促。 “婶婶，他们在说什么？”吕墨的鼻尖和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看起来比王半仙还紧张。 “他们…… 他们在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正文 第66章 凶手就该，遭到天谴 王半仙的身体在不住发抖，脸上的皱纹像一条条蜿蜒爬行的蚯蚓。 吕墨知道，王半仙的精神再次濒临失控，他必须赶紧追问下去。 “婶婶，别害怕！告诉我，他们说了些什么？” 王半仙开始用力摇晃自己的脑袋，精神崩溃就在一瞬间。 “他们在商量一场阴谋！” “什么阴谋？”吕墨追问道。 “晓娥不是溺水身亡，她是被人谋杀！ 当年有两名穿白大褂的法医，他们也可以作证，晓娥的尸体就是被他们带走的！ 凶手杀了人就该遭到天谴！ 还有……他们全部都在撒谎，他们……还有他们……” 王半仙一双苍老的手，指着空气，胡乱挥舞！ 她的眼前仿佛站着许多人。 刘子明心中一惊，在心里进行了一出大胆的假设。 第一对发现蒋晓娥尸体的年轻夫妇惨死，不是鬼魂索命，而是他杀！ 蒋波根本不是喝醉酒意外溺死，他是被人活活按着脑袋溺死的。 蒋波溺死后，被人丢进水中，制造出溺水的假象。 刘子明为这个假设，感到心惊！ “浩子，这些年要不是婶婶装疯卖傻，早就被他们杀了！ 他们捡到我身上的平安符，天没亮就带着一群人冲到我家。 我急中生智，趴在院子里吃狗粪，装疯卖傻，才瞒过了他们。 这二十年，保住这条老命，婶婶是为了等你回来替晓娥翻案！”想起过去，王半仙气得身子发抖。 “婶婶，你还记得那个警察的样子吗？” “我记得……他长得仪表堂堂，一身正气，其实不是好人呐！ 那个黑衣人答应他，只要能瞒天过海，让晓娥的死变成意外死亡，他就可以官运亨达！” “婶婶，你认识这个人吗？” 刘子明从手机相册中找到一张庄建国的旧照，模仿吕墨的语气，问道。 二十年前，负责碧流河溺水一案的人是庄建国。 也许看见他的照片，王半仙能够想起什么。 “你是谁？”王半仙回头看了一眼刘子明手机上的照片，吓得满目惊悚。 催眠过程中，催眠师最怕有人打扰到被催眠者。 很有可能，这场催眠术就会因此而功亏一篑。 吕墨抬头看向刘子明时，眼底透露出一股杀气腾腾的气息。 刘子明闯入他和王半仙建立的催眠网，简直是猪队友！ 真不知道，这个刘子明是怎么成了海港市警界的传奇！ 怕什么，来什么！ 忽然间，王半仙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像从地狱深渊刚刚爬上来，又累又恐惧。 “嘶嘶——嘶嘶——” 王半仙清醒过来，嘴里又发出那种恐怖的声音。 她冲着吕墨龇牙咧嘴，蓝幽幽的眼睛里，带着防备。 “你们……你们是坏人！” 王半仙的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胸前的警官证。 照片上，刘子明穿着一身警服，佩戴警帽，一身正气。 当年那个坏人也是这般英武神气的穿着打扮！ 王半仙的脸色更冷了，她拄着拐杖离开时，刘子明拉住了她的手臂。 “王半仙，我知道你在害怕！ 如果你真的想为蒋友善一家做些什么，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可以保护你！”刘子明留下一张名片。 王半仙看了看刘子明，她的防卫心很重，不然她二十年前早死了。 她装疯卖傻了二十年，就是为了等浩子回来，她将是他的唯一呈堂证人。 浩子一定没死，他一定潜伏在某个地方，调查晓娥的死因。 面前这几个自诩是警察的人，会不会是那个坏人的眼线？ 他们是来看看她这个老婆子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他们是想来杀她灭口？ 王半仙的眼神里掠过无数的恨意！ 蒋家村的人都能颠倒黑白！ 她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包括面前这三个不速之客！ 三秒过后，她接过刘子明手中的名片，拄着拐杖离开了。 刘子明看着王半仙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刘子明，你什么意思啊？ 谁让你在我催眠的时候打岔的？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问出来了！你大爷的！”吕墨很生气，爆了粗口。 “我……我不是着急嘛！ 她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个重点！ 我这不是想激一下她嘛！”刘子明看上去还委屈了。 余光瞥向庄妍，他发现小警花看他的表情也很不对。 好像要找他算账的样子！ “刘队，您刚才将家父的照片拿出来，您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 当年那起案子是你老头子亲自负责的，我只是想试试运气。 万一那个王半仙看见你爸的照片，或许能想起些什么呢？” “说得好听！您是在怀疑我父亲吧？ 您认为，我父亲就是王半仙口中的那个坏警察，对吗？”庄妍气得眼睛升起了雾气。 “我可没那么说！ 一切都要讲究证据！ 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姑息包庇一个坏人！”刘子明一脸正气道。 “您刚才将我父亲的照片摆在王半仙面前，就是对我父亲的不信任！ 您别想给我父亲的头上扣屎盆子！”庄妍很生气，气得眼睛冒火。 “都别吵了！还嫌案子不够乱啊！”吕墨一声呵斥，两人这才闭上嘴巴。 斯斯文文的吕专家，突然变得怒目圆瞪，连刘子明都吓了一跳。 刚才他就差一步就能撬开王半仙的嘴，答案在她嘴边呼之欲出。 偏偏这个刘子明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叨扰了两人建立的催眠网。 吕墨心中自然窝火，气得急火攻心。 “催眠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刘子明，请您以后三思而后行！” “刘队，没想到您是猪队友！”庄妍立刻补了一刀。 “你……”刘子明刚想反驳，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 一双黑眸定睛一看，是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的来电。 迅速接通电话，里面传来王远急促的声音。 “刘队，我们去了迈巴赫4S店。车主和照片上的人不是一个人。” 话音刚落，刘子明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王远又接着说道，“我们查到，车主是冷氏药业集团董事长冷念丞的车。 开他车的人是冷念丞的贴身秘书，原名叫张伟，英文名Aaron。” “臭小子，以后说话说全了！他喵的，我以为线索又断了！ 王远，不管怎样，你们继续深挖下去。赶紧去查一下那个叫Aaron的家伙，看看他有没有嫌疑！” “yes,sir!” 挂断电话，刘子明的脸色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 “冷氏药业集团”这六个字，最近曝光次数有点高！ 据刘子明所知，冷氏集团地皮很多，完全没必要将穿心莲种植在蒋家村！ 蒋家村和冷氏集团会不会有什么利益关系？ 那个蒋浩看起来敦厚老实，相处了大半天，刘子明发现此人心思藏得很深。 现在连那辆迈巴赫的线索也指向冷氏集团，这一切不会只是巧合！ “说说吧！是不是发现新线索了？”吕墨看了看刘子明，心情平复了许多。 “不用吕专家费心了！您还是继续研究一下您的催眠术吧！ 别每次到了关键时刻，你那一套就不顶用了！”刘子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嘲笑。 “刘子明，我是从省公安厅派下来协助你们调查蒋晓雯死因。 我有权利知道一切和案情有关的线索！”吕墨的气血瞬间冲上了头。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掐架，庄妍赶紧忙着打圆场。 “团结！有爱！公安人员要保持凝聚力！ 要时时刻刻拧成一股绳，搏尽一份力，狠下一条心，共同破案！ 别让蒋书记笑话咱们警察不团结，搞内讧！ 传出去会影响海港警局的名声！ 刘队，您也不想落下一个欺负省公安厅公职人员的罪名吧！” “小丫头越来越伶牙俐齿了啊！”刘子明扯了扯嘴角，“才来几天就和师傅顶嘴了？” 蒋三有些走神，缓过神来，笑脸附和道：“我们村委会组织开会，意见不合的时候，大家也会唇枪舌战，一争高下。 刘队长和吕专家是在进行案件的头脑风暴，属于正常交谈！” 刘子明心里顿挫了一下，蒋三这个人看起来老实，吹嘘拍马的本事倒是不小。 此人，圆滑且世故，看着不简单呐！ 抵达村委会，刘子明三人和蒋三书记一番寒暄道别，驱车赶往海港警局。 蒋三看着刘子明的那辆比亚迪F0，在村间道路上呼啸而过。一双细长的眼眸，掠过无数复杂的心绪。 ...... 刘子明驱车行驶在路上，天色已经接近黄昏时分，金乌低垂。 夕阳如血，暮色苍茫，红日平西。 无尽的天边染上了红霞，一片一片连在一起，像是案发现场的大片血迹，给三个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抵达海港警局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正文 第67章 庄妍决定，单独行动 夜幕降临，三人走下车，身心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 天空像一张巨大的幕布，被染上了黑色的墨汁，笼罩着大地。 站在海港警局的门口，玻璃门里面灯火通明，全员都在义务加班。 案件虽然没有侦破，但是大家有这股子劲儿，就一定能够打赢这场无硝烟的战争。 团队的凝聚力在，精气神就在。 刘子明坚信，他们一定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 刘子明看见庄妍的脸上已经出油，还有点浮粉！ 白天熠熠生辉的一双丹凤眼，此刻挂着乌青的黑眼圈。 连轴转熬夜加班，对于女人的颜值伤害是巨大的，涂抹多少瓶眼霜都很难弥补！ 刘子明的心里竟然生出了恻隐之心。 他从前可不是这般慈悲，他可是海港警局出了名的铁面将军。 自从发现庄妍长得像亡妻，他的眼睛就再也从庄妍的身上移不开了。 “妍妍，天色不早了，今天在蒋家村奔波了一天，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你先回去休息吧！ 躺床上的时候别忘了，把一天调查到的内容在脑子里面消化一下。”刘子明的声音很温柔。 吕墨很郁闷，刘子明破坏了他给王半仙建立的催眠网，搅黄了他的好事。 回家路上，妍妍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查出点不一样的线索。 她可是JS警官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李教授亲自写保研推荐信的得意门生。 她决定单独行动！ 一路驱车抵达依云湾小区，夜幕已经彻底暗沉。 坐在车内，她将蒋晓雯发布在艾拍APP上所有的作品全部看完了。 她发现一个可疑之处，死者坐拥一百多万粉丝，是艾拍的旗下签约艺人。 人已经死了三天，作品断更了三天，艾拍那边竟然没有动静！ 在死者家中发现的那部手机，一直没有外界来电。 她像一个被社会抛弃的人，她的死活好像和这个世界无关痛痒。 坐在车内，百思不得其解，她决定亲自去死者家中寻找线索。 晚上七点，依云湾小区门口的几家房屋中介，人声鼎沸，销售员正在热情地接待客户。 依云湾凶杀案过去了四天，这座小区就不太平了四天。 小区发生人命案，网上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业主已经在二手房屋网站上抛房出售。 庄妍走到三号楼下，一对夫妻正在和销售讨价还价，三个人聊得面红耳赤。 “你们和601的死者虽说不是门对门的邻居，但是死者和你们住在同一幢楼。 想想就恐怖，凶手曾经路过你们家门前，说不定还逗留了片刻。 这个价格已经是最高价格了，不能再往上加了，这房子能出赶紧出。 购房的那位先生是个外地人，人家不知道是你们这幢楼发生了命案！ 死者脸皮都没了，这可是一桩特大恶性人命案件，海港市多少年没发生这么惨烈的凶杀案了。 多亏了你们依云湾小区是个双学区房，从幼儿园、小学、初中一站式教育，拥有良好的教育资源。 买主给孩子买学区房，就是为了图个接送方便。 你们再考虑，快到嘴的鸭子可要飞走了！最近这边要卖房子的可不止你们一家啊！” 美女销售一脸志在必得，命案发生在三号楼，那对年轻夫妻一脸理亏。 “大不了不卖这房子了，再等个五年八年的，谁还记得依云湾发生过人命案子。 你看吧，能卖就卖，不能卖以后就不要再打我电话了。” 卖主这么说，美女销售立马怂了，“行吧！买卖不在仁义在！成交！ 我来约买家，咱们赶紧把这单定下来，大家皆大欢喜！” …… 庄妍绕过一楼黄色的警戒线，撸起袖子准备爬楼，这是一座没有电梯的多层小区。 气喘吁吁来到案发现场，庄妍掏出实习警官证，两名年轻片警核对无误，立马放行。 她穿上鞋套，戴上白色手套，走进了601案发现场。 死者蒋晓雯家中的木质地板上，残留的大片暗紫色的血迹，并且已经形成了固体。 由于案发现场的窗户紧闭，室内的空气不流通，庄妍依然能够感受到一股子血腥味。 仔细闻，厨房里面貌似还有一些猫肉火锅的味道，闻得她胃里翻江倒海，不是滋味。 虽是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庄妍的心脏一直在“扑通”狂跳。 在校期间，她的理论知识十分扎实，实践经历相对稀缺。 如此这般身体力行地查案子，庄妍感受到了性别上的弱势。 说心里不发毛，那都是骗人的假话，她的手心已经迸出了汗，后背冷汗涔涔。 眼前的画面像是刑侦剧和悬疑小说里面的桥段，没想到如今自己竟然身临其境。 艺术果然来自现实生活！ 在蒋晓雯的衣柜中，庄妍发现了一个箱子，里面放满了大量的成人物品。 庄妍看得脸红脖子粗。 这些成人用品看着不像一般的成人用品，看起来像SM虐待用品。 庄妍头皮一阵发麻，对601女死者的死，更加持有怀疑态度。 会不会死亡也是SM的一种终极虐杀形式？ 案情很棘手，庄妍感觉她的小脑袋都快乱成浆糊了。 她抱着一箱子的成人用品下了楼，打算将这些玩意儿送回警局。 也许刘队和吕专家站在男性的角度，能够判断出蛛丝马迹。 …… 刘子明回到海港警局，第一时间前往三楼技术科。 徐翔和杜晓声在加班加点破解蒋晓雯笔记本里，剩余的加密文件。 虐猫网站的建议者三爷，此人敲代码的功夫，连清华才子杜晓声都忙碌得满头大汗。 看着杜晓声和徐翔办公室堆满了泡面、火腿肠、卤蛋等即食品，刘子明不忍再催促。 吕墨一回警局，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家伙，总是神龙见尾不见首。 刘子明对他不感兴趣，随便他在警局瞎捣鼓。反正案情一旦结束，这厮就得滚蛋了。 到时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在蒋家村跑了一天，刘子明感到浑身乏力。 不怪庄妍那丫头嫌弃自己老，不服老还真不行了。 想当年，坐在车里三天三夜蹲守嫌疑人，他刘子明都没喊过腰疼、腿酸。 回到刑侦办公室，刘子明躺在椅子上，掏出手机，点开艾拍APP。 死者蒋晓雯最后一条作品，定格在3月15日。 刘子明心里很纳闷，死者蒋晓雯是一名爆红吃播艺人！ 一个坐拥一百多万粉丝流量的超级吃播，平白无故地消失了三天，她的签约公司怎么还没有报警？ 死者的手机除了当初那个KFC配送员打的两个电话，再没有其他的电话打进来。 死者应该没什么朋友。准确地说，她没有朋友。 在死者的通讯录里，一个联系人都没有，她的手机像是被人故意清理过。 刘子明将死者蒋晓雯发布在“艾拍”APP上的每一条视频看了个遍，把自己都给看饿了。 这女人，真能吃！ 没有她不敢挑战的食物，变态辣火鸡面、一整只烤乳猪、三十只叫了只鸡…… 这女人不亏是坐拥一百八十万粉丝的超级大IP流量吃播。 如果她没死，一定星途无量。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刘子明泡了一桶香辣牛肉面，一边看着蒋晓雯生前的吃播视频，一边刷着最新的用户评论。 网友们都炸开了锅，最新作品下方，评论区留言已经高达10W+。 网友们一片哀嚎，希望作者赶紧更新，期待他们的爱豆早日回归。 也有善解人意的粉丝在询问吃播小姐姐是不是生病了！ 为了赚钱，近年来已经有很多网红吃播的身体状态亮起了红灯，听说还有吃播因为过度进食丧命的新闻。 刘子明一边吃泡面，一边刷评论，也许凶手正藏在暗处。 说不定他也偷偷关注了死者蒋晓雯的吃播账号，说不定他现在也在看着她的视频，说不定他也在吃泡面…… 突然，刘子明的嘴像按下了暂停键。 他发现一条火爆评论！ 这条评论的点赞量已经高达10W，回复此评论的消息，也已经高达上万条。 刘子明的眼睛亮了，嘴里的泡面完整地滑落，回到了面桶内。 有点恶心，但是他已经不打算继续吃下去了。 泡面这东西，吃两口味道不错，越吃越恶心。 他的心脏开始狂跳，一遍一遍默读最新那条评论。 用户名ID昵称：“造神出道”。 “别等了，她，死了。（配上一个微笑脸）” 此人的评论内容字数不多，却引起了网友们的疯狂热议，评论底下的回复量高达数万。 大多数网友怀疑此人是“大胃王吃播雯雯”的黑粉，纷纷质疑这个ID“造神出道”是在胡乱造谣。 有人要“造神出道”拿出实际证据，否则给他寄刀片！ 更有人为了维护爱豆的尊严，要利用法律来制裁“造神出道”的不当言论，扬言要给他寄律师函。 刘子明放下泡面，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前往警局技术科。 正文 第68章 是程序员，不是黑客 “老徐，你们技术科能查到艾拍APP用户的个人信息吗？ 死者蒋晓雯的视频作品下面有一条很诡异的热评，我怀疑是凶手注册的个人ID。 如果你们可以找到这个ID的个人信息，说不定可以揪出一条大鱼！”技术科三楼传来了刘子明的声音。 徐翔、杜晓声回眸一看，刘子明正满脸兴奋地朝他们走来。 “毒蛇已经出洞了！ 晓声，别愣着啊，快点帮我查这个叫‘造神出道’的家伙！” 刘子明恨不得将手机怼到杜晓声的脸上。 杜晓声一脸尴尬，行外人果然是行外人，总有人把程序员当黑客使唤。 “刘队，这可是艾拍APP！ 您还不知道吧？ 一款爆火的APP需要多少个服务器的加持，哪是咱们程序员说进去，就能进去的啊！ 刘队，不瞒您说，就算是国际高端的黑客组织都未必能实现。” 杜晓声扯了扯嘴角，面露难色。 死者蒋晓雯电脑里的加密文件，破解难度指数五颗星，他已经搞得焦头烂额。 “子明，你别着急！入侵一个网站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艾拍APP是用的专业软件，也有他们自己程序员开发的程序。 杜晓声是程序员，他不是黑客！” 话音刚落，刘子明眉头蹙了蹙，他对程序员和黑客也颇有了解。 “老徐，我明白！ 程序员的工作有很多的限制，但是黑客可以尽情发挥，因为黑客是程序员的子集啊！ 某种意义上，程序员和黑客其实都是写代码的，只是黑客把不可能变为了可能。 老徐，每个程序员都可以是黑客啊！” 徐翔的眼神掠过一丝诧异，刘子明真是见多识广，连这些都懂？ 只不过，他貌似对程序员和黑客的区别还是有所误解。 “子明，你说的没错！ 黑客其实都是程序员，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程序员都是黑客，这就是黑客与程序员大致的关系。 正如好人、坏人都是人，但是区别就是正义和邪恶之分。 大家一般常说的程序员，主要的工作是做开发，包括前端，后台等。 黑客是要做开发的，写一些安全工具，测试用例，poc,exp等等，是和程序员的开发场景不一样。 程序员在开发过程中写的一些bug，之后会成为黑客利用的对象。 同样，黑客写的一些安全工具，如果写得不好，之后也会被其他黑客利用。 晓声如果真的黑进艾拍APP，被发现是属于侵权行为和违法行为，到时候咱们海港警局有理说不清啊！ 子明，咱们能别冲动不？ 这个ID造神出道，你想查他其实很简单啊。” “嗯？……”刘子明一脸诧异，“愿闻其详！” “首先你得通过有关网管部门开一份红头文件，然后拿着这份红头文件，去找艾拍APP网络公司。 找到他们负责人，由他们负责人联系艾拍APP技术科，查出一个ID的个人信息不要太简单啊！ 大可不必把我们清清白白的清华才子杜晓声，演变成为一个黑客。” 徐翔一番分析，刘子明觉得自己考虑得太简单。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黑眸定睛一看，是庄妍打来的电话。 这才分开多久，小警花就对自己思念如狂了？ “喂，我是刘子明！”刘子明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有光。 徐翔眉头蹙了蹙，刘子明这眼神不对劲！ 他从前见过几次，刘子明当着马小琴的面儿才会呈现这种状态。 “刘队，有重大发现，我在办公室等您！” “好，我马上到！” 离开技术科，刘子明回到刑侦办公室。 吕墨迎面走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吕大专家，哪里的风把您挂到我们刑警队了？ 您不用研究催眠术了？ 我建议您赶紧升级一下您的技术，别动不动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刘子明笑了笑。 “刘队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对这起案子一定胸有成竹吧！”吕墨没给刘子明好脸色。 两个人透过玻璃门，看见庄妍纤长的身影背对着门。 她面前办公桌上放着一个藏青色的箱子，目测尺寸是35*24*21CM的10L收纳箱。 听见二人的脚步声，庄妍猛然回头，“你们来啦？ 这是我在死者家中发现的东西！你们快来看看！”庄妍看起来很兴奋，像是捡到了宝。 刘子明看了一眼箱子，表情瞬间变暗了。 “庄妍！谁让你自作主张，一个人去凶杀案现场的？” 刘子明突然一声呵斥，庄妍吓得身体抖了一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刘子明用这么严肃的口吻对她说话。 她终于感受到刑侦队长的威严。 江湖传闻，这个刘子明是铁面将军，今天她算是领教到了。 “我……我只是觉得，距离现场越近，越能感受死者蒋晓雯生前的心理状态。 通过对现场的勘察，才能分析出死者生活的环境，分析出她的性格和生活习惯，以及她会接触什么人、什么圈子！ 刘队，我觉得我没错！”庄妍低着头，小声嘀咕了几句。 吕墨面无表情，双手抱着手臂，朝箱子里看了几眼。 刘子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愤怒，他只知道庄妍擅自行动很危险！ “庄妍，以后不要擅作主张，一个人单独行动！ 凶案现场是凶手去过的地方，难保凶手不会再去故地重游。 凶手很变态，他杀人手法很冷静，你不要低估一个变态杀手重返现场的可能性！ 如果你碰巧遇到凶手，你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 你爸让我盯着你，你要是翘辫子了，我还得替你善后，还得接受老庄的痛恨！” 刘子明原本心里只是担心庄妍的安危，他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字字显得有几分刻薄。 “我不要你们照顾我！ 我是我，我爸是我爸！ 如果不身处现场，我根本不会找到这堆东西，也不会发现死者鞋柜中有一双男士拖鞋。 再说了，门口有协警守着。二打一，我们不一定会输！”庄妍满脸不服气。 可能是被刘子明吼了一嗓子，她的泪腺收到了大脑传输的信号。 一张娇俏的粉脸上，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顿时支离破碎。 她很委屈，也很气愤。 感觉喉咙堵得慌，酸酸的，很想哭的冲动。 刘子明瞬间心软，他最见不得女人哭。 女人的眼泪是刘子明的软肋。 过去，亡妻马小琴一旦使用上眼泪当作武器，刘子明瞬间秒怂。 “男士拖鞋？”刘子明的语气渐渐温和。 正文 第69章 当年旧案，已经定案 “是的，一双男士拖鞋，43码！” “什么？43码？”刘子明两眼冒光，一阵狂喜。 “没错！ 男子的拖鞋尺码，与上次潜入依云湾三号楼下花圃，焚烧冥币的男子足迹样本完全一致。 由此可以判断，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名男子和死者可能认识，也许他们的关系不同寻常。” 庄妍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刘子明脑袋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焚烧冥币的人会不会就是失踪二十年的蒋浩？ 肯定不可能是凶手给死者焚烧冥币，他没必要杀了人又假惺惺地烧纸钱。 “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吕墨对着一箱成人用品冷冷说道。 刘子明看了看箱子，一张刚毅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他没想到死者蒋晓雯的兴趣爱好还挺多的，完全符合一个坏女孩所有的特征。 从小虐杀动物，长大后在虐猫网站持续更新虐猫视频，私底下竟然还玩虐待游戏。 一箱成人用品，有性感制服，手铐、橡胶锁、蜡烛、鞭子、麻绳、吊环…… 刘子明很震惊，他真是低估了这个蒋晓雯，她的身上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那个虐猫网站上，与死者蒋晓雯合作虐猫的黑衣面具男，会不会就是和她一起玩SM的人？ 关于施虐、受虐，刘子明没有尝试过，也不屑于尝试。 不过，他对这种行为有所耳闻。 曾经媒体网爆过某明星在魔都因受虐过度死亡的新闻。 东山省2011年曾经有一名唐姓男子到市公安局投案，称自己与朋友饮酒后回到家中，在沙发上与妻子袁某发生关系。 由于妻子袁某喜欢玩虐待游戏，案发当天两人在发生关系时，唐某显得兴奋异常，用右手掐住袁某的脖子。 妻子袁某的脸部出现痛苦的表情，袁某就按两人事先的约定，用左手掐唐某的右手示意唐某松手。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时唐某的眼前出现了幻觉，看见袁某青面獠牙、神情恐怖，唐某用手掐袁某的力越来越大。 直到唐某看见袁某的舌头伸出，丈夫唐某才清醒过来，把妻子抱至卧室的床上实施人工呼吸。 可怕的是，妻子已经毫无反应。 确定妻子袁某已死亡后，唐某将袁某的尸体埋在外省。 在外逃亡了数日，唐某终于顶不住压力，回到东山市投案自首。 以上这些案例不过是玩虐待游戏的冰山一角。 刘子明的脑库存中，还有大量关于这种行为意外死亡的案例。 “这些都是从死者蒋晓雯衣柜里找出来的？”刘子明红着脸问道，手上的钢笔挑起死者的一条丁字裤。 “是的，我都带回来了！ 对了，包括那双男子的拖鞋也在里面！”庄妍红着脸。 她是那种理论知识永远大于实践操作的女孩。 本科四年，读研两年，庄妍至今还是白璧无瑕，处子之身。 没吃过猪肉，却看过猪跑。 庄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啥的，两只小鹿在心间乱撞，脸颊一片潮红。 刘子明将目光锁死在那堆成人玩具上，脸色越来越暗。 他不由站在凶手的角度，进行了变态的想象。 会不会死亡才是两性虐待最高的境界？ 越想他的脑袋越是没头绪，这案子真是越来越邪乎了。 “刘队，有什么发现吗？”庄妍有些等不及的样子。 “他们也许是一对特殊玩伴，但是我想不通一点，他为什么要杀了蒋晓雯。 难道死亡是特殊虐待的终点？” 话音刚落，刘子明掏出手机，点开了艾拍APP。 他手指着死者蒋晓雯3月15日发布的最后一条视频。 “庄妍，你看！ 这个用户名ID造神出道，他在评论留言说蒋晓雯已经死了，也许他认识蒋晓雯！ 你去查查，艾拍APP隶属于哪家公司旗下管理，查到了赶紧告诉我！ 明天我们走访一趟这家公司，一定要查出‘造神出道’的身份信息。” “yes,sir!” 十五分钟后，庄妍柔枝嫩条地出现在刘子明的面前。 “刘队，我查到了！ 艾拍APP是咱们海港本土的互联网娱乐产业。 更奇怪的是，这家企业背后的资本运作方，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冷氏药业集团。 艾拍APP属于这家药业旗下的子公司。 连药贩子也要插脚娱乐圈捞金，看来互联网时代真是钱途无量啊！”庄妍看起来很兴奋。 “什么？又是冷氏药业集团？” 刘子明与吕墨震惊地看着庄妍的脸。 最近这个冷氏药业集团在他们耳朵里频频出现，实在太蹊跷了。 这时，隔壁办公室的电话响起。 文职女警方小可带着粉色的U型抱枕闪电般出现在刘子明面前。 “刘队，是庄局的电话！” 刘子明接过电话，那头传来了庄建国低沉的嗓音。 “子明，你来一趟，现在！” 没等刘子明开口，庄建国就挂了电话。 庄建国的声音低沉阴郁，一改往常的和蔼可亲。 刘子明心中一阵顿挫，有点摸不着他老人家的心思。 “咚咚咚——” 指关节在门上叩门三声，庄建国抬起头，花白的平头，浓眉大眼的五官。 虽然禁不起地心引力的影响，庄建国的五官已经耷拉在脸上，但是依然可以看出，这位德高望重的领导年轻时候的风采。 “请进！” “老庄，找我啥事啊？” 刘子明笑得一脸心虚，毕竟他白天在蒋家村怀疑过庄建国。 他怀疑当初罡杨镇的案子，是庄建国故意支开他，硬塞给他去办理的。 “子明，听说你今天去了蒋家村？” 庄建国起身，走向刘子明，两人距离从未像现在这般近。 他的黑眸有些污浊，但是看人的眼神依然充满了正义的光。 “是的，我们发现死者蒋晓雯的身世婆娑迷离。 她姐姐叫蒋晓娥，竟然是二十年前，我刚刚毕业实习涉及到的第一起案子。 老庄，您还记得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吗？” 刘子明故意放慢了语速，一双黑眸怔怔注视着庄建国，想从他的脸上发现点什么。 显然，他失望了，庄建国一脸气定神闲。 “二十年前的旧案，怎么又扯出来了？”庄建国看上去有些不悦。 “当年碧流河少女溺水案，我刚刚开始熟悉卷宗，您安排我去了罡杨镇处理民事纠纷。 后来那案子我就没有再关注！ 前几天我翻看卷宗的时候发现，当年那起案子最终定为少女意外溺水而亡。 卷宗上面有您的签名和手印盖章！” 话音刚落，局长办公室鸦雀无声，气氛有些压抑。 庄建国沉默了三十秒，说道：“子明，已经定案了，就不必费心调查了。 难道你不相信师傅的定案能力？” “不不不！师傅是警界的传奇，是警界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正文 第70章 我用我的，人格担保 “别拍马屁了！ 当务之急，不是调查一桩已经定案的二十年前的旧案，而是赶紧、抓紧、快速地查出杀死蒋晓雯的凶手！ 子明，我不希望你们查案的思维过于扩散，依云湾凶杀案和二十年前的少女溺水案根本毫无关联！ 从我当年在定案簿上签字和盖章的那一刻，我用我的人格担保，蒋晓娥当年就是意外溺水而亡！ 我不明白，为什么事到如今还有人刻意造谣生事！ 我希望你们作为公安刑警，有最起码的专业判断！ 听说蒋家村有个神算子，号称王半仙的老妪。 此人整天在村子里散播谣言，说蒋晓娥死于非命！ 子明，以你的智商，你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当务之急，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们全力侦破依云湾凶杀案。 上面领导还在积极争取‘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荣誉，目前只有尽快破案，我们海港市才能保住这个称号。” 话音刚落，刘子明心中一惊。 老庄这么快就知道他们去找了王半仙，莫非是那个蒋三告的密？ 刘子明不禁暗腹，“消息传到庄建国的耳朵里的速度，比他意料之中的速度还要快！” 怔了怔色，他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庄，我觉得吧，‘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美名还是让给其他城市吧！ 依云湾凶杀案的影响相当恶劣。 庄妍今天去了一趟依云湾，小区里面的业主个个人心惶惶，居民们都在忙着抛房呢！ 另外，我有几个外地的大学同学也知道咱们海港市发生了恶劣的凶杀案，消息在部分城市早已经传得满城皆知。 现代科技传播速度之快，您和我都很清楚，我看这次咱们海港市是要与这个‘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称号失之交臂了。 “你……子明，你怎么说话的！ 每个城市都在抢破头，咱们海港市能不去争取这个荣誉吗？ 你不在其位，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哪懂得上面大领导们的压力啊？ 子明，当务之急，尽快破案！ 今天已经是3月19日了，省公安厅都要把我电话打爆了，上面压力很大。 咱们市里的领导压力更是空前巨大，一层压着一层，我这都快要退休了，你得加把劲儿让为师安安稳稳退休，也不枉咱们师徒一场！” “行！没问题！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我明天去艾拍APP视频公司走一趟，今天有重大发现！” “哦？说来听听！” “大胃王吃播雯雯的最新视频评论区，出现了一个叫‘造神出道’的ID用户热评，我怀疑他和死者认识。 不然他怎么知道蒋晓雯已经死了？我们对外并没有公布死者身份信息。 还有那个‘天网恢恢’，可能这两个ID是同一个人。” 话音刚落，庄建国一脸欣慰，宽厚的手放在刘子明的肩上，嘴唇上扬道：“这就对了嘛！ 把心思都放在依云湾的案子上，别成天瞎琢磨过去的旧案！ 另外，我要批评你！” “批评我？ 老庄，天地良心啊！ 我工作兢兢业业，老妈和孩子我都不要了，全心扑在案子上。 冤枉啊，我的局长大人！” 庄建国笑道：“你小子，最擅长采用浮夸的表现手法，快别贫了！ 妍妍初来乍到，办案激情似火，难免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 以后你要多盯着她，别让她一个人再去案发现场瞎琢磨。 万一凶手故地重游，那可是容易丢命的事情啊！ 那个狗犊子，扯人脸皮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凶杀十分危险！ 替我看着妍妍，我这闺女从小好胜心强。 我让她转岗做文职女警，她非要冲锋上阵，真刀真枪地干，跟个假小子似的。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以后你要替师傅多照顾她，就当自己的侄女儿。” 话音刚落，刘子明心里暗骂道：“侄女儿？好你个老庄，嘴巴够损！”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父亲大人，我一定保护好我妍妍妹子哒！”刘子明故意气了气庄建国。 “臭不要脸的，少给我在这儿耍贫嘴！ 这么大岁数了，还没个正经！”庄建国笑着伸出一只脚，朝着刘子明的腚上来了一脚。 刘子明笑着窜出了局长办公室，瞬间收起了嘴边的笑意。 庄建国的消息来得太快，他并没有事先告诉庄建国，他去蒋家村调查蒋晓雯一案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可能是吕墨和庄妍告诉了庄建国。 相对而言，庄妍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她与庄建国是父女关系，同住一个屋檐下。 也许吃早饭或者吃晚饭的时候，两人闲扯了几句。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不过，那个冷氏药业集团，非查不可！ 目前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这家药企！ 穿心莲、迈巴赫、猫、艾拍APP…… 这些线索究竟是巧合，还是他们已经接近真相了？ 所有的问题，都等待着刘子明去亲自验证。 天色已黑，刘子明今夜不打算在海港警局过夜。 回到家，家里漆黑一片。 自从小琴死后，刘子明就患上了“血液恐惧症”和“黑暗恐惧症”，他特别怕黑！ 整个屋子里，被黑暗笼罩，没有一丝光亮，刘子明什么也看不到。 黑暗的环境让刘子明心乱如麻。 他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恐惧遍布了全身。 “啪”的一声，他摸到了开关。 灯一亮，照得屋子里面亮堂堂的，眼前一阵刺目。 再睁开眼睛，他看见母亲竟然杵在自己面前，吓得他身子往后退了三两步。 “子明，别怕！是妈！”刘母扯着笑意。 “妈——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您怎么一声不响出来了？” “这要问你啊！ 我听见有人开门的动静，万一家里来贼人了呢？” “娜娜呢？” “睡了，去看看她吧！ 娜娜心里还是有你的，早上说那些话都是孩子的气话，你别放心上去！” 刘子明走进卧室，看见娜娜睡得正香。 心头一热没忍住，一颗吻轻轻地落在了娜娜的额头上。 …… 清晨，娜娜睡醒了。 揉着睡眼惺忪，她从粉色的小床上走下来。 白嫩嫩的小脸蛋，琉璃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一个刚睡醒的洋娃娃。 走进客厅，她看见厨房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文 第71章 生能尽欢，死亦无憾 正在做早餐的人是海港警局的刘大队长！ 他穿着奶奶的碎花围裙，左手提锅，右手挥铲，香味从厨房扑鼻而来。 窗外的一抹阳光，穿透玻璃窗照在男子沧桑的脸上，轮角分明。 娜娜经历三秒懵圈后，收起眼底仅有的一丝温情，冷着一张小圆脸，返回卫生间继续梳洗。 “娜娜，快出来！你爸给你做了煎鸡蛋，流心的，上面还撒了糖。” 娜娜在卫生间继续磨蹭，葡萄般的黑眸冷冷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不愿意与刘子明共处一室。 “娜娜，快点出来吃早餐，马上要迟到了！”奶奶一遍遍继续催促。“7点08分的班车，错过要等15分钟呢！” 娜娜极不情愿地走出卫生间，正巧与刘子明撞了个满怀。 “娜娜……早啊……快点趁热吃，爸爸给你煎了流心蛋。” 刘子明说话吞吞吐吐，心底竟然有一丝畏惧女儿，口条都没了平时的利索劲儿。 他承认，他心里亏欠娜娜的太多，这个父亲他当得极不称职。 要不是因为他当卧底，娜娜的妈妈也许不会死！ 娜娜瞥了一眼刘子明，脸色刷地一下，暗沉了几分。 “刘队，哪里来的大风把您给刮回来了？” “娜娜……别……别这么和爸爸说话！ 还在生爸爸气呢？爸爸给你道歉好不好？ 来来来，尝尝爸爸给你做的煎鸡蛋！”。 刘子明一脸慈父笑容，他伸手想摸娜娜的头发。 娜娜反应很快，一下子歪头躲开了。 刘子明看着娜娜冷若冰霜地绕过餐桌，径直走到冰箱前。 她从冰箱的下层冷冻区域取出两只速冻包子，放进了微波炉中进行加热。 “叮咚”一声，加热完毕。 娜娜用一块抹布托着碗底，将包子热气腾腾地端了出来。 眼睛的余光下，娜娜看见那个叫“父亲”的男人，一脸亏欠。 “够了！ 刘子明，收起你的愧疚！ 我只要妈妈在我身边！”娜娜心中一阵腹诽道。 妈妈死了三年，“恨”的种子在娜娜的心间生根发芽。 娜娜身子背对着刘子明，很快吃完了两只豆沙包。 她只想快点离开他的目光，她厌恶他脸上那种亏欠的表情。 这只会让她更加愤怒！更加憎恨他！ 走出厨房，娜娜背着书包，冷冷地绕过刘子明。 “奶奶，我们走吧！再晚公交车赶不上了！” “娜娜，你不应该这样对爸爸！”刘母的眼底支离破碎。 儿子的苦，只有当母亲得懂！ 刘子明扯起嘴角，露出难看的微笑：“妈，没事的！娜娜还小！ 娜娜，爸爸今天送你去上学，好吗？” “不好！”娜娜狠狠地甩开刘子明想帮她拎书包的那只手。 “娜娜，奶奶不允许你这样对爸爸！”刘母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言落，刘母又看向儿子：“子明，娜娜被我宠坏了，你别放心上去！” “妈，不碍事！娜娜这个脾气随她妈妈！我喜欢！”刘子明挤出一脸笑。 娜娜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她攸地回眸看了一眼刘子明。 那双琉璃般的大眼睛掠过无数寒冷。 一张粉雕玉琢的脸，冷若冰霜。 “刘队长，你没资格提我妈妈！ 我妈妈是被你害死的！ 我恨你！ 奶奶，你护犊子！娜娜不喜欢你了！” 说完，娜娜背着书包跑下了楼。 刘子明呆立在客厅，寸心如割，肝肠寸断。 刘母拿着家门钥匙和公交卡，追着娜娜跑。 站在客厅，豆大的泪水从刘子明的眼眶断线地掉落。 他步履艰难地走向阳台。 亡妻马小琴的遗像摆放在家中最佳的位置——阳台上。 东北西南，这两个方位为鬼门方位线，所以这两个位置不能放遗像。 阳台是个绝佳的位置，遗像隐蔽，家里来人不会看得心里添堵。 有阳光的位置，也可以缓解遗像的阴气。 “小琴，咱们的女儿长大了，越长越像你！ 小琴，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是想让我一辈子忘不了你！”刘子明勾了勾唇，挤出一丝笑。 他站在阳台上，呆呆地看着马小琴的遗像，一直看了很久！ 忽然间，他蹲在地上，高大伟岸的身体上下起伏，哭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恍恍惚惚之间，他感觉有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在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猛地抬起头，刘子明看见马小琴穿着那件红色的大衣，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丹凤眼在笑，清秀的脸蛋上露出万般妩媚。 “傻瓜！你还生女儿的气吖！” “我没有，我没有生娜娜的气，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刘子明含着热泪，满目委屈地看着妻子。 “子明，我希望你幸福，忘了我！我在阳台上待久了，让我离开吧！” “不要！我不要你离开！ 小琴，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不会当个短命鬼！娜娜也不会没有妈妈！” 刘子明在痛哭，马小琴的丹凤眼里，含笑、含俏。 笑意竟然写满了她的脸，她的眉宇之间洋溢着满足。 “子明，我希望你可以幸福！有你和娜娜，我已经很幸福！ 子明，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我们的女儿！” “不要走，小琴，求你不要走！” 刘子明的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直到看见马小琴的身影化作一缕青烟。 猛地回眸，他看见对门阳台上的大妈怔怔地看着他，眼神中满目的诧异和惊悚。 “啪——”的一声，大妈拉上了阳台上的布艺窗帘。 刘子明起身，站在马小琴的遗像前，上了三炷香。 清明夜雨鸦悲啼，从此阴阳两相隔。 “小琴，下辈子，咱们一定要生能尽欢，死亦无憾！” 正文 第72章 猎手出击，猎物上钩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沐婉晴女士，昨天在英派斯健身房，第一眼邂逅你，我就知道，我与你的故事，彻底拉开了帷幕。” 冷念丞的薄唇扯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修长的手指在26字母之间处心积虑地游走。 “叮咚——”一声，微信提示音响起。 九五后青年网络作家，沐婉晴一阵雀跃，从床上蹦跶了起来。 她一双目若秋波，定睛一看，果然是冷念丞发来的微信。 就在昨天，堂堂冷氏药业集团的新任董事长，两条看似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两人竟然会邂逅在英派斯健身房。 有钱人的豪宅内，不应该自带健身房、游泳池、高尔夫球场吗？ 也许这位冷公子比较接地气呢？ “沐婉晴，我就说嘛，你迟早会遇到那束光。他就是，冷！念！丞！” “咯咯咯——” 沐婉晴激动地钻回了被窝，她蒙着头，从被子里传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猛然打开被子，沐婉晴晶莹明澈的双眸看着天花板，痴痴地念叨：“沐婉晴，正如你小说中写的，你迟早会遇到一个眼瞎的人，对你好得没话说。那个人就是冷念丞！ 沐婉晴，爱情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也不差啊！你不必自卑！ 你可是常年霸占月票榜、畅销榜、粉丝榜的女频大神啊！ 古代就讲究‘士农工商’，所谓“士”就是读书人。商人被放最后，有钱人怎么了？ 有钱人的书房里，不还是会装满了作家们写的书，书法家题字的墨宝？ 沐婉晴，记住，你是女频大神，你的纸版已经出版海外，你足够配得上他冷念丞！” 沐婉晴努力地按压内心的雀跃，柔弱无骨的十指尖尖瞬间解锁了手机息屏模式。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嘻嘻～” 冷念丞发来的微信，沐婉晴咧着豆沙色的朱唇念叨了20遍，心口如蜜汁般的甜。 赶紧回复，千万别让冷公子觉得自己故作高冷。 沐婉晴一个转身，趴在洁白的枕头上，开始码微信。 “自从昨天遇见你开始，我的心就像跌进深深的湖水。 之前我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否定了我的看法。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第一次见你，我感觉已经认识了你很久。” 沐婉晴柔弱无骨的玉手，在26字母的全拼键盘上，敲下了让她心脏狂跳的一番大胆表白。 对面那个人，他可是冷氏药业集团年轻有为的董事长，他是耀眼的星星，他是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冷念丞啊！ 曾经何时，她沐婉晴只配在电视上、新闻头条上目睹他的风采。 自从见了冷公子本人，沐婉晴小脑袋里漫画男主终于有了英俊的脸庞。 “叮咚”一声，冷念丞眉头微蹙，拿起手机。 深如幽潭的双眸，瞬间闪现一丝诡异的笑。 这一切太容易了，如同他的意料之中！ 女人，无一例外，会爱上他！ “有美人兮，见之难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茫茫人海中让我遇见你是上天给我最好的一份礼物。” 发送完毕，冷念丞的薄唇微启：“冷念丞啊，冷念丞，你倒是将这股子文绉绉的酸腐之气拿捏得很完美啊！这个女人不过是你的掌中之物罢了！” 冷念丞起身，他打算去地下室看一眼爷爷。 昨夜，爷爷贴身诊治的李医师声称，爷爷的身体日渐消瘦，时日已经不多了。 当务之急，只有找到最佳的肾源，才能替爷爷续命。 冷念丞一阵揪心，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揪心的人已经不多了。 以前是那个贱女人，现在她死了，这个世界上，只有爷爷是他冷念丞唯一的软肋。 冷念丞从床上走下，帅气挺拔的身姿，健壮的体格，块状的胸肌和腹肌，他披上了一件单薄的睡袍。 清晨时分，冷念丞雷打不动地走到冰箱前，取出一包穿心莲口服液。 穿心莲口服液是爷爷一生最得意的作品之一，清热解毒。 冷念丞从小就脾虚、肝火旺盛，穿心莲口服液研发的初衷是爷爷对孙子的爱护。 没想到穿心莲口服液一经发布，医药市场的反应甚好。 现如今，他冷氏药业集团的穿心莲口服液、穿心莲滴露、穿心莲片，横扫华夏医药市场。 冷念丞的薄唇咬住了吸管，一气呵成，喝了两支穿心莲口服液。 舒服！降火！清热！ “叮咚——” 冷念丞蹙眉地点开微信，沐婉晴的微信。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今晚可否赴约？地点：W酒店，天台见！” 冷念丞的薄唇扯起狰狞的笑意，“找死！” 随即便回复了一句肉麻情话：“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今晚定赴清扬婉兮！不见不散！” “yes！” 沐婉晴从床上瞬间蹦跶起床，打开笔记本电脑，将电脑里面的存稿，洋洋洒洒地复制粘贴，上传到网站后台，点击上传章节，搞定！ 有存稿，心不慌！ 一切好像都是为了遇见冷念丞做的准备！ 沐婉晴破天荒地出了门，平日里，她除了健身房，就是家。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活起居，一台手机就能搞定。 今天不一样，她要赴一场最美的约会。 沐婉晴的脑袋里已经盘算好了，上午她要去做个头，中午做个面部SPA，下午去八佰伴买衣服。 她要足够配得上冷公子，她要让所有看见她的人，都觉得他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想起昨晚在英派斯健身房，两人同时选中了一台跑步机。 周围的跑步机上都有人，明明是冷念丞先选中了唯一一台剩下的跑步机，但是他却慷慨地让给了她。 那一刻，他顶级流量明星的五官，深邃地看着她。 她差一点窒息而亡！ 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小说里所有的一见钟情，终于降临到沐婉晴的身上。 那一刻，冷念丞的四周仿佛被镀上了金光，万物都是他的背景板。 “女士优先，您先！” 冷念丞的薄唇吐出的字眼，字字勾人，砸在了沐婉晴尘封已久的心尖儿上。 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大概还是在高中时期萌生过。 作为女频大神，沐婉晴写尽了天下所有有情人初次邂逅的场景。 没想到，她用了无数次的场景，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沐婉晴出门前，特意挑选了一款爱马仕最贵，最难买的Kelly系列包包。 这款包包是沐婉晴新书上渠道，月收入破百万时，奖励自己的礼物。 这款包包与优雅的摩纳哥王妃GraceKelly是同款。 GraceKelly在怀孕时用爱马仕的单柄手提包遮肚子，照片被媒体拍下便一炮而红，这只包就改名叫Kelly。 沐婉晴拎着最高配置的包包，一路开着梅赛德斯，奔驰C级跑车，在海港市的街头呼啸而过。 冷念丞的薄唇，扯起狰狞的笑意。 沐婉晴，也许你的肾…… 他对于那种一撩就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向来不感兴趣！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镜子，喉咙间溢出了冰冷的字眼：“贱人！为什么你死了，还阴魂不散地占据着我的心！” “啪——”的一声巨响，拳头落在洁净的玻璃上，鲜血顷刻间四处溅洒。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逼我的！” 正文 第73章 血液透析，大量服药 冷氏别墅地下负一层。 “爷爷怎么样？” “老爷情况越来越不好，恐怕时日不多了！” “李医师，您联系到‘卖肾车间’了吗？那不是一个非法肾源供养基地吗？ 难道我冷氏万亿家产买不到一只合适爷爷的肾？” “属下尽力了！我们二十年前联系的‘卖身车间’已经不复存在了！ 上个月属下交给卖肾‘中介费’45万元的定金，不料那个黑中介被警方一锅端平了。 如今我们是人和肾脏两空！ 最近全国警方已经开始大力围剿卖肾组织，并且成功抓获了犯罪嫌疑人数名。 咱们联系的那个卖肾中介，在这次大力围剿过程中，已经全军覆没。” 冷念丞的薄唇微微颤抖，心口撕裂般的疼。 “李医师，联系国外黑市了吗？ 我听说米国有人体器官黑市，部分国家也都出现了贩卖人体器官的组织。 泱泱地球村，咱们就寻不到一只合适爷爷的肾源吗？” “少爷，在米国一对肾脏可以卖20万美元，这对于庞大的冷氏连毫毛都不算。 只是……最近国际打击卖肾组织的风向，已经覆盖了全世界。 目前……我们只能等待！” 冷念丞没吱声，他双拳紧握，十指骨关节发出了脆生生的声响，双目猩红，像一头愤怒的狮子。 “少爷，您的手怎么了？” 李医师看着冷念丞缠着白色绷带的手正在出血，鲜红的血液染透了洁白的绷带，像鲜红的梅花，一点一点扩散，最后变成团簇的血红色。 “少爷，我来替你包扎，你这样会容易得破伤风的！” 李医生身体向前迈出两步，冷念丞却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身子往后倒退了两步。 怔了怔色，冷念丞冷冷地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李医师，我去看看爷爷！” “是，少爷！您去看看老爷吧！ 老爷最近开始进行无休止的血液透析和大量服药，他……他其实很痛苦！” 冷念丞稍怔，眉头紧蹙，“每周透析几次？” “回少爷的话，老爷子每周进行血液透析三次，分别是每周一、三、五。 血液透析很痛苦，插管的时候很不舒服，有几次，老爷子昏迷不清的时候，让我……” “让你做什么？”冷念丞的五官几近癫狂扭曲，心脏犹如千刀万剐般地疼。 “让我给他安乐死！ 我……我没答应！ 我刚刚给老爷子做完血液透析，他身体十分虚弱，有些发低烧，您去看看他吧！” 冷念丞看见李医师的双眼充血且浑浊，显然，他又是一夜没睡。 走近爷爷床边，冷念丞看见爷爷双目紧闭，面色如土。 二十年前，爷爷刚换新肾后，容光焕发的模样已不复存在。 眼下，爷爷已经被病痛折磨得没有人样，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瘦得像一张旧报纸！ “爷爷——爷爷——” 冷念丞修长的身材，攸地一下跪倒在冷俊峰的床前。 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紧紧地握住冷俊峰苍老枯瘦的手。 “爷爷，小丞不会让你死！ 爷爷，你骗小丞！小时候您说过，咱们家是医学世家，您已经偷偷研发出长生不老的药。 爷爷，你告诉小丞，不老、不死、不病的药，您藏在哪儿了？” 忽然间，冷俊峰好像听见了独孙冷念丞的声音。 他苍老的眼皮里，包裹着的眼珠子，在不停转动。 求生欲让他感到全身的血液还在流淌，只要……只要他能得到一对健康的肾脏，他还能再活二十年，他还能再陪宝贝孙子走一段锦绣前程的道路。 下一秒，一颗浑浊的老泪，划过了冷俊峰满脸皱子的五官。 “爷爷——爷爷——您听见小丞的话，对吗？” 冷念丞看见这滴泪珠，喜极而泣。 “爷爷，小丞知道，您在努力的活下去！ 爷爷，您放心！小丞会亲自去找肾源。 小丞相信一句话，人定胜天，事在人为！” 撂下这句话，冷念丞背对着李医师擦干了两行的热泪，起身欲走。 冷俊峰的心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是他却怎么也睁不开双目。 他在心里大声呼喊：“小丞，别干傻事！二十年前，爷爷已经做错了事！ 爷爷多活了二十年，已经赚大发了！ 爷爷大期将至，小丞，你千万不要逆天啊！ 小丞，你千万别再干违法乱纪、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小丞，因果轮回，一切终有报应啊……” 冷俊峰感觉嗓子里像堵了三百斤的棉花，喊不出声，只能任由着孙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冷俊峰患的是尿毒症，毒素和水在体内蓄积，全身的不适和疼痛。 伴随着急火攻心，冷俊峰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昏迷状态。 …… 回到自己的卧室，冷念丞站在衣帽镜跟前，换上了一身定制的阿玛尼西装，手腕上戴着黑水鬼。 镜子里的冷念丞，是成功人士的教科书。 “Aaron，给我去酒窖取两瓶罗曼尼·康帝。” “董事长，不用82年的拉菲吗？” “张伟，本少给你取了个洋气的英文名，你怎么还是土包子？ 世人只知道82年的拉菲，却不知道90年的罗曼尼·康帝，年产量仅六千瓶左右，是世界顶级佳酿。如果将82年的拉菲比作LV的话，罗曼尼·康帝是当仁不让的爱马仕！” Aaron提了提鼻梁上方新配的眼镜，笑得一脸尴尬，他又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三代。 他出生那年，他们村还闹饥荒呢！ 大山里的孩子，即便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大抵也脱不了血液里的朴实无华吧！ “沐婉晴小姐真幸福，能够得到我们董事长的垂帘！ 董事长，迈出这一步，您就会发现，天下的好女人，多的是！” 话音刚落，冷念丞的薄唇上最后一丝优雅的弧度瞬间收起。 反手“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甩在Aaron的脸上。 “啊——”的一声惨叫，Aaron捂着脸说道：“少爷饶命啊，属下说错话了！”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狗嘴！ 人是你找来的，我只是将就用一用！ 穿心莲口服液，毕竟多喝也有副作用！ 本少需要女人泄泻火！ 还有，好女人多不多，本少爷不需要你提醒！” “是是是，属下知错了……” 冷念丞像没听见似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打得Aaron满地找眼镜。 正文 第74章 像是凶手，一送分题 Aaron捂着火辣辣的脸，趴在地上四处摸索被冷念丞打飞掉的那副眼镜。 “你在找它？” Aaron抬起头，看见冷念丞高高在上俯视他，手中握着自己刚配不久的眼镜。 “是是是，谢谢董事长！”Aaron忙不迭地道谢，满脸堆笑。 “张伟，你很奴才！”冷念丞笑得很冷漠。 “属下就是伺候您的奴才，董事长的话没毛病！” Aaron苦笑了一声，戴上眼镜，总算重见天日了。 可惜，他新配的GUCCI眼镜又“丧命”了，这是第多少副了？ 记不太清了…… Aaron捂着脸，“董事长，借用一下您的医药箱，可以吗？” “喏——老地方，自己拿！” Aaron满脸感激，从冷念丞的抽屉中很娴熟地取出一只精巧的医药箱。 冷念丞瞥眼观察，这次下手有点重了，谁让这厮好端端的又内涵那个已经死了的贱女人！ 还有，他要找的压根不是沐婉晴那样的文艺女青年。 他要的，只是那个贱女人的替代品。 这个蠢货，竟然给自己找了美女作家，害得他恶补了一夜《诗经》！ “嘶嘶——” 双氧水接触到皮肤的刹那间，Aaron疼得龇牙咧嘴，五官疼得扭曲。 冷念丞看见他微微凸出的前额和高挺的鼻梁上，渗出了许多细小汗珠。 “董事长……下……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打？”Aaron对着镜子抹药水。 “哦？”冷念丞抬起黑眸，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眸底沉下了一片暗影。 “怎么，你还有的挑？” “不是……董事长……我的冷少爷！整个集团上下都是人，难免会传出闲言碎语。 下次您换这儿打，这儿肉多，打着也舒服！”Aaron撅着腚，满脸堆笑。 冷念丞薄唇勾起，对Aaron的建议表示很满意。 “可以！不过我的拳脚从不长眼，万一踢到你那儿，我可不会负责任！” 冷念丞的冷眸看向了Aaron的裤裆部位，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Aaron的脸色瞬间失去了光彩，双手不自觉地捂着裤裆，挤出一丝讪笑：“不了，不了，还是打脸吧！反正我也没脸了！” “去！少耍嘴皮子了！ 赶紧把那批德国医疗器械公司的slogan精神标语拿给我看看。”冷念丞坐在皮椅上，气质矜贵。 “现在吗？” “不然呢？ 这么大的项目，万一被T市药企抢走，算你的吗？ 你就是卖命给我们冷家三辈子，你也没法偿还你的罪过！赶紧滚回去把材料拿给我！” 冷念丞的语气带着不满，Aaron不敢再往枪口上撞，倒抽了一口冷气，哆嗦道，“是！董事长……我这就去！能不能给我一个一次性医用口罩？” Aaron一脸委屈，冷念丞瞥了一眼，勾唇笑了笑，“自取！” “谢谢董事长！” “不客气！下次管好你的狗嘴！” “是是是，我是狗嘴，我是狗嘴！” Aaron戴上口罩，冷念丞又丢给他一顶路易威登LV的帽子。 “遮好你的脸！别损坏了本少慈悲为怀，关爱下属的好名声！” “嘿嘿，谢谢董事长！这路易威登的帽子可不便宜啊，谢谢冷少！” Aaron戴上冷念丞赏赐的LV帽子，心中的苦楚减少了几分。 这顿打，值了！ 五分钟后，Aaron再次出现在奢华的董事长办公室。 鸭舌帽、口罩、碎眼镜，看起来很滑稽。 冷念丞憋住了笑，眉目之间，依旧清冷。 “董事长，这是那批德国医疗器械公司的slogan精神标语，都是咱们集团顶级的文案撰写的，请您过目！ 这一份slogan精神标语文案，是985高材生写的，这份是211高材生写的。 属下已经过目，完全符合您要求的，高端、安全、有保障的腔调。” 冷念丞修长的手接过Aaron手中的文件夹，飞快地将全部文案过了一遍。 “啪——”一声巨响，冷念丞将文件夹重重摔在桌面上。 “废物！一群酒囊饭袋！不是说是985、211毕业的高材生吗？就写这破文案？ 这slogan精神标语拿出去提报，砸了冷氏药业集团的颜面，他们都得去陪葬！” 见状，Aaron整张脸都绿了，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 “Aaron!” “在！！！” “五分钟后，通知策划部、文案部、市场部，召开紧急会议！” “是！属下这就安排！” …… 海港警局。 一上午，刘子明和刑侦二组全体组员召开了一个碰头会。 内容核心围绕迈巴赫车主，去市郊棚改区购买土猫一事。 尽管早上刘子明在娜娜那边吃了一肚子的委屈，一旦深入案情，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全身心扎进案情中。 “刘队，我们查到了那个叫Aaron的小子，他的身世可不简单呐！” “哦？说说看！” 刘子明点燃一支烟，烟雾袅袅上升，就如盛开的白色玫瑰。 他的脸在烟雾中忽隐忽现，眉头紧蹙，看起来心事重重。 “刘队，我们调查到这个Aaron出生于偏远地区康山省，是大山里走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 原名叫张伟，英文名是集团给他取的。 当年，他以最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当地的重点高中，因为家境贫寒，被迫无奈辍学。 巧了，那一年冷俊峰代表冷氏药业集团去康山省做慈善事业，这小子机缘巧合，接受到了那笔教学资助。 后来在冷氏集团的资助下，他一直顺利读本、读研。 毕业后，这位Aaron成为了冷氏药业集团，冷俊峰，原任董事长身边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将。 不仅如此，我们查到，这个叫Aaron的小子，他的几个妹妹也接受了冷氏集团的教学资助金。 我们还调查到，Aaron在校期间品学兼优，是老师们的得意门生，没有不良案底。 目前冷氏药业集团的原任董事长已经退居幕后，Aaron这小子现在是新任董事长冷念丞身边的贴身秘书。”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喷云吐雾，烟灰吐出的尽是焦虑。 今天已经是3月20日，依云湾凶杀案过后的第四天。 刘子明眉头紧蹙，手不离烟，耳朵听着刑侦二组王远介绍张伟。 王远交代完张伟的生平经历，看了看刘子明，等待刘队的反馈。 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内狠狠挤压，抬起深邃睿智的黑眸：“查到那小子在校期间选择的专业了吗？” “查到了，主攻外科学！选修胸外科和心外科！” 刘子明心中一惊，那小子竟然是学医的。 他主攻和选修的医学学科都是做手术的专业。 好家伙！ 这完全符合法医严勇的判断！当初他就判断出，凶手可能是学医的！ 眼下，“购买土猫、专业学医、冷氏药业集团！”，就冲着这三个线索，这个叫Aaron的家伙已经具备最佳嫌疑人的人选。 刘子明一阵兴奋，努力按压内心的雀跃。 又掏出一根烟，他猛地深吸了一口。 一番冥想后，刘子明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线索和疑点貌似来得太突然，太简单！ 简直像是凶手的一道送分题！ 如果凶手真的是Aaron，那岂不是这起依云湾凶杀案现在就可以宣布结案了？ 只要他刘子明一声令下，大家就可以带着人前往冷氏药业集团，出示逮捕令。 抓捕那个叫Aaron的撕脸狂魔，就是五分钟的事情！ 真相，真的这么简单吗？ 正文 第75章 主播断联，无人问津 这一切会不会是凶手故意设计，引诱警察误判？ 刘子明抽着烟，继续喷云吐雾。 刑侦二组一行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个摩拳擦掌，等待刘子明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去抓人了。 “刘队，咱们不能再等了，矛头都指向了那个叫Aaron的小子。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下个月就要在京举行！ 可不能因为咱们破案效率影响了整个海港市的荣誉啊？” “是啊，刘队！这个Aaron目前是最大嫌疑人，即便他不是凶手，咱们先去把他绑过来审讯也行啊！” “没错！刘队，我现在就去请示逮捕令，立刻前往冷氏药业集团逮捕那小子！” …… 会议室内，刑侦二组一行人斗志昂扬，似乎真相已经大白，逮住这个叫Aaron的家伙，这起依云湾凶杀案就能大获全胜，大快人心，撕脸狂魔就被绳之以法！ 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挤压，抬起一双睿智的黑眸，“王远，我知道大家最近都辛苦了，破案心切！不过……你们没发现吗？这像是凶手给咱们送的一道送分题。太简单了！” 话音刚落，会议室一阵唏嘘，王远第一个站起来反驳了刘子明的话。 “刘队，那个叫Aaron的家伙开着迈巴赫购买土猫，您见过花一万元买土猫的傻子吗？ 这货一定对土猫有情节，此举实属蹊跷啊！ 再有，他主攻外科学！选修胸外科和心外科！完全符合严医的判断！ 一个会动手术的变态，去购买一只土猫，然后解剖了泄愤，这个推理我认为成立。” “是啊，刘队！当务之急，先把那小子抓回来再说！” “就是！总比案情毫无进展的好吧！咱们庄局已经被省局、市局领导折磨得焦头烂额了！” “刘队，外面的舆论压力太大了，那个ID天网恢恢，发布了两条帖子，搞得海港市民人心惶惶！” “刘队，电视台记者，还有那些自媒体大V现在还在咱们警局门口盯梢呢！ 咱们不搅和点动静出来，他们以为咱们警队里面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呢！” “刘队，请您一声令下，我们这就去抓人去！” 霎时间，刘子明起身站立，目光刚毅，眼神中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王远，先不要打草惊蛇！凶手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咱们千万不能为了破案而破案，没有掷地有声的证据，只会引起凶手的警觉。 那个叫Aaron的家伙，你们去他家暗访一下，看看那只猫在不在家里养着？ 如果那只猫还活着，咱们就没有理由质疑他虐猫！ 如果那只猫人间蒸发了，王远，你可以立刻逮捕他！ 还有，这个世界上学医的人多了去，逮捕理由并不成立。 再有，穿心莲已经在海港市大量生产，出现在死者蒋晓雯的猫肉火锅中的概率不为零。 记住，逮捕嫌疑人之前，一定要有掷地有声的证据，而不是凭空臆想！” “是！”…… 刘子明话音刚落，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阴着脸，带着下面的人前往Aaron入住小区绿城·桂语听澜轩，勘察那只土猫是死是活！ “咳咳咳——” 庄妍从办公室小跑到会议室，右脚刚跨进会议室的门，被里面浓烈的尼古丁呛得眼泪直流。 “刘队，别抽了，您都要把会议室烧起来了！ 刘队，我有发现！” “说！”刘子明连忙灭掉烟，一阵哆嗦，像极了被马小琴抓包时的场景。 “刘队，艾拍APP运营公司目前坐落在冷氏药业集团的A幢写字楼内。 我还查到，艾拍APP的企业信息图谱上，实际控制人和最终受益人皆为冷氏药业集团的第三代继承人，冷念丞。 听说这位公子哥三年前在英国留学归来，年轻有为。 他祖上医学世家，一直从事药业生产研究，他却出奇热爱互联网小视频领域。 三年前，他不惜花费重金打造了艾拍APP，目前APP的势头很猛，下载量和日活量，不容小觑。 听说马爸爸的某宝APP还对艾拍APP伸出了合作共赢的橄榄枝，希望能够某宝APP能够嫁接他们艾拍APP，进行线上购物模式合作。” “哦？线上带货？”刘子明一脸诧异。 “刘队！带货不是重点！ 您昨天不是说走访一趟艾拍APP网络公司吗？还等什么啊？ 咱们现在就出发吧！我倒是要去艾拍公司瞧一瞧，一个坐拥一百八十万粉丝的流量吃播失踪了四天，断更了四天，他们企业竟然无动于衷。他们还是不是人啊？” 刘子明心中顿挫了一下，这小丫头还真是不气不馁，是个干刑警的好材料。 “行！我亲自去一趟！”刘子明拿起车钥匙，决定去会一会艾拍公司的相关领导。 以及走访一趟艾拍公司的技术部门，他要去亲自查一查那个叫“造神出道”的ID用户个人信息。 “造神出道”，他怎知蒋晓雯已经死了？ 他和死者蒋晓雯是什么关系？ 他会不会就是失踪二十年的蒋浩？ 刘子明带着一肚子的问题发动汽车，庄妍竟然跟上了车。 “你上车干嘛？一个女孩子的，别成天跟着老爷们出去东奔西跑！ 上网查一查冷氏药业集团这些年是如何起家、发展、壮大的信息就行了！ 别跟着了，下车！”刘子明一副赶鸭子回巢的样子。 庄建国再三交代他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头。 大家都是生女儿的人，刘子明可以理解庄建国为人父的心情。 换他刘子明的女儿，他也担心！ 再说了，他一直在思考如何将庄妍调到文职岗。 一个女孩子成天跟着自己，搅得他心里乱糟糟的。 庄妍长得太像马小琴了，尤其是那双尽显媚态的丹凤眼。 双瞳剪水，看得刘子明心里痒痒的，都快得内伤了。 话音刚落，庄妍好看的丹凤眼里竟然升起了雾气。 “刘队，您是不是想把我赶到文职岗？您是不是也瞧不起我？” 美人落泪，刘子明当即明白了，什么叫“梨花带雨”！ 刘子明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这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来得痛快。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父亲说得对，女孩子安安稳稳的最好！ 我也有女儿，我特别能理解你父亲的担忧！ 别任性了，回去吧，做点简单的工作，刘队不会为难你的！” “不要提我父亲！你们都是大男子主义！21世界，男女平等！ 凭什么男人可以当刑警，女人就不行？你们这是对女性的蔑视和不尊重！ 我要证明给你们看，女人可以当好一名刑警，女人可以顶半边天！ 我要证明给你们看看，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胜儿郎。’” 庄妍眉宇之间，尽显倔强和不服输的劲儿。 “真倔！跟头倔驴似的！”刘子明一阵腹语。 “行吧！跟紧我！ 你要是出什么事，老庄非剁了我不可！” “yes,sir!”庄妍的眼泪瞬间没了，还眯着眼睛笑了笑，笑得美丽动人。 刘子明看得喉结一阵紧缩，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吗？ 他这才发现，庄妍今天扎着低马尾，小巧的鹅蛋脸，满满的胶原蛋白。 她那一汪秋水的眼睛，又明亮，又清澈。 刘子明看得心都在颤抖。 这才三月中旬，这丫头就开始露出了性感的锁骨，皮肤像玉石一样光润。 “刘队，愣着干啥，go！奥利给！” 一声令下，刘子明莫名其妙踩下了油门，“嗖”的一声，车子驶出了海港警局。 在开往庞大的冷氏药业集团的路上，刘子明心里顿挫了一下。 呵呵，他可真听话！ 小警花让他go，他就go！ “刘子明啊，刘子明，你这辈子注定栽在长着丹凤眼的女人身上了！ 这都是命啊！” 正文 第76章 两人抵达，冷氏集团 阳春三月，又是午后，春日暖阳洒在庄妍那张沉鱼落雁的侧颜。 她看上去不太高兴，一张俏脸，若有所思。 刘子明眉头微蹙，莫非是刚才自己那番话，伤到了小警花的心？ 庄建国舍不得女儿在刑警一线，他这个当属下的自然要多多照顾小警花。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偷瞄后视镜。 不得不说，小警花是他从业二十年，见过最漂亮的女警。 如果警局女警都长这样，也许大家的工作积极性会更高吧！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后视镜里的小警花，刘子明差点忘记两人是去艾拍APP公司调查ID“造神出道”。 开车载着小警花，窗外春光明媚，鸟语花香。 如果不是案情压身，他真想一脚油门去天德湖公园赏花，和小警花一起。 无奈腹中没有华美的辞藻，难以形容庄妍的美。 对了！有一句！ “此女本应天上有，不知为谁落人间！”刘子明的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 下一秒，刘子明又在心里暗骂自己：“老东西！你多大岁数了，还惦记人家小白菜？她可是你师傅的女儿！” “咔——”的一声！ 车子戛然停止，庄妍吓得小脸惨白，“刘队，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昨晚没睡好！不好意思啊！”刘子明的比亚迪F0差点撞上一颗参天大树。 庄妍跳下车，看见刘队的车头已经瘪进去了十公分，看起来破败不堪。 “刘队，您确定没事吧？要不要去4S店看看？” 刘子明下车一看，好家伙，车头瘪进去了一个大坑。 “没事儿！丑是丑了点，发动机没事就行！上车！” “可是您这车牌照已经悬着了，没事吗？”庄妍一脸错愕。 “不碍事，干大事的人，不拘小节！ 只要咱们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刘子明悻悻地上了车，用力地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两人重返车中，一路呼啸而过。 破损的车牌照，随风摇曳，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刺耳！还有点尴尬！ 二十分钟后，两人抵达冷氏药业集团。 建筑气派！恢弘！神圣！ “哇——真气派！这家企业一定很有钱！”庄妍感叹道。 “海港市的城市名片，知名大企业，钱已经不是人家追求的东西了！”刘子明抽着烟说道。 ...... 刘子明看见一座巨大的石碑上，刻着烫金字体——“求索进取，护佑众生”。 他很难想象，不缺钱的冷氏药业集团竟然会开始涉足娱乐产业链。 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他只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正义面前，人人平等。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如果这起凶杀案真的与冷氏药业集团、与艾拍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有关，他一定不会姑息包庇。 他刘子明向来不畏权贵！ 车子停在了冷氏药业集团对面的露天停车场。 刘子明看见四周都是法拉利、兰博基尼、阿斯顿·马丁、保时捷。 最次等的车也是奔驰、宝马、捷豹、路虎这类车。 刘子明的比亚迪F0与四周的豪车显得格格不入。 “走吧，别弄那破玩意儿了！” “没事，刘队，我会修！一个螺丝掉了而已，车牌照响得怪难受的！”庄妍笑了笑。 刘子明一阵心热，这女孩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连汽修的手艺活儿都会。 冷氏药业集团，门口保卫处。 保安队长，脸色严峻，一阵警觉。 他拿着对讲机呼叫岗亭的小保安，“去看看是什么人？” “是，队长！” 小保安从岗亭的遮阳伞走下，径直走向刘子明，上下打量了一番。 “请问你找谁？” “我们找冷念丞！” 刘子明一身正气，直呼董事长的名讳，吓得小保安不知深浅，转身回头汇报给队长。 “队长，那人是来找董事长的！” “啥？哪来的土鳖，开着比亚迪也配找我们董事长？什么来路？” “队长，他没说，我也没问！不过看着此人不简单呐！” “你眼瞎啊！就他开的破车，你从哪里看出他不简单的？” “队长，那个人的眼睛和正常人不一样，看着就不是一般人！” “废话！和正常人不一样，难道是鬼啊！蠢货！我去看看！” 刘子明瞧见保卫处，一名穿着光鲜亮丽的男子向他走来。 “你们找谁啊？我是这里保安队长！” “我找你们董事长，冷念丞！” “我们董事长的名讳不是一般人可以直呼的。请问你预约了吗？” 保安头子一脸狗眼看人低的姿态，眼底尽是鄙夷之色。 “预约？笑话！这儿又不是医院，难不成还要取号排队不成？” “没错，我们董事长日理万机，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保安队长见刘子明一身穷酸蛤蟆样，连手中的烟都是抽的玉溪香烟。 十年前，他都不抽这款玉溪系列中的“花玉溪”了。 一个连“玉溪尚善”都抽不起的人，还口出狂言找他们董事长。 此等屌丝大概率是些行走江湖的骗子！ 这些年，想巴结冷氏药业集团大腿，一夜暴富的骗子，他可是见多了。 土鳖！ 刘子明一脸不急不躁，反而笑了笑，“我看您气宇轩昂，气度不凡。 想必您就是这冷氏药业集团的保安队长吧？” 话落，保安队长眼神掠过一道光，土鳖说话挺中听的！ “没错，我是这的保安队长，在这片已经十几年了。 你是谁？没有预约，或者集团内部没人出来接应你们，我们这边不会放行。 这是我们集团的规矩，请你理解！”保安队长语气挺冷漠的。 “刘队！您这车牌照修不了，回头咱们还是去一趟4S店吧！” 庄妍一溜烟跑到了刘子明跟前，保安队长和岗亭小保安一脸诧异。 这土鳖身后竟然跟了个大美女，真是一颗好白菜被猪拱了！ 不过，这个大美女喊他什么？……刘队？ 敢情他也是哪家企业的保安队长？ 同行吗？ 刘子明不露声色掏出警官证和执法文件，出示在保安队长面前。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 “啊……你……你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 不好意思，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 您稍等，我这就去给董事长秘书室打个电话。”保安队长满脸堆笑，转身之后，额头冷汗直冒。 他没想到眼前的土鳖竟然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三分钟后！ 一辆冷氏药业集团的企业观光车，赫然出现在刘子明、庄妍面前。 “董事长正在开会，请二位先去休息室稍等片刻！” 刘子明和庄妍坐在观光车上，一阵春风拂过，两人竟然有种旅行的感觉。 冷氏集团真是地大物博，实力雄厚。 司机开了老半天，总算抵达冷氏集团的主大楼。 集团前台小姐姐长相绝美，为他们按了电梯，进行了指引。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冷念丞办公的那层楼，又被一名美女秘书安排进了贵宾室休息。 刘子明看起来有点急，“美女，我们找你们董事长有急事，能不能让他快点？” “稍等，我这就去通知！”...... 正文 第77章 两名警察，深入调查 “董事长，外面有两名警察，说是来找您的！”Aaron贴近冷念丞的耳朵，小声说道。 冷念丞眼底隐晦不明，声音很冷，“什么来路？” “一个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 还有一个女警，长得不错，看着面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也许是新来的，回头我打电话问问他！” 冷念丞点点头，声音阴冷，“嗯，问清楚底细！” 话落，他薄唇勾了勾，气定神闲地握着水杯喝了几口水。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比他想象的要快！ 冷氏集团会议室，此刻正在召集会议。 策划部、文案部、市场部，三大部门齐聚。 大家商讨德国医疗器械公司入驻华夏，首次面世的slogan精神标语。 Aaron和冷念丞汇报事情时，一群人正在小声窃窃私语。 “Aaron的眼镜又碎了，听说前天刚配的，还GUCCI牌的呢！” “他脸上好像挂彩了，该不会是咱们董事长动的手吧？” “有可能！集团上下谁敢动Aaron？除了咱们董事长！” “他最近挨揍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董事长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 …… 冷念丞竖起耳朵，刀刻般的俊脸，渐渐有些扭曲。 “啪”的一声，他将文件夹重重拍在桌上，整个会议室顿时没人敢吱声！ “德国名牌，医疗器械最具影响力的品牌！请问这句slogan是谁写的？” “......董事长，是我写的！” “你就是传说中的985毕业的高材生？” “不敢当！董事长，我拿回去再修改！”戴着眼镜，长相眉清目秀的文案小李，吓得魂飞魄散。 “拿回去再修改？ 甲方下午就要提报slogan精神标语，你确定你能赶出让甲方满意的slogan？”冷念丞眼神狠厉。 “我能！董事长，我一定能！”文案小李吓得喉结紧缩，面色如土。 “你能？今年的新广告法你读了吗？禁止使用‘最’这个字眼。 这就是你作为一名专业文案的基本素质吗？ 如果这句slogan传播出去，不仅我们冷氏药业集团要缴纳巨额罚款，还会连累到甲方！” “对......对不起，董事长，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 “下次？呵呵，你没有机会了！”冷念丞薄唇勾笑，“Aaron!” “董事长，您请吩咐！” “给他支付两个月工资，让他滚出冷氏！” 话音刚落，985高材生小李惊得目瞪口呆，好似晴天霹雳，迎来当头一击。 偌大的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呼吸声都显得十分刺耳。 所有人都闭嘴了，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 冷念丞食指勾了勾，Aaron卑躬屈膝地迎了上来。 “让他们等着！” “是！” ...... 刘子明、庄妍坐在贵宾厅，等待冷念丞大驾光临。 半个小时过去，等来了冷念丞的秘书Aaron。 “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 我们董事长正在召开一个紧急会议，半个小时后散会！ 二位警官，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和我说，我是董事长的贴身秘书！”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您的脸，怎么了？”刘子明一脸狐疑。 “谢谢刘队关心！昨晚和兄弟喝大了，摔了个跟头，让二位见笑了！”Aaron有点心虚。 “眼镜也碎了！您这摔得蛮严重的啊？”庄妍一脸诧异，看起来还有点同情。 “是啊！昨晚上摔得很惨！我下班就抽空去重新配一副眼镜！”Aaron笑得有些尴尬。 刘子明眼神犀利，没什么能够逃出他的火眼金睛。 面前男子脸上的伤口不超过三小时，创口还没结痂，属于新鲜伤口。 伤口处，残留着消毒紫药水和双氧水的痕迹。 显然，这位秘书在撒谎！他为什么要撒谎？ “您好，刘队长，久仰您的大名很久了！ 经常在电视上看到您，您可是海港警界的传奇人物，在下佩服！佩服！” 刘子明笑而不语！ “请问，您是？”Aaron见庄妍有些面熟，眉宇之间，好像似成相识，记不清在哪里见过。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实习女警，庄妍！” “庄妍？你也姓庄？”Aaron眼底的光一闪而过。 “你也？”刘子明心脏缩了缩，笑道：“您还认识其他姓庄的？” “我......我不认识！不过我听说海港警局的局长貌似也姓庄！” “您说的是我们局长庄建国吧？”刘子明笑了笑。 “对对对，庄局在海港电视台的曝光度很高，听说他老人家马上就要退休了。 庄局和刘队都是海港警界的传奇，海港市民们的守护神。 你们二位珠联璧合，双剑合璧！” 话落，三个人都有些尴尬！ “您好，您怎么称呼？”刘子明先行打破这个尴尬的氛围。 “回刘队长，大家都叫我英文名Aaron！” “Aaron？”刘子明重复了一遍。 这个Aaron该不会是开着迈巴赫，去市郊棚改区购买土猫那个Aaron吧？ “你们集团有几个Aaron？”庄妍有些破案心切。 “咳——”刘子明眉头微蹙，这么问显得太刻意了！ 小警花真是个新兵蛋子，刑警问话要讲究套路。 终归还是太年轻，经验不够丰富啊！ Aaron一阵警觉，笑了笑，“女警官，Aaron这个英文名烂大街了，集团上下十位男士总该有吧！” Aaron故作轻松，心里慌得一米。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两位警官该不会查到什么了吧？ “Aaron？我还是喜欢称呼别人的中文名，您贵姓，叫什么？”刘子明笑了笑，语气轻松，还有点幽默。 “我叫张伟！这名字就更烂大街了！”Aaron笑了笑。 刘子明和庄妍的心底已经有数了。 此人应该就是去市郊购买土猫的男子！ 刘子明注意到，这个Aaron有些心事重重，好像在害怕什么。 Aaron的确在害怕，他害怕警察发现冷念丞办公室书架后面的那间密室。 密室里，有一台锋利无比的碎肉机，还有一台冰冷的解剖台。 解剖台上还有一具猫尸，昨晚他没来得及善后处理。 想起昨晚，Aaron的心脏像被人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昨晚冷念丞的样子一如既往，狰狞又恐怖。 他嘴角还扯着诡异的笑，“Aaron，进来！” “不了吧......董事长！” “Aaron，你又弱又怂，本少需要锻炼一下你的胆子。”冷念丞薄唇勾笑，眼神异常狠厉。 “董事长，事后您吱一声，我给您善后，保证处理的干干净净！” 冷念丞被拒绝后，眼神里升起了杀气腾腾的光，“怎么，你也想试试这台碎肉机的齿轮和转速？” “不不不......董事长，我错了！” “滚进来！”冷少字字如刀子一般锋利。 “是......” Aaron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不敢再往枪口上撞...... 正文 第78章 书架后面，恐怖密室 想起昨夜冷念丞虐猫的情景，Aaron的后背一阵寒凉。 他那张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五官，瞬间面如死灰。 这些年，他明白一个道理。 伴君如伴虎，更何况冷念丞是一只凶猛的恶虎。 昨晚，冷念丞虐猫的手法，简直到达了巅峰之极的地步。 他一只手攥紧猫咪的尾巴，另一只手按动书架后面的机关按钮。 看似一整面的书架，瞬间分隔成左右两边。 “怂货！还不赶紧滚进来？”冷念丞眼底猩红一片，看起来癫狂至极。 “是……”Aaron吓得哆嗦，忙不迭跟进了密室。 半个小时后，冷念丞血洗密室，Aaron吓得仓惶而逃。 逃离时，背后传来了冷念丞疯魔般的笑声，“废物！尿裤子了！哈哈哈！” 想起昨夜的烂摊子还没收拾，Aaron心里慌得一米。 两名警察突然来冷氏集团走访调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难道......冷念丞经常上传视频的虐猫网站，被警方围剿了？ 冷念丞的ID账号被曝光了？ 还是……他们来询问贱女人的死因？ Aaron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会找到冷氏集团。 那个贱女人已经死了，一切与他无关。 他没有杀人，更没有干违法违纪的事！ 他顶多算是帮凶！ 可是......帮凶与真凶都有罪！ Aaron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不敢再往下想了。 庄妍连喊了三声，才将Aaron的思绪拉扯出来。 刘子明注意到，这个Aaron面部表情十分慌张，鼻尖上布满了细微的汗珠。 这一切不正常的反应，证明他此刻很紧张。 “没事吧？”刘子明的眼神很锐利。 “没事，对了，我去看一下董事长散会没？你们稍等哈！” 刘子明、庄妍点点头。 Aaron刚转身时，恰巧与冷念丞撞了个满怀。 冷念丞的身材真好，块状腹肌、胸肌直接将Aaron弹了回去。 “董事长，您散会啦？” 冷念丞点点头，笔直修长的立在那里，像一颗伟岸的松柏。 他的五官异常冷静，看不出任何波澜。 气质矜贵，让人每分每秒，都想向他靠近。 庄妍注意到，此人五官堪比娱乐圈顶流明星的颜值。 他长得有点像肖战和龚俊的合成体。 此人穿着一身阿玛尼私人订制的西服，像童话世界里的白马王子。 “咕咚”一声，庄妍听见自己喉咙在吞咽口水的声音。 “花痴！”刘子明嘟哝了一句。 “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刘队长吧？”冷念丞薄唇勾了勾。 “您好，冷总！ 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 冷念丞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刚毅的五官，英武剑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像能看穿一切。 “这位是？”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实习女警，庄妍！” 庄妍一脸小迷妹，好看的丹凤眼里熠熠生辉。 刘子明小声嘟哝了一句：“记住咱们来的目的！把你嘴边的哈喇子擦干净！” “哦……”庄妍红了脸。 “海港警局的女警都长这么漂亮吗？” 冷念丞笑了笑，端着水杯坐在沙发上，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是庄妍长这么大见过最长的腿。 此人薄唇微启，连喝水的样子都帅呆了！ 关键是，人长得帅气，说话还特别中听！ 庄妍喉咙紧缩，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涌上了头。 有那么一会儿，她差点忘记此行是来调查艾拍APP上面的一位用户。 ID名——“造神出道”。 冷念丞薄唇微勾，暗诽道：“该来的总该来！贱女人，有人来替你报仇了！” 刘子明一双黑眸忍不住多看了冷念丞几眼。 他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是个很帅的男人。 见到他本人，刘子明才明白，冷念丞为什么是整个海港市名媛佳丽惦记的男人！ 冷念丞抬起深如幽潭的俊眸，直勾勾地看向庄妍。 两人四目相视时，小女警顿时两颊绯红。 冷念丞一阵暗笑。 父母给了他一张令女人过目不忘的脸，他的一切都满足所有女人对男人的幻想。 他的薄唇勾了勾，接下来的游戏，应该会更有意思。 “冷总，我就直奔主题了！”刘子明笑了笑，继续说道，“3月16日依云湾小区发生一起惨烈的凶杀案，想必您已经知道了吧？” “略有耳闻！”冷念丞眯了眯眼睛，“听说出人命了！” “既然冷总知道此案，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愿闻其详！”冷念丞眉宇之间尽显冷漠。 刘子明发现此人很冷，和他的姓氏一般冷。 “死者蒋晓雯，您认识吗？” “蒋晓雯？有点耳熟！”冷念丞心口紧缩，面部却云淡风轻，一副霸总模样。 “据我们调查，蒋晓雯是贵公司艾拍APP旗下的当家花旦，顶级流量吃播，超级大IP。 她死了，你们不知道吗？” “什么？死了？”冷念丞俊眉蹙了蹙，“刘队，我还真不知道此事！” 冷念丞薄唇勾了勾，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被刘子明瞬间捕捉到。 他心中一阵顿挫，也许是看错了吧！ “贵公司旗下顶级吃播死了四天，你们未免也太不重视了！” 刘子明眼神带着挑衅，目光锁死冷念丞的眼睛。 他一直在试图发现冷念丞面部蛛丝马迹的痕迹。 冷念丞俊美紧蹙，骨节分明的手，一直端着水杯。 轻叹了一口气，他张开薄唇，喝了几口水。 “刘队说得对，我们艾拍APP网络科技公司成立三年。 虽说已经打败了几家顶级视频公司，但是从组建时间上来看，这家公司还是很年轻的企业。 我们对旗下签约艺人确实有做得不够到位的地方，回头我会约谈艾拍那边的负责人！ Aaron！” “在！” “你去艾拍那边调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叫蒋晓雯的吃播。 赶紧去把她的资料拿过来给两位警官过目！ 还有，死了一个吃播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 Aaron顿时宛若惊弓之鸟，鼻尖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此人究竟在怕什么？ 刘子明和庄妍都觉得他貌似很害怕冷念丞。 “属下这就去查点！” 冷念丞一双俊眸直直注视着Aaron，眼神阴冷，透着几分寒意。 Aaron仓惶离开贵宾室，后背凉飕飕的。 “喂，李琳，是我！” “Aaron，怎么了？” “马上准备一份蒋晓雯的个人信息，我五分钟后过去拿！” “好！马上！” …… 挂了电话，Aaron匆匆赶往冷念丞那间办公室。 按下书柜后面的机关按钮，书柜立刻分成左右两排，中间露出了一扇铁门。 走进去，扑鼻而来的血腥味瞬间冲进了Aaron的鼻腔。 他忍不住对着墙角一阵干呕。 深渊一般的密室，有一张冰冷的解剖台，上面放着五花八门的虐杀工具。 密室内部有碎肉机、老虎凳、电椅子、煤火炉、竹签…… 解剖台上还躺着昨晚上冷念丞的作品，一只死相凄惨的土猫。 猫咪的脑袋已经不翼而飞。 密室墙角躺着一只假娃娃，精致的连衣裙上血迹斑斑。 昨晚冷念丞用铰刀斩剁了肥猫的首级，将它塞进了假娃娃的脑袋里。 假娃娃脑袋里原先装着大量海绵，被冷念丞示意Aaron掏空。 土猫的首级，塞进假娃娃的脑袋里，竟然完美贴合。 瞬间，假娃娃的脑袋被支棱了起来。 眼下，Aaron看着面前惨烈的一幕，想起昨晚他吓得尿裤子，仓惶而逃的窘境。 正文 第79章 恐怖密室，毁灭证据 昨晚，Aaron吓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冷念丞见状笑得一脸轻蔑。 “三年了，你终究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快把刀拿给我！” 冷念丞的声音很冷，像从世界上最寒冷的北极飘进了Aaron的耳朵里。 Aaron吓得腿脚发软，浑身哆嗦，心脏像被人死死攥着难以喘息。 “快点！你是不是想试试这台德系碎肉机的转速？” 冷念丞的眼眶一片血红，眼底爆闪着诡异的红光。 Aaron被他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下一秒他将刀递给冷念丞之后，几乎是仓惶而逃。 在这间密室里多待上一秒，他感觉冷念丞迟早会把他丢进碎肉机，然后一键启动，化作一滩肉泥。 …… 想起昨晚那一幕恐怖场景，Aaron现在依然胆战心惊。 警察现在已经找上门了，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他必须抢在警察发现之前，赶紧将密室里的一切罪证毁尸灭迹。 看着面前血糊糊的洋娃娃，像极了恐怖片里面灵异的假娃娃。 一双手颤颤巍巍地伸向它，Aaron将面前的洋娃娃猛地扔进了碎肉机。 一键启动后，碎肉机的齿轮开始运作。 不得不说，这台碎肉机真牛叉！ 也许将一个人丢进去，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绞碎成泥！ 碎肉机运作的声音让他头皮一阵发麻，空气中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他能够看见大片大片的血红色。 他瘫软在地上，平息了很长时间，直到碎肉机停止运作。 事后，他用最短的时间尽快平复心情。又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后，整理一身西服走出密室。 他必须尽快前往艾拍技术科，冷念丞的ID账号可能被警察发现了。 技术科主管李琳已经将“大胃王吃播雯雯”的个人资料详情打印了出来。 “李琳，董事长要的东西搞定了吗？”Aaron努力保持面色镇定，实则一颗心脏在怀里惴惴不安。 “材料都在这里！Aaron，你没事吧？你的脸怎么了？”李琳一脸诧异地问道。 “没事！昨晚和兄弟们喝酒摔的！” “Aaron，作为老同事，我个人建议你去神经科做一个全面检查。 经常摔跟头多半是小脑出现了问题，才会导致身体平衡不佳。” “多谢！等休年假的时候我会去检查的！”Aaron回答得一脸心虚，他这脸上的伤仔细看根本不是摔伤。 “对了，大胃王吃播雯雯已经断更五天，她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李琳一脸担心的问道。 这几天她已经向上面多次反馈，大胃王吃播雯雯一直处于断更状态。 食品厂方与艾拍签约了军令状，这几天厂方的电话已经打爆了。 江浙沪最大的食品公司当初点名要雯雯带货，双方已经签订了合约，得罪他们会影响艾拍的企业正面形象。 Aaron心口一阵紧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李琳，艾拍不是只有一个‘大胃王吃播雯雯’，找个人顶替一下。 如果食品厂方执意要打官司，咱们奉陪到底，冷氏集团最不缺的就是钱和律师！ 董事长创办艾拍APP并不是为了赚钱！” 李琳被怼得一脸发蒙，刚想说些什么时，Aaron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待会儿可能会有两名警察来调查ID‘造神出道’，你赶紧从后台把这个用户删掉，删得越干净越好！” 他几乎是贴着李琳的耳朵低声说道：“千万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否则董事长不会留情面。” “这......没有经过用户同意自行删除他人ID账号，这对客户体验感非常不好！ 警察为什么要查这名用户？他是恶意散播谣言了吗？”李琳一副刨根究底的样子。 Aaron见李琳一脸迂腐，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让你删你就删！如果出了事，你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吧！” 李琳吓得一脸失色，人到中年，她千万不能失业！ 她开的那辆宝马X5每月有月供，老公开的奔驰E也是分期付款买的。 两个孩子的各种培训班，两家四个老人的常年保健品和体检，两家人每年的旅游费用…… 生活到处都需要花钱，她可千万不能丢了艾拍公司技术科主管一职。 “稍等！”李琳一脸豁出去的样子。 “快点！警察现在已经在贵宾室了！” 说完，Aaron急匆匆地走了，李琳知道艾拍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作为技术部主管，她深知私自删除用户的信息，这对客户使用感很不好。 但是Aaron的意思就是董事长的意思，她必须执行，否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贵宾室，冷念丞端着水杯，举止之间从容优雅。 一张精致的五官，总是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二位警官，海港市出了这么大的命案，最近警察的日子不好过吧？” 刘子明淡淡一笑，“多谢冷先生关心，我们迟早会揪出真凶。警察哪有什么好日子过，坏人永远抓不完。” 冷念丞点点头，表示赞同刘子明的话，“警察很伟大，你们是海港市的守护神，冷某发自内心佩服人民警察。” “凶手是个丧心病狂！畜生不如！心狠手辣的死变态！” 提及凶手，妍妍一双好看的眼睛充满了憎恨，恨不得将凶手的肉撕碎了喂狗吃！ 刘子明回眸看了她一眼，眼神示意她保持淡定，不要将情绪暴露在外人面前。 实习警察一般都是这样沉不住气，等日子久了就会淡定许多。 冷念丞端倪着庄妍，眼神突然颇有玩味：“小女警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疾恶如仇，未来可期！” “这人情商挺高！”妍妍一阵腹语。 作为警界小萌新，她希望得到认可，更希望可以尽快摘掉“实习生”这个帽子。 “美女警官，请问您毕业于哪所院校？”冷念丞眼底带着笑意。 被他这么注视着，妍妍脸颊一阵滚烫。 面前这位冷先生的长相，完全不输给娱乐圈一线的流量明星。 “JS公安大学本硕连读，主攻刑侦专业。”妍妍性格磊落，大大方方回答道。 “您是我见过最英姿飒爽的女警官，而且绝对是最漂亮的一位。”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发现此人很擅长转移话题。 “冷先生，您听说过虐猫吗？”刘子明试探性地问道。 冷念丞点点头，说道：“听说海港警局最近正在大力围剿虐猫组织，那帮浑蛋竟然将手伸向了小动物。 这样的人，警方必须抓住他们，然后一定要严惩不贷。” 刘子明淡淡一笑，“没想到冷先生如此疾恶如仇！ 对了，我们调查到死者蒋晓雯和一名男子在黑色网站上面虐猫，冷先生有兴趣听一听吗？” “愿闻其详！”冷念丞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水，一张俊脸的五官异常冷静。 “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一锅猫肉火锅，经过DNA检测，已经确定那是一锅猫肉！” “猫肉？”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惊讶，表情颇为震惊。 刘子明注视着冷念丞，感觉他的反应有一种用力过猛的感觉。 错愕了几秒，冷念丞的语气很愤怒：“没想到我们签约的网红队伍中，竟然出现了十恶不赦的虐猫狂魔。 刘队，冷某人向您保证，在今后签约主播过程中，我们一定会更加慎重地甄选！” 正文 第80章 警方刻意，试探对方 刘子明心口一紧，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找错人了。 可是许多证据都指向了冷氏药业集团，这一定不是巧合。 在与犯罪嫌疑人斗智斗勇中，他知道有一部分心理素质极强的罪犯，他们通常不到黄河心不死。 他决定继续试探面前这位冷先生，于是继续开口问道：“冷先生，您吃过猫肉吗？” 冷念丞错愕了几秒，突然失声笑道，“刘队长真幽默啊！据我所知猫肉较酸，这不符合亚洲人的口感！ 不过民间有偏方称，猫肉可以治病，可以当做药引子，据说还可以治疗肾炎。 当然，这个偏方早已被医学专家否定了。 明代著名医药学家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表述过，‘然狸肉入食，猫肉不佳，亦不入食品，故用之者稀。” 猫肉性温，味甘酸，可以作药引子，但不宜食用，口感不佳！” 话落，刘子明一张刚毅的五官，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鼓掌称赞道：“没想到冷先生对医药典故也很有建树，不亏是医药世家。” 妍妍坐在一旁，娥眉微蹙，面前这位器宇不凡的冷先生看起来好像并不知情。 是他的演技太高超，还是刘队、吕专家判断有误？ “刘队长过奖了！冷某也只是略知一二。”冷念丞笑了笑。 话落，Aaron满脸堆笑，手里拿着几张A4纸走进了贵宾室。 “二位警官久等了！ 经过艾拍技术主管核实，‘大胃王吃播雯雯’已经断更了五天！ 这是她与艾拍公司的签约合同；这是她的个人简介、过往成绩、视频作品的点击量，带货成绩……” Aaron说完后，眼睛看向了冷念丞。 冷念丞眉宇舒展，矜贵优雅，一脸云淡风轻。 刘子明却看见他的手指关节，在听见蒋晓雯三个字的时候，轻轻颤动了一下。 “刘队，请您过目！” “好！” 刘子明接过Aaron手中的资料，飞速阅览，脸色越发暗沉。 “冷先生，你们艾拍的首席吃播断更了五天，你们竟然无动于衷？ 你们是当真不知道，还是在刻意回避？”刘子明的一双黑眸游走在冷念丞和Aaron之间。 Aaron先招架不住如此锐利的眼神，低下了头，十指无处安放。 冷念丞依旧镇定自若，冷静得很过分，似乎死掉的顶流吃播与他无关。 “刘队，发生这样的悲剧，我很难过。 艾拍那边我会找他们负责人追责，请问这位蒋晓雯女士是否有家属，我们可以商议赔偿！ 如果需要安葬，我们冷氏集团会代表艾拍网络公司全权负责，做好死者的善后工作。 一定让家属满意，让死者安息！”冷念丞言语之间不卑不亢。 他沉稳得令人心颤，他没有感到意外，也没有特别冷漠。 他的回答简直像是标准答案，天衣无缝，诚意十足。 刘子明吃了一瘪，心里十分不痛快，干脆先采取迂回战术。 他想起此次前来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调查艾拍上面一位用户，ID“造神出道”。 “冷先生真是具备大家风范，冷氏药业集团也很有担当！ 不过很可惜，这位死者蒋晓雯已经没有亲人在世。 据说她有个失踪二十年的哥哥，如今是死是活不为人知。 据法律规定，失踪人口长期失踪超过四年，可以定位死亡。” “那真是太凄惨了！ 如果是这样，我们的抚恤金可以以蒋晓雯的名义捐赠给红十字会。 再由红十字会转赠给山区的贫困孩子。”冷念丞眉宇之间尽显怜悯。 “冷先生真是慈悲为怀，不过眼下我们还有一事要麻烦一下您！” “刘队，您请说，我若能够帮忙，定当全力配合警方。” 刘子明淡淡一笑，继续说道：“有冷先生这句话，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死者蒋晓雯3月15日发布了最后一条视频作品，在这条视频下方留言评论已经高达10W+。 大部分粉丝们发现大胃王吃播雯雯断更了，都在评论区对她嘘寒问暖。 我在评论区中，发现了一条高达10W+的爆炸评论。 一名ID名叫‘造神出道’的用户，他竟然比你们早早知道蒋晓雯已经死了的消息。 我们怀疑他与死者蒋晓雯认识，或者他就是藏匿在暗处的凶手！” 刘子明的目光锁死冷念丞的俊眸，他发现冷念丞的面色比先前暗沉了几个色号。 “刘队长的意思是，凶手也下载了我们艾拍APP？并且他在上面还留言了？而且评论点赞已经高达十万+？看来我们的产品内容很吸引各类人群！” 说完，他喝了一口水。 从刑侦心理学分析，这种缓解紧张的小动作，证明对方很心虚。 如果吕墨在，也许可以分析出一二。 “这不是重点！”刘子明的脸色有些阴沉。 他发现此人极度擅长避重就轻，而且很会转移话题！ 刘子明继续说道：“重点是死者蒋晓雯惨遭入室行凶的消息，官方和自媒体报道时，一直采用的都是化名。 这位ID‘造神出道’是如何得知死者就是‘大胃王吃播雯雯’？ 冷先生，难道您不觉得这事情太蹊跷了吗？” “刘队，您低估了依云湾小区居民们的传播力，说不定是那些大爷大妈传播出去的呢？ 21世纪，每个人都没有秘密。 尤其是大数据环境下，人人都是裸奔的透明人，包括你和我！”冷念丞解释道。 刘子明心口一紧，冷念丞回答得滴水不漏。不过直觉告诉他，此人看起来不简单。 相反这个叫Aaron的家伙，神色慌张，额头冷汗直冒，看着就是个没啥心机城府的人。 也许可以从此人身上侦破一些线索！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此刻正带人前往Aaron住处进行暗访。 如果他购买的那只土猫还活着，也许是他们怀疑对象发生了偏颇。 相反，如果那只土猫消失了，证明它可能已经凶多吉少，落入虐猫者的爪牙。 “冷先生，刘队的意思是希望您可以配合调查ID‘造神出道’这位用户，说不定凶手就是此人！ 他公然发表评论，这种行为不排除是对我们警方的一种挑衅和嘲讽。”妍妍说话时，五官一脸正气！ 冷念丞心中一阵窃笑，他当时发布那条评论时，可没他们想的这么多。 他只是为了喧泄情绪！ 他要告诉世人，大胃王吃播雯雯已经死了！她和这个世界彻底永别了！ 正文 第81章 调查用户，造神出道 冷念丞的眸光落在庄妍的身上，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女警无论是身材、长相、气质都是上品。 仔细端倪一番后，他越发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她的眉宇之间好像一个人。 刚才刘子明介绍，说面前这位小女警姓庄，他不禁脑袋里一番琢磨。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他突然想起海港警局一把手庄建国！ 他与这个庄建国，曾经颇有交集...... 小女警也姓庄，难道她是庄建国的女儿？ ......女承父业，警风延续？回头得仔细查查！ “二位警官，要不咱们去艾拍那边走一趟？”冷念丞倒是显得很磊落。 “多谢冷先生配合，那就烦请您前面带路！”妍妍的语气不卑不亢，脸颊却一阵潮红。 冷念丞一直瞅着她，这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刘子明看在眼里，压着嗓子低沉道：“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不要被人转移注意力！” “是，刘队！”妍妍点点头，不再言语。 乘坐电梯直达一楼，冷念丞的意大利超级跑车帕加尼已经停在主大楼门前。 “二位警官请上车！” “冷先生不必客气，我们是来查案的，不需要这番排场！”刘子明有点不满，这家伙分明是想撩妹。 “这是意大利超级跑车帕加尼？”妍妍对车有些了解，随口问了一句。 “庄警官不仅人美，而且见多识广！ 没错，这正是帕加尼，全球只有三辆的限量款！”冷念丞丹唇勾笑，极具魅惑性。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富家子弟喜欢凡尔赛，爱好都是用金钱堆砌出来的。 “冷先生，麻烦带路，帕加尼就不需要了！”刘子明阴沉着一张脸，心里有事情压着，心口无端烦躁。 “刘队，我们冷氏药业集团占地面积巨大，您确定要从午后走到黑夜吗？ 而且外面的紫外线如此强烈，伤到庄警官娇嫩的肌肤，那就是冷某的罪过了！”冷念丞笑了笑。 刘子明一时语塞，不禁腹诽道：“这货真凡尔赛！” “女士优先！庄警官，请！”冷念丞很绅士，主动帮庄妍开了车门。 温文儒雅，气质矜贵，很有总裁范儿！ “刘队，请！” 刘子明一脸暗沉，坐上了轿跑帕加尼，Aaron紧跟其后。 “嗖”的一声，车内四人瞬间感受到了速度与激情。 冷念丞的车速，如同风驰电掣一般。 “这货有点狂啊！”刘子明心里又是一阵腹诽。 十分钟后，一个急刹车，帕加尼戛然而止。 下车后，刘子明猛地窜了出去，对着墙角一阵干呕。 “刘队，您没事吧？”冷念丞笑着问道。 “没事，走！”刘子明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嘴上还是忍住了。 当务之急是调查ID“造神出道”，那家伙知道蒋晓雯已经死了。 他怀疑过在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也怀疑过几次潜入网咖发帖子的“天网恢恢”。 也许ID造神出道是他们扮演的，或者这三者也许是同一人，或许......现在他挺乱的。 刘子明有点后悔带着妍妍出来，这丫头长得太过招摇，容易吸引男人的眼球。 连冷念丞见了她，都有些癫狂浮躁。 “刘队，我们冷氏集团绝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其实您大可不必亲自走一趟！ 您要查用户信息可以直说啊，或者打电话给我们。 您这样兴师动众，亲自过来，员工看了多不好啊！”Aaron心里慌得一米，步履缓慢，故意拖延时间。 李琳那边不知道有没有搞定，他要为她争取更多的删除时间。 “Aaron先生，如果破案只需要打电话这么简单，那还需要我们警察做什么？”刘子明有些无语。 妍妍轻轻拉了拉刘子明的衣袖，小声说道：“您把人吓到了！” 刘子明回眸一看，Aaron额头直冒汗，“冷先生，您的秘书有点虚啊！” 冷念丞笑道：“是有点，已经让他去取几盒六味地黄丸调理一下身子。” Aaron余光瞥了一眼冷念丞，他竟然眉眼含笑，看上去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 李琳正在噼里啪啦敲击代码，董事长交代的事，她向来不敢交给手下人办理。 为了保险起见，她亲自删除了ID造神出道的注册信息，却被她意外发现了惊天秘密！ 她发现ID“造神出道”的个人信息，竟然是董事长的个人信息。 程序员写代码时，已经设置了注册要求。 前端客户注册下载APP，都需要提供11位手机号码和身份证号码，以及进行人脸识别模式。 李琳校对了许多遍，ID造神出道和董事长身份信息是同一人。 电脑和数据骗不了人！ 她现在很紧张，手心里直冒汗。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一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删除代码。 后台显示ID造神出道与“大胃王吃播雯雯”三年前就开始互动了，证明董事长三年前就已经认识了蒋晓雯。 李琳当下惊出了一身冷汗！ 警察也许已经在路上了，她能够感觉有一股强大的气场正在朝她步步逼近！ 删除过程中，她发现ID造神出道最新一条评论竟然引发了10W+热评。 内容：“别等了，她，死了。（配上一个微笑脸）” 李琳一对眼珠子死死盯着这条热评，思绪有些出神。 大胃王吃播雯雯和董事长究竟是什么关系？董事长怎么知道她已经死了？ 她不敢再往下深想，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董事长来了！” “欢迎董事长莅临艾拍！” 言落，所有人站起来鼓掌。 冷念丞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工作。 “我的天，董事长怎么突然大驾光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后面还跟着两个警察！” “会不会和大胃王吃播雯雯断更的事情有关？” “嘘！别乱说！”...... 李琳的程序代码还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彻底删除。 手指在键盘上飞，她在与时间赛跑。 “啪——”一个漂亮的回车键，关于ID造神出道的一切内容，彻底烟消云散。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她后背靠着椅子，闭上了眼睛。 浑然不知冷念丞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李琳，身体不舒服吗？”冷念丞的声音很温和。 李琳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回眸看见董事长一脸俊朗站在自己面前，正冲着她露出帅气的笑容。 正文 第82章 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董事长，不知您来，有失远迎！”李琳故作轻松道。 刘子明看见她微微凸出的前额，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张精致的鹅蛋脸煞白如墙。 李琳的办公桌上残留着一滩未处理的水渍，什么重要的工作让她连水杯洒了都来不及时处理？ 难道，她在忙着销毁证据？ 刘子明有点懊恨，不该放Aaron一个人走出贵宾室。 那会儿功夫，足够他和技术部主管串通一切！ 刘子明当下恨不得捶胸顿足，或是扇自己几个大耳光。 他怎么没早想到这一茬，早知道方才让庄妍跟着Aaron那小子一块儿去了。 “李琳，这位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队长，警界的传奇。 刘队长二十年来，屡破大案、难案！ 我身旁这位美女是海港警局的警花，后起之秀，你可以叫她庄警官。” 冷念丞谈吐优雅，气定神闲，仿佛这二位警官不是来调查死者蒋晓雯的死因，而是来视察调研工作来的。 李琳伸出白皙修长的素手，笑着问候二位警官。 刘子明接触到她十指尖尖时，发现她的手指在出汗。 如果不是天生汗手，她一定是在紧张。 眼下不过阳春三月，她出啥汗？难道是做了亏心事？ 寒暄过后，艾拍APP技术科已经拥满了人。 大部分都是女员工们，挤在一起，想要一睹冷念丞的风采。 四周叽叽喳喳，聒噪得很！ “刘队，我们移步会议室吧！这儿人多嘴杂，不便谈事！” 李琳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带着一行人前往技术科会议室。 落位后，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李琳拉上了会议室的百叶窗。 冷念丞坐在会议室C位，一袭高档的阿玛尼私人订制西服，气质矜贵。 这身贵气的打扮，有点像晚上赴约佳人或是出席商务活动。 Aaron给每个人发了一瓶依云矿泉水，冷念丞接过，一饮而尽。 “李主任，‘大胃王吃播雯雯’是你们艾拍APP的首席吃播。 您应该对此人并不陌生吧？”刘子明一双黑眸注视着李琳。 李琳心脏狂跳，却故作镇定道：“回刘队的话，吃播雯雯是我们平台的顶级流量吃播。 吃播一般在家里工作，我们在企业年会时见过面。 这三年，我们与蒋晓雯都是采取网络签约模式，虽然不常见面，但是我们一直很关注她。 毕竟像她这样坐拥180万粉丝的网红吃播，确实可以给我们艾拍APP引流不少用户。 吃播雯雯在带货方面，成绩十分出色，常年霸榜带货排行榜前三甲。 她的带货实力完全不输于当红的佳琪和小娅，甚至有望超越他们。” 刘子明看着李琳的眼睛，说道：“那你知道她死了吗？” “什么？她死了？” 言落，刘子明看见李琳的五官变得扭曲，不太像刻意装出来的样子。 她应该并不知情！ “是的！她已经死了五天！ 你们就是这么关注你们的首席吃播？” 话落，李琳被怼得哑口无言，挺翘的鼻尖上暴露出细密的汗珠。 “刘队，我们正准备上门找她呢！ 我们授权她与食品厂方签约了带货军令状，厂方已经把我们这边电话都打爆了！ 没想到......她死了！ 刘队，她怎么死的？是生病了吗？”李琳漂亮的鹅蛋脸，露出一脸骇色。 “死者蒋晓雯于3月16日晚，惨死家中。 被发现时，脸皮不翼而飞，至今下落不明。 导致死者致命的伤口，是心脏大动脉被一把尖刀刺入，失血过多而亡。 凶手很残忍，而且可能虐猫。 我们发现死者蒋晓雯家中有一锅部队火锅，里面竟然是猫肉，体重和一个十斤左右的婴儿差不多重量。” 李琳双目圆瞪，吓出一身冷汗，“什么？您说雯雯吃猫肉？” “是的，您没听错！ 你们艾拍APP的首席吃播在家炖猫！ 如果没有惨遭杀害，也许那锅猫肉火锅就是‘大胃王吃播雯雯’3月16日当晚的吃播食材。 不得不说，吃播雯雯的厨艺相当不错。 我亲眼目睹，那锅猫肉火锅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话落，李琳喘着粗气，捂嘴起身跑出了会议室。 李琳一路跑到卫生间，把肚子里的早饭、中饭吐得前心贴后背。 泛着惨白的小脸再次回到会议室，李琳故作镇定道：“刘队，我对蒋晓雯的死，感到很惋惜！ 不可否认，她是一位十分优秀的网红吃播。 我们并不知道她杀猫、食猫。 如果她没死，一旦发现她的劣迹行为，我们艾拍APP不会再和这样凶残的人续约合作。” 顿挫了三秒，李琳脸色煞白，继续问道：“刘队，蒋晓雯的尸体在哪里？需要我们联系她的家人吗？” “李主任，她是孤儿！ 唯一的哥哥，失踪二十年，下落不明。 她的尸体目前躺在我们海港警局的地下停尸间，法医已经对她做了全面解剖。 这个不需要您烦心，我们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烦请李主任帮忙查点艾拍APP一名用户。” “刘队，您请说！ 我能做的一定全力配合警方！”李琳回答得斩钉截铁，余光却瞥了一眼Aaron和董事长。 董事长一脸云淡风轻，像是一个局外人，优雅地喝着依云泉水。 他似乎……很渴！ Aaron的脸色不太好看，看起来很紧张，脸上还挂着彩。 他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 “李主任，蒋晓雯生前最后一条视频发布于3月15日。 视频下方有一条热评，出自用户名‘造神出道’。 此人在视频评论区散播蒋晓雯已经死了的消息！ 李主任，您可以看看那则视频！” 言落，所有人点开了艾拍APP，进入“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视频列表。 一番操作后，刘子明突然怒目圆瞪，浓眉拧成了结。 冷念丞瞄了一眼，薄唇勾笑。 刘子明发现，那条出自IP造神出道的10W热评，竟然消失了。 早知道，他该提前截屏保存的！ 猛地抬起头，刘子明看见冷念丞竟然在微笑！ 他的秘书Aaron也是一脸轻松。 李琳那张原本煞白的鹅蛋脸渐渐有了血色。 “刘队，ID造神出道的热评不见了！”庄妍好看的丹凤眼，惊恐地盯着刘子明。 “是的，不见了！”刘子明双拳攥紧，骨关节发出清脆的声响，双目猩红，扫视在座的每一位。 忽然间，他棱角分明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庄妍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有点害怕。 “刘队，他该不会要在这里暴怒吧？” 一分钟过去，刘子明松开双拳，说了一段庄妍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 “杀人了，就是杀人了！即便是抹去痕迹，那也是杀人了！ 不管凶手的作案手段如何高明，他总会留下证据。 不管凶手那只黑手如何只手遮天，只要我刘子明经手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只要你杀人了，犯了滔天大罪，哪怕躲到天涯海角，即便飞到火星上，我刘子明也要把你揪出来。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时隔多年后，庄妍每次想起这一幕，都会扯起嘴角，笑得一脸开心。 正文 第83章 蒋三来电，半仙死了 “杀了人，就得接受法律的惩罚！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没有一个坏人可以逃脱法律的追究！” 刘子明说话时，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一双黑眸刚毅有神。 冷念丞薄唇微勾，不住点头，表示认可，“那是自然！ 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原谅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冷氏药业集团是良心企业，这里集聚着我爷爷的毕生心血。 我不会让冷氏集团落人口舌。 刘队，您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全力配合调查蒋晓雯的死因。 还死者一个公道，给蒋晓雯180万的粉丝一个说法！” 言落，冷念丞眸光落在李琳那张精致的鹅蛋脸上，“李主管，知道了吗？要全力配合！” “明白！董事长，请您放心！”李琳又看向刘子明，“二位警官，有什么问题尽管联系我！ 李琳一定开诚布公，全力配合警方调查！” 话落，刘子明、庄妍二人脸色越发暗沉。 眼下死无对证，ID“造神出道”的一切信息，被幕后黑手删除得干干净净。 刘子明刚想开口说话，手机铃声突然急促地响起。 黑眸定睛一看，是一组政务系统短号。 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已经传来文职女警方小可急促的声音。 “刘队，不好了，蒋家村村委书记蒋三来电。 他说您昨天见到的那个王半仙，死了！” “死了？ 方小可，玩笑可不能随便开！ 你若是恶作剧，信不信我把你调到刑侦岗？” 电话那头，方小可急得脑门一热，当场发誓。 “刘队，我发誓，如果我扯谎，一辈子嫁不出去！” 说完，方小可挂断了电话，趴在粉色的U型抱枕上哭了起来。 以前当刑警的时候，刘子明就对她态度不客气。 好不容易转到文职岗，两人经常对接，交流起来特别费劲。 刘子明一双黑眸泛着凶狠的光，庄妍看着有些害怕，弱弱问道：“刘队，出啥事了？” “死人了！”刘子明愤愤地丢下这三个字，站起身打算回海港警局。 “刘队，需要我送二位吗？”冷念丞看起来很热情，甚至有那么点开心。 刘子明心尖顿挫了一下，他感觉此人眼神中，有些幸灾乐祸的神情。 也许，是他想多了吧！ “那就麻烦您了！”刘子明看向冷念丞。 冷氏集团占地面积巨大，走回停车场太浪费时间。 一群人离开后，李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身体攸地瘫软在椅子上。 饭碗总算是保住了，但做人最起码的良心呢？ ID“造神出道”就是董事长，她却对警方隐瞒了事实。 董事长知道蒋晓雯死了，他为什么会知道？ 李琳不敢细想下去，浑身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为了碎银几两，她撒谎了！ 唇亡齿寒，冷念丞如果倒台，整个冷氏药业集团和艾拍APP的资金链就会断。 到时候大家的日子都别想好过，等待他们的只有失业！ …… 冷念丞开着红色的轿跑帕加尼，一路呼啸而过。 很快，他们将刘子明、庄妍二人送到集团大门口。 “刘队，庄警官，我就不亲自送你们回警局了。 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冷氏集团找我，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如若保安拦着不让进来，我把他们都开了！”冷念丞坐在车里笑了笑。 他竟然还有心情笑？ 还别说，笑得还挺开心的！ 蒋晓雯作为艾拍APP的顶流吃播，在他眼睛里，难道不过是一介蝼蚁？ 刘子明怒火攻心，猛然想起冷氏集团的前任董事长，冷俊峰老先生。 一次政界活动中，两人曾经打过照面，他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企业家。 最近江湖传言冷老爷子又病危了，坊间传闻说他已经危在旦夕，命不久矣。 出于关心，刘子明随口慰问了一句，“冷总，你们家冷老爷子近期身子骨可健朗？ 前日我去蒋家村走访，看见冷老爷子当年的丰功伟绩。 蒋家村大棚蔬菜种植基地，种植了大量草本植物，好像叫‘穿心莲’。 听说这‘穿心莲’还是冷老爷子二十年前引进到海港市的，真是功不可没啊！ 村委书记蒋三说，你们家老爷子每年三月会去基地视察工作。 今年没去，难道老爷子身体不适？” 话落，冷念丞眼神掠过一丝阴郁。 他走下那辆红色帕加尼，刀刻般的五官上，黑眸深如幽潭。 刘子明被他的眼神惊住了几秒，此人眼神很锋利。 “谢谢刘队，承蒙您关照，老爷子的身体十分健朗！ 如今我虽是集团的董事长，但是我们家老爷子一直在垂帘听政。 爷爷思路清晰，骨骼健朗，再活过几十年不成问题！”冷念丞薄唇勾笑，语气轻松。 “那就好！海港市的GDP还得仰仗着冷氏集团作出大力贡献呢！ 不过，蒋晓雯是你们艾拍APP的顶流主播，希望你们早日官宣她的死讯。 别让粉丝等久了，避免有人钻了空子！” “您放心，这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蒋晓雯死了，我也很悲伤！ 还是那句话，如果找到她的家属，我们愿意赔偿。 如果如您所说，她已经没有家属，我们愿意替她善后。” 冷念丞说话时，神情很官方，很冷静，像在说一个陌生人。 “冷总，您真是菩萨心肠！ 今天感谢您的配合，我们就先回去了！”刘子明笑得很客气。 “这是我的名片，我不轻易给人。 这也是通行证，以后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谢了！我们会再见的！”刘子明接过名片，突然停驻了三秒。 “冷总，您喜欢猫吗？” 闻声，冷念丞波澜不惊的俊脸，似乎掠过一丝褶皱。 刘子明瞬间捕捉到他的异样。 查案需要证据，查案有时候也需要直觉。 冷念丞身上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寒凉之气。 刚才他提及冷俊峰的身体时，此人反应过于强烈。 “猫很可爱，很温顺，当然喜欢啦！”冷念丞笑了笑，“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狗狗！ 比如，骁勇善战的土佐犬！” “土佐犬？那可是穷凶极恶的恶犬，会咬死人的！”刘子明对世界五大恶犬，颇为了解。 在岛国有斗犬基地，他看过几次电视台转播，还挺吓人的。 “家养不适合，但是斗犬场上，土佐犬很优秀！”冷念丞貌似对这种犬类很了解。 刘子明点点头，继续问道，“冷总，您有想过吃猫肉吗？” 刘子明面带微笑，眼神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故意试探。 冷念丞愣住了几秒，放声大笑道，“想过啊！我最爱吃猫肉了！ 哈哈哈，刘队，您的思维可真跳跃，适合到我们策划部门工作。” “不敢当！在冷总面前班门弄斧了！ 其实我觉得吧，猫肉不好吃，虐猫才痛快呢！”刘子明又笑了笑，明里暗里在试探冷念丞。 冷念丞的五官全程波澜不惊，气质矜贵，优雅如常。 ...... 刘子明、庄妍离开后，冷念丞扯起狞笑，“Aaron，密室清理了吗？” “董事长放心，属下已经清理完毕！ 这二位的智商看起来不值得咱们虚惊一场！” “不是咱们！是你！ 瞧你那点出息，刚才你吓得差点露馅！蠢货！”冷念丞寒眸泛起狠厉的光芒。 Aaron心尖震颤，忙不迭说道，“属下愚蠢！属下无能！” “知道便好！若不是老爷子让我留着你，你这胆量也配在本少身边伺候着？” Aaron一时语塞，冷念丞是在内涵他昨晚的怂样。 这世间能有几个人像他这般心狠手辣？ ...... 冷念丞回到办公室，手指对着书柜敲击了三声。 书柜开始左右移动，密室铁门暴露在眼前。 走进密室，解剖台上面已经被Aaron清理干净，一切恢复如常。 他一跃躺在这张解剖台上，目光空洞，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 “蒋晓雯，你死了，还要和我纠缠不清，是吗？ 你个恶毒的贱女人！你该死！” ...... 正文 第84章 一双黑手，搅乱风云 刘子明、庄妍二人离开冷氏集团，原本打算回海港警局，半路决定掉头前往蒋家村。 两人一路奔赴蒋家村村委会，一下车就看见蒋三失魂落魄地迎了上来。 “蒋书记，什么情况？ 王半仙怎么死了？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刘子明一腔怒火在胸中翻腾！ 疑似目击证人竟然死了！ 难道是......杀人！灭口？ 依云湾凶杀案很玄乎！ 这是刘子明二十年警界生涯，碰到的最棘手的一个案子。 每次案情有了一点点眉目时，那只躲在黑暗处的手，就开始搅乱风云。 “刘队……有鬼！蒋家村闹鬼了！”蒋三面色惨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大白天怎么可能有鬼？”庄妍一脸懵圈，她不信鬼神论，更相信科学的力量。 “庄警官，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们蒋家村真的闹鬼了！ 那个鬼不是别人，是已经死了二十年的蒋晓娥！ 二位警官别不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蒋三吓得面色如土，脸比锅底黑。 “蒋书记，你别急，慢慢说！ 王半仙究竟是怎么死的？” 刘子明见蒋三捂着心脏，不停喘气，看着并不像在演戏。 “刘队，王半仙的尸体在碧流河被人发现。 尸体位置和当年发现蒋晓娥尸体的位置一模一样！ 王半仙身子在岸上，头在水里，是溺水而亡！ 那张老脸肿得不像人呐！ 嘴巴都闭不上了，样子太恐怖，吓死人了！”蒋三不住拍打自己的心口，噤若寒蝉。 “报案了吗？”刘子明追问道。 “报了！ 乡镇派出所的警察，他们已经在碧流河岸边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我这就带您和庄警官去案发现场！” “蒋书记，您通知法医过来尸检了吗？” “刘队，我们乡镇派出所没有法医。”蒋三一脸惊魂未定。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庄妍：“立刻通知严勇赶紧过来一趟！” “是！刘队！” 话落，刘子明发现面前这个蒋三，眨眼速度不太正常，他好像又害怕又紧张。 他在紧张什么？ “蒋书记，请您带我们走一趟吧！” “是是是！二位警官请上车！” 三人一同前往碧流河案发现场，路上蒋三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刘队，派出所的警察都检查过了，王半仙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线索。 附近的脚印也很奇怪，和人类的脚印看起来不一样，和动物的脚印看起来也不像。 村民们怀疑，是蒋晓娥的鬼魂回来索命了。” 话落，刘子明冷笑道：“蒋书记，您可是村委书记，优秀的党员代表！ 打击封建迷信，坚信无鬼神论，你要优先牢记于心啊！ 村民们可以愚昧，胡说八道，您可不能跟着瞎起哄啊！” 刘子明打断蒋三的鬼话连篇，他从来不相信什么灵异或者鬼神之说。 “刘队，我原来也不信啊！可是案发现场太玄乎了！ 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凶手的指纹和脚印。 不是鬼魂回来索命，难不成是王半仙自己把头埋进水里，自己溺死自己的？” “什么？你说王半仙是头部溺死在水里？不是整个身体溺水而亡？”刘子明脸色顿变。 “是啊，王半仙的身子趴在岸上，脑袋埋进水里，像是被人按头活活溺死的。 你们是没瞧见，她死不瞑目，眼睛瞪得巨大，而且嘴巴一直合不上。” 庄妍吓得小脸煞白，她从不相信鬼神论。 但是蒋书记一番描述，这个王半仙应该死相很难看，很吓人。 刘子明陷入沉默，眉心拧成了结，像是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乡镇警察没有在王半仙的身上发现指纹，说明凶手可能是戴着手套或者穿着雨衣作案。 附近为什么没有人类足迹痕迹？ 难道凶手杀了人，事后故意销毁了脚印？ 如此按照这样推理，凶手具备极强的反侦察能力，而且是精心设计的一场杀人计划。 三人抵达碧流河案发现场，黄色警戒线外已经挤满了村民。 女人们捂着自家孩子的眼睛，想看又害怕。 一群目睹王半仙死相的大老爷们，吓得脸色铁青，却没有散开的意思。 发现王半仙尸体的蒋强，吓得当场晕厥，是他老婆报的警。 眼下，碧流河乱成了一团。 “你们快看，王半仙的嘴巴合不拢，一定是心愿未了！” “她死前一定有遗愿！死得不甘心啊！” “以前有位风水大师说过，要将铜钱放进死者的嘴巴里面，死人就能合上嘴巴了！” …… 刘子明、庄妍挤出了人群，二人掏出警官证。 乡镇派出所的警察看见证件，立刻放行。 “什么情况？”刘子明对着身旁的年轻警察询问道。 “死者是蒋家村的村民，经检查，死者头部埋进水里，溺水窒息而亡。 死者的脸部呈现严重的浮肿状，面色惨白。 死者嘴巴无法闭合，不知道什么原因，需要申请法医支援！” 刘子明抬头看了一眼，身旁是个年轻警察，二十来岁，目测是个新兵蛋子。 “你们头儿呢？” “回警官，头儿去市里开会去了！” 刘子明点点头，余光看见庄妍面色不太好，俏脸煞白。 他决定不再纵着她，如果她坚持执意要做一线刑警工作，面对尸体是一名刑警最基本的职业能力。 “掀开！”刘子明看向庄妍，命令道。 “我？”庄妍吓得反问道。 “你是徒弟，我是师傅！我说，你做！”刘子明语气不容拒绝。 豁出去了！ 猛地，庄妍一双素手掀开了遮盖住王半仙的白布。 两人几乎同时看见瘦骨嶙嶙的王半仙，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 一双蓝幽幽的眼睛，死死瞪着前方。 她的嘴巴真的合不上！ 庄妍朝着她的口腔望去，里面的牙齿所剩无几，只剩下左右两颗后槽牙。 为数不多的后槽牙还蛀了两个黑压压的大洞。 见状，庄妍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千万不要吐到现场！会污染现场！破坏痕迹！”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妍捂着嘴巴跑到河边，吐得肝肠寸断。 刘子明看着王半仙的尸体，又看向辽阔的碧流河，眼神阴郁。 王半仙昨天虽然疯疯癫癫，神神叨叨，但起码她还是个大活人。 今日居然溺死在碧流河，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难道真是蒋晓娥的鬼魂回来索命了？ “呵呵！”刘子明一阵冷笑，他自己都不信！ 世间本没有鬼，鬼都在恶人的心中！ 刘子明看向午后波光粼粼的碧流河，仿佛看见一只黑手在暗处搅乱风云。 这只黑手试图搅和是非黑白，颠倒事实。 刘子明反而更加相信王半仙昨天说的话。 也许这位蒋晓娥的死，真的不是意外溺水而亡那么简单。 一定是有人发现他们与王半仙见面，才给王半仙惹来了杀身之祸。 这只黑手，他在杀人灭口！ 王半仙死了，唯一说实话的人闭嘴了！ “可恶！”刘子明伸出一只脚，狠狠踢在岸边的土坡，顿时灰尘四起。 “哥，淡定！” 刘子明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顿时心安。 猛地回头，法医严勇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家伙嘴角扯笑，眼神中闪烁着正道的光。 午后残阳，洒在严勇俊朗的五官，他帅气得有些不真实。 他的气场，大有撕开黑暗，黎明破晓之势。 正文 第85章 冥想世界，黑影行凶 “兄弟，有什么发现吗？”刘子明一直注视着严勇。 “哥，尸体是溺水窒息而亡，肺腔有大面积积水。全身乏氧发白，口唇青紫，面部浮肿。 一般情况下，尸体在死后30分钟至2小时内就会硬化，9小时至12小时后完全僵硬，30小时后软化，70小时后恢复原样，这具尸体目前呈现轻微尸僵。 我推断，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2小时左右。” “能不能从法医的角度解释一下，为什么死者嘴巴无法闭合？”刘子明继续追问道。 村委书记蒋三站在一旁，面色很不自然。 他死死盯着地上的王半仙，眉宇之间竟然有种释怀的样子。 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蔓延在刘子明的心头，这个蒋三一定不简单！ “人在死后，身体机能会停止运作，心脏的泵血功能在慢慢停止。 这时的死者肌肉不受神经的支配，全身肌肉会慢慢松弛。 在颚骨以及引力的作用下，死者处于相当放松的状态，这时嘴巴会呈现一种张开的表现。 老人在死前，可能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张开嘴是为了呼气，这是一种求生本能。 不过，死者生前遭遇过头部重力按压，应该是在水中挣扎了一番。 死不瞑目和嘴巴开合都是死者临死前的一种身体应激反应！” “被人按压？确定吗？”刘子明黑眸掠过一丝惊悚。 如果王半仙是被人按进水里，导致溺死！ 那么王半仙是死于他杀！ “确定！”严勇将王半仙的后脑勺抬起，在死者后脑勺处发现了一块紫色的淤青，创伤面积大小和成年男子虎口处相差无几。 显然，极有可能是一名成年男子施暴。 “哥，只要是他杀，不管凶手如何掩饰罪证，尸体都是骗不了人的。 从死者后脑勺的淤青可以证明，这位老人家是被人谋杀！” “好样的，谢谢兄弟！”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又看了一眼蒋三。 蒋三的脸上掠过不安，哆嗦道：“确定不是鬼魂索命？” “蒋书记，尸体就是证据，只要凶手行凶了，凶手的杀戮行为就逃不掉法医的眼睛。 以后千万别相信鬼神论了！ 21世纪，咱们都要相信法医！相信科学！”刘子明凛冽地看着蒋浩，眼神锐利。 “不好意思啊，我是被村民们误导，这才信了鬼神论！”蒋三脸色越发不自然。 严勇一直死死盯着王半仙的尸体，面色越发阴沉。 下一秒，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兄弟，你......你没搞错吧？” 刘子明一脸错愕，这里如果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难道王半仙是死后被人移到了碧流河？ “尸体死了两个小时左右，凶手需要从第一案发现场行凶后，再将尸体抛尸碧流河。 目的难道是为了制造出王半仙溺水的假象？这是不是太费劲了！”庄妍一双丹凤眼，满满的问号！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同，“凶手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吧？” “你们看看这片碧流河，有没有发现什么？” 严勇话落，几个人眼睛直直盯着碧流河的水面。 近几年，农村污染严重，绿色水藻丛生。 死者嘴巴张开，碧流河一带漂浮着大量的水藻生物。她的口腔、鼻腔、胃部，一定会有水藻进去。 “水藻！”刘子明惊呼道。 严勇扯着嘴角微微一笑，“没错！如果这里还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鼻腔中一定会有大量水中微生物。 你们也看见了，这里水污染十分严重，河面上漂浮着大量绿色水藻，而死者鼻腔中几乎没有任何杂质。 说明死者是在无生命体征的状态下，鼻腔已经停止呼吸，自动屏蔽了外界杂质的侵入。 死者的尸体特征表明，她确实是溺水而亡，但是不是在这里。 我怀疑死者是在别的地方先被凶手溺死，然后再抛尸到碧流河，制造出了第一案发现场的假象。” “凶手故意将王半仙的尸体抛尸同一现场，让村民以为是蒋晓娥的鬼魂回来索命。 凶手一定知道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刘子明突然将案件串联了起来，脸色顿变。 “刘队，咱们现在去王半仙家走一趟，也许在她家能够发现蛛丝马迹的线索呢！”庄妍急切道。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同，“蒋书记，烦请您带我们走一趟！” “不烦！应该的！诸位请上车！”蒋三一脸讪笑，眉宇之间情绪却很复杂。 刘子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三人上了蒋三书记的别克商务车，车内四人鸦雀无声。 蒋三偷瞄后视镜，无巧不巧，刘子明、严勇也正在看着他。 蒋三下意识眼神闪躲，脸色先是一白，随后又涨得通红。 坐在后排的刘子明、严勇二人四目相视，有些心照不宣。 五分钟后，一行人抵达王半仙家中，面前是一座七架梁老宅。 走进王半仙的小院儿，四处散养了一群不算大的小雏鸡，正在地上啄米吃。 角落里，蜷缩着一直炸毛的黑猫，看起来诡异至极。 黑猫看见生人，两只黑亮的眸子凶神恶煞。 它看起来极具攻击性，一身黑毛炸立，像是时刻进入备战状态。 刘子明心惊胆战，他想起死者蒋晓雯和黑衣男子虐猫的视频，以及死者蒋晓雯家中那一锅猫肉火锅。 说老实话，他现在看见猫咪，身体会产生本能的恐惧。 “刘队，有发现！”庄妍的声音从王半仙家的厨房传了出来。 刘子明冲进去，看见庄妍站在一口农村人囤水的大水缸旁边。 几个人朝里望去，水缸的深度大概150cm。 王半仙的身高因为驼背和肌肉萎缩，身高不到145cm，这口水缸淹死王半仙绰绰有余。 案发现场是怎样的？凶手对王半仙做了什么？ 刘子明双目锁死水缸，大脑瞬间陷入了冥想空间。 在冥想世界，他看见一个黑衣人影，穿着雨衣，戴着乳胶手套。 黑衣人像拎起一只小鸡似的，将王半仙的头死死按进了水缸。 他看见王半仙在垂死挣扎，嗓子里发出恐怖的求救声：“放开我，放开我！” “去死吧！老东西！你死了，大家都能好过……”黑衣人的声音像冰碴子，字字诛心。 忽然间，刘子明好像看见那个黑影的面容，他脸上正扯着恐怖的狞笑。 黑衣人死死掐住王半仙脖子，很快，王半仙不再挣扎。 瘦骨嶙峋的身子，像一张纸片挂在水缸上。 正文 第86章 他想翻案，重新彻查 王半仙的死，让警队这两日的工作重归于零，警局上下所有人的心情都更加沉重。 庄妍这才开始意识到，警队和学校大为不同。 在警校期间，大家都是学生，查不到线索，老师只会批评教育几句。 而在警局，一点点小小的失误，后果都会很严重。 比如对疑似目击证人保护不当，会导致证人死于非命。 刘子明隐约觉得，3月16日发生的依云湾凶杀案，也许和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案有关。 两案之间似乎存在某种密切的关联，两名女性死者是亲姐妹，这一点就很让人遐想。 刘子明对庄建国当年定案不禁有所质疑。 现在如果贸然翻案，势必引起警局内部动荡。 眼下有人竟然连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家也不放过，杀人灭口，欲盖弥彰。 在碧流河溺水案的卷宗最后一页，留着庄建国的亲笔签名和红色手印。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他现在是在怀疑他的师傅。 老庄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功成身退，办理退休手续，安享晚年生活。 他作为跟着老庄二十年的徒弟，真的要亲手撕碎师徒情分吗？ 如果旧案推翻重审，结果和当年不一样，老庄白璧无瑕的职业生涯，将会留下一个污点。 “刘队，您刚才冥想时都看见什么了？”庄妍追问道。 “我看见了一场杀戮！”刘子明声音很冷。 “哇——冥想的本领可不是一般人都能拥有的技能，您太厉害了！” 庄妍很兴奋，用冥想的方式虚拟幻想案情的发展，她还是头一次目睹。 不得不说，刘子明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怀才果然和怀孕一样，日子久了才显怀。 “刘队，能不能说得具体点？”庄妍继续追问道。 “冥想不一定都是真实的，很多是自我大脑主观臆想，然后用证据判断自己的想法。”刘子明担心误导了警界小萌新，毕竟破案不是靠想想就能侦破案件的。 “我明白！刘队放心，我分得清！”庄妍已经迫不及待了，她对一些特殊的刑侦手段一直很有兴趣。 “我看见一个黑衣人将王半仙的尸体塞进了汽车后备箱，然后一路驱车抵达碧流河附近抛尸，制造出案发第一现场。 那浑蛋将王半仙的尸体放在岸边，头埋进水中。当时王半仙已经死透了，一点挣扎的痕迹也没有。” 庄妍表情有点惊悚，继续问道：“然后呢？” “那浑蛋转身看向我，眼神锐利如刀。他竟然在冲着我笑，样子很挑衅！ 他好像在说，刘子明，你来查啊，我总会快你一步！” 刘子明低沉着嗓音，攥紧双拳，额头上渗出了汗。 庄妍第一次近距离看刘子明的五官，发现他长得十分周正。 “蒋三书记呢？”刘子明突然意识到蒋三不见了。 庄妍回眸看了看，“他刚才还在屋子里的啊！我出去找找！” 走出厨房，庄妍看见村书记蒋三正蹲在墙角抽烟，地上一堆烟头，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刘队，蒋书记在外面抽烟呢！许是王半仙死了，他也挺糟心的吧！ “刘队，你说这里会不会是第一案发现场？” 刘子明点点头，“有可能！说不定凶手就是用这口水缸溺死了王半仙。” “没错！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人类在死亡面前具备强烈的求生欲！ 刚刚初步尸检时，我发现王半仙的手指甲有出血和充血的症状，可能死之前抓住了什么东西。 死者指甲里面没有凶手的任何痕迹，凶手可能是带着乳胶手套作案，身上可能穿着一件油布材质的雨衣。 凶手很狡猾，这样死者根本接触不到他的任何皮肤组织！” 刘子明瞬间打了一个寒颤，严勇与他的推理不谋而合。 “刘队，您看！水缸边发现一根白头发。” 刘子明和严勇定睛一看，不得不佩服庄妍5.0的标准视力。 “别动，让我来！”严勇大喊了一声，庄妍吓得将手缩了回去。 严勇打开随身携带的工具箱，取出一把放大镜，果然看见一根白头发。 头发丝很细很软，和王半仙的发质一样。 他用法医专用的镊子将物证捏起，放进一个白色透明取证袋，小心保管好。 又拿出放大镜对着水缸一番深度检查，在水缸的表面，他发现了人类的指纹手印。 一定是王半仙的头被按压至水缸时，求生欲的本能下，她用手指扒拉水缸留下来的指印。 所以，他们看见王半仙的指甲有出血和充血的症状，这解释就合理了。 “毋庸置疑，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了！”严勇的眼神很肯定。 刘子明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妍妍，你确定没有告诉任何人，咱们昨天前往蒋家村时遇见了王半仙？” “我发誓！我没有！”庄妍竖起三根手指，一脸坚信。 刘子明心口一紧，如果不是吕墨和庄妍，会不会是蒋三书记将消息透露出去，才给王半仙招来了杀身之祸？ 这个念头让刘子明冒出一身冷汗！ 如果他们不来调查蒋晓雯，王半仙也许不会死！ 刘子明心里除了愧疚，更加确定了二十年前蒋晓娥溺水一案一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半仙说的一切可能都是真的！ 走出王半仙的老宅，三人事先已经商量好，假装什么线索也没发现。 蒋三看见警察出来了，扔掉手里的香烟，迎面走上来：“警察同志，王半仙究竟是怎么死的？” 三个人都觉得此人太过于紧张，眼下才阳春三月，蒋三的额头上布满了汗。 刘子明一双黑眸与蒋三对视了十秒，结果蒋三的眼神先败了下来。 “刘……刘队，您看我作甚啊？我脸上有证据吗？”蒋三一脸讪笑。 “蒋书记，您希望我们发现什么吗？”刘子明在故意试探他。 “我当然希望警方可以查到线索，将凶手绳之以法啦！ 王半仙虽然已经八十来岁的高寿，但她也是一条人命啊！作为村委会书记，我也很难过！” 刘子明继续问道，“蒋书记，你们村里安装监控了吗？” “村里原先是有监控的，前些日子下了一个月的雨，监控系统至今没修好，估计调监控是悬了！”蒋三面色暗沉，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不定。 如果吕墨在就好了，他擅长分析人物面部微表情。刘子明只能从外表和直觉简单判断，此人究竟有没有撒谎。 蒋三书记的回答在刘子明的意料之中！ 凶手似乎对他们的查案手法很了解，总能快他们一步将线索毁灭，这样一来反而显得更加刻意了。 手段再高级的凶手也一定会有漏洞，机关算尽，终逃不过法网恢恢。 凶手越想抹去罪恶痕迹，证明他害怕了，只会破绽百出。 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案，也许没那么简单。王半仙的死，也许是凶手在欲盖弥彰。 世上本没鬼，可怕是人心。凶手制造出鬼神论，就是一个破绽。 庄妍作为警界的一枚小萌新，隐约感觉出凶手很不好对付。 一天之内，王半仙被人灭口，ID“造神出道”的评论被人删除，两条线索都断了。 谁会有本事将ID“造神出道”的信息抹得这么干净？ 除了黑客程序员，最大的可能性是艾拍APP自己人干的！ 删除评论的动机显而易见，他们想毁灭线索。 庄妍大脑一片混乱，努力想理清楚其中的细枝末节。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藏在暗处的黑手在搅乱风云。 刘子明等人重返碧流河，看热闹的村民们还在围观现场。 王半仙溺死的消息已经扩散了许多版本，大多数村民坚持“鬼魂索命”这个说法。 也许这正是凶手想要看见的效果吧！ 刘子明气得双拳紧握，满目猩红。 庄妍在一旁安慰道：“等尸检报告出来，案情真相大白，咱们可以召开记者见面会。 到时候官媒、自媒体等发一组通稿，就可以辟谣了！” 刘子明点点头，小警花说得有道理。 恰逢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掀开了遮住王半仙尸体的那张白布。 众人瞬间看见王半仙狰狞恐怖的死相，吓得身上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严勇上前替王半仙将白布重新盖好，以示对死者的尊重。 “哥，这具尸体我先带回去，尽快尸检出死者的真实死因。” “辛苦了，兄弟！”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 “分内之事！走了！”严勇扯了扯嘴角，带着王半仙的尸体离开了现场。 蒋三开车载着刘子明、庄妍返回村委会取车，车内气氛很压抑。 刘子明的脸色很不好，更多的是愤怒。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直在用余光观察身边的蒋三。 正文 第87章 新的孽缘，新的罪恶 刘子明注意到，蒋三的脸色不是很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大颗大颗从发间滚落。 “蒋书记，你很热吗？”刘子明一双黑眸注视着蒋三，看得他毛骨悚然。 蒋三扯着嘴角笑了笑，“不热！这还没到夏天呢！” “那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刘子明笑得一脸阴冷。 “人到中年，也许是肾虚吧！回头我去村医院开点六味地黄丸补补气血。”蒋三伸手擦了擦汗，笑得极不自然。 刘子明鼻子里轻笑了一声，欲言又止。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这个蒋三看起来不简单，此人需要重点彻查。 他们昨天前脚刚走，王半仙今天就遇害了，凶手这作案速度未免太快了。 王半仙是唯一愿意开口提及二十年前，蒋晓娥溺水一案的疑似目击证人。 她现在成了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一条线索又断了！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闭嘴！凶手杀她，也许就是这个目的！ 庄妍的心情很糟糕，如果他们没有遇见王半仙，也许她老人家就不会丧命。 作为初入警界的小萌新，她还不能坦然面对生死。 “二位放心，我一定会代表蒋家村好好善后王半仙的后事。 等法医那边尸检结束，我们亲自去接回王半仙的尸体，保证让她风风光光安葬。”蒋三说得一脸真诚。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他，发现此人脸色舒展了许多。 此人看起来诡谲多变，不像他外表那样单纯。 “蒋书记，您是个大好人！ 王半仙能够遇见您这样有良心的村委书记，死后还能有个体面，我代表组织感谢你。”刘子明客气道。 “应该的！分内之事！我们都是一个村上的人！”蒋三扯着嘴角笑了笑，被刘子明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刘子明怔了怔色，继续说道：“王半仙的死该不会和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死有关吧？” 话落，蒋三脸色顿时暗沉。 “村民们都说是晓娥的魂魄杀了王半仙，我半信半疑。 二十年前晓娥的案子，当年已经定案了。 警方进行现场勘测，发现了晓娥滑倒的足迹，判断出她是意外溺水而亡。 庄警官，那起案件可是您父亲，海港警局庄局长亲自定案的！ 刘队，难道您是在质疑庄局长？我可听说你们是警界师徒！” 刘子明的心脏“咯噔”了一下，蒋三这是话里有话，绵里藏针啊！ 庄妍听见父亲的名字，俏脸顿时失色。 “那起案件的确是我父亲定案的，我父亲一生公正执法，破案神速，堪称‘罪犯的克星’！ 他绝不会判错案，他是警界的传奇。”庄妍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没错！庄局长当年用了很短的时间就侦破了碧流河溺水一案，他的确是警界的传奇人物。 庄警官，我听说您父亲快要退休了吧？他一定会功成身退的！”蒋三一边开车一边闲扯。 “是的！我父亲下个月就退休了！他这一生对得起海港市民！” “当然！正是因为有庄局这样优秀的地方保护神，咱们海港市才能百姓安康，风调雨顺。 长江后浪推前浪，等庄局退休后，咱们刘队一定会接班吧？”蒋三笑着问道。 刘子明没吱声，一双黑眸看着窗外，心情很烦躁。 当务之急，他只想赶紧回海港警局当面问一问老庄，二十年前溺水一案的具体细节。 这时，夜幕已经慢慢降临，天空像被蓝黑色的墨水泼在一块巨大的幕布上。 整个蒋家村渐渐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 别克商务车抵达村委会，刘子明、庄妍和蒋三寒暄了两句就告别了。 刘子明一路驱车抵达海港警局时，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 两人站在海港警局门外，看着里面灯火通明的景象，心里很失落。 一天之内，两条线索都断了！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 走进海港警局大厅，刘子明直奔庄建国的办公室，发现里面漆黑一片。 老庄不在办公室，多半是出去应酬了。 这些年，他应酬越来越多，正经事越干越少。 ...... 美女作家沐婉晴的心情亢奋了一天。 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答应与她晚上在W酒店赴约。 这么好的事情，应该没有女人会不激动吧！ 冷念丞是谁？ 他可是坐拥千亿身家，海港市名媛佳丽择偶的第一人选，多少女人想投怀送抱。 白天，沐婉晴在爱琴海美容会所做了个面部高端SPA。用了最贵的贵妇护肤品，海蓝之谜和HR赫莲娜。 为了与冷念丞的第一次约会，沐婉晴可谓一掷千金！ 她还特意请海港市最顶流的托尼老师将她一头黑长直发，剪成了当下十分流行的初恋头。 镜子里的沐婉晴，现在看起来又纯又欲，吸睛力爆棚。 出门前，她还心机地在手腕、脖子、耳边喷了迪奥花漾甜心系列的香水。 整个人看起来清纯又甜美，文艺又性感。 镜子里的沐婉晴，被今日份的装扮迷得不要不要的。 一想到今晚赴约的人是冷念丞先生，沐婉晴的眸子里就闪烁出动人的星光。 “沐婉晴，加油哦！今晚一定要拿下冷念丞先生。”沐婉晴对着镜子加油打气。 “如果能嫁给一个富三代，比一辈子笔耕不辍的码字强太多了。 就算你已经是国内最顶尖的网络作家，你一年又能写多少本书呢？ 长期伏案码字，只会留下一身的职业病，只会加速衰老，人老珠黄。” 沐婉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尽管黑眼圈已经经过面部SPA缓和了不少，但是依稀可见。 这些年，她全职码字，留下了一身职业病，颈椎病更是她身上最严重的一处，时常会产生眩晕的感觉。 每次新书霸榜需要爆更时，沐婉晴都是豁出一条命在码字。 这些年，她人前风光，背后艰辛，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虽说自己已经过上了普通人梦寐以求的人生，但是距离上流社会的名媛阔太，沐婉晴差得太远了。 如果可以抱上冷念丞先生的大腿，她这辈子就可以过上锦衣玉食，肥马轻裘的日子了。 沐婉晴的眼底升起了欲望的气息！ “叮咚——”一声，微信提示音突然响起。 沐婉晴定睛一看，是闺蜜林小暖发来的语音。 “亲爱的，准备好了吗？ 祝我闺蜜，资产过亿，她单手开法拉利，还有情有义。 她带我纸醉金迷，送我玛莎拉蒂，我从此不再努力。啊，暴富吧！我的闺蜜！” 林小暖在微信里发了一条长达45秒的语音rap，乐得沐婉晴一笑百媚。 沐婉晴回了一条语音：“小暖，今晚我和冷念丞在W酒店的天台餐厅赴约，到时候我和你线上汇报进展哟～” “哇！祝福祝福～争取今晚留宿W酒店哦，我听说那边的云端套房可浪漫了。 一百多层，简直就像是睡在云端。 第二天清晨，冷念丞苏醒，看见你一丝不挂躺在他怀里。嘿嘿，你就是冷太太啦！” “去去去，肤浅！我是那样的人嘛！第一次就……未免太不矜持了吧？” “我说沐婉晴，你能不能给我争气点，拿下他！ 你知道多少女人想扑他吗？你要人间清醒，别绷着自己！ 再说了，姐妹相信你的魅力。我闺蜜可是常年霸榜月票榜、畅销榜、粉丝榜的女频大神呢！ 有颜值、有才华，配他一个药贩子，绰绰有余！” 话落，沐婉晴羞得满脸潮红。 挂断电话，她穿上白天在德基商场买的连衣裙，修身的连衣裙包裹出她傲人的好身材。 她简直快要爱上镜子中的自己了。 拎着爱马仕Kelly包包，沐婉晴一路开着红色的奔驰C级跑车梅赛德斯，穿梭在海港市夜幕的灯红酒绿中。 抵达W酒店108层天台餐厅时，沐婉晴看见冷念丞先生已经落座。 夜色，浪漫撩人。 冷念丞白皙修长的手，端着咖啡杯，面如刀刻般俊美。 这时，天台上所有的男人，眸光纷纷转身。 人群中，走进一位气质优雅，面容精致，身材婀娜的大美女。 正文 第88章 靠近猎物，必死无疑 沐婉晴的出现，成功引起了一群男人的注意。腹有诗书气自华，美才女的气质秒杀众人。 冷念丞眯着眼睛，看着沐婉晴走向自己。她迎着光而来，光鲜亮丽、肌肤光泽、身材玲珑...... 夜色撩人下的光影，勾勒出她一览无遗的线条美。 冷念丞嘴角扯起一抹阴笑，像看着肥美的猎物走向自己。 都说要让猎物在幸福中死去，这样肉质才会更加Q弹美味。 沐婉晴今日的形象与昨日在英派斯一身运动装，两种打扮，判若两人，此刻的她更显美艳动人。 冷念丞突然发现，沐婉晴竟然剪去了一袭黑长直，变成了一款中长发，网上好像叫“初恋头”。 这波操作难道是为了取悦他？冷念丞笑了笑，面色有些深沉。 他对女人有黑长直的情节，母亲当年就留着一头黑长直的青丝。 母亲生前会将头发挽了一个鬓，再将一支上好的白玉木兰花簪斜插进发间。母亲的美，无人能及。 当初和蒋晓雯面基，他就是被她一袭黑长直迷住了。 惊鸿一瞥满城倾，疑是仙女落凡尘。粉面含羞春带雨，纵是不语也勾魂。 冷念丞没想到，沐婉晴竟然为了取悦自己，剪断了她的长发。 这下子，她连唯一一处和蒋晓雯那个贱女人相似的地方都没有了。 沐婉晴在冷念丞的热眸注视下，浑然不知冷念丞不喜欢她的新发型。 “有一美人，清扬婉兮。您好，沐婉晴小姐。”冷念丞站起身，优雅地伸出一只手。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您好，冷念丞先生。”沐婉晴莞尔一笑，满面娇羞，这是他们见面的暗号。 冷念丞深情注视着沐婉晴，像极了猎人遇见猎物时的怦然心动。 他接过沐婉晴的玉手，温柔地俯下高贵的头，将薄唇落在她的指尖。 沐婉晴的手好香，冷念丞头皮一阵发麻，像极了猎人在品尝猎物的美味。 这一吻，将沐婉晴吻得晕头转向，身子已经飘飘然。 小说里面的剧情竟然搬到了现实，完全满足沐婉晴对男人所有的幻想。 沐婉晴的心脏几乎快要蹦出她的身体，冷念丞这也太会撩了吧！ 冷念丞好像看穿了沐婉晴的心思，薄唇勾笑。 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将节奏拿捏得完美，美味的猎物正在一步一步掉入他编制的网中。 女人，无一例外，都会爱上他这个长相俊美的魔鬼。 “女士，先生，请问澳洲M7和牛需要几分熟？”服务员问道。 “七分！” “七分！” 冷念丞与沐婉晴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没想到我们如此默契！”沐婉晴一阵娇羞道。 “是啊，我们注定会……”冷念丞欲言又止，他实在太会撩了。 “Waiter，香煎鹅肝、阿拉斯加帝王蟹、椰柠汁贝柱、Almas鱼子酱，甜品就用黑松露提拉米苏！ 沐小姐，您有没有其他想吃的，随意点。” 冷念丞根本没有翻菜单，就能轻轻松松说了一堆的高级菜品。 沐婉晴愣住了几秒，一阵腹诽，“Almas鱼子酱”可是世界上最贵的鱼子酱，一口就要8000元人民币，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已经足够了，谢谢您，冷先生！”沐婉晴笑得一脸娇羞可人。 两人坐在豪华的W酒店的天台，周围都是海港市的富家子弟和名媛佳丽。 沐婉晴感觉作为资深码字狗的她，似乎距离攀登豪门指日可待。 冷念丞笑了笑：“沐小姐，Almas在俄语中的意思指的是“钻石”，而Almas鱼子酱的稀有程度，也如同钻石一样，极其的昂贵。在我心里，沐小姐就是Almas，像钻石一样，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发光的你。” 沐婉晴错愕了几秒钟，一张俏脸顿时煞红，脸颊阵阵滚烫，“冷先生，您过奖了！有点......夸张喽！” “事实胜于雄辩，沐小姐不仅人长得美，在网文圈也很火！ 据我了解，近几年，沐小姐的著作已经在海外出版多次，国外读者对您的作品也十分追捧。 我还听说好莱坞知名编剧已经也向您发出了橄榄枝，要求授权您那部《她的星辰时光》，进行改编！” 话落，沐婉晴的眼睛都瞪直了，“冷先生，您日理万机，竟然也关注网文啊？” 冷念丞笑了笑，“沐小姐，我还知道大陆阅读网文的用户已经突破四亿人口。 台湾和香港的小朋友，许多都是通过网文了解咱们内地的民俗文化和非物质文化遗产。 这些年，网络文学对国内文学的影响力可谓功不可没！ 我曾经在英国留学，在海外，洋人们都开始追捧咱们国内的修仙玄幻文了。 我有个好兄弟在印度大使馆就职，据他说，那边很多言情剧都是改编咱们国内的甜宠文。” 沐婉晴对冷念丞的好感又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他不仅人长得帅，还了解网络文学。 沐婉晴突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千金难买，知己一人。万金难买，冷念丞！ “冷先生，您真的很特别！”沐婉晴再也难掩爱慕之情。 冷念丞笑了笑，“沐小姐也很特别！ 据我所知，女性作家大多数都是恐龙，像沐小姐人美，还才情盎然的美女作家国内太少了。” “沐小姐，我听说您喜欢音乐，尤其是小提琴！” “冷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沐婉晴一脸不可思议。 “昨天我与沐小姐在英派斯健身会所初次见面，回去之后，彻夜难眠。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您的朋友圈和微博，我从头看到尾。 可以肯定，除了沐小姐的父母，现在我是世界上最了解您的人。”冷念丞笑着说道，眼神深情注视着他心爱的猎物，看着她心潮澎湃，他的心里一阵暗爽。 沐婉晴激动得热泪盈眶，“冷先生，您真的很细心！” “我只在乎和关心我喜欢的人！”冷念丞笑得很真诚。 这时，天台上出现了一位小提琴手。四周掌声响起，人群中出现了男性同胞的起哄声。 镁光灯照在二人周身，冷念丞和沐婉晴是今晚的男主和女主。 “沐小姐，这位是毕业于美国科蒂斯音乐学院的小提琴家，是我为沐小姐精心准备的环节。” “冷先生，谢谢您！”沐婉晴满眼都是小星星，这波操作谁能顶得住啊！ “冷先生，沐小姐，请问二位有特殊的必点曲目吗？” “威廉，你可以各种风格的都来一点。 我觉得小提琴曲不一定要难，也不要太长，但是一定要好听，并且能打动人心，就OK！ 不过我个人比较喜欢马斯涅的《沉思》，久石让的《阵雨记》，还有海顿、莫扎特、舒伯特、肖邦的几首小夜曲……都很不错。” 沐婉晴深吐了一口气，努力保持镇静，她千万不能让自己败于下风，她要足够配得上冷念丞！ “帕海贝尔的《D大调卡农》很不错！ 冷先生说的《沉思》出自于法国作曲家儒勒·马思涅，他的曲子具有个性，甜美伤感，带有较浓的娱乐性特点。 他创作的《沉思》历来被作为最为优美的小提琴曲之一，婉转抒情的曲调也成为了小提琴作品中的经典……” 话音刚落，冷念丞举起双手鼓掌称赞。 “沐小姐，不亏是国内一流的美女作家，冷某在沐小姐面前是班门弄斧了！” 沐婉晴莞尔一笑，尽显媚态。夜色撩人下，她美得闭月羞花。 冷念丞露出一脸转瞬即逝的阴笑，猎物入网了，心甘情愿掉入他为她精心编织的情网。 他突然鼻尖一酸，想起爷爷的生命正在进入倒计时，他心急如焚。 爷爷不能再等了，他老人家必须赶紧换肾。 印度和米国黑市肾脏紧缺，国际刑警捅破了许多黑市作坊。国内的黑市这些年经过全国扫黑除恶，肾脏黑市已经很难存活。 冷念丞已经斥巨资，在全国各大三甲医院秘密求肾，时至今日，没有等来好消息。 正文 第89章 天台餐厅，虚情假意 一曲完毕，小提琴家威廉先生进行优雅谢幕，四周顿时掌声四起。 “冷先生，沐小姐，祝你们用餐愉快！” “谢谢你，威廉！”...... 天台上所有人都注视着冷念丞和沐婉晴这对金童玉女。 冷念丞对面的女人，几乎没有人认识她，她凭什么实力成为冷念丞的约会对象？ 在场的名媛佳丽纷纷眼红，“这女的谁啊？看着好面生！” “是啊，我也没见过！海港市的名媛佳丽我基本上都见过了。 “这是哪家海归才回来的千金小姐吧？” “喂喂喂，我刚才发了个朋友圈，居然有人认出了她，你们猜她是谁？” “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她就是那个美女作家沐婉晴，就是那个写《她的星辰时光》的那个，在国内还挺出名的！” “原来是个作家啊！穷酸秀才也配我们冷少？” “你们别小看了她，她那个包包可是爱马仕限量款，不是谁都买得到。 她可是国内作家富豪榜前十名的吸金美女作家，是个超级大神呢！ 她那本《她的星辰时光》我也看过，年初不是还改编成电视剧了嘛！ 当红明星李战小哥哥在剧里当男一号，咱们之前不是还一起追过那部剧嘛！” “冷念丞需要的是富可敌国的贤内助，或者是能够帮到他的具有政治背景的官场千金。 一个码字民工，她即使再红，她能给冷念丞的事业带来什么帮助？” “就是！我看他们也长久不了！冷念丞这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换换口味罢了！” …… 现场的名媛佳丽醋意乱飞，杀死沐婉晴的心都有了，沐婉晴无疑是今晚最幸福的女人。 “冷先生，我去一趟洗手间！”沐婉晴优雅起身，淡绿色的连衣裙包裹着她的好身材。 “好的，沐小姐，请！”冷念丞眯起眼睛打量着她的倩影，确实是个人间尤物。 “不好意思，先生，真的对不起！” 沐婉晴离开不久，一名女服务员不小心将红酒洒在冷念丞的私人订制阿玛尼西服上。 服务员吓得小脸煞白，低着头，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等待着冷念丞的训斥。 “没事，衣服嘛，身外之物，我去洗手间擦一下就行。”言落，冷念丞起身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 沐婉晴正在洗手间一边补妆，一边和闺蜜林小暖煲电话，她整个人都很兴奋。 冷念丞走进洗手间，恰巧听见对面女士洗手间传出了沐婉晴的声音。 他扯了扯薄唇，嘴角浮上一抹笑意，打算偷听墙角。 “小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冷念丞已经是姐妹的掌中之物了。 你都没看见，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我都要酥了。 他为我特意从国外空运了一名小提琴家，为我们的第一次约会演奏，这足以证明他对我很重视！ 姐妹，祝福我吧，我可能遇到真命天子了！”沐婉晴难掩兴奋。 冷念丞站在洗手台，露出一脸窃笑！女人真是好骗，即便她是一位美女作家！ “小暖，等我当上冷太太，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待会儿我打算把冷念丞灌醉，然后我们今晚就留宿在W酒店。 然后……嘻嘻，此处省略八百字少儿不宜的内容！ 第二天，躺在他的怀里，姐妹就转正了。小暖，你以后要叫我冷太太哦～” ...... “呵呵！原来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虚荣女！冷太太这三个字，你也配？” 冷念丞心口一紧，原来沐婉晴接近自己是想攀高枝！ 他的脸上表情越来越阴冷，对沐婉晴仅有的一丝好感荡然无存。 Aaron竟然替自己找了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原本冷念丞还准备和沐婉晴多玩几天，让猎物彻底爱上猎人，然后再解决了她。 看来，猎物今晚大期将至！ 谁让她恬不知耻，竟然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当他的冷太太！ 女人，无一例外，接近他都是各怀鬼胎！ …… 海港警局，灯火通明，全员都在加班，熬夜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 依云湾凶杀案舆论压力越来越大，老百姓们对警察的要求越来越苛刻。 他们数着日子，就等着警察将凶手绳之以法，甚至还有人在网上计时，扬言要看看警察多久才能破案。 网上舆论风向出现两边倒，有人支持警方，说这届凶手很难对付，警察也不容易。 有人说就应该给海港警局的警察颁发一个“蜗牛奖”，提醒一下他们，办案效率太低了！ 刘子明坐在刑侦室，憋了一肚子的疑问想要和庄建国聊一聊。 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子溺水一案，会不会是庄建国断错了案？ 刘子明足足打了五个电话，都被庄建国直接给掐断了。 五分钟后，庄建国竟然给刘子明编辑了一则短信，内容如下——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在即，市里面的领导要求他参加应酬，接待北京下来的评委组。 刘子明轻笑了两声，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庄建国这几年越来越不干实事，成天就知道干些虚头巴脑的事情。 依云湾凶杀案未破！艾拍那边ID造神出道的信息被删除的干干净净！ 蒋家村又发生了一起命案，疑似目击证人被人谋杀！ 海港市的一群领导还想着“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殊荣，真是讽刺！ 刘子明脑袋灵光一闪，王半仙一死，谁最能获利？ 刘子明想来想去，他觉得王半仙死了，最获利的当属庄建国。 王半仙说蒋晓娥是被人玷污后杀害，死的时候一对肾脏不翼而飞，而庄建国当年的定案结果完全与王半仙说的不一样。 卷宗上，写得清清楚楚，警方根据现场的足迹分析，判断蒋晓娥是失足意外溺水而亡。 刘子明突然感觉恐怖在一点一点吞噬着他。 他突然想起庄建国昨天得知他去蒋家村调查蒋晓雯一案，又牵扯出蒋晓娥溺水一案，当时庄建国就黑脸了。 刘子明并没有将他们三人在蒋家村遇见王半仙的事情告诉庄建国，会是谁告得密？ 刑侦室，没有开大灯。刘子明伏案时，旁边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 烟灰缸里堆积如山的烟头，证明他此刻相当焦虑。 一天之内，两条最新线索断了。王半仙死了，ID造神出道的痕迹被清零。 昏暗的视线里，刘子明一边喷云吐雾，一边苦思冥想，他突然想起当年还是庄副队的庄建国。 他在侦破碧流河女子溺水案没多久，就一路高升，升职速度堪称惊人。 刘子明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莫非老庄，他…… 刘子明决定明天一定要当面找老庄问个明明白白。 眼下，王半仙死了。她的尸体由法医严勇带回到警局的地下负一层，正在进行深度尸检。 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原本就因为依云湾凶杀案未能破案，整个海港警局士气低迷。 大家虽然都在加班，但是案情的最新两条线索断了，他们有点像无头苍蝇。 刘子明一路黑着脸寻找吕墨的踪影，这家伙神龙见尾不见首，不知道躲在哪里。 好不容易在警局的档案室，刘子明找到了他。 这家伙正倚靠着档案柜，翻阅厚厚的卷宗，连刘子明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吕大专家，告诉你两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我去你大爷的，你吓死老子了！”吕墨捂着胸口，一阵惊慌。 他正在潜心研究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案件的卷宗。 “额……” 刘子明没想到，平日里斯斯文文的吕墨竟然也会爆粗口。看来人在不经过大脑思考时，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不好意思，你是在看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刘子明一脸抱歉，扯起嘴角干笑了两声。 “是的，那起案子原本定为谋杀。后来说证据不足，死者被定为意外溺水而亡。 不过……这卷宗上貌似少了几页，有点对不上。也许......是被人故意撕掉了。” 正文 第90章 当年尸检，两名法医 “太嚣张了！究竟是谁？竟然敢撕毁警方卷宗？” “刘队，淡定！警局内部森严，外人不可能进来，也许......”吕墨欲言又止。 刘子明心口一紧，吕墨想说什么？他是怀疑队伍中出现了害群之马？ 吕墨继续劝慰道：“这更加证明了二十年前蒋晓娥是非正常死亡！ 只要我们有证据证明那起陈年旧案是一桩冤假错案，咱们可以向上级法院或检察院申请，启动司法审判监督程序，要求旧案再审。” “你是说翻案吗？”刘子明顿时目似剑光。 吕墨点点头，“准确地说，这个程序不叫翻案，法律术语叫申诉。 不过，当年这起案件是由庄局亲自负责的，咱们这样做可能有点不太妥当。 我听说庄局下个月就退休了，如果当年的案件重新拿出来审，万一审出蒋晓娥是死于非命，庄局可能会面临晚节不保，职业生涯留下一个污点。”吕墨一直注视着刘子明，期待他能说点什么。 刘子明注意到，吕墨的眼神中有一种与自己不谋而合的想法。 外面人很难进入警局内部，只有一种可能性，是警局自己人搞得鬼！ 吕墨手里握着的这份二十年前的卷宗，很大概率被警局内部公职人员撕毁的。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被撕毁的那几页一定很重要，人为的可能性比较大！ 也许那几页卷内容，藏着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找到那几页，说不定蒋晓娥的死就能浮出水面！ 吕墨，不瞒你说，我也怀疑他当年断错案！可是......老庄毕竟是我师傅，我不愿意质疑他！ 他可是警界的传奇，也是我入职以来的一盏指明灯。” 吕墨没想到刘子明竟然是个性情中人，对他不由另眼相看了几分。 “你还记得王半仙提到，当年有两名法医在现场尸检了蒋晓娥的尸体吗？”吕墨抬起猩红的双眼怔怔地看着刘子明。 “记得！他们最终不也都在卷宗上签名、按手印，证明死者是意外溺水而亡吗？” “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发现了一个可疑点。” “哦？快说说！” “嗯！我查到当年负责尸检的法医叫欧阳焱，协同尸检的还有一名实习女警叫杨心蕊，是欧阳焱的助理。 这二位据说后来移民到澳洲了，正是在二十年前碧流河案子过后没多久，他俩就双双移民了。 你不觉得他们突然移民十分蹊跷吗？” “是有点奇怪！不过当年移民去国外的高级人才，比比皆是啊！ 当年国内法医的薪资水平不高，国外向他们抛出了高薪高福利的橄榄枝，还为他们申请办理了绿卡。 不少人才禁不住诱惑，都跑去海外就职了，这很正常啊！”刘子明继续说道。 “嗯，我还查到欧阳焱与实习法医杨心蕊有不正当的关系，传言两人是地下情人的关系。 他们的地下恋情被发现后，欧阳焱选择净身出户，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妻儿。 他抛妻弃子与实习法医杨心蕊私奔去澳洲，不过很奇怪，他们两人目前下落不明。 你说，他们该不会出事了吧？”吕墨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子明被吓得心脏突突跳，“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 他们可是尸检蒋晓娥的目击证人，他们比谁都了解蒋晓娥是怎么死的！ 你说，这卷宗上面的指纹和签字，会不会是屈打成招？或者威逼恐吓？”吕墨瞪大了眼睛，一脸疑神疑鬼。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头皮一阵发麻，头摇得像拨浪鼓，“谁敢这么对待法医？我想不出来！” 对了，ID造神出道的个人信息被删除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王半仙也......突然死了！” 刘子明的话像冰渣一样刺进了吕墨的心里。 “王半仙什么时候死的？”吕墨一脸惊悚地追问道。 “今天下午两点十八分，被人发现死在碧流河岸边。 死时，身子在岸上，头在水里，属于溺水窒息而亡！ 严勇根据尸僵、尸斑、尸温，判断出王半仙距离发现尸体时，已经死了两个小时。” “艹！她一定是被人灭口了！”吕墨激动地爆了粗口。 “吕墨，你昨天和老庄说咱们见到王半仙了吗？” “没有，我一直忙着研究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溺水案，一直泡在警局档案室！ 再说了，二十年庄局亲自办理的案件，我暂时没打算让他知道我在质疑他！” 话音刚落，刘子明眉头拧结，身体有点冷得发抖，“难不成是蒋三将消息告诉了老庄？” 吕墨语气低沉道，“也许是我们间接害死了王半仙！” 刘子明没有说话，目光冷峻地注视着吕墨，吕墨被他看得浑身寒凉。 那个蒋三书记究竟是黑是白，还是黑白之间的灰色人？ 两人都感觉后背脊梁骨一阵刺骨的冷。 十五分钟后。 两人走出警局门口，打算吃个晚饭，继续通宵加班。 正巧遇到了庄妍，她正拎着大包小包，迎面走来。 “你们干什么去呀？是不是想丢下我，偷偷跑出去查案？”庄妍满眼鄙视。 “肚子饿了，我和刘队出去找点吃的，不能再吃泡面了。 最近体力透支，我们出去改善一下伙食，晚上还要继续研究案情呢！”吕墨摸着肚子直喊饿。 “你们别出去吃了，我已经买好了，还给严医带了一份。” 两人终究是招架不住庄妍的热情似火，三人回到刑侦室，刘子明和吕墨在埋头干饭。 吕墨嘴里的饭菜索然无味，脑袋里一直想着王半仙的死。 昨天就差一点，他就可以从王半仙的口中问出答案。可惜，就差一步之遥！ 现在王半仙死了，唯一肯说真话的人闭嘴了！凶手可真是高啊，知道死人才会闭嘴！ 如果能够找出当年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会不会二十年前碧流河的案子就能真相大白？ 刘子明突然灵光一闪，决定找出他们二人！ 转念间一想，他们二人远在澳洲，听说现在一直下落不明，连他们的亲友都不知道他们的踪迹！ 他们会不会出事了？刘子明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刘子明的脸色不太好，吕墨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你在想什么？”吕墨问道。 刘子明回头看向吕墨，眼神很坚定，“我想，也许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是一条可以深挖下去的线索。” …… W酒店，男士卫生间。冷念丞嘴角扯着狞笑，听着沐婉晴和她的闺蜜煲电话粥。 “小暖，以后我就是人上人，凭借冷念丞直接跨阶层，当之无愧的真富婆！”...... 冷念丞笑了笑，眉眼之间散发出令人悚然的光芒。 他的心口一紧，喘不上气来的感觉。这世间的女子果真是无情无义。 “冷念丞，你要的只是沐婉晴腰间的那对肾脏，爷爷的身子骨撑不住了！ 相信女人有真心，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冷念丞，醒醒吧！” 他再次坐回W酒店天台，夜色撩人，霓虹闪烁。春风拂过，他却冷得瑟瑟发抖。 天台上，坐满了海港市的名媛佳丽。她们看自己的眼神，似火！ 冷念丞薄唇勾了勾，瞬间，天台上所有的名媛佳丽们小鹿在怀里乱撞。 沐婉晴打完电话，补了个妆，美美的出现在天台上。 冷念丞用一双俊眸锁死她，沐婉晴脸色潮红，心脏像是被冷念丞死死握紧。 在他的热眸注视下，她恢复了优雅从容的文艺女神范儿。 “沐婉晴，该死的虚荣女，竟然贪恋冷太太的位置，你也配？ 该死的猎物，我只想要你腰间的一对肾！”冷念丞嘴角扯着一抹难以察觉的阴笑，不禁腹诽道。 沐婉晴莞尔一笑，缓缓走向他，还对他招了招手。 冷念丞笑了笑，上下打量沐婉晴的身段和颜值，她算是女人中的上品了。 关键是，他还没玩过美女作家，这让他的心脏莫名兴奋！ 不如今晚如她所愿，宠幸了她，让她在快乐中死亡，别有一番意境！ 沐婉晴坐回原位，一双盈盈秋水，满目爱意，“冷先生，今晚的夜景真美！” 冷念丞目露转瞬即逝的凶光，他一阵腹诽道：“沐婉晴，给我演！ 今晚我会给你一场浪漫难忘的盛宴，让你璀璨绽放一次，再让你下地狱……” 正文 第91章 没有办法，只能盲选 冷念丞阴郁着脸，看着猎物走向自己。他的心里像打翻的一瓶墨汁，除了愤怒只有愤怒。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话是对他此刻最好的形容。 机关算尽猎物腰间的一对肾脏，却没想到被猎物算计，还好发现及时，不然他还会升出一点可怜的慈悲之心。 “沐小姐，今晚的菜还合您的胃口吗？”冷念丞的声线很有磁性。 沐婉晴点点头，满面云娇雨怯。 “有机会我带沐小姐去阿布扎比皇宫大酒店，那里的西餐堪称惊艳”，冷念丞笑说道。 “阿布扎比皇宫大酒店，那可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家八星级酒店，举世闻名。 我听说在阿布扎比皇宫大酒店的客房里，墙壁上镶嵌的都是珍珠。 酒店房间的被子还有22克拉的纯金丝，相当奢华，让顾客体验到最顶级的体验。”沐婉晴的眼睛都瞪直了。 “沐小姐果然与众不同，见多识广。世界豪华酒店中，阿布扎比皇宫大酒店一直赫然在榜。” 冷念丞说话时，眼神散发出不可抗拒的魅力。 “冷先生，您点的菜都特别地道，标准的法式西餐！ 尤其是这道Almas鱼子酱，色泽珍稀，颗粒肥硕。颗粒饱满、圆润、清亮，口中有着耐人寻味的海鲜滋味。”沐婉晴笑说道。 刚才在洗手间的时候，她偷偷百度了一下关于Almas鱼子酱的介绍，不然这一刻在冷先生面前就要露怯了。 “沐小姐果然是文化人，Almas鱼子酱在您的华丽辞藻堆积下，已经超越了它本身的溢价。 Almas鱼子酱在舌上略略施压，初时似乎感觉到孱弱，秒间的缱绻绵延，却又让人分外牵肠挂肚。”冷念丞笑得令人目眩。 沐婉晴的耳朵突然听见来自四周的声音，听出了醋意横飞的味道。 “她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冷先生不过是换换口味而已。” “没错！男人都一样！有个美女作家头衔，确实挺拉风的。我还是那句话，他俩长不了。” “别酸了！你看冷先生多重视这个女人，竟然给她开了一瓶罗曼尼·康帝。 罗曼尼·康帝的年产量仅六千瓶左右，是世界顶级佳酿。 如果将82年的拉菲比作LV的话，罗曼尼·康帝是当仁不让的爱马仕！” “冷先生出手就是霸气，真是便宜了那个女人。 要是能够拥有冷先生，哪怕只有一夜，我死而无憾了！” “我猜啊，这女的一定是祖坟冒青烟了，才能得到冷先生的垂怜。” …… 沐婉晴侧着耳朵听得清清楚楚，名媛佳丽圈子，最不缺的就是善妒的女人。 偏偏她最不怕嫉妒，只有优秀的人，才会被嫉妒！ “别动，沐小姐！您的樱唇下方两厘米处，有一颗钻石！” 冷念丞轻轻挑起沐婉晴的下巴，替她将唇边的鱼子酱清理干净。 沐婉晴莞尔一笑，媚态尽显，“冷先生，您可真会说笑。” 下一秒，她没想到冷念丞竟然将她下巴上残留的那颗Almas鱼子酱，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他竟然优雅品尝着，样子看起来十分享受，还很撩！ 此举动让在场的名媛佳丽醋意横飞，眼里的狠光恨不得能杀死她。 “你们快看啊，冷先生竟然这么对她，这太不科学了！” “就是啊，不就是个爬格子的码字狗嘛！她凭什么能得到冷先生的特殊对待？” “别酸啦！知识改变命运！ 今晚回去啊，咱们也多看一些世界名著，说不定咱们以后也能写小说。” …… 天台上，走上来一位优雅的钢琴师。 修长的手指抚摸黑白键，四周便响起了浪漫的钢琴声。 “美丽的沐婉晴女士，我可以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沐婉晴暗暗窃喜，多亏了小时候妈妈精心栽培她。 常见的布鲁斯、华尔兹、狐步、探戈、仑巴等社交舞，沐婉晴都能得心应手。 她伸出纤细的十指尖尖，冷念丞的手接过之际，一股电流瞬间涌向了沐婉晴的全身。 冷念丞的身上真香，是古驰的魅力男士香水！而且，他的身材特别好！ 块状的腹肌，饱满而结实，宛若行走的荷尔蒙。 “沐小姐真是娇弱至极，我见犹怜！”冷念丞舞姿优雅，温润如玉。 “沐小姐的舞步，像步步生莲的仙子。敢问沐小姐的追求者，是不是从海港市排到了火星？” “冷先生，您过奖了！除了冷先生，我谁都不想要。”沐婉晴娇羞一笑。 冷念丞心口一紧，“女人啊，都是扯谎的高手！” 夜色撩人，根本没人注意到冷念丞的嘴角扯起了狞笑。 “冷先生，没想到您的交谊舞如此精湛。” “沐小姐，彼此彼此！”冷念丞贴着她修长的脖颈，闻见了阵阵玉颈生香。 她的脖颈洁白，肤如凝脂。如果咬下去，会迸发出鲜红的血液。 他突然想起90年代的时候魔都，曾经发生过一起吸血鬼事件谣言，受害者被发现时失去大部分血液。 据说，吸血鬼躲在阴暗处袭击人，然后吸干其血，而且专门挑选年轻女性下手。 冷念丞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搂着沐婉晴的楚腰，他的手在上面拂过，像是在替爷爷丈量和检测她的肾脏。 李医师说了，爷爷再不换肾，恐怕时日不多。 肾脏交易黑市被警方多次围剿，眼下一肾难求。他没有办法，只能盲选。 盲选换肾的成功率很低，但是爷爷已经等不及了。二十年前那次盲选，爷爷赢了。 如果这次爷爷命大，说不定沐婉晴的肾脏与爷爷的身体不会产生排斥反应。 冷念丞的两只手拂过沐婉晴的腰肢，他很珍惜这对肾脏！ 沐婉晴却浑然不知，她只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在冷念丞的视野里。 这看似是一场浪漫的一见钟情，熟不知，这一切都是猎人演给猎物的一出好戏。 猎物，往往以猎人的方式出现！ 沐婉晴的生命正如沙漏一般，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万众瞩目下，一架无人机缓缓地飞上天台。无人机上面系着一个粉色的小盒子，精巧的正方形。 “我的天啦，冷先生这是要告白吗？” “冷先生这次不会玩真的吧？” “别酸了，不就是表白吗？富家子弟向来都喜欢高调。 你们记住一句话，秀恩爱，死得快！只要不是求婚，咱们还有戏！” …… waiter推着999朵红玫瑰，出现在这对金童玉女面前。 “沐小姐，打开看看！”冷念丞笑得俊美。 无人机载着粉色的小盒子，缓缓降落在沐婉晴的面前。 “冷先生......”沐婉晴激动得眼里盈盈秋水。 “沐小姐，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我很珍惜我们在英派斯健身房的邂逅！ 一份小小的见面礼，还望沐小姐喜欢。”冷念丞的样子完全符合童话故事里王子的形象。 “冷先生……”沐婉晴激动得满眼都是小星星，一时语塞。 “沐小姐，钻石闪耀，如你一般！”冷念丞真的太会了。 沐婉晴的身体已经飘飘然，一张俏脸滚烫如火。 “打开它！” “打开它！” 一位男士率先带头起哄，随之是一群人跟着起哄，打起了有节奏的拍子。 冷念丞的眉目之间，一丝稍纵即逝的冷漠和狞笑，无人察觉。 “沐婉晴，感动吧？好好记住这一刻吧！现在有多幸福，接下来就有多残忍！” 想起爷爷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生命岌岌可危，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 冷念丞的心脏揪着疼，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昨晚在爷爷的房间，看着他那张面色如土的脸。冷念丞知道，爷爷命不久矣了。 他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的肾源，哪怕是盲选！ …… 正文 第92章 好好记住，这一刻吧 海港警局全体警员召开了紧急会议，事发突然，犯罪嫌疑人锁定为冷氏集团董事长的秘书。 此人原名叫张伟，英文名：Aaron。 庄建国正在外面接待从帝都过来的评委组，海港市领导对今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还没有死心。 领导班子请庄建国过去，目的是让帝都领导放心，他们海港警局会尽快破案，稳定海港市的形象。 刘子明夹着烟坐在会议室，四周烟雾缭绕，大家都习惯了闻他的二手烟。 大家最害怕的就是刘子明阴郁着一张脸，他黑脸的时候看起来比灶台上的铁锅锅底还要黑。 整个会议室的气场很压抑，所有人都保持安静，没有人敢说话，害怕刘子明拍桌子。 刘子明抽完了一支烟，将烟蒂放在烟灰缸里狠狠地碾压，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个细节。 吕墨研究过人类行为心理学，刘子明的这个小动作证明他此刻很焦心，已经烦躁到极点。 如果他面前有一个沙包和一对拳击套，说不定他会朝着沙包狠狠抡起拳头。 沉默了一会儿，刘子明抬起一双坚毅的黑眸扫视整个会议室的人。 每个人脸上都蜡黄暗沉，大家都很辛苦，没日没夜地加班。 此刻还要承受他的黑脸，他长长出了一口气，面色稍微缓和，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大家都知道了吧？一天之内两条最新的线索断了，蒋家村的王半仙死了，凶手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作案，很嚣张啊！ 我和庄妍赶往冷氏集团旗下的艾拍APP，路上还刷到ID造神出道那条热评。此用户声称，蒋晓雯已经死了，而我们并没有公布死者的信息，这个ID造神出道一定有问题！ 我们赶往艾拍APP技术科，他们部门经理接见了我们。我们在会议室正准备讨论这位用户时，发现手机上ID造神出道那条热评不见了，连同下面上万条的回复都不见了！ 很显然，ID造神出道的信息被人为抹除了，而且又抢在我们赶到之前。 各位同志，前方道阻且长，凶险未知。我们在明，凶手在暗。 我们必须扭转现在的被动局势，不能被凶手牵着鼻子走。 以上都是目前的严峻形势，接下来我说的是关键。 案件必须尽快侦破，在本土媒体的发酵下，全国不少媒体已经关注到依云湾凶杀案。我市领导压力很大，我们的压力更大。 网上竟然有人质疑我们警界的办案能力，我们不能被老百姓指着鼻子骂咱们是蜗牛！ 目前，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正在犯罪嫌疑人小区门口盯梢，今晚可能会有动作，大家打起精神来......” 散会后，所有人一分钟撤离了会议室，开始各司其职，士气得到鼓舞。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他发现此人有很强大的管理能力，在警员心理建设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 绿城·桂语听澜轩高档小区住宅楼下。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带着一组四人，蹲守在小区九号楼二单元楼下。 一车人在车里蹲了一整天，Aaron的老婆和孩子压根儿没下楼。 四个人坐在车内，一边喝水啃面包，一边注视九号楼二单元的进出口。 此次蹲守勘察以小组长王远为首，他坐在主驾驶的位置上，操控全场。 副驾驶旁边坐的是负责拍照片的洪宇。 卜子逸和李骏一个盯着车窗左边，一个盯着车窗右边，观察来往的业主。 四个人各司其职，足足蹲守了一天，毫无收获。 晚上八点左右，小区陆陆续续走出许多散步的业主，目标人物终于出现了。 “远哥，快看！目标人物出现了！” 四个人定睛一看，一位漂亮的丰腴少妇带着一儿一女走了出来。 少妇长得很漂亮，三十来岁的样子，身材婀娜，前凸后翘。 目测其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皮肤白皙，体重在五十公斤左右。 少妇左手牵着一个小男孩，7岁上下，身高在一米二五左右。 “琦琦，滑板车滑慢点哦，去吧！” “萌萌，你也慢点！别摔跟头了！” 跑在女人前面的小女孩，目测9岁左右，身高一米四五的样子。 小男孩踩着滑板车，像脱了缰的小野马，童稚十足。 小女孩正牵着小泰迪遛弯儿，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王远低头看着手中的档案，照片上的女人和面前的少妇是同一个人，Aaron的结发妻子李婷婷。 这个Aaron真是有福之人，家庭事业双丰收，年轻有为，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 一对萌娃是他俩人的爱情结晶。 “洪宇，你下去搭讪套话！” “我？” “当然是你，你看起来最幼稚，又长得最人畜无害！” “……额，好吧！长得嫩也是罪！” “少贫嘴，快点！” “yes,sir!” 洪宇，资深小奶狗一枚，95后刑警，刚过了实习期。 一身便衣出行，穿着套头卫衣，胸前有一只可爱的唐老鸭。一个大男人带着贝雷帽，竟然有点可爱。 脖子上挂着一台微单相机，文艺范儿十足，像个邻家的乖巧弟弟。 新警和老警还是有区别的，老警的气场太强大，说话容易让人察觉，警界小萌新就不会。 新警身上当警察的痕迹没那么明显，比较容易接近目标人物。 “啊呀——”洪宇故意撞上了Aaron儿子的滑板车，躺在地上嗷嗷大叫。 “叔叔，您是在碰瓷吗？”小男孩长长的眼睫毛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散发出一丝鄙视。 洪宇正在嗷嗷叫，被眼前的小萌娃惊到了，这么点大的小屁孩就知道碰瓷了？ 洪宇哀嚎道：“你才碰瓷呢！你的滑板车撞到了我。” “啊——好疼啊——！”洪宇躺在地上继续演。 王远等人在车内看得一阵偷笑，也就这货最擅长表演了，他们老警拉不下这个脸面！ “叔叔，我这款滑板车是小型的，重量不足十斤，而我的体重才22公斤，我们是不可能撞倒您的！ 麻麻，你过来，这个怪叔叔想诈骗，他想碰瓷，他要讹咱们家的钱！” 闻声，洪宇看见Aaron的妻子一脸抱歉地跑上前，傲人的上围阵阵起伏。 洪宇喉咙一阵紧缩，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成宝。这个Aaron真是艳福不浅呐！ “琦琦，你撞到人要和叔叔说道歉！妈妈教你多少次了？不许没有礼貌！” “我就不道歉，是这个怪叔叔自己撞到我的滑板车，我还没让他给我的滑板车道歉呢！” 小男孩两腮发红，小嘴翘起，模样看起来聪明机灵。 “你……对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我送您去医院吧！”少妇露出一脸愧色。 说话间，Aaron的女儿萌萌牵着小泰迪跑了过来，“妈咪，咱们快点去跳广场舞吧！我要跳《小苹果》”。 “萌萌，弟弟撞到了这位叔叔了！妈咪要送这位叔叔去医院，今天咱们就不跳广场舞了哦！” 这时，洪宇突然奇迹般地站起身，惊呼道：“天啦！不疼了！一定是这位小妹妹给我带来的好运。” 四周空气突然一阵凝结，洪宇挠了挠头发，试图打破尴尬。 “小妹妹，你这只泰迪好可爱呀！” “小哥哥，你喜欢可以给你摸一摸它的毛毛，超级柔软！” “谢谢你，小妹妹！ 不过，哥哥更喜欢小喵咪，你家养不养小猫咪吖？” “帅哥，我儿子对猫毛过敏，我们家从来不养猫。”洪宇听见少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您确定不养猫？”洪宇转身反问了一句，显得有些刻意。 李婷婷感觉他的问题有些没头没脑，不过她也没多想。 “帅哥，我儿子一岁左右的时候，我先生曾经带回来一只小乳猫。 结果我儿子当天眼睛就发红，还不停地打喷嚏。医生说琦琦对猫毛过敏，所以我们从来不养猫！”少妇看起来不像在撒谎。 全职妈妈大多数都比较单纯，眼前又是美女，而且是一位身材傲人的“大”美女。 洪宇听过一句话，“胸大无脑！”，眼前少妇的话，可信度很高。 正文 第93章 潜意识里，互生情愫 Aaron的娇妻很单纯，她压根没想到面前的大男孩会是一名95后刑警。以及不远处正有一辆黑色的上汽大众，里面坐着三名刑警一直在盯着他们。 洪宇“哦”了一声。 Aaron的女儿突然扯着嗓子喊道：“妈咪，弟弟乱跑，咱们快去追他！ 我们老师说了，人贩子可坏了。他们会把小孩养在花瓶里，变成畸形儿童，然后让他们上街乞讨要饭。” 话落，李婷婷一脸慌张：“小哥哥，您如果没事，我就先去追我儿子啦！” 洪宇点了点头，该问的他已经问了，再询问下去只会引起怀疑。 Aaron的妻儿跑远后，洪宇转身看向远处那辆黑色的上汽大众。 刑侦二组组长王远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上车。 洪宇身上装着窃听器，车内三个人听得很清楚，Aaron那家伙压根没把土猫带回家。 这家伙该不会就是黑色网站的虐猫狂魔？依云湾凶杀案的杀人凶手？ “组长，您都听见了吧？洪宇一边问道，一边喝水压压惊。 王远点点头，脸色顿沉，“回去和刘队交代吧！那只土猫大概率是被Aaron虐死了！” …… 刘子明、吕墨、庄妍一路乘坐电梯，前往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庄妍手里拎着一份盒饭，是给严勇的晚餐，听说他常年吃泡面，身体可不能这么造。 三个人决定去慰问一下严勇，给他单调的伙食加餐。 主要目的是去法医室看看王半仙的尸体有没有发现可疑线索。 严勇有一句座右铭，“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正所谓，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犯罪了，尸体一定会有蛛丝马迹。 “刘队，严医与您同岁，看起来还像个精神小伙子，您怎么老得像个中年大叔？”庄妍闲扯了一句。 刘子明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小姑娘这是埋汰自己老了吗？ “严勇，黄金单身狗，没有女人，没有家庭，没有操劳。 常年食用泡面，一肚子的防腐剂，他哪有那么容易老！ 只是可惜这么好的颜值整天窝在法医室，很难被女人发现。怎么，你喜欢吗？我可以给你们牵线搭桥！” 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刘子明说出口，心脏有些隐隐作痛。 “刘队，兔子不吃窝边草！”庄妍脸色潮红，忙着反驳道。 初见严勇时，她确实对他有好感。严医在法医界赫赫有名，她在校期间，教授又多次提及此人。 第一次见到传言中的偶像，当代版宋慈，她当时难掩激动，误以为是怦然心动。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确定自己对严医只有崇拜和敬佩，没有非分之想。 三个人来到地下负一层，扑鼻而来的福尔马林泡尸水、消毒水的味道，肆意蔓延在每个人的鼻腔。 平时，刘子明会觉得法医室阴气森森，眼下有吕墨和庄妍在身边陪同，他倒是觉得轻松了几分。 长长的走廊上，忽明忽暗的灯光，却吓得庄妍粉脸失色。 这是她来海港警局上班第五天，第一次来法医鉴定处。 刘子明像是看穿了她，笑了笑，“死人不可怕，活人才会有害人之心！ 妍妍，放轻松点，一具冰冷的尸体有什么可怕的？” 刘子明知道，小警花已经决定在刑侦岗一条路走到黑。 既然如此，害怕尸体可不是什么好事，这对于一名刑警是大忌讳！ “你们没觉得这地下阴森森的，怪渗人的吗？特别像恐怖片里的场景！ 严医整天和那些形形色色的尸体打交道，他难道不害怕吗？”庄妍捂着心口问道。 刘子明笑了笑，“法医是帮助死去的人说出他们死之前没有说出来的话。 如果尸体是被他人所害，法医会帮助他找出凶手。 如果尸体是自杀、意外、疾病死亡，法医也能让他们的家人更好地理解并接受这个人已经死亡的现实。 这是帮助死者向他们的家属传达了他们为什么会死亡，让死者死得明白，让家人接受这个事实。” 庄妍好像懂了，点点头，继续贴着墙角往前移步。 “妍妍，别动！你身后好像有个影子！” “啊——在哪里啊？” “就在你身后啊！别回头看它！龇牙咧嘴，满脸流血！” 庄妍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一下子扑进了刘子明的怀里。 这一扑，把刘子明给整懵了。 庄妍两条大长腿盘住他的腰身，手臂勾住了刘子明的脖颈。扑鼻而来的女性体香，让刘子明眼前一阵眩目。 庄妍反应过来后，挥舞着如同小雨点一般的粉拳拳，不痛不痒地落在刘子明的身上。 刘子明这才发现自己接住小警花时，一双大手竟然落在了她的蜜桃臀上。 刘子明自己也惊得面红脖子粗，一张脸瞬间红成了猪肝色。 “对……对不起啊，我和你开个玩笑。你身后确实有影子，不过是你的影子啦！”刘子明脸着脸说道。 庄妍红着脸，两颊滚烫。 那副娇羞的模样，刘子明时隔多年，每每想起来时，都会情不自禁地笑出几声。 他发誓，他要将这份美好的记忆在百年之后，永远带进棺材里去！ 时隔多年之后，庄妍每每想起那一日的情景，嘴角仍然会扯起甜蜜的笑意。 那天，法医处的走廊上明明是三个人，她偏偏没跳进吕专家的怀抱里，却跳进了刘子明的怀里。 这一切也许是命中注定，又或者是，潜意识里彼此已经互生情愫！ 那天，吕墨一脸看破不说破。他双手交叉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 眼神十分玩味地望着他俩，低声说了一句，“你们闹够了没有？再不进去，严医就要饿死了！” 刘子明和庄妍缓过神来，都有些尴尬。 刘子明将话题转移到案件上，“吕专家，别气馁！凡事要看两面性！ 王半仙死了确实挺可惜的，不过这不更加证实了王半仙在催眠过程中，说的那些都是真话！” 吕墨嘴角扯笑，刘子明一脸心虚，明显是打算转移话题。 庄妍脸颊潮红，竟然壮起胆子，自告奋勇推开了严勇三号法医室的门。 铁门发出了“吱呀”一声，异常刺耳，走廊上还有回声，庄妍吓得心脏都要跳出身体外的感觉。 推开门后，她看见穿着白大褂的严勇正背对着铁门，貌似正在给尸体进行尸检。 室内一共有三张解剖台，两张解剖台上放着人类的尸体。一具是死者蒋晓雯的尸体，另一具是死者王半仙的尸体。 还有一张解剖台上是非人类，一只已经拼出猫咪形状的动物尸体。 凶手不仅虐猫，还将猫咪进行了分尸，切割成了大小几乎相同的猫块，进行了一锅乱炖。 此举简直丧心病狂！ 距离发现这锅猫肉已经五天了，猫肉和火锅作料的香味已经分解得差不多。 也许是心理作用在作祟，庄妍的鼻腔还能闻见若隐若现的猫味。酸酸的，臭臭的。 “严医，我们给您带了份盒饭！我们能进来吗？”庄妍的声音，余音绕梁。 严勇听见声音，转身回眸看向门外，他刚才尸检太认真，竟然没有听见脚步声。 “请进！”严勇看向庄妍三人，嘴角还扬起了一道优雅的弧度，他在微笑。 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把手术刀具，上面呈现出血迹斑驳，散发着寒光。 这简直像一幅恐怖的油画，法医室拿着手术刀的法医冲着你笑，还笑得挺开心。 刘子明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得不说，法医尸检的样子有时候还挺吓人的。 三号法医室里面的味道特别刺激，尸体的尸臭，猫肉火锅的酸臭，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气味。 庄妍手里拎着一份盒饭，不知道严医能不能吃得下去。 恰逢这时，他们看见严医手中那把刀尖处，有一滴暗红色的血滴掉落到了地面。 随后，他又笑了笑，“你们怎么来了？” 庄妍举起手中的盒饭，“给您送饭来了，您不能整天吃泡面，多没营养啊！” “谢谢！吃泡面方便，习惯了！”严勇放下手术刀，摘下手套、口罩、防护面罩。 刘子明刚才看见血液的那一刻，突然一阵头晕目眩。 自从目睹亡妻惨死的场景，没有人知道，声名大噪的海港警局刘子明患上了“血液恐惧症”。 他掩饰得天衣无缝，无人知晓。 只有他的好兄弟严勇知道，他根本没有走出那场恶意杀人事件。 “他竟然怕血？”刘子明这一刻的脆弱，被吕墨一双火眼金睛看穿了。 看样子，三年前他亡妻的死，对他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他应该是患有PDST创伤后应急障碍，而且并没有完全痊愈。 正文 第94章 可以教你，如何拼尸 “严医，您真厉害！ 一锅乱七八糟的尸块，您竟然能拼出它的形状！ 您小时候一定是拼图高手吧？”妍妍的脸上写满了崇拜。 严医在国内法医排行榜上常年霸榜，果然名不虚传。 严勇被妍妍夸得有点脸红，“过奖了！ 我小时候是挺喜欢拼图的，也许这就是我与法医职业的缘分吧。” 妍妍继续问道：“严医，当一名合格的法医有什么要求吗？女法医多吗？” “首先你必须是法医专业毕业的，此次需要有强大的想象力和丰富的创造力。 最重要的是不能畏惧尸体，不过女孩子做这一行有点太......” “有点什么？”妍妍追问道。 “有点太血腥了，虽然世界上有许多非常出名的女法医。 妍妍，你貌似对拼接尸体挺感兴趣的，我不介意现在将这具猫尸打乱了让你练手。”严勇的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妍妍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头摇得像拨浪鼓，“严医，现在侦查工作繁忙，以后再说哈！” 刘子明“咳”了一声，“兄弟，别闲扯了，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严勇继续说道：“这锅猫肉唯独缺少一颗猫头，只有猫的身子。 猫头极有可能被凶手扔掉了，或者……被凶手吃进了肚子里。” 妍妍吓得喉咙吞咽了两下，“见过有人吃鸭头、鸡头、兔头，还没见过人吃猫头的。这听起来好恐怖啊！” “妍妍，习惯了就好！ 在你未来的警界生涯中，你的‘眼界’会被不断刷新！ 会有越来越多颠覆你三观和想象力的事情发生，做好心理准备吧！ 对了，你们相信凶手还会有更残忍、更极端的行为吗？”严勇抬起头，面色冷峻地问道。 话落，三个人像被瞬间封喉，一时语塞。 “如果再抓不到凶手，凶手极有可能会从‘食猫’上演为‘食人’！ 两者之间看似遥远，其实一步之遥。” 吕墨从犯罪心理学，对凶手接下来的犯罪轨迹做出了惊人的判断。 严勇眼眸暗沉，“希望那浑蛋别再犯罪，法医室目前就我一个劳动力。”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已经和老庄商量了，尽快给你找个帮手。” “谢谢刘哥，最好是一名女法医！” “想啥呢？女法医和国宝大熊猫差不多，太稀缺了！”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严勇扯了扯嘴角，嘴角竟然浮上了一抹笑意。 刘子明心口一紧，在法医室这样的环境下，人最好还是别笑，怪渗人的。 刘子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王半仙死了，线索再一次断了。 ID“造神出道”的个人账号被人清理，似乎一切都抢先他们一步发生。 怒火在胸中翻腾，他感觉整个人快要爆炸了，身边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每次快要接近真相时，那双手就开始搅乱风云，将线索抹去得干干净净。 “浑蛋，老子一定要揪出你，使用‘梳洗之刑’折磨死你！”刘子明恨得咬牙切齿。 妍妍心里咯噔了一下，怯生生地问道：“刘队，什么是‘梳洗之刑’？” “这是古代十三种残忍刑法之一，发明者是朱元璋。 实施梳洗之刑时，刽子手把犯人剥光衣服。 犯人的裸体放在铁床上，然后用滚开的水往他的身上浇几遍，再用铁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他身上的皮肉。” “那不得疼死啊？”妍妍的同理心特别强，一张俏脸吓得黯然失色。 “对付恶人就该如此！ 酷刑实施起来就像民间杀猪用开水烫过之后去毛一般。 把皮肉刷尽，露出白骨，受刑的人等不到最后就气绝身亡了。” “刘队，您真是知识渊博！” “那是！对待坏人，我有一百种方法惩治他们！” “刘队，庆幸您是属于正义之光！ 您这一身的本领，如果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我们警察一定遇到对手了。”妍妍说道。 “严医，别忙了，先吃饭吧！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妍妍举着手中的盒饭递给了严勇。 “嗯，挺香的，是鱼香肉丝盖浇饭吧？”严勇喉结紧缩，看样子是饿了。 “没错！警局对面排挡街买的，您赶紧趁热吃！” “OK！谢谢你，妍妍！”严勇摘下手套，在水池边吃了个手。 妍妍的目光不小心落在解剖台上，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已经被划开了一个Y字形。 从外面望去，里面一览无余。 妍妍胃部一阵痉挛，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精彩，她捂着嘴巴跑到水池边一阵干呕。 “妍妍，你要加强训练，一名刑警不能对尸体反应这么大。 这要是在案发现场，围观群众那么多，太丢脸了。”刘子明说道。 妍妍抬起头，眼眶已经如同一片破碎的琉璃。 “刘队，您不是说，千万不能过度神化警察吗？ 警察也是人，警察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警察也会害怕。”妍妍竟然回怼了刘子明。 严勇站在一旁一边吃盒饭，一边笑了笑。 刘哥这回是遇到对手了。 妍妍看见严勇在偷笑，吓得心口狠狠缩了缩。 她还是喜欢严勇不笑的样子，又帅又酷。 在法医室咧着嘴巴笑，那样子挺怪异的。 尸检死人的地方，还是保持严肃的好。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刘子明白了他一眼。 “刘哥，最近泡面吃多了，饭菜真香！ 妍妍，你以后能不能每天给我送一份盒饭？ 一旦投入尸检工作，很容易就会忘记时间。”严勇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和妍妍闲扯了两句。 法医室不经常有活人，他打开了话匣子。 “快吃吧，我有话要问你！”刘子明说道。 “说吧！我一边吃一边为您答疑解惑！” “你说过，只要凶手杀了人，尸体身上就会留有线索！” “嗯！没错！”严勇点点头。 “你在王半仙的尸体上发现了什么线索？” “这位老人家的尸体内脏淤血、睑结膜、粘膜、浆膜瘀点性出血。 她应该是在溺液进入呼吸道后死亡的。 一般溺水的情况下，支气管粘膜会分泌出了大量含有蛋白质的液体，并与溺液混合。 在呼吸运动的作用下，形成大量细小均匀的白色泡沫状液体。” “果然是溺死！”刘子明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凶手能够只手遮天，用一双黑手杀死王半仙，还能够轻松抹去ID“造神出道”的个人信息。 此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划破了法医室的寂静上空。 定睛一看，是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打来的电话。 “王远，发现Aaron购买的那只土猫了？”刘子明的语气一阵惊喜。 “刘队，我正要向您汇报此事！ 我们在绿城·桂语听澜轩蹲了一天，终于在晚上见到了Aaron的妻儿。 我让洪宇那小子上前演了一出戏，套出了Aaron妻子的话。 Aaron的儿子对猫过敏，所以家里从来不养猫，倒是有一只小泰迪犬！ 刘队，Aaron说不定已经把猫给杀了，咱们现在能收网了吗？” 刘子明陷入了沉默，他们没有可以一击致命的证据，证明Aaron就是凶手。 那只土猫不翼而飞，确实蹊跷，但是目前的证据不足以直接逮捕Aaron。 白天，他和妍妍见过Aaron。 他怎么也无法将他和虐猫狂魔，杀人凶手的身份联系起来。 “王远，你赶紧联系移动公司定位到Aaron的具体位置。 记住，查案过程中不要吓到Aaron的两个孩子，他们是无辜的。” “yes,sir!” 挂断电话，刘子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妍妍心里一暖，刘队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罪犯虽然穷凶极恶，但是很多时候，罪犯的家属也很无辜。 他们会一辈子背负着罪犯家属的骂名，夹着尾巴做人。 正文 第95章 你就是死，也得护着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一通电话打给了海港市移动公司的一把手。 移动公司一把手领导接通电话，初步了解警方查案的需求，态度十分积极配合。 很快，移动公司技术部人员，将Aaron的个人位置发送给了王远。 王远收到Aaron的位置，定睛一看，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 “这渣男果然不是好人，放着家里这么漂亮的老婆不要，竟然躲在蓝贝壳酒吧买醉。” “组长，看样子咱们要去蓝贝壳酒吧走一趟了！”洪宇笑了笑。 “闭嘴！你小子很想去，对吧！ 蛇出洞了，今晚抓蛇，都别给我误事！”王远瞪了一眼洪宇。 ......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再次划破了寂静的三号法医室。 “刘队，查到了，Aaron现在在蓝贝壳酒吧happy呢！那场子有颜色！ 挨千刀的王八犊子，他竟然还有心情喝酒！”电话那头，王远一脸怒气，他恨不得立刻逮捕Aaron！ “王远，淡定！大蛇已经出洞了！你先带人先去蓝贝壳酒吧蹲着，我马上就到。 记住，凶手的武力值不可低估，他身上可能有武器，也许还有枪支，让大家小心点。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万一惊动了海港市的市民百姓，会引起动乱。” “yes,sir!” 挂断电话，刘子明一双黑眸凛冽，长出了一口气。 “刘哥，蛇出洞了？” 刘子明点点头，目光看着法医室的两具尸体。 “王远已经确认，Aaron没有把猫带回家，那只猫应该凶多吉少了。” 刘子明说完，一双黑眸锁死面前的两具尸体。 死者蒋晓雯的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出腐败的味道。 前天，她身上的尸斑呈现云雾状、条块状，此刻已经形成片状，即为尸斑。 这么漂亮的女人，死后竟然是这副鬼样子！ 刘子明看得心尖震颤，唏嘘不已。 王半仙的尸体躺在解剖台上，瘦得像一张纸片，死得很潦倒。她嘴巴张得越来越大，像在呼喊救命！ 严勇吃完了庄妍买来的盒饭，打了个很满足的饱嗝，空气里多了一股饭菜味。 盒饭的味道混合着人类的尸臭味，猫肉火锅的酸腐味，几种味道形成了一种无法言语的怪味。 刘子明身体打了一个激灵，头皮一阵发麻，胃部一阵痉挛。他很想吐，但是忍住了。 “Aaron正在蓝贝壳酒吧买醉，我已经让刑侦二组王远带队过去了，咱们现在出发吧！” 话落，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辛苦了，我们先去会一会那条大蛇！” “刘哥，注意安全！”严勇扯着嘴角笑了笑，那笑容虽然在法医室显得很怪异，但是刘子明那一刻还是感觉挺温暖的。 刘子明走出法医室，吕墨和庄妍紧跟其后。 三人一路驱车，赶往蓝贝壳酒吧。 天色已经黑透了，像一瓶黑色墨水扑在天空的幕布上，他们要努力撕开黑暗的口子，看见一丝光明。 …… 皓月当空，月光皎洁。3月20日，夜晚，9点05分。 Aaron阴沉着一张脸，眼神很忧郁，他带着绝望的表情走进了蓝贝壳酒吧。 蓝贝壳酒吧是海港市最红火的夜场，这里集聚了全海港市最有钱的富家纨绔子弟和绝世美女。 这里的妹子最劲爆，最正点，来自好山好水的云贵川，妹子水灵，身材极好。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往常这个时间段，没有商务宴请，Aaron一定会和妻儿窝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电视。 他不喜欢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性感辣妹。他骨子里还是大山里那个奔跑在山野之间的张伟。 他是淳朴厚道的传统男人。 如果不是冷老爷子当年资助他上学，他或许和他的父辈们一样，在大山里靠挖药材、打野味，或是当个养蜂人，或是养鸡养鸭养鹅养猪谋生计。 总之，如果当年没有冷老爷子的资助，他会有一个平凡的人生。 像他的祖祖辈辈一样，在山里出生，在山里延续子嗣，在山里慢慢老去。 死后，一把火，化作山间的一缕尘埃。 如今，那个纯良的张伟早已经死得透透的。 现在的他是一具行尸走肉，他有一个洋气的英文名，人人都叫他Aaron。他整日过着刀尖嗜血，如履薄冰的生活。 如果有一天，冷念丞的事情彻底败露，那一天便是他的大限之日。 冷老爷子对他有再造之恩，自己的一切都是冷氏赐予的，包括两个妹妹的人生。 现在的一切都离不开冷老爷子的鼎力支持和知遇之恩。他的命都是冷氏的！ 回想起三年前，冷老爷子将冷念丞托付给他，语重心长道：“Aaron，你记住，没有冷氏，你永远是大山里的穷小子！你一定要陪着小丞走好每一步。 如果小丞有一天犯下大错，你必须替他善后。你比他年长几岁，在我心里，你就是他的哥哥。 Aaron，这是你做哥哥的责任！这辈子，你就是死，也得护着小丞的周全！ Aaron，你向我发誓！毒誓！” Aaron记得当时，他“扑通”一声跪在冷老爷子的面前，竖起了三根手指。 “我发誓，这辈子，誓死守护冷少爷！如果违背誓言，我愿意以…….”Aaron心口一紧，他说不出恶毒的誓言。 恰逢这时，外面狂风四作，惊雷滚滚。 一道白色的闪电照在冷老爷子那张冷峻的脸上，他的眼神异常冷冽，语气低沉：“Aaron，说下去！” “如果违背誓言，我愿意以我妻儿的命来偿还！” 说完，Aaron像被抽筋剔骨，瘫软在地上。 那天，冷老爷子满意而归，留下Aaron一人跪在原地哭了很久！ 时至今日，Aaron记得很清楚。那天，他发誓过后，冷老爷子十分欣慰地看着他。 他那双苍老的黑眸，像是在说，“我冷俊峰没有看错人！Aaron，你不亏是我养的一条好狗！ 小丞如果犯了滔天大罪，第一个顶罪的必须是你。” 正文 第96章 竟然沦落，当一条狗 这三年，Aaron跟着冷念丞干尽了天下的坏事。冷念丞是元凶，他就是帮凶。 冷念丞的罪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每一样拿出来都是罪大恶极，《刑法》可以立刻判他死刑。 Aaron要了一杯伏特加，嘴角扯起苦涩的笑，他竟然沦落到当冷念丞的一条狗！ 冷念丞要虐猫，他跋山涉水，翻越山岭，蹚水过河，都会给他寻得猎物。 冷念丞泡妞被伤得遍体鳞伤，行凶杀人，他冒着生命危险去依云湾凶案现场给他处理烂摊子！ 擦拭指纹，抹去足迹......他越来越专业了！ 冷念丞脾气暴躁，他还要充当人肉沙包，供他泄愤！ 这三年，他替冷念丞寻了成千上万只的猫，供他消遣。那些猫，每一只都死于非命，下场凄惨。 夜景诡谲的夜场，Aaron摇晃着五光十色液体的酒杯。 他像一只丧家犬，垂头丧气坐在吧台喝闷酒，被一个红裙女人给盯上了。 红裙女人长得很性感，一袭不过膝的吊带裙，露出了大片白花花的玉背，她的穿着极其容易引起男人的犯罪和猎艳心理。 Aaron的眼神即使万般迷离，也能一眼锁死她的傲人身姿。 起初，红裙女人正在和一个老男人撕磨耳朵，玩弄暧昧。舞池中间，红裙女人俨然是全场的C位焦点。 她疯狂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和臀部，对面那个中年油腻男的咸猪手已经爬上了女人的前凸后翘。 Aaron喝了一口伏特加，嘴角扯笑。他的笑，很轻蔑，甚至透露出厌恶。 红裙女人眉头微蹙，一脸风骚地走到Aaron的身边！ Aaron正喝着闷酒，余光瞥见红裙女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知道，这女人要来勾引他了。 这种女人是夜场的常客，穿梭在酒吧一条街。她们游离在形形色色的男人胯下，她们是城市的捞金女。 于Aaron而言，娶到小自己六岁的李婷婷，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他很知足，也很珍惜。家有美艳小娇妻，外面的野鸡，她向来不屑一顾。 过去，即便是参加冷念丞的商务宴请，他也只是那个负责签单的秘书。 Aaron轻蔑的眼神，刺激了红裙女人的猎艳心理。 她可是这一片区最美艳的辣妹，无数男人愿意死在她的石榴裙下，做鬼也销魂。 他凭什么轻视她？他的笑容，让她感到不适，更加想要去征服他。 Aaron极少出来买醉，烈性的伏特加入口，他的意识慢慢沉了下去。 这一天，他就像坐着过山车一样刺激！ 白天，他挨了冷念丞一顿暴揍，因为他物色的女人沐婉晴不是他的菜。 冷念丞甚至恐吓他，“Aaron，李婷婷长得还不赖，丰腴饱满，少妇韵味十足。不如把你的女人借给本少把玩几天，如何？” 冷念丞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透露出狠劲和癫狂，他像一个发了疯的魔鬼！ 自从蒋晓雯死后，冷念丞变得更加杀戮成瘾，杀猫的手法和频率到达了巅峰之极的境界。 Aaron感觉自己压力好大！又要给冷少找猫！又要给冷少找女人！ “张伟，你真可悲！”猛的，Aaron喝光杯中的伏特加，嘴角隐隐作痛！ 冷念丞白天赏他的耳光子，果然别致，都疼了一天了，“waiter，再来一杯！” “好的，先生！” Aaron渐渐微醺。如果可以，他宁愿当初没有接受冷俊峰的教学资助金。 也许他会安稳地生活在大山里，娶一个大山里的女人。即便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但是可以堂堂正正、踏踏实实、清清白白做个好人！ “帅哥，一个人喝闷酒？”红裙女人走近Aaron，笑得一脸魅惑。 Aaron眯起眼睛，打量面前的妖艳女人。这女人，如果不是野鸡，长得确实不赖。 “美女，不好意思，去别的地方吧！我没心情陪你喝酒！” Aaron仰头又喝完一杯伏特加，眼睛直直地看着调酒师，“waiter，再来一杯！” “好的，先生！” 红裙女人一点也不恼，反而笑得春心荡漾，性感的吊带裙几乎衣不蔽体，“帅哥，确定不请妹妹喝一杯吗？” Aaron笑了笑，他抬头看了一眼红裙女人，眉宇之间带着不屑。 红裙女人一脸错愕，她被面前男人的反应激怒到了，他凭什么看不起她？ 她将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加贴近Aaron，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男人可以拒绝她的好身材。 “waiter，给这位美女来一杯。”Aaron一脸微醺，红着眼睛看向调酒师。 下一秒，红裙女人一脸惊喜。 男人果然喜欢真刀真枪地玩，她刚才不过是将身子靠近了他，竟然就画风突变。 “帅哥，伏特加代表着烈性和爱恨分明。 小哥哥，40度的伏特加，就像你低头温柔一笑，帅气又清洌。 别闷闷不乐了，给妹妹笑一个嘛！”红裙女人在逗Aaron开心。 Aaron轻笑了两声，“美女！我现在笑不出来，只想哭！” 余光之间，Aaron突然看见几名穿着不像出入酒吧的男子。 他们的眼神透露出正义的光，Aaron瞬间意识到，他们可能是便衣警察！ 警察的眼睛和普通人的眼睛不一样！警察的眼里可能都是坏人，普通人的眼里没有这样的警惕，故区别很大。 Aaron仅看了一眼，便看穿他们不是来酒吧买醉寻开心的！ 警察难道发现蒋晓雯的死和冷念丞有关？他们找到了证据？ 那天，他冒险去依云湾凶案现场抹去冷念丞留下来的痕迹，难道被监控拍下来了？ 还是那个黑色虐猫网站被警方捅了？ 冷念丞将虐猫网站上的个人信息都改成了Aaron的身份信息，他真是够狠毒的！ 在他眼里，Aaron只是一个替死鬼。 正文 第97章 发过毒誓，以命换命 警察的眼神很敏锐，Aaron抬头看向他们，他们也正死死盯着他。 眼神交织中，Aaron透露着心虚，这群人的目标是他！ 他已经被警方盯上了，在W酒店，冷念丞却在和沐婉晴风花雪月。 ...... “这份薄礼希望沐小姐喜欢！” 冷念丞笑得一脸真诚，看着猎物被自己感动得晕头转向，心里一阵得意。 “冷先生，这......太贵重了！”沐婉晴在推辞。 冷念丞笑了笑，从盒子里取出那枚钻戒，牵起沐婉晴的手，四周顿时一片尖叫声。 “这可比明星求婚的钻戒大多了，目测有十克拉！” “看样子，咱们彻底没戏了！这颗钻戒不仅象征冷氏集团的雄厚实力，还代表冷先生对这女人是动了真心！” 四周是一双双妒眸，她们一起见证冷念丞亲手为沐婉晴戴上那枚钻戒。 沐婉晴被爱情的子弹暴击，冷念丞手里像有一把上了膛的手枪，击中了她的心脏，让她沦陷其中。 冷念丞笑了笑，“沐小姐，钻石的形成尤为艰难，弥足珍贵！ 在几千万年前，地下深处炽热的岩浆沿管子上冲。由于火山口经常被堵死，上升的岩浆在极巨大的压力下冷却。其中含的少量纯碳在这种高温和巨大压力下结晶成为金刚石。 爱情，可遇而不可求！钻石和爱情一般，象征着爱情的纯洁透明、经久不变！ 这颗克拉钻戒是冷某对沐小姐的心意，我们故事才刚刚开始，但会永恒忠贞地走下去。” 这段台词冷念丞背了一个小时，看着眼前的效果，他应该是成功俘虏了沐婉晴的芳心。 两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羡煞旁人。 “这颗钻戒貌似是Asscher克虏伯钻石戒指，是全球最贵的珠宝之一，冷先生这一次可是花了大手笔啊！” “看来冷先生这次真的动心了！送这么大的鸽子蛋给她，应该不是玩玩而已了！” “Asscher钻戒，价值非凡，卓越品质。不是心上人，冷先生会愿意这般一掷千金？这颗钻戒我目测，至少有十克拉！” “钻石在15世纪的欧洲，也被认定为代表坚贞不渝的结婚象征意义。 这女人太有福气了，这么容易就嫁入豪门，直接跨越阶层啊！” “冷先生竟然喜欢才女！我一直以为有钱的男人都很肤浅，只喜欢美女！” “回去多读书，知识改变命运！美女千千万，美女作家可不多，这就是人家的特色和吸引力！” …… 沐婉晴看着手上的那枚硕大的钻戒，笑得一脸幸福。 冷念丞笑了笑，双目死死盯着沐婉晴，一阵腹诽道：“虚荣女，幸福吗？好好记住这一刻的幸福！下一刻你将万劫不复！ 这枚钻戒原本是我替那个贱女人选的，可惜她太不听话了，她该死！ 没关系，这枚鸽子蛋先便宜你！好好enjoy这一刻吧！” “谢谢冷先生，我很喜欢，不过这枚钻戒的尺寸好像有点紧！”沐婉晴笑着说道。 冷念丞错愕了三秒，很快恢复到气定神闲的状态。 “沐小姐，冷某是凭借记忆力算出您的手指尺寸。下一次我们一起去亲自挑选，好吗？”冷念丞满目宠溺！ “下一次？是啊！他们现在已经在拍拖，一定会有下一次！”沐婉晴的心脏在狂跳。 冷念丞牵起沐婉晴的手，俯身将一颗滚烫的吻，覆盖在她的指尖。 那一刻，沐婉晴几乎快要瘫软在冷念丞块状分明的怀里，任由他胡作非为……最后如她所愿，冷念丞吻上了她的唇。 沐婉晴没有反抗，相反她很主动。她宛若干枯已久的旱井，恰逢遇到了雨露，贪婪地搂着冷念丞修长的脖颈。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冷念丞分明在轻轻地拒绝。 他身上男士古驰香水的味道扑鼻而来，让她迷醉到不能自拔，“今晚可以与冷先生共度良宵吗？” 沐婉晴，原来你如此放荡！Aaron，你给本少找了个一点就燃的饥渴女人！ “沐小姐，今夜我是你的，任凭你消遣！”冷念丞很会撩，口不对心。 他的气息温热，轻轻拂过沐婉晴的脸，惹得她身心巨痒。 “叮咚——”一声，冷念丞的手机突然响了，“不好意思，沐小姐。” “没事！您先忙！”沐婉晴娇羞得满面潮红，两人身体这才分开。 冷念丞收起眼底的炙热，掏出iPhone手机。一双俊眸定睛一看，是Aaron那只狗发来的微信。 “董事长，猎人出现了！”寥寥数字，却让冷念丞俊眸暗沉，心口一阵紧缩。 这是他与Aaron的暗号，Aaron那瘪犊子竟然被警察盯上了！ 沐婉晴好像察觉出冷念丞的异样，“冷先生，您有事情吗？” “没事！美人在侧，天崩地裂、世界末日，都是小事！” 冷念丞笑了笑，他果然是撩妹高手，此话一出，沐婉晴再次投怀送抱。 “冷先生，我应该是疯了！”沐婉晴开始说出虎狼之词。 “沐小姐，你愿意为我去死吗？”冷念丞笑了笑。 沐婉晴没有思索，娇羞一笑，“在所不辞！” 冷念丞的薄唇慢慢贴近她的耳畔，“宝贝，我舍不得你死！爱你还爱你不够呢……” 冷念丞搂着沐婉晴楚腰纤细，右手飞速回复了一条微信，“Aaron，记住爷爷的话！发过毒誓，以命换命！” 蓝贝壳酒吧，Aaron收到来自冷念丞的微信，嘴角扯起苦笑。 该来的迟早会来！今晚，他的大期已至！ 几名便衣警察一直死死盯着Aaron，这家伙一直在一个人喝闷酒，看起来心事重重。 此人也许是依云湾凶杀案的凶手，海港市的虐猫狂魔。 刘队说了，此人杀伤力十足，攻击性极强。表面看着温文儒雅，没想到反差那么大。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坏人两个字果然不会写在脸上。 在国内影视剧中，通常喜欢丑化坏人，脸上不是弄个大痦子，就是刀疤脸。 现实中的坏人往往是你意想不到的，如果坏人凶巴巴的，我们本身就会躲开了，并不会发生很多案件。 电视剧中的坏人用凶巴巴的状态是为了让你知道他们是演坏人的，好让你知道好人与坏人的区别。 真正的坏人和普通人没两样，他们甚至比普通人看起来更加谦和。 他们也许是你的邻居，也许是楼下包子铺的老板，也许是一个送外卖的配送员......杀人犯往往与常人无异，他可能看着很有正义感或者看着很软弱，甚至常会被人忽视...... 每个人的眼睛都锁死在Aaron的身上，害怕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他溜了。 网上舆论压力居高不下，不少民间侦探都在分析依云湾凶杀案，说得有鼻子有眼，闹得外界人心惶惶。 本土影响力巨大的几家自媒体都在争相播报每日的案情进展，甚至有狗仔每天在海港警局门前盯梢，势必要挖出更加爆料的新闻，成为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聊资。 地方性官媒还算收敛，毕竟他们是属于政府和国有企业管辖范围内，每天虽然跟踪报道新闻，发布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内容。 互联网时代，全民上网，老百姓每天都关注那几家胆大的自媒体。 他们也不害怕封号，他们有无数个小号。不仅如此，他们还在微博同城发布他们调查到的讯息，博人眼球。其中不乏有一些言论严重缺失真实度，甚至已经歪曲了事实的消息。 海港警局联合网警部门已经将几家传谣严重的自媒体请去喝茶谈心，其实就是给他们做洗脑工作。 态度端正的，拘留几小时就放了。态度蛮横，执迷不悟的，就要接受思想教育，说不定还要进行罚款以示警告。 依云湾小区最近也不太平，许多业主在各大二手房网站出售卖房信息。许多购房者买房后发现这座小区刚发生了特大恶性凶杀案，又要求退房退钱。 有人原本已经签约了二手房购房合同，听说小区死了人，两手一摊，购房尾款迟迟不愿意办理。 拖到最后没辙，只好打官司。 最近海港市人民法院特别热闹，不少官司的主人都是依云湾小区的原业主和新业主。 原本只是三号楼发生了命案，没想到最后影响了整座小区的二手房出售。 这一系列的风波，都是起源于依云湾凶杀案带来的蝴蝶效应。 眼前的男子是目前最大犯罪嫌疑人，几名便衣捂着腰间的手铐，随时准备抓人。 今晚，他们一定要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海港市这起杀人案件风波，也许就在今晚收网。死者蒋晓雯的亡魂也许能在今晚沉冤昭雪。 前有狼后有虎，中间一堆小老鼠。Aaron已经无路可退，今晚他大期将至，决不能被活捉。 警察有一万种的方法撬开他的嘴，他不能保证在特殊手段下，他会一直守口如瓶。 Aaron一口酒闷下去，打算给冷念丞再发送最后一条短信，算是给这场主仆情深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正文 第98章 寥寥数字，不得不服 “董事长，珍重！”寥寥五个字，道尽心中悲凉。 冷念丞收到Aaron的微信，嘴角扯起冷笑。 这货胆小如鼠，做事畏手畏脚，用起来很不顺手。 让他找一个贱女人的替代品，他竟然找了个沐婉晴这样的虚荣女。 眼下，既来之，则安之！将就着用用吧！ 冷念丞深情注视着沐婉晴，笑得一脸温柔。 沐婉晴，取出你腰间的东西，你就完成了你的使命。让你给爷爷续命，是你的福气！ 至于Aaron，让他替自己去死，是他的福气！ 他向来赏罚分明，如果Aaron替他去顶罪，他定当不会为难他的妻儿老小。说不定还会大发慈悲，好好照顾他们妻儿幼妹。 夜色撩人，冷念丞从身后搂住沐婉晴的纤细楚腰，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猎人要做的，就是给猎物喜欢的一切，让猎物心甘情愿沦陷其中。 眼下，猎物已经上钩，猎人的枪已经抵在猎物的心脏。冷念丞只要轻轻扣动扳机，“梆”的一声，猎物一命呜呼。 ...... 蓝贝壳酒吧。 强烈的鼓点，喧嚷的人群，妖娆性感的女人和疯狂的男人。 Aaron眼底含泪，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被冷老爷子一语成谶！ 他的宝贝独孙冷念丞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 他从虐猫到虐人！到杀人！他罪不可恕！ 冷念丞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之骄子，他连犯罪都有人替他顶命！ 夜景诡谲，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以及荷尔蒙的味道。 Aaron仰起脖子，一口喝光了杯中的伏特加。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门口坐着几名便衣警察，全程眼神死死盯着他，像看着即将入网的猎物。Aaron仿佛看见了他们腰间的手铐和枪支。 目前，许多线索都指向了他，做得多才会破绽百出。冷念丞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者，他是言听计从的执行者。执行者很容易被警察给盯上，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今夜注定凶多吉少。 红裙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很浓烈，Aaron一阵倒胃。不过他没有拒绝她，接下来他需要借用一下她。 Aaron在唇间竖起食指，示意红裙女人稍等片刻。犹豫了很久，他还是拨打了李婷婷的电话。 红裙女人很知趣地喝着伏特加，她并没有兴趣偷听男人和家里的老婆扯谎。 电话很快被接通，Aaron心口一阵紧缩！ “老公，在哪儿呢？这么晚还在商务应酬吗？我等你回来！” 娇妻李婷婷，永远是那么温柔似水，说话温言细语。 Aaron想起今天早晨，李婷婷偎依在他的怀里发出了动物的求偶信号。 “老公，我想吃‘早餐’了！”她满脸娇羞钻进被窝，将他撩得屹立不倒！ 意乱情迷时，Aaron突然想起冷念丞有三场会议材料还没准备，压住了体内的气血。 “老婆，咱们晚上吃‘夜宵’！今天董事长有三场会议，我不能迟到！” 李婷婷脸上大失所望，眸子里的渴望就像火灼烧着她。 “老公，就五分钟嘛！趁着萌萌和琦琦还没醒，咱们快战快决！” 李婷婷再次钻进被单，寻找那个能够满足她深谷一般的物件。 “老婆，别闹啦！老公答应你，晚上一定吃夜宵，保证让你满意。” 李婷婷钻出被窝，佯装娇嗔，嘴巴嘟嘟。 Aaron笑了笑，“老婆最乖了！晚上老公包你满意，变身电动小马达！” “好吧！”话落，李婷婷像一只考拉挂在Aaron的身上。 想起两人晚上约定的“夜宵”，Aaron心里一阵自责，临了都没能让妻子满足一次，这以后就要守寡了。 “对不起，老婆！”喉咙一阵紧缩，鼻尖酸楚，Aaron很想哭。 “老公，别那么大压力！ 只要你早点回来就行，夜宵不夜宵的，无所谓！咱们来日方长嘛！”电话里，李婷婷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老婆，这辈子能够娶到你，是我的福气！照顾好萌萌和琦琦，早点休息！” “老公，你怎么了？你今天怪不对劲的？”李婷婷突然一阵警觉！ “老婆，对不起！你找个好人嫁了！记住，别让那瘪犊子欺负我儿子和闺女！咱们下辈子再续前缘！” “阿伟，你别吓我！阿伟……”电话那头，李婷婷哭得梨花带雨，吓坏了两个萌宝。 Aaron将手机直接关机，他害怕多听妻子的声音，他会变成一个逃兵。 擦干眼角的男儿泪，他扯起一丝苦笑，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即便逃到天涯海角，冷念丞也能轻松抓住他。 几名便衣警察正死死盯着Aaron，今晚他注定插翅难逃！ “小哥哥，电话粥打好了吗？”红裙女人妖艳得像一朵盛开的红玫瑰。 Aaron一口闷掉杯中酒，扯起嘴角笑了笑，开始和她逢场作戏。 坐在暗处的刑警二组几名成员忍不住骂道：“瘪犊子，杀了人，还有心情在这里泡妞买醉！杀人犯的心理素质都这么牛b吗？” “那是！他们杀人跟割韭菜似的！就像屠夫宰猪、宰牛、宰羊！”...... Aaron搂着红裙女人的纤细楚腰和她逢场作戏，他现在需要这副躯体帮他逃离警方的视线。 他要赶紧回到冷氏集团，埋下一切可以证明自己是杀人凶手、虐猫狂魔的有力证据链。 警察没那么好糊弄，不是站在他们面前说，“我有罪，我杀了人，你们枪毙了我吧！”。 这些根本没有用，警察只相信板上钉钉的证据链。 红裙女人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热情似火。 Aaron忍住内心的恶心，迎上她那两片柔软的樱唇。两人抱成一团，Aaron牵引着她往酒吧的包房移去。 坐在暗处的刑侦二组王远一阵讥笑，“憋犊子，放着家里的美娇妻不宠幸，出来找野鸡玩！渣男！” “组长，外面的屎没吃过都是新鲜的！”洪宇笑着补刀。 “家花没有野花香，身处福中不知福。我要是家里有一个美娇妻，我死也不出来找野鸡玩！多脏啊！” ...... 刑侦二组一晃神，Aaron和那个红裙女人不见了。 “不好，那瘪犊子跑了！” “靠！快过去看看！” “走！” “洪宇，你留着，堵住蓝贝壳酒吧正门，在门口等刘队他们！” “是！” …… “小哥哥，你好坏哦！人家嘴巴都被你亲肿了！ 要不你带我出台吧，只要给妈咪一千块钱就OK啦！”红裙女人一脸娇羞，拇指和食指互相摩擦了两下，示意Aaron赶紧给钱。 Aaron四周左顾右盼，发现包房的屋顶有个通向室外的通风口。 他掏出LV钱包，拿着一大把的红票子塞给了红裙女人，“美女，拜托你一件事，外面有几个男人马上要过来抓我。我真是冤枉的，你帮我拖住他们，拜托了！” 夜场的女人都是见钱眼开，眉眼之间顿时写满了笑意，“谢谢小哥哥！你不吃人家就跑啦？ 你可别怨我拿钱不办事，可不是人家不给你吃哟！” “美女！拜托了！帮我拖住他们！这就是替我办事！”Aaron一双黑眸，满目感激。 红裙女人错愕了三秒，她很少在这种灯红酒绿的场合看到这么真诚的眼神。 当场心头一热，点点头，“你放心！不就是挡人嘛！我最擅长了！” 话落，红裙女人挺着傲人胸膛走出包房。 刑侦二组王远带着一行人追捕了上来，红裙女人瞬间扑上前和他们拉拉扯扯。 她最擅长做此事，几名刑警被她搞得束手无策。 一群人拉扯的时候，她突然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非礼啦，非礼啦！有人非礼啦！” 瞬间，蓝贝壳酒吧的保安举着棍棒，夜场妈咪气势汹汹地跑了出来。 王远几个穿着便衣出警，几名保安以为客人闹事，举起棍棒试图按住他们。 王远一个反手擒拿，迅速控制住一名保安，厉声道：“都不许动！再动一起抓回警局！” 话落，王远从胸前掏出了警官证件，亮出了自己警察的身份，“你们这是在袭警！是不是都想蹲监狱？吃牢饭？” 闻声，酒吧妈咪忙着赔笑脸：“不知警察叔叔大驾光临，我们蓝贝壳酒吧都是正规经营，你们随便查！ 警察叔叔，您消消气，待会儿我陪爷几个喝喝酒，赔罪总行不？” “闭嘴！再啰嗦告你妨碍公务！恶意袭警加妨碍公务，数罪并罚！ 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以暴力、威胁方法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王远黑着脸，呵斥道。 “警察叔叔，我们夜场可是正规娱乐场所，您是不是搞错了？”妈咪忙着解释道。 “我们今天来是抓犯罪嫌疑人的，刚才是她掩护了那人逃跑，她放走的人是......”王远眉头皱紧，指着红裙女人欲言又止。 红裙女人吓得捂住嘴巴，“什么？犯罪嫌疑人？” “没错！你刚才已经触犯了刑法，包庇犯罪嫌疑人逃跑！我们可以现在就带你回海港警局喝茶！”王远怒斥道。 “我真不知道啊！他刚才给我塞了钱，我看他不像坏人啊！” “坏人二字会写在脸上吗？亏你还是服务型行业，见多识广！”王远不禁暗讽道。 红裙女人一下子听出了话里有话，“警察叔叔，我知错了！都怪我财迷心窍，收了他的钱，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刑侦二组王远将蓝贝壳酒吧进行了封锁，酒吧内的客人暂时不允许出去，统一接受警方的盘查。 外面人已经不允许进入酒吧内，舞池中间买醉的客人还浑然不知。 酒吧后场一群便衣警察正在挨间屋子搜查犯罪嫌疑人的踪影，酒吧妈咪和安保人员，以及几名公主都吓得不轻。 王远将手铐举在手中，腰间貌似还有配枪，这么一个动作，所有人都老实了。 正文 第99章 暗中配合，逃之夭夭 王远亮出了警察的身份，夜场的工作人员吓得不敢造次，“人呢？从哪儿跑了？” “刚才还在房间里，一下子就不见了！”红裙女人收人钱财，还一心想着替人办事。 刚才那个颜值一流的小哥哥看待自己的眼神，和别的客户不一样。 全天下的男人都把她当野鸡，刚才那一刻，她却感受到了来自陌生男人的信任。 “不说是吧？给她铐上带回警局，尝尝海港警局的牢饭！”王远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吃牢饭？”红裙女人一听这话，吓得身体哆嗦了一下。 “警察叔叔，我说，我说！”红裙女人一副婊里婊气的模样。 王远不禁怒火中烧，“呵！还演上了？你当我们警察在消防演习呢？卜警官，把手铐给我！” “别别别，警察叔叔！我说！可以问一下吗？那小哥哥是做了违法乱纪的事吗？” “不该问的别问！我警告你，别耍花招！你这是想帮他拖延时间！”王远怒斥道。 “远哥，接着！”卜子逸从腰间取出一副手铐，扔给了王远。 王远一下子接住手铐，将红裙女人的两只手给铐上了。 “警察叔叔，我说还不行嘛！这样太难看了，我还要出去陪酒呢！ 我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不容易，还不都是为了赚你们男人几个臭钱嘛！ 你们快去抓他，他就在V2包房。屋顶上有个排风口，估计是爬上去了。”红裙女人急眼了，这要是被抓进警局，家里孩子就要喝西北风了。 王远迅速带着卜子逸和李骏二人飞快奔向V2包房。 “你们倒是把姑奶奶的手铐给解开啊，你们想和老娘玩SM角色扮演，直说就是了！”红裙女人举着手，大声嚷嚷道。 “闭嘴！还嫌事情不够大啊！回头我把你绿牌扣下！”夜场妈咪破口大骂了一句。 “别别别，妈咪，我缺钱，我得多挣钱！我一单亲妈妈，要养孩子呢！” “谁让你生的，当年就让你别生，你就是头倔驴！赶紧闭嘴，别惹警察！” 红裙女人点点头，不再吱声。 王远掏出手枪，贴着V2包房的门。临门一脚，破门而入，“不许动！” 王远举起手枪左右比划了两下，卜子逸和李俊二人举着手枪紧跟其后。 刘队说了，凶手心理素质极佳，作案手法残忍，性格杀戮暴躁，极具攻击性，可能身上有武器。 三人破门而入，发现Aaron早已经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浑蛋！够狡猾的啊！”王远望着通风口，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这浑蛋智商不赖，竟然还知道爬通风口，估计刑侦警匪片没少看！” “赶紧通知刘队！”王远话音刚落，听见外面一片嘈杂声。 外面的警笛声“哇儿，哇儿”响彻在海港市的大街小巷，引得广大市民们纷纷驻足。 “警察咋搞这么大动静？依云湾凶杀案的杀人魔王该不会就在酒吧里面藏着吧？” “有可能！今天都3月20日了，距离凶杀案已经过去第五天。警方再不给老百姓们一个交代，太说不过去了！” “是啊，拿着国家军粮哪能不办实事的道理！警察今晚兴师动众，多半是凶手就藏匿在蓝贝壳酒吧！” “蓝贝壳酒吧要完蛋喽！凶手光临过的地方，估计以后生意要经营惨淡了！” “只要能抓到杀人凶手，这点损失算啥？该死的凶手，杀了人，还扯掉了人脸皮，简直畜生不如！” “对！像这种反社会型人格的恐怖分子，一天不除，民心难稳啊！” …… 刘子明一行人浩浩荡荡，冲进了蓝贝壳酒吧，命令灯光师打开了照明灯。 诡谲的夜场，一下子亮如白昼。放眼望去，都是穿着奇怪的男男女女。 有人脸上还留着刚才激情四射时的红唇印，屋子里面乌烟瘴气，气氛变得很尴尬。 警察将蓝贝壳酒吧前后两道门封死，只有执法人员才可以进出，里面的任何人都不得走动。 警方封锁现场目的是避免凶手逃之夭夭，也许凶手正藏匿在人群中。说不定他正扯着嘴角，看着警察着急忙慌的样子。 像这种心理变态的罪犯，他们特别喜欢目睹自己的杰作，并且十分享受其中。 “蓝贝壳酒吧可是正规夜场，警察莫不是来扫黄的吧？” “也有可能是来缉毒的！听说海港市的酒吧最近不太平，有人在各个夜场贩卖‘摇头丸’、‘快乐丸’。” “我看不像，会不会是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的凶手就躲在我们中间？警察搞这么大阵势，说不定是来抓他的！” 话落，大家看谁都像凶手！舞池中间，人心惶惶，充斥着各种不安！ 95后新警洪宇领着刘子明一行人前往酒吧后场，一个个行色匆匆，脸上写着势必抓住凶手的决心！ “人抓住了吗？”刘子明扯着粗嗓边走边问。 “刘队，远哥他们在里面，我负责在门外与你们接应。里面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洪宇回道。 庄妍甩着高高的马尾辫，英姿飒爽，跟随着刘子明的步伐。 吕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副名侦探柯南的既视感。 “王远，情况怎么样？人呢？”刘子明问道。 “对不起，刘队！人给盯丢了！那浑蛋从V2包房的通风口逃跑了！”王远一脸抱歉。 刘子明瞬间脸黑，比灶台上的锅底还要黑，“这是怎么回事？” 红裙女人蹲在角落里，手上铐着一副手铐，烟熏妆都花了。 “刘队，就是这女的掩护了Aaron，才让那浑蛋给溜了！”王远恨得牙齿直痒痒。 红裙女人一脸理亏，蹲在角落不敢吱声。 95后刑警洪宇掏出微单相机拍了几张照片。这一拍，红裙女人顿时不乐意了。 “拍什么拍啊？死狗仔！你们记者就知道爆料别人的丑闻！你们心理变态啊？” “闭嘴！他是警察！” 王远怒火中烧，大声呵斥了一声。犯罪嫌疑人从他眼皮子底下溜了，这让他很窝火。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是警察？” 红裙女人一脸懵圈，这年头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就像刚才那位帅哥，长得温文儒雅，竟然是犯罪嫌疑人。 95后刑警洪宇一脸嘚瑟，掏出自己光荣的警官证，亮在红裙女人的面前，“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话落，红裙女人吓得瘫软在地上。 王远鼻子里轻笑了两声，他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道：“刘队，这里上班的人许多都是法盲。他们收了钱，替人办事，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刘子明点点头，“所以我们要积极普法，夜场人员也不例外。等案子侦破，还是需要双管齐下，大量举办线下和线上普法教育。扫除法盲，义不容辞。对了，你猜Aaron会跑到哪里去？” 王远陷入了沉默，他想了半天，说道：“回家带着他的老婆孩子携款逃亡？” “不太可能！人多不便于逃跑！”庄妍杵在一旁直摇头，“他更不可能携款逃亡，身上拎着现金，不方便出行。”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可，“这年头，大家都是使用支付宝和微信支付功能。不过他如果进行线上支付很容易暴露他的位置，我们可以根据手机三角定位法，追踪到他的地理位置。” 话落，王远突然灵光乍现，“刘队，现在通讯技术，即便是手机关机也可以定位到目标嫌疑人的位置。 如果这浑蛋没把手机电池拔出来，通讯公司现在就可以追踪到他的位置。” 正文 第100章 紧急行动，追捕凶手 警方在酒吧门口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来来往往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不少都是饭后出来散步遛弯的周边居民。 人群团簇，一个个都在现场看热闹。拍视频、发微博、发朋友圈…… 当地官媒和一些自媒体都已经赶到现场，镁光灯“咔咔咔”拍摄不停。这么多警车出洞，蓝贝壳酒吧一定是出大事了。 警方压力山大，数名警察浩浩荡荡赶来，犯罪嫌疑人却早已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盯着V2包房的天花板，声音如洪，“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吕墨目光冰冷，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锐利有神。犯罪嫌疑人在刑侦二组眼皮子底下跑了，他们扑了个空。庄妍也气得不行，原本以为能够逮住大蛇，没想到被他溜了。 警方将蓝贝壳酒吧每间包房翻了个底朝天，结果一无所获，可以确定犯罪嫌疑人真的逃走了。 王远恨得牙齿痒痒，大蛇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就像有人扒光了他身上的遮羞布，连同裤衩儿都带走了。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烫人，就像被凶手猛抽了几十个耳光。 “别灰心，他插翅难逃！你现在赶紧联系一下通讯公司，让他们利用手机三角定位法追踪到Aaron的实时位置。”刘子明拍了拍王远的肩膀，安慰道。 王远点点头，差点一叶障目，多亏刘子明点醒了他。只要追踪到嫌疑人，就可以再次锁定他的位置，进行抓捕行动。 通讯公司定位技术有两种，一种是基于GPS的定位，一种是基于移动运营网的基站的定位。 基于GPS的定位方式是利用手机上的GPS定位模块，将用户的位置信号发送到定位后台来实现手机定位。 王远迅速联系到通讯公司，对方技术科很配合。五分钟后，通讯公司那边发来了Aaron的实时位置。 “刘队，Aaron的位置显示在药业大道，正在前往冷氏集团的方向。都死到临头了，他还敢回到单位，好大的胆子！” 刘子明也感到很惊讶，这浑蛋不忙着跑路，他跑去冷氏集团干什么？难不成集团里面藏匿了天大的秘密？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说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犯罪嫌疑人逃跑时所经过的地方，对于他们有某种寓意和关联，证明那个地方对他们很重要。也许他还有未完成的工作，甚至比他个人安危还重要。我们现在立刻出发，说不定能够亡羊补牢抓住他！” 刘子明点点头，一双黑眸凛冽，低沉道：“通知下去，立刻前往冷氏药业集团！这浑蛋今晚跑不掉！ 王远，你控制好蓝贝壳酒吧的现场秩序，避免引起市民恐慌，不要让舆论继续发酵！” “Yes,Sir!” 大蛇已经出洞，逮捕过程中警方却让犯罪嫌疑人给跑了。这对于警方而言，无疑是一种奇耻大辱！ 酒吧门口看热闹的市民越来越多，现场警务人员再三警告不要围观，但是完全没用。 警戒线嘛！本身就只是起到一个隔离群众和案发、事故现场的作用。 在广大市民的嘴里，3月16日发生的依云湾凶杀案越演越烈。杀人魔王、撕脸狂魔、变态色魔……各种版本应有尽有。 人群中，竟然有人得知依云湾凶杀案现场有一锅猫肉火锅，几个男人正在绘声绘色地传播。 “那浑蛋不仅杀人，还吃猫！” 人群中，一个个闻声色变！说话的男子说得好像他当时就在案发现场似的。 “少吹牛了，你咋知道这些的？别胡乱造谣，小心警察请你去喝茶！” “谁吹牛谁王八蛋！我亲戚就住在依云湾小区的三号楼，他是一楼的业主。” “虐猫的人真变态，这几年咱们海港市貌似发生过不少虐猫事件。从虐猫到虐人的距离其实并不远，有时候就是一步之遥。” “没错！凶手真变态！杀了人还扯掉死者的脸皮，还有心情在死者脖颈后处玩刺青。 他这不就是虐人嘛！我可听说死者是活着的时候被凶手活剥了脸皮，那得多疼啊！” …… 刘子明黑着脸走出蓝贝壳酒吧，一张脸又黑又臭，他气得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 人群中有人认出他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刘子明队长，举起手机对着他“咔咔咔”狂拍。 “刘队，外面围观群众太多了，这都过去一百年了，还改不掉看客的毛病。”庄妍嘟哝了一句。 吕墨双手交叉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这是他的招牌动作，“习惯就好！老百姓爱看热闹，这也是一种非遗传承。” 黄色的警戒线外，越来越多的市民们勾着脖子、举着手机张望，坐等警察用正义的双手擒住杀人凶手。 刘子明感觉脸上阵阵滚烫，像被人指着鼻子骂。庄妍也难掩恼羞，赶紧跳上了警车。浩浩荡荡赶来，结果无获而归，一个个脸上都感觉很没面子。 “卧槽，警察怎么空手而归啊？犯罪嫌疑人呢？” “是啊！兴师动众地搞这么大的阵势还是让凶手跑了不成？警察怎么这么笨？” “一群酒囊饭袋哦！就该给他们差评！政府不是设立了各事业单位不作为的‘蜗牛奖’嘛，咱们上网投一票！” “别说风凉话了，警察也想早点抓住凶手，他们这回是遇到对手了！案件要是都这么容易侦破，这世界上的坏人早就被抓光了。你们上网看看，世界上有些凶杀案件时隔百年就没有侦破，成为了百年悬案。” “凶手一日抓不住，大家都人心惶惶。这浑蛋就是社会上一颗行走的可怕毒瘤，很有可能他还会再次翻案。” “别危言耸听！不至于吧？” “网上的民间侦探已经分析了，凶手心狠手辣，心理变态，等他过了犯罪冷却期，极有可能再次寻找猎物。到时候就会有无辜的女孩死在他的刀下，想想就恐怖。如果真是这样，咱们海港市就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 “艹！咱们海港市一直挺太平的，没想到发生这么大的恶性凶杀案，我外地的大学同学都知道了。 我们班上一同学是编剧，还问我知不知道具体细节，他打算写一个脚本，或者搞一个剧本杀的本子。” …… 刘子明刚才看了一眼V2包房，犯罪嫌疑人从天花板的通风口溜了，盖子都没合上。 这很像是一种对警方的挑衅，嫌疑人好像在说，“刘子明，我厉害吧？从你们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溜了。想抓我吗？来啊！我等着你！” “我一定会亲手抓到你！”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眼神冷冽地注视着前方。他仿佛看见嫌疑人一双阴鸷的眼睛正死死注视着自己，还冲着他露出一脸阴笑。 刑侦二组正留在蓝贝壳酒吧处理剩下来的烂摊子，嫌疑人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了，他们都很没面子。 “小哥哥，快把手铐给人家解开嘛，你都把人家手弄疼了！”红裙女人一脸委屈。 “闭嘴！我们警察可不吃你这一套。刚才要不是你替犯罪嫌疑人打掩护，我们早就抓到那个王八蛋了！ 就凭妨碍公务这一点，我们就可以立即拘捕你！告诉你，监狱里面的日子可不好过！”王远呵斥道，眼眉立了起来。 红裙女人顿时吓得不敢作声，她对“监狱”二字闻风丧胆。 想当年，她被人陷害在夜场出售“快乐丸”，足足在监狱里头受苦了一个多月。 警察说要带她回警局吃牢饭，吓得红裙女人当场就老实了。 …… Aaron一路驱车穿梭在海港市的街头，他连闯了几个红灯。 车窗外的晚风肆意吹动着他的一头青丝，一双明亮的黑眸像失去了灵魂，空洞得像一口深渊。 他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一颗无情的枪子儿。想起东城河刑场，那个名声大噪的罪犯裁决地，Aaron浑身发抖。 这辈子，他替冷念丞顶罪。下辈子，他只求与冷俊峰和冷念丞永不相识！ 今晚他将奔赴黄泉，临死之前，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海港警局那帮警察没那么好忽悠，尤其是那个刘子明，他一双眼睛像是一台透视器，是人是鬼一眼便知。 距离冷氏集团越来越近，Aaron的心情慢慢恢复平静，今夜他大概率是要交代在这里。 他要替冷念丞背锅，将虐猫、杀人的罪名统统揽在自己身上。 正文 第101章 替罪羔羊，顶罪抵命 Aaron一路仓惶逃回冷氏集团，心脏在怀里狂跳，今天是他的死期。 他是帮凶，却以元凶的身份正在和警察上演猫抓老鼠的桥段。 他发誓，下辈子一定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堂堂正正，踏踏实实在人间走一遭。 现在一切都晚了，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从他替冷念丞抓第一只猫，他已经沦落为阴沟里的臭老鼠。 抵达冷氏集团，门头气势如虹，Aaron抬头多看了几眼面前的建筑物。 保安见到迈巴赫立刻放行，并且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电子伸缩门自动打开。 “嗖”的一声，迈巴赫开进了集团。 “队长，Aaron秘书是不是酒驾啊？开这么快，简直像一阵风！”岗亭的小保安一脸狐疑。 “是啊，平时看着挺稳重的一个人，多半是喝酒了！别看了，好好站岗！ 除了高层领导的车进出，不要喊我，你自行放行便是！”保安队长说道。 “明白！”小保安显然是受过正规化的训练，还做了一个三挺一瞪的标准姿势。 保安队长笑了笑，回到门卫室继续刷小视频。 艾拍APP是冷氏集团的衍生企业，集团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是一款炙手可热的火爆APP，上面美女如云，中年大叔尤其爱看。 值大夜班，长夜漫漫，无法入睡，看美女主播搔首弄姿，确实提神。 “嘎——”的一声，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响彻在夜晚的漆黑夜空。 Aaron手握方向盘，一双黑眸隐晦不明。他在车里呆了一分钟，身子宛若无骨，慢慢走下车。 他的脸色写满了万念俱灰，生无可念！前面就是人生的死胡同，走进去就没有退路可言。 去自首，冷俊峰和冷念丞都不会放过他！他的面前只有一条路：死路！ Aaron驼着背，瞬间像老了五岁。他仰着脖子看着冷氏集团的主大楼，真气派！ 以后再也看不见了，他多看了几眼。缓过神来，他的眼神像是下定了决心。 一路乘坐电梯，Aaron来到了冷念丞的董事长办公室。推开门，打开灯，室内顿时亮如白昼。 宽敞明亮的董事长办公室，名贵奢华的欧式办公家具，精美的装饰品，应有尽有。 高档红木书柜上，堆积如山的世界名著、药理著作……有谁会知道，博学多才的冷念丞，竟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书柜后面的世界，更是令人闻风丧胆。Aaron一双墨染般的黑眸子，眸底留下了一片暗影。 忽然间，他扯着嘴角苦笑了两声。笑得凄惨！笑得不甘！笑得绝望！ “Aaron，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琦琦和萌萌还没长大！婷婷以后带着两个孩子可怎么过？ 家有美丽娇妻，一对可爱萌娃，就这么死了，当然不甘心！”Aaron扯着嘴角，自问自答，样子看起来有些魔怔。 “呵呵，Aaron，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冷俊峰终归对你有恩，你欠他的只能用这条贱命去偿还了！ 现在就用你的血，去祭奠那些死去的亡魂吧！ 那些猫咪都是你替冷念丞亲自寻来的，你是穷凶极恶的帮凶，帮凶与元凶同罪！ 蒋晓雯已经死了，冷念丞让你去找替代品，你找来了沐婉晴。 沐婉晴遇到冷念丞，她还能有命活吗？Aaron，你简直畜生不如！” 站在书架跟前，Aaron在细数自己的罪行。忽然间，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劳力士黑水鬼。 没时间了！警察很快就会找过来！他必须赶紧布置能够将自己一招致命的证据链。 他必须给警方找证据！他必须把证据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必须让所有的证据链都指向自己！ 脑袋在飞快运转，证据链怎么形成？犯罪动机是什么？ 三样东西，缺一不可。凶器！人证！物证！ 他必须给自己尽快设计一个完整的证据链！ 面前的红木书柜，后面有机关按钮。只要启动按钮，书架就会朝两边方向移动。 无人知晓，书架后面是一间恐怖密室，这里到处充斥着恐怖和血腥的味道。 冷俊峰当年设计集团大楼时，特意让工程师设计了两间一模一样格局的办公室。 隔壁那间办公室是Aaron的秘书室，连通冷念丞的办公室。两间办公室的书柜后面都有一间一模一样的密室。 冷俊峰似乎早有先见之明，将这两间办公室一间留给冷念丞，一间留给Aaron。 当初在设计这两间办公室的时候，冷俊峰就留了心眼，未雨绸缪。 Aaron嘴角扯起苦笑，姜还是老的辣啊！冷俊峰太了解他的宝贝孙子冷念丞的秉性了，他料定冷念丞是一个不安分的人。 时至今日，Aaron觉得，冷老爷子选上他，也许就是见他是大山里的孩子。骨子里有一股愚忠的劲儿！ 从一开始Aaron就是冷俊峰替冷念丞养的一条狗，一条可以在危急时刻替他顶罪、抵命的狗！ 这些年，冷俊峰不惜代价栽培他，器重他，提拔他。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他在给自己宝贝独孙布置的一张好棋盘。 Aaron终究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劳力士黑水鬼，时间已经到了3月20日，晚上十点一刻。 Aaron的手摸了摸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这是他三十岁生日时，冷俊峰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当时，冷俊峰出差意大利，回来就给他送了一份大礼。Aaron清楚记得，当时他感动得不行。 冷俊峰却让他不必客气，说他一直将自己如同亲孙子一般看待。 Aaron父母早亡，冷俊峰给他带来了家人的情感。也许冷俊峰一早就看透了他的软肋，懂得用人心来俘虏他，让他替冷念丞卖命吧！ “老爷子，您真是足智多谋，您这辈子的智慧Aaron都学不会三分之一。” 正文 第102章 犯罪动机，证据链条 Aaron捂着心口苦笑了两声，一切不过都是冷俊峰亲手编织的一出戏！ “Aaron，你要好好守护着小丞！荣华富贵，锦绣前程，你一样都不会少！” 想起冷俊峰那张慈眉善目的脸，Aaron心口堵得慌。 冷老爷子总能将冷念丞干的坏事，冠冕堂皇说得很好听。 Aaron看着面前的红木书柜，嘴角扯笑，这是他欠冷俊峰的。 沉默了一分钟，他从口袋掏出两只乳胶手套，替自己戴上。 他即将开始布置埋雷，设计一条完美证据链，让自己一招毙命。 手指在红木书架上左边轻叩了三声，右边轻叩了三声，红木书架向左右两边开始移动。 很快，一张阴气森森的铁门暴露在Aaron的面前。 铁门上安装了密码指纹锁，他将冷念丞的指纹删除，只留下了自己的指纹。 下一秒，铁门被打开，里面扑鼻而来的一阵寒气扑在Aaron的脸上。 空气里，残留着猫咪的腥臭味，以及泛着铁锈味道的血液味，映入眼帘的是五花八门的工具。 一张冰冷的解剖台，桌上摆放着一排排刀具。墙角处的盒子里，有死猫的骨头、指甲、牙齿等残骸。 Aaron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冷念丞虐猫时，他几乎都在现场。 他知道，冷念丞有一个特殊的癖好，就是收集猫的恒牙和猫的骨头。 一只成年的猫大概有30颗恒牙，而猫身上的骨头远远超过一个成年人。 猫的身体共有230块骨头，猫的脊柱骨间有很多又软又有弹性的纤维软骨。 猫的躯干骨骼包括脊柱和胸部轮廓的骨头，共58到85块。 Aaron看着透明盒子里白森森的猫骨，心脏在猛缩。时至今日，他对冷念丞的癖好还是无法接受。 那些猫的恒牙白得像珍珠，像一颗颗精致的泰国香米。 那些猫骨头，形状精致、好看的部分，被冷念丞收藏着。另一部分被冷念丞磨成了白色的粉末，放在一个盒子里。 不得不说，冷念丞的特殊癖好令Aaron每次走进密室都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Aaron开始打包这堆猫的骨头和恒牙。 警察发现他失踪了一定会找到冷氏集团。也许......警察正在路上。 冷老爷子当初设计两间密室时，特意打通了一条隧道。 从冷念丞的密室可以直接进入Aaron办公室的那间密室。 冥冥中，冷老爷子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 这一招叫做，偷梁换柱！ Aaron苦笑了两声，心口一阵生疼！ 他用最快的速度将猫骨和猫牙，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几次来回折返，冰凉的解剖台、锋利的碎肉机、明晃晃的刀具等，凶器已经全部被他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累得够呛，满头大汗。望着冷念丞空空荡荡的密室，Aaron一阵得意。 他毁灭证据的效率还挺高的。大功告成，就等警察来抓自己。 如果警察不相信他是真凶，Aaron还有一个致命的大招留在后头。 他的嘴角忽然扯起一抹邪笑。下一秒，他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 他察觉，刚才狞笑的自己，像极了冷念丞附体，吓得他后背一阵寒凉。 果然，常年和魔鬼相伴，天使也能变魔鬼！ …… 刘子明带着人一路飙车，前往冷氏集团。庄妍坐在他的副驾驶座位上，吓得俏脸煞白。 刘子明的眼底像燃起了一堆火。犯罪嫌疑人从蓝贝壳酒吧溜了，还是在他们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外界舆论压力巨大，警方的尊严丧失，折磨着他的身心。 今晚，不管用什么方法，这个Aaron必须落网！ 庄妍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看着窗外的黑夜。 冲破黑暗，他们就一定能看见黎明。 忽然间，庄妍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定睛一看，是母后大人的夺命连环call。 实习第一天就遇到了凶杀案，她已经连续五天加班连轴转。 接通了母后大人的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女人兴师问罪的声音。 “妍妍，妈妈和工作，你今天只能选一个！” “妈，别闹了！你这个问题显然是有bug的！这不等同于，爸爸和妈妈同时落水，女儿先救哪个嘛！” “死丫头，你别避重就轻，偷换概念！ 当初我让你不要填报JS公安大学的志愿，你非不听！ 毕业后，妈让你老老实实考个公务员，填报档案局、环保局、国土局之类的单位。 你不听妈妈的话，选了一个成天打打杀杀的公安局刑警岗。 妈现在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是辞职，二是让你爸给你转到文职岗。” 庄妍撇着嘴，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妈，我已经长大了，我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正义感、有信仰的人。 这五天，我见到了许多藏匿在城市中的罪恶，那是常人无法想象的黑暗。 妈，人类在地球光暗转换中诞生，凶手如同黑暗的魔鬼，我们警察如同亮如白昼的光明。 有些人生来就是邪恶的爪牙，有些人生来就自带正义的光芒。 妈，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不能放弃。 凶手视人命如蝼蚁、如草芥，他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他这是轻视了我们正义使者的存在！ 妈，您早点睡，别给我留灯了！晚安！” “妍妍……妈还没说完……” 庄妍掐断了电话，眼含热泪。 一是觉得伤害到了妈妈，让妈妈替她担心受怕了。二是，她被自己刚才那番肺腑之言感动得五体投地。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小警花，眉宇之间很是欣慰。 坏人永远抓不完，但一代一代的勇者们，会前赴后继，奋勇向前。 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庄妍，后起之秀。 她有信念、有信仰，更有对手刃黑暗的坚定决心。 后来，刘子明每次想起那个追凶的夜晚，记忆如同昨日重现。 正文 第103章 罪恶密室，偷梁换柱 Aaron正在密室忙前忙后，给警方布置能够搞死自己的证据链！ 这条精密的证据链必定能够将他一招致命。 下辈子，他定会擦亮黑眸，明辨是非，做个堂堂正正的好人！ 今晚用他的鲜血来平息海港市的乌云盖顶，保全冷氏集团、护住冷念丞。 遗憾的是，他的美娇妻，俏萌娃未来的日子也许会走得很艰难！ 他已经没得选！ 他发过毒誓，誓死替冷念丞顶罪、抵命。如果背信弃义，他的妻儿、幼妹的命就...... 他们有什么过错？ 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张伟的穷小子接受冷俊峰教学资助金开始，酿成的孽缘。 当年拿到那笔教学资助金，Aaron有多幸福，这一刻他就有多绝望，多后悔！ 眼下，他已经将所有证据链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要警方找到他，发现他藏匿在这间密室，就可以立即人赃并获，将他缉拿归案！ 密室里，藏有大量的猫骨头、猫恒牙、刀具、凶器、解剖台、碎肉机...... 这些凶器，他刚才已经全部从冷念丞的密室转移到了自己的密室。 Aaron嘴角扯起冷笑，他陷害自己的本领可真强，他一定能搞死自己。 眼前简直是完完整整照着冷念丞的密室，进行了复制和粘贴。 不过，他感觉证据链好像还缺少些什么。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跟着冷念丞精心苦学过纹身技术。 这些年，冷念丞酷爱纹身，尤其喜欢在人造皮和动物皮身上纹一朵小红花。 蒋晓雯是第一个受害者，也是第一个非人造皮！ 在真人皮上面纹身，冷念丞突破了自己。 Aaron的纹身技术十分精湛，都是这些年和冷念丞耳濡目染学的。 如今，Aaron已经可以出师，他的技术摆在纹身刺青店，那也是属于专家级的水平。 学纹身期间，Aaron不知道练废了多少张人造皮。只为了有朝一日，冷念丞待东窗事发，他能顶罪。 Aaron在密室的桌上，摆满了纹身工具。 专业的割线打雾机器，电源、勾线、脚踏、手柄、色料、修复产品和辅助用品…… 又取出一张人造皮，开始在上面纹刺青。 很快，一朵栩栩如生的红花诞生了。 专业的纹身工具，娴熟的纹身手艺，遍地的凶器，桌上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密室里，他正在拍自己纹身人造皮的过程。 这些证据将会作为呈堂证供，他替警方准备好了。 一切的证据链，足以证明死者蒋晓雯脖子后处的刺青是出自于Aaron之手。 如果警察还不愿意相信他就是杀人凶手，他还有最后一个绝杀。 Aaron的眼神，突然晦暗不明地盯着密室角落里的那只足球。 那只足球看起来平平无奇，实则大有文章！Aaron笑得一脸癫狂，那只足球能让他被立即执行死刑！ 他的眸子里布满了狰狞恐怖，像极了冷念丞行凶时的疯癫状态。 证据链已经形成了，接下来是犯罪动机的形成。 弗里德里希·恩格斯，曾指出：“人类行为的一切动力，都要通过人类的头脑转变为他的愿望和动机，才能使人类行动起来！” 从犯罪心理学上讲，人的行为是由动机支配的，而动机是由需要引起的，没有需要就不可能产生动机。 所谓犯罪动机就是指刺激、促使犯罪人实施犯罪行为，达到内心起因或思想活动，动机的作用就是发动犯罪行为。 Aaron嘴角扯起苦笑，蒋晓雯已经死透了，眼下死无对证。 他可以向警方表明，自己就是ID造神出道，他和蒋晓雯曾经是一对地下恋人。 他利用自己得天独厚的工作优势，将ID造神出道的个人信息抹得干干净净。 他会向警方阐明，一切都是因为蒋晓雯多次出轨男网红，背着他脚踩多只船。 他一气之下，将红杏出墙、人尽可夫的蒋晓雯杀死了泄愤。 Aaron苦笑了两声，他竟然还在利用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故事脚本编得自己都信了。 事到如今，他竟然给惨死的蒋晓雯身上泼脏水！ 当初他见死不救也就算了，现如今为了形成作案动机，他连一个死人也不放过。 他竟会做出这等残忍的事。 死一个Aaron，可以活下妻子、两个孩子、一双妹妹。这个买卖，不亏！ 冷念丞要是还有良心，定不会亏待他的妻儿和两个妹妹。 完整的证据链形成，Aaron决定在办公室的淋浴间洗个热水澡。 在他们大山里曾经有个流传久远的风俗，人死前要擦干净身体，换上干净衣服。这就是清清白白的来，干干净净地去。 Aaron阴着一张晦暗不明的脸，呆呆地走进淋浴间，畅快淋漓地洗了一把热水澡。 热水从头顶流向他五官清秀的脸庞，再流向了全身。Aaron清秀的五官此刻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意。 他突然想起妻子约定晚上一起吃“夜宵”的暗号。 如果没有发生今天的事，两人说不定现在正在云朝雨暮地做呢…… “所有的证据链都指向了你，别再挣扎！别再留恋！别再不舍！Aaron，今晚你必死无疑了！” …… 刘子明一双黑眸盯紧前方，橘色的路灯，宁静的街道，时间显示在3月20日晚上十一点。 从后视镜望去，后面有六辆警车浩浩荡荡，紧跟其后，一路追凶！ 距离冷氏集团大约还有两公里的路程，刘子明卯足了劲儿往前冲。 右脚使力，将油门踩到了最高的转速。 风驰电掣的车速，庄妍再次吓得小脸黯然失色。 除了害怕，她还沉浸在被母后大人讨伐的情绪中，久久不能自拔。 强烈的自责和警车的飞速行驶，“胆战心惊”遇上了“愧疚不安”，庄妍突然好想哭。 刘子明最怕看见女人哭，尤其是自己在乎的女人。喉咙一阵紧缩，一股怜惜之情瞬间涌上心头。 他故作镇定道：“妍妍，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当你成为警界一颗发光发热的星星，你的母亲会理解你的！” 话落，庄妍两眼更红了，下一秒竟然哭了起来。 “刘队，我当初进警校是为了追一个师哥，他和我是同一所高中毕业，比我年长一届。 当刑警一直是他的梦想。 后来我终于和他考上同一所院校，入学当天，才得知我师哥竟然已经失踪了一年。 起初我是为了追师哥，选择了刑警专业，当时确实是动机不纯。 后来我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专业，除恶扬善，伸张正义，多酷啊！ 直到加入海港警局，与大家朝夕相处，齐心协力侦查案件。我学到了许多在警校没有接触的领域，我很珍惜在这里的每一天。 现在我脑子里整天想的就是怎么破案抓人，除暴安良。刘队，我坚信，铁肩道义，剑胆琴心！ 但是……我也希望我的职业可以得到母亲的支持和理解。我不希望她怪我，更不希望她为我担惊受怕！” 小警花的这番话让刘子明心口融化了。 “妍妍，你母亲迟早会理解你的！而且，她会为你感到自豪！ 当刑警对得起人民就对不起家人！妍妍，如果心里很难过，我建议你听老庄的，转到文职岗。 警局文职岗位也很重要，是一线刑警的后备军，同样可以发光发热，伸张正义。妍妍，这不丢人！” 庄妍擦干眼泪，倔强道：“刘队，我不走！除暴安良是警察的分内责任。” 刘子明不想打击小警花的斗志，作为警界小萌新，他们都是怀揣着梦想进入警队。 “妍妍，我相信你！加油，奥利给！” 正文 第104章 追凶路上，波诡云谲 吕墨坐在汽车后座，眼神幽幽看着窗外。夜幕像一张巨大的黑网笼罩在城市上空。 黑暗是罪犯最好的保护色，他们像阴沟里的臭老鼠，喜欢在夜间行凶。 他从省公安厅被派调下来协助海港警局一起办案，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回去，没想到是他轻敌了。 案情远远比他想象的更严重，更恶劣。 庄妍一吐为快，心情好多了。擦干眼泪，她目视前方，距离冷氏集团还有五公里左右的路程。 母亲虽然现在还不理解她的选择，但是终将有一天，她会为自己感到自豪。 庄妍暗暗发誓，她要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她的选择没错。她要向局长父亲证明，她不需要被庇护。 当一名文职女警从来不是她的选择，她的选择一直都是冲锋上阵的一线刑警，抓捕罪犯，除恶扬善。 刘子明握紧方向盘，脚底深踩，一双黑眸苍劲有力。犯罪嫌疑人逃跑了，证明他们的怀疑没错。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这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就凭这浑蛋多次购买猫咪的行为，就可以大胆分析出此人是一名穷凶极恶的虐猫者。 他从虐猫到虐人再到杀人，他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 Aaron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大山里老人的话来说，人这一生清清白白地来，干干净净地去。 穿裤子的时候，Aaron突然笑了。昨天妻子还穿着他的裤子，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地浇花。 这场情深缘浅的夫妻情分已尽，就在今夜！ 镜子里，Aaron想哭却哭不出来。他张大着嘴巴，发不出一丝声响。 原来，一百级的悲痛，竟然是寂静无声的消音状态。椎心泣血，肝肠寸断，最终化作一颗孤泪，滑落而下。 今晚是他的归西之日，他断然不会让警方活擒了他，他会自己杀死自己。 “喵呜——”一声刺耳的猫叫，吸引了Aaron的目光。墙角那只猫咪，是他昨天在路上无意发现的。 当时这只猫咪突然横穿马路，险些被他的车轮碾死，多亏他刹车及时。 救下它的那一刻，Aaron心口一缩，干脆将它带上了车。 冷念丞迟早要让他出去寻猫，这只猫咪自己送上门，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此刻，猫咪睁着一双碧绿透亮的眸子，眼神幽怨地望着他。猫咪嗓子里不时发出“呜呜”的哀怨声，像是肚子饿了。 …… 吕墨坐在汽车后座，一双坚毅的眸子望着窗外的夜景。 苍茫大地，月黑风高。黑夜笼罩下，月亮橙如血色一般。 他似乎闻见了浓烈的血腥味，铁锈斑的味道包裹着他的鼻腔，让他不寒而栗。 刘子明的车速已经高达185km/h的速度，风驰电掣一般，行驶在药业大道。 吕墨看着星月夜空，思索Aaron的犯罪动机，以及他犯罪的证据链。 车内视线昏暗，像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压抑与痛苦好像马上就要让他窒息而亡，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只有真相，才能平息他内心的躁动与不安！ 从事多年犯罪心理学研究，他深知犯罪是一种社会现象。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先有了犯罪，才会出现警察、律师、法官等等这些工作。 犯罪，是一个人走向极端的表现。 导致Aaron走向极端，虐猫、杀人、刺青、割脸、施暴……行为的背后，必定有一个动机。 一切生命都有善良的一面和邪恶的一面，只不过有的人把邪恶的一面压制住了，有的人则彻底释放了。 Aaron为什么会犯罪？吕墨研究过Aaron的个人履历，他的背景清白，无犯罪记录。 大山里走出来的凤凰男，一直接受冷氏集团的资助金，顺利读完本硕连读。 他有大好前程，如花美眷，一对儿女，他没有必要去杀人。 一个人犯罪，不外乎是对生活充满了失望、绝望、抱怨、不公平，无法摆脱现状等等。 吕墨不明白，一介青年才俊，为什么会走上犯罪、走上杀戮。 他的犯罪背后的动机是什么？ 凶器！人证！物证！以及一条完整的证据链是什么？ Aaron与死者蒋晓雯有什么天大的仇恨？ 杀人剥皮，必然有凶器，凶器上一定有凶手的指纹。凶器究竟藏在何处？ 还有，死者蒋晓雯的整张脸皮不翼而飞，警方至今没有找到它藏在何处？ 许多问题在吕墨脑袋里盘旋，他的眉头拧成了结。 警方似乎没有别的证据可以证明Aaron一定是杀死蒋晓雯的凶手。 难道仅凭Aaron从蓝贝壳酒吧逃走的行为，就足以证明他Aaron就是凶手了吗？ 显然，证据不足。 王半仙突然溺死，牵扯出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这与冷氏集团、与Aaron有关吗？ 凶手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在只手遮天，掩饰真相？ Aaron该不会是一个背锅侠？吕墨在心里做出了大胆的假设。 刘子明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吕墨，发现此人眉头紧蹙，像有一肚子的疑惑无法排解。 庄妍想起母亲刚才的语气，鼻尖一酸，忍不住小声抽泣着，吕墨听得心口莫名一阵烦躁。 “踏上刑警职业，最忌讳的就是有一颗玻璃心。如果你的玻璃心一日不炼成钢铁心，不如早日改行算了。”吕墨的话，字字诛心。 庄妍的眼睛更红了，“吕专家，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自己，也要忍！老百姓相信警方是地方上的保护神，我们就要有保护神的样子。 哭哭啼啼的，和普通的平民老百姓有什么不一样？我相信你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这些都是废话。 一名优秀的刑警可不是有信念感和信仰就可以抓到真凶的。 作为初入警界的小萌新，刑警工作远比你们在学校期间想象的残酷多了。”吕墨说了一番忠言逆耳的话。 话落，刘子明扯了扯嘴角，这家伙又开始为人师表了。 情商堪忧啊！鼓励新人也很重要的嘛！ 培育警界新人，实践和精神鼓励两者必不可少。 “吕专家，不如你和小警花讲讲你的职场经历！”刘子明瞥了一眼后视镜，勾了勾嘴角。 “首先，当一名刑警，你必须24小时手机开机待命！ 什么洗澡、睡觉、上厕所、甚至和男朋友啪啪啪的时候，警局一个电话，你都有时刻被召唤的概率。” “吕专家，您……”庄妍两颊一阵潮红，没想到吕专家说话如此直接。 “话糙理不糙！我们省公务局里就有个男的正在和老婆翻云覆雨的时候，刑警大队队长给他打了一通电话，吓得他一年不举，他老婆差点和他离婚。” 庄妍红着脸，怀里两只小鹿乱撞。她至今还是一个完璧无瑕的雏儿，听不得这些荤话。 幸亏月黑风高，车内两位男士看不到她发烫的脸颊。 吕墨停顿了几秒，继续说道：“当一名刑警，跨省出差、熬夜蹲点守候，如同家常便饭。 最悲催的是，你整天忙得累得跟条狗似的，根本没法顾及照顾到父母。所以我劝你尽早改行，或者转去文职岗！ 只要踏上刑警一线岗，你就得做好24小时与各种坏蛋斗智斗勇的状态。铁石心肠，众叛亲离，这些都是必然的！ 我们省公安厅有一名刑警当时正在缉毒，而他母亲却突然病危。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正在抓犯人，就狠心地关机了。毒贩团伙抓到后，他打开手机，他的母亲已经与他阴阳两相隔了！ 当一名刑警，注定是对得起死者和人民，但一定对不起家人！ 加班加到天荒地老，饥一顿饱一顿，得个胃溃疡、肾结石都是跟玩玩似的。 庄妍，我劝你趁早转岗吧！这一行，不适合女孩子！ 虽说男女平等，但是特殊职场，男女的优劣势很明显。你如果转去文职岗，没有人会笑话你！” 庄妍愣住了几秒，开口道：“吕专家，我不会放弃的！踏入海港警局的第一天，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一名出色的刑警，消灭罪恶，伸张正义！我一定能行！” 昏暗的车内，庄妍一双眼睛散发出熠熠生辉的光芒。 “必须行！”刘子明嘴角扯起欣慰的笑，“我相信你！” 庄妍被自己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擦干眼泪，恢复斗志。 刘子明瞄了一眼小警花，发现这个小女人不仅人长得美，工作还特别有斗志。 事实证明刘子明当年的眼光是犀利的！精准的！ 庄妍后来确实成为了一名十分出色的女刑警，她的名字一度令罪犯闻风丧胆。 在经历了这起连环杀人案之后，庄妍收获了许多宝贵的刑侦经验，对她后来的案件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 正文 第105章 我要和您，并肩作战 警车浩浩荡荡抵达冷氏药业集团，警笛声响彻在寂静的黑夜长空。 警笛声的频率是2-3次每秒，给人一种警示和压迫感。 岗亭的小保安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他从未见过这般气势汹汹的阵仗，眼前的场景简直和电影里面警察抓人的场景一模一样。 首辆警车上，走下来一个高大挺拔身姿的中年男子，看着有几分眼熟。 相貌堂堂，一身正气，与生俱来的威慑力，让小保安一阵惶恐。 小保安吓得笔直的双腿一阵松软，跳下岗亭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门卫处。 “出事了……队长……出……出大事了！”小保安吓得面色如土。 保安队长正一脸淫笑，戴着耳机观看艾拍APP的美女主播小雅直播唱歌呢！ 靡靡之音，醉人心扉，他忍不住一双粗粝的手在大腿上打起了节拍。 喉咙里五音不全地跟着叽叽歪歪唱着什么“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牵挂......” 美女主播小雅长的柔枝嫩条，是个人美歌甜的大美人儿，拥有一副36D的傲人身姿，水蛇般的细腰。 虽说小雅是直播唱歌，但是她还配合着一些搔首弄姿、勾人魂魄的舞姿。 魅惑性老强了！ 秋波微转，点点桃花，眼神勾人，尽显欲态！ 保安队长从今年年前关注她开始，已经足足给她打赏了小几千块钱了。 他正在流着哈喇子，望梅止渴，一心想着等天一亮，他就赶紧去“阳光水疗”找个美女技师安排一下，做那种“只起飞，不降落”的服务。 “队.……队长……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保安队长原本一脸淫笑，就差舔屏了。 岗亭值守的小保安突然闯入门卫处，吓得他连忙熄灭了手机屏幕。 “慌慌张张地做什么？瞧你那副怂样！敢情这天塌下来了不成？” “队……队长，你快看外面，来了七八辆警车，好像出事了！” 小保安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吓得口条都捋不直了，手指着窗外，一副喘息未定的样子。 保安队长顺着小保安的手看向窗外，吓得他裤裆里的东西顿时老实了。 刚刚裤裆里那老伙计还英勇神武，想着找个女人玩玩，此刻已经吓得毫无兴趣。 警车威风凛凛停在冷氏药业集团的大门口，车前大灯全部都亮了起来，强光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那阵势，搞得像他们集团窝藏了罪不可恕的杀人犯似的！ 警车持续发出震慑人心的警笛声，响彻在冷氏集团的上空。 保安队长意识到出大事了，赶紧跑出门卫室，“警察同志，不知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保安队长一脸讪笑，慌乱中掏出口袋里的中华香烟，递到了刘子明的面前。 “收起来！少来这一套！ 警察不接受人民群众一针一线，你这是变相贿赂！”刘子明语气很严肃。 保安队长吓得身子哆嗦了一下。 他这才注意到，面前这个男人白天貌似来过一趟，好像是海港警局的刑侦大队长。 “呀！这不是刘队长吗？您怎么一日登门造访两次？出啥事儿了？” “费什么话！不该问的别问！明天看海港新闻和海港头条就知道来了！ 赶紧把电子移门打开，不然算你妨碍警务人员查案！” 话落，保安队长吓得面色铁青，不再多言，麻溜地按动了电子移门的按钮，“警察同志，你们请！” 警车进入冷氏集团，留了一小部分的人守着大门，里外包抄Aaron那个瘪犊子。 白天来过一次冷氏集团，这会儿即使是在黑夜，刘子明也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他向来对自己来过一次的地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庄妍对他的佩服指数“蹭蹭蹭”地往上涨。 刘子明跳下警车，看见后面一辆警车跳下来一只威风凛凛的警犬，龇牙咧嘴，笑得一脸亲切。 这只警犬的名字叫“巴布”，是一只英勇神武的德国牧羊犬。 刘子明嘴角上扬：“老伙计，你也来啦？” 警犬巴布听得懂人话，朝着刘子明“汪汪”了两声，好像在说，“哥们，我来了！哪里需要巴布，巴布就会出现在哪里。” 刘子明会心一笑，警犬巴布可是他的老战友了。 警犬巴布是一名骁勇善战的警犬，曾多次配合警方破案追捕，更是治安防范的“秘密武器”。 它是警犬界的神奇，既卖得了萌，又破得了案，是一只网红汪。 刘子明曾经与他有过一段朝夕相处的难忘日子。 那会儿刘子明还不是刘队，他当年在海港公安局警犬基地对警犬巴布进行日常训练，是一名警犬训练员。 负责每天对警犬巴布进行毒品搜寻、追踪捕咬、命令服从等技能项目训练。 那段当警犬训练员的日子，刘子明与警犬巴布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 如今，刘子明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大队长。 警犬巴布是警犬界骁勇奋战的战士，更是海港市赫赫有名的网红汪、网红警犬。 警犬巴布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曾经连续一周霸占海港电视台晚间档。 这些年，警犬巴布频频立大功。 在今年1月初，海港市青年桥附近一位81岁的孤寡老人失踪了。 警犬巴布闻了闻老奶奶的枕头，仅用了30分钟就在两公里外找到了晕倒在公共场所的老奶奶。 在今年2月中旬，海港市下面的地级市一所夜场发生了一起贩卖“快乐丸”的团伙。 警犬巴布仅用了45分钟，成功搜捕出贩卖“快乐丸”的团伙窝藏点。 因为表现出色，海港警局特地为警犬巴布举办了表彰仪式，不少媒体还特意在现场开了直播。 仅仅一个小时，警犬巴布就收获了几十万元的网友打赏。 警犬巴布有一只出色的鼻子，可以不到两分钟凭借出色的嗅觉锁定目标。 刘子明看见巴布披着一身油亮的“黑袍”，外形威猛强悍。 它与自己打了个招呼，就英姿飒爽地冲锋上阵了。 动用警犬寻人，一般是杀人案。 刘子明将在蓝贝壳酒吧Aaron嘴巴接触过的酒杯，放在巴布的鼻子跟前。 巴布的嗅觉发达，只嗅了两下就撒开腿地跑了出去。 “嗖”的一声，巴布威猛地冲进了写字楼大厅！ 巴布对着电梯门，扒拉着爪子，刘子明笑道：“小家伙，鼻子不耐啊！ 没错，那瘪犊子的办公室就在7楼！” 刘子明带着人和警犬巴布上了电梯，电梯抵达7楼，巴布瞬间英勇无敌地窜了出去。 刘子明笑了笑，巴布如果是个人，定当是个英勇奋战的大将军！ 所有人都跟着巴布身后追，巴布威风凛凛地摇着尾巴，跑出了五十米。 在一间办公室停了下来，随后便“汪汪汪”地一直大叫。 刘子明一阵警觉，办公室里面一定有人！ 刘子明率先冲上去，办公室上面写着秘书室三个字。 “老伙计，干得不赖！” 刘子明一双黑眸很宠溺地望了一眼巴布神犬，巴布又“汪汪”了几声，好像在说：“小意思！不足挂齿！” “王八犊子，还想跑？插翅难逃了吧！”刘子明一双黑眸几乎嗜血，又紧张又兴奋。 “刘队，小心！” 数名警察举着枪，侧着身子，保持高度警惕。 刘子明掏出手枪，进入警备状态。 Aaron的办公室，大门紧紧闭合着。里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无人知晓。 庄妍作为实习刑警，警界的小萌新一枚，目前还没有武器。 实习刑警一般在转正之后，持枪证才会发到手中。 吕墨是省公安厅派下来协助查案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一届文职，自然也没有武器防护。 “庄妍，吕墨，你们退后！凶手可能就在里面！这里很危险！” 刘子明举着手枪，耳朵侧听门缝里的动静，情绪高度集中。 由于太过紧张，刘子明脑袋上流下了大量的汗珠。 “我不走！我要和您一起并肩作战！” 庄妍的声音铿锵有力，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气魄。 刘子明回头一看，这丫头已经摆出了标准的格斗姿势…… 正文 第106章 无谓牺牲，毫无意义 “刘队，我不走！我要和您一起并肩作战！”庄妍摆出搏击姿势。 刘子明心中一惊，眼前的小警花与刚才在车上委屈的小女孩简直判若两人。 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像一朵铿锵玫瑰，好似“靴刀帕首桃花马”的娘子军。 刘子明不禁多看了她几眼，脑袋里闪现一首诗，“铁骨柔肠亦红颜，英姿飒爽半边天。千锤百炼铸精兵，热血丹心保平安！” 刘子明举着手枪，语气严肃道：“妍妍，赤手空拳，就是找死！无畏的牺牲是毫无意义的，不要胡闹！ 你还在实习期，不得入内，速速回避！子弹是不长眼睛的！” 他故意加重了语气，小警花似乎不买账，她向来是个吃软不怕硬的人。 “刘队，您看不起我？我会用我的实力，证明是您小看我了！”庄妍双瞳剪水的眸子里，目似剑光。 “别胡闹！赶紧回避！我们马上就要踹门了！”刘子明不禁呵斥道，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不是逞能的时候。 谁知，这一招只能对文职女警方小可有用，根本吓不住庄妍。 “刘队，请您相信我！让我参加逮捕行动！”庄妍眼神坚定，刘子明突然不知道怎么拒绝她。 庄妍太急于证明自己不是方小可她们口中的绣花枕头，花瓶摆设。 她可是JS公安大学，那一届红极一时的警校“小辣椒”！ 格斗、射击、拆装枪支……这些项目，她一直居于名列前茅，不输给男生。 “妍妍，实习刑警没有配枪，你进去就是送死！”刘子明可不敢轻易答应庄妍的请求。 初生牛犊不怕虎，她是不知道子弹的厉害，子弹无情啊！ 老庄再三交代，不能让他的宝贝闺女陷于危险境地。 刘子明与庄建国二十年的师徒情谊，如果连这点也做不到，实在愧对于老庄的栽培了。 虽然他现在怀疑庄建国处理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可能存在误判，但这并不影响他与老庄多年的师徒情分。 “刘队，请您相信我，我可以！”，庄妍拍了拍胸脯，“刘队，我穿着防弹衣呢！” “妍妍，防弹衣只是减弱子弹冲击力。即便你穿着防弹衣，子弹也是可以打穿防弹衣的。 防弹衣不是完全防弹的，防弹衣的真正作用是用来抵御榴弹破片带来的杀伤力的。 当人被射击的距离过近，射出的子弹产生的威力就能射穿防弹衣将人杀死。 庄妍，你还是太幼稚了，而且对防弹衣有认知误区！如果子弹穿过你的眉心或是脑袋，当场死亡的概率很大。 吕墨，快把妍妍带走！别让她在这里逞能！”刘子明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吕墨已经很识趣地躲开了。 他不胜武力，只靠智取，凭脑吃饭！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小子安守本分退至一旁。 “刘队，别说了，里面一定有人！”庄妍摆好了冲进门的格斗姿势，一身英姿飒爽。 “别废话了，服从命令！赶紧退下，我们准备破门了！”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几乎在低吼。 庄妍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摆好一副标准的格斗姿势，这丫头倔强得很。 她对自己很自信，在警校期间，她每天早晨6点准时进行五公里跑步训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练就成了一名豪气冲天的女汉子。 她的射击成绩也十分突出，在警校几年，光是训练用掉的子弹数以万计。 几年下来，她早已练出了百步穿杨的本领，曾多次在警校的射击比赛中名列前茅。 除了射击成绩优异，她的徒手格斗能力更加出色。 在警校训练期间，她曾经赤手空拳撂倒了一名男教官，一度成为警校的风云人物。 事已至此，刘子明没再说话，举起手枪准备破门而入！ 警犬巴布战斗力爆表，冲着Aaron的办公室狂吠，表现很狂躁。 刘子明知道，Aaron那瘪犊子一定就藏匿在里面。 下一秒，刘子明抬起左手，高高地举起在空中。 只要他的手一落，发号施令，门两侧的刑警将会破门而入。 门紧紧闭合，不知道里面的情形，一切都充满了未知性和挑战性。 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等候刘子明一声令下。 “冲！” 下一秒，两名刑警同时踹开了门。 门被踹开，办公室里面寂静无声，四周黑压压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刚才在楼下，他们看见这间办公室亮着灯。显然，Aaron在耍鬼把戏。 四周一片漆黑，所有武装刑警保持高度警惕，打开防护帽上面的电筒。 刘子明的手在墙上四处摸索，终于被他摸到了电源开关。 “啪——”的一声，灯开了。 四下顿时亮如白昼，放眼望去，是一间装修高档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陈设很齐全，唯独不见Aaron的身影。 武装刑警手上握着上了膛的手枪，眼睛迅速扫视前后左右四个方向。 一名刑警寻着沐浴乳的芳香，冲进了办公室的淋浴间，仔细搜索了一遍。 淋浴间没有通风口，Aaron不可能逃出去。 可以肯定，他如果不在室内，一定还在这幢楼里。 “刘队，淋浴间刚才有人洗过澡，换洗的衣服还在里面。 从地面的水渍和玻璃镜上的雾气判断，他还没跑远！”一名刑警上前汇报。 刘子明黑眸紧拧，走进淋浴间。 不得不说，冷氏集团真是财大气粗！办公室的设计竟然是总统套房设计，和酒店无二样。 淋浴间，地面上的水渍证明刚才是有人在里面洗澡的。 水池边上换洗的衣服，刘子明注意到，正是Aaron白天穿的那一套西服。 Aaron那小子，应该跑不远，除非他人间蒸发，自己把自己给熔尸了。 今晚，这浑蛋注定插翅难逃。 “巴布——”刘子明看向警犬巴布。 话落，巴布摇晃着尾巴，蹲在刘子明的脚下。 它抬头，一双圆润黑亮的眸子，紧盯着刘子明，像是在等候发号施令。 “老伙子，闻一闻这味道，记住它！” 刘子明将Aaron的衣服放在巴布的鼻子跟前，巴布仅仅闻了两下，两只圆溜溜的黑眸闪闪发亮。 下一秒，它开始情绪激动，像是闻见了什么。 刘子明一阵心喜，巴布，好样的！ Aaron的办公室书桌后面，有一面书架。 巴布眼睛死死地盯着书架，“汪汪汪”的狂叫不止，甚至在用爪子扒拉书架。 刘子明眉头紧锁，书架和Aaron有什么关系？ 上面除了百科全书、世界名著、药理著作……没什么可疑线索啊！ “刘队，巴布会不会闻错了！这书架能有什么问题？”庄妍一脸狐疑。 “巴布的鼻子我最了解，这面书架一定有问题！再想想！” 刘子明一双黑眸锁死书架，一头雾水！ 下一秒，庄妍扯着嗓子激动道：“刘队，书架上面会不会有机关按钮？电视里面不都这么演吗？” 庄妍的想法一下子开拓了刘子明的思路，年轻的脑瓜子果然脑洞大开。 刘子明开始走近那面书架，仔细研究起来。 他记得曾经看过一部盗墓电影，盗墓人在墙上敲了几下，墙壁上便出现了一道门。 抱着试试的心态，刘子明伸手在书架上左右各敲击了三下。 OHMYGOD！ 没想到竟然被他误打误撞走了狗屎运，那面书架开始左右两方向移动，眼前很快出现了一间铁门。 一屋子的人都惊住了，没想到书架竟然暗藏玄关。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举起手枪，随时进入警备状态。 “刘队，上面有密码锁，咱们有开锁专家吗？”庄妍问道。 刘子明又陷入了焦虑。 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成功地破解密码？这是一道难题！ 海港市公安局一直缺个会开锁的刑侦专家，眼下只能众人合力踹开这堵铁门了。 刘子明挥了挥手，十几名刑警齐心合力，想要一起合力将铁门给踹了开来。 一群人废了好大力气，效果不理想，铁门纹丝不动。 这么晚，到哪里请开锁专家？ 刘子明的手在指纹锁上摸了几遍，胡乱试了几组密码，都显示失败。 “刘队，我来试试！”庄妍自告奋勇，上前伸出一只玉手。 “6个8,6个6，都不对！131420，一生一世爱你。” 下一秒，奇迹出现了，没想到这个Aaron竟然是个恋爱脑。 庄妍欣喜若狂地看着刘子明，一脸邀功。 刘子明突然发现，小警花的作用真大，运气还特别好，不禁对她更加刮目相看。 “原来这是一间密室！” 铁门被打开，里面还有一扇门，很轻松就能打开。 所有人举着枪，猫着步伐，庄妍被刘子明掩护在身后。 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湿漉漉的空气扑面而来，空气中还夹杂着泛着铁锈味道的血腥味。 刘子明对血液的味道特别敏感，他患有血液恐惧症。 三年前，他目睹亡妻马小琴被撞身亡，血流成河，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心理阴影。 专业术语简称：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 “大家小心点！”刘子明提醒道。 所有人心照不宣，没有吱声，一个个猫着身子，举着手枪，高度集中注意力。 “刘队，空气中有血液的味道，这里一定是行凶现场！” 庄妍站在刘子明的身后，看起来有些亢奋，看样子是想要冲到前面去。 正文 第107章 天使魔鬼，一念之间 当兵不怕死，怕死不当兵！ 从站在国旗下，从入警宣誓的那一刻起，庄妍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警旗飘扬铸警魂，警徽闪亮映初心！她势必让警徽更加闪亮，为警旗增光添彩。 刘子明一阵警觉，他发现空气是流通的，这间密室一定有通风口，千万不能再让Aaron那小子跑了！ 外面舆论压力越来越大，一日抓不住那个王八蛋，一日难平民愤！ “妍妍，嫌疑人身上可能携带致命武器，你出去等我们。 刀枪不长眼，等你转正有了枪，我不拦着你！”身处密室中，刘子明很难不担心手无寸铁的小警花。 “刘队，我不怕！您不需要对我特殊照顾！”黑暗中，庄妍一脸不服气。 密室太黑了，刘子明摸索了半天没有找到照明开关。 在这样的环境下，所有人只能听到自己和同伴的脚步声，以及不断加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任何一点声响都会在黑暗的密室里被无限放大。 “喵呜——” 所有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由握紧了手中上了膛的枪械。 “好像是婴儿的哭声！” “废话！是猫叫！” “这里哪来的猫？” “那这里哪来的婴儿？” 两名刑警在黑暗里一问一答。 “没错，它是一只猫！” 黑暗中，突然响起男人冰冷的声音和一阵狞笑，那声音听起来让人头皮一阵发麻，很不舒服。 “谁？” “滚出来！” “王八蛋，装神弄鬼的，出来！” 下一秒，他们听见黑暗里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很快，猫咪的声音戛然而止，它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几名刑警打开手电筒，电筒的强光照射在密室四周，一幕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出现了。 恐怖密室里，站着一个似人似鬼的高瘦身影。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冰冷的解剖台，没错，是一台解剖台！ 男子高大且瘦长，佝偻着身体，恐怖得像一具半死不死的丧尸。 警察们举起手枪瞄准那个黑影，进入备战状态。 只要那个黑影突然攻击，他们就会扣动扳机送他一颗花生米，解决了他。 黑暗里，刘子明突然拉住了庄妍柔弱无骨的手，将她死死护在身后。 来自男性强大的保护欲，让庄妍的一颗心脏狠狠地缩了缩。 不知道为什么，庄妍此刻一点也不害怕，她反而感觉很兴奋。 刘子明的手，宽厚有力。将她的小手包在他的手掌里，触电般的感觉。 庄妍感觉有点头晕目眩，是上头的感觉！ 男子静止了几秒，突然伸出一只手掐住了猫咪。没错，他在虐猫！ 警察将手电筒对准解剖台，发现那上面是一只黑猫！ 黑猫被男子死死掐住脖颈，另一只手从衣服兜里抽出一个榔头，高高地举起。 所有人都惊呆了，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他们看见男子高高举起……砸落……举起……砸落……举起……砸落…… 昏暗的密室里，响起了有节奏的声音，听了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很不舒服。 它就像是饭店里面的厨房案板上，常常听到的那种剁猪肉的声音。 “住手，听见没？” “放下武器！否则我们开枪了！” “不许动！信不信子弹无情？” …… 昏暗的视线中，男子像一个恶鬼。他的耳朵像聋了似的，继续举起……砸落……举起……砸落……举起……砸落…… 庄妍吓得身子往后倒退，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勇敢。 就在她的身体往后移动时，她的后背不小心撞到了墙上的开关。 “啪”的一声，照明灯亮起，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一屋子的人都呆住了。 庄妍吓得嘴巴张得老大，发不出一点声音，两只惊恐的丹凤眼，已经瞪直了。 灯光下，站着一名高大瘦长身材的男人。 他穿着洁白的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笔挺的西裤，蹬着一双黑色的皮鞋，皮带是路易威登牌的。 只见他满脸鲜血，却难掩清秀苍白的五官。 他的白衬衫上，像红梅染上了洁白，似花似血。 而那台散发着寒光的解剖台上，躺着一只被砸得稀巴烂的黑猫，像一块猪肉，被人剁成了肉泥。 “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刘子明举枪瞄准男子，脸色十分难看！ 准确地说，这一幕让所有警察都感受到了极大的不适。 几名警察看着解剖台上那摊肉泥，当场吐得翻江倒海，吐出了黄疸。 场面简直太刺激，令人极度不适。连身经百战的刘子明，胃部也是一阵痉挛。 那一刻，庄妍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肉沫茄子、肉沫豆腐、狮子头…… 那一刻，刘子明发誓，这辈子不吃肉，改吃素！后来他真的很少吃肉！ 眼前瘦高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从蓝贝壳酒吧逃跑的Aaron。 此人原名张伟，当年冷氏集团的教学资助金，扶贫到山间，他有幸获得了那笔资助金。 一路本硕连读后，顺利进入冷氏集团，成为了冷俊峰的左膀右臂。 从此一路锦绣前程，娇妻萌娃绕膝。 眼前，这位青年才俊眼神异常空洞，像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他的脸上、身上溅满了血，看起来狰狞恐怖。 吕墨杵在一旁默默观察他，从犯罪心理学分析，虐杀者在看见鲜血时会异常兴奋。 而吕墨在Aaron的黑眸里，却看不出一丝兴奋，只有无尽的恐惧和无奈。 似乎虐杀一只猫根本不会令他感到快乐。 吕墨心口一阵紧缩，这完全违背了虐猫者的心态。 难道……他是故意的？ “放心武器，缴械投降！” 刘子明重复了一遍，Aaron嘴角扯起狞笑，扔掉了手中的榔头。 解剖台上，那瘫黑猫的肉泥，依旧血流不止。 黑红色的液体不住地从解剖台上往地面上陆续滴落。 “滴答——” “滴答——” “滴答——” Aaron瘫软在地上，遍地都是那只黑猫的血。 他的嘴角突然扯起一丝狞笑，这副笑容似曾相识，这就是冷念丞虐猫时标志性的笑容啊！ 原来和魔鬼待久了，天使也会变魔鬼。 冷念丞，我终于成了你！如果你看见这一幕，会不会感到很欣慰！ Aaron勇敢了一次！ 下一秒，他心口一阵悲凉，望着地上黑红色的血，眼底早已没了先前的恐惧和愧疚。 果然，杀戮和出轨是一样的。只有零次和一万次的区别！ 刚才他从笼子里抓出可怜的小黑猫，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硬是下不去杀戮的手。 戴上两只乳胶手套，站在解剖台前，他鼓足勇气才死死地按住黑猫的脖颈。 “啊啊啊——”叫了半天，他才高高举起的榔头瞄准了黑猫的脑袋，硬是砸不下去。 下一秒，他想起冷俊峰逼自己发下的毒誓。如果他不替冷念丞顶罪抵命，他的妻儿幼妹将会丧命！ 男人天生就该拥有牺牲精神。 鼓起勇气，Aaron再次高高举起手中的榔头。 直到他听见密室外面有动静，知道警察找到了这间密室。 心生绝望，他开始了残忍的杀戮。 没想到冰冷的榔头砸在黑猫的首级上，就如同在家里的厨房剁肉一般。 第一下砸下去，他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像发了疯一般，举起……砸落……举起……砸落……举起……砸落...... 直到那只黑猫不再挣扎，他完成了他首次虐猫的作品。 望着一地黑血，Aaron笑得绝望，他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魔鬼，他活成了冷念丞！ 眼下，案发现场！凶器！人证！物证！ 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完全形成！ 等待Aaron的将会是东城河刑场的一颗无情的子弹。 那颗子弹会瞬间击穿他的头颅，从此，这世间少了一个罪孽深重的魔鬼！ 这个魔鬼叫Aaron，曾几何时，他是大山里那个无忧无虑，善良天真的张伟。 “Aaron，密室布置得不错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刘子明讽刺道。 “谢谢刘队谬赞！随便参观！”Aaron满目扯起阴笑。 “你这里还真是应有尽有，解剖台、手术刀、割肉刀、榔头、碎肉机、猫的白骨、猫的恒牙……王八蛋！没想到你的爱好挺别致啊！”刘子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是！谁现在还没点兴趣爱好啊？ 有人喜欢收藏茅台酒，有人喜欢买黄金，就不允许有人喜欢收集猫咪的牙齿吗？”Aaron笑了笑，眼神阴冷。 刘子明一阵恼怒，一脚狠狠踹在Aaron的身上，将他踹得人仰马翻。 Aaron瘫在地上，嘴角生笑，“刘队，别冲动！警察怎么能打人呢？” “浑蛋！我还要杀了你！” 下一秒，刘子明黑眸几乎快要嗜血，举枪对准了Aaron，“老实交代，依云湾死者蒋晓雯是不是你杀的？” “刘队，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Aaron笑得风轻云淡。 刘子明的额头和后背已经冷汗涔涔，他举枪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吕墨知道，他一定是犯病了！ 那天在严勇的三号法医室，他目睹了刘子明害怕见血的软肋。 这时，Aaron双手撑着地面，手上沾满了深红色的猫血。 他的样子狰狞且恐怖，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奖杯。 庄妍的脸色已经吓得惨白如墙壁，入警以来，这是她一次面对罪犯。 Aaron低头望着自己一双红色的血手，样子几近癫狂。 “刘队，警察不可以随便打人哦！莫非您想屈打成招？刑讯逼供的口供是没有法律效应的哦！” 正文 第108章 证据确凿，插翅难逃 “浑蛋！信不信我杀了你？” 刘子明举起上了膛的手枪，这是一把产自奥地利的名枪“格洛克”，里面有12颗子弹。 足够送Aaron这个杀人魔王一命归西！ “来啊！朝这里开枪啊！”Aaron用一种极端的方式不断挑衅着刘子明的神经。 这是黑暗与正义面对面的一场心理较量，Aaron在气势上占尽了上风。 “怎么了？怂了？不敢开枪了？没想到警界的传奇人物刘子明竟然是个孬种啊！” Aaron企图引起冲突，借端生事，最好能逼刘子明一枪崩了他。 “王八蛋，是你找死的！”话音刚落，刘子明满腔怒火化作一张扭曲的脸，胸膛像要炸开的锅炉一般。 下一秒，他举起手枪，扣动扳机，指着Aaron的脑门眉心，“你毁了蒋晓雯，你就应该杀人偿命！” 刘子明举起枪的手在不住颤抖，似乎下一秒，他将要击毙了面前这个杀人凶手。 “阿sir,我也想做个好人啊，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一定做个好人！”Aaron笑得癫狂。 “来啊，开枪！有种你就开枪啊！Bang——朝这里开枪！”Aaron指着自己的脑门。 一张清秀的五官，怒极反笑，像一朵艳丽的罂粟花。 “来啊，杀了我，杀了我！哈哈哈！” “王八蛋，你以为我不敢吗？”刘子明彻底被激怒。 无数个重拳像雨点一般砸落在Aaron的身上，“禽兽！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Aaron不怒反笑，再次将刘子明激怒到顶端。 他将那把产自奥地利的名枪“格洛克”，对准了Aaron的眉心，“这里面一共有12颗花生米，你去阴曹地府向那些被你屠杀的动物和蒋晓雯赎罪忏悔吧！” “刘队，不要！” “刘队，千万别上了他的圈套！” “这浑蛋是故意的！刘队，别冲动……” 面对众人劝阻，刘子明像着了魔一般，将那把手枪指着Aaron的眉心位置。 地上的黑血让他神志不清，让他浑身颤栗，他的脑袋里一会儿出现前妻死时的画面，一会儿出现Aaron这张恶鬼般的血脸。 突然，身后传来了庄妍焦急的声音，“刘队，不要！ 根据警察法，犯罪分子没有拒捕、暴乱、越狱、抢夺枪支或者其他暴力行为的紧急情况，警察不可以在执行公务过程中杀人。 刘队，他在激怒你！只要你开枪，你就犯了‘故意杀人罪’！ 这个死变态，他死都想拉一个垫背的！刘队，你要理智啊！” 庄妍的声音像黑暗里一根救命稻草，将濒临崩溃的刘子明拉回到了现实。 没错，一定是“血液恐惧症”引起的情绪失控。 下一秒，刘子明握着手枪，转身回眸看了一眼庄妍。 仅此一眼，刘子明的心就安定了。 Aaron一脸错愕，刘子明的眼神在慢慢恢复，变回了一个正常人。 “刘子明，你就是个懦夫！你不敢开枪！你不敢杀了我！”Aaron嘴角扯起蔑视的笑。 然而这一招对于刘子明已经没用了！ 他冲破了血液恐惧症的障碍，是庄妍将他拉出万丈深渊。 此刻，他异常清醒，一双坚定的黑眸紧盯着Aaron。 Aaron心口一紧，想通用他的手了结自己的性命，看来行不通了。 他的脑袋在飞速运转，怎样才能免去警察繁琐的审讯过程和牢狱之灾，他只想死得痛快点。 “刘队，要不要看看虐猫视频？就在那台电脑里！ 我这里设备很齐全，拍摄支架都是专业的，我们艾拍APP的主播都用这个。” 刘子明狠狠瞪了一眼Aaron这个王八蛋，“闭嘴！” 下一秒，他的眸光落在电脑屏幕上。 靠近那台电脑，他开始快速浏览网页。果然是他让技术科杜晓生调查的虐猫网站。 在作品后台有大量的虐猫视频，男子带着面具，身型和Aaron看起来差不多。 “浑蛋！你真变态！ 这一次证据确凿，你必须要挨枪子。 小李，把电脑带回去！”刘子明合上电脑，满腔怒火。 刑警小李戴上乳胶手套，上前迅速拆除了电源线，将电脑装进了证据箱。 刘子明走近Aaron，黑眸冷冽地说道，“瘪犊子，证据确凿，你插翅难逃！”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可以现在就崩了我！”Aaron倒是嘴硬！ “不急！就这么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你现在这副模样，你的老婆孩子见识过吗？” 拿Aaron的老婆孩子说事，虽然行为有点卑鄙，刘子明却想试试这样能不能激怒Aaron交代实情。 下一秒，Aaron竟然扑向了刘子明，被身后两名刑警死死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刘子明，我警告你！ 我不允许你动我老婆孩子！要杀要剐你朝我来！” 刘子明一阵窃喜，这一招竟然歪打正着了，没想到这瘪犊子还有点做人最起码的良知。 “怎么了？现在知道担心老婆孩子了？”刘子明一阵讥笑，“对了，听说你还有两个亲妹妹，要是有个杀人犯哥哥，她们这辈子嫁不出去吧？” “对了，我还知道你女儿萌萌很喜欢小动物，养了一只非常可爱的小泰迪。 听说你儿子对猫毛过敏，所以你们家从来不养猫。 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你是个虐猫的变态吧！ Aaron，庭审的时候，我一定会邀请你的妻子李婷婷和一双儿女出席的。 让他们见识一下，她的丈夫，他们的父亲，竟然是一个杀人魔王、虐猫变态。 Aaron，这样玩，够刺激吧？让你名誉扫地，在你的家人面前撕掉你伪善的脸。”刘子明笑得轻蔑，笑得高高在上，像极了一个裁决者。 “浑蛋！没想到警察也这么卑鄙！”Aaron的身体拼命地挣扎，效果不佳。 他瘦高的身材根本挣脱不了两名刑警结实的双手。 “刘子明，我要杀了你！你敢动我老婆、孩子、妹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Aaron恨不得咬断了刘子明的脖子。 “我敢！我当然敢！他们有权知道警方为什么要逮捕你！ 因为你是个罪恶滔天的杀人凶手啊！ 你的妻子将会为你的所作所为胆战心惊。 你的孩子将会因为你背上一个杀人犯孩子的名声，度过一生！是你亲手毁了他们！” 话落，Aaron的身体瘫软在地，一脸生无可恋。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了蒋晓雯？她究竟犯了什么罪，你要残忍地虐杀她！”刘子明一把抓住Aaron的衣领。 “说！为什么要杀死蒋晓雯？她的脸皮呢？老实交代！”刘子明红着眼睛，几乎在咆哮。 “她该死！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母狗！”Aaron突然勃然大怒，眼眉立了起来。 Aaron的脑袋开始组织大量词汇，理智让他异常清醒，不过他没想到自己演技如此高超。 万幸，警察来之前，他已经在脑袋里铺垫了一番杀人的犯罪动机。 他将这起凶杀案自导自演地定义为：情杀！ Aaron嘴角笑了笑，人不是他杀的，但必须是他杀的！ 他是冷俊峰养的一只忠犬，他终究是要为主人赏赐的几块肉骨头买单！ 吕墨站在角落，眉头紧锁，他一直在观察Aaron的面部微表情。 此人睫毛眨动的频率比正常人快两倍左右，尽管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眨眼的速度。 从犯罪心理学分析，吕墨察觉出此人在撒谎！穿过他的瞳仁，吕墨发现他一心求死，没有对生的渴望。 “蒋晓雯是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她就是一只浪荡的母狗！谁都可以上她！”Aaron一双寒眸深远，开始瞎编故事。 “三年前，蒋晓雯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村姑。 她只身一人来海港市找工作，是我从大海捞针的简历中一眼选中了她。 我没想到她本人长得比照片还要好看，看起来也很单纯，身材也很棒。 男人嘛，我自然是想利用职务之便和她发生点男女关系。嘿嘿，后来我们真做了...... 万千网红，我力捧她一人。 我将艾拍APP所有的资源向她倾斜，动用了大量的马甲用户给她造势。 贱女人飞黄腾达之后，竟然背着我和男网红搞上了，她竟然绿了我！ 她竟然说自己在外面偷人是为了报复我，因为当不了我的太太，所以报复我。 我怎么可能为了外面的母狗离婚？当初她知道我有家室，是她自己说不在乎的！ 人红了，野心大了，想当我Aaron的太太！ 我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就勾三搭四，和艾拍APP的几个男网红滚床单！ 我头上顶着一整片的森林，我能不怒吗？她分明就是淫荡！就是骚！ 我没想到她报复心这么强，竟然跑到我孩子们的学校恐吓两个孩子。 我被逼急了，生出了杀心……” Aaron说得有鼻子有眼，似乎这起凶杀案真的是一桩情杀案。 刘子明眉头紧锁，“情杀？” Aaron的犯罪动机貌似是成立的。 “虐猫是怎么回事？”刘子明厉声问道。 “蒋晓雯是个表里不一的变态，是她拉着我陪她玩虐猫，是她教坏了我。 他们有一个虐猫组织，就是你们警察在一直寻找的海港市地下虐猫团伙。” 正文 第109章 交换人质，以命抵命 “人死了，死无对证，怎么说都随你！”刘子明冷笑了两声。 “冤枉啊！阿sir！那个女人虐猫非要拉着我一起！ 我一开始也不敢玩，没想到后来越玩越兴奋，还贼上瘾！” 刘子明似乎笑了笑，“换个话题，你为什么不直接一刀杀了蒋晓雯，搞那么复杂也是为了玩？” 话落，Aaron笑得一脸阴险：“没错！一刀杀了不好玩！” “杀人很好玩？”刘子明的眼睛几乎要嗜血。 “好玩！当然好玩！虐猫太没意思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 杀人有意思多了，比杀猫更复杂！人类的血量比猫的血量大，画面看起来血流成河，特别刺激。” Aaron笑得一脸狰狞，像极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变态杀手。 “根据法医尸检鉴定，你是在蒋晓雯活着的时候，割掉了她的脸皮！你真够歹毒！”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双黑眸死死盯着Aaron，“你做人还有一点良知吗？” Aaron狞笑了两声，“多谢刘队谬赞！死了再割了她的脸皮，那太没意思了！ 该死的女人竟然敢绿了我，她就该被活活凌迟处死！在古代，她是要浸猪笼、沉塘处死的！ 男人们都爱她那张清纯诱惑的脸，我就让她变成一具无脸女尸。背叛我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刘子明心口一紧，此人果真变态！三观畸形扭曲！ 庄妍气得心尖颤栗，几乎脱口而出，“死变态！禽兽！渣男！ “庄大小姐，你就能保证你的父亲很干净吗？男人在外面玩女人这不很正常嘛！”Aaron嘴角露出讥笑。 “魔鬼！我不允许你败坏我父亲的名声！ “没错，我就是魔鬼！庄警官，你还想知道更魔鬼的事情吗？”Aaron一脸挑衅。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眉头拧成了一根结！ 吕墨突然想起法医尸检报告上，蒋晓雯的子宫处于三级糜烂，子宫内被人为塞进了大量的猫毛。 显然，死者的下体遭遇过施暴和侵害。 吕墨喉咙一阵紧缩，这浑蛋该不会玩了蒋晓雯的尸体吧？他......这么丧心病狂？ 吕墨为自己的想法，倒吸了一口凉气。全球刑事案件中，的确有过罪犯玷污女尸的真实案例。 在岛国一所医院，某男子在太平间工作，利用职务之便，对女尸进行了玷污。 “刘队，杀了她，再和她做......老刺激了！”Aaron嘴角扯笑，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寒而栗。 他可真会编故事，多亏了妻子喜欢看悬疑警匪片。他耳濡目染，自学成材。 Aaron将冷念丞干的破事，一件一件栽赃在自己的头上，宛若将屎盆子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浑蛋！你连一具女尸都不放过！”刘子明一声呵斥，随即腾空一脚，武力值爆棚。 Aaron被刘子明踹得人仰马翻，却不气不恼，他要逼刘子明开枪打死他！ “怎么？刘队长对女尸也感兴趣？”Aaron又笑了笑。 “禽兽！”刘子明一双黑眸杀气腾腾，双手握拳，十根手指骨关节发出了“咯噔”的脆响。 “这里面有12颗子弹，毙了你都不足以泄愤。”话落，刘子明再次举起手枪，将枪口对准了Aaron的脑门。 “刘队，没玩过女尸吧？蒋晓雯可是人间尤物！ 哦，对了，她的尸体不就在你们法医室嘛！怎么样，身材还不赖吧？你不试试实在是太可惜了！”Aaron笑得一脸狰狞。 刘子明已经愤怒到山巅，抬起肘关节猛地砸在Aaron的肩头，疼得他咬牙切齿。 “打死我啊，有种你打死我啊！告诉你，杀她的时候老过瘾了。 喏——我就是用那几把刀宰了那个荡妇。等她死了，看着她一动不动，任凭我摆布，贼爽！” Aaron笑得面容狰狞，扭曲，连他自己都吓到了。 这般演技，不颁发一个奥斯卡小金人奖项给他，实在太可惜了！ “Aaron，你竟然侮辱尸体，亏你还是211高材生！警方可以以一条侮辱尸体罪就能将你定罪！” “我知道，我在校期间曾经选修过刑法！故意侮辱尸体的行为应当构成侮辱罪和强制猥亵妇女罪。 谁让那个贱女人红杏出墙？自古奸情必出人命！都是她逼我的！ 一点不爱她，那是骗人的鬼话。她千不该万不该背叛我，这是她背叛我的下场！ 我碰过的女人，绝对不允许她再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这是我的原则！ 她触碰了我的原则，是她激怒了我，她就该去死！”Aaron近乎咆哮道。 庄妍的脸色比先前更加惨白，心脏在怀里剧烈狂跳。 “你跑不掉了！把他铐上带走！”刘子明话音刚落，两名刑警立刻擒住了Aaron。 “封锁现场，将全部物证带回警局！” 刘子明发号施令，警察在门外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整栋楼封锁得严严实实，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Aaron被两名警察押出去时，一双寒眸带着挑衅。 他根本不想被警察带回警局，他们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交代出实情。 他不敢保证自己可以一直管住自己的嘴巴，万一警察使用特殊审讯手段，也许他会承受不住。 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告诉他，“Aaron，你千万不能落进警察的手里。” 下一秒，他猛地挣脱开两名武装刑警的手。 混乱中，他一把将庄妍像拎着一只小鸡似的，控制在手里。 那把刀，泛着寒光，架在庄妍肤如凝脂的脖颈上。 庄妍能够感受到Aaron的喘息声和心跳声，以及他身上泛着铁锈味道的血腥味。 “混蛋！你别动她！”刘子明一声呵斥，再次举起手枪瞄准了Aaron。 忽然间，他的大脑一片轰鸣，伴随着耳鸣声，他想起了前妻死去的场景。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他知道那种绝望的滋味！ 那一刻，他发誓死自己，也不可以让小警花去死！ “你可知道，你现在是袭警，罪加一等！ 我命令你，赶紧放开她！罪犯袭警，警察有权向你开枪！”刘子明额头和后背冷汗涔涔。 Aaron见到刘子明举起手枪，莫名兴奋。 如果能够激怒他，说不定他舍得送自己一颗子弹，让自己一死百了。 他不愿意带着手铐，穿着囚衣，接受法律的审判，更不愿意妻儿看见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死了，一切就可以结束。 庄妍被Aaron牢牢锁死脖颈，喉咙间发出了急促的娇喘，她能够感觉此人精神紧张到了极点。 他手上的青筋暴起，身体剧烈颤抖，肌肉在不规则地跳动。 就他这心理素质，确定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撕脸狂魔吗？ 庄妍忍住不一阵狐疑！此人擒住她的动作，尽显破绽。 只要她一个反手抱摔，或是反手擒拿，这家伙必定是控制不了她的。 庄妍只想看看他把自己当做人质，是否有其他什么目的。 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庄妍能够闻见Aaron身上浓烈的血腥味。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显然，此人高度紧张。 Aaron继续锁死庄妍修长的脖颈，两人的身体不断后退。 庄妍很配合，毕竟他手里有刀。只要他划下去，她的小脸立刻出彩。 “浑蛋！挟持一个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Aaron，你如果是个爷们就放了她，我和她换！”刘子明的语气很坚定。 话落，庄妍鼻尖一酸，心口一阵悸动。 这辈子，除了父亲，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愿意为她去死吧！ 刘子明一个坚定的眼神，庄妍瞬间秒懂。 “Aaron，放了她，我们做男人之间的较量。” 下一秒，刘子明高高举起双手，身体慢慢下蹲，将手中的枪放在地上。 Aaron一阵警觉，如果这个刘子明不开枪打死他，有枪在手，他也可以选择自杀。 “把枪踢过来！”Aaron红着眼睛，呵斥道，“快点！再磨磨唧唧，信不信我宰了她？” “刘队，您别听他的！”庄妍一阵警觉，若是手枪落在这混蛋手里，会出人命的。 刘子明没搭理她，庄妍急得小鹿乱撞！ 眼下不能再藏拙了，是时候展现自己的技能了！她可是JS公安大学格斗技能的一把好手。 “啊——”的一声，刘子明刚准备把枪踢给Aaron时，庄妍反手一个手肘撞击。 下一秒，庄妍的脚快准狠地踢到了Aaron下半身最脆弱的部分。 Aaron疼得面色扭曲，脸色煞白，立即松开了手，捂着自己的下面。 庄妍看见他疼得冷汗涔涔，心中一阵暗爽！ 那一刻，刘子明居然产生了同理心，觉得自己的下体有点疼。 庄妍这一脚，踢得不轻呐！说不定能让那浑蛋断子绝孙，再也当不了男人。 Aaron疼得嗷嗷叫，头上的汗珠直流。 庄妍拍了拍手，英姿飒爽，又酷又飒，“记住我的名字！全国女子散打大赛的银奖得主，庄妍！” 刘子明嘴角扯笑，小警花这身手干净利落，相当惊艳，她究竟还藏着多少技能没有展示出来？ 眼前的小警花，可谓：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胜儿郎！ 吕墨捏着下颌骨，眼底生出了一道光。人不可貌相，这丫头可以啊！ “把这浑蛋给我带走！”刘子明一声令下，两名刑警押着Aaron走出这间恐怖的密室。 正文 第110章 警犬巴布，狂吠不止 夜晚，23点05分。冷氏药业集团门前一片灯火通明。 警车的照明灯，照得四周亮如白昼。警笛声划破寂静辽阔的黑夜长空。 月明星稀的黑夜，像被正义之光撕开了一个口子，照进了一丝光明。 连日来，海港警局全体公安人员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和上级不断施压，焦虑不堪，有苦难言。 眼下，成功抓住Aaron，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此人犯罪证据链很完整，警方又目睹了虐猫凶案现场、恐怖密室、虐猫网站后台。 Aaron目前是依云湾凶杀案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某种程度上，他已经可以坐实杀人凶手的身份。 不许动！老实点！”刑警小李牢牢按住Aaron。 这家伙杀人、虐猫，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刑警小李恨不得亲手送他一颗DAP92式5.8mm手枪弹。 Aaron回眸，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刑警小李，没想到和吕墨的眼神撞上了。 这个男人五官刚毅，眼神犀利，看起来比刘子明聪明些。 尤其是他那一双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散发出智慧的光芒。 被他注视着，Aaron瞬间感到不寒而栗。 Aaron一阵心虚，他刚才那番精彩绝伦的表演，几乎堪称完美。 他骗过了所有人，证明他就是杀死蒋晓雯的凶手。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眼神透露一种异常诡异的冷静，他正在死死盯着自己。 难道......他看出了证据链的破绽？ 杀死蒋晓雯的犯罪动机，以“情杀”的名义交代得明明白白。 恐怖密室！凶器！人证！物证！这是一条完整且完美的犯罪证据链。 他究竟在什么质疑？ 来不及多想，Aaron已经被刑警小李按着脖子押上了警车。 眸光扫视四周，Aaron看见所有警察的脸上都写满了大快人心！ 他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警车里，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下一秒，他最后一次深情注视着冷氏集团的宏伟大楼。 他在这里挥洒过汗水，也曾想过建功立业，却沦落成冷念丞的帮凶和走狗。 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曾经何时，大山里的黑夜也如今夜这般苍茫、深远。 小时候，大山里的黑夜虽然恐怖，但是仅仅是感官上的害怕。 此刻，无尽的黑夜像一张黑网笼罩着Aaron的周身。 他像被人用手死死掐住了脖子，再也无法挣扎。 冰凉的手铐，满身的猫血，他这一生竟然以这副鬼样子画下一个不完美的句号。 那一刻，他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情。 下辈子，他宁愿当文盲也不会接受冷俊峰的教学资助金。 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消息的媒体记者蜂拥而至，已经赶往冷氏集团抓捕现场。 一群人扛着设备，堵在冷氏集团门前，围着警车“咔咔”狂拍。 聚光灯、闪光灯、摄像机……对准了Aaron的脸。 刑警小李将黑色头罩猛地套在他的头上，保护他的肖像权。 Aaron一阵苦笑，这辈子生如夏花一般，没想到临死前还能火一把。这些人都是为他而来的吧？ 刘子明突然发现警犬巴布不见了踪影。 “巴布——你们看到巴布了吗？” “没有！” “妍妍，你看见巴布了吗？” “没......没看见啊！”庄妍整个人沉浸在刚才的场景里。 刚才，在那间恐怖密室，刘队要和她互换充当人质，庄妍芳心大动。 一个男人愿意为她以命抵命，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矢志不渝的爱情？ 庄妍的心脏在剧烈狂跳，连同看刘子明的眼神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吕墨，你看见巴布了吗？” 吕墨一副千年不变的冷脸，“巴布还在密室！” “啥？还在密室？你咋不把它吆喝下来？人不是已经抓走了吗？” “我又不是它的训练员！它不会听我的！ 不过，我看见它正在密室研究一只足球，也许巴布喜欢足球吧！” “嗯！它确实喜欢足球！以前我们一起训练时，每周一三五，我都要陪它玩会儿。 让他们等着，我去把它喊下来！” “刘队，我也去！”庄妍红着俏脸，眼底熠熠生辉。 “不用了！它来了！”吕墨看向冷氏集团的出口，眼神很清冷。 刘子明、庄妍纷纷回眸，警犬巴布嘴里叼着一只足球，英姿飒爽地跑了过来。 “老伙计，乖！现在不是踢足球的时候！ 等案子告破，哥们陪你痛痛快快踢一场！” 刘子明笑了笑，上前摸了摸巴布顺滑的黑衣。 人逢喜事精神爽，刘子明刚抓到Aaron，整个人语气显得轻松了许多。 话落，警犬巴布松开嘴里那只足球。 刘子明定睛一看，足球的款式看起来有了年数了。 巴布对着足球一直狂叫，大家觉得很奇怪，莫非足球有问题？ 刘子明心生狐疑，巴布和自己曾经朝夕相处过。它如此狂躁，必定事出有因。 “刘队，你不觉得这只足球有点奇怪吗？”吕墨眉头蹙了蹙。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奇怪！” 刘子明将足球从地上捡起，一双黑眸十分犀利。 他的双手触碰到足球的表皮时，那种触感很奇怪，不像是普通足球的材质。 刘子明低头看了一眼警犬巴布，巴布眼含凶光，狂叫不止，身体像吃了枪药。 “刘队，巴布怎么了？是不是饿了？”庄妍一脸不解。 吕墨低沉道，“这足球一定有问题！” 下一秒，刘子明向警犬巴布发出口令：“老伙计，听口令！” 话落，巴布弓起身子，进入听口令的警备状态，它是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警犬汪。 “老伙计，这足球里面有东西吗？” “汪——汪——汪——” 下一秒，巴布狂吠，它在回应刘子明。 “妍妍，把手电筒给我！” “是！” 手电筒的强光下，刘子明发现这只足球有缝补过的痕迹！ 缝补的手法十分粗粝！ 很显然，缝补足球的人一定不擅长女红。 正文 第111章 人脸足球，丧尽天良 几个人轮番接过那只足球，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 他们发现足球的表面是由两种不一样的材质组成。 一面是原本的皮革材质，肉眼和触感便能判断。被缝补的另一面，材质很细腻。 那触感很像是......人类的皮肤！仔细看，足球的表面竟然还有毛孔。 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努力控制面部肌肉，尽量不露骇色。 依云湾凶案现场，死者的脸皮不翼而飞，警方至今没有找到那张丢失的脸皮。 难道，Aaron把死者的脸皮缝在了这只足球上？ 刘子明，你可真敢想！ 下一秒，他看了看庄妍，她貌似没有发现足球的异样。 新人还是稚嫩的，他们相信真善美。 等到从警日子长了，见多了各种行凶手段，他们就会脑洞大开。 如果现在告诉她，“妍妍，你手里的足球可能是一颗人脸足球。” 大概率，下一秒她会吓得当场晕厥！ 吕墨是犯罪心理学专家，他对正常人的微表情也很有研究。 刘子明突然脸色异样，说明他看出了端倪，这只足球一定有问题！ 该不会……是人脸足球？ 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虽说人类的恶是没有下限的，但是他没敢往下深想。 他隐约感觉到凶手把蒋晓雯的脸皮藏在了这只足球上。 足球，也许是一条最新线索。 “刘队，咱们快点回警局审讯犯人吧！搁在这里研究足球干啥呀？”庄妍已经急不可耐，想要回去审讯Aaron。 新警大多数都这样，急于揭开答案。老警才明白，有些肉眼看见的事实，不一定是真的。 刘子明没吱声，眼神定定地看着足球，用指腹在触摸它的手感。 “刘队，您是看出什么破绽了吗？”庄妍继续追问道。 “这是二十年前国产最火的‘世悦’牌足球，logo还在上面。 据我所知，这家制造足球的企业在二十年前国足低迷时期宣布破产。 这颗足球的年龄应该比你小不了几岁。”刘子明看了一眼庄妍。 “刘队，外面来了好多记者，咱们可能走不掉了！”庄妍用手指着冷氏集团的大门。 刘子明看了看远处，外面人声鼎沸，媒体记者已经从四面八方闻讯赶来。 下一秒，刘子明一双黑眸继续锁死在足球表面。 警犬巴布围着他转圈，显得坐立不安，情绪也很狂躁。 这只足球一定有问题！如果足球是用人脸皮缝合，那Aaron简直就是一个人间恶鬼！ 墨西哥曾经有一个犯罪团伙，他们在一起仇杀案中杀了一名女子。 警方接到环卫工的电话，环卫工声称在垃圾桶发现了一名女子遇害者的尸体。 警方赶到案发现场时，发现垃圾桶内是一具无脸女尸，女子的尸体已经被凶手大卸八块。 更令他们惊悚的是，凶手竟然将死者的脸皮生生撕下，然后缝在一只足球上。 那起事件很出名，在全球引起了哗然大波，是一桩骇人听闻的“人脸足球杀人案！”。 刘子明记得当年有一篇报道提过，那起骇人听闻的“脸皮足球”凶杀案，连见多识广的墨西哥老刑警也惊得目瞪口呆。 一名负责调查此案的警官表示，他曾调查过数百起谋杀案，从未见过像“人脸足球”这样残忍的行凶手法！ 脸皮是可以永久保存的！ 墨西哥那名凶手将遇害者的脸皮取下来，进行晾干，再用福尔马林浸泡12小时。 等到脸皮阴干后，再涂抹人体润肤油，用架子撑起来就可以进行保存了。 刘子明看着手里的足球，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也许Aaron在模仿那起割脸案件！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定睛一看，是庄建国的来电。 “子明，祝贺你们！听说你们抓住凶手了，赶紧带回来审讯！ 距离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过去了五天，这样的破案速度，可喜可贺！ 等你们审完，咱们出去庆功！我买单！” “老庄……”刘子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庄建国已经挂断了电话。 …… 返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庄妍坐在副驾驶，吕墨坐在后排一脸心事重重。 “妍妍，你老头刚才打电话。说让我们赶紧审案，还说给咱们举办庆功宴，他买单！”刘子明一边开车，一边闲扯。 庄妍坐在副驾，手里盘着那只足球，越发觉得手感不对劲。 足球的手感过于细腻，像摸着人类的皮肤，还是个年轻女人的皮肤。 “刘队，这足球不是皮革材质做的，更像是一张人的脸皮！吕专家，您摸摸，是不是？”庄妍一脸惊悚，将足球递给了吕墨。 吕墨刚才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这会儿在车内，视线昏暗，视觉受限，触感被放大了数倍。 这只足球的手感显得太过于光滑细腻，简直就像是在摸一张女人的脸。 刘子明眼底生光，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这么觉得。 “刘队，这上面有人类的毛孔！”庄妍打开手机电筒模式，眼睛几乎贴在足球的表面。 庄妍又将足球递给吕墨，让他再仔细看看，“吕专家，这上面的小洞洞一定是毛孔！” 吕墨看了一眼庄妍手里的足球，他已经八九不离十猜中了。 正常足球的触感和颜色不是这样的，这只足球更像是用人脸皮缝合而成。 刘子明瞄了一眼后视镜，他发现这家伙喜欢自己一个人琢磨案子，一点团队凝聚力和协作能力都没有。 他不禁怀疑吕墨是不是存了坏心眼，想要一个人独吞了功劳，然后荣归故里。 等到回到省公安局，也许他还会参他一本，说他刘子明就是个草包。 “吕专家，您看出什么门道了没？” 吕墨没吱声，连警界小萌新都能发现足球的异样，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庄警官，等回到警局将这只足球送往DNA检测中心，很快就会知道答案。” 吕墨丢下这句话，眯起眼睛，不打算再回答庄妍的任何问题。 正文 第112章 忠诚的狗，必死无疑 警车行驶在夜幕中，这次围剿行动十分成功，警方逮捕了犯罪嫌疑人Aaron。 庄妍摸着手中的那只足球，眼神没有半点快乐，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刘子明和吕墨也是心事重重，等回到警局，赶紧将这只足球送往DNA检测中心，坐等结果出来。 人性的恶是没有下限的，恶一旦接触到土壤，就会生出邪恶的花。 恶一旦侵入人类的灵魂，就会滋养出一颗恶性毒瘤。 ...... W酒店，云中套房。 两副干柴烈火的身体紧紧贴着房门，像一对连体婴交缠在一起。 冷念丞几乎要将沐婉晴的内衣撕扯干净，动作略显野蛮。 沐婉晴似乎很喜欢这种有些暴力的亲密接触，这让她觉得冷念丞很man，很有男性压倒式的魅力。 “沐小姐，你很性感！”冷念丞低头亲吻沐婉晴修长的白颈。 “冷先生，您的腹肌和三角肌堪称完美！”沐婉晴娇喘道。 男人为了得到女人的身体，会像诗人一般浪漫，嘴上抹蜜。 距离上一段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沐婉晴干枯已久的身体被冷念丞彻底唤醒。 这一刻，她想要他，只想要他！ 冷念丞一双俊眸定定地看着沐婉晴，她的腰线很完美。盈盈一握，宛若纤柔的柳腰。 年轻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再也无法松开。房间里，只听见粗喘和娇喘的声音。 冷念丞正在品尝着沐婉晴的芳香，她洁白修长的脖颈像天鹅一样修长，像学习芭蕾舞的女孩。 “沐小姐，你真香！”冷念丞在沐婉晴的耳畔低声呢喃。 “冷少，你真结实！你的八块腹肌，我好喜欢！”沐婉晴难掩渴望。 冷念丞毕竟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终究抵不过沐婉晴这般主动进攻。 他原本只想赶紧泄火，然后解决了她。 爷爷命不久矣，急需一对健康的肾脏来续命。 无数的吻，落在沐婉晴肤如凝脂的肌肤上。 黑夜里，她浑身颤抖，血液在身体里汹涌沸腾。 恰逢这时，冷念丞的iPhone手机响了，两人都感到很扫兴！ “沐小姐，稍等一下！”冷念丞一脸抱歉，松开了沐婉晴，满眼喷着欲火。 沐婉晴的身子已经软弱无骨，一下子从山顶掉下悬崖的感觉，让她不禁有些失魂落魄。 尽管如此，她的表现，知书达理、温婉可人。 “冷先生，您先忙！我先去沐浴！” 言落，沐婉晴妩媚一笑，修长的玉手从冷念丞的胸膛缓慢滑过，一脸妩媚。 冷念丞很配合，回之美人一个摄人心魄的眼神。 沐婉晴这才作罢，莞尔一笑，转身走进淋浴间，开始洗白白。 今晚是她和冷念丞的第一次，她决定使出毕生本领。 一年前，她曾经和一名摄影师同居了一年。在摄影师男友的调教下，她看遍了苍老师所有的动作片。 今夜，月色撩人，云端之上是一望无际的黑夜，云端之下是一望无际的长江。 她决定，今夜她一定要让冷念丞彻底爱上她，离不开她，永远只想和她一个人做…… 冷念丞收起了嘴边的笑，面露狰狞。定睛一看，电话是李医师打来的。 莫非，爷爷…… “冷少，Aaron被抓了！这小子知道太多，千万不能落到警方手里，我打算把他做了！”李医师的声音很阴冷，他擅长此事。 冷念丞嘴角扯笑，“原来是这事！我以为……” “冷少，您以为什么？”李医师在电话那头蹙了蹙眉。 “我以为爷爷快不行了！爷爷没事吧？”冷念丞提及爷爷，声音温柔了许多。 电话那头，李医师愣住了几秒。 “老爷子今天好转了些，醒了一会儿，家佣喂了点小米粥。 您放心，我正在托人去印度和米国继续寻找合适肾源，国内市场肯定没戏了。 当务之急是解决了Aaron，再忠诚的狗也有软肋！ 如果警察拿Aaron的妻儿威胁他，他一定会把你的老底给撂了！我已经安排人一路尾随那些警车，Aaron今晚必死无疑！” 李国栋的语气很焦急，除了他自己，他不相信任何人的衷心可以与他比拟。 “什么？你竟然安排人去袭击警车？拜托，有点常识好不好？ 警车的结构和材质很强悍，普通的私家车根本不具备撞击力！”冷念丞轻笑了两声。 “您放心，我安排了一辆重型大货车，Aaron今晚必死无疑。 冷少，您千万不要惹事了！我和老爷子能保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话落，李医师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冷念丞站在108层的高空，远眺夜景，修长的背影尽显落寞。 “Aaron，下辈子别当我们冷家的狗！你放心，你死了，我会善待你的妻儿和你两个妹妹。 我发誓，绝不会动她们一根毛发。Aaron，一路走好！” 冷念丞顶着一张冷酷的俊脸，凝视眼前海港市寂静的夜。 这是一座江景套房，可以看见辽阔的长江。 江天一色，水天相接。莽莽苍苍，浩浩荡荡。 他像是在和Aaron做最后的告别！ “冷先生——” 身后突然传来了沐婉晴娇媚的声音，余音绕梁。 “这女人洗得挺快，这么猴急？ 沐婉晴，你竟然是个荡妇，你的粉丝都知道吗？需要我给你买微博热搜吗？” 冷念丞嘴角扯起一丝讥笑，下一秒却转过身，深情注视着沐婉晴。 那一刻，沐婉晴发誓，这辈子她都会爱死面前这位英俊的男人。 沐婉晴裹着洁白浴巾，娇滴可人，像一块精致的米其林西点。只要冷念丞轻轻一拉浴巾，她将衣不附体。 今夜，她打算将自己完完整整献给这个男人。他可是海港市所有女人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男人。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沐小姐，这一句诗，一定是为您量身定制的。”冷念丞五官俊俏，俊眸含火。 “冷先生……”沐婉晴羞得面红耳热，怀里的两只小鹿乱撞。 冷念丞步步逼近，沐婉晴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 “冷……”冷念丞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冷念丞已经覆盖了她的樱唇。 “沐小姐，可以一亲芳泽吗？”冷念丞眯起眼睛，眉宇之间，扯起邪笑。 “冷先生，悉听尊便！”沐婉晴看起来很享受，双眸写满了渴望。 冷念丞心中暗笑，“沐婉晴，记住这一刻的宠幸，下一秒你将万劫不复！” 冷念丞突然想起蒋晓雯，那天他活剥了她的脸皮，看着她疼得死去活来。 当时，只要她愿意求饶，请求他宽恕，他可以原谅她。 他可以不计前嫌，饶了她，只要她说爱他。他要的从来都是女人的一颗真心。 想起那个该死的女人，冷念丞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死死盯着沐婉晴。 这个女人貌似很享受，全程闭着双眼，身体在颤抖。 冷念丞欣赏着她的一张俏脸，想起刚才她在卫生间和闺蜜煲电话粥的话。 下一秒，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厌恶和憎恨！ “沐小姐，喜欢吗？” “喜欢到快要起飞了！” 话落，沐婉晴一个反扑，柔枝嫩条的身体坐在冷念丞的腰间。 正文 第113章 亡命之徒，袭击警车 “冷先生，您喜欢主动的女人吗？”沐婉晴娇喘道。 “沐小姐，我更喜欢主动！”冷念丞身体一个反转，将沐婉晴再次压倒。 “冷先生喜欢清纯型的？” 话落，冷念丞的瞳孔一阵紧缩！他的确喜欢清纯型的女人！ 想起蒋晓雯，冷念丞的胸膛像装了一枚威力十足的氢弹，下一秒就要炸得这世间天崩地裂，寸草不生。 他将沐婉晴扔在洁白柔软的床上，开始胡作非为…… …… 警车一路行驶在寂静的无人街道，夜已深。 “刘队，吕专家，这只足球的手感真的很像人类的脸皮！”庄妍眼睛瞪得很大，呼吸急促。 昏暗的车内，她一张精致的俏脸因为恐惧变得有几分扭曲。 下一秒，她竟然低下头，几乎把鼻子贴在了足球表面上，她隐约闻见了“人类”的味道。 她的手在足球的表面不停摩擦，感受足球的表皮触感。 通常情况下，足球的材料外层采用PU或者PVC制成。 这只足球摸上去的手感细腻，像一个女人的肌肤，而且是一位年轻女性的肌肤。 “刘队，球面上有针线缝合的痕迹！我摸到了！”庄妍突然扯着细嗓，震惊道。 “妍妍！放轻松！等DNA比对结果出来，咱们就知道这是不是一张人脸皮！ 如果是，凶手真是太变态了！Aaron就可以坐实杀人凶手的身份。”刘子明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黑眸冷冽。 警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目测还有五公里他们就可以抵达海港警局。 夜幕笼罩下，刘子明决定今夜一定要连夜审讯Aaron，一定要撬开他的嘴！ 下一秒，警车经过一个四岔路口时，后视镜突然照进了一道剧烈的强光。 刘子明定睛一看，那是一辆超重型的大货车。红色的外观，像是那种运载钢筋物料的货车。 大货车的车速已经远远超过了限速的时速，正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他们驶来。 “刘队，这大货车超速了吧？它......它好像是冲着咱们来的！”庄妍一张俏脸黯然失色，顿时开始紧张起来。 “深更半夜开这么快，一定有猫腻！我来拦住它！”刘子明将方向回转打死，想要拦着大货车。 “刘队，他要撞上来了！你快躲啊！”庄妍吓得几乎要哭。 “刘子明，快躲开！”下一秒，连默不作声的吕墨也呵斥了一声。 他的声音像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因为他可不想死在海港市！ 大货车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它距离刘子明的警车越来越近，车内三人感受到了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 “浑蛋！”刘子明一声呵斥，眼睛死死盯着大货车，“有种你撞上来啊！” 千钧一发之间，那辆大货车突然一个急转弯，竟然避开了刘子明第一辆警车，冲向了第三辆警车。 “小赵，有危险！”第三辆警车的驾驶员是新来的刑警，叫赵东。 他看见大货车原本冲着刘队那辆警车，突然一个急转弯朝着他的三号警车冲了过来，吓得一脸懵圈。 “这车估计是来灭口的吧！这车速，不把我们撞死才怪！” “应该是来灭这浑蛋的！可恶！居然要拿我们的命来陪葬！” “是的！为了杀他竟然袭警！这司机够狠的！”赵东将方向盘打死，完美躲避了大货车！ “我的天，他真是来撞我们的！” 惯性的力量驱使，Aaron的脑袋撞到了前排座椅垫，一阵惊愕。 “难道冷念丞信不过他，特意找人灭口？”一滴无声的眼泪，从Aaron的眼角滑落。 “冷念丞，我怎么可能会拿我的妻儿的命去背叛你？ 我在老爷子面前发过毒誓，这辈子无论你犯下滔天大错，我都会给你背锅！” 下一秒，恐惧消失了，绝望覆盖在Aaron的心口！ 为了杀他灭口，要牺牲两名人民警察，他一万个不愿意。 死他一个就够了，何必还要拉两名警察去垫背？ 警察也是有父母有妻儿的人啊！他干不出这种畜生不如的禽兽事。 赵东眼看着大货车急速朝他们冲过来，车身目测4米，宽2米，高2米。 真的撞过来，这一车的人必死无疑！ “快！把方向盘往左打死！”刑警小李双目惊恐，货车俨然已经快要撞上来了。 赵东急得满头大汗，方向盘往左打死，再次完美避过了大货车，“妈呀，吓死我了，差点咱们就要归西了！” “赵东，快看右边，它又来了！”刑警小李一阵惊呼，眼睛瞪得像铜铃。 “刘队，大货车要撞的是三号警车，不是咱们一号警车！ Aaron在三号警车上，有人要弄死他！有人想要杀人灭口！”吕墨怒道。 刘子明一双黑眸锁死大货车，“他休想！” 大货车一副穷追不舍的气势，势必要将三号警车撞得粉身碎骨。 “都坐稳喽，老子堵死它！”刘子明一脚油门狠狠踩下去，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冲向了大货车。 他知道，对付穷凶极恶的人，你就得比他还要狠。 见状，货车司机一脸错愕，他要对付的不是一号警车，关他屁事！ 刚才他接到老大的吩咐，说是要撞死三号警车里的人，而且必须把人碾死。 没想到，眼前突然有一辆不要命的警车主动朝他撞了过来。 “不要命了啊，是你自己找死的！”下一秒，货车司机金刚怒目，眼底杀气腾腾。 刘子明持续加速，眼看着很快就能撞上大货车！ “你丫的，不想活了吧！”货车司机瞬间感受到了恐惧。 一号警车这是要和他硬碰硬的节奏啊！ 刘子明继续加速，庄妍吓得失声，愣是没有叫出声。 下一秒，刘子明竟然抓住了庄妍的手，一脸自信道：“妍妍，相信我！” 后来，庄妍每次回忆起当晚的情形，笑得一脸幸福。 那一刻，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害怕了。 刘子明宽厚的手掌握着她的手，很温暖，很踏实。 那一刻，只有幸福，没有恐惧。 至于吕墨，他全程面不改色。他知道，刘子明是不会让庄妍死的。 旁观者清！这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他早就看穿了！ 大货车司机终究还是怂了，两车相撞之际，他迅速将方向歪斜。 过去，他是亡命之徒。 今年，农村的老婆刚给他生了个带把儿的大胖小子，他不敢轻易送命。 他还想着抽空回去看看儿子，做完这一单，赶紧回老家置办儿子的满月酒。 幼子如果没了爹，以后可是会被人欺负！ 还有他那水灵灵的婆姨，嫩得如同田里的水瓜似的。两颗滚圆的地方，像城里人爱吃的进口大西柚。 他要是死了，自己的好婆姨会便宜了那个瘪犊子？ ...... 正文 第114章 货车坠江，司机溺亡 货车司机外号叫“刀疤脸！”，在江湖上混迹多年。 曾经在一次打架斗殴过程中，为了所谓的江湖义气，替老大挡了一刀，留下了脸上弯曲如同蜈蚣一般的丑陋伤疤。 黑夜里，他上演着速度与激情，试图将后面的警车甩开。 昏暗的视线里，他脸上那道醒目的刀疤，配上他的秃顶和强壮的身材，一副凶相。 “我不能死！我还没见到我儿子！” 话落，刀疤脸瞪着一双怒目，额角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 下一秒，他急速将方向盘往右打死，完美避开了刘子明的一号警车。 “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敢死！”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得意的笑。 庄妍不由松了一口气，刚才刘子明赌赢了，货车司机果然不敢硬碰硬。 “刘队，他要逃！快追上他！”庄妍扯着细嗓，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尽显兴奋。 重型大货车继续玩命加速行驶，看样子他自知计划泡汤，袭击三号警车无望，打算逃离现场。 “放心！他跑不了！”刘子明脚底猛踩油门，势必要抓住那货车司机。 车内，视线昏暗，吕墨阴郁着一张脸。 有人想杀人灭口，这案子看来没那么简单！突如其来的大货车，更加证实他之前猜想是对的。 Aaron有可能是背锅侠，或者犯罪分子不止他一个！ 吕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案子越复杂，他就越兴奋。 刘子明脚下正在卖力加速行驶，紧追着大货车不放。 抓住货车司机，说不定能撬开他背后的惊天秘密和主谋。 这一刻，刘子明也觉得，Aaron背后也许还有一双黑手在操控一切。 货车司机急得满头大汗，一号警车正在不要命地追着他。 “想逃？做梦吧！ 爷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炉火纯青的车技！”刘子明显得很兴奋，他似乎有点恋战。 庄妍一只手死死拉着车把手，目视前方。 海港大桥下面是奔腾的长江流域，前面是亡命之徒的货车司机，这场面很像警匪片里的经典桥段。 “刘队，快追上他！”庄妍一脸兴奋。 刘子明嘴角勾笑，“好嘞！你俩坐稳喽！” 海港大桥可真长，横跨在低吟浅唱的长江上。 水美，江美，桥也美。 眼下刀疤脸的心情一点也不美！ 他怒目圆睁，不停瞥着后视镜，“你大爷的，这一号警车非把老子往死里逼啊！ 老子还要回村里给儿子办满月酒呢！老子可不能就这么早死！ 你丫的，再逼老子，老子就连车带人一起跳江！” 下一秒，眼看着一号警车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甚至大有超越的趋势。 刀疤脸，心一横，方向盘往右打死。 “刘队，他在干什么？他该不会要……”庄妍吓得惊呼，大货车正在急速往海港大桥的石头栏杆上撞去。 “王八蛋！他想破釜沉舟！他想要跳江！”刘子明猛地踩下油门，试图包抄进攻。 “这么高，跳下去还不得死？”庄妍看着一望无际的长江，心尖震颤。 “胜算各一半吧！ 说不定他水性好，命大，死不了呢！”刘子明咆哮道，“不好，来不及了！” 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划破漆黑夜空。 大货车已经猛地撞上了桥上的石头栏杆。 很快，车身脱离桥面，掉进了长江，发出了一声巨响，响彻黑夜！ 刀疤脸在千钧一发之间，打开车门跳进了长江。 …… 数量警车停在海港大桥，刘子明等人迅速下车，眼瞅着大货车已经掉进了奔腾的江里。 刘子明脸色暗沉，随即掏出手机拨打给救援队和拖车队…… 一刻钟后，救援队和拖车队迅速抵达。 经过一番抢救和施救，众人发现刀疤脸已经溺水死亡。 尸体被打捞了上来时，刀疤脸还瞪得眼睛，显然死不瞑目。 此人拳头紧握，看起来手里有东西。 刘子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掰开了他的拳头，发现他手里握着一块平安符。 看样子是他的亲人怕他出事，给他求来的。 “刘队，这是死者手机，还能用，您看看！” 刘子明接过手机，发现是一部国产手机，很牛，能防水！ 他点开微信，看见刀疤脸手机微信置顶的是一名备注叫“老婆”的女性头像。 兰花头像，很美。 点头微信头像，刘子明看见女人的朋友圈里有许多张婴儿的照片和海量视频。 孩子很可爱，看样子刚满月。 “瘪犊子，你枉为人子，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现场所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惨白的月光下，刀疤脸显得一脸凶相。 死不瞑目的样子看上去很惊悚、很狰狞，让人不愿意多看一眼。 “刘队，此人跳江的姿势不对，高速入水那一下子的冲击，使得他造成了昏厥。 他应该是发生了呛水或者抽筋，水性没发挥不出来了，当场溺死！”救援队员及时向刘子明进行初步勘测汇报。 刘子明黑眸死死盯着刀疤脸，心情低落到谷底。 他原本想活禽，没想到此人性子刚烈，不怕死。 救援队两名工作人员抬着刀疤脸的尸体运上了救援车。 下一秒，刘子明伸手解开自己衣领上的三颗纽扣，压迫感和焦虑感让他烦躁不安。 半路杀出一辆大货车，明显是冲着三号警车去的。 三号警车上有谁？ 刑警小李和刑警小赵，除此以外就是杀人魔王Aaron。 刘子明觉得这个杀人魔王的称号，似乎要打上一个问号。 庄妍看出刘子明的疑虑，说道：“刘队，刚才在密室，Aaron挟制我时，我发现他的情绪波动很大，不像是个性情冷血的杀人凶手。 他不够沉着冷静，更不够淡定凶狠，他的反应和我想象很有悬殊。 而且，他的攻击性不大，我轻轻松松就能撂倒他，这和咱们当初判断完全相反。 当初咱们判断，凶手是一名攻击性极强，从容冷静，心理素质强大，作案手法凶残的男人。 显然，Aaron不具备以上这些特征！会不会凶手另有其人？” 正文 第115章 彻夜审讯，心理博弈 “砰”的一声闷响，刘子明怒火中烧，抬起脚用力踢了一下警车轮胎。 吕墨站在一旁，捏着自己的下颚骨，“淡定！先将嫌疑犯押回去审讯吧！” 事已至此，只能如此。一群人上了警车，扬长而去。 …… 警车抵达海港警局时，已经是夜半凌晨。 海港警局上下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全体人员都在义务加班。 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和王半仙的溺水一案，两起案件堆积在一起，忙得全体公安焦头烂额。 刘子明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显示3月21日零点十五分。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刑警小李和刑警小赵压着一名戴着头套的男子走进了审讯室。 见状，警局正在加班的公职人员瞬间情绪高涨了许多。 “人抓到了？” “带着头套，可不就是抓到了凶手了嘛！” “太好了，总算可以休息了！啊啊啊，麻麻，我要申请放长假！” “我也是！我老婆都怒了，骂我天天加班，不回家造娃。家里头天天都在催生。 你们说，我天天加班，哪有时间回家传宗接代？” “喜大普奔，谢天谢地！案情终于有眉目了！” ……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走进审讯室，身旁的庄妍顶着两只乌青的黑眼圈，紧跟其后。 吕墨阴着一张冰山脸，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一嘴胡须都要快被他捏没了。 前脚他们刚进审讯室，刘子明的电话突然响起。定睛一看，深更半夜，竟然是庄建国的来电。 “老庄，这么晚了，您是打算来亲自看我审讯犯人吗？”刘子明的情绪明显不太好。 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差一点就能抓住，结果是个亡命之徒，跳江一命呜呼了。 一条新线索仅仅昙花一现，给了刘子明短暂的希望，又瞬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失望。 “子明，刚才海港大桥发生事故我已经知道了，你太冲动了！ 你把人和车逼得跳进了长江，行事鲁莽，欠缺考虑。 接下来的时间，我希望你不要再发生诸如此类的行为。 下个月就要举行‘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评选，你难道希望咱们海港市落选吗？” 话音刚落，刘子明怒火中烧。“砰”的一声，他一拳猛地砸向桌子。 庄妍吓得打了个激灵！ 刘子明一双黑眸散发出寒意，因为熬夜，眼睛煞红，像一头野兽。 “老庄，你心里就只关心‘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殊荣吗？ 这些都是市里领导班子该操心的事情，不是你这个海港市公安局局长该关心的事！” “刘子明，你……” 话落，庄妍一脸错愕，原来是她的局长父亲打来的电话。 “老庄，所有人都在忙着破案，你老人家却在关心这些虚名！拜托，麻烦有点当年的职业操守，好不？” “刘子明，你在和谁说话？”电话那头，庄建国气得蹬鼻子瞪眼睛。 没等到刘子明继续回应，电话已经被强行挂断了。 刘子明直接撂了电话，回眸看见庄妍脸色煞白，有些尴尬。 他喉咙不由一阵紧缩，一时语塞。他干脆走进审讯室，开始审问Aaron。 “Aaron，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接下了，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这是刘子明的开场白。 话落，Aaron嗤之以鼻，笑得一脸玩世不恭。 明明是一张清秀乖巧的五官，却分明挂着不该属于这张脸该有的戾气与寒凉。 “阿sir，放轻松，淡定！”Aaron的语气尽显挑衅。 刘子明的脸色瞬间又黑了几个度，心中一团怒火在燃烧，如同积压已久的火山。 “你死定了！”刘子明恶狠狠地说道。 Aaron笑了笑，“阿sir，不如少费些口水，现在就送我去东城河刑场吧！ 我承认，我就是杀死蒋晓雯的杀人犯！杀人偿命，合乎情理！” “哦？有人这么巴不得去死，是不是想掩护什么人？”刘子明狠狠盯死了Aaron的眼睛，试图找出一丝破绽。 “掩护谁？呵呵，我听不懂您的话！ 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字，早死晚死不如现在就去死！ 我还是那句话，杀人偿命，合乎情理，我不狡辩！ 反正已经落到你们手里了，我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Aaron说得云淡风轻，一副一心求死的样子。 刘子明一阵轻笑，“Aaron，你就是个懦夫！你算什么男人？你想过你的妻子和儿女吗？” “刘子明，请不要提及我的家人！”Aaron一阵愤怒，身体从椅子上站起。 “不许动！”武装协警扬起手中的棍子要教训他，命令他老实点，被刘子明抬手示意，这才放下了警棍。 “刘子明，你别太过分！我的家人和这起案件无关，他们是无辜的。”Aaron红了眼睛。 知道妻儿是他的软肋，刘子明故意刺激他的敏感神经。 这家伙反应太嚣张，一心求死，反而显得刻意。 “既然你这么在乎他们，为什么要做丧尽天良的事？ 从虐猫到虐人、杀人，你犯下了死罪！”刘子明瞪着一双怒目。 “阿sir，我刚刚已经解释过了，我不过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 虐猫是蒋晓雯教我的！再说了，虐猫又不是死罪！”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刘子明的拳头砸在桌上，“浑蛋！别避重就轻！老实交代，你杀死蒋晓雯的真实动机是什么？” “阿sir，她是荡妇，背叛我，给我戴了绿帽子！ 我杀了她泄愤，这在情杀案中很常见，你不知道吗？还是那句话，自古奸情出人命！”Aaron笑了笑。 显然，这是一场男人之间的心理博弈。 “好一句，自古奸情出人命！ 你的妻子李婷婷还不知道你出轨蒋晓雯的事情吧？ 如果她知道了，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刘子明嘴角扯起讥笑，他运筹在握。 他已经摸透了Aaron的软肋，此人很在乎妻儿。 “我说了，杀人偿命，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证据很清楚，你们可以结案了！我就是杀死蒋晓雯的杀人凶手！”Aaron情绪失控，近乎咆哮道。 显然，刘子明的话还是有作用的。 这些作案凶残的凶手，实际上都是心理脆弱的可怜虫。 只要找到他们的弱点和痛点，就可以在心理战术上打败他们，成功击溃他们。 正文 第116章 无脸女尸，人脸足球 “刘子明，现在证据确凿，密室就是证据！笔记本电脑就是证据！黑色网站就是证据！我就是证据！杀了我，别骚扰我的家人！”Aaron面容扭曲，刘子明触碰了他的软肋。 话音刚落，刘子明见Aaron那张怒气中烧的五官，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仿佛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着，势不可挡地涌进了这间审讯室。 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讥笑，Aaron见了更加愤怒，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要杀！要剐！要挨枪子！我悉听尊便！阿sir，别特么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 我说了，我就是杀人凶手！来啊！你杀了我，案子就破了，皆大欢喜！你可以立功了！” Aaron有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感觉，越急越有点漏了方寸。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上，没有罪犯会承认自己是罪犯，正如没有酒鬼会承认自己喝醉酒！ 刘子明的脸上写着一副看破不说破的神态，他的黑眸锁定前方，看得Aaron心里直发慌。 Aaron脸色煞白，心里不禁腹诽道：“冷念丞，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远不及冷老爷子万分之一的智谋！ 现在好了，这位警界的传奇人物似乎在怀疑我！”Aaron忍不住在心里埋怨冷念丞的行事鲁莽。 刘子明从Aaron的神情看出一丝猫腻，此人分明是一心求死！ 认罪态度太果断，反而显得很刻意，似乎为了定罪而认罪！ 刘子明深知，没有人不怕死，也没有人不想活，除非这个人根本没有权力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身为人类这个复杂多变的物种，人类绝对是目前为止地球生命体中最具抽象想象力、物质创造力、劳动力、暴力、贪婪、复杂的一个综合的矛盾体。 这个矛盾体会制造谎言，而谎言造就谎言，谎言生出罪恶，罪恶衍生罪恶。 刘子明抬头示意协警来到身旁，协警侧着耳朵，刘子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协警便走出了审讯室。 一分钟后，协警将几张照片递到了刘子明的手中，继续站回原位，保持警备状态。 刘子明手中拿着的照片是3月16日依云湾案发现场的照片。 照片上，死者蒋晓雯白皙修长的裸体躺在血泊中，像一朵盛开的红梅，刺人眼球，画面惊悚。 蒋晓雯的脸皮被人为用割肉刀剔得面目全非，照片上，她的眼球挂在眼眶外，还连着些许的碎肉。 凶杀案的场面十分血腥，地上的失血量当时经过测量，已经超过了2000-2500ml。 根据生物常识，一个正常成年人体内的血液总量大概在4000ml，照片上的血量会导致人发生休克死亡。 这些照片，刘子明看一次，就倒吸一口凉气。 凶手手法残忍，让人不寒而栗，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的行凶手法。 眼下，蒋晓雯的尸体在地下负一楼的法医室，且尸体已经产生了尸斑，不适合多看一眼，正常人见了肠胃都会吃不消。 “Aaron，这场景眼熟吗？”刘子明的五官很平静，这些照片他已经看了无数遍。 “……”Aaron的眼睛极不情愿地移到了照片上，仅仅只看了一眼，他的头上便开始冒起热气，鼻子尖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面色更加难看。 “这是你的杰作吗？”刘子明继续问道。 “是的，阿sir，你喜欢吗？”Aaron盯着照片许久，最后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刘子明没有被激怒，也没有正面地回答他的问题。 “你们原先是在厨房里烹饪美食，你是怎么将她控制住的？”刘子明又问道，虽然他是明知故问。 “乙醚！我用了乙醚迷晕了她！”Aaron嘴角故意扯起一副狞笑，清秀的五官像一个乖巧的好孩子在故意犯错。 “我先用乙醚在背后偷袭她，将她迷晕了，再把她绑了起来，再对她为所欲为呗……” 刘子明心中一惊，没错！严勇在蒋晓雯的鼻腔里的确检测出了乙醚的成分。 乙醚是一种有机物，外观为无色透明液体，有特殊刺激气味，带甜味，极易挥发。 乙醚属于管制麻醉药品，用乙醚捂住人的口鼻，致使吸入高浓度的乙醚，就会使人昏迷的。如果大量吸入，还会导致人死亡的。 这一点，是契合的。 “你用的是一把割脸刀？” “没错！正是密室解剖台上那把银色的割肉刀，尺寸不大，但是刀尖锋利，操作手感五颗星！”Aaron笑了笑。 “蒋晓雯的脸皮至今下落不明，你把它藏在哪里？”刘子明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愤怒，保持面不改色。 这是一场正义与黑暗的博弈，就从这间审讯室开始。 “阿sir，我直接丢进了碎肉机，就是密室里那台电动碎肉机。 威力巨大，丢进一颗人的首级都能轻松粉碎成泥巴状。 蒋晓雯的脸皮已经被我粉碎了，早就冲进了下水道，你们别找了！我交代了，这一切都是我干的！”Aaron故作淡定，一脸风轻云淡。 刘子明却感觉他的目光在游离，显然像是在撒谎。 审讯室的单向透光玻璃窗外，庄妍和吕墨站着笔直的身体，他俩正在目睹审讯室内发生的一切。 “这个Aaron在撒谎！”庄妍眉头紧蹙，一口笃定。“刚才他挟制我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不是凶手，他很懦弱，没有凶手那么强大的心理。” “撒没撒谎，等DNA检测结果吧！” 吕墨的话音刚落，DNA检测科中心的同事已经送来了检测结果。 吕墨眸子里闪出一丝惊喜，他接过技术员手中那份检测报告，前前后后看了三遍。 很快，吕墨陷入了沉默，脸色很难看。 “怎么了？上面写了什么？”庄妍连忙接过吕墨手中的检测报告单看了起来。 一分钟过后，庄妍的小脸瞬间失色。 正文 第117章 梅西C罗，你喜欢谁 “吕专家，人性可以这么恶吗？”庄妍吓得脸色煞白。 一路上，她抱着这只足球，猜想过它可能是一只“人脸足球”。当白纸黑字摆放在她的面前，她还是被这个结果吓到了。 “妍妍，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恶！”吕墨说完这句话，眼底暗沉了下去。 警犬巴布在Aaron办公室密室里发现的那只足球，经过DNA鉴定机构的高端技术检测，确认足球的表皮是一张完整的成年女性的脸皮。 通过DNA比对分析，鉴定部门证实这是一只“人脸足球”，脸皮的主人是死者蒋晓雯。 吕墨当时就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踢足球了。那会儿只是一个小小的念头，后来他真的再也没有踢过足球。 刘子明耳朵里带着螺旋耳塞，吕墨和庄妍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浑蛋！你给我等着！”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走出了审讯室。 Aaron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一双眼睛带着强烈的挑衅。 刘子明走出审讯室后，Aaron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面临他的将会是无数个不眠之夜的高压审讯。 他必须再次寻找机会杀死自己，让一切的罪孽因为他的死永远埋藏起来。 刘子明黑着脸走出审讯室，刚才在里面半天一直没抽烟，憋得很难受。 他点燃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压力越大，烟瘾越大，这是成正比的！ “DNA报告单呢？”刘子明看了看吕墨和庄妍，这两人的脸色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刘子明猛吸了一口烟，半分钟不到的功夫，抽完了。 “刘队，DNA检测结果出来了，您看！” 刘子明接过DNA检测报告单看了起来，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足球表皮是一张人脸。 DNA检测中心的同事查到了脸皮的主人正是死者蒋晓雯，3月16日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总算有了进展。 “刘队，这浑蛋太残忍了，真是一个衣冠禽兽！”庄妍很愤怒，全身冷得厉害。凶手作案手法残忍，应该没有人会不愤怒。 刘子明沉默了半天，脸色越来越黑。他的手在剧烈地颤抖，人性竟然可以恶毒到这个地步。 虽然一路上他们已经怀疑这只足球有问题，但是结果真的出来了，而且和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们还是很震惊，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凶狠残暴的恶人。 多亏了警犬巴布，他的好战友！如果不是巴布发现密室里的足球有问题，他们将会错失一条重要线索。 眼下是3月21日凌晨三点，距离依云湾凶杀案过去了六天。案情迎来质的飞跃，大家情绪明显高涨。 “你们怎么看？”刘子明一双黑眸定定看着庄妍和吕墨，又点燃了一只烟，开始喷云吐雾。 他希望听一听他俩的真实感受。 “我觉得Aaron不是凶手！准确地说，他不是唯一的凶手。 如果他是凶手，那么杀死王半仙的人又是谁？蒋晓雯的死和王半仙的死也许是同一伙人干的。 这不是一场巧合！这起案子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和二十年的案子有着某种密切的联系。”吕墨说得十分肯定。 “我看未必！”吕墨话音刚落，庄妍瞬间接住了话，“说不定是巧合！吕专家，您不要太神经质！” 庄妍显然是在维护她的局长父亲！二十年前的案子已经定案，如果重新翻案，无疑是在质疑她父亲当年查案的疏忽。 “好了，不要再说了！”刘子明将烟屁股在烟灰缸里使劲儿地碾压，像是在喧泄心中的压抑。 他不怕累！不怕苦！他只怕光明被黑暗遮住，永远冲破不了黎明前的黑暗。 下一秒，他拿起那只“人脸足球”和DNA检测单，黑着一张脸走进了审讯室。 Aaron看见刘子明手上拿着那只足球，喉结一阵紧缩，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啪”的一声巨响，刘子明将足球重重砸在审讯室的桌上。 “啪”的一声巨响，刘子明将手中那份DNA检测单也狠狠拍在桌上。 此刻，刘子明怒火中烧，眼里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你不打算说几句吗？”刘子明的声音很阴冷。 Aaron抬起头看着刘子明，一脸冷酷无情地扯着嘴角微笑，“阿sir，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凌晨三四点左右，寅时！如果您不着急，我们可以等天亮，我陪您去踢足球。 我们可以探讨一下里奥·梅西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他们二人，您更喜欢哪一位？” Aaron继续扯皮，一脸玩世不恭，“怎么了，阿sir？不回答就是两个都喜欢？” 刘子明一双黑眸杀气腾腾，似乎下一秒就要拔枪将他给毙了。 这样最好！省得自己在牢里想办法自杀！ 监狱里自杀很难，没有致命的工具，想死是要费点力气的！ “阿sir，我更喜欢梅西！梅西在足球的造诣上天赋领先于C罗，更恐怖的是他比C罗更加努力。 好几次有媒体看到巴萨夺冠或者休假期间，梅西一个人去训练中心踢球的消息。 不过C罗在红魔和皇马表现都很出色，所以这一点无从比较。 梅西相对于C罗来说没那么在乎数据与输赢，他就是单纯地热爱踢球而已。 我比较喜欢他的个人魅力！阿sir，您呢？” 话音刚落，刘子明目光锐利，“少给我闲扯淡！” 因为熬夜，刘子明的两鬓和下巴泛着坚硬的胡渣，看起来又沧桑又憔悴。 “Aaron，你貌似对足球很有研究，这张人脸足球也是你的杰作吧？” Aaron耸了耸肩膀，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据我所知，生产这只足球的厂方二十年前已经停产了。当年你们大山里是买不到这种昂贵的足球吧？ 你和我说说吧，足球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你为什么要把蒋晓雯的脸皮缝在足球上？这只足球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刘子明的情绪慢慢恢复冷静，他知道，这是一场持久战。 话落，Aaron愣住了几秒，大脑在飞速编织谎言。 他没想到警察会发现这只足球，一定是刚才那只警犬的功劳。它的狗鼻子嗅到了人类的味道，从而发现了这只足球。 他终究还是失算了，他的算计里面没有出现那只警犬。 “捡的！”Aaron的眼神和声音都是冷冰冰的。 “哪里捡的？”刘子明望着Aaron，满目犀利如刀。 正文 第118章 你在撒谎，替谁背锅 “刘sir，这球是我和蒋晓雯在路上压马路的时候捡来的。 当时我们觉得这球的造型和款式挺有年代感的，就带回去了。 晓雯说带回去送给村里孩子也不错，嚷嚷着让我把球带了回去。 之后我一直忙着冷氏集团五月份前往米国的产品推荐会，就把足球随手丢进了密室！ 再后来，我发现蒋晓雯红杏出墙，给我带了绿帽子，一怒之下，我杀了她。 杀了她，我还是不解气，就把她的脸皮割下来缝在这只足球上。 您也看见了，我的针线活有点蹩脚，不过无伤大雅。 最近我每次踢球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脚像踢在那个荡妇的脸上，很解气！”Aaron笑了笑。 下一秒，他对自己编织谎言的能力暗暗佩服。 “刘sir，要不要我教你如何保存人脸皮啊？ 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把人的脸皮泡在福尔马林中，就可以做到防腐……” 刘子明一直在听他说话，表情很阴冷，明显是在努力压制内心的一团火。 “你是在替谁背锅？为什么一心求死？” “没有背锅！人就是我杀的！”Aaron语气很轻松。 “你眉梢上挑，嘴角歪曲，显然你是言不由衷，你在撒谎！ 老实交代，你究竟在给谁背锅？”刘子明的双拳攥紧，放在审讯室的桌上，眼底喷火。 “您还会看面相呐？哈哈，我没有替谁背锅！ 刘sir，我已经是你的掌中之物，你还在怀疑什么？ 你大可现在就宣布结案！杀人偿命，我认了！”Aaron竟然扯着嘴角笑了笑，一脸视死如归。 下一秒，刘子明的表情居然平静了下来，一下子没了先前的愤怒。 Aaron一心求死，可谈及到他的家人，他又是那么在乎他的妻儿。 一个在乎妻儿的男人，在某种意义上是好男人的特征。 一个好男人怎么会舍得抛妻弃子，以一颗子弹了此一生？ 从常人的思维来分析，这不属于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心理特征。 “张伟，从这一刻起，我直呼你原名，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是你干的吗？它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 请你老实交代你的作案动机，争取宽大处理。” 话落，张伟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刘sir！我累了，需要休息。” “你——”刘子明怒目圆睁，刚想发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一双黑眸定睛一看，又是庄建国的来电，“子明，出来一下！” 刘子明走出审讯室，庄建国竟然来夜查，一张四方脸上带着冷峻。 “子明，辛苦了！”庄建国在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连夜赶来海港警局看看这边情况。 “辛苦什么？哪有您辛苦？ 您忧国忧民，还要关心‘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评选。这些小事我们来解决，不劳烦您操心！” “你……” 刘子明说话态度阴阳怪气，话里有话地膈应他。 庄建国端着架子，毕竟女儿在场，父权的威望不能丢。 从省里派下来的吕墨也在，作为海港警局的一把手，威望不能丢。 “刘子明，请你好好说话，不要膈应人！ 目前人证、物证、凶器齐全，我们可以结案了。”庄建国看了一眼审讯室的Aaron。 Aaron的眼神很倔强，眼睛死死盯着审讯室的单面透视玻璃镜，脸上无时不刻带着一种很嚣张的挑衅。 庄建国见状，眉头拧成结，“虐猫、杀人，证据确凿！ 蒋晓雯丢失的脸皮也找到了，人赃并获！子明，可以宣布收网了！” “收网？”刘子明笑了笑，“老庄，你不觉得案子很蹊跷吗？ 刚才那辆重型大货车明摆着是故意朝着三号警车撞的，他明显是要来杀人灭口，堵住张伟的嘴！ 您看不出来，凶手在买凶杀人，想要杀了张伟灭口吗？ 他们内部之间存在不信任，很有可能是一个团伙。 张伟嘴很硬，审讯到现在，他一直坚持自己就是杀人凶手。 从事刑侦工作多年，我从没遇到一个认罪态度这么爽快的人，这一点就很不正常！ 没有人不怕死，除非他活着比死了更可怕，需要付出的代价更大！” 庄建国错愕了三秒，眼神慢慢缓和，“子明，不要疑神疑鬼，把简单的案子复杂化。 眼下完整的证据链，我们可以宣布，这起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可以定案了！且系为一桩情杀案！ 再拖下去，整个海港警局没法向广大市民、官方媒体、上级领导交代！ 更何况现在有恐怖密室、虐猫现场、笔记本电脑、虐猫视频、人脸足球，每一样证据都能将他定为死罪！ 子明，赶紧结案吧！不要一拖再拖！” 话落，庄建国阴着一张四方脸准备抬脚走人，脸上却没有一丝结案的快感。 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庄建国这反应不对劲！ “老庄，二十年前在蒋家村碧流河，您也是这样草草结案的吗？ 蒋晓娥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刘子明的声音很低沉，字字寒冷如冰。 庄建国的背影攸地停住，愣在原地10秒。 慢慢转过身，他的眼睛散发着凛冽的寒光，面部泛起了一丝的怒色和可怖。 刘子明竟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与老庄共事多年，鲜少看见他出现这种充满戾气的眼神。 不止刘子明这么觉得，庄妍也察觉自己的局长父亲和往常不一样。 这一刻，她有些读不太懂她的局长父亲，好像两人根本不是生活多年的父女关系。 吕墨依然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交叉摆放在胸膛下方，不停揉搓自己的下颚骨。 庄建国着急定案，未免显得操之过急。 “刘子明，你如果对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旁发生的少女溺水一案持有怀疑态度，你大可去翻案！ 不过……”庄建国停顿了几秒，表情微变，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眼神。 “你只会徒劳无获，因为那就是一起意外的溺水事件。 当年，蒋晓娥在碧流河旁如厕，意外滑落至水中溺水而亡。 你可以去翻一翻当年的卷宗，法医验尸报告上有亲笔签名，可以证明她就是溺水去世，而非王半仙嘴里的谋杀论。” “庄局，二十年前的卷宗我已经看了，在83页处，遗失了5页内容，我觉得那5页内容也许和案情有着密切的关联，应该是被人为故意撕毁了。 庄局，您不会还不知道这事儿吧？” 吕墨眼神冷峻，紧紧盯着庄建国，看得庄建国后背一阵寒凉。 此人可是犯罪心理学专家，他的微表情会被他一眼看穿。 庄建国努力保持镇定，“吕专家，实不相瞒，我不知！ 刑事案件卷宗已破和未破的保存期是永久的，也许是在多次归档的过程中遗失了部分页面。 毕竟那起卷宗已经二十年了，期间也有过相关部门短暂的借阅，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吕专家，就像你买了一蛇皮袋的土豆，很难保证没有一颗坏土豆，对吧？”庄建国温文儒雅的面部，嘴角扯起一丝教科书般的微笑。 正文 第119章 杀死自己，难如登天 “土豆？”吕墨稍一愣神，回过神来调侃道：“庄局，您真幽默。 当年负责验尸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已经不在境内。 传闻他们已经出国，这些年他们下落不明，貌似人间失踪了，连他们的家人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是死是活，无人知晓！”吕墨的目光锁死庄建国那张四方脸。 庄建国一愣神，这一细微的举动没能逃过吕墨的眼睛。 从庄建国的微表情，吕墨已经基本判断出，他应该不知道当年远赴异国他乡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已经处于人间蒸发的状态。 “庄局，里头这小子我一直在观察他，他貌似和王半仙的死无关。 他全程都将蒋晓雯的死揽在自己一人身上，对于王半仙这三个字，他倒是只字不提。 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有王半仙的存在。 蒋家村的王半仙被人掐住脖子溺死，凶手又制造鬼神论。假借蒋晓娥的鬼魂，误导蒋家村的村民，试图分散警方的注意力。 根据法医严勇的尸检，我们得知王半仙的尸体被带到碧流河时已经溺水窒息而亡。 王半仙的手指甲里面没有凶手的皮肤和布料组织，凶手可能是穿着一件雨衣行凶。 凶手很狡猾，具备反侦察能力。 我一直在观察里头那个小子，他不具备这等高超的作案能力，杀死王半仙绝对是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 很有可能凶手不止一人，而是一个团伙。” 庄建国的脸色有点难看，语气一下子多了几分不客气。 “吕专家，省公安厅把你指派下来，是为了让你负责配合调查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而不是让你去查二十年前已经定案的少女溺水一案。” “庄局，王半仙的死，牵扯到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死！ 蒋晓雯和蒋晓娥是亲姐妹，他们有个共同的哥哥叫蒋浩。 二十年前，王半仙听到一声枪声，蒋浩从此人间蒸发，消失了二十年。 负责二十年前案子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他们为什么在定案后双宿双飞到国外？ 难道真的是因为当年国外的待遇比国内优越，还是当真是他们发生了婚外情，一起私奔到国外？ 这一切组合起来，让人根本没有办法避开二十年前的那起案子。 也许二十年蒋晓娥的死是罪恶的源头！当年的案件时至今日，仍然疑点重重。 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他们好像人间蒸发了，在国外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以及任何消费记录。” 话落，吕墨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庄建国，发现他的瞳仁狠狠缩了缩。 “欧阳焱和杨心蕊......他们失踪了？”庄建国一脸错愕。 吕墨刚想回答这个问题时，审讯室内一阵暴动。 “杀了我，你们杀了我！我就是杀人凶手！” 张伟突然情绪激动，他竟然主动挑衅武装协警。 两人在密室发生了争执，武装协警三两下就将他控制得死死的。 张伟像是着了魔，使出了全身力气，用头撞击审讯室的桌面，发出“砰砰砰”的巨响。 “你们有种杀了我，我就是杀人凶手！” 张伟将头磕出了血印，武装协警没辙，只好举起手中的警棍，大声呵斥道：“给我老实点！” “呼叫！呼叫！嫌疑人疑似精神出现了问题！” 刘子明冲进了审讯室，用手指着张伟的脸，“混蛋！少装死！” “他可能患有焦虑症，焦虑症患者在极端情况下会有自杀倾向！ 我们需要对他的脑部进行一个CT检查，才能确定他是在演戏还是真的脑部受损。”吕墨跟着走进了审讯室。 “刘队，需要送他去医院吗？”庄妍吓得一脸懵圈，毕业以来，第一次见犯罪嫌疑人自残。 “不需要，他应该是疲劳导致的焦虑症。把他送到看守所待着，明天白天再审吧！” “砰——”的一声巨响，张伟又一头撞在桌上。 这一下响彻了整间审讯室，同时也砸晕了他自己。 为了离开这间审讯室，他也是够拼了。 他必须离开这里，才能寻找到机会杀死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熬多久。 在影视剧里，那些警察一点一点折磨凶手的意志力，直到凶手疲惫不堪，就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张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一直坚持下去，只有他死了，才能永远闭嘴。 还给冷氏一条命，他就不欠冷氏的，他就可以做回原本的张伟。 他只希望他死后，家人将他洁白的骨灰挫骨扬灰，洒在重重叠叠，苍翠的群山。 那一刻，这个世间再也没有Aaron，有的只是张伟，一个大山里的孩子。 张伟被送进看守所后，眯着眼睛环视四周，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致命的工具。 咬舌自尽？张伟无奈地笑了笑。 医学院毕业的他，怎会不知咬舌自尽从现代医学的角度分析，并没有科学依据。 在他的老家曾经有个山野村妇和丈夫吵架后，学着电视里咬舌自尽，非但没死，还造成了舌头受伤，部分缺失，但性命仍然存活的例子。 咬舌自尽通常是齐根而断，人通常是因为忍受不住痛苦而昏死过去，所以根本不会造成死亡。 张伟眯着眼睛环视四周，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死法。 撞墙！ 只要用力撞墙，人肯定会死！ 但是以一般的力量来说，撞墙只会造成脑骨裂以及脑震荡。 不过，如果被送往医院进行抢救的过程中，他可以借机自杀。 “砰——”的一声巨响，张伟重重撞上了墙壁。 顿时天旋地转，张伟瞬间失去了意识，瘫软在地上不省人事。 看守的人闻声冲了过去，看见墙上一滩鲜血，犯罪嫌疑人张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来人啦！嫌疑人撞墙了，赶紧送医院！” …… 张伟被秘密送往海港市人民医院，脑科专家给他做了脑部彩超和CT检查。 “警察同志，病人的脑部没有受到伤害，机能正常！” “医生，他出这么多血……确定没事？”庄妍顶着两只黑眼圈，满目诧异，“他是金刚吗？” “小姑娘，你有所不知，头皮的血流丰富，一旦受到损伤，就会出血很快。 处理不及时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不用担心。 患者存在脑震荡是无疑的，而且极有可能会记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俗称：失忆。” 话落，张伟躺在病床上心里直骂，“靠！这样也没死？ 张伟，你可真是命硬啊！ 看来只能再想办法寻找机会杀了自己，眼下不如先装失忆吧！” 正文 第120章 只要求饶，可以不死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抽烟，路过一名可爱的小护士上前制止道：“先生，医院是公共场所，公共场所不允许抽烟。” “不好意思哈！不抽了！”刘子明挤出一丝笑。 小护士离开后，他取出一支烟，没有点燃，抵在鼻子下方贪婪地闻了起来。 他现在很焦虑，很烦躁，急需要摄入大量尼古丁来刺激自己的神经。 “刘队，这家伙一心求死，一看就有猫腻！”庄妍蹙着眉头，脸上的黑眼圈清晰可见。 原本以为抓住这浑蛋，可以平息一切风波，没想到竟然是新的烦恼。 刘子明心口一紧，他从警二十年从未见过有人一心求死，将罪名拦在自己头上。 他倒是见惯了罪犯死不承认自己是杀人犯，大声喊冤的人不在少数。 吕墨站在一旁，眼神暗沉，“这案件真是越来越玄乎了！” “吕专家，看来您得在海港市多待几日了！”刘子明苦笑了一声，眉宇之间忧心忡忡。 吕墨眉头轻轻蹙了两下，原本以为很快就能返回省城，看来归期无望了。 刑侦三组的成员收到刘子明的通知，第一时间赶往医院，听候发落。 “刘队，三组全员已到！”说话的是刑侦三组小组长，柳爽，警龄12年。 “爽子，里面是犯罪嫌疑人，此人情绪比较激动，有自杀倾向，你们盯紧喽！” “yes，sir！” ...... 张伟躺在病床上，直到医生和护士离开后，他才睁开了双眼。 说脑袋不疼，那是假话。脑袋又不是铁盔甲，防火防水防撞！ 为了能够离开海港警局，他真是拼了。他开始环视四周，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致命的工具。 这帮警察为了防止他自戕，真是够拼的，连一把水果刀都没有。 他抬头看着透明色的输液瓶，如果将瓶身砸在墙上一定会发出响声，外面看守的警察会立刻冲进来。 重新站起来，走下床，然后对着墙壁再次猛烈地撞击？ 他动了动身体，显然，他现在的体力完全不具备这个能力。 怎样才能让自己悄无声息地死？这是一个问题！ ...... 冷念丞和沐婉晴翻云覆雨后，昏睡了过去。 他最近经常做同样一个梦，这个梦不停循环重复，折磨他的身心。 “雯雯，快求我饶了你！”冷念丞用刀尖轻轻提起蒋晓雯的尖下巴。 “我呸！”蒋晓雯一口血唾沫啜在冷念丞的脸上，“你们冷家欠我们的，必须偿命！” 冷念丞阴笑了两声，擦去脸上的唾液淀粉酶，抵在鼻尖嗅了嗅，一股刺激神经的血腥味。 “雯雯，告诉我，你是在骗我，在和我闹着玩！ 我可以现在就收手，然后我会给你找世界上顶级一流的整形专家，替你重新换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冷念丞不甘心，他在做最后的挣扎。 “冷念丞，处心积虑接近你，就是为了杀死冷俊峰，杀死他的宝贝独孙冷念丞！ 让他尝一尝骨肉相离！白发人送黑发人！” “雯雯，你真狠！我不及你！” 满腔怒意化作了一腔杀戮的决心，冷念丞举起那把锋利的割脸刀，发疯般地割下了蒋晓雯的脸。 当初有多爱这张脸，这一刻，他就有多狠这张脸！ 下一秒，冷念丞的手指抵在她的鼻尖探了探，竟然松了一口气。 “哗——”的一声，一盆凉水从头浇灌而下，蒋晓雯瞬间被激醒。 冷念丞这个变态竟然拿出一面镜子，对准蒋晓雯的脸。 “雯雯，这张脸漂亮吗？”冷念丞明明嘴角扯着鬼魅的笑，眼眶却迸出了眼泪。 “啊——拿开——”蒋晓雯瞬间崩溃。 镜子里的她，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雯雯，喜欢这张脸吗？全球限量款！ 只要你求饶，我可以请全世界最好的整形医生替你换脸，我可以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那一刻，蒋晓雯疼得一心求死。时间分秒流逝，身体炎症在肆意侵蚀她。 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杀了我……给我……一刀痛快！如果你爱过我......” “爱过你？你哪来的自信！ 我堂堂冷氏药业集团的总裁，整座海港市名媛佳丽爱慕的美男子，我会爱上一个村姑？ 要不是当初在黑色网站，见你虐猫手法清流、狠毒，我们会私下面基吗？ 我不过是中了你亲手设计的圈套！你调查我，故意接近我，就只是为了复仇！ 告诉我，是谁在替你精心策划这场复仇之旅？” 冷念丞彻底癫狂，他死死掐住蒋晓雯的脖颈。只要他一用力，蒋晓雯就会死。 下一秒，蒋晓雯那张血糊糊的脸，竟然在讥笑。 “不许笑！”冷念丞眼眉立了起来。 “雯雯，我母亲被奸人所害，父亲肝郁而死。 你自幼无父无母，我们原本可以报团取暖，互相慰藉！ 你姐姐的死，与我何干？难道就因为我姓冷，我就必须一起接受你的制裁？ 爷爷年纪大了，当初杀死你姐姐的人不是他。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是李医师干的脏事。 这些年，爷爷一直很自责！当时他昏迷不醒，是他手下自作主张取了你姐姐的肾脏。 雯雯，放下仇恨，我们重新开始！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可以姓蒋！” 冷念丞几乎在求她别再逼他杀戮，他不想让她死！ 这三年，他爱她已经爱到了骨髓里！只要她求饶，他可以立刻收手。 “杀了我，痛快点！”那一刻，蒋晓雯虚弱至极。她一心求死，求他给她一刀痛快。 冷念丞嘴角露出阴笑，“伤害我冷念丞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想起十年前那起轰动全国的海港人口失踪案，冷念丞心中怒火更盛。 他举起手里那把明晃晃的手术刀，轻轻挑起蒋晓雯的下巴，“我平生最恨别人欺骗我！ 雯雯，这把刀很锋利，但是不会一刀毙命。我会将你慢慢放血，让你躺在血河里，你的样子一定很美！ 雯雯，看镜头，咱们颠覆一下黑色网站，尝试第一次虐人！”冷念丞的样子像极了从炼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蒋晓雯双目绝望地看着冷念丞，他的动作十分娴熟。他将手机放在支架上，打开了拍摄模式。 没想到，这一次自己成了女主角，她终究没有亲手手刃了他！ “雯雯，这是我们第一次挑战虐人，感谢你提供宝贵且只有一次的生命！” …… “该死！”冷念丞猛然从睡梦中醒来，浑身冷汗渍渍。 时间已经是3月21日，清晨。地点在W酒店一间总统套房内。 房间里的遮阳床帘没有拉开，室内漆黑一片，宛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卫生间的小夜灯，若隐若现散发出微弱的光亮。一觉醒来，房间里弥漫着两人荷尔蒙的气息。 冷念丞从噩梦中惊醒，睁开一双隐晦不明的寒眸环顾四周。 他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刚才的噩梦一幕幕如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 蒋晓雯死了几天，他就做了几天的噩梦。梦里，翻来覆去都是他杀死蒋晓雯的场景。 没想到，3月16日亲手杀了她，她依然阴魂不散地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也许，这注定是一场解不开的孽缘！ 正文 第121章 真相背后，谁是凶手 冷念丞看了一眼枕边人，猎物正睡在他旁边，浑然不知危险的猎人正在靠近她。 两人昨夜翻云覆雨，冷念丞竟然昏睡了过去。 猎物睡得很香，此刻娇俏的鼻子发出似有似无的微鼾声。冷念丞的手落在了猎物的腰上，昨晚让她多活了一夜。 眼下，他没有携带盗肾的工具，包括盗取肾脏后的一台迷你冰柜。 肾脏摘除后等着进行移植手术，这过程肾脏是需要进行冰镇保存的，并且保证接受患者的身体达到手术条件下才能进行。 冷念丞当年目睹了李国栋替爷爷做换肾手术，当初盗肾团伙就是将一对肾脏进行了冰镇保存。 爷爷的肾脏移植手术经历了四小时才完成，这期间他老人家的身体和肾脏逐渐恢复供血。 冷念丞的手划过沐婉晴的腰，他知道，正常透析的情况下只要有合适肾源随时可以移植。 眼下他没得选，只能盲选。 想起张伟那小子，冷念丞眉宇之间轻皱了一下。 这家伙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 李国栋为人狠厉，疑心病重，但是他对爷爷忠心耿耿。爷爷对他有知遇之恩，他这辈子都在替冷氏卖命。 只不过，突然围剿警车，杀人灭口，这一招终究有些鲁莽了。 冷念丞笑了笑，这一切都不是出自他手，任凭他们去作死吧！ 海港警局那帮警察现在一定乱成了一锅粥，好不容易抓住了犯罪嫌疑人，半路却惨遭灭口。 想起这些，冷念丞心中一阵暗爽。 当年母亲惨死街头，他哭着告诉他们，母亲是被人谋杀。 那时，他才九岁，警察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更不相信那起交通事故是一场蓄意谋杀。 他们在附近的天眼摄像和探头视频中，警方来来回回看了几十遍，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的身影。 很快，海港警局那帮警察将他母亲的死定义为一起交通意外事故，就此结案。 冷念丞多次只身一人跑去海港警局“闹事”，被警察叔叔苦口婆心地劝了回去。 他们甚至联系上他的爷爷冷俊峰，建议爷爷带他去看心理医生，说这孩子可能得了PDST心理障碍。 他们说，儿童目睹亲人惨死，看见血腥画面，会形成一种心理上的障碍。建议亲人要多关心孩子的心理问题，不要三天两头跑去海港警局，妨碍警察公务。 从那以后，“警察”二字死死刻在冷念丞的心口。 沐婉晴突然翻了个身，嘴里说着模糊不清的呓语。 冷念丞笑了笑，“沐婉晴，你的心可真大！” 沐婉晴正死死搂住冷念丞的窄腰，嘴角挂着微微的笑容，昨夜她被冷念丞喂饱了！ 冷念丞打算起床洗个热水澡，浇去身上属于沐婉晴的气味，然后去冷氏集团探探风声。 Aaron被警方逮捕了，警方势必会来盘问他。 凉水从头浇灌到脚趾头，冷念丞身子微微颤抖，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他早上的需求很大，身体会产生求偶的反应。走出淋浴间，冷念丞眼睛死死盯着沐婉晴。 “沐小姐，对不住了，再给我用用！” 下一秒，沐婉晴竟然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冷念丞。 冷念丞的身体一阵颤抖，原始的本能不断驱使他靠近那张洁白的大床。 沐婉晴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语气娇嗔道：“冷先生，这么早？” “沐小姐，不要说话，好好享用早餐！”冷念丞的语气暧昧至极。 “冷先生，昨夜可以打多少分？60分及格，满分100分。”沐婉晴笑得妩媚至极。 “满分！” ...... 沐婉晴在他的轮番攻击下，像是攀登上了玉龙雪山的顶峰。她看见了重重叠叠的雪山，被冷念丞再次征服。 “饱了吗？冷先生！” “嗯，饱了！” “好吃吗？” “沐小姐是人间尤物！今晚继续，不见不散！还是这间房，这张床！”冷念丞搂着沐婉晴的楚腰，笑得狡黠。 沐婉晴面色娇羞如花，她压根不知道今晚是她的死期。 冷念丞会带着盗肾工具，取走她腰间的那对东西。 猎物已经心甘情愿掉入了猎人为她亲手编制的网中…… 回到冷氏别墅，冷念丞换了一套由国际著名奢侈品西装设计师打造的一款钻石西装。 当初定制这套西服，他是为了和依云湾那个贱女人走进婚礼殿堂。 包括昨晚他送给沐婉晴的那枚钻戒，也是给贱女人精心准备的，连尺寸都是她的。 冷念丞嘴角苦笑了两声，床上的手机突然“叮咚”响个不停。 他拿起手机快速阅览了一番，眼眉立了起来。 各大媒体正在争相报道依云湾杀人凶手落网的消息，每一条都是重磅头条新闻。 海港头条发布：“3月20日晚，我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等人在知名药企冷氏集团，发现一间罪恶的密室，并且逮捕了嫌疑人张某……” 海港快讯发布：“3月20日晚，疑似依云湾凶杀案杀人魔王落网！死者下落不明的脸皮，逐渐浮出水面……” 海港同城君发布：“3月20日晚，嫌疑人张某被捕！ 警方连夜审讯无脸女尸一案，犯罪嫌疑人深夜被秘密送往医院就医，有自杀倾向……” 海港大事件发布：“重案追击！昨晚，海港警局押运罪犯过程中，遭遇重型货车袭击警车，目前肇事司机已经在事故中掉入江中溺水死亡！” 还有新闻报道，声称海港警犬基地的一名叫“巴布”警犬，在此次抓捕工作中有立功表现。 警犬巴布在密室现场发现了一只骇人听闻的人脸足球！！！” …… “Aaron，你可真是命大啊，刀疤脸都没能干掉你！” 冷念丞双拳紧握，Aaron没死，警方会有一百种的方法可以撬开他的嘴。 “Aaron，守住你的嘴！记住你发的毒誓！” 冷念丞站在衣帽镜跟前，看着自己一张温文儒雅的脸。 他是海港市年轻优秀的企业家，如此青年才俊，怎会是杀人魔王呢？ 没错！是他遇人不淑，录用了Aaron这等下三滥的员工，他替死者感到惋惜。 杀人凶手是冷氏集团的高管，他的贴身秘书，他自然逃不掉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 接下来，等待冷念丞的会是无数媒体的追问，还有海港市里面的各种调查。 冷念丞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腹稿，他不禁佩服自己的口才。 如果面对记者的追问，作为冷氏集团的董事长，他定会积极配合警方调查，还死者一个公道，给社会一个交代！ 只要Aaron那只狗不松嘴，或者让他彻底闭嘴，便能死无对证！ 正文 第122章 冷氏集团，门庭若市 冷氏药业集团门前，警车、私家车、电视台的车，俨然门庭若市的一派景象。 胸口挂着证件的媒体记者，扛着摄像机的小哥哥，举着自拍杆、提着话筒、握着录音笔的新闻采编...... 现场人头攒动，所有人都在等冷氏集团的总裁冷念丞出面给社会一个交代，给死者一个公道，给媒体一个解释。 冷念丞那辆耀黑色的迈巴赫，披着一层优雅的外表和炫酷的内在，招摇地停在冷氏集团的门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回眸。 “快看！是冷念丞的迈巴赫，整个海港就他这一辆！是他没错了！” “快快快，赶紧过去采访，今晚必须发布公众号头条文章，相信这次咱们点击量一定能冲到10万加。” “镁光灯，摄像机，话筒，录音笔……各就各位，做好准备！ 咱们电视台一定要抢先报道，别让那些自媒体、大V抢了先，咱们可是代表官方媒体的脸面。” “镜头、自拍杆、三脚架，上！ 记住，要注意光线和光线的角度，尽量把冷念丞的人像拍得清晰。 冷氏集团发生丑闻，势必轰动整个视频行业。到时候冷氏集团衍生企业，艾拍APP股价必定大跌，咱们就可以挽回视频界一哥的位置！” …… 冷念丞坐在车内，阴笑了两声，“真热闹啊！冷氏集团许久没这么人声鼎沸了！”。 迈巴赫被人群包围，冷念丞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李飞在名义上也是冷念丞的助理，只不过Aaron一直压着他，没他表现的机会。 “阿飞，通知保卫处放行，再叫上精锐安保队伍，拦住大门口，别让这群记者进入冷氏集团内部！” “是！董事长！” 电话打完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冷氏集团的电子铁门向两边缓缓打开。 同时也冲出来数十名制服整齐，佩戴甩棍的保安。个个五官凛冽，不苟言笑，眼神凌厉，让人望而生畏。 “门开了，咱们快冲进去！” “冲个屁啊！你没看见这些保安手里都拿着甩棍吗？你想挨揍啊？” “靠！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们持有正规记者证，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采访，除非他们冷氏集团自己心虚！” 一名男子举着手机，正在用身体挡住冷念丞那辆迈巴赫！ “你们快看！那个大V为了一篇稿子不要命了吧！” “为了抢新闻呗！新闻最不能拖拖拉拉，迟写迟发。 时过境迁，新闻就不再是新闻，而变成“旧闻”或“无闻”，就没有什么新闻价值了。 咱们记者‘抢新闻’的现象太正常了，你还是新人，以后你就懂啦！快，咱们一起拦住冷念丞的车！” “大哥！这可是德系汽车迈巴赫，冷念丞一个稍不留神，轻轻松松就能将咱们给碾压死！” …… 冷念丞阴笑了两声，一脚深踩油门。迈巴赫“呜”的一声，冲了出去。 两旁试图围堵的人群，顿时吓得一哄而散。 迈巴赫的提速惊人，快得摄影师都无法对焦冷念丞的脸。 下一秒，他已经合上车窗玻璃，冲进了冷氏集团。 冷氏集团的电子铁门再次合上，数十名保安拦着铁门，面无表情地维持现场秩序。 “什么人啊？有钱了不起了？” “就是！现场这么多人，他竟然敢加速！” “冷念丞视人命如草芥，亏他还以良心企业家自居。我呸！” “平时接受采访的时候，这货一副谦谦君子，温文儒雅的样子。真出事了，狐狸尾巴就漏出来了，简直不把人命当回事！” “刚才吓死宝宝了，要不是我跑得快，今天就死在迈巴赫的轮子下了！这货真畜生啊！” “上梁不正下梁歪！杀人凶手是冷氏集团的员工，又是冷念丞的贴身秘书。 我猜，这个冷念丞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咱们不走，咱们今天就蹲在这里，我不信他冷念丞能开着迈巴赫飞出去！” “不走！今天冷氏集团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 冷念丞走下车，想起今晚与沐婉晴女士的约定，他嘴角扯起一丝癫狂的狞笑。 游戏越来越刺激了，猎物已经心甘情愿进入网内，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天！ “冷先生，我们已经等候多时！” 冷念丞立在了原地，耳边传来了男子沙哑的声音。 他回眸看了看，几名警察已经早早等候在此。带头的男子，脸上顶着一对疲倦的黑眼圈。 刘子明举起手里的执法证明，一份红头文件上面还盖着章，“冷先生，早啊！” 刘子明的目光很犀利，老警的眼睛仿佛一眼能够穿透罪犯灵魂深处。 “刘队，这么早就跑过来兴师问罪，难道是为了Aaron那个杀人凶手？” “呵呵，冷先生已经知道了？”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冷念丞。 “大家都活在21世纪，24小时不离手机，足不出户便能知晓世界万物万事。”冷念丞举起手机晃了晃，脸色异常冷峻。 “刘队，真没想到我们冷氏集团竟然养虎为患，出了一个社会败类。 我感到十分抱歉，我们给社会添堵了，给逝者带来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您放心，我们冷氏集团愿意承担起全部的法律责任和赔偿义务。 如果有需要，我们愿意大力配合警方调查此案，诸位不妨先到我办公室聊聊吧！”冷念丞一脸浩然正气。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跟随冷念丞上了直升电梯。 刘子明三人面色冷峻，眼圈乌黑，看起来像熬了一个通宵。 他们被案子折磨得身心俱惫，全凭一口气吊着。 冷念丞目光漆黑带着寒凉，眼神掠过他身旁的副助理李飞。 此人西装笔挺，杵在一旁，看起来模样挺机灵的。 这三年，Aaron一直待在冷念丞身边，很少有机会用到李飞。 李飞常年处于坐冷板凳的状态。 一群人抵达董事长办公室，隔壁秘书办公室已经拉起了黄色警戒线。 两间办公室离得很近，为了方便两间相连的密室随时互相对调。 冷念丞不禁佩服爷爷当年设计密室时的英明神武，爷爷果然是最懂小丞的人，也许他老人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阿飞，给三位警官泡茶，选上好的明前西湖龙井茶。” “是！” “刘队，这是西湖龙井，属于绿茶系列，具有1200多年历史。 清乾隆游览杭州西湖时，盛赞西湖龙井茶，把狮峰山下胡公庙前的十八棵茶树封为“御茶”。 诸位尝尝，这是Aaron前阵子去杭州药企考察工作时带回来给我的。 我对他印象还不错，他跟着我三年了，工作上也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 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竟然杀人！ 警察同志，我很抱歉，是我们集团在用人初期没有做好对员工诸方面的了解。 得知他杀人的消息，不怕诸位笑话，我后背吓得一阵发凉！”冷念丞一脸恨铁不成钢。 正文 第123章 他的罪过，天地震怒 “冷先生，你了解Aaron吗？”刘子明一双黑眸注视着冷念丞。 “不太了解，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往来。 冷氏集团家大业大，我没有闲情逸致去了解一个人，更何况这个人从未把真实面目露出来示人。 我发誓，我从未将他与杀人凶手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冷念丞回答得很真诚。 刘子明点点头：“他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没错！他就该挨枪子！我听说警察发现了一只人脸足球？” “是的！警犬巴布在Aaron办公室密室里发现了一只人脸足球。 我们带回去进行DNA检测，足球表皮是由一张年轻女性的脸皮缝合而成。脸皮的主人我们已经确定了，是死者蒋晓雯。 冷先生，你知道Aaron办公室书柜后面有一间密室吗？” “知道！我这间办公室后面也有一间密室，算是储物室吧！”冷念丞回道。 “Aaron密室里藏有一张解剖台、大量刀具、猫骨头、猫獠牙，还有一台碎肉机和一颗人脸足球！” “什么？这么丰富？”冷念丞眉头一紧，“警察同志，我没想到他这么变态！” 冷念丞突然起身，走近书架，伸手敲击了几下，画面和昨天在隔壁办公室一样。 书架朝两边打开，紧接着出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铁门。 四人走进去，看见一箱箱装订完整的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文件材料。 刘子明三人黑着脸走出密室，再次坐下。 “冷先生，和我们说说张伟平时是一个怎样的人？”刘子明手中点燃一支烟，眼神锁死冷念丞。 下一秒，他示意庄妍开始做好笔录。 “张伟？刘队您说的是Aaron吧？这些年，我竟然都快忘记他的本名了。 他是爷爷当年扶贫资助的第一个孩子，能够有今天的社会地位和财富价值，他应该懂得珍惜！ 没想到，冷氏的扶贫善举竟然培养出一个杀人凶手！ 警察同志，我很惋惜，也很愤怒，Aaron竟然是这样的人！ 他的朋友圈都是爱妻人设、宠娃人设，我没想到他会杀人！”冷念丞一脸唏嘘。 沉默了一会儿，冷念丞长长出了一口气，“这茶味道不错，三位赶紧趁热喝。 绿茶含有茶多酚，喝了之后能够振奋精神，对于兴奋神经有着积极的作用。 三位常年熬夜办案，需要多喝绿茶，有益于身体健康。” 刘子明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冷先生是学医的，没想到对茶艺方面也大有建树。 对了，张伟在审讯室都已经交代了。”刘子明说这句话时故意加强了语气，他想试试冷念丞的反应。 果然，这家伙又开始喝水，这是一种微反应动作。 这一细节没能逃过吕墨的双眼，这些都是一个人最常见的撒谎微反应动作。 冷念丞嘴唇抿了一口茶，“那很好！警方成功破了一桩大案，给社会和死者一个交代，非常正能量。 我为我们集团出了一个杀人魔王感到蒙羞。 我们在以后的招聘录用过程中，一定会对员工更加仔细严谨斟酌筛选，杜绝再招聘这种反人类的员工。” 刘子明眉头紧蹙，这家伙的嘴巴和心理素质都很严实，似乎很难从他嘴里撬开点蛛丝马迹。 经过两次的对接，刘子明发现此人深不可测，十分不简单。 更让刘子明一阵警觉的是，他突然才发现冷念丞的身材和张伟的体型十分相似，两人的身材都属于瘦高型。 如果他带着面具，和黑色网站戴面具与死者蒋晓雯一起虐猫的那名男子，头型、身型也十分相似。 隐约之间，刘子明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张伟已经交代了，他与死者蒋晓雯三年前在艾拍APP初建时期，贵公司在一次招聘主播面试过程中认识。 两人关系不一般，张伟承认自己和蒋晓雯有不正当关系。 两人因为情感纠纷，张伟为了报复蒋晓雯给他戴绿帽子犯下了滔天大罪！ 冷先生，你的秘书与艾拍APP当家花旦女主播好上了，这些你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刘子明死死盯着冷念丞，试图在他眼底发现一丝波澜。 话落，冷念丞心里松了一口气。 Aaron果然言而有信，没有出卖他，还挺会编故事的。 吕墨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他一直在观察此人。 冷念丞在听到蒋晓雯这个名字时，瞳孔明显放大，右肩微耸一下，证明他在说谎。 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揉鼻子，证明他在尝试掩饰真相。这些都是属于犯罪心理学中，撒谎的微反应动作。 “情感纠纷？戴绿帽子？这么刺激？ 警察同志，张伟家里可是有个令人艳羡的美娇妻，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我没想到，他竟然偷吃，还闹出人命！ 警察同志，我真是太失望了！我们冷氏集团出了一个败类，是我们整个集团上下的耻辱！ 这样的人不能放他出来祸害社会，请求法律惩罚他，严惩他！”冷念丞眉宇之间怒气冲天。 庄妍的笔尖在本子上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她的速记能力很快。 吕墨捏着下颚骨在思考，眼睛死死注视着冷念丞。 此人反应过于强烈，表演痕迹过重，反而显得不真实。 吕墨想起依云湾死者蒋晓雯家中那锅猫肉火锅，锅中有一种叫穿心莲的植物。 “冷先生，您了解蒋家村吗？”吕墨试探性地询问。 冷念丞突然抬起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看向他，“冷氏集团与蒋家村多年合作，我们的穿心莲种子大部分是由当地的村民进行种植栽培。 这种合作模式已经长达二十年！警官，这有什么问题吗？”冷念丞的眼神很阴冷。 “二十年前，冷老爷子亲选了蒋家村，冷氏集团与蒋家村是有什么渊源吗？”吕墨继续问道。 “二十年前的蒋家村还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穷村僻壤，听说村中一名年轻的村干部带头搞起了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大批量生产了进口的水果甜椒，一炮而红。 爷爷也许就是在那时发现了大棚种植的优势。 穿心莲产自福建省，海港市的土壤不太好生长，对气温要求很高。 当时，蒋家村的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做的不错，爷爷找到了他们，借助蒋家村的大棚基地进行了穿心莲植物的大面积生产。” 话落，刘子明和吕墨四目相视。两人都明白，从此人嘴巴里问不出的所以然。 他总能有看似合理的话语将他们的问题迎刃而解。 刘子明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掏出手机定睛一看，是刑侦三组柳爽打来的电话。 柳爽此刻正在海港市人民医院盯着自杀未遂的张伟。 莫非张伟那小子醒了？又寻短见了？刘子明心口一阵紧，“喂！我是刘子明！” “刘队，张伟……他好像得了失忆症！” “确定吗？” “医生刚才对他做了脑部CT，发现他颅内有瘀血。 这货看着不像在装模作样，他的记忆好像只记得上大学之前的事。” 正文 第124章 心口之间，缺了一块 刘子明挂断电话，瞬间脸黑。 “刘队，张伟怎么了？”冷念丞似乎很关心他的下属。 “自杀未遂！他有很严重的自残倾向！”刘子明看向冷念丞，故意没有透露张伟失忆的消息。 “哦？他何必急着杀死自己？东城河刑场的子弹，它不香吗？畏罪自杀，大可不必！” “怎么？冷先生有兴趣参观一下死刑犯的终极刑场吗？” 冷念丞愣住了0.01秒，笑得一脸儒雅，“冷某倒是有兴趣参观一下东城河刑场。 不过，那些死人的地方，杀气大，戾气重，十分晦气！不利于风水，不去为妙！ 张伟犯下的罪过，一颗子弹解决他都是轻的！ 中国古代的刑法可谓千奇百怪，手段极其残忍，你们可以借鉴。 诸如：笞杖、鞭刑、腰斩、梳洗、剥皮、绞杀、凌迟、车裂等。 起到杀鸡儆猴，警示作用立竿见影。”冷念丞阴笑道。 吕墨盯着冷念丞的眼睛，此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透露出丝丝凉意。 “冷先生，张伟在受审期间可以上诉。只要他愿意，他有上诉权。” “一个杀人犯可以上诉？ 警察同志，如果这浑蛋提出上诉，我们集团法务定当不会出面替他申辩。 这是我们可以为死者家属做的，冷氏集团定当全力配合警方审查此案！” ...... 问不出个所以然，刘子明三人起身准备离开。冷念丞一下子站了起来，与三位警官一一握手道别。 “庄警官近日越发憔悴，真是我见犹怜呐！ 刘队，您就是这么对待海港警局的小警花的？”冷念丞握住庄妍柔弱无骨的玉手，逗留了一会儿。 “冷先生，请您放尊重点！”庄妍红着俏脸，缩回了手。 “冷先生，请自重！”刘子明的黑眸锁死了冷念丞的手，眼底瞬间涌上了杀气腾腾的气息。 冷念丞略惊，刚想说什么，却见刘子明抬起头来，厉色地看向他：“我们还有事，感谢冷先生配合！” “诸位有公务在身，那冷某不久留了。警方有任何需要冷氏集团配合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还是那句话，冷氏集团是正规良心药企，出了张伟这个败类，冷某表示很悲哀。 冷氏集团永远欢迎警方随时例行检查、搜捕！” “冷先生不亏是君子之风，行天下，成大事！感谢配合，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刘子明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 “冷某公务繁忙，恕不远送了！”冷念丞不卑不亢，尽显大企风范。 三人离开时，吕墨突然回眸，眼神犀利地看向冷念丞。 此人也正看向他们三人，吕墨突然回头，冷念丞的表情管理宣布失败。 吕墨看见冷念丞的五官扯起一丝诡异的狞笑。那种狠厉的眼神，冷漠且寡情！ 冷念丞错愣了0.01秒，脸色迅速恢复如常。他朝吕墨客套地点点头，唇角的笑容很僵硬。 …… 刘子明三人走出冷氏集团主大楼时，外面竟然下起了滔天大雨。 警车在雨中，被洗礼得焕然一新。 天空乌云密布，大有黑云压城之势。恰逢天边炸开一道惊雷，炸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 “艹！天公不作美，竟然又打雷又下雨，天气预报说今天没有雷雨的啊？” “别逼逼叨叨了，快躲雨吧！这些设备太贵，咱浇不起啊！” “别等了，冷念丞三天三夜不出这个门，照样能活得有滋有味。他能把咱们给熬死！” “快躲雨，咱们上车蹲！我就不信，连老天爷都要帮他冷念丞的！” “嘿，你还别说，老天爷莫非真是个势利眼儿呢？谁钱多，他老人家就帮谁！” “黑云压城，老天爷一定是知道依云湾凶杀案，被害人死得非常惨。” …… 冷氏集团门前，数名记者、自媒体、网络大V……被淋得措手不及，护着吃饭的家伙们，冲上了车。 有人驱车扬长而去，有人继续蹲守在车内，势必抢占新闻头条的架势。 “刘队，张伟怎么了？”庄妍看着外面下起滔天大雨，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虽然张伟已经抓住了，并且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但是每个人都察觉出一丝的不对劲！ 眼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下起了大雨，惊雷乍现，冰冷的雨浇灌在每个人的心头。 刘子明心口一紧，低沉道：“上车说！”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睛，紧跟其后，三人离开了冷氏集团。 …… “阿飞，你去海港人民医院调查一下Aaron的情况！顺便告诉他……”冷念丞贴着阿飞的耳朵说完，声音冰冷如水，字字惊心。 下一秒，冷念丞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阿飞浑身颤抖，一脸骇色。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办！”阿飞看起来很激灵。 这些年，他一直被Aaron的势力压着，一直出不了头。 眼下，Aaron被捕，位置空了出来，阿飞大有取而代之的信心。 自古伴君如伴虎，一将功成万骨枯。阿飞深知这个道理，却又难掩垂涎冷氏集团总秘书这一职务。 冷念丞寒眸凛冽，嘴角扯起阴笑，“阿飞，做事情放聪明点！这是一次取而代之的机会！” “董事长，请您放心！阿飞办事，绝对稳妥！” “去吧！干得漂亮点！” “是！董事长！” 冷念丞看着阿飞离开，眼底突然生出一道光，这小子看起来蛮激灵的。 “Aaron，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们不能低估警察的手段。 你必须死！只有死人才可以永远闭嘴！” 有人替他顶罪，原本应该高兴的。冷念丞却嘴角露出一丝惨笑，身体像被掏空一般，倒退了两步。 “雯雯，Aaron很快就会下地狱陪你，你不孤独！ 以后每年过清明，我一定会多给你们多烧纸钱，迈巴赫喜欢吗？雯雯，我烧一辆给你啊，让Aaron给你当司机。” 冷念丞心口像是缺了一块，心尖如同一根尖锐的针，扎得他心口生疼！ 正文 第125章 监护病房，一出好戏 窗外下着滔天大雨，冷念丞侧着身子看着刘子明走上那辆暴雨中的警车。 下一秒，刘子明在雨中突然停驻。 他猛然回眸，眼睛看向冷念丞的办公室窗户，惊得冷念丞一个身体转身，迅速躲避开。 “刘子明，你可以啊，够狡猾！够阴险！ 我喜欢智商在线的对手，有点意思了哈！”冷念丞忽然间就笑了，狰狞恐怖。 …… 海港市人民医院，重症监护病房，里面躺着依云湾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 偌大的神经外科走廊上，刑警三组以组长柳爽为首，三个人坐在一间重症病房门前的椅子上，死死地守着门。 目前种种证据都指向病房里的那个人，“杀人凶手”这个身份，张伟几乎快要坐实了。 “刘队！” “刘队！” 刘子明摆了摆手，示意几个人不用客套，闷着声音低沉道：“他怎么了？” 柳爽眉头紧锁，“和医生说的一样，脑震荡！瘪犊子真狠，把自己脑袋撞失忆了。 医生说了，可能是短暂性脑供血不足引起的短暂失忆症，但也许就可能会永远记不清过去的事了。 瘪犊子对自己也太狠了，脑袋受了很严重的外伤。刚才他醒了一会儿，简直就是一个暴躁症狂魔。 七八个柔枝嫩条的小护士们都被他打跑了，伤的伤，哭的哭，那场面太混乱了！ 最后还是几个医生老爷们给按住了，强行注射了镇定剂，那瘪犊子才昏睡了过去。” 刘子明眉头拧结，掏出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 “警察同志，我们这里不可以抽烟，谢谢您的配合！”一位不施粉黛，清纯的小护士，上前制止了刘子明的抽烟行为。 “好好好，不抽！不抽！”刘子明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意。 他心里挤压了太多的焦虑和对案情的怀疑，这些情绪压得他喘不过气，只有尼古丁才能舒缓他的情绪。 举起泛黄的手指，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那只烟，刘子明抵着鼻尖烟贪婪深吸了几口，勉强舒缓了些许。 “老烟虫！”庄妍忍不住小声嘟哝了一句，却被刘子明听进了耳朵里。 “妍妍，你不懂男人！ 女人如烟，烟如女人。香烟可以驱逐男人心头的郁闷和烦躁。 我没女人，这烟我是根本没法戒的！” 庄妍愣住了，原来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 因为他当卧底，他的亡妻被犯罪分子打击报复，惨死在街头。 刘队心里那个人永远是他的亡妻。她拿什么和她比？除了比她年轻些，或者，貌美些。 “呵呵！你竟然在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想起昨天晚上在恐怖密室发生的那一幕，庄妍心口紧缩。 当时她被张伟拿着刀架着脖子，刘子明放下手中的武器，要与她交换人质。 那一刻，庄妍有多幸福；这一刻，她就有多落寞。 恰逢这时，刘子明将那根香烟塞回烟盒时，身上的钱包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庄妍替他捡起时，看见钱包上有一张刘子明与一美女的亲密合照。 照片上，女人笑颜如花，翩若惊鸿，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和自己竟然有几分相似。 庄妍心口一紧，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一个男人随身带着亡妻的照片，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另一个女人？ 庄妍，你究竟喜欢他什么？一定是鬼迷心窍！ 还好陷得不深，她还可以随时抽离出来。 “妍妍，发什么愣？”刘子明一脸诧异注视着庄妍，“把钱包给我！” 庄妍语气略酸，“刘队，她很漂亮！” 刘子明拍了拍钱包上的灰尘，厚实的手在亡妻的照片上擦了又擦，满眼宠溺。 “是的！她可是我们班的班花。当年我情敌众多，高考没考好，就是成天担心她被人追求。 我们是同村的，又是青梅竹马。班上不少男生给小琴写情书，都由我转交给她。 哈哈，你猜怎么着？” 庄妍错愕了几秒，问道：“怎么着？” “我把他们情书都扔茅坑了，想泡我的女人，没门！”刘子明笑得像刘三岁。 庄妍心里酸溜溜的，像吃了一份糖醋白菜，“幼稚！” “可惜我命里克妻，她跟着我没过几天好日子。”想起亡妻马小琴，刘子明便心如刀割，心口生疼！ 庄妍喉咙缩了缩，语气不悦道，“嫂子都走三年了，你还没放下？” 她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在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 刘子明干笑了一声，“是啊，这辈子我都欠她一条命，下辈子偿还她！” 话落，刘子明迈着步子，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庄妍和吕墨紧随其后。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张伟一个病人，因为他是杀人嫌犯，必须住单人间。 这个男人正躺在病床上，高大瘦长的身材，肥大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好像一只单薄的纸鸢。 他的整颗头颅缠绕着一圈圈白色的纱布绷带，上面还印着血迹斑斑。 因为脑袋受到了外力的撞伤，软组织肿胀显得头部巨大，与他的身型极不匹配。 “好家伙，竟然一心求死！我入警二十余年，从未见过不想活的罪犯。 吕墨，妍妍，我见过太多罪犯义正言辞地对我说，我冤枉啊，我没杀人！ 这货是一朵奇葩！”刘子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嘘！刘队，您小声点！千万别把他吵醒了！ 柳哥说他有狂躁症，精力旺盛，力大无穷，以一打十。”庄妍露出一脸戒备。 “以一打十？夸张了吧！那也得看对手是谁？我可是海港警局蝉联十年的搏击冠军！ 这些年，我主动退居观众席把机会留给新人，不然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出头。”刘子明的表情有几分得意。 吕墨双目坚毅，他的脚步正在慢慢靠近那张病床。 忽然，躺在病床上的张伟突然惊醒，怒目圆睁，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 “嘶嘶——你们是不是想杀我？你们是来替蒋晓雯报仇的吧？” 张伟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刘子明三人，目光充满戒备...... 正文 第126章 排除自杀，排除灵异 “吕专家，小心！”庄妍一脸惊悚。 “不怕！铐着呢！”一句话淡淡从吕墨的喉中溢出。 柳爽见张伟攻击力惊人，趁着他熟睡的时候，把他两只手铐在床头的栏杆上。 现在他叫破喉咙也没用，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罢了！ “吖的！不是说他失忆了吗？他怎么还记得蒋晓雯？”刘子明满目错愕。 “刘队，他的记忆定格在他杀人的场景，医生说是间接性失忆。”柳爽走了进来。 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不停摩擦，刘子明觉得他迟早得将自己的下巴摸得秃噜皮。 张伟醒后，双腿在空中乱踢，看起来很狂躁。 “别费力气了！”吕墨的声音很冷。 张伟的脸部一阵抽动，心脏瞬间“咯噔”了一下。 下一秒，他怒目圆睁，死死盯着吕墨，样子尽显狰狞。 “蒋晓雯该死！我要杀了她！” 刘子明忽然间有点好奇，这人脑袋撞墙失忆了，为什么唯独记住自己杀人的场面？ 有人这么存心要害死自己吗？他这不是助攻警方将他定为杀人犯吗？ 如果为了立刻结案，给上面领导一个交代，他可以立刻申请枪决了这个混蛋。 但他总感觉破案线索来得太容易，案情侦破有点太顺，显得十分不正常。 他从事刑侦工作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情形，人类的求生欲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 从某种程度上说，人类为了摆脱生命受到的威胁所带来的不安全感，都会有强烈活下去的思想。 就好比脚下是万丈悬崖，人会本能地抓住救命的绳索向上攀登。 溺水者掉进河里，会本能地伸出双手大声呼救。 二十年的警界生涯里，刘子明从未见过一个自称杀人犯的人，一门心思想要陷自己于死地！ “吕专家，从犯罪心理学分析，这混蛋现在究竟是在演得哪一出啊？” 吕墨注意到病床上的张伟瞳孔放大，眨眼速度比平常人快了两到三倍，怀疑他在做把戏。 他没吱声，他向来习惯看破不说破，决定将计就计！ “他应该是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PDST。 这是一种精神障碍，患者会长时间不停回忆脑袋里的情景，比如那些曾经刺激到他神经的经历。 严重的患者会出现抑郁症，甚至会产生自杀倾向。” 话落，庄妍的眼神沉了下来，“精神病杀人狂？ 吕专家，杀人凶手在实施犯罪的时候处于精神错乱的状态，理论上不能构成犯罪，只能进行精神病强制治疗。 这下可怎么办？这个混蛋会不会侥幸逃过一死吧？” “那倒未必！”吕墨冷笑道：“在司法实践中，为了平民愤而有意回避对杀人狂的精神鉴定。 比如，99年S省杀人狂邱某，残忍将妻子杀害后竟然还进行了分尸烹饪，极其的变态。 警方调查到他的家人中有四个精神病人，是高概率遗传性精神病。S省法院拒绝对邱某做精神病鉴定。” “盯紧点，别让他自杀，也许只是短暂性的大脑失忆！”刘子明看了一眼柳爽。 “刘队，您放心！没那么容易死，除非他咬舌自尽。” 柳爽刚说完，庄妍竟然躲在角落里偷偷伸出了粉红色的小舌头。 她尝试了一遍，这死法其实挺难的。 刘子明瞥了一眼她的傻样，想笑，却绷住了，“妍妍，没想到你是个憨憨啊！” “警察同志，我们需要给病人换纱布，麻烦你们出去一下。”两名小护士端着治疗盘来替张伟换药。 “Sure？确定要我们出去？” 刘子明话音刚落，两名小护士心有余悸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那……麻烦你们靠后！” 两名小护士开始替张伟拆头上的绷带，像在剥一颗洋葱。 这厮像一个大头鬼怪，瞪着两个小护士。 “滚开！你们都是妓女！你们都是荡妇！” “你……”两名护士急得满头大汗，又羞又恼，眼泪汪汪。 当护士辛苦不说，医患关系紧张不说，今天还被人恶语侮辱。 两名小护士眼瞅着像新来的，嫩得跟水瓜似的，哪听得这般带有侮辱女性的字眼。 然而职业道德和白衣天使的使命感，她俩坚持含着委屈的泪水，靠近张伟的病床。 这厮的腿脚相当不老实，刘子明见状，怒骂道：“瘪犊子！请注意你的措辞！你骂谁呢？白衣天使也是你能骂的？” 话音刚落，张伟瞪着刘子明，嗓子里发出嘶吼：“信不信我杀了你？” “嘴炮！你敢再骂女人试试？”刘子明捏着张伟的下巴，眼底升起了杀气腾腾的光芒。 这时，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法医严勇打来的电话。 “刘哥，你在哪？”严勇的语气带着一丝欣喜，貌似发现了重要线索。 “犯罪嫌疑人昨夜自杀未遂，现在在医院重症监护室！” “有重大发现！” “好，我马上到！” 刘子明撂了电话，一双黑眸凛冽，他看了一眼张伟，冷笑了一声。 这浑蛋头颅撞得惨烈，脑袋肿胀得像一颗卤猪头。 刘子明当时就发誓，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吃猪头肉了。 “柳爽，盯紧点！法医那边有新发现，我过去一下。” “yes,sir!” 刘子明走出病房，庄妍一路紧跟其后，两人却没有看见吕墨的身影。 吕墨发现张伟可能是在演戏，想当场催眠了他。 “吕专家呢？” “在病房！估摸着技痒，可能要催眠张伟！” “哦，那你也留下来吧！法医室不适合女孩子去，阴森森的，会做噩梦！” 刘子明瞪着眼睛，翻着白眼，吐着舌头，以为能吓到小警花。 没想到庄妍不信这一套吓唬，“我不怕！” 想起刚才刘子明钱包里的照片，她的心口又一阵隐痛。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终将有一天这个男人的钱包里，一定会放一张属于她的照片。 她相信有一天这个男人的眼里只有自己，他温热的笑容只属于她一人。 “刘队，真不等吕专家啦？”庄妍跟在刘子明的身后，像一只小尾巴。 “不等了！他想催眠张伟就随他去吧！万一被他真的问出点什么呢？”刘子明眼下没心情关注吕墨。 刚才严勇打电话告诉他有新线索，他现在只想一脚油门飞回海港警局。 路上，刘子明驱车，庄妍坐在副驾驶。 庄妍想起刘子明钱包里的照片，又想起在张伟密室里，他要与她交换充当人质。 刚才在医院，他谈及亡妻时，露出一脸幸福的笑容。 庄妍脑袋有点乱，也许刘子明一直以来只是和她开玩笑吧！ 她竟然差一点当真，以为被爱情女神敲响了自家的门。 “妍妍，想什么呢？”刘子明开车时容易犯困，一边聊天一边开车可以提神。 车内太安静了，这些日子一直欠觉，这会儿眼皮子快要撑不住了。 “没什么！我在想人之初性本善，为什么会变得像张伟这么恶？”庄妍脑瓜子转得挺快。 “这是一个好问题！地球有白天和黑夜，世界上就有好人和坏人。 每个婴儿出生都是一张白纸，然后家庭环境、生活环境，都会对他们造成影响。 你初入警界，对人性善恶不能看透，涉及案件多了就好了。罪恶看似很遥远，其实距离我们很近。 有时候穷凶极恶的杀人魔王，他们其实就藏匿在我们身边，像一颗定时炸弹！ 所以，你要练就一双看穿一切的眼睛。 所有人都说张伟是杀人凶手，连你局长父亲也这么认为，你觉得张伟真的是唯一的杀人凶手吗？” 庄妍陷入沉默，说实话，她现在也不能确定张伟就是杀死蒋晓雯的真凶。 他们有过短暂的肢体接触，他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正文 第127章 警察同志，他是好人 刘子明、庄妍二人离开重症监护房，躺在病床上的张伟情绪波动明显减弱。 “你害怕他？”吕墨走近那张病床，淡然一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那种轻蔑的笑，让张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自己已经被他彻底看穿。 这个男人看起来可比刘子明难对付多了，看起来并不像个善茬。 张伟刚才装疯卖傻时，听见他们交流，此人是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 “你在害怕什么？”吕墨很冷静，但那双寒眸却能让人万箭穿心。 “我害怕个锤子！我害怕你个活鬼！”张伟心里一阵腹诽。 “信不信，我杀了你！”张伟的喉咙里发出令人压抑的嘶吼声，“我......杀过人！” 一番虚张声势的恐吓，并没有吓到吕墨，倒是把两名清纯可人的小护士吓得不轻。 两名小护士一边哭，一边飞快替张伟包扎。 一番包扎完毕，端着治疗盘飞一般跑出了病房，活像两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柳爽，你也出去吧！这里先交给我！”吕墨的嗓音低沉，语气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威力。 “是！” …… 人都走后，吕墨关上了房门，空气像是被他按下了静音键。 寂静！无声！压抑！ 张伟的心脏在怀里“噗通”狂跳，连呼吸声都能激荡起一片波澜。 “杀人很过瘾吗？是不是比虐猫更刺激？”吕墨嘴角扯起讥笑，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颚骨，眼睛死死盯着张伟。 “这么快交代了自己，不可惜吗？不打算上演一场连环杀人案吗？” 张伟一脸错愕，吃力地仰起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吕墨的寒眸。 “过瘾！当然过瘾！看着她的脸稀烂，鲜红的粘液往下流，简直爽翻了！ 一把锋利的割脸刀，在她肤如凝脂的嫩脸上削皮，剔骨！贼特么刺激！ 你玩过女尸吗？那可比割脸更刺激百倍！千倍！万倍！”张伟笑得狰狞，笑得震颤。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冷念丞附体，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奖杯！ 吕墨一脸风轻云淡，面无表情地盯着张伟，看得他心里阵阵发毛。 “他们说你失忆了！”，吕墨嘴角勾笑，“我知道，你并没有失忆！不得不说，你是个称职的戏精。” 话落，吕墨见张伟一脸错愕，“你……” “你想问，我是怎么发现你是假装失忆的，对吗？”吕墨冷笑道。 张伟终究没忍住震惊，瞳仁狠狠缩了缩，眼神中闪现出惊慌的神色。 “你的演技简直天衣无缝，却太过于完美，反而显得破绽百出。 昨天在密室是你第一次虐猫吧？ 手法太简单，与黑色网站上的那些视频比起来，逊色了许多。” 话落，张伟身体一阵颤抖，眼神骤然大变，他选择保持沉默。 “一个习惯杀戮的人，绝对不会手抖！更不会害怕！ 老实交代，你是在替谁在顶罪？是冷念丞吗？” 张伟一下子毫无提防，对方竟然能说中他的心事。 他需要重新打量面前这个男人。 此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散发出敏锐的目光。 “请不要用你的职业习惯凭空猜测别人！你是在诈我？”张伟的嘴角扯起一丝阴笑。 “诈你？有这个必要吗？ 张伟，你撒谎时眼睛喜欢朝右边看，证明你在撒谎或者正在编制谎言。 你的瞳孔收缩，眉梢上挑，嘴角扭曲，证明你心里言不由衷。”吕墨的脸上泛起怒色。 “是自己老实交代，还是让我催眠你？ 不瞒你说，我的催眠术可以让你瞬间进入我的掌控之中！ 我会让你吃尽苦头，甚至再也醒不过来！” 张伟的表情瞬间露出一丝戒备，脑袋里瞬间想出了一出大戏。 尽管他现在是一名杀人犯，但是医生面前人人平等。 如果他情绪激动，闹出动静，医生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与其被这家伙进行催眠，套出惊天秘密，不如再来一剂“苯巴比妥”镇定剂，尽快逃避他的刁难和探索。 “蒋晓雯就是个荡妇，她就是个贱人......” 突然间，张伟开始了他的表演，手铐扯着床板发出了剧烈的响动。 喉咙里不断发出狰狞高亢的嘶吼声，整个神经外科的人都能听见有人在发疯。 闻声，几名医生迅速冲进了病房。 张伟正在床上歇斯底里，玩命似的用头撞击床头栏杆。 “先生，请您出去。病人精神状态紊乱，不能再受到刺激。 即便他十恶不赦，在我们面前，他只是一个需要照顾的病人。” 吕墨不冷不热地离开，那双冰冷的眸子里只剩下了嘲讽和轻蔑。 回眸时，他看见张伟一边嘶吼，一边死死盯着他，嘴角扯起一丝胜利的讥笑。 两名医生迅速控制住张伟的身体，另一名医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的臀部部位注射了一针“苯巴比妥”。 十分钟左右，张伟昏昏沉沉进入了睡眠模式。 ...... 神经外科的走廊上，一少妇和两孩子正在抱头痛哭。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他是我丈夫，是我两个孩子的父亲！ 我求求你们，你们行行好，放我们进去看看他。 警察同志，我先生是个大好人，他一定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情，更不会杀人……” 少妇一双纤纤细腿跪在刑侦三组的组长柳爽面前。 走廊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我听说302病房里是个杀人犯！貌似就是那个3月16日潜入依云湾的杀人凶手！” “丧良心啊！警方竟然把一个杀人犯和我们住在同一层喽？这也太可怕了吧！ 投诉，必须投诉！拨打12345，有事找政府！” “警察都佩戴枪支的！那混蛋插翅难逃，伤不到咱们！” “可惜了！凶手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儿，简直没天理啊！” “这么好的女人，摊上了个杀人犯老公！年纪轻轻的，就要守活寡喽！” “好惨啊！还要拉扯两个拖油瓶，这以后日子可咋过啊？” “要不你收了？” “去去去，我可不敢！杀人犯的血液里有遗传暴力倾向，说不定这两个孩子......我不敢！” …… “你们胡说！我丈夫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少妇脸上挂着泪痕，声音带着怒意从喉咙里迸出来，“我先生是个好人，他一定不会杀人！” “警察叔叔，我爸比是好人！ 我爸比连洗鱼都不敢，你们一定抓错人了。 爸比胆子比我还小，他害怕黑，每天都要抱着妈妈睡。”小女孩哭得梨花带雨，拉着柳爽的衣角，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少妇的儿子看起来比较淡定，虽然是弟弟，气质看起来更加沉稳，“警察叔叔，我爸带我去医院打针，我都没哭他就先哭上了。我爸害怕针管里面的血，他忒胆小。 有一次家里鱼缸里面死了一条金鱼，他都不敢打捞上来。您说我爸杀人，警察叔叔，您有证据吗？” 正文 第128章 断齿之仇，头颅偿还 柳爽刚才还是一脸烦躁，突然反笑道，“你儿子说话挺早熟的啊？随谁？” 少妇一脸错愕，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向柳爽，“随他爸！” 吕墨双臂交叉在胸前，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幕。 罪犯的妻儿往后的日子注定不好过，罪犯家人是很容易被外界歧视的，尤其是那些杀人犯的家人会顶着巨大的压力生存。 “妈，您别跪了，咱能有点骨气不？” 以后我就是家里的男子汉，琦琦会照顾好妈咪和姐姐的。”小男孩拍着胸脯，俨然一家之主的风范。 围观群众忍不住偷笑，这屁大点的孩子倒是很老成！ 柳爽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男孩毛茸茸的脑袋，“好孩子，快把妈妈拉起来，叔叔劝不动她！” “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小男孩推开了柳爽的手。 “小屁孩，夸你两句你还喘上了！”柳爽满眼宠溺，摸了摸琦琦的小脑袋。 “瘪犊子，放着这么漂亮的老婆和一双好儿女不珍惜，竟然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柳爽忍不住心里一阵腹诽。 …… 吕墨原本打算催眠张伟，谁知这浑蛋耍花招。 医生刚给他注射了镇定剂，估摸着三个小时到七个小时之后才能够醒来。 医院走廊上，柳爽正在劝说张伟的妻儿回家等消息。 吕墨叫了个滴滴快车，阴着一张脸准备回海港警局。 这一天，他跟着刘子明去了冷氏集团，去了医院，一天下来感觉啥也没干，外面已经夜幕降临了。 他感觉有些疲惫，脑袋倚靠着车窗，看着眼前万家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盏灯是为他点亮的。 整个城市被笼罩在一片黑夜里，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 他本不属于这座城市，为了协助破案而来。 他只期盼早日破案，早点回家团圆，然后老婆孩子热炕头。 刚才那个少妇真好看，吕墨不禁想起家里那位三十少妇的温柔乡了。 抵达海港警局时，天已经彻底黑沉了下来。吕墨抬头望向无边无际的天空，心头一阵压抑。 地球有白天和黑夜，人类有好人和坏人。 黑夜，就像坏人的遮羞布，将那些罪恶藏匿在城市的角落里。 黑夜试图将罪恶掩盖得严严实实，而他们是城市的追凶者，他们要撕开坏人身上那一层遮羞布！ 他只身一人走进海港警局，楼内灯火通明，全员都在义务加班。 一路乘坐直升电梯下降到法医室，空气中的温度骤然变冷了四、五摄氏度。 抬脚刚走出电梯，身体瞬间感受到了阴气逼人的气息。 周遭的空气冷森森的，搞得他汗毛竖起，脊梁骨阵阵发冷。 法医处长长的走廊上，昏黄的灯光忽闪忽闪的，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一切仿佛恐怖片里的标配。 吕墨知道，在走廊的尽头便是法医严勇的那间三号解剖室。 他很佩服法医！ 恶人之恶，在于滥杀无辜，尚无愧于心。 法医的魅力在于，他们可以让死者发言。 死者已不在人世，法医却会替他们站出来为他们说话！申冤！澄清！ “刘哥，王半仙死前可能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会遭遇歹人所害。 这张纸条也许一直藏在她身上的某处，在危急时刻，她吞食下这张纸条。 您看，这是我在她食道中提取到的，保存很完整。”法医室传出了严勇低沉磁性的嗓音。 吕墨轻推了一下门，铁门瞬间发出“咯吱”一声，吓得庄妍挽着刘子明的胳膊一阵瑟瑟发抖。 “别怕！是吕专家！”刘子明笑了笑，看向吕墨，“你是属猫的吗？走路都不出声的！看你把妍妍吓得！” 庄妍羞得满脸通红，“吕专家，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这是什么？”吕墨看见严勇手里的托盘上有一份从王半仙体内取出来的物证，走上前目光落在上面。 “戴手套，千万别破坏了物证！”刘子明说道。 吕墨戴上严勇递给他的手套，拿起了托盘中的物证。一张纸条，外面包着一层保鲜膜。 “死者是临死前将纸条吞入体内，因为有了这一层保鲜膜，胃酸才没能将这张纸条腐蚀。”严勇解释着。 吕墨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个王半仙还挺聪明的！ 庄妍一脸肃然起敬，“王半仙立了大功，虽死犹荣！ 她早就发现有人要杀她，一直随身带着这张纸条。在死前，她拼劲力气将纸条吞吃了下去。” 吕墨打开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字，‘冷俊峰换肾’！每一个字都让他心尖震颤！” 冷氏药业集团，果然不干净！ 冷俊峰是冷氏药业集团的前任董事长，冷念丞的爷爷，集团的创始人。 传言二十年前，冷俊峰患上了很严重的尿毒症。后来他亲自出面辟谣，声称自己得了很严重的肠胃炎，并不是舆论口中的尿毒症晚期症状。 王半仙究竟查出了什么，才会丢了一条性命！ 老人家冒死吞下这张纸条，将矛头再次指向冷氏药业集团。 这家良心药企的面具，是否将要因为这张纸条，撕下面具，掀起狂澜？ 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张伟，一心求死，主动坦白自己的罪行。他究竟是真凶还是真凶之一？ 刘子明看着解剖台上的王半仙，她那双死不瞑目的幽蓝碧眼，空洞、无神、麻木。 她合不上的嘴巴，依旧可以看见里面剩下唯一一颗蛀烂了的后槽牙。 她的尸体被严勇切开了一个Y型，他们可以直接看到王半仙身体里的各种器官。 王半仙瘦得像一张褶皱的旧报纸，一双蓝幽幽的眼睛里，仿佛在诉说她的不平和怨恨。 蒋晓娥死得不明不白，蒋家村不可能只有王半仙一个人知晓此事。 只有两种可能，村民们被某些人进行了威逼或者利诱。 王半仙临死前都不忘将线索传送给警方，所有人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情。 刘子明眼眶一红，两腿并拢，上半身和头部呈一直线，双手自然下垂贴放于身体两侧裤线处。 下一秒，他对着王半仙的遗体深深三鞠躬。 严勇、吕墨、庄妍三人重复这个动作！ …… 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重症监护病房内。 张伟缠着纱布的脑袋在不停摇晃，他正在做噩梦。 “不要——不要——求求您，不要杀了我妻儿！ 我一定会给冷念丞顶罪！ 不要啊——冷老爷——不要啊——” 张伟从恐怖的梦魇里猛然惊醒，眼角划过两行热泪。 梦里，张伟原本想携带家眷逃离海港市，不料半途被冷俊峰的人抓了回去。 冷念丞的魔爪伸向了他的妻儿、幼女、妹妹…… 他看见娇妻李婷婷被数名壮汉肆意蹂躏，惨绝人寰，最后自尽而亡。 他的一双儿女被歹人剁去了四肢，塞进了后备箱，石沉江水之中。 两个如花似玉的妹妹，被卖到了穷乡僻壤给人当生育工具，活得不如一只狗。 原来只是一场梦！ 张伟吓得冷汗直冒，浑身像冲了凉水澡，“老爷子，请您相信我，我会拼尽全力让自己去死！” 黑夜里，张伟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病房的天花板。 他必须尽快让自己一命呜呼，才能平息一切罪恶。刚才那个梦太真实，仿佛就在眼前。 刚才在梦里，他好像听见妻子李婷婷在喊他，琦琦和萌萌拉着他的手，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忽然间，黑暗中的魔鬼向他们伸出了爪牙，那张脸越来越清晰。 躺在病床上，张伟额头上迸出了大颗汗珠，心情难以平复。 他必须得死！没有余地！ 正文 第129章 替罪羔羊，惨死病房 神经外科的走廊上，四处弥漫着碘酒和消毒水的味道。 302重症监护病房门前的躺椅上，三名警察都有些昏昏欲睡。 张伟被医生注射了一剂镇定剂，奇怪般的在两个小时后清醒了过来。 黑夜像地洞一般，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病房门缝里依稀可以看见一丝他渴望已久的光明。 他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眼泪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四肢已经被警察铐上了手铐，想活不能活，想死不得死。 眼下自己锒铛入狱，求死未遂，被困在这间重症病房。家里头，一定乱成了一团！ 张伟的心口一阵紧缩，像有一根针扎着般刺痛。想起过往那些幸福的日子，他突然甜甜地笑了。 下一秒，他的笑容戛然而止，心如刀割般的绞痛。 “张伟，你想害死他们吗？记住刚才那个可怕的梦！只有你死了，他们才可以生！”黑暗的视线中，张伟喃喃自语。 “没错！只有你死了，他们才可以生！” “谁？” 病房里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听着竟然有几分熟悉，却让人不寒而栗。 “是人是鬼？给我出来！”张伟用力挣扎着身体，语气近乎在嘶吼，“你是谁？别特么在这里装神弄鬼！” “张伟，是我啊！你难道听不出来吗？”男子的声音很诡异，语气间透露出杀气。 男子的声音很熟悉，张伟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李飞？是你吗？董事长派你来杀我？” 李飞阴笑了两声，将自己的脸部紧贴近张伟的脑袋。唇里吐出的话语像冰渣一样，直直刺进张伟的心里。 “张伟，我奉主人的命令来送你一程！主人说你是一只蠢狗，连杀死自己都不会！” “蠢狗！呵呵！”张伟死死地盯着那个黑影，发出丧心病狂的低笑。 “李飞，我死了之后，你就是董事长的总管大秘书。 恭喜你，升官加爵，前程似锦。”张伟的喉咙里溢出了一声讥笑。 “这些年你一直压着我，也是时候该挪坑了！” “阿飞，伴君如伴虎，你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董事长喜怒无常，容易横生祸端。你自求多福吧！”张伟淡淡地笑着说道。 他的眼眶微红，心口堵得发慌，不再挣扎。 如果发出动静，会惊扰了外面的医生和护士，还有那几个蹲守在门外的警察。 眼下自己被束手束脚，想死死不掉，这下皆大欢喜。 冷念丞亲自派人来解决自己，好事一桩！ 他应该高兴，不是吗？只是他笑得心口生疼。 “张伟，我们都是老爷子资助的大学生，凭什么你可以一路耀武扬威，花路满地。 我却被你踩在脚下，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正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世事变化无常，人事的盛衰兴替。 放心去吧，我来替你挪坑！”黑暗里，李飞轻声狞笑。 谁能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李飞，竟然为了一个职位，将要双手沾满鲜血。 “阿飞，杀了我，你将变成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你会一辈子带着噩梦生活下去。犯罪，本身是一种堕落。” 李飞的手在黑暗中戛然而止，注射器停在空中没有扎下去。 “怎么？你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杀死自己？”李飞轻声讥笑，“别折腾了，但凡你可以解决自己，我也不希望自己手上沾染一条人命。 巴比妥酸盐、肌肉松弛剂和氯化物，是注射死刑的毒药。它可以瞬间让你死亡，停止呼吸和心跳。 你会死得很快，没有太多的痛苦。这是兄弟我给你争取来的！全尸！” 张伟没有挣扎，淡淡地笑了笑，像是对自己一生无尽的失望。 他是冷俊峰多年培养的一颗棋子，现在这颗棋子在完成最后的使命。 “阿飞，不管你信不信，这些年我有意打压你，是为了保护你。 冷念丞是个魔鬼，你要小心，哥们以后不能再护着你了！ 你要谨言慎行，挨揍是小，丢命是大，知道不？”张伟像是在说遗言。 他知道那个针孔扎入他的皮肤，他会瞬间死去。 李飞错愕了三秒，缓过神来，压着嗓子说道：“闭嘴！少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并不比你差，都是因为你，我才得不到老爷子的赏识。” “阿飞，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好自为之吧！” “少废话！上路吧！”李飞一脸冷漠，张伟即将进入了死亡倒计时。 “放轻松！注射毒药和做手术打麻药一样，基本上是没有痛觉。 死亡的感觉就像一觉睡过去不醒，是一个概念。 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你曾经说过你八字克父母，所以父母早亡。 如果你不去死，你还会克妻克子，克孩子。我只是奉命行事，也是为你好！ 咱们兄弟一场，我会替你照顾妻儿的！安心地去吧！”李飞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动手。 “你在害怕？”张伟的声音很冷。 “我......我没有！” “阿飞，你在害怕！这是你第一次杀人！杀人只有0次和1万次！” 李飞阴笑了两声，“张伟，你还有遗言吗？我可以代你转达！” “让他们好好活着，忘了我！” 话落，张伟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他罪有应得。 冷念丞已经彻底癫狂，他或许会杀死沐婉晴，取出她的肾脏，去救老爷子的命！ 他是帮凶，活该被钉在耻辱柱上。 “准备好了吗？”李飞举起注射器，阴笑了两声。 “开始吧！” 张伟的身体在止不住地颤抖，人类畏惧死亡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 他已经没得选，等待李飞的注射毒液进入他的体内。 一双绝望的眼睛看向病房的窗外，玻璃窗户被遮阳床帘牢牢遮住，他注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啊——呜——啊——唔——” 李飞将注射毒液推进了张伟的身体里，眼神带着狰狞，又狠又慌！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为了成为董事长身边最亲近的心腹！ 他看着张伟的眼睛从圆瞪渐渐变得迷离，紧抿的嘴唇带着紧张和绝望。 张伟感觉自己在慢慢失去意识，只觉得手脚冰凉，身体抽搐。 弥留之际，他开始说胡话，意识彻底陷入混沌不清的状态。 “对不起！下辈子……我们长长久久…… 对不起……琦琦……萌萌……爸比……爱……爱你们……” 正文 第130章 通知刘队，犯人被杀 海港警局。 刘子明几个离开法医室，直奔海港警局马路对面一家经营了20年的炒菜店——“杨大排档”。 “老板，来份红烧鱼杂，多放点鱼鳔、鱼籽、鱼白。” “刘队，您今儿怎么得空来小店了？”店主五十来岁，肥头大耳，嘴唇厚实，操着一口四川口音。 见到刘子明突然空降，店主满目错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的难以置信。 “怎么了，老板？有段日子不来照顾你生意了，不欢迎我们了？”刘子明开着玩笑说道。 “不不不，刘队，我不是那个意思！ 里边客人在议论依云湾凶杀案，我以为您几个最近都会没空来我这小店吃饭了！”店主解释道。 话音刚落，刘子明歪着脑袋，果然听见隔壁一间包房的食客正在大谈依云湾凶杀案。 现在他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路人在谈论这起骇人听闻的恐怖杀人案。 身为警察，他们几个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警察也是人，吃饱了好干活！”刘子明扯着嘴角，笑了笑。 “小警花，随便点，今天刘哥哥请客，犒赏咱们严大法医发现了重要的线索。” “刘哥哥？”庄妍一脸错愕，刘叔叔还差不多！“来份酸菜鱼！” “严勇、吕专家，你俩一人再点一个菜，咱们吃饱了再干活！” “那我点个硬菜吧！来份爆炒肥肠！”吕墨淡淡地说完，几个人同时看着他，喉咙纷纷一阵紧缩。 严勇愣住了几秒，“吕专家，肥肠……要不还是算了吧！ 刚才你也见到了，那张纸条是我从王半仙的胃肠道里取出来的。 你现在就让我吃肥肠，这……不太合适吧！” “那……要不咱们换个韭菜炒猪肝或者爆炒腰花？”吕墨干笑着，有点幸灾乐祸，大名鼎鼎的严大法医也有忌讳的时候。 “吕专家，您是诚心捉弄严医的吧？”庄妍娇俏的小脸浮上了一丝温怒。“是想挨揍不？”庄妍说着举起自己的胳膊，亮出了可怜兮兮的二头肌。 “吕专家，咱们刚才在法医室见到了各种人体器官，什么肥肠、肝脏、腰花，咱就先别点了。 吃点小清新的菜吧！”刘子明一脸不悦，这个省城派下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真是个怪物，情商堪忧！ “要不来点家常菜？……肉沫茄子、肉沫豆腐？”吕墨继续添柴加火。 “呸呸呸，我想起密室里那台碎肉机，就倒胃口。吕专家，您是故意的吧？”庄妍小脸一阵惨白，情绪有点小激动。 “得了！这也不能点，那也不能点！来份酸辣土豆丝吧！”吕墨淡淡地说道。 几个人这才注意到，排档店的老板吓得面色如土，握着铲勺蹿回了厨房。 刘子明忽然扭过头来，一双黑眸盯着吕墨，小声道，“你这小子，存心的吧！小警花都被你吓坏了！” “坏了吗？需要我维修吗？”吕墨捏着他的下颚骨，眼底浮上一丝邪笑。 “你！你敢……”刘子明一股无名火窜头，这瘪犊子看着老实，原来不是好人呐！ 他刚想说，你敢碰老子的女人，话到嘴边，没说出口！ 他有资格吗？他一介鳏夫，压根配不上庄建国的千金宝贝！ …… 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 “快——赶紧送去抢救室！通知顾医生赶紧来手术室！” “是，徐主任！” “通知血液科，患者头部失血超过1000ml，血红蛋白低于60g/L，需要及时输入O型血，通知他们准备2000ml血液，避免患者陷入休克状态。” “是，徐主任！” “哎呀，哪个活鬼丢的香蕉皮啊！害得我儿脑袋磕破了啊！你个挨千刀的混账东西啊！” ……“妈，别哭了，这里是医院！哥哥会没事的！” “怎么没事？你个死丫头，你就知道惦记家里的拆迁房，你巴不得你哥哥死吧？” “妈，你怎么这么说话啊！你血口喷人啊！” …… 神经外科的走廊上，一辆救护推车上，躺着一个头破血流的男子。 走廊上嘈嘈杂杂，患者家属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柳爽几个人歪在椅子上打盹，医院走廊突然沸腾，彻底赶走了他们身体里的困虫。 连轴转的加班，全员都在透支体力，说不困，那都是骗人的鬼话。 “我进去看看，你们俩守着，别让人靠近302病房。” “是！” 柳爽伸了个懒腰，推开302的病房。屋子里漆黑一片，一点光都没有。 四下里寂静无声，静的只有柳爽的脚步声，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病人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柳爽本能地嗅到了犯罪分子身上的恐怖气息。 摸了摸墙壁上的电源开关，“啪”的一声，黑漆漆的病房亮如白昼。 “靠——” 柳爽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见张伟已经口吐白沫！ 他的五官没有太多的痛苦表情，像是被人注射了安乐死。 柳爽踱步靠近床边，将手指抵在张伟的鼻尖，吓得身子往后踉跄了两三步。 “靠！没气了！” “来人……来人呐！” …… 几名医生闻声赶来，对着张伟的身体做了一系列的除颤动作。 一番猛虎操作过后，张伟依旧目光无神，瞳孔的光已经散了。 病床上的张伟已经是一具合格的尸体。 尸体并没有凉透，身体还有余温，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1.5小时。 凶手是怎么进来的？凶手为什么要杀张伟？和货车司机一样，为了杀人灭口吗？ 柳爽立刻调看了神经外科楼层的监控，发现楼层监控已经被凶手破坏了。 这时，卫生间里突然走出来一名被剥光得只剩下内裤的男子。 男子晕乎乎地摸着脑袋说道：“刚才有人在我后脑勺拍了一棍子，我醒来的时候白大褂就不见了。” “你看到那个人的大概身影了吗？”柳爽追问道。 “没有！我当时正在撒尿，根本没注意后面！一棍子下去，我就不省人事了！ 没想到我天天给人看脑袋，自己的脑袋也没逃过一劫！”那名医生晕乎乎地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干笑和无语。 “王八蛋！竟然杀人灭口！ 组长，咱们赶紧把消息汇报给刘队吧！出了人命，这可是大事啊！” “都怪我，我不该睡着的！” “你别说了，我不也睡着了嘛！这一天天的连轴转，谁特么吃得消啊！我们又不是机器人！” “就是啊！机器人也得充电，还得定期维护保养呢！” …… 杨大排档。 严勇的面前摆着一份红烧小公鸡，色泽鲜艳，看得让人垂涎欲滴。 刘子明、庄妍、吕墨的筷子压根儿没停过，三个人食欲凶猛。 严勇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食欲，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盯着一鸡块足足有三分钟。 他最终还是夹起了一块鸡肉，面无表情地送进口腔，慢慢地咀嚼它，“从肉质的紧致程度和纹理上可以看出，这只鸡死了好几天了。” 话音刚落，刘子明、庄妍、吕墨愣了几秒，继续低头扒饭。 刘子明面前摆了一盘农家小炒肉，香气扑鼻。 “咦，这头猪被大卸八块时好像还没咽气！”严勇一边咀嚼，一边说道。 话音刚落，庄妍的俏脸顿时失色，“严医，您接触法医工作时间长了，吃肉有没有一种烹饪尸体或者吃尸体的感觉？” “当然！尸检后，我一般半年不吃肉！今天是舍命陪君子！ 自从拼接了那只猫尸，我看到红烧排骨、红烧肉，胃里就翻腾得厉害，忍不住想呕吐，我也许此后再也不会碰红烧肉了。” 庄妍怔了怔神色，想起那锅酸臭的猫肉火锅，胃里一阵紧缩，心跳逐渐加快。 那一刻，她发誓这辈子不会再和严大法医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这不是吃饭，而是在受罪！ 正文 第131章 法医严勇，行业翘楚 “严大法医，来海港警局前，我早已经听说您的大名。 您被誉为“当代宋慈”！技术过硬，鉴定公正，是行业内的翘楚！”吕墨笑了笑。 严勇摆了摆手，笑道：“谣言！纯属过度夸大事实！” “您这些年‘身经百战’，经过您手解剖的尸体起码也有几千具。给咱们三说点劲爆的呗，就当下饭菜了！” 吕墨难得与法医共进晚餐，潜藏已久的好奇心作祟，开始问东问西。 严勇整天待在地下负一层，常年和尸体打交道，鲜少与人共进晚餐，一不小心打开了话匣子。 “从事法医工作期间，我曾经遇到过一次尸检。 那具尸体当时还没完全白骨化，但已经高度腐败。 尸体上、房间里，蛆和虫卵堆了厚厚一层，要接触到尸体，必须先把那些脏东西扒开。 当时那房间里的味道，简直无法用任何辞藻来形容。 我在房间里面呆了10分钟，离开后，那股味道一天都散不去。 闻过之后，几个月也忘不掉。对了，吃饭时是不是不该说这些？小警花在呢！””严法医边吃边讲起来，眼神还散发着幽光。 回眸一看，庄妍正死死地盯着他！ 庄妍阴着一张娇俏的小脸，她已经后悔死了跟这三个大老爷们出来下馆子，她就应该识趣地点开美团外卖。 “兄弟，这顿饭的口味真够重啊！”刘子明干笑着，“赶紧吃酸菜鱼堵住嘴！” 话落，严勇眯着眼睛挑眉：“哥，您还记得五年前A市发生的那起曾经轰动全国的‘酸菜鱼凶杀案’吗？” 刘子明抬头看向严勇，猛地拔高了声调，“兄弟，咱这顿饭到底还吃不吃啊？照顾一下女孩子，好吧啦？” 庄妍早已经吓得黯然失色，筷子握在空中戛然而止，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严医，快说，快说，洗耳恭听！小警花是女中豪杰，不碍事！”吕墨放下筷子，忽明忽暗的眼睛闪烁了起来，他貌似对法医职业很感兴趣。 被吕专家戴了高帽子，庄妍忍着不适，低下头继续干饭。 “五年前，A市一名40岁的妇女被人为肢解，死后七八天后被一大爷发现了，你们猜，黑色的塑料袋里面除了尸块还有什么？” 庄妍一扭头，看见严勇一双眼睛是血红色的，画风有点狰狞和恐怖。 “什么？快说！别卖关子了！”吕墨催促道。 “五年前，A市的案子轰动全国，涉及死亡、虐待、情杀、人格分裂、社会底层、道德危机等问题，在国内确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黑色塑料袋里面除了有一条带血的女性长围巾和受害者的四肢肢体外，还有一些生活垃圾。 在那堆生活垃圾里头，警方发现一个印着‘李大姐品牌酸菜鱼’的塑料包装袋。 警方就是根据那个线索发现了第一案发现场，然后经过DNA检测，从围巾上的可疑血迹所获得的DNA与案发现场尸块上获得的DNA是相符的。 警方根据酸菜鱼的塑料包装袋，从上面的出厂日期开始寻找A市哪些地方出售这种酸菜。 很快在附近一家小商店发现店主常年卖这种品牌的酸菜。你们猜怎么着？”严勇故意卖关子。 “不吃了！”庄妍发出一声惊呼，“你们聊吧！”。 小警花情绪突然有点激动，黑着脸撂下了筷子。 “快说！别母鸡啦！”吕墨眉头微蹙道。 严勇瞄了一眼庄妍，话匣子已经打开，不说下去憋着难受。 “小店老板娘对买酸菜的女人印象特别深刻，说她买走了两袋酸菜，就住在巷子附近，警察这才找到了侦破那起命案的突破口。 所以啊，细节决定成败，一个酸菜鱼的包装袋，看起来不起眼，却是整个案件的突破口……” 话落，几个人再看着那盆酸菜鱼，彻底没了胃口。 “叮咚——”严勇的手机连续响了几声。 “你们吃！我哥们儿找我，一殡仪馆的化妆师。”严勇抱着手机笑着回复微信。 “严医……你的朋友都和死人打交道？”庄妍越发觉得画风诡异，身体一阵发冷。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医院太平间那边也有我几个好朋友！”严勇笑得一脸纯洁，“我这个哥们儿问我和太平间的老板熟不熟？让我替他打个招呼，他想做点副业。” 庄妍眼睛瞪得像铜铃，“太平间？副业？” 空气中突然蔓延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嗯！我哥们儿打算承包太平间的尸体柜、冷藏箱和死人冰箱！ 这生意看似冷门，还有点晦气，但是抢破头的人还不少呢！听说还要参加招标！” 话落，庄妍那张精致的小脸蛋瞬间变得不好看了。 “小警花，你没事吧？”刘子明分明看见庄妍的肩膀都在颤抖，小脸煞白。 人总是会偷偷关注自己喜欢的人，小警花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出刘子明的眼睛。 庄妍没说话，只是用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惊慌，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想起法医室那几具尸体，庄妍的眼球一阵疼痛，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就在这时，庄妍闻见菜肴里扑鼻而来的地沟油的味道，顿时捂着嘴巴冲出了小店。 “小警花，你没事吧？”刘子明一脸担忧，眉头紧蹙。 “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有没有事喽？要不，我去关心一下？”吕墨一脸看破不说破，嘴角带着说不清的笑意。 “你！”刘子明眼底升出一丝温怒，拔腿就追了出去。 出门右拐，刘子明就看见庄妍扶着墙角，身体像一股不可压制的力量由下往上冲涌。 下一秒，呕吐物瞬间把她两腮鼓满，吐得昏天黑地。 “小警花，糙老爷们说话没轻没重的，你别放心上！ 如果这份工作你实在吃不消，我可以把你转到文职岗，这不丢人的！”刘子明上前拍了拍庄妍的肩头，心头一阵不舍。 “刘队，我可以！”庄妍猛地抬起一双泪眸，满脸倔强，“我不会服输的！我一定可以！” “小警花，你又何苦呢？明明可以靠颜值！靠父亲！非要这么拼命吗？” 庄妍一脸倔强，“刘队，我不是花瓶！更不需要拼爹！” 下一秒，她的胃部又是一阵汹涌，腹中翻江倒海。 直到吐得胃里空荡荡的，身体才舒服了些。 “小警花，如果你决定在这条路上一直走到黑，我陪你！” 我陪你！ 寥寥数字，甜蜜似饯。 庄妍浑身一颤，字字甜到了心里。“刘……” 她刚想说什么，刘子明的电话不识趣地响起。 “柳爽，什么情况？” “刘队......不……不好了……” “把口条拉直了说话！”刘子明心头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出......出事了！” 正文 第132章 凶杀命案，扑朔迷离 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走廊上。 刑侦三组小组长柳爽拿着电话艰难地放在嘴边，低沉道：“刘队，张伟......死了！” “死了？”刘子明喉间一阵酸涩，眸中的情绪瞬间崩塌。 没想到自己回了一趟海港警局，犯罪嫌疑人张伟竟然死了！ “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刘子明双拳紧攥，努力压住内心的火。 “刘队，谁……死了？”庄妍站在一旁，心口一紧。 刘子明没有回答，耳朵死死地贴着手机，黑着一张脸等待柳爽给他一个交代。 “对不起，刘队！是我们没盯紧，让凶手钻了空子。 刚才我进去查房的时候，发现张伟口吐白沫，瞳孔变大。我探了探他的鼻息，他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了。 医生抢救无效，刚刚已经宣布死亡。张伟的死亡时间大概1小时左右。 在张伟的血液里，医生发现他体内被人注射了安乐死毒药！他是被人灭口的……” 挂断电话，刘子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一双黑眸死死盯着黑沉沉的天空。 黑夜浓得化不开，像一张巨大的黑网，将刘子明死死囚禁在里面。 “刘队，谁死了？”庄妍瞳仁狠狠缩了缩，又问了一句。 下一秒，刘子明的拳头突然猛地砸向墙壁，鲜血霎时间迸发而出。 “混蛋！混蛋！混蛋！”刘子明一连朝着墙壁砸了三拳。 庄妍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她知道医院一定是出事了。 “刘队，医院到底出什么事情？”庄妍抓着刘子明的手，阻止他继续自残。 “犯罪嫌疑人张伟......死了！”刘子明的声音很阴冷。 严勇和吕墨正聊得热火朝天，突然听见刘子明在外面嘶吼，两人心头有种不好的情绪。 “刘队，出什么事了？” “刘哥，你的手怎么回事？” 刘子明心口一紧，无端的愤怒再次从心头划过，“张伟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啊？”吕墨的冰山脸鲜少出现了波澜，追问道。 “张伟被人注射了安乐死的毒药，死亡时间1小时左右！线索，又断了！” “可恶！竟然杀人灭口！ 该不会凶手和昨晚那辆大货车司机是同一个团伙安排的刽子手吧？”庄妍眉头紧蹙。 “极有可能！这更加证明张伟可能是个替罪羔羊，并且他知道所有的内幕。 只有死人才可以闭嘴，所以真凶必须杀了他！ 说明真凶另有其人，或者不止一人！”吕墨说道。 …… 刘子明驱车赶往海港人民医院。一路上，他的手一直在流血，眼底藏不住的愤怒。 那双眼睛就如同喷火枪一般，灼热着整个黑夜都在为之滚烫。 庄妍坐在副驾驶，看着刘子明的双手血流不止，心口一紧。 “刘队，您的手……” “放心！死不了！”话落，刘子明目视前方，眼底一片血雨腥风。 黑暗里，吕墨看着窗外的黑夜，越发觉得这起依云湾凶杀案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 漆黑的夜空，像一个魔鬼的爪牙死死地遮天蔽日，在试图掩饰真相！ 他究竟是谁？非要让张伟死了才肯罢休？ 冷氏药业集团也许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王半仙至死吞食进去的那张纸条上，赫然写着五个字：“冷俊峰换肾！” 会不会那只黑手就藏匿在冷氏！ 而张伟只是一个替罪羔羊，替真凶买单的一颗棋子罢了！ …… W酒店，海港市的云中酒店。 沐婉晴早早赴约，入住了下来。 她已经想好要和冷念丞把过去几十年没有相见的相思之苦通通弥补。 云中套房，星星从白天隐藏的角落慢慢地爬升出来。 沐婉晴站在宽大的透明落地窗前俯瞰海港，这里距离地面300米，是一座城市的地标。 住在这里，感觉整个海港都是她沐婉晴的！ 下一秒，沐婉晴眉目如画地看着四周，还是昨晚那间房，还是昨晚那张床。 今晚赴约的俊俏郎君还是昨晚那个男人。 他叫冷念丞，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全海港市女人想要投怀送抱的男人。 沐婉晴莞尔一笑，拿起了洁白床单上那一套精致的女仆装。 她妩媚一笑，决定今晚玩点刺激的，让冷念丞欲罢不能，终身难忘。 “冷先生，您会不会肾虚而亡？”沐婉晴穿着一件洛丽塔女仆服在镜子面前摇曳生姿，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冷先生，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我会怜惜你哒！” 站在清晰明亮的浴镜前，沐婉晴转动眼珠，嫣然一笑。 “主人，这套女仆服是小晴特意为您准备哒！ 双蝴蝶结头箍，花边打底搭配黑色袜带蝴蝶结，肩带加了黑色丝带点缀，绑带加长加宽更易绑。 又纯又欲！主人，你喜欢吗？” 沐婉晴洗漱完毕，换上了女仆服。 肤如凝脂的肌肤涂抹了红遍全网的香氛，连出汗都是大牌香水味！ “小晴的气味高级又耐闻，主人一定会喜欢吧！”沐婉晴羞耻地笑道。 这一套女仆服，昨天才下单，没想到今天白天就到了，真是小确幸吖！ 沐婉晴站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她没想到一直以“清冷矜贵”自居的她，竟然因为一个男人变成了一个恋爱脑。 不过，她并不想摆脱恋爱脑。 就像你越害怕鬼，鬼就会经常出现在你的想象里。你越想摆脱恋爱脑，越可能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她有信心，冷念丞喜欢她。因为，身体是最诚实的！ 想起昨夜的狂风暴雨，云朝雨暮，沐婉晴瞬间感觉到深处有一种急切的渴望。 昨夜的冷念丞和今天早上的冷念丞，对她的渴望，她真切感受到他是喜欢她的！ 他并不缺女人！只要他勾一勾手指，无数女人愿意投怀送抱，跪倒在他的膝下，叫爸爸！ 镜子里，沐婉晴烟视媚行，面红耳热，粉妆玉琢，好看极了。 “主人，小晴等你！” 沐婉晴对着镜子自拍，微微垂着脸，睫毛细长，红唇烈焰，五官精致。 自拍完毕，她点开美图秀秀一番PS精修，将新鲜出炉的原图发送给冷念丞。 怀里小鹿乱撞，心脏急剧地狂跳。 冷念丞会喜欢这套女仆服吗？ 会不会太露骨？是不是有点太闷骚了？ 第二次睡，就穿得这般惹火，会不会太放荡了？ ......哎！原来爱上一个人，竟然会变得疑神疑鬼！ 沐婉晴拿着手机在偌大的酒店房间里来回踱步，等待冷念丞给他回消息。 ...... 正文 第133章 萝莉女仆，等候主人 冷氏集团。 两个男人正在小声对话。 “阿飞，做干净了吗？”冷念丞薄唇轻启，脸上写满了冷漠和疏离。 “董事长，请您放心！属下已经做得干干净净！ 医院的监控系统短时间内将无法修复，现场没有留下一丝证据。”李飞一脸求夸赞。 “很好！以前是我一叶障目，忽视了你的才华，以后你就跟着我！ 记住！放聪明点，别像Aaron那只蠢狗！” “是！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李飞喜上眉梢，他终于熬出头了，再也不用被Aaron踩在脚底下，永无翻身之日。 冷念丞忽然站起身，星光熠熠，尊贵无比，“Aaron那只蠢狗，临死前可有什么遗言？” 冷念丞的俊眉微微轻皱，很快眼底恢复一片冷漠。 李飞见状，不禁打了个寒颤，Aaron好歹跟了他三年呐！ 董事长的身上总是有那么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场，与生俱来。 “张伟死前一直在喊着他妻儿和两个妹妹的名字。” 想起Aaron临死前那双黑如枯朽的双眸，李飞当下心口一阵紧缩，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说不恐惧都是骗人的假话。 冷念丞嘴角升起一丝冷笑，缓缓说道：“他也算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为主尽忠！” 话落，冷念丞一双黑如曜石的眸子闪烁着狰狞的笑，“阿飞，张伟虽然蠢，但是很忠诚。你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属下明白！”...... 李飞走出董事长办公室，心尖依旧止不住地颤抖。 他想起董事长刚才那个狞笑，Aaron临死前的忠告，仿佛字字如雷贯耳。 “伴君如伴虎，你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董事长喜怒无常，容易横生祸端，你自求多福吧！”当时张伟淡淡地笑说着，那一幕仿佛重现在李飞的眼前。 这时，正前方迎面走来一位体态柔美且丰满的女人。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飞朝思暮想了三年的女人，策划部经理苏菲菲。 苏菲菲迎面走来，顶着精致如画的俏脸，睫长眼大，皮肤白皙，容貌绝美。 身材苗条纤细，小蛮腰似乎可以盈盈一握。 苏菲菲身材好得没话说，该瘦的地方瘦，不该瘦的地方饱满浑圆，李飞已经惦记了三年多。 “恭喜李秘书荣升，以后还望您在董事长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吖～” 话落，李飞心口一阵紧张，苏菲菲是谁？ 她可是冷氏集团策划部的一把手，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策划部的经理。 不仅肤白貌美大长腿，而且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清大毕业的高材生。 过去三年，苏菲菲从未把自己放在眼里，更对自己的多次示好不屑一顾。 这几年，李飞在她面前就是一只哈巴狗，一只标准的舔狗。 没想到，多年当舔狗，今天居然奴隶翻身变将军。 眼看着苏菲菲今天居然用一双讨好的眼眸看着自己，嘴角还浮上了甜美的笑容。 李飞突然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苏经理，客气了！ 苏经理业务精湛，冷氏集团的优秀员工，董事长自然青睐有加。”李飞冷冷回道，故作疏离。 苏菲菲精致的俏脸错愕了三秒，脸色僵住了，“李秘书……” “叮”的一声响，电梯门开了，李飞泰然自若地走了进去。 电梯门合上了一刻，他再难掩内心的雀跃。 站在无人的电梯里，李飞吹着口哨，心情甚好！ 朝思暮想的女神今天居然主动和自己说话了，语气颇为讨好，竟然还冲他笑了！ 果然，“权力”这二字，真是个好东西！ 刚才李飞脑袋里对Aaron的那份愧疚，瞬间被抛之脑后。 …… 李飞走后，冷念丞一个人窝在沙发上。 手机突然响起，“叮咚”几声划破了寂静无声的办公室。 下一秒，他眼神隐晦不明地盯着手机看了看。 原来是沐婉晴那个马蚤女人发来的微信，是一张性感惹火的自拍照。 他差点忘记今晚佳人有约！ 冷念丞薄唇扯起轻笑，“沐婉晴，你真是让冷某刮目相看！” 照片上，沐婉晴身穿一袭女仆装，姿势撩人，又纯又欲。 尤其是那双性感黑丝网袜，对于男人而言，的确是一种致命诱惑。 冷念丞微微眯起眼睛，抿了一口手里的穿心莲口服液，意味深长地输入了一行字。 “沐小姐，你大可不必花心思讨我的喜欢，你本身的样子我就很喜欢。” 撂下手里的iPhone手机，冷念丞嘴角扯起一丝狰狞恐怖的邪笑，一双寒眸掠过阴冷的气息。 “沐婉晴，我最痛恨像你这样的爱慕虚荣的女人！ 想要做我冷念丞的太太？你不配！ 今晚就是你的死期！倒计时，开始！” 话落，冷念丞将茶几上的一只沙漏翻转，眼中掠过无数腥风血雨！ 猎物已经入网，猎人准备去收网。 …… 沐婉晴收到冷念丞发来的微信，面若桃花，难掩兴奋。 下一秒，她激动地在房间里肆意漫舞，舞姿轻盈如飞燕。 她一脸势在必得，只要得到冷念丞的心，她就可以成为人人艳羡的冷太太，独占冷念丞。 沐婉晴莞尔一笑，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摆出了一个五马分尸的姿势。 酒店房间的天花板顶部是一张巨大的镜子，专门针对情侣使用的一间情趣套房。 圆床、房顶镜子，情调和情趣瞬间得到了升级，满足了男欢女爱的视觉享受和感官刺激。 沐婉晴穿着又纯又欲的女仆装，软若无骨地躺在洁白的床单上。 她冲着镜子盈盈地笑，摆出无数夺人魂魄的姿势，像一只急切需要被男人征服的小猫咪。 镜子里，她娇艳无比，曲线身材堪称绝美！ 她静静等候冷念丞大驾光临，宛若一枚小女仆，正在耐心等待她的主人回家。 那一刻，沐婉晴根本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一条不归路。 那条不归路的名字叫：死路！！！ 她的生命已经如同沙漏一般，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 刘子明一路驱车火速赶往海港市人民医院，三人下车后火急火燎赶往神经外科。 电梯门打开，三人看见柳爽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面色很难看。 刑侦三组的组员一个个脸上像是霜打的茄子。 “柳爽，这到底怎么回事？”刘子明的声音从喉间溢出来，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 正文 第134章 陪你生死，绝不苟活 “刘队，对不起，都怪我！”柳爽一脸愧色，猛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刘队，都怪我，不是爽哥的错！ 轮到我看守302病房，是我犯困，没留神让凶手潜伏进了病房，杀害了嫌犯！ 刘队，有人铁了心要杀死张伟！” “是啊！昨天晚上那辆大货车司机就是个先例，有人要杀他灭口！”……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深呼吸了一口气，砸墙的右手还在汩汩地出血。 庄妍心口一紧，王半仙死了，杀人嫌犯张伟又被人暗杀了，简直雪上加霜。 “尸体呢？”刘子明气得发抖，心里像有一场海啸向他扑来。 “尸体……尸体就在里面呢！您没来，没人敢动！” “刘队，对不起，我真该死！”柳爽说完抬起手要抽自己个大巴嘴子。 他的手刚抬起，就被刘子明一把抓住，“抓住真凶，比你抽自己一百个耳光，强一万倍！” ...... 刘子明推开302病房门，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他不可控制地打了一个寒颤。 凶手被杀！幕后是否另有真凶？ 案情越发扑朔迷离，比一切悬疑刑侦剧更加烧脑，似乎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别想猜到真相！ 靠近那张病床，他看见张伟穿着条纹病服，枕边有呕吐物，他已经死透了。 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睛死不瞑目，空洞而绝望地盯着病房的天花板。 他的眸光好像看着自己的正上方，似乎凶手曾经俯视过他的眸子，与他有过一番交谈。 他的眼里没有太多的惊慌和可怖的神色，吕墨当下就判断出，凶手可能与死者是旧相识。 “奇怪！”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刘子明一脸阴沉地问道。 吕墨没有说话，而是走近那张病床，将自己的脸俯视望向张伟那双空洞如枯井的眼睛。 他在与张伟的尸体进行对视！！！ “吕专家在看什么？”庄妍吓得不敢说话，喉咙一阵紧缩。 “他在和死者对视，别忘了，他是犯罪心理学专家。 他的强项就是根据死者的微表情，判断出死者最后时刻在想些什么！”刘子明说道。 吕墨死死地盯着张伟的眼睛，突然间，身体打了个冷颤。 他貌似从张伟的眼神中看出了绝望和认命！ “这是一起熟人作案！”吕墨声音冰冷，带着确信的口吻。 “此话怎讲？”刘子明反问道。 “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分析，死者死前瞳孔没有紧缩，显然不曾有过畏惧心理。 死者死得很平静，几乎没有任何挣扎的生理反应。这证明凶手和死者是旧相识，甚至关系很熟稔。” “会不会是冷氏集团的人干的？”庄妍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有这个可能性！当然，我们需要有证据！”吕墨看似很平静地说道，可他的手上分明青筋暴起。 刘子明攥紧受伤的拳头，骨关节发出“咯噔”的声响，鲜血再次迸发而出。 “刘队，您的手......”庄妍一脸心疼。 “没事！死不了！”刘子明的眼底近乎在喷火。 寂静无声的302病房，异常安静，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 …… 冷氏别墅。 “爷爷，您醒醒！ 爷爷，您不要小丞了吗？爷爷——爷爷——” 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的男人背光而站。 他低着头，身体在颤抖，豆大的泪水从他眼眶中流下，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一地。 病床上，躺着一名枯瘦的老人。皮肤发皱，头发苍白。鹤骨龙筋，瘦挺虬曲。 因为生病，老人家的脸，瘦得异常恐怖，形似骷髅。 “少爷，老爷的病情恐怕时日无多了，卖肾车间的肾源供养基地被警方多次围剿！ 米国和印度黑市那边也被国际警方一举查获，一锅端平了。 国内也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供给，老爷可能等不及了。” 说话的人是李医师，冷俊峰多年的贴身医师。 他五十来岁，自从冷俊峰病危，他的头发仿佛一夜之间全白了。 他这辈子跟着冷俊峰叱咤风云，负责给冷俊峰养生、保健、续命。 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就是他精心策划安排的一起夺肾之旅。 只是他手底下的人，一时贪图美色，竟然把那名少女给嚯嚯死了。 他原本是命令那些亡命之徒，取走受害者一颗肾脏。没想到那瘪犊子兽性大发后，沙子迷了眼睛！ 一急眼，瘪犊子取走了受害者一对腰子，酿成了一桩人命血案。 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李医师没有睡过一夜的安稳觉。 他相信因果报应，但他忠于冷俊峰。 这辈子，冷俊峰是他的伯乐。 冷俊峰在，他在！冷俊峰死，他绝不苟活！ 冷念丞那双浓墨重彩的寒眸看向李医师，眼眶中掉下一串晶莹剔透的泪珠。 他的声音颤抖道：“李医师，爷爷……他还有多少时日可以活？” 李医师的眼睛也跟着红了，“少爷，老爷的病……多则一个半月，少则不到一月时日！” 冷念丞陷入一阵沉默，回眸看向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爷爷，心口生疼。 “李医师，如果现在有合适的肾源，爷爷还能活吗？” “如果肾源不排斥，肾脏进行替代治疗成功，老爷是可以治愈的。 只是老爷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身子骨了，如果肾脏手术过程中发生排斥现象，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冷念丞浑身狠狠颤了颤，突然一把抓住了李医生的衣服领口，眼神狠厉道：“爷爷待你可不薄啊！告诉我，如果有合适的肾源，爷爷究竟能不能长命百岁？” 李医师被冷念丞这般攥着衣领，并没有打算反抗的意思。 他已经生无可恋，老爷子如果死了，他断然不会苟活！ 他虽是冷老爷子身边的亲近之人，却早已视他如兄长！如知己！ 冷老爷子对他有知遇之恩和再造之恩！ “少爷，长命百岁我不敢说，如果供给肾源没有排斥反应，老爷再活个5到10年不成问题！” 话落，冷念丞用力推开了他，回眸看了一眼爷爷那张面如土色的老脸，眼眶再次血红。 他一阵哽咽，“爷爷，您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有肾源了。今晚......” 冷念丞欲言又止，回眸看向李医生，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李医师，你等着，爷爷很快就可以接受肾脏移植。” “小丞，你......你别干傻事！” …… 正文 第135章 少爷求您，别再杀人 海港市人民医院。 医生将张伟的尸体盖上了白布，准备送往太平间。 刘子明和院方沟通后，院方同意用救护车将张伟的尸体运送回海港警局。 他们没有权限尸检，只有法医鉴定处才可以履行这项职责。 张伟的死因是被人注射了安乐死，是否另有隐情还需要法医进行尸检才能最终确定。 两名医护人员将张伟的尸体抬上了救护车。 刘子明驾驶着警车在前面引路，救护车紧跟其后。 庄妍蹙着眉头看向窗外，心情烦躁。 每一次案件有了新的线索，躲在暗处的那只黑手就会将线索擦得干干净净。 “哎——”庄妍叹了一口气，士气明显减弱。 “别灰心！”昏暗的视线里，刘子明的声音如雷贯耳。 吕墨脸色暗沉，眼睛看向窗外，越发觉得案情越来越复杂。 归期无望的节奏！ “哎——”吕墨的叹气声从后座传进了刘子明的耳朵里，惹得他一阵心烦意乱。 “拜托，你俩正能量一点行不？” “线索接二连三地断，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那浑蛋好像在监视咱们，你不觉得吗？”吕墨捏着下颌骨，眼睛看向后视镜。 刘子明的眼睛与他四目对视了几秒，心口一阵乱颤。 吕墨说得不无道理，凶手似乎总能快他们一步将线索斩断。 刘子明目视前方，无尽的黑夜像浓墨泼在幕布上。 他很想伸手撕开黑夜一道口子，让光明照亮他们前方的道路。 黑色的幕布上，仿佛出现了一张狰狞恐怖的笑脸。 他好像在冲着刘子明龇牙咧嘴，那样子好像在说，“你抓不住我！” “浑蛋！”刘子明突然重重拍打了一下警车方向盘，喇叭发出了响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 “刘队，您怎么了？”庄妍回眸看向刘子明，看见他眼底一片血红。 “我看见那浑蛋了！”刘子明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语气坚定地说道。 “在哪儿？”庄妍勾着脖子四处张望。 “在这里！”刘子明捶了捶坚硬的胸膛。 ...... 冷氏别墅的地下负一层，是冷俊峰多年前精心打造的豪华地宫。 这里不仅可以藏身，还有一条秘密通道。 这条秘密通道可以潜逃到长江渡口码头，这是他为子孙设计的一条逃生出口。 足以证明冷俊峰的智力高超，以及他有着悠远的预判能力。 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貌似早已经想好了万无一失的对策和与之抗衡的方法。 二十年前，他逆天而为，偷梁换柱。一对少女的肾脏，让他又多活了二十年的寿命。 二十年后，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俨然是一个将死之人。 是再次逆天而为，还是选择顺应天命？已经由不得他在做主！ 李医师红了眼眶，语气恳求道：“少爷，盗肾可是死罪啊！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能干啊！ Aaron已经死了，今后再没人替你背锅卖命！” 冷念丞苦笑了两声，“李医师，但凡米国、印度、国内黑市可以购买到肾脏，我也不想手上多条人命。” 冷念丞的语气透露出坚定，看起来不像是说说而已。 “少爷，您如果想动手，属下可以安排人代劳！ 您千万别脏了自己的手！您要是再惹出人命，谁都保不住你！” 冷念丞正死死盯着墙壁上那张人体肌肉骨骼示意图，嘴角扯着狞笑，“李医师，盗肾应该不容易操作吧？” “是的！保存新鲜摘取的肾脏，非正规医院渠道，民间黑市很难做到无一点差错！ 这些个脏活儿，不需要您亲手操刀，交给属下去办吧！”李医师在努力说服冷念丞不要冲动。 “不必了！你照顾好爷爷，他更需要你！”冷念丞深呼了一口气！ 因为太焦虑爷爷的病情，他竟然无意识咬破了自己的薄唇。 “少爷，如果您都不知道人体肾脏的部位，想取肾，简直难如登天！”李医师心急如焚。 “用不着你为人师表，我也是学医的！冷念丞一脸疏离，声音透露出阴冷。 “人体的肾脏压着最后一根肋骨，左拳比右拳稍高一两公分，就是肾脏的位置。 肾脏通过人体的血管和体内大血管相连，连接到膀胱。李医师，我说得没错吧？” 李医师从冷念丞的瞳孔里断定出，他应该是已经有了合适的取肾人选，“快把人放了，肾脏移植手术没你想象的简单。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冷念丞笑得一脸狠厉，“你想让我眼睁睁地看着爷爷去死吗？我还能回头吗？” 话落，他低头看着自己一双手，上面早已经沾满了鲜血！ 窗外，天空开始狂风造作，紧接着滔天大雨劈裂在玻璃窗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冷念丞用手指勾起李医师的下巴，“蒋晓雯姐姐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年要不是你安排的手下色胆包天，玷污了她姐姐，取走了她两颗肾脏，会闹出一条人命吗？ 蒋晓雯处心积虑接近我和爷爷，就是为了复仇。 李医师，人类少一个肾，是可以存活的！当初你行事莽撞，这一切都怪你！ 蒋晓雯那个贱人，把一切都怪罪在我和爷爷身上！ 她要我们爷孙二人的命！你才是罪魁祸首！她应该去报复你！” 话落，他死死地盯着李医师，眼神能够直击他的灵魂深处，让人发颤！ “爷爷终归多活了二十年了，你功过相抵！”冷念丞的嘴角扯起如同罂粟花艳丽的狞笑。 “噗通”一声，李医师突然跪倒在冷念丞的身后，“少爷，别再杀戮！如果您想取肾，属下愿意代劳。” “你自求多福吧！爷爷死了，你就等着陪葬吧！”说完，冷念丞扬长而去。 冷念丞离开后，李医师看见冷俊峰的眼角落下一滴浑浊的泪。 “老爷，您能听见？您醒醒！ 少爷最听您的话！他……他已经疯魔了！！！”李医师猛地握住了冷俊峰的手。 …… 正文 第136章 自命判官，替天行道 冷念丞打开一个24寸的黑色拉杆箱，将一个银色的迷你冰柜放在其内。 黑色的拉杆箱内，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锋利的刀具，那是他在英国留学期间采购的。 英国人都爱使用那个牌子的刀具，剁肉，剁骨头，握感好，刀刃且够锋利。 冷念丞在英国学医期间，对肾移植和肾摘取颇有研究，当年只是他的选修科目，现如今，竟然派上了用场。 他深知，把冰镇保存着的肾脏移植后，要四小时内移植完成并且恢复供血。 超过八小时做移植就很难保持成功几率。 人体肾脏的保存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将肾脏从人体分离后，立即放到冰冷的盐化合物中冷却，可以保存18个小时左右。 第二种方式是向肾脏内注入含氧的冰冷液体，使肾脏加速冷却，这种方法可以保存最起码72个小时。 一切万事俱备，只欠沐婉晴腰间的那对肾脏！ 冷念丞伟岸如松柏，他静静地站在镜子跟前，五官俊美，器宇不凡。 一边整理一身无褶皱的阿玛尼定制西服，一边欣赏自己那张俊美到近乎妖孽的脸。 他拿起手中的iPhone手机看了半天，嘴角扯起一丝狞笑：“沐婉晴，你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猎人今晚满足你，定会让你欲仙欲死，然后再取走你腰间的那对东西！ 你放心，如果你能救爷爷一命，我会买断你所有著作的版权，保证你的家人三辈子享受衣食无忧的生活！” …… 冷念丞驾驶着他那辆耀黑色的迈巴赫，从冷氏别墅扬长而去。 李医师站在窗口，看着冷念丞的车远去，眼底升起了一片复杂的情绪，“少爷，收手吧！” 滔天的大雨霹雳而下，将窗户模糊了一片。 李医师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冷俊峰，眼眶迸泪，“老爷，您放心！ 属下定当舍命救他，偿还您对我的知遇之恩！” …… W酒店。 冷念丞拎着一个黑色的24寸的大箱子，有备而来。 插入3202的房卡，他轻轻地走进房间。屋里漆黑一团，没有一丝光亮。 他记得这间房是有一面漂亮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座海港市的璀璨灯火。 眼下漆黑一片，看来是沐婉晴故意拉上了遮阳窗帘。 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黑色诱惑？ 空气中飘满了女人身体乳的香味，是一种好闻的香氛，能够瞬间勾起男人荷尔蒙的味道。 冷念丞不由深吸了几口，房间里静消消的，只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 他能感觉到，这间屋子里有人！ “沐小姐，你在吗？”冷念丞在黑暗里扯着冷笑。 房间里，依旧静悄悄。他等了几秒钟，还是没什么动静。 他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索性伸手摸到了门口的开关，按了下去。 “啪”的一声，整间套房房顶的灯光全亮了，雪白的灯光将黑暗驱散得一览无余。 冷念丞下意识地将黑色的24寸行李箱藏在身后，眼睛却发现沐婉晴穿着一身洛丽塔，躺在洁白的床单上。 床上，沐婉晴烟视媚行、面红耳赤地看着冷念丞。 “冷先生，您终于来了！”沐婉晴的声音娇柔妩媚，像是吃了一斤的春药。 她的俏脸涨得通红，眼睛散发着异样的光，红润鲜艳，有一种肉香感。 冷念丞寒眸一阵艳笑，眯起眼睛打量面前这个女人：“沐小姐，您可真迷人！”。 “喜欢吗？冷先生！” “当然！欲罢不能！” 下一秒，冷念丞撕扯掉身上所有的束缚，似猛虎野兽般扑向了他的精美猎物。 他的薄唇，如同排山倒海，像是要吃了沐婉晴这块精美的点心。 ……沐婉晴，昏睡了过去…… 淋浴间内，冷念丞用凉水浇灌自己的健硕身材。 沐婉晴被他喂得饱饱的，昏死了过去。 这浪蹄子睡得昏天黑地，睡得不省人事。 冷念丞嘴角扯着狞笑，深如幽潭的眸子里散发出了逼人的寒气：“沐婉晴，舒服了吧？ 呵呵，舒服够了，就该上路了！！！” 沐婉晴昏睡前，只觉得视野天旋地转一片，像到达了仙境一般。 身子飘飘然，越来越轻，渐渐地失去了意识，昏睡了过去。 她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的生命已经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冷念丞穿着一件洁白的浴袍，颀长纤细的身段，发达的八块腹肌一览无余。 他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 他喜欢照镜子，镜子里，他耍酷地拨弄自己的秀发，被自己帅得不要不要的。 突然间，他一阵狞笑，“蒋晓雯，我真要谢谢你，是你让我感受到了虐人的快乐！ 如果世界上有鬼魂，我但愿你现在就在这间屋子里看着我是怎么玩死那个女人的！” 冷念丞打开那个黑色的24寸拉杆箱，箱子里面有一个小箱子，不大不小，装下一对腰子绰绰有余。 打开箱子，里面散发出阵阵的寒气，那是一个小型的迷离冰柜，专门保鲜肾脏用的。 冷念丞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一排排的刀具上轻轻的划过，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透出出妖孽般的癫狂。 他的眼睛里掠过了无数的情绪，漆黑的瞳仁中分明夹杂着邪魅的狞笑。 再次望着昏睡在床上的沐婉晴，这个女人睡觉很沉。 外面，春雷滚滚，女人一直沉睡，面色潮红。 冷念丞就那么麻木空洞地看着她，一言不发，连呼吸都清晰可听。 她可是国内顶尖的美女作家，如果第二天被发现惨死在W酒店，势必会上微博热搜！ 如果没有蒋晓雯那般伤他，他会不会喜欢上面前这个才高八斗的青年美女作家？ 答案也许是：会！ 这个女人不仅有颜有才，身段还极好！ 冷念丞小时候最喜欢上语文课，汉语的辞藻是优美的，意境的。 母亲死的那一天，他在课堂上熟络地背完了一整篇的诸葛亮的《出师表》，老师奖励了他一朵小红花。 回家后，他拿着那朵小红花向妈妈满脸嘚瑟地邀功，妈妈夸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 可是，妈妈出去取了个快递，就被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撞死了，惨死在家门口。 那一刻，血腥的颜色潜伏在冷念丞幼小的心灵。警察说，他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症。 那朵小红花对冷念丞寓意非凡，母亲当初见到那朵小红花，抱着他连连在空中旋转了数圈。 那一刻，有多幸福！这一刻，就有多绝望。 母亲死后，再没有一个女人善待过他！！！ 尤其是他的三位堂姐和二婶张萍！ 不过，他那三位如花似玉的堂姐和二婶都已经人间蒸发了！ 十年前，轰动海港市的人口失踪案，受害人是三名少女。 她们分别是冷念丞的堂姐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三位堂姐失踪后，二婶张萍像发了疯到处发放寻人启事。 一周后，二婶张萍也离奇失踪了。 当年的失踪人口案，至今还是一桩悬案。三位堂姐和二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冷念丞看着沐婉晴的脸，露出一丝狞笑，“沐小姐，不如来点仪式感！ 在您的颈部留下一朵美丽的红花刺青……” 正文 第137章 黄蜂青蛇，不及你毒 冷念丞薄唇勾笑，眼神冷漠地看着床单上那个被他喂饱的女人。 眼前这个一丝不挂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宛若一只攀权富贵的母狗一般，爬上了他的床。 她睡得憨态可掬，潮红的两颊显得更加鲜艳动人。 她丝毫察觉不到，距离她不足两拳的距离，那个她心心念念喜欢的男人，正举起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在丈量她的身体，考虑该从何下手。 在光暗交错中，冷念丞一双血红的眼睛，冷漠地看着眼前沐婉晴。 那双浓墨重彩的眸子就像看着一具尸体，没有半点温度。 “叮咚——”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来自床头柜上一款象牙白色的iPhone手机。 冷念丞修长的手拿起沐婉晴的手机，寒眸定睛一看，微信昵称：林小暖。 他想起昨晚在天台餐厅洗手间，床上这个女人和她闺蜜在打电话，“小暖，我告诉你啊！姐妹这次要发大财了！ 冷念丞已经是姐妹的掌中之物，你是没看见，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揉碎我，我都要酥了……” 冷念丞嘴角扯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好奇害死猫，他开始尝试解锁沐婉晴的手机密码，几番操作，均显示密码错误。 他干脆抓起沐婉晴的手，一个一个指头地试。 很快，手机解锁成功。 “冷太太，今晚良宵，进展如何？记住，苟富贵，勿相忘啊！ 听说明天中午兴业大厦的米其林餐厅，空降一位厨艺登峰造极的世界级大厨。 冷太太，带姐妹去打卡呗！咱们拍一组美美的九宫格，燃爆朋友圈。好吧啦？” 冷念丞怒极反笑，像是死神在宣读死亡。 “物以人聚，人以群分！冷太太这三个字，你也配？” 冷念丞一抬头，沐婉晴的憨态可掬的脸，突然变成了爱慕虚荣的丑陋嘴脸。 这条来自林小暖的微信，彻底撕毁了冷念丞最后一丝善念。 女人，无一例外都是贪财好色的物种。 唯独她，一心只想要他的命！ 想起那天，蒋晓雯被他折磨得一片血肉模糊，却笑得一脸艳丽。 “贱人，你当真这般恨我？” “没错，我恨你！你们毁了我姐姐，毁了我哥哥，毁了我！ 我们一家上辈子是做了天大的罪孽，得罪了你们冷家吗？ 你们取走我姐姐一对肾脏，为什么不给她留一颗，哪怕残留四分之一的肾脏，她也能活！！！” 冷念丞被她凶狠疏离的眼神注视着，竟然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我说了，这一切与我无关！与爷爷无关！ 是李医师安排的人一时色胆包天，干出了那等脏事！ 我说了，我会帮你找到你哥哥，冷氏的一切都是你们蒋家的！ 雯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可以姓蒋！他可以替我们冷家赎罪、还债！” 冷念丞眼神眷念地盯着蒋晓雯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雯雯，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为了一点可怜的爱，冷念丞放下了矜贵清高的姿态。 他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却允许她这般伤害他。 只要她求饶，他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 蒋晓雯笑得癫狂，“冷念丞，你当真这么爱我？” “爱到骨头里，爱到骨髓里！” 他宛若一个偏执狂，神经质地抱住她，想要替她松绑，却听见她在自己的耳畔低吟道： “如果你爱我，就去取出我姐姐的肾！ 记住！拿了别人的东西，是要归还的！这是礼数！” 那一刻，蒋晓雯口腹蜜剑，满目无情无义。 冷念丞彻底绝望，声音冰冷：“黄蜂尾后针，青蛇口中信。 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雯雯，你好狠！我不及你！” 蒋晓雯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眼底一丝怜悯，稍纵即逝，一闪而过。 “你好狠！我不及你！”冷念丞的薄唇一张一合，手里握着那把血淋淋的刀，眼神麻木且空洞。 “冷念丞，你看着我的脸，我能有你歹毒？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这就是你爱我的态度？ 冷念丞，取出你爷爷的肾，还给我姐姐！”蒋晓雯身体里发出一阵嘶吼。 那一刻，她像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在用力一搏。 “贱人！取出爷爷的肾，他会死的！”冷念丞突然一阵暴怒，一刀划过了蒋晓雯那张已经面目全非的脸。 他的声音在颤抖，“贱人！软硬不吃，那就去死！” 蒋晓雯脸上的血液滚滚而下，她惨烈地嘶吼，“姐姐死无全尸，她的灵魂不会得到安息！ 六道轮回，姐姐尸骨不全，不能转世投胎！这一切都是拜你们所赐！” 冷念丞感觉过往与她的一幕幕都是她精心编制的一张虚假的网。 “雯雯，爷爷和你，我只会选爷爷！” “杀不了你和冷俊峰，栽在你们的手里，我无话可说。 你不杀我，我便会杀你！”蒋晓雯忍着剧痛，没有掉下一颗眼泪。 她知道，只有笑得放肆，她才能让他癫狂、疯魔，失去理智，然后杀了她！ 如果她的死，如果能够让警方查出二十年前碧流河姐姐溺水一案，就值了！ “贱人！我杀了你！”冷念丞愤怒得令人心惊，蒋晓雯却毫无波澜，轻蔑地笑着。 那种笑，轻蔑、侮辱、欺骗，百般复杂的情绪掺杂在内。 冷念丞失去了理智，一只大手高高举起...... 屋子里，陷入了寂静无声，蒋晓雯低下脑袋，再也没有发出一个诛心的字眼。 那一幕，像一幅油画，画中的女人像是在跪地求饶，像是在请求宽恕。 冷念丞猛然抓住她的头发，她顶着一张没有脸皮的血肉模糊，眼睛死不瞑目地瞪着他。 那双挑衅无助的大眼睛，像在嘲讽冷念丞，告诉他，他有多么的可怜…… ...... 警车一路呼啸而过，很快刘子明等人抵达海港警局。 救护车紧跟其后，将车上张伟那具尸体抬了出来。 刘子明三人看着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穿过透明的玻璃门，里面全体警员都在各司其职。 待会儿，他们抬着尸体进去，他们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医护人员抬着张伟的尸体走进了海港警局，一群警察看见白布盖在尸体上，一个个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方小可从茶水间走出来，脖子上戴着粉色的U型枕，脸上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 “刘队，怎么又死人了？” 刘子明一阵窝火，一声不吭，领着两名医护人员往法医鉴定处的方向走去。 吕墨和庄妍黑着脸紧随其后。 海港警局全体警员再次陷入心焦，案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艹蛋的日子，何年马月是个头？” “案件越来越玄乎了！感觉比升级打怪打装备还难！” “依云湾凶杀案，蒋家村命案，刚才那白布下面是谁，你们知道吗？” “看身型有点像犯罪嫌疑人，张伟！” “也就是说，犯罪嫌疑人被灭口了？” “这么说，昨晚上的大货车司机灭口未遂，今天张伟又被他人灭口。 由此可证，张伟背后的真凶另有其人！” ...... 正文 第138章 法医艰辛，尸体相伴 3月22日，凌晨，1：15。 刑警队长刘子明协同一行人，将张伟的尸体从海港人民医院重症监护病房运回到海港警局。 一下车，一行人直接乘坐直降电梯通往地下负一层，直奔严勇那间法医室。 一路上，刘子明有点于心不忍！严勇兄弟又要受累了！ 从蒋晓雯的尸体、煮熟的猫尸、王半仙的尸体，再到张伟的尸体，严勇体力透支，可想而知。 前年，海港警局一名男法医的妻子，因受不了他身上的尸臭味，不愿与他同房。 无奈之下，那名法医选择考公务员调走了。 今年年初，一名女法医因为这份特殊职业，在相亲过程中遭遇频频拒绝，无奈选择改行。 刚招进来的实习法医李萌萌和交往不到一个月的男友玩嗨了，意外怀孕，请假回家安胎。 目前，海港警局就只有严勇一名法医在岗。 海港市法医这一块属于人才紧缺，某种意义上，法医从业人员和殡葬从业人员一样难招。 在人类正常的工作认知范围内，大家都是和活生生的人打交道，但是法医这个工作就是不一样的，他们是和死人打交道。 这对于很多传统老一辈家长来说是非常难以接受的。 众所周知，临床医学、公共卫生、卫生管理、药学，都比法医出路广。 海港警局法医室，严勇已经熬成了领导同事们最珍惜的国宝大熊猫。 “刘队，我怎么闻到了汤达人豚骨面的味道？” 长长的法医室走廊上，庄妍跟着刘子明的身后，宛若一只小尾巴。 刘子明倒也很乐意她这般跟着自己，这让他感觉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很满足男性的保护欲。 不过，眼下刘子明已经没有心思想那些个风花雪月之事。 张伟的死，如同当头一棒，砸得他措手不及。 “咕噜——咕噜——” 刘子明一回头，庄妍满脸绯红，一脸尴尬。 “饿了？” “嗯！晚上吐得干干净净，胃里面是一滴米不剩！等会儿收工了，咱们去吃点烧烤呗？” “嗯，我要十串羊腰子，外加五串羊鞭！”吕墨不厚道地拆台，解困！ “哼！不吃了！”庄妍噘着嘴，距离吕墨八丈远！ 走廊上，不时传来扑鼻而来的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与此同时，夹杂着一股好闻的泡面味。 这味道很熟悉，庄妍大学期间没少吃，越闻越饿！ 在一系列的品牌泡面中，康师傅、统一、好劲道、白象、汤达人，庄妍独爱汤达人这一口味。 汤达人豚骨拉面的高汤，是选自上好的猪骨熬制成豚骨汤，元气高汤，特别好喝。 “嗯，挺香的！”吕墨深吸了几口气，发觉空气中确实有一股诱人的香味。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心情很低落。 张伟死了，线索又断了，一切又得重新整理、侦查、分析。 他一回头，看了一眼庄妍，小警花已经满脸卡粉，T区一片大油田，黑眼圈和泪沟都熬出来了。 “回去吧！女人天天跟着熬夜可不行！你要是熬坏了，老庄可不得为难死我？”刘子明不禁一阵怜香惜玉，拿庄建国做挡箭牌。 这才过了一周，小警花就变得面色萎黄、没有光泽、眼角还长起了细纹。 再这么熬夜下去，估摸着小警花得提前进入黄脸婆的阵列吧！ 话音刚落，庄妍眼中的怒意显而易见，她冲着刘子明怼道：“刘队，我再说一遍，我是我，我爸是我爸！ 我是新来的实习女警，在工作上还不熟悉，对案件的侦查工作流程都还停留在理论知识上，我需要比所有正式刑警更加努力！ 这一周我学到了很多，今后我会继续秉承一名刑警的作风，努力成为一名合格的刑警。 所以，请刘队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劝我离开，我不是巨婴，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任何人的绿色通道和特殊照顾。 您这般言语，与我而言，是一种侮辱，更是对其他同事的不公平对待！” 刘子明被小警花怼得一愣一愣的，干脆不说话了。 吕墨一阵暗笑，“刘子明，一物降一物，你注定要栽在这个小女人的手里了。” 眼下张伟死了，每个人心头压着一块大石头。 憋屈、郁闷、暴躁、压力山大。 刘子明压着怒火推开了法医室的门，手接触到冰冷的门把手，铁门发出了常年不变的“咯吱”声响。 所有人的瞬间头皮一阵发麻，这声音真难听，还吓人！ 一个个熬夜透支了身体，都有点神经衰弱和敏感，大家都处在身体崩溃的边缘。 刘子明推开门，看见严勇穿着白大褂背对着大门，他正带着耳机在吃泡面。 在寂静的法医室，“呲溜——呲溜——”的声响，被放大了数倍。 好家伙！这心理素质，果然不是一般人，天生就是当法医的料。 只见严勇身旁的解剖台上，躺着一具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出尸臭，那具尸体正是王半仙瘦骨嶙峋的身子。 庆幸的是，死了一周的蒋晓雯的尸体已经送入了冷冻柜，那只被炖熟的猫，也被严勇放进了冰柜中冷藏。 不然，这间屋子里面的味道，一定会让人终身难忘吧！ “兄弟，晚上没吃饱啊？偷吃会打嗝！” 刘子明扯着嗓子嚷嚷着，严勇压根没回头，他戴着一款索尼WH-1000XM3头戴式无线降噪蓝牙耳机，外面开枪放炮他都听不见。 刘子明一肚子的无名火，急得乱撒气，上前摘掉了严勇脑袋上的耳机。 “兄弟！大半夜的吃啥泡面！案子再不破，你就把我泡了吧！” “泡你作甚？刘哥，你咋又回来了？”严勇见到刘子明，一脸惊讶。 只见刘子明黑眸喷火，熬了一周的夜，他的眼睛一片猩红。 柳爽几个人都低着头不言语，一脸理亏！ 严勇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出事了。 “兄弟，你又得辛苦一阵子了！”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头。 “刘哥，出啥事了？莫不是又死人了？”严勇一脸懵圈。 “嗯！”刘子明一字宛若千斤重。 “嗯？不会吧？”严勇脸色一变，“李萌萌回去休产假了，这法医室就我一个人，不带这么搞我吧？ 哥们儿，再这样下去，兄弟我会熬夜猝死的！” “少废话！要死也是我先死！”刘子明气得心脏要爆炸。 “刘哥，躺下，我给您瞧瞧！” “你小子，想挨揍不？这是死人躺的！晦气！” 话落，两名人员抬着张伟的尸体走进了法医室。 严勇定睛一看，惊得嘴巴里面的泡面直接吐回了桶面里，喉结一阵紧缩。 “他……他怎么死了？他死了，案子的线索他喵的岂不是又断了！” 温文儒雅的严法医，也会爆粗口？庄妍竟然觉得有点滑稽，有点想笑，没敢吱声。 “兄弟！这案子真是越来越邪乎了！ 我估摸着一时半会儿，这案子没法结案了！ 我得通知老庄，别再搅和全国十大治安评选的事情了。张伟死了，这案子更加不简单！ 这家伙竟然被人给安乐死了！医院的监控系统坏了，凶手还在男士洗手间打晕了一名医生。 老子逮住那个幕后黑手，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把尸体抬上来吧！” 话落，严勇已经丢了那桶泡面，换上了一件干净的工作服，戴上医用手套、口罩、防护面具，准备开始尸检…… 正文 第139章 一身警服，两代传承 法医室，灯火通明。 刘子明一回眸，庄妍已经蹲下了身子，脸色煞白。 “怎么了，小警花？” “刘队，我好像听见王半仙，她......她在哭！”庄妍捂着耳朵，额头和鼻尖生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需要立刻休息！”严勇的目光在尸体和庄妍之间看了一眼，“这是身体对人类发出的警告信号。” 话音刚落，刘子明一脸担忧，“妍妍，我送你回去吧！” “刘队！我还可以坚持！”庄妍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感觉身体不舒服，立刻告诉我，女孩子不要逞强！”刘子明心口一紧，有点担心小警花体力透支。 严勇将张伟从头到脚，从外到内，按照顺序逐次检查了一遍。 “兄弟，看出什么没有？”刘子明问道。 “稍等！”严勇一直目不转睛地研究面前这具尸体。 解剖刀在张伟的身上丈量了半天，他愣是没有动手。 “尸体的身上没有指纹线索，凶手是有备而来，具备较强的反侦察能力。 哥，你看！尸体的背部有一个针孔，是凶手给死者注射安乐死毒药的位置。 尸体的血钾浓度显著升高，静息电位过小，心肌兴奋性已经消失，是直接导致死者心搏停止的原因。” “不需要解剖吗？”刘子明又问了一句，搞得好像尸体都得需要开膛破肚，尸检一番才行。 “刘哥，你陷入了思维定式！ 在刑事案件中，被害人尸体一般根据案情进行解剖。 死因不明的必须解剖，死因明确的一般也要搞清致命伤。 张伟的死因很明确，身体没有其他症状，背部被人注射了安乐死毒药，没必要进行解剖。 搞得血糊糊的场面，大可不必！” “哦！那……”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定睛一看，是庄建国打来的电话。 “刘子明，犯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杀了，你是怎么当这个刑侦大队队长的？” 刘子明还没来得及开口，庄建国已经劈头盖脸地将他骂了一顿。 “刘子明，请你转告柳爽等人，明日一早到我办公室问话。 上头已经知道犯罪嫌疑人张伟死了，刑侦三组以柳爽为首，在此案中存在严重渎职行为。 省公安部门要求我局立即停止他们三人的工作，等着明早谈话吧！” 话落，刘子明怒极反笑，“老庄，海港警局这帮兄弟们都在没日没夜加班！ 上一起罡杨镇的情杀案刚结案，就碰到了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简直无缝对接！ 大家都吊着一口气在拼命工作，拜托您和上面谈谈，劝他们有点同理心，OK？” 电话里，庄建国沉默了三秒，厉声道：“刘子明，这起案子不能再放大，命案必破！ 张伟是凶手，这一点，无疑！ 上头希望我们尽快结案，不要耽误了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活动。 至于张伟是被谁杀死的，你们接着查！ 依云湾凶杀案，性质恶劣，已经全网铺天盖地，瞒都瞒不住！ 多方证据显示，张伟就是杀死蒋晓雯的凶手，赶紧定案吧！” “赶紧定案？sure？” 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冷气，张伟被人安乐死了，他庄建国竟然只想着赶紧定案？ “老庄，你急什么？ 你曾经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了！不过我一直都替你记着！ 你说，人性是没有规律的，人性是最复杂的，急于想获得个人利益的人，就更无法保证他的真实客观性。 张伟办公室后面的那间密室，是他在给警方找证据！ 他把所有的雷埋得清清楚楚，所有的证据链都指向了他。 没错！为了结案，我们可以将他定为杀死蒋晓雯的凶手。 但是警方若有良知，这里面破绽百出，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为了结案，冤枉一个人，不去追击真正的凶手，这违背了我们当初在国旗下作为一名刑警的宣誓。 张伟可能只是一颗棋子，他在替人背锅！ 这小子虽然死了，但是他很滑头。 他深知证据链怎么形成？犯罪动机怎么形成？第一案发现场在哪里？ 凶器、人证、物证！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全部指向他！ 你没发现吗？他是在帮咱们破了案！咱们被他玩得团团转！” 电话那头，庄建国一声轻叹，“子明，你太累了！这只是你个人的主观臆想！” 说完，庄建国挂断了电话。 寂静的书房内，庄建国夹着一支烟，背对着房门。 一双深邃的沧桑的眸光注视着远处寂静辽阔的黑夜。 二十年过去了，一切似乎早已尘埃落定，又似乎并没有结束过。 似有似无间，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推着真相浮出水面。 真相，藏匿在黑暗之中。 …… 刘子明的话就像一把利剑刺入了庄妍的胸口。 “你不该那样说我父亲！我父亲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庄妍突然红了眼睛。 她虽急于脱离父亲的保护伞，但是她对父亲的爱，一点也不少。 从小到大，父亲是她最崇拜的人。 两代公安人，一世父女，一生战友。 父亲在庄妍眼中一直是个“超级英雄”，是她心目中的一座高山，小时候就已经埋下了一颗薪火传承的种子。 沉默了许久，刘子明一声令下，宣布今晚海港警局全体成员回家睡觉。 与其终日浑浑噩噩，疲劳办案，不如今天彻底大解放。 明天再打起精神，撸起袖子加油干！ …… 绿城·云栖玫瑰园。 庄妍披星戴月回到家中，母亲千年不变，给她留了一盏灯。 她径直走向父亲那间书房，从书房的门缝望去，里面透着一抹白光。 她知道，父亲正在书房，嫌犯张伟被杀，父亲铁定无心睡眠。 推开父亲的书房门，父亲熟悉高大的背影背对着门，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庄建国却从玻璃窗上看见了女儿的身影，嘴角扯起一丝欣慰的笑。 “爸！” 庄妍一声轻唤，父亲没有回头。她知道，他听得见。 “爸，您相信人性本善吗？ 我从事刑警工作一周，见到了人性的各种恶。 有些人的恶，是天生在骨髓里流淌着的。 追凶的过程中，女儿渐渐体会到这份刑警工作的重要性。 爸，人命无小事，一点点细枝末节的闪失，就可能让真凶逍遥法外。 女儿希望您多给刘队一些时间，别逼他！” 庄建国转身回眸，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妍妍，你是选择站在刘子明那一边？” 庄妍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并没有反驳。 她就是这般光明磊落，直来直去的性子。 “是的，这起案子漏洞百出，现在将张伟定为杀人凶手，女儿也不服！” 庄建国没有说话，他从女儿那双坚定的眸子里，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的庄建国也是这般疾恶如仇、正气凛然…… 刘子明回到凯悦花园，已经是深更半夜。钥匙轻轻转动锁芯，他打开了家门。 屋内漆黑一片，娜娜和母亲正在睡梦中。 每次回到家，刘子明就感觉身体特别累。家是人类的港湾，回到家中身心就会得到最大限度的放松。 刘子明猫着身子走进厨房，闻见了灶台上扑鼻而来的鸡汤。 掀开锅盖，他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是妈妈牌鸡汤的味道。 “臭小子，又偷吃！” 刘子明吓了一跳，回眸看见母亲站在他的身后，“妈，您吓死我了！” “明明，妈有点动静就会醒，照顾孩子心思重。小琴死后，妈就害怕，成天心都悬着......” 话落，刘母一度哽咽。 “妈——对不起——” ...... 正文 第140章 骂我可以，别骂我妹 刘母替刘子明做了一份鸡汤面，母子二人鲜少坐在一张桌上。 “妈，这面条搭配鸡汤真是绝了！好久没尝尝您的手艺了！”刘子明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冲着母亲笑。 “傻孩子，想吃这一口还不简单？你就是太忙了！ 我听说你们局里最近遇到麻烦了，接二连三地死人？”刘母面露骇色。 “妈，警察不都这样吗？成天就是和罪犯打交道！ 有人犯罪，就会有人丧命！ 这次案件比较棘手，我最近没空照顾到娜娜。妈，您辛苦了！”刘子明的筷子停顿了几秒。 “你放心，妈会照顾好娜娜的！只是，娜娜的学业成绩一般，还是需要有个人辅导功课。”刘母朝刘子明使了个眼色，“三年了，你也该重新找个踏实人一起过日子了！” “妈，我吃完了！我去睡觉了！”刘子明几乎是仓惶而逃。 “臭小子，一提到这事儿你就逃避！” 母亲睡下后，刘子明在娜娜的书房检查她的作业，眉头拧成了结。 娜娜已经八岁了，3+5竟然还等于10，气得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 翻开女儿的作文本，刘子明气得差点背过去。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标题是：《我的爸爸》。 娜娜竟然只写了五个字：“我没有爸爸！” 老师在下面打了一个问号，并且留下了一行字，“请家长反思，并且签字！” 刘子明看见下面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大字不识一个的母亲留下了她的签名。 心头一阵烦躁，刘子明想撕了娜娜的作文本，终究还是放下了。 子不教父之过！他有什么资格撕掉娜娜的作文本！ 母亲刚才话里有话，让他给娜娜找个后妈。都说后妈恶毒，刘子明不放心。 这要是以后两人再生一个孩子，娜娜还不得靠边站？ 他于心不忍，更舍不得让娜娜受一丁点委屈。 刘子明猫着身子走进娜娜的卧室朝里望去，小家伙怀里抱着小琴当年给她买的洋娃娃。 心口一紧，刘子明感觉鼻子一阵发胀，眼眶发红。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他的工作又很忙，娜娜和留守儿童没两样。 等案子忙完，刘子明打算听母亲的话，给娜娜找个妈！ ...... 大三元海鲜饭店，蒋浩正在后厨间刷锅洗碗，准备打烊！ 大厅还有一桌食客正在拼酒，一伙人越喝越兴奋。 “哥们最近谈了个女朋友，想不想听听细节？” “快说！快说！” “她满足哥们对女人所有的幻想，可盐可甜！” “兄弟，那你可要小心点身体！” 话落，几个醉汉哄堂大笑。 蒋浩阴着一张脸在大厅里开始扫地，准备打烊。 “兄弟，教教哥几个如何哄女人呗！”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是天赋！” “喂！你们听说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了没？” “海港市的特大恶性命案，当然听说了！ 凶手忒狠了，把那女的脸皮活生生地割掉了下来，我听说还……” “还什么？别卖关子！” “还侮辱了尸体！” “疯了吧！连尸体都不放过？” “这凶手挺狠！哥们想认识他！” 话落，一群人哄堂大笑，没人注意到蒋浩睁着一双嗜血的寒眸死死盯着他们！ 蒋浩一边扫地，身体一边慢慢靠近他们。 “我听说那女的是大胃王吃播雯雯，我之前还关注过她的ID账号！ 她有上百万粉丝，在网上老火了！ 我老婆特别喜欢看她的直播，家里买了一堆直播间的网红零食。什么武汉热干面、韩国火鸡面、李子柒螺蛳粉……” “你们说，凶手为什么杀了人，还丧心病狂地侮辱了尸体……” “哪有为什么？凶手喜欢找刺激呗！可能是特殊癖好！” “这案子挺玄乎的，犯罪嫌疑人死了，你们知道吗？” “听说了，好像在医院被人给咔嚓了！会不会凶手另有其人？” “我听说有人三番五次想要杀他灭口，可能背后另有隐情。 你们说，会不会是死者的家人在报复罪犯？” ...... 蒋浩站在一旁，眼神死死瞪着那群醉汉。 一桌醉汉突然注意到他，“看什么看？滚一边去！” “浑蛋！”想起两个已经香消玉殒的妹妹，蒋浩心口刺痛。 “你们刚才是在说依云湾死者？”蒋浩眼底盛怒，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那帮醉汉。 “关你什么事！把你的中指放下，信不信我给你剁了？”一醉汉指着蒋浩，目露凶光。 蒋浩扯了扯嘴角，笑得一脸轻蔑，“有种试试！” 话落，一名醉汉突然起身，猛地掐住了蒋浩的脖子。 蒋浩反手一个漂亮抱摔，将那醉汉狠狠砸在地上。 那醉汉疼得嗷嗷叫，“兄弟们，快给我上！” 话落，另一名醉汉举起桌上的啤酒瓶砸向蒋浩的脑袋。 蒋浩一套行云流水的格斗动作，将那人踹飞了几米远。 王老板吓得躲在收银台后面瑟瑟发抖，没想到店里竟然藏匿了一位格斗高手。 这二十年在外漂泊，蒋浩早已经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本领。 “道歉！”蒋浩眼中带着明显的怒意。 “道歉？和谁？”一醉汉被打得脑袋清醒了许多，“这位大哥，烦请您指点！” 蒋浩全身不由打了一个激灵，眼神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你们刚才是在诋毁依云湾无脸女尸？” “大哥，哥几个喝多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们几个小弟当个屁放了吧！” 男子脑袋开了瓢，鲜血汩汩地往外流。 “滚！”一个冰冷的字眼从刘子明的喉咙里溢了出来。 话落，几名醉汉仓惶而逃。 “浩子，你身手不错啊？”王老板讪笑道。 “他们嘴巴不积口德，我教训教训他们。”蒋浩笑了笑。 “教训得对！”王老板锁上收银台的柜子，逃命似的离开了饭店。 蒋浩开始清扫大厅，收拾刚才打斗过程中摔倒的餐桌椅。 墙上的电视机，正在重放晚间的一则海港特大新闻。 ...... 正文 第141章 天网恢恢，何方神圣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今天的海港新闻晚班车。 近日以来，备受广大市民关注的3·16依云湾凶杀案，至今一直未能破案。 我市海港警局正在努力侦破案情中，烦请广大市民不要以讹传讹，相信警方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据悉，嫌犯张某于今晚死于海港市人民医院！据院方阐述，嫌犯张某排除自杀可能，具体死因还在相关调查当中……” “什么……张某？这不可能！” 蒋浩一脸错愕，犯罪嫌疑人姓张？一定是警方搞错了！ 他放下手中的扫把，只觉得四周天旋地转。 没想到警方真凶没抓住，竟然抓住了一名替死鬼，替死鬼还被人杀了。 关掉电视，蒋浩心尖颤栗，“好一招以假充真！你们竟然找替死鬼抵命！” ...... 外面下着淅沥的小雨，蒋浩穿着一件黑色外套，戴上鸭舌帽，低着头走出饭店。 他打算潜入网吧用ID天网恢恢的身份再给警方一点提示。 走进万达广场附近的一家熊猫网咖，他掏出一张在黑中介那边弄来的假身份证上了网。 很快进入海港市最大的贴吧，他开始洋洋洒洒给警方写下了一封信。 “我是天网恢恢，一直都在密切关注你们的侦查方向。令我很难过，你们的侦查方向已经发生了偏移。 嫌犯张某两次遭遇灭口，他并不是杀死依云湾女尸的真凶，而是一名替死鬼。 真凶还在逍遥法外，他试图欲盖弥彰，转移警方注意力。 友情提醒一下，凶手可能会再次寻找猎物，海港市将会发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连环杀人案......” 昏暗的网吧视线里，蒋浩压低了鸭舌帽，将案件还原，分析，再进行了放大。 连环杀人案是他想象出来的，只有制造更大的恐慌，警察才会更加重视这起案件。 网友如果看见这条帖子，舆论压力势必推上一个制高点。警方迫于舆论压力，一定会彻查此案。 走出熊猫网咖，他穿梭在海港市的街道。 早春的夜晚凉飕飕的，他裹紧了衣服，低着头一路返回饭店。 ...... 刘子明躺在床上，身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母亲有定期暴晒棉被的习惯，被子上有太阳的香味。 今天他让警局上下全员早点回家休息，一来是案件现在一筹莫展，大家士气很低。 与其在警局心情压抑地工作，不如让大家回去放松一下身心。 人类的大脑在放松情况下，一些遗漏的细节会灵光一闪出现在脑袋里。 二来，从罡杨镇情杀案到依云湾无脸女尸案，两起案件无缝衔接，大家都疲惫不堪。 局里已经有几个妹子和兄弟出现了耳鸣、呕吐、晕厥的反应。 他虽被誉为：铁面将军，但也有铁汉柔情的一面。 临睡前，刘子明登录了海港市最大的贴吧。他想看看网民对依云湾案件的最新舆论风向。 网上舆论出现了两边倒的现象。 一方是站在警方的这一边，希望市民对警察包容度高一点，不要过度神化警察，警察一定会查明真凶，抓住真凶。 另一方，有人已经将海港警局骂得狗血淋头，说要给海港警局全员颁发一个“蜗牛奖”。 他们指责警察查案磨叽，连犯罪嫌疑人都没盯住，竟然让人给灭了口。 黑暗里，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苦笑。当警察，有时候挺吃力不讨好的。 突然，他眼前一亮，看见一个熟悉的ID，“天网恢恢”又出现了。 他在网上发布了一条最新帖子，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字的案情回顾，以及对警方的失望，还给警方提取了意见。 刘子明看见这位“天网恢恢”是在半个小时前刚发布的帖子，他突然心口一紧。 此人对案件如此了解，难道他和案件有关？ 登录美团APP，他找到了熊猫网咖的电话号码。电话拨打过去，一名网管听通了电话。 刘子明询问了一番有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对方一问三不知。 他掀开被子，猫着身子，深更半夜跑去了万达广场附近的熊猫网咖。 抵达网咖，刘子明掏出警官证，要求网咖将一个小时后内的监控打开。 坐在监控室，刘子明黑眸紧锁住屏幕，试图找出ID天网恢恢。 很快，他看见一名男子穿着黑衣，头上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 像这样打扮的人，多半是出来做亏心事的。正常人的行为不会这么猥琐，还懂得故意避开摄像头。 刘子明将监控方面中的男子人像进行了放大。 很可恶，这家伙脸上不仅带着黑色口罩，眼睛上还带了墨镜。 他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看上去是有备而来。 “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吗？”刘子明看向网吧网管，问道。 “有！他刚才坐在前面第六排，八号位置上。” 话落，刘子明走上前，网管给他打开了那台电脑。 刘子明对着电脑一番操作，发现ID天网恢恢很狡猾，竟然将网站游览信息删除得干干净净。 “警察同志，您是要找刚才这边的男子？” 说话的是一名包夜的网民，他看着刘子明，满脸堆笑。 “没错！你看见他的长相了吗？”刘子明眼底生光。 “没有！我是想说，刚才那个人挺奇怪的，坐下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上了一副乳胶手套。 有点像悬疑电影里头，准备干坏事的凶手。我猜他是不想让自己的指纹留在键盘上。”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心口一阵烦躁。这位ID天网恢恢究竟是何方神圣？ ...... 蒋浩回到饭店，进入后厨间，蜷缩在草席上睡觉。 很快，他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出现了当年诡异的一幕。 那天，王半仙正死死盯着他，吓得父亲蒋友善面色铁青。 “姐……你别吓我！这小子怎么了？”蒋友善知道，这十里八乡，王半仙看相挺准的。 “克父克母，克兄妹！这小子天煞孤星，注定孤独一生！”王半仙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正文 第142章 老子不信，斗不过你 “什么？天煞孤星，孤独一生？”蒋友善吓得割麦的镰刀差点剁了自己的脚。 晓娥和晓雯在捉泥鳅，两个小妮子胆大，抓着泥鳅死死不放。 小拳头握得越紧，泥鳅反而跑得越快。两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甚是好听。 眼前这幅光景，却叫蒋浩吓得头皮一阵发麻，浑身哆嗦。 王半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蒋兄弟，你家浩子会摊上倒霉透顶的事！ 从他的面相上来看，浩子身负十八劫，害人害己！” 话落，蒋友善扔了手中那把镰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家浩子还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蒋兄弟，姐有一双天生的占卜眼，姐说浩子是一条孤命，准没错！”王半仙一脸肯定。 “姐，啥叫孤命啊？”蒋友善的声音在颤抖，浑身颤栗不安。 “这小子日月角上有寒毛，这是对双亲有刑克的征兆啊！ 鼻子歪斜、额头不正、发际低窄，克双亲！信不信，随你！” “姐，有法子驱邪不？”蒋友善一脸绝望。 “有！你们与浩子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方能躲灾！” “他还小！我就是死，也不能丢下他不管！” 王半仙最后丢下了一句话，“他不死，你们都得死！” …… 那天，蒋浩他爸带着他去城隍庙磕头保命。 夜里，他爸点了青灯两盏，上了三炷香，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嘴里含糊不清地祷告些什么。 蒋浩困虫上脑，孩子忘事快，转头回屋里呼呼大睡。 从那以后，没过多久，蒋浩他爸妈开始闹矛盾，争吵不休，感情破裂。 他妈从那天开始，每天洗衣服的时候，就把他爸的短裤放在百草枯浸泡，然后再晾干给他爸穿。 后来被他爸发现了，两人在家打架，他爸千年的好脾气竟然破口大骂，连他妈的祖宗八代都骂完了，才解气，摔门扬长而去。 蒋浩他妈性子刚烈，一口闷了一瓶剧毒农药，草草了解了自己的命。 没过多久，蒋浩他爸倒卖光盘养育家里三个孩子。无意间抢了村里的头号痞子的生意，被几个地痞流氓按着脑袋，当着众人面直接尿头。 那群狗犊子，拿他们三个小孩要挟他爸，说不从他们大哥胯下钻过去，嘴里必须学狗“汪汪汪”叫，就搞死他门三个。 他爸是为了他们三个，才当着村民们的面，从那瘪犊子的裤裆里钻了过去。 回到家，蒋浩他爸受不得这般侮辱，默不作声地走进杂物房，操起一把锋利的镰刀就架脖子上，自杀而亡…… 从那以后，蒋浩一夜之间长大成人，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蒋友善的身后事处理完，王半仙非说蒋浩命里带邪，硬是逼着他认村东头城隍庙前一棵大槐树为干爹。 没辙，年幼的蒋浩每次经过那棵大槐树都得对着那棵树，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干爹好。 不过说来也奇怪，蒋浩自从认了那棵大槐树为干爹，确实太平了十几年，直至他大妹溺死碧流河…… 后厨间。 蒋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吃下去的东西吐得稀里哗啦，思绪一下子从过往中拉扯了出来。 命里带邪！命里克父母！命里克兄妹！命里克妻！ 现在一家人都被他克光了，就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 克妻？不存在！ 这辈子为了搞死冷俊峰爷孙，他失去了一切，成家立业，留给下辈子吧！ 蒋浩转念一想，不是这个理儿！ 大妹是被冷俊峰所害，幺妹是被冷俊峰的宝贝孙子所杀。 王半仙说他克兄妹，这个锅，他断然不背！！！ 刚才电视里说的那个姓张的，是冷念丞的假冒品，真凶还在逍遥法外。 蒋浩倚靠着墙壁，点燃了一只烟，仇恨的火苗像洪水猛兽般向他袭来。 …… 刘子明走出熊猫网咖，心里一阵窝火。ID天网恢恢究竟是谁？ 他在网上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危言耸听的文字，明显有煽动民众情绪的作用。 深夜，刘子明拨打了网警那边的电话。 一名值班网警联系到贴吧的网管，两人对接后，第一时间将ID天网恢恢的那条帖子连夜给删了。 不过还是有一些夜猫子网友看到了那条帖子，知道天一亮，也许这条帖子就会被网警删除。 他们第一时间进行了截图保存，并且以游客身份上传到贴吧、微博、小视频。 这一夜，刘子明睡得很不踏实，经常会醒过来。 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上网看那条帖子删除了没有。 网警的办事效率很高，他们有24小时轮岗制度，夜间也会删除大量造谣生事，煽动民心的帖子。 刘子明定定一看，ID天网恢恢的帖子被人删除了，不过竟然有人截图保存了。 黑暗里，他对着被子怼了一拳，棉被发出一声闷响。 互联网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事半功倍。 如果被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恶意博人眼球，那传播速度相当可怕。 据国内最新数据统计，全国网民已经高达9.04亿人口，互联网普及率高达64.5%。 夜已深，刘子明打算天一亮，就赶紧召集全市的官媒、私营媒体、自媒体开个会。 近日务必要严格加强网络监管，不能让舆论继续发酵下去。 这一夜，刘子明辗转反侧。心里有事，他睡不踏实！ ...... W酒店，3202云中套房。 偌大的圆床，好看又情趣，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冷念丞深如幽潭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洁白床单上那个酣睡的女人。 猎人就在她的身边，她竟然无动于衷，丝毫嗅不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冷念丞笑了笑，“沐婉晴，你可真心大！胸大无脑的女人，说的就是你吧！” 他看向沐婉晴，这女人睡眠质量真好，被他喂饱了就秒睡。 猎人的手里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她肤如凝脂的肌肤上肆意游走。 “虚荣女，死到临头了，还睡？”冷念丞的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最终停留在沐婉晴的腰间，像是在丈量她肾脏的尺寸。 他的目光无情，像是在看一具冰冷的尸体，“沐小姐，我们准备开始打麻醉喽！” 这女人睡得跟个死猪一样，显得他的话像是多余的。 怎么取肾？这是眼下一个重要的问题，毕竟他不是专业的盗肾者。 当年在就读于英国医科大学时，因为考虑到爷爷患过尿毒症，他专门选修过这门课程。 不过选修课程只停留在理论知识上，并没有操作的实战经验。 课上，一位老外教授曾经讲过，取肾可不是在肚子上划个口子像切个苹果一样就完事了。 肾脏和肚子里的大血管、膀胱连着，要摘下来必须切断这些连接，然后进行仔细地缝合。 不然，严重的时候会要了人的命！ “沐小姐，等会儿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住哦！ 现在我要把你绑起来，你要乖乖的！” 沐婉晴睡得很沉，面色像染血的梅花，红扑扑的。 下一秒，她那只娇俏的鼻子里竟然轻声“嗯”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冷念丞。 冷念丞错愕了三秒，缓过神来，他笑了笑，“沐小姐，你很可爱！” 正文 第143章 心魔难除，彻底癫狂 身陷危险境地，沐婉晴已离死不远，却仍在酣睡，嗅不出一丝危险的味道。 梦里，沐婉晴穿着洁白的婚纱，迎着莹洁而纯净的光。 身旁是一位西装革履的完美男人，他出生于豪门望族，赫赫有名的药业世家。 万众瞩目下，冷念丞温柔地注视着她，眼神泛着柔柔的光。 两人面对无数的镁光灯，相拥接吻。 “呵呵鹅，呵呵鹅，呵呵鹅……” “死到临头了，你竟然还在笑？” 冷念丞正在精心挑选凶器，势必完美取出这个女人的肾脏。 突然听见沐婉晴笑声如银铃般悦耳，惊得他一脸错愕。 昏暗的灯光下，冷念丞突然一阵恍惚，从沐婉晴的身上，他竟然看见了蒋晓雯的影子。 某一个夜晚，蒋晓雯在梦里也是这般笑出了声，笑得像一个孩子。 “小傻瓜，梦见阿拉斯加帝王蟹了，还是梦见里海鱼子酱、神户牛肉了？哥哥满足你，明天带你去米其林吃大餐！” 她双颊绯红，朱唇微启，连鼻息都是香甜的。 一颗小脑袋在他宽厚有力的臂弯里，轻轻磨蹭，在他耳边低语：“姐姐！泥鳅跑了，快去追！” …… 冷念丞的心口莫名一阵绞痛！为什么杀了她，他还不解气？ 黑色虐猫网站是蒋晓雯接近他的第一步，她如愿以偿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们私信相聊甚欢，二人相约在一家宠物店面基。 那天，她迎着光走来。 上身穿着白色蕾丝雪纺衫，下身穿着湛蓝色的牛仔裤，搭配一双小白鞋。 她长发飘飘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像极了动漫里走出来的女孩。 冷念丞第一次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 “你好，我叫蒋晓雯！”她盯着一张初恋脸，冲着他盈盈一笑。 他见惯了胭脂水粉的女人，这种初恋脸，他太吃了！ 尤其是她那一头和母亲一样的黑长直发。 “你好，我叫冷念丞，冷笑话的冷，念念不忘的念，一国丞相的丞。” …… 恍惚间，他看见躺在床上那个衣不附体的沐婉晴变成了蒋晓雯的样子。 她顶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眼神带恨，犀利又寒凉。 她冲着他嘶吼，“冷念丞，如果你爱我，就把我姐姐的肾还给我！ 拿了别人的东西，是要归还的！这是礼数！ 冷念丞，你若不杀我，我便会杀你！”…… 下一秒，冷念丞一脸暴怒，取出一根麻绳，眼底泛起杀气腾腾，“贱人！你犯下的罪，死都是轻的！” 此刻，在他眼里，他绑的人根本不是沐婉晴，而是他已经杀过一次的蒋晓雯。 沐婉晴在梦里突然感觉自己被一阵强大的力量束缚着她，百般挣扎，无济于事。 梦里面，她原本挽着冷念丞的手臂，敬四方来宾，羡煞旁人。 突然，天地暗沉，黑暗里窜出一个黑影，将她拖进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 她拼命掐他、咬他、打他，却形如以卵击石。 高大的黑影毫无反应，貌似很享受她的爪爪给他挠痒痒。 “放开我！你是谁？”梦里，沐婉晴吓哭了。 冷念丞五官越发狰狞可怖，“我是要你命的人！” 梦里，沐婉晴好像听见了冷念丞的声音，“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沐婉晴在梦里拼命地摇头，忽然间，她睁开了双眼。 四周是她熟悉的一幕，W酒店，3202房，她已经连续住了两晚。 她和刚认识不久的高富帅冷念丞先生，翻云覆雨，酣畅淋漓地做了两夜。 低下头，她看见自己裸露的身子被绳子束缚着，动弹不得。 下一秒，她可真心大，竟然低头羞涩一笑，莫非这是情侣之间的虐待游戏？ 还别说，被绳子捆住的感觉特别刺激。 沐婉晴一阵面红耳赤，她眼瞅着绳子将她的身体捆绑得曲线毕露。 “亲爱的，你真调皮！”沐婉晴忽然间一脸媚笑。 冷念丞笑了笑，“亲爱的，你说什么？” 沐婉晴一脸错愕，“难道不是玩SM游戏？” 冷念丞愣住了三秒，笑得一脸癫狂，“沐小姐的脑洞真大！” “是不是说到您心坎儿里了？”沐婉晴娇羞一笑。 “没错！游戏开始！”冷念丞笑得一脸邪魅。 沐婉晴两颊一阵潮红，“冷先生，没想到您挺会玩的！” “喜欢吗？” “喜欢！” 沐婉晴丝毫察觉不出猎人的枪已经上了膛，只要轻轻扣动扳机，她就一命呜呼了。 下一秒，沐婉晴的脸色更加潮红，从粉色变成了高原红，连同呼吸都急促了！ 冷念丞用食指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俯下身子，吻住了她的樱唇。 “沐小姐，待会儿可能会有一些不适，你会害怕吗？” 沐婉晴莞尔一笑，红唇抵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不怕！我喜欢！悉听尊便！” “悉听尊便？”冷念丞笑了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不许反悔！” ...... 冷念丞继续在一个黑色的行李箱里面翻找雕刻红花刺青的那把纹身刀！ 沐婉晴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箱子，发现里面竟然摆放着冒着寒光的匕首。 “冷先生，那些是道具，还是真的？”沐婉晴的声音突然有些颤抖，似乎开始后知后觉。 她被冷念丞捆绑着，跪姿好像是在请求主人宽恕，请求主人裁决。 几根绳子勒得她动弹不得，没过多久，她浑身的血液就开始不循环。 “冷先生，我的膝盖好疼！咱们还是别玩了吧！” 话落，冷念丞听见这女人语气中带着埋怨，一双寒眸顿时泛起了狰狞可怖的光，“闭嘴！” 沐婉晴跪在地上开始不停挣扎，她害怕了！ 冷念丞的眼神很恐怖，不属于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眼神。 她即便再恋爱脑，也并不是一个傻缺，“冷先生，您究竟要对我做什么？” 沐婉晴瞪着一双惊悚的大眼睛，终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冷念丞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抬手狠狠地甩了她一记耳光，“爱慕虚荣的贱人，少在这里给我装无辜！” 话落，他将林小暖的聊天记录怼在沐婉晴的面前，笑得狠厉：“相当我的冷太太，故意爬上我的床？” 沐婉晴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冷先生，您听我解释！” 话落，冷念丞没等她解释，狠狠一脚踹在她的腹部。 沐婉晴被踹得滚出了一米开外，再次抬起头，身旁竟然是冷念丞的24寸黑色行李箱。 影视剧中，那些变态杀人犯都喜欢将猎物杀死后，放进箱子里带走。 沐婉晴突然慌了，她无法将变态杀人犯和高富帅的冷念丞联系在一起。 难道，他是在和她玩剧本杀？ 剧本是他设定的？她完全不知道剧情的走向？ “冷先生，咱们现在是在玩悬疑剧本杀吗？沉浸式剧本？”沐婉晴笑得胆战心惊。 冷念丞眉头蹙了蹙，笑得一脸狠厉，“沐小姐，您的脑洞真大！ 告诉我，为了当上冷太太，你可以不择手段地欺骗我？” “冷先生，我没有！我发誓，我对您是一见钟情！”沐婉晴头摇得像拨浪鼓。 ...... 正文 第144章 我这辈子，最恨欺骗 “沐小姐，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被女人欺骗！ 不瞒你说，上一个被我杀死的女人就是因为她欺骗了我！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沐婉晴双目惊恐，“不......不知道！” “听说过依云湾凶杀案吗？” “听......听过！死者的脸皮被凶手活剥了！”沐婉晴的声音哆嗦着。 “不瞒你说，那是我的杰作！死者是我的女朋友，她欺骗了我！”冷念丞笑得狰狞恐怖，“求我！说不定我不会心软！” “求您放了我！我真的没有撒谎，我对您一见钟情！”沐婉晴眼底迸泪，她吓傻了。 冷念丞扯着阴笑，像一只从炼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她要是像你一样求我，说不定不会死！沐小姐果然识时务者为俊杰！” 下一秒，他一把揪住沐婉晴的头发，看着她那张惨白的脸，狞笑更甚，“你不该算计我！” “啊——”的一声惨叫声，沐婉晴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闭嘴！”冷念丞话落，门外传来了酒店服务员的敲门声。 “您好，女士，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二位？” 冷念丞用刀尖抵住了沐婉晴的脖子，让她老实点。 沐婉晴点点头，刀就架在脖子上，她没得选择。 “没事！情侣之间那点事！”冷念丞笑了笑。 “二位早点休息，晚安！”话落，门外的服务员笑了笑，很识趣的离开了。 “冷念丞，我没想到你是个衣冠禽兽，是个丧心病狂的死变态！”疼痛的驱使下，沐婉晴突然一阵暴怒。 “你总算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刚才装什么小绵羊？你就是个爱慕虚荣的贱人！” 冷念丞用脚尖挑起沐婉晴的脸，“求我！说不定我可能会放了你！” 刀尖抵在沐婉晴一丝不挂的身子上肆意游走，沐婉晴吓得不轻，“冷先生，我求求你，放了我！” “放了你？那爷爷怎么活？” “什么？爷爷？” “哈哈哈，你以为我接近你，是为了和你做？” “变态！你究竟要干什么？” “别发火啊！这样不够知书达理，不符合沐小姐的知性优雅人设。” “混蛋！” 沐婉晴做梦也没想到，冷念丞是个衣冠楚楚的死变态，是个冷血的杀人狂。 “沐小姐，要乖乖配合哦！可能会有一点点疼哦！忍着点哦！ 爷爷得了肾病，需要借用你的一对健康的肾脏！ 恰巧你喜欢我，为我死都行，这话是你说的呀！这么快就忘了？” “混蛋！你会遭报应的！”沐婉晴浑身哆嗦着。 冷念丞一点不恼，他的手在沐婉晴的脖颈后侧，精心的纹上了一朵红花刺青。 “米国和印度卖肾黑市被国际刑警围剿，国内黑市更是一肾难求。沐小姐，你说过，愿意为我死！” 话落，沐婉晴已经被他逼得癫狂，想要呼救。 冷念丞在她嘴里塞进了一块白色毛巾，食指抵在唇间，“嘘——我最烦女人大喊大叫！” 沐婉晴的嘴里塞了毛巾，嗓子里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咽声，她的两只白嫩玉足在地面上徒劳地乱蹬。 她好后悔！为了一个冷太太的身份轻易爬上了冷念丞的床。 冷念丞拽着沐婉晴的脖子，一只手掐住她的玉颈，就像掐住一只小猫咪。 另一只手操起一把锋利的刀高高举起，刺入...... 沐婉晴一双大眼睛，死死瞪着天花板，再也没有发出一声喊叫。 ...... 3月23日，上午8:15，海港警局。 “刘队，早！” “刘队，吃早饭了吗？我这有两个东园小馆的大肉包子，给您！” “好的，谢谢你，小可！” 刘子明接过文职女警方小可手中的两只肉包，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昨晚他让所有人回去饱饱地睡了一觉，今天一走进警局，明显感觉大家的精气神好多了。 吕墨是从省公安厅借调过来帮忙协助破案的客人，海港警局将他安排在锦泰宾馆入住。 一日三餐可以根据红头文件餐标指示，使用自助餐的标准。 吃完早餐，吕墨扫了一辆共享单车，直奔海港警局。 庄妍昨夜与父亲畅聊了很久，没有发现她的局长父亲有事隐瞒，放心地睡了一夜安稳觉。 她打算找个时间和刘队、吕专家聊聊，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父亲完全按照正规的刑侦手段断案。 如果其中出现了什么问题需要翻案，错误的那一部分环节一定不是父亲的锅。 很有可能是当年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在尸检过程中出现了疏漏或者错误。 二十年前的卷宗上面，有法医欧阳焱的尸检报告，上面有他的亲笔签名。 睡了一夜整觉，庄妍浑身血液满格。 年轻真好，睡一觉就能斗志满满。 她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十分钟的路程，进入警局停车场。 一个漂亮的甩尾，汽车四平八稳停在区域内。 刘子明一边吃着肉包子，一边在看严勇发给他的尸检报告。 王半仙的那份尸检报告，严勇整整写了五千字，条理清晰，逻辑严谨。 王半仙是他杀无疑，目前暂时没有在王半仙的身上发现凶手的指纹。 不过，王半仙的指甲里有尼龙加聚氯乙烯的材质，凶手是穿着一件雨衣进行作案。 王半仙食道中，那张纸条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这条线索精准的将矛头彻底指向了冷氏集团的冷俊峰老先生。 可以推理证明，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一定和冷俊峰有关。 眼下，冷俊峰的踪迹不明，他们必须亲自走访一下冷氏集团。 他们必须会一会那个冷念丞，让他如实交代他爷爷冷俊峰的下落。 民间传言，冷俊峰得了尿毒症晚期，据说这一次是真的。 冷俊峰可能大期将至，命不久矣。 刘子明眯着眼睛，在脑子里面琢磨案情，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吓得他差点爆粗口。 回眸一看，是小警花。她的气色看上去很好，与昨晚的她判若两人。 “妍妍，今天气色不错！昨晚一定睡得很好吧？”刘子明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番小警花今日的穿搭。 年轻就是好，穿着最简单的基础款，也能穿出青春活力。 “谢谢刘队关心，一夜睡得很香！ 对了，我昨晚和我爸长聊了！您对他可能有些误解，我父亲将二十年拿起案子讲给了我听。 他在刑侦上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有问题，一定是出在法医欧阳焱那边。 蒋晓娥的尸检报告是他给我父亲的，尸检结果是死者意外溺水而亡。 如果有问题，大概率是他的尸检报告误导了我父亲。”庄妍解释道。 刘子明一脸错愕，刚想开口反驳时，隔壁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警局的隔音效果一般，方小可那边的电话铃声，隔着一堵墙，他听得清清楚楚。 一大清早的电话多半没好事，刘子明眉头蹙了蹙，一股子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方小可将移动电话送到了刘子明的手里，脸色一阵煞白。 “别慌！慢慢说！” 方小可一脸惊魂未定，“刘队，对方情绪很激动，说了半天我就只听见了死人两个字。 要不，您和他聊聊？” 刘子明接过电话，声音虽然低沉，但是很有亲和力。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 请问您那边出什么事了？您慢慢说，不着急！” 正文 第145章 天德湖畔，无头女尸 “警察同志，出人命了！天德湖公园出现了碎......碎尸！” “碎尸？”刘子明眉头皱了起来，反问道。 “没错！脑袋和尸块还分开装了，贼恐怖！你们快来！” …… 挂断电话，刘子明通知全体刑警立刻紧急集合。 “各位，刚才接到了群众报案，天德湖公园发现了尸块和头颅。 这又是一起特大恶性命案，大家都动起来，准备出发！”刘子明一声令下，全体警员进入警备状态。 一直享有“幸福吉祥城”的海港市，今年特别邪门！ 恰逢还赶在“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期间，接二连三发生命案。 依云湾凶杀案，王半仙溺水案，目前还在侦破中。 犯罪嫌疑人张伟在医院被人安乐死，医院监控系统被人为破坏。凶手打晕了一名男医生，此案目前也在侦破中。 眼下，天德湖公园又发现了不明尸块和头颅……雪上加霜，简直祸不单行啊！ “大家打起精神，虱子多了不怕痒！咱们都动起来！”刘子明一双黑眸凛冽，散发出领导者的威严。 他断然不能崩溃，他一崩溃，一盘散沙！ 团队断什么，也不能断了凝聚力！ 这一声令下，全队都动了起来。 吕墨看了一眼，整队人马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整装待发。 不得不说，刘子明确实有两把刷子，队伍带的挺好！ 法医严勇顶着一张白皙的脸，迎着晨光熹微走来，远远地看见警局门前人头攒动。 他手里正握着一个从路边摊买来的山东杂粮煎饼，嘴里的食物没来得及吞咽，就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惊了。 警局门前又是警车，又是警察，看起来全员都出洞了。 “出……出什么事了？一大清早的，一个个整装待发，这是要上哪个儿呀？是搞军事演练吗？” “兄弟，发生特大命案了！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刘子明黑着一张脸。 “啥？有完没完了？”严勇瞪着一双乌青的大眼睛，嘴里的食物溅得刘子明一脸，他鲜少这般失态。 “杀人很好玩吗？就不能消停几日？我这法医室都快放不下尸体了！ 刘哥，我申请休假！要不你们给我再招法医，实习生都行！” 刘子明沉默了三秒，整理了情绪，黑眸轻闪，盯着严勇看了看。 “别贫了！这是一起分尸案！头颅扔在河里！ 地点在天德湖公园！晨练的老人家发现的，差点吓得背过气！” “凶手存心不让我好过，想想画面就贼刺激！真的是分尸？割头？”严勇怒急反问。 “千真万确！群众骗警察干嘛？ 头颅漂在水面上，老人以为是一只球状的漂浮物。仔细一看是一颗人头，当场就吓懵了。 兄弟，走吧，虱子多了不怕痒，咱赶紧动起来吧！去看看那些尸块和头颅是不是同一人！” “哦——”严勇愣了愣，手里的山东杂粮饼还冒着热气腾腾的香味，顿时它就不香了。 “上车！”严勇被刘子明拽着塞进了警车，老半天才回过神。 “刘哥，我吃饭的家伙还没带呢！容我先去取一下我的工具箱！” “好！快点！” 严勇跳出警车，庄妍刚从洗手间出来。 她出警前喜欢上厕所，多多少少有些紧张的成分。 严勇看了她一眼，说实话，警队好久没来过这么漂亮的小警花了。 眼下，他却没啥心情赏心悦目。 “严医，您也去现场吗？” 严勇瞅了小警花一眼，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睡了一觉就能满血复活。 “嗯！我去拿工具箱！听说死人了，碎尸案！” 话落，严勇飞奔进了大楼。 所有警车和队员都已经整装待发，庄妍阴着一张脸走上警车。 “刘队，该不会是连环杀人案吧？” “现在还不好说！ 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过后，极有可能重新作案。”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脸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 庄妍心口一阵紧缩，“这操蛋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仰天绝望地呼喊了一声，身旁忽然闪现了一个人影，严勇已经带上了工具箱。 严勇不仅带上了尸检的工具箱，还换上了白大褂，脸上残留着水珠，貌似还洗了把脸。 “小警花，别碎碎念了！无头分尸案，让你见识见识！”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妍不说话了，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她万万没想到，初入职场一周，就已经频频发生多桩人命案。 是太倒霉了，还是运气太好了？ 也是这是上天给她历练的机会吧，谁知道呢！ 昨夜在同学群里，大家讨论初入职场的经历，就属她第一个接触到了人命案。 凶手作案手法凶残，现场可怖。 神啦！她宁愿不要这个历练，只祈求别再死人了。 从没想到，上班的第一周，经历了无脸女尸案、溺水案、注射安乐死一案，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无头分尸案！每一件案子都是特大恶性案件啊！ 警车“哇哦～哇哦～哇哦～”响彻海港街头，一路呼啸而过，引得市民们纷纷驻足，议论不歇。 “我去！这么多警车，搞这么大阵势是不是出事了？” “两个肉包，一个豆腐花，一根油条，您拿好！” 油条店四五十岁的老板娘一边忙着招呼客人，一边满脸惊悚道：“最近咱们海港市可不太平呢！我估摸着铁定又是哪里死人了！” “老板，两个豆沙包，一个松子烧麦，一个茶叶蛋，一个豆浆不加糖，打包！” “好嘞！您拿好！”老板娘接着说道：“我听说啊，依云湾凶杀案，警察抓错人了！抓的是个替罪羔羊，真凶还在逍遥法外呢！说不定他又作案了！” “这届凶手有点牛啊！这一大清早的，警车咋咋呼呼的，一定是出事了！” “警察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接二连三死人，搞得市民人心惶惶，舆论压力很大啊！ 一日不除那个杀人凶手，咱们海港市三百多万的人口，每个人都有三百多万分之一的被杀概率。” “呸呸呸，别乌鸦嘴！你们发现规律没？这个凶手特别喜欢杀年轻女人！手法凶残，令人发指啊！” “别胡说！警方没有核实，你别造谣！万一不是连环杀人案呢？” “都别猜了，今晚等着看新闻吧！” …… 正文 第146章 死不瞑目，心有不甘 二十分钟后，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全员抵达天德湖公园。 警方迅速在天德湖公园的东、南、西、北四个门拉起了黄色警戒线，全面封锁抛尸现场。 刘子明一行人下了警车，看见晨练的大爷大妈们拥挤在公园门口，一个个脸色大变，面如土色。 一群人包围着那两名发现尸块和头颅的李大爷、王大妈，追问个不停。 李大爷吓得差点心肌梗塞，坐在路牙上，捂着自己的心口，喝着自带杯里的茶水，压压惊！ 王大妈今年70岁出头，身子骨十分健朗，吓得不轻，但是人没事。 早年王大妈是菜场卖猪肉的，成天和猪肉、猪器官、猪头、猪大肠……打交道，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女人。 被众人围着，王大妈插着腰，吐沫星子乱飞，添油加醋地描绘着她是怎么发现的那颗人头。 “哎呀！我滴天啦！ 我当时正在河边上打太极拳，远远的，我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飘在水面上。 我当时心里就在骂啊，哪个没素质的人乱丢垃圾，破坏咱们天德湖公园的自然好风光。 我就想着上去把那垃圾捞上来，那脏东西距离岸边不远，我就寻了个树枝儿，开始打捞它。 我捞着捞着，脏东西距离我越来越近，凑近一看啊，我竟然发现那脏东西上长着头发。 风一吹，水面溅起了波澜，那脏东西突然掉了个方向，一张脸瞅着我，吓得我脚趾头、头皮都在发麻！ 我定睛一看，不是幻觉，竟然是一颗女人的脑袋！ 那脑袋上，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瞪着我，脸上的皮肤煞白煞白的，嘴唇又青又紫，像是忍着从心中冲出来的怒气。 不过啊，那脑袋的主人生前绝对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长得可真不赖！ 哎——自古红颜多薄命！尸骨不全，这小姑娘怕是不能转世轮回了！ 还有更吓人的呢！你们猜，怎么着？” 话音刚落，一群人围着王大妈追问道：“快说！快说！怎么个吓人法？” 王大妈喉咙一阵紧缩，瞪着一双皱纹密布的眼睛，幽幽道： “那小姑娘的头后面脖颈上方处，有一朵红色的小花！好像是个纹身！ 你们说，吓不吓人啊！这得多大的仇恨啊，才会杀人分尸，还砍头！” 王大妈话音刚落，一小伙子走上前，一脸骇色地问道，“什么？红花刺青？那岂不是咱们海港市发生了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啥玩意儿？小伙子，话可不能乱说啊，造谣可是要进局子里喝茶的！” “大爷大妈，这你们都不知道？3.16依云湾凶杀案啊！ 一周前的命案，海港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起案子的女死者，脖颈处也有一朵红花刺青，这不可能是巧合吧！” “你说的是依云湾小区那个无脸女尸？ 我知道，那案子传得沸沸扬扬的，到现在还没破案呢！嫌疑犯还在医院被灭口了！” …… “咳咳咳——大爷大妈们，不回去买菜？ 造谣、传谣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刘子明夹着一根烟，面色十分严峻。 闻声，人群一下子散开，留下了两位发现尸块和头颅的目击证人。 “刘队，报案的就是这位二位！两位老人是天德湖公园的常客，几乎每天都来晨练。” 刘子明看了一眼坐在路牙边上，捂着胸口的老大爷。看样子，这位老人家吓得不轻呐。 “大爷，您是在哪儿发现的尸块？如果身体允许，麻烦和我们说说！这对我们很重要！”庄妍半蹲着身子，乖巧得像一只小白兔。她这楚楚可人的模样，应该不难让老大爷开口。 闻声，李大爷捂着心口开始回忆起刚才那一幕可怕的情景。 “那条小路我每天都跑，1.5公里处有个小陡坡，我都会选择缓慢步行。 今天我步行的时候，看见陡坡上有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我就寻思着，一定是哪个没素质的人乱丢了垃圾。 随手之事，方便他人。我上前准备拿着它丢进附近的垃圾桶。 不料，我拎起那个黑色的塑料袋发觉不对劲，太沉了！ 我就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免得我拎起来漏了一地。 我打开一看，唉呀妈呀，吓死我了，里面装着一串血腥味扑鼻的肠子，还有两只手！ 两只白花花的，一看就是女人的手，上面还有一枚钻戒呢！ 凶手杀人不劫财，多半是情杀啊！ 我当时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那条小路比较隐蔽，几乎没人溜达，我喜欢清静，每天都走那条路。 等我醒来后，也没人发现我晕倒在那边。 我自己爬起来后，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在尖叫！根据声音的方向，我辨别出是声音是从河边传来的。走近一看，发现老王瘫坐在河边。 我走近一看，吓得我差点又晕过去！河面上竟然飘着一颗女人的脑袋，眼睛瞪得老大，特别恐怖！特别渗人……” 话音刚落，王大妈自告奋勇道：“警察同志，我给你们指路！这一带，我熟！让老李在这边歇着，他女儿马上来接他！” …… 警方很快找到了李大爷说的那袋肠子和手。 王大妈带着一群人走到河边，距离河岸不足一米远的水面上，飘着一颗女人的脑袋。 两名警察将那颗人头打捞上了岸后，摆放在地上的塑料袋上，所有人喉咙一阵紧缩，头皮发麻。 庄妍吓得手心淌汗，全身出虚汗，身子往后倒退了几步。 这场面，如果拍张照片发警校同学群里，势必能引起一片哗然。 这女人的脑袋着实吓人，的确和王大妈说的一样，是一张美女的脸，但死不瞑目地瞪着所有人，叫人闻风丧胆，心惊胆战。 那双大眼睛，空洞！无助！惊悚！绝望！不甘！ 尽管庄妍是一名警校毕业生，世界上著名的无头女尸案件纪录片，她看得也不少。 但第一次身临其境地看着一颗人的脑袋杵在自己的面前，她早上吃的那碗“李记牛肉面”在胃里面翻江倒海，差点就吐了出来。 “兄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刘子明坚实的手拍在严勇的肩头。“有点刺激，保持冷静！” “嗯，还好没吃完那个煎饼果子！”严勇幽幽地说了一句，戴上一双医用乳胶手套，走近那颗女人的脑袋跟前。 说实话，严勇从事法医职业多年，这也是他第一次近距离面对一个人类的脑袋，还是一个漂亮女人的脑袋。 更恐怖的是，这颗脑袋的主人死不瞑目，瞪着一双惊悚的大眼睛直视前方，让人有一种和她平行直视的错觉。 女人嘴巴四周的肌肉明显呈现紧缩状，双唇紧闭。 严勇从她嘴部的线条和肌肉收缩状态，判断道：“死者生前曾经大声地进行呼救，凶手是捂着她的嘴巴行凶杀人。” 严勇试图撬开女人的嘴巴，观察里面有无线索。 他伸出一只手刚捏着死者的嘴巴，那颗脑袋重心不稳，瞬间像西瓜一般，滚出了两米远的位置，险些掉进河里。 这一幕，吓得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子明心间震颤，余光瞥向身旁的吕墨和庄妍。 两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尤其是小警花，捂着嘴巴似乎要吐。 “没事吧？千万不能吐在案发现场，你可以去河边上吐。污染了现场，破坏了凶手足迹，会加大侦查的难度，学校老师教过吧？” “教过！刘队，我可以坚持！”庄妍捂着樱桃小嘴，脸色煞白，喉咙吞咽了数次。 “早和你说了，女孩子家家的，不适合这些血腥的业务！回头我安排你去文职岗！” “我不！刘队，我可以！”庄妍双瞳剪水的丹凤眼，满眼的倔强。 “驴脾气，真倔！” “……” 正文 第147章 河边尸检，震惊现场 放眼望去，警队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 刑侦一组忙着勘察现场足迹痕迹；刑侦二组在提取、采集与案件有关的痕迹、物证、生物样本等；刑侦三组在给李大爷、王大妈录口供。 严勇起身，准备去捡那女人的脑袋，被刘子明抢了先。 “兄弟！我去捡吧！”刘子明深呼一口气，套上两只乳胶手套，大步走上前。 慢慢靠近那女人的脑袋，刘子明的心脏在“噗通噗通”地狂跳。 他蹲下身子，一双黑眸与女性死者的大眼睛直视，头皮不禁一阵发麻，脑髓倒流的轰鸣感。 女人的大眼睛里，布满了绝望、惊悚、以及浓郁的悔意。 死者脖颈边缘切割整齐，说明凶手使用了一把锋利的刀子。 “刘子明，手不能抖！手不能抖！”他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让自己显得足够爷们！ 他可不愿意在小警花的面前怂下去。雄性物种爱在异性面前显摆自己的勇敢，这是男人的天性。 刘子明伸出一双手，缓缓靠近那女人的头，黑眸顿时嗜血狂袭。 女人的瞳孔好似定格在一个点，没有聚焦，没有灵魂，没有感觉。 庄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看的丹凤眼里，似是在目睹一幅可怖的油画。 若不是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站在她的旁边，她一定会没出息的尖叫出来！ 她断然不能让这位从省公安厅派遣过来的吕大专家给看扁了。 吕墨千年不变的冰山脸，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不停地摩擦。 没人注意到，他的手指在高频率地摩擦自己的下颚骨。 显然，他并不是人们眼中，临危不乱的冷血专家。 刘子明的手靠近女人的脑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钻进了他的鼻孔，涌向了他的鼻腔，他浑身一阵哆嗦。 “千万别怂！小警花看着呢！你就当面前的是一坨肉，豁出去！” 鼓起勇气，刘子明英雄般地端起女人的首级，感觉自己像端了一个石膏人像，就是那种美术生画室里静止不动，便于观察写生的名人石膏像。 他猛然转身，眼底一片猩红，庄妍、严勇、吕墨都死死地盯着他。 清晨，迎着晨光微熹，河畔上方升起的太阳，照耀在刘子明的身上，洒下了一地金黄色的光晕。 那一帧，像一幅可怖的油画，伟大且狰狞！绝美且凄惨！ 刘子明像一个逆光的英雄，手里抱着那东西，踏着光，向队友走来…… “兄弟，接着！” 严勇一仰头，看见那女人的眼睛瞪着自己。 他喉结一阵紧缩，头皮愈加发麻，但是五官表情控制得极好，外人看不出一丝波澜。 “谢了，哥！表现不错！够爷们！”严勇伸出了大拇指。 “甭客气！接着，这玩意有点重！跟一台笔记本电脑差不多！大约1.5-3.6千克。” 严勇一番端倪，发现死者脖颈的肉呈现粉红色，下面挂着残留的碎肉，显然在水里泡久了，血色已经被冲洗的差不多。 “死者脖子上的肌肉没有收缩的特征，是死后被割头分尸的。” “呃——”庄妍很不给力地捂着嘴巴跑远了。 一番吐肝露胆后，庄妍眼泪婆娑地望了一眼河面，上面都是自己的杰作。 早上摄入的牛肉面，伴随着胃里面散发出来的酸腐味，庄妍又没来由的一阵狂吐。 两分钟后，庄妍重新回到自己现场。 她不得不承认，这一行，的确存在男女差异。 严勇打开工具箱，里面都是他最常用的工具，什么手术刀、止血钳、开颅锯、剪刀、脏器刀、镊子、探针、缝针、持针器、骨凿、舀等等，应有尽有。 他用左手捏着女死者的嘴巴，右手握着一个压舌板在死者的嘴巴里探索。 如果面前是个大活人，这一系列动作本身没什么可怕的，但是严勇操作对象，是一个死人！ “兄弟，看出什么没有？”刘子明显得很急切，案情越来越错综复杂，令人烦躁。 “死者死前有过男女行为，口腔中有男性的分泌液体。” 严勇将压舌板放在鼻尖探了探，又示意刘子明闻闻。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照做了，果然，有一股男性分泌物的味道，这味道，是个男人都懂。 “吕专家，他们在闻什么？” “额……十八禁，小姑娘家家的，别问了！” “到底是什么啊？我是一名刑警，我有权知道！”庄妍一脸嗔怒，她最讨厌被别人吊胃口。 “恕不奉告！！！”吕墨冷冷地丢下四个字，不再搭理她。 “你……” 严勇半蹲着身子，一脸不解。死者生前是自愿与凶手发生关系，那么由此可以推理得出，死者和凶手是认识的，且关系非同寻常，并非劫道杀人。 “刘哥，这是典型的故意伤人，死者和凶手关系不一般，不是劫道杀人，是蓄谋已久的行凶。 死者死前是自愿与凶手发生关系的。” 刘子明点点头，没有言语，而是跟着严勇的步伐绕到女人的后脑勺处。 两人同时看见女人的脖颈处，有一朵红花刺青，二人心口一阵震颤。 “哥，你手机里还有依云湾死者脖子上的刺青照吗？拿出来比对一下就知道了！ 每个人的刺青手法都是有共性的，就像笔迹一样，虽然可以模仿，但是可以看出端倪！” 刘子明连忙掏出手机，打开图库，打开照片，喉结一阵紧缩，“兄弟，你比对一下，我看手法挺像！相似度有90%！” 两人的眸子来回比对着，老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庄妍突然心里涌起一团怒火。 “刘队，凶手已经演变成连环杀手，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残害女性！杀人恶魔！杀人狂具备典型的仇视女性的心理，属于激情犯罪。 红花刺青是他的标记行为，可以极大满足他的宣泄行为。” 庄妍话音刚落，就听见身旁响起了一阵掌声。 转身回眸，她看见吕墨一脸惊艳道：“孺子可教也！恭喜刘队，收获一枚大将之才！” …… 正文 第148章 犯罪凶手，标记行为 庄妍一头雾水，这辈子她断然不敢将“大将之才”这四个字用在自己身上。 她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承受不起这般谬赞，眼下她反而觉得吕墨在故意讥讽自己。 庄妍有点生气了，“吕专家，说话不带这么膈应人的啊！” “膈应？小警花，你分析得很到位！我是真心诚意表扬你！ 原本以为你只是个花瓶，没想到你的才华如同女子怀孕，日子久了才显怀！”吕墨的眼底浮上了惊喜的神色。 余光之间，他看见法医严勇正在和死者对视。 “凶手手法极其残忍，心理素质非同寻常。作案现场貌似具备仪式性，目前我还说不上来。”严勇对着死者的脸在说话。 庄妍吓得小脸黯然失色，严医胆子可真大，拿着一把刷子，就像是在刷油漆似的，仔仔细细的清理女死者的五官。 见状，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阴着一张国字脸。 眼下，他只关心死者其他肢体部位下落何处？ 心烦！暴躁！愤怒！ 百般情绪掺杂其中，刘子明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燃手里那支烟。 “刘队，这里是案发现场，请您不能破坏现场痕迹！” 庄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心里一阵暗自窃喜。 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皮笑肉不笑，这小妮子还真会活学活用。 吕墨继续说道，“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分析，凶手在尸体身上留下一朵红花刺青，这个行为属于典型的‘标记行为’。 标记行为大多伴随在变态犯罪者和连环犯罪者身上。这种标记行为往往是凶手内心深处的一种折射，是凶手情感的凝结表达。 凶手在两起案件中，都留下了这朵红花刺青。显然，这朵小红花对于凶手而言，意义重大，也许是导致他杀人的原始驱动力量。 我判断，凶手早年可能目睹过死人的血腥场面，红花和鲜血都是夺目的红色，两者在凶手灵魂深处，势必有着某种密切的关联。 如果我没猜错，凶手还会发生第三起杀人案，也许在一周后会继续行凶。” “什么？一周杀一个人，你确定吗？你可不能空口无凭！”刘子明的声音比冰还冷。 庄妍满眼惊悚，“吕专家，这么说，凶手已经可以称之为连环杀人凶手吧？” “没错！凶手把受害者一个一个地杀害，同一个人杀害两名、三名或者更多受害者，他已经坐实了典型的连环杀人凶手的身份。” 话落，庄妍心口一紧，“吕专家，杀人犯脸上应该不会写着杀人犯三个字，他们一般都具备什么特征啊？” “嗯，这是一个好问题！ 连环杀人犯的外表多半与一般人无异，他们甚至会很迷人，更加吸引女性，不然女性根本不愿意接近他们。某种程度上，帅气、多金、谈吐优雅、高学历等，都是他们伪装的外衣。 他们有的具备高尚的情操、严格的道德感，甚至不乏高学历者，给女性很容易亲近、甚至崇拜仰视的错觉。 凶手就是利用这一点，让受害者放松警惕，甚至主动落入虎口，直至酿成悲剧。 这一类凶手可能伴随着精神疾病，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人格分裂。 据我多年来的研究分析，部分凶手幼年曾经受虐导致人格分裂，精神间接性时常，呈现双面人的身份。他们大多具备厌世心理，觉得全世界对不起他们。 他们的杀人动机、杀人模式以及杀害对象都不轻易改变，有些人会针对幼女、有些针对成年女性，还有些对服饰的颜色特别敏感，比如14年发生的红衣杀人魔，传得沸沸扬扬的。 研究分析，某种特殊的颜色的确容易让变态杀手产生杀戮心理。” 话音刚落，庄妍连忙插了一嘴，“没错！我在读研期间，我们教授说过，凶手对于目标人性物化，爱操纵目标人物的生命，视目标人物如蝼蚁，通常也会伴随着性欲。 14年的红衣杀人魔王猎杀的对象，统一都是红衣女子，长发，那一年，全国的女人都不敢穿红色衣服出门。 他们有的会自诩为判官，打着替天行道，裁决者的名义，行凶杀人，满足自己扭曲畸形的心理。” 吕墨点点头，并且竖起了他的大拇哥，“看来你上课很听讲，是一名优秀的好学生，你的教授会以你为荣！” 庄妍莞尔一笑，又觉得这眼下的环境不该笑，表情百般复杂。 吕墨怔了怔神色，继续说道， “凶手每作案一次，都会间隔一段时间重新作案，这期间，称之为犯罪冷却期。 就目前而言，凶手如果和依云湾惨案是同一凶手，证明他已经过了犯罪冷却期，这起案件是他的第二次发泄。 不过刚刚发生了这起碎尸案件，目前凶手再次处于犯罪冷却期，我们必须利用这个空档期尽快抓住他，不然照着时间推算下去，下一个死者将会在3月30日左右被杀害。”吕墨长出了一口气，眼神复杂而错乱。 这案子越来越复杂，归期遥遥无期啊！吕墨想念省城，想念家，想念妻子和孩子。 家里那个美丽的母夜叉整天发微信催他回家交粮，一副闹饥荒的既视感。 刘子明苦笑道：“妍妍，你老爸属实有点惨！ 眼瞅着马上要退休了，竟然碰上连环杀人案！ 他还成天惦记着‘全国十大治安评选城市’的角逐，你回家劝劝他，别自取其辱！ 今年海港市，铁定评不上这等殊荣，我刘子明说的。” “......”庄妍撅着嘴，气鼓鼓的，不高兴搭理刘子明。 说话的功夫，几个人的眸光看向严勇。 他正对着黑色塑料袋里面肠子和手进行初步的尸检。 “刘哥，凶手手法残忍程度令人发指啊！ 这名受害者的肠子是被从下体拽出来的！一招致命啊！ 这与曾经轰动一时的G省掏肠案，作案手法很相似！ 当年，G省掏肠案的杀人犯，掏肠之后被受害者肠子缠在受害者的脖子上勒死，这种做法和古代时期的抽肠刑极为相似，过程相当残忍。 那起案子的凶手具备医学常识，对人体解剖学也很有研究。 咱们眼前这位杀人凶手，作案手法与之相似，铁定是有医学常识经验的人。 与G省掏肠案凶手不同的是，咱们这位凶手把死者的大肠当成一根绳索，缠住了死者的双手。” 严勇话音刚落，刘子明几个吓得不轻。 “如果我没猜错，凶手这几日会继续抛尸。 不知道接下来那浑蛋会以怎样的方式，将尸块呈现给我们警方？ 我猜想，凶手会给我们准备更大的惊喜，他在对警方宣战！”严勇眸光看向刘子明。 庄妍站在一旁吓得不轻，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人类的大肠。 她当时就发誓，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吃爆炒肥肠了。 迎着晨光微熹，死者手上的钻戒在闪闪发光，“死者手上的钻戒好大啊，应该足足有一克拉吧？” “嗯，是挺大！鸽子蛋！不过......凶手杀人不劫财，明显是冲着死者的命去的！”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说道。 严勇硬着头皮把那根打了死结的肠子解开，瞬间解放了死者两只合起来的手。 你还别说，这两只手双手合十，颇有仪式感，有点宗教性质。 严勇取出放大镜，仔细看了看死者的手掌，“刘哥，死者十指指腹上都有轻微的茧子，平时使用手比较多。” 刘子明点点头，“由此推断，死者的职业范围已经在缩小。她可能是从事文字工作者或者程序员码农。” 正文 第149章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严勇半蹲着身子，眼睛在那颗人头和黑色塑料袋之间来回移动。 迎着光，庄妍看见严医棱角分明的五官上，薄薄的嘴唇紧抿，给人一种坚韧刚强。 如果他不当一名法医，进军影视行业当一名演员，颜值是一线顶流明星的脸。 庄妍心里一阵惋惜，严医这么好的皮囊终日和尸体打交道，实属可惜啊！ 想起第一次在依云湾小区案发现场见到严医，自己竟然垂涎他的美色，庄妍不禁两颊一片潮红。 现在回忆起来，当时她对严医的情愫根本不是男女之情，而是爱豆对偶像的崇拜。 “人头、肠子、手，是否是属于同一人的，我还需要回去进一步的检验。”严勇说道。 “行，那咱们把这些肢体带回去进行DNA比对，如果指纹库存里有存档，找到死者的身份应该不难。” “是的，死者的五官没有受到磨损，找到她的身份的确不难！” “兄弟，你现在可以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吗？”刘子明追问道。 “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八个小时，具体死亡时间应该在凌晨1点到4点左右之间。 刘哥，你看！死者面部未曾出现尸斑和腐烂状态，眼角膜没有出现浑浊，可以看见透视瞳孔，显然，死者被分尸不久！ 从死者的面部皮肤胶原蛋白和手部骨骼分析，死者大约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 死者手指指腹长着茧子，应该是长期打字造成。根据这些特征，刑警队排查工作难度应该不大。”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嗯，确认死者身份难度不大，抓住凶手挺难，这届凶手犯罪智商有点高！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周时间不逮捕他，还会继续死人！” 海港市发生了连环杀人案，警方的压力空前巨大！ 他们一日抓捕不到凶手，社会舆论压力会如洪水猛兽一般朝他们覆盖而来。 案子越来越棘手，刘子明心烦意乱！ 现场只有死者的人头、大肠和两只手，受害者的其他肢体部位目前下落不明！ 几名协同警察已经找了个遍，没有发现死者的其余尸块。 刘子明黑着脸，眉头拧成了结，打了一通电话，通知警队人员将警犬巴布带了过来。 没过多久，警犬巴布威风凛凛地赶往现场，颇有大将风范。它对着死者的肢体一顿“汪汪汪”的狂吠。 刘子明顺着它的身体，摸了摸。 巴布瞬间趴在地上，朝刘子明又是吐舌头，又是摇尾巴，两人看起来很亲近。 “老伙计，仔细闻闻，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刘子明见到警犬巴布，眼神里终于有了温度，眸光柔柔地看着它，像是在看着一个老朋友。 话音刚落，警犬巴布那只灵敏的鼻子开始猛嗅地上的黑色塑料袋和死者的头部。 那一幕，庄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得亏巴布是一只受过正规训练的警犬，如果是一只普通的狗，指不定会吃了这堆血糊糊的东西。 只见警犬巴布来回闻了几下子，一双圆圆的黑眸泛起了厉色。 霎时间，它的身子英姿飒爽地蹿了出去。 ……所有人都以为警犬巴布能发现点什么，可惜并没有！ 它只是蹿到了李大爷发现那个黑色塑料袋的林荫小道，因为那个小坡上，残留着一滩死者的血迹。 巴布在天德湖公园找了个遍，最终也没能找到受害者其余的尸块。 “看样子，凶手打算细水长流，慢慢抛尸！这个家伙就是个极端的疯子！”刘子明黑着脸沉吟道。 严勇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摘下手套，眼睛看向刘子明，“刘哥，淡定！除非凶手把尸块煮了吃！或者剁碎了喂狗……否则他一定会再次抛尸！ 咱们先把这部分的肢体带回去，尽快确认死者的身份就好办了。”严勇宽慰道。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同。 “刑侦一组出列！” “到！”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出现在刘子明的面前。 “夏枫，你带领组员在附近进行地毯式排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死者其他部分的肢体。” “yes,sir!” “刑侦二组出列！” “到！”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前来报道。 “王远，你们组从失踪人口中逐一排查被害人身份。 不过，被害者死了不足24小时，也许她的家属还未及时发现。一旦有人报案，你们务必高度重视，第一时间汇报！” “yes,sir!” 话音刚落，刑侦三组组长柳爽出列，“刘队，我们组申请加入此案调查，麻烦刘队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刘子明眉头紧蹙，幽幽道，“行吧！那你们配合严医将被害者的肢体运回去。” “yes,sir!” …… 警车浩浩荡荡地停在天德湖公园东大门口，门口站满了看热闹的附近群众，不少人拿起手机开始拍小视频，发朋友圈。 典型的耍猴儿不怕人多，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刘子明眉头拧结，黑着一张脸，点燃了一支烟。 警车里烟雾缭绕，庄妍坐在副驾驶不停地挥舞着一双嫩手。 吕墨阴着一张脸，心事重重。 海港市向来以“幸福吉祥城市”自居，鲜少发生人命案子，更别提连环杀人案了。 警车前面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刘子明怒火中烧，“典型的鲁迅先生笔下的看客！一百多年了，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刘队，手机在他们手里，咱们也拦不住！ 互联网传播是把双刃剑，传播速度极快。 我猜，咱们没到海港警局，天德湖公园死人的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庄妍说道。 刘子明连着猛吸了几口烟，打开车窗将烟蒂扔了出去，驱车赶往海港警局。 十年前，传播速度最快的是网页论坛。 如今，传播速度最快的是微博、朋友圈、小视频、自媒体公众号等平台。 这些平台传播速度之快，可以瞬间点燃全国网民的眼球。 海港市多半是要上微博热搜榜单了！ 正文 第150章 舆论压力，喘不过气 五分钟后，果然不出庄妍所料，他们还没回到海港警局，她的朋友圈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OHMYGOD！！！天德湖公园发现一颗人头，吓尿裤子了！” “我的天啦，天德湖公园惊现碎尸，以后再也不敢去夜跑了！” “我妈早上出去晨练，刚才打电话告诉我，说是天德湖公园死人了，让我这周别带孩子去那边玩了！” …… 天德湖公园出现碎尸的消息，很快被网上传播得沸沸扬扬，闹得满城皆知。 什么掏肠魔王、割头狂魔、剁手变态、碎尸狂魔……人人谈之色变。 刘子明的手机一路上被打爆了，他气得恨不得将手机扔出窗外，让耳根子清静一会儿。 回到海港警局，门口已经挤满了记者，还有一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群众。 记者看见刘子明的警车，一个个举着录音笔、话筒、手机，冲了上去。 “刘队，听说天德湖公园发现了一颗女人的头、肠子和手！ 您能不能和我们说说，这起碎尸案和至今未破的依云湾凶杀案有无关联？” “刘队，麻烦您看向镜头。 请问警方可以明确告知市民，这是不是依云湾凶杀案之后，凶手的第二起杀人作品？” “刘队，听说被害者头颅后面也有一朵红花刺青，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吗？ 死者都是年轻的单身女性，年龄是不是都在二十来岁左右？我们可以判断，凶手是残害女性的杀人魔王吗？” “刘队，别走啊！麻烦您给海港市民一个交代！ 海港市频频发生凶杀案，是不是出现了杀人魔王？ 已经过去一周，警方至今未能将依云湾凶杀案的真凶缉拿归案，是不是海港警局办案能力不济，是否可以请求省公安厅来我市成立重案组协助调查？” “刘队，海港市民有权知道案件的进展！” “刘队，接二连三发生命案，今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角逐，会不会受到案情的影响？” “刘队……刘队……刘队……” …… 刘子明一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回到局里。 外面的群众和媒体太过热情，简直到达了疯狂的境地。 尤其是那些自媒体，为了10W加的阅读量，大有一副问不出消息不走的架势。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走进警局大厅，看见庄建国背着手，眼神阴冷地看向窗外闹事的群众。 他的四周仿佛被一阵寒气包围着他，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空气里飘散着令人压抑的磁场。 听见脚步声，庄建国回头看向刘子明，“瞧瞧你干的好事！我让你赶紧定案，你非不听！ 现在好了，有人刻意模仿张伟的行凶手法，那朵红花刺青明显是模仿行为，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有人故意杀人，然后想推给张伟！” “what？”刘子明满目诧异！“谁的解释？” 庄建国怒气冲天，“下午请你跟我走一趟，上级领导命令我们两点在锦泰宾馆召开记者发布会！ 上面要求我们必须将依云湾凶杀案已经秘密结案的消息传递给社会！ 有人已经利用网络进行作恶造谣，我们必须遏制住不法分子和无良媒体的嘴！” “啪——”的一声巨响，刘子明将自己的执法证件摔在桌上，眼底泛起熊熊燃烧的大火，“我说了，张伟不是凶手！” 庄建国怔了怔神色，怒道：“诸多证据都指向他！ 认证！物证！证据链！犯罪动机！完全符合杀人的意向！这些你怎么解释？” “老庄，这只是张伟设计的障眼法，他给我们警方布了一个迷魂阵！杀死蒋晓雯的人另有其人！” “子明，我认为你需要休息！这起案子你不用继续跟踪了，由我来亲自操刀！”庄建国的声音低沉浑厚，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话落，刘子明黑眸一阵诧异。 庄建国这不是摆明了故意支开他，这样他就可以直接将张伟定义为杀人凶手！ 那么这起案件就不再是一起连环杀人案，而是有人故意模仿依云湾凶杀案真凶，在死者的脖子处纹上了一朵红花刺青。 那么这起案件的恶劣程度将会大大被削弱，舆论压力也会弱化很多！ 为了降低舆论压力，警方就能胡乱定案吗？ 刘子明死死注视着庄建国，“老庄，根据照片比对，蒋晓雯脖子上的红花刺青与今天这位死者脖子上的红花刺青一模一样。 无论是红花刺青的描边，构图，色彩，相似度百分之百。 这不是在模仿一个人的字迹那么简单的事情！” 老庄，你是老糊涂了，还是故意……” 话落，庄建国脸部肌肉一阵扭曲，他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 “刘子明，请你不要在案件中加入你个人的主观臆想，麻烦保持警界人员该有的基本素养！ 依云湾凶杀案嫌疑人具备合理的犯罪动机，且当事人早已认罪。 密室现场、人脸足球、凶器，证据链……应有尽有！ 请你不要把案件复杂化，不要有‘恋战心理’！” “呵呵——”刘子明发出一阵轻笑，眼神带着一丝讥讽。 “老庄，逮捕张伟当晚，那辆大货车是冲着杀他来的。司机行凶未遂，然后跳江自杀。 接着张伟连夜把自己撞残了，就是为了进医院找机会自杀！ 你见过一心求死的凶手吗？ 人类在死亡面前没有不畏惧的，除非这个人不得不死！张伟一定有难言之隐！ 有人铁了心要杀他，用一剂毒药将他安乐死。 这一切都是真凶在背后操控，明眼人都知道，真凶在杀人灭口！ 老庄！我不相信作为警界的传奇，你会看不出这里面的机关算计！” 话落，庄建国的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两人在刑侦办公室越吵越凶，没人注意到庄妍站在人群中，双拳紧攥！ 面前一个是他的直属领导，一个是她的局长父亲。 这两个人，她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 她摸着自己的良心，很快有了答案！ 正文 第151章 除恶扬善，维护和平 血缘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基因的遗传让庄妍与父亲之间有许多相似之处。 这其中，包括她从小立志要当一名人民警察！ 庄妍突然回想起小学三年级时，她曾经写过一篇文笔稚嫩的作文。名字叫：《我的爸爸，我的英雄》。 “我的爸爸是一位除恶扬善、维护和平的正义使者。 我的梦想是长大以后成为一名像爸爸一样优秀的好警察……” 那篇作文被班主任罗萍，站在三尺讲台上抑扬顿挫，满含感情地朗读了一遍。 当时庄妍那篇作文，在全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老师们都觉得，这个英姿飒爽的小姑娘将来一定是一名出色的警二代。 后来，一部叫《飞天小女警》美国动画片横空出世，由著名导演“格恩迪·塔塔科夫斯基”在1998-2005年制作而成。 当时这部动画在大陆可谓红极一时，庄妍从第一集追到最后一集，翻来覆去借光碟又看了三遍。 动画片讲述了三位具有神奇力量的小女警，她们扮演罪恶的克星，与各种大坏蛋、反派奋勇战斗，拯救世界的故事。 这部动画片，彻底激发了庄妍当一名女警的决心。 高三毕业后，庄妍毅然决然瞒着父母填报了JS公安大学刑警专业。 庄建国得知这个消息后，却将女儿一顿臭骂，“妍妍，爸爸不要你当警二代！” 那天，父亲发了雷霆大火！ “爸！我想成为像您一样的人，这有错吗？” “妍妍，爸爸不希望你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一线刑警很危险，抓捕过程中随时都可能面临牺牲的可能。” 当时，庄妍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的脸，“别人家的孩子可以当刑警，您的孩子凭什么不行？ 爸，您这是私心！ 我一定要成为一名打击黑势力团伙、逮捕坏人的好警察。” 那一瞬间，庄妍从父亲眼里非但没有看见一丝欣喜，反而看见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似乎在害怕、在担心、在恐惧些什么…… 那天，庄妍哭着摔门而出。 直到她收到JS公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父亲也没有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众所周知，JS公安大学，数一数二的本一院校。跨进学校，等于半只脚跨进了警察的行列。 亲朋好友都纷纷电话表示祝贺，父亲却对她横眉冷对。 庄妍至今不明白，父亲当年为什么一直反对她当一名警察。 …… 此刻，庄妍站在人群中，眼神坚定地注视着刘子明和她最崇拜的局长父亲。 她咬紧牙关，嘴唇紧抿，像是在下定决心！ “……庄局！张伟不是凶手！” 她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四周瞬间安静，连呼吸都显得叨扰。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她！ 这女孩现在已经是海港警局，女版的拼命三郎。 她从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开始，一直跟在刘子明身后，日夜不歇地查案。 在某种程度上，她比庄局更有发言权。 眼下，她究竟会站在刘子明这边，还是站在她的局长父亲那边，所有人都在心里赌。 庄建国的眼睛注视着他的宝贝女儿，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光。 难道……她要站在刘子明的那一边？ “张伟不是杀人凶手，他可能是一名帮凶！ 在张伟的那间密室里，我与他有过肢体接触。当时他劫持我，要不是有刘队在，我可能就嗝儿屁了！” “什么？你被劫持了？为什么不向我汇报？”庄建国双目喷火，一脸兴师问罪地看向刘子明。 “……老庄，你别激动，我当时一直护着妍妍！我和张伟说了，由我来替换妍妍当人质。 妍妍很优秀，压根没轮到我上手。她一个反手擒拿，动作干净利落，轻松擒住了张伟！ 那个张伟简直就是一只弱鸡，毫无反抗能力，被妍妍直接撂倒了！ 他的作战能力与我们起初判断的凶手影像差距甚大，所以我们怀疑他并不是真凶！ 到后来，他两次被人灭口，最终死在医院，这一切绝对是一场阴谋和陷害！” 庄建国心里“咯噔”了一下，发生这么危险的事情，女儿竟然瞒他！ 那一刻，他发誓一定要在自己退休前将女儿调到文职岗。 什么薪火相传，传承衣钵！这些他都不在乎！ 他只要妍妍这辈子平安度过一生。 不用像他一样，心里揣着一个随时都会找上门的黑影，在恐惧中惶恐不安。 吕墨双手抱着手臂，走出人群，语气淡定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依云湾惨案与天德湖惨案的作案手法和动机是相似的。尽管行凶手法不一样，但是都具备某种仪式感。 凶手的心理素质极佳，刀法精湛，对人体骨骼有了解。 之前我们已经锁定凶手是从事医生或者医疗这一类的职业。”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怒急反问：“你们怀疑是谁？” “冷氏药业集团！”吕墨冷眸注视着庄建国，“咱们从这条线索深挖下去，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的线索！ 别忘了，蒋晓雯生前可是艾拍APP的大胃王吃播。 案发现场那锅猫肉火锅里面有穿心莲，是出自冷氏药业集团。这一切不可能只是偶然和巧合。 眼下，等法医严勇和DNA鉴定中心出结果，确认了天德湖人头的主人，就会得到一些有利于破案的新线索。” 见庄建国一声不吭，吕墨继续说道，“张伟也许只是一个替罪羔羊，烦请庄局再给我们几天，我们可以证明给您看！张伟并不是凶手！”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半天没说话。 他的宝贝闺女站队刘子明，眼下连从省城调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也站在刘子明那边，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他无话可说，转身离开了刑侦处。 “啪”的一声，走廊上响起了重重的摔门声，庄建国将自己关进了局长办公室。 刘子明看向庄妍，她一脸委屈，长长的睫毛上湿了一片，犹如水芙蓉一般清丽。 “爸，我一定会抓住真凶，证明给您看，张伟不是凶手！”庄妍倔强地擦干了眼泪！ “妍妍……”刘子明欲言又止，有点心疼小警花。 等到同事们都散开后，庄妍眼角那滴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偏不倚地落下。 刘子明心口突然一阵悸动，再没有什么比一个女人的信任，更能让他感到快乐的。 这种感觉让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 每一次遇到棘手的案件，亡妻都会柔情蜜意地看着他，“老公，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抓到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 老公，你是最棒的！放在古代，我老公一定就是那六扇门的四大名捕！ 什么铁手、追命、无情、冷血，他们四个都得靠边站！”…… 那一刻，刘子明在心里狠狠发誓，绝不辜负妍妍对他的一片信任。 …… 正文 第152章 作案手法，极为相似 三号法医室。 严勇烧了一壶开水，在泡面里加了一根火腿肠和一颗卤蛋，算是给午餐进行加餐。 等泡面的功夫，他的眼睛在三具尸体之间来回移动。 三张解剖台，一具是王半仙的尸体，一具是张伟的尸体，一具是上午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被害人部分肢体——一颗女人的头、一串血肠、两只血糊糊的白嫩细手。 女人黑乎乎的头发披在头上，有点像他刚才剥的那颗卤蛋。 弯弯曲曲的肠子，形似泡面的形状。白嫩纤长的手指，类似于那根火腿肠。 严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当法医久了，他越发觉得自己和变态没两样。 只不过，他是替死者说话的变态，不伤人！ 他在三张解剖台之间，来回踱步。 他饿得前胸贴后背，早上买的山东杂粮饼没吃完就丢了。 作为一名常年患有低血糖的亚健康人士，他必须摄入食物，才能让他的大脑开始运转。 整个法医室一片冷清，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扑鼻而来。 空气中除了常年弥漫着的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还有残尸和尸体的腐败味道。 五分钟过去后，他掀开泡面，浓郁的高汤味扑鼻而来，混合着尸臭、血腥臭、还有大肠……形成了一种无法用华夏汉语形容的味道。 严勇一边吃泡面，一边观察三具尸体。 他发现这三名死者的死法各有不同，不像是出自同一个凶手之手。 依云湾惨案与天德湖惨案，进行交叉对比，严勇却发现了诸多相似之处。 凶手作案的手法颇为相似，刀口工整，干净利落，杀伐果决，能动刀就不动手。 蒋家村的王半仙是被人溺死，张伟是被人安乐死。这两者的死法相对较为传统和保守，算不上一个变态杀手的作为，更不具备某种仪式感。 依云湾惨案与天德湖惨案，看起来更像是同一名凶手刻意而为之的杀人作品。 凶手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裁决者对死者的宣判与惩治。 被害人的性别、年龄、刀工手法，虽然有些差别，但是都很相似。 死者肢体的切口没有顿挫感，刀法掌握精准，凶手可能长期使用刀具。 根据吕专家之前说的，凶手已经从虐猫转为虐人，他已经变得更加恐怖，形同于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他披着人皮淡然若之地行走在人群中。 他可能外表和常人没二样，也许是你的邻居，也许是一个外送员，也许是电梯里遇见的一张熟悉面孔，他也许见到你时，还会对你十分友好地微笑。 也许你有事不能取快递，他还会帮你取个快递，他也许就是你身边的甲乙丙丁…… 严勇突然看向第三解剖台上的大肠，弯弯曲曲的，里面似乎还在向外流出血液和米田共。 霎时间，严勇这个赫赫有名，身经百战的大法医，捂着嘴巴，对着垃圾桶一阵干呕。 …… 冷氏别墅，地下负一层。 一间亮如白昼的密室，一群人围着一台德系电动手术台。 手术台上躺着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面色如土，看起来离死不远了。 这群人一直在忙忙碌碌，就为了让他活着，有种逆天而为之的气势。 从密室仪器设备来看，四周的医疗器械比三甲医院的设备显得更加先进。 上面一串串都是德文，看样子是采购自德国进口的医疗器械。 李医师正在给冷俊峰做换肾手术。 五十多岁的他，额头上布满了细汗珠。 做手术耗精气神，一夜之间，李医师的头发越发花白，看起来和冷俊峰像是一对兄弟。 冷俊峰如同死人一般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任凭李医师他们折腾他的身子。 躺在手术台上，他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冷氏药业集团创始人，他只是一个身患重病的将死之人。 他这副样子，果真印证了一句话——我们都在用力地活着！ 有些人，活着想死！ 有些人，想活都难！ 冷念丞跪在地上，头顶上方是一尊保佑人类健康的药师佛。 他跪地，双目虔诚，求佛祖保佑他爷爷能活下去。 “佛祖在上，爷爷是小丞生命里唯一的光！求您，别让他也离开我！”冷念丞声泪俱下。 突然间，他听见“哔”的一声，爷爷旁边的心电监护仪波纹变成了一条横线。 他的眼底升起了杀气腾腾，看向那群酒囊饭袋的医生，厉声道，“废物！赶紧抢救！” “电除颤！！！快！！！” 李医师一声呵斥，身旁两名医生举着除颤仪对着冷俊峰的身体一番猛操作。 冷念丞几乎癫狂，他扭曲着脖子，发出了咯咯的声响，俊美的五官妖孽般的狰狞。 “姓李的，你若是救不回我爷爷的命，你就去陪葬！还有你们，你们，通通都得去死！” 一群人早已经习惯了冷念丞的癫狂和魔怔，连两名娇嫩的小护士也一脸淡然，忙着抢救冷俊峰。 “废物！全都是废物！我爷爷要是死了，你们一个跑不了！ 不仅你们跑不了，你们家人也别想活！”冷念丞几近疯魔，他被心电监护仪上的横线吓到了。 那一刻，他仿佛看见地狱里的黑白无常鬼，夹着他爷爷的灵魂前往地狱。 “不要！不要！放开我爷爷！放开我爷爷！” “冷少爷！老爷的心电图正常了！” 两名小护士看着重新活过来的冷俊峰，对着几近疯魔的冷念丞，惨白的小脸上露出了喜色。 冷念丞眼底掠起一丝惊喜，他看得懂那些纹波，爷爷活了，爷爷总算是从黑白无常鬼那边抢回来了。 手术后，李医师无奈地看了一眼冷念丞，少爷最近越来越不正常。 老爷子再不醒过来，这世上就没人管得住他。 他又惹出了人命！割头、掏肠、剁手，然后抛尸，他在向警方发起挑衅！ “爷爷，您醒醒！” 冷念丞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这一夜，他彻夜未眠。 李医师满脸倦态，朝着冷念丞竖起一根食指，“嘘！想老爷子平安的话，就别吵！ 原则上，换肾手术并不复杂！主要是进行肾的部位的固定以及肾的血管的吻合，这个手术下来快的话两个多小时吧，慢的话需要四五个小时，请您先行回避！” 话落，冷念丞眼神狠厉，“你们好自为之，救不活我爷爷，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冷念丞瞪着一双猩红的血眼走了出去。 他走进了隔壁那间密室，冰冷的解剖台上，躺着一具无头女尸。 女尸的腹部扁平，被他横竖切割成一个十字架的划痕，颇有宗教感。 里面看起来瘪瘪的，从外望去，肚子里少了不少东西！ 比如少了一串血肠和两只腰子。血肠目前应该在海港警局的法医室，腰子在隔壁换肾中。 冷念丞看着面前的无头女尸，昨夜还是一具美丽的身子，今天已经惨不忍睹。 他面色狰狞地笑着，如同一个魔鬼，这是他的第二部杰作。 他还没有玩结束，接下来怎么玩，全凭他的想象力。 他突发奇想，打算来一次尸体行为艺术。 “刘子明，咱们玩点刺激的！你不是很擅长破案吗？你不是警界的传奇吗？ 我让你查！我把尸体分尸，看你怎么查？ 尸体分尸，一点一点地抛尸，是不是很刺激？哈哈哈！” 冷念丞嘴角扯起狞笑，“沐婉晴，是你的虚荣害死了你！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够好！ 黑市买不到肾脏，只能委屈你了！ 你放心，我会买下你所有著作的版权，让你的家人衣食无忧，荣华富贵。” 想起凌晨三点在W酒店，3202房间发生的那一幕，冷念丞嘴角再次扯起狞笑。 当时，他捂着沐婉晴的嘴，那把刀在她心口搅拌了数次，直到她瘫软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过了好一阵子，沐婉晴的身体才不再动弹，眼睛直直地瞪着他，好像在和他平行对视。 冷念丞试了无数次让她闭上眼睛，可这个死女人一直不配合，可恶地瞪着他。 沐婉晴那副鬼样子刺激了冷念丞的虐杀心理。 他已经好久不虐猫了，是时候找个人虐一虐。 后来，他将沐婉晴的尸体装进了拉杆箱，这女人的身材刚好能够容纳进去。 清理完酒店里的血迹，冷念丞扯起满意的笑容，一脸温文尔雅地离开了W酒店。 正文 第153章 不救活他，都得去死 冷俊峰当年设计别墅装修方案时，特意斥重金请人将别墅打造成“下沉式”设计。 豪华视听室、私家酒窖、藏书室、茶室、雪茄房、棋牌娱乐室……这里应有尽有，满足一个富豪所有的人生梦想。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这里除了奢华，只剩下焦虑不安的医护人员、心事重重的家佣保姆，躺在手术台上不再雄起的冷俊峰。 一代枭雄冷俊峰，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归西！ 他的腰间藏着一对不属于他的肾脏，偷活了二十个春秋。 冰冷手术台上，冷俊峰宛若一个行将就木之人，面如死灰一般躺着。 李医师正在殚精竭虑，拼尽全力地抢救冷俊峰。 为了让老爷子续命，冷少爷手上又沾染了一桩人命案！ 警察正在重金悬赏通缉连环杀人犯，他却浑然不知“危险”二字怎么写？ …… 隔壁密室。 冷念丞爬上了解剖台，阴郁的五官，杀气腾腾，嘴角扯起狞笑。 沐婉晴的尸体，不得不说，还是很美的。 这女人，果然是常年泡在健身房里的女人，身材比例和肌肉含量都恰如其分的完美。 即使被他亲手切割了头颅，沐婉晴脖子以下依然有着完美的曲线。 她的身材完全不输蒋晓雯！相反，她比蒋晓雯的身子更加饱满、挺拔。 她静静地躺着，两只柔软的地方高高耸起。她真的是一具非常惊艳的女尸。 不由让他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影视作品，太平间恶魔重口味情节。 男主煮尸、剔肉去骨、拿人肉喂狗，不过瘾又跑去太平间嚯嚯了女尸。 冷念丞薄唇扯起癫狂的大笑，不如和沐婉晴的尸体玩玩？ 趴在沐婉晴的尸体上，冷念丞洁白的衬衫被染红了一片。 白皙的俊脸贴近沐婉晴的心脏，一双寒眸里掠过一道寒光。 沐婉晴的心脏，如同无底深渊，丢进一块石头都听不见一丝回响。 他趴在尸体上，嘴里幽森森地呢喃：“什么？把你分尸，然后切割成大小相同的肉块？然后再抛尸？” 昏暗的密室，光影斑驳，冷念丞趴在沐婉晴的心脏处，自言自语了好久。 他那副疯癫狰狞的样子，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少爷……”门外突然响起李医师心力交瘁的嗓音。 冷念丞忽然间回眸，双目狰狞地看向他，“爷爷怎么了？” “少爷，老爷子的情况不容乐观！沐婉晴的肾脏和老爷的肾脏相斥！”李医师摘下口罩，一脸自责。 情况不容乐观？？？ 字字残忍无情，仿佛能够将冷念丞瞬间打入地狱。 冷念丞的眼神变得愤怒，表情变得阴森可怖。 “老爷子这会儿醒了，他想见你。”眼前的一幕，吓得李医师倒退了两步。 少爷他……竟然趴在一具无头女尸身上亵渎一个死人！ 那一刻，李医师的嗓子口像堵了一斤的棉花，心口像缺了一块！ 老爷子打下的江山，要完蛋了！果然应了那句话，富不过三代！ …… 德系电动手术台上，冷俊峰脸上戴着美国ALLEGRO呼吸面罩，面如死灰的五官竟然有了一丝血色，像极了回光返照。 他伸出一双弯弯曲曲宛若葡萄枝的手，眼神充满了慈祥、眷念、不舍。 冷念丞从不喜欢有人触碰他的头，唯独爷爷和那个死女人蒋晓雯。 “小丞，别哭！爷爷已经活到八十，寿终正寝了！ 以后咱们冷氏集团的担子就要落在你肩上了。 答应爷爷，别让爷爷的心血付诸东流！”冷俊峰很虚弱，像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 沐婉晴的肾脏与他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这就是盲选肾脏的弊端。 冷俊峰依然命不久矣！ 老爷子的眼神温柔、安宁、慈祥，一双苍老的手一遍一遍抚摸着冷念丞的头。 “爷爷，求您不要离开我！我出去给您找肾！ 二十年前您能活，现在只要有合适的肾源，您一定还能活！”冷念丞在爷爷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小丞，不哭！爷爷有罪！ 当年，我一个差点死的人，靠着一个小女孩的肾，多活了二十年，爷爷该下地狱！” “不！爷爷，我求您一定要撑住！您要长命百岁，陪小丞一起见证冷氏的辉煌！” 冷老爷子无力地摇摇头，“爷爷时日不多了，答应我，别怪雯雯。 孩子，是我们冷家对不起他们蒋家！爷爷用了人家的肾，一辈子理亏！” 冷俊峰昏迷了一周，他根本不知道蒋晓雯已经死了！ 他只记得一周前，一向乖巧可人的雯雯正在陪他下棋，突然操起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刺向他。 后来的事情，他便没有印象了。 一周前，杀死蒋晓雯的一幕毫无防备卷土重来，冷念丞心口重新卷起了锤心刺骨般的疼。 爷爷受到惊吓后，陷入了昏迷。 那天，冷念丞将蒋晓雯囚禁，他知道了一切！ “你把雯雯怎么了？”冷峻峰察觉出冷念丞脸上的异样，心口一阵紧缩，呼吸变得很急促。 “老爷，深呼吸，再吐气！您千万不能激动啊！”李医师急得要跺脚。 “老李，你说，他把雯雯怎么了？”冷俊峰拼尽全力抓着李医师的手，扯着嗓子命令道：“说！快说！” “她死了！少爷一案成名！”李医师回道。 “畜生——” 霎时间，冷俊峰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这肾……是谁的？你……说！” 冷念丞愣了愣，像个犯错的孩子，“爷爷，这不是雯雯的肾，是......” “是……谁的？”冷俊峰挺起胸脯，声音艰难地从嗓子眼里蹦出。 冷念丞干笑着，“一个该死的女人！” “畜生！你竟然......草菅人命！Aaron，他人呢！我……让他盯着小丞……” 冷念丞继续尬笑，“爷爷，他死了！他不就是一只您为我养的狗吗？ 我杀了人，他得顶罪！他在爷爷的面前发过誓，他不顶罪，他妻儿就得死于非命！ 爷爷，这不赖我！” “小丞，你糊涂啊！”冷俊峰瘫软在床上，身体不停地抽搐！ “赶紧抢救！！！”…… 冷俊峰苍老的眸子空洞麻木地看着头顶上方的灯泡，心在滴血！ 他多活了二十年，让冷氏药业集团成为了华夏医药工业百强榜首。 可惜，他却培养了一个杀人犯！ 二十年前，他就不该活着！ 他现在就该去死了，去阴曹地府赎罪！ “快抢救！！！你们今天不把我爷爷给救活了，你们全部都得去死！” 冷俊峰再次陷入昏迷。 冷念丞眼圈血红，低吼道：“爷爷，您不能死！母亲死后，您是小丞生命中唯一的光。” 正文 第154章 梦醒时分，呼吸都痛 当年，冷母死后没多久，冷父抑郁寡欢，很快死于肝癌。 出殡那天，大雨磅礴，电闪雷鸣。 灵堂上，冷念丞跪在父亲的棺木前，硬是没掉一滴眼泪。 妈妈见到爸爸总会笑得很甜很甜，连头发丝儿都散发出温柔的香气。 妈妈爱爸爸，爸爸死了是一桩好事。 冷念丞看着他爸的遗像，忽然间就笑了，在场所有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痛失双亲，不哭反笑，这孩子怕是疯了吧！ 后来，爷爷差点因病离世，多亏了李医师妙手回春。 当年外界传闻爷爷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才能活。 一时间，海港市的舆论八卦都在传播冷俊峰就快死了的消息。 那天，冷念丞坐在院子里发呆，突然身旁飘过来几个黑影。 冷念丞鬼使神差，一路尾随他们来到地下负一层。 他躲在密室的衣柜里，目睹了一场惊人的换肾秘密。 手术台！手术刀！穿着白大褂的李医师…… 冷念丞捂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注视着外面发生的一幕。 “肾呢？”李医师对着手下幽幽道，他的声音冰冷如霜。 “来了！”突然，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带头大哥手里捧着一个黑盒子。 “磨叽！再晚老爷子就……”李医师满眼厉色，从那带头大哥手里接过那个黑盒子。 打开黑盒子，里面冒着白色的雾气，像是从冰窖中取出来的。 “怎么会有两个肾？”打开盒子的一瞬间，李医师惊得身子倒退了几步。 他一脸惊悚，连肌肉都在颤动，“说！这是谁干的？” “李医师，是这浑蛋干的好事！”带头大哥转身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那胖子的脸上。 “畜生！还不赶紧和李医师认罪！” “扑通”一声，那胖子跪地求饶，一个劲地猛抽自己的耳光。 “对不起，李医师！我一时精虫上脑，忘记了您的交代！是我鬼迷心窍，办了坏事！ 李医师，如果警察发现，我自己吞枪子儿！饮弹自戕！” “啪——”的一声，李医师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浑蛋！你好得给人家留四分之一的肾！你何必取人性命？” 闻声，带头大哥将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匕首扔在地上。 “你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我也保不了你了！自己动手吧！到时候警方追查此案，就说你是畏罪自杀！” 那胖子吓得当场尿了裤子，“李医师，求您饶了小的一命！小的愿意当牛做马，鞍前马后伺候冷老爷子！” 沉默了几秒，李医师戴上一副乳胶手套，眼神幽幽地问道：“死者多大年龄？” “……好像还是个雏儿……十四五岁，学生模样……特别难……进！” “啪——”的一声，李医师又是一记耳光落在黑胖子的脸上，“淫贼！竟然玩未成年！” “李医师，这不赖我！她死不就范，还踢了我的老二！我一怒之下，咔嚓了她！然后嚯嚯了她！然后扔进了碧流河……” 李医师蹙着眉头，黑眸看向那个黑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两个新鲜的肾，鲜红如血。 时间紧迫，不能等了。当务之急，赶紧救人。 肾移植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冷念丞就在衣柜里待了三个小时。 他见证了爷爷的换肾全部过程。 手术很成功，李医师摘下了口罩，一边擦拭汗珠，一边嘴角扯笑。 躲在衣柜里的冷念丞，吓得小身板瑟瑟发抖，一不小心发出了声响。 “谁？出来——” 李医师目光警惕，扫视四周，发现了躲在衣柜里的冷念丞。 打开衣柜，冷念丞一双墨染般的黑眸惊悚地看着李医师。 “小丞，乖！忘记这一切！爷爷会没事的！”李医师笑得异常诡异，宛若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攸地一下，冷念丞陷入了晕厥，瘫软在李医师的怀里。 几个小时后，冷俊峰醒了，冷念丞却反反复复发高烧，温度一瞬间冲到了42摄氏度。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一个孩子看见？小丞会留下心理阴影！”冷俊峰躺在床上急红了眼睛。 “对不起，是属下失误！”李医师红了眼，“属下只想……只想让您活着！” “李医师，你糊涂啊！为了保住我的命，你竟然知法犯法！” “董事长，您的命可比一个村姑的命重要得多！”李医师急红了眼。 …… 记忆被拉回现实！ 李医师正在手术室拼尽全力抢救冷俊峰，冷念丞被隔绝在外。 他魂不守舍地回到隔壁那间密室，无情地端倪着沐婉晴的尸体。 手机上，关于天德湖碎尸案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各大热点资讯都在报道这则新闻，海港警局门前更是挤满了群众和媒体。 刘子明在一群记者的镁光灯照射下，阴着一张比煤球还要黑的脸。 冷念丞阴笑了两声，将手机调至了静音模式。 他突然一阵困乏，连日来一直没睡好，竟然趴在沐婉晴的尸体旁睡着了。 梦里，他和蒋晓雯珠联璧合，在黑色网站首次直播虐人。 两人合作默契，手法精湛，吸粉无数。 在直播间将沐婉晴的尸体进行了分尸，一共将尸体碎尸了2000余块。 精湛的刀工，大小相同的尸块，瞬间引爆了整个黑色网站为他们而沸腾。 从直播到结束，小心心点赞量高达数万，更有土豪奉上了道具大火箭、航母、潜艇……打赏金额高达数十万！ 直播间，弹幕横飞！连黑色网站的建立者三爷，都前来围观，直呼精彩！直呼刺激！ 直播后，冷念丞和蒋晓雯将尸块进行了打包，分批次装进了黑色的塑料袋。 他们开始持续抛尸，从月中旬一直抛尸到月末，才将2000余块的尸块通通散布在海港市的城东、城南、城西、城北四块地区的角角落落。 他俩每天围着电视看海港新闻频道，坐等他俩的分尸作品被人发现。 如他们所愿，警方被他们搞得焦头烂额，发现尸块的地方都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发现尸块的当事人，一个个面色如土，吓得魂飞魄散，在记者的镜头面前哆哆嗦嗦。五官被打上了马赛克，名字用的都是化名。 据说一位清扫大街的大妈在垃圾桶拾到一个碎肉块，起初以为是一堆猪肉。 她老公是开包子铺的，她想着把猪肉带回去清洗，说不定肉还能吃，省点采购开支。 结果那大妈洗着洗着发现不对劲，在袋子里面她发现了3根脚趾状物，吓得晕了过去。 大妈的丈夫发现类似于人类的3根脚趾头上，竟然涂抹了红色的指甲油，吓得立刻拨打了110指挥中心的报警电话。 冷念丞搂着蒋晓雯，笑得一脸得意，“雯雯，你看，警察的脸都气绿了。” 蒋晓雯莞尔一笑，“小丞，明天我们继续，给那帮警察来点更刺激的！” “没问题，你想到抛尸的好地方了吗？” 蒋晓雯点点头，“小丞，大学城那边人口密集，不如咱们将尸块抛到那边？” “这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建议！”冷念丞捏着蒋晓雯的下巴，笑得一脸宠溺。 正文 第155章 瞎了眼睛，爱错了人 依旧是在冷念丞的梦里。 两人连夜将沐婉晴的尸块抛尸在大学城附近的一家烧烤店门口。 同样是黑色塑料袋包裹着部分尸块，内容：肉块+骨头+内脏。重量分别在0.8kg、7.5kg、0.6kg。 第二天一早，大学城商业街“小东北烧烤店”店主见状，掩饰不住大喜。 那黑色塑料袋里装了满满的鲜肉，看着怪怪的，呵呵，怪新鲜的~ 店主以为拾到一个大便宜，心想肯定是附近居民买菜时落下的猪肉、猪骨、猪内脏，四下环视，见无人，便鬼鬼祟祟拿进了后厨。 曾几何时，牛肉羊肉可遇而不可求！今年的市场行情怪得很，猪肉也到了飞黄腾达的时候。 这个月海港市的原生态猪肉卖到98元一斤，怒省了好几百块大洋呢！ 中午，两名大学生进店点餐，二人要了两份青椒肉丝盖浇饭。 店里的肉丝儿刚好用完了，店主想起早上在门前拾到的那袋肉。 喜滋滋地打开黑色塑料袋，店主开始洗肉，越洗越觉得手感不大对劲，感觉和平时的猪肉、猪骨、猪内脏有点不大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没多想，店主将一块洗净的肉甩在切板上，开始麻溜溜地切肉丝儿。 切着切着......他越发觉得不对劲。 饱满的两坨肉块上，各自凸起两颗杨梅状的黑东西。 两颗点点的颜色呈现紫黑色，像两颗放久了的杨梅，又有点像巧克力豆。 作为一个男人，他本能联想到了这是女人或是雌性动物的哺乳之处。 或许是母猪身上的呢？？？ 可......猪和人的那地方......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老板从黑色塑料袋里取出剩余部分的肉块，猛然发现一个类似于人类臀部的尸块，吓得他当场晕厥过去。 他老婆对着他的人中一阵猛掐，他才慢慢醒了过来。 很快，警方赶来，烧烤店门口停满了警车，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警戒线外站满了附近大学的学生，和商业街的个体工商户。 大学城商业街惊现尸块的新闻，很快传遍了整个大学城。 闻讯，海港市新闻电视记者、大V、自媒体......赶往现场时，几所学校的女学生已经开始集体抗议，要求学校放假，声称大学城附近出现了杀人狂魔，专门挑年轻的女学生下手。 一时间，大学城闹得人心惶惶。 那天，两人围着电视机，蒋晓雯窝在冷念丞的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他们的作案手法多狠啊，这样的分尸案，到底只有他俩这对变态鸳鸯才想得出来...... 那一刻，冷念丞咬紧牙关，眼底都是杀气，他的声音冰冷如水，“警察都是废物！ 我妈妈死的时候，他们非说是我妈是死于交通意外。 当时我哭着求他们查案，我告诉他们，我妈妈不是死于交通意外，是有人故意找人行凶。 可那帮警察就是不相信一个孩子的话，有个该死的警察居然说我疯了！ 说我目睹了我妈的死，大脑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急障碍，需要进行心理治疗。” 冷念丞一阵暴怒，手里的乐事薯片被他捏得粉碎。 蒋晓雯抚摸着冷念丞的脸，带着一丝母性的爱怜。 “小丞，警察也有人渣，也有废物，也有混日子等死的酒囊饭袋。 当年我姐姐也是死于非命，那帮警察非说我姐姐是自己溺水而亡。 小丞，我姐姐死得很惨！” 冷念丞擦去她眼角的泪，“雯雯，别说这些伤心事！咱们以后要开开心心！ 你看！警察被咱们玩得团团转，这就是报复！ 要不咱们将沐婉晴剩下来的尸块骨肉分离，分别包装丢弃？” 蒋晓雯头皮一阵发麻，腹诽道：“冷念丞，你变态！你们冷氏的基因里注定流淌着犯罪的血液！” 她笑了笑，说出一些下地狱的字眼，“小丞，接下来的尸块，我们不如用沸水煮了？” 冷念丞眼底掠过一丝惊喜，“小东西，玩狠，我远不如你！” 冷念丞将她的脸掬起，她的眼睛如湖水般清澈见底、如皓月般皎洁明亮。 “小东西，我永远不会对你狠！” 话落，他吻住她的唇，熟悉的触感袭来。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可笑！可悲！可怜！ 恨他！接近他！想杀他！却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他！ 梦里，两人持续的抛尸。 后来，他们还玩了一件更刺激的事，他们将沐婉晴的血裤套在了海港警局传达室的门上。 海港警局传达室的黄大爷清晨去上班，看见门把手上套着一个血裤，吓得骂爹喊娘。 那黄老头起初以为是哪个不害臊的小姑娘来了例假，故意为之的恶作剧。 后来他发现传达室门口的地上，躺着一包中华香烟。 黄老头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放着两根人类的脚趾，上面涂着鲜红的指甲油。 脚趾的外观白嫩光滑，显然是女人的脚趾头才有的细腻。 ...... “轰隆”一声，天空中划过了一道之字形的闪电。 紧接着一声炸雷传进了冷念丞的耳朵，将他从刚才那个梦里彻底拉扯出来。 冷念丞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沐婉晴的尸体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 为什么亲手杀了蒋晓雯那个贱人，梦里还能感受到侵入蜜甜的滋味？ 是他太贱了吗？还是她极具魅惑性？ 冷念丞眼眶一阵泛红，紧接着两行热流顺着眼眶往下流。 蒋晓雯死了，他的世界彻底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啪——”的一声巨响，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脸上。 冷念丞抽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一张妖孽般的俊脸火辣辣地疼痛起来。 “蒋晓雯，你好狠的心，你竟然要杀我！ 如今你死了一周，尸骨已寒，你丫的还阴魂不散出现在我的梦里！ 你好狠，我远不及你！” 冷念丞看着解剖台上沐婉晴的那具尸体，身子踉跄退后了两步。 一只手捂住红肿的脸颊，红着眼睛惨笑道：“小东西！既然你托梦给我，那本少便如你所托，将这贱人的尸体煮熟，切成2000片，然后再抛尸海港市的东南西北四块区域......可好？” 冷念丞的眼神绝望而寒凉，他怎会瞎了眼睛，才会爱上一个想要致他于死地的毒妇！ ...... 海港警局召开全体紧急大会，一分钟内，所有警员集聚在三楼会议室。 室内，鸦雀无声，连呼吸都被放大了数倍。 每个人阴着一张脸，会议室的氛围压抑到了极点。 刑警队长刘子明的脸色最黑，大灰狼见了都会绕道而行，小朋友看了都会哭着喊妈妈。 会议是由庄局长亲自主持，他坐在人群中的C位，举起会议室里那台电视机的遥控器，开始重放一则早间新闻。 正文 第156章 市委书记，空降警局 “据悉，今日上午在我市天德湖公园，两名老人在晨练期间，发现了一桩骇人听闻的命案。 这起命案属特大恶劣性质杀人案件，现场发现被害人的部分肢体，目前被害人其余肢体仍然下落不明。 警方已经介入调查，这起案件是否与3月16日依云湾惨案属同一凶手所为，目前我们还需等待警方的最新调查结果......” 3月23日，下午，1:30，海港警局三楼会议室。 “啪”的一声，庄建国怒气冲天，关上了电视，遥控器被他重重地摔在桌上。 这场全员召开的临时紧急会议上，庄局命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将近日发生的多起命案做一个全面的梳理工作，再将3月23日凌晨发生的天德湖惨案做进一步的分析。 “刘子明，说说你的看法和思路！” “yes,sir!” 刘子明刚想开口，会议室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身高175cm的中年男子，脚下生风，穿着很有官威，身后跟着一行人。 此人官威十足，走到庄建国的面前，把手里档案袋拉开，抽出一大叠的文件丢在庄建国的面前。 刘子明瞥眼一看，一沓A4纸张都是这次海港市申请参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角逐，所准备的各种材料。 只不过，每一页纸张上面都赫然醒目地盖着大红色的驳回公章！ 庄建国赶忙起身让位。 在场人员一脸懵圈，瞧着庄建国吓得一脸失色，大家猜测此人一定是个很大的官。 刘子明突然想起来，他在学习强国APP上见过此人，此人貌似是刚刚从南市调过来的新一任市委书记，丁伟明。 丁伟明书记阴着一张四方脸，一言不发，却不怒自威。 他落落大方地坐在庄建国的位置上，庄建国朝办公室主任李文华使了个眼色，此人忙着去端茶递水。 庄建国喉结一阵紧缩，面部肌肉有些抽动。 忽然间，他举起双手带头鼓掌道：“下面欢迎丁书记莅临我局了解工作，大家掌声欢迎。” 话音刚落，所有人举起手准备鼓掌，却看见丁伟明书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必客套。 办公室主任李文华端来茶水，毕恭毕敬地摆在丁书记的右手边，然后退居身后。 整个会议室弥漫着浓郁的官威，所有人又压抑又兴奋。 压抑的是，上面最大的官儿都下来莅临调查工作，案子史无前例的恶劣，且困难重重，可想而知。 兴奋的是，刚上任不到一个月的丁伟明书记空降海港警局，有点像大明星来开巡演的感觉，所有人不免有些雀跃。 换做平时，除了庄建国，谁有机会见到活的市委书记！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丁伟民，海港市新一届市委书记。 海港市自3月16日发生了多起凶杀案，至今一桩未破，诸位需要反思！庄建国，会后请你与我详细说明此案！” “是是是！”庄建国阴沉着一张国字脸，连连答应。 丁伟民书记继续发话，“这里是今年海港市申请参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角逐的全部文件，现已经全部由上级打下来，文件通通被驳回。 大家都知道，海港市已经连续三年蝉联这个奖项，今年却断在我的手上！ 当然，我个人愿意与大家共进退！可是海港市民会质疑我们官方办事不利，甚至会对我们政府失去信心。舆论和民心一边倒，海港市今后很难管理民心！ ......你就是刘子明？” 丁伟民书记看了一眼刘子明，此人看起来不如传闻中那般威风凛凛，看起来四十出头，顶着两只黑眼圈。 五官还算周正，样子看起来十分憔悴，满脸亚健康色。 都说此人是警界的传奇，是庄建国的接班人。 可眼下，丁伟民从外观上并没有发现此人有大将之才。 连日来的案子都是由他亲自负责，至今未能破案。 丁伟民书记不禁对此人的能力起了怀疑的态度。 “丁书记，在下正是刘子明！文刀刘，老子的子，日月明！” 刘子明的声音洪亮浑厚，响彻整个会议室，底下的人却响起了丝丝窃笑。 丁伟民书记怔了怔神色，幽幽道：“刘子明同志，我不管你是老子、庄子还是孔子。 你查不出这案子，你就是孙子！你查出这起案子，你就是老子！” 会议室所有人都在憋笑，这画风，倒是挺别致！ “是！丁书记放心，我刘子明不爱当孙子！我有一个八岁的女儿，我会努力成为一个让她骄傲的老子！” 丁伟民书记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走出会议室，庄建国跟着离开。 离开之际，庄建国回眸瞪了一眼刘子明，“就知道嘴嗨！现在由你组织这场案情碰头会，少给我贫嘴！” “yes,sir!”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转身便坐在庄建国的位置。 “好了！当官儿的都走了！咱们说点硬核的！ 今天上午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女尸，目前尸块内容：头颅、大肠、两只手。 合计重量在10kg。 目前女尸的样本已经由DNA检测中心正在紧锣密鼓地检测中，相信今天就可以确认死者身份。 文职人员那边，我已经派方小可将死者人像照片打印，已经安排张贴寻找线索。 接下来，我们要等的就是凶手继续抛尸。 据法医严勇分析，被害人被残忍肢解，头、大肠、双手都是被一把较为锋利的刀顺利地斩下。 凶手作案手法，堪称杀伐果决！这与依云湾惨案凶手的犯罪人物画像极其相似。 当然，我们也不能主观判断这起案件一定是依云湾惨案的延续。 因为破案，我们警方要讲究证据！ 接下来，我分布一下大家的工作方向。 首先，刑侦一组负责在天德湖周边范围进行严谨的调查和排查工作，望你们能迅速地逮捕凶手归案。 刑侦二组继续收集资料线索、调查海港市文联、作协等常年从事文字工作的单位，看看有没有女职工请假或者无辜失踪的。 刑侦三组调查海港市所有互联网公司技术科码农，看看本市有多少位女程序员，逐个排查，发现失踪人口或者未上班、请假的女程序员，务必及时上报。 另外，我会安排大量的便衣，在天德湖公园附近日夜蹲守，以防凶手二次抛尸天德湖。 吕专家——” 刘子明话音刚落，吕墨抬起那双隐晦不明的黑眸冷淡地看向他。 这货一言不发，就那么看了自己一眼，一如既往的拽酷做派。 “吕专家，接下来请你从凶手作案能力、方式、罪犯心理等方向一一排查。 凶手的碎尸能力、弃尸场所、肢解工具等方面进行调查，这是你的强项！” 吕墨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知晓。 刘子明继续发话，“凶手目前隐藏在一片迷雾之中，大家都不要灰心。 正义会迟到，但永不缺席！死者的亡魂在期待此案告破的那天！” 正文 第157章 重整旗鼓，振奋士气 海港警局三楼，一场紧急碰头会进入尾声，刘子明插着腰站起，一脸阴沉。 “同志们，整个海港市的市民和凶手都在盯着咱们。 老百姓们在等待一个结果！凶手在等待我们警方出洋相！ 一日不逮捕住真凶，我们都得夹着尾巴当孙子！ 大家都努力当老子，好不好？” “好！！！”会议室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声音，每个人都热血沸腾，士气高昂。 “很好！越挫越勇，是我们警界人员必须持有的技能之一！再来一次，大家有没有信心抓住真凶？” “有！！！”齐刷刷的声音，响彻整栋大楼。 门口的保洁阿姨，歪着脑袋朝里面窥视，这……有点洗脑大会的意思。 “很好！凶手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此人杀伐果决，手段残忍，攻击力极强。 几起案件中都有使用美工刀、手术刀、切割机、碎肉机等凶器。查案过程中，请大家务必注意人身安全，散会吧！” “yes，sir！” 散会后，大家一哄而散，各司其职。 庄妍看了一眼手机，从散会到进入工作状态，所有人仅用了一分钟的时间。 如此高效率的工作节奏，令她这位初入警界职场的小萌新为之振奋。 这样的团队，没有啃不下来的难案！ 正义会迟到，但正义使者永远会让正义有冲破黎明前黑暗的那一刻！ 两人路过庄建国的办公室，里面传来丁伟明书记的声音。 “丁书记，凶手的犯罪智商是这二十年来国内都鲜少出现的案例！ 凶手有超强的心理素质和犯罪智力，且具备反侦察能力，把我们警方玩得团团转！ 不过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他！” “庄建国，别给我喊口号！整个海港市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净了！ 上面已经提出，如果你们的人能力有限，办案不力，上级可以从省公安厅亲派一组精兵干将前来支援你们。 只不过，说好听点是支援！说难听点，就是请你们的人靠边站，由省公安厅的查案员来顶替你们的人查案！ 庄建国同志，你不嫌丢人吗？省公安厅是质疑你们的无能！” 话音刚落，办公室内鸦雀无声，老庄理亏啊！ 这个节骨眼上，他的一切反驳都是一种狡辩，沉默才能让丁伟民书记消消气。 “老庄，不是我要训你！这就是你欢迎我历任海港市市委书记的大礼包？ 这不是惊喜，是惊吓！！！ 我刚上任一个月，就接二连三地发生命案！ 从3月16日的无脸女尸一案，再到蒋家村老妪溺水一案，货车司机被你们逼得跳江自尽、嫌疑人死在医院，现在又来了一桩天德湖抛尸案，你这份大礼包真是充实啊！ 我可真的要好好谢谢你！我丁某人新官上任，庄局就给我烧了五把火！” “不敢不敢！属下一定尽快破案！ 请丁书记再给我们一段时间，我们一定可以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还死者一个交代，还公众一个说法。”庄建国的声音传出门缝，隔着门，庄妍都能感受到父亲已经火烧眉毛了。 “行！一周时间，请你们务必破案！” “是是是！丁书记消消气！” 沉默了几秒，丁伟民书记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庄建国，不是我丁某人要故意为难你，上面给我的压力也很大！ 我听说你今年也要退休了，我自然希望你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不要在自己的警界生涯上留下一个人生的污点。” 庄建国喉咙里像塞进了棉花，怔了怔神色，苦笑道，“是是是，谢谢丁书记关心，我们一定尽快破案！” “嗯，那自然好！ 老庄，你的徒弟刘子明据说是警界传奇，我看他耍嘴皮的功夫倒是不差，破案的本领打个问号！” 话落，刘子明站在门外眉头拧结，这人怎么背后说人坏话呢！还是个这么大的官儿呢！ “噗嗤——”一声，庄妍站在一旁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 “刘队，大家都领了各自的工作，麻烦您一视同仁。 请您给我安排工作！”庄妍一脸正气。 “作为一名实习女警，我建议你多学多看！ 你的工作就是跟着我，你这么漂亮，凶手又执着于残害女性，我要保护你！””刘子明说道。 “我要保护你！” 话音刚落，庄妍的两颊浮上了潮红的红云。 刘子明感觉说错话了，“来，我们先捋一捋案件人物关系……” 一个小时后。 刘子明一双黑眸对着墙板上的案件人物关系，足足看了半个小时。 庄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刘队，从几起案件的人物关系分析，案情始终绕不开蒋家村和冷氏药业集团，这二者之间必然有关联！” “没错，接下来我们在等待凶手继续抛尸的过程中，主要工作就是继续深挖冷氏药业集团。 咱们就从这位冷公子开始着手调查。”刘子明手中的红笔在KT板上圈出了冷念丞的名字。 庄妍点点头，好看的丹凤眼神采奕奕，散发出正义凛然的光芒。 “咦？吕专家呢？好半天没看到他人了？” 刘子明四下看了看，这吕墨神龙见尾不见首的，简直是一朵奇葩。 两人寻觅到地下负一层法医室，严勇正在三号法医室尸检天德湖死者的肢体。 严勇带着手套，高高地举起那女人的人头，仔细观察死者头颅和脖子之间的切口。 他的脸贴得很近很近，他在观察切口，从后面看，他有点像在和那颗人头接吻！ 刘子明和庄妍见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人吓得没敢打扰他，继续在法医鉴定处搜寻吕墨的身影。 严勇的三号法医室隔壁是实习法医李萌萌的二号法医室，李萌萌回家休产假了，这里已经空了很长时间。 刘子明推开门，庄妍紧跟其后。 解剖台上没有尸体，没有血，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人在此办公。 “咔——”的一声，两人听见隔壁停尸房传出了动静。 闻声赶过去，他俩看见吕墨正站在一排金属柜前。 只见，吕墨拉开了一个不锈钢柜门，从里面拉出了蒋晓雯的无脸尸体。 正文 第158章 人脸足球，身份确认 海港警局，刑侦处。 桌子上摆放着从张伟办公室密室内，发现的那颗人脸足球。 就在刚刚，DNA检测中心的同志，交出了一份DNA结果。 DNA检测单上，白纸黑字写着，这个足球的表皮材质是由一张人脸皮缝合组成。 更令人惊悚的是，这就是死者蒋晓雯失踪一周的脸皮。 消失一周的死者脸皮终于出现，竟然是以人脸足球的方式出现，真是令人心颤。 警方曾派人不分昼夜盯着环卫局所有的垃圾桶挨个搜查，眼下看来，凶手真是够狡猾的。 警方搜查数日无果的人脸皮，竟然被凶手缝在一个足球上。 一个大美女惨死已经够惨了，脸皮还被缝合在足球上，供人踢耍消遣，凶手好狠！ “浑蛋！她得多疼！”刘子明黑眸透出杀气腾腾的气息，他恨不得立即将凶手凌迟处死，才能泄心头之恨。 庄妍看着DAN检测结果，忽然间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在隐隐作痛。 “妍妍，你要记住，人性的恶没有下限。”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 吕墨捏着下颚骨，说道，“现在的凶手和以前的凶手不一样了，更变态，更难懂他们的犯罪心理。 不过我可以肯定，足球对于凶手而来，是一种精神寄托。 这个足球的品牌我查过了，是二十年前的一个国产老牌，目前已经停产了二十年。 张伟死前曾说，这个足球是他和蒋晓雯在路上捡的，很有可能是在扯谎。 据我调查，冷氏集团董事长冷念丞是一个足球狂热发烧友，他曾经赞助了多起足球大赛。 据说他本人球技精湛，踢球多年，且名下有一所足球俱乐部，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可能会有新发现。 喏——这些都是他这些年和俱乐部队员的合照！” 言落，吕墨将几张搜集到的照片放在桌上，刘子明黑眸掠过了一丝惊喜。 此人看起来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没想到是个闷声大发财的主儿。 庄妍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又看，照片里的男子的确是冷念丞。 忽然间，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眸光驻留。 照片里，冷念丞没有看向镜头，而是看向了观众台。 照片里的冷念丞笑得很开心，没有一丝霸道总裁的冷傲气质，他笑得更像是个邻家的大男孩。 庄妍心里“咯噔”一下，观众台上究竟坐着谁？能够让冷念丞露出这般笑容。 女人是情感敏感的物种，直觉告诉她，冷念丞可能看见了自己喜欢的女孩。 刘子明在自言自语，“美国特斯拉新能源电动车广告商也赞助他们啊？看来这俱乐部不简单！不亏是富家子弟娱乐的场所！” “刘队，整个海港市特斯拉代理商只有一家，位置就在国际汽车城特斯拉4S店。 我有个同学在那边当销售经理，我可以打个电话问问他！”庄妍一脸兴奋道。 “快！赶紧联系！”刘子明手上叼着烟，一激动，烟灰差点烫到自己的手指。 “喂，李阳，我是庄妍！你还在特斯拉上班吗？” “当然！特斯拉4S店在，我李阳就在！ 买车找小李，准没错！价格优惠，质量有保障！送车险，24个月免息。 咋啦，大小姐！今天是吹西北风了吗？怎么突然想起我啦？” 李阳是庄妍高中三年的同桌，庄妍是他的女神。 可惜，男有情，女无意，庄妍一直帮他当兄弟处。 “别废话，你们是哪一年进驻海港市的？” “去年1月，咋啦，你也想买新能源汽车呀？你那奥迪A3不是开得挺好的嘛！ 不过你要是想换车，可以和哥们说一声，现在购买新能源汽车，政府有补贴，能省好几万呢！ 省下来的钱，可以做咱俩的约会基金，好不啦？” “别废话！赶紧帮我查一下你们今年有没有赞助本土足球比赛？ 如果有，把时间和地点告诉我，越快越好！” 五分钟后，李阳回了电话，“大小姐，今年1月10日，在青年路上的“新起点足球俱乐部”，我司确实赞助了一场本市的足球联赛。 怎么了，女神现在对足球感兴趣了？要不等你这阵子忙完，哥们带你去踢球？ 不过，那边色狼贼多，你要穿严实点哦！我只允许你给我一个人看！” “少贫嘴，谢了！” 庄妍撂了电话，急匆匆地抓起桌上的汽车钥匙，跑了出去。 “妍妍，你上哪儿？” “青年路，新起点足球俱乐部！” “慢点，我们也去！不和你抢功劳！”…… 三个人很快抵达新起点足球俱乐部。 “你好，我们是警察！”刘子明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警察同志，我们是正规足球俱乐部，不赌球，不踢黑球，我们没犯事啊！” “别怕！我们来是想调一下1月10日的监控，麻烦你配合一下！” “行，警察同志，那你们请稍等哈！” 两分钟后，新起点足球俱乐部的负责人将1.10当天的视频调了出来，“警察同志，你们慢慢看，今天有两场比赛，我得去当裁判！”说完，那人一溜烟跑去了足球场，留下了一身的汗臭味弥漫在监控室。 三个人坐在监控室，前前后后看了五遍，也没从观众台上看出什么线索出来。 庄妍憋着嘴，“难道是我太敏感了？” “妍妍，别灰心！有这股子冲劲就好！”刘子明忙安慰道，他对美女一向宽容大度。 “你们看！”吕墨突然按下了暂停键，“观众台的45°方向，有个穿7号球衣的女孩，她身上的大红色背心好像和冷念丞身上那件是同款。 葡萄牙足球运动员罗纳尔多，他的球衣正是7号。 我听说这个冷念丞超粉罗纳尔多！你们看，他的每件球衣都是7号！” 霎时间，刘子明和庄妍眼睛简直要瞪直了。 “快！放大！” “这好像是那个大胃王吃播雯雯！！！”庄妍惊呼道。 “快，把冷念丞的照片放大！” 三个人趴在屏幕前看了不下于10遍，冷念丞看向的方向正是观众台的45°位置。 三人大惊！ 一个艾拍APP的网红，亲自来看老板踢球，他们的关系会不会太暧昧了？ 他们又在观众席到处找张伟的身影，并没有发现此人。说明蒋晓雯不是和张伟一起来看球赛的。 蒋晓雯和冷念丞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难道是狗血的三角恋？ 蒋晓雯见异思迁爱上了她的老板冷念丞，张伟因爱生恨杀了蒋晓雯。老板冷念丞为蒋晓雯报仇雪恨，又找人杀了张伟？” “啪——”刘子明在妍妍脑袋上轻拍了一下，“想啥呢？演偶像剧呢？” 三个人决定，将监控视频带回警局，作为一个新的重要线索。 眼下，他们决定立刻前往冷氏药业集团，去会一会那个足球发烧友，冷念丞。 …… 三个人抵达冷氏集团，出于职业敏感，刘子明当场发现几名狗仔队潜伏在附近。 几起命案的主角皆发生在冷氏集团，不止刘子明他们怀疑，有点脑子的新闻狗仔队也在不要命地搜集证据。 他们希望有一天能够写出轰动全国的头条新闻。一单子，够吃一年的阅读量。 警车停在冷氏集团的门前，保安队长见到刘子明立刻笑脸相迎，迅速拉开了电子门。 董事长交代过，集团的大门永远为刘队敞开，他老人家可以随时过来！ 谁要是敢阻拦，就立刻收拾铺盖滚蛋。 刘子明一脚油门踩下去，将他那辆比亚迪FO开进了冷氏集团。 保安队长没来得及告知刘队长，他们的董事长冷念丞今天还没有出现在集团。 ...... 冷念丞正在别墅内大发脾气，爷爷一直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李国栋和一群家庭医生一直在抢救冷俊峰，效果很不理想。 冷念丞也是学过医的，爷爷处于昏迷状态，瞳孔反射迟钝，病情正在恶化。 正文 第159章 移植手术，不容乐观 冷念丞红着眼眶，举起一把医用手术电筒，拨开了冷俊峰的眼睛。 “爷爷的瞳孔在光照下缩小得比正常人慢，属于反射迟钝，他已经陷入中度昏迷状态。” 李国栋一脸无奈，点头道：“我刚才已经看过了，老爷子属于中度昏迷。 在手电筒光照下，如果瞳孔没有变化，或者瞳孔本身已经有5毫米大了，预示着他有生命危险。” 冷念丞浑身发冷，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灌而下。 下一秒，他忍无可忍，一只脚狠狠踹在李医师的肚子上。 “姓李的，我爷爷待你可不薄，你就是这么报恩的？”冷念丞的眼神十分狠厉。 李医师吃了他一脚，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身子往后翻滚了几米远。 冷念丞年轻气盛，力道凶猛如虎，一脚踹得李医师当众呕出一口鲜红的血。 随之，他的额头开始汩汩出血，一股热流迸发而出。 人类的头皮血液循环比较丰富，一旦头皮破裂会有大量的小血管，呈现出血很厉害的样子。 李医师鲜血淋漓，但伤不致死！ 两名小护士像受了惊的小兔子，跃跃欲试却不敢上前替李医师包扎。 李医师向她们摆摆手，一脸惨笑，示意他们先出去。 他们都是一群冷氏豢养的家医，全力服务于冷氏一族血脉，这辈子绝不对外就医。 他们为李医师马首是瞻。 一群人走后，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冷念丞、李医师，以及昏迷不醒的冷俊峰三人。 “属下尽力了，老爷子恐怕时日不多了，二十年前是老爷子命不该绝。 当年，蒋晓娥的肾脏也是这般盲选，肾源在老爷的身体里却毫无排斥反应。 手术非常成功，老爷子多活了二十年。 如今，老爷子年事已高，经不起手术的折腾。 最重要的是，沐小姐的肾脏与老爷子的身体很排斥。这次盲选，咱们输了。” “沐婉晴的肾脏当真没用？”冷念丞的五官一阵扭曲。 “是的！两者身体之间排斥反应很强烈！ 老爷的移植肾区疼痛、移植肾肿胀、尿量减少、肌酐爬升非常快。 老爷已经出现发热症状，情况很不乐观！” 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必须救活爷爷！如果沐婉晴的肾脏不行，我还可以继续......” “盲选肾脏的成功概率极低！您不要滥杀无辜了！”李医师近乎在怒吼。 冷念丞的眼眶蹦出了豆大的眼泪，“我只有爷爷了！姓李的，我要我爷爷活着！” 李医师眼泪成串往下落，“李某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我自己滚烫的肾脏！ 可惜李某的血型与老爷的不匹配！ 同种异体间的移植，必须血型相同，或至少要符合输血原则淋巴细胞毒交叉配合才能试验！” 话落，冷念丞薄唇笑了笑。 他猛地操起桌上的一把锋利的水果，抵在李医师的脖子间，眼底怒气旺盛。 “姓李的，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与爷爷血型相匹配的肾，你给我等着！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爷爷必须活着！ 哪怕……他只是一个活死人，我也要他留有一口气在人间！ 爷爷在，小丞就不是孤儿！” 李医师看向冷念丞，他已经癫狂，如同一个炼狱间的恶鬼。 老爷交代过，即便他死，也不能再闹出人命！ “冷少爷，您动手吧！” 李医师露出虚弱的笑容，他看起来一点不在乎生死！ “想死？”冷念丞露出一脸阴笑，“死之前，你让爷爷先活下去！” 李医师简直不敢相信世间有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可以这般狠！ 忽然间，李医师笑了！ 二十年前，他也如同少爷这般执念，不是吗？ 二十年，碧流河少女溺水惨案，他有逃不掉的责任！ 是他派人去寻肾，才酿成了悲剧，祸害了一个家庭。 他知道，冷少爷害怕失去爷爷，正如他害怕失去冷俊峰这个大恩人！ “老爷行将就木之人，您不能再滥杀无辜了！ 杀人是犯法的，更何况您已经接二连三惹出人命案子！老爷刚刚就是被你气晕过去的！” “犯法？”冷念丞扯起狞笑，“我犯了什么法，杀了谁？蒋晓雯是Aaron杀的！沐婉晴……她可以是李飞杀的！” 言落，冷念丞怒气反笑，如同一朵艳丽的罂粟花。 李医师一惊，眸光渐渐温软下来，“冷少爷，李飞不是Aaron，你确定他会愿意替你去死吗？” 冷念丞一只脚狠狠地踩在李医师的腹部，皮鞋尖部狠狠地踩下去，李医师当场吐出一口鲜红的血。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我有一百种方法让这些狗心甘情愿地去赴死！ 这些都不劳你费心！想想如何将爷爷的病治好！不然……我将你分尸、喂狗！” 李医师笑了笑，气场意外的强大，“李某并不想活！” 冷念丞浑身一震，“浑蛋！” “冷少爷，我贱命一条！即便您不杀我，老爷子若是归西，我定当追随他而去！ 李某孤家寡人一个，除了老爷子和少爷您，这世间，我无牵无挂！ 您即便是现在把我活活扔进碎肉机搅碎了喂狗，李某断然不会说一个‘不’字！” “你——”冷念丞最烦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做派，装什么君子，他不过就是爷爷养的一只狗！ “滚——” ...... 冷念丞回到隔壁那间密室，眉头紧锁，眼睛带着诡异的狞笑。 “沐婉晴，你的肾脏救不活爷爷，你该死！” 冷念丞将一整瓶红酒一饮而尽，酒精的刺激下，鲜血在发热，在体内肆意沸腾。 他操起一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在沐婉晴的尸体上四溢游走。 这是一具完美的尸体，即便她失去了美丽的首级，她也是一具漂亮的女尸。 “荡妇！你的肾脏救不活爷爷，不如……给我练练刀工！” 那把轻薄的手术刀，正是他凌晨切割沐婉晴首级的那把刀。 刀身上的血液已经凝固，在鼻尖掠过，浓郁的血腥味使冷念丞浑身为之震颤。 正文 第160章 动机不纯，故意接近 李飞正在办公室玩王者荣耀，苏菲菲突然跑过来找他签字。 见到女神，李飞立刻放下了手机，直接当了坑队友。 “李秘书，董事长在吗？这里有几份文件需要他签字！”苏菲菲莞尔一笑。 “董事长还没来上班，我可以代签！”李飞笑了笑，上下打量着苏菲菲的好身材。 这女人自从他上任董事长秘书一职，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悠，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我差点忘了，李秘书现在的权限很大。” 说完，苏菲菲很恭敬地将一沓文件摆放在李飞的面前。 李飞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空气从未如此沁甜。 “李秘书，我刚才看见一辆比亚迪停在咱们楼下，好像是上回来调查艾拍APP大胃王吃播雯雯的那帮人。” 苏菲菲语气轻松道。 “什么？是那辆破比亚迪FO吗？”李飞反问道。 “没错！车牌照都生锈了，警察都这么穷吗？”苏菲菲笑了笑。 李飞眼眉立了起来，赶忙拨打了冷念丞的电话，却一直显示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给苏菲菲飞快签完字，苏菲菲看起来并不想走的样子。 换做平时，他一定会和女神多聊两句，眼下蛇追屁股，他只想快点联系上董事长。 苏菲菲见李飞一脸心事重重，便识趣地离开了。 李飞打开手机监控，里面可以监测整个集团每个角落的情况。 他看见三名警察已经走进了冷氏集团主大楼，正站在一楼等电梯。 想起那天在海港市人民医院，他将安乐死的毒液注射进张伟的身体。 想起张伟死前的绝望眼神，李飞浑身发抖。 冷念丞不在集团，他心里慌得一米，感觉像没了主心骨。 他见过那三名警察，尤其是海港警局的刘子明队长。 此人长相一身正气，一双坚毅的眼睛像是能够看透一切罪恶。 还有他身旁的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 他调查到这名男子叫吕墨，从省公安厅派来协助刘子明办案的。 资料中显示此人擅长面部微表情分析。 他还有一个绝杀，就是可以十秒钟之内将人催眠，被催眠的人可以任凭他提问。 李飞浑身打着哆嗦，一遍遍拨打冷念丞的电话。 冷念丞的手机正在他的卧室里，此刻一直在白色的床单上不停震动。 李飞从监控视频中看见那三名警察已经走进了电梯，心尖止不住地发颤。 ...... 冷氏别墅，密室。 沐婉晴的尸体被分割成八块，像极了菜市场的猪肉。 密室的白墙四壁像被人泼满了艳红色的油漆，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沐婉晴，好戏才刚刚开始！我会将你的尸体变成为国内最惊艳的杀人作品。 冷念丞眸光疯癫，看着解剖台上被自己大卸八块的沐婉晴。 “沐婉晴，你和那个贱女人一样，你们根本不爱我。你们各怀鬼胎，你们都是带着目的接近我！” 冷念丞眼神狠厉地看向沐婉晴的尸块。 这些肉块将会被烹饪、煮熟，然后切割成2000片薄片，像刚才那个梦里一般。 冷念丞的嘴角在抽搐，他决定听从蒋晓雯的托梦，将沐婉晴的尸体煮熟了，切割成2000块。 遥想过去，两人各自活剥了一只重量接近的肥猫，丢进滚沸的水里煮熟，捞出，然后PK切片的数量。 这是两人最爱玩的游戏。 每次，他都会故意输给他心爱的女人。 从她那双充满胜负欲的艳丽眸光里，他知道，他的小可爱是个输不起的小鬼灵精。 如果比赛输了，她一定会哭鼻子哒！ 爱上他，这辈子他甘愿当她的手下败将！臣服于她！ 想起两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即便是虚假的，冷念丞的四周却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小可爱！你知道吗？其实，每一次都是我故意输给你！ 一只成年的猫，我的最高记录是切割成1000片薄片，而你……最高记录是936片。 小笨蛋！你一直看不出本少是在故意输吗？” 冷念丞的身子抖了抖，眼眶里冒出两行热流，“小可爱，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刮目相看。 就按照你托梦的数字，2000片！ 不过，沐婉晴的身高在165cm左右，体重不超过50kg，确实有点难度。 为了你，我愿意一试！” 一双深如幽潭的冰眸无情扫了一眼解剖台上的尸块，冷念丞露出疯魔般的狞笑。 利刃在沐婉晴的下腹位置划下一个长达20CM的斜形大口。 从沐婉晴死的那一刻，尸体尸温已经开始冷却，体内的血液开始慢慢凝固。 眼下，尸块虽然还在出血，但是血流的速度很慢。 “让死者安息吧！” 冷念丞一扭头，发现李医师已经站在密室门前，“老东西，这里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您如此极端，无非是把心底的不满和愤怒，发泄到了无可反抗的猫和尸体身上。您就不怕……” “不怕什么？”冷念丞面无表情，手指却在颤抖，“说！” “因果！循环！报应！” 冷念丞突然放下那把刀，摘下一对血糊糊的手套，走近李医师。 “你还嫌脸上的颜色不够丰富？要不我再赏你两拳？” “老爷对您寄予厚望，冷氏集团不能葬送在您的手上啊！求您了，收手吧！”李医师眼眶迸泪。 “你在求我？”冷念丞嘴角扯起癫狂的笑。 “是的，属下求您不要再做遭报应的事了！属下愿意替您去顶罪！ 您把属下交出去，警方一定会相信的。因为......属下有下体功能性障碍……终生不举！ 无能的男人想做而不能做，演变成变态，再到杀人，最后成为丧心病狂的杀人狂魔，以杀害女性为乐趣。 这个理由很成立，警方一定会相信！”李医师跪求冷念丞收手，甚至不惜自己揭短去自首。 “下体功能性障碍？”冷念丞眸光掠过一丝同情，“李医师，没想到你也是个苦命之人，这辈子享受不到鱼水之欢！哈哈哈！” 李医师脸色惨白，这辈子的难言之隐都撂出来了，他已经彻底不要颜面了。 如果自己的死能够让少爷收手，这辈子他就算是报了恩了！ 他日黄泉下再与老爷子相遇，他能挺直了身板坚定地说，“这辈子，他忠于冷氏！” “属下愿意当您最后一颗棋子，求您别再惹出人命，别再知法犯法！”李医师苦苦规劝冷念丞放下屠刀。 冷念丞笑了笑，“李医师果然是一只忠心耿耿的狗，爷爷的眼光真不错！” …… 正文 第161章 服从命令，你的天职 “李医师，赶紧将这些尸块和内脏逐一称重！”冷念丞看向解剖台旁的电子磅秤。 “您这样做是会遭报应的啊！”李医师一脸惊悚道。 冷念丞伸出沾满尸血的手，拎起李医师，“服从命令，是你的天职！” “收手吧！”李医师嘶吼道，“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闭嘴！你的工作就是听候主人的派遣！ 一只狗，该如何学会服从命令，爷爷没教过你？ 李医师，请记住你的身份！你和Aaron都一样，你们不过都是我们冷氏养的一条狗！ 快点！称重！尸块重量的数值必须精细到具体！” …… “子宫大小7-8厘米，厚2-3厘米，宽4-5厘米，重量49g。 左肺重量325-480g，右肺重量360-570g。 心脏重量259g，面积拳头大小……” 密室里，解剖台上是沐婉晴被大卸八块的尸块，两名男子一个在称重，一个在肢解。 “嗯，心脏的外形像个桃儿……呵呵！ 内脏也许经过沸水接触，会比较好切……”冷念丞露出狰狞的笑。 李医师的手颤颤巍巍地在纸上“刷刷刷”地记录着尸块和内脏的重量。 想要将尸块切割成2000块，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更何况，冷念丞打算将尸块切割成大小相同的薄片！…… 李医师红着眼睛，眼神在磅秤和备忘簿之间来回切换，称重、记录。 冷念丞浑身是血，他的刀工十分精细，看来他在英国医学院那几年的留学，并没有虚度光阴。 …… 冷氏药业集团，人来人往的走廊上，不时有员工目光注视着三名警察。 这三个人气势汹汹，面色凝重，嘴唇紧闭，不怒自威地走来。 集团最近不太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海港市的几起人命大案子，纷纷都牵扯到了冷氏集团的头上，甚至案件中还死了两名集团的内部员工。 一时间，冷氏集团上下闹得人心惶惶，股市大跌。 艾拍APP几轮风投融资宣布失败。 “刘队，董事长真的不在！” “刘队，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们连茶歇都没来得及准备，实在是照顾不周啊！” “刘队……刘队……董事长真不在办公室！”李飞嚷嚷着，此人显得很聒噪。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脚步不停。吕墨和庄妍紧随其后。 三人踏进冷念丞的办公室，里面却空无一人。 “刘队，我都说了，我们董事长身体欠安，今天没来上班，您非不信！”李飞扯着讪笑，鼻尖上却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个细节没能逃脱三名警察的法眼。 眼下是莺飞草长的阳春三月，此人火气这般大？还是他在害怕什么？ 刘子明一脸教科书般的微笑，惊得李飞一阵腹诽：“这人笑得真难看，不如不笑！笑里藏刀！” “冷先生的身子骨十分健朗，他会身体欠安？还是他……做贼心虚？” 言落，刘子明一双黑眸盯着李飞，那眼神像能看穿他。 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讥笑，他分明是在试探此人，借机让吕墨从面部微表情分析此人有没有扯谎。 李飞怔了怔神色，继续一脸笑面虎的做派，“刘队，您又说笑了，我们董事长受了点风寒，感冒而已！ 董事长日理万机，也是吃五谷杂粮的人，难免会产生头疼脑热的症状。 做贼心虚？刘队，我听不懂您的意思。” “呵呵！”刘子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冷念丞这个新秘书可比之前死掉的Aaron狡猾得多。 此人心理素质超强，看起来不是个善茬。 狗随主人，一样的深不可测！ “大白天的，你们董事长的屋子里都拉着遮光布的床帘？他是不是心理太阴暗了？” “我们董事长喜欢黑，这年头谁还没点小癖好呢！是吧，刘队！ 比如您，一声不吭就来冷氏集团登门造访，连声招呼都不打，对吧？” “好一个巧舌如簧！”刘子明嘴角扯起轻笑。 “刘队，过奖，过奖！” “打电话给你们董事长，我们在此恭候他大驾！如果他不方便，我们可以登门拜访。 庄妍，你在美团外卖上订个水果花篮！我们去慰问一下冷先生。” “是！”庄妍当即掏出手机，开始虚张声势地点外卖。 李飞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慌，连连摆手笑道，“美女警官，请您稍等，我来打个电话！说不定董事长这会儿好些了呢！” 言落，李飞掏出手机，欲走向门外通风报信，被刘子明一把拦截住。 “少耍滑头，就在这里打，开免提！” “额……好吧！”李飞一脸难色，拨通了冷念丞的电话。 “妍妍，做好笔录。”刘子明语对庄妍说道。 “yes,sir!”庄妍扬起粉雕玉琢的俏脸，满脸斗志昂扬。 李飞一脸心虚，董事长没来上班，事先并没有告知。 冷念丞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李飞看着上面的未接来电，一脸无奈。 “刘队，我们董事长电话打不通，一定是不方便。要不你们改日再来？” 刘子明眼眉瞬间立了起来，“你就是李飞，新上任的董事长秘书？对了，你认识之前那个张伟吗？” 李飞瞬间浑身一阵发寒，张伟死后，他最忌讳听见他的名字。 “当然认识！他是冷氏集团的败类，是一个杀人犯！” 李飞一脸心虚，额头迸出了汗，这一切被吕墨看在眼里。 此人现在很紧张，额头上面连接太阳穴的地方青筋凸起，证明他心绪不宁。 刘子明黑着脸继续说道，“我们从他密室里发现的那枚足球是一只人脸足球，你想知道是谁的吗？” “谁......谁的？”李飞当真不知道，他跟着冷念丞没多久，他没必要事事告诉他。 “大胃王吃播雯雯！认识吗？”刘子明嘴角轻笑道。 “认识！我们艾拍最火的吃播！不过很可惜，她被张伟杀了。哎，自古红颜多薄命！” 正文 第162章 阴魂不散，纠缠不休 冷念丞取来一台电磁炉，外加一口深口锅，锅内注满了水。 电磁炉调至最大火力值，没过多久，一锅生水被煮得滚沸。 他伸出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嘴角扯着狞笑，宛若恶鬼一般握着沐婉晴的肝脏。 “美女作家，惨遭凶手分尸！尸块竟然高达2000余片！ 李医师，这个标题如果当新闻头条势必会轰动整个海港市！甚至会轰动全国，乃至世界知晓。 李医师，咱们要火火火了！”冷念丞目露凶光，一脸怪笑。 “新闻一经播出，定能引起全社会的瞩目。沐婉晴和天才凶手将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聊资。 某种意义上，我已经成功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哈哈哈！”冷念丞笑得一脸鬼魅。 李医师不再言语，冷念丞已经彻底疯魔。 即便是老爷子立刻醒来，也救不了他！ 冷念丞举起沐婉晴的肝，顽皮地轻捏了那么几下，肝脏瞬间渗出了血来，触感又有点像蒋晓雯那个贱女人爱吃的布丁果冻。 他在就读英国医学院时，专业课上Colani教授曾经讲过，肝脏是人体中最大的腺体，也是最大的实质性脏器。 成年人的肝脏的左右径约25.8cm，前后径约15.2cm，上下径约5.8cm。 通常情况下，一个成年人的肝脏的重量，男性为1230～1450g，女性为1100～1300g。 “李医师，请称重！”冷念丞扫了一眼李医师。 他用了“请”这个字，证明在他内心深渊处，李医师还是有别于其他的狗。 李医师显然已经从先前的惊悚、绝望转变成麻木不仁。 他机械性地接过沐婉晴的肝脏，摆放在磅秤上，声音毫无温度，“重量：1208g。” 冷念丞的冰眸掠过一丝满意的光，眼睛看向电磁炉内的滚水。 锅内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好像温泉在喷涌一般。 直径30厘米的锅口，宛若一只巨大饥饿的嘴巴，极度渴望容纳下些什么，来供它烹煮。 接下来，冷念丞打算用这口锅煮熟面前这坨血糊糊的肝脏。 眼睛扫视一番，沐婉晴的肝脏大小，估计能切成100多片。 冷念丞露出得意的笑容，五官连同肌肉都在扭曲。 李医师看向冷念丞，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人被仇恨和执念蒙蔽了双眼，竟然可以这般狠毒！ “呵呵！”李医师冷哼了一声，他又好到哪里去？ 他不正在充当魔鬼的帮凶吗？ “嗞——嗞——嗞——” 忽然间，桌上的iPhone手机突然开始不停震颤，冷念丞眉头拧紧，一脸不悦。 摘下血糊糊的乳胶手套，他一双冰眸定睛一看，是李飞打来的电话。 “真扫兴！” 冷念丞扯开衬衫领口上的三颗纽扣，眸光泛起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狠劲，“阿飞，怎么了？” 电话一接通，李飞喉结一阵紧缩，“董事长......” “说——”冷念丞的声音低沉浑厚，吐出的字像冰渣一样。 刘子明瞪着一双黑眸看向李飞。 李飞心里慌得一米，平生第一次被三名警察盯着打电话，简直比昨天带策划部经理苏菲菲去蹦极还要刺激。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董事长要是被查出来什么，他不得跟着嗝儿屁？ 他的手上可是沾染了一条人命啊！ 想起曾经看不起自己的女神苏菲菲，现如今对自己刮目相看，还颇有献身的趋势，李飞一下子来了精神。 想起昨天两人在蹦极台上，苏菲菲傲人的身姿扑在自己的怀里，温热，绵软，弹性十足，李飞的血液都在沸腾。 “董事长，海港警局的刘队长过来了，说找您有事！” 我说了，我们董事长患上了风寒型感冒，他老人家非不信啊！”李飞话里话外，含沙射影地向冷念丞透露出讯息。 “好！我马上到！阿飞，替我好好招呼刘队长！” “必须的！刘队长他们是贵客，属下不敢怠慢！” 挂了电话，冷念丞目光如炬，眼底浮上杀气。 “刘子明，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早上天德湖公园发现的人头、大肠和一双美丽白嫩的断手，你不忙着破案，跑到我冷氏集团来耍什么威风？莫非……你在质疑？” 冷念丞阴着一张晦暗不明的脸，扫了一眼身旁的李医师，“老东西，把这里给我盯紧了，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见者，杀！” 李医师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阴着一张脸，没再言语。 ...... 走出密室，冷念丞直接走进速冻库。 那里面常年保持着零下38摄氏度的低温，专门储藏药品用的。 李飞那个废物连撒谎都不会，竟然说自己病了。 冷念丞伸出一只脚，狠狠踹开速冻库的门。 扯掉身上溅满血点的白色衬衫，露出惊艳的八块腹肌。 脱下衣服，他的身材凹凸有型，腹肌线条堪称完美，超级有料。 他不亏是整个海港市，乃至SJ省最具魅力的年轻富豪，全省名媛佳丽垂涎已久的男人。 “阿嚏——” 走进速冻库不足一分钟，冷念丞的身子便开始打起了寒颤，喷嚏声不断。 地上是一层厚厚的冰霜，四周冷得令人绝望。 冷念丞的眸光露出狰狞的狠劲，“姓刘的，今天受得委屈，来日定当数倍奉还！你给我等着！” 言落，冷念丞呈现五马分尸的姿势躺在冰冷刺骨的地上，牙齿冻得咯咯作响，浑身的血液像是被瞬间冻住一般，刺骨锥心的寒冷将他光速淹没。 “姓刘的，你给我等着！我会给你带来一场……前……前所未有的杀人作品，让你的职业生涯……留下一个永不结案的污点！” 冷念丞浑身冻得哆嗦，牙齿冻得咯咯响，感觉身体已经不受控制。 十分钟后，他虚弱地走出速冻库，头发丝俨然冻成了钢丝，眉毛凝固成两只冰条，脑袋瞬间欲裂般地疼。 “刘子明，我让你查！”冷念丞肝经蹿火，眼眉立了起来。 正文 第163章 尸血易洗，恨念难消 刘子明三人坐在冷念丞的办公室，死等。 此人口口声声说马上到，眼下已经过去30分钟，却不见踪影。 冷念丞的车技他们几个领教过，他驾驶着那辆耀黑色的迈巴赫如同风驰电掣一般，像个身经百战的赛车手。 刘子明一脸怒意，等待，让他感到烦躁。 人脸足球上的表皮，DNA检测中心已经确认是死者蒋晓雯的脸皮。 而蒋晓雯是冷氏集团旗下附属公司，艾拍APP的签约网红，冷念丞必须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必须接受警方的询问。 李飞从刘子明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怒自威的威严，那是属于警察特有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心口震颤。 “刘队，稍安勿躁。 原则上，见我们董事长都是需要预约的，我们董事长可不是阿猫阿狗随便都可以见的。” 李飞的语气轻松、欠扁，庄妍瞬间怒目注视，“嘴巴放干净点，信不信我……” 庄妍举起粉拳，看起来要动手。 李飞的目光落在庄妍的胸膛前，眯起眼睛笑了笑，“眯眯姐，打人可不温柔哦！小心找不到老公哟！” “你——信不信我灭了你！”庄妍又羞又急，挥着粉拳拳呵斥道。 李飞刚想继续过把嘴瘾，看见刘子明那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杵在一旁，不再言语。眼睛却开始打量吕墨手里的那只足球。 刚才刘子明说，警方已经根据DNA对比，证实这枚足球是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脸。 依云湾凶杀案闹得满城皆知，女主是冷氏集团旗下子公司的一名签约网红。 李飞虽然不认识蒋晓雯，但是他下载了艾拍APP，关注过她。 他死死盯着那枚足球，足球的表皮看起来不算工整，像一个手艺极差的人，用针线缝合上去的一块皮。 足球的颜色看起来也怪怪的，不像一只足球该有的颜色，的确很像是一张人的脸皮，被人缝了上去。 他甚至可以看见球面上蹩脚的针线活。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吓得当场做了一个提肛动作，倒吸了一口凉气。 ...... 冷念丞正在淋浴间冲凉。 凉水顺着他的眉眼急速往下流，水流在他锁骨的地方打了个旋，然后不甘心地滑落。 他浑身散发出邪魅的诱惑，一双阴鸷的眼睛穿透灵魂，散发着令人悚然的光芒。 “刘子明，今日遭得罪，来日定当加倍奉还！”一想到此人，冷念丞的眼眉再次立了起来。 寒气袭人的水流急速浇灌着他的身子，冷念丞牙齿冻得咯咯作响。 他要洗去身上属于沐婉晴的尸血，连一丝血腥味都不能留下。 刘子明就是只警犬，被他嗅到了，在劫难逃。 地上的血水不断流涌向下水道，像是能将一切邪恶全部冲进了阴沟里去。 尸血易洗！恨念难消！ 想起爷爷还在昏迷，冷念丞感到很挫败，沐婉晴的肾竟然和爷爷的身体排斥。 一切都变成了一场徒劳，他还得继续踏上寻肾的道路…… “哗哗”作响的水流声，嗡嗡的耳鸣声，冷念丞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越来越冷，开始打起了寒颤。 眼下是三月，洗冷水澡，冷念丞这分明就是在自贱！ 刚刚躺在速冻库的地上足足十分钟，硬生生的将冻坏自己，他这是在玩命！ 如他所愿，病毒疯狂侵蚀他的身体，他的身子越发绵软、无力。 他成功将自己作践感冒了，貌似还发烧了！ 李飞那只蠢狗，竟然说自己病了，简直是坑队友啊！ 刘子明那个该死的臭警察，他多精明的一个人。不把自己整残了，姓刘的断然会刨根究底。 “刘子明，信不信我让你消失？”冷念丞扯起狞笑，眼神里杀气腾腾。 身体逐渐滚烫，渐渐浑身无力，像是晕车一样。 发烧的滋味真不好受，尤其是脑袋，轰轰作响，伴随耳鸣，思绪混沌一片。 头很晕，感觉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站都站不稳。 他极少感冒，几乎不知发烧是何滋味，但是他见过那个贱女人发烧的样子。 一年前，她陪他参加一场户外足球联赛。 球赛尾声，忽然间，狂风四起，瞬间下起了滔天大雨。 冷念丞奔跑在球场上，临门一脚，一个精彩的球踢进成功的球门。 霎时间，得分、喝彩、掌声、雨水……全场为之沸腾。 那天，大雨迷了所有人的眼睛，冷念丞却在茫茫人海里一眼锁死他的女人。 人群中，站着一个容貌绝美的女人，她像个美丽的精灵在雨里为他雀跃，为他喝彩，为他骄傲。 女人惊艳的外表，像一个美丽的发光体，美得让他挪不开眼睛。 湿身的她，比平日里多了别样的美，宛若出水芙蓉一般清丽。 不过，当天晚上她就发起了高烧。 他彻夜守着她，像伺候一个孩子似的。 她却极不配合，娇嗔地扯下了额头上的退热贴，也不愿意喝下布洛芬退烧口服液。 没辙！ 冷念丞只好用嘴喂给她喝，然后死死地堵着她的嘴，让她硬生生地吞咽下15毫升的退烧药水。 她烧得像个火炉，意识混沌间，直呼“好热，好热”，急得冷念丞满眼心疼。 要不是自己带她去看什么球赛，她就不会淋雨，更不会感冒发烧。 他想在她面前耍威风，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都喜欢表现。 那夜，蒋晓雯一直在发高烧，冷念丞心急如焚。 下一秒，他直接冲进淋浴间，将花洒调至冷水模式。 大冬天的，他反反复复用冷水浇灌自己的身体，一遍遍用自己冰冷的肉体替他的女人进行物理降温。 可惜，物理降温终究效果不显著。他的身子只能让她舒服几分钟，身子便又开始烧起火来。 她烧得迷糊，红着两颊，樱桃小嘴血红，扯着绵软的细嗓低吟道，“哥哥，不要离开我！” 他看了她一眼，心就化了，“哥哥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正文 第164章 四目相对，各怀心思 “阿嚏——”冷念丞站在镜子前打了个喷嚏。 镜子里，他一身帅气的华服。苍白的五官宛若一个病秧子，像极了一个病人。 “阿嚏——”一个喷嚏打得他头晕目眩，他的眼眉都立了起来。 “刘子明，今日的痛苦，有朝一日，定当要你加倍奉还！ 你不是很喜欢那个清纯小警花吗？呵呵！咱们拭目以待！” 冷念丞开着那辆全新的Bentley轿跑，行驶在海港市的街道。 他竟然酒驾！but，so？ 他冷念丞连杀人都敢，他会怕一个酒驾？ “咔——”的一声，是轮胎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 冷念丞猛地踩下急刹车，Bentley轿跑就差那么10cm的距离，这个世间便多了两个幼小的亡灵。 他瞪大双眼，脑袋瞬间清醒，酒也醒了。 长长的斑马线上，两个小萌娃被他吓得蹲在地上，小脸惨白。 “不怕不怕，有哥哥在，小晴不怕！” 小男孩猛然回眸，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带着浓郁的怒意。 冷念丞喉结一阵紧缩，只见那小男孩牵着妹妹的手，走向他的Bentley轿跑。 小男孩很有礼貌地敲了敲车窗玻璃，冷念丞面无表情道，“小朋友，过马路要小心，幼儿园老师难道没教过你们？” “叔叔，是您违反交规，您不讲理！” “想碰瓷？小子，带你妹妹去医院做个CT。 这是一笔不小的巨资，足够你们从幼儿园挥霍到念大学！”冷念丞笑得一脸阴冷，他不耐烦地取出一张支票，挥舞笔尖。 “叔叔，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小男孩异常冷静。 冷念丞不禁多看了小男孩两眼，小家伙长得眉目清秀，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家教。 小女孩长得粉雕玉琢，很招人爱，长长的睫毛，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 因为受了惊吓，眼睫上挂着透明的泪珠。 “叔叔，我和妹妹走在斑马线上，您是过错方！如果报警，您是全责。” 冷念丞摸摸鼻子，一时语塞。 好理智的孩子！ “哥哥，咱们回家吧！帅叔叔应该不是故意的！ 麻麻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麻麻还说，相由心生，叔叔长得这么好看，一定不是坏人。” 小女孩圆溜溜的大眼睛，软糯的小脸，一脸无邪。 她的眼眸清澈明亮，干净得让冷念丞为之心颤。 像有一把冰冷的刀锋划过他的脸，脸颊阵阵滚烫！ “滴滴滴——”汽车鸣笛声，声声入耳。 “前面那宾利，你到底走不走啊？马路是你家啊！臭显摆！” 冷念丞露出一脸阴笑，要不是身子不爽，此人的脑袋今天定要开瓢。 “嗖”的一声，他开着宾利轿跑扬长而去。 一路上，冷念丞的喷嚏声不断。 该死的病毒疯狂地覆盖他的身体，脑袋越发地昏沉。 忽然间，他看见贱女人竟然坐在他的副驾驶位置，“艹！又出现幻觉了！” 蒋晓雯正冲着他盈盈秋水的笑，一张绝美的脸像绽开的白兰花。 “小丞，你喜欢孩子吗？” “不喜欢！除非……是我和你的孩子！” 蒋晓雯朝他挥来了粉拳，一脸娇嗔，“小丞，咱们生两个孩子吧！一儿一女，凑齐一个‘好’字。” “好呀！儿子叫冷笑话，女儿叫冷酸灵！” “你到底会不会取名字啊？” 蒋晓雯的粉拳如同小雨点，砸在他的身上跟抓痒似的。 那一刻有多幸福，这一刻有多心痛！ 时过境迁，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戏，冷念丞的心如同死灰一般。 细想这一切都是她故意设计的迷魂阵，让他不知不觉陷入她精心编制的情网。 他们之间，再无情分，只有恨念。 尖锐的手术刀扎进她的心脏，死的不是她蒋晓雯一个人，她连同冷念丞一起带走了。 相恋了三年的地下女友，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他自幼步步为营，却输给一个女人！ 她到死，即便是被他割掉了脸皮，那双空洞的大眼睛一直瞪着他，好似要把他的骨头嚼碎！ “雯雯，你还是妇人之仁！处心积虑接近我，就是为了杀我！ 你不如在床上趁我痛快时，给我一刀！ 贱人，你爱过我，对吗？”冷念丞咬着唇瓣，眼神更冷了。 …… 冷氏药业集团。 “不好意思，让刘队久等了！”冷念丞出现在门外，扯着道貌岸然的职业微笑。 “董事长，您可算来了？”李飞舔着笑脸迎上去。 “阿飞，给我泡杯999感冒冲剂！对了，拿点穿心莲口服液，最近感冒上火！” “是！”李飞心口一颤，董事长的眼神刚才分明掠过一丝杀意。 伴君如伴虎，董事长的心思真尼玛难以捉摸。 …… 刘子明抬起头，一双黑眸紧锁，眸光留在冷念丞的脸上。 此人面色苍白，脸颊泛红。 即便是感冒发热，他也有一张颠倒众生的惊艳脸庞。 刘子明和吕墨作为男人，眸光都忍不住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刘队，今日造访，有何贵干？阿嚏——”冷念丞说罢，又喷嚏声连连。 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里一阵挤压，站起身子走近冷念丞。 冷念丞的眼睛像一条幽暗冰冷的通道，两人对视时，四周一片寂静。 从他的眼睛里，刘子明分明看到了一丝熟悉的黑暗，那是一种在守卫森严的监区死囚眼睛里才看到的光。 奇怪！ 此人明明长得一表人才，谦谦君子，眼神里竟然布满了寒气。 两人互相凝视对方的眼睛，四周的空气仿佛静止了。 刘子明从未想过，一个赫赫有名的企业家，身上会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刘队，我的脸很好看吗？”冷念丞自始至终都在微笑，一双浓墨重彩的眸子，星光熠熠闪动着光芒。 这样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会是一个变态、疯狂的杀人魔王吗？ 如果不是，他略显苍白的脸上为何挂着浓郁的煞气。 刘子明也不愿意将他和割脸狂魔，邪恶罪犯联系在一起。 正文 第165章 湖畔头颅，确认身份 刘子明回眸看向吕墨，示意他将那只足球传给他。 “接着！”吕墨一个精准传球，动作干净利落。 刘子明接住球，嘴角扯起一丝隐晦不明的笑意。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冷念丞的眼睛。 “冷先生，听说您是一位足球发烧友，名下有一所足球俱乐部，每年都会举办海港市足球联赛？” “不敢当，技术拙劣，不足挂齿，纯属业余爱好！” “冷先生谦虚了！我手里这只足球是当初从张伟办公室的密室里搜出来的！ 您可别小看它，它并不普通！”刘子明眯着眼睛，一脸凛冽。 “哦？有何不同？”冷念丞咧嘴一笑，语气轻松。 “冷先生，要不您瞅瞅？”刘子明继续扯着一脸皮笑肉不笑。 接过足球，冷念丞看得十分认真，像在看一份药品销售报告表。 “这球很普通，手感还不错，摸着很细腻！ 刘队，这球的表皮是什么做的？不像皮革材质，也不太像聚氨酯发泡的材质。”冷念丞笑着问道。 刘子明冷笑道，“冷先生，您可以大胆猜测，越大胆越好！” 冷念丞端倪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似的，“刘队，这……不会是一张人脸的皮吧？” 刘子明愣了愣，身后的吕墨和庄妍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冷先生的脑洞果然很大！ 没错！这是一张女人的脸！厚度0.1-0.3毫米！”刘子明将身体靠近冷念丞的距离更近了。 冷念丞突然眉头紧锁，一脸恨铁不成钢。 “刘队，我没想到张伟竟然这么狠！他竟然杀人！割脸！ 枉费我爷爷早年间就开始资助他念书，竟然养虎为患。他简直丢了我们冷氏集团的脸面！” 冷念丞一脸怒气，李飞这时端着杯子走了进来，“董事长，您的药！” 冷念丞接过李飞递来999感冒冲剂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张伟跟了我三年，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杀人！自毁前程，抛妻弃子，简直愚蠢！ 不过，他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死在医院，不知道是谁做的！” 刘子明笑了笑，“张伟是您的贴身秘书，您当真一点不知？” “刘队，冷某的确不知！”冷念丞的表情很认真，看起来还有几分无辜。 “张伟的案子还没结案吗？ 听说他已经承认他是杀死蒋晓雯的凶手，警方为什么不给民众一个正面的回应？” “冷先生，您这么急着将张伟定义为凶手，是不是在害怕什么？”刘子明笑了笑。 吕墨瞬间捕捉到冷念丞的微表情有一丝变化，显然，他一定是被刘子明的某个字眼戳中了。 “刘队，您说笑了！ 海港市民现在人心惶惶，互联网传播速度之快，全国都开始关注这起案件。 我站在旁观者的身份，自然希望刘队您能早日结案，树立海港警局的威信，别让老百姓们失望。” “谢谢冷先生，这个不劳您费心！” 言落，刘子明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起。 定睛一看，是DNA技术中心打来的电话。 ......挂断电话，刘子明一脸阴沉，他看向吕墨和庄妍，语气犹如冰渣子一般，“走！” 仅仅一个字，吕墨和庄妍确定，海港警局那边有了重要发现。 “冷先生，谢谢您的配合，我们还会再见的！”刘子明看了一眼冷念丞，黑着脸离开了。 …… 一路上，刘子明将车速开到了最高时速。 庄妍坐在副驾驶，拽着车把手，感受速度与激情。 虽然害怕，但早已习惯。 “刘队，出什么事了？”庄妍看着刘子明面无表情的脸，问道。 吕墨坐在后坐，从后视镜不断打量刘子明的脸色，“天德湖女尸身份确认了？” “是的！DNA检测中心已经提交了检测报告。死者是我市著名的美女作家，沐婉晴女士。 她那本讲女性需要独立买房的女权小说，我还追过一阵子。 有才，有颜，很有前途！没想到竟然死了，还是谋杀案，还被分尸！” 刘子明气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满目怒意。 身旁的庄妍已经坐在副驾驶“呜呜”地哭了起来，“怎么会是她？” “你认识死者？”刘子明蹙了蹙眉头，追问道。 “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我一直追她的小说，和她一起成长，她的微博我也一直在关注。 前几天她还在微博晒了她在W酒店用餐的照片，还有一张美美的自拍。 没想到，一个鲜活的人，说没了就没了。” 吕墨阴着一张脸，低沉道：“凶手能够吸引一位女作家，还是个美女作家，这名凶手一定不是普通人。 他可能是圈层较高的人士，谈吐优雅，长相也不差，受过高等教育，身上极其具备吸引女人的特质。 刀工杀伐果决，手段残忍，证明此人心理素质超强。 从他掏肠的手法，可以判断出这个人懂医学常识。” 妍妍坐在副驾上一直哭，压根听不进去吕墨的分析，刘子明倒是全部听进了耳朵里去。 “刘队，吕专家，沐婉晴小姐姐真的特别优秀。 读大学的时候，我们一个寝室的室友都是她的粉丝。 我们一路看着她从一个小萌新变成了网文圈的大神级作家。 这一路，我们见证了她的花路，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就死了，还是这般惨死。” “妍妍，想不想替你的爱豆报仇？”刘子明阴郁着脸，一双坚毅的黑眸死死地看着前方。 “想！！！”庄妍擦干眼泪，一脸倔强。 “那就别哭！查获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让她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yes,sir!” 庄妍噙着眼泪，咬着牙关，暗暗发誓，“沐婉晴女士，我一定抓住真凶，让您安息！” 吕墨坐在后座一直没再说话，他的脑袋里都是冷念丞的那张阴鸷的脸。 此人容易上火，看样子经常服用穿心莲口服液。 吕墨对冷氏集团的穿心莲一直耿耿于怀！ 从案子一开始，他就觉得穿心莲是一条重要线索。 眼下发生的碎尸案，女性死者脖颈后处有一朵红花刺青。 两起案件的作案手法不一样，但是共同点是红花刺青、年轻女性、自由职业者！ 吕墨心尖震颤，这两起案件可以确定为是连环杀手所为。 正文 第166章 立即通知，死者家属 3月23日，下午4：30。 刘子明一路风尘仆仆从冷氏药业集团抵达海港警局，将车子停稳了，三人直奔刑侦室。 文职女警方小可一见到刘子明，从桌上赶忙拿着一沓文件，一脸骇色道，“刘队，这是DNA检测中心刚才送来的尸体样本结果。 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该名女子年龄24岁，身高168cm，体重54kg，海港市居民，家住在金通牡丹园3号楼2001室。 该名女子职业是一名网络作家，姓名：沐婉晴，是我市网络作家协会的名誉副主席，年轻有为，坐拥南橡书院三百万粉丝的白金大神级作家。” 刘子明接过报告，一双黑眸死死盯着纸上的白纸黑字，面色难掩震惊。 他将依云湾凶杀案和天德湖凶杀案交叉对比，发现了诸多相似之处。 被害者的年龄都是二十几岁的妙龄女子，脖子后处皆有一朵红花刺青，并且都是从事互联网工作。 凶手专挑自由职业者女性进行猎杀，这不像是一场巧合！ 刑侦一组正在对天德湖进行地毯式搜查，天德湖公园十公里处的居民区，逐个排查。当地人纷纷表示，没有看到可疑人物出现在附近。 天德湖公园是全市最大的公园，因为属于城南开发新区，每天在公园固定锻炼身体的人并不如市区公园那么多。 恰逢工作日，过了晨练的高峰期，从上午十点到下午四点总共逛公园的人不超过一百人。 而这一百个人当中，老人和孩子居多，刑警一组安排人蹲守盘查了至下午，并没有发现可疑目标人物出现。 “呜呜——” 女人的哭泣声。 刘子明一抬头，看见妍妍还在哭鼻子。他生平最怕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就没辙。 “以后再也看不到沐婉晴小姐姐的作品了，真是天妒英才！”庄妍哭得梨花带雨。 “不是天妒英才！是凶手太可恶！死者身体其他部位还未找到，凶手一定会继续抛尸！”吕墨阴着一张脸。 刘子明愁容不展时，庄局走进了刑侦处。 “子明，来我办公室一趟。”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局长办公室，刘子明顺手把门关上。 “老庄，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吕墨和庄妍的面儿说？大家都是好同事，没必要藏着掖着。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人。” 言落，庄建国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点燃一支烟，眉头微微蹙起。 “老庄，你这香烟都戒了二十年了，什么时候又开始抽起来了？” 刘子明一边笑着，一边上前弹出一支烟，“借个火。” “子明！我们师徒一场，下个月我就退休了。我希望不带一丝遗憾地离退！ 当然，这几起案子很复杂，很恶劣，一时半会儿破不了案，我能理解。 只不过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一声，毕竟她跟了你一周了。” 刘子明微微挑眉，“老庄，你说的是你闺女吧？这可不行！ 我发现你闺女破案很有韧性，将来一定是个警界的好苗子，跟着我磨练几年，绝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老庄，你可别耽误了孩子前途啊！” 庄建国深吸了一口烟，长长地呼出，“我不需要她光宗耀祖，光耀门楣，我只要她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过几年，物色一个好男人，最好是公务员、教师、医生，一生过得稳稳当当就行。 我退休之后可以帮她带孩子，享天伦之乐。” “呵呵！”刘子明扯起笑意，心口却一紧，“老庄，你这人还真自私！你只管你想要的，你问过妍妍愿意吗？ 老庄，我劝你啊，还是想开点！年轻人应该去拼搏，去奋斗。领导人都说了，幸福是靠奋斗出来的。” 庄建国气得猛吸了一口烟，“你自己也有女儿，你舍得让你女儿娜娜将来也在刀尖上嗜血？你想想马小琴是怎么死的？” 言落，庄建国脸色暗沉，眼神里掠过一丝愧疚，“子明，对不起，我不该提小琴！但是我们从业多年，知道罪犯有多凶残，我怕妍妍出事！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决定了，把她调到文职岗。” 庄建国的眼神异常坚定，刘子明将手中的烟蒂在烟灰缸里一阵挤压，“老庄，如果娜娜将来要从事这一行，我会答应她！ 如果每个人都心存私心，觉得咱们这一行危险、辛苦，那这天下的坏人，还有没有人抓了？ 一代代的人踏上刑警工作，打击犯罪，弘扬正义，那些坏人才会对警察抱有畏惧心理。 老庄，任何一项工作都得有人去做，不是危险的工作就得留给命贱的人做。” 言落，庄建国不再言语，他背对着刘子明，眼神看向窗外远处的高楼。 是他变了吗？ 他曾经像女儿这般大时，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他却不敢让妍妍去做这份冒险的工作。 难道，他在害怕？ …… 刘子明走出局长办公室，立刻拨通了王远的电话。 “王远，立即通知死者家属，速来确认死者身份！” “yes，sir！” 刑侦二组抵达金通牡丹园3号楼2001室，门没关，里面传来了女人聒噪的声音。 “咱们搬过来和小沐一块儿住吧！这孩子现在都玩野了！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也不知道她死在哪里玩去了！” 门内传来了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咱们老沐家就出了一个作家，祖坟冒青烟，祖宗庇佑！你个老婆子懂啥？ 我觉得女儿这样挺好，有个性，自由自在，艺术家都这样！” “我呸！什么艺术家？隔壁王大花家的女儿都生了二胎了，她连个对象都没有，我还想着早点抱外孙呢！” “妇人之仁，目光短浅！老婆子，我告诉你一句话，你若盛开，蝴蝶自来！我们家小沐越来越好，还愁替我找不到金龟婿？” …… “咚咚咚——”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面露难色，在门上敲击了三声。 从门里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肥胖女人，手里拿着扫帚。 身后站着一个捧着紫砂壶的中年男子，两人看起来年龄相仿，应该就是沐婉晴的父母。 “你们是？” “阿姨，我们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请问，你们是沐婉晴的父母？” “警察？”胖女人听见这两个字，一脸惊诧，“警察来我们家干嘛？我们是良民！” “阿姨，您误会了！我们来，是想……”王远话到嘴边，喉结一阵紧缩。 “警察同志，我们家婉晴怎么了？” “您女儿......死了！” 言简意赅的五个字，王远鼓足了勇气，终于说出了口。 话音刚落，只见那胖女人眼睛瞪得像铜铃，挺起胸膛，一口气没喘得上来，当场晕厥。 身后的中年男子手里的紫砂壶摔落在地上，碎片四溅。 “老婆子，你醒醒！警察同志，你们不带这么吓人啊！你们再说一遍，婉晴怎么了？” 王远一脸无奈，扯着嘴角艰难重复了一遍，“叔叔，您女儿死了！我们是来通知家属前往警局确认死者身份的！” 话音刚落，中年男子眼前天旋地转，两眼一黑，晕倒在胖女人的身上…… 正文 第167章 连环杀手，隐藏暗处 “婉晴啊……我的女儿啊……” 海港警局门口，沐婉晴的爸妈哭着跑下警车。 沐母身上还系着围裙，扯着嗓子哭声凄惨，瞬间引来了路边不少路人驻足观望。 “又死人了！咱们海港现在不太平喽！” “是啊，今天上午天德湖公园，俩锻炼的人发现一颗女人的人头，还有大肠和断手呢！” “忒吓人了吧！听说死者脖子后面也有一朵红花刺青，会不会和依云湾那个女人是被同一个凶手杀死的？” “我看有可能！这案子闹大了，我听说帝都那边的领导都知道了！” “不得了！这下子海港市不需要宣传部来推广，死了几个人就大火了！” “你们没看微博同城吗？这是连环杀手所为，你们没发现这座城市已经布满了恐惧吗？” “那是！现在海港市闹得人心惶惶，我们幼儿园里面的老师，现在都不允许发小红花贴纸了。” “哎——凶手貌似专门挑二十来岁的女人杀害，肯定是个色狼，是个变态的杀人魔王，专门虐杀女性！” ……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耳朵却不聋。 案子还在侦破中，谣言却越传越疯狂，警方压力很大。 整座城市人人自危，恐惧这个玩意，是会传染的。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 行走在大街小巷，企事业单位，所有人都在讨论连环杀人案。 刘子明和吕墨搀扶着沐父，庄妍和方小可搀扶着沐母。 四个人乘坐直降电梯，前往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 走廊上，千年不变昏暗的灯光，朦胧的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说得难听点，他们像从阳间走进了阴间。 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并不是用来泡尸体的，是作为防腐剂来使用的。 “婉晴啊……你怎么死了呢……我的乖乖肉哦……我的小心肝哦……” “那个挨千刀地杀了我女儿啊……” 可能是环境和气味发生了变化，沐母在走廊上开始鬼哭狼嚎，突然变得像个失心疯。 刘子明喉咙一阵紧缩，他有点后悔让他们二人来确认死者的身份。 他忒残忍了！不过，这是侦破案情的必要流程，办案规矩定了，一般不轻易改变。 想起死者的大肠，他作为一名老警察看了都想吐。还有死者那双死不瞑目的大眼睛，他当时吓得汗毛倒竖。 刘子明不禁担心起这对失独的可怜父母！ “咚咚咚——” 刘子明的手在门上轻叩了三声，听见了严勇的回应。“进来！” 推开门，严勇依旧背对着他们，好像在观察什么。 “严勇，我把死者的父母带过来了，他们需要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 “建议别看！或者……就让死者的父亲来看一眼吧！这画面不适合女人看！” 言落，沐母却像失心疯一般跑到解剖台前。 看见尸块的那一刻，她的脸色骤然煞白。 “一” “二” “三” 吕墨只数了三声，沐母瘫软在地上，再次晕厥。 “我就说嘛！这场面不适合女性！ 男性和女性的大脑在生物构造上确实在某些方面不太一样！” 刘子明这才回过神来，“沐父，你来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吧！看看是不是……” 话没说完，沐父已经踉跄地走近那张解剖台。 沐婉晴的人头连着脖子切割得十分工整，四平八稳地立在解剖台上，像美术生画室里的雕塑蜡像。 沐父的身子颤颤巍巍，像患有帕金森病，全身不自主地抖动。 庄妍和方小可站在一旁偷偷抹眼泪，她俩都是沐婉晴的粉丝。 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姐姐死得这么惨，她生前一定很疼吧！ 解剖台上，除了人头，还有一对惨白的断手，血液失去了流动性，断手已经变成了暗紫色。 除此以外，是一根大肠，人类的大肠包括盲肠、结肠和直肠。目测，大约有1.5米左右。 大肠的主要功能就是形成粪便，排除粪便。 严勇已经将死者的大肠切开了一个口子，里面渗透出了黄色的分泌物，不用解释，那是人类的米田共。每个人都会生产的一种排泄物。 沐父像一名帕金森病患者，浑身发抖。 解剖台上的女人，即便死得可怕，她终归是自己的女儿啊！ 刘子明几个人的眸光都停留在沐父的身上，只见这位坚强的男人，眼神先是惊恐，现在已经慢慢转为父爱般的慈祥。 他的手，一路颤颤巍巍，最后落在沐婉晴的头上。 一个小细节，让众人一阵泪目。 沐婉晴的人头是被凶手丢进河里的，而河里面有大量的绿色水藻生物。 沐父的眸光停在他女儿的发间，将一片绿色的水藻轻轻地捏起，像是怕打扰了女儿工作一般，轻手轻脚。 “婉晴最爱漂亮了！她是我的骄傲！ 我们祖上都是平民老百姓，没想到我女儿有出息，成了一个大作家！ 小小年纪，月收入几十万的稿费。 我女儿说，未来她会赚更多更多的钱，然后带我和她妈妈去环游世界。 女儿总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带你们去看看！ 警察同志，我女儿很孝顺的！” 言落，沐父竟然扯起笑意。 那一刻，所有人才知道，悲伤到一定的境界，只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沐母这种外放型的方式，嘶吼、痛苦、晕厥。 另一只是沐父这种内敛型的悲伤，甚至会怒极反笑，比第一种更诛心。 事已至此，一屋子的人都看明白了，死者沐婉晴的身份已经得到其父母的确认。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警方了！ …… 审讯室内，沐婉晴的闺蜜林小暖正在接受刘子明的审讯。 吕墨和庄妍照常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听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警察叔叔，婉晴她……她真的死了吗？” “是的！她死了！被凶手进行了分尸！ 目前我们只找到了沐婉晴女士的头、大肠和两只手！” 林小暖和沐婉晴是小学、初中、高中，12年的同班同学，两人是超级铁的闺蜜。 两人约定今天一起吃米其林大餐，再发一组九宫格燃爆她们朋友圈，顺便庆祝一下，沐婉晴拿下了冷念丞。 眼下，得知沐婉晴死了，还被人碎尸，且尸身并没有全部找到的消息，林小暖瞬间哭成了泪人。 正文 第168章 她人中深，财禄之相 海港警局，一号审讯室。 “这怎么可能？我不信！警察叔叔，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沐沐不会这么短命的，算命的说，她人中深，是多子多孙，财禄之相，她不可能死的！”林小暖哭得梨花带雨。 刘子明深吸一口气，黑眸紧盯着林小暖，叹了一口气，“哎——你的心情我很能理解！ 但是死者DNA报告已经出来了，我们从被害人的头部、大肠、断手取出部分样本，DNA检测中心给出的结果是被害人与沐婉晴的DNA完全相符。 林小姐，请你相信科学，相信警方，DNA是不会骗人的。 死者家属也已经前往法医鉴定处确认了死者的身份。请您节哀！” “不可能！我不信！”林小暖眼底迸泪。 “林小姐，事实就是这样，被害人确定就是沐婉晴。 沐婉晴的父母告诉我们，您和沐婉晴小姐是发小，更是闺蜜！ 我们找到您，是想通过您询问一些关于死者生前的事。” 林小暖一边抹眼泪，一边看着审讯室桌子上的DNA报告单，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沐婉晴三个大字。 “一定是同名同姓，这不可能！”她还是不死心，不愿意接受闺蜜惨死的事实。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说好了以后一起结婚，一起生孩子，一起坐月子。 沐婉晴喜欢男孩，林小暖喜欢女孩，她俩已经商量好，给两个孩子订上娃娃亲，亲上加亲。 这辈子啊，她们说好了，必须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林小姐，事实很残酷，但是你不得不接受它。惨案已经发生了，抓住凶手比在这里伤心难过强一百倍。 被害人的部分肢体，就在海港警局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如果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的话，我可以现在亲自陪你走一趟法医室！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去，这里是我们在天德湖公园抛尸现场发现的死者的头、肠、手，我们将其拍成了照片。画面内容可能会引起你的不适，你可以自行选择看或不看！” 言落，刘子明将案发现场采集的照片放在桌上，缓缓地推近林小暖的面前。 林小暖不死心，俨然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态度。 她猛然抬起头，将目光停留在照片上。 仅仅只看了一眼，林小暖的脸色骤然煞白，像抹了一层厚厚的粉底液。 她伸出一双颤颤巍巍的手，拿起桌上的三张照片，一张一张翻看起来。 此刻，她的脸色已经惨白了一片，像是丢了魂一般，“怎么会这样？” 第一张照片上，画面中是一对白嫩纤细的手，上面那枚鸽子蛋大的钻戒，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林小暖清楚记得，这是沐婉晴3月20日被冷念丞表白时，那位富家子弟送给她的厚礼。 有钱人出手就是阔绰，这枚钻戒的克拉重量，丝毫不输于明星婚礼上的钻戒。 第二张照片上，一团血糊糊的大肠，令人心颤。 林小暖仅看了一眼，便捂住嘴巴，胃部瞬间痉挛。 照片上，血糊糊的大肠摆在草坪上的塑料袋上，显得格外的辣眼睛。 林小暖不禁想起《动物世界》栏目中，一头老虎扑倒了一只小鹿，老虎一口咬下去，小鹿便开膛破肚的血腥场面。 那一幕，是林小暖童年时期的噩梦。电视里，清晰可见的肠子，铺得满地都是，吓得她做了一个礼拜的噩梦。 虽然在生物课上，她见过人类的大肠，但仅限于图片。 如今，亲眼看着自己闺蜜的肠子被拍成照片。林小暖捂着嘴巴，再次失声痛哭。 桌上，很快堆满了小山一般的废纸巾。林小暖恢复了一下情绪，眸光继续落在第三张照片上。 画面里，一个女人的头，摆在塑料袋上，像一个服装店里面的人体模特的脑袋。 这女人的发型很熟悉，烫的是今年特别火的初恋头，颜色染的也是今年亚洲地区最时髦的奶茶棕。 林小暖像丢了魂一般，她想起沐婉晴那天让她陪着一起去烫头，项目经理却突然安排她去广告公司讨论布展活动的报价。 “沐沐，对不起啊！ 我们那个变态项目经理又使唤我了，姐妹今天就不陪你去烫头了。 不过姐妹还是很关心你的，有钱人美女见得多，他们反而更喜欢那种纯欲系列的女孩。 就是那种清纯可人，能够让人想起初恋的感觉。不经意的刻意才是最绝的！ 沐沐，你听我的，斩男必备的发型就是初恋头，外加一个超级显白减龄的奶茶棕色。安排！” “行吧！本作家今天就先原谅你了！我不管，你放我鸽子，我就惩罚你送我一瓶黑绷带面霜！” “杀猪啊！姐妹？黑绷带面霜，你让我这个月吃土啊？ 姐妹一定会在远方祈祷你拿下冷念丞这位富甲一方的公子哥，到时候咱们用黑绷带当护手霜！” “……” 一切还是前两天的事情，一眨眼的功夫，姐妹竟然死了，还被人碎尸了，还死得这般惨烈。 林小暖的心口生疼，眸光停在第三张照片上面。仅此一眼，便满目惊悚。 照片里，沐婉晴死不瞑目，一双大眼睛空洞、绝望地看着某一处。 视觉效果上，她看起来好像正蹬着自己，告诉她，自己死得有多惨！ 林小暖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身体止不住地发抖，胃里像晕车一般难受。 突然，她的眸光瞥向那根大肠，胃部开始疯狂抽动。 她捂住嘴巴冲出了审讯室！ 一旁的协警见状，欲上前拦住她，被刘子明摆了摆手制止了！ 林小暖在卫生间吐得肝肠寸断，鬼哭狼嚎。 她的好闺蜜死了，真的死了！ 庄妍在一旁红着眼眶盯着她，不时给她递上了面纸。 …… 五分钟后，林小暖再次回到审讯室，脸色依旧惨白，但精神逐渐恢复。 “林小姐，我们可以继续了吗？”刘子明问道。 “刘队，您问吧！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您！ 只要能抓住那个魔鬼，替我姐妹报仇雪恨，他少不了一颗枪子儿！” “不够！92式手枪上膛，13发子弹，赏他！”刘子明低吼道，眼神泛起厉色。 …… 正文 第169章 我靠实力，不靠颜值 审讯室外，庄妍、吕墨二人并排站着，脸上布满了凛冽之色。 特别是庄妍，初次经历如此凶残的恶劣案件，她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 “吕专家，刘队难道不知道奥地利格洛克18式手枪有33发子弹吗？ 凶手这么变态，残忍，就该赏他33发子弹才解恨！ 格洛克手枪的杀伤力可是世界上公认的十大著名手枪之一！对待凶手就应该用它！” 言落，吕墨捏了捏自己的下颚骨，眼神里掠过一丝惊讶，“妍妍，你可以啊！实在是令我刮目相看，你竟然还知道格洛克手枪？” “什么叫还知道？吕专家，您可别小看了女人！21世界的女人能顶半边天！ 你见过女飞行员吗？她们长得又漂亮，IQ智商又高，都是有勇有谋的枭将。 你们男人能做的，我们女人一样能做！ 在警界，也不乏以一敌多的女刑警！吕专家，沙漠之鹰，你知道不？” 吕墨捏着下颚骨，面无表情，两只耳朵竖得高高的，“略有耳闻！貌似是一种手枪！” “没错！沙漠之鹰被全球公认为杀伤威力排名第一的手枪。 近距离内一枪就可以干倒一头大象，威力无比！ 另外，M国柯尔特M2000型手枪、D国P229型手枪......都是短枪管武器里面最好用的手枪！” 谈论起手枪，庄妍一脸英姿飒爽，倒像是个假小子。 一般女人对化妆品、衣服包包熟透透的，庄妍竟然对手枪很有研究，不亏是警界最高学府JS公安大学的优等生。 看来，这个刘子明果然没有看错人！庄妍确实可以好好栽培，说不定是警界未来的冉冉之星。 吕墨算是再次印证了一句话，怀才和怀孕一样，时间长了都能看得出来！ “嗯，不亏是JS公安大学的优等生。可以，可以！” “那是！在校期间，我曾经以十秒钟快速装弹上膛射击10发的纪录，破了学校历史纪录，至今我们学校还没人破得了我的纪录！” 庄妍俏丽的五官掠过一丝嘚瑟，她向来都是靠实力吃饭的。 这些年，她算是看明白了，长得漂亮也是一种罪过！ 大多数人都会以貌取人，将漂亮的女人定义为绣花枕头——草包！ 这纯属偏见！！！ 世界上，美丽又聪明的女人，并不在少数。 比如，无线之母海蒂·拉玛，她不仅是一个绝世美人，更是一个独立的科学家。 都说上帝是公平的，给了女人美丽的外貌可能就会夺去女人的智慧，可海蒂·拉玛长相美得不可方物，智商也高得惊人。 她根据同步演奏钢琴的原理发明的“调频技术”，成为了CDMA和Wi-Fi的技术基础，而这个技术正是21世纪扩频通讯技术的前身。 踏入海港警局的第一天，庄妍就暗暗发誓，她要成为警界最优秀的女刑警。 吕墨担心她得意忘形，泼了她一头冷水，“格洛克手枪具备连射功能，那种手枪只供给特种部队、特种武器突击分队以及军事人员使用。 当一名优秀的刑警没那么容易，你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 墙上的钟表已经走到了晚上19：18分。 天空已经被夜幕笼罩，马路对面是排档一条街，有几家口碑不错的网红烧烤店。 庄妍闻见了一股香气扑鼻的孜然粉和辣椒面的味道。 她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愿望，等抓住凶手，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撸串，哈啤酒！ 审讯室内，刘子明朝协警小徐使了个眼色，“小徐，拿包面纸过来！” “yes，sir！” 刘子明最怕看见女人掉眼泪，女人的眼睛，宛若一片汪洋。 “林小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嗯！” “沐婉晴平时有交往密切的男性朋友吗？” “几乎没有！她从读大一开始，就在网上写小说。 别人大学四年，谈恋爱、追剧、混日子，她大一就已经自食其力了。 基本上她所有的时间，都是泡在寝室和图书馆码字。 上课灵感来了，她会在本子上写出细纲。 一到下课时间，立刻狂奔到宿舍，打开Word，噼里啪啦开始码字。 沐沐她真的是热爱写作，不仅仅是为了赚钱！” 谈起沐婉晴，林小暖的眼神可以看出二人姐妹情深。 “我经常会去看她，每次她室友都拉着我抱怨。说她影响室友睡觉，深更半夜敲键盘声音比电动小马达都给力，简直就是一触手怪！ 她接触的最多的男性，应该是她爸！” “大学四年，沐婉晴一个男朋友都没有交往过？”刘子明显然不死心，继续追问。 “噗——”的一声，林小暖擤了擤鼻涕，哽咽道，“她谈过一个学生会的会长，两人谈了一个月就分手了！那男的嫌弃她一天到晚码字，没空和他亲亲抱抱，做些风花雪月的事，转过头就去追别的女生了。渣男！” “毕业之后呢？”刘子明仍不死心！ 在刑侦案件中，女人被自己的男朋友或是老公杀死的案件，比比皆是。 这是一个侦破的方向，虽然俗套了些，但是不容忽视。 “毕业后，沐沐名气越来越大，约稿不断！ 毕业那会儿，她已经是南橡书院的白金大神作家，粉丝量突破三百万。 创作五年，累计码字字数一千万字，纸版单行本发布字数五百万字。 几部作品的影视版权已经被帝都和魔都几家影视公司买走了。 有一部古言剧《贤妃传》下个月演员就进剧组了，沐沐还是那部剧的编剧！ 可惜了，沐沐距离实现财富自由就一步之遥，这么走了，太可惜了……” 林小暖面前又堆满了一座小山，心碎成片。 “沐沐的日常flag就是赶稿，不过最近她去英派斯健身房办了张健身卡，没想到邂逅了……” 林小暖的嘴巴突然合上了，一脸欲言又止。 刘子明见状，视线死死锁住林小暖的眼睛，“她邂逅了谁？” 正文 第170章 法医室内，一声叹息 林小暖心口一紧，警察要是知道沐沐和冷念丞在W酒店滚床单的事……沐沐的名誉一定会受损！ 人已经死了，名誉再没了，那她简直不是人，而是泄露闺蜜个人隐私的罪人。 沐父和沐母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恨死她！ 审讯室外，吕墨突然眉头紧蹙。 “正常人平均每分钟要眨眼十几次，通常2-6秒就要眨眼一次，每次眨眼要用0.2-0.4秒钟时间。 林小暖此刻眨眼频率远远高于普通人的眨眼速度，证明她在刻意隐瞒！” 刘子明的耳朵里塞着两枚螺旋耳塞，吕墨通过对讲机将自己的发现第一时间传到他的耳朵里。 “林小姐，请你相信警方！ 沐婉晴在英派斯健身房究竟邂逅了谁？这很重要！”刘子明的眼神里，透露出让人不能拒绝的威力。 犹豫了半天，林小暖开口道，“刘队，这是沐沐的隐私，她是一个公众人物。我担心……” 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林小姐，抓住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才是我们眼下最应该做的！ 希望你不要再隐瞒警方任何事，那些你自以为不重要的细节，在警方面前可能都是侦破案情的重要线索。” 林小暖面露难色，最终还是开了口，“沐沐前天晚上和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一起共用了晚餐，就在W酒店天台餐厅。 冷先生很喜欢沐沐，如果沐沐不死，她……也许会成为冷氏集团未来的董事长夫人。”说完，林小暖又一阵哽咽。 她压根没注意到，刘子明眼底掠过一道惊悚的寒光，“冷念丞？又是他？” 林小暖眉头蹙起，一脸不解，“刘队，您为什么用‘又’？” “现在不方便告诉你，请继续说下去！”刘子明低沉道。 “嗯！沐沐手上的钻戒是冷先生当天晚上向她表白时送的礼物。他们晚上……” 说到重要的地方，林小暖又停住了。 “啪——”的一声，刘子明双手拍在桌上，吓得林小暖一脸骇色。 “林小姐，请您不要吞吞吐吐，耽误时间。 凶手接下来还会继续抛尸，甚至……可能会再次杀人！ 我想你也不希望再有女人死在他的手上吧！ 凶手有多残忍，刚才照片你已经看了！我们必须尽快抓住他，才能让他停止杀戮！” 林小暖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凶手是连环杀手？ 不过……这和冷先生有什么关系？” “不要扯！林小姐，说下去，沐婉晴和冷念丞是怎么认识的？” 刘子明愤怒得像一头愤怒的狮子，被这双眼睛死死注视着，林小暖的心脏在狂跳。 “沐沐常年久坐，颈椎一直不舒服，医生建议她多运动。 上周她刚办了一张健身卡，没想到就遇到了她的白马王子冷念丞。 冷先生与沐沐一见钟情，主动加了沐沐的微信，两人聊得很投缘。 第二天他们就约到W酒店共度晚餐，冷先生真是壕气，当晚就送了沐沐一颗钻戒。 后来的事情……此处省略八百字！！！” “八百字？”刘子明抬起头，眉眼一紧。 审讯室外。 “吕专家，什么八百字？”庄妍在外面听得一头雾水，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吕墨看了庄妍一眼，一脸玩味，“你是在装清纯吗？” “装清纯？我没有啊！到底什么意思啊？” 就是这个意思！ 言落，吕墨左手拍右手，重复了几遍，“懂了吗？” “额……不懂！” “妍妍，你也忒纯洁了吧？意思就是，沐婉晴和冷念丞滚床单了！两人做了少儿不宜的事！” “啊——”庄妍的脸瞬间红成了猪肝色，这是她自找的尴尬。 刘子明耳朵里带着螺旋耳塞，吕墨和庄妍的对话他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咳——不必说了，我知道了，他们俩在W酒店开房了，对吧？” “你们警察都喜欢明知故问吗？”林小暖噙着眼泪，嗔怒了一句。 “……” 审讯室外，吕墨眉头紧锁，“又是冷氏药业集团！ 妍妍，这个冷念丞要重点调查！”吕墨看了一眼庄妍，发现她正在刷微博。 庄妍突然抬起头，像发现了新大陆，“吕专家，沐婉晴微博最后一条动态发了一张3月20日在W酒店天台餐厅的用餐照，还显示了定位！林小暖没撒谎，她说的都是真的！” 审讯室内，刘子明站起身，伸出一只右手。 林小暖错愕了几秒，同样伸出了她的右手。 两人的手握住时，林小暖直接泪崩。 刘子明的手很有力，给了林小暖莫名的信心，“刘队，求您一定要抓住凶手！” “林小姐，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先回去吧！” 林小暖点点头，她虽然不知道凶手现在藏匿在哪个阴暗的阴沟里，但是正义使者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 凶手会被送进东城河刑场，执行法警会用一把手枪，上膛！发射！ 子弹会穿透那个魔鬼的身躯！！！ …… 林小暖哭着离开审讯室后，刘子明一个人呆坐在空无一人的屋内，猛抽了五根烟。 因为抽得太快太猛，整个脑袋晕乎乎的。 环视四周，妍妍和吕墨不知道上哪了，空空荡荡的屋内只剩下他一人。 刘子明乘坐电梯来到法医鉴定处，穿过昏暗的走廊。 他第一次没有畏惧死人的心，他烦透了。 走进严勇那间法医室，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极度的恐惧，他反倒是没有叫出声。 严勇这货竟然睡在尸检死人的解剖台上。 不得不说，当法医的人，都有点特殊的癖好。 他取出一张白色盖尸布铺在严勇的身上。 这家伙睡得很沉，鼻腔里发出微微的鼾声。 严勇隔壁那张解剖台上，摆放着沐婉晴的人、大肠、断手。 人头四平八稳地立在解剖台上，她的眼睛依旧是蹬着前方。 通常情况下，慢慢死亡的人眼睛都是闭着的，因为死前已经很虚弱，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 而沐婉晴的瞳孔虽然散了，但是因为是他杀，死前肌肉处于紧绷状态，死后便一直保持这个样子。 这就是通常说的“死不瞑目”！ 严勇睡得很沉，白色的盖尸布铺在他的身上，配上他病娇白皙的脸，像一个活死人。 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准备离开时，忽然听见沐婉晴的脑袋发出一声哀怨的叹息声。 “哎——” 仅此一声，吓得刘子明毛孔铺张，汗毛竖起。 他不相信鬼神论，更不相信有诈尸这种说法。打击封建四旧，相信科学，一直都是他秉承的理念。 即便心里清楚那一声叹息是不可能的，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但是四周的恐惧仿佛在迅速铺张，像一张巨大的黑网笼罩在他的身上。 那张黑网像一个巨型的黑蜘蛛，他越挣扎，网缠绕得越厉害，一点一点将他吞噬在网里。 心口像被人捏住一般，喘不过气来。 他只想离开这个地方，脚步却像灌了铅似的，挪动不得。 “吵死了，我这刚睡了半个小时，谁啊？” 严勇从解剖台上坐起，看见自己身上铺着一层盖尸体的白布，刚想破口大骂，“谁啊，给我盖死人的布，你大爷的……” 怔了怔神色，他才发现是刘子明来了，“刘哥，你也忒贴心了吧，这白布是盖尸体的！” 听见严勇的声音，刘子明眼前的黑网瞬间消失。虚惊一场，原来是他出现了幻觉。 “刘哥，你咋出这么多汗呢？肾虚啊？” “你小子才肾虚呢！我都当鳏夫三年了，哪门子肾虚！” “你不会是自己玩自己了吧？” “瞎扯犊子！我是那种欲求不满的人吗？ 你怎么好端端地睡在解剖台上，你丫的不嫌晦气啊？” …… 正文 第171章 真相不因，死亡湮灭 “晦气啥？ 死人比活人纯粹多了，活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严勇微笑道。 说实在的，他微笑起来还是很帅气的，有两只大大的酒窝。 只不过在法医室，当着尸体的面儿，这般扯着笑意，刘子明看得心里瘆得慌。 本身，严勇睡在解剖台上突然坐起，就已经把刘子明吓得不轻。 不过面子还是要的，刘子明当然不能说自己被吓到了，好得严勇尊称他一声“刘哥！” “你们法医都这么变态吗？睡解剖台，你简直是哥哥心里YYDS（永远的神）！” “额……刘哥！ 纠正一下哈，我觉得您不应该用‘变态’这个词来形容我们，这是对法医的一种亵渎和误解。 不过呢，我们从事法医职业的人，多多少少肯定是有那么一点另类的。 再说了，不喜欢睡在解剖台上的法医不是好法医，躺在这上面，我们可以和尸体产生‘交谈’，让真相不因死者的死亡而湮灭。” 刘子明白了他一眼，“我看你睡得挺香的，鼾声四起！你倒是和我说说，你睡出了什么个真相！” “目前还是之前那些判断！您看，死者的伤口整齐，脖子底下一刀切，杀伐果决！ 凶手这刀工真不错，一看就是常年使用刀具的人。 如果凶手和依云湾凶杀案是同一作案人，那么这就说得通了，毕竟凶手长期虐猫。 刘哥，您再在看，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手法与第一死者蒋晓雯脖子后面的一致，模仿也不带这么像的。除非他买了贴画纸贴上去的，但显然不是，死者的创口已经结了痂。 我个人认为，依云湾案和天德湖案是连环杀手所为。 沐婉晴是凶手亲自操刀的第二个女性死者。 凶手作案时间间隔一周，据吕专家所言，凶手的犯罪冷却期我们基本可以定义为一周时间左右。 至于其他线索，我还需要等凶手继续抛尸，然后根据将被害人的尸块拼接成型，才能最终给您答案。” 言落，刘子明眉宇之间怒气大盛，“凶手还真是专一啊，专挑自由职业者，二十几岁的年轻女性，连身高、肤色、体重都很相似。说明下一个死者，大概率还是这种类型的女性。 只不过，他每一次的作案手法都不一样，凶手可能是一个极度心灵扭曲，且仇视女性，具备一定审美美学的杀人犯，他不仅仅是在杀人，他视人命如蝼蚁，把一具具尸体当成一幅作品去完成，且作案逻辑也很特别！” 刘子明感慨时，庄建国的电话打了进来。 “老庄的夺命连环call！”刘子明一阵无奈，接听了电话：“老庄，这么晚了，是应酬结束了吗？又在哪里吃香的喝辣的了？” “少废话！你羡慕你来！ 刘子明，我听说天德湖头颅案，被害者的身份已经得到了确认？” 电话那头，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引擎声，庄建国正在路上。 “是的！被害人是海港市有名的美女青年作家沐婉晴女士。 此人生前不仅才华横溢，人长得也很nice，我正在她的头颅旁边站着，她貌似在蹬着我！” “……严肃点！我马上到！” “放心，我不跑！” ...... 撂了电话，庄建国在昏暗的车内一脸阴沉。 下午在市里开会，他老脸都丢尽了，吃了一肚子的鳖。 晚上被迫参加饭局，被丁伟民书记含沙射影逼了几句。说什么希望海港警局刑警大队能够尽快破案，别搞得他庄建国晚节不保之类的损话，气得他从来不喝酒的人，干了二两白的。 下午，宣传部李部长在市委书记丁伟民面前狠狠地参了他一本，说海港警局侦查案件效率低，接二连三的发生恶性命案，闹得海港市人心惶惶，民心散乱。 李部长还说，整个海港市，已经被恐惧包围。小到家家户户每个独立的个体，茶余饭后聊得最多的便是近日来的凶杀案。 当地网络监管部门领导也根据大数据统计分析，声称，一周以来上网搜索海港凶杀案的群众数量已经高达上百万人口，尤其是“连环杀手”这四个字，是网民群众热搜最多的关键词。 会上，其他各局领导也抨击了海港警局近年来在治安管理方面不完善，警员下基层普及法律法规不积极等现象。 世态炎凉，人情淡薄，在政界最不少见。 庄建国算是彻底明白了一句老话，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只不过，他理亏啊！会上愣是憋住了，除了点头，一言不发。 今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活动，原先海港市上报资料都准备好了，就是因为这几起恶性命案被帝都那边评选小组成员驳回了。 ......看着车窗外的夜幕，庄建国的心情很低落，眼神里掠过百转回肠的复杂...... 法医室内。 “刘哥，来桶汤达人高汤面？” “不了！闻着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还有血腥味，我实在吃不下！ 能够在法医室吃下东西，哥们儿，你真的很喜欢法医这个职业！” “刘哥，不带这么歧视法医吧！ 我是喜欢法医这个职业，那是因为法医可以替死者伸张正义，说出他们需要告诉世人的秘密。 我喜欢这个职业，可并不代表我喜欢尸体，喜欢解剖尸体。 为死者合眼，给家属安慰，这是我们法医最期待的结果。” 刘子明的眸光，再次落在沐婉晴的脸上，直视她的黑眸时，死者的眸子依旧空洞、恐惧，仿佛定格在死之前那惊悚的一幕。 “兄弟，她的眼睛......当真合不上？” “是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不瞑目！” 严勇故意演示了一遍，他戴上医用手套，伸出右手试图将沐婉晴的双目闭合，却无济于事。 “刘哥，我怀疑凶手可能有精神疾病，视人如蝼蚁，随意灭杀普通人，其心可诛啊！” 刘子明心里憋着气，连轴转加班，疲劳到了极点，脑袋嗡嗡作响。 “兄弟，摆在我们面前的是沐婉晴的人头、大肠、断手！你觉得今晚凶手会不会再抛尸了？” 严勇一边拆开一桶泡面，一边说道，“被害人的内脏、骨头和其余肢体还没有出现，尸块面积目标很大，凶手一定会再次分尸，抛尸是必然的。 除非他将死者的其余尸块剁成肉糜，出售给农贸市场、各大商超；或者......吃进自己的肚子里去，然后变成一堆排泄物冲进下水道；或者，他是一家日料店的老板，将尸块切割成刺身，蘸上芥末和酱油，应该吃不出人肉的味道吧！” 言落，刘子明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严勇这想象力不写悬疑刑侦小说太可惜了。 他的脑洞和他的颜值一样出色！！！ “刘哥，哥们儿给你泡一桶？夜深了，我们不如想象这里是深夜食堂，别有一番意境！” “不了，你......你慢用！” 刘子明嘴角一阵狂抽，喉结紧缩，逃命似的离开了法医室。 正文 第172章 地下密室，罪恶之手 冷氏别墅内。 冷念丞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时间显示3月23日，晚上11点整。 他的一张艳丽无双的脸上，如同用火灼伤一般的红，嘴唇红得像刚刚嗜过血一般。 他正在持续发高烧！ 浑身的毛孔铺张，汗毛竖起，一丝微风都能让他冷得发抖。 他若有所思地站在沐婉晴的尸体旁，即便是没有头颅，这也是一具身材惊艳的尸体。 眉宇之间邪气大盛，冷念丞薄唇扯起轻笑，“沐婉晴女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距离你死不到24小时，美丽的女作家，你已经火遍了整个海港市。 如果不是网络监管部门封锁消息的话，我猜你现在应该已经上微博热搜了！ 怎么样？没想到结束生命比写书更能让你迅速提升知名度吧？ 现如今，不仅你和那个贱女人火了，专杀女性的变态凶手也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所有人都想抓住我，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他们想替你和那个贱女人讨要一个公道！ 天知道，我有多享受这种被人想干却干不掉的快乐！ 沐小姐，如果我一穷二白，你还会喜欢上我吗？ 你们女人都很精明，接近我都是带着你们的动机和目的！ 你很不走运，被我发现了你的阴谋。原本我可以只要你一只肾脏，是你的贪婪和虚荣害死了你。 对了，根本没人会相信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魔。 他们不会相信，一个常年从事慈善行业的青年才俊会是一个连环杀手。 即便是有人发现，比如那个死警察刘子明，他又能奈我如何？ 我有的是钱，钱能使鬼推墓！买一条命替我顶罪，两分钟的事情，soeasy！” 冷念丞笑了笑，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沐婉晴的尸体上缓缓的丈量，轻轻的划过。 尸体低温，冰凉，且开始出现了轻微的尸僵反应。 她的血液已经凝固，只有部分活跃的血管还在如同小溪潺潺渗透出少量的液体。 冷念丞的手指上沾染着沐婉晴的血，然后抵在鼻尖轻轻的闻了闻，味道有点腥。 他不禁想起在英国医学院的课堂上，马丁教授曾经科普过，“人体在死亡以后，血液会很快凝固在血管内，从而形成血栓。因此，死人的血温度很低，只有活人的血才有温度。 每个成年人的血液具有腥味，成年男性的血液浓稠，成年女性的血相对稀薄，但是比较腥气。 只有十几岁的女孩的血液味道才是最nice的，她们的血液通常散发出少女般的清香，血液甚至会有点含糖般的甜味；孩子的血液，则散发出乳臭未干的奶味，是最佳的气味......” 他突然想起十年前的一段陈年往事。 那是他第一次闻见少女的血......甘甜！清香！ 那些年，害他的人都已经被他铲平得差不多了，唯独只剩下他那该死的二婶。 她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同一只鬼，苟活在阴沟里...... 他那三个表姐至今被列在失踪人口的名单上！ 当年拐卖少女一案，轰动整个海港市，成了一桩悬案。 已经过去了十年，海港警局一直没有找到绑架冷氏三朵姐妹花的真凶。 省公安厅也曾经花费了一年的时间，驻扎在海港警局，试图找出真凶。 不走运，他们一无所获，当年的失踪人口案变成了一桩积压案件。 虽然警察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冷氏三朵姐妹花，更没有放弃抓捕真凶，但是案子已经过去了十年。 那起案件从当年全员警力，到现在只有两名警员每年顺带着搜集一些线索。 人口失踪一般到达四年就会定义为人口死亡，外界一致认为冷氏三朵姐妹花当年遭遇了不测，活下去的概率微乎其微。 传言，冷俊峰当时带着大量现金前往交易会所时，警笛声四起。 附近突然蹿出来许多警察，而凶手事先已经和他商议好，只允许他一人带着现金前往交易。 凶手一怒之下将冷俊峰的三个孙女撕票了。 这些年，凶手一直逍遥法外，警方至今未能抓捕到真凶。 时间是一剂良药，人们早已忘记冷氏集团冷俊峰先生曾经有过三个如花似玉的孙女。 ...... 冷念丞将感冒药一饮而尽，他必须快点好起来，才能和刘子明那个死警察继续玩游戏。 右手打开电磁炉速热锅，他将沐婉晴的内脏放在沸水里，一个一个煮熟。 空气里，渐渐弥漫着内脏的腥臭味...... 冷俊峰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像一个活死人。 李医生突然看见他的眼角流下一滴浑浊的老泪，“老爷，您听得见？” 冷俊峰的手指在动，他的意识是清醒的。偏偏他拼劲全力，却睁不开一双眼睛。 想当然，他是驰骋商界的枭雄，现如今也逃脱不掉行将就木的命运。 他唯独放心不下的人是他的宝贝独孙，冷念丞。 ...... 庄建国抵达海港警局时，时间是3月23日晚上11点32分。 走进刑侦处，庄建国被烟味呛得眼泪直流，“刘子明，你小子是不是要烧了海港警局？” 刘子明正在上网查阅冷俊峰的家族成员关系表，竟然被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陈年往事。 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在十年前莫名失踪，据说是被凶手绑架，最终撕票了。 刘子明心口一紧，当年冷氏发生失踪案时，他恰好在当卧底。 那起人口失踪案，他略有耳闻，但是几乎没有太多印象。 网上还说，冷俊峰一个媳妇儿后来也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子明，刑侦室都要被你烧着了，别抽了！” 刘子明听见庄建国的声音，回眸看向他。 “老庄，整夜整夜的不睡觉，还不让人抽烟了啊？您也太不人道主义了吧！” “我是为你好！熬夜＋抽烟，你想不想长命百岁了？” 庄建国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语气不容拒绝地说道：“明天让妍妍去内勤岗报道！” 话音刚落，刘子明连忙反驳道：“老庄，妍妍可是干刑警工作的好材料。 小丫头不仅擅长格斗，对拆卸枪支也很有一手，做文职工作可惜了。” “那又怎样？女孩子不合适做这些打打杀杀的工作！ 以后她还要结婚生子，一线刑警不利于婚姻生活。”庄建国阴着一张脸。 “老庄，你怎么越老越俗气了？ 你闺女连奥地利格洛克18式手枪有33发子弹都知道！ 就连沙漠之鹰那种杀人力极强的短款枪支，也了然于心，知识面大到令我刮目相看！ 这么放弃当刑警，我都替她可惜！” “命没了才可惜！”庄建国背着手，一脸阴沉。 “老庄，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你从前没这么悲观主义！ 再说了，有我这名大将在侧保护着你女儿，你老人家怕啥？” 正文 第173章 海陵北路，惊现四肢 庄建国像是听见了笑话一般，带着玩味的眼神掠过刘子明的脸，“你臭小子可别打妍妍的主意，我庄建国不需要赘婿，更不需要老女婿！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歪心思，你看我闺女的时候，那眼珠子恨不得要掉了下来！” “额，有这么明显吗？岳父大人！”刘子明一脸坏笑，心口忽然间酸涩了一下。 “臭小子，你想挨揍不？我把话挑明了，妍妍还小，不合适当娜娜的妈妈！” 刘子明心口提了提，可很快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笑意，“老庄，适不适合得试试才知道！” “你——妍妍可是你侄女！如果不是同事，她见到你该尊称你一声‘叔叔’！” “大14岁就喊叔叔了？ 老庄，世界卫生组织将14-44岁的人称之为青年。我和妍妍可是一个辈分的！” “臭小子，皮痒了是吧？”庄建国抬起头，作势伸出一个铁砂掌。 “刘队，你们在干嘛？” “爸，您怎么也在啊？” 庄建国怔了怔神色，一脸严肃，“我和你刘叔叔在这讨论案情，你们跑哪儿去了？” “刘叔叔？“爸，刘队没那么老吧？”庄妍笑得没心没肺。 “这话我爱听！妍妍人美嘴甜，不像有些人，嘴里都是冰渣子！”刘子明故意白了庄建国一眼。 “吕专家是从省公安厅派到咱们海港警局的客人，我刚才尽一下地主之谊，买了一些烤串儿。 来来来，大家赶紧尝尝！”庄妍笑着说道。 “妍妍，是你自己想吃，别拿我当挡箭牌啊！”吕墨被整得一头雾水，小声嘀咕道。 “快趁热吃！查案期间不能喝啤酒，咱们就以可乐代替吧！干杯！cheers！”庄妍一脸讪笑，赶紧打马虎眼儿。 “你们是在吃独食吗？” 法医严勇突然冒了出来，脚步轻飘飘的，跟个猫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吃独食，拉黑屎！” 庄妍扯着笑意，“严医，给您留着呢！来串烤羊腰子！”说完，她举起一串羊腰子递给严勇。 严勇接过，上下打量了一番，微笑道：“这串羊腰子，色泽暗沉，不太新鲜。有美工刀吗？” “怎么？您要尸检？在这？”庄妍一脸惊悚，递了一把美工刀给严勇。 严勇接过美工刀，啥也没说，在羊腰子上切开一个5cm的口子，“这头羊貌似死了一年多了，肉质已经变硬，商家应该是使用了淀粉和嫩肉粉！” 庄妍脸色一阵煞白，颤笑道，“严医，要不您试试这串烤虎皮凤爪？” 庄建国杵在一旁，看着四个年轻人在闹腾，笑道，“吃饭别去厨房，看戏不进后台！这个道理千古不变！” 严勇接过庄妍递过来的虎皮凤爪，“你们听说过1960年的凤爪吗？这些僵尸凤爪的年龄比你们岁数都大！” 美工刀在虎皮凤爪的表皮切了个口子，严勇鼻腔发出一声轻笑，“这鸡爪没有十岁，也有七八岁左右了！” “晕！严医，您是故意的吧！ 您该不会接下来要说，这些羊肉串是老鼠肉或是黄鼠狼肉做的吧？”庄妍突然有点来了情绪，语气不太好。 “我看看！”严勇拿起一串羊肉串，通过嗅、看、切，判断出肉质的新鲜程度。 切开肉质表层，仅看了一眼，道：“理论上来说，这羊肉串不是老鼠肉做成的，老鼠身上大概有两根骨头。剔骨，剥皮，一只老鼠的肉所剩无几，人工钱都不够！ 还有，老鼠肉有腥味，本身携带病毒、病菌，老鼠咬过的东西吃了都有可能会得鼠疫，老板不大可能冒这么大风险。 市面上，鸭肉是最便宜的肉，脂肪含量比较多，肉质比较细腻，羊肉串是鸭肉制成的可能性比较大。 今年的猪肉价格暴涨，卖你两块五一串，血亏！” 庄妍气得咬牙，“严医，我觉得您还是回法医室吃泡面比较合适！” 严勇笑了，“不用你赶！我来是找刘哥有话要说！你们慢用！” 言落，几个人手里的烤串瞬间不香了！ 想起僵尸凤爪，庄妍抱着垃圾桶一阵干呕，“严医，你这嘴巴真是损到家了！要是多和您吃几顿饭，铁定能减肥！” “是吗？那我可以考虑退休之后，开个减肥中心，专门给人讲段子！”严勇笑道。 …… 严勇将刘子明拉了出来，脸色阴沉地说道，“刘哥，在死者口腔里，我发现了少量异性的分泌物。 证明死者死前有过性行为，而且大概率死者是自愿的。死者认识凶手，并且关系不同寻常！” 刘子明顿时心口一紧，冷念丞这三个字出现在他的脑袋里，“兄弟，好样的！” 刘子明决定，等天一亮就去会一会这个冷念丞，看看他有什么不在场证据，顺道去W酒店调看一下监控录像。 …… 3月24日，清晨，7:50。 “大家辛苦啦！吃包子喽！香喷喷的大肉包子！” 庄妍拎着两袋包子神清气爽地走进海港警局。 果然，年轻是革命的本钱。睡了几个小时，妍妍整个人气色却好到爆，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 今天她穿了一身湛蓝色的紧身牛仔裤，黑色卫衣里面搭配了一款白色T恤，脚上穿着一双马丁靴，鞋尖又大又圆。 谁要是吃了她这一脚，多半能断子绝孙的节奏。 一身清爽干练的打扮，如果再给她配一把刑警标配的64式手枪，一定酷飒到爆。 刘子明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看着庄妍向他走近，一脸痴汉模样。 妍妍一定是上天提供给他的福利，看看着实赏心悦目！ “妍妍，今天开始你不要跟着我们出外勤了。 我和方小可说过了，让你先跟着她熟悉一下案宗档案的整理工作。”刘子明一边啃着大肉包子，一边若无其事道。 庄妍一听，脸色顿沉，“刘队，我是通过公考，笔试面试进入海港警局刑侦岗，不是文职岗！” “妍妍，文职女警也是刑警，只不过是从事内勤工作的刑警，特别适合你们女孩子。 等你以后结婚生子了，就知道文职岗的好处了！到时候记得谢谢我哈！” 庄妍好看的丹凤眼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气，“刘队，没想到您也歧视职场女性！ 一直以来，我以为您和其他人不一样。以您的才华和阅历，您不该这么肤浅！” 庄妍看起来很失望，很伤心。 刘子明忽然心口一紧，嘴里的肉包子忽然不香了。 他没想到妍妍竟然这么看得起自己。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刘子明接起来一听，脸色骤变。 “刚刚接到报案，在海陵北路发现了四个黑色塑料袋。 当地片警打开后发现，是人类的四肢被肢解，不出意外的话，是被害人沐婉晴女士的双臂和双腿。” 双拳被他捏得咯咯作响，刘子明的表情愤怒得像一头狮子一般，低吼了一声，“出发！” 正文 第174章 剔骨剔肉，令人发指 “全体警员出发！凶手又抛尸了！ 地址：海陵北路，坡子街38号，‘全场九块九’专卖店门口集合！” 刘子明一声令下，所有人动了起来，整装待发，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妍妍，快上车啊！跟上大部队的节奏！” “？？？”庄妍抬起头，好看的一双丹凤眼掠过一道惊喜的光。 上一秒，刘队还让她跟着方小可熟悉档案工作。这一秒，他又变卦了？难道他被自己的毅力感动了？ “妍妍，如果你铁定心要留在刑警一线岗，我陪你！” 我陪你！ 仅仅三个字，庄妍顿时脸就红了。 警车“哇儿～哇儿～在街道上呼啸而过，一刻钟后，所有人抵达抛尸现场。 所有人都没想到，凶手昨天抛尸在人烟稀少的公园内，行为还算含蓄低调。 今天竟然高调张扬起来，像是故意而为之，又像是在故意挑衅警方。那瘪犊子竟然将尸块抛尸在城北最繁华的商业街上。 城北可是海港市的老城区，人流众多。 凶手堂而皇之的把尸块分成四个黑色塑料袋，摆放整齐，放在一家“全场九块九店”门前。目的很明显，就是希望有人发现他的杰作，满足他的虚荣心和杀戮之后抛尸的快感。 四个黑色塑料袋鼓鼓囊囊的，宛若四颗黑乎乎的脑袋，呆头呆脑立在店铺前。 报案的人是这片区域负责清扫大街的时大妈。据她声称，这一条商业街上的店主素质都不错，很少有人把垃圾丢在门口的。再说了，这边最不缺的就是垃圾桶，打烊之后，随手一丢很方便。 今天一早，时大妈在九块九店门前看见摆放着四个垃圾袋，没多想，上前想着把它们扔进对面的垃圾桶内，等到八点钟，自然会有环卫局的车来拉走这些垃圾。 时大妈上前一提，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发现每个袋子都挺沉的，像是有人故意装了石头。 垃圾袋的材质显然不太给力，大妈提起时，一袋子突然破了，从里面哗啦啦掉下一堆骨头和肉块，红赤赤的一片，吓得大妈面色如土，差点心梗！ 时大妈还算艺高人胆大，怔了怔神色，她把其余三个黑色塑料袋一个个打开，其中在两个袋子里面，时大妈震惊地发现了几根类似于人类脚趾状物，于是立刻报了警。 眼下，警方在坡子街区域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严勇拎着工具箱，从另一辆警车下来。 靠近尸块时，他闻见了熟悉的血腥味。 从业以来，他亲手解剖了上千具尸体，能够很清晰地辨别死人的血液气息，并且能够通过味道，辨别出尸体死去的时长。 这些尸块，他已经等待了24小时，如他所料，凶手会持续性地抛尸。 “刘队，这边监控都查了，全部崩溃！应该是有人故意损坏的！” 刑侦一组将四周的监控一一调查，很诡异，监控是从昨天下午五点到现在，一直处于崩溃的状态。 通过监控找到可疑人物，看来已经没有希望了。 穿着白大褂的严勇，半蹲在九块九店铺门前，打开工具箱开始尸检尸块。 这过程，庄妍眼睛瞪直了，四个黑色的塑料袋，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 严勇在塑料袋上分别贴上了ABCD四张贴纸。 “A包尸块，包装：黑色垃圾袋。内容：右臂+右臂骨头。重量：5.3kg。” “B包尸块，包装：黑色垃圾袋。内容：左臂+左臂骨头。重量：4.85KG。” “C包尸块，包装：黑色垃圾袋。内容：右腿+右足+右腿骨头。重量：10kg。” “D包尸块，包装：黑色垃圾袋。内容：左腿+左足+左腿骨头。重量：9.2kg。” 严勇将四个垃圾袋里逐个进行了精确的称重。 他还发现，凶手有较强的强迫症，归类整齐清晰，没有出现尸块肢体部位混乱的现象，倒是给他在后期拼接过程中缩小了拼尸体的难度。 “兄弟，说说你看见的！”刘子明将手耷拉在严勇的肩头。 “嗯！刘哥，从尸块的肌肉收缩特征判断，死者是在死后被残忍肢解的。 肢解所用的工具是一台切割机，人类的手臂和腿部含有大量的骨头。一般再锋利的刀斩下去，可能也切断不了骨头。凶手用切割机将死者的双腿和双臂切割成块状，再用一把锋利的刀刃手动剔除了骨架上面的肉，从而导致骨肉分离。 这里面每一袋骨头和肉都是分开的，从尸块的边缘可以看出，凶手很冷静，切割整齐，使用的刀刃相当的锋利。 这是被害者的样本，请立刻派人送去DNA检测中心，如果没猜错，这些应该是死者沐婉晴的四肢。” 刘子明接过严勇递过来的样本，交给了刑侦二组的王远，命他速速送往DNA检测中心做DNA对比。 “刘哥，我们假设，这些是沐婉晴的四肢。 那么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集齐了死者的头、大肠、双手、双臂、双腿、双脚，凶手那边还剩下死者的内脏、子宫、上半身部位、胯部、臀部。 从塑料袋里面的内容可以看出，凶手很细致的进行了骨肉分离，并且切割成了大小几乎相同的块状，并不是片状。肉眼看上去，每个塑料袋里面都有上百块的肉块。 这些肉块与骨头摆放的很有规律，和昨天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肠体组织有规律呈现直线型排列，行为很相似。这一点足以证明，凶手有很强烈的强迫症，是个极端主义者。 刘哥，这些我就先带回去拼接复原了！” “辛苦了，兄弟！又要忙上一阵子了！” 刘子明光想想那个拼接的场面就够恶心的，3月16日那锅猫肉尸块拼接，就呕心了他好一阵子。 严勇走后，刘子明命刑侦一组和刑侦三组的人员前往海港市文联、作协、网协不停地采集指纹、收集资料线索、调查所有可疑人物并进行问话。重点排查了与沐婉晴有过结怨、竞争或是过节的同行人员。 吕墨则提出，从凶手的作案能力、方式、犯罪心理、碎尸能力、弃尸场所、肢解工具等方向进行侦查。 与此同时，由于案件相当恶劣，刘子明精神极度敏感，命人从小到每个倒垃圾的人，严加订查。 庄妍吓懵了，在警校期间，她曾经看过很多真实案例的现场照片，其中也不乏血糊糊的尸体和尸块。 可毕竟照片不如现实更让人直观感受到凶手的恐怖。 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骨肉分离的肢体，庄妍胃里一阵阵的汹涌，早上的大肉包在胃里翻江倒海。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她捂着嘴巴跑出了十米开外的垃圾桶，吐得肝肠寸断。 胃里的肉包子吐完了，庄妍深吸了几口气，总算是回过神了。 眼下的案子越难，学到的东西越多。毕业这么久以来，在同学群里，她遇到的案子手法最残忍，难度系数最大。 再次回到抛尸现场，坡子街附近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 这群看热闹的人，脚印完全破坏了现场，警方根本提取不到任何有用的足迹痕迹了。再说了，清扫街道的时阿姨，早上这边来回扫了两边。 “喂喂喂，你们听说没？凶手昨天抛尸在城南的天德湖公园，今天就抛尸在咱们城北老城区，你说说，他明后两天会不会在城西和城东抛尸啊？” “按照规律来说，是有这个可能性的。我要是警察，我就在城西和城东区域，布满了警力，让凶手插翅难逃！” “黑色垃圾袋里面应该都是尸块吧？！ 我觉得咱们海港市今年的风水不太行，貌似是自从换了那个市委书记开始！ 有些领导人啊，特别旺一座城市，有些领导人.......啧啧啧，自带衰神而来！” “小声点！别瞎逼逼！小心请你去喝茶！” “怕啥？现在是21世纪，言论自由！” “我呸！自由个锤子！说自己也自由，说不自由，分分钟请你去喝茶，逛监狱。” “别扯这些了！依云湾案子和天德湖案子如果是连环杀人案，时间貌似间隔了一周，说明接下来，警方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凶手可能会再次作案！” 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个脸色骤变！ 这连环杀手一日不除，一日难平民心。 正文 第175章 人心惶惶，满城皆知 坡子街附近发现4包尸块的消息，迅速传遍海港市的大街小巷，闹得人心惶惶，满城皆知。 警方的压力空前巨大，现场看热闹的群众不怕事大，有人拍视频，有人发朋友圈，有人打电话昭告天下，简直是一个个行走的传播机器。 十几名媒体记者、自媒体大V、视频博主、资讯类APP新闻采编等传播者，鼻子比狗都灵，嗅到一点肉腥味，一路快马加鞭，赶往现场。 当今是流量时代，信息为王，连环杀人案可是近期的热点新闻，每个媒体人都想趁一波热度。 这群人自然希望能够从刑警大队刘队长的嘴巴里撬出一点劲爆的消息，然后他们回去再添油加醋，设计一个完美的标题党，从而博人眼球。 “呵呵！”刘子明一声苦笑，这群人整得自己跟个大明星似的，简直受宠若惊啊！ 一名男记者试图闯过黄色警界线，近距离采访刘子明，被几名维护现场秩序的警员当场拦截住。 该名男子性子十分执拗，不达目的不罢休。最后警察万不得已，亮出了警棍以示警告。 一个个还不死心，虽然不能近距离采访刘队长，他们索性就带头扯着嗓子喊话。 “刘队，麻烦您给海港市民一个交代，这是不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刘队，如果这些尸块经过DNA对比，和昨天在天德湖发现的尸块DNA相符，那么这就是我市百年来发生的第一起连环杀人案！请问，凶手会不会继续抛尸？凶手是蓄谋已久的犯罪，还是意外盲选，然后行凶杀人？您是否找到了凶手杀人的规律和抛尸的规律？” “刘队，麻烦您看向镜头！凶手目前在海港市城南、城北两块地区进行了抛尸，下一个抛尸区域会不会是我市的城西或者城东方位？” “刘队，3月16日依云湾惨案和3月23日天德湖惨案如果是同一凶手所为，我们是不是可以定义为两起案件是连环杀人案？凶手接下来是否还会继续杀人？” ……刘子明选择沉默！ 在真相没有出来之前，一切都是主观臆想和大胆的假设，警方需要根据一个个假设，用证据来验证它们的真实性和准确性。 黄色警戒线外，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来往车辆和人群越来越多。 刘子明心烦意乱，半蹲在九块九专卖店门前，眉头拧成结，眼睛死死盯着面前4包黑色塑料袋。 严勇背对着人群，正在翻看一个袋子，带着橡胶手套的手，用镊子从里面夹出来一根脚趾的大拇指，意犹未尽地看了半天。 连刘子明这样身经百战的人看见这一幕，头皮都惊得一阵发麻。 “凶手作案手法真特么残忍，心理素质杠杠！啧啧啧，他切得可真细致啊！” 庄妍杵在一旁，打了一个冷颤，胃部又是一阵痉挛，所幸胃里已经没啥东西可吐的了。 4包尸块敞开着，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散发着腥臭和慢慢腐败的味道。 “刘哥，我先回去忙了，这些尸块我先带回去研究研究！ 这么多物件，有的我拼接一阵子了！”严勇放下镊子上那根死者的脚趾，摘下手上的乳胶手套，拎着工具箱准备撤离抛尸现场。 刘子明朝身边三名警员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协同严勇将4包尸块运上了车。 每个塑料袋都沉甸甸的，警方的心情也沉甸甸的，焦虑、沉闷、压力山大！ 严勇走后，刘子明更加心事重重，原本想着今天一早去冷氏药业集团盘查那个冷念丞，谁知凶手竟然这么快就抛尸了，超出他预期的速度。 不过这样也好，尸块尽快面世，严勇那边拼接复原工作才能顺利进展。 严勇几个拎着尸块上了警车，围观的群众有人带头起哄，场面顿时炸开了锅。 分尸案的影响相当恶劣，海港市的老百姓受到媒体的或正、或歪的宣传报道，有些人已经失去了判断力。 现场有不少群众追着警车拍视频，发朋友圈，有的竟然手机开着直播追着警车狂拍，嘴里头骂骂咧咧的，很不干净。 行外人一直不能理解行内人，行外人看来，作为一个人民警察必须无所不能，每个警察都应该像岛国的名侦探柯南一样牛掰！ 不得不说，互联网是一把双刃剑，负面消息有时候传播速度比正能量事件的传播速度要更快。 庄妍的手机一直在响，他们那届警校微信群已经炸了！ 五湖四海的同学在群里开始手动@她，纷纷隔空表示了慰问。 “妍妍，听说你们海港市发生了特大恶性连环杀人案！你可要小心点啊！” “妍妍，你上班才一周多就碰到这起连环杀人案，简直是开门红啊！小姐姐，要保护好自己哦！咱们实习刑警可是不配枪支的！让他们有枪地冲前锋！” “妍妍，你别听他们的，抓住凶手，替咱们警校争光！替死者申诉啊！” “实名羡慕！上班了一个月，一个案子还没碰到，就处理了些附近居民打架斗殴的民事纠纷。能够有案子练手，实践才能出真知！” “是啊！我天天跑社区，和一群大妈讨论家长里短，鸡飞狗盗的事！太基层了！” “妍妍，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你要注意安全，你还在实习期，多跟着你师傅后面学习。 现实中的凶手，可不比我们在上课案例中看到的那些凶手，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 庄妍也没想到，毕业之后，自己竟然是班上第一个涉及到凶杀案件的人。 而且，她碰到的案子也是最恶劣，最棘手，最复杂的。 在同学群里做了简短的回复，庄妍把手机屏幕熄了，深吸了一口气，她倔强地看着地上的斑驳血渍。 她必须要直面那些血糊糊的东西，因为她是一名刑警，她必须要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尽快适应血腥和尸体！ 目前，碎尸案的风头已经远远超过3月16日依云湾发生的无脸女尸一案。 在广大老百姓心里，依云湾割脸一案，似乎比将死者碎尸成大小几乎相等的块状，更令他们感到闻风丧胆，焦虑不安。 凶手可能就藏匿在海港市，他可能会出现在某一个商场、某一间咖啡厅、或是漫步在公园里。 也许你正在溜娃，你家娃的球恰巧滚到他的脚边，他还会面带微笑将那只球递给你的孩子，然后伸出一双沾染鲜血的手，挂着一脸伪善的笑，摸摸你家孩子细软发丝，说不定你家孩子还会朝他笑着说一声，“谢谢你，酥酥！”…… 正文 第176章 必须振作，死磕到底 网上关于凶手抛尸的消息已经炸开了锅。 以这种趋势发展下去，海港市连环杀人案很快将被网民推上全国热搜榜的风口浪尖。 互联网时代，警方办案压力山大！ 某些自媒体竟然开始挖掘新闻、跟进事态、自行“破案”。 一时间，海港市诞生了许多“网络业余侦探”和所谓的“独家分析”！ 有鼻子有眼儿的内容，在碎片化的网络空间里肆意地翻滚，不断扰乱民心，歪曲事实，无疑给警方侦破案件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挑战。 宣传部李部长一大早得知这个消息，看着秘书发给自己的视频，气得在办公室急跺脚。 李部长从宣传部一路赶往市委书记丁伟民的办公室，在他老人家面前一番哭诉，说凶手不花一分一毫，让海港市以这种方式火遍全国，真是巨大的讽刺。 说海港警局的一把手庄建国，手底下养得是一群酒囊饭袋，他们要是再抓不住凶手，他就没脸在宣传部长这个位置上继续待下去了。 这几年海港市刚刚发展旅游业，眼看着这座三线小城在无数人的努力下，持续深挖城市的风土人文和非物质文化遗产景点、美食等，逐渐吸引了一波旅行社的青睐。 今年4月18日是海港市一年一度的旅游节，活动的前期正在如火如荼地准备，一切迫在眉睫，海港市偏偏发生了这等惨案。 凶手杀人跟切豆腐似的，雕出了百般花样，又是割脸、刺青，又是割头、碎尸、掏肠……简直是丧心病狂的恶鬼！ 丁伟明书记新官上任三把火，看见宣传部李部长老泪纵横，急得一个电话飙到了庄建国的手机上。 庄建国接了电话，还没说出一个字，就被他丁伟民书记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直到丁伟民书记气急败坏，撂了电话，庄建国半天没缓过神来。 眼看着马上就要退休了，难不成要晚节不保了？ …… 回海港警局的路上，所有人都心事重重。 吕墨认为，凶手把尸块故意丢在闹市区，为的就是让更多的人发现他的碎尸行为。 从凶手的作案手法上，该名凶手作案很有条理，冷静处理尸体，然后进行抛尸，凶手有很高的自控力，完全符合犯罪冷却期，且有一周时间的作案周期。 通常情况下，那些没有条理的凶手会在短时间内连续犯罪。显然凶手是属于前者！ 不是海港警局全员无能，而是他们遇到了高手，一名智商卓越的凶手！ 刘子明眼睛里泛起了火苗，“凶手杀人碎尸，然后抛尸在闹市区，证明他已经不再满足被少部分人发现他的杰作！ 他希望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这分明就是在故意挑衅警方，分明是在刷存在感，博人眼球，以及给社会和民众制造焦虑和恐慌。” “啪”的一声，刘子明的一只大手狠狠砸在方向盘上，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刘队，别慌！凶手越高调，越容易露出破绽！这是我读研期间，我们教授说的！”庄妍看起来斗志昂扬。 刘子明顿时浑身来了劲儿，妍妍这么相信他，他一定要振作，要和凶手死磕到底！ 忽然，他将警车方向盘向右打死，“妍妍，吕墨，咱们先去会一会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啥？您不会怀疑是冷先生杀死了沐婉晴小姐姐吧？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庄妍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冷念丞为什么要杀人呢？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刘队，您神经太敏感了吧？” “我也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我，冷念丞不简单！ 再说了，知法犯法，目中无法，藐视法律的高学识的人，多了去了！ 那些高学历的人犯罪起来，只会更加冷静，更加可怕！ 无论是高学历者犯罪，还是精英阶层犯罪，已经不再是个别事件！ 这些年，高学历犯罪者们已经频频进入公众的视野。 吕专家，你给妍妍的脑部知识库添加点柴火！” 吕墨脑袋里关于高学历以及精英阶层犯罪案件，信手捏来。 “罪犯王某，高三获得全国中学生化学竞赛决赛二等奖，保送北京一所著名学府。 毕业之后返乡创业，成为地方政府重点关注培育的对象。更是地方政府引进的“创业人才”。 王某也是当地一家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创办人之一，从事“非天然氨基酸、新型抗癌药物的研发与生产”。当地政府领导人还专程到王某公司考察，对他寄予了厚望。 谁知，王某不满足现状，竟然成为一起特大制造、贩卖、走私毒品犯罪嫌疑团伙的核心人员。 像他这样的名校高材生，本该是大有前途、造福社会的，却走上犯罪道路。这就是人性的贪恋！ 罪犯朱某，美国弗吉尼亚理工学院博士生，知名食品公司董事长的儿子。 在同学印象里，朱某是一个很阳光的人，他却因求爱不成把女同学杀害！ 此人不仅jian杀，还割女乃！拍照！ 法医根据尸体分析，被害女孩是死后才被jian污，说通俗点就是jian尸。 警方找到那名女学生时，发现尸体被朱某用尖刀至少割了2到3小时左右。 朱某最后被当地法院法官裁定一级谋杀罪名成立，被判处终身监禁不得假释！” 庄妍小脸煞白，“吕专家，我明白了！作为警界的一员决不能戴着有色眼镜，从一个人的外表和社会地位判断他们的好坏！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绝对的坏人，只要不做伤及无辜，违纪违法的事，我觉得就是好人。”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吕墨靠在车椅上，眼神露出淡淡的忧伤。 凶手太难对付，案件还在持续升温。归家之日，遥遥无期。 …… 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 严勇身后跟着三名警员，每个人手里拎着一大袋子的尸块走进严勇那间法医室。 四周安静的只有每个人的脚步声，几名警员一个个脸色掩饰不住的惨白。 即便是受过警校训练的人，也不太适应这种常年摆放尸体的地方。 更何况，这里还有两间停尸间！ 一间据说是存放着无人认领的尸体，一年以上的尸体将会由殡仪馆和海港警局在网上发布焚烧通知。 另一间停尸间是根据家属的同意，签订了尸体研究协议，供科学研究使用。 其余的不锈钢存尸柜里冷藏着最新运过来的尸体。 “辛苦大家了！我就不留你们吃中饭了！”严勇看了一眼手表，早上出去到现在已经快接近饭点了。 正文 第177章 求求你们，高抬贵手 法医鉴定处是严勇的地盘，他本该尽一下地主之谊，但是总不能请人吃泡面吧？ 传出去别人会说他严勇是个吝啬之人。 眼下，连轴转的加班，他连泡面搭档火腿肠和乡巴佬卤蛋的库存都空了。 严勇话音刚落，三名警员面面相觑，没人说话，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憋了半天，一名警员扯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严医不必客气，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好好，常来啊！” 言落，三名警员瞬间石化！ 回过神之后，一个个逃命似的跑了。 法医室就剩下严勇和死者沐婉晴的部分肢体，还有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仔细看，沐婉晴的面部已经出现了轻微的尸斑。 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斑痕开始是云雾状、条块状，最后逐渐形成片状，即为尸斑。 沐婉晴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最初的云雾状尸斑，一般24小时至36小时后尸斑固定不再转移，一直持续到尸体腐败。 在另一张解剖台上，严勇戴上口罩和手套，将四包尸块一袋一袋分批倒了出来。 这是一项艰巨的复原工作，尤其是凶手将肢体切得这么多块。 这项工作不仅枯燥还很无聊，甚至……呕心。 严勇将ABCD四个黑色塑料袋逐个拼接，凶手还算给面子，每一包尸块，都是死者一块连贯的肢体。 比如A包是女人的一只手臂…… …… 冷氏药业集团。 冷念丞蜷缩在欧式沙发上，一脸幸灾乐祸地刷视频。 视频里，人山人海，警车“哇儿～哇儿～”响个不停。 人群中，冷念丞一眼看见了刘子明的身影。他貌似心力交瘁，被那个该死的凶手折磨得体无完肤。 冷念丞的心，一下子就燃了，“刘子明，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警界的传奇吗？想玩我？搞死你！”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冷念丞心里惬意得很。 沐婉晴其余的尸块，他会在接下来的日子，换着花样呈现在世人的面前。 他说过，他要让沐婉晴死得令世人惊艳，她的死将铭刻在警界的耻辱柱上！ 凌晨一直在忙着分尸，他实在太累了，他还病着呢！ 窝在柔软的沙发上，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冷念丞经常做噩梦，李医师说梦魇是大脑皮层过度紧张引起，是精神科的一种病症。 那老东西，总是变相地说他冷念丞有精神病！ 要不是碍于爷爷的面子，冷念丞早就削了他。 冷念丞的梦里，正值阳春三月，踏春好时节。 二婶张萍筹划一场汤山之旅，泡温泉、赏美景。 爷爷那阵子忙于医药工业百强评选，让张萍带着冷念丞一起去汤山散散心。 临行前，月黑风高，狂风大作，冷念丞做了一个梦。 “小丞，醒醒！妈妈的死，不是一场意外！张萍那个死女人，是她杀了我，她现在又想害我儿子！ 小丞，你放心，此次汤山之旅，妈妈会一路护着你！ 你二婶要杀你斩草除根，她一直窥视冷家的财产！” 妈妈很温柔，妈妈身上香香的，一点也不像个鬼！ “妈妈，小丞答应你，保护自己，坚强地活下去！”梦里，冷念丞眼泪四溢。 妈妈含着眼泪，终究还是飘走了。 春雷滚滚，窗外雷电交加，冷念丞从梦中哭醒，泪湿枕头！ 醒来后，心口如同针刺一般扎得他生疼！ 第二天，冷念丞跟随二婶、姑妈、三个堂姐一起前往汤山风景区。 路上，二婶对冷念丞出奇的好，嘘寒问暖，悉心照料。 若不是妈妈托梦，冷念丞或许会相信她那副伪善的嘴脸。 眼下他知道，二婶是想在汤山风景区解决了自己，制造出意外死亡，这是她的强项！ 这样她们一家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继承爷爷的家产。 司机开了四个小时的车，一行人抵达汤山风景区。 远远望去，汤山不亏是十大名山！奇松、怪石、温泉、云海——堪称汤山四绝！ 天气突然变暖，紫外线特别强烈，二婶贴心地给三个堂姐和冷念丞一人买了一个遮阳帽。 失去双亲的冷念丞，难免有点心动，随即耳边便出现了妈妈的声音。 “小丞，别相信她，她没安好心！她要在汤山风景区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你！ 小丞，妈妈会一直保护你！” “妈妈，我知道的！您放心！”冷念丞很开心，他又听见了妈妈的声音，这像妈妈给他的福利。 汤山的风光真美，巍峨高耸、雄险奇峻，脚下是万丈深渊。 放眼望去，若是从上面掉下去，定会摔成肉泥。 全程，冷念丞小心翼翼地走在二婶的后面，担心她从背后偷袭自己。 不久，一群人到达汤山山顶，周围一片云海，仿佛走入了仙境。 “小丞，累不累？来喝点水！”二婶笑道。 冷念丞只觉得后背发寒，二婶的笑，如同万箭穿心，扎在他的心口。 “她是骗你的，这死女人没安好心！小丞，你别相信她，她要杀你！”妈妈的声音一直在提醒冷念丞，别踩雷！ “小丞，你快看，云就在我们身边，是不是很美？”二婶看起来很兴奋。 “是啊，可惜妈妈看不见。”冷念丞心口一紧，幽幽说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张萍心里“咯噔”一声，这小子分明是话里有话！ “小丞，你把二婶当妈妈！静秋和你是堂姐弟，喊我妈妈也很合适呀！” 冷念丞看了一眼二婶，这女人笑得很真诚，不亏是绵里藏刀的贱女人。 他没再说话，红了眼睛看向身后万丈深渊的山底，瞳仁狠狠缩了缩。 身旁是最毒妇人心，脚下是万丈深渊，冷念丞浑身打着冷颤。 这几年，活着，是他生命中最艰难的一件事！ 汤山真美，天空中腾云驾雾，宛若人间仙境。 这时，在他们前面是一家三口在合影留念。 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拉着爸爸妈妈一人一只手，笑得满脸幸福。 果真应了那句话，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冷念丞感觉自己在人群中孤零零地刺眼，心口克制不住的痛。 忽然，他的余光看见二婶的手正在朝他缓缓靠近，她要做什么？ 她要杀人！ 千钧一发之间，冷念丞抓住他二婶的手。 两人发出两声“啊——”的惨叫，一起掉下了万丈深渊，同归于尽。 “啊——” 冷念丞从噩梦中醒来！ 他捂着胸口不断地深呼吸，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恐惧和梦魇似乎从没有离开过他。 “我前半生吃尽了你们带给我的苦难！你们都该死！”。 短暂狰狞过后，冷念丞冰眸暗沉的眼里像看见了魑魅魍魉的鬼怪。 冷念丞跪在实木地板上，双手合十，“你们既然都死了，我们就再也互不相欠了，放过我！” 他活成了最后的王者，却活在了梦魇里。 那些年伤害他的人，一个个都快死绝了！ 每经历一次梦魇，他都要重新遭受一次过往的痛苦记忆！ 那一段段记忆，像刀刻一般，在他的肌肤上划口子、流血、结痂。 然后再划口子、流血、结痂……宛若电影《恐怖游轮》周而复始的复活，周而复始的死亡，陷入无休无止，完美的死循环。 …… 正文 第178章 看见警车，心里犯怵 卫生间，朝里靠窗的一间格子间，传出了男欢女爱的急促声。 “咱们别在这里，被人看见了不好！”苏菲菲喘得很厉害，脸色绯红。 “职业装？这么短？这分明是制服诱惑！”李飞喘着粗气。 局促密闭的空间，他再次搂紧苏菲菲的纤细腰肢，感受女神完美的身材。 曾几何时，苏菲菲这个女神级别的大美女，性格霸道，说话刻薄，除了长得漂亮，她几乎是抬着鼻孔看人。 没辙啊，李飞就是吃她的颜！就是死心塌地地喜欢她！ 从第一眼看见她，李飞就喜欢上苏菲菲。 这女人不仅体态丰满，长相也是惊人的美。 李飞向她发出求偶信号整整三年呐！一腔的热血却入不了女神的眼。 三年，一千多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苏菲菲曼妙的身姿经常闯入李飞的脑壳，阴魂不散地撩拨他每一根神经。 三年，无数个夜晚，每当寂寞难耐时，陪伴李飞的除了岛国动作片鼻祖苍老师完美的演绎，还有他意淫的对象，女神苏菲菲！ 平日里，李飞的眼珠子离不开苏菲菲的身上，这女人散发出惊人的美。 简直“疑是仙女下凡尘，回眸一笑胜星华。” 李飞以为这辈子都高攀不上女神，给女神提鞋都不够。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否极泰来。 自从除掉了Aaron，李飞迎来了事业第二春，他一跃成为了冷念丞身边的大红人。 女神苏菲菲一下子对他另眼相待。 现在的李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领导面前说几句不中听的话，苏菲菲就能轻轻松松断送了职业生涯。 苏菲菲，她多精明的一个女人，最会利用女性得天独厚的优势运筹帷幄，获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李飞已经不是三年前打杂的小跟班，曾经他一个月不吃不喝不买，都买不起她身上一件阿玛尼T恤。 李飞和她表白过几次，被她骂得生无可恋，骂到怀疑人生。 今时不同往日，李飞现在是董事长身边最亲近的人。 “唔——唔——”苏菲菲的粉拳砸在李飞的背上。 这男人急不可耐，像坐了十年大牢没见过女人似的。 苏菲菲被他的唇堵得喘不上气来，使劲地捶打他。 这货像是疯了一般，十八般唇技，换着法子地品尝她！满脸的胡茬子把她的嫩脸刺痛了一片。 “嘘——”李飞突然听见有人走进卫生间，貌似是市场部的小蒋和小孙二人的声音。 “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呀？” “Aaron死前交代出他和艾拍APP那个女吃播有一腿！ 听说那女的脚踩几只船，Aaron是因爱生恨，这才杀了她！” “瞎说！这个说法警方已经辟谣了，Aaron自己都被人给杀了，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再说了，这两天发生的碎尸案，你没听说吗？” “什么？” “死者脖子后面也有一朵红花刺青！ 两起案件显然是同一人所为，Aaron已经死得凉透透的，他怎么可能诈尸出来作案？他分明是替别人背锅了！” “嘘——你别瞎说！小心被人听见了灭口！” “呸呸呸，别瞎说！......咦，这门怎么打不开啊？” 李飞捂着苏菲菲的嘴巴，苏菲菲紧张得要命，两人衣衫不整，大气不敢喘，吓得额头上冷汗啧啧。 这里可是女厕所，要是被人发现了，李飞和苏菲菲都得名誉扫地。 两个上厕所的女同事总算是走了。 李飞和苏菲菲舒了一口气，李飞整理好衣服，竟然色胆包天地在女神的腚上“啪嗒”一声拍了一把。 “菲菲，咱们去户外停车场，我车子刚贴了黑膜，效果杠杠的。大白天的，老刺激了！” 苏菲菲愣了片刻，要不是这家伙现在是董事长跟前的红人，她才不会这么便宜了他。 “来，我帮你扣上bra！” “不用！我自己扣！李飞，没想到你解扣子的本领挺强的嘛！轻车熟路的，老司机啊？” “嘿嘿！女神过奖！我不仅技术好，眼光还好！女神，你有D杯吧？！”李飞笑得一脸玩味，摸过苏菲菲的手，放在鼻尖嗅了嗅。 “真香啊，像牛奶布丁的味道。” 苏菲菲被撩拨得面色红润，“讨厌，人家下去等你！” 等苏菲菲走后，李飞虚掩着门，见四下无人，迅速逃之夭夭。 ...... “李飞，华东区域经理的人选，董事长心里有合适的人了吗？” 李飞刚上车，苏菲菲就迫不及待的扑进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娇嗔呢喃。 女神香甜的鼻息呼在自己的脖子间，李飞浑身血脉喷张，心猿意马，只想发泄。 “菲菲，你放心！有我李飞在，华东区域经理铁定是你的，跑不掉的！ 嘿嘿，谁让你是我李飞的女人呢！” 李飞一脸自信，他现在和董事长是一条贼船上的人。 自从他亲手解决了Aaron那个短命鬼，他和董事长的关系就更亲近了，两人现在穿一条裤子。 他若是在董事长面前飘几句苏菲菲的好话，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苏菲菲还不是十拿九稳？ 再说了，以苏菲菲这些年在冷氏集团的成绩与资历，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他自然也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还能让女神对他刮目相看，另眼相待。 “女神，只要你做我的女人，这个位置，它就姓苏！！！” “你的女人？”苏菲菲眼底掠过一丝玩味，“那得看你什么时候能落实到行动！ 李飞，咱们现在是牛刀小试，蜻蜓点水，等华东区域经理这个身份落到我的手上，我就是你的女人了，任凭你消遣！” 任凭你消遣！！！ 李飞心口一颤，光想想就刺激啊！ 两人不知怎的，在车里滚到了一起。各有各的心思，四只手在彼此的身上开始疯狂地纠缠。 李飞在车内过足了嘴瘾，下半身虽然没有得到满足，心情还是爽到了极点。 苏菲菲可是集团上下公认的女神级的大美女，多少男人对她百般献媚。 如今，女神偎依在自己的怀里，温软得像只猫咪，李飞感到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上头，李飞的脖子都涨红了，心跳加速，心律不齐。 即便是让他下一步跌入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他李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没有人知道李飞为了这一切，付出了多少，包括......杀！人！ 能够和女神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夜春宵，他这辈子也值得了！ 两人在车里彼此熟悉对方的身体尺寸，忽然间，李飞一抬头，看见一辆警车开进了冷氏集团。 不知怎的，自从他杀了Aaron那个短命鬼，他现在看见警车就犯怵，看见警察就发慌。 警车车窗敞开着，李飞看见副驾驶上坐着那个漂亮的小女警，开车的则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子明。 “我勒个去！这些人阴魂不散啊！！！”...... 正文 第179章 是人是鬼，凑近了看 刘子明将警车四平八稳停靠在冷氏集团主楼前，庄建国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他现在最烦老庄的电话，每次都是叽叽歪歪说一堆，不是责备，就是催促他们赶紧破案。 他也做过基层刑警，破案子都有一个过程。案子都这么容易侦破，要警察干个锤子啊！ “老庄，有啥事啊？这边忙着呢！”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 电话那头，庄建国瞬间炸开了锅！“刘子明，你人呢？”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 庄建国被宣传部李部长又参了一本，丁伟民书记扭过头，劈头盖脸大骂了他一顿。 谁都知道，庄建国只想安稳退休，守住过去的辉煌。 没曾想到，退休之前，发生了特大恶性命案。 冥冥之中，似乎有人不想让他退休。 “刘子明，上级领导压力很大，命令我们三天之内必须破案，否则你和我都得受到处分！ 网上舆论压力越来越大，势头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你快给我滚回来开会，重新布展侦查方向！” “呵呵！老庄！别在上头那边受了点气，就拿兄弟们撒气啊，兄弟们会寒心！ 三天破案，大白天做梦吧！你让上级领导破一个案件给我看看！” 刘子明看着眼前冷氏药业集团高耸的大楼，果断撂了庄建国的电话。 “我爸又挨上级领导训话了？”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庄妍心里不是滋味。 “是啊！老庄也是够倒霉的，赶在退休前发生了特大命案。 妍妍，你最好祈祷你父亲能够顺利退休！ 眼下，咱们先上去会一会冷念丞，看看他是人是鬼！” ...... “董事长，不好了！那三名警察又来了，他们真是阴魂不散啊！” 李飞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冷念丞笑了笑，看见李飞的脖子上有一颗草莓印！ 这瘪犊子现在挺抢手的，是个香馍馍。 “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然来了，就是客人！去准备茶点茶歇，好生伺候着！”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李飞出门后，冷念丞扯着一丝冷笑。 刘子明没有他想象的愚蠢，终于还是怀疑到了他。 对手越厉害，他越觉得兴奋！游戏越来越精彩了！ 网上的谣言越传越厉害，几个所谓的“民间侦破高手”写了一堆有鼻子有眼儿的内容，将碎尸案定义为连环杀人案。 他们甚至分析出，凶手针对26岁左右的年轻女性下手，呼吁整座城市这个年龄段的女性同胞要保护好自己。 冷念丞嘴角扯起了狞笑，恐惧和谣言是会传染的，也是最好的传播学。 李飞正在茶水间盯着助理小蔡准备茶歇，看着小蔡手里那把水果刀，恐惧瞬间漫上了心头。 想想刚才和苏菲菲缠绵的快乐，他硬是压下了心里的恐惧。 那天，董事长用一双隐晦不明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李飞，不管未来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要无条件服从我！” 李飞又想起张伟临死前的话，“阿飞，伴君如伴虎，你好自为之！” …… “冷先生，您的身体好些了吗？”门外响起刘子明浑厚嘹亮的嗓音。 冷念丞笑着起身，“不劳刘队费心，已经好些了。不知刘队今日登门造访，有何贵干？” 偌大的董事长办公室，每个人都在蠢蠢欲动。 “冷先生，让你的人打开电视，有好戏给你看！” “哦？哪个台？” “海港新闻电视台！” 冷念丞嘴角轻笑，朝李飞使了个眼色。 李飞赶忙打开电视机，调至海港新闻电视台。 电视里正在播放午间新闻，刘子明平时中午这个点都在警局看新闻。 “各位观众朋友们，中午好！ 昨日，我市城南地区的一座公园里，健身人士发现了一具女尸的头颅、大肠、断手，场面十分凶残。 今日上午8时左右，在我市城北区域，坡子街商圈附近，一家店铺门前，惊现四包黑色塑料袋，里面皆是人类的尸块。 据悉，经过DNA对比，死者是我市一名青年女作家。警方目前正在大力调查搜捕过程中……” 这期间，刘子明注意到，这位冷先生全程面不改色，显得过分的冷静。 即便是一个局外人，也会对新闻内容感到惊悚和震惊吧？ 碎尸案件新闻汇报完毕，冷念丞命李飞将电视关闭。 他走近刘子明，身体保持两拳的距离停下，“刘队，您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些吗？” “冷先生，这位青年女作家，您认识吗？” 冷念丞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刘子明继续追问道。 “刘队，您这是主观臆断，警察没有证据不可以乱说哦。 我们集团的律师在整个海港赫赫有名，我可以投诉您！哈哈哈！开个玩笑啦！” “冷先生，被害人的身份经过DNA对比已经确认了身份。她是我市著名的美女网络作家，沐婉晴女士。” 话音刚落，冷念丞一脸惊悚，“刘队，怎么可能会是沐婉晴女士？我们……” 霎时间，冷念丞眼眶泛红！ 刘子明心口一紧，瞳孔狠狠地缩了缩，“怎么？你们认识？” 关键时刻到了，庄妍拿出录音笔，准备开始录音。 “何止认识，我们很熟！”冷念丞情绪有些激动。 “3月21日晚上，你和死者在W酒店天台餐厅高调表白。 你送了她一杯十克拉的钻戒，是这枚钻戒没错吧？” 刘子明将在天德湖公园抛尸现场拍的照片一张张亮在冷念丞的眼前，眼神阴冷道：“是不是这枚钻戒？” 吕墨全程观察冷念丞的微表情。 不得不说，此人的心理素质一流。眨眼速度和普通人无差，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破绽。 从罪犯心理学研究分析，越完美的掩饰越是最完美的伪装。 此人冷静过头了，和他的姓氏一样，冷得令人心颤。 冷念丞伸出一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刘子明手中的照片。 这番操作用力过猛，有点像在做戏！ 他的手在发抖，眸光却异常的冷静。 “没错！这枚钻戒是我送给沐婉晴女士的见面礼！怎么会是她？”冷念丞突然情绪一阵激动。 在吕墨看来，他的戏有点演过了，过于浮夸。 冷念丞开始在屋子里砸东西，大发雷霆，发了好大的火。 摔了四五样东西后，李飞跟在后面苦苦哀求，“董事长，您别砸了，沐婉晴女士已经死了。” 冷念丞惨笑了一声，瘫软在沙发上，一脸悲痛。 “怎么会是她？这两天我一直联系不上她，原来她死了！还是被人碎尸！” “冷先生，根据法医尸检分析，沐婉晴女士是在3月22日凌晨被杀。 酒店那边我们已经电话咨询了，沐婉晴女士3月21日晚和3月22日晚，都入住在W酒店，108层。 这两天你们是不是在一起？” 冷念丞摇摇头，眼眶血红，“3月21日我们都喝多了，当晚我们…… 你懂的，我们做了成年人的事。 3月22日，我没有与沐婉晴女士见过面，你们可以去酒店调监控录像！”冷念丞振振有词，不像是在撒谎。 刘子明嘴巴张了张，刚想说些什么时，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打来了电话。 夏枫语气十分焦躁，“刘队，他喵的，这也太邪门了！ 这么高端的五星级酒店，监控系统居然出现了故障，偏偏还在这个节骨眼上。 刘队，我怀疑有人动了手脚。 正文 第180章 监控视频，出现故障 “从监控内容上来看，3月22日下午至3月23日全天，监控视频一片黑白雪花，什么也看不见。 酒店监控中心工作人员正在紧急维修中，系统说是被黑客给入侵了。 听说泄露了一大批客户身份信息，酒店目前已经报了警。 这边技术人员声称，等他们修好了监控系统，这两天的监控视频大概率也是找不到了。” 刘子明挂了电话，面色铁青。 他抬起一双黑眸看向冷念丞，发现他的嘴角竟然划过一丝稍纵即逝的讥笑。 “冷先生，法医在尸体的口腔内发现了男子下体的排泄物，请问3月22日当晚，你们是不是约P了？”刘子明的声音带着嘲讽。 他是故意激怒他，此人太冷静了，很难看出破绽。 “约P？刘队，我和沐婉晴女士可是正常交往！ 3月22日我在南市出差，3月23日凌晨才回到海港市。 你可以查我的行车记录仪。李飞，去车上取一下！” 话音刚落，刘子明摆了摆手。 如果冷念丞杀人，他一定会制造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据，否则他说话没这么大的底气。 “如果不是您的排泄物，那么沐婉晴的口腔里留有的异性分泌物，可能另属其人！ 冷先生，你的头顶绿成了一片大草原啊！”刘子明轻笑道。 “我也没想到，除了我，她竟然还有别的男人！ 可惜了我那颗十克拉的钻戒，竟然没能抓住一个女人的心！ 沐婉晴女士竟然是个女版的海王！”冷念丞的眼眉立了起来，眉宇之间彻底没了先前的悲恸。 “人已经死了，正说反说还不由着你？”庄妍的声音带着嘲讽，她替偶像沐婉晴感到愤愤不平。 “公道自在人心，我没必要污蔑一个死人！”冷念丞的表情好像比沐婉晴丧命了还要委屈。 刘子明突生一计，“冷先生，法医已经将被害人口腔内残留的男性分泌物，提取出样本送往DNA检测中心等待结果，相信不久就会有答案了。” 冷念丞憋住笑，心里一阵腹诽，“这个刘子明怕是个傻子吧？ 人体嘴巴里是有唾液的，口腔根本不利于男性分泌物的生长和存活。 一般来说男性的分泌物在口腔里很难存活超过两个小时。 所谓的jing液只有在女性的体内，才可以存活较长的时间。 这个蠢货竟然想诈他！ “阿飞，你先出去！我和刘队他们叙叙旧！” 李飞一脸懵圈，“您和刘队认识还不到一周......” “是吗？可我感觉和刘队长已经认识了一个世纪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眼缘吧！”冷念丞笑得触目惊心。 李飞退出了办公室，脸色一下子变了，额头上冷汗直冒。 人群中，李飞一眼看见了他的女神苏菲菲。 他脑袋里突然想起一句歌词，“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恰巧，苏菲菲也正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冲着他媚笑。 还用手指着自己的脖子，像是在提醒李飞注意掩饰一下他的脖子。 那上面有一枚女神亲自用嘴巴种上去的草莓印。 李飞的气血一下就上来了，朝女神比了一个爱心发射。 苏菲菲竟然捂住自己的胸口，佯装中枪了一般，身子绵软地倒在椅子上。 李飞一下子血脉喷张，完全忘记了刚才那三个臭警察带来的恐惧。 苏菲菲穿着性感的包臀裙，姿势撩人，里面好像穿的是黑色的。 李飞一下子来了劲儿，不禁对女神又想入非非了。 “李飞，只要你把我捧上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我就是你的女人，任凭你消遣！” 苏菲菲在车内的话，字字句句刻在李飞的脑袋里。 即便没有“任凭你消遣”这个福利，他也愿意帮她走上花路。 喜欢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过去的一千多个日子，他一直在确定一件事。 李飞爱苏菲菲！foreverlove！ ...... “冷先生，沐婉晴女士生前透露过她最近和什么人来往了吗？” “没有，我们在一起只谈风花雪月，不谈俗事！”冷念丞阴着一张俊美的脸。 庄妍拿着录音笔，一脸正色，“严肃点！” “美女警官，没看出来你还挺保守的！ 刘队，你好福气啊！莫非这还是一片未开垦的森林？”冷念丞的眼底露出一丝邪笑。 “你是不是想挨揍？”庄妍的脸色“唰”地一下红透了，扬起她的粉拳。 她虽然没有男女实战经验，但理论知识她还是懂的，冷念丞分明是在开车！ “姓冷的，你再满口喷粪，别怪姑奶奶的拳脚不长眼睛！” 冷念丞轻挑双眉，笑了笑，“女孩子要淑女一些，小心男人不喜欢哦！” 庄妍气得瞬间摆出一副格斗姿势，“你管好你自己！” 话落，她双脚前后开立，距离与肩同或稍宽于肩。 后拳拳眼向后侧上方，拳面指向冷念丞，“想试试我的拳头吗？” “可以啊！刘队，您的属下巾帼不让须眉啊！”冷念丞笑得一脸放肆。 “妍妍，放下！”刘子明怔了怔神色，故作严肃，“冷先生，小孩子面前，请注意措辞！” “小孩？刘队，您没搞错吧？”冷念丞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女警的好身材，“刘队，您很擅长睁着眼睛说瞎话！” “冷先生，请注意您的眼珠子！信不信我挖了它们？”庄妍气得眼眶血红。 “您对得起沐婉晴女士吗？她尸骨未寒，您还有心情在这里说笑？” “我怎么对不起她了？我送给她的见面礼是一颗限量版的十克拉钻戒！ 明星婚礼上，都不见得有这般大的克拉钻戒！ 她却背着我第二天就和别的男人滚床单！人死了，口腔里面还残留着别的男人的分泌物！ 我竟然痴心错付，爱上了一匹高级野马，头顶一片绿油油的草原！ 冷某人平生最讨厌这种朝秦暮楚、红杏出墙的骚女人！”冷念丞的语气很欠扁！ 正文 第181章 想挨揍不，保持严肃 吕墨坐在一旁观察冷念丞和妍妍的对话，此人振振有词，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只有两种可能，一，他对沐婉晴的死毫不知情。二，此人心理素质极强，和当初他们分析的凶手模拟人像很接近。 依云湾案件和天德湖碎尸案件，许多线索都指向了冷氏集团，这一定不是巧合。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陷入了一阵沉默。 他没有阻止妍妍和冷念丞耍嘴皮子，他要给吕墨争取更多的时间分析此人。 “沐小姐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堪的女人！”庄妍气得脸色通红，她不允许冷念丞侮辱沐婉晴。 冷念丞鼻子里面发出两声轻笑，“呵呵！那你怎么解释沐婉晴口腔中的男性分泌物？我敢对天发誓，那一定不是我的！” “够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刘子明大声呵斥了一声。 这时，他的手机“嗞——嗞——嗞——”震动个不停。 他定睛一看，是海港警局的座机，文职女警方小可打来的电话。 刘子明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方小可急促的声音，“刘队，上午在坡子街九块九专卖店门前，发现的四包尸块的样本经过DNA检测中心的核实，结果出来了。 坡子街发现的尸块和昨天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尸块，两者DNA完全相符，尸块的主人都是被害人沐婉晴女士。” “好！我知道了！”刘子明一脸厉色，声音低沉而冰冷。 这么看来，凶手正在持续抛尸。 不出意外，明天、后天、万后天......海港市的某一处还会继续出现沐婉晴的剩余尸块。 刘队，庄局还让我通知您，请您现在立刻返回警局。 今天下午两点，全员召集紧急会议，由庄局牵头重新布展侦破方向，帮助大家捋一捋办案思路。” “开会？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开会？”刘子明瞪大了眼睛，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音调分贝。 “刘队，庄局猜到你会说这句话，他让我转告您，下午两点请您务必准时出现在警局三楼会议室。 庄局还说了，磨刀不误砍柴工！” “他废话可真多！”刘子明挂了电话，心情更加沉重。 一周来的案情回顾，在他脑袋里飞速运转。 依云湾惨案，死者蒋晓雯家中的猫肉火锅，发现了一种罕见的草本植物，穿心莲。 该植物的出处与冷氏药业集团有关，死者本人也是冷氏集团旗下艾拍APP的知名网红主播，这不会是一种巧合？ 当他们深挖到蒋家村时，得知冷氏集团在蒋家村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大片生产这种药用植物，而蒋晓雯正是蒋家村土生土长的村民。 进入蒋家村原本是为了深挖穿心莲草本植物的线索，没想到半路遇到一个王半仙，牵扯出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 二十年前的被害人蒋晓娥与二十年后依云湾死者蒋晓雯是亲姐妹关系。 新案旧案一触即发，冥冥之中似乎藏着某种微妙的关联。 再到后来，张伟上演了恐怖密室。 密室发现的人脸足球，更是将整起案件推上了恐怖的高潮，那是死者蒋晓雯的脸皮。 这再也不可能是巧合！ 押运张伟的过程中，先是重型货车半路杀人灭口，最后车毁人亡。 再后来，张伟在狱中交代自己杀人的过程，一心求死。 然求死不得，撞墙赴死未遂，送往医院救治过程中，遭遇不明杀手对其进行了安乐死注射。 再到3月22日天德湖公园发现的抛尸案。 死者沐婉晴生前交往密切的人其中之一是冷念丞，冷念丞现在已经处于嫌疑人之一。 这是一环套一环，试图掩饰真相却无法再停止犯罪的恐怖杀戮。 藏在背后的黑手，是一个恶鬼般的存在，还是一个杀戮的群体。 他们究竟在掩饰什么见不得人的罪恶？ 一切不得而知，但终将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躲在黑暗里的人，是一个拥有极高权贵的人，且具备只手遮天的能力。 一切的矛头都指向冷氏集团，让刘子明不得不怀疑到冷念丞的头上。 这位谦谦君子，是道貌岸然的恶鬼，还是视人命如蝼蚁的变态杀人狂魔？ 刘子明现在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即便是关押冷念丞24小时，警方最终还是得乖乖放他出去。 以冷氏集团在海港市的卓越贡献和社会地位，要是将此处理不好，会牵扯出更多人的利益。 此案是否有人在为黑势力充当保护伞？一切皆不得而知！ 庄妍心里很憋闷，她气鼓鼓地杵在一旁。 自从她踏入警界上班，已经过去了一周多的时间。 凶手像是在和她开玩笑，似乎知道她是个新兵蛋子，为她特意准备了欢迎仪式。 一波接一波惹出人命大案，凶手貌似是在故意为难她。 虽说她心里希望能够早日接触到案子，但是她也没想到，发生的案件史无前例地棘手。 凶手是海港市百年以来，出现的第一个连环杀手。 偏偏到目前为止，前前后后发生的所有案件似乎一点眉目进展都没有。 同样心烦意乱的还有吕墨，原本以为这只是一起寻常的杀人案件，办完案子就可以走人。 没想到竟然上演到了连环杀人案的高度。 最沮丧的人是刘子明。 他已经一周没回家，牙刷、毛巾摆放在办公室，一副不破案子不罢休的气势。 一日不逮捕凶手，刘子明的一颗心就像被凶手捏在手里把玩似的不爽。 案子破不了，刘子明感觉无比沮丧。 他感觉在庄妍和吕墨的面前都抬不起头！ 尤其是在庄妍的面前，他作为男性的自尊心到达了旺盛的顶端。 自从妍妍进入警队，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他。 自己可以算是妍妍职业生涯的领队人，没能抓住凶手，刘子明感觉很没面子。 最让他不爽的是，面前这位高富帅的冷先生，脸上始终洋溢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尤其是他那两瓣好看的薄唇，像一把撬不开的锁，里面藏着无数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海港警局全体警员连续加班了数日，偏偏案件每当有了点苗头，就被新的一盆冷水从头顶浇灌到脚趾头。 似乎有一双黑手躲在暗处颠倒黑白，试图遮住那道冲破黎明的光芒。 正文 第182章 拼接尸体，比拼图难 目前，死者沐婉晴的部分碎尸，已经被凶手抛尸于众。 第一天凶手很低调，选择了人少的天德湖公园。 第二天他就不甘于被少数人目睹沐婉晴的碎尸，他选择了人口密集的市中心商业街。 凶手的犯罪心理很诡异，刘子明从警多年，很少看见这么嚣张的罪犯。 吕墨已经分析了凶手的犯罪心理，此人在故意挑衅警方。 首次抛尸，凶手打算小牛试刀，想看看市民们的反应。 今天他将碎尸抛在闹市区，看见市民乱成一团，看见警察一脸慌张，说不定这货就躲在人群中偷笑。 有些变态的罪犯很享受目睹警察发现凶案现场的那种惊讶的表情，这种快感完全不输于人们吃了一顿大餐的满足感。 他们甚至会故意返回现场，就是为了满足自己这种畸形的愉悦感。 眼下，死者沐婉晴的尸块正摆在法医室的解剖台上。 刘子明想起好兄弟严勇，心里觉得特别对不住他。 海港警局最缺的就是法医，接二连三发生凶杀案，前有死者蒋晓雯、王半仙、张伟。 眼下又多了一具沐婉晴的碎尸，简直雪上加霜！ 严勇命可真苦！ 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这么高强度的尸检工作！ 虽说他们刑警查案子很辛苦，风里来雨里去，还有生命危险，但是法医也不比他们轻松啊！ 偌大的海港警局法医鉴定处，人员紧缺，就一个严勇在忙碌。 严勇有多身心俱惫，可想而知！ 身体上的疲惫还能靠睡觉弥补，可是心灵上的震颤和恐惧，是无法弥补修复的。 法医面对一具具死不瞑目、死相惨烈的尸体，除了身体的劳累，心灵频频受到冲击和重创。 作为一名法医，严勇虽然有着超强的心理素质和惊人的承受能力，但是他也是人啊，不是一个只会尸检的机器人！ 想起死者沐婉晴的碎尸，他不禁同情法医这一职业。 凶手杀人手法千奇百怪，每一次都会颠覆法医的三观。 上午在坡子街九块九专卖店发现的死者四肢，被凶手碎尸成了大小几乎相同的肉块。 刘子明不寒而栗，凶手心理素质超强，极具耐心，竟然能够将死者的骨头和肉分离处理。 他一想起死者沐婉晴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那双眸子里透露出惊悚！绝望！ 他的心口在狠狠地震颤！ 一个二十来岁的妙龄小姑娘，年纪轻轻凭借出色的天赋异禀、才华横溢，成为了国内顶尖的网文作家。 据说她的几部小说都卖成了大热剧IP影视改编，那啥古装电视剧，叫什么《贤妃传》的，据说马上就要在某水果台大热播了。 据说制片方请的都是一线流量明星阵容，什么李战、黄一博、唐冰冰、雪儿……演员阵容强大，堪称国剧盛典！ 事业迎来了上升期，却惨死……令人唏嘘！ 一个二十来岁，如花似玉，才华横溢的小姑娘，她招谁惹谁了。 凶手杀了她还不够，还要将她碎尸。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凶手至于这般糟践死者的尸体吗？ 一想起死者沐婉晴女士的父母哭晕法医室的场景，刘子明的心口就喘不上气来。 他也是有女儿的人！ 如果躺在解剖台上，被碎尸的是自己的女儿，他会心痛到怎样的绝望！ 所有人都在努力，他不能放弃！ 严勇正在法医室努力地拼接尸体，像在拼一张益智类的拼图。 碎尸可不是拼图那般简单，这过程枯燥无味，甚至恶心！ 拼接尸体可比拼图难多了，拼图最起码有一张完整的图片给到你手上，提供参考！ 而碎尸，完全凭法医的想象力去拼接。 …… 刑警最怕遇见碎尸案，因为碎尸不便于警方直观了解死者生前的某些特征。 每个人，包括每具尸体都有自己的气场。气场看不见摸不着，但是能感觉出来。 一具尸体但凡遭遇过凶手碎尸，或多或少都会掩饰掉他们身上自带的一部分线索。 恰恰这丢失的一部分，无疑加大了警方破案的难度。 当然，最怕碎尸案的还有另一个职业，那便是殡仪馆的入殓师。 入殓师得给死人化妆啊，凶手把人剁得面目全非，他们根本没办法给尸体整修面容仪表！ 尸块必须要由法医先拼接完成，才能送入殡仪馆，入殓师只能起到一个给死者缝合和化妆打扮的功能。 所以，法医才是最怕遇见碎尸案件的人！ “刘队，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冷念丞嘴角边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此人水很深呐！ 刘子明回过神，扯起一丝冷笑，“冷先生，我在想，您会不会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刘子明笑得一脸玩味。 冷念丞缓过神来笑得更放肆，“没错，我就是杀人凶手，哈哈哈！” “冷先生，您真幽默！” “彼此彼此！”冷念丞收敛笑意，举起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 他看起来很渴，刘子明几次见他，他都是这般口干舌燥。 此人看起来内火旺盛，肾阴亏损，容易上火的征兆。外面温文儒雅，实则脾气暴躁。 “冷先生，听说冷氏多年以来一直资助贫困地区的孩子读书，善心可嘉啊！” “是的！我爷爷做慈善多年，帮助过许多寒门子弟，其中不乏有鲤鱼跳龙门的人。 爷爷言传身教，也影响了我。这些年，我一直代替爷爷做慈善。 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这些事情自然是我们晚辈的事情！别看我们有钱，我们都是善良的人！”冷念丞有点凡尔赛，扯着嘴角笑了笑。 “呵呵！”刘子明一声轻笑，“人性本善，当善者举起屠刀，死者连下跪的机会都没有！” 冷念丞笑道，“刘队，您说得对！ 杀人犯分两种，一种是绝大多数，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另一种是伪善的恶鬼，通常披着人皮假借正义之名，扮演裁决者，去惩治“有罪”的人。” “冷先生的知识面很广，不亏是海归回来的精英人士。” 正文 第183章 警局警校，完全不同 “刘队说笑了！我只是略知一二，不过我很喜欢看刑侦推理小说。” “哦？比如哪位作家的代表作品？” “冷某最喜欢英国女侦探小说家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作品。 我曾经读过她的《东方快车谋杀案》《尼罗河谋杀案》，很精彩，很深刻！ 阿加莎·克里斯蒂原先是一个学习声乐的艺术生，因为热爱文学放弃了走歌唱家的道路，从事文字创作。我很佩服笔杆子能出墨水的人。” “比如沐婉晴女士？”刘子明反问道。 “是的！追求沐婉晴女士，因为她很知性，很优雅，肚子里面有墨水。 没想到她作风有问题，竟然脚踏两只船。 漂亮的女人我见得太多了，你知道什么是女人中的王炸吗？”冷念丞笑问道。 “冷先生，请您科普一二。”刘子明知道冷念丞在这里和他闲扯淡，但是他打算听他如何掰扯。 这人的智商很高，如果他是凶手，犯罪智商一定很高。 他极其懂得避重就轻，逃避正面回答问题。 “美貌加个任何一张牌都是王炸，比如：学历、家庭、智慧、才华、背景等！ 可惜，沐婉晴女士一手好牌，被毁了！”冷念丞眼底掠过一丝遗憾和惋惜。 “冷先生，沐婉晴女士惨死，您感觉是何人所为？”刘子明继续反问。 “冷某不知，也不想知道，感觉可能是情杀！ 沐婉晴女士品行不端，给我戴绿帽，我已经对其的死亡不再同情！ 就当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一场邂逅吧！”冷念丞貌似很伤感，搞得自己比沐婉晴丧命还要委屈。 刘子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冷念丞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感觉是个人精。 …… 庄妍听不懂他们二人在打什么哑谜，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挺了挺胸膛，做了几个不易察觉的深呼吸。 连日来发生的几起棘手的凶杀案件，她发现警局和警校真的完全不同。 在警校，同学们破不了的模拟案件，天塌下来都有老师顶着，老师最终会揭晓答案。 而在警局，警察破不了案子，社会会谴责你、上级领导会训你、死者家属会闹事、凶手会躲在角落偷偷嘲笑你……后果都很严重。 也许你一直苦苦追了一条线索很久了，却因为一个细节的疏忽，让你的工作重新归零。 果真应了一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初入职场，庄妍感觉被社会一闷棍，打得她措手不及，毫无防备。 起初的雄心斗志，被一盆盆冷水浇灌得心里面凉飕飕的。 刘队和吕专家怀疑冷念丞，此人如果是凶手，那么演技简直炉火纯青。 吕墨杵在一旁一直在观察冷念丞，他看起来毫无破绽。 从犯罪心理学进行大胆假设，吕墨开始分析起面前这位霸道总裁！ 他的眼神很冷，虽然他全程面露微笑，但是却透露出阵阵凉意。 明明一副谦谦君子，温文儒雅的做派，每一个细胞却在不停地扩散一种叫“恐怖”的气息。 说实话，如果给他一个机会，吕墨宁愿将他催眠，从而进入他的另一个世界。 眼下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具备，他根本没法对冷念丞进行瞬间催眠术。 冷念丞很谨慎，他可不是王半仙那个老妪，轻轻松松就能被人给瞬间催眠了。 刘子明虽然不死心，但是眼下他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带走冷念丞。 无形之中，好似有人在用一双黑手，搅乱风云，故意扰乱他们的侦破方向。 这一切似乎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冷先生，打扰了，我们先行告辞！”刘子明虽然气疯了，脸上还是一脸正色。 “恕不远送！但愿刘队早日抓住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还社会治安稳定。 冷某还是那句话，冷氏集团的大门永远为刘队敞开！ 如果警方有需要，我们冷氏集团会担负起社会责任，冲在一线，全力配合警方早日抓住真凶。” 冷念丞说话时，眉宇之间尽显大企风范，像极了一个成功者在盛典上慷慨激昂的一番演讲！ 他说起官话来，轻车熟路，极具煽动力。 刘子明显然被这番话激得心口猛地缩了缩，语气很冰冷道，“冷先生忧国忧民，实乃社会之栋梁。 海港市能够有您这样的青年企业家，是这座城市的幸运。” 谁还不会说场面话呢！刘子明信手拈来，带着讽刺的语气。 “您过奖了！”冷念丞嘴角带着招牌的笑。 不得不说，他的笑很迷人，还有一丝嘲讽。 刘子明眼中燃起了一丝愤怒，靠近冷念丞从两拳的距离，缩小至一拳头的距离。 两人目光注视下，两张脸上都覆上了一层寒冰，这像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 沉默了几秒，刘子明先开了口，“冷老爷子近日来身体可好？” 刘子明提到爷爷，冷念丞心口狠狠一缩！ 爷爷还在昏迷中，生死未仆。李医师说了，爷爷可能命不久矣。 他浑身一颤，感觉自己被这该死的警察一把扼住了喉咙，喘不过气来。 “老爷子身体健朗，再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不劳刘队费心！” 冷念丞扯着笑意，浑身却血液逆流。 刘子明笑了笑，“那就好！我听说冷老爷子今年八十岁了，二十年后的百岁诞辰，我一定前来祝贺！” “借您吉言！刘队长果然和传闻中描述的一样，情商和智商双高！”冷念丞笑得很真诚。 “不敢当！冷老爷子对海港市，乃至整个华夏药业发展起到了举足轻重的影响。 前阵子听说他老人家身体抱恙，原来都是谣言，那我就放心了！” 爷爷怎样，和他刘子明有什么关系？可笑！ 冷念丞的瞳仁骤然缩了缩，一阵腹诽。 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笑了笑，“刘队，谣言止于智者，愚蠢的人才会相信那些道听途说的鬼话！” 寥寥数字，刘子明感觉冷念丞在故意怼他。言外之意，说他刘子明是个愚蠢之人。 有学识的人就是不一样，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的！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说道，“冷先生，我们还会见面！” “期待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刘队长已经破了大案！”冷念丞的眼神有点诡异。 三人从冷念丞的眼睛里看见了一股子冷森森的气息，在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走出冷念丞的办公室，他们遇见了秘书李飞。 此人一脸堆笑，看起来是一只笑面虎。 看着刘子明他们无功而返，他笑得挺开心。 “刘队，要不要送送您？”李飞追问道。 “不必了！”刘子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飞，突然笑了笑，“哥们儿，你杀过人吗？” 李飞错愕了三秒，立在原地，缓过神来扯了扯嘴角，“刘队，您真幽默，我们可都是良民！” “但愿如此！” 说完，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绕开了李飞，吕墨和庄妍紧跟其后。 李飞望着三人的背影，心口无端一紧，头皮一阵发麻。 刘子明的眼神真吓人，跟电影里面演的一模一样。警察盯着死刑犯的眼神，不过如此了！ 张伟临死前说过，“阿飞，只要杀过人，你这一辈子都会活在阴影下。” 没想到这么快就一语成谶，李飞看着刘子明三人走进电梯，心口狠狠战栗。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刘子明三人的目光依然锁死在李飞的身上。 刘子明似乎笑了笑，好像在说，“李飞，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 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恐惧感让他很想上厕所，立在坐便器跟前，他硬是一滴挤不出来。 …… 正文 第184章 作恶就要，受到惩罚 坐在车内，刘子明暗暗腹语，“冷念丞，如果你就是那个杀人凶手，东城河刑场等着你！ 替死者伸冤是我们每个警察的使命和义务！” 眼下证据不足，现在逮捕冷念丞就是打草惊蛇。 刘子明暗暗发誓，他会顺藤摸瓜，尽快找到可以一招致命的证据，将凶手绳之以法。 三名不速之客，无功而返，像极了三只斗败的公鸡。 人走后，冷念丞将身子蜷缩在沙发里。 连着两天不眠不休的分尸，他虚弱到了极点。 此刻，他阴沉着一张脸，宛若一个寡情之人。 在他那双幽暗的目光里，始终散发出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凉。 “刘子明，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会一直持续升级游戏难度，咱们拭目以待。 接下来还有更刺激、更好玩的等着你！请敬请期待！” 冷念丞抬起头，宛若一个从炼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李医师，爷爷醒了吗？”冷念丞拨打了李国栋的电话。 他恨惨了自己，是他病急乱投医，盲选了沐婉晴的肾脏。 沐婉晴的肾脏和爷爷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爷爷的身体变得更差！ “哎——老爷子还在昏迷！”李医师在电话里传出一声绝望的叹息。 没等他开口，冷念丞已经绝望到了谷底。他知道，爷爷情况一定不容乐观。 “少爷，老爷子身体很虚弱，意识清醒，身体无法醒过来。 属下已经观察了很久，老爷子的手和眼皮可以短暂性动弹，刚刚我和他已经建立了特殊的交流方式。” 言落，冷念丞显得很是迫不及待，语调都拔高了，“爷爷有什么反应？快说！” “我说，您想少爷就眨眼一下；您若是不想他，您就眨眼两下。 少爷，老爷‘说’想您！他刚刚眨了一下眼睛。” “好！我马上回去！”冷念丞挂了电话，差点没忍住掉下眼泪。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自己做错了多么罪不可恕的事，爷爷都会无条件原谅他！爱他！守护他！ 冷念丞嗅了嗅鼻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身体却打了个踉跄，往前颠簸了两三米的距离。 海港警局那三名警察阴魂不散，看样子已经盯上了他。 他现在的处境挺危险的，一个小小的疏忽都有可能被刘子明发现。 还有那位犯罪心理学专家，此人虽然少言寡语，但是一双眼睛像测谎仪一般，无时无刻扫视着他。 他调查过此人，这货是省公安厅厅长亲自派他到海港市协助调查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 履历上清楚写着，这货擅长犯罪心理学研究，精通人类面部表情分析，对人类的肢体微动作也很擅长。 此人还有一个杀手锏，可以在十秒之内瞬间催眠一个大活人。 也许这货已经注意到了他，并且发现了什么。 他扶着墙，踉跄地走近窗户旁的遮阳窗帘边，拉开了一个小缝隙，他正在窥视三个死警察有没有离开冷氏集团。 ...... 刘子明三人走出冷氏集团大楼时，四周突然狂风大作。 乌云密布，大有黑云压城之势，天空像一块巨大的幕布，染满了厚重的戾气！ 下午1点左右，天空却阴沉得像傍晚四五点的模样。 这里似乎有幽怨不甘的亡灵和怨气冲天的魂魄。 “要下大雨了！”刘子明喃喃自语，脸上带着无尽的疲惫和焦虑，“你们说，雨后真的会见彩虹吗？” 庄妍攸地一下笑了，“刘队，没想到您还挺文青的！ 彩虹的形成其实是太阳光线照射到空中，穿过了漂浮在大气中的水雾，经过一系列反射和折射。 彩虹一般出现在雨后或者下午，形状弯曲呈拱形，在阳光下会展现出七种绚丽的色彩，非常唯美呢！” “额......”刘子明一时语塞，不再言语。 妍妍是个新兵蛋子，显然和他的思想不在一个高度。 他说的彩虹是一种意象，象征着罪恶被抓捕，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上车吧！老庄等着我们仨开会呢！”...... 上车前，刘子明猛地回眸，他的眼睛看向冷氏集团的主大楼。 往上数，一层、两层、三层、四层、五层、六层、七层！ 数到第七层时，刘子明的眸光留在第七层楼最东边的那间办公室。 吕墨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发现刘子明正盯着冷念丞的办公室，眼底浮上了一道厉色的光芒。 或许，冷念丞此刻也正在看着他们吧！ “你们快看，那边有辆黑车在动！”庄妍惊呼道。 二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对面停车场有一辆黑色奔驰SUV正在原地颠簸的厉害。 “该不会是车震吧？”刘子明脸色顿红，“真是饱的饱死，旱的旱死！” 刘子明看向吕墨，吕墨貌似和他想的一样。 “大白天的，简直伤风败俗！”庄妍娇俏的小脸“唰”地一下红透了。 没过多久，那辆奔驰黑色不动弹了。像男人冲刺过后的疲惫，熄火了一般。 接着，从车上走下一男一女。 三人定睛一看，从驾驶座位走下来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冷念丞的秘书李飞。 从副驾驶上走下来一位上身穿着白色性感深V领衬衫、下半身穿着紧身包臀裙的漂亮女人。 女人长相十分出众，脖子上戴着宝格丽扇形项链，看起来像是个小领导。 两人面色白里透红，鼻息不稳，显然刚才在车里做了成年人的好事。 “李秘书，您艳福不浅呐！妹子很漂亮！”刘子明语气故作轻松。 刘子明心里生出一计，他打算从这货身上套出点线索出来。 一个大白天就精虫上脑的男人，多半没啥脑子！ “刘队，您误会了！我们在车上谈点事！”李飞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 “谈事情，至于整出这么大动静？”刘子明笑道。 “你——” 说来也奇怪，李飞见到庄妍和吕墨二人并不害怕，见到刘子明心里就直犯怵。 刘子明那双大眼睛充满了正气，让人见了闻风丧胆。 正文 第185章 不仅分尸，还要抛尸 刘子明的眼神是那种只属于警察才会有的独特眼神。 被他看一眼，李飞觉得自己内裤是啥颜色的，刘子明都能一眼识破它。 若是再这样和他对视下去，李飞担心自己还会被刘子明身边那个男人看出破绽。 他探过吕墨的底，此人是从省公安厅派调到海港警局的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 听说此人擅长面部微表情分析，还会瞬间催眠术，轻轻松松就能将一个大活人给催眠了。 真可怕！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职业，这样的本领！ “刘队，咱们海港市这两天发生了碎尸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必您一定很忙吧？”李飞话里有话，分明是想赶着让他们几个快点滚出冷氏集团。 “忙！很忙！凶手比我们还忙，不仅要分尸，还要抛尸！他也没歇着啊！ NND！凶手一桩接一桩掀起人命案子，存心不给我们警察过几天清闲的日子。” “是啊！凶手就是个王八蛋！挨千刀的畜生！ 外面都传开了，凶手杀人碎尸，割头、掏肠、断手，今天上午竟然把死者的四肢剁了，还剁成了一块块五花肉大小的块状，简直太猖狂了！ 刘队，您赶紧回吧！我猜啊，凶手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抛尸了！” 刘子明虽然心口烦闷，脸上却扯着笑意，“李秘书，多谢关心！凶手只要杀了人，不管他怎么掩饰，怎么只手遮天，我们警方一定会抓住他，送他去东城河刑场吃枪子！” 刘子明说这话时，一脸正气。 李飞整个人瞬间恍惚了几下，心里慌得一米。这死警察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说话这么有底气！ 如果他真的发现了什么，为什么现在不把他铐上？子弹上膛，赏他一些枪子儿？ 由此可证，这死警察应该是在虚张声势，故意吓唬他的！ “哈哈哈，刘队，我们可都是守法公民！ 遵守和维护国家的法律法令，是我们每个公民的基本义务。”李飞笑了笑。 刘子明坐在驾驶座位上，用那种能够穿透一切的眼神望向他，“李飞，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刘队，您慢走，不送哈！路上慢点开！”李飞的语气轻松、欠扁。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就要受到惩罚！” 刘子明撂下这句话，一脚油门深踩下去，然后一个漂亮的甩尾，比亚迪F0飞一般地驶出了冷氏集团。 “李飞，这人谁啊？”苏菲菲掐着腰，“开个破比亚迪F0，了不起啊，这么豪横？” “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李飞一脸煞白。 “原来是便衣刑警啊！ 李飞，该不会咱们集团真的和最近发生的几起凶杀案件有什么牵连吧？ 我听说依云湾小区死的那个女人，是咱们艾拍APP的网红吃播！ 还有那个Aaron，放着那么漂亮的老婆竟然出轨！玩弄女网红！ 刚才在卫生间你听见没？她们说是李飞杀了那个女网红！”苏菲菲说得振振有词，神神叨叨的。 苏菲菲一提到Aaron，李飞脸色顿时更加煞白。 他杀了人，怎么可能不做贼心虚？ “李飞，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只起飞不降落，憋狠了吧！要不女神就从了我呗？”李飞笑了笑，苏菲菲一下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老司机！”苏菲菲掐着腰“哈哈”地笑了起来。 女神笑起来很好看，她一笑呀，露出了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李飞看呆了！ “快回去吧，你要是湿身了，我怕是鼻血都要喷出来了。” “哈哈！李飞，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帮我搞定华东区销售经理的位置，我任凭你消遣。 不过咱们目前只能点到为止，暂时做不了那些事儿。只起飞不降落，你懂的！”苏菲菲一脸绯红。 “菲菲，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会努力让自己配得上你！ 华东区域经理的事情，包在我李飞身上了！ 以后不要再说任凭消遣的话，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存在任何利益互换的勾当，在我心里你是最完美的女人。” 突然“轰隆”一声，天空中瞬间下起滔天大雨，劈裂而下。 苏菲菲站在雨中笑得花枝乱颤。 “渣男发誓，天打雷劈！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哈哈哈！”苏菲菲越笑越夸张，李飞也跟着咧嘴笑着。 雨水打湿了苏菲菲曼妙的好身材，修身的白衬衫映出了她绝美的好身材。 李飞看呆了，他的眼睛像按上了吸铁石一样，挪不开女神的身子。 “菲菲！我爱你！” 又是“轰隆”一声，老天爷好似在和他作对，雷声故意盖住了他的声音。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苏菲菲双手放在头顶上遮雨，笑得一脸绝美。 “我说，咱们快回去吧！ 雨太大了，如果你湿身了，那画面太惹火了！我要喷鼻血了！”李飞扯着嗓门，笑说道。 “大坏蛋！老司机！”雨中，苏菲菲一脸娇羞。 李飞笑着脱下了他的外套披在女神的身上，两人在雨里一路狂奔。 那一刻，李飞希望能够按下时间的暂停键，和女神一起奔跑在雨中。 …… 刘子明三人驱车赶往海港警局，一路上心事重重。 手机在刘子明的口袋里“叮咚”响个不停，都是领导和媒体发来的微信。 他们巴不得这一秒案件就能告破，然后开个记者发布会，将案件交代清楚，就可以收工了。 心口无端烦躁，刘子明将手机直接调至了静音模式。 庄妍的手机也一直响个不停，各大资讯平台都在弹出消息，头条新闻就是最近发生的天德湖碎尸案。 每一篇热点文章下面都是十万+的阅读量，留言区都炸开了锅。 吕墨眉头紧蹙，阴郁着一张脸看着车窗外面，心情很沉重。 省公安厅厅长派他来协助办案，已经过了一周时间，第一次案件还没有告破，又发生了一桩碎尸案。 这操蛋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正文 第186章 开诚布公，聊聊案情 “刘队，凶手今天会不会再抛尸？”庄妍坐在副驾驶上，一边刷微博，一边问道。 网上关于碎尸案的传言，已经铺天盖地，排山倒海。 任凭网管部门再怎么删除帖子，也阻止不了网民的好奇心和侦探心理。 “目前凶手已经抛出死者沐婉晴的头颅、大肠、小肠、断手、四肢。 还剩下死者的五脏六腑和上半身子，以及臀胯下体部位。 吕专家，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你觉得凶手今天还会继续抛尸吗？”刘子明的眼睛看了看后视镜，喵了一眼后座的吕大专家。 “不会！ 3月23日早上，死者沐婉晴的头颅、肠道、断手，在清晨时分被晨练的老人发现。 3月24日，也就是今天早晨，死者沐婉晴的四肢在坡子街被清洁工发现。 如果按照这个规律推断下去，不难得出假设性的结论，死者沐婉晴的剩余尸体可能在3月25日上午出现在海港市的某一处。 目前城南和城北已经出现过尸块，下一处可能就在城东或者城西两片区域。” 刘子明一边开车，一边心颤，继续问道，“3月23日，凶手是采取凶残且有些粗矿的杀伐，大刀阔斧地进行砍杀式。 3月24日，凶手的分尸行为更加癫狂，但是作案手法却显得更加细致，反倒是像一个匠心人在精心细致地雕刻一件艺术品。 他起初选择了用电锯刀将死者四肢的骨关节分割成块状，再用一把尖锐锋利的利刃将死者四肢进行了骨肉分离，最后换了一把切刀，将肉块剁成了麻将大小的肉块，看起来像菜市场的五花肉。” 庄妍听着两人一唱一和，嘴巴惊得张成了一张O形状。 不得不说，听两位前辈交流，能够学到很多东西，比如她没有注意到的一些细微的小细节。 男人细致起来，压根没有女人什么事！ 在警校期间，教授会在课堂上讲解典型刑事案件，同学们之间也会畅所欲言。 当年大家毕竟都是学生，难免有些主观臆想和个人情绪掺杂在里面。 眼下，命案就摆在他们眼前，这样的交流方式更加直面，庄妍听得惊心动魄。 当警察不是过家家，是真刀真枪真实践出来的。 听两位前辈交流，庄妍感觉比上了一学期的刑侦课还有收获。 刘子明话音刚落，透过前车后视镜的玻璃，他看见吕墨正在和他直视，却似乎欲言又止。 “吕专家，有什么发现赶紧说，咱们现在不是在警局，开诚布公聊聊案情，放轻松。” 言落，吕墨停下了手里的招牌动作，幽幽道，“我发现凶手可能会打麻将，而且他玩的可能不是内地麻将，而是台湾麻将。 从死者尸块大小就可以看出来，那些肉块的尺寸和台湾麻将大小极其相似接近。 我曾经去台湾学习交流了三个月，接触过那边的麻将文化。台湾麻将通常要比内地麻将要小的多。 凶手可能会玩麻将，而且他的玩伴中也许有台湾人，或者他们有人精通台湾麻将的打法。 凶手可能在分尸的时候，以一块台湾麻将的尺寸，作为分尸肉块的尺寸参照物。” 言落，车内一片寂寂无声。 庄妍脑袋在飞速运转，刘队和吕专家探讨得热火朝天，自己必须想出一个有深度的切入口。 叮咚！有了！ “吕专家，我有一个思路，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死者沐婉晴剩余部位的肢体，凶手会不会采取新的一种方式另做处理？ 如果他选择第三种方式，那他简直是个超级大变态，他在不断DIY分解尸体，用不同的分尸方法，使他达到一种巅峰之极的快感和满足。 当有一天，死者沐婉晴女士的剩余尸块全部抛尸之后，恰逢又过了一周时长的犯罪冷却期，他是否会再次杀人，从而形成第三起连环杀人案？” “这是一个好问题！”吕墨首先对妍妍表示了肯定，刘子明也在一旁竖起了大拇指。 庄妍有点小嘚瑟，两颊瞬间起了红晕，像上课举手回答问题，被老师夸奖了一般，又兴奋又雀跃。 又像解开了一道很难的数学题，答题成功那一刻，快乐且满足。 “如果凶手是连环杀手，蒋晓雯和沐婉晴被害时间间隔了一周，那么下一周极有可能会出现第三个被害者。 如果咱们抓不到凶手，可能还会有第五个、第六个，甚至更多的被害者，这就是所谓的连环杀人案。 一周时间是凶手作案的“冷却期”，目前凶手正处在兴奋的分尸状态，应该不会去杀下一个猎物，目前他处于犯罪的冷却期。” 庄妍眼睛里透露出焦躁和慌张，“刘队，吕专家，咱们必须尽快抓住他，才能避免第三个无辜者被害！” “妍妍，我从业刑侦二十年，连环杀手一般采取同一种手段杀人，这次倒是挺特殊的。 除了死者的外形是特定的类型，比如身高、体型、样貌、肤色等很相似，显然凶手喜欢对这一类的女人下手。 但是凶手的作案手法两次都不一样，除了杀完人，在死者脖颈后面纹上一朵红花刺青，像是一个符号，又像是某种特殊的寓意。 这朵小红花，它貌似代表些什么！吕专家，你知道吗？” “童年！”吕墨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童年？你是说凶手的童年经历过惨痛的或者血腥的场面，或是童年时期经历的心灵上或者肉体上的重创？ 而这朵小红花是凶手黑暗生活里的一抹光，可能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一丝温暖与精神慰藉？” “没错！刘队，看来我们越来越在同一个频率里了！我很高兴！” 吕墨嘴角浮上了笑意，吓得刘子明一个急刹车，差点追尾了前面那辆凯迪拉克。 怔了怔神色，刘子明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心惊肉跳道，“吕专家，我觉得吧，你还是不笑比较帅！” “哦？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 正文 第187章 推理能力，质的飞跃 “凶手在死者的脖颈后处，纹上红花刺青，证明红花刺青对于凶手而言，可能具备某种特殊的意义。” “嗯，不错，继续说！” “吕专家，正如您刚才说过，红花刺青代表凶手的‘童年’。 那我不妨大胆进行想象和猜测，红花刺青可能只是一种表现形式。 它可能和学校老师奖励给孩子们的小红花贴纸有关！”庄妍歪着聪明的小脑袋，陷入了案情更深层次的推理中。 吕墨替她的成长感到很高兴，一双不苟言笑的眸子散发出了欣慰的光芒。 他发现，三个人的交流越来越顺畅了。 近日来，每一次的交流更像是一场剧本杀，一次头脑风暴。 庄妍的刑侦推理能力，已经得到了质一般的飞跃。 “没错！我刚来海港警局时，在会议上曾经大胆提出了这个猜测，当时警局上下貌似没有人care我的观念。 我一直认为，凶手作案过后，在死者脖颈后处留下一朵红花刺青，属于凶手作案后的一个固定的犯罪标记行为。这其实是一个重点！” 话音刚落，庄妍一颗心悬了起来，身上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来，脖子后处直冒凉气。 “凶手可真变态！杀了人还整出一个记号出来！ 他好像是在旅游，经过一个著名的建筑物，暗暗窃喜，在上面雕刻一个‘某某某到此一游’的标记。”庄妍情绪有点激动，继续说道，“我曾经读过一本英国侦探作家的小说，里面讲述一个凶手杀完人后，他会在现场留下一枚五角星徽章，而且是一枚倒转着的五角星。 另一名杀人凶手，杀人之后，狂到留下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了一行字，‘我是裁决者，惩罚世间的恶。’。 凶手相当的狂傲自大，他自诩自己是裁决者，审判者！然后视人命如蝼蚁，进行残忍的杀戮。 曾经有连环杀手专门挑选红灯区的妓女进行杀戮，被捕之后，声称妓女是万恶根本，他是替天行道。 后来警方才知道，凶手一年前逛红灯区染上了艾滋病，从此他视妓女为肮脏的物品，决定杀光世间所有的妓女。通过他的‘努力’，他一共杀了18名妓女。 有人终日游荡在一个片区，试图找到那些专门喜欢给男人戴绿帽的女人，长期观察她们的日常轨迹，还会跟踪她们，偷偷地拍下照片视频作为证据，最后再杀了她们。 凶手自诩自己做了替天行道的好事。被捕后，他在审讯室内笑得很开心，说要杀光世间的负心女。 后来警方发现，他曾经杀死了自己的女友，通过他的口供，警方找到他女友时，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皑皑白骨。 根据法医对被害者的尸检分析，该名凶手每次杀死一个给丈夫或男朋友戴绿帽子的女人，都会往女性下体里面塞进去大量的水果，简直是个变态！疯子！魔鬼！”庄妍情绪很激动，继续说道，“某种意义上，红花刺青与以上两者的行为很相似，都属于‘杀人标志’，也可以称之为‘犯罪标记行为’。” 刘子明听得一脸惊艳，“妍妍，厉害啊，这些世界著名的杀人案例，都是你们警校老师讲给你们听的吗？” “这有啥的，我还能说出一百种世界著名的连环杀人案呢，这些案例已经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我经常没事的时候闭起眼睛冥想，假设这些连环杀人案是被我遇到了，然后我该如何去侦破它们。 没事儿的时候我就想想，想不明白了我就画出人物图谱。当我遇到这一类型的案件时，说不定能够派到大用场。” “咕咕——” 庄妍前一秒还在满脸骄傲，大谈理论知识。下一秒却突然闭上了嘴巴，满脸羞红。 “饿啦？”刘子明故意压低了声音，笑了笑。 “不是我！是吕专家！我……我才不饿呢！”庄妍有点恼羞成怒，手里紧紧地攥着手机。 “承认自己肚子饿，这很丢人吗？”吕墨一脸窃笑，车内紧张的氛围也跟着舒缓了不少。 …… 冷氏药业集团位于工业园区，地方还是很偏僻的，这一路上没啥吃的。 车子开到距离警局还有三分之一路程时，庄妍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咕咕”地叫唤了起来。 刘子明憋着笑，一个人肚子叫，多半是由于饥饿引起胃肠道频繁收缩痉挛而导致的，她一定饿坏了。 “妍妍，想吃什么？我请你！” “刘队，我不饿！”庄妍嘴巴挺倔强的，明明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还咬着牙逞强。 刘子明笑了笑，“妍妍，女孩子在外不要太逞强！ 太逞强的女人，日子久了会变成女强人，男人都不太喜欢女强人。 作为过来人，从事刑警工作了二十年，三餐忘吃是常态，所以胃病常年跟随着我。 胃病是很痛苦的，你初入警界职场，一脑门子想立功破案的心理，我都懂！ 这是每个警员必经历的心路历程。 作为一个前辈，我想说，任何一样工作都是一场长跑，而非短跑，也非接力赛。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一副好身体，你怎么去和凶手智斗智勇？ 胃病一发作，疼的是自己，受罪的也是自己。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刘队，整个警局就等着咋们仨。我们要是迟到了，我爸一定会找你麻烦的！”庄妍捂着肚子，努力不让里面传出令人尴尬的声音。 “老庄很疼爱你！你要是饿出了胃病，他铁定会找我秋后算账！ 这么一想，现在因为迟到被他训两句都是轻的了。” “坐稳了！咱们先去填饱肚子！”刘子明一脚油门踩下去，比亚迪F0猛地蹿了出去。 庄妍才来警局一周多的光景，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当初她刚来警局那会儿，面色红润，满脸的胶原蛋白。 “嗞——嗞——”刘子明的手机开始震动个不停。 “开车呢！催命呐！一定又是方小可打来的电话吧！ 妍妍，帮我开免提！” 电话接通，是文职女警方小可打来的。 “刘队，距离两点钟的会议还剩下半个小时。 庄局让我打电话提醒您，请你们务必准时参会！”方小可的语气显得很紧张，多半是旁边站着庄建国，冷着双眼逼着她打来的电话。 “小可，替我转告老庄！人是铁饭是钢，我们需要先填饱肚子，可能要晚半个钟头。” 电话里突然传来了庄建国的声音，“这都几点了，妍妍......你们竟然没有吃中饭？ 下午2点45分准时参会，如果迟到等着在会议上做口头检讨吧！”庄建国的语气很不好。 正文 第188章 两起命案，同一凶手 “老庄，我和吕墨两个大老爷们挨饿不打紧，妍妍......”刘子明话里有话。 “刘子明，别耍嘴皮子了！告诉你一件事，你马上就得哭了！ 刚才鉴定科那边已经给出了结果，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和天德湖碎尸案有密切的关联。 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经过鉴定专家的检查和确认，确定是同一人所为。 现在我可以很确定告诉你，海港市出现了百年来第一桩连环杀人案！”庄建国的语气很阴冷。 刘子明一边开车，一边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虽然他们已经怀疑这两起案件可能是连环杀手所为，千真万确的事实摆在面前时，难免还是会感到一阵唏嘘。 眼下，鉴定专家从两名死者的脖颈处的红花刺青，辨别出是同一人所为。 这就等于证实了，海港市的确出现了恶劣的连环杀手！ 挂了电话，刘子明一脸暗沉，气色看起来不太好。 “王八蛋！果然是个连环杀手！” 庄妍一回眸，看见刘子明一双血红的眼睛直瞪着前方。 他那样子，恨不得将凶手吃进肚子里去。 …… 三个人抵达大三元海鲜店，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店里生意异常爆火。 “刘队，吕专家，这家是网红店！”闻见饭店里传出来的香味，庄妍兴奋道。 “‘网红’这个词已经烂大街了！你说，咱们算不算网红刑警啊？”刘子明没头没脑地问了吕墨一句。 “网红刑警？嗯，你应该算是网红吧！别忘了，你可是海港警界的传奇，名声大噪！” “哎——我宁愿默默无闻！能者多劳，很辛苦的！” 吕墨发现刘子明这人挺有意思的，夸他几句就能喘上。 给他一个台阶儿，他愣是能加盖3层楼房的本事，简直是个基建天才！ “进去吧，顺便听听市民们是怎么讨论连环杀人案的！”刘子明黑眸暗沉，带着自嘲的口吻。 海港市接连发生了几起恶劣的杀人案件，已经成了老百姓们口中的第一谈资。 庄妍吸了吸空气中香气扑鼻的菜肴味，感觉灵魂瞬间清醒。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菜单上，阿拉斯加帝王蟹、泡椒带鱼、鲶鱼头豆腐汤、鲍鱼饭、豉椒爆花蛤…… 看得庄妍流了一地的哈喇子，不过这些他们都不能点，等上菜特别费时间，三个人点了三份海鲜炒饭。 …… 大三元海鲜店这段日子天天忙得不可开交！ 经过微博同城、艾拍APP美食博主、自媒体视频号……媒体大力宣传。 这家店遭到了网民们的热捧，不少人大老远过来拍照打卡。 店里太忙，大堂经理让后厨的切菜工、洗碗工帮着楼上楼下的传菜。 蒋浩也在这个大部队里，忙碌的楼上楼下跑了几十趟。 他喜欢忙碌，忙碌让他忘记仇恨，也能短暂性忘记痛苦，暂时忘记他大妹、幺妹的死。 不过他没想到市民如此健忘，今天来饭店吃饭的人，一个个都在谈论这两天发生的碎尸案件。 碎尸案的风头越来越大，人人谈及，闻风丧胆，已经盖过了3月16日依云湾惨案。 当初他们谈论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时，也是这般模样。 “我幺妹不能白死！”蒋浩阴着脸，手里捧着一盘生蚝，眼底杀气腾腾。 这盆生蚝是二楼牡丹厅客人的，蒋浩端着盘子走进去，听见一屋子的人都在讨论昨天和今天发现的死者尸块。 “李处，咱们海港市今年也太背了吧！ 我听说咱们市里蝉联了三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荣誉，今年彻底没戏了！” “刘主任，我听说你们旅游局打算延期4月18日国际旅游节活动？ 哎——能不能延期举行，都得打个问号了吧？ 当今网络传播速度这么快，谁愿意来一座刚刚发生割脸、碎尸案件的城市旅游！ 虽说现在早就去除了封建四旧思想，但是想到这座城市藏匿着一个还没有被警方缉拿归案的凶手，谁敢来咱们这里玩儿？” 话音刚落，那个李处长阴着一张黑脸，骂道：“我们宣传部部长都要气死了，网上关于海港市出现了一名连环杀手的消息，要不是上面捂着，传播速度比现在还要快呢！ 现在目前为止，还没有闹到上热搜榜的程度，那个庄建国再不破案，我们部长要锤死他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树立的城市形象，荡然无存！” “凶手杀人、割脸、虐人、碎尸、割头、掏肠、断手…… 我听说最近死的那个女人，肠子整条被凶手拽出来的！这任何一条拿出来，都是要吃枪子儿的罪过！ 凶手玩出这么多花样，简直禽兽不如！” “是啊！比起碎尸案，依云湾的割脸一案都是轻的了！ 凶手这次的作案手法和上次明显不一样了。 我听说啊，3月23日凌晨发生的碎尸案，被害人还有五脏六腑、上半身子、臀胯部位、以及下体，未曾抛出。 海港警局全体上下，日子也不好过啊！凶手貌似在和他们玩游戏，接下来还不知道要抛尸多少天呢！” “嗯，虽说值得同情，但是这是他们的工作啊！ 海港警局再破不了案，省公安厅多半要派重案组过来侦查案件了！ 话说回来，今年咱们海港是真的不太平！ 蒋家村死了个溺水的女婆子，原先说她是精神失常，自己落水而亡。 后来法医尸检发现，碧流河根本不是凶手作案的第一案发现场，而是第二案发现场。 还有冷氏药业集团，冷念丞的秘书被人在医院注射了安乐死的毒药！ 你们想想看，国内根本买不到安乐死的药，医院也不给配，药店就更不可能有。 安乐死药物的成分是氰化钠、氰化钾，是我国严格管控的剧毒化学品，人只要服用0.1克就足以致死。 能够有这安乐死药物的人，整个海港市屈指可数。” 正文 第189章 江湖传言，不足挂齿 蒋浩走出二楼牡丹厅，心口震颤到身子不住地发抖。 所有人都在谈论碎尸一案，他们似乎淡忘了他幺妹蒋晓雯的死。 他必须让他们重新记起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 “蒋浩，一楼大厅A11的阿拉斯加帝王蟹，赶紧走菜！” “收到！”蒋浩身上的对讲机，此刻显得聒噪得很。 他走进后厨，端着香气扑鼻的阿拉斯加帝王蟹，给大厅A11客人上菜。 四周吵吵嚷嚷的，大家都在谈论碎尸案！ “你们看艾拍APP了吗？” “怎么了？啥事儿？” “上面有几个民间的侦查高手，分析出凶手杀人周期，还说凶手一周杀一个女人。 “没错，我也看了！ 视频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点赞量已经突破了百万！ 不过好像内容下架了，艾拍APP领导被市网管部门约谈了！ 上级领导命令他们下架了相关内容，那几个民间侦探貌似已经被请去喝茶了！” “喂喂喂，你们听说没？碎尸案的女主脖子后处也有一朵红花刺青，听说与依云湾那个死者脖子后面的一模一样！” “瞎扯犊子吧！会不会是凶手模仿了前一个凶手作案的方式？” “谁吹牛谁天打五雷轰！ 我亲戚在海港警局上班，他说了，鉴定专家将两具尸体脖颈后处进行了比较，凶手的作案痕迹是一致相符的，他们已经确定这两起凶杀案件是同一凶手所为。” “海港警局有没有发现疑似凶手？快说快说！” “这个我不能随便说，我亲戚还得在里面上班呢！他把我当亲戚才告诉我的，我哪能卖了人家！” “切！不说拉倒，喝酒！吃饭！” …… 刘子明三人坐在A8桌位等炒饭，听着四周传来的声音。 近日发生的特大恶劣凶杀案，果然是眼下海港市最热门的话题。 人人都在谈论案情，人人都带着恐惧的表情，讲述着他们并没有亲眼看见的事情。 刘子明心口紧缩，他看着大厅密密麻麻的人群，每个人都在说话，每个人都看似很纯良。 在那一张张纯良的脸中间，会不会就藏匿着杀人凶手？ 他会不会正盯着自己看，嘲笑他们！ 三个人身处其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山大。 “蒋浩，A8座位三份海鲜炒饭，赶紧上！”后厨催促道，蒋浩的对讲机响个不停。 他阴着一张脸，走进后厨间，端着三份海鲜炒饭放在托盘内，朝着A8座位走过去。 突然间，他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A8座位上的那名男子，正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子明。 此人一脸暗沉，愁容不展，显然被近日来的案子搞得身心俱惫，一筹莫展。 蒋浩鼻腔发出一声轻笑，他们能不愁吗？ 现在无论走在哪里，所有人都在讨论碎尸案。 挤地铁的时候，乘客们都在谈论杀人案。 去农贸市场买个菜，或是去超市溜达，或者逛个公园啥的，到处都在谈论杀人案。 ...... “哎——”庄妍情绪有些低落，“刘队，咱们就不该来这边吃饭，添堵！ 咱们就应该点个外卖，躲在屋子里吃完了，继续埋头查案！ 您看看，没抓到凶手，搞得我们警察是一群酒囊饭袋似的！ 这些行外人貌似觉得破案很容易！”庄妍有点小激动，甚至有点委屈。 周围人都在聊杀人案，庄妍羞愧难当，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三份海鲜炒饭！”蒋浩的声音很冷漠，听得叫人透心凉。 三个人几乎同一时间看向他，此人身高175cm左右，不胖不瘦。 面色蜡黄，看起来营养不良，气质却很特别，清冷中透露出一股儒气，总之就是看起来和一般的服务员不太一样。 庄妍心里纳闷，做服务行业的不都应该笑脸相迎吗？ 这人下手挺重的，洒出了不少的米粒，搞得像别人欠了他五百万！ 庄妍刚想发飙，想着赶紧吃完饭回警局开会，就没打算招惹此人。 刘子明吃饭很快，所以他胃不好。 他扒了几口米饭，余光看见上菜的男子虎头虎脑地杵在原地不动。 他那眼神冰冷，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好像刘子明挖了他们家的祖坟了！或者是睡了他媳妇儿了！ 两人四目对视时，吕墨和庄妍也发现了此人的异样。 “你有什么事吗？”庄妍嘴里包着饭，说道。 那男子像是没听见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 “哥们儿，有事吗？你认识我？” 刘子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抹了抹嘴巴上的油渍。 他可是刘子明啊！ 海港警界的传奇人物，在刑侦领域驰骋了二十个年头，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穿透男子血红的眼睛，他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男人的眼神带着怨恨和对这个世界浓郁的恨意，这眼神不想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该有的眼神。 “你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吧？”男子低沉道。 “是的，我是刘子明，你认识我？” “刘队是海港警局的传奇，没有刘队破不了的案子。”蒋浩嘴角扯着冷笑。 “过奖了！都是些江湖传言，不足挂齿！”刘子明露出微笑。 吕墨从男子的面部表情分析出，接下来，这男人可能要惹事了！ “刘队，咱们走吧，马上要开会了！”一会儿工夫，庄妍囫囵吃了一大半的海鲜炒饭。 刘子明却吭声，而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子。 此人看起来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刘子明眉头紧蹙，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蒋浩！二楼海棠厅上菜！”对讲机开始咋咋呼呼传出声响。 原来此人叫蒋浩，听着也怪耳熟的，好像前些日子刚听说过这个名字。 “蒋浩！二楼海棠厅上菜！” 对讲机接连喊了一遍，男子无动于衷，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刘子明。 “蒋浩！后厨间忙得起火，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老板贴着蒋浩的耳朵低声谩骂，“要不是最近店里面人手不够，我上回就把你炒鱿鱼了！” 蒋浩满脸不在乎，全当他在放屁！ 刘子明发现，这人根本没把他老板放在眼里。 他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自己，好像他刘子明杀了他全家似的。 “你等着，我忙完了再来找你算账！”老板气急败坏，转身去收银台替客人结账。 要不是最近店里忙，要不是图他工钱比别人便宜，他根本不会招一个不能提供个人身份证的勤杂工。 上次这人打了几个酩酊醉汉，他就发现此人身上有股子不安分的气质。 正文 第190章 故意惹事，让他出丑 “哥们儿，我脸上是有人民币还是美元大钞？”刘子明扯着嘴角笑笑，心口一紧。 蒋浩死死盯着刘子明的脸，瞳仁狠狠地缩了缩。 随后，他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灾祸！ 是不是遇到了棘手的案子，还是遇到了高智商、难对付的凶手？” 蒋浩说这话时，不像是对一个陌生人说话，倒像是认识刘子明很久了。 刘子明微微皱了皱眉，此人五官和眼神看起来特别沧桑，像是被生活无情地鞭打过。 一双眼睛却闪烁着一道不灭的光芒。 “你貌似对我很了解？”刘子明又笑了笑。 “是的！我知道你是海港警界的传奇，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 不过你最近频频栽跟头，抓不到凶手，不免让人质疑你是不是江郎才尽！” “你对最近的案子很了解？！”刘子明的声音低阴沉道。 “我想不止我了解吧？整个海港市已经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从依云湾无脸女尸，再到这两日的碎尸案，满城皆知，人心惶惶！” 刘子明心口一紧，无端的烦躁从心头划过，“你也是民间侦破高手？你对我们警察办案不满，故意在这找茬？” 蒋浩看见刘子明这样的表情，忽然间就笑了，带着一股讽刺。 “人类的记忆缺陷总是健忘的，凶手再杀一个人，无脸女尸案和碎尸案都得靠边站了！” 刘子明忽然间起身，与蒋浩保持一拳头的距离。 那一瞬间，两人的眼神如同万箭穿心般地扎在各自的心头。 “这里人多，我们可否借一步私聊？” “不可！” “你存心故意让我们出丑？” “没错！只有羞耻可以让人振奋精神，羞耻可以让人散发出无穷的潜能，有利于刘队破案！” 刘子明眉毛微微皱了起来，面前男人的眼里布满了恨意和嘲讽。 庄妍“唰”的一声起身，吕墨也跟着起身，“刘队，咱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怎么？这位美女是觉得没面子了吗？ 没面子就该早日抓住真凶，捍卫死者的亡灵！”蒋浩狠狠丢下这一句，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刘子明。 刘子明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这人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场，似正非邪。 他那双血红的眼睛里好似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为什么要在公共场合询问案情的进展？他究竟是谁？ 四个人直挺挺地站在饭店一楼大厅，每个人都看着他们。 “不好意思，影响大家吃饭了！”蒋浩忽然间转过身，扯着嗓子微笑道。 老板发现，他说话时落落大方，和平日里那个默默无闻，只知道配菜、洗碗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他身上像是有种特殊的魔力，能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他的身上，让人不自觉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要不是发生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子溺水一案，要不是那起冤假错案，他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狼狈的境地。 警方将大妹的死定案为意外落水死亡，他们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蒋浩当时就知道，杀人凶手非富即贵，他背后一定有保护伞在罩着他，否则一起案件不会无缘无故草草结案。 “各位来宾，大家好！我叫蒋浩，是这家店的店员。 我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三位俊男美女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警察。 站在我对面这位英俊潇洒，气宇轩昂，才高八斗，堪称警界的传奇。 我隆重介绍一下他，他就是我市赫赫有名的超级刑警，刘子明，刘大队长！” 言落，大厅里，食客们纷纷停下了筷子，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警察竟然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吃饭！也不知道害臊的！换我根本吃不下去！” “就是！距离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件已经过去了八天，到现在还没能抓住第一起案件的凶手。” “怎么抓？这是连环杀人案！因为他们没有抓住凶手，才给了凶手第二次杀人的机会！” “快快快，赶紧拍，拍了发到网上去！ 让大家看看，破不了案的警察长啥样子！就这样还刑警大队的队长，简直才不配位！” “别扯犊子了！小心他们告你散播谣言，请你去警局喝茶！” “YYSD啊！这服务员可真有种，居然敢和警察叫板！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我猜啊，多半是脑子有问题，不然出这个头干嘛？” “嘘，咱别说了，听他怎么说。” ...... 一片唏嘘过后，所有人眼睛再次齐刷刷地看向那名出头的服务员和那三名警察。 大三元海鲜店的老板已经气晕在收银台，眼神麻木不仁地看着蒋浩作妖。 “刘队，海港市接连发生了几起人命案件，到现在为止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并且作案手法越来越残忍。 海港市一共有三百多万人口，其中女性人口占比一百多万，二十几岁的女性占比几十万。 也就是说，接下来，凶手如果继续作案，下一个悲剧会落在谁家的头上，不得而知。” 蒋浩字字句句，极具煽动性和蛊惑性，分明想把事情闹大！ 如他所愿，人群中有人开始附和，大厅里迅速躁动起来。 “警察同志，他说得没错！你们一天抓不住凶手，海港市的老百姓们就多一天的危险。” “就是啊，依云湾案子没破，又来了个碎尸案，整座城市闹得人心惶惶的。 上面为什么不派重案组过来调查？” “最好赶紧成立重案组，配合调查此案，才能推进案情啊！” “割脸、断头、断手、掏肠、分尸......凶手就是个杀人狂魔，他犯了滔天大罪！ 你们警察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快点抓住凶手，将那瘪犊子绳之以法......” ...... 群众情绪越发高涨，一个个恨不得指着刘子明的鼻子骂。 “蒋浩，别作妖了，赶紧回后厨吧！”老板急得直跺脚。 蒋浩充耳不闻！ 这时，一个喝醉酒的汉子起身，“你们.....到底行不行啊？不行老子来破案！” “我告诉你们，凶手还会继续......杀.....杀人！你们不行，让我......我来！” “哟吼！这美女敢情也是警察啊！”言落，那名醉汉走近小警花，“长得这么漂亮，抓什么坏人，多可惜呀！不如陪哥哥喝几杯！” “老色批！”庄妍突然一个反手擒拿，将那名醉汉按倒在地。 妍妍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简直惊艳四座。 刘子明竖了个大拇指，接着阴着一张脸，看着蒋浩，“你丫的是故意的吧？” “对，我是故意的，怎么了？ 你们那么多人，抓一个凶手有这么难吗？”蒋浩的语气带着挑衅和不屑。 “是不是觉得很丢人？感到耻辱吗？刘队，知耻而后勇，您还是一条好汉！” 刘子明一双坚毅的黑眸扫视四周，浑身散发出正道的光。 “请大家相信警方，我们会抓住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 还是那句话，大家稍安勿躁，给我们一点时间。正义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撂下这段话，刘子明三人阴着脸离开了饭店。 正文 第191章 他的名字，有点耳熟 刘子明三人驱车赶往海港警局，一路上没再交流。 妍妍一直坐在副驾刷微博、小视频、今日头条等资讯平台。 她喜欢第一时间搜集网络上关于近日来连环杀人案的蛛丝马迹，她觉得凶手一定也在看。 刘子明一路沉默不语，眼眶猩红一片，脚底下猛踩油门，似乎是在喧泄心中的憋闷。 吕墨则坐在汽车后座，一直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不停地摩擦。 蒋浩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就是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心里乱成一团麻，努力搜索这两个字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这二字。 那个蒋浩，能够有勇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让他们出丑，出洋相，此人一定不简单。 要不是局里赶着开会，他倒是想找机会将此人催眠，看看他的脑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秘密。 “快点！大家都等着你们，赶紧就座！” 三个人走进会议室，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所有人的目光都刷地一下看向他们。 三个人各自落座，庄建国黑着一张脸，手里拿着一部华为P30的手机。 “你们又火火火了！” “啥情况？我们火了，什么情况？” “自己看看吧！互联网时代，五分钟前的事情都能瞬间知晓！” 刘子明接过老庄的手机，是一则视频。 视频里，他、吕墨、妍妍三人被一群人包围着，场景很熟悉，就是刚才的大三元海鲜店。 “王八犊子，居然敢偷拍老子！”刘子明阴着一双黑眸，仔细看了看，那瘪犊子还用了美颜相机，竟然把他拍得还挺帅气的。 看样子，偷拍视频的可能是个妹子！算了，妹子就原谅了吧！ 毕竟这视频里，他刘子明仪表堂堂，看起来比真实中年轻了十岁。 “老庄，我的盛世美颜还不耐吧？” 言落，会议室瞬间发出了阵阵窃笑，所有人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得到了舒缓。 刘子明是个爱自由，有点阿Q精神的人，他不喜欢紧张兮兮的工作氛围。 他觉得，快乐工作，大脑能够分泌出更多的多巴胺、脑内啡、安多芬、内啡肽，俗称“快乐素”，有利于破案！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行！ 我再重申一次，近日来发生的连环杀人案，负面影响很大，我建议大家要有前车之鉴。 今天刘子明等人没有被群众包围着围殴已经是很幸运的，如果今天在现场有人故意制造混乱，他们三个不会这么完完整整回来！ 我建议在凶手未捕期间，大家尽量在警局食堂用餐、或者美团外卖、饿了么，或者自带！ 一定要避免和群众发生纠纷，这则视频是上级领导发给我的，我都替你们感到丢脸！” 会议室再次陷入一片沉默，每个人都前所未有的压力山大。 从3月16日截止3月24日，这起连环杀人案已经持续了8天，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咳咳咳——”刘子明试图打破憋闷的工作氛围，“我刚才遇到一个指着我鼻子骂的人，那小子逼逼叨叨说了一大堆，意思就是埋汰我们办案不利，凶手迟迟未能逮捕，让整个海港市民陷入了恐慌。 那小子的行为我暂时还没想明白，不过如果往好的一面想，他可能就是一个心怀正义，心怀天下，忧国忧民的人吧！ 他刚才说了一段话，我倒是挺认可的！他说我们该知耻而后勇！ 只有耻辱才能让一个人进步，让一个人发愤图强撅起。 凶手现在摆明着是在对我们进行挑衅，他故意将尸体分尸，分时间，分地点进行抛尸，他就是在玩我们。 他很无聊，甚至很空虚，只有将尸体玩出更多的花样，才能刺激他的大脑皮层，让他产生兴奋和快乐，以及一种短暂性的满足感。 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习惯杀戮的变态，现在我们来捋一捋他的作案起点和过程。 我们设想一下，如果我们没有抓到他，他接下来的杀戮动作是什么？”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打开了笔记本，准备开始记录。 刘子明是海港警局二十年工龄的老刑警，他的会议内容堪称精华，每个人都准备闷头开始做记录。 “咳咳咳——”刘子明轻咳了几声，“大家不必做记录，没啥用！ 咱们不如一起进行一次头脑风暴和案情回顾，我们不是在上课，无需做笔记。 再说了，方小可的录音笔开着呢，回头你们再去向她借了听。 在会议上，我更希望你们可以跟着我的节奏，一起进入凶手的世界。” 言落，坐在刘子明旁边的庄妍很是兴奋，她觉得刘子明的每一句话都堪称金句。 冥冥之中，庄妍能够有先知预见到，局长父亲的位置终将有一天是属于她崇拜的刘队的。 那一刻，她发现，对刘子明的喜欢是一种仰视。 她明白，为什么一直没有谈恋爱。 因为和她同一年龄段的男孩子，都无法让她产生仰视感。所谓的仰视感，就是对一个男人的崇拜。 刘子明开始了他的案件思路整理。 “我们可以将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定义为此次特大恶劣案件的起点。 死者蒋晓雯是冷艾拍APP的网红吃播。 第二个死者是蒋家村的王半仙，一位八十来岁的老人。她临死前将一张纸条吞进了口腔，滑入了腹腔，所幸没有经过胃部粘液的腐蚀，纸条经过法医严勇的提取，上面发现了一层保鲜膜。 这张纸条上写着五个字，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冷俊峰换肾’！ 这五个字看起来没头没脑的，但是我查过了，二十年前传闻冷氏集团的冷俊峰的确传言患上了尿毒症晚期，需要进行换肾移植。 王半仙的出现，又将一起二十年前的旧案重新拉回到我们的视野里，那就是二十年前，惨案发生在蒋家村碧流河一名叫蒋晓娥的花季少女身上。 当年这起案件被定案为死者意外溺水身亡，王半仙的口述却截然不同，她声称死者是被人女干杀，再夺去了腰间的肾脏而死！”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庄建国，嘴角浮上一丝诡异的笑，“庄局，当年这起案件是您亲自负责，要不您来说一说？” 庄建国一脸暗沉，一张国字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却散发出冷森森的气息。 “啪——”的一声，庄建国将文件夹重重地摔在会议桌上，面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 “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案子早已经尘埃落定。 刘子明，我希望你不要太扩散性思维，请你把注意力务必集中在近日发生的几起恶劣凶杀案上。” 庄建国的眼睛充血且浑浊，眼神早已没有刘子明当年第一次见到他那般神采奕奕。 …… 正文 第192章 怒极攻心，容易中风 刘子明错愕了几秒，继续说道：“老庄，别激动嘛！ 我只是让你帮忙回顾一下二十年前的案情，毕竟依云湾死者蒋晓雯与当年溺水而亡的蒋晓娥是亲姊妹关系，你不觉得两者之间似乎有某种关联吗？” “扯犊子！纯属巧合！”庄建国怒斥道。 刘子明摸了摸脸，扯着笑意，“老庄，别激动！怒极攻心，容易中风！” 话音刚落，会议室内的空气再次陷入一片凝结，全体警员吓得不敢喘气。 放眼望去，整个海港警局敢这么和庄建国说话的人，只有他刘子明一人了。 “我喊你过来，是让你帮助大家将3月16日至今发生的案子捋一捋，不是让你来天马行空瞎掰扯！”庄建国的眼神锋利如刀，狠狠落在刘子明的身上。 庄妍突然有点纳闷，父亲极少动怒，为何最近情绪特别不稳定，是不是男人也有更年期？ 她记得母亲前几年也曾经经历过一段时期的更年期，情绪喜怒无常，所幸那段日子她在警校读研，成功逃过一劫。 “老庄，淡定！”刘子明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眸子里，散发出正道的光。 庄建国五官威严，阴着一张脸端倪着刘子明，思绪却飘散了出去。 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当初他赶到案发现场时，一眼便看出那是一桩谋杀案。 十五岁的少女蒋晓娥衣衫不整，下体裤衩子不翼而飞，警犬在碧流河下流水域找到的一条全棉白色内裤，上面是一朵朵黄色小雏菊的图形。 如果蒋晓娥是自己溺水而亡，内裤这一点就完全说不通。 当年，法医欧阳焱替十五岁的少女蒋晓娥进行下体尸检时，他发现死者的下体很紧，有处女膜脱落的痕迹，证明死者生前遭遇过男性的侵犯。 死者蒋晓娥的致命伤是腰间一对肾脏被凶手摘下而亡。 人没有肾脏，只能依靠肾替代治疗存活，否则无法长时间存活。当时的医学条件根本不能实现，更何况死者蒋晓娥死后被抛尸在碧流河数小时，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 蒋晓娥是他杀！ 庄建国的身体冷得发抖，当年要不是他......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老庄，想啥呢？”刘子明伸出手在庄建国的面前挥舞了几下，扯着嘴角笑道。 言落，庄建国猛地看向刘子明，双唇分离，眼中掠过了百般复杂的情绪。 “没大没小！当年的案子是我亲自负责的没错，当时的法医欧阳焱是法医界的权威，他判断出死者蒋晓娥是意外溺水而亡，法医尸检报告上有他的相关阐述和指纹盖章。 你要是怀疑我们断错案，你大可以去档案室翻一翻二十年前的卷宗！” 刘子明忽然间笑了，“老庄，这一part先暂时放一放，毕竟是二十年前的案子。咱们还是先聊聊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吧！调查案子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一个可疑点。 冷氏药业集团二十年前引进了一种福建闽南地区特有的草本植物，它叫穿心莲。划重点，请记住这个药材学名，穿心莲！ 依云湾案发现场炖了一锅猫肉火锅。 法医严勇将其带回去，进行了肉块和作料分离，在一堆作料里面我们发现了草本植物穿心莲的身影。 这种植物主要用于医疗生产，我们J省的老百姓并没有食用它的习惯。 无意间我们得知蒋家村近二十年来，一直在帮冷氏药业集团大量种植穿心莲植物。 当地村委书记蒋三声称，蒋家村与冷氏集团签约了长期的合作模式。 王半仙，一个占卜的老妪。 吕专家对其进行了催眠术，从她口中得知当年其实有不少村民亲眼见到蒋晓娥尸体。我们见到王半仙的第二天，她就溺水而亡了。 死者是死后被人挪动位置，碧流河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的手指有淤青，生前曾经抓住某个物体。 我们进入她家，发现厨房内有一口水缸，在上面我们提取到死者的指纹。 根据地上的水渍和被破坏的脚印，我们推断出王半仙是被人按在水缸里活活溺死的。 接下来出场的另一个人，更加值得我们深究，他就是冷氏集团现任总裁冷念丞的前任秘书，张伟。 我们在此人的办公室内，发现了一间恐怖密室，密室里面有大量的猫恒牙。 庄妍，麻烦打开投影仪给大家看看现场。” “yes，sir！” 庄妍一番操作，投影仪上出现了张伟密室的几张场景照片。 解剖台上躺着被张伟砸烂的猫尸，墙壁上溅洒着血迹斑斑，桌上放着一台台式电脑，旁边有拍摄支架。 张伟一边虐猫，一边拍摄视频，然后上传到虐猫的黑色网站。 墙角处有一个大盒子，里面装满了猫的恒牙，散发出白森森的凉意，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些猫被硬生生拔牙时的惨痛。 “妍妍，照片拉近，面朝南边的墙角进行放大！” 庄妍将照片放大后，刘子明继续说道： “大家注意这只足球，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它的表皮是由一张女人的脸缝合而成。 当时我们差点忽视了这个细节，多亏了警犬巴布的鼻子，那哥们儿叼着这只足球死死不放。 我们将足球带回去送到DNA检测中心，意外发现足球的表皮是一张人脸缝合而成，那张脸皮的主人是我们一直苦苦寻找的被害者蒋晓雯的脸皮。 我们将张伟立刻逮捕，路上却遇到了想要杀人灭口的货车司机。 侥幸逃过一劫，我们将张伟带进审讯室。没等我们开口，他把杀害蒋晓雯的前因经过全部撂了。此人一心求死，等着挨枪子儿，这样一来反而引人怀疑。 后来，他在医院被人注射了安乐死的毒药从而死亡。 这更加证明了张伟并不是凶手，他极有可能知道一切，且被人要挟认罪。 接下来这一part我要隆重表扬一下我们的庄妍同志！” 正文 第193章 借阅卷宗，必须签字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妍嘴巴张成了O型，惊呆道：“我？” “没错！咱们庄妍在张伟的个人社交软件上寻找蛛丝马迹，发现此人从不玩球类运动。 无意中竟然发现了另一个人对足球很有兴趣，他就是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此人为了踢球，成立了一个足球俱乐部，每年举办足球发烧友联赛。 这是庄妍搜集到的照片，你们看看！” 言落，所有人的眼睛再次看向投影仪大屏幕。 画面中，冷念丞穿着专业的足球服，合照里面笑得很开心。 “庄妍，拉近至观众台席位！” “yes，sir！” “大家注意看，冷念丞眼睛的45°角的方向，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和他穿着同款球服，她就是死者蒋晓雯。从这张照片上看，她与冷念丞是认识的，且关系非常不错。并且在观众台上，我们并没有看见张伟的身影。 张伟口供里说，他与蒋晓雯是情人关系，蒋晓雯与艾拍APP的男网红暧昧不轻，他愤怒之下杀了她。 我们去艾拍APP那边打听过，蒋晓雯签约网红三年期间，并没有和任何男网红传过绯闻。 显然，张伟在撒谎，他的口供都是他的一面之词。 再到近日的碎尸案，我们发现死者沐婉晴生前接触过的人当中，竟然有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大家注意，冷氏集团和冷念丞频频出现，这是重点！ 据死者沐婉晴的闺蜜林小暖交代，沐婉晴与冷念丞近期正在交往。 从死者的微博动态，以及酒店当日的入住明细，两人确定正在交往，且3月21日晚两人共住在W酒店108层3202房间，整夜未归。 法医严医那边进行了尸检，证明沐婉晴是3月23日凌晨死亡，而冷念丞声称，沐婉晴遇害当天他们二人没有见过，他在南市出差。 法医严勇却在死者的口腔发现了男性的分泌物，证明死者生前有过两性行为，曾经服务过此人。” “服务？”庄妍脱口而出，“什么是服务？” “咳——”庄建国脸色大变，眉眼冷峻。 刘子明没法解释，狡黠一笑，“少儿不宜，自己脑补！” 言落，会议室的氛围瞬间充斥着怪异的尴尬。 庄妍后知后觉过后，两颊一片潮红，鼻息开始不稳。 吕墨全程一言不发坐在位置上出神，刘子明说的这些他都知道，这些日子他们三人几乎形影不离。 此刻，他的脑袋里只有那个叫蒋浩的男服务员！ 他究竟是谁？他的名字怎会如此耳熟？ “蒋浩！蒋浩！蒋浩！”嘀咕了半天，吕墨突然站起身，双手拍在会议室的桌面上，发出了两声巨响。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他。 “吕专家，你怎么了？”庄建国看着他，语气带着客气的口吻，吕墨毕竟是从省公安厅调过来帮忙的贵客。 “我知道了，我知道他是谁了！”吕墨脸色惨白，身体止不住地发抖，“我知道了那名服务员是谁了！” 刘子明很少看见吕墨这般失态，他知道什么了？ “你知道个锤子啊？快说！”刘子明急忙追问道。 “蒋浩！我知道蒋浩是谁了！”吕墨的眼底掀起了一阵狂喜，双手抓住刘子明的肩膀，激动地猛地晃了晃。 刘子明被他晃得头晕，一头雾水。 吕墨撂下那句话，头也不回地冲出会议室。 离开会议室，吕墨乘坐电梯直奔一楼档案室。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他看见档案室的门开着，档案管理员小顾正在埋头编号，整理归类密密麻麻的档案。 “吕专家，您又来了？” 吕墨没吱声，窜进档案室。穿过一堆案宗，在第四排第三行的架子上，精准找到了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溺水一案的卷宗。 翻开卷宗，死者蒋晓娥的个人档案家属栏内，赫然写着两个熟悉的名字。 一个是蒋晓娥的妹妹叫蒋晓娥，另一个是蒋晓娥的大哥，他叫蒋浩！ 原来是他！ 天不绝人啊！ 吕墨全身打了个冷颤，心跳开始加速。 蒋家村村委书记蒋三口中的浩哥，那个带领蒋家村创立大棚蔬菜种植基地的男人，那个怀着一腔热血带领村民发家致富的男人，他就是蒋浩。 王半仙嘴里的浩子，失踪了二十年的浩子，就在刚才的大三元海鲜店！ 狂喜，就这样毫无抑制从吕墨的心底窜起来。 他甚至都没去想填写卷宗借阅表，那一秒他的脑子里只想着让刘子明、庄妍以及所有人知道，消失了二十年的蒋浩并没有死，他真真切切地活在这个世上，他貌似是以一个复仇者的身份苟活于世！ 这样一想，刚才蒋浩看见他们时的眼神和恨意，就完全说得通了。 依云湾凶杀案第二天，出现在死者楼下焚烧冥币的男人，大概率就是蒋浩本人！ 在网络上以ID“天网恢恢”分析依云湾凶杀案的人，极大可能就是蒋浩注册的账户。 没错，他在伺机复仇！ 他一定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他是二十年前那起案子至关重要的人证。 二十年前的案子，溺死在碧流河的花季少女蒋晓娥究竟是意外溺水而亡，还是他杀，即将有人带来不一样的证词。 如果当真如同王半仙所言，蒋浩和她当年目睹了神秘黑衣人和一名男子在碧流河的对话，从而引来了杀身之祸，蒋浩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那个秘密一定是要人命的惊天秘密！ 神秘的黑衣人和神秘的男子，他们究竟是谁？ 会不会警队藏匿了黑警？ 庄建国……到底有没有问题？ 一切都等着蒋浩来揭开一层层的迷雾。 吕墨揣着卷宗飞奔出档案室，档案室小顾追在后面扯着嗓子大喊，“吕专家，借阅卷宗，必须签字！您这是违规行为！” “小顾，对不住了，回头我给你补上！” 吕墨一路狂奔在走廊海港警局的走廊上，直奔三楼会议室。 窗外忽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顿时灰尘四起。 这雨下的很突然，就像他的思绪，突然想起蒋浩是谁！ 正文 第194章 本店庙小，留不得你 他们如此费心费力查案，似乎老天爷被他们感动了。 一场雨浇灌而下，将吕墨心头的火熄灭了不少。 再次回到会议室，吕墨站在门口喘着粗气。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怪物。 庄建国定睛一看，发现吕墨的手里拿着一份微微泛黄的卷宗。 从外观便可以看出，他手里拿着的卷宗一定是有些年头的。莫非是…… 庄建国心口一紧，瞳孔狠狠地缩了缩。强大的心理素质，让他很快恢复镇定。 “我知道蒋浩是谁了！”吕墨根本无法淡定，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为之震颤。 “他是谁？”刘子明眼睛瞪得像铜铃。 恰逢窗外一道闪电晃了所有人的眼，随之而来是一道春雷霹雳般的炸开，炸得所有人的耳边嗡嗡作响。 “刘队，妍妍，你俩还记得蒋家村的蒋三书记提过他有一个年少时的好兄弟，他唤他叫浩哥？” 两人怔怔地点了点头。 “这份是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的卷宗，死者蒋晓娥个人信息表上面的家属一栏，白纸黑字写着死者有个妹妹叫蒋晓雯，有个哥哥叫蒋浩！” 吕墨的眼睛闪烁着星星般的惊喜，他兴奋得眼底一片猩红。 没人注意到，庄建国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他的嘴角甚至有些抽搐。 怔了怔神色，庄建国扯着嘴角，严肃道，“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 “不会是巧合！老庄，我想起来了！”刘子明一双黑眸散发出惊喜，“难怪我瞧他眼熟！ 吕墨，你还记得我们去参观大棚蔬菜种植基地时，企业墙上挂着许多历届以来的领导合影吗？ 其中有一张照片是二十年前，成立大棚蔬菜种植基地时，揭牌仪式当天的合影。 合照中站在C位的那个男人就是大三元海鲜店的那个服务员，蒋浩！” 忽然间，吕墨笑了，笑得像个二傻子似的。 刘子明也跟着笑起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庄局，我们先去把人带回来！” 庄建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张开嘴巴想说什么时，刘子明和吕墨已经走了出去，妍妍像只小尾巴似的紧跟其后。 庄建国睁着细长而绝望的丹凤眼，看着三人离开会议室，整个人全身冷得发颤。 “庄建国，你完了！” 绝望，笼罩在庄建国的心头！ …… 大三元海鲜店。 “我这里庙小，容不下您！这是您这个月的薪酬，您被辞退了！ 咱们今天好聚好散，痛痛快快解除雇佣关系。 原则上，下个月15号这边才发工资，今天我提前给你，还多给了您五百块！ 您拿着钱另寻高就，我知道您没有个人身份证，没法微信、支付宝支付，这些都是现金！” 王老板决定还是好聚好散，毕竟一个没有身份证的人，终究是不知深浅。 蒋浩抬起沧桑的黑眸，看了一眼王老板，接过他手里的信封，掂量了一番。 “是啊，缘分到了，就该散了。”蒋浩笑了笑，离开了饭店。 “瘟神！！！” 王老板恶狠狠看着蒋浩离去的背影，在地上猛地“啜”了一口口水。 …… 刘子明一路飙车，抵达大三元海鲜店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一刻。 这个点，饭店不营业。 两三名服务员东倒西歪地靠在椅子上，打王者荣耀，斗地主，追剧。 “警察！”刘子明掏出警官证，拍在收银台上。 王老板吓得一个踉跄，瞬间起身，“警察同志，啥事啊？ 中午那事儿我已经训了那王八蛋一顿，把钱给他结了，让他收拾铺盖滚蛋了！” 王老板笑呵呵的，一脸邀功。 “什么？你把他炒鱿鱼了？谁让你这么干的？”刘子明一声呵斥，声音如洪。 王老板吓得浑身一颤，哆哆嗦嗦道，“他不懂规矩，影响顾客用餐，我自然是要炒了他的！ 再说了，他藐视警察，挑衅滋事，这样的人留在我店里，必定后患无穷啊！” 刘子明三个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尤其是吕墨，气得要爆炸。 “说！他人呢？去哪儿了？” 刘子明和庄妍瞬间愣住了，他们眼里斯斯文文的吕专家，貌似吃了炸药，抓住那老板的衣服领口，眼里冒着热腾腾的火。 “他去哪里，我......我怎么会知道？ 警察同志，实不相瞒，他就是个黑户，连个居民身份证都没有，谁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王老板吓到简直怀疑人生。 吕墨气得怒火攻心，抡起拳头，高高地举在空中。拳头还未落下，王老板吓得大叫，“警察打人啦！没有王法了啦！欺负个体工商户啦......”王老板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惹得隔壁的店主们纷纷跑出来围观。 “吕墨，快放下！冲动是魔鬼！”刘子明伏在吕墨的耳边，低声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千万别惹事，现在人都有手机！你动手，再有理，也是你的错！” 吕墨狠狠地推开王老板，清俊的脸上写满了得而复失的落寞和愤怒。 “我们走！” 刘子明一声令下，三个人宛若三只垂头丧气的丧家犬。 蒋浩的出现，惊喜而又短暂！ 这就是命吧！ 曾经，刘子明从来不相信命，这几年他越来越信。 命，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它很玄乎。 似乎冥冥之中，老天爷铁了心要和他们对着干。 “刘队，咱们真倒霉！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这下子又断了！”庄妍坐在副驾驶嘟哝着嘴。 “你不怕那个蒋浩指正你父亲断错了案吗？” “不怕！我相信我父亲！即便是他一叶障目，被坏人懵逼了双眼，我相信他有承认过错的勇气！” 提起她的局长父亲，庄妍眼底闪烁着对父亲的敬仰之心。 刘子明看了一眼后视镜，吕墨坐在后座阴郁着一张脸，他看起来很失望。 到嘴的鸭子飞了，换谁都难受。 “吕墨，别灰心！上坡路很辛苦，只要我们心中有追求，有目标，有干劲，我们迟早会抓住真凶！ “但愿吧！”吕墨的语气有点丧，车内的气氛压抑到了冰点。 …… 回到海港警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城市变成了灯红酒绿的大舞台，无数人在这里尽情欢快着，也有人在这里悲伤着、绝望着。 刘子明将车停稳后，三个人走下车，纷纷抬起头看向浩瀚的天空。 听说每个人死了，都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守护着活着的人。 刘子明想起亡妻马小琴，也许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他的小琴吧！ 她也许正在天上看着自己，满眼坚信道，“我的男人是最出色的刑警，你一定可以将坏人绳之以法，我相信你！” 繁华街景，霓虹闪烁，城市变得五颜六色。 刘子明始终坚信，在灯光照不到的暗角，那些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处，终将有一天会被光明照亮。 ...... 万家灯火，散发出暖色系的光芒，温馨而祥和。快乐似乎永远是属于别人的！ 冷念丞靠着窗，独自一人饮酒。 自从蒋晓雯那个贱女人死后，每当夜幕降临时，他必须要用酒精才能麻醉自己。 白天，他是人模狗样的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众星捧月。 晚上，脱下精致的西服，解开束缚在脖颈上的领结，那是他最放松的状态。 他孤独得像一只狗！ “咕噜——咕噜——”冷念丞扬起头，将一瓶红酒往喉间浇灌，心口的空虚却越来越强烈。 李医师闻着酒精的味道，寻来。 再这般作践身体，冷少爷英年早逝并不是一件难事！ 正文 第195章 白天是人，晚上是鬼 自从蒋晓雯被杀，冷念丞越发的魔怔，白天和黑夜简直判若两人。 白天是人！晚上是鬼！ “少爷，别再喝了，酒大伤身啊！”李医师试图从冷念丞手中抢走那瓶快要见底的红酒。 冷念丞猛地抬起一只脚，将其踹倒在地，李医师就这般无力地滚出了几米远。 “你个该死的狗，你也配管我？ 我告诉你，爷爷若是再不醒过来，我杀你祭天！”冷念丞扯着嗓子，几近癫狂。 “老爷多半是撑不住了！”李医师像是丢了魂一般。 冷念丞红了眼睛，将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重重地砸在地上。 霎时间，客厅内，玻璃碎片溅得四起。 其中一块碎片在空中旋转，然后在李医师的脸上无情划过，留下了一片血红的痕迹，他却浑然不觉得疼。 “爷爷若是不能活，我刨了你们李家的祖坟！” “我本就贱命一条，求您不要再逆天而为，让老爷安心地去吧！我可以让他舒服地走！” “你敢！ 不管用什么方法，爷爷必须活着，哪怕他只是一个活死人，我也要让他留着一口气！”冷念丞怒道。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即便您现在找到合适的肾源，老爷子多半也经受不起二次手术了！顺应天命吧！” “滚！” 仅一字，冷念丞像是拼尽了全力，黑色的瞳孔，顿时血腥飞扬。 李医师惨笑一声，“好，我滚！” …… 冷念丞窝在沙发上打着小盹儿，他将电视的声音开到最大。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自己还活在这个无情的世界里。 他的身子有些疲软，昏昏沉沉睡了会儿，耳畔依稀听见电视里传出来的一道熟悉的声音。 睁开一双嗜血的红眼，电视里的女人是海港新闻电视台主持人丫丫。 丫丫是一名主持人，近几年，她是电视台最出挑的女主持人。 海港市的重要会议上，常常可以看见丫丫美丽的倩影。 冷念丞记得她，完全是因为蒋晓雯那个贱女人。 那天，他俩腻歪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 电视里出现了丫丫的身影，冷念丞看得入神。 蒋晓雯那个贱女人竟然没来由地醋意横飞，“你很喜欢她，对吗？” 现在想来，一切不过是蒋晓雯那个贱女人在自导自演，做戏罢了。 她连吃醋都会演，让他误以为，他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冷念丞！ “我的小宝贝吃醋了？”冷念丞的手指在她的鼻尖宠溺地划过。 “你们男人都喜欢发育好的女人！某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蒋晓雯朱红色的小嘴噘得高高的。 “我只喜欢你！” 言落，冷念丞将头埋在她的发间，贪婪地闻着她的发香。 两人再次四目相视时，冷念丞的眼睛里闪烁着耀眼的星辰。 他的心脏为她疯狂地跳动！ “女人，勾着我的脖子！”冷念丞的声音极具魅惑性，带着不容拒绝的磁性，像是在命令。 那一刻，她乖乖地勾着他的脖子，微张着红唇，眼底尽是渴望。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妖，勾引你，然后……伺机杀了你！” 那一刻，蒋晓雯在他的怀里，笑得十分惹火，一张又纯又欲的脸上写满了魅惑。 时过境迁，现在想来，那贱女人当初早已经和他说了实话。 她接近他，目的就是伺机杀了爷爷，杀了他！ “贱女人，有本事勾引我，没本事继续骗下去吗？ 如果你骗我，说你爱过我，我可以不杀你的！” 冷念丞手中的遥控器狠狠地砸向电视，然后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冷念丞看着电视机，冷笑更甚。 画面里，仍然是海港新闻电视台，主持人丫丫那张美丽的脸庞。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这里是海港市新闻晚班车，我是主持人兼新闻采编，丫丫。 我市近日以来，频频发生重大恶性凶杀惨案，凶手的作案手法极为恶劣，对社会引起了负面的影响。 我市海港警局，全体上下全力侦破此案。据悉，这是海港市百年来发生的第一起连环杀人案。 凶手是否会在3月25日继续抛尸？我们现在已经前往海港警局，请到省公安厅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先生对此连环杀人案，进行一次独家专访和案情分析......” 冷念丞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似笑非笑的眼睛，再次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 “吕专家，你很上镜！”冷念丞扯着狞笑，眸子里散发出恶鬼般的冷笑。 话音刚落，电视里，吕墨调整坐姿，目光如炬，猛地抬起头直视摄像机。 吕墨一双坚毅的黑眸仿佛也正在盯着冷念丞。 “有点意思啊！” 冷念丞的嘴角扯起一丝冰凉的笑意，大脑瞬间醒了神。 “我知道你正在看电视，凶手先生！”吕墨朝着镜头笑了笑，声音冰冷而坚定，“这是你的作品，对吗？你渴望被世人关注，因为你孤独！你缺爱！你可怜！” 霎时间，冷念丞站起身，脸上带着妖孽般的狞笑，“玩家游戏正在加载中！吕专家，请您稍安勿躁！好戏在后头！” 说完，冷念丞直奔那间血腥的密室。 密室，依旧是冰冷的解剖台，墙壁上的血点，变成了紫黑色的斑点。 解剖台旁边是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口锅，里面散发出一股肝的腥味。 那一刻，他竟然吞咽了一下口水。 心口一阵紧缩，他笑了笑，“冷念丞，你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他笑得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沐婉晴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也配在你的胃肠道经过？？？” 睁着一双寒眸，他死死地盯着沐婉晴的尸块。俯下身子，几乎把鼻子贴在了尸体上。 “沐婉晴，你不香了哦！” 冷念丞带着恨意的眼神掠过解剖台，上面是凝固的血液，像深秋的枫叶红。 想起第一次见到沐婉晴，她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漂亮得像一个精灵。现在却成了一堆渐渐散发出尸臭的肉块，也许是他太狠了！ “沐婉晴，我不会让你白死！你的死，会轰动全国！全世界！ 你的死，将会成为刑事案件里面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冷念丞突然想起法式鹅肝，若是配上法国红酒，康帝罗曼尼，简直是人间美味。 他的心跳开始疯狂加速，精神紧张且亢奋，脑袋中突然想出了一个绝好的创意。 ...... 次日，3月25日，清晨。 立春过后，花团锦簇，窗外一株桃花竟然爬上了窗户，像一个俏皮的少女。 刘子明看得出神，站在窗前做了几个拉伸动作。 吕墨和庄妍一夜未归，三个人昨晚进行了分工。 正文 第196章 全体警员，紧急会议 刘子明负责调查十年前冷氏人口失踪一案，那起案件很玄乎。 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被人绑架，他带着五百万现金赶往现场，并未报警。 警方却突然出现在交易现场，凶手发现后，将他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掳走了。 从此音信全无，四人销声匿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十年过去了，凶手没有抓到，案子已经变成了一桩悬案。 刘子明将冷念丞家族的人物关系名称，照片，统一贴在一张KT板上。 这一夜，他几乎没有合眼。一双黑眸死死盯着他们的人物关系，试图找出一些猫腻。 凌晨的时候，他去档案室将十年前失踪人口的案宗全部借调出来看了一夜。 当年的案件似乎只是一场凶手绑架案件，因为冷俊峰不守承诺，最终进行了撕票。 当年那起案件是庄建国亲自办案，一直未能破案，也是庄建国职业生涯的一个瑕疵。 迎着晨曦微光，吕墨和庄妍从睡梦中醒来。 庄妍看见刘子明的背影立在KT板面前，揉了揉睡眼惺忪，“刘队，您又一夜没睡啊？” “嗯！案件压在心头，我一般都睡不着。”刘子明说道。 庄妍突然有点脸红，她后半夜睡得很香，还做了一个美梦。 吕墨听见两人的对话，睁开了眼睛，“早上好！” “刘队，吕专家，你们肚子饿吗？”庄妍捂着肚子，脸色潮红。 刘子明笑了笑，年轻人就是不一样，新陈代谢很快。 他抽了一夜的烟，已经抽饱了。 “走！带你们去吃鱼汤面，烫干丝，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刘队，我要一份蟹黄汤包！ 传说呀，当年乾隆皇帝微服来咱们海港品尝汤包，留下了一句吃汤包的口诀。”吃货庄妍上线。 “什么口诀？”吕墨从省城来，对于海港市的民俗不太了解。 “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后吸汤。咱们去感受一下皇帝的待遇呗！”庄妍有点雀跃。 现在能让她开心的就只有食物了，何以解忧，唯有饱腹。 “没问题！走起！安排！ 吕专家已经来了这么多天，咱们一直没有尽到地主之谊，今天这顿我请客。”刘子明说道。 庄妍一下子跳了起来，瞬间提起了精神。 三个人刚走出海港警局的大门，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定睛一看，是“闪送”的派送电话。 “您好，刘先生，我是闪送APP配送员，有人给您送了三份外卖，请问您在警局吗？” “外卖？我没点啊？”刘子明一脸狐疑。 “您好，刘先生，收货地址和手机号码确实是您的。我马上到，麻烦您出来拿一下外卖。” 两人对话的功夫，闪送APP的派单员已经抵达海港警局大门口。 刘子明一头雾水，签收了订单。 订单上是一串11位数字的电话号码，刘子明当即拨打过去，电话显示空号，显然是一次性的号码。 “刘队，这么早有人给您送外卖，那咱们还去不去吃早餐啦？”庄妍问道。 “不吃了，这不有人送了吗？好人真多！”刘子明有点懵，但是没有多想。 三个人回到局内，眼巴巴地看着三份便当，思索了许久。 “难不成是我妈点的？可是我妈不会用智能手机啊？”刘子明自言自语道。 “会不会是您女朋友给你点的吧？”庄妍试探道。 “我哪有女朋友啊？我单身三年了！”刘子明反驳道。 庄妍耸了耸肩膀，心里一阵雀跃，看来刘队长没有女朋友！ 吕墨脸色顿沉，一股异样的心情瞬间浮上心头，“会不会是凶手寄来的？” “你这脑洞也太大了吧！”刘子明眼睛瞪得像铜铃，“凶手不会这么变态吧？” “你们在打哑谜吗？”庄妍歪着脑袋，听得一头雾水，“快打开看看，指不定是哪个热心市民见咱们太辛苦，义务送给咱们吃的呢！” “慢着，再等等！”吕墨阻拦道。 “你俩比女人还有疑心病，我等不及了，开动！” 庄妍说完便开始解开塑料袋，“吖！食物还热乎着呢！” 隔着餐盒，三个人闻见了饭菜香！ 还别说，闻着挺香的，厨艺不错！ 庄妍深吸了一口，口水在口腔内蔓延开来，“刘队，厨子手艺不错，我就不客气啦！” 见妍妍大大方方取走了一份便当，刘子明和吕墨各自取走了自己那份。 吕墨将塑料袋里面最后一份便当拿走时，突然看见底部有一封信，黄色的信封。 信封上面没有署名，但是画了一个笑脸。那张笑脸看似在笑，又像是在阴笑，看着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信封上面还赫然写着四个字，“吃完再看！” “刘队，你看！”吕墨吓得额头上突然一阵冷汗。 刘子明正在拆包装盒，闻着是挺香的，馋虫都附体了，“看啥？” 他一抬头看见吕墨手中拿着一封信，眼眉立了起来，“他喵的，现在就拆！” 刘子明眼底瞬间充血，当下就觉得便当不对劲！ 吕墨打开信封，仅看了一秒，脸色大变。 “写啥了？你俩疑神疑鬼的！”妍妍一把抢过吕墨手中的信件，嘴里正在咀嚼那份便当。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仅扫了一眼，她的小脸顿时煞白。 刹那间，恐惧像一把大铁锤重重地砸在她的脑袋上，她的呼吸都停顿了。 在极度的恐惧中，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等到反应过来时，胃部猛烈地抽搐，当场吐了一地…… 3月25日，上午8点30分，海港警局三楼会议室，全体警员召集紧急会议。 庄建国面色铁青，坐在会议室的C位，黑着一张脸等待结果。 半个小时过后，严勇给出结果，证实了三份便当中有死者身上的“零件”。 DNA检测中心也给出了同样的结果…… 碎尸案的被害人沐婉晴，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连续三天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 每个人的心头都萦绕着巨大的震惊，以及前所未有的愤怒。 凶手作案的手法简直无法用“残忍”二字来形容。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凶手今晨给刘子明寄来了三份便当，你们应该已经知道里面的内容了吧？”庄建国的声音很阴冷，脸色很难看。 庄妍的脸色更加难看，小脸惨白如同刚刚粉刷过的墙壁。 刚才三份盒饭，第一个开动的人就是她。她吃了几口，饭菜色香味俱全，做菜的人手艺不错。 没想到三份不是一般的便当，而是三份恐怖便当。 坐在会议室内，庄妍的身心已经彻底崩溃。 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和身体的不适，她感觉耳朵里面听不清一个字，只能看见每个人的表情。 庄建国继续说道：“凶手很嚣张啊！竟然开始挑衅警察，大家最近都要打起精神，这是一场硬战。” 正文 第197章 面色惨白，惊魂未定 “喂，技术科吗？ 请通知徐翔、杜晓生二人，速速来一趟三楼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庄建国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 三分钟不到，徐翔、杜晓生出现在会议室。 两人面前各摆着一台MacBookPro笔记本电脑，眼睛盯着屏幕上一串串的代码，噼里啪啦敲打了半天。 “老徐，手机号码能追踪到凶手拨打电话的位置吗？”刘子明追问道。 徐翔阴着一张脸，摇了摇头，“庄局，刘队，凶手很狡猾，他手机内的SIM卡是一次性的。 这种卡一般四类群体会购买，比如：出差族、学生族、民工族、旅游族。当然，也会有不法分子钻空子，利用此卡干一些违法乱纪的勾当。 近几年我国三大通讯已经采取了实名制办理电话卡，一次性的电话卡开始取消了。 不过在某些游戏平台上，依然可以申请流量电话卡，用完就可以扔掉，根本追踪不到。抱歉，我们尽力了！” 徐翔话音刚落，庄建国眉宇间似乎松了松。 那一刹那，他的眉头瞬间舒展，恰巧被庄妍看在眼里。 一时间，庄妍晃了晃神。 她的局长父亲，为何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一夜未归，伏案而睡。大清早又受了刺激，也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吧！ 想起刚才的三份便当，庄妍的胃里再次翻江倒海。凶手忒狠了，竟然通过“同城闪送”的方式给他们带来了三份“惊吓”！ 据闪送APP派单员交代，这三份外卖的下单地址是鼓楼南路农商行ATM自助取款区。 地址距离海港警局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刘子明已经派夏枫前往调取监控录像。 “刘队——” 会议室门口，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风尘仆仆归队。 “怎么样？鼓楼南路农商行ATM自助取款区的监控查到了吗？”刘子明急着追问道。 “刘队，凶手就是个王八蛋！他把咱们算得死死的。我们赶到银行时，银行里面的保安正在联系维修监控的厂家。监控坏了！” “他喵的！这狗犊子的犯罪智商够厉害的啊！还知道用一次性电话卡下单同城闪送。 连续三天抛尸，手法皆不同，他玩得很high嘛！”刘子明肺都要气炸了，眼眉瞬间立了起来。 “刘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法医严勇的声音，他的声线低沉寒凉得令人毛骨悚然。 或许是因为常年深处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严勇整个人看起来与外界不太融合。 他的皮肤白得过分，侧脸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 “怎么样？三份便当全部都是被害人的内脏吗？” 刘子明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怒气，两眼似乎在喷火。 “没错！是沐婉晴女士的肝！ 一般成年人的肝脏大约在25.8cm，前后径约15.2cm，上下径约5.8cm。 亚洲地区的成年人，肝脏的重量，一般男性为1230-1450g，女性为1100-1300g，约占体重的1/40-1/50。 被害人沐婉晴的肝被煮过，所以它本身的面积和重量都缩水了三分一。 刚才我在拼接过程中，已经拼出了它的形状，很完整。 考虑到特殊的气味和视觉上的冲击，我只拍了一张成品照片，大家可以看一看。 凶手的厨艺不耐，如果走正道，应该有当厨师的潜质。” 言落，刘子明看了一眼庄妍，她面色惨白，还沉浸在刚才的惊魂未定中。 娇俏挺拔的鼻尖上，颗颗分明的细密汗珠。苍白的小脸上，紫青色的薄唇。 嘴角边露出的两颗好看的小虎牙，没了从前那般俏皮可爱。 “妍妍，去帮严医把投影仪打开一下！” “我来吧！让她缓缓！”吕墨见庄妍一脸煞白，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刘子明朝他摆了摆手，坚持让庄妍去做。这么做的目的，是让她迅速从“恐怖便当”转移注意力。 妍妍初入职场局遇见这么凶残的杀人案，万一留下点阴影，或是患上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后患无穷。 意志力坚强的刑警，说不定哪一天能够恢复斗志。 意志力但凡薄弱的刑警，也许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甚至再也当不了刑警！ “yes，sir！”庄妍的声音很虚弱、很无力，脚底下像踩着一片绵软的云朵。 刘子明心口“咯噔”了一下，也许庄建国是对的，女人终究不适合打打杀杀的工种。 是他太尊重她的决定，还是他内心深处想要与她朝夕相处，并肩作战？ 也是他的确掺杂着一些私心吧！ 庄妍站起身，感觉身体很沉重，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就像有一个人趴在她的背上。 自从她踏入警界，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想起刚才那三份便当，冒着热气腾腾的香气，她的心口一阵紧缩，胃部一阵阵地痉挛、抽搐。 她的双手像失去了知觉，麻木地连接着投影仪和电脑。 她将严医的手机连接电脑的USB接口，打开图库，点开相册。 忽然之间，庄妍那张俏丽的脸上布满了惊悚与震惊。 严医不亏是法医界的传奇，拼图拼尸的一把高手。 三份便当里面的内脏分明已经切成了薄薄的片状，他却能给它们整在一起，变成一个物体。 庄妍的身体开始不听使唤，浑身打颤，捂着嘴巴跑出了会议室。 一路狂奔到女士卫生间，推开一个格子间，她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 这是她上班以来，最悲催的一天。 后来每次想起那一天的清晨，她仍然能够闻见那股子令人震颤的味道。 再到后来，随着她涉及的案子越来越多，她慢慢从一个无肉不欢的人，变成了一名素食主义者。 所以她的身材后来一直保持得很好，也许正是源于她坚持吃素食的原因吧！ ...... 严勇站在投影仪跟前，介绍大屏幕上那张令人闻风丧胆的照片。 “这是被害人沐婉晴的一整只肝脏！ 凶手码得很有水平，切口整整齐齐，连尺寸和薄度都很相近。 我数了三遍，凶手将它一共切成了一百零八片！冷静程度，令人咋舌！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屠宰场的屠夫，农贸市场的商贩，都未必有这样的能力！ 凶手的心理素质极强，性格细腻到极致。 吕专家之前已经分析过，凶手精神失常，心理扭曲，可能是多重性格障碍者，也许还伴随着间接性的躁狂症。他是个极度危险的杀人狂魔！” 言落，整个会议室一片静悄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正文 第198章 冷静程度，令人咋舌 偌大的会议室，鸦雀无声。 吕墨率先打破了平静，说道：“被害人沐婉晴被残忍地杀害后，凶手将其分批次进行了肢解，再进行抛尸。 凶手以这样的方式，将死者带到公众面前，他是在挑衅警方。 从犯罪心理学进行分析，凶手已经将警方当做他在游戏里面的PK玩家。此人极度仇视女人，甚至极度仇视警察！” 会议室顿时一阵躁动，有人提出了质疑。 “吕专家，凶手仇视警察，您有依据吗？” 吕墨看向那名警员，嘴角扯起一个弧度，“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我来阐述一下我的分析。 凶手第一天抛尸选择了偏僻的公园，第二天抛尸在闹市区。 在刑事案件中，许多变态的杀人凶手都喜欢藏在人群中观看警察的表情。 下面请看几组案例，这是犯罪心理学针对全世界罪犯的一个作案心理统计。” 吕墨将激光笔在投影仪上面点击了两下，画面中出现了全球多起典型凶杀案的案例。 其中对罪犯的心理分析，上面有大量的分析，有理有据，立场不偏不倚。 “凶手送了三份恐怖便当给我们，目的就是故意刺激警察，激怒警察，满足他的猎奇心理。 很有可能在我们签收订单的时候，那浑蛋就在不远处看着刘子明签了字。” 刘子明一脸愤怒，拍了拍桌子，“浑蛋！” 庄建国清了清嗓子，说道：“子明，淡定！调取一下警局附近的监控探头，也许能够有所发现。” 刘子明点点头，拨打了警局监控室的电话。又让他们联系路段管理处，调取了附近的所有监控探头。 很快，警局监控室的同事将早上那个时间段的监控视频发给了刘子明。 刘子明将视频传到了会议室的投影仪上面，一屋子的警员死死盯着大屏幕，试图发现凶手的身影。 半个小时后，大家一无所获。 路段管理处的同志将附近的监控视频传了过来，结局一样。 早晨刘子明签收订单的时候，恰逢上班的高峰期，附近电动车大军人山人海，看不出凶手会藏在哪里。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说道：“凶手很狡猾，不会那么容易让我们发现。 他这次公然挑衅警察，此人的精神一定有问题。” 吕墨补充道：“是的！这名罪犯可能伴随人格分裂症，犯罪心理很强大，反侦察意识也很强。 咱们遇到了一名高智商的犯罪分子，同时他的精神状况一定有问题。” 庄建国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点，“不管怎样，凶手既然对我们警察发起了挑衅，我们一定要见招拆招。” “吕专家，凶手仇视警察，会不会警察曾经做了伤害他的事情？”文职女警方小可问道。 吕墨点点头，“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这是罪犯的特殊癖好，喜欢捉弄民众最信赖的人。 老百姓都很相信警察，罪犯就会产生逆反心理，选择反向而为之。 这就是典型的反社会型人格。” …… 女士卫生间内，不时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庄妍在一间格子间内，蹲着身子，抱着马桶，吐得心口撕裂般的疼。 今天是3月25日，她踏入海港警局第十个工作日。 没想到一大清早，凶手就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凶手竟然用一次性的电话号下单了三份便当，将便当放在银行ATM存取款机处，由配送员自提送往海港警局，而且凶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将银行的监控系统破坏了。 想起早晨那三份热气腾腾的便当，里面的食材竟然是沐婉晴身上的零件。 庄妍蹲在地上，双臂抱着自己的双腿，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心口生疼。 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她无声地哭着，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沐婉晴的小说，曾经陪伴庄妍度过了无数个夜晚。 当年冲刺高考的那段日子，每晚挑灯夜战。临睡前，她都会翻看几页沐婉晴的小说进行解压。 那段日子，沐婉晴的一字一句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都给了庄妍无穷的榜样力量。 怀揣着对爱豆的喜欢，庄妍成功地考上了SJ省警官学院。 上大学期间，庄妍也一直在追沐婉晴的新书。 近几年，沐婉晴开始转型，她尝试创作了历史古言题材，反响甚好。 古言处女作《贤妃传》堪称她的封神之作。在国内文学大赛中，《贤妃传》频频摘取大奖。 眼看着著名的水果TV台马上就要热映这部剧，沐婉晴却再也看不见自己笔下的人物活灵活现地出现在影视银幕上，庄妍哭得快要窒息。 《贤妃传》演员列表阵容强大，绝对能摘取国剧盛典大奖的一部力作。 男一可是当红流量小生李站哥哥，男二是爆火练习生，一博哥哥。 剧情未播，两人已经被网民炒成了一对CP。 可想而知，这部《贤妃传》一经播出，得有多火啊！ “哎——”，恍惚间，她的耳畔好似听见了一个女人，发出了一声悲惨的叹息声。 那一声叹息，如同一阵冷风，凉飕飕地拂过庄妍的心头，她浑身无法克制地连打了几个冷颤。 “沐婉晴，是你吗？”庄妍的声音在哆嗦，在颤抖。“我知道你不甘心！你这么优秀，你不该死的！” 这时，好似有一团白色的雾气从屋顶飘散开。庄妍猛地看见一个无头女人漂浮在上空。 她没有头颅，没有双手，腹腔被掏得空空如也。 “哎——”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叹声，从那具没有头颅的身体里面发出来。 庄妍的眼底拂过一道惊悚的光，“你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这不重要！我死得好惨啊！”无头女人突然向她扑了过来。 庄妍想着要挣扎，身子却僵硬得不听使唤，一下子动弹不得。 一团白气瞬间团在一起，将庄妍死死地包围在一片白网中，将她捏得喘不过气来。 “我死得好惨啊！替我报仇！”无头女人的身体在泣血嘶吼！ “好！替你报仇！抓住真凶，告慰你的亡灵！”庄妍吓得闭上了双眼。 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团白雾变成了一缕青烟，消失在庄妍的眼前。 顾不得多想，庄妍猛地冲出去。逃跑的过程中，她却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卫生间的玻璃镜上面，赫然写着一行血字，“我死得好惨啊！”。 庄妍的鼻腔内嗅见了一阵刺鼻的、浓烈的血味。 脑袋感觉很沉重，恐惧一点一点吞噬她的大脑，侵蚀她的皮肤，然后一点一点将她击垮。 “扑通”一声，庄妍双腿松软，后脑勺砸在卫生间的地面上，陷入不省人事的状态。 ...... 庄妍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病房，输液瓶正在给她传输能量液。 “我怎么会在这里？后脑勺好疼！”庄妍委屈地哭了起来。 刘子明赶忙帮她擦干脸上的眼泪，“傻丫头，你在警局的卫生间晕倒了！” 医生说你精神压力太大，又疲劳过度，出现了幻觉。 妍妍，你看这是几？” “1！” “那这是几？” “2！” “这个加这个等于几？” “3！” “还好没摔傻！”刘子明笑着说道。 “刘队！你当人家是白痴吗？”庄妍委屈道。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紧紧地抱住了刘子明。 “都过去，没事了！”刘子明轻轻地拍着妍妍的后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妍妍，我给你表演一个才艺！” 庄妍抬起头，泪眼婆娑道：“什么才艺？” “削苹果！”刘子明从桌上取出一只漂亮的红苹果，笑了笑。 他现在要做的是转移妍妍的注意力，一个人总是沉浸在一种情绪里是会生病的。 正文 第199章 我要出院，抓住凶手 时间在一秒一秒过去，刘子明手里的苹果皮越来越长。 “有人说，削苹果皮的时候许一个愿望。如果苹果皮能够一直不断，那么愿望就会实现。”刘子明笑了笑。 “真的吗？”庄妍眼底生出一道光芒。 “信则灵！妍妍，你试试，许个愿望呗！” “好的！”说完，妍妍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刘子明一边削苹果，一边偷笑。他这招是网上学的，这叫注意力转移法。 “好了！”庄妍睁开眼睛，注视着刘子明，“愿望真的会实现吗？” “信则灵！妍妍，你刚才许的什么愿望？”刘子明突然有点好奇。 “愿望不是应该放在心里吗？”庄妍眼底一片狐疑道。 “那是生日愿意，和这个不一样，说说看！” 刘子明在引导庄妍说出心里话，这对于她的精神和心理都可以有释放情绪的作用。 “我希望可以早点抓住杀死蒋晓雯、沐婉晴、王半仙、张伟的那个凶手。”庄妍的眉宇之间正义凛然。 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很感动。 “妍妍，这么宝贵的许愿机会，你竟然用在工作上。我还以为你......”刘子明欲言又止。 “以为什么？”庄妍反问道。 “我以为你在祈祷老天爷给你一个如意郎君呢！”刘子明笑了笑。 “肤浅！我不是一个恋爱脑！如果非要我再许一个愿望，我希望自己可以早点转正。”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说道：“妍妍，你很特别！你放心，你的工作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 三个月过后，我一定会在你的转正通知单上面签上我的姓名。 对了，表现优异者可以一个月转正，你要努力哦！” 庄妍点点头说道，“刘队，我一定努力工作，争取早点转正，我要赶紧配枪。” 刘子明眉头轻蹙了一下，“为什么这么急着要配枪？” “因为我想在遇见凶手时，给他崩一枪！”庄妍的眼眉立了起来，她一定是想起了早上那三份恐怖便当。 刘子明摇了摇头，“妍妍，刑侦课没好好上吧？ 警察不可以随便开枪，就算要开枪警察也不能随意剥夺他人性命。 持枪警察属于强势一方，执法警察必须要慎开第一枪。 记住，能够用和平谈判方式或者徒手格斗方式解决的就坚决不能允许开枪。” 庄妍蹙了蹙眉头，轻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些我都知道！ 我只是太狠那个凶手了，他杀人碎尸，而且今天竟然寄给咱们三份恐怖便当。 如果他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我真想崩了他。” 刘子明语气严肃了起来，“妍妍，记住一条定律：抬高一公分。” “刘队，我听不懂！”庄妍满眼求知欲。 “所以我说你那节关于警察开枪权力的刑侦课，一定是没有认真听讲！”刘子明的语气仍然很严肃。 庄妍低下头，理亏道：“刘队，您科普一下，我一定记住！” “根据《刑法》规定，人命关天，只有中级以上人民法院才可以判处他人死刑。 就算在追捕凶手的过程中，我们要开枪，警察不能随意剥夺他人性命，也要把枪口抬高一公分。 抬高一公分可以偏离暴力违法者的要害部位，让对方失去攻击能力和侵犯行为即可。 如果允许警察随意剥夺他人性命，草菅人命的现象就会大量增加。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警局内部出现了黑警，这绝对不是社会的幸事。” 庄妍点头如捣蒜，“刘队，我在记住了！” 病房内的氛围突然有点尴尬，刘子明干脆扯开了话题。 “妍妍，我还听过一个削苹果的版本，你想不想听？” “什么版本？快说！快说！”庄妍一下子来了精神。 “有个人告诉我，苹果皮不断代表爱情不离不弃！” 刘子明说这话时，眼睛里闪烁着小星星。 庄妍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他应该是想起了他的亡妻。 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很可笑，搂着一个不属于她的男人，“嘤嘤嘤”哭了半天。 “刘队，我要出院！”庄妍突然来了脾气。 “不行！医生说了，你这情况最少要留院观察七天！” “我要出院！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这点伤不碍事。 沐婉晴是他第二次杀人，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一旦凶手杀人的刺激感消退后，也就是吕专家所说，凶手过了犯罪冷却期很快会继续作案，继续杀人。” “妍妍，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恐怖的连环杀手！你急也没用！ 医生说了，你必须待够七天，这是医生的命令，也是我的命令，更是你父亲的命令！ 这个案子你先不要参与了，好好养伤，来日方长！” “您不可以出院！ 脑袋是人体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后脑勺更是脑袋上一个极其脆弱的地方。 后脑勺着地，容易造成脑部损伤，您还需留院观察！” 一道浑厚嘹亮的嗓音从身后传出，门口走进来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身后跟着两名可爱的小护士。 “庄小姐，我是您的主治医师张卫国。这份CT印象显示，您的小脑结构有轻微损伤。 万幸的是，您摔倒时的姿势还算有些技术含量。颅内并没有发现出血症状，颅骨也没有出现骨折。” 庄妍眼睛里掠过一道惊喜的光，“张医生，我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吗？” “当然不可以！ 当下颅内没有出血，但是经过一段时间，颅内形成了迟发性出血。 这种情况很可怕，如果诊治不及时，患者会遗留不同程度的头痛、头晕、癫痫发作等后遗症。 庄小姐，您还年轻，请爱惜自己的羽毛！” “张医生，七天太长了，一天可以吗？”庄妍苦苦哀求道，她急于归队！ “先生，麻烦您说服一下您的女儿，事业再成功，身体毁了也是白搭！ 请您管束一下你家孩子，让她踏实住院，不要开这种玩笑。”张医生一脸无语道。 “女儿？”刘子明气得黑眼定心，眼眉都立了起来。 张医生摇摇头，背着双手走出了病房，“现在的年轻人太拼了，命都不要了！” “噗嗤——”一声，庄妍笑得花枝乱颤。 “妍妍，我真的有那么老吗？”刘子明黑着脸问道。 “的确有点！如果仔细收拾一番，您的五官还不错。”庄妍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没辙啊！一线刑警很苦的，经常要熬夜。 你知道什么叫蹲坑吗？”刘子明问道。 庄妍摇了摇头，“不知道！上厕所吗？” “回答错误！蹲坑是我们刑警的专业术语，就是蹲守嫌疑人的意思。 有一次我不眠不休蹲坑了三天三夜，最后抓住了犯人，我自己也晕了过去。 妍妍，你最好听你爸的话，早点转去文职岗。 女孩子不能熬夜，熬夜不仅伤肝，还容易加速衰老。” 刘子明打开了手机前置摄像头，一直怼着自己的脸，“妍妍，我真有那么老吗？” 正文 第200章 连环杀手，皆有不幸 庄妍像是没听见似的，抱着双膝，眼眶生泪。 “妍妍，你别哭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刘子明急得放下手机，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梨花带雨”。 “刘队，求您别再让我离开刑警大队了，我热爱这项工作。 打击罪犯，抓捕坏人，已经刻在了我的血液里面。 我知道我现在还很弱，面对死亡还会胆怯，但是我一直在努力成长。 刘队，小萌新会长成参天大树。请您静待花开，好吗？”庄妍一脸委屈道。 刘子明看着美人落泪，心尖乱颤，“妍妍，我以后不说了，再说我就......” 庄妍瞬间用手抵住了刘子明的嘴唇，“别发誓，小心天打五雷轰。” 话落，庄妍破涕而笑。 刘子明笑了笑，又阴郁着一张脸，“妍妍，刚才张医生竟然以为我是你爸比，他需要去看眼科医生了。” “刘队，没想到您还挺记仇的。”庄妍笑了笑。 “那是！不过我这张脸是要好好保养了。”说完，刘子明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和庄妍来了一张自拍。 照片上，两人像极了一对父女俩。 庄妍忍不住笑道：“刘队，不碍事，回头我送两瓶眼霜和祛除法令纹的小熨斗精华给您！” 刘子明黑着脸走进卫生间，站在镜子前足足照了十分钟。 镜子里，他穿着一身黑色，确实显得很沉闷。 十天前，他刚刚侦破一起罡杨镇的情杀案。 还没来得及喘气的功夫，就发生了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 此刻，他胡子拉碴，两颊上布满了青色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很没有精神。 某些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气色还不如庄建国那个快要退休的老头子。 庄妍一边吃苹果，一边脑袋里想起晕倒前的画面。 沐婉晴的无头女尸漂浮在上空，求她替自己报仇。 “刘队，我要出院！”庄妍冲着卫生间喊了一嗓子。 “不行！张医生不同意！老庄也不会同意！”刘子明回道。 “我不管！大家都在加班，我不能躺在这里享清福吧！” “你这是给身体蓄电，等你身体好了继续战斗。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刘子明的语气明显不想让庄妍归队。 晕倒可不是小事，是身体机能对人体发出来的信号。 如果身体会说话，它一定会说，“妍妍，你已经严重透支了，必须住院一周。” 庄妍从床上走下来，立在卫生间的门口，眼睛直直地盯着刘子明。 “干嘛这么看着我？”刘子明被她看得怪不好意思的。 “刘队，求求了，让人家归队嘛！”庄妍竟然在撒娇。 刘子明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刘队，我要归队！”庄妍语气坚定道。 刘子明走近他，两人之间的距离仅有两拳，他同样语气坚定道：“不行！” 庄妍气鼓鼓地爬上床，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刘子明笑了笑，妍妍这番操作和他女儿娜娜挺像的，娜娜生气的时候也喜欢钻被窝。 走出卫生间，刘子明站在病房的窗户前看着天空，心情顿沉。 澄明清澈的天空，一片晴空万里，他的心情却被一层阴霾笼罩着。 眼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2点21分，再过上几个小时，夜幕又要开始降临这座城市。 这一整天，似乎啥也没干就过去了！ 一大清早，收到凶手亲手烹饪的三份恐怖便当，后来又召开了一场全体警员大会。 再后来，保洁阿姨在洗手间发现了晕倒的庄妍，一群人将妍妍送到海港市人民医院紧急救治。 案情一点进展都没有，眼瞅着明天就是3月26日。该死的凶手会不会再次抛尸，答案多半是：会！ 凶手第一天抛尸在城南片区的天德湖公园！ 第二天抛尸城北坡子街商业街九块九元店铺！ 第三天巧妙地利用闪送派单员，将尸块送到地处城东区域的海港警局！ 那么推算下去，明天是第四天，凶手的下一个抛尸区域，将会锁定在城西区域。 上午会议紧急召开，随着庄妍的晕倒，紧急结束。 不过，该安排、分工的活儿，刘子明已经和庄建国商讨完毕，在会议上每个人领取了各自的分工。 因为考虑到凶手会抛尸在城西区域，刘子明派刑侦一组、二组、三组，前往海港市城西，每组负责日夜巡逻各自“管辖”的社区。 变态连环杀手犯案，很多时候是为了满足他们的病态的心理诉求。 全世界刑事案件统计，绝大部分变态连环杀人犯都在成长中的某段时期，经历了虐待或者心理上的创伤。 其中，百分之八十的连环杀手，都有一个惨痛的童年。 很多连环杀手案，凶手的童年基本上都是不幸的，这导致他们产生了病态的心理诉求。 通常变态杀手会伪装成普通人的样子，潜伏于人间，他们有善于伪装的特征。 准确地说，任何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杀手都会拥有这种本领。 他们蛰伏于人群中，连连犯下血案。 他们可能是一个勤勤恳恳，风雨无阻的外送员。 可能是那个隔山差五给你打电话，通知你签收订单的快递员。 可能是农贸菜场鲜肉区，经常给你留一对猪腰子的憨汉子。 可能是知名企业的CEO、高层企业单位管理人、站在三尺讲台上的教授或是讲师...... 甚至可能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去年，H市一位7岁男孩因为家里有了二胎妹妹，便无心上幼儿园，并且患上了严重焦虑症。 某天晚上趁着妈妈睡着了，伸出一双小手，用一只婴儿枕头将他1岁的妹妹活活地闷死了。 闷死妹妹后，他竟然若无其事的将妹妹的枕头物归原处，帮妹妹盖好被子，自己回房间睡觉了。 后来男孩的爸爸妈妈是通过房间的针孔摄像头发现了儿子的“杰作”。 事后，小男孩声称，自己担心妹妹夺走父母的爱，将妹妹残忍杀害并不后悔。 七岁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这般强大，令人咋舌！ 正文 第201章 老百姓们，谁来维护 连环杀手通常凭借着完美的伪装，以普通人的样子潜伏于人间。 所以警察往往很难抓到一个变态连环杀手，他们才能猖獗的一次又一次的犯案。 从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便足以看出此次连环杀手的行为十分冷静，善于伪装，极度变态。 一般过激杀人，凶手作案手法比较果决，不会如此冷静地对尸体进行大动干戈的行为。 凶手将依云湾死者的脸皮割下来，然后冷静地缝合在一只足球上，已经达到了反人类罪。 死者蒋晓雯的下体处被塞进了大量的猫毛，凶手已经符合变态连环杀手的第一特征——冷酷无情！ 再到天德湖碎尸案件，凶手的作案手法达到了另一个魔鬼般的层次。 在作案手法上，他似乎带有某种宗教性。 比如他将死者的人头面朝南，对着远处的电塔建筑，寓意深远。 再比如，凶手将死者的断手合十，像是一种临死前的求饶，或是一种渴望赎罪的方式。 刘子明面色凝重，脸上像蒙上了一层灰土。 如果吕墨分析得没错，距离凶手犯罪冷却期结束，还剩下五天的时间。 庄妍钻出被窝时，看见刘子明立在窗户前，五官一脸忧郁。 “刘队，别难过啦，您一点也不老！”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妍妍，叹了一口气，“哎！如果能够抓住凶手，现在让我变成老爷爷我也愿意。” 说完，他取出一支烟，抵在鼻子下面狠狠嗅了嗅。医院不给人抽烟，病房里面的警报器会响。 “妍妍，你踏踏实实休息一周。 如果你铁定心从事一线刑警工作，以后的日子有你抓心挠肺的。”刘子明的语气像一个过来人。 “我......”庄妍刚想开口反驳，门外面走进来一位气质高贵的女人。 女人很有气质，她的身份不是一位事业单位的领导，就是一位教书育人的老师。 “您是哪位？”刘子明怔了怔神色，问道。 女人没有吱声，径直走向庄妍的病床跟前，放下了手中的便当盒。 “妈，你怎么来了？”庄妍突然乖巧得像一只小白兔。 “死丫头，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啊？”说完，女人开始打开便当盒。 空气中瞬间香气四溢，刘子明嗅了嗅，是“妈妈牌”鸡汤的味道。 “师母，您请坐！”刘子明很有眼力劲儿搬了一张凳子放下。 庄太太看了一眼刘子明，上下打量了一番，眉宇之间没有半分好感。 “张嘴！”庄太太一脸阴沉，眼睛里却藏不住的心疼。 “妈，您炖的鸡汤就是好喝！”妍妍瞬间马屁精附体。 “好喝就多喝点！等你辞职了，妈妈天天给你炖鸡汤喝！” 妍妍一听这话，顿时急眼了，“妈，我喜欢刑警工作！我不会辞职的！” 庄太太气得将碗搁在一旁，怒斥道：“妈当初让你别填报SJ省警官学院，老老实实地读个师范院校，或者财经大学。 你非和妈妈唱反调，你是妈妈上辈子的仇人，这辈子专门来折磨妈妈？” “妈，一个年轻人如果没有理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人人都不当刑警，老百姓们谁来维护？ 为了正义牺牲，女儿也愿意！”庄妍的五官散发出一脸正义凛然。 “你是女孩子！打打杀杀的工作是男人的事业。 事实胜于雄辩，这份工作不适合你！ 我刚刚和你爸打了电话，你如果愿意做文职岗，OK！ 如果你不愿意，执意留在刑警一线岗位，我让他把你开除了！”庄太太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妈，您这是徇私枉法！我可是通过正式公务员考试进入的海港警局。 我没有违反工作规章和原则，也无道德败坏的行为，任何人都无权开除我！”庄妍顿时泪崩。 “妍妍，如果因为工作，你不幸英年早逝，让爸爸妈妈失独，那就是你的不孝！ 当初你如果听妈妈的话，填报师范院校，现在和妈妈一样有寒暑假。 相夫教子、工作稳定、受人尊敬......多好啊！ 不比你成天打打杀杀和凶手玩猫抓老鼠强得多？”庄太太的声音有些哆嗦，眼泪在眼眶中倔强地打转。 刘子明站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话。两个女人吵架，这个时候最正确的选择就是闭嘴。 庄建国藏得可真深，共事了二十年，这还是刘子明第一次见到师母，没想到这么漂亮。 刘子明终于整明白了，妍妍长得这么漂亮是有原因的。 “师母好！”刘子明一脸乖笑。 庄太太回眸看了一眼他，眼里自带清高和傲慢：“你是？” “我是海港市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 老庄的徒弟，大家都说我是老庄的接班人，也有人说我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刘子明笑得没脸没皮。 “看起来很一般，你就是刘子明啊？ 听闻你是海港市警界的传奇人物，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破案率百分之百。”庄太太带着那种高傲的眼神打量着刘子明。 “师母，您过奖了！那些都是江湖谣言，过度夸大了事实。”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你回去吧，这里有我照料着妍妍。 你一个老男人和一个小女孩共处一室，这样不合适。”庄太太开始下逐客令。 “老男人？”刘子明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师母，我有那么老吗？” “那得和谁比！”庄太太的语气不太好，她看得出来妍妍看他的眼神不一样。 “师母，那我先回局里了，妍妍就交给你了。” “刘队，请您称呼小女的姓名或者庄警官。”庄母语气冰冷道。 “妈，您干嘛说话这般带刺伤人。刘队是我师傅，他不是别人！” “师母说得对！庄警官好好休息！”刘子明当下觉得自己很可笑。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蚂蚁欲撼参天树——痴心妄想，不知天高地厚！ “妈，您的嘴巴也太毒了吧！刘队可是我初入警队的指路人。”庄妍生气道。 ...... 正文 第202章 那老小子，喜欢你吧 刘子明离开后，庄母的神情缓和了几分，“傻丫头，别以为妈妈看不出来，那老小子喜欢你吧！” “妈，刘队不老，正当年！您也觉得他喜欢我啊？”庄妍满面娇羞道。 “妍妍，你爸爸平时对你的关心并不比妈妈少。 你该不会有‘恋父情结’吧？ 妈把丑话说前头了，妈不需要老女婿，麻烦你找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谢谢！”庄母瞬间黑了脸。 “妈，刘队很有正义感，偶尔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坏。 但是那一点点小坏，丝毫不影响他的正派。您没觉得他很有魅力吗？ 他的五官其实很耐看，如果有个女人替他收拾打理一番，一定帅爆了！”庄妍感觉脸颊一阵发烫。 “妍妍，你就是没见过几个男人，老蛤蟆都看得上！ 我女儿的身材、颜值、学历、工作、家境……样样都是顶尖儿的好！ 找谁也不能找他刘子明，老夫少妻走不远。 我听你爸爸提过此人，一个丧偶的鳏夫，家里还有一老一小，带着两个拖油瓶。 对了，你知道他亡妻怎么死的吗？” 庄妍点点头，“他的亡妻是被犯罪分子报复，惨死在街头。 刘队也是个可怜人，他已经单身了三年。” 庄母拉着妍妍的手，语重心长道：“妍妍，世界上的可怜人多呢！你不要同情心泛滥，错把同情当爱情。 警察不可以嫁给警察，这不是良配，而且太危险了。 你们都是一线刑警，工作会非常忙碌，除非你铁定决心未来不生孩子。 一个女人不生孩子，这是根本不行的。即便你转到文职岗，妈妈也不同意你和一个一线刑警走到一起。” 庄妍一脸不服气道：“妈，您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您当初嫁给爸爸的时候，他也是一名一线刑警。” “那不一样！现在的罪犯比过去的罪犯更凶残，犯罪智商更高，我坚决不同意。 你俩铁定不行，年龄差太大，妈可丢不起这个人。 再说了，以我女儿的条件，处级以上的干部子女，都随咱们挑。” “妈，您真是个势利眼儿！”庄妍阴着一张小脸。 “随你怎么说，妈都是为你好，以后你就明白了！ 乖！张嘴，喝汤！”庄母娥眉轻蹙，将汤勺递到了妍妍的嘴巴。 “不喝了！”庄妍气得嘟哝了一句。 “妍妍，你就是绝食也没有用！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俩刚才眉来眼去。 刘子明真是老不正经！” 庄妍一听这话顿时来气了，“妈，谁都会老！我不允许您这么说刘队。” 庄太太气得放下汤勺，“我就说！他就是老蛤蟆想吃我们家的天鹅肉，我就是不同意。” …… 刘子明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脸色暗沉。 妍妍的父亲是海港警局的局长，母亲是海港市一所大学的副院长。 凭借妍妍的家境和自身条件，即便是找个市长的儿子都没话说。 “啪”的一个巴掌，刘子明给了自己脑袋瓜子一个狠狠的清醒。 “刘子明，你配不上妍妍，别痴心妄想了。 你一介鳏夫，带着一孩子，一老母，你拿什么爱她？ 你凭什么让人家黄花大闺女，一进门就当妈？你当你是思聪还是嘉诚！” 阴着一张脸，刘子明将油门一踩到底，很快抵达海港警局。 走进海港警局大厅，右拐直奔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他打算去找严勇聊聊。 因为心情不好，他今天走在法医处的走廊上，毫无畏惧之心。 但凡他心里憋屈烦闷时，都喜欢找严勇聊上几句。 严勇常年和不说话的死人打交道，性格单纯，社会上的人情世故冷暖，他基本不会！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比外面的人更真实，更能看透事物的本质。 ...... 三号法医室内，严勇完成了手头的工作. 他将被害人沐婉晴的肝，用保鲜膜严严实实包裹起来，放在冷冻柜内进行器官定型。 随后，他又坐在电脑面前，洋洋洒洒地写了一份今日的尸检报告小结。 伸了个懒腰，回眸看向解剖台，上面死者的“零件”越来越多了。 目前被害人沐婉晴的尸体，还剩下上半身、臀胯部位、以及部分内脏，集齐完毕，就勉强算是一具合格完整的尸体。 严勇望着解剖台上的死者身上的各种零件，一双冰眸瞬间凛冽。 凶手作案手法，冷静得几近无情。手法充满条理，丝毫没有紊乱的迹象，而且反侦察能力极高。 凶手一定还会继续抛尸，可能就在明天！ 写完尸检小结报告，严勇哈欠连天。 这些天法医室实在是太“忙”，来了不少尸体，他过得很充实，但也很累。 在法医眼里，尸体有时候是他们的“朋友”。 如果遇到棘手的案件，尸体可能会陪伴他们一个月或者几个月，甚至都能处出点感情出来。 如果你问，严勇，你害怕尸体吗？ 回答一定是：不怕！ 在法医眼里，尸体无非就是血和肉的组成。 说的再专业点，尸体是即将腐败的蛋白质组合，还有氨基酸、尿素、硫化物、核酸之类的聚合物。 他见过的尸体多得数不过来，早已经麻木了。 就跟木匠手里的木料，电工手里的灯泡，IT码农的键盘，厨师手里的铁勺，老师手里的粉笔，其实没啥区别。 昨天从城北坡子街商业街区，运回来的四包尸块也拼接完了。 上午又拼了一整只的肝，现在尸检小结也写完了。 严勇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就等着凶手接下来继续抛尸了。 这些天，他每天睡眠时间只有三四个小时。 沐婉晴的碎尸摆在他面前，他会一直发挥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不停地去拼接。 工作都做完了，才觉得困虫上脑。 原本想着趴在工作台上睡觉，考虑到容易出现胃部反流，他索性挨着沐婉晴隔壁那张解剖台躺了上去。 每次躺在解剖台上，他都会感觉自己和死者的距离更近了一步。 正文 第203章 人类惧怕，同类尸体 严勇身体接触到平坦的解剖台，一下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昏黄的法医鉴定处，灯泡依旧不停地闪烁。 刘子明一阵腹诽，这鸟灯泡不知道坏了多久了，迟迟不见有人来修。 也许是连电工都不待见法医鉴定处，觉得这地方晦气、阴森！ 法医鉴定处，不常来的人铁定能吓尿。这里的氛围感很诡异，特别适合拍恐怖片。 在古代，仵作是很低贱的职业，仵作用过的东西，躺过的床……没人愿意二次使用。 清朝时期，仵作的地位才稍有提升，《大清律》明文规定：“其有检验得法，洗雪伸冤厚给予之”。 人类之所以会惧怕同类的尸体，是因为人类强大的联想功能和对未知事物的一个恐惧心理。 刘子明最近来法医鉴定处的次数很频繁，嗅觉已经对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产生了免疫。 即便看着严勇一边吃泡面，一边分析尸体。空气中散发着尸臭和泡面结合的味道，他也能坐怀不乱。 推开三号法医室的门，前一秒他还在为他的进步感到沾沾自喜。 下一秒，他就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眼前的一幕吓得他菊花一紧，心口猛缩。 他喵的，严勇竟然又躺在解剖台上呼呼大睡。 这并不可怕，他已经司空见惯，毕竟这已经不是严勇第一次这么干了！ 可严勇睡的那张解剖台隔壁就摆着被害人沐婉晴的头颅、大肠、断手，还有昨天四包骨肉分离的尸块。 解剖台上，一滩还未及时处理的暗红色的血液，犹如泼了一层鲜血在上面。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流动的血液变成了固状。 远远地看上去，他很像是在屠宰场，目睹一场现杀现卖的场景。 台面上摆放着白花花、血糊糊的猪肉。看着倒是不怕人，因为人类知道那是动物的肉。 可是台子上若是摆放着同类的尸块，那就让人没法接受了，人类的天性畏惧同类的尸体。 在心理学上，这会让人类感受到四周充满了危险和诡异，感觉自己也会有同样的遭遇。 恐惧、紧张、恶心，各种情绪瞬间涌上刘子明的大脑。 严勇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天才，昨天带回来的四包尸袋，他已经拼出了人体的四肢形状。 虽然很不雅观，甚至很恐怖，但是它们确实可以看出来是人类的四肢。 正义与邪恶往往一念之差，这像是天才罪犯和天才法医的一场博弈和较量。 庆幸的是，严勇站在正义这边。 但凡他是一个高智商犯罪分子，多半会是个难对付的狠角色，就像眼前躲在黑暗里的那个连环杀手。 刘子明想不通，严勇为什么把沐婉晴的脸面对着他，难道他对尸体很痴迷？ 还是打光棍久了，他渴望被女人注视的目光？哪怕……她是个死人！ 如果不是，那他一定是在寻找某种灵感，他究竟想要从沐婉晴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死人和活人对视，心理素质再强大的人，多半也能被眼前这一幕吓死。 如果不是他认识严勇这么多年，他一定觉得此人是个变态，是个疯子！ 刘子明猜想，他俩对视的过程中，严勇的眼皮在一点一点陷入疲惫，最后慢慢地合上了双眼，陷入了深度睡眠。 整个过程，沐婉晴一直在静静地看着他睡觉。 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心血管内的血液缺乏动力，透过皮肤呈现出来的暗红色到暗紫红色斑痕。 这些斑痕开始是云雾状、条块状，最后逐渐形成片状，俗称：尸斑。 沐婉晴的头颅四平八稳地立在解剖台上，她的脸上已经产生了斑驳的尸斑。 3月23日发现她的头颅时，刘子明还能看出她生前是个美人胚子。 如今她面色如土，死灰一般，说难听点，就是一颗动物的脑袋。和猪头、牛头、羊头……一个性质。 沐婉晴一双大眼睛从发现到现在一直瞪得大大的。 此刻，她看着严勇，眼神自带哀怨，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 哀怨的眼神里又分明有一丝惊悚，就像临死前突然看见可怕的凶手，面带狰狞恐怖地朝她伸出一双杀戮的手。 她瞳孔散大，倔强地睁开双眼，完全是肌肉维持死前最后的姿势。 死不瞑目，不过如此！ 三号法医室除了视觉上的惊悚，气味也很诡异。 这里的一切，有种说不出的瘆人。 严勇长期面对尸体，几十年如一日。他竟然没有患上抑郁症，这简直就是奇迹。 他天生就适合当法医！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解剖台上的死者“零件”太过于辣眼睛，刘子明当下想逃离，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人越是恐惧什么，越是避不开什么。 刘子明的余光非常不幸地看向解剖台，上面铺着被害者的肠道，看起来很不美观。 上面貌似还溢出了黄色的分泌物，俗称：米田共！ 他捂着嘴巴跑了出去，跑了三四米的样子，突然停下了步伐。 法医处的卫生间在停尸房隔壁，要想去如厕就必须经过那间阴森森的停尸房。 停尸间门口的灯是坏的，正在一闪一闪的，散发出诡异的光。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将呕心感给压了下去。 刑警也是人，人类对同类的尸体自带特殊的恐惧，这是与生俱来的情感。 “别走——”声音是从严勇的三号法医室传出来的。 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严勇，你竟然装睡吓唬你刘哥！” 再次回到解剖室，他却看见严勇躺在解剖台上，双手乱挥，双目紧闭。 他没醒，他在做噩梦！ 刘子明想叫醒他时，突然想起家乡一个古老的传说，说梦游的人是不能被叫醒的。 梦游的人处于易激惹状态，叫醒他们会容易使人受伤，精神错乱甚至会死亡！ 此刻，严勇面色惨白，青筋凸起，鼻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透明汗珠。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焦心该不该把他弄醒。 正文 第204章 他们可能，已经死了 严勇最近睡眠质量特别差，经常胡乱做一些奇怪的梦。 他看见沐婉晴的头颅悬浮在半空中，瞪着一双大眼睛，眼眶汩汩地流着血泪。 暗紫色的嘴巴一张一合，告诉他，她死得有多么的不甘心。 “严医，我要走了！我不愿意被束缚在这里！我不喜欢闻见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沐婉晴的头颅飘在半空中，含笑的双眼，一直在流血。 血液滴落在地上，留下一滩刺目的血迹。 “你上哪？别走！你现在尸身不全，黄泉路上孟婆都不给你喝汤的！ 你这样离开，只会变成一个永世不得轮回转世的孤魂野鬼。”严勇一脸焦急，伸手想要拦住她的去向。 沐婉晴惨笑道，“我的尸体太惨了，我不愿意看见自己这副鬼样子。 你若是见过我生前的样子，便会知道我是个很爱美的女人。” 严勇看见沐婉晴的头颅突然升腾起来，飘得越来越高，他踮脚都够不到的高度。 下一秒，沐婉晴的头颅直奔三号法医室的门外“飞”了出去。 严勇根本追不上她的头颅，任凭那颗头就这样“飞”走了。 被害人的头颅凭空消失，局里上下陷入一片恐慌。 庄建国召开紧急会议，上级领导决定给予严勇保管尸体不当，严重失职的罪名，宣布他终生不得离开法医室。 他被永远囚禁，束缚在地下负一层。 梦里，严勇从此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在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活了一辈子。 在他离开时，他已经成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啊——不要——”严勇猛地睁开双眼，看见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刘子明像看着一个怪物，躺在解剖台上面自导自演，“兄die，你做什么噩梦了？” 严勇怔了怔神色，猛地坐了起来，他语气惊悚带着埋怨，“刘哥！别闹了！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兄die，你睡在解剖台上，还把死人的头对着自己，不做噩梦才怪！ 你这口味也忒重了吧！你就不怕睡在死人旁边，身上有尸臭味吗？”刘子明蹙着眉头说道。 严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子明，“刘哥，咱俩都是光棍，臭不臭谁闻得见？” “你小子打光棍还有理了！ 你刘哥至少还碰过女人，你现在不会还是个雏儿吧？”刘子明笑了笑。 严勇愣住了几秒，没吱声。 “兄die，你该不会真的连女人的味道都没尝过吧？”刘子明突然来了劲儿。 严勇没好气地白了刘子明一眼，“你来法医室找我？” “嗯，和你聊聊天！ 你猜凶手明天还会继续抛尸吗？他的抛尸内容会是什么？” “这我没法猜！凶手应该是随机选择的吧！” 严勇说这话时，戴上了橡胶手套，将沐婉晴的头颅正对着门的方向。 死者沐婉晴的那张苍白的脸上，突然流下一滴红得刺眼的血泪。 “这女人死得不甘心啊！都流血泪了！”刘子明心口一紧。 “刘哥，从3月23日发现她，她就一直睁着双眼。 我这两日一睁开眼睛，死者一双大眼睛就直直地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老朋友。” 刘子明突然头皮一阵发麻，后背凉飕飕的，此地不宜久留。 “刘哥，你脸色很难看啊，没事吧？” “先告辞了！妍妍住院了，我和吕墨还有工作需要做。” “刘哥，你是不是害怕啊？”严勇扯着嗓子喊道。 “兄die，哥们字典里面没有害怕两个字。” 刘子明一脸心虚，几乎是仓惶而逃。 某种程度上，他不是害怕尸体，而是害怕看见眼底没有光彩的眼睛。 沐婉晴死不瞑目，眼睛瞪得大大的，瞳仁却已经散开。 她的眼睛像死灰一般绝望，那是死人特有的眼神，没有一点活人的生机。 刘子明乘坐电梯直奔警局一楼大厅，直到看见窗外的夕阳，他感慨人间正好。 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再过一个小时，黑夜将笼罩着这座城市，藏匿在暗处的魔鬼，便会浮出水面。 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刑侦一组、二组、三组的位置空空如也，他们都换上了便衣，前往城西区域的各大社区进行秘密巡逻。 吕墨背的双手在笔记本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敲打，貌似在做案情笔记。 “吕专家，查到什么了吗？”刘子明拍了拍吕墨。 相处了一段日子，刘子明对外表冰冷，内心正义感爆棚的吕墨已经没了当初的成见。 他反倒是被他的屡次细腻的发现所折服。 “我正在调查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发现了很多可疑的地方。 二十年前，接到群众报案，当地乡镇派出所的人先前往案发现场，海港警局是随后赶到。 我这边查到当年接到电话前往案发现场的几名警察，现在都不在公安系统了，这一点很奇怪。”吕墨捏着下颌骨一脸若有所思。 刘子明心口一紧，“你是怀疑那几名警察有问题？” 吕墨点点头，“嗯，还有一种可能，他们作为知情人可能被......” “被什么？”刘子明瞪大了眼睛。 吕墨朝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他身子倒退了几步。 “我查到当年负责尸检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在此案结束后纷纷辞职。 有人说他们出国移民，但是我联系到他们二位的家属，对方的语气都很排斥，一副拒绝沟通的口吻。 我通过澳洲那边的朋友进行了多方打听，他们的人口系统里面根本没有出现这两个人的信息录入。 临时居民证和长期居住证也没有！ 我猜有两种可能，一，他们可能在那边当了二十年的黑户。 不过黑户在国外工作很难，生存下去都是一个问题。一旦被发现，会送回他们的国家。 第二种可能性，我只是猜测，他们已经死了！” ...... 正文 第205章 夸你几句，还飘上了 刘子明心尖乱颤，阴着一张脸问道：“死了？” 吕墨点点头，“活着的概率不大了，二十年没有一丝痕迹，这本身就值得怀疑。” “看来我们有必要走访一下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的家属，询问个明白！” 两人走出海港警局时，黄昏惊人的美，晚霞如同一片赤红的红色枫叶。 太阳即将落山，残阳之下的城市变成了紫红色。 最后的阳光从树梢头喷射出来，将白云染成了血色，城市陷入一片诡异。 两人的心情很沉重！ 吕墨的准备工作做得十分不错，他从海港警局警员系统里面找到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两份个人档案。 两人的家庭住址巧了，都在青年路上，是一条线的距离，大约1.5公里的差距。 他们决定先去欧阳焱家，然后再去杨心蕊家。 毕竟当年主要负责尸检蒋晓娥尸体的人是法医欧阳焱，杨心蕊只是一名实习女法医。 根据档案上的记录，欧阳焱家住在青年路的宏发小区，一座90年代初期建立的小区，听说是他父亲邮电局分配的房子。 两人抵达宏发小区时，夜色已经笼罩了整座城市。 小区地处老城区，商圈发达，交通拥堵，汽车、电动车围堵得水泄不通。 刘子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停车位，两人直奔宏发小区。 一路上，路边橘色的路灯亮了起来，照在地上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这座破旧的老小区说拆迁了十多年，硬是没有开发商来接盘。 附近商圈配套样样齐全，又处于闹市区，还是个学区房，这里的地价并不便宜。 两人走进宏发小区，门口的传达室里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保安，看起来只是一个摆设。 他正歪在椅子上，听着收音机里面的梅派戏曲，跟着哼唧。 刘子明抬头看了看附近的摄像头，电线已经漏了出来，也没人来修理。 “吕专家，欧阳焱家住在几号楼啊？”刘子明问道。 “4号楼404室！”吕墨冷冷地回答。 “尼玛！咋都是4啊！ 谐音岂不是‘死’？真晦气！”刘子明一脸惊悚道。 “刘队，我发现你还挺迷信的！那岂不是开发商的楼房，18层、18幢都卖不出去了？” “没错！十八层地狱嘛！除此以外还有13、14楼也不吉利！在西方，13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传说耶稣受害前和弟子们共进晚餐，参加晚餐的第13个人出卖了耶稣，导致耶稣受尽苦难和磨难，而晚餐的日期是13日，所以在西方，13这个数字很不吉祥。” “那14楼为什么不好卖？”吕墨的脸上满是大大的问号。 “14的谐音是‘要死’、‘实死’的音，听着心里怪膈应的！不觉得吗？” “那岂不是15楼也不吉利喽？”吕墨白了刘子明一眼，补充了一句。 “嗯？此话怎讲？” “你没听说一句老话吗？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不知不觉来到了4号楼下。 整个楼体的墙面已经破旧发黄，墙体漆面脱落，绿森森的爬山虎涨势凶猛。 楼对面还有一条死水河，散发出恶心的臭味，上面漂浮着各种垃圾。 楼道里面的灯光昏暗，一闪一闪的，像一座恐怖的危楼。 “走吧！4号楼，404室！”吕墨催促道。 “弟子一本忠孝、仁义、常伦、绝不逆天行事，盼请明鉴。愿众佛、诸神、保佑弟子......” 刘子明嘴里叽里咕噜地念保佑的咒语。 吕墨又白了他一眼，“亏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你还信这些？”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刘子明一脸认真地说道。 两人走进4号楼，一股刺鼻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走道里面堆满了纸盒、塑料瓶、旧报纸等废品。 还有人在楼道里面升起了煤炭炉子，冒出很呛人的煤烟。 置身于此，二人有种穿越到二十年前的错觉。 “法医欧阳焱当年已经是法医主任了，怎么会混得这么差？ 不是说他净身出户，财产都留意妻儿老小了吗？”吕墨皱着眉头说道。 “谁知道呢？这个版本的真实性还有待考量呢！” 刘子明话音刚落，楼道里忽闪忽闪的灯光突然灭了，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 周遭寂静无声的空间，两人听见老鼠撕咬的声音，还有二人的脚步声。 恐惧被一点一点放大，幸亏妍妍没来，俩大男人都吓得后背脊梁骨一阵发凉。 一直往上爬，在4楼的位置，刘子明打开了手机照明模式，左边是403室，右边是404室。 “这边，赶紧敲门！”刘子明的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情绪。 “你敲，你是本地人，语言交流无障碍！” “额......这理由也行？我服了！” 刘子明走到404的房门前轻叩了三下，过了老半天门终于开了，屋子里透出了微弱的亮光。 门一开，里面一股子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纤弱，个子很矮的老妪，一双浑浊的眼睛发黄发灰，上下打量二人。 她白发苍苍，佝偻着背，整个人瘦得很单薄。 “您找谁？”老妪的声音很闷沉，声音像是从腹部发出来一般。 “老人家，请问这是欧阳焱的家吗？” 刘子明说出“欧阳焱”三个字，老妪脸上苍老的皮肉瞬间震颤了两下。 “你们找我焱焱什么事？” “焱焱？妍妍？”刘子明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这谐音让他想起妍妍。 “老人家，我们来是想打听一下欧阳焱的下落！您是他的家人吗？” 话音刚落，老妪脸色冷冷地转身，门未关，一看就没打算轰他们走的意思。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进房间里，四处张望。 这房子不大，六十几个平方，一室一厅一卫一个窄窄的阳台。 阳台的角落里，老人家养了一只黑猫，眼睛冒着阴森森的亮光，很傲娇地舔着自己的爪爪。 屋内墙体发潮，湿气很重，所以有一股子不好闻的霉味，不过家中收拾得很干净。 狭小的客厅墙壁上，挂着许多珍贵的旧照片，吕墨眼睛直直地盯着一张证件照发愣了老半天。 “怎么了？看得这么出神！”刘子明追问道。 “这张照片上的人就是法医欧阳焱！”吕墨回眸，眼神里掠过一道惊喜的光。 他将手机里面拍下的证件照和墙壁上的证件照做了对比，证明他们没有找错地方。 “两位是警察吧？”老妪用一双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二人，一边端着茶水，踱步走向狭小的客厅。 阳台上的那只黑猫，眼睛散发出阴森森的亮光。它背部弓着，看起来不太欢迎他们二人。 “老人家好眼力，我们可都穿着便衣，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刘子明心口一紧。 “你们的眼神和我儿子的眼神很像！” 正文 第206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您儿子是法医欧阳焱？”刘子明问道。 “是的！焱焱已经走了二十年了！”老妪给两人递茶水时，手冷冰冰的，像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似的。 “老人家，传言说他和他手下一名女法医移民澳洲了！这些年，他有联系过您吗？” 老妪摇了摇头，叹了叹气，刘子明和吕墨听得心里直发毛。 “老人家，我们调查到欧阳焱与杨心蕊二人在澳洲没有任何行踪轨迹和消费记录！ 可以这么说，他们俩好像人间蒸发了！” 刘子明刚说完，老妪蹒跚着步伐走近香案供桌，那上面有几根白色的蜡烛。 她颤颤巍巍地点燃了三根香，暗紫色的嘴唇上下开合地碎碎念叨些什么。 忽然间，“噗通”一声。 老人家跪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刘子明心口一缩，担心她的骨关节都能裂开。 “老人家，您这是？”两人连忙上前搀扶。 老妪被搀扶着回到了客厅老旧的红木沙发上。 “我知道你们是好人！你们眼神纯良，和我那傻孩子一样！ 这几天，我三天两头梦见焱焱，他说会有人来找我。没想到，你们真的来了！ 警察同志，我们家焱焱没出国，他不会干抛妻弃子的勾当！ 那些污蔑他的人，早晚会遭到报应！” 刘子明坐在一旁宽慰道：“老人家，有话慢慢说。” 老妪的脸瘦得非常恐怖，一双深褐色的眼眸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一晚。 “那晚下着大雨，焱焱从法医室回来，我给他做了一碗面条，他吃得很香。 还笑着对我说，妈，案子有眉目了，凶手一定逃不掉。 第二天去上班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这一走，就是二十年！ 外面人都说他和徒弟私奔了，我不信！那些冤枉我儿子的，他们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我知道，焱焱一定是死了！不然他不会不要我、不要妻儿。 他这几天还托梦给我，说他好疼，好冷，被压得喘不过气。 我知道，我儿一定是死了！” 老妪突然情绪激动，抓住刘子明的手臂，“你们一定要找出他的尸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老人家，您放心，我们一定替你找出欧阳焱！”刘子明一双黑眸散发出正道的光。 “警察同志，哪怕我儿是一堆白骨，我老婆子也认了！焱焱必须下葬在欧阳家的祠堂里啊！ 他父亲在他失踪两年后，抑郁寡欢，撒手人寰。 临死前，他交代我找到焱焱的那一天，在他墓碑前上三炷香，他就知道儿子回来了。” 二十年了，焱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能感觉到，我儿已经不在人世了。 求求你们，帮我找到他。 他托梦给我，说会有人来找我，一定就是你们。 我一只脚跨进棺材里面的人，苟延残喘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帮我儿收尸。 黄泉路下，我才能对得起欧阳家的列祖列宗。告诉他们，我替他们找到了焱焱。” “老人家，请您放心！”吕墨握着老人家枯瘦的手，坚定的回答道。 欧阳焱的母亲继续说道：“我儿媳妇三年后带着孩子改嫁了他人，我不怪她。 等我找到焱焱那一天，我就可以去找他父亲了。” 话落，欧母从香案供桌上拿出一个骨灰盒大小的盒子，深紫色的嘴唇又是一阵碎碎念叨。 她一手抱着骨灰盒，一手拄着拐杖，走近刘子明二人时，她猛然打开了那只深褐色的骨灰盒。 两人定睛一看，里面有一撮子毛发，黑压压的，看着有些年代了。 “这是焱焱出生不久时，我为他存下来的胎毛。这是我唯一的念想！ 如果你们找到他，而我老婆子已经死了，就拜托二位将他的骨灰放在里面，让他安息！” 言落，欧母“扑通”一下，骨关节弯曲，再次跪在地上。 “老人家，这使不得啊！” “是啊！欧阳焱法医也是我们的前辈。您不必这样，您这是在折煞我们啊！” “咳咳咳——”欧母忽然咳嗽了几声，掏出一张手帕擦嘴时，手帕上留下了一片梅花色的血红。 “老人家，您得了什么病？” “肝硬化……” “肝硬化会咳血？”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问道。 “是的！肝硬化引起的胃底静脉曲张出血！ 老人家，您去医院诊治了吗？”吕墨低着嗓子问道，心里五味杂陈。 “不治了！已经肝癌晚期了！ 活着比死痛苦，就是心中还有一份执念，想盼着焱焱回来喊我一声‘妈’。 哪怕是一堆白骨，一捧骨灰！” 刘子明、吕墨二人坐了一会儿，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 他俩还打算赶往当年的实习女法医杨心蕊的家中，进行走访调查。 “老人家，您注意保重身体，我们会常来看您的！” “好孩子，去吧！替我找到焱焱，他是个好孩子！ 他绝不是好色之徒，不会抛妻弃子。更不会为了一张绿卡，远赴他国。” 说完，欧母惨笑了一声，将铁门合上了。 楼道里，铁门的回声滚滚，空气中依旧是煤炭的味道，和老鼠撕咬塑料袋的声音。 …… 刘子明握着方向盘，心底遏制不住的怒火，“他喵的，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 歪曲事实，混淆是非。把忠良说成奸臣，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吕墨坐在后座，心尖发抖。 若不是他查到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这条线，世人还当真以为如同传言所说。 法医欧阳焱抛妻弃子，带实习女法医杨心蕊远赴大洋彼岸，在澳洲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 “刘队，你说他们死了吗？”吕墨低沉道。 刘子明眉宇之间一阵紧蹙，“我更希望他们躲在一个世人都找不到他们的地方，安安稳稳的生活着！” 想起欧阳焱母亲那双绝望的眼睛，刘子明想起自己的母亲。 母亲终归是幸运的，即便他整日不着家，至少他还活着。 “吕专家，我宁愿他们是第二种！ 但是两个大活人消失了二十年，多半已经成了一堆白骨！”刘子明黑着一张脸，扶着方向盘的手不住发抖。 后视镜内，吕墨死死盯着刘子明的双目，“万一有奇迹呢？” 刘子明盯着吕墨的双眸，脸上的肌肉似乎在抽搐，“吕专家，也许没有奇迹，或许只有惊吓！” 两人赶往实习女法医杨心蕊的住处。 档案上记录着杨心蕊住在距离欧阳焱小区1.5公里处的同济佳苑小区，3A幢。 从家庭住址便能知道，杨心蕊家住的是别墅。 两人抵达同济佳苑小区，前面第一排、第二排都是联排别墅。 虽然有了些年头，但是依旧看上去很气派。 3A幢的别墅内，灯火通明，站在外面往里看，里面灯光如昼。 杨心蕊家中的床帘未拉合，从外面一眼看见里面一桌人正在举杯畅饮。 “他们在举办家宴！”吕墨淡淡地说道。 “嗯！多半是有啥喜事，咱们这么进去会不会太唐突了？” “的确有些扫兴！” “不如，改日？” 两人站在气派贵胄的门庭前，双手抱臂，纷纷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不停地摩擦。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和吕墨待久了，习惯都在潜移默化发生变化。 如果和妍妍待久了，他会不会......抬头、挺胸、撅屁股？ “你们找谁？” 两人正在纳闷该不该敲门时，一位穿着优雅的中年女人身上系着围裙，貌似出来丢垃圾。 正文 第207章 歪曲事实，混淆是非 “女士，请问这是杨心蕊的家吗？” 刘子明话音刚落，只见那中年女人表情一脸狰狞恐怖，垃圾袋掉落在地上，仓惶地跑回了屋内。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刘子明、吕墨二人一头雾水。 这女人的反应，搞得他们刚才说的不是杨心蕊，而是提到了一个恶鬼。 两人死死地盯着精致的木门，外面是宽敞的小院儿，里面种着各种花花草草，奇珍异石，小水塘里面还养了许多条小金鱼。 门前停着一辆宝马X5、一辆奔驰梅赛德斯，杨心蕊家看起来很有钱。 从刚才那女人的反应，两人更加怀疑。 两名法医私奔这个版本，必须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别墅的门突然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子，看起来就很有钱的样子。 中年男人后面跟着刚才那位中年女人，两人的脸色看起来都很不好。 男人走了出来，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一双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两位不速之客。 屋子里传出了一片欢声笑语，里面的人开始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你们是？”男人的声音很低沉，甚至有些颤抖。 “先生，您好！请问这里是杨心蕊的家吗？”吕墨客气道。 “你们是？”男人再次反问，表情异常凝重。 “我们是警察！”说完，刘子明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警察？你们来做什么？”男人显然对两位警察很有敌意。 “我们是来调查杨心蕊当年突然离开海港市的原因！ 当初传言她与她师傅欧阳焱远赴澳洲，但我们这边近日和澳洲那边的警方联系上，他二人从未出现在澳洲。” “什么？他们不在澳洲？”男人突然眉头紧锁，空气中弥漫着他口腔内昂贵的白酒味。 “老公，我就说蕊蕊不会不要我们的，她一定是出事了！ 蕊蕊是我一手带大的，她是个好孩子。 老公，咱们的蕊蕊一定是出事了！”女人呜咽了起来。 “哭什么哭！她就是个没见过男人的贱东西！勾引有妇之夫，远走他国，连父母双亲都不要！ 这些年，我就全当她死了！你们走吧，杨心蕊这个名字我们家不允许任何人提起！谁提我就跟谁翻脸！”男人的情绪很激动。 “先生，也许您错怪您女儿了！他们的失踪可能和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案有关！ 他们大概率已经......”吕墨欲言又止道。 男人猛地回眸，眼泪生生逼了出来，“已经怎么了？说！” “老公，你心脏不好，冷静点！听警察怎么说！” 屋子里面的人听见外面有动静，纷纷赶了出来。 “爸，妈，怎么啦？” 刘子明二人抬头，看见一个小男孩跑了出来，头上戴着生日帽，看样子是生日派对的小寿星。 夫妻俩没搭理男孩，继续盯着刘子明二人。 男人的情绪再度崩溃，“他们怎么了？说啊！” “杨心蕊与欧阳焱大概率已经死了！”吕墨的声音很冷。 男子突然捂着心口，“我就知道蕊蕊出事了！ 我宁愿蕊蕊是他们嘴里说的那样，她是一个勾引人夫的荡妇，可那样她至少还活着！” “老公……我懂！”女人搂着丈夫，男人在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姐姐——”小男孩的生日被两位不速之客彻底搅黄了，委屈地哭道。 如果姐姐没有失踪，他根本不会出生，他的名字叫“杨心锐”！ 他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延续她姐姐而活的。 刘子明、吕墨被请进了别墅，杨母端茶递水，杨父给二人发了两根华子。 吕墨心里憋闷，破天荒也抽了一支。 烟雾缭绕间，杨父惨笑道：“蕊蕊当年调查蒋家村溺水一案，心情很不好。 我经常听见她在打电话，好像在和谁争执。 当时我就猜到那起案子很棘手，我劝她不该管的不要管。 我女儿从小就很倔强，考法医专业也是背着我们填报的志愿。 她说要替冤死的人还原真相，要替不会说话的死人发声，不会让一个无辜枉死的人死不瞑目。 失踪前的最后一天，我听见她在打电话。后来她气势汹汹地跑出去了，我怎么喊也没喊住她，没想到那竟然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后来她和她师傅欧阳焱就失踪了，没有带走任何一样东西。 我们跑到欧阳焱家中，他们家的情况不比我们家好到哪里去，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我们也找过警方，但是给我们的回复都是支支吾吾，模棱两可的。 最后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了一些证据，证明他俩已经抵达澳洲，被高薪聘请成为澳洲当地的法医。 日子就一天天过去，蕊蕊再也没有回来。我们也想过，他们会不会遭遇了不测。 做父母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我们宁愿相信警方给我们的那个版本！” 刘子明二人临走前，杨父拉着二人的手，“警察同志，你们是第一个主动来找蕊蕊的人。 我相信你们一定是查到了什么，才会来找我们！如果你们需要配合，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如果蕊蕊真的遭遇了不测，我们希望……希望能够找到她的尸体。让孩子能够早日安息！ 也许，我们都该早日放下！” …… 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天空突然下起了滔天大雨。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惊雷在二人耳边霹雳般地炸裂开。 刘子明一怒之下，一只手狠狠地拍打在方向盘上，喉间怒吼一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二人抵达海港警局时，大雨依旧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砸。 砸在刘子明的比亚迪F0的车顶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窗外的视线陷入一片模糊不清，外面的狂风如同恶狼嚎叫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狂躁的大风，吹得海港警局两旁大树上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街上的路灯散发出昏暗的红色的光，像藏匿在暗处的一对嗜血的红眼睛。 那只恶鬼红着一双眼睛在讥笑，狰狞恐怖的五官随之扭曲到变形。 刘子明紧紧握着方向盘，身体不禁地颤抖。 “这么晚了，庄局办公室的灯怎么还亮着？”窗外一片模糊，但依稀可以辨别庄建国办公室的灯亮着。 刘子明黑眸凛冽，散发出复杂的光，“老庄最近是挺玄乎的，总感觉他在隐瞒些什么？ 二十年前，若不是老庄安排我去接替另一桩案子。 碧流河女尸溺水一案，我就不会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稍安勿躁！庄局心里应该也不是滋味吧？ 他很快就要退休了，碰到这么恶劣的连环杀人案，他也忒衰了！” “是啊！如果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尸溺水一案是冤假错案，老庄晚节不保，都是轻的......” “怎么？你不相信你师傅？”吕墨红着眼睛看向刘子明，眼神很疲倦，大脑却很清晰。 “我相信证据！”刘子明拉下手刹，熄火，头上披了件衣服，冲进了大雨里。 吕墨紧跟其后！ 两人冲进海港警局大厅，室内灯光如昼，大家都在加班。 凶手明天会不会继续抛尸？ 凶手的抛尸内容会是什么？ 人们对未知总是恐慌的！ 刘子明放眼望去，刑侦一组、二组、三组的人还没回来。 这一夜，他们都在城西区域每个社区负责蹲点。 天公不作美，狂风暴雨，给所有在外的刑警加大了工作难度。 “这么大的雨，凶手会给自己放假吗？” “未必！凶手很喜欢折磨警方，他们甚至喜欢躲在一旁，偷偷观察警方忙成一团的样子。 也许你突然一个回眸，会看见有人在面带微笑地看着你，只是你上前想去抓住他时，他却消失不见了。 而且，魔鬼一般都喜欢这种鬼天气出来。他们穿着雨衣隐蔽效果更佳，更有利于他们抛尸犯罪。不是吗？” 吕墨扯着嘴角，浮上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刘子明看得头皮一阵发麻。 “你笑什么？”刘子明的声音有点哆嗦。 “我只是站在罪犯的角度上去猜想他接下来会怎么做，也许他现在正在笑！”吕墨的眼睛注视着刘子明。 刘子明心口一紧，“是啊，凶手也许在会站在我们警察的角度去分析我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这就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凶手很勤奋，很执着，我们必须比他更加努力！”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走进了刑侦室。 刘子明紧跟其后，心情很压抑。 两人坐在刑侦室的座位上，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看着窗外，“吕专家，你听说过尼采吗？” “当然！他有一句经典的名言，经常用在刑侦推理剧情中。”吕墨回道。 “与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刘子明的声音回荡在刑侦室，两人发生打了个激灵。 ...... 正文 第208章 小心自己，成为怪物 夜深人静，庄建国一个人坐在办公室。 烟灰缸里堆积如山的烟头，证明他此刻很焦心。 当年，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二人的离职报告单是他亲自签字。 后来他就再没有见到他们二人，那个人说他们已经远赴澳洲。 吕墨调查到，欧阳焱和杨心蕊在澳洲没有办理身份证和居民证，在当地的人口数据库中也没有他们二人。 庄建国阴着脸，一根一根地抽烟，欧阳焱和杨心蕊如果不在澳洲，他们会在哪里。 两个大活人这二十年没有在世界上留下一点痕迹，这已经很可疑。 当年澳洲那边的法医界对他们抛出了橄榄枝，难道一切都是那个人的谎言？ 他们根本没有远赴澳洲，根本没有什么国外的橄榄枝，他们也许已经死了！ 庄建国头皮一阵发麻，后背凉飕飕的。 他起身关窗户的时候，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仿佛有一双狰狞的眼睛正在盯着他。 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它告诉他：“庄建国，当年的事情不用瞎操心，想想你怎么安稳退休！” 庄建国猛地关上了窗户，将遮阳床帘紧紧地拉上，坐在椅子上，心脏像被人攥着喘不过气的感觉。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妻子打来的电话。 “老庄，你晚上来医院看妍妍吗？” 庄建国怔了怔神色，回道：“我不去看那个死丫头，当初我坚决反对她填报JS公安大学，她一根筋倔脾气。 现在好了吧，身体吃不消了，医生说她查案子查出了幻觉。 你让她多休息，等一个礼拜后出院，我第一时间将她安排到文职岗位。 如果她不同意，我就是没法退休，我也要把她除名。”庄建国的语气很不好。 妻子在电话里面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又将刘子明和妍妍的小秘密告诉了庄建国。 “老庄，你那个徒弟好像看上了咱们的女儿，妍妍好像和他也挺看得对眼的。 你要注意点，别让老蛤蟆挖走我们家的一盆鲜花，到时候连盆走端走了。” 庄建国心口一惊，“你也看出来了？” “当然！咱们都是过来人！你女儿一直在和我说，刘队有多厉害，对他崇拜得不行。” 两人挂断电话，庄建国阴着一张脸，脸色很难看。 ...... 刘子明立在窗户前抽烟，突然感觉背后有人盯着他。 “吕墨，刚才屋子里面还有第三个人吗？” 吕墨错愕了三秒，“你是不是疲劳过度，和妍妍一样出现了幻觉？” “不是！我真的听见有人的脚步声了！”刘子明将烟蒂丢进了烟灰缸，站在门口左右环视了一圈。 他看见庄建国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老庄马上就要退休了，还这么拼？ 也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他兴许是睡不着觉！ 二十年前的案子有很大的问题，如果真的是老庄背弃了信仰，成了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一个心里有鬼的人，大概是没有安稳觉睡的。 心一横，刘子明打算去老庄办公室和他聊聊天。 “咚咚咚——”刘子明的手在门上轻叩了三声。 “进来！”庄建国的声音浑厚又低沉。 “老庄，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啊？” 刘子明一边说话，一边推开了门，发现吕墨已经跟了出来。 这家伙走路跟猫似的，都没有声音的。现在这家伙还喜欢跟着自己，像极了一根尾巴。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局长办公室，看见庄建国正在伏案写些什么东西。 他见到他们二人时，突然很警惕地用书本遮挡了一下。 刘子明看见那是一本焦糖色的笔记本，材质像是牛皮做的。侧面貌似还有数字齿轮锁，可以上密码锁。 “睡不着，干脆来陪大家一起加班！子明，我很珍惜最后退休前的这段日子。” 庄建国一边将本子锁进了抽屉，一边站了起来，走向他和吕墨二人面前。 “这段日子辛苦了，尤其是吕专家，我们作为东道主，照顾不周。”庄建国很擅长说官话。 “应该的！省公安厅厅长派我过来，这是组织的安排。”吕墨回道。 “老庄，你刚才是在写日记吗？”刘子明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老庄合上本子的时候。 刚才老庄的表情明显有些闪躲，像是正在做亏心事。 难道他的那本日记本里面，有二十年前碧流河案件的秘密？ “子明，你关心的有点多啊！沐婉晴的尸块，凶手还在继续抛尸，你的发散性思维不要这么活跃。 记住，注意力要聚焦在一点上。对了，你师母说你在医院逗留了很久，以后不要过去了。 妍妍有你师母照顾就行了。”庄建国的语气很严肃。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师母就是师母，传话筒的速度还挺快的。 “老庄，你也刚回来啊？” “嗯，晚上参加了一个公务接待，上面对此次案件高度重视，会议上我这张老脸又丢尽了。 你们这么晚从哪里回来的？” 刘子明迟疑了三秒，决定如实交代，“我们去了一趟欧阳焱和杨心蕊家。” 庄建国的眼神有些玩味，“你们怀疑？” “老庄，我们怀疑他们二人根本没有出国，而是......” “而是什么？”庄建国的眼睛死死注视着刘子明。 “他们二人可能已经遭遇了不幸！” “你们有证据吗？还是又是你的个人主观猜测？”庄建国的眼神很冷。 恰逢这时，他身后的窗户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脸显得前所未有的陌生和阴森。 刘子明吓得心口一阵紧缩。 “吕专家，你说吧！” 吕墨在庄建国的办公室开始踱步，“首先，我联系到澳洲当地的警察，在他们的人口普查系统里面找了个遍，并未发现欧阳焱和杨心蕊二人的身份信息。 其次，我查到了当年的国际航班，并没有二人的出境记录。 再者，从人情世故上来分析，即便他们都是无情无义的人，也不会二十年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他们国内的亲人。这不符合一个人该有的行为特征。 我们怀疑他们并没有出国，而是有两种可能。” 正文 第209章 你的官运，未免太好 “说下去！”庄建国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眉宇之间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第一种可能，他们从当年的死者蒋晓娥身上查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从而被人囚禁了二十年。 另一种可能性就比较悲剧了，他们因为查到了惊天的秘密，被人杀人灭口，然后制造出国的假象。” 庄建国先是愣住了，随后失声笑道，“吕专家，犯罪心理学专家的想象力果然非常棒！ 不过，我要代表省公安厅厅长批评一下你！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侦破近日来的连环杀人案，你们却一直执着于二十年前已经定案的陈年旧案。 我对你的业务能力产生了些质疑！” 吕墨双眸直视庄建国，丝毫没有一丝的怯弱，“庄局，万恶皆有起点，没有无缘无故的恶。 蒋晓娥、蒋晓雯、蒋浩，这三个人的出现不是巧合。碧流河溺水案和依云湾无脸女尸案，一定有某种关联。” 庄建国怔了怔神色，感觉胸口堵得慌，恐惧似乎从未离开过他。 那种痛苦经常卷土重来，一张张鬼脸，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怨他！恨他！ 沉默了几秒，庄建国说道：“证据是王道！如果你们能将敌人一招击垮，我愿意相信你们！ 不过目前看来，一切都是你们的推理，没有落地的证据！” 庄建国显然说到了二人的痛点，刘子明突然瞳孔放大，眼底扼住不住的火苗腾腾升起。 他死死盯着庄建国的眼睛，冷笑道：“老庄，二十年前你是故意支开我，对吗？” 庄建国错愕了三秒，“子明，你有证据吗？” 刘子明顿时哑口无言，是啊，他有证据吗？ 当年另一起案子突起，警力必须分散给两起案子，庄建国有理由安排他去调查另一起案子。 “老庄，你不觉得你当年平步青云的有点快吗？当年你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 那起案件结束后，你就开挂了，一路高升，两年不到的时间就坐到了现在的位置上。 你的官运未免太好了吧？” “继续，说下去！”庄建国的眼睛死死注视着刘子明。 “老庄，当年在蒋家村碧流河旁边，你见过一个黑衣人吗？ 他允诺过你，如果案子按照他的预期，你可以官运亨通？”刘子明的眼睛散发出逼人的光芒。 “子明，你是在说笑话吗？什么黑衣人？我从未见过！ 我再重申一遍，请你不要主观臆断。 还有你，吕专家，省公安厅厅长派你过来是来协助查获依云湾凶杀案，请你不要被刘子明给带歪了。”庄建国的眼眉立了起来，看起来有些恼怒。 “子明，我知道你连轴转加班查案，身体和精神已经透支了！ 你需要休息，如果再硬着头皮查案，这不利于案情的进展。 我给你放七天长假，这边的工作由我来顶替。” 刘子明一脸诧异，“老庄，我没问题，不需要给我批假。” “子明，你是在质疑我的侦查能力？” “不敢！您可是我师傅！”刘子明笑了笑，“老庄，我相信我的直觉，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后的案子一定有关联。” “笑话！一个刑警大队的队长竟然靠直觉去查案！你可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啊！ 当年的案子你可以继续去查下去，但是注意案件的轻重缓急！ 连环杀人案，才是眼前的头等案件！” 话音刚落，刘子明的电话响起，是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打来的。 “蛇出洞了吗？” “刘队，蛇没出洞！ 雨势太大，要不今晚让大家回去吧，凶手多半不会出来了！” 刘子明看了看窗外，雨势依旧凶猛，这是海港市十年难遇的大暴雨。 长夜漫漫，如果一直这么耗下去，只会消耗军力。 凶手很狡猾，他是一名高智商的连环杀手，他们面临的是一场持久战。 “夏枫，刑侦一组、二组、三组，每组各留下一名人员继续蹲守，其余人先回吧！” “yes，sir！” ...... 刘子明、吕墨离开庄建国的办公室，时间已经是夜晚11点30分。 两人的眼睛都已经熬红了。 他们的身体都在透支，他们在和凶手赛跑。 凶手是一枚炸弹，稍不留神就会炸得满城风雨。 他们必须在凶手寻找到下一个猎物之前，抓住他。 “刘队，你觉得蒋家村的蒋三书记有问题吗？”吕墨问道。 “怎么？你也怀疑他？” “嗯，我觉得王半仙的死和他有关！” “你怀疑是他通风报信，咱们打草惊蛇了？” “是的！他虽然口口声声说蒋浩是他的恩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仅是大棚蔬菜种植基地的董事长，更是蒋家村的村委书记。 他的权力可不小啊！ 欲望面前，他还是当年和蒋浩穿一条裤子的蒋三吗？”吕墨的面色很凝重。 “人心一旦染上一点点的尘土，那么必将会怼入黑暗的深渊。 还是那句话，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 刘子明看着墙上的人物关系表，声音冰冷，“贪婪和欲望是人性的弱点，一旦染上，便是一个无底洞。 翻脸不认人的事情，‘狼’干得出来。” ...... 海港市人民医院，神经外科。 远处的钟楼巷，传来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 苍白的钟声，响彻夜半，一声声揪着不眠人的心。 夜间十二点，两天交替的时间。 这个时间是阴阳交汇，阴门大开的时辰，触犯禁忌将会看到可怕的事情。 睡梦中，庄妍感觉后脑身生疼，比白天疼多了。 她闻见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好像是福尔马林泡尸水掺杂着一股血腥味。 “啪嗒——” “啪嗒——” 庄妍感觉有液体滴落在她的脸上，黏糊糊的。 她多吸了几口，确定那是血腥味！ 猛地睁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她看见一颗黑压压的脑袋上顶着一张惨白如墙的脸。 那颗脑袋在空中悬浮着，一双深凹的眼睛在流血。 正文 第210章 一颗头颅，悬在空中 死者沐婉晴的头颅，正悬浮在空中。她的脸，如同一堵刚粉刷的白墙。 “沐小姐，我是你的粉丝，你不会害我的，对吗？” 沐婉晴的眼眶一直在流淌着血泪，“我死得好惨，你要替我报仇！ 那个浑蛋杀了我，又将我碎尸，我好疼。 妍妍，他还会继续抛尸，求求你们，让我死得体面。” 庄妍浑身不停地哆嗦，“沐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会抓住凶手。” “谢谢你，妍妍！”话落，沐婉晴的脑袋飘出了屋子。 庄妍看向窗外，路灯散发出橘色的光。 橘色的光像血染一般，像极了沐婉晴血糊糊的双目。 一阵冷风袭来，床帘被吹得飘了起来，像极了沐婉晴的发丝。 因为目睹了沐婉晴的碎尸，她产生了心理障碍。 连轴转的加班，熬夜，身体出现了幻觉。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像煮沸的开水，冒着腾腾的热气。 她突然看见沐婉晴立在雨中，一双死灰般的眼睛死死注视着她。 那双眼睛是死人的眼睛，没有一丝光彩。 “不要——” 病床上，庄妍的脑袋在枕头上来回移动，额头上的汗珠打湿了她的青丝。 她身上的条纹病服已经如同淋了一场大雨，湿透了。 “妍妍，你醒醒！”刘子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啊——”的一声，庄妍猛地从床上撅起来，捂着胸口不住地喘气。 刘子明一边关窗户，一边眉头紧蹙，“妍妍，你还在做噩梦啊？” “刘队，我一直梦见沐婉晴的脑袋，她刚才就在这间屋子里！”庄妍委屈地哭道。 “傻丫头，明天我带你去警局做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修复。 记住，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魂，心里有鬼才会梦见鬼。”刘子明的语气故作轻松道。 “您是说，我心里有鬼？您会不会安慰人？”庄妍哭得更厉害了。 “开玩笑啦！我想让你开心点！ 妍妍，来，我给你表演一个才艺！”刘子明笑了笑，从口袋里面取出一副扑克牌。 “刘队，没想到您还是个全才！你这是要变魔术吗？”庄妍愣住了，刘队啥都会。 “我刚才跟着艾拍APP现学的，还不太熟。算了，改天变给你看。”刘子明有点尴尬，他连洗牌都不太利索。 “刘队，我妈呢？”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师母就不在。 她要是在，我就不进来了，你妈不待见我！”刘子明苦笑道。 “刘队，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很善良。” “我知道！她不善良，怎么会生出你这么善良的小可爱。” 庄妍脸颊一阵滚烫，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刘队，刚才那个梦太可怕了！” “妍妍，别怕，梦都是反的。” “刘队，沐婉晴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她让我替她报仇，我不能在医院干躺着了。 刘队，我请求立刻归队！”庄妍一双漂亮的眼睛眼泪婆娑。 刘子明心口一软，他最见不得女人哭。 “妍妍，别闹！你最近查案精神太紧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些案件很棘手，你是一名实习警员，让你接触这么恶劣的案件对你来说是拔苗助长。 如果你不想转到文职岗，我可以说服你父亲，让你先做一些搜集工作。” 刘子明的手落在庄妍的脑袋上，上演了摸头杀。 “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刘子明说完，关上了病房内的日光灯。 窗外昏暗的光，洒在妍妍的脸上，她散发出惊人的美！ 睡梦中，她握住刘子明的手，紧紧不松开。 一股暖流在刘子明的身体里蔓延开来。 他摸着妍妍的手上有茧子，警校毕业生，一定没少练习体能。 这一夜，刘子明一直守着庄妍。凌晨的时候他趴在床边睡着了。 庄建国凌晨的时候来探望妍妍，想看看她睡得好不好，没想到撞到了这一幕。 父爱如山，不言不语，他不想在妍妍面前放下做父亲的威严。 所以故意选择夜间来看望他，看到刘子明的手攥着妍妍的手，他恨不得上去剁了这浑小子。 仔细一看，是妍妍的手死死握着刘子明的手。 看样子，妍妍这丫头动了凡心了。 回到家，他蹑手蹑脚爬上了床，妻子突然醒了，也许并没有睡。 “老庄，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深更半夜去看妍妍。” “我不该去！”庄建国的声音很冷，听起来不太高兴。 “怎么了？是不是刘子明又偷偷去看妍妍了？”庄太太问道。 “没错！两人还手拉手呢！” “你没喊醒他们啊？换我直接抡起棍子了。”庄太太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你闺女死死握着人家刘子明的手，我这脸都丢尽了，妍妍是不是缺少父爱啊？”庄建国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老庄，妍妍喜欢成熟的男人，但是这刘子明绝非良配啊！ 你得赶紧把这两人拆开，不能让他们继续一起工作。” 庄建国叹了一口气，“嗯，我也想啊！妍妍一根筋，太倔强了，随你！” “女儿是随你！你当初不也是一根筋要当刑警吗？” “好好好，缺点都是遗传的我的，漂亮这些优点都是遗传的你的。”庄建国搂着妻子的腰，两人睡下了。 躺在床上两人各怀心思，庄太太打算明天一早上去堵住刘子明，让他离她女儿远一点。 庄建国躺在床上想着连日来发生的案件，还有二十年前那段触目惊心的碧流河案件。 他决定明天抽空打个电话给省公安厅厅长冷军，让他想想办法。 ...... 吕墨一直待在档案室，翻查欧阳焱和杨心蕊的档案，以及当年碧流河的案件。 他要从其中找出蛛丝马迹的线索。 深夜，他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彻底没了困意。 当年的案件看起来处理得天衣无缝，但是仔细深挖下去，他发现许多人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除了欧阳焱和杨心蕊失踪了，当年接到报警电话去现场处理案件的乡镇派出所警员也失踪了。 正文 第211章 茫茫黑夜，野兽不眠 吕墨一直泡在档案室研究当年的溺水一案，他发现当年的案件目击证人还有一人。 那个人前几天他们刚见过，死者蒋晓雯的哥哥，消失二十年又出现在海港市的蒋浩。 此人离开大三元海鲜饭店后，他们派人一直在追踪他，一无所获。 海港市警犬基地派了两只警犬，根据蒋浩在饭店的私人用品，全城开始搜索蒋浩的下落。 目前，警犬巴布和警犬恺撒已经在海港市的城东、城北两片区域搜集完毕，没有发现蒋浩的身影。 接下来，它们会继续沿着城南和城西两片区域继续搜寻蒋浩。 警局已经通知路段管理处，将全市的监控探头盯紧了，一旦发现蒋浩的身影，必须赶紧通知他们。 这项秘密寻人的工作必须暗中进行调查，蒋浩之所以隐藏在海港市，大概率是为了复仇。 既然他选择复仇，那么他应该也许知道他的仇家是谁。 说不定他的仇家现在也正在到处找他，他们不能让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吕墨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蒋浩的名字，如果找到此人，他可以交代出当年碧流河发生的一幕。 不过，换一种思路，他为什么不报警，而是藏匿在海港市二十年？ 老百姓对警察通常都是无条件的信任，一个人不报警，选择自己单枪匹马，难道他对警察失去了信心。 或者，他根本就不相信警察。 又或许，二十年前的案件以意外溺水而亡定案，寒了他的心。 又或许，警局内部出现了问题，蒋浩已经秘密调查到警局里有违背警察信仰的黑手。 不然，他为什么不求助于警察的帮助？ 这一点，吕墨在本子上记了下来，这是一个非常值得寻味的点。 依云湾女尸和天德湖碎尸，两名女性脖颈后面的红花刺青，这究竟是什么寓意？ 吕墨从档案室返回刑侦室，打开电脑上网搜索了许多关于刺青的寓意。 网上有许多关于花臂刺青的寓意，唯独没有红花刺青的解释。 也许，这朵红花刺青是凶手和某个人之间的一种特殊的联系。 凶手将红花刺青作为犯罪标记，证明这对于他而言，很重要。 吕墨曾经在许多连环杀人犯的案件中，发现罪犯会在案发现场故意留下线索。 他们喜欢戏耍警方，留下他们的“个人标记”。 这种心理有点像有些游客出去旅游，遇见一棵树，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名字。 这个比方可能不太恰当，但是有相似之处。 这会满足他们求存在感的心理，也会让他们感觉沾沾自喜。 比如警察会用他们的犯罪标记，作为案件的名称，他们会感觉特别自豪。 比如轰动全国的“纸条案件”，凶手每次作案后，都会给警察留一张纸条。 上面会写上一些挑衅的话，每次纸条上面的内容都一样，这令警察很抓狂。 罪犯却会感觉很刺激，甚至为自己的杰作感到骄傲，并多次犯案挑衅和戏耍警方。 例如“雪人案件”，在H省的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季，发生了多起人命案件。 凶手每次杀完一个人，都会在尸体旁边堆积一个雪人。 警方抓住他时，他回忆童年时期，母亲当天带他堆雪人，后来母亲却被父亲掐死扔进了下水道。 他的父亲是个性无能患者，母亲有了外遇，父亲知道后杀死了他的母亲。 当时他目睹了父亲的犯罪现场，激发了他体内的犯罪基因，导致他走上了杀戮的道路。 后来的每一次杀人，他都会选择冬季作案，并且挑选下雪的日子。 他专门虐杀男人，杀那些欺辱女性，家暴女性的男子。 每一具尸体旁边，他都会堆积一个雪人。 警方的犯罪心理学家认为，此人在童年时期留下了PDST创伤症，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 堆积雪人这个行为，是他和母亲最后的幸福瞬间，具有纪念性意义。 所以，凶手不仅是在杀人，更是在用一种变态的手段纪念他的母亲。 深夜，吕墨的思绪越来越清晰，咖啡在体内持续发挥它的功效。 当初他刚来到海港市就在会议上大胆地判断，红花刺青的形状很像老师奖励给小朋友的贴纸。 说不定，死者脖颈后面的红花刺青也许和凶手的童年有关！ 两起凶杀案间隔一周时间，凶手如果连着七天抛尸，那么七天之后他还会继续杀人吗？ 答案是：会！ 他们必须赶在凶手犯罪冷却期的这一周，将他绳之以法，不然还会有下一个无辜的女性死者。 这名高智商的罪犯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蓄意杀人。 也许他正在一边抛尸，一边寻找新的猎物。 猎人通常以猎物的方式出现，两名死者都是美人胚子。 能够吸引她们的男人，一定长着一张迷惑众生的外表。 吕墨对着电脑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他将自己对案情的分析整理出来后，心里底气足了许多。 他只想早点抓住凶手，早点回到省城那个温暖的家。 ...... 冷氏别墅。 外面的滔天大雨，冷念丞最怕下雨天，电闪雷鸣像妖怪就要出场一样。 他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妈妈抱着他旋转，夸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 “妈妈，老师今天奖励我背诵出《出师表》，送给我一朵小红花贴纸。” 冷念丞一脸邀功，白嫩嫩的小脸上笑得天真无邪，眉心处贴着红艳艳的红花贴纸。 “我的小丞最棒了！没有小红花，妈妈也一样爱你！” 那天，妈妈抱着他在空中旋转了无数圈，嗓子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一道惊雷炸裂开，将冷念丞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走进那间恐怖密室，沐婉晴的尸块静静地待在上面。 他将密室的空调全天调至最低，四周又摆放了两台冷风机，避免出现尸臭。 他冷静得近乎无情，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猎物，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明天，他要让刘子明彻底为之震怒，颠覆他的警界生涯。 正文 第212章 医院抛尸，十分嚣张 冷念丞想到刘子明见到这份大礼时的表情，笑得一脸疯魔。 “沐婉晴，你的死是对警察最好的惩罚！ 当年那帮臭警察，他们不相信妈妈是被张萍那个毒妇找人撞死的。 我亲眼看见妈妈死的时候，张萍抱着她那只猫，出现在案发现场。 他们都是坏人，他们活该去死！” 举起手中那把刀，他在沐婉晴的身上丈量起来。 …… 3月26日，清晨，六点。 大雨过后，空气久违的好。 从窗缝外飘进来的空气，都夹杂着泥土和草木的芳香。 迎着早晨的第一抹金色的阳光，刘子明缓缓地睁开双眼。 他感觉手里似乎攥着一个绵软的东西，慢慢睁开双眼，原来是妍妍一只娇小的手。 未拉合的床帘有一道光穿透进来，折射在妍妍的俏脸上，她美得不可方物。 刘子明起身想要去合上床帘，让妍妍多睡会儿，她却死死攥着他的手不松开。 心口一股暖流在流淌，他有点心猿意马，心里出现了一丝期许。 径直走向病房的窗口，拉上床帘的缝隙，顺便关上窗户。 妍妍这两日身体抱恙，不宜吹风。 关上窗户的一瞬间，刘子明突然看见楼下立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 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和黑色的口罩，一身黑衣，手上戴着黑色的登山手套。 刘子明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看见他那双阴鸷的双眼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那双眼睛眼白和眼黑的比例很好，但是眼白泛红，布满了红血丝。 那家伙好像在冲着自己笑，人类的眼睛是会笑的，但是那货分明是在狞笑。 两人短暂对视了三秒，刘子明迅速冲出了病房，正常人不会用那种眼神看人。 那家伙一定不是好人，或许就是凶手，他竟然跟踪到了医院。 刘子明跑到楼下时，发现黑衣男子已经不见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个浑蛋就在这附近看着他。 这家伙前天在闹市区抛尸，也许当时他就站在人群中偷偷窥视观察他们。 也许他把警察当成了他的玩具，此刻他正在和自己玩躲猫猫，这对于变态的罪犯是一种巅峰之极的享受。 玩弄警察在他们眼里是一种游戏，他们会不断加强游戏的难度。 这比他们吃了一顿大餐，比出去旅游，比和女朋友缠绵，更能让他们感到兴奋。 刘子明闭上了眼睛，试图感受凶手的位置。猛地睁开眼睛，面前依旧没有刚才那个男子的身影。 “大清早的，你在这鬼鬼祟祟地干嘛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嗓音，听着挺耳熟的。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师母一身优雅的打扮，手里正拎着便当盒过来给妍妍送爱心早餐。 “师母，早啊！我在这里晨练！”刘子明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心虚道。 “你在医院晨练？你当我是傻子吧！” 庄太太上下打量着刘子明，脸色顿时暗沉：“刘队，你衣服没换，该不会在这里待了一夜？” 刘子明错愕了三秒，女人的观察能力就是强，果然不能得罪女人。 他不仅在医院待了一夜，他还攥着妍妍的小手香香地睡了一夜！ “刘子明，妍妍还小，难免一叶障目。 我再说最后一遍，请你离妍妍远一点，你们不适合。”庄太太的眼神很冷，语气冰冷。 说完，她拎着便当盒上了楼。 刘子明来不及苦恼，黑衣男子一定就在附近，说不定刚才还在偷听了师母批评自己。 那浑蛋眉宇之间邪气大盛，一看就是一个典型的反社会型人格的罪犯。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凶手？他打算在医院抛尸？ 刘子明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感觉那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 四周的氛围很诡异，像是蒙上了一层杀戮的气息。 刘子明的鼻子里隐约可以闻见血液的味道，恐惧顿时弥漫在他的心头。 他开始四处观察每一个人的脸，试图从他们身上发现异样。 吕墨分析过，凶手看起来其实和常人无异，甚至更加亲和。 刚才那双眼睛，是他们看见猎物时才会散发的眼神。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凶手是故意要搞他。 想想这一点不奇怪，一个警察成天盯着那个凶手，凶手一定很想捉弄他，甚至杀了他。 走在住院部的廊坊上，他感觉身后传来了魔鬼粗重的喘息声。 也许他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的后脑勺，嘴角扯起狞笑。 刘子明余光扫视四周，像一个疑神疑鬼的疯子。身边路过的病患家属看见他都绕道而行。 他猛地转过身，发现身后空无一人，根本没有人追踪他。 …… “啊——”的一声惨叫声，从医院后角的小公园传出来一声惨叫。 刘子明头皮一阵发麻，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的感觉果然没有错。 他闻声赶过去时，已经有不少家属和患者簇拥在一起。一个个面露骇色，好像看见了鬼。 刘子明挤出人群时，看见一个绿色的垃圾桶旁边瘫软着一名保洁阿姨。 那名保洁阿姨吓得魂飞魄散，面色惨白，哆哆嗦嗦道：“杀人了！杀人了！” “让开！警察！”刘子明举着警官证，冲向那个绿色的垃圾桶，身后的人群一片唏嘘。 “警察同志，这里面忒恶心了！” “是啊，看了会做噩梦的！” “我一开始以为是商店的人体模特残肢，没想到是真人！” …… 刘子明仅看了一眼，惊得他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垃圾桶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女人的下体，尸块上有被刀切割的痕迹。 小腹以下的位置，连接着大腿根部，白花花的一片，鲜血好像已经流干了。 刘子明的眼神散发出凛冽的寒光，双拳紧握，十指骨关节发出“咯噔”的声响。 忽然间，刘子明蹬着眼睛怒目前方，在人群中扫射一般。 凶手也许正藏匿在人群中间，也许他刚刚去换了一件衣服。 不过，只要他敢和他对视，他一定会认出这双阴鸷凶狠的眼睛。 刘子明猛然想起，海港市人民医院地理位置正处于城西区域。 3月26日上午，凶手果真在城西区域进行了抛尸。 只是刘子明万万没想到，凶手曾经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正文 第213章 凶手藏匿，黑暗之处 刘子明取出警官证亮相于众，第一时间控制住现场。 这期间，他一边控制人群禁止靠近那只绿色的垃圾桶，一边拨打了局里的电话，通知队里人员速速赶往人民医院。 接到电话不出三分钟，警车“哇儿——哇儿“——”响彻在清晨的海港街头。 几辆警车的车速惊人，一路忽略红绿灯，风驰电掣一般在街头呼啸而过。 留下一阵阵刺耳揪心的警笛声，回绕在海港市民们的心头。 连环杀人案迟迟未破，海港市民陷入一片人心惶惶。 大街小巷，茶余饭后，人们谈论最多的就是连日来的恶性连环杀人案。 街头，卖包子的店铺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令人焦虑的警笛声，使得人群纷纷回眸。 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尤其是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 卖煎饼果子的阿姨，一边烙饼一边听顾客们谈论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 “一大清早就拉响警笛，我猜多半是凶手又抛尸了！” “这凶手挺执着的啊，干嘛不一次性抛尸？” “如果站在罪犯的角度上去思考，也许他们认为这种行为很有意思。” “我听说抛尸地点在海港市人民医院，保洁阿姨在住院部的垃圾桶里面发现了一块女性下体的尸块。 那阿姨吓得差点背过气。” “果然和网上那几个‘民间侦探’分析的一样。 凶手在海港市城南、城北、城东进行了抛尸，今天选了城西的人民医院。 不过凶手是怎么混进医院的，他拿着尸块保安就没发现吗？” “医院的保安可不管这些！ 凶手就是拖着行李箱在他们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他们也不会管的。 他们只管车辆进出，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人人平等，大门向所有人敞开。” “海港警局的那帮警察不太给力啊？ 一起案子的黄金破案期是案发之后的三天，也就是黄金72小时。 天德湖碎尸案发生了四天，凶手先是将死者的头颅、大肠、断手抛尸在天德湖畔附近； 接着将死者的四肢抛尸在坡子街商业区； 听说海港警局一名实习女警吓得都住院了，貌似就住在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 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昨天早晨收到了三份恐怖便当。 内容好像是死者身上的零件，貌似还被烹煮过，听说那女警就是被便当吓的。” “别造谣，小心警察请你去喝茶！” “我可没造谣！我兄弟的女朋友在海港警局档案室工作，这点小道消息我还是门儿清的！” “哎，警察再抓不住凶手，下一个猎物就要遭殃了。” “警方遇到难啃的骨头了，网上说凶手是个高智商犯罪分子。 现在舆论压力越来越大，市里面领导给他们不断施加压力，当警察也挺不容易的。” “我听说省公安厅派了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来支援工作，为什么不成立重案组？” “谁知道呢？也许省里领导相信海港警局警察的办案能力吧！” …… 警车抵达海港市人民医院时，医院外面的群众围堵得水泄不通。 秘密是藏不住的，它会传遍整座森林，而且越传越远。 “听说里面死人了，好像是个女的。” “别瞎说，是抛尸！ 凶手太嚣张了，居然在人民医院抛尸。这里人来人往，摆明了搞事情嘛！” “警察到底行不行啊？这么多天都没抓住凶手，搞得民心都不稳了！” “你行你来！凶手在暗处，警察在明处，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都别说了，万一凶手就在咱们中间呢？” 你们别不信！凶手也是人，也很八卦的。 他也许就站在我们中间，观察警察和民众的反应，然后引以自豪呢！” 四周人群突然面面相觑，互相看谁都有那么点毛骨悚然。 …… 警方在住院部大楼拉起了黄色警戒线，突然发生了抛尸事件，医院每一个角落仿佛被一股恐惧所笼罩。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抛尸现场被堵得严严实实。 刑侦一组夏枫赶到现场时，刘子明黑着一张脸，死守在垃圾桶旁边。 “夏组长，刘队在看什么？” “不知道，好像在找人，也许是在找凶手！” 刘子明抬头看了看夏枫，语气很阴冷，“你猜凶手会不会就藏匿在人群中，正在偷偷观察咱们？” 夏枫一脸阴沉，说道：“有可能他正在一边享用着早餐，一边嘲笑警察有多无能。” “这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正义和黑暗两股对立的力量正笼罩在医院的上空。” “刘队，别想那么多了。医院门口现在全是人，路段交况都崩溃了。”夏枫抱怨道。 “不奇怪，这是华夏子民的一大爱好，可以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了。”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 “尸块在哪里？”夏枫问道。 “在这！”刘子明指着身旁的绿色垃圾桶，脸上怒气大盛。 夏枫朝里望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一股尸臭味，瞬间扑鼻而来。 他的瞳孔狠狠缩了缩，捂着嘴巴跑到一旁吐得肝肠寸断。 其余几名警员跟着朝里看了两眼，也捂着嘴巴跑远了。 “夏枫，你可是一名老警啊！”刘子明觉得有点丢脸，围观群众这么多，他们竟然吐了。 “老警也是人啊！”夏枫吐得眼泪汪汪，“刘队，严医马上到，等他来进行初步尸检吧！” 夏枫话音刚落，严勇已经拎着工具箱飞奔了过来。 他一袭白大褂，一如既往的帅气，但是气色不是很好。 连轴转加班多日，又尸检了多具尸体，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这般摧残。 法医和死人待久了，经常闻见尸臭，多多少少也会影响身体。 “刘哥，尸块在哪里？”严勇的声音很冷，语气不太好。 看得出来，他被凶手的抛尸行为惹怒了。 刘子明黑着脸，指了指身旁的绿色垃圾桶，“在这里，做好心理准备吧！” 严勇戴上了医用口罩，手套，防护面罩，走向那只垃圾桶。 正文 第214章 人类恐惧，同类尸体 严勇将尸块从垃圾桶内取出，那是人体的臀胯连接处的部位。 这一个举动让围观的群众吓得一片唏嘘，肉眼可见，尸块的肤色白得像刚刷的一堵白墙！ 人类对同类尸体的恐惧，远远大于其他动物的尸体，因为同类的尸体往往预示着危险。 这份危险里面往往预示着一种“我也可能被杀”的危机联想。 所以人类对同类的尸体会产生反感、远离和恐惧的复杂情绪。 但人类的好奇心，又使得他们一边恐惧，一边驻足观望，这是一种人类独有的矛盾心理。 “快看！尸块还在流血呢！” “凶手真是禽兽啊，杀人碎尸，心理变态吧！” “不变态他碎尸干嘛？这货一定有精神分裂症，典型的反社会人格。” “你们说凶手会不会来医院杀人？” “谁知道呢！也许凶手的下一个猎物就在医院！” …… 刘子明的耳朵里面嗡嗡作响，抬头怒斥道：“谁再胡说八道，海港警局的茶水等着你们！” 他的眼底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他很佩服这些看客的想象力！ 一声呵斥，人群慢慢散开。 他抬头往住院部的楼上看了一眼，病患家属正趴在阳台上举着手机，貌似在拍照、拍视频。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刘子明气得双拳紧攥。 “刘哥，淡定！你没法挡住别人的眼睛，更堵不住他们的嘴巴。 愤怒是无能的表现，凶手如果还在附近，一定会嘲笑你。”严勇目光注视着刘子明，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没错！那浑蛋现在一定很得意，一定认为自己很牛b！” 刘子明环视四周，试图找到刚才那双阴鸷的眼睛。 “可以确定是沐婉晴的尸块吗？”刘子明看着严勇问道。 “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沐婉晴的。 目前这只是我的初步尸检，具体需要带回法医室进行深度尸检。 这里是我刚才取出的部分样本，马上送到DNA检测中心。不出意外，大概率是沐婉晴的尸块。” “辛苦了，兄弟！注意心理调节！”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 “放心吧，我尸检过上千具的尸体，没那么弱。 这并不是我遇见的最变态的杀人手法，但是也可以进入排行榜前十了。”严勇耸了耸肩膀，看起来很淡定。 “兄弟，你的内心太强大，哥哥不及你！”刘子明的脸色很不好，看起来很焦心。 “你还记得溶尸案吗？那浑蛋的手法可比这凶残多了！” “别说了，我都想吐了！当时我们一起去隔壁Y市协助破案，那真是我这辈子的阴影。” 想起Y市的溶尸案，刘子明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们帮严医把尸块运回去！”刘子明指着身边两位新面孔，一看就是新兵蛋子。 “yes，sir！” 两名新来的实习警察比庄妍晚来几天，因为最近警力不足，他们被迅速安排上岗。 “又不是扛一整具尸体，没必要让他们帮忙。”严勇亮出了自己的二头肌。 “你没看出来他们是新兵蛋子吗？”刘子明贴着严勇的耳边说了一句。 “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捉弄他们啊？” “不是捉弄，是历练他们！当警察哪能畏惧尸体啊？ 如果连尸体都害怕，不如趁早离职或者转岗！”刘子明一脸严肃道。 “你有点重女轻男，我可没看见你对妍妍这么狠！” “女孩子要呵护，男孩子要严厉。你没生过女儿，你不懂！” “看来你打算把妍妍当女儿养啊？”严勇挑了挑眉毛。 “别废话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严肃点！” “我是帮你转移注意力，你的脸色不比他俩好多少。”严勇一脸看破不说破。 刘子明一脸心虚，严勇真是他亲兄弟，一眼就能看出他在害怕。 从警多年，他还是不太能够看见人类的尸体和尸块。 尸体身上那种白不像白，灰不像灰的颜色，是死亡的颜色。 两名新来的实习刑警脸色都有些煞白，喉结肉眼可见在颤抖。 刘子明刚想让他们动作麻利点，突然看见正前方站着一个黑衣人。 黑色口罩上面是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刘哥，看啥呢？”严勇站在一旁问道。 “我好像看见抛尸块的人了！”刘子明眼神阴冷，追了上去。 很可惜，那个浑蛋像是会瞬间转移法，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刘子明立在原地，双拳紧攥，眼眉立了起来。 他命人赶紧在四周进行地毯式搜集，医院的前后门全部封锁。 只允许进入，不允许车辆和人群出去。 “刚才凶手在看着咱们，你确定没看见那浑蛋吗？”刘子明问道。 “刘哥，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你可能出现了幻觉，凶手站在你面前，除非他会隐身术和瞬间转移法。 否则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消失得这么快。 对了，妍妍怎么样了？” “医生说她疲劳过度，出现了幻觉，多休息就好了。 不过这丫头总是梦见死者沐婉晴的脑袋在她面前飘来飘去，吓得不轻。” “嗯，让妍妍多歇几天，别那么拼。 海港警局已经有你这么一个拼命三郎了，不需要再来一个女版的。”严勇拍了拍刘子明，一脸看破不说破。 …… 回到海港警局，刘子明看见沐婉晴的父母来了，哭丧着两张脸。 这完全可以理解，宝贝独女死了，这换谁受得了？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心里一阵心虚，双腿像灌了铅。 被害人沐婉晴死了四天，凶手还没抓到，他实在是愧对死者的家人。 “警察同志，凶手今天又抛尸了？”沐母哭红了眼睛。 “是的！凶手今天的抛尸地点在海港市人民医院，保洁人员在住院部楼下的垃圾桶里发现的。” 刘子明不想欺骗死者的家属，实事求是地说道。 “那浑蛋太狠毒了，杀了人还到处抛尸。 这都几天了，你们怎么还抓不住他？” 话落，沐婉晴的母亲顿时情绪失控，扑向了法医严勇。 正文 第215章 食人狂魔，并不少见 严勇担心尸块会被沐婉晴的母亲拉扯出来，身体本能往后倒退了几步。 袋子里面的尸块要是落在警局大厅里，那场面就太难看了。 凶手今天抛出的尸块是女性身上最隐私、最羞耻的部位。当真掉出来，谁的脸上都挂不住！ 严勇一个闪躲，沐婉晴的母亲扑了个空，身子险些摔倒在地上，被沐父一把给拉住了。 沐父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声音哆嗦道：“刘队长，这里面是？” 刘子明心口一紧，脸色骤然变色，“没错，袋子里面是沐小姐的部分尸块。” 话落，一腔怒火在他的胸腔里烧了起来。 凶手连续四天抛尸，心理扭曲程度令人发指。 在海港市，有一个古老的风俗传说。尸骨不全是不能转世轮回，尸骨不全更不能下葬！ 沐婉晴，死无全尸。 “老婆，孩子的尸块会慢慢出现的。 凶手留着咱们婉晴的尸块又不能当饭吃！”沐父安慰道。 “谁说的？万一那个变态当饭吃呢？”话音刚落，沐母被自己的话吓得捂住嘴巴，眼眶迸泪。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记得几起轰动全国的食人案例。 纵观全世界的刑事案件中，罪犯将死者的身体或器官吞食的变态也并不少见。 警方发现食人罪犯身上大多携带一种MAOA暴力基因。 这种暴力基因是位于染色体上的单胺氧化酶A基因，体内有此基因的罪犯会更加暴力、凶残。 Y省曾经出现过一个食人魔。 他曾经杀死了17个人，并且将他们全部都吃掉了。 警方记录，受害者大多是青少年，全被剔肉埋骨。 警方在罪犯家里挖出多具尸骨，发现了多瓶药酒。这些药酒且都是由40多只人眼睛炮制。 罪犯的院子中挂着腌制的大腿肉，警方进行了DNA检测比对，发现是人类身上的。 罪犯的院子里面还养了三条大狼狗，都是吃受害者残肉长大的恶犬。 据罪犯在监狱里供出的记录，那些人肉吃不完的，他还拿到街上假称猪肉卖掉。 或者剁成肉糜，送给邻居喂猪。 H省也曾经出现过一名专杀失足女性的变态连环杀手。 罪犯不仅杀害被害人，还搜刮她们的钱财。 更疯狂的是，他会将受害人的心肝挖出，煮熟吃掉，手段残忍的简直令人发指。 警察到罪犯家中挖出地窖中的死尸时，满满的一地窖全都是死尸。 有的女性被凶手摆出了很撩人的姿势，有的双手被吊着，有的双膝跪地，像是在求饶，在请求赎罪。 最恐怖的一幕是，警方看见四个女人围着一张麻将桌，后背挺直，貌似正在搓麻将。 当警方走近时，才发现四名女性的后背被人用绳子紧紧绑住，固定着。 她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少掉一部分的零件，警方起初以为凶手拿去喂狗或者丢掉了。 没想到法医在检查死者口腔时，发现四名女子口腔里有彼此身体上的零件。 凶手向警方传达的意思：她们正在互相吃彼此！ 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凶手被捕后，对此并没有什么罪恶感，口口声声说自己杀的都是贪慕虚荣之人。 S省曾经有一名携带MAOA暴力基因的罪犯，涉嫌杀害了一名12岁少女。 他在杀人前，还性侵了那名少女。 之后，凶手在一周之内吃掉了这名少女的遗体。 他将该少女的私密之处做成了标本，闲来无事的时候，或者没有猎物的时候，拿出来聊以自慰。 相关食人案件并不稀缺，沐母的猜测并不是危言耸听。 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恶，这些食人案件真实发生过。 如果昨天他们吃了凶手送来的那三份恐怖便当，相当于他们吃了沐婉晴。 这是凶手的恶作剧，他是为了戏弄警察，挑衅警察。 幸亏吕墨及时发现便当下面压着的那张纸条，不然他们就被迫成为了三名“食人魔”。 “沐先生，等尸体完整后我们再通知您！”刘子明说道。 “希望你们尽快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沐父看上去是个坚强的男人，他一直在隐忍。 沐母的精神状态很糟糕，瘫软在地上，像丢了魂魄。 “婉晴啊，你死得好惨啊……” 沐父拉着妻子，安慰道：“别哭了，相信警察同志，他们一定会抓住杀死小晴的凶手。” “这都几天了？他们都是一群废物！”沐婉晴的母亲愤怒道，眼眶迸泪。 她猛地挣脱开丈夫的手，再次扑向了严勇。 严勇死死护着手中的尸袋，身体往后一个躲闪，“阿姨，您别激动！” 沐婉晴的母亲再次扑了个空，瘫在地上痛哭起来。 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严勇，快带着尸块下去，抓紧时间确认。” 严勇点点头，乘坐电梯前往法医鉴定处。 严勇离开后，沐婉晴的父亲死死攥着刘子明的手，“刘队，求您了！ 再过几天就是小晴头七，我们必须要尽快将她的尸体安葬。” 刘子明心口一紧，他感觉沐婉晴的父亲下一秒可能就要跪下来求他了。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沐婉晴的母亲瘫软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老婆，孩子在天之灵，看见你这样也会难过的！ 咱们先回去，警察一有消息会立刻通知我们。” “我不回去！他们一天抓不住凶手，我就住在这儿了。” “这里是警察局，咱们回家等。”沐婉晴的父亲还有几分理智，一直在劝慰妻子。 两人离开海港警局后，刘子明立在原地，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想起早晨在人民医院那双阴鸷狰狞的红眼睛，那浑蛋的眼睛会笑，像是在嘲笑他。 他好像在说，“刘子明，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快来抓我啊！ 恐怖便当刺激吗？喜欢吗？惊喜吗？”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回眸看向海港警局的门外。 外面冲水马龙，人来人往，似乎那个浑蛋就藏匿在人群中。 正文 第216章 来电显示，未知号码 法医鉴定处。 沐婉晴的尸块隔着黑色的塑料袋，仍然可以闻见一股尸臭味。 严勇的心底瞬间升起了一股寒意，可大脑却感到异常的兴奋。 还别说，法医拼接尸体也是会上瘾的。 就像孩子在废寝忘食地拼图，拼到那种无法自拔的状态。 你会总想着赶紧集齐死者的剩余尸块，让他们早日呈现出一具合格的尸体。 …… 刑侦室，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起。 定睛一看，他的整颗心脏突然像被人揪住一般喘不上气来。 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四个字：未知号码。 难道是凶手打来的？刘子明心里一阵发毛。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感觉凶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下一秒，他冲出了刑侦室，穿过长长的走廊，跑出警局大厅。 门口保安看见他，问道：“刘队，您又出去啊？” 刘子明黑着脸没有吱声，手机上的电话一直在没完没了向他呼叫。 跑出警局，刘子明站在大街上，一双凛冽的黑眸四处张望。 街上车水马龙的车辆，人行道上提着菜篮的大爷大妈，推着婴儿车的全职妈妈，骑着电动车上班的打工人，二手房中介门口激情四射，喊着口号的销售员…… 一切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二样，却又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他并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人物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吕墨说过，凶手很会掩饰自己。 也许这浑蛋还特别擅长cosplay，说不定他就是马路对面那家二手房产公司的一名销售员。 电话一直在响，刘子明四周环视了一圈，发现了几名正在打电话的路人。 他总不至于上去一个一个抓回警局，这样做太唐突，太不理智。 接通电话，他没有出声，眼睛扫视着四周。 “刘队长，古德猫宁！”电话里，男人的声音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 “王八蛋，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刘子明几乎在咆哮，路人见了都绕道而行。 “刘队长，垃圾桶里的礼物喜欢吗？” “浑蛋，你在哪？” “刘子明，这不重要！尸块惊艳吗？”电话里，经过变音器处理的男子声音，正在笑。 刘子明的心脏在不住地狂跳，“请你立刻交出死者的剩余尸体，让死者早日下葬！ 你这种侮辱尸体，故意损坏尸体已经触碰了《刑法》第三百零二条的规定。” “刘子明，看来你很慈悲！沐婉晴的父母很伤心，你替我多安慰他们！” 刘子明四处张望，开始寻找凶手的身影。 他红着一双眼睛，发疯一般扫视周遭的一切，身体里像住着一头愤怒暴躁的狮子。 “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有种别藏在暗处，咱们明着单挑！” “单挑？你们臭警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刘子明，一分钟后有一份快递烦请您签收！”男子笑得很癫狂。 “你又在演什么把戏？”刘子明愤怒道。 “放心！保准是一出好戏，你一定会喜欢哒！ 认识你这么久了，没什么拿得出的见面礼。一点小意思，还望刘队笑纳！” 言落，凶手将电话掐断了！ 刘子明气得身体不住地哆嗦，举起手机想要砸在地上。 手机举在空中时，手机仿佛感应到了“死亡”的威胁，突然响了起来。 刘子明定睛一看，屏幕上显示是一组快递的号码。 “您好，请问您是刘子明先生吗？” “是！”刘子明阴着一双黑眸，声音从喉咙里溢了出来。眼睛在四处疯狂扫视，试图发现凶手藏匿的位置。 “这边有您一份快递，麻烦您到传达室门口取一下。谢谢！” “好！” 很快，穿着蓝色派送服的派送员，开着一辆电动三轮车抵达海港警局门卫处。 男子下车，刘子明快速上下打量了一番。 此男身高175cm，体重貌似在70-75公斤左右。与早上在医院见到的黑衣人，完全不是同一身型。 黑衣人的身高貌似180cm朝上，体重大约65公斤左右，身材较好，肩宽大约45cm。 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刘子明一双凛冽的黑眸死死盯着派送员，想要从他身上找出凶手的影子。 快递员被他一双狠厉的眼神死死盯着，心口一紧，感觉这人像是魔怔了。 “您……您是刘先生吗？” “是！” “这是您的包裹，麻烦您出示四位数的取件码。” 刘子明看了一眼手机，真有一个未知号码，“6885” “收到，您拿好！”快递员怯怯地看了刘子明一眼，递上快递盒。 刘子明发现快递员的手很粗糙，一看就是长年累月干粗活的手。 男子的手臂和脸部以及脖颈处呈现小麦肤色，显然是长期受到光照导致，完全符合快递员的形象。 他不是凶手！ 签收完订单，快递员逃命似的离开了，像撞见了鬼一般。 刘子明掂量了几下，盒子不是很重，重量大概1000g左右。 忽然间，他感觉身旁有一道黑影飞速闪过。 抬起头，四处看了看，眼前除了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并没有什么黑影。 可能是心理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就像妍妍总看见沐婉晴的头颅在头顶上飘来飘去。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又响了。定睛一看，仍然是一个未知号码！ “王八蛋，又是你！你藏在哪里？”刘子明接通电话，语气几乎在咆哮。 “刘队，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更聪明啊！没错，又是我！ 刚刚过去了320秒，我很想念你的声音。” 这一次电话里面的声音是一个经过变音器处理的小萝莉的声音，声音很甜美，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究竟在哪里？ 阴沟里见不得光的生物，你很擅长窥视别人，对吗？” “刘队长，不要动怒嘛！ 快打开看看，保证你会喜欢，是个男人都喜欢！” 电话那头，小萝莉的声音依旧甜美如蜜，却绵里藏刀！ “小小薄礼，还望刘队长会喜欢！” ......电话再次被挂断。 正文 第217章 宁睡坟地，不住荒庙 刘子明看着手里的快递盒，脸色一阵惨白。 撕开外面那层pe材质的塑料袋，里面出现了一个六寸大小的粉色盒子，盒子上面系着一根漂亮的粉丝蝴蝶结。 眸光落在盒子的右上角，刘子明的脸色骤然煞白。 凶手在盒子上贴了一枚小红花卡通贴纸，就是那种幼儿园老师经常奖励给小朋友的小红花。老师通常用来奖励那些表现好的小朋友。 刘子明当即想到，3.16案和3.23案，两名女性死者脖颈后处皆有一朵红花刺青。 那一刻，清晨的阳光柔柔地洒在刘子明的身上，他却打了一个冷颤，整个后背都凉了起来。 他四处张望着，也许凶手就在附近，那浑蛋的视线可以直视海港警局。 他一定正在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深呼了一口气，刘子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一些。 只有足够的理智和绝对清醒的头脑，才能捕捉到凶手的气息。 他闭上双目，试图去感受凶手的思维。假设他是凶手，他会藏在哪里窥视这一切？ 猛地睁开双目，刘子明心中有了答案。 凶手藏匿的位置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海港警局门朝南，正对面的方向。 放眼望去，海港警局正对面是城市的一个地标建筑——兴贸大厦。 下一秒，他发现对面兴贸大厦的56层楼顶上，果真站着一个人。 这时，刑侦二组的小组长王远拿着汽车钥匙准备出去办事，被刘子明一把拦住了。 “小王，你赶紧带人去一趟对面的兴贸大厦。凶手就在楼顶上，快去！” 王远眉头紧蹙，一脸惊诧。 他用手机照相功能拉近看了看，说道：“刘队，上面没人啊！ 据我所知，兴贸大厦上午十点半才开门营业。凶手又不是好莱坞的蜘蛛侠，这不可能！”” “你别管！快去！监控全部都查一遍！”刘子明几乎在咆哮。 王远惊得不敢再多言语，带着手下几个人赶紧前往兴贸大厦。 看着手里的粉色盒子，恐惧一点一点爬上了刘子明的心头。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盒子里面说不定是死者身上的零件！ “刘队，看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很悦耳，很动听。 刘子明猛地回眸，看见妍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脸巧笑嫣然。 她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比早上那会儿好多了。 “你怎么来了？”刘子明眼神收了收。 “刘队，警局上下都在调查连环杀人案，我一个人躺在病房里享清福，我做不到啊！ 刘队，请您让我归队！” 见到妍妍，刘子明的心里不由“咯噔”一声，恐惧感骤然下降了好几个档。 妍妍果然是他的一剂良药啊！ “回去躺着，警局上下这么多人，不缺你一个实习生！” 刘子明完美演绎了什么叫用最怂的语气，说最恨的话。 他对妍妍压根儿怒不起来。 “刘队，求你了！” 妍妍竟然在撒娇，这谁顶得住啊！ “好吧！你确定身体没事就归队吧！”刘子明实在没有理由拒绝妍妍。 “妍妍，师母怎么会同意让你归队的？” “嘘！我是溜出来的！ 我妈送完早饭就去学校开会了，上级领导视察工作，我妈得陪同吃喝玩乐。 医生那么多病人，医生护士哪管得过来，查完房我就溜出来了。”庄妍笑得六宫粉黛无颜色。 “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你要是哪里不舒服，赶紧回医院！” “yes，sir！” 刘子明发现，他拿妍妍一点办法也没有，已经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要不是手里拿着凶手送来的“礼物”，一直在提醒他，警局附近已经危机四伏。 想必他要热血沸腾了！ “刘队，这是什么呀？ 粉色的盒子该不会是哪个暗恋你的女人送的吧？”庄妍心里顿时有点不是滋味。 “想啥呢？我一个鳏夫，带着一个老母亲，一个淘孩子，哪个眼瞎的女人会看上我？” “也对！”庄妍笑了笑，抢过了刘子明手里的粉色盒子。 拿在手上掂了掂重量，“重量大概在1000克左右，不是手榴弹！” 说完，她开始拆包装盒。 “别动！这是凶手送来的东西，你也敢看？”刘子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什么？他存心搞咱们的吧？” 想起三份恐怖便当，庄妍将手里的粉色盒子还给了刘子明，小脸吓得煞白。 两人乘坐电梯，前往地下负一层，严勇的三号法医室。 他们打算让不怕尸体的法医严勇来替他们打开这份包裹。 严勇正在法医室拼接沐婉晴的尸体，他一夜没有合眼，眼眶血红。 沐婉晴的手脚四肢被凶手剁掉之后，整个人看起来像个人棍。 即便他已经将被害人的四肢拼接成了原本的形状，画面看起来还是有那么点恶心、恐怖。 沐婉晴的最新尸块，是她身上的臀胯部位连接着她女性的隐私部位。 严勇检查得很仔细，他的脸几乎快要贴在了尸块上。 穿过法医室的走廊，刘子明和庄妍出现在三号法医室。 看见眼前这一惊人的一幕，两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啊——”的一声尖叫，庄妍吓得纵身一跃挂在了刘子明的身上。 她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考拉树袋熊，双手勾着刘子明的脖子。 “别怕！他在尸检，这很正常！”刘子明安慰道。 严勇耳边突然听见一声尖叫声，顿时吓了一跳。 “刘哥，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妍妍，你们女孩子遇见突发情况都喜欢尖叫吗？”严勇的语气有点不太好，熬夜尸检，肝火很旺盛。 “妍妍，快下来！”刘子明有点尴尬，严勇正盯着他俩，眼神颇有玩味。 “严医，您的鼻子都快要碰到尸体了！您都这样了，还能被我们吓到？” 严勇摘下口罩和防护面罩，一边洗手，一边说道：“妍妍，宁可睡坟地，也不住荒庙。 某种程度上，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死人不会撒谎，活人的思维太复杂。”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十分认可严勇这番话。 “没错！活人的心思多，人类的尸体和动物的尸体其实没两样。 妍妍，你是一名新警，日子久了你就会理解严医这番话的深意。” 庄妍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继续问道：“严医，您整夜都在拼接尸块吗？” 严勇点点头，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警局食堂早餐的时间。 “没错！一夜都在忙，这会儿才感觉肚子饿了。” 庄妍愣住了几秒，“您该不会又想泡面吃吧？” 严勇笑了笑，“妍妍，你提醒了我，柜子里面还剩下一桶老坛酸菜面。” 说完，他一边开始烧水，一边问道：“刘哥，你们来不会是看我的吧？” 刘子明举起手里的粉色盒子，放在一张干净的解剖台上。 严勇看了一眼，笑道：“刘哥，你真好！来就来嘛，带啥礼物啊？ 还打了个这么漂亮的蝴蝶结，我又不是娘炮。” 擦了擦手，他有点兴奋地靠近那张解剖台，“里面是不是蛋糕？” 正文 第218章 罪犯喜欢，挑衅警察 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文职女警方小可打来的电话。 也许是送去DNA检测中心的样本，结果出来了。 电话刚一接通，里面传来了方小可聒噪的声音，“刘队，严医提取的样本，DNA检测中心经过确认，的确是死者沐婉晴……” 挂了电话，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兄弟，DNA检测中心已经出报告了，医院垃圾桶里发现的尸块确定是沐婉晴的。” “意料之中！ 人民医院属于海港市的城西区域，凶手在城南、城北、城东都已经抛尸，今天抛尸城西区域，逻辑上是很合理的。 他费这么大力气，无非是想制造出社会的恐慌，从而满足他的虚荣心和恶趣心理。 这是凶手对警方的挑衅和嘲讽，他对警察貌似很有敌意。”严勇的声音和他的外表看起来一样清冷。 “可恶！逮住他，我一定送他去东城河刑场，枪子儿崩了他。 早上抛尸，这会儿又给我寄来了一份快递，他可真会玩啊！”刘子明黑着一张冷脸。 “什么？你说这个漂亮盒子是凶手送给你的？”严勇眼眉立了起来。 “没错！我们就是下来找你的，这项工作交给你吧！” “你俩是在害怕吗？还在为昨天的三份恐怖便当耿耿于怀？”严勇突然不厚道地笑了笑。 “严肃点，这是法医室！你别笑，怪渗人的。”刘子明语气埋怨道。 “刘哥，别上了凶手的套！ 罪犯喜欢看警察忙成无头苍蝇，这让他们很有成就感！据我所知，罪犯很喜欢挑衅警察。 一般那些携带MAOA暴力犯罪基因的凶手，童年时期都遭受过暴力、不公、屈辱，这让他们很喜欢逆人道而为。” “兄弟，可以啊！你还学过心理学？” “学过一点，毕竟不是自己的主要专业，略懂一二。” 严勇重新取出一双干净的手套戴上，将解剖台上那枚粉色盒子放在电子秤上称了称。 “重量：1008g！” 他回头看向那张摆放着沐婉晴头颅的解剖台，数了一遍上面现有的尸块，顿时心里一阵发毛。 “刘哥，这是凶手寄来的物件，想必一定还是死者身上的零件。” “是的！拆开看看吧！如果是死者身上的零件，总算又找回了一部分。 争取早点让尸体完整下葬吧！” “刘哥，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凶手貌似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把尸块快速抛出！ 他可能已经快按捺不住想要继续犯罪，也许他正在寻找下一个猎物！” 刘子明正在默默盘点解剖台上面的尸块。 凶手那边还剩下死者的上半身和部分内脏。其余的尸块通通都在解剖台上了。 严勇正在进行排除法。 “人体的脾脏面积不大，是一个富于血供的实质性脏器，质软而脆。 一般生理脾长10-12cm，宽6-8cm，厚3-4cm，重110-200g左右。 显然1000g的盒子里一定不是沐婉晴的脾脏！ 人体的肺，分为左肺和右肺。普通人的肺部前后径25-30cm，上下厚度19-21cm，6-9cm。 左肺重量大约在325-480g，右肺重量大约在360-570g。显然，这里面排除了死者肺部。 普通成年人，男性的心脏相对大一些，女性心脏相对偏小。 女性的心脏重量大约200-425g左右。 成人的每个肾脏重量为120-150g，两只肾脏的重量大约在240-300g左右。 盒子里面绝非死者身上的内脏零件。 死者肝脏昨天已经经过凶手的烹煮，送往海港警局，目前正放在法医鉴定处冰柜中进行保存。” 五分钟过去，严勇一直在絮絮叨叨的，并没有打开盒子的意思。 “我来吧！”刘子明豁了出去，法医也是人，法医也有害怕的时候，这不奇怪！ 反正又不是没见过更可怕的尸块，烧焦的尸体比这些血糊糊的尸块可怕百倍。 刘子明曾经看过一具烧焦的尸体，颅骨崩裂、胸腔烧透，部分内脏暴露在外，和焦黑的尸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画面很惊悚，很恶心。自此以后，刘子明就再也没敢吃过一次烧烤。 “刘哥，你猜这里面是什么？”严勇抬眸看上他，嘴角扯起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不得不说，严勇不笑的样子比较顺眼。 “死者的五脏六腑？” “重量不对！盘点一下解剖台上的尸块，我猜这里面应该是死者的左右两胸！” “啥？”话音刚落，庄妍感觉胸口一阵刺痛。 “左右两胸有这么重吗？1008g呢！死者那地方有这么大吗？”刘子明问道。 严勇突然将鼻子几乎贴在了粉色盒子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虽然不太浓烈，但是那种很熟悉的味道，他从业多年经常闻得一种味道。 那是一种血腥味。 那个味道伴随着他从读大学到工作生涯，他注定对这个味道保持着敏锐的感觉。 严勇脸色一脸，看了刘子明一眼，“成年女性，A杯一般是一只橘子的重量，70g左右。 B杯的重量是一只柿子的重量，大约140g。 C杯的重量和一只苹果差不多，大约在240g左右。 D杯的重量是一只西柚的重量，大约360g。 E杯的重量是一只大梨的重量，大约在570g左右，两只就是1040g左右。 F杯和G杯我们这里就不谈了，显然不符合这枚盒子里的重量。” 刘子明和庄妍脸色大变，眼睛瞪直了看向严勇。 庄妍靠在刘子明身后小声说道：“刘队，严医还真是渊博啊！” “是啊！人家是闻香识女人，他是见胸识广，阅女无数！ 兄弟，你藏得够深的啊！一定没少摸吧！ 老实交代，是不是去有颜色的服务场所鬼混去了？”刘子明问道，眼神颇有玩味。 “冤枉啊，刘哥！这是法医专业的基本常识，好吧！” 庄妍鼻子嗅了嗅，闻见一股从粉色盒子里传出来的血腥味。 “你们快别说啦！再聊下去黄花菜都被你们说凉了。” “聊啥呢？这么热闹！” 吕墨像一只猫，走进了三号法医室，吓得三个人猛地回头看向他。 “吕专家，你走路没声音的，像一只鬼！”庄妍埋汰道。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说道：“吕专家，一起过来看看！” 正文 第219章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吕墨的眸光落在了解剖台上，第一眼看见的是沐婉晴的头颅。 死者的脑袋板板正正地端在上面，保持着那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他浑身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身上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第二眼落在沐婉晴的最新尸块上，那是一块女性死者的臀胯部位。 它被切成了一个切口十分整齐的创伤面积，目测应该是用一把锋利无比的电锯刀切割下来的，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平整的伤口。 尸块立在解剖台上，像女人的臀部四平八稳地坐在凳子上。 吕墨脸色顿沉，双拳青筋暴起。 凶手杀人分尸，将死者的肝脏进行烹煮，此人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眸光继续落在那枚包装精美的粉色盒子上，吕墨问道：“严医今天不打算吃泡面了？换口味了？” “呵呵！这是凶手寄来的礼物！”庄妍抢着回道，“刘队在传达室门口签收的。” “看样子，凶手很亢奋，分尸激情高涨。是一个极端的变态杀手，这里面多半是死者身上的零件！” 吕墨不亏是犯罪心理学专家，都没有凑近闻一闻，就猜出里面是死者的尸块。 身体靠近那只粉色的盒子，吕墨立住了，“我可以打开这只精美的盒子吗？”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说道：“OK！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外表越漂亮的东西，内在可能越惊悚。” 吕墨点点头，说道：“放心，我的抗恐惧能力还不错。” 说完，他开始拆除盒子上面的蝴蝶结丝带。缎面材质的丝带，质感很不错。 打开的一瞬间，血腥味扑鼻，吕墨呛了几口。 手在面前挥舞了两下，低头看向盒子里面的物件，吕墨胃部一阵痉挛。 他很想吐，但是硬压了下去，刚才放了狠话，不能这么快打脸。 严勇朝里看了一眼，脸上顿时煞白。 刘子明一阵心惊，法医看了反应都这么大，里面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朝里面望了望，盒子里面是一对女人的两胸，它们很丰满，散发着寒冷的白光。 刘子明吓得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妍妍扶住了他，问道：“刘队，盒子里面是什么？” “妍妍，别看！”刘子明回眸看向妍妍，瞳孔在眼眶里面狠狠地缩了缩。 庄妍顿时有点不服气，一屋子大活人，她没什么好害怕的。 走近那个粉色的盒子，朝里面望去，空气顿时静止了。 她吓得身体晃了晃，被严勇一把扶住了，“妍妍，深呼吸，千万别晕在法医室。 你要是晕倒了，我这里只有解剖台给你躺着。” 话落，庄妍的脸色更难看了。 “浑蛋！这家伙太变态了，这是侮辱尸体。”刘子明怒斥道。 “没错！他故意杀人，故意毁坏尸体，这两样已经够他挨枪子了！”吕墨的眼神散发出狠厉的光。 庄妍缓过神来，脸上带着一种英姿飒爽的正气。 即便她今天穿着一身便衣，警魂的力量笼罩在她的周身。 “刘队，沐小姐死得太惨，咱们一定要抓住凶手。 如果被我抓住他，他死定了！”庄妍怒气大盛，愤怒是她脖颈产生了绯红色，一直蔓延到她的脸上。 刘子明的心脏在‘砰砰砰’狂跳，他想起了A市的少女割女乃案件。 花季女孩提出分手，遭受男友长时间摧残、折磨和凌辱，造成严重伤残后果。 蔡某将女孩从工作地点诱骗拉扯至家中，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和胶带，将女孩手脚捆绑并封住其嘴。 随后，蔡某对女孩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施暴，最后蔡某又用匕首自残两刀。 一审判处结果，被告蔡某宣布死刑。 严勇看着沐婉晴那双空洞绝望的大眼睛，死者的眼睛一直死不瞑目，像是在等待自己一个全尸。 “死无全尸，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残忍。”严勇的声音很冷，但是可以听出他内心的波澜。 法医也是人，也会愤怒，但是他们更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 在这样的情况下，法医室内静悄悄的，每个人都可以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吕墨后背生出了冷汗，身体打了一个冷颤，“从犯罪心理学分析，凶手很享受杀戮的感觉，他很喜欢使用刀具。 长期做一件事情，包括杀戮，都是有瘾的。 杀人成瘾一般只会出现在具有危险人格或者具有一到两种极端人格障碍的犯罪人身上。 这些罪犯有杀人的欲望，在FBI的理论体系中被称为兴奋、狂欢式杀戮。 可以大胆地说，在十个连环杀手中，九个都在充分享受着杀戮带来的畸形欢悦感。 如果再抓不到凶手，就要出大麻烦了，他还会继续抛尸，继续杀人！” 刘子明恨得牙齿痒痒，双拳发出咯噔咯噔声，“杀人为什么会成瘾？” “目前没有统一的理论解释，多多少少和生理性或者心理性因素有关。”吕墨捏着下颌骨解释道。 “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第二名女性死者被杀，今天已经是凶手冷却期的第四天。 凶手随时都有继续行凶的可能，咱们千万不能让下一个猎物出现。”庄妍后背一阵发凉。 三个人再看向严勇时，他正在尸检沐婉晴的隐私部位。 “尸体非处女，下体有撕扯痕迹，但是没有发现男性的分泌物。 之前在死者的口腔里，出现了男性分泌物，已经失去了作用，根本查不到凶手的DNA。 可以肯定是，沐婉晴生前的确发生过两性关系，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法医室，三个大男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沐婉晴的尸体。 庄妍感觉浑身不自在！ 作为同性，看着死者沐婉晴裸露的尸体被三个男人这般看着，感觉很不舒服！ ...... 冷氏集团。 冷念丞坐在办公室，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60寸的电视大屏。 记者举着话筒正在人民医院的门口汇报早上发生的碎尸新闻，周围被人围堵得水泄不通。 “各位观众朋友们，这里是海港电视台早间新闻。 近日沸沸扬扬的碎尸案，备受广大市民朋友关注。 今天凶手的抛尸地点就是我身后的海港市人民医院住院部大楼下的垃圾桶内。 目前警方已经将被害者尸体运回法医鉴定处，相信警方一定会尽快给社会大众一个交代......” “刘子明，明天继续！”冷念丞的脸上顿时邪气大盛，眉宇之间颇为得意。 李飞站在门外，偷瞄这一切，吓得后背凉飕飕的。 “阿飞，进来！”冷念丞知道李飞正在看着他。 “董事长，请您吩咐！”李飞的身体有点哆嗦。 “去给我抓只猫来玩玩！” 李飞一脸错愕，呆立在原地，感觉自己耳朵应该是听错了，“抓猫？” “阿飞，难道你不愿意？”冷念丞的眼神顿时有些阴狠。 “不不不，属下这就去办！”李飞几乎是仓惶而逃。 正文 第220章 谁和你抢，我弄死他 走廊上的微风拂过，李飞感觉身体有点发冷。 自从在医院杀死Aaron的那一刻起，噩梦就伴随着他。 他现在和冷念丞是一条船上的人，骑虎难下。 现在下船，冷念丞一定不会放过他。 弄死一个李飞，冷念丞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他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最近整天过得提心吊胆。 冷念丞让他出去寻猫，这活儿以前应该是张伟的活儿。 没想到张伟看似人前风光，过着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生活。 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虐猫？这是什么特殊的癖好？ 李飞阴着一张脸，心情很低落，更多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想起刚才冷念丞那双阴狠的眼睛，以及他手里那把锋利的美工刀，李飞的心口“蹦蹦蹦”狂跳不止。 想起海港警局那三名警察，尤其是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李飞的头皮都麻了。 那个警察看人的眼神很有穿透力，李飞在他面前心里就会直犯怵。 这时，一阵有规律的高跟鞋声响起，未见其人，便知其人。 苏菲菲喜欢右脚先踩地，作为女神三年的舔狗，他怎会不知？ 听到女神高跟鞋的声音，李飞心头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 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一定不能怂，他挺直了腰板。 远远望去，苏菲菲今天穿得很漂亮，身材相当惹火。 黑色A字裙，未过膝盖的那种，露出她那一双笔直修长的白色玉腿。 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醋酸材质衬衫，深V领，凹凸有致地包裹着她的好身材。 漂亮的瓜子脸上，高挺笔直的鼻梁，唇红齿白的朱唇，未语先笑的桃花眼。 从前李飞啥也不是的时候，苏菲菲压根不会对他这般笑。 权力是个好东西，难怪那么多人愿意接受职场潜规则。 当身居高位时，才会有众星捧月，眼前都是光鲜与丽景。 他不怪苏菲菲势利眼儿，说女人势利眼儿的男人都是自己不够优秀，才会怪女人现实。 男人比女人更现实，男人喜欢女人的美貌，就是最大的现实。 窗外一阵微风拂过，苏菲菲美得像是下凡的七仙女，她冲着自己盈盈笑着。 “飞哥，您这是上哪去啊？”苏菲菲一双桃花眼，笑得夺人心魄。 李飞喉咙里像有一团火在烧，感觉喝了一杯纯度很高的白酒，脸颊持续性的滚烫。 刚当上冷念丞的秘书还没多久，他的心里底气不太足。 自卑这玩意儿与生俱来，一时半会儿是消灭不掉的。 苏菲菲可是清大的毕业生，双硕士学位，年纪轻轻就管理策划部一个部门。 壮了壮胆，李飞直视苏菲菲的眼睛，“我出去替董事长办点事儿！” “飞哥！华东区区域经理的事儿，替我提了没？”苏菲菲笑得一脸尘不染。 “最近董事长太忙，我正在找机会和董事长提你的事情。菲菲，别急，是你的跑不掉。”李飞一脸心虚。 他暂时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去和冷念丞提苏菲菲升迁这个话题。 冷念丞让他去找猫，他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的表现一番。 “飞哥，只要您把我的事情记在心上，菲菲就很高兴啦！” 苏菲菲冲着他露出甜甜的笑，两只可爱的小虎牙，呼之欲出。 李飞看得心乱如麻。 “阿飞，你跟我来！”苏菲菲好看的杏眸，春意荡漾。 “去哪儿？”李飞的脚步已经跟了上去。 “秘密！”苏菲菲回眸一笑，百媚生。 李飞恨不得死在她的眼里，淹死了都行！ 李飞一边乖乖跟着苏菲菲的步伐，一边心里忍不住怀疑。 苏菲菲是不是想利用他爬上了更高的位置。 一分钟后，李飞没想到苏菲菲竟然引着他来到了楼梯口。 四下空无一人，空气瞬间多了几分安全感。 人一旦感觉到安全，就会开始想入非非，尤其是当一男一女独处时。 确定四下无人，苏菲菲竟然很主动地贴在李飞的身上。 “飞哥，人家交代你的事情，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哦！ 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一定要姓苏！你愿意帮我吗？” 苏菲菲一双纤纤玉手放在李飞的胸膛，李飞被苏菲菲撩得血脉喷张。 “菲菲，你放心！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铁定还是你的，跑不掉！ 谁敢和你抢，我弄死他！” “飞哥，我相信你！” 苏菲菲用一口软糯的台湾腔，搞得李飞瞬间血脉喷张。 李飞的气血一下就上来了。 “菲菲，你放心，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我就是抢也替你抢来！” ...... 两人在楼道一番缠绵悱恻。 苏菲菲嘴巴上的迪奥口红999已经被李飞吃得干干净净。 “好吃吗？”苏菲菲笑得盈盈秋水。 “好吃！” “想天天吃吗？” “想！” “快去忙吧，伺候好主子，咱俩以后什么都会有。” “咱俩？”李飞心口一阵狂喜，脑袋里面不禁开始幻想两人的美好未来。 李飞开着冷念丞那辆耀黑色的迈巴赫扬长而去，他要努力当一只主人喜欢的忠犬。 哼着小曲，他感觉身体浑身有力。爱情这东西，真是美妙，千金难求。 身上还残留着苏菲菲身上的余香，李飞发誓一定要为冷念丞卖命。 想起苏菲菲刚才那个勾人的微笑，以及她绵软的身材，李飞一脚油门深踩下去。 寻一只猫很简单，可冷念丞刚才加了产品规格。 他要一只咖啡色的猫，身材肥硕的那种。 李飞不明白，为什么冷念丞对猫咪还有要求。 有钱人的想法真奇怪，他搞不懂，也不想继续细想。 冷念丞要什么，他全力以赴就是了。 只要能够帮助苏菲菲拿下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他就有资格接近日思夜想的女神。 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就应该赴汤蹈火，甚至拼了一条性命。 不然怎么会有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李飞抿着嘴，嘴角上扬。 苏菲菲真是他的灵丹妙药，和她在一起，他可以忘记心底的恐惧。 ...... 正文 第221章 猜猜凶手，下一步骤 法医室，空气中弥漫着尸臭味、血腥味、还有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四个大活人空着肚子一直在工作。 被害人沐婉晴的尸块静静摆放在解剖台上，光看着就足以令人作呕、倒胃。 你压根无法想象，这堆尸块是出自一个大美女身上的。 法医室的空间有限，有时候你越是不想看什么，眼珠子越是从上面挪不开。 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解剖台上，沐婉晴的头颅四平八稳地端在上面，真吓人。 庄妍的手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她的同理心特别强，能够感受到那种切肤之痛。 “妍妍，你干嘛呢？”刘子明一脸错愕，眼神落在妍妍的身上。 “没，我就感觉脖子发冷，皮肤有点隐隐作痛。”妍妍摸着脖子，说道。 “心理作用吧！来，披上！”刘子明说完，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妍妍。 妍妍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流，“谢谢刘队！” 接过刘子明的外套，她闻见一股刺鼻的尼古丁的味道，眉头皱了皱。 “刘队，衣服味道够大的！”妍妍捂着鼻子说道。 “保暖就行，大丈夫不拘小节！”刘子明有点小小的尴尬，被妍妍嫌弃了。 严勇突然抬起头，说道：“妍妍，这就是典型的臭男人！” “闭嘴！尸检都堵不上你的嘴？”刘子明故意埋汰道。 法医室的氛围稍微轻松了一点。 严勇将被死者的头颅放在了解剖台的顶端，头颅是人体的一身之首。 下面摆放着人体尸块的其余部分，按照人体建构图排列的工整。 从拼接尸体的手法上足以看出，严勇是个细心、专注的优秀法医。 沐婉晴的头颅尺寸不大不小，约54-58cm，是那种很上镜的头。 脸也不是很大，典型的巴掌脸，是演艺圈导演最喜欢的那种脸型。 死者的脸上毫无血色，用“铁青”一词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那是死人专属的面色，而且她脸上的尸斑越来越多，呈现紫红色的斑块。 庄妍看得心里发酸，自己的偶像被凶手作践成这副鬼样子。 如果粉丝看见自己的爱豆死得这么凄惨，网上一定会炸开锅。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她要拖拽着凶手的脑袋，让他跪在沐婉晴的尸体跟前磕一百个响头。 沐婉晴的瞳孔已经散开，眼睛之所以睁着是因为死前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肌肉组织在那一刻扩大的了数倍，呈现一种死不瞑目的状态。 沐婉晴的眼神好像落在解剖台上，眼前的一幕，有点像她正看着自己的尸块。 这样的景象，很像是一幅恐怖油画。 如果非要注释这幅油画的含义，可以总结一句文案：死不瞑目的死者，看着自己的尸体，怨念不散。 这感觉何止是刺激，分明就是恐惧！ 这幅血腥的画面一直挑战、刺激着四个人的感官。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严勇已经在三个人的注视下对着沐婉晴的尸体进行了足足一个小时的尸检。 不得不再说一次，沐婉晴死得真惨。 如果他们不是从事刑警、法医等工作，如果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黎明老百姓，想必多数已经瘫软在地上吓得昏迷不醒了。 你想啊，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一个才华横溢的美女作家，她本应该有锦绣前程。 她的那部古言新书《贤妃转》已经拍成了电视剧，并且已经定档，是由知名水果台播出。 演员阵容强大，必定是一部本年最炙手可热的大热剧。 只可惜，她竟然被凶手碎尸万段，死得惨不忍睹。 她看不见她笔下的人物，活灵活现出现在荧幕上。 她看不见她日夜爬格子，开出的那些美丽的花朵和香甜的果实。 即便是她的尸块是由国内数一数二的法医拼接而成，她的尸块被凶手进行了精细的骨肉分离，它们终究是没有一丝美感的。除了血腥，只有恐怖！ 三人杵在一旁看着严勇进行尸检，他们好像正在看一场真人秀，“法医尸检女尸”直播间。 想必如果现在掏出手机，打开炙手可热的短视频艾拍APP，互联网首次直播尸检大秀，一定会点燃直播间，可能会导致APP服务器崩塌！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十分钟，严勇摘下口罩、手套，脱下身上染着死者血液的白大褂，低沉道： “现有的尸块已经拼接完成，这堆经过凶手骨肉分离的肉，实在没办法贴在骨骼上。 目前只能先打包放进冰柜里冷冻处理。 除了死者的上半身和部分内脏，这已经可以看出是一具人类的尸体。 凶手已经在海港市东南西北都抛尸了一遍，接下来他会在哪里抛尸？” 严勇很想快点拼出一具完整的尸体，他有些强迫症。 严勇一下子问住了刘子明，他又不是罪犯，他又不懂犯罪心理学，他的基因里更没有那种叫MAOA的暴力基因。 他只能推理案情，无法判断凶手下一步会怎么做。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将目光停留在吕墨的脸上，“吕专家，从犯罪心理学上分析，你判断一下凶手接下来会将沐婉晴剩余的尸体抛尸在哪里？” 言落，吕墨捏着下颚骨，在法医室内开始来回踱步。 他喜欢一边思考，一边走路，一边摩擦自己的下颚骨。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习惯的小动作，无伤大雅。 吕墨站在沐婉晴的尸块旁，边走边看，而且是从上往下看。 他来回看了几次，庄妍注意到，他在沐婉晴的两只1008g的大梨处和下体部位处，停留的时间最长。 他似乎还挺喜欢看这具尸体的。 不得不说，同样身为一个女人，庄妍承认沐婉晴的尸体是一具身材姣好的尸体。 如果躺在解剖台上的是一具没有经过凶手分尸的尸体，沐婉晴的这具尸体应该可以打95分的好成绩。 吕墨在法医室来回踱步了几圈，又在被害人沐婉晴的尸体上下打量了几番，开始说道： “犯罪分子现在属于激情亢奋状态，你们发现没？ 他故意将死者的尸块抛尸在人群密集的公共场合，这是博人眼球的行为做法，也是对警察的一种挑衅。”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可吕墨的分析，这些他已经想到了。 “吕专家，继续说下去！” ...... 正文 第222章 犯罪分子，作案动机 “罪犯第一抛尸地点是幽静人少的天德湖公园，抛尸地点较为保守。 第二次抛尸，他选择了人流量巨大的坡子街商业街。 那时候他已经按捺不住想将自己的杰作展现在世人面前。 第三次凶手是想挑衅警方，直接将死者的尸块做成了三份便当送到海港警局。 他这是在恶作剧，更加证明此人心理变态，且精神有很严重的分裂症。 如果我没猜错，此人可能白天是个正常人，晚上在黑暗夜色的保护下，他会变成一只恶鬼开始杀戮。 第四次，也就是今天，凶手将尸块抛尸在人口极度密集的医院，这是哗众取宠的心理。 他是打算一石二鸟，一边继续挑衅警方，向警方宣战。一边博人眼球，制造社会动乱和恐慌。 不出意外的话，凶手明天还会继续抛尸。 抛尸的地点可能是学校周边、农贸菜市场、公共交易中心、各大银行等人口流动极大的地方。 这些地方都有大量的天眼监控摄像，想要避开摄像，需要一些手段。”吕墨分析道。 刘子明的脸色很难看，“吕专家，凶手是单纯喜欢杀戮，还是故意报复社会的一个反人类的变态？” 吕墨看了一眼刘子明，说道：“喜欢杀戮的人不挑猎物，甭管是谁，逮住一个人就杀。 曾经有一名开出租车的司机杀手，不管谁上他的车，他都会带这些人去郊区无人的坟地，进行杀戮。 被捕之后，警方问他为什么杀这些人？ 他说喜欢杀戮的感觉，他从不挑猎物，见人就杀！” 刘子明愣了愣，继续问道：“无脸女尸案和碎尸案的连环杀手，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杀她们，难道是为了满足自己下半身的快感吗？” “两起命案的女性死者下体都有撕扯和交媾的痕迹，证明他没有性功能障碍。 不过他专挑这个年龄段的女性下手，作案动机可能是针对女性！ 绝大多数杀人凶手，作案动机是为了复仇，也可能对杀戮具有高度渴望，对杀人上瘾。 这种渴望可以是一开始就存在的，也可以是第一次杀人没有，但逐渐发展出来的。 还有可能是，凶手先虐杀没有反抗意识的小动物，渐渐觉得不够刺激。 人类是处于食物链的顶端，人类遇到死亡的威胁，会反抗，会挣扎。 这种不顺从感，也会刺激到凶手身体里的暴力基因，从而进行杀戮。 还有一种可能，凶手也许具有某种不正常的需求系统。 比如那些从小就不被宠爱的孩子，又或者他们不仅得不到足够多的爱，还经常遭受家人的暴力和辱骂，长期以往就会形成一种缺爱的人格障碍。 他们可能看起来是一个很温顺、很老实、很内向的乖孩子，其实他们的内心已经演绎成张牙舞爪的魔鬼。 你能想象一个13岁的孩子，在十几年如一日遭受他亲生父亲的辱骂，殴打。 在一个夜里，他站在他父亲的床边，举起屠刀杀死了他的亲生父亲。 当警方赶到现场时，在男孩父亲的身上看见了108处的刀伤。 更令人惊悚的是，杀害亲生父亲时，男孩的爷爷、奶奶，妈妈，弟弟，妹妹，看见了这一幕，通通都被男孩乱刀杀死。 那是一起轰动全国的灭门惨案，13岁男孩屠杀6名至亲，犯下滔天大罪。 你能想象一个心理变态的父亲在发现他妻子与情人有染后，感受到妻子的冷漠和不被爱，他竟然谋杀了他的五个孩子和妻子的情人。 五个孩子，最大的19岁，最小的才6岁。 凶手第一天燃烧了孩子们的尸体，第二天把尸体的骨头磨掉，最后以腐蚀性液体将死者溶掉。 然后，凶手跟踪妻子的情人，将妻子的情人碎尸，切成了三千多片薄片。 那名凶手经营着一家日料店，案发之后，他把冻在冰柜里的薄片做成各种各样精美的刺身，寿司里面也会加入一些死者的肉类。 他的初衷就是让他的顾客，品尝一个勾引别人妻子的男人的肉，看着顾客们吃下去情敌身上的肉，男子会站在收银台会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有时候还会很慷慨地替顾客打一个八五折扣。 客人们都很喜欢他，为了表示感谢，客人们经常老带新，那段日子他的日料店生意很红火。 直到有一天，顾客在樱花卷寿司里面发现了人类的指甲。 同一天，顾客吃鸡爪的时候发现了一根人类手指。 如果不是这个指甲和手指，这起案子破不了，这属于偶然线索破案！” 吕墨抬起眼睛，三个人都听得很痴迷。再聊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好了！关于杀手的犯罪动机有数十种，等我退休以后出一本相关的书籍。 你们可以去新华书店或者当当网购买。 这里是我整理了一夜，得出来的一份追凶思路。” 言落，吕墨掏出一张A4纸，上面写着近日以来所有和命案有关的人名，以及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网。 蒋晓娥、蒋晓雯、蒋浩、王半仙、蒋三书记； 货车司机、张伟、冷念丞、冷俊峰、沐婉晴、林小暖等人都写在纸上。 很快，谁是关键人物，谁是最大可疑人物，一目了然。 被害人和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一案涉及的人，都和冷氏药业集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冷氏药业集团，绝对不会是巧合。 “吕专家，一目了然，冷氏药业集团是案件的突破口，我们必须继续追踪下去。 不过，冷氏集团在海港市的咖位，想要撬开这块难啃的骨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们需要一条有力的线索，才能出示逮捕令。”刘子明说道。 妍妍蹙着眉头，说道：“直接把他抓回警局，审问三天三夜，我不信他不交代实情！” “妍妍，上课没认真听讲吧！犯罪嫌疑人不能称之为罪犯，他们只是有嫌疑。 24小时审讯没有结果，警局就必须放了他们！” 正文 第223章 谈之色变，看之心颤 庄妍低下头，有点难为情地说道：“那几节课我的确上课开小差了。” “没关系，跟着我好好学，一定前途无量！”刘子明突然有点臭显摆。 两人交流时，刘子明总觉得沐婉晴在盯着自己看，看得他头皮发麻，后背凉飕飕的。 “妍妍，你没觉得她在看着咱们吗？”刘子明问道。 “您别神神叨叨的，怪吓人的！”妍妍吓得面色煞白。 “刘哥，你们精神都太过于紧张了。 沐婉晴女士死不瞑目只是临死前眼部肌肉的一个反应，别自己吓自己了。” “兄弟，你不觉得她正在看着咱们四个活物吗？有点像画室的石膏像！” “刘哥，您的想象力太丰富了。石膏像是花岗岩制成的，网上有的卖。 你还记得轰动全国的石膏像杀人案吗？”严勇脑袋里面的凶杀案太多了，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移动硬盘。 “当然记得！凶手在网上买了两百多块钱的花岗岩，将死者从头到尾浇灌了一遍。” 庄妍吓得寒毛直竖，语气有点不太好，“你们别说了，回头你们私底下约饭的时候再聊。” “妍妍，人性的恶没底线，我们只是感慨。 当时案件出来，轰动一时，场面震撼了许多从警人员。 对了，有部网剧还改编了石雕杀人案，还原得很真实。”刘子明打开了话匣子。 妍妍气得站在一旁，不高兴再搭理他。 吕墨捏着下颌骨，观察死者沐婉晴的眼睛。 眼前的场景好像根本不是在法医室，而是一场粉丝作者见面会。 画风诡异，像一场小范围的VIP读者见面会，也像一个恐怖悬疑剧本杀的场景。 他闻到了危机四伏的气息。 刘子明立在原地，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抓住那个浑蛋，我要把他亲自关进最阴暗的E区监狱，让他和最穷凶极恶的死刑犯待上几日。 我要让他们一群害群之马，一起腐败、发臭！” “如果可以，我只想用暴力狠狠揍他三天三夜。”庄妍站在一旁，双拳紧握。 刘子明从事刑警二十年，这次他遇到对手了。 这个对手前所未有的凶残、冷静、甚至更加智慧。 案子棘手的程度已经让他开始怀疑人生，甚至对自己产生质疑。 二十年的刑警生涯，他害怕过，失望过，颓废过......甚至想过辞职！ 可当一具具尸体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心里正义的种子，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网络上将此次连环杀人案称之为“红花刺青杀人案”，出现了很多个版本。 有的接近现实，有的纯属瞎扯淡。 有一位网络作者根据海港市的连环杀人案开始在网上进行小说连载，据说流量还不错。 也有编剧开始关注到这起连环杀人案，笔杆子开始蠢蠢欲动。 作为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身上肩负的使命、责任和压力是最大的。 “刘队，想什么呢？”庄妍像是察觉出刘子明的异样，问道。 “冷念丞从头到尾都在扮演一个无辜者，最近发生的案件与冷氏集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咱们几次与他对峙，他的反应太过完美，此人不简单！ 死者蒋晓雯是他们公司的知名网红主播，他一直口口声声否认认识此人。 在他主办的足球联赛合照上，二人眼神足以判断他们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不一般。 这一点就可以证明他在撒谎，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除非他是一名完美的演员。” “刘队，您会不会想多了？冷念丞看起来真的不像是杀人犯！”庄妍提出了质疑。 刘子明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妍妍，好人和坏人都不会写在脸上。 你刚进警队，这是你第一次遇到杀人案。 以后你就会发现，很多杀人凶手外表看起来和普通人无二样。 他们甚至比普通人更谦和，更老实，说不定待人更加温和。 每当夜幕降临时，黑暗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色，他们就会变成了恶鬼。” 刘子明发表了一番心得感悟，心里压抑已久的郁结释放了许多。 吕墨接着说道：“我有一个重要发现，不过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快说！一闪而过的念头，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破案至关重要的线索！”刘子明催促道。 “我查到二十年前，冷念丞的母亲死于一场意外的车祸。 当年新闻报道提及，冷念丞当时就在现场目睹了他母亲的死。 他当时也许已经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急障碍。 这一类遭受过心理重创的人，如果没有得到很好的心理疏导，人格很容易造成缺陷。 很多凶手在童年时期经历过暴力、血腥、杀戮，他们会对血腥场面产生一种特殊的情节。 他们甚至会喜欢上血腥，并且执着于制造血腥场面，从而刺激他们麻木不仁的神经。 冷念丞的父亲在他母亲死后的第二年肝郁而死，冷念丞的童年其实过得很惨痛。 他外表风光，过得不如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 冷俊峰是冷氏药业集团的创始人，海港市的风云人物。 他最器重的儿子冷松林，也就是冷念丞的父亲，英年早逝。 他本人身体也不是很好，二十年前传言他得了肾衰竭，后来突然好了。 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这与王半仙胃部发现的纸条相吻合。 蒋晓娥的肾脏不翼而飞，明显是被人盗肾了。 刘队，这条线索必须深挖下去！” 庄妍迟疑了几秒，突然反射弧爆棚，“您是说，蒋晓娥的肾脏可能在冷俊峰的体内存活了二十年？” 吕墨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当年人们意识觉悟不高，愿意捐肾的人很少，一肾难求。 冷俊峰有一支医疗团队，其中有一个叫李国栋的人，貌似是当年人民医院肾脏科的高端人才。 此人当年犯了经济罪，被逐出了医院，是冷俊峰收留了他。 如果蒋晓娥的肾脏被冷俊峰据为己有，那么这就可怕了，这可是犯罪！” 正文 第224章 十年前的，绑架案件 “对了，还有一个发现可能和案件无关，我还是说一下吧！” “快说，说不定就能和案件扯上点关系呢！”刘子明看起来有点兴奋。 吕墨点点头，继续说道：“十年前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儿和二儿媳妇被人绑架，至今下落不明。 当年凶手向冷俊峰索要五百万的赎金，并且要求他不允许报警。 冷俊峰抵达废弃工厂时，四周突然响起了警笛声。 凶手当即宣布终止交易，并且在电话里声称，冷俊峰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他的孙女和二儿媳。 当年海港警局联合省公安厅成立了重案组，耗时多年，至今都没有找到四名被绑架的人口。 后来这起绑架案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被人淡忘。 警方虽然没有放弃继续调查，但是重心已经不在这起恶性绑架案上了。 她们消失了十年，大概率只有一种可能，死了！” 吕墨的重大发现，让刘子明、庄妍、严勇都听得愣住了。 刘子明不禁对吕墨开始刮目相看。 两人从一开始互相看不顺眼，到现在彼此惺惺相惜，再到如今的相见恨晚。 刘子明不禁感叹，怀才和怀孕一样，日子久了才能显怀。 “吕专家，你好厉害啊！这些都能被你查到！”破案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庄妍感觉很兴奋。 “不是我的功劳，是互联网的功劳！ 我在网上查出了蛛丝马迹，然后翻阅了当年绑架案的卷宗，这才发现了十年前轰动海港市的绑架撕票大案。 四名失踪者的尸骸至今没有发现，也许被埋了。还有可能，她们被凶手熔尸了。” “吕墨，不管怎样，为你点个大大的赞！”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 吕墨被刘子明夸得不好意思，他现在没有心情接受赞美，他只想着早点抓住凶手。 “别夸了！等破了案子再夸吧！ 明天凶手多半还是会继续抛尸的，咱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凶手的犯罪冷却期马上就要结束了，他会寻找下一个猎物，他还会继续杀戮。 现在最大的嫌疑人是他！”吕墨在纸上圈出了冷念丞的名字！ 刘子明话音刚落，文职女警方小可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刘队，庄局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马上到！” 刘子明挂断了电话，准备离开法医室，“兄弟，辛苦了！” 严勇抬起一双寒眸，眼底有血丝，看起来很疲惫。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了法医室。吕墨、庄妍紧跟其后。 三人走出法医室的那一刻，回眸看了一眼严勇。 严勇的手正握着一把镊子，他夹起死者一块白森森的尸块，饶有兴致地观察着。 ...... 一路乘坐直升电梯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周遭的空气都是新鲜的。 这地上、地下，像是人间和地狱。 “之前看你们三个人挺不对付的，现在都处成了哥们儿了啊！”庄建国的语气颇有玩味。 “我们现在是海港警局的三剑客！”刘子明笑了笑，因为凶手至今还没抓住，他笑得有些苍白无力。 庄建国看了一眼妍妍，这丫头心虚地躲在刘子明的身后。 “妍妍，你偷偷溜出来，你妈妈已经告诉我了！你真是让人操心的孩子！”庄建国一脸恼怒。 “爸，我不想在医院躺着，我要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庄妍顿时有点委屈。 “我已经答应你妈了，将你调动文职岗，你不要再说了！” “爸，我参加公务员考试，填报的就是一线刑警岗位。您不能滥用职权！” “你——”庄建国气得手抖。 “老庄，庄妍同志的革命觉悟很高，值得表扬！ 警局上下都在调查连环杀人案，她不愿意一个人在医院享清福！”刘子明一脸护短。 “妍妍，你妈都把我电话打爆了，说医院的医护人员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太任性了！” 庄妍被父亲批评了两句，好看的丹凤眼瞬间红了。 “老庄，年轻人有事业心，这值得鼓励啊！”刘子明忙着打圆场。 庄建国指着妍妍的脸，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了一分钟，这才开口说道：“如果感到不舒服，必须赶紧回医院躺着，知道吗？” “yes，sir！”庄妍猛然抬起头，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熠熠生辉。 她知道，父亲终究是支持自己的。 “刘子明，依云湾案过去了十天，碎尸案过去了四天，两起案子都已经错过了最佳的破案黄金期。 案子拖的时间越长，凶手留下来的证据就越少。 上面领导命令我们三天内必须破案，否则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凶手一直持续抛尸，已经引起了社会极度的恐慌，咱们必须尽快破案！ 你现在说说你的最新思路！” “老庄，你看！”刘子明掏出吕墨刚才那张A4纸，递给了庄建国。 “这是吕墨列出来的一份名单，上面有死者的名单，还有一些人物关系。 这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网，一目了然，他们与冷氏集团有脱不掉的关系。 尤其是沐婉晴，她生前正在和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交往。 被害人沐婉晴生前在微博和Facebook上，都发了冷念丞送给她的鸽子蛋钻戒。 据说他们前一天还在W酒店开房，关系已经上升到了男女关系。 我们打算从冷念丞这条线，深入的调查下去。”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建国眉头紧蹙，他看起来很不高兴。 “冷念丞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他是冷氏药业集团的接班人。 他为什么要自毁前程，去选择杀人这条不归路！”庄建国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吕墨一直在观察到庄建国，他在极力控制自己面部表情。 但是从他听见刘子明要去调查冷氏集团时，他的心态已经在崩塌。 几次谈及冷氏集团，庄建国的反应都这么大，这一点需要记下来！ 他究竟在忌讳什么，还是他在害怕什么？ 直觉告诉吕墨，面前的庄建国很不对劲，也许王半仙在碧流河看见的警察就是他！ 庄建国的三观，让刘子明心里很不舒服。谁说有钱有权的贵族阶层就不会犯罪？ 他们犯罪往往会比普通人更可怕，因为他们有足够的资本去掩饰他们制造出来的黑暗！ 比如：买凶杀人！买凶顶罪...... 正文 第225章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老庄，我不管他是什么集团总裁，还是达官显赫的人。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只要他杀了人，他就得接受法律的制裁！” 刘子明愤愤地离开局长办公室，吕墨、庄妍二人紧跟其后。 “妍妍，你父亲的三观很新奇，不觉得吗？”吕墨问道。 “是有点和从前不一样，可能年纪大了吧！”妍妍没太放在心上。 三个人回到刑侦室，开始紧锣密鼓地将各自手里的资料进行整合。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带着一行人匆匆返回海港警局。 “刘队，我们已经将兴贸大厦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找到凶手的影子。 您......您是不是查案太过劳累，出现了幻觉？” “你他喵的才出现幻觉了呢！”刘子明拍了拍王远的脑袋，继续说道，“老子左眼5.0，右眼5.0，一定没看错！那王八蛋就站在对面兴贸大厦56楼看着咱们出笑话！” 王远被怼得一脸尴尬，刘子明这才缓和了语气。 “他既然有本事上去，他也有本事逃走！ 行了，你们刑侦二组接下来的工作，是调查一下十年前冷氏集团冷俊峰三个孙女和二儿媳被绑架一案。 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一有消息立刻汇报！” “都十年前的旧案了，怎么查？ 再说了，当年的失踪案和最近发生的案件有什么关系？ 刘队，咱们不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最近的案件上吗？”王远嘟哝了一嘴。 “王远，你最近借口挺多啊，挖个底朝天也得查！” 刘子明心口无端烦躁，凶手又给他寄了快递，恰巧王远正好撞上了枪口上。 “yes,sir!” ...... 李飞开着耀黑色的迈巴赫，行驶在海港市的街头。 春暖花开，莺飞草长。道路两旁是络绎不绝的桃花树和樱花树。 时不时有粉嫩的花瓣，亲吻迈巴赫的车窗。 李飞无暇欣赏这一幅美景，他满眼都在寻找道路两边宠物店的标志。 平日里，冷念丞没让他去寻猫时，大街上到处都是宠物店。 现在他已经开了十几公里的路程，才发现了两家店面不大的宠物店。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光，那附近的野猫野狗很多。 他打算去碰一碰运气，说不定可以去抓一只回来孝敬董事长。 十分钟后，车子抵达海港市儿童福利院。 透过车窗玻璃，李飞看见自己生活过的地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海港市孤儿院比以前气派了许多，外观墙体刷得五颜六色的，很明媚的那种颜色。 李飞鼻尖一酸，他不知道其他福利院怎么样。 他只知道，他当年在福利院过的日子，他不敢回忆。 当年的院长不知道死了没有，一个秃头的中年老男人。 经常用食物把李飞骗进他的宿舍，一边看着李飞吃东西，一边说要检查李飞的身体。 实则就是一个恋童癖！ 他当时还小，不敢喊，甚至不敢反抗！ 想起过去的惨痛经历，李飞的双拳紧握。 等有时间，他一定去寻一寻那个秃子，看看他死了没！ 当年他性格内向，不讨人喜欢，几乎没有人愿意领养他。 原本以为自己会在孤儿院待到成人，没想到天不绝他，他意外获得了冷氏集团的教育资助金。 大专毕业后，他进入了冷氏集团，谋了一份不好不坏的差事。 当年同一批接受到冷氏集团教育资助金的人还有张伟，他成绩好，不像他，学渣一个。 同一批人，就属张伟最深受冷老爷子的喜爱，所以他一毕业就成了冷念丞的贴身秘书。 李飞看着眼前的孤儿院，思绪回到小时候。 那会儿没人愿意和他玩，他只能和一些野猫野狗玩。 突然抬起双眼，车头处正蹲着一只野猫，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李飞和它对视来了好一会儿，那只橘色的猫，很大、很肥硕。 真是运气来了，连老天爷都要帮他，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飞推开车门，那只猫一点也不怕人，继续定定地看着他，还对他发出了“喵喵”叫声。 这真是一只见多识广的猫，一点也不怕人！ 李飞抱着它上了车，它竟然也不挣扎，一切顺利得有些可怕。 李飞给猫系上了安全带，它竟然乖乖地配合，全程眼睛一直定定地看着李飞。 被这母猫一直盯着，李飞扯着嘴角笑了笑，“美女，我知道我长得有那么点小帅气，你也不至于这么一直看着我吧！” 话音刚落，那只猫“喵”了几声，“说”了几句李飞听不懂的猫语。 “对不住了，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遇到我，算你不走运！” 二十分钟后，李飞抵达冷氏药业集团。 他将猫装进了黑色的登山包里，露出一个缝隙。那只猫十分乖巧，全程没有叫一声。 李飞心里顿生愧疚，他和这只猫是有缘的，如果不是董事长要虐猫玩......他或许会收养它。 李飞径直走进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了，并且反锁。 动作一气呵成，很有机灵劲儿。 “董事长，您看！”李飞拉开登山包的拉链时，猫咪叫了几声。 好熟悉的叫声！ 冷念丞浑身的细胞都苏醒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虐猫了。 “不错，效率很高！你果然比张伟更合适待在我身边。” 李飞心里松了一口气，“董事长喜欢就好！” “嗯，我很喜欢！” 言落，冷念丞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握住那只猫咪的脖颈。 猫咪喉咙间的空气被挤压得一丝无余，对着冷念丞虚弱地喵了一声。 下一秒，猫咪伸出了粉色的小舌头，眼珠子瞪得像铜铃。 李飞吓得冷汗啧啧，不停擦汗。 冷念丞见到猫，仿佛见到了奇珍异宝。眼神凶煞，比平时更加阴冷。 突然，冷念丞扫视了一眼李飞，“阿飞，你害怕吗？” “属下不怕！”李飞喉结上下起伏，显然表里不一。 “做我的秘书，就得胆大！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 说吧，你想要什么？” 冷念丞说话的时候，手死死捏住猫的脖颈。李飞看见那只猫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他若是再不松手，那只猫下一秒就能死。 拉上黑色登山包的拉链，他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给那只猫。 猫咪被闷在登山包里，没过多久就开始疯狂地抽动。 “董事长，给猫留点缝隙吧！ 死......死了再玩，没......没啥意思！”李飞急得脸都白了。 “阿飞，你很机灵，听你的！”冷念丞笑得像一个恶鬼。 言落，他的手在黑色登山包上缓缓拉开一个五厘米的口子。 那只猫获得新鲜空气，老实了许多。 “阿飞，你想要什么？钱房车，我都可以满足你！” 冷念丞坐在真皮欧式皮椅上，手里举着那把锋芒毕露的美工刀，扯着嘴角笑了笑。 这笑容，令李飞的心间震颤，看得头皮直发麻。 正文 第226章 不该问的，千万别问 李飞心尖一阵震颤，冷念丞虽然扯着笑意，但是他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要不是苏菲菲一心想要当上华东区域经理，他万万不敢开口。 “董事长，华东区域经理的岗位，我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你想推荐苏菲菲？”冷念丞的眼神一直落在猫咪的身上。 “董事长，苏经理这三年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 属下认为她是华东区域经理最合适的人选，您可以给她一次机会。”李飞一脸巴结。 “目前华北、华南、华西三个区域经理都是男人。 大区域经理经常要出差，晚上还要参加应酬，你确定苏菲菲可以？”冷念丞直击问题的痛点。 “董事长，苏经理一定没问题！”李飞拍着胸脯打包票。 “那行！我可以给她一次机会，看在你的面子上。” 说完，冷念丞拎着桌上黑色的登山包扬长而去。 李飞蹲在楼梯口抽电子烟，一分钟不到的功夫，苏菲菲出现了。 “飞哥，董事长答应了吗？” “已经搞定了！”李飞笑了笑，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飞哥，你太厉害了！走，我请你去吃海底捞！” 平时一向高冷的苏菲菲竟然挽着李飞的胳膊，李飞顿时气血蹿到了头顶，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 这么一想，他对杀死张伟这件事，心里释怀了许多。 这些天，他一直很后悔杀了张伟。杀了人，他的精神也遭受了打击。 虽然身体一直没什么问题，但是精神很不好，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在梦里，他被那三名警察铐上了警车，脑袋上戴着黑色的头套。 车窗外，围观群众很多，记者已经感到了现场。 镁光灯对着他一路狂拍，各大纸媒、网媒、平台资讯的头条都是他。 警察将他带到了东城河监狱，和穷凶极恶的死刑犯关押在一起。 夜晚，那帮等待执行的狂躁死刑犯对他进行了围殴。 第二天警察给他准备了好酒好菜，这是他人生最后一顿饭，颇有仪式感。 吃完饭，他被警察押到警车。警车开了很久，抵达一片荒芜的地方。 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荒无人烟，这里就是东城河刑场，枪决死刑犯的地方。 他被持枪警察捆绑后，跪在地上吓得尿了裤子。 下一秒，他看见执法警察用枪对着他，黑洞洞的枪口飞出了一枚子弹，射中了他的眉心。 他倒在地上，看着苍茫的天空，好像看见张伟的脸浮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笑得狰狞，他的脑袋还是完好无损的，但是身子已经是一具白骨。 “阿飞，杀人偿命，来陪我啊！” 苏菲菲看见李飞正在走神，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飞哥，想什么呢？” 李飞缓过神来，露出一脸皮笑肉不笑，“昨晚做了一个梦，挺刺激的！” 苏菲菲低头莞尔一笑，“是不是少儿不宜的美梦？” “没错！女主角就是你！走，咱们出去吃火锅去！” 李飞驱车赶往稻河湾街区的海底捞火锅，女孩子都喜欢吃火锅，苏菲菲也不例外。 “菲菲，这是咱们第一次约会，干杯！”李飞情绪很激动，想起昨晚那个噩梦，他打开一瓶百威啤酒一饮而尽。 “飞哥，开车不能喝酒！这边查酒驾！” “没事！回头你开车！”李飞笑了笑，“今天高兴，一来你的事情有了着落，二来这是咱们第一次约会。” 苏菲菲一边涮毛肚，一边笑道：“谢谢你，飞哥！” “别喊我飞哥，搞得我混社会的，以后喊我阿飞，亲切！ 菲菲，这一天我想了一千多天了，现在感觉像做梦似的。”李飞有点百感交集，他能够有现在，完全是因为他杀了张伟。 “阿飞，那你要感谢那个杀死张伟的凶手，不然你就没机会成为董事长的贴身秘书。”苏菲菲开玩笑道。 李飞错愕了几秒，缓过神来，哭丧着一张脸。 “张伟太惨了，我听说他死了，他家里面全乱了。 他老婆李婷婷成天以泪洗面，两个孩子都不管不顾了。 家里的主心骨死了，他们孤儿寡母以后怎么过！” 苏菲菲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光，“阿飞，没想到您这么善良。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嫂子吧！” “我们？一起？”李飞突然有点激动，菲菲的心里已经慢慢接受了他。 “你不愿意吗？” “愿意！我以为......”李飞欲言又止地说道。 “你以为什么？快说啊，别说话说一半，太讨厌了。” “我以为你只在乎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把我当成一个工具人。”李飞笑得一脸无奈。 苏菲菲怔了怔神色，嘴角勾勒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阿飞，我才不是那样势力的女人。你和董事长走得近，你的话他一定会听几句。再说了，我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那个岗位。” 李飞捏住了苏菲菲的下巴，笑得一脸宠溺，“当然！我看上的女人一定是最优秀的。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我的眼光特别好。” “阿飞，别贫了。你不觉得咱们集团现在有点风水不好吗？” 李飞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样子苏菲菲的话题要扯到杀人案上面了。 他现在很敏感这个话题，听不得。 有人替杀人案，他心脏就“蹦蹦蹦”狂跳不止。 “菲菲，好好吃饭，别聊那些恐怖的，伤胃。”李飞给苏菲菲夹了一片肥牛卷。 “阿飞，整个集团都在议论纷纷。咱们集团最近的风水真的不好，我听说股价也在狂跌。 先是集团的网红被人杀了，后是董事长的秘书杀人虐猫，最后还死在医院里。 外面风言风语可多了，我听说集团的衍生企业几轮融资都失败了。”苏菲菲说得一脸认真。 李飞的脸色顿时暗沉，“菲菲，谣言止于智者，你千万别传谣。 你马上可是要当华东区域经理的人，不要参与这些话题，戾气太重了。” 苏菲菲貌似听不进去李飞的话，话匣子已经打开了。 正文 第227章 脑袋瓜里，满满问号 “网上民间侦探分析，两起红花刺青凶杀案貌似和咱们冷氏集团都有关联。 阿飞，你不会一点也不知情吧？事情闹得这么大，你难道不是活在21世纪？”苏菲菲一脸惊悚地说道。 “菲菲，好好吃饭，这些事情留给警察去处理。 这是咱们第一次约会，能不能别把话题搞得这么恐怖？”李飞的表情看起来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苏菲菲并没有打算终止这个话题，“阿飞，张伟是被人在医院注射了安乐死。 你猜，他会不会是被蒋晓雯的狂热粉丝给咔嚓了？” 说完，苏菲菲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飞喉结狠狠缩了缩，回过神来，说道：“菲菲，你的脑洞挺大了，可以去写悬疑推理小说了。 对了，你知道现在写剧本杀很赚钱吗？你可以写一个本子，说不定能够爆火。” 苏菲菲一脸兴奋地说道，“阿飞，我上学的时候作文确实写得不错，还拿过校园作文大赛金奖呢！ 现在工作太忙了，没时间写那些，不过我喜欢看小说。 如果以后有时间，也许我会写一部刑侦推理小说，就以这次连环杀人案为背景。” 李飞心口又是一紧，“说不定你会爆火，也许还会有影视公司购买你的版权。” 苏菲菲的眼底顿时浮上了一道惊喜的光芒，“你也这么觉得啊？我以前的语文老师也认为我的文采不错，可以成为一名青年作家。” 李飞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菲菲，咱们先别提这些扫兴的事情了，能不能愉快的约会啊？ 董事长虽然答应让你试试，但是具体还需要集团高层一起开会研究，才能最终落实。 好好准备到时候的讲话稿，我看好你哦！” 苏菲菲一边涮火锅，一边笑道：“阿飞，你放心，我最擅长的就是脱稿演讲。 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征服全场。” “当然，我的女人可是清大的毕业生，双硕士学位。 菲菲，你会瞧不上我吗？”李飞有点自卑。 苏菲菲“噗嗤”一笑，“阿飞，成绩好，学历好，不如混得好。 你现在可是集团的红人，大家可羡慕你了。 对了，你听说天德湖碎尸案了吗？” 李飞脸色顿时暗沉了几个色号，菲菲的话题貌似总是绕不开这些命案。 “菲菲，别总是提这些可怕的命案！”李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阿飞，你这么胆小吗？”苏菲菲故意白了他一眼。 李飞被苏菲菲激了一下，挺直了腰板，“我一直很勇猛！” 苏菲菲笑了笑，“那我们一边吃一边聊，我听说死者是美女作家沐婉晴。 她的一部小说已经被改编成电视剧了，听说已经排档期了，马上在水果台播放。 沐婉晴死前两天还在微博抛出她与咱们董事长交往的照片。 董事长送了一枚鸽子蛋钻戒给她，当时两人在现场特别高调。 据说董事长还请了世界著名的小提琴家，为他们二人进行了演奏，现场两人还一起共舞。 沐婉晴真惨，如果她不死，说不定可以成为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 阿飞，董事长最近是不是很伤心？”苏菲菲一脸八卦地问道。 李飞突然阴着一张脸，“菲菲，董事长的事情最好别打听。 小心传进了别人的耳朵里，你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不保。” 苏菲菲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巴小声说道，“阿飞，你说得对！” ...... 冷念丞回到别墅后，洗了个凉水澡。 他将身体调节到最佳的状态，开了一瓶红酒，打开了音响。 里面正在播放一首古典音乐，氛围感非常好。 他在空荡的房间内跳起了舞，面前幻想出一个女人的模样。 一曲完毕后，他伸出纤长的手，慢慢拉开那只黑色登山包。 可爱的猫咪瞬间钻了出来，张开嘴巴露出了一嘴白森森的獠牙。 “如今敢和我对视的活物已经不多了，你很有勇气！”冷念丞趴在地毯上，眼睛与猫咪保持平视。 下一秒，他的手握住了猫咪的喉咙，猫咪的身体开始疯狂地挣扎。 十五分钟后，冷念丞将猫咪从微波炉中取出，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猫咪的腥臭味。 “刘子明，这份大礼我待会儿就送给你，请您笑纳。” 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冷念丞戴上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对狠厉的眼睛。 冷念丞拎起来看了看，猫咪面目狰狞地瞪着他。 它死前曾经面部愤怒！绝望！疯狂！各种情绪都出现在它的脸上...... 那只猫咪死前一定很绝望！ 冷念丞忽然回眸看向沐婉晴的尸块，解剖台上摆放的内容是一整块的上半身，和死者部分内脏。 空气里，弥漫着两股不好闻的味道。 他打开一款小说APP，点击沐婉晴生前那部连载小说，下面的催更已经高达999+。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人气很高，网友给她送了许多催更符。 “沐婉晴，没想到你这么火！如果你的粉丝知道你已经死了，他们会不会痛哭流涕？” 冷念丞在沐婉晴的书评区看了很久，网友们都急疯了，有人求作者不要断更，不要太监。 “沐婉晴，再过几天你一定会上热搜榜！知名美女作家，无故失踪，下落不明。” 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眼神散发着令人悚然的光芒。 “可惜你已经死了，你的粉丝注定等不到。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你续写。” 白色的灯光下，沐婉晴的尸块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颜色。那是尸体才会有的颜色，毫无生机。 冷念丞一脸戾气，目光锐利如刀。 他俯下身子，狠狠吸了吸鼻子，笑得一脸狰狞。 “沐小姐，当晚在W酒店，您浑身散发出迪奥花漾甜心的芬芳。 冷某有一瞬间，小小动心了一下。 不过很可惜，你命不太好，被我听见了你的阴谋。 如果不是爷爷需要换肾，也许我会留你一命。可惜，你的肾脏和爷爷不匹配。” 正文 第228章 琴盒里面，装着猫尸 “沐婉晴，你越来越臭了！ 你该庆幸，我让你的死永远载入警界史册。 你的死将是那帮臭警察永远的耻辱，他们别想破案！” 话落，冷念丞用刀尖挑起解剖台上，那颗长得像桃子的心脏。 人体的心脏位于横膈之上，两肺间而偏左。 正常情况下人体在48-72小时内开始腐烂并发臭。 眼下是春季，密室里24小时开着空调，还有两台冷风机，却阻挡不了尸体变臭！ 他必须尽快将这些尸块送到刘子明的手中。 ...... 海港警局。 刘子明刚才猛抽了半包烟，脑袋昏昏沉沉的，竟然昏睡了过去。 吕墨和妍妍看见拼命三郎刘子明竟然睡着了，没忍心打扰他。 作为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的心理压力是最大的，他已经熬了许多通宵。 再继续熬下去，他的身体一定会崩溃。人类不是机器人，过度透支健康，是会猝死的。 这些年，行业内猝死的警员并不少。 去年H省，犯罪侦查支队一级警员李某因连续加班，身体过度劳累猝死，生命定格在了26岁。 当时李某连续工作一个半月，案件告破后，正开着警车回家的路上突然倒下了。 救护车抵达现场后，医护人员用灯一照瞳孔、一摸脉搏，发现他已经快不行了。 护士和医生两个人轮流给李某做心肺复苏，又打了三支肾上腺素，他的脉搏才恢复到54。 随后，救护车载着他立刻转往医院，又急救两个多小时，最终李某还是离世了。 今天一月份，X省一派出所四级警长刘某值班期间突发疾病，经抢救无效不幸殉职，年仅32岁。 当地派出所警力严重不足，刘某奋战在一线一个月之久，案件未破，就倒在了办公室。 刘子明睡着了，但是睡眠质量很差，他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一名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带着鸭舌帽，黑色口罩，露出一双阴鸷的红眼睛。 他的一双眼睛散发出令人惊悚的光芒，他貌似在狞笑。 此人身材修长，挺拔如松柏。 “刘队，喜欢我寄给你的快递吗？”黑衣男子冲着刘子明扯起狞笑。 “浑蛋！你不仅杀人，还触犯了毁坏尸体罪，等待你的只有死刑！”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黑衣男子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刘队，别生气嘛！ 生气是无能的表现，成大事者都能宠辱不惊！ 沐婉晴的尸块很惊艳吧？她是一个美人胚子，身材和颜值俱佳。” “浑蛋！请您尽快归还死者的全部尸块，否则数罪并罚！” “刘队，不需要数罪并罚，随便挑一件都是死罪。您未免太客气了？”黑衣男子笑得很猖狂。 说完，黑衣男子手里捏着死者的心脏，鲜血滚落。 “啊——”的一声。 刘子明猛地醒来，后背全是冷汗，他竟然睡着了。 吕墨正在工作，面前摆放着一份盒饭，好像没有吃一口。 庄妍正在翻看卷宗，试图从十年前的绑架案中找出线索。 两人听见刘子明的惊叫声，几乎同时看向他。 “刘队，您这是做噩梦了吧？别担心，梦都是反的。”庄妍安慰道。 “我看未必，那浑蛋出现在我的梦里，他告诉我还会继续抛尸。”刘子明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定睛一看，上面写了四个字，快递号码。 “艹！又是快递！”刘子明忍不住爆了粗口。 凶手看样子已经迫不及待，想把沐婉晴的剩余尸块全部寄给他！ “您好，刘先生，这里有您一份快递，我给您放传达室了！” 没等刘子明开口，快递员已经挂断了电话。 普通人收到快递，多半是喜悦，或是期待。 刘子明现在特别害怕收到快递，除了惊吓，还是惊吓。 他不知道凶手会在盒子里放尸块还是内脏。 走到传达室，地上放着一个盒子，看起来有小提琴大小。 保安李大爷笑了笑：“刘队，您最近也爱上购物啦？” 刘子明扯着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四周看了看，送快递的人已经走了。 刘子明提起快递盒子，发现有点沉。 快速盘点法医室解剖台上的尸块，凶手该不会将沐婉晴的上半身寄过来了？ 重量不对！显然不是。 回到办公室，庄妍自告奋勇提议要帮他拆快递。 女人貌似都喜欢拆快递，尤其是徒手拆快递。 “你不怕里面是沐婉晴的尸块？”刘子明看着妍妍一脸兴奋，友情提醒道。 “凶手一天寄两次快递给您，他应该不会这么无聊！ 刘队，吕专家，您知道女人为什么都喜欢购物吗？”妍妍笑了笑。 吕墨捏着下颌骨，想起这是一个经典的段子，老婆也曾经问过同样的问题。 “女人收不到男人礼物的时候，签收快递可以慰藉女人喜欢收到礼物的心理需求。” “吕专家，您可以啊！”庄妍一边徒手拆快递，一边对吕墨竖起了大拇指。 很快，快递包装袋被撕开，露出了一个黑色小提琴的盒子。 “哇，这是一架小提琴。”妍妍一脸惊喜。 “谁给我寄了小提琴？我五音不全，音乐细胞为零。”刘子明感到很莫名其妙。 “别管了，打开看看呗！”妍妍看起来很兴奋，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行吧！你拆看看！”刘子明批准了。 妍妍缓缓掀开了琴盒盖，下一秒，两人吓得愣在原地。 小提琴盒子里竟然躺了一只被剥去皮毛的猫，浑身赤红，猫头和猫尸分开了...... “啊——”一声尖锐的女人叫声，响彻在海港警局。 庄妍回过神时，办公室里已经站了许多人。 小提琴盒子里的猫尸，吓得所有人面色铁青。 有几个文职女警吓得脸色顿时煞白，一个个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方小可是一位资深的爱猫狂魔，看见一具猫咪的尸体躺在琴盒里，直接吓晕了过去。 “出什么事情了？”庄建国听见女人的尖叫声，从局长办公室匆匆赶往刑侦室。 警局人员一下子散开了，庄建国上前看了看，吓得喉结狠狠缩了缩。 “这快递是凶手寄给你的？” 刘子明怒目圆瞪道：“一定是他！上午寄尸块，中午寄猫尸，他分明就是故意在搞我！” 正文 第229章 虐猫虐人，一念之隔 “你怀疑是连环杀人案凶手干的？”庄建国追问道。 “是的！他不仅杀人，还虐猫！ 依云湾凶杀案现场，那锅猫肉火锅就是他的杰作！ 当初从死者蒋晓雯家中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技术科的徐主任和杜晓生二人，已经成功破解了大量的加密视频。 我们追踪到一个黑色的虐猫网站，创建者是一个叫三爷的人。 我们怀疑，凶手也是虐猫组织一员！” 庄建国摆了摆手，示意刘子明打住，“技术科那边的视频我已经看了，死者蒋晓雯是虐猫组织的一员。 你怀疑和蒋晓雯一起合作虐猫的黑衣男子就是连环杀手，对吗？” “是的！男子的体型和我今天在医院见到的那个黑影很像。只可惜，我没能抓住他。” 庄建国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别急！技术科正在努力以黑客的身份潜入虐猫网站。 不过我听徐翔说，黑色网站的建立者代号：三爷，此人是个大神级别的程序员。 徐翔他们刚刚黑进网站，就被对方警觉地发现。” 刘子明看着琴盒里的猫尸，脸色越来越难看。 很快，他提着琴盒去了法医室。 庄妍被吓得面色惨白如纸。 庄建国低沉道：“我早说了，女孩子不适合干这一行！ 趁着我还在这个位置上，我可以把你调去文职岗。” “爸，您铁定心要把我调去文职岗？”庄妍眼眶迸泪。 “还是你妈那句话，女孩子就是要相夫教子，安稳度过一生，不要那么辛苦。” 言落，庄建国走出办公室。 庄妍想起琴盒里的猫尸，心脏在怀里“蹦蹦蹦”狂跳。 她意识到，他们遇到的不是一般的凶手，而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 吕墨只看了一眼琴盒，就坐回电脑跟前。 他已经查到冷俊峰被绑架的三个孙女，分别叫：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第四个失踪者是冷俊峰的二儿媳，叫张萍。她也是失踪者冷静秋的母亲。 他想不明白，绑架案的凶手为什么绑了三个孩子，还要绑走一个大人。 难道凶手需要一个成年人照顾三个女孩？ 这一点，吕墨暂时没有想明白！ 他还在网上找到一组他们的全家福照片。 照片中，张萍怀里抱着一只橘色的猫咪，笑得很开心。 吕墨发现，她怀里抱着的那只猫与刚才小提琴盒子里面的猫毛颜色很相似。 体型看起来和刚才琴盒里的猫尸体型差不多。 更惊人的是，它们都是中华田园猫，并不是名贵的猫种。 照片中，冷俊峰的三个孙女旁边都站着她们的爸爸妈妈。 唯独有一个八九岁大的小男孩，一脸阴冷地靠在冷俊峰的身旁。 冷俊峰貌似对小男孩很宠溺，双手放在小男孩的肩膀上。 照片上所有人都在笑，唯独小男孩阴郁着一张小脸。 尽管是一张旧照片，画质感人，却掩盖不住小男孩脸上的忧伤和阴冷。 小男孩的表情，冷得令人头皮发麻，一双冰冷的眼睛里透露出莫名的狠辣。 吕墨心口一阵猛缩，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该是属于一个孩子该有的表情，他莫非就是冷念丞？ 从他的眼神中，吕墨隐约感觉，这个孩子一定是遭遇了什么。 ...... 刘子明抱着黑色琴盒出现在三号法医室。 严勇正打开一盒泡好的泡面，热气腾腾。 “哧溜——哧溜——”的声响，证明他饿了。 那场面，很诡异！ 一个活人在吃泡面，一个死人的脑袋在盯着看。 总之，画面很惊悚！ 一桶汤达人泡面，严勇五六口就全部干光了。 还别说，看严勇吃泡面挺有食欲的。 当然，如果不是在法医室的话。 刘子明自从见到严勇在法医室吃泡面，他再没有吃过一次泡面。 直到他退休之后，他依然不吃泡面。 只不过退休后的那些日子里，想起海港警局，想起三号法医室，想起严勇，他会拆开一包泡面，泡上。 不吃，就看着、闻着，享受泡面的过程，享受那段一起奋斗和追凶的日子。 严勇将泡面桶扔进垃圾桶，看见刘子明呆立在门前，手里抱着一个小提琴盒子。 “刘哥，怎么？你要为我演奏一曲？”严勇笑了笑。 “兄弟，我五音不全，音乐细胞为零。”刘子明挤出一丝苦笑。 至于严勇为什么一下子认出那是小提琴的盒子，那是因为他很喜欢听小提琴曲目。 比如《精灵之舞》《忧郁的星期天》等古典音乐。 这些曲子基本是用跳弓演奏的，速度快，强有力的穿透力，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演奏曲调。 提神，醒脑，刺激中枢神经系统。 一个人的时候，严勇经常一边放着小提琴曲，一边感受凶手作案时的心理特征。 从心理带入感来说，部分高智商的变态杀手通常喜欢听古典小提琴曲目。 这会让他们的作案手法更显变态，令变态杀手为之兴奋。 曾经有刑侦专家分析，很多变态的连环杀手都是极其聪明的。 古典音乐有助于提高他们的严密理性的思维，智商超高的凶手会喜爱古典音乐。 特别是在杀人的过程中，古典小提琴音乐会营造出从容的心理状态。 凶手会把杀人当成一种享受和艺术行为。 甚至那些变态杀手，会赋予尸体更多的行为艺术性。 曾经有凶手将尸体做成了艺术品，摆在街头出售。 “兄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是凶手刚才快递送过来的，你打开看看吧！ 友情提示，做好心理准备，妍妍刚才吓得差点背过气！” “哦？有这么可怕吗？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严勇笑了笑，吃饱了，他整个人都显得阳光了许多。 刘子明走近时，严勇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该不会是沐婉晴剩余的尸块？ 凶手快递费不要钱啊，干嘛不一次性寄过来？” 打开了琴盒，严勇突然愣住了。 他的脸色顿时一阵煞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忽然间，他扭头抱着垃圾桶一阵狂吐，空气中弥漫着泡面和尸臭的味道。 “兄弟！你这反应不对啊！你可是见过上千具尸体的法医啊......” 正文 第230章 手法凶残，不配为人 刘子明抱着小提琴盒，怔怔地看着严勇，“哥们，你没事吧？” “......有事！”严勇抱着垃圾桶，将刚刚摄入体内的泡面吐得一干二净，吐得苦胆汁都出来了。 “纳尼？堂堂法医严勇看见动物尸体也会倒胃？这不符合我对你的认知啊！”刘子明扯着嘴角，一脸苦笑道。 “拜托！法医也是人，法医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 这具猫尸目测死前经过高温加热，尸体表皮通红，显然死前受到过强烈的灼伤。” 刘子明心口狠狠一抽，“凶器会不会是一台微波炉？” 严勇点点头，面色惨白地说道：“也有可能是一台空气智能炸锅！” “可以啊，兄弟！你就看了一眼，就能判断出这么多，为你点个赞！”刘子明竖起大拇指。 “点赞就不必了，拜你所赐，刚才那顿泡面算是白吃了！”严勇起身，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 “喂，你没事吧？”刘子明一阵紧张，连忙上前扶着严勇。 “没事！ 我这是低血糖，老毛病了，吃块巧克力就好了！” 严勇剥开一块德芙巧克力，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又在水龙头下面洗了一把脸，凉水让他冷静了许多，“刘哥，好久没遇见这么变态的疯子了！” “可不是吗？这浑蛋杀人碎尸，还虐猫！ 一天之内他寄给我两次快递，一份是死者的两胸，一份是琴盒猫尸。 他分明是故意挑衅我，戏弄我，看着我疯狂，他会很爽。”刘子明攥紧拳头，猛地砸在解剖台上。 不料，这一动作太大，沐婉晴的头颅在解剖台上滚出了半尺远。 死者的头颅在距离掉落地面处，戛然而止。 两人吓得连呼吸都停止了。 “刘哥，这可是人类的脑袋！ 本质上，愤怒是对自己无能的一种宣泄！”严勇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扶正了沐婉晴的头颅。 “兄弟，不是哥哥无能，是凶手太可恶。 万幸这颗脑袋没有掉落在地上，如果掉在地上，会不会像大西瓜一样炸裂开？” “不会！但是一定会破坏死者头颅原先的面貌。”严勇的语气有些埋怨道。 “不好意思啊！我克制一下情绪！”刘子明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刘哥，您别和我道歉，赶紧和死者打个招呼，别人家晚上出现在你的梦里。 有个古老的传言，死人的脑袋是不能随便动的。谁要是动了死人头，它就会跟着谁！” 严勇说得一本正经，吓得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还有这说法？” “刘哥，您还不赶紧向死者赔不是？”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对着沐婉晴的尸块鞠了三鞠躬。 “噗嗤——”一声，严勇笑出了声，“刘哥，没想到你这么好骗！” 等刘子明反应过来，他才知道自己被严勇戏弄了。 “他喵的，连你也吓唬我？” “谁让你刚才嘲笑我的？这具猫咪的尸体这么恶心，法医就不配吐了？” “我不以为你刀枪不入嘛！在哥哥心里，你可是国内最牛b的法医！” “不敢当！ 刘哥，你把琴盒拿过来，我再仔细瞧瞧！” 严勇一边说话，一边将沐婉晴的头颅摆正。 可怎么摆，他始终觉得有点歪。仔细搬弄了老半天，总算是满意了。 刘子明端着小提琴盒走近严勇，盒子里面散发出比臭笋难闻百倍的酸腥味。 他抬头时，看见严勇戴上了手套、口罩、防护面具，就差戴上防护头盔了。 “太臭了！闻惯了人类的尸臭味，鲜少闻见动物的尸臭。” 严勇说着拿起放大镜，在猫头和猫身切割处观察了一番。 “猫头边缘肌肉没有收缩，显然是在死后被虐猫者砍断了头颅。 刀工很粗糙，不像是机切，而且不是一刀砍断，貌似砍了两三刀。 凶手这次手法略显急躁，可能是临时兴起，手法不如他碎尸的刀工。 也许是太急着向你宣战，忽略了刀工。” “这浑蛋他为什么要搞我？我貌似和他没有深仇大恨啊！”刘子明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刘哥！淡定！ 凶手有可能仇视警察，你又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一把手，像你宣战比较有意思。” “有意思？我他喵的觉得没意思！ 千万别让我逮住他，逮住他的那天，我一定立刻提审他！” 严勇笑了笑，“刘哥，我知道你最擅长提审嫌犯。听说你在审讯室是铁面将军？” “铁面将军不敢当！我只是会面无表情，这会让嫌疑人产生巨大的心理压力。 但是如果是这个凶手坐在我面前，他一定会不为所动。 从他的作案手法，你已经看出来了，此人相当冷静。” 严勇点点头，开始不说话了。 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小提琴盒子里面的死猫身上。 死猫身上的灼伤部位遍布全身，严勇用一把手术刀切开一个口子。 这一动作把刘子明吓得不轻，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其实不是胆怯，而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人性的恶竟然会如此无下限。 “这具猫尸外表轻微烤熟，切开3cm处，猫肉呈现五分熟的状态。” “五分熟？ 兄弟，拜托你别拿牛排打比喻，这以后怎么吃西餐？” 刘子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还挺喜欢吃牛排的。 “我就打个比方！ 如果猫肉可以食用，这部分受到高温灼烧的区域已经达到了五分熟的状态，可以食用了！” “打住！自从见你在法医室吃泡面，我已经不吃泡面了！ 我现在看见警局食堂的糖醋排骨、红烧肉，我都想吐。 兄弟，和你在一起待久了，以后我只能吃草了！” “这都是我的错喽！”严勇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 低下头，他又继续说道，“从猫尸的灼伤程度可以推理分析出，那台微波炉大概是800瓦的功力，高温加热，烧烤模式。 时长大约在十五分钟左右，才能达到这种半生半熟的状态。” 刘子明看着猫尸，发出令人压抑的声音，“浑蛋！” 正文 第231章 凶手喜欢，古典音乐 一天之内，凶手先是在海港市人民医院住院部楼下进行了抛尸。 上午和午后两个时间段，他又先后寄来了沐婉晴的两胸和一具死猫。 不得不说，这次的凶手比以往刘子明领教过的凶手勤奋多了。 更可怕的是，凶手现在处于高度亢奋的激情杀戮状态，而且很享受抛尸的过程。 在没有抓到他之前，他会一直抛尸，并且很有可能正在继续寻找新的猎物。 “刘哥，专业小提琴演奏家常用的高端琴盒有两种！ 一种是法国bam，另一种是德国gewa，两者都是高端的琴盒。 这一点可以判断出，凶手可能受过良好的教育，并且会拉小琴提。 这一点可以判断出，他出身显贵，是中高产阶级家庭教育出来的产物。 他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有艺术熏陶，喜欢古典音乐。 他将猫尸放在琴盒里，也许具备某种寓意。” 言落，刘子明鼓掌道：“兄弟，你可真是我的宝藏男孩啊！这琴盒是啥牌子啊？” “法国bam，世界顶级琴盒，一般小康家庭买不起。”严勇回答道。 刘子明当即想到了冷念丞，他出身豪门，这一点和他很吻合。 如果能够找到他学习小提琴的线索，就能再次验证，他们对他的怀疑是有理有据的。 “兄弟，这具猫尸就交给你了，替我保管好！” 刘子明将琴盒递给严勇，激动道：“兄弟，我爱死你了，小提琴是一条线索。” 说着，他抱着严勇的脑袋，刚想吧唧一口，被严勇用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横在中间。 “刘哥，你可别想掰弯我！” “兄弟，你想哪里去了？哥哥已经心有所属了！” “心有所属？”严勇眯着眼睛打量着刘子明，“看样子妍妍这朵娇艳的花朵，就要插在牛粪上喽！” “别胡说，我先回去了！”刘子明白了严勇一眼，走出了三号法医室。 出门后，他突然感觉血液一下蹿到了头上，眼前有点发黑。 甩了甩脑袋，他不禁喃喃自语道：“等破了案，一定要给自己放个长假！ 到时候陪娜娜和母亲出去旅游，散散心。” 电梯升至海港警局一楼大厅，一抹午后的斜阳洒在他的脸上，明媚却不刺目。 阳光穿透窗明几净的玻璃门，洒在警局大厅的白色瓷砖上，呈现出光影斑驳。 他放眼望去，道路两旁的街道开满了樱花树和桃花树。 它们开得很绚烂，像美丽的女子。 花如女子，躺在解剖室和停尸间的沐婉晴、蒋晓雯都是顶顶的大美女。 她们生前如花俏丽，却惨死在凶手的刀尖下，成了一具死不瞑目的亡魂。 刘子明攥紧双拳，眼睛死死盯着对面那幢高达56层楼的兴贸大厦。 5.0的好视力，放眼望去，顶楼上空无一人。 而就在今天上午，他分明看见凶手站在上面，双手抱臂。 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刘子明可以感觉到，凶手在嘲笑他，以及嘲笑整个海港警局。 “凶手先生，作恶就要受到惩罚！ 你等着，奥地利格洛克18发子弹，老子给你留着！”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没有抓住的凶手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他都感觉很难熬。 方小可抱着依云湾命案现场发现的那只英国蓝短猫，出现在刘子明的眼前。 “小可，这只猫还没有被它主人认领回去？” “是啊！团子好可怜，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它的主人了！ 刘队，往后余生就由我来照顾它吧！”方小可一脸同情心泛滥。 “小可，我知道你喜欢养猫，但是上班时间撸猫是不对的！” 刘子明打量着方小可，她看起来很享受撸猫，有点不务正业的样子。 “刘队，猫咪已经失去了主人，它很可怜。 动物和人一样，都喜欢被抚摸。抚摸可以让猫咪放松下来。 您没有被温柔抚摸过，抚摸是最好的解压神器。” 刘子明愣了几秒，谁说他没有被抚摸过？ 三年前，亡妻在世时，他俩经常相互抚摸彼此，他记得那种感觉。 “回去工作！”刘子明的语气突然不太好。 “您就知道对我凶！偏心眼儿！”方小可抱着团子，气得跑远了。 刘子明留在原地纳闷道：“偏心眼儿？我偏心眼儿谁了？我他喵的对全体警员可是一视同仁啊！” 话音刚落，他自己不由一阵心虚，他貌似还真是有点偏心眼儿。 他唯独偏心一人。 走进刑侦办公室，吕墨面前那份盒饭仍然没有动一筷子。 这家伙工作经常废寝忘食，搜集线索的时候，不吃不喝，像驴拉磨盘，蛮干。 刘子明最关心的还是妍妍，不过他的担心貌似多余了。 妍妍的气色越来越好，她对着电脑噼里啪啦一番操作，压根没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 “你要是见不得血肉模糊的画面，我可以把你调到文职岗。” “妈呀！刘队，你啥时候来的？”庄妍吓得起身，面色煞白。 “啊......不好意思啊，我没发出声音吗？还是你太认真了？” “刘队！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我再说最后一遍，请您不要将我调至文职岗，我是一名刑警！”庄妍气得娥眉紧蹙。 “我刚才在严勇那边无意间发现了一条线索。 吕墨，你要不要一起来听听？”刘子明很快转移了话题。 刘子明看向吕墨，他的双目一直锁死在电脑屏幕上方的一张照片上。 “这张全家福很好看吗？ 画质感人，像素极低。要不要请技术部门替你高清修复一下？”刘子明凑近看了看。 “无伤大雅！必要时候可以高清修复一下！ 刘队，妍妍，你们可以试试找出照片中的亮点！”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眼神中难掩兴奋，像是发现了宝藏。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他发现吕墨查起案子来，简直是一个疯子。 “吕墨，你压力太大了，休息一会儿吧！饭都凉了！”刘子明关心道。 “我不饿！案件未告破，我没心情吃饭！”吕墨的语气不太好。 “你这气色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你要是累倒了，我们海港警局怎么和你们省公安厅交代。 我听说你可是冷厅长亲自点名过来的大将，我们必须把你照顾好了。”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 他现在对吕墨已经完全改观，他是一名非常敬业的警察。 “来海港市十天了，案件还在持续升温。 人到中年，我只想快点破案，早点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吕墨看着刘子明说道。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可。 他们从警多年，见过太多悲欢离合。 只有经历过血腥、杀戮、恐惧的人，才知道平凡的日子最弥足珍贵。 正文 第232章 变态凶手，宣战挑衅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仅仅停留了三秒钟，刘子明被一双阴鸷的眼睛惊得后背一阵发凉。 这双眼睛散发出似曾相识的光芒，他直勾勾地看着他，想在诉说心里的怨和恨。 刘子明难以想象，这双眼睛来自一个小男孩。 照片中，所有人都在笑，他们仿佛正在齐刷刷地喊着：“茄子！” 唯独这个小男孩，薄唇紧闭，眼神阴郁，散发出寒凉和阴冷。 被他眼睛注视着，即便是隔着照片，刘子明浑身竟然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是谁？”刘子明低声问道。 吕墨的眼神突然散发出惊喜，“你说的是不是他？” 吕墨指着照片中的小男孩，目光看向刘子明。 “没错！就是他！ 这孩子的眼神很怪，像是万念俱灰，却又不甘心。”刘子明额头上已经迸出冷汗。 “哪里怪？”吕墨扯着怪异的笑容。 “这不该是孩子该有的眼神，显得过分凶狠！ 他倒像是一只凶猛的鹰，眼神锋芒如刀！”刘子明颤抖道。 “是不是被他注视着，能感觉到不寒而栗的恐惧？”吕墨继续追问。 “是的！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刘子明突然想起清晨在人民医院见到的那个黑衣人。 他一身黑衣装扮，头戴黑色鸭舌帽，面部戴着黑色口罩，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 刘子明再看向照片，男孩的眼神与他上午在医院见到的那双眼睛很相似，除了大小尺寸不一样。 “吕墨，这张全家福哪来的？”刘子明追问道。 “我在网上找到的，冷俊峰一家的全家福。”吕墨显得很兴奋。 ”照片中的三个女孩是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她们也是十年前绑架案件的受害人。 刘队，你看过凶手的眼睛。你仔细回忆一下，小男孩的眼睛和这双眼睛相似吗？” 刘子明点了点头，说道：“几乎一模一样！ 但是世界上相似的东西太多了，我们不能凭猜测去怀疑凶手就是冷念丞。 我们必须拿出实际的证据，才能将凶手一击致命！” “我是研究犯罪心理学的，从小男孩的面部微表情，我能看出他携带MAOA暴力基因。 这种暴力基因是位于染色体上的单胺氧化酶A基因，体内有此基因的罪犯会更加暴力、凶残。” 吕墨的五官惊喜到扭曲，刘子明看得心惊胆战。 “放轻松，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 “不能放松了，时间每一分每一秒永不停歇。 咱们再抓不住凶手，下一个猎物可能就会多一分危险！ 距离凶手制造的第二起凶杀案，已经过去了四天。 不出意外，三天后，也就是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过后，他会继续作案！ 而且，你没发现吗？ 凶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沐婉晴的尸块全部抛出，多半是尸体开始尸臭了。 刚才那个琴盒死猫，他是在向海港警局宣战！ 刘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吕墨抓住刘子明的肩膀几乎吼道。 吕墨的眼睛嗜血般的红，像着了魔一样。 “凶手真的很恐怖，他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海港市不能再发生第三名女性死者，外面舆论压力已经控制不住了。 省里一直在压着，不过消息还是传到了上面的公安部，姚文龙部长发了很大的火。” 吕墨的神经绷得很紧，他恨不得下一秒就按住凶手，暴揍一顿才痛快。 “我明白！我们都在努力！ 刚才在法医室，严勇认出了刚才那个小提琴盒。 那是一个来自法国bam品牌系列的高端琴盒。 我们推断出，凶手家境优越，受过高等教育，精通小提琴，喜欢古典音乐。 这些因素如果放在冷念丞身上，十分吻合！ 当然，我们要先找到冷念丞幼年时学习小提琴的线索，才能验证我们的怀疑。”刘子明说道。 话音刚落，庄妍坐在电脑跟前，兴奋地挥舞着双手。 “有线索！你们快来看！ 这是冷念丞15岁时在维也纳歌剧院的演奏视频，这是他18岁时在英国歌剧院的演出照片。 还有这张，莫斯科大剧院，根据照片时间推算，应该是冷念丞20岁的演出照片。” 刘子明双目闪烁着难掩的喜色，“妍妍，你简直就是我的小福星啊！” 庄妍被夸得怪不好意思的，“刘队，您别让我转到文职岗就行了。” 刘子明的心跳有些加速，激动道：“妍妍，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转去文职岗！” 吕墨笑了笑，“刘队，怀才就像怀孕，三四个月显怀，五六个月就能惊艳你。 咱们还是要多给新人机会，不然让他们对老前辈失望。” 刘子明点头如捣蒜，“是我被老庄牵着鼻子走了！ 妍妍，以后老庄和师母再反对，我站出来给你撑腰。” 妍妍顿时一脸潮红，“谢谢刘队给警界小萌新撑腰，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妍妍一会儿工夫找到了这么多照片，简直是搜集线索的小能手！ 刘队，你捡到宝藏女孩了！”吕墨对妍妍也刮目相看了几分。 “哪有！不是我的功劳，咱们要感谢互联网！ 只要有人上传过照片和视频，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线索。 网络痕迹如果没有经过特殊的删选，通常都会留下多多少少的痕迹。 比如我现在搜集‘刘子明’三个字，也会蹦出很多关于您的信息和照片。” “是吗？你试试！”刘子明显得很兴奋。 这些年，他只知道破案。对网络其实不太研究，有什么问题都是找技术科的徐翔。 三秒过后，图库中出现在多张刘子明过往的照片。 他甚至在一堆照片中，发现了一张十年前的旧照。 “互联网，YYDS啊！”刘子明不禁感叹道，“妍妍，刚才的照片打印出来，全部贴在背景墙上！” “yes，sir！” “吕墨，你把那张全家福照片打印出来，一块儿贴墙上！” “OK！” 庄妍和吕墨二人将照片贴在背景墙上，刘子明站在二人中间。 三个人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各自的下颌骨，三双眼睛死死盯着照片。 “刘队，吕专家！咱们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庄妍问道。 作为一名实习女警，她目前还没有一套完整且成熟的办案逻辑。 她必须依靠二人，并且像一块海绵，不断吸收他们的破案技巧。 “我们可以尝试找到冷念丞的小提琴老师，侧面了解冷念丞这个人。”吕墨回道。 刘子明补充道，“我们接下来走访一下冷念丞小学、初中、高中的班主任。 他们也许比咱们更了解冷念丞！” “没错！接下来咱们会比较忙！”吕墨看了看刘子明和庄妍。 三人眼睛散发出坚定的光，这束光的名字叫：正道的光！ 正文 第233章 特意拜访，吴超教授 三人很快查到冷念丞小学就读于海港市实验小学，初中就读海港市二附中，高中就读海港市第一高中。 他们还查到了冷念丞的小提琴老师，此人叫吴超，毕业于南市艺术学院。 吴超在国内小提琴领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名师。 海港市的达官显赫家的孩子大部分都在他那边学琴，冷念丞也不例外。 “刘队，咱们出发吧！ 这个吴超现在就职于海港大学音乐系，找到他并不难。”吕墨说道。 “好！”刘子明想起刚才收到琴盒，里面躺着一具烤得半生半熟的猫尸，气得牙齿直痒痒。 他一秒也等不了，“出发！” 三个人驱车赶往海港大学。 一路上，春光明媚，鸟语花香，气候不冷不热。 如果没有案子压身，这么好的天气，出去郊游踏青，在草坪上搭建一个帐篷，那是极好的。 可惜，天不如人愿，两起连环杀人案牵扯出了一堆陈年旧案。 冥冥之中，车内三人都能察觉出，这案子比他们想象的复杂百倍。 十五分钟后，刘子明驾驶着比亚迪F0抵达海港大学。 一个漂亮的甩尾，一个完美的倒车入库，刘子明将车四平八稳地停在车位区域。 三个人下车，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但愿快点抓住真凶，将他绳之以法。 刘子明双眉紧蹙，黑眸看向碧蓝的天空。 远处有一朵爱心型的白云在飘，好美！ 眼看着清明节将至，案子还一筹莫展，刘子明一阵心焦。 原本计划清明节，带着母亲和女儿，到小琴的墓碑前烧些纸钱。 小琴最喜欢玫瑰花，刘子明打算买一束白玫瑰送给她。 白玫瑰的话语是纯洁、浪漫，玫瑰代表爱情。 即便刘子明心里不知不觉装进了另一个女孩，他对亡妻马小琴的爱，永远不会削弱。 在他心里，小琴永远有一席之地。 鼻尖一阵酸涩，眼睛像沙子迷了眼睛。 “刘队，你的眼睛怎么红了？”庄妍担心道。 “好多天没睡一夜整觉了！眼睛红，很正常！” “哦！ 你们快看，天上有朵爱心云，真好看！ 刘队，吕专家，等凶手抓到了，咱们一起去天德湖公园BBQ烧烤，好吗？”庄妍笑得一脸无邪。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那地方发现过沐婉晴的尸块，你心里不嫌膈应啊？” 言落，庄妍吓得赶紧闭上嘴巴。 三个人靠近海港警局大门时，门口的保安瞧三人的打扮不像是学校里面的大学生。 中间那女孩倒是看着显小。 保安忙上前询问道：“你们找谁？” 刘子明上前递了根烟，笑得一脸社会人：“我们是这里的学生，您抽烟！” 言落，庄妍、吕墨惊得面面相觑！ 刘队，你横看竖看也没有半点大学生的气质啊！ 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 那名保安年龄看上去四十五岁左右，身材微微发福，穿着一身保安制服。 他上下打量着刘子明，此人看起来和他年龄不分上下，保安不由鼻腔轻哼了一声。 扯着嘴角，笑着说道：“您要是大学生，我就是高中小鲜肉！说吧，你们找谁？到我们学校作甚？” 刘子明一脸尴尬，笑道：“好吧！开个玩笑！这是我闺女！我们送她回学校！” 话音刚落，庄妍一脸煞白。刘队，你也太能扯了吧！ 如果她是他闺女，那岂不是刘队十四岁就偷食禁果，然后生下了她？ 扯！继续扯！我看你怎么自圆其说！ 庄妍瞥了刘子明一个大白眼，转头对保安笑道：“叔叔，这是我爸，这是我小叔！ 宿舍里有些不用的东西，让他们带回老家，麻烦叔叔放我们进去。” 那名保安上下打量了一番庄妍，女孩脸蛋显小，看着年龄不大，像是个大学生。 可她脸上没什么稚气，很干练，气质显得比一般女学生更成熟。 尤其是她那副好身材......发育得过好！ “你是哪个班的？辅导员叫什么？”保安上下打量着庄妍。 “汉语言文学，大三（1）班！”庄妍心虚地笑道，“我们辅导员，我只知道姓王。” 全国百家姓里面姓氏最多的是王，庄妍想试试自己的运气。 谁料，保安鼻尖又是一阵轻笑，“丫头！牛皮吹大了吧！ 我在这学校二十年了，从未有过汉语言文学这个专业！ 我们这，是一所艺术院校。 麻烦你们速速离开，别想着混水摸鱼。再不走，我们可要报警了！” “呵呵！”突然，吕墨喉间发出一声冷笑，“报警？” 他猛地抬头双眼，死死盯着保安。 保安被他盯得有点发毛，“是的！再不走就报警！ 你们三，看起来就不是好人！ 是不是知道我们学校食堂的饭菜好吃，你们想混进来干饭？ 还是你们另有所图？” 保安一脸福尔摩斯侦探的表情，可把他骄傲坏了。 “报什么警？我们就是警察！” 下一秒，吕墨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警牌。 果然，人狠话不多！ 没辙，他第一个撂了。紧接着，刘子明和庄妍也亮出了各自的证件。 保安仔细瞅了瞅，怯生生地说道：“你们从哪儿买的？假的吧？” 刘子明气不打一出来，这样也不行！ 这保安，真他喵的迂腐！ 没辙，他只好掀开自己的外套，露出了腰间的配枪。 保安见到枪，吓得连忙退后。 “还不信吗？要不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 “不不不！我信！我信！ 可你们总该告诉我，你们来找谁啊？ 我们保安处有我们的规章制度，进入学校的外来人口，都得登记留档。 你们也别让我们为难啊！” 刘子明点点头，“我们过来找一位音乐系的吴超老师，他教小提琴。” “吴教授啊！今天下午一二节课有他的课。”保安一脸兴奋，好像和吴超很熟络。 “你咋记得这么清楚，你难不成还有课程表啊！”刘子明好奇问道。 “这倒没有！吴教授为人很谦和，经常和我们打招呼。 不像有些臭老九，压根瞧不上咱们当保安的。 我们对他比一般的老师印象深，他哪天有课，上午还是下午，我们都记得比较清楚。 我们家老二，我也想着让她学门乐器，我还想着请吴教授引进艺术之门呢！ 不过，你们找吴教授有啥事啊？ 他人很好的，他......他一定不会干违法乱纪的勾当！” “我们找他打听点事情！你别紧张！”刘子明说道。 话落，保安打开了学校正门的移动电子门。 三个人走进海港大学，然后顺着指示牌，来到了管弦系。 三人来到海港大学的管弦系，四周充满了艺术氛围。 小提琴、大提琴、中提琴、低音提琴、竖琴、吉它......的声音，此起彼伏。 管弦系，很热闹，像极了一个大型的乐队班子。 一圈走下来，三人差点忘记自己来的目的，教室里都是俊男美女。 艺术院校的美女真多！ 这才阳历三月，露出白花花大腿的妹子随处可见，看得刘子明和吕墨心潮澎湃。 走在路上，愣是没有女大学生正眼瞧他们两眼。 倒是有不少小哥哥，很喜欢庄妍这一款。 正文 第234章 这些照片，哪儿找的 刘子明的醋坛子打碎了一地，他没想到大学生也喜欢妍妍这一款。 他瞥了一眼妍妍，这女人长得太招摇，长得太好看，是他从警二十年见过最漂亮的女警。 庄妍心里一阵得意，校园里一群小鲜肉朝自己眉目传情，羞得她满脸通红。 她没想到，自己的颜值在大学生里竟然这么吃香。 刘子明低声道，“咱们是来找吴超的，你......别太招摇！把眼神收一收，擦擦你的哈喇子。” “我哪里招摇了？长得漂亮难道怪我喽！”庄妍一脸嬉皮笑脸道。 “凡尔赛！！！”刘子明不禁白了庄妍一眼。 吕墨照常跟着冰山一样，一声不吭跟着他俩。 “刘队，吕专家怎么不换个姿势？”庄妍纳闷道。 “也许......他觉得自己这样很酷吧！他也许是在模仿《名侦探柯蓝》，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是高中生，吕专家老了点！”庄妍撇嘴偷笑道。 “我耳朵没聋！”吕墨冷冷地说了一句。 庄妍的眼睛看向一间窗明几净的教室。 窗外的阳光洒在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上，那张脸，如同雕刻一般，五官分明。 男孩一头乌黑柔顺的短发，在阳光下呈现温柔的栗色。一双剑眉下，长着一双桃花眼。 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嘴角荡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他手中的小提琴擦得锃亮，干净到没有一丝灰尘。 他的身体随着曲子的节奏，时而舒缓，时而卷曲。 他的表情时而喜悦，时而悲戚，全然忘记了身边的一切。 三人呆立在教室门前，庄妍听过这首曲目，貌似是由德国作曲家瓦克斯曼创作的《卡门幻想曲》。 “perfec！”只见讲台上的中年男子，激动地走下三尺讲台，双手放在男孩的肩膀上，“泽雨，你刚才的演绎，堪称完美！在你的音乐里，老师感受到了你想表达的意境。 泽雨，老师替你开心！今年的‘斯特恩小提琴大赛’在魔都举行！ 老师希望你能够参加！” 言落，男孩多情的眼睛里，闪烁着星辰。 他的眼睛带着笑意，弯弯的，像夜空中皎洁的上弦月。 “谢谢教授，我会努力准备参赛作品，一定不辜负您的厚望！” “好孩子，加油！” 男孩回到桌位上时，中年男子的目光看向了窗外，发现有三名眼生的人，正在看着他们。 男子走出教室，气质儒雅，面带微笑道：“请问，你们是视察小组的吗？” “不是！我们是警察！”吕墨冷冷道。 刘子明还没来得及铺垫寒暄，这顶级直男已经亮出了身份。 万幸，班级里充斥着小提琴声，没有惊到这群学生。 “警察？”男子一脸诧异，急促道：“我们班学生在外面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吗？” “没有！您多虑了！”刘子明客气道，“请问您是吴超教授吗？” “是！我就是吴超！你们认识我？” “我们知道，您是国内很有名的小提琴家，桃李满天下。”刘子明寒暄道。 中年男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看起来很年轻。 他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微笑，说道：“都是些虚名，不足挂齿！ 警察同志，你们突然造访，想必是有事询问。 不如移步，去我办公室泡杯茶，慢慢聊！” 三个人跟着吴超教授来到教务办公室，朝里的那间屋子是吴超的个人办公室。 可以看出，此人在系部是有一定地位的人物。 “怎么称呼诸位？”吴超一边忙着泡茶，一边笑问道。 “我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幸会！” “不敢当！不敢当！原来是海港警界传奇人物，刘队长！久仰您的大名！”吴超递上了白色瓷杯，里面冲跑了明前未成打催芽素的新绿茶。 “多谢！”刘子明接过茶杯，接着说道：“这位是省公务厅派调到海港警局协助办案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先生！” “厉害！我很佩服犯罪心理学专家！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是世界著名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我曾经读过他1899年出版的《梦的解析》，这本著作被认为是精神分析心理学的正式形成，也标志着精神分析学派最终形成。《梦的解析》在1930年被授予歌德奖。” “吴教授不亏是知识渊博的学者、艺术家，优秀的人果然样样精湛。”刘子明继续寒暄，接着介绍道：“这位是今年参加公务员考试，考入我局的实习女警，庄妍。” “警察某种意义上，是制服暴力的机关！惩恶扬善扶正义，锄强帮弱为人民。 警察的选拔在性格和个人身体素质方面有很大的要求，这方面男生比女生强。 当然，我申明一下，我绝非歧视女性！这是物种的先天决定，不可否认。 纵观世界警界，男女比例呈现断崖式！ 所以，我很佩服您，庄警官！您一定会是一名优秀的刑警！” “庄警官？”庄妍俏脸顿红，她喜欢这个称呼。 她不喜欢别人喊她实习女警，更不喜欢证件上写着‘实习’二字。 教授说话就是不一样，中听，悦耳，让人听了舒服。 一阵互相寒暄，彼此认识，茶也喝了，天也聊了。 小说、文学、音乐、茶文化.....扯了半天。 教授的嘴就是厉害，不喊停能聊三天三夜，话题不带重复。 刘子明喝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白瓷杯，一双黑眸泛起凛冽的光。 “吴教授，我们此行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吴超看了看刘子明的眼睛，像南极呼啸而过的风霜，又像春天里拂过的暖风。 炯炯有神的黑眸，散发出让人敬畏的光彩。 “您说！只要我知道，我会如实奉告！” “这个人，您认识吗？”刘子明说着，从公文包里取出刚才小警花打印出来的照片。 吴超戴上眼镜，眯眼如丝，盯着看了三秒，脸色突然大变。 举起杯子的手，一阵颤抖，抖得杯盖和杯身发出了瓷器碰撞的声音。 “冷念丞！！！”吴超教授的嗓音在发抖，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这些照片，你们......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 “网上down下来的！”庄妍说道。 吴超教授接过刘子明手中的照片，脸色先是暗沉如死灰一般，接着眯眼如丝，柔情似水。 “你们只找到了这些？”吴超反问道。 “是的！这么多年过去，能在网络上找到这些已经不错了！”庄妍回道。 刘子明、吕墨看着吴超的微表情，感觉此人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这张是冷念丞15岁时，我陪他前往维也纳歌剧院的演奏照片。 当时他发高烧，没想到表演精彩绝伦，反响甚好。演奏结束后，老外们为他疯狂喝彩。” 吴超说话时，眼神无限的美好，仿佛回到了那段岁月。 “这张是冷念丞18岁时，我陪着他前往英国歌剧院的演出照片。 当时表演嘉宾就他一个黄种人，外国人嘛，你们知道的，骨子里很自负，甚至瞧不起咱们。 念丞一曲完毕后，会场上鸦雀无声，紧接着，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我还记得，他当天演奏的曲目是咱们的国粹经典曲目，《梁山伯与祝英台》。 老外们喊Encore，念丞又加演了一曲《茉莉花》，轰动了整个英国歌剧院。 连英国首相夫人，在网上都转发了他的相关报道。 还有这张，我陪着念丞前往莫斯科大剧院，那一年，他20岁！ 一曲完毕，他被当地人封神！ 念丞的音乐造诣极高，我一直希望他在音乐道路上，能坚持走下去！” 言落，吴超教授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只可惜，那是我们最后一次演出，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 正文 第235章 初次见面，就喜欢他 吴超教授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像是被人撕开了结痂的伤口。 刘子明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为什么会是最后一次演出？” “是啊！为什么那次演出是你们师徒二人最后一次见面，究竟发生什么？”庄妍急着追问道。 吕墨的黑眸全程注视着吴超教授，此人面部微表情“泄露”出的信息，不像在扯谎。 面对刘子明、庄妍二人的追问，吴超教授显然不太愿意就这个话题深入聊下去。 “茶凉了，我再给你们续上！” “吴教授，不必了！ 我们此行是想向您打听一下冷念丞的过往经历，不是来喝茶的！”吕墨声音寒冷如冰。 刘子明、庄妍不禁扭头看向吕墨，情商低果然有情商低的好处。 吕墨不会像他们二人一样，绞尽脑汁地想方法切入正题。 直男喜欢一针见血，直面问题的关键。 吴超教授愣了三秒，继续坐下，眼神幽幽看向窗外。 顺着他的眼睛，三个人看向窗外，操场上一群小鲜肉在打篮球。 比赛如火如荼，两队正在较量。 庄妍看见人群中，都是一群小鲜肉的脸。说实话，挺养眼。 成天看着两张人到中年的脸，偶尔看看小鲜肉，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吴超教授顺着庄妍的眸光看了看，笑道：“庄警官，这是我们大四的学生，喜欢他的女生很多。” “咳——”刘子明佯装咳了一声，庄妍立马老实了。 “吴教授，我们此行是来向您打听冷念丞的过去。 我们查到，冷念丞三岁时，他母亲就登门拜访，让他拜在您门下学习小提琴。 您应该很了解他，是吧？”吕墨开门见山问道，一双寒眸直击对方灵魂。 吴超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没错！冷念丞三岁就开始跟着我学习小提琴。 那时候，他大概才这么点高！” 吴超对着办公桌旁边的绿植盆栽的白盆，比划了一下，眼底带笑。 回忆起他和冷念丞初次见面，这位师长的记忆隧道被打开了。 “他母亲喜欢古典音乐，第一次见面她就与我探讨了英国作曲家爱德华·埃尔加创作的《爱的礼赞》、马斯奈于1894年所创作的《沉思曲》、贝多芬的《第五小提琴奏鸣曲》...... 她是一个很优雅、知性、善良的漂亮女人，可惜年纪轻轻发生了意外，死于一场车祸。 我第一次见到冷念丞，他白白嫩嫩的小脸蛋，眼睛总是笑呵呵的，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很投缘。 他在我办公室玩，我桌上有乐高，有魔方，有小提琴，他唯独选择了小提琴。 另外几个孩子选择了玩具，他却选择了乐器，我很喜欢他。” “吴教授，冷念丞的小提琴技术一定很厉害吧？ 我上网查了一下，照片上的演出都是一些国际大赛。 但凡能够参加的选手，应该都是专业里的天之骄子吧？”庄妍看着吴超教授，问道。 吴超教授的脸色虽然不好，但是却笑了笑，“庄警官，冷念丞天生就是一个艺术家！ 小提琴的三度、六度、八度以及十度双音阶是演奏双音的基础，也是小提琴家必须终身练习的一项基本功。 冷念丞三岁开始学琴，五岁便能娴熟以上的基本功，一般孩子需要五年以上，才能融会贯通。 他不一样，他天赋异禀，仅仅两年的功夫，琴技突飞猛进。 九岁时，他已经能够掌握左手颤音、泛音、拔弦等高难度的手法，遥遥领先了许多同龄人。 看他拉小提琴，你会觉得，岁月静好，时光荏苒。” 三人注意到，提及冷念丞的过去，吴超教授唇角勾起弯弯的弧度。 黑曜石一般的眼，闪烁着艺术家的儒雅气质和惜才的神色。 “吴教授，冷念丞当年有什么异样吗？ 尤其是在他母亲死后，他有没有什么变化？”刘子明问道。 “刘队长，你们既然能够找到我，证明你们一定知道了些什么！”吴超教授一眼看破。 三名警察一定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 “没错，我们知道一部分。 此行是想从您口中，知道些不一样的。”刘子明的语气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吴超儒雅的五官，眉头紧蹙：“警察同志，冷念丞是犯罪了吗？ “我们怀疑冷念丞和近日的连环杀人案有关，目前诸多线索都指向了他。”吕墨直接交了底，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 “什么？海港市连环杀人案？”吴超吓得五官扭曲，“你们说的连环杀人案，是不是依云湾无脸女尸案和最近那起碎尸案？” “没错！冷念丞目前是嫌疑人！ 我们没有请他去警局喝茶，是因为我们需要掷地有声的证据。 我们找到您，是想和您了解冷念丞学生时期的心理状况，以及他有无特殊的癖好。”吕墨说道。 吴超脸色煞白，嗓音有些哆嗦地问道：“比如呢？” 庄妍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比如虐猫！” 话落，三人发现吴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们今天收到一个小提琴盒子，您猜那里面是什么？”吕墨嘴角扯起一丝寒笑。 吴超教授的额头上、鼻尖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冷念丞迟早有一天会出事，只是没想到警察会找到他。 吕墨一直在观察吴超，看样子火候差不多了，他可以继续问下去。 这位吴超教授很紧张，一直变换着坐姿，看起来局促不安，也许他此刻内心非常煎熬。 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他在害怕！ 也许他已经想起了关于冷念丞的一些陈年往事，说不定和猫咪有关。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警察同志，小提琴盒子里面是不是一只死猫？” 三人顿时惊得面面相觑，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要炸裂了，吴超怎么会一语中的？ “你......你怎么知道里面是一只死猫？”刘子明几乎咆哮道。 吴超苦笑了两声，警官反应这么强烈，一定是被他猜中了。 正文 第236章 雪人眼睛，是双猫眼 吴教授闭上眼睛，两滴泪珠潸然落下。 “冷念丞自他母亲死后，停课了一个月。等他再过来学琴时，他像变了一个人。” “吴教授，您别难过了。放轻松，我们只是找您谈话。”庄妍给他递上了纸巾。 刘子明眉头紧锁，继续追问道，“您说冷念丞像变了一个人？能不能具体一些？” 吴教授点点头，继续说道：“他变得不爱说话，喜欢一个人待着。 即便是弹奏欢快的曲目，比如《爱的欢乐》、《查尔达什舞曲》、《野蜂飞舞》......这一类的曲目，我能听得出来，他很悲伤，甚至......” “甚至什么？”刘子明反问道。 “我能听出他曲调中，有一丝诡谲、惊悚的音调。 当时我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 他母亲不幸离世，孩子短暂性的伤心都是必然的。 但我没想到，他对小提琴曲目的喜好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开始喜欢狂躁、诡异、悲伤、空灵的曲目，完全不符合一个儿童的喜好。 他甚至背着我偷偷练习小提琴曲《Devil’sTrill》，这首曲目有一段颇为诡异的故事。” 刘子明听得有点不耐烦，这些不过都是孩子的心理发生了变化。 他需要知道的是，冷念丞有没有出现过暴力、杀戮、血腥的行为。 刘子明板着脸说道：“吴教授，这些我都能理解。 冷念丞的母亲被撞身亡时，他本人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了惨状。 他应该是患上了PDST创伤后精神应激障碍，如果没有心理医生及时疏导，PDST会伴随一个人的一生，甚至会让一个人彻底走向毁灭。” 吴超看向刘子明，“这些我都想过，我曾经找了我最好的朋友。 他是北京一位心理医生，替冷念丞进行了心理疏导。 医生说他很配合，心理状态恢复得很好，我便放心了。 孩子对小提琴的曲种，在学习和成长期间，会一直发生变化。 冷念丞的喜好发生了变化，也许是他比常人更能领悟音乐的天赋，后来我就没再多想。 过了一段日子，我发现他好像不对劲！” 吴超教授的手变得无处安放，他不停更换着坐姿，看起来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吴教授，请您放松，我们只是找您谈话，您不必过于紧张！”刘子明宽慰道。 吴超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两口茶水，继续说道：“那天，我邻居说家里的猫不见了，问我有没有看见。 他还说看见冷念丞和他们家猫咪玩了一会儿，于是我去调了监控，发现是冷念丞偷走了邻居家的猫。 那只猫被冷念丞开膛破肚，倒在血泊中，肠子铺了一地。 我当时真不愿意相信是冷念丞干的。 他的武器是一只钢笔和一把水果刀，猫尸体上有无数个洞眼。 那只猫是被他用钢笔活活扎死的，死后进行了掏肠。” “吴教授，您当时为什么不报警？”庄妍手里握着录音笔，忍不住追问道。 吴超一脸难色，“我想给他一次机会！如果报警惊动了邻居，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他。 当时距离冷念丞母亲死后还不到两个月，如果他被未成年看管所带走，我担心会适得其反。” “吴教授，您这是包庇罪，您应该告诉警察。 当初您如果制止他，说不定就没有后来的事情。”庄妍气得娥眉紧蹙。 “庄警官，当时在我的立场上考虑，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他的母亲刚死，虐杀死一只猫，也许只是情绪的发泄。 我根本没想到，还会有以后！” “那次以后，他再次虐杀小动物了？”吕墨阴着一张冰山脸，面无表情地问道。 “您怎么会知道？”吴超一脸惊诧，情绪已经开始崩溃。 “这位是从省公安厅派调过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他擅长罪犯的心理分析。 儿童犯罪心理学，也是他研究范围内的一项。”刘子明说道。 吴超教授的眼神散发出无尽的落寞。 “我删掉了监控视频，替冷念丞将那只被开膛破肚的死猫，打包丢进了垃圾桶。 这一切原本出于保护他的行为，却变相助纣为虐了。 那天，我替他善后，又用洗衣粉水清理了虐猫的血腥现场。 等我回到家中时，见到他和几名学生若无其事在客厅谈笑风生。 就连拉小提琴的状态，他也比平时兴奋了许多。 原本我以为，他应该不会有下一次，没想到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们小区业主委员会，在小区里面四处张贴寻猫启事，保洁人员在垃圾桶内不断发现死相惨烈的猫咪。 每一次的虐猫手法都残忍得令人发指，这些猫死得千奇百怪。 有的被用绳子勒死，有的是被人活生生割掉了脑袋！ 还有更血腥的，有只猫被发现时，我看见小区业主都在围观。 我挤进去的时候，看见那只猫的两只眼珠子被利器掏出了。 警察到处在找猫的眼珠，他们翻遍的小区的垃圾桶。 最后是在小区游乐场的一个雪人脸上发现的。 路人原本以为是一双假眼睛，没想到警方核实过后，发现那是一双猫的眼睛。 吓得在场的几个老太太差点背过气。 后来警察发现，雪人的粉色舌头，也并非是用水彩笔涂鸦上去的，而是一条猫咪的舌头。” 庄妍后背一阵发凉，“吴教授，您有证据证明这些都是冷念丞干的坏事吗？” “有！”吴超的嘴里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整个人都在为之震颤。 “那天在游乐场，业主们看着那个雪人被警方给带走后，一哄而散。 我站在原地发愣，突然看见冷念丞就站在距离我不远处的方向，面露狞笑。 他的那种笑容，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刘子明追问道：“他的眼神是不是阴鸷，狰狞，恐怖！完全不像一个孩子的眼神？” “没错，他就像一只从炼狱里面爬上来的恶鬼。”吴超教授捂着心口说道。 正文 第237章 无尽恐惧，吞噬灵魂 “我们调查到，在莫斯科大剧院演出后，你们师徒二人不再往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刘子明一边问道，一边掏出打火机按压了数次，愣是没点着。 “刘队，您手抖得厉害！”庄妍看得着急，忍不住上前帮忙。 “我能行！”刘子明不服气，可是他的手，肉眼可见在剧烈地抖动。 庄妍拿起打火机，右手按压，左手挡着火苗。 一瞬间，炙热的火苗被点燃。 刘子明低着脑袋，埋头点烟。 点着后，他猛地深吸了一口，长长地呼在庄妍的俏脸上。 “咳咳咳——呛死人了！”庄妍捂着鼻子，挥了挥手。 吴教授办公室刚才凝固的氛围，一下子破除了冰点。 刘子明猛地深吸了几口，室内烟雾缭绕。 很快，一支烟被他抽到了三分之一处。 吴超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扬起嘴角，说道：“刘队长，您这烟瘾可不小啊！” “没辙啊！都是罪犯害的！ 干我们这一行，压力山大，指不定哪天还会因公殉职呢！” 刘子明的语气轻松、淡定，带着那么点诙谐。 吴超看了看刘子明，人中颇深，长寿之相。 他不是个短命鬼！ “吴教授，话题扯远了！”吕墨站在一旁，语气冰冷。 刘子明、庄妍尴尬地看了看他两眼，此人情商堪忧啊！ “吴教授，说说吧！ 那次莫斯科大剧院演出后，你们师徒二人，为什么老死不相往来了！”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里使劲地碾压，像是在宣泄内心的焦虑。 吴超端起桌上的白色瓷杯，抿了一口明前绿茶。 眼底的神采瞬间消失，有的只是无尽的落寞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你们听说过暴力美学吗？”吴超问道。 “听过！暴力美学主要是感官上的刺激，将暴力以美学的方式呈现。 它通常伴随着人性的暴力面，比如通过暴力行为，制造出恐怖的氛围和场景，呈现强烈的视觉反差。”吕墨答道。 “没错！暴力美学是世界上最邪恶的美学，它的颜色底板是鲜血的红。 那天晚上的演出很成功，我心情特别好，喝了很多酒。 当地主办方给我们安排的酒店是双人间，那天我刷开房卡时，传来了一阵古典音乐。 那是一首小提琴名曲《精灵之舞》，基本是用跳弓演奏的，速度很快，曲风诡异且惊悚。 我看见了我至今都难忘的一幕！” 言落，吴超的脸上扭曲到变形，瞳孔放大，鼻孔不停收缩。 因为恐惧，他坚实的胸膛正在起伏不歇。 “您究竟看见了什么？”吕墨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刘子明听得入神，眼眉都立了起来。 庄妍拿着录音笔，俏脸煞白，听得心惊肉跳。 “我听见房间里传出了一阵古典音乐，很好听。 等我走进去，猫着身子想要吓唬一下他，没想到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酒店的灯光很昏暗，偏橘色的冷色调，洒在冷念丞的侧脸上。 我看见他在微笑，笑得很诡异。 屋内放着犯罪系列的西方古典音乐，氛围烘托得很诡谲，气氛像是凶案现场。 通常古典乐的严谨与崇高感，会使环境充满了强烈破坏欲。 一种“反社会”的画面结合下，会产生一种独特的美感，格外调动人们的敏感度，俗称暴力美学。” 言落，吕墨补充道：“配乐的悠扬典雅，的确更能反衬暴力场面的血腥和人性的残忍。 吴教授，说说您看见了什么？” 刘子明发现，吴教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比刚才还要难看百倍。 他的脸上像抹了一把土灰，气色非常的暗沉，像一间没有窗户的密室。 即便是开着明晃晃的灯，也显得不那么亮堂。 “我看见冷念丞不知道哪里弄来了一只猫，很肥硕，油满肥肠。 原本我想吓唬一下他，不料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捂住嘴巴，叫不出声音。 当时我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虐猫的全过程。 酒店里通常都有一个烧水壶，我看见那只猫被他按在开水壶里，活活地烧开了水。 那只猫在挣扎，它的头不停地往外钻，可惜根本就是徒劳。 它的头刚刚冒出来，念丞的手就将它的脑袋按进了电热水壶。 重复了大概五分钟，水壶里面的凉水变得滚沸，屋内发出了猫咪凄厉的惨叫声。 我吓得根本没有办法喊出声，喉咙口像被人封了喉，想要呵斥他，骂他丧尽天良，却一个字也蹦跶不出来。” “那您为什么不上前制止住他？”庄妍脸色惨白，补充了一句。 “我也想啊！ 当时巨大的恐惧和视觉、听觉上的惊悚，我的双腿好像被鬼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猫，从大声地尖叫，直至嗓音越来越虚弱，最后发不出一丝声音。 过了不久，那只猫就不动弹了。 我知道，它一定是死了！” 言落，吴超拿起桌上的水杯，颤颤巍巍地打开杯盖，突然“啪铛”一声巨响，杯子摔得粉碎。 “不好意思，手抖！”吴超一脸抱歉，面无人色，与他刚才在教室里神采奕奕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若不是连环杀人案迟迟未破，若不是凶手频频抛尸，若不是那个浑蛋公然挑衅警方，寄来一个小琴提盒子，里面装着煮得半生半熟的猫尸。 他们绝不会找到这位国内顶尖的小提琴家，吴超教授。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刘子明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支烟，试图用尼古丁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要抑制大脑皮层发出的恐惧信号，他可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 他，不能怂！ 这一次，他右手夹着烟，左手用力按下打火机，火苗瞬间升起，点燃了香烟。 猛地深吸了几口，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吴教授那张面如死灰的脸。 “你们的脑洞再大，应该也猜不到他对那只死猫做了些什么？”吴教授的眼里满是惊悚！ 无尽的恐惧，不断吞噬着他的灵魂...... 正文 第238章 琴音四起，画风诡谲 吴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双常年拉琴的白皙双手，将他的西裤抓出了褶皱。 从这个动作可以看出，他的精神处于高度紧张中。 此刻，他的脑袋里正在快速回忆多年前，他和冷念丞在异国他乡酒店里，发生的一幕毛骨悚然的往事。 “当时，我看见那只猫被他束缚在开水壶中，活活烫死了。 猫死了，我以为他会停止作恶！ 没想到，杀死那只猫，仅仅是他的第一步。 当时，我的喉咙像被恶鬼锁喉，发不出一丝声音。 双腿想被妖魔死死固定住，动弹不得。 我看见他将留声机里的音乐关了，打开了身旁的小提琴盒，拿起小提琴开始演奏。 他从潘德列茨基《广岛受难者的挽歌》，穆索尔斯基《荒山之夜》，肖斯塔科维奇《第十四交响曲》，到最后一首曲目是莫扎特的《安魂曲》，简直就像莫扎特的灵魂在哭泣。 四首曲子都是古典音乐，都是那种无调性的音乐，听起来十分恐怖。” 吴超沉默了一会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吕墨想起自己看过的一部国外电影，叫《沉默的羔羊》。 汉尼拔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背景音乐搭配了巴赫的古典曲目，画风顿时变得诡谲叵测。 吕墨知道，能够欣赏高雅复杂的古典音乐的人，智商应该不会低。 同时，他们的内心世界也应该不只是普通的穷凶极恶。 极致的美与极致的恶同时显现时，通常会让人不寒而栗。 “吴教授，您继续！”吕墨看了一眼吴超，显然他不想在这里耽误太久时间。 连环杀手的犯罪冷却期已经没几天了，如果再抓不住他，下一个猎物就会有生命危险。 根据前两起凶杀案可以判断，凶手喜欢虐杀年轻女性，并且伴随性暴力。 性和暴力是人类的本能，因为受到人类文明的压抑，通常会体现在罪犯的身上居多。 很多变态杀手，甚至喜欢和死人做！ 下一个猎物极有可能是个女孩。 这个女孩说不定是你认识的邻家小妹；她也有可能是你家孩子的老师；说不定是你的同事，你们会经常一起中午点外卖，下班一起回家……她可能会是你身边的甲乙丙丁。 “那几首古典曲目，不是我教他的，是他自学的。 拉完四首曲子，我看见他在心满意足地笑。 他的脸很扭曲，我当时害怕极了。 后来，他用小提琴的弓，挑起开水壶里的死猫。 死猫的重量显然会掰断琴弓，他便用手握住那只滚烫的死猫。 那是我第一次目睹冷念丞在我的面前虐猫。 他对我一向很尊重，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暴露他虐猫的本性。 是我无意间闯入酒店的房间，才撞见了这一幕血腥场面。” “说下去！”刘子明眉头拧成了结。 “没想到，他会是一个虐猫变态！”庄妍吓得脸色煞白。 “别说话！让吴教授继续说下去！”吕墨阴冷的冰脸，突然难掩兴奋。 吴教授的脸色比泥土还要灰暗，继续低沉道：“房间的遮光床帘拉得严严实实，不然他可以从玻璃窗户中看见我。 他很投入、很专注，根本没有发现我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作恶。 背对着我，他拎起地上七孔流血的死猫，重重摔在琴盒里。 他用一把锋芒锐利的刀尖在猫的尸身上游走。 接着他狠狠地扯下一整块的猫皮，动作娴熟得像一个惯犯。” 回忆起当年的恐怖情景，吴超的眼里满是惊悚。 他忍不住哆嗦道：“那天晚上的宴席，我因为头疼和主办方打了个招呼，提前回去了。 谁知，被我撞上了这一幕惨状。” 庄妍的后脊背有些发冷！ 照吴教授这么说，冷念丞基本上可以坐实了虐猫狂魔的身份。 3月16日，依云湾小区3号楼601室，命案现场发现的那锅猫肉，极有可能就是冷念丞与蒋晓雯二人的杰作。 只是后来他为什么杀死了蒋晓雯，也许虐猫和虐人之间，真的只有一念之差。 “后来他发现您了吗？”庄妍的声音在颤抖，却抑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心。 吴超面露铁色，脸比灶头上的铁锅还要黑。 “后来他对着猫尸胡乱地挥舞，每一刀挥下去，嘴里谩骂一句：该死！ 我已经记不清他究竟对那具猫尸砍了多少遍。 最后他把死猫的两只耳朵用刀割掉，丢进了开水壶中，打开电源，继续煮开沸水。 再之后，更恐怖的事情出现了，他用小提琴的弓，将两只猫耳打捞上来。 你们猜，他干了些什么畜生事？” 言落，吴超的办公室，四周空气仿佛凝固了。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死死盯着吴超教授的脸，一动不动，就像三个石化了的雕像。 “吴教授，你说吧！我们是警察，什么没见过？”刘子明壮了壮胆。 吕墨的眼睛死死盯着吴教授，说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我猜他一定做了反人类的行为！ 比如，吃了两只猫耳朵！吴教授，我猜对了吗？” 吕墨话音刚落，唇角之间，扯起一抹诡谲的笑。 吴超的脸更黑了，“他是怎么猜到的？” “吴教授，吕专家多年研究罪犯心理，也会经常站在凶手的角度去思考，这是他的职业素养和技能必备！” “吕专家，恭喜您，您猜对了！ 那天晚上，他真的将两只猫耳朵吃进了肚子里！ 牙齿摩擦着猫耳朵的脆骨部位，我听见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声音。 那画面让我全身发麻，我的喉咙口像堵了一斤棉花，发不出声音。” 刘子明抽了一口烟，眼睛瞪直了，“吴教授，请您继续说下去。” 吴超点点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过了很久，我终于能够开口说话。我大喊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我大声呵斥了一声，畜生，快吐出来！ 他见我撞破了他的畜生行为，不怒反笑道：老师，您要不要一起来尝尝？ 说完，他向我慢慢走了过来。” 正文 第239章 在深渊里，发霉发臭 “我看见，那只死猫的脖子上竟然套着一朵红花皮绳。 那一刻，我浑身颤栗，这皮绳看起来像个小女孩的物件，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顾不得多想，念丞握着死猫，嘴里咀嚼着猫耳朵，向我步步紧逼。 他嘴角扯起阴险的狞笑，与他平日里清纯大男孩的样貌判若两人。 我没想到，他竟然有几副面孔。 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老师，猫是世界上最贱的动物！ 好吃好喝地喂养，也会是一只白眼狼！ 说不定，一不高兴，它还会在你身上抓好几道口子呢！ 老师，我二婶曾经养过一只嚣张的贱猫。 不过，它后来被裁决者，以态度傲慢、狂妄，判以死刑。 哈哈哈，我二婶为了那只贱猫，哭了好久！” “念丞......你快放下！这里是国外，虐杀小动物是要拘留的！”我当时哆嗦道，可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最后，他距离我只有两拳头的距离。 “我闻见了猫尸的腥味，很难闻，比大多数的动物都要臭！ 画面狰狞可怖，猫尸被念丞剥去了皮，粉红色的猫肉，还冒着热气腾腾的白气。 猫的眼睛瞪大很大，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死前它在开水壶里拼命的呼救。 我亲眼看着它被念丞给‘玩’死了！ 血液在‘啪嗒’‘啪嗒’地滴落，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 我害怕有人进屋发现，冲进洗手间，取出大量的卷纸，蹲在地上擦拭血迹。 我也不明白，我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是害怕与念丞的眼睛相视，也许是害怕看见那只被剥去皮的死猫，也许是想保护他！” “老师，别擦了！ 血是擦不干净的，需要用肥皂水冲洗，尤其是猫的血液，它很浓稠。” 猛然抬起头，我看见念丞的脸上布满了狞笑，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畜生！你干得坏事，要是被酒店工作人员发现，咱们就别想回去了！ 还有，这只猫，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我问道。 “酒店三楼西餐厅，厨房里跑出来的，多半是厨师长养的吧！ 呵呵！是它自己跑出来送死的！怪不得我！ 我当时正在西餐厅用餐，这只贱猫跑了出来。偏偏躲在我的餐桌地下，磨蹭我的皮鞋。 你知道吗？猫很恶心的！ 它们的四只爪子长得特别像梅花印，指甲修长，便于它们抓伤他人。 这双古驰皮鞋是爷爷出差时，在国外给我买的，国内可买不到！ 我给过它机会，它非但不走，还把沾染着灰尘和油污的爪子，放在爷爷给我买的皮鞋上。 它是在找死！！！” 吴教授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说道，“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不是害怕他对我动手，因为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做！我是没有想到，他身上的戾气这么重，他不配当一名小提琴家。 他枉费了我多年来对他的精心栽培！ 我甚至后悔，当年第一次发现他虐猫的时候，没有及时通知冷俊峰老先生，制止他，监督他。 因为一时心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庇了他多年，最后他越发变本加厉。 这一切的罪过，我作为他的老师，也难辞其咎。” “所以，你就宣布和他解除师生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了？”吕墨双手抱臂，步步紧逼地追问道。 “是的！从他用小提琴的弓，挑起猫尸的那一刻，他已经不尊重小提琴，不尊重音乐。 他把小提琴当成他虐杀动物的伴奏，他人前人后，判若两人！ 即便站在舞台上，他星光熠熠，受热追捧。 但是他心理扭曲，残害手无寸铁的小动物，他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 我不允许这样的人，和我并肩作战，或者对外说，他是我的得意门生。” “您后来怎么做了？”刘子明追问道。 “那天晚上，我用酒店里的沐浴露，擦干净了房间内的血迹。 念丞将猫的尸体藏在小提琴盒子里，他的动作很娴熟，我想，他大概没少干这事。 晚上，隔着琴盒，我们各自躺在洁白的床单上，闻着猫尸散发出来的味道。 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竟然陪伴着一个变态长大！ 我该死！是我包庇了他，是我助纣为虐！ 那是我最后一次保护他！” 沉默了许久，我先开了口，“念丞，我们师徒情分到此结束吧！” “为什么？难道因为我虐猫？” “是的！你沾满鲜血的手，不配拿起小提琴。 我很失望，今后我们恩断义绝，江湖不见！ 我希望你也不要提起我是你的老师，这是我的耻辱！” 念丞没再吱声，转身睡了。 不过......夜半三惊的时候，我突然迷迷糊糊地醒了，听见他的哭声…… 我睁开双眼，看见他双眼紧闭。 睡着时候的他，简直就是人间天使。 他的眼角湿润润的，好像在做噩梦，看起来很伤心。 “妈妈......妈妈......小丞没有老师了......” 我很不忍，但是我再也无法原谅他。 言落，吴教授深呼吸，像是从那段惨不忍睹的经历中抽离了出来。 ““吕专家，您是犯罪心理学专家，您知道念丞为什么会变成杀戮狂魔吗？” 吕墨幽幽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冷念丞九岁时目睹了母亲惨死，患上了PDST精神障碍，俗称：童年创伤经历。 她母亲惨死的血腥场面，让他对血液格外敏感！ 犯罪心理学分析，很多凶手在童年时期，目睹了父亲殴打母亲，或者家人惨死的画面，或者有童年被虐待的经历。 严重者，童年时期会形成‘品行障碍症’，成年后会演变成‘反社会人格障碍症’，甚至会终生伴随‘思觉失调’，出现幻觉、妄想、与现实严重分离等等症状，这些都有可能导致凶手产生进攻型行为和极端愤怒行为。 还有一种可能，凶手患上了‘间歇性暴怒障碍症’。 第一种体现，凶手自童年时期就产生了高频率、低强度的冲动性攻击行为。 第二种体现，凶手产生低频率、高强度的冲动性攻击行为，比如虐待动物，甚至，虐待人，最后杀人！” 吕墨分析完毕，刘子明等人佩服到五体投地。 “吕墨，你说得没错！ 冷念丞亲眼目睹了他母亲惨死，患上了以上症状，从而心理扭曲，从虐猫，再到虐人、杀人。” 言落，刘子明猛地起身，走近吴超跟前，“谢谢您，吴教授！ 您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线索，对我们接下来的破案思路给予了很大的帮助……” 刘子明说了一堆客套话，吴教授扯起苦笑，全程努力配合。 一张石灰脸，完全没了刚才上课时的神采奕奕。 沉默了一会儿，吴教授低沉道：“刘队长，我希望冷念丞不是近日发生在海港市的连环杀手。 如果是他，我希望今天憋在我心里多年的秘密，对你们警方有用。 如果我再继续包庇下去，冷念丞只会成为深渊里发霉、发臭的老鼠......” 吴超教授给刘子明三人详细描述了当年关于冷念丞的恐怖行为。 此行收获颇丰，至少确定了冷念丞是一名虐猫狂魔。 三人带着录音笔向吴超教授握手告别，此人手里已经冷汗涔涔。 正文 第240章 我们希望，您能保密 “吴教授，不用送了，感谢您给我们提供了宝贵的线索。”刘子明与吴教授握了握手。 两人接触时，刘子明感觉到吴教授的手，冰冷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生肉。 让他回忆起那段令人发指的往事，这对于证人是很残忍的。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如果警方需要我出庭作证，我定当义不容辞！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今天和你们说出了这个藏在我心里的惊天秘密，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 希望他能够早日回头是岸，忏悔自己的罪孽深重。 吕墨站在一旁，突然想起当初见到王半仙，第二天她老人家就被杀人灭口了。 他的心脏“咯噔”了一下，隐约感到一阵不安。 吴教授被吕墨的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两人最终还是很有礼貌地握了手。 “吴教授，我们来找您的事情，希望您能够保密。 在案件没有结束前，不要说出今天的事情，这样对你会很不安全！”吕墨说完这句话，松开了吴教授的手。 吴教授听得一头雾水，“警察同志，您是觉得我会有危险？” “听我的，就当今天我们没来找过你！”吕墨丢下这句话，走出了吴教授的办公室。 三人走在管弦系的走廊上，耳边不时传来悠扬的琴声。 他们看见那个叫泽雨的大男孩，正在很投入地拉琴。 “这琴声太好听了，他简直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庄妍看得两眼放光。 刘子明白了一眼庄妍，“录音笔没出故障吧？吴教授的话都录进去了吗？” “刘队，请您不要质疑我的业务能力！ 吴教授的每一个字都在这只录音笔里！”庄妍举着录音笔，笑了笑。 “我担心你看见帅哥，鬼迷心窍，坏了大事！ 吴教授是人证，他和录音笔对我们都很重要，他的口供将会成为呈堂口供！ 妍妍，这只录音笔一定要保管好，回警局多拷贝几份保存在电脑里。 对了，你可以上传到百度云盘，这样就不容易丢失。”刘子明一脸不放心。 “知道了，刘队！您别总把人当傻子！ 刘队，吕专家，等咱们结案了，一起去海港大剧院看演出吧！ 听说下个月世界小提琴大师艾拉·马利肯到中国巡演，下一站就该到咱们海港市了。 据说一票难求！不过您放心，搞票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庄妍一脸兴奋道。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妍妍，当务之急是赶紧回警局，将吴教授的口供存档保存。 我们已经了解冷念丞的童年，此人有多年虐猫的经验，是一个很可怕的家伙。 某种程度上，他可以称之为一个病人。” 庄妍歪着脑袋一脸不解，“病人？什么病？您说他有精神病吗？” “精神病也是一种，主要是心理上的疾病，大概率是目睹了他母亲的死留下来的心理阴影。 这种人又可怜，又可怕，咱们在接下来的调查案件中，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 尤其是你，知道吗？”刘子明又拎着妍妍的马尾辫，轻轻地拽了拽。 “我才不怕呢！我可是格斗高手，可惜我现在还没有配枪，不然我一定能够正中靶心。” 妍妍对着空气bang了一枪，还对着手指枪口吹了吹，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 “小心驶得万年船！妍妍，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他不仅是一个病人，还是一个疯子。”刘子明接着说道。 “疯子？此话怎讲？”妍妍蛾眉微蹙了两下。 “我们目前已经知道他是一个虐猫的老手，一个正常人会虐猫吗？” “当然不会，撸猫还差不多，可解压了！” “所以我说他是疯子一点不为过，如果我们有实际证据证明他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这样一个又虐猫，又杀人的人，他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吗？” 刘子明说完，庄妍一路上点头如捣蒜。 “刘队，没想到童年的阴影会对一个人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当然！曾经有一起凶杀案件，一名初中生杀害了自己的母亲。 你知道他为什么弑母吗？”刘子明问道。 “不知道！您快说呀！”庄妍很喜欢听刘子明讲述一些她没有听过的案件，这会让她的脑库储备不同的案件。 “那名初中生正在家里写作业，突然隔壁房间的电脑上传出了微信提示音。 男孩原本没打算去看母亲的聊天内容，可是那台电脑上面的网页版微信一直在响。 男孩当时正在做作业，解一道数学题，心口一阵烦躁，就打算去把电脑给关了。 当他准备关机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她母亲和一名男子的聊天记录。 他发现母亲竟然有情人，两人在微信上面聊得十分露骨，而且那名男子后天就会和他的母亲约会。 后天正好是他的生日，每年爸爸妈妈都会陪他一起过生日。 他以为妈妈不会去赴约，毕竟他的生日是妈妈的受苦日，妈妈一定会陪着他。 没想到妈妈那天买了一个蛋糕和一份全家桶，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和五百元。 妈妈让他拿着钱和同学们出去唱歌，或者看电影，她说外婆家里出了点事情。 当时那名高中生整个人都石化了，他呆立在餐桌前，打翻了蛋糕和全家桶，撕毁了五百元人民币。 母亲回来后，家里一尘不染，像是根本没有发生什么。 当晚他早早睡觉了，母亲进屋看他，还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 第二天，他偷偷登录了母亲的微信，将那名男子约了出来。 男子见到他一脸懵圈，他当街给了那情夫三刀，刀刀致命。 他母亲赶到现场时，他已经被警察铐上了警车。 他冲着他母亲笑了笑，骂了两个字。” 庄妍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问道：“哪两个字？” “荡妇！”刘子明一脸唏嘘地说道。 吕墨捏着下颌骨，一如既往冷着一张脸。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正文 第241章 怀疑警局，有保护伞 三人上车前，不约而同抬头看向头顶的天空。 湛蓝的天空中漂浮着白云，它们看起来很自由。 一切似乎在瞬息万变，一切似乎又没变。 三人上车，刘子明心里有了底气，他决定严查冷念丞！ 走进海港警局大厅，严勇从法医室跑了过来。 “刘哥，有发现！” 严勇冲到刘子明的面前，激动得鼻尖冒汗。 “兄弟，不急，慢慢说！” “怎么能不急？凶手比咱们急！ 咱们现在和凶手赛跑，跑赢了，下一个猎物就不会死！ 你们现在赶紧跟我去一趟三号法医室，我有东西给你看！ 庄妍，法医室气味难闻，场面血腥，你还是留在上面吧！” 庄妍突然想起中午那只装在琴盒里的死猫，决定还是不去了。 “那好吧！我手头正好有工作要做！”庄妍看了刘子明一眼。 刘子明立刻会意，他刚才让她一定要藏好录音笔，并且拷贝几份存放在电脑里，以防丢失。 …… 刘子明、吕墨跟着法医严勇乘坐电梯前往法医鉴定处。 庄妍紧握着手里那只至关重要的录音笔坐在电脑前，连环杀人案总算有了进展，这让她很兴奋。 电脑屏幕是黑的，她正打算开机时，屏幕前出现了一个身影。 猛地环视四周，她发现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偌大的刑侦办公室，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大白天的，本来没什么好害怕的。 只是，刚才电脑屏幕中一闪而过的身影究竟是谁？ 难道当真如刘队、吕专家说的那样，警局有内鬼，有凶手的保护伞？ 庄妍很紧张地四处看了看，手里拿着录音笔，刘队说了，这只录音笔很重要。 放眼望去，长长的走廊上空无一人。 难道刚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行，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她出现幻觉了。 如果被刘队知道，被父亲知道，她一定会被当成犯人一样押回医院。 重新坐回电脑跟前，按下开机按键后，庄妍猛地回头紧张地四处看了看，双拳攥紧。 这一次，再次证明是她疑神疑鬼。 打开录音笔的时候，庄妍又猛地回头看了几次，啥也没有。 果然，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将录音笔插上USB接口，连接电脑，上传文件。 庄妍戴上耳机，确认录音笔里面的内容没有损坏，文件上传成功。 电脑的开机密码是她的生日六位数，太容易破解。 庄妍将文件夹设置了加密后，又将电脑重新设置了难度系数较大的密码。 最后她将录音笔锁进了柜子，钥匙放在自己的口袋里，随身带着，应该不会丢失。 操作完毕后，她刷了会儿警校的微信群。 水群，是她现在最喜欢的解压方式。 打开警校微信群，上千条的聊天记录，怎么看也看不完。 随便刷了刷，群里都在讨论她涉及的这起连环杀人案。 没想到，海港市的连环杀人案已经火爆了警界圈内。 庄妍实在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她没想到，刚刚参加工作就遇到特大恶性连环杀人案。 凶手一次比一次手段残忍，案情一次比一次棘手。 出于保密，庄妍息屏了手机，没有回复群里几十条@她的内容。 案情一天没有侦破，她一天无法平息内心的焦虑。 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她竟然昏昏欲睡，做了个短暂的美梦。 梦里，她站在党旗下，接受上级领导的嘉奖。 她荣获了海港警局“最佳优秀新警员”的称号。 勋章是父亲亲自替她戴上的，母亲在台下看着她，满眼肯定和骄傲。 “咯咯咯——” 庄妍突然笑醒了，发现原来是个美梦。 美梦的后劲很大，极具鼓舞力。 庄妍瞬间血槽加满，战斗力指数五颗星。 冷念丞的几张小提琴照片是她在网上查到的，这让她很骄傲。 这是她踏入海港警局，做得最漂亮的一件事。 她打算接着这股风，继续深挖下去，说不定能够查到冷氏家族四名失踪者的线索。 …… 三号法医室，现在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门口的解剖台上躺着沐婉晴的碎尸，尽管已经拼接出一个大致的人形，但因为没有尸体的上半身，死者整个人看起来惨不忍睹，让人不忍直视的惨烈。 隔壁解剖台上放着一个小提琴盒子，里面的猫尸被严勇取出，放在解剖台的正中间。 猫头和猫身子被凶手割断，严勇强迫症犯了，将猫头接在猫尸的脖颈处。 “兄弟，微波炉的功力可以啊！ 照这么看来，以后买只鸡，抹上爱吃的调料，直接扔进微波炉，调至800瓦的火力，都能做烤鸡吃了。”刘子明捏着鼻子，三号法医室的味道越来越难闻了。 严勇平日里只戴口罩，现在他都得戴上防护面罩才行。 吕墨双手抱臂，手指抵住两只鼻孔，根本挡不住法医室尸臭的味道。 猫尸的酸臭味，可比人体的尸臭难闻多了。 人体的尸臭味道和腐烂的猪肉味道差不多。 总之，都不好闻，令人作呕！ 刘子明没忍住，对着空气，做了几个呕吐的动作。 恰巧，被吕墨看在眼里，身体瞬间产生了同理心。 吕墨捂着嘴巴跑出了三号法医室。 停尸间隔壁就是法医鉴定处的公共卫生间，吕墨趴在马桶上，不可遏制地吐了。 再次回到三号法医室，吕墨面色煞白，看起来气色不太好的样子。 “吕专家，没事吧？”刘子明不厚道地笑了笑。 “没事我会吐吗？”吕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这下子，法医室内压抑的氛围，才放松了许多。 刘子明看了一眼解剖台上的猫尸，粉色的猫身，被微波炉烤得半生半熟。 嘴里骂了一句：“滚蛋！” “是挺混蛋的！简直畜生不如！”吕墨冷冷道。 这时，严勇用镊子从猫尸的胃部取出一根茎叶状的蔬菜。 吕墨双目圆瞪，“这是穿心莲草本植物？” “没错！和当初在依云湾死者家中那锅猫肉火锅里面发现的茎叶一模一样。 现在我们可以肯定，这个虐猫的凶手就是依云湾命案的凶手，也是几起案件的连环杀手。 刘哥，穿心莲草本植物我查了一下，我市大大小小的农贸市场、商业超市等，都不出售这种植物。 根据当初吕专家所说，在福建、海南等地区，那边的人会食用这种植物。 当地人喜欢凉拌，或者吃火锅的时候涮火锅吃。可以起到清热解毒，去火气的作用。 这种植物在我市，只有冷氏药业集团和蒋家村种植！” 言落，刘子明双拳紧握，十指关节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混蛋！一定是他！”刘子明咒骂了一声，手机突然响起。 电话号码很熟悉，又很陌生。 刘子明接通电话，是个女人的声音，语气显得很急促！ “您好！我是刘娜的班主任，你们家孩子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请您赶紧来学校一趟。” 正文 第242章 学校惊现，恐怖快递 从电话中，刘子明已经听出娜娜的班主任语气很愤怒。 出于教师的涵养，她在努力地克制自己。 电话那头，娜娜班主任急促的呼吸声，孩子们的哭声，乱成了一锅粥。 刘子明笃定，学校一定出大事了！ 眼下，连环杀人案好不容易才有了新的进展，刘子明不敢离开半步。 凶手寄来的琴盒猫尸，原本是惊吓，现在看来却是惊喜。 他们顺着小提琴这条线索，查到冷念丞曾经是一名很出色的小提琴手。 他们联系到冷念丞的恩师，吴超教授。 吴超教授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们进退两难的处境。 他们得知冷念丞是一个虐猫成瘾的心理变态。 这一线索，更加证明他们原先对冷念丞的怀疑不是直觉。 死者蒋晓雯家中的那锅猫肉火锅，大概率就是冷念丞的杰作。 黑色虐猫网站上与蒋晓雯合作虐猫的男子，身高约185cm，体格和冷念丞也很相似。 由此可以推理出，冷念丞大概率就是那名黑衣男子。 以上证据都指向冷念丞，此人身上似乎藏着惊天秘密。 “刘娜爸爸，您在听吗？请您立刻来学校！” 娜娜的班主任语气很不好，仿佛下一秒就要发火。 一边是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虐猫狂魔，一边是女儿娜娜。 刘子明，心力交瘁，进退两难！ “沈老师，不好意思！ 局里最近很忙，我能让孩子的奶奶替我过去一趟吗？”刘子明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在他眼里老师可比凶手更让他害怕。 对罪犯，他可以毫不客气。 对娜娜的老师，刘子明当场就能怂包。 娜娜妈妈死了三年，娜娜从中班、大班，再到小学一年级。 他这个当爸爸的没有担负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他永远都在追凶的路上，却很少出现在送娃的路上。 这三年，都是娜娜奶奶既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地照顾孩子的日常起居、衣食住行。 每次学校开家长会，别人都有爸爸妈妈参加，娜娜只有白发苍苍的奶奶出席。 娜娜为此向刘子明这个当父亲的闹过几次，被他几次放鸽子，娜娜后来就不闹了。 刘子明知道，女儿对他的成见越来越大了。 父女俩之间，如今已经出现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今天这事没得商量，请您现在就过来一趟！ 娜娜的状态很不好，我已经报警了！ 刘先生，我相信刚才发生在学校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到您的耳朵里！ 娜娜是您的孩子，不是您母亲的孩子！ 她现在需要您，如果孩子留下心理阴影，比如，创伤后应激障碍，您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言落，沈老师气得挂断了电话。 刘子明手里紧紧握着手机，文职女警方小可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又怎么了？”刘子明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 “刘队，不好了……”方小可急得上气不接下气。 “方小可，我和你说过多少次，遇事要淡定！”听见方小可聒噪的嗓音，刘子明更加烦躁了。 前一秒，娜娜班主任的话，像一根根冰锥子刺进了他心里，生疼。 “刘队，出大事了！ 海港市实验小学一年级八班，一名叫刘娜的女生在课间休息时间收到了一份快递。 您猜，里面是什么？”方小可的语气很吓人。 “快说！”刘子明心口一紧，语气不太好。 “刘队，快递盒子里面装着一块位于盲肠与回肠之间的阑尾。 长度7-9cm，直径为4-7㎜，血糊糊的。 那个叫刘娜的孩子吓得不轻，看热闹的同学已经吓得当场晕了过去，120救护车已经过去了……” 言落，刘子明惊得一脸失魂落魄，魂魄仿佛离开了身体，飞散了！ 挂了电话，他头皮一阵发麻，脑袋嗡嗡作响，身子不禁往后踉跄了几步。 “刘哥，您怎么了？”严勇没来得及摘下手套，本能地抓住了刘子明的手臂。 手套上沾染着猫尸的血液和粘液组织，刘子明看了一眼头晕得更厉害了。 “一定是那个浑蛋，他竟然敢对付我的女儿，他分明就是故意搞我！”刘子明怒得眼眉立了起来。 “刘哥，娜娜出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严勇心口一阵紧缩，忙得摘下防护面罩问道。 “娜娜班主任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 娜娜课间休息的时候，收到一份快递，是匿名寄来的。 快递是有人送到传达室，让保安送给一年级八班的刘娜。” “什么盒子？”严勇追问道，“难道是黑衣人？” 严勇看着娜娜长大的，他还是娜娜的干爹。 吕墨阴着一张脸，说道：“凶手再次抛尸，而且这次他将快递直接寄给了娜娜！ 凶手这是捣乱心理，他对这个游戏越来越上瘾，并且已经不再满足一天一次的快感。 接下来他可能会很频繁地做出诸如此类的举动。” 严勇面色顿沉，“他为什么要伤害一个孩子？” “严医，人性的恶没有下限。 他将快递寄给娜娜，目的是为了警告刘队，报复刘队。” “伤害一个小孩子，他根本没有人性！”刘子明的拳头砸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吕墨继续说道：“我们可以站在凶手的思维去思考！ 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被一名正义的警察成天盯着不放，他一定会选择报复那名警察。 他会选择从这名警察的身边人开始下手，这是一种很卑鄙的行为。” 刘子明愤怒到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娜娜老师的话在他耳边不停回响。 “娜娜现在需要你，如果孩子留下心理阴影，比如，创伤后应激障碍，您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下一秒，刘子明冲了出去。 三年前，他失去了娜娜的妈妈。 三年后，他不能让悲剧重演。 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女儿要是出事了，小琴在天之灵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他这辈子，以及母亲的晚年生活，将会永远活在失去娜娜的痛苦中...... 正文 第243章 竟然对他，女儿下手 警察家人被报复，是警界人士的一个痛点。 在西南边界毒源地的警务人员，大多都是隐姓埋名。 有些警察因公殉职后，甚至不能以真实姓名祭奠。 犯罪分子可怕程度颠覆人类的想象，丧心病狂的罪犯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报复他们和他们的家人。 为了避免罪犯打击报复警察家属，组织都会对公职人员保密下葬。 前年春节期间，一座县城发生一起持刀行凶案。 一名警察被人连砍五刀，右胳膊被砍断，左大腿伤口达30厘米，一度生命垂危。 据知情人透露，行凶的有好几个人，在逃者身份和伤人动机均不明，有人怀疑是毒贩报复。 那名警察被砍时，曾经亮明了警察身份，但行凶者说砍的就是你这个警察。 去年冬天，J省一名交警张某在失联64个小时后，尸体在河里被发现。 当地公安局为了查明张某死因，专门请了外地法医为张某进行尸检。 尸体出现膨胀，七窍流血，法医确定死者是被人围殴致死，然后沉入河里。 张某的妻子回忆，这期间丈夫经常说，他最近查了一辆装毒品的车子，可能要被打击报复了。 警方调查后，发现了潜入J省的毒贩，证实了张某是被这个组织进行了残忍杀害。 张某遇害当天，他孩子6岁生日，全家人说好了，要庆祝一下。 此刻，庄建国眼神里除了同情，还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光。 刘子明整个人失魂落魄，双拳紧攥，额头上的青筋突起。 庄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子明，赶紧带人去一趟实验小学。 我问了校长，一年级一共有三名同名同姓，叫‘刘娜’小朋友。 收到快递盒子的是一年级八班的刘娜，是你的女儿！ 子明，当务之急先去看看娜娜，罪犯一定会露出马脚。 我已经安排人将学校附近的监控正在逐个排查可以人物。” 刘子明抬起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庄建国，“他不会留下证据，快递是别人送到实验小学。 这浑蛋的犯罪智商很高，咱们能想到的，他都能想到。” 吕墨点点头，表示认同刘子明的说法。 几起凶杀案，现场的监控探头都遭遇了人为破坏，凶手的反侦察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警局门口突然响起了警笛声，妍妍闻声跑出了刑侦办公室。 见到局长父亲、刘子明、吕墨一个比一个脸黑，她知道一定又出事了。 “凶手又搞事了？”妍妍追问道。 刘子明的身体抖得厉害，连同脸上的肌肉都在震颤。 吕墨点头说道：“刘队的女儿娜娜在学校收到了一份恐怖快递，刚才学校打来了报警电话。” “快递？莫非是……”庄妍吓得捂住了嘴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凶手给一个八岁的孩子寄了一份同城快递，里面的内容是位于死者盲肠与回肠之间的阑尾。 长度7-9cm，直径为4-7㎜，血糊糊的一团，那可怜孩子应该已经吓懵了！” 妍妍吓得倒吸了一口气，说道：“刘队，咱们赶紧去实验小学看看娜娜。” 出了警局大楼，警车已经整装待发，一群人立刻前往实验小学。 警车内的气氛很压抑，刘子明一言不发的样子很吓人。 妍妍想开口安慰他几句，看见刘子明愤怒得像一头狮子，最终还是忍住了。 吕墨阴着脸，看向窗外，心情很压抑。 他也是当父亲的，他对刘子明此刻的心情很理解。 这场无硝烟的血雨腥风，已经被罪犯掀起了惊涛巨浪。 …… 警笛声四起，海港市民人心惶惶。 “啥事啊？警察搞这么大动静！” “连环杀手又抛尸了，这一次直接将尸块寄到了实验小学。” “真变态！他连祖国的花朵都要残害？” “凶手是没有心的！ 你没看过韩国电影《素媛》吗？凶手作恶的对象，根本不分成年人和未成年人！” “我听说那个小女孩的爸爸是一名公安，貌似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 “凶手这么嚣张？他这分明是打击报复，挑衅警方啊？ 这个挨千刀的死变态，就该抓住他凌迟处死，千刀万剐才解恨！” “我朋友说，收到快递盒的女孩都吓傻了。 你刚没听见救护车的声音吗？估计是去实验小学的车！” “这帮警察到底行不行啊？ 再这样下去，凶手还要祸害多少人啊！” “说不定下一个猎物会是一名幼女！” “别乌鸦嘴！小心警察请你去喝茶！” …… 警车抵达实验小学，门口聚集了许多接娃放学的家长。 不少人已经知道学校里出事了，看见警车来了，更加坚定里面出了大事。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走下警车，身后跟着一行人走进学校。 等他们进去后，门口的家长们突然炸开了锅。 “这都十天了，警察一直没抓住凶手，他们跟废物没两样！” “你小声点，心里知道就行了！ 他们自己不行，还不向上级申请重案组的人过来协助调查，死倔！ 我听说省里就派了一个犯罪心理学家来配合刚才他们破案，省公安厅就应该直接成立重案组。” “听说收快递的女孩姓刘，好像就是刚才那个刘队长的千金！” “凶手也太狂了吧，连警务人员的女儿也敢对付。” “这年头当警察的家属也挺不容易的！ 刚才那个刘队长的亡妻就是被罪犯打击报复，惨死街头！ 现在凶手又对付他女儿，他也太惨了。 希望孩子没事就好，警察也挺不容的。” …… 说来惭愧，如果没有保安的指引，刘子明连自己女儿的班级在哪儿都找不着。 “警察同志，第三幢教学楼，乘坐电梯上三楼。 然后往东走，第五间教室就是一年级八班。”门口保安说道。 娜娜的班主任站在教室门前，她经常看海港新闻，一眼认出了刘娜的父亲。 这个男人成天忙着破案，他是一个好警察，却不是一个好父亲。 正文 第244章 孩子出现，心理封闭 一年级八班，目测大约有四五十个小学生，班上一片嘈杂。 刘子明没看见娜娜的身影，心里很慌。 整座学校现在已经被恐惧所笼罩，学校正在积极调取门口的监控。 可恶的凶手心理真阴暗，他用罪恶给一个八岁的孩子制造了黑暗。 “沈老师，我来晚了！”刘子明低着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刘娜父亲，我长话短说。一个小时前是课间休息时间，娜娜正在和同学玩。 门口保安拿着一个快递送到了我们班，保安说这是家长给孩子准备的学习用品。 我当时正在办公室批改试卷，您的女儿就接过了快递。 后来我听到几声女孩子的尖叫声，一路从办公室冲过来，看见三名女孩晕倒在地上。 您的女儿心理承受能力还不错，但是她的反应让我更加担心。 她呆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盒子，里面是一根血糊糊的人类阑尾。 您知道的，人类在面临突发情况，通常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大叫，说不定还会伴随着晕倒。 另一种是精神和心理瞬间封闭，这种情况比第一种更加严重。” 刘子明不住点头，“谢谢沈老师，我一定会陪着娜娜，让她尽快走出心理阴影。” 从走廊尽头走过来一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 “张校长，这位就是刘娜同学的父亲，也是海港警局的刘队长。” “刘先生，这位是我们学校的张校长！”娜娜的班主任相互介绍了一遍。 “张校长，我们接到电话，说娜娜收到了一份恐怖快递，里面是人类的阑尾。”刘子明努力保持镇定。 “请随我来，那份快递正在我的办公室！”张校长阴着一张脸，学校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很快就会被请去教育局谈话。 “沈老师，娜娜在哪里？我想先看看孩子。”刘子明的脸色很不好。 沈老师和张校长决定先带着他们去一趟心理咨询室。 “我们第一时间将娜娜送到杨老师那边进行心理疏导。 杨老师是我们学校的心理老师，也是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刘子明点头说道：“谢谢您！” “不用谢我们，是我们对保安队管理不当，那名保安不该将快递送给娜娜。”张校长一脸自责道。 话落，一群人已经来到了心理咨询师。 “杨老师，刘娜的爸爸来了！”沈老师说道。 “让他进来，其他人在外面等着！”屋子里传出了杨老师的声音。 刘子明走进心理咨询室，看见娜娜缩在墙角发抖。 鼻尖一酸，他真该死，连女儿都保护不了！ “刘先生，我先和您分享一个真实的案例。” 杨老师提了提眼睛，继续说道：“曾经有一名八岁的小女孩亲眼看到杀人的全过程，一个小孩活生生被人挖走内脏。 尽管犯罪嫌疑人已经落网，但是却给小女孩的心理造成很大的伤害。 小女孩每晚一闭上眼睛当时的场景就出现眼前，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 成长期间，这名女孩一直伴随着失眠，吃药调理这些根本没有用。 她觉得自己有罪，如果当时去报警，是不是那个孩子就不会死了。 娜娜父亲，我和您分享这段案例，目的是让您要引起重视，孩子的心理问题会伴随一生。” 刘子明点头说道：“我明白，我是一名警察，这样令人痛心的案件，我接触过很多。” 杨老师继续说道：“刘娜同学走进这间房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她不愿意配合我进行心理疏导。 孩子受到了巨大的心理冲击，她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当孩子蜷缩在墙角，或者躲在床下，或者藏在柜子里，证明孩子的心理已经出现了自我封闭。 如果孩子喜欢抠指甲，咬手指，破坏东西，证明孩子心理压力巨大、精神紧张、高度焦虑。 根据以上种种表现，刘娜同学可能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情况很严重。 刚才过去的一个小时，我尝试了与孩子进行共情，但是她将自己的心封闭得太紧，我根本无法打开她。 通常情况下，孩子受到刺激，经过心理疏导后，会产生大哭反应。 这一类孩子哭出来之后，精神状态会慢慢恢复。 刘娜同学全程很抗拒我，不愿意接受心理疏导。 刘先生，接下来可能会有一段很漫长的时间，需要您和孩子一起并肩作战，走出心魔。 我听说您工作很忙，但是孩子的心理健康不容忽视。 希望您将孩子带回去之后，及时求助心理界的权威医生进行疏导，并且给予孩子最大程度的陪伴。” “谢谢您，杨老师！”刘子明的嘴角，艰难地扯起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没关系，那我给您和孩子独处的时间，就不打扰了！” 说完，杨老师走出心理咨询室，门口站着一堆人。 “不要打扰他们，给他们父女俩独处的时间！” “杨老师，娜娜情况怎么样？”沈老师追问道。 “不太乐观！这孩子一滴眼泪都没掉，情绪完全积压在心里。 如果她一直不愿意抒发情绪，很有可能精神和心理状态都会崩溃。 希望孩子的父亲可以打开她的心扉，我已经尽力了，这也许是一场持久战。” 说完，杨老师离开了。 庄妍脸色顿沉，她回眸看向吕墨，吕墨的脸色也不太好。 “吕专家，您是研究犯罪心理学的，一定也精通儿童心理学吧？您有办法帮助娜娜吗？” 吕墨抬起头，看向她，“妍妍，我是研究成年人和儿童的犯罪心理学。 儿童创伤后的心理学不是我的强项，不过我略知一二。 正如杨老师所言，娜娜现在必须开口说话，比如告诉刘队，刚才发生了什么。 孩子一旦愿意开口，心里的那根结就会慢慢解开。 相反，如果孩子一直不愿意，甚至拒绝沟通，情况会很糟糕。 娜娜会成为一个‘病人’，也许会带着童年阴影生活一辈子，这对她而言是一种灾难。” …… 正文 第245章 刘大队长，心如刀割 学校心理老师离开后，刘子明欲要靠近女儿娜娜。 他红着眼眶，眼角两行热泪滚落。 这位人前雷厉风行，铁面将军，警界传奇，在女儿的面前只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娜娜，爸爸带你去吃肯德基，给你点最爱吃的冰淇淋甜筒，还有大份薯条，外加六包番茄酱。” 爸爸今天不工作了，就陪着娜娜！” 娜娜的目光很害怕，好像眼前的男子不是她的父亲，而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 刘子明心如刀割，陷入简直进退两难。娜娜一直在后退，身体几乎要钻进了墙里。 她的嗓子里似乎在低声嘶吼，发出那种很奇怪的怪音。 一股强大的恐惧占据着刘子明的心头，惊得他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 娜娜蜷缩着身子，用那种很害怕的目光盯着他，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娜娜，告诉爸爸发生了什么事情？爸爸一定会保护你！”刘子明一直在循循善诱，希望娜娜能够开口说话。 人类愿意交流，是打开心结的第一步，这一步骤很重要。 娜娜听见父亲的声音，身体没有丝毫放松，目光反而变得更加惊悚。 刘子明好像不是他的父亲，而是森林里的大灰狼。 “别怕，爸爸不靠近你！”刘子明的身体开始往后退。 娜娜显然听不进去，双手捂紧耳朵，身子缩在墙角，仿佛要钻进墙里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浑蛋，你他喵的搞我一个人还不够吗？ 为什么连一个八岁的孩子都不愿意放过？”刘子明几乎在咆哮。 娜娜吓得目光更加惊悚，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身体弓起了背，浑身炸毛。 刘子明的脑袋里突然闪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凶手一开始虐杀毫无反抗能力的猫咪，最后杀人。 他现在又换了口味，将刀尖开始指向幼童，这个想法让刘子明后脊梁骨阵阵发冷。 他朝着教室白墙狠狠砸了三拳。 娜娜抬起头，看见刘子明双手流血，血肉模糊，吓得惨叫。 她想起刚才课间休息时，保安叔叔给她送来了一个精美的快递盒。 快递盒上面有巴拉巴拉小魔仙，还有艾莎公主的图案，她以为这是爸爸给她准备的惊喜。 好朋友玲玲和雯雯杵在一旁，羡慕得不要不要的，两人劝她赶紧拆开看看。 说不定里面是艾莎公主的连衣裙，或者是小魔仙的仙女棒，或者是精美的糖果和可口的点心呢！ “打开它——打开它——” 死党玲玲和雯雯在一旁激动的转圈圈，其他女生见状，纷纷跑过来看热闹。 娜娜慢慢打开那个精美的盒子，心里已经偷偷原谅了爸爸。 她知道，妈妈的死不能全怪爸爸，都是坏人害的。 爸爸是一名优秀的警察，他是海港市民的保护神，其实她心里早就原谅爸爸了。 她一直很生气的是，爸爸不能经常陪着她，甚至不能来参加家长会。 一双眉眼带笑，娜娜打开了盒子。 下一秒，娜娜的呼吸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 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刺激到她的大脑皮层。 她吓得心脏停止跳动，喉咙里面像堵了一团棉花。 娜娜的好朋友玲玲和雯雯发出两声尖叫声，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盒子里面血糊糊的东西，散发出血液的味道，不停钻进了娜娜的鼻子里，她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感觉脑袋嗡嗡作响，伴随着严重的耳鸣，眼前的人和物都在晃。 沈老师闻声赶来，仅仅只看了一眼，便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120救护车来了，医生将玲玲和雯雯抱上了救护车。 沈老师吐完之后，回到教室拉着她的小手，将她带到心理咨询室。 …… “娜娜，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没能保护好你！” 话落，娜娜一双带着恨意的大眼睛，盯着刘子明。 “你走开！我不要你！”娜娜的声音很诡异，像是被一只恶魔附体。 “爸爸不过来！” 刘子明吓得退出三四米的距离，娜娜的身体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娜娜，爸爸告诉你一个秘密。 盒子里的东西是道具，是坏人故意吓唬小孩的，你上当了！ 那个坏人很调皮，很喜欢做恶作剧。 爸爸一定将他逮起来，让他蹲监狱！” 诓骗小孩子是不对的，但是眼下刘子明已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让娜娜放松下来。 娜娜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鬼，那根本不是女儿看父亲的眼神。 刘子明话音刚落，娜娜抬起小脑袋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心中一阵惊喜，看来娜娜是听进去。 “娜娜，爸爸答应你，一定抓住他，让他向你道歉，向小朋友们道歉。” 刘子明又故意说道：“等爸爸把他抓住了，一定邀请娜娜去现场和爸爸一起审讯他。”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娜娜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要，我不要见他！你们都是坏人，你们会伤害小朋友。” 娜娜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庄妍站在屋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鼻尖上冒出了汗珠。 吕墨和刑侦一组夏枫已经前往张校长的办公室，确定凶手给娜娜寄来的快递。 虽然还没有目睹那个快递盒里面的内容，但是她完全可以脑补。 人类血糊糊的阑尾摆放在盒子里面，泛着浓烈的血腥味。 即便是一个成年人，应该都会吓得当场晕过去，更何况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正文 第246章 从未见过，刘队失态 刘子明猜想，娜娜看见那根血糊糊的人类阑尾，可能患上了“血液恐惧症”。 血液恐惧症，是一种特殊处境中的精神障碍。 这种病是心理问题，严重者会影响以后的工作和生活。 “别怕，爸爸在！” “你走开！我不要你！”娜娜在他的怀里拼命地挣扎，疯狂地摇头。 “娜娜，爸爸会保护你！” “你不会！ 妈妈因为你死了，现在轮到我了！下一个一定会是奶奶！”娜娜情绪彻底失控，像一头发狂的小狮子。 刘子明没想到，八岁的娜娜挣扎起来，力量堪比一个成年女性。 没多久，娜娜在他的怀里晕了过去。 白净的小脸，惨白如霜，额头上的刘海被汗水打湿了，浑身湿透了。 “救护车！ 妍妍，快叫救护车！” 刘子明抱着娜娜冲出教室，整个人发狂得像一头野兽。 妍妍被吓懵了，她从未见过刘队这般失态。 海港市普济医院距离实验小学只有1.5公里的距离，120急救车仅仅只用了五分钟就抵达实验小学。 几个白衣天使匆忙赶到时，娜娜还在昏迷中。 刘子明配合医生将娜娜抬上医用担架，送往救护车，突然回眸看向庄妍。 “妍妍，娜娜现在很排斥我。如果她醒了，看见我只会受到刺激。 是我对不起她妈妈，更对不起她。 我不能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我必须尽快抓住凶手！” 刘子明咬着牙，他恨不得亲手将凶手撕碎。 凶手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意放过，他必须挨枪子。 “刘队，您放心，娜娜交给我！我孩子缘很好的！”庄妍一脸坚定地看着刘子明，这个时候她不能乱。 “谢谢你，妍妍！ 等娜娜醒了，你告诉他，爸爸替她抓坏人去了！”刘子明眼眶湿润，转身离开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妍妍心口一紧，刘队真的伤心了。 “妍妍，娜娜就拜托你了！ 这是我妈电话，我发你微信上，你让她拿些娜娜的换洗衣服送到医院。”刘子明背对着妍妍，他害怕被她看见自己的软弱。 这三年，他都是在夜深人静舔舐自己的伤口。 在外人眼里，他是真汉子，真英雄，警界传奇。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也是血肉做的，不是无坚不摧。 学校门口堵成一团，家长们见到了救护车，一个个脸上惶恐不安。 人类对恐惧很敏感，尤其是当这份恐惧距离自己，或者距离自己家的小孩如此近时，这份恐惧会被无形地放大。 “出来了！这已经是第二辆救护车了！” “刚才好像有两个小女孩被送到了人民医院，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这里面……该不会是那个收到快递盒的小女孩？” “不知道啊！可能是警察问话，孩子吓晕了吧！” “我回家得和我老公商量一下，转学！必须转学！ 这门口保安太不负责任了，小学生怎么可以收快递。 保安就该事先检查，或者将快递交给孩子的班主任才是！” “这学校保安脑子缺根弦，早点开除拉到！” “指不定是送快递的人给了好处呢！快别说了，孩子们排队放学了！” …… 救护车在学校门口堵了一分钟，庄妍朝窗外看了一眼，已经有记者带着摄像师傅扛着相机，正在现场采编。 救护车上，庄妍看着娜娜的小脸。 小姑娘眉宇之间有许多他爸爸的影子。 庄妍见过刘子明钱包里娜娜母亲的照片，娜娜长相随爹。 孩子的脸上、身上都是汗，显然吓得不轻。 庄妍将娜娜的小手攥紧在手里，芊芊玉手透着婴儿白。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一点也不夸张。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庄妍很喜欢娜娜。 凶手实在太残忍了，简直灭绝人性，其心可诛！ 他竟然连一个小孩都不放过，为了满足自己的杀戮和快感，为了报复警方对他的追捕，他肆意伤害一个小女孩。 这样的混蛋，抓住他就该用奥地利格洛克18发子弹毙了他，送他归西。 “妈妈——” 娜娜淡紫的双唇微启，小手紧紧攥着庄妍的手，一个劲地喊妈妈。 那一刻，庄妍的心都要化了。 她虽然没有当过母亲，但是女人骨子里的母性瞬间被激活了。 “娜娜，别怕！阿姨……妈妈在！”庄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改口。 那一刻，她希望娜娜在昏迷状态中，能够感受到妈妈就在她身边。 这样她就可以安心地做个美梦！ 醒来后，就当刚才在学校发生的一幕，只是一场噩梦。 娜娜在救护车上打了一个电话给刘队的母亲，眼下正是放学高峰期，娜娜奶奶一定在接娃的路上。 如果老人家来接娃，遇不到孩子一定会心急。 电话接通后，妍妍努力保持镇定地说道：“请问您是刘娜的奶奶吗？” “我是！您是哪位？”老人家的中气很足，身体应该还不错。 “我是海港警局的警察，您的孙女在学校晕倒了，您赶紧带些生活用品到人民医院......” “骗子！” 妍妍话没说完，娜娜奶奶就把电话挂了，竟然还说自己是骗子。 老人家的防诈骗意识挺强的，不过她这次失算了，她的孙女儿真出事了。 正文 第247章 盒子里面，暗藏凶机 “刘队，这是凶手寄给刘娜小朋友的快递。 我们实验小学是百年老校，从未发生这样的事情，请您一定要严加彻查。 罪犯将血淋淋的手伸向了祖国的花朵，此人是一个反社会型人格，是一个恐怖分子。 从心理学上分析，孩子受到强烈的刺激时，大多会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直观反应，吓哭或者吓晕。另一种是外表看起来没事，心理已经遭受到严重的创伤。 娜娜是属于第二种，她需要尽快接受权威的治疗。” 张校长的脸色很难看，学校出了这么恶劣的事情，教育局一定会请他去谈心。 谈心是一，学校的升学率，百年老校的荣誉，都会在海港市民心目中大打折扣。 刘子明全程黑着一张脸，一屋子人都不敢出声。 凶手给一个八岁的孩子寄尸块，还是警察的女儿，换谁都会愤怒！ 娜娜遭受了精神打击，未来的日子里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这谁都说不准。 一朵小花还未绽放，就被凶手掐断了根茎，即便是长大了，也有可能长成畸形。 刘子明走近那个快递盒，额头迸汗，脸色惨白。 他朝里看了看，盒子里面是人类的阑尾，一根细长弯曲的盲管。 上面沾染着粘糊糊的血稠粘液物，看起来不仅恐怖，还很恶心。 刑侦一组夏枫眼眉立了起来，“爹妈养育一个孩子多不容易，这浑蛋竟然残害一个孩子。 这样的罪犯，是社会的败类，人类发展史上的垃圾。” 吕墨捏着下颌骨，嗓音低沉地说道：“也许他自认为很有趣，说不定现在正在自鸣得意，正躲在哪个角落嘲笑咱们。 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他喜欢玩弄警察，看着警察生气，他会产生心理满足和愉悦。 此人很享受伤害反抗能力不足的儿童、动物、女人。” 张校长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教育局局长打来的电话。 肉眼可见，张校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教育局会在半个小时后，前往实验小学调查今天发生的事情。 “刘队，我就不陪你们了，教育局领导马上要过来召开紧急会议。”张校长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刘子明立在原地，沉默了很久，让夏枫把快递盒打包带走。 快递盒面上面是艾莎公主和巴拉巴拉小魔仙的图案，小女孩都喜欢这些。 盒子里面竟然暗藏凶机，凶手真缺德。 一群人下楼，驱车赶往海港警局。 警车内，鸦雀无声，每个人的心情都很焦躁。 刘子明的眼睛像是在喷火，五官因为愤怒极度扭曲。 妍妍吓得不敢吱声，刘队生气的样子她挺害怕的。 她的目光不小心落在刘子明的手上，他的手正放在腰间摩擦，那地方是他的一把配枪。 刘队一定是气疯了，如果凶手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掏出枪支，一枪毙了那个王八蛋。 如果当真这样，他就得接受法律的制裁。 警察不可以随便裁决一个罪犯，哪怕他是最穷凶极恶的犯人。 就读JS公安大学时，有一节关于警察行使开枪权力的课程，妍妍听得很认真。 因为车内没有其他人，妍妍便开口劝诫道：“刘队，常年与怪物打交道，小心自己变成怪物。 警察开枪杀人属于个人行为，极有可能会被定义为开枪泄愤。 如果凶手没有出现挟持人质，或者伤及他人的行为，警方只能活捉，然后交给法律制裁。”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妍妍，低沉道，“我明白！我会将他交给法律制裁，然后由执法警察崩了他。” 抵达海港警局时，三人走下警车，纷纷抬头看向天空。 阴霾密布的天空，最后一丝残阳褪去，黑夜将再次降临。 今天的残阳像血一样，染红了三人的脸。 凶手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上午在海港人民医院抛尸，接着将沐婉晴的一对胸膛寄到海港警局。 后来又寄来了一个小提琴盒子，里面放着一个被割掉脑袋的猫尸。 下午，他又将被害人的阑尾寄到实验小学，签收人是娜娜。 娜娜是刘子明的女儿，很明显，凶手在故意针对刘子明！ 他想玩死刘子明，想看着他和他的家人痛苦，凶手以此为乐趣。 吕墨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凶手为什么仇视警察，一次次公然挑衅警方。 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缘由？ 三人立在原地，看向面前的海港警局。 透明的玻璃门，一眼望去，里面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 实验小学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网上又炸开了锅，舆论压力可想而知。 天色已经暗沉，飞来一群灰不溜秋的乌鸦，发出粗劣嘶哑的怪音。 乌鸦是一种很有丧气的动物，喜食腐物，通常在人死的时候或坟地都能看见乌鸦。 加上乌鸦全身的羽毛是黑色的，被认为是“不详之鸟”。 “真晦气！”夏枫抬头瞪了一眼天空。 “给我吧！”刘子明看了一眼夏枫手里的快递盒，声音低沉道。 “夏枫，你带着一队人继续调查蒋家村当年有哪些目击证人，那个蒋三书记也要盯紧了。” “刘队，我明白！最近我们挨家挨户做走访工作，蒋三一直跟着我们。 村民见到他，就避而不言，我怀疑他有问题。”夏枫说道。 刘子明拍了拍夏枫的肩膀，“怀疑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要查出实质性的证据。 你是一名老警，警察办案最重要的就是证据。 你和兄弟们都要注意安全，如果调查那件事情触碰到某一些人的利益，他们很有可能会报复警察。” “明白，我们都是穿便衣过去调查，不过警察的身份估计迟早是瞒不住的。 有些特别刁钻的村民，你不掏出警官证，他根本都不搭理你。”夏枫解释道。 刘子明点点头，愤怒依然在他的眼中蔓延，“去吧！一定要深挖到底！” “yes，sir！” …… 刘子明抱着快递盒，脸色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 两人走在法医鉴定处的走廊上，一路沉默。 想到娜娜正躺在医院，刘子明的心脏就像被人死死揪着一样疼。 三号法医室，严勇正坐在电脑前做尸检笔记。 突然听见“沙沙”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向二人，“刘哥，娜娜没事吧？” “有事！” 严勇心口一紧，追问道：“娜娜怎么了？” “娜娜收到了凶手寄来的一份快递！”说完，刘子明将手中的快递盒递给了严勇。 严勇接过盒子仔细看了起来。 盒子外包装上的图案是冰雪奇缘里面的艾莎公主，还有一个是巴拉巴拉小魔仙。 掀开盒盖，严勇惊呆了。 盒子里的东西，从形状看上去应该是人类的阑尾。 凶手竟然将被害人的阑尾送给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正文 第248章 人到中年，不能倒下 “刘哥，这浑蛋也太歹毒了吧？”严勇盯着刘子明，眼神都变了。 他的目光游走在沐婉晴的尸块中，确实没有发现死者的阑尾。 原本他以为沐婉晴的阑尾，生前被切除了，真没想到在凶手那儿。 刘子明的眼神凶狠道：“那浑蛋我迟早要抓住他！” 严勇已经戴上了手套、口罩和防护面具，开始检查那根阑尾。 “刘哥，这是一块位于盲肠与回肠之间的阑尾。长度7-9cm，直径为4-7㎜。 需要做DNA比对吗？还是默认是死者身上的？”严勇问道。 刘子明的脸色很难看，像蒙上了一层石灰。 “提取样本做比对吧，DNA检测中心报告出来，第一时间告诉我！” 严勇从盒子里取出那根血糊糊的阑尾，“沐小姐，你的阑尾回来了！” 刘子明和吕墨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严勇说话和常人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太一样。 死者面部已经出现尸斑，再不破案，她的脑袋需要浸泡在福尔马林中才能防止尸体腐败。 人死亡后，细胞会跟着死亡。死人的体内会释放一种酶，这种酶会让身体慢慢腐化。 福尔马林作为一种药物，它的主要成分是甲醛，可以用来消毒杀菌，杀掉这种酶。 福尔马林还可以使蛋白质变性，在医学上，福尔马林常被用来制作标本。 刘子明的脑袋突然一阵眩晕，身体踉跄了半步，被吕墨扶住了。 “刘哥，你可能是低血糖犯了，我给你泡碗面吧！”严勇一脸担心地说道。 “不必了，我不饿！”刘子明心口一紧，扶着门想离开，腿部却一阵发软。 除了身体疲惫，他最大的崩溃来源于娜娜。娜娜收到恐怖快递，无疑给刘子明当头一棒。 凶手得逞了，他成功将他的血槽清空。 “刘哥，您不能倒下，娜娜和伯母都需要您！ 您如果倒下，凶手就如愿以偿了，他是故意针对你。 对于这样的罪犯，我们要做的就是抓住他，惩治他。”严勇说道。 吕墨捏着下颌骨，补充道：“刘队，人到中年，死都不能死的年纪。 振作起来，抓住凶手，让他的罪恶终止。” 刘子明的心脏“咯噔”了一下，他不能倒下，更不能死！ 凶手还没抓到，凶手会继续作案，还会有人被他杀死！ 他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虐杀下一个猎物。 “刘哥，面泡好了，先垫垫肚子！” 刘子明接过泡面，确实挺香的，还伴随着法医室的人尸臭和猫尸臭。 突然，他喉结一阵紧缩，猛地放下泡面，捂着嘴巴冲了出去。 “刘哥，面都泡好了，您别浪费啊！” 刘子明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趴在停尸间隔壁的卫生间马桶上，吐得肝肠寸断。 ...... 两人再次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新鲜的空气让刘子明的身体和精神舒缓了许多。 他想起吴超教授的口供还在录音笔里。 虽然仅凭一支录音笔和吴教授的口供，还不足以将冷念丞一击致命。 眼下，他打算再听一听录音笔里的内容。 现在听和当时在现场听，一定能听出不一样的内容。 两人走进刑侦办公室，庄建国好像在等他们。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看向二人。 “实验小学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凶手真会玩，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子明，你放心！我会派人24小时保护娜娜和你母亲！”庄建国眉宇之间正义凛然。 刘子明心口一紧，凶手能够找到他女儿，就一定可以盯上他母亲。 “谢谢你，老庄！警察家属可以申请保护政策吗？”刘子明问道。 “我就是过来和你讨论这件事的，如果伯母愿意，我们可以派人保护他们。 非常时期，警局可以申请一名或者两名警员保护警察家属。 我建议娜娜最近先休学，等精神状态好了，咱们的案子侦破后再去上学。” “子明，我怎么没看见妍妍？ 我说过，千万不要让妍妍擅自行动，这丫头初来乍到喜欢表现。” “妍妍在医院！ 娜娜在学校晕倒后，我让她陪着去了医院。娜娜现在很排斥我，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 刚才那种情况，我只能劳烦妍妍替我先安抚住娜娜，女孩子之间好沟通。” “子明，娜娜一定会没事的！庄建国的手，放在刘子明的肩头拍了拍。 你们下一步打算从哪个方向突破案情？” 庄建国的语气带着试探，被刘子明和吕墨瞬间捕捉到。 刘子明没有吱声，而是看着他。 下一步他打算调查冷念丞，严查！ 眼下，他不打算告诉庄建国录音笔和吴教授的事情，因为这目前是一个秘密。 除了他、吕墨、庄妍，警局没有人知道他们去找过吴教授的事。 如果警局有内鬼，或者有冷念丞的保护伞，那么得知此事，那个人势必会通风报信。 到时候，吴教授可能会成为第二个王半仙。 “子明，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庄建国见刘子明半天没回答，一双内外勾翘的丹凤眼，闪过一丝复杂。 “老庄，我没事，我在担心娜娜，这孩子受了很大的刺激。”刘子明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庄建国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道：“凶手现在还在逍遥法外，很有可能会继续作案。 不管怎样，你们必须打起精神，千万不能再死人了。” “您放心，凶手犯过的罪，躲不掉。”吕墨说这话时，一双凛冽的寒眸死死盯着庄建国的丹凤眼。 庄建国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此人话里话外，透露出一丝怪异的语气。 他究竟想说什么？还是他发现了什么？ 此人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调来的，原本以为是来走个过场，没想到他和刘子明有的一拼。 一旦查起案子，像个拼命三郎。 庄建国离开刑侦办公室，刘子明取出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 他心里已经焦虑、愤怒地要爆炸，立在窗户前，他看见楼下有一棵大树。 大树长得很茂盛，突然他看见树后面有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黑衣，和上午在医院见到的男子一模一样，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死死盯着他。 刘子明揉了揉眼睛，大声喊道：“吕墨，你过来，那浑蛋就站在咱们楼下！” 吕墨冲到窗户边，提了提眼镜，看向那棵大树，“没有啊，在哪里？” 刘子明再看向那棵树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 他刚想说些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正文 第249章 你一定要，抓住凶手 刘子明的眼神有些惊慌失措，他不敢接听母亲的电话。 冷静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情绪稍稍稳定一点，接通了电话。 没等他开口，母亲已经开始哭诉起来。 “子明，沈老师都告诉我了，娜娜收到一个恐怖快递，里面是人的阑尾。 子明，你这警察别干了。三年前是小琴遇害，现在轮到娜娜。 如果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刘母刚下公交车，就听见有人说实验小学出大事了。 说有个孩子收到了一根血糊糊的阑尾，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倒霉孩子就是她的孙女。 电话那头，刘子明心如乱麻，他最怕女人哭。 定了定神，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刘子明说道：“妈，刚才有人打电话给您吗？” “有一个女的打给我，我以为是诈骗电话！ 她开口就说娜娜在医院，让我带几身换洗衣服过去。我骂了她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刘母哭诉道。 刘子明急得跳脚，“妈，她是我女同事。 娜娜受了刺激不愿意看见我，我让人家替我先照顾一下娜娜。” 刘母眼眶迸泪，哭着说道：“娜娜严不严重啊？” “娜娜情况不太好，可能要......住院！” “子明，咱们别干了！你回家找份安稳工作，妈有老保可以补贴你。” “逃避不是问题，娜娜今天遭的罪，我一定让那个浑蛋加倍奉还。”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子明，你别急，我这就去医院看娜娜。 你一定要抓住凶手，不要让那个浑蛋再作恶！”刘母说道。 “您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凶手一定会遭报应，我一定会亲手逮捕他，将他送到东城河刑场挨枪子。”...... 刘母回到家，收拾了一些衣物和日常洗漱用品，准备前往人民医院。 下楼的时候，小区里面的业主已经传开了，大家都知道娜娜出事了。 “凶手是个狂妄自负的家伙，他这样做就是想要引起市民关注，想要报复警察。” “这家伙就是为了吸引人的眼球，杀了人抛尸，现在竟然抛尸到实验小学，简直令人发指。” “你们放心好了，凶手这么高调，迟早要露出马脚。” “没错！凶手现在就是一个疯子！” ...... 刘子明坐在刑侦办公室，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他算什么男人？ 他连家人都保护不了，他真没用，真该死！ “刘队，愤怒是无能的表现。 拜托你像个男人，赶紧振作起来，别让我瞧不起你！”吕墨在使用激将法。 刘子明抬起头，眼眶生泪，这样子倒是把吕墨吓了一跳。 一个大男人在另一个大男人面前落泪，确实挺吓人的。 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继续说道：“凶手不给咱们喘气的机会，咱们也不能给凶手喘气的机会。 你刚才没有跟老庄说实话，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王半仙的死，一定是有人走漏的风声。 咱们这次如果走漏风声，吴教授会有危险。 我们需要强有力的证据，就像抓奸在床，必须有板上钉钉的证据，才能胜券在握。” 被吕墨开导了几句，刘子明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已经晚上七点多，一天很快又要过去了。 凶手此时一定正在海港市的某一个地方偷着乐，也许他正在看新闻。 说不定新闻上有他刘子明的镜头特写，凶手会将电视暂停，用飞镖射死他。 说不定那浑蛋正在一边吃大餐，一边品尝美酒，一边看着电视嘲笑他有多无能。 他也许会自言自语，或者他会和他的朋友炫耀，“你们看，这个臭警察被我搞得团团转。 他的女儿被我吓得半死，现在已经送往医院进行治疗。 说不定以后就会是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孩子，也许会和咱们是同类。” 刘子明的眼睛变得阴沉，他好像看见凶手正在和他的同伴举杯庆祝。 他们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满脸盛笑，一起商量接下来怎么玩死他！ 吕墨看见刘子明在发愣，眉宇之间怒气冲天，安慰道：“罪犯作案的效率变高了，证明他现在的犯罪激情很高。曝光越多，就会漏洞百出，这对于我们来说也许是一个机会。” 话落，没想到刘子明掏出了腰间的配枪，还给子弹上了膛。 吕墨吓得喉结一阵紧缩，“你干什么？” 刘子明对着办公室的窗户，俯下身子，像是准备射击。 窗外是海港市的夜景，楼下是两排街道，警局大院下面是一棵枝叶繁盛的大树。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罪犯狰狞可怖的笑声。 斑驳的树影，洒在大地上，竟然生出了那浑蛋的鬼脸。 吕墨有点发蒙，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刘子明的背影，“喂，你冷静点！” 刘子明扭头看了看吕墨，眉宇之间怒气腾腾的样子吓得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他站在楼下盯着我看，我站在这个角度一定可以正中靶心，射中他的眉心位置。” “我相信你，先把枪放下。”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小心擦枪走火！” 刘子明没有搭理他，举着手枪瞄准窗外那棵树，眼眉立了起来。 “我希望这一分、这一秒就可以送他去刑场。 让子弹穿过他的心脏，穿过他的太阳穴，让他的身上留下子弹的洞眼。” 吕墨拍了拍刘子明，说道：“别想太多，刑场执行法警一般一枪就能崩了死刑犯，不会搞得那么复杂。” “如果警察开枪崩了罪犯不犯法，我真想满膛子弹击毙他！”刘子明一双黑眸恨意绵绵。 “刘队，你这想法很危险，千万别出去说。”吕墨吓得后背发凉，赶紧关上了刑侦室的门。 “你猜明天凶手会搞出什么把戏？”刘子明收起枪，放回自己的腰间。 “死者沐婉晴的尸块还有一部分在他那边，他还会继续抛尸，做好应战准备吧！” 刘子明的目光十分复杂，窗外的晚风吹进了刑侦室，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这家伙在不断抛尸，花样百出，他很调皮！”刘子明瞪大了眼睛，“敢和警察玩抛尸游戏，他很嚣张！” ...... 医生给娜娜做了全身检查，小家伙的身体很健康，她现在得的是心病。 妍妍抬头看向窗外，夜幕降临，天空像一张巨大的幕布，被蓝黑色的墨汁渲染。 夜很浓，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脏东西最喜欢夜间行凶，黑暗是他们最好的保护色。 门突然被推开，一位老人家拎着大包小包，“姑娘，您是子明的同事吧？” “阿姨，刘队是我的师傅。”庄妍帮忙接过刘母手中的行李。 “美女，你是警察？”隔壁床铺的妇女问道。 正文 第250章 录音证据，全部消失 庄妍有点不高兴，万一这妇女嘴上不把门，明天住院部就能传得沸沸扬扬。 秘密是藏不住的，它会传遍整片森林。 说不定整个病区的人都会知道，娜娜就是那个收到恐怖快递的小女孩。 如今海港市民谈及连环杀人案，一个个宛若惊弓之鸟，网上的舆论已经炸开了锅。 “恕不奉告！”庄妍不打算和中年女人聊下去。 刘母正在顺行李，庄妍看得两眼发酸。 “阿姨，我帮您！”庄妍说着开始帮忙搭把手。 刘母上下打量了妍妍一遍，发现这姑娘笑起来特别像一个人。 “阿姨，柜子里衣架不够用，明天我给您买来。 这些棒棒糖、巧克力，现在不能给娜娜吃。 她现在还在昏迷，等她醒了也只能先喝些白米粥垫垫肚子，不要肠胃会受不了......” 庄妍手脚很麻利，没两下子就将刘母带过来的东西收拾差不多了。 抬头看向刘母时，老人家一脸激动地说道：“太像了！” “阿姨，太像谁啊？我有那么大众脸吗？”庄妍笑道。 “打肿脸？没有啊！ 丫头，你脸好好的，很漂亮！阿姨很喜欢！”刘母的眼珠子已经挪不动了。 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还特别像死去的小琴，尤其是那双眼睛，笑起来更像了。 “谢谢阿姨！您坐会儿，我去打点热水！” 刘母坐在娜娜的床边，看着孙女小脸煞白，悲从心来。 没妈的孩子已经够可怜了，好端端的在学校，竟然祸从天降！ 可恶的凶手，竟然给她的娜娜寄了一根血糊糊的阑尾，他怎么不去死的？ 刘母攥着娜娜的手，心口疼得像铁锤砸在上面。 …… 妍妍正在开水间打热水，刘子明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娜娜，醒了吗？” “还没醒！医生已经给娜娜做了全面检查，各项指标都很正常，身体素质不错。 阿姨已经来了，您就放心吧！ 医生说，娜娜身体没事，主要是受了惊吓！ 等孩子醒了，要送到心理科诊治。” “谢谢你，妍妍！”刘子明的声音很自责、很心疼！ “刘队，不用客气！我很喜欢娜娜！”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刘子明继续问道：妍妍，你把录音笔藏哪儿了？” “锁在我电脑下面的抽屉里，钥匙就在我身上！ 录音文档存在电脑E盘，密码是7892。” “7892?”刘子明的心一下慌张起来，他是78年出生的，庄妍是92年出生的。 这不会是他想多了吧？ “……密码是我随便设置的，您别想多了！”庄妍赶紧转移了话题。 “刘队，现在需要我过去一趟吗？钥匙在我兜里，我在钥匙在！” 电话那头，刘子明沉默了好一会儿。 庄妍听见他在敲击键盘的声音，刘队应该正在她的电脑跟前操作。 等了好一会儿，刘子明突然呼吸急促，声音的音调提高了好几倍：“妍妍，你确定录音文件存在E盘吗？” “是啊，就在E盘啊！怎么了？难道没有吗？”庄妍一下子没法冷静了，差点被热水烫到手。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传来了刘子明心灰意冷的声音，“妍妍，我们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E盘里面的加密文件全没了，警局一定有内鬼，他一定是凶手的保护伞！” 妍妍当场吓傻了，她记得下午去实验小学之前，她已经将E盘的内容加了密码。 不仅如此，她还重新设置了电脑开机密码和息屏密码，不可能有人能够黑进她的电脑啊！ 除非是那种很牛的IT技术男，通过技术手段强行进入了她的电脑，黑了她的文件。 那么整个海港警局，有这本事的就只有技术科的徐翔主任和新来的清大才子杜晓生有这本事了。 深吸几口气，庄妍慢慢努力保持平静，“刘队，我现在过去一趟！钥匙在我身上，录音笔就藏在我桌子旁边的柜子的第二层。” 刚说完，刘子明瞥了一眼柜子，苦笑道：“看样子，不需要你过来一趟！ 抽屉被人撬锁了，第二层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录音笔！ 很显然，凶手在我们前往实验小学的那个时间段，偷偷潜入刑侦办公室，将录音笔和录音文件全部销毁了。 这么看来，海港警局有内鬼，无疑！” “什么？录音笔没了？这不可能！”庄妍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它贴着自己的体温，还散发着温热的触感。 “妍妍，吕专家一直和我在一起！ 你确定没有将咱们去找吴教授的事情告诉警局其他人吗？”刘子明问道。 “我发誓，我没有！ 谁要是说了，谁生儿子没屁眼！” 妍妍急得要哭，体内像有一团火在烧。 “刘队，您赶紧去调监控，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妍妍提着两只热水瓶直奔娜娜的病房。 一路上，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录音笔究竟是谁偷的？ 录音电子文档究竟是谁销毁的？ 警局当真有内鬼？他是谁？ 走进病房，她看见刘阿姨正在帮娜娜用热毛巾擦拭身体，眼角还带着泪。 娜娜仍然在昏睡，圆润的小脸惨白如墙，毫无血色。 刘阿姨满头白发，愁容满面，显得苍老又疲惫。 妍妍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说不出来。 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原本以为凶手可以消停了。 没想到，他竟然将沐婉晴的阑尾寄给了娜娜。 现在录音笔不见了，连同录音电子档也被人故意销毁。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妍妍，今天辛苦你了，阿姨给你削苹果吃！”刘母擦干眼泪，振作起精神。 “阿姨，我不吃了，我要回警局一趟！”庄妍苦涩地笑了笑。 现在就是满汉全席摆在她面前，她也一口吃不下去。 录音笔没了，是她保管不当。 不管怎样，录音笔和电子文档是从她手上弄丢的，她要负责。 “妍妍，子明那边是不是出啥事了？”刘母一脸担心地问道。 正文 第251章 他的罪状，样样死罪 “阿姨，刘队没事！ 警局那边出了点事，我现在需要过去一趟，等忙完我就过来看你们。”庄妍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刘母知道，儿子警局那边一定是出事了。这姑娘说话的时候，脸色白得像一堵刚粉刷的白墙。 “外面已经九点了，你一个姑娘家要注意安全啊！ 那个凶手很可怕的，你现在还在实习，应该还没配枪吧？ 阿姨进去给你拿把水果刀，防身！”刘母说着转身要进病房拿水果刀。 妍妍笑了笑，说道：“阿姨，别拿了，我随身带着美工刀呢！ 我可是我们警校那一届最出色的女格斗手。” 妍妍的语气故作轻松，还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格斗姿势。 原本压抑的病房，氛围感轻松了许多。 “妍妍，千万不要麻皮大意！ 凶手是个大变态，他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而且他可是连环杀手。”刘母恨不得亲手剐了凶手才解气。 妍妍吓得眼眉立了起来，食指抵在刘母的唇珠上方，“嘘！阿姨，不能说，这里还有其他病人。” 刘母点点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好的，不说！” “阿姨，您放心！ 等咱们抓住凶手，他的罪状，每一样都是板上钉钉的死罪！ 他注定逃不过枪子儿，他会被行刑人给崩了！” 庄妍看向窗外，黑夜笼罩，月光洒进一片皎洁。 窗外的大树在微风的摇曳下，像凶手恐怖狰狞的笑脸。 那张鬼脸很像是一个小丑的脸，嘴角两边有红色的口子，正朝着她扯起恶鬼般的笑容。 ...... 刘子明和吕墨很快调取了监控，不出所料，那个内鬼破坏了警局的内部监控。 监控图像出现了扭曲和失真。 “究竟是谁？”刘子明的急脾气又上来了。 “这是公安内部的监控，这是大楼内的监控，这是技术部控制网监，其他都是路面摄像头监控。 破坏监控的人一定就是凶手的内应，咱们的队伍中出现了问题。”吕墨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这么说，那个人一定知道我们去找了吴教授！ 不好！吴教授现在有危险！”刘子明的眼睛吓得瞪直了。 “警局内鬼拿到录音笔，一定会交给凶手。 你想想，如果吴教授这条线索断了，谁最会受益？ 内鬼为什么充当凶手的保护伞？ 他们之间有什么利益牵扯？” 面对吕墨的三连问，刘子明想到了冷念丞。 这时，一道黑影闪过。刘子明冲出去时，走廊上空无一人。 这么晚了，刚才那个黑影会是谁？ “吕墨，你看到没？刚刚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没有！你出现了幻觉！”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我们现在需要尽快联系上吴教授，他有危险！” “好，我来通知刑侦二组王远，吴教授住在距离海港警局约两公里处的皇家花园，不远。 冷念丞那边也得派人24小时全天盯着，我让刑侦三组柳爽带队过去！” 一分钟后，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出现在二人面前，带着小组几名成员整装待发。 “注意安全！那家伙喜欢夜间行动！ 此人很暴力，可能身上有武器！” “yes，sir！” 刑侦二组离开后，吕墨拿着手机跑了过来，“吴教授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这才九点多，没人这么早睡觉吧？” “除非此人很养生，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如果是吴教授，那也说不定！” “……他会不会出事了吧？”吕墨有点紧张了。 多日来，线索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戛然而止。 王半仙在他们去完蒋家村第二天就溺死了。 沐婉晴死前入住在W酒店，他们前往调取监控时，监控系统已经被人破坏。 “继续打！只要手机不关机，一直打下去！”刘子明怒道。 “我听说，吴教授有个儿子在英国读书，家里就他和他老婆两个人。” “希望是咱们想多了！”吕墨幽幽道。 ...... 庄妍走出普济医院大楼，外面停满了出租车，她随便上了一辆车。 “师傅，去海港警局！”庄妍上车后歪在汽车后座，这才感觉身子疲软的很。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看，开始唠嗑道：“小姑娘，出啥事了？这么晚还去警局？ 该不会是医患纠纷吧？” “不该问的别问！”庄妍没好气地答了一句。 “呵呵，果然美女的脾气都大！没有不带刺的玫瑰！” 出租车司机吃了一瘪，便不再作声。 十分钟后，出租车抵达海港警局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庄妍抬头看向警局大楼，里面灯火通明，大家已经连着加班了数日。 她伸手摸了摸口袋，柜子钥匙还在，录音笔却没了。 她非得进去亲自看一看，才能死心。 迈开步伐准备往警局走时，她突然看见身后有一道黑影闪过，从身型看上去像是一名男子。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美工刀，没有配枪之前，这是她防身的工具。 转身环视四周时，黑影已经不见了。 猛地，她看见地上躺着一张B6号信封，是那种长176mm，宽125mm的国内标准尺寸信封。 蹲下身子，庄妍将米黄色的信封捡起，然后拆开。 里面是一张白纸，白纸上画了一朵小红花，是那种很刺目的鲜红。 看上去不像是用水彩笔画的，而是……用人类的鲜血涂抹上去的。 小红花下面写着一行字，凶手好像在故意掩饰字迹，用的是那种幼圆字体。 “游戏正在继续，请根据指令找到我。 现在立刻转身，向东走500米，在不可回收垃圾桶内有个黑色的盒子，里面有你下一步的指令。 友情提示，不服从，就得死人！！！” 庄妍猛地抬起头，前方黑暗处好像有一双阴鸷的眼睛，眼白血红，在死死盯着她。 那双眼睛充满了挑衅、杀戮。 “混蛋！”庄妍握紧双拳，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睛。 这双眼睛会不会就是刘队在医院住院部楼下看见的那双眼睛？ 夜晚的凉风吹在身上，冰冰凉，透心凉，庄妍忍不住连连打起了几个寒颤。 她站在原地，紧张！兴奋！伴随着愤怒、恐惧和不安。 心头百感交集，她的手里握着那张米黄色的信封和那张信纸。 目光再一次落在纸上时，赫然醒目的一朵小红花，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下，忽然间，她想起死者蒋晓雯和死者沐婉晴。 正文 第252章 米色信封，游戏规则 二人死时，脖子后面都有一朵刚纹身不久的红花刺青，是凶手留下来的犯罪标记。 吕墨早就给出预言，小红花对于凶手而言，可能具备某种特殊的意义，可能与凶手的悲惨童年有密切关系。 信封一定是凶手故意留下的。 她被凶手跟踪了？ 还是凶手原本就藏匿在附近，伺机选择他想要一起玩“恐怖游戏”的队友？ 他那么心理变态，很有可能！ 皎洁的月光下，庄妍看着纸上的小红花，它散发出刺目的红色。 突然间，她意识到这朵小红花的颜色不太一般，很诡异，像是…… 庄妍几乎把鼻子贴在纸上，果然闻见了血液的腥味。 她对血液很敏感，没错，这就是人类的血腥味！ 仔细观察一番，这朵小红花的边缘是用铅笔勾勒出形状，然后再用人类的血液均匀地涂抹而成。 凶手竟然选择了她，作为继续下一步死亡游戏的“队友”。 这证明，她现在有危险，她被选中了。 这场游戏，她究竟该不该陪不陪凶手玩下去？庄妍立在原地思考这个问题。 眼下，她完全可以冲进警局，将信封和信纸交给刘队，让他做定夺。 她完全可以不理会凶手的挑衅，不按照他的指令开启游戏。 但是凶手在要挟她，不服从，就会继续死人！ 一旦她按下了游戏的开始键，她势必会有危险。 忽然间，庄妍转身，一双盈盈秋水的丹凤眼，看向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 身后街道两旁的参天大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凶手在肆意低吼。 刚才在一棵大树的后头，是一双阴鸷狰狞的眼睛。 眼白和眼黑的比例很完美，但是却透露出恐怖的气场。 那个黑影头上貌似带着黑色的鸭舌帽，脸上带着黑色口罩，全身看不到一寸肌肤。 就连……他的手上也戴着黑色的手套。 他只露出了一双阴鸷的眼睛，脖颈处的肌肤在月光下惨白如纸。 他像一只常年见不到阳光，躲在阴沟里生活的恶鬼。 也许刘队在人民医院住院部楼下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和他是同一个人！ 时间在游走，庄妍站在原地，犹豫了一分钟。 她太想证明自己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刚进警局时，有人质疑她是靠父亲关系走后门进来的。 父亲也三番五次地质疑她的业务能力，希望她能转到较为轻松的文职岗。 眼下，录音笔因为她保管不当被内鬼偷了，她必须要将功补过！ 为了证明自己是凭实力进入警队，她暗暗下定决心，接受凶手的挑战……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打开手机看了几秒，是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消息，“不想来见吴教授吗？” 言简意赅的几个字，庄妍立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吴教授在他手上！吴教授现在有危险！ “你还在犹豫什么？你害怕了吗？”黑夜里，凶手发来第二条短信。 她的脑袋感觉像要炸裂，自言自语道：“吴教授是指证和坐实冷念丞虐猫的重要证人，他不能有事！ 吴教授如果在凶手那边，证明他现在很危险，可能已经受伤了，或者更严重。” 月黑风高，狂风大作，妍妍对着黑夜大吼了一嗓子，“别再滥杀无辜了！” 晚上十点多，马路上没啥人了，偶尔一辆汽车出现，随后便呼啸而过。 没有人对她感同身受！没有人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吼了一嗓子，她的胆量貌似被瞬间激活了。 眼下，她只想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录音笔丢了，录音电子档不见了，她有脱不了的干系。 如果吴教授再出事，这条目前可以指证冷念丞虐猫的线索就断了。 凶手为什么挑选了她？ 也许连凶手都觉得她是一个刚入警队的菜鸟刑警吧！ “姑奶奶今天就陪你玩！”回过神，妍妍双拳紧握，目光坚定如炬！ “你这是想捡软柿子捏？我想大概要让你失望了！姑奶奶可不是好惹的！” 下定决心后，她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大楼，义无反顾转身往东走。 海港市这座小城，过了晚上十点，街上基本上就没什么人了。 走在马路上，橘黄色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看起来有那么点渗人。 黑暗笼罩着的海港市，因为有了连环杀手的出现，此刻显得暗藏杀机。 她的心脏在怀里蹦蹦蹦狂跳，紧张又兴奋。 这一次，她距离凶手更近了，他们已经有了信件交流。 继续往东走了五百米，妍妍看见两只垃圾桶杵在那里。 一个上面写着可回收，一个写着不可回收。 “浑蛋！”庄妍没忍住，狠狠地骂了一句。 可回收垃圾桶里面一般都是被丢弃的干垃圾，不可回收里面那就刺激了，啥都有。 环视四周，黑灯瞎火，根本没人看见她在掏垃圾桶。 硬着头皮，她伸出一只手探了探，没想到很顺利地摸到了一个固体盒子。 取出盒子，她将手机调至手电筒模式，亮光全部聚焦到了盒子上面的图案上。 下一秒，她吓得瑟瑟发抖，眼珠子差点惊得掉出来。 要不是考虑到里面是凶手的下一步指令，她多半会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将盒子像一只烫手的山芋，给它扔出十几米远。 这枚盒子和娜娜下午在学校收到的快递盒，外形图案几乎一模一样，像厂方流水线统一生产制成。 凶手貌似有一颗童心。 盒子上面仍然是一个穿蓝色裙子的艾莎公主和一个巴拉巴拉小魔仙。 艾莎公主七孔流血，面目全非，像一具无脸女尸，样子看起来十分诡异。 她的魔法棒上沾满了血，蓝色的裙子上也是血迹斑斑。 打开手机电筒模式，她看见艾莎公主的脑袋和脖子处一片血肉模糊。 因为凶手使用了活物的血液，所以看起来很逼真。 立在原地，双手发抖，一股巨大的恐惧弥漫在妍妍的心头。 天地仿佛在旋转！ 正文 第253章 凶手在玩，看图说话 图案上的巴拉巴拉小魔仙，样子更吓人。 她不仅七孔流血，胸膛上还画了一把刀，看上去像被人用刀插在心脏的大动脉上。 不仅如此，巴拉巴拉小魔仙的双手和双腿上，凶手都画了一把刀。 凶手大概在和她玩“看图说话”的游戏。 如果没有猜错，凶手打算把小魔仙的四肢砍掉，变成一个人棍。 这的确是凶手的作案手法！ “凶手，你在哪儿？”顶着一腔怒意，妍妍怒吼了一嗓子。 路上没什么人，倒是有几只野猫被她吓得蹿进了草丛中。 她觉得如果再抓不住凶手，她就要被凶手逼得精神分裂了。 “叮咚——”一声刺耳的提示音，划破了夜晚的静谧。 她定睛一看，是凶手发来的第三条短信。 “小女警，再磨叽就送吴教授归西！” 环视四周，根本没有人，可她总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监视着她。 “你别乱来，我听你的！”妍妍快速回复了一条短信，开始拆开盒子。 手上粘粘的，像是果酱的触感，但其实是血液。 她的心脏在狂跳，像是被凶手死死攥着，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无尽的恐惧，吓得她汗毛倒竖，她从未想过这么快就可以和凶手单挑。 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了一行字，依旧是那种幼圆字体。 凶手还挺有才的！ “前往东南园30号，门前有个煤炭炉子。移开它，下面有张纸条。 美女警官，这是第三步指令哦！” 那浑蛋还在纸条下方画了一个笑脸，龇牙咧嘴的样子很狰狞。 “你究竟有完没完？”妍妍环视四周，大声谩骂了一句。 空荡荡的街道，没有人回应她。 东南园30号，是海港市城东区域的一个老旧居民区。 凶手为什么要让她去那？动机是什么？ 来不及多想，她打开百度地图，显示东南园30号距离她有二十公里的距离。 马路上突然来了一辆出租车，车顶上恰巧显示“空车”二字。 来不及多想，她坐上了那辆出租车。 “师傅，去东南园30号！” “好的！请您系好安全带！”...... 半小时后，抵达目的地。 下车后，妍妍放眼望去，这边果然是一片老旧居民区。 从房子的外观和对这片区域的了解，她知道这里的房子大多是上世纪90年代的自建房。 想要找到东南园30号，看样子需要花点时间了。 打开手机导航，她在黑灯瞎火的巷子里开始挨家挨户地看门牌号。 这边属于老城区，住的都是海港市的老土著。 所幸，家家户户都有门牌，她很快就摸索到了东南园30号。 老旧的门前，立着一个煤炭炉子。 煤炭炉子上面有一个开水壶，已经熄了火。 走近时，不知道哪来的狗，突然一阵狂吠，吓得她心脏一阵狂跳。 快速搬开煤炭炉子，下面果然有东西，一切都像是凶手为她量身定做的游戏环节。 一张折叠的米黄色信封，和刚才在海港警局门前，凶手留下的信封一模一样。 昏暗的灯光和皎洁的月光下，妍妍看见上面有一行熟悉的字迹，仍然是幼圆字体。 “沿着巷子往东走，四百米处有一辆红色的电动车，没上锁。 小女警，骑上它到这个地方！” 庄妍看了看米色信封，里面竟然还有一张附件，是一张凶手留给她的手绘图。 这浑蛋还会画图，还会使用幼圆字体，他可真是个人才啊！ 这一刻，她突然很想见一见凶手的庐山真面目。 沿着东南园30号往东走，是一条幽静的小巷子。 四周很昏暗，野猫的叫声像是孩子在哭。 时不时传出两声犬吠声和主人的呵斥声，吓得庄妍赶紧加快步伐。 犬吠声响起，养狗的主人便会被惊醒。 如果居民出来一探究竟，说不定会把她当成蟊贼。 跑出了四百米，她看见了一台电动车，颜色是枣红色，看起来像血色。 仔细看，那种红有点像鲜血在时间的发酵下，慢慢变成的暗紫红色。 微弱的灯光下，她将刚才的纸条掏出来仔细又看了一遍。 图上画的地方看起来很远，这个点根本打不到车。 所以凶手特意给她准备了一辆电动车，他可真是煞费苦心！ 夜晚的风很凉，吹在身上刺骨的冷。 电动车前面连个挡风被都没有，吹得妍妍身上没有一处热乎的地方。 牙齿在打架，她满脸愤怒，凶手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要不是担心吴教授的安危，要不是为了弥补录音笔保管不当，她可不敢走夜路去那么远的地方。 根据凶手的手绘图，她一边导航，一边骑着小电动车。 十五分钟后，路边两旁的路灯越来越少，四周越来越黑。 环视四周，周围已经出现了农田，她貌似来到了海港市的城乡结合部。 沿路的村庄静谧无声，只有野猫野狗的叫声，还有耳畔呼呼的风声。 她已经距离海港市很远，这里到处充斥着危险的气氛。 她身上没有配枪，只有一把美工刀。 如果突然跳出来几个壮汉，她精湛的格斗技术，未必能赢。 要不还是回去吧？ 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15分。 很快就要到午夜惊魂，新旧两日交换的凌晨子时。 她不禁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刚来时的兴奋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正当她在犹豫时，手机提示音“叮咚”响起。 又是那个浑蛋发来的短消息。 “美女警官，坚持到底，你距离吴教授越来越近喽！ 吴教授的命，就在你的手里！” 庄妍不得不承认，凶手很擅长掌握人的心理。 吴教授还在他手里，她无路可退！ 黑夜里，她一只手抱着瑟瑟发抖的自己，另一只手扶着电动车的把手。 吴教授是社会的公民，他有权被警方保护。 因为他们找到吴教授，询问冷念丞的过往经历。 吴教授才会被抓，才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凶手是冷念丞，他就是一个弑杀恩师的魔鬼！ 正文 第254章 废弃厂房，生死未卜 手机还剩下百分之30的电量，村里的信号也不是很稳定。 打开微信，妍妍发送了一条定位给刘队，并且配上了一行字。 “刘队，录音笔和录音文档没保管好，是我失职，我一定会救出吴教授！” 发完这条微信，庄妍鼻尖一酸。 那一刻，她被自己感动了，她简直是逆行者！ 五分钟后，她终于看见了凶手在纸上画的那个方方正正的建筑物。 她将电动车停靠在厂房门口，猫着身子朝里看了看。 这里是一间废弃的厂房，破损的墙壁上，写着“八怪皮鞋厂”五个大字。 厂房的铁门没有上锁，上面有一层薄薄的蜘蛛网，看上去像是蜘蛛刚刚吐出的丝。 刚才这里一定有人来过，也许是凶手，他正在里面等待自己。 推开那道铁门，铁门瞬间发出刺耳的声响。 黑夜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妍妍心里直发毛。 厂房的面积很大，目测有几百平方米，上下一共有三层。 出来的匆忙，她没来得及带充电宝，手机显示电量已经不足20%。 妍妍心里很慌，如果手机自动关机，她相当于和外界失联了。 看了看刘子明的微信头像，他还没回消息，可能正在忙吧！ 录音笔没了，这是大事，他一定在调取监控！ 拍了几张厂房的照片，她发送到了刘子明的手机上，继续拿着手机当手电筒使用。 这点电量支撑不了太久，凶手一定就藏在这里。 她必须尽快找到他，并且制服他，救出吴教授。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上的繁星和月光，发出幽幽的光。 杂草丛生，老鼠乱窜，这里看起来藏污纳垢。 妍妍掏出随身携带的美工刀，额头上冷汗涔涔。 她是一名刑警，在她面前，没有退路，只有前进。 她走进了厂房深处，猛地抬起脑袋往上看，厂房一共有三层。 突然，她看见一双发光的眼睛在黑夜中亮了起来，绿油油的，很惊悚。 那双眼睛不像是人类的眼睛，而像是一只猫咪的眼睛。 黑灯瞎火，野猫的突然出现，给四周又布上了诡异的氛围，像极了恐怖片里面的场景。 “喵呜——”一道刺耳的猫叫声，划破了漆黑的夜，响彻在这座废弃的旧厂房的上空。 庄妍的心脏在拼命地狂跳，两只脚踩在长满野草的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四周太静谧，一点声响都能被无限放大，恐惧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再抬头时，那只野猫正蹲在二楼的栏杆上，像是在进行杂技表演。 庄妍替它捏把汗，担心它一不留神就会摔下楼，摔得五脏六腑爆裂而亡。 走进一楼厂房，四处很空旷，每一次脚底板接触到地面，都会发出沉闷的回音。 厂房内的面积太大，手机的亮光显得很可怜。 恐惧被一点一点放大！ 黑夜像一双手，想要掐住她纤细的脖颈。 摆出一副格斗姿势，她做好了随时格斗的准备，她感觉凶手就藏匿在黑暗处。 “有人吗？”提着胆子，妍妍手里紧紧握着那把防身用的美工刀。 “喵呜——”又是一声猫叫声，再次划破了漆黑的夜。 这一次的猫叫声和刚才的那两声是有区别的。 那才那两声猫叫，像是猫咪给突然闯入厂房的人打了个招呼，显得悠然自得。 这一声猫叫声，像是被人死死捏紧脖子发出的凄厉惨叫。 她吓得汗毛倒立，浑身冒冷汗。 心惊肉跳，有种灾祸临头的感觉。 那一刻，她真的害怕了！ 她后悔不该逞匹夫之勇，不该一个人赴凶手之约。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像一场旱逢甘霖。 电话是刘子明打来的，刚才他和技术科的人在监控室想法设法地修复监控，没注意看手机。 确定监控没法恢复后，他心灰意冷地回到刑侦办公室，这才看见妍妍给他的微信留言。 看着手机屏幕里上“刘子明”这三个字，庄妍心里瞬间踏实了许多。 她赶忙接通了电话，“喂——”的一声刚刚发出，她感觉背后有一道黑影猛地扑向她。 那只大手握着一张抹布，正死死捂着她的口鼻，她的五官只露出了瞪大的双眼。 那一刻，她好后悔自己太过想当然，不该意气用事，不该单独行动。 她知道，身后的人一定就是凶手。 他手中的抹布上抹着一种蒙汗药，麻醉效果佳，药力见效快，是一种喝了或闻到就会使人暂时失去知觉的药。 手机掉在地上，刘子明的声音急促而焦急，隔着屏幕都能听见他在嘶吼。 “刘队，下辈子我们再见吧！ 爸——妈——女儿不孝，对不起！” 她已经发不出声，只能在心里碎碎念了几句，便昏死了过去...... “喂——妍妍——你说话啊——” “浑蛋——是不是你——我警告你，你别动她！” ...... 刘子明在电话那头愤怒得像一头狮子，他几近崩溃，他没想到凶手的战斗力如此爆棚。 下午刚刚恐吓完他女儿，现在又绑了小警花！ “浑蛋——你说话啊——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刘子明的一双黑眸在喷火，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觉到他像一座火山要爆发。 “刘队，看起来你很喜欢这个小女警？” 电话里，传出了诡异的声音，经过了变声器处理的声音。 “浑蛋！我警告你，别动她！” “刘队，息怒！小女警的身材确实很惹火，你们睡过了吗？ 如果没有，让我来替你试一试？哈哈哈——” 电话那头传来了凶手变态的笑声，刘子明听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吕墨看见刘子明的脖颈血管鼓了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能爆裂开，知道一定出事了。 “王八蛋！你敢动她，我崩了你！”刘子明几乎在咆哮。 电话那头，男子像是听见了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 “我敢！我当然敢！ 刘子明，信不信我现在就和她做……” 正文 第255章 冰清玉洁，白璧无瑕 “你要是敢动她，我饶不了你！”刘子明面色红胀，青筋暴起，他在抓狂。 他根本没法冷静，电话那头妍妍不再呼救，她一定是被凶手打晕了。 那个浑蛋从身后偷袭了妍妍，捂住了她的口鼻，将她迷晕了。 接下来，他会对妍妍做什么？他不敢往下深想。 依云湾凶杀案和近日来的碎尸案，两起命案涉及的女性被害人都有被性侵过的痕迹。 这证明，凶手没有男性功能障碍，他极有可能会对妍妍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二十年的警界生涯中，妍妍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警。 据他了解，妍妍至今未谈过恋爱。她冰清玉洁，白璧无瑕！ 如今，她落在那个变态的手里，他会有一百种方法去折磨她！凌辱她！糟蹋她！ “饶不了我？你好大的口气啊！刘子明，你很嚣张嘛！”电话那头又传来了一阵疯狂的嘲笑声。 “刘子明，小女警在我手里，你有资格和我说这句话吗？ 现在是你在求我，求我不要对她做出疯狂的事！” “我警告你，你要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让你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刘子明发狂地嘶吼道。 “喲——人家好害怕哦！ 小女警的身材真不错，比死去的蒋晓雯和沐婉晴更加惊艳。 不对，准确的说，是更加的与众不同！ 她的线条、体格和普通的女孩不太一样，她是个练家子，身上具备一股力量感。 她的肌肉含量看起来很高，身体没有多余的脂肪！ 这女人的身材真的很绝，该有肉的地方有肉，看起来很诱人犯罪！ 对了，她的颜，我也很喜欢！哈哈哈！”电话里随之又传出了男子经过变声器处理的狞笑声。 “浑蛋！ 我劝你不要继续作恶了，你的罪状每一样都是死刑，够你吃上一百颗枪子儿！” 刘子明一边示意吕墨赶紧安排警车，一边继续和凶手扯话题，试图为解救妍妍争取更多的时间。 技术科那边已经通过庄妍刚才发送的位置定位和手机号码，追踪到她此刻正在玉溪镇王家村，一间废弃多年的皮鞋厂房内。 一群人带上武器跳上了警车，吕墨坐在主驾驶上开车，刘子明坐在副驾驶和凶手进行交涉。 “刘子明，你说过，我身上的罪状每一条都是挨枪子的死罪，那我不介意再多杀几个人。 黄泉路上，有她们陪着我，我不孤单！我值了！” 刘子明冲着手机大喊，“有什么冲着我来，别伤害女人和小孩，你算什么男人？” “我不算男人的话，那你算吗？ 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儿和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算什么男人？”对方的语气轻松、欠扁。 “我知道你是谁！”刘子明怒吼了一声。 “哦？我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得恐怖狰狞。 刘子明能够想象出，此人正在用一双阴鸷的红眼死死盯着庄妍的身子。 也许他手里正握着一把锋芒锐利的匕首，在黑暗里闪烁着寒凉的光芒。 “刘子明，你喜欢小女警？”黑衣男子扯着狞笑，问道。 他手中那把尖刀，正在从庄妍的大头鞋慢慢划过，然后在她的牛仔裤上肆意地游走。 那个浑蛋正在丈量庄妍的腿长。 “刘子明，向你汇报一组数据。 小女警是个长腿美女，身高172cm，腿长100cm，线条很完美。” 言落，刘子明几近发狂，一双黑眸怒火中烧，示意吕墨再开快点。 吕墨一脚油门深踩下去，在凌晨的大街上呼啸而过。 “恶意袭警是故意杀人罪，可以立即判处死刑！ 你若是愿意立刻自首，我们可以为你申请减刑！”刘子明怒道。 “减刑？别骗我了！ 刘子明，你连撒谎都不会！ 你刚刚说过，我犯的罪状，每一样都是吃枪子的死罪！ 既然横竖都是个死，我无所畏惧！ 再说了，你凭什么那么自信，你可以抓住我？ 游戏才开始，好戏还在后头，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失去所有！” 黑衣人的刀尖继续从庄妍的腿部游走到她的纤细楚腰。 “住手！我命令你，快住手！”刘子明的拳头紧握。 “刘队，小女警的楚腰纤细，目测是一尺八的腰。 肤如凝脂，冰肌玉骨，吹弹可破。 小腹平坦，没有一寸多余的赘肉。 小女警的身材和颜值堪称人间尤物！” 电话里，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贪婪。 刘子明立即脑补了画面，黑衣男子一双阴鸷的眼睛正在观赏庄妍的好身材。 兽性大发时，他伸出一双咸猪手，对庄妍做出了畜生事…… 刘子明不敢继续想下去，庄妍现在有危险，失身丧命的危险。 他的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前方，距离玉溪镇王家村还有一段距离。 吕墨朝他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示意他冷静下来。 回过神来，刘子明想起吕墨从心理学的角度曾经做出分析，连环凶手的行为具有激怒他人的寓意。 人们对他的“作品”反应越强烈，凶手越觉得刺激，好玩。 一分钟后，刘子明努力冷静了下来。 “放了吴教授和庄警官，我们可以向上级申请为你减刑，我刘子明说到做到！” 电话那头，黑衣男子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他现在就想刺激刘子明，就想让这个警界传奇知道害怕和失去的滋味。 “少废话！ 你知道这把刀现在在小女警的什么位置上吗？”男子的声音颇有玩味，听起来就知道他准没干好事！ 刚才他已经从庄妍的脚至腿部再到腰部，现在动动脑子，也能猜到他的刀尖落在什么位置。 “畜生！”刘子明心里一阵谩骂。 男子等了半天，没听见刘子明的回应，这让他心里很不高兴。 “刘子明，小女警的身材真好。 如果割了它们，这具完美的身材就大大减分了吧？ 呵呵，想不想看切胸手术？”男子脸上突然露出了狰狞恐怖的表情，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刘子明努力压住内心的火气，“你别乱来！” “刘子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正带着一群臭警察来抓我！ 不想她死的话，你就一个人过来！ 否则，我现在立刻就杀了她！” 刘子明对玉溪镇王家村的那间厂房地形不是很熟悉，极有可能会被凶手埋伏，然后一击致命！ 可妍妍和吴教授都在凶手手里，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好！我答应你！ 我一个人过去，你不要伤害庄警官和吴教授！”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癫狂的狞笑，紧接着，男子声音冰冷道：“刘子明，你没有资格和我谈判！ 记住，别带枪！别耍花样！ 如果被我发现你在扮猪吃老虎，别怪我弄死她！ 她看起来很可口，我不介意现在就将她就地解决！”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了癫狂般的笑声，刘子明的耳膜有一种被刀扎进去的疼感。 正文 第256章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警车抵达玉溪镇王家村的村头，刘子明按照凶手的要求，打算一个人前往皮鞋厂。 根据约定，他将身上的枪支留在车上，然后跳下了车。 “刘队，注意安全！” 刘子明刚走了几步，听见吕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回头看向他时，眼神透露出坚定的光。 凌晨的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放心，算命的先生说我有九条命，死不了！”刘子明苦笑道。 “你是去救人的，不是去送命的，给我活着回来！ 还有，你耳朵里戴的是米国最新的螺旋耳机，千万别让那个浑蛋发现。 我们一旦发现你们有危险，会立即冲进去救你们，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眼神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兄弟，别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 等救出妍妍，我们拉上严勇那家伙，一起出去吃顿大餐。 吃饭的时候，提前让严勇闭嘴禁言，别说那些倒胃口的话。”刘子明扯着嘴角，故作轻松道。 “好！一定要小心！”吕墨的眼眶顿红。 “放心！我可是警界的传奇！”说完，他只身一人走进了黑暗中。 吕墨看见他的身后，像是有一道镁光灯照在他的身上，他的形象一下子光辉了起来。 刘子明从村头往里走，没有交通工具，只能两条腿徒步前进。 手机导航距离“八怪皮鞋厂”的位置还有不到两公里的路程，他必须加快脚步。 慢一秒，妍妍和吴教授就多一分危险。 村庄静谧得让人窒息。 不时传来的犬吠声，河水被风吹起来的波澜声，田间农作物被风吹出的沙沙作响声…… 所有的声音，在黑夜的笼罩下，被无限放大。 他在一路拼命狂奔。 想起凶手现在正在用一把锋芒毕露的刀在她的身上肆意地游走，他的心在滴血。 三年前，他失去了小琴。 三年后的今天，先是女儿被凶手寄到学校的一根血糊糊的阑尾给吓晕了。 现在妍妍又被凶手给绑了。 也许他就该当一个天煞孤星，因为他是罪犯的天敌！ …… 静谧幽深的破旧鞋厂，四周一片漆黑。 老鼠撕咬草丛的声音，野猫的叫声，都给这间三层楼的厂房布上了一层恐怖的氛围。 厂房三楼的一间屋子里，一袭黑衣打扮的男子正在换灯泡。 忽然间，室内顿时亮堂了起来。 男子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女警，嘴角扯起了狞笑，“蠢货，这么好骗！” 蒙汗药的药性很强，是他自制的药物。 即便屋子里现在亮如白昼，小女警仍然还在昏睡中。 黑衣男子摘下黑色鸭舌帽，摘下黑色口罩，露出一张俊美绝伦的白皙脸庞。 随后，他掏出一根结实的绳子，将庄妍进行了捆绑。 他知道，这女人可是个练家子。从她的虎口处便能看出，此人会格斗，会射击。 第一次绑女警，他很兴奋，一张俊脸因为太过激动，扭曲到了变形。 这小女警身材真好，绳子绑在她身上，看上去有一种别致的诱惑。 无情地端倪着她，只见小女警眉头微蹙，脸色惨白如墙，鼻尖和额头有细密的汗珠。 蒙汗药放多了，药效挺猛的，下次继续改良。 他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挑起小女警的下巴继续端倪着，这张脸很精美。 “水——水——” 庄妍的喉咙一阵发干，想喝水。 意识在一点一点慢慢清醒，她感觉很渴，嗓子里火烧一般灼热。 一定是蒙汗药起了作用，她才会感到渴。 昏迷中，她几次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没有一丝挣扎的力气。 她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光感，她被带到了哪里？ 意识在一点一点恢复，她能感觉出对面貌似站着一个人。 她能感觉到他的鼻息和脉搏，以及心跳。 “小女警，这么快就要醒了？” “你是谁？放开我！”庄妍嗓子里终于发出了声音，意识在这一瞬间彻底清醒。 “怎么？把我的眼睛蒙起来，是见不得人吗？”庄妍的语气带着挑衅。 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她不能在凶手面前当怂包！ “不，是我太帅了，怕帅瞎了你的眼！”黑衣人的声音显然是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庄妍根本听不出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冷念丞。 刚才晕倒前，她看见男子的身影大概约185cm，体格健硕，和冷念丞的身型很像。 “放开我！”庄妍意识到自己被手脚被捆绑，强烈的恐惧突然蔓延开来。 “放开你？那我不是找虐嘛！ 小女警，我了解过你，JS公安大学本硕连读。 在警校期间文武皆优，擅长拆卸枪支和武装格斗。 不把你绑起来，我担心我会挨揍！哈哈哈——”黑衣人笑出了声。 “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欺负一个女人，传出去不怕丢人吗？” “传出去？这里除了你和我，还会有谁传出去？”黑衣人的语气轻松、欠扁。 “一命换一命，拿我的命顶吴教授的命，你放了他！”庄妍不停地挣扎，绳子绑得很坚实，她的反抗显得很多余。 “一命换一命？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除非……你……”黑衣人发出一声怪笑。 “什么条件？”妍妍的脸色一阵煞白，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黑衣人鼻腔发出一声暧昧的轻笑，接着说道，“除非......你和我做！” “做什么？”庄妍被搞得一头雾水。 黑衣人怔了怔神色，放声大笑，“难怪刘子明喜欢你，居然这么清纯！” “少废话，只要你将吴教授放了，我什么都愿意做！”妍妍说得义无反顾，娇俏的小脸上，表情不像是在放狠话。 黑衣人像听见了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这话可是你说的，你是自愿的，别倒打一耙哦！” 言落，他将刀尖从庄妍修长的天鹅颈慢慢地游走到她的全身。 这一下子，庄妍像被雷劈中了，这王八蛋竟然想玩合体，“禽兽！” “小女警，你身材这么好，我是个男人！ 虽然你不是我喜欢的那款，不过我这人喜欢尝试新鲜事物。” “流氓！变态！”庄妍被绑得像个阳澄湖的大闸蟹，根本动弹不得。 眼下，她就是屠夫砧板上的一块五花肉，任人宰割。 面前的男子真想做什么龌龊的事情，她根本没法反抗。 庄妍决定豁出去了，“你就是活在阴沟里的死老鼠，永远见不得光！” “啪”的一个巴掌，她的脑袋被一只铁砂掌狠狠扇了一耳光。 紧接着，刺痛感汹涌袭来，脑袋嗡嗡作响，伴随着耳鸣。 “你会遭报应的！”妍妍被扇得脑袋晕乎乎的，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吼。 “死到临头，你还敢嘴硬！ 可怜的是你，你马上就要成为一具女尸！”黑衣男子的声音在哆嗦。 鼻孔突然流下了两行暖流，鲜血顺着流进了她的嘴里，腥味中带着咸味。 妍妍意识到自己已经受伤了。 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正文 第257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一刻的愤怒和被捆绑的侮辱，让她决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是一名人民的警察，她不怕流血，更不怕牺牲。 就是死，她也要高傲地死！ “你很可怜！”妍妍的喉咙里溢出四个冰冷的字眼，嘴角扯起轻蔑的笑。 言落，她能感觉对方的呼吸变得急促，她能够感觉到周围的磁场被巨大的愤怒和压抑笼罩着。 她能感受到凶手的双拳正在死死地攥紧。下一秒，他的拳头可能如同雨点一般，狠狠地砸在她的身上。 她知道，她成功地激怒了他。 等待她的，可能是一顿暴揍，或者是一顿凌辱，或者，是死！ “你凭什么说我可怜？” 两记耳光狠狠落在妍妍的脸上，男性巨大的力量，扇得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感觉自己的牙根，被那个浑蛋扇得松动。 舌头在口腔里环绕了一周，满是血腥的味道。 脑袋被扇得一阵轰鸣，像有一台发动机在震颤。 她昨天刚在警局的卫生间摔伤了后脑勺，医生让她住院观察七天。 眼下，没事也被这浑蛋扇出毛病了！ 虽然疼得浑身颤抖，但是她还能说话。 她抬起不屈的头颅，将下巴扬起至最高，啜一口血吐沫，轻笑着，“杀人凶手，我知道你是谁！” “哦？是吗？”男子的声音异常冰冷。 “我们见过！你是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一个外表谦谦君子，实则是个酷爱杀戮的变态连环杀手！ 你童年时期目睹了你母亲的惨死，在你心智还不成熟时，你见到了血腥的交通事故，让你患上了很严重的精神障碍。 你母亲惨死的画面深深刺痛了你，也变相刺激了你对血液的敏感！ 仇恨的种子很早就已经埋藏在你的身体里。 我调查过，你母亲的死在警方卷宗上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 悲惨的人很多，童年不幸的人也有很多，但是因为自己的不幸，杀害无辜，就是你的错！ 你十恶不赦，作恶多端，手段残忍，你就是一个虐杀女性的恶魔。 你母亲的惨死，不该是你变成杀戮魔王的借口！ 不过，幸亏你父母早亡，要不然他们一定会后悔生了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混蛋！” 黑衣人猛然抬起头，愤怒让他倒退了两步。 心口像被人用铁锤狠狠地敲碎了，难受到窒息。 “贱货！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谁是冷念丞？我根本不认识他！” “呵呵！你以为蒙上了我的眼睛，声音经过变音器处理，我就不知道你是谁吗？ 拜托，你懂什么叫推理和证据吗？ 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犯罪的证据，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逃不掉了！” 黑衣人突然抬起一只脚，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踹在妍妍平坦的小腹上。 仅一脚，妍妍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踹出了几米远的墙壁，又弹出了一米开外。 瞬间，她的腹部连着胃部一阵刺痛。紧接着，她呕出了一堆气味难闻的东西。 也许……还有血？ 这王八蛋好狠，一个杀人凶手怎么会怜香惜玉？ 他这一脚踢得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去地下见地藏王菩萨、十殿阎罗、判官、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男人的语气带着狰狞、扭曲，继续说道：“小女警，这就是你激怒我的代价。” “收手吧！你逃不掉的！ 从你将匕首插进死者蒋晓雯心脏的那一刻，你就已经犯下了滔天的死罪！ 从你将死者将晓雯的脸皮割掉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变态！ 你杀死沐婉晴，将她碎尸、烹煮、切割、做成便当、放在小提琴盒子里…… 你已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妍妍的口鼻不停地出血，她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嘴里一桩一桩数落着他的罪孽。 “还有吗？继续说下去，我喜欢听故事！”男子一阵狂笑，他在扮演一个忠实的听众。 “蒋家村王半仙的死，劫持警车的货车司机的死，张伟的死……都和你有关吧！” “小女警，没有证据别含屎喷人哦！” 男子鼻腔发出一声轻笑，接着坐在一张沾满灰的椅子上。 翘着二郎腿，他解开了黑色衬衫上的三颗纽扣，露出如雪的肌肤。 他那张精致却苍白的脸，殷红的唇，高挑却单薄的身子，白得过分的俊脸，充满了诡异的病娇美。 忽然间，“咚——”的一声，传进了妍妍的耳朵里。 短暂性的寂静，被清脆的声音划破，好像是红酒木塞被拔起的声音。 混蛋，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品尝红酒。 他怎么不干脆打开音乐，来一首古典音乐。 下一秒，说什么来什么。 妍妍的耳朵里，听见了音符的声音，是一首诡异幽灵的曲子，貌似是《死亡华尔兹》。 恐怖的钢琴声，像能把一个人的灵魂从他的身体中吸允出来的感觉。 他竟然把虐她当成一场表演，会不会她就是他的第三个女性猎物？ 感受到死亡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妍妍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她不是怕死，她怕的是死之前的过程。 她宁愿他一刀插入她的血管或者割喉，这样死得快点。 或者，那浑蛋直接朝着她脑门来上一枪，一击毙命！ 她害怕酷刑，害怕死前受到他花样百出的折磨，在他的折磨下一点一点地死去。 “死变态，有种杀了我！痛快点！ 别搞得婆婆妈妈的，跟个老太太的裹脚布，又长又臭！”妍妍吼道。 “继续骂！除了浑蛋！王八蛋！死变态！你还会骂什么？ 拜托了，你也是JS省公安大学本硕连读的高材生，麻烦有点创意好吧？ 你看，我每一次杀人都不一样，给你们警方带来了一场又一场惊艳的视觉盛宴。 你难道不觉得，沐婉晴的头颅对着碧绿的天德湖，前方就是高耸的电塔，那幅画面很具有神圣感吗？ 对了，蒋晓雯的尸体我原本打算将她的双臂吊起来，然后让她双膝跪地。 如果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对着窗户皎洁的月光，是不是很有意境和仪式感？” 正文 第258章 转世投胎，还当刑警 “可惜，当时我忘记了带绳子，不然她应该是以‘跪拜式’的方式呈现在你们面前。 小女警，你不妨大胆地想象一下，将尸体摆成‘跪拜式’，是不是有一种裁决者的快感？ 她罪不可赦，她在向我求饶，祈求我能够原谅她的过错。” 话落，黑衣人将红酒倒入杯中，液体像鲜血的红。 他一边摇晃着红酒杯，一边面目狰狞地注视着小女警。 “为什么要杀了她们？她们究竟犯了什么罪？”妍妍怒斥道。 黑衣人无情地看向她。 小女警的脸色很苍白，嘴角残留着血迹，两只娇小的鼻孔挂着两道血流。 衣服已经凌乱，马尾辫松松散散，皮肤带着青紫和朱砂红。 散乱的发丝中，露出她那张小巧尖俏的下巴，让人瞬间产生想要欺凌她的欲望。 她看起来没有刚才美艳动人、英姿飒爽，不过却有一种别致的娇柔美。 也许是她那双倔强不屈的眼神，刺激了他。 那一刻，他的眼里闪烁着冰冷和杀意。 他很兴奋，像看着一只即将被他宰割的小猫咪。 “她们罪不可赦，死有余辜！”黑衣人举着红酒杯，放在薄唇轻轻地抿了一口。 “她们即便犯了罪，法律可以制裁她们，你凭什么当这个裁决者？”妍妍忍住剧痛，嘶吼道。 “因为他们没有犯法啊，他们只是惹了我，这个理由成立吗？” “浑蛋！你就该挨枪子！”妍妍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小女警，我听说你是海港警局庄建国的女儿，母亲是海港大学的副院长！ 不要张口闭口就是浑蛋、王八蛋，你这么喜欢蛋？”黑衣人笑得很邪恶。 “你会遭报应啊！要杀要剐，快点动手！ 姑奶奶转世投胎，还会继续当刑警，生生世世克死你个王八蛋！”愤怒的火苗在妍妍的体内熊熊燃烧。 “别急，你没听过一句老话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小女警，没想到你警界生涯遇到的第一起案件就是我的杰作。 你很幸运，也很不幸！ 不过我们很有缘分，咱们干一杯吧！” 黑衣人笑着起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满上。 “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小女警，你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不介意对瓶吹吧？张嘴！” 黑衣人说完，上前死死捏住妍妍的嘴巴。 被他的手捏着，妍妍感觉脸部火辣辣的疼。 “你想灌醉我，然后对我图谋不轨！臭流氓！”妍妍紧闭着双唇。 “灌醉你？小女警，你可真幽默！ 你认为眼下的情形，我还需要把你灌醉了再行凶吗？ 我现在就可以对你做......”黑衣人那张几近妖孽的俊脸，扯着狞笑，如同一朵艳丽又剧毒的罂粟花。 “你敢！你这是故意袭警！你知道袭警要判罪吗？ 警察你也敢动，我看你是活腻了吧！”妍妍狠狠说道。 “小女警，死到临头别嘴硬了。 你脸上挂彩了，不漂亮了哦，让我来帮你洗洗！” 言落，黑衣人将一瓶红酒猛地浇灌在妍妍的头上。 红酒顺着她的头部和脸部流向了她的全身，她散发出浓郁的红酒味。 妍妍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紧身打底衫，瞬间印出了曲线美。 视觉的刺激下，黑衣人看得一脸认真，喉结一阵紧缩，他有四五天没碰过女人了。 这对于精力旺盛的他，是一种原生的折磨。 上一个被他宠幸过的女人，还是那个穿着主仆装，嗲声嗲气喊他主人的骚女人，沐婉晴。 “嗯，漂亮多了，哈哈哈——”黑衣人发狂地狞笑着，世界像被他笑得天崩地裂。 红酒从头浇灌而下，妍妍被酒精呛得连连咳嗽。 她甩着脑袋，四周到处都是细密的血红色的雨点状。 “浑蛋！别让我有机会活着出去，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哦？我想你并没有这个机会！ 这里还有最后一点发财酒，当洗脸水太可惜了，不如......你喝了吧！ 这可是法国红酒，经过了15年才能发展到这般品质高峰，口感非常浓郁。 乖，张开嘴，尝尝！” 言落，黑衣人十分野蛮地握住妍妍的脸颊，将她的嘴巴捏成了一个O形，酒瓶猛地塞进了她的嘴里。 妍妍的嘴巴很小，被塞进了足足十公分的瓶身，灌了大概300毫升的红酒。 她的嗓子眼似乎很浅，在黑衣人抽出瓶身的那一刻，她猛地趴在地上一阵干呕。 她应该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了，貌似是一摊苦胆汁！ 被那个王八蛋灌了酒，她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模糊。 她不胜酒力，这点酒足以让她昏死过去。 她感觉自己距离死亡一点一点逼近，她感觉有一双大手在她的身上开始游走。 “浑蛋！你......你别碰我！” “怎么？怕了？刚才不是很威风吗？ 不送要送我一百颗枪子儿吗？”黑衣人笑道，手开始变得很不老实。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开始有些兴奋。 小女警的身材真好，不如让她死前当一回真正的女人！ “别碰我！你别碰我！”酒精的发酵下，妍妍开始无力地挣扎。 酒精让她的身子一点一点软成了棉花，她慢慢失去了力气。 “女人都是这般矫情！先是说不要，最后比谁要的都厉害！”黑衣人扯着狞笑，上下打量着他的“杰作”。 “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妍妍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哭腔。 那一刻，她后悔极了。 刚才在警局门前，她就应该拿着信封交给刘队，不该意气用事。 她现在不仅会被杀，还会被面前的王八蛋肆意蹂躏、侮辱。 黑衣人的身子贴近她时，她发现，她还可以用嘴巴当武器！ 她尝试顺从，黑衣人的薄唇吻上了她的脖颈。 猛地，她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下去。 可惜，她扑了个空。 “贱货！想咬我？” 妍妍听见一声谩骂，紧接着，她被连连猛扇了几个耳光。 剧痛之下，她失去了知觉，昏死了过去…… 正文 第259章 老子来了，快滚出来 “真不耐揍，待会儿收拾你！” 黑衣人拆开手机主板，换上一张一次性的电话卡，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继续等下去。 刘子明跑得满身大汗，体能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刺耳的铃声划破了黑夜，牵动着他的心。 “刘队，你是龟孙子吗？”电话里头是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但是可以听出对方已经等得不耐烦。 “老子距离你还有三百米！你别动她！”刘子明呵斥道。 “那得看你的速度，现在我只是动手，待会儿我想动哪里，你知道的！”电话那头一阵邪笑。 “王八蛋！你敢！”刘子明怒道。 “刘队，你俩真登对儿！骂人都是浑蛋！王八蛋！ 给我快点滚过来，我已经失去耐心了！ 我再给你100秒，多一秒，她就得死！” 言落，电话被猛地掐断。 刘子明再回拨过去，电话已经显示空号。 他在黑夜里拼命奔跑，很快看见了一座厂房，墙上写着五个字——“八怪皮鞋厂” 来不及多想，他闯进了厂房。 站在杂草丛生的院内，他大声嘶吼道：“老子来了，快滚出来！” 黑衣人掐着钟表，这货90秒钟跑了三百米，这是爱情的力量啊！ 刘子明看见，三楼那间亮堂的屋子，灯光突然熄灭了。 他的心，顿时“咯噔”了一声。 夜幕笼罩，黑暗是行凶最好的保护色。 手机发出了“叮咚”一声，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三楼，东边，第二间！” 刘子明抬眼望去，三楼东边第二间，正是刚才被熄灭灯光的那一间屋子。 妍妍和吴教授说不定被困在里面。 手机熄屏后，他小声嘟哝了一句，“八怪皮鞋厂，三楼东边第二间。” 他的耳朵里戴着吕墨给他的米国最先进的螺旋耳机。 吕墨收到消息，立刻通知警员迅速进行埋伏。 他要将八怪皮鞋厂，围得水泄不通，别想从里面溜出一只耗子。 黑暗里但凡出现一束光，那就是找死。 凶手的眼睛在黑暗里死死等待着那束光，他偏不如他所愿。 大家都在黑暗里，处境是一样的，无非比的就是手里的武器。 配枪刚才放在警车上，此刻他身上只有一块很细小、锋利的刀片。 适当的时机，他可以给凶手的喉管子上来一刀。 当然，他打算活捉那个王八蛋。 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二十年后，连环杀人案。 新旧两案有肉眼可见的关联。 他一定要揪出藏在警局的内鬼。 录音笔一定不是外人闯进警局偷走的，而是自己人干的。 窗外是皎洁的月光和满天的繁星。 乡村没有亮化工程，天空比城市显得更黑，星星也显得更加明亮、更璀璨。 刘子明的视力还不错，眼前这点亮光，他已经猫着身子找到了楼梯口。 顺着楼梯，他爬到了三楼。 往东走，第二间屋子前，他停住了脚步。 门没关，里面寂静无声，却有一股酒精味和血腥味扑鼻而来。 他知道，妍妍和吴教授可能已经受伤了。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已经丧命了！ 当然，这是他最不希望的结果！ 屋子里很安静，刘子明知道，凶手就藏匿在黑暗中。 说不定，他就在门后，只要他跨进去一只脚，他就会被他迅速制服。 摆好格斗姿势，他走进了黑暗的屋子。 他的脚步在不停移动，避免凶手从四周偷袭。 显然，他想多了，一分钟过去后，并没有人偷袭他。 他在室内开始踱步，突然脚下触碰到一个障碍物，好像是一个人。 他顾不得犹豫，打开了手机，对着地上照了照，是可怜的小警花！ “妍妍，你没事吧？”刘子明摇晃了她好一阵子，妍妍仍然昏迷不醒。 妍妍浑身是伤，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浑身散发着红酒的味道。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四周环视，凶手已经不见了！ 顾不得多想，他赶紧替妍妍松绑。 妍妍的手脚被绑得很严实，解开绳索时，她被疼醒了。 迷迷糊糊中，她慢慢睁开了那双好看的丹凤眼。 她的脸部被凶手重击过，肿得很厉害。 扑鼻的红酒味，显然凶手刚才强行给她灌了酒。 “浑蛋！”刘子明怒吼了一声，心口生疼。 “刘队——”妍妍被松绑后，意识慢慢开始恢复。泪眼汪汪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不是别人，他是她的超级英雄刘子明，他来救自己了！ 她扑进了刘子明的怀里，委屈道：“刘队，我错了！ 我不该意气用事，不该一个人来送死，您罚我吧！” 刘子明心疼地看着怀里的软香温玉，她被那个浑蛋揍得不成人样。 “妍妍，一切都过去了，别怕！” 那一刻，妍妍闻见刘子明身上的烟草味，令她很安心。 刘子明搂着妍妍，一种失而复得感觉让他鼻尖酸酸的。 三年前，他失去了小琴。 三年后，他抱着还活着的妍妍，有一种将过去没有给足小琴的疼爱，加倍补偿在她的身上。 那一刻，妍妍紧紧搂着刘子明的脖颈。 刘子明能够感受到她的心跳。 “叮咚”一声，刘子明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刘队，失而复得的滋味不错吧！今晚感谢你们配合我演了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哈哈哈——” 一阵癫狂的笑声过后，对方猛地掐断了电话。 刘子明迅速回拨过去，电话又是一个空号。 “浑蛋！我们中计了！”刘子明骂了一句，妍妍忍着剧痛支撑起身体，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字。 “刘队，吴教授根本不在这里，我是被骗过来的！这个凶手犯罪智商很高！”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锁，眉头拧成了一根结，“吴教授可能在学校！我们......上当了！ 他今天玩了两次调虎离山之计！ 下午，他故意将沐婉晴的阑尾寄给娜娜，为了制造混乱。 他故意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好让他藏在警局的内应偷走录音笔，毁了录音文档。 今晚这一计，他是在干扰我们的注意力。 他知道我们会先去吴教授的住所，如果没有发现吴教授，一定会去学校找他。 所以，他将我们警力引到了这座废弃厂房，目的就是为了完成他杀吴教授的目的！ 吴教授有危险！” 言落，刘子明抱起浑身是伤的妍妍，迎着皎洁的月光走出了那间破旧的厂房。 一分钟后，吕墨看见刘子明抱着妍妍，宛若英雄救美一般走出厂房。 浩瀚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月光洒在这对佳人的身上，有种灾难过后重生的感觉…… 正文 第260章 吴教授的，绝笔遗书 “出来吧！人跑了！”刘子明对着黑夜吼了一嗓子，吕墨带着一行人从草丛里冒了出来。 妍妍的一张俏脸被凶手暴揍成了一只猪头，脸部肿胀得很厉害。 浑身散发着扑鼻的酒精味，闻着像是红酒的味道。 刚才她除了被凶手暴击了一顿，还被那个浑蛋强行灌了红酒。 肉眼可见，她伤得不轻！ “浑蛋，他竟然对妍妍下这么重的狠手！ 妍妍这张脸，没有一周时间八成是好不了！”吕墨一脸愤怒，一个大美女叫凶手打成了一个猪头三。 “脸？我的脸怎么了？”妍妍突然意识清醒道。 空气里，瞬间弥漫着她口腔里的酒精味，夹杂着血腥味。 “刘队，我……我该不会毁容了吧？”脑袋晕乎乎的，她听见了猪头这两个字，吓得清醒了几分。 紧接着，她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开始往外汩汩流出眼泪水，委屈得像一只小猫。 刘子明的心都要化了，“是挺丑的，不过比起小命，这点伤不算什么！” 刘子明这么一说，妍妍急得脑袋一阵发晕，瞬间晕了过去。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自己的脸，不亏是女人啊！”刘子明摇了摇头，紧张地抱着怀里的软香温玉上了那辆警车。 吕墨在前面开车，刘子明抱着庄妍坐在汽车后排。 即便他现在抱着怀里的软香温玉，还是有一种差点失去她的痛感。 吕墨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排的情况，发现这两人的关系貌似升华了。 吕墨忍不住偷笑了一声，被刘子明听了个正着。 “笑啥？” “笑你老牛吃嫩草！” “别贫了，我们中了凶手的调虎离山之计，吴教授现在有危险。” 两人的脸色顿时沉重。 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王远，皇家花园那边情况怎么样？吴教授在家吗？” “刘队，我正要和您汇报这事呢！ 吴教授家里只有他妻子一人，说是吴教授还没回来，她也联系不上。 我们打了吴教授很多电话，他一直没接。 刘队，这个吴教授会不会出事了吧？”王远回道。 刘子明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是3月27日凌晨一点半。 这个点，吴教授不在家，他会在哪？ 也许……他在学校！ “王远，你赶紧带着人去海港大学管弦系，我们马上就到！ 凶手可能要对吴教授行凶！” “yes,sir!” 十五分钟，妍妍被警员送往医院进行救治。 刘子明、吕墨等人带着部分警员匆匆赶往海港大学。 距离海港大学还有不足两公里时，王远打来了电话。 “刘队，海港大学的保安说了，今天下午的确没有看到吴教授下班，他人应该就在学校。 不过我们已经把音乐系和管弦系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吴教授的人影。”王远急着说道。 “找！继续找！ 他既然没有离开学校，证明他就在学校！ 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我们马上就到！”刘子明怒道。 “yes,sir!” …… 警车在学校门口发出“哇儿~哇儿~”的警笛声，保安知道学校铁定出事了。 他们已经第一时间将事情汇报给了学校保卫处，保卫处已经连夜通知院长和校方高层领导班子。 一时间，学校附近陆陆续续来了好多辆车。 一群人直奔管弦系，来到吴教授的办公室。 打开墙上的开关，办公室顿时亮如白昼。 刘子明在吴教授的办公室的桌面上发现了一张信封，像是故意留给他们的。 吕墨上前拿起信封，二话不说拆开了看。 内容如下—— “我得了一种病，叫抑郁症，已经有三年了。 发病的时候，我会想死，偶尔也会产生臆想症。 最近有警察找我，我杜撰了一些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不过他们好像相信了。 在此，我向警方表达歉意，请原谅一个抑郁症患者的胡言乱语。 那些不属实的故事都是我臆想症和抑郁症发作时，大脑中产生的幻象。 为此，我向你们再次郑重地道歉。 我记不清这个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这个叫抑郁症的病症什么时候能结束。 我只知道，我活得很累，活得很痛苦。 我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 希望我死后，你们不要去调查我的死因。 我郑重地声明，没有人胁迫我，我是自愿赴死！ 我与抑郁症进行了三年的斗争，这一次，我屈服了。 永别了，这个世界。 愿下辈子，我可以不被抑郁症所困扰。 吴超，绝笔！” 吕墨放下信封，面色凝重，一时间无法平复心情。 他像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直在摇头，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这决不可能……” 刘子明黑眸紧锁，眉头拧结，上前一把接过信纸，一双眸光落在纸上。 随着眸光在移动，刘子明的手开始不停在哆嗦，他的情绪也逐渐变得不稳定。 这时，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来到吴教授的办公室，扯着嗓门道：“刘队，还是找不到吴教授！ 要不让警犬巴布过来一趟吧？” “好！通知人赶紧将警犬巴布带过来！ 你们现在继续在校园进行地毯式的搜查，我就不信他没出学校这个门，能自己钻进洞里去！”刘子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愤怒和狂躁。 他已经被凶手搞得精疲力尽，他感觉再抓不住那个混蛋，他就要精神分裂，或者心累到猝死。 不得不说，凶手的体能真好！ 3月26日一天的时间，他可以整出那么多花样折磨警方。 显然，他是一个高智商罪犯。 他一定事先在玉溪镇王家村“八怪皮鞋厂”进行了踩点，否则他不会那么轻松就溜了。 而且，他一定还有帮凶。 下午实验小学那出调虎离山之计，他的目的是让警局的内应偷走录音笔，破坏录音文档。 晚上那出调虎离山之计，他的目的是解决吴教授。 绑架庄妍，只是一个障眼法，他故意将警力引到“八怪皮鞋厂”。 刘子明愤怒地攥紧双拳，红着眼睛冲出吴教授的办公室。 一双猩红的眼睛，目光如炬，他开始环视学校四周的地形。 很快，他看见了学校最高的建筑是海港大学的图书馆。 图书馆对面是城市的地标楼宇，一幢高耸的大厦。 吕墨顺着刘子明的眼神望去，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他幽幽道：“吴教授可能在图书馆！你不觉得眼前的这幅画面似曾相识吗？” 刘子明瞬间想起沐婉晴的头颅漂浮在天德湖上，脑袋面对着对面的灯塔。 当时他就觉得那幅场景具备某种宗教信仰和特殊寓意，凶手一定是想表达什么。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图书馆大楼的楼顶，猛地，他5.0的好视力看见楼顶上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他吓得打了个哆嗦，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那个方向…… 正文 第261章 为什么要，害我女儿 吕墨和其他几名警员顺着刘子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楼顶上真的有一个黑影在动。 所有人瞬间吓得头皮一阵发麻，这人莫非想要跳楼？ “快！快去拦住他！他想跳楼！ 吴教授一定没得抑郁症，他只是不得不死！他一定是被凶手要挟了！”刘子明扯着嗓门厉声道。 言落，所有人猛地冲下楼，直奔图书馆大楼。 “王远，快，图书馆大楼楼顶上有人！他可能要跳楼，赶紧上去拦住他！”刘子明一边狂奔，一边电话王远。 “yes,sir!” 两波人拼了命地奔跑，他们在与时间赛跑，与死神赛跑，与凶手赛跑。 抵达图书馆大楼时，刘子明抬头看向楼顶，吴教授已经站在了栏杆上。 他的身体歪斜着，手貌似在口袋里掏些什么东西。 刘子明一双黑眸瞪的像铜铃，猛地拿起喇叭对着楼上放声喊话。 “吴教授，别冲动！有话我们下来说，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刘子明一边说，一边示意王远赶紧带人上去想法设法拦住吴教授，千万别让他跳楼。 “吴教授，想想你的妻儿，你死了他们怎么办？” 就在这时，所有人看见吴教授伸开了双臂，似乎在对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 “吴教授，别冲动！可以和我谈谈吗？” 吕墨已经通知消防队的人过来布置气垫，由于事发突然，没有人知道吴教授会选择自尽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仅仅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他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什么非死不可？ 就在这时，所有人看见吴教授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一口，两口，三口…… 烟头的火苗在黑夜里像一束希望的光。 刘子明很清楚，抽完一支烟最快需要多久。 王远他们应该来得及对吴教授进行施救。 可他万万没想到，吴教授没有抽完那只烟。 黑夜里，吴教授被烟呛得猛咳了几声。 显然，他不擅长抽烟！ 或者，他根本就不会抽烟。 他是想在死之前体验一把抽烟的滋味。 猛的，吴教授将手里的烟抛向了黑夜的长空，划出了一道精美的抛物线。 所有人看着那只火点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忽然间，吴教授双脚踮起，张开双臂，像一只大鸟，纵身一跃，飞向了黑夜的长空。 “快让开！”吕墨突然大声呵斥道，所有人都猛地往后退出了几米开外。 刘子明愣在原地，他没想到，吴教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不明白短短的十几小时没见，吴教授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非死不可？ 他没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如果他们没有找到吴教授，会不会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那个混蛋，他究竟对吴教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千钧一发之间，吕墨猛地拉开了刘子明。 紧接着，“啪”的一声巨响，吴教授脸部朝地，重重地摔落到地面。 他的头部瞬间迸裂，摔得粉碎。 那一刻，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跳仿佛骤停。 刘子明愣在原地，半天没出声音。 吴教授的头颅摔得迸裂，像一颗“爆炸西瓜”。 过了一分钟后，他“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混蛋！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精神在一瞬间彻底崩溃，只见他双目猩红，愤怒得像一头制服不住的野兽。 他猛地扑向吴教授的残骸，那画面让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吕墨和三名警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给制服。 “对不住了，刘队，先委屈一下您！” “放开我，快给老子解开！这他喵的是铐犯人的！” 刘子明的手被一名警员麻溜地铐上了，任凭他发狂的挣扎，也无济于事。 这时，120救护车和消防车几乎同一时间赶到。 吴教授的尸体摔得面目全非，医护人员恨不得用簸箕、铁锹、扫把，才能将这些血肉和尸块全部运回去。 刘子明被铐上手铐，双手拼命地挣扎，手腕被他磨出了血。 吕墨朝身旁的一名警医使了个眼色，那名警医立刻会意。 再不控制住他，这家伙能把手掰断不可！ 趁着刘子明没注意，警医猛地将针孔扎在他的臀部。 那是一针能够抑制人类大脑精神活动的药物，有效防止人类狂躁的镇定剂。 “三、二、一，倒！” 刘子明晕倒后，吕墨协助医护人员将他运上了救护车。 警车开出海港大学时，外面已经来了不少记者和媒体从业者，他们真是无孔不入。 吕墨看见，校方领导正在一筹莫展，愁眉苦脸地接受他们的采访。 海港大学，百年老校，头一次发生这么恶劣的死人事件。 关键死的还是一个名人教授，著名的小提琴家，吴超先生。 想必这条新闻天一亮，一定会成为海港市民口中最劲爆的热点新闻。 …… 凌晨，黑夜，卫生间内。 男子叼着一支烟，猛吸了几口。 他将手机主板打开，插入了一张一次性的电话卡。 电话拨通过去，很快被接听。 “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女儿？”男子的声音在黑夜里哆嗦着，他将自己反锁在家中的卫生间，没有开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子，传来一阵刺耳的狞笑声。 “老东西，这是你不服从本少命令的代价！ 我没杀死令千金，已经是对你网开一面。 下一次，你再胆敢违背或者不从，小女警可没那么幸运了！” 黑夜里，男子双拳死死攥紧，骨关节发出了“咯噔”声响。 猛地，他抓住了一条毛巾，像是抓住了那个混蛋的要害，他死死地握着那条毛巾，恨不得将它撕碎。 “你……你有什么怨气尽管朝我来！你别伤害她！”男子努力压低嗓音，在黑夜里做无畏的挣扎。 “老东西，那要看你的表现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发狂的狞笑。 那笑声，像一把尖刀，扎在男子的心口，疼得他喘不过气。 黑暗里，男子蹲在马桶上抽着烟，他已经戒烟了许多年，最近烟瘾又犯了。 他烦躁地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幽幽道，“冷少！别再作恶了！ 再继续下去，新案旧案都兜不住了！你难道想看着他们翻案？” “是吗？是你兜不住，还是你不愿意继续兜着？ 这两者的意义截然不同！ 别忘了，你当年是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 当年不是爷爷和L先生给你机会，凭你？也有今天？” 黑暗里，男子压低嗓音，咬着牙，眼底喷火：“我……我也很后悔！ 如果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鬼迷心窍！ 我……我好恨呐！” “来不及了！二十年前，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们冷氏药业集团是华夏著名的制药企业，但是我们生产不了后悔药！哈哈哈——”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鬼魅笑声。 那声音穿透着男子的耳膜，震得他心惊肉跳。 “你做得太过分了！ 你怎么可以多次犯下杀人的罪孽！ 当年你爷爷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做错了事！ 你不一样，你蔑视法律，知法犯法，草菅人命！ 你若是再继续虐杀第三个猎物，我……我铁定保不住你！” 男子的心，一下子冷了，“大不了……咱们玉石俱焚！” “哦？玉石俱焚？那就好办了！ 令千金貌似现在被送往医院救治，不过你放心，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被我灌了些红酒。 那好，我现在去要了她的命！” “你敢！”男子蹲坐在马桶上，猛地站立，身体止不住地战栗。 忽然间，他看见卫生间外亮起了灯光，一定是妻子醒了发现他不在枕边。 “你别乱来！”说完这四个字，他猛地掐断了电话，将电话卡和烟头冲进了马桶。 “大半夜不睡觉，又躲在卫生间抽烟！ 你都戒烟了十几年了，最近是压力太大了吗？”女人一脸倦色，忍不住埋怨道。 “连环杀人案一筹莫展，线索貌似又断了！我能不急吗？” “别急！你很快就退休了，到时候烂摊子一甩，谁爱干给谁干！ 咱们老两口一起去跳广场舞～” “好的！你跳舞，我帮你拍照片，拍视频！” “行了，快回屋睡吧！” …… 正文 第262章 别伤害他，我听你的 黑夜，一张温软的床上。 “老庄，以后不允许夜里再偷偷摸摸跑进卫生间抽烟，知道不？”庄夫人故作娇嗔。 “你鼻子真灵，跟个小狗儿似的！”庄建国的手指轻轻划过妻子的鼻尖，笑了笑。 “你才小狗儿呢！”庄夫人一脸恼羞，黑夜里瞥了庄建国一眼。 “好！以后不抽了！都听你的！”庄建国心口一阵紧缩，突然猛地抱住妻子的腰，很用力的那种。 “啊——”庄夫人突然娇喘了一声，两颊瞬间红了，“都老夫老妻了，你咋突然这么热情？” 黑夜里，庄夫人心脏在怀里乱跳。 自从绝经之后，老庄已经好久没有碰她了。偶尔碰一碰，也是蜻蜓点水。 她感觉，他俩有许多年没这么用力地抱着彼此。 老庄这么一抱着她，她仿佛找回了一丝年轻时的感觉。 “太晚了，改天做吧！”庄夫人一脸娇羞。 “想啥呢？我就是想抱抱你！” “……老东西，你只管起飞，不管降落？”庄夫人的粉拳如同小雨点似的，砸在丈夫的胸膛。 “老婆，连环杀人案还没破，老夫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等我退休了，咱俩一起加强身体锻炼，老夫争取恢复到三十岁小伙子的体能！” “吹牛皮不打草稿！少贫嘴！”庄夫人羞得面红耳热，“老公，答应我，顺顺利利的退休，能打马虎眼儿的差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它过去。 或者安排那个刘子明去做，你就安心等着退休。时间一到，咱们功成身退，开启养老生活。 我这边已经交接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办理退休手续，就等你了。 咱们退休后，先把国内名胜景点玩一遍，然后再出国玩一圈。 回来后，我学跳舞、摄影、烹饪；你打太极、写字、作画。 咱们把年轻时候的爱好全部捡起来，趁着妍妍还没结婚、还没生孩子，咱们先快活个几年。 这些年，我们为孩子活，为单位活，我们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庄建国的眼角一阵湿润，潸然滑落了两行滚烫的热泪。 “老婆，你计划得很好，我都听你的！”庄建国将妻子抱得更紧，似乎松一点，他下一秒就会失去她。 “你呀，一点主见也没有，和你一起过真累！”庄夫人嘴上埋汰了一句，身体却很诚实地往丈夫的怀里靠。“你在警局倒是心思周密，样样考虑到位，怎么在家里就不行了？” “老婆，在外面考虑的事情太多，当警局的一把手很累的！ 再说了，夫人是家里的老大！我不听你的，听谁的啊？” “油嘴滑舌！越老越不正经！就知道贫嘴！”庄夫人一脸娇羞，笑得像个少女。 这辈子，嫁给庄建国值了！ 嫁给庄建国，她当了他一辈子的“小公主”。 当年庄建国还是个从农村考进大学的凤凰草根男，而她是高干子女。 为了能够嫁给他，她与父母争执不下，苦战了三年才如愿以偿嫁给了庄建国。 在那个年代，奉子成婚简直就是打父母的脸面，是自降身价的倒贴行为。 为了嫁给庄建国，她豁出去了，脸面是活给别人看的，日子是自己过的。 事实胜于雄辩，嫁给庄建国，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老庄很争气，他用实力向她的家人证明了他是一匹所向披靡的黑马。 他从一名海港警局的基层警察做起，没用太久时间，就平步青云，升到了刑侦大队队长的位置。 很快，上级赏识他的能力，将他直接提拔为了海港警局的一把手。 他当了几十年的庄局，在海港警局，无人能够撼动他的位置。 他们有一个女儿，叫庄妍。长得很漂亮，性格像个假小子。 她身上流淌着老庄的血，携带着老庄的基因，女承父业，两代警人。 这辈子，她知足了！ 憧憬着两人退休后的幸福生活，庄夫人很快就睡着了。 庄建国看着妻子不算年轻的面庞上，嘴角勾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她连做梦都在甜甜地笑。 他害怕了，他不愿意打破妻子的幸福…… 庄建国突然想起当年，他还是一穷二白的大学生，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一日三餐都成问题，却被一个高干子女大大方方地表白了。 她站在人群中，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肤色白皙得像玉龙雪山上的洁白皑雪。 那个年代，女追男，能够将整个校园瞬间燃爆。 万众瞩目下，她美得不可方物，像天上下凡的七仙女。 她穿着一袭白裙向他走来，雪白纤细的玉手递上一封情书，留下一句吴侬软语：“我等你回信！” 然后，她笑得像玫瑰绽放，露出一口雪白的贝齿。 那一刹那，风停了，空气凝结了。 他的心，静止了许久，才恢复了跳动。 毕业后，她不顾父母反对，坚持和他在一起。 她说相信他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男人，她愿意和他一起奋斗。 天知道，当年还是草根凤凰男的庄建国有多感动！ 那一刻，他发誓，一辈子不辜负她。 他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她当人上人！ 这时，枕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将庄建国的思绪猛地拉回到现实。 庄建国黑眸定睛一看，手机上显示着一组未知号码。 这些年，他和“他”都是用这样的方式进行联系。 那条短信没有一个字，只有两张照片，却死死揪着庄建国的心。 一张是妍妍在八怪皮鞋厂挨揍的照片，她被打得满脸是血。 另一张是妍妍躺在病房的照片，她的脸，肿胀得变了形。 猛地，庄建国倒吸了一口凉气。 女儿是他和妻子的命啊！ “别伤害他，我听你的！”庄建国迅速回了一条短信，浑身止不住地发颤。 黑夜里，他的双拳紧攥，眼睛血红。 他恨不得将手机重重地砸在地板上，以泄心头之恨。 他好后悔！！！二年前，他就不该…… 那个混蛋，他竟然用妍妍来威胁自己。 妍妍是他和妻子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掌上明珠。 庄建国突然怒了，他扭头看向妻子，眼神又瞬间温柔下来。 他还有资格反抗吗？ 他的反抗是需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妻子睡得很香甜，她还不知道娜娜被那个混蛋绑架，狠狠地暴揍了一顿，现在正躺在普济医院。 她要是知道，她定会和他拼命！ 凌晨三点，庄建国睡意全无。 准确的说，这二十年，自从经历了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他几乎没有睡过一夜整觉。 忽然间，他起身走向客厅。 站在阳台上，他拨打了刘子明的电话。 等了半天，电话没人接。 他又打给吕墨，吕墨很快接通了电话。 “小吕，子明呢？” “庄局，刘队他……他正在昏睡！警医小李刚才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镇定剂？什么情况？子明怎么了？” “庄局，吴教授出事了！” “吴教授？哪个吴教授？”庄建国明知故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子，“海刚大学管弦系的吴教授死了！” “啊？怎么死的？”黑夜里，庄建国的眼里带着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惊悚。 “他爬上海港大学的图书馆顶楼，跳楼死了！” “小吕，我马上到！” …… 庄建国走进卧室，在妻子的额头上深深留下一吻，拿着车钥匙，悄悄地出了门。 一路开车行驶在寂静的海港街头，时间已经是3月27日凌晨三点。 庄建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 这一切都是那个混蛋干的，他究竟想要玩到什么时候？ 为什么非要在他退休前，惹出这么多事。 庄建国突然怒极反笑，“报应！这一切都是报应！” 正文 第263章 凶手未捕，不能倒下 “子明呢？”庄建国看着吕墨，声音有些发颤，透露着几分疲惫。 “刘队精神压力太大，刚才又目睹了吴教授跳楼惨死的画面，受了点刺激！ 他在案发现场情绪突然失控，警医小李给他注射了镇定剂，现在还在昏睡。” “吴教授的尸体呢？” “在太平间，要不带您去看看？”吕墨的眸光死死盯着庄建国，试图从他脸上的微表情看出些什么。 “好！” 两人一起去了医院的太平间。 医院太平间在地下负一楼和负二楼，吴教授的尸体在负二楼！ 两人乘坐电梯抵达医院B2层，寒气逼人的太平间。 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他俩犹如跌落到了深洞里。 四周很冷，很安静，仿佛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偶尔传来认领尸体的家属，突然发出的撕肝裂胆的嚎哭声。 空气中有一股比法医室还要怪异的味道，这里的尸体是海港警局法医鉴定处的数倍。 这里的阴气和戾气更重！ 两人四处张望，看见许多大型的冷冻柜，每台里面大约能存放十几具尸体。 门口站着两名值班的管理员，一男一女。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两人的脸色看起来和常人不太一样。 尤其是那女的，还化了妆，有点像入殓化妆师给死人化了妆，又给自己化了妆。 看得他俩心里直发毛，关键那女的一脸冷淡，死死盯着他俩。 “麻烦二位填写一下各自的姓名、身份证号码、以及来看望哪位死者，这些都需要登记在记录簿上！” 庄建国和吕墨互相看了一眼，便埋头开始填写信息。 “停尸间都是死人，为什么要安排管理员看守？”吕墨一边签字，一边闲扯。 “第一、尸体从病房运送到太平间，我们管理人员需要核对死亡卡片，确保对准一切信息，以防出现差错。 第二、人在死后，人体寄生的细菌失去了寄主，从而逃离出去。 为了能够确保环境足够安全，我们会有专门的人员留下来定期杀毒，并且禁止其他人携带细菌进入。 第三、遗体大部分器官都保持完整，有不少不法之徒从这里打主意，想要非法进行器官买卖，牟取暴利，为了防止这种恶劣的事情，我们必须看守太平间。” 女管理员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这样的问题，她回答了几万遍，已经能够倒背如流。 庄建国和吕墨走进停尸间，刚才那名女管理员将他们带到了新来的尸体储藏冷冻间。 在第四排第四个铁皮尸柜的抽屉上，他们看见一个便签，上面写着吴超，年龄46岁。 那名女管理员面无表情地拉开了冷冻尸柜，语气冰冷道：“快看吧！这具尸体摔得不轻！准确地说，他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滩肉泥和肉块，骨头都摔碎了。” 吕墨刚才在现场目睹了吴教授跳楼的惨状，不打算再看一遍。 庄建国脚步缓缓向前移动，伸手拉开了黑色的尸袋。 仅仅只看了一秒，他就猛地拉上了拉链，身子向后踉跄了半步。 “走吧！” “这么快？” “嗯！上去看看妍妍和子明吧！ 对了，娜娜也在这里吗？”庄建国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显然被吴教授的尸体吓到了。 “是的！三个人都在，方便照应！” “妍妍……她怎么样了？” “大部分是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脸颊两边被那个混蛋扇了不少耳光，现在肿胀得很厉害，医生给她进行了冰敷，物理治疗。再配合吃些消炎药，估计一周时间能够消肿。 对了，那个混蛋朝她嘴里灌了大量的红酒，瓶身貌似塞进妍妍的口腔有十公分。 那混蛋力气太大，把妍妍的牙齿打得有些松动。 牙医刚才给妍妍做了口腔检查，幸亏是两颗智齿松了，要是门牙松动了，一个大姑娘没有大门牙得多丑，只能植牙了。” 庄建国的脸色变得更黑了，眼神很心疼，很复杂。 他似乎在压抑住内心的愤怒，继续问道：“妍妍在普外科，还是创伤外科？” “创伤外科，右拐，马上就到！”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来到创伤外科。 透过玻璃窗，两人看见庄妍面部缠着白色的纱布，正在昏睡。 吕墨刚想打开病房门，庄建国朝他摆了摆手。 “就在外面看看吧！”庄建国的眼眶一阵泛红，他在努力掩饰悲伤，“都说了，女孩子不适合当刑警！倔驴！” 言落，他握紧双拳，一阵腹语：“混蛋！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狗，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混蛋！为什么伤害我女儿？” 庄建国像被人用一只大手，狠狠地攥紧了他的心脏，疼得没法呼吸。 妍妍长这么大，他连她一根头发丝儿都没舍得碰过。 那个混蛋竟然动手打了她，还打得这么严重。 庄建国的心在颤抖，他承认，他怕了！ 前段日子，那个混蛋联系他，他全当没看见。 没想到，他的举动激怒了那个混蛋，他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妍妍这次受伤，是那个混蛋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他是在警告自己，继续当一只听话的狗！ “娜娜......情况怎么样？” “身体没啥大问题，问题都出在这里！” 庄建国看了一眼吕墨，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和心。 他顿时明白了，娜娜是精神受了刺激，得了心病。 两人来到十楼，神经内科病房。 房门未关，里面传出孩子尖锐刺耳的叫声。 一堆医生围着娜娜苦口婆心地劝说，孩子的奶奶更是在一旁急得直抹眼泪。 “娜娜，乖！生病了就该吃药药吖！” “是啊！一年级的小朋友要乖乖！ 阿姨答应你，吃完这颗黄色的药丸和这颗绿色的药丸，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没错！护士阿姨也奖励你一根棒棒糖！草莓味的！” 话音刚落，只见娜娜蜷缩在角落，捂着耳朵，墨染般的眸子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她扯着嗓子，喉咙里发出“嘶嘶——”的怪音。 “走吧——”庄建国红了眼睛，再看一秒，他会发疯！ “庄局，现在上哪儿？”吕墨问道。 “去把刘子明叫醒！” “估计刘队也快醒了，那个镇定剂的药性没那么强！” 凌晨四点半，吕墨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这会儿脚底像踩着棉花。 他不能倒下，凶手的犯罪冷却期马上就要结束。 根据依云湾凶杀案和天德湖碎尸案，两起命案间隔一周时间。 证明凶手的犯罪冷却期可能是七天，那么距离碎尸案已经过去了五天，还有两天时间，凶手极有可能会再次作案。 第三个女性猎物的生命，可能正在进行倒计时。 两人走在长长的医院走廊上，身后突然感觉有一阵阵咄咄逼近的脚步声。 猛地回头，刘子明一张蜡黄的脸出现在二人面前。 “我晕！你大爷的，吓死我了！”吕墨有点温怒，捂着心口做了几个深呼吸。 “子明，你醒啦？身体好点了没？”庄建国挤出一丝笑意，五官突然有点扭曲。 “没事！死不了！算命的说我有九条命！”刘子明笑道，“这一觉感觉像睡了一个世纪，好久没睡得这么爽了，完全是深度睡眠！ 对了，刚才是谁给我屁股上来了一针？”刘子明问道。 “警医小李！”吕墨一脸懵圈道。 “不错！回头给他盒饭加个鸡腿！”刘子明的精气神儿看起来恢复了不少。 这时，吕墨看了看刘子明，又看了看窗外的天空。 鱼肚白出现了，黎明破晓之际，光明就在眼前。 “刘子明，你真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吕墨恢复到常态，笑着说道。 “那是！哥们越挫越勇！ 那混蛋还没死，咱们不能倒下！” 刘子明感觉他的心脏又“噗通——噗通——”的跳动起来，他和庄建国、吕墨对视了一眼，眼睛继续看向了天空中的那一抹白。 他知道，拨开黑暗下的云雾缭绕，才能迎来光明的一天！ ...... 正文 第264章 一把刀子，插在胸口 神经内科，一间病房内，杵着一屋子的人。 娜娜一张白皙的小圆脸，此刻狰狞恐怖到了极点。 她瞪大了一双墨染般的黑眸子，眼白泛红，像极了恐怖片里眼睛会流血的洋娃娃。 她的喉咙一直在发出那种“呼——呼——”“嘶——嘶——”的怪音。 那些怪音很有规律，有一种特殊的音律，听着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娜娜的小脸上，时而惊悚，时而狞笑。 她在狞笑时，会露出了两排白花花的贝齿。 她在惊悚时，脸皮竟然会抽搐，像一张戴着面具的假脸。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八岁孩子的脸，竟然可以扭曲成这般恐怖。 病房内，四周都是被娜娜砸得粉碎的碗碟和水果。 隔壁床铺的家属已经连夜转移了病房，仓惶而逃，避而远之。 “医生，我孙女儿究竟是怎么了？ 她是不是中邪了？” 刘母哭得捶胸顿足，差点背过气，身旁站着两名柔枝嫩条的小护士全程搀扶着她。 “孩子精神受了巨大的刺激，需要进行心理疏导，心病还须心药医！ 通常情况下，一部分孩子在遭受刺激后，会产生情绪失控、大哭、抽搐等反应。 也会有一部分孩子在遭受到刺激后，会产生全身麻木、呼吸困难、暴躁易怒、幻觉幻听，甚至会出现自残自戕的严重后果。 我建议，尽快将她从神经内科转到儿童心理咨询科。” 主治医生话音刚落，刘母身子一软，两腿像失去了膝盖骨，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凌晨的医院走廊上，瞬间响起了老人家的哭声。 在医院，最不缺的就是故事和眼泪。 没有听过那样的哭声，就不知道什么是人间绝望。 刘子明杵在病房门口，眼看着一地烂摊子，无尽的黑暗重新包围了他整个身心。 沉默了片刻，他鼓起勇气走进病房。 娜娜那双带着惊悚的大眼睛，让刘子明又害怕又心疼。 “娜娜，是爸爸吖！爸爸来看你了！”刘子明嘴角扯着慈父般的微笑。 “娜娜，要乖哦！小朋友生病了要吃药！ 身体好了，咱们才能去上学，才能和小朋友们一起玩耍吖！”刘子明隐忍着一双酸胀的黑眸，努力让自己不要掉下眼泪。 娜娜猛地抬起脑袋，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来的压抑感。 她的两眼墨黑且恐怖，十根手指发狂地相互撕扯。 刘子明心口刺痛，如同一根针，刺得他生疼。 “娜娜！放松！这里很安全，大家都会保护娜娜！爱护娜娜！”刘子明扯着嘴角艰难的苦笑道。 他的两只脚在慢慢朝着娜娜的病床开始移动，随着他和娜娜的距离在慢慢缩短，娜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嗓子里又发出那种恐怖且有规律的怪音。 娜娜一双大而黑的眼睛，闪烁着凶恶且憎恨的表情。 刘子明心口一紧，瞬间红了眼睛，“娜娜，别怕，是爸爸！爸爸不会伤害你！” “你走开！我不要你！”娜娜扯着细嗓大声尖叫起来。 刘子明惊得瞳仁狠狠缩了缩，她……竟然害怕他？ 娜娜看见刘子明似乎更加防卫，她像一只敏捷的小猫咪蹿到了墙角，墨染般的黑眸满眼都是恐惧。 “听话，爸爸喂你吃药药！”刘子明眼看着已经距离娜娜仅半尺距离，他在不断试探娜娜的底线。 猛地，娜娜的嗓子里，又发出“嘶——嘶——”的怪音。 她在拼命地往墙角钻，似乎想让自己的身体完全融进墙里，才能有足够的安全感。 “刘队——”这时，吕墨喊了一声。 刘子明猛然回头看向吕墨，眼眶猩红，目光如炬的黑眸变得支离破碎。 “别靠近娜娜，她……她现在对你很排斥，你需要给孩子一点时间！ 千万别硬来，你越是心急，孩子的心理压力越大。 我研究过儿童心理学，孩子心魔缠心，病情加剧，会产生自残自戕的行为。 他们可能会……杀死自己！” 吕墨话音刚落，娜娜墨染般的黑眸，一阵警觉。 她看见那个自称“爸爸”的男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猛地，她开始发疯地用脑袋狠狠地撞击墙壁。 “咚——” “咚——” “咚——” 三声巨响过后，娜娜的额头先是一阵泛红，紧接着开始往外渗出鲜血。 鲜血顺着她额头上的鬓发，流向她整张小脸，所有人都吓懵了。 紧接着，娜娜摸了摸自己的脸，手上瞬间染上了鲜血。 “啊——”的一声，娜娜的惨叫声划破了这间令人压抑到喘不过气的病房。 吕墨知道，她害怕血，她患上了“血液恐惧症”。 她被自己的血吓到了，她一定是想起了那个恐怖快递盒，想起了那根血糊糊的阑尾。 医生和护士见状，再顾不得考虑娜娜愿不愿意，上前打算强行给她注射镇定剂。 没想到，娜娜的身体很敏捷，巧妙地避开了他们，像一只猴儿，蹿到了窗户边上。 只见，娜娜一脸无邪地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和满天璀璨的繁星，突然唱起一首民谣：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妈妈，我来陪你了！” 就在她的小短腿试图爬上窗户时，刘子明猛地扑了上去，将娜娜死死抱在怀里。 “娜娜，你妈已经死了！”刘子明扯着嗓子嘶吼道。 他吓到了娜娜！！！ “你是坏人，是你害死了我的妈妈！”娜娜使劲地捶打刘子明，眼泪夺眶而出。 “娜娜，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没能保护好妈妈，没能保护好娜娜。 爸爸向你保证，以后一定多陪娜娜，不让娜娜再受一点委屈！ 以后每学期的家长会，爸爸都去参加！好吗？” “骗子！我恨死你！你还我妈妈！”娜娜的小拳头，如同密集的雨点，砸在刘子明的身上。 刘子明的心口却刻骨入髓地绞痛，痛苦的情绪就像插在胸口的一把刀子。 娜娜的话，像一捧盐巴，洒在他的伤口锥心刺骨地疼。 他的肚子没来由地开始剧痛，像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绞心的疼痛遍布他的全身。 他的脸色由蜡黄变成红色，再变紫，最后变得煞白，如同刚刚粉刷过的墙壁。 刘子明死死抱住娜娜，手心沁出了汗，任凭她无情地捶打。 猛地，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看见娜娜突然面目狰狞，张大嘴巴，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在刘子明的肩头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正文 第265章 你触碰了，我的底线 医生对着娜娜的小屁股，精准地注射了一剂镇定剂。 很快，娜娜白嫩的小脸上，戾气全消。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凶光全无。 眸光慢慢削弱，她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刘子明的肩头一阵剧痛，上面是两排娜娜留下的血色牙印。 “妈——你别哭了！”刘子明一脸亏欠。 “子明，一定要抓住凶手，替那些被他杀死的亡灵报仇雪恨！ 你赶紧去查案，娜娜有妈照看着，你放心！” 刘子明被母亲攥着手，他能感受到母亲的身体在战栗。 那一刻，他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头皮一阵紧绷。 母亲如此深明大义，非但没有怪他引祸上身，还劝他势必要抓住凶手。 他有什么理由放弃追凶？ “妈——您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个混蛋逃不掉！” …… 医院走廊上，庄建国一脸阴沉。 “子明，有烟吗？” 刘子明一脸不可思议道：“老庄，你都戒烟十几年了，咋又抽上了？” “年纪大了，提神呗！” 刘子明替庄建国点燃了一根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根。 两人猛抽了两口，大脑皮层瞬间舒服多了。 迎面走来的小护士娥眉微蹙道：“两位先生，医院有明文规定，禁止吸烟。” 小护士说完，一双玉手指了指墙壁上的禁烟标语。 庄建国和刘子明顿时一脸愧色，将烟丢进了垃圾桶。 三个人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庄建国心事重重。 吕墨全程注意观察庄建国的面部微表情，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隐藏的痕迹。 娜娜已经睡下了，刘子明的心口还是缺了那么一块。 憋了老半天，他还是没忍住问道：“吕墨，妍妍在普外科，还是创伤外科？” “创伤外科！ 她伤得不轻，脸上缠着绷带，五官肿得不像一个人。”吕墨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不像人，像啥？我救她出来的时候，还没那么夸张啊？”刘子明急道。 “像一个丑八怪！”吕墨不厚道地笑了。 庄建国瞥了他一眼，他立马收起了笑意。 “人类脸上的毛细血管破裂初期，一开始没那么肿。 随着时间的推移，软组织受损，毛细血管一直在破裂，就会导致面部局部皮下水肿。 这是个缓慢的过程，医生建议24小时内可以用冰进行冰敷来消肿。 过了24小时以后可以用热毛巾热敷促进血液循环。 消肿以后会恢复面部正常，不会影响妍妍的盛世美颜！”吕墨解释道。 庄建国全程脸黑，从他的微表情可以看出，他现在很紧张，很焦虑，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个时候试探他，说不定可以让他露出破绽。 三个人继续走在去创伤外科的路上，吕墨若无其事地问道：“庄局，你真的不认识吴教授？” “我不认识吴超！”庄建国回答得很快，这么一来，反而显得他很急切地回避。 吕墨吃了一惊，继续问道：“哦？那您怎么知道他的全名叫吴超？” 只见，庄建国一双黑眉瞬间挑了挑，“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啊！怎么，你不记得了吗？ 小吕啊，你是不是太困了，要不回警局眯一会儿？” “谢谢庄局！我刚才在电话里，说了吴教授的全名吗？”吕墨又故意问了一遍。 “说了！不然我怎么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人！”庄建国的眼底掠过一丝闪烁，被吕墨精准的捕捉到了。 刘子明全程竖着耳朵，听他们二人的对话。 三个人几乎是并排走着，却貌合神离。 很快，他们来到创伤外科的病房区，四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刘子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不少家属已经起床了。 公共卫生间的水池区域有人在洗衣服，有人在打热水，有人已经去食堂打好了早点。 庄建国立在病房前不愿意进去，女儿被人打成了猪头，他心疼！ 庄建国不进去探望妍妍，这个时候刘子明要是进去，显得不打自招了。 他还记得，庄妍初来警局时，老庄已经先入为主。 他让妍妍在外人面前喊他刘队，私底下喊他刘叔叔。 这个时候，亲爹都不进去，刘叔叔进去显得很不合适。 吕墨像是看出了刘子明的顾虑，拉着庄建国，打了个哈欠说道：“好困啊！庄局，您困吗？” “困！脑壳有点疼！年纪大了，熬不了夜！”说着，庄建国也打起了个哈欠。 “走！咱们去医院门口抽支烟，提提神！” “吕专家，你不是不抽烟的吗？”庄建国一脸狐疑道。 “不抽不行啊，熬夜不睡觉，没烟提神哪行？” 言落，吕墨从刘子明口袋里顺走了一包黄鹤楼，一脸坏笑。 刘子明瞬间会意，满脸感激。 走进病房，刘子明一双黑眸落在妍妍的脑袋上。 白色的绷带缠绕着，她的脑袋显得很大，像个大头娃娃。 那张娇俏的小脸，面色苍白，嘴巴、两边腮帮子、鼻眼……都肿得失真和放大。 人被揍成猪头，大抵如此吧！ 这一刻的妍妍，确实有那么点丑。 不过……即便是穿着条纹病服，妍妍的身材还是凹凸有致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那个混蛋，幸亏没对妍妍下手，否则他现在就要去刨了他们家的祖坟。 忽然间，刘子明看见妍妍的脑袋在左右乱晃，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混蛋！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说话带着颤音，下一秒像是要哭了。 刘子明看见她娇俏的鼻尖瞬间变成了粉红色，眼角滚落出豆大的透明液体。 心口一阵猛缩，疼得没法呼吸。 他的手开始无处安放，想要安抚她，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走开！信不信我杀了你！”猛地，妍妍睁开了双眼。 刘子明正在低头看她，两人四目相视时，妍妍瞬间泪目。 没有多想，她猛地扑进刘子明的怀里，双臂绕着他的脖颈。 刘子明被扑得措手不及。 “刘队，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妍妍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在他怀里磨蹭着。 “妍妍！以后不允许擅自行动！” “嗯！那个混蛋好像跟踪了我，在我到达警局前，他留下了一张米色的信封。 我跟着信封上的指令，去了东南园30号，最后去了玉溪镇王家村的八怪皮鞋厂。 结果，被他埋伏了！ 不过很奇怪，他没有要我小命，我差点以为我是他的第三个猎物！” “你不会是他第三个猎物，距离他的犯罪冷却期还有两天时间。 他极有可能在3月29日猎杀第三名女性，我们一定要在这之前抓住他！ 还有，警局有凶手的内应，凶手极有可能位高权重，或者社会地位极高。 他今天耍了我们两次，我们中了他两次调虎离山之计。 一次是他故意将死者沐婉晴的阑尾寄到实验小学，制造社会动乱。 等我们全员出警时，他在警局的内应偷走了我们的录音笔，销毁了录音文档。 还有，吴教授，他死了……” 话音刚落，妍妍猛地松开刘子明，一双丹凤眼瞪得老大，“吴教授死了？怎么死的？” “就在我救出你之后，王远在皇家花园敲开了吴教授的门。 他妻子一个人在家，声称吴教授并没有回家。 我们赶往海刚大学管弦系的时候，在他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他的一封绝笔。” “是遗书吗？”妍妍反问道。 “看样子，你的脑袋没被打傻！”刘子明接着说道：“吴教授在信中声称自己得了抑郁症，说自己和警察说了一些不属实的言论。他是在故意回避真相，他一定是被凶手要挟了。他根本没有得抑郁症，他只是非死不可！” 言落，妍妍被一种剧烈的恐惧感漫上了心头。 “如果我们不去找吴教授，他就不会死！ 正如我们如果不去蒋家村找王半仙，那位老人家也不会被人溺死！”妍妍猛地抓住刘子明的衣领，“刘队，你说对不对？如果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就不会死了？” 妍妍的胸口突然喘不过气，像要窒息一般。 “妍妍，放轻松！这个世界总会有人牺牲，有人流血！ 你要相信，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刘子明的大手在妍妍的脑袋上一遍一遍地抚摸。 过了一会儿，庄妍的气息平稳了许多。 …… “刘队，咱们出去吃个早饭吧！” 猛地，刘子明和妍妍听见了吕墨的声音，两人瞬间从连体婴儿状松开了。 庄妍躺着假装入睡，刘子明起身往病房外走。 “妍妍醒了吗？”庄建国问道。 “没呢！刚才貌似做噩梦了，小丫头哭了好半天！” “啊？哦——”庄建国脸顿时黑了，“我早说了，让她不要当刑警，这工作不适合她！ 等她醒了，我要将她立刻调到文职岗。” “老庄，你这就不对了！庄妍同志这次虽败犹荣，至少她很勇敢，不怕死！ 而且她还看见了凶手的体型，身高约185cm，肩宽约45cm。 那个混蛋很狡猾，全程声音用了变音器。 不过我们在现场看见他留下了一瓶法国罗曼尼·康帝的红酒瓶。 海港市喝这酒的人不多，应该是一条能够查下去的线索。 酒瓶我已经让人带回去了，上面可能有凶手的指纹！” 刘子明将“指纹”二字加强了语调。 吕墨很警觉地发现庄建国在听见“指纹”二字时，风平浪静的外表下，眼神里的蠢蠢欲动。 如果庄建国就是凶手在警局的内应，那么他极有可能还会继续替凶手将肮脏的罪证抹去得干干净净。 可眼下，那个混蛋动了妍妍，他的掌上明珠。 如果他是那个“内鬼”，他还会继续替凶手擦腚吗？ 还有一种可能，凶手这次的调虎离山之计，选择了庄妍。 吕墨从犯罪心理学分析，此人想利用庄妍鞭打一下庄建国。 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不在乎再多杀一个人。 妍妍之所以能活着，证明凶手还不想和庄建国搞得鱼死网破。 庄建国对于凶手而言，还有用！ …… 三人回到海港警局，时间是3月27日，清晨7点30分。 距离全体警员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刘子明和吕墨坐在刑侦办公室，两人陷入了沉思，眼神却在四目相视。 他们似乎心照不宣！ 凶手其实并没有在八怪皮鞋厂留下酒瓶，他们在地上只捡到了一个红酒木塞。 吕墨举着放大镜在木塞的纹路上，看见了法国罗曼尼·康帝的英文字母。 这种酒通常出现在达官显贵、富家子弟的酒桌上和酒窖中。 能够喝得起这种酒的人，海港市，就只有那么一小部分金字塔顶端的人。 酒瓶是吕墨请海港市一个开酒行的朋友找来的，上面并没有所谓的“指纹”！ 刘子明一双猩红的黑眸死死盯着吕墨彻夜未眠的红眼，两人迎着窗外折射进来的晨曦微光，相视一笑。 那只酒瓶宛若一个鱼饵，鱼饵放得不行，狡猾的鱼儿一吃完鱼饵就脱钩了。 他们必须将蚯蚓身上多裹一点粉，使它变香一点，诱惑鱼儿腾空一跃，成功上钩。 “混蛋！你触碰了我最后的底线，我就得不顾一切，亲手逮捕你！ 我当一命相搏，拼了我这条命，也要把你挖出来！” …… 3月27日，上午8点。 海港警局上下，气氛空前压抑。 新的一天，新的担忧。 碎尸案过去第五天，死者沐婉晴的尸体还没有完全凑齐。 今天，凶手还会继续抛尸吗？ 死者的家属，每天都要来警局嚎啕一次。 沐婉晴的母亲，来一次，嚎一次，晕一次。 他们等着下葬沐婉晴的尸体，再不下葬，尸体就没法看了。 面部尸斑会越来越严重，下葬的时候会很难看。 尸体会越来越腐烂，除非将尸块全部泡在黄色的福尔马林溶液中。 眼下，他们女儿的尸体没有凑齐，根本没法下葬。 正文 第266章 为什么不，直接抓他 在海港市的民间传说中，亡者尸骨不全是不宜下葬的。 在风水学中，死无全尸的人，下一辈子不一定能转世为人，说不定会转世畜生道。 一大早，死者沐婉晴的父母抵达海港警局一楼大厅，询问女儿尸体的情况。 听说昨天凶手寄来了死者的胸部和一根阑尾，沐母差点哭死过去。 刘子明、吕墨二人赶紧前往法医鉴定处。 一来是没脸面对死者父母，不如先行回避一阵子。 二来是想盘点一下死者目前已有的尸块，看看还剩下哪些部位没有被凶手抛尸。 两人前往三号法医室，刚推开门就吓了一跳。 解剖台上，死者沐婉晴的脑袋不见了。 两人四周环视，发现了几台水缸。 水缸里面满满的淡黄色的液体，有强烈刺鼻的气味，目测是福尔马林溶液。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一台水缸里面泡着死者沐婉晴的一颗头颅。 她的头发先前被严勇剃光了检查有无伤痕，所以现在看上去像一颗巨型的卤蛋。 二人的眸光越想回避看沐婉晴的头颅，强烈的刺激下，眼睛反而不受身体控制。 他俩看见沐婉晴的眼睛，即便是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那双目似点漆的黑眸，仍然死死地睁开着。 可能是因为福尔马林溶液比较充足，沐婉晴的头颅泡在里面，似乎在漂浮着。 忽然间，她那双空洞无神的黑眸似乎在看着刘子明、吕墨二人。 他俩在警界多年，尸体见多了，但是还是第一次见到法医将死者的头颅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 严勇正在电脑面前上传死者沐婉晴的照片。 两人看见他的电脑屏幕上无数个黄色的文件夹，每个文件夹都有标注日期。 看样子，尸体每天的容貌、尸变、尸斑等情况，严勇都拍照留档，形成一个时间轴，呈现尸体变化的过程。 这是法医的日常工作之一，不得不说，这样做还挺瘆人的！ 每天看着尸体发生变化，比如尸斑增多，尸体腐烂程度严重等，确实挺考验人的心理的。 就像买来的一块猪肉，忘记在厨柜中，恰逢这个时候主人又出差了。 家中的孩子每天看着这块肉一点一点地腐烂，然后生蛆生虫，最后变黄、变黑、最终变得乌黑油亮，散发出一股臭死鱼的味道。 严勇猛的回头，看见刘子明和吕墨的脸色很难看，煞白如墙。 他顺着二人的目光看向那口水缸，扯着嘴角笑道：“这些水缸是我从仓库翻出来的，再不将尸块和头颅泡进去，怕是尸体要加快腐烂的速度了。” “干嘛不送进冷冻柜？”刘子明反问道。 “尸体进行冷冻的确可以保存死者的体面，但是沐婉晴的尸块大量被切割成块状，而且眼下还没有集齐全部尸块。现在送进冷冻柜，不利于我接下来对它们进行合成。 你们也看到了，死者的父母每天来警局询问尸体的情况，他们终究是要将尸体运送到殡仪馆的。 这过程，如果尸块化冻了，后果不堪设想。 最好的结果是，等死者的尸体完全组合成一具合格的尸体后，由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对其冷冻，然后提供周到的服务，像化妆、换衣、入殓、安葬，甚至包括修复工作等等。”严勇解释道。 刘子明、吕墨二人在三号法医室足足待了五分钟后，才逐渐适应了空气中的味道。 两人开始对着水缸盘点死者沐婉晴的尸块。 眼下，这里面还缺一个很大的尸块，那就是死者的上半身，还在凶手那边。 其余还剩下死者的部分内脏没有集齐。 “刘哥，从3月23日起，凶手每天都在抛尸，且抛尸的方法堪称花样百出。 不出意外的话，那浑蛋今天还会继续抛尸。 他必须尽快出手，以便他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进行虐杀。”严勇说道。 “是的！距离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还剩下两天时间！他已经在蠢蠢欲动！”吕墨回道。 “没有猜错的话，冷念丞是此案最大的嫌疑人。”刘子明看向严勇，“我们中了那个浑蛋的调虎离山之计！” 严勇抬眼看向刘子明说道：“我已经听说了！昨天警方两次中了凶手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寄给娜娜那根死者的阑尾，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在警局的内应偷走录音笔，销毁录音文档！ 那么谁会最在意录音笔的内容？” “冷——念——丞！”刘子明冷冷回道，“吕墨，你说说！” 吕墨走近盛放着沐婉晴尸块的水缸前，目光凛冽道：“冷念丞在幼年目睹了其母亲被货车撞死的惨烈画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和阴影。 失去亲人和见证血案事故现场的多重打击，使他产生了童年阴影。 在心理因素的刺激下，他未发育完全的心智开始产生了心理扭曲。 如果当年再有什么外在因素加剧和催促他犯罪，便会使他最终走上杀戮。” 严勇反问道：“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抓他？” 刘子明眉头皱了起来，“我已经派人盯着他了，不过他貌似有帮手，否则他根本无法独自完成这一系列的抛尸、寄快递、绑架、杀人…………等操作。 他很狡猾，反侦察能力极强。 妍妍被他抓住时，被蒙上了眼睛，瘪犊子说话的声音也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 不过妍妍看见了他的身形，和我在医院住院部楼下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应该就是同一人。 现在不立刻去冷氏药业集团抓人，是因为他在警局有内鬼。换一句说法，他在警局有保护伞。 这个时候进行逮捕行动会适得其反，不如让他在我们可控的范围内猖狂。 人越猖狂的时候，越容易露出破绽，这是铁律。” 言落，严勇蹙眉道：“你们猜出内鬼是谁了吗？”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眼睛看着水缸里的那颗巨型“卤蛋”，“鱼饵已放，等鱼上钩！” 正文 第267章 不去找他，就不会死 三号法医室，充斥着福尔马林溶液、尸臭的味道。 这里暗无天日，终日不见阳光。除了法医，无一活物。 从业以来，第一次面对人类的尸块被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 刘子明后来没再养过鱼，他见不得玻璃鱼缸，以及一切和玻璃有关的器皿。 “刘哥，妍妍伤得重吗？ 法医室就我一个人，如果凶手继续抛尸，我得留下来尸检。”严勇一脸抱歉地问道。 “妍妍受了些皮肉伤，脸部软组织血管破裂，脑袋和五官肿得比较厉害。 她有偶像包袱，应该也不希望有人去探望她！”刘子明回道。 “其他地方没受伤吧？” “妍妍的肚子被那个浑蛋踹了几脚，医生已经给她做了全面的核磁共振。 命大啊！腹部、胃部、子宫等处，均没有出血现象！ 凶手手下留情了，他并没想要了夺妍妍的命！”刘子明说话时，眼带厉色。 他的一双黑眸一直在死死盯着装满福尔马林溶液的水缸。 眼睛透过水缸，刘子明的黑眸与死者沐婉晴的黑眸恰巧死死凝视在一起。 穿过死者的瞳孔，他仿佛看见冷念丞面目狰狞地看着他，一双凶魅的黑眸似笑非笑，带着十足的挑衅。 忽然间，他手中握着一把电锯刀，眉宇间邪气大盛。 鲜血顷刻间染上了他白皙的面庞。像一阵风拂过，傲雪红梅的花瓣，散落了一地红。 下一秒，冷念丞手持电锯刀上演着午夜惊魂的杀戮。 “命保住了就好！妍妍破案心切，她太冲动了！ 年轻人，总得吃点亏，才能长记性！”严勇的声音将刘子明的思绪猛地拉扯出来。 他猛地回过头，一双血红的黑眸子，布满了杀气腾腾的气息。 刘子明觉得手脚冰凉，沐婉晴尸块和头颅浸泡在盛满福尔马林溶液的水缸内，目的是避免继续腐烂。 严勇在每一台水缸上面贴着标签，写上了尸块的名字。 望着这些尸块，刘子明心脏紧缩，那个混蛋竟然可以如此的狠毒、残忍、灭绝人性。 当即，有种如鲠在喉，如芒刺背的不适感。 “眼下内鬼一日不除，案子到了关键时期就会断！”刘子明的声音很冰冷。 “是的，录音笔不翼而飞，吴教授跳楼自尽，没有内鬼与凶手的里应外合，他们做不到这些！” 吕墨对着浸泡尸体的水缸，面色冷冰冰的，像格陵兰西部的一座冰山。 “凶手昨天一天搞出这么多事，目的就是为了杀伤警方的士气，制造社会舆论持续性发酵。 他的目的是激发民众暴怒，从而使民众对海港警界失望，这让他很兴奋。 他貌似很仇视警察，喜欢看见警察方寸大乱，就像看着自己的战利品。 此人具备反人类性格，他故意在和咱们玩杀人、碎尸、抛尸游戏，他……就是个十足的疯子！” 话音刚落，刘子明心口猛地收缩了一下，嗓子里发出沉闷的低吼：“混蛋！老子迟早毙了你！” “刘哥，淡定，深呼吸！”严勇试图让刘子明冷静下来。 高压力+高度暴躁，人类容易脑溢血致死！ 罡杨镇情杀案告破后，依云湾命案接踵而至。 这些日子，他刘哥一直处在高压工作中，没有猝死已经是老天爷庇佑他，万幸！ 依云湾命案牵扯出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目前刑侦一组的人正在蒋家村深入调查此案。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死人，王半仙死了，货车司机死了，张伟死了。 到现在的碎尸案，吴教授跳楼，娜娜被恐吓，妍妍被绑……凶手这一系列的王炸出招，打得警局所有人措手不及。 “兄弟，对不起！哥哥压力太大！哥哥都快要爆炸了！”刘子明一脸抱歉，气息慢慢恢复如常。 “没事！咱俩谁跟谁？哥，您尽管把我这儿当垃圾桶，倒出来就舒服了！ 抑郁成疾，气大伤身，发泄出来是好事！”严勇扯着嘴角笑了笑。 这一笑，刘子明头皮一阵发麻！ “兄弟，给你个建议，以后千万别在这地方笑，怪瘆人的！ 摆放死人的地方，咱们还是严肃点好！”刘子明环视三号法医室，冰冷的解剖台，装着沐婉晴尸块和头颅的水缸，各种冰冷的尸检工具……都散发着诡异、恐怖的味道。 两人又扯了几句，刘子明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个不停。 一双黑眸定睛一看，电话是文职女警方小可打来的，多半没好事发生！ “喂——小可，怎么了？”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透露着一股烦躁。 “刘队，不好了！ 死者沐婉晴的母亲刚刚哭晕过去，现在又来一个女人，搁这儿号丧呢！”方小可急道。 “他喵的，一个个把咱们警局当殡仪馆呢！ 快说，号丧的女人是谁啊？查明身份了吗？”刘子明一脸焦躁道。 “查了！昨晚在海刚大学图书馆跳楼身亡的那名大学教授，是女人的丈夫。 吴太太口口声声说，她丈夫没有抑郁症，说他是被坏人害死的！ 我们和她说了，等案子告破了自然会给她一个公道，她还是不愿意走。” “好——我马上过去！”刘子明突然心里一阵犯怵。 他想起妍妍那句话，“刘队，如果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就不会死了，对吗？” 对吗？刘子明不禁反问自己！ 正文 第268章 警察同志，有人害他 刘子明的心口突然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像是有人故意捏紧了他的心脏。 挂断方小可的电话，刘子明转头看向装满黄色福尔马林溶液的水缸。 死者沐婉晴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尤其是那颗头颅上的大眼睛，一直死死盯着他。 猛然间，他好像看见死者沐婉晴的嘴角勾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 她好像在笑。 她好像在说，“刘队，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请您一定要帮帮我，替我报仇雪恨，将凶手绳之以法！” 一定是心理作用，一定是疲劳过度，刘子明猛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他必须振作！必须清醒！必须与凶手斗争到底！ 不为别人，为那些被凶手杀死的亡灵！ 为娜娜！为小警花……为了让活着的人不被凶手继续杀害！ 新的一天，从早晨开始就显得极不太平，这注定又是一个棘手而刺激的3月27日。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出三号法医室，乘坐直升电梯来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地上、地下的温度，简直天差地别。 宛若从炼狱抵达人间的既视感。 窗外春日的暖阳普照着大地，他们来不及欣赏此景，耳边响起了女人凄厉的嚎啕声。 “你们查！你们快去查啊！ 我丈夫根本没有得什么抑郁症，他一定是被人逼着写下绝笔遗书！ 我丈夫为人乐观，他不是那种自残、自戕的懦夫！ 他还说，今年他要带我去海南旅游，他答应我的！ 警察同志，有人害他！有人害他啊！” 刘子明二人刚刚走出电梯，看见一名中年女人，一身黑衣打扮，一根马尾辫无精打采地垂在后背。 女人的年龄大概在45岁上下，皮肤微黄，眼眶红肿，眼睑乌青，看上去一夜未睡。 她的两鬓竟然斑白，长度看上去像是刚刚长出来的。 一夜白头，不过如此！ 二人心中一惊，想必此人就是吴太太了。 此刻，吴太太的情绪显得很激动，方小可正在努力地劝她。 猛地，方小可的余光看见了刘子明，像看见了救星。 她扯着嗓门大声喊道：“刘队，这是吴教授的家属！” 刘子明看向吴太太，两人突然四目对视。 “你……你就是刘子明？”吴太太突然眼含凶光，杀气腾腾，用手指着刘子明的脸。 “是的！我是刘子明！吴太太，请您节哀！”刘子明一脸抱歉。 “节哀？两个字就想打发我走？”吴太太目露凶光，眼角抽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都知道了，是你们找完我丈夫，他才跳楼的！ 他究竟犯了什么事，你们要去他的工作单位找他？” 言落，吴太太猛地扑向刘子明，在他的身上疯狂地撕扯。 刘子明的脸上瞬间留下了女人的五根手指划痕，像被猫爪子挠伤一般，鲜血瞬间渗出了皮肤。 方小可吓懵了，她没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吴太太，竟然在见到刘队后，会反应这么大。 她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身体里面好像住了一个发癫的魔鬼。 很快，吴太太被两名警员迅速拉开了。 “吴太太，您先生的死因我们正在调查中，我们一定会还您和您先生一个公道。”刘子明丝毫不顾及脸上的伤，一脸正气道。 “你们松开我！”吴太太拼命地挣扎，满脸怒气。 刘子明使了个眼色，两名警员这才松开了她。 她刚想说些什么时，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定睛一看，是他远在大洋彼岸英国留学的儿子打来的电话。 “龙龙，怎么了？妈妈这边上午八点多，你那边应该是半夜吧？怎么还不睡觉呀？ 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吴太太瞬间变成了一张慈母脸，连语气都温柔了。 “妈——我差点见不到您和爸爸了！”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孩带着哭腔的声音。 “怎么了？龙龙，出什么事了？”吴太太小心翼翼地问道，脸部的肌肉在剧烈地抽动。 她刚刚失去了丈夫，儿子在英国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妈——我早上去上学的路上被人绑架了。”男孩带着哭腔，语气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后怕。 “什么？你……遭人绑架？ 龙龙，你没事吧？你别吓唬妈妈啊？ 你是在和妈妈闹着玩，对吗？”吴太太的声音颤颤巍巍，脸色惨白如墙，嘴唇紫得更厉害了。 刘子明、吕墨听见绑架二字，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凶手的手，难道伸到了英国？好大的本事！ 难道他派当地人绑架了吴教授的儿子，以此来威胁吴教授去赴死？ 吴教授为了儿子的性命，这才选择跳楼自尽。 因为，只有死人才会彻底闭嘴！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凶手在警局的内应偷走了录音笔，销毁了录音文档。 只要吴教授一死，就没有人知道冷念丞从幼年时期就开始残忍虐猫。 那混蛋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啊！ 不亏是一个高智商的犯罪分子！ 混蛋竟然连一个远在大洋彼岸读大学的孩子都不放过！ 吴太太吓得瘫软在地上，刘子明见状，拿过她手中的电话，开了免提功能。 “妈——是真的！ 早上出门去上学，眼瞅着再过一个拐角就可以到学校了，突然身后有人捂住了我的口鼻。 我都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人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八绑在一张椅子上，四周好像是一间废弃的厂房。 妈——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和爸爸了！” 言落，男孩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吴太太吓得不轻，上前猛地抢过自己的手机，急着问道：“龙龙，你有没有受伤？知不知道是谁绑了你？” “妈——我不知道！那人绑了我，就一直没再出现。 不过我看见我头顶上方好像有一台监控，好像有人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刚才我昏睡的时候，感觉有人在动我。等我醒来后，那人已经不见了。 不过他替我松了绑，顺便取走了屋内的监控摄像头。 妈——我刚刚已经报警了，您放心，那人没对我做什么！ 妈——爸爸在您身边吗？我想和爸爸说几句！” 言落，吴太太的脸在拼命地抽搐，丈夫已经死了，还是跳楼死的。 她不能让儿子一个人在国外，知道他爸已经惨死的消息。 万一孩子再有个三长两短，她在这世上一点活下去的动力也没有了。 “龙龙，你爸爸出去学习了，这次是去海南自贸区！玩得快活呢！” “啊？没看到爸爸发朋友圈啊？” “你爸什么时候发过朋友圈？只有你们小年轻才爱炫耀！” “那好吧！妈，您放心，警察正在调查我被绑的案件，一有结果我立刻告诉您！” ...... 正文 第269章 他是为了，保护儿子 吴太太挂断电话后，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双目像断了线的珍珠，哭得捶胸顿足。 丈夫跳楼惨死，尸骨未寒。 儿子在英国遭人绑架，不知何人所为。 父子二人几乎同一时间段遭遇横祸，其中必有关联。 吕墨看了一眼刘子明的脸色就知道了，他俩一定想到了一处。 凶手在英国买凶绑架了吴教授的儿子龙龙，以此来要挟吴教授写下那份绝笔遗书。 如果不是吴教授儿子这一通电话，他们或许对吴教授的绝笔遗书还存在一丝顾虑。 眼下，关于吴教授身患抑郁症，这一点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这分明就是一位父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做出的无力顺从。 吴教授写下这封绝笔遗书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非死不可！ 他不死，他儿子就得死！ 吴太太抬起一双血红泪眼，怒目圆瞪，死死盯着刘子明。 她从地上爬起来，扑向刘子明，却被身旁站着的两名警员像拎着小鸡似的制服住了。 双脚在空中发狂地乱踢，她咬牙切齿道：“刘子明，是你害死了我丈夫！ 我不知道我丈夫和近日的连环杀人案究竟有什么关系！ 我只知道，如果你们不去找他，我丈夫就不会被人弄死！ 一定是你们激怒了凶手，他现在连我们唯一的儿子也不放过！ 你们……你们必须赶紧通知驻英国大使馆的人保护我儿子的命！ 否则……我……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 吴太太龇牙咧嘴，鬼哭狼嚎，宛若一个疯妇。 很难想象，她是海港市人民医院妇产科，一名很有权威的主任医师。 一夜之间，丈夫丧命！ 远在英国的儿子，被人无故绑架！ 双重打击下，刘子明看见她的鬓角似乎一夜之间，长出了短短的白发。 刘子明的脸比灶台上的铁锅还黑，比黑夜还黑。 方小可最害怕看见刘子明脸黑，刘队脸一黑，就代表着案情很严重。 案情很严重，就代表着接下来会一直加班！加班！加班！ 吴太太被亲属带走后，刘子明黑着脸走进刑侦办公室，吕墨跟随其后。 两人查到了吴教授的儿子全名叫吴龙城，21岁，在英国曼彻斯特大学本硕连读。 这孩子并没有复杂的人际交往关系，平日里家和学校两点一线。 可以确定，一定是凶手买凶绑了这孩子，要挟了吴教授。 刘子明黑眸紧锁，双眉拧成了一根结，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地燃烧。 很快，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 “查到了！”吕墨突然兴奋地叫道，“刘队，有重大发现！” “快说！”刘子明猛地起身，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互联网真是个好东西！ 我查到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也曾在英国留学。 当年冷俊峰资助的贫困子弟张伟，一直扮演陪太子读书的角色，也曾随冷念丞一起在英国留学。 他们二人所学专业是药物制剂。” 刘子明瞳孔猛地放大，说道：“这么说，冷念丞对英国很熟悉？” “是的！他和他的前任秘书在英国足足待了四年！ 而且我查到了，他那所大学和曼彻斯特大学距离很近。 他应该很熟悉那附近的地形，甚至认识当地一些人。 药物制剂这个专业和冷氏药业集团息息相关，这个选择没什么问题。 关键是，这个冷念丞的选修专业是法医学。 这么一来，当初依云湾凶杀案，犯罪者的人物影像起初定义为医生和屠夫两种职业。 警方却没有从这两个职业中发现可疑人。 如果冷念丞就是凶手，根据两起女性死者的死法，和他所选修的专业，他的确有这个本事完成杀人后的碎尸行为。” 吕墨说完，和刘子明四目相视，两人后背都不寒而栗。 他们必须加强对冷念丞的监控管理，此人目前是最大的嫌疑人！ …… 创伤外科。 两名小护士走进病房，打算给受伤的女警替换脑袋上的纱布。 两人端着托盘进去后，愣了半天没动手。 妍妍貌似在做噩梦，那颗肿胀的脑袋一直在左右乱晃，嘴里一直惊悚道：“走开！不要！” 梦里，她看见一个黑衣人，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那双白色手套比一般的白色显得更加苍白。 他身穿一身黑衣，身高约185cm，肩宽约45cm。 即便是穿着宽松的黑衣，他傲人的胸肌，线条明朗。 看上去，此人应该没少健身，或者擅长拳击运动，此人身上具备男性的力量感。 黑衣人头戴黑色鸭舌帽，面部戴着黑色口罩，露出一双阴鸷的冰眸。 穿过他的眼睛，妍妍看见他的眼白是血红色的，瞳孔黑得如墨汁一般，十分诡异。 “不要——不要——”两声尖锐的叫声，吓得两名护士刚想上前替她更换纱布，脚步不禁往后退了几米远。 猛然间，妍妍睁开了一双好看的丹凤眼。 她看见自己躺在一人间的病房内，不远处站着两个满脸惊悚的小护士。 “我们来给您换纱布，您刚刚……好像在做噩梦！” 见她彻底清醒了，且不具备攻击性，两名护士这才上前给庄妍一圈一圈地拆开脑袋上的纱布。 “你们有镜子吗？”妍妍扯着嘴角笑了笑，她想看看自己究竟被揍成了什么个熊样。 她才能知道，等她抓住凶手后，她该怎么以牙还牙！ “给——”一个小护士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圆镜。 “谢谢哈~~”庄妍接过镜子，迫不及待打开一看，吓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浑蛋！等姑奶奶抓住你，非得把你揍成猪头！” …… 正文 第270章 阿姨可以，当你妈妈 小护士给庄妍换好纱布，拿着铁皮托盘离开了病房。 人走后，庄妍拿出小护士送给她的镜子，情绪有些激动。 镜子里的她，俨然被那个混蛋揍成了猪头！ 想起昨晚在“八怪皮鞋厂”，那个黑衣人的身高、体型、语气，她觉得那人就是冷念丞。 那个混蛋不仅暴揍了她一顿，还……还用刀尖在她的身上肆意游走，举止十分轻浮。 如果不是刘队英雄救美，说不定她的第一次就要留在那间废弃的皮鞋厂了。 她突然想起凌晨那会儿，刘队来看过她。 妈呀！ 没脸见人了！ 那会儿她的脸应该比现在还要肿吧！ 偶像包袱顿时碎了一地啊！ “混蛋！等姑奶奶抓到你，一把奥地利格洛克手枪，连发18颗子弹，崩了你！” 庄妍有些激动，呲牙咧嘴的时候，嘴角的伤口扯着生疼。 疼痛让她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凶手既没有要她小命，也没有和她嘿嘿嘿。 如果按照刘队所说，凶手绑她是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那么对于一个热爱杀戮的凶手而言，再多杀一个人，也未必不可能。 除非……凶手根本没有打算杀了她！ 她凭什么可以逃过一劫？ 莫非…… 脑袋里一闪而过的念想，让庄妍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队说，警局有凶手的内应，凶手的保护伞，那么纵观整个海港警局，谁最有这个本事？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丫头——” 庄妍猛然抬头，看见刘子明的母亲站在门外，头发看起来更加花白，气色十分憔悴。 命运多舛的老人家，三年前失去了儿媳，三年后宝贝孙女又被杀人犯盯上了。 那混蛋竟然用死者沐婉晴的阑尾，放在精美的盒子里，寄给一个八岁的孩子。 想到这里，庄妍气得双拳紧握，嘴角龇牙咧嘴的时候，伤口更疼了。 “丫头——听子明说你也住院了，我来看看你！”刘母拎了些水果走进病房。 “阿姨，您太客气了！我还没来得及去看娜娜呢！ 阿姨，我现在这样，您……您还能认出我？”庄妍有些难为情。 “丑是丑了点，不过还是认得出来的。 有一回，我们家子明也被坏人揍成你这样，十天半个月才消肿了。 你坚持冰敷，过几日换热敷，你年纪轻，好得快。”刘母安慰道。 “阿姨，娜娜现在怎么样了？ 我听说凌晨那会儿，孩子被注射了镇定剂，现在醒了吗？” “醒了！不过娜娜一直缩在墙角。 她现在对外界不信任，防范意识很强，连我……她都不让靠近！”言落，刘母眼睛又起了雾气。 “那混蛋竟然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抓住他，替娜娜报仇！”庄妍一脸愤懑，眼神带着厉色，“我们已经掌握了凶手许多证据，他是逃不掉的！ 阿姨，您带我去看看娜娜，我比较有孩子缘，娜娜可能会喜欢我！” “喜欢你？”刘母瞪着眼睛看了看这姑娘的脑袋，她被揍得跟个猪头似的，能行吗？ 庄妍好像看出刘母的意思，笑着说道：“阿姨，我和娜娜都是受害者，我们应该可以产生共鸣，让我试试吧！” 刘母眼睛一亮，这倒也是一个方法。 两个受害者，说不定可以产生同理心，彼此惺惺相惜也说不定呢！ 二人离开创伤外科，直奔神经内科。 推开病房门，里面有两张病床。 刘母说，那张床上的人已经连夜搬走了。 庄妍看见，门口的垃圾桶还没来得及清理，里面有碎碗，和被砸烂的水果。 没猜错，应该是娜娜的“杰作”！ 进门前，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庄妍看见娜娜抱着自己的膝盖缩在墙角，情绪还算稳定。 见到她们二人走进病房，娜娜瞬间变得警觉，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咪。 只见娜娜突然弓起身子，像小猫受到惊吓时，炸毛的样子。 庄妍注意到，娜娜的表情很奇怪，圆圆的小脸扭曲，伴随着抽动。 她总是在摇头、眨眼、耸肩，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庄妍在书上看见过，这是一种儿童抽动症。 儿童抽动症，多发于儿童期的运动性或发声性肌肉痉挛，主要表现为不自主的、刻板的动作，如频繁地眨眼、做怪脸、摇头、耸肩、做出咳嗽声、清嗓声等。 一般儿童抽动症可短时间内自愈或经治疗而愈，顽固者可延数年，甚至延续到成人。 娜娜收到死者寄来的那根血糊糊的阑尾，血腥的画面刺激了娜娜的大脑皮层，从而使她产生了心理障碍。 显然，娜娜这种反应是精神上受到了刺激，从而导致此病的发作。 除此以外，儿童抽动症和儿童长期在家庭不和的环境中生长也有关系。 儿童遭受过多的责备，父母对孩子学习要求过高等，这些都会导致儿童产生矛盾的心理，抽动就会成为心理矛盾的外在表现。 “娜娜，别怕！我是警察阿姨，你见过女警吗？” 庄妍试图慢慢靠近娜娜，娜娜见她步步逼近，情绪开始紧张。 她的身体一直往墙角里钻，表现出很排斥的反应。 “娜娜，动画片《飞天小女警》看过吗？阿姨就是女警，可以帮娜娜打跑坏人！” 言落，她捕捉到娜娜眼底掠过一道光。 不过，很快那道光就消失了。 娜娜的警惕性很高。 猛地，她的小手拿起桌面上的一把水果刀，用刀尖指着庄妍。 嗓子里发出那种“嘶——嘶——”的怪音，惊得庄妍头皮一阵发麻。 “娜娜，别怕！阿姨有警官证，你看！”庄妍掏出实习警证，亮在娜娜的面前。 娜娜认得警官证，她爸爸也有，上面的国徽，她见过。 “哎哟，我个老糊涂啊！我怎么忘记把水果刀收起来了呀！”刘母急得捶胸顿足。 庄妍回眸朝刘母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回避一下。 刘母抹着眼泪离开病房，屋内就剩下庄妍和娜娜两人。 娜娜的小脸煞白，嘴唇发紫，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她缩在墙角，嗓子里一直在发出那种怪音，伴随着抽动症，看起来很扭曲。 “阿姨的脑袋就是被那个坏人揍的！ 阿姨和娜娜一样，恨死他了！ 娜娜，你想不想和阿姨一起抓住那个大坏蛋？” 娜娜慢慢抬起黑眸，她看见面前的大姐姐头上缠着纱布，五官肿得很厉害，看起来一定很疼吧！ 庄妍捕捉到娜娜眼神里有一丝光，很快，娜娜的眼底又升出那股阴冷之气。 这不该是属于一个八岁孩子的眼神，庄妍看得不寒而栗。 娜娜的眼睛里，好像安装了一台只制冷不制热的空调。 “想！” 忽然，娜娜的小嘴巴里竟然吐出了一个糯糯的字眼。 庄妍惊得捂住嘴巴，看样子，她真的很有孩子缘。 娜娜开口说话，这是一个好现象。 更令她惊讶的是，娜娜好像对她慢慢放松了警惕。 她看见娜娜的身体在无意识地向前倾斜，她似乎想要试探性地靠近她。 庄妍突然想起刘队钱包里的那张相片，那是娜娜母亲在世时拍的照片。 还别说，庄妍也觉得那个女人长得和自己有几分神似。 她突然又联想起昨天，刘母第一次见到她时的表情。 难道……娜娜把她当成妈妈了？ 不如……将计就计？ 庄妍走近娜娜，坐在她的床前。 她发现，娜娜没有后退，这是一个好现象。 “阿姨，你用的什么香水？” 娜娜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庄妍被问得一头雾水。 她没有喷香水啊，难道她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阿姨很香吗？”庄妍显然在避重就轻回答这个问题。 “阿姨，你身上的味道和我妈妈的很像！”娜娜刚刚惊悚的大眼睛，慢慢退去了恐惧，眼神柔和了许多。 庄妍想了想，刘队的妻子三年前已经死了，那会儿娜娜应该才五岁吧！ 一个孩子会记得母亲身上的味道三年？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庄妍相信万物有奇迹。 也许，她身上就有娜娜母亲的味道呢！ 庄妍点点头，眉眼之间露出了笑意，很温柔。 “娜娜，你可以把阿姨当成你的妈妈！” “真的吗？”娜娜琉璃般的大眼睛突然闪烁出了小星星。 那一刻，庄妍心头如同利刃划过，心尖都在震颤。 “真的！阿姨可以当你的妈妈！”庄妍眼底起了雾气，心疼道。 言落，她张开自己傲人的胸膛，纤细的双臂伸向娜娜。 娜娜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迟疑了几秒，猛地扑进了庄妍的怀里，像一只小猫在她怀里厮磨。 豆大的眼泪从娜娜的眼睛里滚落，紧接着，娜娜的郁结好像在那一刻得到了释放。 她开始嚎啕大哭，讲述昨天下午，她在学校收到那份恐怖快递的经过…… 正文 第271章 咱们先练，双手握枪 刘母站在病房门外，突然听见屋内传出了娜娜的哭声。 这孩子从出事到现在一滴眼泪都没流。 医生说，娜娜这种反应属于儿童遭遇精神重创后，产生的病态心理现象，俗称“自我封闭”。 患者会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 只要孩子能够发泄出来，这心病就有得治！ 听见娜娜的哭声，刘母的眉头顿时舒展开，这小女警还真是有本事啊！ 透过门缝朝里望去，刘母眉眼之间瞬间乐开了花。 娜娜竟然开口说话了，她和小女警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互诉衷肠。 俨然像极了一对母女俩。 刘母眼睛一热，两行滚烫的热泪潸然而下。 她隐隐约约感觉出儿子对待这小女警有几分不一样。 眼下，娜娜与她这般亲近，她难免生出了几分妄想。 小女警如果能和他儿子处对象，娜娜就有妈疼了。 可寻思着，小女警才二十来岁，子明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两人这年龄差，貌似不太合适。 子明当然是求之不得，小女警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人家小姑娘的父母能同意吗？ 刘母摇了摇头，收起了妄想。 “阿姨，大坏蛋是大灰狼变的吗？ 他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吓唬小朋友？”娜娜水晶葡萄般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 “娜娜，大灰狼不仅是在故事书里，生活中也会有大灰狼。 生活中的大灰狼，我们可以把它叫做坏人。 但坏人也不是只有一种样子，就像大灰狼会扮成羊的样子去亲近小羊，坏人有时候也会装作很和善的样子。” 言落，娜娜的眼神中似乎透着恐惧，似乎还有些不明白。 “阿姨，你是飞天小女警，那你可以打败大灰狼，打败大坏蛋吗？” 娜娜的眼神给了庄妍很大的触动，她不愿意那根血糊糊的阑尾成为娜娜的心理阴影。 “娜娜，阿姨一定会抓住那个大坏蛋！” 言落，庄妍猛地起身，摆出格斗姿势，使了几招形意拳用三体式、长拳用高虚步、南拳用马步、八卦掌用摆扣步……她的样子英姿飒爽，又有点搞笑。 “咯咯咯——”娜娜竟然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庄妍看见娜娜的眼睛里有了眼神光，兴奋道：“娜娜，飞天小女警与大坏蛋格斗时，要防得住、闪得开，又能擒得住。 这些都是非常有用的格斗招术，等娜娜身体好了，阿姨手把手教你！ 咱们女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娜娜的眼神里瞬间神采奕奕，那种眼神给了庄妍巨大的鼓励。 紧接着，她拿起桌上一根香蕉当手枪使唤，“娜娜，飞天小女警必须要学会使用枪支！ 握枪的姿势很有讲究，右手握枪不要太松，也不能太紧，应自然握住手枪，把右手臂抬起与右肩平行，向右侧外伸出，双脚分开与两肩距离大致相等，脸向右转，目光瞄向准星与目标，就可以射击了。”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庄妍看见娜娜的窗户打开了，眼神里升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她一兴奋，猛地又拿起一根香蕉，“娜娜，这是双手握枪。 注意阿姨的动作要领：双脚分开与双肩距离大致相等，双臂抬起向前伸出，双臂与双肩保持平行，脸向前方目光瞄向准星与目标射击。 另外，还有卧姿无依托射击、坐姿无依托射击、侧姿，娜娜，想不想学？” “想！”娜娜的声音终于像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宛若百雀羚鸟般婉转清脆，“阿姨，我现在就想试试，你教我！” “好！阿姨教你！咱们先练习双手握枪！” 言落，庄妍将娜娜靠在自己怀里，拖住娜娜的白皙小手，做出一个完美的射击姿势。 “阿姨假装那个大坏蛋，娜娜扮演飞天小女警，好不好？” “好！” 两人开始角色扮演，庄妍故作冷面，面带凶光。 娜娜双手握枪，俨然一个替天行道的飞天小女警。 “pang——”娜娜嘴巴里发出一声“枪声”。 庄妍顺势倒地，佯装死人，还在地上抽搐了那么两下。 娜娜的眼睛彻底变得熠熠生辉，庄妍躺在地上眯着眼睛偷瞄了两眼，鼻尖顿时酸酸的。 多可爱的小姑娘啊，她值得被疼爱！被呵护！ 那混蛋竟然用死者沐婉晴的阑尾，吓唬一个八岁的孩子。 等抓住他的那一天，他定逃不掉一顿暴揍！ 这时，刘母拎着早餐走进病房，看见娜娜做出了格斗姿势，手持一把“香蕉手枪”，乐得合不拢嘴。 “奶奶，不许动！”娜娜顶着一张稚气的小脸，眉宇之间尽显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 “娜娜，枪口要对着大坏蛋！奶奶可是好人！”刘母笑道，心里乐开了花。 转身，她一脸感激看向小女警，“妍妍，还没吃早餐吧，陪娜娜一块儿吃！” “谢谢刘阿姨！”庄妍笑呵呵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腚上的灰。 一颗缠着白色纱布的脑袋，显得很滑稽。 “阿姨，你在坐娜娜身边，咱们一起吃！”娜娜拍了拍床铺，奶声奶气地邀请道庄妍。 庄妍先是一惊，随着笑着说道：“谢谢！能够和飞天小女警一起用餐，是我的荣幸！” …… 海港警局通过省公安厅联系到英国当地警局，了解了吴教授儿子吴龙城被绑的经过。 英国当地警方声称，他们正在积极调查此案。 他们在侦查过程中，发现吴龙城日常经过的路段，监控摄像被人为故意破坏。 晕厥前，吴龙城也并没有看见凶手的身影和模样，因此警方很难画出凶手的样貌。 现场也没有目击证人看见吴龙城被绑，这是一起绑而不杀，绑而不讹的案件。 当地警方表示很玄乎，怀疑是一起恶作剧。 刘子明挂断省公安厅的电话后，眉头紧锁，有点无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断了线索，凶手又破坏了监控，他可真是个具备反侦察能力的高智商罪犯。 显然，英国警方那边的最终结果，多半会将此案定义为有人故意而为之的一场恶作剧。 毕竟，在英国曼彻斯特大学就读的吴龙城，除了受到了惊吓，毫发无损。 警方只能从其就读的学校和宿舍之间排查其有无得罪他人，被人故意报复。 不用脑子想，刘子明也知道，吴龙城被绑的案子，早晚会石沉大海，不了了之。 因为，认证、物证、监控摄像，一样没有。 以及那间废弃的厂房，警方去采集了指纹和足迹分析。 在绑住吴龙城的绳子和椅子上，皆没有留下一个指纹。 刘子明有点无奈，不过他更担心的是，今天是3月27日，距离凶手犯罪冷却期还剩下两天时间。 那个混蛋可能已经在伺机寻找下一个猎物了。 目前三号解剖室里，死者沐婉晴的尸块还剩下其被割去胸膛的上半身，以及部分内脏没有集齐。 凶手今天会不会继续抛尸？ 凶手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报复警察，制造社会恐慌，这在刘子明二十年的警界生涯还是头一次。 这一次他面对的凶手，相当难对付。 正文 第272章 他就该被，挫骨扬灰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刘子明一下子从可怕的幻象中清醒过来。 他现在最害怕接到电话，特别是快递电话。 凶手已经在城市的东南西北四块区域进行了抛尸，这几天开始，那混蛋貌似爱上了寄快递。 刘子明黑眸定睛一看，果然是某通快递电话，一定准没好事。 “请问是刘子明先生吗？”电话里传来了一名男性快递员的川普话。 “是！”刘子明的语气很冷，透露着一丝愤懑。 对方愣了几秒，缓过神，接着说道：“您有一份包裹，看着挺大的，一个人可能不好拿。 要不您再喊上一个人吧，我在传达室等您过来签收。” “好！” 刘子明撂了电话，看了一眼吕墨，他正在电脑上查东西，看得很入神。 “吕墨，陪我去取个快递！快递员说，物件比较大，一个人搬不动。” “不会又是尸块吧？”吕墨没过脑子回道。 “大概率是沐婉晴的上半身子，或者连同她的剩余内脏部位！” 刘子明话音刚落，吕墨猛地回过头，“我勒个去！这么刺激？” “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好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那个混蛋这次又耍出什么花样！”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刑侦办公室，看见文职女警方小可从庄局的局长办公室，捂着口鼻走了出来。 她蹙着眉头，嗓子里发出几声咳嗽声。 两人迟疑的时候，方小可已经走近他们身边，身上带着浓烈的尼古丁的味道。 这股味道刘子明最熟悉，那是烟草的味道。 他眉头紧蹙，心里咯噔一下。 老庄已经戒烟了十几年，最近怎么烟瘾突然变得这么大。 难道他在焦虑？ 刘子明与吕墨面面相觑时，眼神瞬间会意。 如果内鬼是庄建国，那么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去销毁凶手留下来的罗曼尼·康帝红酒瓶。 眼下，酒瓶在指纹鉴定科。 要想偷走酒瓶，除非破坏指纹鉴定科的监控，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 显然，内鬼现在未必敢这么做。 刘子明并没有安排人严盯指纹鉴定科，他得让那个内鬼轻松进去，才能将他一网打尽。 不过那个内鬼应该可以猜到，刘子明他们被偷走了录音笔，被销毁了录音文档，他们一定会怀疑到警方有凶手的保护伞。 内鬼未必敢轻举妄动！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出警局，看见一辆铁皮电动三轮车，上面坐着一位皮肤黝黑的快递小哥。 快递小哥见到二人，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是刘子明先生吧？您这快递可占地方了，这里面装的是啥啊？挺沉的！”快递小哥一边身手敏捷地跳下车，一边露出善意的大白牙。“快件已送达，您二位谁签收一下？” 快递小哥递过来一张签收单，刘子明接到手上一看，上面没有寄件地址，只有收件地址。 虽然有些纳闷，但他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姓名。 两人打算搬走快递时，眸光落在铁皮三轮车上，着实惊住了。 快件不仅大，而且很长。 如果非说这快件的形状，它看起来像一口棺材，一头粗一头细，前端大后端小，呈现梯形状。 “怎么瞅着有点像棺材的形状啊？刘队，你怎么看？”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他的眼睛眯着，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快件。 刘子明的脸瞬间变得比灶头上的铁锅还要黑，“一大清早的，尽是瞎说晦气话。” 他白了吕墨一眼，自己仔细看了看，快件的形状虽说没有棺材那么大，但是雏形确实很像一口棺材。 两人猛地看向快递小哥时，发现其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 许是被吕墨这么一点拨，快递小哥也觉得眼前的快件形状，的确神似一口棺材。 快递小哥配合他们二人将快件搬下三轮车，面色惨白，笑得发虚。 很快便发动了电动三轮车，几乎是仓惶而逃，离开了海港警局。 刘子明、吕墨二人立在原地，脸色很诡异。 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两人越发觉得面前的快件，很像一口棺材。 “吕墨，你猜这里面是什么？”刘子明的声音有点发虚。 “不知道！这人脑子有病吧，整个快件整得像一口棺材。 不过你还别说，这风格和那混蛋挺像的，他貌似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你想啊，他一开始寄给咱们三份死者沐婉晴肝脏制成的便当。 后来寄给咱们一个粉色精美的盒子，里面是神似岛国甜品雪媚娘的死者胸脯。 后来他又给咱们寄了一个小提琴盒子，里面放了一具微波炉烤得半生半熟的猫尸。 再到后来，他将死者沐婉晴的阑尾放在贴着卡通贴画的精美盒子里，寄给了娜娜。 根据死者沐婉晴的身高，和剩余未集齐的尸块部分，这里面大概率就是死者的上半身子，或者还有死者的剩余内脏。 距离他的犯罪冷却期还有两天时间，他必须尽快脱手这些尸块，为他杀戮的地点腾空地方。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已经在寻找第三个猎物，并且这名猎物和前两位一样，是一位年轻的漂亮的女性。 如果他继续行凶，第三名死者的脖颈后处仍然会留下一个犯罪标记符号，红花刺青。” 吕墨话音刚落，刘子明的脸不仅比灶台上的铁锅黑，简直比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还要黑。 不知道的人，多半还以为他得了肝硬化。 他那张国字脸黑成了一双黑袜子，又臭又黑。 “混蛋！我真想把他塞进棺材里！ 不，他那种变态杀人魔王，根本不配拥有一口棺材！ 他就该被挫骨扬灰，或者抛尸在荒山野岭，变成一堆腐肉，被那些吃尸体的秃鹫鸟疯狂地肢解、分食。”刘子明黑眸死死盯着地上的快件，嘴里谩骂道。 “刘队，先别骂了，心大伤身！咱们先把这玩意儿运进去吧！”吕墨说完开始上手。 刘子明对着天空双手合十，嘴里碎碎念叨：“见棺发财，大吉大利！佛祖在上，保佑我们赶紧抓住那个混蛋！” 正文 第273章 小心晚上，来勾你魂 刘子明抬头看了一眼警局传达室的四周，很有可能凶手就藏匿在附近，看着他签收下这份快件。 从业二十年，据他分析，尤其是那些变态的高智商罪犯都喜欢躲在人群中欣赏他们的杰作。 戏弄他们想要戏弄的人，这过程于他们而言，就像大夏天，你突然喝了一瓶冰汽水；饥肠辘辘时，你吃了一顿海底捞火锅；或者就像你本来是公司的一介菜鸟，领导突然宣布你升职加薪了…… 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快件运进了海港警局大厅，然后一前一后抬着进了刑侦办公室。 “混蛋！如果里面当真是一口棺材，咱俩刚才岂不是成了抬棺人？”刘子明嘴里埋怨道。 吕墨已经开始四处找剪刀，最后在庄妍桌上找到一把。 两个大老爷们从来不网上购物，几乎没啥机会拆快递。 最近三天两头的收到恐怖快递，一下子对拆快递有了心理阴影。 刘子明找了一把军用美工刀，协助吕墨一起拆开快递，还别说快递绑得挺严实的，废了一大把力气才拆卸成功。 两人拆开快件后，都愣住了。 想啥来啥，里面真的是一口棺材，只不过比一般的棺材小了几个尺寸。 就像衣服似的，从XS、S、M、L、XL…… 这口木质棺材按照等比例缩放，最起码也是一口S型号的棺材。 刘子明上前摸了摸棺材的材质，貌似是金丝楠木的。 这种木质棺材一般产自广西柳州地区，古代是上等人家使用的。 除此以外，阴沉木，松柏木也是极好的棺木。 刘子明为啥对棺木这么了解，说来心痛。 三年前，亡妻死的那会儿，他想着给小琴最好的棺木，曾经大量研究棺木的材质，最后给小琴选了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 金丝楠木会自然散发出特有的幽香，这种幽香介于“有”与“无”之间，长久不衰，令人心旷神怡。 小琴喜欢清香淡雅的物件，刘子明就要给她最好的！ 据他当年了解，杨木柳木等杂木，算是劣质棺材，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古代下等人家使用的棺材。 眼前这口棺木是上好的金丝楠木，纹理细密瑰丽，精美异常。表面黄中带绿，散发出阵阵幽香。 只不过，平白无故收到一口上好材质的棺材，像有人诅咒自己死的感觉。 刘子明、吕墨二人只觉得眼前的这口棺材格外妖异。 “这混蛋还挺有钱的，这口棺木可不少钱啊！”刘子明怒道。 “大费周章，闹着这么大动静，他想干什么？”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眉头紧蹙。 猛地，他眼睛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眼神有些诡谲：“刘队，这里面一定是死者沐婉晴的上半身子和剩余内脏。” “为什么这么肯定？判断依据还是什么？”刘子明黑眸紧锁，眉头拧成了一根结，那根结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 “棺材是收尸用的，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他已经抛出了全部的尸体。 这口棺材的长度与死者沐婉晴的身高不匹配，无法容纳一具完整的尸体。 不过，死者沐婉晴是被他碎尸，所有这口棺材足够她使用了。 凶手这是在他自认为的‘行为艺术作品’上，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顺便给死者送一口棺材。” 言落，刘子明的拳头猛地砸在金丝楠木棺材上，吓得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队，死者为大，你别冲动！小心她晚上来勾你魂！” “呸呸呸！晦气！不会说话别说！ 吕墨，我发现你这个人有个缺点，情商太低！”刘子明气得有些发颤。 “情商低没事儿，智商不能低，断案主要靠脑子。”吕墨扯着嘴角怼道。 “严肃点！你面对的可是一口棺材！ 既然你还笑得出来，证明你的心理素质和胆量远远大过于我刘子明。 那好，这个开棺的任务交给你了！”刘子明退出了两尺。 “喂——你这是捧杀！不敢开棺就直说，非得给自己找借口！ 回头我告诉小警花，就说某人胆儿怂了，不敢开棺材。”吕墨说得眉飞色舞。 刘子明一下子被戳中了软肋，壮了壮胆，“谁说我不敢开棺木？我是把立功表现的机会留给你！” 言落，他心里一阵发虚！ 他是个从事二十年警界生涯的老刑警了，可是却偏偏有一颗害怕尸体的心，每次面对尸体，心里其实都犯怵得慌。 就像见到棺材，他头发一直处在发麻的状态。 明明就是一堆木头组成的棺材，为什么木头看着不可怕，组合在一起，变成一种形状，就渗人的慌！ 如果棺材不是被古人定义为盛装尸体的棺材盒，如果早期活人不睡床，而是睡棺材。 会不会棺材传达出来的意思就截然不同了。 可是棺材有棺材盖啊，盖上了人会闷死。死人是没有呼吸的，棺材相当于死人的房子。 显然，棺材的存在，是为死人服务的。 “来啊，别嘴炮，快搭把手！”吕墨一脸嫌弃道，“你又不是没见过尸块，有啥好怕的？怂！” “不是我怂，我是正常人！人类对同类尸体会产生恐惧，这是基本的生理和心理反应。 你们这些不畏惧尸体的人才是心理有问题呢！”刘子明一脸发虚。 “那你就是变相地说严医是心理变态喽？他尸检过的尸体，少也有上千具了吧！” “那不一样！他是法医学专业的，受到过专业的训练。 人类的尸体在他们眼里和动物的尸体是一个形式，不可等同！ 在常人眼里，人和木头都不会令活人产生恐惧。 好比金丝楠木，原名‘桢楠’，是一种大乔木。 高达30余米，树干通直。木材有香气，纹理直而结构细密，不易变形和开裂。其木材表面在阳光下金光闪闪，金丝浮现，且有淡雅幽香。 如果在外面旅游，说不定你们一群人还会环绕着大树，来一张自拍打卡照。 可是当金丝楠木被做成了棺木，就会令人闻风丧胆，心惊肉跳。 因为棺木象征着里面躺着的是一位死者，代表这个生命已经在他的世界画上了一个句号。 就像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没啥可怕的，可是当这个人被肢解成碎尸，断胳膊断腿呈现在你面前，你不可能无动于衷，不可能不害怕，这是人的对万物被破坏的一种本能的自然反应。”刘子明解释道。 话音刚落，吕墨耸了耸肩，一脸无奈道：“然并卵！这口棺材你特喵的到底开还是不开啊？” “开！必须开！ 你这小身板儿，我瞅着你也打不开这结实的棺木盖儿！” 两人目前已经形成了深厚的革命友谊，进入了日常互怼模式。 撸起袖子，说干就干！ 二人沿着棺木盖，使劲儿往外推，棺木盖儿好像没有看起来那么重。 两人的身子力气使大了，猛地趴在了棺材上，保持脸部朝里的姿势。 之后，两人彻底被惊呆了！ 里面…… 正文 第274章 死者尸块，全部集齐 刘子明、吕墨二人猛地推开金丝楠木棺材盖儿，里面躺着一块没有胸腔、手臂、头颅的死者上半身。 两人顺着死者的部分脖子往下看，死者被人割去了胸腔，且胸腔部位的皮肤已经结了一层痂膜。 这是一块抛去死者胸腔、手臂、头颅，算是比较完整的部位。 死者的上半身是齐肚脐被一分为二，身长约40cm，肩宽约38cm。 其肌肤白皙，但是因为死亡时间太久，皮肤呈现白灰色的状态。 整个上半身看起来像古代遭受过酷刑的人棍。 死者肚脐眼部位有明显的切割痕迹，因为人体的肚脐眼正对人腹腔里的肠道，二人不禁回想起第一天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第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是死者的肠道。 可以推断出，死者肚脐眼的伤口是当时凶手掏肠所致。 死者像是被从肚脐中间被一分为二，从面前这具死者尸块基本上可以推断，这就是死者沐婉晴的上半身部位。 更令人闻风丧胆的是，尸块身上有多处被烟头烫伤的痕迹。 多处被烟头烫伤部位已经起泡，里面呈现出黄色的脓包，看起来不仅恐怖，还有一种密集恐惧症的感觉，更多的是恶心。 吕墨发现，如果站在远处看，死者的上半身尸块很像一具被人遗弃的残破“人体石膏模型”。 因为死者已经死了很久，身上的皮肤和石膏模型的颜色很相似，是一种白得发灰的颜色。 散落在棺材内的还有死者的剩余内脏，令刘子明、吕墨二人倒吸一口凉气的，除此以外还有一块被切除的女性子宫。 “混蛋！”吕墨骂了一句，接着说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那混蛋心理极度变态，只有这种人才会在虐杀他人的时候获得快感。我们需要将这些死者零件送往法医室，让严勇进行尸块组合，就可以确定这些是不是死者沐婉晴身上的零件。 不过，我有99%的把握，这些都是属于沐婉晴一个人的。” 言落，刘子明看向棺木里的尸块，鼻腔里闻见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尸体死了这么久，理应开始发臭，而死者的上半身却奇香无比。 难道尸体的上半身被进行了冷冻，做了一定的防腐，然后放进了金丝楠木棺木中。 这股香味并不是尸体散发出来的，而是金丝楠木棺木的奇香。 “吕墨，得找个尸袋才能将这些运下去，要不你下去拿一下吧！”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扯着嘴角惨笑道，“我留着看着这些尸块和内脏，万一被人偷了，可就麻烦了！” 吕墨一脸鄙夷道：“怂包！你就是不愿意去法医室呗！干嘛找那么多借口！ 这些玩意儿，你送给别人，都没人愿意要。” “你……” 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吕墨已经往刑侦办公室门外走，恰巧遇见了文职女警方小可。 方小可是寻着味道进来的，“刘队，吕专家，你们也用香水？ 这味道挺特别，老远就能闻见！ 前调有些刺鼻，后调却回味悠长。这是啥牌子的香水啊？” 吕墨惊了一下，嘴角瞬间扯起一道诡异的弧度：“尸体牌，限量款，堪比香奶奶的味道，限量款。” 话音刚落，方小可前脚迈进刑侦办公室，后脚就捂着口鼻缩了回去，面色很难看地跑了。 “吕墨，你丫的情商是真低！”刘子明白了他一眼。 “是吗？总比她寻着味道，看见上等的金丝楠木，看见死者被齐肚脐切割的上半身，杀伤力要小得多吧！更何况，那里面还有女性的子宫和内脏，你确定她不会被吓得晕过去吗？ 眼下案子越来越棘手，警员压力巨大，已经累病了好几个，咱们不能再损兵折将了！” 刘子明愣了一下，吕墨已经走出刑侦办公室。 没过多久，他拿着一个黑色的收尸袋一路折返。 两人一人一副乳胶手套，四目看着金丝楠木里面的尸块。 这种活儿没必要请严勇亲自来一趟，他们打算给他送下去。 一番心理建设，两人一起协力将死者的上半身搬进了收尸袋，又将七零八碎的死者内脏一一捡到收尸袋内。 不出意外，死者沐婉晴的全部尸块已经集齐了。 如果明天沐婉晴的父母再来警局闹事，他们总算可以给二位一个交待了。 两人低头看了看白色的乳胶手套，上面并没有沾染太多血色，想必死者大量的血迹已经流光了。 刘子明轻轻地拉上了收尸袋，拉链发出的声音，足够令人头皮发麻。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吕墨的鄙视下，刘子明竟然突破了心理防线，亲自将死者的尸块放进了收尸袋中。 这是一个空前巨大的进步，证明他刘子明突破了职业瓶颈，又进步了一个等级。 两人抬着黑色收尸袋路过办公室时，恰巧撞上了方小可的眼神。 方小可刚才被吕墨吓得不轻，这会儿见到黑色收尸袋，反应很敏感，像见到了鬼似的。 两人一前一后抬着收尸袋，上了直升电梯，直奔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刘子明走在长而昏暗的走廊上，已经没了之前的那份恐惧。 他心底的那份恐惧和战栗，大部分来自手中的收尸袋。 如果里面这些东西是沐婉晴的，证明凶手已经将全部的尸块进行了抛尸。 他像是腾空了他的杀人密室，准备欢迎下一个猎物入驻他的杀戮空间。 抵达三号法医室，刘子明、吕墨二人将黑色收尸袋放在被清理得锃亮的解剖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你轻点，死者为大，人家是女孩子！”吕墨白了一眼刘子明。 “明明是你先放下的！你他喵的欺负老子！”刘子明瞪了一眼。 “别吵了！你们打扰死者尸体了！晚上她会爬进你们的梦里，死死掐住你们的脖子！”严勇一脸严肃，可嘴角分明有几分消遣二人的意思。 两人这才闭了嘴，默默看着严勇轻轻拉开了黑色收尸袋。 寂静的法医室，仿佛有一道镁光灯专门打在严勇的身上，将他的形象拔高的熠熠生辉。 法医不亏是法医，动作干净利落，将死者的上半身和内脏通通取出，平铺在解剖台上。 忽然间，刘子明看见浸泡死者沐婉晴头颅的那口水缸里，她的一双黑眸在死死盯着解剖台。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刘子明发现她的嘴角好像露出了欣慰的笑。 她好像在说：“谢谢你们！尸块已经集齐，我终于可以被家人安葬了！” 不知怎的，这一刻刘子明鼻尖酸酸的，他的双拳突然紧握，牙齿恨得直痒痒。 “混蛋！你以为你用艺术释放人类本性中的暴力？ 你以为这是一种暴力美学的作品？ 你自认为完美的杰作，其实是世界上最邪恶的东西！ 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刘子明一脸愤懑道。 “淡定！看看严医将这些尸块进行大整合吧！”吕墨幽幽道。 严勇没有说话，他在仔细观察死者的上半身切口，对比之前尸块的尺寸和切口。 他不需要将死者沐婉晴的尸块从福尔马林溶液中取出，因为电脑上记载着每部分尸块的尺寸数据值。 他们与刚刚送来的死者上半身的尺寸拼接在一起是完全吻合的。 “刘哥，用不着将这些尸块全部取出来进行拼接了，这样可能会损坏尸体。 根据电脑上我之前记载的数据值，这部分尸块和目前现有的尸块是完全吻合的。 可以肯定，这些就是死者沐婉晴剩余的尸块。” 言落，严勇面色冰冷如雪山，他的一双冰眸死死看着沐婉晴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的头颅。 她那双漆黑的眸子，以及眼部四周的肌肉，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放松。 她不再是死无全尸的尸体，她的尸体虽然被那个混蛋肢解得支离破碎，但是终于可以整合完毕，呈现一具人类尸体的形状，送往殡仪馆进行安葬和火化。 彼时，三号法医室静悄悄的，死人暂且安息，活人的心脏还在剧烈的狂跳。 死者沐婉晴真的可以安息了吗？ 答案是：不可以！ 他们必须抓住凶手，以命抵命！慰藉亡灵！ 正文 第275章 大鱼迟早，会咬鱼饵 案情像一层窗户纸，明明知道里面是什么，却暂时不能捅破它。 警局有凶手的内应，说不定凶手背后还有更大的保护伞，一切还有待那只大鱼上钩。 截至目前，刘子明他们送去指纹鉴定科的罗曼尼·康帝红酒瓶，还未发现大鱼上钩。 不过他们坚信，这条大鱼迟早会咬鱼饵，早晚而已。 刘子明大可现在立刻出示红头文件搜捕令，去逮捕最大嫌疑人冷念丞。 只不过，他和吕墨都能感觉出，此人背后的保护伞除了来自海港警局，可能还有更高层的庇护。 单凭一个庄建国，未必能够如此猖狂！ 如果现在打草惊蛇，只会让内鬼有所警觉，收敛行为。 不如他们先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伺机寻找案情的突破口。 “刘队，距离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还有两天时间，咱们要不赶紧把冷念丞逮了？”吕墨眼神透露出一丝害怕。“海港市真的不能再死人了，社会舆论压力之下，人心惶惶。 警察、市民的压力和焦虑都空前巨大，我担心这样下去，会有市民带头闹事。” 言落，刘子明黑眸紧锁，看向吕墨：“你以为拘留了他，杀戮就会停止吗？像他这种权贵者，他有一百种方法找律师替他申辩，他甚至可以找替死鬼！或者……买凶杀人！”刘子明的眼神散发出寒意。 “如果他在被扣押期间，那个连环杀手没有继续杀戮，证明他坐实了杀人嫌疑。”吕墨补充道。 “吕专家，这种猜测在法官大人那边算是你个人的主观臆断，对方的辩护律师甚至会出示你长期加班，精神和身体出现严重疲劳，导致大脑出现幻觉，一句话就能封住你的嘴巴！”刘子明怼道，“当务之急，揪出内鬼，擒贼先擒王！” “内鬼算哪门子的王？他不还是替凶手擦腚的帮凶？说不定内鬼后面还有更大的保护伞！”吕墨有点不高兴。 “我已经命令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带队，深入调查蒋家村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带队，驻扎在冷氏药业集团附近观察冷念丞的出行轨迹。 刑侦三组小组长柳爽带队，驻扎在冷氏豪华别墅附近，监视他和什么人有来往。 目前还没有观察出什么，冷念丞的一切，看似很正常。 吕专家，平静过后可能是一场猛烈的暴风雨，咱们做好准备吧！” 言落，两人发现严勇一直板着脸。 他的一双寒眸死死盯着浸泡着尸块的水缸，眼神在水缸和解剖台上来回移动。 猛地，他跑到电脑面前双眸紧缩，貌似在查些什么。 刘子明注意到，他鼻尖上急出了细密的冷汗。 突然，他一双冰眸死死盯着刘子明，嘴唇有些颤抖，还有些发紫：“刘哥，凶手和咱们都遗忘了一件东西！” 刘子明被严勇的表情有点吓到了，他的眼珠在眼皮子里疯狂地转，思索了老半天，也没想出究竟是遗忘了哪一部分。 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颚骨，陷入了沉思。 “刘哥，你还记得你当初重返依云湾命案现场的情形吗？”严勇一脸骇色。 “记得！怎么了？” “你当时带回来两个白色药瓶，还记得吗？” “记得啊！是两罐肾衰竭晚期的药物。 咱们是通过这两瓶药物，才发现死者蒋晓雯死前已经患上了肾衰竭晚期。 即便凶手不杀她，她也活不久了。” “你还记得王半仙说过什么吗？”严勇在步步引导刘子明迅速回忆。 “记得！王半仙说死者蒋晓娥不是意外溺水而亡，说她是被人玷污后，掏去了左右两肾。” 忽然间，刘子明的心脏像被人揪住了一般，有点喘不过气。 “兄弟，你究竟想说什么？哥哥最近心脏不太好，你别打哑谜了！”刘子明急道。 “刘哥，你仔细数数，这些尸块还缺什么？”严勇的目光在水缸和解剖台上来回移动。 言落，他打开电脑上的文件夹，将已经统计好的尸块、内脏的数据，显示在刘子明和吕墨二人面前。 “刘哥，咱们差点就一叶障目了！”严勇捂着心口，喘着粗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差一点，他的职业生涯就要留下一个可耻的污点。 刘子明显然没回过神，有点一头雾水。 吕墨突然猛地叫出声，“我知道了！是肾脏！死者沐婉晴的尸体还差一对腰子！” 一瞬间，吕墨的眼睛瞪得圆而大，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竟然有些兴奋和欣喜。 刘子明回过神，一双黑眸在浸泡着尸块的水缸和解剖台上来回移动。 他的脑袋里有一张人体结构图，他正在飞速地盘点死者沐婉晴的尸块。 十秒过后，他用力一拍解剖台，震得死者沐婉晴的内脏差点被他的力量所致，滚到地面上。 幸亏严勇眼疾手快，稳准狠地接住了死者血糊糊的内脏零件。 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比铁锅还要黑。 三号法医室内的氛围瞬间到达了冰点，所有人都没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刘子明黑着脸：“差点把肾脏给遗漏了！” 吕墨捏着下颌骨，一脸深沉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凶手今天寄来了金丝楠木棺材，相当于一个圆满抛尸的仪式感。凶手不可能会遗漏掉死者的肾脏啊，除非只有一种可能，肾脏早就被他销毁了。” 吕墨一直捏着他的下颌骨，不断摩擦。他的下颌骨貌似已经长不出胡须了，那部分的毛孔禁不住他这般蹂躏。 “刘队，你还记得王半仙冒死吞下的那张纸条吗？”吕墨的眼神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记得！上面写着五个字，冷俊峰换肾！”刘子明说完，浑身不寒而栗，接着说道：“二十年前，坊间传言冷俊峰病危，得了肾衰竭，命不久矣。 我记得当初在媒体记者视频采访中，他的脸色的确不太好。 后来他消失了一阵子，可没过多久之后，他又开始出席海港市重要活动。 我记得，他的气色突然好得像个小伙子，白里透红的。 最近又有谣言，说这个冷俊峰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有人揣测他的肾病又卷土重来，还有人说他已经死了。 咱们当务之急，需要立即调查冷俊峰，首先确定他是死是活！” 言落，刘子明的余光好像看见吕墨的身体抖了一下：“你慌啥？” “懂啥？我这叫不寒而栗！”吕墨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如果真的如王半仙所言，死者蒋晓娥的肾脏是被人盗取。那么肾脏被盗取后，肯定需要立刻换肾。 我们可以调查冷俊峰那段时期的行程，便能查出他那段时间是不是消失了一阵子。 如果坊间传闻属实，二十年后的今天，冷俊峰的肾脏又不行了，像他们这种命比金贵的人势必会继续换肾续命。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吕墨欲言又止，刘子明好像听明白了。 “你是想说，会不会冷念丞想给他爷爷续命？ 因为害怕失去爷爷，他做出了过激的行为，杀人取肾？” 言落，吕墨点了点头，补充道：“依云湾死者蒋晓雯有肾病，可能是冷念丞意料之外的事情。 死者的肾脏已经严重坏死，命不久矣，冷念丞不会选择用一对坏肾替他爷爷续命。 而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不见了，证实了一点，她的肾脏被人取出进行了肾移植。 我们现在只需要找到冷俊峰，看看他是死是活，是健康还是垂危，便能判断出此人是不是换了肾。” 正文 第276章 保安队长，另换他人 “兄弟，这些尸块就交给你了！我和吕墨去一趟冷氏集团，去会一会那个冷念丞。”刘子明的双手在严勇的肩头拍了那么两下子，眼神掠过一丝心疼，“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死了这么多人！ 我听老庄说，过两天会来一名从国外回来的法医，好像还是个女的。兄弟，你再坚持两天！” 言落，严勇眼神里掠过一丝惊喜，“哇！男女干活，搭配不累。 那女法医长得怎么样？有照片吗？” “兄弟，你是单身久了，听见‘女’字都能兴奋成这样？”刘子明扯了扯嘴角。 “你天天有小警花跟着，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严勇故意翻了个白眼。 “别贫了！ 不过据我所知，女法医并不多！特别是到现场检查尸体的不多，估计占比在20%左右。 在古代，仵作可是晦气的代名词，最不受人待见了。 近几年，法医学的女学生貌似在每年在递增。 现在人的宽容越来越高了，近几年娱乐圈又拍了几部大火的法医剧，民众眼界拓宽了。 可到了处对象，婚娶的时候，平常老百姓还是有些畏惧法医职业从业者。 我猜啊，她多半是个恐龙！哥们，别太期待，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说完，刘子明、吕墨二人离开了三号法医室。 两人乘坐直升电梯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刘子明掏出手机，信号终于恢复了满格。 他派刑侦二组的王远带队，在冷氏药业集团周围盯梢了有两天了，一直没有得到反馈。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锁，有点上火地拨打了王远的电话。 “王远，你们这两天盯梢情况怎么没有汇报？”刘子明的语气有些不悦，按理由，王远作为刑侦二组的组长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警员每天在微信群里报备是基本常识。 “刘队，我们这边二十四小时盯梢，目前啥也没发现，我就没有上报。 您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一定汇报工作小结。”王远有点心虚，“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发现！” “他喵的，有发现你还不汇报？”刘子明有点生气。 “我以为不重要嘛！” “废话！一点风吹草动也要汇报！快说！” 刘子明这么一说，王远就全部撂了。 “冷氏药业集团的保安队长，另换他人了！” “保安队长？”刘子明记得那个人，一脸狗眼看人低的保安头头，抽的烟比他还好。“啥原因？知道不？” “好像是上班时间看毛片，被人举报了！已经卷铺盖走人了！ 刘队，这冷氏集团规章制度挺狠的！”王远说道。 “知道是谁举报的吗？”刘子明继续问道。 “好像是一封匿名信！我们刚到的那一天，新官上任的保安队长已经在交接了。” “新来的保安队长什么底细？查了吗？” “暂时还没查到！不过看起来像是有两把刷子的人！” “从哪儿看出来的？” “气质！看着不像凡人！” “拍张照片发我！还有，给我盯梢盯紧了！”刘子明的语气很严肃。 “yes,sir!” …… 刘子明刚挂断了电话没多久，王远把新来的保安队长照片发来了。 乍一看，刘子明就惊住了。 “吕墨，你看，这是冷氏集团新来的保安队长！你瞧着眼熟吗？”刘子明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吕墨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眸光突然如刀子一般凛冽。 “这不是那个蒋浩嘛？大三元海鲜店的服务员？” “没错！就是他！ 他竟然混进了冷氏集团，还当上了保安处的队长！这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啊！”刘子明黑眸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刘队，咱们先别打草惊蛇！蒋浩既然混进了冷氏集团，证明他已经发现了什么，或者知道冷氏的秘密。也许这一切都和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有关，说不定和蒋晓雯的死也有关！”吕墨说道。 “出发！咱们去会一会冷念丞，顺便拜访一下冷俊峰，然后再会一会这个蒋浩！ 吕墨，今天注定不平凡！奥利给！”刘子明做了个加油的动作，然后掏出他那辆比亚迪FO的车钥匙，“上车！” “奥利给？”吕墨突然发现这个刘子明有时候像个憨憨，还挺可爱的。 ……刘子明一路猛踩油门，抵达冷氏药业集团时，已经将近中午11点。 药企一般十一点半或者十二点下班，这会儿从外面望去，里面很安静。 门口没有进进出出的车辆，一切显得风平浪静，又像暴风雨前夕的宁静。 刘子明、吕墨二人四处环视，看见了刑侦二组王远的汽车。 几个人也看见了他们，互相用眼神进行了短暂的交流。 盯梢确实挺辛苦的，还有那么点无聊，还容易打瞌睡。 这会儿临近饭点，几个人在车里轮流啃面包，就着矿泉水充饥。 刘子明抬头看了一眼威武气派的冷氏集团大楼，继续驱车行驶。 冷念丞说过，冷氏集团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着，他会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因为他们是良心企业，绝不会干违法乱纪的勾当。 刘子明将车停在冷氏集团电子铁门前，岗亭的小保安认识他，连忙取出对讲机：“队长，这位是咱们董事长的贵客！董事长交待过，刘队来冷氏集团，不需要打电话，更不需要预约。咱们放行吧！” “小子，真懂事！前途无量！”刘子明打开车窗，朝小保安笑着竖了个大拇指。 “放不放行，我说了算！” 刘子明的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一个回眸，刘子明与男子四目相视，彼此都愣住了。 刘子明因为事先已经知道他混进了冷氏集团，反应没他那么大。 倒是蒋浩吓得脚步倒退了半尺，小保安瞧着奇怪，“队长，真不骗您！ 刘队是海港警局的刑警队长，董事长说了，谁敢不配合刘队查案，都给他卷铺盖走人！” “哦……”蒋浩黑着脸哦了一声，手持电子铁门遥控器，大门一下子缓缓打开。 “谢了，老兄！”刘子明的嘴角扯起一道上扬的弧度，丢下两个很有玩味的字眼，“回见！” “回……回见！”蒋浩笑得一脸极不自然，眸光看着刘子明驱车进入了冷氏集团。 小保安见状，站在岗亭的圆柱体上笑了笑，“队长！警察的眼神和咱们普通人不一样，一看就是抓坏人的眼睛。我头一次见到刘队长，我啥坏事都没干，但是被他盯着看了一眼，我吓得双腿打软，浑身发颤！ 队长，您多见几次都习惯了！他就那眼神！” 蒋浩立在原处没有说话，他离开大三元海鲜店后，就一直在冷氏集团附近溜达。 一次偶然，他在沙县小吃吃饭的时候认识了冷氏集团保安处的队长，两人因烟结友。 得知此人喜欢看美女直播，蒋浩投其所好，加了他的微信，隔三差五地传毛片给他。 两人很快相见恨晚，吃了两次沙县小吃和一次兰州拉面，就熟络了。 没曾想，蒋浩在得知此人是冷氏集团保安处队长起，已经在偷偷算计他了。 那份匿名信就是蒋浩偷偷塞进了冷氏集团的信箱中。 刘子明将车停在冷氏集团大楼下面，猛然回眸看了一眼保安处。 他看见蒋浩立在原处，表情很复杂，他似乎也在看着自己。 忽然间，蒋浩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他分明看见刘子明在冲着他笑。 难道这个刘子明已经掌握了能够将冷念丞一击致命的线索？ 如果当真如此，他蒋浩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哪怕……付出他这条苟延残喘的命！ 正文 第277章 看望爷爷，就不必了 刘子明、吕墨二人乘坐电梯直奔冷念丞的办公室，来过几次，他俩已经十分轻车熟路。 想到张伟被捕后，一心求死的场面，刘子明心里就觉得特别蹊跷。 正常人都不会想着去死，人类对死亡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 只有一种可能，他非死不可！ 电梯打开的一刹那，刘子明、吕墨二人看见冷念丞的新任秘书李飞。 此人眯着一双桃花眼，和迎面走来的大美女正在眉目传情，似乎在玩暧昧。 那美女背对着他们，依旧可以看出她的绝美好身材。 美女上身穿着醋酸材质的缎面衬衫，下身包裹着修身的过膝短裙，脚上的高跟鞋是捆绑式的，缠绕着修长的脚踝，看起来又纯又欲。 这一身打扮，又职业又性感，女人味十足。 光看着这副背影，就知道这女人的五官一定很精美。 两人四目传情，貌似没有看见从电梯口走出来的刘子明、吕墨二人。 不奇怪！荷尔蒙激素常常容易让人晕了头。 忽然间，大美女拐进了李飞的办公室。 进门前，李飞的手在那位美女的腚上拍了拍。 紧接着，李飞办公室的门合上了。 刘子明、吕墨二人看着外面艳阳高照，面面相觑，嘴角扯起一抹很有玩味的笑意。 “大白天的，激情四射啊！” “年轻人嘛！难免控制不了肾上激素！”吕墨轻笑道。 “这货好大的胆子，隔壁就是冷念丞的董事长办公室！ 胆子还挺肥的，在主子的隔壁就敢嘿嘿嘿，是个牛人！” 两人站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外，突然听见里面传出了冷念丞暴躁的嗓音。 “上个月的财务报表账面出了问题，这个月的财务报表又犯了同样的问题，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 “董事长，对不起！是新来的会计犯了漏记、重记、错记的错误！ 那小姑娘业务能力水平不足，纯属个人的疏忽，幸亏复检时，财务软件及时检查出来了。 我会将她立刻劝退的，董事长，您息怒！咱们财务部的实力一直没问题，难免混进来一颗老鼠屎，好像是高层的裙带关系。” “滚出去！” “是是是！” 门打开，是一张唯唯诺诺的脸，男子的表情惊悚且扭曲，额头上、鼻尖上全是汗。 冷念丞忽然抬眸，看见门口站着刘子明和吕墨二人，一张冷脸顿时浮上了客套的笑意。 “哪里来的风把刘队长、吕专家给吹来了？”冷念丞淡淡地笑着，迎了上去。 那种笑，让刘子明、吕墨顿感不适，像深渊里的魔鬼扯着嘴角冲着他们狞笑。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掌握了冷念丞杀戮成瘾的证据，两人此时看他的眼神比平时更加复杂了。 冷念丞向他们走来时，身长约185cm，肩宽约45cm，与他们见到的黑衣人很相似。 刘子明心口猛地一缩，脸上的笑容有点僵持。 “冷少，才几日不见，您有些消瘦啊！”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的冰眸，“您这黑眼圈堪比国宝大熊猫啊！” 吕墨双手抱臂，全程一双寒眸注视着冷念丞的面部微表情，他擅长观察！ “彼此，彼此！刘队长和吕专家的黑眼圈也很精彩！是不是最近查案子太辛苦了？ 我听说碎尸案的那个混蛋，不仅杀人，还抛尸。 据说他抛尸的方法千奇百怪，显然是故意给警方惹事嘛！ 这种人抓住了，就该千刀万剐，子弹射穿了孔！更何况，他貌似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连环杀手。 咱们海港市今年无缘参赛‘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活动，就是被他害的！”冷念丞说出的话，和他的面部表情显得有些口不对心。 吕墨分明看见他的眼底有一丝诡异的笑意，说话的语气却带着同情和满满的打抱不平。 “没想到冷少也关注社会时事新闻啊，那混蛋杀人碎尸，的确该死一万次！” “是的！那种人就是社会的人渣，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刘队、吕专家，我们冷氏药业集团最近生产了一批药妆，在市场上反应不错。 我看二位太辛苦了，都熬出了黑眼圈！ 我回头命人送些遮瑕膏给二位，效果很不错！坚持使用，能够淡化黑眼圈和眼袋。”冷念丞笑道。 “冷少，您客气了！我们此行来是想拜访一下冷俊峰老先生。 坊间传闻，说冷俊峰老先生患上了很严重的肾病，已经命不久矣。 甚至还有人传言，你们家冷老爷子已经……”刘子明欲言又止，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 言落，两人发现冷念丞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已经什么？” 没等刘子明开口，吕墨插了一嘴：“已经到达极乐世界！” 刘子明心里大写的服，吕墨果然是标准的低情商人士。 他一双寒眸死死注视着冷念丞，如果没看错，他的嘴角扯起一丝笑意，这一抹笑意像是他故意露出来的。 刘子明看得一阵心惊！ 吕墨从犯罪心理学分析，连环杀手是杀戮的高手，但也是心理极度敏感、脆弱、玻璃心的人。 他这样做，也许会激怒冷念丞，让他的大脑皮层瞬间充血，从而快速失去理智。 “你！！！”冷念丞肩膀颤抖，不过他努力忍住了！ “纯属造谣！我爷爷身体健康，他会长命百岁！”冷念丞的一双冰眸划出一道如刀刃的锋芒。 奢华的办公室内，氛围瞬间到达了冰点。 刘子明从身后取出一个水果花篮，客气道：“冷老爷子对海港市有杰出贡献，一个冷氏药业集团养活了几代人。我们此次登门拜访，想确定一下冷老爷子的身体是否安康。月底我们警局有一场十大优秀警员颁奖盛典，想请冷俊峰老先生赏脸参加。” 言落，冷念丞一张俊脸，棱角分明，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散发出寒凉之气。 他就立在那里不说话，光看他的眼神，都能让他不寒而栗。 “水果花篮留下，看望爷爷就不必了。爷爷已经退居幕后，不见闲杂人等，更不会参加一切官商活动。”冷念丞的语气很冷，和他的姓氏一样冷。 “不是不愿意参加，而是他根本没法参加！ 你们家老爷子病危了吧？”吕墨继续展现他低情商的本色，一双犀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 正文 第278章 机关算尽，也会上当 不得不说，刘子明发现人情商低有时候是一种优点。 至少情商低的人不必顾忌太多繁文缛节，可以直奔主题。 情商低的人具备让别人不痛快，让自己痛快的本领。 这一点，吕墨做得很好！ “不是不愿意参加，而是他根本没法参加！你们家老爷子病危了吧？” 吕墨话音刚落，这间装修雅致却不失高贵，笔墨难以形容的富丽堂皇的办公室，气氛一下子冷到了冰点。 冷念丞猛地抬起头看向吕墨，眯着一双冰眸挑眉道：“吕专家的嘴巴吃屎了？” 吕墨的表情顿时变得很意外，“冷少，您也会骂人啊？大开眼界！” 忽然间，冷念丞笑了，笑得十分妖孽而俊美，“当然！我不仅会骂人，还会打人呢！ 吕专家，要不咱俩单挑试试？” 刘子明看向冷念丞，此人的身材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发达的胸腔，看上去就是一位常年健身的练家子。 尤其是他的双手，白皙、纤长，但是骨关节明朗，看上去十分有力！ 吕墨一下子笑出了声，“哈哈哈——冷少可真幽默！刷新了我对霸道总裁的认知。 冷少，您会骂人，会打人，请问您会杀人吗？”吕墨一双犀利的眸子死死盯着冷念丞，嘴角露出那种嘲讽与不屑的笑。 言落，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吕墨还真敢直截了当地问。 此乃真汉子！ 冷念丞显然也没想到吕墨会问得这么直接，果然人群里最不爱说话的人，总能一针见血，问得他哑口无言。 沉默了片刻，冷念丞张开似血色渲染的红唇，冷笑道：“吕专家真会开玩笑，我连杀条鱼都不敢！不信你问我秘书阿飞，我最见不得血腥的东西！我晕血！” 言落，冷念丞打开微信，发送了一条语音，简单的两个字，透着冰凉刺骨的寒意，“过来！” 三秒过后，李飞有些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冷念丞的办公室。 冷念丞见到他这副样子，笑得更冷了，“今天的香水味，闻起来像迪奥花漾甜心。 阿飞，你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冷氏药业集团的规章制度，已经可以熟视无睹了吗？” 李飞吓得浑身哆嗦，忙着解释道：“不知道是谁喷了香水，跟不要钱似的，都飘到我身上了。” 冷念丞猛地拔高声调，“阿飞，口红好吃吗？我瞧着色号像是迪奥999的颜色。” “有吗？”李飞擦了擦嘴角，笑得很尴尬，眼神里的惊悚，肉眼可见。 “刘队，吕专家，你们怎么来了？”李飞瞧见不妙，巧妙转移了话题。 刘子明一双黑眸似笑非笑打量着他，“我们是来慰问冷老爷子的！” “老爷子还病着呢！”李飞几乎是脱口而出，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冷念丞一双大而黑的寒眸，闪烁着凶恶憎恨的表情，他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你怕是精虫上脑了吧？你再说一遍！”冷念丞的声音低抑沉重，像一记重拳砸在李飞的心口。 “我们老爷子患了点小伤风感冒，身体健硕得很。 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谁都可能会有点小病。不是吗？”李飞舔着笑脸，心虚道。 刘子明注意到，他的额头、鼻尖布满了汗，他好像很害怕他的主子。 吕墨全程双手抱臂，用那种犀利的眼神锁死冷念丞。 他从面部微表情分析，冷念丞是从他们提到冷俊峰开始，变得方寸大乱。 显然，冷俊峰是他的软肋。 眼下，见不到冷俊峰，他们没办法确认他有没有进行肾移植。 他们也不可能再硬碰硬的追问下去，这样只会让冷念丞加强防范意识。 所幸，他们现在有一颗新棋子——蒋浩！ 如果能将此人据为己用，成为警局的一个重要线人，说不定可以揪出这只鬼。 毕竟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矛头都指向同一个人——冷念丞！ “冷少，听说二十年前你们家老爷子曾经患过尿毒症，貌似当年还换了肾，可有此事？”刘子明笑着问道。 “并没有！我爷爷身体一直很好，传出尿毒症这个谣言的人，嘴巴可真歹毒！ 我爷爷一辈子勤勤恳恳，造福海港市黎民百姓，更为海港市的GDP创造了大量的财富和荣誉。 我们冷氏药业的良药诊治了无数个家庭，爷爷这一辈子在全国建立的小学、资助过的学生，能从海港市排到帝都。 他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被恶人恶语相向。那些人，就该......” 冷念丞欲言又止，没有说下去。 刘子明笑了笑，“冷少，不要激动，我没有别的意思。 只不过说到肾病，您旗下艾拍APP的吃播雯雯，也就是依云湾死者蒋晓雯。 法医尸检过程中，发现她的肾脏已经病入膏肓，即便没有入室行凶，她也命不久矣。” “哦？是吗？”冷念丞眉头紧蹙，一脸同情，“带病工作，她很敬业！如果我们早点知道，一定会帮助她！” 刘子明鼻腔一阵轻笑，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也很奇怪，您的前女友沐婉晴女士的尸体被碎尸后，截止今日尸块已经基本集齐，唯独缺了两样东西！ 您猜是什么？”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李飞站在一旁吓得一声不吭。 冷念丞的心被这句话惊得心口狠狠缩了缩，幽深道：“沐婉晴那个女人死前第二天刚刚和我在W酒店滚床单，死前最后一天就和别的男人欢愉交媾。 你们不是说了吗？她的尸体下处有男性的分泌物！她这样的女人，我对她的一切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 刘子明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种吃惊的表情看着他。 沉默了片刻，刘子明耸了耸肩膀，“一夜夫妻百夜恩，你们也有过鱼水之欢。 那我就不卖关子了，死者沐婉晴的尸块基本集齐，就剩下其腰间的一对肾脏不翼而飞。 凶手今天寄来了一台迷你版的金丝楠木棺材，他貌似在对自己的杰作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我猜，他一定是忘记了那对肾脏！” 刘子明的眼神死死盯着冷念丞，他发现，此人很冷静，几乎看不出他面部表情有任何波澜破绽。 除非是提及他的爷爷，他才会方寸大乱。 显然，这个世界上，除了冷俊峰可以让他有所反应，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刘队，我对沐婉晴女士的死很同情，但是我无能为力。 如果需要向家属捐款送爱心，我们冷氏集团可以出善款帮其料理后事。 正如您说的，一日夫妻百日恩，毕竟我们......做过！” 冷念丞的嘴角扯起一丝玩味，语气冰冷，像在说一个和他无关紧要的人。 吕墨却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分析，此人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波动。 正常人对一个前两天和自己翻云覆雨的女人，不会冷漠至此。 更可怕的是，冷念丞在提及死者沐婉晴的时候，嘴角一直带着那种诡异的笑。 刘子明沉默了片刻，一脸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冷少不欢迎我们拜访冷老爷子，那我们就告辞了。 哦，对了！假使冷老爷子如同坊间流言所说，已经病入膏方，我倒是有个能够起死回生的招儿。 不过，也许是我多虑了，冷老爷子用不着！ 冷少，打扰了，我们先告辞了！” 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两人准备离开冷念丞的办公室。 转身时，刘子明的余光看见冷念丞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光。 他猛地站起来，一双冰眸看向刘子明，脸上像一层冰霜融化的感觉。 “刘队，您有什么招儿？我爷爷小病缠身，作为他的独孙，万分心疼。 一心想着尽快帮爷爷根治，不知有什么好法子，愿闻其详。” 刘子明背对着冷念丞，听出了冷念丞语气中的波动，嘴角不由扯起一丝笑意。 “我们老家的一个民间土方，不抵冷氏药业集团一剂良药。刘某就不献丑了！” “民间土方之所以相传甚久，自然有其独特之处。刘队，咱们可以聊聊。”冷念丞的语气间，竟然多了几分客气。 言落，刘子明浑身一颤，血液瞬间涌上了头。 他没想到，机关算尽的冷念丞，也会......上当！ 正文 第279章 听起来像，封建迷信 吕墨感觉刘子明在诈冷念丞，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这个刘子明有时候的确有几把刷子，特别擅长瞎猫撞到死老鼠，胡诌的本领真强！ 如果冷念丞相信了，就代表冷俊峰真的身体抱恙，甚至病危。 刘子明突然转身，一双黑眸自信地看着冷念丞：“这个民间土方其实不是药方，而是我们村里一种几乎不被年轻人所知的隐秘仪式。” 话音刚落，冷念丞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子明，心口狠狠一缩，像在地狱里看见了一丝生的曙光。 不管怎样，爷爷自从换了沐婉晴的肾脏，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李医师说，爷爷如果再不醒，即便是活着，也只是一具活死人，俗称：植物人。 “什么仪式？”冷念丞的冰眸里闪出一道光。 刘子明的瞳仁猛地缩了缩，喉结有些发颤，偷偷做了一个深呼吸，接着一本正经说道：“这个仪式叫假葬！” “假葬？”冷念丞猛地抬起头，眉头拧结，“顾名思义，可以理解为假的葬礼吗？” “聪明！冷少果然一点就通！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在我们村里，这个秘密仪式已经流传了上百年。 家中老人如果得了重病一直不见好，可以找一些老人穿过的衣服，用稻草扮成一个假人，然后由老人的至亲背着这个假人埋进坟山上。这个假人，在我们村里叫“疴”！ 一般我们村里人都会把这个“疴”埋在‘茅山火葬场’后面的坟山上。 那地方不远，从冷氏集团开车过去不到半小时！”刘子明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吕墨的眉头皱了起来，刘子明这胡诌的本领也忒强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不过他注意到，冷念丞却听得一脸认真，倒是他身边的助理李飞看起来没那么好忽悠。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关心则乱吧！ 如果冷俊峰真的像传言中所说，已经病危了，冷念丞但凡看到一丝希望，都会试一试。 “刘队，这听起来像是封建迷信，现在还有人这样做吗？”冷念丞的表情有些不以为然，他耸了耸肩，故作轻松。 刘子明分明从他故作轻松的语气中笃定，他面前的冷念丞一定听进去了。 他抬起一双黑眸，眼睛瞪得圆而大，目光坚定地看着冷念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仪式，正如你刚才所说，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友情提示，假葬是有规矩的，必须一个人完成。 选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一个人背着假人，也就是‘疴’”，将‘疴’埋进坟山上。 到达坟山时，你会发现坟山处于阳面，阴面是一座金蟾庙。 你需要背着‘疴’一边祭拜金蟾庙的神仙，一边喊亲人的名字，这一套假葬仪式才算完成。 传说在坟山上，你会听见重病的老人在笑。等你回到家，家中身患重病的老人身体就会慢慢好起来了。”刘子明说得一脸认真，不像是在骗人。 冷念丞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眸光看向刘子明，眼底却突然多了熠熠生辉的光芒。 只不过，他仍然故作轻松道：“没想到堂堂海港警局的刘大队长也会相信这些封建迷信，哈哈，我就当听了个笑话。阿飞，送一送二位！”冷念丞笑道。 “不必了，我们轻车熟路，毕竟来过好几次了！”刘子明看了一眼冷念丞笑道：“冷少不相信假葬仪式，这不奇怪！现在的年轻人愿意背着‘疴’上坟山的不多了。 哎——如果一个家里有子孙愿意这么做，这家人可真是没有白养了这个孩子。 现在很多人宁愿眼睁睁看着家里的老人死了，也不愿意尝试假葬仪式。 老一辈人就不一样，但凡看到一点生的希望，都会去试一试。 万一能够让亲人起死回生呢！您说是吧，冷少！” 言落，冷念丞先是愣了几秒，接着鼻腔发出了那种不屑一顾的轻笑。 刘子明拍了拍冷念丞的肩膀，又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水果花篮，嘱咐了一句：“麻烦替我问候你爷爷！ 就说海港警局刘子明来看过他了，刘某一直久仰他多年，可惜没这个实力见他一回。 吕墨，咱们走！” “放心！冷某一定替刘队转达心意！不送！”冷念丞的声音淡淡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刘子明、吕墨二人离开后，李飞在他们身后“呸”了一声，“董事长，没想到警察也会相信这些封建迷信的旧风俗！ 董事长，我看这个刘子明多半是个废物！您千万别听他的！ 咱们董事长可以英国留学归来的海归，受过高等教育的天之骄子，才不会干这些邪乎事！” 冷念丞猛地看了一眼李飞，此人浑身散发出一股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嘴角还残留着刚才偷腥时的口红印。 他顿时心口一阵烦躁，他已经将近一周时间没有碰过女人了。 这厮倒好，在自己眼皮子地下逍遥快活，刚才竟然嘴贱，差点坏了他的事！ 冷念丞猛地用力扯住李飞的衣领，一双嗜血红眼散发出妖孽般的狰狞。 李飞顿时慌了，耳边只听见冷念丞在低声嘶吼：“本少听不听，信不信，都由不得你！ 还有，以后偷吃别忘了擦嘴！ 下班前，给本少找一只猫送到西郊旧别墅！规格和要求，你应该很清楚！”说完话，冷念丞用那种幽深冰冷的目光锁定李飞，那双眼睛里面爆闪着诡异的红光，像是一头已经疯狂了的野兽一般。 李飞吓得不敢呼吸，手心浸汗，脚掌头皮发麻，全身出虚汗。 这位冷少的虐猫频率未免……也太高了吧！ 李飞突然想起张远死前说过的话：“自古伴君如伴虎，一将功成万骨枯。 李飞，你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咱们冷少喜怒无常，容易横生祸端，你自求多福吧！” 李飞再看向冷念丞时，发现他的面部扭曲，眼神凶魅地看向他。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是是是，属下这就去找猫！” 李飞走后，偌大的屋子里，冷念丞将修长的身子窝在沙发里。 他那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仿佛在若有所思，视线死死锁住茶几上的水果花篮。 猛地，他拿起手机在搜索引擎中输入了两个字“假葬”。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铺天盖地的关于假葬的内容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个刘子明果然没有胡诌！ 假葬仪式的历史确实很悠久，假人是用重病老人的衣服包着稻草，做成的假人，称为：疴！ 背“疴”进坟山，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天象里，没有月亮的晚上叫“朔夜”。 选这样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背着“疴”，将其埋进坟山，目的是让阴曹地府的鬼差看不清下葬的那个人真人还是假人。 鬼差收走了假人，也就是“疴”，重病的老人就会活过来。 正文 第280章 不惜代价，守护爷爷 冷念丞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文献上记载，假葬仪式需要重病老人的直系亲属，孙辈最佳。 由重病老人的孙辈一个人独立完成，不可以由他人代劳，否则就会不灵验。 冷念丞深吸了一口气，心头的情绪万般复杂。 如果被人发现了他背着“疴”去茅山火葬场后面的坟山上，岂不是坐实了爷爷重病的消息属实？ 如果让警方发现爷爷换肾的秘密，说不定他们能够牵扯出二十年前的旧案。 他千算万算，忘记了沐婉晴那对没用的肾。 李医师给爷爷进行肾移植手术失败后，将沐婉晴的一对肾取出，丢进了垃圾桶。 没想到警方发现了这一点，找上了门。 冷念丞心头一阵烦躁，打开冰箱，猛地喝光了一包穿心莲口服液，才将心底的火气强压下去。 爷爷已经昏迷了数日，如果再醒不过来，他将变成一具活死人，甚至可能连活死人都不是。 爷爷是他生命里最后一缕光，爷爷如果离开他，他活着的意义显得更加苍白。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真正爱着他、护着他。 他要这庞大的冷氏药业集团有何用？ 冷念丞心口一阵钝痛，想起小的时候，双亲离世，是爷爷一手带大的他。 他发誓，绝不让爷爷这颗温暖的星光就此陨落。 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守护爷爷，守护他生命里最后一道光。 他想起爷爷当年给他买的第一个奥特曼，忽然间，一双冰眸里闪烁着万千星辰。 那天，爷爷拿着迪迦奥特曼，一脸慈祥地笑道：“小丞，奥特曼代表光明，它的出现就是保护世界、保卫和平。奥特曼是一种信仰，在迪迦奥特曼中，最后全世界的人都变成了光击败了怪兽。 小丞，只要你相信有光的存在，那么世上就会有拯救你的人出现。 只要你坚信不放弃希望，就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 忽然间，冷念丞蜷缩在沙发里笑出了声，“爷爷，您真会哄小丞开心！” 只不过，那张俊美的脸上，笑容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一双幽深冰冷的目光，冷念丞双眼带红，盯着手机继续查阅关于“假葬”仪式的文献。 曾经有科学家说过，玄学的尽头是科学。 如果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没有用呢？ 爷爷的现状，他还有的选择吗？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爷爷死！ “爷爷，世界上哪有什么奥特曼，您就是我的奥特曼，您就是我的光！ 小丞将誓死守护您！”冷念丞一身矜贵优雅的气质，唯独那双冰眸泪眼涟涟。 蒋晓雯那个贱女人说得没错！ 他就是个可怜虫，可怜的只剩下爷爷了！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出冷氏药业集团大楼，两人坐在车内，系好了安全带。 刘子明的嘴角突然扯起一丝笑意，这一刻显得有些诡异。 吕墨看了看他，咽下口水，笑着调侃道：“刘队，没想到你还挺能胡诌的，连假葬仪式都能想得出来！ 你这脑洞大开的程度，不去写悬疑推理小说，简直太可惜了！ 指不定你能一书成神，扬名立万呢！” 刘子明回眸看着吕墨，表情异常严肃：“冷念丞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忽悠，而且我并没有胡诌！ 在我们老家，假葬仪式的确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他是一种隐秘仪式。 你可以上网查，关于海港市假葬的相关记载文献可不少！ 你如果再不信，还可以去海港市图书馆查阅当地风俗文献，里面都有相关记载。 存在过的东西，是不会被抹灭的！” 吕墨的表情先是很惊讶，缓过神来，他立刻打开手机网页，在搜索引擎栏输入了“假葬”二字。 三秒过后，他顿时惊住了，“刘队，厉害啊！我真以为你是瞎编胡诌的，没想到还真有假葬这一说法！你这脑部知识库中的野史记载可真不少！” “吕墨，我刘子明从不打没准备的仗！”刘子明一脸嘚瑟。 他的嘴角扬起一道大快人心的弧度，竟然有种势在必得的架势。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吕墨看着刘子明的眼睛都直了，“你怎么确定他会背着‘疴’去茅山火葬场？” “我敢肯定，他一定动摇了！ 就凭冷念丞最在乎的人是他的爷爷冷俊峰！ 吕墨，我早年间便失去了父亲，三年前失去了娜娜的妈妈，我比谁都知道失去至亲至爱的滋味！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关心则乱！ 吕墨，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冷念丞，他稳不住了！” 言落，吕墨看见车窗外一抹阳光洒在刘子明的那张英俊的国字脸上。 他的周身仿佛被镀上了万丈光芒。 那道光有一个名字——正义之光。 吕墨再低头看手机时，时间已经是3月27日中午12点15分。 两人环视四周，冷氏药业集团停车场的车辆开始进进出出，午餐和午休时间到了。 眸光落在门口保安处，他们看见保安队长蒋浩和岗亭的小保安正站在门口维护车辆出行秩序。 猛的，他们看见蒋浩的目光也在时不时的观察他们。 刘子明的表情异常严肃，幽幽说道：“吕墨，咱们和他是时候该开诚布公的见面聊一聊了。” “没错！我们和他不是敌人，我们可以是联盟，甚至可以是击垮冷念丞的“战友”！” 言落，刘子明在车内找了一张纸，在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些什么，最后搓成了一个小纸团。 车子靠近冷氏集团电子铁门时，刘子明摇下车窗，冲着蒋浩笑道：“蒋队长，初次见面，觉得甚是眼熟。我们貌似在哪里见过！” 蒋浩的表情努力保持从容，他面不改色地笑道：“可能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眼缘吧！或者，我蒋某人长着一张大众脸！哈哈，欢迎刘队长以后常来！” 两人寒暄过后，刘子明主动伸出了手。 蒋浩先是一愣，紧接着伸出手，触碰到了刘子明的指尖。 猛地被刘子明握住手的那一刻，蒋浩感受到了巨大的力量，紧接着手里像被塞了一个东西。 刘子明将手缩回时，笑着驱车离开了。 蒋浩将手心里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进了裤兜。 等过了下班车辆出行高峰期，他躲在保安室掏出一看，是一个小纸团。 纸团里面竟然放了一张电话卡，纸上留下了一组电话号码。 这张电话卡一定是那个刘子明为他准备的，那组电话号码应该是刘子明的手机号。 蒋浩回过神来，迅速将纸团重新塞进了裤袋。 这两天，他的一双火眼金睛已经发现这附近有人在盯梢。 他还不确定，那群人是正是邪，是警方的人，还是警方内鬼的人。 在江湖上漂泊了多年，他不再轻信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一切谜团也许只能等到晚上下班后，换上刘子明留下的那张电话卡，拨通那组电话号码，才能解开云雾。 蒋浩的脸色瞬间变得一阵红一阵白，他感觉每寸毛孔都竖了起来。 如果这个刘子明当真能够揭开冷氏的惊天阴谋，他愿意和他合作，愿意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和盘托出。 这二十年来的复仇之路，其中的艰辛苦楚，他真真切切地领教了。 他已经认清了事实，仅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没有办法扳倒权贵势大的冷俊峰和冷念丞。 人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局势。 二十年前，晓娥“头七”夜里，月黑风高，皎洁的月光洒下，是两张脸的轮廓。 那两个人影站在碧流河旁进行着肮脏的交易，他们说过的话，字字句句像一把尖刀扎在他的心口。 如今，他们一个权贵势大，一个官运亨通。 如果没有帮手，即便再过去二十年，他们蒋家的血仇，终将难报！ 也许是时候，该借着一股风的船，翻越层层巨浪…… ……刘子明、吕墨二人回到海港警局，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刑侦二组王远打来的电话。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这家伙现在倒是积极了！” “刘队，您刚走，冷念丞的黑色迈巴赫里就开出了冷氏集团。” “很好！还有其他可疑发现吗？” “他的新秘书李飞，开车带着一个女的出去了，多半是去开房了！ 最近这对男女总是厮混在一起，关系不浅！” “好，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yes,sir!” …… 正文 第281章 为什么要，鬼鬼祟祟 W酒店，李飞在前台开了一间房。 菲菲戴着口罩，低着头在大厅玩手机，看起来不想让人认出她。 女神能够答应他，和他鱼水之欢，他就该跪在地上舔她的鞋尖。 点开女神的头像，李飞发送了房间号。 原本以为女神苏菲菲和他会乘坐一台电梯，没想到他又自作多情了。 苏菲菲让他先上去，自己乘坐另一台电梯尾随其后。 这一系列的操作，搞得李飞心里很不爽，和他出双入对很丢人吗？ 他即便是一坨牛粪，他现在也是冷氏药业集团最牛逼的牛粪。 她苏菲菲再高傲，再矜贵，不还是指望着自己在冷念丞面前替她吹耳边风？ 要不是爱她，他才不会忍受憋屈，做她背后的男人。 他要的是名分，要的是官宣，而不是任劳任怨，当她苏菲菲的舔狗。 “飞哥，你把另一张房卡放在门口地垫下面，我自己进去。”（配了一个害羞表情） 李飞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心寒至极。 苏菲菲这是在扮演女间谍吗？她是在躲避酒店监控吗？她在害怕什么？ 他从小被人遗弃在孤儿院，承蒙冷氏集团资助，勉强念了个大专。 但是他自认为长得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帅，尤其是一双小眼睛，很像那个韩国的小眼男神rain（郑智薰）。 再说了，他现在是董事长跟前的红人。 各科各室的小狐狸们都争着抢着要爬他的床，他都不屑一顾，唯独宠爱她一人。 她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果然应了那句歌词，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站在酒店房门口，李飞的手心捏出了汗，他作为男人的自尊被心爱的女人践踏了。 冷念丞让他立刻去寻找猫咪，供他消遣玩弄。 她苏菲菲一条微信，说中午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睡午觉，他二话不说，选了海港市最好的W酒店。 没曾想，自己的一番好心，却变成了自取其辱。 他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W酒店陪她午睡，她竟然如此践踏他的尊严。 牛粪就不配要脸吗？ 李飞想想就心灰意冷，这几日，他字里行间暗示冷念丞，华东区域经理的人选，苏菲菲最合适。 有几次，李飞看见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明显不悦的表情。 他吓得都要尿裤子了，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苏菲菲的名字，以及推荐理由。 为了她，他豁出去了。 可惜自己的一腔热血，换来的却是一场不公开的地下恋情。 虽然知道苏菲菲是因为他当上了冷念丞的贴身秘书，才高看了自己几眼。 但是李飞一直坚信，铁棒磨成针，功夫不负有心人。 总有一天，他能够捂热女神的心。 现在看来，自己被人当成一颗棋子玩弄，还心甘情愿地配合笑脸。 刷开房间门锁，李飞进门前按照苏菲菲的要求，把房间另一张房卡放在门垫下方。 “啪”的一声，房门被李飞重重地摔合上。 李飞原本来时的气血一下子压下去了，他重重地摔在洁白的双人床上，眼神麻木地看向天花板。 苏菲菲当真以为他只是馋她的身子吗？ 他错了！ 馋她的身子是男人的本能，爱她却是真真切切爱了整整三年。 过去那三年，他人微言轻，宛若蝼蚁，配不上她。 现在的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一不二。 他要她，不仅仅是肉体，他要她完完整整属于他。 心烦气躁间，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江诗丹顿，那是冷念丞送给他的见面礼。 据说这块名表的价格，可以在海港市这座城市全款买下一套房。 李飞嘴角扯起惨笑，自言自语道：“菲菲！李飞已经不是从前的李飞，但还是一如既往爱你的李飞。 你以为我只是馋你的身子？错了！ 我要你为我生儿育女，我要你成为人人艳羡的李夫人！” 言落，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江诗丹顿手表的表盘上，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整。 冷念丞刚才一张妖孽的脸，凶魅地望着他，命令他下班前寻来一只猫咪供他消遣。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小命就多一分危险。 伴君如伴虎，他如今领教到了冷念丞的可怕。 要不是答应了苏菲菲陪她睡午觉，他现在一定是在寻猫的路上。 这时，房门响起了解锁的声音。 苏菲菲的高跟鞋声传进了李飞的耳朵里，他的气血一下子上来了，但是男人的尊严让他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啪”的一声，苏菲菲合上了门。 她踩着将近10cm的高跟鞋，将她的腿部线条拉得极美。 纤瘦娇躯、高耸柔软、平坦小腹，还有她身上迪奥香水味，无不挑动着李飞每一根神经。 苏菲菲走进房间，二话不说，直奔床帘边，猛地拉合上了遮阳床帘。 室内一下子陷入了昏暗，宛若黑夜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菲菲，你究竟在干什么？”李飞猛地打开电源开关，房间里一下子亮如白昼。 “菲菲，你这般鬼鬼祟祟的操作，难道是害怕别人看见我与你在一起？” “不不不，不是的！”苏菲菲显然想解释。 “刚才在楼下开房，随后你又不愿与我共乘一台电梯，后来还让我把房卡放在门口的地垫下。菲菲，你这是在上演谍战剧吗？”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飞哥，你听我解释！”苏菲菲有点心虚。 “我忍了你一系列的操作，是因为我喜欢你，不，是因为我爱你！ 你一进门就拉上床帘，我李飞就这么让你见不得人？ 还是你苏菲菲压根儿就瞧不上我，打算一直与我偷偷摸摸搞地下情，直至你稳坐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 你别忘了！我能够让你坐上那个位置，我就能拉你下去！”李飞有些怒了，雄性本能的气血这一刻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一腔愤怒！ “飞哥！人家是害羞嘛！你难道以为人家很随便？”苏菲菲一脸烟视媚行。 “害羞？”李飞一脸狐疑。 “嗯！人家还未出阁，这么快就和你开房，传出去多不好！ 再说了，飞哥现在处在事业上升期，我可不希望你被人说成是贪财好色之徒。 人家不过是想保护你，才步步惊心，谨言慎行的！” 言落，苏菲菲一双含情眼升起了雾气，一脸委屈，娇俏的鼻头变成了粉红色。 见状，李飞的脑袋一下子懵了，没想到女神这么替自己考虑。 原来是他太过自卑，才以小人之心，妄加揣度了菲菲的一片良苦用心。 “对不起，菲菲，是我太自卑了！我......我以为你瞧不上我！” 李飞看着苏菲菲梨花带雨的一双杏眼，冰冷的心脏瞬间融化了，气血也一下子上来了。 正文 第282章 谁让咱们，拜过把子 “菲菲，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疑神疑鬼了。 你也知道，咱们董事长喜怒无常，不好伺候，我整天神经都绷得很紧。 生怕一点闪失，咱俩这对鸳鸯就要阴阳相隔。 对不起，菲菲，让我好好补偿你，行吗？”李飞瞬间搂住苏菲菲的软香娇躯，整颗心尖儿都在为她颤动。 “死鬼！赶紧去洗澡！”苏菲菲的粉拳砸在李飞的胸膛，李飞顿时感觉一阵酥爽，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女神竟然如此善解人意，替他考虑。 眼下，女神让自己赶紧去洗澡，这意思很直白了。 今天，他们在W酒店，即将成为一个人。 苏菲菲含情脉脉地看着李飞的眼睛，用手指了指淋浴间，让他去洗澡。 李飞一脸感动地点了点头，三两下便褪去了身上的遮羞布，光着腚走进了淋浴间。 很快，苏菲菲听见淋浴间传出了水流声，一张极度渴望的俏脸顿时沉了下来。 她一边飞速翻出李飞的手机，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淋浴间的方向。 打开手机，她发现李飞的屏幕设置了密码，抱着试试的心态，她果断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没想到，李飞的手机瞬间解锁成功！ 苏菲菲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体内，耳边是淋浴间传出来的水流声，还有李飞那家伙五音不全的歌声。 她的十指尖尖在李飞的手机上飞速地设置了定位功能、安装了监听器…… 趁着李飞在洗澡，她看完了冷念丞和李飞所有的微信聊天记录，一张俏脸越来越暗沉。 一番猛虎操作后，她将手机重新放回了李飞的口袋中。 偌大的酒店房间内，苏菲菲一双勾人的眸子，升起了雾气。 “雯雯姐，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你不会白死！” 苏菲菲喃喃自语，眼神带恨，李飞却全然不知。 他在淋浴间清洗自己的身体，全然将冷念丞交代的事情抛之脑后。 想起刚才自己疑神疑鬼，以为女神瞧不上自己，和自己上演地下恋情，只是为了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 后来才知道，女神这么做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 没错！他现在处于事业上升期，自从他亲手解决了张远那个短命鬼，冷念丞对他便十分信任。 因为他杀了人，沾染了鲜血，他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可即便这样，他也不能恃宠若娇。 他应该努力为冷念丞继续卖命，当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以前张远能够做到的，他李飞一定也要做到，甚至还要做得比他张远做得好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只有他好，苏菲菲才能在冷氏集团一直好好的待下去。 没错！他要让苏菲菲走上人生的花路！ 他要让自己所爱的女人实现自己人生的抱负！ 他的女人，他不宠，谁宠？ 李飞在淋浴间仔仔细细冲洗了一下，迫不及待地走了出来，身子还没来得及擦，整个人就立在了原地。 他看见苏菲菲已经褪去了一身遮羞布，穿着一套精致的黑色蕾丝内衣，精致得像岛国动作片里面的女演员。 她趴在洁白的床单上，双脚高高地翘起，她的足，真美。 优美性感的曲线展露无遗，姿势撩人下，是平坦的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 一想起这平坦的小腹，终将有一天变成他们孩子的房子，孕育他们爱情的结晶，李飞就一阵莫名感动。 感动之余，他看着苏菲菲姿势撩人的样子，气血一下子上来了，身体和大脑不禁开始想入非非。 “菲菲，要不你也去洗个澡？”李飞的声音有些哆嗦。 今天可是他人生的大日子，是他从小雏鸡变成大公鸡的日子。 从前他的第一次都是交代在自己的手上，今天他将在菲菲的身上彻底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不洗了！这不有这个嘛！”苏菲菲一脸烟视媚行，白皙玉手指了指酒店床头摆放的避孕用品。 李飞一下子气血上来了，“菲菲，需要关灯吗？” “噗嗤”一声，苏菲菲笑出了声，“没想到你还挺纯情的！” “当然！你是我李飞第一个女人！”李飞说得自己一脸感动。 “啊？”苏菲菲有点出乎意料，这憨憨不会赖上她吧？ 来不及多想，李飞已经扑了上来…… 事后。 “菲菲，对不起，我没啥经验！疼……疼吗？”李飞一脸抱歉，刚才苏菲菲的反应像极了农村里杀猪的场面，搞得他没把持多久。 “一开始有点不适应，后来慢慢就好了！”苏菲菲变得比往常更加的软香惜玉，柔弱无骨的身子瘫软在李飞的怀里。 “菲菲，我没想到你也是……”李飞有些感动，眼泪呼之欲出。 他没想到性感热辣的苏菲菲，竟然是白璧无瑕的黄花大姑娘。 他李飞何德何能？ 这下子真的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还是一朵洁白无瑕的茉莉花，清香、优雅。 “菲菲，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你放心，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非你莫属。 等会儿你在酒店多睡会儿，我去给董事长办点事儿，回头你自己打车回集团上班！” 苏菲菲的软拳捶在李飞的胸口，樱唇翘起：“什么事情比人家还要重要？你……你拎裤子不认人！” “董事长的事情是大事！把董事长伺候好了，咱们未来不止于此！ 什么华东区域经理，集团高层领导的位置，迟早有我老婆苏菲菲的一个座位！” “噗嗤——”一声，苏菲菲身体绵软地趴在李飞的身上，像一只八爪鱼。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李飞起身穿衣，出门前转账了十万块到了苏菲菲的手机上。 “老婆，这个月的零花钱赶紧收下，老公先去办事了！” “哼！搞得像渣男事后买单一样！你把人家当成什么人了？”苏菲菲气的杏眼升起了雾气。 李飞瞬间急得恨不得将心脏用尖刀挖出来，亮在苏菲菲的面前，以表真心！ 他搂着苏菲菲的软香娇躯，看了一眼洁白床单上的红色梅花血印，感动得鼻尖一酸，“菲菲，我视你如珍宝！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李飞的命！” “既然我是你的命，那你告诉我，你这么急着走，是替董事长办什么事？”苏菲菲一脸娇嗔道。 “菲菲，有些事情不知道为好，知道了对你和我都不利。”李飞一脸抱歉。 “是不是干些违法乱纪的勾当？”苏菲菲继续娇嗔道，一双杏眼直勾勾地蹬着李飞。 李飞没来由的一阵心虚，紧接着用一个热吻堵上了苏菲菲的嘴。 “别闹！以后老公会慢慢告诉你！快把零花钱收下，不要嫌少，老公去给你搬砖啦！” 言落，李飞穿上精致的西服，离开了W酒店。 李飞离开后，苏菲菲看着洁白床单上的红色血印，露出一阵惨笑。 “雯雯姐，为了你，这点贞洁算不上什么！ 你放心，姐妹儿不会让你白死！” 苏菲菲双目像两把尖锐的刀子，死死盯着床单上的血迹斑驳，一双纤细的玉手紧紧拽着白色的床单。 猛的，她将枕头全部砸向了房间四周。 随后，她起身冲进淋浴间不停地搓洗自己绰约多姿的身体。 她看见她的白皙肌肤上，留有李飞烙下的粉紫色的唇印。 这家伙，简直像坐牢关了十年的饥汉，在她身上肆意的狂欢。 她不停地用沐浴露搓洗自己，洗得差点秃噜皮才罢休。 穿上衣服后，苏菲菲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一张精致的脸蛋，和一副傲人的身材，眼神泛起冷冽的光。 她喃喃自语道：“雯雯，咱们都拥有一副好身子，好脸蛋！ 你曾经说过的，脸蛋和身材是女人最好的秘密武器！ 妹妹答应你，你没有做成的事情，就让妹妹替你完成！ 谁让咱们拜过把子，这一辈子都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雯雯姐的事情就是我苏菲菲的事情！ 雯雯姐的血仇未报，就是我苏菲菲血仇未报！ 你放心，我已经和浩哥汇合了，以后你哥就是我哥！ 哦，对了！浩哥现在是冷氏集团保安处的队长！ 雯雯姐，好戏就要开始了，你不会白死！ 还有……咱们晓娥姐也不会白死！” …… 正文 第283章 李飞只是，一颗棋子 苏菲菲走出W酒店时，身体撕裂般疼痛。 一双晶亮的眸子，眼神黯淡，尽显疲惫。 抬眼看向天空，清澈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 她的纤细玉手点开了李飞刚才发来的十万元转账，嘴角扯起那种隐晦不明的惨笑。 她可真值钱，一次欢愉竟然收费十万元。 呵呵，脏了！ 她这副身子终究没能留给最心爱的人。 “浩哥，下辈子菲菲一定给你一个白璧无瑕的身子！” 言落，苏菲菲的眼神里多了绵绵恨意，眉宇之间杀气腾腾。 三年前，雯雯姐带着复仇计划来海港市寻她，她得知真相，浑身颤栗。 苏菲菲十年前跟随父母离开蒋家村进城读书，鲜少有人知道她与雯雯姐在儿时便是发小，情如姐妹。 小时候班上男生经常欺负她，是雯雯姐替她出头，护着她，保她周全。 那会儿两人就发誓，一辈子要当好姐妹。 阴差阳错，苏菲菲在城里打工的父母生意上小有成就，接她进城接受更好的教育，她和雯雯姐这才分开。 毕业后，苏菲菲进入冷氏药业集团策划部，从一名文案策划一路所向披靡，成为策划部经理。 三年前，雯雯姐突然来城里投奔她，两人多年未见，关系却亲如从前。 那段日子，新任董事长冷念丞突然对娱乐产业很感兴趣。 小视频艾拍APP也是在三年前正式上市，在创建初期需要一大波主播入驻旗下。 她没想到雯雯姐竟然得知这个消息，并且主动请她帮忙做了一份简历。 在她的追问下，雯雯姐和盘托出，没有对她隐瞒，告知了自己前来海港市是为了复仇。 仇家竟然是：冷俊峰和冷念丞！ 苏菲菲惊讶之余，再得知二十年前碧流河晓娥姐溺水身亡的真相，怒从心起。 要不是因为那起命案，雯雯姐不会成绩下滑、甚至辍学，从此一蹶不振。 浩哥也不会人间蒸发，消失多年。 深知复仇之路道阻且长，苏菲菲毅然决然帮助雯雯姐进行周密的复仇计划。 令她惊喜的是，浩哥在那段日子竟然也与她们进行了秘密汇合。 见到浩哥，她才知道这些年关于浩哥客死异乡的传闻都是假的。 浩哥，他竟然还活着。 浩哥和她们彻夜长谈，告诉她们这些年他一直漂泊在海港市，目的是搜集冷氏集团的杀人罪证。 彼时的他，一脸沧桑的外表下，周身散发出忧郁的气质，苏菲菲的芳心却在为之心动。 小的时候，她去找雯雯姐玩，动机就是为了多看浩哥几眼。 那会儿她就喜欢上了浩哥。 当年的浩哥年轻有为，意气风发，他带领蒋家村扎根在田间，研究水果甜椒的种植工作。 若不是浩哥大刀阔斧在村中进行改革，现在的蒋家村多半还是那个贫瘠的村庄。 这场复仇计划进行了三年，却在一个月前，进入终极备战模式。 那天，雯雯姐拿着医院报告单，上面写着她已经身患尿毒症晚期，命不久矣。 得知这个惨痛的消息，大家都悲痛欲绝。 三个人抱头痛哭了许久，雯雯姐突然诞生了一个计划。 她打算以命搏命，铤而走险，下一步险棋。 那时候，冷念丞已经是雯雯姐的囊中之物，爱她如命。 苏菲菲知道，让冷念丞爱上雯雯姐，也是雯雯姐和浩哥的计划之一。 只不过，他们都没想到雯雯姐的尿毒症恶化得这么快，到了命不久矣的地步。 医生说，无力回天，雯雯姐已经活不过三个月。 大仇未必，雯雯姐不甘心！ 虽然知道是以卵击石，但是她决定全力一搏。 于是，三个人酝酿了一出铤而走险的复仇计划，付出的代价就是雯雯姐必须提前结束她的生命。 三个人痛哭了好久，还是答应了雯雯姐的计划。 她的计划是建立在冷念丞爱她的基础上，当得知她处心积虑接近他，只是为了复仇。 那个暴躁易怒的可怜虫一定会被雯雯姐激怒，甚至会犯下滔天大罪，杀了雯雯姐都有可能！ 雯雯姐的死，势必会引起警方的彻查。 然后浩哥再利用马甲账号在网络上以ID“天网恢恢”这个笔名，写下二十年前旧案与新案的瓜葛，势必会在网络上掀起翻云覆雨的巨浪。 如果警方的人不是猪脑子，一定会在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的卷宗上，发现死者蒋晓娥和死者蒋晓雯是一家人，甚至会查出失踪二十年的蒋浩。 新案旧案不出意外，会一触即发。 那天夜里，三个人抱在一起痛哭了很久。 因为身患尿毒症晚期，雯雯姐当时已经很虚弱，她一直死扛，没告诉任何人。 每天带妆直播，根本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她甚至瞒过了冷念丞这个疑心病一百级的腹黑男。 计划正式开始，事情果然按照他们想象的样子在发展。 冷念丞的确被雯雯姐激怒了，只不过事情比他们想象的残忍百倍。 原本以为冷念丞在失控发癫的情绪下，会给雯雯姐一个痛快，让雯雯姐利利索索的死。 没想到，那个混蛋竟然因爱生恨，将雯雯姐活活折磨致死。 他竟然用一把手术刀插在自己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心口，让雯雯姐慢慢失血而亡。 更可怕的是，那个混蛋癫狂暴露之下，用一把匕首活活剥去了雯雯姐的脸皮。 更丧心病狂的是，他将雯雯姐的脸皮缝合在一颗破损的足球表面。 在案发现场，他在雯雯姐脖颈后处纹上了一朵红花刺青。 据他们调查，那只足球是冷念丞的母亲当年买给他的生日礼物。 红花刺青，则是冷念丞母亲遇害当天，老师奖励给他的小红花贴纸。 这些都是雯雯姐“卧底”三年，在冷念丞身边套出来的信息。 雯雯姐接近冷念丞的这三年，套出的信息远不至于于此。 他们还知道，冷念丞的手上，有几条人命！ …… 这时，一辆空车的士停在苏菲菲的面前，她顶着面若冰霜的脸上了那辆车。 坐在的士后座，苏菲菲掏出一部专门和浩哥联系的手机，编辑发送了一条短信。 “哥，任务已完成，放心！” 发完信息的苏菲菲，突然感觉下体一阵刺痛。 那是小雏菊被撕裂的痛，是拜李飞那个禽兽所赐！ 她看着窗外的沿街风景，一双大眼睛瞬间升起了雾气。 很快，浩哥回信息了。 “菲菲，别胡闹，你是怎么做到的？” 字里行间，苏菲菲能够感觉到浩哥是在乎她的。 如果不是背负着血海深仇，浩哥也许会接受她。 彼时，车窗外的风，吹动苏菲菲的秀发，她那张宛若在女娲那边充值了VIP卡的精致五官，流下了两行滚烫的热泪。 两只十指尖尖捧着手机，心口缩了缩，随即回复了一行字，“浩哥，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做到了！见面再聊！” 关机后，苏菲菲眼神麻木地看着窗外的街景，距离冷氏药业集团还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 她必须尽快变回原来那个雷厉风行的苏菲菲。 随即掏出LV包包里的气垫、口红、腮红、散粉，苏菲菲给自己补了个精致的妆容。 身体还在隐隐作痛，但她不在乎。 雯雯姐不能白死！ 晓娥姐不能白死！ 浩哥这一辈子算是毁了，这一切都不能就此罢休！ 李飞是一颗棋子，他是距离冷念丞最近的一只狗。 拿捏住这只狗，他们就距离成功更近了一步。 贞洁在真相面前算什么？ 只要能够让冷俊峰和冷念丞这两只疯魔付出惨痛的代价，她愿意和不爱的男人做…… 哪怕做十次、百次、千次、万次…… 苏菲菲看着不远处的冷氏药业集团大楼，瞳仁缩了缩，心口一紧。 想到雯雯姐惨死，想到晓娥姐惨死，想到浩哥，想到刚才在W酒店的屈辱，苏菲菲压住心底的火气。 眼前的冷氏药业集团，已经不是她施展抱负的职场。 这里是她和浩哥一家人的战场！ 在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正文 第284章 魔性一面，彻底激活 蒋浩急得不行，菲菲千万不能做傻事。 他已经失去大妹和幺妹，不能再看着菲菲进入虎穴。 让一个女人为他铤而走险，他一万个不愿意。 他们的家仇和菲菲没有半点关系，他决定要找菲菲聊一聊。 ...... 李飞一路驱车，穿梭在海港市的大街小巷。 他一路心潮澎湃，吹着口哨，春风得意。 想起刚才在W酒店和女神苏菲菲翻云覆雨的场面，李飞的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菲菲堪称造物者偏心的杰作。 3月27日，他要一辈子记住这神圣的一天。 一想到刚才洁白床单上的红色梅花血印，李飞的一颗心都在为之震颤。 他何德何能啊？他这土鳖竟然能够拥有女神的第一次！ 一定是祖坟冒青烟，运气太好了！ 平常看苏菲菲穿着性感热辣，一看就是不缺男人。 可是他爱她，他愿意容忍她的过去，只要她和他在一起后，别给他戴绿帽子就行。 千算万算，他李飞万万没算到女神苏菲菲竟然是个黄花大闺女。 她就是一块完璧无瑕的白玉啊！ 李飞单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摸了摸眼角的鳄鱼泪。 这三年的暗恋太辛苦了，不过眼下看来，这一切都太值得了。 这辈子，以后的每一天，苏菲菲就是他的命，他要为她好好活着。 对了，菲菲想要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他必须给她拿下。 猛地，李飞的双手握住方向盘，深踩油门，目光坚定道：“菲菲，华东区域经理算什么？ 你男人一定会让你成为人上人，让你成为冷氏药业集团的王者，所有人看见你都得对你点头哈腰！ 不就是猫吗？董事长想要多少猫，我势必会如他所愿！ 哪怕抓到猫类离开食物链！” 李飞的嘴角扯起笑意，爱情真伟大，他现在有了奋斗的动力。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要为菲菲铺开一条鲜花大道。 “菲菲，往后余生，我要为你而活！” 一脚油门踩下去，李飞一脸春风得意，眼底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别说冷念丞现在要的是一只猫，他就是要天上嫦娥身边的玉兔，他也给冷少打下来！ …… 冷念丞一路驱车回到家，看着眼前偌大的别墅，心口像缺了一块。 家里除了保姆、家佣、家医，李医师和爷爷，再无其他人。 十年前，爷爷那三个孙女儿和二婶张萍失踪后，家里就清静了许多。 他那几个叔伯都知趣地搬出了冷氏别墅，觉得别墅的风水不好。 环视四周，他记起小的时候家里可不是这般清冷。 那会儿他那三个堂姐还住在这里，二婶张萍也住在这里。 别墅内，成天叽叽喳喳，聒噪得很，吵闹的一米。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三个女的整天在别墅里乱窜，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人间小公主。 她们三个人经常合起伙来欺负他，以此为乐趣。 他那二婶张萍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人前人外判若两人。 自从冷念丞的母亲死后，她就像变成了这个庞大冷氏家族的女主人，成天抱着她那该死的猫像女皇一般俯视群臣的既视感。 冷念丞皱了皱眉头，眼前的一切便消失不见，却仿佛是昨天刚发生不久的事情。 心口一阵紧缩，无端的烦躁不安。 脑子里一直都是刚才刘子明那家伙说的民间偏方。 背着“疴”去茅山火葬场，将“疴”埋在坟山上，爷爷真的能起死回生吗？ 忽然间，冷念丞嘴角扯起一丝冷笑，“冷念丞，你的脑子呢？那臭警察一定是忽悠你的！” 他一路直奔地下负一层，爷爷秘密疗养的地方。 外人鲜少知道冷氏的独栋别墅下面还有一个秘密的后花园。 这也是很多人无法确切知道爷爷行踪轨迹的藏身之所。 这里更是他最近频繁肢解碎尸的地方，这里应有尽有！ 这里藏着他至亲的爷爷。 这里藏着他杀戮的密室、他爱喝的罗曼尼·康帝、甚至还有那个贱女人的一些贴身衣物。 三年了，他们在一起的三年，他为她买了无数性感热辣的贴身衣物。 每回想扔掉这堆东西，想起那些夜夜笙歌，翻云覆雨的日子，他便舍不得丢弃它们。 偶尔他还会拿出来，鼻尖贴在她从前的衣物上，狠狠地嗅着上面属于她的味道。 “少爷，您怎么回来了？”李医师推开门，看见冷念丞一脸惨白的五官上，是一双嗜血的红眸。 “这个冷家难不成是你李家的了？我回来还需要通知你？ 爷爷的情况有好转了吗？”冷念丞的声音很冰冷，甚至有些哆嗦。 “您每天一问，李某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李医师一脸无奈道。 “老东西！你就不可以骗骗我吗？ 哪怕你只说四个字，有所好转！我的心也能舒服片刻！” 李医师似笑非笑地说道：“您即便是打死李某，我也不会欺骗您！ 我是冷家的一只忠犬，不会扯谎的忠犬！ 老爷子说过，他最喜欢我身上这一点！难道您喜欢听假话？ 哦——也对！少爷的耳根子和心一样柔软，所以才会中了那死丫头的设计！”李医生在含沙射影。 冷念丞猛地举起拳头，浑身发颤，“老东西，你是想找死吗？竟然敢含沙射影？你怕是活腻了不成！” 冷念丞一把推开李医师，李医师手中的输液瓶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的手掌恰巧压在玻璃碴上，瞬间迸出了鲜红的血液。 李医师一脸惨笑，他似乎一点也不疼，直到他看见冷念丞眉宇之间似乎闪过那么一丝不忍。 他浑身颤栗道：“您若不是中了那个女人的设计，会发疯吗？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那个女人啊！ 您最近做了些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您杀死沐婉晴是为了冷老爷子肾移植，但是您当真就没有一点私心吗？ 您犯病了！藏在您心底的暴力基因和杀戮成瘾又卷土重来了！ 是那个女人的出现，让您心里的魔性一面彻底被激活！ 碎尸沐婉晴，您是在享受这个过程。 将沐婉晴的碎尸以不同形式呈现在警方面前，您将这种行为当成一个作品、一个杰作！” 冷念丞突然怒极反笑，“你也敢教育我？” “不敢！您是主，我是仆。 我只是陈述事实，是不是说到了您的心里去了？”李医师竟然笑了笑，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你很有种，竟然敢回嘴了。是不是爷爷病了，你就不需要继续装下去了？” “您这是在愤怒吗？我能感受到您被激怒了！少爷，愤怒是无能者的表现。”李医师今天尽是说大实话。 “李医师，今天的你很不一样。如果你早这样，说不定我会敬你三分。” 正文 第285章 他活不过，这半个月 眼前的李医师绝望落寞，与当年那个秘密完成爷爷肾移植手术的李医师简直判若两人。 当年李医师到处派人去农村寻肾，实则和冷念丞现在的心境一样，都是一场盲选。 没想到，爷爷的肾脏与蒋家村少女蒋晓娥的肾脏毫无排斥反应，甚至她的肾脏就像生来是为爷爷准备的。 一场秘密的肾移植手术空前成功，爷爷很快便康复了。 科学证明，人类最高寿命可达120岁，爷爷为什么活不了这么久？ 爷爷对整个海港市，乃至国内医药行业，甚至世界药业，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李医师露出那种无力绝望的惨笑。 冷念丞突然怒火中烧，“老东西！爷爷还没死呢！ 爷爷但凡还有一口气，我就不允许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看着爷爷！” 李医师愣了愣，他看见冷念丞一双寒眸里划过一道道慌乱和无助。 他何尝不懂少爷的心意，这个世界上，除了冷老爷子，他已经无亲无故。 “老东西，我再说一遍，我不允许你用这种家里死了人的表情看着我和爷爷！” 李医师原本空洞麻木的双眸看向冷念丞，嘴角扯起苦笑道：“少爷，这样可以吗？” 他笑得如同一个小丑！ 冷念丞怔了怔色，这老东西笑比不笑更让人挠心，他分明就长着一张克死爷爷的脸。 “不许笑！”冷念丞猛地暴跳如雷，大声吼道，他气得七窍生烟。 “少爷，您为难李某了！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李医师一脸惨笑。 “想用死摆脱你的无能？你死了爷爷就能活吗？ 想一死百了？妄想！太便宜你个老东西了！” “李某一定会守着老爷子，直到老爷子归西那天，便是李某人的归期！ 李某定当不会苟活！” 言落，冷念丞的眼底几乎要喷出火，他几乎咆哮道：“混蛋！ 我不允许你在本少面前提‘死’和‘归西’这样晦气的字眼！” 李医师眼里顿时支离破碎：“少爷，人终有一死，与其让老爷这样苟延残喘，不如让他安安生生地走吧！少爷，求您了，别再动寻肾的心思了！” 冷念丞最烦他这副哭腔，好似爷爷已经去了极乐世界。 他压住内心的火气，浑身战栗，不再说话。 四周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快要窒息，冷念丞的眸光落在病床上的爷爷身上。 忽然间，他看见爷爷那双枯瘦的手似乎动弹了一下。 猛地，他挺着高大挺拔的身体扑了过去，眼睛瞬间升起了泪光，“爷爷，您醒醒！ 小丞知道，您一定听得见我们在说话！您的大脑一定是有意识的！ 只是……您醒不过来！ 爷爷，小丞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为您寻得良肾！” 言落，他看见爷爷的眼珠在眼皮里面飞速的转动，心中一阵大喜。 爷爷这莫非是要醒了？ “老东西，快滚过来看看爷爷！爷爷好像要醒了！” 李医师几乎是从地上猛地爬起来，一路跌跌撞撞扑到床前。 观察了几秒，他心灰意冷道：“少爷，老爷最近经常这样！ 我能感觉到他有话要说，只是他根本没办法醒过来！ 而且李某发现，每次和他聊到少爷您，老爷的情绪都会明显激动，他似乎有话要对您说！” 忽然间，冷念丞揪起李医师的衣领，低吼道：“你都和爷爷说了些什么？” 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李医师惨笑道：“老爷对我如兄如师，我自然不会隐瞒他！ 少爷最近都做了什么，接触了哪些人，我都与老爷如实汇报了！ 如果老爷能够醒过来，他一定会责备少爷，竟然为了替他续命，草菅人命！ 二十年前，是我自作主张替老爷寻得良肾，害死了一名花期少女。 老爷为此耿耿于怀了二十年！ 要不然冷氏药业集团会一掷千金，扶持那个贫瘠的蒋家村？ 咱们集团并不缺地皮，大可以自己种植穿心莲！ 老爷子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他是在赎罪！ 少爷，您赶紧收手吧！李某是冷家最后一颗棋子，我可以将一切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 只要少爷愿意从此收手！这一切的罪孽都和少爷无关！ 张远死了，李某再死了，这个世界上真的不会再有人像我们这样为少爷付出性命的人了！” 言落，冷念丞松开了李医师的衣领，鼻腔发出那种轻笑，“老东西，你真是太令我感动了！ 不过，你未免太高看了你自己！ 替本少去送死的人，一抓一大把！ 告诉你，这个世界上，钱是万能的，钱能使鬼推墓！” “可是钱买不到老爷的命！ 少爷，除非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奇迹，不然......老爷怕是活不过这半个月了！” 活不过半个月？ 冷念丞的头顶宛若晴天霹雳一般，劈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你说爷爷活不过半个月了？”冷念丞宛若复读机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医师的眼睛。 他那双眼睛像地狱爬上来的魔鬼，只有不想活了的人才敢与他这般对视。 李医师看着冷念丞的一双血眸，一脸肯定道：“是的！与其寻肾，不如替老爷准备后事吧！” 后事？ 冷念丞万万没想到，爷爷已经到了需要准备后事的地步。 “......你不是说爷爷可以是一具活死人吗？ 医学上说的植物人，据说是可以靠药物活很久的啊！”冷念丞瞬间瘫软在床榻下面，嘴里喃喃自语道。 李医师与冷念丞四目对视，眼底生疼道，“少爷，老爷已经油尽灯枯了！” “世界上一定有奇迹！李医师，你相信奇迹吗？”冷念丞突然扯起嘴角，癫狂地笑。 李医师见状，心口仿佛骤停一般死死看着他，“什么奇迹？”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李医师，你听说过‘假葬’仪式吗？” 彼时的冷念丞，一双血染般的红唇，笑得异常狰狞。 李医师眉头蹙了蹙，关于“假葬”这个说法，他早年间略有耳闻。 只不过，他一介行医者，更愿意相信医疗技术和良方药物，从不研究玄学和鬼神论。 不过他相信命！相信因果轮回！ 因果轮回不是迷信，是定数！ “少爷，假葬仪式相传在三国时期就出现了！ 这是一套封建迷信的操作，一直受到各地政府的严厉打击。 现在一些农村地区，村民利用假葬仪式牟取利益的行为，已经属于违法行为。 少爷，您是从哪儿听到的假葬传闻？”李医师一脸失色道。 “你别管我从哪里听到的！爷爷现在命不久矣，不如就此一搏，死马当活马医！ 说不定这个‘假葬’仪式，能够扭转乾坤局势，让爷爷起死回生！” 正文 第286章 不如今日，做个了结 李医师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冷念丞，没有吱声。 冷念丞继续说道： “我听闻假葬仪式的确救活了不少老人，网上关于假葬的记载文献有很多。 据说家里老人生了重病，晚辈选一件老人的衣服，里面包裹稻草，做成一个假人。 再让老人的孙辈背着假人，这个假人民间称为‘疴’。 老人的孙辈选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背着‘疴’，将其埋进坟山。 这过程，需要不停地喊重病老人的名字。 这样阴曹地府的鬼差们就会误以为‘疴’是死人，将‘疴’带回去交差，家中重病的老人就会慢慢好起来。” 言落，李医师难以置信地看着冷念丞，说道：“所以，少爷是想背着老爷的假人去坟山？ 据我所知，海港市的坟山在茅山火葬场后面的那片坟地，如果被人发现了，老爷病危的消息可就坐实了！” 冷念丞抬眼看着李医师，眼底瞬间闪现出熠熠生辉的星光。 “只要有一丝希望，作为爷爷唯一的孙子，我想去试一试！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玄学这东西很难理解，说不定假葬仪式后，爷爷能活过来呢？” 言落，冷念丞眼神温柔地看着病床上面色如同死灰一般的冷俊峰。 他那张行将就木的五官上，眼皮包裹着的眼珠一直在疯狂地转动。 李医师注意到，他的一根手指似乎在卯足劲地挣扎，他像是在反对冷念丞的冒险行为。 猛地，李医师拉住冷念丞的手臂，双目圆瞪道：“少爷，你看老爷的手指，他在动！” 冷念丞见状，一阵欣喜，连喊了几声“爷爷”。 “老爷平时也会这样，但是不会像今天这么激烈！ 少爷，您还是别试那个假葬了吧！说不定那就是一个圈套，是有人故意设计您！ 告诉您关于‘假葬’仪式的人，不是警察就是咱们冷氏药业集团的竞争对手，或者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李医师的脸距离冷念丞很近，他几乎是在用乞求的语气恳求冷念丞。 他在说服他的冷少爷千万别一个人单枪匹马背着老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 这一步棋太铤而走险，走不好就会走进了敌人的圈套，冷少爷会摔得粉身碎骨！ 冷念丞突然用那双寒眸柔柔地看着李医师，他鲜少有这般平静的表情。 从他九岁时目睹了母亲惨死的画面，从他目睹了冷俊峰换肾，父亲抑郁而死。 他彻头彻尾变成了一个阴郁且易暴易怒的人！ 冷少这样平静地望着自己，李医师瞬间感到不寒而栗，心脏像被他的手死死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忽然间，冷念丞笑的唇角勾起，荡漾出好看的弧度，他那一双黑曜石的眼睛里泛起了柔柔的光。 “我猜想，假葬仪式要求重病老人的直系亲属背着老人的‘疴’上坟山，也许就是为了考验他们孙辈的孝心吧！ 也许根本不是阴曹地府的鬼差带走了假人，而是孙辈们的做法感动了上苍。 呵呵，谁知道呢？毕竟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嘛！ 李医师，如果爷爷不在了，本少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言落，李医师看见冷念丞的眼底支离破碎，遍体鳞伤。 “少爷……” “别劝了！爷爷活不过十五天了！我们无路可退！只能一试！” “少爷……” 冷念丞猛然回眸看向李医师，唇角微勾，眼神泛起柔光，“李医师，去把手包扎一下吧！” 言落，他立着高大挺拔的身材走进了他的密室，留下李医师呆呆立在原处，眼眶留下两行滚烫浑浊的老泪。 少爷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少爷还是在乎他李某的。 哪怕是养了一只狗，他也是冷家几十年如一日的狗啊！ 望着床上面如死灰的冷俊峰，李医师跪倒在床前，哭得泣不成声。 “老爷，您曾经说过，逆天而为只不过是生命长流里的一场闹剧，是人生最大的愚昧！ 老爷，眼下少爷要违背天意做事，他极有可能被天杀啊！ 如果东窗事发，一切浮出水面，您亲手建立的冷氏药业集团将会崩塌成一盘散沙！ 老爷，您就醒醒吧！您不能再睡了！” 李医师跪在床榻下嚎哭了一阵子，渐渐昏昏欲睡。 这期间，冷俊峰的眼珠子一直在眼皮里疯狂地打转。 他势必要醒过来，他一定要醒过来。 他这行将就木的身体，不能让小丞再肆意虐杀人命来替自己续命了！ “小丞，别再逆天而为了！ 爷爷，求你了……” 忽然间，两滴浑浊的泪珠从冷俊峰的眼角滑落，慢慢流向他的嘴角。咸咸的，涩涩的…… 冷念丞走进那间密室，看着空空荡荡的解剖台，目光如同黑洞一般暗黑。 冰冷寒凉的解剖台上，前两天上面还堆积着满满的沐婉晴的尸块。 眼下它干净得像从未有过死人躺在上面一般。 若不是墙上的血点，证明这里曾经有过杀戮，说这间密室是个杂货房，应该没人会不信。 冷念丞的手在解剖台上轻轻游走，感受冰冷的触感。 忽然间，他拿出一把锋芒的刀子抵着墙面，轻轻划过时，墙面与刀尖接触后，发出那种尖锐刺耳的声响。 四周很安静，刺耳的声响划过了他的心头。 他突然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紧接着心脏揪着一般憋闷。 距离杀死沐婉晴已经第五天了，他竟然又开始怀念血液的腥味。 那种夹杂着铁锈味道的血味，深深刻在他的脑袋里。 说起来，应该是从母亲死的那天，鲜血的红，鲜血的味道，令他恐惧而又为之振奋。 也许他的基因里真的含有MAOA暴力基因，那是一种位于染色体上的单胺氧化酶A基因。 母亲生前温润善良，父亲生前温和儒雅。他的暴力基因究竟来自哪里？ 刀尖在墙上持续发出那种很有规律的刺耳声，冷念丞的心像被无尽的空虚所吞没。 忽然间，他看见墙角处有一件墨绿色缎面材质的连衣裙，一套黑色蕾丝套装内衣，一双黑色镶钻的高跟鞋。 那些都是沐婉晴生前的穿搭！ 他用刀尖轻轻提起它们，丢进了碎肉机，瞬间搅碎得无踪影。 猛然，冷念丞想起隔壁储藏室还留有那个贱女人的衣物，不如今日做个了结吧！ 推开隔壁储藏室的门，里面存放了许多母亲生前的物件和衣裳。 小的时候，冷念丞经常把自己一个人关进这间储藏室。 他会躲在衣柜中，闻着属于妈妈味道的一切物件，酣甜地入睡。 贱女人死后，那些他们一起挑选的性感热辣的衣服，他一直保存在这间储藏室。 无数次他想亲手毁灭了它们，却又一次次不舍地丢弃！ 过去的三年，无数个欢愉的夜晚，她穿着他精心挑选的衣裳，美得不可方物。 贱女人真的超正的！ 热辣的身材，清纯的脸蛋，迷离的双眼，冷念丞夜夜想溺死在她的眸中。 “呵呵——冷念丞，你真可悲！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着她！” 他一双修长的手，猛地打开衣柜门，贱女人的衣物暴露在他的眼前。 它们可真好看！ 每一款都是他精心挑选的！ 因为她说过，“你选的，我都喜欢！” “贱人！满嘴谎话！你不过仗着我爱你，你就玩弄本少的真心！” 猛的，冷念丞将衣柜里的衣服胡乱拉扯出来，散落了一地。 正文 第287章 别墅下面，别有洞天 望着地上蒋晓雯的生前衣物，冷念丞的眼底一片支离破碎。 他竟然沦落到睹物思人！ 那一秒，他的脑袋里全部都是无数个和贱女人狂欢的夜晚。 浴火，竟然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窜了出来。 他竟然……想她了！ “冷念丞，你可真贱！你注定被她玩得死死的！ 她那么伤害你，她不配得到你的爱，她该死！ 没错！你是杀了她！ 但是她杀你于无形！她更加恶毒诛心！” 彼时的冷念丞，根本无法克制自己心中的怒气，他发狂地撕扯蒋晓雯的生前衣物，就像在亲手撕碎她的肉体一般。 忽然间，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眶生泪。 他抱着那件大红色的蕾丝吊带裙，那是一件鲜红的深V领口的连衣裙。 贱女人穿上它时，会露出雪白如凝脂的肌肤。 强忍着心头的剧痛和羞耻感，他将英俊的脸埋进了红色蕾丝吊带裙间。 他的鼻尖贴在蕾丝布料上，贪婪地嗅着上面残留的气息。 猛地，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每个人身上都有各自身上特殊的味道，喜欢一个人就会记得那种味道。 冷念丞狠狠深吸了一口红色蕾丝裙上的气味，分明可以闻见那个贱女人身上的味道。 忽然间，他惊得浑身哆嗦，疯一般扔下那件鲜红的吊带裙，几乎是仓惶而逃，跑出了储藏间。 一路如同行尸走肉的他，踉踉跄跄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将身体蒙在被子里，癫狂地嘶吼。 门外的家佣保姆，吓得闻声色变。 冷少从前虽然暴躁易怒，但不止于此！ 他们听见的不是怒气，而是像从灵魂深处钻出来的绝望。 半晌之后，冷念丞猛地掀开被子。 他浑身汗流浃背，那张刀刻般俊朗的五官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他的眼神散发出那种狰狞恐怖的血光，随即掏出苹果手机，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猫呢？”冷念丞的薄唇吐出两个冰碴子一般的字眼，他的眼神如同一朵艳丽剧毒的罂粟花。 “董事长，今天貌似是我李飞的幸运日。 今儿运气特别好，逮住了一只大肥猫，您人在哪儿？我给您送过去！”李飞的语气很兴奋。 今天他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人，一来他和女神苏菲菲在W酒店有了肌肤之亲。 二来，他抱着试试的心态在花鸟市场寻得了一只完全符合董事长要求的猫咪。 “送到别墅！” “是！董事长！” 挂断电话，李飞一脚油门狠狠踩下去，他必须尽快将副驾驶上这只肥猫送给董事长消遣。 十分钟后，李飞出现在冷氏独栋别墅院门外。 猫咪用一个黑色盒子装着，即便附近有人窥视，也猜不出里面是一只即将归西的猫。 这时，家佣走出来，笑容满面替他打开了门。 李飞环视四周，冷氏的独栋别墅可真气派。 接着他一路跟随家佣的步伐，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像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 走进客厅，在奢华的客厅沙发上，他看见一位身材伟岸挺拔的男子。 他正翘着二郎腿，面色平静如水。 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完美的五官，如同在女娲那边充值了VIP卡。 一只手，白皙且骨节分明。 男人手中握着一只精致透明的红酒杯，豪华茶几上摆放着一瓶红酒。 虽然看不懂瓶身上面的英文，但是李飞知道，这款红酒是法国著名红酒。 他念了几十遍才记住它的名字，罗曼尼·康帝。 要想日后成为人上人，他必须熟知有钱人家使用的一切昂贵的消耗品。 冷念丞的薄唇微启，十分享受地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用舌尖在口腔内转动，使酒液接触口腔的上颚、脸颊、舌面、舌下以及上、下牙龈等位置，肆意感受葡萄的香气与红酒的醇厚。 猛然抬起头，他的眸光落在李飞的脸上，接着定格在他手中黑色盒子上。 “李婶，你先下去！” “是，少爷！” 李飞的眸光一直扫视着奢华精美的别墅内室，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写的“O”型。 “怎么？你喜欢这里？”冷念丞嘴角微勾，眼神带笑。 “喜欢！这里这么气派，怎么可能不喜欢！ 董事长，您家的这个客厅面积简直就顶上了普通人家的三室一厅总面积了。”李飞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好好为我效力，我可以送你一套一模一样的。 到时候你可以不必在集团内偷鸡摸狗，搞办公室恋情！ 把姑娘们大大方方带回大别墅，多嗨啊！”冷念丞笑道，脸上带着喝完红酒后的红晕，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英俊逼人。 “董事长，您……您说的是真的吗？送我一套一模一样的大别墅？”李飞难以置信地看着冷念丞，眼底生光。 “本少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冷念丞的眸光落在李飞的脸上，嘴角带着微笑。 言落，李飞连忙将手中的黑色盒子放在冷念丞面前的奢华茶几上，一脸邀功谄媚道： “董事长，您一定会很喜欢，今天这只猫的品相十分好！” “干得不错！”冷念丞突然站起身，说道：“带上它，跟我来！” “是！董事长！” 李飞提着黑色箱子，箱子的表面虽然留了透气的缝隙，但那只猫大概是一只害怕幽闭恐惧症的猫。 小家伙一直在里面疯狂地乱窜，它像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 李飞一路跟着冷念丞进入别墅地下负一层。 没想到有钱人家的别墅下面，竟然别有洞天！ 这里应有尽有，来不及欣赏眼前的家居内饰，前庭后院。李飞跟着冷念丞的步伐走进了一间屋子。 一只脚刚踏进房间，李飞的另一只脚却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了。 他的眸光根本无法避开墙面上的斑驳血迹，还有那张散发出冰冷寒意的解剖台。 解剖台旁边是一台重型碎肉机，看着上面的齿轮，锋芒毕露，血迹斑斑。 它一定没少发挥它搅拌的本领。 墙角处有两口深口锅，董事长应该不会在这里享用美食，多半是…… 李飞细思极恐，浑身战栗。 右手边的桌面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箱子，它平铺着，里面摆放着整齐划一的各式各样的刀具。 它们看起来很锋利，散发出惊人锐利的锋芒。 桌子下方放着一台插上电源的电锯切割机，这里莫非就是肢解沐婉晴的恐怖密室？ 眼前的工具，它们曾经在沐婉晴的尸体上肆意发挥它们各自的属性与功能。 虽然知道沐婉晴的死和董事长脱不了干系，但是他没想到，海港警局玩命似的抓捕的连环杀手真的是董事长。 冷念丞，海港市最牛掰的青年才俊，私底下竟然是杀戮成瘾的连环杀手。 忽然间，李飞感觉头顶炸开一道滚滚惊雷，炸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他又想起张远那个短命鬼的话，“自古伴君如伴虎，一将功成万骨枯。李飞，你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咱们冷少喜怒无常，容易横生祸端，你自求多福吧！” 这时，冷念丞突然靠近他，立在那里。 他那双隐晦不明的寒眸带着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轻笑，端倪着李飞，“怎么？你害怕了？” 正文 第288章 人若不狠，地位不稳 李飞站在那里，身体在微微发抖。 那一刻，他的脑袋里掠过女神苏菲菲的一颦一笑，纤瘦娇躯、高耸柔软、平坦小腹…… 抬起头看向冷念丞，李飞讪笑道，“董事长，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害怕二字，我的手上可是有一条血命的亡命之徒！” “很好！只有勇士才配待在我的身边！ 阿飞，我把你当成自己人，你千万别辜负我！”冷念丞的脸上带着笑意。 “董事长，您放心！属下愿意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飞的瞳孔猛地缩了缩。 “好好跟着我，荣华富贵，豪宅香车，美女佳人，应有尽有！” “董事长宅心仁厚，从不亏待下属！属下愿誓死相随！”李飞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笑得比苦瓜还苦。 为了女神苏菲菲华东区域经理的宝座，为了他俩未来的锦绣前程，这点恐惧算什么？ 冷念丞望着李飞那张惨白的脸，笑道：“很好！你果然比那个短命鬼张伟用起来更加顺手！ 我想，你应该不会像他那般孬种吧？” 李飞站在那里，愣住了三秒，原来董事长带他来这么秘密的地方，是为了陪他玩虐猫游戏？ 唱卡拉OK，陪客户喝酒、炸金花……这些他都擅长！ 让他一起虐杀一只手无寸铁，毫无反抗能力的猫咪，这简直太强人所难了！ “你在犹豫？”冷念丞冷着声音逼问道，“还是你不愿意？” “愿意！属下愿意！开……开始吧！”李飞的喉结猛地吞咽，狠狠深呼了一口气。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有了女神苏菲菲，他必须所向披靡，敢作敢为。 人若不狠，地位不稳！ 五分钟后，一切准备就绪！ 冷念丞穿上了医生的白大褂，戴上了防护面罩，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斯文败类。 ......摘下白色的乳胶手套，鼻尖几乎贴在上面嗅了嗅。 “猫血远远不如人血香，尤其是美女的血液，堪比国际大牌香水！” 冷念丞冲他笑得双眸血红，“走吧！不要因为你是我的人，就可以不用上班了！ 做个遵守规章制度的好员工，年底的优秀员工奖，我提前内定你！” “谢谢董事长！”李飞跟随冷念丞的步伐离开了这间恐怖密室。 …… “畜生！”苏菲菲坐在单人间办公室，监听着这一切，心尖在战栗。 忽然间，助理小杨的敲门声，吓得她连忙摘下了耳机。 “请进！” “苏经理，这份是这个月全国知名药企的市场数据分析；这份是竞争药企的优劣势分析；这份是咱们集团最新成立的子公司相关slogan文案标语，请您一一过目！” “小杨，你放下吧！等我看完做好修改标记发你邮件。”苏菲菲笑得眯起了眼睛，眼底却掠过一丝慌张和不安。 ……助理小杨出去后，苏菲菲赶紧戴上耳机，里面传出了冷念丞和李飞的对话。 “董事长，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您刚才品尝了罗曼尼康帝，咱们开一辆车吧！” “你能行吗？”冷念丞看着李飞吓得一脸惨白，鼻尖轻笑道。 “没问题！董事长，您放心！ 这会儿已经慢慢缓过来了，人家毕竟是第一次虐猫嘛！”李飞一脸尴尬，刚才自己吓得不轻，有点怂包。 李飞从后视镜偷瞄了两眼冷念丞那张英俊的脸，董事长的心情貌似还不错。 看样子，他刚才玩得很爽。 想起刚才在密室那台解剖台上，他们一起初次合作虐猫的场景，李飞吓得浑身战栗。 所幸，他挺住了！他没有怂！ “董事长，下周选拔华东区域经理的人选，您打算定谁呀？”李飞的语气故作轻松道。 监听器那头，苏菲菲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没想到这个李飞倒是挺把她的事情当回事的！ 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只不过是她接近李飞的一个由头。 莫非，他真的喜欢自己？ 不会！那浑蛋只是精虫上脑！ 苏菲菲嘴角微勾，笑得一脸轻蔑。 “怎么？莫非你还想力荐苏菲菲？老实说，你俩是不是睡过了？”冷念丞那双隐晦不明的眸子透过后视镜看着李飞，英俊的脸庞扯起轻挑的笑意。 李飞心里“咯噔”了一下，监听器另一头，苏菲菲的心像突然被揪住一般。 “董事长，我……我只是觉得苏菲菲人长得漂亮，工作能力又强，在公司三年勤勤恳恳，脑瓜子又聪明。 我觉得，她就是华东区域经理最合适的人选！”李飞一脸心虚道。 “哦？你这么了解她？莫非你们睡过了？”冷念丞继续轻笑道。 李飞偷瞄了一眼后视镜，两人的眼神恰巧撞到了一起，他没想到冷念丞这么八卦，竟然问这么隐私的话题。 “我……她……”李飞一边开车，一边支支吾吾，脸红成了猪肝色。 “怂货！别吞吞吐吐的！你们上床了吗？”冷念丞轻挑地笑着。 李飞没吱声，应该是默认了，也许他正在点头！ 苏菲菲坐在办公室，听着二人的对话，拳头紧握。 冷念丞带着那种轻浮的语气，笑着说道，“苏菲菲的身材确实不错！” 李飞愣住了三秒，一脸尬笑道：“董事长，苏菲菲可是女神，我哪配得上人家！” “你配得上！ 你现在是我身边的红人，整个冷氏药业集团，你看上谁，谁就是你的！”冷念丞倒是挺护犊子的。 李飞也没想到，这个冷念丞这么高看自己！ 也许是自己替他背了一条人命吧！ 正文 第289章 如果是你，你会怎样 “董事长，爱情这东西不是一厢情愿的，这得看人家苏菲菲呢！” “阿飞，你若是没信心，我可以代劳！”冷念丞十分轻佻地笑了笑。 李飞吓得心口紧缩，连忙都撂了。 苏菲菲是他的女人，他必须要捍卫自己的土地！ “董事长！我们……我们睡过了！”李飞的脸一阵通红。 “苏菲菲的身段极好，操作起来如何？”冷念丞眼神突然变得迷离起来。 “董事长，我是真心喜欢菲菲，我喜欢了她三年！ 三年前我不配上人家，现在有了董事长的青睐，我才有勇气追求菲菲。 董事长，以菲菲的才情和美貌，她配得上华东区域经理这个位置。” 忽然间，他偷瞄了一眼后视镜中的冷念丞，他的眸光有些不耐烦，“阿飞，别避重就轻！回答我的问题！” “额……菲菲……她很好！”李飞吓得浑身哆嗦。 这个冷念丞该不会想抢他的女人吧？ 冷念丞像是看出了李飞的担忧，薄唇勾起弧度，““阿飞，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是你女人的了！ 记住，本少要你用实际行动报答我！” 李飞一阵大喜，今天果真是他的幸运日。 “谢谢董事长！阿飞定当竭力全力，一辈子替董事长当牛做马！” “那好！你待会儿出去替我寻一些稻草回来，我需要给爷爷做一个‘疴’！ 爷爷的情况不容乐观，假葬仪式必须进行！ 你查一下天气预报，看看哪天夜里没有月亮，我准备背着爷爷的‘疴’去一趟茅山火葬场！”冷念丞的声音很冷，眼神中却掠过一丝希望。 李飞怔了怔，他没想到冷念丞竟然会相信那个警察的鬼话！ 只可惜，当局者迷！ 这分明是警察引他上当的圈套和陷阱！ 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他李飞不是不懂！ 冷念丞这位金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李飞的前程似锦和苏菲菲的锦绣前程就彻底戛然而止。 说不定他手上一条人命被冷念丞交代出来，或者冷念丞拿他当替死鬼，这也说不定。 毕竟，张远那个短命鬼是前车之鉴。 “董事长，那个警察的话不能信！他是在设计咱们！” 后视镜里，冷念丞眯起眼睛，眼神顿时散发出寒意。 李飞吓得浑身哆嗦，忙不迭地改口道：“董事长，我是担心警方在茅山火葬场埋伏您！ 如果坐实了老爷子换肾的事实，董事长您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处境！” 言落，他看见后视镜内的冷念丞神色如常，他的眸光似乎满不在乎。 “如果东窗事发，阿飞，你愿意用你的命，抵我的命吗？”冷念丞低笑道。 李飞浑身一颤，脑袋飞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表忠心！ “董事长，我愿意！能够为董事长去死，是我李飞的福气！” 话音刚落，他偷瞄了一眼冷念丞，发现他几乎是一瞬间变了笑脸。 “阿飞，你当真这么想，我很欣慰！ 你放心，我们都不会死！”冷念丞嘴角勾起笑意，他看起来十分自信。 李飞眉头微蹙，难道冷念丞后面有人在替他只手遮天？ 能够只手遮天的冷俊峰已经行将就木，可能就快要死了。 冷念丞背后还有谁？ 难道他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 …… 苏菲菲摘下耳机，脸色顿沉。 浩哥说过，海港警局的内鬼是庄建国。 即便人不是他杀的，但是真相因为他被蒙蔽，死者难以安息，生者生不如死。 犯下的罪过，永远无法弥补。 唯有偿还他的过错，才能慰藉死者的亡灵。 …… 海港警局。 吕墨正对着电脑看得出神，桌面上摆放着二十年前冷念丞母亲意外死亡的相关卷宗。 刘子明凑过来看了看，电脑上播放的视频是媒体记者和警方赶往冷念丞母亲事故现场的视频。 吕墨反反复复看了不下十遍，终于在一个画面上按下了暂停键。 “怎么了？这个画面很特别吗？”刘子明一脸狐疑。 吕墨有些兴奋地说道：“视频右下角，看见了吗？” 刘子明的脸几乎要贴在电脑屏幕上，突然间，他发现一个孩子的身影。 定格的画面中，可以看出来那是一个小男孩。他的身旁站着两名公安，肩章和警帽很好辨别。 “这小男孩莫非是冷念丞？他怎么跪下了？”刘子明的脸上布了一层惊讶的表情。 “他在求警察，你没发现吗？”吕墨幽深说道。 “求警察？他求警察干嘛？”刘子明嘴唇有些颤抖，吕墨查案的点总是和他不太一样，他总能发现自己从不会去考虑的方向。 “你再看看冷念丞母亲事故现场，警局文职人员采编的口供。”吕墨将当年的卷宗平铺在刘子明的眼前。 刘子明拿起仔细阅读后，脸色大变。 据文职人员记载，冷念丞的母亲叶慕青被撞身亡后，警方和记者很快便赶到事故现场。 被撞死的女人是海港市著名药企之王，冷俊峰的儿媳！ 事故现场，有一名九岁的小男孩，其为死者叶慕青的独子。 警方文职人员记载，该名男孩有些精神失常，他在现场表现得很冷静。 非但没有哭，反而一直拉着警察的手，告诉他们，他母亲的死是一场阴谋。 他口口声声说他母亲是被人故意行凶，这不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而是一起谋杀。 当年负责那起事故案件的警察没有相信他说的话，将小男孩交给叶慕青的亲友，便带着叶慕青的尸体离开了事故现场。 后来案件被警方定义为一场交通意外事故，冷俊峰儿媳叶慕青的死，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出了大众的视线。 刘子明看完卷宗和文职人员的现场纪要，黑眸盯着吕墨一脸不解道，“你想证明什么？” 吕墨言简意赅地说道：“你不觉得冷念丞当时很绝望吗？他在恳求警方调查他母亲的死因！ 警方却把他的话当成一个孩子的戏言，或者认为他只是受了刺激，说出的一番胡话。 如果你是他，你会怎样？” “我会……我会……我会痛恨警察！” 话音刚落，刘子明被自己的话瞬间吓得不寒而栗。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嘴唇在不自觉地颤抖...... 正文 第290章 万事万物，有因有果 “没错！如果是一个儿童，在他心智不成熟的情况下，他突然遭遇了失去母亲的痛苦。 目睹血腥场面，有人会患上血液综合征，有人则会从此爱上血液的颜色和特殊气息。 从儿童犯罪心理学分析，冷念丞极有可能是后者！ 他爱上了鲜红的血，和泛着铁锈味道的血腥味道，可是死去的人是他的母亲。 在长期的矛盾、纠结、自责、耻辱、愤怒、悲伤等各种情绪交织下，他形成了极度扭曲的性格。”吕墨坚定地说道。 刘子明沉默了三秒，说道：“如果冷俊峰及时发现冷念丞的异样，带他及时诊治，也许后来的那些悲剧就不会发生。” 吕墨继续补充道：“冷念丞在心理极度扭曲的情况下，他也许会将全部的责任推卸给警方。 他会认为警方不调查他母亲的死因，让他母亲含冤而死。 他甚至会幻想出一个仇人的身影，这个仇人也许是他身边的某个人。 他身边距离他最近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假想敌，他也许会伺机报复他们。” 刘子明的喉结一阵吞咽，一双黑眸闪烁着难以置信的锋芒，“你……你想证明什么？” 刑侦办公室鸦雀无声，静到可以听见他们二人彼此的心跳声。 “你难道不觉得冷俊峰的三个孙女，以及他儿媳张萍被人绑架的事情很蹊跷吗？” 刘子明感觉身体在微微哆嗦，在吕墨的案情走向引导下，他越发细思极恐。 “你是想说，冷念丞涉及青少年犯罪行为？ 如果往前推算，十年前的冷念丞刚刚成年，他已经具备了独立完成一起绑架案的能力。 即使他不具备独立完成的能力，他也许会模仿那些小说、影视剧情中绑架的场景。 这些年，警方一直没有找到冷俊峰三个孙女和二儿媳的尸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除非凶手进行了熔尸，否则四个人不可能死得一点痕迹没有。” 吕墨抬起冰眸，散发出凛冽的寒光，“也许她们的尸骨藏在某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 不过我相信，终将有一天，她们的尸骨会浮出水面。” “你怎么这么肯定她们死了？”刘子明一脸骇色道。 “你知道人在失踪多少年可以认定为死亡吗？”吕墨反问道。 “下落不明满四年；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从事故发生之日起满二年，可以宣布死亡。”刘子明的声音在颤抖。 “是的！失踪十年下落不明的人，除了像蒋浩这种藏匿在城市伺机复仇的黑户，几乎没有生还的概率了。 十年前，冷俊峰的三个孙女是三名少女，她们身躯矜贵，衣食无忧，她们不会对谁复仇。 只有一种可能，她们也许被人杀了，且制造出被绑架的假象，凶手实则给自己虐杀她们找了个自认为合理的借口。 凶手很聪明，他在冷俊峰去送赎金的过程中，拨打了警方的电话。 同时他又叮嘱冷俊峰不允许报警，否则他会撕票。这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吕墨分析道。 刘子明咬牙切齿道：“这个混蛋的逻辑性很缜密，他是个高智商犯罪者。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双目猩红一片，刘子明的眼白也布满了红血丝。 他们已经连轴转加班了十几天，所幸，他们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冷念丞可以基本锁定是连环杀人案的最大嫌疑人，但是他们不能打草惊蛇，他们要抓的不只是冷念丞一个人。 他们要揪出后面只手遮天的保护伞，警局的内鬼。 “你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吕墨反问道，嘴角扯起那种看破一切的笑意。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家伙总是喜欢卖关子。 “快说！别吊人胃口！” “你看看这张全家福！” 刘子明转身看向案情分析照片墙，眸光锁定在那张全家福的照片上。 “怎么了？有话就说，别让我猜！”刘子明有点不耐烦道。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刘队，我想培养你看图说话的能力，专注一点，把你看见的都告诉我！”吕墨的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眸光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还别说，那一刻，刘子明还真有被他那种眼神给唬住了。 他警惕地看着照片墙C位那张人最多的照片，那上面除了冷念丞的双亲，人看起来很齐全。 “刘队，说说你看见的！”吕墨盯着刘子明，那双因为熬夜充血的红眼睛，看得刘子明头发发麻。 刘子明一口气喝光了水杯里面的茶水，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他盯着那张全家福看得很认真，开始说出他看见的一切。 “这是一张冷氏的全家福，人没齐，死了两个人——冷念丞的父母！”刘子明说完看了一眼吕墨。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食指捏着下颌骨，说道：“继续！” 刘子明开始从一张张脸孔上扫视过去，他发现了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现象。 “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和我们当初分析的一样，这里面只有冷念丞一个人丧着脸。 他看似在笑，实则是在假笑，而且他的笑很意味深长。 照片中四个孩子都竖起了剪刀手比耶的动作，他的动作显得很不情愿，似乎是摄影师的要求。 冷俊峰的手放在他的肩头，他很宠爱这个宝贝独孙。” 言落，刘子明又看了一眼吕墨，发现他的一双红色的冰眸死死盯着他。 “友情提示，你看一下冷念丞“比耶”的手，他的手腕处有什么？”吕墨幽深道。 刘子明将一双黑眸几乎快要贴在照片墙上，他发现了冷念丞手腕处有伤痕。 正文 第291章 看图说话，情景模拟 “吕墨，冷念丞的手上有伤！”刘子明猛地回头望向吕墨，发现吕墨在冲着他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没错！他的手上有伤！ 起初我以为是冷念丞产生了自残心理，手腕上的伤也许是他自己造成的。 后来我根据伤口进行对比，发现这些都不是自残留下的伤痕。 冷念丞手臂上的伤痕像是被人用绳子捆绑，还有一处伤痕看起来像是被皮鞭抽打留下的痕迹。”吕墨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是想说，冷念丞遭遇了家暴？”刘子明反问道，心脏像被揪着一般，呼吸困难，有些憋闷。 “没错！冷俊峰不是一般人，他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爷爷，24小时全天伺候着冷念丞。 冷念丞极有可能在他爷爷不在的时候，遭受中家庭其他成员的欺辱。 他们可能是一个人，可能是几个人，或者是一个拉帮结派的小团体。”吕墨红着眼睛看向刘子明，接着说道：“既然咱们已经分析到这里了，我们不妨再大胆猜测一下。 如果家暴欺辱冷念丞的人是他的三个堂姐，而他的二婶张萍是冷漠的旁观者，或者是帮凶。 可想而知，九岁的冷念丞，当时他的处境十分凄惨。” 言落，刘子明的双拳紧握，内心五味杂陈。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冷念丞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吕墨接着说道：“青少年犯罪，大部分来源于原生家庭的不幸，和缺少安全感，缺乏亲人关爱，以及长期处于压抑恐惧的环境中，迸发出来的罪恶种苗。 一旦他们得不到成年人的正确引导，他们会根据自己的所思所想去定义这个世界。 在他们的眼里，这个世界到处充满了恶意。 在他们羽翼不曾锋芒的时候，他们会伺机以待，死死盯着他们的猎物。 这期间，他们也许会欺负那些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动物，从虐杀小动物身上找寻喧泄的口子。 所以，冷念丞从小虐猫，是因为他当时不具备虐杀人的能力。 等到有一天，他们具备了杀戮的能力，他们就会变身恶魔，屠杀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他们的人。” 刘子明手里叼着一支烟，听得出奇的认真，差点被烟灰烫到手。 “你是说，冷念丞杀害了他的三个堂姐和二婶？”刘子明的五官有些扭曲，大口喘着粗气，他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我只是大胆地猜测，当然这一切还需要我们去证实！” “那你刚才分析，冷念丞可能仇视警察，也是你的大胆猜测吗？”刘子明猛吸了一口烟，突然呛得眼泪直流。 吕墨迟疑了一下，一双冰眸看着刘子明说道：“刚才是看图说话，现在我们可以情景模拟。刘队，准备好了吗？” 刘子明怔了怔色，接着猛吸了几口烟，将烟蒂在烟灰缸内使劲儿地碾压熄灭。 “开始吧！” “好！你现在不是刘子明，你是冷念丞，我是处理事故现场的警察！” “好！我是冷念丞！”刘子明深呼了一口气，奶声奶气地说道，“警察叔叔，我妈妈的死不是一场意外交通事故。 警察叔叔，我妈妈是被人害死的，一定是有人买凶杀人，制造出我妈妈被撞身亡的假象。” “小朋友，你妈妈的死，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警察叔叔已经彻查了这附近的全部监控，以及来往人员，足迹分析等，没有发现有坏人出现在这里，你妈妈的死真的是一场意外！ 小朋友，叔叔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要坚强！ 快点跟家里人回去，听话！”吕墨虽然一脸正义凛然，但是语气间透露出对一个孩子话语的疏忽和敷衍。 “警察叔叔，我说的都是真话，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妈妈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哦？那你告诉叔叔，害死你妈妈的人是谁？ 小孩子不可以胡言乱语，欺骗大人哦！”吕墨一脸严肃道。 刘子明的表情瞬间变得茫然失措，害死妈妈的人究竟是谁。 吕墨看见刘子明完全进入了情景模式，他的脑袋在四处张望。 他看见附近到处都是人，有记者、有警察、有围观群众、地上有母亲的残肢、血液、脑浆...... 那一刻，吕墨看见刘子明一脸绝望，他已经沉浸式投入了情景模拟中。 猛地，他突然蹲下身子，双手抱着头，无声地颤抖。 他哭不出来，甚至嚎不出来，他的嘴巴长得很大，张开成一个巨大的“O”型。 但是他的眼泪出不来，声音出不来，他憋闷得几乎要抓狂！ 吕墨见状，心口猛缩，冷念丞的心当年得多疼啊！ 他努力忍住情绪，语气带着怜悯，“孩子，乖！叔叔知道你很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谁是这孩子的家属，赶紧把孩子领回去进行心理疏导！” 吕墨四处张望，猛地，他低下头看见刘子明一双眸子散发出红光。 他的眼眸如同被鲜血浸染般，沉淀着夜幕的深沉。 那双阴鸷的眸光像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像从炼狱爬上来的魔鬼。 被他这般死死盯着，吕墨浑身战栗，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冰冷的寒气。 忽然间，刘子明扯起嘴角，以仰视的角度，冲吕墨扯起一道诡异的狞笑。 随后，他的嗓子眼里迸出两个凶狠的字眼：“该——死——”！ 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连打了三个响指，刘子明仍然出不来。 “啪”的一声，吕墨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刘子明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深红的五指印。 火辣辣般的疼痛让刘子明瞬间清醒，他看着吕墨停在空中的手，捂着自己的脸，顿时破口大骂道：“吕墨，你他喵的别欺人太甚！你竟然敢打我？ 你知道这里是海港警局吗？这里不是你们省公安厅！” 言落，他看见吕墨嘴角扯起笑意。 他忽然间回过神，抓耳捞腮道：“我刚才是进入了情景模式中？” “是的！刘队，没想到你的同理心很强，很快就进去了！ 而且我可以确定，你不是演的，你走心了！”吕墨看着刘子明，一脸肃然起敬。 刘子明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扯起嘴角笑道：“你说，奥斯卡小金人奖，是不是欠我一个？” “必须的！等一切尘埃落定，大鱼小鱼通通进网，我亲自去给你量身打造一座奥斯卡小金人奖杯！”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要纯金的，铜金的我可不要！”...... 正文 第292章 你未免太，小看了他 半晌之后，刘子明黑眸一直盯着案情背影墙上的照片，若有所思。 吕墨一直在网上搜集关于青少年犯罪的大量文献资料。 刘子明的眸光定格在冷俊峰和冷念丞的身上，这对爷孙之间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不翼而飞，绝对有因！ 凶手抛尸，唯独缺了一对肾脏，这不是遗漏，而是事出有因。 刘子明大胆猜测，如果坊间传闻真实，冷俊峰患上尿毒症，已经病入膏肓。 死者沐婉晴的肾脏极有可能已经秘密做了肾移植手术。 他们今日去冷氏药业集团拜访冷念丞，提及冷俊峰时，此人的表情分明在扯谎。 后来他的助理李飞说漏了嘴，说冷俊峰身体抱恙，显然是在刻意隐瞒病情。 冷俊峰极有可能已经处于病危状态，因为他在提及假葬仪式时，分明看见冷念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 他太了解那种情绪，但凡有一点生的希望，他都希望娜娜的妈妈能够复活。 如果冷俊峰没有抱恙，冷念丞大可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甚至嗤之以鼻。 从他的微表情和微动作，刘子明敢笃定，冷念丞对假葬这个秘密仪式心动了。 如果冷俊峰换上了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两者之间肾脏产生了排斥反应，证明沐婉晴的肾脏对他根本无用。 也许在手术过程中，沐婉晴的肾脏就被当成了医用垃圾丢进了垃圾桶。 这就是死者沐婉晴的尸块全部集齐，唯独缺少一对肾脏的原因。 “吕墨，你猜冷念丞会秘密进行假葬仪式吗？他会背着他爷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吗？”刘子明问道。 “刘队，我还是那句话！要想知道罪犯分子是怎么想的，首先你要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 适当的时候，你可以角色扮演！ 假如你就是冷念丞，你在他那样的环境和处境下，你会怎样做？”吕墨说道。 刘子明愣住了三秒，“吕墨，你该不会又想和我演戏吧？你可真是一枚戏痴！” “你不觉得效果还不错吗？ 至少我们可以站在冷念丞的角度，更深层次地了解他的所思所想。 我们已经知道，他现在最在乎的人是他的爷爷冷俊峰！ 所以你问我，他会不会偷偷去茅山火葬场，这个问题你完全可以自信地回答自己！ 他一定会去！”吕墨转身看向刘子明，一双眸子闪烁着自信的光。 刘子明被他看得有些浑身不自在，情绪平静下来后，说道：“我去查一下天气预报！如果那混蛋听进了我的话，他势必会选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背着冷俊峰的‘疴’上坟山。” 言落，刘子明坐回电脑前，查阅未来一周的天气预报。 他发现，未来一周几乎都是大晴天，唯独3月28日，是阴天。 他没想到这么快！ 也许冷念丞和他现在做着同样的动作，如果他真的视他爷爷如命！ “吕墨，看样子明晚我们需要去一趟茅山火葬场，鱼要上钩了！” “很好！你打算清蒸还是红烧？”吕墨笑着反问道。 “甭管怎么烧！吃进肚子就算数！”刘子明黑眸紧锁，眼神散发出正道的光。 忽然间，他想起指纹鉴定科的那只罗曼尼·康帝红酒瓶。 他猛地站起身子，看了一眼吕墨，幽幽说道：“吕墨，我去一趟指纹鉴定科！” “这么猴急？你认为这种情况下，内鬼这条大鱼会咬你的鱼饵？你未免太小看了他！”吕墨回眸看向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很玩味的笑。 “咱们这不是等蒋浩回电话吗？ 反正也是等着，我去指纹鉴定科看看监控，说不定大鱼按捺不住了呢！”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走出了办公室。 来到指纹鉴定科，张科长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贴着他的耳朵说道：“老刘，根据你的吩咐，我们的看守并不严格，大鱼一直没有上钩！ 我们甚至在科室门外安装了隐形摄像头，并没有看到有人在科室附近徘徊！ 你这一招，也许未必有用！” “辛苦了！我进去看看！”言落，刘子明笑了笑，走进物证室。 他戴上白色乳胶手套，手指在红酒瓶身上轻轻地划过。 这上面根本没有绑架庄妍的凶手指纹，他是在诓警局的内鬼。 他故意散播酒瓶上有嫌疑人指纹的消息，实际上是想引出警局的内鬼。 只要他按捺不住，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偷出这只酒瓶，甚至毁了它！ 也许是他太过自信了！ 如果警局的内鬼是老庄，而自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得意门生。 他怎么想，老庄这个当师傅的人一定可以想到。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如果内鬼真的是老庄，小警花这次被绑架，除了挨揍了一顿，并没有伤及性命。 这也许是凶手给老庄的一次警告！ 刘子明猛然想起吕墨刚才说的话，情景模拟。 他打算将自己代入进对方的心里，试图探索对方在想什么。 如果他是庄建国，他现在会怎么做？ 刘子明站在物证室，突然闭上了眼睛。 他在心里上演了一出大戏。 此刻，他不是刘子明，他是庄建国。 庄建国面前站着一个身高约185cm、肩宽约45cm的黑衣男子。 他头戴黑色鸭舌帽、脸部戴着一张黑色口罩，一身黑衣装扮，只留下一双阴鸷的眼睛暴露在外面。 如果他不抬起头，也许对面的人连他的眼睛也看不见。 在冥想空间里，刘子明开始扮演庄建国的角色。 “为什么伤害妍妍，她可是我唯一的女儿！” “为什么？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不乖乖听话！”黑衣男子的手在‘庄建国’的脸上轻轻地拍打着，极具侮辱性。“说！打你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你想罢工不成？” “是你做得太过分！十年前的绑架案，我没有追究，替你蒙混过关！ 3月16日，你为什么要杀死蒋晓雯？ 张远在医院被人安乐死，也是你干的吧？ 那个货车司机，是不是你秘密安排的人，想到在路上撞死张远？ 王半仙一个疯婆子，她的话没人相信，为什么要杀了她？ 3月23日，你为什么要杀死沐婉晴？ 你杀了人，为什么要分尸、抛尸、寄尸体……你搞出这么大动静，我就是天皇老子我也保不住你了！ 你给刘子明的女儿娜娜寄了一根阑尾，将妍妍绑架，殴打成那样，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我真后悔……”‘庄建国’气得脸都扭曲了，大口喘着粗气。 “后悔？”黑衣男子带着那种挑衅的语气，用带着黑色手套的食指勾起‘庄建国’的下巴。 “是的，如果你们冷氏药业集团可以生产一颗后悔药，我愿意拿我的性命去换一世廉洁！” “可惜，我们无能为力！如果可以生产出后悔药，这个世界一定会变得很美好！ 所有干过的坏事，都可以服用一颗后悔药，然后将罪恶通通抹去！ 庄建国，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这次我动了你宝贝千金，是给你的友情提醒！ 下一次，可不是殴打这么简单，你懂的！” 言落，黑衣男子掏出一把军用美工刀，露出泛着寒光的刀尖，抵着‘庄建国’的胸口。 “想不想亲眼目睹你女儿的心脏？本少可以成全你！哈哈哈！” 猛然间，‘庄建国’身体往后踉跄了几步，大口喘着粗气。 “你……你别乱来！大不了咱们……玉石俱焚！” “好啊！用你一家来殉葬！ 庄太太和你们的宝贝女儿，陪着你一块儿去死，黄泉路上你不孤单！” 言落，黑衣男子一双阴鸷的红眼，扯起鬼魅般的狞笑。 “子明，你没事吧？” 忽然间，指纹鉴定科的张科长透过玻璃窗看见刘子明像被鬼压身，冲进去喊醒了刘子明。 刘子明突然从冥想世界里抽离出来，有种修炼之人突然被偷袭的重伤。 他对着墙角猛烈地咳嗽，差点干呕出来。 “子明，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刘子明朝张科长摆了摆手，连着又咳嗽了几声，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 正文 第293章 使用不当，走火入魔 “子明，你真没事吗？你的脸色不太好啊！”张科长一脸担忧。 “我没事！这里就麻烦你继续盯着了！ 我就不信，鱼饵就摆在这里，大鱼不来吃食。”刘子明贴着张科长的耳朵，留下这一句话，便踉跄着步伐离开了指纹鉴定科。 刘子明刚才在情景模拟下，进入了他的冥想世界，像是习武之人在进行一场闭关修炼。 张科长突然闯进来，干扰了他的保护屏障，属于强制性闯入。 如果在影视剧中，那个修炼运功之人，多半会因为他人干扰，瞬间破功，还会吐出一口鲜血出来。 眼下，刘子明喘着粗气，像极了被人重击致伤，浑身冒着冷汗。 捂着胸口走出指纹鉴定科，他恰巧与迎面走来的庄建国撞了个满怀。 “子明，怎么冒冒失失的？”庄建国的语气不太好。 刘子明低头看见庄建国手里拿着公文包，看样子是打算出去。 两人肢体触碰时，他闻见庄建国身上有一股十分浓烈的烟草味。 他不由心里“咯噔”一下，老庄这烟瘾看来不小啊！ “老庄……你上哪儿啊？”刘子明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去市里开个会！ 上级领导让我过去汇报一下连环杀人案的最新进展。”庄建国一双丹凤眼直视着刘子明，接着说道：“你来指纹鉴定科做什么？” 刘子明的瞳孔猛地缩了缩，他看见庄建国的嘴角扯着一丝隐晦不明的笑意。 他像是看穿了自己的把戏！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 在警界，知徒莫若师！ 刘子明的情绪在努力平复中，稍微镇定后，他挺直了腰板。 “老庄，红酒瓶上如果没有指纹，我带它回来当花瓶吗？”刘子明笑道。 庄建国的眼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迟疑，不过仅仅是一闪而过。 “我先去开会，案情可要盯紧了！”庄建国的手落在刘子明的肩头，轻轻拍了拍，便转身离开。 刘子明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老庄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年轻。 二十年前，他意气风发，春风得意，官运通达。 二十年后，他还有一个多月即将退休，安享晚年。 望着庄建国离去的背影，他能感觉到老庄的脚步是沉重的。 拖着轻飘飘的身子，刘子明一路虚脱地回到刑侦办公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像只无骨鸡爪瘫软在椅子上。 吕墨回眸看向他，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起来像是灵魂被掏空了一般。 “刘队，你怎么了？这才出去了十来分钟，怎么就变成这副鬼样子？ 大白天遇见漂亮女鬼，被它给嚯嚯了吧！”吕墨嘴角扯起笑道。 “你才遇见女鬼呢！都怪你，尽是教我一些玄乎的东西。 我刚才去了指纹鉴定科，张科长说了，大鱼还未上钩！ 后来去了一趟物证室，望着罗曼尼康帝红酒瓶，脑子里突然想起你说的情景模拟。 于是我就将自己扮演成庄建国，幻想对面是那个绑架庄妍的黑衣人。 进入情景模拟中，一时间没抽离出来。 张科长突然闯入，吓得我魂魄像打了一个激灵。 你知道的，进入情景中，肉身就相当于是一个外壳。 灵魂在体内上演情景剧，但凡这时候有个人突然闯入或者打扰到我们，都会令我们元气大伤！”刘子明瘫软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说道。 “我明白了，你刚才应该是走火入魔了！ 你该感谢人家张科长喊醒了你！”吕墨笑道。 “感谢个锤子啊！ 我差一点就看见模拟世界中庄建国做出的决定！ 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刘子明的脸都快气绿了。 吕墨看了一眼刘子明说道：“无论是情景模拟，还是看图说话，这二者某种程度上都是我们自己内心的主管猜测和臆断。 我们可以大胆地想象，但是这一切的想象，都需要我们付出行动去验证它们。 你现学现用的本事还不错，不过这几招用起来需要相当谨慎，稍不留神就会走火入魔。 最坏的结果是，你进入这个世界，再也出不来，也许会因此丧命！ 你只能在我在场的时候，根据我的指令进行。 因为我是犯罪心理学专家，我可以站在第三视角来引导你看待这一切。” 言落，刘子明抬眼看了一眼吕墨，故意瞥了他一眼。 “那你不早说？我他喵的刚才差点走火入魔，一命呜呼！” “我哪知道你这么快就会活学活用了？不过话说回来，孺子可教也！”吕墨扯了扯嘴角，眼睛继续落回电脑屏幕上。 刘子明眯着眼睛看着吕墨的电脑屏幕，发现他还在看刚才那个视频。 视频画质不太清晰，毕竟过去了二十年。 “我好像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吕墨的眼睛死死盯着画面，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回眸时，刘子明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表情有些茫然。 “吕墨，冷念丞母亲车祸现场的视频，你究竟还要看几遍啊？” “直到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你不觉得这帧画面里，有一个亮点吗？” “亮点？” “没错！你拿放大镜过来看！” 言落，刘子明取出一枚放大镜，对着电脑屏幕四处看了个遍。 猛然间，他在吕墨暂停键的画面左下角处看见一个女人三分之一的身体。 那个女人穿着一条碎花裙子，怀里抱着一只猫咪。 猫咪的身子离开了视频的画面，只露出一颗猫头。 九岁的冷念丞，正目光死死盯着女人的方向，眸光自带杀气。 “这个女人是谁？”刘子明问道。 “也许她就是冷念丞的假想敌，从她站的位置，此人应该是冷念丞的家人。 你再去看看案情背景墙上的照片，那张全家福照片，你会发现让你头皮瞬间发麻的线索！”吕墨的表情显得很诡异，他像是看穿了一切。 刘子明转身走向背景墙，眸光落在那张全家福照片上。 他看见照片上站在冷俊峰三个孙女身后的一个女人。 她穿着视频中的碎花裙，笑得满面春风，洋洋得意。 她怀里抱着一只猫，看起来身材肥硕圆润。 一只猫也能出镜，看来它的主人很宠溺它。 从人物关系分析，此人应该就是冷俊峰失踪十年的二儿媳长张萍女士。 当年冷家遭遇绑架案后，起初人们将怀疑的目光锁定在这位叫张萍的女人身上。 有人分析，可能就是这个女人掳走了冷俊峰三位如花似玉的宝贝孙女。 可是三名少女当中，一位叫冷静秋的女孩是张萍的女儿，她没必要害自己的女儿。 而且她自己也人间蒸发了十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正文 第294章 以身相许，肉偿行不 “吕墨，你想说这位张萍女士也许是害死冷念丞母亲的元凶？ 或者说，他是冷念丞脑补出来的一个假想敌？”刘子明问道。 吕墨的表情轻松了一些，他站起身子走向照片背景墙，与刘子明并肩站着。 依旧是千年不变的招牌动作，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 他一脸若有所思道：“没错！你可以这么理解！ 当务之急，调查案件的同时，冷念丞的家庭成员关系需要进行深度调查。 尤其是张萍、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和冷念丞之间的关系！”吕墨用黑色签字笔在几个人的名字上划了圈，重点标记出来。 刘子明沉默了片刻，他看起来忧心忡忡。 “吕墨，儿童心理遭受创伤后，都会变成冷念丞那样吗？” 言落，吕墨回眸看了一眼刘子明，心里顿挫了那么一下，“你是在担心娜娜？” 刘子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娜娜恨我！我现在不敢去看她，她看见我会立刻炸毛！ 哎，是我对不起她和她妈妈！ 这三年我疏忽了娜娜，家长会都是我妈去参加，她恨我是应该的！ 吕墨，你不觉得她的眼睛里很抑郁吗？”刘子明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吕墨回眸看向刘子明，说道：“是有点！据我所知，儿童抑郁的危害的确非常大！ 尤其是经历了恐怖血腥场面之后，心理变化和精神压力都会让孩子产生抑郁心理！ 儿童抑郁在短期看，会因抑郁引发的叛逆、不上学、逃学、玩手机、玩游戏等各种学坏。 也许会直接扼杀孩子的未来，他们的这辈子就毁了！ 从中期看，儿童抑郁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和心理疏导，他们今后很容易逐渐沦为社会底层，成为人人唾弃的“社会败类”。 再从长远看，儿童抑郁会产生大众眼中的‘坏孩子’。 这对于一个家庭是致命的伤害，这样的孩子极有可能会走上极端，甚至犯罪！ 蒋晓雯、冷念丞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娜娜如果变成另一个冷念丞或是蒋晓雯，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刘子明吓得脸色骤变，说了一句气话。 话音刚落，吕墨看着刘子明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 娜娜和冷念丞、蒋晓雯他们不一样，她的身边都是真心关爱她的人。 我相信娜娜一定可以走出阴影！ 刘队，不要为了所谓的面子、父权等一些虚无的东西，疏远了最该珍惜的人。 快去医院看看娜娜吧！” 刘子明迟疑了三秒，拿起桌上的车钥匙，飞奔到停车场。 路上，他给娜娜和母亲买了她俩最爱吃的宫廷桃酥和绿豆糕。 抵达普济医院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距离夜幕降临还有大概两个小时，他一直在等蒋浩的电话。 一路怀着忐忑的心情，刘子明前往神经内科时，在娜娜的病房门口停驻了好久。 娜娜凌晨的时候拒绝任何人靠近她，她像得了失心疯。 刘子明的肩膀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娜娜那一口咬出了血印，差点连他的肉都撕扯下来。 说不怕，那都是假的！ 刘子明的心一下子凉了，他竟然在害怕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他的女儿。 作为一个父亲，做到这个份儿上，他觉得自己很可悲。 站在门前逗留了好一阵，直到他的耳朵里听见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病房的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他只好朝门缝的间隙望去。 他看见了妍妍的身影，她的脑袋缠着纱布，看起来像一个头大身子小的人偶。 女儿娜娜在她的怀里笑得一脸天真。 刘子明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医生是给她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吗？ 他看见妍妍抱着娜娜，手把手地教她“开枪”。 那把“枪”实际上是一根香蕉。 她们玩得有模有样，妍妍不亏是JS公安大学的高材生。 即便是脑袋上缠绕着一层一层的白色纱布，也挡不住她的英姿飒爽。 两人看起来十分亲密，像一对母女俩有些太夸张。 嗯，像一对姐妹。 “啊！”的一声，刘子明的腚突然被人踹了一脚。 猛地回眸一看，是母亲那张慈眉善目的笑脸。 “鬼鬼祟祟地干嘛？大大方方进去呗！父女俩没有隔夜仇！” “妈，娜娜这是什么情况？” “妍妍是个好孩子，你得亲自谢谢人家，娜娜很喜欢她！ 这么好的女孩，不知道将来便宜了谁家？要是……”刘母欲言又止，手里拎着从食堂打来的晚饭。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娜娜的“手枪”一连射中了“两人”。 “bang——bang——”娜娜嘴里发出两声枪声。 刘子明顺势倒地，假装中枪。 娜娜先是一愣，回眸看了一眼庄妍，两人“噗嗤”一笑。 刘母笑道：“娜娜，先把‘枪’放下来，咱们该吃晚饭了！ 妍妍，阿姨也给你打了一份饭，来来来，趁热吃！” “谢谢阿姨！”妍妍笑得一脸娇艳，起身走向刘子明。 “咳——好了，好了，别演了！您的演技有点过！” 刘子明从地上爬起来时，偷偷给庄妍竖了个大拇指。 妍妍见状，一脸嘚瑟，低声道：“刘队，您打算怎么感谢我啊？” 刘子明压着嗓音笑道：“以身相许！肉偿行不？” “你——”妍妍羞得一脸娇艳。 “爸爸，你吃饭了吗？”刘子明猛然回头，惊呆在原地。 刘子明的瞳孔狠狠缩了缩，他看见娜娜的眼睛里带着久违的笑。 “娜娜……你刚才喊我什么？” 娜娜冲着刘子明笑了笑，眨了眨葡萄般的大眼睛，“你是我爸爸，我当然喊你爸爸啦！ 阿姨，我爸爸好像变傻了！” 妍妍和刘母也被娜娜的突然转变惊到了。 妍妍缓过神来，笑着说道：“没错！你爸就是个憨憨！” …… 正文 第295章 借力打力，报团取暖 娜娜和庄妍玩了一下午，吃完晚饭后没多久，小家伙就倒床睡着了。 刘母乐得眉开眼笑，拉着庄妍的手，“妍妍啊，娜娜多亏遇见你啊！老话说，能吃能睡，代表这病很快就要好了！” “阿姨，您别客气！我和娜娜有眼缘，这是咱们的缘分！” “对对对！希望咱们的缘分可以长长久久处下去！”刘母低声嘟哝了一句。 “阿姨，您说什么？”庄妍似乎没听清。 刘母欲言又止时，刘子明上前分开她俩，“我妈什么也没说！妍妍，你出来一趟，我和你聊两句。” 刘子明的脸红成了猪肝色，母亲的话他可是字字句句听进了耳朵里。 刘母见状，捂嘴偷笑。 知子莫若母！儿子的心思，当妈的怎会不知！ “去吧！去吧！娜娜睡着了，灯亮着对孩子睡眠不好，你们出去转转。 出门下楼，一楼右拐，是一座好大的花园。”刘母眯着眼睛笑道。 刘子明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道：“妈，我们……我们是出去谈正事！” 庄妍一脸娇艳，红着脸跑了出去。 “还不快去追？傻小子！”刘母见状，笑着催促道。 “妈！人家可是个黄花大姑娘，您以后说话注意点分寸！”刘子明扯了扯嘴角，追了出去。 刘母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笑得一脸慈眉善目。 “子明啊，你得加把劲儿！给娜娜找个称心如意的后妈！ 妍妍这姑娘，妈看第一眼就喜欢！” …… 立春后的傍晚，微凉。 刘子明和妍妍走在住院部后花园，四周竟然没什么遛弯散步的人。 两人都有些欲言又止。 妍妍虽然脑袋上缠绕着绷带，仍然挡不住一脸娇艳。 两人虽然从未说出口，但感觉已经在一起了。 昨天在八怪皮鞋厂，刘子明奋不顾身来救她时，妍妍心里已经认定了他。 妍妍一脸娇艳，睫毛微垂。 刘子明在她的额头留下了一个吻。 妍妍的身体随之一阵颤抖，脸色顿红。 “不会是第一次有人亲吻你的额头吧？”刘子明问道。 妍妍没有吱声，表示默认了。 “我没想到这是你的第一次，对……对不起！”刘子明的心狠狠一颤。 那一刻，他暗暗发誓，他会用命来爱她、珍惜她。 “憨憨！”妍妍抬起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一脸娇艳。 “妍妍，谢谢你帮助娜娜走出阴霾！” “客气啥！你刚才不是肉偿了嘛！” “这不算吧！你难道不懂肉偿的意思？”刘子明心尖震颤，妍妍未免太清纯了吧！ “打住！”空气中有些尴尬，妍妍扯开了话题，“……连环杀人案进展如何？” 刘子明压住身体内的气血，深呼了一口气。 “死者沐婉晴的尸块除了腰间一对肾脏，已经集齐了。 凶手寄来了一口迷你型棺材，还是金丝楠木材质的！” “啊？她的肾呢？”妍妍一脸骇色。 “坊间传闻，冷俊峰身患尿毒症，也许沐婉晴的肾脏已经进行了秘密肾移植。 根据时间推算，冷俊峰换肾后应该已经开始恢复了，但是我们暗中调查，他似乎情况不容乐观。 我和吕墨怀疑，沐婉晴的肾脏也许与冷俊峰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 手术失败后，她的肾脏可能被当成医用垃圾丢进了垃圾桶。 所以沐婉晴的尸体中，唯独缺少一对肾。 我们去了冷氏药业集团，找到冷念丞，想请他带我们拜访一下冷俊峰。 他看起来不是很愿意，话里话外都在拒绝我们。 我们分析，这个冷俊峰可能真的病危了。 后来我提出了‘假葬仪式’可以救病危老人，只不过需要背着老人的‘疴’埋进坟山。 看得出来，冷念丞貌似心动了！” 言落，妍妍瞪大了眼睛，“疴？是不是用重病老人的衣物包裹着稻草，做成一个假人，然后埋进坟山？” “妍妍，你可以啊！你究竟还有多少本领是我不知道的？”刘子明一脸惊喜。 “我可是我们那一届的百科全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今中外，野史杂谈，样样精通。” 刘子明的眼底掠过无数爱意，“妍妍，我真想好好解读一下你！” “先干正事！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新发现吗？”妍妍一脸娇艳，接着问道。 “你猜我们在冷氏药业集团看见了谁？”刘子明一双黑眸微微泛光。 “蒋浩？”妍妍吐出两个字眼。 刘子明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满眼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的？你该不会又偷偷溜出医院了吧？” “怎么可能！我现在这副样子出去太招摇！ 目前除了蒋浩能够让你兴奋，我猜不出第二个人了！”妍妍一脸嘚瑟。 “聪明！不亏是我刘子明喜欢的女人！”刘子明眯起眼睛笑了笑。 “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蒋浩还真是有本事，竟然混到了冷氏药业集团！” “是的！原来的保安队长被人揭发上班看毛片，被炒了鱿鱼！ 蒋浩现在顶替了保安队长的位置！ 他一个没有身份证的黑户，能够谋得保安队长一职，此人确实有本事！” “会不会他在冷氏药业集团有内应？两人里应外合，将原来的保安队长踢出了局？ 不然凭他一个黑户，他应该没那么大的本事混到保安队长的位置！”妍妍娥眉微蹙，一脸沉思。 刘子明的黑眸紧锁，他觉得妍妍说得不无道理。 “蒋浩混进冷氏集团一定是想搜集冷俊峰和冷念丞的证据！”妍妍情绪开始激动，“刘队，我申请立刻归队！” “不行！你现在这样出去太招摇，不利于办案！ 你放心，我已经悄悄塞给蒋浩一张电话卡，以及我的联系方式。 王远说了，蒋浩今天是白班。不出意外，他下班后会和我联系！ 凭他一己之力，他根本不是冷俊峰和冷念丞的对手。 他藏匿在海港市二十年，一定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他开窍了，一定会知道借力打力，报团取暖！” ...... 冷念丞正坐在奢华的办公室，一双隐晦不明的眼睛正在看这季度的财务报表。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他抬起头来，淡淡一笑，“阿飞，这么快？” 正文 第296章 假葬仪式，必须进行 他的眸光落在李飞手上的黑色旅行包上。 “董事长，这一包应该足够了吧？”李飞一脸邀功。 冷念丞看着黑色旅行包鼓鼓囊囊的，应该足够做成一个“疴。 “干得不错！阿飞，你从哪儿弄到的？” “回董事长，这些是在二十公里外的许庄田里弄来的。 这几天天气好，草垛晒得干脆，上面还有小麦的味道。”李飞笑道。 “很好！放下吧！”冷念丞看上去很满意。 李飞放下黑色旅行包，立在原处欲言又止。 冷念丞抬起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看向他，“怎么？想留下来和我一起吃晚餐？” “不是！”李飞支支吾吾道，显然有话要说。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冷念丞的性子急躁，见不得人不爽快。 “董事长，苏菲菲……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李飞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害怕冷念丞是在诓骗他。 言落，冷念丞冷漠地看了一眼李飞，走上前。 他的眼神直击李飞的眸子，忽然间笑得一脸寒意，“怎么？你以为我冷念丞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李飞听到他这话，吓得打了个激灵，随之而来，心里踏实了几分。 “不不不，属下只是想确认一下，这几天耳朵有点背！”李飞一脸讪笑。 “你放心，我向来说话，一言九鼎！ 时候不早了，你可以带着这条好消息去找你的女神苏菲菲共度良宵！”冷念丞笑了笑，那双眼睛却很冷漠。 “谢谢董事长！属下告退！” 李飞走出办公室，握了握拳，一路直奔策划部。 彼时，坐在策划部窃听两人对话的苏菲菲，赶紧摘下耳机，掏出镜子补妆。 她知道，李飞那家伙马上就要过来邀功请赏。 说不定，这家伙晚上还要向她索求鱼水之欢。 看着镜子中那张娇艳的脸，苏菲菲觉得很陌生。 中午之前，她还是白璧无瑕的身子。 从她进入W酒店，她将贞洁当成了复仇的武器。 所幸，李飞那家伙的脑瓜子一根筋，对她的热度一直很高。 此人为她所用，一定可以搜集出更多冷俊峰、冷念丞的罪证。 苏菲菲对着镜子扑了气垫，抹了腮红，补了口红。 镜子里的她，忽然间莞尔一笑，笑得惊艳。 猛地拉开百叶窗，策划部的同事除了设计和文案在加班，其余人已经下班了。 她拎着LV包包，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走出独立办公室。 出门那一刻，迎面撞上了李飞。 李飞一脸邀功，笑着有几分嘚瑟。 苏菲菲笑得绝美，“怎么？才一下午不见，就思念成灾了？” 李飞趁着四下无人，将苏菲菲带到了楼道口，反手就是一个壁咚。 在苏菲菲妩媚眼神的注视下，李飞有一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不仅思念成灾，还很缺氧，想要向你讨要一些氧气。”李飞笑得狡黠。 “怎么讨要？”苏菲菲也很会来事儿。 “人工呼吸！”李飞吐出这四个字，一瞬间倾倒式地覆盖住她的两瓣柔软。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苏菲菲被堵得有点窒息。 “没错！中午没吃饱，晚上可以继续吗？”李飞喘着粗气。 苏菲菲听见李飞的话，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家伙现在处于精虫上脑的阶段，只要喂饱他，他便会乖乖为她所用。 “先去吃饭，苏宁凯悦的空中餐厅来了一位米其林大厨。”苏菲菲娇喘道。 “好！一切听老婆的！”李飞嘴上回应着，手上却很不老实。 忽然间，冷念丞的办公室门被打开的声音，吓得两人差点窒息。 李飞捂住苏菲菲的嘴巴，只露出她两只绝美的大眼睛。 直到听见冷念丞进入电梯的声音，李飞才松开了苏菲菲。 苏菲菲被松开后，嗓子呼吸到新鲜空气，猛咳了几声。 “阿飞，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董事长？” “我……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咱们董事长不怒自威，气质逼人吧！”李飞一脸心虚地笑了笑，“对不起，刚才弄疼你了吗？” “疼倒是不疼！就是差点被你闷死！”苏菲菲喘着娇气，眼睛大放光彩，笑得娇弱又妩媚。 “对不起，晚上换你来闷死我！”李飞的眸光落在了苏菲菲的高耸绵软处，一脸坏笑。 苏菲菲故意反击道：“好！你必须签署一份协议，证明你是自愿送死的！” “好！我会在这份协议上写下一行字，苏菲菲谋杀亲夫！”李飞眯起眼睛，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坏笑。 苏菲菲笑得荡漾，眼神妩媚似水，她的手指抵着李飞的唇珠，“你会为你今天说出的每一个字后悔！” “我不后悔！我愿意死在你的石榴裙下，永世不得超生！”李飞一脸眼笑眉飞。 …… 冷念丞坐在黑色迈巴赫里，冷氏集团的电子门缓缓向两旁打开。 蒋浩正在维持下班车辆出行秩序，冷念丞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猛然看向他。 陌生，却又似曾相识！ 他将车停靠在一旁，摇下了车窗。 站在岗亭值守的小保安连忙跑上前，他认识董事长的车，整个海港市就这一辆迈巴赫。 “董事长，您有什么吩咐吗？” “他是谁？”冷念丞一双眼睛犀利又冰冷。 小保安笑了笑，对着冷念丞说道：“他是我们新来的保安队长，浩哥！” “浩哥？”冷念丞眉宇间微微蹙起，“姓什么？哪里人？” 言落，小保安有点纳闷，董事长向来不会关心他们这种集团底层人物。 “回董事长，他姓戴！戴南镇人！”小保安回道。 蒋浩正在维持下班高峰期车辆出行秩序，回眸看见岗亭的小保安不见了。 转身一看，他发现小保安正在和冷念丞说话，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聊什么。 冷念丞抬起眸子再看向蒋浩时，发现此人也看着自己，并且冲他点头哈腰地笑了笑。 也许是他太疑神疑鬼了！ 冷念丞摇上车窗后，小保安朝那辆黑色迈巴赫敬了个礼。 蒋浩走上前，语气轻松道：“刚才那位就是咱们的金主爸爸冷念丞？” “是啊！董事长刚才还向我打听你了！”小保安看起来很兴奋。 “打听我什么了？”蒋浩蹙了蹙眉头。 “问了你姓啥名啥，哪里人！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董事长了！ 没想到咱们这位董事长虽然看着高冷，其实还挺关心咱们底层员工的！ 浩哥，这是我来冷氏集团这么久，第一次和董事长说话呢！” 蒋浩忍住心中的怒意，笑了笑，“瞧你那点出息！准备交接换班吧！” …… 一路返回冷氏独栋别墅，冷念丞看着副驾驶上的黑色旅行包，心事重重。 天气预报说明天是阴天，晚上大概率没有月亮，俗称“朔夜”。 “假葬”仪式必须进行！ 眼下但凡有一丝希望，他都希望爷爷能够活下去！ 正文 第297章 我不会让，少爷有事 回到冷氏别墅，冷念丞直接走进地下负一层。 路过爷爷的病房，他的脚步停留了片刻，身子并未走进去。 爷爷躺在那张床上，输液瓶在努力维持着爷爷的生命。 李医师说，爷爷已经活不过十五天。 也就是说，半个月后，冷家该操办爷爷的后事了。 到时候，整个海港市的名门望族，达官显赫，都会到场。 爷爷影响了整个海港市，他在国内有不可撼动的地位。 海港市几代人吃着冷氏药业集团的饭，爷爷该一直光芒四射，活在人间。 几秒钟后，他走进那间储藏室。 地上散落了一地贱女人的衣物，包括那件中午吓得他仓惶而逃的红色连衣裙。 冷念丞笑得一脸凉薄，蹲下身子，将贱女人的衣物通通抛到门外。 “来人！” “少爷，您吩咐！”家佣黄婶听见冷念丞的声音，立马跑了过来。 “把这些衣服都给我烧了！”冷念丞的眼底掠过无数恨意。 “烧了？”黄婶一脸难以置信，地上的衣物看起来全部都是九成新。 “是的，通通烧掉！ 如果让我发现你并没有烧毁它们，我会让财务立刻和你结算这个月的工资！”冷念丞的声音很冷，如同他的姓氏。 “是！少爷！我这就去，保证给您烧得干干净净！”黄婶抱着一堆衣物，面露骇色跑开了。 冷念丞再回到那间密室，里面只有母亲生前的遗物。 关于贱女人的一切，已经被他通通丢弃。 望着空荡荡的衣柜，冷念丞心间像针扎一般疼。 “冷念丞，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即便丢了这里所有的衣服，那个贱人也已经住在了你这里！” 胸口一阵剧痛，冷念丞蹲下身子捂住自己的心脏。 “雯雯，你死了还阴魂不散地住在我这里！” 他想起她死前那般剧痛，生不如死，求他给她一个痛快。 唯独不愿意说出他最想听到的那三个字！ 只要她说出“对不起”，或者是“我错了”，他便会原谅她，待她像从前那般好。 ...... 冷静后，他取出一件爷爷的衣服。 在那件衣服里，他塞进了大量的稻草，做成了一个看似假人的“疴”。 李医师走出冷俊峰的房间时，看见储藏间的门虚掩着。 走近时，他看见冷念丞高大的身影背对着门。 “少爷，您在这里做什么？”李医师一脸狐疑道。 冷念丞猛地转过身，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死死盯着李医师，竖起了一根食指。 那根惨白的食指，轻轻地抵着他的唇珠位置，他看起来十分妖孽。 “嘘！爷爷在睡觉！”冷念丞红着眼睛，冲李医师笑了笑，“别打扰爷爷休息！” 李医师瞪大眼睛，吓得脸色苍白，他刚从老爷子的病房出来。 老爷子正在床上躺着，今天的输液瓶还剩下最后一瓶吊完才能结束。 “少爷，老爷在房里……” 李医师没说完，冷念丞的手指抵住唇珠，猛地拔高声调：“嘘，爷爷的‘疴’在睡觉！” 说完，他像展示一件作品，将刚才装扮好的“疴”呈现在李医师的面前。 虽然是一个假人，李医师还是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嘘！小声点！”冷念丞看上去有些精神失常，他最近经常这般发癫，尤其是在晚上。 当夜幕降临时，黑暗容易让他发疯。 “好！”李医师点点头，身子退出了储藏室。 虽然早已看淡生死，李医师刚才确实有被老爷的“疴”吓到。 准确地说，他是被冷念丞的癫狂和精神失常吓到了。 少爷要背着老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他一定会中了警方设计的圈套。 那帮警察笃定他会为了老爷子冒险一试，警方一定会伺机埋伏在周围。 “老爷，也许我要在您前头先行一步了！ 李某吃了冷家这么多年饭，是时候以死报答您的再造之恩！ 老爷，您放心！我不会让少爷有事，更不会让他陷入困境！” 言落，李医师紧紧握住冷俊峰的手，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 苏宁凯悦，空中餐厅。 三星级米其林大厨正在做一道“鲜柠香煎银鳕鱼”。 李飞和苏菲菲的餐桌前，摆放着一份伊比利亚火腿、香草黑松露、里海鱼子酱等精美大餐。 两人摇晃着罗曼尼·康帝，轻轻抵在唇间，品尝法国红酒的香醇。 “阿飞，这顿大餐一定不便宜吧？”苏菲菲的眸光闪烁着妩媚和娇嗔。 “你喜欢吗？”李飞笑得一脸暧昧，脚尖很不老实，在桌子底下挑逗苏菲菲的玉腿。 “喜欢！”苏菲菲笑得一脸娇艳，两瓣樱唇温柔地吸吮口腔中的鱼子酱。 米其林餐厅的菜品很高级，口感层次很丰富。 如果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也许会拍下一组照片，愉快地发个朋友圈或微博。 “你喜欢就好！不用考虑钱！ 我不允许我的女人为铜臭味斤斤计较！”李飞笑得一脸荡漾。 “阿飞，你最近可是越来越霸道总裁了！”苏菲菲笑得眼神迷离。 李飞沦陷在她的眸间，餐桌下的脚变得更加不老实，几乎快要抵达苏菲菲的秘密花园。 “菲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先虐后甜，这样心里会好过些！”苏菲菲的俏脸一笑百媚。 李飞的脚尖继续在苏菲菲的玉腿上游走。 “坏消息是，我……又想要了！ 晚上我们就住在苏宁凯悦，我订了一间总统套房。”李飞一脸坏笑，身体里有一股力量想要迸发而出。 苏菲菲怔怔地注视着他，忽然间“噗嗤”一笑。 “死鬼！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的吗？ 距离中午在W酒店……才刚刚过去五个小时。”苏菲菲的脸都红了。 “爱你才会一直想要你！”李飞满嘴撩骚话。 “少贫嘴！好消息是什么？” 李飞举起手中的罗曼尼·康帝，他看起来一脸春风得意。 苏菲菲一脸错愕地看着他，笑道：“又耍什么花样？” “菲菲，恭喜你，你即将成为华东区域经理！ 干杯！Cheers！” 话音刚落，苏菲菲一脸故作惊喜，差点就要喜极而泣。 那一刻，她简直太佩服自己的演技。 “阿飞！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菲菲，李飞这辈子都会珍惜你！ 我的这条命都是你的！”李飞这一刻的表情认真得吓人。 苏菲菲的心口突然间像被重击了一下。 很快，她笑得一脸妩媚。 “这话可是你说的！你的命都是我的！”苏菲菲的高跟鞋尖，在餐桌下给出了回应。 “菲菲，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去看看酒店房间的大浴缸！”李飞笑得一脸荡漾。 “怎么？想和女神一起洗白白呀？”苏菲菲的眼神极具挑衅。 李飞的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女人，给我等着！”李飞笑得俊美。 …… 正文 第298章 他必须要，当场捉鳖 蒋浩从冷氏药业集团下了班，直接回到第三方保安公司安排的宿舍。 躺在下铺床上，他不停辗转反侧，手里一直握着刘子明塞给他的那张电话卡。 藏匿在海港市二十年，他收集了许多冷俊峰和冷念丞的罪证。 可惜，海港警局有他们俩的帮凶。 庄建国这个老混账东西就是他俩的保护伞！ 二十年前，晓娥溺水身亡，根本就是一起谋杀案。 庄建国从中作梗，把黑的描成了白的，竟然将晓娥的死，定义成意外溺水而亡。 冷氏集团的势力不容小觑，他们和庄建国里应外合，只手遮天，掩盖真相！ 也许继续藏匿在这座城市，再度过下一个二十年，他们一家人的冤案仍然是一盘死局。 不如借力打力，抱团取暖。 那个刘子明看着堂堂正正，这些年他有所耳闻，此人是警界的一股清流。 对待案情，此人很执拗，大有彻查到底的决心。 猛地，刘子明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直棱起身子。 扒开手机电池，卸下手机卡，重新安插上刘子明塞给他的新卡。 蒋浩拨通了刘子明的电话。 刘子明正在往返海港警局的路上，突然看到一组陌生而熟悉的电话号码。 猛的一个急刹车，他将车停靠在路边，接通了电话。 “喂——是你吗？”刘子明的声音有些哆嗦。 对方沉默了好一阵子，回了一个字，“嗯！” 刘子明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记得蒋浩的声音。 “东城河大桥下面见！我十分钟到！” 两人结束了言简意赅的对话。 刘子明将方向盘猛地往左打死，一路驱车赶往不远处的东城河大桥。 蒋浩挂断电话，披了件外套离开了宿舍。 3月27日，晚间9点30分。 蒋浩出现在东城河大桥下面。 远远的，他看见一个黑影停驻在河边，一动不动。 只有他手上忽明忽暗的火点，可以看出他已经等候多时。 同样身为老烟枪，蒋浩知道，刘子明正在抽烟。 等待是无聊的，也是焦虑的，烟是男人最好的解药。 这些年，他过得捉襟见肘，即便是抽几块钱的烟，他也离不开尼古丁这东西。 慢慢走近这个黑影，身影越来越清晰。 “兄弟，没带打火机，可以借个火吗？”蒋浩的声音划破了河边漆黑的夜空。 刘子明猛地回过头，看见蒋浩站在黑暗处，一双黑眸直击自己的灵魂。 “好！避开风向，这边风大，不容易点着。” 两人靠近时，蒋浩在黑暗里笑了笑，低下头，用手挡着风。 一瞬间，烟被点着了。 他深吸了一口，一边喷云吐雾，一边望着东城河幽幽说道：“刘队的烟瘾也不小啊！” “是啊！尤其是最近海港市发生了连环杀人案，焦心啊！这烟瘾就越发的大！”刘子明笑着说道，“你这烟瘾看起来也不小，年龄多少啊？” “二十年了吧！这些年，都亏了有烟，不然不知道怎么熬过来！”蒋浩回眸看了看刘子明，眼睛里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我可以相信你吗？刘队长！” 刘子明愣住了三秒，笑着说道：“你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 如果你不相信我，今晚你不会拨打我的电话，更不会来到这里！ 还有，蒋浩，你根本没有其他选择！我是你最后的选择！” 蒋浩猛地深吸了几口烟，一支烟很快抽到了烟蒂。 他将烟屁股扔进了东城河，火点在空中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水面上。 “是的！我别无选择！ 我就像这根抽到烟屁股的烟头，一闪而过，稍纵即逝，根本掀不起大浪！” 蒋浩说话的功夫，刘子明手里的烟也抽到了底。 猛地站起身子，他将烟头狠狠地扔进了水里。 “开门见山吧！我们当初去了蒋家村，遇见了王半仙，你应该认识她。” “没错！她是我们蒋家村上的神婆子，占卜为生。” “那你知道她疯了吗？” “不知道，怎么疯的？” “蒋晓娥‘头七’夜里疯的！听说你也是那天夜里失踪的！” “哦——我不知道，二十年没回去了！”蒋浩的声音显得很怀念家乡。 “那王半仙前些日子死了，你也不知道吧？” “什么？死了？怎么死的？”蒋浩一脸惊恐，抛出了三连问。 “在自家厨房被人溺死在水缸里，拖到了碧流河，制造出意外溺水身亡。 村民们以为碧流河是第一案发现场，我们追踪下去发现，王半仙家中厨房才是第一现场，碧流河是第二现场。” “一定是有人杀人灭口！”蒋浩的拳头猛地砸在河边的草坪上，发出一声闷响。 “蒋浩，我们遇见王半仙的时候，她含含糊糊和我们说了一些。 她说你大妹是被人害死的，身子被人玷污，死后腰间一对肾脏被人取出，然后抛尸碧流河。 在蒋晓娥头七当夜，碧流河旁有两个黑衣人在秘密交易，据说当时你也在现场。 是你掩护了王半仙，她才侥幸保住了性命，她说得对吗？”刘子明有些迫不及待追问道。 蒋浩苦着脸，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递给刘子明，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根。 喷云吐雾间，他丧着一张脸，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因为抽烟抽得太猛，他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缓了半天，他开口道：“没错！我就在现场！刘队，你真想知道那两个人影是谁吗？”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黑暗中的蒋浩，一脸正色道：“蒋浩，联系你，就是为了知道一切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你大妹、二妹，以及村里那些因为你大妹惨死的村民，他们不能白白地死了。” “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会让你感到痛苦，你还想知道吗？”蒋浩反问道。 刘子明猛吸了一口烟，说道：“我是一名警察！真相是我毕生追求的信仰！ 再说了，我没你想的那么玻璃心！哥们很坚强的！” 蒋浩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略有耳闻！听闻三年前，您妻子惨死街头。能够走出来，你很坚强了！” “别婆婆妈妈的扯犊子了！赶紧说！河边上那两个人是谁？” 刘子明有点急，他必须尽快知道蒋浩知道的一切！ 明天晚上他还有大动作，冷念丞那混蛋可能要背着他爷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 他必须要当场捉鳖！ 正文 第299章 他是警察，你的师父 寂静的东城河，桥面上是繁华都市，车流穿梭。 桥下则是漆黑一片，像这座城市的暗角，藏匿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刘子明、蒋浩坐在河边上，避开了亮化工程。 远远的，唯独可以看见两个火点在一熄一灭，散发出橘红色的光。 像火苗，像火点，是一种带有温度的火源。 蒋浩吸完了最后一口烟，差点烫到他的手指。 在外漂泊了二十年，风餐露宿，穷困潦倒，他向来舍不得轻易将烟头掐灭。 猛地起身，他将手中短到不能再短的烟头扔向了远处的河面。 随着烟头在黑夜里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蒋浩心中的憋闷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 “啊——”他对着辽阔的河面放声大喊了一声，那些藏匿在心中二十年的憋闷和苦楚，顷刻间消失了许多。 彼时的东城河，水波荡漾。 晚风拂过，河面上掀起了层层涟漪。 不远处传来了蒋浩若有似无的回声，像另外一个平行空间里传来的声音。 刘子明的心尖在颤抖，他夹着烟的手指肉眼可见，在不停地震颤。 他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死者蒋晓雯的哥哥。 两人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为了同一个目标，查明死者蒋晓娥、蒋晓雯死因，出现在东城河边。 刘子明抽光最后一口烟，猛地起身，将烟屁股抛向漆黑的长空，看着它落进水面。 “啊——”刘子明大声喊了一嗓子，发现确实很舒服，心里的压力和焦虑舒缓了不少。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真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相信我！我能帮助你！” 言落，刘子明回眸看向蒋浩，一双黑眸散发出凛冽的正气。 夜空中朦胧的月光洒下，蒋浩那张轮廓分明的五官上，嘴角抿了抿，点了点头。 “我信你，刘队！” 蒋浩伸出一只手，刘子明笑了笑，伸出手。 两只手握住时，能感受到对方的力量以及对方手部肌肉在高频地颤动。 黑暗里，两人坐在东城河边上，打开记忆的话匣子。 “晓娥头七还魂夜，我想去碧流河再给她多烧点纸钱。 你知道的，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始终会觉得给她的远远不够。 我大妹生前没过什么好日子，我希望她在那边不用为了钱发愁。 虽然我从前不信这些封建迷信的做法，但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仪式，必然有它存在的理由。” 蒋浩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赶到碧流河时，竟然看见了王半仙。 刚想上去和她打个招呼，发现她猫着身子鬼鬼祟祟地看什么。 仔细瞅了瞅，我发现芦苇荡后面站着两名男子的身影，他们立在那里谈话。 村庄的夜晚比不上城市里的灯火通明，四周很黑，也很安静！ 你知道的，人的视觉模糊，听觉就会被放大。 那两个人的对话，字字句句传进了我和王半仙的耳朵里。” 言落，蒋浩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说了什么？”刘子明的一双黑眸紧锁，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两人的谈话内容。 忽然间，蒋浩的五官有些纠结，“刘队，接下来我的话可能会让你心情很不好，也许……会愤怒！” “蒋浩，我说过，我是一名人民警察！ 我要的从来都是两个字——真相！”那一刻，刘子明的眼睛在黑暗里熠熠生辉。 被他这般注视着，蒋浩感觉此人值得被信任。 “他们在进行秘密交易！ 他们的声音和长相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站在碧流河旁的两名男子，其中一个人是一名警察，他就是庄建国！你的师父！” 话音刚落，刘子明的心脏像被人用一把铁锤狠狠砸了一下。 虽然已经猜到老庄是冷念丞的保护伞，可话从蒋浩嘴里说出来，老庄的嫌疑已经洗不清了！ “另一名男子是谁？”刘子明的声音有些哆嗦。 蒋浩回眸时，看见刘子明那张脸比黑夜还要黑。 “他是冷俊峰的私人医生。 我大妹蒋晓娥的肾脏就是出自于他的手，是他替冷俊峰秘密做了肾脏移植手术。 那个姓李的原来是海港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因为违法乱纪被开除公职，是冷俊峰给了他一条活路。 可以说，冷俊峰对他有再造之恩。” “他们说了什么？”刘子明瞪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夜，双拳紧握，骨关节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回眸时，他看见蒋浩的眼底有一股强烈的杀气。 “姓李的说，只要庄建国愿意帮他们将谋杀案定义为死者意外溺水，你师父从此可以官运通达，高枕无忧。 你师父当年是刑警大队副队长，上面还有正队长压着。 据说那人年轻有为，你师父想熬出头很难。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你师父堕落了，他选择了与黑暗为伍！ 你也知道的，你师父自从办理了碧流河少女溺水案，自此就平步青云。 海港警局局长宝座，他可是霸占了将近二十年！” 言落，刘子明的脸色更难看了。 老庄沦落成冷俊峰和冷念丞的保护伞，就为了官运亨达？ “他答应了吗？会不会是被人要挟了？”刘子明显然不甘心，甚至不愿意相信。 庄建国是他踏入警界的一盏指明灯，他教会了自己很多。 他俩二十年来，一直是师徒关系。警界同事经常开玩笑，说刘子明是庄建国的关门弟子。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被自己亲近的人欺骗，很糟心！ 不过事实胜于雄辩！王半仙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有谁要费这么大劲去杀她？ 杀了她，还将她的尸体从第一案发现场运到第二案发现场，欲盖弥彰。 凶手不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 只有一种可能，那个人想杀人灭口，因为死人的嘴巴最老实！”黑暗里，蒋浩看起来很痛苦。 刘子明的脸也越来越黑。 他猛地掏出打火机，给自己和蒋浩各自点燃了一根烟。 有了尼古丁的加持，他快要爆炸的脑袋才清醒了些。 正文 第300章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这些年，你还查到什么了？”刘子明喷云吐雾间，幽幽说道。 “我家晓娥的一对肾，让那个老东西多活了二十年。 年初的时候，冷俊峰突然晕倒在书房，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肾衰竭晚期。 晓雯告诉我，如果得不到合适的肾源，他这次大限已到。”蒋浩的眼睛死死盯着黑夜，猛地连吸了几口烟。 刘子明看了看他，说道：“这些你是怎么查到的？蒋晓雯和冷念丞是什么关系？你知道蒋晓雯虐猫吗？” 蒋浩看着刘子明，扯着嘴角苦笑道：“灵魂三连问啊？好吧，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两人在东城河岸边猛吸了几口烟，几乎很默契地将烟屁股同时丢向了夜空，看着两团火点掉入水面。 “虐猫网站是我成立的！我就是三爷！”蒋浩回眸看了一眼刘子明，发现他满目惊悚。 “三爷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敲代码的？”刘子明难以置信地看着蒋浩。 “这二十年来，我一直苦心钻研写程序代码。 你知道的，一年有365个夜晚，二十年就有7300个夜晚，我就是在这些长夜漫漫煎熬的日子里头，自学了写代码。 不瞒您说，我现在的技术去北上广开发APP前端、后端可以秒杀许多小年轻。 只不过我没有身份证，我是个黑户。 那年逃出蒋家村后，我各种调查，终于被我发现了害死我大妹的人是冷俊峰。 我便日夜驻留在冷氏别墅附近，观察他们一家人的一举一动。 冷念丞当年才九岁，和我们家晓雯一样大。 这孩子成天坐在院子里发呆，基本上没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兴奋。 直到后来，我看见他在虐一只猫，是他二婶经常抱在怀里的猫。 我跟踪过去，看见他已经把那只猫摔死了。 等他离开‘犯罪现场’，我走过去看了看，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刘子明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别卖关子，快说！” “那只猫的肚子里很干净，里面的五脏六腑被掏得一块不剩。 刘队，你看过农贸市场杀鱼吗？”蒋浩回眸看向刘子明，眼底掠过一丝惊悚。 刘子明点点头，声音有些发抖：“看过！” “鱼肚子里被掏得干干净净，甚至连那层黑膜都不剩。 那只猫死得和鱼一样，里面什么东西都没了。 我一路跟着冷念丞，看见他手里拎着一只黑色塑料袋，里面看起来沉甸甸的。 一直跟踪到人民公园，我看见他开始徒手挖土。 我眼睁睁看着他挖了一个多小时，十指都是血，好不容易才刨出一个坑。 他看起来特别冷静，根本不像一个九岁的孩子。 他把黑色塑料袋解开后，我看见了一堆血糊糊的五脏六腑。 他竟然笑了，一点也不害怕，看起来还有那么点享受。 我倒是吓得不轻，没想到九岁的孩子能够这么残忍，这么狠毒……” 夜晚，东城河边上的晚风吹得两人身上一阵阵发冷。 “蒋浩，我们查出冷念丞的母亲是死于交通事故。 文职警员记录中有记载，说冷念丞对他母亲的死持有怀疑态度，认为那是一场故意谋杀。 你有没有查到些什么？” 刘子明的追问下，蒋浩继续说道：“四个字——豪门内斗！ 我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冷念丞的母亲是被人害死的，不过据我观察，冷念丞从小被他那三个堂姐和二婶欺负。 十年前的绑架案，你知道吗？” 刘子明点点头，“知道！当时我在海港警局已经十年了！ 那起绑架案发生时，我恰巧在传销组织当卧底，案件是由我师傅庄建国全权负责查办的。 事到如今，冷家那四个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根据失踪人口的定义，消失十年不见踪影的失踪人口，可以定义为已经死亡了。 怎么？她们的死也和冷念丞有关系？” 蒋浩点点头，一脸骇色，“原先我不太确定！ 直到三年前，晓雯查出肾病，来海港市投奔我。 这些年我们一直有联系，我们都在等待一个机会可以将冷俊峰和冷念丞送进监狱。 我建立的虐猫网站，很多是我个人的马甲账号，其中的很多视频是我从各个小网站down下来的。 当然，网站上也有不少活粉！ 我这么做是为了将冷念丞拉进虐猫网站，和他产生粘性。 你放心，等案情结束后，我会主动自首！ 三年前，晓雯得了肾病，哭着闹着说要替她姐姐报仇，不然死不瞑目。 我才答应了她，让她接近冷念丞。 我没想到，冷念丞会喜欢上她。 更没想到，晓雯竟然有虐杀动物的经验，她的刀法连我看了都害怕。”蒋浩的眼睛看向漆黑的夜，眼底支离破碎。 “这也许就是孽缘吧！ 蒋晓雯潜伏在冷念丞身边三年，她查到了什么？”刘子明继续追问道。 “晓娥查出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都是被冷念丞给弄死的。 不过她们尸体藏匿的位置，晓雯一直没有打听出来，冷念丞的嘴巴很紧。” “也就是说，十年前冷念丞的手上已经有四条人命了？”刘子明一脸的惊悚。 “没错！ 可惜，我们家晓雯还没来得及调查出她们四个人的尸体埋在哪里，就已经病入膏肓了。 3月16日前两天，晓雯开始吐血不止，她决定以命搏命。 冷念丞生性暴躁易怒，手段残忍，睚眦必报。 她决定激怒冷念丞，让他杀了她。 也许她的死，会引起警方的重视，甚至会查出二十年前晓娥的死因。 刘队，你还记得ID账号‘天网恢恢’吗？那个人是我！” 刘子明看了看蒋浩，愣了几秒钟，说道：“在依云湾三号楼下焚烧冥币的人也是你吧？” “是的！”忽然间，蒋浩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出来了。 “我家晓雯比男孩子勇敢！ 我不愿意看着她去白白送死，我宁愿她慢慢病死。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冷念丞就是个心理变态，他口口声声说爱晓雯。 晓雯刺伤了冷俊峰，被他反锁在密室进行审讯。 晓雯告诉他，接近他是为了调查姐姐的死因，说她根本没有爱过他。 她恨不得将他和冷俊峰碎尸万段！ 冷念丞彻底崩溃，残忍杀害了晓雯。 这个场景，我们演练了很多次，没想到一次过关。 一切看似都在我们的预期之中！ 我们付出的代价，是晓雯提前离开人世，并且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现场，就是冷念丞因爱生恨的‘杰作’！” 正文 第301章 他就快要，露出马脚 晚风拂过，两人身体打着寒颤。 坐在东城河边，刘子明、蒋浩二人看着微风荡漾的河水，眼神越来越暗。 “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三年前，我不会答应晓雯以身冒险。 我们为了复仇，付出了太多，晓雯死得太惨。 冷念丞，必须为此付出代价！”蒋浩的心脏揪着疼。 “你们不该用这种方式引起警方的注意！ 蒋晓雯生前遭受了很残酷的折磨，你应该已经听说了。 她的脸皮被冷念丞割下来，缝合在一只破损的足球表面，供人消遣。 冷念丞用这种方式，发泄他对蒋晓雯的怨恨，他很变态！”刘子明看着蒋浩的脸，目光凛冽道。 “够了！求你别说了！ 都怪我，我就不该答应晓雯走这一步险棋。 是我害了晓雯，让她死前受尽了折磨。 她一定说了很狠毒的话，才会激怒了那个王八蛋这般对她！”蒋浩捂着心口，他很自责。 “晓雯已经病入膏肓，那天她和我说，‘哥，我想死得有意义！你让我试试，如果死在他的手里，可以引起警方的注意，将二十年前姐姐的冤案重新彻查，晓雯死得其所！” 言落，刘子明深呼吸一口气，掏出口袋里的烟。 他的手在哆嗦，勉强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又给蒋浩也点了一支。 他的手抖得很厉害，他没想到人类为了复仇，宁愿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种恨念已经深深扎在了他们的心脏部位。 蒋晓雯用自己死，成功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某种意义上，她做到了，她成功了。 蒋浩用ID账号“天网恢恢”，将警方的视线一步步引到了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 不得不说，他们虽然使用了笨方法，但是他们成功引起警方对二十年前那起旧案的怀疑。 新案和旧案之间，藏匿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刘子明猛然抬起头，一双黑眸注视着蒋浩，“你放心！我不会让蒋晓雯白死的！ 谢谢你和我说这些，谢谢你信任我！” 蒋浩猛地抓住刘子明的手，眼底一片支离破碎，“刘队，我知道你是一名好警察！ 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关注你。 你和庄建国不一样，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还晓娥、晓雯一个公道！” 黑暗里，蒋浩的情绪很激动，他的手一直在颤抖。 “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是起源于二十年前冷俊峰秘密换肾！ 冷俊峰和冷念丞都有罪，且罪不可恕！”东城河边，刘子明的脸色比夜色还要黑。 两人没有继续说话，默默地抽完了一根烟。 “你现在已经混进了冷氏药业集团，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刘子明先开了口。 “继续盯着冷念丞，查明冷俊峰这老东西现在是死是活！” “死者沐婉晴的尸体唯独缺少一对肾，我们怀疑是冷念丞所为。 冷俊峰的死活现在对我们很重要，坊间传闻他已经肾衰竭晚期。 如果他突然好了，也许是换肾成功了。 如果他已经病入膏肓，行将就木，证明死者沐婉晴的肾脏和他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 死者的肾脏可能被当成了医用垃圾丢进了垃圾桶。 你放心，冷念丞就快要露出马脚了。 明晚他有可能会出现在茅山火葬场！” 话音刚落，蒋浩的脸色惊住了，“茅山火葬场？他去那儿干嘛？” “假葬……”刘子明一脸自信！ …… 苏宁凯悦酒店，豪华总统套房内。 门刚被合上的那一刻，苏菲菲被李飞以极快的速度进行了门咚。 “刚吃了米其林大餐，这么快就饿了？”苏菲菲娇喘道。 “是啊！吃再多食物，也不如吃你一次！”李飞堵住了苏菲菲的樱唇。 他的手开始很不老实，苏菲菲穿着黑色性感包臀裙，细小的拉链在他的手中把玩着。 只要他轻轻拉开它，黑色性感包臀裙就会离开苏菲菲的身体。 “去洗澡！” 苏菲菲浑身打了个激灵，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推开了李飞。 李飞的气血已经冲上了头。 抬眼看向她时，发现她的口红已经被他吃得所剩无几。 还别说，没有口红的加持，苏菲菲褪去了妖艳的气质。 豆沙红的樱唇看起来很健康，很纯洁。 “一起洗！”李飞笑得一脸邪恶而俊美。 苏菲菲竟然有些心猿意马！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苏菲菲，克制住。 李飞就是一头没脑子的牲口！ “你下午去了哪里？是不是还有别的狗？”苏菲菲笑得很妩媚。 李飞瞬间又热血沸腾了。 “冤枉啊！ 我下午去了一趟董事长的豪华别墅，他家很气派！ 董事长说了，只要我跟着他好好干，他以后送我一套一模一样的大别墅。 菲菲，到时候你就是大别墅的女主人！ 好了，不说这些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中午那次来得太突然，晚上我想证明自己的实力杠杠的！” 言落，李飞三下两下脱完了衣服。 他拉起苏菲菲的手，发现她的手冷冰冰的，很凉。 女人果然是阴，男人是阳。 看样子，他们需要阴阳结合，才能让彼此的身体保持在37℃。 苏菲菲笑了笑，说道：“我喜欢一个人洗澡，还是你先去洗吧！” 李飞有点失望，说了一声“好”，走进了浴室。 中午在W酒店已经洗过两次，他简单冲洗了一下就出来了。 出了浴室，苏菲菲身上已经褪去得一干二净，起身准备往浴室走。 李飞的一对眼珠子乱飞，苏菲菲被他看得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在淋浴间的玻璃房上不断地冲水。 “欲盖弥彰！”李飞笑得一脸邪恶，向苏菲菲走了过去…… 缠绵悱恻了好久，李飞终于心满意足了。 男性的尊严总算被自己捡了起来。 苏菲菲软惜娇羞地窝在他的臂弯下，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怎么样？满分100分，刚才那次能打多少分？” “90分！”苏菲菲娇嗔道，眼神却冷静得惊人。 “真失望！为什么还差10分？”李飞有点不甘心，俯下身子要为刚才丢失的10分再努力一次。 “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吗？”苏菲菲故作娇嗔。 “怎么了？这才两次就吃不消啦？” 苏菲菲笑了笑，说道：“要不明晚继续？” 李飞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想起明晚是董事长说的“朔夜”。 董事长已经和他说了，让他在茅山火葬场外面盯梢。 他要一个人背着冷老子的“疴”埋进火葬场后面的那座坟山上。 “菲菲，明晚恐怕不行，我有点事！” 话音刚落，李飞看见苏菲菲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失望。 “对不起啦，后天晚上我一定加倍补偿你！好不好嘛！” 苏菲菲满脸失望，心里却瞬间透亮了起来。 明晚李飞和冷念丞会去茅山火葬场！ 这个消息，一定要告诉浩哥！ 正文 第302章 你背着我，干了什么 黑夜里，苏菲菲毫无困意，夜不能寐。 她睁着一双大眼睛怔怔注视着李飞的五官。 李飞熟睡时，长长的睫毛，浓密的野生眉，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狭长的单眼皮精致且好看。 他的五官组合起来，竟然很有魅力。 她呆望着他，这个男人竟然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 这一天，她从白璧无瑕的身子，变得肮脏不堪。 肉体变成了她的武器！ 接近他，只是为了借他之力，替雯雯姐、晓娥姐、浩哥报仇雪恨！ 她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拿起李飞摆在床头的手机。 密码是她的生日号码后六位数，成功解锁后，苏菲菲笑了笑，“李飞，没想到你还挺痴情！ 可惜咱们不是一路人！ 不过，你不亏！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不是吗？” 飞速浏览完李飞和冷念丞的微信聊天记录，苏菲菲对冷念丞去茅山火葬场的行程了如指掌。 躲在卫生间，她拨打了蒋浩的电话。 保安宿舍。 蒋浩和刘子明在东城河分别后，一路回到宿舍，辗转难眠。 刚才在东城河边，两人彼此坦诚不公，一吐为快，许多解不开的结，似乎都屡清楚了。 在河边分别前，他们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们的见面是一个好兆头！ 新案、旧案已经理清了头绪，只要冷俊峰和冷念丞露出马脚，案子很快就能破了。 躺在床上，蒋浩兴奋得难以入眠。 二十年了，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突然，枕头下面的手机开始震动不停。 定睛一看，他认出了那组电话号码。 菲菲这么晚打他电话，一定有大事！ “菲菲，怎么还不睡？” 电话那头沉默了十几秒，苏菲菲才发出了声音。 “浩哥，冷念丞今晚会去茅山火葬场做‘假葬’仪式，冷俊峰那个老东西可能真的不行了！” “菲菲，你怎么知道这些？ 快告诉我，你究竟背着我干了些什么？”蒋浩抽着烟的手突然一阵哆嗦。 苏菲菲压低嗓音，忽然间笑了笑，“浩哥，你别管我用的什么方法，我们很快就要赢了！ 今晚冷念丞会背着他爷爷的假人去火葬场后面的那座坟山上。 浩哥，他就快要露出马脚了！” 隔着手机，蒋浩都能感觉到苏菲菲在咬牙切齿地说话。 “菲菲，你千万别干傻事！ 我知道你和晓雯情同姐妹，但是你没有必要为我们这么以身冒险。 答应我，别让我担心！ 我不希望你和晓雯一样，惨死在冷念丞的手里。 答应哥，千万不要做危险的事情！”蒋浩夹着烟的手在发疯地颤抖。 黑夜里，苏菲菲的细软发丝遮住了半边脸。 沉默了一会儿，她笑着说道：“浩哥，我从没把你当成哥哥。 下辈子，我一定把自己完完整整地给你。我……” 苏菲菲的话还没说完，电话突然被她挂断了。 “菲菲，你说什么？什么完完整整？” 蒋浩对着电话干着急，菲菲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该不会是去找冷念丞了吧？ 会不会冷念丞那个畜生对她下手了？ 后半夜，蒋浩蹲在楼道里心烦意乱，抽光了两包烟。 …… “菲菲，这么晚了你在和谁打电话？” 李飞猛地按下卫生间的开关，一脸睡眼惺忪。 他看见苏菲菲坐在马桶上，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很温柔很妩媚。 苏菲菲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愣住了几秒。 “我没打电话，我是在听喜马拉雅，郭德纲的相声呢！” 说完，苏菲菲打开喜马拉雅APP的红色界面亮在李飞的眼前，“我喜欢听相声，每晚睡觉前都要听。 这不担心打扰你睡觉嘛，我一个人躲在卫生间过过瘾。” 苏菲菲说得像真的似的，李飞这个憨憨完全相信了，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感动。 “菲菲，你……你真体贴！”李飞一把将苏菲菲公主抱在怀里，霸气道：“菲菲，你喜欢郭德纲，我回头把德云社相声社团给你包下来，让德纲、麒麟父子俩一起给你说相声。” 苏菲菲先是一脸惊讶，接着笑出了鹅叫，“阿飞，你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我没有，我们的董事长有啊！ 董事长是我们的金主爸爸！ 别说包下德云社了，我们把德云社一套班子养在家里，都成！”李飞说话时，气场很强大，不像是在开玩笑。 “阿飞，你最近有点飘了哦！”苏菲菲笑了笑。 “怎么，你不相信我？”李飞顺势将苏菲菲轻放在床上，俯身压着她，一双内外勾翘的单眼皮直直看着她。 两人的鼻梁都很翘挺，鼻尖触碰时，苏菲菲没来由的身体激动了一下。 连她自己都觉得很羞耻！ “太晚了，早点睡吧！”隔着黑夜，李飞能感觉到苏菲菲的脸红了。 “睡什么睡？你都发烫了！”李飞的声音很温柔，在她的耳边厮磨。 …… 第二天，两人竟然睡到了上午十点。 李飞拉开遮阳床帘，看见外面天空中乌云密布。 天气预报果然没有骗人，今天的确是个大阴天。 苏菲菲被光线刺醒了，白色的床单包裹着她白皙的肌肤。 李飞见状，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 “阿飞，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男人起床都这样！”李飞笑了笑，看来女神苏菲菲真的没啥男欢女爱的经验。 他真是上辈子积善行德，这辈子才能拥有这么纯洁的好女人。 要不是时间不早了，他真想好好地再吃一顿“早餐”去上班。 “阿飞，咱们要迟到了！”苏菲菲一边穿衣服，一边戴耳环，一边情绪焦躁不安。 李飞笑了笑，满眼宠溺道：“菲菲，别慌！ 你很快就是华东区域经理，考勤制度是限制基层员工的。” “阿飞，这是你的功劳！”苏菲菲扯着嘴角，笑得一脸娇艳。 上午十点半。 蒋浩立在冷氏集团门前四处张望，心急如焚。 昨夜苏菲菲那个电话，让他一夜没睡着觉。 抬头看着天空乌云密布，蒋浩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苏菲菲可能出事了！ 要不要报警？ 要不要告诉刘子明？ 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菲菲？ 因为担心电话被人窃听追踪，两人没事绝不会通话。 正在他快要沉不住气，准备拨打苏菲菲的电话时，他远远看见了李飞的车。 李飞的车开得很快，靠近电子门时并未减速，而是直接蹿了进去。 短短几秒钟，蒋浩的眼睛看见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大美女。 他如同当头一棒，菲菲怎么会坐在李飞的副驾驶上？ 而且……她还穿着昨天那一身衣服！ 难道她和李飞…… 正文 第303章 你怎么能，作践自己 这么一想，蒋浩突然明白了什么。 心脏突然像被人用手死死揪住一般疼！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虽然他与菲菲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视她如亲妹妹。 菲菲又是晓雯最好的朋友，为了他们的复仇计划，她做了不该她做的事情。 蒋浩紧紧地扯着自己的衣角，下一秒像是能将布料抠出一个洞，“菲菲，你真是太傻了！ 你怎么能这么作践自己！” 岗亭小保安恰巧看见蒋浩这副龇牙咧嘴的样子，笑了笑：“队长！人分三六九等！十里河东，十里河西。 刚才那个李飞原来就是个无名小卒，谁知一夜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董事长身边的红人。 您刚才看见的那个大美女，是冷氏集团策划部的经理。 这妞业务能力强，人长得还特别漂亮。 有句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现在有钱就是大爷，有钱就有香车、美女、大别墅！ 男人的梦想不就是这些嘛！” 蒋浩怔怔地注视着小保安，愣了半天，才扯着嘴角笑了笑：“你说得对！说不定咱俩也能有这一天！” “我还有机会，我可是九五后！ 您……嘿嘿，有点难！”岗亭小保安笑了笑，继续笔直地站立在遮阳伞下。 …… “董事长，您，您找我？”李飞的身体打着哆嗦。 他从走进冷念丞的办公室，就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冷念丞的眼睛。 “昨晚睡得还好吗？”冷念丞突然笑了笑，他的笑声像冰碴子扎在李飞的心尖上。 “还……还不错！”李飞的声音有些颤抖，抬起头偷瞄了冷念丞一眼。 两人眼神对视时，李飞吓得当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冷念丞的眼睛很红，像血染过一般。 “对……对不起，董事长！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迟到了！”李飞竖起三根手指，做出对天发誓的手势。 “放轻松！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冷念丞眯了眯眼睛，笑着起身走向李飞。 李飞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他害怕极了。 他的主子不笑还好，一笑就证明他此刻心情很不好！ “抬头！”冷念丞笑了笑，“气色不错，昨天一夜做了几次？” 李飞愣住了几秒，额头上吓出了冷汗。 “董事长，我……我该死！我该死！”李飞吓得连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半晌后，冷念丞用食指提起李飞的下巴，一脸心疼道：“我怪你了吗？ 阿飞，你对自己未免也太狠了！ 你这样出去怎么见人？别人还以为你脸上的五指印是我冷念丞所为！ 怎么？你想让我落下一个暴君的罪名？” 冷念丞笑了笑，他的笑比不笑更恐怖，几近妖孽。 “不是！是我色迷心窍，差点误了董事长晚上的大事！ 董事长，一切准备就绪，天公作美，今晚真的没有月亮！”李飞笑得一脸心虚。 忽然间，冷念丞的眼神就暗了下去，眸光越来越冷。 猛地，他气得狠狠扇了李飞一巴掌，“色胚！ 晚上的事情很重要，你不该去查明茅山火葬场几点闭馆？以及从哪个入口可以进入！ 怎样才能够到达火葬场后面的坟山吗？ 莫非这些事情，还需要我来亲自查点？ 干脆我冷氏药业集团改姓李，好吗？” “不不，董事长，我真的知错了！”李飞又猛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把自己的脑袋都抽懵圈了。 “阿飞，你想死就直说？ 眼下爷爷的事情是天大的事情，你竟然还有心情去酒店钻洞！ 说，昨天一夜，你爽了几次？”冷念丞的嘴角扯起很轻浮的狞笑。 李飞吓得浑身打颤，憋了半天才来了一句：“两……两次！” 冷念丞的眼底突然掠过一丝羡慕，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鱼水之欢了。 下一个猎物，必须是个惊为天人的大美女！ 忽然间，他的眸光落在李飞的鼻尖下方。 刚才他用力过猛，一巴掌竟然扇得这家伙鼻孔出血。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鼻孔往外流，红得夺目，红得刺眼。 冷念丞走向李飞，伸出手时，李飞本能地往后闪躲了一下。 “董事长，李飞真的知错了，求董事长再给我一次机会！”李飞带着那种绝望的哭腔。 昨夜有多爽，这一刻就有多恐怖。 “阿飞，我不打你！ 你流血了，我帮你擦擦！”说完，冷念丞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开始擦拭李飞的鼻血。 冷念丞的手速越来越快，很快，李飞那张白皙的脸，被冷念丞将鼻血染了一脸。 闻见自己的血腥味，李飞吓得不敢吱声，冷念丞看起来玩得很开心。 最后，他竟然将一只沾染着鼻血的手抵在自己的鼻尖下方，狠狠地嗅了嗅。 更可怕的是，他说出了两个让李飞吓得掉下巴的字眼。 “真！香！” …… 李飞几乎是用逃跑，离开了冷念丞的办公室。 所幸，他的办公室就在隔壁那间屋子，没人目睹他的惨状。 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背地里就是冷念丞的一只高级狗。 “啪”的一声，他关上门。 跑进洗手间，他看见自己满脸是血，像一个血人。 张远那个短命鬼的话，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的耳边。 “李飞，伴君如伴虎，你好自为之……” “啊——”李飞一声低吼，打开水龙头，开始不停地冲洗自己的脸。 他感觉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有一刻，他闻着自己的血腥味竟然很想吐！ 抬起头，看向玻璃镜中的自己，他觉得自己好陌生。 “阿飞，我喜欢听德云社相声！” “好啊，那我给你把德云社包下来！你爱听多久就听多久！” 恍惚中，李飞突然听见了他与苏菲菲昨夜的对话。 他的心跳慢慢恢复了正常值。 正文 第304章 通知家属，带走尸体 双拳紧攥，李飞暗暗发誓，今晚的假葬仪式必须成功。 与狼共舞了这么久，他已经彻头彻尾明白了一件事。 冷俊峰是冷念丞的命！！！ …… 苏菲菲坐在策划部的办公室，窃听着二人的对话，听得心惊肉跳。 他没想到冷念丞对待自己的心腹也是这般狠毒！ 他还有什么恶毒的事情做不出来！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那该死的爷爷冷俊峰！ 谁的命，他都没有放在眼睛里。 包括蒋晓雯的命！ 想起自己的闺蜜惨死在那个混蛋的手上，而他却有庄建国这枚棋子充当他的保护伞。 苏菲菲脸上的表情很冷，一双大眼睛带着无尽的恨。 如今她手里有李飞这颗棋子，击垮冷俊峰和冷念丞，胜算更大了！ 这时，苏菲菲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微信。 她盯着手机看了看，是她浩哥发来的消息。 “菲菲，别胡闹！你用不着这么作践你自己！ 我们家的大仇，用不着你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来瞎操心。”蒋浩其实很担心苏菲菲，才故意将语气说重了。 苏菲菲看了一眼，眼底顿时支离破碎，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浩哥，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茅山火葬场五点半闭馆！ 晚上八点他们会从茅山火葬场的西门翻墙进去。 冷念丞让李飞在外面放哨，他一个人背着冷俊峰的‘疴’上坟山。” 消息发送完毕，苏菲菲抬起头，冷笑了一声：“冷念丞，你今晚要露出马脚了！” 蒋浩又连着发送了十几条微信给苏菲菲，再也没有收到她的回复。 打电话给她，两人经常联系的号码已经显示关机。 蒋浩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剩余的理智让他借着上厕所的功夫，赶紧打了个电话给刘子明。 海港警局，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 刘子明、吕墨、严勇，三个人注视着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死者沐婉晴的尸块。 眼下她的一对肾脏应该是找不回来了，他们必须赶紧通知死者家属将尸体送往殡仪馆进行火化。 关于尸体的详细尸检报告，严勇的电脑里都已经做出了大量的详细记载和图片保存。 今天是沐婉晴死的第六天，再这么一直泡在溶液里，腐败的速度虽然降低了，但是不代表尸块就不会继续腐烂。 三个人看起来有些落寞，毕竟死者沐婉晴的尸块并没有真正的齐全。 这对于他们来说，多多少少有些遗憾和不完美。 死者的尸块以各种形式重回他们的视线，尸块已经遍体鳞伤，还少了一对肾脏，换作谁的父母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时，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起来。 他的一双黑眸定睛一看，发现那组号码是他给蒋浩的电话卡打来的。 “喂！我是刘子明！” “刘队，是我！” “我知道！你在哪？” 刘子明听出蒋浩处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 “我在洗手间！ 冷念丞晚上八点会从茅山火葬场西门翻墙进去，他的助理李飞会在西门盯梢！”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刘子明问道。 “你别问了！总之消息属实！绝对可靠！ 如果冷念丞背着‘疴’去坟山，证明冷俊峰已经快要嗝屁了。 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一定和他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 你们可以立即逮捕冷念丞，再检查冷俊峰的身体近期有没有做肾脏移植手术。 你说了，沐婉晴的尸块中，唯独缺少一对肾脏！ 也许她和我们家晓娥当年的遭遇一模一样！” 刘子明刚想继续追问，蒋浩已经挂断了电话。 吕墨回眸看了看刘子明，发现他的脸色很黑，比铁锅还要黑。 不知道是因为长期熬夜加班伤了肝，还是电话里的人，说了一些可怕的话。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吕墨现在已经对刘子明的电话产生了本能的恐惧反应。 他的电话一响，似乎总没什么好事发生。 刘子明的眉头拧成一根结，似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晚上八点，冷念丞会从西门进入茅山火葬场！ 坊间传闻，冷俊峰行将就木的消息，百分之九十九是真实的！ 冷念丞这条大蛇要出洞了！”刘子明的表情很复杂，这本该是一件好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蒋浩怎么会连冷念丞晚上进行“假葬”仪式的时间、地点、人员，这些详细的信息都能够了如指掌？ 他是不是还有所隐瞒，会不会他们复仇计划里面还有人藏匿在冷氏集团，而且此人距离这个冷念丞或者李飞相当近。 沉默了一会儿，刘子明看着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死者沐婉晴的脑袋。 她的那颗脑袋，从3月23日在天德湖公园发现时，上面那双大眼睛就一直睁到今天。 她是时候该好好地睡觉了。 “刘哥，打电话通知家属的时候，你让他们带几个殡仪馆的服务人员，最好能来个入殓师。 尽量减少死者父母、家属的二次伤害。”严勇看着水缸里的尸块，低沉道。 “兄弟，放心吧！ 我已经让方小可联系死者家属，告知他们今天可以来运走尸体。 他们知道自己女儿是被碎尸，已经联系了入殓师。”刘子明一双又厚又宽的手放在严勇的肩头。 “刘哥，看来咱们想到一处了！”严勇笑了笑，又立马收住了他的表情。 刘子明说过，他在法医室笑起来比不笑更恐怖。 正文 第305章 她还不能，真正安息 “刘哥，这些尸块我们起初看见它们时，说一点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你还别说，和这些尸块相处了几天，好像还处出了感情了！ 我每天进出都可以看见沐婉晴的眼睛在看着我，我们好像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有时候我能感觉她还有意识。 最近我忙里偷闲看了她一本小说，她的文采确实不错，难怪那么多粉丝喜欢她。 对了，她的微博你看了吗？底下都是粉丝的催更，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偶像已经惨死了！ 哎——她今天就要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还有点舍不得！”严勇的表情突然有点忧伤。 话音刚落，刘子明愣住了，法医的思维和常人就是不一样。 他竟然能和尸体处出感情？ 还特意读了沐婉晴的小说！ 刘子明感觉脑袋一阵轰鸣，转身看了看沐婉晴的脑袋，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号法医室，此时弥漫着福尔马林溶液和若有似无的尸臭味。 视觉、嗅觉、听觉，不断挑战着刘子明的感官极限。 “兄弟，你这个思想貌似有点问题啊！ 还别说，挺吓人的！ 你该不会是爱上了沐婉晴这具尸体了吧？” 严勇一下子就急了，“什么叫爱上这具尸体？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啊！ 就像你废寝忘食，花费了好几天的时间完成了一幅CAD手稿； 或者是拼出了一个高难度的拼图； 又或者是，你是一位医生，你的病人在你的诊治下可以出院了。 你多多少少会有些舍不得吧！” 吕墨杵在一旁突然开了口，他语速不急不慢道：“是啊！你刘哥最近好像有点恋爱脑！他这里住了人！” 说完，吕墨的手点了点刘子明的心脏部位。 严勇望了望刘子明，猛地举起一把手术刀，一脸严肃道：“哥，你莫非是得了相思病了吧？ 赶紧让我划开皮肉，将你的心脏取出来仔细端倪一番？ 我倒是要看看我刘哥的心里究竟住了谁？” 言落，严勇眯了眯眼睛，提着一把手术刀走向了刘子明。 见状，刘子明白了一眼吕墨，又一脸心虚地看着严勇，说道：“兄弟，快把刀放下！刀剑无眼！” …… 中午十二点，沐婉晴的父母一路号丧，身后跟着许多亲友。 一群人浩浩荡荡，在警局门前哭，一直哭到了警局大厅。 他们身后还跟着两名面容冷淡的殡仪馆工作人员。 其中一名中年女子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面色冰冷，看着像是个入殓师。 此人面色惨白，像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看着让人感觉沉闷。 也许是常年和死人打交道，他们的气质和言行多多少少会有点和常人不太一样！ 以方小可为首，几名警局的文职女警忙着安抚死者家属，端茶倒水递纸巾。 法医室是重地，一般人不让进。 刘子明、吕墨带着两名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来到三号法医室。 一路上，他们脸色和在上面没什么区别。 一定是从事这个殡仪馆职业有些年头了，否则第一次来法医科室，不会这么冷静。 某种程度上，殡仪馆的工作和法医鉴定处的工作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共同点都是和死人打交道！ 只不过，法医负责尸检，替不会说话的死者声张正义。 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是负责让死者有尊严地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当他们二人跨进三号法医室，眼前出现的几口水缸，让他们惊呆了。 愣住了一分钟，两人很快缓过神来。 从事殡仪馆工作的人员，早已经见惯了生死。 不过他们也有畏惧的尸体，尤其是入殓师这个职业，他们更愿意收到正常死亡或者病死的尸体。 不喜欢收到被火烧死的尸体！ 火烧死的尸体，送过来时，那种烧焦的气味，能够让人崩溃。 如果闻见一丝肉香，都能令人产生巨大的羞耻感。 人类的本能终究是具备动物性的，无可避免会联想到尸体的口感。 另外，被火烧死的尸体，颅骨崩裂、胸腔烧透、部分内脏暴露在外。 内脏的鲜红和焦黑的尸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会每时每刻挑战入殓师的感官极限。 其次，入殓师不喜欢收到跳楼身亡的尸体。 跳楼摔死不是七孔流血那么简单，更不是浑身骨折粉碎那么简单。 人体内脏受到强烈的外力撞击而受损，会导致大量出血。 重要器官在摔下楼的那一刻严重损坏，而人类脑袋迸裂后，入殓师根本无法对其进行修复和遗体整容。 尸体难度越大，入殓师需要耗时数小时才能将尸体勉强呈现出一个死人该有的样子。 这过程，对于入殓师是相当具有挑战性的。 彼时，三号法医室，两名殡仪馆工作人员深呼了一口气，戴上手套开始工作。 吕墨和严勇也在帮忙将沐婉晴的尸块从福尔马林溶液中取出。 刘子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故作镇定看着他们四个人忙碌个不停。 当看见他们把沐婉晴全部尸块呈现在解剖台上时，刘子明像看见屠宰场的画面，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等他扶墙回来时，两名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对尸体进行初步的缝合和整理。 废了不少时间，两人才勉强让尸体各部分肢体连接在一起。 几个人搭把手，小心翼翼地将沐婉晴的尸体装进了黑色的尸体袋中。 推着四个轮的移动床走出电梯门的一刹那，他们看见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死者沐婉晴的母亲瞬间扑了上来，被两名殡仪馆人员制止了。 “女士，尸体很脆弱，请您禁止触碰，不然后期我们很难恢复。” …… 3月28日的白天，似乎过得很快。 这一天没有尸块出现，警局也没有收到凶手寄来的恐怖快递。 死者沐婉晴的尸体也被其家属运回了火葬场进行焚烧。 虽然沐婉晴变成了一堆骨灰，终于可以埋进墓碑，但是凶手还未落网，她还不能真正安息。 下午五点半，刘子明、吕墨走出海港警局，两人望着天空中一团团黑云，沉默不语。 今晚没有月亮，俗称“朔夜”。 距离冷念丞露出马脚还剩下两个小时。 他们准备现在就出发，埋伏在茅山火葬场西门附近，坐等捉鳖！ 正文 第306章 凶险重重，有些发慌 刘子明、吕墨赶往茅山火葬场的路上，联系了刑侦二组王远，让他们的人一同赶往现场进行埋伏。 冷念丞如果是连环杀人案的真凶，此人的战斗力爆表，身上也许还带有武器。 除了刀，说不定还有枪。 他和吕墨未必是他的对手。 “吕墨，你来海港警局十几天了，我还不知道你有没有格斗功底。”刘子明一边开车，一边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吕墨。 两人眼睛对视时，吕墨挤出一丝假笑。 “刘队，我应该打不过你的小警花！” “也对！你们从事文职类公安的人，一般没什么武术功底。”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公安文职人员一般不参加警务培训，不发警用装备。 所以，待会儿你可要保护人家哦！”吕墨竟然在撒娇。 刘子明听得头皮一阵发麻，瘪了瘪嘴角，说道：“停！赶紧打住！ 你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比较正常！ 你这样说话，我怀疑你对我……图谋不轨！” “刘队，你看这里黑灯瞎火的，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嘿嘿！”吕墨竟然发出一声阴笑。 “闭嘴！信不信我把你扔下车！”刘子明打了个哆嗦，“我……我警告你，我取向很正常！” “噗嗤”一声，吕墨笑出了声，“和你开玩笑的！别把车内气氛搞得这么压抑！ 咱们是去抓贼，又不是去送死的！” “好你个吕墨，以后不许吓唬我！我对男人没兴趣！ 还有，待会儿你就坐在车上，千万别下来。 对了，这把军用防身刀你留着！ 你们文职公安到了现场就是给我们刑警拖后腿！ 记住，一定要老老实实待在车上，别瞎跑！”刘子明有种像交代后事的语气。 吕墨听得心里很不舒服，不过倒是蛮感动的。 车子越往茅山火葬场的方向开去，两边的亮化工程越来越暗，好像故意渲染一种恐怖气氛。 毕竟，死人不能见光！ 封建迷信学的说法是，死人阴气比较重的，要是被光照射，容易魂飞魄散。 还有说法是尸体不能被夜光照射，要不然会尸变，尸体会变成僵尸。 从科学上来说，尸体也是不要见光比较好。 适当避光可以减缓尸体的腐烂速度。 “他喵的，这里可真黑啊！”刘子明嘟哝了一句，打开了车头灯。 “刘队，你不觉得黑暗就像藏匿在暗处的凶手，车头灯就像咱俩？ 光明终究覆盖黑暗，黑暗别妄想统治世界！”吕墨的声音很严肃，竟然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刘子明看了看后视镜，笑了笑，“吕墨，你至于嘛！放轻松！” 一路上，夜幕越来越黑。 抵达茅山火葬场时，他们已经处在城市与乡镇的边缘，俗称：城乡结合部。 火葬场建筑一般由停尸、火化、追悼、骨灰存放、业务管理五个部分组成。 停尸间附有冷藏和化妆室，为尸体整形化妆，清洗更衣。 车子停下时，两人看见火葬场的烟囱很高。 如果不知道这里是火葬场，可能会将烟囱看成了工厂的大烟囱。 两人看见天空中有残余的白烟，应该是有遗体被焚烧，烟囱内的残余物体还在缓缓地往外冒烟。 虽然已经见惯了生死，可是距离火葬场这么近距离，两人的心里还是膈应的慌。 “刘队，你脸色不太好啊？”吕墨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刘子明。 “到这种地方脸色能好吗？ 话说，一转眼，我已经三年没来了！”刘子明的声音很冷。 冷的吕墨将外套的拉链给拉上了。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努力活下去的！”吕墨安慰道。 “下个月就要到清明节了，我想给她买一束白玫瑰，和她最爱的猫山王榴莲。 也不知道这案子能不能赶在清明节前侦破！”黑暗里，刘子明将车窗摇下，打算抽根烟。 “别抽！会有火光！”吕墨提醒道。 “吕墨，你挺心细的！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刘子明将烟抵在鼻尖狠狠地闻了闻。 两人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 将车子停在隐秘处，关车灯、熄火。 二人在车内吃了些苏打饼干，喝了些苏打水，准备等冷念丞现身。 …… “董事长，我去开车！”李飞甩了甩冷念丞的黑色迈巴赫车钥匙。 “蠢货！”冷念丞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去那种地方不能高调，开这个！” 李飞摸了摸脑袋，一脸讪笑道：“这是？” “面包车！怎么，开惯了好车，不会开这车？”冷念丞的眼神很冷。 “会！别说开面包车了，我连大卡车都会！我有B2驾驶证！”李飞笑了笑。 两人配合将冷俊峰的“疴”搬上了面包车后备箱，一路从冷氏别墅开往城乡结合部。 一路上，李飞都在偷偷瞄冷念丞。 他坐在这辆破旧的面包车内，依然难挡身上的矜贵气质。 他的脸色太冷了，难道是因为他姓冷？ 李飞浑身打了个哆嗦，第一次去火葬场，说心里不发虚，都是假话。 他是个孤儿，长这么大还没去过火葬场。 手机导航里面放的是志玲姐姐甜美的声音，车子越往火葬场的方向开，李飞的心脏越发的狂跳。 一路上，几次差点闯红灯，被冷念丞的冰眸狠狠瞪了几眼。 “阿飞！你还需要修行自己！ 遇事易慌张，恐难成大器！”冷念丞的声音很冷。 “放心吧！董事长！ 跟着您，我李飞一定能成大器！”李飞看了看后视镜，扯着嘴角笑了笑。 “马屁精！”冷念丞似乎还挺吃他这一套的，扯了扯嘴角，眼底掠过一丝光。 过去那个短命鬼张远，为人太过于正派、板正。 一点玩笑都不会开，更不会像李飞这般幽默。 冷念丞抬头看了看后视镜，观察李飞那张脸。 如果这个李飞遇事情能够沉着冷静，色欲再低一点，或许是个可用之才。 李飞似乎感觉到冷念丞在盯着他看，后背有点发凉。 他不知道董事长心里又在想什么，难道是担心有人埋伏在茅山火葬场？ 那个刘子明提出“假葬”仪式，说不定就是想引董事长咬鱼饵。 今晚凶险重重，李飞心里有些发慌。 如果不幸，他们真的遭警察埋伏，冷念丞会不会为了自保，把自己推出去？ 毕竟，短命鬼张远是前车之鉴！ 他可不想这么早死，他和苏菲菲总共加起来，才做了3次！ 正文 第307章 坟山后面，有一片湖 刑侦二组王远四人很快抵达茅山火葬场，一行人埋伏在西门附近的草丛中。 西门是火葬场东南西北四个门最低调的门，一扇铁门，高度不高。 目测十几岁的孩子都能爬进去。 据观察，铁门上面没有电线、钉子、玻璃等易伤害人的障碍物。 四周很黑，看样子这个门平日里没什么人光顾。 火葬场都懒得在这附近安装照明灯。 黑暗对于好人和坏人而言，都是最好的保护色。 所有人都藏匿在黑暗中，坐等冷念丞现身。 刘子明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赶紧用手遮住亮光。 一双黑眸定睛一看，是蒋浩发来的消息。 “冷念丞开着一辆无牌照的破旧面包车，司机是李飞，冷俊峰的“疴”在后备箱。” 飞速浏览完信息，熄灭手机屏幕，刘子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个冷念丞还是很有脑子的。 如果开他自己的车，一来太张扬，这一路有天眼监控可以拍到车牌照。 二来，火葬场常年有死者家属焚烧冥币。 大风一吹，冥钞会到处飞。 他们一路上已经看见许多纸钱是从火葬场飘出来的。 汽车一旦经过此路段，车轮上，车底板下，都很容易卷进阴钞。 这厮，很谨慎！坏得很！ 刘子明有些纳闷，他感觉蒋浩似乎还有事瞒着他。 蒋浩是怎么知道冷念丞开的是面包车，还知道那是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 他未免知道的有点多！ 冷俊峰的“疴”一定不可能从冷氏集团运上车。 冷念丞应该是从别墅将他爷爷的“疴”放进了后备箱，然后再前往火葬场。 蒋浩能清楚地知道一切细节，难道他在冷念丞的别墅里也安插了眼线？ 他这么牛掰吗？ 他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人！ 没钱没势的，谁会这么帮他做一些掉脑袋的事。 顾不得多想，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西门的方向。 如果蒋浩说的时间没错，冷念丞十分钟过后就会抵达西门。 所有人在黑暗里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一个。 十分钟后，蒋浩说的无牌照面包车出现了。 周围太安静了，面包车引擎的轰鸣声被放大了数倍。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面包车的车头灯照得四周很亮堂。 很快，那辆面包车关上车头灯，熄火。 从里面走下来两个黑影，他们下车打开后备箱，一起搬出一个人形状大小的物体。 二人身高都在180cm左右，和冷念丞、李飞的体型很相似。 只不过，这二人竟然戴着头套，根本看不见他们的五官。 “混蛋！警匪片看多了吧！ 他喵的，还知道戴头套！”黑夜里，刘子明气得龇牙咧嘴。 因为距离远，刘子明连他们的眼珠子都看不清。 黑衣男子那双阴鸷的红眼睛，只要让他看见，他会一眼认出他。 等了大概三分钟，两个戴着头套的男人说了些什么，便往火葬场的西门方向走了过来。 两人距离刘子明、王远他们越来越近时，几个人的心脏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四周太安静了，心脏跳动的声音显得很突兀。 刘子明躲在草丛中，黑眸紧锁，这两人鬼得很！ 他们全程一言不发，好像是知道这附近埋伏了人，避免他们的声音被人听见。 其中一名男子很轻松地翻过了西门，另一名男子将一个形状大约170cm的黑色袋子递了进去。 站在铁门外的男子上车后，刘子明手一挥，刑侦二组的人一个接一个翻过了铁门，动作比猫还轻。 吕墨在车里放哨，刑侦二组也留下一名带枪刑警在西门盯梢。 茅山火葬场的位置图，刘子明他们已经了然于心。 那座坟山就在火葬场焚尸炉后面不远处，距离大概只有一公里不到。 刘子明事先和王远交代，此次行动，一定要抓现行。 要确切地听见冷念丞喊冷俊峰的名字，然后将冷俊峰的“疴”埋进坟山。 只要人证、物证、录音、视频齐全，他再有钱有势，请世界上最著名的律师也替他辩护不了。 眼下这个身形几乎和冷念丞一模一样的男人，戴着黑色头罩，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十分钟不到，他背着黑色袋子爬上了不算高的坟山。 站在坟山顶上，黑衣男子抬头看了看黑暗的天空。 刘子明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许是看天上有没有月亮吧！ 刘子明的心脏在狂跳，心里不禁腹语道：“快喊冷俊峰的名字！ 只要喊出你爷爷的名字，他就能活！” 同时，他将录音笔打开，准备录下这一切。 所有人都很激动，他们很快就能抓现行！ 忽然间，一道黑影闪现。 “快跑！有埋伏！” 短短五个字，戴头套的男人开始狂奔。 刘子明几个愣住了三秒，缓过神来，黑衣人已经抱着黑色袋子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他们没想到，坟山后面竟然是一座活水湖。 “不许动！警察！” 刚才说话的男子突然立在原地，留下一个看起来不太年轻的背影。 刘子明红着眼睛看向王远，一声呵斥，“你们快下去！必须抓住他！” “yes,sir!” 言落，王远等人一个个跳进了湖里。 “你是谁？”刘子明举着枪，步步逼近！ 那个身影没有说话，身体在颤抖。 刘子明刚想打开手机电筒模式时，那名看起来身高不足170cm的身影，突然掏出一把锋芒毕露的刀。 几乎同时，男子朝着自己的脖子血管大动脉处，狠狠地挥了下去。 刘子明的手机刚照在他的脸上时，看见那名男子回眸冲他笑。 他的脖颈处的口子，正在往外喷血，像泉涌一般，流出鲜红刺目的血。 刘子明没来得及闪躲，脸上，身上，手机上，到处都是血。 鲜血喷进了刘子明的瞳孔，一阵刺痛，眼睛有些睁不开。 那名男子倒地时，双手撑着地面，做出匍匐前进的姿势。 刘子明惊住了，直到他看见那名男子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脚踝。 时长不算久，仅仅停留了十秒钟，男子就咽气了。 王远他们跳进湖里，冷念丞已经跑了。 前往茅山火葬场之前，冷念丞知道此行凶多吉少，他已经做足了准备。 他知道坟山不高，下面还有一条活水湖。 如果真的遇到埋伏，他可以跳湖。 他的水性很好，都是妈妈当年教得好。 妈妈是水乡女子，听说外婆家附近到处都是河。 冷念丞在五岁时，便已熟识水性。 他曾经跟着爸爸妈妈参加过游长江的活动。 潜伏在水下，他掏出防水袋，里面是一部手机。 没想到真的派上了大用场。 “快跑，有埋伏！” 李飞坐在车里忐忑不安。 今天下午，他的右眼皮一直狂跳，总感觉没好事发生。 突然收到冷念丞的短信，他迅速发动面包车。 车头灯打开时，他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辆车。 好像是那个刘子明的比亚迪FO。 吕墨发现李飞想跑，猜到里面一定出事了！ “不许动！警察！” 草丛里埋伏的一名带枪刑警，正举枪追着李飞的车狂奔。 李飞猛踩油门时，后面传来了枪声，那警察好像在对着面包车的轮胎开枪。 很快，面包车右边的后轮胎被射中，面包车突然重心不稳，开始颠簸。 李飞狗急跳墙，继续猛踩油门。 后视镜里可以清清楚楚看见一辆警车和一辆比亚迪FO都在玩命似的追他。 情急之下，他突然想起冷念丞刚才在车上说的话。 “阿飞，如果情况有变，弃车逃跑。” 猛地，他将方向盘打死，面包车冲进了城乡结合部的稻田。 打开车门，他一路拼命狂奔，不远处是一条河。 “噗通”一声，李飞如同浪里白沙跳进了河里。 等刑侦二组的人和吕墨赶到时，李飞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文 第308章 他为什么，杀了自己 茅山火葬场，后面那座坟山上。 四周恢复了安静，刘子明望着脚下的男子尸体，浑身颤栗。 这人是谁？ 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为什么替黑衣人通风报信？ 他为什么自己杀了自己？ 刘子明脸上的血已经被风吹干，他低头看了看男子的脖颈大动脉处。 那地方刚才足足喷了五分钟的鲜血，眼下伤口正在缓慢向外流淌血液。 手机刚才摔在地上，电筒模式一直开着。 他可以清清楚楚看见地上一大滩的鲜血。 慢慢蹲下身子，他想要挣脱男子的双手，却发现对方死死抱着自己的脚踝。 人死了，手一直没松开，很紧。 刘子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男子的手给撬开。 男子被松开双手后，姿势和刚才没太大区别，一直趴着。 黑灯瞎火的，刘子明缓过神来，将男子的身体摆正。 因为是刚死不久，男子还没有出现尸僵，但是身体已经发寒。 刘子明从血泊中捡起自己的手机，检查了两下，发现还能用。 国产手机就是牛！ 防摔！防水！还能防血！ 四周很黑，只有刘子明的脚下是亮的。 这座坟山的阴气特别重，又靠着一片湖，湿气很大。 不过有山、有水、有景，作为墓地风水，还是不错的。 夜太深，天太黑，远处突然传来了几声乌鸦啼叫声。 乌鸦这物种，浑身长得黑不溜秋的，关键还特别喜欢在死人的地方旋转。 活该人类不待见它，活该它是晦气、不吉利的代名词。 刘子明蹲下身子，举起手机对着男子的脸照了照。 因为失血过多，男子的脸色很惨白。 虽然知道他已经死透了，刘子明的手还是下意识地放在他的鼻下方探了探。 真的死透了！扁鹊、华佗，也无济于事了。 刘子明从男子的面容大致估算出，该名男子年近六旬，身长168cm-170cm。 此人肤色白皙，双手没有干粗活的痕迹，长得也很精明。 手机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刘子明发现他的嘴角竟然在上扬。 一个对自己下得去狠手的男人，一个自杀的男人，他乐呵什么？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他对自己死前的言行很满意，或者说，他对这个世界问心无愧，毫无遗憾。 所以他的表情才可以这么从容、淡定，甚至有几分解脱的意思。 虽然是割喉死的，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痛苦和不甘。 这一点，很奇怪！ 刘子明的心里顿挫了一下。 仔细回想，上一个不要命的人，是冷念丞的前任助理张伟。 刑侦二组三名人员跳下湖，找了半天，无功而返。 几个人湿漉漉地回到坟山顶，与刘子明进行汇合。 “找到了吗？”刘子明回眸时，脸上都是血。 王远几个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队，你……你受伤了？”王远哆嗦道。 刚才在湖里摸索了很久，眼下坟山顶上有风。 风一吹，三个人冻得瑟瑟发抖。 清明节前的夜里，还是很冷的。 再看着刘子明一张血脸，他用手机怼着自己的脸，看起来特别吓人。 “没有！是这货的血，溅了我一身。”刘子明指了指地上的男子。 “刘队，这人就是刚才通风报信的人？”王远追问道。 “是的！我问他是谁？ 谁知道，他二话不说，朝着自己的脖子狠狠来了一刀。 他对自己的血管大动脉的位置貌似很了解，一刀毙命，喉部喷血了五分钟。 这会儿伤口出血量才慢慢小下来，此人已经死透了，救不回来了！”刘子明说话时，浑身发冷。 王远几个人，看得一脸唏嘘。 三个人湿漉漉的，身体都在发抖。 “人没找到，黑色袋子找到了吗？”刘子明追问道。 “没有！毛没找到一根！ 那混蛋，真够狠的！水性还特别好！”王远说得咬牙切齿。 刘子明望着三人牙齿直打架，再这么冻下去，三个人明天都得住院。 连环杀人案重大，这个时候警员力量不能少。 小警花已经受伤住院，其他人不能一个个倒下。 “走吧！把尸体带回去！” 刘子明一声令下，三个人上前帮忙。 四个人抬着男子的尸体往山下走。 这男子看着纤弱，许是因为死人比活人沉，四个人抬得气喘吁吁。 上山容易，下山艰难，更何况还抬着尸体。 所幸，这座坟山不高，不然他们几个跳下湖，早就摔死了。 废了好大的劲儿，四个人将男子的尸体运到了火葬场西门。 两个人先翻出铁门，另外两名扛着尸体，里应外合，将男子弄了出去。 四个大活人四周看了看，吕墨不见了，比亚迪FO也不见了。 王远喊了几声留守组员的名字，半天没人回应。 放眼望去，他们刚才开过来的警车也消失了。 几个人将各自手机电筒模式打开，发现地上有车轮急转弯的痕迹，不远处还有开枪后掉落的子弹壳。 “刘队，刚才这里发生过打斗！”王远说道。 “混蛋！够厉害的啊！ 跳湖了还能通风报信！”刘子明的脸色比四周的黑夜还要黑。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四个人放眼望去，两辆车正在往火葬场西门的方向驶来。 四个车头远光灯，照得四周灯火通明。 比亚迪FO和警车都回来了。 两人从车上跳下来，脸色看起来都很不好。 刘子明走向吕墨，问道：“李飞呢？” “跑了！” “跑哪儿了？二打一，都追不上一辆破面包车？”刘子明的语气很不好。 吕墨怔了怔，看着刘子明血糊糊的脸，“他是亡命之徒，抓住就是重刑或者枪毙，他能不跑吗？ 我们追了很远，没想到这货竟然在车轮胎被击中后，开进了稻田里。 我们追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跳河了。 此人水性不错，河面上连一层浪花都没有，他就消失了。” “混蛋！”刘子明对着比亚迪FO的车头狠狠地踢了一脚。 几个人都不作声了，空气似乎凝结，每个人都很压抑。 时不时还有乌鸦的啼叫声，像是在嘲笑他们的无能。 猛地，刘子明像失去了理智，举着枪要打鸟，被吕墨拦住了。 “你冲鸟发什么火？幼不幼稚？” “混蛋！连这些破乌鸦都在嘲笑我！ 为什么？我们明明很努力，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让那个混蛋跑了？”刘子明的情绪很激动。 王远有些按捺不住了，“刘队，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抓了冷念丞和李飞，抓回去慢慢审！” “你看见他的脸了吗？你看见黑色袋里的东西了吗？你有一击致命的证据吗？”刘子明灵魂三连问。 王远摇了摇头。 “即便现在抓了他，没有实质性证据，24小时必须立刻放人！ 现在不抓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他后面的保护伞。 抓住一个不够，要抓就抓出一窝老鼠！”黑暗里，刘子明的眼神像一把刀子。 “刘队，可是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还剩下一天！ 如果他继续犯罪，会不会得不偿失？”王远有点担忧。 “刑侦一组在调查蒋家村，你们刑侦二组和刑侦三组务必将冷念丞死死盯紧了。 这些日子，吃喝住都在车里，把物资采购齐全！”刘子明看着王远说道。 “yes,sir!” 吕墨看见刘子明的脸上都是血，追问道：“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刘子明看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疲惫和绝望，“上车说！” 拍了一张死者的照片，刘子明命刑侦二组四名组员将男子的尸体运上了警车。 此行并不是一无所获，刚才自杀身亡的男子，说不定是一条新线索。 …… 正文 第309章 死得安详，嘴角上扬 刘子明看着没受伤，他脸上的血迹应该是刚才那名男性死者割喉时，血管喷涌溅到了他的脸上。 吕墨心里一阵发毛，像在看一场真人恐怖秀。 之前他和几个哥们儿在鬼屋玩，里面的工作人员会在自己身上、脸上涂抹血浆。 那些红色血浆看起来颜色很假，根本没有刘子明现在的样子恐怖。 黑灯瞎火的，刘子明看着怪吓人的！ 昏暗的光线忽明忽暗地照在刘子明的脸上，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目光空洞，眼神疲惫，显得有些麻木。 今天的捉鳖计划宣布失败！ 现场竟然还死了一个人！ 死者应该是来通风报信的，然后当场自戕而亡。 此人倒是挺刚烈，竟然连死都不怕！ 眼下这具尸体只能先带回警局，通过数据库指纹比对，尽快查出死者的身份信息。 刘子明打开车门，刚想上车，被吕墨拉住了。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扯着嘴角说道：“你坐后面，我来开车！ 他这状态最好别开车，开车也容易出事。” “行！” 刘子明虽然黑眸空洞，精神还有些恍惚，倒是将吕墨的话听了进去。 他虽然面色平静，心里已经掀起了一场海啸。 人之常情，谁被溅了一脸的血，都不会好到哪去。 吕墨驾驶着比亚迪FO行驶在路上，不时透过后视镜瞄几眼刘子明。 这家伙脸色很难看，染了血的五官，看起来还有些惊悚。 车内很安静，刘子明平日里性格大大咧咧，很少这般沉默。 吕墨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十分，距离海港警局大约还有十公里的路程。 他打算问问刘子明，刚才在茅山火葬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凭空冒出一名男子？竟然还自杀了！ 冷念丞那个混蛋呢？溜了吗？ 他们自己人有四个，四打一，抓不住一个冷念丞？ 吕墨再看向后视镜中时，恰巧与刘子明的黑眸撞到了一起。 刘子明那张血脸，在忽明忽暗的黑夜里着实吓人。 吕墨看得喉结一阵紧缩，心脏像是提到了嗓子口。 心想，这女娲娘娘造人还是很有讲究的。 世界上分白种人、黄种人、黑种人，唯独没有红种人。 看来女娲娘娘捏小人的时候，应该是尝试过。 她发现小红人太吓人了，于是人类被她分为三类肤色人种。 “你想问我刚才那名男子是谁？冷念丞跑哪儿去了？刚才在火葬场，在坟山山顶上发生了什么？”刘子明先开了口。 “嗯！”吕墨点了点头，赶紧竖起了耳朵。 刘子明能主动开口说话，说明他精神状态还是很理智的。 “刚才我们一路追踪到坟山的山顶上，冷念丞正准备拉开黑色袋子，突然闪现出一道黑影。 那黑影就是刚才的死者，他吼了一声，‘快跑，有埋伏！’，冷念丞那混蛋撒开腿就跑！ 我们都没想到坟山底下竟然是一片湖泊，那混蛋竟然抱着黑色袋子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黑夜里，刘子明双拳紧握，指关节发出“咯噔”的声响。 吕墨看了看后视镜，刘子明双目猩红，看起来很愤怒。 “然后呢？”吕墨听得惊心动魄。 “王远他们几个跳进湖里去追，那名通风报信的男子却没跑。 我举起手枪时，他好像一点也不畏惧死亡。 当时四周太黑了，我打开手机电筒模式，想要看清楚他的脸。 他已经举起一把匕首朝着自己颈部血管狠狠地割了下去。 鲜血像喷泉足足喷了五分钟，溅得我一脸。 我看见他一边抽搐，一边匍匐前进，最后双手死死抱住我的脚踝。 他好像担心我会去追冷念丞！ 那混蛋太狠了，我从没见过一个人自杀时，竟然会流露出笑容。 他死得很安详，嘴角竟然微微上扬。”刘子明一脸唏嘘，捂着胸口，身体在发抖。 吕墨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注意到刚才的死者，他的确在“笑”！ 缓过神来，吕墨的脑回路开始慢慢变得有条理。 “此人一定和冷念丞是旧相识，否则他没必要冒死来通风报信。 他自杀是为了封口，因为被警察抓住后，咱们有一百种方法能够撬开他的嘴巴。 与其和咱们斗智斗勇，他索性一死百了。 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他死得很安详，嘴角带笑，为因为他完成了此行而来的任务。 显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在他的思维里，他死而无憾了。 可以证实，这个人是冷念丞的身边人！ 刘队，你还记得上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吗？”吕墨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刘子明。 “记得！张远！冷念丞的前任助理”，刘子明的声音很冷。 实则，他心里正有一团火无处发泄，他在努力压制住体内的火气。 “凶手的犯罪智商很高，一开始咱们就知道了！ 我们这次的计划没有问题，只不过半路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完全不在我们的计划中。 也许连凶手自己也不知道会出现一个通风报信的人吧！” 吕墨这么一说，刘子明突然想起冷念丞在听见“快跑，有埋伏！”这五个字时，他的肢体惊愕了大约0.01秒。 不过这混蛋的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很强，反应也很灵敏。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果断跳进了湖里。 看得出来，他很在乎那个黑色袋子，否则他不会抱着它一起跳下去。 车子继续行驶在路上，很快驶出了城乡结合部，四周变得越来越亮。 距离海港警局大约还有不到三公里的路程，刘子明打开车窗，点燃了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 烟是个好东西，猛吸了几口，刘子明的脑袋清醒了许多。 晚风一吹，烟扑了他一脸，呛得他眼泪直流。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正文 第310章 这对爷孙，衣冠禽兽 “这么晚了，谁给你发信息啊？ 是不是小警花在医院寂寞了？”吕墨笑了笑，看了一眼后视镜。 “别贫了，信息是蒋浩发来的。” “哦！放轻松！别那么紧张！”吕墨扯了扯嘴角，“他说什么？” “他问，鳖入网了吗？” 刘子明坐在车内，看着蒋浩发来的信息，又猛吸了几口烟。 蒋浩今天上大夜班，次日清晨八点交接班。 坐在保安室，他等了很久，迟迟没有收到刘子明的喜讯。 抬头望向漆黑的天空，今天是没有月亮的“朔夜”。 冷念丞已经背着他爷爷的“疴”去了茅山火葬场，他会将“疴”埋进坟山，假葬仪式才算完成。 不得不说，此人罪大恶极，唯独对他爷爷真心可鉴。 如果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中，这个时间点，冷念丞应该已经被刘子明抓了个现行。 今晚的时间好像过得很慢，眼看着已经晚上十点多，刘子明还没传来喜悦。 蒋浩在保安室开始坐不住了。 他换上刘子明给他的电话卡，编辑发送了一条短信，“鳖入网了吗？” 刘子明猛抽完一支烟，将烟头扔进了黑夜里。 他的手心、鼻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后背却凉飕飕的，像一台大型冷风机吹在他的身上。 “鳖跑了！”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看得蒋浩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所幸，四下无人发现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冷念丞，你是魔鬼吗？ 难道只有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才能制住你？”蒋浩一阵腹诽，十指指尖掐进了自己的手心肉里。 他想过，找个机会接近冷念丞，然后点燃身上的炸弹炸死那个混蛋。 爆炸就在一瞬间，想想这样做太便宜了那个混蛋，他又放弃了。 这样做，社会舆论只会以为爆炸是一次恐怖分子的故意袭击。 说不定舆论还会将他描绘成一个有仇富心理的穷光蛋。 冷俊峰和冷念丞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坏事再无人知晓。 他不愿意看见这样的结果。 二十年前，晓娥的死，必须拿出来重新翻案。 二十年后，晓雯死于冷念丞之手，必须公布于众。 他要让世人知道，这对衣冠禽兽的爷孙俩，满口仁义道德，私下是多么龌龊狠毒的恶鬼。 刘子明、吕墨抵达海港警局时，时间已经是3月38日夜里11点05分。 刑侦二组成员将在坟山通风报信的男子尸体，抬进了警局一楼大厅。 刘子明在路上已经事先和严勇通了电话。 几个人抬着尸体走进去时，严勇已经推着移动四轮床在一楼等候多时。 “刘哥，怎么又死人了？” 严勇的气色还是常年不见阳光的那种惨白状，只不过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兴奋。 具体他为什么有些兴奋，刘子明和吕墨都没看懂，只觉得他眼底竟然有了光。 难道死者沐婉晴的尸体被家属运走了，他有些孤单了？ 还是他喜欢尸检尸体？ 不太可能！ 他应该没那么变态！ 刘子明当场命人取走了死者的指纹，立刻送往指纹鉴定中心。 同时命他们通知那边人员紧急进行指纹比对，尽快查出死者身份信息。 交代完工作后，三个人推着移动四轮床进了电梯。 电梯里，严勇看了看男性死者，瘪了瘪嘴，说道：“这人可真猛！他真的是自杀？ 刘哥，你脸上的血也是他的吧？” 刘子明点了点头，他已经没什么力气和心情去回答严勇的问题。 严勇继续看着死者的脖颈处伤口，那个伤口已经几乎不出血了。 “刘哥，人类的脖颈处大动脉静脉没那么容易砍断，他用的什么锋利的匕首？” 言落，刘子明没说话，将白色物证袋递给严勇。 严勇接过看了看，那是一把尼泊尔军刀。 尼泊尔军刀造型比较奇特，刀身曲线弯曲，刀刃十分锋利。 “刘哥，这把刀是尼泊尔军刀，非常适合在野外战斗使用。 这刀用起来非常顺手，挥刀速度非常快，可以切，割，穿透力强，威力十分大。 它是尼泊尔的国刀，也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冷兵器之一。” 严勇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了。 三个人走出电梯门，一起推着移动四轮床，走在长长的走廊上。 法医鉴定处的走廊灯，千年不变，散发出昏黄的亮光，好像在故意渲染一种死亡的气氛。 “严医，你对刀还有研究啊？”吕墨问了一句。 走廊上的太压抑、太安静，他想缓解一下气氛。 “吕专家，我尸检的尸体也有上千具了。 很多死者都是死于刀伤，刀具比对是法医一个很重要的环节。 研究刀具久了，我看一眼就知道这些凶器是产自哪里，一般都能叫出它们的学名。 别说刀具了，就连那些镶嵌在死者身体内的子弹，我也能辨别出它们的口径。 以及它们是步枪弹还是鲁格弹、卢格弹……” 言落，吕墨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两人都看向刘子明，他一脸丧气，像一只战败的公鸡。 “刘队，别灰心！ 咱们并不是一无所获！ 等会指纹鉴定处将死者信息查出来，我们就能判断出死者和冷念丞究竟是什么关系了。” “是啊，刘哥，你别灰心！ 天塌下来，还有我们陪你！” 严勇这么一说，刘子明差点没绷住。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 他的余光看了看严勇，发现他今天比往常兴奋了许多。 平日里他看见尸体，眉头都会条件反射地蹙几下。 今天不一样，他好像有些迫不及待。 就像男欢女爱时，男人猴急的样子。 当然，这个比方可能不恰当。 刘子明从进入海港警局的门，就感觉怪怪的，严勇嘴角一直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他究竟在兴奋什么？ 三人抵达三号法医室，门没关，敞开着。 几个人脚步停下来时，看见了一个纤长的背影，是个女人的背影！ 一般背影好看的女人，人长得都不咋滴。 女人穿着白色法医大褂，大波浪长发用最简单的黑色扎头绳束了起来，干净利落地垂在后背。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美丽的倩影回头看了看，目光带着警觉和戒备。 刘子明、吕墨当场愣住了几秒，竟然不是恐龙，看样子是个美女法医。 她的胸牌上写着三个字：夏果果。 正文 第311章 美女法医，叫夏果果 刘子明再回头看向严勇时，终于明白这小子今天为什么这么兴奋了。 原来是法医鉴定处来了新人，还是个大美女。 此人就是前些日子庄建国说的，从海外归来的著名女法医。 人长得冷艳，竟然叫ABB的叠词名字：夏果果。 美女法医见到严勇，冷若冰霜的脸上，警觉和戒备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她睁着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掠过一丝惊讶，眸光落在刘子明的血脸上。 刘子明后背像有一阵凉风吹过，凉飕飕的，不寒而栗的感觉。 法医都是这种冷漠的眼神吗？ 是不是因为看尸体看多了，看活人一时切换不过来？ 还别说，这美女法医长得很惊艳，还化了妆，皮肤像瓷娃娃。 刘子明听闻女法医一般都长得像恐龙，今天倒是颠覆了他对女法医的颜值认知。 严勇见二人傻站着，赶紧上前介绍他们几个相互认识。 刘子明、吕墨瞥了他一眼。 他们发现严勇一改往常的冷酷，看起来有点像——舔狗！ 果然，男人是离不开女人的。 三号法医室突然来了一名美女法医，连严勇这座冰山都被融化了。 “刘哥，吕专家，这位是局里特聘的法医，她叫夏果果！ 她在国外从事法医职业六年，现在衣锦还乡，以后专门服务咱们海港市。”严勇笑着介绍道。 刘子明、吕墨朝夏果果客气地点了点头。 严勇又继续向夏果果介绍道：“这位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 我刘哥二十年警界生涯，屡破大案，人称警界的福尔摩斯。 这位是省公安厅派调下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专家。 吕专家擅长犯罪心理学分析，面部微表情分析，精通心理学、催眠术……” 言落，夏果果很官方地扯起一丝微笑，眸光便挪开了二人。 “严医，请把尸体抬上来！”夏果果的声音很冷，长着一张冷艳脸，一直面无表情，看起来很冷酷。 话音刚落，严勇很乖，连忙招呼刘子明、吕墨，三人合力将死者尸体搬上了解剖台。 尸体越来越沉，三个人费了些力气，才将死者的尸体摆正在解剖台上。 这时，他们看见夏果果已经戴上了手套、口罩、防护眼罩，准备开始尸检。 严勇杵在一旁观看，夏果果是从国外回来的洋医生，他想见识一下国外尸检方式和国内有什么区别。 三个人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除了尸检的工具与国内的不太一样，整个操作流程大差不差。 “死者骨骼年龄60岁左右，五脏六腑很健康。 死者死因是脖颈处被一把锋利的匕首割断了血管大动脉。 该处出血量会很大，现场应该是呈现出了喷涌状态，时长大约……嗯，五分钟左右。” 夏果果说完后，看着刘子明的脸，像是期待他有所回应。 刘子明心中一惊，这美女法医有两把刷子啊！ “没错！时长有五分钟！” 夏果果继续说道：“如果没有猜错，刘队脸上的血迹应该是死者的吧？” 刘子明又点了点头。 “伤口很深，也很精准，是一把军用所致。 从伤口处的形状判断，应该是一把尼泊尔军刀。” 刘子明一双浓烈的黑眉挑了挑，这美女法医简直是神人啊，这都猜对了。 “没错！ 刚才严医说了，这把刀具是尼泊尔军刀。” 说完，刘子明将手上的物证袋递给了夏果果。 夏果果接过刀具，比对了一番，死者脖颈处的伤口和刀刃很吻合。 “这具尸体没什么好尸检的，他是自杀，自己割断了喉部血管，失血过多而亡。” 说完，夏果果摘下手套、口罩、防护眼罩，坐回电脑前开始写尸检报告小结。 全程她一直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小傲娇。 也许她觉得自己是海归吧！ 就在这时，刘子明的电话响了，手机上显示一组政务通短号。 刘子明认出，是海港警局，指纹鉴定科丁主任打来了电话。 飞速接通了电话，他迫不及待道：“老丁，是查到死者的信息了吗？” “老刘，我们使用了刚引进的最先进仪器给你们测出来了。 该名男子姓名李国栋，今年59岁，单身。 李国栋曾经是海港市人民医院泌尿外科的主治医生。 后来因为违法乱纪，犯了经济问题，被开除公职，驱出人民医院。 再后来他在海港市几家小型诊所当过临时医生，开药，挂水的那种。 不过他的案底被人发现后，没待多久就被几家诊所老板赶走了。 后来他结识了冷氏药业集团的前任董事长冷俊峰。 一直到现在，他都是冷俊峰的私人医生。 可以这么说，冷俊峰是李国栋在逆境时遇到的伯乐。 对了，他好像没有家属在世上了！” 刘子明的身体哆嗦了一下，嗓子很紧，“好的，谢谢你，老丁！” 刚挂断电话，吕墨迫不及待追问道：“那人是谁？” 刘子明的精神很紧张，额头、鼻尖都在冒汗，吕墨看得都跟着紧张了。 “混蛋！果然又和冷氏集团有关！ 这混蛋是冷俊峰的私人医生！ 他一定是知道冷念丞去坟山假葬的事情，事先已经抢先我们一步抵达火葬场，伺机埋伏在坟山山顶上。 也许他阻拦不了冷念丞，所以才用命来救他。 这混蛋可真是忠心耿耿啊！”刘子明看了看解剖台上的李国栋，收起眼底最后一丝怜悯。 “刘队，你放轻松一点！ 眼下矛头又指向了冷氏集团，我们的证据筹码又多了一个。 现在就差人赃并获，抓住冷念丞的现行。 你放心，只要他犯了罪，他就跑不掉。 咱们现在24小时派人死死盯着他，他别想继续作案！”吕墨气的身体发抖。 严勇见状，取出一瓶水递给刘子明，“刘哥，喝点水！ 喝水可以放松大脑，避免过度紧张！ 顺便把脸洗一下吧，你这样怪吓人的！” 刘子明拧开瓶盖，一饮而尽，身体终于有了些力气。 胸膛处的怒火也没刚才烧得那么旺盛了。 猛地，他冲向水池边，将头埋在水龙头下方，不停冲洗自己的脑袋。 吕墨几个没见过刘子明这般狂躁，杵在一旁足足看着他冲洗了五分钟。 猛地抬起头，刘子明头上的水流向了全身。 “这混蛋先留在你们法医室！”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走出了法医室，吕墨紧跟其后。 夏果果回眸看了看，声音很冷淡，“这位刘队长的脾气挺大！不知道本事大不大？” 严勇笑了笑，“我刘哥脾气大，心肠好！ 日子久了，你就知道我刘哥的能力了！” …… 正文 第312章 夜半三惊，睡得着吗 “刘队，严医今天有点怪怪的哦！”吕墨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刘子明。 刘子明脚步飞快，面无表情走在法医鉴定处的走廊上。 他突然回眸看了一眼吕墨，神情已经慢慢恢复如常：“哪里怪了？” 吕墨笑了笑，说道：“怪舔狗的！” …… 二人从三号法医室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吕墨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是3月29日凌晨12点整。 这时，远处的钟楼巷响起了午夜交替的钟声，这是新旧交替的时间。 据说这个时辰的阴气最重，二人听得心头不由浮上了一层阴霾。 两人望向窗外，街道两旁的路灯都变得暗淡了许多。 警局灯火通明，与四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有人都在没日没夜地加班，连环杀人未破，大家都顶着黑眼圈在各司其职。 走廊的尽头，庄建国的办公室，灯亮着。 不知怎的，刘子明的心头无名火一下子窜了起来。 他黑着一张脸，直奔庄建国的办公室，没敲门就冲了进去。 吕墨拦也拦不住，只好跟着他一起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庄建国正在伏案写些什么，刘子明突然闯入，吓了他一跳。 他刚想批评刘子明太没礼貌，见他浑身湿漉漉的样子，愣住了几秒。 “子明，你从水沟里爬上来的？”庄建国扯了扯嘴角，一双丹凤眼里掠过一丝惊诧。 刘子明一声不吭，黑着一张比铁锅还黑的脸，身体慢慢靠近庄建国。 忽然间，他将双拳狠狠砸在庄建国的办公桌上，水杯里的茶水不安分地溅了出来。 “刘子明！深更半夜，你来我办公室发什么疯？”庄建国一下子怒了。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说道：“老庄，晚上我和吕墨带着刑侦二组，一起去了茅山火葬场！ 对了，我们还去了火葬场后面那座坟山顶上！”刘子明的眼睛一片血红，像血染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庄建国。 庄建国愣了几秒，眼神里散发着奇怪的光芒。 缓过神来，他厉声说道：“刘子明，你是属牛的吗？ 别以为你姓刘，你就可以在我这里耍牛脾气了！ 我是你师父，即便我一个月后退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请你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不要尊卑不分，没大没小，在我这里胡乱撒野！”庄建国的嗓音明显提高了几倍。 吕墨一声不吭，望着庄建国的脸，一直在观察他的面部表情。 他的表情很复杂，像是在故意发火，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他的瞳孔明显紧缩，他应该感受到了紧张和来自刘子明带来的压迫感。 言落，他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压制心火，语气渐渐缓和：“子明，我知道你压力很大！ 这些年，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 但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承认这起案件比过去的案件难度系数大，这并不丢人。 连环杀人案很棘手，我已经决定了，向省公安厅要人！ 我打算申请重案组过来调查此案。 你最近的气色很不好，精神好像也出了点问题。 这样吧，我批准，从明天开始，你可以休假了！” 话音刚落，刘子明先是皱着眉头，忽然笑了。 吕墨注意到，刘子明的眼神里像是看破了一切。 当下，他竟然有些期待刘子明能够说出些什么。 “老庄，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 你是打算像二十年前一样，故意将我支开，然后只手遮天，对吧？”刘子明的嘴角一直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庄建国瞬间石化了。 缓过神来，他厉声说道：“刘子明，你在说什么糊涂话？ 吕墨，他是不是发烧了，还是精神受了刺激？”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 他摩擦下颌骨的速度越快，代表他此刻的心情起伏越大。 “庄局，今晚茅山火葬场死了个人！” “废话！火葬场天天死人，这有什么稀奇的！” “不是！ 是一个大活人在火葬场后面的那座坟山上，当着咱们刘队的面，当场自杀了！ 死者的尸体现在就在警局三号法医室，新来的女法医夏果果已经对尸体进行了尸检。 尸检结果是，此人身体很健康，外伤是颈部大动脉被割破了血管，当场失血过多而亡。” “什么？自杀？ 你们怎么会去火葬场？又去坟山做什么？”庄建国惊住了。 “庄局，说来话长，是这样的……” 吕墨解释完，庄建国突然拍了桌子，怒目圆瞪，“你们这是在胡闹！ 吕墨，你是省公安派来协助破案的专家，你怎么也跟着他一起胡闹了？ 如果你们不去那边，那人就不会自杀！ 刘子明，你有这个计划为什么不和我事先商量一下？ 怎么，看我一个月后就要退休了，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刘子明抬起一双红眼睛，刚才李国栋自杀时，鲜血溅到了他的双眼。 这个时候，他最好去医院清洗一下眼睛，但是看上去，他没有心情考虑这些。 他冷笑了一声：“老庄，你是在害怕吗？” 庄建国怔怔注视着刘子明，吕墨看见他的手在抖，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肢体肌肉。 “我害怕？笑话！ 刘子明，请你把话说清楚！别血口喷人！”庄建国气红了眼睛。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刘子明伸出食指戳了戳庄建国的警服，指着他心脏的位置。 “老庄，你这里当真问心无愧吗？ 拜托，请你扪心自问！ 夜半三更，你睡得着吗？ 睡着了，你会做噩梦吗？ 你梦见过15岁的蒋晓娥吗？ 她品学兼优，本该有大好前程。 她也许会考上一座好大学，和妍妍一样，找到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 她会嫁人生子，她会岁月静好！ 可惜，她被奸人所害，身子遭人玷污，那恶人偷走了她的一对肾脏！ 她死无全尸，六度轮回，她没法转世投胎为人。 她的灵魂也许就在咱们这间屋子里飘荡。 老庄，你看见了吗？”刘子明一张动怒的脸，笑得十分诡异。 正文 第313章 他可从未，这般狼狈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建国的喉结一阵紧缩，眉宇之间开始闪烁不定。 缓了缓神，他冷笑了一声，“刘子明，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是冤假错案？” 刘子明听见庄建国这么说，像是在听一个笑话。 “老庄，你问问你这里！”刘子明戳着庄建国的心脏，“它会给你答案！” 庄建国深吸了一口气，鼻腔发出一声轻笑。 “那起案件是我亲笔在卷宗上签字、盖章，我问心无愧！”庄建国一脸势在必得。 他好像笃定刘子明发现不了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一切不过都是这小子在妄加揣测。 当年尸检蒋晓娥尸体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已经人间蒸发，应该没有人可以找到他们。 知道真相的王半仙也已经死得透透的，尸体正在警局法医室的停尸柜里存放着。 蒋家村，即便刘子明他们翻出天，也查不出什么！ 庄建国的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刘子明的心像被一把锋利的刀，在一片一片地剐。 如果庄建国能表现出一丝悔意，他刘子明还愿意叫他一声师傅。 眼下，他分明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 非要刘子明把板上钉钉的证据亮在他的面前，他才能收起那份清高和骄傲。 庄建国应该没想到，刘子明已经找到了死者蒋晓娥、蒋晓雯失踪了二十年的哥哥蒋浩。 蒋浩现在为他所用，两人是盟友关系。 二人的共同目标就是将冷俊峰和冷念丞这对爷孙双煞送进监狱。 刘子明也没想到，庄建国，他的师傅，他的指明灯，竟然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 他真的太失望了！ 不过，他不能低头，正义的王冠不能轻易地掉下来。 “刘子明，明天你可以休假了！ 明天一早，我会和省公安厅的冷厅长通电话，向他申请重案组来调查此案！”庄建国的声音带着不可拒绝的威力。 话音刚落，刘子明一双又宽又大的手掌支撑着桌面。 他的脸距离庄建国的脸很近，很近…… 庄建国的面部表情管理做得很到位，唯恐刘子明发现他已经在心虚。 实则，一种不祥的预感，已经浮上了庄建国的心头。 忽然间，刘子明冷笑了一声，带着那种不屑的神情。 从前刘子明虽然和庄建国没大没小，但是眼底有敬重！ 如今他的眼神带着满满的不屑和嘲讽，他像是已经知道了二十年前自己干的脏事儿。 “老庄，我再说一遍，我的精神没问题！ 在没有抓住杀死蒋晓娥、蒋晓雯、王半仙、张远、沐婉晴的凶手，我是不会倒下的！ 二十年前，我和真相失之交臂了一次。 二十年后的今天，我不会让悲剧重新上演。” 刘子明的眼神，像一把刀子割在庄建国的心头。 庄建国张了张嘴巴，想解释些什么，半天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用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子明，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眼神冷得像一把尼泊尔军用刀。 转身走出局长办公室，刘子明心头一阵刺痛。 他一路忍着心头剧痛，咬着牙回到刑侦办公室。 “吕墨，你赶紧查一下李国栋的底细，越详细越好！”刘子明一双黑眸看着吕墨，双目凛冽。 “没问题，交给我！”吕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扯起嘴角笑了笑，“是人是鬼，很快就能见分晓。” …… 冷念丞从坟山跳进湖泊，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游上了岸。 爬上岸时，他已经累到精疲力尽。 他躺在草丛中，不停地喘着粗气。 刚才为了护住怀里的黑色袋子，他呛了不少水。 休息了五分钟，他的一双冰眸直勾勾地望着海港市的方向。 四周一片漆黑，路灯昏暗，形如摆设。 走了一段路，一辆车都没看到。 这里是城乡结合部，滴滴打车显示不在服务范围内。 又走了一会儿，耳边突然隐隐约约听见了二胡、唢呐的声音，听着像是哀乐。 冷念丞抬头放眼望去，一座村庄的一处地方，正灯火通明。 应该是死人了吧！ 他眼神冷漠地看着那一团团炙热的光。 只有城乡结合部才可以这么大张旗鼓，深更半夜地演奏哀乐。 搁在城市里，周围居民一定会打电话到相关部门投诉。 “爷爷，这哀乐真难听！”冷念丞看着怀里的黑色袋子，眼底支离破碎。 今晚的假葬仪式还没开始，就被刘子明带着人搅黄了。 刘子明果然给他挖了坑！ 冷念丞打开黑色袋子，冷俊峰的“疴”出现在他的眼前。 明知今晚是一场陷阱，他还是冒险来了。 这世上，爷爷一走，他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冷念丞坐在河边，眼底支离破碎。 夜晚的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不及他的心一般寒冷刺骨。 他将“疴”从黑色袋里取出来，深情款款地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他将这具“疴”扔进了湖里。 看着爷爷的“疴”顺着水，往湖泊的下游水域游走了。 丢了这具“疴”，冷念丞的步伐轻快的许多。 徒步走了大约两公里，他看见一辆中型卡车停在路边上，车上运载着一群猪。 司机嘴里叼了支烟，哼着小曲儿，正站在黑夜里撒尿。 卡车的提示灯一闪一闪，散发出橘色的光。 冷念丞没考虑太多，动作很轻，跳上了卡车。 上了车，他将身子蜷缩在臭气熏天的猪群中，猛地惊醒了几头猪。 司机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发了两句牢骚，“死到临头了，喊破喉咙也没用。” 半个小时的路程，冷念丞这位谦谦公子忍着难闻的气味一直苦撑到海港市。 黑夜里，他扯起一丝苦笑，他可从未这般狼狈过！ 走了没多久，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刚上车，司机捏紧鼻子，一脸嫌弃。 “先生，要不您下车吧！ 我这车明天还要接客呢！” 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将手上的江诗丹顿手表甩在司机的脸上。 “谢谢老板！您去哪儿？”司机见状，两眼冒光，咧嘴笑道。 …… 正文 第314章 要让你们，不得安宁 凌晨两点，冷念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冷氏独栋别墅。 “黄婶，帮我把这些衣服全部烧掉！” 黄婶愣住几秒，抱着冷念丞的衣服去后花园的草地里进行焚烧。 站在花洒下，凉水浇灭了他心头的火气。 “快跑，有埋伏！”冷念丞的耳边一直回响着李医师的声音。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李医师会不要命地出现在坟山。 这老东西多半是早早埋伏在山顶上等着他们出洞！ 他没想到，这只狗竟然自作主张地出现在坟山，誓死保护他。 呵呵，谁要他来送死的？ 冷念丞一声冷笑，“老东西！是你自己找死，本少用不着你通风报信！ 对付那几个警察，就算是他们一起上，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不知道为什么，冷念丞的心脏好像被人死死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平日里，他对李医师这只狗拳打脚踢不说，甚至没几句好言好语。 他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是他来救自己的命。 他可真是一只忠心耿耿的狗！ “蠢货！ 你死了，爷爷怎么办？”冷念丞站在花洒下，任凭凉水不断浇灌他健硕的好身材。 李医师说过，爷爷活不过半个月。 也许他自知无能为力，所以决定拼死一搏。 救他的命，赎他的罪。 “呵呵！老东西，你可真伟大！” 冷念丞一阵心烦意乱，眼神变得隐晦不明。 李医师手无缚鸡之力，多半已经被刘子明他们当场束手就擒了。 “蠢货！ 警察有一百种方法撬开你的嘴，你会乖乖闭上你的狗嘴吗？” 猛地关上淋浴喷头，冷念丞走出淋浴间。 一双大手擦去玻璃镜上的雾气，镜子里出现了一张俊美的脸，眉宇之间却邪气大盛。 “刘子明，今晚你将我一军，就别怪我给你找不痛快！ 现在是3月29日，距离沐婉晴的死已经过去了7天。 本少一直在克制，要不要继续寻找第三个猎物消遣？ 刘子明，是你激怒了我，就别怪我让你们海港警局不得安宁！” 猛地，冷念丞手上用一块白色浴巾包裹着拳头，狠狠朝着镜子砸去。 瞬间，玻璃碎渣溅洒四处，犹如他那双支离破碎的眼睛。 “刘子明，一个月只有一次‘朔夜’。 爷爷他等不到下一个‘朔夜’。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冷念丞双目无情地走出卫生间，换上一张电话卡，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他要看看李飞这只狗，现在是死是活！ …… 李飞在河里游了很久很久，他几乎快要跨越了大半个海港市。 等他游上岸时，人已经达到了海港市的主城区的东城河上。 费尽力气爬上岸，他躺在绿化带上喘了足足半小时，才慢慢缓过神来。 刚才在水里，他满脑子都是女神苏菲菲的倩影和胴体。 还有苏菲菲的声音，她娇柔地说道：“后天晚上见！” 终究是血气方刚，在水里有了这么久，他竟然热血沸腾，血脉喷张。 想到和苏菲菲做，他的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天不绝老子！ 老子活下来了！ 菲菲，你不用年纪轻轻守寡了！”李飞扯着嘴角，对着黑夜露出一丝邪笑。 他本想打个电话给冷念丞保平安，却发现手机坏了，直接黑屏。 这年头，手机没电、手机坏了，都是致命的。 李飞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家中。 苏菲菲一直在窃听和追踪定位李飞的位置。 直到李飞跳进河里，她放在他手机里的追踪器和窃听器被灌进了水，失去了作用。 冷念丞一直打了20个电话，李飞一直没接。 如果他的手机落入警察手里，手机一定会被接通，警察会逼着李飞和他扯谎。 但是手机迟迟打不通，冷念丞反而松了一口气。 只有三种可能，手机没电了，手机坏了，手机丢了。 黑夜里，冷念丞坐在偌大的双人床上，胸中依然郁结不散。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像个孩子，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李医师那副老身子一定跑不远，他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李飞是个鬼机灵，他安然无恙的概率很大。 他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李医师把爷爷照顾得很好。 如果不是尿毒症复发，爷爷的身体一直很健朗。 “爷爷——” 冷念丞猛地站起身，披了一件白色浴袍，前往地下负一层。 从三楼乘坐电梯抵达地下负一层，他的心头划过无端烦躁。 走进爷爷的房间，他看见透明色的输液瓶一直在努力维系爷爷的命。 冷念丞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暂时放下了。 他的眸光落在一名男子的身上，此人是李医师的徒弟，王医生。 这老东西还算有点谱，还知道交接事宜。 要是爷爷有个三长两短，他非要了李国栋的老命！ 王医生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回过头，看见一张疲倦的脸。 “少爷，您来啦？”王医生看起来有些紧张。 冷念丞没有说话，一双血染般的眸子，盯着王医生的眼睛。 王医生的身体，突然没来由的哆嗦了一下，后背感觉有一股寒气袭来。 “少爷，李医师告假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冷念丞的声音很冷。 “李医师走得很匆忙，感觉他像……” “像什么？快说！”冷念丞的眼眉都立了起来。 “李医师像在交代后事！ 老爷的病情和身体注意事项都记在这台笔记本电脑里，从前他不允许我们碰他的东西。” 冷念丞的冰眸落在电脑上，心头猛地一颤。 这个老家伙看来真是一心求死啊！ 此人倒是挺刚烈的，希望他在那帮警察的威逼下，也能这般有血性！ 正文 第315章 魔都漫展，如约而至 次日，清晨。 偌大的房间，洁白的床上，冷念丞的额头迸汗。 梦里，他记得昨夜李医师突然出现在茅山火葬场。 在坟山的山顶上，四周一片黑暗。李医师伸出一双手，将他推进了巨大的黑网。 他看见李医师的脸越来越模糊，直到“扑通”一声，他的四周被无边的湖水包围着。 他的身体在慢慢地往下沉，身体越来越软，沉入水底的速度越来越快。 在水底下，他猛地睁开双眼，看见了爷爷那张和蔼慈祥的脸。 “小丞，活下去！冷氏集团需要你！” “爷爷，您已经活不过十五天！小丞要您活着！”冷念丞在水底流下了眼泪。 “冷氏药业集团活着，爷爷就活着，它是爷爷毕生的心血！ 小丞，一定要替爷爷守护它！”爷爷的五官露出慈祥的笑容。 忽然间，他看见爷爷的脸距离他越来越远，最后化作一缕青烟。 他伸出两只手，想要抓住爷爷的手，却无济于事。 “爷爷，不要走！”他在水底拼命地往上游。 “啊——”一声低吼，冷念丞从睡梦中惊醒。 拉开遮阳床帘，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下楼用早餐时，家佣已经为他打开电视，调至海港市新闻早班车。 这些年，他有看早间新闻的习惯。 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吃着全麦吐司，耳朵里听着早间新闻。 听了五分钟，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新闻，他决定去地下负一层看看爷爷，然后去上班。 刚想关上电视，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正在报道一则新闻，他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我市昨夜发生一起诡异事件，茅山火葬场后面的坟山上，一名男子自杀身亡。 据警方透露，死者是割断脖颈处大动脉血管，失血过多而亡。期待警方早日破案……” 冷念丞坐在餐桌前，感觉整个人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 几名家佣看见冷少爷一张英俊的脸，突然开始动容震怒，吓得浑身发抖。 许久，冷念丞关上电视，眼底掠过复杂的情绪。 走出餐厅，他的脸色很难看，全身都在颤抖。 刚才新闻早班车说，男性死者是在坟山上自杀，此人很大概率是李医师。 他竟然通过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一定是不想落入警察的手里，早就做好了自戕的决心。 “李医师，没想到你真的不怕死！爷爷果然没有看错你！”冷念丞的双拳紧攥，发出了“咯噔”声响。 “刘子明，如果不是你提出假葬仪式，就不会有这一出大戏。 李国栋是我们冷家的人，哪怕是一只狗，也轮不到你来裁决他。 他很有血性，选择自戕，不亏是我爷爷的人。 刘子明，你将我一军，算你狠！我们拭目以待吧！” 言落，冷念丞嘴角扯起凶魅的笑。 …… 海港警局。 吕墨顶着两只黑眼圈，从睡梦中醒来。 他睁开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看见刘子明倚靠着坐椅，正在抽烟。 这家伙的脸色看起来比前几天更黑了，多半又是一夜未眠。 相处了十几天，他发现刘子明的性格表面上很粗犷，实则心思多，想得多。 他好像发现吕墨在看他，转过头，红着眼睛看着他的战友。 “走吧！吃点东西去冷氏集团会一会那对主仆二人！” 吕墨点点头，两人去警局食堂胡乱对付了两口，便驱车前往冷氏集团。 “我来开车吧！ 我眯了两三个小时，你多半又是一夜没睡，疲劳驾驶不安全！”吕墨接过刘子明手中的钥匙，笑了笑。 刘子明没有拒绝，将钥匙递给吕墨，自己坐在汽车后座。 他下意识地打开车窗，继续抽烟。 吕墨看了看后视镜，说道：“刘队，你的烟瘾太大，小警花还年轻呢！” 刘子明眉头蹙了蹙，眼神有些凌乱，“你啥意思？” 吕墨冲着刘子明微微一笑，“抽烟有害健康！ 你比小警花大那么多，可能会在她前头走。 你再继续抽下去，只会在她前头走得更早。 怎么？你想让人家以后年纪轻轻当寡妇啊？” “呸呸呸！一大早，说什么晦气话！ 再说了，我现在和庄建国都这样了，我看我和小警花，玄了！”刘子明嘴上说着，竟然把抽了三分之一的烟丢了出去。 吕墨勾了勾嘴角，一脸看破不说破。 …… 冷念丞抵达冷氏集团时，蒋浩正在交接班。 远远看着冷念丞的耀黑色迈巴赫，他强忍着心头的愤怒。 这家伙的命可真硬！ 有些时候，蒋浩真的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他保护不了大妹，保护不了幺妹。 大仇迟迟未报，无力感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是个无能之辈。 正在这时，刘子明的比亚迪FO出现在冷氏集团门前。 蒋浩的眸光停留在刘子明的脸上。 刘子明与他四目对视时，被蒋浩那双灼热的眼睛刺得心头剧痛。 那一刻，他甚至不敢看蒋浩的眼睛。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蒋浩等了二十年，他经历了灭顶之灾，他没法冷静。 将冷俊峰、冷念丞这对衣冠禽兽的爷孙双煞送进大牢，是他唯一的念头。 …… 冷念丞路过李飞的办公室，发现他办公室的门紧锁着。 心头一颤，有种不祥的预感。 海港市早间新闻中没有提及李飞，他应该安然无恙才是！ 莫非他连夜钻进了苏菲菲的温柔乡？ 呵呵！他干得出来这种精虫上脑的事！ 冷念丞嘴角勾了勾，脸上的表情很阴冷。 坐在皮椅上，他看见一份未处理文件。 打开看了看，原来是魔都漫展的开幕式发来了邀请函。 时间就在今天晚上19:30，魔都陆家嘴附近的香格里拉酒店举行开幕式。 “魔都！漫展！”冷念丞的嘴角忽然间扯起一丝诡异的笑。 魔都可是国内最繁华的都市，漫展活动中美女如云。 冷念丞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张精美的邀请函，“刘子明，是时候给你来点更刺激的了！” 正文 第316章 视觉刺激，心理捶打 刘子明、吕墨二人抵达冷氏药业集团时，蒋浩正在与白班的同事进行交接班。 蒋浩本想下班后联系刘子明，询问昨夜茅山火葬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今天清晨他收听广播时，新闻早班车的主持人说，茅山火葬场坟山上死了个人，还是自杀！ 蒋浩憋了一肚子的问题，等刘子明给他一个说法。 冷氏集团门前，移动电子门缓缓向两边打开，吕墨驱车开了进去。 刘子明与蒋浩的眼神刚刚碰撞在一起，很快又被迫分开了。 两人从彼此的神情中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安和欲言又止。 刘子明坐在车内，将李国栋自杀现场的照片发给了蒋浩。 蒋浩如果见过此人，换上电话卡，收到这张照片时，他一定会认出死者。 停好车，刘子明、吕墨阴着脸直奔冷念丞的办公室。 冷念丞的冰眸正落在魔都漫展的邀请函上。 珠光纸上印着三位二次元美女，一个个曲线完美，d杯傲人。 去年漫展时，冷念丞在现场可是见到了不少萝莉、御姐、性感辣妹。 当时蒋晓雯那个贱人陪他一起前往漫展参加活动，他的眼睛里根本容不下其他女人。 今非昔比，贱女人已死。 只要他愿意，整片森林都为他所有。 今晚他要在现场猎艳，上演一段魔都虐恋爱情故事。 “美女，想恋爱吗？丧命的那种！” 忽然间，冷念丞的嘴角扯起一道狰狞恐怖的笑。 魔都漫展，美女如云。 小姑娘们不仅长得漂亮，身材超级热辣。 想着想着，冷念丞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看着手上那把锋利的美工刀，幻想李医师自戕时的场景，冷念丞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李国栋究竟用了一把怎样的尖刀，才能将自己的脖颈大动脉割断？ 是尼泊尔军用刀“廓尔喀刀”？还是国内的56式三菱军刀、虎牙救生刀、53式刺刀、M9刺刀、99式伞兵刀…… 这六款冷兵器都是当今世界上最锋利的军刀，轻轻松松割断人类的脖颈，砍断坚硬的骨头，轻而易举。 冷念丞握着手中的那把美工刀，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他的呼吸都在发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子明的声音洪亮如雷般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早啊！冷少！ 没想到冷氏集团的董事长这么早就来上班了！ 明明可以躺平，还如此敬业，传出去又是一段佳话啊！”刘子明一脸皮笑肉不笑地走进了冷念丞的办公室，吕墨紧跟其后。 冷念丞猛地抬起头，一瞬间收起脸上凶魅的神情，一转刚才的动容震怒。 他笑得一脸谦谦君子，起身站起来迎接刘子明大驾光临，“刘队长大清早的登门拜访，冷氏集团感到蓬荜生辉！ 不知刘队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刘子明看着冷念丞那张妖孽般的俊脸，那是一张精致俊朗，可以迷惑众生的高颜值。 娱乐圈顶流明星，也不过如此。 据说整个海港市，无数名媛佳丽争破头了，抢着要爬上他的床！ 刘子明淡淡地笑了笑，身体走近冷念丞，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两名女性拳头大小。 两人靠得很近，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冷念丞的眼睛布满了红色血丝。 他的皮肤太过于白皙，显得他的眼睑下方的黑眼圈十分明显，他应该是熬夜了。 “冷少的气色不太好，昨夜又在哪里狂欢了？”刘子明笑了笑。 话音刚落，冷念丞挑了挑眉毛，眯着眼睛笑道：“狂欢？ 刘队莫非以为冷某是那种有几个臭钱的纨绔子弟？ 冷某在刘队长心里就是只知道夜夜笙歌的土壕？” “那倒没有！”刘子明笑了笑，带着那种讽刺的语气说道，“难不成冷少昨夜去了茅山火葬场？ 冷少是听了刘某的劝说，背着冷俊峰老先生的‘疴’进行了一场秘密假葬仪式？” “并没有！刘队真敢想！打击封建四旧，人人有责！”冷念丞唇角勾了勾。 “啊——昨晚可是朔夜啊，没有月亮！ 一个月只有一次朔夜，冷少不会不知道吧？”刘子明故意反问道。 冷念丞的胸口突然一阵刺痛，脸上的表情很冷。 刘子明这厮是故意戳他的心窝子！ 爷爷如果再不换肾，他根本熬不到下一个朔夜。 “有劳刘队关心，爷爷他老人家，身体已经恢复健朗，无需您费心。 我一定会替您转达这份心意，冷某先替爷爷多谢刘队长。”冷念丞笑了笑。 言落，刘子明轻笑了一声，最后越笑声音越大。 见状，冷念丞的表情僵住了，神情变得很复杂。 “刘队长，有什么开心的事，不如拿出来分享一下。”冷念丞眯起眼睛笑了笑。 刘子明的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看了许久，掏出一张照片，出示在他的面前。 “冷少，这人您看着眼熟吗？” 冷念丞接过刘子明手中的照片，眼神开始隐晦不明，他的冰眸落在照片上，看了许久。 照片上是一名男子倒在血泊中，身旁是一把锋芒的匕首，看着正是一把尼泊尔军用刀。 男子身长约170cm，身材瘦弱，肤色白皙。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看起来十分眼熟。 冷念丞的冰眸落在男子的脸上，心头猛地怔了怔，男子的样貌化成灰他都认识。 倒在血泊中的男子正是他爷爷养了多年的狗，李国栋！ 冷念丞的眸光突然变得暗沉、阴冷。 李国栋死了，他真的死了，早上的新闻早班车，消息果然属实。 更让冷念丞心头一怔的是，李国栋到死，他的嘴角都勾着一抹笑。 这老东西看起来死得瞑目，像是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用他的命，赎他的罪！ 他终于可以不用看着他的旧主，一天一天在他的面前失去生命体征。 他抢先一步奔赴黄泉，一死百了。 “冷少，这人您瞧着眼熟吗？”刘子明冷笑道。 冷念丞抬起头看着他，漆黑的瞳仁猛地紧缩，“认识！” “哦？他是？”刘子明明知故问道。 “此人是我爷爷的私人医生，跟随我爷爷多年，尽忠职守，医术高超。” 冷念丞的心脏疯狂地跳动，早餐时，他已经知道李医师自戕而亡。 可真真切切见到这张血迹斑斑的现场照片，见到李国栋的尸体，他的心脏发癫般的狂跳。 不得不说，李医师死得真惨烈！ 他倒在大片血泊中，脖颈处似乎还在出血。 果然，比起耳朵听见这个消息，亲眼所见的杀伤力更大。 区别在于感官上的视觉刺激，和心理上的捶打。 刘子明，你可真是诛心的高手！ 正文 第317章 究竟知道，多少秘密 “医术高超？”刘子明笑着反问道，“我听说这个李国栋曾经是海港市人民医院泌尿科的医生。 我想，他一定很会做肾移植手术吧？” 冷念丞抬起头，看向刘子明的眼睛。 他的心尖震颤，不由一阵腹诽道：“刘子明，想阴我？ 你究竟知道了我们冷家多少秘密？” 强忍着心头的愤怒，冷念丞走近刘子明，两人之间只剩下一个拳头的距离。 刘子明看着他的眼睛，透过他的瞳仁，看见了深不见底的恐惧深渊。 冷念丞的眼睛长得很漂亮，睫毛很纤长，像一把扇子。 刘子明却看到了恐怖和阴冷。 他突然想起红旗农场监狱大牢里，那一片最戒备森严的死刑监区。 每一扇囚门后面，都是一双双黑暗、阴鸷、沉默的眼睛，那些都是专属于死刑犯的眼睛。 他们的眼睛和那些政治犯、经济犯、刑事犯等囚犯们大有区别。 死刑犯都是罪大恶极的死囚，他们手上攥着一条或多条人命。 刘子明之前审讯过一名死刑犯，曾经多次进去传唤此人。 他发现，死刑犯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只要用那双阴鸷的眼睛看着人。 被他们注视着的人，便能分秒之间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覆盖全身。 即便是穿着警服，腰间配枪，刘子明被他们凝视着，丝毫感受不到安全感。 非要把手时时刻刻放在腰间，触碰到配枪，他才能有点底气。 眼前的冷念丞，一双阴冷的眸子死死注视着他，刘子明想到了那些深处黑暗里的死囚。 不由后背一阵发凉，这混蛋的眼睛就足够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和无尽的窒息感。 刘子明认得这双眼睛，他曾经出现在住院部楼下，出现在八怪皮鞋厂，出现在坟山山顶。 他的凶残透过一双眼睛，便能判断此人杀戮成性。 眼下就差实质性的证据锤死他，证明他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证明他就是那个专门猎杀美女的凶手。 “刘队长，李医师为什么好端端地选择自杀？警方查明原因了吗？” 冷念丞几乎快要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出这些字字句句。 吕墨觉得，冷念丞的声音很阴冷，像死神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约约察觉出，这个人不仅戾气重，身上好像还有一种不怕死的勇气。 怕死的罪犯好对付，不怕死的亡命之徒才是警方最害怕遇见的对手。 他们可以不要命！ 他们就可以犯最歹毒的案！ 刘子明一声轻笑：“我们今天来找您，就是想请冷少替我们答疑解惑！ 李国栋为什么好端端地出现在茅山火葬场，为什么又爬上了坟山，为什么选择自杀？” 面对刘子明的三连问，冷念丞冷漠道：“李国栋是爷爷的人！ 我对他不了解！无可奉告！” “哦？那李飞呢？ 李飞是你的人，你了解吗？”刘子明笑得很诡异。 冷念丞头皮一阵发麻，莫非李飞被抓了？ 还是这刘子明在故意阴他？想诈他？ “李飞？”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慌张。 难道李飞落入警方的法网了？ 难道是他太看得起李飞身上那股子机灵劲儿了？ 吕墨杵在一旁观察出刘子明在诈他，心里不由捏了把汗。 冷念丞这么歹毒的人，如果被他发现自己被耍了，一定会睚眦必报。 刘子明是连环杀人案的负责人，他们注定势不两立，水火难容。 娜娜在学校收到的那份恐怖快递，是冷念丞报复刘子明的一种方式。 他还挺会伤人的！ 他知道利用刘子明的软肋，利用他的宝贝女儿娜娜，来刺伤他。 他可真是杀人诛心的高手！ 吕墨的眸光突然落在冷念丞的办公桌上。 高智商的犯罪分子都会有特殊的癖好，比如冷念丞的书桌很干净、工整。 上面几乎没有太多书籍、文件、装饰和杂物。 吕墨的眼睛很容易看见上面躺着一张卡片，因为有点远，他看不太清楚卡片上的内容。 准确地说，这不是卡片，是一份18cm*10cm的邀请函，材质看上去是珠光纸。 封面上画着一个熟悉的logo，具体这个logo代表什么，吕墨一时没想起来。 不过他可以肯定，他看过这个logo。 眼下，他先记在脑子里。 等会儿回警局，画出来上网搜一搜，应该不难找到这个logo的出处。 吕墨的眸光继续落在冷念丞桌面上的一把美工刀上。 一个办公室的书桌上放一把锋利的美工刀做什么？ 难不成冷念丞有拆快递的习惯？但也没必要用美工刀吧！ 女人都能徒手拆快递，男人一般没必要这么矫情。 “怎么不见你的小跟班？ 李飞是不是做了违法乱纪的事，被我们警界同事逮捕了？ 你猜，他现在会不会正在海港警局喝茶呢？”刘子明笑了笑，他在诈冷念丞。 他赌这混蛋会心虚！ 言落，冷念丞的喉结缩了缩，刚想开口扯谎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李飞的声音。 “董事长，不好意思，睡……睡过了！”李飞一脸讪笑，喘着粗气。 他刚才在楼下停车时，看见了刘子明的破烂车，顿知不妙。 昨晚他的手机灌了水，刚才送到了百脑汇手机维修部修理。 手机维修师傅说了，中午下班前能修好。 董事长不知道自己的下落，指不定会被刘子明这只修行千年的狐狸阴了。 李飞一路狂奔，跑进了冷念丞的办公室，气喘吁吁地喘着粗气。 冷念丞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尘埃落定。 刚才，差一点他就要失态了！ 李飞，你果然是个机灵鬼，日后可以给予重任。 吕墨注意到冷念丞的眼神里掠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一闪而过。 “李飞，需要我打个电话给财务结算一下你这个月的工资，还是你自己主动卷铺盖走人？”冷念丞的声音很冷漠，但是明显可以察觉出，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些面部微表情和肢体微动作，瞒不过吕墨的眼睛。 “董事长……对……对不起！ 请董事长再给阿飞一次机会！”李飞一脸衰相，苦苦哀求道。 正文 第318章 李飞发誓，没有下次 刘子明看着这对主仆二人在自己面前唱双簧。 他的嘴角突然扯了扯，鼻腔发出了一声轻笑。 这李飞来得可真是时候，差一点他或许就能套出冷念丞的话。 不得不说，冷念丞的身边人，一个比一个忠心耿耿。 这混蛋的命，可真好啊！ 帮凶与主谋都有罪！抓住主谋，帮凶也免不了受到法律的严酷制裁。 冷念丞走近李飞，嘴角勾了勾，显然很满意他的及时现身。 他看着李飞，李飞看着他，两人眼神里都带着一丝隐晦不明的得意。 冷念丞用最恨的语气，最淡的表情，说出了最恨的话。 “李飞，如果再有下一次，可不是卷铺盖走人这么简单！ 我惩罚人的本领，你可是知道的，对吧？” 李飞身子哆嗦了一下，他表演得可真好。 “是！李飞发誓，没有下次！” 言落，冷念丞抬起头，替李飞将他的白色衬衫领口整理了一番。 最后，他的双手有力地落在他的肩头，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阿飞，千万别让我失望！滚出去！” 李飞看着冷念丞的眼睛，虽然他的瞳孔杀气腾腾，但是他能感觉出冷念丞和以往愤怒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是！属下滚！谢谢董事长给机会！谢谢董事长！” 李飞说完，曲着身子，退出了冷念丞的办公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抬起头，深呼一口气，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经此一劫，他李飞和冷念丞的关系，感觉又近了一步。 未来，一定不止于此！ 李飞笑了笑，抬起头，看见女神苏菲菲正朝着他迎面走了过来。 她婀娜多姿，袅袅婷婷，曲线玲珑，宛若仙女下凡一般映入眼帘。 李飞注意到，苏菲菲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很不好，没了往常的容光焕发。 虽然顶着一张精致妆容的粉黛，但是可以看出，她似乎一夜没睡好的样子。 李飞看见苏菲菲，那种劫后余生的悲壮感越烧越旺。 他迅速上前拉起苏菲菲的手，毫不避讳地拉着她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将门合上时，李飞反手将门迅速反锁，苏菲菲一下子被他按在门上。 “干嘛？ 晴天白日的，你又想嚯嚯我？”苏菲菲原本一张惨白的俏脸，两只苹果肌上瞬间红润了不少。 李飞笑了笑，看着苏菲菲那双烟视媚行的双眸。 他真庆幸，他还活在这个世上。 “你怎么迟到了？”苏菲菲娥眉微蹙，一阵娇喘。 “怎么？想我啦？”李飞一脸邪笑。 “是啊！电话不接，我怀疑你昨夜和狐狸精滚床单了，是不是一直滚到今天天亮？”苏菲菲故作嗔怒，她演的一手好戏。 她将“醋意横飞”四个字，演绎拿捏得十分到位。 李飞笑了笑，贪婪地望着苏菲菲，“世界上千千万万只狐狸精，我只爱你这只小狐狸！” 说完，李飞猛地堵住了苏菲菲想要继续开口说话的樱唇。 一夜劫后余生，一夜死里逃生，李飞触碰到苏菲菲的朱红樱唇时，他才感受到自己真的还活着。 手机坏了一夜，他整整想了苏菲菲一夜。 现在苏菲菲软香惜玉地靠在他的怀里，搂着她的柔枝嫩条，李飞免不了口干舌燥。 他一阵热血喷膨胀，缠绵了许久，才松开彼此。 抬起头，他看见苏菲菲嘴唇上的迪奥999口红，被他吃得所剩无几，眼神里不禁流露出了更多的渴望。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一解相思之苦，也算是庆祝他劫后余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苏菲菲娇喘着，忽然间，她猛地推开李飞，一脸娇嗔：“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打了你38个电话，不信你自己看看！” 李飞低头看了看苏菲菲的手机，果然有38个未接电话。 李飞抓住苏菲菲的白皙嫩手笑了笑，“手机摔地上了，出了点故障，已经送到手机维修部去修理了。 老婆的电话，我哪敢不接啊！ 我还想和老婆长长久久，一直做……”李飞英俊的脸，笑得一脸邪恶。 “你——满嘴淫词！谁是你老婆？”苏菲菲的脸上顿时浮上了两朵红云。 李飞抓住苏菲菲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迟早我李飞会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十二版贴，明媒正娶了你苏菲菲。” 言落，李飞捋了捋苏菲菲耳畔的秀发，他轻柔地将她的耳朵贴紧自己的心脏。 “菲菲，你听！它在为你跳动！” “废话！人的心脏不跳动就会死！ 老实交代，同样的话，你对多少只狐狸精说过？ 别想和我玩套路？你这样的渣男，我见多了！”苏菲菲语气娇嗔，李飞根本看不见她眼神冷静得出奇。 苏菲菲心间震颤，她必须套问出李飞的手机在哪里维修。 维修手机的师傅拆开手机时，一定会发现里面的窃听器和追踪定位器。 如果被李飞知道了，后果…… “千真万确！它只为你跳动！菲菲，你看着我的眼睛！”李飞用手轻轻勾起苏菲菲娇俏的下巴，苏菲菲红润的樱唇彻底暴露在他的眼前。 他的喉结一阵紧缩，他真的完蛋了，总想俯下身子去亲吻她的朱唇。 他已经爱她爱得无可救药了。 昨夜潜逃，跳入水底，他差一点就没有力气了。 意识开了个小差，想放弃时，苏菲菲的笑容出现在他的面前。 后来因为游得太猛，他的左腿小腿抽筋，身子不停地往下沉，又缠绕住了一团水藻。 他大声喊着苏菲菲的名字，用牙齿咬断了缠绕着他的水藻。 他活了，因为苏菲菲，而活。 苏菲菲在他耳边亲昵道：“阿飞，手机什么时候修好？我可不想你再和我失联了！” 李飞笑了笑，“没想到，你心里已经这么有我了！ 维修师傅说了，中午下班前可以过去取手机。 放心吧，以后我保证不会失联，手机24小时为你随时待命。” 李飞看着苏菲菲漂亮的大眼睛，心里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苏菲菲突然用那种很轻的声音说道：“阿飞，抱抱我！” 李飞没犹豫，抱住了苏菲菲，笑着说道：“才一夜没见，怎么这么腻歪了？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贱！你就喜欢我以前高冷的样子吗？” “喜欢！你怎样我都喜欢！” “油嘴滑舌！”苏菲菲的粉拳轻轻柔柔地落在李飞的心口。 两人紧紧抱了一会儿，苏菲菲说道：“阿飞，我下班前要去市里一趟，你手机在哪里维修的？ 我去给你取回来，省得你多跑一趟！” 正文 第319章 咬舌自尽，弄死自己 “菲菲，你真贴心！手机在百脑汇电子城！ 辛苦你跑一趟啦！晚上老公奖励你！” 言落，李飞的手在苏菲菲的翘臀上轻轻拍了两下子。 苏菲菲一脸娇羞，娇嗔道：“死鬼！那我先出去啦！晚上见喽！” “晚上见，宝贝！”李飞的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 苏菲菲离开后，办公室还残留着她身上的祖马龙香水。 李飞突然有些不舍得，他好想一直抱着苏菲菲的纤细楚腰。 哪怕什么都不做，就那么一直抱着她。 他突然想起刘子明和吕墨二人还在冷念丞的办公室假惺惺的套话，发出一声轻笑。 昨夜他们戴着黑色头罩，黑灯瞎火，应该没人认出他们。 那辆破旧的面包车已经抛弃在田间，那帮警察应该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们去了茅山火葬场。 刚才开车路上，交广网播报了一组自杀事件，称有男子昨夜在坟山山顶上自杀身亡。 李飞一阵唏嘘，知道昨夜一定是出事了！ 整个海港市就茅山火葬场后面有一座坟山，昨夜那名自杀身亡的男子，该不会是他搅乱了假葬计划吧？ 那个人，究竟是谁？ 李飞眉头拧结，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耳边传来了不急不慢的敲门声。 打开门，李飞看见冷念丞出现他面前，一双阴鸷的眼睛很冷。 “董事长，刘子明他们呢？”李飞问道。 “套不出话，没找到证据，夹着尾巴走了！”冷念丞露出一丝冷笑。 李飞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张珠光纸材质的卡片，尺寸大小看起来像是一张邀请函。 没多想，李飞继续问道：“董事长，昨天夜里火葬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收到您的短信立刻跑了，后面两辆车一直死追着我。 有个警察对着车轮胎开枪，面包车的方向一下子偏了。 还好我机智，看到前面有一片稻田。 有稻田的地方肯定有河，我直接将面包车一头栽进了田里。 下了车，我玩命似的跑，看到河就一头扎了进去。 老天爷眷顾，我李飞命大，不然董事长您就损失了一名大将之才！”李飞笑得没脸没皮。 冷念丞看了一眼李飞，薄唇勾了勾，“你小子还算激灵！ 要是你被警察抓住了，张伟的下场你是知道的，我留不得你！” 言落，冷念丞轻笑了一声。 李飞脸上挂着讪笑，心尖颤抖，他知道冷念丞是个狠人。 只是没想到，他可以这么狠。 看来面对这位金主爸爸，还是要留一手。 毕竟他可不是张伟，放着娇妻、萌娃不要，甘心当个短命鬼。 他李飞还要和苏菲菲百年好合，生儿育女呢！ “董事长，要是我落到警察手里，用不着脏了您的手。 我咬舌自尽，弄死自己！”李飞笑了笑，实则口不对心。 冷念丞显然对李飞的表现很满意，眯眼笑了笑，不禁对李飞更加刮目相看。 “阿飞！你果然比张伟那个短命鬼机灵！ 跟着我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更不会让你那么容易丢掉小命！ 记住！你的命，是我的！” 李飞心尖一颤，冷念丞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李飞的命，是女神苏菲菲的。 不过，他还是有些感动，昨夜要不是冷念丞发送短信让他快跑，他现在一定在海港警局喝茶了。 搞不好待遇没那么好，也许那帮警察会不允许他睡觉，24小时死审他。 警察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撬开他的嘴巴。 想起电视剧里面那些桥段，警察使用的招数数不胜数，李飞吓得后背不寒而栗。 “是是是！李飞的命是董事长的！”李飞笑着答应，卑躬屈膝。 他是个机灵鬼，擅长先表忠心，至于怎么做，手、脚、嘴都长在他的身上。 冷念丞眯着眼睛，勾了勾唇，他看起来对李飞的回答很满意。 “董事长，听说昨夜坟山死了个人，您看清那人长相了吗？” 李飞话音刚落，冷念丞的表情冷了下来。 “是李医师！” “啥？怎么会是李医师？难道您和他说过假葬仪式的事？” “是的！没想到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他竟然为我去送死！ 他提前抵达坟山，通风报信，护我周全！”冷念丞说话时，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心绪。 李飞发现，他的眸光里竟然闪烁了那么一下子的不舍。 “李医生真是忠心护主的楷模！ 董事长，您放心！ 我李飞必当学习李医师舍命奉献的主仆精神。”李飞一脸信誓旦旦。 管他三七二十一，表忠心的话先撂出来，至于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总之，他不想死！ 他想和苏菲菲缠缠绵绵翩翩飞。 冷念丞的手落在李飞的肩头，嘴角扯笑，“阿飞，今天下午我飞往魔都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讲。” 李飞接过冷念丞手中的邀请函，低头看了看，“魔都漫展！ 这不是二次元、阿宅们的世界吗？ 现场一定有JK女孩、洛丽塔女孩、二次元小仙女......动漫展览的现场简直美女如云啊！ 董事长，您......您就一张门票吗？”李飞看起来很兴奋。 冷念丞笑了笑，“我已经连续三年参加魔都漫展的开幕式剪彩活动，要不这次你替我去剪彩？” 李飞心尖一颤，讪笑道：“不不不，我哪有资格去剪彩！再说了，李飞已经心有所属了！” 言落，李飞竟然有些小处男的娇羞状。 冷念丞见状，脸色和心脏一下子冷了。 准确地说，他在嫉妒李飞！ 连他身边的一只狗也有人喜欢！ 正文 第320章 劝她退出，复仇行动 “魔都漫展，美女如云。阿飞，明年我带你一起参加。”冷念丞笑得一脸妖孽。 “谢谢董事长体恤！需要给您订机票和酒店吗？” “机票已经订好了，下午三点飞魔都，晚上19:30准时参加剪彩。 入住酒店和漫展活动都在魔都香格里拉酒店举行。 记住！不要透露我的行踪，否则你懂的......”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笑了笑。 ...... 百脑汇电子城，维修手机的师傅问道：“美女，这是你男朋友的手机吧？” 苏菲菲连连点头，笑了笑。 “美女！用不着这么盯着你男朋友吧？ 又是窃听器，又是追踪器，够狠的啊！” 苏菲菲一脸心虚，“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手机修好了没？” “修好了！美女，男人不能看得太紧，要像放风筝，线在你手上就行了。 要是你男朋友过来取手机，看见这两个东西，呵呵......”师傅一脸过来人的样子。 “多少钱？”苏菲菲没好气问了句。 “280元！ 哦，对了，这两个东西泡了水，没用了，你还要珍藏吗？”师傅指着窃听器和追踪器扯了扯嘴角。 “不用了，你丢了吧！” “好！微信、支付宝，扫码付款！” 苏菲菲飞速扫码付款后，拿着李飞的手机，冷着一张娇俏的脸离开了百脑汇电子城。 修手机的师傅看着苏菲菲绝美的倩影摇了摇头，“长这么漂亮，还没有安全感！不知道现在的小姑娘是怎么想的？” ...... 蒋浩今天是夜班，刚才交接班后，他没回保安宿舍，而是来到了东城河边。 刚才他换上刘子明给他的电话卡，收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子，即便是化成灰，他也能够将他认出来。 这个男人正是二十年前，晓娥“头七”夜里，那名和庄建国密谋串案的黑衣男子。 他是冷俊峰的私人医生，他叫李国栋。 没想到竟然是这货跑到坟山给冷念丞通风报信了。 刘子明和吕墨离开冷氏药业集团后，路上收到了蒋浩的消息，掉头赶往东城河边与蒋浩汇合。 吕墨将车子停靠在路边，两人一前一后朝着东城河边走了过去。 蒋浩的背影看起来凄凉又落寞，才四十岁的年龄，头发已经白了许多。 不过他那张脸长得周正、俊朗，如果没有经历这么多生活重创和变故，也许他不会苍老得这么快。 刘子明二人看见他坐在河边喷云吐雾，抽闷烟。 远景和近景都显得很苍凉。 “蒋浩——”刘子明喊了一声。 蒋浩回过头，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又看了看吕墨。 吕墨发现他的眼神有些戒备，便不再向前，由刘子明上前和他一对一的交流。 “刘队，我没想到竟然是李国栋破坏了咱们的计划！ 这老东西真是阴魂不散！ 这么让他死了，简直太便宜他了！ 二十年前，冷俊峰垂死边缘，就是此人自作主张派人到乡村寻找肾脏。 我打听到，当年那段日子，米国黑色肾源断供，国内肾源黑市被警方围剿。 他们竟然胡作非为，将手伸到了蒋家村。 我们家晓娥命苦，恰巧被他们给撞见了。 那帮混蛋，但凡留下一只肾脏，晓娥也不会死！”蒋浩夹烟的手在颤抖。 刘子明点燃一支烟，说道：“是啊！这个李国栋没想到是个忠心护主的人！ 二十年前为了保住冷俊峰的命，他选择盗肾！ 二十年后为了保住冷念丞的命，他竟然冒死通风报信！ 不过，蒋浩，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言落，蒋浩看了看刘子明，眼神有些闪烁。 他很不愿意将苏菲菲牵扯进来，苏菲菲本身和他们非亲非故，无非是晓雯那丫头的死党闺蜜。 她没必要被拉进警方的视线中。 “你想问什么？”蒋浩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昨夜冷念丞和李飞是开着无牌照的面包车去的茅山火葬场？ 你怎么知道他们出发的时间？ 蒋浩，我觉得，你知道的有点多。 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冷氏集团和冷氏别墅里，都安插了眼线？ 你不告诉警方，如果出了事，那可都是人命啊！ 我说了，你们不要自作主张，以身犯险。 某种程度上，蒋晓雯以死引起警方的注意，这一步棋下得十分冒险。”刘子明的语气很严肃。 “哎！我们等了二十年！我们已经对警方失去了耐心！ 既然知道死者是李国栋，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你们抓住冷俊峰和冷念丞再通知我吧！”蒋浩将烟头扔进了河里，起身要离开。 刘子明拉住他，黑眸凝视着蒋浩的眼睛，“不想伤及无辜的话，我劝你告诉我，潜伏在冷念丞或者李飞身边的人，究竟是谁？” “我的线人！你没必要知道！”蒋浩闭上眼睛，明显在抗拒回答刘子明这个问题。 “蒋浩！你想他送死，你就继续瞒着！”刘子明松开了蒋浩的衣领，愤怒地离开了东城河边。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蒋浩浑身发抖，他会用自己的方法劝苏菲菲退出这个复仇行动。 ...... 冷念丞中午回去看了一趟爷爷冷俊峰。 李医师死了，现在照料爷爷的人是王医生。 他看见爷爷的脸色依旧灰暗如土，看起来离死不远了。 二十年前，爷爷已经替自己打好了棺木。 爷爷常说，自己是出自寒门子弟，来自农村。 在农村里，老人都会提前很多年给自己准备一口棺材。 以防有一天突然离世，子孙们来不及准备棺木。 冷俊峰的棺材自然是采用材质最矜贵的金丝楠木，它正静静地待在地下室。 “爷爷今天怎么样？”冷念丞明知故问，他也是学医的，会一些看面色断诊的技术。 他知道，他亲爱的爷爷已经行将就木了！ 只不过，人总是拥有自我催眠和幻想奇迹发生的本领。 正文 第321章 动漫展览，一场邂逅 王医生听见冷念丞的声音，吓得身体微微哆嗦。 过去，冷念丞是怎么对李医师的，他们几个打下手的医生都看在眼睛里。 “少爷，如果老爷现在遇到合适的肾脏，也许他还能活下去！” 冷念丞看着王医生的脸，冰眸凛冽，“你再说一遍？” 王医生哆嗦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肾源匹配，老爷活下去的概率很大。” “如果肾源匹配成功，他还能活多久？”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希望。 “保养得好，五年、十年不成问题！ 也许还有奇迹，十年以上，那也说不定！”王医生信口雌黄地说道。 “米国黑市和国内黑市最近有和爷爷匹配的肾源吗？” “哎！警方打击黑市，现在非法购买肾脏的地方，一肾难求。 现在是有钱都没辙！”王医生看起来很为难。 冷念丞的瞳孔猛地缩了缩，难道只能盲选了？ 上一个盲选的对象是沐婉晴，她的肾脏与爷爷的身体产生了很强烈的排斥反应。 不但没有帮上爷爷，反而使爷爷的病情加重了。 爷爷的身体，还能承受再次盲选吗？ 冷念丞的心口一阵剧痛，不禁腹语道：“爷爷，您的时日不多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他看着冷俊峰那张死灰般的脸，心中又是一阵剧痛。 回到卧室，他开始收拾下午飞往魔都的行李。 这一次去魔都，一是为了邂逅漫展上的美女如云，二是为了物色爷爷的“肾”。 ...... 下午6点抵达魔都，主办方的人已经举着牌子前往接机。 酒店位于浦东新区，魔都最繁华的市中心。 进入酒店大厅，冷念丞一双冰眸掠过四周。 这里聚集了众多动漫爱好者，其中不乏美女如云。 冷念丞宛若一颗松柏走进酒店大堂，瞬间吸引了无数美女的眸光注视。 在她们眼里，冷念丞高大帅气，长着一张娱乐圈顶流明星的脸。 如果不知道他是堂堂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不少姑娘们差点以为他是哪位明星小哥哥。 冷念丞的余光扫视着周遭，看见许多混在“C圈”“二次元圈”等相关有一定知名度的人，他们是来作为展会嘉宾的。 每次漫展，主办方都会请这些人过来，提升展会的质量。 从这群人的服饰可以看出来，这次动漫展览主要是ComiCon、Comicup魔都同人祭、ComicFantasia、魔都THonly东方Project同人展。 现场的美女真多，二次元萌妹子居多，一个个长得都很幼。 他的眼神没有固定落在某一处，却可以看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他今天穿着一身私人订制款的阿玛尼西服，手上是江诗丹顿的最新款手表，配上他神仙颜值的俊脸。 他就是现场最亮眼的崽。 迎着众星捧月的眼神，冷念丞回到了自己的酒店房间。 放下行李，他倒在洁白的大床房上，唇角勾了勾。 “雯雯，你不珍惜的人，也许是别人梦寐以求的珍宝！ 如果你的魂魄在天上看着我，麻烦睁大眼睛，看看我究竟有多抢手！” 走进淋浴间，他将身上的衣物褪去，站在花洒下面开始冲凉。 一年四季，他都是用凉水洗澡。 他火气大，穿心莲口服液根本不足以压住他的火气。 他需要的不仅是药物，还有女人！ 想起刚才那些二次元的萌妹子，凉水的浇灌下，也没能将冷念丞体内的火气压下去。 关上花洒，冷念丞静默了许久，身体的雄性反应才慢慢冷却下去。 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贱女人曾经说过，他是行走的荷尔蒙。 那时候，他很喜欢这个称呼，那是她对他魅力的一种认可。 想到贱女人，冷念丞的眼眶有些红。 她死了快半个月了，还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的脑袋里。 冷念丞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地挑了挑眉，换上了一套精致的LV定制西服。 飞机上的晚餐他没有吃，现在肚子饿得闹腾。 他的胃，开始隐隐约约作痛。 想到漫展开幕式现场有酒会，有冷餐，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晚上19:30，第五届魔都漫展如期而至。 现场灯光璀璨，舞台绚丽，人潮澎湃。 冷念丞作为特邀嘉宾之一走上舞台，一起面对LED显示大屏，按下活动启动的按钮。 “倒计时，三、二、一，启动按钮！”主持人一如既往地兴奋。 全体嘉宾按下了启动按钮，炫酷大屏燃爆了现场。 开幕式首秀活动圆满成功，接下来是酒会和冷餐会，用餐完毕后，还会有舞会。 第二天上午，动漫展览会如期举行。 冷念丞饿着肚子走下舞台，穿梭在酒会和冷餐之间。 他果断选择了冷餐，俊眸盯着一块色泽不错的牛排，似乎选中了它。 “帅哥！刚才启动仪式上，您是舞台上最帅的男人！” 女孩的声音莺声燕语，娇翠欲滴，有点像二次元小奶音。 冷念丞听的身子一下子酥软了，他回眸看了看，竟然没人！ 低下头，看见一只二次元小萌妹，看着身高只有158cm左右。 “喂——帅哥不带这么侮辱人的，好吧？ 您刚才的微表情和微动作，证明您在骂我矮！”小萌妹说话的声音介于娃娃音和小奶音之间，听着很软萌。 冷念丞笑了一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是真的被眼前的萌妹子笑到了。 刚才回眸看了半天，没看到说话的物体。 低下头，发现原来是个小不点。 不过眼下仔细看看，这小不点长得娇小玲珑，却五脏俱全。 冷念丞的眸光落在萌妹子的身上，她长得很幼，一张小学生的脸蛋，脸上的毛孔像隐形了。 顺着她白皙的脖颈往下看，她发育得极好，可以称得上是——童！颜！巨！ru！萌！妹！子 ...... 正文 第322章 气质矜贵，一定不凡 萌妹子手里正端着一份色泽看起来很不错的蔬菜沙拉。 她的一双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像两颗水晶葡萄。粉嫩的樱唇，看上去很想吃一口。 冷念丞刚才那个动作极具侮辱性，她看起来还在生气。 冷念丞笑了一声，“对不起，美女！我向你道歉！” 萌妹子这才微微一笑，“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我叫李漫妮，你呢？” 这么容易就不生气了？ 冷念丞愣住了三秒，记忆中，女人生气可没这么好哄。 他眯了眯眼睛，为了表示尊重，也代表平等。 冷念丞蹲下身子，看起来和萌妹子差不多高，两人之间两拳的距离。 这身高，应该就是最萌身高差吧！ “女士，您好！我叫冷念丞！” 两人的距离很近，冷念丞刀刻般的俊脸展现在李漫妮的面前。 他伸出了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如果不问他的职业，说他是钢琴家，应该没人会不信。 李漫妮的俏脸上，蛋壳般的肌肤吹弹可破，看起来无敌水润嫩白。 三千发丝披至腰，像缎面一样丝滑柔软。 一身JK服打扮，显得整个人阳光满满，青春动人。 李漫妮半天没说话，满脸胶原蛋白的俏脸上，瞬间浮上了两片红云。 冷念丞笑了笑，他的颜值让小姑娘产生这样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 “走吧！我们去窗户那边用餐！ 那里可以看见整个魔都的夜景。” 李漫妮的眸光瞬间亮了起来，她一边走，一边继续抬头欣赏冷念丞的俊脸。 这男人可真高，蹲下来感觉和她差不多海拔。 两人坐在窗户旁边的餐桌前开始用餐，李漫妮的目光全程一直火辣辣地看着冷念丞。 冷念丞抬头看了看她，笑出了声音，“李漫妮女士，我长得很奇怪吗？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小哥哥，我怀疑你这张脸一定是在女娲那边充值了VIP！”李漫妮说得一脸天真。 冷念丞的寒眸散发出难得的柔和。 他的眼角微微弯了弯，虽然是浅笑，李漫妮的心像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 “你们00后的女孩都这么直接吗？”冷念丞笑了笑。 “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是00后？”李漫妮的樱唇边上沾上了一点白色的沙拉酱，看起来极具诱惑性。 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肉眼可见！ 无论是颜值、肤值、发值，三者都是少女的标配。 成熟女人和清纯少女，我还是能够区分出来的。”冷念丞的眼睛弯了弯，往薄唇里送进了一小块的牛排。 他吃东西很有修养，气质矜贵，一定不凡！ 李漫妮一边打量着他，一边说道： “哥哥，人家已经成年了！我是2000年出生的，今年已经21岁了！” “什么？你说你12岁我都信！”冷念丞笑了笑。 “你——”李漫妮有些恼羞成怒，故意将身子挺了挺。 冷念丞颇为玩味的眼神，睨着李漫妮那个部位，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 李漫妮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樱唇攸地笑了笑，“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有女朋友吧？” 冷念丞的心口一颤，这话真尼玛讽刺。 女朋友，他没有！ 他是一枚孤寡单身狗！ 李漫妮从冷念丞犹豫的时长辨别出，他一定是单身，突然红着脸看着冷念丞的脸。 “哥哥，吃完饭可以陪我去魔都的江边散散步吗？我听说那里的夜景很美！” 冷念丞一阵错愕，一脸狐疑道：“你不是魔都本地人？” “我是海港人！坐飞机三个小时就到啦！ 小哥哥，你气质矜贵，气宇轩昂，一定是本地土著吧？” 冷念丞脸上的表情更加惊愕了。 李漫妮攸地一下笑开了，“哥哥，你不会也是海港人吧？” “恭喜你！答对了！咱们是老乡！”冷念丞唇角勾了勾。 言落，李漫妮笑得天真烂漫尘不染，“漫展一共三天，哥哥，你哪天回去呀？” “明天下午三点！” “那我现在就改签行程，明天和哥哥一起飞回海港！” “漫展一共三天，这次的秀场很不错，你确定不看完再走吗？” “我更想和哥哥待在一起......”李漫妮笑得一脸清纯。 冷念丞愣住了，缓过神来，笑着说道：“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直白吗？” “不不不，也看是对谁！”李漫妮摇摇头，笑了笑，“你长得这么帅，比这里所有的二次元、cos，都要好看一千倍、一万倍。” 冷念丞吃了一口牛排，抿了一口红酒，笑了一声，“虽然很直白，但是很久没被人这么夸了，我很喜欢。 谢谢你，漫妮！” 李漫妮笑得更开心了，三两下吃光了白色盘子里面的蔬菜沙拉，擦干净樱唇，说道：“我吃好啦！” “就吃这些菜叶子，你是怎么发育得这么好的？” 李漫妮笑了起来，“哥哥，也许这就是我个子长不高的原因吧！我不喜欢吃肉肉。” “小朋友不可以挑食哦！”冷念丞笑了笑，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果然，美女在侧，才能治愈他的身心。 两人离开酒会和即将开始的舞会，行走在魔都的江边。 这里真是十里洋场，繁华魔都。 春天的江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凉意，冷念丞见李漫妮穿着单薄的JK服，很绅士地脱下了他的LV西服。 “小朋友不能冻着！感冒了要打针！”言落，冷念丞笑了笑，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李漫妮的身上。 李漫妮先是一僵，瞬间脸红了，“哥哥，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怎么，你想做我的女朋友？” “嗯，我想！”李漫妮点点头，一脸兴奋。 冷念丞反倒是错愕了！ “刚才你站在舞台上，我一眼就看见了你。 我当时就在想，这么帅气的小哥哥，如果是我的就好了。” 冷念丞看了看李漫妮，她穿着自己的外套，看起来清纯又诱惑。 漂亮女孩穿男人的衣服，对男人的杀伤力是巨大的。 “哥哥，我可以当你的女朋友吗？” “等你再长大些！你要多吃有营养的饭菜哦！”冷念丞眉头舒展，薄唇勾起一道优雅的弧度。 话音刚落，李漫妮有些娇嗔，“哥哥，人家已经成年了三年，不是小孩子啦！” 冷念丞发现，小萌妹真嗲，软绵绵的小奶音，搞得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还是喜欢成熟些的女人，虽然小萌妹该成熟的地方很成熟，但是那张脸太幼了，他有点下不去手。 “我们回去吧！舞会可能还没结束，咱们还能赶上！” 李漫妮撅了撅嘴巴，跟着冷念丞离开了江边。 正文 第323章 还有机会，活着出去 回到舞会现场，冷念丞寒眸四周扫视了一圈，突然发现李漫妮不见了。 他摇了摇头，笑了笑，这种场合大家都是逢场作戏，何须当真。 谁认真，谁就输了！ 走进舞池中央，他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摆着身体，瞬间吸引了一大波美女的眸光。 没过多久，一群女人争着邀请与他共舞。 冷念丞不停地换着女伴，打量着她们的姿色，寻找今晚可以共度良宵的pao友。 也许是李漫妮长得太过冰清玉润，显得这些美女妆感太过浓艳。 有几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很刺鼻，明显是那种廉价的杂牌香水。 冷念丞一阵轻笑，他的审美果然一直停留在纯欲系列的女人身上。 又是一曲完毕，舞池切换了新的舞美灯光。 迎着镁光灯的照射，冷念丞抬起头，动作一顿。 他看见李漫妮换上了一袭性感热辣的黑色修身连衣裙。 深V领口，不过膝的包臀裙，性感红唇，e杯上围，楚腰纤细。 她迎着光，婀娜多姿地向他走来。 眼前分明是成熟热辣的美眉，和刚才那个清纯可爱的小萌妹简直判若两人。 冷念丞眯了眯眼睛，薄唇勾起一个弧度。 舞美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光影打得十分精确，将他完美的轮廓显露无疑。 迎着光，他慢慢靠近她。 她踩着大约10cm纤细高跟鞋步步靠近，随后被冷念丞很绅士的牵手滑进了舞池中央。 好一对俊男美女，一时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哥哥，你喜欢哪个我？”李漫妮贴着冷念丞，一脸娇羞地呢喃道。 “都喜欢！ 漫妮，你知道你在惹火吗？”冷念丞的薄唇贴着李漫妮小巧玲珑的耳朵，低吟道。 “哥哥，你承认被我吸引到了？” “不得不说，你确实很特别！ 房间号7208，哥哥等你！” 晚上十点，冷念丞躺在床上等待敲门声响起。 他的头皮一阵发麻，竟然有些期待李漫妮出现。 刚才在舞会上，李漫妮一袭黑裙颠覆了他对她第一眼的认知。 原来萌妹子竟然是一只磨人的小妖精。 冷念丞躺在床上，对接下来李漫妮的表现更加期待了。 五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冷念丞一个鲤鱼打挺翻下床。 打开门，李漫妮穿的一件白色薄款风衣，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 冷念丞的眸光攸地一下暗了下去。 他竟然有些失望！ 李漫妮笑着走进了房间。 冷念丞穿着一身白色浴袍，里面是肉眼可见的傲人胸肌、腹肌。 “哥哥，对不起，让你等久了！”言落，李漫妮脱下了身上的白色薄款风衣。 冷念丞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身上竟然穿着一款深V领口的红色蕾丝裙。 这款连衣裙的样式与他买给贱女人的那件分明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么巧？ 难道她是黄婶的女儿或者亲戚？ 难道黄婶没听他的命令，将贱女人的衣服送给了旁人？ 冷念丞鼻尖冒了一层细密的汗，李漫妮以为他太激动了，娇羞一笑。 “哥哥，什么都没做，你怎么都开始出汗了？” “没......是你太美了！我都快要喷鼻血了！”冷念丞发虚地笑了笑。 “哥哥，没想到你这么纯情！”李漫妮捂嘴笑道，身体很主动的靠近了冷念丞。 “漫妮，你这条裙子很漂亮，哪里买的？” “淘宝买的，怎么了？” “有链接吗？” “干嘛？你想买了给谁穿？” “给我......妈！” “阿姨穿这款式，叔叔怕是要补肾了吧！哈哈哈！” “小坏蛋！快发给我！” 李漫妮有些扫兴，掏出手机打开购物链接，冷念丞飞速瞥了一眼，手机上面有她的消费记录。 “不必了！”冷念丞淡淡地说了一句，摸了摸李漫妮的小脑袋，“小可爱说得对，我妈确实不合适这款式。” 李漫妮笑了笑，白皙的小手开始变得很不老实。 猛地，她大胆地抽掉了冷念丞腰间的白色系带。 冷念丞的身体一僵，他从没见过这么主动的女孩。 现在的女孩，额，还挺有意思的！ “小可爱，你确定要惹火吗？你还有机会活着出去！”冷念丞笑得很妖孽。 李漫妮看着他那张妖孽般俊美的脸，更加放肆了。 冷念丞的系带被李漫妮解开后，白色浴袍敞开着。 李漫妮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眸光先是看着他的俊脸，慢慢地落在他的脖颈、胸膛...... “哥哥，你对我有感觉了！”李漫妮笑得像个人间小妖精。 冷念丞已经一周没尝过女人的滋味，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虽然李漫妮身上的这件红色连衣裙很惹眼，甚至让他心尖颤栗，他已经顾不得这些。 瞬间，他不管不顾扯去了横在两人之间的一切障碍物。 21岁的女孩，绝美！惊艳！ 冷念丞不可遏制地失去了理性，意乱情迷时，他摸了摸床头的计生品。 李漫妮拉住他的手，呢喃道：“哥哥，我不喜欢用那个！” 冷念丞一阵错愕，温柔道：“乖！这对你好！” “不！爱是没有任何障碍！彼此应该拥有最真实的对方！” 冷念丞突然鼻子一酸，有点感动。 他唇角勾了勾，一阵腹语：“贱女人，你看！你不珍惜我，自然有人真心爱我！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你的嘴够毒，一定会说，这就是一夜情！ 呵呵，告诉你，这叫一见钟情！” “好，哥哥答应你，不用！” 冷念丞扔掉手里的计生品，薄唇寻向了李漫妮的樱唇。 ...... 一夜欢愉过后，两人参加了第二天的漫展。 当天，李曼妮一身二次元打扮，萝莉清纯，娇俏可人。 冷念丞站在一旁扯着薄唇看着她，这小女人白天冰清玉洁，晚上简直判若两人。 昨夜他有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老了，根本禁不住她三番五次的索求。 彼时，冷念丞的眼眶一片血红，两腿直发虚。 李漫妮看起来像敷了1000张面膜，像去了100次美容院，满脸容光焕发。 下午三点，两人提前离开漫展，踏上了飞往海港市的航班。 冷念丞替李漫妮换了头等舱，小姑娘头一次做头等舱，开心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一路上，她挽着冷念丞的胳膊沉沉地睡了一觉，冷念丞一直看着她，嘴角勾了勾。 这次因为她，耽误了寻肾的机会，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 爷爷的身体大概率是禁不起换肾手术折腾的。 即便是死马当活马医，只会让爷爷面临当场暴毙的可能。 冷念丞的手摸了摸李漫妮的脸瓜子，21岁的女孩果然鲜嫩，他可舍不得取出她腰间的肾脏。 两人抵达海港市，亲昵了许久，才分道扬镳。 正文 第324章 您看起来，怪怪的哦 “阿飞，赶紧定个包间，晚上陪我去吃海鲜！”冷念丞走出机场，打了个电话给李飞。 刚才的飞机餐，即便是头等舱的待遇，也丝毫满足不了冷念丞矜贵的胃。 “董事长，晚上几个人？还是订老地方吗？可以点阿拉斯加帝王蟹吗？” 李飞隔着电话笑得一脸心虚，他没想到为期三天的魔都漫展，冷念丞突然回来了。 原计划今晚，他打算跟苏菲菲大战一百回合......看样子计划破灭！ 他得先伺候主子！ 想起苏菲菲的妖娆身姿，李飞的气血开始汹涌。 “老地方！就咱俩！你敞开肚皮吃！”冷念丞的语气听起来心情很不错。 “好勒！”李飞挂了电话，咧着嘴笑了笑。 董事长刚才用了“咱俩”，代表他们主仆二人的关系越来越近了。 ...... 李飞很快订好包间，一路驱车直奔忆南龙海鲜餐厅。 这家海鲜餐厅是香港老板经营的，口味和食材都相当不错。 菜品价格也很矜贵，一般人吃不起。 半晌之后，冷念丞身材伟岸地走进333包间。 他气质矜贵，面色却有些憔悴，甚至还有点惨白。 李飞看了看他，扯起嘴角笑了笑。 “你乐呵什么？”冷念丞看了看李飞，眸光很冷，但是好像又有那么一丝温度。 “董事长，您今天看起来有些怪怪的哦！” “哪里怪了？”冷念丞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照了照自己的盛世美颜。 “心情怪好的！”李飞笑道。 “是吗？”冷念丞勾了勾唇。 李飞一阵错愕，董事长竟然在笑！ 他一下子来了勇气，继续当舔狗：“董事长，您在魔都漫展邂逅美女了吗？” 言落，这家伙竟然很大胆地在冷念丞的身上嗅了嗅，“董事长，从您进屋，您的身上可是有一股迪奥香水，花漾甜心系列的味道。 这款香水味很经典，年轻的女孩子都喜欢用。 董事长，您邂逅的可是二次元小萝莉？”李飞露出一脸坏笑。 冷念丞心口震了震，勾了勾唇，笑道：“阿飞，你可真是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啊！ 连香水的品牌、系列都能被你的狗鼻子闻出来！” 李飞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董事长，您谬赞了！ 以前没跟着董事长的时候，销售部有个刚毕业的女实习生，她就喜欢用这款香水。” 这时，服务员端上了蒜蓉粉丝蒸鲜鲍鱼、香煎富贵虾扒、阿拉斯加帝王蟹、白灼八爪鱼...... 李飞看着一桌子的菜，心情看起来更奈斯了。 冷念丞勾了勾唇，“阿飞，我不在的一天，你看起来气色都好了！” “哪有！董事长不在的时候，我过得度日如年。 阿飞盼着您赶紧回来，哪怕回来揍我一顿也好！”李飞一脸跪舔地笑了笑。 “马屁精！欠揍！”冷念丞笑了笑。 李飞突然一阵错愕，董事长的语气里面竟然有那么一丝的宠溺。 更令他错愕的是，平日里董事长即便是笑，也是那种散发着寒意的阴笑。 今天的董事长，笑得很像一个正常人！ 这是一个好现象，李飞心中大喜！ 自从经历了前天坟山事件，两人的关系貌似又进了一步。 “哥哥，想我了吗？” 冷念丞低头看了看手机，唇角勾了勾，迅速回复了一个字：“想！” 李飞杵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董事长这副春心荡漾一定是有情况了。 “董事长，昨晚您一定有邂逅吧！”李飞露出一脸邪笑。 “邂逅？呵呵！”冷念丞不由自主笑了一声。 “对啊！ 魔都漫展上有那么多二次元、cos美女，难道就没发生点什么故事？”李飞明目张胆试探道。 “你是精虫上脑了吧！去把我存在这里的罗曼尼·康帝红酒取过来！” “是！董事长！”李飞笑着跑了出去。 冷念丞看着李飞的背影，唇角勾了勾。 这家伙的眼睛够毒的，这都能被他看出来。 难道是脖子上的东西露馅儿了？ 冷念丞走进包房的卫生间，伸出修长的白皙脖颈。 昨夜他被李漫妮种了草莓印，就藏在脖颈根部，根本不可能被人看见！ 他的反应有这么明显吗？ 李飞都能看出他在春心荡漾？ 冷念丞不禁笑了笑，现在的小女孩怎么会喜欢种草莓？ 莫非是为了喧泄主权？ 呵呵，终究还是太年轻！太高调！ “哥哥，期待咱们下次见面！想你哟！” 李漫妮又发了一条短信。 冷念丞看完信息，不由耸了耸肩。 不过是露水情缘，哪有什么下次。 李漫妮，你可真幼稚！ “好！” 冷念丞只回复了一个字，合上了手机。 吃完饭，已经是3月29日晚上9点。 冷念丞坐在耀黑色的迈巴赫的后座上，一脸阴郁。 李飞看了看后视镜，就没敢叨扰他。 冷念丞刚才的好心情，因为想起爷爷，脸色恢复了往常的阴郁。 李医师死前说过，爷爷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魔都不是他们冷家的地盘，他不敢在魔都轻举妄动，替爷爷物色良肾。 万一被抓，冷氏药业集团，爷爷辛辛苦苦建立的帝国，交给谁？ 他那几个大伯不成器，成天花天酒地。 唯一能够挑起大梁的人只有冷念丞。 他必须好好活着，替爷爷守着这份庞大的基业。 艾拍APP那边最近运营的也不错，新来的几个自带IP流量的主播引流了一波粉丝。 艾拍APP市场部也发展了不少新人，现在这款他从零做起的小视频软件，已经是整个行业领域里的一匹黑马。 没有大胃王吃播雯雯，还可以有大胃王吃播漫漫、大胃王吃播妮妮...... 黑夜里，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吓得李飞后背脊梁骨一阵发寒。 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 刘子明去普济医院看望了娜娜和庄妍，两人都恢复得不错。 娜娜的主治医生说了，孩子恢复得这么好，多亏有庄妍的陪伴和开导。 希望家长以后要继续关心和陪伴孩子，即便是出院，也要定期回来复查。 刘子明和刘母连连点头，庄妍杵在一旁一脸开心，还有那么点得意。 娜娜很快就能出院了，另外两名目睹死者阑尾吓晕的孩子也已经出了院，正在家中休养。 所幸，这次事件的结局没那么糟糕，三个孩子都能正常回归校园。 刘子明和庄妍走在医院的后花园里，两人都有些沉默。 刘子明想着说些客气话，这个时候却有些嘴笨了。 庄妍想着刘子明也许会好好的夸夸他，或者，抱抱她。 刘子明今天却木讷了！ 自从经历了前天晚上在坟山，李国栋当着他的面割喉死亡，鲜血迸了他一脸。 刘子明更不敢向庄妍靠近自己，表露心意。 万一那天，李国栋的尼泊尔军刀不是挥向自己，而是挥向他刘子明。 也许结局会被改写！ 正文 第325章 给不了她，安稳生活 刀尖上嗜血的日子，他根本给不了妍妍安稳的生活。 他更不希望妍妍以后跟着他，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两人都是一线刑警，组合起来根本不像是过日子的两口子。 两个人都顾不上家，结合在一起不是胡闹嘛！ 退一万步讲，他俩要是组队好上了，肯定有一个人要退出一线刑警工作，将重心回归到家庭上。 不过眼下看来没这个可能性，妍妍还不知道他的局长父亲已经被人指正。 庄建国是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串案的主谋。 前天晚上在老庄的办公室，刘子明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要老庄亲自说出口，而不是自己指着师傅的鼻子说：“老庄，你太让我失望了！” 如果有一天，亲手将庄建国的手戴上手铐的人是他。 试问，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亲手逮捕自己父亲的男人！ “刘队，你打算怎么谢谢我？”庄妍一脸娇羞，先打破了沉默。 刘子明看了看妍妍，她的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已经消肿了许多。 脑袋也没前几天那么大，目测这两天就可以拆纱布了。 终归是年轻啊，新陈代谢快，脑袋恢复的速度也快。 “请你吃海底捞，或者哥老关！ 我听说这两家都是小姑娘喜欢吃的网红火锅店！”刘子明笑了笑。 妍妍感觉到刘子明在刻意和她保持距离，有些疏远的意思。 “我要的不是吃火锅！”妍妍突然没法冷静下来，面对面看着刘子明的眼睛。 刘子明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安，他不敢直视妍妍的漂亮眼睛。 所幸，天色很黑！ 医院住院部后花园的廊坊上灯光昏暗，看不太清刘子明的表情。 庄建国是横在他们二人之间的一根刺。 即便没有这根刺，两人多半也走不到一起。 师母那么高贵的女人，她断然看不上一个二婚还带着孩子的老女婿。 “妍妍，师母来看你了吗？她知道你受伤了吗？”刘子明故意扯开话题。 妍妍的脸色更不好了，气鼓鼓地说了句，“我和我爸串通好了！ 他和妈说我出差学习了，不参加这起案件调查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哦！那就好！ 师母要是知道你查案受伤，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刘子明笑了笑。 “刘子明，我们俩之间现在就只能聊这些吗？”妍妍看起来有些生气了。 刘子明心尖一颤，笑了笑，“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换纱布了。 冷念丞昨天去魔都，竟然没人发现。 我去骂一骂王远和柳爽，问问他们是怎么盯梢的？ 人去了上海，他们都不知道！” 妍妍震了震，说道：“你是怎么发现他去了魔都？” “是蒋浩发现冷念丞没上班，将消息汇报给我。 我通过移动公司查询到他的行程轨迹，发现他去了魔都，坐标是香格里拉酒店！” 刘子明看起来很气愤，妍妍只好欲言又止。 看着刘子明离开的背影，她不明白刘队这两天为什么对她忽冷忽热。 站在桃花树下，她对着树根狠狠地踹了两脚。 花瓣瞬间掉落像下起了一场桃花雨，零落在她的身上。 “你是在玩欲擒故纵吗？”言落，她的眼底泛红。 ...... 刘子明驱车回到海港警局。 吕墨正在刑侦办公室，一边对着电脑若有所思，一边在纸上画着什么。 刘子明见他很投入，甚至都没听见他的脚步声。 他猫着身子站在吕墨的身后，刚想上前吓一下他。 “刘队，你真幼稚！”吕墨淡淡地说道。 刘子明笑了笑，“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刘队，冷念丞已经过了犯罪冷却期，这两天他一定会有动静！ 通知王远和柳爽他们必须盯紧了冷念丞！”吕墨的声音听起来很笃定，他似乎坚信冷念丞还会继续猎杀第三名女性。 “我刚才已经打电话训了他们两个了！ 冷念丞昨天去了魔都，今天下午才回来。 他们居然把人盯梢盯丢了！”刘子明很愤怒，“再这样下去，他们都得回炉重造，重新学习怎么盯梢！” 言落，吕墨回眸看了看刘子明，“去魔都了？” “是的！我通过移动公司提供的行程轨迹，定位到冷念丞昨天在魔都的香格里拉酒店。” 话音刚落，吕墨对着键盘噼里啪啦一番猛虎操作。 他在搜索引擎栏中输入了关键词，“魔都、香格里拉酒店”。 结果迸出了铺天盖地的关于魔都漫展的活动消息。 在一条资讯内容中，吕墨看见了冷念丞的身影，几乎要震惊了。 “刘队，那天冷念丞桌上的邀请函，上面的logo我看着很眼熟，原来他是去参加魔都漫展！ 每年三月份，魔都都会举行二次元、cos漫展，我老婆也关注这些。 这logo我之前在我老婆手机里看见过，当时我没想起来会是漫展的logo。” 刘子明一脸庆幸，说道：“万幸！那混蛋没在魔都犯案！他还有点逼数！” 吕墨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里荡漾开来。 “总之要盯紧了他！”吕墨的声音很冷，刘子明有点被吓到了。 ...... 冷念丞回到家，去地下负一层看了他爷爷。 冷俊峰的情况很不客观，听说今天他手臂上的血管几次扎针都不太扎得进去了。 王医生低着头，等着挨骂。 冷念丞一改往常的凶魅，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早了，输液已经输完了，你下去吧！” 王医生怔了怔，缓过神后，便退出了冷俊峰的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冷念丞瘫软在爷爷的床榻前。 正文 第326章 五花八绑，动弹不得 冷念丞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手机，又是李漫妮发来的微信。 “哥哥，我在你家门口！” 冷念丞的眼神亮了起来，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外面天色已晚，李漫妮怎么可能会来？ 一定是小姑娘的“恶作剧”！ 幼稚！ 一分钟后，冷念丞又收到李漫妮的一条微信，这次是一张照片。 冷念丞看到照片，瞳孔猛地缩了缩。 李漫妮，她竟然找上了门。 ...... 打开门，冷念丞看见李漫妮出现在他眼前。 “哥哥，惊喜吗？”李漫妮笑得一脸尘不染。 冷念丞发现，别墅附近最近有人盯着他，便迅速将李漫妮拉了进去。 “哥哥，这么猴急？”李漫妮笑得像仙女下凡。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冷念丞看着光彩照人的李漫妮，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 这种感觉有点像恋爱的感觉。 就像刚刚谈恋爱的时候，分开五分钟，就会开始想念彼此。 “哥哥，我在导航里搜索了你给我的家庭住址，发现咱们两家之间距离只有2公里。 人家一路跟着导航，散步过来的！没想到这里真的是你家啊！”李漫妮说话的时候，娇小玲珑的身体已经扑进了冷念丞的怀里。 冷念丞一阵悸动，他没想到李漫妮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找上门。 原来，被人惦记着的感觉，真好！ 冷念丞没再说话，将李漫妮公主抱进了别墅。 偌大的双人床上。 “漫妮，这才分开没几个小时，你就如此惦记我？” 冷念丞压着李漫妮的柔软身子，眼底带笑。 李漫妮娇喘着，她看着冷念丞的俊脸，主动吻了上去。 “哥哥，人家对你是真心的！” 这句撩人心弦的话语让冷念丞再一次悸动，他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过去都是他主动，那个贱女人从未像李漫妮这般知冷知热。 “贱人，你看！ 你不珍惜，自然有人珍惜我！”冷念丞一阵腹诽，薄唇寻向了李漫妮的樱唇。 ...... 一阵翻云覆雨过后，李漫妮睡得很香甜。 冷念丞却睡意全无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嫩脸瓜子，还有年轻优美的胴体。 难道李漫妮是上天可怜他冷念丞，给他的礼物？ 如果真是这样，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她，视她如珍宝。 李漫妮睡着的时候像个洋娃娃，身材凹凸玲珑。 158cm的小个子，五脏俱全，肥瘦相间。 该凸起的地方凸起，该扁平的地方没有一寸赘肉。 冷念丞的手指在她的曲线上肆意游走，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 李漫妮睡得很酣甜，冷念丞有点不忍心弄醒她，就那么一直看着她，嘴角微勾。 都说上天是公平的，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也许，李漫妮就是这扇窗吧！ 忽然间，李漫妮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有些刺眼。 她的手机调了静音。 一分钟后，她的手机又亮了一下。 冷念丞心想，也许是李漫妮的爸爸妈妈担心她，发来的消息。 或许，他该喊醒她。 冷念丞拿起李漫妮的手机，看了看。 不停发微信的那个头像是个动漫头像，看起来像是个男人的微信。 难道...... 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冷念丞开始用那双俊眸打量熟睡着的李漫妮。 他从未见过这么主动的女孩，她也许不简单。 昨夜翻云覆雨时，她并未见红，显然不是处子之身。 也许，她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有蒋晓雯和沐婉晴这两个贱人的欺骗在先，冷念丞没办法不提防李漫妮也是这样的女人。 妈妈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他差点忘记妈妈的话。 黑夜里，冷念丞轻轻抓起李漫妮柔弱无骨的小手手，按在手机上。 指纹识别成功！ 冷念丞的心也猛地一紧。 有一瞬间，他想过算了吧！ 好奇心作祟，他终究还是点开了那个不停跳动的头像。 “漫妮，你在哪？” “魔都漫展！” “漫妮，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是的！我们只是玩玩而已！” “漫妮，他哪里比我好？” “比你多金！比你帅气！他可是海港市知名药企的老总！ 你奋斗一百辈子，都没法赶上他！ 分手吧！下一次见到我，你应该会是在电视、纸媒、网媒上看见我与他的喜讯。 你给不了我豪门阔太的生活，别耽误我！” 冷念丞再往下看，李漫妮没有回复继续回复那个男孩的微信。 黑夜里，冷念丞笑了，笑得很冷。 “冷念丞，你真是个笑话，你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玩弄了！ 你真是永远都没有长进！ 一次一次被女人当骰子一样玩弄！” 李漫妮好像被冷念丞的低吼叨扰了睡眠，翻了个身。 肤如凝脂的身子，背对着冷念丞。 曲线毕露的好身材，淋漓尽致地展现在冷念丞的眼前。 冷念丞已经对这具身体冷却了下来，他的眼里此刻装满了杀气腾腾的光。 他起身走下床，翻出那个神秘的黑色箱子。 取出一只针筒，输入了一瓶麻醉剂。 他举着针筒，对着空气轻轻推了推，透明的液体流出了几滴。 慢慢地，他走在黑夜里，身体步步靠近李漫妮。 尖锐的针孔，没有犹豫片刻，轻轻地扎进了李漫妮的玉臂。 他看见李漫妮的眉宇之间，微微蹙了蹙。 随着麻醉剂的注入，开始产生药效，李漫妮的娥眉慢慢舒展开来。 冷念丞用那种恶鬼般的眼神死死盯着她，这张绝美的嫩脸瓜子，真好看。 她长得冰清玉洁尘不染。 没想到，却长着一颗最毒妇人心！ 为什么女人们接近他，都是各怀鬼胎？ 难道他冷念丞就不配得到真爱吗？ 冷念丞许久之后缓过神，用那双阴鸷的眼神看着昏睡过去的李漫妮。 慢慢地，他走上前，将李漫妮公主抱在怀里。 李漫妮裸露的胴体，两只洁白如藕的手臂垂着，三千细软发丝垂着。 ...... “啊——” “唔——” 李漫妮娥眉紧蹙，意识一下子清醒。 她感觉手臂有些胀痛，脑袋昏昏沉沉的。 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漆黑一片。 她好像被人用什么蒙住了眼睛，想呼救时，她发现嘴巴里面被人塞进了抹布之类的东西。 “我在哪？”李漫妮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在发出质疑。 冷念丞看见她这副样子，显得很兴奋。 他的手在无数把锋芒毕露的刀具上游走。 说来也巧，蒋晓雯死后一周，他杀了沐婉晴。 沐婉晴死后一周，这个叫李漫妮的女骗子主动送上了门。 猛地，冷念丞将李漫妮樱唇里的抹布迅速抽离。 李漫妮喘着气，猛地咳了几声。 “我在哪？” “你是谁？” 李漫妮感觉身子发冷，突然意识到自己裸露着身体，而且正被人五花八绑，动弹不得。 巨大的恐惧涌向全身，李漫妮在黑暗的视线中，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正文 第327章 错就错在，欺骗哥哥 李漫妮昏迷后，被他束缚在一张椅子上。 她浑身白雪，肤如凝脂，是个性感十足的肉感美人。 三千发丝如同绸缎一般披在椅背上，像上等材质的丝绸。 果然，美女都是带刺的玫瑰！ 一不留神，扎得你手腹生血。 李漫妮的身体正在止不住地发抖，她的耳朵能够听见钝器在墙壁上划行的声音。 她猜想，那应该是一把钥匙、或者是一把尖刀在抵着白色墙壁肆意游走。 人的眼睛被蒙住后，视觉弱化了，其他感官便会被无尽地放大，想象力也会变得比往常更加丰富。 冷念丞走上前，脚步声让李漫妮吓得颤抖得更厉害，她开始嚎啕大哭。 “呵呵，早知现在，昨晚你何必勾引我！”冷念丞薄唇勾了勾，一阵腹语。 “你是谁？” 冷念丞看着她那副绝望的表情，阴鸷的俊眸弯了弯，笑得丧心病狂。 他眯了眯眼睛，笑得像从炼狱里面爬上来的魔鬼。 他好不容易有了点真心和人性，却再一次被女人当骰子给玩弄了。 他笑得嘴巴张得很大，越笑越狠厉。 李漫妮那张稚嫩的娃娃脸怔怔地追寻着他的笑声。 半晌之后，她带着那种似哭似笑的声音，试探道：“哥哥，是你吗？ 哥哥，你是不是喜欢玩SM游戏？ 哥哥.....你不用玩得这么大胆露骨吧！ 人家......人家现在好冷啊！能不能给人家披件衣服？” 李漫妮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冷念丞是在故意和她玩SM的调情游戏吗？ 莫非他喜欢捆绑式？ 冷念丞的瞳孔猛地缩了缩，死到临头了，她还在装模作样！ 女人，难道都是天生的演员？ 还是他太愚蠢，一点长进都没有，竟然贪婪一点所谓的爱！ 庆幸的是，这一次，他发现得早！ 雯雯整整耍了他三年，他的心已经被她玩死了。 望着李漫妮的胴体，优美、曲线、饱满、细腻、欲望。 冷念丞笑得一脸凶魅。 李漫妮吓得嘴唇发紫，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人在死到临头时，身体便会产生巨大的求生欲。 她竖起耳朵，迟迟听不到对面那个人的声音，耳朵只有他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巨大的恐惧下，她开始拼命地挣扎。 可越挣扎，身上束缚她的绳子却越来越紧。 她开始挪动着椅子，像一只无头苍蝇，在密室里进行自救。 当她快要靠近冷念丞时，他阴笑地避开身体，看着她在屋内发狂。 “你是谁？求求你，放了我！”李漫妮的情绪开始狂躁，但显然还没有完全崩溃。 冷念丞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台手动小风扇，风速不大，但是吹在李漫妮的身上，却凉飕飕的。 李漫妮这般暴露在空气中，身体已经阵阵发冷。 冷念丞举起小风扇，勾着薄唇，眼底阴冷。 小风扇吹遍了李漫妮身体的每一寸地方。 李漫妮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大声尖叫起来。 忽然间，冷念丞笑得极为狠厉。 “求求你，你说句话！ 求求你，放过我！”李漫妮的情绪显然已经彻底崩溃。 冷念丞耸了耸肩，看起来很满意这个前奏。 猛地，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樱唇。 她瞬间清醒，吻她的男人就是冷念丞。 她还记得他身上的味道，他的一切都散发出与普通人不一样的矜贵，连气味都与众不同。 “我是谁？”冷念丞松开薄唇，扯着阴笑，继续问道。 “哥哥！是哥哥！”李漫妮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哥哥，我做错事了吗？哥哥，我好冷！” “哦？蛇蝎子也怕冷？毒蟒也会害怕？”冷念丞笑得云淡风轻。 “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我怎么听不懂？”李漫妮娥眉紧蹙，“哥哥，漫妮是犯错了吗？” 冷念丞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将刀尖抵着她雪白粉嫩的肌肤，轻轻地游走。 李漫妮吓得不敢动弹，她已经感受到，冷念丞正在用一把刀尖在自己的身上划过。 如果她乱动弹，刀尖无情，瞬间会扎破她的皮肤，渗透她的肌肤和骨头里。 她会流血，她会死亡！ 她才21岁，她还不想死！ 技校毕业后，她开始混迹二次元、cos圈，因为长得不错，很受宅男们欢迎。 前男友阿辉是圈内cos大神，经常带着她走秀、混夜场。 日子过得有吃有喝，但是没钱。 李漫妮喜欢奢侈品包包、喜欢海蓝之谜、喜欢赫莲娜黑绷带面霜......阿辉都满足不了她。 最近，李漫妮想要一款古驰包包参加姐妹聚会，阿辉没钱给她买，两人大吵了一架。 李漫妮赌气，一个人飞往魔都参加漫展，打算在这里猎艳一个有钱有颜的男朋友。 冷念丞站在舞台C位时，李漫妮一眼认出了他。 她在电视上经常看见冷念丞，没想到他本人比上镜还要帅气。 更没想到，他会来参加魔都漫展。 李漫妮心动了，灯光璀璨间，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拿下这个优秀的钻石男。 “死到临头了，还敢走神？”冷念丞一阵错愕，刀柄在李漫妮的脑袋上拍了拍。 李漫妮直接吓哭，“哥哥，求求你，不要吓唬漫妮！ 哥哥，SM游戏一点也不好玩！人家不想玩了！” 冷念丞狠狠捏住李漫妮的下巴，眼底恨意到达了顶峰，“李漫妮，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哥哥，你说，漫妮究竟哪里做错了，我可以改！ 难道今晚漫妮的表现不好吗？漫妮可以将功补过！”李漫妮稚嫩的圆脸，写满了惊恐。 冷念丞看着她一丝不挂的身体，薄唇勾了勾，“你错就错在，欺骗哥哥！” “欺骗？漫妮不敢欺骗哥哥！”李漫妮吓得浑身战栗。 冷念丞死死盯着李漫妮那张极具欺骗性的幼脸，眼眶一片猩红，“那你告诉我，这个男人是谁？” 猛地，他扯去了李漫妮眼睛上的黑布。 迎着光，李漫妮的眼睛一下子睁不开。 LED日光灯照在她的脸上，她一阵刺目，缓了半天，抬起头看向冷念丞。 她又露出那副清纯无辜的表情，飞快地瞥了一眼她的手机界面，突然身子一颤。 “哥哥，你......”李漫妮满脸错愕。 “装！继续装无辜！”冷念丞笑得狰狞恐怖，“你想问，哥哥怎么会知道你的开机密码？” 冷念丞阴笑道，“你难道忘记了，手机可以指纹识别吗？” “告诉我，这个男人是谁？”冷念丞怒从心起，将李漫妮连同椅子摔在地上。 李漫妮趴在地上，背上绑着一张椅子，看起来样子十分怪异。 正文 第328章 白色墙壁，布满血点 李漫妮忍着身体剧痛，慢慢抬起头，眼神撞到了冷念丞的冰眸。 冷念丞刀刻般的俊脸，此刻浮上了一层妖孽般的狞笑。 他左手持刀，右手握着一瓶看起来很高端的红酒，直接对瓶吹。 床上，他温柔似水，小心呵护。 彼时，他眼露凶光，狰狞恐怖。 死亡的恐怖气息，在这间密室里荡漾开来。 只不过，她还想赌一把！ “哥哥，他是我前男友！我不爱他，我对哥哥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冷念丞笑得狠厉，“你特么以为我不认识汉字吗？ 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第一眼就认出了我是谁，你特么还装模作样，假装与我邂逅。 告诉我，你是不是表演系毕业的？你怎么可以演得这么好？ 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奖杯！”冷念丞用红酒瓶的顶端，轻轻挑起李漫妮的娇俏下巴。 李漫妮浑身战栗，上下牙齿直打架，“哥哥，我错了！我在电视上看见过您！ 但是我千真万确是被您的气质和颜值深深吸引了，我喜欢你不假啊！ 这世间，哪有不爱慕虚荣的女人？ 如果有，她一定是骗子！”李漫妮还在做最后一丝挣扎。 “骗子？”冷念丞冰眸狠狠缩了缩，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你说对了一半！ 我身边曾经出现过一个不爱慕虚荣的女人。 她是一个女骗子！ 她不骗财，你猜她骗什么？”冷念丞笑得双目凶魅。 “她一定是骗哥哥的色！” “答对了一半！她不仅骗色，还想骗走我和爷爷的命！ 一边享受着我的身体，一边想着怎么害死我！”冷念丞恨得咬牙切齿。 酒精的助力下，他的脸颊浮上了两片红云，看起来又妖孽，又俊美。 李漫妮苦苦哀求道：“哥哥，我错了，我回去一定和他彻底了断！” 冷念丞耸耸肩，双眉挑了挑，“妹子，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吗？” “哥哥，漫妮不该骗你，漫妮一眼就认出了你是海港市名媛佳丽争着抢着的男人。 漫妮只是想认识哥哥！ 漫妮只想给哥哥很多很多的爱！ 难道想当哥哥的女人，想爱哥哥，想成为冷氏集团的女主人，也有错吗？” 李漫妮冲着冷念丞扯起樱唇，笑得一脸纯洁和无辜。 好像欺骗在先的人是冷念丞！ 好像蛮不讲理的人是冷念丞！ 好像负心汉、薄情郎是冷念丞！ 她全程一副无辜脸，一副假清纯。 冷念丞攥紧拳头，将酒瓶砸在地上。 玻璃渣直接飞向了李漫妮的脸上、白皙脖颈、软香酥软、平坦小腹、笔直玉腿...... 李漫妮瞬间像镶嵌了无数铆钉的行为艺术人体。 她疼得撕心裂肺，“哥哥，我错了！” “哪里错了？”冷念丞厉声逼问。 “我不该欺骗哥哥！”李漫妮带着绝望的哭腔。 她做梦也没想到，冷念丞竟然有杀戮的面孔。 眼前的场景和桥段，她过去曾经在影视剧中看过。 果真，艺术是来源现实。 而现实，远远比艺术更加刺激、更加惊悚。 冷念丞蹲下身子，用指腹抵住她娇俏的下巴，“哟哟哟，不漂亮了！” “哥哥，我......我错了！我不该欺骗哥哥！” “晚了！你接近我动机不纯，这是你应有的代价！”冷念丞说着，手伸向了李漫妮的心口。 “哥哥，不要，求求你，不要！”李漫妮拼命地挣扎，越挣扎，她的身体越痛。 “嘘——吵死了！我最烦女人大喊大叫的！” 李漫妮疼得晕厥了过去。 她哪受过这般苦！ 一盆凉水从头浇灌而下，李漫妮的身体猛的激了一下，从晕厥中清醒过来。 睁开一双黯然失色的大眼睛，她哭着说道：“哥哥，漫妮好冷啊！” 冷念丞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观看自己的杰作，他将白色衬衫解开了三个纽扣，露出性感的胸肌。 他的样子，俊美而妖孽。 李漫妮眼下只看见了他脸上的狰狞恐怖。 “冷？看来还不够疼？ 人在疼痛时，身体会流汗，会感觉到热！”冷念丞一声冷笑。 他慢慢走近李漫妮，脸上带着那种吃人狂魔的狞笑。 “不要——哥哥——不要——” 李漫妮吓得浑身发颤，脸色惨白，她已经被冷念丞折磨得身心俱惫。 但是她还没有绝望，她还想活下去。 如果可以活下去，她一定回家当个乖乖女，再也不惹爸爸妈妈生气。 她再也不混迹在夜场，不游走在男人之间。 “不要？ 呵呵，女人说不要，一般就是要！” 冷念丞冷笑更甚，他猛的抓起李漫妮的头发，像捏住一只小鸡。 “疼吗？” “疼！好疼！” “这只是预热，接下来还会更疼哦！”言落，冷念丞猛的将李漫妮的脸怼在地面上。 “啊——”的一声惨叫过后，是无尽的呻吟，然后是死灰一般的沉默。 冷念丞再抓起李漫妮的脑袋时，她的那张稚嫩白皙、清纯无辜的面具脸，已经伤痕累累。 她那张尘不染的脸，像一张布满铆钉的皮革面具。 她已经疼得没有力气叫出声。 “漫妮，这样的你，有种别致的美！”冷念丞看着她的脸，愉悦地笑了两声。 李漫妮虚弱地看了冷念丞一眼，那种眼神死灰般的绝望。 她已经不敢幻想，这个变态会让她活着出去了。 她好后悔！ 男友阿辉虽然没有钱，但是有多少钱就会给她花多少钱。 那天，她为了一个他承受能力范围外的包包和他耍脾气，一气之下飞往魔都漫展猎艳。 没想到，自己的无理取闹，竟然换来了天大的惩罚。 这代价未免太大了，冷念丞应该是不会放过她了。 因为她已经发现，这间密室之前应该有过另一名女人在这里受尽折磨和虐待。 四周墙壁上，布满了血点，已经呈现暗紫色，看起来有些时日了。 而她的身体虽然在出血，但是血量不大，不至于溅洒到墙壁上。 白墙上的血迹只有可能是别人的。 正文 第329章 莫非他是，连环杀手 “漫妮，你应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美吧？” 李漫妮绝望地看了他一眼，低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像两盏扇子。 她已经疼得没有力气和他继续纠缠。 “漫妮，等着！ 哥哥马上让你见识一下，你另一种美！” 言落，冷念丞看起来很兴奋，他一溜烟跑出了密室。 一分钟后，李漫妮趴在地上看着冷念丞搬进来一张衣帽镜。 瞬间，李漫妮看见自己面目全非，赤身裸体地暴露在镜子中。 她与原来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啊——”的一声尖叫过后，李漫妮捂着脑袋，开始癫狂地大喊大叫。 冷念丞双手抱臂，看着李漫妮这副痛苦的样子。 他看起来很享受自己的杰作，似乎觉得不过瘾。 “漫妮，好看吗？惊艳吗？ 你是不是发现了自己另一种美？”冷念丞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打开手机网易云音乐。 那是一首古典音乐的曲子。 在影视剧中，那些高智商的犯罪分子，他们通常都会一边享受音乐，一边进行杀戮，有的甚至会翩翩起舞。 忽然间，冷念丞看着李漫妮发疯的样子，愉悦地笑了两声，“漫妮，你昨晚的舞姿很美。 你迎着光走向我，我差点以为我去了天堂，看见了美丽的天使。 没想到，你竟然是只小魔鬼！” 冷念丞说完，张开双手，绕着地上的玻璃碴开始翩翩起舞。 笔直修长的黑色西裤，洁白无瑕的白色衬衫，他帅得像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男孩。 彼时，李漫妮趴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她绝望地看着冷念丞在独自狂欢。 “疯子——” 她的声音很虚弱，很小声。 刚才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癫狂地大喊大叫，已经把嗓子叫哑了。 冷念丞关掉了音乐，四周恢复了死灰般的寂静。 音乐关闭，舞蹈戛然而止。 冷念丞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死死盯着李漫妮，冷漠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疯子！”言落，李漫妮的樱唇竟然笑了笑。 冷念丞心口缩了缩，他忍着万般怒意，笑着说道：“你再说一遍！” 李漫妮笑得一脸凄惨，却又天真烂漫，“哥哥，你是疯子！你是彻头彻尾的死变态！” 冷念丞薄唇轻笑，他在极力克制那种愤怒情绪的，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漫妮，你生气了？”冷念丞蹲下身子，紧紧捏住她的下巴，一脸心疼。 李漫妮吓得浑身抖了抖，她已经看出这个禽兽的套路。 但凡他扯起笑意，证明他已经开始发怒。 他真的发怒了，那么等待她的将是血雨腥风的洗礼。 冷念丞拖拽着李漫妮的头发，将她怼在衣帽镜前。 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死死捏住她的脖子，“漫妮，这就是女人欺骗我的代价。 你是海港市人，你最近可曾听说过，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 对了，还有天德湖碎尸案，听说了吗？” 李漫妮眼底一阵惊恐，各大纸媒、网媒都在争相报道海港市的连环杀人案的进展。 难道与眼前的死变态有关？ 莫非......他就是专门虐杀美女的连环案杀手？ 他不仅杀人，还会在死者脖颈后处闻上一朵鲜红如血的小红花。 网上的民间侦探专家说，这是犯罪分子的标记性行为，是罪犯留在死者身上的记号。 前几天晚上，她和阿辉在茶吧喝茶，他们还一起聊到这起连环杀人案。 当时，在场的男孩子们都让各自的女朋友最近不要乱跑。 阿辉当时也紧张得不行，搂着她，让她晚上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她还埋怨了他几句，骂他是怂包、胆小鬼。 她还扬言，如果是她遇见了杀人凶手，一定会一脚踢爆他传宗接代的物件，让凶手断子绝孙。 “你......你是谁？”李漫妮的身体不停地哆嗦，椅子在她的后背显得有些累赘。 冷念丞也嫌这张椅子太碍事，索性给她解开了。 她紧紧闭上了眼睛，等待刀尖即将刺入她的心脏。 谁知，冷念丞竟然替她松绑了。 千钧一发之间，她想逃跑，却被冷念丞像抓住一只小鸡拎了起来。 “漫妮，外面月黑风高，你不怕遇见鬼吗？”冷念丞扯起鬼魅的笑。 李漫妮哆嗦了一下，声音颤抖道：“你就是鬼！” 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凉意，这句话好耳熟。 冷念丞将李漫妮重重地摔在地上，她裸露的胴体瞬间布满了透明色的玻璃渣。 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怒极反笑道：“冷念丞，你真可怜，你是不是没有被女人爱过？” 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他像被人戳中了痛处。 “有过！”冷念丞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谁？难不成那个女人是你妈？哈哈哈！”李漫妮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机会渺茫，她从未被人这般伤害过。 21岁的她，也是有几分血性的叛逆女孩，尽管她害怕死亡。 眼下，既然死亡已经是必然的事实，不如过一把嘴瘾。 冷念丞陷入了沉默，他的眼神冷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冰窟。 李漫妮知道，她成功激怒了他，他生气了。 沉默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等待她的也许是下一秒的死亡。 她突然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她试图站起来，却适得其反，跪在了冷念丞的面前。 柔弱的膝盖骨砸在地上，生疼。 冷念丞扯起狠厉的笑容，望向他，“我妈妈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你昨晚和今晚都很会骗，怎么现在不骗了？ 不如，你再骗骗我？ 说不定，我会放了你呢？” 言落，李漫妮的眼底掠过一丝光，这道光很快便熄灭了。 她怎么可能相信一个杀戮成瘾，连环杀人案的可怕罪犯？ 冷念丞抬起李漫妮的下巴，她的五官散发出病娇的美感。 樱唇嗜血般的鲜红，像刚刚吸食了血液，泛着刺目的红。 李漫妮樱唇勾了勾，笑了笑，“哥哥，把你的耳朵递过来？ 骗人的情话，要对着情人的左耳说。” “哦？有点意思了！”冷念丞笑了笑，将耳朵贴近李漫妮的耳朵。 “哥哥，再近点！” “好！” 忽然间，李漫妮伸出樱唇，死死咬住冷念丞的耳朵轮廓的位置。 “贱人！给我松开！”冷念丞疯狂地嘶吼，他越挣扎，李漫妮咬得越近。 将死之人的力气是巨大的，死前能够扯下他一只耳朵，那也值了。 猛地，冷念丞举起手中的刺刀...... 半晌之后，李漫妮没了声音。 正文 第330章 分尸这活，挺不好干 冷念丞的白色衬衫被血液染红，像一朵朵鲜血梅花印染在材质矜贵的布料上。 从远处看，如果不仔细辨别，也许你会以为这是一款LV最新定制款衬衫。 或许是请的国际知名设计师，做出来的特殊效果。 冷念丞睁着那双阴鸷的冰眸，狠厉地看着衣帽镜中的自己，血色瞳孔散发出凶魅的寒光。 “贱人！全部都是贱人！ 仙鹤顶上红，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刚才她玩命似的咬住他的耳朵，他才会迫不及待将那把匕首扎在她的心口。 冷念丞扯起狠厉的笑，身体踉跄地逼近到李漫妮的尸体旁。 “贱人！如果刚才你不咬我，说不定我会留你一具全尸。 毕竟，你床上功夫挺好，我很满意！ 看在你伺候了我两夜，留你一具全尸，是我们之间最后的情分。” 冷念丞一双冰眸死死盯着李漫妮的尸体，狠厉地笑了笑。 接着，她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白皙粉嫩、肤如凝脂、酥软上围、平坦小腹、肉感十足的身子。 李漫妮的身子依旧温热、绵软！ 通常尸体半个小时以上，温度才会慢慢降低。 通常成年人的尸体出现尸僵会在死后1至3小时内开始产生。 “贱人！不得不说，你的这具尸体堪称完美女尸。 虽然你的身高、腿长不及蒋晓雯和沐婉晴，但是你的皮肤是三人之中最好的。 肌肤犹如蛋白壳上的那层膜，吹弹可破，像一道布丁蛋糕。” 冷念丞像是在和李漫妮对话，他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一双冰眸注视着李漫妮的一切。 话音刚落，他被自己吓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举起红酒猛地往喉咙里浇灌，狠狠喝了半瓶酒，才压下了他心里的恐惧和兴奋。 “贱人！你的这副身子堪称完美，如果送给法医尸检，难保法医不被你的美色所动。 我听闻在岛国，曾经有一名男性法医爱上了一具绝美的尸体。 法医一直不停找借口，不愿意让死者家属将尸体带回去，甚至鼓励她的家人将遗体捐献给国家。 后来，他甚至将自己的行李搬进了法医室，和那具绝美的女性尸体过起了小日子。 有时候，他还会给女尸唱歌、弹吉他、讲故事。 他会拥抱她，抚摸她，甚至和她做...... 但是尸体终究会一天天腐败，再美的尸体也会变成一具腐烂的肉，最后都会散发出死猪肉般的恶臭味道。 你猜，那名法医后来怎么招了？”冷念丞的冰眸看向李漫妮。 冷念丞看着她，眼底生光，他看起来像是很期待她的回答。 “什么？你说什么？”冷念丞将左耳对着李漫妮的樱唇，沉默了几秒。 抬起头，他开始半癫半痴道：“你的小脑袋，一定猜不出来吧？ 那名男法医动用了整个法医处所有的福尔马林溶液，将女尸泡在里面。 他又对女尸注射了大量的水银液体，最后进行低温冷冻。 他努力让女尸保持不腐不败的样貌，因为他已经彻底爱上了那具尸体。 漫妮，咱们一夜夫妻百夜恩，更何况是两夜欢愉。 我不会让你这具完美的尸体完完整整地送到法医面前。 不瞒你说，我的占有欲，极强！ 如果不能完完整整属于我，本少宁愿将你们全部毁灭！”冷念丞怒极反笑道。 他举起红酒瓶一饮而尽，浑身散发出香醇的红酒气息。 “漫妮，你这么美，熔尸未免太可惜了！”冷念丞放下红酒瓶，双手抱臂。 他坐在椅子上观看自己的杰作，想着怎么处理这具尸体。 李漫妮躺在血泊中，鲜红的血衬得她的皮肤巨白皙。 她才刚死没多久，身子还未像一个死人那般灰暗。 冷念丞抬起双眸看向面前的墙壁，白色的墙壁上呈现出新旧两种血迹。 暗紫色的血迹是分尸沐婉晴时留下来的。 刚才李漫妮的心脏喷涌时，前一分钟血液喷涌的力量凶猛，溅得墙壁斑驳血迹。 他望着面前这堵墙，扯起妖孽般的笑。 眼前的墙壁，像小时候的冷念丞，在墙上胡乱地涂鸦。 那时候，妈妈并未责备他在墙上涂鸦，反而带着十分夸张的语气赞美他。 “我的小丞太棒了，若是梵高见了你，一定会收你为徒。” “梵高？是谁？”小时候的冷念丞，说话字数就不太多。 “梵高是荷兰印象派画家，代表作品：自画像系列、星月夜、向日葵系列、吃土豆的人...... 我的小丞长大以后一定会成为像梵高、莫奈一样的艺术家！” ......想起妈妈，冷念丞的眼底顿时支离破碎。 他将红酒猛地往嗓子眼里浇灌，喝得迷迷糊糊。 “小丞，你喝醉了！” “我没醉！” “傻孩子，喝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有醉！” 彼时，空中漂浮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她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像天使一般慈爱地望着他。 她的三千发丝乌黑发亮，用一根红色发带束缚着，很温柔，很恬静。 她的身上还系着死前的那条格子围裙。 “小丞，你犯错了哦！”叶慕青看着地上的李漫妮，娥眉紧蹙了蹙。 冷念丞瞬间用身体挡住李漫妮的身体，扯着嘴角冲着叶慕青憨憨的笑。 “傻小子！你这叫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叶慕青的语气带着不满，但是眸光依然很温柔。 “妈妈——这不怪小丞！ 是她骗我在先！是她该死！ 这是她欺骗小丞的代价！”冷念丞有些慌乱，他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又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事。 他分明是在狡辩！ “小丞，她罪不至死！”叶慕青看起来有些怒意，语气严肃道。 “妈妈，不是的，您听我给您解释！是这样的......” 冷念丞的话还没说完，叶慕青娥眉蹙了蹙，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妈妈——连你也怪小丞了？”冷念丞“扑通”一声，绝望地跪倒在地上。 他的表情很错愕，他望着李漫妮的尸体，突然怒火中烧。 “你若是能聪明点，不被我发现，我会好好疼惜你！ 你太愚蠢，被我发现你的骗局，还有你那颗恶毒的野心！” 彼时，王医生正躲在门缝外，目光惊悚地看着密室里的一切。 他吓得浑身颤栗，眼睛看向冷念丞惨白的手，他正在重复一种动作。 密室里，发出了那种很有规律的声音。 ...... 正文 第331章 二十四寸，黑色箱子 王医生捂着嘴巴，几乎是仓惶而逃。 他刚才给老爷子测量体温，听见密室里传出了声音。 走近时，他看见冷念丞正对着密室的屋顶扯着嗓子喊“妈妈”！ 王医生看了半天，密室里只有冷少爷一人，哪来的妈妈？ 忽然间，他看见冷少爷那双天真的眼睛，画风一转，变得十分阴鸷凶魅。 王医生这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衣不附体的女孩。 看样子，她......已经是一具尸体！ 女孩死得很惨烈，身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玻璃碴。 作为一名医者，他知道，死者那个部位是人体心脏的大动脉血管处。 王医生哆嗦地看着墙壁上的血迹斑驳，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刚想拔腿走，巨大的恐惧之下，他竟然拔不动他的双腿。 他的脚底板，像踩着502胶水，动弹不得。 王医生眼睁睁地看着冷念丞，他的眼神里散发出令人悚然的光芒，他正迎着光向地上的女孩走了过去。 见状，王医生吓得瞳孔放大，嘴巴张开得很大。 索性，他的声带并没有发出找死的声音。 忽然间，他的双手恢复了知觉，双腿也逐渐有了反应。 他捂着嘴巴，猫着步伐，几乎是仓惶而逃。 回到自己的住所，他蒙上被子，在里面拼命地发抖。 过去，他见识过冷少爷对李医师拳打脚踢，可从未见过他杀人！ 现在李医师走了，冷老爷子处于行将就木，垂死边缘，显然已经离死不远了。 如果冷老爷子突然撒手人寰，他冷念丞会不会把这笔账记在他头上？ 王医生越想越害怕，他必须想个周全的办法，逃出冷念丞的虎穴。 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与狼共度了这些年！ ...... 冷念丞不知道自己究竟举着酒瓶砸了多久。 即便是世界上最顶级的整容专家也很难修复她的容貌。 泄愤了许久，冷念丞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他瘫软在地上，狠厉地望着李漫妮血肉模糊的脸。 眼下，她的脑袋和她的身体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的肢体。 她的身体除了那一刀扎在心脏部位的伤口，其他地方虽然有无数碎片玻璃碴，但是肤色白皙，破损程度也不大，看起来依旧很美艳。 抛开李漫妮的脑袋不谈，她的身体仍然散发出女性独特的美感和肉感。 她的身体到死都是被绑着的，她的双手一直束缚在后背。 冷念丞突然想出了一个奇招，于是说干就干！ 他将李漫妮的尸体摆出一个跪拜的姿势，然后替她松开了束缚着的双臂。 接着用两根绳子分别绑住了李漫妮的两只手臂，随后将她的两只手臂用绳子拉举起来，挂在屋梁上。 彼时的冷念丞，眼神带着玩味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露出一脸满意的阴笑。 李漫妮跪在地上，双臂高高举起，头颅低垂着。 她像是在忏悔她的罪过，又像是在向她求饶。 冷念丞笑得一脸凉薄，声音阴冷道：“漫妮，你死前倒是很嘴硬，甚至还敢反抗！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即便是成为了一具尸体，你也终将臣服于我，跪拜在我的脚下。” 言落，冷念丞看起来很激动、很兴奋。 他为他的艺术品感到癫狂，感到愉悦。 甚至比和她做，还要有快感！ 他举起手中的象牙白iPhone12plus手机，对着李漫妮的跪姿“咔咔咔”，疯狂地拍了数张照片。 这期间，他肚子突然有点饿了，于是吃了一桶泡面。 小时候，妈妈从不允许他吃垃圾食品，他总是偷偷地吃。 也许是刚才一系列的操作，他和李飞在忆南龙海鲜餐厅吃得大餐已经消化为零。 一桶泡面似乎顶不上大用场，他突然一双寒眸看向李漫妮的胴体。 她的胴体上有许多玻璃碴，甚至还有被他殴打的淤青，但是并不妨碍她看起来很美。 甚至......在冷念丞的眼底，她的尸体竟然有着很强烈的食欲。 恨一个人，或者保护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让她从人间消失。 怎么消失呢？ 他不打算像对付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那般对李漫妮。 同样的招数，已经不足以刺激到他的神经。 他的目光看向墙角的那台电锯，也许他可以将李漫妮大卸八块。 两块今晚可以切成肉片当作“ren肉火锅”烫熟了蘸着酱油吃。 或者可以留下一部分，做成鲜美的刺身，蘸着酱油、芥末、柠檬汁吃。 冷念丞突然想起前几天夜里看过的一部电影《食人晚宴》。 里面凶残的男主，租在一个破旧的巷子里。 巷子里的老人会挤在一起看电视，当时播放到打仗死人的时候，男主幽幽地说了一句：“其实ren肉很好吃！” 巷子里的老人们以为他是发神经，直到后来巷子里多名租户的孩子和女人失踪后，警察破解了案子。 巷子里的住户才知道，失踪人口大部分已经进入了男主的肚子里。 男主被捕时，街坊邻居将他团团包围，骂他食人狂魔、骂他死变态。 他却全程无语，只是嘴角扯起那种阴鸷淡漠的笑。 冷念丞在看到这个片段时，他的嘴角竟然也挂着那种似有若无的笑。 等他反应过来，被自己刚才的笑吓到了。 冷念丞看着李漫妮的两只大眼睛，像两颗愤怒的黑葡萄，死死蹬着他。 又像是两扇窗户，到死都没能关上。 她和蒋晓雯、沐婉晴一样，都是死不瞑目。 冷念丞一阵冷笑，“你们难道都觉得自己死得很冤枉吗？ 不！最冤枉的人是我！ 蒋晓雯接近我在先，可杀死她姐姐的人根本不是我，也不是我爷爷，而是李医师派过去的手下。 李医师说了，自取一只肾。 是李医师手下的人色迷心窍，玷污蒋晓娥的尸体。 然后那浑蛋脑子一热，夺走了蒋晓娥的一对肾脏。 沐婉晴和你一样，都是爱慕虚荣的女人。 你有男朋友，你知道我是谁，却故意接近我，就为了嫁入豪门。 你和沐婉晴一样可恶！” 言落，冷念丞眼底生恨。 他举起那台电锯，开始上演午夜电锯惊魂。 他将李漫妮分成了八块，六块放置一旁，两块丢进了水池。 李漫妮全身上下，这两块最娇嫩，他的眼睛没法避开这两处。 ...... 3月30日，距离海港警局不足1.0公里的巷口。 那条巷子叫“钟楼巷”，其中有不少隐藏在平房之间的小咖啡馆。 在钟楼巷的巷尾，有一个垃圾回收站。 五十二岁的清洁工杨阿姨，清理了两桶垃圾准备倒入垃圾回收站。 靠近时，她突然看见一个24寸大小的黑色行李箱。 行李箱看起来完好无损，看上去有九五成新。 杨阿姨的儿子最近要出差，正好缺一个行李箱。 她瞧着行李箱的样子完好无损，丢了实在太可惜，准备带回去给儿子。 杨阿姨将黑色箱子拎在手中时，发现箱子有些重。 她摘下脏兮兮的手套，很爱惜地拉开银色的拉链。 行李箱打开的一刹那，杨阿姨吓得尖叫了起来，差点晕死过去。 巷子里的街坊闻声赶出来时，纷纷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箱子里面是血糊糊的尸块，胆大的人上前数了数，足足有六块。 其中，有一颗血糊糊的脑袋，五官被什么重器砸得稀巴烂...... 正文 第332章 切割平整，六块尸块 3月30日，清晨，7:15。 负责清扫钟楼巷的清洁工杨阿姨的一声惊悚刺耳的尖叫声，彻底划破了宁静的早晨。 闻声，钟楼巷子内的住户和租户们纷纷寻找声音的方向跑了出来。 一群人集聚到钟楼巷尾的一间垃圾集中回收站，看见了血肉模糊的一幕。 钟楼巷，惊现人类尸块，瞬间传遍了整条小巷。 几个胆大的男人上前将清洁工杨阿姨搀扶起来，交给几名妇女进行安抚。 其中一光头男上前看了看那24寸的黑色行李箱，凑近看时，糙老爷们都吓得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去！是个女的！被......割nai了！” 光头男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在心里默数了三遍尸块数量。 黑色行李箱里面一共有六块尸块。 从伤口可以看出，尸块的切口整齐，不太像是一般的刀具切割而成。 从箱子里面的尸块可以看出来，这里面并不是完整的尸块，至少还缺少了两块。 死者的头发很长很长，盘绕在自己的尸块上，看起来像在拍恐怖片。 恰巧一阵风拂过，女尸的头发在空中飞舞，整个黑色行李箱像在跳舞。 女尸的五官暴露在空气中，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看样子，她的脸应该是被某种钝器砸烂的。 “快报警，这是一具女尸！”光头男一脸骇色道，“尸体好像少了两块！瘦猴，你快报警吧，我手机在家里充电。” 言落，瘦高个的男人迅速拨打了110公安报警电话。 3月30日，清晨，7:30。 海港警局内，全体人员又是一夜加班通宵。 110指挥中心的电话突然打到了办公室文职女警方小可的那台座机上。 当时，方小可正趴在桌上睡觉，正梦见自己吃着哈根达斯冰淇淋。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她从美梦中惊醒。 “喂——海港警局办公室，请讲！”方小可有点起床气，强忍着困意，说道。 “警察同志，出......出事了，出大事了！”电话里，男子的声音语气惊悚，还有些哆嗦。 “出什么事了？您慢慢说！”方小可一边揉着睡眼惺忪，一边举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最近她的脸色因为熬夜越来越黄，黑眼圈也越来越严重。 “死......死人了......行李箱......黑色......”打电话的男子声音起伏不安，听起来语无伦次。 不过，他说死人了，方小可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该不会是连环杀人案犯下了第三起人命案件？ 方小可的身体突然被激了一下，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死人了？ 先生，您要为您的话负起法律责任！ 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地方死人了？”方小可追问道。 “警察同志，这玩笑我们小老百姓可不敢乱开！ 发现尸体的位置在钟楼巷的巷尾，一间垃圾集中回收站。 尸体被人大卸八块，放在黑色的行李箱中，是我们这一带的清洁工发现的......” 方小可挂断电话，脸色煞白，身体有些发抖，一看就是吓到了。 “刘队——死......死人了！” 方小可回过神，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着，“刘队，出事了，出大事了！” 她一路咋咋呼呼，从文职办公室跑到了刑侦办公室的门前。 整个警局的同事都被她聒噪的嗓音赶走了体内的困虫。 全体警员瞬间打起了精神。 不好的预感，涌上了每个人的心头。 大家都知道，今天是3月30日，连环杀手一周冷却期已经过了。 也许，方小可说的出事了，是出了人命案件！ 闻声，刘子明和吕墨猛地站起身来，几乎同时看向了方小可。 方小可正扶着门，喘着娇气。 吕墨的嗓子里面迸出了几个字：“发现死者了？” 话音刚落，方小可眼睛瞪得大大的，竖起大拇指，不住地点头，“对对对，死人了！” “时间！地址！性别！这些都知道了吗？”刘子明追问道。 “知道！ 早上7:15在钟楼巷的巷子尾，一间垃圾集中回收站，一名清洁工发现了一具被肢解的女尸。 女尸被肢解了，黑色行李箱里有六件女性死者的尸块......” 方小可的话还没说完，刘子明拿起车钥匙，吕墨面色严峻，紧跟其后。 刑侦组的机动人员接到消息后，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已经整装待发。 “刘队，我还没说完呢！”方小可脖子上戴着粉色的U型抱枕，一路跟着刘子明。 刘子明步履匆匆，看了她一眼，“时间、地址都已经知道了，剩下来的我们去现场就能看出来。” 方小可，你之前在刑侦组待了三个月，这点还不清楚吗？” 方小可被问得哑口无言，愣在原地，不再继续跟着刘子明。 刘子明和吕墨刚走出门，迎面遇见了庄妍，两人一阵错愕。 庄妍今天一身干练、青春的装扮，高高束起的马尾辫，活力满满。 一件白色卫衣外面搭配了一件黑色皮衣，下身千年不变的紧身牛仔裤，拉出了她笔直修长的腿部线条。 她的脚上踩着一双适合格斗的马丁靴，靴头看上去能够踢死一头牛。 如果对手是一名男性罪犯，庄妍铁定能踢爆了他的老二。 为了遮住脸上的软组织挫伤，庄妍今天带了一顶黑色鸭舌帽，挡住了她三分之一的娇俏脸蛋。 “你怎么来了？快回医院躺着去！”刘子明见庄妍的脑袋虽然消肿了，脸上的伤并未全消，还有点轻微的肿胀，催促她赶紧回去疗养。 “我不！我申请归队！”庄妍显然不打算回医院躺着了。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很快一起上了刘子明的比亚迪FO。 “刘队，请求您让我归队吧！再这样待下去，我都要发霉了！ 娜娜今天上午出院，我一个人待在医院跟个傻子似的。 再说了，医生也说了，病人需要多晒太阳，多呼吸新鲜空气，多接触熟悉的人，对身体恢复有很大的帮助。” 刘子明瞥了她一眼，说道：“不是医生说的，是你说的吧？” 庄妍已经很主动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系上了安全带，笑道：“刘队，赶紧出发吧！ 咱们必须赶紧到达现场，将现场封锁起来，否则围观的群众会越来越多。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钟楼巷发现女尸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互联网。” 正文 第333章 钟楼巷内，第三死者 一行人抵达钟楼巷时，这片社区的主任已经站在巷子头，像望夫石一样等候他们多时。 社区主任身旁还站在两名手臂上戴着红布的男子，目测是社区的工作人员。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巷子口，守着道路不让人进去。 社区主任看见刘子明，努力挤出一丝笑，说道：“刘队长，我们社区接到群众电话，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开展工作。 这两位是我们社区的职工，负责在警察没来之前，先行封锁了巷口，避免看热闹的人多，破坏了现场痕迹。” 刘子明点点头，“嗯，做得不错！” 言落，他示意警员在现场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一路跟着社区主任，一行人来到了钟楼巷的巷子尾。 一座白色的小房子，从建筑风格来看，一看就是垃圾集中回收站，散发出不太好闻的气味。 远远地，他们看见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平放在地上。 警员赶到时，将围观群众驱散开，在现场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瘫软在地上的清洁工杨阿姨，原本已经被几名妇女安抚得七不离八。 眼下突然见到这么多警察，她吓得再次崩溃。 刘子明示意小警花上前录口供，自己和吕墨走近白色房子的垃圾站。 两人看着地上的黑色行李箱，心尖震颤，感觉很不好。 “刘队，刚才人多，我们把箱子给合上了。 我的考虑是，避免有人拍照片、拍视频、发朋友圈博人眼球。 现在的网络这么发达，万一发到微博上去，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刚才围观群众中，有人拍照、拍视频，我已经命令他们删除了。”社区主任嘴角扯了扯，一脸邀功相。 刘子明点点头，“嗯，干得不错！” 说话的时候，刘子明看见身旁站着一光头男。 此人看起来想说些什么，又张不开口的样子。 “兄弟，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刘子明望了望光头男，嘴角勾了勾。 “警察同志，我刚才数了数，箱子里面的尸块只有六块，好像不太全！” “好的，我们会核实的，多谢！” “还有，死者好像是个女的，被......被人割nai了！” “我去！混蛋！” 言落，刘子明戴上了白色乳胶手套，刚准备上手打开行李箱，身后突然传来了冷艳又磁性的声音。 “住手！” 紧接着，又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刘哥，住手！” 刘子明和吕墨二人纷纷回眸看了看，发现是新来的女法医夏果果和严勇，两人正拎着法医尸检的工具箱奔赴现场。 刘子明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身。 “刚才走得匆忙，忘记通知你们了。 原本想将尸体带回去给你们尸检，你们来了正好不用我动手了。”刘子明说道。 “刘队，您这样做，显得有些不专业。 尸体的初步尸检必须由我们法医来执行！” 言落，法医夏果果面色冷艳地绕开了刘子明。 刘子明一阵错愕，这女法医有点个性啊！ 竟然指着他的鼻子说他的不是，一般鲜少有人敢这么怼他刘子明的。 刚才一路奔跑过来，刘子明发现夏果果的额头和鼻尖上香汗淋漓。 第一次见她是在三号法医室，当时她的面色和严勇一样，都是那种白得不太健康的白皙。 今天也许是她刷了腮红，或者是刚才一路跑来，气喘吁吁，两颊上浮现了两片红云。 不得不说，夏果果是刘子明见过的女人当中少有的那种冷艳美女。 也许她的性格多多少少和她的职业有些关联吧！ 毕竟，成天和死人打交道，不可能习惯保持很亲和的微笑！ “麻烦让一下，谢谢！”夏果果的声音很冷。 刘子明和吕墨二人怔了怔，纷纷退开了几步。 严勇紧跟着夏果果的步伐，一边走，一边说：“夏医，这种活儿让我来吧！” “不必！”夏果果的声音很冷淡，她甚至没看严勇一眼。 刘子明、吕墨面面相觑时，脑子里都蹦跶出一个网络词语——“舔狗！” 严勇扯了扯嘴角，有点尴尬地看着刘子明、吕墨二人，笑道：“美女法医，都比较有个性！很酷飒！” 刘、吕二人瘪了瘪嘴，挑了挑眉，很玩味地耸了耸肩膀。 这时，夏果果已经戴上了白色的医用乳胶手套，半蹲在24寸黑色行李箱的旁边。 所有在场的人都屏气凝神，看着冷艳法医夏果果的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慢慢地伸向了那个黑色行李箱。 行李箱的拉链没有拉合上，夏果果一把轻松地掀开了箱子。 顿时，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四处蔓延开，呛得夏果果的眼睛眯了起来。 等她睁开眼睛时，看见面前这具尸体被一种类似于电锯的机器切割成了块状，数了数，一共有六块。 夏果果从死者脑袋上的黑长直发可以看出来，死者是一名女性。 如果死者还活着，她的长发应该是齐腰间的那种长度。 死者的脸部被钝器砸烂，已经面目全非，看不清她的长相。 哪怕请世界上最知名的刑侦画像师，大概率都很难画出死者的容貌。 夏果果用一根小木棍大小的工具，小心地翻搅了一下。 箱子里，死者两条白花花的腿、还有一些肉块，其中死者腹部被开膛破肚，里面往外面溢出了脂肪、液体、软组织等。 夏果果用镊子翻开死者的肚皮，举起放大镜往里看了看。 里面的器官大部分都在，唯独缺少了一对肾！脏！ 她猛地回眸看向刘子明，那种神情让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夏果果，她的长相是个冷艳绝美的大美女，可她的神情看着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不知道严勇是怎么敢当她的舔狗的。 刘子明觉得多看她一眼，夜里都有可能会做梦。 说不定这个梦里，她还会举着一把手术刀，面无表情地替他检查身体。 也许法医和法医之间，才会彼此惺惺相惜吧！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刘子明反问道，虽然他站在一旁已经发现箱子里面的尸块并不全。 人体最起码的结构他还是了然于心的，不过他打算听一听夏果果的解说。 “死者的五脏六腑唯独少了一对肾脏！”夏果果的声音很冷，和她的冷艳气质一样冷。 话音刚落，刘子明和吕墨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吕墨几乎是脱口而出道：“这是第三名女性死者！” 刘子明吓得菊花一紧，又是肾脏不翼而飞，那畜生进行了第三起猎物的杀戮！ “夏医，麻烦看看她脖颈后处有没有一朵小红花？”刘子明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怒火，问道。 法医夏果果眉毛轻挑了一下，回眸看向死者的头颅和颈部的连接处。 这具尸体虽然被切割成块状，但是切割工整，肉块呈现大块状，检查起来难度不大。 夏果果小心翼翼地抱起死者的脑袋，双手将头颅翻至后脑勺的那一面。 猛地，所有人的目光都狠狠地缩了缩。 身旁围观的群众见状，有一名男子大声喊道：“又是红花刺青！” 一时间，周围的群众瞬间炸开了锅。 “这是连环杀人案！” “是啊！这是凶手第三起人命案子了啊！” “同样是红花刺青，同样是间隔一周时长，凶手果然还是动手了！” “这都多少天了，警察怎么还没将连环杀手给抓住啊？ 再这样下去，会不会还有第四个、第五个，甚至更多的无辜死者。” “你们看见没？那女的上半身，好像少了两样东西！” “我去！她......她被割nai了！” ...... 正文 第334章 帮凶李飞，里应外合 妍妍给清洁工杨阿姨录好了口供，让她赶紧先回去休息。 如果警局需要传唤发现尸块的证人，会打电话通知她。 “刘队，我刚才好像听见你们说，死者的肾脏不见了？ 那岂不是这起凶杀案和前两起凶杀案是同一人所为？” 吕墨走近尸体看了看死者脖颈后处的那朵红花刺青。 那朵红花刺青的图形，无论是从手法还是勾勒的线条等，与死者蒋晓雯和死者沐婉晴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几乎一模一样。 很显然，这是连环杀人案的第三名女性死者！ 刘子明看着死者白花花的尸体，拳头紧攥。 死者死相太惨烈，她的胸膛竟然被凶手残忍地割去...... 更可怕的是，死者的下体处，属于女性的秘密花园已经伤痕累累，不翼而飞。 另外，还有两块肉块组织消失不见。 凶手为什么留下六块尸块，那么其余的尸块，他打算以怎样的形式公示于众？ 凭直觉，刘子明认为凶手一定不会和抛尸沐婉晴采用同一种方法。 因为与凶手周旋了这么久，他的套路，他的犯罪心理，刘子明和吕墨大致清楚了。 这个凶手十分的自负，他把每一次杀人当成了他的作品。 这一次，他一定会采取和前两次不一样的方法。 彼时，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吕墨，你在想什么？”刘子明一边望着夏果果给箱子里的尸块进行初步尸检，一边问道。 “我在想，凶手这一次会不会已经从虐人，上升到食人的境界。”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吕墨。 大家为他这个大胆的想法不寒而栗。 如果真的是这样，海港市已经从出现第一起连环杀人案，上升到了第一起食人惨案。 刘子明看着行李箱里面的尸块，那具尸体的肤色虽然明显发灰，但是可以看出死者生前长得十分白皙。 这些尸块即便是被人肢解，可以看出来，她很年轻。 “夏医生，请问死者年龄大概多大？” “从死者的骨头和牙齿，死者应该在二十岁左右！”夏果果十分肯定道。 “好！先把尸体带回去吧！ 严勇，你赶紧采取样本送往DNA检测中心，尽快查询死者身份信息。” “知道了，刘哥！” 刘子明又继续对身旁的刑警说道：“密切注意最近警局的每一个来电，如果有人报备失踪人口，立即通知我。” “yes,sir!” ...... 行李箱被两名警员搬上了警车。 留下来的刑警继续在现场寻找凶手的足迹，一番仔细彻查，他们并没有发现可疑痕迹。 显然，凶手可能是穿着鞋套作案，或者作案过后，他对现场的足迹进行了销毁。 凶手的反侦察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刘子明抬头看了一眼钟楼巷的监控，一如既往，监控摄像坏了。 他气得双拳紧攥，他在海港警局从业二十年，从未见过这么狂的高智商犯罪分子。 从死者蒋晓雯、死者沐婉晴、再到今天的这具女尸，刘子明被凶手的残忍作案手法震惊了。 离开现场后，刘子明驱车，吕墨坐在汽车后座，庄妍坐在副驾上。 车内气氛很压抑，所有人的心情都很糟糕。 突然间，刘子明像发了疯一般，开始猛踩油门。 吕墨坐在后排面不改色，看着他发狂。 妍妍坐在副驾驶，吓得小脸黯然失色，双手死死拽着车窗把手。 发泄后，车速慢慢恢复到正常值。 他回眸看了一眼妍妍，说道：“对不起，妍妍！” “没关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们都很愤怒。 我听说，刑侦一组、二组的人24小时盯着冷念丞，他究竟是怎么作案的？” 刘子明黑眸紧锁，“坏人有一万种方法做坏事，他自然有他的方法。 现在可以肯定一点，冷念丞也许要替他爷爷换肾。 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不翼而飞，也许是和冷俊峰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被当做医用垃圾扔掉了。 据我了解，现在米国黑市和国内黑市经过警方的围剿，已经一肾难求。 冷念丞杀人的目的很显然，这是一场肾脏的盲选。 肾脏移植成功，冷俊峰就能活。 肾脏移植失败，还会有下一个死者。 他一定是在赌，他赌死者的肾脏也许能够救活他爷爷的命。 就像二十年前，蒋晓娥的肾脏让冷俊峰多活了二十年。” ...... 冷念丞顶着两只黑眼圈和猩红的眼眶坐在餐桌前用早餐。 电视机千年不变，每天早上播放着海港市新闻早班车。 电视里传来了主持人抑扬顿挫的嗓音，语气震惊、严肃：“我市今日清晨，7点左右，在钟楼巷清扫街道十余年的杨阿姨，在巷子内一间垃圾集中回收站发现了一个黑色的24寸行李箱。 杨阿姨原本打算将行李箱带回去给自己的儿子出差用，没曾想，拎起箱子时，发现箱子很重。 打开后，她发现里面是一具被切割成块状的女性尸体。 凶手作案手法残忍，死者脖颈后处同样有一朵红花刺青，也许和近日来的连环杀人案有关。 现场共发现了六块尸块，其余尸块下落不明。 期待警方尽快查出这场已经上演了15天的连环杀人案......” 冷念丞关上电话，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散发出疲惫和冰冷的寒光。 凌晨三点，王医生一直在给爷爷做肾脏移植手术。 这过程，冷念丞全程陪在爷爷身边看着他，给他默默加油打气。 至于李漫妮的尸块，是李飞那家伙替他丢到了钟楼巷的垃圾回收站。 昨夜凌晨，李飞被冷念丞的电话惊醒。 冷念丞提醒他，别墅附近有人盯梢，让他想办法从别墅后门的狗洞钻进来。 李飞取走行李箱后，冷念丞和他里应外合，悄无声息转移了李漫妮的尸体。 李飞一路狂奔了好远，直到看到自己的车，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便四处寻找抛尸点。 冷念丞交代过，一定要距离海港警局越近越好，这是对警方的一种挑衅。 李飞一路开车，心里直犯怵。 刚才他问了冷念丞，箱子里面是什么？ 冷念丞一脸阴笑，一脸狠厉地说道：“是一个恶毒的美人！” 李飞便没敢再多问。 抛尸完毕后，李飞看见自己的后备箱里有血。 他的心里已经明白了，冷念丞又行凶了。 彼时，冷念丞正在喝着牛奶，吃着全麦面包，等待他亲爱的爷爷快点舒醒过来。 王医生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声音急促、兴奋道：“冷少，老董事长醒了！” 正文 第335章 冷老爷子，回光返照 冷念丞健步如飞，一路直奔爷爷的房间。 “老董事长醒了，他有话对您说，我们先退下了！”王医生一脸笑容，眉宇之间尽是得意。 他没想到，给老爷子这次换肾手术竟然奇迹般的成功。 整个手术过程虽然很惊险，但是死者李漫妮的肾脏和老爷子的身体完全不排斥。 眼下，他可以不必想办法去逃离冷念丞的魔爪，说不定还可以得到一笔颇丰的奖金。 “小丞——”冷俊峰的嗓音虽然声线苍老，但是可以听出，他的精气神在逐渐恢复。 冷念丞惊喜的发现，爷爷的气色惊人的好，“爷爷，您终于醒了！” 他猛地抓住冷俊峰的手，眼泪潸然落下。 “小丞，乖！不哭！ 快让爷爷看看你！”冷俊峰眉宇之间尽是宠溺，“小丞瘦了，是不是没好好休息？还是集团上下太让你操劳了？” 冷念丞摇了摇头，眼泪甩出了眼眶，“爷爷，小丞担心您！ 现在好了，爷爷醒了，小丞就会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冷俊峰笑了笑，转过头看了看四周，他好像是在寻些什么。 冷念丞勾了勾唇，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爷爷，李医师回老家了，过段日子就会回来。” 话音刚落，冷俊峰的嘴角抽了抽。 他的宝贝孙子在撒谎！ 冷念丞从小到大，一旦撒谎，他的眉毛就会不自觉地往上轻挑。 更何况，李国栋哪有什么老家，他从小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 小丞这般说，李国栋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也许，他的老伙计已经归西了！ 这些日子，冷俊峰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他的耳朵不聋，他听得见。 朔夜当天，李国栋在他床前向他告别的话，冷俊峰字字句句记在心间。 不用冷念丞开口，冷俊峰已经知道，李国栋一定是死在了茅山火葬场。 冷俊峰没说话，沉默地看着天花板，垂着眼睛时，流下了两行浑浊的眼泪。 冷念丞一阵心虚，犯怵地笑了笑，“爷爷，大病初愈的人不能流眼泪，我让黄婶给您炖了雪蛤。” 冷俊峰的目光狠狠缩了缩，他伸出枯槁的手，摸着冷念丞的脑袋，说道： “小丞，答应爷爷，不要再干那些违法乱纪的事了！ 咱们冷家终究是对不起他们蒋家人。 你根本不该责怪晓雯那孩子，更不该杀了她！”冷俊峰忽然间老泪纵横。 冷念丞像是故意回避这个话题，笑着天真，“爷爷，您觉得身体怎么样了？现在是不是有力气了？” 说话的功夫，黄婶将刚炖好的雪蛤端了进来。 冷念丞接过那碗雪蛤，温顺得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他吹了吹勺子上的雪蛤，笑道：“爷爷，乖，张嘴～” 冷俊峰眼神一紧，随后很听话地张开了嘴巴，吃下一口宝贝孙子投喂的雪蛤。 冷念丞笑道：“爷爷，小时候我生病了，不愿意进食，您也是这般哄着我。 爷爷，以后换小丞守护您！” 冷俊峰忽然心头一震，猛地伸手打翻了那碗雪蛤。 下一秒，他开始疯狂地咳嗽，死死攥紧了双拳。 他像是挣扎着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小丞，爷爷虽然昏迷了这么久，但是爷爷的耳朵不聋。 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都听在耳朵里。 李国栋都已经告诉了我！你别怪他，他以为我在昏睡，其实我的意识是清醒的。 你有什么资格将自己定义为裁决者去杀死她们？你这是在犯罪！ 爷爷一把年纪了，不需要年轻人的肾脏续命！你这是在作孽啊！ 二十年前，是李国栋自作主张替爷爷寻了肾脏。 爷爷虽然不知情，但是爷爷带着蒋晓娥的肾脏多活了二十年，就是一种罪孽！” 冷念丞拼命地摇头，“不是的，爷爷！沐婉晴和李漫妮都该死！ 她们接近我的动机不纯，她们一个个长着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心啊！” 冷俊峰的身体、嗓音止不住的颤抖，“小丞，你无权制裁她们，你不是法律！ 更何况，她们没有犯法，她们顶多算是道德问题。 而你，彻头彻尾触碰了法律，你杀了她们！ 小丞，别骗爷爷了，李医师死了，对吗？” 冷念丞不可置信地看着冷俊峰，脸色越来越慌乱。 他即便是铁石心肠，可是他也不愿意欺骗最爱的爷爷。 冷俊峰见他不说话，明显是默认了。 他死死盯着冷念丞的五官，突然怒火中烧。 下一秒，他床头的心电图开始剧烈的波动。 心电仪器很快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王医生赶紧跑进了房内，身后跟着一群冷氏的医护人员。 冷俊峰好像快要喘不过气，死死抓住胸前的衣服，嘴巴张开得很大。 “爷爷，您怎么了？您是不是生气了？ 小丞知错了！求爷爷原谅小丞！小丞现在可以去警局自首！”冷念丞吓懵了。 冷俊峰巨喘道：“养不教父之过，你父母双亲走得早，是爷爷疏于管教你！ 小丞，千错万错......都是爷爷没教好你......是爷爷该死！” 下一秒，冷俊峰再次陷入了昏迷。 “快——救救我爷爷！ 告诉你们，救不活我爷爷，你们通通都得去陪葬！”冷念丞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冲着一群家医吼道。 他的眼底一片血红，像血染般刺目。 在场的人都被眼前的冷念丞，那副癫狂狰狞的样子吓得震撼到了。 正文 第336章 油尽灯枯，准备白事 王医生吓得脑袋上、身上全是汗，身旁的几名医生和小护士更是吓得面色惨白。 有个小护士端着托盘的手直发抖，被冷念丞呵斥道，“废物！快救我爷爷！” “是是是——” 一群人开始全力抢救冷俊峰，他们在与死神赛跑。 王医生一阵错愕，刚才冷俊峰的一切指数都很正常，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难道刚才的一切好现象，只是冷老爷子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一个小时的抢救过后，冷俊峰已经无力回天。 王医生面色惨白，满头大汗，“扑通”一声跪在冷念丞的脚下。 其余医护人员紧跟其后，一排排“扑通”跪在地上，等待冷念丞的责罚。 冷念丞气得浑身颤抖，指着王医生说道，“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混蛋！都给我站起来，快救救我爷爷！ 信不信，爷爷若是出事，我要你们一个个给爷爷陪葬！” 冷念丞扯着王医生的衣领，面容扭曲，咬牙切齿道，“让他们站起来，救我爷爷！” 王医生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声音颤抖道：“冷少，肾移植手术很成功。 老爷子突然不行了，这是属下没想到的啊！ 也许是......李漫妮的肾脏和老董事长的身体开始产生了排斥反应！ 又或许是老董事长他的身体已经禁不起半个月两次的大手术。 冷少，老爷子......他......他已经油尽灯枯了！ 您即便是现在杀了我们一群人祭天，老爷子也无力回天呐！” 冷念丞怒火中烧，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胸口堵得发慌，心脏像被人死死捏着，喘不过气息。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爷爷究竟能不能活？” 王医生望着冷念丞一脸狠厉，吓得身体猛烈的哆嗦。 他是一名医生，即便是冷氏的私人医生，他也是经过多年求学而成的专业医生。 他不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老董事长真的不行了，再继续抢救下去，只是徒劳无功。 “冷少......准备白事吧！”王医生哆嗦道。 话音刚落，冷念丞猛地朝着王医生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一记耳光的掌掴下，王医生摔出了两米开外，牙齿被打得脱离了口腔，飞出了几米远。 吓得一屋子的医护人员不敢发出声音。 这时，心电图的电波渐渐地变成一根平坦的线，冷念丞无望地走近爷爷的床头。 “爷爷——小丞知错了！ 求求爷爷......为了小丞，活下去！” 冷念丞抬起头，一双冰眸支离破碎。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从他的眼眶潸然落下。 冷俊峰虚弱地看着他的宝贝独孙，他已经没有力气粗喘。 他苍老的眸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注视着冷念丞。 忽然间，他仰起脖子，眼睛瞪得很大，像是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小丞，答应爷爷，好好活下去。 如果非要爷爷在冷氏集团和你之间做出一个选择，爷爷一定会坚定不移地选小丞。 小丞，答应爷爷，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活——下——去——”冷俊峰死死握紧冷念丞的手，眼神渴求地看着他的宝贝独孙。 冷念丞满脸泪水，眼眶汹涌地迸泪，“爷爷，小丞答应你！一定活下去！” “好！小丞活着，爷爷就......开心！ 爷爷就......可以......含笑九泉！” 言落，冷俊峰的手从冷念丞的手中猛地滑落。 冷念丞的手悬在空中，失去了爷爷的手，他的掌心一下子空了。 那一秒，他感觉心跳骤停，心里空落落的寂静、苍凉。 “爷爷，说好的含笑九泉，您为什么睁着眼睛？”冷念丞双目空洞，麻木道。 冷俊峰并不相信，他的宝贝独孙会停止作恶！ 到死，他的心，都提着！ 只不过，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油尽灯枯。 他已经无力为他的孙子，继续遮风挡雨。 ...... 数量警车行驶在海港街道，警车的鸣笛声，“哇儿——哇儿——”回荡在海港市的街头。 人行道两边的人纷纷驻足，人心惶惶，面带骇色。 “出事了！又出事了！” “该不会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又继续作案了吧？” “我看有可能！网上不是有人分析了嘛！ 说是杀手有一周的犯罪冷却期，现在时间到了，警察又没抓住他，他肯定又继续犯案了！” “我听说，今天早上七点多，在钟楼巷一名清洁工发现的一具女尸。 听说，尸体被砍得七零八碎，据说还被割nai了！” “什么？别造谣啊！小心警察带你回去喝茶！” “千真万确！我大姑就住在钟楼巷！ 一名清洁工把两车垃圾运到巷尾的垃圾回收站，发现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打开一看，差点没把那清洁工吓得死过去，箱子里面装着血糊糊的人类尸块。 偷偷告诉你们，女性死者的秘密地带也被割掉了......” “......” 每一个秘密都会吹遍整片森林。 更何况，钟楼巷有那么多目击者见过那个黑色的行李箱。 秘密已经不是秘密，而是血淋淋的事实。 很快，海港市区钟楼巷的巷尾垃圾回收站，发现一名女性碎尸的消息，在互联网上越传越凶猛。 刘子明他们抵达海港警局时，庄妍已经看到有人在微博同城发了帖子。 很快，那条帖子在微博同城火了起来，没过多久就上了超级话题。 刘子明黑着脸下了车，一群人紧跟其后。 装着尸块的24寸黑色行李箱，被两名警员抬进了大厅。 庄建国一身警服，威风凛凛走上前，直奔刘子明的跟前。 他刚想张开嘴巴说些什么，看见庄妍躲在刘子明和吕墨的身后，显然是在故意躲着他。 “出来！”庄建国一声呵斥道。 庄妍像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走了出来，“庄......庄局！” “谁让你归队的？”庄建国看着庄妍的脸，黑着一张脸，怒斥道。 被局长父亲这么一吼，庄妍的眼泪没出息地迸了出来。 “是我自己要求归队的，不关其他人的事！”庄妍一脸委屈道，“大家都在忙着连环杀人案的事，就我一个人躺在医院享清福，我不愿意每天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在那儿发呆。 那混蛋绑架了我，将我揍成了猪头，我一定要亲自抓住他，慰藉死者亡灵！” 庄建国指着庄妍的鼻子准备开骂，刘子明走上前劝道：“妍妍有上进心，这是好事！老庄，消消火！” 言落，庄建国反而怒了。 “刘子明，不是你女儿，你不心疼！ 你瞧瞧她这张脸，被揍成了这副鬼样子！ 因为她的愚蠢，她差点被那混蛋宰了！ 因为她的愚蠢，差点坏了事！” 言落，庄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顿时支离破碎。 “愚蠢？您说我愚蠢？ 那我更要向您证明，我是一名合格的刑警，不是您心目中的蠢蛋！” 说完，庄妍抹着眼泪，直奔电梯的方向。 “老庄，你......你这样说话太伤人了！ 妍妍不是愚蠢，是查案心切！ 再怎么说，她的行为很勇敢，没有给咱们警队丢脸！” 刘子明说完，跟着一群人上了电梯，直奔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庄建国留在原地，一阵错愕过后，心里升起了复杂的情绪。 只见，他双拳紧握，咬紧牙关，愤怒从他的眼底呼之欲出。 身旁的方小可以为庄局在生庄妍和刘队的气，只有庄建国自己知道，他在为什么愤怒！ 有一瞬间，他真想和冷念丞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只是，他还没有勇气在自己犯下的罪孽面前，低下他骄傲的头颅。 他被人拽着把柄整整二十年，他已经骑虎难下！ 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就可以退休。 也许，他可以等到那一天...... 正文 第337章 法医严勇，当了舔狗 两名刑警将24寸黑色行李箱准备抬进三号法医室，被夏果果一脸冷艳地拦住了。 她几乎是用她傲人的胸膛挡住了两名刑警的步伐。 两名刑警面对新来的美女法医夏果果，有点无所适从，只好看了看刘子明。 “怎么了，夏医？有什么问题吗？”刘子明蹙了蹙眉头，问道。 “刘队，请他们将行李箱抬进我的二号法医室！”夏果果眸光深沉，气质高冷，甚至还有那么点小傲娇。 “你的二号法医室？”刘子明看了看夏果果，又看了看严勇。 “没错！以后二号法医室就是我进行尸检的个人工作室。 我刚从国外回来，目前现有的这具尸体就留我来亲自负责尸检吧！” 话落，夏果果一脸冷艳地走进她的二号法医室，留给所有人一个冷艳绝美的倩影。 严勇勾了勾唇，笑道，“果果初来乍到，难免有些技痒！ 二号法医室空着也是空着，以后就是果果的工作室了。 嘿嘿，男女干活，搭配不累。刘哥，以后我可以享福了！” “你这不是享福，你是要坐冷板凳了吧！” “哪会！果果是心疼我前段日子太累了，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人家是帮我分担工作压力！” “果果？”刘子明一脸诧异，勾了勾嘴角，“人家看起来和你没那么熟吧？ 你小子，一厢情愿了吧！ 兄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可以一个人自燃？” 严勇张口刚想说些什么时，夏果果冷艳的声音从二号法医室传了出来，“麻烦把箱子拿进来！” 刘子明示意身旁两名刑警将行李箱抬进了二号法医室。 “放在解剖台上，你们就可以出去了！谢谢！”夏果果的声音很冷，虽然她说了一句谢谢，但是在场的人丝毫感受不到她语气里的客气。 两名刑警离开后，夏果果已经换上了一件白净的医用大褂。 白大褂很修身，像是量身定制的尺码，将夏果果的好身材衬托得非常完美。 刘子明看了看严勇，发现这小子的眼珠子从未这般失态过。 他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挪开过夏果果的身上。 “兄弟，你长大了！”刘子明小声说道。 “什么，长大了？”严勇看着夏果果的冷艳俏脸，头也不回地问道。 “你小子开窍了！ 你现在的特征，完全符合一名合格的雄性动物该有的属性。 我闻见你身上浑身散发着一股酸腐味道的荷尔蒙气味。”刘子明勾了勾唇。 严勇好像并不在乎刘子明这样说，他继续一脸痴汉地看着香艳清冷的夏果果。 彼时，夏果果将一袭渣女大波浪散开，用一根黑色发带缠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挽成了一个发髻。 她的样子看起来像个跳芭蕾舞的美女。 随后，她戴上医用手套和防护面具开始准备尸检工作。 “果果，我来帮你！”严勇走上前，样子看起来很舔狗。 夏果果没看他一眼，全程很高冷地准备手头上的尸检工作。 有一瞬间，刘子明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场法医直播尸检的真人秀。 “严医，其实我一个人就够了。”夏果果举起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头也不抬对着严勇说了一句。 “没事！我可以给你递工具，为美女服务，是我的荣幸。” “其实没必要，这些我都可以一个人做。”夏果果的声音很冷，显然她在拒绝严勇。 “果果，你要习惯被男人照顾！ 我知道，你们出国留学的独立女性，喜欢一切靠自己。 其实女人可以适当靠一靠男人，这样会更有女人味。” 言落，夏果果抬头瞥了严勇一眼，冷笑道，“严医，法医界传言，说您是一位很高冷的法医。 现在看来，外界对您有一些误解！” “那也看是对谁！”严勇勾了勾唇，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 “镊子给我！” “是——” 刘、吕二人杵在一旁看着严勇，感觉严勇真丢男人的脸面。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了两个字，“舔狗！” 他们都没想到，一贯高冷的严勇，竟然被新来的女法医打通了任督二脉，雄性基因彻底释放了。 庄妍刚才被局长父亲训斥了一顿，躲在法医鉴定处停尸间隔壁的卫生间，哭了好一会儿。 直到她翘挺的小鼻子闻见空气中的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溶液的味道，才感觉后背凉飕飕的阴冷。 她几乎是跑回的三号法医室。 走近时，她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隔壁的二号法医室像是有动静。 庄妍抬脚走进二号法医室，看见夏果果从黑色行李箱里取出死者一根白花花的丰满大腿。 她的样子像是在菜市场选中了一条白花花的猪大腿。 死者的大腿连接着小腿，小腿连接着脚丫子。 庄妍发现死者的脚丫子上面涂抹着大红色的指甲油，和她死灰一般白皙的肤色，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眼前的一幕，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心尖乱颤。 她已经来海港警局有半个月了。 这期间，她见过蒋晓雯的无脸女尸、见过张远被人安乐死的惨状、见过王半仙被人溺死，死不瞑目的样子、见过她的爱豆沐婉晴被人碎尸的惨烈场景。 除了没见过吴超教授跳楼自尽，没见过李国栋抹脖子自尽的场景。 这半个月的实习生涯，她见过了各种各样的尸体。 这一刻，夏果果面无表情，手里拿着死者那根白花花的大腿，庄妍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心尖震颤。 刘子明、吕墨二人听见门外的脚步声，纷纷回眸看向庄妍时，她那张还没有完全消肿的俏脸，变得更加铁青。 两人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庄妍已经捂着嘴巴一阵反胃，掉头找地方吐去了。 见状，吕墨摇了摇头，嘟哝了一句：“老庄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一线刑警难免会见到各种惨不忍睹的现场和尸体，这活儿确实不适合女孩子做。 不是谁都像这位姑奶奶一样，心理素质杠杠的。” 话音刚落，夏果果猛地抬起头，她左手持着一把血淋淋的手术刀，右手握着死者的白花花的大腿，眸光十分冷冽。 正文 第338章 直面死亡，直面尸体 “严医，我不喜欢有人在我工作的时候乱嚼舌根！” 言落，夏果果一脸冷艳，低下头继续尸检。 “嘘——保持安静！”严勇瞥了一眼吕墨。 吕墨吃了一瘪，索性闭上了嘴巴。 刘子明全程用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夏果果和黑色行李箱里面的那些尸块。 五分钟过去。 “有没有什么发现？夏医！”刘子明一咬牙，忍不住打扰了夏果果。 夏果果抬起一双绝美的冰眸看向刘子明，说道： “从死者的大腿长度和骨骼分析，死者的身高大约在158cm左右。 牙齿和骨骼分析，死者年龄大约20岁左右。 死者的面部不是被尖锐的利器所致，凶手可能是采用了类似于红酒或者香槟酒瓶砸向死者的脸部。 这个酒瓶的瓶身应该比较厚，不是普通的啤酒瓶，不易碎。” 言落，夏果果竟然抱起死者的脑袋，她几乎快把鼻子贴在了死者的脑袋上闻了闻。 “死者脑袋上和上身都散发着轻微的酒精味道。 严医，你们男人经常喝酒。 你来闻闻，这是什么酒的味道？” 严勇一阵错愕，缓过神来，说道，“果果，我从来不喝酒，刘哥他没有案子的时候会喝上几杯。 刘哥，您过来闻一闻，判断一下死者尸块上的味道是红酒还是香槟？” 刘子明的脑袋突然一阵轰鸣。 好小子，竟然敢踢皮球了。 他杵在一旁看着行李箱里面满满的白花花的肉块，胃部已经很没出息的一阵阵倒胃。 要不是看在夏果果是新人的份上，他多半是绷不住，已经和小警花双宿双飞，找地上吐去了。 “严勇，你就是个吃里扒外的狼狗！ 你你你，分明就是见色忘义！ 你你你，精虫上脑，重色轻友！”刘子明一阵腹诽道。 这种情况下，刘子明真是骑虎难下了。 他可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他可是人称海港警界的传奇人物，他不能在夏果果这个高冷的女人面前当怂包。 瞧瞧夏果果那副高冷的样子，这世间应该没有几个男人能够入得了她的眼睛。 这样的女人最高傲，最容易看不起人。 刘子明不想被她抓住一个胆小的把柄在手上。 他看了看夏果果手里的脑袋，血糊糊的一片。 死者脸上的五官已经被钝器砸得变形，分不清鼻子、眼睛、嘴巴。 死者一袭黑长直的头发披在脸上，看起来很像是岛国恐怖电影里面的贞子。 那场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可眼下，他被严勇坑惨了。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咬了咬牙关，刘子明终究是迈开两腿，慢慢走近那台冰凉的解剖台。 彼时的夏果果抱着死者脑袋的样子，像个大美女在操场看学长打篮球的样子。 有点像学长的篮球滚出了篮球场地，夏果果抱着篮球递给她的学长，娇羞地说了一句：“学长，你的球！” 说不定学长还会夸夸她，然后上演一段学长追学妹的爱情故事。 “刘队，给！”夏果果的声音很清冷，但是貌似和刚才不太一样，冷感好像低了一到二摄氏度。 她那双冷艳的大眼睛里掠过了一丝的试探和坏笑。 刘子明眼神一阵错愕，也许是他小人之心，看错了吧！ 终于，刘子明靠近了夏果果。 严勇已经将一副新手套递给刘子明，“刘哥，戴上手套，别留下你的指纹。” 刘子明乖乖戴上了手套时，夏果果已经抱着死者的脑袋，歪着冷艳绝美的脸蛋，看着他。 刘子明看见夏果果的唇角竟然勾了勾，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刘队，你闻闻。” 骑虎难下，刘子明只好努力克制内心的慌乱，他尽量让自己的手显得不那么抖，不过好像没什么卵用。 “淡定！”夏果果的声音很冷。 刘子明再抬起头时，看见她一脸得意，有点像是故意刁难他。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吧，人家一个大美女干嘛要搞自己，实在没必要这么做。 刘子明终于还是从夏果果的手中结果了死者的脑袋，还别说，那感觉和捧着一个西瓜的感觉真不一样。 死者的黑长直发，一直垂在刘子明的腿上，吓得他头皮一阵发麻。 “死者这头发有点累赘啊，不该剃掉吗？” “待会儿我会给死者剃头，顺便检查死者头颅上面有无伤势。您先闻！”夏果果说道。 言落，刘子明抱着死者的脑袋，鼓起勇气，俯下身子。 “好像是一股红酒味，闻着挺熟悉的！好像在哪里闻过。”千真万确，刘子明对这款酒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严勇笑了笑，“刘哥，红酒不都一样吗？您别胡诌啦！” 夏果果娥眉微蹙，表情看起来十分不屑。 刘子明察觉出，夏果果眼底尽是轻视的表情。 从国外回来的女法医，果然傲娇。 不过夏果果是在外国读书的，毕业后，她在国外从事过几年法医职业。 西方人喜欢喝红酒，她对红酒一定有基本常识。 刚才那番操作，明显是为她接下来的炫技做铺垫的。 “严医，红酒的味道分为涩味、酸味、酒精味、甜味、果味、香气和风味物质。 和咱们国家的白酒一个道理，白酒一般分为馥郁香型白酒、酱香型白酒、浓香型白酒、清香型白酒、米香型白酒等。” 严勇听得目瞪口呆，竖起大拇指，一脸称赞。 刘子明轻笑了一声，这严勇平时挺睿智的一个人，怎么眼下被美色冲晕了头，跟个憨憨似的。 他难道看不出来夏果果是在存心刁难他们吗？ 这时，庄妍从卫生间吐完了，刚抬脚走进二号法医室，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又捂住了嘴巴。 她看见刘子明抱着死者的脑袋，样子十分渗人。 刘子明抬头时，看见庄妍脸色一阵惨白，赶紧将死者的脑袋还给了夏果果。 “死者头上和身上有酒精的味道，目前不太确定是红酒还是香槟，无法确认死者的面部是被什么酒瓶砸烂的。” 刘子明这么一说，庄妍好像闻见空气中除了死者的尸体味道，和血液味道，还有一股熟悉的酒精味。 眼前的一幕让她很不舒服，但是她是一名刑警，她不能逃避，更不能退缩。 她迈开步伐，慢慢靠近那张解剖台。 “能不能给我闻闻？”庄妍鼓起勇气，她必须突破心理障碍，直面死亡，直面尸体。 “确定吗？你不害怕？”夏果果对庄妍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也许美女之间彼此惺惺相惜吧！ “我是一名刑警，我必须学会面对死亡和尸体！ 这是我的职责和使命！” 正文 第339章 难道这次，他要食人 庄妍的眸光很坚定，夏果果便将死者的脑袋递到了她的面前，说了一句：“别碰她，万一留下你的指纹。” “明白！我就闻闻！”庄妍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喉咙却一阵紧缩。 说不害怕，都是骗人的假话。 面前的圆形物体不是西瓜，它是一枚人类的头颅。 更恐怖的是，它被切割分离了身体，且死者的五官面目全非，看起来惨不忍睹。 人的正常心跳每分钟是在60到100次。 如果低于60属于心动过缓。 高于140属于心动过速，属于不正常的范围之类。 庄妍步步逼近那颗脑袋，感觉心脏下一秒就能跳出她的身体。 她开始想打退堂鼓的时候，局长父亲的话，历历在耳。 庄妍攸的一下，握紧双拳！ “欲成其器，必承其重。庄妍，奥利给！” 从JS公安大学毕业，义无反顾参加公考，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庄妍不想让任何人看扁了她，更不想让人以为她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父亲刚才骂他愚蠢，她一定要向他证明，她只是大智若愚。 庄妍攸的一下，俯下了身子。 低头时，她除了闻见了死者头部的洗发水味道，还有泛着铁锈的血腥味。 还有一股熟悉的酒精味。 忽然间，庄妍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那天晚上她被黑衣人绑在八卦皮鞋厂，眼睛蒙住了，嗅觉功能被无限放大。 黑衣人喝的红酒的气味和眼前死者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刘队，死者身上的酒精是红酒！ 是他！没错！一定是他！”庄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突然瞪得很大，她握紧了拳头，身体不住地颤抖。 那天黑夜，她被蒙住眼睛，承受黑衣人的暴揍。 心理创伤依旧藏匿在她的内心深处。 “他是谁？”刘子明急着问道。 “八怪皮鞋厂，凶手就是喝的这款红酒！是他！ 刘队，是冷念丞那个混蛋！” “罗曼尼·康帝！”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迅速跑出了二号法医室。 他一路狂奔，跑向了物证处，将罗曼尼·康帝的酒瓶取走，又返回二号法医室。 夏果果接过刘子明手中的红酒瓶，进行了死者头部和面部的伤口对比。 她发现，伤口就是出自于这款红酒瓶所致。 罗曼·康帝酒瓶的厚度比国内红酒的厚度更厚，用力砸向死者的面部，不会导致酒瓶破裂。 “这款红酒在西方就炒得很贵！ 国内能够喝这款酒的人，多半是非富即贵的人。”夏果果一脸冷艳地说道。 刘子明在心里划下了重点，他可以去查一查这款红酒的采购渠道和购买人群。 夏果果接着将行李箱里面的尸块一一取出，包括死者的五脏六腑。 “死者的尸块少了两块，内脏少了一对肾脏。 死者的上半身少了死者的两胸，死者的下体被切割了部分的秘密地带。 不得不说，凶手不是一般的变态，凶残指数已经无法用星级评判。 此人已经不是人，而是披着人皮行走在人间的恶鬼。”夏果果的声音越来越冰冷，让人听得身体发寒。 死者的皮肤是亚洲人少有的白皙，属于冷白皮。 雪白的肌肤因为失血过多，蒙上了一层死灰色，与行李箱的黑色，形成了一种可怕的色差感。 人性的黑暗，在这具碎尸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同样身为女人，庄妍突然感觉浑身疼痛，她的同理心一直很强。 她能感受到死者是痛苦的，是疼的。 夏果果很快将所有尸块拼接在一起，发现死者少了一条腿、半只臀部、一对肾脏、一对女性的哺乳之处。 死者下体的秘密花园地区，被凶手残忍地割去了一部分的组织。 尸块丢失的数量不多，显然，凶手这次不打算和警方玩上一回的抛尸游戏。 冷念丞背着冷俊峰的“疴”去坟山。 李国栋通风报信，在坟山割喉自戕。 各种操作，坐实了冷俊峰已经身患重病，大限已至。 死者的肾脏大概率是被进行了肾脏移植手术。 那么，其余丢失的部分尸块究竟去了哪里？ 难不成真的应了吕墨的话，被凶手吃进了肚子里去？ 凶手，难道开始食人了？ 刘子明猛地想起那个黑色虐猫网站。 冷念丞和蒋晓雯生前已经从虐猫到食猫。 现在的冷念丞，会不会已经不满足杀人，开始尝试食人？ 上一次，那混蛋烹煮了三份青椒ren肝盖浇饭，寄给他们三个。 难道这一次，冷念丞已经觉得不够刺激，打算自己亲自品尝了？ 刘子明的眸光落在死者露出来的血糊糊的大肠上，看见旁边漏出了一些米田共的排泄物和脂肪黏液。 说实话，那一刻，他的心里除了恐惧，更多的是胃部的不适，他很想吐。 身旁的吕墨、庄妍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夏果果和严勇全程面不改色。 不得不说，法医......真不是一般人！ 夏果果见刘子明捂着肚子，勾唇道：“刘队，您是不舒服吗？” 刘子明一阵错愕，缓过神来，强忍道：“老毛病了！胃有点不舒服，等会儿吃点健胃消食片就好了！” “哦——我以为您在害怕！原来是我想多了！”夏果果一边继续尸检，一边嘴角又勾了勾。 刘子明发现，这女人真他喵的高傲，甚至还有点看不起人。 这样的女人，一点也不可爱。 在刘子明眼里，夏果果这样高冷的女人和小警花比起来，简直差太多了。 不知道严勇喜欢她什么？ 也许，严勇喜欢受虐，喜欢她甩臭脸吧！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硬生生地将已经涌到嗓子眼的呕吐物给憋了下去。 他看见夏果果好像露出一丝嘲笑，接着又说道：“死者生前，应该是个非常美的女孩。” 夏果果一边说着，一边将死者的脑袋上的三千发丝剔除得干干净净。 所有人看见死者的脑袋被夏果果十分利索地剔去了最后一根发丝。 如果不看死者的脸部，死者的整个头颅的形状还是非常完美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死者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了啊！”刘子明一脸纳闷地问道。 夏果果一边研究死者的脑袋，一边目光冷冽地看了刘子明一眼。 她的眼神很冷，很傲娇，一般人都会接不住她那种隐晦不明的目光。 这样的女人，即便再冷艳绝美，也不是大部分男人喜欢的类型。 小众群体会喜欢，比如像严勇这类特殊职业的男性。 正文 第340章 第三死者，身份确定 “从死者的肤质、脸型，可以看出死者生前是个美人胚子。 再看看死者的颅骨，形状发育得很好，不大不小，标准的美人颅骨。 这种颅骨形状是演艺圈导演最喜欢的类型。 一般头颅不大，脸型呈现巴掌脸的女演员，很抢手。 你们看，死者的面部被砸得稀烂，但是还是可以看出她的五官布局堪称黄金比例。”夏果果双手托着死者的脑袋，迎着解剖台上方的灯光，看起来像一幅恐怖灵异的油画。 大家都没说话，嗓子里面像堵了一团棉花，压抑到喘不过气来。 被夏果果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死者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上。 这张脸，和3.16依云湾无脸女尸的脸比起来，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死者的上半身，因为失去了女性凸起的部分，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小白脸的上半身。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除了郁闷，更多的是压抑。 这已经是连环杀人案，遇害的第三名年轻的女性死者了。 下一秒，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夏果果的手伸向了死者的秘密地带。 这种感觉其实很不好，但是尸体会说话，凶手做了什么，尸体会给出答案。 夏果果是履行法医的正常时间流程。 庄妍顿时觉得十分尴尬，死者是一名女性，这般暴露在三个大男人面前，有点伤风雅...... 她看了看所有人，好像就她一个人放不开，也许是她格局太小了。 他们这份职业面前，不该存在太多的性别想法。 夏果果一脸冷艳，在死者的下体处，插进了一根透明色的管子，并且在里面搅拌了两三下。 一番操作过后，夏果果的声音很冷，“死者生前有过两性交媾，私处内部没有创伤。 她应该是在自愿的情况下，与凶手发生了两性关系。 凶手大概率不是蓄谋作案，而是突发作案。 也许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导致凶手突发杀人。 凶手的形象应该很俊朗，也许还具备很好的经济实力，或者社会地位。 不然，他不足以吸引一个20来岁，年轻貌美的姑娘。 死者的身上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很显然，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 也许将死者杀害后，他做了指纹的清理工作。 如果凶手是你们说的连环杀手，那么他应该已经很有这方面毁尸灭迹，消除罪证的本领。 死者的头颅骨有撞击地面和被酒瓶砸中的痕迹，身上有多处淤青，死者生前有被虐待。” 言落，吕墨摸着自己的下颌骨，补充道：“死者尸块上有很多玻璃碴子，肉眼观察应该是酒瓶砸碎，罪犯将死者的身体活生生地拖拽在地面上，留下来的创伤。” 夏果果抬起一双冷艳的冰眸看了一眼吕墨，声音低哑道：“要不，您来？” 吕墨喉结动了动，这女人说话明显带刺。 果然，冷艳绝美的红玫瑰，都是带刺的。 “您继续！”吕墨轻笑了两声。 话落，夏果果伸出一只手，严勇很知趣地将镊子递到她的手中。 夏果果用镊子取出死者腿部的一颗玻璃碴子，发现无论是色泽还是材质，和刘子明刚才拿进来的罗曼尼·康帝的红酒瓶看上去一模一样。 “是红酒瓶摔碎了，扎入了死者的身体表面。”夏果果低声道，“肯定不是死者自己扎进去的，也许是凶手和她打斗的时候，将她摔在地面上。而地面上有大量的玻璃碴子，才会导致这样的效果。” 话音刚开，刘子明和吕墨几个觉得夏果果分析得有道理。 “你们快看！”庄妍突然尖叫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怎么了？”刘子明回眸望了望小警花。 “你们看她的手，有淤青！像是......”庄妍欲言又止。 “像是被人绑着，对吗？”夏果果补充道。 “没错！是这样的，她应该是被人五花八绑过，身体的肌肤都有这种麻绳束缚的勒痕。” 庄妍这么一说，刘子明几个上前看了看，死者的尸块身上真的有很多勒痕。 刚才他们以为是凶手拖拽尸体时留下来的痕迹，或者凶手暴揍死者留下来的淤青。 被庄妍这么一说，他们发现死者身上的淤青很多是绳子束缚导致。 夏果果经过比对，发现死者身上的勒痕果真是出自绳子捆绑所致。 她抬起头，竟然破天荒地微笑道：“小女警，你很不错哦！刚才你父亲的话，别放心里。 作为一名警界的萌新，你很优秀！” 言落，庄妍激动得眼底支离破碎，“谢谢姐姐，我会继续努力哒～”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说道：“刘队，我们该查一下冷念丞从魔都飞回海港市的那趟航班。 说不定，他和死者是在魔都认识的！” 刘子明点点头，他觉得吕墨的话很有道理。 刑侦二组王远和刑侦三组柳爽两队人，24小时盯梢了这么久，并没有发现冷念丞有新欢。 只有一种可能，冷念丞和死者也许是在魔都漫展上认识的。 “吕墨，你赶紧查一下昨天冷念丞飞回海港市的那趟航班。” “明白！” 话落，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双黑眸定睛一看，是方小可的来电。 “刘队，快接电话！ 可能是指纹鉴定处已经查到死者的身份信息了！”庄妍看上去很激动，被夏果果夸奖了之后，她整个人像打了鸡血，满血复活，斗志昂扬。 刘子明没吱声，赶紧接听了电话。 “小可，查到死者身份信息了吗？” “查到了，刘队！ 死者叫李漫妮，今年才20岁，初中毕业后在海港技校读五年制大专。 李漫妮有社会经历，有个男朋友叫阿辉，两人是在cos活动上认识的。 李漫妮的父母都在寺巷服装厂上班，家境一般，不过听说这姑娘很会打扮，长得惊人的美。 刘队，要不要通知死者家属过来认尸？” “嗯！赶紧通知吧！ 对了，让人把李漫妮的男朋友带过来问话！” “是，刘队！” 刘子明挂断电话，胸口像堵着一团三百斤的棉花，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二十岁，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孩，被人残忍肢解。 还被割nai！ 下体处被残忍割去了一部分！ 凶手对尸体的残忍破坏，已经触犯了我国刑法第三百零二条的规定，盗窃、侮辱、故意毁坏尸体罪。 凶手根本没有一点人性，那混蛋留在世上，就是个恐怖的定时炸弹。 他随时有可能继续犯案！ 正文 第341章 换肾失败，冷老归天 “刘队，死者身份确认了吗？”庄妍看起来很心急，迫不及待追问道。 刘子明深呼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小警花，一脸凛冽。 “死者叫李漫妮，今年才20岁，还没过生日。 也就是说，死者实足年龄算起来应该是19岁，她......才成年了一年。 李漫妮毕业于海港技校，有个男朋友叫阿辉，两人混迹在各大夜场和cos圈，靠走秀、打碟赚钱。 父母是寺巷服装厂很普通的工人。 另外，夏医分析得没错，死者是个很漂亮的女孩。” 吕墨摸了摸下颌骨，说道：“刚才检测下来，发现死者不是被人QJ，是正常情况下发生的两性关系。 既然死者是有男朋友的，她为什么会和嫌疑人冷念丞发生关系？ 这女孩，也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嘛！” “不管怎么样，杀人都是不对的！”庄妍双拳紧攥，眼底掠过无数愤怒的情绪。 “夏医，死者体内有嫌疑人残留的体液吗？”刘子明问道。 夏果果耸了耸肩，“没有！也许使用了安全套，或者......体外......” 严勇看了看夏果果，她说话的时候气质清冷，落落大方。 不过，她好像懂得还挺多。 “这里就先交给你们，待会儿死者家属会过来，到时候我领他们进来。”刘子明说着准备回刑侦办公室。 夏果果没吱声，她那张冷艳绝美的脸蛋，看起来一如既往的高冷，像一只矜贵的猫。 严勇勾了勾唇，应了一声，“刘哥、吕专家、妍妍，你们先去忙吧，这边交给我和果果。” 话音刚落，夏果果声音冰冷得像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她眨了眨眼睛，冷艳地看着严勇，低沉道：“严医，请叫我夏医，或者夏女士，或者夏果果。 果果是我的乳名，我们刚认识不久，没那么熟络！” “好的，果果！我答应你！”严勇笑得一脸痴汉。 夏果果真有个性，他越看越喜欢。 “果果，我感觉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就像上辈子就认识了。”严勇用那种火热的眼神注视着她，笑着补充了一句。 言落，夏果果的额头划过三滴无语的汗。 刘子明、吕墨、庄妍，差点石化了，缓过神来，三人回到刑侦办公室。 吕墨第一时间联系了海港机场，登录了特殊平台，开始查询冷念丞从魔都飞往海港市的航班。 庄妍一边喝水压压惊，一边低着头，拿着手机在刷微博同城。 刘子明手里叼着烟，喷云吐雾间，心里五味杂陈。 也许他该早点将冷念丞控制住，这样也许李漫妮就不会丧命。 只是，他不立即逮捕冷念丞，是因为他知道，此人背后有保护伞。 现在，他要抓的已经不是冷念丞一人，而是他后面的参天大树，和藏匿在正义这边的双面人。 警局的内鬼还没有上钩，老庄比他想的更要沉得住气。 “查到了！”吕墨大声喊道，“我查到了！” 刘子明猛地将烟蒂在烟灰缸里使劲儿地碾压了几下，站起身，直奔吕墨的座位。 吕墨指着电脑屏幕说道：“冷念丞昨天下午三点的航班，坐的是头等舱。 与她同行的女人正是李漫妮。” 刘子明眼睛瞪直了，“继续说！” 吕墨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个李漫妮原本买的是后天下午的经济舱，后来改签了，还升到了头等舱。” “头等舱？李漫妮自己支付的吗？”刘子明问道。 “是的！花呗付款，升了头等舱！”吕墨答道。 刘子明拳头紧攥，冷笑了一声，“呵呵，这王八蛋可真是个孝顺的人孙啊！ 李漫妮的肾脏不见了，大概率是出现在冷俊峰的身体里。” 庄妍正在喝矿泉水，突然猛地一口喷了出来。 “号外号外！特大劲爆消息！”庄妍举着手机，一双丹凤眼瞪得巨大。 “什么事？快说！”刘子明问道。 “冷俊峰，死了！” “啥？冷俊峰死了？”刘子明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了一遍，有些难以置信。 “是的！消息属实，冷俊峰是早上九点零八分咽气的。” “挺会挑时间的，有钱人死的时辰都这么吉利。”刘子明拿起庄妍的手机，黑眸看了看。 千真万确，冷俊峰归天了，这条消息已经上了微博同城热门超话。 下面一群舔狗和网友已经开始追思，评论留言区里面，都是一路走好之类的奠词。 “刘队，看样子，李漫妮的肾脏也没能救活冷俊峰。 很显然，这冷俊峰已经油尽灯枯了，咱们订个花篮送过去，会会他。 看看有没有机会发现冷俊峰的手术伤口。 如果他刚刚换肾而死，冷念丞盗取李漫妮肾脏的事情就可以坐实了。 哪怕他再权贵，身上长几百张嘴，他也说不清。”庄妍说道。 刘子明点点头，小警花说的有道理，他们必须尽快去会一会冷俊峰和冷念丞。 这个时候，冷家人应该已经开始准备白事了。 三人正打算出发时，方小可火急火燎地跑进了刑侦办公室。 “刘队，李漫妮的父母来了，身后还跟着她的爷爷奶奶、七大姑八大姨。” 刘子明喝了一口水，黑着一张脸走出了刑侦办公室。 吕墨、庄妍紧跟其后。 海港警局大厅内，被家属摆放了很多花圈，李漫妮的家属正在闹事。 李漫妮的父母，已经哭得几度晕厥。 海港警局一楼大厅，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我可怜的妮妮啊，你死得好惨啊！” “警察同志，我女儿呢？我女儿的尸体呢？” 李漫妮的父母一人抱住刘子明一条腿，哭得肝肠寸断。 这时，李漫妮的亲友们开始和警察们掰扯理论。 “警察同志，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漫妮她才20岁，你们得抓住真凶啊！” “警察同志，我们听说是连环杀手犯案！ 从3·16依云湾凶杀案到现在，这都已经半个月过去了，你们连凶手都没抓到。 是你们间接害的我们家妮妮被凶手杀害！” “没错！凶手连续杀死了三名女孩，下一个还有可能是芳芳、可可、甜甜......” 嚎啕声，怒骂声，吵闹声，在海港警局一楼大厅此起彼伏。 刘子明被吵得脑袋嗡嗡作响，扯着嗓子喊道：“大家保持安静！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不想。 希望你们给我们警方一些时间，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言落，刘子明黑着一张脸，望着死者的直系亲属，“你们是李漫妮的父母吧？” 两人一边哭，一边点头。 “跟我去法医室认尸！其余人都留在这里！” 李漫妮的父母一路嚎啕，跟着刘子明乘坐电梯来到法医鉴定处。 活这么大岁数，这是他们第一次到这种晦气阴冷的地方。 还是来认领自己女儿的尸体，两人心里疼得锥心刺骨！ 三人抵达二号法医室时，夏果果已经将死者现有的肢体拼接成一具尸体该有的形状。 李漫妮的父母走进二号法医室，看见女儿躺在解剖台上。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被人分尸成七零八碎的块状。 两人吓得浑身颤抖，不住地哆嗦。 自己的女人竟然被肢解成这副恐怖血腥的模样，像屠夫砧板上的肉块。 李漫妮的母亲猛地看见女儿大腿根部的胎记，彻底崩溃。 “老李，是妮妮，是妮妮的胎记啊！ 月牙型，咖啡色！是我们的妮妮啊！” 言落，两人踉跄地扑向解剖台，一阵嚎啕过后，两人双双晕厥了过去。 五分钟后，刘子明推着移动四轮床，走出电梯。 移动四轮床上，躺着李漫妮晕厥过去的双亲。 人类在接受到刺激时，反应各有不同。 有人嚎啕大哭，捶胸顿足。 有些意志力薄弱的人，会很快出现晕厥，严重的还会产生休克反应。 显然，李漫妮的父母承受能力属于后者。 正文 第342章 送个花圈，祭奠一下 海港市的三月，被无尽的黑暗笼罩。 被杀戮渲染过的城市，人心惶惶，焦虑不安。 这座祥和的城市，曾经连续三年蝉联“全国最佳治安城市”“最适合人居城市”等美誉。 今年三月，却被连环杀手搅乱风云，三名年轻的女性死者，脖颈后处皆有犯罪标记——红花刺青！ 海港市，诞生了百年不遇的连环杀手！ 他是行走在人间，披着人皮的炼狱恶鬼！ 在这个春天，三朵年轻美丽的鲜花因他丧命。 恶鬼朝女孩们伸出了爪牙，血染了她们的花瓣，将她们的鲜血滴落进了尘埃。 死者蒋晓雯的尸体至今还在停尸柜中保存着。 死者沐婉晴的尸骨，缺少一对肾脏，已经被埋入尘土。 死者李漫妮的尸块，还缺少一部分。法医这边还未完成最终的尸检，家属暂时只能确认尸体身份。 刘子明推着晕厥过去的李漫妮的父母走出电梯，海港警局一楼大厅瞬间又乱成了一锅粥。 很快，他们就散开了。 逝者已逝！ 没咽气的人，需要赶紧送往医院紧急救治！ 自3月16日依云湾无脸女尸惨案起，后又发生了天德湖碎尸案，钟楼巷碎尸案。 海港市特大恶性连环杀人案，已经被人捅到了帝都。 12345热线，每天接到无数投诉海港警局蜗牛行动的电话。 群众匿名投诉，海港警局办案不力，要求上面派重案组过来侦破这起连环杀人案。 帝都领导的电话打爆了省公安厅，省公安厅领导的电话打爆了海港警局局长办公室。 彼时，庄建国正在办公室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他正在接电话，电话是省公安厅厅长打来的。 “庄建国，我是冷军！怎么又死人了？” “冷厅长......我......” 刘子明路过局长办公室，透过百叶窗的缝隙，他看见庄建国左手捏着一根烟，白烟在空气中缭绕。 老庄正在接听电话，眉头紧皱成一道缝隙，看起来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因为隔着门，刘子明根本听不见庄建国的声音。 “刘队，死者的男朋友已经带过来了，在审讯室等着您！”方小可脖子上套着粉色的U型抱枕，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刘子明正在听墙角，吓得一个激灵，“死丫头，没大没小的。” 下一秒，庄建国好像听见门外有动静，很快挂断了电话。 “子明，小可，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庄建国问道，眼神有些复杂。 刘子明有点心虚，勾了勾唇，“没事，路过。” 方小可顶着两只黑眼圈，说道：“回局长的话，死者李漫妮的男朋友已经带来了，我是来通知刘队去审讯室审问嫌疑人的。” 庄建国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死者家属带着花圈来闹事，太伤风化了。 门口保安的综合水平要加强，怎么能让人把花圈抬进咱们警局呢？” “死者太年轻了，家属有这样的反应可以理解。”刘子明回道。 庄建国猛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幸亏那些电视台的记者，还有那些自媒体的大V消息滞后，不然这要是捅到网上去，四市两区丢脸也就算了，消息传到全国各地，咱们海港市的城市形象会大打折扣！ 还是那句话，赶紧破案！ 帝都那边给省公安厅施加了很大的压力，刚才我接到了省里冷厅长的电话。 我这张老脸被骂得已经麻木不仁了！ 冷厅长给我们警局下了最后的通牒，务必尽快破案！” 刘子明点点头，勾唇说道：“冷厅长也姓冷？” 庄建国点点头，“怎么了？他不能姓冷吗？” “可以！我现在对姓冷的没什么好感！纯属个人偏见！”刘子明笑道。 “死者的男朋友在审讯室，你赶紧过去审！ 现在的小年轻一言不合，杀妻杀女朋友的畜生很多。” 言落，刘子明眼睛里掠过一丝复杂的光。 不过这道光，很快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庄建国为什么让他赶紧去审讯死者的男朋友？ 难道他想转移他们的查案思路？ 刘子明勾了勾唇角，他与庄建国只有两拳的距离。 四目相视，刘子明忽然间露出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 “老庄，你最近的烟瘾真是越来越大了。 都戒烟了二十年，怎么突然又抽上了，还抽得这么猛？” 庄建国扯了扯嘴角，一只又宽又厚的手放在刘子明的肩头，“子明，你说呢？ 我都要快退休的人了，突然碰上了这么恶性的连环杀人案，我能不急吗？ 你看看师傅的两鬓角，是不是全白了？” 庄建国这么一说，刘子明才发现，才半个月多，庄建国就两鬓斑白了。 人长白头发不算什么，也许是体内缺少某种微量元素。 但是一个人衰老的重要标志就是，两鬓斑白！ “老庄，其实你这样也挺帅的，很有老男人的味道。” “你小子，赶紧破案，师傅能不能功成身退就指望你了！ 死者的男朋友，一定要严加审讯！”庄建国又重点提了一遍。 刘子明心里很清楚，他这是在误导他的判断。 他们已经掌握到冷念丞和李漫妮昨天下午乘坐同一班航班飞往海港市。 两人的手机GPS定位都显示在魔都的香格里拉大酒店入住过一夜。 吕墨查到，死者李漫妮也参加了漫展。 死者李漫妮身上的红酒味，死者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这些线索警局上下暂时还未知晓。 刘子明看了看庄建国，眼神隐晦不明道：“老庄，死者的男朋友大概率不是凶手。” “哦？此话怎样？”庄建国猛吸了一口烟。 “这起案子仍然是连环杀人案！ 死者的脖颈后处有一朵红花刺青，我们经过了比对，和蒋晓雯、沐婉晴脖颈后处的犯罪记号是一样的手法。” 言落，庄建国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会不会是死者男朋友故意模仿连环杀人案，将这个黑锅甩给连环杀手？” 刘子明怔怔注视着庄建国，他发现，老庄的思维还挺扩散的。 “您是说，死者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是赝品，是仿品？ 那不可能！ 警局至今还没有人将前两起案子死者脖颈处的刺青公示于众，要模仿，嫌疑人也得有样本吧？” 庄建国一时语塞，恰巧他的电话突然响了，“喂，我是庄建国......” 一分钟后。 庄建国挂断电话，一双满是褶子的丹凤眼看着刘子明，“听说了吗？海港市的一代枭雄人物走了！” 刘子明轻笑了一声，“冷俊峰归天了！海港市最近要热闹了！” “冷俊峰老先生对海港市有杰出的贡献。 市里面安排我们局里出个代表去祭奠，送个花圈什么的。”庄建国说道。 “冷俊峰的药企养育了海港市三代人，确实功不可没！ 他的死讯已经上了微博同城的超级话题，我们正打算去祭奠一下。 老庄，要不要咱们一起去？” “不必了，你们代表咱们警局去送个花圈吧！ 大气点，别太寒酸了，走公费！”说完，庄建国转身回到办公室。 正文 第343章 大概率是，换肾死的 方小可杵在一旁，等了刘子明半天，“刘队，您还去审讯死者的男朋友吗？还是去白事店买花圈？” “先去审讯室吧！”刘子明跟着方小可来到审讯室，他知道，这场审讯很快就能结束。 透过审讯室的单面玻璃，刘子明看见死者李漫妮的男朋友正在痛哭流涕。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走了进去。 “你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子明！你就是李漫妮的男朋友阿辉？” 刘子明瞅着小伙子挺帅气的，应该就是年轻人嘴里的小鲜肉。 “是的，我是漫妮的男朋友！他们说，漫妮......死了？”阿辉的眼底早已支离破碎。 “阿辉，节哀顺变！李漫妮死了！ 你回忆一下，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3月28日下午，予修清吧！”阿辉哭得泣不成声，“那天我们大吵了一架，她赌气走了！ 警察同志，我应该追上她的，拦住她，她也许就不会死！” 刘子明看了看阿辉，决定将这次审讯快战快决。 他可以肯定，阿辉不是杀死李漫妮的凶手。 “阿辉，你们吵架后，你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杀了她！对吗？”刘子明逼问道。 “没有，警察同志，我怎么可能杀漫妮！ 我爱她，很爱，很爱！ 那天她要买个爱马仕包包参加姐妹们的生日轰趴，我身上没那么多钱，我们就吵了一架。 我说她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赌气说，她就是爱慕虚荣的女人，她要去魔都漫展傍大款，然后甩了我！ 没想到，她真的飞去了魔都。 3月28日晚上，我一直给她发微信，问她找了个什么样的大款！ 她回我说，找了个有钱有势有颜值的钻石王老五。 后来我再打电话，发微信给她，她就不回了。 警察同志，一定是那个人杀了她！一定是！”阿辉哭诉道。 刘子明继续逼问，阿辉的情绪已经快要崩溃。 “是不是你知道了李漫妮背叛了你，所以她回来后，你伺机杀死了她。 然后将她的尸体碎尸装进了行李箱，丢进钟楼巷的垃圾集中回收站？”刘子明厉声问道。 “警察同志，冤枉啊！ 3月29日晚上，我在皇家礼炮夜场打碟，一直到凌晨五点才回家！ 我怎么可能杀死她？ 警察同志，夜场有几百人可以给我作证！” 言落，刘子明起身，一句话没说，直接喊人把阿辉给放了。 阿辉不是杀死李漫妮的凶手。 ......刘子明回到刑侦办公室，喊上吕墨和庄妍直奔一家殡葬用品店。 他们三人给冷俊峰买了一个花圈，上面写着“沉痛哀悼冷俊峰先生......” 付完钱，三个人上车，刘子明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抵达茅山火葬场。 这地方，他们刚来没两天，没想到这一次是来祭奠冷俊峰的。 人生无常啊！ 三个人穿着便衣，由刘子明扛着白色花圈走进了火葬场。 “你们看看，这么多豪车，这么多人，都是来祭奠冷俊峰的。 冷俊峰可真有面子，排场真大！”刘子明单肩扛着白色花圈，四处望了望。 茅山火葬场的灵堂也是分等级的，三个人去了最大的VIP超级至尊灵堂。 现场人山人海，但是四周很安静，只有低声的哭泣声。 “哇——有钱人的葬礼这么豪华的吗？”庄妍惊呼了一句，“冷俊峰这才死了多久，准备工作做得这么快啊！” 吕墨双手抱臂，捏着下颌骨，说道：“只要钱给到位了，分分钟火箭都能给你造出来！” 庄妍点点头，觉得吕墨说得很有道理。 有钱还能使鬼推墓呢！ 三人走进灵堂，冷念丞一身黑衣装扮，胸前别着一朵小白花。 他那张刀刻般的俊脸，看起来比往常更加惨白。 走近时，刘子明看见冷念丞的眼神锋利得如同一把刀子。 几个人被他这般注视着，感觉到浑身刺骨的冰凉。 冷念丞的那双冰眸，看起来比往常更加的猩红。 他好像哭过，眼睑都是红肿的状态。 “冷少，请节哀顺变！”刘子明没说什么客套话，直奔主题。 吕墨和庄妍跟在身后，被周围沉重的氛围渲染得不敢太兴奋。 冷念丞抬起寒眸直勾勾地盯着刘子明的眼睛，他那种目光像刀子一般，割在刘子明的身上。 “刘队长，爷爷与你们海港警局没什么交情吧？您没必要这么客气！ 花圈放下，人可以走了！”冷念丞的冰眸看着刘子明手中的花圈，声音很冷。 刘子明一脸严肃，摇摇头，“冷老爷子是海港市的传奇人物，在海港市这些年的经济发展上，起到了模范榜样的作用。 冷老可是咱们海港市的一张特色名片，我们代表局里来看冷老最后一面。” 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刘队长，有些事情要分场合，千万别玩得过火。 今天是我爷爷的葬礼，他尸骨未寒，我奉劝你们，三思而后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刘子明的表情突然有些不满，盯着冷念丞说道：“我们代表海港警局来祭奠冷老，我们是客，我们怎么会玩火？要玩火，也是焚尸炉玩火，对吧？” 言落，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杀气，“你——” 四周来祭奠爷爷的人太多，冷念丞硬是压住了内心的火。 李飞见状，赶往上前打马虎眼。 “刘队长，里面请！” 刘子明看了冷念丞一眼，嘴角扯起那种冷笑，冷念丞的眉宇之间顿时邪气大盛。 “李飞，你看见没？姓刘的在笑！”冷念丞狠厉地说道。 “有吗？董事长，您看错了吧？”李飞憨憨地说道。 “啪——”的一巴掌，冷念丞的五指印落在李飞的脸上。 刘子明三人走进了灵堂的主场，三双眼睛看得眼花缭乱。 冷俊峰的葬礼除了豪华，宾客阵容也十分强大。 出席人员都是一些平时在电视上、媒体上才可以看见的政商界的大佬。 灵堂的中心位置摆放着一口棺木，材质看起来是世界上最矜贵的金丝楠木棺材。 “冷老这口棺材价值不菲，听说生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看着就价值不菲，大概多少钱？” “貌似八百万人民币！” “我的天，那么这场葬礼岂不是要花费上千万？” “可不是嘛......” 周围有人小声交流着，庄妍听得眼睛瞪得巨大。 “吕专家，冷俊峰这口棺材花费八百万！有钱人的白事也太铺张浪费了吧！” “呵呵，有钱人死后的排场都大！不奇怪！” 刘子明冷声说道：“待会儿你们想办法靠近冷俊峰的棺木，看看他腰间有没有伤口。 刚才几个人说冷俊峰是老死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八十来岁怎么可能是老死的！ 冷俊峰，大概率是换肾死的！” 吕墨捏着下颌骨，补充了一句：“如果我们推断正确，冷俊峰半个月进行了两场大手术，用的是沐婉晴的肾脏和李漫妮的肾脏。 即便是不死，他也元气大伤了！” 正文 第344章 你不允许，红杏出墙 言落，葬礼司仪上场，开始了白事的主持流程。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感谢诸位参加冷老的葬礼。 冷俊峰老先生的这一生是传奇的，是精彩的。同时，他的一生也是经历了逆境和坎坷。 冷老出生寒门，一路勇于奋斗和创新，在医药领域中成为了佼佼者，书写了传奇的人生。 冷老这一生能够在面对命运不公的时候勇敢地反抗，努力的成长，成为一个成功的人，这一点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的。 冷老开创的冷氏药业集团是良心企业，造福了海港市三代人。 面对人生路上的艰难坎坷时，我们应该学习冷老的勇于拼搏的精神，和那份造福一方百姓的奉献精神.....” 灵堂一片寂静，白事司仪宣讲着冷俊峰的生平事迹，情感饱满，抑扬顿挫，声泪俱下。 刘子明猛然回眸，看见蒋浩杵在一旁，一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材。 他的眼底掠过无数恨意，双拳紧握，杀气腾腾。 刘子明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对于一个复仇者，没能将冷俊峰交给法律制裁，仇家自己病死了。 这样的死法，于蒋家人而言，简直太便宜了冷俊峰！ 蒋浩今天穿着一身保安队长制服，身后跟着一群小喽喽。 看样子，他们像是被安排过来维持现场秩序的。 刘子明的目光死死盯着蒋浩，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蒋浩点点头，表示会意！ 冷念丞忽然间抬起头，看见人群中黑压压的人头，所有人都在听白事司仪的宣讲。 唯独这个刘子明还有身后跟着的两名狗腿子，一直在东张西望。 这三人一定是带着目的来的！ 冷念丞原本悲愤的心情，顿时怒意更旺。 他双拳紧握，心脏犹如被人死死攥着，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 “刘子明，你们在爷爷的葬礼上，若是敢撒野，或者搞小动作，我定不放过你们！” 刘子明的目光恰巧撞上了冷念丞的冰眸，心尖震了震。 不过很奇怪，他的表情管理没做到位，竟然扯着嘴角朝着冷念丞笑了笑。 这一笑，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合适！ 这里毕竟是在灵堂，死的人是冷念丞最爱的爷爷。 他那么一笑，简直是找死！ 这一笑，冷念丞怒意更甚。 他像是被刘子明彻底激怒了，一张俊美的脸庞，气色越来越差，额头上、后背上竟然冒起了虚汗。 李飞站在一旁发现冷念丞不太对劲，问道：“董事长，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被李飞这么一说，冷念丞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怒火攻心。 早晨爷爷突然离世，他忘记服用冰箱里的穿心莲口服液。 这会儿被刘子明几个人叨扰得心烦意乱，浑身燥热难耐，火气旺盛。 “阿飞，赶紧去冷氏别墅，我房间的冰箱里面，取两包穿心莲口服液。” “是！” 李飞应了一声，动静很轻地走出了灵堂。 刚刚走出灵堂，他突然想起车钥匙还在冷念丞那边。 想了想，这个时候去找冷念丞拿车钥匙，一定是找骂。 刚才刘子明几个来祭奠冷老爷子，他说错了话，挨了一巴掌。 眼下，他可不想给右脸也挨一记耳光。 恰逢这时，苏菲菲从灵堂跟着走了出来。 苏菲菲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看起来肃静优雅、端庄大方，很符合参加葬礼的装扮。 “阿飞，你去哪儿？你的脸怎么了？” 苏菲菲走近李飞的身旁，李飞咬了咬嘴唇，脸色瞬间浮上了邪笑。 “脸没事！ 菲菲，没想到你穿素雅的衣服也这么美艳动人。” “少贫嘴了！说，去哪里？是不是去找哪个狐狸精？”苏菲菲故作娇嗔。 李飞四周环视，发现所有人都在灵堂内，门外就站着他和苏菲菲两人。 他竟然大胆的在苏菲菲的翘腚上拍了两下，“哪来的狐狸精，我只有你这只小狐狸！” 还别说，李飞突然觉得在殡仪馆这种地上，腻腻歪歪的，还挺刺激的！ “菲菲，我这两天都忙死了！ 没想到冷老爷子突然死了，这几天我可能陪不了你！ 对了，你开车了吗？送我一程！” “没问题！走吧！”苏菲菲甩了甩车钥匙，昂首挺胸地走在李飞的前头。 李飞看着苏菲菲甩臀摆胯，一脸邪笑。 她的女人真是绝美！ 这身段、这颜值，他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飞又拍了拍苏菲菲翘挺的腚，一脸馋样。 苏菲菲回眸白了他一眼，娇羞道：“死鬼！这种地方你也敢没正经？” 李飞被她这么一激，更加来劲了。 “这种地方才刺激，整天在床上、车上迟早会腻。 要不咱们可以找个空棺材，然后......” “呸呸呸——死鬼，亏你想得出来！你不嫌晦气，我还嫌晦气呢！”苏菲菲举着包包追在李飞后面要揍他。 突然遇见上厕所回来的蒋浩，苏菲菲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蒋浩看见菲菲和李秘书打情骂俏的样子，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苏菲菲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消息，一定是通过这个李飞。 没想到，为了帮他们蒋家人报仇，菲菲妹子竟然牺牲了自己的美色。 蒋浩的心脏一阵莫名的绞痛和自责。 三个人擦肩而过时，苏菲菲脸色顿沉，她与蒋浩仅仅两秒的飞快对视，就各奔东西了。 上了车，苏菲菲努力平复了心情，坐在主驾驶，准备发动汽车，“阿飞，咱们去哪里？” 李飞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他的手开始很不老实的在苏菲菲腿上乱磨蹭，“菲菲，去冷氏别墅一趟，给董事长取个东西！” 苏菲菲一脚油门踩下去，若无其事地问道：“取东西？什么？充电器吗？” “不是！是董事长常年服用的药物！ 今天早上董事长忘记服用了，老爷子不是突然归西了嘛！ 刚才在灵堂，董事长有点不舒服，身上脸上一直在出汗，让我去取两包药。”李飞说道。 “什么药啊？我看董事长身体很健硕，看起来很威猛啊！”苏菲菲笑了笑。 “威猛？”李飞突然醋意横飞，“你竟然在你男人面前说别的男人威猛？ 怎么，你难道对董事长有非分之想？ 菲菲，我可警告你，你不允许红杏出墙！” 正文 第345章 打开冰箱，李飞吓懵 苏菲菲“噗嗤”一笑，她今天一袭白衣，笑得像天上的七仙女下凡。 一袭披肩长发，虽然是那种渣女大波浪，笑起来还是很像刘亦菲扮演的小龙女。 “董事长又不是别人，他是咱俩的金主爸爸呀！阿飞，你酸个锤子啊？”苏菲菲眸底生出动人的光。 “不行！董事长也不行，金主爸爸也不行！菲菲，你只能是我李飞一个人的！ 我知道，我和董事长比起来差十万八七里。 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三代，我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孤儿。 我即便是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孙悟空，我也是有占有欲的男人。 你要是跟了董事长，他会有无数的女人，我李飞这辈子只要你苏菲菲一人。 咱俩挑个日子，你带我去见爸妈。 爸妈如果满意我这个女婿，咱俩立刻去民政局领证，以后我们有证驾驶！”李飞笑得像朵向日葵。 “谁是你爸妈了？你应该喊叔叔阿姨！真是没羞没臊！”苏菲菲一脸娇笑，“老董事长死了，你的态度要严肃端正，别让董事长发现你在发骚！” 李飞突然被苏菲菲激到了，一只手开始很不老实，在苏菲菲的腿上乱磨蹭，“菲菲，我只对你一个人发疯！发狂！发骚！” 话音刚落，李飞很精准地摸索到了苏菲菲的命门。 苏菲菲身体一激，差点把油门当刹车，险些闯了一个红绿灯。 “牲口！人家开车的时候，你别乱动！ 晴天白日的，你丫的别玩火！ 对了，你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我家找我？” 苏菲菲这么一问，李飞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他昨晚突然被冷念丞叫走，运走了一个女人的尸体，然后抛尸到钟楼巷的垃圾集中回车站。 这些脏事他自然不能和苏菲菲讲，免得她担心害怕。 更何况，这种脏事他一个人承受就行了。 他不愿意让白璧无瑕的苏菲菲沾染这世间的肮脏尘埃。 “我和几个哥们喝酒去了！男人嘛，有时候需要朋友和兄弟。 我现在在冷氏集团平步青云，人家喊我去喝酒，我如果不去，就是不给兄弟们面子。”李飞打起了马虎眼。 “和谁啊？我认识吗？”苏菲菲继续穷追不舍道。 李飞没辙，又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索性，他在苏菲菲的粉脸蛋上“吧唧”了一口，“喜欢问太多细节的女人就不可爱喽！” 苏菲菲听出，李飞是不打算告诉她昨晚的事，便不再多问了。 一路上，李飞看起来很困，他趴在苏菲菲的大腿上竟然陷入了深度睡眠。 这家伙，好像昨夜当贼了！ 苏菲菲一边驱车，一边低头看了看李飞，这男人可真腻歪。 他像是没见过女人似的，对她看起来十分依赖。 苏菲菲也没想到，这个李飞对她是动了真感情。 她嘴角勾了勾，笑得妖艳极了，她现在跟个女间谍似的。 苏菲菲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她的一颗滚烫的心，自始至终就只有浩哥一人。 她这是深处情中而不动情，李飞不过是一颗借力打力的棋子罢了。 想起刚才和浩哥擦肩而过的情形，苏菲菲料定，浩哥一定是明白了什么。 想起自己白璧无瑕的身子被李飞这只狗得到了，她吸了吸鼻子，又难过，又激动。 难过的是，她清清白白的身子不能留给浩哥，她心爱的男人。 激动的是，李飞现在对她越来越信任，她也许可以利用这枚棋子扳倒冷念丞这个巨鳄。 她要替晓娥姐、晓雯姐、浩哥报仇！ ...... “阿飞，到了！”苏菲菲推了推李飞，唤醒了他。 李飞揉了揉睡眼惺忪，问道：“我睡了多久？” “二十分钟，不多不少！” “哦，感觉睡得很沉。菲菲宝贝，玉腿酸吗？” “还可以，就是你的哈喇子有点......恶心！”苏菲菲笑得有点嫌弃。 李飞脸红了，“不好意思啊！睡得太沉了！ 刚才做梦，梦见咱俩洞房了！ 菲菲，你在我身边，我很有安全感。” “哦？你的意思是，你在我身上找到了妈妈的感觉？”苏菲菲笑了笑。 “是的！麻麻！我爱你！”李飞笑得没脸没皮，一张俊脸看起来很开心。 “赶紧去吧，快去快回！别让金主爸爸等急了！”苏菲菲笑着催促道。 “好嘞！待会儿伺候你，麻麻！”李飞一脸邪笑，很快下了车。 黄婶给李飞开了门，李飞直奔冷念丞的那间卧室。 冷氏别墅真大，用奢华二字难以形容它的气派。 李飞跟着黄婶来到冷念丞那间矜贵奢华的卧室门前，黄婶很知趣地离开了。 这间屋子，没有董事长的允许，没有人敢进来。 李飞勾了勾唇，他现在和董事长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步。 推开房门，李飞走进冷念丞的卧室，直奔那台白色的双开门冰箱。 他伸手打开冰箱门的一瞬间，吓得一张俊脸煞白，感觉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的心跳也在这一刻仿佛被戛然而止。 有一秒，他甚至忘记了该怎么去呼吸。 他的目光落在冰箱冷藏间的第二层，眼睛看见一条惨白的大腿。 凭直觉，他知道，那不是动物的腿！ 旁边还有两张白色的八寸餐碟。 肉眼可见，一份是煮熟的肉，切成了一片一片的薄片，旁边放着一碟酱料。 李飞闻惯了鸡鸭鹅鱼肉的味道，眼前肉质的特殊味道令他感到作呕。 李飞强忍着胃部的翻江倒海继续看了看另一份餐盘。 盘子里貌似是生肉，做成了刺身的模样。 刀工码得整整齐齐，和日料店的薄度切得相似，上面还有柠檬片和芥末。 刺身的中间有两颗圆溜溜的东西。 李飞吓得脸色惨白，他知道那并不是杨梅。 他已经不是小处男，他见过女人身体上的一切，他知道那两颗物件是什么！ 冷念丞的身高约185cm，药包放在冰箱第一层的位置。 李飞哆嗦地抬起头，伸手拿起药包看了看，上面写着穿心莲口服液几个字。 冷念丞要的就是这个药。 李飞死死攥紧了那包穿心莲口服液，眼眶吓得通红。 他死死咬着牙，努力保持冷静，想让自己不要瘫软在地上。 他虽然杀过人，在医院将张远那个短命鬼给安乐死了。 但是张远的死法算不上血腥，顶多算是被他毒死的。 冷念丞真狠，他不仅杀人，还将人碎尸，还煮熟，还做成了生鲜寿司。 这一刻，李飞对冷念丞的恐惧已然到达了一个顶峰。 冷念丞为什么要让他回来取穿心莲口服液？ 他不可能忘记自己的“杰作”放在冰箱里。 即便是冷老爷子死了，对他的打击很大，但是他不至于丧失了记忆功能。 难道他真的把他李飞当成自己人了？ 李飞哆嗦了一下，冷念丞的这份信任真是可怕啊！ 忽然间，张远的话又回荡在李飞的耳畔：“李飞，伴君如伴虎，你自求多福.......” 攸的一下，李飞顺着冰箱滑落在地上，整个人愣住了许久。 直到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眼眶猩红地看着手机屏幕，是苏菲菲打进来的电话。 “菲菲——”李飞的声音在哆嗦，浑身不寒而栗。 “阿飞，你能不能快点啊？你是乌龟吗？”苏菲菲故作娇嗔道。 李飞捂着心口，努力让心情平复下来，嘴角故意带着那种吊儿郎当的笑。 “菲菲，我不是龟公！ 只要床上不慢就行！我可是你的电动小马达！” “你——死鬼！快点！”苏菲菲红着脸，挂断了电话。 正文 第346章 别想逃过，法律制裁 李飞眯着眼睛从冰箱第一层飞快取走了两包穿心莲口服液，玩命似地跑出了冷念丞的房间。 苏菲菲看了看李飞，他的脸色惨白，像刚刚粉刷的白墙，“阿飞，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我挺好的！”李飞的心脏在狂跳，鼻腔里都是刚才冰箱里的血腥味，还有柠檬和芥末的味道。 苏菲菲翻了个白眼，翘挺的鼻子轻哼了一声，“阿飞，有时候挺猜不透你的，总感觉你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我对你绝对的坦诚、忠诚、实诚！”李飞痞痞地笑了笑，带着一脸的邪气。 “骗子！”苏菲菲白了他一眼。 “菲菲，我有点缺氧！”李飞这句话并不是撩骚，是真的，他吓得喘不上气。 猛地，李飞将苏菲菲的脖子搂住，用吓得呈现暗紫色的嘴唇堵住了她的樱唇。 苏菲菲被堵的喘不过气，粉拳使劲地捶打他的胸膛，李飞这才松开。 “对不起，菲菲！” “阿飞，这么用力干嘛？你是饿死鬼投胎啊！”苏菲菲拉开遮阳板上的镜子，赶紧补了补口红。 她今天涂抹的口红色号是雅诗兰黛豆沙色号，颜色淡雅，适合参加葬礼。 “没事，开车吧！别让董事长等急了！”李飞扯着嘴角邪魅地笑道，“这两天太忙，我太想你了！ 要不是董事长要这两包药，咱们可以去W酒店做......” “精虫上脑！”苏菲菲娇嗔了一句，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二十分钟后，苏菲菲和李飞重返茅山火葬场。 两人直奔灵堂，葬礼的流程正在继续进行。 现场来祭奠冷老的人越来越多，可见冷老在海港市乃至全国人民心目中的地位不可撼动。 蒋浩正在灵堂门外维持秩序，看见苏菲菲和李飞两人一起回来，眼底掠过无尽的复杂。 苏菲菲瞳孔狠狠缩了缩，与他对视了五秒，很快避开了蒋浩的视线。 这里人多眼杂，他们最好互相当不认识。 李飞将两包穿心莲口服液递给冷念丞，冷念丞撕开口子一饮而尽，随后将空袋子丢给了李飞。 “扔了！” “是，董事长！”李飞的声音有些哆嗦，被冷念丞瞬间捕捉到。 他勾了勾薄唇，笑得一脸妖孽，“阿飞，你看到了？” 李飞怔怔注视着冷念丞两秒，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没，我什么也没看见！” 冷念丞回眸看了看李飞，扯了扯嘴角，双手放在李飞的肩头。 猛地抬起头，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悲伤，“阿飞，你现在是我最信任的人！别辜负我！” “是，董事长！阿飞定不辜负董事长的信任！”李飞吓得一脸惨白。 “放松点，阿飞！人和动物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你只是少见多怪，习惯了就好！”冷念丞嘴角掠过一丝妖孽的笑。 “董事长，我去丢垃圾！” “去吧！”冷念丞松开了李飞。 吕墨站在一旁观察冷念丞的一举一动，他喝的是穿心莲口服液？ 李飞丢完垃圾，吕墨将手伸进了垃圾箱，取出了包装袋。 上面赫然写着穿心莲口服液这几个字。 吕墨将包装袋放在鼻尖闻了闻，似乎闻见了那么一丝血腥味。 难道冷念丞将李漫妮的尸块藏在了冰箱？ 吕墨将包装袋迅速塞进口袋，准备带回去作为日后的物证。 恰逢这时，冷念丞从灵堂走了出来，葬礼环节小歇片刻。 吕墨原本以为冷念丞看见了他的举动，心脏突然揪了起来，想着怎么解释自己捡垃圾的行为。 没想到，冷念丞直奔刘子明和庄妍的面前，扯着一张妖孽般的俊脸，眼神隐晦不明地注视着他们两人。 他的眼神里带着浓烈的狠厉，像是下一秒就会掏出一把刀子捅进二人的心脏。 吕墨隔着几米远，都能感受到冷念丞强大的气场。 “刘队长，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咱们开诚布公吧！ 你们来爷爷的葬礼，所为何事？ 我想，你们应该没那么好心来送爷爷最后一程吧？”冷念丞的眼神很冷漠，脸上带着邪魅妖孽的冷笑。 “严肃点！这是你爷爷的葬礼！”庄妍被冷念丞的表情吓到了，竟然有些喧宾夺主。 “小女警，你貌似很关心我爷爷嘛！ 我为什么不能笑？爷爷八十多岁的高龄，他是寿终正寝。 爷爷死得很平静，很安详！”冷念丞那张艳丽无双的脸扯起一丝阴笑，声音冰冷如水。 很奇怪，这男人明明在笑，却比不笑更令人恐怖。 刘子明倒是不害怕这孙子，他冲着冷念丞笑了笑，“冷少，你今天说了这么几句话，你猜我最喜欢那句？” 冷念丞勾了勾唇，“冷某不知，还请刘队长赐教！” “开诚布公！”刘子明笑了笑，在冷念丞爷爷的葬礼上，他笑得很狂。 他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笑得越狂，越能激怒到冷念丞这个变态。 “钟楼巷发现了一具女尸，被害人叫李漫妮，今年才二十岁，实足年龄十九周岁。 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冷少，你看看，是不是非常漂亮？”刘子明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眼神凌冽的注视着冷念丞。 冷念丞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照片，照片上的确是个面带微笑的美人胚子，她笑起来两只小梨涡清纯又可爱，看起来天真无邪，纯净的像牛奶一般。 “刘队长，这女孩的确很漂亮，但是我并不认识她。而且，这款类型并不是我喜欢的菜！” 冷念丞的语气很傲娇，甚至有那么点轻松。 “冷少，你要是见过她被人碎尸的样子，也许你笑不出来。 这么漂亮的女孩，不知道是哪个畜生下得狠手！ 我听说死者李漫妮前天参加了魔都漫展，冷少貌似也去了，对吗？” 刘子明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看见他的表情好像怔了怔。 忽然间，冷念丞笑道：“原本爷爷的葬礼，我不该笑！ 但是刘队长的话太好笑了，魔都那么大，漫展上人山人海，您怎么确定我认识这位美女？” “那冷少可真是健忘！ 连一个和你乘坐同一架飞机，坐在头等舱，而且就坐在你隔壁位置上的大美女，都能遗忘。 冷少，您是真忘记了，还是选择性失忆？”刘子明步步紧逼，追问道。 庄妍杵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冷念丞，双拳紧握。 眼前这个气宇轩昂的大帅哥，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不好意思，刘队！葬礼马上继续，我需要进去了！”言落，冷念丞留下一个伟岸潇洒的背影。 “你——回来！”庄妍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被刘子明拉住了。 “别喊了！他只要犯过罪，就别想逃过法律的制裁！”刘子明一双黑眸闪烁着正道的光。 ...... 正文 第347章 一场大雨，冲出骸骨 苏菲菲从卫生间走出来，看见蒋浩倚靠着一堵墙，应该是在等她。 看见苏菲菲走出来，蒋浩四周看了看，将她很快带进一间入殓师的工作室。 里面有几张看起来和解剖台很相似的床，上面躺着几具尸体。 这会儿入殓师应该在食堂用餐，屋子里除了死人，就是蒋浩和苏菲菲两个大活人。 “菲菲，告诉我，你是不是和那个李飞......”蒋浩欲言又止，“你们是什么关系？” 苏菲菲笑了笑，“浩哥，男未婚，女未嫁，我们能是什么关系？” “你是真心喜欢他，还是......”蒋浩没说出口那句话。 “还是帮你和晓雯姐、晓娥姐报仇？浩哥，你想问这个，是吗？”苏菲菲微笑着。 蒋浩心里堵得慌，点点头，眼睛注视着苏菲菲，“妹子，我们家的事和你无关，你没必要将自己卷进这趟浑水。” 话音刚落，苏菲菲眼泪迸出，苦笑道：“浩哥，我从小就喜欢你，你却当我是妹妹。 以前我或许有资格喜欢你，现在我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 我和李飞交往是我真心喜欢他，和报仇没有关系，你放心吧！” 说完，苏菲菲走出了入殓室。 蒋浩背对着门，拳头紧握，她知道，菲菲不可能是这样轻浮的女孩。 她接近他，一定是为了替他们蒋家人报仇。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菲菲是怎样的女孩，他不可能不知道。 苏菲菲走出入殓室，赶紧擦干了眼泪。 猛地抬头，她看见李飞一脸心神不宁地坐在灵堂外面抽烟。 李飞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自从刚才在冷念丞的冰箱里看见死者的尸块，李飞的心情一直难以平静。 冷念丞就是个魔鬼，跟着他也许不能善终！ 说不定会赔上自己和菲菲两条人命。 也许，他该弄一笔钱，带着菲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阿飞，你不是不抽烟的吗？”苏菲菲娥眉微蹙，一脸娇嗔。 “心情有点郁闷！ 菲菲，不抽烟不代表不会抽烟，小处男不代表不会做！”李飞又一脸没脸没皮地邪笑着。 苏菲菲的粉拳砸在他的肩头，被李飞一把握住了白皙的小手手。 “菲菲，走，跟我去个地方！”李飞猛地拉着苏菲菲的手离开了灵堂。 “阿飞，你带我去哪儿？这里可是殡仪馆啊！”苏菲菲一边跑一边娇喘。 “别问，去了就知道！”李飞看起来很严肃，脸色很不好。 苏菲菲感觉他自从去了一趟冷氏别墅，回来后就变成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阿飞，这里好冷！你带我来停尸间干嘛？”苏菲菲有点害怕。 李飞已经拉着她避开了停尸间门口的看门人。 两人混进了停尸间，李飞一把抱住柔枝嫩条，丰润无比的苏菲菲。 “菲菲，我好害怕！抱抱我！”李飞已经浑身是汗。 “阿飞，你怎么了？”苏菲菲抱着李飞的脑袋，声音很轻柔。 李飞的脑袋埋在苏菲菲的心口，像一个贪婪的孩子，“菲菲，你愿意和我远走高飞吗？” “远走高飞？咱们现在事业上升期，你舍得吗？ 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代价很大，我们在冷氏集团这么多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而且，你替我争取到了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我还没坐稳就拱手让人，我不甘心！”苏菲菲语气里很不情愿。 “菲菲，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这些日子我已经攒了不少钱，咱们可以过几年不愁吃喝的日子。 菲菲，跟我走吧！”李飞的声音在哆嗦。 苏菲菲觉得李飞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事，也许和冷念丞有关。 “阿飞，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苏菲菲抬起李飞的头，李飞的眼睛里顿时支离破碎。 她感觉下一秒李飞就要呼之欲出，但是李飞使劲儿地摇头，显然不想说，或者是不敢说。 “菲菲，别问了！如果你不想走，那我留下来陪你！” 言落，李飞死死抱着苏菲菲软香惜玉的身子，气血和恐惧同时升起。 两人在停尸间翻云覆雨地欢愉了一场。 事后，苏菲菲躺在停尸间的床上，偎依在李飞的怀里，还想探出点什么。 李飞做过之后，情绪好像平稳了许多。 “菲菲，别问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守护你！保护你！” 苏菲菲心脏一阵紧缩，保护？ 李飞为什么要用保护这个词？ 难道他发现了冷念丞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鬼？ ....... 3月30日下午两点，冷俊峰那间灵堂里一直人来人往。 冷老的社会地位和威望不容小觑，全国各地的人都在络绎不绝的赶来。 冷念丞一直在接待爷爷生前的亲朋好友，一张白皙到妖孽的五官，写满了为人子孙的孝道。 “好一个谦谦君子，好一个杀人凶手！简直是双面人！”庄妍杵在一旁嘴里暗骂道。 刘子明和吕墨打算一直死守在这里，他们一定要近距离靠近冷俊峰的棺木。 他们要亲眼看看，冷俊峰的腰间究竟有没有动刀子。 恰逢这时，殡仪馆外面忽然间狂风大作，大有黑云压城之势。 灵堂的门窗被吹得呼呼作响，灵堂内外的花圈被吹得面目全非。 不得不说，在殡仪馆这种地方遇上这种鬼天气，还真是挺吓人的。 紧接着，下一秒，天空中开始往地面砸起硕大的雨点。 灵堂门前的屋梁上，大雨倾盆而下，拦住了准备返程的祭奠者。 灵堂门外像是水帘洞，切断了行人的路。 “刘队，这雨势真大！咱们市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是啊！海港市有冤魂啊！” “也许......蒋晓娥觉得让冷俊峰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庄妍说道。 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时，又是一阵疯狂呼呼吹来。 灵堂门前的花圈、花篮被吹散的满地都是，冷念丞像疯了一样扑向了大雨里。 “李飞，快特么给我捡！这些都是爷爷的名望，这些都是爷爷的排面。 哪里来的妖风妖雨，竟然破坏了爷爷的体面！”冷念丞一度失态。 刘子明三人看得心尖战栗，周围围观的人却被冷念丞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冷老有福啊！你们看，小冷总多孝顺啊！” “是啊！刚才看小冷总面带微笑，我就知道他是强忍着的！” “小冷总从小失去双亲，听说他家里亲戚对他也不好，他是跟着他爷爷长大的，难免感情深厚。” “当年我听说，冷老的二儿媳总是欺负小冷总，还有冷老的那几个孙女儿。 小冷总身世蛮可怜的！” “你们说，当年冷老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被人绑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该不会是报应吧？” “也许是小冷总的父母在天之灵，也想惩罚那几个恶人吧！ 我可是听说，小冷总没少遭罪呢！” 一场大雨整整下了两个小时，天空竟然在下午四点半放晴了。 刘子明几个一直没能靠近冷俊峰的棺木，三个人都很不死心。 正准备发短信给蒋浩，让他伺机去看看冷俊峰的尸体。 刘子的电话突然响起，是海港警局的电话。 “喂——我是刘子明！” “刘队，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发现了三具尸体的骸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刚才一场大暴雨，把尸骨给冲了出来！” “......” 正文 第348章 烂尾楼内，三具尸骸 刘子明一阵错愕，缓过神来，继续问道：“第一目击证人是谁？具体位置在哪里？” 电话里，文职女警方小可继续汇报：“刘队，发现死者骸骨的人是烂尾楼工地上的建筑工人老王。 那片烂尾楼已经烂尾了十多年，期间有房地产开发商参与过竞标，不过因为各种原因都流拍了。 今年被海华集团竞标成功，打算开发独栋、联排、双拼别墅区。 两个小时前一场大雨，所有现场工人都在停工休息。 五分钟前，天空突然放晴，工人们恢复正常工作。 老王在砸墙的时候，发现墙壁的钢筋混泥土已经松散了。 水泥的表面露出几根类似于手指的白骨，原本以为是动物的骸骨，但是尺寸和形状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老王就喊了几个工人一起挖开了那堵墙，发现里面有三具白花花的骸骨。 三颗不大不小的颅骨滚了出来，看形状应该是未成年人，或者刚成年不久的女性颅骨。 三具骸骨肢体完整，被缝在墙壁里，看样子已经有不少年头了。” 刘子明接电话的时候，吕墨发现他的眼神像刀子一般扫过四周的人。 他的眸光落在冷念丞的背影，眼神几近狠厉。 刘子明挂断电话后，吕墨和庄妍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简直比毁容还难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吕墨眉头蹙了蹙，问道。 “刘队，你怎么出汗了？这外面风呼呼的，不热啊！”庄妍娥眉微蹙，一脸关心。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眉宇之间布满了复杂的气息。 “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被刚才一场大雨，冲出了三具尸体。现场目击证人说，可能是三具女性的尸体，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言落，吕墨眼底掠过一丝复杂，“只有三具尸体吗？” “你想说什么？”刘子明盯着吕墨说道。 “会不会这三具尸体是冷俊峰失踪的三个孙女？不过当年他的二儿媳也失踪了，应该是四具尸体啊！” 吕墨捏了捏自己的下颌骨，眼神凌冽。 “吕专家，也许这三具尸体和冷家没关系呢？ 咱们现在在调查冷氏家族，但是不代表发现的尸体骸骨就是当年失踪的冷氏三朵姐妹花。 咱们不能思维定式，误导了自己。”庄妍直接说道。 刘子明和吕墨点了点头，表示小警花说得有道理。 “喂，方小可，赶紧通知法医处的夏果果和严勇先去现场。 我们在茅山火葬场祭奠冷老，暂时回不去。”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方小可。 方小可挂断电话，打了个电话给法医鉴定处，迟迟没人接听。 没辙，方小可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地下负一层。 这地方她很少来，刚踏出电梯门，她的心脏就开始噗通，噗通的狂跳不止。 走廊上，视线昏黄，照明灯一闪一闪，像是已经报修了很久，还没人过来修。 空气中，除了福尔马林溶液的味道，还有医院里那种消毒水的味道。 还有一种特殊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方小可有点害怕，脑洞大开，也许是尸体的味道吧！ 走近严勇的三号法医室，门闭合着。 隔壁的二号法医室，灯倒是亮堂堂的。 听说是新来的海归女法医夏果果的工作室。 “咚咚咚——”方小可敲了三声门，得到了一个冷淡的回应。 “请进——”是夏果果的声音。 方小可推门进去时，看见夏果果正抱着死者的头颅在灯光下提取软组织之类的东西。 严勇的脸几乎快要贴到死者的尸块上，两人正在全神贯注地尸检死者的残肢。 “小可，稀客啊，你怎么来了？”严勇手里握着死者纤细白嫩的手臂，冲着方小可笑了笑。 这笑容如果在上面，应该是如沐春风的，甚至还很俊朗。 可是这副笑容在地下负一层的法医室，尤其是面前是一堆被害者的尸块，倒显得有几分狰狞和恐怖。 “严......严医，刘队长在参加冷俊峰的葬礼。 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被刚才一场大雨，冲出了三具尸体。 刘队说，通知你们赶紧去现场将三具尸体骸骨带回来。” 话落，方小可脸色吓得惨白。 她从前在刑侦组最害怕案发现场和人类尸体，眼前这些被肢解成块状的尸体，比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恐怖一万倍。 同类的尸体预示着危险，人类害怕同类尸体是一种天性和本能。 严勇好像看出方小可的脸色不太好，扯了扯嘴角，“好的，知道了！ 你先上去吧，我们收拾一下工具马上出发。” 方小可头点得像小鸡啄米，飞快地说道：“发现三具尸体的烂尾楼位置，我马上发您微信。刑侦组的人马上和你们一起前往烂尾楼现场。” 严勇比了个OK的手势后，方小可点了点头，转身飞奔到电梯口。 她的手不停地按着向上的按键，吓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还是当文职女警比较适合她，这些活儿简直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光看看就能吓死人。 因为看了死者的尸块，方小可胃里堵得慌，她决定今晚不去食堂吃晚饭了，免得吃吐了。 刚才家属将死者的照片送来，照片上的女孩长得清纯可爱，美丽灵动。 她很难想象，这么漂亮的女孩现在竟然是一堆血糊糊的肉块。 方小可离开后，夏果果将死者的尸块用一块白布蒙上。 又对着尸块做了几秒钟的祷告，好像是她的一种仪式感。 走出二号法医室，夏果果很谨慎地将门反锁，钥匙放在口袋里。 严勇看着冷艳美人夏果果，有一种夫唱妇随的既视感。 法医室还是有人比较好，尤其是美女。当然，得是活的。 两人一人拎着一个工具箱走出法医鉴定处。 夏果果身高足足有172cm，玉腿修长，身材比例特别好。 她走路也特别快，雷厉风行。 严勇故意走在她的身后，忙里偷闲地欣赏她的美丽倩影。 夏果果猛然回头，催促道：“严医，你的体能需要加强了！” 严医耸了耸肩，淡淡地笑道：“这不是体能的问题，这是遗传基因的问题。 如果我有果果你这双肤白貌美大长腿，我也可以走得更快些。” 言落，夏果果已经走上了电梯。 密闭的空间里，夏果果感觉严勇一直在死死盯着她，像是没见过女人似的。 正文 第349章 根本无法，靠近棺木 “严医，你这样盯着女孩子看是很没礼貌的行为！”夏果果的声音很冷。 严勇笑了笑，“果果，我以前也不这样。自从你的出现，我好像被激活了。” 夏果果白了一眼严勇，冷笑道：“严医，咱们才认识不到72个小时。 我认为您的情绪波动，大概率是因为季节交替所导致。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到了动物求偶的最佳季节。” 严勇笑道：“也许吧！人类和动物本质上是一样的，只不过人类在食物链的顶端，追求的层次更丰富些。”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到达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两人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城市已经快要被黑夜笼罩。 晚上去案发现场，并不如白天方便。 黑夜会掩盖住很多真相和线索。 两人和几名刑警上了警车，很快抵达许庄白马生态园。 一群人走进那幢烂尾楼时，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来。 现场站了许多工人，带头的人是一个包工头。 一群人已经将三具尸体完整的骸骨挖了出来，一个个摆放在地上。 夏果果走上前，严勇紧随其后，刑警将现场用黄色警戒线拦截了起来。 “谁是第一目击证人？”严勇一边检查骸骨，一边问道。 “是我发现的！” “哦，这位大哥，您怎么称呼？”严勇问道。 “大家都喊我老王，我跟着咱们包工头已经走南闯北十多年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邪乎事！”老王说话的时候有点哆嗦。 “老王，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三具尸骸？”严勇继续问道。 夏果果正在一旁尸检三具骸骨，她从尸体的骨骼发现，这是三具十分年轻的尸体。 从尸体的人体构造，可以确定尸体都是女性。 老王是个很老实的人，砸墙砸出了三具尸体，原本就吓得不轻。 看见法医和警察，吓得腿有点打软。 一群工人看见夏果果，起初被她的美貌惊艳得挪不开眼珠子。 这群农民工都是常年在外地打工，最缺荤腥，最需要女人。 可当他们看见夏果果面不改色地尸检三具骸骨，摸着死者的骷颅头，像摸着玩具似的。 一群人吓得不轻，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天下午一场大雨，吓得哗哗的。 我们好些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了，足足下了两个钟头。 天一放晴，我们就继续复工。面朝南的那堵墙，被雨水冲得稀松。 我刚准备砸下去的时候，突然看见墙体上有白花花的东西，白得像大象的牙齿。 看着怪渗人的，我当时拿起来看了看，那白色的东西竟然断了。 我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人类的手指头嘛，吓得我差点背过气！” 严勇点点头，继续问道：“确定墙里面只有三具尸体吗？” 老王一群人，一个个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千真万确，我们就挖出三具尸体。 警察同志，这些尸体是谁啊？看着都是女人的尸体！” 夏果果突然站起来，一张冷艳绝美的脸看了看老王，“不该问的别问！” 言落，包工头笑了笑，对着身后几个兄弟们小声说道：“美女脾气都大！” “抬走！”夏果果言简意赅地丢下两个字。 身后的刑警们将三具尸体骸骨运上了警车。 ...... 晚上七点半，冷老灵堂里的人逐渐开始慢慢减少。 冷念丞一直跪在冷俊峰的金丝楠木棺木前死死守着他爷爷。 明天一早，爷爷的尸体就要送入焚尸炉进行火化，爷爷将变成一对白色的骨灰，塑封在小小的盒子里。 冷念丞的眼泪迸出，一双俊眸猩红一片。 昨天上半夜，他在密室肢解了李漫妮。 后半夜，他守在爷爷身边看着王医生给爷爷换肾。 他已经24小时没合上眼睛了。 没想到，换肾加剧了爷爷死亡的速度。 冷念丞的拳头紧握，如果不是四下人多眼杂，他会不顾及冷氏药业集团董事长的面子，扑在爷爷的棺木上痛哭一顿。 身不由己！ 坐在董事长那把椅子上，他已经注定不能像凡人一样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 刚才在大雨里失态的模样，他好生后悔。 还好，效果不错。 在送葬来宾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因为爷爷离世，崩溃失态的小冷总。 爷爷走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守护小丞的人了。 冷念丞的心脏，绞痛难耐！ “刘队，这冷念丞挺能跪的，他膝盖骨头不疼啊？”吕墨说道。 “是啊，我们根本没机会靠近冷俊峰的棺木。”庄妍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叫。 这时，他们听见身后传来了推车的声音，苏菲菲采购了一批盒饭给现场的来宾充饥。 刘子明突然灵光一闪，冷念丞即便是矜贵之躯，他也是吃五谷杂粮的人。 吕墨发现刘子明死死盯着盒饭，拍了拍刘子明，说道：“你想下毒，让他拉肚子，然后我们可以靠近棺木？” 刘子明看了看吕墨，“你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吗？ 想是想，但是咱们没有拉肚子的药，也许我们需要找蒋浩帮忙。” 一群保安开始排队领取盒饭时，蒋浩和刘子明四目相对看了看。 刘子明示意他看手机，他刚才发送了一条信息给蒋浩。 恰巧这时，冷念丞突然站起。 他回眸看见刘子明他们还在灵堂，冰眸散发出狠厉的光，“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他这次甚至没有使用敬语。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笑道：“冷老是海港市的功臣，我们很珍惜最后目睹冷老的机会。 怎么？冷少想下逐客令？” “刘子明，我劝你尽快离开这里，别想心思！”冷念丞的眼神很冷冽。 他现在疲劳到了极点，眼眶红得像血染过。 蒋浩从苏菲菲的手中领取盒饭，两人飞快对视，又一闪而过。 苏菲菲看见冷念丞那边好像有情况，又认出了刘子明他们几个是海港警局的警察。 以她的聪慧，她猜得出来，他们是想找机会接近冷俊峰的尸体。 网上说，早上在钟楼巷垃圾站发现一具女性的残骸，消息现在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还有人说，死者脖颈后处有一朵红花刺青，怀疑是连环杀人案。 难道和冷念丞有关？ 正文 第350章 社会舆论，到达顶峰 “董事长，这里有五份便当，大家多多少少吃点东西吧！ 冷老走了，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生活下去，不是吗？”苏菲菲很体贴地说道。 冷念丞的一双冰眸看向苏菲菲，今天的苏菲菲有种别样的美感，很素净！ 李飞看见冷念丞的眸光落在菲菲的身上，心脏像被人揪着一样。 他的身份地位，他的财富显赫，都是吸引女人最有力的武器。 刘子明当场捕捉到，这个李飞和苏菲菲有一腿。 庄妍也发现了，这两人眉来眼去的，看似很暧昧。 “你们吃吧，我没胃口！”冷念丞瞥了一眼盒饭，他矜贵的胃从来不会多看一眼这样的垃圾食品。 刘子明心里顿挫了一下，目光看见冷念丞又折返到那口棺木旁，死守着他爷爷的遗体。 看样子，即便是熬到明天天明，熬到冷老被送入焚尸炉，他们也别想接近冷老的遗体。 这时，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庄建国打来的电话。 刘子明放下盒饭，转身出去接电话，在门口遇见了苏菲菲。 她看起来很忧郁，像是心事重重。 也许这个女人的身上可以挖出点什么，刘子明这么想。 “喂，刘子明，我让你去送个花圈，你人呢？”庄建国电话里的语气不太好。 “我在火葬场吃饭，小冷总大气，给在场的来宾点了外卖！” “快滚回来！死者李漫妮的家属一直在警局门外闹事。 周围居民已经打12345电话举报他们扰民了。”...... 三个人坐上刘子明的比亚迪F0，心情都不太好，这一天白待在这里了。 抵达海港警局时，死者李漫妮的家属将一排排花圈摆放在海港警局门前。 眼下已经是3月30日晚上十点，海港警局门前站满了围观的群众。 死者李漫妮的父母和家属气不过，他们觉得李漫妮死得这么惨，都是因为海港警局的无能。 他们的女儿被连环杀手杀了，手法如此凶残，海港警局必须给他们一个说法。 现场除了群众，还有电视台的记者，自媒体大V，微博博主等。 警局门前坐着一个拉二胡的，一个吹唢喇的，还有一群家属在哭。 刚才他们从殡仪馆过来，都没这里热闹。 某种程度上，死者被送到殡仪馆了，家属们反而冷静了。 像李漫妮这种被凶杀的死者家属，多半是最崩溃、最痛苦的。 “快看，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刘子明的车！” “快拍，这条新闻今晚一定要推出来，一定是爆款文！” “怼脸拍！赶紧的！今晚咱们一定要上微博超话！说一说海港警局的不作为！” ......一群人前赴后继地扑了上去。 “刘队长，看这边！” “刘队，看我这里！” 无数镁光灯，闪光灯，照得刘子明、庄妍、吕墨三人睁不开眼睛。 现场一片嘈杂，死者家属请来的乐队班子吹拉弹唱，海港警局笼罩了一层殡仪馆的氛围。 刘子明紧闭车窗，却因为没贴车窗膜，眼睛被照得睁不开。 庄建国站在窗边眉头紧锁，赶紧安排了一组警员在现场戴上电棍维持秩序。 刘子明三人好不容易进了海港警局，庄建国正在一楼大厅等着他们。 “子明，你怎么把李漫妮的男朋友给放了？ 我听了你们在审讯室的回放记录，他和李漫妮大吵一架，年轻人控制不住情绪杀死自己的女朋友，这个可能性很大。你必须把那个阿辉给我带回来。”庄建国看起来很生气。 刘子明苦笑了一声，“老庄，你该不会要给那个阿辉整个莫须有的罪名吧？” “你——刘子明，你怎么说话的？是不是案子多了，你精神分裂了？”庄建国的语气更怒了。 言落，庄妍站了出来，她一脸替刘子明打抱不平，“庄局，刘队长日夜查案，很辛苦！您......您怎么能这么说他？” 庄建国看了看女儿，心脏缩了缩，这死丫头胳膊肘往外跑。 “没你什么事！赶紧回家陪你妈！你妈说了，好多天没看你回家了！”庄建国说道。 “我不！大家都在加班，凭什么我搞特殊！” 言落，庄妍便不再看庄建国。 刘子明看着庄建国，扯了扯嘴角，“老庄，我以我二十年的警界职场生涯向你证明，李漫妮的男朋友不是凶手。我想，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 怎么，省公安厅冷厅长又打电话骚扰你了？” 话音刚落，庄建国一双丹凤眼写满了愤怒，“刘子明，别没大没小的，我还没退休！ 即便我退休了，我还是你师傅！” 刘子明准备往法医鉴定处跑去，突然回眸看了看庄建国，“老庄，十年前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张萍突然失踪的案件，我记得当年是您亲自调查的。 后来那起人口失踪案成了一桩悬案，时至今日还没能破案。 下午许庄白马生态园区的烂尾楼发现了三具陈年尸体骸骨，你猜，会不会老天爷故意下得一场大雨，将死者的骸骨公示于众？ 老庄，只要凶手犯罪，终将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言落，刘子明看见庄建国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刘子明扯起嘴角笑了笑，“师傅，有些事情做过了，即便是用遮羞布蒙上，不代表没发生过！” 庄建国的心脏一阵紧缩，虽然他面不改色，但是他的喉咙堵得慌，竟然愣在原地没有辩驳。 庄妍很少看见父亲这般模样，不由心脏缩了缩，他的局长父亲难道......不是她想象的那般干净？ 她强忍着心底无端的烦躁，跟着刘子明、吕墨的步伐前往法医鉴定处。 除了李漫妮那具残尸，等待他们的还有最新发现的三具陈年尸骸。 正文 第351章 三具尸骸，死法各异 二号法医室，原本室内仅有两张解剖台。 一场滔天大雨，冲出了许庄白马生态园，一幢烂尾楼里，藏匿的三具陈年尸骸。 刑警将三具尸骸送往二号法医室就离开了，剩下的尸检工作交给法医夏果果和严勇二人。 夏果果和严勇将三号法医室空出来的两张解剖台搬进了二号法医室，四张解剖台并排放着，看起来二号法医室有点像医院的太平间，又有点像殡仪馆的停尸间。 他们从业以来，合起来应该尸检过的尸体少也有一两千具了。 对眼前的四具尸体，他们除了同情，并不会产生害怕的情绪。 若是外人看来，一定会被眼前的四具尸体吓得不轻。 夏果果抬起一张冷艳绝美的脸，看了看严勇，声音磁性又清冷。 “严医，我们开始吧！” 严勇点点头，笑了笑：“男女干活，搭配不累！开工！” 夏果果瞥了他一眼，便开始进入到工作状态。 两人做好准备工作之后，一人对着一具尸骸开始进行尸检。 他们几乎是同时掀开了遮盖尸体的白布，白色的骸骨暴露在两人面前，说心如止水那是骗人的鬼话。 两人发现，这三具尸体看起来身高差不多，差距最多在8cm左右。 观察了尸体的骨密度，还有牙齿的磨损程度，以及死者头骨方位上面的那条裂缝。 又观察了尸骸的骨盆、颅骨、长骨等特征，两人初步确定三名死者的年龄在16-18岁之间，性别均为女性死者。 “这三具尸体可能是未成年！”夏果果冷艳的眸子看向严勇。 严勇虽然觉得这双眼睛很美，但是此刻透露出了冰冷的寒气，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根据《刑法》规定，故意杀害未成年人定刑十年以上，无期徒刑或死刑，具体量刑要结合具体的案件情节判定。 凶手如果杀了三个未成年人，至今还在逍遥法外的话，此人很危险。 果果，我面前这具尸体的致命伤是脖颈处有一条很深的勒痕。 虽然尸骸已经有很长的年头，但是仍然可以看出死者是被人用钢丝勒死的！” 言落，夏果果抬起一双冷冽的靓眸看向严勇，“你为什么确定死者是被钢丝勒死，而不是绳子、丝袜之类的物件？” 严勇看着夏果果，又看了看尸体，“果果，死者的脖颈处有一条发灰的勒痕，尺寸很细小，和钢丝的直径差不多。所以可以排除麻绳和丝袜这两样东西。” 夏果果看了看那具骸骨，严勇说得没错，尸体的脖颈处的勒痕的确像是用钢丝勒死的。 严勇继续说道：“死者身上没有其他的受伤痕迹，很显然，凶手不费力气就将她杀死了。 死者的肢体也没有大幅度的挣扎痕迹，我想，应该是熟人作案。 也许凶手是趁着尸体不防备的时候动手解决了她。 而且可以判断，凶手的力气很大，死者没有挣扎几下子就嗝屁了。” 夏果果看了看那具尸骸，又看向自己手里这具女性尸体。 这具骸骨的尸体是完整的，身上没有伤痕，但是颅骨顶端和头颅后脑勺处，有被重物敲击的痕迹。 从颅骨的凹陷面积和伤痕判断，死者应该是被一把榔头、铁锤、斧背等物件砸死的。 严勇瞥了一眼夏果果身旁的那具尸骸，发现尸体全身没有呈现出伤痕。 可以证明，死者的伤一定是在脑袋上。 “果果，死者是头部受伤吧？”严勇说得云淡风轻，他看起来很冷静，也很有经验。 夏果果戴着口罩，但是眉眼之间确实有被严勇的判断惊艳到。 “是的！死者的伤都在脑袋上。 她的后脑勺挨了一锤子，头颅顶端也挨了两下，凶手没费力气就锤死了她。” 严勇深呼了一口气，看起来冷静又从容，“凶手下手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犹豫。你面前那具尸骸是不是也没什么挣扎的痕迹？” 言落，夏果果对着那具骸骨又仔仔细细重新检查了一遍。 果然，尸骸的骨关节状态很放松，没有应急反应时，身体本能之下产生的反抗动作。 夏果果对严勇点点头，表示默认。 “这是一个重大发现！ 死者应该是在没有反抗能力或者反抗意识的时候，被人致命。 从骨骼、牙齿和腐败程度可以判断出，她们死了大概有十年。 咱们没法判断死者生前是被人灌醉或者下了迷魂药导致昏迷，然后被凶手进行了行凶。 也许凶手是趁着她们睡着的时候，将她们扼杀在梦里。” 夏果果竟然点点头，表示她对严勇这番判断的认可。 严勇被美女鼓励后，断案的思路如泉涌。 眼下，他看起来倒像是做刑警工作的，而不是一名资深的法医。 “果果，咱们看看第三具尸体吧！” 夏果果虽然很反感严勇喊她的乳名，不过听多了，好像也没那么反感了。 加上他刚才的判断合情合理，体现了一位法医的专业素养，让夏果果不禁对他稍微多了一些了解和信任。 看样子，这位法医界的传奇，并不是浪得虚名。 两人靠近第三具尸体时，发现这具尸骸是三人当中身高最高的一名女性。 从她的骨骼密度、盆骨、尺骨、桡骨、牙齿，二人判断死者的身高在163cm左右，体重不到100斤，年龄大约17、18岁左右。 三具尸体，这具尸体的年龄应该是最年长的。 这名死者和其他两名死者的伤势完全不一样，她的身上有多处伤痕。 其致命伤是心脏大动脉被尖锐的刀具刺入，失血过多而亡。 另外，死者的两胸处有刀伤，死者的下体处有刀伤。 同样，死者的肢体各处没有挣扎的痕迹，仍然是在一种自然放松的状态下，被人出其不备地杀死。 不过，尸体被埋进那堵墙的时间太久，有些更加细密的伤痕无法辨别。 比如死者的五脏六腑内部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存在，暴露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三具完整的人体骸骨。 凶手没有肢解尸体，而是完完整整留下了这三具尸体的整尸。 这时，刘子明三人抵达二号法医室。 看见一排四张解剖台，整齐划一地摆放在室内，每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画面，越来越刺激了！ 抛去李漫妮那具碎尸不说，三具白花花的尸骸暴露在他们面前，确实很刺激人的眼球和心脏。 尸骸显然已经经历了很多年的腐败，上面没有一寸多余的肉，仅仅只是一具尸骸。 三人走进二号法医室，刘子明先开了口，“兄弟，说一说这三名死者的死因吧！” “是！刘哥！”严勇摘下口罩，取下手套，擦了擦额头上和鼻翼上的汗。 “三名尸骸皆为女性死者，年龄区间在16-18岁之间。 每一具尸体的死法都不相同，比如这具尸体，她是被人用锤子、榔头、或者斧背砸死的。 这具尸体死得也很干脆利落，她的脖颈处有细密的勒痕。 我们判断，她是被一根很细的钢丝勒死的。 这具尸体和刚才那两具尸体明显不要一样，凶手在她身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是她们俩的两倍时间。” 刘子明眉头紧蹙，问道：“此话怎讲？快说！” 庄妍和吕墨站在一旁听得惊心动魄。 他们没想到发现的三具尸骸竟然死法各异，凶手作案手法凶残，简直令人发指。 不得不说，凶手还真是挺有耐心和想法的。 严勇深吸了一口气，示意三人走近三具尸骸，跟着他一起探索死者的死因。 正文 第352章 他们之间，仇怨最深 “你们看！凶手作案手法，明显区别对待。 他在这具尸体上杀戮的动作最多，也许他们之间的仇怨最深。” 言落，严勇看了看大家，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说道：“这些是我个人的初步推断，和你们比起来有些班门弄斧。 你们听一听就行了，主要还是听我分析死者的死因和伤情哈！”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没关系，你大胆地说，我们都是有脑子的成年人。” 庄妍跟在一旁夫唱妇随，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样子还挺可爱的。 严勇继续说道：“死者的两胸均有刀伤，心脏处大动脉被尖刀刺入，导致血管破裂大出血而死。 死者的下体处也有很严重的刀伤，从伤痕的尺寸可以看出，刀具插入体内很深。 凶手这是残害女性的尊严和肉体，看得出来，他很憎恨这具尸体。 如果这具尸体当年能够及时发现，也许可以发现，刀具极有可能捅到了死者的子宫部位。 凶手十分凶残，并且在死者的腰部、背部、腹部等多处都有被砍伤的痕迹残留。 不得不说，凶手和这具尸体的仇怨最大，另外两名死者也许只是他顺带着一并杀戮的陪葬品。 他们四人应该是彼此认识，甚至很熟识。” 言落，刘子明反问道：“你有什么依据，证明她们和凶手是认识的？” 没等严勇开口，吕墨双手抱臂，捏着自己的下颌骨说道：“因为三具尸体都没有原始挣扎的反抗动作，这不符合人类畏惧死亡的本能！也许她们根本来不及反抗，或者她们因为什么原因反抗不了。” 夏果果和严勇几乎是同时抬头看向吕墨，这人倒是挺厉害的，不亏是从省公安厅派调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严勇朝吕墨竖起一个大拇指，说道：“吕专家说得没错！三具尸体死前均没有挣扎的行为动作。 从尸骸的骨密度和腐败程度可以判断出，这三具尸体已经待在墙体里至少有十年。 所以我们根本无法尸检出死者们生前究竟是被凶手麻醉了，还是迷晕了，还是她们喝醉了，或者睡着的情况下，凶手趁其不备，作案行凶。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具尸体对于凶手而言，有特殊的意义。 他对她的恨念远远高于这两具尸体，可能是仇杀！” 话落，庄妍娥眉紧蹙，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看向刘子明和吕墨，“你们说，这三具尸体会不会就是十年前，冷氏家族那起失踪人口案？ 她们三个该不会就是冷氏三朵姐妹花，冷静秋、冷欣然和冷楚雨？” 刘子明眉头紧锁，一副若有所思。 庄妍又看向夏果果继续问道：“尸骸死了十年以上，可以进行DNA检测吗？” 夏果果看了看庄妍，语气温和地说道：“死去四十多年的尸骨，其实也是可以验证DNA的。 骸骨和牙齿等的DNA是可以提取的，只不过，非活体中的DNA可能会存在降解的现象。 活细胞包含了生物的整个基因组的DNA序列，但是当人死去之后，基因组DNA也会随着开始降解。 不过，我们可以试试，也许能够查出三具尸体的身份信息，那也说不定！” “真的吗？”庄妍看起来很激动，“那麻烦你们现在提取物证送往DNA检测中心，越快越好。” “没问题！”夏果果朝庄妍比了个OK的手势。 几个大爷们发现，夏果果这个冰山美人对同性倒是挺客气的。 也许这个美丽的女人受过情伤吧！ 刘子明是这么想的。 一般受过情伤的女人都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尤其是男人的好意。 这一类女人的戒备心很强，男人不容易走进她们内心深处。 没多久，DNA鉴定中心派人来二号法医室取走了物证，带回去进行检测，相信很快死者的DNA身份就能被核实。 一系列操作完毕，时间已经是3月31日的凌晨。 黑色三月迎来了最后一天。 这个恐怖的三月注定让参与侦破连环杀人案的所有人终身难忘。 “妍妍，是你的肚子响了吗？”刘子明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回眸看了看小警花。 “没有！不是我！”庄妍一阵娇嗔，脸红到了耳根子。 几个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看彼此，直到严勇笑看着夏果果。 夏果果被他注视得很不爽，靓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严勇也不恼，而是看向所有人，“夜宵时间到了，咱们出去给身体加点能量，然后再回来继续努力工作吧！” 刘子明一阵错愕，过往的那些年，他求严勇离开法医室，陪他出去吃个夜宵，喝点啤酒，这家伙死活不乐意。 现在好了，夏果果肚子饿了，他竟然这般主动殷勤。 他的好兄弟，终于开窍了！ “好！你请客，我们都去！”刘子明扯了扯嘴角，故意说道。 “没问题！果果，锁门！” ...... 五个人抵达“今夜啤酒小龙虾店”时，店内人气很旺。 庄妍紧挨着刘子明坐下，刘子明看起来也很乐意。 他心里有小警花，只是经历了最近诸多死亡，还有庄建国的事情，他在努力克制靠近小警花的欲望。 严勇紧挨着夏果果坐下，却被夏果果一脸嫌弃，瞥了一个大白眼。 吕墨一个人坐在C位，看起来有些凄凉和落寞。 “刘队，您应该再叫一个女生出来组CP。 你们成双成对的，我这样看起来落单怪可怜的。”吕墨有点失落，在烧烤单子上很不客气地点了一堆。 什么猪腰、羊腰、猪大肠、鸡爪、猪心等食物，故意恶心他们几个人。 谁让他们明里暗里地撒狗粮，欺负他一个外地来的汉子。 十分钟后，老板将烧烤端上了桌面。 刘子明、庄妍看见那些猪腰子、羊腰子，胃口顿时全无。 倒是夏果果和严勇，两人很从容，一边吃，一边评价食物的口感。 不得不说，法医多多少少和常人不太一样。 常人一般只会说，这串儿好吃，或是，难吃！ 夏果果却拿了一串猪腰子，张开樱唇咀嚼了一块，眼神异常冷艳。 她的一双靓眸看向烧烤店老板的背影，嘴里埋汰了一句，“黑心店！” “你们别吃这猪腰子，不新鲜！ 这猪腰子最起码放在冷冻冰柜里面，足足有五周以上的时间。 猪腰嫩得很假，明显是加了嫩肉粉搅拌出来的效果。 这猪腰的气味也不对劲，只不过孜然粉、辣椒面等调料，盖住了它原本的味道。” 严勇拿起一块尝了尝，发现猪腰子确实不新鲜。 刘子明三人看得目瞪口呆，法医的嘴巴堪称一台尸检机器。 他们竟然能吃出动物内脏的新鲜程度，甚至还能吃出它们存放在冰柜里的时间。 吕墨手里握着一串猪腰，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总之，它不香了！ 原本想呕心别人的，没想到自己被呕心得不行。 “果果，吃个鸡爪，补充点胶原蛋白。”严勇笑得有些舔狗，空气中仿佛正在飘满了粉色的泡泡。 夏果果很冷艳地接过严勇手中的烤鸡爪，吃了一口就吐掉了。 “如果我没猜错，这些鸡爪一定是市面上说的‘僵尸鸡爪’！ 也许它们的年龄，比你们家的孩子岁数都大！”夏果果看了一眼刘子明，说道。 说完，夏果果放下了鸡爪，对荤菜不再尝试。 她开始吃起了烤面包和烤馒头，又吃了些蔬菜。 有夏果果打头阵，庄妍直接绕开了猪腰子和鸡爪，两人开始分享金灿灿的烤面包片。 “吕专家，这是什么？”庄妍突然拿起一串看起来胶原蛋白满满的串儿，尝试性地吃了起来。 刘子明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很不自然。 吕墨这货竟然点了男人的加油站——烤牛鞭！ 正文 第353章 很想孩子，更想老婆 庄妍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在刘子明心里，她白璧无瑕得像一朵小雏菊。 烤牛鞭！她哪见过这些玩意儿。 吕墨真是瞎几把乱点餐，早知道不让他点了，看他自己怎么解释吧！ 刘子明有点怒，忽然有点想捉弄他，但是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没辙，他只好用一双黑眸狠狠瞪了吕墨两眼。 没想到这家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还冲着他坏笑了几秒。 敢情这家伙平日里的高冷都是装出来的！ 果真应了一句话，表面越正经，内心越闷骚！ 庄妍当即意识到了什么，面前的烤串儿，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快说这是什么？”庄妍看了看所有人，发现三位男士的脸色都特别怪异。 刘队的脸，竟然还红到脖子根部。 庄妍又看了看夏果果，她是法医，应该见多识广！ “美女姐姐，这是个啥？你知道吗？” 夏果果这女人倒是很磊落，直勾勾地看着庄妍的眼睛，说道：“这是牛身上的那个部位！” “哪个部位？” “额......这么说吧！是牛身上的泌尿系统！”夏果果的语气很淡定。 庄妍的脸瞬间红得像刷了一整盒的腮红。 “妍妍，他们臭男人都喜欢点这个，以为吃啥能补啥呢！”夏果果一脸讽刺。 庄妍这边气得牙齿咯咯作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死死盯着吕墨。 “吕专家，你是故意的吧？没想到你这么重口味！”庄妍气得一张漂亮的脸蛋变得有些扭曲。 吕墨刚想笑，被刘子明一把按住脑袋，“暴揍”了一顿。 “你小子，尽是瞎胡闹！” ...... 吃完夜宵，五个人走在寂静的街头。 凌晨一点多，街上几乎没人，只有偶尔一辆穿梭而过的汽车。 黑夜里，橘黄色的昏暗路灯拉长了五个人的身影。 吕墨有点孤独，还有点想家。 刘子明和庄妍并排走，两人虽然没说话，但是空气中散发出恋爱的酸腐味。 夏果果的身影婀娜多姿，她比庄妍年长几岁，身材发育得袅袅婷婷。 严勇依旧很舔狗，跟在夏果果的身边讲冷笑话给美女听，换来的只是无语和冷漠。 昏暗的路灯，拉长了吕墨形影单只的身材。 他一个人走在后头，莫名想家，很想孩子，更想老婆。 他已经派调到海港警局第16天了，日子过得很快，一个接一个的死人，冷念丞却还在逍遥法外。 这操蛋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刘队，回家睡一觉吧！果果已经出院了，你要多回去看看她。”庄妍的语气很温柔，简直如沐春风。 刘子明的心脏像被一双温柔的手抚摸一般。 平日里，小警花雷厉风行，做事情有一股莽撞之气。 没想到，小警花也有这么温柔似水的一面。 “嗯，你也回家睡一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还年轻，别把自己提前熬老了。 万一变成黄脸婆，可是要嫁不出去的！”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黑夜里，除了身后三个人，四周空无一人。 严勇一直在给夏果果讲笑话，叽叽喳喳像个纯情的小男生。 庄妍低着头，娇嗔道：“我愿意陪你熬夜，熬成黄脸婆，咱们之间就看不出年龄差了。” 刘子明一下子呆住了，她没想到庄妍竟然想把自己熬老了，让他俩看上去更加般配。 说实话，一点不感动，就是狼心狗肺了。 更何况，刘子明心里有小警花。 闲暇时间，除了思考案情，脑子里多余的空闲片段就是想她，想她，想她...... “小傻瓜，赶紧回去休息吧！精神好了，破案思路才会好，可能还会发现更重要的线索呢！” “好的！”庄妍点点头，应了一声。 一群人已经走到了海港警局，庄妍和大家说了声“再见”，开着她那辆白色奥迪A3扬长而去。 庄妍的奥迪A3是敞篷车，坐在上面显得很小资。 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还开着好车，一定有很多年轻的小伙子喜欢。 这小傻瓜，是不是缺父爱，才会喜欢他刘子明！ 刘子明、吕墨跟随两位大法医走进二号法医室，心情越来越沉重。 DNA检测中心那边一直在加班加点地检测三具尸骸的DNA。 因为三具尸骸的年限太久远，他们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刘子明他们眼下只能等待出结果。 夏果果进入二号法医室，没有继续尸检那三具尸骸。 该检查出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三名死者的死因大致清晰，严勇正在电脑上做尸检小结记录。 夏果果看着地上的黑色行李箱，又看了看李漫妮的残尸。 大约看了五分钟，她戴上医用手套和口罩继续尸检李漫妮。 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结论和昨天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新发现。 如果根据刘子明他们的判断，嫌疑凶手是那个冷念丞，他们为什么不把他抓来审讯？ 夏果果眉头蹙了蹙，看向刘子明，声音很冷艳。 “刘队，你们已经锁定了嫌疑人，为什么不抓回来严加审问？” “这是我们刑警部门的事情，我们有我们的原因和理由不去抓他。”刘子明有点情绪了。 他现在不能告诉所有人，警局有内鬼，警局有冷念丞的保护伞。 那样只会让警局上下人心涣散，动荡不安。 准确地说，疑神疑鬼的时候，大家会看彼此都像内鬼，到时候会发生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夏果果有点不高兴，她将李漫妮的尸块用白布遮盖了起来。 她用过的那些工具一股脑扔进了水池子里，开始洗刷刷。 严勇勾了勾唇，他发现夏果果生气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的小女人气。 “果果，你也回去休息吧！女孩子，不要这么拼命！这里就交给我们男人吧！” 夏果果洗完用过的尸检工具，一张脸一如既往地冷艳。 她将尸检工具一一摆放在工具箱里，排列得整整齐齐。 看得出来，她有很严重的强迫症。 收拾完毕，夏果果阴着一张冷艳的脸，说道：“离开之前，请将我的二号法医室恢复如初。” 看样子，她是在对严勇说这句话。 “没问题，果果，晚安！”严勇笑了笑，伸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看他那副样子，他好像还想做个“比心”的动作。 正文 第354章 尸骸头骨，相似度高 夏果果没吱声，脱下修身的白大褂，很有强迫症地挂在衣帽架上，然后拎着包包走出了二号法医室。 望着夏果果的美丽倩影，严勇有点心猿意马。 “喂——别看了，人走了！”刘子明在严勇的面前挥了挥手。 严勇的眼珠子这才从门外收回来，笑了笑：“刘哥，吕专家，你们都回去吧！ 我今晚不打算回家，回家躺在床上容易想果果，更睡不着了！” “喲！你小子以前不开窍，怎么说动心就动心了？”刘子明勾了勾唇，笑得一脸玩味。 眼神看向身旁的几具尸体，他将眸光又稍微收回来了不少。 二号法医室有四具尸体，代表上空有四个亡魂和怨灵在漂浮。 她们都是死于他杀，即便是死了，身上的煞气和戾气也是多多少少会存在人间。 他不能在法医室，笑得太狂放！ “刘哥，也许丘比特之神的爱心箭，终于想到我了，一箭射中了我的心脏！ 稳准狠！我已经沦陷了！ 果果，是我的菜，很符合我对女人的一切幻想！”严勇一脸恋爱的酸腐味。 吕墨全程站在一旁，双手抱臂，若有所思的样子。 “喂，想什么呢？还在想刚才的烤牛鞭啊？”刘子明没好气地问道。 “我需要想吗？”吕墨邪笑了一下，“你们两位可以适当的补补！尤其是刘队，老夫少妻很难伺候的。” “你小子，是不是想找死啊？”刘子明恼羞成怒，追着吕墨要揍他。 “老牛、新田，这是必然的！你真的需要滋补！”吕墨的嘴上不依不饶。 两人打闹的时候，严勇一直在观察三具尸骸。 人类脊柱上方是颅骨，由23块形状和大小不同的扁骨和不规则骨组成。 虽然她们变成了骷颅头，但是这些骷髅头的下颌骨、以及其余各骨，看起来她们很像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属。 “刘哥！”严勇突然喊了一嗓子，“你们快过来看看！” 刘子明、吕墨二人看向严勇，脸色恢复如常。 “怎么了？是发现什么了吗？”刘子明问道。 严勇指了指面前三具尸骸的骷髅头，眼神又复杂，又有些惊喜。 吕墨从严勇的面部微表情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在尸骸上发现了什么新线索。 “你们不觉得她们的脑袋和五官很像吗？”严勇看起来有点兴奋。 “嗯，是挺像的！都是白森森的骷髅头。”刘子明白了一眼严勇，“哥们，你被爱情冲昏了头！” 严勇有点急了，“哥，你再仔细看，认真看，细致地看！” 他见刘子明有点马大哈的样子，摇摇头，干脆将吕墨拉近尸骸旁边。 “吕专家，你是犯罪心理学专家，心思细腻，想象力丰富。 你来看，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严勇的样子看起来越来越兴奋。 “别给我戴高帽子，我看还不行嘛！”吕墨说完，眼睛直直地盯着三具尸骸，来回看了七八遍。 好像还真被他看出了点什么道道出来，他一直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点点头。 严勇激动了，“吕专家，请说出你的发现！” “据我观察，这三颗都是人体的骷颅头，颜色：白！” “噗嗤——”一声，刘子明笑出了声，“哥们，这我也能看出来，你是猴子派来搞笑的吧？”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眼神恢复了凛冽和睿智。 “喲——开始进入主题了，是不？”刘子明勾了勾唇，庄妍一走，他的偶像包袱全没了，就是一逗比。 严勇有点急眼了，“哥，别影响吕专家的思路！吕专家，请继续！” 吕墨低下头，又来回看了三遍三具尸骸的骷颅头。 “她们的骨像、骨骼看起来颇为相似，我猜她们也许是亲属关系。 如果不是一母所生，多半也是堂姐堂妹，或者表姐表妹这种关系。” 言落，严勇几乎与吕墨一拍即合，“优秀！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们看，三颗骷颅头的骨像、骨骼相似度极高。 头骨、以及其他骨头部位，看起来都像是有血缘关系的三姐妹。” 言落，三个人都不说话了。 三姐妹！ 也许老天爷故意下了一场大雨，将十年前的冷氏三朵姐妹花，重现人们的视线。 那么冷俊峰的二儿媳的尸体在何处？ 难道还在那幢烂尾楼里？ “明天带人继续搜索烂尾楼附近，看看有没有冷俊峰二儿媳张萍的尸骸。 如果没有，这个张萍也许还活在人世。找到她，也许能揭开一系列的谜团。”吕墨说道。 “嗯，我通知警犬员，让他们把警犬巴布带上。”刘子明看向吕墨和严勇二人。 三个人，三双眼睛，此刻散发出凛冽的光。 一瞬间，他们感觉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真相就像鱼饵，看似远在天边，也许近在眼前！ 后半夜，三个大老爷们坐在二号法医室，吃着严勇的库存泡面和火腿肠。 三人聊了很久，将案情的来龙去脉深度剖析。 又从二十年前的碧流河少女溺水案开始，全面梳理了一遍。 聊完案情，三个男人又开始聊女人，越聊越来劲。 男人这种生活其实很简单，事业、女人、有酒、有烟，就够了！ ...... 茅山火葬场。 春夜里的一阵风吹过，冷念丞和李飞裹紧了自己的外套，微凉。 白天来送冷俊峰最后一程的来宾已经离开。 灵堂上，大部分都是冷念丞的亲戚。 冷氏集团上下，不少曾经受到冷老提拔的员工，为了表达对冷老的哀悼，自发留在现场守夜。 冷念丞修长的身影跪在冷俊峰的金丝楠木棺木旁，一双血红的眼睛一直睁着。 他那张俊脸，因为一整天没有摄入食物，更显消瘦和清朗。 李飞很想睡觉，但是一想到白天在冷念丞冰箱里发现的尸块和肉片，他就吓得瑟瑟发抖。 他担心自己打盹儿被发现，冷念丞一怒之下，将他分尸做成刺身。 他可不想自己的肉，被人蘸着芥末和酱油食用！ 正文 第355章 十年前的，那场大雨 李飞跪在冷俊峰的金丝楠木棺材旁，偷偷打量着冷念丞。 他的主子真的是个狠人！ 不吃不喝不睡，还能保持身体笔直，后背直立的像一棵伟岸的松树。 有钱人的家教就是不一样，冷念丞无时无刻，都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矜贵气质。 只不过，他的凶残和暴力，只有他李飞见识过。 想起冷念丞卧室里那台白色双开门冰箱，以及里面的ren肉，李飞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更多的是，从内心深处荡漾出来的那份恐惧！ “阿飞，如果你困了，可以回去睡一会儿！”冷念丞看了看李飞，冰眸血红如血。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关心话，吓得李飞顿时人间清醒。 “董事长，阿飞不困，阿飞要一直陪着您！” “真的吗？”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感动的光。 李飞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冷念丞的反应这么大，他心里顿挫了一下。 没想到这个冷念丞还是有弱点的，他缺爱！ “千真万确，如果阿飞说的是假话，让殡仪馆现在把我收了吧！送进焚尸炉烧了也行！” “别胡说！我可舍不得你死！”冷念丞有点欣慰，不管李飞说的是真是假。 看着爷爷的棺木，冷念丞再次红了眼眶。 从爷爷死，他一直在自责。 李漫妮的肾脏让爷爷提前结束了生命，死得这般突然。 难道他这个当人孙的，真的做错了吗？ 爷爷为什么临死都不愿意闭上眼睛？ 入殓师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爷爷的双眼合上。 爷爷看起来死得很不甘心！ 望着金丝楠木的棺材，冷念丞的身体像被抽出了灵魂，飘荡在空中。 他已经48小时没有合眼，双目猩红一片。 灵堂上守夜的人，除了冷念丞就是他几个不中用的叔伯，还有叔伯的儿女们。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已经失踪了十年。 他的那三个叔伯们心痛后，又重新生下了各自的后代。 二伯活得最滋润，自从二婶张萍和他们的女儿冷静秋失踪后，他的确伤心了一年半载。 时间是良药，二伯很快就找了个电影学院的大学生当老婆。 老夫少妻，三年生俩。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时间可以抚平所有人心底的伤痛。 如果不提及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张萍她们四人，也许冷家没人会再想起她们。 冷念丞脸色一僵，为什么今天他会突然想起她们四个贱人？ 真是晦气！ ...... 蒋浩一直没合眼，他在伺机找机会靠近冷俊峰的棺木。 他要看看冷俊峰究竟是不是换肾手术过程中丧命的。 只不过，冷念丞看起来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接近冷俊峰的棺木。 白天，冷念丞对记者透露，冷俊峰是老死，并且走得很安详。 明天天一亮，冷俊峰的尸体就会被送往焚尸炉，到时候就死无对证。 一场火，会把冷俊峰烧成一对白骨灰，他将带着他的罪恶离开这个世界。 他会被万人敬仰、赞颂他的生平事迹、丰功伟绩。 人们却不知道，二十年前，他霸占着蒋家村一名十五岁少女的肾脏，多活了整整二十年。 黑夜里，蒋浩望着冷念丞的背影，拳头紧握。 如果不是四周太安静，他的拳头也许会狠狠砸在墙上。 眼下，只有疼痛能够让他好受些。 他一人苟活在世，仇人已经死了一个李国栋，现在冷俊峰也死了。 他们死得倒是利索，丝毫没有接受到世人的唾弃和法律的制裁。 蒋浩气的牙齿咯咯作响，眼下还剩下冷念丞这个巨鳄，以及藏匿在海港警局的内鬼庄建国。 冷念丞，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庄建国，一个不黑不白，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双面人。 天理昭彰。 法网恢恢。 他们一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不贷！ 后半夜，又下起了大雨。 殡仪馆笼罩了一层特殊的苍凉！ 灵堂内，很安静，守夜的人没几个是真心的。 冷念丞那几个叔伯们都在硬撑，跪在地上打盹儿。 在他们眼里，冷俊峰活了八十多岁，活够本了。 冷俊峰的遗产分割很不公平，大部分都留给了冷念丞。 如果不是顾忌到舆论压力，他们没什么兴致来灵堂替冷俊峰守夜。 凌晨四点，外面依旧下着滔天大雨。 冷念丞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四周很安静，他开始越来越困。 “小丞——” “小丞——过来——” 猛地，冷念丞好像听见爷爷在喊他，他睁大双目，看见爷爷的棺木在动。 没过多久，他竟然看见原本躺在棺木里的爷爷坐起来了。 他正在用那种很慈眉善目的目光看着冷念丞，并且冲着他笑得很和蔼。 “小丞，听话！答应爷爷，不要再犯罪了！ 你做过的那些事情，爷爷都知道！ 爷爷在世还可以保你，现在爷爷要去极乐世界，你要自己学会照顾好自己。” 言落，冷念丞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他带着绝望的哭腔，说道：“爷爷，小丞想和你一块儿走！” 话音刚落，冷俊峰一转刚才慈眉善目的脸，他看起来又严肃又生气。 “小丞，冷氏药业集团是爷爷一辈子的心血，你要守护咱们的家业。” 冷念丞突然愣住了，“爷爷，您不是说，如果非要你选一个，您一定会选择小丞吗？” 冷俊峰的手轻轻地放在冷念丞的头上，说道：“爷爷将冷氏集团交给你，你要带着爷爷的期望，好好地活下去。人如果没有信念了，就会自我灭亡，走向死路。 你可以去做你喜欢的事业，将你那个艾拍APP越做越大，做成行业类的顶流。 爷爷相信小丞的未来一定繁花似锦，一定会超越爷爷！ 小丞，爷爷希望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冷俊峰笑了笑。 攸地一下，冷俊峰的脸色变回土色，倒在棺材里。 恰逢这时，外面一道闪电照得灵堂亮堂堂的，紧接着一声惊雷炸裂开。 冷念丞意识顿醒，双手攥紧了胸口的白色衬衫。 心脏像针扎着一般疼痛难耐。 刚才的一切是他的幻觉，爷爷再也不可能醒过来。 窗外的大雨，像极了十年前的那场大雨。 那天，电闪雷鸣，也是这样的鬼天气。 他和三个堂姐在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一座烂尾楼里，一起BBQ烧烤。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三个人都是花痴，超级大颜控，喜欢帅哥。 冷念丞给她们找了三个盛世美颜的男孩作陪，七个人那天原本玩得挺开心的。 最后，竟然以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从此人间蒸发，诡异失踪收场。 正文 第356章 白色纱裙，白色葬礼 茅山火葬场，最大的那间灵堂，摆放着冷俊峰的金丝楠木棺木。 这场奢华的葬礼，耗资上千万元人民币。 冷念丞还嫌不够奢侈，爷爷值得世间所有。 冷氏公关部门认为，冷老爷子说白了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葬礼不能太过张扬。 这样传到上面去，影响很不好。 要不是公关部门提议冷念丞适当低调，他愿意将冷氏集团千亿资产砸在爷爷的葬礼上。 钱，对于冷念丞是最没用的东西。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沾满铜臭味的货币。 此刻，冷俊峰面露土色，躺在棺木里。 他的肉身还在人世间，他的灵魂已经身处九泉之下。 灵堂外面，下着滔天大雨，将灵堂内的氛围渲染得死气沉沉。 恰逢这时，“咔嚓”电闪着一道道白光，像挥舞着一把把利剑。 灵堂内，瞬间亮如白昼了几秒钟。 紧接着，雷声炸裂，好像在空中击鼓。 冷念丞回眸看着灵堂外面，眼神阴鸷，眼眶血红。 外面的大雨，像极了十年前的那场大雨。 那天，电闪雷鸣，也是这样的鬼天气。 他邀请了三位长着盛世美颜的大男孩，又喊上了三位堂姐一起前往许庄白马生态园。 附近有一座烂尾楼里，他们七人在里面很愉快地进行了一场BBQ烧烤。 从小到大，冷念丞那三个堂姐都不是省油的灯，经常换着法子欺辱他。 偏偏冷念丞是个硬骨头，向来不服软。 但凡他服软一次，她们三人也许会放过他。 他骨头越硬，她们越发猖狂地欺辱他。 那天，她们竟然收到了冷念丞的邀请，一起去BBQ烧烤。 三人带着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眼神，望着冷念丞，觉得不可思议。 这硬骨头向来蔑视她们三，看不上她们三，她们才变本加厉地想让他服软称臣。 没想到那天，冷念丞掏出手机，建了一个QQ群，还拉进来三个盛世美颜的大帅哥。 冷静秋傲娇地笑了笑，她穿着一身精致的洛丽塔裙，一双玉腿穿着白色的连裤袜，脚上穿着玛丽珍鞋。 “冷念丞，十年了，你终于服软了？” 身旁站在同样穿洛丽塔洋装的冷楚雨、冷欣然，笑着附和道：“臭弟弟，你早点服软，姐姐们会好好对你。” “就是，就是！冷念丞，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发烧了，你确定要带我们去BBQ烧烤，还有三位美男作陪？” 她们三已经迫不及待点开三位帅哥的QQ空间，看遍了所有的空间照片。 不得不说，这三人长得很韩范，像韩国一个很火的组合。 其中有个男孩长得像《蓝色生死恋》里面的男二号，元彬欧巴！ 冷念丞一看三位堂姐笑得花枝乱颤，心口一刺，一阵腹语：“姐姐们，色字头上一把刀！” 突然，冷静秋脸色一变，继续说道，“冷念丞，你和我们斗了这么多年，你会这么好心？ 老实说，你是不是在使诡计？” 冷念丞忽然笑了笑，笑得一张俊脸像一朵艳丽无双的罂粟花。 不得不说，他从小长得就女相，甚至比他那三位堂姐更加精致。 “姐姐们，多一个仇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咱们不如世纪大和解，以后让弟弟照顾三位姐姐。” 言落，他那三位穿着洛丽塔洋装的堂姐们，脸色浮上了得意的神色。 冷静秋笑得很有深意，她双手抱臂，气质高傲，“冷念丞，如果被我们发现你耍手段，别怪我们不客气！” “姐姐们，我能刷什么手段？难不成杀了你们？”冷念丞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睛，笑了笑。 “杀人这种事情，我笃定你不敢！ 你们还记得小时候，咱们把一只癞蛤蟆放在他床上，他都吓尿了！哈哈哈！”冷静秋笑得很猖狂。 冷欣然和冷楚雨两个贱人跟着一起“哈哈哈”。 冷念丞始终保持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挥了挥手中的汽车钥匙，“姐姐们，请上车。 后备箱里已经为你们准备了烧烤食材，姐姐们只管带着嘴巴去就行啦！” 言落，冷静秋看了看冷欣然和冷楚雨，又看向冷念丞，“既然有三个大帅哥，你等我们一个小时，我们上去化妆。行吗？” 冷静秋今天出奇的客气，也许她也觉得欺负人，累了，倦了。 不如来个世纪大和解！ “当然行！姐姐们底子好，已经天生丽质。 若是再略施粉黛，一定会惊艳到三位小哥哥。”冷念丞一双俊眸，笑了笑。 三个堂姐蹦跳着上楼化妆。 冷念丞看着她们的背影，一双冰眸翻了个白眼，“好好化妆吧！ 入殓师给死人化妆，你们自己给自己化最后一次妆容吧！” 坐在偌大的奢华客厅，冷念丞心潮澎湃。 他等着一天等了很久。 从九岁那年起，他就开始潜心阅读各种凶杀小说，观看了上千部的犯罪电影，深度剖析杀人手法。 如今他已经羽翼锋芒，是时候让她们三个贱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尤其是从小到大带头欺辱她的冷静秋，她和她妈都是贱人。 母亲的死，和张萍那个贱女人脱不了干系。 等他先解决完她们三人，再来收拾张萍那个贱女人。 为了这次BBQ户外烧烤，冷念丞从外地找来了三名帅哥，一个个长得十分出挑。 一个小时后，三个堂姐宛若仙女下凡。 三人身穿白色纱裙，宛若人间小公主。 明明是去BBQ，穿得像去参加上流社会的晚宴。 四人抵达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那幢烂尾楼，四周寂静无人，野草丛生。 冷氏三朵姐妹花刚想发火，迎面走来了三位翩翩英俊少年。 七个人在烂尾楼里面BBQ烧烤，喝酒、唱歌、弹吉他。 空气里，充斥着恋爱的酸腐味。 三个堂姐情窦初开，和三个帅气的小哥哥玩得很开心。 等她们喝醉后，冷念丞取出一箱现金，将三名男子打发离开。 三人走后，整幢烂尾楼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天色越来越暗沉，黑夜成了冷念丞最好的保护色。 烂尾楼附近空无一人，只有偶尔穿梭而过的野猫和老鼠在追逐打闹。 很快，天色暗沉下来。月黑风高，茂密的大树上竟然有几只乌鸦在啼叫。 气氛渲染的相当好，像极了电影里，死亡前夕的恐怖感。 冷念丞从后备箱取出一个黑色的箱子。 黑夜里，他手上拎着箱子，冰眸看向地上三个喝得不省人事的堂姐。 她们穿着白色纱裙，满脸胶原蛋白的脸蛋上，因为喝了酒的原因，红扑扑的。 想血染过一般，很香艳。 白色纱裙，朦胧月光，不如来一场白色葬礼。 正文 第357章 每人注射，全麻药物 为了避免冷静秋她们中途醒过来，冷念丞给她们每人注射了全麻药物。 这种药物可逆性引起意识、感觉和反射消失。 全麻注射液是一种骨骼肌松弛的药物，主要用于外科手术前麻醉。 冷念丞跟着爷爷后面耳濡目染，整个海港市三甲医院用的全麻药物都是冷氏药业集团所生产。 一般采用异丙酚、依托咪酯、蜜月期、氯胺酮等常用的全麻药物。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冷念丞一双白皙纤长的手，打开自己的黑色工具箱。 他从里面取出一根钢丝、一把榔头、还有一排排锋利的刀具。 冷念丞的冰眸很专注，他的眸子死死盯着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忽然间，冷念丞扯起狰狞恐怖的笑，眼神里散发着令人悚然的光芒。 “姐姐们，出来混，迟早要还！ 老实人发怒到底有多恐怖？你根本想象不到！ 哈哈哈——会死人的那种！” ...... 冷欣然和冷楚雨死得并不痛苦，三两下就丧命了。 一根细细的钢丝，轻松拧断了冷欣然修长白皙的脖颈。 被勒死的冷欣然，舌头伸出好长。 人类的舌头并不是平时看到的活人的舌头这么短，人类舌头很长一段都在喉咙里。 人还活着的时候，肌肉是紧绷的，舌头不会掉出来。 人如果等到勒死，或者上吊自杀，失去生命体征，肌肉放松下来，存在喉咙里的那段舌头就自然滑落出来了。 冷欣然死得很快，但是死相很丑。 冷念丞站在黑夜里，月光洒在他的身影，昏暗的光打在他的侧脸。 他在狞笑，“冷欣然，很抱歉，让你死得这么难看！” 冷楚雨喝了酒，歪倒在冷静秋的玉腿上。 凭良心讲，她们三个人当中，欺负他冷念丞最少的人就是这个冷楚雨。 没办法，她站错队伍了！ 一视同仁吧！ 顶多让她死得更快一些！ 冷念丞高举起锤子，一双冰眸深沉而又癫狂。 四周死气沉沉，他觉得自己像裁决者，高举起手中的凶器。 猛地，他挥下了手中的锤子，重复那个有节奏、有规律的动作。 冷楚雨死得很快，没两下就一命呜呼了。 冷念丞皱了皱眉，冷笑道：“真不耐揍！” 这是冷欣然、冷楚雨和冷静秋合起伙折磨他多年的代价。 她们错就错在和冷静秋为伍，她们是同盟。 冷楚雨脑袋上的血，糊了冷念丞一脸。 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闻见了泛着铁锈味道的鲜血。 突然，他的身体打了个激灵。 他错愕地看着手上的鲜血，几乎把鼻子贴在上面狠狠嗅了嗅。 “真香啊！” 他的眉宇之间邪气大盛，紧接着，他却被自己这三个字吓到了。 当年目睹母亲倒在血泊里，那一刻，他就对血的颜色格外敏感。 冷念丞望着熟睡的冷静秋，眼神狠厉。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蹲下身子，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手上的鲜血抹在她的发间、脸上、白色纱裙上。 “贱人，你和你妈一样贱！ 你妈害死了我妈，你又想害死我！ 如果不是爷爷护着我，我这条小命早就被你们三个给玩死了！” 冷念丞将手上的鲜血擦了个干净，脸色一僵，转身走向那个黑色箱子。 他站在风口处，月光阴冷地洒在他的身上，他那双红眼睛显得狰狞恐怖。 他冷得像阴间里的恶鬼，将一把尖锐的刀直入冷静秋的心脏。 冷静秋在睡梦中被刺入一刀，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很有规律地刺入......抽出...... 冷念丞勾了勾眼睛，身姿挺拔地望着冷静秋，笑得令天地动容震怒。 烂尾楼没有窗户，外面突然电闪雷鸣，天空像被雷炸裂开。 紧接着，偌大的雨点随着风向拍打在他的俊脸。 他没想到，冷静秋的身体里可以有这么多血。 她倒在血泊中，像一个精致的血娃娃。 洁白无瑕的纱裙，变成了鲜艳的红裙，冷静秋有种特殊的美感。 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她才睁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 不得不说，冷氏三朵姐妹花都长得很漂亮。 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蛇蝎心肠”吧！ 冷静秋感觉浑身无力，身体里的能量仿佛在一点一点消失。 她的身体飘飘然，有点像幽灵悬浮在空中。 猛地睁开双目，她余光看见自己倚靠着一堵灰色的墙壁。 地上有许多空的酒瓶和烤串儿，刚才这里很欢快，有酒有肉有男人。 再放眼望去，冷欣然的脖颈处有一根细细的钢丝，她的舌头竟然暴露在外面，拉得很长很长。 难以置信，人类的舌头可以伸出这么长！ 再看一旁的冷楚雨，她的脑袋被砸得面目全非。 直到她垂下眼睛看向自己的身体，才发现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甚至比她俩更加惨烈，她已经是一个血人。 无尽的恐惧瞬间涌向她的大脑，窜到她的头顶，她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冷念丞。 这个平日里的受气包，唯唯诺诺的小白脸，竟然高举起一把尖锐的刀挥向她。 她感受到了恐惧，下一秒，她感受到了刀锋再次插入她的体内。 更恐怖的是，她竟然不觉得疼痛，这是为什么？ 难道她已经死了？ 冷静秋娥眉微蹙，她想说话，却开不了口。 冷念丞像是看出她的心思，笑得一脸狰狞：“堂姐，你是不是很想问，为什么一点也不疼，对吗？” 冷静秋说不出话，只能用眨眼睛来回答他。 冷念丞薄唇大笑，一道闪电划过，他的俊脸又朦胧又恐怖。 “因为我给你们注射了全麻吖！ 全麻的药，就是用的咱们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的麻醉药。 姐姐，我的好姐姐，你们死得一点也不疼！ 若不是念在咱们有血缘关系，小丞可不会舍得浪费这些麻醉剂。 你们犯的罪，应该被活活疼死！” 言落，冷静秋的瞳孔狠狠缩了缩，她像是在大声地呼喊：“不要杀我——求求你——” “迟了！”冷念丞露出那种狠厉的笑看着冷静秋。 恰逢这时，又是一道惊雷闪现，像是在给他助兴。 冷念丞无情地挥舞手中的利刀，直到冷静秋眼睛瞪得巨大，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正文 第358章 申请警犬，寻找张萍 茅山火葬场。 天已经亮了，立春后的早晨还是有那么点微凉，李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一声男性的喷嚏声，让冷念丞从十年前的回忆里抽身出来。 他一脸警觉地看了看李飞，眼神狠厉，像是没有从回忆里切换过来，“阿飞，几点了？” 李飞被他这么盯着，感觉冷念丞像一头凶狠的饿狼。 他突然又想到了冷念丞冰箱里的ren肉薄片和刺身，以及那条白森森的女人的大腿。 李飞的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讪笑道：“董事长，天亮了，您看！” 冷念丞回眸看向灵堂外面的天空，太阳出来了。 “董事长，现在是清晨6点10分。 老爷子排号送入焚尸炉的时间，是在上午7点08分。 我请人算过了，这个时间段寓意好，也吉利。”李飞说话十分小心翼翼。 事到如今，他终于理解张伟当初人前风光，背后辛酸。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冷念丞还是只凶猛的恶虎。 冷念丞看着歪倒在地上的几个叔伯和亲戚，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他太久没有入睡，身体像一台电脑主机，也许下一秒就会崩溃。 眼下，他的气血汹涌，火气旺盛。 猛地，他站起身，抬起脚将自己那几个废物叔伯踹醒了。 “小畜生，你干什么？” “没大没小的兔崽子！别以为你是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们可都是你的长辈，是你父亲的兄弟！”...... 冷念丞狠厉地笑了笑，“你们就是这么替爷爷守夜的？爷爷尸骨未寒，他在灵堂看着你们！” 话落，冷念丞那几个叔伯吓得脸比铁锅还黑，抬头看了看灵堂上方。 他们身旁跪着的儿子女儿，冷念丞的堂弟、堂妹们，有几个吓得嚎啕大哭。 二伯家的小儿子，吓得直接尿裤子！ 冷念丞最烦哭声，他猛地揪住自己的胸口衣衫，怒骂道：“一个个给我闭嘴！ 待会儿你们的爷爷会被送入焚尸炉，请你们和现在保持一样的分贝，使劲的号丧！ 谁要是哭得比现在的声音小，别怪我这个哥哥不客气！” 冷念丞那几个叔伯吓得不轻，堂弟堂妹们也被吓得身子往后退，躲在各自妈的怀里。 蒋浩站在门外目睹这一切，心尖战栗。 此人的狠厉，远不止于此！ 他可是个杀！人！犯！ ...... 海港警局，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 刘子明第一个醒了过来，身旁的严勇和吕墨还在打呼噜。 他们竟然在法医室睡着了，换做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他竟然和四具女尸睡了一夜。 四周死气沉沉，伴随着尸骸的骸骨气味，还有李漫妮碎尸散发出来的血腥味道。 垃圾桶里还有凌晨几个大老爷们吃的泡面和火腿肠的气味。 严勇是微鼾声，和他的形象还算很搭。 吕墨这家伙就有点违和感了，他人长得不胖，呼噜声竟然像雷鸣一般。 刘子明听着觉得特别聒噪。 四具尸体安安静静躺在解剖台上，一屋子的人和尸，听着吕墨一个人在上演交响乐。 他忽然想捉弄一下他，蹑手蹑脚地将一颗骷颅头放在吕墨的旁边。 紧接着，他猛地抬头拍在吕墨的肩头，大声喊道：“起床了！” 吕墨被吓了一跳，从梦里惊醒。 睁开眼睛刚想骂人，却看见一颗骷颅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他先是愣住了几秒，紧接着，“啊——”的一声惨叫，双拳紧握，欲要朝那骷颅头挥过去。 千钧一发之间，严勇瞬间将那颗白森森的骷颅头抱在怀里死死护着。 “冷静！”严勇喊了一声，吕墨才清醒过来。 反应过来，他发现是刘子明在故意吓唬他，气炸了，“刘子明，你就是这么当东道主的？你把我吓出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和我们省公安厅交代，我们冷厅长一定不会放过你！” “是你呼噜声太响了！ 这里这么多人和尸，一起听你演奏，你觉得合适吗？”刘子明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也不该吓唬人啊！人类处于深度睡眠，很容易被吓得猝死！ 刘子明，你这是想知法犯法吗？”吕墨的起床气挺大，明显不打算轻饶了刘子明。 “放轻松，我请你们吃早餐，刷我的饭卡！”刘子明咧嘴笑了笑，掏出他的海港警局饭卡，“随便吃！我请客！” ...... 吃早饭的时候，刘子明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是蒋浩发来的信息。 “冷俊峰7点08分送往焚尸炉，我无法接近他的尸体，任务完成失败！” 刘子明删除了短信，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3月31日，上午7点05分。 三分钟后，冷俊峰将被推入焚尸炉，烧成一堆白骨灰。 他死得倒是轻巧，多少人因为他惨死。 突然间，刘子明看了看桌上的小米粥、萝卜干、葱油饼、茶叶蛋，顿时没了胃口。 他立即打了个电话给公安局警犬基地，打算请警犬巴布重出江湖，跟着他们去许庄那幢烂尾楼。 公安局警犬基地24小时有人值守，电话很快被接通。 刘子明与警犬饲养员沟通后，确定警犬巴布身体状况良好，可以出警。 电话里商量决定，由刘子明立刻前往警犬基地，接警犬巴布和饲养员去许庄烂尾楼现场。 十年前，冷氏家族的失踪人口是四人。 如果躺在二号法医室的三名女尸是冷氏三朵姐妹花，那么冷俊峰的二儿媳张萍呢？ 此人身处何处？ 是死，是生？ ...... 正文 第359章 它的实力，我很了解 7点08分，火葬场的焚尸工人从尸体停尸间勾出尸体。 自我国推行火葬，谁也逃不过被送往焚尸炉，在烈焰中化为飞灰的命运。 焚尸工人胡师傅看见冷俊峰的尸体，有点胆战心惊。 面前的老人家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准确地说，瘦得像一张旧报纸。 听说此人是老死，走得很安详。 胡师傅却纳闷了，老人家面色如土，比一般死者的脸色更加暗沉。 此人一定是得了重症。 勾出尸体时，胡师傅看见冷老的两只手掌肌肉很紧张，像是生前情绪很激动。 他死得并不安详！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胡师傅没再多想，将冷俊峰的尸体推进了焚尸炉。 滑道板车推进焚尸炉升温到800°C+，烧1个小时左右。 冷却过后，打开一看，胡师傅懵住了。 也许是他火候没控制得好，焚尸炉冷却后，打开收集冷老骨灰时，他看见一个大骷髅头。 那一刻，焚烧尸体多年的胡师傅吓得不轻。 今天他和同事一共有40具尸体要火化，火葬场一共有5台焚尸炉。 这可不是个什么好彩头！ 殡仪馆规定，焚尸炉不允许家属靠近，目的为了照顾家属的情绪。 家属看到死者被火化时容易情绪激动，容易造成意外。 不过家属倒是可以在炉前观察厅、电脑监控观察室瞻看火化进程，送别亲人。 希望他们没有看见这一幕吧！ 一番返工处理后，胡师傅将冷俊峰的骨灰装进家属提前准备好的金丝楠木骨灰盒，交到了冷念丞的手中。 冷念丞接过爷爷的骨灰盒，一双冰眸像一颗上好的宝石，闪烁着晶莹剔透的眼珠。 他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死死抱住骨灰盒，像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奇珍异宝。 身后是他那几位叔伯婶婶和堂妹、堂弟们。 刚才在灵堂时，他们倒是挺能哭的。 眼下看着爷爷的骨灰盒，一个个显得有些麻木不仁。 冷念丞的眼神一改刚才的眷念不舍，霎时间，凶狠得像一头恶狼。 李飞看见他双拳紧攥，眼神狠厉，回眸朝着董事长那几个堂弟堂妹使了使眼色。 他有心救他们，他们却无动于衷。 冷念丞一秒钟变脸，突然回眸吼道，“你们刚才在灵堂不是哭得很欢吗？ 怎么？爷爷的骨灰盒在你们面前，你们的眼泪倒是吝啬了？ 特么的，都给我哭！” 冷念丞眼眶血红，痛苦和愤怒两种情绪交织，爆了粗口。 话落，几个婶婶掐了掐自己孩子的皮肉。 冷念丞几个年幼的堂弟堂妹们毫无防备，哭得嗷嗷叫。 见状，冷念丞轻笑了一声，这才是作为爷爷子孙该有的孝道。 “哭！使劲哭！谁的声音越大，回头我赏他。 说不定哥哥心情好，给你们一层两层的股份，那也说不定！” 此话一出，几个叔伯朝着各自老婆使了使眼色。 几个婶婶会意后，朝着几家孩子身上的皮肉，狠狠掐了下去。 现场的哭声震耳欲聋，哭得感动天感动地，冷念丞这才满意。 “阿飞，回头给那小子送一份合同，给他百分之1的股份。” “是，董事长！回头我就去草拟合同，让他签字。” 冷念丞看了看面前七八岁的小男孩，如果他的姐姐冷楚雨当年没有失踪，也许没他什么事。 冷楚雨死得确实无辜，只怪她站错了队伍。 她错就错在与冷静秋那个贱人同盟为伍。 ...... 雨过天晴，3月31日上午，8点。 刘子明、吕墨、庄妍在海港警局门前集合。 30分钟过后，他们抵达海港市警犬基地。 警犬训练员和警犬巴布已经站在大门口等着他们。 刘子明看见自己的老伙计巴布，顿时心潮澎湃，像见到了老朋友。 当年他在警犬基地当训练员，巴布还是个英姿飒爽的小伙子。 眼前的巴布，除了是海港市的网红警犬，他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狗到中年，警犬巴布的体能和专业技能在整个警犬部队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优秀狗狗。 接到他们，警犬训练员小吴带着警犬巴布紧挨着后座的吕墨坐下。 吕墨的身子缩在一团，看上去有点害怕狗狗。 刘子明从后视镜望去，发现吕墨的脸色不太好。 警犬巴布坐在两人中间，它身上的毛很黑，黑得发亮。 鼻子小小的，眼睛大大的，透露着智慧的光芒，看起来很通人性。 巴布热情似火，粉色的长舌头露在外面，目光凛冽。 它似乎对吕墨很有眼缘，三番四次朝他撒娇卖萌，舌头舔得吕墨一脸哈喇子。 警犬训练员小吴笑道：“吕专家，我们家巴布很喜欢你！” 吕墨缩敛肩膀，笑得很牵强，“巴布骁勇善战，我......我也很喜欢它。” 刘子明笑了笑，没想到这个冰山一样的男人，也有他害怕的东西。 一群人抵达许庄那处烂尾楼，现场有一支包工队伍正在如火如荼地砸墙。 几辆挖土车，忙得热火朝天。 据说这块地在国土交易平台上多次流拍，今年被海港市一家本土房地产公司低价竞标成功。 海港市的房价日渐飙升，海华集团紧锣密鼓，通知施工单位开始进场，打算推倒烂尾楼。 刘子明将包工头拉到一旁，说了几句。 包工头举着喇叭喊道，“都给我先停下！警察办案！” 一群农民工这才放下各自手里的工具，一排排坐在烂尾楼下面的空地上休息。 昨天发现三具尸骸的农民工老王，被大家伙儿包围在一起。 “老王，警察都把警犬带过来了，会不会这里还有尸骸没被咱们发现啊？” “也许吧！昨天那几个警察不是问了嘛，是不是就三具尸骸？这不话里有话嘛！” “嗯，挺吓人！这地方有点晦气啊！ 如果消息传出去，这边房子建起来也不好卖吧！” “大家还是守口如瓶吧！咱们拿钱干活，不要传播。” ...... 警犬巴布一直在现场来来回回地嗅味道。 训练员小吴和刘子明他们一直紧紧跟在它的身后。 足足找了两个小时，警犬巴布啥也没发现，大家心情都有些低落！ 如果昨天发现的三具尸骸是冷氏三朵姐妹花，那么张萍只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性，她没死；第二种可能性，她的尸骸被藏匿在其他地方。 眼下，只能等待DNA检测中心那边尽快出结果。 “刘队，巴布的鼻子如果闻不到死者的尸骸，大概率这里没有您要找的‘人’！”警犬训练员小吴很自信地说道。 “我知道！它是我兄弟，它的实力我很了解！”刘子明点点头。 正文 第360章 请您出示，传唤证书 刘子明他们这一趟前往烂尾楼，算是无功而返。 三人将警犬训练员小吴和巴布送回警犬基地，一路折返海港警局。 路上，吕墨一直看着车窗外发呆。 眼下是阳春三月，莺飞草长，鸟语花香的季节。 他竟然在海港市从三月中旬，待到了三月尾声。 明天就是四月第一天，这操蛋的日子何时到头啊！ 庄妍正在刷微博，看时事热点新闻。 突然，她咋咋呼呼道：“刘队，吕专家，冷念丞上热搜了，大家都在夸他孝顺呢！ 冷俊峰这场葬礼办得很有面子，听说耗资上千万人民币。 你们看，照片上冷念丞捧着金丝楠木骨灰盒，有钱人连骨灰盒都这么讲究。 不得不说，这个冷念丞长得真帅，还很孝顺，可惜是个超级大坏蛋！”小警花一脸惋惜。 “花痴！”刘子明有点酸了。 他歪头看了一眼照片，冷念丞消瘦了许多，身上还有一种坏男人的病娇感。 这男人似乎可以在忧郁、冷漠、妖冶、杀气间切换。 只有在面对所爱之人时，病娇男才会流露出温柔和诚挚。 冷念丞抱着冷俊峰的骨灰盒，的确比往常的样子柔软了许多。 下一秒，刘子明瞥了一眼后座的吕墨，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不太开心。 可以理解，有家有口的男人，一个人背井离乡半个多月。 案情上还没有抓获凶手，给他带来不了什么成就感。 身心上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给他带来不了愉悦感和归属感。 “吕墨，相信我，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刘子明在后视镜里与吕墨四目对视。 吕墨看了看他，冷冷地问道，“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吗？” 刘子明点点头，“没错！希望和光明就在眼前，现在咱们是在走上坡路，很快就能到达山巅。 当我们站在山巅上，俯视山下的一切罪恶，就一目了然了。” 话落，吕墨眼神里掠过一丝希望，“借你吉言，我只想早点回家！” “想弟妹了，是吧？”刘子明笑了笑。 “关你什么事！”吕墨没好气地回道。 “弟妹漂亮吗？”刘子明希望车内气氛别那么压抑。 案情已经让人身心俱惫，他们那根紧张的神经不能24小时紧绷着。 “当然！她是我大学同学，我们学校那一届公认的校花！”吕墨一脸骄傲，嘴角还挂着一丝得意的笑。 “有小警花漂亮吗？”刘子明看了看庄妍，眼神宠溺，又似乎在刻意收回。 庄妍正在刷微博，俏脸一下子红了，“讨厌！” 刘子明笑了笑，小警花害羞的样子真可爱。 “没有可比性！两者风格不同！”吕墨不打算就这个问题再探讨下去，干脆闭上眼睛准备打盹。 刘子明正在开车，庄妍继续刷微博，吕墨在后座眯着眼睛想案情。 车内很安静，只有车轮和发动机的声音。 没人说话时，刘子明最容易犯困，刚想和小警花拉扯几句时，手机突然响了。 “小警花，手机在右边口袋里，帮我接个电话，开免提。” “哦！” 庄妍取出手机，看了看，显示是DNA鉴定中心的电话，赶紧开了免提模式。 “你好，我是刘子明，请讲！” “报告刘队，三具尸骸的DNA结果已经出来了。” 电话那头检测员有些激动，刘子明知道，结果一定很劲爆。 “三名死者身份确认了？” “确认了！ 三名死者竟然是十年前的失踪人口，冷氏集团冷俊峰老先生的三位孙女。 三名死者的姓名分别是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死者的年龄分别是20岁、19岁、19岁。 死者的身高分别是168cm、165cm、162cm。 没想到，一场大雨将她们重回大众视线......” 刘子明挂断电话后，根本没法冷静下来。 庄妍和吕墨两人看向刘子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缓了半天，刘子明先开了口，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前方。 “虽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调查案情中，咱们已经得知冷念丞和他三位堂姐的关系很不好，以及他的二婶张萍也经常欺辱他。 冷氏三朵姐妹花的尸骸已经确认了，这个张萍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吕墨挺直了后背，说道：“咱们现在可以申请传唤证，将冷念丞带回警局审问了吧？” 刘子明黑眸紧拧，看着前方，凛冽道，“完全可以！ 他的三个堂姐失踪，请他回来问话，合情合理。” ...... 抵达海港警局，刘子明三人第一时间奔赴局长办公室。 庄建国正在低头伏案，看见刘子明、吕墨还有他的宝贝女儿，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 “子明，怎么了，风风火火的？” 刘子明勾了勾唇角，笑容渐渐凝固，“请庄局出示传唤证，加盖公章！ 并且批准我们立即传唤嫌疑人冷念丞接受调查。” 言落，庄建国慢慢起身，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冷俊峰老先生刚刚逝世，现在传唤冷念丞，不太合适吧？ 而且，你们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可以兴师动众将冷念丞带回警局接受调查？” 刘子明勾起嘴唇，脸上最后一丝温度消失殆尽，“昨天在许庄那幢烂尾楼发现的三具尸骸，你知道她们死了多少年了吗？” “不知道！”庄建国最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他只想着赶紧退休，早日远离这个漩涡。 “我们刚才回来路上接到了DNA检测中心的电话，这三具骸骨的主人已经死了十年了。 老庄，你猜，这三位美女是谁？” 庄建国一阵错愕，脸色越来越难看，莫非...... “确定是女性死者？” “没错！这三名女性死者正是师父您当年亲自受理的人口失踪案，至今还是一桩没有侦破的悬案！” “你是说，她们是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庄建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是的！DNA检测中心的同事马上就到！” 刘子明话音刚落，方小可敲门进来了。 她手里拿着DNA检测中心同事送来的报告书。 “庄局，刘队！ 这是三具尸骸的鉴定报告书，三名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了。” 刘子明迅速接过方小可手里的鉴定报告书，看完之后，脸色越发暗沉。 庄建国从刘子明手里接过来看了一遍，白纸黑字写着三具尸骸是十年前失踪人口：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尽快找出冷俊峰二儿媳张萍的尸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庄建国说完，刘子明走近他对面，冷冽道：“老庄，上午我们已经带着警犬巴布去了许庄那幢烂尾楼。 我们在现场仔仔细细搜索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张萍的尸骸。 张萍也许死了，被凶手藏尸在别处。 又或许，她根本没死。” “会不会是她杀了三名女孩？”庄建国眼神缩了缩。 刘子明一阵错愕，最近庄建国的脑洞挺大的。 如果张萍是凶手，她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女儿冷静秋。 除非她得了失心疯！ 当然，这个可能性很低。 “老庄，张萍也已经失踪了十年。 根据法律规定，长期失踪四年以上的人，可认定为死亡。 更何况死者冷静秋是张萍的亲生女儿！ 老庄，您最近的判断依据我不太能理解！ 烦请您在这份传唤书上盖章，我们要将冷念丞带回来接受调查，谢谢！” 话落，庄建国瞳孔狠狠缩了缩，刘子明竟然用“谢谢”这个词。 今天的刘子明，语气和态度比往常疏离了许多。 庄建国一阵沉默，转身走到书桌旁，打开抽屉取出公章，在传唤书上盖上了一个红色印章。 “谢谢你，师傅！” “不客气！” 师徒二人对视后，刘子明冷笑着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吕墨、庄妍紧跟其后，像两只形影不离的尾巴。 庄建国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怔怔注视了许久，脸上缓缓露出了冷色。 ...... 正文 第361章 警局内鬼，浮出水面 局长办公室，庄建国阴着一张周正的国字脸，背对着门。 他站在窗户边，一根接着一根抽烟。 望着满满一烟灰缸的烟蒂，庄建国的眼底情绪复杂。 这烟当年配合老婆生妍妍的时候，他就给戒掉了。 要不是最近的连环杀人案，以及牵扯到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沾尼古丁。 省公安厅厅长最近和他联系紧密，话里话外都在让他睁只眼睛，闭只眼睛。 两人电话联系使用的手机卡，每回电话号码都不一样。 不得不说，冷厅长能够做到省公安厅厅长这个位置上，还是很有谋略的。 外人也许不知道冷军和冷氏一族的关系，庄建国知道得清清楚楚。 冷军和冷俊峰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冷俊峰是哥哥，冷军是他们父亲休妻后，再娶，剩下来的小儿子。 这些秘密外界鲜少有人知道，要不是当年庄建国负责办理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他这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些，更不会关心这些花边新闻。 冷俊峰和冷军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关系倒是非常好。 当年冷俊峰换肾的事情，很大程度上就是这位冷厅长压下来的。 死者蒋晓娥头七当夜，站在碧流河，李国栋穿着一袭黑衣，与庄建国进行密谈。 那晚，李国栋说，只要庄建国帮他们一次，保证让他前程似锦，官运亨达。 不得不说，李国栋没骗他。 他背后的真正势力，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自那起案件定为少女意外溺水而亡，庄建国的人生就像开了火箭，一飞冲天。 草根男庄建国，从此在岳父岳母面前抬起头了。 他用事实证明，他们的女儿选择没错！ 庄建国当上海港警局局长，一当就是二十年。 下个月他就要退休了，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冷俊峰肾衰竭，冷念丞频频犯案。 “咳咳咳——”庄建国被手中的烟呛得眼泪直流。 冷军是冷念丞的叔爷爷。 冷念丞才敢这么猖狂！ 庄建国的心脏在心口剧烈地跳动，最近他的血压越来越高。 没办法，亏心事情做多了，血压低不下来了。 冷俊峰今天火化，这场声势浩大的葬礼算是结束了。 这会儿，刘子明他们带着他亲自盖章的传唤证，前往冷氏逮捕冷念丞。 庄建国在想，要不要打个电话通知冷军。 二十年前，他庄建国颠倒黑白，救了冷俊峰一命。 十年前，他又救了十八岁的冷念丞一命。 冷念丞自命天高，以为他在烂尾楼犯下的滔天大罪无人知晓。 要不是他庄建国替他事后擦屁股，他那辆车的车牌被监控拍得一清二楚。 烂尾楼附近一台天眼监控将冷念丞的杀戮全过程拍得清清楚楚，像一组杀人纪录片。 庄建国想法设法销毁了视频，保住了冷念丞的小命。 当年的冷念丞，是个刚满十八岁的杀人犯。 他杀死了他三个堂姐，被判处死刑是必然的。 冷俊峰老爷子心里透亮，是他找到了冷军，冷军找到了庄建国。 三个人合力将这起杀人命案，变成了一桩绑架撕票失踪案件，直到后来成为了一桩未能侦破的悬案。 冷念丞当初找的那三名盛世美颜的帅哥，很快花光了冷念丞给他们的钱。 三个人合起伙敲诈勒索了冷俊峰，他们的下场很简单，很干脆。 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冷俊峰对他的宝贝独孙冷念丞，是真的宠爱！ 不！准确地说，是溺爱！ 庄建国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在燃烧，屋子里乌烟瘴气。 这些日子，他整夜整夜地失眠，感觉自己有可能熬不到退休。 猛地，他转身走向门口的脸盆架，洗了一把脸。 抬起头，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熟悉而又陌生。 曾经，他站在国徽下发誓，“我志愿做一名人民警察，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 现在镜子里的自己，俨然是游走在黑白之间的双面人。 他看着自己一身警服，再过不久，他将脱下它。 他，真的能安然无恙地退休吗？ 忽然间，他看见镜子里出现来了妍妍妈妈的笑脸。 妻子对他说，“建国，等你退休后，我跳广场舞，你打太极拳。 对了，我建议你学一门摄影，专门给我拍照片。 等咱们的妍妍生了小外孙或者小外孙女，咱们给孩子每天拍照，记录成长......” 看着镜子里，他们恩爱夫妻的模样，庄建国用毛巾擦干了脸。 转身坐回书桌前，他掏出钥匙，打开了抽屉。 里面是一部手机，还有数十张一次性的电话卡。 插入电话卡，他拨打了熟悉的号码。 “冷厅长，是我，建国......” ...... 冷念丞回到冷氏别墅，躺在地下负一层，爷爷的那张床上。 这里一切如同从前，不同的是，这里再也没有爷爷了。 冷念丞蜷缩在床上，眼神空洞，双目猩红，瑟瑟发抖。 他怀里死死抱着那个金丝楠木的骨灰盒，就像他小时候抱着爷爷一样。 金丝楠木骨灰盒，散发出淡淡的楠木香味，很好闻。 冷念丞的鼻子几乎贴在上面，贪婪地嗅着爷爷的味道。 每个人身上都有特殊的味道，只有深爱彼此的人才可以闻见。 “爷爷，您走了，留下这么大的基业给小丞。 可是小丞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小丞愿用冷氏集团千亿资产换爷爷陪伴在侧。 爷爷，您还能听见吗？ 小时候，每次下雨天，特别是电闪雷鸣的鬼天气。 您总会抱着小丞睡觉，讲华佗、扁鹊的故事给小丞听......” 家佣黄婶和一群家医站在门外，看着冷念丞，一群人心惊胆战。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他们的小冷总会怎样对待他们。 尤其是那群家医，冷俊峰死了，他们多半是下岗的命运。 冷念丞怀里死死抱着冷俊峰的骨灰盒，眼神忽冷忽热。 冷时，像一座冰山。 热时，像一把烈火。 忽然间，他气血窜头，爷爷为什么手术好好的，突然死了？ 会不会......那个王医生是个庸医？ 他猛地起身，将爷爷的骨灰盒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 随后他站起伟岸挺拔的身子，嗓子里迸出四个冰冷的字眼，“王医生呢？” 言落，王医生吓得打了一个激灵，浑身瑟瑟发抖，腿脚发软。 小冷总，这是打算要秋后算账吗？ 正文 第362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王医生呢？”冷念丞气场癫狂，五官妖孽，双目血红。 “属下在......在这儿！”王医生的语气带着哆嗦和恐惧。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他刚接替李医师的工作没几天，没想到竟惹来杀身之祸。 冷俊峰死了，冷念丞这是打算秋后算账了！ “滚过来！”他不可遏制地吼了一嗓子。 王医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冷念丞的声音冰冷如水，“抬起你的狗头，我有问题要问你！” 王医生的脸，被冷念丞用皮鞋尖挑起。 “说！爷爷那场手术原本很成功，为什么他老人家会突然离世？” 冷念丞薄唇吐出的每一个字冷得像屋檐下的冰碴子，扎在王医生的心头。 王医生不敢不说，冷念丞的表情已经在动容震怒。 “您要听实话吗？” “快说！”冷念丞心口一颤，他倒要听一听，这个姓王的怎么给他解释。 “老爷子一周前刚刚动了一次手术，手术效果不佳，甚至大伤元气。 死者肾脏和老爷子的身体，两者排斥反应很大，导致他老人家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昨天凌晨，老爷子残破的身体进行第二次换肾手术。 一个月换肾两次，即便是年轻小伙子，身体也禁不起这么折腾啊！”王医生虽然很害怕，但字字如实汇报。 冷念丞眼神狠厉道：“做手术前，你个孙子干嘛不说这些？” “少爷，冤枉啊！ 我说了，可是您当时根本听不进去，执意要死马当活马医！”王医生带着绝望的哭腔。 “这么说，爷爷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喽？” “不不不，是属下无能，没能救活老爷子！” 再抬起头看向冷念丞，王医生看见他的眼中泛起了腾腾杀气的气息。 “少爷，这真不是属下的锅啊！老爷即便是不换肾，他也时日不多了！ 您不相信属下的话，也该相信李医师的话啊！”王医生死死抱住冷念丞的腿。 冷念丞被这家伙死死抱住双腿，脸上带着厌恶和憎恨。 下一秒，他猛地抬起一只脚，像踩死一只蟑螂，狠狠踹在王医生的腹部。 “废物！你医术不佳，爷爷才会丧命！”冷念丞眼中带泪，死死盯着王医生。 “少爷，老爷那是回光返照！ 人类在临死前精神的暂时兴奋，是暂时虚假的好转现象啊！” 话落，冷念丞深吸一口气，脸色惨白，他那双眼睛带着狠厉和痛苦。 “阿飞，准备好了吗？”冷念丞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董事长，再等阿飞三分钟，马上出现在您的面前！” 冷念丞挂断电话，手部虎口捏着王医生的下巴，狠狠笑了笑，“怎么，你在害怕我？” 王医生的身体不住地往后退，拼了命躲避冷念丞的手，“冷少，对不起，对不起！” 冷念丞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吱”声响，他看起来妖孽至极。 转身走向冷俊峰的金丝楠木骨灰盒，他像捧着珍宝一般，慢慢走向王医生。 一双血红的眸子死死盯着王医生，“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和爷爷说对不起！” 话落，王医生猛地跪在冷俊峰的骨灰前，额头不断砸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他一边磕头，一边哭道：“老爷，对不起，是属下无能！” 重复了很多遍，直到他的额头磕出了鲜血。 冷念丞看见大理石地面上有血，伸出一只白皙纤长的手。 食指和中指在地面上轻扫而过，指腹上沾染了王医生的血。 鲜红的血液，带着浓烈的铁锈味。 他几乎把鼻子贴在了手指上，贪婪地嗅着血液的味道。 见状，王医生停了下来，他看见冷念丞对自己的血液貌似很感兴趣。 他的心脏，像按下了暂停键，心跳顿时戛然而止。 一个热爱血腥味道的人，他就是个魔鬼。 也许，他根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继续！”冷念丞听不见磕头的声音，突然一阵暴怒。 王医生自知死到临头，大概率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他回眸朝着一群家医苦笑了笑，“亲们，早点出去找份像样的工作，别留在冷氏赚快钱。 哪怕出去找一份诊所的工作，也比陪着一头野兽好！” 话落，一群家医更不敢说话了。 冷念丞笑了笑，这王医生现在倒是挺有意思的，甚至还有那么点血性。 比他往常一副奴才样子顺眼多了，接下来的游戏会越来越好玩。 冷念丞朝着一群家医、家佣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瞬间，人群四分五散，几乎是仓惶而逃。 没有人敢关心王医生的死活，更没有人敢说出他们今天看见的一切。 冷氏集团的势力，捏死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人群散开后，冷念丞将王医生的下巴轻轻抬起，满目慈悲，“王医生，你受伤了？ 别动，我帮你擦点紫药水。” 冷念丞欲要取医药箱，被王医生喊住了，“冷念丞，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你这样的人，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我算过了，你们冷氏的运气快要到头了！ 冷俊峰死了，你那几个叔伯不中用！ 至于你，呵呵，你就是个可怜虫！ 没有冷俊峰，你什么也不是！” 没有冷俊峰，你什么也不是！ 冷念丞猛地回眸看向王医生，发现这怂包嘴角勾笑。 死到临头，他竟然冲着他笑，在爷爷的骨灰盒面前！ 冷念丞薄唇扯着狞笑，走上前一把抓住王医生的头发，眼神狠厉道： “王医生，你说得很对，我冷念丞就是一个大恶鬼！ 接下来，我不介意让你看看，我可以恶毒到什么程度！” ...... 李飞下了车，从汽车后座牵出来一条恶犬。 狗狗嘴上套着恶犬嘴套，样子虽然凶神恶煞，但是伤不到人。 世界咬死人记录最多的五种恶犬，分别是：比特犬、加利纳犬、阿根廷杜高犬、日本土佐犬、藏獒。 李飞手里牵着的犬，是生性好斗、攻击性极强的土佐犬。 它们浑身肌肉，咬合力是比特犬的1.5倍。 土佐犬有个特点，不管是打斗还是发怒时不喜欢吠叫，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咬人的狗不叫”。 家佣黄婶开门后，看见这只猛犬，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飞总，这是......”黄婶吓得不轻，这狗看上去和她认知范围内的狗狗完全不一样。 看着它那双凶神恶煞的眼睛，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看上去会咬人。” 正文 第363章 心情很糟，需要泄愤 “董事长的老朋友！”李飞笑了笑，牵着土佐犬，走进内宅，“将军，进来，别害羞！” “将军？这是它的名字吗？”黄婶没怎么见过世面，她认知范围内的狗狗一般都叫‘淘淘’、‘嘟嘟’、‘豆豆’...... 李飞扯了扯嘴角，笑道：“是啊！它是一种骁勇善战的狗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所以取名叫‘将军’。” 黄婶点点头，没听明白，总之这狗狗看着不像善茬。 李飞进入冷氏别墅地下负一层，就开始嚷嚷喊道：“董事长，将军给您请来了！” “进来！”冷念丞的声音像冰碴子一样穿透李飞的耳膜。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李飞已经被冷念丞的声音，揪着心脏一般，喘不过气来。 董事长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魔力，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有时会令人窒息。 土佐犬听见冷念丞的声音，拉着李飞奔进了冷俊峰生前的卧室。 “喲——老伙计，好久不见！”冷念丞回眸看见将军，有种见到老朋友的感觉。 将军看见冷念丞，一只恶犬瞬间趴在地上使劲儿摇尾巴。 他们曾经在大型竞技斗狗活动相遇，当时将军处于弱势，被另一只土佐犬咬破了一只耳朵，鲜血淋漓。 现场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赌将军会输，将大量筹码压在它的对手身上。 冷念丞却从将军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服输的劲儿，鬼使神差，他将所有赌注买将军赢。 没想到，将军后来者居上，骁勇善战，英勇无比。 在下半场尾声，将军突然扭转局势，将对面那只土佐犬咬得鲜血淋漓。 最后，将军赢了，冷念丞成了当晚最大的赢家。 媒体采访时，美女主持人问冷念丞，“先生，您将全部赌注压在将军身上，您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还是......您是盲猜的？” 冷念丞笑了笑，耸了耸肩膀，“没错，我是盲猜的，走了狗屎运！” 现场所有人投来了羡慕的眼光，只有冷念丞知道，将军处在弱势下，才有那种绝地反击的眼神。 将军在场上的眼神，像极了他当年隐忍十年，最终干掉冷氏三姐妹的样子。 “阿飞，谁让你给将军戴嘴套的？快松开！” “这......这家伙最近像吃了炸药，凶猛得狠！” “别废话，将军是我好兄弟！” “额......董事长，那我是您好兄弟吗？” “当然！”冷念丞露出久违的笑。 李飞挠了挠头，笑道：“没想到我李飞会和土佐犬当兄弟！” 言落，他取出一枚细巧的钥匙，把将军嘴上的嘴套卸了下来。 “汪汪汪——”将军重获自由，兴奋地叫唤了几声。 但是下一秒，他却被李飞用铁链子拴了起来。 瘫软在地上的王医生吓得喉结吞咽，眼前的狗不是一般的犬类，看上去像一只咬人的恶犬。 冷念丞，他究竟想干什么？ 难道，他想...... 王医生有点慌了，他宁愿冷念丞给他一个痛快。 比如一枪崩了他，或者一刀抹了他脖子。 冷念丞红着眼睛看向王医生，冷笑了一声，“王医生，您刚才说我是披着人皮的恶鬼，对吗？” 话音刚落，王医生感觉膀胱快要爆炸。 他吓得快要尿裤子了！ “冷少......对不起！刚才属下情绪太激动，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哦？这么快就怂了啊？您不是说我们冷氏家族的运气快到头了吗？ 要不，我先让你的狗命到头？”冷念丞阴鸷的双眼，眯了起来。 王医生全身都在发颤，目光看向那只土佐犬，它正在用凶神恶煞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它的獠牙暴露在外面，龇牙咧嘴，像是下一秒就要朝他扑过来。 “冷少，属下知错了！属下以后不敢冒犯您了！” “呵呵，迟了！你已经冒犯到了！ 再说了，你没能救活爷爷，我正在想用什么法子惩罚你。”冷念丞盯着王医生，眼底带着狞笑。 王医生愣住了，缓过神来，哭诉道：“冷少，老爷子的死，真的和我无关啊！这个锅，我不背！” 冷念丞鼻子里轻笑了一声，“你怎么证明爷爷的死和你无关？” “我......我可以对老天爷天发誓！”王医生当场作出发誓的手势。 “发誓没用，世界上有没有老天爷，还不得而知！ 我也曾经向他求情，乞求他让爷爷活下去，哪怕折寿我的性命。 他老人家貌似冷血无情，还是带走了爷爷。 王医生，如果你真的对爷爷忠心耿耿，我倒是有个好建议，就看你答不答应了！” 话落，王医生拼命点头，“答应！我全部都答应！” “很好！不如你殉葬吧！ 爷爷在九泉之下也需要使用家庭医生，不妨你去陪着爷爷，替我先去照顾好他老人家。”冷念丞说得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李飞当场明白了，原来董事长让他把将军带过来，是要...... 他不禁吓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冷念丞，你好狠！”王医生彻底瘫软在地上，冷念丞话里话外给他埋雷，就是想让他死。 “我的狠，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不瞒你说，我冷念丞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 爷爷走了，你去殉葬吧！” 言落，冷念丞拽着王医生的头发，将他拉向土佐犬将军的旁边。 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好是将军腾空一跃够不着的距离。 将军看见王医生的额头有鲜红的血，顿时变得兴奋又狂躁。 “啊——让开——让开——”王医生在拼命地闪躲，“冷少，求您了，求您饶了我吧！” 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就像听见了一个冷笑话，“饶了你？不行！ 本少心情很糟糕，需要泄愤！需要喧泄！ 再说了，我的兄弟貌似看上了你，它已经饿了！” 说完，他看向那只凶神恶煞的土佐犬，笑了笑，“将军，这份见面礼，喜欢吗？” 将军貌似很通人性，朝着冷念丞直摇尾巴，汪汪叫了几声。 王医生拼命挣扎起来，突然他的膀胱顶不住了，“哗啦哗啦”尿了一裤子。 冷念丞见状，笑得越发癫狂，转身看向李飞，“阿飞，他吓得尿裤子了！哈哈哈！” 李飞一阵干笑，配合冷念丞“哈哈”大笑了两声。 冷念丞回眸看向王医生时，李飞眉宇之间尽显惊悚。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又当了一回帮凶。 “王医生，你的膀胱挺大的，这么多尿！” 王医生生无可恋，绝望地看着冷念丞，“冷少，我还有机会吗？” 冷念丞竖起食指，左右摇摆了两下，“不好意思，将军肚子饿了！” 言落，将军很通人性，又叫了两声。 它貌似对“饿”这个字眼很敏感！ “阿飞，这是爷爷的卧室，不要脏了这里！ 把将军带进密室，还有他！”冷念丞指了指王医生。 正文 第364章 这是行凶，这是谋杀 李飞心口一颤，董事长这是行凶！这是谋杀！ 冷念丞见李飞一脸错愕，不慌不乱捡起地上爷爷的金丝楠木骨灰盒。 一双白皙的手，擦了擦上面的一尘不染。 “爷爷，刚才惊扰到您了！我送您回去休息！” 冷念丞将爷爷的骨灰盒放在爷爷生前的床头，笑了笑，“爷爷，我知道您不爱摆放在格子间，太束缚，不自由。 小丞还知道，您最不喜欢闻见蜡烛和香灰的味道。 爷爷，咱们哪里也不去，就待在这间卧室。” 话落，冷念丞走向李飞，双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阿飞，咱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吗？” “必须是啊！咱们早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阿飞这条命，都是董事长的！”李飞说得振振有词。 冷念丞点点头，看向李飞的眼睛，“那好！咱们以后就以兄弟相称了！ 从你给张伟注射安乐死，我就知道，你是个靠谱的人。 后来咱们一起去茅山火葬场后面的坟山，经过九死一生，我早已经把你当成自己的兄弟了。 你知道的，我不易轻信于人，唯独对你！” 话落，李飞真的有被冷念丞感动到。 他是谁？ 他就是个孤儿，在孤儿院多年，直到接受到冷氏集团的资助金，才走上人生正轨。 他不知道父母是谁，他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猴子。 董事长是谁？ 他可是冷氏药业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贵子弟！他坐拥千亿资产！ 他竟然愿意和自己称兄道弟，换作从前，他早就已经飘飘欲仙了。 眼下，除了害怕，他没有其他心情。 冷念丞的狠，带着变态和杀戮，带着畸形和扭曲。 “董事长，谢谢您对我的信任！ 阿飞从小是个孤儿，草根莽夫，不配与您称兄道弟！”李飞说得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冷念丞。 话落，冷念丞冰眸锁住李飞的眼睛，两只手滑到李飞的衣领处。 “以后没人敢说你是孤儿！除非他与我冷念丞为敌！” 李飞又是一阵错愕，心口震颤。 这份兄弟情，他可不敢当！随时可能会掉脑袋！ 要是放在过去，他一定感激涕零，跪在冷念丞的脚下。 当冷念丞的兄弟，多威武，多威风。走路都能横着走！ 冷念丞深如幽潭的眸子狠狠缩了缩，“阿飞，难道你不愿意？” 李飞没有回答，他的眼睛好像正在看向别处。 冷念丞顺着李飞的眼神，猛地回眸，看见姓王的想跑！ “哼！想跑？”冷念丞腾空一跃，一脚将王医生踹飞了几米。 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个冷念丞竟然还会西方格斗，看起来相当专业。 此人不亏是在英国留学归来，当初在英国应该没少学习格斗术。 土佐犬看见王医生在吐血，样子看起来很兴奋。 冷念丞笑了笑，摸了摸将军的脑袋，“兄弟，不急！哥们儿先替你收拾他！” 话落，他将王医生拖进了密室，“阿飞，把将军带过来！” 李飞愣住了三秒，他现在骑虎难下。 李飞解开将军的铁链，那家伙突然拉着他一路狂奔。 这哪里是遛狗，简直是狗在遛人。 将军寻着王医生的血腥味，很快带着李飞来到冷念丞那间密室。 “将军，我知道你饿了！”冷念丞已经将王医生装进了铁笼里。 王医生绝望地在铁笼里乱窜，满目惊悚，生无可恋。 土佐犬瞬间挣脱了李飞手里的铁链，扑向那台铁笼。 整个画面在李飞的眼里就像是一场噩梦，比恐怖片还要恐怖一万倍。 “汪汪汪——”，将军在铁笼旁拼命狂吠，用獠牙撕扯铁笼的锁。 土佐犬性格残忍好斗，杀伤力巨大，在犬类有“凶狗”的称号。 曾经有土佐犬凶残起来，连主人都不放过。 王医生在里面吓得宛若惊弓之鸟，拼命求饶。 冷念丞根本听不进去，他似乎很享受眼前的杀戮。 将军撕咬了很久铁笼的锁，根本无法打开。 冷念丞的眼睛升起了火焰，眼底深处溢出了满满的血光。 他摇晃着手里那枚钥匙，将军看见了，摇着尾巴，腾空一跃。 王医生见状，用脑袋拼命撞击铁笼。 李飞惊呆了，一只土佐犬竟然会开锁，应该是曾经受到过专业训练。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将军打开了铁笼的铁锁。 它像一头老虎，蓄势待发，步步逼近，准备扑向自己的猎物。 李飞的心脏在狂跳，转身想要回避这场血腥杀戮。 冷念丞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他的去向。 “我的兄弟必须骁勇善战，胆识过人，敢于直面血腥和暴力。 阿飞，你懂暴力美学吗？”冷念丞哑着嗓子问道。 李飞吓得直摇头，“我不知道，哥，我要去一趟洗手间！” “阿飞！暴力美学是暴力以美学的方式呈现出诗意的画面。 过程可能会有不适感，但是这是一种巅峰造极的艺术观赏。” 李飞根本不关心什么暴力美学，再待下去下一个尿裤子的人就是他李飞了。 可是，下一秒冷念丞竟然和他勾肩搭背，邀请他一起“观战”。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将军猛地扑向了王医生，密室内响起令人极度不适的惨叫声。 李飞感觉大脑一片轰鸣，直到这间密室失去了人类的惨叫。 将军吞咽的声音，在安静的密室，被放大了无数倍。 密室里弥漫着铁锈般的腥味，李飞捂住嘴巴，吐得昏天黑地。 直到冷念丞的手机响起，他的意识才慢慢恢复。 “少爷，外面有一群警察，说是来找您的！”电话是管家打来的。 “好！给他们泡茶，我马上到！”言落，冷念丞幽深的瞳仁，掠过一道狠厉的光。 李飞看见他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真的很像一只恶鬼。 将军正在埋头苦干，吃得津津有味。 冷念丞嘴角勾笑，“阿飞，陪我一起去会会那帮警察！” ...... 冷氏私人别墅，从外面看是一座欧式别墅，走进去更显雍容华贵，英式风情。 挑高门厅、气派大门、华丽水晶垂钻吊灯......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子一般。 “有钱人住的地方真奢华啊！”庄妍不禁惊呼道。 “是啊！客厅比我们家三室一厅总平面积还大。”刘子明仰着脑袋四处张望。 吕墨一脸嫌弃，感觉自己身边带着两个土鳖。 “你俩还能再寒酸点吗？这里的卫生间，都比你们家三室一厅还要大！” “你——吕专家，你夺笋啊！” 这是刘子明最近刚学的网络新词儿。 正文 第365章 炼狱魔鬼，地狱罗刹 三个人站在奢华客厅内，身后还跟着多名刑警，声势浩大。 管家忙着招呼刘子明等人落座，声称他们冷少马上就到。 “待会儿看见冷念丞，立刻带走！”刘子明朝身后武装刑警说道，“此人武力值很高，也许身上有武器。 抓捕行动中，切记要注意人身安全。” “yes,sir!” 冷氏别墅地下负一层到一楼大厅，有一条隐蔽的秘密通道。 冷念丞一路上看着李飞阴沉着一张脸，笑了笑，“你害怕了？” 李飞笑得有些心虚，眸光闪烁不定，“我......我有点害怕！ 土佐犬太凶残了！ 警察如果查到地下负一层，发现王医生......那可咋办？ 那货已经被那只土佐犬吃得七不离八了！” “放心吧！他们不会找到这里！ 很少有人知道，冷氏别墅地下竟然别有洞天！”冷念丞笑了笑，没有半点心虚。 他勾着李飞的肩膀，笑了笑，“以后人前还管我叫董事长，私下咱们以兄弟相称。” “是！冷哥！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 “别墅上下这么多家佣和家医，你就不怕他们会说漏嘴吗？”李飞后背凉飕飕的，身上直出虚汗。 话落，冷念丞笑容如同炼狱里的魔鬼，地狱里头的恶鬼罗刹。 他的眼神狠厉，连恶犬土佐犬见到他都会老实三分。 “阿飞，这些不需要你操心！ 他们若是敢透露出半个字，我让他们下场比王医生更凄惨！ 相信我，除非他们不要他们自己的命和他们家人的命。”冷念丞薄唇勾了勾，双目狠厉。 “冷哥，王医生......他罪不至死！”李飞脸上带着讪笑，一双眼睛贼溜溜地乱转，说不害怕是假的。 “罪不至死！但是他没能救活爷爷，留着他，哥看着贼闹心！” 因为闹心就杀人？ 李飞菊花一紧，害怕极了！ ...... “不知刘队突然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冷念丞和李飞迎面走来。 冷念丞一如既往，气质矜贵，只不过气色看起来不太好。 冷俊峰刚死，他一直守在殡仪馆灵堂，面容清瘦憔悴了许多。 李飞跟在身后，眼神有一丝闪烁。 吕墨从面部微表情看得出来，此人在努力控制情绪。 “昨日一别，冷董的气色越加难看了！ 冷董，听说你们家老爷子已经烧了，节哀顺变！”刘子明走近冷念丞，脸上带着微笑。 “多谢刘队长关心，也替我转告海港警局庄局，感谢警局送来的花圈。”冷念丞一双冰眸带笑。 “冷念丞，你可以亲自去感谢我们庄局！” 言落，刘子明亮出手中那份由庄建国亲自加盖公章的传唤证书。 冷念丞眯着眼睛，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竟然还有红色印章。 事情这是闹大了的节奏啊！ 抬眸，他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直直看向门外。 外面可真热闹，数量警车和多名刑警等候在此，声势浩大。 “刘队，外面好大的阵仗，这是要去抓谁啊？ 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恶棍，竟然敢得罪咱们的刘大队长？”冷念丞明知故问地笑了笑。 庄妍的急脾气一下子上来了，她叉着纤细楚腰，挺起傲人的d杯胸膛，“冷念丞，你不认识中文吗？ 传唤证上写着你的尊姓大名！我们是来抓你的！” “哦？抓我？”冷念丞看了看庄妍，她身材玲珑，凹凸起伏，确实是个人间尤物。 冷念丞笑得一脸邪魅，“美女警官亲自来抓我？”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掉！ 没错！海港警局的茶水不错，请你过去尝尝！”庄妍双手抱臂，俏脸急成了胭脂色。 “美女警官亲自泡茶吗？哈哈哈！荣幸之至！”冷念丞笑了笑，端起手中的水杯抿了一口。 “你——你是不是想挨揍？”言落，庄妍摆起了标准的格斗术。 冷念丞鼻子发出一声轻笑，“小女警，不要自不量力！ 哎呦，你这张可人的俏脸是怎么回事？ 哪个混蛋竟然敢袭警？”冷念丞冰眸掠过一道心疼的光。 他举止轻浮，想摸一摸庄妍的脸蛋，被刘子明和吕墨用身体挡住了。 刘子明眼中带着暴怒，几乎快要呼之欲出。 “带走！” 刘子明一声呵斥，身后两名刑警亮出了一副手铐和一只黑色头套，二人朝着冷念丞走了过来。 “你们要干嘛？我警告你们，别动手动脚啊！ 谁敢动我们董事长一根汗毛，我李飞跟你们拼命！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们没有证据就来抓人。 警察就可以这么嚣张吗？ 我们老董事长刚刚火化，尸骨未寒，你们不怕老爷子在天之灵，晚上敲你们家门吗？”李飞身体护着冷念丞，一脸义正言辞。 刘子明笑了笑，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犬！ 李飞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刘子明目光冷冽，带着让人不怒自威的眼神。 他的眼睛和一般人不同！不！准确地说，他的眼神比一般警察更加冷冽。 在他的瞳孔里，好像能够一眼看穿好人和坏人。 他身旁的美女小警花，一看就是个新警察。 看人的时候，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是一种正气。 像刘子明这样的老警察，他看人的时候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是一股匪气和正气并存。 总之，让人不寒而栗。 这种恐惧和冷念丞带给他带来的恐惧不同，似乎多了点敬畏！ 李飞的手上可不干净，他握着张伟一条人命。 上午，冷念丞让他去机场接那只穷凶极恶的土佐犬，没想到竟然是为了惩罚王医生。 这个举动，相当于他李飞又间接性害死了王医生。 刘子明颇为讽刺地笑了笑，“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冷董，您说我说得对吗？”刘子明一双黑眸直直地盯着冷念丞的眼睛。 话落，冷念丞走近刘子明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一个成年男子的拳头大小。 正文 第366章 警局专车，亲自接您 “刘队长说得对！ 不做亏心事，敲门心不惊！ 你们既然出示了传唤证书，那我不好推辞！ 传出去，别人会说我们冷氏集团搞特殊，蔑视公职人员。 刘队，摸着良心讲，我们可都是好人啊！ 不过，我想问一句，你们打算以什么合理的理由押我回去？”冷念丞笑得像地狱的阿修罗。 庄妍看得心里有些犯怵！ 那夜在八怪皮鞋厂，冷念丞的拳脚如同雨点砸在她的身上，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他的狠厉，她可是亲自领教过了。 那夜，她被蒙着眼睛，四周漆黑一片。 虽然她没有亲眼看见他的脸，但是他的气场，他的气味，他的语气词。 她可以肯定，在八卦皮鞋厂绑架她的人，一定就是面前这位谦谦伪君子冷念丞！ 刘子明看了看冷念丞，这家伙显然不到黄河心不死，看样子非要他拿出掷地有声的证据。 此人简直给脸不要脸，非逼着他当着这么多人面黄他面子！ 李飞见刘子明一阵沉默，笑得越发嚣张，“警察没有证据就来抓人，你们的行为属于私闯民宅！ 董事长，我们可以告他们！” 刘子明看了一眼李飞，又看了看冷念丞。 他笑得一脸冷冽，“冷董，我本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戳你的伤口，是你们逼我的。” 说完，他从口袋里取出四张照片，几乎快要怼在冷念丞的脸上。 “冷董！这地方，您还熟悉吗？”刘子明嘴角扯着冷笑，看起来胸有成竹。 冷念丞接过第一张照片，看了看，照片上的场景似曾相识。 “看样子，冷董是贵人多忘事！ 又或者，冷董视人命如蝼蚁！ 这地方是许庄白马生态园一幢废弃的烂尾楼。”刘子明眼眶甚红，他在努力忍住心里那团熊熊烈火。 烂尾楼！ 冷念丞陷入沉默，突然感觉脑袋一阵轰鸣，什么烂尾楼？难道是...... 他那张刀刻般的五官浮上了一层寒霜，寒眸看着刘子明的嘴巴在一张一合。 “冷董，如果不是昨天下午那场大雨，施工场地的农民工根本不会发现这三具年轻女孩的尸体。 不！准确说，是三具白森森的尸骸。” 冷念丞的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他虽然产生了耳鸣，但是他听得见刘子明的字字句句。 昨天下午那场大雨，的确像极了十年的大雨。 这一切不会这么巧合吧！ 一场大雨竟然能够将他当年塑封在水泥墙壁的三具尸体，重回大众视野？ 莫非是这个狡猾的中年油腻男在故意阴他？ “这么恐怖？是谁干的？”冷念丞俊眉紧蹙，故意问道。 刘子明轻笑了一声，接着将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照片，一张一张怼在冷念丞的面前。 冷念丞的冰眸无处躲避，眼睛直勾勾看着照片上的三具尸骸，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吕墨站在一旁观察冷念丞的面部微表情，此人明显在努力掩饰内心的真实情绪。 他的瞳孔在收缩，纤长白皙的手指摸了摸鼻尖。 从犯罪心理学上分析，这两个行为可以用来判断犯罪嫌疑人在说谎。 李飞站在一旁，吓得心口猛缩，有点喘不上气来。 这一天对他而言，过得太惊悚。 先是目睹土佐犬咬死王医生，凶残地吃着ren肉。 现在刘子明又掏出三张尸骸的照片，白森森的，怪吓人的。 这三具尸骸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如果真是董事长干的，岂不是他小小年纪就开始犯罪了？ 伴君如伴虎啊！ 如果当真是董事长犯下的罪，那他简直比老虎还要凶猛。 他就是那炼狱里，凶恶淫邪的恶鬼啊！ 冷念丞眼底掠过一丝诡异忐忑的寒光，不过很快这道光就消失淡尽了。 他一双寒眸看向刘子明，脸色越发惨白。 刘子明的周身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笼罩在四周，气场非常强大。 如果没有证据，刘子明定不会这么嚣张。 也许，警方已经通过技术手段查出了这三具尸体是他的三位堂姐。 “走吧！冷董！”刘子明一脸凛冽，“海港警局的专车亲自来接您，给足你排面！” 冷念丞笑了笑，似乎不打算继续争辩下去。 他轻松地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临走前，他回眸看向李飞，薄唇勾起，“阿飞，我去陪刘队长喝喝茶，这两天集团上下就交给你搭理了。” “董事长，请您放心！属下马上打电话给朱律师！” 李飞心里慌得一米，冷念丞如果在警局全撂了，他杀死张伟的事情一定兜不住。 他俩现在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唇亡齿寒。 他可不想和女神苏菲菲这么早就阴阳相隔，他们还没做够！ 冷念丞摆了摆手，眸光落在李飞身上，眼神异常冷静。 吕墨发现，这一点完全符合他们当初对依云湾凶杀案凶手人物画像的初步判断。 犯罪凶手不仅杀伐果决，而且性情冷漠，冷静且暴力。 “阿飞，别慌！ 身正不怕影子歪，警察叔叔不会随随便便冤枉一个好人。 我相信警察叔叔会秉公执法，还我一个公平公正的清白之身。 刘队，您说是吧？” 言落，冷念丞嘴角勾笑，看向刘子明，并且伸出了他的双手。 刘子明沉默地站着，听着冷念丞说出这番不要b脸的话。 此人的脸皮比城墙厚，人面兽心的腹黑男。 两名刑警铐上冷念丞的手腕时，李飞急眼了。 “你们特么给我轻点，我们董事长是矜贵之躯！” 刘子明回眸看向李飞，不打算争辩什么，就丢下了一句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说完，押着冷念丞上了门口那辆警车。 警车门合上那一刻，冷念丞的寒眸看向李飞。 两人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似乎又心照不宣。 冷念丞被带走后，李飞径直返回地下负一层，他必须替董事长善后！ 保护他就是保护自己！ 没辙！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没得选。 刚走出电梯门，他的耳朵就听见獠牙摩擦肉骨头的声音。 虽然他还没有靠近那间恐怖密室，但是他有想象力。 他似乎已经看见土佐犬吃完了王医生，正在啃骨头，顺便磨一磨它一嘴锋利的獠牙。 “将军——”李飞轻唤了一声，那只恶犬没有回应他。 李飞推开密室的门，土佐犬猛然回眸看向他，整颗狗头都是血糊糊的。 “你——”李飞捂着嘴巴想喊，因为强烈的恐惧，他喊不出声音。 他像是习武之人憋出了内伤，身体顿时不太舒服。 视觉上带来的恐惧，让他腿肚子直钻筋，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特别冷。 土佐犬看了两眼李飞，血糊糊的脑袋上，长着獠牙的大嘴巴竟然像人类一样，咧着嘴笑了。 李飞喉结上下滚动，吓得浑身哆嗦。 这只恶犬挺通人性的，刚才那个狰狞恐怖的笑，像是客人来主人家的吃饭。 酒足饭饱，吃饱喝足，心情甚是愉悦。 然后客人揉着圆溜溜的肚皮，冲着主人家说了几句客气话。 正文 第367章 他很传统，走肾走心 李飞吓得不轻，王医生身高约175cm，块头大约有75公斤。 土佐犬体格不算大，却将王医生享用得七不离八。 残破不堪的王医生，衣服被撕咬成无数碎片，一副眼镜竟然完好无损地落在地上。 这幅画面看起来挺恐怖，挺惊悚的！ 就像一双眼睛趴在地上，看着土佐犬将自己的肉身吃得一干二净。 李飞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腿脚逐渐有了知觉。 土佐犬的肚皮圆滚滚的，这家伙真贪婪，明明吃不下去，非要硬撑下去。 就像隔壁邻居家的女人，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饭，已经很饱了。 又舍不得孩子碗里面的剩饭，干脆硬撑下去。 时间久了，胃也撑大了，身子也发福了。 “将军，别啃了，腿上的肉都被你吃光了！”李飞说了一句，心间乱颤。 该死的恶犬，就像没听见似的，一直埋头把玩那根下肢骨。 准确说，它现在已经吃不下了，它在玩儿！ 李飞知道这种犬类，是吃硬不吃软的家伙。 “将军，别玩了，过来！”李飞一声呵斥，土佐犬倒是停下了嘴。 一个箭步奔向李飞的时候，咧嘴呲牙，吓得李飞身体定住了。 这种恶犬，对人类畏惧心理很敏感。 如果李飞吓得仓惶而逃，那么在土佐犬心里，他没有资格驯服它。 它们向来不畏惧弱者，相反，它们遇见更加凶猛的犬或人，才会心甘情愿地臣服。 三秒过后，土佐犬趴在地上开始摇尾巴。 他吃得一脸血糊糊的样子，就像隔壁家的孩子第一次吃红心火龙果，吃得面目全非。 李飞吓得长出一口气，后背凉飕飕的，在冒冷汗。 冷静！一定要冷静！ 土佐犬直勾勾看着他，冲着他龇牙咧嘴，看起来像是一种凶萌凶萌的撒娇方式。 李飞看得心惊胆战，如果不是考虑到冷念丞也许还会回来，他真希望眼前这只恶犬当场暴毙。 “将军——乖——来——套上——”李飞拿起地上的嘴套，想要将土佐犬的嘴巴给封上。 这家伙貌似很享受眼前的自由，身子往后躲，极不配合。 李飞急了，这种恶犬吃生肉，和中华田园犬不一样。 它们身上的动物性更强，如果它们饿了，它们还会想继续吃生肉。 李飞不敢往下想，他看着地上的“王医生”，简直惨不忍睹。 眼前的恶犬，杀伤力极强，致命的那种。 他可打不过它，只能智取！ “将军——过来——”李飞刚才取出两只球，抛在空中，像耍杂技似的。 土佐犬见他玩得开心，貌似对球产生了兴趣。 李飞看见它狠厉的眼睛，闪烁着渴望，心里笑了笑。 狗，终归是狗！ 无一例外，都喜欢玩球！ 将军腾空一跃，嘴巴叼着了一只球，在地上开始把玩。 李飞鼓起勇气上前，顺着它的背部，轻柔地抚摸。 土佐犬貌似还挺享受的，人和动物，无一例外，都热爱被他人抚摸。 尤其是面对自己不反感的人。 千钧一发之间，李飞猛地套住了土佐犬的嘴巴，迅速上锁。 土佐犬反应过来时，拼命挣扎嘴套，眼神凶狠。 李飞一气呵成，扯住它身上的铁链，扣在门把手上。 土佐犬一遍一遍向前冲刺，又一遍一遍被铁链拉扯着脖颈。 除非它有力气将房门拆了，否则它根本无法离开这间密室。 李飞将准备好的狗狗爪套一只一只穿在土佐犬的爪爪上，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土佐犬的爪爪除了携带病毒和细菌，相当锋利，杀伤力十足。 王医生的肉身已经不多了，地上主要就是一些碎片布料和一些残肉、躯干骨头。 李飞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取出一只黑色塑料袋，双手戴上乳胶手套，手里握着一把镊子。 那把镊子的功能就是捡地上的碎片布料和碎肉以及骨头。 李飞算是在给王医生收尸了！ 这过程，简直是对人类心理的一次次重创和敲打。 尤其是看见地上的脂肪组织，不明液体，李飞除了想吐，更多的是恐惧。 “王医生，对不住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在天之灵千万别怪我，也别到我的梦里索命。 你要怪就怪冷念丞和这只该死的土佐犬！ 我真不知道冷念丞要我去接机，是接一只恶犬！ 我更不知道，他竟然为了泄愤，想出这么缺德的阴招！”李飞一边捡地上的“王医生”，一边嘴里碎碎念叨。 如果不是为了善后，他的心理状态已经崩溃了。 事后，他没有按照冷念丞的意思，将王医生的残骸送进绞肉机。 绞肉机功能太强大了，会将王医生冲进下水道。 这方法和熔尸有的一拼了，忒狠！ 死不见尸，一出损招！ 警方和王医生的家属这辈子都别想找到王医生！ 李飞开着车，开了很远很远...... 他将王医生的残骸带到了“安山”，埋在一处无人问津的林荫小道。 在现场，他给王医生烧了一些阴钞、冥币、金银元宝，叩了三个响头。 算是送葬了！ 然后一路驱车抵达机场时，李飞打开后备箱。 土佐犬貌似还在生他的气，在铁笼里冲着他，喉咙里发出那种恐怖的嘶吼。 李飞取出铁笼，又给它买了一张返回岛国的机票，又将这只恶犬进行了托运。 飞机上的氧气舱还是很靠谱的，这只恶犬一定会安然无恙返回岛国。 如果不是担心冷念丞和岛国斗狗基地联系，李飞刚才在“安山”，真想将这只食人恶犬扔下深渊。 一切办理妥当，天色已经近黄昏。 李飞驱车行驶在宽敞的道路，破天荒地没有听音乐。 往常他喜欢听酒吧串烧歌曲，今天他的心情除了深不见底的恐惧，更多的是不安和忐忑。 短命鬼张伟的话，如雷贯耳，一直回旋在他的耳边。 “李飞，伴君如伴虎！冷念丞喜怒无常，你自求多福吧！” “咔——”的一声，李飞开着冷念丞的迈巴赫，差点撞到前面那辆大众帕萨特。 车主摇下车窗，朝他竖起一根中指，扬长而去。 李飞今天出奇的宽容，没有下车找他理论，或者干一架。 他双手扶住方向盘，脸色煞白，心脏狂跳。 一天之内，他的心，已经判若两人。 冷念丞的狠毒，无人能及！ 他现在可以和他称兄道弟，因为他李飞有用。 等到有一天，他失去了利用价值，会不会被当做一颗弃子？ 到时候冷念丞的身边还可以有张飞、王飞、陈飞...... “菲菲——”李飞趴在方向盘上，脑袋里突然蹦出了苏菲菲的一颦一笑。 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死了无所谓的孤家寡人，他还有菲菲！ 曾几何时，他认为人的生命如果像烟花绚烂一次，就足够了！ 自从有了菲菲，自从他俩真的好上了，自从他和她做了...... “责任”二字就刻在他的脑袋里！ 他很传统，更不是玩玩就算的渣男！ 他们夜里欢愉的山盟海誓，他都是走肾又走心的！ 他如果死了，菲菲就会有危险！ 冷念丞根本不会爱，女人但凡违背他，也许会丧命！ 前有蒋晓雯，后有沐婉晴，再到李漫妮...... “菲菲——” 李飞害怕了！ 他看着窗外的晚霞，像血染过一般。 今天傍晚的晚霞太美了，像女人躺在血泊里，嘴角带着莞尔的笑意。 李飞刷了一下朋友圈，苏菲菲一分钟前，刚刚发了一条朋友圈。 她也在看晚霞...... 正文 第368章 审讯室内，避重就轻 海港警局，审讯室内。 冷念丞气质矜贵，落座。 庄建国立在单向透视玻璃前，头上戴上耳机，正在听刘子明审问冷念丞。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和庄建国一样，他在仔细听二人的对话。 不同的是，因为他是犯罪心理学专家，他还需要观察冷念丞的行为动作，比如肢体微动作，面部微表情。 他可比庄建国忙多了。 庄妍柔枝嫩条地杵在一旁，仔细学习刘子明的审讯技巧。 庄建国看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女儿，她脸上的伤势好多了，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妍妍，今晚是一场硬战！ 这个冷念丞挺会避重就轻，选择性回答问题！ 你现在出去采购些食物，晚上给大家当夜宵。” “为什么要我去？ 爸——庄局——我正在学习如何审问犯罪嫌疑人的技巧呢！ 我......我不去！” 庄妍蛾眉紧蹙，嘴巴嘟嘟，显然不想这个节骨眼上出去采购。 庄建国不想让女儿知道太多，但目前的形势，他根本拦不住女儿寻求真相的积极性。 如果庄妍不是他的女儿，他倒是会很欣慰，后起之秀，前途无量。 可下个月他就要退休了，他希望在退休之前，能够将妍妍安排落实到文职岗位。 最近他右眼皮跳得很厉害，现在冷念丞被抓来审讯，他开始慌了！ 昨天他已经悄悄将一部分资产秘密打入国外账户上，以防万一。 “你个懒丫头！”庄建国的语气看似严肃，外人都能听出，他很宠爱妍妍。 庄妍樱唇笑了笑，“庄局，现在是21世纪了，足不出户就能吃到想吃的美食。” 言落，她一双素手打开美团外卖，开始点单。 “庄局，点好了！ 商家发票已经开好了，您记得报销哦！”庄妍一脸傲娇，笑着看向她的局长父亲。 父亲已经戴上了耳机，眉宇之间异常严肃。 庄妍连忙将耳机重新戴在耳朵上，继续听刘子明继续审问冷念丞。 “冷念丞，我再问一遍！ 十年前你的三位堂姐被人绑架的案子，你知道多少？”刘子明黑眸锁住冷念丞。 这家伙自从进审讯室，对十年前的绑架案避而不谈，爱答不理。 他一直在审讯室内喊困，说他在爷爷冷俊峰的灵堂守了一整夜，严重缺少睡眠。 此人一直在哈欠连天，态度很散漫。 刘子明被他搞得一肚子的火，呵斥道：“冷念丞，走进这间屋子，这里就没有冷董。 你现在是嫌疑人，警方有权利要求你将当年的事情如实告知！” 冷念丞一双寒眸看向刘子明，沉默了几秒，又嚷嚷道：“我要喝水！渴死了！” 刘子明黑着脸，朝单向透视玻璃招了招手。 庄妍瞧见他这个动作，蛾眉紧蹙，心生烦躁。 没辙，犯罪嫌疑人没有证据确定是真凶之前，有权利向警方提出要求。 庄妍只好又跑向饮水机，替冷念丞倒水。 这家伙从进审讯室两小时了，关于烂尾楼三具尸骸，他没有交代一个字，水倒是喝了不少。 庄妍心里数了数，这家伙已经足足喝了8杯水了。 他是水牛吗？ 还是他体内的火气太大，只有不停喝水才能浇灌他的火气？ 第一次见冷念丞，他就握着一个水杯，如牛饮水。 “你的水！”庄妍态度不太好，将一次性水杯放在审讯室的桌面上，溅出了一些水。 冷念丞寒眸上下打量了一番，笑了笑：“美女警官连生气都这么好看，看来我要多喝几杯。” “你——”庄妍抡起一只拳头，要挥过去时，被刘子明拦住了。 “沉住气！出去吧！” “是！” 庄妍转身离开时，冷念丞笑了笑，一双寒眸看向面前那面单向玻璃镜。 他的笑容慢慢凝固，眼神阴鸷，直视前方。 庄建国站在外面，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吕墨余光发现庄建国攥紧双拳，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 警局审讯室的镜子是单向透视玻璃镜，里面看不见外面人，外面人却可以看见里面人的一举一动。 冷念丞的寒眸无比精准的定格在庄建国的脸上，像是他有一双透视眼似的。 庄建国被他注视着心尖战栗。 这家伙用这种眼神看着他，无非是对他的一种挑衅，更是一种提醒。 他明白冷念丞背后的意思，他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逃不掉。 下午他打了个电话给省公安厅冷厅长汇报了工作，冷厅长让他务必控制现场。 4月1日，也就是明天，冷厅长会亲自来海港警局莅临调查工作。 “冷念丞，水已经喝了8杯了，可以开门见山了吧！”刘子明脸上的表情在慢慢凝固成冰。 “好啊！那就聊聊吧！”冷念丞薄唇勾起，一张妖孽般的俊脸玩世不恭地盯着刘子明。 他的状态很轻松，甚至有点像刘子明抓错人了的感觉。 刘子明被他的气定神闲震住了，这家伙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优秀，四张照片拍在他面前竟然无动于衷。 果然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两人的周旋势必是一场持久战。 根据《刑事诉讼法》的规定，警局可以拘留犯罪嫌疑人24小时，看来冷念丞是打算一直耗下去。 如果没有有力证据，证明烂尾楼墙体里面的三具陈年尸骸是冷念丞所为，24小时后警方必须放人。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冷念丞，“据警方了解，你自幼失去双亲，是你爷爷冷俊峰一手带大你。 我听说豪门内斗是有钱人家里的常态，听说你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头，对吗？” “吃苦？”冷念丞耸了耸肩，笑道：“刘队，我是冷家唯一继承人，我能吃什么苦？” “是吗？我听说，你曾经遭遇你三位堂姐的欺辱，受尽了折磨！ 对了，我听说你二婶张萍对你也不好，听说你小时候混得挺惨的！”刘子明笑了笑。 冷念丞脸上的笑意凝固了，僵在脸上，像一张面具脸。 刘子明竟然敢笑他？ 其实，刘子明刚才的笑是故意的，犯罪分子的自尊心通常很强。 他曾经看过一个真实案例。 S省，一名凶手童年时期经历了惨痛不堪的折磨。 长大之后，他不愿意让人知道他那段黑暗的经历。 他可以正常上班，正常社交，正常娶妻生子，过日子。 但是一旦有人提及他藏匿在内心深处的黑暗和阴霾，他就会翻脸，变成另外一个他。 案例中，那名凶手被同事发现身上的伤疤，转头告诉其他同事。 而那道伤疤正是凶手的继母在他童年时期，用一把滚烫的火铲烙下的印记。 当天晚上下班，凶手喊上那名同事去大排档喝酒，回家路上该男子就被凶手插入数十刀，当场毙命。 审讯室内，冷念丞抿了一口水，笑道：“刘队对我的身世，貌似了解得挺多的。 不瞒您说，虽然我年幼失去双亲，但是我生活在一个很幸福的大家庭。 爷爷疼爱，叔伯婶婶疼爱，三个堂姐对我更是呵护备至。 可惜了，我那三个堂姐竟然被人绑架。直至今日，下落不明！ 刘队，你相信奇迹吗？也许她们正幸福的生活在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冷念丞眼中的笑意肆意铺开。 刘子明全身一颤，黑眸死死盯着眼前这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我不相信！” 言落，刘子明将三份尸骸的DNA检测报告撂在冷念丞的面前。 冷念丞一脸茫然，眼睛盯着桌上的A4纸仔细看了起来。 三份尸骸的DNA报告，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死者的姓名，她们分别是：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正文 第369章 多少吃点，这是命令 “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刘子明双拳猛地砸在桌上，他不打算和冷念丞继续兜圈子了。 冷念丞杯子里的水，被洒了一地。 “刘队，千万不能暴怒，暴怒易伤肝！ 建议您服用我们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的‘穿心莲口服液’，效果非常显著，喝几个疗程就好了。” 冷念丞一边擦腿上的水，一边笑着说道，“我怎么可能会杀我那三位堂姐呢？ 她们对我可好了，她们失踪后，我伤心了好久。” 刘子明站在一边看着冷念丞用面巾纸擦拭身上的水渍，他很冷静，也很淡定。 倒是刘子明气得不行，双拳紧攥，怒火攻心。 “冷念丞，你他喵的别给老子装了！ 我们通过多方面调查，你们之间的关系很恶劣。 怎么？人死了，死无对证，你可以尽情的瞎编了？”刘子明的身体因为愤怒在剧烈地颤抖。 “瞎编？” 冷念丞一脸哀伤，“我怎么可能瞎编呢？三位姐姐和二婶对我都很好。 父母离世后，我已经九岁了，这儿有记忆力。”冷念丞指着自己的脑袋，眼神幽怨地看着面前的DNA报告单。 “姐姐们，你们怎么会死了呢？ 我宁愿昨天下午没有下那场大雨，那样小丞还可以当你们太贪玩，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刘队，我真的没想到，她们......竟然死了！ 我接受不了这个惨痛的事实，我可以申请审讯结束吗？”冷念丞突然声泪俱下，揪住自己的胸口，面容看起来很痛苦。 “别演了，冷念丞！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水！我要喝水！”冷念丞手指着单面透视玻璃，面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 庄建国在外面看着很惊诧，他是怎么做到的？ “妍妍，去给他倒杯水！” “真烦！这人就是故意的！”庄妍嘟哝了一句，甩着马尾辫去饮水机那边接水。 “喝吧！戏精！”话落，庄妍将水杯放在审讯室的桌面上。 “谢谢美女警官，您真是人美心善，千万别鲜花插在牛粪上！”冷念丞一脸虚弱，抬头看了看刘子明。 “你——混蛋！你特喵的在内涵谁？”刘子明听出了他话里有话。 冷念丞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舒坦！” 庄妍甩着马尾辫气鼓鼓地出去了，刘子明一把拎起冷念丞的衣领，“混蛋！别给我扯话题！” 见状，庄建国用对讲机传话，严肃道：“子明，别冲动！ 没有确切证据，24小时后放人，他完全可以申请诉讼！ 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赶紧松开他！” 话落，刘子明一把推开冷念丞，竖起一根食指，“好！很好！你够狠！嘴够硬！” 冷念丞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冷笑道：“警察就可以随便动粗？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对付你这样的人，就该十八发子弹崩了你！” “好凶哦！警察同志不可以吓唬良好市民！ 刘队，天色不早了，咱们可以用晚餐了吧？”冷念丞眯了眯一双俊朗的眼睛，脸上没有丝毫胆怯和心虚。 “晚餐？” 刘子明攥紧双拳，克制了许久，才松开双拳。 “她们失踪了十年，没有丧礼，没人祭拜。 她们当了这么多年的孤魂野鬼，你还有心情享用晚餐？ 冷念丞，你刚才不是说，你们的关系很好吗？ 你现在不应该痛哭流涕，和我讲讲你们那些快乐的往事吗？ 你怎么还有心情吃东西，是不是看见她们的骸骨，让你很兴奋？”刘子明一脸愤怒，话里有话。 冷念丞抬起那双没有半点情谊的寒眸，看向刘子明，“刘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姐姐们生前对我很好，自然不希望我饿肚子！ 姐姐，对吗？”冷念丞竟然对着面前三份尸骸的DNA报告，问了一句。 紧接着，他竟然用耳朵贴在纸上，听得很认真。 刘子明看见他点点头，嘴巴碎碎念叨，像一个神经病。 突然，冷念丞抬起脑袋，看向刘子明，笑了笑，“姐姐们说，小丞不可以饿肚子，小丞要乖乖吃饭，不要她们告诉爷爷去！ 刘队，爷爷刚走，他们就在九泉之下团聚了，多好啊！” 刘子明一阵错愕，此人即便不是杀人凶手，他的精神问题也有待考量！ 正常人谁会对着一堆A4纸张自言自语，搞得像他有一双看见灵异的双眼，能够阴阳之间，自如切换。 这时，庄妍的电话响起，是外卖小哥来电。 五分钟后，庄妍拎着一堆夜宵招呼大家吃饭，“吕专家，快吃点，这是一场持久战！ 看样子，我们需要熬通宵了。” “爸，你也吃点！ 下个月你就退休了，可得好好保重身体，您还得陪着我妈跳广场舞呢！” 庄建国接过盒饭，眼神先是一阵宠溺，很快恢复如常，“妍妍，给里面送三份便当！ 冷念丞不是一直喊饿吗？让他一个人吃两份！吃个够！” “yes，sir！” 话落，庄妍拎着三份盒饭送进了审讯室。 “吃吧！我们庄局说了，你不是饿吗？这两份都归你！”庄妍的语气一如既往，不是很好。 这混蛋在八怪皮鞋厂，把她揍成了猪头，这笔仇她还没报呢！ “谢谢庄局，谢谢庄警官！ 你俩都姓庄，是不是有点亲戚关系啊？”冷念丞一边拆盒饭，一边一脸八卦。 “不用你管！吃你的饭吧！”庄妍说完，甩着马尾辫走出了审讯室。 刘子明没打算吃饭，他没有一点胃口，出去抽了一根烟。 审讯室内除了冷念丞还有一名看守警察，负责死死盯着他。 “子明啊，多少吃点，今晚看样子要熬夜了！”庄建国拿了一份盒饭递给刘子明。 刘子明靠着窗户抽烟，脸色很难看，“不了，我没胃口，不吃了！” “不行！非常时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你胃不好，多少吃点，这是命令！”庄建国一脸严肃，语气却很关爱。 刘子明心脏一缩，想到他们师徒二人当年一起蹲点的日子。 大冬天的，天儿真冷！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汽油不多了，车内没开暖气。 他们师徒二人在车里哆嗦了一夜，唯一一件军大衣，老庄还给他盖上了。 等天一亮，刘子明睡醒了，看见老庄双手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也是那会儿，刘子明饥一顿饱一顿，又吃了凉的食物，从此就患上了难以根治的胃病。 老庄还记得他胃不好！ 刘子明心脏狠狠一震，如果蒋浩和王半仙在碧流河边看见的人不是老庄，如果多次通风报信的人不是老庄，如果警局的内鬼不是老庄......他们的师徒情分一定会长长久久！ 刘子明将烟蒂狠狠掐灭，扔下了楼，接过庄建国手里的盒饭，吃得很凶猛。 “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庄建国笑了笑。 “没办法，习惯了！”刘子明在狼吞虎咽，像一只饿了很久的老虎。 “我知道，咱们以前一起出勤，刚吃上一口饭，突然就来活了。 等回头继续吃，饭都已经凉透了！ 时间久了就养成了看见饭就吃得很快的习惯！不瞒你说啊，妍妍妈妈现在还说我呢！” “说您啥？”刘子明嘴里包饭，问道。 “说我是个饿死鬼投胎！”庄建国说得一脸兴奋。 刘子明心脏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干脆低下头继续扒饭，差点噎住了。 “你这熊孩子，快，喝点水，顺下去！ 别急！现在又不是饥荒年代，没人和你抢！”庄建国拍了拍刘子明的后背，给他把食物顺下去了。 “谢谢你，师傅！”刘子明看着庄建国的眼睛，笑了笑。 “生分了吧！咱俩之间不提‘谢谢’这二字！” 两人相视一笑，几乎同时看向审讯室里面的冷念丞。 他一身矜贵，貌似对面前的盒饭不感兴趣，筷子在里面挑沙子一样。 “混蛋！” 刘子明狠狠丢下两个字，放下盒饭走进审讯室。 正文 第370章 您怀疑我，是应该的 “你不是喊饿吗？怎么不吃？”刘子明走进审讯室，拉开椅子，重新坐下。 时间已经是3月31日，晚上9点38分。 这家伙挺能熬的，嘴巴特别硬，人还特别狡猾。 “这玩意能吃吗？这不就是沙县小吃嘛！”冷念丞一脸嫌弃。 “喲——冷少爷还知道沙县小吃？ 咱们平民老百姓吃的玩意儿，你也懂？”刘子明挺意外的，难得笑了笑。 “呵呵，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我们集团员工加班的时候，点过这些餐。”冷念丞将筷子放下了，他矜贵的胃从不吃这些廉价的食物，会闹肚子。 “不好意思啊！我们警局经费有限，不能超标。 这里没有鲍鱼、鱼翅、帝王蟹、鹅肝、鱼子酱...... 爱吃不吃，不吃我们就继续！”刘子明不客气道。 “不吃！”冷念丞的声音很冷。 刘子明轻笑了一声，此人不仅挑食，还很傲娇。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子弟，果真是养尊处优惯了。 一个局长都能吃沙县小吃，他不能！ 他可真是尊贵！ 庄妍走进审讯室，将冷念丞面前的盒饭取走，嘟哝了两个字，“矫情！” 冷念丞来劲儿了，眯着眼睛笑了笑，“美女警官，警局就给你吃这些破烂玩意儿？ 不如别干了，来我们冷氏集团，当我的贴身秘书。 我保证，为美女警官顿顿提供七星级米其林大餐，怎么样？” “恶心！”庄妍扔下两个字，甩着马尾辫离开了审讯室。 庄建国站在外面，一脸阴郁。 冷念丞话里有话，字字句句都在戳他。 他已经打过电话给省公安厅的冷厅长，冷厅长今天有个重要会议来不了海港市。 最迟明天下午才能坐飞机抵达海港市。 这24小时的时间，冷念丞只有看自己的造化了，希望他嘴巴能够牢实些。 不该说的话，千万别撂了。 对己对他，都好！ “言归正传！别在这里扮猪吃老虎了！ 和我说一说，你为什么用三种不用的方法分别杀死你的三位堂姐？ 我们很好奇，说说你的想法！”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心态慢慢好转。 眼前这个人的水性，他已经基本上摸透了。 对方越是表现出狂躁、焦虑，他越发骄傲。 相反，对方越发冷静、从容，甚至带着鄙视的情绪，他会很不爽。 而且，他貌似对人的笑很敏感。 这样的人，大部分都很脆弱，很自负，很看重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冷念丞看向刘子明，发现此人貌似变了一种方式进行审讯。 他貌似比刚才从容了许多，看样子，此人不可低估。 “刘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冷念丞笑得一脸无辜。 刘子明怔了怔，也许他就是用这种眼神欺骗了那些女孩。 “不愿意说，是吧？”刘子明耸了耸肩膀，学着冷念丞的样子，喝了一口水。 “这样吧，既然你天生健忘，不如就让我来替你回顾一下十年前的案发现场吧！” 冷念丞没说话，薄唇勾了勾，看起来很狂。 刘子明将他面前的DNA报告单拿过来，看了看，接着说道：“这一份是死者冷楚雨的DNA检测报告。 她的致命伤是头颅顶部被锤子、榔头、斧背之类的物件，重重敲击致死！ 死者后脑勺部位也有被重力敲击的痕迹，即便尸骸已经藏匿在墙体十年，骸骨上面仍然可以看见她的伤口。 冷楚雨的颅顶被砸中了两下，后脑勺被砸中了两下，死得应该很快吧？” 刘子明以问句收尾，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 冷念丞俊美紧蹙，眉宇之间掠过痛苦的神情，“楚雨姐姐，她死得好惨！ 刘队，您一定要抓住真凶，替楚雨姐姐报仇雪恨啊！” 话落，他缓缓闭上眼睛，一滴眼泪顺着他俊朗的脸颊落在白皙的手上。 刘子明鼻子发出轻笑，腹诽道：“冷念丞，你可真不容易！ 憋了半天，才憋出一颗鳄鱼的眼泪！” 接着，刘子明翻开第二份DNA检测报告，是冷欣然的那一份。 “冷念丞，节哀顺变！接下来这位是冷欣然小姐。” “欣然姐姐，刘队，我欣然姐姐是怎么死的？”冷念丞情绪瞬间激动起来，竟然趴在桌上，看起来情绪即将要崩溃。 站在外面的吕墨发现，此人的反应每一次都是巅峰造极的演绎，堪称教科书般的表演。 常人看来，几乎无一破绽。 不过，这些假把戏根本逃不逃吕墨的眼睛。 此人演戏演得有点过头了！ 用导演的话来说，“你的表演痕迹过重！用力过猛！不够自然！” 刘子明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了两下，鼻子里发出了轻笑，接着说道：“冷欣然小姐是被一根十分纤细的钢丝活活勒死的。 法医在尸骸检测时，发现死者脖颈处有勒痕。 经过比对，是一根细长的钢丝。 死者的下颌骨有严重开合的动作，死者死前舌头一定伸出很长吧？ 是不是样子很吓人，甚至很丑陋？”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刘队，我欣然姐姐死得这么惨，我还是那句话。 您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我真没想到，楚雨姐姐和欣然姐姐死得这么凄惨，她们究竟得罪了谁？ 那天爷爷接到绑架凶手的电话，爷爷提着现钞去现场打算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没想到警方突然赶到现场，凶手就失联了。 后来我们一直在寻找三位姐姐，但是苦寻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爷爷走了，也许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要是爷爷还健在，得知三位姐姐已经死了，他一定会很痛苦！ 哎——现在这份痛苦就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吧！” 言落，冷念丞这一次潸然泪下。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这货挺会演戏的，是一株好苗子。 一个大反派，竟然把自己给说感动了。 “冷念丞，你真是宅心仁厚啊！”刘子明讽刺道。 冷念丞眸光带着心疼，哭诉道：“不是我宅心仁厚，是我们之间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 刘队，静秋姐姐死的痛苦吗？” 刘子明轻笑了两声，眼眶通红，“别急！我正要说到你的静秋姐姐。 她死得最惨，比冷楚雨和冷欣然惨烈十倍！” “啊？当真？”冷念丞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连连摇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刘子明心口顿挫了一下，这个冷念丞真是高手啊，金像奖影帝非他莫属。 “冷静秋小姐死得很惨烈，她身中数刀，刀刀致命！ 最致命的一处是心脏大动脉刺穿，凶手是将他放血，变成一具干尸。 人体含血量大约有4000ml，失去50％的血液就会导致休克。 这过程中，凶手继续对冷静秋施暴，每一刀都很凶残！” 话落，冷念丞捂着嘴巴，眼睛里面已经支离破碎，像两颗打碎的玻璃弹珠。 “不——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刘子明看见这位谦谦伪君子，竟然留下了两行滚烫的眼泪。 吕墨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一切，早已经对冷念丞的演技“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庄建国站在他身旁，偶尔会瞥他几眼，像是在看他的反应。 “庄局，看来也许不是这小子干的！”吕墨幽深说道。 庄建国立即点头，表示认同，“是的！他是真的伤心！ 我也失去过至亲，痛苦是演不出来的！” 吕墨双手抱臂，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点点头。 人类真正的哀莫大于心死，是不露声色的，甚至像被调至了静音。 昨天在茅山火葬场，冷俊峰的葬礼上，冷念丞跪在金丝楠木棺木旁的样子，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审讯室内，冷念丞情绪崩溃了许久，慢慢平静了下来。 刘子明给他递了几张面巾纸，语气讽刺道：“冷董，没想到您和您三位堂姐的感情如此深厚！ 看样子，是我刘某人错怪你了！” 冷念丞接过面巾纸，擤了擤鼻涕，红着眼睛说道：“不碍事！刘队，您怀疑我是应该的！” ...... 正文 第371章 这种行为，它不合法 “怀疑你是应该的？此话怎讲？”刘子明双手抱臂，一脸玩味地看着冷念丞。 他倒要看看，冷念丞接下来怎么编？ “刘队，豪门内斗是常有的事。古代皇帝的儿子们为了争夺一个皇位，都能弑兄杀父！ 豪门内斗无非是为了一个字‘钱’！ 不过，爷爷很早就立下遗嘱，大部分股权都在我手里，我没必要为了财产杀害她们。 冷氏集团我占股70%，其余30%才是几位叔伯的！”冷念丞擦了擦眼泪，痛苦地看着桌上三份DNA报告单。 刘子明一下子就笑了起来，“你这个解释不太合理！” 话落，他看见冷念丞的眼泪划过那张俊美的脸。 刘子明几乎失声笑道，“喲——情绪出来了！你此刻的情绪很到位，继续演！” “刘队，我需要演吗？我与三位堂姐血浓于水，她们死了，我也很难过！” 冷念丞竟然一下子有些愤怒，站起身，像是要拍桌子。 “别激动！咱们继续聊聊这三具尸骸吧！”刘子明的心态越来越稳定。 对手是个腹黑歹毒男，他必须要放平心态，不能自己先崩溃了。 冷念丞发现刘子明的状态越来越好，相反，他已经受够了在这间密闭空间的审讯室继续待着。 他一直害怕没有窗户的屋子，这会让他想起当年冷静秋三人故意捉弄他，合起伙来将他关进一间杂货房。 偏偏那间杂货房的灯泡是坏的，屋子里没有窗户，他像被囚禁在里面，四周暗无天日。 那三个小贱人把他关进小黑屋，又朝里丢进了几只肥硕的老鼠故意捉弄他。 老鼠的声音在黑夜里，像一双爪子在撕破黑夜编织的网。 绿豆似的小眼睛在黑夜里一眨一眨，当年才十岁的冷念丞吓得毛骨悚然。 他蜷缩在墙角，硬是没有喊出一声求饶的话。 这让冷静秋三人感到很无趣，也很愤怒，于是又丢进了几只更加肥硕的老鼠。 老鼠是会咬人的，它们携带狂犬病病毒，血热病毒等，冷念丞在黑夜里很被动。 尽管他顽强抵抗，双手双脚与老鼠拼死搏斗，最终还是被它们咬到了。 黑夜里，冷念丞忍着剧烈的疼痛，发了疯地踩住脚下的老鼠，直到小黑屋里没有老鼠的半点声响。 爷爷说过，如果被老鼠咬到，必须立即挤出新鲜血液。 然后用肥皂水清洗患处，接着用酒精和碘伏消毒，并及时注射狂犬疫苗，24小时候内最好。 当时冷念丞根本不会自救，昏迷在小黑屋内，不省人事。 几个小时后，冷静秋打开门，屋内很安静。 她将电筒照在屋子里，三个人见状吓得仓惶而逃。 一地肥硕的老鼠死在地上，一只只被踩的内脏都出来了。 冷念丞因为被老鼠咬了，身体在发高热，晕倒在地上。 他的幽闭恐惧症，也是在那次被关进小黑屋后，患上的心理障碍。 小黑屋事件后，冷俊峰将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罚跪在地上。 冷念丞的二婶张萍一直哭着求冷俊峰，说是几个孩子还小，不懂事。 冷念丞被家医注射了狂犬疫苗，吊了几瓶水，很快退烧了。 躺在病床上，冷念丞眯着眼睛看着四周，被老鼠撕咬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爷爷，小丞疼！” “小丞，坚强点，很快就好了！我让她们三个混蛋给你道歉！” 话落，冷俊峰将冷静秋三人喊到床前，让她们一个一个向冷念丞低头道歉。 冷念丞眯着眼睛，看着面前三位堂姐，她们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三人纷纷表态，说是以后再也不欺负他了。 冷念丞看见这三个贱人哭得梨花带雨，嘴角却扯起那种十分得意的讥笑。 被子里，冷念丞的拳头紧握。 他发誓，终有一天，他要让她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比如：丧命！ “喂——注意力放集中！”刘子明一声呵斥，将冷念丞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冷念丞的身体像是打了一个激灵，大脑顿时清醒了过来。 抬起一双寒眸四处看了看，这间审讯室的面积不到十平方米。 屋子里没有窗户，空气不流通，这让冷念丞的心脏像被人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如果刘子明再把灯关上，他一定会就地崩溃！ “刘队，我困了，明天再审吧！”冷念丞眯起眼睛，故作淡定。 刘子明低头看了看时间，刚过了晚上11点，对于年轻人而言，这个点还早。 “冷念丞，你活在21世纪，又是个小年轻。早睡早起，你这么养生？” “当然！我们冷氏药业集团是药企，我比一般人更懂得早睡早起的益处。 刘队，我看你面色晦暗、蜡黄，一定是没少熬夜吧！ 熬夜易伤肝，建议服用我们冷氏集团生产的护肝片，吃个两瓶保准能有所改善。”冷念丞笑了笑，语气轻松、欠扁。 “想睡觉混时间？冷念丞，你别想蒙混过关！”刘子明同样回之一个隐晦不明的微笑。 话落，冷念丞的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怎么？警察想屈打成招？我不愿意招供，你们就不让我睡觉？ 哦，我明白了，你们想把我整精神崩溃了，然后签字画押，对吧？ 告诉你们，这种行为，它不合法！ 24小时审讯结束，我出去就可以告你们！” 刘子明先是沉默不言，接着笑得一脸凛冽，“告我们什么？” “告你们没有证据，变相疲劳询问！ 刘子明，你的行为是违法的，我可以让你的职场生涯从此到头！”冷念丞双目狠厉道。 吕墨站在审讯室外面，嘴角勾了勾，这家伙还是沉不住气了。 眼下就看谁能熬得过谁！ 他余光看了一眼庄建国和庄妍父女二人。 小警花一脸求知欲，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见识警察审讯犯罪嫌疑人。 眼前是真实现场，不是电视里面那些虚头巴脑的桥段。 庄建国的脸色不太好，额头和鼻翼上都出汗了。 眼下才三月底，气候宜人，一年中温度最舒服的时候。 庄建国的反应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肾虚。 另一种可能是，他太紧张了。 正文 第372章 莫非你在，警局有伞 审讯室内，刘子明笑了笑，“你说，你可以让我的职场生涯从此到头？ 冷念丞，你未免太自负了！” “信不信由你！你不是想聊吗？继续！”冷念丞松了松衣领，干笑了两声。 他将一次性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大有奉陪到底的意思。 刘子明眼眶猩红，眸光死死注视着冷念丞，“你敢口出狂言，莫非你在这海港警局有伞？” “什么伞？” 冷念丞笑了笑，一双寒眸直直盯着刘子明的眼睛，“我听不明白您在说什么？雨伞？还是滑翔伞？” “少装蒜！你特么知道！”刘子明嘴角勾起冷笑，眼神极具讽刺性。 冷念丞的脸色一下子白了，眼部肌肉一阵紧缩。 如果可以，他真想当场挖掉刘子明这对眼珠子！ “老小子，你惹到我了，千万别让我出去！ 出去后，我一定弄死你！”冷念丞心中一阵腹诽道。 “我给你继续讲讲你那三位可怜的堂姐吧！” “不必了，人死如灯灭！ 24小时传唤拘留期结束，我会向庄局申请，将姐姐们的三具尸骸带回去厚葬！”冷念丞隐忍不发。 “长夜漫漫，你不打算交代清楚，难不成我们在审讯室玩‘干瞪眼’？”刘子明黑眸直面冷念丞，表情很放松，他似乎找到了审讯这混蛋的节奏。 冷念丞陷入沉默，刘子明却坐稳了，继续开口道：“从你三位堂姐的尸体骸骨上，我们法医经过了严谨细致的尸检和分析。我们发现，你的姐姐们死前没有明显挣扎的肌肉收缩动作。 这一点，得划重点，值得我们警方继续研究。 不过，既然你在这儿，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你说，人类在遭遇危险时，不反抗的是哪一类人群？” 话落，冷念丞盯着刘子明的眼睛，说道：“傻子或者没有行动能力的人！” 刘子明鼓掌称赞：“冷念丞，你可真聪明！竟然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人类遭遇危险时，只有傻子不知道害怕。除此以外，就是残障人士，他们不便挣扎。 还有一种可能，也完全符合没有行动能力这一点。 比如，受害者被凶手提前注射了迷药，然后陷入了昏迷。 我们不妨大胆想象一下，凶手担心受害者中途醒过来，于是他给三名受害者分别注射了全麻药物。 即便受害者中途身体感到不适，醒过来，也全然不知疼痛。” 冷念丞的眼部肌肉在明显收缩，这个刘子明挺神的！ 吕墨站在审讯室外，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摩擦的动作越发的急速。 他看了看身旁的庄建国，他道貌岸然、一身正气的外表下，脸上的汗珠大颗滚落。 “爸——您怎么出这么多汗？”庄妍看了一眼她的局长父亲。 庄建国瞳仁紧缩了几分，说道：“没事！爸嫌热，这里空气不太流通。 爸这身警服嫌热了，是冬款。回头让后勤管理部赶紧给大家伙儿发放新的春款警服。” 庄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爸——您那一套春款没必要做了，您下个月就退休了，咱们别拔社组织的羊毛。” “你个坏丫头，存心想把你爸热死！”庄建国故作温怒。 “没有！这不是上头号召要节约粮食，各机关努力节能嘛！ 您带着警徽、佩戴党徽一天，在这个局长位置上一天，您还不得带头做好表率啊！”庄妍说得振振有词。 庄建国指了指宝贝女儿，笑了笑，“你这丫头，意识形态很强，值得表扬！” 吕墨站在一旁，笑着附和了两声，“是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虎父无犬女！” 审讯室内，冷念丞忽然感觉胸口堵得慌。 他的心脏像被刘子明死死攥紧，用力捏住。 但凡他刘子明再用点力气，也许他的心脏就会当场爆裂。 刘子明见他不说话，轻笑了一声，“冷念丞，怎么了，是我说对了吗？” 冷念丞沉默不语，一脸玩世不恭，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看样子，冷董，您心虚了吧！”刘子明目光如炬。 “我心虚？呵呵，我只是懒得理你！ 你这种以个人主观意识的臆想，我怀疑您需要去精神病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顺便看看你这里有没有长脑子！”冷念丞指了指脑袋，笑得冷漠。 刘子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听闻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的麻醉剂，尤其是全麻药物，在全国都赫赫有名。 我这边已经查过了，整个海港市小到诊所，大到三甲医院，采用的全麻药物都是你们冷氏集团提供的。 推算到十年前，你想弄到你们自家生产的全麻药物应该不难吧？” 刘子明这番推理剖析，让整间审讯室内的氛围推到了压抑的顶峰。 冷念丞一时哑口无言，只好故作轻松，死死盯着刘子明的眼睛。 沉默了半天，他失声大笑，“刘队，您是想说，是我杀了三位堂姐，对吧？” 刘子明倒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这么直接，“没错！你承认是你杀了人？” “NO！不是我自愿承认的，是你诱导我去承认！ 怎么？破案心切，等不及了？还是......刘队长已经没有耐心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了？ 再说了，三位姐姐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冷氏集团90%的股权都是我的，我至于为了那么一点蝇头小利去杀人？ 更何况，我三位叔伯都是重男轻女的人，他们有儿子来继承他们的家业，我那三位堂姐顶多各自领取一份不错的嫁妆就可以扫地出门了！ 哎——如果她们在健在，现在已经将近30岁了吧！也许我都有小侄子、小侄女儿了！ 可惜啊！人生无常，且行且珍惜！ 美女警官长得真不赖，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您有福气！好好珍惜！” 话落，刘子明双手抱臂，无动于衷。 冷念丞如此高傲，且惜字如金！一旦话多，证明他已经心虚了。 只要他刘子明坐怀不乱，时间从指间流逝得再慢一点，他有信心可以撬开他的嘴巴，让他老老实实交代得干干净净。 审讯室外，庄建国看了一眼庄妍，突然有点反应了过来。 这段日子，他一直忙着考虑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忽略了女儿的私生活。 难道她的宝贝女儿竟然相中了刘子明这个老蛤蟆？ “爸——您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有真相！”庄妍嘴巴嘟嘟，一张俏脸已经红到了耳后根。 庄建国一脸严肃，“妍妍，爸爸这些年对你关爱不够吗？” 庄妍娥眉蹙了蹙，“爸，您啥意思吖？” “妍妍，你是缺少父爱吗？” ...... 正文 第373章 逼问技巧，数一数二 庄妍的心脏一瞬间像被人揪紧，怀里两只小鹿在傲人的胸膛上下乱窜。 吕墨突然开口道：“嘘——他们在说话！” 谢天谢地，庄妍长出了一口气。 庄建国连忙戴上耳机，眸光继续锁死审讯室里的一举一动。 审讯室内。 “冷念丞，听你这么说，她们的死貌似与你无关？” “当然！请把‘貌似’二字去掉！姐姐们的死，我毫不知情！” “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 传言说你们关系不好，没想到今日和你聊下来，发现你们血浓于水。” “当然！我们都姓冷！身上都有爷爷的血脉！ 如果没什么事，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对了，我打个电话通知人过来把姐姐们的尸骸拉回去厚葬！” 刘子明盯着冷念丞这张虚伪的脸，忽然间觉得他是个恐怖的定时炸弹。 这样的人如果放出去，指不定还会惹出什么脏事！ “冷念丞，别装蒜了，你今天走不掉了！” “真忧伤！看来今夜注定无眠，我只能陪你熬到24小时审讯期结束了！ 刘队，其实你没必要陪我耗着，搂着美女警官入眠，她不香吗？”冷念丞笑得眼底隐晦不明，嘴角划过一丝邪笑。 审讯室外面的庄妍，看了一眼局长父亲，脸更红了。 “回头我再审你！”庄建国狠狠丢下这一句，继续带上耳机监听里面。 审讯室内，刘子明轻笑了两声，一个念头在他脑袋里一闪而过。 下一秒，他决定执行这个想法，发了一条微信给庄妍。 十分钟后，庄妍将死者蒋晓雯、沐婉晴、李漫妮的三份案宗取来，厚厚一沓摆放在刘子明的面前。 “谢谢，辛苦了！” 刘子明看了看庄妍，小警花刚出院，就紧锣密鼓地参加工作，年底优秀警员非她莫属。 庄妍被注视得有点不好意思，想起刚才冷念丞说的那些不知害臊的话，脸红到了耳后根。 冷念丞看得一脸玩味，等庄妍走出去时，他笑得一脸邪祟，“刘队，小雏菊还没绽放吧？早点下手，下手晚了就是别人的了！” “混蛋！严肃点！”刘子明呵斥了一声，冷念丞耸了耸肩，又邪笑了笑。 “别动怒，易伤肝！ 你们要是修成正果，老夫少妻，你更要注重养生之道！ 你这样暴躁易怒，以后美女警官可得要守活寡！ 不过你放心，我们药业集团有特殊的男性药材，保证让你重振雄风，回到二十岁小伙子的状态！”冷念丞笑得一脸邪淫。 庄妍在外面听得蛾眉紧蹙，更多的是害怕她的局长父亲回家找她算账。 她和刘子明之间除了抱抱，简直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的。 他们俩的关系简直比牛奶还纯，却被冷念丞说得这般龌龊不堪！ 庄建国气得冷汗涔涔，拿起对讲机传话给刘子明，“子明，不要让他牵着你鼻子走，把话题扭回来！” 刘子明捂着耳朵听完庄建国的指示，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再贫嘴，别怪我不客气！” 冷念丞笑了笑，他也不恼。 “刘队，法治社会，警察不可以随便吓唬良好市民，屈打成招！Doyouunderstand?” 刘子明发现此人还真是脸皮比城墙厚，心理素质也不是一般的强大。 他立即取出三张死者的照片，摆放在冷念丞面前，“自己看看吧，熟不熟悉上面的人？” “这啥？”冷念丞看着照片背面，问了一句。 “翻开看看，这三位美女你都认识。”刘子明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 冷念丞翻开三张照片，突然好像被吓得不轻，照片被他一股脑扔到了地上。 “刘子明，你吓唬人的行为，我完全可以告你！ 我......我要去法院起诉你！”冷念丞忽然间暴怒，他貌似被三张照片吓得浑身颤栗。 刘子明起身，又蹲下身子，一张一张捡起地上的照片。 “好好的三位大美女，就被你这个混蛋给搞死了！ 冷念丞，咱们能别演了吗？老实交代，你双手一共有多少条人命了？ 如果双手数不过来，可以配合双脚一起数！” 冷念丞缩在椅子上直摇头，“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别装了！你的胆子比天大，别在这里演戏了！ 你演技再好，警局也不会发你奥斯卡小金人，别浪费力气了！ 咱们先抛开你三位堂姐不谈，这三位女性的死法，你熟悉吗？” 话落，刘子明将三张照片一张一张出示在冷念丞的面前。 冷念丞歪着脑袋明显不想看，被刘子明用手部虎口处死死握住了下巴。 “看着！这名女性死者，年龄26岁。 姓名：蒋晓雯。职业：你们艾拍APP旗下的顶流吃播。 你仔细看看她的尸体，她是不是死得很惨？”刘子明几乎快要将照片怼在冷念丞的脸上。 刘子明身体里强大的压迫感，让冷念丞都有些慌乱了。 他一双寒眸盯着照片看了两眼，很快缩了回去。 “太吓人了，警察同志不可以这么吓唬人！ 我要喊我的辩护律师，在我的律师没来之前，我有权保持缄默！”冷念丞对着单向透视镜大声嚷嚷着。 庄建国的喉咙阵阵紧缩，脚底下蠢蠢欲动，行为显得很不安。 他知道，冷念丞在向他求救。 刘子明的逼问技巧在整个警局数一数二，抓住核心问题，开门见山，切中要害。 他还特别擅长使用强烈的压迫感，审讯犯人。 这二十年来，几乎没有一名犯罪嫌疑人能够顶得住他的压迫式逼问法。 很多人在审讯室当场吓得尿裤子。 长夜漫漫，庄建国有点担心冷念丞坚持不住。 明天省公安厅冷厅长才能莅临海港市，今夜他自求多福吧！ “想找辩护律师？呵呵，深更半夜，你喊破了喉咙也没用！”刘子明笑了笑，“怎么，害怕了？你特喵的杀人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害怕？” 刘子明将照片甩在冷念丞的头上，冷念丞忽然间勃然大怒，“我警告你，打我可以，别搞乱我的发型！我最烦人碰我的头！” 身旁站着的执法警察看见冷念丞情绪激动起来，上前按住他的双肩，将他一招制服。 原本考虑到他养尊处优，矜贵之躯，刘子明没让人把他铐上。 现在看来，此人给脸不要脸，“给他铐上！” “是！”执法警察三秒钟的速度将冷念丞的双手锁死。 “刘子明，你给我记住了！ 千万别让老子出去，否则老子弄死你！”冷念丞眼神发红，死死盯着刘子明。 正文 第374章 还不能够，立即伏法 “冷念丞，你身上的每一样标签，拿出来都是响当当的。 医学世家、富三代、海归、杰出青年...... 别张口闭口‘老子’、‘老子’的嚷嚷！你这样显得有辱斯文！”刘子明嘴角带着极具讽刺性的讥笑。 “是你逼我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刘子明，我奉劝你，别含血喷人！”冷念丞手上戴着手铐，双手被束缚着，看起来很被动。 突然，他举起双手，猛地砸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审讯室外面三人头上戴着耳机，耳朵都被震了一下。 “息怒！暴躁易伤肝！”刘子明笑了笑，举起手上第一张照片，继续说道。 “死者蒋晓雯的致命伤是心脏大动脉被刀刺穿，导致大出血。这一点和冷静秋的死法还挺像的。 她们都属于失血过多而亡！ 这张照片你还记得吗？这是你在足球俱乐部参加足球联赛，蒋晓雯在观众席给你加油助威的照片。 你之前说不认识她，她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比赛场上？你们貌似穿的是情侣款球服！” 冷念丞看了一眼照片，选择保持沉默。 他现在有权利保持沉默，直到他的律师出现。 “冷念丞，你以为保持沉默，混到24小时结束就有用了吗？ 别幻想了！人在做，天在看！ 死者蒋晓雯死前遭遇过异性侮辱，下体处有大量猫咪的毛发。凶手很残忍，此行为导致死者被法医检测出来，私处宫颈糜烂三度。 另外，这张照片你仔细看看，这是一张红花刺青。 不得不说，凶手的刺青技术已经炉火纯青，这朵红花简直栩栩如生。”刘子明将三张照片怼在冷念丞的面前。 过了许久，冷念丞声音低哑，“你给我看这些干嘛？ 我说了，她只是我们艾拍APP的一个流量还不错的吃播，我与她没有半点交集。 至于她为什么出现在我的球赛上，以及为什么和我穿着同款球服，我更不得而知！ 也许作为冷氏集团总裁，我天生自带光环吧！ 也许，她暗恋了我很久！”冷念丞轻笑了笑。 刘子明冷笑了几声，打开笔记本电脑，立刻登录进虐猫网站。 “这个网站熟悉吗？再看看，这些作品是不是很熟悉？ 蒋晓雯生前在这个网站上很火，和她一起搭档虐猫的男子虽然戴着面具，但你不觉得他的身型和你很像吗？” 刘子明将笔记本电脑转向冷念丞的方向，“你仔细看看，回忆一下，这是不是你？” 言落，冷念丞凶狠的眼神落在那台笔记本电脑上。 画面正好播放到蒋晓雯那张绝美的脸，他即使再有伪装的天赋，看见她那张脸，他的心间忍不住震颤了几下。 贱女人绝美的脸，极具诱惑性。 时至今日，都能让他又爱又恨！ “刘队，这个世界上和我样貌相像的人应该有很多。 你仅凭揣测，就认为视频中虐猫的男子是我？ 你的断案能力，看来需要打一个问号？”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嘴角扯笑，“冷念丞，你可真能装，真会演！ 换个问题吧！你认识吴超教授吗？” “认识！他是我的小提琴老师！怎么，你现在连我的老师都不放过？ 接下来，你是不是打算找到我当年的月嫂？”冷念丞笑得一脸玩味。 “吴超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死了？”冷念丞一阵错愕，可他的瞳仁没有丝毫收缩的特征。 吕墨从犯罪心理学上判断，他正在撒谎。 人类在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撒谎时，瞳仁收缩状态不会明显，相反眨眼的频次会变高。 “没错！他是跳楼死的！而且是被人逼死的！”刘子明眼神带着狠厉，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的瞳仁。 “逼死？谁会逼死一个为人师表，桃李满天下的师者？ 真遗憾！我还不知道恩师已故，不然我一定会前往祭奠。 他是我的小提琴启蒙老师，我们在一起亦师亦友很多年，直到我去英国读书才没了联系。 老师在音乐上有很大的造诣，对我的音乐道路也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回国后，原本我想继续从事小提琴相关的工作。 可当时冷氏集团需要我，我在梦想和现实两者之间，选择了现实。 哎——恩师走了，我一辈子也许都不会再碰小提琴了。 对了，你们查出逼死恩师的凶手了吗？”冷念丞几乎哽咽道。 见状，刘子明鼻子里发出了两声轻笑，他的目光像是能够把冷念丞完全看穿。 “吴教授跳楼当天，他在英国留学的儿子遭人绑架了。凶手一定是用吴教授儿子的性命，来威胁吴教授。 在吴教授跳楼前夕，我们找过他，和他聊了聊关于你的......一切！”刘子明故意提高分贝，重点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一切？”冷念丞的眼睛掠过一丝邪气，“我能有什么值得你们兴师动众跑去学校找恩师问话？” 刘子明突然长出了一口气，“冷念丞，我刚才貌似没有说，我们与吴教授是在学校见面的吧？ 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刘子明笑了笑，看样子，这货的狐狸尾巴快要露出来了。 “......我猜的！恩师很敬业，从前他就整天泡在学校研究琴谱。”冷念丞脸色骤变，不过他的反应能力倒是挺快的，扯谎的本领极强。 “你知道吴超留下了一封绝笔吗？” “不知道！恩师最后的遗言是什么？” “吴超在这封绝笔信上，将之前和我们坦白的一切关于你的事情，在这封信里面进行了自我否定。 他说自己身患抑郁症，和我们说的有关于你的一切，都是他在抑郁症犯病时说的胡话。 你猜，你恩师都和我们说了什么？”刘子明将信封放下，目光凛冽。 “我又没有千里眼和顺风耳，我怎么会知道！”冷念丞声音很淡漠。 刘子明的手，指着手边的那台笔记本电脑。 “吴教授说，你很早就开始虐猫，杀猫。他见过不止一次两次。 你们最后一次在国外参加小提琴比赛，那天在酒店，他目睹了19岁的你杀猫的残忍场景。 自此以后，你们就师徒情分就彻底决裂了，从此你们二人再没交集。” 话落，冷念丞俊美紧蹙，语气很遗憾，“看样子，我的恩师真的患有抑郁症，竟然说胡话了！ 什么虐猫，我一无所知。 刘队，我慈悲为怀，踩死一只蚂蚁我都能难过好几天。” 刘子明讽刺地笑了笑，“冷念丞，我真特么佩服你！ 现在种种矛头都只指向你，你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坐在这里。 这些视频里的男人是你吧？” “不是！”冷念丞眼神妖孽，说话时带着一股狠劲，就像刘子明真的冤枉了他。 审讯室沉默了许久之后，冷念丞张开薄唇，“刘队，如果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你不会在审讯室和我周旋到现在了。 所以，你没有证据，你是在冤枉我！请你立刻、马上放了我！” 冷念丞的语气带着嚣张和嘲讽，十分欠扁。 刘子明身体打了一个冷颤，冷念丞果真是一位高智商的犯罪者。 目前，种种线索都指向了冷念丞，但是没有一个掷地有声的证据，可以将冷念丞立即伏法。 以他的财富，他可以请世界上最出色的律师申请上诉。 律师会抠字眼，比如认为警方在主观判断，臆想。 那些无良律师甚至会说，警察在往一位优秀杰出的青年脑袋上扣屎盆子，目的是尽快破案。 “这样吧！我们再来看看这些照片！” 话落，刘子明将死者沐婉晴的碎尸照和头颅照，分别放在冷念丞的面前。 正文 第375章 记住一点，不要逼供 冷念丞仅仅只看了照片一秒钟，眼神看起来十分害怕。 “刘队，我说了，我胆儿小！ 求求您了，审讯可以，千万别用这些照片吓唬我啊！” “呵呵！冷念丞，你可真牛b！佩服！ 行吧！既然你又装作不知情，那我就帮你案情回顾一下吧！ 死者沐婉晴，一名很出色的美女作家。 我们了解到，她和你在W酒店约会，她手上的这枚钻戒也是你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当天晚上，你们在酒店一直没有出来。第二天晚上你们又在W酒店留宿一夜。 不过，第二天清晨有民众电话报案，说是在天德湖公园发现了女性死者的头部、肠道、双手！ 经过DNA比对，死者是沐婉晴女士。 再到后来的一周时间，凶手每天换着花样将沐婉晴的尸体呈现在公众和警察面前。 凶手甚至给小学生寄去了一根沐婉晴的阑尾，给警局寄来了三份ren肝便当，还有一个迷你版的金丝楠木棺材盒，里面装着死者的部分肢体。” “这么嚣张？这个凶手简直太可恨了！ 不过，我要辩驳一下。 我从不会彻夜不归，我的家佣都很了解我，我向来洁身自好。” 话落，刘子明冷笑了几声，“这就是你牛b的地方，我们赶到酒店时，不仅查不到你的开房记录，只发现了沐婉晴女士的住房信息。 我们又请酒店调取了监控，发现那两天的监控竟然也坏了。” 冷念丞抬起头，嘴角掠过那么一丝得意的笑，“警察破案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就该放人！ 我觉得咱们没必要耗到明天，大家伙儿都早点回家睡觉吧！ 疲劳审讯，容易导致犯罪嫌疑人猝死。 如果大众发现我是被冤枉的，是被警察疲劳审讯搞死的，你们警局怎么和海港市民交代？ 到时候你们在老百姓心里的分量和威信会一落千丈，这样影响不太好吧？” 刘子明目光锁死冷念丞，发现此人的心理素质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位。 “不劳您费心，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 好好看一看这具碎尸拼接后的样子吧！ 这是我们收集了一周，法医不眠不休，尽量让死者恢复到一具尸体的面貌。 你知道吗？死者的父母哭晕在法医室，他们中年失去独女，晚年终日会在眼泪中度过。” 冷念丞看了一眼沐婉晴的尸体，眯起眼睛直呼头晕。 “不好意思，刘队！我这人从小就晕血，见不得这些场面。 沐婉晴小姐死得很凄惨，您刚才说她的父母晚年悲惨，我倒是愿意出资赡养他们。 毕竟我和沐婉晴女士有过短暂的一段情，我不是那种拎起裤子不认账的渣男。 我们冷氏集团这些年一直在做慈善，大多都是资助贫困山区的学生。 我们也有想过，捐赠扶贫咱们海港市本土的困难家庭，为当地百姓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刘子明身体震了震，他看着冷念丞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睛，心脏愤怒到几乎战栗。 “冷念丞，这么说，蒋晓雯的死和沐婉晴的死都和你无关？” “当然！我是良好市民，遵纪守法，我不会去挑战法律的权威和底线。”冷念丞说得义正言辞。 刘子明尽量保持淡定，又取出一张照片放在冷念丞面前。 “这是连环杀人案的第三名女性死者，刚死不久，残尸现在就在我们法医室。 死者叫李漫妮，今年20岁，实足年龄19岁。说白了，她刚成年1年。 前两天她去了魔都漫展参观从cosplay秀场。 是不是很巧？当天你也在现场，我们在网上看见了通稿，你参加了漫展活动的启动仪式。 第二天你们乘坐同一班航班抵达海港市，你竟然说你们不认识。 她死得很惨，被凶手大卸八块，死后被装进了行李箱，丢进了垃圾回收站。 法医拼接尸体后，你知道她身上还缺少哪些零件吗？”刘子明眼神咄咄逼人，死死盯着冷念丞。 冷念丞挺会演的，面色煞白，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惊吓。 “刘子明，我心脏不好，你别总吓唬我。 我说了，24小时出去之后，我可以告你！ 别让我猜，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冷念丞不打算和他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 刘子明摇了摇头，“长夜漫漫，我们待在审讯室太无聊了，找点话题聊聊不好吗？” 冷念丞喉结吞咽了一下，嗓子有点干，眼睛盯着单面透视玻璃镜喊了一嗓子，“美女警官，倒水！” 庄妍推开审讯室的门，一张俏脸冷冽，放下水杯就出去了。 “李漫妮的尸体上还缺少了一对胸脯，一条大腿，以及左半边臀部。 对了，李漫妮的秘密花园，也少了一部分的私密组织。 不得不说，杀她的凶手真是变态，这种人就该被凌迟处死。 赏他一颗子弹直接崩了他，都算是轻的了，对吧？”刘子明已经习惯性最后以问句收尾。 冷念丞俊美紧蹙，眉宇之间不太高兴，“拜托！你能不能别总问我啊？ 你再这么逼问下去，那好，我承认了，是我杀的人，这些人通通都是我杀的，行了吧？” 冷念丞一边打哈欠，一边不耐烦，“这都几点了？你们警察能不能有点养生意识？” “差两分钟12点！” 冷念丞攸地一下趴在桌上，求放过，“刘队，晚上11点到凌晨3点是肝脏排毒时间，这样下去会折寿的！ 还有，这间十平米不到的审讯室，空气不流通，太令人压抑了。” 刘子明突然站起身，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 冷念丞双手被手铐束缚着，血液不太流通，嚷嚷着要求解开。 刘子明目视了他几秒，冷笑了两声，“要不带你去法医室透透气？那边的味道应该很符合你的气质。 顺便见见你的三位好姐姐，你们血浓于水的关系，你也该去看看她们了。” 话音刚落，冷念丞一脸错愕，挺直了脊背，“不必了！姐姐们失踪了十年，我一直当她们还活在这个世上，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暂时不打算去看她们。” 刘子明瞧见冷念丞脸色有些变化，看样子，他心里还是有点犯怵的。 干脆一鼓作气，带他下去见见那三具死于非命的尸体骸骨。 刘子明走出审讯室，向庄建国申请带冷念丞前往法医鉴定处，去见见那三具尸骸。 “老庄，你们也看见了，听见了，这家伙的嘴巴特别硬。 这货简直是我这二十年来警界生涯遇见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 他这是在耗时间，他打算一直耗到可以出去。 咱们时间不多了，我想试试看，也许带他见到冷氏三姐妹的尸骸，说不定能够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刘子明话落，庄建国沉默了许久，才点了点头，“行吧！你们跟着一块儿去，我就先回去了。 最近妍妍妈妈夜里经常做噩梦，妍妍不回去，我得多陪陪她。” “我妈怎么了？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庄妍有点担心妈妈了，这段日子她破案心切，完全疏忽了妈妈。 “你忙你的吧！你妈妈这是更年期的症状，过去了就好了！” 庄建国的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又回眸看了看刘子明，脸色不太好看。 二人顿时明白，他是将冷念丞的玩笑话当真了。 刘子明有些尴尬，庄妍脸红到了耳后根。 “有些事情等案子突破之后，我再找你们详谈，去忙吧！ 子明，你要记住一点！ 不要用违背警务人员职业操守的方式去逼供，那样得出来的答案未必真实有效。” 刘子明点点头，“放心吧，老庄！我有分寸！” 正文 第376章 法医室内，进行认尸 “快点！别磨唧！”刘子明从审讯室一路推着冷念丞，这货走得比乌龟还慢。 他貌似不太乐意去法医室见见他那三位血浓于水的姐姐。 显然，此人口是心非，表里不一。 “刘队，我现在只是一名犯罪嫌疑人，请注意你的态度。 还是那句话，24小时审讯期结束，你等着收律师函吧！”冷念丞狠狠看了一眼刘子明。 “OK，我等着！快点走！” “呵呵，您赶着去投胎啊？”冷念丞嘀咕了一句。 “他喵的！这里是警局，请你注意你的措辞。 这里可不是你的地盘，是老子的地盘！”刘子明押着冷念丞的肩膀，语气不太好。 等到证据确凿，他一定亲自将这混蛋送进监狱，直接押进专门关闭死刑犯的E区。 E区犯罪分子的眼神，个个都是冷念丞这种阴鸷的目光，典型死刑犯人那种十恶不赦的眼神。 四人乘坐电梯抵达法医鉴定处，刘子明押着冷念丞，吕墨和庄妍走在后头。 冷念丞第一次来法医鉴定处，鼻子里闻见空气中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觉得有些恶心。 过去，他在英国读大学时，虽然主修医药学，选修外科手术。 但是他们那所学校没有设立法医专业，他从未进过法医室。 教授让他们解剖青蛙、小白兔，都是在实训室。 偶然一次，他们学校收到一具家属捐赠的尸体，也是在学校的手术室完成的。 “快点！别特么东张西望！你当逛菜市场啊！” 冷念丞眼神狠厉，冷笑了几声，“刘子明，你最好把我一辈子关在这里，否则我出去弄死你！” 刘子明也不恼，笑了笑，“别急！一辈子不可能，因为你是死刑犯！” 冷念丞一边走，一边低哑着嗓音，“娜娜最近还好吗？” 这混蛋几乎是贴着刘子明的耳朵问出了这句话。 显然，他在挑衅刘子明！ 庄妍顿时来了脾气，“老实点，别窃窃私语！” 冷念丞回眸看了一眼庄妍，笑得一脸妖孽，“男人之间的秘密，女人别管那么多！” “秘密？”庄妍娥眉紧蹙，“他俩之间能有什么秘密？” 刘子明看着冷念丞那张阴险凶狠的脸，心口紧缩，果然是他。 刚才这货在审讯室，知道四周布满监控，一副小绵羊的样子。 眼下在这幽静昏暗的法医鉴定处，他好像更适应在这种光线不太强烈的地方。 果然，他是活在阴沟里的臭老鼠。 昏黄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隐晦不明，此人像介于人鬼之间的恶魔。 “娜娜很好！让你失望了吧？”刘子明压着嗓子，嘴角勾笑。 他俩之间貌似开始坦诚不公，刘子明只差证据确凿就可以将他送进死牢。 冷念丞看见他唇角一抹笑，心尖震颤，莫名愤怒。 刘子明的闺女竟然没被那条血糊糊的阑尾吓到，果然虎父无犬女！ “咚咚咚——”刘子明的手部骨关节敲在二号法医室的门上。 严勇和夏果果竟然都在，两人几乎同时喊了一声，“请进！” 这才几天，两人就开始产生默契了。 二人回眸看向门外，对冷念丞这张生面孔感到有些意外。 此人双手被手铐铐着，但是依然抵挡不住他身上的独特气质。 他看起来和一般的犯罪分子很不一样，气质矜贵，颜值和身材都是顶流级别的。 不过，他手上戴着手铐，难道是......犯人？ “兄弟，你俩怎么都在？ 以前你一个人没辙，现在两名法医，轮流休息不好吗？” 严勇笑了笑，“我不放心果果一个人和四具尸体在一起，我这不是担心美女法医的安危嘛！” “谁要你担心！是你自己赖在这里，还说为了我。别道德绑架，我可不需要你保护！” “是是是！我需要果果保护！”严勇笑了笑，一脸舔狗的做派。 夏果果一脸错愕，此人真的是传说中那个高冷的法医严勇吗？ 该不会是个冒牌货吧！ 刘子明表示很无语，他心里那个高冷法医不见了。 “刘哥，这位是犯人吗？怎么看着有点面熟啊？” “目前还是犯罪嫌疑人，相信很快就可以定罪成死刑犯了！ 和你们介绍一下，这位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大帅哥，他就是咱们海港市著名药企的董事长。 他的名字应该已经如雷贯耳。” 刘子明话音刚落，严勇几乎脱口而出，“莫非是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没错！好眼力！”刘子明点点头，朝着严勇竖起一个大拇指。 严勇盯着冷念丞，一脸错愕，“冷念丞是海港市优秀的杰出青年，他个人研究的几部发明专利都得到了业界的广泛认可。他是犯罪嫌疑人？”严勇对冷念丞的学术造诣还是颇为了解。 冷念丞笑了笑，“您是严勇，严大法医！久仰您的大名！ 您有当代‘宋慈’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然不是一般常人。” 严勇有点尴尬，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想到咱们第一次见面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真是人生处处是奇妙啊！” “兄弟，别闲扯淡了！你还不明白吗？”刘子明白了一眼严勇，语气里怪他有些拎不清。 严勇看了看三具尸骸突然恍然大悟，这三名死者是冷氏三朵姐妹花。 那么岂不是和冷念丞是亲戚？ 面前的三具陈年尸骸是冷念丞的三位姐姐！ 刘哥把他给铐上了，难道他是杀害三名女性死者的真凶？ “刘哥，开门见山吧！这是怎么回事？”严勇看着刘子明的眼睛，隐隐约约感觉案情比他看见的还要严重。 “躺在这里的三具尸骸是他血浓于水的姐姐，是他的家人。 我特意带他来见见她们，毕竟他们已经十年不见了。 冷念丞，赶紧去看看吧！认尸环节到了！”刘子明推着冷念丞走近解剖台。 冷念丞看见面前三具尸骸盖着白布，心脏一下子慌了。 十年前的杀戮虽然记忆犹新，但是早已经尘封在他的灵魂深处。 这些年，他已经快要忘记自己18岁那年曾经杀过人。 刘子明推着冷念丞，走近三具尸骸。 每一张解剖台侧面贴着一张便签，写着死者的姓名。 “这具尸骸是你的冷欣然姐姐！” 说完，刘子明对着尸骸三鞠躬。 接着，他一把将白布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具白森森的尸骸。 冷念丞看着眼前的尸骸，错愕了几秒，喉结吞咽，面部表情逐渐凝结。 “欣然姐姐，小丞没想到咱们再见面，竟然是这样的方式！” 刘子明鼻子轻笑了一声，用手指着冷欣然骷颅头下方的脖颈处。 “冷念丞，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死者脖颈处的勒痕！ 她是被一根细长的钢丝活活勒死的！” “刘队，请您一定要找到凶手！”冷念丞表情很悲痛，双拳紧握，跟着刘子明走向第二张解剖台。 刘子明鼻尖轻笑了两声，冷念丞是他警界生涯遇见的最会演戏的犯罪分子。 第二张解剖台，便签上面写着死者的姓名：冷楚雨。 刘子明朝着尸体三鞠躬，一把掀开了死者尸骸上的白布。 冷念丞看见这具尸体比刚才冷欣然的尸体纤弱一些，身高也明显矮了几公分。 “这是我的楚雨姐姐吧？”冷念丞双手举在胸口处，悲伤到不能自已。 “没错！”刘子明戴上乳胶手套，抱起死者冷楚雨白森森的骷颅头，递到冷念丞的面前。 “你看，你楚雨姐姐的颅顶上有钝器留下来的伤痕。” 冷念丞脸色吓得发白，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时隔十年，再次见面，他心慌了！ 正文 第377章 无法忍受，幽闭恐惧 “怎么？你害怕了？”刘子明将手中白森森的骷颅头调转了方向。 “你看，冷楚雨的后脑勺部位也有钝器所致的伤痕。” 话落，冷念丞眼底支离破碎，留下两行热泪。 “楚雨姐姐最怕疼了！ 小时候我们一起去打疫苗，她总是排在最后一个。 楚雨姐姐，你放心！刘队一定会替你找到真相，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吕墨一直死死盯着冷念丞的面部，观察他的微表情。 他发现，此人的情绪拿捏得相当好。 不得不说，他们这一次遇到了劲敌！ 冷念丞的反应几乎做到了滴水不漏！ 刘子明对着第三具尸体深深三鞠躬，猛地掀开冷静秋尸骸上的那张白布。 冷念丞的眸光落在冷静秋的尸骸上，俊眸掠过0.01秒的笑意，瞬间被吕墨捕捉到了。 吕墨心尖震颤了一下，揉了揉眼睛，他确定自己没看错。 这混蛋刚才真的在笑！ 下一秒，冷念丞竟然留下两行热泪，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尸骸。 “没想到你们的感情如此深厚，果然姐弟情深啊！”刘子明暗讽道。 “当然！我们是一家人！ 静秋姐姐，我好想你！你们究竟遭遇了什么？”冷念丞几乎要扑在冷静秋的尸骸上，捶胸顿足。 “好了！差不多得了！戏别演得太过！ 你看，你静秋姐姐的心脏大动脉处至今还有一道很深的伤痕。 凶手那个王八蛋几乎把整把刀都插进了她的心脏！他得多狠啊！ 还有这里，这里，这边也有刀伤......”刘子明将冷静秋尸骸上明显的刀伤一刀一刀指给冷念丞看。 这过程，冷念丞脸色惨白，瞳仁却很淡定，毫无明显收缩痕迹。 甚至有那么0.01秒，吕墨又清清楚楚看见他的嘴角在微微上扬。 “冷念丞，我是该和你说节哀顺变呢？ 还是该和你说：凶手，你该伏法了？” 刘子明话音刚落，整间二号法医室，气氛降到了冰点。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庄妍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夏果果和严勇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冷念丞脸上的表情慢慢凝固。 猛地，他那双阴鸷的眼神重新出现，死死盯着刘子明的眼睛。 突然间，他情绪开始激动，被手铐束缚着的双手不停砸向自己的脑门。 见状，庄妍上前联合刘子明将他控制住，“不许动！你以为你自残就可以赎罪了吗？” 庄妍呵斥了一声，死死押着冷念丞的肩膀。 “你松开！让我去死！”冷念丞拼命挣扎，“三个姐姐对我很好，她们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刘队，你就当三位姐姐是我杀的好了！ 你现在一枪崩了我，好让我去九泉之下陪她们。 爷爷刚刚去那边与她们会合，我现在可以去投奔他们，一家人团聚。 冷氏药业集团我不要了，送给我那三位叔伯好了。” 听了半天，刘子明算是听明白了。 冷念丞是在他们面前玩苦肉计呢！ 一群人注视着冷念丞，看着他额头在汩汩流血。 24小时一到，这混蛋可以跑到法院那边起诉他。 他一定会说，刘子明在审讯期间逼供，导致他精神压力巨大，出现了自残反应。 好一个以退为进的高招！ 表面看似承认自己的罪行，实则是想说，自己是被迫承认的。 他将自己伤残，只是一出苦肉计。 说不定，他官司打赢了，刘子明还可能被停职调查。 到时候这货再联合警局的保护伞，重新安排人介入案件调查，将黑的描成白的。 “扑通”一声，冷念丞突然跪在三张解剖台的中间。 “冷念丞，别演了，至于这么投入吗？”刘子明表示很无语。 “三位姐姐在上，我冷念丞发誓，一定会替你们找出真凶，慰藉你们的亡魂。 如果小丞抓不住凶手，一定会以死谢罪，去九泉之下陪你们。” 一屋子的人看着冷念丞发了毒誓，一时间被他的演技折服了。 所有人都有点恍惚，是不是他们搞错了。 庄妍看了一眼身旁的吕墨，发现他不见了。 下一秒，法医室的灯突然熄灭了，貌似停电了。 “啊——”的一声，是庄妍的叫声，屋子里一下子伸手不见五指。 “果果，别害怕！我去三号法医室找手电筒！” “我陪你一起去！” “好！” 夏果果和严勇一路摸索，走出了二号法医室。 这里他们很熟，比一般人更容易精确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 “刘队，你在哪？”庄妍有点害怕，扯着嗓子喊道，“吕专家，你人呢？” 吕墨没有回答，他根本不在这间屋子里。 “我在！把手伸过来！”刘子明的手在黑夜里摸索着。 很快，两人的手触碰在一起，两股暖流涌向了全身。 电流四射，是心动的感觉。 黑夜缩小了视觉感受，放大了触觉感受。 小警花的手，可真软糯呀！ 两人手拉着手，走出二号法医室，眼前依旧黑洞洞的一片。 这时，不知道是谁鬼使神差将二号法医室的门给关上了。 所有人这才想起来，冷念丞还在屋子里，还有四具尸体相伴。 冷念丞听见门合上的一声，心脏像被人揪着一般喘不上气来。 鼻腔里有很浓烈的福尔马林溶液的气味，还有消毒水的气味。 三具尸骸散发出特殊的味道，甚至......他还闻见了尸臭味。 刚才三张解剖台旁边还有一张解剖台，下面放着一个24寸的黑色行李箱。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具解剖台上面应该是李漫妮的尸体。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冷念丞发现法医室没有窗户，现在连门也被人合上了，他突然感到头晕目眩。 眼前的一切，像极了十岁那年，他被冷静秋她们三人关在小黑屋的情景。 黑夜里，冷念丞瞪大双目，却什么也看不见。 耳朵里突然传来了无数只老鼠撕咬零食塑料包装袋的声音。 “吱吱吱——”，每一声震颤灵魂深处。 恐惧、焦虑、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冒冷汗等症状，几乎同时发生在冷念丞的身上。 “来人！快来人！你们人呢！”他开始狂躁，在法医室四处乱窜。 忽然间，他原本什么也看不见，突然眼睛出现了一丝光亮。 他看见躺在解剖台上的三位姐姐，一个个竟然坐了起来，像三具丧尸。 她们一个个以垂于地面90°，将双手平放着走下解剖台。 她们的双脚没有着地，一直漂浮于地面，慢慢逼近他。 “不要——不要——” 冷念丞拼命捂住自己的脑袋，他知道，这就是幽闭恐惧症的症状之一：被害妄想症！ “小丞，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杀了我们？ 小丞，我的脖颈被你勒得好难受。” “小丞，姐姐的颅顶和后脑勺好疼，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你告诉姐姐！” 冷念丞浑身颤抖，猛地回眸，他看见冷静秋双目狠厉，浑身是血。 “小丞，为什么我死得最惨？你为什么最恨我？” 冷静秋的双手几乎快要触碰到冷念丞的脖颈时，冷念丞有一瞬间很想大声喊出来，“因为你们该死！” 强大的意志力让他绷住了自己的神经，扭转幽闭恐惧症的牵引，他从被害妄想症里冲破了枷锁。 四周漆黑，冷念丞的意识一点一点恢复。 不过，幽闭恐惧症太厉害了，他渐渐有些喘不上气。 很快，他开始大声喘着粗气，双手死死贴紧自己的胸腔。 “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 连续做了几次重复的动作，他开始出现了窒息反应。 “救命——救——命——” 黑夜里，冷念丞急促喘气。 他没想到，濒临死亡时，他竟然有生的渴望！ 他，竟然并不想死！ 法医鉴定处，监控室。 吕墨双手抱臂，站在屏幕前，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 身后是刘子明和庄妍，夏果果和严勇。 “吕墨，你这招能行吗？你确定他患有幽闭恐惧症吗？” 刘子明有点发慌，刚才老庄让他别用特殊的方式进行逼供。 没想到第一个不听劝的人，竟然是吕墨。 这吕墨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认准了一件事情倒是挺果决的。 “相信我！刚才在审讯室，我就发现他烦躁不安，一直在观察室内的布局。 他很紧张，一直在出汗，这一系列都是幽闭恐惧症患者处于封闭空间时的真实反应。” “放我！出——去——” 攸地一下，冷念丞晕倒在二号法医室，不省人事...... 正文 第378章 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4月1日，凌晨一点。 金茂府高档住宅小区。 “啊——”的一声，李飞从噩梦中惊醒，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梦里，他看见那只凶狠的土佐犬，龇牙咧嘴，撕咬苏菲菲的脖颈。 他的女人被恶犬撕咬得七零八碎，鲜血流淌成一片血色的汪洋。 菲菲肌肤很白，鲜血染色，两种颜色刺激着李飞的眼球和神经。 土佐犬猛然抬头看向李飞，一颗血糊糊的狗头上，龇牙咧嘴地笑着，狰狞、恐怖。 李飞回眸看向冷念丞，他的身材伟岸如松柏，周身布满来了寒气。 一张俊脸，面色冷冽，毫无波澜地看着土佐犬享用苏菲菲的肉身。 李飞痛苦不堪，闭上眼睛。 土佐犬的獠牙撕咬苏菲菲骨头的声音，像人在啃肉骨头，声声锥心刺骨。 噩梦惊醒，李飞衣衫凌乱，浑身大汗淋漓，脸色煞白如同新刷的墙壁。 3月31日下午，苏菲菲发完那条晚霞的朋友圈就失联了。 李飞去她家敲门，人也不在。 她究竟去哪里了？是不是出事了？难道是被冷念丞...... 李飞想了无数个最坏的结果。 黑夜里，李飞拼命摇摇头，不可能！ 冷念丞正在海港警局的审讯室接受警方询问，他不可能绑了苏菲菲。 更何况，他俩现在主仆关系不错，他不至于惦记他李飞的女人。 李飞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伸手摸到了床头的小夜灯，拿起手机拨打了苏菲菲的电话。 凌晨两点，苏菲菲竟然很快接通了电话，她的声音很轻柔。 “阿飞——” “菲菲，你去哪儿了？ 我昨天下午去找你，你人不在家，手机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消息。 菲菲，你发那条晚霞的朋友圈时，我也正在看晚霞，在想你！” “阿飞，我也想你！发完朋友圈，我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晚上在我爸妈家吃饭的，吃完饭才回来给手机充电。 当时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就没有回你电话。” 苏菲菲的声音很温柔，像一双轻柔的手在抚摸李飞的肌肤。 她的声音很嗲，很柔，李飞刚才做噩梦的坏心情，顿时灰飞烟灭。 他现在只想去找她，抱着她，哪怕什么也不做，就抱抱。 “菲菲，你一个人在家吗？” “阿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你早点睡觉吧！” “菲菲，我要见你！”李飞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发抖，想起梦里土佐犬咬死了苏菲菲，他的心脏一直悬着。 他需要亲眼确认她没事。 “现在吗？太晚了吧？” “对，就现在，你等我！” “阿飞......你是不是精虫上脑了？咱们明天还要上班呢！”苏菲菲娇嗔道。 “没有！我就是想......抱抱你！” 两人挂断电话，李飞拿钥匙取车，一路开往新力璞园住宅小区，苏菲菲的住处。 十五分钟后，李飞抵达新力璞园地库，飞奔上楼，敲开了苏菲菲的门。 “阿飞——” 没等苏菲菲说完，李飞已经紧紧抱住她的柔软身子。 苏菲菲穿着一身白色棉质睡衣，身上散发出很好闻的气味，好像是欧舒丹身体乳的味道。 李飞死死抱住她，苏菲菲傲人的胸膛贴紧在他的怀里，饱满的触感被放大了数倍。 “菲菲，我好想你！”李飞的鼻子贪婪地闻着她脖颈处的芳香，瞬间心定下来了。 “噗嗤”一声，苏菲菲笑得娇柔，“是不是做梦见我了？” “是的！”李飞的嗓音很低沉，很温柔，很眷念。 “梦见我什么了？是不是又是床上那些事？”苏菲菲倒是挺直接，李飞在她心里就是一只随时可能会发情的泰迪犬。 话落，李飞猛地想起梦里那只土佐犬，它的獠牙在撕咬菲菲的脖颈。 顿时鲜血喷涌，将狗头浇灌成鲜红色。 梦里，土佐犬当着李飞和冷念丞的面，将苏菲菲一口一口大快朵颐，分寸不留。 最后地上只残留了苏菲菲的衣物和毛发...... 李飞抱着苏菲菲，越抱越紧，他害怕极了。 “菲菲，我梦见咱们去民政局领证了。” 苏菲菲“噗嗤”一笑，“然后呢？” “然后我们举办了婚礼，咱俩是奉子成婚，你的肚子遮不住了。 菲菲，梦里你是一个很美的大肚婆。”李飞嘴上在扯谎，心尖还在刚才那个噩梦里缓不过神。 “阿飞，你很喜欢孩子吗？”苏菲菲配合演戏，深情问道。 “我不喜欢孩子，但是我喜欢咱俩生的孩子，他的身上有咱俩的血液。” 话落，李飞贴着苏菲菲的耳朵，低吟道：“以后咱俩别做措施了，好吗？我想更真实地感受你！” “臭流氓！”苏菲菲的粉拳砸在李飞的后背，不痛不痒。 李飞突然松开苏菲菲，眼睛深情款款盯着她，恨不得将她绑在腰间，一直护着、守着。 “菲菲，以后出门充电器和充电宝一定要随身携带！ 答应我，别再让我找不到你，好吗？” 话落，李飞的眼睛里起了雾气，苏菲菲看得一阵错愕。 紧接着，她的心脏突然揪了一下，他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这家伙貌似真的动了情...... “好！”苏菲菲木讷地回了一个字，李飞瞬间堵上了她的朱红色樱唇。 两人交缠在一起，一直缠绕到苏菲菲的闺房。 李飞看了一眼粉色四件套的床单，鼻子里闻见女人的芳香，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阿飞，你不是说只抱抱吗？”苏菲菲笑得娇媚。 “美女在怀，如果只是抱抱，我李飞就不是一个真男人了！” 话落，李飞又堵上了苏菲菲的樱唇。 因为梦里失去了她，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李飞比往常更加汹涌地覆盖在苏菲菲的唇间。 黑夜里，苏菲菲的手在摸索床头抽屉里的计生用品，李飞一只手猛地按住了她。 他俯下身子低吟道：“别用这些，让我对你负责任！ 菲菲，给我一次当爸爸的机会！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别！我还不想这么早当妈妈！ 我们还没领证就已经先上车了，我不想下车的时候还要卸货！ 咱俩再玩几年不好吗？”黑夜里，苏菲菲娥眉紧蹙，她可不想和李飞生下属于他们的后代。 他不配！ 李飞，只是一颗她接近冷念丞，探索消息的棋子。 有时候，苏菲菲挺佩服自己的，白璧无瑕的身体被李飞嚯嚯了数次，竟然没有动半点情。 她心里至始至终都是浩哥！ 下午失联了一阵子，苏菲菲是去找了蒋浩，将冷念丞被带回警局的好消息告诉了他。 没曾想，浩哥竟然劈头盖脸骂了她一顿。 浩哥说，他们家的血海深仇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让她以后少管闲事。 苏菲菲是哭着离开的。 想起浩哥字字诛心的话句，苏菲菲在黑夜里流下两行泪。 李飞这只牲口很有规律地在她上面做那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苏菲菲全然没有深入其中。 “菲菲，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弄疼你了？”李飞很卖力，却感觉苏菲菲不是很投入。 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心口一阵紧缩。 “没有！是太舒服了，喜极而泣！” 苏菲菲笑了笑，李飞一下又激动了起来，恨不得带着她冲上云霄。 “那就好！菲菲，你开心我就开心！” 正文 第379章 想用鞭子，抽打尸体 凌晨三点半，庄建国猛的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下一秒，他收紧呼吸，回眸看向身边的妻子。 确定妻子睡得很沉，庄建国蹑手蹑脚下了床。 走出房间直奔卫生间，将门反锁。 庄建国坐在马桶上哆哆嗦嗦点燃一支烟，没有开灯。 吸进去第一口烟，庄建国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 长出了一口气，卫生间布满了尼古丁的烟草味。 庄建国伸手打开窗户，想让烟味消散得更快些，妻子对烟味很敏感。 三两下抽光了一支烟，他将烟蒂扔进了马桶，冲进了下水道。 黑夜里，他拿出手机，找到了省公安厅厅长冷军的电话。 他已经快要绷不住了，强大的心理压力让他夜夜失眠，烟瘾很大。 刘子明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左膀右臂，两人多年师徒情分，这小子应该已经看出了些什么。 他明里暗里，都在话里有话暗示自己。 庄建国正要直接将电话打给冷军，犹豫了一下，拆开手机主板，换了一次性的电话卡。 这些年，他步步惊心，不敢走错一步。 走一步，想三步，神经永远提在裤腰间。 电话打过去，响了两声就通了。 “喂——”电话很快被冷厅长接通。 庄建国心一惊，没想到深更半夜睡不着的人，不止他一个。 “是我！” “知道！出什么事了？”冷军的声音自带低音炮，声线很低沉，很迷人。 “冷念丞在海港警局审讯室关着，他还在坚持。 您明天下午的航班能改签吗？我担心您下午过来，会......来不及！ 子明的审讯能力是海港警局头一号，这些年没有几个人可以顶得住他的审讯招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低沉道：“大雨冲出了三具尸体，也许这就是命吧！ 偏偏赶上你四月下旬退休，你要坚持住，争取平安退二线。 剩下来的事情你不要太焦虑，交给我吧！” “谢......” 庄建国话还没说完，冷军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些年，他们的电联时长通常都很短暂，电话里，只说重点内容。 “老庄，你在干嘛呢？和谁打电话？”卫生间门外突然响起了妻子的声音，庄建国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我能和谁打电话，我在蹲坑呢！”庄建国冲完马桶，打开卫生间的门，冲着睡眼惺忪的妻子笑了笑。 “少骗人！我明明听见你在说话！” “我那是在听微信语音呢！白天工作忙，很多微信回复不及时，刚才一个个过了一遍。 老婆，明天省公安厅厅长莅临我局视察工作，我压力山大，睡不着了。”庄建国搂着妻子往卧室走，眉宇之间虚惊一场。 “压力山大，你就可以躲在卫生间抽烟啊？别以为我闻不见！ 老庄，你压力大可以和我聊聊，我在心理学这方面还是很有研究的。”庄夫人很担心丈夫，最近她已经不止一次闻见家里有烟味。 “放心吧，老婆！我可以自我消化！ 四月底，我就要退休了，到时候一身轻松，我陪着你去公园跳广场舞。” 两人重新躺在床上，庄建国破天荒给庄夫人一个晚安吻，“亲爱的，晚安！” “噗嗤——”一声，庄夫人笑出了声，“老不正经，你和谁学的？” “和年轻人学的！睡吧！时候不早了！”庄建国搂着妻子的腰，这一次搂得很紧。 黑夜里，庄夫人心里顿挫了一下，老庄最近很粘糊人。 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 凌晨五点半。 海港警局，二号法医室。 冷念丞躺在三张椅子拼接的“床上”，睡得浑身疼痛。 最疼的地方是脑袋，胀痛得厉害。 忽然，他睁开双眼，环视四周。 屋子里没开灯，但是有两盏小夜灯散发出昏黄的亮光。 他竟然还在二号法医室！ 空气里依旧是福尔马林溶液、消毒水、尸骸、尸臭的味道。 除此以外，刘子明他们五人歪在一旁睡觉，四张解剖台上的尸体都用白布盖着。 他想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很痛，手铐一直没被摘下。 这群人真狠，连他昏迷了也不知道送他到医院救治。 挣扎着起身，冷念丞猫着脚步，走近那三具陈年尸骸。 昏暗的光线下，他那张艳丽无双的俊脸，眼神阴险凶狠。 他慢慢游走在三张解剖台之间，眼睛死死盯着标签上的名字。 冷静秋、冷楚雨、冷欣然。 真没想到，一场滔天大雨，竟然让她们重见天日。 她们的罪，就该让她们一直塑封在冰冷黑暗的墙体里，永世不得示人。 冷念丞努力调整呼吸，眼睛死死盯着三张遮尸白布。 猛的，他用被手铐束缚着的手，一张张掀开白布，将三具白森森的白骨尸骸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哈哈！十年了，欢迎你们重见天日！”冷念丞对着三具尸骸腹语道，嘴角挂着那种狰狞的冷笑。 二号法医室，吕墨的呼噜声堪称发动机，其余人却睡得很沉，他们看起来很累。 冷念丞唇角勾笑，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杰作。 不得不说，玩弄这群法医和警察，将他们折磨得痛苦不堪，身心俱惫，还挺有成就感的。 外面舆论媒体已经将海港警局骂成了一坨粪，17天了，警方还没有给社会一个交代和结果。 冷念丞竟然笑出声来。 所幸，那位吕专家的呼噜声太大。 他不禁有些得意，不是警方是坨屎，而是他冷念丞是高智商犯罪分子。 当年，他亲手宰了她们三，却安然无恙活了十年。 现在，他要亲手毁了海港警局在市民百姓心目中的威信和名誉。 舆论发酵越厉害，就会有人申请省公安厅派调重案组过来彻查此案。 到时候有叔爷爷的庇佑，他的罪，将再次石沉大海。 冷念丞看着面前的三具尸骸笑容越发癫狂，腹诽道：“你们三个烂货也配沉冤昭雪？ 你们以这样的面貌呈现在我的面前，可比你们有鼻子有眼睛的样子顺眼多了。 烂货！ 如果不是有警察在这里，老子真想用鞭子抽打你们的尸体！ 咱们之间，不共戴天！” 话落，冷念丞眸中散发出狠厉的光。 如果有人看见，一定会被他的样子吓到。 正文 第380章 下午四点，必须放人 二号法医室，吕墨的呼噜声惊天动地。 庄妍正在做梦，梦里她看见许庄白马生态园的那幢烂尾楼正在准备爆破。 因为那幢烂尾楼常年在国土局交易平台上流拍，没有开发商愿意接盘。 海港市政府考虑到烂尾年限太长，而烂尾楼继续修建需要大量的资金，政府没有足够资金，所以选择爆破拆除。 实施爆破拆除工程队进场后，各就各位处理完善，爆破师准备启动按钮。 随着一连串巨大的爆炸声，烂尾楼在庄妍的面前依次倒下。 现场堪比电影里面的灾难大片，爆破非常成功。 庄妍被轰隆声惊醒了，才发现原来是吕墨的呼噜声。 揉着睡眼惺忪，庄妍看了看冷念丞，发现这家伙躺着，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死不瞑目的一具尸体。 庄妍一下子打了个激灵，脑袋瞬间清醒。 她走近冷念丞的面前，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荡了几下，发现他的眼睛一眨不眨，面容很安详。 “不会死了吧？”庄妍吓得打了个寒颤。 昨天这家伙关在屋子里晕倒后，她提议带着他去监狱医院检查一下，竟然被刘队和吕墨否决了。 他们一致认为幽闭恐惧症导致晕倒，没必要送出去就医，免得滋生事端。 庄妍又看了看冷念丞，发现他还是刚才的样子。 也许，他真的死了呢？ 喉咙一阵紧缩，庄妍伸出一根手指抵着冷念丞的鼻尖下方探了探。 瞬间，她吓得脑袋一阵轰鸣，这家伙没气了。 “刘队——吕专家—— 严医——果果姐——”庄妍扯着嗓子喊道，急得脸色煞白。 冷念丞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不过是一些小伎俩，竟然蒙骗了这位美女警官。 果然，新兵蛋子就是好骗！ 庄妍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刘子明他们瞬间被惊醒。 “怎么了，妍妍，出啥事了？”吕墨擦了擦嘴边的哈喇子，问道。 “冷念丞，断......断气了！死不瞑目！”庄妍急得直跺脚，“出人命了，咱们怎么和上面交代啊？” 刘子明一个箭步冲向冷念丞，发现他的双眼紧闭。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呼吸很均匀。 “妍妍，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刘子明的手抵在庄妍的额头探了探，体温很正常。 庄妍急得甩开刘子明的手，指着冷念丞，“刘队，您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话没说完，庄妍回眸看见冷念丞，发现他的眼睛竟然合上了。 瞬间，她缓过神来，这家伙把她当傻子耍了，他在装睡！ “混蛋！起来！你竟然把我当跳梁小丑，耍得团团转！” 话落，庄妍抬脚踹向冷念丞身体下面的三张凳子的凳腿。 猛的，冷念丞摔倒在地上，疼得嗷嗷叫，“美女警官欺负良民啦！你这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闭嘴！混蛋！嫁不嫁得出去，不需要你操心！”庄妍抡起一只拳头，要挥过去时，被刘子明一掌接住了。 “别冲动！没看出来吗？这家伙又狠又贱，关键貌似还很色！”刘子明贴着庄妍的耳朵说道。 庄妍的脸色一下子红透了，“刘队，你咋知道的？” “你看他的眼珠子，一直冲着你这儿看呢！小警花，你小时候是吃木瓜长大的吗？”刘子明笑了笑。 “你——刘队，你怎么也没个正经？”话落，庄妍双手抱臂，拖着自己傲人的上围。 见状，刘子明的喉结一阵紧缩，说道：“走吧！去食堂吃包子去！大肉包子！” “那他呢？”庄妍指着地上的冷念丞，问道。 “带走！关进审讯室！” “刘队，我也要吃大肉包子！两个！”冷念丞笑了笑，昨晚没吃晚饭，他已经饿了。 “没问题！我们打包两个包子给你送审讯室去！” 冷念丞眉眼之间一脸震惊，“现在已经是4月1日，你们还要关我？”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你数学不好吗？ 我们昨天下午四点传唤拘留你，今天下午四点才是24小时。 再说了，如果你不老实交代，重大案件我们还可以申请关押你48小时。”刘子明嘴角勾了勾，态度很傲娇。 “你——你们是滥用职权，我可以出去告你们！ 我要求传唤我的律师过来一趟！”冷念丞眼神狠厉，他已经受够了这里。 关键是，他一夜没有洗澡，他有很严重的洁癖。 “没问题！先回审讯室老实待着！” 话落，刘子明拎着他走出二号法医室，直接送往审讯室由武警盯着。 二十分钟后，刘子明他们吃完了早餐，打包了两个肉包子和一杯豆浆带给冷念丞。 “冷念丞，你矜贵的胃就将就吃吧！” 冷念丞看着桌上两只白花花，圆滚滚的肉包子，还有一杯包装廉价的豆浆，说实话真没胃口。 但是他饿了，如果不吃点东西，很快就会产生低血糖。 出现低血糖症状，他就没有力气和意志力与刘子明决战到底。 “刘队，拜托你能不能尊重一下犯罪......嫌疑人！把这手铐给我解开！” 刘子明看了一眼身旁的武警，“给他解开吧！” “是！” 没了手铐的束缚，冷念丞修长的双臂做了几组伸展运动，看起来很淡定。 “快吃！”刘子明的声音很冷，双手抱臂，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 冷念丞笑了笑，拿起桌上两只肉包子吃了起来。 “刘队，还别说，你们警局的肉包子做得真不错！ 里面的肉馅儿很新鲜！什么肉做的？”冷念丞的胃第一次吃肉包子，看起来很兴奋。 刘子明嘴角勾了勾，“反正不是猫肉和人肉做的，是不是很失望？这是猪肉馅儿的！” 冷念丞嘴里包着肉包子，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看向刘子明笑了笑，“刘队，您可真幽默！” 这时，庄建国正义凛然走进审讯室，通过对讲机将刘子明喊了出来。 “老实点！”刘子明冲着冷念丞撂下三个字，看了一眼审讯室看守武警。 两人点头会意后，刘子明走出了审讯室。 “老庄，怎么了？” 庄建国的手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又看了看吕墨和庄妍，三个年轻人的脸色都不太健康，想必又熬了一夜。 “子明，昨夜审讯有突破吗？”庄建国语重心长地问道。 “没有特别大的突破！”刘子明说完看向庄建国的眼睛，他的瞳仁折射出来的讯息，貌似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庄建国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即使他很可疑，下午四点咱们必须放人！” “老庄，我们明白！ 昨夜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们发现他患有幽闭恐惧症！”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庄建国的眼睛，观察他的面部反应。 庄建国扫了一眼审讯室内的冷念丞，眼神复杂地问道：“你是说，他患有密闭空间恐惧症？” 正文 第381章 咱们不能，太老实了 “没错！他患有幽闭恐惧症，还挺严重的！ 这家伙昨天听说，烂尾楼里面挖出来的三具陈年尸骸是他的三位堂姐，哭得那叫一个泣不成声。 我们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也向您申请了，带着他前往二号法医室，去见见三具尸骸，就当认尸了。”刘子明说道。 “他有什么反应？”庄建国盯着单面透视玻璃镜，看着冷念丞问道。 “这家伙的反应能力挺强，看见三具尸骸哭得嗷嗷的，反应挺真实，还有点感人。 几乎做到了滴水不漏，看不出一丝破绽。 此人的心理素质很强，属于万里挑一的高智商犯罪分子。”刘子明黑眸看着冷念丞，这家伙正在审讯室吃着肉包子，喝着豆浆。 “他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子明，你们是言行逼供了？ 我临走前交代过你们，不要使用特殊方式进行逼供！ 他目前只是犯罪嫌疑人，不可以逼供，你们这样问出来的答案不见得真实有效！” “这家伙软硬不吃，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刘子明扯着嘴角笑了笑，“老庄，我们都工作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警务人员不能为了破案武力逼供。 这家伙就是一个疯子，像极了臭名昭著的连环杀手，他对自己够狠！” “此话怎讲？” “他在二号法医室突然情绪激动，自己把自己伤了！ 我就问了一句，三具尸骸是不是他杀的，他就自残了！ 他就这样，用手铐砸自己的脑门，被我和妍妍制服了！”刘子明比划着。 庄建国有些惊讶，眉头紧蹙，看着冷念丞的额头。 “你们是怎么知道他患有幽闭恐惧症的？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话落，刘子明拍了拍身旁的吕墨，笑道：“老庄，多亏有吕墨。 吕墨当犯罪心理学专家简直可惜了，我觉得他完全可以跨界当刑警。 我在审讯室审问冷念丞的时候，他就观察出此人对密闭的环境很敏感。 我们将这货带进法医室，开门见山问他，三具尸骸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 他一会儿哭，一会儿自残，我们也没辙啊，他就是在耗时间。 吕墨这小子突然把灯给关了，我们当时都懵了，以为停电了。 没想到是吕墨的套路，我们在法医处的监控室发现这家伙很怕黑。 他当场就吓得绷不住了，一直扯着嗓子喊救命，没喊几声就晕过去了。”刘子明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吕墨在一旁拉着他的衣角，小声劝道：“猪队友，别说了！” 庄妍看见局长父亲脸色已经变了，吓得低下了头。 刘子明突然停下大笑，看了看庄建国，这才发现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愤怒。 “怎么了，老庄？这点小伎俩算不上什么吧？咱们当刑警的也不能太老实了！ 如果我们老老实实查案，别想破案子了！非常时期，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 庄建国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吕墨，你是省公安厅派调过来协助查案的专业型人才，你怎么带头使用非正常手段逼供犯罪嫌疑人？” 吕墨低下头，眼睛偷瞄了瞄刘子明。 此人真是猪队友，对熟人没脑子，嘴上还不把门。 “老庄，我觉得吕墨的方法没问题。 事实证明，冷念丞怕黑，可能和他的某种经历有关。 也许他曾经在相似的环境下，心理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时至今日，他仍然患有幽闭恐惧症，可以证明他一直患有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 话落，庄建国气得用手指着刘子明和吕墨二人，“你们简直胡闹！你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幽闭恐惧症严重者可能会产生窒息死亡，幸亏这小子没事！ 你们这样做是刀尖上嗜血，这种行为实在是太冒险了！ 我警告你们，以后不允许再使用这种损招逼供犯罪嫌疑人。 他出去之后完全可以告你们，给你们寄律师函，然后法院会传唤你们！” 刘子明脸色有点发红，一脸势在必得：“我们不怕！这家伙嘚瑟不了多久了！ 我一定让他犯罪嫌疑人这顶帽子，摘下‘嫌疑’二字！” “他额头上的伤是你们激的，这就是他起诉你们对他精神打压的证据。 子明，你在警界二十年了，怎么越混越不知道按照规矩审讯？ 你......太让我失望了！”庄建国狠狠瞪了刘子明一眼。 “这混蛋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混到24小时审讯期结束，然后出去后搞我们。 他会说警察逼供，导致他精神压力山大，产生了自残行为。 老庄，即便我们不对他做什么，他也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我们！ 你没看见，他一直在用唇语和我说，他要弄死我！” “愚蠢！你既然知道他在搞你，你为什么要激他？”庄建国的暴脾气也上来了。 “老庄，这也是刑侦审讯的手段啊！谁知道这家伙对自己这么狠？ 这家伙在去法医室的路上贴着我的耳朵问我，娜娜最近怎么样？ 他一定有鬼！老庄，你要相信我！ 他真是个狠人，证据链都指向了他，只不过没有一招毙命的实质性证据。 不过你放心，很快他就绷不住了！ 法律程序上，重大案件可以申请关押犯罪嫌疑人48小时。 老庄，请组织同意我们继续扣押冷念丞，我们之间势必是有一场持久战，就看谁耗得过谁！”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建国彻底怒了。 “你们刑讯逼供这一条已经触犯了刑事诉讼法第52条。 知道吗？你们已经严重侵犯了犯罪嫌疑人的人身权利和民主权力。 你们还意识不到后果很严重吗？ 冷念丞出去之后如果秋后算账，你们都得接受法律的相关处分！ 现在你们都给我老实点，别想48小时审讯了，差不多得了啊！” “老庄......” 刘子明话没说完，庄建国摆了摆手，“不用说了！下午省公安厅冷厅长莅临我局视察工作。 冷厅长对近日来的连环杀人案高度重视，许庄烂尾楼发现的三具陈年尸骸，消息也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子明，你准备一下，下午要开会汇报工作。 赶紧将案情言简意赅整理出来，直击重点，逐一汇报给冷厅长。 还有你，吕墨！ 你的领导过来了，你也要准备一下汇报工作，别让冷厅长以为你这半个多月一直在海港市闲着！ 冷念丞这边多半是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你们不要一叶障目了，可能凶手......另有其人！” 话落，庄妍娥眉紧蹙，她刚想开口反驳，被庄建国制止了！ “你现在还是一名实习刑警，不要妄下定论，主要还是多学习刑侦的正确方法。” 说完，庄建国面色冷冽地走出了审讯室。 刚走出去，他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正文 第382章 他们之间，没有真情 一路上，庄建国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 冷念丞果真不是一般人，竟然能够扛得住刘子明的审讯招数。 刘子明是谁？ 犯罪分子提到他的名字都能闻风丧胆！ 看样子，刘子明这次真的遇见劲敌了。 庄建国走后，刘子明、吕墨、庄妍三双眼睛直直盯着审讯室的那面单面透视玻璃镜。 这家伙已经风卷残云吃光了两只肉包子，正在以最佳的姿势靠着椅背喝着豆浆。 他的一双地狱深渊般的眼睛，也正在死死盯着单面透视玻璃镜。 猛的，他的眸光正好和刘子明的瞳仁接触，很精准的对焦。 刘子明双拳紧攥，牙齿直痒痒，“三个堂姐死了，昨天还哭得痛彻心扉，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 你们看，这混蛋该吃吃，该喝喝，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刘队，现在已经七点半了，下午四点就得放了他！真不甘心！”庄妍急红了眼睛。 与此同时，她不明白自己的局长父亲为什么不相信刘子明的话。 她在八怪皮鞋厂和黑衣人交手过，她记得他身上的味道，和冷念丞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刘子明拍了拍庄妍的肩膀，正义凛然地说了一句：“放心吧，小警花！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话落，刘子明走进了审讯室。 “好吃吗？” “味道很赞！ 刘队，以后我想吃，可以叫外卖吗？”冷念丞笑得一脸阴险。 “不可以！除非我再次传唤拘留你！” “那可真遗憾！我会想念这里的肉包子的！” ...... 金茂府，1号楼，2单元，302室。 床帘拉上了遮阳布，房间里漆黑一片，宛若黑夜。 粉色的床单上，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搂在一起，身材线条都很完美。 女人睡得正酣甜，男人的睡眠质量却令人担忧。 李飞的额头上冷汗涔涔，他紧闭着眼睛，脑袋在枕上左右摆弄。 他正在做噩梦！ 自从在医院杀了短命鬼张伟，自从目睹了冷念丞冰箱里面的ren肉，自从他亲眼看着土佐犬咬死王医生，将他吃得分寸不留......噩梦就一直缠绕着李飞。 梦里，还是那只凶狠的食人恶犬，还是那间恐怖的地下密室。 土佐犬正在专心地啃着王医生的脑袋，它看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一嘴的獠牙撕咬骨头的声音，每一声都挑战着李飞脆弱的神经。 土佐犬吃得很香，就像人类在一边追剧，一边啃绝味鸭脖。 王医生的腹部已经被土佐犬撕拉开，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李飞看见土佐犬大快朵颐地吃肉，时不时会将脑袋埋进王医生的腹腔饮血。 这画面简直就像人类弄了两盘好菜，炒一碟油炸花生米，桌上还准备了两瓶上好的白酒。 一边吃，一边饮。 “不要——不要——” 李飞猛的从噩梦中惊醒，身上冷汗涔涔，手在不停地发抖。 他翘挺的鼻子里，原本都是那间恐怖密室里血腥的味道。 这会儿深吸一口气，周遭全部都是女人的芳香。 他回眸看了看，苏菲菲偎依在他的旁边睡得正酣甜，柔软的三千发丝垂在了她的傲人胸膛。 一张白皙的脸庞，翘挺的小鼻子，朱红色的双唇，睫毛又长又密，很像电视里的韩国小姐姐。 再往下看，菲菲一丝不挂，暴露在自己的面前，一览无余。 她的身材凹凸玲珑，小腹平坦，楚腰纤细，笔直玉腿，肤如凝脂。 李飞撩了撩她俏脸旁边的柔软发丝，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温柔抚摸。 女人，真是水做的。 苏菲菲的肌肤水润又细腻，触感很Q弹。 “菲菲——”李飞满目宠溺，低沉轻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谢天谢地，她睡得正酣甜。 李飞的手指忽然停留在苏菲菲的豆沙色红唇上，轻轻地把玩着两瓣柔软。 这是一张他怎么也吻不够的樱唇。 昏暗的室内，李飞拿出手机，打开百度页面，开始周公解梦。 手指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一行字，“梦见女友被杀！”。 结果，周公解梦显示90%吉凶。 李飞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是凶兆就好。 这时，苏菲菲的玉腿突然勾住了他的腰身，柔软、温热。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回眸看向苏菲菲时，她竟然在睡梦中甜美地笑。 而他的胳膊肘恰巧碰到了她的柔软部位，顿时就感觉脸有些发烫了。 很快，他开始产生了雄性动物的自然反应，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菲菲——”李飞轻唤了一声，苏菲菲扇子一般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竟然“嗯”了一声。 下一秒，她苏醒了，睡眼惺忪的样子，冲着他娇媚地笑了笑。 李飞一下子激动了，翻身扑倒了她。 “亲爱的，需要吃早餐吗？” 苏菲菲揉了揉眼睛，笑得很温柔，“你是泰迪吗？这才几点？还没刷牙呢！” “我是泰迪，那你就是小母狗儿！”李飞笑了笑，低头堵住了苏菲菲的樱唇。 苏菲菲的身子一下子软了，眉宇之间却异常冷静地睁着双眼。 刚才她是在装睡，她发现李飞一整夜都在做噩梦，嘴里一直在喊两个人的名字。 一个是她苏菲菲，另一个是一位叫王医生的人。 王医生是谁？ “菲菲，我感觉你这两天做的时候......不是很投入！”李飞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他看着苏菲菲那双漂亮的杏眼，眼底透露出一片狐疑。 他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没什么安全感，隐隐约约感觉苏菲菲有事情瞒着自己。 “菲菲，你是不是在外面还有别的狗子？ 你是不是吃饱了，所以对我没有兴趣了？ 还是......你觉得我满足不了你？”李飞的眸光瞬间暗淡。 “噗嗤——”一声，苏菲菲笑出了声音。 “除了阿飞这只泰迪犬，我再没有养其他的狗。 阿飞，你这么厉害，需求这么大，我哪有力气再去顾及别的狗！” “哪你为什么不是很投入，昨夜也是！我感觉你有心思！”李飞的表情没了刚才的兴奋劲儿。 苏菲菲一阵错愕，难道这家伙看出了什么？ 不行，她不能让他产生怀疑，这样不利于她继续调查冷念丞。 猛的，苏菲菲一个转身，坐在了李飞的身上，杏眼含媚。 “阿飞，至始至终，我只是你一个人的菲菲。 你还不允许人家有点起床气吗？”话落，苏菲菲难得主动了一次。 李飞仰面看着苏菲菲一袭齐腰大波浪，她的身材堪称绝美，今天又这般主动，令他刮目相看。 李飞的气血被撩拨到达了顶峰。 这一刻，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想刚才那个噩梦。 他一把握住苏菲菲的楚腰纤细，恢复到最传统的男上女下，带领苏菲菲到达了山巅。 过程中，他看着苏菲菲脖颈处的项链在上下起伏，梦幻紫色的吊坠闪闪发光，透露出神秘和诱惑。 下一秒，他像一批骏马在草原上尽情的奔腾。 随着一声低沉的嘶吼，他停下了马蹄...... 两人翻云覆雨后，双双再次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两人是被苏菲菲的闹钟叫醒的。 苏菲菲伸出一只莲藕似的玉臂，关闭了闹钟，在枕头下面摸出了手机。 一双绝美的杏眼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4月1日清晨8点10分。 冷氏集团是朝九晚五的工作制，她这会儿必须要起床洗漱化妆了。 她回眸看了看，枕边的李飞已经不见了。 苏菲菲一脸狐疑走下床，穿着白色V领口的睡袍。 走进厨房，她看见李飞穿着一条短裤，上身裸露，身材很好。 典型的倒三角V型身材，对女性的吸引力巨大。 他正在厨房给她准备早餐。 苏菲菲娥眉微蹙，心脏竟然揪了一下子。 一瞬间的感动过后，她再次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李飞至始至终都只是一颗棋子，一个工具人罢了！ 他俩之间，除了交媾和利用，没有半点真情。 正文 第383章 不要漏掉，一个细节 李飞哼着小曲儿，转身看见苏菲菲冲着自己莞尔一笑。 “菲菲，你能不能给我也买一件浴袍，我都没衣服蔽体。”李飞笑了笑，竟然还有些脸红。 他端着早餐放在餐桌上，搂着苏菲菲的楚腰，竟然在她面前撒娇卖萌。 刚才还是一只大狼狗，现在摇身变成了一只小奶狗。 这谁顶得住？ “可以！你......你要什么颜色的？”苏菲菲一脸娇羞，慌乱之中打开了手机淘宝APP。 “你定！你是女主人！”李飞笑得俊美，拉着苏菲菲的玉手，“先吃早餐吧！” “好了，下单了！ 阿飞，你先吃，我要先洗个澡，身上全部都是你的味道！”苏菲菲娇羞道。 “是吗？给我闻闻？”李飞没脸没皮地贴上来，闻了闻苏菲菲的修长玉颈，一脸邪笑。 “吃不够的家伙！”苏菲菲一阵娇嗔，转身走进了淋浴间。 站在镜子前，苏菲菲看见自己身上许多地方被李飞这家伙种上了粉色的草莓印。 一股羞耻感瞬间涌上心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做的时候，她......竟然很享受！ “苏菲菲，别忘记你的目的！” 脑袋很混乱，苏菲菲猛地打开花洒，站在下面开始冲洗自己的身子。 “苏菲菲，千万不能上瘾！他只是一颗棋子！一颗可以扳倒冷氏的棋子！” 猛地睁开双眼，热水浇灌全身，苏菲菲的眸光冷静、狠厉。 五分钟后。 苏菲菲穿着白色浴袍，水雾缭绕地走出淋浴间，一边擦着秀发，一边看了看李飞。 这家伙竟然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 “你去哪？不打算带我一起去集团吗？”苏菲菲嘴里叼了一片面包，娇嗔道。 李飞回眸看了一眼苏菲菲，走上前拍了拍她的翘腚，“乖，吃饱了自己去上班！ 董事长那边有点私事，比较棘手，我得赶紧过去一趟！” “什么事情啊，这么急？ 说！如果我和董事长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苏菲菲有点无理取闹。 “乖！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 听话！记得把牛奶喝了！ 哦，对了，董事长会游泳！”李飞笑了笑，拿着外套出去了。 他看起来很急，难道冷念丞在海港警局出什么事了？ 苏菲菲娥眉紧蹙，立即打开手机，追踪李飞的位置。 那次替李飞取回修理好的手机，她又在里面偷偷安装了定位和窃听器。 二十分钟后，李飞从机场接到国内最有名的律师，朱峰。 朱律师从魔都飞往海港市，风尘仆仆地上了车。 “辛苦了，朱律师！” “不辛苦，应该的！ 当年那起棘手的案件，如果不是冷先生出手帮忙，我可能早就离开律师行业了。 冷先生是我的大恩人，对我有再造之恩。 好了，不提当年了！ 烦请李秘书将冷先生的事情完完整整讲述一遍，不要漏掉一个细节。” “好......” 海港警局，审讯室内。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的眼睛，坐等他回答刚才那个问题。 冷念丞笑了笑，薄唇微启，“刘队，你有什么证据说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案，和我爷爷换肾有关？ 准确的说，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竟然有人信口雌黄说爷爷曾经换过肾？ 呵呵，无稽之谈！滑稽！” “料到你会这么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刘子明取出一份资料，甩在冷念丞的面前。 “这是二十年前，冷俊峰老先生突然失联，离开大众视野，相关媒体的一系列报道。 当年，传闻你爷爷已经病入膏肓，市里重大的企业家会议，他都没能来参加。 这份是我们收集到李国栋动用自己的名义在米国卖肾市场求购肾脏的相关手续。 他还往米国黑市汇入一笔不菲的定金。 这份是国内盗肾团伙被警方围剿，从现场的购买用户信息表格中，我们发现了李国栋以个人名义通过一家小型私营银行转账汇款给对方的明细。 李国栋是你爷爷的私人医生，这些年负责对冷俊峰老先生进行身体保健和诊疗。 如果你们家老爷子没有病，李国栋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多次购买人体肾脏？” 话落，刘子明将一沓资料重重拍在冷念丞的面前，“蒋晓雯姐姐蒋晓娥的死，是不是和你爷爷换肾有关系？ 蒋家村的神婆子王半仙被人灭口，是不是和你有关？ 冷氏集团资助蒋家村大棚种植基地，是不是一场阴谋？” 冷念丞抬起冰眸看向刘子明，薄唇扯笑，“刘队，您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信息量过大。 我该先回答你哪一个问题呢？” “一个一个的回答！”刘子明眼眶猩红，他已经愤怒到了巅峰。 时间在一分一秒溜走，下午四点就得放了这孙子。 “好吧！言简意赅点，您问的这些问题我一概不知！ 而且，我严重怀疑您这儿有问题！”冷念丞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了笑。 “混蛋！你在暗讽我脑子有病？” “我可没这么说，刘队，你的理解能力很丰富！” “李国栋卖肾的证据就摆在这里，你还想抵赖？”刘子明眉头皱紧，努力压住火气。 冷念丞睫毛颤了颤，频率比刚才吃肉包子的时候快多了。 审讯室外，吕墨从犯罪嫌疑人冷念丞的面部微表情判断出，此人准备开始编织措辞。 果不其然，冷念丞将锅全部甩给了一个死人，那个人就是李国栋。 “你们还不知道李国栋的为人和前半生的经历吧？我和你们说说。 李国栋原来是海港人民医院的一名黑医，因为收受贿赂被人举报，开除公职后过了一段很潦倒的日子。 机缘巧合，他结识了我爷爷。爷爷可怜他，又见他医术的确高超，给了他一个机会。 他很懂得抓住机会，也很讨爷爷欢心。这些年，他在我们冷家贪了不少钱。 据我所知，他有参与买卖肾脏的嫌疑，不过我一直没有找到证据。 感谢警方，替我们找到了证据。 不过好像晚了点，他已经死了，是自杀！” 冷念丞有些得意地看了看刘子明，他很自信，他的话几乎滴水不漏。 这家伙太会编了。 “你想把锅推给一个不会说话的死人头上？”刘子明冷笑道。 “刘队，别什么屎盆子都往良民头上扣！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爷爷已经升天了，你们再出言污蔑他老人家，新仇旧恨一起算。 昨天你们把我关进法医室，出言激怒我，导致我精神崩溃出现自残行为。 现在你又污蔑我已故的亲人非法换肾，你等着收律师函吧！” 话落，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轻蔑的笑。 他好像在说，来啊，快抓我啊，你有这本事不？ 正文 第384章 要我的命，也不怕你 “冷念丞，别说是一张律师函，就是要我的命，我也不怕你！” 刘子明目睹着冷念丞的每一帧表情，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这混蛋很嚣张！很猖狂！不断挑衅着他的神经！ 刘子明刚想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审讯室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冷念丞的秘书李飞来了，旁边还站着一位气质严谨的中年男子。 从此人的打扮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一名资深的律师。 李飞勾着脖子朝里望，和冷念丞飞快地使了个眼色，便开始大声嚷嚷。 “董事长，您的脑袋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警察打你了？ 对不起，是属下来晚了，让您受委屈了！ 朱律师刚抵达海港市，我们就一路快马加鞭赶过来了。 董事长！没想到您还是被他们动刑了！” “闭嘴！这是审讯室，没你说话的份，请你出去！”庄妍冲着李飞吼了一嗓子。 李飞一脸错愕，没想到一个女人的体内能够迸发出这么大的威力，不亏是女警。 他的女神苏菲菲可不会这么泼妇地对他吼叫。 想起清晨苏菲菲主动进攻的样子，李飞的身心都很舒服。 “没问题！我出去！ 这位是我们董事长的律师，朱律师。 董事长委托朱律师作为辩护人，他总可以进去吧？” “让他进来吧！”刘子明发了话，庄妍就没再阻拦。 朱律师一进审讯室，眼睛看见冷念丞额头上有伤，顿时急了眼，“冷先生，您头上的伤是他们严刑逼供留下来的吗？” 话落，姓朱的取出手机，对着冷念丞的额头，“咔嚓”拍了几张照片，留下证据。 “别急！警察叔叔对我还不错，还请我吃了大肉包子。 在审讯期间，刘队破案心切，逼问得有些紧。 我出现了精神崩溃，自己用手铐砸的。”冷念丞笑道，“哦，对了！昨夜他们将我一个人关闭在停电的法医室，导致我产生了幽闭恐惧症，晕了一段时间。 朱律师，这些算不算刑讯逼供？” “算！当然算！冷先生，您太宅心仁厚了！ 咱们就这两点就可以告他们！铁定能赢得官司！”朱律师将文件包放在桌上，态度很严肃。 “刘队长，你们已经涉及侵犯人身权利及民主权利。 根据《刑法》第247条规定，涉嫌刑讯逼供罪！ 触犯本罪的警务人员，应当处三年以下或者拘役。” 话落，刘子明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位朱律师，此人看着怪眼熟的。 他突然记起五年前，魔都发生的一桩轰动一时的凶杀案，貌似就是这货替犯罪嫌疑人打赢的。 江湖小道消息，听说他打赢官司后，收了对方三千万的现金。 现在此人在魔都律师行业混得风生水起。 果然，蛇鼠一窝！ 冷念丞摆了摆手，语气轻松、淡定，“朱律师，别激动！刘队不是故意的！ 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我吃点亏不算什么！千万别告刘队！ 刘队上有老，下有小，很不容易！” “冷先生，您真是德才兼备的优秀青年企业家！ 您就是太宅心仁厚，才会有人欺到您头上去！让你受委屈了！” “吃亏是福！不碍事！ 朱律师，好好和刘队聊聊案情，他貌似对我有些误解。”冷念丞笑了笑，一脸风轻云淡。 朱律师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落座。 “刘队，烂尾楼出现三具尸骸，我在路上已经听李飞说过了。 很遗憾，她们是冷先生的三位堂姐，冷先生一定很心痛。” 朱律师看向冷念丞，这混蛋眼底瞬间支离破碎。 这演技，绝对奥斯卡金像奖得主，影帝非他莫属。 “朱律师，咱们开门见山吧！ 我刘某人不喜欢兜圈子，卖关子！”刘子明一双黑眸看向朱律师。 “刘队长敞亮！我也是！咱们开门见山地聊！”朱律师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一脸胸有成竹。 “烂尾楼发现的三具尸骸是冷念丞的三位堂姐，三名女性死者生前被他杀，且死法迥异。 这是三具尸骸的尸检报告和DNA报告单，你过目！” 朱律师接过材料看了起来，足足看了十分钟后，抬起眼睛看向冷念丞，“冷先生，请您节哀顺变！” “刘队，您认为冷氏三姐妹的死，和我们冷先生有关？” “没错！我怀疑是他杀害了他的三位堂姐。”刘子明嘴角扯笑，眼睛死死盯着朱律师。 “证据呢？还是您的主观臆想和凭空猜测？” “目前还没有真凭实据，不过有限的线索可以证明他就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冷静秋心脏大动脉的伤口，和近日来依云湾凶杀案的死者蒋晓雯的死法几乎一模一样。 你看，这是蒋晓雯的尸检报告，这是照片！” 朱律师拿着蒋晓雯的尸体照片和冷静秋的尸骸照片进行了对比，两名女性死者都是心脏大动脉被刺穿，失血过多而亡。 “刘队，这不足以证明是冷先生行凶！ 凶手十年前作案，时隔十年，他选择再次行凶杀人。 他的犯罪冷却期的确很长，但是他杀戮的种子一直携带在身上。 本质上，凶手的杀人手法大致相同，只会在原有的基础上超越过去。 听说这次连环杀人案，死者大部分都有被分尸的迹象。 显然，凶手比十年前更加凶残。 我们冷先生是海港市的优秀青年企业家，口碑甚好，德才兼备。 他没有理由去杀人，更没有理由去杀害他的三位堂姐。” 刘子明嗤之以鼻地笑了笑，“朱律师，你知道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朱律师错愕了两秒，笑道：“刘队，您知道什么叫相由心生吗？ 冷先生的五官长得很有福气，他是慈悲为怀之人。 我无法将他与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联系在一起。” “朱律师，好一张伶牙俐齿！我们怀疑死者蒋晓雯也是被他杀害。” “证据呢？ 我们律师和警察某种意义上有共性，咱们都是讲究证据的人！ 如果海港警局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定罪冷先生，我们不如早点各回各家，如何？”朱律师看着刘子明的眼睛，嘴角扯着淡淡的微笑。 “朱律师，不急这一时！ 下午四点就可以放他回去，您如果觉得里面闷，可以出去转转！” “刘子明，别逼我！现在放我出去，我可以不告你！”冷念丞身子趴在桌上，冲着刘子明隐晦不明地笑了笑，又使用了一句唇语，“不然我出去弄死你！” 刘子明看得清清楚楚，这混蛋很嚣张，在不断挑衅他的忍耐性。 审讯室外面，李飞坐在椅子上研究单面透视玻璃镜。 “警官，这镜子里面的人可以看见外面吗？” 庄妍瞥了他一眼，没高兴搭理他。 吕墨双手抱臂，食指和拇指捏着下颌骨，一直在观察冷念丞的面部微表情和细微动作。 此人已经开始出现烦躁。 很显然，他受不了长时间待在狭小的密闭空间。 还有，此人心绪不宁，总是要喝水。 他的心火和肝火十分旺盛，脾气一定不好，甚至容易暴怒。 眼下，刘子明多半是问不出什么了。 这家伙在耗时间，时间已经到了4月1日的上午十点整。 再过6个小时，这家伙就可以放出去，然后继续为非作歹。 说实话，吕墨也很不甘心！ ...... 正文 第385章 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冷氏药业集团，策划部。 苏菲菲坐在办公室望着手机发呆，李飞的位置显示在海港警局。 冷念丞被警方带走了，如果没有证据起诉他，下午四点这个恶魔就要被放出来了。 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发现了三具陈年尸骸，网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三具尸骸是十年前冷氏失踪的三朵姐妹花，也有人说不是。 因为当年失踪人口是四人，还有一名下落不明的女人是冷念丞的二婶张萍。 当然，也有民间侦探质疑，张萍的尸体被凶手埋在了附近。 冷氏集团的老董事长冷俊峰刚死，墙体里面就发现了三具尸骸。 如果真的是冷氏三朵姐妹花，那冷家最近可真是祸不单行。 苏菲菲很机械地刷着各大舆论新闻通稿。 刚才去茶水间冲泡咖啡，集团上下大家都在谈论此事。 无形中，冷氏集团被一张灰色压抑的大网笼罩着。 有人已经知道冷念丞被警方带走了，而李飞今天又没来上班。 一时间，整个集团上下，中高层和普通员工都没什么心思工作了。 正所谓，集团不能一日无主。 冷俊峰死了，冷念丞又被警方传唤拘留。 有人隐隐约约感觉，冷氏集团可能真的要变天了。 走神的功夫，李飞的微信发到了苏菲菲的手机上。 “牛奶喝了吗？” “喝了！你在哪？” “在外面陪董事长办点事，下午下班前回去！想你！” “阿飞，你看海港头条新闻了吗？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苏菲菲决定将事情直接摊在李飞的面前，看他怎么扯谎。 说实话，相处了这些日子，她发现李飞本性是纯良的。 如果他愿意为她所用，到时候出庭出证的时候，她愿意当他的证人。 毕竟，一夜夫妻百夜恩。 即便是逢场作戏，鱼水之欢，他也的确是自己第一个男人。 如果他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她愿意救他一命。 自首可以减刑，配合警方老实交代案情细节，说不定可以争取一个宽大处理，比如：死缓。 李飞看完了海港头条的新闻，没想到烂尾楼发现三具尸骸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许多网友的眼珠子都盯着冷氏集团，看来有必要召开一场媒体记者见面会，由董事长亲自出来辟谣。 “菲菲，都是一些空穴来风的消息，媒体记者的嘴不能当真。 咱们董事长是个大好人，下周你就要新官上任了，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是你的。 别分神，好好准备怎么搞庆功宴！” 苏菲菲放下手机，心脏缩了缩，“李飞，别怪我！是你自己选择与黑暗为伍！” 海港警局门前，以庄建国为首，站成了两排欢迎队伍。 几辆政府领导专用车考斯特，停在海港警局门前的户外停车场。 车子停稳后，从考斯特走下一群人。 庄建国放眼望去，走在人群C位的男人正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下一秒，庄建国整理衣冠，满面堆笑，迎了上去。 “冷厅长，一路辛苦了！ 不是说好了，下午才抵达海港市吗？ 我们安排了晚餐，中餐还没来得及准备！”庄建国一脸招待不周。 冷军穿着军装，一身浩然正气，笑容却很牵强。 海港警局一群正处级干部见状，吓得低下了头。 冷厅长此行前来一定是为了三月中旬至今发生的一系列人命案件，而不是普通的莅临视察工作。 “中餐就安排简单的自助餐！ 不要超标，节约粮食，杜绝浪费和铺张！”冷厅长的声线很迷人，是浑厚的低音炮。 此人气宇轩昂，仪表不凡，丝毫看不出来他今年即将退居二线。 “小可，安排锦泰宾馆的自助餐！ 用餐标准严格根据红头文件规定的来订餐！” “是！庄局！我这就去办！” 庄建国交代完订餐事宜，陪同冷厅长等人走进警局会议室。 会议室的桌上放了两排白色瓷杯，泡着茶水，人事处还准备了一些水果。 冷军入座后，看了一眼四周，眉宇之间颇为暗沉。 他的嘴角扯着似笑非笑的虚假笑容，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相反显得心事重重。 会议室的氛围因为冷厅长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全体陷入沉默，不敢吱声。 庄建国坐在冷厅长的旁边，心情很紧张，手心直出汗。 沉默了许久，冷军终于开了嗓子，低沉道：“各位同志，许久不见，大家别然无恙？” 话落，两排参会人员脸色都很不自然，寒暄客套了两句，又陷入了沉默。 冷厅长这是话里有话。 “上一次咱们见面还是在去年海港市获得‘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表彰大会上。 那时候在座的好像都参加了，我记得当时大家都是气宇轩昂，精神抖擞。 怎么了？现在一个个都蔫儿了？”冷军眉宇之间很严肃。 整间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到达了冰点。 冷军一双坚毅的黑眸定定看着桌上的水果，眉宇之间浮上怒意，“把水果撤了！今天不是召开茶话会！” 话落，庄建国喉结一阵紧缩，吩咐会议室接待员将水果全部拿了出去。 会议室沉默了许久，庄建国主动打开了话匣子，“冷厅长原本是下午的航班，因为咱们海港市最近不太平，省公安厅对几起案件高度重视，冷厅长改签了航班。 大家对冷厅长莅临我局视察工作表示热烈的欢迎！” 庄建国说完，全体鼓掌，会议室里响起来如雷贯耳的掌上。 冷军阴着一张脸，扯了扯嘴角，摆手示意大家停止鼓掌。 “老庄，不要搞客套！ 几起命案的负责人听说是刘子明，他人呢？ 另外，我们派来的犯罪心理学家，吕墨呢？” “他们正在审讯室审讯犯罪嫌疑人！”庄建国盯着冷军的眼睛看了两眼。 “犯罪嫌疑人是谁？” “冷氏药业集团的新董事长，冷念丞。” “有证据指向犯罪嫌疑人吗？” “有！但是线索力度不够，没有一击致命的证据。” “老庄，你把他们俩喊过来，我需要听他们亲自当面汇报工作。” “好！” 庄建国起身，出门打了个电话给刘子明。 刘子明正在审讯室和冷念丞、朱律师二人周旋，突然看见庄建国的来电，眉头皱了皱。 “老庄，我在审讯室呢！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让你准备的汇报材料你都准备好了吗？ 冷厅长飞机航班改签，这会儿大家已经在会议室了，就差你和吕墨，你喊他一块儿过来。 冷厅长需要听你亲自汇报工作，赶紧的！” 刘子明愣住了三秒，走出审讯室，扯着嗓子，“老庄，我这边正忙着呢！距离下午四点没多久了！” “交给妍妍吧！她是新人，让她历练一下！ 你和吕墨现在立刻、马上，快点过来！ 冷厅长对案件高度重视，不然不会改签航班，他要听听你的案情分析和总结。” 刘子明刚想开口说什么，庄建国已经挂断了电话。 “刘队，怎么了？出啥事了？”庄妍很关心地问了一句。 刘子明沉默了几秒，开口道：“省公安厅冷厅长正在会议室等我和吕墨去汇报工作。 妍妍，这里交给你，能行吗？” 话落，庄妍满目惊喜，这是她踏入警界生涯第一次审讯犯罪嫌疑人。 千载难逢，历练的好机会，她不想错过！ “没问题，刘队！你们去吧，这里交给我！”庄妍点头如捣蒜，手上做了个OK的动作， 正文 第386章 需要和他，单独审讯 审讯室内。 庄妍坐在冷念丞的对面，气场两米八。 傲人的胸膛显得她英姿挺拔，又酷又飒。 这女孩，可盐可甜。 冷念丞一脸玩味地看着美女警官，上下打量着她的一副好身材。 上回在八怪皮鞋厂，他就发现小女警的身材很正点。 不过当时，他没有心情把玩她。 那夜绑架她，只是为了点拨一下庄建国这只不听话的老狐狸。 “冷念丞，我们刘队有点事情，接下来的审讯工作就交给我了。” 冷念丞整个人像没听见似的，眼珠子一直盯着庄妍的那两片区域。 庄妍顺着他的眸光看向自己的胸前，红了脸，又羞又恼。 “混蛋！你在看什么？”庄妍的粉拳猛地砸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冷念丞做了一个吃惊的表情，戴着手铐的手捂着自己的心脏。 “美女警官，不可以吓唬良民哦！我的律师还在呢？” 庄妍看了一眼朱律师，觉得此人在这里十分碍眼。 刘队刚才在这里，他一直揪着冷念丞额头上的伤做借口，避重就轻。 “朱律师，你可以回避了！ 接下来的审讯内容，我需要和他单独审讯，这是警局机密。”庄妍冷冽地看了看朱律师。 朱律师看了看冷念丞，得到他的默许，便拿着公文包走出审讯室。 前脚朱律师刚走，后脚冷念丞就扯着薄唇笑着说道：“原来美女警官是想和冷某独处！” “你——”庄妍双拳紧握，红了脸，“挑衅和轻浮警务人员，我们可以再扣留你24小时！” 冷念丞舔了舔薄唇，艳丽无双的脸，掠过一丝浓墨重彩的邪笑。 “如果和美女警官独处，冷某愿意在审讯室一直待下去。 只要那个刘子明别过来当电灯泡就行。 说实话，我不喜欢他，我更喜欢美女来审讯我。 如果昨天到刚才一直是你亲自审讯，我一定会更加配合警方工作。” 庄妍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此人真会冠冕堂皇地瞎扯淡。 “冷念丞，该问的刘队已经问了，我问一些不一样的吧！” “随便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冷念丞用那种很轻挑的眼神看着庄妍，笑得很鬼魅。 庄妍的身体一颤，此人的眼神明明在笑，却一直透露出一股狠厉之气。 “你听过八怪皮鞋厂吗？”庄妍问道。 冷念丞嘴角勾笑，他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 “听过！这名字挺别致，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我听说这家皮鞋厂在八十年代很火，经常出口海外，现在已经倒闭了，很可惜。 美女警官如果喜欢，我可以出资买下它，专门给你做皮鞋。”冷念丞抬头冲着庄妍灿烂地笑。 庄妍淡淡地笑出声来，冷念丞细听，竟然听出了一丝不屑。 “我脸上的伤，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我昨天就想问了，哪个混蛋竟然敢袭警！ 咱们庄警官这张脸，是警界少有的美人胚子。 太可恶了！一定要抓住那个混蛋！”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情绪相当到位。 庄妍樱唇勾了勾，她可担当不起！ 她知道这混蛋在这里和她演戏，眼瞅着已经到了中午十一点，再过五个小时就得放人。 不如......开门见山地问！ 明知道他会继续扯谎，她还是想看看他是怎么表演的。 “冷念丞，别装了！我知道那天的信封是你留下的。 骗我去八怪皮鞋厂的人也是你！ 在八怪皮鞋厂绑架我，袭击我的人，也是你！ 你身上的味道，我记得！ 别撒谎了，那晚就是你！”庄妍身子趴在桌上，一双丹凤眼死死盯着冷念丞的冰眸。 冷念丞的反应很冷静，他嘴角勾笑，看着庄妍，“小女警，我身上是什么味道？ 一夜没洗澡，我都臭死了！不如我们出去之后去W酒店一起洗白白，我让你好好闻个够？ 咱们看起来年龄相差不大，刘子明太老了，他配不上你！” 庄妍听见这番话时，愣了愣，回过神一脸怒意，“冷念丞，别给我扯这些荤话！ 等你出去后，随便你到哪里调情。 警局是严肃的地方，不要玷污我们脚下神圣的土地！”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语气很轻松，“好！我可以不和你说大人的话！你也别学着刘子明血口喷人！” “看样子，你对你做过的一切都不会承认了，对吧？”庄妍一脸清冷，“你的嘴巴真够硬！” 冷念丞低头笑了笑，“我当然不会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情！ 小女警，别生气，女人生气容易老，我会心疼的。” 庄妍一下子双拳紧攥，这混蛋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满嘴没正经。 与他往日在电视荧幕中的优秀青年企业家简直背道而驰。 “那晚你在八怪皮鞋厂暴揍了我一顿。 这笔仇，等着你落网，我会亲自押送你去东城河刑场。” 冷念丞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那气场好像是庄妍在无理取闹，而他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好啊！我等着！” 话落，庄妍翻了个白眼，心里有些发虚。 审讯犯罪嫌疑人的工作一点也不容易，尤其是碰上了高智商的犯罪嫌疑人。 她有点不知所措了！ ...... 海港警局会议室。 刘子明和吕墨纷纷落座。 会议室鸦雀无声，两人的动静被放大了数倍。 坐下后，刘子明看着会议室C位，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他与此人见面次数这些年一个巴掌数得过来。 人家是省里的厅级干部，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因为这次是他主要汇报工作，庄建国将身旁的位置空出来留给了刘子明。 距离冷军的距离很近，刘子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此人的五官长相竟然和冷念丞有几分相似。 而且，他俩都姓冷，会不会五百年前是一家？ 忽然间，他扯着嘴角笑了笑，一定是自己查案心切，魔怔了。 冷厅长和冷念丞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他竟然怀疑无比权威的冷厅长。 他现在已经成了破案心切的刘疯子！ 刘子明这么一笑，会议室所有人都盯着他看。 他缓过神来，才发现庄建国在轻轻地推他，“子明，会议上保持严肃！” 话落，冷军一双坚毅的黑眸盯着刘子明，嗓子里发出了低音炮的嗓音。 “子明，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是案子有眉目了？” 刘子明的心一下悬了起来，冷厅长的气场相当强大，声音如洪，很能震慑他人。 “冷厅长，不好意思啊！ 最近精神压力大，患上了面部肌肉抽动症，总是不自觉地笑。”说完，刘子明的唇角又勾了勾。 冷厅长刚才还一脸严肃，这会儿面色明显温和了许多，“子明，辛苦了！ 连环杀人案和另外几起案件，以及最近在许庄烂尾楼发现的三具十年前的尸骸，我已经知道了一些。 现在你就替大家将多起案件重新梳理一遍，大家准备做好会议笔记。” 正文 第387章 见识一下，警界传奇 海港警局，三楼会议室。 刘子明的汇报工作进行到了尾声。 “以上是我对海港市从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至今发生的一系列命案，做出的全部梳理。” 话落，刘子明一双黑眸看向省公安厅冷厅长，感觉自己的嗓子已经冒了烟。 从昨天下午四点，一直到参会前，他一直在和冷念丞周旋，嗓子已经哑了。 刚才在会议上，他把所有案情提取最重要的部分，全部案情回顾了一遍。 梳理案情时，他时不时看一眼手机，距离下午四点越来越近。 冷军和庄建国都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显然，他想着赶紧回到审讯室。 刘子明当然心急如焚，小警花根本不是冷念丞的对手，不知道她能不能顶得住穷凶极恶的高智商犯罪分子。 他必须赶紧过去一趟，可眼下冷厅长似乎意犹未尽，一直揪着他提问。 “子明，我已经听明白了。 你怀疑二十年前蒋家村死者蒋晓娥的死，和二十年后发生的依云湾凶杀案有密切的关联。 你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为什么你会认为这是一场复仇计划？ 是不是蒋晓娥的哥哥蒋浩出现了？他找到你了吗？”冷军一双坚毅的眸子紧盯着刘子明问道。 刘子明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他现在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坐在他身旁的庄建国已经被他怀疑是警局的内鬼，并且他是内鬼的事实已经得到蒋浩的亲口确认。 他不能将蒋浩的下落告诉任何人，因为他不知道这间会议室内，究竟还有没有冷念丞的保护伞。 “冷厅长，请您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交给您一份满意的答卷。 眼下，犯罪嫌疑人冷念丞还在审讯室，我需要立刻过去一趟。 此人是目前案件最大的嫌疑人，下午四点他会被放行，留给我们的审讯时间不多了。” 话落，冷厅长眉头紧蹙，看起来他也很焦心！ “子明，那我就长话短说吧！ 你在案情梳理过程中，我发现你的判断存在漏洞，甚至存在一叶障目的现象。 比如冷氏三朵姐妹花，即便她们在童年时期欺辱过冷念丞，这一点不至于导致冷念丞草菅人命。 眼下必须找到冷静秋的母亲张萍，才能将这三具尸骸的死因重见天日。” “冷厅长，我们在烂尾楼附近动用警犬仔细搜索过，根本没有发现张萍的尸骸。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被埋在其他隐秘的地方，二是她可能还活着，但是处境不是很好。” “子明，如果她还活着，她为什么不报警？”冷军问道。 “也许她想逃，却根本逃不出来！ 但凡她能够逃脱，这些年她就不会不出来爆料当年的事情。” 冷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向吕墨，“吕墨，你在海港市已经待了半个多月了。 你说一说你的判断，你认为，这个张萍是死是活？” “从犯罪心理学研究，如果凶手和三位女性死者有积怨，从而杀死她们是有可能的。 这些年，青少年因为积怨杀人的案例屡见不鲜。 冷静秋的母亲下落不明，可以证实，张萍和凶手也许有交集。 原本凶手是打算杀死四人，但是杀人条件不够，所以他选择分批进行。 我们调查到，张萍是在冷氏三朵姐妹花失踪后一周才消失的。 这七天，她发生了什么，接触了哪些人，不得而知。 凶手极有可能是她身边的人，可能是熟人作案。 我们通过多方调查，确定失踪的四人和冷念丞的关系相当恶劣。 关于冷念丞从小遭受她们折磨的传闻，海港市不少名门显赫的人都有所耳闻。 从冷俊峰老先生的遗产股权分割，就知道他们的关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金钱。 也许冷氏三朵姐妹花对冷念丞的各种打压，是来自于这个张萍，也就是冷念丞二婶的默许。 这个张萍是幕后的黑手，在伺机搞垮冷念丞，从而霸占冷氏集团的全部股份。”吕墨几乎一气呵成，回答了冷厅长的提问。 冷军沉默了许久，抬起一双坚毅的眸子看向自己的麾下，“吕墨，这些是你的臆想，还是你通过专业分析得出来的结果？” “一半一半！”吕墨倒是回答得挺老实。 会议室顿时产生了小声质疑的声音。 刘子明顾不得这些，时间在分秒流逝，他已经在会议室坐不住了。 冷军像是看出了刘子明的心思，眼下时间已经是4月1日下午两点。 整个会议室时不时有人的肚子在发出抗议的叫声。 海港警局文职女警方小可更是几次来找庄建国，说锦泰宾馆那边餐饮部需要下班，问他们究竟还去不去吃中饭。 冷军清了清嗓子，宣布会议先告一段落。 一群人在海港市文职女警的带领下，前往锦泰宾馆用餐。 刘子明匆忙赶往审讯室，猛然回眸发现庄建国和冷军正在后面交流甚欢。 两人的面部表情看起来心事重重，很像是在密谋什么事情。 他来不及多想，步履不歇前往审讯室。 “喂——看啥呢？”吕墨突然蹿出来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你丫的，吓了我一跳！ 老庄和冷厅长，他俩貌似挺熟络的！” “那当然！庄局和我们冷厅长是多年的交情了。 庄局每回去我们省公安厅，都是冷厅长亲自接待，两人的关系和咱俩差不多！” 话落，刘子明反问了一句：“咱俩是什么关系？” “一辈子的好兄弟啊！” 两人四目相视，扯起嘴角笑了笑。 两人从初识互相看不顺眼，到现在合作默契，又一起经历过生死。 可不就是一对好兄弟嘛！ “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个地步了吗？”冷军看着刘子明和吕墨勾肩搭背的样子，问了问庄建国。 庄建国眼神幽幽地看着二人的背影，“一开始两人挺不对付的，现在关系已经是拜把子的好兄弟了！” 冷军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继续问道，“我听说令千金和刘子明走得挺近的！ 老庄，你可要把你的宝贝女儿盯紧点！ 毕竟......老夫少妻长不久！”冷军笑了笑，眼神有些阴冷。 庄建国看了看冷军，心脏突然开始加速，什么叫长不久？ 冷厅长这是打算对刘子明下手了吗？ 瞬间，庄建国感觉身体很沉重，有一瞬间根本不听他的使唤。 刘子明可是他的徒弟，两人有二十年的师徒情分。 即便两人现在站在对立面，他也从来没想过毁了刘子明。 原本他对冷厅长抱有一丝希望，也许他只是想救下冷念丞，不会殃及无辜。 看样子，他是打算铲除后患，不打算给刘子明留活路了。 子明这小子已经陷入了危险之地，龙潭虎穴，他还浑然不知。 他这个当师傅的是不是该点醒他？ “老庄，我们进去听听你的好徒弟是怎么审讯的，让我见识一下警界的传奇。”冷军一张刚毅的五官，嘴角扯起一丝诡谲多变的冷笑。 庄建国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身体冷得厉害，腿脚像灌了铅，有点像那个“鬼压床”。 “还愣着干嘛？一起去！你带路！”冷军看了看庄建国，一脸威严的五官，透露出一丝戾气。 “冷厅长，这边请！” 正文 第388章 我怀疑她，已经死了 审讯室外面的坐椅上，李飞翘着二郎腿在玩王者荣耀。 朱律师在一旁看书，好像是一本关于法律的著作。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进审讯室，两个透过单面透视镜的玻璃镜朝里望去，庄妍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冷念丞却一脸风轻云淡，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看小警花的眼神，很不正经，甚至很轻佻。 显然，小警花的审讯过程不太顺利，她根本弄不过这狡猾的混蛋。 刘子明猛地推开审讯室的门，庄妍红着脸看向他，眼底顿时支离破碎，还有些委屈。 看样子，她被这混蛋气得不行。 庄妍突然起身，挺着傲人的胸膛，推着刘子明走出审讯室。 “怎么啦？委屈巴拉的样子！”刘子明唇角勾了勾，他知道小警花受委屈了，一定在言语上吃了亏。 “刘队，这人明面上是堂堂优秀青年企业家，实则就是个泼皮无赖。 而且......他还有些喜欢耍流氓，口出荤话，我全程都在听他瞎扯皮。 他竟然和我聊他们冷氏药业集团的中药，甚至聊到了他们家祖先在清朝皇宫里当御医的事。 刘队，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傻丫头，你能控制住他已经很不错了！ 别灰心，让我来继续会会他，你歇会儿！” 庄妍点点头，戴上耳机，打算继续学习刘子明的审讯话术。 她现在还不能急于求成，她得好好打基础。 刑警工作有太多需要她潜心学习的地方。 刘子明推开审讯室的门，看了看手机，距离四点还剩下一个小时。 他必须赶紧撬开冷念丞的嘴！ “刘队，怎么出去了这么久？我想死你了！”冷念丞笑了笑，接着说道：“幸亏有美女警官陪我聊天，不然我和这么一个木头待着，一定会闷死！”他看了一眼身旁全程不说话的看管武警。 话音刚落，刘子明双手拍在桌上，吓得冷念丞打了一个激灵。 “刘队，我都说了，暴躁伤肝！ 回头我让李飞给你送点肝郁的中药调理一下。不收您钱！”冷念丞又笑了笑。 “不必了！你自己留着吧！ 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杀死蒋晓雯、沐婉晴、李漫妮？ 你为什么要逼死你的小提琴老师吴超教授？ 十年前，你为什么杀死你的三个堂姐？ 还有一个人，请你老实回答我，你二婶张萍在哪里？ 我们找遍了烂尾楼的现场，没有发现她的尸骸，你他喵的把她藏在哪里？”刘子明几乎在咆哮。 距离下午四点越来越近，这家伙很快就会被放行。 出去之后，还不知道他又会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畜生事。 “刘队，别狗急跳墙啊！ 您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 是不是还想关我24小时？ 可以！你让美女警官陪着我，48小时，72小时，都随便您。”冷念丞看了看单面透视玻璃镜，举起手中的一次性水杯，摆出一副要喝水的样子。 30秒过后，庄妍气鼓鼓地端进来一杯水，重重地放在他的面前。 “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杯！别喊了！” “太可惜！不是你亲手倒的水，一定食之无味！”冷念丞一边说笑，一边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刘队，你快把我手铐解开吧，我这手已经血液不循环了！” “时间到了自然会给你解开，免得你又自残！” “呵呵，你以为这样我就自残不了？ 我可以撞头，还可以咬舌头！”冷念丞对着桌子做了个假动作。 “我们有头盔，还有又脏又臭的抹布，你需要吗？” 话落，冷念丞一脸错愕，笑了笑，“不必了！咱们好聚好散！ 等我出去，您就等着收到律师函吧！” 刘子明的眼神冷得像是冰做的，“好！我等着！” “我弄死你！”冷念丞使用了一句唇语，眼神狠厉地笑道。 冷军和庄建国已经站在单面透视玻璃镜前，两人头上都戴着耳机，看着冷念丞和刘子明在对峙。 庄建国摘下耳机回眸看了一眼吕墨，“他刚才在说什么？” 吕墨嘴里吐出四个冰冷的字眼，“我弄死你！” 庄建国喉结一阵紧缩，“你确定他说的是这四个字？会不会看错了？” “不会！”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一脸坚信。 冷军脸部表情却发生了极具的变化，吕墨看见自己的老领导看冷念丞的表情不太对劲。 冷厅长和冷念丞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他们大概率是不认识的。 可刚刚，他分明察觉出冷厅长的眉眼之间，像是认识了冷念丞很久。 时间在分秒间流逝，距离下午四点还剩下五十分钟。 冷念丞依旧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一直不愿意承认那些人命是他所杀。 刘子明很难从他的嘴巴里套出任何消息。 “冷念丞，当年你们家四个女人失踪。 我听说你二婶张萍是在她女儿失踪后一周才消失的。 说明凶手一直都潜伏在她身边，只是她没有发现。 那起绑架案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如果说凶手不是你，那你认为会是谁？” 冷念丞讽刺地笑了笑，“刘队，这事情也要问我？ 凶手在暗处，我在明处，我倒是希望他抓住我。 好让我问问他，为什么要绑架我的三位好姐姐。 不过由此判断，凶手极有可能是一名男性，很有可能是好色之徒。 不然他为什么不绑架我？而是绑架了我三位娇嫩的姐姐，还有我二婶。 你见过我二婶照片吗？她长得很正点，四十岁的人像个三十出头的小少妇。 我那三个姐姐长得也很漂亮，你应该见过她们的照片。 在你们至今未破的悬案档案中，一定有她们的靓照。 我推断，凶手性别男，年龄大概在三十岁至四十岁，老少通吃的年纪。 有钱，有颜，有亲和力，不然他不具备吸引我三位姐姐和二婶的条件。 刘队，怎么样，我的推理能力还不错吧？ 海港警局的水，令冷某思路清晰。”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得意。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发现冷念丞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瞎扯淡都能扯得这么逻辑清晰。 差一点，他都要相信了他的鬼话。 不过他没有仔细看尸检报告，或者他忽略了一个问题。 刘子明趴在桌上，一双黑眸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冷念丞，虽然你的三位姐姐已经变成了尸骸，但是我们法医通过高科技术检测，发现你的三位姐姐死前没有遭受异性的侮辱。 所以你说凶手是好色之徒，这一点可以否定掉。” 话落，冷念丞鼻子里突然发出两声怪异的轻笑，“刘队，我刚才还没有说完。 凶手是好色之徒，但是也许他的下体不举，无法和女人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或者，他有特殊的癖好，比如恋足癖，喜欢女人的脚。 十年前，隔壁Y市出现一杀人凶手，他因为患有前列腺病，啪啪啪不举，被恼羞成怒的女友抛弃。 后来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友，又在外地虐杀了几名女性，警方一直没有抓获住此人。 传闻他骑着一辆二八牌自行车游走在人烟稀少的巷子里，专门虐杀红衣女人。 我记得我二婶失踪当天，就穿着一身红裙。 也许我的三位堂姐和二婶长得太过招摇，在外面不幸被‘红衣杀手’给擒住了。 然后，她们被杀害、被亵玩、被埋尸！ 如果不是一场大雨，我的三位好姐姐也许会永远藏在墙体里，生生世世暗无天日。 当然，也许会随着烂尾楼爆破灰飞烟灭，我听说那幢烂尾楼已经被开发商买了，爆破是必然的。 至于我二婶，我怀疑她已经死了，也许被埋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刘队，您觉得我的推理能力怎么样？ 我是不是当刑警的好苗子？”冷念丞薄唇勾了勾，眼神极具挑衅，看起来很满意自己的回答。 正文 第389章 会不会是，亲戚关系 下一秒，刘子明一边鼓掌，一边冷笑道：“冷念丞，不得不说，你的推理能力很牛b。 而且，你的想象力也很惊人。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你的三位姐姐和二婶都是惨遭隔壁Y市变态‘红衣杀手’所害。 她们的死和你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冷念丞猛地抬起头看向刘子明，眼底突然支离破碎，他几乎开始哽咽道：“刘队，她们的死和我当然有关系！是我没能保护好三位姐姐，一切是我的错！ 三位姐姐失踪后，二婶很难过，我应该开导她，甚至陪着她一起出去张贴寻人启事。 当年，三位姐姐无故失踪后，二婶像疯了一样。 她拿着静秋姐姐的照片去打印店印刷了上万张，每天大街小巷张贴静秋姐姐的寻人启事。 听说她多次被警察和社区管理员拦截，简直令人心疼。 那段日子，二婶每天就做这一件事，就是寻找静秋姐姐的下落。 刘队，当年我二婶到处张贴寻人启事，还上了电视。您去海港电视台找一找，应该还有存档。 一周后，也就是我二婶失踪当天，我记得她没吃早饭就出门了。 那天二婶打扮得很漂亮，穿着一袭红裙，出门前竟然冲着我笑了笑。 她那天好像很有信心能够找到静秋姐姐。 我真没想到，那是她最后一次冲着我笑。 时至今日，我还记得那个笑，很美！”话落，冷念丞竟然留下了两行热泪。 刘子明看着冷念丞一脸虚伪，他的话，十句有九句是假的。 他的目的是为了撇清关系。 刘子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耳塞里传出了庄建国的声音。 “子明，时间到了，放人吧！” 刘子明一双黑眸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到了4月1日下午四点整。 面前这位人面兽心的谦谦伪君子可以被释放了。 说实话，他一点也不甘心。 这混蛋貌似知道审讯时间已经截止，脸上竟然扯起鬼魅的笑。 刚才这混蛋还是一副失去至亲至爱的哭丧脸，这会儿已经有几分意气风发。 “刘队，时间到了吧？突然感觉有些舍不得。”冷念丞笑着举起手，“麻烦帮我解开吧！这哥们不错，适合在我们集团当保安！” 刘子明示意身旁的武警替他解开了手铐，这家伙竟然很嚣张地做了几组伸展运动，活动着筋骨。 他立着伟岸如松柏的身子走出审讯室，眸光与冷军相视了两秒，眉宇之间掠过一丝惊讶。 仅仅0.01秒，却被吕墨瞬间精准的捕捉到，他们二人一定认识。 吕墨再联想到他们的相同姓氏，也许这一切并不是巧合。 看来需要划重点，记住这一条线索。 虽然他不想怀疑他的老领导，但是两人对视的神情，很难让他不产生怀疑。 冷厅长的姓氏和冷念丞相同，他们会不会是亲戚关系？ 也许可以就这个怀疑深挖下去。 “冷念丞，你可以走了！”庄建国看着冷念丞，语气严肃且威严。 冷念丞眼神里的得意已经快要溢出了眼眶，被庄建国看在眼里。 庄建国眸子狠狠注视着他，希望他能夹紧尾巴做人，他已经四面楚歌。 “庄局，好久不见，您还是那么意气风发。 我听说您这个月底退休，小冷提前恭贺您退休大吉。”冷念丞笑得一脸灿烂，双手抱拳。 庄建国喉结一阵紧缩，嘴角似笑非笑，“冷念丞，劝你做个良好市民，不要给社会添堵。赶紧回去吧！” “好嘞！谢谢庄局！ 冷氏集团是良心药企，我们冷家人都是良好市民。 对了，听闻这位美女警官是令千金，庄局好有福气，生得这么好的一个女儿。 美女警官的审讯能力不错，我们聊得很开心！”冷念丞笑得一脸玩味，眸光落在庄妍的身上上下打量，看起来还有些恋恋不舍。 庄妍抡起拳头想挥过去，被庄建国拦在了身后，“冷先生，请回！” 冷念丞似乎真的有点舍不得离开审讯室，一双妖孽般的眸子看向审讯室每一个人的脸。 最后这混蛋竟然将眸光落在冷厅长的脸上，笑着问道：“这位是？” “冷念丞，够了，请回！”庄建国显然下了逐客令，眉宇之间浮上了怒意。 冷厅长却轻笑了一声，上上下下看了看冷念丞，“听说你是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没错！是我！敢问您是哪里的领导？”冷念丞笑道。 “哦？你怎么知道我是领导？” “用眼睛看的，您一定比咱们庄局官大，冲着您身上的功勋章就看出来了！” “冷先生好眼力，不过我们不看重这些虚名。 我们的主要职责都一样，抓住坏人，惩恶扬善。”冷军一脸威严，双目盯着冷念丞，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冷念丞这家伙竟然被冷军的眼神给败了下来，无趣地摸了摸脑袋，眸光再次看向庄妍。 “美女警官，我走喽！我会想你哒！” “你——混蛋！”庄妍红着脸，攥紧双拳。 冷念丞离开后，冷军目视刘子明和吕墨，发现二人看起来心有不甘。 “这位警官想必就是令千金？”冷军的眼睛看向庄建国，语气温和地问了一句。 “是小女！通过公务员考试背着我和她妈妈填报了我们海港警局刑侦岗。” “嗯！有主见！ 果然虎父无犬女！令千金会是警界的一株优秀的新苗。 子明，听说妍妍跟在你后面历练，你要好好栽培新人。” 刘子明缓过神，有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刚才冷念丞那混蛋走出审讯室，突然回眸看向他，用唇语又说了一遍，“我弄死你！” 这家伙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看上去不像是在放狠话。 看样子，他最近要把娜娜和母亲盯紧了，以防这家伙再次打击报复。 上回娜娜在学校收到恐怖快递，已经吓得不轻。 娜娜和母亲，不能再受到伤害了！ “子明，想什么呢？”冷军的手在刘子明面前晃了晃。 “没有！我在想如果凶手不是冷念丞，为什么诸多证据都指向了冷氏集团。” “也许是冷氏集团一家独大，在海港市乃至全国医药行业都有暗敌。 子明，你可以将案情侦破工作的思路再扩散一些。” 刘子明刚想说什么时，冷念丞突然原路折返。 他站在审讯室的门外，一脸阴冷地笑着。 “怎么了？舍不得走？”刘子明看着门外吼了一嗓子。 “刘队，我三位姐姐的尸骸，我申请带回去厚葬她们。 这是我做人弟弟，应尽的责任！刘队不会不答应吧？” 正文 第390章 请你回去，等候消息 “你要带走三具尸骸？”刘子明看着眼前道貌岸然的冷念丞，眼底瞬间怒意窜起。 “没错！DNA报告单上白纸黑字写着，三名死者是我的三位堂姐。 作为她们的小弟，我怎么能见她们的尸骸放在法医室晾着？ 刘队，死者为大，望您能理解我们家属的心情。” 冷念丞像是受尽了委屈，丝毫看不出来冷氏三朵姐妹花的死，与他有半点关系。 没等刘子明继续开口，庄建国主动发声，“冷先生，请你先回去等候消息！ 我们这边对于三具尸骸还需要继续深入研究，案情还未告破，目前暂时不能归还。 还请你配合警方工作，不得妨碍公务！” 冷念丞一脸错愕，眉宇之间顿时暗沉下来，“庄局，这些大道理我不管。 我只知道，姐姐们在暗无天日的墙体里封闭了十年之久，她们必须善终。” 下一秒，他一双俊眸竟然流下两行热泪，继续哭诉道：“庄局，死者为大，不能立即厚葬三位姐姐，我枉为人弟啊！” 庄建国错愕了几秒，眉眼之间浮上了怒意。 所幸，他背对着刘子明等人，没人发现他的眸光在暗示冷念丞要懂得适可而止。 庄建国走近他，一只又厚又宽的手重重地放在冷念丞的肩头，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冷念丞瞬间感受到了庄建国的怒意在翻腾，他那双眼睛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他像是在说，“冷念丞，别在这里胡闹了，差不多得了！ 别让我和冷厅长为难！我们替你擦屁股、善后，这些还不够吗？” 冷念丞盯着庄建国的眼睛注视了几秒，薄唇扯起隐晦不明的笑，好像在说，“庄建国，你的徒弟刘子明很烦，很难搞，你特么给我想办法弄死他！” 沉默了一会儿，庄建国开了口，“冷先生，节哀顺变！ 还是那句话，目前三具尸骸暂时不能归还给你！ 请配合警方工作，等到案情侦破，你三位姐姐沉冤昭雪，我们可以亲自将尸骸送往你们冷氏。” 下一秒，冷念丞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既然庄局长态度这么和善，不像某些人，审讯期间又是激怒犯罪嫌疑人产生自残行为，又是关进小黑屋。 庄局，我听您的！ 希望你们警方尽快破案，早日将三位姐姐的尸骨归还给我们冷家。 三位姐姐们死得太惨了，我们必须大操大办，厚葬了她们，才能慰藉她们的亡魂。” 冷军看了一眼冷念丞，眉宇之间依旧带着强大的气场和不怒自威的威严。 冷念丞随即喉结吞咽了一下，心里有些发虚。 叔爷爷不过看了他一眼，就像是在警告他，让他别在这里胡作非为。 冷军走上前，一双黑眸目视冷念丞，气场震慑人心。 连冷念丞身后站着的李飞和朱律师都有点被他的气场惊住了，不敢再嬉皮笑脸。 吕墨发现，冷念丞貌似有些畏惧他们冷厅长。 他这么狠厉的一个人，也会畏惧？ 不过，不得不说，冷厅长的气场确实强大。 有一回，省公安厅抓回来一位强盗，死活不愿意承认自己强闯民宅，夺财害命。 那混蛋原本潜入一幢郊区别墅打算捞金，卷款携逃时，突然发现床上的女主人薄裙附体。 此人瞬间起了歹念，动起了色心。 他将男主人击晕，用绳子绑在椅子上。 一系列的动作惊醒了女主人，女主人刚想大喊，被歹徒两巴掌扇晕了过去。 等到女主人慢慢恢复意识，脑袋逐渐清醒时，发现自己正在被歹徒侮辱。 而她的丈夫嘴巴里塞着抹布，整个人被五花八绑，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歹徒行凶。 遭受奇耻大辱和身体凌辱的女主人，被邻居发现后，已经精神崩溃，口齿不清。 她的邻居第一时间打电话报警时，女主人已经服下了一整瓶的安眠药。 送往医院救治保住了一条命，当天夜里，女主人用水果刀割腕自杀身亡。 歹徒48小时被警方捕捉后，在审讯室内满嘴跑火车，说人不是他杀的。 他顶多触犯了入室抢劫和Q奸罪，顶多关个十几年，态度很猖狂，甚至还在阴笑。 省公安厅刑侦大队队长亲自审讯，此人依旧态度不逊。 后来冷军厅长亲自出面，歹徒被问了两句就全部撂了。 那名歹徒见到他们冷厅长，当场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冷厅长的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 “请相信警方，配合警方调查你三位姐姐的死因。 现在让你将尸骸带回去，一把火烧了，我们怎么发现线索？ 等找到你二婶张萍，一块儿处理！ 当然，我不是希望你二婶有事，只不过她已经失踪了十年，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作为海港市这么大的药企董事长，我相信，冷先生的气度和魄力一定非寻常人。” 外人看来，冷军在给冷念丞戴高帽子，劝他息事宁人。 其实，大家都没有看见冷军的眉宇之间升起了愤怒的表情。 冷念丞被他这么注视着，心口猛缩，竟然产生了胆怯。 “阿飞，朱律师，我们走！”，他没有和冷军有言语交流，只说了一句话，三人便离开了海港警局。 人走后，冷军一双凛冽的眸子看向刘子明和吕墨，表情非常严肃。 “你们怎么能采取精神打压式逼供？他额头上的伤势完全可以用作起诉你们的借口。 犯罪嫌疑人目前只是嫌疑人，你们这样做，只会陷入被动。 海港市警局的刑警严刑逼供的风声一旦传出去，再经过舆论添油加醋的报道，警局的威信和权威会被老百姓们质疑。 子明，不允许有下一次，知道没？” 冷军的声音是那种浑厚的低音炮，不经常听的人，会感觉很有震慑力。 刘子明点了点头，态度还不错，冷军脸上的表情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谁的肚子在叫？”庄妍这小丫头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大家彼此看了看，庄建国的脸色突然有些不自然。 下一秒，冷厅长竟然摸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献丑了！我还没吃中餐，大家吃了没？” 话落，刘子明几个也觉得肚子很饿，摇了摇头。 冷厅长皱起眉头，“老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赶紧安排几个小朋友们一起去锦泰宾馆吃自助餐！多几张嘴不会超标！” ...... 正文 第391章 食不知味，胆战心惊 锦泰宾馆大堂，两排自助餐摆放在餐台上。 香气扑鼻，勾人馋虫。 庄妍拿着白色餐盘正在挑选食物，刘子明和吕墨已经胡乱往盘子里装满了饭菜。 两人正在找桌位时，冷厅长笑着喊道：“子明，吕墨，你们过来一起吃！” 庄妍回眸看向那一桌，眼神正好撞见了冷厅长的一双笑眸。 “妍妍，你也一起过来！”冷厅长竟然在对她招手，看起来很亲和。 庄妍点点头，一张俏脸受宠若惊，端着餐盘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能够和省公安厅厅长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牛皮她能在警校微信群里吹好久。 刘子明、吕墨、庄妍纷纷落座，三人有些小拘谨。 冷厅长无论在哪里，都是人群中的C位。 餐桌上，他也理所应当被安排在主位，庄建国坐在他的身侧陪同接待。 “大家多吃点，来，动筷子吧！” 话落，刘子明和吕墨开始埋头干饭，他们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庄妍是女孩子，虽然肚子很饿，还在努力保持矜持。 她不能给她的局长父亲丢脸！ “妍妍，多吃点，你太瘦了！ 最近是不是在减肥？你小时候啊，可是个肉滚子，我还抱过你呢！”冷厅长看着庄妍笑了笑。 “冷厅长，我不瘦，我只是比较藏肉！”庄妍有些受宠若惊，还有些小姑娘的羞涩。 刘子明偷瞄了两眼小警花，没错，她是真的藏肉。 两人在医院拥抱的时候，他感觉小警花的上围尺寸比肉眼可见的还要饱满。 “妍妍，在刑警一线工作还习惯吗？”冷厅长的眼神一转刚才在警局的威严和疏离。 他变得很像一位长辈，就像是家里的伯伯一样。 庄妍鼻尖一酸，突然就感性了，眼睛发酸，还有点想哭。 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吃得苦，以及在八怪皮鞋厂被凶手暴揍，差点小命撂在那里。 还差一点给警队拖后腿...... 眼前，冷厅长却在关心她，这位大人物可是省公安厅的正厅级干部耶！ 除了受宠若惊，庄妍更多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刚才在审讯室，她完全败于下风，就差被冷念丞牵着鼻子走。 庄妍现在的心情，就像一个小女生成绩没考好，心情忐忑地回到家。 原本以为爸爸会揍自己一顿，妈妈会惩罚自己不许吃饭。 没曾想，一进家门，她发现一桌子的好菜，还有自己最喜欢的冰镇可乐，那叫一个受宠若惊啊！ “谢......谢谢......冷厅长关心！ 入职第一天就碰上了依云湾凶杀案，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是我们警校这一届第一个接触到凶杀案的人，起初大家还挺羡慕我这么快就可以实践。 一开始我也挺激动的，终于可以真刀真枪的历练自己了。 没想到我人生第一起案子就遇到了这么棘手的连环杀人案。 这期间，除了连环杀人案还牵扯了另外几起人命案件。 刘队在会议上应该都对您说了，咱们这次面临的凶手是一位高智商犯罪分子。 目前，种种线索都指向了刚才拘留期释放的冷念丞，只不过我们的证据还相对比较薄弱。 如果我们可以找到张萍，如果她还活着，说不定可以打破现在的僵局。 冷厅长，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再接再厉，绝不气馁。” 冷军一边吃菜，一边点点头，“老庄，妍妍很优秀啊！未来可期！” “冷厅长，我和妍妍妈妈都希望她有一份安稳的工作，不用出去打打杀杀。 一个女孩子家，相夫教子，有一份稳定不累的工作就好了。 这丫头，真倔，非要加入刑警一线队伍中，她妈妈整天担惊受怕，劝我把她调到文职岗。” 冷军深呼吸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庄建国，“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 说完，他的眸光又落在庄妍的五官上，“妍妍，这一行太累，你可以考虑爸爸妈妈的话。 但是，冷伯伯没有反对你当刑警的意思，这也是很光荣的一份工作。” 冷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偏不倚。 关键他自称自己是她的冷伯伯...... 庄妍已经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夹着筷子的手因为太激动在颤抖。 “谢谢冷......伯伯！”庄妍有些害羞。 “乖！在外面可以喊伯伯！吃饭吧！”冷厅长笑得很慈爱。 庄建国的脸色却不太好，后背生出一身冷汗。 他知道冷军笑里藏刀，明里暗里是在提醒他庄建国，要管好自己的女儿。 别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一个刘子明，毁于一旦。 吕墨虽然在埋头干饭，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他第一次发现，冷厅长这么喜欢夸人。 刘子明一直在拼命地埋头干饭，他心情很低落。 冷念丞放出去了，这让他很不爽，甚至有些害怕。 此人是个危险分子，出去就是隐患，就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雷。 除此以外，刘子明满脑子都在想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冷念丞的二婶张萍。 如果能够找到此人，说不定能揭开十年前冷氏三朵姐妹花失踪的答案。 警犬巴布已经在许庄烂尾楼附近仔仔细细搜索了几遍，他们并没有张萍的踪影。 张萍是死了，还是被藏匿在某处无人问津的地方苟延残喘？ 吕墨像是看穿了刘子明的心思，趁着冷军和庄局父女俩在闲聊，他低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在想张萍的下落？” 刘子明突然一口饭差点噎住，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就成功吸引了冷厅长的注意力。 “子明，慢点吃，饿坏了吧？” “吃得有点急，不好意思啊，让冷厅长见笑了。”刘子明有点尴尬，同时被冷军的眼神吓了一跳。 冷厅长看他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和他看小警花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也许是自己心理作用吧，他感觉冷厅长对他有一丝敌意。 “子明还是很敬业的！他在刑警队长这个位置上，当之无愧！”冷军点点头，眼神颇为欣赏地看向庄建国。 庄建国惊得后背一阵寒凉，冷厅长的言外之意，他怎么可能听不明白。 “冷厅长，子明是我们海港警局出了名的拼命三郎。 这些年，大小案件多亏有他亲自带队侦破，打击了不少犯罪团伙。 冷厅长，吕专家也很优秀，陪着子明熬了半个月的通宵。 除了犯罪心理学研究，没想到吕专家在面部微表情、肢体微动作、催眠技术等领域，都是佼佼者。” “不错！三位年轻人，未来可期！ 老庄，未来是属于他们的！” “是的，是的！未来必定是他们的！”庄建国的手脚有些不受控制地轻颤，这顿饭他吃得食不知味，吃得胆战心惊。 一群人继续低头吃饭。 这期间，吕墨偷瞄了两眼冷厅长，发现他时不时会看刘子明两眼。 那种表情很奇怪，并不像是上级领导对下属的正常眼神。 他的眸光里，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丝敌意。 ...... 正文 第392章 这场官司，铁定能赢 “冷先生，咱们可以起诉那个刘子明！”朱律师坐在车内，一脸愤懑。 随即，他取出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手指气得颤抖，“冷先生，我现在就草拟起诉状，这场官司铁定能赢。 到时候，我们把警察逼供您的事情捅到网上去，让舆论发酵指责他们。 我要让刚才那个刘子明，身败名裂，永远退出警界。” 冷念丞薄唇勾起一丝冷笑，狠狠深呼了一口气，眼神狠厉地看着窗外的街景。 最近的天气不错，傍晚的晚霞烧红了天空，像火焰，像血液...... 像那个已经死了半个月的贱女人，她的两只苹果肌自带腮红底板。 看见晚霞，他竟然会想起她。 冷念丞肩膀颤抖着，眼眶眼压突然增大，很想发泄成河。 压抑了片刻，冷念丞回眸看向朱律师，眸光凶狠。 他没来得及切换自己的面部表情，那样子着实把朱律师吓了一跳。 他以为冷念丞在质疑他的专业能力，目光坚定地说道：“冷先生，您放心，我一定能打赢这场官司！ 您对我有恩，请您允许我帮您出一口恶气！就冲两点就可以击垮刘子明！ 一、他采取逼供审讯，导致我当事人情绪激动，精神压力大，从而产生自残行为。 二、他故意使用非正常手段，将您关闭在停电的法医室，导致我当事人出现幽闭恐惧症。 冷先生，这场官司，咱们稳赢不输！”朱律师一脸忠心耿耿。 冷念丞收起眼底的狠厉，眸光柔和了许多，“暂时不必起诉他！需要的时候我会请你出山！ 兄弟，谢谢你！一路奔波辛苦了！”冷念丞看了看朱律师，一只手拍在他的肩头，笑着问道：“最近还好吗？” 朱律师有点摸不透冷念丞的心思，错愕了三秒，勾唇笑道，“谢谢冷先生关心！ 多亏有您当年的鼎力相助，这些年，我在魔都律师界混得不错。 说自己是权威还差那么一点，不过一呼百应的本领还是有的。 冷先生，您放心，这场官司我们铁赢。 我有信心，行业内百分之90的律师都会站在咱们这一边。” 冷念丞点点头，忽然闭上了眼睛，一张轮角分明的精致五官，覆盖上一层冰冷的寒意。 傍晚晚霞的残阳洒在他的侧颜，又俊美，又鬼魅。 这个刘子明真是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口，一定要将他拔得彻彻底底。 如果现在起诉他，相当于是公开告诉全世界，他们俩有深仇大恨。 这样做，得不偿失，反而会让所有人怀疑到他头上。 对付刘子明，就应该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 就像冷静秋她们几个贱人，如果不是一场大雨，她们无人问津。 不过，今天叔爷爷怎么突然来了？ 这让冷念丞很意外，难道是庄建国那个老狐狸把叔爷爷喊过来救自己了？ 这个动作未免搞得太大，很容易打草惊蛇。 如果刘子明和那个省里来的吕墨深挖下去，说不定会挖出他们冷家的秘密。 这些年，他们一家与叔爷爷一家几乎没有来往，甚至爷爷走了，叔爷爷也没有来祭奠。 叔爷爷和爷爷的感情很深厚，难道他此行过来，除了救自己逃离水深火热，还借着机会来看看爷爷的墓碑？ 冷念丞闭着眼睛，朱律师和李飞以为他乏了。 李飞继续开车，朱律师的手指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草拟起诉状。 忽然间，冷念丞睁开眼睛，眼神里散发出令人悚然的光芒。 李飞偷瞄了一眼，吓得后背生出了汗。 伴君如伴虎，他怕得要命！ 一边开车，脑袋里一边回想起冷念丞卧室冰箱里面的ren肉，以及那只恶犬咬食王医生的场景。 “冷哥，下一个路口左拐是去冷氏别墅，右拐是去冷氏集团，咱们现在去哪里？”李飞扯着嘴角，鼓起勇气问道。 冷念丞没有直接回答李飞的问题，而是一双冰眸收敛住寒气，盯着朱律师的笔记本电脑。 “兄弟，先不要写起诉状告刘子明，这样显得我太小气，故意刁难他刘子明。 不能让全天下的人知道，我与刘子明有过节。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他失踪了，消失了，或者死了。 舆论大众就不会将眼睛盯着我这里，也不会有人怀疑是我干的。” 朱律师的眼神浮上了敬佩之情，“冷先生，那个刘子明要把您搞进监狱，他一定不得善终！” 冷念丞薄唇勾起，看着朱律师，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兄弟，你一路风尘仆仆赶来，咱们找个地方喝点酒，顺便做个SPA！” “谢谢冷先生体恤！”朱律师貌似很满意冷念丞的安排。 私底下，他是个玩咖，经常混迹在魔都的各大洗浴会所。 “阿飞，直行！去阳光水疗！” 一夜没洗澡，本少需要好好冲一冲身上的晦气。”冷念丞的眼神看向窗外，满目狠厉。 人生第一次被关在警局审讯室24小时，这份奇耻大辱，日后他要加倍奉还给刘子明。 李飞听见“阳光水疗”这四个字，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阳光水疗是海港市一家高档会所，集洗浴、娱乐、餐饮一体化的休闲场所，是男人们快乐的源泉。 那地方据说消费很高，因为服务带点颜色。 换作从前，他一定激动得不行，但现在他有了苏菲菲，他得替她守身如玉。 “冷哥，最近严打洗浴中心，咱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冷念丞突然抬起一双寒眸，定定地看着后视镜，“阿飞，你是想带我去东城河裸泳，还是健身房的游泳池？ 朱律师难得来一趟，咱们要尽地主之谊，这是东道主应尽的礼仪！” 冷念丞的声音听着就寒凉，语气透露出不满和不悦。 李飞吓得身体哆嗦了一下，扯着嘴角讪笑道：“冷哥说得对！” 然后一脚油门深踩下去，驱车开往去阳光水疗的方向。 苏菲菲坐在办公室，一双绝美的大眼睛一直盯着手机。 突然，她发现李飞的定位跑偏了，他既没有回冷氏别墅，也没有回冷氏集团。 五分钟后，她看见李飞的位置红点竟然停在了海港市最大的洗浴会所，阳光水疗。 苏菲菲心脏突然紧缩了一下，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床上说着这辈子一生一世一双人，背地里竟然跑出去偷吃。 果然，外面的屎没吃过都是香的。 冷念丞刚从海港警局出来，两人就狼狈为奸，跑去阳光水疗。 真是一对臭味相投的主仆。 “李飞，你可真脏！” 不知道为什么，苏菲菲的心里升起一股无法言语的不适感。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死死揪住苏菲菲的心，她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 “混蛋！昨晚说想和我有一个孩子，今天就去找野鸡！ 今天早上刚刚做过，现在又......牲口！” 苏菲菲双拳紧握，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李飞的坐标已经不动了，一直定格在阳光水疗的位置。 “苏菲菲，你是在吃醋吗？”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飘进了苏菲菲的耳朵里，语气讽刺、嘲笑。 她猛然抬起头，发现办公室里根本没有其他人。 她是策划部经理，拥有独立办公室，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门也一直紧闭着。 刚才那个声音是从哪里飘来的？ “苏菲菲，记住了！ 李飞只是一颗棋子，动心，你就输了！” “闭嘴！不用你提醒，我知道！” 苏菲菲的双手对着空气张牙舞爪，那样子看起来有些魔怔。 正文 第393章 我们一起，试试鞭尸 淋浴房，冷念丞肩膀颤抖着，任凭刺骨凉水冲洗他的全身。 优美的倒三角身材，完美的胸肌，健硕的臀肌......连旁边的李飞和朱律师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冷念丞的身材，堪称完美男人的典范。 朱律师看着自己大腹便便的啤酒肚，有些自惭形秽。 冷先生这身材，不得不说，男人看了都容易掰弯。 “冷哥，现在才春天！您这么洗冷水澡，小心着凉啊！ 回头我让服务员给您泡杯生姜红糖茶！”李飞看着冷念丞眯起了眼睛，任凭凉水浇灌着他的好身材，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此人像是用冰做的，和他的姓氏一样冰冷，散发出阵阵寒气，让人对他望而生畏。 冷念丞猛地睁开双眼，眼眶一片猩红，声音低沉且沙哑，“火大！” 他只回了两个冰冷的字眼，配合上他的一对冰眸，李飞感觉自己头顶上，淋浴头里的热水瞬间降到冰点。 他看着冷念丞起伏的胸肌，以及他眉宇之间的邪气大盛，料定冷念丞现在的情绪一定很糟糕。 站在淋浴喷头下面，冷念丞的心脏在剧烈地颤抖，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他用双手将潮湿的头发撩成了大背头，看起来比往常更帅气，也更冷酷了。 想起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的三具尸骸，在法医室安然无恙地待着，这足以让他感到暴怒。 她们三个贱人的尸骸，就该被他用皮鞭沾水狠狠地抽打、鞭尸，才能足以泄愤。 她们根本不配得到火化，更不配得到他的厚葬。 她们那些年强加在他身上的苦难，这辈子都在冷念丞的心里埋下仇恨的根。 十一岁那年，她们骗他来到市郊区一片荒野之地，周围荒无人烟。 三个人仗着女孩子们发育早，个子高，力气大。 竟然合起伙来对瘦小的冷念丞进行霸凌、施暴，让他跪地求饶，钻裤裆，并且双手合十求她们放过他。 谁知，冷念丞是一块又臭又硬的倔骨头，最后被三人轮番扇了一百个巴掌，丢在了荒郊野岭。 当年他有多痛，现在他就有多恨！ 她们犯下的错，绝对......不能......原谅！ 阳光水疗，V08包房。 三张按摩椅，分别躺着冷念丞，李飞、朱律师。 冷念丞躺在中间位置，永远的C位领袖。 来自云南大凉山的三位美女技师正在给他们按摩，肤白貌美，胸大腿长，眉弯嘴小，雪白脸庞。 朱律师看得嘴边的哈喇子垂涎三尺，“美女，哪儿人啊？” “老板，我们三都来自云南大凉山。” “你们那里风景秀丽，物华宝丰，山清水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彝族女人好！人美嘴甜，身材还好。彝族姑娘是一等一的漂亮......” 朱律师从进入V08包房，到听见三位美女技师做自我介绍，整个人就处于特别亢奋的状态。 李飞头一回来阳光水疗，过去他根本没实力来这里消费，现在可以刷冷念丞的铂金黑卡。 思绪乱飞的时候，大凉山妹子突然坐在他的腰间，说是要给他按摩头部，吓得他浑身一个哆嗦。 “别！头就没有必要，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头！你按摩脚吧，我喜欢捏脚！” 昏暗的包房里，李飞吓得脸色爆红，朱律师笑出了声。 “兄弟，一回生二回熟！ 下回不用冷先生亲自带你来，你自个儿就会找上门了。 放轻松，好好享受彝族女人的手艺，别害臊嘛！” V08包房的气氛原本还不错，直到中间那位美女技师的手，落在冷念丞的腰间。 轻浮、轻佻，带着明里暗里的试探。 冷念丞猛地睁开双眼，狠厉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尖刀剐在技师的身上，吓得美女一阵哆嗦。 “先生，7号技师哪里服务不到位吗？”女技师虽然吓得惊心动魄，还是问了一句。 冷念丞这口冰窖沉默了几秒，眼神冰冷地盯着浓妆艳抹的女技师，语气很冷漠，“没有！你做得很好！出去吧，有需要我会叫你！” 女技师一脸错愕，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先生，还没下钟呢！” “没事！钱照给！你去休息吧！”冷念丞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甚至越发的冷冽。 女技师看着他那张阴冷的俊脸，一下子就胆怯了，“谢谢先生，祝您生活愉快！” 7号女技师走出去之后，朱律师和他的10号彝族女人就没敢再吱声。 李飞只允许3号律师给他按摩脚丫子，一屋子的人各怀心思，室内的氛围没有很压抑，但是已经不闹腾了，相反变得很安静。 迷迷糊糊中，冷念丞睡着了。 李飞瞥了他一眼，睡着的冷念丞，五官依旧很冷冽。 虽然顶着一张帅气的俊脸，却让人不敢打扰他半分，生怕叨扰了他的美梦。 梦里，是十年前的大雨天。 冷念丞开车载着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来到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 那天，因为冷念丞态度360°大转变，冷静秋三人对他的态度也比往常客气了许多。 冷念丞又找来了三位帅气的小哥哥陪她们玩，一群人玩得很嗨，彼此都留了QQ联系方式。 下一秒，梦里突然发生了急速的转场画面。 热闹的BBQ烧烤戛然而止，烂尾楼里只剩下冷念丞和三位恶毒堂姐。 他拿起一根细长的钢丝时，突然晴天霹雳，电闪雷鸣。 闪电照在他的脸上，他像极了一个恶魔。 他拿起斧头挥下去的那一秒，又是一道鬼魅的闪电划过他那张妖孽般的俊脸。 等到他举起手中的尖刀，烂尾楼外面的天空已经下起了滔天大雨，天空仿佛在冒烟。 下一秒，梦境里又出现了一幕从未发生的场景。 烂尾楼的墙体倒了，滚出来三具白森森的尸骸。 警方通过DNA检测比对，认定死者是冷念丞的三位堂姐，第一时间通知他去领取尸体骸骨。 一切认领手续办理得很顺利，没有人员阻拦他收尸，反而很主动地配合，甚至还有警察安慰了他。 冷念丞也很配合，站在海港警局，猛男落泪。 李飞和他一起将三具尸骸运上车，两人驱车赶往茅山火葬场准备火化了她们。 路上，冷念丞突然命令李飞先回冷氏的老别墅，当年母亲住过的那栋房子。 抵达冷氏老宅，他和李飞将后备箱里三具尸骸扛下了车。 五分钟后，三具尸骸由黑色装尸袋包裹着，放在大理石的地面。 “阿飞，把她们取出来！” “是！” 下一秒，李飞开始拉开黑色尸袋的拉链，将三具白森森的尸骸暴露在冷念丞的面前。 黑色尸袋与白色尸骸形成了诡异的对比色，看起来画面很刺激。 “阿飞，你听过鞭尸吗？”冷念丞眼神狠厉，看着面前三具尸骸，嘴角扯起癫狂的狞笑。 “董事长，阿飞没听过，愿闻其详！” “鞭尸是一项古老的行为，以侮辱死者为目的。 通常指，将死人从坟里挖出来，用沾了水的皮鞭抽打死人的尸体。 这在古代是对死人最大的侮辱。 阿飞，古人有些伟大的发明还是很值得我们现代人借鉴的。 来吧！我们一起试试鞭尸！” 话落，冷念丞取出两根材质最好的牛皮鞭，分别沾上了凉水。 李飞见状，一阵错愕，问道：“董事长，为什么皮鞭要沾水？” 冷念丞阴笑了两声，“鞭子吸水膨胀，鞭子上的小毛刺膨胀后会增加摩擦力。 鞭子的重量和韧性都会随之增大，伤害也就会更大。 所以，沾凉水，打起来更疼，死人也不例外！” 李飞眼神狠厉地笑道，“董事长，那不如沾盐水！伤口上撒盐，岂不是更疼？” 话落，冷念丞笑得凶恶，“阿飞，你果然深得我心！快去取一包盐巴过来！” 正文 第394章 挫骨扬灰，抵消罪过 冷念丞的梦里。 李飞去厨房飞快取来了一包盐巴，分别抹在两根牛皮鞭上。 白色的盐巴很快被沾了水的皮鞭吸收，空气中散发出食用盐氯化钠的味道。 “阿飞，你越来越机灵了！”冷念丞笑得很欣慰，李飞用起来比从前那个怂包Aaron舒心多了。 “董事长，您不会责怪阿飞现在越来越狠了吧？” “当然不会！我的好兄弟必须和我站在一个高度，包括......心狠手辣！”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她们三，就该死！ 现在送她们去茅山火葬场三把火烧了她们，太便宜了她们。 阿飞，她们就该被挫骨扬灰，反复鞭尸！”冷念丞目光凶狠，眼底生狠。 话落，李飞扬起手中的牛皮鞭，笑了笑，“董事长，您是主，您先挥下第一鞭子！” “好的！阿飞，给我拍张照片记录这一美好时刻！” “董事长，照片还是算了吧，万一手机后台自动上传到云端，那可就麻烦了！” 冷念丞目视李飞，眉宇之间很是欣赏，“阿飞，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想得比我细致！” 李飞冲着冷念丞笑了笑，“董事长，开始吧！” “你别说，我已经开始兴奋了！”话落，冷念丞扬起手中的牛皮鞭朝着冷静秋的白色尸骸挥下了皮鞭。 瞬间，冷静秋的尸骸被劈开了两半。 “这么不禁打？”冷念丞面露阴笑，眸光落在李飞的脸上。 “也许是尸骸年头太长了，已经出现了骨质疏松吧！还有一种可能性！” “什么？” “董事长力拔山兮气盖世，力量无人能比！” “马屁精！”冷念丞笑了笑，眼神示意李飞鞭尸冷欣然那具尸骸，“热身一下，活动一下筋骨！” 话落，李飞扬起手中沾着盐水的牛皮鞭挥在冷欣然那具白森森的尸骸上。 下一秒，冷欣然的骷颅头滚出了几米远，摔碎了二分之一的面积。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冷念丞眼底煞红，“阿飞，你与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干得漂亮！” “谢谢董事长谬赞！咱们......继续？” “OK！” 已经是4月1日晚上七点多，夜幕降临，黑暗是行凶最好的保护色。 冷氏老宅的大厅内，响起了此起彼伏抽皮鞭的声音。 仔细听，是两人在不停地挥舞皮鞭。 那声音，很有节奏，很有规律。 半个小时后，两人已经将各自手中的尸骸抽得粉碎，只剩下冷楚雨的一具尸骸。 “阿飞，累了吗？要不要歇一会儿？” “董事长，我不累！要不要一鼓作气，将这具尸骸也鞭尸了？” 冷念丞笑了笑，拍了拍李飞的肩膀，“阿飞，我就喜欢你身上不怕吃苦的精神，很符合我们的企业文化。” “谢谢董事长，您先来！”李飞扯着嘴角笑了笑，鼻息有些微喘。 “好！我先！”冷念丞扬起手中的牛皮鞭猛地挥下去，冷楚雨的尸骸貌似更加易碎。 她们三人，冷楚雨欺负他的次数最少，大部分时间都是被迫站队。 她还曾经劝他别那么硬骨头，适当学会服软。 冷念丞下手并没有对待冷静秋那么手重，也许是牛皮鞭的质量太好，又经过了盐水的泡发。 一皮鞭挥下去，冷楚雨的尸骸顿时支离破碎，分崩离析。 “董事长，这位姐姐这么不耐揍？要不要继续？”李飞一脸错愕，问道。 冷念丞沉默了几秒，声音冰冷，“继续！” 言落，他丢掉了手中的牛皮鞭，“阿飞，她不耐揍，交给你一个人了！” “是！” 李飞做了个伸展运动，扬起手中的皮鞭挥舞下去。 一鞭子抽下去，他感觉空气中到处都是盐水和盐巴的飞溅物。 没抽打几下，冷楚雨的尸骸已经粉碎了一地。 “董事长，这位姐姐骨质疏松症状最严重，不耐揍！” 冷念丞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阿飞，她欺负我最少，回头给她整一个最好的骨灰盒。” “董事长，阿飞又发现了您一个优点！”李飞马屁精再次附体。 “什么？” “爱憎分明，敢爱敢恨！” “哈哈哈！阿飞，你的嘴巴开了光，还是抹了蜂蜜？不过，我爱听！” 鞭尸完毕，两人将三具尸骸的骨灰装进了黑色的垃圾袋中。 “董事长，鞭尸果然是个好法子，都省去咱们去茅山火葬场走一趟了！” “当然！古人的鞭尸刑法是一项伟大的发明，专门惩治恶人！” “没错！恶人自有恶人磨！她们活该！” “恶人磨？”冷念丞的身体慢慢靠近李飞，唇角勾笑，“阿飞，你是说，我是恶人？” 李飞顿时急红了眼睛，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不不不！阿飞用词不大，阿飞是个文盲，就上了个大专！” “别妄自菲薄，不怪你！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恶人！ 我只是一名裁决者，裁决那些负心女、虚荣女、歹毒之人！ 阿飞，回顾之前我杀的那些人，她们哪一个清清白白？ 她们接近我，都是各怀鬼胎，带着各自的目的，她们该死！”冷念丞抬起头，眼神狠厉。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很用力地点头附和，“没错！她们该死！董事长，您只是替天行道！” 话落，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笑了笑，“阿飞，你最懂我！我年长你几岁，以后私底下喊我哥。” “谢谢哥不嫌弃阿飞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孤儿！”李飞红了眼睛。 “阿飞，我九岁失去母亲，十岁失去父亲。我们俩是难兄难弟，半斤八两。” “冷哥——”李飞鼻尖一酸，莫名感动，扑进了冷念丞的怀里。 冷念丞错愕了几秒，他向来不喜欢外人触碰他，尤其是男人。 但是，他并没有拒绝李飞。 李飞抱住他，很用力。 “阿飞，差不多行了，没想到你这么矫情！”冷念丞笑了笑，“走吧！挫骨扬灰，抵她们的罪！” “哥——挫骨扬灰也抵不了她们的罪过！不如直接洒入粪坑吧！” 冷念丞抬起头，薄唇勾笑，“阿飞，你比我狠多了！不过，我很喜欢！” 李飞摸了摸后脑勺，被夸得有点小娇羞，“哥，咱们去哪里将她们挫骨扬灰？” 冷念丞眼睛看了看窗外，打开窗户，伸手探了探风向，“今晚风大，咱们去东城河！” 正文 第395章 废什么话，学游泳去 阳光水疗，V08包房。 冷念丞睡着了，脑袋一直在枕头上左右晃动，看起来像是在做噩梦。 他的嘴里一直在念念有词，什么“该死！”、“鞭尸！”、“挫骨扬灰！”...... 朱律师回眸看了他足足五分钟，不明白冷先生的脑袋里究竟在做什么奇怪的梦。 “阿飞，冷先生好像在做噩梦，你快把他推醒吧！”朱律师压着嗓音和李飞小声对话。 李飞也一直没睡着，耳朵里都是冷念丞的梦呓声。 他一直在观察冷念丞，发现他的额头、鼻尖、胸前都浮上了细密的汗珠。 “阿飞，快喊醒冷先生，愣着干嘛呢？”朱律师催促道。 “你丫的，你自己怎么不喊？董事长有起床气，你想我挨揍啊？”李飞瞪了一眼朱律师，这人真损。 朱律师被怼了一句，不再吱声，眯起一双眼睛继续上下打量面前的13号技师，一位丰满的彝族女人。 冷念丞睡得很昏沉，脑袋里一直在延续刚才那个梦境。 在梦里，他和李飞驱车赶往东城河。 月黑风高，桥下路灯昏暗。 “阿飞，冷楚雨的骨灰留着，将她们二人挫骨扬灰。” “为什么不一起？”李飞一脸狐疑，反问道。 “警察追问起来，我们至少要有一个交代。我们可以对外声称，已经将三人的骨灰合并在一起。 这样可以证明她们三人姐妹情深，生死在一起。” “哥，您太厉害了，是阿飞考虑不周。 不过，这位冷楚雨小姐姐很幸运，能够死后留下一个全尸的骨灰。” “她欺我最少，是她自己替自己争取的。”冷念丞看着冷楚雨的骨灰，薄唇勾笑，“楚雨姐姐，你当初不该站错队伍！” 话落，李飞拿起冷欣然的那袋骨灰，冷念丞拿起冷静秋的那袋骨灰。 两人将黑色垃圾袋解开封口后，相视一笑。 “阿飞，我数三二一，咱们一起将她们抛向天空！” “好的，哥！” “三、二、一，抛！” 下一秒，两人的手臂卯足了劲儿，将黑色垃圾袋抛向了黑夜长空。 两包白色的粉末，跟随夜间的晚风，飘向了夜空，随后散落在东城河。 “挫骨扬灰，抵消你们的罪过！ 下辈子，希望我们不要再相遇！”冷念丞看着东城河的河面，面色惨烈地笑了笑。 “哥，我还是觉得这么挫骨扬灰太便宜她们了，为什么不丢进化粪池？” 冷念丞勾着李飞的肩膀，笑了笑，“阿飞，再怎么说，她们终归姓冷！ 爷爷在天之灵，应该也不希望我做得太绝！” “董事长，您真是宅心仁厚，上天会眷顾您！” “阿飞，我不求眷顾！上天也不曾眷顾我！ 九岁丧母，十岁丧父，爷爷又撒手人寰，离我而去。 我爱的女人算计我，一心想要亲手杀了我和爷爷。 我给过其他女人机会，她们接近我，不是为了冷太太的身份，就是为了嫁入豪门，享受富贵。 阿飞，我现在只有你了！ 兄弟，你千万别辜负我！”冷念丞看着李飞的眼睛微微一笑。 李飞却在冷念丞的眼睛里看见了支离破碎的光，“哥，阿飞定不会负你！” “嗯！咱们要当一辈子的好兄弟！” 话落，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四目相视，兄弟之情，呼之欲出。 两人戴上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准备上车时，东城河大桥上拉起了警笛声。 警笛声“哇儿～哇儿～”响彻在漆黑夜空，随即便是大射灯照在两人的身上，将他们二人聚焦在灯光下。 “哥，你快跑！”李飞脸色煞白，用眼神示意冷念丞跳河，“哥，你擅长游泳，快跳河！” “不行！阿飞，要跳一起跳！”冷念丞急红了眼睛。 “哥，我是旱鸭子，跳下去死得更快！” “阿飞，哥拽着你一起游！” “哥，您拽着一起走，说不定我们谁都活不了。 哥，有您这句话，阿飞死而无憾了！快跳！来不及了！” 两人抬头望去，桥上停了数量警车，警笛声声入耳。 一群持枪警察已经往东城河桥下奔跑过来。 下一秒，两人看见刘子明站在桥上举着喇叭大声逼逼，“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冷念丞微微一笑，竟然风轻云淡，“宽大处理？这么多人命，牢底坐穿了也出不来吧！” “哥！别笑了，您快跑吧！我掩护您！” 冷念丞回眸看向东城河的水面，眼前的水位涨幅的很厉害，又是在夜间，可比上次在茅山火葬场凶险多了。 听天由命吧！ “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出去之后还能想办法捞我，快跳啊！” 冷念丞的瞳孔一亮，“阿飞，你说的有道理！等着，哥一定会救你！” “放心吧，哥！阿飞保证守口如瓶，护您周全！” 话落，冷念丞纵身一跃，“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梦里，李飞被一群持枪刑警围得严严实实。 “李飞，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李飞猛地举起一把格洛克17式9mm手枪，对着脑门扣动扳机。 “pang——”的一声枪声，子弹穿透李飞的眉心，当场毙命。 “哥！只有死人才会永远闭嘴！” 李飞倒下的一瞬间，回眸看向东城河的水面，嘴角扯笑。 冷念丞在水中听见一声枪声，惊住了十秒，他的身体在急速往下沉。 在水里，他睁开了眼睛，看见东城河的桥桩，看见水面上的昏暗灯光。 迎着那道光，他猛地身体一个反弹，“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李飞的声音支撑着冷念丞穿过了东城河。 “啊——你轻点！”朱律师被彝族女人按到了一个敏感的穴位，没忍住叫出了声。 冷念丞脸色越加惨白，像是受到了惊吓。 “啊——”的一声，冷念丞从噩梦中惊醒，瞬间立直了身体。 “阿飞——阿飞——” “冷哥，我在呢！您做噩梦了吧？”李飞看着冷念丞，一脸懵圈。 难不成冷念丞的梦里还出现了自己？ 冷念丞猛的将身边一瓶依云矿泉水一股脑灌进了体内，又拿起李飞的那一瓶水，一股脑喝得一滴不剩。 “哥，这个......我喝过了！”李飞有点尴尬，冷念丞可是极度洁癖的一个人。 “好兄弟，客套什么？” “好兄弟？”李飞惊得喉结一阵紧缩，他可不敢当！ “阿飞，你会游泳吗？”冷念丞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李飞头摇得更拨浪鼓似的，“冷哥，我不会游泳，旱鸭子一个！ 小时候，我们福利院组织过学游泳，我的求生欲太强了，在水里玩命扑腾，把教练脸都抓破了！ 后来，福利院的院长就不允许我继续学游泳了，我也乐得开心，求之不得。” 冷念丞擦了擦头上的汗，突然起立，“阿飞，走！” “冷哥，咱去哪儿？楼上吗？”李飞的脸顿时红了，阳光水疗楼上的服务，可是有色彩的。 “废什么话！带你去学游泳！” “啊？学游泳？哥，不要吧......” 正文 第396章 保命技能，必须学会 李飞被冷念丞拽到了阳光水疗的超大游泳池。 “扑通”一声，冷念丞跳进了水里，水花溅得很轻。 他畅快淋漓地游了三个来回，精神逐渐恢复振奋。 李飞戴上泳帽和泳镜，愣是不敢下水。 他眼巴巴地看着冷念丞在泳池里炫技，周围一群美女的眼珠子纷纷定格在他的身上。 不得不说，冷念丞天生就是吸引女人瞩目的高手！ 冷念丞简直是游泳健将，蛙泳、蝶泳、仰泳，三种泳姿自如切换。 “阿飞，赶紧跳下来，我接着你！”冷念丞笑得很亲和，“别怕，有哥呢！” 李飞看见水就头晕，脸色煞白如墙，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让冷念丞笑中带怒。 “滚下来！信不信我上去踹你下来？” “别别别，我下，我下还不行吗？”李飞哭丧着脸，突然又想起被他注射安乐死的张伟。 张伟最后的遗言：阿飞，伴君如伴虎，你好自为之吧！ 果然，被他一语成谶，现在他这只旱鸭子还得陪着老虎游泳！ 李飞探着身子，刚伸出一条飞毛腿，被冷念丞猛地拉进了水里。 “救——救命啊——” 李飞猛呛了几口水，双手在水里发出求救信号。 游泳池的看护教练刚想下水救他，被冷念丞凶狠的眼神制止了。 “哥——救我——快救我——”李飞像一只旱鸭子，在泳池里拼命地扑腾。 冷念丞俊眉微蹙，眼神带笑，“傻缺！你特么在儿童区，就一米的高度！” “哥——您说啥——快救我啊——”李飞看见冷念丞的薄唇在动，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又呛了几口水，李飞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挂了。 “阿飞，记住游泳的四个口诀！ 划手腿不动，收手又收腿。 先伸胳膊后蹬腿，并拢伸直飘一会儿。” 李飞根本听不清冷念丞在说什么，他的身体开始往下沉。 “二傻子！”冷念丞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他一眼。 下一秒，他一个潜水从水下将李飞拎出了水面，“阿飞，别慌！双脚站稳！” 李飞不住地咳嗽，缓过神来，才发现他的双腿竟然可以着地。 “哥，原来这么浅？”李飞发现水位不过齐腰而已，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冷念丞笑了笑，“阿飞，你在儿童区域，这里的水位只有一米！” 话落，李飞嘴角扯起尬笑，“哥，为啥非得要学游泳啊？我最怕水了！” 冷念丞想起刚才在V08包房做的那个噩梦，脸色一白，笑容逐渐收敛，“阿飞，多一项求生技能没什么损失。 万一有一天，咱们逃生过程中需要走水路，不是多一条生路吗？” 李飞瞳仁缩了缩，冷念丞话里有话。 他在暗示他们主仆二人未来也许会面临一场逃亡之路？ “哥，您别太悲观了！ 您是谁，您可是海港市的这个！”李飞举起大拇指，眼神锃亮。 冷念丞饶有兴味地笑了笑，“阿飞，哥很喜欢你身上的乐观精神。 不过，游泳是一项保命的技能，你必须学会。 哥已经给你报了10节课时，包你学会！” 李飞面部肌肉抽了一下，知道没办法推脱，只好强颜欢笑道：“那......阿飞......恭敬不如从命！” 话音刚落，李飞回眸看见一位身材精瘦的男子。 此人双手抱臂，身姿挺拔地站在水里，目光直视自己，嘴角微笑。 “冷先生，您继续！这位李先生就交给我了！” 李飞满脸堆笑，双手抱拳作揖，“教练，手下留情哈！” “一定！”男子笑了笑，面部肌肉有些扭曲。 李飞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 晚上十点，朱律师主动要求留宿在阳光水疗。 他给13号美女技师反复加钟，打算让彝族女人陪他一宿。 冷念丞笑了笑，没有拒绝，眼神看向13号技师，“美女，把我兄弟伺候好，结账时刷我的卡。” “谢谢冷总！请您放心！13号技师竭诚为您服务。” “冷先生，谢谢您！”朱律师没有推脱，一脸堆笑。 冷念丞和李飞离开阳光水疗，李飞坐在主驾驶腿脚直打软。 刚才一个多小时的游泳训练，那教练差点把他小命给玩死了。 来来回回游了30圈，小命差点挂在游泳池。 “阿飞，开车！” “是！” 李飞一脚油门踩下去，发现腿脚根本使不上力气。 “怎么，腿软了？”冷念丞笑问道。 李飞面色有些难堪，“哥，刚才游泳运动量太大，看样子我还需要缓缓！ 要不，咱们找代驾？” “不必了！下车！”说完，冷念丞走下车，自己坐上主驾驶，李飞坐在副驾驶。 “嗖”的一声，冷念丞开着迈巴赫扬长而去，时速180km/h。 李飞坐在副驾驶，全程吓得一只手死死抓住车顶把手。 他回眸看向冷念丞时，看见他五官冷冽，双目深如幽潭，眼神直视前方。 不得不说，他的样子像极了亡命之徒！ 十分钟后，冷念丞将李飞放在小区门口，扬长而去。 李飞前脚刚落地，后脚就直接去地库取车，他要去金茂府找苏菲菲压压惊。 自从有了苏菲菲，他爱上了两个人一起抱着睡觉。 苏菲菲的身子柔枝嫩条，特别柔软，像一张席梦思，弹性十足。 金茂府。 苏菲菲躺在床上看着李飞的实时定位，他这家伙已经到家了。 不过很奇怪，他貌似又出去了。 观察了半天，苏菲菲发现，李飞的线路好像是要来金茂府。 看样子，这个精虫上脑的泰迪犬是想搞突然袭击，给她一个惊喜。 苏菲菲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李飞，你可真是一头牲口！ 在阳光水疗玩了这么久还不够吗？体力不错嘛！” 一刻钟后，李飞按响了门铃。 苏菲菲薄裙附体，下床替他开了门。 门打开，李飞眼睛一亮。 苏菲菲齐腰大波浪，身材楚腰纤细，珠圆玉润。 她穿着一袭不过膝的黑色蕾丝睡衣裙，深V领口，呼之欲出。 下一秒，李飞感觉鼻压越来越高，要喷出鼻血的感觉。 “菲菲，夜里凉，你......你不冷吗？”李飞说完，挽着苏菲菲的楚腰，另一只手关上了门。 “菲菲，让我给你暖暖。”李飞眼底邪笑。 “死泰迪！你这么晚来干嘛？”苏菲菲的语气没有惊喜，反而有些嗔怒，李飞一时没整明白。 “人家想你了，就想抱着你一块儿睡觉，什么也不做！”李飞搂着苏菲菲的楚腰，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苏菲菲冷笑了两声，“你身上怎么有一股狐狸精的骚味？出去偷吃了？” 话落，李飞脸刷的一下红了，一脸心虚道：“冤枉啊！ 菲菲，我向你保证，我没有动手，更没有动......它！” 苏菲菲顺着他的手指，脸色顿时潮红，“死鬼！老实交代，晚上去哪儿了？” “好，我一定老实交代，我和董事长去了一趟阳光水疗！ 董事长刚从海港警局放出来，说是要去洗洗身上的晦气。 他非拉着我，我也没辙啊！ 菲菲，我发誓，没有女人入不了我的眼睛。”李飞举起三根手指，欲要对天发誓。 “别贫了！进来吧！”苏菲菲转身往卧室走，眼底盛怒。 冷念丞这个混蛋，竟然可以安然无恙地走出海港警局。 他的命，可真硬！ 正文 第397章 肉质已经，出现尸臭 一进屋，李飞迅速关上了灯，搂着苏菲菲的楚腰，两人滚到了床上。 “干嘛？别闹！”苏菲菲娇嗔道。 “睡觉！没闹！”李飞回答得理直气壮。 “睡觉你乱摸干嘛？” “不是乱摸，这叫爱的抚摸！”李飞的手开始很不老实。 苏菲菲猛地打开床头灯，身子坐了起来，一脸心事重重，“阿飞，董事长为什么会被抓进警局？ 今天一整天，集团上上下下所有员工都人心惶惶，大家都没心思工作了。 有人说冷氏集团要完蛋了，真的啊？ 阿飞，董事长是不是出事了？你给句准话！” 李飞的气血一下被迫下降，搂着苏菲菲的香肩，拇指和食指在皮肤上面摩擦。 苏菲菲的身上，滑溜溜的，香喷喷的。 不过，她的话题......很令人扫兴！ “菲菲，十年前海港市发生过一起重大人口失踪案，被害人是董事长的三位堂姐和二婶。 前天下午，一场大雨将许庄一幢烂尾楼的墙体冲裂，施工队伍发现墙里面有三具白森森的尸骸。 警方经过DNA对比检测，发现三具尸骸是董事长当年失踪的三位堂姐。 董事长被警方带过去询问，传唤拘留了24小时，今天下午四点放出来的。 菲菲，你安心准备下周上任华东区域经理，别瞎想！ 董事长没事！冷氏集团没事！好好准备庆功宴吧！” 话落，李飞将床头灯熄灭，苏菲菲闹腾了几下，被他的丹唇堵住了樱唇。 黑暗中，苏菲菲的身体被李飞压着，任凭他胡作非为。 过程中，她的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 冷念丞莫非和十年前的失踪案有关？ 大雨冲出了三具尸骸，还有一具尸体呢？ “菲菲，你怎么了？”李飞趴在苏菲菲的身上，突然停下了动作。 苏菲菲一脸错愕，“没事啊？你继续！” 李飞突然有些急眼了，“菲菲，你在床上像一条死鱼，都没反应的！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厌倦我了？” 黑夜里，苏菲菲一脸错愕，李飞这么没有安全感？ 下一秒，她“噗嗤”一笑，“男人是不是很喜欢听女人哼哼唧唧，叽叽歪歪？” “当然！女人开心，男人才会开心！ 菲菲，你是不是不开心？ 还是......你觉得我根本满足不了你？”李飞趴在苏菲菲身上，样子看起来有点泄气。 苏菲菲的粉拳突然砸在李飞的坚实后背，“牲口！别胡思乱想！” “你给点反应我就不乱想！”李飞的丹唇寻找着苏菲菲唇，瞬间堵上了她的两片柔软。 事后，李飞像一条死狗趴在苏菲菲的身上。 没过多久，这家伙就睡着了，开始打起了呼噜。 苏菲菲忍着疼痛，从床上走下来，将计生用品丢进了马桶内，冲进了下水道。 “恶心！牲口！” 苏菲菲站在镜子前，看见自己身上的痕迹，嘴角扯起冷笑，“混蛋！” 淋浴花洒下面，苏菲菲拼命冲洗着自己的完美身材，这副身躯她曾经只想留给浩哥。 可惜，天不如人愿，竟然变成了复仇的武器。 猛的，苏菲菲关上淋浴花洒，穿上白色浴袍走出了卫生间。 黑夜里，她的玉手伸向了床头，拿起了李飞的手机。 李飞的开机密码没改，还是她的生日号码后六位数。 苏菲菲点开李飞的微信，发现他竟然将冷念丞的微信聊天记录删除得干干净净。 这家伙现在很狡猾，竟然删除聊天记录，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下一秒，她飞快拆卸了李飞的手机。打开主板，追踪定位器和窃听器都在。 苏菲菲松了一口气，又飞快将李飞的手机重新安装完毕，小心翼翼放回原位。 “浩哥！冷念丞可能与十年前海港市发生的一桩人口失踪案有关！ 当年的受害者是冷念丞的三位堂姐和二婶。 目前，许庄烂尾楼发现了冷念丞三位堂姐的陈年尸骸，他二婶的下落还是一个谜。 浩哥，你可以去查一下张萍的下落。如果张萍还活着，也许她会知道冷念丞的事。” 苏菲菲将编辑好的短信发送到蒋浩的手机上，随后又立即删除。 她的反侦察能力越来越强，看起来越来越像一位职业的双面女间谍。 半分钟后，蒋浩回复道：“菲菲，你知道的太多，小心被灭口！ 傻丫头，在外面要学会保护自己！蒋家的事，由哥来做！” 黑夜里，苏菲菲看着自己裸露的胴体，喃喃自语：“浩哥，菲菲已经脏了！惩治不了冷念丞，我的牺牲就白费了！” 苏菲菲爬上大床，躺在枕头上开始打量李飞的五官。 这家伙睡得很沉，闭上眼睛不说荤话的样子，比他醒着的时候顺眼多了。 下一秒，苏菲菲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她竟然看李飞越来越顺眼了，是不是......做多了？ 下一秒，她被自己的念头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李飞突然一个转身，一直宽厚有力的大手落在她的腰间。 黑夜里，她瞪着一双墨染般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家伙现在对自己越来越依赖。 他不知道，他自始至终，就只是一颗棋子！ ...... 冷念丞回到别墅，黄婶替他开了门，“董事长，您可算回来了！ 肚子饿了吗？吃意面还是煎牛排？” 冷念丞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寒意，“不必了！你去休息吧！” 躺在床上，他突然心口烦躁，猛地起身走近冰箱，欲要喝下两包穿心莲口服液降降火。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打开冰箱的一刹那，一股肉腥味扑鼻而来。 他寒眸定定看着冰箱，一条血糊糊的大腿和一半臀部，安静地躺在冰箱冷藏的第二层。 眸光落在冰箱冷藏区的第三层，是两碟切成薄片的生肉。 旁边的碟子里还有芥末、酱油、小青柠。 李漫妮已经死了几天了，这些肉的表面没有用保鲜膜覆盖，更没有及时放入冷冻区。 肉质表面已经出现了变色和氧化。 “李漫妮，你的肉臭了！ 如果土佐犬在就好了，它一定不会嫌弃你，你的这些肉就不会浪费了。”冷念丞脸上覆着一层寒意，嘴角勾起阴笑。 白色双开门的冰箱太臭了，说白了，就是法医室里面那种尸臭味。 冷念丞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个黑色的健身包，将李漫妮的肢体装进了包里。 拎着包，他走进地下负一层。打算前往那间密室，将李漫妮的肢体丢进碎肉机，搅碎。 电梯门开启时，他突然看见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背对着他，背影看起来很眼熟。 下一秒，男子猛的回眸，眼神定定逼视他。 冷念丞一阵错愕，“叔爷爷，您怎么来了？从哪里进来的？” 冷军一身便衣打扮，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 摘下口罩，他双目狠厉，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举起手中的钥匙晃了晃。 “从后门进来的！这是你爷爷前几年去省城给我的一把备用钥匙，以防你遭遇不测！ 你爷爷的骨灰呢？带我去见他！”冷军的声音很冷，眼睛里散发出不可拒绝的威严。 “爷爷的墓碑还在设计中，他老人家走得太突然。 骨灰在房里，小丞带叔爷爷进去。”话落，冷念丞扔下手中的黑包，发出一声闷响。 冷军眉头紧蹙，想问包里是什么？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冷俊峰的骨灰，被冷念丞装进了上等的金丝楠木骨灰盒中。 冷念丞取出爷爷的骨灰盒，捧在手里，视若珍宝。 “叔爷爷，爷爷的骨灰盒在这里！”冷念丞嘴角勾笑，走近冷军。 那样子看起来狰狞恐怖，又很可怜。 像极了一个孩子拉着爷爷的手，告诉别人，“喂，这是我爷爷，他可厉害了，他无所不能！” 正文 第398章 腐蚀性液，将她溶掉 冷军转身回眸，一双凛冽的眸子看见一个材质矜贵的金丝楠木骨灰盒。 他先是一脸错愕，下一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哥——弟弟来晚了！”冷军一张坚毅的五官，一对正义的眼眸，瞬间迸出两行热泪。 他的手在哆嗦，小心翼翼接过冷念丞手中的骨灰盒。 “哥——咱们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阴阳两相隔！” 冷军将冷俊峰的骨灰盒紧紧抱在怀里，就像小的时候，他喜欢抱着哥哥冷俊峰的身体入眠。 “哥，这些年，要不是这混小子惹是生非，咱们不至于这些年不能见面。 十年前的失踪案，是这小子一手酿成的大祸。 他自以为他行凶手段缜密无误，殊不知道是您和我在背后替他擦腚！” 下一秒，冷军的眼神恨铁不成钢地射在冷念丞的脸上。 冷念丞惊呆了，十年前的失踪案，爷爷竟然知道是他所为？ 这些年，爷爷原来在他面前演戏？ “不可能！不可能！ 你们怎么知道是我干的？这绝不可能！”冷念丞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冷军对着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冷俊峰的骨灰盒，深深三鞠躬。 “哥！这浑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杀人！割脸！碎尸......每一样拿出来都是吃枪子的死刑！ 哥！您放心，我一定拼尽全力护他周全。 九泉之下，您安息吧！ 不过，那个刘子明太难对付，他是一头倔驴，不达目的不罢休。 现在诸多线索都指向了这个小兔崽子，他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话落，冷军指着冷念丞呵斥道：“兔崽子，你存心不想让你叔爷爷安稳退居二线？” 冷军走近冷念丞，这家伙现在还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叔爷爷，不可能！我做得天衣无缝，谁会知道是我杀了她们？”冷念丞一脸阴笑，笑得有点逞强。 下一秒，冷军一只又厚又宽的手掌，猛地掴在冷念丞的脸上，瞬间留下红色的五指印。 “混账东西！ 十年前，你行凶不到24小时，你爷爷就打电话给我。 你以为你瞒天过海，将你三位姐姐埋进墙体里面，做到了天衣无缝？ 错了！你爷爷发现你不对劲，发现你的后备箱有凶器，凶器上有血！ 你的车牌照被附近的天眼摄像拍得一清二楚，是你叔爷爷我，想尽一切办法将那片区域的监控系统彻底搞垮，保住了你的小命！ 你雇来的三个男孩，他们很快就将你给他们的钱挥霍得一干二净。 那天，你把钱给了他们，他们并没有走！ 而是埋伏在附近，当场拍下了你行凶的全部过程！ 他们钱用完后，将视频发送给你爷爷，威胁他给三个亿的人民币。 是你爷爷找到我，我们将那三名男子约出来，这才堵住了他们的嘴！” 话落，冷念丞脸色煞白。 下一秒，他冲着冷军笑了笑，连续说了几声不可能！ “叔爷爷，他们人呢？” 冷军沉默了数秒，喉结一阵紧缩，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冷念丞，“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冷念丞的五官瞬间僵住了，“莫非，被您和爷爷杀人灭口了？” 冷军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不然呢？你能安然无恙活到今天？ 我告诉你，你爷爷的病，有一半是被你气出来的！” 冷军气得浑身颤抖，伸出另一只手准备掌掴冷念丞另外一边的俊脸。 手掌停留在空中数秒，愣是没有忍心当着哥哥冷俊峰的骨灰盒，狠狠打下去。 他知道，哥哥这辈子最心疼的人就是这小兔崽子！ “冷念丞！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一次，你的命现在需要提在裤腰带上，死死护住。 别以为我不知道，海港市最近发生的特大恶性命案都是你小子干的好事！ 冷家出了一个你这么一个恶鬼，真是家门不幸！ 当年她们对你再不济，你也不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姐姐和二婶！你这样连畜生都不如！” 话落，冷念丞脸上的阴笑收敛了许多，“叔爷爷，她们都该死，你不知道她们对小丞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们......” 冷念丞的话没说完，冷军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了，警察只看结果！ 结果是，你杀了人，就必须要偿命！这是自古以来，亘古不变的道理！ 小丞，你现在告诉叔爷爷，你把你二婶张萍藏哪里去了？她现在究竟是死是活？”冷军一双黑眸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冷念丞。 冷念丞喉结一阵紧缩，瞳仁狠狠地缩了缩，“杀了！” “怎么杀的？”冷军反问道。 “用腐蚀性液体将她溶掉了呗！”冷念丞语气轻松，冷漠，甚至还微微笑了笑。 “溶尸？她的残肢在哪里？”冷军指着冷念丞，食指在剧烈地发抖。 “叔爷爷，我可能买了一瓶假的腐蚀液体。 溶尸的效果一般，残肢被我放在烂尾楼施工现场的塑料桶里。 隔了两天，我故地重游时，打开桶盖，发现里面的肢体已经没了。 后来我在附近到处瞎晃悠时，发现这附近有不少流浪野狗。 多半是它们闻见了血腥的味道，吃了二婶的残肢！ 叔爷爷，我保证，当时桶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令人欲呕的难闻气味。 对了，桶里还有一些皮肤、一些头发、一些人类身体上的软组织。 我当时用一根木棍搅拌了两下，桶里还发现一颗完整的心脏。 不得不说，我二婶的心肠真歹毒，真硬实，连腐蚀液体都溶不了她的一颗黑心。 叔爷爷，这女人欺压了我许多年，就是她怂恿冷静秋她们欺辱我。 还有，当年我母亲死的时候，我真的看见她在现场。 叔爷爷，您相信我，母亲的死，和张萍这个贱人一定有关！ 我建议，你们彻查此案，这绝对不是一桩简单的意外交通事故。” 冷念丞拉扯着冷军的胳膊，见他眉头紧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叔爷爷的脚下，死死抱住他的双腿。 就像小的时候，他的身高大约才60cm时，他也是这么抱着叔爷爷的腿，吵着、闹着要叔爷爷带他去公园玩。 当年母亲和父亲还健在，一屋子的人都在笑他顽皮。 如今，偌大的冷氏别墅，就剩下他这一株独苗。 他一路扫除了眼中钉，肉中刺，如今自己倒成了孤家寡人。 “小丞，你母亲真的是死于意外事故。 那起案子叔爷爷查了很久，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的黑幕。 叔爷爷觉得，也许是你目睹了你母亲惨死的画面，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你出现了严重的幻觉。” “叔爷爷，您是说，一切都是小丞产生的幻觉？被害妄想症？” 冷念丞微微笑了笑，优雅地站起身，定定地看着冷军那张正义凛然的脸。 正文 第399章 是尸臭的，腐败味道 冷军被冷念丞的阴笑惊得浑身上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站在原地愣住了许久，嗓子里才发出了声音。 “小丞，叔爷爷今年就要退居二线了。 以后叔爷爷不能再护着你，当不了你的保护伞，你要好自为之。 刘子明那小子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他是庄建国一手带出来的。 据我所知，他目前已经开始怀疑到他师傅庄建国的头上！ 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案，是李国栋自作主张，惹出来的祸端。 不过，也不能怪他愚忠！他也是好心，希望你爷爷能够活下来。 小丞，你要记住了，刘子明相当不好惹。 没想到我们局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也被刘子明给拉拢了。 看样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劝你最近不要轻举妄动，老老实实，安守本分，千万别让他再查到你头上。” 话落，冷念丞眼睛煞红，盯着冷军的一对黑眸，“叔爷爷，刘子明太麻烦了！ 一日不除此人，他一定会继续揪着小丞不松口！ 叔爷爷，刘子明就是一只狗，咬着人就不放的恶犬！ 不如，直接咔嚓了他，来得痛快！”冷念丞对着冷军扯起狞笑，顺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冷军后背一阵寒凉。 冷军真没想到，冷念丞十年前做了道德沦丧的狠事，十年之后愈加变本加厉。 “小丞，叔爷爷越来越不认识你了！”冷军打了一个冷颤，他没想到冷念丞的心底如此黑暗。 虽然，他对刘子明动了杀心，但是话从小丞嘴里表达出来，冷军的心底弥漫了一股寒意。 他无法想象，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抱着他双腿闹着去公园玩耍的小丞，竟然变成一个视人命如蝼蚁的恶鬼。 更何况，这次他要杀的人是警察！ 冷军恨铁不成钢，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冷念丞的鼻子，怒骂道：“冷念丞，你这样目无纲法，你会受到惩罚的！ 你有这时间算计刘子明，不如出去多做一些公益，让舆论导向的良好风声向你这边倾斜。 你以为你被抓进警局审讯的事情没人知道吗？大错特错！ 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你被拘留在审讯室24小时，你看了冷氏集团的股票吗？ 呵呵！集团股票今天直接跌停！” 话落，冷念丞笑得风轻云淡，“叔爷爷，冷氏千亿资产、股票......这些与我而言都是浮云。 叔爷爷，您信不信我不爱财？” 冷军轻笑了两声，“你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当然不会在意这些。 你要记住，你毁了，冷氏集团就毁了，数以万计的家庭就毁了！ 这是一条连锁反应链，一座大厦崩塌，谁也逃脱不了。” “关我屁事！”冷念丞突然爆了粗口，“叔爷爷，当年我没有目无纲法，换来的却是母亲被人杀害，父亲抑郁而死。 二婶联合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欺凌我。 对了，接近我的女人不是为了复仇，就是为了霸占冷太太的位置，贪图我们冷家的富贵。 叔爷爷，小丞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们要将这世间的所有罪孽都强加在我身上，折磨我的身心。 冷氏集团是爷爷的命根子，爷爷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将冷氏集团越做越强，守护好这份基业。 答应爷爷的话，小丞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做。 叔爷爷，小丞已经身心俱惫，还剩下一口苟延残喘的气。” 冷军的手在隐隐发抖，除了恨铁不成钢，更多的是对冷念丞的心疼。 这小兔崽子自小父母双亡，要不是看在他身世可怜，十年前的失踪案，他一定会亲手将他送进监狱。 那年，这浑小子刚满十八岁生日，杀人铁定会判处死刑。 当年已经是省公安厅副厅长的冷军，成了冷念丞的伞，庇护了他多年。 冷军眼睛怒得通红，颤抖着问道，“小兔崽子，你打算怎么对付刘子明？” 话落，冷念丞心里“咯噔”了一下。 下一秒，他笑得灿烂，拉着叔爷爷的手，“叔爷爷，小丞就知道，您对小丞最好了！” 冷军猛地甩开他的手，冷念丞一脸错愕。 “混账东西，不是看在我与你爷爷的兄弟情分，我铁定不会包庇你！ 你知道包庇你的这些年，叔爷爷几乎没有睡过一整夜的觉，脑袋都提着！ 眼看着叔爷爷马上退居二线，你竟然又给我不断惹是生非。 庄建国这个月退休，他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一直协助叔爷爷包庇你。 几次重案组要彻查当年碧流河溺水案和十年前的冷家失踪人口案，都是他替咱们给按住了。 你怎么能在八怪皮鞋厂，把妍妍给伤了？ 我警告你，刘子明的事情你不要管了，由我来办！” 话落，冷念丞拉着冷军的手，急切道：“叔爷爷，您几乎没有与刘子明交涉过。他的套路您不熟悉，由小丞来做掉他，保证悄无声息，让他人间消失！” 冷念丞眼底的狠厉，让冷军看得心尖颤抖，这孩子明显已经彻底癫狂了。 “小丞，刘子明不能由你动手，你这样做一定会被抓住！ 暴力袭警的罪名，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如果暴力袭警使用枪支、管制刀具，或者以驾驶机动车撞击等手段，严重危及其人身安全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冷念丞眯起眼睛笑了笑，“小丞不怕，进去之后您给我开个保外就医证明。 就说我患有严重疾病，需要监外就医。 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买通精神科专家，让他们开一份精神病例，替我申请死刑豁免条款！ 叔爷爷，这些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冷军瞳仁收紧，看着冷念丞这张面容甚好的脸庞，愤怒道：“什么道理？” 冷念丞满脸奸笑，凑近冷军的耳朵，“叔爷爷，这是一句老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哈哈哈！ 叔爷爷，不仅如此，有钱还能买凶杀人，买命顶罪！ 钱这东西虽然小丞不稀罕，但是它的作用是无敌的！” 冷军喉结一阵紧缩，他现在看见冷念丞这张脸，心底会不由自主升起深不见底的恐惧。 “冷念丞，你好自为之！” 话落，冷军准备扬长而去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转身回眸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冷俊峰的金丝楠木骨灰盒，再次深深三鞠躬。 转身之际，冷念丞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叔爷爷，您怎么出去？” 冷军鼻尖发出两声轻笑，“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好你自己！ 记住，别给我惹是生非，我护不了你一世。” 冷军离开时，眸光落在地上的那只黑包上。 猛然回眸，他看见冷念丞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对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地上的黑包虽然拉链完好无损，拉得严严实实。 冷军却可以闻见一股熟悉的味道，这个味道他从业一生，无数次闻见。 没错，是尸臭的腐败味道。 冷军举起一个食指，一腔怒火，久久不能平静。 冷念丞看见叔爷爷的那根手指悬在空中，不住地发抖，像得了帕金森病。 下一秒，叔爷爷没有说出一个字，而是愤愤地指着他的脸。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好像在说，“冷念丞，你太让叔爷爷失望了！ 浑小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黑包里面是什么！ 你小子给我处理干净喽！再惹出祸端，叔爷爷也护不了你！” 冷军离开后，冷念丞将爷爷的骨灰盒物归原处。 金丝楠木骨灰盒上一尘不染，他却小心翼翼地擦拭它的表面。 那样子就像一个孝孙，在替久病卧床的爷爷用一块温热的毛巾，细心地擦拭脸庞。 正文 第400章 锋利齿轮，搅碎成泥 冷念丞捡起地上的黑包，死人的肢体很沉，即便里面只有一条腿和半边臀，以及一些切成薄片的肉。 走进那间他专门行凶杀戮的恐怖密室，地上还残留着那天土佐犬撕咬王医生的血迹。 地上的场面可以用血流成河来形容。 不过，血流成河的液体已经经过时间的挥发，变成了干涸的枯地。 “阿飞，做事情要尽善尽美，你怎么虎头蛇尾了？” 冷念丞望着血迹斑驳的地面，喃喃自语。 下一秒，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论细腻和细致，李飞这一点倒是不如那个短命鬼张伟。 张伟在他每次杀戮之后，总会把现场打扫得一层不染。 看样子，有必要点一点李飞这小子，不能让他恃宠若娇。 下一秒，冷念丞将黑包甩在冰冷的解剖台上。 随后，他戴上了医用口罩和白色乳胶手套，准备开始处理李漫妮的部分肢体。 打开黑包的一刹那，即便他戴着口罩，也能闻见一股扑鼻的尸臭味道。 冷念丞一脸错愕，下一秒却笑了。 “叔爷爷，您也闻见尸臭了吧！” 冷念丞有点后悔，没有准备防护面罩。 眼下，时间已经进入四月份，天气越来越热了，尸体根本存放不住。 李漫妮的肢体离开冰箱，装进黑包才半个多小时，就出现了更加浓烈的尸臭味。 拉开拉链，气味一下子扩散开来，冷念丞的胃部顿时一阵翻江倒海，有了想呕吐的冲动。 “李漫妮，生前你可是芳香四溢，沁人心脾。 死后臭气熏天，你没想到吧？”冷念丞的情绪已经出现了癫狂。 下一秒，他索性将一整包的肢体一股脑丢进了碎肉机。 伸出一根手指，他启动了碎肉机上面的红色按钮，露出恶魔般的惨笑。 “李漫妮，拜拜！” 三秒钟的时间，碎肉机锋利的齿轮将肢体搅碎成泥，冲进了黑暗的下水道。 暗无天日的阴沟下水道里，有无数可怕的生物。 蟋蟀、水老鼠、蛇、蟑螂、苍蝇、蝙蝠、蚯蚓、流浪猫、野狗、壁虎、鼻涕虫、变异的鱼虾......以及尸体！ 冷念丞面露狞笑，烈焰薄唇微微轻启，“李漫妮，下去投喂那些饥饿的生物吧！它们需要你的滋养。” 下一秒，冷念丞深呼一口气，一对俊眉紧蹙。 这间心爱的密室，现在太脏、太臭！ 他吩咐过家佣，这间屋子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清扫。 外人看见眼前这一幕，十个有九个会吓死。 发呆了两分钟，冷念丞调整好情绪，从水池中接了一盆水，开始自己亲自动手。 劳动最光荣，妈妈以前经常对他说这句话。 时至今日，他的气质中丝毫没有养尊处优的气质。 一盆凉水猛地浇灌在瓷砖上，水流和地上的血斑融合在一起，渐渐形成了分解。 过了十分钟，冷念丞坐在椅子上，看着洁白的地面瓷砖，嘴角露出狞笑。 下一秒，白色墙壁上的血迹斑点激发了他继续劳动的热情。 他破天荒的开始粉刷墙壁，就像小时候，他在墙壁上肆意地涂抹。 妈妈会笑着称赞他，“我的小丞未来一定是一位优秀的画家，像莫奈和梵高一样出色。” 五六岁的冷念丞当时在爷爷的熏陶下，已经开始接触到了国画。 他蹙着眉头，奶声奶气道：“妈妈，我喜欢国画，比如齐白石老爷爷的《蛙声十里出山泉》和《墨虾》。” “哇塞——小丞原来喜欢国学！看来妈妈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我们的小丞！” “妈妈，除了国画，我还喜欢《子弟规》《三字经》《易经》《山海经》《周易》！” “哇塞——小丞，妈妈对你刮目相看。” “嘻嘻——是爷爷教我的！ 爷爷说，易经不是迷信，是高于科学的伟大发明。里面甚至包含了数学原理，比如二进制！” 话落，母亲抱着他在空中旋转了数圈，笑得灿若星河，“我的小丞是个小天才，小丞一定会让妈妈为你骄傲！” 当年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讽刺。 “妈——您现在不会再为儿子感到骄傲！ 您的儿子已经变成了一个杀人狂魔，人人都想诛杀的变态连环杀手。 妈——这一切都是她们害的，罪恶的源头是那个贱人张萍！ 如果不是她蓄意谋杀，您就不会丧命，爸爸就不会抑郁而死，小丞就不会变成没爸没妈的孤儿。 妈——这些年，您在天上看见小丞承受苦难，她们都该死，她们罪不可恕。” 冷念丞猛地扔下了手中的粉刷，瘫软在地上。 眼前的白墙被他粉刷完毕，煞白如新。 白色涂料是一种乳胶漆，散发出轻质碳酸钙、聚乙烯胶水的甲醛味。 冷念丞猛地起身，一双冰冷寒眸死死盯着碎肉机的齿轮。 罪恶的源头是张萍，她不得好死，不得善终。 让她死简直便宜了她，她就应该被判终身监禁。 每一天诛她的心，抽她的皮，饮她的血。 想起在阳光水疗做的那场梦，冷念丞嘴角扯笑。 改天用牛皮鞭沾上盐水抽打她，看着她痛苦求饶，听着她撕心裂肺。 一定很解气！ 刚才叔爷爷问他张萍的下落，他假借溶尸的理由，将他搪塞了过去。 叔爷爷究竟信不信，不得而知。 总之，张萍那个贱人还活着，并且生不如死地活着。 耳边似乎传来了贱人的乞求声和哭泣声，冷念丞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最近出现幻觉的次数越来越多。 睡着了也会噩梦不止，有时候，他已经到达了分不清现实、梦境、幻象。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他必须加强锻炼，坚持一周三次游泳，顺便督促李飞赶紧把游泳技能学会。 事后，冷念丞拎起黑包走向别墅后院，一把火将黑包烧成了灰烬。 他已经懒得和警察玩捉迷藏的游戏，更没有兴趣将李漫妮的肢体隔山差五寄给刘子明他们。 这些把戏他已经玩腻了，便再也提不起那根兴奋的神经。 眼下，他只想认真干两件事情。 一、继续折磨张萍那个贱人，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二、他要报复刘子明，这混蛋让他在审讯室足足待了24小时。奇耻大辱，必定诛之！ ...... 4月2日，上午七点半左右。 海港警局门口吹拉弹唱，李漫妮的家属又请来了哭丧专业队伍。 李漫妮的残肢还在海港警局的法医室，死者家属痛彻心扉，心有不甘。 一大早，李漫妮的父母携亲朋好友，请来了白事团队，围堵在海港警局门前讨要一个说法。 围观看热闹的群众越来越多，不少人开始举起手机拍照、拍视频、发朋友圈爆料。 媒体记者匆忙赶来，举着摄像机、手机、录音笔......拍摄闹事现场。 不少热心大爷大妈都接受了自媒体记者的采访，一个个将海港警局的不作为骂得唾沫星子乱飞。 概括下来就是，广大市民不满意警局的断案效率。 海港警局自3月16日依云湾女尸割脸案，再到两起碎尸抛尸案，已经确定了凶手是连环杀手。 从三月半到四月初，杀人凶手仍然没有缉拿归案，这令所有人都没办法接受。 眼下，凶手距离杀死第三名死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等到犯罪冷却期过去，他会不会继续寻找下一个女性猎物。 不少自称民间侦探专家的人士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现象，连环杀手虐杀的女性对象年龄越来越小。 有些人在网上口出狂言，预示下一位女性死者的年龄会比李漫妮更加年轻，可能会是未成年人。 正文 第401章 警局门前，家属闹事 从省公安厅来的人，通通被安排入住在锦泰宾馆，一日三餐统一吃自助餐。 庄建国起了一个大早赶往锦泰宾馆，陪同冷厅长用早餐。 两人正在交流海港市的鱼汤面和蟹黄汤包时，庄建国的手机突然响了。 电话来自海港警局的同事，显示是一组政务通短号。 一大清早的电话多半没好事，庄建国深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庄局，不好了，出事了！ 死者李漫妮的家属又来闹事了，现场比上回还要严重。 家属带来了几十个花圈，还有一副棺材，场面忒渗人了！ 这会儿外面人山人海，咱们警局门前的交通已经出现严重崩溃，堵得水泄不通。” 电话是值班民警小卢打来的，他刚准备换班，门口来了一堆家属和穿拉弹唱的哭丧专业队伍。 一群人将海港警局围得严严实实，五分钟过后，现场挤满了围观群众。 “小卢，稳住现场，赶紧通知刘子明！ 马上就到上班高峰期了，一定要赶紧疏散现场，我马上到！” “yes,sir!” 挂断电话，庄建国气得浑身肌肉不规则地颤抖。一张国字脸，顿时面色入土。 李漫妮已经死了好几天，凶手时至今日没有将死者剩余肢体归还。 李漫妮的残肢还在二号法医室待着，家属能不着急火化安葬嘛！ 眼下，天气越来越热，如果残肢没有浸泡在福尔马林泡尸水中，或者没有进行冷冻保存，很容易产生尸臭。 “老庄，出什么事了？你的脸色不太好！”冷军放下筷子，一张正义凛然的五官，尽显方正不阿。 他仔细观察庄建国的面部表情，确定一定出大事了。 “海港警局门口有死者家属在闹事，是.....死者李漫妮的家属！ 他们带着白事团队围堵在警局门口吹拉弹唱，影响很恶劣。 我听值班民警小卢说，现场花圈就有十多个，还有......” “还有什么？”冷军手掌顿时握紧，在裤腿上磨蹭了两下。 “还有一副棺材！”庄建国后背冒出了冷汗。 话落，冷军眉头紧蹙，用纸巾擦了擦嘴。 一分钟后，他整理好情绪，继续开口说道：“老庄，家属这样做，影响十分恶劣。 如果消息被传播到网络上，中央领导的电话会第一个打到我的电话上。 海港市在全国人民心目中的风评也会大打折扣。 还有，你们市近年来发展旅游业，因为此次特大恶性连环杀人案，势必会受到严重影响。 走！咱们现在赶紧去现场看看！” 冷军起身，一脸威严。 庄建国面露骇色，紧跟其后。 两人坐在丰田考斯特中巴车上，冷军和庄建国各怀心思，二人对接下来的一切都感觉很迷茫。 大概过了五分钟，冷军才整理好自己的心绪，一双坚毅的眸子看着庄建国。 “老庄，这个李漫妮是家里的独女吗？” “是的！独苗！虚龄19岁，实足年龄才......18周岁！” 庄建国加重了“才”这个字！ 冷军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太年轻了，死得很可惜！” 庄建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死者家属来警局闹事，无非是想要讨要一个说法。 目前死者李漫妮的尸体并没有完全集齐，凶手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将碎尸归还。 很明显，他这次又玩了一出新招。 家属得不到全尸，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件事情咱们可不可以......” 庄建国刚想说出最后几个字，被冷军眼神示意，瞬间闭上了嘴巴。 这辆考斯特政府专用车，虽然只有他们二人，但是开车司机在现场，所有事情不能敞开了谈。 两人多年的交情，彼此心照不宣。 冷军猜到，庄建国的意思是想用特殊的办法将死者家属安抚住，堵住他们的嘴。 比如：塞钱、或者家属安排工作。 冷军眯起眼睛，心里开始盘算。 一张正义的脸庞，看似面无表情，心尖却犹如成千上万只的蚂蚁在上面爬。 谁让他是冷念丞的叔爷爷呢！ 这浑小子惹出来的祸端，他念在哥哥冷俊峰的面子上，也得替他死死保住冷念丞。 十分钟后，丰田考斯特抵达海港警局门前。 围观群众、媒体记者看见政府领导专用车，眼睛一亮。 车里一定是大人物，听说昨天省公安厅厅长冷军带着一群人莅临海港警局视察工作。 想必和最近发生的诸多命案有关，也许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视察工作那么简单。 莫非是省里调来了一支重案组，专门深入海港市彻查连环杀人案？ 庄建国穿戴一身警服，黑着一张脸走下丰田考斯特中巴车。 冷军压轴，紧随其后。 此人气场强大，五官刚正不阿，自带官威！ 两人刚走下车，就被群众包围得严严实实。 媒体记者第一个冲了上去，扛着摄像机对着二人。 “庄局，请问站在您身边的这位领导是省公安厅冷军厅长吗？” 庄建国眉头紧锁，没有言语，表示默认。 “冷厅长，请您看向镜头！” “冷厅长，请您看这边！” “冷厅长，您此次前往海港市，是普通的莅临工作，还是专门成立重案组来彻查连环杀人案？” “冷厅长，我市发生三起女性谋杀案已经轰动全市，乃至全国。海港警局不作为的行为，是否可以颁发蜗牛奖？” “冷厅长，省公安厅如果成立重案组，请问你们有信心在短期之内尽快破案吗？” “冷厅长，我市今年参加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名落孙山。省里会不会追究我市相关负责人？ 据说市委宣传部对此次评选活动，前期、中期、后期准备了大量材料，没想到被多起命案给毁于一旦。 上面会不会对相关部门做出惩罚措施？” “冷厅长，连环杀手专门猎杀年轻女性死者。 第三名死者李漫妮的家属正在现场寻求公道，请问你们打算如何安顿家属，给家属一个公平公正的善后。” “冷厅长，死者李漫妮的肢体不全，你们还会一直找下去吗？ 凶手这次貌似不打算抛尸，他会不会采取更加凶残的手法，对死者的剩余肢体进行处理？” ...... 正文 第402章 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海港警局门前，被围得水泄不通。 媒体记者的嘴巴一直在喋喋不休，追问个不停。 每个人都想从冷厅长的嘴巴里撬出一些有用的劲爆消息，回去大肆描写。 全程，冷军的面部表情管理做得非常好，几乎做到了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他一身正气站在人群C位，坚毅的五官写满了浩然正气和刚正不阿。 所有人都愿意相信面前这位周身散发出正道之光的老领导，他一定可以给群众一个说法。 实则，冷军的心底又气又恨，一颗不再年轻的心脏在拼命狂跳。 这一刻，他很想将冷念丞拉到自己面前，猛地踹他两脚，并且狠狠扇他无数个耳光，呵斥他：“浑小子，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些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 下一秒，他忍住心中的愤怒和狂躁，眼神淡定地看着所有人。 警局文职人员见冷厅长薄唇微启，看样子是准备开始发言，连忙递上了喇叭。 冷军一脸错愕，他许多年没有使用过这老古董了。 这些年，大小会议都是在政府指定的国有企业酒店举行，他的面前不是耳麦就是话筒。 看着眼前的白色喇叭，冷军嘴角微勾。 当年，他还是一名小小的基层刑警时，使用过两回。 这东西的声音虽然聒噪，但是效果立竿见影，能够传到几十米的上空。 三十年前，一名情场失意的女人欲要跳楼挽回丈夫的心，是他举着喇叭对女人进行现场心理疏导。 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该名女子劝了下来。 还有一回，在东城河的大桥上，模拟考试没考好的高三学生，心灰意冷，欲要跳河。 是他举着喇叭耐心劝阻，告诉他，一次失败不代表永远失败。 趁着少年意志力不坚定时，他猛的一个跨步将男孩拉下了大桥。 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那些在一线当刑警的日子，他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这些年，他自认为对得起头顶上的党徽，对得起胸前的功勋章。 不料，家门不幸，出了一个冷念丞，将他的完璧无瑕的职业生涯留下了一个天大的污点。 既然选择了包庇他，充当他的保护伞，冷军自知，自己已经回不了头。 自己选择的路，即便是跪着，也要咬牙坚持走下去。 李漫妮的家属见到丰田考斯特政府领导专用车，一群人扑了上来，被警局武装协警拦截在警戒线外。 冷军和庄建国已经被保护了起来，现场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媒体、记者、家属、看热闹的群众，被拦截在警戒线外，依然不愿意离开现场。 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位从省公安厅下来的正厅长发表他的讲话。 冷军看了一眼人群中哭得最厉害的一对男女，眉头紧蹙，面容升起同情。 这对夫妻看起来四五十岁，已经不再年轻。 他们的女儿惨遭碎尸，尸骨不全，惨不忍睹。 他们是一对可怜的失独父母！ 冷军心尖战栗，举起喇叭开始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 “诸位，请保持安静，听我说几句。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海港市自3月16日以来，连续发生了诸多命案。 凶手手法残忍，令人发指，引起了省里和中央的高度重视。 首先，我今天先向死者李漫妮的家属表示最诚挚的道歉。” 话落，人群中所有双眼睛看着位高权重的冷厅长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态度和诚意满满。 从群众的反应可以看出，大家对这位省公安厅的大领导很尊重，也很满意。 “你们看看，人家这么大的官，一来海港市就道歉。不像那个庄建国，死活不露面。” “就是！你们看见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刘子明了吗？” “木有！这个点估计还没来上班呢！ 上回他女儿在学校收到凶手寄来的一份死者阑尾，听说吓得不轻。 估计最近案子没进展，多半是将大把时间花在陪伴孩子身上了吧！” “陪伴孩子可以理解，但是他是案件的负责人，人命案件不侦破，海港市民人心惶惶啊！” “先别说了，听听这位老领导怎么表态吧！他态度不错，省城的领导就是敢作敢当，能屈能伸。” “那是！格局不一样！” ...... 冷军对着死者李漫妮的家属深深三鞠躬，庄建国杵在一旁有些尴尬。 下一秒，庄建国也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对着李漫妮的家属深深三鞠躬。 李漫妮的父母见状，心生委屈，直接哭得瘫软在地。 “冷厅长，您可得替漫妮伸冤啊！ 他们海港警局就是一堆酒囊饭袋，如果他们早点抓住杀人凶手，漫妮就不会死！ 从3月16日至今，他们没有抓住凶手一根汗毛，他们简直不作为。 网上说了，连环杀手会持续犯案，他一定还会继续猎杀其他无辜的女孩。 冷厅长，您一定要抓住凶手，还我们漫妮一个公道，保护其他女孩不被凶手残忍杀害。 不然......我们今天就住在海港警局不走了！ 您和上面领导别嫌场面难看，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 说话的人是李漫妮的父亲，此人语言逻辑能力还不错。 倒是死者的母亲除了哭，就是闹，其余啥都不会。 冷军点点头，举起喇叭，一脸正义凛然。 “李漫妮的父亲，您放心！ 我向您保证，警方一定会给社会一个交代，给你们家属一个交代，给死者一个交代。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作恶就要受惩罚！ 我向您再次保证，最迟两个星期，我们一定侦破此次连环杀人案。” 话落，李漫妮的父母猛地跪在地上，“冷厅长，我们相信您！请您留在海港市，直到案件真相大白。 请您成立重案组留在海港市彻查此案，还死者一个公道，慰藉死者亡魂！” 冷军的手死死握着喇叭，沉重而坚定地点点头。 下一秒，人群中有人带头喊起了口号，“还死者一个公道，慰藉死者亡魂！” 民众的愤怒和悲壮，一时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正文 第403章 将他交给，法律惩治 现场的各路媒体记者举着摄像机、手机对着人群各种拍拍拍。 网络舆论通稿，已经呼之欲出。 下一秒，冷军举起手中的喇叭继续发声，“接下来，我想恳请现场的媒体记者笔下留情。 海港市原本是一座祥和安宁的城市，连续三年蝉联‘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荣誉称号。 这座城市是我们大家共同的美丽家园。 如果诸位笔下生花，将案情越演越烈，乃至传到全国，传到大洋彼岸。 你们虽然得到了十万加的爆款文、百万视频播放量，但是海港市将会因此蒙羞。 现场的广大市民朋友们，21世纪，人人口袋里都有这么一块小小的搬砖。 它们能够和家人朋友通电话，互诉衷肠。 它们也能够发送朋友圈博人眼球，能够上网冲浪，各抒己见...... 但是，它们同时也是一把双刃剑，存在利弊！ 希望大家网上留情，键盘侠手下留情，共同守护好我们美丽的海港市。 待到真相大白，案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我们举杯畅饮，共话家常，把酒迎欢！” 话落，这位人群中的C位，省公安厅厅长冷军，对着所有人深深一鞠躬。 人群先是一阵沉默，三秒过后，现场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 媒体记者们放下了肩上的摄像机和手里的智能手机，一个劲地拍手叫好。 一时间，海港市来了一位清廉公正的老领导，消息传遍了整座海港市。 甚至有人将冷厅长的即兴发言写成了一篇通稿，文章下面的点赞和评论区好评如潮。 全程，庄建国的手指死死捏着手心，掐出了十个手指印。 他面色正义凛然，刚正不阿，实则脸皮已经滚烫。 这番话，他竟然可以恬不知耻地说出口。 讽刺！天大的讽刺！ 庄建国站在人群中，看着一张张振奋的笑脸，感受到了群众的激情和信任。 不得不说，冷厅长的气场果然强大，即兴演讲声情并茂。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这一点，他庄建国远远不及！ 海港市老百姓们对冷厅长的风评非常好，人群开始很有秩序地散开了，媒体记者纷纷各回各处。 死者李漫妮的部分家属，已经扛着花圈离开了现场，留下李漫妮的父母。 冷军走近二人面前，面露愧色，“家属放心，我们一定会提高办案效率，早日还漫妮一个公道。” 话落，李漫妮的母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哭诉：“冷厅长，您是一位好官！ 我一想到我们家的漫妮被凶手残忍杀害，残忍分尸，我的心就疼啊！ 冷厅长，漫妮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们母女俩骨肉连心啊！ 您也有儿女，您一定很疼爱他们，我们何尝不是啊！” 冷军眉头紧蹙，眉宇之间已经悄然湿润。 他俯下身子，亲自将李漫妮的母亲拉起，语气坚定如磐石，“您放心，我们警察心中有一团怒火在烧，一定尽快抓住凶手，将他交给法律来惩治！” 李漫妮的父亲上前紧紧握住冷军的另一只又宽又厚的手，“冷厅长，我们相信您！我们今天不闹了，等您抓住真凶！” 话落，三人三双眼睛彼此坚定的注视对方，三双手死死握在一起，传达出必胜的信心。 “刘队，吕专家，你们不觉得我冷伯伯简直就是完美男人的典范吗？ 现场所有人都服他，他是天生的领导者！”庄妍的俏脸浮上了一层敬佩的光芒。 吕墨站在晨曦微光下，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不停地摩擦。 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自己的老领导此次前来海港市的所作所为，明显和过去的风格截然不同。 究竟哪里不同，他一时没有理清头绪。 总之，他感觉冷厅长的一番操作用力过猛，显得有些浮夸。 刘子明的一只手耷拉在吕墨的肩膀上，另一只刚想耷拉在庄妍的肩膀上。 下一秒，原本背对着他们的庄建国，突然一个回眸，眼神正巧与他们三人撞在了一起。 三人立刻恢复到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冷军在继续安抚家属，庄建国一个人走向他们三位年轻人。 “子明，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你们刚下丰田考斯特中巴车！”刘子明笑了笑。 “为什么不维护现场秩序？”庄建国看起来有些严肃。 “大家都太激动了，我们三贸然进去一定会第一个被围殴。 您没听见吗？群众都骂我们是酒囊饭袋了，我们不想英年早逝。”刘子明笑得有点无力。 庄建国愣住了三秒，面色恢复如常，“子明，你们付出了多少我们自己人都知道。 知道你们心里有委屈，但是咱们不能责怪老百姓。 老百姓通常只看结果，事实是，咱们的确没有抓住真凶，甚至还抓错了人！” 刘子明原本有气无力的样子，庄建国话音刚落，他一双黑眸紧紧盯着他师傅的眼睛。 老庄这双眼睛年轻时被誉为“神眼”，没有他看不透的罪恶。 现如今，诸多证据指向冷念丞，他的眼睛莫非是得了白内障还是瞎了？ 下一秒，刘子明嘴角勾笑，那笑容看起来更像是一种讥笑，还包含了一丝失望。 庄妍有些不服气，自己都能看出冷念丞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自己身经百战的父亲会察觉不出？ “爸，您的眼睛得治治，您多半是一叶障目了！” “没大没小，你怎么和爸说话的？”庄建国指着妍妍的脸，气得手抖。 “爸，我不相信您没有怀疑过冷念丞！”庄妍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下一秒，庄建国的心脏“咯噔”一声，狠狠缩了缩。 刘子明一招手，吕墨和庄妍就跟着他走向海港警局大厅，宛若两条尾巴。 三人没有直接回到刑侦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乘坐电梯抵达法医鉴定处，依旧是昏黄的灯光，充满福尔马林溶液和消毒水的气味。 庄妍一脸心事重重，她的局长父亲最近很不对劲，他几乎失去了警察敏锐的判断力。 难道父亲真的老了吗？ 刘子明见小警花忧心忡忡的样子，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妍妍，你没事吧？” 正文 第404章 他从食猫，转为食人 “没......没事！”庄妍嗓子眼里像堵了三百斤的棉花，很不舒服。 三个人没有继续说话，一大清早被群众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大家心情都很糟糕。 省公安厅的冷厅长初来乍到，很快被圈粉无数，一时成了海港市最热议的名人。 他们反而落得一个不作为的坏名声。 说实话，刘子明心里很憋闷，还有点窝火。 破案子那么容易，还要警察做什么？ 行外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这让刘子明心里很不爽。 庄妍的心里也不好受，父亲曾经是海港警局的定海神针，如今断案能力急剧下降。 难道她的局长父亲真的该退休了？ 父亲......当真江郎才尽了？ 吕墨双手抱臂，满脑子都是冷厅长从昨天至今天的每一帧画面，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冷厅长的表现看起来毫无破绽，但是过分完美。 不得不说，冷厅长的智商和情商，双商在线。 但是吕墨总感觉，冷厅长这一次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具体又说不上来。 三个人各怀心思，脚步已经走到了二号法医室。 法医夏果果有个优点，就是不喜欢关门，这样省去了敲门的环节。 刘子明站在二号法医室门前，身后跟着吕墨和庄妍，像左右护法。 他刚想开口和夏果果、严勇打招呼，问候一句“古德猫宁～”。 下一秒，他喉结一阵紧缩，早晨肚子里的鱼汤面差点呕出来。 夏果果和严勇看样子又是一夜未归，两人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两人戴着医用口罩，黑眼圈很明显。 年底评选劳模和先进个人，他们当之无愧！ 两人手上带着白色乳胶手套，身旁放着一个很大的不锈钢托盘，里面的内容让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漫妮的内脏、尸块铺放在上面，肉眼可见，尸块色泽已经质变了。 随着时间分秒流逝，死者的尸块开始产生变色，散发出尸臭味。 二人正在一块一块将李漫妮的尸块放进这张不锈钢托盘中。 那样子像是带着一堆食材前往天德湖公园的烧烤区，进行一场烧烤狂欢party。 “刘队，吃早饭了吗？”夏果果抬眸看见三个人呆立在二号法医室门前，扯起嘴角笑了笑。 刘子明一阵错愕，夏果果怎么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竟然开始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了。 然而他并没有感到高兴，相反，他的眼睛根本没法避开那些碎尸和内脏，以及死者的肠道。 那一刻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爆炒肥肠，以及一切和肥肠有关的菜肴。 “刘哥，美女法医和您打招呼呢！不要太高冷啦！”严勇抬眸笑了笑。 那一刻，刘子明觉得严勇的样子有点可怕，有点渗人。 那样子就像烧烤店的老板一边笑着招呼客人进店用餐，一边手里不停串着羊肉串。 “你......你们在干什么？”刘子明的声音有些哆嗦。 庄妍探着脑袋朝里望去。 仅此一眼，庄妍小脸煞白，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吕墨眼睛定定看着托盘里的尸块，喉结吞咽了两下，胃部一阵痉挛。 法医室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地方，这些碎尸就像屠夫砧板上的猪肉。 关键是，这些肉看起来已经不新鲜了，不仅色泽不再红润，死者皮肤也开始发灰。 死者李漫妮的脸泛着铁青色，就像人类不小心撞到了哪里，产生了淤青。 和死者沐婉晴不一样，李漫妮的眼睛紧闭着，脑袋看起来没有当初沐婉晴的那颗脑袋可怕。 “刘哥，这些尸块已经开始尸臭了，再不放冰柜储藏，下一步就是腐烂生蛆。” 刘子明吃力地点点头，样子看起来很难受。 夏果果看见他的手放在胃部，性感的M型唇笑了笑，“刘队，这间屋子里面的味道确实有点重，没有窗户，排风系统效果也不是很好。 您是不是不舒服？” 刘子明的五官原本死气沉沉的，下一秒，眼睛盯着夏果果，倔强地吐出三个字，“我很好！” 庄妍吐完，小脸煞白，再次出现在二号法医室。 夏果果笑了笑，脸上挂着一种姐姐对妹妹关心的笑容。 她摘下医用手套，进行了洗手消毒，随后打开自己的柜子。 “妍妍，这是话梅，吃一颗就没事了！” 说完，她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庄妍的肩膀，样子看起来很温柔。 庄妍原本打算谢谢她，想起夏果果刚才用右手抓起死者李漫妮的心脏放在托盘中。 下一秒，她捂着嘴巴又跑了出去。 “刘队，看样子有必要让妍妍在我们法医室历练一段日子。 一线刑警见不得碎尸，胆量不够，这方面需要加强！”严勇盯着刘子明，又笑了笑。 刘子明没有直面这个问题，而是将早晨海港警局门外发生的一幕讲给了二人听。 两人听得眼睛都直了，他们在地下负一层，某种程度上已经处于与世隔绝的境地。 “刘哥，凶手迟迟没有将李漫妮剩余的部位抛尸于众，只有两种可能性！” 严勇一边说话，一边在铁盘上贴上了标签，死者姓名：李漫妮，年龄18周岁！ 下一秒，他和夏果果二人合力将铁盘搬进了冰柜中进行冷冻保存，那样子看起来像男耕女织。 如果不看铁盘里面的内容，男女搭配干活的样子还挺温馨的。 “哪两种可能？”刘子明追问道。 严勇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眼神看向吕墨。 “哥们，从你们犯罪心理学专家的角度去分析，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严勇明显是在卖关子，刘子明刚想骂这小子故弄玄虚，吕墨竟然开始发声。 “凶手的作案手法和犯罪心理，我们已经了解了很多。 可以这么说，如果我们与凶手不是处于对立关系，我们对他的了解程度不次于他的朋友。 此人犯罪心理和作案动机，已经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极度自负自傲的人。 他很有自己的想法，某种程度上，我不是夸他，他的创新能力很强。 当初，死者沐婉晴被分尸后，他一周时间都在和咱们玩抛尸游戏，故意挑衅警察，态度十分嚣张。 这一次，很显然，他对上回的做法不再有兴趣。 也许，他正在用各种残忍的手法对付李漫妮剩余的尸块。 比如：搅碎成泥，冲进下水道。 或者，炭烤、铁板、煲汤、油煎、刺身...... 以我对他的判断，他极有可能已经从食猫转变为开始食人！” 正文 第405章 可能已经，被吃掉了 “食人？” 冷艳美女法医夏果果惊得娥眉紧蹙，一双清冷绝美的大眼睛，瞳仁狠狠缩了缩。 “吕专家，您是说，咱们海港市出现了‘食人魔’？” 严勇的脸色瞬间暗沉，上次凶手将死者沐婉晴的肝脏做成了三份ren肉便当，已经够恐怖了。 凶手残忍到自己开始食用ren肉，那岂不是坐实了“食人魔”的身份。 “吕专家，这......不太可能吧？这行为太反人类了吧？” 话落，吕墨猛地抬起一双深如幽潭的眼睛，如同一把利刃，凛冽无比，“没有什么不可能！Anythingispossible！” “说人话！”刘子明眉头蹙了蹙，他英语水平不如他二年级的女儿果果。 “刘队，吕专家的意思是，一切皆有可能！”身后传来了小警花的声音。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小警花，又点了点头。 英语面前，他是文盲。 “刘哥，别打岔，听吕专家继续分析！”严勇故意瞪了一眼刘子明。 “你们听说过2017年震惊全国的食人魔案件吗？” 吕墨双手抱臂，眉宇之间的寒气让二号法医室里的活人不寒而栗。 几个人都点点头，毕竟大家都是公安系统里的人，对轰动一时的案件了然于心。 “张某，自幼性格孤僻，沉默寡言，不愿意交朋友。 其母亲性格十分暴力，家庭关系、邻里关系十分恶劣。 此人杀人碎尸，爱好养大型犬类，家中常年有五个塑料桶。 塑料桶内分别装着不同人体组织，进行分门别类：有肌肉、有四肢、有内脏、头颅、骨骼。 张某养狗的目的，为了销毁死者的骨头，人肉部分自己食用。 警方赶到其住所，在冰柜中发现了新的人肉和有些年头的人肉。 国外一虐待狂，绰号‘狼人’、‘吸血鬼’，也是一名妄想症患者。 此人是连环杀手，更是食人狂魔，还是一个有恋童癖和偏执狂的人。 他大约对三百位的受害者作出过xing侵犯行为，杀害了其中十五名幼童。” 话音刚落，刘子明突然想起了这个经典的食人魔案例，眉宇之间竟然掠过一丝兴奋。 “没错，我想起来了！ 此人在杀害他们后还会肢解与吃下他们的尸体，并且此人具有严重的自虐倾向。 他犯罪的原因是由于被自己的小孩所抛弃，令他对小孩产生憎恨的情绪，发展到恋童癖倾向。 他在狱中交代了自己是怎样虐待小女孩以及吃她的详细经过，并表示他从中得到了极大的乐趣。 此人终于在纽约北部地区的监狱，以电椅的极刑被处死。” 庄妍听得心惊肉跳，不过她突然想起在JS公安大学读研期间，教授给他们讲过一起震惊世界的食人事件。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小警花，发现她好像有话要说。那样子看起来像上课老师提问题，不敢举手的同学。 “妍妍，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庄妍点点头，开口道：“我们教授曾经和我们讲过一个食人事件，我和大家分享一下。 岛国，某变态男爱上了自己的荷兰女同学。在一起聚会上，他用猎枪从后背将她射死。 在以后的两天内，他一直在享用她的尸体，先是犯了侮辱尸体罪，其后开始毁坏尸体。 他甚至还为此写了一部食人小说，叫《弥雾》。在书中，他大篇幅描写了食用ren肉的口感。 ‘我终于吃到了美丽的白种女人的肉，没有比它更好吃的东西了。 它无色无味，进入我的嘴里像化掉的河豚肉一般。’ 他自认是食人教父，用食人者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 夏果果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堵在了喉咙口。 严勇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在急剧飙升。 刘子明和吕墨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最后，吕墨发声总结了这个话题，“全球发生的食人案例远不止这些！ 乌克兰变态食人魔奇卡提罗，专门猎杀小孩和妓女。 他杀人还有一个特点，喜欢把被害者的眼睛除去，因为他非常害怕死者眼中那份欠缺生命的空洞。 在关押期间，此人承认谋杀了50多人，并且将他们吃掉。 杰弗里·达默尔食人事件，凶手是一名连环杀手、恋尸狂和食人者。 除了吃受害人的肉以外，他还拿尸体做实验。 他会把他有兴趣的猎物绑架后杀害，Q奸，并最终吃掉。 在吃方面他也挺讲究的，把喜欢的一部分储藏存放在冰柜中，其余的用硫酸处理掉。 他还曾经将被害者的头盖骨凿开，并且灌入水银。 此人后来在惩戒所被狱友打死，就此完结他的一生。” 这句话刚落，刘子明挥了挥手，面部表情已经很难看，整张脸比灶头上的铁锅还要黑。 “吕墨，不得不说，你真是见多识广。 你的脑袋里都装满了这些黑暗和不堪的凶杀案例，不会精神出问题吧？”刘子明喉结吞咽了两下，瞳仁狠狠缩了缩。 吕墨抬眸看了看刘子明，又看了看二号法医室内所有的大活人。 随后又看了看躺在三张解剖台上的冷氏三朵姐妹花，她们的尸骸蒙着白色布单，看起来像是在睡觉。 “作为犯罪心理学专家，我研究的就是犯罪者以及他们的作案动机，自然知道的比你们多一些。 以上案例中提及的食人魔王，精神状态都极不正常，很多人存在多重人格，也就是精神分裂。 你们平时走在大街上，他们可能是你们身边的外卖小哥，可能是写字楼里的白领，可能是饭店里面的服务员，网吧里面的无业游民......总之，他们无处不在。 刘队，我怀疑李漫妮的剩余尸块大概率凶多吉少，可能已经......” 吕墨欲言又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能已经被凶手吃了？”庄妍瞪大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喉咙狠狠吞咽了两下。 “没错！可以先这么大胆地进行猜想，然后再找出证据证明咱们的想法是正确的。”吕墨回道。 刘子明一双黑眸看向吕墨，他发现此人真的是一个人才，让他当犯罪心理学专家简直太可惜了。 他倒是不如直接转到刑侦岗位，参加一线抓捕工作。 “吕墨，你有没有想过当一名刑警？”刘子明问道，眼神里掠过难掩的欣赏。 话落，吕墨的脸上表情瞬间变得寒凉，像一层寒冰覆盖在上面。 如果刘子明看过他的履历，也许就不会问出这句话。 正文 第406章 曾经当过，三年刑警 “我曾经当过三年刑警！ 在警校期间，主修刑警专业，选修侦查学、刑事科学技术。”吕墨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 刘子明愣住了三秒，没想到他俩的专业竟然一模一样。 只不过，吕墨后来怎么成了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 难道他喜欢洞察罪犯心理，这比抓贼能给他带来更多的成就感？ 回过神来，刘子明刚想开口一探究竟，被小警花抢先问出了口。 “吕专家，没想到咱们曾经是一个工种。 可是......您怎么突然半路出家，选择成为一名犯罪心理学家？”庄妍好奇的目光掠过吕墨那张阴沉的脸。 吕墨用那种幽怨的眼神注视了小警花好久，许久之后才收起了眼底的落寞。 刘子明心里“咯噔”一下，他从未见到吕墨流露出这种悲伤的情绪。 下一秒，吕墨深呼了一口气，深如幽潭的眸子掠过无尽落寞。 “因为我已经失去成为一名刑警的基本能力，我......不能举枪。” 所有人都愣住了，吕墨艰难地笑了笑，有点淡淡的苦涩。 “我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我们是警校的同班同学，后来我们一起加入警队。 我们一起并肩作战了三年，直到有一天，我们被省公安厅安排前往金三角打击一个贩毒武装团伙。 最后准备收网时，一条漏网之鱼挟持了我女朋友小敏。 他用枪指着她的脑袋，逼我放下武器，答应他所有的逃亡要求。 我们根据他的要求，为他提供了一辆快速游艇，还有五百万的现金。 上船后，他很守承诺，将我女朋友放了。 只是我没想到，终究是我当年太幼稚，相信穷凶极恶的罪犯会有怜悯和恻隐之心。 小敏朝着我的方向奔跑过来，脸上挂着笑容。 那混蛋突然攸地举起手枪，对准了小敏的后脑勺果断开了一枪。 子弹穿透小敏的脑袋，飞出了她的前额，留下了印堂上一颗血窟窿。 小敏倒在我的面前，我举起手枪对准那艘游艇，罪犯已经面露猖狂的笑容，开着游艇跑远了。 警方在海岸的另一头等候多时，将那混蛋包围得严严实实。 我们那次打击金三角武装贩毒团伙很成功，一共抓获21人，缴获海洛因11.7公斤。 省公安厅和中央公安部给我们颁发了功勋章。 但是，小敏没有亲眼看见胜利的一幕，她永远定格在泰国象岛海滩。” 话落，吕墨浑身带着寒气，呆立在原地，眉宇之间一双犀利的眼睛散发出他极少显露的悲伤情绪。 二号法医室里，夏果果和严勇沉浸在刚才吕墨的那段悲伤往事中。 刘子明双眉紧蹙，一双黑眸掺杂着复杂的情绪，更多的是对吕墨遭遇的同情。 淋过雨的人，总想着给别人撑伞。 他很想上前拍拍吕墨的肩膀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 三年前，刘子明被犯罪团伙打击报复，导致前妻马小琴惨死街头。 往事历历在目，每每想起来，心脏就会揪着疼。 小警花站在角落掉眼泪，她没想到吕专家有过一段悲惨经历。 大家沉默了许久，小警花突然开口，“吕专家，您不能举枪是因为目睹了您女朋友惨死的情形。 您当时没有进行警察创伤后应激障碍修复治疗吗？” 吕墨抬头看向庄妍，一双犀利的眼睛注视着她，声音冰冷道：“当年省公安厅有安排我进入警察创伤中心接受治疗，只不过效果不佳。 因为目睹了小敏被杀，我经历了很长时间的修复，仍然没有走出小敏惨死的阴影。 最严重的时候身心饱受折磨，我的症状已经恶化到企图自杀。 后来经过多次治疗，症状随着时间推移逐渐缓解，但是我几乎每晚还是会梦见小敏死时的情形。 脑子里一直定格在子弹穿过她的脑袋，射穿她的眉心，印堂出一个血窟窿。 她膝盖着地时，大脑还有意识。 她竟然......扯着嘴角对我露出很甜美的微笑，好像在劝我别太难过，咱们下辈子再续前缘。 不过，我知道她死得不甘心，因为她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刻，一双大眼睛都在看着我。” 吕墨话音刚落，勾唇惨笑了两声，“你们的表情别这么严肃好不啦？我不值得同情啦！ 你们看，我不照样娶妻生子嘛！ 小敏她最期待穿着白色婚纱和我走进教堂，举办一场浪漫的婚礼。 我们曾经计划过，蜜月旅行去马尔代夫旅游。 马尔代夫的最高点是全世界所有国家中最低的，平均海拔只有1.8米。 据说马尔代夫以现在海平面的上升速度，在不久的将来，这个美丽的度假胜地就会彻底消失，五十年后可能面临不复存在的风险。 我们想着举办完婚礼就去看看椰林树影，水清沙幼，欣赏坐落于印度洋的世外桃源。 当时我们已经准备订婚，母亲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五金三银，可惜...... 我们将小敏的遗体运回国内安葬，更令我崩溃的是，我的准岳父岳母竟然一个字都没有怪我。 这辈子我都没有办法再举起枪！ 不过，在我人生最消沉的时段，我接触到了一本关于犯罪心理学理论的书籍。 那是一本从犯罪心理活动方面探索犯罪原因的一本学科著作。 我沉下来心研究了书中关于犯罪心理学研究的对象和体系、犯罪心理产生的原因、犯罪心理的形成和发展变化、犯罪人在不同情景中的心理、不同类型犯罪人的心理，例如杀人犯心理、强奸犯心理、抢劫犯心理等等研究内容。” 话落，吕墨一步步冷静下来。 “也许，小敏在天之灵不希望我一直意志消沉下去。 她说过，她喜欢向阳而生，积极向上的我。 于是在某一天的清晨，我打开了许久没有拉开的遮阳的窗帘。 推开窗户时，我看见外面落满了一地金灿灿的银杏叶，这是小敏最喜欢的秋天。 我前往卫生间，在络腮胡上面抹了一圈泡沫，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吕墨说完，一张清秀斯文的五官，用手提了提自己的眼镜。 刘子明忍住不上前拍了拍吕墨，下一秒，他索性给了吕墨一个大大的拥抱。 吕墨先是一阵错愕，下一秒，双手在刘子明的后背上拍了拍。 其余人看得热泪盈眶，不得不说，吕专家真的挺能藏着心思。 外表风轻云淡，24小时异常冷静的犯罪心理学专家竟然有三年的一线刑警经历。 小警花杵在一旁感动得眼眶湿润，娇俏的鼻头已经发红，像一颗小巧的草莓。 爸妈一直希望她未来的老公不是公安系统的人，一线的武装刑警更不行。 吕专家和小敏因为前往金三角打击武装贩毒团伙，从此阴阳两相隔。 刘队和他的前妻因为惨遭罪犯打击报复，三年前，可爱的娜娜失去了母亲。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父母绞尽脑汁，托人给她介绍金融男、IT男的原因。 下一秒，吕墨松开了刘子明，两人都有点尴尬，看得出来他们的性取向都很正常。 吕墨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一字一句道：“刘队，目前想要找到死者李漫妮的剩余尸块，成功概率不大。 冷厅长给死者家属的允诺......太痛快。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们的老领导给我的感觉和从前不太一样。” “哪里不太一样？”刘子明心情冷静了下来，“快说说，你最有发言权，毕竟你们共事多年。” 吕墨眉头蹙了蹙，恢复到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的招牌动作。 一旦他处于这个状态，大家都知道，他开始陷入思考。 “过去，我们冷厅长从不会轻易允诺受害者家属！ 每个凶手作案的方法不一样，难保凶手已经将死者剩余尸块进行了销毁。 冷厅长此举，有点......”吕墨没有继续说下去。 “有点不妥，还有点自信过头！ 简直匹夫之勇！逞一时口舌之快！” 说话的人是美女法医夏果果，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刘子明笑了笑，这妹子不仅人长得清冷美艳，还特别敢说敢当。 如果可以，直接可以拜把子，当兄弟了。 正文 第407章 为什么要，庇护冷氏 夏果果和严勇貌似都有洁癖，两人已经来来回回洗了三次手。 准确地说，大多数法医都有“洁癖”这个通病。 你想啊，他们成天和死人打交道，每一具尸体呈现的形式五花八门。 正常死亡或者病死的尸体，除了面部铁青，死不瞑目等症状，大多数都不算太吓人，也不会死得很邋遢。 通常人死前，膀胱括约肌不受控制，身体肌肉压缩身体排空，此时会无法自制排泄出大便和小便。 不论哪一种方式，死后都会导致大便和小便失禁，这是正常临死前的征兆。 家属都会对死者进行身体的清理，给死者留在人间最后的体面。 那些手法残忍的凶杀案件，尸体呈现的样子就比较渗人了。 在应激状态下死亡，许多死者都会产生大小便失禁的状况。 有的时候给尸体做尸检，排泄物就粘在尸表上，法医还得给擦干净。 法医最怕遇见烧死的尸体，跳楼的尸体，那些尸体可比悬梁自尽的尸体恐怖一万倍。 除了恐惧，更多的是让法医感到无从下手。 如果是刑事案件，又不得不去尸检那些焦尸，跳楼摔得粉身碎骨，脑袋崩裂的尸体，简直就是身心折磨。 有一回，海港市发生一起“3·18火锅店杀人案”。 严勇在饭店下水道的隔油池里看见了许多浑浊地沟油，他用棍子搅拌了几下，发现了死者被烧焦的手指。 作案凶手是一名厨子，口口声声说，那些手指都是鸡爪。 严勇当场和DNA检测中心的同事一起现场鉴定，很快测出地沟油里面的断指是成年男性的手指。 死者是这家饭店后厨的大厨，传闻二人因为竞争厨师长拉帮结派，甚至大动干戈，动手打架。 李某不幸败落，趁着杨某中午在午休时间将其用铁锅砸晕后进行了碎尸。 事后，李某觉得还不够解气，打开了后厨的油炸锅，将杨某的断手断脚油煎了一番才算泄愤。 最后为了藏尸，李某将杨某的碎尸一部分放在了可回收的猪饲料桶内，一部分丢进了下水道，一部分用绞肉机和破壁机炸成了肉糜流向了下水道...... 当时严勇经过李某身边，要求他伸出手，俯下身子闻了闻。 李某手上虽然有很浓烈的油烟味，但是杀过人的手，上面的血腥味很难洗掉。 法医总喜欢用消毒水洗手，也许是觉得手上有尸体的味道，比如：血腥味、尸臭味、或者是，死者的米田共的味道。 两人擦了擦手，看样子像是准备出去。 夏果果还对着锃亮的解剖台重新梳了梳头发，扎成了一个很精神的马尾辫，看起来又年轻了五岁。 “你们要出去吗？”刘子明问道。 “没错！我和果果熬了一宿，现在准备去食堂吃早餐。”严勇看了看手机，“还有半小时食堂就关门了，果果，咱们赶紧上去吃碗鱼汤面，热汤热水的食物最滋养女人的身体，顺便再来两只大肉包子。 后勤管理处的同事应该已经开始给你制作警局饭卡了，这段日子你不嫌弃的话，咱们可以合用一张卡。” 话落，夏果果没有拒绝的意思，大概率她是真的肚子饿了。 刘子明愣住了三秒，缓过神来，开口道：“兄弟，你以前从不去食堂！你变了，变化还挺大！” 话落，刘子明一脸鄙视！ 过去这小子从不愿意陪他一起吃早餐，他宁愿待在法医室吃泡面，也懒得移步食堂。 不得不说，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嘿嘿，我吃不吃无所谓！不能饿了果果，咱们要照顾女同志。”话落，严勇一脸舔狗看向夏果果，“果果，你就是太瘦这一个缺点。如果再胖点，你会是国内最漂亮的美女法医。” 夏果果白了他一眼，眼神却发生了微小的变化，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反感。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享受。 眼前的严勇虽然很舔狗，不过，他是一位非常英俊的舔狗。 刘子明坚信，时间久了，夏果果多半是会从了他的。 一想到两人如果确定恋爱关系，随着感情升华，他们一定会发展到床上那一步。 两人会不会在床上彼此研究人体结构，或者，躺在床上闲来无事，一起聊一聊这些年彼此见过的奇葩尸体。 下一秒，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汗毛都竖了起来。 缓过神来，刘子明扯着嘴角笑了笑，“兄弟，你最近嘴巴开了光，还是吃了洋槐蜂蜜？说话贼好听，哥都有点不认识你了！” “哥，人总是会变的，您不也是吗？ 您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年轻了，连胡子都没了。 您是丧失了男性功能，还是每天坚持打理胡须？ 还别说，您小白脸的样子，简直年轻了十岁。 不像妍妍的叔叔，倒像是妍妍的大哥哥了。”严勇露出一脸邪笑。 刘子明一脸错愕，这家伙竟然看出来他对小警花有意思？ 庄妍那张白皙的脸被严勇的话说得一片粉红，那娇羞的模样看起来带着致命的诱惑。 下一秒，刘子明看了看手机，又抬起头看向严勇，“食堂快关门了，你确定还在这里瞎扯犊子吗？” 话落，严勇也不恼，又扯着嘴角笑了笑，刘子明一下子不乐意了。 “严勇，我说过多少次了，在法医室不要露出这种开心的笑容。 你不觉得法医室里躺着尸体和尸骸，你露出这样的笑容，有点像......” “像什么？”严勇反问道。 “像变态！”没等刘子明开口，夏果果一边往二号法医室门口走，一边丢下这三个字。 刘子明冲着夏果果竖起一个大拇指，这大妹子敢说敢当，是个女汉子！ 下一秒，没想到夏果果非但不买账，竟然下了逐客令。 “不好意思，诸位！ 法医不在法医室，任何人不得入内，这是我们最新定下来的规矩。 麻烦诸位出来，我们需要锁门了。 这三具尸骸以及李漫妮的尸块是案件的重要证据，如果丢失，后果会很严重。” 夏果果说得一脸严肃，清冷的五官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庄妍看得一愣一愣的，她很欣赏夏果果这样敢说敢当的性格，很酷飒。 “我们想留下来看看这三具尸骸，这也不行？”刘子明有点不甘心，多问了一句。 “不好意思，请您出去！ 法医室是重地，庄局或是冷厅长来了也不行！ 您可以等我们吃完早餐再来！”夏果果已经摆出一副送客的样子。 事已至此，刘子明等人只好乘坐电梯返回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夏果果和严勇往食堂的方向走，他们三被下了逐客令只好返回刑警办公室。 走在走廊上时，刘子明突然看见冷军走在前面，老庄紧跟其后，二人应该是去局长办公室。 刘子明的心里“咯噔”了一声，这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很铁，就像他和严勇、吕墨的关系。 蒋浩已经亲口指认庄建国是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案的黑手，这个冷军会不会也是黑手之一？ 下一秒，刘子明摇了摇头，笑得有点复杂。 听说这位冷厅长是省城里土生土长的老土著，他会和海港市二十年前的案子有瓜葛？ 如果有，他为什么要庇护冷氏集团？ 正文 第408章 这个猜想，有点荒谬 为了钱？这一点看上去不像。 民间曾经有一个略显夸张的经典段子，说正厅级干部值一个亿。 其实值不值一亿这无法判断，但手中权利比一亿多多了。 为了权？冷军很早就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级领导，现在已经享受正厅级待遇。 刘子明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因为他也姓冷？ 下一秒，刘子明失声笑了笑，全国姓冷的人多了去，这个猜想有点荒谬了。 果然应了一句老话，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吕墨捏着下颌骨突然站在刘子明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和脚步。 “看锤子啊？我又不是大美女！”刘子明被吕墨盯着看，有点怪不好意思。 吕墨微微眯起眼睛，手指在下颌骨的位置停了下来，“刘队，你有没有想过调查一下我们的老领导？” 刘子明一阵错愕，他刚才有一瞬间的确这么想过，不过很快被他掐断了这个念头。 “怎么？你怀疑你的老领导和案件有关？还是和冷念丞有关？”刘子明反问道。 庄妍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俩究竟在说什么？ 他们莫非是在怀疑她的冷伯伯？ 这两人莫不是查案查的魔怔了吧？ 冷伯伯莅临海港市调查工作，一是对海港警局全体公安人员的关心和鞭笞，二是为了平息海港市民人心惶惶的心情，起到一个定海神灯的作用。 他亲自前往海港市，是省公安厅给海港市民带来的最大利好消息。 意思很明朗，我们省公安厅以及中央公安部一直都在高度重视海港市的连环杀人案。 请广大市民稍安勿躁，再给警方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还给社会一个真相大白和良好治安，还给死者家属一个公道人心，还给死者一个沉冤昭雪。 这一刻，庄妍娥眉紧蹙，心头像被刘子明和吕墨狠狠敲打了两下。 冷伯伯，他怎么可能会和杀人命案有关？ 吕墨眼睛定定看着刘子明，注视了许久，开口道：“我心里现在有个疑点很不成立，甚至有点扯淡，不过我觉得可以试着调查一下他们之间有没有关系。 如果他和他没有关系，证明是咱们多想了，如果有......那就是意外收获。”吕墨的瞳仁紧了紧。 刘子明听懂了吕墨的话，没想到两人想到了一处。 看样子，他们之间越来越有默契了。 冷俊峰、冷念丞、冷军...... 这三人，会不会有隐藏于世的关系？ 刘子明说了一句，“嗯！咱们不谋而合，进去开始搜集调查吧！这方面你是强项！” 话落，刘子明的手掌落在吕墨的左肩，并且意味深长地拍了两下。 两人径直走进刑警办公室，庄妍像一只小尾巴，蹙着眉头，紧跟其后。 “刘队，吕专家，你们什么意思？你们是在怀疑我的冷伯伯吗？”庄妍扯着细嗓，满脸难以置信，甚至有些替冷军千里迢迢赶往海港市打抱不平。 吕墨屁股刚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主机，听见庄妍扯着嗓子嚷嚷，猛地回眸盯着她。 这么一盯，庄妍的心脏像被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心口。 她哆嗦了一下，因为紧张，她涨红了脸：“怎么了？还不让人说了？我有权提出质疑！” 吕墨脸色恢复如常，唇角勾起笑意，“没错！你是有权质疑，你还有权跑出去大声嚷嚷，就说我们怀疑你的冷伯伯是帮凶！”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庄妍刚想撒泼，被刘子明制止了。 “把门关上说事情，小心隔墙有耳。” “隔墙能有什么耳？海港警局上下都是自己人，难不成有黑警？”庄妍撅着小嘴，嘟哝道。 吕墨冷笑更甚，“妍妍，你终于开窍了！如果警局没有内鬼，你的录音笔哪去了？” 话落，庄妍一脸理亏，很快脸红透了，就像被人撕掉了身上的遮羞布。 录音笔和电脑上的备案文档被人为删除，她当时怀疑过有内鬼，不过后来怀疑是黑客侵入电脑。 但是谁能闯入警局偷走她的录音笔，这一谜团她一直没有解开。 随着案情的发展越来越复杂，她差点把这一部分给忘记了。 很显然，吕墨这是在提醒她，给她敲响警钟，告诉她警局有内鬼，说话和言行都要注意。 下一秒，庄妍挺着柔枝嫩条的身子关上了刑警办公室的门。 刑侦一组在蒋家村暗访调查，刑侦二组在冷氏集团附近盯梢，刑侦三组在冷氏别墅附近盯梢。 偌大的刑警办公室就剩下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 室内的氛围因为刚才话不投机，陷入了沉默，只有吕墨按动鼠标、敲打键盘的声音。 刘子明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时在空中喷出了许多小烟圈。 庄妍的眸光无意间落在他的脸上，迎着上午晨曦微光，刘子明的侧脸在烟雾缭绕中很有氛围感。 “吕墨，我理解你的心情。从三月半到四月初，是不是想老婆孩子了？”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吕墨，却发现小警花看他看得出神，脸上还有点花痴状。 “妍妍，看啥呢？”刘子明反问道。 吕墨回眸瞅了瞅小警花，“被我刚才怼傻了吧？ 我是担心她嗓门大，搞得整个海港警局都知道我们在怀疑谁。 咱们现在是四面楚歌，外面有老百姓们每天茶余饭后盯着我们破案。 里面有警局内鬼，案情每次到了关键时刻，就会掉链子，好像有人通风报信似的。 你不觉得我们把冷念丞拘留了24小时，我的老领导突然空降海港市这一点很诡异吗？ 还有，冷念丞这混蛋很难对付，当务之急我们从三具尸骸上能够获取的消息基本上已经明确。 凶杀案，作案手法也已经确定。 眼下，我们需要寻找冷念丞的二婶张萍，顺便理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关系。 还有......他们三人的关系。” 吕墨最后一句话没有挑明说，刘子明完全听懂了。 两人之间打哑谜，无非是希望不要伤害到小警花稚嫩的心灵。 庄妍不傻，她能听出吕墨最后一句话的含义颇深。 他们为什么要打哑谜？ 难道这个谜团的答案和自己有关？ 难道他们怀疑......她的局长父亲？ ...... 正文 第409章 许多反应，很不正常 “刘队，吕专家，你们是不是在怀疑我父亲和二十年前的那起溺水案子有关？”庄妍蹙起眉头，眼眶和鼻头瞬间变红。 刘子明将烟屁股抵在烟灰缸使劲碾压，像是在喧泄心中的憋闷，暗暗腹语道：“小警花，何止当年那起案子，我们怀疑你局长父亲还是警局内鬼！” 吕墨没有回头，他已经自动屏蔽了周遭的一切声音。 一双眼睛定定看着电脑屏幕，开始在互联网的海洋里寻找冷军和冷俊峰爷孙俩的关系。 百度百科中，冷军的个人介绍洋洋洒洒写了上千字，都是固定模板。 大篇幅的文字都是在介绍冷军的人物履历、任免信息等。 想要知道更真实的冷军，就必须通过别的途径，比如在一些大小贴吧或是微博等途径寻找细枝末节。 刘子明站起身，径直走向小警花。 两人之间保持一定距离，因为小警花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她傲人的上围此起彼伏，看起来俨然像一幅高山深沟的壮美景象！ 盯着女孩子的那地方看很没有礼貌，也很油腻，但是刘子明的眼睛似乎根本挪动不开。 庄妍见刘子明没有开口回答她的问题，一双黑眸定定看着自己脖子下面的地方，顿时恼羞成怒。 下一秒，她气得直接跺脚。 不跺脚还好，这么一跺脚，她那地方震颤得更厉害。 刘子明喉咙吞咽了两下，眼神很快恢复如常。 不得不说，小警花看起来像吃木瓜长大的。 “妍妍，从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开始，我们一路并肩作战。 因为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我相信你是一位有判断力和直觉力的女警！ 虽然你现在是一名实习女警，等这次案情搞落，‘实习’二字完全可以摘除。 最近这些日子，有没有某一瞬间，你也怀疑过你的父亲？” 刘子明话落，庄妍愣住了一分钟，缓过神来，她选择避开回答这个问题。 “刘队，你们刚才是不是也在怀疑冷厅长？” “你不觉得我们前脚把冷念丞传唤审讯室接受询问，后脚冷厅长没有预兆就前往海港市莅临视察工作。 单凭这一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刘子明扯了扯嘴角，一双黑眸看向庄妍。 庄妍没有说话，陷入了沉默，眉宇之间似乎还有点不服气。 刘子明继续说道：“昨天在审讯室，我提出再增加24小时继续审讯冷念丞，他和老庄都否决了我的想法。你父亲甚至觉得咱们抓错了人，这一点难道不滑稽吗？ 小警花，你摸着心口说，冷念丞是不是最大嫌疑人？” 下一秒，庄妍点了点头，仍然没有说话。 “在八怪皮鞋厂，你被黑衣人绑了，我相信你对他的身体应该有印象，也许还会记得他身上的味道。” 刘子明一双黑眸注视着庄妍的丹凤眼，循循善诱引导她打开自己的刑侦思路。 庄妍的眼角明明看着刘子明，思绪已经飞回那晚在八怪皮鞋厂的一幕。 黑衣人身上有一股香水味，和冷念丞身上的一模一样。 好像是香奈儿的一款男士香水，还是限量款的。 那天晕倒前，黑衣人锁死她的脖颈，她闻见了他的味道。 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特殊的味道，黑衣人和冷念丞身上的味道很相似。 那天前往冷氏别墅，将冷念丞押上警车。 有一瞬间他身上的味道，刺激到她的敏感嗅觉。 当时她以为只是巧合，现在想来，黑衣人就是冷念丞，冷念丞就是黑衣人。 “刘队，不管怎么说，我相信我父亲，也相信冷伯伯！” 说完这一句，庄妍坐回自己的办公桌位，打开电脑开始心猿意马地浏览网页。 说一点不怀疑自己的局长父亲，那是假话。 父亲最近许多反应都很不正常！ 母亲那天偷偷告诉她，“你爸最近这些日子，夜里经常起来躲在卫生间偷偷抽烟！ 他好像有心事，你在警局盯紧点。” 刚才父亲站在自己的身旁，身上扑鼻而来的烟草味比刘队这个老烟枪身上的味道还要重。 之前她一直觉得父亲可能是因为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和多起命案，压力山大，烟瘾复发。 眼看着四月末，父亲就能安然退休，突然发生了一堆烂事，父亲一定很抓狂。 可是，如果刘队和吕专家的猜测是正确的，父亲也许是因为二十年前的案件突然被质疑，极有可能面临翻案，感到焦虑不安。 当年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案是父亲一手办理。 那起案件过后，父亲一路官运亨通，扶摇直上。 当年那起案件，难道是父亲人生走向高光时刻的一个敲门砖？ 她的局长父亲，当真这么不堪？ 刘子明看见小警花握着鼠标，胡乱点开一些网页。 显然，小警花现在心里百感交集，她应该是感觉出了什么。 如果她没有一星半点的察觉，以她的个性，她不会有这样坐立不安。 憋闷！ 烦躁！ 无头绪！ 刘子明再也控制不住又点燃了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 沉默了许久，门外有人在敲门。 吕墨正在聚精会神的搜集线索，庄妍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有听见敲门声。 刘子明打开门，面前站着戴着粉色U型枕的方小可。 她手里拿着移动座机，气喘吁吁道：“刘队，不好了，有人口失踪家属报案！ 对方一直在哭，我没办法稳住她，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她好像说她老公失踪了！” 刘子明眉头拧成结，接过方小可手中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刘子明，您请讲！” 话落，电话那头传来了女人更加撕心裂肺的嚎啕声。 女人足足哭了五分钟，刘子明愣是耐着性子一直在安慰她，给她进行心理疏导。 五分钟过后，女人的情绪明显缓和了许多。 “刘警官，您好！我丈夫叫王强，今年38岁，他已经失踪了三天。” “为什么失踪24小时不报警？”刘子明皱着眉头反问道。 “我丈夫是冷氏集团冷俊峰老先生的家庭医生，过去常常有夜不归宿替人治病的经历。 所以他夜不归宿，我一般情况下不会担心，他不是那种出去瞎玩的男人。 现在已经快72小时了，我丈夫一直没有回家。 电话、微信语音都不接，好像人间蒸发了。 我打电话到冷氏别墅，小冷总的家佣说，这几天没有看见王医生。 警察同志，夫妻连心，我已经连续做了两天噩梦，我丈夫一定是出事了！” 话落，女人又开始哭哭啼啼。 正文 第410章 最不喜欢，模棱两可 刘子明愣住了几秒，他听见了几个让他心脏“咯噔”一下的敏感字眼。 比如：冷氏、冷俊峰、小冷总、家庭医生、失踪72小时！ 缓过神来，刘子明反问道：“你说的是冷氏药业集团的冷俊峰老先生对吗？” “没错！冷老爷子刚离世，小冷总又年纪轻轻的，身体倍儿棒！ 所以我才更担心啊！如果不是给他们冷家人治病，他会去哪里？ 如果是出去学习，他也需要回家收拾行李，和我说一声啊！” 话落，刘子明眉头紧蹙，一个大胆的猜想浮上心头。 李国栋是冷俊峰的贴身医师，他死了，一定会有人顶替他的位置，继续给冷俊峰治疗。 冷俊峰最后那几天，李国栋已经死透了，难道是这位王医生接替了他的职责。 因为王医生没能救活冷俊峰，冷念丞一怒之下，将他宰了？ 这个念头蹦出来的时候，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分钟后，刘子明与王强妻子互留了电话，方便随时保持联系。 方小可取走电话离开了刑警办公室，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又回眸看了看庄妍。 “又出事了！”刘子明的声音很冷，甚至还有些哆嗦。 话落，吕墨和庄妍几乎同时看向了刘子明，眉头紧锁。 “这一天天的，就没个安稳日子，又出什么事了？” 庄妍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的父亲。 听说又出事了，她心里控制不住的烦躁！ “小警花，跟着我做两个动作！”刘子明没头没脑说出这句话。 “什么动作？”庄妍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男人现在和另一个男人正在怀疑自己的局长父亲，她有点不想和他们说话。 “深呼吸——再吐气——” “你试试，这样有助于放松心情！ 小警花，我们目前只是怀疑，你不要太焦虑。 如果我们三剑客彼此心生芥蒂，这样不利于合作办案！”刘子明有点担心，看了看庄妍。 “刘队，您未免太小看我了！我不是那种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的人！” 话落，刘子明心里都有点想笑，她现在的样子明显就是带着个人情绪在工作。 下一秒，刘子明却笑不出来。 冷念丞的家庭医生王强失踪了72小时，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最近一般有人失踪，没多久就是一具尸体呈现在他们面前。 他已经害怕听见“失踪”二字，大概率准没好事发生。 “幼稚！”庄妍一张俏脸看起来还在生气。 刘子明眼睛眯了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那好，从现在开始，我会把你当成大人看待。 小警花，有人失踪了！失踪者丧命的可能性很大。” 话落，吕墨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攸地一下站起身，“连环杀人案，第四名无辜女性受害者？ 不对啊，凶手犯罪冷却期是一周时间，时间还没到！” 刘子明回眸看向吕墨，又看了看庄妍，“别紧张，不是女性！ 失踪者，男，38岁，此人已经失踪了快72小时。 职业：冷念丞的家庭医生王强！ 刚才是王强的妻子打来的电话，说是怀疑他丈夫已经遭遇不测。” “冷念丞的家庭医生？”庄妍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又和冷念丞有关！ “72小时才报案，这样的婚姻貌合神离了吧？”吕墨捏着下颌骨说了一句。 “貌合神离不知道！这不是重点！ 办案女子声称，他丈夫多年来有过24小时彻夜不归，也有过几次48小时未归的经历。 但是从未发生过72小时不归！”刘子明回道。 “超过72小时失踪，且不与密切家属联系，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了。”吕墨捏着下颌骨，面色很严峻。 “刑侦三组不是有人一直在冷氏别墅附近盯梢嘛！要不要问问他们？”庄妍问道。 “可以！”刘子明立即打了个电话给刑侦三组小组长柳爽。 柳爽声称没有注意到王强，冷念丞家大业大，家庭医生和家佣保姆太多。 那群人下班都是身穿便衣，分不清谁是谁！ 还有一部分人全年住在冷家，全心全力伺候冷念丞，过年才会回去。 挂断电话，刘子明决定将此事汇报给庄建国，顺便看看冷军是否还在局长办公室。 三人走出刑警办公室，直奔走廊尽头的局长办公室。 站在门前，百叶窗拉得死死的，门也紧闭着，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里面有人交谈的声音。 庄妍一肚子的憋闷无处发泄，没等刘子明敲门，自己就先敲开了。 “门没锁！请进！”庄建国的声音传了出来。 三人黑着脸走进局长办公室，冷军正在和庄建国站在桌前貌似在研究卷宗。 回眸看向三人，两人脸上都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冷军开口说道：“三个小朋友的关系不错，看样子已经形成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老庄，他们每天都是这样形影不离吗？” “是的，他们三人就差拜把子了！”庄建国一脸附和地笑了笑。 “老庄，看见他们我就会想起当年在一线当刑警的日子。那时候工作虽然辛苦，但是有志同道合的小伙伴。” 庄建国扯着嘴角笑了笑，手上的烟灰已经快要烧到了自己的手。 下一秒，他将烟灰弹在烟灰缸内，抬起头看向刘子明。 “子明，怎么了，是不是案情有了新的进展？” 刘子明嘴角抽搐了一下，苦笑了两声，“老庄，案情的确有了新的进展，又有人失踪了。” “啊？”庄建国一脸错愕，表情惊住了。 冷军刚才还是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这会儿表情凝结，五官僵硬。 “子明，失踪人口身份确定了吗？是不是家属报案？” “嗯！失踪的是一名男子，38岁，职业是一名家庭医生。 接下来我要说的内容可能会引起你们的不适，并且不是我个人带着主观情绪要去针对他！” 冷军回眸看了看刘子明，说道：“大胆讲，无妨！公职人员忌讳模棱两可，有话直言！” “巧了！冷厅长，我刘子明最不喜欢模棱两可！ 失踪的男子是冷念丞的家庭医生，此人已经失踪了72小时，刚才是其妻子打电话来报案的！” 话落，吕墨注意到庄建国的面部抽搐了两下，冷军的五官像浮上了一层寒冰。 正文 第411章 搜查证上，亲自盖章 沉默了半天，冷军开口道：“失踪72小时，失踪者大概率凶多吉少了。 当务之急，你们立刻前往冷氏别墅进行搜查，我给你们在搜查证上亲自盖章！” 话落，庄妍两眼放光，冷厅长可比她的局长父亲痛快多了。 上回去冷氏别墅传唤冷念丞，父亲貌似不太情愿地盖上了自己的红色印章。 刘子明也没想到，冷军竟然主动提出给他们搜查证上面盖章。 那一刻，他宁愿相信冷军是清清白白的省公安厅厅长。 如果不是，那么此人真是心理素质杠杆的。 “去吧！仔仔细细搜查，顺便询问一下冷念丞。 人是从他家里失踪的，他必须给家属一个公道的说法！”冷军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辛苦了！去吧！孩子们！” “孩子们！”这三个字也只能哄哄庄妍，她心头一热，点头如捣蒜。 三人转身离开时，庄建国突然开了口，“子明，把警犬巴布带上，它狗鼻子最灵！” 刘子明嘴角扯了扯，笑道：“谢谢你，老庄！这个建议不错，值得采纳！” 三人开着警察直奔警犬基地，接到了警犬巴布。 巴布一身黑色袍子，英姿飒爽，奔向刘子明的怀里，差点把他撂倒。 “哥们，才几天不见，这么想我啊？”刘子明笑得一脸灿烂。 警犬巴布“汪汪汪”叫唤了几声，那样子好像在说，“兄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 金茂府。 “几点了？”苏菲菲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发现屋子里如同黑夜。 李飞这家伙睡觉喜欢拉上遮阳床帘，好像害怕对面那户人家偷窥他和她做...... “还早......再睡会儿吧！”李飞伸出一只手臂搂住了苏菲菲的纤细楚腰。 下一秒，他突然睁开双眼，眼睛死死盯着苏菲菲，眼神里的困意全无。 苏菲菲被他注视得心惊肉跳，她很少看见李飞这么严肃地看着自己。 难道......李飞已经知道了手机里面的秘密？ 他在装蒜？ “阿飞......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苏菲菲的口条突然有点结巴，“是不是我的素颜太丑了？” 李飞没有说话，眼睛眯了眯，像是已经看穿了苏菲菲的全部心思。 苏菲菲发现，李飞不说话的样子，阴森可怖，不如他嬉皮笑脸的样子。 浩哥一直劝她不要铤而走险，难道今天她就要断送在李飞的手里了？ 晓娥姐和晓雯姐的大仇未报，她还不能死！ 下一秒，李飞的目光渐渐有了温度，他用力搂住苏菲菲的楚腰纤细。 “阿飞，你怎么了？”苏菲菲有点害怕，小心翼翼问道。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他的脸距离苏菲菲的脸很近，近到可以闻见彼此的气息和味道。 “我......我好像有反应了！”李飞用力笑了笑。 苏菲菲的心情一下子从炼狱回到了现实，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死泰迪，又要吃早餐？也不看看现在是几点！”苏菲菲莞尔一笑，满面潮红。 李飞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 “几点了？”苏菲菲用被子捂着胸口，歪着身子看了看时间，“我的天，已经九点了，今天只能在车上化妆了！” 苏菲菲刚想起床，被李飞一把拉进了怀里，“菲菲，董事长今天一定不会去上班，他在审讯室待了24小时，需要休息。咱们先把早餐吃了吧！” 苏菲菲刚想拒绝，李飞的丹唇已经吻上了她修长的脖颈。 仅此一吻，苏菲菲彻底瘫软在李飞的怀里。 清晨的早餐格外好吃，似乎比晚上的精致晚餐更合胃口。 两人翻云覆雨，随着李飞一阵低吼，室内恢复到了平静。 事后，李飞搂着苏菲菲的楚腰，苏菲菲的背贴在他的怀里，两人保持这样的姿势又睡了一刻钟。 “菲菲，起床吧！不能再赖床了！你以后可是华东区域经理，要做好表率作用。” “我不起床了！”苏菲菲嘟哝了一句，“谁让你一大清早就折腾人！” “不起是不是？信不信我还能再做一次？” 话落，李飞搂着苏菲菲的腰肢，打算开始摆弄自己健硕的身体。 下一秒，苏菲菲身体打了一个激灵，攸地走下了床。 李飞眼神带着欣赏和爱慕，直直盯着苏菲菲的柔枝嫩条。 不得不说，苏菲菲的身材，绝了。 一夜N次，哪怕死，他也愿意！ “我去冲个澡！” “一起！” 李飞从床上走下来，衣不附体，毫不害臊。 十分钟后，苏菲菲在梳妆台前快速地化妆。 一个简单的日常伪素颜装，三分钟搞定。 今天她挑选了一件雾霾蓝色的泡泡袖衬衫，下身是黑色不过膝鱼尾裙，搭配一双黑色绷带高跟鞋。 里面是一套黑色的蕾丝性感内衣。 “怎么扣不上？”苏菲菲越急内衣越扣不上。 “让我来试试！”李飞的手划过苏菲菲的楚腰，“菲菲，我喜欢你身上流汗的感觉，那手感像摸上了慕斯蛋糕，还有点像冰淇淋的手感。” “死泰迪，你是在变相夸我皮肤好吗？” “没错！我李飞喜欢的女人，万里难挑一！” 话落，李飞已经替苏菲菲扣上了三排扣。 “喲！动作挺麻利的嘛！是不是给以前女朋友扣多了？”苏菲菲娇嗔道，已经穿上了雾霾蓝色衬衫。 这颜色衬得她皮肤白皙，楚楚动人。 早上吃了“早餐”，她的气色绝美，像吃了...... 李飞“噗嗤”笑出了声，用健硕的八块腹肌贴着苏菲菲的后背，“菲菲，我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苏菲菲反问道。 “你越来越在乎我了！ 以前你不会吃醋，现在你会问我在哪里，是不是和狐狸精厮混在一起。 这些都证明你越来越爱我，看样子，我得更加努力了！”李飞露出一脸邪笑。 “怎么努力？”苏菲菲白了他一眼，心里有点发虚，自己真的越来越在乎他了吗？ 李飞将苏菲菲的身体掰正，两人四目相视，他的眼睛深情款款。 被他这么注视着，好像一辈子都在劫难逃的感觉，苏菲菲的心脏“咯噔”了一下。 “我会更加努力对你好，无论是床上还是生活和事业上，我会成为你苏菲菲最坚强的后盾。 菲菲，我是你的真命天子，踏踏实实跟着我。 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幸福生活，哪怕拼尽我的性命。” 李飞握着苏菲菲的手，用力笑了笑，一脸坚定。 正文 第412章 这帮警察，阴魂不散 这谁顶得住？ 苏菲菲突然觉得整个人在天旋地转，被李飞突如其来的表白，陷入意乱情迷之中。 下一秒，那个声音突然又出现了。 “苏菲菲，他只是一颗棋子，一颗扳倒冷氏的棋子，一颗可以送冷念丞去阴曹地府的棋子！” 下一秒，苏菲菲的身体渐渐从绵软无骨的状态，迅速恢复如常。 看着李飞的眼睛，她扯起阿玛尼红管唇釉509色号的樱唇笑了笑，“阿飞，我相信你！” 李飞已经被苏菲菲的热眸感动，意乱情迷地轻唤了一声，“菲菲......” 两人又是一番腻歪之后，用全麦吐司胡乱抹了一些果酱和花生酱，搭配牛奶吃完了一顿真正的早餐。 手牵手下地库取车，苏菲菲直接坐上李飞车的副驾驶。 李飞一脸错愕，“菲菲，不用避嫌了？不害怕别人闲言碎语了？” 苏菲菲坐在副驾驶笑了笑，“阿飞，给你名分，难道你不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还很感动！菲菲，这是官宣吗？”李飞的眼底顿时支离破碎，从未有女人这般对他。 苏菲菲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下一秒，李飞将右手放在苏菲菲的腿上一路磨蹭到冷氏集团。 蒋浩看见李飞的车，笑着走出保安室，朝着李飞的车敬了个礼，其实是为了看一眼苏菲菲。 两人短暂的四目相视，眼神很快分开。 蒋浩很担心苏菲菲为了他铤而走险！ 蒋家的事情本就与菲菲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有一瞬间，蒋浩很想狠狠抽自己耳光。 是他没用，竟然要一个柔弱的女人去帮他复仇。 “刘子明，你究竟行不行？我对你已经毫无保留！”蒋浩看着李飞的车尾，眼神如刀刃一般，双拳死死攥紧。 “菲菲，你不觉得新来的保安队长很奇怪吗？”李飞一边倒车入库，一边醋意乱飞。 “哪里奇怪？” “眼神怪怪的！” “没有啊，你是不是多想了？” “那货眼神色眯眯的，一直盯着我的女人看。下次他再看，我非要抠掉他的眼珠子！” 苏菲菲一脸惊悚，看了看李飞，“你这么暴力？” 李飞突然笑出了声，“我只是打个比方，别怕！ 不过那老小子如果再敢看我的女人，我让他卷铺盖走人！” 话落，李飞那张白皙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狠厉。 苏菲菲看了一眼，心尖颤栗。 “晚上见！”李飞的手在苏菲菲的翘腚上轻轻拍了拍。 “死泰迪！”苏菲菲的声音很娇柔，莞尔一笑，走出电梯。 下一秒，她收起眼底的狐媚笑容，面无表情盯着手机上的那条短信。 短信是浩哥发来的。 “菲菲，不要和李飞厮混在一起，你会有生命危险。他杀过人！ 张伟就是被李飞注射了安乐死的药物才丧命的！” 苏菲菲迅速删除了这条短信，微红的眼眶里，两只瞳仁狠狠缩了缩。 李飞的手上果然有人命！ 李飞走进办公室，隔壁就是冷念丞的董事长办公室。 从书架后面的密室进入隔壁密室，里面空无一人，冷念丞果然没有来上班。 看样子，今天是可以划水摸鱼的一天！ 早知道董事长没来，刚才在苏菲菲的闺房可以再多睡一会儿。 哪怕什么也不做，就搂着她的柔枝嫩条也舒服。 ...... 刑侦二组小组长柳爽汇报，冷念丞从昨天返回别墅一直没有出来。 看样子，24小时在审讯室，这厮需要修身养息。 二十分钟后，刘子明、吕墨、庄妍还有警犬巴布抵达冷氏别墅。 按下门铃，冷念丞的家佣走了出来。 家佣黄婶对刘子明有印象，笑脸相迎道：“刘队，是来找我们小冷总的吗？” “没错！他在吗？” “在在在！小冷总今天还未出门，早餐还没吃，应该还在睡觉。 三位警官请进来喝杯茶，稍等片刻，我去叫我们小冷总下来。” 话落，刘子明三人带着警犬巴布欲要走进去，黄婶看见警犬，笑得有点牵强。 “刘队，狗狗不得入内，府上没有动物的鞋套！” “多虑了！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话落，刘子明取出狗狗的鞋套替巴布穿上。 黄婶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眼前的狗狗不是普通的犬，而是一只警犬。 冷念丞昨天睡得很晚，今晨却醒得很早，这样的状态已经延续了很久。 自从他亲手杀死蒋晓雯，一闭上眼睛都是她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她顶着一张血糊糊的脸咬牙切齿的样子，很狰狞、很恐怖。 如果将一把锋芒的匕首递给她，她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捅死他泄愤。 房间里漆黑如夜，遮阳床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亮穿透不进来。 冷念丞睁着一双大大的俊眸，死死盯着天花板发呆。 眼底一片血红，连日来，他极度缺少睡眠。 想起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的尸骸在海港警局的法医室，冷念丞的心口很煎熬。 他原本想将她们三的尸骸带到那个死女人的面前，让她亲眼见见她朝思暮想的人，竟然变成了一具尸骸。 白发人送黑发人，内心的煎熬远远胜于身体上的痛楚。 下一秒，他好像听见了死女人在哭泣的声音。 如果看见她的宝贝女儿的尸骸，她也许会哭得声嘶力竭吧！ 躺在床上，冷念丞一张冷俊的脸上，薄唇突然扯起鬼魅的狞笑，如同一朵艳丽的罂粟花。 上回去看死女人，他用牛皮鞭狠狠抽打她的肌肤，新伤旧伤模糊一片。 他突然想起昨天在阳光水疗做的那个噩梦！ 在梦里，李飞告诉他伤口撒盐可以让人和尸体的魂魄痛不欲生。 下回去见她，他决定将她抽得皮肉炸裂，然后在她的伤口处涂抹食用盐，让她感受钻心刺骨的痛。 掐指一算，他大概已经快一周时间没有去看她了，她的胃部和肠道里应该几乎没有食物了。 她应该已经饿成了皮包骨，伴随着脱水的症状。 常年受到这般折磨和虐待，她应该已经习惯了。 无数次，她求他给她一个痛快，他偏不！ 想死？ 做梦！ 下一秒，冷念丞的眼底升起怒意，“死女人，你给我等着！千万别死！ 好戏才刚刚开始，你很快会见到你的女儿！”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冷念丞俊眉紧蹙，嘴角的笑意渐收。 攸地一下打开门，他的挺拔身躯出现在黄婶的面前。 他穿着白色的浴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 黄婶见状，老脸一红，背过身子，“少爷，外面有警察来了，还带了一条狗。” “狗？”冷念丞一脸错愕！ “没错！好像是一只警犬！他们喊它巴布！” “好的，知道了！让他们稍等！” “啪”的一声，冷念丞关上门，径直走进卫生间。 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他浑身都在颤抖，觉得自己喘不过气。 昨天下午四点，他刚从海港警局放出来，他们竟然24小时不到又找上了门！ 这帮警察真是阴魂不散！ 正文 第413章 我认识它，网红警犬 “该死！” 冷念丞瞬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拳砸在了大理石的台面上。 “刘子明，是你逼我的！你不想活，别怪我手下无情！” 冷念丞睁着一双煞红的血眸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极了一个从炼狱下面爬上来的恶鬼。 十分钟后。 冷念丞出现在别墅大厅，笑声很爽朗。 “刘队、吕专家、美女警官，这才24小时不到，你们莫不是已经想念冷某了？” 吕墨的视线落在冷念丞的五官，此人虽然刚起床，脸色惨白，甚至有些灰暗。 如果没有猜错，他的睡眠质量应该不高，甚至伴随失眠和多梦。 一个杀人凶手如果还能安然无恙，呼呼大睡，那么此人心理素质可以算是一流的了。 “冷先生，昨夜睡得可好？”刘子明走近冷念丞，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 两人之间的距离目测只有两只成年男子拳头大小。 两人眼睛都是血红一片，大家都在熬，就看谁先熬不住。 “托您的福，我睡得还不错，就是一直在做噩梦！”冷念丞的脸上浮上了阴笑。 “什么噩梦？关于杀人吗？”刘子明话里有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杀人？呵呵，刘队可真幽默！ 如果冷某杀了人，现在还可以高枕无忧吗？ 我梦见你们把我关进了那间法医室，和一堆腐烂的碎尸放在一起，足足关闭了一个月。 你们知道那一个月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冷念丞的声音很冰冷，像在说一段真实的经历。 刘子明的身体已经很努力地在克制，双拳却在不听使唤地哆嗦。 “如果没有猜错，冷先生在梦里能够活下去，是吃了法医室的碎尸肉块。对吗？” 话落，冷念丞扯起嘴角笑得一脸灿烂，伴随着他断断续续的掌声，“刘队，佩服！ 您真是冷某肚子里的蛔虫！ 没错，在梦里，冷某吃了一个月的人肉。” 话落，这家伙的薄唇竟然在假装咀嚼食物，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享受。 庄妍站在一旁，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周遭的空气太令人压抑，冷念丞的一切行为举止太过于吓人。 庄妍双手抱臂，放在自己的胸下方，做出了警惕和防卫。 刘子明的双拳紧攥，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的笑眸。 此人一脸阴笑，看起来十分狠厉。 下一秒，他取出搜查证出示在冷念丞的面前，直接开门见山。 “冷先生，这份是搜查证，由省公安厅正厅长冷军亲自盖章！ 今日上午有失踪人口家属报案，失踪者，男，38岁，职业是家庭医生，姓名，王强！ 冷先生，对于此人，您有印象吗？”刘子明脸上露出了冷笑。 “当然有印象！王医生是我们冷家的家庭医生。冷某家大业大，家佣保姆，家庭医生众多。 不过我对此人印象深刻，他是一位优秀的家庭医生，爷爷临终前就是由他亲自照料。 如果您不提起，我好像的确有些时日没有见到王医生了。”冷念丞俊眉紧蹙，摇了摇头。 刘子明的眼神定定看着冷念丞，没说话，像是在观察他的演技。 此人的演技炉火纯青，气场寒冷，像一块冰雕杵在自己的面前。 刘子明虽然一双黑眸直视着他，浑身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此人身上有一种让人从心底产生恐惧的能力！ 除了他刘子明，也许没几个人顶得住他的一双冰眸。 “据失踪者家属反馈，王医生已经将近72小时失联，冷先生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那我得好好想想，我的记忆力不太行！”冷念丞俊眉紧蹙，一双眼睛陷入了沉思。 最后一次见王医生是他被传唤当天！ 那天他们在地下负一层的密室，他将王医生送给了土佐犬食用。 他看着王医生在自己的面前被土佐犬撕咬得七零八碎，最后一寸不剩。 下一秒，冷念丞一脸抱歉，似乎带着一点幸灾乐祸，“不好意思，我对王医生的最后印象是在爷爷离世当天。 那天，王医生很自责，懊恨自己没能救活我爷爷。 他甚至想着跟随爷爷一同赴死，被我拦了下来。 不得不说，他对爷爷的感情很深厚，我很感动，决定以后重用他！” 刘子明一愣，挑了挑眉毛，声音很冷，“王医生失踪，你当真一点不知？” “千真万确！我一点不知！”冷念丞的样子看起来很坦诚，甚至看不出一丝谎言。 刘子明眼眉都立了起来，愤怒道：“难不成王医生人间蒸发，自己把自己用腐蚀溶液给溶尸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王医生是一名优秀的家庭医生，前途无量。刘队，请您务必将他找出来。 不过据我所知，失踪人口失联72小时，多半凶多吉少！ 请您转告王医生的妻子，我们冷家会负责到底，如果王医生当真遭遇不测或者跟随爷爷而去。 我们冷家会提供一笔可观的抚恤金赡养他的妻儿，毕竟王医生在我们冷家勤勤恳恳多年。” “......”刘子明一边听着冷念丞满口仁义道德，一边看着警犬巴布，沉默了许久。 冷念丞的视线看向警犬巴布时，巴布的表情突然变得凶神恶煞，像是看见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刘子明一阵错愕，巴布貌似从未见过冷念丞，它为什么冲着这家伙龇牙咧嘴？ 只有一种可能，巴布的鼻子曾经在搜捕现场闻见过冷念丞身上的味道。 “冷先生，介绍一下，这位是警犬......”刘子明话没说完，冷念丞已经蹲下身体面对着警犬巴布。 “我认识它！海港市警犬界的传奇！享誉‘网红警犬’的美名！ 上回在我们冷氏集团，张伟的那间密室里，就是巴布发现了一只人脸足球，手刃了张伟那个混蛋！” 话落，刘子明一脸错愕，缓过神来，他的声音很冷冽，“我们并没有定罪张伟，他虽然死了，但只是犯罪嫌疑人。目前诸多证据表明，真凶还在逍遥法外，张伟也许只是一名帮凶！ 至于张伟在医院是怎么死的，冷先生应该很清楚吧？”刘子明明里暗里在试探他，如果此人在撒谎，吕墨一定能够看出破绽。 “嗯！很清楚！警方已经通报了，张伟是被人进行了安乐死药物注射。 这么看来，也许凶手另有其人，谁知道呢？ 这些烧脑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警察了，冷氏集团出了张伟这么一个败类，是我们整个集团的耻辱。”提起张伟，冷念丞貌似恨得牙齿痒痒。 “汪汪汪” 警犬巴布突然一阵狂躁，冲着冷念丞龇牙咧嘴，怒目圆瞪。 冷念丞刚想伸出一只手抚摸巴布的毛发，险些被巴布满口獠牙致伤。 吕墨微微皱起眉毛，心头一阵狐疑，巴布的鼻子是万里难挑一。 它的反应这么大，难道它曾经闻见过冷念丞身上的味道？ 庄妍的脑袋瓜比较简单，娥眉蹙了蹙，几乎脱口而出：“刘队，巴布好像认识冷念丞！” 话落，冷念丞猛地转过一张英俊的侧脸，对着庄妍笑得一脸阴冷。 “美女警官，话，可不能乱说！” 正文 第414章 该死的狗，它必须死 庄妍愣了一下，她被冷念丞刚才那个眼神惊住了。 冷念丞的脸转过来时，眸光一下子冷到了冰点，说出来话带着一股阴冷。 回过神来，庄妍鼓起勇气对视着冷念丞那双阴鸷的眼睛，“我没有乱说！ 警犬巴布的鼻子在全国警犬界，那可是数一数二的楷模标杆。 它的嗅觉，万里难挑一！” 冷念丞低头看了看警犬巴布，一双冰眸对视一双怒目。 下一秒，冷念丞学着巴布龇牙咧嘴的样子，吓得巴布倒退了几步。 瞬间，庄妍心里成千上万只的草泥马在崩腾，这混蛋连畜生都怕他！ 刘子明和吕墨的表情直接僵住了，刚才这混蛋的样子很癫狂，像极了一个精神病分裂症患者。 “刘队，巴布好像不喜欢我！”冷念丞站起身，冲着刘子明笑了笑。 话落，刘子明喉咙吞咽了两下，努力压制住心头的震惊。 “麻烦冷先生配合，我们需要立即搜集你的这幢别墅！”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一脸从容不迫。 “随意搜，哪怕翻出天！我在这里吃早餐，等你们好消息！” 家佣黄婶已经端来了现磨黑咖啡，冷念丞接过来轻抿了一口，勾了勾唇角。 “巴布，冲！” 刘子明一声口令，警犬巴布英姿飒爽，冲出了几米远。 三人一犬开始在冷氏别墅搜查失踪人口王强。 冷念丞气定神闲坐在餐桌上，嘴里吃着一块披萨。 这块披萨上包含有白兰地腌制龙虾、香槟浸鱼子酱、苏格兰熏鲑鱼。 上面还铺了一层可食用的金箔，整个就是土豪专属！ 鱼子酱肉馅蛋饼的食材是高级龙虾和sevruga鱼子酱，有钱人专属的顶级早餐。 一个小时后，刘子明三人协同警犬巴布返回别墅大厅，无功而返。 冷念丞已经吃好早餐，坐在窗户边看报。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袍，手里优雅地端着一杯咖啡。 早中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那张俊美的脸庞。 不得不说，他的颜值是整座海港市的佼佼者。 这等颜值即便放在娱乐圈，那也是数一数二的顶级颜值。 “汪汪汪” 警犬巴布全程搜捕王强时，埋头苦干，一声不吭。唯独看见冷念丞，它显得格外狂躁。 刘子明三人顿时察觉出巴布的异样，也许线索就在冷念丞的身上。 冷念丞眯起眼睛看向三人，还有那只貌似得了狂躁症的警犬。 “刘队，你们发现王医生的踪迹了吗？”冷念丞的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同情，嘴角却勾了勾，像是在暗笑。 “没有！”刘子明的喉咙里极不情愿地溢出了两个字眼。 “王医生很忠诚，也很善良，甚至有些死心眼。 如果没有猜错，王医生也许已经找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偷偷跟随爷爷去了！ 刘队，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主仆情深吗？”冷念丞与刘子明对视，彼此都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敌意。 下一秒，刘子明笑得一脸冷漠，“我相信！比如冷俊峰老先生的贴身医师李国栋！他的死，冷先生一定很清楚吧？” 冷念丞放下手中的咖啡，攸地起身，走近刘子明。 “爷爷对李医师有知遇之恩，可惜李医师贪心不足蛇吞象，竟然和卖肾组织有勾结。 这样的主仆情深，爷爷泉下有知，绝对不会接受。 既然诸位没有在我的别墅发现王医生的踪迹，那么冷某恕不远送！” 话落，冷念丞伸了个懒腰，笑了笑，“刘队，拜您所赐，冷某在审讯室足足待了24小时！ 看样子，冷某需要好好休养几天！ 熬夜伤身，刘队要多保重，美女警官还年轻！” 庄妍杵在一旁，听得耳根子发热。双拳紧攥，恨不得拳头如雨点砸在冷念丞的身上。 “喂——话别乱说！信不信我揍你！”话落，她摆出一副标准的格斗动作，英姿飒爽。 冷念丞笑了笑，不过是一些花架子，实战起来根本不是他的菜。 那夜在八怪皮鞋厂狠狠暴揍了小女警一顿，无非是为了警告庄建国这只老狐狸要听话。 他原本不打女人，除非她们激怒到他。 比如：欺骗！他最恨别人的欺骗！ “我好怕啊！”冷念丞一脸邪笑，穿着白色睡袍，胸肌和八块腹肌若隐若现。 如果此人不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这样的盛世美颜对于所有女人都是致命的诱惑。 “妍妍，吕墨，我们走！”刘子明控制内心的愤怒，努力压住了自己的情绪。 警犬巴布的鼻子万里难挑一，它闻不出猫腻，至少证明冷氏别墅内是干净的。 也许王医生并不在这里！ “巴布，我们走！”刘子明牵着警犬巴布欲要往门外走。 冷念丞薄唇吐出两个字，“不送！” 话音刚落，巴布试图用力挣脱刘子明手中的绳子。 所幸，被刘子明死死将绳子攥紧在手中。 “巴布，你怎么了？”刘子明问道。 下一秒，巴布像在发狂，瞪着一双怒目冲着冷念丞龇牙咧嘴地狂吠。 冷念丞的眼神深深一沉，心尖狠狠震颤了一下，他的一双冰眸对上了巴布锋利的视线。 “刘队，巴布貌似对我有敌意！”冷念丞扯起嘴角，一脸阴笑。 刘子明与巴布曾经在警犬基地有过朝夕相处的经历，他知道巴布不会无缘无故的狂吠。 显然，它对冷念丞有敌意，此人身上也许有某种特殊的味道刺激到了巴布的嗅觉。 刘子明蹲下身体，温柔抚摸了巴布的“黑袍”，发出了手势口令。 他伸出右手，指向冷念丞。一双黑眸，目光如炬。 下一秒，他发出口令“袭”！ 闻声，巴布做出了扑咬的动作。 刘子明立即明白，巴布在怀疑冷念丞，他一定有问题！ “刘队，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冷念丞笑了笑，“你们刚才那样还挺有意思的！我曾经在岛国斗犬基地玩过，训练员和狗狗们确实可以做到无障碍交流。” 刘子明的脸色已经变得暗沉，他心里已经肯定，巴布曾经在某个场景闻见过冷念丞身上的味道。 刘子明死死盯了一眼冷念丞，拉着巴布离开冷氏别墅。 吕墨、庄妍，紧随其后。 “刘队，王医生就拜托你们了，一定要找到他！”冷念丞的声音很真诚，穿透所有人的耳膜。 “放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刘子明说完，走向门口那辆警车。 警犬巴布一直冲着冷念丞狂吠，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 警车开出了很远，冷念丞的耳朵里仍然可以听见巴布聒噪的犬吠声。 “吵死了！”冷念丞看着远处，瞳孔狠狠缩了缩，一双墨染般的黑眸浮上了杀气腾腾。 下一秒，他打了一通电话给岛国的斗犬基地，问候了一下他的老朋友，一只凶神恶煞的土佐犬。 它的名字叫“将军”，名字的含义是，骁勇善战，英勇杀敌，宛若沙场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刚才那只警犬巴布应该是闻出了什么，该死的狗，它必须死！ 不如来一场巅峰对决，“土佐”大战“德牧犬”，一定很好玩！ 正文 第415章 他的名字，藤井弘树 冷念丞站在院子里很久，目光阴冷注视着刘子明他们离开的方向。 他身穿一袭白色睡袍，看起来有几分单薄。 眼下是4月2日，农历才三月份，天气不热、微凉。 “少爷，进屋吧，外面天儿凉，容易感染风寒！”家佣黄婶站在门口一脸着急。 冷念丞眼底的情绪慢慢收敛，转身时，一张艳丽无双的俊颜掠过一层寒凉之气。 黄婶错愕了三秒，知趣地退至一旁。 冷少爷的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像从冰柜里取出来的两颗夏黑葡萄。 “少爷，需要为您准备午餐吗？” “不需要！”冷念丞离开别墅客厅时，突然停住了脚步，“黄婶，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要靠近爷爷的房间。” “是！” ...... 冷氏别墅藏有地下负一层这个秘密，几乎无人知晓。 家佣和家庭医生绝不敢轻易泄露半个字，否则他们的下场便是王医生的下场，甚至惨烈百倍、千倍、万倍。 刚才刘子明他们带着警犬都没能发现地下负一层，不得不说，是爷爷当年在设计别墅时，花费了大量人力、心力、财力的作用。 “爷爷，小丞来向您请安了！” 冷念丞“扑通”一声，跪在冷俊峰的骨灰盒前，磕了三个响头。 抬起头时，眼底一片支离破碎。 “爷爷，那边的日子您过得可还习惯？爷爷，需要什么您尽管托梦给小丞。” 话落，金丝楠木骨灰盒纹丝不动，爷爷像是在睡觉。 冷念丞的两只眼睛像深不见底的黑洞，薄唇却勾起天真的笑容。 下一秒，他竖起一根修长的食指轻轻放在自己唇珠的位置，小声说了一句，“嘘——爷爷在睡觉，小丞不吵爷爷！” 说完，他精致的俊颜扯起笑意，双手轻拂了爷爷骨灰盒上的浮尘。 “小丞先告退了，晚上再来看爷爷！”说完，他蹑手蹑脚合上了爷爷的房门。 ...... 偌大的冷氏别墅，空荡荡的，一片落寞。 除了一群家庭医生和家佣保姆，就只剩下他一个姓冷的。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张萍失踪后，几个叔叔伯伯都搬了出去。 许是觉得这幢宅子不吉利，许是想自立门户，脱离爷爷的视线。 冷念丞立在门外，一双寒眸掠过四周，竟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下一秒，他决定去那间储藏室，里面存放了母亲生前的大量用品和衣物。 推开门，里面的味道似曾相识。 也许是心理作用，冷念丞总感觉这间储藏室里有妈妈身上的味道。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打开了衣柜，里面都是母亲生前的衣物。 母亲喜欢穿裙子，且眼光和品味甚好。 那些衣服的款式放在21世纪的今天来看都是十分前卫和时髦。 “妈妈，抱抱小丞！”话落，冷念丞钻进了衣柜。 衣柜是上好的红木材质制成，复古的中式风格，推拉门。 冷念丞的身型约185cm，双臂抱着膝盖，勉强将自己蜷缩在衣柜里。 像小时候一样，他关上了衣柜的门，里面顿时漆黑如夜。 妈妈的连衣裙几乎都是过膝裙，柔软的布料磨蹭着冷念丞的脸庞，像妈妈温柔的手轻轻地拂过。 “妈妈，全世界的人都想要小丞的命！ 当年，她们想要我的命，没有人出现帮我，救我。 不杀了她们，她们就会一直折磨我！ 还有那个张萍，她才是杀害您的真凶，您的死不是一场意外。 呵呵，当年那帮警察却说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 妈妈，爷爷与您汇合了吗？小丞好想念你们！” 话落，冷念丞将自己的双膝盖骨抱得更紧，瞳仁狠狠一阵紧缩，眼泪潸然而下。 许是在海港警局24小时受审，许是昨夜一夜失眠伴随着噩梦，在有妈妈味道的衣柜里，冷念丞睡得酣甜。 再次醒来，时间已经是4月2日，下午三点零八分。 这一觉睡得真香，竟然没有做一个梦，母亲给他的安全感，无人能及。 推开红木衣柜的门，冷念丞的双脚落地，攸地一下站起身，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 “妈妈，小丞改日再来看您！”冷念丞的声音气息平稳，有力，这一觉他睡得很满足。 走出储藏室，冷念丞的眸光无法避开那间杀人密室。 推开门，他径直走进去，空荡荡的密室里，干净如新的解剖台散发出清冷的寒光。 昨天之前，墙壁上还散布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斑驳。 一番粉刷，此刻这间密室依旧可以闻见乳胶漆的味道。 这里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迎接新的猎物了。 冷念丞躺在没有温度的解剖台上，双目死死盯着天花板那盏灯。 刘子明刚才带着搜查证和警犬来找王医生，无获而归！ 那天土佐犬将王医生吃得七零八碎，剩余的骨头和碎肉，他已经命令李飞处理掉了。 下一秒，他掏出手机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李飞正在办公室翘着二郎腿玩王者荣耀，突然看见董事长的电话，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董事长，您......您醒啦？”李飞的声音哆嗦了一下。 冷念丞虽然现在和他称兄道弟，但是骨子里，李飞还是很畏惧他的。 尤其是见识了冷念丞卧室里的双开门冰箱，里面的碎尸和ren肉刺身，李飞怕他怕到了骨髓里。 冷念丞躺在解剖台上，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阿飞，是不是又在摸鱼？王者荣耀还是吃鸡？” “冤枉啊！董事长，我发誓，我一刻都没停下手头的工作！” 冷念丞轻笑了两声，“阿飞，你有多少工作量我还不知道？我不在集团，你的工作量为零。” “嘿嘿！”李飞傻笑了两声，有点接不住冷念丞的话。 “阿飞！说正事！你把王强的碎肉和骨头埋在哪里？” “埋在了安山！董事长，怎么了？ 靠！不会被那帮警察发现了吧？这也能找到？”李飞吓得一脸错愕，攸地一下站了起来。 “淡定！并没有！刘子明那帮死条子上午拿着搜查证来别墅了，还带了一只警犬。” “是那只网红警犬吗？好像叫巴布！” “没错！那只死狗貌似闻见过我的味道，一只朝着我狂吠，像得了狂犬病！” “董事长，要不要我去宰了它，然后红烧炖了？咱俩一边喝罗曼尼·康帝，一边吃狗肉，岂不是美滋滋？ 那只警犬我见过，浑身长满肌肉，一定很好吃，说不定还塞牙！哈哈哈！”李飞笑得一脸馋样。 “阿飞，吃狗肉喝茅台！哪有人吃狗肉喝红酒！土包子！”冷念丞笑了笑。 “董事长，阿飞就是一土鳖！多亏有董事长提携，您就是我见过最大的世面。” “马屁精！说正事！ 他们来别墅搜查了半天，没有发现地下负一层的秘密，你把嘴给我守死了！” “董事长放心，阿飞的嘴巴比女人还紧！”李飞露出一脸邪笑。 “艹！你怎么不说比你排泄的地方还紧？” “那不行！有味道！ 董事长，您放心吧！我把王强的剩余碎肉和骨头埋在安山的深处，八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他。 没有墓碑，没有坟地，谁会发现王强那个短命鬼！ 董事长，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好好休息，阿飞想你！” 冷念丞的眼神骤然缩了缩，许久没有人说想他了，心头不由一阵热乎。 沉默了几秒，他开口说道：“阿飞，记得去学游泳，这是保命的技能！” 话落，没等李飞说话，冷念丞直接挂断了电话。 躺在没有温度的解剖台上，冷念丞眯起了双眼，感受密室里的气味。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的脑袋里一下子都是警犬巴布龇牙咧嘴，冲着他狂吠的样子。 猛地睁开一双冰冷寒眸，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这只该死的警犬一定认得他的味道，它必须去死！ 下一秒，冷念丞拨打了国际电话，对方是岛国警犬基地一名狗狗经纪人。 他的名字叫：藤井弘树！ 正文 第416章 你的手上，多少人命 “你好！藤井弘树！我是冷念丞！” “好久不见！念丞君，藕哈邀~” “藕哈邀~我的老朋友‘将军’呢？”冷念丞笑着问道。 “念丞君，将军是一只勤奋的土佐犬！ 它正在参加下午场训练，晚上将有一场斗犬大赛。请问，您找它有事吗？” 话落，冷念丞沉默了几秒，说道：“藤井弘树，我要借用将军几日，可否？” “没问题！”藤井弘树答应得很痛快，“but，您知道的，将军的嘴巴嘴巴很挑剔，上回在您那边食用了生鲜ren肉，它一直不愿意吃斗犬基地的狗粮和生牛肉。” “藤井弘树，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什么时候需要送它去机场？”藤井弘树问得很干脆。 “明日！” “OK！” ...... 挂断电话，冷念丞眯起眼睛，冷笑了一声，“刘子明，24小时的审讯室拘留，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始，接招吧！我看你能否一直见招拆招！” 话落，冷念丞的手机突然响起，眸光落在屏幕上，是一组未知号码来电。 这些年，只会有两个人与他通话时，使用未知号码。 一位是海港警局一把手庄建国，另一位是他亲爱的叔爷爷，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是我！” 电话接通，里头传来了男人低音炮的浑厚嗓音。 叔爷爷的这副嗓音堪称完美，不当声控主播可惜了。 “叔爷爷，怎么，您上午在搜查证上面亲自盖了章，这会儿又惦记小丞了？” 沉默了片刻，冷军压低着嗓子怒骂道，“臭小子！你不要做得太过分！ 你数一数，这些年你的手上沾染了多少条人命？ 刘子明今天是无获而返，但凡他的狗鼻子闻到一点点味道，你的脑袋不够他当靶子射击！ 告诉我，你把那个王强怎么了？” 话落，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呵呵，我能把他怎么了？杀了呗！” “你——混蛋！为什么滥杀无辜？”冷军强忍着怒火，压着嗓音骂道。 “因为他没能救活你的亲哥哥，而是加速了他老人家死亡的速度！ 叔爷爷，没能见爷爷最后一面，您一定很遗憾吧？ 你们从此阴阳两相隔，他不该死去吗？ 嗯？他不该去阴曹地府跪在爷爷的面前忏悔吗？”冷念丞的身体瞬间怒火攻心，血液逆流，忍不住低吼了一声。 电话那头，冷军陷入了一阵沉默，过了许久才继续开口道：“小丞，你告诉叔爷爷，你把王强的尸体怎么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总不会把他溶尸了吧？” “溶尸简直太便宜他了！ 叔爷爷，他是被世界上五大恶犬之一，一只骁勇善战的土佐犬活活咬死的。 小丞亲眼看着他从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土佐犬一口锋利的獠牙撕咬着，最后成了一滩碎肉和骨头。 救不活爷爷，我就要让他尸骨不全，死无全尸！” 话落，冷念丞一双好看的冰眸如鲜血一般煞红。 “你——你简直疯了！你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疯子！冷家的败类！ 快说，你把王强的剩余部分埋在了哪里？老实交代！”冷军的声音在颤抖，可以听出他在恐惧。 “叔爷爷，您对王强埋在哪里这么感兴趣？ 莫非，您下一步打算大义灭亲？”冷念丞笑得一脸苍凉。 冷军沉默了数秒，将话说到了重点，“小丞，不管怎样，我答应过你爷爷要护着你！ 王强剩余部分藏匿的位置安全吗？如果不安全，叔爷爷可以......帮你！” 冷念丞一阵错愕，瞳孔骤然紧了紧，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叔爷爷......” 吸了吸鼻子，他擦干了眼角两滴冰泪，笑了笑，“叔爷爷，您放心！福尔摩斯都找不到王强！” ...... 刘子明将警犬巴布送回警犬基地的路上，巴布一路龇牙咧嘴，狂吠不止。 显然，冷念丞的味道在巴布的嗅觉记忆里存留过。 巴布不会无缘无故地狂吠，它一定是发现了冷念丞的异样。 也许在张伟那间密室里，或是那只人脸足球上，曾经残留了冷念丞的味道。 那一次，是巴布距离冷念丞出现的地方最近的一次，一定是那次！ “吕墨，我知道了！”刘子明将烟屁股抵在烟灰缸一阵碾压，像是在发泄心中的焦虑。 “知道什么？”吕墨一边在电脑面前继续搜集冷俊峰、冷念丞、冷军的人物关系，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付刘子明。 庄妍一直在电脑上查询关于警犬为什么对着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狂吠不止。 网上铺天盖地的结论是，警犬可能是在案发现场闻见过对方身上的味道，并且记住了那个味道。 “刘队，我知道了！”庄妍看起来很兴奋，有些迫不及待想和刘子明分享她的结论。 “你们能不能一个一个地说，脑袋都被你们吵大了！”吕墨回眸埋汰了二人一句。 “女士优先，小警花，你先说！”刘子明颇有风度。 庄妍点了点头，开始说重点，“刘队，吕专家，网上一些专家和养狗人士都说了，狗狗在嗅到危险的气息时，才会狂吠不止。 由此可以推理，巴布一定在某个地方闻见过冷念丞身上的气味。 第一次动用警犬是在冷氏集团张伟那间密室，第二次是在许庄白马生态园的烂尾楼。 三具陈年尸骸是意外被发现，冷念丞当时正在他爷爷冷俊峰的葬礼上，所以他不可能去过那幢烂尾楼。 排除这一点，巴布只有一种可能闻见过冷念丞的味道。 那就是在张伟办公室后面的密室里，巴布闻见过冷念丞的味道，也许和那只足球有关！” 话落，刘子明一边拍手鼓掌，一边嘴角扯起欣慰的笑容，“小警花，你进步了！我们想到了一块儿！ 明天我带着那只足球去见见巴布，如果足球上有冷念丞的气味，巴布一定会告诉我！” 话落，两人几乎同时看向吕墨。 吕墨的情绪有些焦虑，查了大半天，愣是没有发现冷军和冷俊峰、冷念丞有什么关系。 难道他的感觉出了问题？ 虽然他极不愿意看见自己的老领导和冷念丞会扯上关系，但是老领导此次前来海港市的言行举止，确实和往常很不一样。 难道是自己破案心切，或者是太想结案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下一秒，吕墨关闭了所有网页窗口，突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什么也不想干了。 “兄弟！这么快就泄气啦？”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笑了笑。 吕墨纹丝不动，趴在办公桌上睡觉。 “别吵我！让我好好睡一会儿！梦里啥案子都能轻轻松松侦破！现实太残酷了！”吕墨的语气破天荒地丧气满满。 “吕专家，别灰心！我们陪着你！”庄妍的声音如沐春风拂过吕墨的心头。 她突然发现，这姑娘的优点挺多，比如：不记仇、善良，还很乐观！ 猛地抬起头，吕墨攸的一下站了起来。 “妍妍，你不怪我们怀疑你的父亲吗？” 庄妍摇了摇头，“起初心里有些膈应，但是我愿意直面问题！ 如果父亲真的有问题，我相信他也是有苦衷的。 刘队，吕专家，我了解我的父亲！我身上流着和他相同的血液！” 话落，庄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闪烁着正道的光。 那一刻，刘子明被小警花的气魄和坦诚惊艳到了。 这么好的女孩子，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那个浑小子，反正不可能是他这个老小子。 因为，他不配！ ...... 4月3日，上午九点，海港市机场。 时隔没几日，李飞又和这只名叫“将军”的土佐犬见面了。 说真的，李飞一点也不想再见到这只恶犬！ 它喵的，竟然食人、饮血，活脱脱的魔犬！ 想起王医生被它活生生地咬死，吞食，李飞后背一阵寒凉。 土佐犬从动物托运处凶神恶煞地走了出来，看见李飞的第一眼就开始龇牙咧嘴。 很明显，它对李飞的印象也不好，这家伙用狗嘴套锁死它的面部，将它骗进了铁笼。 它似乎并没有因为回到岛国就忘记了这么一段经历。 土佐犬全程面部戴着狗嘴套，看起来没有那么吓人。 机场四周的人群并没有出现抵触，全当它是一只宠物狗狗。 李飞牵着它脖颈处的狗链子，耳朵里却能清晰地听见这只恶犬嗓子里发出了恐怖的低吼声。 正文 第417章 李飞一眼，认出巴布 海港市警犬基地距离市中心10公里，距火车站10公里，距机场25公里。 李飞开车载着土佐犬准备前往冷氏别墅与冷念丞进行汇合，两人说好一块儿混进警犬基地。 路上，李飞突然收到了冷念丞的最新通知，此次行动他不参加了，他相信李飞可以一人搞定。 “艹！” 李飞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拳猛地砸在了方向盘上。 汽车的方向急速偏离，后面的一辆宝马X5差点追尾。 宝马X5快速越过李飞的车，车上中年男子一边怒骂，一边伸出了中指，态度十分嚣张。 副驾驶坐着一位打扮妖艳的浪蹄子，一看就不是原配夫妻。 “去你大爷的！”李飞刚想深踩油门追上那厮，后备箱里的土佐犬突然在铁笼里开始挣扎。 这不奇怪！ 后备箱的门合上，里面已经没了光亮，土佐犬又被塞进了铁笼。 汽车惯性加上刚才漂移了两下，土佐犬嗅到了危险，难免会出现情绪躁动。 要不是考虑到车上有只恶犬，以及手头上有正事，李飞非得追上那辆宝马X5，剁了他那根中指。 半个小时后，李飞携带土佐犬抵达海港市警犬基地，打算混进去。 来之前，他已经查到最近海港警犬基地在举办全国警犬培训。 这些警犬合格毕业后，主要用于刑侦、治安、搜爆、缉毒、搜救等领域。 李飞的车停靠在路边五分钟，看见了大约八个品种警犬：罗威纳犬、德国牧羊犬、杜伯文犬、史宾格犬、马里努阿犬、拉布拉多犬和昆明犬。 唯独没有像他后备箱里面的世界五大恶犬，土佐犬。 如果现在贸然进去，多半他们连大门都进不去，就会被赶走。 说不定警犬基地的饲养员一眼认出土佐犬是岛国的大型竞技斗狗。 土佐犬在岛国号称“东方斗犬之王”，多为黑社会成员，或者商业大亨驯养。 一条优秀的土佐犬用金钱都很难买到，被誉为世界第一巨型猛犬。 李飞有点慌，迟迟不敢下车硬闯警犬基地。 他现在看见公职人员就害怕，手上有人命，又是冷念丞的帮凶。 那些事后的脏活，处理尸体、埋尸，都是他去干！ 后备箱那只该死的恶犬一直在铁笼里挣扎，整辆车都快被它给拆了。 李飞坐在车内慌得一米，恰逢这时，苏菲菲的电话打来了。 苏菲菲坐在策划部办公室，一直没看见李飞来上班。 打开手机定位，她发现李飞的坐标竟然在海港市的警犬基地。 娥眉紧蹙，心里一阵纳闷，这家伙去警犬基地干啥？ “阿飞，昨晚怎么没来我家？”苏菲菲的语气有些娇嗔，还有些埋怨。 李飞故作镇定，露出一脸邪笑，车子却在拼命地晃动。 显然，天性爱好自由的恶犬，忍耐性已经到达了极限。 “菲菲，昨晚几个兄弟喊我去喝酒，晚上喝多了！怎么，想我啦？” “想你个锤子！ 阿飞，你人呢？董事长没来上班，你就敢翘班啊？” “我在外面替董事长办点事！这也是上班哈！菲菲，我现在有点忙，回头给你回电话。 乖！么么哒！” 李飞直接挂断了电话，再不挂电话，他感觉车子都要被土佐犬给拆了。 后视镜里，警犬基地门口的保安好像注意到他的车在晃动，勾着脑袋观望。 大白天的，会不会被人误以为车里有人在车震？ 看样子，他必须先撤离现场，从长计议！ “董事长，是我，阿飞！”李飞一边驱车，一边给冷念丞打了个电话。 “阿飞，你们混进去了吗？”冷念丞的声音显得很兴奋。 “董事长，今天是全国警犬统一培训的日子。 我观察了，在这群警犬当中，根本就没有咱们老伙计这样长相凶狠的狗。 如果滥竽充数地进去，多半无功而返，甚至会引起警方怀疑。 董事长，没有把握的事情，阿飞不敢贸然行事！”李飞倒是说得很坦诚。 冷念丞正在品茗，放下了手里的银壶，扯起嘴角笑了笑，“阿飞，你做事情越来越稳妥了。 恭喜你，通过了考核。” “考核？董事长，阿飞没听明白，啥意思啊？” “变通能力考核！ 在任何情况下，如果不能做到万无一失，不可以莽撞行事！ 这一点，你今天做得非常好！不要为了完成任务，白白送死！阿飞，你进步了！” “......董事长，将军很狂躁，我的车都快被它拆了！” “你们在哪儿？” 李飞望了望四周，回道：“我们在科技园附近！” “阿飞，去农贸市场采购大批量的狗粮、鸡蛋、牛肉，越多越好！ 警犬基地官网上有警犬狗粮招标信息，一条警犬每月的饲料费高达430元，相当于战士伙食费的两倍多。 下午三点，我们冷氏集团进行社会公益，无偿捐赠大批饲料和食物送给警犬。 你联系一下媒体，今天下午三点的捐赠仪式，势必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冷氏集团的这一善举。 到时候，你带着将军潜伏进去，伺机将那只该死的警犬巴布弄死！” 话落，李飞一边开车，一边嘴巴张得合不拢。 冷念丞果然是个高智商的犯罪者，这法子都能想得出来。 冷氏集团这些年一直在做社会公益福利，从冷俊峰开始，坚持了数年。 这些年，一直以人为本，捐赠对象都是贫困山区和社会福利院的孤儿人士。 第一次捐赠狗粮给警犬基地，意义重大。 “董事长，为了弄死警犬巴布，您真是够拼的！”李飞一脸骇色，语气却很轻松。 冷念丞举起品茗杯轻抿了一口，笑了笑，“阿飞，人若不狠，不拼，受苦的就是自己！” “董事长，这得花费不少钱吧？” “阿飞，格局小了吧？冷氏集团最不缺的就是钱！赶紧去置办吧！” “是！” ...... 下午三点，海港警犬基地门前，大红色的圆形拱门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冷氏药业集团·情系军犬，向警犬基地捐赠物资！” 冷念丞坐在领导席位的正中心发表讲话，气宇轩昂，仪表不凡。 面前是一群海港市媒体大咖亲临现场的盛况。 身后是一万斤的生鲜牛肉，数筐鸡蛋，数包狗粮。 齿轮颈套一千个，犬类防弹背心一千个，警犬餐具、生活用品数个。 “大家好！我是冷氏药业集团董事长，冷念丞！” 话落，人群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礼多人不怪，海港市警犬基地的领导对此次大型捐赠活动都表示十分高兴。 恰逢全国警犬在此学习，五湖四海的兄弟单位见证了海港市知名大企业捐赠现场。 警犬基地的领导们，脸上都很有光彩。 现场的氛围恰如其分，拿捏得非常完美，冷念丞继续捐赠发言。 “警犬是用于侦察破案的一种工作犬！ 他们经过专门训练，可用于追踪、鉴别、搜捕、搜毒、搜爆等项工作。 警犬具有发达的高级神经活动机能，有敏锐的嗅觉、听觉和坚强的耐劳能力。 它们不仅可以满足军事上侦查、守护的需要，还可以满足刑事侦查方面的需要。 它们在多起凶杀、放火、抢劫、走私等重大盗窃案件中，进行鉴别、追踪、搜索和捕获罪犯，同犯罪者作斗争。 我们把掌声送给这一群优秀的警犬！” 话落，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李飞刚才搬运物资时，将汽车停在警犬基地内部停车场，一切显得顺理成章。 眼下，除了训练场上有训练员对从全国前来的警犬进行培训。 警犬基地的工作人员和相关领导都正在外面举办捐赠大会。 警犬基地本土的警犬这个点正在安装了全自动洗澡机的大红房子里洗澡。 狗群中，李飞一眼认出了警犬巴布。 正文 第418章 谋杀警犬，任务失败 李飞埋伏在大红房子附近，伺机观察巴布的一举一动。 全自动洗澡机吹出了许多泡泡，警犬们都很喜欢玩。 没有出勤工作的午后洗澡时间，训练员会允许它们暂时回归天性，还会在洗澡的大红房子里，放上三五只皮球。 巴布貌似只喜欢洗澡，注意力不在皮球上。 一身黑色顺滑的毛发，经过肥皂泡沫的冲洗，乌亮漆黑，衬得它威风凛凛。 下一秒，它甩了甩脑袋，无数的水珠溅洒四周，巴布洗完了澡。 牛羊成群，猛兽独行。 警犬巴布似乎不喜欢群居！ 洗完澡继续放风半小时后，警犬们会在食堂集合用餐。 这段时间，警犬可以在规定的区域内自由活动。 巴布漫步在春天的草坪上，撒欢地奔跑了几圈，趴在一片青草油油的草地上晒着午后余阳。 李飞猫着身子，一路尾随。 警犬基地最不缺的就是摄像监控，他将帽檐压得很低。 抓捕警犬，需要脖套、铁链、绳子、棍棒，而他只有一根小小的注射剂。 董事长说了，不要活擒，只要它死！ 这是一根注射进狗狗体内，能让其瞬间毙命的安乐死药物。里面含有氰化物，一种有毒的致命物质。 巴布背对着余阳，春天的风吹干了它身上的毛发。 这样怡人的气候，它喜欢独自静静地待着。 李飞与它之间的距离在步步紧缩，脸色煞白，心口紧缩，浑身冒着冷汗。 他手里只有一根小小的注射剂，如果不能精准地扎在巴布的身上，等待他的可能是巴布的獠牙和训练员一副冰凉的手铐。 也许他会原地丧命，被巴布咬死在4月3日午后的残阳下，命丧黄泉。 下一秒，他一阵警觉。 他看见巴布的两只耳朵突然竖了起来，像是闻见了他的味道。 刚想拔腿逃跑，巴布已经转身回眸，用一双黑亮的眸子死死注视着他。 李飞笑了笑，巴布并没有上前，却露出了一嘴的獠牙。 他们从未面对面见过，李飞过去只是在电视上见过它的风采，知道它是一只骁勇善战的网红警犬。 巴布攸地一下站了起来，缓缓地向他走来。 李飞笑了笑，故作镇定地跑开了。 巴布并没有追上来，而是对着李飞露出一嘴的獠牙，进入警备状态。 李飞离开后，直奔警犬基地停车场，仓惶逃离了现场。 冷念丞正在门外的捐赠大会上和在座领导握手寒暄。 看见李飞的车开了出来，他的脸上笑意更甚。 警犬基地的一把手对冷念丞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冷念丞也承诺，以后冷氏集团每季度将无偿捐赠一次警犬物资。 捐赠大会结束后，冷念丞驾驶着耀黑色的迈巴赫离开了警犬基地。 该死的警犬竟然记得他的味道，一定是因为那只人脸足球。 在张伟被抓的前一天，他拿着人脸足球在俱乐部和球友们畅酣淋漓地踢了一场球赛。 不无可能，上面残留着他的气息。 路上他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阿飞，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杀死了警犬巴布？”冷念丞薄唇勾笑。 李飞的声音有些发颤，“董事长，对......对不起！任务失败！” “失败？呵呵！阿飞，你是在和我开玩笑！ 氰化物是一种有毒的致命物质，民间俗称七步断魂散！它竟然死不了？” 冷念丞的眉宇之间覆盖了一层寒冰，握着方向盘的手生出了汗，一张精致的俊颜出现了一股盛怒之气。 李飞心口一阵紧缩，他听出了冷念丞语气里的怒意，“董事长，我在您别墅门口，土佐犬还在车上。我们......见面说！” “好！”冷念丞的薄唇吐出一个字，却寒气逼人！ 电话那头，李飞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冷念丞的狠，他可是亲眼所见！ 冷念丞，万毒俱全，百毒不侵！ ...... 苏菲菲在策划部监视着李飞的手机，发现他去了冷氏别墅。 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 她在李飞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貌似罢工了，只能听见模糊的电流声，和个别的字眼。 看来，她必须重新找机会在李飞的手机里安装新的窃听器。 单凭一个手机定位，她能知道的信息实在太少了。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李飞和冷念丞一定在干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苏菲菲将李飞的行踪记录下来，发送到了蒋浩的手机上。 蒋浩收到短信，眉头蹙了蹙，海港机场！海港警犬基地！冷氏别墅！ 李飞去冷氏别墅很好解释，他可能是去接冷念丞。 上午九点去机场，他究竟接了谁？ 随后在九点半抵达警犬基地，目的是什么？ 一脸若有所思的时候，晚班的同事已经过来和他交接班。 下班后，蒋浩乘坐15路公交车前往海港机场，他决定去调查李飞上午接了谁！ 这个人一定与警犬基地有关，说不定是一条重要线索。 ...... 冷念丞前脚刚走，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抵达警犬基地。 抬头看了一眼大红色的圆形拱门，三人的表情都有些怪异。 “刘队，冷念丞为什么突然给警犬基地捐警犬物资？”庄妍娥眉轻蹙，问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颌骨，声音略带沙哑。 刘子明一双黑眸拧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走！去看看巴布！” 话落，他手里拿着那只在张伟密室发现的人脸足球，三人走进了警犬基地。 驯养员一边接待刘子明，一边脸色不大好地说道：“傍晚我给巴布发放晚餐时，它一直冲着我龇牙咧嘴，看起来像是受了惊吓。 晚餐一点没吃，已经回犬室睡觉了，你去看看它吧！” 刘子明点点头，四人已经来到了警犬休息的犬室。 驯养员将巴布叫了出来，刘子明看见巴布的精神面貌的确不太好。 见到刘子明的那一刻，巴布猛然抬起头，双眸顿时亮了。 刘子明笑着张开双手，巴布欢腾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差点把刘子明给撂倒。 “老伙计，今天不是来陪你玩的，你还记得这个吗？” 话落，吕墨将人脸足球递给了刘子明。 巴布看见人脸足球，顿时开始狂吠，情绪突然躁动。 下一秒，刘子明接过庄妍手中的一张照片，上面是冷念丞的肖像照。 刘子明做了一个右手手心向上，肘关节向后拉的手势，“巴布，听口令：坐立！” 话落，巴布乖乖蹲坐在刘子明的面前。 刘子明将人脸足球和照片分别放在地上，巴布开始一边嗅，一边看。 三秒过后，它将冷念丞的照片叼在嘴里，开始狂吠不止。 “吕墨、妍妍，冷念丞的嫌疑越来越大了！” 吕墨点点头，联想到外面的大红色拱门上面的字，突然恍然大悟。 “刘队，冷念丞突然大发慈悲，捐赠警犬物资，也许是伺机想要将巴布灭口！ 昨天我们带着搜查证去他的别墅，巴布一直冲着他狂吠不止。 如果不是心虚，他何必这么着急忙慌演这么一出戏。 巴布一定是见到了什么人，感受到了威胁，才会情绪不稳定。” 刘子明的脸色瞬间不太好，嗓子向外溢出了两个字，“混蛋！” 庄妍插着腰，看起来很生气！ “刘队，此人真是睚眦必报，分明是做贼心虚！ 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故意杀死警犬犯罪，构成妨碍公务罪。” ...... 李飞牵着土佐犬进入冷氏别墅地下负一层的密室。 冷念丞很快就回来了，他阴着一张隐晦不明的脸，样子看起来十分怕人。 李飞吓得身子不住往后倒退，扯起嘴角惨笑了两声，“董......董事长......对不起！” 冷念丞没有说话，眉宇之间邪气大盛，经过李飞身旁时，他没有停下步伐。 猛然，他攸地一下蹲在那只土佐犬的面前，摘下了它脸上的狗嘴套。 “将军，一路辛苦了！ 很抱歉，原本我们为你准备了一只德牧犬，练练你的牙口。 看样子，择日再让你们进行巅峰对决吧！” 冷念丞一阵精致的脸上，升起了一股怪异的神色，眼神阴冷的让李飞浑身颤栗。 正文 第419章 要不然呢，把你吃了 “汪汪汪——”土佐犬被摘下了狗嘴套，开始冲着李飞狂吠。 李飞心头一愣，这只该死的恶犬挺记仇的！ “董事长，对不起！”李飞一下子慌了心神。 冷念丞抬头，一双阴冷的眼睛寒气渐收，“阿飞，不怪你！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也许我们不该进去，可以想办法让那只该死的德牧警犬出来！ 阿飞，它记得我身上的味道，会一直咬死我不放！” 李飞赶紧安慰道：“董事长，您放心！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它只有一条路，死路！” 冷念丞回眸看了看李飞，眼底凶魅，“没错！等待它的，只有死路一条！” 土佐犬漂洋过海来到海港市，肚子里已经饥肠辘辘，一张凶神恶煞的狗脸，冲着冷念丞要吃的。 冷念丞收起眼底的狠厉，摸了摸土佐犬的脑袋，“将军，早知道咱们这么快又见面，李漫妮的尸块就用不着丢进碎肉机。人肉介于猪肉和羔羊肉之间，先委屈一下哈！” 话落，冷念丞看了一眼李飞，眯起眼睛笑了笑。 李飞的瞳仁狠狠缩了缩，喉结一阵吞咽，“董.......董事长，您该不会要我出去给它买肉吧？” “要不然呢？把你吃了？”冷念丞露出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阴笑。 李飞惊得五官一阵扭曲，嘴角一阵抽搐：“狗兄，人肉介于猪肉和羔羊肉之间，您委屈一下哈！”说完，李飞撒开腿往外跑。 “站住！你去哪儿买肉？” “盒马生鲜！那儿的肉都是顶级肥牛、肥羊、五花肉！”李飞惊得一身冷汗，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地。 “去吧！将军是贵客，不允许你怠慢了它！” “是！属下明白！” 李飞离开冷氏别墅，驱车赶往三公里外的盒马生鲜超市。 一路上，脑袋里都是刚才冷念丞阴笑着对他说，“要不然呢？把你吃了？” ...... 蒋浩抵达海港市机场大厅，查询了今天上午九点抵达海港市的所有航班。 乘客太多，宛若大海捞针。 他找到了机场监控室，声称自己的家属是上午九点抵达机场，一直未归，他很担心。 恳求了半天，监控室的工作人员才同意他查看了上午九点时段，机场大厅内的全部监控。 看到第三遍时，工作人员已经开始不耐烦，催促他赶紧离开。 突然，他将画面定格，放大。 李飞出现在3号接机口对面的托运处，化成灰他都认识是他，没错！ 下一秒，他惊呆了，将画面定格住。 打开手机拍了“咔嚓”拍了几张照片，彻底引起了工作人员的怀疑，命令他尽快离开。 蒋浩坐在返回海港市区的夜班公交车上，一双沧桑的眸子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个小时。 李飞接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狗，脸上戴着狗嘴套。 昏暗的车内，朦胧的视线，蒋浩一脸难以置信，李飞为什么会去接一条狗。 莫非这条狗是警犬，不然他为什么带它去警犬基地。 下午的时候，保安群里都在说，董事长人帅心善，捐款了一大批物资给警犬基地。 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下车后，四下无人，蒋浩换上了和刘子明对接的专用电话卡。 刘子明正坐在刑警办公室愁云密布，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猛抽。 蒋浩突然来电，刘子明一下子来了精神，莫非这哥们发现了什么线索。 他在海港市飘了二十年，自然有他的渠道能够发现他们查不到的线索。 “怎么了？”刘子明直奔主题。 蒋浩便也直接开门见山，将李飞去机场接机的事情告知了刘子明。 没等刘子明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信息时，蒋浩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不希望他们知道苏菲菲是他线人的事，一来是为了保护她，二来是他臊得慌。 一个女人用身体换来的情报，他开不了这个口。 刘子明放下手机，将吕墨和庄妍聚集在一起，三人进行了一次简短的头脑风暴。 “刘队，从照片上可以看出，这是一只世界公认的恶犬，土佐犬，食人！”吕墨捏着下颌骨，眼神很幽冷，他似乎已经联想到了什么。 “该不会王医生就是被这只土佐犬给吃了吧？”庄妍惊呼了一声！ “我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吕墨一脸惊喜，没想到庄妍一点就通，她越来越聪明了。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如果一直找不到王医生，而此人又人间蒸发。 除了溶尸的可能性，分尸后将尸块投入绞肉机成泥状冲进下水道的概率也很大。 冷念丞的身边突然出现这只土佐犬，不无可能，王医生也许被恶犬吃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如果真的是这样，冷念丞简直太恐怖了，比炼狱的恶鬼恐怖万倍！ “咚咚咚——”三声清脆的敲门声，庄妍一路小跑开了门。 门一打开，是冷厅长一张和蔼的笑脸。 “来来来，大家最近都辛苦了！这是我给你们点的外卖！ 港式奶茶，叉烧包，牛杂粉丝汤！ 大家都趁热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干活！” “谢谢您！”庄妍倒是不客气，接过了冷厅长手里的夜宵。 “冷厅长，您也一块儿吃吧！”刘子明一边吃着牛杂粉丝汤，一边客气道。 “不了！我和老庄那份在他办公室，你们敞开肚皮吃！ 对了！王强失踪案有进展了吗？”冷军问道。 刘子明摇了摇头，丧气满满地叹了一口气，“没有！王强好像人间蒸发了！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被凶手吃进肚子里去了！” “子明，不要制造恐慌和焦虑！没有证据的结论不要轻易说出口！”冷军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吕墨听得出来刘子明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在故意试探冷厅长。 “会不会被狗吃了？ 我曾经看过一起刑侦案件，凶手养了一只恶犬，专门吃凶手猎杀的受害者。 警方赶到凶手的住处，发现了人类身上最硬的股骨，位于大腿的内部。 其余可以食用的地方都被恶犬吃了，警方将受害者的股骨带回去进行了DNA鉴定，发现了死者的身份。” 话落，三人纷纷看向冷军，发现他的脸色不大好，眉毛死死皱在一起。 “好了！大家不要疑神疑鬼！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你们先吃，我去看看老庄有没有把我那份偷吃了！”冷军笑了笑。 三人都发现，冷厅长刚才那个笑容，有些......牵强。 正文 第420章 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冷军阴着一张脸走进庄建国的办公室，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庄建国知道他一定是吃了瘪，于是坐不住了。 他将办公室的门反锁，拉下了百叶窗后，递给了冷军一支烟。 两人点上烟，冷军淡淡地笑了笑，“老庄，我和你一样，已经戒烟了许多年！要不是......” 冷军没说完，庄建国将烟灰缸递给他，“我懂！都是为了孩子！” 两人抽完一支烟，冷军没有继续抽，他突然阴着一张脸看向了庄建国。 “建国，我知道你和他师徒情深，但是咱们的事情迟早要被他查出来。 我们都是要退居二线的人，咱们不能闹出一个晚节不保的名声！ 妍妍看样子铁定要在警界走下去，你难道想看她陷入众矢之的吗？ 即使她不会陷入众矢之的，警界内部的工作和升迁工作，都永远轮不到她。 至于那个浑小子，刘子明一直揪着他不放，如果这样下去，他只有死路一条！ 老庄，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死都不行！” 话落，庄建国眉头紧蹙，低哑着嗓音，说道：“不如......将他一军？弄出人命，还是警察，这不太好吧？” 冷军猛地抬起头，眼神狠厉道：“建国，忌妇人之仁！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心慈手软，优柔寡断，只会给对手机会！索性做到极致，做绝了！” ...... 李飞前往盒马生鲜，买了一堆顶级M8肥牛，内蒙肥羊卷，云南黑猪肉。 冷念丞认识土佐犬的年头比他久，刚才他命令道：“将军是贵客，不允许你怠慢他！” 呵呵！土佐犬比他吃得好，看样子那只恶犬，他万万得罪不起，还得小心伺候着。 一路驱车返回冷氏别墅，李飞拎着大包小包的肉肉，直奔地下负一层的密室。 推开门，李飞惊呆了。 冷念丞怀里抱着那只恶犬正躺在解剖台上睡觉，像极了小男孩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偶。 “艹！” 李飞差点爆粗口，冷念丞果然不是一般人。 这要是换了别人，比如换了他，早就沦为土佐犬练练牙口的前菜了。 他俩似乎没睡着，各自眯着眼睛打盹儿，或者是彼此相拥慰藉。 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另类。一位是披着人皮的恶鬼，一只是世界五大恶犬之一。 果然应了一句老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土佐犬听见声音一阵警觉，一下子从冷念丞的怀里挣脱开。 冷念丞猛地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走下那张解剖台。 土佐犬腾空一跃跳下了解剖台，猛地扑向了李飞，吓得李飞仓惶倒退了几步。 这家伙脸上的狗嘴套被冷念丞摘了，露出了一嘴锋利的獠牙，看着怪吓人的。 李飞手里的盒马生鲜塑料袋发出了声响，土佐犬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飞快夺走了李飞手里的食物。 眼神狠厉，一脸护食的凶狠模样。 “阿飞，将军饿坏了！要不是我刚才给它爱的抱抱，它马上就要对你下嘴了！”冷念丞笑了笑，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董事长，那天从将军去机场，我给它戴上了狗嘴套，将它塞进了笼子里。它......它好像对我记仇了！”李飞一脸讪笑道。 “是吗？哈哈！将军很少服人！也许它觉得你不配吧！”冷念丞笑了笑，拍了拍李飞的肩膀，“别怕！我刚才已经和将军说了，你是自己人，它不会对你下狠手的！除非......” 冷念丞欲言又止，吓坏了李飞，“董事长，除非什么？” “没什么！”冷念丞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蹲在土佐犬的身边，摸着它的毛发，“慢点吃，又不是人肉，急啥！整个盒马生鲜，我都可以为你买下来！记住，别再惦记人肉了！那玩意不好弄！” 话落，土佐犬猛地抬起头，满嘴的M8肥牛肉鲜血，样子贼特么渗人。 李飞一脸错愕，这该死恶犬神了，竟然还会笑。 它冲着冷念丞龇牙咧嘴，笑得像一只模仿人类的大猩猩。 “别客气！咱俩谁跟谁！最近这些日子你就住在这里，阿飞负责你的一日三餐。” 话落，土佐犬看了一眼李飞，眉宇之间很是傲娇。 李飞一脸错愕，他可真卑微，竟然伺候主子，还要伺候一只畜生。 如果冷念丞不把它当成宝，他倒是可以毒死它。 现在看来，如果他和土佐犬之间非选一个，冷念丞一定会选土佐犬。 “阿飞，出来！” “是！” 冷念丞坐在沙发上，开了一瓶法国罗曼尼·康帝红酒，取出了两只红酒杯，和一个醒酒器。 “陪我喝两杯！” “不了！我待会儿还要开车回去！”李飞笑了笑，下一秒，他笑不出来了。 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寒意，一双寒眸死死盯着他，“怎么？不愿意陪我小酌一杯？我给你找代驾！” 李飞喉结狠狠缩了缩，他没资格拒绝，“好！阿飞陪您！” “坐下！” 李飞一脸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坐在沙发的另一端。 “阿飞，你怕我？”冷念丞笑了笑，“过来！靠近点！” 李飞心口一阵紧缩，冷念丞喜怒无常，喝了酒更加癫狂。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提在了裤腰间。 屁股挪到冷念丞的旁边，他被冷念丞瞬间勾肩搭背。 “阿飞，cheers！我很高兴！” 李飞讪讪一笑，一头雾水，他很害怕！ “阿飞，从在依云湾杀死蒋晓雯开始，咱们一直处于胜利一方。 来，为了我们的胜利举杯！” 下一秒，两只酒杯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两人一饮而尽。 “董事长，您放心，警犬巴布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今天让它侥幸逃过一劫，没能将氰化物注射进它的体内，是属下失职了！”李飞一脸骇色。 他知道，认错态度要好，要快，不能等着冷念丞自己开口。 相处这些日子，他已经摸透了冷念丞的一些性格，他这人总体来说，吃软不吃硬！ 冷念丞笑了笑，拍了拍李飞的肩膀，“阿飞，不怪你！是我想的简单了！ 警犬基地那么多军犬，你能活着出来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们可以想办法让警犬巴布出来，伺机埋伏在附近，将它一举抓获。 阿飞，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话落，李飞知道表现立功的机会来了。 “董事长，警犬的狗鼻子最灵！ 去年警犬巴布登上了海港电视台新闻，还受到了海港警局对它的警犬个人表彰。 原因是，一失踪老太太被巴布半个小时不到就找到了，它只闻了老太太的枕头三两下！ 我们可以让人演一出好戏，就说家里头有人失踪了24小时以上。 到时候警方一定会带着警犬去附近寻找失踪人口，我们在路上埋伏好，将它一举拿下！”李飞说得眉飞色舞。 “哈哈，我就知道你最聪明了！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冷念丞看着李飞笑了笑。 “执行起来如果想万无一失，我还需要精心策划一下。”李飞解释道。 “阿飞，你很有进步！ 没错，做事情之前不要冲动，想好了步骤和现场可能会出现的应急状况再开始实施。 我已经和岛国斗犬基地打好招呼了，藤井弘树说了，将军可以在咱们这边住上一个月。 我们一定会有机会让将军和巴布进行一次巅峰对决。 阿飞，你赌它们谁会赢？”冷念丞眼底的情绪很兴奋，红酒已经熏红了他的脸。 李飞也喝上了头，语气渐渐有了几分狂放。 “董事长，您说！赌什么？” 冷念丞想了想，笑道：“城南地区有一个新盘，听说是一房难求的独栋双拼洋房别墅。 如果你赢了，我送你一套独门独院的别墅！” 李飞一脸惊愕，打了个酒嗝，“董事长，您该不会说的‘海港院子’？那别墅市值一千万人民币呢！” 冷念丞耸了耸肩，点点头，“没错！海港院子，致敬海港市大人物！这句广告语不错，很适合你！” 李飞脸上红了，心里其实没醉！ 海港院子可是城市的高产阶级才买得起的别墅，如果可以当他和苏菲菲的婚房，那岂不太有面子了！ “董事长，我可以先选吗？”李飞看起来很兴奋。 “当然！” 正文 第421章 前往安山，搜找王强 “董事长，我赌土佐犬能赢！它可是世界五大恶犬之一，骁勇善战，杀伤力十足！”李飞看起来一脸势在必得。 “那我就赌巴布会赢！这样才能心服口服地输给你！” 话落，两人笑着碰了碰酒杯，随后一饮而尽。 冷念丞替李飞叫了一个代驾，没等他开口问，李飞脱口而出，“去......金茂府！” “阿飞，喝醉酒了还去找苏菲菲？”冷念丞笑得很玩味，大家都是成年人。 李飞露出一脸邪笑，“董事长，我喜欢酒后乱性，而且酒后的时长......您懂的！” ....... 李飞坐在副驾驶，代驾师傅很快将他送往金茂府9号楼的地库。 苏菲菲在房间里看见李飞的定位已经来到金茂府，飞速取出自己新买的窃听器放在床下。 没有窃听器，她根本听不到李飞和冷念丞的阴谋，抓不到他们犯罪的把柄。 “咚咚咚——”李飞的敲门声和往常不太一样。 苏菲菲刚打开门，李飞扑倒在她柔枝嫩条的身上。 “菲菲！我们要发财了！我们要住进大house了！海港院子，你知道吗？” 李飞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搂着苏菲菲的柔枝嫩条，纤细楚腰。 苏菲菲的性感睡衣真多，今天是一袭白色的连衣纱裙，看起来又纯又欲。 “知道啊！一千万一套，销量很一般！海港市能买得起的人并不多！” 苏菲菲一边说话，一边将李飞带进了房间。 李飞攸地一下倒在了床上，摆出了五马分尸的睡姿。 “我去给你泡杯解酒茶！”苏菲菲刚想走，被李飞一把抓住了小手手。 下一秒，李飞一用力，苏菲菲的柔软饱满身姿倒在了李飞的怀里。 “菲菲，我已经问过了！海港院子是现房，等我李飞有了钱，我们立即装修。 海港院子，就是咱们俩的婚房！我们在爱巢里面生一支足球队！”李飞的口气很大，不过看上去势在必得。 苏菲菲轻笑了一声，故作娇柔道：“阿飞，国家刚开放三胎政策，可没说允许生一支足球队！” “不怕！”李飞满嘴的酒精味，“我们......罚得起！” “阿飞，你喝醉了！我去给你泡杯解酒茶！”苏菲菲欲要起身，被李飞死死搂在怀里。 下一秒，李飞一个翻身，将苏菲菲压倒在身下，“菲菲，不需要解酒茶，有你就可以！” 苏菲菲的粉拳刚想砸在李飞的胸口，已经被他两只手擒住了。薄裙附体的她，被扯得干干净净。 “菲菲，这些惹火的睡衣以后只可以穿给我一个人看！记住没？”今晚的李飞很霸气，很男人。 苏菲菲竟然点头轻声地“嗯”了一声。 “乖！”李飞似醉似醒，丹唇堵住了菲菲的性感樱唇。 黑夜里，苏菲菲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嗓子里溢出了李飞最喜欢听的声音。 她越来越佩服自己，连床上的声音她也可以演。 今晚，李飞酒后的时间特别长，苏菲菲的心思都在床下的窃听器上。 上回安装在他手机的窃听器怎么会坏了，难道买来的时候就是一个残次品？ 李飞终于开始助力，随后像死狗一样趴在他的身上光速打起了呼噜声。 苏菲菲娥眉蹙了蹙，一脸嫌弃将他轻轻推开。 取出李飞口袋里的手机，她开始飞速地拆卸，将一枚新的微型窃听器安装了进去。 大功告成，心满意足躺在床上，苏菲菲看着李飞的睡脸，突然开始睡不着了。 她好像这个月没有来例假，他们的频次太多，李飞简直欲求不满。 明天一定要买一只验孕棒测一下，可千万别造出一个小李飞出来。 这孩子不能留，他是孽种！ 海港警局，凌晨。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从冷念丞别墅附近调来的监控视频。 王医生最后一次进入冷氏别墅上班，就再也没有出来，时至今日已经有了72小时。 巴布在冷氏别墅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并没有闻到王医生的味道。 很显然，王医生根本不在这幢别墅里。 那么他会在哪里，总不至于人间蒸发了吧！ 只有一种可能，他一定已经从冷氏别墅的某一个秘密通道出去了。 有钱人都喜欢建造地宫，别墅有地下室也不奇怪。 刘子明查过冷念丞的别墅建造图，开发商在建筑打桩时，并没有留有地下室的空间。 王医生的妻子正在海港警局大厅的椅子上等待结果，女人一直在哭，但是不算闹腾。 一直待在海港警局不走，算是她给予警方的压力。 刘子明的一双黑眸，眼白煞红，熬成了一双血眼。 刚想关上监控时，忽然看见了李飞的身影和车牌照。 他立即连夜拨打了路段监控管理处的电话，调取了冷念丞别墅附近的几条路口的监控。 吕墨和庄妍已经熬不动了，趴在桌上睡觉，吕墨还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睡梦中，吕墨突然感觉有人在推他，一直在推，烦都烦死了。 猛地抬起头，果然有人在叨扰他睡觉。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拼命三郎刘子明。 “刘队，求放过！我只想睡觉！梦里啥案子都能破！” “别自欺欺人了，赶紧起来，有线索了！” 话落，庄妍攸地一下站了起来，“刘队，发现什么线索了？”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庄妍，笑了笑，“吕墨，你看，小警花现在比你敬业！三秒钟觉醒！” 三个人开始盯着冷氏别墅附近的三条路段，寻找李飞的车牌照。 半个小时后过去，庄妍一声惊呼，“你们快看！是不是这辆？苏M·66666，黑色！” 刘子明攸地一下站了起来，吕墨紧随其后。 三个人三双眼睛死死盯着视频，他们看见李飞的车进入了安山风景区路段。 “刘队，李飞的后备箱里面不会装着王医生吧？” “1.5倍速播放，看看他最后去了哪里！” 三人看了十分钟后，李飞的车突然消失在监控范围内，不过他已经距离安山不远了。 “明天上午去警犬基地接巴布一起去安山，王强生还的可能性渺茫，丧命的可能性极大。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明天一早立刻前往安山风景区！”刘子明猛吸了一口烟，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王强是否埋在了安山风景区，但是至少他们有寻找下去的方向了。 ...... 锦泰宾馆。 冷军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打开了email邮件。 他收到一份关于刘子明的个人介绍和家庭成员介绍。 刘子明，男，40岁，亡妻三年前死于犯罪团伙的报复，被追封为烈士。 父亲很早过世，有一位年近七十的母亲，八岁的女儿在实验小学读二年级。 家中来往频繁的亲戚不多，可以说，刘子明的软肋是他的母亲和女儿娜娜。 冷军正在研究刘子明，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刘子明调取了冷氏别墅附近的监控......” 短信来自一组陌生的未知号码，只有冷军知道他是谁。 他插入一张一次性电话卡，打给冷念丞。电话一直不通，冷军急得心乱如麻。 李飞走后，冷念丞将自己关进了储藏室的红木衣柜中。 自从那天在这里睡得酣甜，他打算最近就在这里过夜了。 妈妈给他的安全感，无能能力。 这间屋子的信号似乎不太好，冷军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冷念丞已经缩在红木衣柜里，进入了深度睡眠。 第二天一早，刘子明三人很早就驱车前往警犬基地，接到了巴布和另一只警犬恺撒。 巴布睡了一夜整觉，心情好多了，一大早看见刘子明，精气神倍儿足。 刑侦二组已经被刘子明召回，一共七人和两只警犬，分别开了两辆警车。 一路驱车赶往安山风景区，沿路的风景美极了。鸟语花香，气候宜人，安山青翠欲滴。 景色虽美，大家的心情都很忐忑！七个人和两只警犬，搜索安山风景区大概需要耗时一整天。 贸然申请更多警力和警犬，如果他们的判断有误，简直啪啪打脸。 安山风景区不算太大，就目前看来，他们从上午开始一直不停地搜索，傍晚时分应该可以出结果。 4月4日，注定是一场硬战。 抵达安山风景区，因为是工作日，景区里没什么人。 这对于他们搜查工作来说，是一件好事。 刘子明向安山风景区出示了搜查证，开始了一天的搜山之旅。 ...... 正文 第422章 警犬巴布，警犬恺撒 进入安山风景区，面前分为左右两个路口，正前方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安山，背后是安山风景区的出口。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带领着警犬巴布前往安山的左边方向。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带队，一共四人，带领着警犬恺撒前往安山的右边方向。 两路人已经商量决定，不管搜查结果如何，下午四点半必须在安山风景区售票处集合。 各自带好水和干粮，以及警犬的狗粮和饮用水。 出发之前，工作人员再三交代，山里面有些较深的路段信号不佳，手机极有可能一格信号也收不到，建议他们尽量不要往深山的方向去。 安山风景区过去是一片野山，五年前政府开发后变成了旅游胜地，目前安山还有45％的面积没有进行深度开发。这部分面积地处安山的深部，目前并没有对游客开放，存在一定的危险指数。 刘子明一早就考虑到山内可能会出现手机信号屏障，从包里取出两支烟花给王远。 “小王，如果发生特殊情况，发出烟花信号！我们在山下集合！” 王远接过了刘子明手里的烟花，定睛看了看，“刘队，这是烟火信号？” “没错！在荒郊野外最好的求救方法就是利用烟火信号来实现通信的目的。 不要轻易使用，万一引起山林着火，损失重大，上面会怪罪下来！” “刘队，放心！必要情况我们才会点燃它！”王远点点头，准备出发。 警犬巴布，骁勇善战，英勇神武。 一身漆黑的袍子迎着山间的风，一刻不曾停歇，走到哪里鼻子闻到哪里。 王远那边的警犬恺撒也是雄赳赳，气昂昂，十分敬业，绝不放过一寸可疑的地方。 虽然这场搜查工作的结果目前大家不得而知，但是隐隐约约他们感觉王强就藏匿在此处。 李飞在天眼监控中最后出现的路段就是安山路附近！ 吕墨从人类犯罪心理分析，他一定会寻找一个幽闭、寂静无人的地方对王强进行埋藏。 人类的最高极限是可以七天不进食，2-3天不喝水。 刘子明跟在巴布身后，眉头紧皱，他希望王强最好没死。 “刘队，我......我有点岔气了！你们先往前走，别管我！”搜山工作进行了一个小时，庄妍出现了体力不支。 这份体力活对于吕墨来说也是特别痛苦的，他一个文职工作者，平时极少在外面东奔西走，体能甚至不如庄妍。 警犬巴布的体力相当惊人，不得不说，人类的体能和动物比起来，轻如鸿毛。 “不行！一个不能留下来！大家原地休息十分钟！”刘子明说道。 “刘队，我......我还可以坚持！”话落，庄妍一边叉着腰，一边跟着警犬巴布继续往前赶，她不希望因为自己拖延了搜山的时间。 吕墨是个大老爷们，虽然体力已经开始急速下降，见小警花还在咬牙坚持，他愣是一声没吭。 安山风景区从占地面积看上去，和国内的五大山比起来小多。但是实际徒步搜山，他们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能。 一路上，警犬巴布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精力充沛，一直保持敬业状态。 刑侦二组的成员都是一线刑警，年龄相对年轻，目前还能跟得上警犬恺撒的步调。 ...... 锦泰宾馆。 冷军一夜没睡，阴着一张脸坐在酒店房间整整抽了两包烟。 冷念丞的电话一夜没打通，这混蛋像是人间蒸发了。 酒店前台打来了客房叫早电话，冷军顶着一张憔悴的脸刚准备下楼吃早餐。 冷念丞的电话突然打来了。 他从储藏室的红木衣柜出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睡了一夜整觉，精神状态越来越充沛。 走出密室，他的手机一直在响。看了一眼，一组未知号码竟然拨打了108个电话给他。 冷军前脚刚跨出房间，后脚又缩了回来，将房门迅速反锁。 “喂——”冷念丞带着试探的声音传进了手机里。 下一秒，冷军不可遏制怒火地低吼道：“臭小子，这一夜你是死了吗？” 冷念丞错愕了三秒，失声笑了笑，“叔爷爷，消消气，一大清早火气这么大？小丞待会儿托人给您送几个疗程的穿心莲口服液，去去您的心火。” “去你个屁心火！”冷军的手在不住地颤抖，气得直接爆了粗口，“出事了，你知道吗？” 冷念丞扯了扯嘴角，默然不语，缓过神来，笑了笑，“叔爷爷，能出啥事？天塌下来，还有您顶着呢！” 冷军怔怔地立在原地，举着手机的手凉得发抖。 “臭小子，我和你爷爷过去就是太纵着你！才让你无法无天！ 早知道当初直接将你送进监狱接受思想改造，就不会发生这些脏事！ 庄建国月底就要退居二线，我下个月中旬紧接着也要退居二线。 我们已经护不了你多久了，你怎么还有心情睡大觉？” 冷念丞像是听着一个笑话似的，“叔爷爷，睡觉很重要，神志清醒才能思路清晰，才能和那帮警察继续周旋。叔爷爷，您知道的，我恨透了警察！当年他们没有人相信我的话，都说妈妈是意外而死。 叔爷爷，不管您信不信，我相信我的眼睛！” 下一秒，冷军眼眉立了起来，这臭小子又要和他叽叽歪歪唠叨当年的事情。 他分明已经分不清主和次！ “闭嘴！是你的执念太深！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件大事！ 我打了一夜电话给你，整整108个未接电话，你怎么不问问我究竟出什么事了吗？”冷军的声音有些发抖。 冷念丞很少见到叔爷爷这般失态，他是可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位高权重，德高望重。 “叔爷爷，究竟发生事了？”冷念丞一边挤牙膏，一边准备刷牙。 他穿着白色睡袍，气色睡得很好，没想到红木衣柜比柔软的席梦思好使。 “你是不是把王强埋在了安山风景区？”冷军厉声问道。 冷念丞手里的电动牙刷不停地清洁着口腔，突然他猛地关闭了牙刷，满嘴泡沫地问道，“您怎么知道的？” “臭小子，你别小看了天眼摄像，更别小看了刘子明的侦查能力。 他连夜从路段监控管理处，已经取走了别墅附近所有路段的监控。 而且，他们三人连夜查到了李飞在三天前出现在你家，开着一辆苏M·66666车牌的黑色车辆。 通过追踪李飞的车辆，他们最后锁定了安山风景区。 一大清早五点半的时候，他们已经去警犬基地接到了警犬巴布和警犬恺撒。” 正文 第423章 这是一把，贴身手枪 冷念丞俊美紧蹙，点了点头。 “叔爷爷，安山风景区那么大，阿飞将王医生藏得很深，他们不一定找得到。 叔爷爷，他们带了多少人去搜山？” “刘子明三人，外加刑侦二组四人，还有两只警犬！” 冷念丞忽然间笑了，“叔爷爷，七个人就想搜山？即便外加两只警犬，他们也是自不量力。”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冷军开口道：“你不要低估了警察，更不要低估了刘子明！他一根筋，是一头倔驴，不达目的不罢休！” “所以咱们要咔嚓了他！不然他会和那只该死的警犬巴布一样，咬死咱们不放！ 叔爷爷，您放心，事情交给我，您静候佳音！” 话落，没等冷军继续为他出谋划策，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元气满满的俊颜，冷念丞的气血和精神恢复到了最佳的状态。 他立即拨打了电话给李飞，李飞正睡在苏菲菲的温柔乡里，床头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不停。 “阿飞，你的电话在震动！吵死了！”苏菲菲娥眉紧蹙，猛地推开了李飞。 李飞的手一夜都放在苏菲菲的柔软之处，一夜压着苏菲菲喘不上气来，梦里她一直在做噩梦。 梦见了许多大蟒蛇，将她缠绕得死死的，喘不过气。 要不是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在梦里她应该已经被大蟒蛇捏死了。 “烦死了，一大清早哪个王八犊子找我，我不骂死他！” 李飞松开了苏菲菲的柔软，眉头紧蹙，拿起手机一看，差点没把他吓死。 “董......董事长......古德猫宁！”李飞扯着嘴角笑了笑。 电话传出了冷念丞冰冷如水的声音，“阿飞，出事了！” 李飞攸地一下坐了起来，“董事长，出啥事了？” 冷念丞失声笑道：“刘子明带着人，连同他一共七人，还有两只警犬去了安山风景区。” 话落，李飞的脸色骤然暗沉，“什么？他们去了安山风景区？” “怎么？开始慌了？困虫醒了吗？”冷念丞无情地宣告了这个噩耗。 “醒......醒了！”李飞一脸骇色，“董事长，他们一定找不到！我......藏得很好！” 苏菲菲在他身旁，他不敢太明说，一边穿衣服，一边走进洗手间胡乱漱了口。 李飞竟然没和苏菲菲打招呼就出门了，他开始慌了。 苏菲菲躺在床上一脸错愕，一定是出大事了，而且还和安山风景区有关。 李飞刚才说藏得很好，他到底在安山风景区藏了什么？尸体吗？ 下一秒，她打开手机定位和窃听器，开始进行追踪和监听李飞。 李飞出门后打了一辆车，直奔冷氏别墅，与冷念丞进行汇合。 推开门，李飞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冷念丞和土佐犬几乎同时一阵警觉地看向他，那画面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一时间，李飞有点分不清冷念丞和土佐犬的眼睛，他们的眼睛都散发出狠厉的光。 “阿飞，他们去安山风景区找王强了！ 今天对于我们是一个好机会，可以干掉警犬巴布。 你现在过去，把将军一起带到安山风景区，干掉那只该死的警犬！”冷念丞的语气很冷厉，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如果可以，干掉那个阴魂不散的刘子明！” 李飞整个人吓得有些发抖，“董事长，安山风景区的北门有一个进出口，很少有人发现。北门一直紧闭，没有保安看守。那条路是通向安山的后山处，通往深山老林。 安山风景区还有将近一半的面积没有被政府开发，王医生的剩余残骸埋在那里。 董事长，您放心，他们一定找不到。” 话落，冷念丞笑得像个恶鬼，他搂着土佐犬的样子很狰狞，像两个怪物。 “阿飞，话不要说得太满！刘子明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驴，警犬巴布也是。 他们身上都有一股执拗劲儿，就像我和土佐犬，咱俩身上都有股子狠劲儿。 阿飞，赌局已经开始了，海港院子在向你招手！” 原本李飞还有些害怕，听见海港院子，他的心索性一横，“董事长，我听您安排。” “很好！你现在带着将军立刻前往安山风景区，弄死他们！”冷念丞嘴角带着狠厉。 “董事长，您不去吗？一个人去有点心慌。” “我不方便出面，怎么，这些小事也需要我亲自出面？阿飞，你就这点出息？ 当初去医院杀张伟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优柔寡断！ 说，是不是因为有了苏菲菲，你现在都开始贪生怕死了？” 话落，李飞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泼下，浑身一阵寒凉。 “董事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有您在，我安心！”李飞扯着嘴角笑了笑。 冷念丞攸地一下站了起来，牵着土佐犬的狗链子交到了李飞的手上。 “这把是瑞士B&TUSW手枪，方便携带，我的贴身之物都交给你了！ 现在我把将军也交给你了，希望今天你们能从安山风景区平安归来！”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笑了笑。 事已至此，李飞知道，冷念丞的目的是对付警犬巴布。如果可以，他还希望自己在深山处，用这把瑞士B&TUSW手枪将刘子明给解决了。 最近他们经常在练靶场射击，冷念丞还给他请了专业的教练，原来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 李飞突然想到张伟临终前的话，“阿飞，伴君如伴虎，你自求多福吧！” 眼下，李飞已经没得选。 他不服从也是死路一条！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苏菲菲！ 冷念丞看见李飞在犹豫，眼神掠过一道狠厉的光，眉头故作轻松地挑了挑。 “阿飞，事成之后，一千万给你，现金！” “谢......谢谢董事长！”李飞笑了笑，心脏“咯噔”了一下，“希望能活着见到一千万！” 冷念丞的心脏骤然紧缩，此行凶多吉少，土佐犬和李飞都是他现在最信任的兄弟。 “阿飞，我希望你有命拿到这笔钱！”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转身又看向土佐犬。 下一秒，他突然俯下身子贴近土佐犬的耳朵，说道：“将军，李飞是自己人，你要乖乖听他的指示！” 话落，凶神恶煞的土佐犬竟然回应了一声，好像在说，“好的，主人，请您放心！” 正文 第424章 瑞士手枪，紧握手里 “阿飞，我给你换了一辆车，你的苏M·66666已经被盯上了，以后别开了。快去吧！” 话落，他将手中的那把汽车钥匙递给了李飞。 李飞载着土佐犬驱车赶往安山风景区，一路上沉默不语，心事重重。 他和那只坐在汽车后座的恶犬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它和冷念丞才是同类，一样的凶狠！一样的杀伐果决！ 此行凶多吉少，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谜。 土佐犬死了最好，他可不能死！他答应照顾苏菲菲一生一世，两人还要生一支足球队。 李飞一边驱车一边想起早上冲门匆忙时，他都没来得及给苏菲菲一个kissgoodbye！ 真遗憾！如果就这么死了，昨晚是他俩最后一次翻云覆雨，颠鸾倒凤。 他对她永远不会腻！ 即便他们到了白发苍苍的年纪，她一定是最美丽的老太太，他一定会对她始终如一。 如果能活着回来，海港院子，市值一千万的独栋花园洋房，将会是他和苏菲菲的婚房。 他要给心心念念爱了三年的女神苏菲菲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苏菲菲一边看着李飞的定位在发生变化，一边心惊胆战。 刚才他们主仆二人的对话，字字句句扎在她的心尖，让她惊得浑身发颤。 李飞竟然为了海港院子，甘愿去安山风景区冒险，甚至犯案！ 一瞬间的感动后，苏菲菲笑了笑，她简直妇人之仁！ 即便李飞不是为了她，他也已经没得选了。 他的手上有张伟一条人命，他和冷念丞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冷念丞要他往东，他断然不敢往西！ 下一秒，苏菲菲拨打了蒋浩的电话。 看见苏菲菲的电话，蒋浩的心脏骤然紧缩，菲菲妹子一定是出了急事。 他们之前约定好，尽量晚上打电话，白天不要联系。 无论是作恶还是扬善，黑夜都是所有人最好的保护色。 蒋浩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回拨了苏菲菲的电话。 没等他开口，苏菲菲已经将一切都告知了蒋浩。 蒋浩听得心惊胆战，下一秒，他和晚班同事联系上，对调了班。 回去换了一身行头，他打了一辆出租车，立刻前往安山风景区。 ...... 刘子明、吕墨、庄妍一上午已经翻越了大半座山，巴布一直在不停歇地工作，并没有发现任何王强的踪迹。 三人一犬坐在石头台阶上歇了会儿脚，吃了一些携带的干粮，喝了一些矿泉水，身上的行李轻松了许多。 “刘队，李飞如果想藏尸，一定不会爬这么久的山。”庄妍娇喘着，“他没必要让自己这么累！” 吕墨点点头，表示认可小警花的判断。 “李飞没必要给自己抛尸的工作加大难度。我们警察的体力和毅力比普通人好，这才爬到了半山腰就已经累得不行了，我觉得李飞不会给自己找累。 而且，山上并不隐蔽，要是下个雨什么的，尸体很容易冲出来，很容易被游客发现。 我们不如现在下山，去后面那片没有被开发的深山处找一找王强的踪迹！” 刘子明点点头，“巴布，撤！” 话落，警犬巴布冲了过来，三人一犬开始往山下走。 刑侦二组那边突然收到了刘子明的烟花信号，带领警犬恺撒一路折返。 一个小时后，两组人在山下集合。 安山风景区的工作人员和相关领导再次提醒他们，由于后山一直没有开发，存在危险因素，劝他们务必小心谨慎。如果发生危险，点燃烟火信号，他们带人进去支援救助。 休息了二十分钟后，两组人一同前往后山那片深山老林处，继续寻找王强的踪迹。 监控中，李飞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安山路。 安山路附近都是工厂，能够藏人或者藏尸体的地方，最佳位置就是他们足下的土地，安山风景区。 尤其是后山的深山老林，藏匿尸体最佳的地方。 ...... 蒋浩戴着黑色鸭舌帽，黑色旅行包，穿着十分休闲。 下了出租车，他前往安山风景区游客中心，买了一张门票。 今天是工作日，山里面没什么游客。 他抬头看着山峰拔地而起，像一只无头苍蝇，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突然，他低下头看见山下有脚印，分别是人类和动物的脚印。 狗狗的足部骨骼结构和人类基本相同，外部特征还是不同的。狗瓜子圆圆地拱起，四趾紧抱，中间两个脚趾突出。 他突然想起，菲菲说了，李飞带了一只恶犬，是岛国的土佐犬。警方也带了两只德牧警犬。 蒋浩立即决定，跟着地上的足迹追上他们。 ...... 李飞很快抵达安山风景区的北门，这片区他很熟悉，之前来过几次。 他一哥们泡妞，女人喜欢野战，两人就在后山的深山老林里面做了。 当时他们不信，那哥们酒喝大了，亲自带着他们前往安山风景区。 当时是晚上，几个人打着手电筒从北门的一个小通道溜进了安山。 那哥们指着他和女人野战的位置，嘚瑟了一句。 “你们看，那棵树上有我们刻下的字！” 一群人上前一看，发现还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树上刻着几个字，“小婷、华子到此一游！” 对了，上面还附上了他们“相爱”的年月日。 后来那地方先后几个哥们都带着女人来过，树上都刻了字，这也成了他们酒桌上聊不腻的话题。 李飞带着土佐犬很快来到当初埋尸的地方，徒手挖了半天，终于挖到了王医生的衣服和骨头、残肉。 谢天谢地，王医生还在这里，没被发现。 李飞刚想将这些肢体残骸挖出来带走，装进袋子里，沉入河底。 远远的，他听见了警犬的狂吠声。 土佐犬刚想大叫时，被李飞一个手势控制住了，“嘘——别叫！” 话落，李飞迅速将泥土重新填好，用脚踩平了那块地，埋伏在附近。 他没想到刘子明还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巴布，恺撒，是不是闻到味道了？”刘子明激动地问道。 下一秒，两只受过专业训练的狗狗蹲下身子继续狂吠。 刘子明眉宇之间越来越兴奋，果然被他找到了，王强果然藏在了这里。 “王远，分头找！记住，千万别迷路！在树上做记号！” “yes，sir！” 下一秒，警犬巴布和恺撒冲了出去，一群人开始在后面猛追。 李飞听见人群和狗吠声，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泼下，浑身发颤，冷得发抖。 他从怀里取出那把瑞士B&TUSW手枪，紧紧握在手里，进入了警备状态。 正文 第425章 深山老林，狭路相逢 瑞士B&TUSW手枪不仅便携，还具备冲锋枪的威力。枪是一把好枪，举枪的人技术却并不过关。 李飞这些日子陪冷念丞在射击场练枪，冷念丞的射击技术是业余人士内的翘楚。 毫不夸张，他的射击技术甚至可以和专业人士进行PK。 射击技术在于将手枪瞄准技术在于三点一线，保持枪身稳定后再发射，从而提升精准度。 冷念丞在手枪慢射瞄准技术和手枪速射瞄准技术方面，已经做到了百发百中，弹无虚发。 李飞不一样，他经常在射击室灰头土脸，简直是一个射击废材，射中靶心的概率极低。 无数次他想打退堂鼓，冷念丞总是伸出手拦住他的去向，笑得一脸狠厉，“阿飞，射击技术必须好好学，关键时刻可以保你小命！” 李飞听得一脸错愕，冷念丞的危机意识真强，又是逼着他学习射击技术，又是逼着他学习游泳技术。 他似乎早有预知，未来的日子一定会有一次和警方面对面的火拼。 李飞躲在一颗参天大树后面，双手死死握紧了冷念丞给他的那把瑞士B&TUSW手枪，手心里捏出了汗。 凶神恶煞的土佐犬立在他的身旁，看起来十分兴奋。他是岛国斗狗基地的翘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它被誉为世界上最凶猛的犬类之一，东方斗犬之王。性格顽强，天生的斗士。 让它和李飞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当缩头乌龟，它干不出这种怂事。 警犬巴布和恺撒的犬吠声，声声入耳，土佐犬看起来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冲出去和它们拼个你死我活！ 它那张凶神恶煞的嘴脸，突然张开了一嘴的獠牙，拉满了战斗指数，李飞看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混蛋！你干什么？”下一秒，土佐犬没有听李飞的命令，冲了出去。 “混蛋！你冲出去不是自爆吗？那我怎么办？” 四月初的安山深山老林里，空气湿润，阳光被无数参天大树遮挡，十分阴凉，李飞急得浑身大汗。 他虽然手里握着瑞士B&TUSW手枪，但是他蹩脚的射击技术，他心里还是有点b数。 土佐犬已经穿梭了出去，李飞的耳朵可以听见它在丛林里狂奔的声音。 它在找它的同类，它嗅到了它们的味道，它们是两只德牧警犬。 德牧犬在世界犬种中智商排名第三，体型高大，外观凶猛，具备极强的工作能力。在全世界范围以军犬、警犬、搜救犬、导盲犬、牧羊犬、观赏犬，以及家养宠物犬等身份活跃。 土佐犬是岛国非常神秘的大型竞技斗狗，训练后骁勇善战，战斗力爆棚。 土佐犬吸收了西方犬种的体格和外形，天生精力旺盛，融进骨血里的打斗本能和天性。 土佐犬VS德牧犬，谁才是真正的王者？不得而知！ 在岛国斗狗犬基地，相同犬种，相同重量级才会进行PK，至今没有土佐犬VS德牧犬的先例。 李飞的心脏在怀里“扑通”狂跳，树林里响起了三只狗的犬吠声，每一声都让李飞心惊肉跳。 警犬巴布和警犬恺撒一直在狂吠，刘子明等人察觉，深山老林里面一定有猫腻。 七人跟随着两只警犬进入深山，越走越远。 刚才开车经过安山风景区，瞧着安山的面积不算大，没想到深入进来真是应了四个字，“近大远小！” 突然，从深山的另一个方向，传来了犬吠声。 “刘队，你听！”庄妍一阵惊呼，吓得小脸一阵煞白，“是不是深山老林里面有野狗？”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竖起两只耳朵，听见远处的确传来了犬吠声。 “刘队，这声音越来越近了，好像是从咱们的正前方传来的！”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瞪大了眼睛。 话落，刘子明一阵警觉，眉头紧蹙，大声说道：“大家注意，里面可能有危险！有可能是一只土佐犬！” 吕墨心里一阵狐疑，他们上午五点半就接到了两只警犬，又调走了刑侦二组四名成员。 难道警局的内鬼将消息已经传到了冷念丞的耳朵里？ 远处的犬吠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警犬巴布和恺撒狂吠的声音越发嘹亮。 它们嗅到了同类的味道，耳朵竖得高高的，撒开腿往深山跑。 如果此刻头顶上有一架大疆无人机在拍摄，一定可以拍出三只犬从两方向迎面狂奔的盛况。 它们距离对方越来越近，它们奔跑在青翠墨绿色的深山老林，它们身上的毛发随着山间的风，肆意飘扬。 刘子明七人已经被两只警犬甩开了很远。 很快，三只犬狭路相逢！ 土佐犬看见警犬巴布和警犬恺撒时，突然立在了原地，露出了龇牙咧嘴的丑陋面容。 不得不说，土佐犬长相极丑，眼睛很小，呈现深褐，表情威严狠厉。上下鄂强壮，嘴部又大又宽。 相比较而言，德牧犬长相算是十分周正，头部大小适中，三庭五眼的比例也不错。表情威严，散发出正气。 李飞一路尾随土佐犬，直到看见三只犬在深山老林处狭路相逢。 土佐犬即将对战两只德牧警犬，一场恶战即将拉开序幕。 李飞躲在一棵目测十个人都无法抱紧的参天大树后面，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虽然手里握着瑞士B&TUSW手枪，但是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对方两只警犬对战他的一只土佐犬，胜负尚未知晓。 前方貌似有人的脚步在不停往他的方向赶来，冷念丞说了，刘子明一共七人赶往安山风景区。 一打七，根本没有一点胜算。他们都是一流的刑警，无论是格斗还是射击都是数一数二的。 他有什么？他除了有手里这把瑞士B&TUSW手枪和一只恶犬，他一无所有。 环视四周，他突然想起山的中间有条小河，是举世无双的景致，简直是自然界的鬼斧神工。 “狗兄，对不住了！再不跑，我就得死在这里！你没有女人，你不懂！菲菲不能没有我！” 李飞皱了眉毛，脸色因为恐惧变得煞白，额头和全身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泼下，冷得发颤，“狗兄，我先溜了！你自求多福吧！” 正文 第426章 打斗场面，十分激烈 李飞猫着身子准备逃之夭夭，警犬巴布回眸看向他，眼神狠厉。 下一秒，警犬恺撒听见人类的脚步声，回眸看向李飞，同样带着狠厉的眼神，冲着他龇牙咧嘴。 “完了，完了！”李飞心里一阵绝望，刚想举起手里那把瑞士B&TUSW手枪对准它们射击，土佐犬却讲义气了一回。 “汪汪汪——”土佐犬冲着两只德牧警犬狂吠，两只警犬终究是动物，不再盯着李飞。 李飞心里松了一口气，“谢谢你，狗兄，够意思！” 下一秒，他开始原路折返。 安山从外面看，就是几座山峰，实际上里面大了去了。 李飞走着走着竟然迷路了，身上没有指南针根本辨别不了东西南北的方向。 “太阳东升西落，面向东，右手边是南，左手边是北。”李飞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辨别方向的口诀他记得倒是清楚，但是他还是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突然想起以前在福利院的日子，门口老大爷和他们讲了一个故事。 说是人在深山老林里面迷路了，看见树木、苔藓、树冠茂密的一面就是南方，稀疏的一面是北方。因为南边朝阳，北边朝阴，树木向阳而生。 很快，李飞找到了树林的方向，开始原路折返安山风景区的北门。 如果那帮警察追上来，他还可以跳河，但是不一定能活下来。 冷念丞给他报的游泳课程，他拢共才学了两节课。如果这次能侥幸逃脱，回去他一定好好学习游泳和射击这两样保命的逃生技能。 土佐犬一步一步走到警犬巴布和恺撒的面前，它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土佐犬是好斗的世界五大恶犬之一，擅长主动进攻，它的脑壳里面没有坐以待毙。 虽然面前是一打二的局势，但是它并不害怕，且信心满满。 虽然不知道面前两只长相奇怪的狗狗是何方神圣，但是它们长得奇奇怪怪，且冲着它龇牙咧嘴，明显对它有恶意。 两只德牧警犬平时大部分工作是搜捕，但是在警犬基地它们每天也会进行实战训练。 比如闻一闻“罪犯”的味道，扑、咬、擒，三招制服穷凶极恶的罪犯。 山林里很安静，只听见刘子明七人的脚步声。 一群人感到很奇怪，为什么突然听不见狗吠声了。熟不知，三只犬正在进行死亡对视。 “小警花，快跟上！”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庄妍，她跑得花枝乱颤，小脸煞白。 刚才爬山的过程，她已经出现了岔气，这会儿她已经出现体力不支。 吕墨距离庄妍的位置不远，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远看了一眼二人，又看向刘子明，“刘队，要不我们组先冲上去？” “不行！这安山看着不大，林子还挺深，如果大家走丢了会有危险，大家最好保持步调一致！” 话落，他看向庄妍，问道：“小警花，还行吗？” 庄妍倔强地点点头，抿紧双唇，额头生出了冷汗，“我行！” “吕墨，你行吗？”刘子明问了一句。 吕墨扯着嘴角笑了笑，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男人不可以说不行！” 一群人继续前进，不得不说，他们的体能完全不如两只警犬，它们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土佐犬步步紧逼两只德牧警犬，距离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不断缩小。 下一秒，警犬巴布耳朵竖了起来，身子往后倒退了两步，看样子是想助跑扑上去。 警犬恺撒见状，进入警备状态，张开一嘴白色的獠牙，明晃晃地散发出凶光。 没等巴布先扑上去，土佐犬已经一个助跑，先扑上了警犬巴布。 它认识警犬巴布，冷念丞拿着它的照片给它看过，据说是一只网红警犬，很牛b的样子。 至于有多牛b，它也听不懂，反正看起来貌似挺受人喜欢的。 照片上，警犬巴布脖子上戴着红色的花圈，看着镜头笑得龇牙咧嘴。有点像它在岛国斗犬基地赢得一场比赛后，裁判给它戴上了一枚漂亮的狗狗金牌。 那金牌它不喜欢，长得像巧克力，吃起来硬邦邦的，一点味道没有，还膈应牙齿。 不过，它很喜欢看着台下斗犬的人们对着它狂欢，它知道自己赢得了比赛，是斗犬基地最牛b的狗狗。 土佐犬的杀伤力惊人，实战经历丰富，经常和同类PK比赛。 很快，它和警犬巴布已经看出了胜负优势，巴布的脖颈处被它一嘴獠牙咬出了血迹。 警犬恺撒见状，从身后扑上了土佐犬，土佐犬猛地松开了巴布，回眸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恺撒。 满嘴鲜血的样子让恺撒错愕了三秒，下一秒，两只狗狗纠缠在一起，拼命撕咬对方。 警犬巴布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它的脖颈处被土佐犬咬出了一个血口，正在汩汩流血。 这是它狗生第一次和土佐犬进行打斗，平时在警犬基地训练，没有这一项。 不过它们的训练员倒是教了他们如何扑、咬、擒，抓捕人类危险分子。 下一秒，警犬巴布看见好兄弟恺撒已经处于弱势，猛地扑上去二打一。 土佐犬回眸看向巴布，不得不说，它很凶猛。 三只犬撕扯在一起，打斗场面十分激烈。五分钟不到的时间，警犬巴布受了重伤，警犬恺撒的腹部被咬出了一个血口，正在大量出血。 二打一，土佐犬的伤势也好不到哪里去。 它的优势是在岛国斗犬基地常年积累下来的实战经历，让它在局势上看起来领先了面前的两只德牧警犬。 三只犬都受了重伤，不过土佐犬还能站起来，它面前是正在大量出血的警犬恺撒。 它张开一嘴狠厉的黄色獠牙缓缓靠近恺撒，眼神狠厉而阴鸷。 警犬巴布的脖颈处受了重伤，一直在往外喷血，眼看着恺撒即将丧命在土佐犬的獠牙下，它倔强地站了起来。 “刘队，听见没，有狗叫声！”王远一阵惊呼，他们终于追上了两只警犬。 “快，它们就在前面！大家小心点，前面可能有危险！”刘子明扯着嗓门大声喊了一声，所有人掏出枪支加快步伐继续前行。 “妍妍，吕墨，你俩没有枪支，一定要紧跟着我，万一有危险！”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庄妍和吕墨，他们一个是实习女警，还没有发放枪支，只有手里一把防身的匕首。 吕墨是文职公安，身上带着防狼喷雾，其实就是辣椒面成分的一种喷雾，近距离使用可以让对方的眼睛睁不开的一种粉末状物体。 两人点点头，继续走了没多远，一群人突然立住了。 眼前的画面，七个人在后来的很多年，每次想起来时，仍然会感到不寒而栗。 正文 第427章 绕了三圈，仰天长鸣 深山老林，青翠山峦，墨绿色的树林，鸦雀无声。 偶尔传来几声草丛中不明动物的叫声和丛林里的几声鸟鸣。这片未经开发的深山处，没有人烟，十分寂静。 七人看见三只犬正在相互撕咬对方，身上血迹斑驳。警犬巴布和警犬恺撒已经受了重伤，土佐犬虽然受了伤，但是战斗力爆棚，看起来还能坚持。 “刘队，是那只土佐犬！”吕墨低吼道，“李飞昨天去机场接的狗，就是这家伙！” “没错！是它！李飞一定就藏在附近！”庄妍怒斥道。 “妍妍，你现在相信警局有内鬼了吧？ 不然我们的行踪怎么这么快就被冷念丞、李飞他们知道，还煞费苦心将它送到这里。 很显然，他们想让土佐犬咬死巴布！因为巴布记得冷念丞身上的味道。” 刘子明脸上怒气大盛，“大家小心点，可能有人埋伏在这里！王远，你去搜索有没有人埋伏在此！” “是！” 话落，刘子明看见凶神恶煞的土佐犬步步紧逼巴布，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满嘴獠牙。 巴布已经奄奄一息，仍然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站了起来。恺撒在地上挣扎着想起来，它的腿刚才已经被土佐犬咬伤了，根本没法站立。它越想努力站起来，它腹部的伤口出血就越厉害。 刘子明一双黑眸看着它们，土佐犬果然是世界五大恶犬之一，二打一都没死！ 庄妍和吕墨的心脏差点没从心口里跳出来，他们都是第一次看见狗狗大战，场面如此血腥。 从局势上看，土佐犬已经赢了它们俩，正在步步靠近警犬巴布，张开一嘴獠牙，想要一口咬死它。 下一秒，他们听见刘子明给手枪上膛，土佐犬也听见了。 土佐犬猛地回眸看向刘子明，发现他举着手枪，枪口对准了它的脑袋。 警犬巴布突然拼尽全力扑上了土佐犬，对准它的脖子撕咬下去。 巴布以牙还牙，直接咬破了土佐犬的脖子血管。 霎时间，土佐犬的脖子像小型喷泉，喷涌出鲜红色的血液，洒满了脚下的青草地。 没多久，土佐犬就趴在地上不动了，闭上了眼睛。 这一场二打一的巅峰对决，巴布，胜！ 刘子明放下手枪，攸地一下冲向了警犬巴布，巴布看了看土佐犬两眼，身子瘫软在地。 刑侦二组的警员从包里掏出了纱布给巴布和恺撒包扎伤口，恺撒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没过多久深情地看了一眼替它包扎的警员，就咽气了。 巴布还算幸运，土佐犬的獠牙没有咬断它的脖颈大动脉血管，保住了一条小命。 警员给它进行了包扎后，巴布瘸着右腿走向警犬恺撒。 恺撒已经死了，身体还是热乎的，还没有凉透。 巴布在恺撒的身旁绕了三圈，仰天长鸣，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像是在哭。 “巴布，别叫了，纱布印处血迹了！小心伤口会裂开！”警员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抚道。 刘子明蹲下身子，摸了摸巴布的毛发，心口很疼。 下一秒，他猛地将巴布搂在怀里抚摸了很久。 巴布像个孩子似的，在刘子明的怀里呜咽。所有人看得一阵眼热，像眼睛里进了沙子。 “刘队，前面有脚印，那家伙一定是逃了，人已经跑得没影了！”王远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混蛋！”刘子明的拳头猛地砸在地上，黑眉紧皱。 一群人准备撤离现场，王远和一名组员抱着警犬恺撒的尸体，脸色很悲恸。 其余两名组员抬着将已经死了的土佐犬，满脸愤怒。 要不是留着它当物证，他们恨不得将这只恶犬就地生火进行BBQ烧烤，给它烤了吃进肚子里才算泄愤！ 刘子明刚想抱着警犬巴布，发现巴布的黑鼻子突然动了动。 刘子明一脸错愕，下一秒，巴布却瘸着腿转身走进了深山老林。 没走多久，巴布大概也就瘸着腿走了五分钟，差不多有800米吧，突然停住了脚步。 “大家停下来！这里可能有问题！”刘子明一阵警觉，跟着巴布继续向前走了几米。 巴布在一片平地上开始用爪子玩命地扒拉土地，右边瘸腿一直在出血。 刘子明见状，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极有可能王强的尸体被埋在这里。 “大家过来帮忙，这里面一定有东西！” 话落，庄妍和吕墨还有刑侦二组的成员放下手里的两条死去的狗狗，开始帮忙挖土。 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很快挖出了一件血衣，是一身被撕得粉碎的男子衣服，貌似是一件白大褂，还有一件条纹蓝色衬衫，一条黑色的休闲西裤，两只没有受损的皮鞋和一双袜子。以及一块手表和一部已经关机的手机。 刘子明打开手机，发现手机还有电。 手机屏保上是王强一家四口的照片，儿女双全，妻子长相很清秀。 一家人幸福的大合照，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挖出来了！”王远一阵惊呼，手里举着一根骨头，看起来是人类的髌骨，俗称膝盖骨。 “艹！”另一名组员捧出了死者的头部颅骨，直接爆了粗口，“这是被当成鸭头啃了吧，只有骨头没有肉！” “这里还有一些碎肉，不过很少，应该是吃剩下来的！”吕墨看了看，说道。 庄妍吓得小脸黯然失色，捂着嘴巴对着一棵大树吐得肝肠寸断。 刘子明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下一秒，他蹲下身子摸了摸警犬巴布。 巴布雄赳赳气昂昂站立在原地，一双漆黑的圆眼看着刘子明，嘴巴咧开笑了笑。 狗狗是会笑的，但是狗狗的面部肌肉构造不是很复杂，导致狗狗的面部表情不是很明显。 巴布的表情好像在对刘子明说，“兄die，咱们这次损失了警犬恺撒，不过总算没有白白牺牲！” “好样的，巴布！”刘子明摸了摸巴布的脑袋，一脸的温柔。 “刘队，严勇又要有的忙了！”庄妍走了过来，脸上的血色不是很好。 刘子明抬头看了看天空，深山老林里面的树，长得十分茂密，几乎看不见一整片的天空。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深山老林果然没有一格信号，只可以看时间。 正文 第428章 揪出那些，罪恶帮凶 时间是4月4日下午两点半，他们赶在安山日落前找到了王强，比预期的时间快了两个小时。 不过很可惜，他们找到的是王强的尸体，还只是一些稀少的碎肉和人类身上最硬的骨头。 王强的妻子还在海港警局大厅的椅子上苦等她的丈夫，如果将这堆衣物和人体残骸带回去，那女人一定会哭得没命！ “刘队，王医生的太太还在警局呢！”庄妍的眼睛顿时湿润了，下一秒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 小警花真感性，新兵蛋子都是这样。等以后见惯了罪恶，见惯了生死，就会慢慢看淡一切。 “回去吧！该面对的躲不掉！”刘子明盯着眼前王强那点可怜的尸骸，看了看。 从骨头上的咬痕可以看出，是动物的獠牙所致。不出意外，一定是那只食人恶犬咬死了王医生，吃他的肉，饮他的血。 七个人，两人抬着警犬恺撒的尸体，两人抬着土佐犬的尸体，它俩还挺沉的。 成年的德牧犬身材高大，体量达到四十公斤。成年的雄性土佐犬可以高达六十公斤，雌性土佐犬大约22-32公斤的重量。 德牧警犬恺撒和土佐犬死后，身体似乎变重了。 从科学角度，恺撒和土佐犬它们的重量其实没有发生变化，死狗和死人变重的原理是一样的。 人和动物死后，尸体肌肉会变得松弛冰冷，就像一团烂泥。 活物的每一个部分都是重力点，抬尸体的时候会产生受力不均，因为不能将力气都作用在一点上。 如果去抬活人就不一样了，活人会自动调节身体的重心，并且达到稳定的状态。 就好比人类扛袋水泥比搬一个箱子要困难得多。如果身边有爱喝酒的朋友，当他喝得烂醉后你去扶他就能体会抬死人的感觉。 刘子明牵着受了伤的警犬巴布，它的右腿虽然包扎了，伤口还在出血。 深山老林处没有医用担架，不然他可以和吕墨抬着英雄警犬巴布回去，眼下只能委屈一下他们的英雄。 考虑到妍妍是女孩子，刘子明将王强的“遗体”和衣物给吕墨拎着。 吕墨的脸色很暗沉，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穷凶极恶，且犯罪智商超高的凶手。 他感觉自己拎的不是王强的遗骸，还是沉甸甸的罪恶！ 待会儿回去，王强会经过尸检和DNA比对分析，身上的咬痕大概率一定是出自犬类所致。再经过齿痕对比，很容易判断出咬死王强的恶犬就是他们面前死去的土佐犬。 海港机场的监控里面有李飞去机场托运处接土佐犬的视频画面，这是一个有力的证据，他们可以将李飞迅速逮捕进行审讯。 不过，冷念丞依然可以逍遥法外，李飞可以成为他的替死鬼，就像当初被人安乐死在医院的张伟。 从3月16日依云湾割脸惨案至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天。这期间死了很多无辜的人，他们虽然没有结案，但是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只不过，警局有内鬼，有凶手的保护伞，说不定背后还有更大的保护伞。 他们现在的目的已经不仅仅是抓住真凶，还要揪出那些助纣为虐的罪恶帮凶。 距离他背井离乡已经整整二十天，他虽然早已经渴望回到省城那个家，但是案子一日不能告破，即便是回去，他一定也会茶不思，饭不香。 看着眼前满目苍翠的树林和山路蜿蜒，吕墨想起了一句经典的警界语录，“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天道公平，作恶就要受到惩罚！坏人作恶一定逃脱不了国法的惩处。 突然，天空开始下起了细密的小雨。七人不由加快了步伐，赶紧走出深山。 蒋浩那边原本跟随脚步，试图追上他们一探究竟。突然下起了小雨，地面上的痕迹彻底没了。 越往深山走，他的手机信号越差，此行估计要原路折返。 他不能迷路，更不能冒险，要是死在深山里，大仇未报，死不瞑目。 他按照原路折返，在安山风景区的售票处大厅看着窗外，坐等刘子明他们返回。 刘子明他们再次抵达安山风景区门口，天空已经不下雨了，甚至远处的天边还出现了一道美丽的彩虹。 “刘队，看！天边有一道彩虹！彩虹象征着苦难和磨难终将散去！”庄妍一张惨白失色的小脸被笑容覆盖。 “风雨过后见彩虹！这是吉兆！”刘子明盯着彩虹看了看，一双黑眸闪烁着正道的光。 蒋浩坐在安山风景区的售票大厅看见了刘子明一群人出来了，身边有两条血迹斑斑的死狗，还有一只受了伤的警犬，好像是网红警犬巴布。 看样子，他们在里面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恶战。 吕专家手里拎着一只黑色的塑料袋，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就是菲菲说的，失踪者王强。 没有逗留几分钟，刘子明一群人驾驶着两辆警车呼啸而过。 蒋浩背着黑色旅行包，压低了黑色帽檐，走出了售票大厅。心里一阵感叹，海港警局的警察和法医，又有的忙了。 不过，这个冷念丞真是个不省油的灯，心狠手辣的恶鬼。 蒋浩气得双拳紧攥，没想到因为幺妹蒋晓雯的死，彻底激发了冷念丞心底的恶念，他竟然多次作案。 警方的注意力被冷念丞牵着鼻子走，他们至今还没有破获依云湾的案子，一桩接着一桩的新案扑向他们。 刘子明说了，不能操之过急，抓了冷念丞一个不足以告慰死者亡灵，要揪出冷念丞背后的保护。 蒋浩突然想起那夜在东城河畔，刘子明望着远处的黑夜，对着他说了一番话。 “蒋浩！所谓的帮凶，他们的包庇是一把把尖锐的刀。你的两个妹妹的身上，都有他们划下去刀伤。抓一个冷念丞，不足以告慰死者亡魂！ 刘子明第一时间将警犬巴布送往了警犬基地的宠物医院，兽医老李惊得怒目圆瞪，巴布伤势很严重。 很快，老李给出了巴布伤情的诊断结果，巴布受了重伤一级。 而且......巴布可能会面临残疾，再也当不了一名光荣的警犬。 如果没有此次搜山行动，没有遇到土佐犬，巴布的警犬生涯还有至少五年时间。 刘子明等人感到很痛心，如果巴布知道自己不能工作了，一定会很伤心。 兽医老李要给巴布动手术，刘子明等人只好先行离开了警犬基地。 一路上，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他们虽然找到了王强，但是他们损失惨重。警犬恺撒死了，巴布可能面临退役，再也成为不了一名警犬。 警犬退役后大部分会留在警犬基地，安置在“警犬疗养院”，由专门负责照顾它们的训导员悉心照料，安享晚年。 中年警犬巴布，一身傲骨，它怎会甘愿和一群衰老的警犬一起看着日出和日落，数着日子枯燥乏味的了此一生？这对于骁勇善战的警犬巴布，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两辆警车抵达海港警局门口，七人匆匆走下车。 他们将警犬恺撒和土佐犬的尸体抬下警车时，夜幕已经开始降临。 吕墨拎着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王强的遗骸。透过警局一楼大厅的玻璃窗，所有人看见王强的妻子坐在椅子上苦等丈夫的消息。 王强的妻子背着一个白色的帆布包，穿得很朴素，长相很清秀。腿上放着一瓶没有开封的矿泉水和一块面包，看起来一点也没动。手里拿着面巾纸正在以泪洗面，如果看见王强的遗骸，她会不会眼泪决堤？答案是：会！ 正文 第429章 见不到他，我不会走 吕墨手里拎着黑色塑料袋，感觉像拎着沉甸甸的钢铁。两条腿像灌了铅，双脚像粘上了502强力胶水。 抬起头，他眼睛看向夜幕降临的天空，感觉天空像被无数瓶蓝黑色的钢笔墨水泼在一张巨大的幕布上。 他的心情很压抑，更多的是不敢拎着黑色塑料袋走进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大厅。 透过警局一楼大厅的玻璃窗，所有人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个女人身材很纤弱，顶着一张愁云惨淡的脸，表情十分悲伤。 也许她现在还对丈夫的下落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吕墨不忍心走进去掐灭她最后的一道曙光。 压死人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这女人太可怜了。 王强手机屏保上面，是一家四口幸福的照片，这以后孤儿寡母的日子一定很艰难。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站在的吕墨旁边。他点燃了一支烟，猛吸了几口，烟身立即短了一大截。 下一秒，他的手拍了拍吕墨宽阔的肩膀，说道：“进去吧！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我们都该是人生的勇者，死者家属伤心过后，最终还是希望咱们将凶手绳之以法，告慰死者的亡灵。” 庄妍站在一旁，小脸煞白，捂着肚子，娥眉紧蹙。 刘子明发现，小警花今天的气色一直不太好，像是失血过多，顶着一张惨白的脸。 下一秒，他有些后知后觉，小警花该不会来亲戚了吧？ 思绪胡乱游离了几秒，庄妍已经红着一张脸向他报告，“刘队，我......我去趟洗手间！” “去吧！”刘子明一脸错愕地点点头，小警花已经捂着臀部飞快跑远了。 不得不说，一线刑警，男女有别，这是真的。 小警花从事一线刑警工作至今，一直没有掉队，已经实属难得。 希望她能够尽快想通，早日转去文职岗，不用跟着他身后看尽世间罪恶的第一案发现场。 刑侦二组四人，两人抬着警犬恺撒的尸体，两人抬着土佐犬的尸体，走进了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四人将两条死狗摆放在瓷砖上，警局上下所有公安人员都跑了出来，包括省公安厅厅长冷军和海港警局局长庄建国二人。 德牧警犬恺撒死得凄惨，腹部仍然在出血，身体已经凉了。土佐犬的脖颈处不再喷涌，一直向外缓缓流出鲜血。从它们的死相可以看出，它们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全力火拼。 冷军走出人群，阴着一张脸看向刘子明，用低音炮的嗓音开口道：“子明，长话短说吧！” 庄建国看了看四周，没有看见女儿妍妍的身影，突然感到一阵惊慌不安。 下一秒，庄妍从洗手间走出来，看见局长父亲正勾着脑袋四处张望。 两人的眼神很快交织在一起，庄建国嘴角扯起失而复得的笑容，温柔地点了点头。 庄妍也给他的局长父亲一个温暖的笑容。 刘子明看了看面前的冷厅长，此人气色不太好，眼睑下面一片乌青，还有点发黑。不仅如此，冷厅长的印堂还有些发黑，这可不是吉兆。 错愕了三秒，他清了清嗓子开始长话短说，交代了他们一天的行踪，以及警犬和人员的伤亡情况。 “......冷厅长，庄局，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只恶犬是世界五大恶犬，名叫：土佐犬。 据我们了解，土佐犬在岛国斗犬基地一带常常出现。巴布和恺撒二打一，最终巴布险胜。 不过，警犬恺撒因公殉职，警犬巴布重伤一级，可能面临提前退役军犬生涯。” 冷军面色沉重地点点头，一脸悲痛。随后他带头摘下了警帽，向英勇就义的警犬恺撒进行三鞠躬，行军礼。 警局大厅所有人摘下了警帽，纷纷行军礼，对着警犬恺撒的尸体深深三鞠躬，进行最后的告别。 冷军抬起头刚想说话，王强的妻子已经坐不住，突然猛地扑了上来。 警方动用警犬寻人，失踪人口大概率已经凶多吉少。 “刘队，你是刘队吧？”话落，女人扯着刘子明的衣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王太太，快快请起！您......节哀顺变！”刘子明的嗓子里像堵了三百斤的棉花，难受至极。 “我......我丈夫呢？”王太太泣不成声，浑身发颤，“刘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见不到我丈夫，我是不会走的！告诉我，我丈夫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刘子明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双拳紧攥，他替死者和家属感到愤怒。 “刘队，他......在哪里？”王太太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从丹田里面发了出来。 偌大的海港警局大厅陷入一片寂寂无声，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吕墨的眼神带着同情和怜悯，掠过王太太的脸，“他在这里！” 下一秒，王太太寻着声音猛然回眸看向吕墨，顺着吕墨的坚毅五官往下看，他的手里拎着一只黑色塑料袋，看起来有点沉。 王太太心里一阵错愕，她丈夫身高有175cm，体重75kg左右。怎么......被装进了一只黑色塑料袋里？ 不！这不科学！ 王太太跪在地上，拉扯着刘子明的衣服。刘子明压根无法将她拉起来，她的臀部像是瘫在了地面上。 哀莫大于心死，不过如此吧！ 下一秒，王太太不管不顾别人的眼光，爬向了吕墨的脚下，双手哆嗦地伸向了那只黑色塑料袋。 “王太太，请您节哀！”吕墨试图将她拉起，却被女人狠狠甩开了手。 王太太的双手像得了帕金森病，哆嗦地靠近了黑色塑料袋。猛地接过吕墨手中的袋子，她死死抱紧在怀里。在场所有人，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用猜都知道，黑色塑料袋里面的东西一定很惨烈，一定是王强的衣物或者剩余遗骸。 王太太的哭声原本还是发出声音的，慢慢的她再也嚎啕不出来，而是张开一张嘴巴，呈现出一个O型。 原来一百级的疼痛是哭不出声的，心脏像被人用刀搅拌着疼痛。王太太死死抱住怀里的黑色塑料袋，像抱着他丈夫伟岸的身体。 偌大的海港警局一楼大厅，一片安静，只听见王太太怀里的塑料袋在发出声响。 冷军站在人群的C位，一双正义的眼眸注视着这一切。 他一脸悲痛，慢慢走向王太太，蹲下了身子，“王太太，节哀顺变！请您相信警方，我们会给您丈夫一个公道，给您一个交代。警方一定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告慰死者亡灵。” 王太太攸地一下抬起了眼眸，眼神绝望地看着他。下一秒，她竟然扯着嘴角绝望地笑了笑。 紧接着，她忽然擦干了眼泪，像是铁了心要一探究竟。 刘子明在黑色塑料袋上面打了一个活结，被她一下子解开了。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望着女人手里的动作，她一定是想最后死心，看看他丈夫最后的惨烈。 “不要！”庄妍一声惊呼，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她知道黑色塑料袋里面是什么，她在安山已经见过了。 袋子里面是七零八碎的碎肉和一些人体身上最硬的骨头。 她还对着一棵大树一阵干呕，吐得肝肠寸断。 庄妍的反应有点太激烈了，把王太太吓了一跳，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表情一阵错愕。 “别看！您会产生不适！”庄妍很担心王太太，普通人根本没有目睹碎尸、碎骨的心理素质，更何况里面的衣物、碎肉、残骨都是王太太丈夫的弥留之物。 正文 第430章 建议使用，医用手套 冷厅长看了看死者家属，表情十分凝重，“王太太，这些让法医和DNA鉴定中心拿回去进行身份最终确认吧！” 话落，王太太眼神一阵幽怨，咬牙道：“这里面是我丈夫！” 王太太不顾众人反对，打开了黑色塑料袋，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味道，伴随着尸臭，在空气里肆意蔓延开来。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他们都是公安系统的工作人员，早已经见惯了生死。 但是人类目睹同类尸体的惨烈，本能会产生一种天性里面的恐惧心理。 许多人捂住了鼻子，连冷厅长都感觉到一阵不适，攸地一下站了起来。 庄建国一脸骇色，却在强装镇定，心尖早已经颤栗不安。 冷军看了一眼黑色塑料袋，里面七零八碎的衣服上面沾染了大量的血迹。 王太太准备动手开始一探究竟，被严勇和夏果果冲出电梯及时制止了。 他们看到警局微信群里在说王强的残骸已经找到了，家属正在闹事，两人一路从法医鉴定处直奔一楼大厅。 两人身上自带福尔马林溶液和消毒水的味道，和四周显得格格不入。 因为常年身处法医室，两人的肤色都很白皙，甚至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 尤其是夏果果，她是女人，肤色细腻，血管更加清晰可见。 两人拎着一个法医专用工具箱，从里面取出了一副医用手套递给王太太。 夏果果长相很清冷，眉宇之间看不出一丝波澜，“王太太，考虑到您的指纹会残留在衣物和遗骸上，建议您使用医用手套。” 王太太笑了笑，笑得一脸绝望，“我知道，不能破坏线索和凶手的作案痕迹！” 王太太戴上了医用手套，刘子明虽然很想阻止她，这样确认死者身份的方式实在太残忍了。 不过死者家属执意坚持这样，他没有权力去阻止她。 王太太将死者的衣物取出时，整个人浑身颤栗。 面前一件蓝色条纹衬衫是她在大洋百货替丈夫选的。 丈夫的肤色白皙光滑，当时店里营业员还夸她先生帅气，肤色特别适合蓝色条纹状的衬衫，他俩二话不说直接刷卡买单。 第二件是海澜之家的一款爆款西裤，面料是莫奈尔材质，很亲肤，穿着透气舒适。裤管有点偏长，是她拿着去裁缝店进行了裤腿修边。王太太仔细看了看，上面果然有裤腿修边的痕迹。 咬着牙，红了眼睛，王太太继续取出一双男士皮鞋。 丈夫的皮鞋尺码是42码，这是一双鳄鱼牌的皮鞋。当时他们在万达广场带着两个孩子逛街，路过商场中庭，鳄鱼牌厂方正在进行打折活动，于是两人挑选了一双皮鞋。 王太太继续取出一枚天梭牌手表，表盘适中，不大不小，是一块机械表。 丈夫很喜欢瑞士制造的浪琴和雷达牌手表，考虑到价位过高，她建议丈夫选择了国产品牌天梭手表，支持国货，人人有责。 王太太似乎笑了笑，她想起当时两人购物时的情景，丈夫一副拿她没辙的样子。 下一秒，王太太的手一阵哆嗦，她取出一部手机，是华为手机P30款。 手机密码很简单，是她的出生年月六位数。 手机解锁成功，王太太看着手机屏保上面的合照，忽然间开始大笑起来。 她突然将手机对着所有人，笑得一脸疯狂，“我丈夫是不是长得挺帅？不过，孩子们的长相都随我。他说孩子们是从我脸上抠下来的，哈哈哈！他嫉妒地发疯。” 所有人都在沉默，王太太的样子已经彻底癫狂。 刘子明余光看了一眼小警花，她正在偷偷抹眼泪，他亲爱的小警花永远是最感性的，心灵最柔软的女孩。 忽然间，王太太收起了最后一丝笑意，她摸到了一些七零八碎的碎肉，根本无法辨别出他丈夫的模样。 下一秒，她取出一块人类身上最硬的股骨，位于大腿的内部。 王太太的眼眶滚落出大颗眼泪，手里拿着那块人类的股骨，上面被剔得干干净净，没有一根肉丝。 在白色的股骨上，她可以清晰地看见动物的獠牙在上面撕啃的痕迹。 “他是我丈夫！”看着手里的那块血迹斑斑的白色股骨，王太太的眼神怒目圆瞪。 在场所有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画面引起强烈的不适感。 冷军一个眼神示意，让刘子明赶紧想办法将死者的遗骸送往法医室提取样本进行最终的身份核实。 刘子明点点头，走上前，蹲下，“王太太，请您节哀。 我们需要将被害人的遗骸和衣物等取回，暂时由法医鉴定处保管。等案情告破，我们会将王先生......归还给您！” 刘子明的额头生出了冷汗，王太太拿着死者的骨骼，样子看起来用恐怖都不足以形容。 王太太看了一眼刘子明，将丈夫的一切一样一样装进了黑色塑料袋上，最后还扎上了一个结，是那种很好看的蝴蝶结。 刘子明接过了王太太手里的黑色塑料袋，交给法医严勇和夏果果时，所有人没有来得及控制住王太太。 她已经发疯似地扑向了长相凶神恶煞的土佐犬，虽然它已经死了，但是它的长相并没有随着它的死亡减少一分丑陋和阴狠。 下一秒，王太太抬起脚发疯踢踹土佐犬，样子很狰狞，很恐怖，甚至很有节奏感。 如果没有警察拦住她，她极有可能将土佐犬碎尸万段，一刀一刀凌迟。 忽然间，王太太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快！将死者家属立即送往最近的医院进行救治！”冷军瞪大了眼睛，嗓子里面吼了一声。 一名警局的兄弟将王太太抱上了警车，警车发出“哇儿~哇儿~”的鸣笛声，响彻在海港市的夜幕街头。 ...... “辛苦了！严勇！”冷军的手拍了拍严勇的肩膀，眉宇之间很是器重。 庄建国站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从英国留学归来的女法医，她叫夏果果。 果果在英国法医界赫赫有名，她主动放弃国外的高薪福利，返回海港市为这座城市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刘子明、吕墨、庄妍互相看了看彼此，觉得老庄这会儿突然介绍夏果果，气氛显得很怪异，像是没话找话说，又像是在回避什么话题，更像是转移注意力。 冷军看着夏果果，又看了看严勇，语气关心道：“去忙吧！晚上要吃什么告诉妍妍，夜宵管够，找我报销，别再吃泡面了。” 严勇一脸错愕，“冷厅长，您似乎很了解我！” 话落，冷军的瞳仁缩了缩，他当然了解他，包括海港警局所有的人员配置，他都了然于心。 “你在国内法医界赫赫有名，常年霸榜全国知名刑侦法医榜单前三甲。 关于你的传说，江湖上传言有很多。提得最多的就是这位大法医十分敬业，解剖台当床，特别喜欢吃泡面。”冷军的嘴角生出一丝浅笑，当下的氛围不适合他有任何欢快的表情。 几名警员协助法医二人将德牧警犬恺撒、岛国恶犬土佐犬和那包黑色塑料袋搬上了四轮车。 严勇和夏果果走进了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严勇突然冲着刘子明做了一个微笑脸。 那意思好像是在说，“兄die，放轻松，虱子多了不怕痒！真相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也许就在今天，也许就在明天。” ...... 正文 第431章 海港警局，不干净了 通往法医鉴定处的电梯门合上前，严勇冲着刘子明笑了笑，画风顿时突变。 “吕专家，刚才严医是不是在笑？”庄妍娥眉蹙了蹙，小脸煞白，背后一阵发麻。 “是的！从人类的微表情分析，他刚才可不是微表情，而是面部肌肉在发自内心地笑。”吕墨捏着下颌骨，一脸隐晦不明。严勇在这种情境下的笑容，多少有点让人产生不适！ “我去！好吓人！严医的笑点果然和常人不一样！”庄妍撇了撇嘴巴，看了一眼刘子明。 刘子明一双黑眸，正在注视着严勇离开的方向，嘴角忽然扯起一丝笑容。 “吕专家，刘队怎么也笑了？”庄妍一脸懵圈。 “他俩是心照不宣！ 妍妍，凶手在向我们发起宣战，这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 不过他们坚信，笑到最后的人一定是正义一方。因为......” 吕墨话还没有说完，庄妍开口道：“因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的人逃不过国法的惩处。” 刘子明猛然回眸看向庄妍和吕墨，对他们伸出了大拇指，点了个赞，“没错！天道公平，作恶就要受惩罚！” 话落，冷军走近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子明，今天一天在安山风景区辛苦了！让大家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法医的尸检结果明天一定能出来，这具尸体大概率就是失踪者王强的残骸。 妍妍，你脸色不太好，快点回去休息吧！” 庄妍难掩激动，冷厅长像极了家里的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刘队和吕专家竟然怀疑他。 “谢谢冷厅长，我们不回去，工作是我们生活的常态！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们回去也睡不着。” 庄妍脸上闪烁着正道的光，那一刻刘子明看呆了，小警花像一颗钻石，熠熠生辉。 庄妍的脸色一下子潮红，她的觉悟越来越高了。 冷军笑了笑，回眸看向庄建国，“老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妍妍前途无量！ 我看你没必要让妍妍转到文职岗，咱们妍妍一定会成为一线刑警队伍中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汉子！” 庄建国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这丫头倔脾气，我不要她建功立业，只求她安安稳稳。” “老庄，你的觉悟不如妍妍，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想，谁还冲在一线当刑警？” 庄建国看了一眼冷军，两人四目相视，眼神都颇为复杂。 庄建国的心脏骤然紧缩，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已经不再平静。 他不仅意识形态觉悟不高，甚至对不起他头顶上的徽章！他已经脏了，二十年前就已经彻彻底底脏了。 海港警局，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自觉加班，查资料，将多起案件进行交叉对比，找出它们之间蛛丝马迹的疑点。 目睹了被害人王强妻子的痛苦不堪，大家心里面久久不能平静。 世界上少一个恶人，少一个罪犯，就会多一个幸福的家庭。 他们头顶上的警帽都佩戴了国徽，肩膀上佩戴着勋章。像是在告诉他们，凶手还在继续作恶，他们一刻不能停歇。 刘子明将刑侦二组、刑侦三组的组员都召集在会议室，开了一个碰头会，没有喊冷厅长和庄局参加。 他们之间经常会开这样的小型会议，交流内容可以各抒己见，大胆分析，然后再用事实去验证他们的思路。 刑侦一组这些日子一直由小组长夏枫带领，驻扎在蒋家村走访调查工作，他们要查出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死因。 许多村民起初都不愿意说，甚至谈之色变，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有些人逐渐松了口。 蒋家村村委会书记蒋三一直坚持跟随夏枫挨家挨户走访，但是很奇怪，村民们见到蒋三就只字不提。 后来夏枫四人便开始了自己挨家挨户做走访工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他们出发来蒋家村前，刘子明和他们开了一次碰头会，告诉他们二十年前少女溺水一案有猫腻。 当时在场的围观群众，虽然有人已经“意外”离世，但是当时现场还有大量的目击证人。 时隔二十年，当年目睹死者蒋晓娥“溺死”的村民许多还健在人间。 据小组长夏枫汇报，蒋家村有个别村民的嘴巴已经开始慢慢松动。 他们判断，当年的案件一定有问题，不过还需要时间“撬开”村民们的良心。 毕竟村民们的心理压力很大，看起来像是害怕得罪一些什么人，也许就是躲在背后搅乱风云的黑手。 刘子明将刑侦一组最近的工作小结做了个详细的报告，大家都听得很认真。 “柳爽，你们刑侦三组最近一直在冷氏药业集团附近盯梢，有没有发现可疑点？”刘子明问道。 柳爽打开自己的笔记本，逐条开始进行统一汇报：“我们三组在冷氏集团附近盯梢，发现了几个可疑点，和大家汇报如下。 冷念丞的秘书李飞最近和策划部经理苏菲菲走得很近。这几日，他们已经出双入对，早晨开一辆车去上班，两人好像滚到一起去了。 听说这个苏菲菲原本年纪轻轻已经是策划部的一把手，下周好像要高升，一跃成为华东区域经理，也许是......” 柳爽欲言又止，庄妍娥眉蹙了蹙，会议室没有大领导，她索性开口追问道：“也许是什么？” “他俩可能是权色交易，两人可能已经睡过了！ 苏菲菲能当上这个华东区域经理，也许和李飞有关。我听说李飞还是虾兵蟹将的时候，这个苏菲菲对他根本爱答不理。” 庄妍瞬间红了脸，不再追问。 刘子明眼神示意柳爽继续汇报。 “柳队，还有一个人很奇怪，冷氏集团门口的保安队长，好像不是一般人。 他好像在监视冷念丞和李飞，对他们二人的出现反应很不一样，经常看着他们的车屁股直发愣。 此人有时候行踪十分诡异，好像还认识苏菲菲。” 话落，刘子明抬头看了看四周，攸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将会议室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最终在会议室桌子下面发现了一个微型窃听器。 下一秒，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得意的笑。果然，这海港警局已经彻彻底底不干净了。 正文 第432章 严加防范，被人窃听 “这是......窃听器！” “我勒个去！谁在会议室安装了窃听器？” “该不会咱们队伍里面出现了违法乱纪的害群之马了吧？” “刘队，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别瞒着兄弟们几个啊？” 刘子明没有直接回复，而是将那枚窃听器丢进了水杯中，看着它沉入杯底。 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窃听器，刘子明的嘴角扯起一丝复杂的冷笑。 “在座都是自己人，你们进入警队都是跟随我刘子明，我对你们知根知底。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们千万不要带出这间会议室。” 话落，所有人郑重地点点头。 “冷氏集团门口的保安队长叫蒋浩！是死者蒋晓雯失踪二十年的哥哥！” 庄妍一脸惊呼，回眸看了看吕墨，发现他在点头。 “吕专家已经知道了？不是说好了他们是海港警局的三剑客吗？没想到他俩竟然不告诉自己！”庄妍当时就不高兴了，还有点难过。 “关于蒋浩是我线人这件事，我希望今天开会的所有人都能够保密。”刘子明又重申了一遍。 话落，大家保证，绝对不会向外透露出一个字。 刘子明点点头，点燃了一支烟开始燃烧，“今天我带领刑侦二组一共七人前往安山风景区，冷念丞的人动作很快，从安山北门前往王强的埋尸点，他们想要在我们发现之前销毁一切证据。 我们出发前，只有警局内部人员知道我们带着警犬前往安山寻找王强！ 所以......咱们队伍中已经有黑势力的手在搅乱风云。” 刘子明看了看水杯里的那枚窃听器，眉宇之间拧成了一根结。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舒展了眉头。 “大家不要焦虑，发现队伍中有内鬼，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咱们最近开碰头会要注意严加防范被人窃听的风险。 大家也要做到谨言慎行，对任何人都要做到将案情核心进展进行保密，包括......” 刘子明欲言又止，没有说下去。 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眼神幽幽道：“包括对警局的大领导，还有从省公安厅过来的一群人。” 话落，所有人都点点头，大家心里隐隐约约察觉出一些什么，感觉已经身处在四面楚歌的环境。 刘子明将烟蒂抵在烟灰缸内一阵狠狠碾压，像是在宣泄心里的压力和愤怒。 他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前几天在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发现了三具女尸的尸体骸骨，已经死了十年。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她们是冷念丞的三位堂姐。当年失踪人口一共有四人，目前第四名失踪者并没有找到。 三具陈年尸骸，其中有一具女尸叫冷静秋，她的母亲正是当年的第四个失踪人，她叫张萍。 此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虽然已经人间蒸发了十年，但是她只要还有一丝生还的概率，我们都要找到她，也许她是解开案件的一个核心人物。 当务之急，我们需要一边继续调查案情，一边死盯着冷念丞，还要一边想办法找出这个张萍。” 话落，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阴沉，大家心里除了焦虑，更多的是对真相的急切渴望，还有将凶手早日绳之以法的决心。 ...... 海港警局，局长办公室。 庄建国原本正在窃听刘子明的会议内容，一边和冷军两人在办公室疯狂抽烟。 他俩一前一后即将都要退居二线，心想着一定要熬到退休。两人已经将全部资产秘密转移到了瑞士银行。 只要他们退休了，他们可以立刻踏上奔赴异国他乡的航班。 庄建国甚至已经想好了，不管用什么方法，他就是绑着妍妍，也得把她带出国。 冷军的儿子在瑞士工作，是一名外交官，他全部的家当都在国外，他比庄建国更容易抛开国内的一切，去国外养老。 庄建国的耳朵里传来了一阵电流不稳的声音，刺得他耳膜生疼，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怎么了，老庄？”冷军问道。 庄建国猛地抬起头，一双常年睡不着觉的红眼睛，像一头快要发怒的狮子盯着冷军。 冷军心口一惊，吓得夹着烟的手在剧烈地颤抖，“究竟......怎么了？” 庄建国哆嗦了一下，“被发现了！” “什么被发现了？”冷军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眉都立了起来。 “会议室......窃听器！他们开始防范了！” “什么？你在会议上安装了窃听器？”冷军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庄建国的鼻子，“老庄，你糊涂啊！刘子明是什么人，他是狗鼻子，他贼灵！” 庄建国突然有点发怒，压着嗓音低吼道：“冷军，你说得轻松！我能不放窃听器吗？我不一早窃听他们，你们冷家的独苗早就关进大牢里面的E区死刑犯囚牢，等着去东城河刑场吃枪子儿！” 冷军一脸理亏，没有再说什么。他掏出一包香烟，点了半天没点着。 他多镇定自若的一个人，他也会手抖了。刘子明的可怕，他彻底领教了。 此人是个人精，是警界不可多得的人才，配得上警界传奇的称号。 可惜，他们站在了正义和黑暗的对立面，他们注定有一场生死博弈和对抗。 冷军先替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又将一根烟塞进了庄建国的唇间，替他点上了火。 两人感觉头顶上的乌纱帽已经在地动山摇，岌岌可危。 深吸了几口烟，冷军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老庄，咱们多年的交情我了解你，但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可言。老庄，不能再妇人之仁了，你别怪我！” 话落，庄建国抬头看着冷军，他对着自己的脖子做出了一个“咔嚓”的动作，吓得庄建国差点心肌梗死。 这一次，庄建国没有吱声，心里却犹如一把刀在剐肉剔骨，他的每寸肌肤都在颤栗。 ...... 严勇和夏果果将四轮车推到法医鉴定处，果果脚步不自觉走到了她的二号法医室。 四轮车没有推进去，两人已经闻见了二号法医室里面的味道，就是一种人类尸骸的味道。 李漫妮的碎尸放在停尸柜的冷冻里面，凶手迟迟没有抛尸，大概率李漫妮注定死无全尸了。 三张解剖台上面躺着冷氏三朵姐妹花的陈年尸骸，白骨森森，看着就很哀怨，仿佛三个亡灵漂浮在上空阴魂不散。 正文 第433章 也会害怕，也会愤怒 “果果，你这二号法医室已经满了，不如送我隔壁三号法医室吧！” 夏果果看了一眼严勇，除了这么选择，没有其他的好方法。 她拎着自己常年使用的工具箱跟着严勇走进了三号法医室。 过去，海港市这片治安良好的城市鲜少发生命案。解剖台上大多数时候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上面躺尸体的次数不算太多。 没有尸检工作的时候，隔壁兄弟城市或者外省发生特大恶性的杀人案件，严勇也会买上一张动车票或者机票出去支援，算是一种特殊的学习深造机会！ 毕竟在海港市这座小城，杀人凶手使不上多么牛b的杀人方法，基本上杀人方式不是勒死，就是一刀直接咔嚓了对方。 在外省，他经历过溶尸案，尸体被发现时，下半身溶得干干净净，上半身的脑袋还漂浮在桶内。 很显然，凶手在调腐蚀液时，比例做得不够精准。 除此以外，他还经历了外省的“地窖囚奴”，以及轰动全国的南大碎尸案，“割nai惨案”等。 凶手杀人的手段极其残忍，无疑给法医工作加大了难度。 没想到海港市也有今天，一鸣惊人发生了连环杀人案和多起特大恶性命案。 原本清冷的法医室，从3月16日起，一直忙忙碌碌，“接待”了多名死者。 四周一片寂静，可以听见停尸柜的压缩机发出了嗡嗡声，还有法医严勇和夏果果的喘息声，两人好像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虽然法医看起来面无表情，好像已经见惯生死，外人以为死人在他们眼里和街上的死猫死狗没二人，其实不然。 他们也会害怕，也会愤怒！ 因为工作，他们不能将太多个人主观情绪带入尸检工作，否则会影响他们的判断，从而极有可能在尸检报告中误导了断案的刑警。 某种程度上，法医和刑警是一台机器上面的螺丝钉，拧错了一颗螺丝钉，案情都会向着他们不知道的方向发展。 两人将两具狗狗尸体分别放置在两张解剖台上，开始进行动物的尸检。 尸检动物比较容易，人类就不一样，凶手会在人类身上添加各种畸形扭曲的残忍手段。 “果果，你是女孩子，这只德牧警犬给你尸检。它长得周正，看着没那么怕人！”严勇扯着嘴角，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 说实话，两只狗狗的死相都不太好看，血肉模糊，死前很痛苦，表情也很狰狞。 尤其是那只土佐犬，好像没有料到自己会死，眼神有些错愕，还有些不甘，看起来很恐怖。 “少废话！警犬是我们的好朋友，尸检起来会不忍心动手，我还是解决了这只恶犬吧！” 话落，夏果果已经穿好了白大褂，戴上了医用手套，和防止尸体血管破裂滋一脸血液的防护面罩。 “我开动了哦！”夏果果说完，打开了身边的工具箱，开始进行尸检工作。 严勇的喉结一阵紧缩，他看上的女人果然别致，专挑难题去啃。 “有个性，我喜欢！”严勇一阵腹语，准备对警犬恺撒进行尸检。 警犬恺撒穿身上穿着背心马甲，是一种防弹衣。 可惜了，它不是被枪子儿打死的，而是被岛国恶犬的獠牙咬死的。 严勇解开恺撒身上的背心，血液已经凝固了，废了好半天的时间才解开那件血背心。 严勇对着恺撒进行了三鞠躬，是他对警犬恺撒，英雄狗狗的致敬方式。 下一步，他开始对恺撒进行全身细致的检查和深度尸检。 没过多久，他已经完成了恺撒的尸检工作。与刘子明他们肉眼看见的一样，恺撒是被土佐犬咬死。 恺撒两条腿都受了重伤，不死也是残废。如果不死，它可能和警犬巴布还能作伴，一起被送往“军犬疗养中心”养老。 恺撒的致命伤是腹部位置，被土佐犬咬开了一个大口子。 从外面就可以看见恺撒肚子里面的一切器官，如果这个时候将它举起来，它腹部会稀里哗啦掉出来一堆零件。 不得不说，土佐犬真是禽兽，最接近动物原始本性的一种恶犬。 下嘴之狠，无人能敌。人都能被它吃得只剩下肉糜和残骨，更何况是一只德牧警犬！ 恺撒死于腹部切口撕裂，大量失血而亡，一种无力回天的死法。 严勇摘下防护面具、手套、口罩进行了手部消毒，坐在电脑前开始写警犬恺撒的尸检报告小结。 夏果果将土佐犬翻至正面，暴露在她面前是一张丑陋的狗脸，连死相都能让人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土佐犬一嘴黄色的獠牙锋利程度堪比一把电锯刀，散发出阴森森的光芒。 死是死了，眼睛没有紧闭，应该是死得不甘心，呈现一种半眯半睁的状态。 嘴巴没有闭上，看得出来，这货死前正对着刘子明或者警犬龇牙咧嘴地咆哮。 它的样子凶神恶煞，一看就是一只好斗的恶犬，果然是来自岛国斗犬基地的恶霸。 不得不说，岛国人民的兴趣爱好真特么变态。 夏果果不禁想起她曾经看过的一本真实记录文献，书中讲述了鬼子在屠杀我国村民时，放出来一只军犬，当着一村人的面，活活咬死了一个七旬老汉。 从作者外观形容描写，极有可能是一只土佐犬。 夏果果一边尸检土佐犬，一边眼神散发出令人悚然的光芒。 这只恶犬不仅咬死了警犬恺撒，据说还导致警犬巴布一级重伤，提前宣布退役。最可恶的当属食人，它竟然吃了被害人王强。 夏果果用一把镊子支撑起土佐犬的口腔，它露出了一嘴锋利的獠牙。牙齿异常尖利，颚部肌肉发达，十分有力。 在土佐犬的后槽牙，也就是人类智齿的位置，夏果果发现了残留的肉质。这货的牙缝挺大，还塞牙。 夏果果的脸几乎贴在土佐犬的脸上，严勇回眸看了看她，吓得眼眉都立了起来。 “果果，你在瞅啥呢？快离它远点！” 正文 第434章 后槽牙里，有残留物 夏果果回眸看了一眼严勇，一双清冷绝美的大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 严勇一下子就猜到，果果一定是发现线索了！ “严医，这只恶犬的后槽牙里面塞了大量的肉！这货塞牙蛮严重的！” “所以你怀疑......”严勇话没有说完，夏果果已经点头默认了，并且她用一把镊子取出了土佐犬后槽牙里面的全部残留肉质。 “这些残肉一部分是警犬巴布和恺撒身上的肉！如果运气好，这里面也许还残留着被害人王强身上的肉。” 严勇点点头，表示很认同，“嗯，有这个可能性！ 狗狗又不会刷牙，如果送往DNA检测中心进行检测，也许可以发现人类的肉质。 只要确认是王强身上的肉，就可以坐实被害人王强是被这只恶犬给咬死的！” “严医，赶紧打个电话给DNA检测中心的同事，让他们下楼取一下物证。” “OK！” 夏果果将土佐犬牙齿里面残留的肉质装进了一个白色的透明袋子里，塑封完毕后，放置在一旁。 她低着头继续尸检土佐犬的尸体，发现这家伙很狡猾。 它身上被巴布和恺撒撕咬的伤口都不算太深，可以肯定，它反应灵敏，动作迅速，擅长防守！ 优势是进攻，且有长期作战的经历。 它身上的致命伤是喉咙血管破裂，被警犬巴布拼尽全力咬断了它的喉管，死的时候一定很疼。 如果非要进行画面还原，它的血管破裂的一刻，喉管一定是像漏水的自来水龙头，向外不断喷涌。 再牛b的恶犬，也顶不住血管破裂，失血过多而亡。 很快，DNA鉴定中心的同事第一时间赶往法医鉴定处，取走了物证袋。 他们声称，今晚加班加点也要将结果测出来。 严勇和夏果果都很感动，大家都很敬业。 这样的团队，这样一群优秀努力的小伙伴，他们一定可以风雨之后见到彩虹，真相很快就能浮出水面。 严勇写完警犬恺撒的尸检报告，挪开腚，准备让果果继续写土佐犬的那份尸检报告。 果果拒绝了，她不习惯使用别人的电脑，她对别人的东西和自己的东西分得很清楚，身上始终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 严勇就是喜欢她身上的这股子疏离感，还有那份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夏果果返回二号法医室洋洋洒洒写完了土佐犬的尸检报告，两人准备将文件打包成一个文件夹发送给刘子明。 严勇刚准备将尸检报告发送给刘子明，突然看见隔壁解剖室上的黑色塑料袋，才想起来王强的遗骸还没有进行尸检。 王强的遗骸是一些破烂的衣服，一些血糊糊的肉糜，几根人类身上最硬的骨头，硬得连土佐犬的牙口都嚼碎不动。 “我来吧！这些......挺渗人的！”严勇的男性光辉出来了，准备将黑色塑料袋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被夏果果拦住了。 “我来！”夏果果喉咙里溢出两个冰冷的字眼，也说不出为什么，严勇就老实站在一边了。 就像老师和学生在一起交流一道难解的数学题，老师说了一句，“严同学，站着看，仔细听！” 夏果果一双白嫩纤手解开刚才王太太打的蝴蝶结，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四起。 她取出被害人的衣物放置一旁，用镊子开始挑拣死者的剩余肉糜和残骨，分别分成了两部分。 “电子秤给我！”夏果果没有抬头，只是高冷地伸出一只手。 严勇很快将电子秤放在她的手边，夏果果开始称重量。 “死者肉糜剩余重量不足1斤，一共328g。股骨2块，髌骨2块。 成年男子有28-32颗牙齿，这里面一共有26颗牙齿，很有可能其余牙齿在清扫时遗漏了，或者还在安山风景区那个坑里面。 当然，这些内容已经足够判断出死者的身份信息了。” 严勇站在一旁不住点头，那样子很像老师在讲一道难解的数学题，严同学表示听懂了。 接下里的步骤很明朗，夏果果取出三个透明色的物证袋，分别装进了死者的部分牙齿、肉糜、骨头。 “严医，麻烦你亲自走一趟，将这些物证送往DNA检测中心，别让同事再跑一趟了。” “你一个人待着法医室？”严勇有点不放心的样子。 “怎么了？你小看我？”夏果果看了一眼严勇，笑了笑，“不瞒你说，我老家过去有一片坟地，小时候我还偷吃过坟地的贡品，吃饱喝足了竟然在坟地饱饱睡了一觉。” 严勇的喉结缩了缩，他喜欢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小时候就胆识过人。 也许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他们会在法医这一条道路上，一直和死人打交道。 作为一名法医，他们的职责是替死者伸张仗义，帮他们沉冤昭雪。 严勇拿着三份物证袋前往DNA检测中心，大家正在加班加点检测土佐犬后槽牙里面的残肉。 他手里拿着三份物证袋，用黑色袋子包裹着。 检测中心的主任接过后，打开看了看，脸色顿时不好了。今夜注定无眠！ 严勇丢下物证袋，交代了几句，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诸如：辛苦啦！等案子破了我请大家吃饭！ DNA检测中心的同事表面上点头答应，心里一万个拒绝。 他们都听说过严勇和其他同事吃饭的经历，自然不愿意自讨苦吃。 严勇急匆匆地赶往法医鉴定处，他第一次感觉法医鉴定处的走廊真长，他迈开步子拼命往三号法医室奔跑。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很担心夏果果！ 他从未这般担心和在乎过一个女人，除了他的母亲。 走进三号法医室，严勇喘着粗气，喊了一声果果。 一抬头，他发现法医室里面根本没有果果的身影，吓得他汗毛倒竖，血流上脑。 从法医鉴定处到DNA检测中心，再从上面原路返回到三号法医室，他拢共用了十分钟。 果果人呢？ “果果，别闹！你是不是在和我玩躲猫猫？” 严勇紧张的嗓子发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惨白的一张俊脸，嘴唇吓得乌青。 正文 第435章 让她自己，冷静一下 “幼稚！”身后传来了夏果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严勇猛地回眸看了看她，果果还是那般清冷绝美，完全是他的菜！ “果果！你吓死我了！”下一秒，严勇竟然扑进了夏果果的怀里。 夏果果一脸错愕，喉咙吞咽了两下，猛地推开了严勇，冷冷地丢下了三个字：“神经病！” 严勇一点也不生气，果果没事就好。 ...... 刘子明召集组员开了一个碰头会，无意间发现了会议室桌子底下有一枚监听器。 大家心里已经清楚，他们在警局的一举一动已经被人监听，甚至监视。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偌大的海港警局，内鬼究竟藏匿了多少枚微型窃听器？不得而知！ 会议上，他安排刑侦三组继续在冷氏集团附近盯梢，安排刑侦二组继续在冷氏别墅附近盯梢。 一旦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散会后，大家各司其职，各忙各的去了。 刘子明端着水杯走出会议室，吕墨紧跟其后，两人突然发现身后少了点什么。 回眸时，他们看见庄妍纹丝不动坐在位置上，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开。 “小警花，走啊！最近节能办要求各单位适度节约用电，我们要关灯了！”刘子明说道。 下一秒，庄妍的眼睛开始冒汗了，眼泪没出息地大颗滚落。 刘子明看得一脸错愕，小警花今天来亲戚了，会不会是痛经了？ “身体不舒服吗？早点回家休息吧！女孩子家，别太辛苦了自己！” 话落，庄妍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刘子明，“你们早就蒋浩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是担心我会告诉我爸？” 两人一时语塞，缓过神来，刘子明走到庄妍的面前，想要伸手帮她擦干眼泪。 下一秒，他终究是克制住了内心的想法。 “妍妍，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毕竟，他是你父亲。我们不希望你有精神负担！” “你们......你们就是不信任我！”说完，庄妍哭着跑了出去，没有跑回刑警办公室，而是跑出了海港警局。 “你不去追吗？”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注视着刘子明。 刘子明的脸色很难看，他亲爱的小警花伤心的样子，像一只有力的重拳砸在他的心口，发出了一声闷响。 “不了！让她自己冷静一下！”刘子明口是心非地走出会议室，端着水杯走进了洗手间。 站在抽水马桶面前，他将那枚窃听器连同里面的茶叶准备冲进下水道的阴沟里，被吕墨拦住了。 “留着吧！万一以后可以当做呈堂证供！” 吕墨毕竟是从省局派调过来的，他和庄建国之间没有感情纠葛，做事情和看事情的想法不添加任何情感成分，倒是刘子明显得有点不太理智。 刘子明点了点头，听了吕墨的建议，将杯子中的那枚窃听器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这些重要的物证和资料，他现在已经不敢锁在办公室，更不敢将资料保存在电脑里，都是存放在自己随身携带的128G的U盘里。 庄妍跑出了海港警局，走在大街上看着灯火通明和万家灯火，觉得身体好冷。 父亲最近的反应很不正常，看起来忧心忡忡，甚至有点让庄妍感到陌生。 父亲最近的烟瘾特别大，母亲告诉他，父亲夜里经常躲在卫生间抽烟，还在里面自言自语。 她的局长父亲到底怎么了？难道...... 刘队和吕专家，瞒着她已经找到蒋浩的事实。 说好的警局三剑客，说好的一辈子当好拍档？ 果然应了那句话，相信男人的话，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在街上游荡了很久，刘队和吕专家一个也没有追出来找她，她有点心灰意冷。 下一秒，她立在了原地。不行，她不能赌气离开警局，她要去调查真相，她要还父亲一个清白。 ...... 刑警办公室，刘子明的面前摆放着两桶泡面，他正在给自己和吕墨泡面吃。 一边撕开泡面，往里面倒入调料包、油包、老坛酸菜，一边往里面开始倒水。 “吕墨，咱们通宵达旦也要等待法医室和DNA检测中心出结果。 冷念丞那混蛋竟然用土佐犬咬死了王强，此人是个严重的偏执狂，追求不同的杀戮方式，使用的杀人手段每次都不同。他是个非常可怕的罪犯分子！ 对了，你查到冷军、冷俊峰、冷念丞之间的关系了吗？他们姓氏相同会不会只是一个巧合？” 吕墨回眸看向刘子明，说道：“我还在查！ 明面上冷军和冷俊峰爷孙俩，他们三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我在省局也从未听说过冷厅长有亲戚在海港市。 不过.......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看看能不能发现细枝末节的线索。” 话落，吕墨接过刘子明亲手给他泡的泡面，吃得很香。 刘子明打开泡面三两下就吃光了，而且觉得一桶还不够，今天肚子很饿。 打开微信运动，他竟然是排行榜首位，走了三万多步的步数。 两人将泡面汤喝得一干二净时，庄妍阴郁着一张气色不太好的脸回来了。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示意他给人家女孩子一个台阶下。 刘子明今儿特别倔，没打算安慰小警花。虽然他喜欢她，也能感觉出小警花也喜欢自己。 但是自从他怀疑庄建国开始，他们之间就再无可能了！ 如果有一天，他亲自铐上了自己的师傅，小警花的父亲，海港警局的一把手庄建国。 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也许还有恨！ 晚上八点，海港警局门口突然一片嘈杂。 两名记者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消息，竟然上门要求采访刘子明。 刘子明走出海港警局，发现两名记者好像不是官方媒体。他们举着话筒对着他，身后的摄像师打开了镁光灯，照得刘子明的眼睛睁不开。 “刘队，听说您今天在安山风景区找到了失踪人王强的遗骸。 请您和我们讲讲当时的具体过程，失踪人王强和近日来的诸多案件是不是有关联，听说他是被一只恶犬咬死的！” “刘队，听说警犬巴布侥幸逃过一劫，在与恶犬搏斗时，身患一级重伤，即将面临退役，消息是否属实？” ...... 正文 第436章 把枪放下，小心走火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 消息一定是安山风景区的工作人员或者游客走漏了风声，两名记者没有佩戴记者证，极有可能是野媒人士。 说不定待会儿，他们就要将今天警察在安山风景区发生的一切，发送到互联网上博人眼球，赚取浏览量。 “二位应该不是官方媒体吧？”刘子明阴着一张脸问道。 “没错！我们不是官媒，但是我们会秉公报道，绝对不会以讹传讹，胡乱编辑杜撰不实谣言。 请刘队接受我们的采访！”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适当时候，我们警方会召开记者见面会，到时候你们可以通过正规途径参加。” 话落，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走进海港警局，警局安保人员将两名野媒人士轰走了。 ...... 李飞从安山风景区几乎是仓惶而逃，返回冷氏别墅和冷念丞汇报了安山发生的一幕。 冷念丞低垂着眼睑一直在听李飞向他解释，眼神隐晦不明，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董事长，当时我瞧着情形不对，两只德牧警犬二打一对付咱们的土佐犬，我们胜算很薄弱。 董事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好不容易溜回来，就是为了一雪前耻，报仇雪恨。 董事长，土佐犬应该吉人自有天相，它不会死的！”李飞吓得后背湿漉漉一片。 “不会死？”冷念丞一边刷手机新闻，一边气得全身发抖。 下一秒，他将手机怼在李飞的面前，声音阴冷道：“自己看！安山风景区现场有游客拍到了刘子明他们抬着两只死狗上了警车！其中一只是警犬，一只是咱们的土佐犬。 阿飞，为什么要丢下它，一个人逃回来？” 李飞看了看手机，画面中土佐犬的脖子处有大滩血迹，鲜血染红了它胸口的毛发。 喉结狠狠缩了缩，李飞支支吾吾道：“董事长，当时将军已经迫不及待要向两只警犬发起攻击，我根本拦不住它。而且，以它的战斗实力，我以为它会没事！没想到......” “没想到？”冷念丞将手机劈头盖脸砸在李飞的身上，“李飞，你未免太想当然！你不是赌将军会赢了警犬巴布吗？ 呵呵！你输了！你不仅见不到一千万，更见不到海港院子。” “董事长，我现在就混进警犬基地，将巴布弄死！” “闭嘴！你没有那个实力！”冷念丞红着眼睛看向李飞，整个人都在不住地哆嗦。 “我有！我现在就去证明给您看！”李飞红了眼睛，将军死了，冷念丞绝不会饶了他。 “站住！将军已经死了，我的兄弟就剩下你一个！”冷念丞的语气竟然在慢慢缓和。 李飞一脸错愕，兄弟？他没听错吧？ “董事长，对不起，阿飞不配！”李飞哭丧着一张脸，心尖都在颤栗。 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忽然间笑了笑，“阿飞，木已成舟！ 岛国警犬基地那边我来向藤井弘树解释，你回去写一份弄死刘子明的方案给我，发我邮箱！” 话落，冷念丞脸上的冷笑更甚，他盯着地上将军没有吃完的M8和牛，眼神泛起了狠厉的光。 “将军，我不会让你白死！刘子明，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李飞走出密室，脸色一阵惨白。一路驱车赶往金茂府，苏菲菲的住处。 苏菲菲看着手机上的定位发生了偏移，很快汇入海陵南路，前往金茂府的方向。 李飞一定是来找她的，这家伙刚才被冷念丞一顿呵斥，没想到冷念丞竟然没有要了他的命。 看来这个李飞深得冷念丞的喜欢，他果然是一颗优秀的棋子，她必须好好利用他。 下一秒，苏菲菲眼神百般复杂，她手里拿着一只验孕棒，上面竟然出现了两道红杠。 她怀孕了！肚子里怀了李飞的孽种！小李飞诞生了！ 苏菲菲眉宇之间很伤感，这是她第一个孩子，孩子的父亲是杀人凶手，是帮凶。 这孩子如果生下来，注定被人指着鼻子骂他是杀人犯的孩子。 李飞就是一只精虫上脑的死泰迪，几乎每天都要折腾她。 这么高效率地行房事，不怀孕才怪。 苏菲菲捂着肚子，这孩子还只是一个胚胎，医生说可以做人流，让她考虑清楚究竟要不要留下。 李飞的位置距离金茂府越来越近，苏菲菲擦干眼泪，眼神幽幽地看向窗外的满天星辰。 “孩子！妈妈不能留下你！明天一早妈妈会去做人流，你会变成天上的一颗小星星。” 话落，她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李飞来了。 打开门，李飞看了一眼苏菲菲软香惜玉的模样，猛地扑进了她的怀里。 苏菲菲被他抱得紧紧的，有点喘不上气来，一只手却不小心触碰到了李飞腰间的那把瑞士B&TUSW手枪。 “阿飞，这是什么？”苏菲菲猛地抽出李飞腰间的那把瑞士B&TUSW手枪。 李飞一脸错愕，刚才他忘记将这把手枪还给董事长。 “菲菲，快把枪放下，小心擦枪走火！”李飞小心翼翼道。 苏菲菲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举着手枪的姿势完全不对，更像是举着一把玩具手枪。 “阿飞，你杀人了？”苏菲菲一脸惊悚，瞪大了眼睛看向李飞。 李飞扯着嘴角，眉眼之间都是深爱她的样子，“菲菲，别胡说，我哪敢杀人！ 快把枪给我，这是我警局一兄弟放在我这里的，过两天他就会取走！” “你撒谎！警察只有在执行严重的暴力犯罪任务的时候才能配备枪支！ 他们平时是没有枪的，而且警察配枪有严格的限制，当日必须归还给枪支保管部门。阿飞，这是常识！”苏菲菲握着手枪，步步后退。 “菲菲，不管怎样，我没有杀人，你相信我！”李飞急得满头大汗。 这一天他过得提心吊胆，没想到晚上到了苏菲菲的温柔乡，竟然还在遭受刺激。 “阿飞，承认自己杀过人很难吗？ 阿飞，你去自首吧！不为自己，也为了......”苏菲菲话没说完，失声笑了笑。 他没有必要知道这件事，明天一早她已经约了医生去做人流。 “菲菲，别闹了！快把枪给我！”李飞步步紧逼。 苏菲菲攸地一下扔掉了手里的瑞士B&TUSW手枪，瘫软在地上。 这一夜，李飞一直从身后抱着苏菲菲入眠，两人什么也没做，各怀心思。 夜里，苏菲菲迷迷糊糊睡着了，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有一条蟒蛇缠绕着她死死不松开，她猛地从梦中醒来，已经满身大汗。 睁开眼，她看见李飞睡得挺沉，这家伙干坏事干累了！ 苏菲菲打开手机开始周公解梦，在搜索引擎里面输入了一行字：“孕妇梦见蛇，代表什么？” 答案立即迸出：孕妇梦见蛇是吉兆，是生儿子的征兆，暗示做梦者胎儿会很健康的发育。 黑夜里，苏菲菲樱唇勾起一丝苦笑，“对不起，宝贝，妈妈不能留你！” ...... 正文 第437章 心里有事，睡不踏实 凌晨三点，法医鉴定处安静的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清。 法医严勇和夏果果歪在椅子上睡着了，他们在等待DNA检测中心出结果。 法医鉴定处的座机安装在严勇的三号法医室，没有凶杀案的时候这玩意儿很少会响，形如摆设。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彻底划破了寂静的深夜。两人各自打了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严医，快接电话，DNA检测中心那边可能出结果了！”夏果果一张清冷绝美的脸难掩兴奋。 严勇点点头，迅速接通了电话，“你好，我是严勇！” “严医，结果出来了......” ...... 严勇挂断电话后，一双坚定的眸子看向夏果果，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果果，给你点个赞！ 土佐犬后槽牙里面的残肉已经检测出来了。一部分是警犬巴布、恺撒身上的残肉。另一部分是生鲜牛肉，可能土佐犬是食用了牛肉充饥。还有一部分是王强身上的残肉。 DNA检测中心的同事将土佐犬牙齿里面王强那部分残肉和黑色塑料袋里面的肉糜进行对比分析，二者属于同样的细胞分子，确定死者就是王强本人。” 夏果果点点头，眉宇之间没有一丝波澜，她对自己的判断一向很自信。 严勇就喜欢她身上那股子自信的劲儿，因为自信的女人最美！ “赶紧汇报刘队长！ 失踪者王强的身份已经坐实，可以确定死者是被土佐犬咬死，而后进行食用。” ...... 刑警办公室一片安静，刘子明、吕墨、庄妍都顶不住了，三人趴在桌上睡着了。 突然，刘子明被桌上的手机铃声惊醒了。下一秒，吕墨和庄妍也跟着醒了。 他们虽然在睡觉，但是每个人都心事重重，心里面装了事情，自然睡得不踏实。 刘子明定睛一看，电话是一组政务通短号，这个号码他再熟悉不过，是严勇打来的电话。 接通电话，刘子明开门见山问道，“兄弟，是不是出结果了？” “是的！哥，你们赶紧下来一趟！尸体残骸的DNA检测报告结果已经出来了！” “好！我们马上过来！” 话落，三人乘坐电梯直奔地下负一层。 最近他们经常光顾法医鉴定处，对这里已经熟门熟路，不再害怕空气中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走廊上昏黄的灯光、忽闪忽闪的坏电灯泡、停尸柜发出嗡嗡作响的声音......这一切，他们已经不再害怕。 见惯了死亡，看多了尸体，他们对这些越来越能坦然面对。唯一不能坦然和释怀的，是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推开三号法医室的门，铁门发出“吱呀”一声，回荡在长长的法医处，发出千年不变的回音。 三人已经没有心情理会这些，径直走进了三号法医室。 严勇和夏果果已经恭候他们大驾。 “哥，果然和你们推理一致！王强是被土佐犬咬死并且残忍食用。 果果在土佐犬的后槽牙发现了牙缝里面的残余肉质，DNA检测中心的同事已经检测出是王强的残肉。 你们带回来的死者残肉和土佐犬牙缝里面的肉质属于同一人，王强已经遇害。 毋庸置疑，死者王强身份已经确认，可以宣布死亡。 哥，可以通知家属去管辖范围内的派出所报备人口死亡信息，注销死者的户口和身份信息。” ...... 凌晨五点半，刘子明、吕墨、庄妍乘坐电梯返回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庄妍一声不吭，没有往常那么活泼。 刘子明偷瞄了她一眼，小警花来亲戚了，又一夜没睡，又或者她还在生他的气。 刘子明的心情原本就很沉重，看见小警花一脸不开心，他的心情更郁闷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小警花开心，他就开心。小警花不高兴，他就心乱如麻。 “刘子明，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你怀疑人家爸是内鬼，你俩注定没结果。”刘子明一阵腹语。 他不禁想起一首歌的歌词，“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够在一起，偏偏换成了回忆。我就算忘记时间也忘记你，也忘不了我们有过的甜蜜......” 三人走出电梯时，三双眼睛纷纷看向窗外，天儿已经亮了。 警局对面一家包子铺升起了炊烟袅袅，环卫工已经开始清扫街道，早起晨练的人已经迈开了步伐，在做热身运动。 “妍妍，肚子饿吗？”刘子明看见小警花一脸憔悴，又开始怜香惜玉。 吕墨杵在一旁，双手抱臂，一脸看破不说破，“刘队，我饿了！我们去吃早饭吧！”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吕墨，眼神略带感激，好像在说，“感谢老铁助攻！” 庄妍娥眉蹙了蹙，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她是真的饿了，昨天一天几乎没怎么吃。 “走吧！”庄妍阴着一张有些病娇的小脸，喉咙里溢出来两个不冷不热的字眼。 刘子明虽然心情很沉重，但是看见小警花终于愿意和他说话了，心情又一下子从谷底慢慢升起。 小警花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姑娘，爱憎分明，心情好坏都放在脸上，绝不藏着掖着。 这么好的姑娘，将来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好命的臭小子，反正不可能是他刘子明。 三人前往海港警局马路对面的包子铺，点了豆浆、油条、特色招牌小笼汤包，开始风卷残云。 吃早饭的时候，刘子明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观察小警花。没办法，他的眼睛根本没法不看向她。 也许，这就是爱吧！ 小警花吃了一些汤汤水水，额头和娇俏的鼻尖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气色也渐渐好转。 刘子明刚想劝小警花多吃点，她的身材已经够好了，不需要再追求完美，过度减肥。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定睛一看，电话是母亲打来的。 这个点，母亲打电话一定是出事了。 “妈——怎么了？”刘子明一脸急切道。 “娜娜做噩梦了，刚才哭醒了！现在一直在房间里闹腾，不愿意去上学！ 子明......你有时间回家一趟吗？” 母亲几乎是带着乞求的口吻，刘子明的心脏骤然一阵紧缩。 娜娜出院前，医生说了，家长不要马大哈，不把儿童创伤后精神障碍不当一回事。 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是一种心理障碍，这病是会复发的，出院以后要多多关心孩子。 眼下，案子一桩接着一桩发生，被害人一个接着一个被杀。 从娜娜出院，他几乎没怎么回家。有几次都是晚上回去看一眼娜娜，她已经睡着了。 “刘队，娜娜怎么了？”庄妍看出了刘子明的脸色不对劲，知道娜娜可能出事了。 刘子明红了眼睛看向他亲爱的小警花，“娜娜......她......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好像复发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刘子明的眼睛骤然湿润，庄妍的心尖突然“咯噔”了一下。 下一秒，她攸地一下站了起来，碗里的豆浆和油条还没吃完。 “你去哪？”刘子明哭丧着一张脸，问道。 “去你家！看娜娜！”庄妍甩着马尾辫，柔枝嫩条的身子已经往警局方向的停车场走了过去。 吕墨一阵狼吞虎咽，将碗里的豆浆喝得一滴不剩，嘴里叼着一根油条，紧跟着庄妍。 刘子明擦干眼泪，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小警花，有你真好！” 吕墨突然立住了，回眸看了看刘子明，“没了？” 刘子明错愕了三秒，笑得有点不自然，“兄die，有你真好！” “这还差不多，再重色轻友就绝交！”吕墨笑了笑，刘子明心里的阴霾得到了短暂性的抚慰。 三人上车后，时间是4月5日，上午6点整，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两小时。 一脚油门猛踩下去，刘子明驱车行驶在海港市的街道，赶往凯悦花园。 娜娜需要父亲！ ...... 正文 第438章 得一知己，三生有幸 十五分钟后，他们驱车抵达凯越花园小区。 刘子明原本很擅长倒车入库，驾照科考2绝对是满分。 这会儿，他已经顾不得车子停歪了，拉完手刹就跳下车了。 吕墨和庄妍紧随其后，很快来到刘子明的家中。 刘母打开门，一双饱经沧桑的脸上挂着眼泪，愁云密布。 屋子里传来了娜娜的哭闹声，声音很闷沉，像是从被子里面发出来的。 “明明，妍妍，这位是？”刘母见吕墨眼生，弱弱地问了一句。 “妈，他是研究犯罪心理学专家，对常人的心理问题也很有研究，包括儿童心理学。” 刘子明解释完，刘母点点头，不明觉厉的样子。 “娜娜——”刘子明跑进娜娜的闺房，娜娜果然躲在被窝里在哭。 “娜娜——是爸爸——爸爸回来了！”刘子明红了眼睛，鼻尖发酸。 娜娜的哭声停下了几秒，又开始大哭大闹，并没有从被窝里出来的意思。 刘子明刚想拉开她身上的被单，被庄妍制止了，“别硬来！让我试试！” 想起娜娜住院期间，是小警花一直陪着她，并且成功打开了她的心结，刘子明决定让小警花试试。 她们都是女孩子，同性之间更容易沟通。 “娜娜！我是妍妍阿姨！咱们玩开枪游戏好不好？”庄妍的声音和风细雨，如同翠鸟弹水，让人听了很舒服。 “你们都走开！我不要见到你们！”娜娜躲在被窝里，扯着细嗓尖叫。 庄妍一脸错愕，在医院的时候，娜娜对开枪的游戏很有兴趣的啊！ “让我来吧！” 刘子明和庄妍几乎同时回眸看向了吕墨，他慢慢靠近娜娜的床铺，攸地一下蹲下了身子。 “娜娜，叔叔有办法让你不再做噩梦！”吕墨的声音很磁性，还很温柔，和平时判若两人。 娜娜的哭声突然停住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说明娜娜的心理防线已经在松动。 “娜娜，叔叔带你惩罚坏蛋，好不好？”吕墨的声音很轻柔，像是有催眠作用。 刘子明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想要催眠了娜娜。 娜娜还小，如果被催眠，意志力薄弱，很容易醒不过来，这太冒险了。 刘子明刚想阻止吕墨催眠娜娜，发现娜娜的小脑袋竟然钻出了被窝。 这孩子哭得满头大汗，身子像从水里捞上来的，看得刘子明心口生疼。 娜娜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吕墨，带着一股子防卫的眼神，“叔叔，你真的可以惩罚那个大坏蛋吗？” 吕墨心里一阵欣喜，娜娜愿意开口交流，说明他们可以好好地聊一聊。 “当然！”吕墨一脸坚定地点点头。 娜娜的眼神掠过一道惊喜，不过那道光稍纵即逝，“叔叔，您有什么好办法？” 吕墨笑了笑，从包里取出一支笔和一张纸递给娜娜，“好孩子，那个大坏蛋已经被你爸爸抓进监狱了，他在里面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娜娜，你可以现在给那个大坏蛋写一封信，狠狠地批评他。叔叔会亲自交给他，让他给娜娜回信，并且郑重地向娜娜道歉，好不好？” 刘子明和庄妍站在身后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吕专家也太会哄孩子了吧！ 不过不得不说，这一招看起来还挺管用的，娜娜竟然认真地点点头，接过了吕墨手中的纸和笔。 “娜娜，慢慢写，不会写的字用汉语拼音标注。” 话落，娜娜已经开始奋笔疾书，将她对大坏蛋的畏惧和愤怒洋洋洒洒地写了一页纸。 写完后，娜娜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她抬起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看向吕墨，“叔叔，请您一定要将这封信送到监狱给那个大坏蛋！ 请您告诉他，小朋友们因为他犯的错，经常夜里做噩梦。我们需要他的道歉！” 吕墨接过娜娜手中的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包里，蹲下身子摸了摸娜娜的小脑袋，“娜娜放心！叔叔一定将这封信亲自交给大坏蛋，让他知道自己做出了事情，必须要向小朋友们道歉。 叔叔不仅让他写一封道歉信，还会让他录下一段道歉的话。” 话落，娜娜点头如同小鸡啄米，脸色也越来越好了，眼底还有了光。 刘母站在一旁一脸欣喜，“娜娜，奶奶给你煮了鸡汤面，还有一只流心荷包蛋，肚子饿不饿呀？” “奶奶，我饿了！”娜娜点点头看向奶奶，随后走下床开始洗脸刷牙。 刘子明和庄妍看了看吕墨，对他伸出了大拇指，点了个赞。 吕墨笑了笑，压低着嗓子说道：“我和我儿子之间经常写信交流，这种方式容易让孩子打开心扉，将心结用文字写出来，也是一种治愈的过程。” 娜娜吃完早餐，气色比刚才好了很多，背着艾莎公主书包准备出门上学。 刘母跟在身后，祖孙二人准备乘坐公交车去上学。 出门前，娜娜回眸看了看吕墨，“叔叔，请您一定要将这封信交给坏蛋叔叔！如果他真心向我们道歉，知道自己做错了，我们也许会......原谅他。” 吕墨做了一个OK的手势，语气坚定道：“没问题！” 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刘子明驱车，庄妍坐在副驾驶，吕墨坐在汽车后座正在奋笔疾书。 他以罪犯的口吻写了一封回信给娜娜，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对自己的错误感到很后悔。希望小朋友们都能原谅他，他一定会在监狱里面认真接受警察叔叔们的教诲，争取出来之后当个好人。 刘子明看了看后视镜，嘴角勾笑，“兄die，你真是个鬼灵精！这方法也能想到。佩服！佩服！” “刘队，吕专家可是研究心理学的，儿童创伤后心理学一定也颇为了解。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让孩子将心里话写出来，已经是第一步的释放方式！ 收到坏蛋叔叔的忏悔信，是第二步与自己内心恐惧和解的过程！ 如果再收到坏蛋叔叔的亲口道歉语音，娜娜一定可以慢慢释怀，放下心结。” 话落，吕墨抬起头，盖上了笔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儿童身患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不容小觑。 如果想根治这个病症，大人必须要有同理心，设身处地站在孩子的视角去了解他们内心的想法，帮助他们解决心魔。孩子还小，如果没有大人正确引导，后果不堪设想。 很多孩子一生会背负着这份痛苦不停地发酵，严重者会产生抑郁症，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更严重者会出现自戕的行为。” 刘子明的心脏狠狠缩了缩，他感到很后怕！不幸中的万幸，是他遇到了小警花和吕墨两位好帮手。 某种程度上，他们是解救娜娜心结的救星。 “谢谢你们！”刘子明红了眼睛，一双黑眸注视着前方。 吕墨和庄妍谁也没有吱声，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只有抓住凶手，才能让这个世界少一分罪恶，让无辜的人少一点伤害。 回到海港警局，吕墨躲在一间无人的会议室，模仿罪犯忏悔的口吻给娜娜录下了一段忏悔语录。 音频里，吕墨将自己化身成为做错事情的罪犯，他对自己的罪恶行为感到深深忏悔，并且向小朋友们进行了最真诚的道歉，乞求他们能够原谅自己。 刘子明站在会议室的门外，心尖震颤，人生得一知己，三生有幸。 正文 第439章 咱们今天，母子分离 金茂府。 清晨，苏菲菲和李飞已经醒了，两人的眼睛呆呆看着天花板，各怀心思。 昨晚苏菲菲握着那把瑞士B&TUSW手枪的样子，一直在李飞的脑海里旋转。 两人之间像是有了膈应，李飞几次想要搂住苏菲菲，都被她不轻不重地甩开了。 李飞想解释些什么，但又不想对她撒谎，索性就选择沉默不语。 谎言需要一个接一个圆，到最后圆不起来时，就会对菲菲造成更大的伤害。 卧室里，两人的氛围很压抑，他们第一次无话可说。 苏菲菲不想继续配合演戏了，但是也并没有想撕破脸，毕竟她还要利用李飞这一颗棋子扳倒冷念丞。 攸地一下坐起来，她开始穿衣服，准备一早就去医院做B超，然后去计生科做人流手术。 “菲菲，你去哪？”李飞一脸心虚，因为昨晚他被苏菲菲发现他身上藏有枪支。 一个合法公民，一个普通老百姓身上根本不可能有枪支，除非是在米国，那边人民持枪自由。 据统计，2019年米国有36993人死于枪支暴力犯罪。而我国不开放枪支自由，对枪械管理的法律相对严格。 “我去医院体检，最近肠胃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咖啡喝多了！”苏菲菲的声音很冷，样子有点像一对情侣在冷战。 “哦！那你先别喝水！做胃镜检查需要空腹，我陪你去吧！”李飞刚想起床，被苏菲菲一个眼神震慑住了。 “不需要！把你身上的东西保管好！” 李飞的心脏骤然紧缩，他明白苏菲菲在话里有话膈应他身上有枪支的事情。 关于他为什么会有这把枪，他根本不敢和苏菲菲说，说了不仅他没命，菲菲也会受到连累。 冷念丞那么狠的人，他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苏菲菲拿着包包和钥匙出了门，驱车前往海港市人民医院。 她一边开车，一边红着眼睛看向前方，“宝贝，妈妈不能留你，咱们今天就母子分离吧！” 很快，苏菲菲抵达人民医院的停车场，直奔B超科室，没多久就轮到她做B超检查。 躺在床上，一名女医生往苏菲菲肚子上抹了耦合剂，是一种显影剂。主要成分是水和纤维物质，没有毒副作用，抹在肚皮上凉飕飕的。 下一秒，女医生用超声探头在腹部游走，同时胎儿的情况就会显示在B超机器连接的电脑显示屏上。 “医生，我真怀孕了吗？”苏菲菲红了眼睛看向女医生。 女医生一直在盯着电脑屏幕，态度不是很热情，“你在家自己测试了，验孕棒有两道杠就是怀孕了。 通常怀孕一般要怀孕40天左右，B超检查才能看见孕囊发育。 孕早期的时候做B超是不能判断的，建议您做血液HCG测定。血液HCG比尿液HCG要准确，性生活1周后就可以做血液HCG检查出是否怀孕。” ...... 苏菲菲前往血液科被医生抽了一管子血，随后她坐在医院大厅等最终结果。 她希望自己没有怀孕，最好只是一场乌龙。 两个小时后，她拿到了血液报告单。 医生说，“一般人的HCG值是3.1左右，是5的话考虑怀孕，10的话可以确定怀孕。 怀孕四十九天内可以药流，七十天内可以人流，你这月份小，孕囊大于5mm，建议可以药流。 药流相对于人流来说，没有宫腔操作史，损害小。” 苏菲菲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呆立在原地半天没说话，后面排队的人还有很多，医生显得有点不耐烦。 “女士，你今天做不做药流？” 苏菲菲一脸错愕地抬起头，下一秒，她点点头，坚定地说道：“我做！” 医生给苏菲菲开了口服药物来终止妊娠，是两种口服的药物，分别是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 两种药物分三天口服完成，第1天和第2天口服米非司酮，共需要口服6片，每次两片分三次口服完成。 第3天早上空腹口服三片米索前列醇，然后在6小时左右就能够将孕囊排出。 苏菲菲拿着药离开了医院，时间已经是上午八点十五分，距离九点上班还有四十五分钟。 她到肯德基买了一份早餐，一边吃一边思绪神游，吃得食不知味。 宝宝的胎心一般是在60天左右出现，肚子里的孩子还只是一个胚胎。只要她吃下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他就会排出她的身体，就像没有来过人间走一趟。 苏菲菲红着眼睛，浑身发颤，眼泪大颗滚落。 肚子里面是一个孽种，是一个杀人凶手的孩子，她为什么还会难过？ 也许这就是女人天性里面的母性情节吧！ 苏菲菲抵达冷氏集团，蒋浩正在电子移门前维持上班高峰期的车辆秩序。 远远的，他看见菲菲开着自己的那辆车，并没有和李飞一同前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两人对视时，蒋浩看见菲菲妹子今天的气色不是很好，人还消瘦了一圈。 苏菲菲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一脚油门踩下去，开进了集团内部的停车场。 蒋浩一脸错愕，心里有一股子不祥的预感，今天的菲菲妹子和往常不太一样。 她是不是出事了？ ...... 李飞起床后，胡乱吃了几片全麦面包，喝了一罐牛奶。 刚准备出门时，他收到了冷念丞的一条微信。 点开冷念丞的微信头像，李飞看见冷念丞发来了一个定位。 用高德地图搜索后，李飞发现位置是一座被废弃的老工厂，在距离海港市很远的一个村庄，马庄。 什么鬼？今天要陪董事长下乡？ 董事长该不会想收购这座废弃的工厂，将它衍生成为城市废墟探险景点吧？ 近几年，工业遗址改造成为众多设计师创新的源泉。空厂房发展画廊、艺术展厅、酒吧、视频直播基地等，废弃厂房成了一块香馍馍。 下楼取车后，李飞根据冷念丞发送的定位，一路驱车赶往马庄。 冷念丞将定位发送给李飞后，嘴角扯起一丝冷笑。 他取出一只黑色的旅行包，在里面放了一些矿泉水、干粮和盐巴。 这些食物和水，有人现在十分需要它！！！ 出门前，他突然记起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返回地下负一层的密室，他将两根上好的牛皮鞭放进包里。 一路驱车赶往马庄的路上，冷念丞打了个电话给岛国那边的斗犬场，藤井弘树的电话很快接通了。 “念丞君，口你七哇～”藤井弘树很热情地问候道。 “口你七哇！”冷念丞的声音很冷，土佐犬被咬死了，无疑是岛国斗犬场那边的一大损失。 将军每年能给他们带来很多利益，它突然被一只德牧警犬咬死了，他很难启齿。 “念丞君，将军一切安好吗？”藤井弘树继续笑着问道。 冷念丞沉默了几秒，长出了一口气，声音阴冷道：“丝米马赛！将军......它死了！” “纳尼？念丞君，您没开玩笑吧？”藤井弘树用很蹩脚的口吻追问道。 冷念丞带着恨意绵绵的眼神注视着前方，双手死死握紧方向盘，“藤井弘树先生，将军不会白死！” ...... 李飞抵达马庄，又继续开了很久，直到他以为自己被导航里面志玲姐姐的声音带偏了方向，突然看见一座破旧不堪的厂房。 这座厂房太破烂了，被几棵茂密的参天大树包围着。墨绿色的树叶肆意疯狂生长，看起来根本没有绿化部门的人来打理和修剪树枝与树干。 李飞放眼望去，这座厂房年久失修，外观很破旧！ 从外面望去，破碎的门窗，斑驳的墙面上长满了绿森森的毛毛。周围杂草丛生，时不时传来几声野猫野狗的叫声，似有似无之间，还有穷鼠啮狸发出来的尖细叫声。 正文 第440章 马庄一处，废弃工厂 李飞坐在车内等了好久，迟迟不见冷念丞的身影。 马庄是一座偏僻的乡村，据说政府打算在这里建立高铁新城。 他坐在车里玩了几把王者荣耀，四周宽带信号不佳，连连掉线，被队友骂得要死。 身处在马庄，手机4G流量信号一直不能满格，他有点与世隔绝的恐慌感。 没辙，他只好下车，背靠着车门接受那点可怜的信号。 等待的时间太无聊，他点开苏菲菲的微信头像，图片上是蓝天白云，还有一个女孩的美丽倩影。 这个头像很有意境，看久了会让人觉得图片上的女孩就是苏菲菲。 想到昨晚苏菲菲发现他腰间的那把瑞士B&TUSW手枪，李飞心口堵得发慌。 他不想骗她，但是又不能不骗她。 他总不至于告诉他，“菲菲，我杀过人，那个人你还认识，是董事长的前任秘书张伟，我在医院把他给安乐死了！” 猛然抬起头，李飞看着四周苍凉的景色，心情更差了。 土佐犬死了，一千万没了，海港院子没了，两人的感情现在貌似正在裂变。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他转身看向苏菲菲，发现她已经睁开了双眼，目光空洞，还带着绝望。 也许更多的是对他的失望吧！ 毕竟，一个正常人，一个合法的公民，身上怎么可能会佩戴枪支。 苏菲菲年纪轻轻就是策划部经理，很快就要荣登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她是多聪明的一个女人啊！ 他又不是警察，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是罪犯！ 没错！和她夜夜笙歌的男人，是杀死张伟的真凶，也是冷念丞罪恶的帮凶！ 时间在分秒间流逝，冷念丞迟迟不出现，李飞心乱如麻。 他无数次点开苏菲菲的头像，发现她已经将朋友圈设置成为三天可见，一道无情的横线出现在他的面前。 过去的苏菲菲可不是这样，她喜欢发美美的自拍，附上一段正能量的鸡汤，典型的职场女强人。 “菲菲，对不起！”李飞看着破旧不堪的厂房，喉咙里面溢出了几个心酸的字眼。 他没有背景，没有天赋异禀的才华，除了有一颗为冷念丞卖命的心，他已经没得选。 一手烂牌被他打成现在这副模样，他已经很满意了。 如果不是那把瑞士B&TUSW手枪，他和苏菲菲昨晚一定会相拥而眠。 李飞心口无端烦躁，对着汽车轮胎狠狠踹了一脚，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窸窣的声音，李飞以为是一只野猫。 抬起头时，李飞发现一名男子站在他的面前，像从地里面钻出来的活物。 此男，身高约185cm，身材线条比例很流畅，肩宽45cm左右。 一袭黑衣，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身上背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连双手都戴着黑色运动登山手套。 仔细看，只能看见他的一双黑色深邃的眼睛，目光阴鸷带着狠厉。 “......董事长？是您吗？”李飞将手机塞进了口袋，步履缓慢地凑近黑衣人。 因为不太确定，他猛地操起地上一块板砖，进入了警备状态。 距离黑衣人还剩下一米不到的距离，黑衣人突然开了口，声音很阴冷，“阿飞，跟我进去！” “额——董事长，原来是您啊！吓死我了！”李飞连忙扔掉了手里的板砖。 “大白天的，有什么可怕的！”冷念丞压低了鸭舌帽，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董事长，这四周荒无人烟，没想到咱们海港市还有这么荒芜的地方。 董事长，今天咱们下乡的目的是啥？您是想要开发这一块地皮吗？ 董事长，国土局交易资源平台网上有没有挂出这么地皮啊？这里地价应该不贵吧？”李飞一直跟在冷念丞的身后喋喋不休，听起来很聒噪。 冷念丞猛地回眸看向他，眼神无比阴鸷，李飞吓得不轻，赶紧闭了嘴。 两人穿过一片草地，四周杂草丛生，野草的高度已经齐到他俩的腰间。 这要是儿童，在这里躲猫猫应该不错，就是有点危险，说不定这里有蛇。 “董事长，咱们这是要进去吗？这里面会不会有危险啊？” 李飞看着四周墙壁上长满了绿色的毛毛，地上到处都是野草，没有野草的地方也长满了绿色的青苔。 这里看起来湿漉漉的，每一寸土地都充满了危险的氛围感。 通常电影里面的恐怖片，选址就会选择这样绝佳的废弃工厂。 他曾经看过一本由小说改编的电影，讲的是某航空公司多名爱慕虚荣的空姐，被一位假冒富商骗到了酒店。 凶手和她们发生关系后，在她们的饮用水中添加含有麻醉成分的药物，使人昏迷失去意识。 等那些空姐再次醒来后，她们已经被装进了一只蓝色的塑料石油桶中。手脚捆绑，无力回天。 凶手将大量腐蚀性的溶液倒入桶内，当场溶尸了女孩们。 那是一九八九年发生的空姐溶尸案，已经列入十大奇案之内。后来由香港导演和制片人打造成为电影，被列为恐怖片的分类。 还有许多杀人案例中，凶手杀人后会将尸体分尸、碎尸，丢在无人的废物工厂。 李飞跟在冷念丞的身后，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时间仿佛被拉长，一秒钟像极了一分钟。 “董事长，咱们来这里做啥啊？”李飞喉结一阵紧缩，跟个无头苍蝇似的紧跟着冷念丞。 冷念丞没有回头，只是用那种特别阴冷的声音告诉他，“阿飞，今天带你来见一个我的老朋友！” “老朋友？住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买菜、出行、医疗都很不方便吧！ 对了，董事长，您刚才是怎么来的？” “滴滴打车！在前面两公里处下车，徒步走过来的！” 冷念丞话音刚落，李飞一脸错愕，董事长还真有闲情雅致，竟然选择徒步。 下一秒，他缓过神来，也许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董事长提前在两公里外的地方下车，一定是不希望有人看见他来过这座废弃的工厂。 他只有选择徒步，才可以巧妙躲避村子里面的天眼摄像。 没走多久，两人已经找到了这座废弃工厂的大门，上面的锁已经坏了，形如摆设。 铁门上面的铁锈掉落了一地，随着雨水的冲洗，锈迹斑驳，地面上呈现一滩泛黄的颜色。 李飞朝里面望去，这幢废弃工厂还挺大，不过内室有点像地震后的景象。 冷念丞背着旅行包走进去，铁门发出“吱呀”一声，李飞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厂房门口竟然还有一间传达室，看样子这里曾经秩序井然，人来人往。 传达室的门没了，应该是被村民拆掉了。 不过里面有一张破旧的椅子，瘸了一条腿，歪歪扭扭地杵在那里。 上面还有一件破旧的衣服，已经看不出颜色，不过看着像是一具丧尸歪在上面。 李飞心里毛毛的，他这该死的丰富想象力，吓得他菊花一紧。 “别看了！快跟上！她等不及了！”冷念丞的喉咙里面溢出来几个字，李飞却听出了毛骨悚然的味道。 冷念丞突然抬了抬鸭舌帽，只露出了一双阴鸷的眼睛，眼白还是那种经常熬夜的血红色。 李飞吓得瞪大了眼睛，瞳孔狠狠缩了缩，心脏骤然一紧。 他发现，董事长的眼睛在狞笑！ 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通过眼睛可以看懂一个人。 董事长这两扇窗户长得挺吓人的，看着就不想推开。 正文 第441章 地下通道，恐怖声音 “董事长，这座废弃工厂真大！厂房的老板您认识吗？”李飞紧跟着冷念丞的身后，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 这四周太安静了，脚步走在地上还会发出一阵阵的回音。 “不认识！这里荒废了至少有十年！”冷念丞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 “董事长，这里面积太大了，做什么都不太好弄，除非将咱们冷氏集团的分部设立在这里。” 冷念丞猛地回头看了看李飞，声音阴冷道：“阿飞，你的反射弧有点慢啊！ 我刚才在门口就对你说了，咱们是来见一位老朋友，顺便给她送点吃的喝的。” “啊？”李飞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巨大的O型，他刚才以为冷念丞是在和他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是来看望老朋友的。 “董事长，您朋友怎么会住在这里？荒山野岭人烟稀，您没和阿飞开玩笑吗？”李飞一脸难以置信。 “我不喜欢开玩笑！”冷念丞又狠狠看了一眼李飞，吓得李飞闭上了嘴。 又走了一会儿，李飞发现冷念丞的方向好像走偏了，厂房大楼的入口就在他们眼前，他却没有走进去。 李飞心里一阵狐疑，董事长的老朋友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有钱人的想法和普通人果然不一样！也许他们更追求刺激吧！ 很快，冷念丞带着他来到一个入口处，从外面往里看，里面黑洞洞的，有点像地铁入口。 “董事长，这里是地下通道入口吗？”李飞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错！阿飞，今天带你来感受一下地下道探险。”冷念丞忽然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白皙的过分的脸，嘴角扯了扯，好似在狞笑。 李飞看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血液瞬间上涌，很快蹿到了头顶。 “董事长，咱们不是来看望您的老朋友吗？”李飞质疑道。 “没错！她就住在里面！”冷念丞的笑容极其阴冷，眼神里闪烁着狠厉的光芒，像刀子一般划过李飞的心头。 “什么？这里面能住人吗？人待在全年晒不到太阳的地方不会死吗？”李飞一脸难以置信。 他突然开始脑补，昨天自己从安山风景区当缩头乌龟逃了回来，土佐犬英勇就义。 董事长该不会想方设法将他关进这座黑黢黢的地下道，从此永无天日，在里面自生自灭吧？ 李飞喉结抖动了几下，双腿开始发软，身子突然变得绵软无力。 冷念丞看了他一眼，薄唇勾笑，“怎么了，害怕了？你杀张伟的那份魄力呢？” “嘘——董事长，您小声点！”李飞四周看了看，没有人，只有偶然蹿出来的老鼠、野猫、野狗，还有墙上的壁虎。 这里的壁虎个头真大，灰不溜秋的，看着有泥鳅大半截的尺寸。 “啊——”的一声，李飞正在走神，冷念丞猛地拉着他走进了黑黢黢的地道。 “淡定！一直以为你比张伟那小子胆儿大，没想到你也挺怂的！”冷念丞看起来不太满意李飞现在的表现。 李飞错愕了三秒，眼神有点疑惑，“董事长，您不是患有幽闭恐惧症吗？您不害怕了？” “阿飞，这里空气是流通的，而我只是不能待着空气不对流的室内。” 冷念丞显然有备而来，从包里取出一只强光手电筒走在前面。 手电筒的光圈照在四周的墙壁上，李飞看见到处都是绿色的青苔，看着像绿毛怪覆盖在上面。 “董事长，人类没有太阳光照真的能存活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会身体会缺少维生素D3，会导致人类严重缺钙，产生骨头畸形发育，伴随软骨化症，秃发等症状。 对了，还会短寿！具体看个人的身体素质，有些人可以活过十年、二十年！” 李飞不再说话，这里面实在太黑了，到处都是浓烈的霉味。四周湿漉漉的，长期待在这里不死也废。 走了一会儿，李飞突然闻见了不一样的味道，除了空气中的霉味，还有一股...... 这股子味道很奇怪，像是米田共的味道，又有点不太像。 米田共的味道一般根据人类摄入的食物，会分解成不同的味道。 他举起手机电筒照了照四周，发现前面好像一个人影大小的物件，没看太清楚。 回眸时，冷念丞突然不见了，他手里的强光电筒功率有10W。 李飞的手机电筒模式功率大概只有1.5-3瓦左右。 失去了冷念丞的电筒光照，四周比刚才漆黑了很多。 李飞惊得头皮一阵发麻，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从四面传来的回声，吓得他差点尿了裤子。 四周环境让他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小说《盗墓笔记》。 漆黑的地洞里面，有无数的妖魔鬼怪和没有腐烂但已经尸变的尸体！ 董事长刚才说的老朋友，该不会是鬼吧？ 李飞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前方凶险未卜，他不敢轻易迈开步子。 “董事长，您在哪儿？”李飞扯着嗓子小声问道，没想到四周发出来的回声比刚才的更加恐怖怪异。 冷念丞像是蒸发了，一直没有回应他。 李飞感觉到了恐惧，心里慌得一米。董事长一定是弃了他，他成了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土佐犬因他而死，如果当初他没有动了恻隐之心，而是将王医生的残骸丢进碎肉机进行粉碎，那帮警察就不会找到安山风景区。 是他自己妇人之仁了！ 董事长说得对，人狠则无敌！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将王医生的残骸销毁得干干净净。 “董事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李飞几乎是带着哭腔，在乞求冷念丞别闹了。 话落，他的耳边竟然听见了不远处有一阵诡异的声音。 黑夜放大了听觉系统，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 仔细听，那声音不像是动物和怪兽发出的声音，好像是......人类的声音。 那人好像在说，救......救救我...... 他的声音很虚弱，但是可以听得出来，他没有放弃生还下去的希望，他想活！ 李飞听得全身汗毛倒竖，此人一定是得罪了董事长，才会被关在了这里。 董事长说的老朋友，也许就是此人！ 李飞循着那个弱弱的声音，步伐慢慢向前移动，对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他可以肯定，那一定是同类发出来的声音。说不定他俩可以报团取暖，一起逃出这座幽深恐怖的地下通道。 刚走了没几步，李飞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啪”的一声，四周突然亮堂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李飞的眼睛差点被照瞎，他捂着眼睛缓了几秒，这才慢慢放下了手臂。 冷念丞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一张过分白皙的俊脸上，扯着隐晦不明的狞笑，“阿飞，你在害怕？” 李飞讪讪笑道：“董事长，您刚才去哪儿了？我以为您不要我了！” 冷念丞一脸错愕，缓过神来笑了笑，“阿飞，你现在是我唯一的好兄弟，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有些日子没来了，我差点忘记照明开关的位置。” 话音刚落，李飞的身后又传来了刚才那个声音，吓得他立在原地，不敢回眸一探究竟。 “董事长，您快跑！这里好像有鬼！”李飞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阿飞，别怕！如果这里有鬼，一定是我！我就是这里的鬼！” 话落，冷念丞似乎笑了笑，俊美的面容浮上了狰狞恐怖的表情。 李飞的身体没出息地往后踉跄了几步，心口像被一只手死死揪着喘不过气来。 正文 第442章 十字架上，苟延残喘 冷念丞的表情异常狰狞，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和温度。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飞身后的那个活物，眼神散发出仇恨的光芒。 这是李飞第一次见到冷念丞用这般狠厉的眼神去看一样东西。 不过可以确定，他身后的活物一定相当可怕。 这时，身后那个活物又开始发出虚弱的求救信号，“救......救我......” 眼下，地下通道的灯光亮起，四周泛起了橘黄色的光芒，恐惧似乎在慢慢减少。 李飞咬了咬牙，猛地回头看向那个发出声音的活物。 那竟然是一个大活人，长发垂地，遮住了全部的脸。 那人瘦骨嶙峋，身上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努力维持着一个人的模样。 从外观看上去，那应该是一个女人。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衣不附体。 李飞从女人的那两个特殊部位判断出，此人是女性，虽然她已经饿得一马平川，像一座飞机场。 不过下体的特征很明显，她是女人，这一点不需要再怀疑。 女人被绑在十字架上，面前竟然有一台人类的平板iPad。难道她在追剧，打发消磨时间？ 很显然，不太像。 女人的身上伤痕累累，肌肤上结满了血痂，看起来经常遭受酷刑。 十根手指已经畸形扭曲，上面的指甲盖儿貌似被人为掀掉，看起来很疼！ 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看向冷念丞时，他已经放下了身上的黑色旅行包，蹲在地上拉开拉链。 拉链的声音在寂静的四周，声音被放大了数倍。 李飞看见十字架上的女人听见拉链的声音时，脑袋一下子抬起，喉咙里面发出了“汩汩——”的声音。 回眸再看向冷念丞时，李飞看见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浮现出快乐的笑容。 每次他拉开拉链时，都会发出这种声音。 十字架上的女人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式，只要听见这个声音，她就可以摄入食物和水分，然后继续活下去。 李飞喉结一阵猛缩，十字架上面的女人一定不是冷念丞的老朋友，大概率是他的仇人。 他突然想起一个人，冷念丞的二婶张萍。 警方在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发现了三具陈年尸骸，唯独没有发现当年第四名失踪者张萍。 没想到，她被分开藏匿在马庄这座废弃工厂的地下通道。 不得不说，冷念丞真狠呐！ “董事长，她是？”李飞忍着心口的恐惧，哆嗦地问道。 冷念丞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和一块面包，貌似还有一盒午餐肉。 他迈开步子走向那个女人，女人渐渐不再发出声音，身体却开始剧烈的抖动。 她应该是饿了很久，腹部平的像一块贫瘠的土地，里面似乎除了发霉的空气，没有一点食物的残渣。 她的脚下是一堆颗粒状的东西，看着像小石子儿。 李飞知道那些一定不是石头子儿，而是女人的排泄物。 人类如果没有碳水和新鲜果蔬摄入，身体会排泄出石头颗粒的粪便。排泄过程会极其痛苦，会出现撕裂，甚至会出血。 “好久不见！”冷念丞忽然间笑了，笑得很阴冷。 李飞看见十字架上的女人身体打了一个激灵，身体不住颤抖，嗓子里发出“汩汩——”的声响。 “别急！食物和水都给你带来了！不得不说，你的生命力，令我刮目相看！”冷念丞笑了笑，伸手掀开了女人面前的头发。 下一秒，李飞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女人的脸色惨白程度不亚于一张A4纸。 她的脸上只有一层皮，眼珠子凹凸在外面，看起来很像是外星人类。 由于常年晒不到太阳，她是严重的维生素D缺乏者，口腔里面的牙齿几乎已经脱落，看上去像一位老奶奶。 女人瘦得像一张皮包骨，一双大眼睛却散发出渴望的光芒，眼神死死锁住了冷念丞手上的水和食物。 “想吃吗？”冷念丞举起手里的食物，笑得一脸无邪。 女人点点头，嗓子一直在吞咽。 李飞看见她的嘴唇已经裂开，上面有无数看着就让人感觉疼痛的血口子。 女人的舌头在舔舐自己的嘴唇，眉头紧蹙，她已经渴到了人类最能承受缺水的状态。 人类不喝水，一般三天就是最大极限。 如果意志力强大的，目前是有人做到了七天不喝水，还存活下来的先例。 冷念丞一边笑着，一边不紧不慢地拧开了矿泉水的瓶盖。 下一秒，他将矿泉水慢慢靠近女人干裂的嘴唇，女人的眼睛死死注视着面前的生命之水。 忽然间，冷念丞的身体攸地一下倒退了几步，女人突然变得面目狰狞，像一只没有血肉的鬼。 她的嗓子里面发出了“嘶——嘶——”的声音，看起来她很愤怒，很抓狂。 她张开嘴巴做出了撕咬的动作，显然，刚才冷念丞身体往后倒退的动作刺激到了她。 李飞一脸惊悚地看着冷念丞在戏谑她，心间颤栗。 下一秒，冷念丞一脸阴笑道：“生气就没有水喝哦！” 十字架上的那个女人乖乖收起眼底的怒意，一张没有血肉的脸，努力扯起嘴角，做出了一个笑的符号。 “乖——”冷念丞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身体再次慢慢靠近她。 他将矿泉水抵在女人的唇间，女人开始拼命地喝水，像一条缺水的鱼。 很快，一整瓶水被她喝得一干二净，她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光。 下一秒，她的眼睛开始注视着冷念丞手里的面包和午餐肉。 冷念丞看见她在舔舐嘴唇，对食物充满了渴望，一脸阴笑，“饿了啊？” 女人点点头，冲着冷念丞微笑。 冷念丞似乎不想再戏谑她，将面包和午餐肉丢给了李飞，研究起地上的平台iPad。 李飞接过面包和午餐肉，猛地撕开包装袋，将面包掰扯着喂给女人吃。 没想到，女人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她似乎已经饿得来不及吞咽。 李飞将整个面包抵在她的唇间，她像发了疯似的，拼命啃着李飞手里的面包。 要不是李飞眼疾手快，他的手指头多半会被女人咬碎吞进肚子里去。 吃完面包后，女人似乎意犹未尽，眼睛死死盯着李飞手里的那盒午餐肉。 李飞掀开铁盖儿，将午餐肉一整块取出，女人和刚才的样子一样狠厉，像一头草原上的母狼在拼命撕咬午餐肉。 一分钟不到，女人吃光了一整盒的午餐肉，眼神看起来总算有了人类的光芒。 李飞回眸看向冷念丞，发现他正在一边给iPad用充电宝充电，一边看上面的视频。 “董事长，您在看什么？”李飞听见视频里正在下大雨，电闪雷鸣。 凑近时，他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视频里，穿着白色衬衫的冷念丞举起屠刀挥向他的三位堂姐。 没想到他如此狠，当年竟然一边杀戮，一边拍下了行凶的全部过程。 李飞回眸看向十字架上的那个女人时，她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好像是泪光。 下一秒，她开始“呜呜”地哭了起来。 前后联想起来，李飞突然明白了一切。 面前这位女人是死者冷静秋的母亲，现在所有人都在找她。 没想到，他竟然被冷念丞藏在这里。 即便这座废旧厂房被开发商和企业老板买走，他们也很难发现地下通道里面关了一个女人。 从外观可以看出，这座废弃工厂已经属于危楼，重新装修建造的概率很低，只能采取爆破。 那个时候，也就是女人去阴曹地府报道的日子。 正文 第443章 不要低估，求生本能 四周充满了霉味，墙壁上苔藓斑驳。耳畔时有壁虎、毒虫、老鼠肆意穿行的声音。 这座地下通道里面很黑，道路曲折幽深，氧气含量较低。 这里看起来更像是过去为了防备敌人空袭减少损害而挖掘的一个保命和储藏食物的防空洞。 李飞很快就产生了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也许更多是来源于他心理上的恐惧所产生的窒息感。 十字架上面的女人一直在呜咽，嗓子里面发出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哭泣声。 冷念丞手里的平板电脑一边在充电，一边传出杀戮的声响。 视频里的女孩，嗓子里面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直在发出“唔——唔——”的求救声。 十字架上面的女人情绪开始激动，嗓子里的哀嚎越来越急促，不过听起来她在压抑自己。 很快，平板电脑里面那个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不再发出一丝声响。 十字架上的女人绝望地低下了脑袋，像是知道女孩已经死了。 李飞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彻底蔓延在全身。 回眸看向冷念丞时，他一双凶魅的眼睛，目光如炬，死死锁住iPad屏幕。 李飞看见他的薄唇竟然扯起那种狰狞恐怖的狞笑，他看起来十分享受自己的杀戮作品。 瞬间，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不寒而栗。 他突然打了个喷嚏，貌似叨扰了冷念丞的兴致。 冷念丞猛地抬起头，眼神狠厉地看了李飞一眼，吓得李飞转头看向了别处。 李飞的眼睛最终落在十字架上面那个女人的身上。 女人的眼神正在死死注视着冷念丞，眼神绝望却又带着锋芒。 她浑身发颤，嗓子里持续发出那种哀鸣的呜咽声。 四周空气潮湿，周遭氛围令人压抑，更多的是视觉和心理上的恐惧。 十字架上面的女人，手脚被捆绑，样子看起来像是西方国家的一种惩罚手段。 那一刻，李飞感觉自己身处在恐怖的炼狱！ 他是一个旁观者，女人是受害者，冷念丞是那个恐怖的裁决者。 “董事长，咱......咱们可以离开这里吗？”李飞努力控制着声带，想让喉咙不再哆嗦。 冷念丞抬起头看向他，像一只从炼狱里爬上来的恶鬼，“阿飞，很长时间没来看二婶了，咱们陪陪她。” 话落，冷念丞又扯起那种恐怖的狞笑，李飞吓得喉结不住紧缩。 “二......二婶？” 冷念丞点点头，耸了耸肩膀，阴笑道：“没错！她就是我二婶！怎么，和照片上是不是判若两人？” 话落，冷念丞举起手中的平板电脑，上面出现了一位穿着一袭红裙的丰腴女人。 照片虽然有了一些年代感，但是可以看出照片里的女人肤白貌美，鲜活灵动，气质矜贵，手里还抱了一只猫咪。 李飞再看看十字架上那个女人，她瘦得像一张纸片人。她衣不附体，已经失去了做人的尊严。 她被绑在十字架的木桩上，四肢伤痕累累，苟延残喘的样子像是在进行一场仪式。 当她低下头时，她的样子像一幅恐怖油画，像是在向这个世界或者某个人进行忏悔。 “董......董事长，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已经失踪了十年，难道她一直被关在这里？”李飞有些明知故问，声音止不住地哆嗦着。 “是的！十年了！”冷念丞死死盯着十字架上的女人，眼神带着狠厉。 女人抬起头只看了他一眼，吓得低下脑袋，不再敢和他对视。 下一秒，她自顾自地哭了起来，声音听起来很压抑，也许她根本不敢放声大哭。 冷念丞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李飞的面前，扯起嘴角笑了笑，“阿飞，这里环境不错吧！ 过去这里曾经是防空洞，后来废弃了很多年。90年代建厂初期，厂长一直将这个防空洞保留完好。 这座废弃工厂原本是一家牙刷厂，后来经济效益不好，宣布倒闭后荒废了许多年，一直没有接盘侠来接下这个盘子。 时间久了，这个防空洞就再也无人知晓。 阿飞，这里十分幽静，很适合二婶在这里颐养天年，对吗？” 话落，冷念丞看向李飞，薄唇勾笑。 李飞现在特别害怕看见他笑，他的笑比不笑更恐怖。 也许是他知道冷念丞干了多少脏事，所以看他的眼神已经自带恐怖BGM！ “是......是挺好的！”李飞心脏一紧，口是心非道。 冷念丞突然站了起来，绕过了十字架木桩。 地上像是倒了一个物件，冷念丞将它捡起时，李飞发现那是一个手机平板支架，高度可以收放自如。 “董事长，这里怎么会有支架，难不成您在这里直播？”李飞一脸骇色。 冷念丞回眸看了看李飞，扯起嘴角笑了笑，“阿飞，不得不说，你的想象力很好，简直天马行空。 哈哈哈，我怎么没想到可以在这里直播虐人。 可惜，黑色网站最近好像出了问题，三爷失踪了。” 冷念丞一边说，一边将手机支架调节到最佳的位置和高度。 “董事长......这个iPad该不会一直在循环播放刚才那个视频吧？”李飞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身体抖得厉害。 冷念丞走近他，大笑了两声，几乎笑出了泪花。 他伸出一只手放在李飞的肩头拍了拍，李飞吓得做了一个提肛运动。 “阿飞，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和你称兄道弟吗？” 李飞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因为你比那个短命鬼张伟聪明多了，你的发散性思维很强，一点就通。 没错，这个支架的作用就是为了固定iPad，我已经设置了自动循环播放功能。 这里可能有老鼠，或者有野猫出洞，将手机支架推倒了。 阿飞，你去四周看看，发现有老鼠或是野猫抓起来，别让它们坏了我的好事！”冷念丞的眼神死死盯着李飞，眸光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李飞吓得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开始在这四周寻找野猫、野老鼠的踪迹。 找了好半天，他只看见了老鼠洞，并没有看见老鼠的踪影。 这些活物就像是披着人皮的恶鬼，通常只有在黑暗的情景下才会出洞作恶。 至于野猫，听见有人类出现的动静，早已经消失不见。 也许这里根本没有野猫，这里除了十字架下面女人那点可怜的排泄物，它们寻不着可以食用的东西。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里一定有老鼠，还不少！ 李飞仔细看了四周的墙壁，四面八方有不少老鼠洞，里面一定是老鼠的帝国。 “董事长，没有发现野猫的踪迹，老鼠洞倒是不少！” 话落，冷念丞点点头，像是已经知道了。 李飞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女人的两条腿。在她小腿的部位，一直蔓延到大腿，最后分布在全身，都有老鼠爪子到此一游的痕迹。 “董事长，她......她还挺能扛的！”李飞面露骇色。 冷念丞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阿飞，你错了！她是怕死！你永远不要低估人类求生的本能！” “生不如死，何必呢？”李飞一脸唏嘘道。 “阿飞，你听过一句话吗？好死不如赖活着！” 李飞错愕了三秒，冷念丞已经将iPad固定在平板支架上。 他站在十字架面前看了看，从女人的视线可以直视iPad的屏幕。 “二婶，最近海港警局姓刘的臭警察阴魂不散地盯着我，小丞差点把您给忘了。 二婶，这次咱们相隔了七天才见面，想我没？”冷念丞一边说笑着，一边将iPad的音量调到了最大。 很快，视频里出现了十年前那场滔天大雨。 在那幢烂尾楼里，冷念丞独自一人杀死了三位花季少女。 她们都姓冷，她们身上都流淌着冷俊峰的血脉。 正文 第444章 一定不会，放过逃兵 “不要——不要——” 十字架上的女人开始拼命挣扎！ iPad发出凶器的杀戮声、男子的狞笑声、一根钢丝缠绕着冷欣然时，她发出来短暂的求救声。 还有锤子砸在冷楚雨头颅骨上，发出的重击声，最后的彩蛋和压轴好戏才轮到她的女儿冷静秋。 这个视频她已经看了十年，每一帧画面，每一秒的细节她已经了然于心。 每一次播放，她的身体和精神都会再次遭遇重创。 十字架上的张萍在发疯般地挣扎，手脚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的木桩上，一切反抗都显得苍白无力。 “董事长，她......她好像精神崩溃了！”李飞站在一旁哆嗦着，吓得产生了尿裤子的冲动。 冷念丞一脸阴笑，“阿飞，你太小看她了！她远比你想象的要坚强！ 说实话，十年前我把这个毒妇关在这里，以为她活不了多久！没想到，是我太低估了她的生命力。 某种程度上，我已经赡养了她十年之久。 这十年，我虽然不常来，但是会不定期过来看望她，给她送吃送喝。 一切都看她的造化！很神奇，她每一次都在垂死之际等到了我的食物和水。” 李飞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iPad传出的声音，时而有节奏，时而有力，时而顿挫，每一声都戳中了李飞的心脏。 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但是冷念丞似乎意犹未尽，看起来一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冷念丞猛地伸出一只手将张萍的脑袋拎起来，李飞看见女人的眼睛紧紧闭着。 很显然，她不想看见冷静秋惨死的录像。 那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看一次，心就万念俱灰一次。 她的脑袋被冷念丞狠狠揪着，疼得痛不欲生。 冷念丞貌似很享受看着她疼痛难忍的样子，大笑了两声，“二婶，怎么了？都看了十年了，您还不敢看？” 下一秒，他取出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抵在张萍那张皮包骨的脸上，声音阴冷无比，“睁开眼睛！我要你睁开眼睛！” 冷念丞几乎是在咆哮，李飞吓得哆嗦了两下，十字架上的女人睁开了双眼。 “乖！这才是小丞的好二婶！ 只要你乖，食物和水，对了，还有你最爱的午餐肉。小丞会定期供应，数量和种类全凭我的心情好坏！” 话落，冷念丞狠狠甩开了张萍的脑袋，因为惯性的力量，她的后脑勺撞在木桩上，发出一声“砰”的巨响。 隔着空气，李飞都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很疼。 他突然想起冷老爷子出殡当天，他去冷念丞卧室的双开门冰箱取走穿心莲口服药的场景。 冰箱里面的ren肉刺身、尸块......李飞的心尖止不住的战栗。 身处在这座防空洞下面，看着一个活物被冷念丞折腾成这样，视觉和精神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和暴击。 张萍的脑袋被松开后，一双空洞麻木的大眼睛死死盯着iPad屏幕，瞳孔聚焦在画面上。 冷念丞很满意地露出了笑容，李飞看得心惊肉跳。 他突然想起张伟临终前的话，“阿飞，伴君如伴虎，董事长性情暴躁，生性残忍，你自求多福吧！” 现在细想来，张伟是对的，当时他被利欲熏心蒙蔽了双眼。 他太渴望成功了，他太渴望女神苏菲菲能高看他一眼。 现如今，他名利双收，抱得美人归，却终日活在恐惧的梦魇下，内心永无安宁之日。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如果退出这场杀戮的游戏，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跟随冷念丞这么久，他已经摸透了董事长的性格秉性。 说到底，冷念丞是一个吃软不怕硬的狠人，只能顺着他的毛捋，不能逆他而为。 逆他者，他必定诛之！ 眼下，逃也不是，继续下去内心又备受煎熬。 突然间，他的手不自觉地触碰到了腰间的那把瑞士B&TUSW手枪，昨晚他忘记还给冷念丞了。 这里面有满堂子弹，只要扣动扳机，就可以送冷念丞上路。 李飞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身体抖了一下，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冷念丞是谁？他可是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他的主子。 他竟然想弑主？ 就算他现在出其不备杀了他，他又能逃到哪里。 他刚上任秘书一职没多久，身上前后也就收了冷念丞几十万。 这点九牛一毛的钱，他只能逃到国外进行一个短暂的七日游。 如果杀了他，国内警方会第一时间发布逮捕令，全国上下悬赏缉拿他归案。 眼下，他和冷念丞是一根绳子上面的蚂蚱，他已经别无选择。 “阿飞，你在做什么？”冷念丞突然一阵警觉，眼神看向李飞的手。 李飞的手正放在腰间，摸着那把瑞士B&TUSW手枪，做出了一个准备拔枪的动作。 下一秒，他捂着肚子，面色一阵惨白，身体竟然还抽搐了几下。 他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董事长，我......我肚子疼！我能出去方便一下吗？” 冷念丞笑了笑，语气竟然有几分宠溺，“懒人屎尿多！去吧！快点回来，我有好戏等着给你看！” 李飞点点头，露出一脸讪笑，捂着肚子跑出了防空洞。 一路狂奔，身后是视频里面的杀戮声，女人绝望的哽咽声，以及冷念丞的狞笑声。 李飞浑身汗毛倒竖，他根本不敢回头，脚步寻着光的方向拼命狂奔。 这座防空洞的洞深大概80多米，钻地最深的炸弹是美用炮管改制的钻地核航弹，估计都炸不掉这个防空洞。 跑出洞口的一刹那，李飞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感觉从地狱回到人间。 面前仍然是一片苍凉的景色，刚才来时还觉得恐怖，和防空洞里面的那一幕对比，这些都是小菜一碟。 回眸看向防空洞那个黑漆漆的洞口，李飞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防空洞里面凉飕飕的，还很潮湿，他这一身汗水完全是吓出来。 那一刻，李飞很想拔腿逃跑。 下一秒，他放弃了这个幼稚的念头。 俗话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冷念丞如果出来后，一定不会放过一个逃兵。 烧了防空洞？这想法更可笑！ 当初人为建立防空洞时，使用的都是防水防火的材质。 钻地最深的炸弹是美用炮管改制的钻地核航弹，都无能为力，更何况是一把火。 除非有毒气，但是他从哪里搞毒气过来？ “李飞，别想了！透透气，赶紧滚回去吧！冷念丞说有好戏等着你！”李飞对着四下无人的苍凉景象，喃喃自语，手机突然接受到了一点弱弱的信号。 他定睛一看，是迈巴赫4S店发来的消息，售后部经理通知他，董事长的豪车需要质保了。 “哎——”深叹了一口气，李飞点开了苏菲菲的微信头像。 想起昨晚和今晨，两人一直处于怄气状态，李飞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突然想起一句歌词，“男人，有时他有苦难言。男人，没有你想象强悍。 男人，请原谅他很平凡。男人，有时他左右为难......” 他必须活着，不为自己，也为苏菲菲而活。 他已经不是一个孤魂野鬼，苏菲菲会为他留一盏回家的夜灯。 原路返回那个幽深莫测的防空洞，李飞已经没了原先的恐惧。 男人要为心爱的女人付出一切，哪怕是独一无二的命！ 走在潮湿阴冷的防空洞，他突然想起Y市二十年前一起骇人惊闻的“防空洞命案”！ 正文 第445章 取出两根，牛皮鞭子 Y市二十年前发现过一起骇人惊闻的“防空洞命案”！ 宫某与50岁的侯女士发生性关系后，两人因价格问题发生纠纷并厮打，宫某用双手猛掐侯女士的脖子，致侯女士当场死亡。 为毁尸灭迹，宫某在租住处内用菜刀分解侯女士的尸体，随后用小推车将尸块运至甘井子区椒金山山上，将尸块抛于防空洞内。 也许是防空洞太幽深恐怖，李飞这些年看过的悬疑恐怖桥段和凶杀案新闻全部涌现到了脑海里。 影视剧方面，他一直不喜欢看四海八荒的玄幻修仙剧，一群修神修仙成天虐情虐爱。 玛丽苏爱情甜宠剧他更不爱看，他喜欢看恐怖、悬疑、推理剧情。 眼下，行走在长达80多米深的防空洞，李飞满脑子都是那些恐怖如斯的场景。 有一部电影，改编自真实凶杀案例。 一高三女生在防空洞内遭同班男生割喉，原因是女生诋毁男生是同性恋。 男生故怀恨在心，将其约到山顶，将其杀害。 警方通过警犬搜索，三小时后在学校附近废弃已久的防空洞找到了失踪的高三女生，女孩躺在血泊中，喉咙上一道骇人的刀伤，身上还有数个伤口。 想起这些防空洞命案，李飞不禁佩服自己的记忆力。 漆黑的四周，他手里举着手机，微弱的光线显得苍白无力。 直到他听见正前方发出刚才那个熟悉的声音，是iPad播放视频的声音，女人的哽咽声，冷念丞的阴笑声。 又往前面走了几步，前方突然柳暗花明又一村，四周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也算不上亮如白昼，就是那种昏黄的灯光，毕竟冷念丞只使用了一只瓦数不算太高的灯泡。 不得不说，英国人汉弗莱·戴维发明的电灯，真的是一项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阿飞，怎么去了这么久，二婶都等急了！”冷念丞猛地回过头，脸上挂着那种惨笑。 眼前的一幕，明明他是最大的赢家，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裁决者，他为什么要扯起这种惨笑？ 李飞顿时如遭雷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总感觉接下来在这个可怕的防空洞里会发生一些颠覆他三观和视觉、听觉、触觉的事情。 “董......董事长，我......我拉肚子！”李飞的身体抽搐得更厉害。 冷念丞的声音阴冷道：“阿飞，把舌头屡直了说话！还有，你似乎在害怕？” “没......没有！千真万确，阿飞没有害怕！”李飞挤出一丝笑，比哭还难看。 平板支架上摆放着那台象牙白色的iPad，依旧在循环播放着冷念丞十年前在烂尾楼杀死三位堂姐的录像。 十字架上面瘦骨嶙嶙的女人一双空洞的大眼睛，麻木不仁地看着屏幕。 她的眼睛虽然看着屏幕，但是穿透她的瞳孔，李飞看见她的瞳仁已经涣散，证明她并没有看着视频。 在危险的边防地区，守卫领土的将士执勤期间即便是换班，也会睁着眼睛睡觉。 他们是一群“最特殊”的士兵，退伍之后仍然会保持这种习惯，一旦有危险，就会立刻醒来。 也许她早已经养成了看而不视的本领。 “阿飞，二婶已经等不及了！”冷念丞眼睛注视着李飞，一边取出黑色旅行包里两根上好的牛皮鞭。 那次在阳光水疗，他梦见自己和李飞用牛皮鞭抽打三具尸骸，俗称：鞭尸。 后来他请内蒙古那边的朋友在武器店买了两根上好的牛皮鞭，顺丰快递寄到了海港市。 李飞看着冷念丞手里两根牛皮鞭，粗壮无比，像古代一种武器鞭，是一种冷兵器。 鞭有软硬之分！ 硬鞭多为铜制或铁制，软鞭多为皮革编制而成。常人所称之鞭，多指硬鞭。 常用的鞭法有劈、扫、扎、抽、划、架、拉、截、摔、刺、撩等，能将人和动物鞭打得皮开肉绽。 如果沾上了盐水进行鞭打，就是传说中的，伤口上撒盐。严重者会产生休克死亡！ “董事长，您......您要做什么？”李飞心里不好的感觉更加强烈，因为极度恐惧，他握紧了双拳。 “阿飞，别把气氛搞得那么紧张！哈哈哈！”冷念丞看着李飞害怕的样子，竟然失声笑道。 “董事长，您不会要玩鞭刑吧？她都已经这样了！”李飞于心不忍地看着张萍。 话落，张萍的头好像动了一下。李飞从她的发丝间，看见她的眼睛忽闪了一下，竟然有一道光。 也许是看错了吧！她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哪来的光？ 能不能活过今天，还需要打一个问号！ 这牛皮鞭看着材质相当好，这一鞭子摔下去，可不得没命啊！ “阿飞，你不要太小看我二婶！她是个狠人！ 她若不狠，我母亲当年也不会惨死！”冷念丞突然站了起来，将手中两根牛皮鞭分了一根给李飞。 “二婶，您说对吧？母亲当年的死，一定与您有关吧！”冷念丞死死盯着张萍的脸，像是期待她的回应。 女人全程一直唯唯诺诺，唯独当听见冷念丞这个问题时，她竟然开始猛烈地挣扎，不住地摇头。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李飞一脸错愕，原本以为她已经哑巴了，没想到她会说话。 回眸时，李飞看见冷念丞的五官已经阴狠无比，眉宇间邪气大盛。 “十年了！你到底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 我说过，我亲眼看见母亲被撞身亡当天，你就在现场，手里抱着那只该死的猫。 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嗯？”话落，冷念丞走近张萍，用牛皮鞭挑起她的下巴。 两人四目相视时，张萍身体不停颤栗，她拼命摇头，嘴巴里一直在重复那三个字，“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李飞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他看见冷念丞的眼眉已经立了起来。 突然，他松开了张萍。右手高高举起，扬起牛皮鞭猛地甩在地上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声。 四周瞬间产生了回音，十分恐惧。 那一声嘹亮的鞭声，打在地上，落在了李飞的心头。 刚才那一鞭子抽下去，如果是打在人的身上，一定会皮开肉绽。 正文 第446章 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防空洞里面的面积很宽敞，刚才冷念丞那一鞭子挥下去，回声四起。 防空洞的洞壁上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像有许多瞋目呲牙，骇人万分的恶鬼附在墙壁上。 突然一阵阴风嗖嗖，李飞不禁毛骨悚然。 “二婶，小丞再给你一次机会！ 当年究竟是不是你买凶杀人，害死了我的母亲？”冷念丞整个人已经动容震怒。 李飞站在一旁，吓得胃部一阵痉挛。 人类在高压紧张情绪下，消化器官会产生供血不足。胃粘膜分泌失调，会从而导致胃病发生。 李飞捂着胸口不断深呼吸，眼前的一切，已经颠覆了他的视觉、听觉极限。 如果这是一部恐怖电影，评分一定可以高达10.0分。 张萍没有回答，低着脑袋，全身发抖，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少装死！回答我！” 冷念丞话落，张萍一双绝望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干裂的嘴唇在一张一合，“小.......丞，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下一秒，冷念丞怒极反笑，“不是你？难道母亲是自己意外遭遇车祸死亡？十年了，你还敢嘴硬！” 话落，冷念丞扬起手里那根内蒙古牛皮鞭猛地挥舞了下去。 牛皮鞭接触到女人的肉躯时，发出一声嘹亮的巨响。 仅此一下，打得瘦骨嶙嶙的张萍顿时皮开肉绽，鲜血迸裂。 见状，李飞的眼睛瞪得像两只铜铃，冷念丞可真狠呐！ 便是蛇蝎心肠，不似恁般毒害！ 她的嘴巴张得巨大无比，里面几乎看不到一颗牙齿。 因为常年晒不到太阳，她的身体极度缺少维生素D3，属于已经严重缺钙患者。 牛皮鞭打在她的身上，她倒吸了一口气，好像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李飞不禁在心里默数，一直数到十秒过后，张萍身体里的气流像是排了出来。 她发出一声惊悚的尖锐惨叫声。 “啊——”的一声，她的声线拉得很长，像一首歌曲《青藏高原》最后一个高音符，已经达到了E调的高音5！ 李飞听得头皮一阵炸裂，呼吸变得急促，血流涌到了脖子和五官，涨成了猪肝色。 “二婶，您的惨叫声十分嘹亮，简直今非昔比！这来自内蒙古大草原武器店的牛皮鞭就是不一样啊！” 冷念丞的双目注视着手中那根粗壮的牛皮鞭，上面只有张萍那点可怜的鲜血。 他笑得一副疯癫的模样！ 下一秒，他几乎把鼻子贴在了尸体上，狠狠嗅了嗅，血腥味不算浓烈。 人体内的血液量大约是体重的7%-8%，例如体重50kg，血液量大约为3500-4000mL。 成年人类身上有206块骨头，包括颅骨、躯干骨和四肢骨。 世界上最瘦的人只有43斤，身高173cm，她是一位美国因减肥而得了厌食症的女人。 李飞看了看张萍的身体，目测她的体重已经不足43斤。 所以她体内的血液含量，也许只有正常成年女性的三分之一的含量。 “董......董事长！不能打了，会闹出人命的！”李飞的声音在哆嗦，他看见张萍已经口吐白沫，眼白往上翻。 冷念丞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回眸用一双血染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飞，“失踪十年，外界默认她已经死亡！怎么？你在同情她？ 阿飞，她不值得同情！是她杀死了我的母亲！ 母亲惨死后，父亲抑郁寡欢，一年不到就患上了肝癌晚期，暴病而亡。 阿飞，我们都一样！你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我何尝不是一个可怜的孤儿！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贱人，母亲就不会死！你同情他，又有谁来同情我！ 阿飞，只要你能让她把我的父母还给我，我可以把冷氏集团拱手让给你！” 李飞吓得喉结紧缩，呆立在原地看着冷念丞发疯。 警察已经说过很多遍，董事长的母亲是意外交通事故而亡，他却坚持认为他母亲是被张萍所害。 李飞现在脑子里面已经乱了，当然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冷念丞认为他的母亲就是被张萍所杀。 所以这十年，他将张萍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防空洞，肆意折磨她，虐待她的肉体，践踏她的精神。 很难想象，张萍为什么能坚强地活过十年。 “阿飞，你信不信我？”冷念丞的眼神竟然充满了渴望，像是极度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可。 这个时候如果李飞不点头，那就是找死！ 也许冷念丞会重新运来一个全新的十字架，将他绑在上面。 说不定他绝不心慈手软，用铁钉将他四肢牢牢束缚在十字架上，做出对他臣服、忏悔的样子。 李飞刚想说些什么，冷念丞已经将另一根牛皮鞭扔给了他，“阿飞，接住！” 李飞一把接过冷念丞扔过来的牛皮鞭，差点没接住，好沉的一根牛皮鞭子。 这可不是sm使用的小皮鞭，这是货真价实的真牛皮鞭。 刚才冷念丞已经介绍过了，这是来自内蒙古大草原一家百年老字号的武器店所生产的冷兵器，牛皮鞭。 李飞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胆怯。 董事长不喜欢张伟，因为他胆小，而且心慈手软。 董事长喜欢的是与魔鬼同行的恶鬼，恶鬼不可以害怕，更不可以胆怯！ 李飞右手紧紧握住手里那根牛皮鞭，左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右手，试图让它们不抖动。 “阿飞，下一鞭子留给你！来，试试这冷兵器的威力。 十大冷兵器排行榜，第九位就是牛皮鞭。 在古代，鞭子是对付比锁子甲更坚固的盔甲所产生的兵器。 它可以一举打碎护心镜，威力极大，一击制敌。” 冷念丞貌似很了解这些旁门左道的冷兵器使用方法！ 这样的人物，如果将心思用在正道上，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军事家。 李飞的身躯止不住的发抖，冷念丞看在眼里，笑了笑：“阿飞，别怕！这鞭子抽下去，你就知道有多痛快了！ 阿飞，她不值得被你同情！有时候，对方看似弱者，其实他们只是在扮猪吃老虎。 你要时刻记住，猎人都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李飞手里握着鞭子，看着冷念丞冲着他鬼魅地笑。心脏一紧，像是要爆裂的感觉。 他现在骑虎难下，这鞭子如果挥舞下去，可能十字架上面的女人就没命了。 这鞭子不挥下去，他就会留下一个不服从主人命令的罪名，这是与他为敌！ 冷念丞多狠的一个人啊，他睚眦必报！ 从他对付海港警局的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李飞就知道，他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 李飞步步紧逼那个用木桩打造的十字架，上面血迹斑驳，有陈年血迹，有新鲜的血迹，它们已经混为一谈，变成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画面。 张萍被刚才那一鞭子抽打得几乎晕死过去，伤口正在往外汩汩流血，已经开始发炎。 她太瘦了，李飞感觉她的骨头已经被冷念丞刚才那一鞭子打得裂开了。 李飞猛地回眸看向冷念丞，眼神掠过无尽的同情。 冷念丞却回他一个阴狠妖孽的怒容，“阿飞，对待坏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我们的同情会助长他们更加猖狂地伤害我们！ 当年我父母离世，这个该死的女人联合她的女儿冷静秋，还有冷欣然、冷楚雨那两个蠢货一起对付我，折磨我，欺负我！ 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他们强加在我身上的痛苦。 阿飞，当年有多痛，现在我就要她有多痛！” 正文 第447章 竟然吓得，尿失禁了 “董事长，为什么不给她一个痛快？”李飞喘着粗气，浑身冷汗涔涔。 “阿飞，有些罪孽不是死亡可以化解的，她必须付出代价，赎她的罪过！” 李飞呆立在原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当初在海港人民医院，他用一根注射剂给张伟注射了安乐死，手里已经有一条人命。 如果这个女人死了，岂不是他手上又沾染了一条性命？ 这女人瘦弱的样子，已经禁不住继续摧残，她真的会死！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正在拧一瓶老干妈辣酱的瓶盖，捣鼓了半天愣是打不开。 他说，哥们，你替我拧一下呗！ 结果，这哥们一秒钟就拧开了，还得到了一句发自内心的赞美。 熟不知，正是因为有前人对老干妈辣酱施加了压力，瓶盖才可以被第二个人轻松拧开。 他不想成为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瘦得只剩下一张皮包骨头，更像是一张纸片人。 感觉一阵风吹来，她会像你们家阳台上晾晒的衣服，随风肆意飘扬。 “阿飞！你还愣着干什么？”冷念丞大声呵斥道。 “董事长，我......我不会！是......是这样吗？”李飞回眸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冷念丞。 他嘴角扯笑的样子，像是在说，“阿飞，没错！就是这样！ 哥们儿，你现在的姿势很酷，比你打高尔夫的样子帅气多了！” 李飞再回眸时，突然看见张萍好像弱弱地看了他一眼，带着那种乞求的眼神。 她好像在求他手下留情！ “混蛋！你是在老母鸡生蛋吗？” 李飞身后突然传来了冷念丞凶狠的声音，带着满腔怒火在燃烧，“怎么？你特么是想给她挠痒痒吗？” 他猛地走上前，死死握住李飞的手。 那动作有点像孩子在练习书法，横撇竖捺写得不好。站在一旁的老师看不下去了，握住孩子的手一笔一划教他怎么写字！ 下一秒，张萍倒吸了一口气，脑袋低垂，像是死了过去！ “董事长，她......她死了！！！” 李飞吓得做了一个提肛的动作，视线死死锁住了冷念丞。 冷念丞突然笑得咳嗽，像是笑呛了自己。 “阿飞，你太低估了她，她的生命力很顽强！” 李飞一脸错愕，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她......她真死了！” “你不信我？”冷念丞笑了笑，“阿飞，你不妨探一探她的鼻息！” 话落，李飞点点头，哆嗦着脚步慢慢移向张萍，手指抵在张萍的鼻下方。 张萍的呼吸很微弱，但是隐隐约约有一丝气息残留在人间。 “董事长......要不要送她去医院？这样会闹出人命的！”李飞回眸看向冷念丞，瞳孔紧缩。 冷念丞的眼底升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 “阿飞，她在装死！她没那么容易死！” 李飞一脸错愕，听着冷念丞阴笑了两声，“阿飞，你不信？” 话落，李飞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已经吓得要死。 “阿飞，咱们来玩一个游戏就可以知道，她是死是活！” 冷念丞说完蹲下身子，从黑色旅行包里取出两包白色的小袋子。 李飞定睛一看，是两包食用盐，食用盐的主要成分是氯化钠。 盐可以消毒，但是盐涂抹在伤口上，伤者会疼得生不如死。 “董事长，您......您这是要做什么？”李飞像是在明知故问，冷念丞的水性他已经相当熟稔。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伤口撒盐’！” 瞬间，李飞大脑一片轰鸣，眼前天旋地转。 他的双手死死捏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 “接住！”冷念丞将一整瓶盐水扔向了李飞的怀里。 李飞接在手中，看了看，水还是水，但是已经是无色透明的盐水。 用不着这么狠吧？ “阿飞！赶紧照做，你不是担心我二婶死了吗？检验真相的时刻到了！” 冷念丞笑得一脸开心，就像在玩王者荣耀三十连胜，官方送了四款皮肤给他。 李飞愣在原地，一直不动，冷念丞的笑意渐瘦，眼神阴冷凶魅。 “阿飞，这次你先来！别再让我失望！”冷念丞的眼神渐渐变冷。 李飞吓得连连做了几个提肛运动。 这鞭子他若是不抽下去表示衷心，很有可能他会失去冷念丞的信任和期望。 苏菲菲马上就要上任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千万不能发生变数。 他现在有女人了，这个女人肤白貌美大长腿，温柔似水情意绵绵。 他能感受到，昨天苏菲菲发现他腰间那把瑞士B&TUSW手枪时，她是真的害怕他走上邪路。 想起苏菲菲对自己的疏离，李飞心口生疼。两人这些日子的一点一滴浮现在他的面前。 他对苏菲菲是真的，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他的命，换苏菲菲一世平安。 如果自己不服从冷念丞，等待他的将会是无法想象的炼狱，苏菲菲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快点！！！” 冷念丞一声呵斥，眼眉立了起来。 心口无端烦躁，昨天安山风景区一战，他明显处于战败一方。 心头无名火窜起，他想起在马庄这幢废弃工厂的防空洞里面还有一个罪恶的元凶。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当初蓄意谋杀母亲，这一切的罪孽也许都不会发生。 他的人生会是锦绣前程，花开满路。他会是海港市民心目中的优秀杰出青年。 那帮警察说，母亲是死于意外交通，附近天眼摄像没有发现嫌疑人。 冷念丞知道，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毒妇在背地里暗箱操作的一场阴谋。 “阿飞，快点！”冷念丞全身冷得发抖。 李飞心一横，一咬牙......防空洞四周响起张萍的惨叫声。 李飞瞬间瘫软在地上，吓得前列腺增生腺体刺激膀胱，诱发急迫性尿失禁。 “阿飞......你！”冷念丞错愕了三秒，失声大笑，“阿飞，你尿裤子了？” 李飞木讷地看着自己的裤裆，他竟然吓得尿失禁了！！！ 正文 第448章 一切就看，她造化了 “阿飞！你太让我失望了！ 原本以为咱们是同类，你杀张伟时，眼神可不是现在这样窝囊！ 怎么？现在有女人了，变得怂了？有了爱的软肋？” 李飞缓过神来，知道冷念丞在暗示苏菲菲。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他，“董事长，再给我一次机会！下不为例！” 冷念丞似乎在生气，他发怒的样子让李飞吓得膀胱逼迫尿肌，又产生了想排泄的冲动。 冷念丞拖着沾染盐水的牛皮鞭，眼神阴冷，目光凶恶。 “阿飞，我的兄弟只允许骁勇，不允许当乌龟！ 你昨天将土佐犬扔在安山风景区的事情，我没有追究你，但是不代表我不会生气！”冷念丞的身体震颤了两下。 李飞吓得向后倒退了两步，冷念丞的声音像冰碴子扎进了他的心里。 那一刻，他突然站了起来，他不能当懦夫，他必须活着离开这个防空洞。 举起地上的牛皮鞭，这一次，李飞的眼神和冷念丞一样凶狠阴鸷。 张萍已经疼得痛不欲生，盐水侵入她发炎的伤口，她疼得没法晕厥。 身上的疼痛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一刀一刀地剐她的肉。 李飞扬起牛皮鞭子的时候，张萍的目光突然亮了0.01秒。 下一秒，李飞手里的鞭子打得她痛不欲生，盐水浸入了骨头里。 张萍这一次都没来得及叫，像是死了一般，脑袋低垂在胸前。 李飞扔掉了手里的牛皮鞭，呆若木鸡地看着张萍，嘴里喃喃自语，“死了，她死了！” 身后突然传来了冷念丞拍手鼓掌的声音，很有节奏，像是会议上那种很有规律的掌声。 李飞呆呆地回头看向他时，冷念丞脸上的笑容很欣慰。 他知道，他再次得到了董事长的赏识和信赖。 下一秒，他咧开嘴角，笑得很难看。 冷念丞走近十字架，用手捏住张萍的下巴，她的脸，惨白如纸。 李飞吓得心脏紧缩，她......她不会死了吧！ 冷念伸出左手抵住她的鼻下方，回眸笑看着李飞，“她没死！还有气！” 猛地松开张萍的脑袋，冷念丞径直走向地上那只黑色的旅行包。 来时，它里面还鼓鼓囊囊的！走时，里面空空如也。 “阿飞，走！” “走？”李飞一脸错愕，看了一眼张萍，“咱们......不管她？” 冷念丞薄唇扯起阴笑，“生死由天命！一切就看她造化了！” 李飞心尖乱颤，回眸又看了一眼张萍，她像一个死人，脑袋失去了重力垂在胸前。 冷念丞莫非每一次过来送吃送喝，都会顺便再狂殴她一顿？ 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这个女人竟然坚强的熬过了十年，简直是个奇迹，说不定能破吉利斯记录。 李飞紧跟着冷念丞的脚步行走在防空洞里面，身后是iPad在循环播放杀害冷静秋三人的录像。 防空洞的地面原本就不平坦，李飞脚底发软，差点摔了个跟头。 冷念丞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笑了笑，“阿飞，别慌！行事要稳，方能成大事！” 两人走出防空洞时，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李飞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信号，是苏菲菲发来的一条微信。 “阿飞，不管怎样，我想听你当面和我解释！晚上来我家！” 看完这条微信，李飞的心情好多了，苏菲菲就是他的良药，总能抚慰他的心灵。 这个世界是，他没谁，都不能没有苏菲菲。 冷念丞回眸看了一眼李飞，发现他的嘴角在笑，“阿飞，苏经理这么迷人吗？你都快被她迷晕了！” 李飞抬头看向冷念丞，发现他一脸隐晦不明，赶紧收起了嘴边的笑意。 他和冷念丞相处了一些时日，已经基本上摸透了他的心理。 李飞从小被遗弃在福利院，福利院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有爱心、到处充满爱。 他那所福利院是一个小型迷你的社会，里面有它独特的制度。 从小李飞就会察言观色，讨好院长的欢心。 冷念丞的秉性，如果有十分，他已经了解七八分。 他是一个极度缺爱的人，嘴上不承认自己缺爱，内心很渴望有人真心待他，爱他。 李飞对他百依百顺，关心他，顺从他，他开始慢慢接受他，到现在甚至有几分依赖他。 冷念丞还是一个极度见不得别人幸福的人，这会让他产生心理扭曲、嫉妒、不甘。 李飞吓得心口像缺了一块，语气慌张道：“烦死了！女人真是麻烦的物种！原本只是想睡睡她，没想到甩不掉！” “哦？是吗？”冷念丞一脸看破不说破的样子，“不如借给哥哥玩几天？” 话落，李飞的脸色变得黢黑。 苏菲菲可是他的心上人，恕不外借，不管是谁！天王老子他也不借。 话到嘴边，李飞硬生生将狠话吞了下去。 “董事长，别开玩笑了！您才不会要一个二手货！ 改明儿，阿飞替您找一个绝世大美女！” 冷念丞笑了笑，“阿飞，这可是你说的！要做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必须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阿飞的信誉度百分之百！”李飞拍着胸脯答应的痛快，反正只是嘴上答应，实施起来还不随他。 冷念丞沉默了几秒，突然露出一脸阴笑，“阿飞，你觉得海港警局那个小女警怎么样？” 李飞一脸错愕，缓过神来，他心里全明白了。 冷念丞这是打算一石二鸟，一来玩一玩小女警，而来打击报复刘子明。 旁观者清！ 海港警局这二人一直眉来眼去，明显是互相喜欢。 冷念丞这一招忒狠了，杀人诛心啊！ “董事长，您说的是眯眯姐？”李飞嘴角扯笑。 “眯眯姐？”冷念丞捏着自己的下巴，笑得一脸玩味，“她确实挺大！” “董事长，您不会想要对眯眯姐下手吧？”李飞的喉结猛缩了两下，那可是庄建国的女儿。 “怎么？不可以吗？”冷念丞回眸看向李飞，眉宇间邪气大盛的样子。 “董事长，眯眯姐的爹可是咱们的人！你就不怕她爹和咱们玉石俱焚？” “他敢！”冷念丞的眼神瞬间狠厉，“叔爷爷还在一天，他休想反水！！！” 正文 第449章 提前给他，洒上坟酒 李飞跟在冷念丞的身后，走出了防空洞，临走时回眸看了一眼黑黢黢的洞口。 那个叫张萍的女人已经晕死过去了，能不能活下去，正如冷念丞刚才那句冰冷刺骨的话。 一切看她的造化！ 李飞实在想不明白，冷念丞的二婶当年在冷母被撞身亡时，附近的天眼监控中，并没有出现她的身影。 警方也说，这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货车司机不小心撞死人，已经根据刑法第133条的规定，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 木已成舟的事实，为什么在冷念丞这边却成了一桩蓄意谋杀案。 因为目睹了亲生母亲惨死的画面，冷念丞扭曲成现在这副样子，身上的犯罪激情和杀意汹涌如同海浪。 刚才在防空洞里面的样子，他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变态虐待狂魔。 伤口撒盐这一招，不得不说，他可真狠呐！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李飞的车停在厂房门前，被齐腰的野草包围着。 冷念丞上车后，坐在汽车后座，摘下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黑手登山手套以及脱下了黑色外套。 外套里面是一件一层不染的洁白衬衫，冷念丞从旅行包里取出一件湛蓝色的西服穿在身上，戴上了古驰墨镜。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换衣过程，惊掉了李飞的下巴。 冷念丞的眉宇之间从容不迫，相当冷静，那样子就像他刚才戴着工地帽去参观了一块新地皮，勘测了现场的面积，分析了这块地在未来的市场价值。 冷念丞透过后视镜，发现李飞在偷瞄他，薄唇勾笑：“阿飞，你在害怕？” “没！我才不害怕呢！我就是瞧瞧董事长的衣品，您真是衣服架子，穿啥都帅气！” “马屁精！走！去大三元海鲜店请你吃阿拉斯加帝王蟹！”冷念丞很敞亮。 “谢谢董事长！”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我们是兄弟！阿飞，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防空洞吗？” 冷念丞的眼睛盯着后视镜，两人的瞳孔对视，李飞瞳仁狠狠缩了缩，头摇得像拨浪鼓。 “因为我信任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阿飞，今天的事情埋在肚子里，说出去就是你的......”冷念丞话没说完，笑了笑。 李飞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不禁脑补出后面的两个字，“死期！” 冷念丞似乎对马庄这一路很了解，李飞根据他的口令巧妙避开了许多天眼摄像，很快抄近路回到海港市区。 抵达大三元海鲜店，两人点了一只5斤左右的阿拉斯加帝王蟹，蚬子、生蚝、鲍鱼、海参、海胆之类的大餐。 李飞正在大快朵颐，试图用食物填满内心的恐惧。 “阿飞，我敬你！”冷念丞举起手里的嘉士伯啤酒，笑容满面。 今天在防空洞一番发泄，他的气色变得容光焕发，比平时的五官显得更加俊美。 “谢谢董事长！”李飞举起酒杯，打算一饮而尽时，被冷念丞拦住了。 “阿飞，第一杯敬你忠心耿耿！”冷念丞一饮而尽，李飞跟着一饮而尽。 李飞给两人杯中继续加满，冷念丞举起酒杯，笑得阴狠，“这一杯敬死去的恶人！” 两人又一饮而尽。 “阿飞，这一杯提前预祝我们铲平前方障碍，这是提前给刘子明的上坟酒。” 李飞讪讪一笑，“董事长，阿飞祝您旗开得胜！” “阿飞，你错了，是祝我们旗开得胜！” 话落，冷念丞将一杯酒洒在地上，眼神带着阴鸷狠厉。 李飞看得喉结一阵紧缩，跟着后面像模像样地洒在地方。 两人给刘子明各敬了一杯上坟酒，便开始享用海鲜大餐。 李飞一边吃一边开始拍马屁，“董事长，您为什么每一次都能领先那帮臭警察一步？” 话落，冷念丞正在吃一只生蚝，笑着说道：“阿飞，和警察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咱们必须用警察的思维来想，比如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你只有把自己当成警察，才可以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行为动作。” “董事长，您是这个！”李飞竖起一根大拇哥，眉宇之间掠过无数欣赏。 “吃你吧！阿拉斯加帝王蟹都堵不上你的嘴！”冷念丞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中午一点，两人吃得酒足饭饱，李飞打着饱嗝，被食物暂时填满了内心的恐惧。 两人都喝了酒，找了一个代驾师傅，开车去阳光水疗会所午休。 两人先去浴室冲了个澡，李飞时不时会偷瞄冷念丞的健硕酮体。 不得不说，这身子男人看了都容易掰弯。 李飞想不通，当初那个蒋晓雯为了复仇，怎么舍得对冷念丞动杀心。 都说通往女人内心的道路只有一条，就是她们的秘密通道。 苏菲菲当初对他爱理不理，两人滚完床单之后，他能感觉苏菲菲的心里有他。 起初她没啥反应，后来过程中，他能感受到她在回应，甚至很享受。 想到苏菲菲，李飞浑身的血气一下子上来了。 冷念丞看了他一眼，笑得一脸邪魅：“阿飞，优秀如你！” 冷念丞竖起了大拇哥，一脸称赞！ 李飞顺着冷念丞的眼神，看向自己的那个地方，脸一下子红了。 “苏经理找你有福了！她看起来是个欲求不满的女人！” 李飞心里“咯噔”一下，冷念丞这可冤枉苏菲菲了，欲求不满的人是他。 “董事长，咱能别提女人嘛！咱们在会所，看点新鲜的货色不好吗？”李飞一脸邪笑。 冷念丞看向他，笑了笑：“阿飞，下午遇见苏经理，我会让她把你喂饱。看样子，你是一只海王！” “嘿嘿！董事长，您不会的！” 两人说笑着来到V08包房，两名肤白貌美大长腿的17号技师、9号技师为他们服务。 阳光水疗的技师长相绝美，都是从云南大凉山彝族那边过来的美女。好山好水出美人。 两人躺在按摩床上，开始放松身心。 李飞闭上眼睛想打个盹儿，上午在防空洞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放电影似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冷念丞像是睡着了，任凭9号技师为他服务。 李飞发现，这9号技师一直在偷瞄冷念丞的盛世美颜，她们干这一行经常见到大老板，像冷念丞这么年轻帅气的大老板不多。 下一秒，冷念丞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阴鸷地看向她：“你在做什么？” 9号技术吓得不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替您揉揉肚子。” “滚出去！”冷念丞一声呵斥，9号技术吓得拎着箱子滚了出去。 17号技师也被赶了出去，V08包房内，只有冷念丞的粗喘声。 “真脏！” “董事长，您的颜值一流，技师都想揩油！”李飞笑了笑。 “睡觉！” 李飞昨晚和苏菲菲怄气，今天上午在防空洞遭受了惊吓，这会儿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 没想到在梦里，他过得也是相当惨烈。 梦里，冷念丞竟然将苏菲菲绑在十字架上，将她剥成了一个光粽子。 苏菲菲被绑的凹凸有致，胴体毕露。 冷念丞在她的头顶上放了一个水桶。俗称：滴水酷刑！ 滴水酷刑就是把人绑在木板上，固定手脚，然后在脑门上滴水，犯人会感到有虫子在身上爬，最后死去。 这个酷刑对身体的伤害是其次，对心理的折磨才是最恐怖的。 试想一下，把一个人捆好，一滴水持续不断地滴到头上，再放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 死亡的恐惧，无法睡觉，无法动弹，而水还一直滴着，不用太久，人就会疯掉。 这是真正的活也活不成，死也死不掉，还不如来个痛快的。 正文 第450章 犯罪基因，纯良基因 “啊——”的一声，李飞从噩梦中惊醒，睁开双目却看见了一双阴鸷的红眼睛。 他刚想继续大喊一声，被冷念丞的手突然捂住了嘴巴，“阿飞，你做噩梦了！” 冷念丞笑了笑，擦了擦李飞额头上的冷汗，“阿飞，苏经理平时没少折腾你吧？你都出虚汗了？ 建议服用咱们集团生产的六味地黄丸，可以滋补肾气。” 李飞猛地坐起来，脸色很难看，刚才梦里冷念丞正在亲手虐待他的女人。 苏菲菲被滴水酷刑折磨得生不如死，李飞刚想上前去救她时，突然惊醒了。 “董......董事长，您没睡觉啊？”李飞笑得有点哆嗦。 “眯了五分钟，你一直在喊菲菲——菲菲——！我哪里还睡得着觉？”冷念丞笑得一脸邪恶，“阿飞，刚才是做噩梦了吧？苏菲菲在家让你罚跪榴莲了？” 李飞错愕了几秒，眼珠子一转，笑道：“比这狠多了！她让我罚跪碗底！” “哈哈，没想到这个苏菲菲是个母夜叉，回头我批评她！ 不可以对我兄弟动手动脚，否则我可以让她从华东区域经理这个位置上下来！”冷念丞笑了笑。 这时，阳光水疗的妈咪敲门进来了，一脸赔不是的样子。 “对不起，冷先生！9号是从四川大凉山才来的新人，不懂规矩，冒犯您了。 今天二位的账单我买了，另外我们给冷先生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话落，八位俄罗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姑娘们走进了V08包房。 都说俄罗斯的姑娘身材火辣，今日一见，李飞连连吞咽口水。 “姑娘们，快给冷先生问号！” 妈咪一声令下，俄罗斯姑娘用蹩脚的中文齐刷刷地说道：“冷先生，令号！” 冷念丞笑了笑，“阿飞，喜欢吗？” 李飞讪讪一笑，“董事长，属下无福消遣！我还是喜欢亚洲女人！” 冷念丞看向李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咱俩品味一致！” 话落，冷念丞看向会所妈咪，笑了笑，“让她们出去吧，下午还有一场会议，我们要先走了！” 妈咪一脸失望的样子，领着俄罗斯姑娘们离开了V08包房。 冷念丞看向李飞，笑了笑，“阿飞，你还挺自律的啊！” “董事长，没想到您也这么洁身自好！”李飞笑得没脸没皮。 两人下楼冲了个澡，一路驱车赶往冷氏药业集团。 下午集团两点半的会议内容是任命苏菲菲为华东区域经理。 ...... 冷氏集团，策划部。 苏菲菲一上午一直在忧心忡忡，满脑子都是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医生给她开了口服药物来终止妊娠，分别是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 办公桌上摆放着白开水，她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服用下去，孩子很快就会排出她的体内。 她一直没有忍心下手，肚子里面是她的骨血，虽然携带着李飞的犯罪基因，但是也有她的一半纯良基因。 如果肚子里的孩子会说话，他一定不想死！ 他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要被妈妈用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药流处死。 这太残忍了，她凭什么这样做？难道因为她是孩子的母亲，她就有理由处死他？ 苏菲菲怔怔地坐在办公室的桌边，看着手里的B超单和两瓶白色药罐，只觉得全身冷得发抖。 再过一个小时她就被任命为华东区域经理，冷念丞会亲手给她颁发聘用证书。 她会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心怀感恩地接过任职证书，还要冲着他笑得感激涕零。 她已经写好了任职感言，等她声情并茂地读完，冷念丞一定会为她鼓掌，并且语重心长对她说，“苏经理，好好干，前途无量！冷氏集团在华东区域的担子就落在你身上了。” 想到自己要面对杀死晓雯姐的凶手，还要对他露出笑脸，苏菲菲气得全身发抖。 她猛地趴在桌上，打开手机监测李飞的行踪，发现他的位置距离冷氏集团越来越近。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还有半个小时任职大会即将召开。 苏菲菲将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两瓶药罐和一张B超化验单锁进了抽屉内。 她开始补妆，不管怎样，她都得面对冷念丞，不能让他看出一丝端倪。 ...... 下午两点半，苏菲菲在万众瞩目下，前往冷氏集团最大的会议室。 她身穿一袭盛装，来任职华东区域经理一职。 会议流程和她想象的一样，进行到了她的任职感言。 李飞在台下见证自己心爱的女人走上了人生花路。 那一刻，他感觉这一切都值得。他发誓，他要成为她背后的男人，最强的后盾。 苏菲菲念完了任职感言，下一个环节是由冷念丞亲自上台颁发聘用证书给她。 冷念丞风度翩翩地走上舞台中间，将一个红色的聘用证书颁发给了苏菲菲。 苏菲菲姣好的面容笑意溢满，她接过冷念丞手中的聘用证书时，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突然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冷念丞瞬间捕捉到她刚才那个奇怪的眼神，他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这些年，他给集团员工颁发过各种奖章和证书，他了解那种喜极而泣的情绪。 相反，苏菲菲的眼神并没有太多激动，甚至有些淡淡的悲伤，还有一些......畏惧他！ 冷念丞走下舞台时，面色已经变得诡谲叵测。 李飞很激动，在台下拼命鼓掌，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冷念丞是黑着一张脸返回坐位。 ...... 刘子明、吕墨、庄妍一同前往海港警犬基地，他们去探望受伤的警犬巴布。 巴布昨天在安山风景区身患重伤，伤情判断为一级重伤，听说手术做得很成功，但是以后不能出勤了。 巴布，瘸了！属于一级残疾！ 三人抵达警犬基地时，巴布正在警犬住院部病房休息，输液瓶足足有四瓶，听说一天拢共要输液八瓶。 刘子明推开门时，巴布猛地回眸看向他的老伙计，圆溜溜的大眼睛迸出了眼泪。 警犬是最通人性的，它眼泪婆娑地看着刘子明，刘子明鼻尖一酸，猛地转身对着墙角狠狠踢了两脚。 再回眸时，吕墨和庄妍看见他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兽医老李一脸无奈地看向刘子明，“刘队，巴布的嗅觉没问题，只是腿瘸了，属于一级残疾。 双前肢粉碎性骨折，前肢高位截肢行动不便，接下来要训练它使用前肢残疾狗用残疾车！” “混蛋！”刘子明一阵泪目，双拳猛地砸在墙壁上，渗出了血迹。 “刘队，您别自残了！巴布看着您呢！”庄妍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眼底生泪。 就连千年冰山脸的吕墨眼角也湿润了，巴布还年轻，处于警犬的壮年时期。 它应该在打击犯罪道路上继续发光发热，如今被该死的土佐犬导致一级残疾，往后余生竟然要倚靠狗狗残疾车度日。 巴布多么血性的一个汉子，它怎会接受得了！ 刘子明步步逼近巴布，巴布趴在病床上，一边输液，一边嗓子里面发出哀怨的“呜呜”声。 两只墨染般的大眼睛，不断往外迸出大颗泪珠。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刘子明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上前摸着警犬巴布的身子，心口生疼。 “巴布兄弟，你放心！坏人嚣张不了几日！你好好养伤，我会再来看你！” 话落，刘子明跑了出去，庄妍紧跟其后。 兽医老李看了看吕墨，眼神诧异道：“你不一块儿去看看？” 吕墨扯了扯嘴角，一脸面无表情道：“这个时候，我去当什么电灯泡！” 正文 第451章 可以申请，警方保护 吕墨在警犬病房陪了巴布半个钟头，那两人还没回来。 眼下，李漫妮的尸体不全，没法和死者家属交代。 王医生的尸体残骸已经确定了死者身份信息，需要通知家属准备将死者衣物领走，办理身后事。 这两位无辜的受害者都是尸骨不全，警局秉持着人道主义精神，后勤部门需要尽量满足死者家属的一些人之常情的需求。 十年前冷氏家族失踪了四人，目前只在烂尾楼发现三具陈年尸骸，还有一位张萍女士下落不明。 张萍是案件的突破口，是死是活，都要尽快确认。 警局内部四处被秘密安装了多枚窃听器，证明警局内部已经出了问题。 现在他们是四面楚歌，又失去了警犬巴布这枚大将。 眼前的处境是，可谓：前有狼后有虎中间一群小老鼠！ 一转眼，他已经在海港市待了21天，归期似乎遥遥无期。 吕墨心口一阵心烦气躁，摸了摸警犬巴布的脑袋，走出了病房。 在警犬基地寻了五分钟，在一片青草地附近，吕墨看见刘子明和小警花相拥在一起。 “都是我的错！我当时在安山就应该牵着巴布，不让它们自己行动！是我太急功近利，是我害看巴布和恺撒！” 吕墨一阵错愕，刘子明竟然在嚎啕。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感性的吗？ 小警花一脸心疼，急得手足无措，两只莲藕似的玉臂不停轻拍刘子明的后背。 男人愿意在女人面前卸下所有的伪装，或是剥落下坚强的面罩，露出男人原本脆弱的一面，那么这个男人必然是对女人动了真情的。 这一刻，刘子明竟然像个孩子一样趴在小警花的肩头哽咽。 两人看起来没完没了的样子，吕墨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这一天看起来忙忙碌碌，其实基本上都没做到点子上。 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在这里悲天悯人，儿女情长，他们必须赶紧行动起来。 凶手很勤奋，他们就必须比凶手更勤奋。 虽然他不知道凶手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但是他能隐隐约约感觉出，这家伙在卯足劲，给他们准备一出大戏。 吕墨“咳——”的一声，刘子明和小警花原本像两个连体婴儿，一下子分开了。 小警花的脸瓜子瞬间红了，刘子明也有点不知所措，两人看起来像是一对早恋的学生，被班主任给发现了。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刘子明红着脸问道。 小警花红着脸，低着头，用脚尖踢着青草地。 “在你们那个那个的时候，我就来了！”吕墨做了个拥抱的动作，笑得一脸狡黠。 “你......你怎么不吱一声？”刘子明恼羞成怒道。 “某人在嘤嘤嘤，我哪好意思打扰！ 这不看天色不早了，我友情提示一下，咱们该回去了！” 刘子明红着脸，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下午四点了。 三人和兽医老李交代了几句就驱车离开了警犬基地，赶往海港警局。 吕墨坐在汽车后座，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刘子明一脸心虚，刚才自己的囧样被这家伙全看见了，他感觉自己的脸面全没了。 车内没人说话，小警花刚才被戳穿，一路上脸红得像涂抹了一整盒的腮红。 刘子明试图打破车内的尴尬氛围，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吕墨，“吕专家，你说凶手下一步会做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有意思，吕墨的视线回到了车内。 “如果想知道凶手接下来的行为动作，从犯罪心理学研究，我建议你将自己想象成为凶手。 用凶手的思维去思考，你会怎么做？”吕墨将问题继续抛给刘子明。 刘子明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我是凶手，第三名女性死者李漫妮已经死了七天，我的犯罪冷却期已经到了，我可能会重新物色新的猎物。” 话落，吕墨捏着下颌骨说道：“目前他应该不会！这个凶手我们已经确定是冷念丞，省局领导过来了，他应该会有所收敛。 如果他继续作案，省里会派出重案组，到时候他的危险指数会增大，得不偿失。 我觉得这段日子，他可能不会继续猎杀新的猎物。 烂尾楼三名女性死者的尸骸已经找到，警局内鬼一定会告诉他，我们在找张萍。 如果他害怕警方发现张萍，一定会有动作。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跟踪他，24小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吕墨似乎意犹未尽，还想说些什么时，突然闭上了嘴巴。 刘子明看出他在欲言又止，性子突然急了，“吕墨，别支支吾吾，有话赶紧说。” “你还记得他在审讯室说的话吗？”吕墨问道。 “什么话？他一直在审讯室和我扯皮，扯了足足24小时，一直说要出去弄死我！ 对了，他还对着我使用唇语，扬言要搞死我！” 刚说完，刘子明心尖一阵紧缩，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一个极度高傲自负的凶手被警察抓进审讯室，他一定会像一个疯子，想要铲除眼前的障碍物。 刘子明盯了他很久了，他肯定想要报复他！ “你是说，他下一步会报复我？？？”刘子明看向吕墨，那种害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不是害怕凶手，他是害怕凶手会继续对他母亲和女儿娜娜做出更大的伤害。 吕墨看向刘子明，眼神很冷，但是很自信。 “我研究犯罪心理学这么久，大多数凶手都会想杀死盯着自己很久的警察。 曾经有一名歹徒，花费了十年的时间，将一名公安警察杀死了。 你想啊，你成天被一个像疯子一样的警察死死盯着，生活过得如坐针毡！ 如果你是凶手，你是不是想要弄死这个人？”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那种害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会！” “所以，我建议刘伯母和娜娜最近在家里老实待着，哪里也别去。 你去和学校请一个长假，我们派几个人去凯越花园小区24小时保护她们。” “娜娜的功课会落下的！现在孩子学业很紧张，她会跟不上！”刘子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话音刚落，小警花自告奋勇道：“我可以给娜娜当补习老师，不收费！” “可是我妈总要下楼买个菜和生活用品之类的，难不成一直让人跟着，太耗费警力了？” “那把她们接到警局保护起来，等到凶手被抓住了，再让他们回去。 刘队，特别重大刑事案件的举报人、证人、警员家属在遇到人身安全的威胁时，可以向警方申请保护。 娜娜在学校已经经历过一次恶意恐吓，满足申请警方保护的权限。”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思前想后，这样做太耗费警力，还是再想想吧！ 毕竟他们现在的想法只是揣测，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正文 第452章 五土而生，归葬于土 回到海港警局，刘子明一个漂亮的汽车甩尾，将比亚迪F0停进了车位。 三人走下车后，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一抹强光从树梢头喷射出来，将白云染成血色。 印象中的黄昏，每每降临总是阴沉沉的，散雾弥漫大地，像是昏暗的日光在给黑暗让位。 当夜幕降临时，黑暗是邪恶势力最好的掩护色。 刘子明立在停车场，一双坚定的黑眸看着眼前熟悉的海港警局，里面人头攒动，大家都在各司其职。 熟不知，这里面已经被黑暗势力的手搅乱了风云。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他和刘子明并肩站立着。 庄妍甩着威风凛凛的马尾辫，站在他俩中间，三个人的身后被黄昏的残阳拉长了身影。 “吕墨、妍妍，我们队伍中出现了害群之马！”刘子明说完从口袋中取出四枚微型窃听器，“这是发现的第四枚窃听器！” 庄妍回眸看向刘子明的手心，心尖止不住的颤抖。 海港警局是老百姓们最信任的地方，警察是老百姓们的保护神，如果这里面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正义使者这边出了害群之马，将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那些冤假错案、疑难悬案将不能沉冤昭雪！ 庄妍心里莫名一阵慌张，整个海港警局，谁会敢安装窃听器？谁最有机会安装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警局里面的黑手，究竟是谁，难道真的是...... 她不敢深想，更不敢去怀疑那个人！ 再抬起头看向天空时，黄昏升起了如血色一般的晚霞，红云更似血染。 庄妍回眸看了看刘子明和吕墨，他俩的脸庞被晚霞照得通红，像两张血糊糊的脸。 那一刻，她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从3月16日，入警第一天，海港市一直有人死于非命。 如果连他们警局内部都出现了问题，谁会是第一个被咬死不放的人？ 答案很明朗，谁最穷追不舍想要调查案件真相，谁的危险指数就越大。 想起自己在八怪皮鞋厂险些被黑衣男子干掉，想起娜娜在学校收到了恐怖快递，这一系列都是凶手在故意报复他们。 他们面对的凶手是穷凶极恶的恶鬼，他的背后势力极大，不然他没有这个本事暗箱操作，敢让警察充当他的保护伞。 “妍妍，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吕墨看向庄妍，笑了笑。 “我在想，安装窃听器的人为什么要知法犯法，充当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当初入警时，我们都站在国旗下宣过誓，忠于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庄妍的脸色看起来很忧桑，晚霞照得她的俏脸红扑扑的，像是胭脂涂红了脸颊。 刘子明想起刚才两人在警犬基地相拥，他竟然在小警花面前暴露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他的脸，突然红透了。 “妍妍，你看，刘队的脸像不像煮熟的螃蟹壳？”吕墨笑了笑，试图打破压抑的氛围。 庄妍脸色一阵潮红，甩着轻盈的马尾辫，红着脸跑开了。 “吕墨，你还有心情逗她！”刘子明瞪着眼睛扫了一眼吕墨。 “兄die，精神压力太大了，嗑组CP放松心情啦！” “你这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你这是心术不正的表现！” “啥？我看你刚才在警犬基地貌似挺享受的！是不是比席梦思还柔软？”吕墨笑得一脸狡黠。 “你——日久见人心，你小子不是好人呐！” 两人骂骂咧咧，跟着小警花跑进了海港警局。 刚走进警局大厅，冷厅长和庄局正在走廊尽头和一对男女说话。 三人仔细一看，那对情绪激动的男女是被害人李漫妮的父母。 他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庄建国四下看了看，正巧看见刘子明他们回来了。 “子明，快过来！”庄建国招呼刘子明来救急，想必死者父母又来催尸体了。 李漫妮的母亲看见刘子明，猛地抱住他的腿，“刘队，漫妮的其余肢体找到了吗？ 我们等不了，我们等着给孩子安葬，漫妮必须入土为安。” “是啊！孩子已经死了一周了，再不焚烧火化，那不得......尸臭了！” 李漫妮的父亲话音刚落，李母哭得痛不欲生。 这段日子他们已经无心工作，无心生活，晚上闭上眼睛都是他们的女儿的样子。 人由五土而生，气之用也，气息而死，必归葬于土。 他们需要将漫妮赶紧火化，入土安葬，恰巧今天是漫妮离世第七天，民间俗称“头七”！ “我们家漫妮已经死了七天，死者魂魄“头七”返家，我们可怜的孩子还在你们法医室待着。 我们做父母的，怎么能让孩子像一个孤魂野鬼游荡人间！” 夫妻二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李父前几天还是一头乌发，现在已经两鬓斑白。 事已至此，刘子明决定豁出去了，再拖下去只会耽误李漫妮入土为安。 “二位，实在对不起！”刘子明深鞠了一躬，“凶手这一次没有抛尸，已经过去了七天，漫妮其余部分的肢体，大概率被凶手处理掉了！” 话落，李漫妮的母亲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拉着刘子明的手臂，“处理掉了？怎么个处理法？” “阿姨，您别问了！这个凶手很变态！”庄妍站在旁边看得着急，忍不住说了一句。 李母回眸看向庄妍，猛地上前抓住庄妍的头发，“你说！他怎么个变态法？是吃了还是溶尸了我们家漫妮？” “阿姨，您冷静点！”庄妍被拽住了马尾辫，疼得小脸失色。 “够了！” 两人撕扯在一起，影响十分恶劣，冷军默不作声了许久，终于还是发声了。 李母回眸看向冷军，松开了庄妍，惨笑地走向这位高高在上的省厅领导。 “冷厅长，我女儿长得可漂亮了，人见人爱。你看，这是我女儿的照片，是不是很漂亮？”李母像是疯魔了，取出了死者生前的照片。 “女士，对不起！节哀顺变！ 已经过去七天，凶手迟迟没有抛尸。我们带着警犬多方位进行寻找，一直没有发现漫妮的踪迹。 想要找回漫妮剩余尸体，概率微乎其微。 漫妮的部分肢体在法医室，如果你们着急，可以带回去进行火化安葬。 孩子死得惨烈，建议你们请殡仪馆的人来运输回去进行遗容修饰后再安葬。” 冷军的表情很复杂，额头迸出了大颗汗珠。他说话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吕墨从他的面部看出他在紧张，虽然他在极力克制，但是随着家属情绪越来越激动，他的防御底线在慢慢瓦解。 “骗子！大骗子！”李母突然指着冷军的脸骂道，“你那天是怎么样答应我们的？你既然没有这个实力，就不要给我们希望！你们合起伙来骗我们，你们真狡猾，上演缓兵之计，对不对？” 李母猛地扑上去要撕扯冷军，被她丈夫拦住了，这个时候男人相对冷静许多。 “先带孩子回去吧！今晚是孩子的头七，漫妮会回家吃饭！ 漫妮最喜欢吃你做的可乐鸡翅！对了，再给孩子买一杯喜茶，她生前最爱喝芝芝多肉青提！” 刘子明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严勇，让他赶紧将李漫妮的尸块从停尸柜取出，家属即将要领走死者遗骸进行火化。 严勇和夏果果取出李漫妮的尸体，深深三鞠躬，开始将尸块放进黑色的尸袋中。 这过程中，他们每取出一块死者的尸块，心尖都会战栗一次。 他们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内心波澜。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恨透了罪恶。 正文 第453章 路人各种，指指点点 二十分钟后，海港市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抵达海港警局。 一辆白色的殡车停在门前，路人各种指指点点。 “运尸车来了，估计是来拉尸体的！” “听说第三名女性死者的尸骨不全，凶手没有抛尸，可能已经被他处理了！” “怎么处理？埋了？” “谁知道呢！我听说警方动用了十几只警犬，在全海港市进行搜索，一直没有找到死者剩余部位。我猜啊，凶手可能吃了那些尸块！” “别逼逼！小心警察请你进去喝茶！” “我没逼逼，这种桥段影视剧里面都出现无数次了，虽然很狗血，但是观众依然会分泌肾上腺激素，我也很喜欢看这种题材。” “我的天！凶手为什么会吃人肉啊？” “因为在他眼里吃人和吃牛羊肉一样，他不会对同类产生怜悯和同情等感情。 我读过一本研究犯罪心理学的小说，这种人一般是大脑发育缺陷导致共情能力差，社会观念低，精神变态的一种。” “你们听说过没？人性的黑暗到达极致会产生美感！ 这是一种暴力美学，主要是体现在感官上，使暴力以美学的方式呈现。 血腥场面在罪犯眼中是诗意的画面，他们甚至用幻想中的镜头来表现人性暴力面和暴力行为。 所以有些凶手喜欢将自己杀戮的过程拍下来，然后一遍一遍重复观看！” “我勒个去！这么变态？别说了，瘆得慌！” ...... 殡仪馆人员抵达法医室，严勇和夏果果已经将李漫妮的尸体从停尸柜中取出，装进了黑色的尸体袋中。 李漫妮的父母一路嚎啕，跟着殡仪车前往殡仪馆。 他们的女儿尸骨不全，又被凶手分割得七零八碎，需要入殓师花费不少功夫进行死者遗容修整，不然出殡时死者的遗容没法看。 白色殡车离开后，路人一哄而散。 最近海港市的天象很奇怪，经常出现血色晚霞和血月，像是杀戮的颜色。 凶手一日抓不住，海港市民一日陷入恐慌当中。 最近海港市晚上出行的人越来越少，连24小时便利店也加强了防范措施。 艺术来源于现实，影视剧中经常有罪犯去便利店买东西，杀死一个店员的事情，经常出现。 夜幕已经降临，清冷的月光照在大地上，仿佛是一层浓霜。 庄妍抬起头，马尾辫松垂在一旁，刚才她差点被李漫妮的母亲直接掀去了头皮，现在还生疼。 “刘队，天上的月亮怎么这么红？像血月！” 刘子明和吕墨看了看天空中那一轮明月，的确很红，像血染过一般。 “吕墨，你来解释看看！”刘子明把这个高难度的问题抛给了吕墨。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看起来就比别人更加渊博。 “在古代时期，人们会将血月视为大凶之兆！ 红月出现会发生旱涝情况，导致农作物减少，史书上记载此种天象往往和祸乱相联系。 其实是太阳红色光谱没被地球大气层所吸收并折射到月球表面而已。”吕墨解释道。 “听懂了没？”刘子明看了看庄妍，发现她饱满的苹果肌上面被李漫妮的母亲抓破了一块皮。 庄妍点点头，不明觉厉的样子。 “妍妍，以后死者家属情绪激动的时候，你离开远点！不要总是出头！ 今天你脸上的这道伤就是教训，刑侦室有紫药水，赶紧去清理一下伤口。对了，头皮还疼吗？”刘子明嘴上责备，心里疼得要命。 他亲爱的小警花，柔枝嫩条，娇嫩欲滴，被人又是扯头发，又是抓破脸。 别说老庄想让她转文职岗，刘子明心里这个想法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人类在精神失控情绪下，力量是巨大无穷的，俗称：失心疯。 发病于大脑神经，是由心理的承受能力小于外界的压力，所产生的心理、行动、意志等的扭曲。 这种症状是没有特效药的，即使医生愿意开药，也无非是一些镇定的药物，只有心理治疗。 患者会出现大喊大叫，时哭时笑，杀伤力很强。 刚才李漫妮母亲情绪失控，估计刘队都不是她的对手。妍妍，以后遇见这种事情，建议你离远点！”吕墨分析道。 庄妍点点头，松开了发圈，让头皮压力得到舒缓。 晚风拂过，吹起了她的一袭秀发，一阵凌乱美。 刘子明心口跳动，好想和小警花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三人返回刑侦室，屁股还没坐热乎，冷厅长敲了门。 “子明，小墨，妍妍，一起去吃晚饭吧！” “谢谢冷厅长，我们吃泡面！” “没错！吃饭太耗时间了，我们这里有泡面搭档！”庄妍举起火腿肠和卤蛋，一脸满足。 “不行！吃这些没营养！走，去吃工作餐！” 冷厅长再三邀请，庄局在一旁附和，三人硬是被拉着前往锦泰宾馆吃自助晚餐。 锦泰宾馆，一楼堂食自助餐厅。 五人围着一张桌子开始吃饭，庄建国的脸色不是很好，他一直在瞅着庄妍。 冷军像是看出端倪，笑了笑，“老庄心疼宝贝闺女了！妍妍，你父亲很爱你！” 庄建国黑着脸放下了筷子，他没有胃口。 他双目逼视着庄妍，压着嗓子厉声道：“妍妍，爸爸希望在退休之前看到你转去文职岗！ 爸爸从小到大没舍得动你一根手指头，把你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 妍妍，刚才的情形太危险了！那个女人就是失心疯！” 话落，庄妍的眼眉立了起来，“爸！您怎么能这么说李阿姨？ 她失去了女儿，您知道心疼您的女儿受了一点小小的伤。 她女儿死了，还是被凶手碎尸，尸骨不全！ 爸，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您太......” 庄妍话没说完，欲言又止，眼底已经生泪。 冷军错愕了三秒，嘴角扯起一丝尬笑，开始打圆场。 刘子明和吕墨两人埋头干饭，不打算掺和这趟浑水。 这场父女口舌之争的裁判就留给冷厅长善后吧！ “老庄，妍妍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又是女孩子，难免有些感性，可以理解。 妍妍，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你也要理解当父亲的心情。 好了，咱们以茶代酒，握手言和。” 话落，冷念丞推了一下庄建国，笑道：“和孩子置什么气！” ...... 吃完饭，司机在锦泰宾馆门外等候。 五人上了政府专用车，一辆丰田考斯特。 冷军和庄建国坐在前排，两人像一对好基友。 车内氛围很压抑，刘子明心里想着赶紧回去调查张萍的行踪，将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卷宗重新拿出来梳理一遍。 吕墨心里还在想那个心结，冷军和冷俊峰、冷念丞之间，究竟有没有关系？ 他们相同的姓氏，真的只是一场巧合吗？ 庄妍一脸怒气，她只想快点抓住凶手，将他臭扁一顿，然后送往东城河刑场，让执法干警崩了他。 这么多人因他而死，他就该下地狱，就该万劫不复！ 车内很安静，只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吕墨竟然是第一个打破沉闷的人。 “冷厅长，您这次前往海港市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省公安厅不能没有您来主持工作！” 冷军回眸看向吕墨，笑了笑，“小墨，这个世界上离开了谁都能活。 这次我打算在海港市多待两日，看看省公安厅是不是没了我就不能转了！” “是是是！要锻炼新人迅速成长！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终究在时间的长流里褪去。”庄建国附和道。 “海港市发生多起命案很棘手，目前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在海港市一日，老百姓们心里踏实一些。 这也证明我们省公安厅很重视，也有信心和决心能够打赢这场胜仗！”...... 昏暗的车内，刘子明眼神阴郁，挤压在内心的压力，像要爆炸的锅炉。 他根本没心情听这些官方味道十足的场面话。 烂尾楼只发现三具尸骸，张萍究竟会被埋在哪里，或者，她被藏匿在哪里？ 正文 第454章 手机里头，两张芯片 凯亚国际大酒店，牡丹厅。 人群中，苏菲菲笑颜如花，人逢喜事精神爽，所有人都在向她敬酒表示祝贺。 李飞刚想上前帮忙挡酒，被冷念丞伸出一直胳膊拦住了。 冷念丞嘴角似笑非笑，端倪着苏菲菲的一举一动。 “董事长，菲菲她酒多了，我过去帮她挡几杯！那帮孙子和一个女人拼酒，王八蛋！” “阿飞，站住！”冷念丞的声音很冷，嘴角扯起一丝阴笑，“华东区域经理这个位置可不好坐，她既然对名利有所追求，注定要在酒桌上不同于其他普通女人。” “可是......这样喝下去，她会出事的！” 李飞急得不行，华西区域经理和华北区域经理看着不像好人，他们明显对苏菲菲有意思，一直在故意灌她喝酒。 华南区域经理看起来也不是好东西，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不停劝说喝交杯酒。 苏菲菲好像喝嗨了，一杯接着一杯，喝得很豪迈。脸上笑得花枝乱颤，百媚丛生。 华西区域经理是个胖子，他伸出一只咸猪手貌似想要搂住苏菲菲的纤细楚腰。 苏菲菲已经醉了，柔枝嫩条的身子看起来很需要一个支撑点。 李飞眼底盛怒，顾不得冷念丞阻挠，上前用身体挡在苏菲菲的面前。 “喲——李秘书，你这是在发酒疯吗？” “发酒疯？呵呵！你们三个合起伙来灌醉苏经理，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想为苏经理庆祝，不行吗？” 四周火药味渐浓，苏菲菲的身子已经绵软，华西区域经理刚想接住她，被李飞抢了先。 这一下子，苏菲菲彻底瘫软在李飞的怀里，双颊红润，眼底生光。 当上华东区域经理，她好像并没有很高兴，相反眼睛里面竟然含着眼泪。 三个区域的大经理见李飞半路杀出来截胡，顿时气血上头，围着李飞不让他走。 冷念丞坐在位置上笑得一脸隐晦不明，他仰起头将一杯法国罗曼尼·康帝一饮而尽，走向人群中。 “今天是苏经理的好日子，阿飞，和气生财！团结友爱！” 冷念丞话落，李飞眼神狠厉，压住了火气，收起了拳头。 “阿飞，拳头不要对向自己人！大家都是为冷氏集团打天下的功臣。 来，我们举起酒杯为苏经理庆功！” 冷念丞开了口，三个区域大经理便不敢闹事。 李飞是冷念丞身边的红人，他们狠狠瞪了他一眼，返回席位。 苏菲菲已经喝得面色潮红，一双玉臂勾着李飞的脖子。 “这帮孙子，我迟早收拾他们！” 李飞狠狠地瞪了一眼刚才那三个区域大经理，抱着苏菲菲回到他们那桌。 苏菲菲一直搂着李飞的脖子，俏脸绯红，樱唇像染血一般烈焰。 今天是她的庆功宴，她穿着一袭金色的鱼尾服，完美的东方女性身材，曲线展露无遗。 难怪那些个狗子垂涎她的美色，想要将她灌醉，趁机吃她豆腐。 这一刻，李飞突然有点后悔，苏菲菲是华东区域经理，以后指不定还会碰到刚才三个大区域经理。 他无形之中又多了三名竞争对手。 苏菲菲坐在位置上，脑袋昏昏沉沉。她满脑子都是肚子里面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还有昨晚李飞腰间那把瑞士B&TUSW手枪。 原本以为借酒消愁，没想到愁更愁。 “菲菲，赶紧吃点菜，以后不允许空腹喝酒，知道了吗？”李飞一边服务苏菲菲，一边心疼道。 冷念丞的双目一直在死死注视着苏菲菲！ 今晚的庆功宴是为她举行，她似乎一点也没有享受其中。 苏菲菲突然红着眼睛看向冷念丞，整个人都在不住地哆嗦，“董事长，菲菲敬您一杯，感谢您的提携之恩。” 冷念丞笑了笑，端倪着苏菲菲的醉态，像是在确定她是真醉还是假醉。 “苏经理，不必感谢我，你应该好好谢谢阿飞！” 话落，苏菲菲看向李飞，笑得一脸绝美，“阿飞，谢谢你，我敬你！” “菲菲，你别喝了！女孩子喝得烂醉如泥，很容易被人捡尸！” “我不！我就喝！”苏菲菲像是在耍酒疯。 李飞和她拉拉扯扯时，两人像是在打架，冷念丞一直在旁边笑眼观看。 这个苏菲菲看似大大咧咧，眼神里面却有一种复杂的东西。 “啪”的一声，两人拉扯时，李飞的手机突然摔在了地上。 两人低头看时，手机电池都摔得掉了出来。 苏菲菲的酒一下子醒了！ 李飞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手机和电池，看见了两张微型芯片，心尖一阵战栗。 “阿飞，给我！” 李飞抬起头时，冷念丞笑着看向他，眼睛是红色的。 他的声音很阴冷，“给我！” “董事长......” 苏菲菲彻底醒了。 她的脸色变得暗沉，身体止不住地哆嗦。 冷念丞薄唇勾笑，把玩着手里的迷离版监听器。 另一张芯片貌似是定位追踪器，可以一秒定位手机主人的位置。 李飞一脸木讷地看着冷念丞，声音有些不自然，“董事长，这......这是什么？” 冷念丞原本在轻笑，下一秒，他收起了眼底最后一丝笑容，眼神狠厉地看向李飞。 “阿飞，你的手机被人安装了监听器和追踪器，你不知道吗？” 李飞头摇得像波浪鼓，“我不知道啊！哪个瘪犊子敢监视我？” “当然不是为了监视你一人！ 阿飞，你仔细想想，你每天和谁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冷念丞的眼神越加的狠厉。 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哆嗦道：“阿飞每天和董事长几乎形影不离！难道......” 话落，李飞拍了拍脑袋，“董事长，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帮臭警察在我手机里做了手脚！” 冷念丞抬头看向李飞，忽然间笑了，他拍了拍李飞的肩膀，“阿飞，你确定是那帮警察，还是.......” 冷念丞话没说完眼神阴鸷地看向苏菲菲，她一脸乖巧坐在餐桌前端着酒杯，手指在不停地揉搓杯身。 这个细微的小动作没能逃脱冷念丞的眼睛，他看着苏菲菲，冷笑更甚。 “苏经理，酒醒了吗？” 苏菲菲脸色惨白，整个人在发抖，“董.......董事长，刚才是菲菲失态了，我自罚一杯！” 话落，苏菲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冷念丞眉宇间邪气大盛，他一边鼓掌，一边称赞道：“苏经理好酒量！” 苏菲菲回眸看向冷念丞时，眼前道貌岸然的冷念丞，眉眼之间凶魅异常。 李飞还在研究摔坏的手机和两枚微型芯片，满脑子浆糊。 “董事长，那帮警察什么时候在我手机里面安装的？他们简直太可怕了！ 董事长，您把手机拆开来看看，也许他们也在您手机里也安装了芯片。” 冷念丞突然看向李飞，笑得一脸妖孽，“阿飞，都说恋爱中的人是傻子，你这症状比一般人更严重！” 话落，苏菲菲脸色越加惨白，心脏狂跳。 冷念丞举起手中那瓶剩余不多的罗曼尼·康帝倒入酒杯，摇晃着红酒杯，猛地一干而尽。 “阿飞，今晚好好照顾苏经理，千万别让人捡尸！” 说完这句话，他薄唇勾起冷冽的笑，扬长而去。 苏菲菲却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浑身冷得发颤。 李飞回眸看向她时，她已经虚脱到脸色发白，急需要休息。 “菲菲，我带你回去！” 李飞将手机和芯片放进口袋，抱着苏菲菲上了车。他叫了一个代驾，两人返回金茂府。 “师傅，麻烦开点窗，我女朋友喝多了！” “好的！小伙子，你女朋友找你真幸福！” ...... 苏菲菲趴在李飞的大腿上，睁开一双绝美的大眼睛，眼神阴冷。 冷念丞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他刚才分明话里有话。 “菲菲，还冷吗？”李飞将外套披在苏菲菲身上。 苏菲菲没有回应，而是闭上了双眼，一股莫名的恐惧从脚趾蹿到了她的头顶。 正文 第455章 难道她是，警方线人 两人抵达金茂府，苏菲菲被李飞抱在怀里，一副柔枝嫩条的样子，还散发着香醇的酒香。 不得不说，苏菲菲浑身还散发出成熟性感的肉香，很令男人上头。 李飞摸了摸苏菲菲的红颊，滚烫得厉害，“菲菲，咱们到家了！” 苏菲菲娥眉轻蹙了两下，睁开一双迷离微醺的大眼睛，直直看着李飞。 “阿飞，我有件事情告诉你！” 李飞笑了笑，看着面前软香惜玉的苏菲菲，她已经醉得好似柔弱无骨的小白兔。 “菲菲，以后不允许这么喝酒，我会生气的！那帮孙子就是想吃你豆腐！”说完，李飞将苏菲菲公主抱，两人乘坐电梯返回苏菲菲的家中。 “阿飞，我......”电梯里，苏菲菲搂着李飞的脖子，鼻息带着酒精和酣甜的芬芳，扑在李飞脸上痒痒的。 想起两人昨晚因为那把该死的瑞士B&TUSW手枪一直怄气到今晨，像极了一对同床异梦的夫妻，李飞心里很不是滋味。 又想起刚才华西、华南、华北三个区域大经理看苏菲菲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像一块精美的点心吃进肚子里去。 如果李飞刚才不上前阻挠，说不定苏菲菲真的会被他们带出去“捡尸”。 “捡尸”是指男人把女人灌醉后，女人渐渐失去了戒心和防备心，再带走与之发生性关系，这种手段很卑劣。 李飞醋意横飞，看着怀里的苏菲菲，粉妆玉琢，似醉似痴。 他带着霸道的眼神掠过她的俏脸，“菲菲，以后别让我遇见他们三，我看一次揍一次！ 想玩我的女人，他们脑袋不够砍的！我可是杀过......” 话到嘴边，李飞欲言又止。抬头看向电梯，里面有监控摄像，闪烁着红色的光。 自从杀过人后，他面对各种摄像、监控、警车、警察，心里都会犯怵。 所谓：心里有鬼，便处处见鬼！ 苏菲菲今晚的酒确实喝多了！ 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第一次怀孕，却要将自己的孩子药流，她于心不忍，内心备受煎熬。 她爱的男人是浩哥。 她却怀上了一个杀人犯的孩子。 最让她痛苦的是，她对李飞的情感随着两人一次次的翻云覆雨，关系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让她很痛苦，原本她的心里只有浩哥，浩哥像她的白月光，看得见摸不到。 她和李飞这段虚情假意，竟然因为身体的不断交媾，她的身体竟然情不自禁产生了回应。 一个女人可以同时喜欢上两个男人吗？内心的痛苦和挣扎让她在庆功宴上喝多了。 李飞从苏菲菲的香奈儿cf包包里取出了家门钥匙，突然看见她包包里有一只验孕棒，李飞心脏一紧。 开门后，他将苏菲菲放在卧室床上，替她轻柔褪去了身上的衣物和鞋袜。 苏菲菲醉得昏昏沉沉，今晚的酒后劲很大，挺上头的。 恰逢这时，外面突然狂风四起。 客厅的窗户没有关，大风扬起，将阳台上洁白的纱帘吹得如梦如幻。 一场春雨一场暖，窗外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闪电划过，春雷滚滚，炸得李飞的耳朵嗡嗡作响！ 他的心口一紧，刚才苏菲菲包里怎么会有一只验孕棒。难道她......有了？ 虽然他是直男，但是他知道，验孕棒上出现两条相同颜色的红线，表明是怀孕。出现一深一浅两条线，有可能是怀孕。出现一条线就表明没有怀孕。 关上窗户，李飞心口紧缩。 他从苏菲菲的包里取出了那根验孕棒，眼睛死死盯着上面的红线。 窗外天边突然又划出几道闪亮的光，照在已经昏睡过去的苏菲菲的脸上。 她脸颊潮红，美艳至极，樱唇如火。 紧接着，雷声轰鸣，犹如擂鼓般一样惊天动地。 李飞立在原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在搜索栏里面输入了一行字，“验孕棒怎么看？”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知识普及，每一条都确定地告诉他，他的女人怀孕了！！！ 李飞攸地一下坐在床边，含情脉脉地看着苏菲菲。 醉酒佳人桃面红！ 苏菲菲绯红双颊，眉目起了波澜，她像是在哭。 突然，李飞看见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而下，他的心口一紧，俯下身子轻柔擦拭。 “菲菲，我们有孩子了！”李飞温柔地抚摸苏菲菲红扑扑的俏脸，心尖不住颤栗。 他何德何能，竟然有了孩子！是他和女神苏菲菲爱的结晶。 “傻瓜！怀孕了也不告诉我！怎么？害怕我不愿意负责任啊？”李飞的语气尽显温柔，眼底升出柔柔的光。 他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轻柔划过苏菲菲的面容，像是在抚摸一朵被他守护千年的睡莲。 按压住内心的激动，李飞用热毛巾将苏菲菲的身子擦拭了一遍。 温热的毛巾拂过她每一寸肌肤，苏菲菲在梦里轻轻呢喃着他听不懂的呓语。 看着苏菲菲的平坦小腹，这里面住着他们爱情的结晶，李飞鼻尖一酸。 十月怀胎后，他们一双人，会多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萌娃。 李飞祈祷，最好是个女孩，像菲菲一样漂亮可人。 这一夜，李飞小心翼翼守护着苏菲菲，没敢碰她。 睡觉时，他一直没敢睡死，害怕自己睡梦中会伤害到她腹中的孩子。 ....... 这一夜，一直在下雨。 一扇窗户前，男子优雅如画。 冷念丞的双眸一直看着漆黑的夜，突然一道耀白色的闪电划过，照得他的脸上隐晦不明。 光与影划过他的俊颜，他的五官立体如刀刻一般。 不过，他的脸色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眼神凶狠阴冷，双眉之间诡谲狠辣，似鬼一般。 庆功宴上，李飞手机摔在地上，电池后面的两张芯片，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李飞的手机被人做了手脚！ 里面安装了手机定位跟踪器，是一种由GPS和GSM/GPRS模块组成的个人远程定位装置。 它是一种灵巧尺寸、高精确度的远程定位设备。在动态的条件下提供给用户精确无误的位置信息。 这种追踪技术在国内已经相当成熟，手机在开机状态和关机状态，只要附近有信号，就可以利用基站进行三角定位。 三角定位，指的是一种数学原理，是利用2台或者2台以上的探测器在不同位置探测目标方位，然后运用三角几何原理确定目标的位置和距离。 除非被追踪的人将手机电池拿出来，否则你跑到天涯海角，对方都能知道你在哪里。 “敢在我面前玩手段！苏菲菲，你可以啊！”冷念丞红了眼睛，阴笑起来，“苏经理，你会是冷氏药业集团史上任职时长最短的华东区域经理！” 冷念丞突然想起那次他和李飞背着爷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刘子明他们竟然已经埋伏在附近。 那个时候，苏菲菲已经开始接近李飞，把这小子迷得神魂颠倒。 苏菲菲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她到底是谁？ 她为什么要自毁前程，铤而走险，监视李飞？ 李飞有什么好监视的，背后的目的一定是为了监视他！ 难道她是警方藏匿在冷氏集团的线人？ 杀了她？不！至少不是现在动手，他必须揪出苏菲菲背后的那个人！ 冷念丞忽然间扯起薄唇笑了笑，游戏越来越好玩了，又多了一个自寻死路的女人！ 看着窗外大雨磅礴，冷念丞像极了一个恶鬼，露出一脸阴笑，“阿飞，没想到你是恋爱脑！ 身边有只鬼，你却浑然不知！女鬼吸男人阳气，苏菲菲迟早会吸干你！ 阿飞，让我来救你！” ...... 正文 第456章 积案背后，有何隐情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李飞攸地一下睁开了双眼，耳边春雷滚滚。 回眸时，他看见苏菲菲睡得正酣甜，这才松了一口气。 醒来后，他却再也睡不着。 他跟在冷念丞身后，如坐针毡，步步惊心。 过去他孤家寡人，从不看明日和未来。 如今他有女人，又有了孩子，他必须保护他们，不让他们受到一点伤害。 想起这些日子陪着冷念丞干的那些脏事，想起白天在马庄防空洞里，冷念丞像一只恶鬼折磨虐待张萍。 李飞吓得心上千疮百孔！ 只要闭上眼睛，他满脑子都是十字架上面的裸女，还有那根来自内蒙古冷兵器店的牛皮鞭。 这些日子，他几乎夜半三惊时，经常会被噩梦惊醒。 李飞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床头摆放着碎了屏幕的手机，还能用，就是屏幕需要去太平洋电子城重新换一个新的。 这些都不重要！ 他的手机被人安装了两块微型芯片，他却浑然不知，这才是该敲重点的地方。 他是谁？至于让人大费周章安装追踪器和窃听器在他手机里？ 他不过就是冷念丞身后的狗腿子，替冷念丞卖命的奴才。 有人安装这两块芯片的目的一定不是为了监视他，而是为了监视冷念丞。 外面人都知道，他和冷念丞几乎形影不离，他的工作就是服务冷念丞一个人。 黑夜里，李飞瞪着眼睛看向天花板，他的眼神凌厉而清醒。 现在谁最想监视冷念丞，他几乎可以脱口而出，“警察！” 不得不说，那个刘子明是一个狠角色！此人阴魂不散，无孔不入！ ...... 海港警局，刑侦室。 室内没有开大灯，夜间光照会使人体产生一种光压力。人会处于情绪不宁，骚动不安的状态。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各自伏案，开着台灯，埋头干活。 厚厚一沓卷宗摆放在刘子明的面前，他在档案室已经签了字，看完了就得还回去。 十年前，冷氏家族四名家庭成员离奇失踪的消息轰动全市，很多人都怀疑那是一桩绑架勒索案。 后来冷俊峰老先生亲自出面澄清，这的确是一起敲诈案！ 但是很遗憾，凶手最后没有要钱，而是和失踪人口一起人间蒸发了。 警察侦查了许久，一直未能找到失踪人口的线索，凶手也一直逍遥法外。 没想到十年后，她们其中三具尸骸会出现在许庄白马生态园的一幢烂尾楼内。 结局虽如人意料之中，只是尸骸没有发现之前，这些年一直积压的这起案件，人们多少会幻想她们也许还活着。 说不定她们没死，也许是被拐卖到荒山野岭，给山里头的老光棍生儿育女。 当年的悬案未破，十年前尸骸重回大众视野，外界舆论压力一直居高不下。 整个海港市都在等待警方给出一个真相，刘子明比谁都急！ 老百姓们认为世界上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其实是他们过度神化警察，低估罪犯的作案能力。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破不了的案子，比如开膛手杰克的凶杀案，一百年了还没有解开。 比如轰动全国的大学生碎尸案，死者是大一新生，因为被校方训诫心情不好出去溜圈，死者就再也没有回来。她的尸体曾经被热水煮过，总共被分成了2000多块，死状相当的惨烈。 这件案子在当时的影响极其的恶劣，凶手手段相当的残忍，也成为了警方最想破解的案子。 09年那会儿，一名9岁男童在家中离奇死亡，他离奇在他的死相。 男孩身穿红色花裙子，双手双脚被绳子结结实实地捆绑，脚上吊着一个大秤砣，双手被挂在悬梁之上。 这件案件被曝出之后，网友纷纷觉得是灵异事件，后来警方断定这件案件是自杀。 不过大家对孩子如何自己捆绑后上吊等一系列疑点产生了怀疑，而警方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因此，此案也成为了悬案。 公安机关破不了的案件，一般会继续调查，过了时效性却没有破的案子叫做积案。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翻看着时间前的卷宗，熬红了双眼。 这起积案能不能沉冤昭雪，真相大白，也许会随着最近发生的多起命案，一起揭开面纱。 卷宗上记载，冷氏三名女孩是同时失踪，而张萍是一周后失踪。 证明凶手一直潜伏在他们附近，并且对他们的行踪和作息时间等，了如指掌。 当年案件上有专家分析，凶手可能是具备反社会型人格的仇富心理者。 专家大胆想象，一个被社会消磨掉了自己的尊严的贫穷者，遇见了被社会养成了上等人的骄横的女孩们，凸显了他们之间的贫富差距，从而使罪犯产生了敲诈勒索的歹念。 当年，凶手起初是以人头勒索，一位女孩索要500万人民币向冷俊峰发起了敲诈勒索。 后来，冷俊峰只身前往交易地，四面突然响起了警笛声，而之前他在电话里答应过凶手一个人前往交易现场。 时至今日，警方至今未能找到当年拨打电话的报案匿名者。 他们只是根据通讯技术手段，勘测到凶手是用了一台公用电话进行报警，地址在东南园10号的报刊亭。 警方赶往现场时，附近的天眼监控已经失修已久。 因为这件事情，监控部门的领导还被给予免职处理。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眉头紧蹙，脑袋里一个想法突然划过。 他们从多方面调查出，冷念丞当年失去父母后，在冷家过得不如意，受尽了几位堂姐和二婶的欺辱。 说不定十年前，那起失踪案其实是他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绑架者和报案者其实是同一人，都是冷念丞。 他之所以先勒索冷俊峰，命令其一个人前往交易现场，随后他又拨打了警方的电话。 是故意将这起原本可以通过金钱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戏剧，上演成一桩被勒索人不遵守游戏承诺，导致绑架者恼羞成怒进行了撕票的一出大戏。 这样一来，这起绑架失踪案，看起来更像是一场因为勒索不成，而撕票的刑事案件。 警方会将破案的思路放在勒索这件事情上，而不会怀疑到有人假借勒索撕票之名，其实背后目的是谋杀了她们。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烟，烟已经抵达烟屁股，差点烫了他的手。 他打了一个激灵，将手里的烟头猛地扔进了烟灰缸里。 庄妍一直在看QQ空间，这些年的照片，她都是以上传到空间的形式进行保存。 照片中，大多数都是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合照。 父亲通常是以一身警服出现在照片中，威风凛凛，高风亮节。 小时候的庄妍就特别迷恋父亲一身警服，她曾经偷偷戴过父亲的警帽，站在镜子面前她竟然热泪盈眶。 那顶警帽，国徽熠熠，照亮父亲从警之路。作为一名光荣的警察，身着无比荣耀的警服是庄妍从小到大的梦想。 父亲是她的榜样，追逐的灯塔。 现在有人竟然告诉她，我们怀疑你的父亲是警局内鬼，黑恶势力的保护伞，庄妍犹如头顶五雷轰顶。 夜已深，困意全无。庄妍睁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翻看着一张张照片，心里五味杂陈，眼底生泪。 吕墨熬红了双眼，眼睛几乎快要贴在屏幕前，手指在屏幕前噼里啪啦输入一些什么。 前天，他在一个省城的贴吧以游客身份发布了一条帖子，没想到竟然有人回复了他，而且是以私信的方式。 正文 第457章 游客身份，混入贴吧 吕墨发现，对方也是以游客身份混入贴吧！ 这年头大数据分析太厉害，互联网时代，人人都是透明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被以造谣罪名抓进警局喝茶，这概率不低。 “兄弟，我知道冷军的真实档案，此人看似正义凛然，其实背后水很深。你在调查他什么？” 吕墨看了看时间，这条匿名私信竟然是昨天下午发来的。 这期间，他一直没碰电脑，不知道这位用户还在不在。 “兄弟，我和冷军有些过节。 当年虹桥坊拆迁，我们家是钉子户。拆迁办强拆我们家，打伤了我父母，现在他们还瘫痪在家。 这些年，我诉讼上去的文件都被打了回来，我很不甘！ 后来我去省公安厅蹲守，有一天被我遇见了冷军，我告诉他，我要报案。 他听了我的诉讼，答应一定帮我解决。回家之后，我却被人打残了一条腿。 那帮混蛋扬言，别说找冷厅长，找省部级干部他们都不怕！ 一定是冷军告诉了拆迁方面的人，那帮孙子黑白通吃，他们故意搞我！ 这笔仇，我一直记着！听说冷军马上要退居二线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吕墨发完私信，没想到一分钟后，竟然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兄弟，缘分啊！咱俩遇见了同样的惨事！去年鲍九路拆迁，我们家不愿意拆。 这年头拆迁不划算，拆迁的钱买了新房，再装修，口袋比脸还干净。 我们家在村里是独门独院的大房子，前庭后院，阳光充沛。 把我们家拆了，让我们住鸽子楼，我能忍受，家里老人也受不了啊！ 据说这次拆迁超级坑，拆迁房居然没有安装电梯，这谁顶得住啊！ 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爬楼不是要了人的命啊！ 我写了许多信寄给信访局，石沉大海。12345热线也打了，市长信箱，书记信箱，我都联系了。 当时确实有人联系我，说可以给我们家每平方多算点钱，让我们把家里装修一下，这些钱都可以几倍补偿给我们。 我原本已经打算听他们的了，谁知我奶奶说，家里院子里面的石榴树不能挖，挖了我们家会绝后。 不仅我们家不能拆，整座村庄都不能拆，奶奶说咱们村是风水宝地，要世代留守。 我奶奶说，这是她公婆在世时告诉她的。谁把自家老宅拆了，保准要完蛋。 我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心理作祟，也就不敢答应拆迁这件事。村民们听了奶奶的话，一个个也不敢答应拆迁办撤离老宅。 没想到那帮人听说我又不同意拆迁了，喊了一帮人砸了我们家，扬言说不拆迁就停水停电，半夜直接用挖土机把我们家推平。 我当时害怕啊，直接跑去了省公安厅，恰巧被我遇见了刚开会回来的冷军。 他人五人六地从丰田考斯特下来，他身边一群人都拦住了我，他倒是挺和气的，把我叫到了厅长办公室。 我去！厅长办公室老气派了！秘书又是端茶又是递水，冷军也很客气，还问我抽不抽烟。 我想啊，我这是遇到了青天大老爷，21世纪的包拯！感动得我差点掉眼泪。 冷军答应我，一定找拆迁办的人，让他们给村民一些时间。 他还答应我，会联系规划局，如果我们村真的不能拆，可以找省长商量将政府规划方案进行调整。 我当时乐得，恨不得跪在地上谢谢他老人家。没想到，我回去当天晚上，夜里一家人都在睡觉。 我奶奶那间屋子直接被挖土机推平了，我奶奶死在屋子里，身上被压了许多混泥土和板砖，还有钢筋柱子。 我穿上衣服出来时，那帮孙子已经开着车跑了，我清清楚楚看见了车尾，牌照没看见。 虽说我奶奶已经九十岁高龄，但是没有这件事，她长命百岁的命。 而且，这是谋杀啊！地方上踢皮球，说是奶奶那间瓦房是危房，简直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笔血海深仇，我一定要报！据说冷军下个月就要退居二线了，我已经查到他有一个儿子在瑞士当外交官。 我一大学同学和他儿子恰巧是高中同学，他在国有银行上班，帮我查到了冷军的征信报告，还有他的资产情况。 我同学说，这家伙早就将全部财产秘密转移到瑞士银行的账户上去了。” 吕墨看得心惊肉跳，没想到被他歪打正着。 他刚想问对方，还查到了冷军什么秘密时，对方的头像已经变成了灰色。 “艹！怎么下线了？”吕墨爆了粗口，吓得刘子明和庄妍站了起来纷纷看向他。 吕墨平时斯斯文文，戴着眼镜，文质彬彬，从不说脏话。 “吕墨，你咋啦？谁惹你了？” “对啊！吕专家，您怎么爆粗口了？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刘子明和庄妍看起来有点担心吕墨，这家伙平时默不作声，喜欢把心思放在心里，其实是个心思敏感的人。 “你们过来看看，我有重要发现，差一点就知道了冷军背后的秘密。” 话落，吕墨神神叨叨看向庄妍，“妍妍，别以为人家让你叫他冷伯伯，你就可以什么都告诉他！ 我接下来给你看的不一定真实，但是网友不可能空穴来风。 冷厅长可能不是我们看见的那样，人有多重性格，这是我们肉眼看不见的。” 庄妍突然生气，叉着腰说道：“吕专家，您这样怀疑我的智力就很不够意思了！ 您是冷厅长的老部下，我都不怀疑你，你却怀疑我了！不放心就别给我看！” 说完，庄妍气鼓鼓地要离开，被吕墨拉住了。 “妍妍，相处了这么久，我相信你的为人，我只是友情提醒一下。 你还年轻，斗不过资历老，段位高的人，很容易上当受骗。” 说完，吕墨将刚才和贴吧网友的私信内容给刘子明和庄妍看了。 两人看完之后，脸色一下子黑了，刘子明的脸色更黑了。 虽然网友说的事情和最近的案件八竿子打不着，不过如果网友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冷军确实有猫腻。 这些年，他将资产定期汇入瑞士银行，且资金不菲。 即便他是省公安厅厅长，他的工资也不至于这么可观。 只有一种可能，他贪污受贿！ 他和拆迁部门之间的关系，也很微妙，说不定他还是拆迁人员和房地产大佬的保护伞。 “哎，这人怎么下线了？”庄妍蹙了蹙眉头，一脸惋惜。 “吕墨，没事，你最近盯着电脑，或者手机时不时看一眼。 如果他上线了，你问问他，还查到了冷军什么信息。 我也一直觉得，这个冷军和冷俊峰、冷念丞都姓冷，可能有点关联！说不定他们之间真的有关系！” 刘子明话音刚落，外面又是一声春雷，炸得他耳边嗡嗡作响。 三人同时看向窗户时，发现玻璃镜子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三人猛地回头时，刑侦室的门被人打开了，但是不见了人的踪影。 刘子明追了出去，长长的走廊上干干净净，连个废纸团也没有。 “妍妍，刚才这刑侦室的门是关着还是开着？”刘子明黑着一张脸问道。 “......记不得了！吕专家，刚才门是开着还是关着？”庄妍问道。 “我哪知道啊？你们问我，我问谁啊？”吕墨一脸不开心，盯着贴吧上的私信窗口，心口无端烦躁。 差一点，对方就能透露出更多的信息，怎么就下线了呢！ 他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已经是凌晨四点钟。 也许网友眼皮子撑不住，睡着了吧！ 正文 第458章 出生地是，蒋家村人 窗外是无尽的黑暗和漫天滂沱暴雨，天公像是硬要将这场罪恶滔天的杀戮，浇灭得彻彻底底。 刘子明站在刑侦室的门前，一双坚毅的黑眸死死看着长长的走廊。 他的耳边仿佛听见了教堂的圣歌，神圣而又庄重，还有几分诡谲多变的氛围感。 在走廊尽头是庄建国的局长办公室，里面的灯光是熄灭的。 老庄年纪大了，不能陪着大家战斗在一线。冷厅长应该也早已经回到锦泰宾馆休息了。 刘子明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是凌晨四点零四分，这个时辰看起来不太吉利，为刚才的那道黑影添加了一抹更加浓厚的鬼魅气氛。 国内人不太喜欢数字“4”，谐音是“死”，手机号码11位数字，带“4”的号码狗都不理。 不仅手机号码不能带“4”，车牌照也不行。有些较真的人家，买房楼层、单元号、门牌号都很忌讳“4”。 其实，天有四时，时有四季，人有四肢，事有四喜，物有四至。 房屋器物都以四方形状居多，四是一个非常中正恰当的数字。 国内人畏惧“4”这个数字，多少是人类对于死亡的一种恐惧，其实都是心理作祟。 刚才窗户上的黑影到底是谁？刘子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四处张望。 走廊上空无一人，他便前往警局监控室调取了刚才半个小时内的监控视频。 结果很灵异，监控视频中，刑侦办公室门前一直未有人经过。 难道是幻觉？三个人一起产生幻觉，不会这么巧吧？ 刘子明回到刑侦室，发现吕墨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私信窗口不死心，一脸阴郁。 “刘队，有发现吗？”庄妍抬头看向刘子明时，一脸面容憔悴。 “没有！时间不早了，咱们还能眯一会儿，睡觉吧！也许......是幻觉！”刘子明黑着脸回答道。 “幻觉？”吕墨捏着下颌骨反问道。 “嗯！监控视频中，咱们办公室的门一直开着，半个小时内没有人经过。 咱们最近一直在熬夜，可能产生了视觉幻觉，看到一些并不存在的影像或者是事物，这是一种意识障碍。 已经凌晨四点半了，咱们赶紧眯一会儿吧！” 说完，刘子明上前替吕墨和庄妍关了台灯。 庄妍的电脑屏幕上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合照，老庄当时可真年轻啊！ “妍妍，这是哪一年拍的？” “我十岁那年！”庄妍的眼睛里闪烁着柔柔的光。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老庄这个月底就要退休了。希望.......” 刘子明话没说完，轻轻拍了拍庄妍的肩膀，“睡吧！女孩子不能这么熬夜，老得快！” “我睡不着！”庄妍突然眼底生泪，“希望......父亲是清白的！” 昏暗的视线里，庄妍瘦弱的肩膀不停颤抖，刘子明看得心口一紧。 他很想抱紧她，给她足够的温暖，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一来有些乘人之危，二来起初是他先怀疑老庄是警局内鬼！ 做人不能这样！你怀疑人家父亲是内鬼，还想泡人家姑娘，这么做不太地道。 “别哭了！一切都交给时间吧！妍妍，我会一直陪着你！” 刘子明终究是心口一软，摸了摸庄妍的柔软发丝，“头皮还疼吗？” 庄妍点点头，“还有点！” 想起傍晚被死者李漫妮的母亲揪着头皮一顿暴揍，庄妍就更委屈了，她压着嗓子小声哽咽着。 刘子明最怕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就满脑子浆糊。 吕墨坐在电脑面前，心口无端烦躁。熬夜上火，内分泌失调，导致植物神经功能紊乱。 更多的是因为贴吧网友突然下线带来的焦虑。 他最不喜欢等待，等待的时间很漫长很煎熬，心里又期许，又焦虑，更多的是不安定。 庄妍在身后哭哭啼啼，刘子明在不停安慰，吕墨听得心烦意乱。 “别哭了！” 吕墨一声呵斥，庄妍止住了哭泣。 “喂！你大姨夫来了啊？还是更年期到了？”刘子明的火气也上来了。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警局内鬼还在只手遮天！” 吕墨说完这一句，刑侦室恢复了安静。 庄妍趴了一会儿很快入睡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这些日子她都太累了。 刘子明打开窗户留出一个缝隙，歪在窗户边抽烟，刚才那个黑影一定不是幻觉。 吕墨双手抱臂，后背倚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冥想。想了半天没有思路，不知不觉睡着了。 ...... 冷念丞一夜未睡，他进入集团后台数据库，点开了苏菲菲的个人档案。 苏菲菲，26岁，江大毕业，市场营销专业。父母都是从医，身世清白。 毕业以后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冷氏集团策划部，两年时间内因为表现突出担任策划部经理。 冷念丞合上电脑，眼神隐晦地看向窗外，外面还在下雨，雨量丝毫没有减小。 苏菲菲处心积虑在李飞手机里安装窃听器和监视器一定是受人指使，背后那个人究竟是谁？ 冷念丞脸上突然狰狞了一下，他猛地打开电脑，在籍贯那一栏看见苏菲菲的祖籍并不是海港市主城区，而是海港市化兴区，出生地：蒋家村！ 他的心脏狠狠缩了缩，3月16日被他亲手杀害的死女人，她的出生地也是化兴区蒋家村。 这会是一场巧合吗？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冷念丞拿起床头边上耀黑色的iPhone手机，拨打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蒋家村，同样下着大雨。 夜里的电话铃声响起，划破了漆黑的长夜。蒋三眉头紧蹙，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老婆和孩子在床上扭动了两下，又继续熟睡了。 四周一片漆黑，他定睛一看，手机上面那组号码已经很久没有打给他。 蒋三猫着身子走下床，躲在门外接听了电话。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伴随着狂风，蒋三裹紧了自己的外套。 电话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阴冷中带着淡淡的狠厉。 蒋三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汗毛倒竖了起来，“小冷总，出......出什么事了？” “蒋三，好久不见，别来无恙？”黑夜里，冷念丞扯着嘴角笑了笑。 “托您的福，还不错！只是......”蒋三欲言又止。 “说！” “小冷总，最近有人在蒋家村调查二十年前碧流河发生的那起旧案。 那群人虽然穿着便衣，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们是警察。 他们挨家挨户走访调查，起初还愿意让我跟着，后来他们就开始自己单独行动了。” 冷念丞俊眉蹙了蹙，声音阴冷道：“村里有人敢交底吗？” “暂时没有！当年的目击者嘴巴都很严实！ 属下向您保证，一定盯死他们，除非他们自己不想要命了！” “做得很好！蒋三，继续努力！未来不止于此！” “谢谢小冷总！” “帮我查个人！” “您请说，蒋三一定尽全力帮您调查此人！” “待会儿我把她个人档案发你！看完记得删除邮件！” “是！属下办事您放心！” “蒋三，听清楚了！她叫苏菲菲......” “苏菲菲？听着耳熟！哪儿人？”蒋三眉头紧蹙。 “和你一样，祖籍是化兴区，蒋家村人！ 最迟明天必须把答案给我！这很重要！”冷念丞的声音很冷。 “是！” 挂断电话，蒋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钻进书房，连地抽了几根烟。一股压迫感压得他有些喘不上气，心脏在胸口狂跳。 ...... 正文 第459章 连夜查了，她的档案 次日清晨。 苏菲菲醒来时，猛地睁开双眼，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卧室天花板。 下一秒，她发现昨晚身穿的晚礼服已经被人褪去，身上穿着一套粉色居家睡衣。 连......内裤都被人换了一条白色蕾丝材质的低腰款。 苏菲菲脸颊一阵羞红，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羞耻感！ 她猛地回眸看向枕边，隔壁位置，空空如也。 她记得昨晚和李飞拉拉扯扯时，李飞的手机摔在地上，电池都掉了出来。 那一刻，窃听器和追踪器完全暴露在冷念丞的面前，他的眼底隐晦不明，看得令人头皮发麻。 当时，冷念丞弯腰捡起地上两枚微型芯片看得入神，嘴角扯着阴笑。 她记得自己害怕得要命，冷念丞含沙射影地内涵她，她感觉到冷念丞知道了什么。 后来她的酒劲上头，被李飞抱上了车，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苏菲菲突然惊得坐起来，双手抱臂，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昨晚冷念丞的眼神太可怕了，像是能戳穿她的一切。 此人深不可测，智商极高，他一定认得那两张芯片的作用是追踪和监听。 李飞这个傻子怀疑是警察在他手机里动了手脚，冷念丞当时看起来并不相信。 他一定已经怀疑是她在李飞的手机里动了手脚，他一定会调查她。 苏菲菲不禁浑身颤抖，她缩在床上，莲藕似的玉璧抱着自己的膝盖。 脑袋里都是昨晚醉倒前，冷念丞和她碰杯时的样子。 他的眼神凶神恶煞，带着杀伐的狠劲。 那一刻，她知道，她要完了！ 清晨，李飞生理容易亢奋，看着苏菲菲软惜娇羞睡在自己的旁边，不免气血上头。 前天晚上，他们因为那把瑞士B&TUSW手枪整夜怄气，浪费了一夜春宵。 昨夜，他得知她怀有身孕，一夜不敢碰她的身体，气血压了一整夜。 今晨，他早早下床，待在淋浴间花费了好长时间，凉水都没能让他的身体冷却下来。 他真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只有苏菲菲可以救赎他。 现在苏菲菲有了身孕，十月怀胎，他只能靠自己！ 站在淋浴间，李飞用最原始的方法释放了积压了两天的气血。 洗完澡，李飞在厨房哼着小曲儿，准备早餐。 一杯牛奶，一份牛油果，一只流心煎鸡蛋，另外再煎一份牛排。 牛排富含肌氨酸，维生素b6，可以帮助孕妇增强免疫力，让肚子里的宝宝发育更好。 “大功告成！”李飞猫着身子走进菲菲的卧室，发现她已经醒了。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神很忧郁。 李飞心里“咯噔”了一下，本想问她验孕棒的事情，话到嘴边咽下去了。 “菲菲，起来吃早饭啦！早点去见见新同事。”李飞伸手想摸苏菲菲的头发，被她瞬间躲开了。 下一秒，苏菲菲默不作声走下床，刷牙洗脸化妆，然后吃早餐。 两人开一辆车抵达冷氏集团时，苏菲菲全程没有说话。 李飞猜想，她第一次为人母，一定心情很忐忑。 没关系，他可以给她时间，只要她心情稳定，确保肚子里的胎儿健康成长。 早晨，他已经联系了自己以前孤儿院的一位好友王洋。 王洋现在是海港市的名人，他经营本市最大的婚礼策划公司，答应给他策划一场终身难忘的求婚现场。 ...... 李飞一早到集团，冷念丞还没来上班。 他决定将苏菲菲在策划部的办公室用品打包送过去，孕妇不能干重活，他得护着她。 整理用品时，他在抽屉里发现一份B超单，还有两瓶他看不懂的白色药罐。 他拿出手机将药品上的名字输入搜索栏，发现竟然是两瓶将婴儿胚胎进行药流的堕胎药物。 李飞心脏一紧，将两瓶药罐赶紧藏进了自己的口袋。 外面突然传来了高跟鞋有规律的声响，李飞一听就知道是苏菲菲来了。 苏菲菲走近办公室，看见李飞正在替她收拾屋子，心口无端烦躁。 她突然想起抽屉里面有两瓶药罐和确定怀孕的B超单，打开后竟然发现药罐不见了，只有B超单。 “阿飞，给我！”苏菲菲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 李飞笑了笑，“什么？”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拿的！” 李飞没有说话，抱起地上打包好的办公用品走了出去。 “阿飞，你还给我！快还给我！”苏菲菲踩着高跟鞋跟着李飞的身后追。 李飞的脸色很难看，准确的说，是很痛苦。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伤害他们的孩子，为什么都不告诉他一声？ 难道他没有资格知道这一切？难道他不配当孩子的父亲？难道在她心里，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只单相思的舔狗？ 电梯门打开一刹那，两人看见冷念丞阴郁着一张俊脸。 冷念丞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扯起了一丝凉笑，“苏经理，早啊！” 苏菲菲倒吸了一口凉气，扯着嘴角笑得很难看，“董......董事长早！” 苏菲菲今天穿着一身白色西服，很素雅，像是参加冷俊峰出殡当天的那一套衣服。 “苏经理，新官上任未免衣着太素雅了！这倒像是去参加清明节扫墓。 对了，清明节马上就要到了！苏经理，您祖籍是哪儿人？”冷念丞笑了笑。 苏菲菲打了一个寒颤，心底泛起了一股幽冷的寒意，“我......我是......” 看着苏菲菲支支吾吾，李飞突然急了，“快回答董事长的问题啊？傻愣着干嘛？” “苏经理也许忘记了，不如我来替苏经理回忆一下，你是化兴区蒋家村人，对吗？” 话落，苏菲菲浑身一阵哆嗦，冷念丞一定是连夜查了她的档案。 他的效率真高，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和晓雯姐是老乡了。 苏菲菲的耳边一阵轰鸣，抬头看向冷念丞时，他的眼睛血红，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这一夜，除了她祖籍是化兴区蒋家村人，他究竟查到了什么？ “董事长，您真厉害，对员工的信息简直了如指掌。”苏菲菲点点头，扯着嘴角笑了笑。 “NO！NO！NO！你错了，我只对我有兴趣的人才会多加关注！ 因为，我想看看她是人是鬼！”冷念丞笑得很阴冷。 苏菲菲后背升起一股寒气，冷念丞话里有话膈应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她感觉自己的小命已经如同沙漏一般，开始进入倒计时...... 正文 第460章 砸在地上，药片四溅 “阿飞，送完苏经理的东西，来我办公室一趟！” 撂下这句话，冷念丞看了一眼苏菲菲，薄唇勾笑，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李飞立在原地“哦”了一声便走进了电梯，苏菲菲紧跟其后。 李飞没有琢磨冷念丞刚才的话，他的整颗心都在苏菲菲身上，还有口袋里面那两瓶药。 “菲菲，你有话对我说吗？” 电梯在一层层地往下降落，苏菲菲全程保持沉默。 “苏经理好！” “你好！” “苏经理，这是华东区域这个季度的销售业绩表，请您过目！” “苏经理，这是华东区域在J省所有三甲医院、私人诊所、乡村医院的药物销售表，请您过目！” ...... 苏菲菲一路雷厉风行，气质矜贵。 李飞抱着办公用品跟在苏菲菲的身后，一直跟她走进了办公室。 苏菲菲将门关上，百叶窗拉上，门进行了反锁。 “阿飞，给我！”苏菲菲伸出一只玉手，摊开了手掌心。 “什么？”李飞还在装蒜。 “把药给我！”苏菲菲急红了眼睛。 李飞也一脸愤怒，他猛地掏出两瓶药罐，砸在地上，药片四溅，“给你！” 苏菲菲愣住了半天，缓过神来，扯起嘴角笑了笑。 她攸地一下蹲下了身子，开始捡地上那些药。 李飞最讨厌冷暴力，他猛地拉起苏菲菲的胳膊。 苏菲菲娥眉蹙了蹙，她被李飞拽得很疼。 “菲菲，为什么？我不配吗？”李飞双目猩红，眼眶生泪。 苏菲菲被他死死攥紧一只胳膊，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阿飞，别幼稚了！我们只是逢场作戏！ 我刚当上华东区域经理就怀孕，这不适合吧？阿飞，大家都是出来玩玩的，认真你就输了！” 话落，李飞一脸错愕，苏菲菲甩开了他的手。 捡完地上那些药，苏菲菲打开门，摆出一副送客的样子，“李秘书，请！” “李秘书？”李飞看向苏菲菲，笑得一脸绝望，“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菲菲，你未免拎裤子不认人！” 苏菲菲竟然失声笑了出来，樱唇抵在李飞的耳边，“阿飞，你太幼稚了，我一直都在利用你！” 李飞一脸不认识苏菲菲的样子，仓惶逃离了苏菲菲的办公室。 他一路狂奔到电梯前，双拳猛地砸在铁门上，发出“砰”的巨响。 不少人集聚在电梯前，围观李飞发疯。 “看什么看？都没有工作吗？”李飞一声呵斥，人群散开了。 李飞是冷念丞身边的红人，谁也不敢得罪他。 ...... “把门关上！”冷念丞的声音很冷。 李飞关上门，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冷念丞看了一眼，笑了笑，“苏经理欺负你了？” “没有！沙子迷了眼！” “阿飞，女人这种物种，我比你更有发言权！她们比男人狠！比男人绝！”冷念丞薄唇勾笑，一脸玩味。 李飞收起坏心情，毕竟在苏菲菲那边顶多是伤心！在冷念丞这里伺候不好，是丧命。 “董事长，您找我有何吩咐？”李飞问道。 冷念丞抬起头看向李飞，脸色显得惨白，“阿飞，手机修好了吗？” “没有！打算中午去太平洋电子城换一块新屏！” “两张芯片呢？”冷念丞问道。 李飞从开袋中取出芯片，递到冷念丞的手中。 冷念丞仔细研究了一会儿，的确是追踪器和监听器。 “阿飞，你怀疑是警察在你手机里安装了这两样东西？” “嗯！”，李飞点点头！ “阿飞，你仔细想想，警察会在哪一个契机才能将两张芯片装进你的手机？”冷念丞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飞，嘴角笑得鬼魅。 李飞心脏一阵紧缩，他突然想起那次在茅山火葬场，他跳河逃亡过程中险些溺死，手机也灌了水。 后来是苏菲菲替他将手机送到电子城进行了维修，难道是苏菲菲在监视他？ 李飞后背突然升起一股寒气，怎么可能？她没理由害他！ “阿飞，想到了吗？还有谁最有这个机会对你的手机动手脚？”冷念丞的眼神变得冰凉起来。 李飞的脸色也很难看，惨白得像一张白纸，“不......不可能是她！” “阿飞，别自欺欺人了！ 告诉你，女人都是吸血鬼！吸得你干瘪，你还死心塌地爱着她！” 李飞两只黑色的瞳孔紧紧盯着冷念丞，他的眼珠子几乎要凸了出来。 两人的脸距离很近，他可以感受到冷念丞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上。 李飞的头皮一阵发麻，心口堵得发慌，“苏菲菲真的只是利用他？” “阿飞，别幻想了！苏菲菲只是把你当成了一颗棋子！” 冷念丞笑得像从炼狱里爬上来的魔鬼，猛地推开了李飞。 李飞摔在地上，眼前像无尽的黑暗，绝望笼罩在他的心头。 “阿飞，言归正传，马上会有一位研究微电子科学与工程的专家过来，他这辈子都在研究芯片。 对了，跟我进来，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冷念丞敲了敲背后的红木书架，书架像左右两边开始移动，密室铁门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人走进去，桌上有一台仪器。 冷念丞回眸看向李飞，笑得阴冷，“阿飞，我知道被心爱的女人欺骗的感受！ 为了让你死心，我弄到了一样宝贝！ 这是一台能显现隐形指纹的仪器叫“紫外线图像仪”，海港警局那帮警察就是用的这玩意儿测出罪犯的指纹。” 李飞走近那台紫外线图像仪，将两张芯片放在光线下照了照，上面果然出现了指纹，是三种不一样的指纹。 “阿飞，上面有两种指纹是咱俩的，还有一种指纹如果我没猜错，是苏菲菲的！” 话落，冷念丞在指纹上用软毛刷蘸少许粉末，轻轻弹刷柄，使粉末均匀地散落在指印上。 然后抖掉多余粉末，无色指印便可变成有色手印。 “阿飞，指纹提取分为物理法和化学法！咱们不是专业的，只能采取物理法。 我刚才用了粉末法，选择颜色对比大的粉末，撒在物品表面提取出完整的指纹。” 李飞一脸惊讶，冷念丞真是牛b，这也会？ “董事长，指纹提取后不是应该送往公安部门吗？一般人的指纹都在那边！” 冷念丞笑了笑，将提取的指纹装进了白色透明袋中。 “阿飞，你还不算笨！没错，待会儿会有人过来取！” “公安部门的人？” “没错！是我们的伞！ 只要她拥有第二代身份证，公安局就会留有她的照片和指纹。 阿飞，她逃不掉的！这口恶气，我帮你出！” 正文 第461章 一朝一夕，沦为猎物 苏菲菲坐在崭新的办公室，看着桌上两瓶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胸口针刺般的疼痛。 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眼前是冷念丞那张阴冷的笑脸。 从他的狠厉眼神中，她已经猜到，冷念丞已经在开始调查她。 她的生命岌岌可危，也许就在一朝一夕之间，她会沦为魔鬼的猎物。 恐惧和腹痛让苏菲菲下意识摸着自己的小腹，这孩子铁定不能要。 她喝了酒，动了怒，受了惊，即便执意留下他，那也是一个发育不健全的孩子。 苏菲菲举起桌上的水杯，服用了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 很快，她的眼前一片眩目，下体开始隐隐作痛。 一道白光划过眼前的黑暗，像是有什么东西穿过了苏菲菲的腹部进入了她的子宫，身体从头凉到脚。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感觉一些不明组织流出了体内。 作为华东区域经理，她的办公室拥有独立的卫生间。 她几乎是扶着墙，一路走进卫生间。 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苏菲菲看到一张面色苍白如A4纸的脸。 孩子，没了！ 孽种，没了！ ....... 国内顶尖研究微电子科学与工程的专家过来了，冷念丞将两张芯片交到了张教授的手里。 张教授举起两张芯片研究了一会儿，“冷先生，这是微芯片，一种半导体设备。 您没有看错，这一张是GPS追踪定位芯片，这一张是窃听芯片！ 根据第二百八十四条规定，这种行为已经违法了，建议二位可以到公安部门进行报案。” 张教授摘下眼镜，将芯片交回冷念丞的手中，“冷先生，冷氏集团家大业大，难免会有人动机不纯，您注意多加防范！” 冷念丞紧紧握住张教授的手，笑道：“我冷某从不害人，防人的必备技能还是有一些的。 今天多谢张教授亲自跑一趟！ 对了，您的芯片实用新型专利我已看了，冷氏集团会全力支持您的这项发明专利！” “多谢冷先生！有冷先生的大力支持，这项国内重大芯片研究将会指日可待！” ...... 送走张教授，一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子取走了冷念丞提取的指纹。 李飞看不清他的脸，做地下工作的人大多数都是这种打扮。 冷念丞坐在沙发上，看着李飞一脸衰相，笑了笑，“阿飞！芯片已经真相大白，你被人安装了窃听器和GPS追踪器。至于是谁，等到指纹核查出来，我会让你死心。” “董事长......这件事情能不能不追究了？”李飞面露骇色，他不希望冷念丞揪着苏菲菲不放。 冷念丞抬起头，眉头蹙了两下，继续笑道，“阿飞，这么说，你也不是很相信苏经理？” 李飞陷入沉默，在冷念丞的寒眸注视下，他仿佛看见了苏菲菲被绑在十字架上，身体被剥得一丝不挂。 冷念丞扬起那根来自内蒙古的牛皮鞭狠狠地抽她，在她的伤口撒盐，让她疼得痛不欲生。 沉默了半天，李飞缓过神来，讪笑道：“董事长，阿飞保证以后一定小心，不让人钻了空子！ 董事长，咱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对付海港警局那个阴魂不散的刘子明吗？ 哦，对了！还有防空洞里面的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 冷念丞笑出一口洁白贝齿，李飞哆嗦了两下。 “董事长，阿飞今天才发现，您这口牙齿长得真好，尤其是左右两边各有一颗帅气的虎牙。” “是吗？这两颗虎牙很尖利！如果咬在一根修长的脖颈上，轻松就能刺破她的肌肤。 阿飞，你想象一下，鲜血顺着白皙的天鹅颈流下来，她会死吗？”冷念丞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李飞的身体瞬间感觉像跌进了冰窖里，浑身发颤，有一种濒临死亡前的恐惧。 他满脑子都是苏菲菲，即便她利用他，欺骗他，甚至玩弄了他！ 冷念丞怀疑是苏菲菲在手机里动了手脚，他这么睚眦必报，刨根究底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李飞正在出神，冷念丞的手机突然响起，是蒋三的来电。 这些年，蒋三做事效率一直很高，想必他已经把苏菲菲的底细给摸透了。 李飞听见电话铃声，打算回避，冷念丞伸出一条修长的腿拦住了他，“阿飞，一起听，我开免提！” 电话接通后，里面传来了男子急促的声音。 “董事长，有发现！”男子喘着粗气，情绪听起来很激动。 李飞站在一旁，面露骇色，他像是在等待死亡之神宣布苏菲菲的阴谋被当场拆穿。 冷念丞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说！”冷念丞沉默了几秒，喉咙里面溢出一个冰碴子一般的字眼。 “这个苏菲菲的出生地还真是咱们蒋家村！她小时候被父母留守在农村，三年级才接到城里念书。 我还查到，苏菲菲当年的同桌是她......”蒋三话没说完，欲言又止！ “说下去！” 电话里，李飞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迟疑了几秒，像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苏菲菲一二年的同桌是......蒋晓雯！” 冷念丞突然愣住了，李飞看见他的面色骤然变得阴森可怖。 “我旁敲侧击问了和她们俩当年是同班同学的几个年轻人。 他们说，苏菲菲和蒋晓雯从小玩得好，两人亲如姐妹，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连上厕所都一块儿去。 苏菲菲那时候留守在老家，由爷爷奶奶照顾。她经常往蒋晓雯家里跑，两人好得像一对连体婴。 后来晓雯家里发生变故，当时苏菲菲已经去海港市念书了，两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 冷念丞挂断蒋三的电话，关于苏菲菲的一切他已经了然于心。 蒋晓雯是三年前来到海港市，一定是那个时候两人再次相遇，一起上演了一出阴谋大戏。 三年前，苏菲菲已经是冷氏集团策划部的一名职员，说明是在遇见蒋晓雯之后，她开始反水。 冷念丞阴冷地望着正前方，周遭的一切仿佛在他的眼里慢慢摧毁着，“蒋晓雯，你果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联手我的员工处心积虑接近我！” 正文 第462章 凶手已经，找上门了 三年前，艾拍APP刚开始组建原始团队，线上招聘大量主播和网红。 前期市场部花费了大笔资金在招聘方面做足了推广，他们给出的福利待遇是国内几大视频网站的三倍。 蒋晓雯就是在那个时期入职了艾拍APP，也许是苏菲菲推荐她来试试；也许是她走在大街上，别人发给她的一张传单。 冷念丞和她在黑色虐猫网站相识后，才知道她竟然是一名吃播。 她告诉他，小视频行业竞争很大，她的粉丝量一直上不去，已经产生了想放弃的念头。 冷念丞问她在哪个视频APP发布作品，蒋晓雯告诉他，在艾拍APP。 话落，冷念丞笑得露出一口洁白的皓齿，直接亮出了他就是集团总裁的身份。 后来的“大胃王吃播雯雯”一路像开了挂，粉丝从几千人很快上升到一百多万粉丝量。 艾拍APP的首页推荐位，各大渠道推广，公司甚至为她还买了几波微博热搜。 他们在一起三年，没想到终究只是一场阴谋。 蒋晓雯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名利和身外之物，她自始至终要的都是冷俊峰的命！ 她临死前瞪着一双血眼告诉他，“拿了别人的东西，一定要归还！冷念丞，让你爷爷还我姐姐的肾脏！” 冷念丞身体突然打了一个激灵，他想起一个从未出现的人！蒋浩！ 此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许他还活在世上，说不定他就藏匿在海港市。 蒋晓雯已经死了，苏菲菲背后的人，也许就是这个失踪了二十年的蒋浩！ 擒着先擒王，死一个苏菲菲算不了什么！他要揪出藏匿在苏菲菲身后的人！ “阿飞，出去！我想静静！”冷念丞的声音很冷，“等公安局那边出结果，我会让你对女人彻底死心！”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他只想赶紧去看看苏菲菲，让她赶紧拿着钱跑路。 带着他们的孩子，有多远走多远！ 冷念丞多狠啊！如果公安那边发现指纹是苏菲菲的，她一定会没命的！ 冷念丞有一万种方法亲手宰了她，说不定还会拉着他一起动手！ 他这么变态的杀戮狂，他一定很喜欢看着别人亲手杀死自己心爱的女人！ 和魔鬼同行了一阵子，李飞的扩散性思维越来越好。 他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冷念丞肚子里一只阴暗的蛔虫。 离开冷念丞的办公室，李飞一路乘坐电梯前往苏菲菲的办公室，却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他问了几名同事，他们说苏经理刚才出去了，具体去哪儿了，他们都不知道。 李飞开始拼命拨打苏菲菲的电话，里面传出来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ledisbusynow,pleaserediallater.” “菲菲，你在哪？快接电话啊！冷念丞是一只恶鬼，你知道吗？” 李飞嘴里碎碎念着，他感觉噩梦越来越真实，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冷念丞要对苏菲菲下手了。 李飞急出了一身汗，胸口和嗓子像有两团火在燃烧。 现在是上班时间，苏菲菲究竟去哪儿了？ 难道她正躲在一个无人的地方服用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 这可是堕胎药！ 他们无数夜晚交媾出来的结晶会随着药性挥发，孕囊彻底破碎，他们的孩子就会没了。 当初父母把他遗弃在孤儿院，连一张纸条都没有留下，他被捡回去的那天就是他的生日。 如今他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血被药流，他的孩子为什么和他一样苦命？ 李飞心脏“扑通”狂跳，他浑身流淌着汗。窗外一阵风拂过，他却冷得不行。 ...... 苏菲菲肚子太疼了，她直接开车回到金茂府，拖着沉重的身子倒在床上做出挺尸状。 躺在床上，腹部依旧疼痛。 她已经无心工作，刚才冷念丞问她祖籍是哪里人，这是魔鬼对她发出死亡前的信号。 下一秒，她突然从床上走下来，径直走进书房，随后打开了她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写遗书。 洋洋洒洒敲了两封信，一封是个生她养她的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女儿不孝，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当年留守在农村，晓雯姐姐一家对我都很好。我和晓雯姐姐亲如姐妹，三年前她来海港市第一个找的人就是我。 她告诉我二十年前碧流河惨案，晓娥姐姐的死不死意外，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谋杀。 后来我们和蒋浩哥哥相遇，二十年不见，浩哥已经人到中年，却成为了一个黑户。 黑户在全国人口普查中没有户籍资料，没有户口卡，没有身份证。 这些年，他过得很艰难！他一直在搜集冷俊峰盗肾的证据。 爸，妈，当年办案的警察是个黑警，他位高权重，海港警局根本靠不住，浩哥才会选择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 我们三人相遇后，决定用我们的智慧去搜集更多关于冷俊峰的罪证。 这期间，晓雯姐姐故意接近冷念丞，她发现冷念丞的双手也是鲜血淋漓。 后来，晓雯姐姐身患尿毒症晚期，她决定用自己的死，让警察重新彻查二十年前的旧案。 新案和旧案看似毫无关联，其实是始于二十年前那起罪恶的开启。 ......爸，妈，原谅女儿不孝，女儿已经被魔鬼盯上了，在劫难逃。 即便女儿现在申请警方保护，也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警局内部有伞，我也会死在里面，他们会以一个正当合法的理由，将我的尸体抬出警局，然后送进殡仪馆......” 另一封信是给浩哥的。 “浩哥，你带领蒋家村民建立大棚蔬菜基地，让村民们发家致富，村民们都夸你又帅又厉害。 小时候我就在想，浩哥是个大英雄，如果能够嫁给英雄那该多好。 浩哥，如果没有二十年前晓娥姐溺水的案件发生，你会喜欢我，爱上我吗？ 浩哥，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可以成为你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而不是只当你的妹妹。 我已经被魔鬼盯上了，冷念丞派人调查了我的个人档案，他已经知道我的祖籍出生地在蒋家村。 菲菲没用，不仅没查出关键线索，还被李飞给...... 现在我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浩哥，我不后悔......” 苏菲菲关上电脑，眼底生泪。 她捂着肚子重新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却突然听见钥匙插入锁芯的声音。 家里一共有三把钥匙，一把在门口柜子上，一把在抽屉里，还有一把在爸爸妈妈那里。 苏菲菲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她走下床，脚步很轻，像一只猫。 打开门的猫眼，她看了半天，外面根本没有人。 刚才出现钥匙插入锁芯的声音，难道只是她的幻觉？ 是服用了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产生了药物反应？ 苏菲菲合上猫眼盖儿，刚返回卧室重新躺在床上时，耳边又听见了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 直觉告诉他，凶手找上门了！ 正文 第463章 不能没有，防人之心 海港警局，刑侦室。 室内烟雾缭绕，刘子明埋头翻阅卷宗，还是十年前冷氏家族的失踪人口案。 他在字里行间努力寻找当年案件中的线索！ 桌上厚厚一沓卷宗，看似洋洋洒洒记载了许多内容，其实很多都是重复文件。 档案中记载，冷氏三朵姐妹花是一起结伴出去玩，家佣表示她们并没有说去哪里玩。 警方一直不能精准锁定监控路段，而她们失踪当天，冷氏别墅附近的天眼监控也离奇坏了。 卷宗上没有怀疑这是人为故意操作，而是一笔带过。 刘子明嘴里叼着一支烟，眉头拧结，像是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凶手并不像是激情杀人，更像是一场蓄意谋杀。冷氏别墅附近的监控，一定是经过了人为破坏。 卷宗上记载，冷氏三朵姐妹花失踪后，张萍一直失魂落魄，在外面到处张贴寻人启事。 张萍失踪当天，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心情突然看起来很不错。 这一点，家佣当年的口述和冷念丞在审讯室的说法是一致的。 张萍心情转好，难道是收到了凶手通知她去现场提人的消息？ 至于她为什么一个人只身前往，也许凶手已经和她达成了共识，不允许报警，只能一个人前往交易现场。 冷俊峰当初一个人前往现场，四面突然响起警笛声，绑架凶手当场翻脸。 张萍一定是不想再发生前车之鉴，所以选择一个人赴约。 据家佣反馈，张萍当时没有提现金，手里拎着一只红色包包，也许里面有支票。 刘子明在这一个地方停留了很久，凶手不可能选择支票交易。 银行有监控设备能够提供线索。 现场大额现金提取，必须用身份证联网核查，否则就是银行的失误，银行需要承担一定责任。 凶手不可能这么做！张萍包包里面一定没有支票！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苦思冥想，他突然想起吕墨说过一句话。 如果想知道凶手是怎么想的，可以把自己想象成凶手。 站在凶手的立场上，他会怎么做，才会让他觉得有意思。 刘子明闭上眼睛，脑补了一出戏。 从照片上可以看出，张萍长得风韵绰绰，是个丰满又漂亮的女人。 凶手也许对红色情有独钟，红色是热烈、冲动、强有力的色彩，它能使肌肉的机能和血液循环加快。 从色彩学分析，喜欢红色的男人很好色，对于性有强烈的占有欲和需要。 张萍故意按照凶手的要求进行打扮，很显然，她为了孩子选择豁出去，用肉体作为筹码进行交易。 但是结果不尽如人意，张萍不仅没有救出冷氏三朵姐妹花，还让自己登上了失踪人口名单。 凶手的目的一定不是为了和她发生关系，而是骗她去了一个秘密的地方，然后将她实施了绑架。 刘子明猛地张开双眼，绑架张萍的凶手如果是冷念丞，他会对张萍做出什么行为？ 冷念丞和她们四人的关系很恶劣，报复张萍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大费周章让张萍浓妆艳抹，穿着靓丽，难道他不仅绑架了她，还对他的二婶进行了乱伦施暴？ 往前面数十年，十九岁的冷念丞确实已经具备了施暴的先天条件。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的可怕程度在刘子明的心里又增加了几分。 “咳咳咳——”庄妍挥舞着嫩手，一直在咳嗽。 刘子明缓过神来，看了看四周，烟雾缭绕。 他低头看了一眼烟灰缸，堆积如山。他已经抽了一整包的香烟，却浑然不知。 没办法，思考案子的时候，他需要大量的尼古丁来提神醒脑。 有时候他都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取烟，点烟，这些动作就像刻在骨血里一样，自然而然地发生。 “刘队，别抽了！屋子里要烧着了！”庄妍娥眉微蹙，捏着鼻子埋怨道。 “不抽了！回头买只电子烟试试！”刘子明冲着小警花笑了笑。 回眸时，他发现吕墨眼睛一直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他保持这样的坐姿已经很久了。 下一秒，他的身子突然攸地一下立直了。 “上线了！他上线了！”吕墨一脸惊喜，精神瞬间恢复如常。 他开始在键盘上和那名网友打字，“兄弟，你终于上线了，我一直在等你！” 对方很快就恢复了吕墨，“兄弟，不好意思！昨夜有人砸我们家墙，我出去之后，那瘪犊子已经溜了！ 那瘪犊子洒了我们家一墙的狗血，门口还有一只失血而亡的土狗，吓死个人了。 我们家墙上还多出了一个大大的‘拆’字，大红色的，我上前一摸，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 玛德！还是狗血刷上去的！ 他们刚弄死我奶奶，又在我们家墙上泼狗血，摆明了是要搞死我们家！” 吕墨在键盘上飞速进行回复，“混蛋！还有没有王法了？告他们去！” “告个锤子啊！省公安厅厅长冷军都帮他们，我们小老百姓能掀翻的了天？ 不过，狗急了还跳墙呢！ 我一大清早去省公安厅死等冷军，他们门口保安告诉我，说冷军去了海港市。 好像是为了海港市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结果让我跑了个空！” 吕墨提了提眼镜，继续在键盘上噼里啪啦输入：“我也听说了！冷军去了海港市！ 兄弟，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一定不能告诉别人，否则我永远不上线了！” “你放心！咱俩有缘分，我这人嘴巴很紧，行事也很小心，你放一百个心。”，对方那兄弟还发了一个闭嘴的表情包。 “好的！那我就告诉你！ 我有亲戚在海港警局上班，他说连环杀人案的最大嫌疑人是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冷氏集团前任董事长冷俊峰才死，据说二十年前也犯过一桩大案，不过一直都在逍遥法外！ 冷军突然来海港市调查此案，也许和冷氏集团有关！ 他们三人都姓冷，这看上去像是巧合，但是细思极恐啊！ 兄弟，你查到冷军的个人档案了吗？他祖籍是不是海港人？” 吕墨一个回车键，将消息发送了过去。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上传了一张图片给他。 吕墨点开之后，脸色骤然变暗。 我国身份证一共有两代，1984一代身份证是黑白色的，号码只有15位数字。 2004年第二代身份证是彩色，号码一共有18位，内部还含有IC卡智能芯片，表面采用防伪膜和印刷防伪技术。 网友发来了冷军的身份证，是一张黑白色的一代身份证，是一张二十年前的旧身份证。 上面清楚写着，冷军的家庭地址是海港市堰姜区宏发小区9号楼302室。 “哥们，小心招来杀身之祸！我先撤回消息了！” 吕墨还没来得及保存，对方已经将那张冷军一代身份证的照片撤回了。 “别啊！你不信任我？”吕墨压着火气继续爬格子。 “不是不信任你！咱们昨夜才聊，虽然相见恨晚，但是人不能没有防人之心！ 而且这照片是我朋友费了好大劲才搞到的，如果照片外泄出去，我们都得完蛋！ 兄弟，等我手上证据再多一些，我一定要让这个冷军没法安然退休！ 他是警方的毒瘤，人民的公敌，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吕墨刚想回复网友，希望可以和他面基，线下详聊，对方的头像又变成了灰色。 “艹！”吕墨狂砸了一下键盘，嘴里直接爆了粗口。 刘子明和庄妍刚想问他发生啥事了，冷厅长已经站在门外，恰巧看见了这一幕。 他眉头轻蹙了两下，用带有低音炮的浑厚嗓音开口说了一句，“小墨，出来一下，有事找你！” 声音是从门外传出来的，吕墨对着键盘使用了“win+d”快捷键，快速切换到桌面。 这操作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正文 第464章 明天动身，返回省城 吕墨一路跟随冷厅长的步伐来到警局一间宽敞的办公室，看样子是庄建国特意为他准备的。 “厅长，您打算常驻在海港市？”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本以为冷军只是走个过场，没想到他都开始驻扎营地了。 “小墨，坐下！”冷军很客气，还给吕墨倒了一杯水。 “谢......谢谢厅长！”吕墨有点受宠若惊，在省公安厅都没有享受到这份待遇。大姑娘拜天地，头一回！ “客气啥！小墨，最近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一转眼，你来海港警局也有20多天了吧？” 冷军眉宇之间，尽显和蔼可亲，和他在省城的冷峻凛冽的气质有点反差。 吕墨故作轻松，掰了掰手指头，笑道：“凶手没抓住，我都已经喝了海港警局20来天的水了。” 冷军突然站了起来，径直走向吕墨。 吕墨双手放在双膝上，态度很恭敬，还有点小拘谨。 大家都知道，他平日里喜欢双手交叉抱臂，拇指和食指摩擦自己的下颌骨。 从心理学上分析，经常操作这个行为动作的人有很强烈的防御意识。 冷军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和吕墨共事多年，深知他的性格和秉性。 吕墨看起来有些紧张，眼神中还流露出了畏惧的神情，他究竟在害怕什么？ 冷军扯着嘴角笑了笑，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放在吕墨的肩膀，“小墨，经过组织商议决定，让你先返回省城。你在海港市待了太久，家里头一定有意见了，孩子也需要父亲。 小墨，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你可以动身返回省城。” 冷军拍了拍吕墨，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冷军虽然一直保持笑脸，但是眉宇之间散发出来的气场明显是在命令吕墨可以先撤了。 吕墨眉头蹙了两下，很快放松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站了起来，双目直视冷军，眼神闪烁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厅长，我不走！” 五个坚定的字眼从吕墨的喉间溢出，冷军抬起头看向他，两人眼神很快对视上。 冷军眉宇之间轻皱了一下，一双苍劲有力的眸子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小墨，别胡闹！工作永远做不完，这里不缺你一个！ 不用说了，明天我让司机开丰田考斯特亲自送你回去。” “厅长，我已经......”吕墨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冷军愣住了三秒，缓过神来，继续说道：“小墨，不要恋战！这个比方可能用在这里不太合适，但是意思大抵相似。 过久的和敌人厮杀而不愿撤离，贪图获得战果，舍不得退出战斗，这是不理智的行为！” 吕墨的气血一下子上来了，他多理智的一个人，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 贴吧网友一定知道什么？他一定查到了冷军的过去！他一定还会再次上线！ 刚才他发来了冷军二十年前的一代身份证，上面清楚写着冷军的祖籍是海港市人。 原本吕墨已经怀疑冷军，突然有人亮出了冷军二十年前的一代身份证，证明之前的想法不是他的主观臆想，而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吕墨记得自己曾经在省公安厅人事处看过冷军的个人档案，上面关于冷军曾经是海港市人，只字未提。 也许他不想让人知道过去的一切，他在试图回避什么，或者藏匿什么！ 这一切是否与冷氏药业集团有关？ 冷军会不会是冷氏背后最大的保护伞？ 冷军看见吕墨突然站起来，表情竟然透露出几分狰狞，这与他之前温文儒雅的形象大相径庭。 “小墨，你不要忘记，你曾经是一名军人！军人不可以违抗命令！” 吕墨眉头紧蹙了两下，一脸镇定道：“厅长，没错，我曾经是一名军人！ 军人不可以违抗命令，这是军人的天职。 厅长，就事论事！ 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这个时候临阵脱逃，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是逃兵的做法，在战场上您可以随时击毙我！” 吕墨的语气和态度已经横眉冷对，冷军感受到此人身上的执拗，也许一开始把他从省里派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吕墨，你当真不回去？”冷军这次改了称呼，语气十分严肃。 “不回！”吕墨回答得很坚定，“自3月16日案件发生至今，我们虽然还不能将凶手板上钉钉判罪，但是我们已经掌握了许多线索。 只要在一个合适的契机，我们就可以将凶手关进E区监狱，让他接受东城河刑场的子弹！ 这20来天发生的诸多命案，我比您这次从省公安厅带来的一批人更有发言权。还有......” 吕墨话没说完，刘子明突然立在门前，扯着一脸笑容，“还有，我们是海港警局三剑客！ 冷厅长，我们三人已经合作默契，谁也不能离开谁！至少也要等到连环杀人案告破的那一天才能解体！” “没错！我们谁也不能离开谁！吕专家不能走！”说话的人是庄妍，她从刘子明身后突然钻了出来，眼底闪烁着友谊之光。 吕墨这么一座冰山，竟然感动到热泪盈眶。 冷军看着他们三人，心口暗沉。 他们三人身上都有一股倔强的精神和毅力，一定会将巨大阴谋撕开口子，搅得他们无处可逃。 “小丞，你还不知道收敛？他们已经要烧到你的屁股了，你还自鸣得意！”冷军一阵腹诽，心脏像被人死死揪着，一时喘不上气的感觉。 他的五官依然保持坦然自若，波澜不惊，他极度擅长表情管理。 他刚想说些什么，海港警局文职女警方小可的声音突然从远处飘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你们看见牛队了吗？”方小可去刑侦室没看见刘子明，在长长的走廊上挨间屋子寻找刘子明的身影。 刘子明立在门前，摸了摸鼻尖，淡定道：“喂喂喂，我在这儿呢！别囔囔了，又出啥事了？ 小可，不是和你说了吗？遇事要淡定！莫慌！” 方小可喘着娇气，皱着眉头，手里拿着办公室移动座机，600米信号距离，“牛......牛队！出......出事了！” 刘子明眉头拧成一根结，摸了摸额头，“小可，把舌头伸直了再说话！不要l、n不分！是刘队！” 庄妍杵在一旁，没忍住，差点笑喷！ 方小可捂着胸口，娇喘道：“牛队，又有人......失......失踪了！” 正文 第465章 我的女儿，她失踪了 听到这话，刘子明皱着眉头问道：“什么？又有人失踪了？” 方小可举着移动座机点头如捣蒜，“是的，牛队！家属打电话报案了！” 刘子明接过电话，里面传来了中年女人的哭声。 “您好，我还是海港警局刑警队长刘子明！” “警察同志！我女儿出事了！” “阿姨，先将您女儿的身份信息告诉我们，可以吗？” “警察同志，我女儿叫苏菲菲，今年26岁，在冷氏药业集团上班。 她在集团担任策划部经理，昨天刚任职华东区域经理，昨晚上在凯特酒店举行了庆功晚宴。 他们年轻人庆祝，我们老两口就没去凑热闹。 我们想着今天中午去女儿家里做一桌好菜，在家给孩子庆祝一下。 谁知一进门，发现家里有打斗痕迹，地上还有血迹！ 警察同志，最近海港市发生了连环杀人案，会不会是凶手盯上了我们的女儿？” 刘子明心脏一紧，苏菲菲这个名字很耳熟，前些日子好像有人提起过。 他突然拍了拍脑袋，前天在会议室开会，刑侦二组王远说李飞最近和一女的走得特别近，两人好像滚一块儿去了。 那个女人的名字好像就叫苏菲菲！ “阿姨，您别急，我这就带人去现场！” “你们快来！我们在家里等你们！” ...... 刘子明挂断电话，皱着眉头，脸比铁锅还要黑。 一波未起，一波又来！这操蛋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子明，出什么事了？”冷军阴着一张脸，眉宇之间轻皱了一下。 吕墨和庄妍也跟着紧张起来，两人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届凶手很勤奋啊！ 刘子明抬起头看向冷军，眼眉都立了起来，“冷厅长，出事了！” “子明，长话短说！” “失踪者26岁，姓名：苏菲菲。失踪者在冷氏药业集团担任华东区域经理一职。 报案人是她的母亲，他们在现场发现有打斗痕迹，地板上有血迹，苏菲菲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他们二老将电话打到冷氏集团，苏菲菲同事说她上午就出去了，具体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冷军抬起头看向刘子明，语气铿锵有力：“子明，你赶紧带人去现场，全面封锁整个小区。 小区内部和楼层的监控摄像尽快调取，她不可能人间蒸发。” “yes，sir！”刘子明做了一个三挺一瞪姿态，带着吕墨和庄妍回到刑侦室。 “妍妍，赶紧通知法医严勇，让他跟着一块儿去现场取证！” “yes，sir！”庄妍立刻拨打了严勇的电话。 刘子明召集刑侦四组，让他们跟随自己尽快出警。 所有人的准备工作三分钟之内全部完成，整装待发出现在海港警局门前。 严勇拎着法医工具箱像一阵风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法医夏果果。 两人现在形影不离，像极了一对雌雄法医。 “一名法医就够了！现场没有尸体，只有血迹，取证回来就好了！”刘子明看着夏果果，说了一句。 夏果果像是没听见似的，径直走上了警车，拎着工具箱的样子，很冷酷，像极了古代最顶尖的宫廷仵作。 警车呼啸而过，穿梭在海港市的街道，警笛声四起，驾驶员直接无视路上的红绿灯。 所有车辆都在避让这两辆警车，大家心里都很慌，最近海港市不太平。 凶手一日未能缉拿归案，这警笛声就代表在城市的某一处又有人丧命了。 两辆警车抵达金茂府高档小区，警察下车第一件事情就是出示红头文件，亮在小区物业经理面前。 “金茂府出现人口绑架案，我们现在需要将小区的东南西北门全部封锁，请你们配合！” ...... 黄色的警戒线拉起来，金茂府的业主们一个个人心惶惶，所有人的发散性思维都进入了制高点。 “我去！咱们小区这么牛b的安保系统，也能发生人口绑架案？” “废话！安保系统又辨别不出好人和坏人！你们猜，凶手是怎么带那名女业主出去的？” “我估计是打晕了，迷迷糊糊跟着一起乘坐电梯直接下了地库，然后开车出去的！” “楼层监控一定能拍到，电梯也有监控啊！” ...... 普通老百姓都知道第一件事情是调查监控，刘子明走进物业办公室，要求工作人员立刻调取监控。 “吕墨，你留在这里仔细盯着监控，有发现立刻告诉我们！” “yes，sir！” “你们跟我走！”刘子明说完黑着一张脸，身后跟着法医严勇和夏果果。 刑侦四组紧跟其后，他们要对犯罪现场的物品进行勘验检查，及时提取、采集与案件有关的痕迹、物证、生物样本等。 一群人直奔苏菲菲的住处，小区是两梯三户的格局。一台是货梯，一台是客梯。 他们在客梯中发现了微小血迹，证明苏菲菲虽然受伤了，但是不算太严重。 至少可以证明，她是活着被人掳走的。 刑侦四组采取了刑侦痕检手段检测血迹后，在检测样本中发现血液中的蛋白质。 他们利用一体化光谱设备，将红外线照射在血液样本上，样本的反射光会根据血液成分的不同而改变。 刑警继续利用数据算法，快速识别了血液的来源，“刘队，是人血！将样本送到实验室进行DNA分析，就能知道血液的主人。” “好！赶紧取证！”刘子明一双黑眸散发出凛冽的光。 血迹取证后，他们来到了苏菲菲的家中。 苏菲菲的家中，客厅地上摆放着鸡鸭鱼肉，还有两瓶五粮液，看着像是52度的浓香型白酒。 看样子，遇害人的父母原本是打算来和女儿好好庆祝一番。 苏菲菲的父母看见警察来了，情绪彻底失控。 “警察同志，你们看，屋内有打斗痕迹！ 还有这些抽屉和柜子都开着，明显有翻找的痕迹！ 地上这些血迹是从我女儿卧室一直延续到客厅，门外也有血迹。我们的女儿一定出事了！”苏父的观察能力很不错，虽然这些线索在刑警眼里一眼就能看出来。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走在苏菲菲的家中，阳台上有一款男士的浴袍，尺码是185cm。 他见过李飞，李飞的身高在185cm左右，两人在拍拖，家中出现男人的浴袍不奇怪。 刘子明打开鞋柜，里面有一双43尺码的拖鞋，看样子这对年轻人已经住在了一起。 “阿姨，这里是案发现场，我们需要封锁线索，麻烦您和叔叔先出去。 工作人员要进去勘察足迹、指纹等，避免造成人为的二次破坏，不利于我们侦破案情。” 庄妍的声音如沐春风，和风细雨。不得不说，女刑警在安抚家属情感方面比男刑警做得好。 苏母偎依在庄妍的肩膀上，哭得泣不成声，“小姑娘，我女儿和你差不多大。她还年轻，她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阿姨，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您的女儿！”庄妍不住宽慰道。 刘子明发现，室内有打斗痕迹，血迹并没有干，说明凶手作案不久苏菲菲的父母就抵达了案发现场。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他们早来一步，说不定一块儿被掳走！ 当然，也有可能三打一，凶手被他们制服！这个可能性不大，凶手手中有凶器，说不定还有枪！ 这时，吕墨的电话打了进来。 刘子明迅速接通了吕墨的电话，“吕墨，有什么发现？” “1.5小时前，一名男子拖着苏菲菲上了电梯，开着一辆面包车出了地库。” “看清楚样子没？”刘子明追问道。 “没有，那人戴着帽子和口罩。不过好像是个左撇子，用左手按电梯。 身型不高，但是看着挺有力气。苏菲菲出门时没有肢体挣扎，可能被打晕了。” 正文 第466章 正被一团，阴影包围 挂断吕墨的电话，刘子明立刻拨打了路段监控管理中心的电话。 电话里，他要求工作人员尽快查询从金茂府出去的一辆没有牌照的五菱牌面包车。 面包车开出金茂府的时间是1.5小时前，是从小区西大门地库出口驶出。 监控管理中心的工作人员很快调取了1.5小时前的路段监控，他们发现那辆五菱牌面包车从地库西门出去后，一路沿着太湖路，又进入了永兴路，后来就不见了踪影。 凶手一定很熟悉路段监控摄像，巧妙避开了天眼的追踪。 刘子明询问了苏菲菲的父母，得知苏菲菲使用的是移动手机号码。 他立刻联系到移动公司高层，对方很快通知移动公司技术部，根据三角定位持续搜索苏菲菲的位置。 很可惜，他们什么也没有定位到。 凶手一定是将苏菲菲的手机电池直接拔掉了，这样就能躲避移动公司的GPS定位追踪。 看样子，凶手很聪明，很有反侦察意识。 刘子明握紧拳头很想砸墙，看见苏菲菲的父母瘫坐在门外，终究还是忍住了一腔怒意。 “哥！你过来一下！”严勇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刘子明穿上鞋套走进屋内，看见严勇正在苏菲菲的床上四处搜集物证。 他发现了一根男士的短发，正举着放大镜研究了半天。 “兄弟，发现什么了吗？”刘子明一双黑眸终于闪出一丝惊喜，他相信严勇的实力，即便没有尸体，他也能找出常人发现不了的线索。 “哥！这是一根男人的头发！ 应该是个大背头，上面有发蜡！额前的头发利用发油全部梳上去，工整、成熟的一种发型。” 话落，刘子明的脸色暗沉了下去，“兄弟，苏菲菲和冷念丞的秘书李飞是情侣关系，那个李飞就是大背头。你不是见过吗？上回冷念丞被我捉回来关进审讯室的时候！” 严勇举着那根头发，嘴巴张成了O型，“哦！不好意思啊，哥！我给忘了，太激动了！” 刘子明心灰意冷回到门外，在口袋里摸了摸，取出两根烟，一根递给瘫在一旁的苏父，一根叼在自己嘴里。 两人开始喷云吐雾，苏父呛得直掉眼泪，也许是真哭吧！ 夏果果在苏菲菲的洗手间垃圾桶内发现了一只验孕棒，她戴上手套取出了物证。 抬头看了看，上面有两根十分明显的红色，失踪人怀孕了！ “有发现！”夏果果走出卫生间，声音很清冷，和她的人很匹配。 刘子明掐灭了烟，苏菲菲的父母一下子站了起来。 一群人穿上鞋套，戴上一次性手套，走近夏果果。 她一双白皙纤长的手里握着一支瘦瘦长长的物件，看上去像是......验孕棒！ 刘子明接过验孕棒看了看，上面出现两道红色的杠，苏菲菲，怀孕了！！！ 他虽然是直男，但是他认识这玩意儿！ 三年前，亡妻马小琴意外怀孕时，他深更半夜跑去药房买了一支验孕棒。 次日清晨，小琴发现自己又怀孕了！当时娜娜才五岁，他们事业都很忙，很快就做了药流。 刘子明那会儿还一直和小琴开玩笑，说她做掉了一个大胖小子，他传宗接代的儿子没了。 小琴笑着让他一边玩蛋去！说他们家又没有王位继承，他的基因也不是很牛叉，生个锤子啊！ 苏菲菲的爸妈都是医生，他们一眼就认出这是一支验孕棒。 苏母看见上面出现了两道深红色的杠，身体向后踉跄了几步，被苏父接住了。 “老苏，菲菲她......怀孕了！” 刘子明在苏菲菲的卧室徘徊了很久，试图发现一些容易忽视的细节。 这是小三室一厅的房子，一间客房，里面堆积了一些杂物和一台跑步机。 另一间房间是苏菲菲的书房，书架上有很多书，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好孩子。 书桌上除了一盏得力牌台灯，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笔记本电脑！！！ 刘子明脑袋灵光乍现，当初在蒋晓雯家中也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他带回去之后送到技术科破解密码，发现里面有大量的虐猫视频。 刘子明和苏菲菲的父母说了一声，将笔记本电脑放入了白色的物证袋中。 也许这台电脑里面，和当初一样，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线索。 刘子明将电脑装进物证袋时，发现这台笔记本的颜色和品牌竟然和蒋晓雯那台电脑一模一样。 两台电脑都是华硕牌的，颜色都是象牙白色。 这是巧合，还是她俩其实认识？ 刘子明心脏狠狠缩了缩，他感觉案情越来越玄乎，看似没有交集的死者，似有似无之间仿佛又都有联系。 案发现场留了两名协警看管，刘子明等人乘坐电梯将苏菲菲的父母一路护送到住处。 返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刘子明拨打了罪犯画像师张斌的电话。 张斌是公安局刑事技术高级工程师，更是公安部首批八大特邀刑侦专家。 他一生从事罪犯模拟画像三十多年，在刑侦界享有“神笔张”的美名。 上回宠物店的丁老板回忆购买土猫的男子相貌，张斌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画出了张伟的容貌，相似度高达95%。 “老张，我是子明！” “知道！我一直在用政务通短号，你的号码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68818！”张斌在电话那头笑得声音爽朗，里面还传出了他宝贝孙子银铃般的笑声。 “老张，在带孙子呐？”刘子明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老张已经退休了。 张斌像是听出来了，让老伴儿把孩子带出去买棒棒糖吃了。 “子明，出什么事了？需要我老张出马，我立刻闪现！”张斌语气轻松，但是绝不像是在开玩笑。 刘子明心里莫名一阵感动，这个世界有正义的公敌，但是仍然不乏正义使者。 “老张，出事了！这边刚出了一起人口失踪案件！ 大约2小时前，凶手将被害人掳走，家里有打斗痕迹，还有血迹。 这里有凶手掳走被害人的监控视频，那混蛋戴着帽子和口罩，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楚脸。 我们只能看见他的身材和体型，知道他是一个左撇子。 这边询问了地库出口的保安，他说没啥印象，就记得对方的眼睛细长，眼白多，眼黑少，比例不是很好。保安当时正在换班，就给放行了。” “等我！我马上到！把那名保安请到海港警局！”张斌说道。 “谢谢你，老张！”刘子明的脸色抽搐了两下，眼角竟然有点湿润。 年纪大了，动不动就沙子迷了眼睛，眼眶胀得厉害。 警车上，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压抑，又出现一起失踪案，现场还有血迹，被害人一定受伤了。 吕墨掰了掰手指，凶手的犯罪冷却期已经过了，他有可能再次作案。 只是，刚才监控视频里面的形象与“他”出入很大，难道这一次他利用帮凶将猎物掳走，供他行凶杀戮？ 如果真是这样，这起连环杀人案的死亡名单上又要多出一名可怜的亡魂。 案情相当严峻，如果再死人，舆论压力一定压不住了，甚至可能会引起社会民众集聚，出现游行示威。 游行示威是近代社会造成舆论的手段，又是舆论高涨的象征。 这是最坏的后果，吕墨希望这只是自己脑袋里一个不好的想法，最好别实现。 警车抵达海港警局，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初春时节，莺飞草长，鸟语花香。 午后的海港市，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桃花香。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走进海港警局，一群人紧跟其后。 路过冷军那间办公室时，刘子明停住了脚步，他回眸看向室内，冷军戴着老花眼镜看向了门外。 老庄给他准备了一间面朝南的办公室，窗外的暖阳洒在他的身上，照得他四周像镀上了一层光。 他的脸上被光影照射出一半阴暗，一半光明，一双苍劲的眼睛包含在阴影里。 那一刻，刘子明心脏一紧，这样一幅画面，像是在告诉他，警局现在正被一团阴影所包围。 正文 第467章 老一辈的，专业人才 犯罪画像师张斌换上警服，出门打了个车，前往海港警局。 十分钟的路程，张斌抵达警局门前。 前不久他才来过一次，没想到这么快又来了。说实话，心里还有点激动。 他去年刚退休，一直在家带孙子，打太极，溜溜鸟。 24小时成天和老伴儿在一起，经常被老伴儿从起床就开始骂。 夫妻俩都刚退休不久，一下子闲了下来，把前半辈子没空吵的架都吵了。 多亏他们女儿把带宝贝外孙的光荣任务交给了孩子外婆，不然老张迟早要被老伴儿耳朵骂出茧子来。 甜蜜的琐碎，也许就是退休生活的真实写照吧！ 当年在职期间，无数次加班熬夜画像，张斌也曾萌生出想退休的想法。 等到有一天真的退休了，还真是不习惯。没事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拿一支笔，脑袋里幻想罪犯的模样，开始进行画像勾勒。 这份工作做了一辈子，早已经刻进了他的血液里。有几天不画几笔，手就痒痒得厉害！ 张斌站在警局门前，眼睛穿过透明色的玻璃门，里面穿着警服的年轻人正在忙忙碌碌。 从依云湾凶杀案至今已经过去了22天，他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家里书房墙上有一份台历，案件过去一天，他就会在上面打上一个×。 如果哪天死了一个人，他会在当天日历上用红笔画上一个圈圈。 连环杀人案相当恶劣，平常老百姓都会每天关注案件最新进展，更何况老张退休前也是公安系统的一名核心人物。 张斌夹着公文包，穿着一身没有褶皱的警服，气宇轩昂地走进了海港警局。 他已经在家里歇了太久，夹着公文包的手都在激动地颤抖。 他的基本功这辈子是不会丢了，只要组织需要，他可以义无反顾为组织服务。 虽说这些年，科技不断进步，犯罪画像师日渐被现代技术取代。 21世纪初期，摄像探头遍布大街小巷，原来一年能办280多起模拟画像，后来一年只需要处理20来起，还都是根据视频画像。 但是犯罪画像师并不会完全被时代淘汰！ 比如在山西一起爆炸案中，晚上红外线拍摄不清楚，只是个模糊人影。 警方从走路姿势来看是老年人，身形瘦削。摄像头俯拍到脑门心和鼻尖，隐隐感觉有颧骨，判断是个瓜子脸或者瘦脸。 就是根据这些，犯罪画像师提供了模拟画像，警方在可疑对象中筛查，一天后破案了。 去年上海有个枪击案，他们单位请张斌去画像。张斌说，不是有监控吗？他们说，不行，停电了。 张斌知道，总会有需要罪犯画像师的时候，任何一样职业都不会凭空消失，除非科技真的做到了万无一失。 “老张，辛苦你跑一趟了！”刘子明迎了出来，眉宇之间忧心忡忡，脸比铁锅的锅底还要黑。 张斌笑了笑，直奔主题：“子明，金茂府的那个保安来了吗？” “在审讯室里，我带你去见见他！是个老保安，退休之后应聘到物业公司，被安排在地库出入口。” “好的！你带路！” 两人一路来到审讯室，老保安坐在审讯室一脸骇色。 他活了大半辈子了，头一回来警局，还直接进了审讯室。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怪我急着下班，直接给那浑蛋放行了！” “别慌！我们请你过来，只是需要你配合我们警方描述出犯罪嫌疑人的样貌和体态！”刘子明拍了拍老保安的肩膀，让他冷静一点。 张斌坐在老保安对面，笑了笑，一身正气，“你好！我是犯罪画像师张斌！我也是刚退休，我们看起来是同龄人。” 说完，张斌主动伸手和老保安握了握手，两人手部触碰在一起时，老保安的心情逐渐放松了下来。 不得不说，张斌在安抚目击证人的心理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老一辈的专业人才，技术方面很硬核。 一旦掌握了技能，一辈子都会刻在骨血里头，就像身体的一部分。 “老同志，说说那名五菱面包车司机的身高、年龄，或者有什么说什么！ 不要紧张，也切记不要过分夸大事实，把你看见的告诉我就行了，不管有用还是没用。” 话落，老保安喝了杯中一口水开始回忆道：“警察同志，当时我正在交接换班，那辆面包车经过道闸时，我看了一眼，没有车牌照。我心里膈应了一下，但是我同事催着我一起去买体育彩票，我就想着赶紧换班。 面包车司机我看了一眼，他穿着一身黑衣，身高可能不高，主驾驶座椅很靠前。 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上面好像有个钩子状的标识。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是一次性口罩。 他当时就露出了一双细长的眼睛，我看了一眼，眼白多，眼黑少，比例很奇怪，看着样子挺凶的。 如果不急着去买体育彩票，我一定会将他拦住了。多怪我，是我财迷心窍了。 对了，他好像是个左撇子，我很少看见有人用左手擦后视镜。他当时取出一块抹布，擦了擦后视镜，用的就是左手。” 张斌一边在画板上画像，一边点点头，“还有吗？不要漏掉一丝细节，再仔细回忆一下。” 说完，张斌还对着老保安扯起一个微笑，这让老保安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他俩看起来是同龄人，交流起来比和刘子明刚才顺畅多了。 张斌又擅长心理建设，这一方面刘子明不得不承认，专业的事情一定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老保安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面包车好像是手动挡的，他开出来的时候还熄火了，不过很快就点着了。 他发动面包车的时候，我心里感觉怪怪的。 他看了我一眼，细长的眼睛好像在冲着我笑，笑得很怪！ 对了，他车上没人，不过后备箱里面估计有重物，后轮胎有点压了下去。 我当时以为他轮胎没气了，还想上去提醒他，见他笑得怪异，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同事在一旁催我一起去买体彩，今晚大乐透要开奖，我就正常交接班了！” 张斌停下了手中的画笔，看向老保安，语气温和道：“兄弟，你记得那人的头围和脸型吗？” 正文 第468章 像是一条，楚汉分界 老保安闭上眼睛开始沉思，想了半天，他开口说道：“那货脑袋不大！一般脑袋大的人戴不进去鸭舌帽，他那帽子里面的空间看着挺大。脸上的口罩挺尺寸挺合适的，不过好像有点松。 对了，我特别记得他的眼睛！是那种下垂的三角眼！” 张斌立刻在纸上画出了几种三种眼的素描，问道：“这里面有他的眼睛吗？” 老保安看了半天，眉头蹙了蹙，“还是不够三角眼，他的眼尾是下挂的，很典型的三角眼。” 张斌又在一张空白纸上画出一些三角眼，摆在老保安面前，“兄弟，你再仔细看看，这里面有没有！” 老保安头摇得像拨浪鼓，一直声称三角眼画得不像三角形。 后来张斌又画了十几双三角眼，都被老保安全部否定了，张斌大概已经明白了。 “兄弟，别紧张，你现在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过度夸张了！” 老保安喝光了一杯水，主动要求刘子明他们先出去，给他一个人五分钟的冷静时间。 五分钟过去后，张斌再次走进审讯室，这次他让刘子明等人都出去在外面等着，避免给目击证人造成心理压力。 老保安和张斌继续交涉，这次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很快张斌就画出了嫌疑人的画像。 画中，一名黑衣男子坐在面包车的主驾驶位置上，戴着鸭舌帽，老保安说的钩子状是运动品牌耐克的标识。 帽檐下，男子戴着黑色口罩，一双阴鸷的三角眼，眼白多，眼黑少，比例极度不协调。 男子扯起三角眼，露出一丝阴笑！ 这个细节感让老保安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错！就是这个人！就是他！您简直是神呐！”老保安激动地握着张斌的手，眼神中满满的惊叹。 很快，刘子明将老保安放了回去，他和张斌将模拟画像立即送往技术科，让他们尽快恢复成AI模拟人像，在全网开始悬赏通缉此人。 有了罪犯的容貌特征，刘子明立刻联系办理二代身份证的部门，让他们在数据库中寻找此容貌特征的嫌疑人。 这份工作简直是大海捞针，海港市三百多万人口，不可能就他一个长着三角眼的人。 但是目前没辙，笨方法也得照做。找出嫌疑人，看看他们在警局有没有犯罪的记录，这样又会筛选出一部分人。 公安人员有时候在一筹莫展时，必须使用笨方法。只要一直在寻找的路上，就一定能够发现罪犯的踪迹。 如果放弃一丝可以获取罪犯信息的希望，那么注定罪犯会逍遥法外，永远躲在暗处窥视着警方。 说不定凶手还会是围观群众当中的一名，也许你回眸会看见他正在冲着你诡异的笑，等你追上去时，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子明和张斌离开审讯室，两人迎面遇见了庄建国从走廊的尽头走向二人。 庄建国看起来忧心忡忡，眉宇之间疲惫不堪。看见张斌的一刹那，庄建国眉头松开了。 他俩好久不见了，张斌已经退休了一年多的时间，整个人精神面貌看起来十分好。 两人有微信，老张经常在朋友圈晒下一代，他的宝贝孙子。 “老张，好久不见！”庄建国缓过神来，张开双臂，和张斌来了个世纪大拥抱。 张斌一脸笑容，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老庄，好久不见，上回来警局没瞧见你。没想到这次能碰到你，你是个大忙人啊！” “老张，我也想着赶紧退休抱外孙子！我女儿现在也在海港警局，就跟着这小子后面，成天看不见她人。 老张，你有福气，孙子有了，是不是很快又要抱孙女了？”庄建国笑了笑，眉宇之间夹杂着一丝特别的情绪。 具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刘子明看不透。 “他们小两口确实有二胎计划，响应国家号召嘛！两孩子都是党员，意识觉悟高，紧跟党走！ 我们家小芳前天回家吃饭的时候和她妈妈在厨房里窃窃私语，好像是准备将二胎计划提上日程了。 孩子们想生就生，我们老两口已经退休了，唯一的乐趣就是带好下一代。哈哈哈！” 庄建国拍了拍张斌，“老张，当初你可说过，退休之后打算过诗和远方的生活，现在怎么甘心在家带孙子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不是我孙子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我孙子。 小夫妻俩工作都忙，孩子的后勤保障工作我们照顾起来比较放心。等孩子再大点，我们带着小家伙一起去诗和远方！” 两人很久不见，说笑了一会儿，张斌鼻子嗅了嗅，“老庄，你这烟不是已经戒了有二十年了吗？最近办案压力大，烟瘾又犯了？” 庄建国错愕了三秒，点点头，“是啊！我临了都要退休了，给我这么当头一棒，砸得我措手不及！ 海港市发生这么恶劣的连环杀人案，我彻夜都睡不着觉。 子明也很辛苦，这帮年轻的警员都很辛苦，大家已经奋斗在一线二十来天了。” “老庄，不管怎样，保重身体，少抽烟！我等你退休后和我一起打太极！ 咱俩每天可以约着到公园里面遛鸟去！晨练过后，咱俩再去老街的古月楼点上两碗鱼汤面，两份烫干丝，把退休后的日子过得热气腾腾。” 庄建国看着张斌的笑脸，眼神闪烁了一下，他也很憧憬退休之后的生活。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可以像张斌说的那样！ 庄建国的心口一紧，他还能有那一天吗？ 张斌拎着公文包，一身笔挺的警服，英姿飒爽。 老庄拍了拍张斌的肩膀，看着他一身功勋章，老张当之无愧！ “老庄，子明，那我就先回去了！孙子在家等我！”张斌向两人握手告别。 庄建国执意要用警车送他，被老张拒绝了，“动用警车太张扬了，人都退休了，还是低调些好！老庄，我等你！” 张斌说完这句话，看了看刘子明，两人点头会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子明和庄建国并肩站立着，午后的最后一丝残阳照在海港警局窗明几净的玻璃窗上。 张斌向着光明的方向脚步不歇，他带着一袭金色的光芒离开了海港警局。 他这一辈子，行的正，坐的直，堂堂正正，一身正气。 他对得起头上的警徽，肩章上的警衔，左胸前的功勋章。 “老庄，你俩都约好了退休后的生活，是不是很期待？”刘子明一双黑眸铿锵有力，他注视着庄建国。 庄建国没有看向他，而是看着张斌离开的方向。 一抹斜阳很快降落，只剩下余晖照在警局大厅的白色瓷砖上，形成了斑驳的光影。 明和暗的光影，像是一条楚汉分界线。 正文 第469章 蛇皮袋子，装了个人 “唔——唔——” 麻袋里面发出一个女人的憋闷的叫声，她的嘴巴像是被塞进了什么东西，让她根本无法发声。 黑暗中，她睁开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此刻这双眼睛异常惊悚，像午夜凶魂的墨染黑眸。 刚才她还能感受到汽车在路上颠簸的感觉，以及隐约的光感。 根据车速和时长，苏菲菲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海港市，前往三十公里外的地方。 眼下四周一片漆黑，她被人装进了一个粗布麻袋中，双手双脚束缚得很牢实。 刚才那个人将她从后备箱拖拽下来，一路扛在肩膀上，她记得很清楚，那人是用左手抓起麻袋。 他是一个很严重的左撇子。 “唔——唔——” 苏菲菲一直在呼救，她的身体在麻袋里拼命挣扎，不过一切显得徒劳。 黑暗的视线里，她闻见了一股子霉味，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她刚才发出的声音在周围产生了回声，证明四周很空旷，也许只有她和凶手两个人。 苏菲菲的身心承受着巨大的恐惧，她对外界的一切毫不知晓。 她在哪儿？刚才绑架她的人究竟是谁？ 她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家中的铁门发出了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 对方不是在开门，而是在撬锁。此人具备开锁的技能！ 苏菲菲打开猫眼盖儿，一共三次，发现外面并没有人。 每当她返回卧室休息，躺在床上时，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就会再次响起。 为了证明不是自己服用药物出现了幻觉，苏菲菲从厨房举起一把切肉的长柄刀，紧紧握在手中。 推开门的一刹那，一股妖风扑面而来，苏菲菲闻见了一股韭菜盒子的味道。 她身上一直涂抹着祖马龙的香水，但是再香的香水味，也禁不住韭菜盒子刺鼻味道的抢镜。 举着手里那把长柄刀，苏菲菲发现右手边的楼梯通道的木头门被人打开了。 难道凶手是从楼梯爬行上来，此刻正躲在木门后面窥视自己？ 苏菲菲抬头看了看楼道里的监控，右拐的楼梯通道是监控的视觉盲区。 如果凶手正躲在木门后面，证明他已经对周围的监控相当了解。 他才会巧妙避开监控，选择爬楼的方式来到她家门前。 苏菲菲心口一紧，如果现在推开木门，进入楼梯通道，而凶手就在外面埋伏她，她一定会凶多吉少。 她的脚步在距离木门不足一米的位置停下了，那里是监控盲区，必须赶紧撤离。 正当她准备返回家中，木门后面突然发出鞋底触碰地面的声音。 她回眸看了看，发现木门后面钻出来一只毛茸茸的脑袋。一只猫正眨着眼睛看向她，样子很软萌。 猫的旁边有一只黑色的回力运动鞋，好像是一只孤品，应该是猫咪躲在里面当自己的小屋。 苏菲菲放下手里的长柄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推开门蹲下身子，刚刚抚摸了两下猫咪的身子。 突然，她的后脑勺被一个肘击狠狠砸晕。 晕倒之前，她的余光看见另一只回力鞋，脚踝上是黑色的袜子，另一只鞋正在被猫咪把玩。 “唔——唔——” 苏菲菲被塑胶袋封住了嘴巴，她像是在说，“浑蛋，放开我！” 黑暗中，她突然听见了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那个人距离她越来越近。 她的心跳开始剧烈地跳动，她能感受到对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巨大的恐惧像是黑暗里的无底洞将她吞噬，她沉默了一会儿继续拼命地挣扎。 蛇皮袋刚好能够容纳她的身体，但是空间不够巨大。她根本无法施展手脚，更何况她被麻绳捆绑，血液已经出现了不循环。 恐惧之下，她甚至已经忘记了她上午刚做了药流，现在还很虚弱。 突然，苏菲菲的耳边恢复一片死灰般的寂静，脚步声不见了，但是她却听见了人类呼吸的声音。 黑暗中，那个呼吸声距离她的耳边越来越近，她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她开始不断挣扎自己的身体，这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发泄内心恐惧的方式。 猛地，她感觉到有一只大手隔着麻袋摸着她的脑袋，起初还是很轻柔，随后他精准地掐住了她的脖颈。 苏菲菲像一只小鸡，被那只手掐得喘不过气来。 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想伸出舌头，嘴上的塑胶袋却封得严严实实。 下一秒，那只手松开了，他用一口川普话说了一句，“你个瓜婆娘！闭嘴！” “唔——唔——”苏菲菲听见凶手的声音，浓郁的四川方言，声线很细窄，听起来像电影里巫师的声音。 “瓜婆娘！闭嘴！”男子猛地一脚踹在苏菲菲的肚子上，疼得她差点背过气。 她刚做了药流，又吃了这一脚，腹部疼痛难忍，浑身冒出了冷汗。 对方是个脾气暴躁的人，难道是冷念丞安排过来解决她的刽子手？ 这浑蛋在等什么？为什么不立刻动手，难不成想让她当压寨夫人？ 苏菲菲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冷念丞动手的速度这么快。 昨晚刚发现李飞手机里的两张芯片，一夜之间就能查出她的底细，此人真是警方的一大劲敌，社会的毒瘤。 李飞如果知道自己被抓，会违抗冷念丞，来救她吗？ 疼痛难忍下，苏菲菲竟然想到了李飞！ 腹部一阵剧痛，苏菲菲陷入了昏迷。 等她再次醒来时，鼻子闻见四周有瓜子的味道，是那种没有添加白盐和梅子粉，妈妈最爱吃的那种炒货店里面卖的淡瓜子。 苏菲菲竟然深吸了一口气，耳边突然听见了对方在嗑瓜子的声音。 四周太安静了，嗑瓜子的声音显得很刺耳，对方一边嗑瓜子，一边在玩手机游戏斗地主。 他看见苏菲菲在麻袋里乱动弹，嘴里狠狠丢下了三个字，“老实点！” 苏菲菲想起在家门口她闻见了韭菜盒子的味道，还有那双回力鞋，以及开锁的声音。 此人现在在嗑瓜子，玩斗地主，说明他也许是一个无业游民，有单子就会接的恐怖杀手。 当杀手的人一般都是反社会人格的人，在社会上失败的人以及偏激的人。 他们只会对儿童或者妇女下手，在伤害他人的过程中释放愤怒。 苏菲菲观察了一阵子，此人的智力一般，斗地主一直在输。 很快，他的欢乐豆全部输完了，狠狠骂了一句，“我r你仙人板板！又要劳资充值欢乐豆！” 苏菲菲忍着剧痛，身体又开始剧烈挣扎，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拼一把。 正文 第470章 临死之前，过把牌瘾 “动你个锤子！劳资弄死你！”说完，那人走上前抬起脚又给了苏菲菲一个暴击。 这一次，他的大脚落在苏菲菲的后背，苏菲菲感觉心脏险些被他踢出身体外。 本以为苏菲菲吃了他一脚会老实一阵子，没想到她还在挣扎。 黑衣人猛地摘下黑色鸭舌帽，怒斥道：“我r你先人板板！你丫的有完没完！” 黑衣人扯开麻袋的绳子，苏菲菲终于重见天日。汗珠浸湿了她的衣衫，她直呼呼地喘气，脸色很苍白。 她的嗓子里一直在发出“唔——唔——”的声音，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满目惊悚地望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摘下了鸭舌帽，竟然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留着一撮八字胡子，看起来很像阴沟里的臭老鼠。 此人嘴边残留着瓜子壳，一嘴的大黄牙，散发出那种很浓烈的劣质烟味。 蹲下身子，他一把抓住苏菲菲的头发，“瓜婆娘，干锤子嘛？” 苏菲菲瞪着一双大眼睛，嗓子里一直发出“唔——唔——”的声音，她在努力做出想要如厕的动作。 秃头男看了半天，扯起嘴角笑了笑，他摸了摸苏菲菲的脑袋，“瓜婆娘，想撒尿？” 苏菲菲眼睛闪出一道光，她开始拼命点头。 谁知，秃头男突然站起身，一边嗑瓜子，一边阴笑道：“瓜婆娘，给劳资憋着！憋不住就尿裤兜里！” 说完，秃头男坐在一旁皱着眉头又充值了欢乐豆，继续玩着斗地主。 苏菲菲环视四周，她努力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外面天已经黑了，四周的环境看起来很诡异，这里像极了一所废弃的医院。 她突然想起在距离海港市三十公里外，貌似有一所二战期间最先进的医院。 政府多次公开招标，想把那块地皮卖出去，无奈每一次招标都是以流拍告终。 当地居民对这所二战期间留下来的医院一直望而怯步，关于这里的恐怖传言也有很多。 曾经有多家房地产公司的市场部人员前来市调，最终都吓得仓惶而逃，据说这里四周充斥着“鬼魂”。 这块地皮至今一直废弃，成为了村民避而远之的地方。许多村妇吓唬孩子时，经常扬言不听话就把他们送到这里。 政府虽然一直想将这块地皮低价卖出去，房企和文旅企业不接招，没辙！ 这所二战期间留下来的医院便成为了废弃遗址！ 政府也曾经想修修补补，说不定可以让这里成为世人铭记历史的一个纪念地。 许多建筑施工团队都不愿意接这个活儿，连一些土班子团队的包工头也不敢接。 传说这里经常闹鬼，以前死过几位年轻人。 曾经有一位胆大的九零后小伙子曾经想把这里改造成为医院鬼屋。 这里有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手术台，医疗设备，瓶瓶罐罐的药物等元素，都是设计成医院鬼屋的最好的现成品。 当初这位九零后小伙子带着两男两女，都是一群大学毕业后想自主创业的年轻人。 他们在网上看到这所医院以史无前例的低价拍卖，于是他们从隔壁城市背着行囊赶往海港市，一路周转到距离海港市三十公里外的唐庄，见到了这座二战废弃医院。 五个怀揣着梦想的年轻人，抵达现场时，斗志昂扬，他们对这里的诡异氛围感到很兴奋。 这里如果打造得好，很有可能变成年轻人们争相打卡的医院鬼屋，他们人生的第一桶金也许就在足下这片土地。 传言说，五人走进废弃医院，四处拍照，进行现场勘察。 他们发现了大量二战时期日本人留下来的医疗设备。 解剖台上还留下了当年的血迹，经过岁月的洗礼，上面血迹斑驳已经风干，变成了洗刷不掉的颜色。 这里的一切都很诡异，令人毛骨悚然，如果打造成医院鬼屋，说不定胆小的人都能被吓死。 在一间手术室内，他们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医用垃圾桶，里面有类似于人类器官的物件，已经形成了标本。 在一间手术室的屋子里，他们看见一张解剖台上竟然躺着一具干尸骷髅，肺腑发黑，死前中毒的迹象。 几位年轻人来之前都做足了大量功课，他们知道在二战时期侵略者对国人进行了活体实验。 五位年轻人在这所二战废弃医院里面待了很久，最后他们完成了整所医院的拍摄工作。 五个人决定，在离开之际拍摄一张创业初期的合照。 一名男生将相机调节成自拍模式，架在三脚架上，五人一起拍了一张合影。 照片拍完后，男生检查刚才的那张照片时，发现照片里面竟然有六个人。 照片中多出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白衣，长发拖地遮住了脸，就站在他们身后。 男孩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露骇色。他赶紧拉上另外两名男生一起看，三人吓得不寒而栗。 两名女孩子见到他们鬼鬼祟祟，上前抢过相机看了一眼，吓得魂飞魄散。 五人簇拥在一起，后悔没有相信网上的谣言。 五名年轻人背着行囊准备逃出医院大门时，一阵妖风拂过，铁门突然被合上了。 随之里面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当地村民赶到现场时，发现他们已经消失不见了。 地上有五人的行李，相机里最后一张照片是五个人，不过五人身后站着一道不名白光。 村民们更加坚信，这所废弃医院里面闹鬼。 民间谣言四起，有人说屋子里面有二战时期的残留毒气，一种能够让人出现幻觉的气体，五名年轻人一定看见了恐怖的幻象。 不过，他们五人至今下落不明，成为了悬案。警方并没有相关记载，关于那起传言的真实度，无人知晓。 关于这所二战时期留下的废弃医院，苏菲菲过去上学期间听过很多版本，现在她没有心情细想这些。 她被人五花八绑，生死未卜。此人看着面相阴鸷狠毒，刚才绑架自己的一幕，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个老手。 秃头男很快又输光了欢乐豆，一直在角落嗑瓜子，眼神狠厉地盯着她看，眼眉都立了起来。 此人的胜负欲很强，但是智力明显配不上他的野心。弱者会为自己的无能愤怒。 苏菲菲突然灵机一动，她开始挣扎，嗓子里发出“唔——唔——”的叫声。 秃头男像是在等什么人出现，也许是无聊了，寂寞了，他突然上前撕掉了苏菲菲嘴上的胶带。 苏菲菲眉头紧蹙，嘴边的皮毛被撕扯得生疼，缓过神来，她一脸真诚地看着秃头男，“你刚才是在玩欢乐斗地主？” 秃头男一边嗑瓜子，一边朝旁边啜了一口瓜子壳，“没错！怎么滴，你也会？” 苏菲菲点头如捣蒜，“没错！我会！而且我能帮你赢得更多的欢乐豆！” “真的？”秃头男一脸狐疑，“瓜婆娘，你可别骗我！” “不会！我命都搁你手里了，这里荒无人烟，我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我！ 大哥，我会玩斗地主，我号上有一百多万的欢乐豆呢！” “这么多？我r你个仙人板板！我给你充值十块钱，你赢不了豆子，劳资弄死你！” “大哥，我发誓！赢不到欢乐豆，你宰了我都行！”苏菲菲喘着娇气，眉宇之间闪烁出一道生机。 秃头男像是在犹豫，一直在苏菲菲四周晃悠。 忽然间，他回眸看向苏菲菲，一双阴鸷的细长眼睛，露出一脸阴笑，“行！劳资给你临死之前，过一把牌瘾！” ...... 正文 第471章 一波又起，又出事了 海港警局，三楼会议室，全体警员召开紧急会议。 通知发下去，一分钟不到，人员已经全部落座，整间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几十号人头，黑压压的一片，今天动用了警局最大的会议室，预示着会议的重要性。 省公安厅厅长冷军一如既往坐在人群中的C位，右手边坐着庄局。 刘子明坐在庄局的隔壁，全程阴着一张黑脸，像一瓶黑色墨水泼在他的脸上，又黑又臭。 事发突然，许多同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看见全员都参加了会议，深知一定是出大事了。 “子明，公共场合不要抽烟！”庄建国小声说了一句。 “这不焦虑嘛！” 刘子明蹙着眉头，嘟哝了一句。他快速抽完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放在烟灰缸上狠狠碾压了几下。 吕墨知道，刘子明这个行为动作的背后，是一颗心力交瘁，肝火旺盛的心。 会议室内几十号人都暗沉着一张脸，一个个脸色蜡黄，像吃了二十来天的青菜叶子，大家都处于熬夜加班疲惫不堪的状态。 四周被一股压抑的气场包围，每个人都不敢说话，他们了解刘子明的脾气，这一群人当中就属他脸最黑。 大家都知道他有牛脾气，害怕他突然起身直接拍了桌子，省公安厅的冷厅长还在这里呢！ 等到最后一名警员落座后，庄建国试了试话筒，准备组织这场会议工作。 他开了一辈子的会，这些对他来说，信手拈来。 庄局长开门见山地说道：“突然召集大家来开会，一定是有急事！案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出事了。 中午我们接到失踪人员苏菲菲父母的报案电话，他们女儿在金茂府小区一栋楼里被人绑架，下面请刑侦室刘子明同志为我们讲述具体细节。” 冷军坐在C位，脸色暗沉，一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扯起了愁云密布，这样的微表情最符合当下的情景。 过度的冷静，或者过度的亢奋，都显得很刻意，这种分寸感，冷军拿捏得相当好。 吕墨坐在刘子明的隔壁，比较方便观察全体参会人员的面部表情。 这里人谁是人，谁是鬼，他睁着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提了提眼镜时，他与冷军的眼神四目相视，两人点了点头，便分开了眼神。 想起刚才冷厅长要求自己先撤离海港市，返回省公安厅复职，吕墨心口一紧。 他的这位老领导莫非是想故意支走自己，弱化刘子明的作战团队。 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此刻，吕墨并不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冷军种种行为确实有些反常。 省城贴吧网友传来了他的一代身份证，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如果那位网友没有和他联系，也许他找不出冷军的破绽。 天无绝人之路，逆境时竟然让他逮住了机会。冷军一定有问题，案子没有侦破之前，吕墨铁定心不会走。 刘子明接过话筒，喂了两声，调节到最适合自己的音量。 “各位，开门见山，今天我敞开了和大家汇报案件最新进展。 依云湾割脸案，天德湖碎尸案，垃圾回收站分尸案，这三起案件的死者都是年轻女性。三名女性死者的脖颈后处都有一朵红色的刺青，我们经过专家痕迹对比，已经证实是同一人所为。 依云湾女性死者蒋晓雯的肾脏经过法医尸检，尿毒症晚期，呈现黑色状，这是照片。”刘子明将激光笔指在会议室投影仪上。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照片中法医室的解剖台上，一张不锈钢的铁盘上放着两只黑压压的肾脏，证明死者生前已经病入膏肓，即便有合适的肾源救治她，也无济于事，扁鹊华佗在世，也没用了。 刘子明的脸色黑得像这对肾脏一样，都快要流出了黑汁来了。 “天德湖碎尸案女性死者沐婉晴被罪犯残忍分尸，随后罪犯开始长达一周时间在海港市的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四个区域分尸。 最后一部分的尸块，他以同城闪送的方式寄往海港警局。对了，死者的阑尾被那浑蛋寄到了海港市实验小学。 瘪犊子把死者的阑尾寄给了我的女儿娜娜，害得娜娜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刘子明说话时，手指都在颤抖。 吕墨坐在他身旁，能够感受到他在提及宝贝女儿时，情绪开始按捺不住的愤怒。 “淡定！别慌！”吕墨在刘子明耳边低声宽慰了四个字，一只手放在刘子明的腿上拍了两下。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凶手具备反社会型人格，情绪偏执易怒。他早年也许遭受了心灵创伤导致错位感，对社会，尤其是对女性有不满情绪。 三起案件已经可以称之为连环杀人案，女性死者的下体都在死前遭受过性侵。凶手通过性暴力彰显自己男性权威以及通过性暴力表明自己对女性蔑视态度。下面请吕专家说一说犯罪心理画像！” 刘子明将话筒传给身旁的吕墨，吕墨接过话筒，提了提眼镜，开门见山地说道：“针对此类犯罪人，犯罪心理学学说上普遍认可的原因有以下几点。 首先，罪犯的家庭中母亲角色的缺失，从小可能缺乏母爱。其次，他在感情生活中受到挫败和创伤，从而侮辱女性，虐待女性。死者蒋晓雯是他此次连环杀人案的第一名女性死者，他对她的恨念大家肉眼所见。请看大屏幕！” 吕墨将激光笔指在投影仪上，大家虽然看过很多遍，还是不免一阵唏嘘。 画面上，躺在解剖台上的是一具女性的尸体。女人的面部血肉模糊，脸皮不翼而飞。 “各位，根据法医严勇的尸检报告分析，此人是在死者生前将受害人的脸皮活活割了下来。 凶手有学医的经历，心理素质极佳，这类犯罪人通常属于忍耐性极强的人。 一般而言，忍耐性较强的人都如同一座火山，在压力积蓄到一定限度，会以无法控制的强度爆发出来。 尤其是当他们遭遇欺骗、背叛、嘲讽等情况下，他们会将自己想象成为一名裁决者，去替天行道，惩治那些伤害他们的女性。 这种错位感和失落感会在没有正确引导的情况下演变为仇恨的心态，从而上演为杀人。 我们发现，三名女性死者间隔一周时间被杀，说明凶手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蓄意谋杀。” 话落，吕墨将话筒还给刘子明，刘子明接过话筒继续说道，“第三名女性死者和受害人沐婉晴相比，更加惨烈。首先，她是此次连环杀人案中年龄最小的女性死者，刚成年不久。其次，凶手这一次将人碎尸后，没有和上次那样抛尸。 上次罪犯抛尸的犯罪心理，吕墨之前已经讲过，凶手在向警方挑衅。 这种性格扭曲的罪犯往往喜欢躲在背后偷窥警察一筹莫展的样子，也许在发现尸块的现场，他还会藏匿在人群中，偷偷观察警察的表情和行为动作，这会让他们产生快感。 说不定咱们回头看见人群中有人在盯着我们看，也许那个人就是凶手，说不定他还会冲着你笑。 如果让我遇到，我一定会在人群中揪住他。” 正文 第472章 您这是想，支开吕墨 刘子明继续将激光笔指在投影仪的两张照片上，分别是死者沐婉晴的尸骸和李漫妮的尸骸。 照片中，他圈出了共同点，并且用红色的字写了备注：两名女性死者腰间的一对肾脏均都不见了。 “诸位，两名女性死者的腰间肾脏不翼而飞，这绝不是偶然。 两种可能，一、罪犯有特殊癖好，比如收集肾脏；二、罪犯将肾脏用在某个人的身上，也许他的家人中有人身患尿毒症。这一点我们在犯罪嫌疑人冷念丞的身上找到了共性。 传言二十年前，他的爷爷冷俊峰身患尿毒症晚期，也就是当年，蒋家村发生了一起盗肾案。” 刘子明话音刚落，眼神注视着庄建国，两人四目相视时，庄建国没有说话，冷军的眉宇之间轻皱了一下。 “我不展开细说了，当年那起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相信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以上都是一些案情回顾，这一点很有必要。咱们不能因为发生了新的命案，而忘记了之前的命案。多起命案看似没有交集，仔细串联在一起，罪犯作案是有逻辑性的。 接下来，我要和大家汇报案件的最新进展。我市又出现了一起人口失踪案，相信部分人员已经知道了。 罪犯模拟画像师张斌专家刚走，目击证人已经将犯罪嫌疑人的画像描述了出来，张斌专家已经画出了相似度高达95％的画像。目前技术科正在人像AI恢复，尽量还原到接近罪犯容貌特征的样子。 失踪人26岁，女性，姓名：苏菲菲。冷氏药业集团新上任的华东区域经理。 我们赶到案发现场，发现了受害人的一台笔记本电脑。 笔记本电脑我已经送往技术科，请徐翔主任和杜晓生同志抓紧破解密码，里面可能有重要线索。 受害人家中的垃圾桶内，法医夏果果发现了一枚验孕棒，受害人怀孕了。 她现在很危险，从监控中我们看见男子的身影，身高169cm左右，穿戴一身黑，帽檐压得很低。 大家看，这是根据金茂府地库出入口保安的描述，罪犯模拟画像师张斌专家画出来的罪犯画像。” 刘子明将激光笔指在投影仪的那张人像上，图片中，男子坐在无牌照的五菱牌面包车内，一双阴鸷的三角眼，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在场所有警员心口一紧，此人看着就不像好人呐！ “这浑蛋事先应该已经踩过点，道路摄像头的监控只拍到了他经过了太湖路和永兴路段，然后就不见了踪影。受害人苏菲菲目前处境很危险，大家必须尽快找出她。” ...... 冷军接过刘子明手中的话筒，面色严峻，散发出一身正气。 吕墨心口一紧，现在冷军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已经产生了质变。 “案情比较棘手，旧案未破，新案又来。我来进行一下会议总结！ 往前数一数日子，凶手已经过了犯罪冷却期。失踪女性苏菲菲极有可能是第四名女性受害者，证明凶手这起连环杀人案还没有进入end！ 从小区监控中可以看出，受害人是在有生命体征的情况下被人掳走，当务之急赶紧找出她，这是一场和死亡赛跑的过程，大家赶紧动起来。 子明，我建议在太湖路和永兴路附近，尤其是永兴路，五菱面包车失踪的路段加强周边人群询问。 附近的居民、门面商家以及城市道路清洁工等，问问他们有没有发现这辆没有牌照的五菱牌面包车。” 刘子明点点头，这个想法方向没毛病，他也正准备去这两条道路仔细询问。 面包车消失在永兴路，路段是四岔路口，他立刻打电话询问了监控管理中心。 那条路段是监控出现了问题，还是人为导致，还是附近根本没有设置监控。 ...... 散会后，全体警员一分钟撤离现场，每个人都铆足了劲儿。 失踪女性苏菲菲是在有生命体征的情况下被绑架，证明她现在还有生还的希望。哪怕希望很渺茫，他们也要拼尽全力去找到苏菲菲。 刘子明一只脚刚跨出会议室，冷军喊住了他。 他回眸看向冷军，发现他的眼神很冷冽，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力，“子明，明天让吕墨先回省城。我此次带来的一行人可以借调给你用，都是我们省公安厅的精兵强将。” 吕墨错愕了三秒，冷厅长还真是孜孜不倦，还在想撵他走。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和刘队并肩作战！” “吕墨，这是命令！省公安厅也需要你！”冷厅长的态度不容反抗，眼眉竟然立了起来。 吕墨突然失声笑了笑，“冷厅长，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目的，你多虑了！”冷军的语气十分严肃。 “是吗？我以为您想支开我！”吕墨扯着嘴角笑了笑，笑得很有玩味。 冷军扫了一眼吕墨，语气不太好，“吕墨，我这是为你好！” 吕墨刚想说什么，刘子明走近二人中间。 他扯起嘴角笑了笑，“大家都合作这么久了，该有的默契已经有了，突然把我们一棒子打散了，不太合适。 冷厅长，我们都是成年人，绝不会意气用事，我相信吕墨不是恋战，他只是想和咱们一起见证罪犯落网。这是咱们公安人员最想看到的，您就别劝他了。” 话落，刘子明故作轻松地挽住了吕墨的肩膀，“走，陪我一起跑一趟路段监控中心，看看永兴路的四岔路口监控是罢工了，还是被人为破坏了。” 两人打着马虎眼离开了会议室，庄妍紧跟其后，像两人的小尾巴。 庄建国杵在一旁一直没参与他们的话题，等刘子明他们离开时，他关上会议室的门。 冷军背对着他，肩膀在颤抖。 “冷厅长，您是想支开吕墨？”庄建国一脸看穿，没什么能够逃脱他的眼睛。 冷军猛地回过头看向庄建国，声音低沉道：“没错！他们在一起就是合作太默契了！这样查下去，我们谁都得完蛋！” ...... 废弃医院，秃头男替苏菲菲解开了手上的绳子。 “大哥，能不能把脚上也解开？血液不循环，怪难受的！”苏菲菲一张娇俏的脸冲着秃头男挤出一丝笑。 秃头男一边嗑瓜子，一边阴笑了两声，“瓜婆子，别耍花招！解开你的双脚，你跑了我可咋办？” “大哥，您有武器，我哪敢跑啊？”苏菲菲继续打马虎眼儿，只要脚上的绳子解开，她就可以伺机逃跑。 “闭嘴！少特么给劳资扯东扯西！你不是说你斗地主很厉害吗？给你！”秃头男买了个超级大礼包，15元赠送175000欢乐豆。 苏菲菲的手腕通红，接过秃头男的小米手机，她发现对方用的竟然是红米手机。 这家伙看起来日子过得很拮据，属于社会底层人士，甚至更底层。 此人除了穷困潦倒，目测受的教育相对比较少，知识面不怎么广，精通绑架和杀人。 这些年，城市底层人以报复社会的方式制造恶性事件呈多发态势。 这部分人群生活艰辛而得不到必要的救助，使他们感到绝望与无助。 越来越严重的贫富分化，阶层固化使他们感到失落，从而产生心理失衡，可能激发少数人犯罪的冲动。 “瓜婆子，弄啥哩？快给我赚欢乐豆！ 本钱是175000的欢乐豆，半个小时你玩不到双倍的欢乐豆，我弄死你！”秃头男蓬头垢面，一双细长的三角眼闪烁着狠厉的光。 “大哥，相信我！欢乐斗地主等级有36个，我的等级是‘辅国公’！”苏菲菲的语气很自信，她几乎已经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展开了一场与秃头男斗智斗勇的模式。 秃头男眉宇之间原本邪气大盛，听说苏菲菲是欢乐斗地主的大玩家，等级竟然是‘辅国公’，激动得直搓手，“瓜婆子，当真？” “不废话，爷请看！” 苏菲菲握住手机时，发现秃头男的手机信号竟然满格，证明这附近有手机三角定位，信号不错。 她的手机在秃头男的口袋里，应该已经被他拔掉了电池，作为杀手这点常识他应该还是有的。 只要能拿到手机，开机后警察一定会根据三角定位法，追踪到她的踪迹，她就有活下去的可能。 正文 第473章 造神出道，幕后黑手 半个小时候过去，苏菲菲帮秃头男从175000的欢乐豆，赢到了50万的欢乐豆。 秃头男坐在苏菲菲的旁边一直在嗑瓜子，一双阴鸷的三角眼笑成了一条线。 苏菲菲能够闻见他身上劣质的香烟味，伴随着韭菜盒子的味道，还有淡瓜子的味道。 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此男貌似已经很多天没有洗澡，连同呼吸都带着刺鼻的臭味。 “美女，你这本事是从哪里学的？”秃头男眯着一双三角眼，眼白和眼黑的比例很不协调，所以笑起来也给人一种阴险狡诈的感觉。 苏菲菲扫了一眼秃头男，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大哥，我玩欢乐斗地主也就三年，已经玩到了辅国公的等级。这里面是有规律可循的，您想不想学？我可以教你！” 秃头男一脸惊喜，“当真？” 苏菲菲一脸势在必得，“这些都是人设计出来的游戏，只要掌握诀窍，我保证你可以玩到‘大财主’的等级！” “要学多少天？”秃头男眯着一双阴鸷的三角眼，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个嘛，要看个人的悟性！” “美女，不如你再帮我打几局，多赢点欢乐豆！” “作为交换条件，大哥，您帮我把脚上的绳子解开，我一定不跑。”苏菲菲一双大眼睛真诚地望着秃头男。 秃头男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这小女人柔柔弱弱的像一只小白兔，根本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你可别耍花招，我的刀不长眼睛。”话落，秃头男从腰后掏出一把菜刀。 苏菲菲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把菜刀看着挺新的，应该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菜刀的材质像是一把不锈钢菜刀，也有点像碳钢刀。碳钢刀在老百姓口中又称之为“铁刀”，高硬度钢材的锋利度，特别适合切肉。 砍、剁肉类，也可将骨头剁成小块。刀片较厚，重量也较重。如果当做杀人的武器，应该也不赖。 苏菲菲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每寸肌肤都在生疼。 “大哥，我帮你赢欢乐豆，您替我先松开一会儿，真的挺难受的。”苏菲菲憋着嘴，样子还有点委屈。 秃头男摸着后脑勺思考了几分钟。 苏菲菲原本以为糊弄不住这浑蛋，没想到下一秒，他竟然用那把菜刀直接砍断了她脚上的绳子。 “给我老实点！继续玩！” 秃头男将菜刀放回后腰间，掏出一把瓜子饶有兴致地蹲在苏菲菲的旁边看着她玩斗地主。 “记住！有炸弹时要挑好时间再扔炸弹，地主不能因为手里有炸弹就盲目使用，而是要以走牌为前提。 农民手里有炸弹的话一定要掌握好火候，留在紧要关头再使用手里的这枚炸弹，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 苏菲菲一边玩一边给秃头男传授欢乐斗地主常胜四大技巧攻略，秃头男听得很认真，但是明显智力有限，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 “大哥，你试一把！”苏菲菲笑了笑，脸色惨白如墙。 秃头男眼神怯怯地看了一眼苏菲菲，那样子很像是一个孩子在问妈妈，“我可以吗？” 苏菲菲扯着嘴角，冲着他点点头，还给他竖起了一只拳头加油打气，“大哥，奥利给！” 秃头男重新尝试了一局，一分钟不到秒败，气得差点砸了手机。 “不行！‘造神出道’还没给我结佣金呢！”秃头男摸了摸手机，“我还得再用它一阵子！” “造神出道？难道是幕后黑手？是冷念丞吗？”苏菲菲吓得脸色煞白。 “美女，我没啥文化，学不会这些门道，我只会绑架杀人！你继续玩，玩到一百万欢乐豆我送你上路。”秃头男将手机扔给了苏菲菲。 苏菲菲接过手机错愕了三秒，眼下只能火中取栗，不能和他硬碰硬对干，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大哥，您能让我当个明白鬼吗？‘造神出道’是谁？”苏菲菲问得小心翼翼，她很害怕触碰到秃头男的底线，杀人犯都有西班牙蛮牛的性格，见红就想顶。 话落，秃头男回眸看向苏菲菲，一双凶狠的三角眼死死瞪着她。毒蛇一般冰冷的目光将苏菲菲身上的最后一丝冷气抽走，使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少废话，不该问的别问！” 苏菲菲一直坐在地上，下半身很冷。她身子忍不住动弹了一下，秃头男察觉出她的异样，怒斥道：“不许动，否则我弄死你！” “大哥，我想上厕所，能不能......”苏菲菲话还没说完，就被秃头男立刻制止了。 “憋着！要不就尿身上！要不就地解决！别耍花招！”秃头男的语气听起来没商量，苏菲菲只好作罢，低着头继续帮这浑蛋赢欢乐豆。 不得不说，苏菲菲对任何扑克牌都很有天赋，除了斗地主，她还精通淮安掼蛋、德州扑克、炸金花...... 上大学的时候，和班上男生打牌学来的。没想到临死前，这项技能让她已经熬过了将近一个小时。 “大哥，您为啥不直接把我解决了，要跑这么远？” “少逼逼！我只说一句，‘造神出道’待会儿会过来！在你死之前，他貌似有话要问你！” 苏菲菲心口一紧，‘造神出道’有话问她？ 她正在走神，对方玩家甩出一个王炸，紧接着“超级加倍”，苏菲菲一把数了十万欢乐豆。 秃头男听见欢乐斗地主失败的BGM响起，攸地一下站了起来。他蹲下身子看了看手机上的欢乐豆，眼底一片猩红。 猛地，他抬起一只大脚狠狠踹向苏菲菲的腰间，将苏菲菲整个人踢出几米远。 苏菲菲疼得喘不上气来，浑身迸出了冷汗，腹部更加疼痛难忍。 这时，秃头男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这所寂静可怖的废弃医院里显得特别突兀。 “......是！明白！”秃头男挂断电话，一双凶狠的三角眼死死盯着苏菲菲。 他手里拿着一根绳子，看样子是打算将苏菲菲再次捆绑。 苏菲菲刚才吃了他一脚，正蜷缩在墙角苟延残喘。突然抬起头看向秃头男时，他的眼底杀伐果决。 猛地，苏菲菲使出了最后的力气站了起来，拼命往外跑。 “站住！我r你个仙人板板，信不信我弄死你？”身后是男子诡异的声音。 正文 第474章 骗你我是，王八犊子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离开海港警局，天色已经渐浓。 路段监控管理中心的同志都在加班，他们接到刘子明的电话，第一时间查询了太湖路段和永兴路段附近所有的监控摄像头。 三人抵达监控室，工作人员已经等候多时，他们将监控开始进行回放。 视频中，那辆没有牌照的五菱牌面包车从金茂府出发，一路经过了太湖路，然后左拐进入永兴路。 在永兴路第二个路口，快要抵达一个四岔路口处，这辆面包车突然消失了。 路段监控中心的工作人员查到，那个四岔路口原本设有三个摄像探头，今天却都罢工了，一定是人为操作。 监控室四面都是显示屏，上面有城市各区域的监控视频，一屋子的工作人员都在寻找可疑人物。 一个小时过后，一名实习生火眼金睛发现了一天前，施工队在保养维护监控摄像头时，一名男子穿着施工队的工服爬上了车顶，在监控杆上捣鼓了两下就下来了。 “头儿，这家伙不是施工队的人，他是混水摸鱼爬上了车顶，故意破坏了监控。” 监控中心主任立刻拨打了施工队领导的电话，很快得到了证实。 昨天下午他们进行永兴路段监控摄像头的保养和维护，这工作隔一段时间就要做一次。 雨水是显酸性，Ph值小于5.6时称为酸雨。酸雨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硫酸型酸雨，主要由于溶解了空气中的硫氧化物。另一种是硝酸型酸雨，主要溶解空气中的氮氧化物形成。 监控探头需要定期维护，避免影响其正常拍摄功能。施工队最近刚招聘了新人，当天两名工作人员发现有人来支援，误以为是新来的人过来学习，就没放在心上。 刘子明接过电话询问了对方，“你好，我是海港警局刘子明，你们看清楚那名男子的长相了吗？” “身高和体型看清了，我们清理监控探头时都会佩戴口罩，我就记得他长着一双三角眼。 对了，那人眉骨突出，头尖额窄，戴着黑色的耐克牌鸭舌帽。” 刘子明挂断电话，双拳紧握，眼眉立了起来，“就是他！浑蛋挺聪明的啊，够专业啊！” 吕墨心口一紧，这货是凭空冒出来的，一定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可能是一位相当专业的杀手。 失踪女性苏菲菲现在很危险，他突然想到一个人，李飞。 庄妍站在一旁看见吕墨眉毛挑了两下，一起共事这么久，她已经不止一次发现，吕墨想到案情的突破口时，眉毛总会不自觉地往上挑两下。 “吕专家，您是发现什么了吗？”庄妍问道。 吕墨双手交叉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摩擦速度越快，证明他此刻越兴奋。 “苏菲菲不见了，李飞是她的男朋友，我们可以去问问他。” 刘子明看了一眼监控室的屏幕，那浑蛋能够想出减掉监控杆上的探头电线，此人一定不简单，至少在犯罪这方面挺专业的。 眼下，警局那边已经将他的AI人像上传到网站上，进行悬赏举报。 刑侦四组和五组的组员正沿着太湖路、永兴路附近挨家挨户询问，试图找出目击证人。 刘子明一阵心焦，摸了摸口袋，他很想抽烟。 “刘队，这里是监控室，小心电路着火，咱们移步会议室小息片刻。”监控中心主任也是老烟民，刘子明这个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话落，刘子明看了一眼显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十分。 距离苏菲菲被绑架已经过去了半天时间，多一分钟，受害人就多一分危险。 “不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感谢诸位配合工作！”刘子明快速和监控中心的每位同志握了握手。 路上，刘子明让文职女警方小可查到了李飞的电话号码，电话拨打过去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 “菲菲，是你吗？你在哪儿？我找你一天了！”李飞的语气很着急，没等对方开口，他已经问出了口。 刘子明错愕了三秒，清了清嗓子，吓得李飞浑身打了个激灵，“你是谁？” “我的声音你也听不出来了？”刘子明的声音还是挺有特色的。 “刘......刘队长？”李飞语气带着试探的口吻。 “李飞，好记性，不亏是冷念丞跟前的红人！”刘子明冷笑道。 李飞愣住了一会儿，缓过神来，心口紧缩了两下。 菲菲该不会出事了吧？刘子明不会平白无故把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 “刘队，这个点还早，您是打算请我吃晚饭吗？正好我肚子挺饿的！”李飞嘴上说笑着，心里却升起了一股子不祥的预感。 “李飞，据我所知，你和贵集团华东区域经理苏菲菲是情侣关系，对吗？” 李飞定住了几秒，倒吸了一口凉气，“没错！我们二人比较低调，一直没有官宣。没想到刘队长听八卦的，连我的私事也知道。” 刘子明“呵呵”冷笑了两声，“李飞，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能会感到很震惊，甚至觉得我在欺骗你，但是这是事实。你的女朋友苏菲菲被人绑架了！” 话落，李飞的手紧紧握住手机，眼睛泛起了惊悚的光。 冷念丞上午请来了芯片专家，证实了两张芯片分别是追踪器和窃听器，他怀疑是苏菲菲动了手脚。 随后他采集了芯片上面的指纹，秘密送往公安部门进行指纹搜索，难道他已经确定指纹是苏菲菲的？ 李飞吓得身子往后倒退了几步，“你......你没骗我？” “骗你我是王八犊子！苏菲菲的父母报的案，警局有记录，实在不行，你可以亲自去拜访二老。 不过他们老两口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小区楼层监控拍到了绑架者的身形，但是没有拍清楚脸。 我们根据金茂府地库出入口保安师傅的描述，已经将罪犯模拟画像进行了AI高清修复。 你现在可以登录海港市政府门户网站，上面有悬赏通告，并且附有此人的画像。” 李飞猛地打开电脑，快速进入政府门户网站，果然看见了悬赏通告。 画像中的人看着很面生，他确定自己没有见过。 “李飞，你和苏菲菲是恋人关系，我们希望你配合警方尽快找出她。 监控视频中，苏菲菲是在有生命体征的状态下被人掳走的，她还有活下去的概率。”刘子明的语气很坚定，他在试探李飞对苏菲菲的真心有多少。 李飞没有继续说话，直接掐断了电话。他拿起车钥匙抵达地库，看着手机上一百多个未接电话，他确定苏菲菲真的出事了。 冷念丞多狠啊，他知道苏菲菲在背地里搞鬼，一定不会放过她。 李飞一路驱车行驶在海港市的街道上，心里急得像火烧一样。 正文 第475章 她真不是，要针对您 李飞抵达冷氏别墅时，家佣黄婶替他开的门。 “董事长在家吗？”李飞的声音哆嗦着。 黄婶一脸错愕，“在......在的！董事长在自己卧室里头呢！” ......李飞敲了三声门，屋子里没有声音。他刚想继续敲门时，冷念丞将门打开了。 “董事长，您这是要出去吗？”李飞看见冷念丞换上了一身黑衣，和那天在防空洞虐待张萍的装扮如出一辙。 他不禁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冷念丞却勾肩搭背将他拉进了房间。 “阿飞，你找我？”冷念丞一边照镜子，一边嘴角扯起阴笑。 “董事长，菲菲失踪了，他爸妈已经报警了，警察正在外面到处找她。” “是吗？所以你来找我，是认为苏菲菲被我绑架了？”冷念丞回眸看向李飞，还冲着他笑了笑。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这一次他的语气很坚定，“董事长，指纹出来了吗？” “上午指纹物证被取走后，半个小时内结果就出来了！自己看！” 冷念丞将一张指纹数据亮在李飞的面前，李飞看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指纹拥有者：苏菲菲。 冷念丞戴上一副黑色登山手套，背上一个行李包，准备出门。 李飞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董事长，求您放过菲菲！她一定是脑子蒙了浆糊，才在我手机里面安装了窃听器和追踪器。 她......她只是想防止我在外面偷腥，她真的不是故意针对您！” 冷念丞回眸看着李飞，嘴角抽搐了一下，“阿飞，我把你当好兄弟，不然我会带着你一起过去。 说不定我还会让你狠狠暴揍她一顿，我是担心你舍不得，担心你妇人之仁。 阿飞，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她们接近男人都是带着各种目的。苏菲菲清大毕业生，她会看上你？ 你自己想想，如果不是我有意提拔你，她会看上一个专科院校毕业，身世可怜的孤儿。 阿飞，你除了情商高点，其余方面天资很一般。苏菲菲接近你的目的是监视我，此人不能留。” 话落，冷念丞抬脚准备离开房间，李飞突然抱住了他的大腿，“董事长，求您了，菲菲怀了我的孩子。她......她不能死！” 冷念丞眉宇之间轻皱了一下，“哦？你俩有了孽种？那就更不能留了，斩草要除根！” 下一秒，冷念丞狠狠甩开李飞，“阿飞，看样子我要让你死心！ 我查到苏菲菲和蒋晓雯是同乡人，她俩是小学同学，三年级的时候苏菲菲进城读书两人就断联了。 三年前，也就是艾拍APP创业初期，蒋晓雯从蒋家村前往海港市，第一个投奔的人就是苏菲菲。 阿飞，信不信她们合起伙来想要弄死我！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兄弟吗？ 那好，苏菲菲和我之间，你选谁？” 冷念丞一双嗜血红眼死死注视着李飞，像极了一个怨妇追问丈夫在小三和原配之间，丈夫究竟选谁。 李飞扫了一眼冷念丞，他的样子很狰狞，苏菲菲落在他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不如来一招缓兵之计，先选冷念丞，然后再表衷心。 “董事长，我选您！”李飞擦干眼角的泪，扯起嘴角笑了笑，“董事长，阿飞彻底醒了。那个贱人一直以来都看不上我，我当上了您的秘书，她才开始高看了我几眼。这样的女人真可恶！ 董事长，您带着阿飞一起去，我不介意与您一起在她身上‘伤口撒盐’！” 冷念丞眉宇之间轻挑了两下，眼神很玩味，“好啊！既然如此，咱俩一起去虐死她！” ...... 刘子明三人返回海港警局的路上，蒋浩的电话突然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出什么事了？”刘子明问道。 蒋浩欲言又止，他一直没有和刘子明交代苏菲菲的事情。 上午，菲菲突然开着车出去，一天都没有回集团上班。作为新上任的华东区域经理，她不可能这么玩忽职守。 今天一天他都联系不上菲菲，心里感觉很不踏实。 “刘队，苏菲菲不见了！”蒋浩终究还是说出了口。 刘子明愣住了几秒，说道，“你和苏菲菲认识？” “是的！我们不仅认识，还是同乡。” “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隐瞒什么？咱们说好要互相信任的呢？”刘子明语气有点愤怒。 “对不起，我不想再牵扯无辜的人！” “那你知道苏菲菲被人绑架了吗？就在今天，她的父母报的案！” “什么？菲菲......被绑架了！” “没错！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她，十几只警犬已经在全城搜索她的踪迹。 这姑娘很有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对了，你知道她怀孕了吗？”刘子明问道。 蒋浩身体哆嗦了一下，一脸难以置信，“什么，她怀孕了？” “你没听错，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苏菲菲可能是此次连环杀人案的第四名女性受害者，蒋浩，你不该瞒着我们。” 蒋浩沉默了几秒，精神突然有些失控道：“刘队，求您，一定要救出我菲菲妹子，我什么都告诉您......” .......刘子明听完蒋浩的叙述，眉头拧成了一根结，他愤怒地拍打了两下方向盘。 他开了手机免提公放模式，吕墨和庄妍已经知道蒋浩和苏菲菲的关系。 “蒋浩，你糊涂啊！苏菲菲在李飞手机里安装微型芯片，这一步棋走得太惊险。 很有可能，冷念丞已经发现了芯片的存在，所有他要杀苏菲菲泄愤！” ...... 二战废弃医院。 苏菲菲刚才想跑，被秃头男像拎着一只小鸡似的抓了回来。 秃头男身高约169cm，长得也精瘦，力气却无穷大。 苏菲菲刚做了药流，又被绑在蛇皮袋里运到距离海港市三十公里的地方，身体已经虚弱到极点。 即便她刚才拼尽全力逃跑，在秃头男眼里，她不过是刚迈开了两步。 “想跑？你跑了，我就得死！”秃头男面目狰狞，将苏菲菲拎在空中。 “大哥，我错了，我就是想出去上个厕所。”苏菲菲带着哭腔示弱，秃头男已经摸透她绵里藏针。 苏菲菲挣扎着，却被秃头男狠狠摔在地上，“少装可怜，差点被你骗了！” 苏菲菲忍着疼，忽然间就笑了，笑得很妩媚。 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想要活下去，“大哥，我错了，我可以将功补过！” 秃头男摸了摸后脑勺，笑得一脸玩味，他用鞋尖挑起苏菲菲的脸，“哦？怎么补过？” 苏菲菲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笑了笑，摆出一副撩人的姿势。 秃头男的眼底突然生出一道光，脸色变得狰狞扭曲。他红了眼睛死死瞪着苏菲菲，“你在侮辱我的尊严？” “什么？”苏菲菲吓得哆嗦了一下。 “姑娘，你知道性无能患者吗？”话落，秃头男拳头如雨点，狠狠砸在苏菲菲的身上。 正文 第476章 警察刚才，近在咫尺 苏菲菲原本打算用美色勾引秃头男，然后趁其不备时，一脚踹中他的要害，再伺机逃跑。 没曾想，这一招只对李飞有用，秃头男竟然自曝是一名性无能患者，她貌似撞枪口上了。 这年头，罪犯多多少少都有点难言之隐，在心理畸形扭曲下误入歧途的案例不在少数。 她突然想起曾经看过泡菜国一部电影，凶手的妻子因为丈夫患有性功能障碍，几年过去一直没有怀上孩子，于是妻子主动提出了离婚。凶手作为男性的尊严被践踏，从而杀了妻子一家人。 后来凶手变本加厉，专门挑选发廊小姐下手，将她们拐进小树林，杀害之后对她们的尸体进行侮辱。 尸体没有生命体征的，自然不会埋怨他的无能，更不会像他的亡妻带着满目鄙视的眼神看着他。 警方后来根据目击证人的指引，在树林的深处一座小木屋对凶手进行了逮捕。 警察押着凶手去找尸体，发现几名裸女被他埋进了不远处的坑里，身体已经腐烂，死相惨绝人寰。 凶手从性无能患者，变成了虐杀女性的杀人犯，目的是报复女性。 苏菲菲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口一紧，她刚才的行为刺激到了秃头男的自尊心，结果挨了一顿暴揍。 此刻，她的脸部出现了软组织损伤，伴随着面部神经损伤，肿胀得很厉害。 “姑娘，你这一招对我不顶用！”秃头男笑了笑，一双狭长的三角眼散发出狠厉的光，“以后不要随意去戳别人的痛处哦！对了，你没有以后！” 苏菲菲趴在地上苟延残喘，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在生疼。挨了一顿暴揍，她的身体像被抽去了最后一丝力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秃头男一边嗑瓜子，一边刷小视频。他竟然喜欢看吃播，对着手机直流哈喇子，“等我结了佣金，我也这么吃！” ”苏菲菲一脸虚弱，缓过神来，开口问道，“大哥，你是在看艾拍APP吗？ 秃头男样子有点不耐烦道：“闭嘴！你咋什么都知道？死到临头了还逞什么能！” “大哥，你不如一刀抹了我脖子，给我一个痛快吧！”苏菲菲看起来生无可恋。 “那不行！‘造神出道’说了，他要见到活的！你一边歇歇，等他一声令下，我再宰了你！” 许是腰后的那把菜刀有点累赘，秃头男取出菜刀搁置在一旁，继续盯着手机看吃播吃东西。 “这手枪腿不错，回头我也整两个！” 苏菲菲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死死注视着秃头男身边的那把菜刀。 刚才秃头男暴揍她时，她的手故意触碰到了他的窄腰。这货身上没有枪支弹药，只有这把菜刀。 “这烤乳猪不错，巴适得很！”秃头男看得意犹未尽。 这货的智力看起来很一般，喜欢玩斗地主，看小视频，典型的网络奴隶。 ...... 海港警局那边已经派出了数十名警员，协同十几只警犬满城搜索苏菲菲的下落。 海港市一共有四个县级市，辐射到周边是各大乡镇，刘子明要求大家一起进行搜捕工作。 苏菲菲趴在地上昏睡了不知道多久，耳边突然听见远处有警犬的叫声，意识突然恢复清醒。 秃头男一阵警觉，耳朵还动弹了两下子。他将手机塞进口袋，像抓小鸡似的将苏菲菲一把拎起。 两人躲进了手术室后面的储物室，苏菲菲发现这座二战废弃医院保存得非常完整。 储物室里面有大量过去遗留下来输液瓶和医疗器械，连压舌板这样的小物件都有。 这里是一间暗格，秃头男对这里貌似很熟悉。他将苏菲菲的嘴巴再次用胶带封死，一双狠厉的三角眼死死瞪着她，“别发出声音，否则我现在就弄死你。” 菜刀就架在苏菲菲的脖子上，她乖巧地点点头，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此刻只有惊悚。 环视四周，她发现墙体好像做了隔音效果，几乎听不见外面的动静。 警察正带着警犬在唐庄挨家挨户搜查，这座村庄不大，只有一百多户人家。 不少居民建议警察去废弃医院碰碰运气，不过前提是要注意安全，那里面经常闹鬼。 警方带着警犬很快找到这所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废弃医院，警犬在四周不停搜索苏菲菲的踪迹，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安。 现场带队警察一阵警觉，让所有人将这里仔仔细细地搜索。很快，他们在一间手术室里发现了瓜子壳。 “快来取证！瓜子壳上面有人类的唾液，可以检测出DNA。这里还有脚印，赶紧采集足迹痕迹！” 话落，一名刑警开始提取现场足迹痕迹，很快分析出脚印主人的心理特征。 “足迹步态混乱，可能是两个人的脚印，一个鞋码43.5，一个鞋码是37，可能是一男一女。 地上有打斗的痕迹，证明这里刚才两人发生过争执，就在这一块！” 该名刑警将打斗范围用标记笔进行了标注，带队警察又让大家带着警犬里里外外寻找了三遍。 结果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的踪迹，倒是被他们发现了两名流浪汉，一男一女，好像是一对流浪情侣。 带队警察命人测量了他们的脚印，巧了，不谋而合。 警察询问他俩时，发现两名流浪汉看起来听不懂人话，看着像是一对智力有障碍的流浪人士。 他们嗑着瓜子，一直冲着警察笑，还从破包里面掏出一瓶可乐递给警察叔叔。 带队警察摸了摸脑袋，宣布大家撤离现场。这里的脚步痕迹是两名流浪汉的，他们刚才疑神疑鬼了。 警察很快带着警犬离开了废弃医院，过了很久秃头男听见外面没有动静，才将储物室的门打开了。 苏菲菲在黑暗的储物室昏睡了过去，她刚做了药流，又挨了一顿揍，已经精疲力尽。 秃头男一把揪住苏菲菲的头发，将她拽了出来。两人抬起头时，看见两名流浪汉正眼巴巴地望着他们。 地上有警察刚才做的标记，秃头男看不懂，苏菲菲却看得懂。 地上是脚印取证，是判断嫌疑人和失踪人的身高、体态、年龄等特点，警察一定是被面前两名流浪汉误导了。 苏菲菲心口一紧，刚才警察与她近在咫尺，就差一点就能发现她。也许这就是命吧！ 两名流浪汉对他俩貌似挺感兴趣的，上前和他们打招呼，还把包里那瓶可乐递给他俩，问他们吃不吃瓜子。 秃头男突然亮出身后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在空中挥舞了两下，“赶紧滚！” 两名流浪汉吓得仓惶而逃，偌大的废弃医院又恢复了死灰般的寂静。 秃头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虚惊一场。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显示是一组未知号码。 “老汪，我看见路上有几辆警车，你们那边出事了吗？”冷念丞问道。 “艹！虚惊一场！那帮警察发现了两名流浪汉，我和她都没事。” “好的！我马上到！” 冷念丞挂断电话，眼睛看向后视镜，声音很阴冷，“阿飞，再快点！” 正文 第477章 有可能她，已经遇害 海港警局抽出一部分警员正沿着太湖路段和永兴路段询问五菱面包车的下落。 两条路段都是一些小饭馆，警察挨家挨户问了一遍，店主和附近的居民都没有看见面包车往的去向。 四个县级市的各公安分局，乡镇派出所，正在加班加点寻找苏菲菲的下落。 舆论的发酵下，有不少群众已经自发组织寻人工作，有人在朋友圈张贴寻人启事，有人发微博，有人发小视频，全市都在寻找苏菲菲的下落。 苏菲菲的父母很感动，两人待在海港警局一楼大厅坐等女儿的消息。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一直在联系通讯公司，试图找到苏菲菲的定位。 通讯公司技术部人员表示，即便她关机，技术科也是可以根据手机三角定位法追踪到她的实时位置。 很显然，苏菲菲的手机电池被人拔掉了，他们无法追踪到苏菲菲的下落。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一直在抽烟，烟灰缸里的烟头堆积如山。 吕墨一回到警局就打开电脑坐等贴吧网友上线，但是对方的头像一直是灰色的。他发了三个字。“你在吗？” 等了很久，对方也没有回应他半个字。 庄妍突然想起在冷俊峰的葬礼上见过苏菲菲，“刘队，咱们和苏菲菲见过！冷俊峰出殡当天，她穿着一身白色套装，是个绝顶的美人胚子。” “嗯，我记得了！这妹子胆子太大了，竟然敢在李飞的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和追踪器。她一定是被发现了！” “听说他们昨天在凯特大酒店举行庆功宴，主题是庆祝苏菲菲荣登华东区域经理一职。咱们要不把酒店昨晚的监控调出来，也许能够发现蛛丝马迹的线索。” 庄妍话音刚落，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她，眉宇之间十分欣慰。小警花现在可以啊，脑回路不错。 “嗯！赶紧出发！”刘子明将烟屁股丢进烟灰缸，狠狠碾压了两下，起身站了起来。 吕墨和庄妍紧跟其后，三人前往三公里外的凯特大酒店。 很快，他们抵达凯特酒店，直接挑明了警察的身份，酒店方面很配合，第一时间安排他们前往监控室。 刘子明三人坐在监控室开始回放昨晚苏菲菲在牡丹厅的那场庆功晚宴。 视频中，苏菲菲一直在被三名男士灌酒，一胖子对她还动手动脚。很快，李飞就沉不住气了，上前拦住了三名男子，几个人貌似在口舌之争。 刘子明三人看得很认真，害怕错过一丝细节。他们看见苏菲菲被李飞拉回坐席，两人在座位上拉拉扯扯，好像在吵架。 “刘队，你看，李飞手机掉出来了！”庄妍惊呼了一声，刘子明立刻按下了暂停键。 吕墨站在一旁，眼眉立了起来，“刘队，赶紧把画面放大！” 刘子明将画面放大后，眼睛都瞪直了，“地上这两张目测就是芯片，可能就是蒋浩说的追踪器和定位器，这丫头太胆大了！” 刘子明点开暂停键播放了几秒，吕墨突然又喊了“停！” 三个人注意到冷念丞正在一旁冷眼旁观李飞和苏菲菲吵架。 刘子明立刻将画面放大，三人发现冷念丞的表情很严肃，眉眼之间杀气腾腾。他和苏菲菲说了些什么，然后他就先行离席了。 刘子明回眸看向吕墨，问道：“从犯罪心理学和面部微表情，你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吕墨的声音很低沉，“这很明显！冷念丞发现李飞手机里被人安装了追踪器和窃听器！ 他很有可能已经知道苏菲菲和蒋晓雯是同乡，说不定他连两人曾经是同班同学都知道了。” 庄妍惊呼了一声，“如果真是这样，苏菲菲现在很危险，冷念丞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话落，三个人后背直发冷汗。 刘子明的手机上有一个大群，是四个县级市以及乡镇派出所一线警员的微信。 群里不断播报他们搜寻工作的第一手进展，管辖唐庄、李庄、王家庄的乡镇派出所所长带着警犬将三座村庄搜了个底朝天，在群里汇报如下：“唐庄、李庄、王家庄已经进行了全面搜索，均没有发现失踪女性苏某。” 刘子明眉头拧成了一根结，在群里回复了两只字，“收到！” 截至目前，大家都还没有发现苏菲菲的踪迹。这不是一个好消息，证明她现在很危险，甚至有可能已经遇害了。 三人饿着肚子回到刑侦室，没想到闻到了酸菜水饺的香味。 刘子明打开灯，发现桌上摆放着三份水饺，还有三碗牛杂汤，心口一暖。 警局虽然出现了害群之马，黑恶势力的保护伞，但还有默默支持，关心他们的好同事。 刘子明一阵感动，眼眶有点湿润。 “刘队，你哭啦？”美丽可爱的庄妍就是这么直率。 “沙眼迷了眼！”刘子明揉了揉眼睛，“妍妍，多吃点，你还在长身体。” “额......”庄妍瞬间石化。 吕墨打开便当盒，在自己那份水饺上加了辣椒和醋，吃得一脑门子汗。 他焦虑的时候喜欢吃东西，酸辣口味的食物最能缓解紧张情绪。 刑侦室香气扑鼻，刘子明吃了些水饺，心情平静了许多，碳水化合物总能抚慰人心。 “妍妍，你猜这是哪位好心人给咱们点的外卖？” “我猜方小可的概率比较大！” 刘子明点点头，一边吃一边夸，“小可这丫头风风火火，遇到事情容易慌张。之前跟着我干过一段时间一线刑警工作，后来自己主动放弃了，申请转到了文职岗。你别说，这丫头最近情商提高了，回头我表扬一下她。” 刘子明话刚说完，外面传来了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三人抬头看向门外，发现了一对好基友。 冷厅长和庄局长并肩站着，两人慈眉善目地望着他们，笑得和蔼可亲。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都啥时候了，这两人还笑得出来。他不禁心口一紧，有点不太高兴。 “子明，好吃吗？饺子就酒，越吃越有！”冷军的声线很迷人，典型的男低音，如果没有案件压身，听着还是很悦耳的。 “有啥？我看啥也没有，咱们到现在还没找到苏菲菲的踪迹！”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 庄建国脸上突然有点挂不住，语气严肃道：“怎么和冷厅长说话的，你嘴里吃的还是厅长亲自点的美团外卖。” 话落，刘子明放下了筷子，“不吃了！拿人嘴短，吃人嘴软！” 如果可以，他宁愿当着他俩的面将食物抠出来。 “你俩吃吧，我吃饱了！”刘子明站在窗口，看着漆黑的夜空，心事重重。 “饭后一根烟，快乐似神仙！我快乐个锤子！”刘子明对着窗户破口大骂了一句。 冷军和庄建国脸色都暗沉了下去，总感觉刘子明话里有话。 吕墨放下了筷子，知道这水饺和牛杂汤是冷军买的，他也有点倒胃口。 庄妍是真的饿了，她吃光了一份水饺，正在喝牛杂汤。 冷军走上前，很慈祥地摸了摸她的头，“能吃是福！老庄，妍妍的胃口不错嘛！” 庄妍被说得怪不好意思的，搞得她像饭桶似的。她擦了擦嘴，冲着冷厅长和她爸挤出一丝笑容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刘子明一直倚着窗户喷云吐雾，看起来没什么心情和冷军、庄建国继续寒暄。 两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黑着脸离开了刑侦室。 正文 第478章 你不要再，捅娄子了 冷军坐在办公室黑着一张脸，庄建国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两人一直在抽闷烟。 屋内烟雾缭绕，两人的脸上像被蒙上了一层雾霾。 “厅长，苏菲菲被绑，是不是冷念丞干的？”庄建国控制不住内心的焦躁，忍不住问了一句。 冷军突然抬起头，一双苍劲有力的眼睛，眼白一片猩红。 这几天在海港市他彻夜难眠，小丞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非但没有收手，还变本加厉。 “这我真不知道！浑小子越来越猖狂，我已经警告过他，不要再惹是生非。他非不听，他这是在找死！” 冷军夹着烟的手不住颤抖，抽完一支烟，他突然站了起来，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庄建国被他晃得头晕，“您别晃了，要不打个电话问一下，是不是他做的。人要没事的话，让他赶紧把人给放了。 这次外面舆论压力空前巨大，网上你看了没，全民都在自发寻找苏菲菲的下落，他这是要捅大娄子啊！” 庄建国急得手发抖，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 冷军终于撑不住气了，他从身上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抽屉。里面是一部老式手机，他插入了一张电话卡。 庄建国一直注视着他，眉宇之间心事重重，那样子好像有些后悔趟了这趟浑水。 冷军知道，庄建国这二十年没睡过几夜踏实觉，他何尝不是。 二十年前蒋家村少女蒋晓雯被李国栋安排的人盗取了肾脏，自此他们瞒天过海，把黑的变成白的。 过去这二十年，他何尝不是像庄建国一样把脑袋扣在裤腰带上生活。 两人四目相视，纷纷叹了一口气，现在不是回忆过去的时候，他们必须立刻联系上冷念丞。 冷念丞坐在后座，李飞在开车。车内的氛围很压抑，李飞一直在担心苏菲菲。 那浑蛋绑了苏菲菲，会不会对她动粗，会不会对她图谋不轨，他不敢往下细想。 他只知道，无论苏菲菲怎么伤害他，他都不愿意看见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没错，他就是舔狗，心甘情愿的那种。 苏菲菲肚子里还有他俩的孩子，他要当爸爸了，孩子妈可千万不能有事。 冷念丞正看着车窗外发呆，想着待会儿一定要从苏菲菲的嘴里撬开点什么。 比如藏匿在她和蒋晓雯身后是不是另有其人？就凭两个女人，她们根本掀翻不了天。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报复之旅！眼下死一个苏菲菲算不了什么，抓出她背后的那个人才能杜绝后患。 冷军拨打了冷念丞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急得他在办公室团团转，“这浑小子要倒大霉了！” 冷念丞有两部手机，他拔掉了常用手机的电池。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关机状态也能定位追踪到他。 他身上带着一部备用手机，便于冷军、庄建国和他随时联系。 冷军眉头皱了两下，继续拨打了冷念丞另一部手机。 车内很安静，只听见发动机引擎的声音。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冷念丞眉头轻皱了一下。 一般情况下，他的这部电话不会响，只有他叔爷爷和庄建国才会知道这个号码。 冷念丞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号码显示一组未知号码。 “喂！”冰冷的字眼从冷念丞的喉咙里溢出，李飞的头皮一阵发麻。 “是我！” “说！” “你把人弄哪儿去了？” “谁？我听不懂！”冷念丞笑了笑。 “浑小子，事到如今，你还在装蒜？”冷军怒火中烧，眼眉立了起来。 冷念丞阴笑道：“别动怒嘛！那贱人在我属下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和追踪器，她这是在针对我，她必须死！” “浑蛋！你不是裁决者，你凭什么这么做？”冷军压着嗓子呵斥道，“海港市民已经自发组织寻找苏菲菲的下落，你不要再给我们捅娄子！这些年，我们帮你擦屁股的次数还嫌少吗？你能让我们安稳退休吗？” “生气啦？淡定！等我从那贱人的嘴里撬出幕后黑手，再灭了刘子明，咱们才能杜绝后患。 叔爷爷，这是格局，现在不灭了他们，将来咱们就会被他们死死掐住喉咙，这会很被动。” 冷军倒吸了一口凉气，“小丞，你有病！” “哦？什么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冷念丞失声笑了笑。 “有些人第一次抽烟之后，内心就产生了无法克制的冲动，就会产生烟瘾，一会儿不抽烟就会浑身难受。玩手机也是，也许根本没人找你聊天，但是你总会不自觉地刷一刷微信。这就是瘾！ 你杀了第一个人的时候，也许你还会害怕。但是过了一阵子，你反应过来后，回想起杀人的点滴，你觉得很过瘾，所以你会再次去寻找猎物进行杀戮。 小丞，你得了一种叫杀戮成瘾的病症，赶紧收手吧！” 冷念丞失声笑了笑，阴森恐怖，吓得李飞头皮一阵发麻。 “叔爷爷，原来这是一种病，叫做‘杀戮成瘾’！这病有药可治吗？”冷念丞阴笑了两声。 “有！”冷军的声音很冷，很浑厚。 “什么？” “子弹！” ...... 冷念丞挂断冷军的电话，眼神阴冷，他看向后视镜说了一句，“阿飞，快点！” “是！” 两人抵达唐庄时，已经是晚上21：18分。因为担心汽车太惹眼，两人将车停在1.5公里处的一片农田。 那地方没有探头，拍不到他们的行踪。两人都穿着一身黑，像游走在夜间的恶鬼。 李飞心尖战栗，与魔鬼同行久了，他越来越像魔鬼的同类。 两人都是大长腿，很快就徒步来到那所二战时期留下来的废弃医院遗址。 “董事长，这里瘆人的慌！我听说这里经常闹鬼，以前这里是岛国人做活体实验的地方！ 他们在里面干了很多丧心病狂的脏事。当地村民都说这里头怨气冲天，有鬼魂在里面游荡。” 话落，冷念丞笑了笑，“阿飞！打击封建四旧多年，你要紧跟时代的步伐。再说了，即便里面有鬼，我才是那个命最硬的恶鬼！”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他看向冷念丞的眼睛，透过他的瞳仁，他看到了杀戮和血腥。 冷念丞双手拍了拍李飞的肩膀，笑了笑，“一看你这个反应，我就知道你在害怕！阿飞，我就是鬼！ 你和我待在一起这么久，你也变成了鬼。里面都是咱们的同类，进去会一会他们！” 李飞一脸错愕地看着冷念丞，身子哆嗦了两下，被冷念丞拉着走进了这所废弃医院。 正文 第479章 偷袭不成，一定反杀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这所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废弃医院，四周环境阴森可怖，完全不输于马庄的那个防空洞附近的环境。 时不时远处会传来村庄上的犬吠声，耳边偶尔还会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声。 它们从茂密的树枝间飞窜出来，树枝和树叶沙沙作响，那声音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突然，“嗖”的一声，身边有一阵黑影飞快闪过。 二人定睛一看，是几只肥硕的大老鼠正在仓皇而逃，身后跟着一只巨大无比的黑色野猫，像极了午夜惊魂，瞳孔散发出绿光的妖猫。 这附近啥都没有，它们能够养得如此肥硕，多半是因为不远处有一座垃圾回收站。 唐庄所有的垃圾桶和居民生活垃圾都会统一倒在那里，那附近相当恶臭。这才阳春三月，如果是夏天，应该会散发出臭气熏天的味道。 冷念丞和李飞刚才徒步过来时，路过那座堆积如山的垃圾回车站，上面有许多黑不溜秋的乌鸦立在那里吃东西。 有一只乌鸦竟然在食用人类残留下来的黑色塑料袋，黑乌鸦吃黑塑料袋，那场面看起来特别恐怖，吃了这些玩意儿动物还不得变异？ 刚才那些老鼠和野猫看起来就像是变异后的效果，如果这所废弃医院里残留当年的药品，说不定也会被它们当成食物吃进肚子里。 激素药物会让它们的个头比一般的老鼠和猫咪体型大出几倍。 这里荒废已久，四周根本没有照明灯，连一盏路灯都没有。 村庄路段管理处似乎都不愿意在这里花费成本进行照明，渐渐的，这里就变得越发的恐怖。 冷念丞的黑色旅行包像是一个百宝箱，他从里面取出一只手电筒，四周瞬间有了光明。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一丝风，在银色月光的衬托下，这所废弃医院显得更加的诡谲怪异。 也许是听了这里太多的恐怖传说，也许是知道接下来有一场生死未卜的纠葛，李飞的心脏在怀里“扑通”狂跳。 黑沉沉的夜色，浓厚得化不开。两人的脚步声很清晰，周围产生了回声。 恐怖的氛围感使李飞的双腿一阵发软，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了跟头。 “阿飞，你在害怕？”冷念丞将手电筒的光照在自己的脸上，他恐怖得像一只恶鬼。 李飞深吸了一口气，吓得嘴角直抽搐了两下，“董事长，这里过去真的死了很多人吗？” “当然！岛国那帮畜生挺不是人的，竟然拿人做活体实验。这里即便没有鬼魂，但是戾气和煞气也很重。 阿飞，你是不是觉得很冷？”冷念丞再次将手电筒对准自己的脸，脸色惨白的像一只长相俊美的鬼。 李飞身子有些发抖，他将冷念丞的手电筒移至前方，讪讪笑道：“董事长，您别照着自个儿脸，怪渗人的！你照着点前面。” 冷念丞笑了笑，“阿飞，你的胆量没有我想象的大！当初杀张伟的时候，我看你挺果断的。” “当时我一穷二白，谁都看不起我。您给属下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我得牢牢抓住。 当时我就知道机会这辈子可能只有一次，如果抓不住，这辈子我就这样了。如果抓住了，锦衣玉食，香车美女，董事长都会给我。” 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手劲儿有点重，“阿飞，你还是很有眼力劲儿的，知道抓住机会。 只要能够撬开苏菲菲的嘴巴，揪出她背后的推手，斩草除根，杜绝后患，咱们以后好日子会长长久久。” 李飞被冷念丞的大手拍得心脏差点吐出来，他现在心情很忐忑，满脑子都是苏菲菲的样子。 菲菲现在还好吗？受伤了吗？那浑蛋有没有对她做畜生事？ 冷念丞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李飞紧跟其后。 有一瞬间，李飞很想掏出身上那把瑞士军刀刺入冷念丞的后脊椎骨。 手在兜里摸了很久，他愣是没敢轻举妄动，如果偷袭不成功，冷念丞一定会反杀。 他不能冒险，至少要亲眼看见苏菲菲安全无恙。 “董事长，前面有光！这里荒废了这么久，哪来的光？” “废话！我和老汪约好了在这里，一定是老汪。”冷念丞埋汰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月黑，前方闪烁着若隐若现的灯光，一闪一闪照在墙上。 李飞心口一紧，那一定不是手电筒发出来的光。四周空气对流，那一定是烛光。 天色黑得像墨汁水洒在一块幕布上，秃头男有备而来，在屋内点燃了三根白色蜡烛。 苏菲菲昏睡了一会儿，眉眼之间感受到一丝光明和一丝温暖。 她趴在地上虚弱地睁开双眼，意识依旧模糊，脸部依旧胀痛。 腹部的疼痛更是让她浑身冷汗涔涔，刚才秃头男狠狠踹了她的肚子，她感觉这比药流的效果强悍多了，还是物理方法。 她眯着眼睛，看见了闪烁的烛光。烛火在跳动，她闻见了蜡烛的味道。 意识慢慢清醒，她看见秃头男的手里正握着那把明晃晃的菜刀。 耳边发出了磨刀的声音，苏菲菲用力睁开眼睛，秃头男闲的蛋疼，正在无聊地磨刀。 下一秒，她听见了脚步声，一深一浅，像是两个人。 苏菲菲心口一紧，是李飞！他走路喜欢拖地！另一个脚步声很有力量，也许是秃头男在等的人。 冷念丞寻着烛光找到了这间废弃的手术室，耳边传来了有规律的磨刀声，“老汪！磨刀呢？” 秃头男扯着三角眼笑得眉飞色舞，身体一下子站了起来，“冷老板，您......您终于来了！这位是？” “他是我的秘书，也是我好兄弟，他叫李飞！阿飞，和你汪哥握个手！”冷念丞看见老汪一脸警觉，赶紧介绍他们二人互相认识。 李飞环视四周，这是一间手术室，里面摆放着一张解剖台，还有一些陈旧的医疗器械。 室内点燃了三支白色蜡烛，视线还算清晰。 “兄弟，初次见面，幸会！”老汪伸出一只手，李飞看见地上有一顶帽子，上面有耐克的logo。 政府悬赏捉拿的绑架者就是此人！李飞扯了扯嘴角，不情愿地伸出右手，没想到对方竟然用左手和他握手。 这和警察描述的一致，此人是个左撇子。 昏暗的视线中，李飞目露凶光死死盯着老汪，这货绑了他的女人。 “人呢？”冷念丞问道。 老汪笑了笑，“搁在地上趴着呢！” 两人顺着老汪的手指，这才发现苏菲菲趴在墙角，蜷缩着身子。 冷念丞将手电筒的光打在苏菲菲的脸上，顺着她的脸慢慢往下移，她的手脚被捆绑，嘴上封了胶带。 “她是死了，还是睡了？” “冷老板，这美女狡猾得很。她一直想溜，刚才被我一顿暴揍，没想到一点不耐揍，直接晕过去了。” 两人都没有察觉到，李飞的眼眉立了起来，双拳紧握，没敢发出一丝声音。 冷念丞走近苏菲菲，看见她陷入了昏迷，脸部被揍得肿胀，阴笑道：“老汪，你对女人下手挺狠的啊！你瞧瞧，我们苏经理这么美貌的女人竟然被你揍成了猪头。” “冷老板，她求生欲挺强的，刚才竟然还色诱老汪。” “哦？这么豁得出去？阿飞，你听见没？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 李飞眉宇之间闪烁了一下，讪讪笑道：“之前是我鬼迷心窍，现在她倒贴给我都不要，便宜货！” “这就对了！阿飞，我刚才看到外面有一口井，你去打点井水，让苏经理洗洗脸。” “是！董事长！” 李飞出去装水，老汪一脸八卦道：“冷老板，你刚才说那小子和这美女有一腿？两人那啥了没？” 冷念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汪，没想到你还挺八卦的！ 没错，她的美人计对你没用，对阿飞很奏效，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阿飞手机里面就是被这贱人安装了监听器和追踪器。” 正文 第480章 飞出一嘴，洁白贝齿 “这女人挺毒的！ 对了，你们手机电池拔了没？这年头科技发达，不拔掉手机电池警察一样能找到咱们。”老汪一脸警觉。 “早拔了！放心吧！老汪，我喜欢你严谨的态度，还有反侦察能力！”冷念丞笑了笑。 这话一说，老汪怪不好意思的，“冷老板，您赶紧问，我这还饿着肚子呢！” “你放心！佣金我已经带来了！”冷念丞拉开身旁的黑色旅行包，里面足足有二十块板砖！ “董事长，没东西接水，找了个废弃的矿泉水瓶子。”李飞讪笑着走了进来。 冷念丞将手电筒的强光照在苏菲菲的脸上，她眉头轻皱了两下，“阿飞，这个活儿就交给你了！” 李飞心口一紧，愣在原地。冷念丞真特喵的狠毒！ “快点弄醒她！海港警局那帮孙子正在满城找她。”冷念丞的声音很阴冷，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力。 李飞惨笑了一声，“董事长，要不还是您来吧！我......我们好得是露水情缘一场。” “阿飞，你是不愿意还是舍不得？”冷念丞抬头看向李飞，眼神狠厉了起来。 李飞没辙，拧开瓶盖双手哆嗦了两下，心一横，将一整瓶井水浇灌在苏菲菲的脸上。 “咳咳咳——”苏菲菲被呛得直咳嗽，突然睁开了一双绝美的大眼睛，“阿飞，救救我！” 李飞红了眼睛，转瞬间眼眉立了起来，“贱人，你处心积虑在我手机里安装追踪器和窃听器，是不是为了监视我？我早就告诉你了，我和董事长去阳光水疗只是正常地按摩洗澡，没有做特殊服务。你这女人疑心病太重，赶紧和董事长道歉！” 李飞蹲在苏菲菲的面前，用手部虎口处捏住了她的下巴。昏暗的视线下，他对着苏菲菲使了个眼色。 苏菲菲心里“咯噔”一下，李飞这是要反水的节奏？ 冷念丞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李飞做戏，事到如今，他还想救她？ “阿飞，不要演戏了，你救不了她！”冷念丞走上前，将李飞一脚踹开。 他蹲下身子，笑得一脸狠厉，一只手将苏菲菲的脖颈死死掐住，“你怎么敢这么做！你怎么敢这么做！” “董事长，我听不懂！”苏菲菲惨笑了一声，“董事长，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冷念丞死死盯着苏菲菲的脸，大笑了两声，“苏经理，不瞒你说，我叔爷爷就是省公安厅的厅长冷军，海港警局的局长庄建国都得听他的！” 话落，苏菲菲一脸错愕，可惜她将死之人，没法将他的话录下来。 “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谁在你身后指使你这么做？只要你老实交代，我可以放了你！” 苏菲菲笑了笑，“没有人指使我！” 冷念丞眼神狠厉地望着苏菲菲！昏黄的视线里，他的一双眼睛像是在摧毁周围的一切。 “苏经理，非要我把话说开吗？那好，我就费点唾沫！”冷念丞取出苏菲菲的个人档案，“啪”的一声甩在她的脸上，“你和蒋晓雯认识，对吧？你们小学曾经是同班同学，好一对姐妹情商，你是在替她复仇？” 苏菲菲没想到连同她和蒋晓雯是同班同学，冷念丞都能查到。 “没错！你杀了我姐妹，我替她报仇，天经地义！”苏菲菲挣扎着身体，几近怒吼。 冷念丞被她突如其来的狗急跳墙惊住了三秒，缓过神来，回眸和老汪笑了笑，“老汪，你这是打得还不够狠啊！” “冷老板，要不我直接咔嚓了她，少跟她废话！”老汪亮出了身后那把明晃晃的菜刀。 李飞站在一旁心尖颤栗，他双手插兜，故作轻松。 实则，他的一只手正摸着那把瑞士军刀，另一只手在试图将手机进行开机。 刚才路上，冷念丞让他拔掉电池，他不敢不从。 21世纪，通讯信息技术，最大限度可以定位到关机状态的手机信号。 如果拔掉手机电池，天王老子也寻不到他们的踪迹。 冷念丞是作恶的高手，反侦察能力极强。 他突然抬头看向李飞，眼神带着狠厉，“阿飞，过来！” 李飞上前，冷念丞一双凶眸狠狠注视着他，“阿飞，你们露水情缘一场，你来劝劝苏经理，让她赶紧交代出幕后的黑手。我的耐心有限，只给你五分钟时间！” 话落，李飞上前，眼神落在苏菲菲的脸上，心如刀割。 菲菲已经被折磨得面目全非，那浑蛋下手真狠。 他背对着冷念丞和老汪，眼底生泪，“贱人，快说，是谁在指使你？” 苏菲菲看见他这样难过，心口像是缺了一块，仿佛针扎一般难受。 “没有人指使我，他杀了我姐妹，我替姐妹报仇，合情合理。 阿飞，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已经被我服用了药物做掉了。 以后咱们路归路，桥归桥。你送我上路吧！”苏菲菲的眼神几近恳求，她希望李飞给她一个痛快。 要是落在秃头男和冷念丞手里，他们非得把她折磨死。 李飞一脸错愕，瘫软在地上，“你......你杀了咱俩的孩子？” “没错！你不配！接近你就是为了报复这个浑蛋！”苏菲菲冲着冷念丞龇牙咧嘴。 冷念丞笑得一脸阴冷，走上前拍了拍李飞的肩膀，“阿飞，现在死心了吧！你们的孩子都能被她亲手杀了，更何况你呢？别再自欺欺人了，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李飞心尖战栗，她没想到苏菲菲这么狠，真的服用了堕胎药。 冷念丞走上前，用鞋尖挑起苏菲菲的下巴，“你和蒋晓雯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俩的智商根本无法策划这场报复之旅。 快说，你们背后那个人是谁？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留你一具全尸。” 苏菲菲看着冷念丞那张阴狠的脸，全身冷得发抖，“我呸！杀人凶手！” 她朝着冷念丞啜了一口唾沫，语气阴冷道：“我就是策划者！晓雯姐姐来海港市投奔我，将你们当年在蒋家村对晓娥姐姐做的坏事全部告诉了我。然后我们一起精心设计了一场报复之旅，目的就是为了惩治你们。 告诉你，你爷爷的死是活该，是天命，他二十年前就该死了！ 偷了别人的肾脏多活了二十年，他死后一定会下地狱。” 冷念丞原本没有暴怒，苏菲菲提及他爷爷冷俊峰时，他的胸口不住地颤抖。 他伸出一只脚，用鞋尖抵住了苏菲菲的下巴。 下一秒，他猛地一用力，苏菲菲被他踢爆了下巴，飞出了一嘴的洁白贝齿。 正文 第481章 竟然一起，报团取暖 刘子明一直盯着手机微信群，四个县级市和下面所有乡镇派出所正带着警犬满城寻找苏菲菲的下落。 海港市的街头，不少民众正在街上发寻人启事。 苏菲菲的父母在海港警局一楼大厅越等越焦躁，于是加入群众的队伍，两位老人家站在街头给路过的行人一张一张地发放传单。 海港市多家知名广告公司，将他们户外大屏所有的广告暂时下架。电子大屏幕上，来回切换苏菲菲的寻人启事和犯罪嫌疑人的AI画像。 电影院里面的映前广告，路上的高炮广告，许多小区电梯广告，都换上了苏菲菲和犯罪嫌疑人的人像。 这场寻人之旅，已经形成了全民自发行动。 冷念丞踢爆了苏菲菲的下巴，苏菲菲满嘴鲜血，趴在地上直接咳出了血。 李飞站在一旁，手踹在口袋里死死握住那把瑞士军刀。 眼前一个是心狠手辣的冷念丞，一个是专业级的杀手老汪。很显然，贸然行动，一打二注定没有胜算。 他不怕死，但是死之前救不出苏菲菲，他死得不甘心。男人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还算什么男人。 李飞刚想拼尽全力一搏，老汪突然吼了一嗓子。 “艹！冷老板，这得加钱啊！您看，现在外面铺天盖地都是我和这娘们的照片，我现在出去就是死路一条。二十万不够，必须后面再加一个零，我要出境！” 老汪正在刷手机资讯，看到海港市民正在自发组织寻人，吓得他做了一个提肛动作。 冷念丞接过手机看了看，没想到海港市民挺热心肠的，竟然一起报团取暖。 看来，他们一定是认为苏菲菲的失踪是连环杀人案的第四名女性死者。 李飞接过手机看了一眼，语气哆嗦道：“董事长，咱们别玩了，赶紧撤吧！万一警察找到这里，咱们都得完蛋。” “警察已经来过一次了，应该不会再来！只不过这下子好了，我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冷老板，您得尽快安排我出境，海港市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老汪挺着急的，原本以为杀个人，拿个二十万的佣金，可以美滋滋的过一段好日子，没想到现在成了全城追凶的对象。 冷念丞笑了笑，蹲在地上一颗一颗捡起从苏菲菲嘴里飞出来的牙齿，“苏经理的牙齿真漂亮，和你的人一样美丽优雅。苏经理，乖乖告诉我，你们背后的策划者究竟是谁？是不是蒋晓雯的哥哥，蒋浩？ 我早该怀疑是他，此人消失了二十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定是在伺机报复我和爷爷。” 苏菲菲趴在地上不住地咳血，满嘴的牙齿被打得所剩无几，嘴里浓烈的血腥味道让她意识到自己大期将至。 她不能就这么趴着等死，不能等着冷念丞一点一点折磨她，然后将她折磨得体无完肤。 “没有策划者！”苏菲菲含着血，露出一脸惨笑。 冷念丞冷笑更甚，他死死掐住苏菲菲纤细的脖颈，李飞看得心口一紧。 李飞一只手正死死握住那把瑞士军刀，可惜那把瑞士B&TUSW手枪他还给了冷念丞。 如果没还，一枪崩了冷念丞和老汪分秒之间的事情。 老汪一直低头看着手机，没有察觉李飞的异样，他嘴里骂骂咧咧道：“艹！完犊子了！” “苏经理的脖颈真修长，像美丽的天鹅。我听说苏经理小时候学过芭蕾舞，如果此刻有一件洁白的蓬蓬裙，我们可以欣赏你的优雅舞姿。”冷念丞掐住苏菲菲的脖颈，顺着她脖子的线条，看得饶有兴致。 这根细长的脖颈应该轻轻松松就能掐断，苏菲菲浑身冷得颤抖。心理上的恐惧已经胜于身体上的恐惧。 “快说！幕后推手是不是蒋浩？他人在哪里？”冷念丞红了眼睛，死死掐住苏菲菲的脖颈。 苏菲菲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伸出了舌头，眼白已经往上翻。 冷念丞猛地松开她，用备用手机拨打了蒋家村村委会蒋三书记的电话。 蒋三正在加班开会，会议内容是大棚钢管规格及价格的招标工作。 会议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蒋三的手机突然在桌上震动了起来。 他定睛一看，是一组未知号码，心口顿时一紧。除了小冷总使用一次性电话卡，他身边没有人这么操作。 蒋三出去接通了电话，冷念丞的声音十分阴冷，“听我说就行！” “是！” “蒋浩可能还活着！” “什么？” “你没听错！蒋晓雯三年前来海港市，很有可能是和他进行汇合。他们合起伙来精心策划了一场报复之旅。” 蒋三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您找到他人了吗？” “还没有！苏菲菲这边嘴很硬，一嘴牙被我打碎了，就是不愿意交代蒋浩的下落。 你最近小心点，发现蒋浩的下落立即汇报！” “是！” 冷念丞挂断电话，删除了蒋三的电话记录，他有随时删除记录的习惯。 苏菲菲环视四周，秃头男正在刷手机，冷念丞正背对着他，李飞正死死盯着她，满目心疼。 下一秒，苏菲菲冲着李飞扯起嘴角笑了笑，笑得很美，像极了李飞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千钧一发之间，苏菲菲拼尽了全力，扑向了秃头男，抢走了他身边的那把菜刀。 “苏经理，把刀放下！”冷念丞回过神，才发现刚才被苏菲菲钻了空子，“你可以去死，但是你要告诉我，蒋浩在哪里？” 苏菲菲笑得一脸凄美，她将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没有和冷念丞多废话。 冷念丞正在步步紧逼，面色扭曲！秃头男从旁边打算扑上去夺走苏菲菲手中的菜刀。 李飞红着眼睛，拼命摇头，“不要！不要！” “对不起！是我利用了你！”苏菲菲冲着李飞笑了笑，举起手中那把菜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红色的鲜血映照着银色的月光，染红了苏菲菲的全身，染红了足下的土地。 冷念丞倒吸了一口凉气，老汪吓傻了眼，李飞直接瘫软在地上...... ...... 刘子明带着人前往冷念丞的住处。 冷家的佣人黄婶开了门，看见刘子明脸就拉了下来。 这警察最近经常来找他们董事长，前天还把董事长抓进去待了24小时。 刘子明直接亮出了搜捕令，“我们怀疑他涉及一桩绑架案，请你配合我们工作。” 话落，冷念丞穿着一身洁白的浴袍走了出来，冲着刘子明打了个哈欠，“刘队，这么晚了不睡觉，捉贼呢？” 刘子明错愕了几秒，缓过神来，冲着冷念丞露出一丝冷笑，“没错！贼喜欢深夜出洞，我们警察就是猫，猫抓老鼠，亘古不变的自然法则。” “刘队，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冷念丞哈欠连连。 刘子明举起手中的传唤证，说道：“冷先生，贵集团华东区域经理苏菲菲失踪了，她是你们集团的员工，我们需要你配合警方进行调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冷念丞心口一紧，这家真是伙阴魂不散！ ...... 李飞坐在客厅沙发上，穿着浴袍，头发没有吹干。 想起刚才苏菲菲死在自己面前，他心如刀割。 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李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打开了门，几名警察出现在他家门口。 “李飞先生，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您的女友苏菲菲失踪了，请你配合我们去警局问话。” 正文 第482章 又是一起，恶性命案 冷念丞和李飞出现在海港警局门前，两人四目相视了几秒，二人被押进了两间审讯室。 冷念丞是一块难啃的骨头，由刘子明亲自审讯。李飞由刑侦二组的组长王远进行问话。 “冷念丞，我们又见面了。开门见山，苏菲菲失踪了，是不是你搞的鬼！”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的眼睛，一只拳头抡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冷念丞穿着一身洁白浴袍，全程哈欠连连，“刘队，您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吧？” “少废话！人是不是你派人掳走了？”刘子明的眼底喷火，“这是绑架者的AI人像，这浑蛋是你的人吧？” 冷念丞眯起眼睛，看着桌上那张悬赏通告，眉头轻皱了两下，“刘队，这家伙看着就不想好人呐！贼眉鼠眼的，尤其是这对三角眼，透露出狠劲儿。” “别特喵的扯犊子！我再问你一遍，这货你是不是认识？是你指使他掳走了苏菲菲？” 冷念丞揉了揉眼睛，继续哈欠连天，看起来还有点无辜。 他这样子倒显得刘子明有点像是在无理取闹，公报私仇。 “刘队，您是不是想我了？这才隔了几天又把我请过来喝茶！ 刘队，我怀疑您这里出了问题，可能出现了幻想症？”冷念丞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脑袋。 刘子明错愕了三秒，缓过神来，指着冷念丞的脸，呵斥道：“苏菲菲是你们集团的华东区域经理，她失踪了，可能危在旦夕，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难不成我哭啊？刘队，拜托您乐观一点！ 我听说苏经理和我助理李飞最近在闹别扭，说不定一赌气，离家出走了。 现在的妹子都有个性，指不定买了一张机票，打飞的出去旅游了。 刘队，这锅您甩在我身上，我可不背。” 话落，冷念丞打着哈欠，眯起了眼睛。 “浑蛋！别给我闲扯淡！”刘子明抡起拳头砸在审讯室的桌上，冷念丞面前的一次性水杯差点打翻。 冷念丞扯了扯嘴角，一脸无奈道：“刘队，无能的人才会把脾气发在别人身上。 爱生气的人会得很多病，比如肝病、高血压、脑出血等。 您是海港市警界的传奇，冷某希望您多多保重身体。” 刘子明气得双拳紧握，眼眉立了起来，“冷念丞，你放心，我一定比你命长！ 昨晚上是苏菲菲的庆功宴，这是你们在凯特大酒店的监控录像。 视频中，她和李飞拉扯时，李飞手机里面摔出了两张卡。 我们经过放大分析，发现那是两张微型芯片，分别是一枚监听器和一枚追踪器。 苏菲菲在监视你们，所以你派人绑架了她，说不定你已经将她残忍杀害了。”刘子明的脸色很难看，将手机上的视频拍在桌上。 冷念丞蹙了蹙眉头，眼神落在刘子明的手机上，“没错！我们昨晚在凯特酒店为苏经理庆祝，她是我们集团最年轻的区域经理，一定会前途无量。” “冷念丞，苏菲菲究竟被你藏在哪里？”刘子明彻底脸黑，这家伙一直在拖延时间。 “刘队，我都说了，我不知道！ 你既然认定我就是凶手，那么多说无益！我要见我的律师。”冷念丞一脸无奈道。 ...... “李飞，苏菲菲人呢？”王远问道。 “不知道！”李飞全程一言不发，只回答了三个字！ “我们查到苏菲菲在你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和追踪器，所以你报复她，将她绑架杀害，是不是？”王远被李飞的态度激怒，语气近乎怒吼。 李飞的灵魂像被掏空了，一双眼睛空洞麻木，像是失去了焦点。 王远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领口，李飞依旧麻木不仁。那样子像极了男朋友找不到女朋友，吓懵的样子。 “孙子，少装蒜！苏菲菲人呢？”王远压住心口的火，熬夜这么久，每个人的心火都很大。 李飞依旧像一只死狗，无动于衷，他的瞳孔自始至终都没有直视过王远。 “沉默对吧？你给我等着！”王远撂下这句话，走出了二号审讯室。 刘子明和王远两人进行了碰头，脸色都很难看。 “刘队，这对主仆二人一个死不认账，一个一言不发，完全撬不开他俩的嘴！”王远急得火烧眉毛。 刘子明长长出了一口气，猛吸了一口烟，烟身缩短了一大截。 入警二十年，还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这些年，他抓的犯人多得数不过来。 人到中年，是他的刑侦技能退化了，还是这届凶手太强了？ 刘子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号码是政务通短号，是管辖唐庄、李庄、王家庄的乡镇派出所所长芦海打来的。 “芦海，什么情况？刚才不是在微信群里汇报过了吗？” “刘队，刚才我们一叶障目了！”芦海的声音在颤抖，“我们五分钟前在唐庄一所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废弃医院发现了一名女性死者。” “什么？女性死者，样貌特征形容一下？”刘子明握紧手机，语气哆嗦了两下。 “我们在她身上找到了一张B超单，上面年龄显示26岁，年龄：苏菲菲。B超单上面写着她怀孕了。”芦海的语气在颤抖，隔着电话，刘子明听得很清楚。 他可以想象到，案发现场一定令人发指，“芦海，接着说！” “女性死者面部肿胀厉害，生前遭遇暴力围殴，口腔内的牙齿所剩无几。脖颈处......”芦海欲言又止，话卡在他的喉咙间说不出口。 “脖颈处怎么了？是不是有一朵红花刺青？”刘子明继续追问道。 “我们看了，死者脖颈后处没有红花刺青，可能不是连环杀人案凶手作案。 连环杀人之手之前杀害的三名女性死者，脖颈后处都有犯罪标记，一朵红花刺青。 苏菲菲的脖颈处没有，尸身基本完整。” 刘子明一听芦海这话，脸色大变，“什么叫尸身基本完整？” “死.......死者脖子......”芦海语气哆嗦，事出有因。 他们起初已经去了案发现场，发现了两名流浪汉，恰巧他们的脚印尺码和现场的足迹痕迹一致。 世界之大，无巧不成书。 那对流浪汉的出现，打消了众人的疑虑，他们与失踪者近在咫尺，却失之交臂。 “芦海，你是乡镇派出所所长，麻烦提高你的心理素质。赶紧把口条拉直了说话！”刘子明黑着脸，语气不太好。 芦海正站在案发现场，外面月黑风高，地上血流成河。 一阵风吹来，四周的血腥味道更加浓烈，芦海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说道：“死者的脖颈没有砍断，头颅连着身体挂在脖颈根部，死相很惨烈。我们分析了刀口，应该是一把菜刀所致。 刘队，区公安分局或市公安局有法医鉴定机构，咱们派出所这边没有法医，您和法医一起过来吧！” 刘子明愣在原地，全民一起寻找苏菲菲，她还是死了。 “好！你们将现场封锁起来，任何人不得入内，我们马上到！” “收到！” ...... “刘队，怎么了？”刘子明挂断电话，王远蹙着眉头问道。 “死人了！！！” ...... 冷念丞眯着眼睛，哈欠连连，撑着脑袋在审讯室打盹儿。 “苏菲菲已经找到了，要不要先把这家伙放了？”庄妍问道。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放他娘！关到24小时候结束。” 庄妍吓了一跳，刘队这么暴躁还是头一次。 “妍妍，通知法医赶紧跟我们一起去唐庄，带上他们的工具。” “yes，sir！”庄妍走出审讯室，打了个电话给严勇。 刘子明走出审讯室，脸很臭，“各位，刚接到管辖唐庄的乡镇派出所来电，失踪者苏菲菲已经遇害了。 死者头颅疑似被一把菜刀砍断，这又是一起恶性命案，大家赶紧动起来，警局门口集合。” 正文 第483章 凶手喜欢，收集牙齿 刘子明黑着脸，像一张阴晴表。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大家用了最短的时间整装待发，在海港警局门前统一集合。 警笛声响起，刘子明立在车前勾着脖子张望严勇，这家伙是掉茅坑里了吗？ “刘哥，我们来了！” 严勇和夏果果风风火火从法医鉴定处乘坐电梯上来，两人穿着白大褂，身上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以及一些不明气体，像是人类尸体的味道。 “法医室不留人吗？”刘子明看了看两人，严勇和夏果果已经有了点夫唱妇随的感觉。 夏果果阴着一张脸，拎着尸检工具箱走上警车。 严勇冲着刘子明笑了笑，“这女人爱逞能，得会儿让她看看现场，指不定下次就不跟着出勤了。” 一群人坐上警车，前往三十公里外的唐庄。 ...... “您就是刘队长吧？”警车赶到唐庄交界处时，村长已经老远迎了上来，面露骇色。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刘子明！” 刘子明和村长握了手，由村长指路，很快来到那所二战时期留下来的废弃医院。 村长的脸色很难看，“刘队，这里面传言经常闹鬼，有时候深更半夜能够听见有孩子在哭。这里头不干净，没想到凶手会选这样的地方。” “村长，你们有没有人真的见过鬼？”刘子明问道。 村长一脸错愕，缓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有！” “村长，人有时候比鬼可怕得多，咱们进去吧！” “是是是！” 一群人走过了一段黑黢黢的路，很快看见了光明。 派出所所长芦海听见警笛声，已经从案发现场走了出来。 “刘队，这事儿怪我！”芦海一脸愧色。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芦海，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带我们进去看看吧！” “好！你们跟我来！” 这里过去是岛国人做活体实验的地方，周围的氛围确实挺恐怖的，很像鬼屋医院。 废弃医院一共两层楼，走廊很长，一间隔着一间的办公室，上面的科室名字都是日文。 刘子明认得上面一些中文，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看不懂。 岛国人真是挺卑鄙的，一边窃取别人家的文字，一边还想抢别人家的鸡鸭鹅，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抵达案发现场，一群人看见苏菲菲躺在血泊里，脑袋和身体处于藕断丝连的状态。 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姑娘的脖子似断非断，看着挺吓人的。 身上一袭白衣被染成了血色，身边的鲜血汇成了一片小溪。 庄妍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见过苏菲菲，在冷俊峰的葬礼上，她生前是个大美人。 这会儿却倒在血泊里，脑袋歪在一旁，眼睛半睁状态。 严勇和夏果果两人已经蹲在苏菲菲尸体旁边开始进行尸体的初步尸检工作。 门口站着两名新警捂着嘴巴跑了出去，新人看到血容易想吐。 他们在警校理论知识学得还不错，还知道跑出去吐，避免污染了现场。 严勇戴上了白色的乳胶手套，右手取出一把镊子，左手虎口处握住了苏菲菲的面部，让她的口腔暴露在自己面前。 苏菲菲的口腔张开时，连严勇这位国内知名大法医，以及从海归夏果果都惊得头皮一阵发麻。 死者苏菲菲的口腔里面的牙齿几乎全部脱落，只剩下上下左右四颗后槽牙，两颗智齿。 鲜红的牙床上面两颗大门牙，粉碎了三分之一。 死者口腔里还残留了大量的血水唾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钻进了严勇和夏果果的鼻孔里，两人胃部都一阵翻江倒海，感受到了不适。 夏果果想起白天在苏菲菲家中发现的那支验孕棒，用手掀开了苏菲菲的腹部。 苏菲菲的腹部很平整，她伸手往里探索时，手部摸到了黏稠物。 伸出手时，夏果果白色的手套上面沾染了鲜血。 “死者来大姨妈了吗？”庄妍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夏果果猛然回头，看了一眼庄妍，“死者生前也许做了药流，具体我们带尸体回去解剖后才会知道。” 严勇正在进行死者颈部的伤口比对，眼睛几乎快要贴到死者的伤口处。 “兄弟，看出什么没有？”刘子明走上前问道。 “尸体脖颈处的伤口很有可能是被一把锋利的菜刀所致，绝不是一把匕首。 操刀者虽然使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是却没有砍断脖颈，很有可能不是男性所为。 死者脖颈处的血管大动脉被砍断了，瞬间造成了大出血，喉管破裂，失血而亡。 身体多处有淤青，其中有拳击，有肘击，有脚印。她死前遭受了毒打，身体上的淤青都能证明。 死者最疼的是口腔，她的下颌骨下方位置的淤青已经变成紫色，凶手用脚大力踢了她的下颌骨位置。 这样狠，死者的牙齿一定飞了出去！” 几名警察正举着手电筒开始四周寻找苏菲菲的牙齿，很奇怪，他们竟然一颗都没有找到。 刘子明心口一惊，难道凶手喜欢收集人类的牙齿？ 全球刑事案件中，有凶手喜欢收集人类的四肢，有喜欢收集女人的头发，有些凶手喜欢收集美腿等。 国外曾经发生过一起刑事案件，凶手喜欢吃人类的牙齿，尤其是儿童的牙齿。 “刘队，上一个喜欢收集牙齿的人，你还记得吗？”吕墨看了看刘子明，脸色很难看。 刘子明想了几秒，突然想起在张伟办公室那间密室里，他们发现了大量猫咪的獠牙。 “芦海，你刚才在电话里说，之前已经来过一次？” 芦海的脸颊一阵滚烫，像被人撕掉了身上的遮羞布。 “是的！当时警犬在狂吠，我们仔细检查了几遍，遇见了两名流浪汉。 刘队，都怪我，我一叶障目了。 我带着人和警犬再次来到这里，发现了死者的尸体。” 刘子明深吸了几口气，拍了拍芦海的肩膀，刚想说什么，突然听见外面人声鼎沸。 警员汇报，说是外面挤满了围观的村民，基本上全村都出洞了。 深更半夜，警车的警笛声一拉，整座村庄都醒了，村民们被拦在黄色警戒线外面。 正文 第484章 眼睛里面，没有生机 乡镇派出所所长芦海露出一脸愧色，“刘队，对不起！是我想当然了！” 刘子明的脸色很难看，心里的火苗在胸口蹿腾，“说说当时具体什么情况？” 芦海脸色一僵，吐出一口气，开始说道：“我们第一次来到案发现场，警犬黑虎反应很狂躁，于是我命人在附近仔细搜查。 我们在这间屋子里看见了瓜子壳、三支蜡烛和脚印，瓜子壳上面当时还残留着少量唾液，已经被送往DNA鉴定处，明天应该能出结果。 地上的脚印是一男一女留下来的，与那对流浪汉的脚印完全吻合。” “所以你们以为脚印是那对流浪汉留下来的，然后你们就离开了，对吗？”刘子明问道。 “是的！都怪我，是我一叶障目了，我们从一开始侦查思路就错了。 回去路上，警犬黑虎一直在警车内狂吠，我们以为它心情不好。 等我们回到所里，训练员给我打了电话，说黑虎回去之后一直很焦躁，不吃不喝。 我想了半天，黑虎之前一直好好的，从离开废弃医院表现就一直狂躁不安，也许是我们在现场遗漏了细节。 我们带着警犬黑虎重新返回这里，黑虎突然冲了出去，我们跟在它后面来到了这间手术室，看见了这一幕。 当时死者的身体还没凉透，应该是在我们离开之后，凶手对死者进行了行凶。” 话落，芦海低着头，一副很自责的样子。刘队还客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别太自责。 庄妍蹙了蹙眉，推了推身旁的吕墨，“吕专家，乡镇派出所所长的权力没有咱们刘队大吗？芦所长一直低着头，好像在等着咱们刘队问罪指责！” “当然是刑警队大队长比较大。地级市刑警队队长为正科级(或者高配副处级)，地级市派出所所长一般是副科级别。”吕墨看起来没什么心情回答庄妍这个问题，他现在注意力都在死者苏菲菲的身上。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在案发现场四处寻找线索，“芦海，这间手术室你们第一次来搜查过吗？” “查了，每间屋子我们都认真查了！”芦海的语气坚定道。 下一秒，刘子明突然发现墙壁处有一道缝隙，他用力推了一下，发现竟然是一扇门。 芦海眼睛突然一亮，“刘队，刚才警犬黑虎对着这堵墙狂吠了半天，我没放在心上。没想到......” “芦海，警犬不会无缘无故狂吠，除非它们闻见了特殊的味道。 如果你刚才多留一个心眼，也许苏菲菲就不会丧命！切记，想当然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刘队，都是我的错！”芦海低着头，像小孩犯了错，正在被老师进行批评教育。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那间暗格，里面大约面积有十平米左右。 里面放着一些医疗箱子和医疗器械，应该是岛国医生当年留下来的储物间。 刘子明开始尝试着恢复案发现场的情景，“凶手听见外面有声音，他将苏菲菲拽进了这间储物间，拿着刀威胁她闭嘴！等你们离开后，凶手对苏菲菲进行了杀戮。” 话落，刘子明举起手电筒，看见地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上面有两只一大一小的脚印。 芦海愣住了三秒，扯着嗓子朝外面吼了一句，“快过来采集脚印！” 现场足迹作为犯罪现场最主要的痕迹物证，具有相对稳定的特性。 人类的足迹中含有非常丰富的信息，不同的人其足迹特征也各不相同。 这些年，在刑事案件中，警方通过采集足迹为侦查破案提供了许多重要线索。 两名警员一边采集脚印，一边分析出脚印主人的身型、性别等特征。 “刘队，芦所长，这枚脚印与死者的鞋码完全一致。 这枚深一点的脚印，是一名身高约169cm左右的男性脚印。 此人体重在60公斤左右，身材精瘦，年龄大概在42-45岁之间。 另外，我们发现储物间外面还有三名男性脚印，证明这起凶杀案可能还另外涉及了两名成员。 还有一些被覆盖的残留足迹，应该是那对流浪汉留下来的。” 话落，刘子明拍了拍检验员的肩膀，“小伙子很不错，可以调到我们队里。芦海，以后让他跟着我混吧！” 芦海错愕了几秒，表情很为难，“新人还是在派出所多历练几年，以后再调到市里去。” 法医严勇和夏果果正在提取死者伤口出指纹，准备带回警局进行DNA比对。 这项工作原本不难，但是苏菲菲的脑袋处于藕断丝连的状态，看着挺吓人的。 严勇虽然面无表情，手指轻微抖动的细节被夏果果看在眼里。 “严医，要不让我来吧？”夏果果一双清冷的眼睛高傲地注视着严勇。 严勇看见了她眼底的鄙视，喉结不由狠狠缩了缩，喉间溢出了三个字，“我可以！” 夏果果挑了挑一对弯弯柳叶眉，那样子好像在说，“OK，你行你来！” 严勇脸上带着防护面罩，担心尸检时血管溅血会糊了一脸。 他沿着苏菲菲的伤口轻轻动了一下，原本已经不出血的喉管部位又开始往外汩汩流出了鲜血。 浓浓的血腥味钻进了他的鼻孔，令他头皮一阵发麻。 上回令他头皮发麻是在天德湖碎尸案的抛尸现场，沐婉晴的脑袋漂浮在湖面上，远处是电塔。 迎着晨曦微光，沐婉晴那张惨白的脸，看起来很诡异。 严勇取完指纹，放回了物证袋。身体突然一下站了起来，下一秒一阵头晕目眩。 “你该不会晕血吧？”夏果果的眼神有点鄙视。 “怎么可能！晚饭没吃，有点低血糖！” “你不早说，我柜子里面有周黑鸭，去年双十一囤的，回头拿给你。”夏果果的语气很慷慨。 严勇喉结狠狠缩了缩，“不必了！短期之类我不想吃任何脖子！谢了！” “兄弟，看出什么没有？”刘子明上前问道。 “刘哥，刚才我们已经提取了死者脖颈处的指纹，等会儿带回去DNA检测一下就知道了。 现场没有发现凶器，可能是被凶手带走了。 此人心理素质很强，一般人杀了人都记不得带走凶器。 不过也有可能凶器被扔在附近，可以派人四处搜查，也许会有发现。 死者伤口边缘整齐，那把刀非常锋利，具体是什么刀我还要将尸体带回去进一步测试。” 刘子明心口一紧，他回眸看向苏菲菲的面部时，看见她半睁着眼睛，眼神死灰一般。 他最怕看见死人的眼睛！苏菲菲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生机，是死人才有的眼神。 这时，刘子明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庄建国打来的。说实话，他现在特讨厌接到庄建国的电话。 “老庄，怎么了？”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透露出明显的不耐烦。 “子明，你赶紧回来，门口有许多市民正在游行示威。” “呵呵，海港市发生了一起“割脖案”，又属于特大恶性案件。 一个月不到发生了多起命案，引起市民民愤是必然的。” “什么？割脖案？”庄建国声音哆嗦道。 “你没听错！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被人踢飞了一嘴的牙齿，牙齿还被凶手带走了。 我猜测，凶手喜欢搜集人类的牙齿，挺变态的！ 死者生前遭受了毒打，浑身都是淤青。 对了，死者的脖子被一把刀砍得藕断丝连！喉管破裂，大出血而亡。” ...... ...... 正文 第485章 深夜集聚，海港警局 唐庄村长正在外面维持现场秩序，让村民们赶紧各回各家。 村民们却一个个毫无困意，面露骇色。 唐庄发生了一桩特大恶性命案，凶手距离他们曾经如此近，村民们想想就后怕。 平时没人会来这里，凶手选择这样一处地方进行杀人，胆量惊人。 “刘哥，尸体初步尸检结果就是这些，让人把尸体抬回法医室吧！”严勇催促道。 “来人，快过来抬尸体！”刘子明扯着嗓子喊道，脸色很难看。 两名刚才出去吐得肝肠寸断的新警被安排进来抬尸体，刘子明故意要锻炼他们的胆量。 既然选择从事这一行，就必须有能够和尸体近距离接触的能力。这一行，绝不允许一丁点矫情。 两名年轻新警刚才在外面吐出了黄疸，现在又突然收到抬尸体的“艰巨”任务，脸色吓得煞白。 “快点！别磨磨唧唧！”刘子明大声催促道。 “yes，sir！”两名新兵蛋子走上前，开始搬运苏菲菲的尸体。 “你搬脑袋，我搬双脚！” “凭什么？你搬脑袋！” 两人小声嘀咕着，谁都不敢触碰到苏菲菲的脑袋，担心一不留下死者的脑袋会脱离脖颈根部，像球一样滚出去。 “别扯淡，抓紧时间！外面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 怎么，你俩还想划拳？谁赢了谁搬脚？”刘子明的眼眉突然立了起来。 两个新兵蛋子入警前就知道刘队长的火爆脾气，吓得不敢吱声。 不过，死者的脑袋太吓人，眼睛半睁着，看起来像在死死盯着他们。 两人犹豫不决时，刘子明上前拍了拍两人的脑袋，“快点！你搬头，他搬脚！” 两人将苏菲菲的尸体小心翼翼抬上了担架，又给死者盖上了白布，这是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 走出这座二战时期的废弃医院，楼外面站了许多不愿意散开的村民。每个人手上都举着手机，拍视频，拍照片。 刘子明一阵窝火，这年头人人手机不离手，老百姓啥都敢拍，不分轻重。 有一回他朋友圈竟然有人晒了自己父亲切肝手术后的肝脏，画面相当恶心。 为了求几个赞，博人眼球，有些人挖空心思发朋友圈。 归根到底，这些年，国人还是吃得太饱了。 “唐三，让开点，拍不着！” “我拍到了，等会儿发给你！” “好的！记得一定要发送原图哈！” ...... 刘子明原本想息事宁人，耳朵里突然听见身旁两位村民在看热闹，眼眉瞬间立了起来。 “刘队，你咋不走呢？”庄妍催促道。 刘子明已经立在原地，猛然回头看向刚才说话的那两位村民，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拍照很好玩吗？这要是你们家的妹子，你还有心情拍吗？” “你——” “唐三，快别说了——” 两人最终还是怂了，刘子明的脸色太吓人，一双黑眸里面像是喷出了两团火焰。 两名新警抬着苏菲菲的尸体出来时，救护车已经抵达现场。 工作人员得知被害人已经死了，拿着尸袋将死者装了进去。 “芦海，你们下一步工作是在周边进行排查，尽快掌握罪犯踪迹。 这是绑架者的AI高清人像，大家辛苦一下，连夜仔细搜索。 对了，凶器可能被凶手扔在附近，仔细点！”刘子明看了一眼芦海，语气很严肃。 “刘队，请您放心！”芦海对着刘子明敬了个军礼。 “好了，别搞虚头巴脑的，赶紧的！” “yes，sir！” ...... 刘子明和吕墨坐在警车后座，两人脸上心事重重，纷纷黑着一张脸。 吕墨看着窗外，截止目前他已经在海港市待了22天。 他突然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凌晨。准确地说，今天是他在海港市第23天，归期无望！ 割脖案的影响很恶劣，刚才经过唐庄村民的传播，网上已经传开了。 海港城区内的市民已经知道苏菲菲死了，许多人深夜集聚在海港警局门前闹事。 庄建国和冷军连夜一个从家里，一个从锦泰宾馆迅速赶往警局。 两人刚下车，就被群众和记者围得死死的。 “冷厅长，请问割脖案和连环杀人案是否有联系？是不是同一人所为？” “庄局，海港市又发生一起特大恶性命案，你们警方打算怎么和广大市民交代？” “冷厅长，为什么不组织重案组一起参与调查此案？” ......媒体记者的问题如同雨后春笋，刺眼的镁光灯打在冷军和庄建国的脸上。 他俩阴着脸，刚准备说些什么时，从远处飞来了一只鸡蛋，“啪”的一声砸在庄建国的脑壳上。 庄建国捂着脑袋，目视前方，正面又被一只番茄击中。 还别说，人群中的那个人手劲儿挺大，砸地庄建国鼻孔直出血。 “老庄，你没事吧？”冷军看向庄建国。 “你说呢？”庄建国捂着鼻子，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话落，冷军的后脑勺也挨了一只生鸡蛋，一身警服瞬间带着一股子腥味。 民愤情绪已经高涨到山巅，海港警局武装部队不得不派出了一支队伍保驾护航。 冷军和庄建国被一路掩护着逃进了海港警局。 两人刚走进去，迎面看见苏菲菲的父母正在警局大厅讨要一个说法。 “你就是庄局长，你就是冷厅长？我们的女儿是不是被人杀了？”苏母突然扑上前，死死抓住二人。 苏父拉着妻子，场面一度混乱。 冷军面色阴沉，庄建国正用面巾纸给鼻子止血，两人的样子看起来都很狼狈。 “二位，请节哀顺变！你们女儿的尸体在唐庄一座废弃医院里，被当地派出所的工作人员发现了。” 话落，苏父的一双腿像失去了骨头支柱，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 下一秒，这位老人家直接晕了过去。 “老苏，你别吓我！女儿已经没了，你不能撂下我一个人啊......” 凄惨的嚎啕声响彻在海港警局，所有警察脸色都很沉重。 门外依旧人山人海，集聚在一起闹事的民众越来越多。 从3月16日的依云湾惨案至今，民众的忍耐性已经积压到了顶峰。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划破了凌晨的漆黑夜空。 “你们快看，被害人的尸体运回来了！” “死了！真死了！” “废话！没死他们干嘛用尸袋运人！” “你们说，这案子会不会是连环杀人案的第四名女性死者？” “我看有可能！看他们警察怎么向民众交代吧！” “冷军来海港市也有两天了，他带来的人不是重案组的人吗？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谁知道呢！可能只是陪同他一起下来视察工作，顺便尝一尝咱们海港市的鱼汤面！” “这帮警察到底行不行啊？海港市不能再出人命了！” ...... 医护人员将死者苏菲菲的尸体抬下救护车，打算直接送往了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苏菲菲的父亲晕倒后，苏母突然看见医护人员抬着尸体走进海港警局，像发了疯地扑了上去。 “阿姨，您别看！”庄妍眼眶生泪，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苏母像没听见似的，伸出两只手颤颤巍巍地拉开了尸袋上的拉链。 打开后，一股扑鼻而来的血腥味窜进了她的鼻子里。 她的女儿正安静地躺在尸袋里面，像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菲菲啊——”苏母攸地一下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老两口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救护车。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看向警局外面，又回眸看了看冷军和庄建国。 “老庄，你咋挂彩了？” 庄建国气得没吱声，鼻血还没止住。 “刘队，刚才庄局是被一只西红柿砸中了脸，群众里面竟然出现了“射击”能手。”方小可没忍住，说道。 正文 第486章 心里底气，足了很多 “冷厅长身上的鸡蛋也是民众所为？”刘子明竟然怒极反笑。 冷军阴着一张脸看向刘子明，“子明，割脖案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一定要尽快抓住绑架苏菲菲的凶手。对了，冷念丞和李飞在审讯室，你赶紧把人放了！” 刘子明愣住了几秒，抬起头看向冷军，眼神带着不容商量的目光。“他俩和苏菲菲有过密切联系，待会儿还得接着审。厅长，您这么着急放他们走，是不是？”刘子明欲言又止。 这回轮到冷军愣住了，“刘子明，你话里有话，是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 话落，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带着足迹检验员前往审讯室。 ...... 苏菲菲的尸体此刻正在三号法医室的解剖台上。 严勇和夏果果换上了干净的白大褂，戴上手套、口罩和防护面罩。 两名抬尸体的新警离开后，法医室恢复了冷清，四周很安静。 严勇虽然经常面对女性的尸体，但通常他都是一个人尸检女尸。 果果在场，他有点不好意思褪去死者身上的衣物。 苏菲菲身上的血已经逐渐凝固，血液和衣服粘在一起时，必须用剪刀才能将她身上的衣服全部清理干净。 这一项工作说难不难，说简单并不简单。 衣服粘在身上撕不开，如果硬撕扯，可能会伤害到苏菲菲的尸体表面。 夏果果好像看出了严勇的顾虑，主动开口道：“我来吧！我在国外遇到过一次这种情况，不过当时是个活人。场面很惨烈，那人疼得痛不欲生。 苏菲菲已经死了，死人不会痛苦，让我来吧！” 严勇点点头，站在一旁给夏果果打下手。 这过程中，两人很少说话，夏果果要使用什么工具时，喉间会迸出几个字。 整个清理衣物的过程中，夏果果使用了钩锤、肋骨刀、解剖刀、手术剪...... 衣服被撕扯的声音在寂静的法医室被放大了几倍，那声音听着令人头皮发麻。 夏果果是女孩子，做事情很细致。 女孩子的衣物，她处理起来得心应手，很快苏菲菲的尸体变成了一具裸尸。 严勇看见夏果果褪去了苏菲菲的内裤，脸色一变，“死者贴身衣物上有大量分泌物，看样子是服用了堕胎药。” 夏果果点点头，“是的！血液呈暗黑色，是药流后女性的分泌物，俗称：恶露！ 一般要五至七天才能排干净。” “这孩子会是谁的？”严勇站在一旁陷入沉思。 夏果果瞥了他一眼，觉得他关注的点和案情无关，“反正不是你的！” “当然！你的孩子才是我的！”话说出口，严勇也没想到自己的嘴现在这么能说会道。 夏果果瞪了他一眼，“放大镜给我！” 严勇将放大镜递给夏果果后，走上前继续观察苏菲菲的口腔。 和在案发现场分析一致，她是被人用力踢飞了满嘴的牙齿，牙床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松动现象。 即便她现在还活着，矫正修复她这一嘴的牙齿，再进行植牙手术，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金钱。 夏果果将苏菲菲下体分泌物进行了检测，很快得出结论，苏菲菲做了药流。 “严医，你动手还是我动手？”夏果果举起一把手术刀，打算在苏菲菲身上划开一个Y字切口。 “我想征求一下死者家属的同意！”严勇看着苏菲菲这具美丽的尸体，心生恻隐之心。 夏果果一双清冷的眼睛扫过严勇，说道：“死者的父母已经晕倒了，现在已经送往医院了。 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一条，对于死因不明的尸体，公安机关有权决定解剖，不需要家属同意。” 严勇点点头，虽然不情愿，但是果果是理智的。 药物和食物在口腔中咀嚼，然后再进入到胃中，这个过程就像磨坊把食物磨碎。 小肠充分吸收营养，剩下的渣子就顺着去大肠排泄出去。 虽然苏菲菲现在已经失去了排泄的能力，但是食物和药物会被体内器官分解。 严勇正在愣神，夏果果已经握住一把手术刀。 她在苏菲菲的身上划出一个Y字，沿着两侧胸大肌下缘还有腹中线做成切口。 很快，夏果果在尸体的食道中提取到白色的药物，经过鉴定确定是两种口服药物，分别是：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 可以确定死者服用药物的时间在4月6日的上午。 这种药物服用之后，身体会出现腹痛，需要休息。 苏菲菲也许是腹部疼痛难忍，打算回家休息一会儿，然后遭遇了绑架。 还有一种可能性，当时苏菲菲在办公室服用了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身体很快产生了大量分泌物。 她需要回家换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再去上班。 两人确定苏菲菲做了药流，下一步他们开始检查死者身上的瘀伤。 苏菲菲的腹部、腰部、后背等多处都出现了肿胀现象。 最严重的部位是脸，五官被打得肿胀。凶手下手狠毒，简直不是人。 接着，他们俩的目光都移到了解剖台的最顶端。苏菲菲的头颅被拔正后，看上去还在脖子上。 只不过，脖颈处的一道硕大的切口，看起来很辣眼睛，看着就特疼。 严勇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果果，DNA检测中心那边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就可以检测出死者伤口处的指纹。 我们一边尸检，一边等待吧！果果，你饿吗？” 话落，夏果果知道严勇又打算泡面了，于是故意说道：“我柜子里面有周黑鸭，鸭脖子很入味，五香的，麻辣的，泡椒味的都有。” 严勇嘴角抽搐了两下，“不用了，谢谢哈！我好像又不太饿了。” 足迹检测员分别采集了冷念丞和李飞的脚印，发现两人脚印和案发现场的脚印完全吻合。 刘子明和王远各自走进了审讯室，心里的底气足了很多。 “醒醒！”刘子明敲了敲审讯室的桌子。 冷念丞浑身打了个激灵，突然睁开了眼睛，“刘队，现在几点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说完，他还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刘子明刚想说，“回你娘！！！”，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正文 第487章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苏菲菲死了！”几个冰冷的字眼从刘子明的喉咙里溢了出来。 “什么？死了？”冷念丞突然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那真是太可惜了！苏经理是冷氏集团最年轻的区域经理，没想到也是任职时间最短的一位。” “少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是我们在案发现场采集的足迹分析，鞋印与你和李飞的鞋码一致，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刘子明眼底盛怒。 话落，冷念丞看了一眼桌上那张足迹分析单，鼻子里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刘队，国内十几亿人口，你凭什么怀疑这脚印是我和李飞的？” “呵呵！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足迹分析不仅可以分析出嫌疑人的鞋码，还可以分析出嫌疑人的身高、体重等特征。 我们判断出人物模拟肖像就是你和李飞。老实交代，为什么杀了苏菲菲？”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 隔壁审讯室，王远正在审讯李飞。李飞全程目不作声，双目无神，像一个活死人。 “李飞，别在这里装死！这份足迹分析和你的鞋码一致，苏菲菲死的时候你就在案发现场，对吧？” 王远等了半天，李飞只字不提，像是哑巴了。 “浑蛋，你以为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话落，李飞仍然无动于衷。 王远气得走出了审讯室，跑到隔壁审讯室看看刘子明那边的情况。 刘子明那边和他处于半斤八两的状态，冷念丞很狡猾，什么嫌疑都能被他轻描淡写地应付过去。 刘子明一阵心焦，刚想发火时，耳朵里面的螺旋耳机传出了冷军的声音，“子明，你出来一下！” 走出审讯室，他看见冷军和庄建国阴着脸杵在那儿。 “怎么了？” “赶紧放人！” “为什么？足迹分析出来，现场另外两只脚印与冷念丞和李飞的脚印完全吻合，他们有重大嫌疑。” “子明，单凭这一点不足以判断一个人就是杀人凶手，赶紧放人！”冷军目视刘子明，语气里面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吕墨站在一旁，眼睛时不时会盯着手机上省城贴吧的客户端。 他等了很久，那名网友迟迟没有上线。 刘子明刚想破口大骂时，方小可突然走了进来。 “厅长，局长，芦所长在村里抓住两名犯罪嫌疑人，已经在路上了。” 刘子明突然瞪大了眼睛，“方小可，别胡说！这不可能！” “刘队，事实就是这样，你不能总是这么不相信人啊！”方小可突然红了眼眶，委屈道，“芦所长已经带着两名嫌疑人过来了！” “这怎么可能？”庄妍也是一脸懵圈！ 吕墨注视着冷军和庄建国，两人刚才还心事重重，这会儿眉宇之间竟然舒展了好多。 他敢保证，自己一定不是疑神疑鬼！ 刘子明猛地回眸看向四周，看向冷军，看向庄建国，脑袋一阵轰鸣。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如果芦海带过来的嫌疑人，足迹和案发现场的一致。并且他们承认自己的罪行，那岂不是冷念丞和李飞就可以甩着膀子堂堂正正离开海港警局。 这样一来，抓住两名嫌疑人不仅可以给外面正在闹民愤的海港市民一个定心丸。 也相当于在告诉他们，警方一直在努力，并且已经抓住了两名嫌疑犯。 刘子明的心情很沉重，突然面前仿佛天旋地转，每个人都出现了重影。 他看了看身旁的吕墨，他变成了两个。 再回眸看向庄妍，小警花一脸担心，她的樱桃小嘴好像在动。 她好像在说，“刘队，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刘子明甩了甩脑袋，可爱的小警花竟然变成了三个小警花。 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刘子明摔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正躺在一张不算柔软的床上，四件套都是条纹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条纹的。 抬头一看，三瓶输液瓶正在“嘀嗒嘀嗒”侵入他的体内。 他的脑袋有点疼，应该是摔倒的时候磕在地上。 费了点力气回眸看了一眼，小警花正趴在他的手边睡觉。 他的手被小警花攥得紧紧，她好像害怕一不留神他就跑了。 床头有鲜花，有水果篮，有牛奶，还有一份没有开封的盒饭。 小警花一定是担心自己，所以才没胃口吃饭。 他的大手被小警花温热的小手紧紧攥着，心里不由暖暖的，鼻子竟然一酸，有点想哭。 年纪大了，越来越感性了。 他动了一下，没想到小警花睡得不沉，竟然醒了过来。 小警花看见自己醒了，一张憔悴的小脸顿时挂着刘子明最喜欢的笑容，像一朵夏天盛开的向日葵。 “刘队，您......您终于醒了！您吓死人家了！” 下一秒，小警花竟然哭得梨花带雨。 刘子明平生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尤其是自己在乎的女人。 他笑了笑，想安慰小警花两句，告诉她自己还没死呢！ “刘队，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告诉我，我帮您揉揉！”小警花急得娥眉紧蹙。 那副心疼的样子，刘子明心里暖得要爆炸了，以后他得多晕倒几次。 “小......”刘子明刚才想出那三个字，小警花，发现自己竟然失声了。 啥情况啊？摔了个跟头至于失声吗？ 刘子明一下子急了，扯着嗓子，“啊”了半天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刘队，您别急！医生说了，您最近抽烟太猛了，尼古丁摄入过量导致声带发炎。 在您昏迷的时候，医生给您做了全身的核磁共振，发现您喉咙里面长了息肉。 医生说，你如果再不戒烟，喉炎会演变成喉肿瘤。” 刘子明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唇在动，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小警花看了半天，说道：“您是不是想问，您是怎么会晕倒的？” 刘子明眼睛突然闪出一道光，小警花和他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下一秒，他点头如同捣蒜。 “罪魁祸首还是烟！ 刘队，医生说了，吸烟容易引起血管痉挛和血液粘稠度增高！您的血压血脂、血液粘稠度偏高，脑供血不足。 刘队，您以后可得把烟戒了。 您晕倒还有一个原因，医生说您人到中年，这么熬夜迟早身体会像电脑一样出现死机症状。” 小警花正在一遍削苹果，一遍“批评”刘子明。 突然，她手里一根长长的苹果皮断了。 下一秒，小警花竟然趴在刘子明的手臂上哭了起来，“刘队，断了！” 刘子明笑了笑，前段日子小警花在天德湖碎尸案中疲劳过度晕倒住院。 当时他给她削苹果的时候告诉她：“苹果皮不断，爱情就不会断！” 没想到这么幼稚的传说，小警花竟然当真的。 小警花真单纯，真可爱，真是我见犹怜。 刘子明伸手摸了摸小警花的小脑袋，嗓子里发出“啊啊啊”的沙哑声。 “刘队，你是在说，那个传说是假的？” 刘子明点点头，眼睛瞪直了，这也能行？ 敢情他们以后都不需要说话，两人靠眼神交流就行了？ ...... 正文 第488章 由冷厅长，亲自主持 海港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 “啊——张嘴！” 庄妍喂刘子明吃苹果的样子，像极了大人哄小孩儿，刘子明竟然乖乖地张开了嘴巴。 吃了点食物，刘子明的身体机能恢复了不少，他开始和小警花眼神交流。 庄妍一边投喂他吃苹果，一边很认真地看着刘子明的眼睛。 “您是在问，芦海带回来的两名嫌疑人？” 刘子明点头如捣蒜，小警花真是天资聪慧，人见人爱。 “两名嫌犯的足迹经过对比分析和案发现场采集的样本完全一致，并且他俩已经主动承认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咱们现在悬赏通告的男子，在金茂府绑架苏菲菲的凶手。 他姓汪，认识他的人都喊他老汪，此人在警局有案底。 听说他身体有问题，性功能障碍患者。他妻子主动提出离婚，并且外面还有了野男人。 两人为这事争吵时，他妻子拿起一把菜刀砍向他。 当时他防卫过当，误杀了他妻子，最终被法院判了十五年。 五年前，他路过一家发廊，里面的发廊妹招呼他进去玩玩。 两人啥也没干，就调调情，对方事后要他给钱，他说没钱。 那发廊妹搜遍了他全身，结果只找到了五块钱。发廊妹当场急眼了，拉着姐妹和他撕逼，骂他是废物。 没想到这位老汪火气挺大，直接举起身旁一只白瓷杯砸破了发廊妹的脑袋，给人家姑娘脑袋开了瓢儿。 最后被法院判处了五年有期徒刑。 不过他在监狱里表现挺好的，档案上面注明，他蹲了四年牢就放出来了。” 庄妍正准备往刘子明嘴里投喂一块苹果，他突然闭上了嘴巴，一副拒绝摄入食物的样子。 他蹙了蹙眉头，黑着一张脸，眼睛又眨了几下。 可爱的小警花好像又看懂了，“您是想问法医那边有什么结果？” 下一秒，刘子明点头如捣蒜，小警花真是他的粉红知己。 “严勇在死者苏菲菲脖颈处采集到的指纹一共有三个，两个不太清晰，无法确定嫌犯身份，最清楚的指纹是苏菲菲自己的。 芦海在废弃医院附近搜寻到一把菜刀，上面有血，DNA比对后发现血液和苏菲菲完全吻合，刀柄上的指纹只有苏菲菲一人的。 目前有两种可能性，一是那个老汪戴着手套作案；二是如两名嫌疑犯所说，苏菲菲是自杀。” 话音刚落，刘子明的脸色僵住了。 他冲着小警花疯狂眨眼睛，小警花看得一脸认真，“你是在问冷念丞和李飞还在不在审讯室？” 刘子明就差下床和小警花拜把子，称兄道弟了。 “他俩在你晕倒后不久就被冷厅长给放了！我爸当时还反对的，说是要等你回来。 啊——张嘴！再吃一块，医生说您要多吃清淡的，多吃一些水果。” 小警花很有耐心，一边为刘子明答疑解惑，一边将苹果切成了小块状，像哄小孩似的喂给刘子明吃。 刘子明原本还挺享受的，听说冷念丞和李飞被放了，他心里一阵狂躁，鼻孔里直往外喷气。 庄妍看见他全身青筋暴起，脖子涨得通红，看起来像是一口快要爆炸的锅炉。 “刘队，您别着急！您是想说，他们的侦查方向错了？” 刘子明狂点头，他都快要气炸了。 冷军和庄建国竟然趁着自己昏迷，将冷念丞和李飞给放了。 芦海带来的两名嫌疑人说不定是替死鬼，这么快就承认了自己的罪名，这一切看起来都太巧合。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 “刘队，您昏睡了一天，现在已经是4月8日中午十二十分。”小警花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浪琴星空手表。 “什么？”刘子明张开嘴巴发出一声闷响。 “没错！您在4月7日的凌晨三点晕倒，然后被立刻送到了医院。 警局的同事已经分批次来看过您，您一直在昏睡状态中。 局里领导让你好好休息，这起案件暂时由冷厅长亲自主持工作。” 话落，刘子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现在必须赶紧出院。 他不在警局一天，侦查方向就发生了偏移。 这要是住上一个礼拜，线索还不被警局的内鬼擦得干干净净。 刘子明突然回眸看向床头柜，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小警花已经将手机递给了他，“您是在找它吗？” 刘子明接过手机，打开了5G信号，开始上网看新闻。 网上关于连环杀人的舆论压力已经压下去了不少，看来芦海带过来的两名嫌疑人落网，给广大市民心里打了一剂镇定剂。 下一条新闻是冷念丞正在医药城和一家德国器械公司签约战略合作。 照片上，他气宇轩昂，春风得意，颇有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 刘子明突然觉得好冷，身上的汗毛竖了起来，他感觉自己正在被一点一点吞噬着。 刚喂完苹果，庄妍又开始给刘子明喂水喝。 不得不说，小警花挺会照顾人的，谁要是娶了她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刘子明心里很感动，但是他现在没有心情和小警花眉目传情。 他又眨了眨眼睛，小警花看得很认真，“您是说，老汪抓住了没？” 神了！又被小警花给猜中了心思，刘子明激动得差点猛男落泪。 “他是割脖案的主谋，目前还在通缉中。两名罪犯说，老汪是他们的老大。 让他们替他找地方行凶，事后会给他们一人五万块钱的佣金。 他俩建议他来到唐庄那座废弃医院，两人看着老汪暴揍了苏菲菲一顿，他们声称自己没有动手。 苏菲菲被暴揍昏迷后，他们一起磕了会儿瓜子。 谁知苏菲菲突然醒了，还抢走了老汪那把菜刀，直接抹了脖子。” 话落，刘子明已经听出了漏洞百出。 他现在必须回去，哪怕什么也说不出来，但是他还可以用手写。 刘子明攸地一下站了起来，庄妍急了。 “刘队，医生说您需要观察一个礼拜才可以出院！”庄妍张开手臂拦住了刘子明的去向。 这时，查房医生走了进来，皱了皱眉头，“刘队长，您赶紧躺下！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几天，别急着回去！ 晕倒不是小事，这是身体对你发出的警报，必须要重视起来。 再说了，您没有好的身体怎么服务人民？怎么逮捕坏人？” 刘子明急得额头滚汗，不停地打手势，“我要出院！” 主治医师一脸严肃道：“不行！必须留院观察！” 说完，他又看向庄妍，“庄警官，盯紧刘队长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话落，主治医生离开了病房。 庄妍上前扶住刘子明，让他躺床上休息。 刘子明在手机里面输入了一行字，“妍妍，我必须回去！黑的已经被他们描成了白的！” 话落，刘子明眼眶含泪，庄妍看得鼻尖一酸。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她知道，刘队一定是急疯了。 在庄妍的掩护下，两人溜出了医院。 庄妍开始她那辆奥迪A3，载着刘子明开往海港警局。 回眸看向他时，发现他攥紧了两只拳头，眼眉立了起来。 “刘队，你别着急！” “我能不急吗？他们找来了两个替死鬼！”话落，刘子明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竟然能说话了。 庄妍一脸惊喜地看着刘子明，“吖！您是兔子急了会咬人吧！这么快嗓子就消炎啦？” 正文 第489章 后面必须，加一个零 海港市，医药城会展中心！ 冷念丞正代表冷氏药业集团与一家德国知名医疗器械签约长期合作模式。 签字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不停地震动起来。 签约仪式结束后，冷念丞坐在迈巴赫里回拨了刚才那个电话。 对方接通后，声音很焦躁，“冷老板，全城都在通缉我，您给的那二十万不够啊！ 冷老板，我现在这么惨，成了过街老鼠，您后面必须得加一个零。 剩下来的180万给我，我立刻出境！” 冷念丞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老汪，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现在成功出境的概率为零。 警方已经在机场、火车站、长途汽车站、码头、高速路口，到处布满了警力。 老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好好待在海港市避避风头。 你身上有二十万，够你过一阵子了，我们短期之内不要碰面。 警察的眼睛现在死死盯着我和李飞，咱们现在约了见面就是找死！” 老汪穿着雨衣站在报刊亭里，一双三角眼升起了狠厉的光，“姓冷的，我现在连花钱的机会都没有。 刚才老子想买个肉包子充饥，那店主门口就贴着我的人像，我已经快要饿死了。您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冷念丞挑了挑眉毛，反问道。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老汪的语气凶狠了起来。 冷念丞隔着电话听出了他的愤怒，“老汪，别急！” “姓冷的，我能不急吗？全城到处都张贴着我的人像，电子大屏上面也是我。 我特么也没想到，我火了！ 你赶紧把那180万给我送到五里路附近一家便利店门口的垃圾桶，放下你就可以走了。 我要的不多，那可是一条人命！警察现在到处抓我，你却跟没事人一样。 新闻上说，你正在与德国医疗器械签约，是不是差点把我老汪给忘了！ 你们晚上在庆功宴上大快朵颐，我却连泡面都不敢买！” 电话那头，冷念丞笑了笑，“老汪，我是那种人吗？咱们又不是一天两天认识的。 你刚才说的地方不安全，我查了，那边附近到处都是探头。 半个小时后，高家桥下面见，不见不散。” “好！我等你！千万别耍花招阴我！”老汪撂下这句话，戴上雨衣的帽子离开了报刊亭。 他现在手机也不敢开机，警察可以定位到他的位置。 想买一次性电话卡，移动、联通、电信公司门口张贴着他的照片。 大到酒店，小到沙县小吃、兰州拉面门前都张贴着他的悬赏通告。 他现在还挺值钱的，警方出十万元欢迎广大市民提供线索。 一路饿着肚子，走在雨里，时不时有人回眸看他几眼。 老汪将雨衣帽檐压得很低，一路低着头，走到公交站台。 15路公交车停在他的面前，他低着头走上车，投了两枚硬币。 “先生——”司机喊了一声，吓得老汪心口一紧，他立在原地，手伸进口袋里面正摸着一把匕首。 “先生，您的雨衣上有雨水，建议不要弄到座位上。” 老汪轻声“嗯”了一声，没有落座，一路站到了高家桥附近。 下车后，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下午一点的天空黑得像傍晚五六点的样子。 鞋子里面灌满了水，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他加快脚步赶往高家桥下面，冷念丞已经立在了桥洞下面。 老汪看见他一身西装笔挺，身上没有一滴雨水，李飞站在他旁边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直喷火。 “带吃的了吗？”老汪问道。 “阿飞，给他！” 李飞刚才路上去罗森便利店买了些速食，老汪眼神狠厉地接过去后，二话没说就开始狂吃。 一顿风卷残云过后，老汪擦了擦嘴巴，外面的雨水已经吓得直冒烟。 天空看起来比刚才还黑，像夜晚八九点的样子。 “钱呢？”老汪伸出手，两根手指摩擦了两下。 “这里是二十万，你要的数目太大，暂时凑不到。等你找到落脚的地方，我可以给你汇款。 老汪，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冷念丞拍了拍老汪的肩膀，“相信我，哥们不会诓骗你！” 老汪一下子甩开了冷念丞的手，“姓冷的，四十万你就想打发我？ 我说了，你别耍阴招，我可以去自首，反正人又不是我杀的，那娘们自己自杀的！ 大不了蹲大牢，一日三餐还能吃得饱饱的，还不用东躲西藏。 老子为了你，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不相信你连区区180万的现金都没有。” 老汪眼眉立了起来，一双三角眼透露出杀气，他掏出身上那把匕首对着冷念丞，“别把我逼急了，快去给我弄钱！” 冷念丞眉头皱了一下，双目注视着老汪，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 “老汪，我平生最讨厌别人用刀尖指着我！” 话落，老汪哆嗦了两下，他看见冷念丞已经戴上了手套。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像山顶上的瀑布，海港市十几年没有下过这么大雨。 天空黑透了，下午一点多的海港市，路灯管理处已经两起了道路两旁的路灯。 “你......你想干什么？”老汪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看见李飞也戴上了手套，两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们是不是想灭口？”老汪哆嗦道。 “是你逼我们的！你死了也好，我们杀了你，凶器放在你的手里，给你制造出畏罪自杀的场景。 等到雨过天晴，有人发现你的尸体，苏菲菲这起凶杀案就可以宣布告破了。 阿飞，是不是想想就大快人心？” 李飞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自从苏菲菲死了，他失去了光彩。 冷念丞嘴角扯起狞笑，“阿飞，上！” 李飞已经心如死灰，这浑蛋虽然是受冷念丞指使，但是苏菲菲的死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他们联手害死了他的菲菲，一个也别想活。 李飞阴着一张脸步步紧逼老汪，老汪喉结不住紧缩，摆出一副格斗姿势。 他身高不足169cm，地盘低，李飞身高较高，老汪决定主动进攻。 “啊——”的一声，老汪扑向了李飞，挥舞着手里的刀。 李飞与他正面交锋，海拔过高，有些吃亏。 老汪突然抱住李飞的腰，举起手中那把匕首，准备刺入李飞的腰部时，冷念丞从身后将一把瑞士军刀刺进了老汪的后脖颈处。 老汪一脸错愕，回眸时，冷念丞脸上溅满了血。 李飞从身后一个补刀，老汪“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阿飞，可以啊！匕首从颈部侧面刺入贯穿左侧胸腔肋骨第二到第五之间，可以一击毙命。” 李飞面无表情将那把匕首扔进了河里。 事后，两人将老汪的尸体放平，将凶器放在他的手上，制造出自杀的场景。 冷念丞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刚才老汪一滴血迸进了他的眼底，眼白瞬间红了。 “阿飞，你也擦擦！这货的血和他人一样恶臭！”冷念丞露出一脸嫌弃。 正文 第490章 出国深造，进修名额 “董事长，您为什么要杀了他？”李飞面无表情地问道。 “老汪用刀尖指着我，注定是我的敌人！一日不忠，终身不用！ 阿飞，当我们面对敌人的武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再也没有机会举起来！”冷念丞眼神狠厉道。 李飞心口一紧，整个人都在不住地哆嗦，冷念丞真狠！ 高家桥的桥洞上面，雨水像瀑布一样，越下越大。 天空黑得令人窒息，李飞的喉咙像被一只手死死掐住，喘不过气来。 想起昨天苏菲菲在那座废弃医院当着自己的面抹了脖子，临死前，她冲着自己绝望地笑。 她好像在说，“阿飞，不要为了我冒险，能活一个是一个！” 一股愤怒感再次袭来，从脚趾冲到了他的脑门。 李飞眼神狠厉地注视着冷念丞，他正在擦拭脸上的血。 这家伙有很强的洁癖，特别爱干净。 从他将猫咪切割成大小相同的块状，以及种种令人发指的操作，李飞早已看出他是典型的强迫症患者。 李飞曾经看过他的衣柜，衣服、袜子、领带、领结、手表通通整齐码放，且一尘不染。 他甚至可以克制住身体原始的欲望，也不愿意碰阳光水疗会所里面那些美女技师。 “阿飞，这场雨下得很及时，让我幡然醒悟。 当我们对待喉咙里的那根刺，必须狠狠地拔掉它！” 冷念丞轻笑了两声，看着地上死去的老汪，他死不瞑目，眼神里面已经失去了光彩。 地上的鲜血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大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抹去许多痕迹。 “阿飞，怪我吗？”冷念丞看着李飞，眼睛死死端倪着他。 李飞脸色惨白，只觉得全身冷得发抖，“苏菲菲是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 “阿飞，以后不要轻易相信任何女人！”冷念丞笑了笑，眼眶里面那滴老汪的血，染红了他的眼白。 ...... 庄妍驾驶着白色奥迪A3在暴风雨里逆风前行。 双手握紧方向盘，雨刮器不停摇摆，车窗外依旧模糊一片。 “刘队，咱们就不该出院！您看，连老天爷都在抗议呢！” “妍妍，老天爷这是欢迎我刘子明归队！” 刘子明一双坚毅的黑眸死死盯着前方，昏睡了一天，他满血复活。 两人抵达海港警局时，磅礴大雨突然停了。天空由黑夜转为白天，出现了阳光明媚的太阳。 “刘队，快看，天边有一道彩虹！”庄妍一声惊呼，眼睛看向远处的天空。 刘子明走下车，抬头看向天空，五彩斑斓的彩虹横跨在空中，很美。 “太阳出来了，彩虹出来了，这是一个好兆头。 妍妍，这场黑暗势力，注定邪不压正！” 庄妍看着刘子明，坚定地点点头，心里却不是滋味。 如果父亲真是警局内鬼，她该怎么去面对他？ 二人走进海港警局，警局上下都在各司其职。 “刘队，您怎么回来了？”方小可手里抱着厚厚一沓文件，眼底生出一道光。 “怎么？你不希望我回来啊？”刘子明笑了笑，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当然不是，没想到您这么就出院了，您该不会是逃出来的吧？”方小可挑了挑眉毛，压着嗓子问道。 “赶紧工作去！” “哦！”方小可吐了吐舌头跑开了。 今天大家的气氛比他在的时候轻松了许多，四周甚至还出现了说说笑笑的声音。 “妍妍，你不觉得大家高兴得太早了吗？”刘子明黑着脸说道。 “芦海抓住了两名罪犯，通通都认罪了。割脖案有了进展，就剩下主谋未落网。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是连环杀人案的第四名女性死者，现在暂时可以松了一口气。 对了，这两天网上舆论压力也降下去不少。”庄妍说道。 “现在还不是松口气的时候！”说完，刘子明走进庄建国的办公室，发现冷军也在。 两人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看来海港警局没有他这么个一根筋在场，所有人的心情都能变好。 “子明，你怎么出院了？”庄建国看见刘子明突然出现在门口，笑容僵持在脸上。 “怎么？您不希望我出院吗？”刘子明笑了笑，“是不是很失望？” 庄建国愣住了三秒，站了起来，走上前给刘子明递了一根烟，“你小子，别瞎说！欢迎归队！” 冷军站了起来，手里夹着一支烟，笑了笑，“子明的气色好多了！记住，以后不允许当拼命三郎！ 原则上你应该留院观察五至七天，多保重身体才是。 苏菲菲的案件我已经接手了，可以确定与连环杀人案无关。” 冷军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眼睛虽然在笑，但是瞳孔里透露出一丝的兴奋与得意。 刘子明眼睛直直地盯着冷军，那眼神看得庄建国心里直发毛。 “冷厅长的侦查手段果然精湛，这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姜还是老的辣！” 冷军听出了刘子明话里有话，笑了笑，“都是芦海的功劳，他搜查唐庄时发现了两名罪犯脸色不对，抓回去逼问了几句就全部撂了。 他们和那个老汪认识，老汪答应事成之后给他们一人五万块，两人就鬼迷心窍了。 归根到底，他们就是法盲。老庄，以后普法工作要继续开展，下基层，进乡村。” 庄建国点点头，笑了笑，“我月底就退休了，这工作以后还得子明安排下去。” 刘子明看了看冷军和庄建国，刚想开口说什么，方小可一惊一乍出现在门外。 “出......出事了！” “出啥事了？”庄建国突然站了起来。 “有市民报案，说是高家桥下面发现了凶手。” “报案人呢？”冷军问道。 “还在案发现场呢！打电话通知我们赶紧过去一趟。” 庄建国刚想说什么，刘子明已经走出了局长办公室，他立刻拨打了严勇的电话，“兄弟，来活了，上来！” 吕墨正坐在刑侦室，突然听见刘子明的声音，一脸惊喜地跑了出来，“吖！气色不错嘛！” “大鬼一日不除，我能在医院里安心地躺着吗？ 侦查方向都变了，我是从病床上跳起来的！”话落，两人拳头对碰了一下，尽显兄弟情。 这话被冷军和庄建国听进了耳朵里，两人面色顿时暗沉。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长长的走廊上，冷军和庄建国眼底一片阴影。 “老庄，以后让妍妍离他俩远点！小心被反噬！”冷军的声音很冷，像冰碴子一样。 庄建国心口顿挫了一下，他听出了冷厅长的画外音。 他是在告诉他，“老庄，让你女儿不要站错队。” “明白！”庄建国低头道。 冷军幽幽地吐出一口烟，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女大不中留，就是这个道理！你家妍妍的胳膊肘已经往外拐了！ 最近有一个可以去米国进修的名额，我打算给到海港警局！ 你知道的，将DNA技术用于刑侦最早可追溯到上世纪80年代的美国，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下周一开课，你让妍妍做好准备，来回机票全免，食宿全包，这个机会不是谁都能有的。” 话落，冷军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眼神意味深长。 庄建国感觉肩膀沉甸甸的，冷军将这次出国深造的机会让给妍妍，是念在他们多年的情分上。 他是想故意支开妍妍，避免他在清理人员过程中会伤害到他的宝贝女儿。 知女莫若父！ 庄建国知道，这个节骨眼上，妍妍很难答应！ 不过眼下蛇追着屁股咬，他就是绑也要把妍妍绑到米国。 ...... 正文 第491章 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吕墨看了一眼手机，一分钟不到，海港警局门前警员和警车整装待发。 严勇从法医鉴定处风风火火跑了出来，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夏果果呢？你俩不是已经男耕女织，夫唱妇随了吗？”刘子明看了看严勇的身后，一脸玩味道。 “刘哥，果果在验尸呢！苏菲菲的尸检报告最迟今天晚上可以发给你！” “好！你跟我们走一趟，高家桥下面发现了绑架苏菲菲的凶手，人称‘老汪’！” “刘哥，这操蛋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严勇一边摇头，一边拎着工具箱走上警车。 “快了！风雨过后就会见彩虹！”刘子明说完，严勇将脑袋从警车里伸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警车匆匆赶往高家桥，一路上警笛声四起。 海港市民最近对这声音已经不陌生，在城市的某个角落，说不定又有人死了。 抵达高家桥案发现场，一群市民正围着桥洞看热闹，桥上和桥下都站满了人。 刘子明放眼望去，桥洞下面有几名流浪汉。 有两个流浪汉吓得不轻，身体在打哆嗦。另外两名流浪汉看起来精神失常，站在一旁手舞足蹈。 报案人是一名男子，45岁，职业自由者，资深股民。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死者？” “警察同志，我是这附近的居民，每天下午都会在这附近散步。 当时我正在散步，远远就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尖叫，说是死人了。 我走过去一看，可把我吓坏了，这具尸体的眼睛都没闭上。 他长着一双三角眼，我看了半天，竟然发现有点似曾相识。 我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是警方正在悬赏抓捕的通缉犯，然后我立刻打了110指挥中心的电话。” “当时死者手里一直握着这把匕首吗？”刘子明追问道。 “是的！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手里就握着这把刀。 对了，我还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我一位过去当兵的兄弟，他说这是一把瑞士军刀。” “这附近有监控探头吗？”刘子明环视着四周。 “有！在高家桥上面呢！这桥洞底下还真没有发现过探头！” 刘子明心口一紧，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看了一眼死者，此人睁着一双阴鸷的三角眼，死相透露出一股狠厉的杀气。 可想而知，这货活着的时候长得一定很凶残。 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自杀？他们杀人跟杀鸡似的，他们才舍不得畏罪自杀。 “报告刘队，这附近我们已经查了，没有监控探头！”一名刑警跑过来汇报工作。 “有没有采集到足迹？”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继续问道。 “回刘队，现在没有发现任何足迹，包括死者的足迹也没有。今天这场雨下得太大了，把证据都冲没了。” 刘子明的脸色大变，这场雨简直下得太不是时候了，证据被冲洗得干干净净，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严勇正在进行尸体初步尸检，突然蹙起了眉头。 刘子明走上前问道，“兄弟，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严勇眉头拧成了一根结，刘子明很少看见他这样。 “刘哥，这家伙貌似不是畏罪自杀！！！” “此话怎讲？” “他身上一共有两处刀伤，一处在脖颈后处，另一处是匕首从颈部侧面刺入贯穿左侧胸腔肋骨第二到第五之间，这一刀可以一击毙命。 两处刀伤的力度和匕首都不像同一人所为，刀口分别是两种类型的匕首。 现场可能出现另外两名男子，二打一。另外，这两处刀伤都不像是自杀，更像是他杀！” “什么？”刘子明眼睛瞪得像铜铃。 严勇突然站了起来，“刘哥，吕专家，我们来示范一下。” 话落，严勇扮演死者老汪，刘子明和吕墨扮演另外两名男子。 严勇突然扑向吕墨，吕墨的身体不断往后倒退。 严勇举起“匕首”准备刺入吕墨的身体，吕墨举起手里“匕首”拼死反抗，匕首从颈部侧面刺入贯穿严勇的左侧胸腔肋骨第二到第五之间。 突然，严勇大吼了一嗓子，“刘哥，你从身后包抄！” 话落，刘子明举起手里的“匕首”挥向严勇，将凶器刺入了严勇的脖颈后处。 严勇的身体慢慢松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刘子明和吕墨一脸错愕，缓过神来，他俩像是明白了什么。 严勇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尸体面前，“你们看，这两处伤口都是他人所为。 一般人自杀都会直击自己的心脏或者直接割破喉咙血管，这样比较符合人类的行为动作。 死者除非是长期练习瑜伽的人，才会使用这么拐着弯的手法将匕首刺穿自己的脖颈后处和侧面，这动作不顺手，很难做到。” 吕墨站在一旁捏着自己的下颌骨，低沉道：“从死者的面部微表情，确实能看出这是他杀！” “吕专家，快说说！”刘子明定定地看着他，眼里迸出一道光。 吕墨蹲下身体，眼睛端倪着死者老汪，“他的眼睛没有闭上，证明死者死不瞑目。 一般选择对自己痛下狠手的人，都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死者的面部微表情像是在告诉我们，他死得很不甘心。 他的瞳仁虽然散开了，但是一直聚焦着某一点，证明死前正在虎视眈眈看着杀害他的人。 死者嘴唇微启，死前好像想要说什么。也许他想说，为什么要杀我？” 刘子明和严勇惊住了，觉得吕墨说得有道理。 吕墨蹲在死者的旁边继续分析道：“刚才严医和我们模拟了杀人场景，死者遭受那两刀，最终死姿不可能是以躺在地上这样的方式。 他应该是跪在地上，头部低垂着，鲜血顺着他的头部往下流。” 话落，严勇上前检查了死者的脑袋，眼睛瞪得巨大，“没错！他的发间有血浆，如果是平躺着死去，血液不会流向他的脑袋。刘哥，这家伙一定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凶手在欲盖弥彰！” “刘哥，你快看！死者口腔里面有食物残渣，一定是有人给他送了食物，然后杀了他。 现在外面铺天盖地都是这浑蛋的肖像，他根本没法抛头露面。” 话落，严勇用一根镊子取出了死者口腔里的肉丝状物体，抵在鼻尖闻了闻，“是奥尔良鸡腿的味道。” 庄妍正好看见了这一幕，胃部一阵翻江倒海，捂着嘴巴跑远了。 她不能吐在案发现场，避免破坏了凶手留下来的证据。 刘子明和吕墨眉头皱了皱，脸色有点难看。 “这货牙缝挺大，食物卡在牙缝里都臭了！”严勇一边取证一边说道。 刘子明抬头看了看四周，这附近真的没有监控探头。 如果有，刚才那场大暴雨很难拍出杀人凶手的样子。 庄妍吐得脸色煞白，“刘队，四名流浪汉，有两名精神失常。还有两名吓得神志不清，说话含糊不清，没有实质性的口供可以提供给咱们。”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高家桥附近已经挤满了围观的群众，警方在桥洞附近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回眸时，严勇已经开始收拾他的工具箱。 “初步尸检工作已经结束了，剩下来就是带回去进行尸检。刘哥，尸体我先带回去了。” 刘子明点点头，安排了两名新警将尸体搬上了车。 严勇走后，刘子明抬头看着高家桥的上面。 一场滔天大雨将天空洗得澄明蔚蓝，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同时也将证据冲洗得干干净净。 高家桥前面是一片景观带，附近市民经常在这一带散步。 下午下大雨的那会儿，四周一定没人，所以根本没有目击证人看见有人将汪某残忍地杀害。 他抬头看着高家桥上面，突然看见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双阴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嘴角扯着十分挑衅笑意。 正文 第492章 在暗影里，在光亮处 刘子明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桥上那名男子的目光似乎能够将他穿透。 他好像在说，“来抓我啊，我就站在你的面前。” 男子穿着破烂，带着一顶破帽子，像是城市的流浪汉。 他的身高和体型很熟悉，很像那个黑衣人。 寒气从脚趾头冲到了刘子明的脑门。 他拿出手机，将拍摄功能放大对焦刚才那名流浪汉时，发现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难道是错觉？ “吕墨，你刚才看见桥上有人吗？”刘子明拉着吕墨，看起来很紧张。 吕墨点点头，“嗯！一群看客在看热闹，这有什么稀奇的？华夏子民的兴趣之一！” “不对！刚才那群人里面有黑衣人！我记得他的眼睛！” 吕墨摸了摸刘子明的脑门，“你刚出院，脑袋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刘子明猛地甩开吕墨的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千真万确，我脑子没病！他刚才还冲着我十分挑衅地笑了笑。” “你是说，上次那个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的黑衣人？”吕墨一阵警觉。 “没错！他这次的打扮和之前都不一样！ 他将自己打扮成了一名流浪汉的样子！刚才就站在人群中看着我，冲着我笑。”恐惧感的驱使下，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吕墨将双臂交叉抱在怀里，“从犯罪心理学分析，凶手干了坏事如果没被发现，并且能顺利成功脱离现场，他们就会有侥幸心理。 凶手返回现场，一是想要看自己有没有留下什么不好的线索。二是想感受当时作案时候的心理变化。 不排除有些心理变态的凶手喜欢从现场围观群众当中，感受到一种变态的认同感。 还有一类罪犯很喜欢观察警察的反应，这个我之前就说过，罪犯喜欢看见警察一筹莫展的样子。 这会让他们感觉很得意，甚至会产生一种畸形的成就感。 这种快感对于他们来说，有时候甚至超乎于金钱、社会地位、女色等。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喜欢玩cosplay角色扮演！胆子挺大的，而且很冷静！” 庄妍走上前，进行了附近勘察的情况汇总，“刘队，监控中心那边反馈，高家桥下面没有监控探头。 同时，一场大雨将周边的脚印全部销毁。 现场只有流浪汉、报案人和几名群众的脚印，除此以外就是咱们自己人的。 另外，那两名流浪汉已经开口了。 他们下午在八佰伴附近躲雨，雨停了之后他们回到高家桥，发现了汪某的尸体，吓得尖叫了出来。 报案人当时正在附近散步，听见桥洞这边有尖叫声，第一时间拨打了110指挥中心的电话。” 刘子明深吸一口气，眉宇之间忧心忡忡。 “凶手是惯犯，刀刀致命。这样的人不会在现场留下证据，更不会留下指纹。先回局里吧！” ...... 严勇带着尸体回到海港警局，两名新警将汪某的尸体运到了法医鉴定处。 夏果果正在写苏菲菲的尸检报告，听见门外有动静，于是走了出来。 她看见严勇带了一具尸体回来，脸色逐渐冷了下来，“怎么又死人了？这次是谁？” “这次死得是一个大坏蛋！”话落，严勇将汪某脸上的白布猛地掀开，夏果果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尸检过许多尸体，像面前这具凶相毕露的尸体，她还是头一次见。 从五官的扭曲程度就可以判断，这是一起凶杀案件。 “他杀？”夏果果看着严勇，语气很清冷。 “厉害啊！现场报案人说是自杀，我们一开始过去也以为这货是畏罪自杀。 初步尸检中，我发现了问题，死者身上的刀伤不是他自己动手的。 来，我们一起看看在这具尸体。”严勇说话的语气有点像男朋友和女朋友说，“来，咱们来看一场电影。” 夏果果将她的二号手术室锁上，她这个习惯很不错。 人走，法医室必须锁门，避免尸体被人盗窃。 严勇拉开尸袋，将汪某身上的衣服褪得干干净净，就剩下一条破旧的内裤。 这货身高不高，浑身肌肉含量倒是挺高的。 此人手部虎口处有茧子，一看就是经常玩刀的人。 手掌部位有老茧，应该没少玩户外那种单双杠。 严勇正准备褪去汪某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时，夏果果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 “果果，你还会脸红啊？”严勇笑了笑，他第一次看见果果脸红。 “废什么话，快点！”夏果果有点恼怒。 这具男尸是她来海港警局遇见的第一具男尸，和另一名男法医一起目睹，她还是有点不适应。 现场气氛有点尴尬，严勇先打开了话匣子。 “死者头骨上方的血液分别是从脖颈后处、脖颈侧面喷溅上去的，两处都是致命伤。 匕首从颈部侧面刺入，然后贯穿左侧胸腔肋骨第二到第五之间，这一刀是最致命的......” 夏果果一边听严勇进行尸检分析，一边采集死者身上和凶器上的指纹。 指纹送到了数据库中心进行比对后，很快找到了符合的结果。 指纹的吻合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确定是死者汪富贵。 刘子明黑着脸回到海港警局，心情虽然沉重，但是他可以好好的怼一怼冷厅长。 “子明！主谋已经畏罪自杀，苏菲菲这起案件可以宣布告破，通知死者家属来提取尸体吧！”冷军突然叫住了刘子明。 “冷厅长，您的消息神通广大，您还不知道汪富贵不是畏罪自杀？”刘子明眯起眼睛，打量着冷军。 “什么？不是畏罪自杀？”冷军反问道。 “没错！我们这会儿要去法医室，您喊上老庄一起去看看死者的尸体。 还是那句话，尸体就是证据，罪犯只要行凶，就会在尸体上留下痕迹。 这句话是伟大的哲学家尼采说的！ 我们宋代时期法学专家宋慈也说过，假的就是假的，经不起检验。” 冷军脸色一阵错愕，缓过神来，他喊上了庄建国，五个人一同前往法医鉴定处。 法医地下室静悄悄的，走廊上只有五人“沙沙”的脚步声。 刘子明回眸看向冷军和庄建国，走廊上昏黄的灯光照在他二人的脸上。 他们在暗影里，吕墨和妍妍在光亮处。 正文 第493章 开始进行，现场还原 严勇和夏果果正在尸检汪富贵的尸体。 汪富贵的死相很扭曲，身体散发出长期没洗澡的恶臭，伤口处泛着一股来自血液里的铁腥味。 夏果果带着透明色的防护面具，严勇可以看见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过去那段日子，他一个人孤军奋战。 现在有果果陪着他，他感觉果果一定是上帝派下来拯救他的天使。 果果脖子上挂着一枚十字架的项链，她是受过西方教育的女孩。 为了接近她，严勇决定，佛祖、上帝，他都信。 在放大镜和紫外灯的照耀下，汪富贵的伤口暴露无遗。 果果面色冷静，动作麻利而又严谨，严勇感觉自己正在和同类切磋武艺。 刘子明推开三号法医室的门，铁门依旧没有保修，发出那种特别刺耳的声音。 现在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这声音颇有点虚张声势的味道，只能吓唬一些新人。 严勇、夏果果听见推门的声音，回眸看向门外，发现今天来探班的人挺多的。 严勇笑了笑，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上面还残留着汪福贵的血液。 夏果果带着防护面罩，回眸看向他们，透明色的面罩上溅了几滴鲜红的血。 那幅画面挺诡异的，像极了一幅恐怖的油画。 严勇最近特别喜欢笑，像一只发情的泰迪犬。 刘子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嘟哝了一句，“严肃点！” “严勇，果果，你们辛苦了！”冷军走进三号法医室，身上自带一股强大的官威。 “不辛苦，只要能够查出真相，我们死在这张解剖台上都行！”严勇笑了笑，手里的动作几乎没停下。 “不许瞎说！严勇，你汇报一下尸检的最新进展！” “嗯！凶手身上有两处致命刀伤，我们在他身上没有找到其他人的指纹。 这看起来像是凶手在畏罪自杀，但是我们当时在案发现场就已经和刘队、吕专家进行了模拟演练。” 冷军和庄建国愣住了，“什么？模拟演练？” 严勇、刘子明和吕墨，三人又一起合作模拟了当时可能会发生的情景。 看完三人的场景还原，冷军和庄建国面面相觑地看了看对方。 这种刑侦方法，他俩还头一次见识。挺新颖，挺别致。 庄建国突然想起法医欧阳焱和法医杨心蕊。如果他们在场，兴许会感叹后生可畏。 最近他试图和澳洲那边联系，发现欧阳焱和杨心蕊真的好像人间蒸发了。 “老庄，想什么呢？”冷军推了推庄建国。 “没！突然想起了一桩陈年案件！ 人老了，开始喜欢回忆过去，有时候脑子里面总会浮现出过去的案子。”庄建国讪笑道。 严勇继续分析汪富贵的尸检结果，“你们看，死者的后颈处和颈部侧面是由两把不用尺寸的刀具刺入。 脖颈后处这处伤口和死者手里握着的那把匕首相吻合。 颈部侧面的刀口明显尺寸较窄，刀柄较长，刀口相当锋利。 我从刀具图形库中进行了比对，初步判断为三种刀具，捕鲸叉军刀、Strider直刀、AK-47军用刺刀。 最大可能是AK-47军用刺刀，刀身上有血槽，刀把可以当锤子使用。 据说把这把刀可以直接将坚固的鳄鱼皮轻松割开，非常的锋利。 刀鞘是用纯牛皮制作，再加上外形十分霸气，一些刀迷们对它十分喜爱。 由此可以推理出，当时现场包含死者一共是三人。 两人可能是戴着手套进行作案，所以死者身上没有他们的指纹。 现在的罪犯反侦查意识都挺强的，所以咱们要不断学习，才能遇强则强。” 冷军点点头，表示认同，“严勇说得没错！ 四年一次的全球一线刑侦技术岗位培训，下周一将在米国开课。 我已经和老庄商量了，将这个宝贵的名额留给新人庄妍同志。” 话落，庄妍愣住了，“什么？那岂不是后天就要出发？” 冷军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妍妍，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全球最顶尖的刑侦技术专业人才给你们上课，这对你今后在刑侦破案方面意义深远。 妍妍，这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机会，你要好好珍惜，别辜负冷伯伯一片心意！” “可是......”庄妍眉头紧蹙，她想说，案子还没结，她不能去。 庄建国已经走上前，“妍妍，这是你冷伯伯奖励你的，你入警以来表现优异，我们都看见了。 既然你坚定选择走这一条路，爸爸想通了，爸爸支持你！” “爸，真的吗？”庄妍眼底迸泪，她的努力终于被父亲看见了。 “咳——”吕墨已经看出这是一份糖衣炮弹，这分明就是冷军和庄建国故意想支走妍妍。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吕墨隐约能感觉出来他们二人在搞鬼。 “咳——”这一声是严勇发出来的，“大家的注意力放在尸体上，OK？” 一群人顿时默不作声，盯着严勇、夏果果还有汪富贵的那具尸体。 严勇取出一个托盘，“这些是我从死者口腔里面提取的食物残渣，死者死前半个小时内吃了至少五种食物。 在死者的食道里面，我们没有发现食物。 食物目前还在死者的小肠部位，可以分析出死者吃完这些食物后不久就被人杀害了。 OK，这起案件现在已经外加了一层迷雾，确定是他杀。 可以这么说，凶手杀了凶手！” “凶手杀了凶手？”冷军重复了一遍，眼底顿沉。 “没错！严勇说得对！凶手杀了凶手！ 我们赶到时，那浑蛋扮演成一名流浪汉出现在高家桥上。 他冲着我咧开嘴角笑得很开心，等我举起手机对焦他时，他却消失不见了。 吕专家说了，凶手喜欢返回现场，亲眼看见警方乱成一锅粥，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变态。”刘子明双拳紧握，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夏果果摘下防护面具、口罩、手套，走到水池边进行了手部消毒。 洗完手，她站在冷军和庄建国面前，一张清冷的面容丝毫没有因为他二人是领导而谄媚半分。 接受过西方教育的人大多数都这样，比较喜欢民主、公平，也就是平等。 “冷厅长，庄局长，严医已经将尸体上我们能够发现的所有线索告知你们。 这起案件是他杀，侦查方向要继续寻找杀死凶手的凶手。 另外，我正在写苏菲菲的尸检报告小结，下班前可以给到刘队。 经过尸检，我们发现苏菲菲确实是自杀！当时的情景可能是这样的，我们可以还原一下。 严勇，你过来！” 严勇很听话，屁颠屁颠地被夏果果召唤了过去，两人展开了情景还原。 刘子明这下子才意识到，严勇突然学会了一个新技能，原来是夏果果教他的。 见贤思贤，果然是一件好事。等忙完案子，法医室还得继续扩充人才。 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能不能再借用一下刘队和吕专家？” 夏果果一双清冷的大眼睛看着他们二人，两人被美女法医注视着，哪有不从的道理。 苏菲菲拿起一支笔，开始进行现场还原。 这一招是她在国外留学期间，刑侦技术专业一名教授亲自教她的。 正文 第494章 人性没有，绝对好坏 在警局工作的法医也是警察，严勇和夏果果都有一定的刑侦技术。 法医只是他们的工种，在校期间，刑侦专业是法医学生的必修课程。 刘子明不会轻视他们的推理，而且还会采纳他们的推理结论。 在很多刑事案件中，法医为侦查工作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夏果果开始还原现场的情景。 “当时，现场一共有四人，分别是三名罪犯和死者苏菲菲。 三名罪犯正在聊天，死者苏菲菲趁机抢走了汪富贵的那把菜刀。 苏菲菲被罪犯折磨得半死不活，一嘴牙齿被打飞，她一直在忍着剧痛。 她深知落入他们手中只会慢慢被弄死，于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在三名罪犯的步步紧逼下，苏菲菲情绪彻底失控，用一把菜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话落，夏果果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身体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还做出一副死尸状。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夏果果这番推理看着挺逼真。 “咔——”严勇喊了停。 夏果果从地上站起来，恢复一脸清冷，她看向冷军，“现场的情景大致就是这样的！两名罪犯的口供与我刚才的场景还原一致吗？” 冷军点点头，眼底一阵盛怒，“完全一致！两名罪犯已经交代，说是目睹了苏菲菲自杀！ 如果不是他们折磨死者，这姑娘不会做出这么刚烈的举动。” “是啊！现在主谋已经死了，另外两名帮凶必须接受严惩。 这是一起案中案，凶手杀了凶手。子明，仔细查点一下这个汪富贵有没有仇家？”庄建国看着刘子明，语气坚定道。 “仇家目前没有发现，不过这家伙是一名性功能障碍患者，多年前因为杀妻被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 五年前与一发廊妹争吵过后，将其脑袋开了瓢，被判处了五年有期徒刑。 不过他在狱中表现还不错，干活挺认真的。 在劳动改造中，他参与了服装生产，针线活比女囚犯做得好。 因为在狱中表现不错，他四年就释放了。 苏菲菲这起命案，是他出来后涉及的第一起案子，可能是因为缺钱，受人指使。 我们还调查到，死者生前过得穷困潦倒，膝下无儿无女，只剩下八十岁的老母亲。 这家伙和他母亲住在海港市的石浦巷，那边是贫民区，他们租了一间破旧的屋子。 我们调查到，死者是一个大孝子，对他的母亲一直很孝顺。”刘子明说道。 “嗯，再凶残的杀手也有柔软的一面。这就是人性，没有绝对的好坏。”庄建国一脸深沉，说话的语气和平时有点不一样。眉宇之间，还有点淡淡的忧伤。 吕墨一直在不停观察他和冷军二人，这二人看起来注意力不太集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们和严勇、夏果果打了个招呼，五个人乘坐电梯原路返回警局一楼。 “子明，既然你已经回来了，侦查工作就交给你了。 有什么问题告诉我，我和你们庄局一定全力支持你们。”冷军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说完，他又看向庄妍，嘴角勾笑，“妍妍，后天你就要飞往米国了，早点回家准备行李。 我听说米国那边最近刮台风，气温降下去不少，记得多带些衣服。” 话落，他贴着庄妍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冷伯伯提前祝贺你学成归来！” 最后，他的眼睛落在吕墨的身上，“小墨，既然你不愿意回去，执意要留在这里等待最后的真相，我答应你。 不过妍妍走后，你们三剑客就少了一员大将。 孙梦是我从省厅带过来的，我可以把她安排给你们，一起协助你们办案。” 吕墨蹙了蹙眉头，孙梦是他的老同事，在省厅专门跟随冷军，是他的左膀右臂，也是省厅办公室主任。 她是冷军的人，一直从事文职，刑侦方面不是她的强项。 冷厅长这番操作摆明了是想在他们中间安插自己的眼线！ “谢谢厅长，我和孙主任过去没什么交集，突然一起合作不太适应，就不用麻烦了吧！” 冷军错愕了几秒，眼神顿沉，“既然如此，你们就辛苦一些，有需要尽管开口。” 说完，冷军和庄建国离开了警局大厅，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刘子明、吕墨走进刑侦室，庄妍一路紧跟其后。 回到刑侦室，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娥眉紧蹙。 她一心想着后天去米国的事情，眼下这几起案件都没有真相大白，她突然要结束战斗，难免有点不甘心。 这是她入警以来接触了第一个案子，她不想就这么草草收尾。 做人做事要善始善终，这是她给自己的人生准则。 冷伯伯推荐她去米国进修，起初她很感动，回过神来，她感觉这件事情很不简单。 这更像是冷伯伯在故意支走她，以此来弱化他们三剑客的力量。 一股巨大的恐惧冲到了她的脑门，她脑袋里闪现了最近许多可疑的片段。 录音笔被盗、电脑里面的音频文件被盗、警局发现了多枚监听器、父亲的可疑行为...... 这次米国的进修，她不能去！ ...... 冷念丞离开高家桥，一路加快脚步。李飞将车停在不远处，一处没有监控探头的地方。 他上车后，打开了后视镜，镜子里的他邋里邋遢。 他今天扮演了一名流浪汉，感觉很刺激。 刚才人群中有人看见他，露出了鄙夷嫌弃的眼神，证明他的表演很成功，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奖。 冷念丞脱下一身破旧不堪的衣服，用湿巾纸擦掉了脸上的污垢。 他对着镜子笑得一脸开心，捉弄警察真好玩。看着他们一筹莫展，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一阵暗爽。 刚才站在桥上往下看，刘子明急得脸色铁青，印堂发黑。 现场围观群众人心惶惶，议论纷纷，还有人在骂警察无能。 当时他心里一阵得意，海港市最近所有的危险氛围都是出自于他的双手。 坐在车内，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一双原本十分俊朗的眼睛，因为眼底有了杀戮变得像一只魔鬼。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得一脸狰狞，“阿飞，我今天的表演可以打满分吗？” “董事长的演技炉火纯青，奥斯卡金像奖影帝级别。” 李飞嘴上放着彩虹屁，脸上全程面无表情。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苏菲菲临死前的样子。 想起两人前段日子的幸福，即便是虚情假意，他仍然沉迷在其中无法自拔。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筋剥骨，失去了灵魂。苏菲菲死了，几乎要了他的整条命。 冷念丞坐在副驾驶一边擦拭脸上的仿妆，一边笑道：“阿飞，你是没看见，那帮警察刚才脸有多臭。” “董事长，您真厉害！那帮警察注定是您的手下败将！” 冷念丞突然回眸看向他，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阿飞，你不开心？” “没有啊！董事长，我当然开心啦！咱们要不要去大搓一顿？” 冷念丞嘴角勾笑，那笑声在车里回荡，听着令人寒毛直竖，“没问题，去老地方！” 为了打消冷念丞的顾虑，李飞一边开车，一边没话找话说，“董事长，苏菲菲已经死了，汪富贵也死了，接下来我们可以踏踏实实过日子了。” “阿飞，别高兴得太早！等咱们收拾了刘子明和那个省厅下来的吕专家，才能彻底高枕无忧。” 李飞回眸看向他时，被他眼底的狠厉吓得倒吸了一口气。 正文 第495章 我亲自送，妍妍登机 太阳下山了，最后一丝残阳落在大地上，像是冷念丞最爱的鲜血。 回到冷氏别墅，他走进淋浴间，洗了个凉水澡，冲去了身上的污垢。 刚才扮演流浪汉还是头一次，站在人群中看着那群警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种感觉真爽。 想起刘子明举起手机对焦他的样子，他在淋浴间笑出了声音。 “刘子明，我说过，我要弄死你！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 你不是很喜欢小警花吗？你不是很爱你的女儿和你的母亲吗？她们三个就是你的软肋，对吧？” 花洒下，冷念丞笑得一脸狠厉。 李飞回到家中，将身体蜷缩在沙发上。 他刚才路过金茂府，门口站着警察，东南西北四个门都拉上了黄色的警戒线。 他原本想去苏菲菲家中重温一下二人的过去，眼下这是根本无法实现的事情。 想起阳台上，苏菲菲给他买的那件灰色的浴袍，他的心口一阵巨疼。 打开冰柜，他一瓶接着一瓶疯狂酗酒。 在酒精的发酵下，他突然看见了苏菲菲绝美的一张脸。 他俩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最快乐的时光都在床上。 意识迷糊间，他看见苏菲菲的身体正在有规律地起伏。 起初她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不情愿，日子久了，她越来越沉陷其中。 李飞知道，身体骗不了人。苏菲菲一定是爱过他。 前一秒，他还在重温和苏菲菲翻云覆雨。 下一秒，他就看见苏菲菲的下颌骨被冷念丞一只脚狠狠踢爆。 当时，在那座废弃医院里，菲菲满嘴洁白的贝齿从口腔飞了出去。 李飞晃了晃脑袋，仰起头将一罐500ml的啤酒灌进了肚子里。 睁开眼睛，他看见苏菲菲躺在地上，喉管的血液像喷泉一样汹涌而出。 他揉了揉眼睛，冷念丞和汪富贵出现在他的面前，笑得一脸狰狞恐怖。 冷念丞猛地拔掉了苏菲菲的首级，冲着李飞笑得像一只恶鬼。 “阿飞，送给你！记住，以后不要轻易相信女人。” “啊——”的一声，李飞瘫软在地上，四周散落着啤酒易拉罐。 “冷念丞，你杀了我最心爱的女人，我和你不共戴天！” 话落，李飞面无表情地碾碎了地上所有的易拉罐。 ...... 海港警局。 刘子明和刑侦室的全体同仁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一群人落座后，刘子明的脸色相当黑，无敌黑，这张脸大灰狼见了都得绕道走。 没错！小朋友们见了都会哭着找妈妈。 所有人落座后，刘子明将食指抵在自己的唇间，示意大家先不要说话。 警局有内鬼，他们自己人已经了然于心。 每个人都心照不宣看了看自己的座位下方，试图发现四周有无微型监听器。 这一次，他们没有发现有人监视他们，刘子明吐出一口气，开始了此次会议的开场白。 “和大家汇报一下，庄妍同志后天暂时离队，出国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刑侦技术学习。” 话落，所有人表示祝贺，但是他们从庄妍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开心。 “妍妍，临走前有没有话要对大家说？”刘子明语气轻松，他不想把会议的气氛搞得太压抑。 庄妍摇了摇头，眉宇之间心事重重，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妍妍，说几句鼓舞士气的话也行！”吕墨在一旁煽动情绪。 庄妍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刘队，我决定了，这次出国深造的机会我不要了。 我要留下来和大家并肩作战！案子没破，我即使人在米国，心也在海港警局，不如不去。” “妍妍......不要胡闹，这个机会非常难得。”刘子明看着庄妍，眉头蹙了蹙。 “刘队，这个时候我出国进修和逃兵有什么区别？以后还有机会，但一定不是现在。 我从3月16日就一直跟着您追凶，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案件的所有细节。 请您不要再劝我出国进修了，我要留下来与大家一起抓捕真凶，还那些无辜的死者一个公道。” 话落，会议室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刘子明一脸感动，小警花真倔，他很喜欢！ 庄建国正在冷军的办公室，听见从会议室传出了掌声，大家的士气听起来很高涨。 “老庄，刘子明又在召集会议？你安装监听器了吗？”冷军两眉之间挤出了一道竖状的褶子。 “他们已经有所发现，咱们这个时候再动手脚，会破绽百出。 厅长，我刚才已经给妍妍把机票买好了，后天一早的航班，我亲自送妍妍登机。” “很好！老庄，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妍妍是你唯一的骨血。 如果咱们这次能够全身而退，我一定会履行咱们当年的约定。 犬子在瑞士已经立足，发展前景很好，将来咱们两家人一起在国外生活，享受一流的福利待遇。” 庄建国眼神里闪出一道光，是一丝生机。 人类有时候就是靠着一点信念感，坚强地活下去。 当年他们给两个孩子定下了娃娃亲，没想到冷军还记得。 冷军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语气坚定道：“老庄，不要妇人之仁，该清理的人一个也不能留！ 咱们马上就要退居二线了，赶紧铲除后患，你也不想在监狱度过晚年吧？” 庄建国陷入一阵沉默，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游走在正义和黑暗之间。 他就是黑与白之间的灰色空间。 两人互相点烟，烟头点燃的那一刻，两人各自深吸了一口，像是目的达成了一致。 庄建国的眼神突然落在冷军的桌上，上面是一份刘子明的档案，还有娜娜和刘母的相关信息。 他心口一紧，看样子冷军这次是要下狠手了！ 卡在冷军喉咙里面的那根刺，他注定是要连根拔起的！ 想起这些年和刘子明的师徒情深，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庄建国心口一紧。 当初刘子明才来警队的时候就是个标准的新兵蛋子。 他那会儿看见死人都会吓得尿裤子，回去之后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有一次在车内蹲守嫌犯，刘子明打了个盹，竟然被自己的噩梦惊醒。 后来，在他一手调教下，他进步神速，战无不破。 一桩桩疑难的案件，他好像有一双透视眼，能够精准地找到案件的破绽和突破口。 当年他们师徒二人在警界享有神探的美名，甚至有人说他们就是海港市的四大名捕，中国版的福尔摩斯。 庄建国抽完烟走出冷军的办公室，将门带上后，他腿部一阵松软，身体差点摔倒。 “老庄，你没事吧？”刘子明的语气有些紧张。 庄建国回头看向刘子明，笑了笑，“我没事，你小子才出院要注意劳逸结合，晕倒不是小事。” “知道了！放心吧！” 刘子明说完，庄建国一个人走在长长的走廊上。 他的背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驼了，像是有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背上。 刘子明心口一紧，感觉老庄心里一定有事。 ...... 晚上，庄建国吃完晚饭，在书房写日记。 庄妍今天也回来得很早，母亲一脸高兴，“妍妍，你爸已经帮你把机票买好了，后天一早就飞往米国。 警局那边爸爸已经帮你请好假了，明天你就不用去上班了，妈妈陪你去商场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咱们家宝贝第一次出国不能穿得太寒酸，咱们宝贝代表着中国刑警的形象。” “妈，我有点事情要和爸爸谈谈，我先进去了。” “去吧！去吧！妈给你收拾行李！” 庄太太笑得一脸开心，最近海港市发生的几起案件都太恐怖，她一直希望老庄可以把妍妍找机会支走。 没想到冷厅长这么慷慨，竟然将挤破头的出国名额，送给了他们家妍妍。 看样子，当年的娃娃亲，冷厅长和冷夫人还记得！ 庄妍推开父亲书房的门，看见父亲正在埋头伏案。 见到女儿走进来，庄建国突然将桌上的日记本合了起来，眉宇间的惊慌匆匆暗闪。 正文 第496章 秘密藏在，日记本里 庄妍看见父亲的书桌上有一本焦糖色的本子，看起来很精致，像是一本日记本。 仔细看，那上面竟然还有数字齿轮锁。 难道父亲的秘密都藏在日记本里？ “爸，我想和您聊聊！”庄妍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妍妍，后天就要出国了，是不是有点紧张？”庄建国笑了笑。 “爸，我想说......” 庄妍话没说完，庄建国又打断了她的话，“妍妍，爸爸知道你在担心去米国会给国内刑警丢脸！ 妍妍，千万不要这么想，这是一次全球刑警培训。大家都是去学习技术的，不是去比谁的警龄长短。 等我女儿回来之后，一定前途无量，警界生涯，星光熠熠。” 庄建国将两只宽厚有力的手落在女儿的肩膀上，“妍妍，爸爸相信你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以前是爸爸太固执了，认为女孩子应该选择一份安稳的工作，过着相夫教子的稳定生活。 爸爸现在想通了，一个人不可以阻止另一个人的梦想，这是最起码的尊重。包括父女之间亦是如此！” “爸......”庄妍眼底迸泪，“爸，我是想说......” “妍妍，一切尽在不言中，爸爸都懂！ 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妈在外面帮你收拾，我估计她要拆家，你赶紧出去看看吧！” 庄建国笑着将女儿推出了门外。 “爸，我真有话要说！” “妍妍，有什么话明天再说，爸爸有一份很重要的材料要写。 爸答应你，明天一定和你详聊，你今天收拾完早点休息。”说完，庄建国关上了书房的门。 庄妍娥眉紧蹙，父亲这是完全拒绝沟通的意思。 书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庄建国的身体倚靠在门后，瘫软在地上。 “妍妍，对不起，爸爸已经没法回头！你再给爸爸一点时间......” 庄建国将头埋进膝盖，低声抽泣着，两行浑浊的泪水划过他那张不再年轻的脸庞。 过了很久，他站起身来走向那张书桌。 那本上了锁的日记本，密码是他女儿的生日，里面藏匿着一段二十年未曾被掀开的秘密。 ...... 夜里，庄妍突然睁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屋内的天花板。 想起父亲的异样，她觉得父亲书桌上的本子一定有问题。 她猫着身子走出卧室，发现爸妈的房门紧闭，里面传出了父亲的鼾声。 走进父亲的书房，她打开手机电筒模式，开始寻找父亲那本日记本。 父亲的抽屉竟然上了锁，找了半天她愣是没有找到钥匙。 她猫着步子走进父母的卧室，摸到了父亲的外套。 她几乎是屏住呼吸才将钥匙从父亲的口袋里取出。 试了两把钥匙，她将父亲的书桌柜子打开了，里赫然躺着一本牛皮材质的焦糖色日记本。 上面的锁，是那种齿轮可以转动的数字锁。 她尝试了母亲的生日，父亲的生日，发现都不是。 最后她试了自己的生日，那本日记本竟然打开了。 坐在父亲的位置上，她从第一页开始读起。 “我有罪，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是一场阴谋......” 庄妍刚想继续看下去，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了。 她吓得的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将手机电筒对准门外那个黑影，父亲竟然立在门前。 他的五官在一片阴影下，两条浓黑的眉毛和坚毅的眸子透漏寒气逼人的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划破了她的脸。 “爸......”庄妍吓得口条直哆嗦。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女儿。 下一秒，他关上书房的门，身体步步紧逼，“妍妍，你看了多少？” “第......第一段第一行！ 爸，二十年前的案子真的是一场阴谋吗？”庄妍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开门见山直接问父亲。 “妍妍，快把本子给我，不要看下去！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庄建国的脸上被手机的光亮照得隐晦不明，五官在昏暗的视线里惊人地扭曲。 庄妍死死抱住那本笔记本，身体不住往后退，“爸，蒋晓娥真的是死于一场阴谋吗？” “妍妍，乖！快把本子给爸爸！”庄建国的脸色越发扭曲。 他知道这里面的秘密如果被妍妍知道，她一定会彻查到底。 他是女儿的信仰，是女儿的指明灯，是女儿从小到大的骄傲。 他这一生只是做错了一件事情！ 这些年，他工作勤勤恳恳，破案无数，却终究没法救赎自己的内心。 “爸，你别过来，你再过来别怪我喊妈妈了！”庄妍紧紧抱住父亲的日记本。 “妍妍，你妈睡得正香呢，别打扰她！”庄建国继续紧逼。 妍妍突然推开父亲书房的窗户，窗外瞬间吹进了凉飕飕的晚风。 “爸，您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从20层跳下去一定会摔成一滩肉泥。” “别别别，爸爸不过来！ 妍妍，爸爸都是为你好，有些秘密不要去触碰她，小心会被反噬。”庄建国压着嗓子低沉道。 “爸，我想继续读下去，可以吗？”晚风拂过庄妍的脸颊，吹动她的发丝，她的眼眶迸泪。 “不要！妍妍，你快把日记本先给爸爸，爸爸亲口讲给你听。”庄建国伸出一只手，嘴角扯笑，露出一脸父爱。 庄妍错愕了几秒，抬头看向墨染般的天空，留给庄建国一个纤细的背影。 “爸，地上死一个人，天上就会多出一颗星星。蒋晓娥的案件其实已经压在我心里很久。 每当我想开口问您，可看见您的眼睛，我就问不出口。 爸，您一直是女儿的骄傲，您为什么......” 庄妍话没说完，后脑勺突然挨了一下重击，身体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 庄建国的手里正举着一只地球仪，狠狠砸向了他的宝贝女儿。 昏暗的视线里，他浑身冷得发颤，他蹲下身子用手指探了探妍妍的鼻息。 还好，妍妍只是晕了过去。 过去，他连女儿的一根手指头都舍得碰一下。 没想到他今晚竟然痛下狠手，砸晕了他的小棉袄。 “老庄，你在里面吗？”门外传出了妻子的声音，庄建国吓得浑身发颤。 “老庄，我怎么听见里面有动静啊？”妻子又喊了一声。 庄建国打开书房的门，面色镇定地冲着妻子笑了笑，“你呀，书房窗户都忘了关了！ 我半夜听见外面刮大风，赶紧起来把窗户关上了，快回屋睡觉吧！” “是吗？我记得下午才关的窗户啊？哎，年纪大了，越来越健忘了。” 庄建国将书房门带上，跟着妻子回到卧室。 躺在床上，妻子竟然像个小女孩似的偎依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小猫磨蹭了两下。 庄建国心头一热，想起两人刚谈恋爱的时候，那会儿准岳父岳母看不上他。 妻子背着娘家人和自己在破旧的出租屋同居，当年跟着他吃了三年的苦，连卫生间都得和周围邻居合用。 后来，他当上了刑侦大队副队长的位置，却一直被队长李长明一直压着。 二十年前，他人到中年遇见了碧流河溺水一案，成功扭转了他的人生。 自此以后，他官运亨达，前程似锦。 逢年过节，岳父岳母逢人就当着众人面夸他们有个好女婿。 酒桌上，庄建国笑容满面，心里却如同一把刀在剐他的肉，脸颊红得发烫。 没多久，妻子发出了微微的鼾声，俨然已经熟睡。 黑夜里，庄建国蹑手蹑脚走下床，阴郁着一张脸，慢慢走向那间书房...... 正文 第497章 女警庄妍，突然失踪 庄妍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小木屋。 耳边可以清晰听见四周风吹树林的声响，时不时还会传来几声鸟鸣声，还有一些不明物体发出来的动静。 她瞪大着一双眼睛死死环视四周，发现这间小木屋里有食物和水。 它们就放在自己的手边，非常方便她拿取。 冷静下来，她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是自由的，双脚却被一副冰凉的手铐束缚着。 似乎留下食物和水的人，并不想让她死，但也不想让她逃离此地。 她越是挣扎，脚踝越是疼痛难忍。 周遭很安静，她感觉自己仿佛被置身于地球以外的世界，那个地方只有她一个人。 “放我出去！”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让她歇斯底里地扯着嗓子狂叫了一会儿，直到嗓子彻底沙哑。 她打开身旁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心情慢慢恢复下来。 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脑袋里面依旧历历在目。 当时，她发现了父亲日记本里的秘密。 正如刘队和吕专家所言，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父亲果然从中动了手脚。 蒋家村王半仙的死，也绝非是偶然，和当初判断一致，是他杀！ 很可惜，她没来得及读完那本日记就被父亲发现了。 后来，她感觉后脑勺被重物击中，然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她已经身处在这间小木屋里。 “爸爸，您为什么......”庄妍鼻尖一酸，一双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 4月9日，上午八点。 吕墨一早就从锦泰宾馆来到海港警局，他一直坐在电脑面前死守省城贴吧那名网友上线。 奇了怪，这家伙接连几天都没上线，头像一直是灰色的，像是人间蒸发了。 吕墨问了他很多遍，“哥们儿，你在吗？”，一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刘子明嘴里啃着东园小馆的大肉包子，走进了海港警局，一路匆匆来到刑侦室。 推开门，他看见吕墨像木头人似的坐在位置上。 “你小子有两把刷子，我把你模仿罪犯写的信和录音都给了娜娜，这孩子最近情绪好多了。 以后将你的育儿经，多分享一点呗。”他上前拍了拍吕墨的肩膀，语气故作轻松。 吕墨没有吱声，他的脸色很阴沉，像是一夜没睡好觉。 刘子明看向吕墨的电脑屏幕，长出了一口气，“别等了，人家也许是逗你玩的！ 那张身份证不代表什么！21世纪了，PS功能那么强大，什么东西都可以作假。” “不会的！我能感觉他一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吕墨一脸坚信。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回头看了一眼庄妍的座位，问道：“妍妍说今天不来上班吗？” “人家姑娘明天就要出国了，不得准备行李嘛！ 你以为是咱们大老爷们，拿几条内裤就能出远门了？你要是舍不得妍妍，你就去找她啊！”吕墨语气不太好，心思都在那名网友的身上。 “别胡说！赶紧工作！ 对了，苏菲菲和汪富贵的尸检报告都已经出来，我发你看看！” 刘子明刚打开手机屏幕，突然收到了庄建国的电话，里面传来了老庄焦急的声音。 “子明，妍妍不见了！” “什么？” ......刘子明挂断电话，拉着吕墨一路赶往庄建国的家中。 “老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子明的表情看起来比庄建国夫妇俩还要着急。 庄建国眉头拧成结，一脸疑惑道：“妍妍没和你们说，她去了哪里？” “没有啊！”刘子明头摇得像拨浪鼓，“老庄，你是怎么发现妍妍不见了？” “你师母一早起来发现妍妍的行李不见了，这丫头是明天上午的航班，她怎么突然走了！ 我刚才检查了护照，还在抽屉里，没有护照根本没法登机！ 这孩子到底出什么事了，她不愿意去进修可以和我们好好说啊！” 庄太太也急得直掉眼泪，“就是！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你们赶紧把她找出来！” 庄建国站在一旁阴着一张脸，吕墨的眼神和他对视时，他一下慌了神。 吕墨看见他眉毛轻挑了两下，眼神闪烁不安，心里顿时有种异样的感觉。 老庄的反应很奇怪，似乎很着急，又似乎知道些什么。 刘子明继续问道：“师母，妍妍有没有闺蜜、女同学之类的，您都打过电话问了吗？” “打了，她们说妍妍已经好久不和她们联系了。 她们都知道妍妍在警局工作忙，约好了等结案之后一起吃火锅逛街。 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玩失踪啊？”庄太太急得不行，“你们说，会不会是凶手恶意报复啊？那浑蛋专挑软柿子捏！” 刘子明一下子慌了，妍妍昨天在会议上就表明她不想出国进修，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老庄，你昨晚和妍妍说什么了吗？”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我就让她早点休息。 她妈妈说今天陪她上街买衣服，当时她也没什么异样啊！” 话落，庄太太突然看向丈夫，“老庄，我记得当时妍妍说是有事要和你谈，她没有和你透露什么吗？” 庄建国错愕了几秒，说道：“我们父女俩就聊了去米国进修的事情。 妍妍说她是警界新人，担心自己代表省里参加此次刑侦人才培训，有点不合适。 我告诉她，这次出国深造学习，机会实属难得。让她压力不要太大，就这些！” 庄建国猛抽了几根烟，急得眉头紧锁。 庄太太又翻开妍妍的同学联络簿找了几个她要好的同学，打电话过去又仔细问了一遍。 “老庄，妍妍真的不见了！我今天一早眼皮一直在跳，妍妍会不会出事了？”话落，庄太太眼角迸泪。 “师母，您别太担心。妍妍的护照还在家，证明她不可能出国。 如果她购买动车、地铁、大巴、船票等，我们可以联网第一时间查询到她的行踪。” “那你们赶紧查，妍妍从小到大虽然叛逆，但是不会无缘无故玩失踪！”庄太太急得眼睛直冒汗。 刘子明立刻拨打了电话给警局，让他们赶紧调查庄妍的行踪，以及各交通出行轨迹的信息。 吕墨站在一旁，说道，“通讯公司那边也要查一下，根据三角定位法技术可以定位追踪妍妍手机GPS信号。” 刘子明又立刻拨打了通讯公司的电话，联系到那边的负责人。 很快，他收到了几方发来的消息反馈。 “老庄，师母，妍妍没有出海港市，她人还在本地。 不过GPS定位没有追踪到妍妍的手机，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通讯公司最大程度可以在手机关机状态定位到一个人的位置，除非那个人把手机电池给拔了。 妍妍......可能出事了！”刘子明整个人顿时石化了，妍妍究竟去了哪里。 她的行李不见了，证明她原本是有出行计划，而全市交通枢纽系统都没有她的出行轨迹，这一点很危险。 “刘队，你联系一下银行，看看有没有娜娜的消费记录。她没开车，一定会乘坐地铁、公交、的士。” 刘子明点点头，吕墨说得有道理。 他很快联系到人民银行，调取了妍妍的消费记录。 上面显示妍妍最后一笔网上支付是在罗森便利店购买矿泉水，还是前天的消费记录。 今天到目前为止，妍妍都一直没有出现任何消费记录。 这就很奇怪了，难道妍妍是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徒步离家出走？ 正文 第498章 危险境地，越要冷静 “出来一下！”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两人走到门外。 庄建国眉宇之间突然浮上一层阴沉的光，眼睛死死盯着他们二人的背影。 庄夫人在一旁急得掉眼泪，根本没有看见丈夫脸上诡谲多变的神色。 “吕墨，你是不是什么了发现？”刘子明急着问道。 吕墨点点头，说道，“你还记得八怪皮鞋厂吗？也许是那个浑蛋干的！他很有可能再次诱骗了妍妍。” 刘子明摇摇头，“这不可能！妍妍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两次跟头！” 吕墨错愕了三秒，“你就这么确定？” “当然！你没发现妍妍挺聪明的吗？” “没......对了，还有另一种可能性，也许是熟人作案！”吕墨看着刘子明的眼睛，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吕墨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了一句，“你有没有怀疑可能是老庄动的手脚？他也许是贼喊捉贼？ 先是冷厅长投下糖衣炮弹，想要故意支走妍妍。 后来妍妍不答应出国进修，老庄于是就将她藏了起来。” “不会吧！虎毒还不食子呢！”刘子明一脸难以置信，“你这脑洞也太大了吧！我不信！” “妍妍暂时离开队伍，警局内鬼才能心无旁骛地清理咱们。 他们一定是看见妍妍成天和咱们形影不离，担心会误伤到她。 老庄这个时候把妍妍藏起来是对她最好的保护，他也许会将妍妍秘密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等这边风平浪静了，也许老庄一家会离开海港市。 我查到老庄最近有一部分资产正在秘密转移到瑞士一家银行账户上，数目不小。 还有一个更可疑的事情，省城贴吧网友那天说冷军的资产也在向瑞士银行转移，而且他的儿子就在瑞士当外交官。 后来我请我省城银行的朋友查了，和那名网友说的完全一致，冷军百分之九十的资产已经转移到了瑞士银行。” 刘子明瞪大了眼睛说道：“所以你怀疑是他们俩搞的鬼？” 吕墨点点头，“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刚才我分析了老庄的面部表情，他很可疑。 瞳孔紧缩，眨眼频率较高，时不时摸一摸鼻尖，这些都是撒谎的反应。” 刘子明没有继续问下去，两人再次回到屋内，看见庄太太急得直掉眼泪。 “你别哭啊，妍妍现在到底怎么了，咱们都还不知道呢！”庄建国阴着一张脸，一直在闷头抽烟。 “老庄，会不会是上次在八怪皮鞋厂绑架妍妍的黑衣人干的？”刘子明的眼睛紧盯着庄建国，试图发现蛛丝马迹的撒谎痕迹。 果然，庄建国眉宇之间暗闪了一丝奇怪的表情，说道：“这还不好说！也许是，也许不是。 妍妍既然还在海港市，你们赶紧通知警犬基地安排一批优秀的警犬将四个区域进行地毯式搜寻。 对了，所有出城的关卡通通严加防范。一旦发现有可疑目标，务必拦截。” 庄建国站了起来，整理一身警服，戴上警帽走出家门。 “yes，sir！”刘子明、吕墨紧跟其后。 很快，警犬基地八只优秀的警犬开始在海港市进行地毯式搜寻庄妍的下落。 庄建国回到海港警局，冷军迎了出来，“老庄，我都知道了！ 目前通讯公司GPS定位不到妍妍的手机信号，各大交通出行渠道都没有妍妍购票的记录，网上支付途径也查不到妍妍的任何消费途径。咱们必须将警力集中，挖地三尺也要找出妍妍这孩子。” 庄建国眉宇之间忧心忡忡，下一秒，他眼眶生泪。 “老庄，别急，妍妍一定会没事的！”冷军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又宽慰了几句。 吕墨看见这一幕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这两人像是在他们面前演戏，也许他们已经将妍妍给囚禁了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的演技简直是金像奖最佳男主角。 刘子明回到刑侦室，眉头拧成了一根结。 妍妍失踪了，会不会是老庄所为？这个想法很大胆，但是不代表不可能！ “吕墨，刚才老庄家门口附近的监控探头我们都查了，没有发现妍妍的踪影。 老庄家那栋楼的监控最近正在系统升级，所以根本不可能拍到妍妍。” 回到刑侦室，吕墨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没有搭理刘子明。 “吕墨，你在看什么？” “我在查看海港市的城市地图，寻找可以藏人又不会被人容易发现的地方。 唐庄的废弃医院原本是个好去处，但是现在已经被警察封锁了。 安山风景区之前出了王医生碎尸那件事，现在景区的工作人员和安保系统都已经加强了防范。 刘队，海港市有没有防空洞之类的地方？” 刘子明想了半天，从前好像在哪儿见过，不过没啥印象，也有可能是在其他城市看见过。 ....... 庄妍被关在山上的一间小木屋里，一开始很恐惧，很狂躁。 后来冷静下来，她想起在JS公安大学读书期间，教授说过一句话。 “身处在越危险的地方，越是要保持冷静。 紧张、愤怒、恐惧等情绪，只会让一名优秀的刑警丧失理智和判断力。” 冷静下来，庄妍看见屋子里面有自己去米国的行李。 看来父亲铁了心要将她秘密送出国，或者一直囚禁在这间小木屋。 也许等到风暴过后，才是自己重见天日的那天。 透过窗户的一道微小缝隙，她根据日光判断出时间应该是4月9日上午八九点的样子。 这会儿警局同事应该已经开始上班了，他们发现自己没来上班，一定不会太惊讶。 也许还会有文职女警羡慕她，被冷厅长开后门送了一个出国进修的好机会。 昨天冷厅长让她今天可以不用来上班，准备去米国的行李，这个时候被绑架简直太难引起同事的怀疑。 环视四周，她没有发现一个可以撬开脚踝上手铐的物件，不过还好她的双手是自由的。 她突然想起以前在课堂上，教授用一张人民币解开了一副手铐。 教授说，这一招是针对好人的，如果被坏人铐上了可以自救。 现在的手铐一般都是反齿相扣，越是挣扎手铐将会铐的越紧，但是有方法可以自救。 方法是取出一张人民币叠成一个细长条，然后塞进手铐齿槽中，用力把手烤捏紧。 手烤的上齿全部压在叠好的人民币上，这样反扣的齿就会被人民币给填满了，起不到反扣的作用。 然后再朝反方向猛地用力一掰，手铐的齿便顺着人民币一下子滑开了。 教授说，开这样的铐子根本不用钥匙。 打击罪犯过程中，警察难免会遭遇危险，这是一招自救的好方法。 庄妍想起自己的钱包在行李箱里，而行李箱就在她眼前两米的距离。 她挪动着身体往前移，触碰到行李箱时，她打开箱子从钱包里面取出了一张百元大钞。 很快，她根据教授的方法成功打开了手铐。 忍着脚踝的疼痛，庄妍眼底生出一道光，多亏她当年是一个上课认真听讲的好学生。 如果那会儿上课打瞌睡，教授这个开手铐的小窍门她就完美错过了。 正文 第499章 差点以为，见不到你 庄妍发现小木屋的门被父亲锁死了，万幸的是小木屋的窗户没有被焊死，父亲终究还是担心她的安危。 忍着脚踝的剧痛，庄妍翻出窗户，重重地摔在地上。 爬起来时，她环视四周，整个海港市树林如此茂密的地方只有一处。 这地方她前段时间来过，这里是安山风景区。 她摸了摸口袋，发现手机还在她的身上，但是电池却不见了。 父亲是一名资深老刑警了，他深知手机在关机状态时也会被通讯公司追踪GPS定位，所以取走了她手机里的电池。 就读JS公安大学时，教授就说过一句话，“警察一旦变成了内鬼，比真正的罪犯要可怕得多。” 庄妍突然想起一部电影《无间道》，艺术果然来源于现实。 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茂密森林和打不开的手机，庄妍心里一阵绝望。 鼻尖一酸，她突然委屈得很想哭。 转念间一想，深山老林距离山下还有很远，她决定先保存体力。 她带上父亲留在小木屋的水和面包，开始了一场徒步之旅。 山路不好走，她都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把她送到了这里。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她一路上摔了无数个跟头，膝盖磕破了，脚上起了水泡。 走了很久，她发现自己迷路了，于是在树上做起了标记。 幽静的深山里，她一边走，一边哭。 一边是正义、是真相，一边是早已经变成灰色人的父亲。 等她到了山下，然后呢？ 她要亲自去海港警局举报自己的父亲是一名内鬼吗？ 她要告诉警局上下，自己的父亲是二十年前蒋晓娥案件的帮凶？然后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落网吗？ ...... 刘子明和吕墨打印了一份海港市地图，两人找遍了海港市所有有可能藏人的地方。 他们发现了一座防空洞，洞内处于恒温状态。 只不过当年躲避敌人炮火的防空洞，现在里面竟然变成储藏香蕉和蘑菇的地方。 两人一无所获地走出那口防空洞，刘子明黑着脸一直在看警局的微信群。 八只警犬已经在海港市四个区域到处搜集妍妍的下落，截至目前毫无音讯。 “妍妍会不会在安山风景区？深山里面确实挺能藏人的！”吕墨看向刘子明。 刘子明沉默了一阵子，说道：“走！咱们去碰碰运气！” 两人一路驱车，立刻前往安山风景区。 ...... 庄建国正在冷军的办公室闷着头抽烟，眉头之间挤出了一道很深的痕迹。 冷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老庄，这不怪你！ 不过我就很纳闷了，秘密不应该藏在心里吗？你写出来干嘛？” “怪我！当初我就不该鬼迷心窍，答应帮助你们。现在妍妍发现了，我顾全大局才绑了她。 这些年，我夜夜睡不好觉，如果再不找个法子发泄情绪，我会憋死的！ 当年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他们二人失踪了，我查到他们二人将近二十年没有消费记录和出行记录。 现在谁都会进行网上支付，即便他们不网购，我在银行也没查到他们的取款信息。 老冷，你告诉我，他们俩当年究竟去了哪里？” “老庄，眼下不是关心他们二人的时候。等这次风波过去，你要是不放心，我和你亲自飞一趟澳洲。 老庄，我已经找人安排好妍妍直飞瑞士的手续。 等妍妍到了瑞士之后，我会让犬子好好照顾她，你就放心吧！” 两人四目相视，庄建国心里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冷军对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事情避而不谈，像是故意而为之。 他也是一名资深的刑警，他看得出来冷军一定有事情瞒着他。 “厅长，我去看看妍妍，我要当面跟她说清楚！”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冷军问道。 “不用了，这是我们父女之间的事情。” 庄建国刚走出冷军的办公室，文职女警方小可捧着一堆文件，正在满世界找他签字。 ...... 庄妍走到安山风景区售票中心时，身体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 工作人员见状吓得不轻，这姑娘腿上脚上到处都是伤，看起来像是从山上下来的。 “姑娘，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我们一直在售票处也没看见你进来啊？” “我......”庄妍喘着气，体能已经到达了最低值。她现在心力交瘁，身心俱惫。 这时，刘子明和吕墨匆忙赶到，看见了这一幕。 “妍妍——” 两人冲上前，庄妍睁开眼睛虚弱地看着前方。 刘子明正迎着光跑向她，身旁还有吕专家。 “刘队——吕专家——” 话落，她红了眼眶，眼睛里面迸出两行热泪。 刘子明蹲下身子，小警花柔软的身子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刘队，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吕墨站在一旁耸了耸肩膀，干脆先和站在一头雾水的景区管理员们解释了一番。 刘子明将妍妍抱上了警车，两人坐在汽车后座。 “吕墨，你开车！”刘子明将车钥匙扔给了吕墨。 “OK，没问题！”吕墨看了一眼后视镜，嘴角勾笑，这两人什么时候才能大大方方地走到一起。 车上，妍妍偎依在刘子明的怀里一直嘤嘤嘤，刘子明一边问她这儿疼还是那儿疼。 妍妍一直在哭，哭得特别伤心。 刘子明心口一紧，眼眶一热，眼底升起了雾气，他平生最见不得女人哭。 “看你那傻样，你怎么也哭了？”妍妍看见刘子明眼眶发红，哭得更厉害了。 两人在车内哭了半天，吕墨瞥了一眼后视镜，“妍妍，到底出啥事了，你们快别哭了！” 刘子明擦了擦眼角，“不好意思啊，我这人敏感，特别容易被代入情感。” “别扯犊子了，我问妍妍呢！妍妍，你突然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妍妍吸了吸鼻子，声音颤抖道：“你们猜对了，我爸果然有问题！” “啊——什么情况啊，你说具体点！”刘子明问道。 妍妍擦干眼泪，眉宇之间纠结了很久。 她真的要大义灭亲吗？ 正文 第500章 子弹射穿，他的脑袋 “妍妍，你还记得人民警察宣誓誓词吗？”吕墨的声音很低沉，但是透露出一股巨大的力量。 突然，像有一股正义的力量穿透了庄妍的身体。 她想起加入警队的第一天，她站在国徽下的宣誓。 她发誓要忠于党，要秉公执法，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她又想起十五岁的蒋晓娥，一名初二的花季少女，惨死在碧流河旁。 她决定将父亲的秘密告诉他们二人。 “昨晚回家我想找我爸谈谈关于不去米国进修的事情！ 谁知我一进他的书房，看见他桌上有一本焦糖色的本子。 我爸看见我时，突然将本子给合上，然后锁进了柜子。 我当时就觉得我爸的这个行为很奇怪，猜想里面可能有什么秘密。 晚上等我爸妈睡着了，我走进书房取出了日记本，没想到发现了......” 话落，庄妍欲言又止，偎依在刘子明的怀里又哭了起来。 妍妍一哭，刘子明就心软，“吕墨，先让妍妍放松一会儿！” 吕墨刚听到一半，被吊足了胃口，眉头紧蹙，“你别扯犊子，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妍妍，你是不是发现庄局长和二十年前的案子有关？” 庄妍点点头，哽咽道：“当时我还没来得及看完，就只看了第一段的第一行字。 我爸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还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把我打晕了。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山上的一间小木屋里面了。” “妍妍，你看见了什么？”吕墨继续追问道。 “我爸说，他有罪，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案件是一场阴谋。我当时就看了这些，然后就被他砸晕了。” 话落，刘子明摸了摸庄妍的脑袋，果然有一个肿包，“老庄下手也忒狠了吧！吕墨，妍妍现在状态不太稳定，你就先别问了。” 吕墨眼神死死注视着前方，语气坚定道：“刘队，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只要老庄愿意承认当年的罪行，我们就可以揪出一群害群之马。 老庄是二十年前案件的第一经手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当年案件的经过。 当年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已经人间失踪了，他们一定不是无缘无故失踪的，他们也许出事了！” “出事了？你确定了吗？”刘子明黑眉拧结，反问道。 “嗯！最近我又托澳洲那边的朋友查询了他们二人在国外的消费记录，还是老样子。 两个大活人没有任何出行记录，消费记录。 对了，他们当年留下的地址也是假的，这些年他们也许根本不在澳洲，而是......死了！” “死了？”妍妍叫出了声，“吕专家，有人敢杀法医？” 吕墨嘴角扯起一丝冷笑，“当然！当那些正义的人成为坏人的绊脚石，坏人为了清理前方的道路，会不择手段除掉他们。 妍妍，你入警不久，还不知道人性的底线可以多么残忍。老庄砸晕你，也是人性丑陋的一部分。” 车内，三个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庄妍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穿梭而过的两排树，等会儿她要亲手揭开父亲的阴谋。 此刻，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庄妍浑身发颤，“爸，对不起！” 妍妍的声音很小，刘子明和吕墨听得一清二楚，两个人的心情都特别沉重。 ...... 庄建国在办公室批复了一些公文，许多文件来自12345政府热线平台。 连日来，发生了诸多人命案件，整个海港市人心惶惶，不少民众都拨打了政府热线进行投诉。 政府热线将民众投诉的相关内容又反馈给了海港警局，要求海港警局给市民一个回复，这是一个收发文件的流转过程。 庄建国处理完这一烂摊子，抽完一支烟准备去小木屋和女儿开诚布公聊一聊。 妻子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老庄，我把妍妍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没有发现这孩子的踪影。老庄，孩子会不会......” 妻子在电话那头哭得泣不成声，电话这头庄建国眉头紧蹙。 他俩这辈子就这一个孩子，当年国家执行计划生育政策。 作为事业单位的一员，他们带头履行国家的号召，坚决不多生。 妻子的心情他很能理解，妻子害怕失独。 她还不知道妍妍是被自己给掳走了，脑袋里正在盘算最坏的想法。 “老庄，会不会连环杀手绑架了妍妍？那浑蛋已经杀害了三名年轻女孩，妍妍一直在查他。 你想啊，那浑蛋一直被警察揪着不放，一定是故意报复警察。咱们家妍妍很有可能被这浑蛋给盯上了......” “老婆，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全部警力全城搜寻妍妍的下落......” 挂完电话，庄建国出门时看见刘子明和吕墨像两道门神立在门外。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庄建国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话落，两人向左右两边移开身体。 下一秒，庄建国看见女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女儿面色惨白，浑身带伤，看起来是费了千辛万苦才逃了出来。 “妍妍，你......你去哪儿了？”事到如今，庄建国还在表演，他十分心虚地笑了笑。 “爸，您还不愿意承认吗？”说完，庄妍眼底迸泪。 庄建国环视四周，警局上下所有人都挤在长长的走廊上围观他们。 冷军这时走了出来，看见妍妍出现在警局，心脏狠狠缩了两下。 “妍妍！你去哪儿了？ 你这丫头把大家急疯了，全海港市的警力都在找你！”冷军走到庄妍的面前，大大方方地看着她，语气还有点埋怨。 “厅长......”庄妍的身体突然打了个激灵，她现在已经分不清冷军和父亲是人是鬼。 她只觉得此刻冷军一双看似正义的眼睛下面是一颗黑腐的心。 “妍妍，进屋说，不要影响大家工作！”冷军拍了拍妍妍的肩膀，语气温和了许多。 吕墨注意到，庄建国全程黑脸，额头上迸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刘子明心口一紧，外面同事多，这样揭穿老庄确实有损他多年来的颜面，他建议去会议室详谈。 冷军点点头，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走吧！拿上笔记本，咱们去会议室说。” 庄建国返回局长办公室，却顺手关上了门。 妍妍站在门外一双眼睛一直在落泪，刘子明在不停地安慰她。 吕墨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庄建国拿个笔记本，为什么要关门？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不好！他想跑！”吕墨突然警觉，大声呵斥道。 刘子明回过神来，两人冲进庄建国的办公室。 没想到庄建国没跑，而是举起一把小型便携式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老庄——不要！” “庄局——不要！” “爸——不要！” 庄建国笑了笑，举起手中那枚格洛克48超薄手枪。 那是一把小巧方便携带，触碰到扳机距离更短的手枪。 “砰——”的一声，子弹射穿了庄建国的太阳穴，刺穿了他的脑袋。 子弹从庄建国的太阳穴钻入大脑，旋转的力量迅速搅匀脑细胞。 如果庄建国的脑袋里此刻有一台摄像机，会拍摄到这样一幕。 那场面好像一碗豆腐脑用勺子拌的很烂，烂成那样，想不死也不行。 一秒内，子弹旋转的破坏力在另外一侧头骨造成10cm大小的破坏口，伴随着血液和脑浆飞散出来。 庄建国端坐在椅子上，睁着一双眼睛，嘴角竟然扯起一丝解脱的微笑。 一股血腥味开始弥漫在庄建国的办公室，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外，像是看着刘子明和女儿妍妍。 “爸——”庄妍大声喊了一声，身体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 正文 第501章 永远不会，失去信仰 从海港警局传出一声枪声的消息，瞬间惊爆了全城。 不少附近的市民听见枪声，纷纷赶往海港警局门前看热闹。 很快，当地官方媒体记者，还有一些自媒体人匆匆赶往第一现场。 警察局门前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数名警员在维持现场秩序。 人群混乱中，120救护车将庄建国和庄妍抬上了警车，第一时间送往海港市人民医院。 刘子明跟着救护车准备上去，被冷军突然喊住了，“子明，马上召开全员紧急会议，你必须在场！” 一分钟后，全体警员落座，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压抑。 警局局长死了，这事情简直是一条爆炸性新闻。 这场紧急会议是由省公安厅厅长冷军亲自主持。 冷军阴着一张脸，环视四周，眉宇之间正义凛然。 这时，他的左膀右臂，跟随他从省公安厅一同前往海港市的秘书孙梦走了进来。 孙梦将手里一封信毕恭毕敬放在冷军的面前，又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刘子明的身体冷得发颤，老庄死在他的面前，临死前一句话没有说，只是冲着他微笑。 他的笑容看似解脱，却又暗藏复杂。 冷军打开孙梦交给他的信封，看了起来。 五分钟后，他阴着一张脸，声音很阴沉，“同志们，这是我们在庄建国办公室发现的一封遗书，看来他对自己这一天早有预料啊！” 话落，会议室四周鸦雀无声，冷军叹了一口气。 “我真没想到，咱们内部竟然出现了内鬼，这个消息简直令我感到很震惊，也很心痛。 庄建国从警一生，战绩赫赫，没想到他二十年前就已经黑了。 这是他的一封遗书，大家可以传阅看一下，就先从刘队长开始吧！” 话落，冷军将手里庄建国的那封绝笔信传给了身旁的刘子明，“子明，你先看！” 刘子明接过那封信，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它。 看见第一个字的时候，他的脑袋一阵轰鸣，这封信确实是老庄亲笔写的。 老庄的字写得很漂亮，是那种苍劲有力的楷书笔法，整个警局能够写出这么一手好字的人不多。 两人以前还开过一个玩笑，老庄说以后退休了如果无所事事一定会得老年痴呆症。 刘子明当时建议他可以开一个书法培训班，一来打发时间，二来培育下一代。 刘子明还说，等他老了就在老庄的书法培训班隔壁开一间裱字画的店，这样就凑成了一条龙服务。 吕墨推了推刘子明，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冷静！” 刘子明点点头，眼神落在那张轻飘飘的信纸上。 “各位领导，各位警员，见字如见面，问候诸位安好。 当你们看见这封信时，证明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这一生勤勤恳恳，为民服务，终究还是对不起党和人民。 这二十年，我过得步步惊心，夜夜难寐。夜半三惊，时常被噩梦惊醒。 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是我从中动了手脚。 当年冷氏集团原董事长冷俊峰身患尿毒症，急需要换肾。 他的属下李国栋在民间寻肾，最终将黑手伸向了蒋家村一名十五岁少女蒋晓娥的腰间。 他安排杀手盗肾，害死了蒋晓娥。然后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找到我，说只要我改写事实，他能保我官运亨达，前程似锦。 我当时鬼迷心窍，竟然答应了他。 事到如今，冷俊峰已经与世长辞，李国栋也已经自杀，当年犯罪的人只剩下我一人！ 我曾经来自天堂，却误入地狱。从二十年前那天起，我再也没有安稳过。 尽管我一直身居高位，但是我自知自己配不上这个位置，更配不上这身警服......” 刘子明将手里那封信传给吕墨后，脸色史无前例的黑。 老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又揭发了李国栋，这一步显得不痛不痒，破绽百出。 一个医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保证老庄官运亨达，只有一种可能，他背后还有其他人可以帮助老庄达成目的。 老庄究竟在保护谁？ 刘子明想了半天，老庄自杀后，谁会是最大受益者。 想来想去，他和吕墨的眼睛几乎同时看向了冷军。 当年老庄在碧流河案件后官运亨通，听说是当年省公安厅副厅长冷军，亲自向中央公安部部长申请的提拔机会。 刘子明想起老庄刚才那个解脱的笑容，心脏一紧。 他将罪行一一揽下，他用自己的死保护了其他的伞。 这封信的笔迹看着不像近日写的，信纸也没有那么崭新。 很显然，这封信老庄已经放在办公室有一阵子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拿出来。 除非他深知当年的案件没法继续隐瞒，他才会成为那场阴谋罪恶的最后一颗棋子。 会议室内，一片鸦雀无声，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文职女警方小可在小声地哭，老庄平时看起来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对文职警员一直挺好的。 没想到他竟然是内鬼，方小可心里百感交集，一直在吸鼻子。 冷军看了看四周，继续说道：“庄建国因为犯了纪律性问题，现在人又离世了，接下来海港警局暂时先由我来组织工作。 二十年前的案件我会让人重新翻案彻查，大家还是要将全部的精力继续放在3月16日以来的几起人命案件上。散会！” 话落，一屋子的警员陆陆续续退场，冷军阴着脸看向刘子明和吕墨。 “你们别太难过了，警局出现了这么一颗毒瘤，我也很痛心。 你们要痛定思痛，尽快揪出连环杀人的凶手。 二十年前的案子你们可以先放下了，我会向上面申请重新彻查此案。 去吧，看看妍妍怎么样了？” 说完，冷军起身走出会议室，孙梦紧跟其后。 海港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 病床上，庄妍眉头紧蹙，她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父亲穿着一身警服，看着她说道：“妍妍，别怪爸爸！ 人性的贪婪永无止境，当初爸爸鬼迷心窍，为了升官，做错了事情。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爸爸一定选择做个好人。” 庄妍穿着一身警服，英姿飒爽，她看着父亲说道：“爸，自首吧！” “妍妍，你不要逼爸爸，爸爸知道错了！” “爸，您是我的信仰，妍妍没有信仰了！”庄妍哭得泣不成声。 “妍妍，你永远不会失去信仰，警帽上的国徽就是你的信仰。” 话落，庄建国举起手中那把格洛克48超薄手枪，笑着看向女儿，“妍妍，爸爸还你信仰！” “砰”的一声巨响，庄妍抬起头看见父亲的太阳穴上面一颗鲜红的血窟窿。 “爸——” 一声尖叫声划破寂静的单人间病房，几名医生匆匆跑了进来。 庄妍的情绪不太稳定，一直在歇斯底里，眼眶迸出大颗大颗的眼泪。 医生给她注射了一剂“苯巴比妥”镇定剂，她才幽幽地合上了眼睛。 正文 第502章 给你批准，一周假期 海港市人民医院，庄太太脸色发白，只身一人前往地下负二层太平间停尸房。 她在太平间的入口处签完字，由一名工作人员带领她走向停尸间确认死者身份。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尤其是庄太太，面色煞白，这是她第一次来太平间认领尸体。 她记得老庄以前说过，从事太平间工作的人都不是一般人，第一必须胆子大；第二必须耐得住寂寞；第三必须无视他人的看法。 尽管职业无高低贵贱之分，但是常年在太平间的工作人员脸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阴气。 庄太太跟随工作人员走在走廊上，浑身打着哆嗦。 四周安静的只有二人的脚步声，还有停尸房尸柜嗡嗡作响的运作声。 走进一间屋子时，她抬头看了一眼门头，上面写着四号停尸间。 尸柜上面贴着标签，写着尸体的姓名：庄建国，年龄：60周岁。 太平间的工作人员打开四号停尸间的门，继续从第四排第四格将庄建国拉了出来。 尸袋的作用是让搬运的人员及其他人员不能看到尸体的模样引起不适。 这也是对死者的尊重，以及将搬运者的感受降到最低。 庄建国的尸体由一个不透明的黑色尸袋包裹着，庄太太见状，顿时捂着嘴巴眼眶迸泪。 随后，工作人员很不情愿地说了一句“女士，请您节哀顺变”，然后就走出了停尸间，给家属和死者独处的时间。 刚才庄建国被送过来时，已经有人走漏了风声，说这人是海港警局的一把手。 据说此人是自戕身亡，他是警局的一名内鬼，属于畏罪自杀。 对于这样的死者，太平间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没什么同情心。 庄太太的双手哆嗦着伸向黑色尸袋，拉开拉链开始确认死者身份。 拉链在齿轮上发出的声响，在安静的四号停尸间被放大了数倍。 很快，庄建国的尸体惨白地暴露在她的面前，身体上的衣服已经被褪去得一干二净。 尸体被运到停尸间都是赤身裸体的，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尸僵，家属会很难给死者脱下原来的脏衣服，更不方便给死者穿寿衣。 “老庄——” 庄太太看见庄建国那张标准的国字脸，脸色死灰一般，瞬间两行热泪滚落。 她的手划过他的太阳穴时，看见庄建国两边的太阳穴已经被子弹穿孔。 “老庄，他们说你是警局内鬼！你醒醒，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咱们说好退休后一起去公园晨练，你打太极拳，我跳广场舞。 等咱们妍妍生儿育女，我们一起带外孙子外孙女。 老庄，你不能说走就走，你醒醒！” 话落，庄太太扑向了庄建国的尸体，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冰凉得像一块冰。 记忆中的老庄从未这么冷！ 她体寒，冬天没有老庄一夜都不热乎。老庄过去经常和她开玩笑，说他是她的暖宝宝。 太平间工作人员听见四号停尸间里面传出了动静，赶紧上前将庄太太拉下，“女士，请您冷静点。 如果您对死者死亡原因有异议时，可以在死者死亡后48小时内要求进行尸检。” 庄太太的精神已经崩溃，她发了疯似地跑出了太平间，一路冲到医院神经内科。 她要当面问问女儿，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为什么她回来了老庄却自杀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一路跑到神经内科，医生告知庄妍已经注射了镇定剂，一时半会醒不来。 这时，刘子明和吕墨从警局匆忙赶来。 庄太太看见他们立刻扑了上去，哭着问道：“子明，你师父为什么自杀？他们说他是黑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母，您先冷静一下，我和您解释！” ...... 庄太太带领刘子明和吕墨回到家中，三人走进庄建国的书房开始寻找妍妍说的那本焦糖色的日记本。 寻了许久，他们一无所获，猜想一定是老庄将日记本藏了起来，或者销毁了。 “师母，您见过老庄那本日记本吗？”刘子明低声问道。 庄太太一边哭，一边说，“有点印象，不过我从不看他的日记。” 刘子明沉默了一会儿，阴郁着一双黑眸，低沉道：“老庄这个操作更加证明，日记本里面可能有天大的秘密。 二十年那起命案不是老庄一个人可以只手遮天的，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内鬼，老庄只是当了他们的替死鬼！” “子明，你一定要揪出背后黑手，老庄一定是被人利用了。”庄太太哭得泣不成声。 “师母，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揪出他！” 刘子明和吕墨飞奔回海港警局，数名媒体记者堵在门口，要求省公安厅厅长冷军给民众一个说法。 此人初来海港时，表现十分高调，现在却低调得像只缩头乌龟。 他一直躲在警局里面不愿意出来当面澄清警局出现内鬼这件事。 一群记者突然看见刘子明，立刻冲了上去。 “刘队，请问庄局长自杀真的是畏罪自杀吗？二十年前的旧案，是不是他从中做了手脚？” “刘队，请您正面回答广大市民，警局内部是不是出现了内鬼？” “刘队，请问二十年前的旧案和最近发生的诸多命案是不是有关联？” “刘队.....刘队......刘队......” 刘子明和吕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武装刑警的保护下挤进了警局。 经过冷军的办公室，他们看见冷军正坐在办公室处理公文。 “你不觉得他太淡定了吗？”吕墨看着刘子明小声说道。 “是有点！你看出什么了吗？” “从他的面部微表情以及他现在状态不错，他看起来很轻松。老庄死了，似乎他松了一口气。” 刘子明看向吕墨，继续问道，“省城贴吧那名网友上线了吗？” “还没！不过我一直盯着APP客户端，他的头像一直是灰色的。” 冷军突然抬起头看向二人，很关切地问道：“妍妍怎么样了？老庄也是糊涂啊，连妍妍都舍得动手。” “妍妍头颅后侧有明显鼓包，昨晚被庄建国击中了，凶器应该是一枚地球仪。 我们刚去了老庄书房，发现那枚地球仪瘪进去一个坑。”刘子明说道。 冷军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有没有在老庄书房发现什么可疑线索？” “妍妍看见的那本日记本，我们在老庄书房继续找了很多遍，没有发现。 那本日记本里面的秘密也许比咱们目前知道的要可怕一万倍。” 刘子明和吕墨注视着冷军，发现此人的面部表情平静如水。 “厅长，您很淡定啊！外面来了许多媒体和围观的群众，您不打算给他们一个说法吗？”刘子明的脸色很黑，大灰狼看了都会绕道而行。 冷军深吸了一口气，“子明，先由他们去吧！老庄的事情是警局的家丑，建议不要外扬。” 刘子明错了几秒，继续说道：“厅长，您说咱们队伍中会不会还有内鬼？也许还不止一个呢！” 冷军听出了刘子明话里有话在膈应他，心口狠狠缩了缩。 此人，留不得！！！ 他抬头看向吕墨时，发现他的老部下正在用审讯犯人的眼神死死注视着他。 这家伙是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天生对人类的面部微表情敏感，也许他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心虚。 “子明，你和老庄的感情很深厚，老庄腐化对你影响很大。 我给你批准一周的假期，让你回去放松一下。”冷军站了起来，走上前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两人四目相视，像是正义和黑暗的对视。 刘子明扯着嘴角笑出声，“冷厅长，谢谢您的关心，我没那么脆弱！” 正文 第503章 警局不可，一日无首 冷军注视着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此人很不好对付，软硬不吃！ 吕墨紧跟着刘子明的步伐，两人走出冷军那间办公室。 两人出门时看见了孙梦，这女的人到中年，保养得还不错，颇有几分姿色。 她看人时总是习惯面带微笑，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笑面虎的感觉。 “你知道她是谁吗？徐娘半老，看着有几分姿色，会不会和里面那位有一腿？”刘子明问道。 吕墨眼眉突然立了起来，“你是魔鬼吗？这都能看得出来？” “怎么了，是被我猜中了？”刘子明突然来了劲。 吕墨双手抱臂，沉思了一会儿，“好吧！你要保密，我也只是听说！ 这个孙梦一辈子没结婚，省公安厅以前有人怀疑她是拉拉！” “拉拉？你是说两个女人的爱情故事？”刘子明反问道。 “喲！你懂得还挺多！”吕墨上下打量着刘子明，“后来也有人说她在北京有个大她二十岁的男人，总之她这辈子还没结过婚。 有一次我发现她和厅长在省城西郊一家度假村一起共进晚餐。 那家度假村是我大学同学的老婆开的，当天我们在另外一间包房吃饭。 我去洗手间的时候看见了孙梦，然后我一路跟着她，看见她走进了我们隔壁的包间，冷军就坐在里面。 好奇心害死猫，我问我同学调取了监控，你猜怎么着？”吕墨一脸神神叨叨。 “他俩互相投喂食物，举止暧昧不清？”刘子明一脸诧异，发挥着脑洞。 “何止？孙梦直接躺在冷军怀里去了！” “啊——这两人黄昏恋啊，孙梦好像和我一样大，今天四十岁！” “嗯！可能缺少父爱吧！老庄刚死，孙梦刚才竟然在微笑，你看见没？” “看见了！这老娘们现在这个时候的微笑，你不觉得很诡异吗？” 话落，刘子明和吕墨两人相视一看，心里感觉出一丝异样。 孙梦走进冷军的办公室，将门给带上了。 走进办公室，她四处仔细搜查了一遍，确定这里面没有被人安装窃听器。 “小梦，你多虑了，我这里没有那些东西！” “厅长，我们会的，敌人也会，咱们还是小心点好！ 对了，多亏了您之前让庄建国写了一封绝笔信，要不这下子可就难办了。 不过我看刘子明和咱们老同事吕墨貌似都不太相信这封信件的内容。”孙梦看着冷军，眼神暗沉。 冷军将烟屁股丢进了水杯中，看着烟头遇见水瞬间熄灭了火源。 他笑了笑，“小梦，吕墨可能要坏事，我真后悔当初把他调过来。 没想到这两人臭味相投，榴莲配山竹，咖啡配伴侣！ 你最近盯紧了吕墨，对了，刘子明女儿和母亲的日常出行时间都查清楚了吗？” 孙梦从口袋里面取出一个米黄色的信封递给冷军，“厅长，都在里面，你看完了就烧了。” 话落，冷军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孙梦调查得很仔细，刘母早上几点送孙女上学，下午几点去接孙女。包括几点去买菜，喜欢逛哪家蔬菜摊和水果摊都查得清清楚楚。 “小梦，干得漂亮！” “谢谢厅长！”孙梦低头莞尔一笑。 冷军走上前，牵起她的小手，说道：“小梦，你跟着我很多年了，辛苦了。 之前我考虑到小海还小，又自幼丧母。 我一直担心他会有顾虑，现在他已经长大了，我也就放心了。 这些年委屈你了，等这次风波平息了，我们......” 冷军话没说完，孙梦将手指抵在他的唇珠之间，满面娇羞道：“老冷，我明白！我愿意等！” 过了一会儿，孙梦问道：“海港警局不能一日无首，上面是怎么打算的？” “老庄刚离世，上面暂时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件事。我估计可能会从内部提拔，很有可能会是刘子明。” “那不行！刘子明如果当上局长的位置，小丞岂不是会一直被死死盯着？到时候咱们......” 冷军叹了一口气，“这浑小子我真想毙了他，要不是我哥，我不可能留他。 刘子明一定不能被提拔，我会向上级申请，从外面空降一名顶替老庄位置的人。” 冷军话音刚落，孙梦扯起嘴角笑了笑，对着冷军竖起了大拇指。 “军哥，您心里应该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不然不会这么胸有成竹。” 冷军笑了笑，“知我者，小梦也！没错，我想让江洋回来！” “江洋？他不是在G省当副市长吗？你让他来海港市当局长，这不相当于降级了吗？” “没办法！我信得过的人不多！你和江洋是为数不多的两位。”冷军一双苍劲有力的大眼睛，温柔地看着孙梦。 孙梦被他的话感动眼眶起了雾气，脸颊一阵潮红，“老庄，谢谢你！” “小梦，这些年应该是我谢谢你才是！等这次风波平息了，我们一起去瑞士。” “嗯！我已经把我爸妈的手续都办理好了，只要你通知一声，我们可以立刻跟你走。” ...... 冷氏药业集团。 冷念丞坐在董事长办公室，正在幸灾乐祸地看着艾拍APP。 小视频时代，没有不透风的墙。海港市民上传了海港警局门前的一幕，发布到了网上。 “哈哈哈！李飞，你快看！刘子明的脸都气绿了！” 李飞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像一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冷念丞的表情突然凝结住了，“阿飞，你不高兴吗？” 李飞突然扯起嘴角笑了笑，“董事长，阿飞当然高兴，要不今晚咱们去吃火锅庆祝一番？” “阿飞，你这两天食欲很旺盛啊？是不是没有苏菲菲泄愤，只能用食物转移注意力？”冷念丞露出一脸邪笑。 冷念丞突然提起苏菲菲，李飞心口一阵刺痛，像一块慢慢开始结疤的伤口被人亲手抠破了伤疤。 “董事长说笑了，苏菲菲是个贱人，我已经将她从脑袋里删除了。” “阿飞，世界上比苏菲菲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不要一叶障目。” 冷念丞走上前，举起一杯罗曼蒂·康帝端给李飞，“阿飞，庄建国自杀了，知道我们秘密的人又少了一位。我们一起敬他一杯，他算是一条汉子！” 话落，两人将酒杯里的酒洒在了地上。 冷念丞嘴角扯起阴笑，“庄局，这是我和阿飞敬你的上坟酒，一路走好！” 对了，刘子明和你师徒情深，你再等等，我很快送他去阴曹地府见你！” 李飞看着冷念丞的背影，眼底升起了狠厉的光。 他的手在口袋里面摸着一把枪，这把枪是他刚从枪支黑市买来的一把CZ75手枪。 这把CZ75手枪采用大容量弹匣、双动扳机的制式手枪。 冷念丞猛地回头，吓得李飞心口一缩，他笑了笑，“董事长，提前祝贺您铲除刘子明这根眼中钉。” “阿飞，cheers！”...... 李飞回到办公室，眼底升起了腾腾的杀气。 苏菲菲死了，他觉得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冷念丞是罪魁祸首，苏菲菲是因他而死。 李飞摸着那把CZ75手枪，瞬间给手枪上了膛，他猛地举起手枪对准了墙壁。 墙壁后面是冷念丞的办公室。 ...... 很快，海港警局一帮警察来到冷氏集团，刘子明亮出了传唤证将冷念丞带走了。 审讯室，冷念丞阴郁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刘队，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将我带到这里。 我们集团的股市最近一直在下跌，本人社会形象也因为你接二连三将我带到这里，影响了整个集团。 刘队长，请问您这一次抓我又是为了什么？” 刘子明坐在冷念丞的对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冷念丞，像盯着一名死刑犯，“庄局死了，你知道吧？” 正文 第504章 看清他们，心底罪恶 审讯室外面，吕墨、冷军、孙梦正在外面带着耳机听刘子明审讯。 三个人都知道，接下来是刘子明和冷念丞的一场心理周旋。 “庄局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冷念丞眼底一片黯然，嘴角却微微弯曲，似乎还带着笑意。 吕墨心口一紧，这家伙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刘子明注视着冷念丞的五官，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庄局是中午在海港警局自戕身亡，他已经交代当年是由你们冷氏集团的一名家庭医生指使他犯罪，那个人叫李国栋，前不久刚死。” “什么？李国栋竟然背着我们做出这等脏事？”冷念丞的双拳狠狠砸在审讯室的桌上。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利诱庄建国吗？” “不知道！” “为了给你爷爷冷俊峰换肾！ 二十年前，你爷爷身患尿毒症，急需要肾脏移植。 当年国际黑市和国内黑市的肾源供给不足，李国栋在蒋家村派人盲选了十五岁的少女蒋晓娥的肾脏。 他派过去的杀手将死者凌辱后，取走了她腰间的一对肾脏。后来那对肾脏就进入了你爷爷的体内，让他带着女孩的肾脏多活了二十年。” 话落，刘子明浑身颤抖，毛孔竖起，一阵阵地发冷。 “什么？当年的肾脏竟然是盗取的？李国栋真是胆大包天！ 他竟然骗了我们所有人，我们当时看见一份他在国外黑市购买肾脏的合同，上面还有汇款明细。 没想到一切都是他在作假，为了让爷爷活下去，他竟然犯罪！ 虽然他对爷爷、对冷氏集团忠心耿耿，但是他也不能犯法啊！”冷念丞眉宇之间一脸恨铁不成钢。 刘子明突然笑了笑，笑得很阴冷，冷念丞抬起头看向他，“刘队，您笑什么？” “我笑冷先生是天生的好演员，可以去参加《演员的诞生》，一定能够一举夺魁。 对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个医师即便再受宠，他能指使当年已经是警局刑侦大队副队长去为他卖命？ 庄建国在绝笔信中提到，李国栋答应他，说事成之后可以保证他官运亨通，前程似锦。一个医师他哪来的权力？” 刘子明死死盯着冷念丞，十分期待他接下来怎么扯谎？ 冷念丞陷入沉默，随后长长出了一口气，一脸无奈道：“哎——事到如今，我想有些事情再也瞒不住了。 我老实交代吧！其实当年爷爷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李国栋虽然犯法了，却是为了救活爷爷。 人心都是肉长的，爷爷自然舍不得看着李国栋去刑场吃枪子。 爷爷后来出巨资为李国栋摆平了一切，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压在心里。刘队，您想知道吗？” 刘子明错愕了几秒，点点头，从喉咙里面溢出了一个字，“说！” “爷爷临终前将秘密告诉了我，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有盯紧自己的手下。 李国栋过分愚忠，为了保全爷爷的命，他犯下了死罪！ 当年爷爷为了救下李国栋，买通了你们警局法医鉴定处的法医欧阳焱还有他的小跟班，好像是个女的，叫杨心蕊，一实习法医。 后来他们二人拿着爷爷的钱，远赴澳洲，听说两人已经双宿双飞了二十年。 我知道爷爷和李国栋有罪，但是他们已经离世了，死者为大。即便他们犯下了滔天大罪，他们也已经埋入尘土。 这个秘密在我心底，一直压得我喘不过气。对不起，刚才我故意隐瞒了。 我们冷氏药业集团愿意承担一切追责，如果可以，我们集团可以从私有化，转为国有化。 这样做如果可以减轻爷爷和李国栋的罪过，我愿意在合同上面立刻签字。” 话落，冷念丞的眼眶一红，眼角竟然滑落两滴透明色的眼泪。 吕墨站在单面透视玻璃的后面看着这一幕，心尖战栗。 这个冷念丞的逻辑缜密，毫无破绽，他和庄建国二人将问题抛给了死人。 他们像是约好了，像是曾经对过剧本，完全按照他们的计划在推进剧情。 他们将一份标准答案看似摆在他们面前，告诉我们当年犯罪的人都已经死了，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我们愿意承担和赔偿，哪怕你们把我们冷氏集团收走了都行。 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会向社会发文件官宣此事，并且负起相关法律责任。 这家伙还将当年的一个重要犯罪细节推给了另外两名成员。 一位是法医欧阳焱，一位是实习法医杨心蕊。 根据他的供词，这两位法医是犯了严重的渎职错误，徇私枉法，在尸检报告单上面做了手脚。 凶杀案件中，最重要的一个步骤就是尸检。 尸检报告单如果出现了问题，会影响整个案件的侦查工作。 他将问题抛给了两名已经失踪的人员，死无对证，好一招一石二鸟的伎俩。 这么一想，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冷念丞敢于承认一切，并且将他们二人交代出来，只能证明他们当年并没有出国，而是被人灭口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当年为了救活一个冷俊峰，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那些无辜的人惨死，他们的家庭都受到了重创，他们带着伤痕累累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心脏在胸膛里面狂跳，“冷念丞，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两名法医接受了冷俊峰和李国栋的利诱？ 你空口无凭，两名法医我们至今没有联系上。这一切还不随你说？” 冷念丞笑了笑，“刘队，您的想象力很丰富。 原则上爷爷已经死了，我本可以将一切罪证都推在李国栋身上。 你们刚才说了，庄建国是被李国栋指使，信上面应该没有提及我爷爷吧？ 爷爷临死前，良心不安，要求我在东窗事发的一天将他当年做错的事情告知警察，这样他九泉之下才会安心。 爷爷知道错了，作为他唯一的孙子，我愿意履行爷爷的临终遗言。 如果你们不相信爷爷的话，你们可以去澳洲找欧阳焱问个清楚！”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这货真狡猾。 他们根本无法联系当年的两名法医，一切信息都证明他们二人已经消失了将近二十年。 失踪人口消失四年就可以定义为死亡人口，他们二人应该已经因为当年的那起冤案尸骨凉透了二十年。 吕墨站在审讯室的外面，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冷军和孙梦。 这二人的表情很平静，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 突然，孙梦看了一眼吕墨，发现他正在死死注视着她，心口一紧，“吕墨，你在看什么？” 吕墨双手抱臂，嘴角勾起冷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冷军回眸看了一眼吕墨，眼底浮上了一抹寒凉的气息。 孙梦站在他身边，感觉刚才吕墨的那个眼神很惊悚。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能够穿透他们的内心，直击他们的灵魂，看清他们心底的罪恶。 这家伙，留不得！！！ 刘子明心里很窝火，汪富贵的死，苏菲菲的死，他们一直从冷念丞身上找不出破绽。 警察光靠怀疑和我认为，是不可以给嫌疑人定罪的。 因为突然死了两个人，他将调查张萍下落的进展停滞了。 现在庄建国又主动替二十年前那起冤案买单，选择自戕身亡。 在巨大的心理重创下，刘子明陷入了迷茫和恐惧。 “子明，出来一下！”刘子明的螺旋耳机里面传出了冷军的声音，他知道这家伙一定是要他赶紧放人。 正文 第505章 往后日子，不会好过 想起老庄中午惨死在他的面前，以及临别前意味深长的微笑，刘子明狠狠拔掉了耳朵里面的螺旋耳机。 审讯室外面，冷军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子明刚才那个行为动作，心脏狠狠一紧。 这家伙像一头倔驴，完全控制不住他。 吕墨注视着冷军，发现他的脸看不出一丝波澜，他能够到达这个位置上自然有他的本领。 只不过，他的双拳出卖了他。 人在某种情境下，很难控制身体的本能。 有时候大脑可以控制人的五官表情，却无法控制其他四肢的反应。 大脑其实没有我们想象的牛b，有时候顾头不顾尾。 孙梦一直在用余光偷瞄吕墨，她从未像现在这么忌惮她的老同事。 “咳——”孙梦轻咳了一声，冷军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双拳捏出了一把汗。 刘子明死死盯着冷念丞，一双黑眼珠子说句不好听的，已经跳出了眼眶。 冷念丞突然笑了笑，“刘队，舍不得放了我啊？还想和我秉烛夜谈吗？ 对了，小女警知道他父亲离世了吗？” “管好你自己！”刘子明的声音很冷，“你迟早要被我抓住！” 话落，刘子明将腰间一副冰凉的手铐“啪”的一声放在审讯室的桌上。 冷念丞收起眼底的笑容，定定地看着刘子明，眉宇之间浮上了冰冷的气息。 他什么也没说，就那么一直对视着刘子明，这更像是一场心理博弈的较量。 审讯室外面，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 很快，冷念丞先收回了眼神，笑了笑，“你们警察看人的眼神是怎么练出来的？” “没想到冷先生还挺好学的！ 警察的眼神是训练出来的，平时的习惯，加上训练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会有了。 这和专业有关，也和内心的正道有关。 对了，你们坏人看人的眼神是怎么练出来的？”刘子明反问道。 冷念丞错愕了几秒，竟然失声笑道：“刘队，我像坏人吗？” 刘子明打量着冷念丞的眼睛，标准的双眼皮，大眼睛，眼白和眼黑比例非常完美，可以称之为一双“俊眸”。 “坏人二字从来不会写在脸上，影视剧中坏人的脸上不是刀疤就是痦子，其实为了让观众区分好人和坏人。 真正的坏人看起来有时候比好人还要纯良，也许他是给你每天做一杯厚乳拿铁咖啡的小哥哥，也许他是你家楼下便利店的收银员，也许是像你这样谦谦君子，道貌岸然的集团董事长，也许是一名看起来很正义凛然的警官！！！” 审讯室外面，冷军浓厚的眉毛轻轻跳动了一下，刘子明这是在含沙射影！ 孙梦娇俏的鼻尖泛起了轻微的汗珠，吕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审讯室里面，冷念丞愣住了几秒，随后啪啪啪开始鼓掌。 “刘队的想象力真丰富，在您眼睛里面，外面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是坏人，哈哈哈！ 对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用这种警察特有的眼神打量着我，一开始我就感觉出了你的敌意。 其实，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但愿我们的立场一致。” 话落，冷念丞伸出一只手，他在暗示刘子明最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刘子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他伸出一只手将桌上的一副冰凉的手铐放在冷念丞的手中。 冷念丞错愕了几秒，又耸了耸肩膀，笑了笑，“刘队，您是铁了心要将我关进你们东城河监狱的死刑犯E监区？” 刘子明收起眼底的最后一丝笑意，“冷念丞，二十年前的案件我一定会彻查到底。二十年后的今天，发生的诸多命案，我也一定会揪出那只鲜血淋漓的黑手。” 冷念丞放下手铐，继续扯着那种高傲又自负的笑容，“希望你好梦成真！” 话落，冷军敲开了审讯室的门，冷念丞的律师已经来了。 因为没有实质性证据，冷念丞态度又很配合，甚至将当年他爷爷冷俊峰包庇下属的事情和盘托出。 冷军很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爷爷虽然犯了错误，但是终究罪魁祸首的源头不是他。 不过他收买了两名法医，如果他还健在势必要为此付出牢狱的代价。 感谢你的配合，先回去吧，如果有事我们还会传讯你。” 冷念丞笑了笑，“我认识您！您就是从省公安厅来到海港市的清廉官员冷军。 我们上次已经见过一次，貌似也是在这间审讯室，看来我们很有缘分。” 说完，冷念丞伸出了他的一只手，冷军眉宇之间暗沉了0.01秒。 他没有伸出手，而是转身离开了审讯室，留下冷念丞有几分尴尬地立在原地，干笑了几声。 刘子明走近冷念丞，眼神凛冽，将一口烟吐在他的脸上。 冷念丞被呛得连连咳嗽，却一点也不恼，笑了笑，“刘队长，建议您少抽点烟，伤身体。 对了，今天没见过小女警，我这心里空落落的，还有点不想走了。” 刘子明吐出一口烟喷在冷念丞的脸上，烟雾朦胧中，他嘴唇轻启，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滚！”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露出一脸阴笑。 走出审讯室的时候，他突然回眸看向刘子明。 两人四目相视，冷念丞再次使用了唇语，眼神狠厉道：“你等着，我弄死你！” 冷念丞走后，吕墨和刘子明并肩站着。 刘子明连续抽了三根烟，心情才逐渐冷静下来。 “刘队，刑侦犯罪等级分为四类。 犯罪意向的形成阶段；犯罪的预备阶段；犯罪行为实施阶段；犯罪后的应变阶段。 犯罪能力和犯罪人的知识、经验、技术等有密切联系，是实施犯罪行为的心理保证与必备的重要条件。 冷念丞是一个犯罪能力非常强大的人，反侦察能力高，加上有保护伞护着他。 如果没有实质性的把柄落在我们手里，很难将他定罪。”吕墨看着冷念丞离开的方向说道。 刘子明黑着一张大灰狼都会害怕的脸，“你放心，他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正文 第506章 纪委小组，例行询问 两人走在长长的走廊上，路过庄建国的局长办公室，里面已经物是人非。 办公室门前被一米线拦截住了，里面的一切看起来还和老庄生前一样。 唯独不一样的是，老庄临死前开枪崩了自己，子弹穿孔时，血浆洒在椅子上、桌面上、地上、书柜上。 这些都是现场痕迹，在老庄这间腐败案件没有查明之前，里面的所有陈设没有允许不得擅自变动。 刚才孙梦能够在老庄的办公室翻查物证，一定是得到了冷军的默许。 不得不说，他们动作挺快的，像是事先对过剧本，轻车熟路就找到了庄建国的那封绝笔信。 还有一种可能，那封绝笔信一直藏在冷军那边，孙梦刚才进去时塞进了老庄的书柜中。 听说孙梦是在一本老庄最爱的著作《福尔摩斯探案》第128页发现了这封信。 刘子明和吕墨立在老庄办公室门前，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过了很久，刘子明开口说道：“吕墨，当年我刚到海港警局，还是一个标准的新兵蛋子。 头一次出警就遇到了一起凶杀案，那是一桩石雕凶杀案，你知道凶手将尸体藏在哪里吗？” 吕墨不假思索地说道：“凶手将尸体做成了一具石雕！” “你咋知道？”刘子明一脸惊诧道。 “废话！咱俩差不多时间进入警队，当年你们海港市发生那么大的恶性命案，我们省里面作为典型案例收入库中了。 那起案件的凶手真的挺疯狂，挺变态的，竟然买了石膏涂料。 据说是一种岩浆在地表以下凝却形成的火成岩，叫花岗岩。 那种材料不贵，一二百块钱就能将人做成一具石雕像。” 刘子明脸色一阵暗沉，“是的，你知道当时老庄是怎么在众多石膏人像中发现了死者的吗？” 吕墨摇了摇头，提了提眼镜，“怎么发现的？” “老庄从死者的眼睛看出了那是一具死尸！尸体睁着眼睛，瞳孔和一般石雕人像不一样。 石雕人像的眼珠子很假，而那具死人石雕的眼睛有眼白和眼黑。 瞳仁虽然涣散了，但是明显是人类的眼睛。死者眼白因为石膏粉末状误入其中，造成了眼白血红。 当时一队人都准备撤队了，老庄愣在原地注视着那名死人石雕像，突然让人找来了一个大锤子。 所有人都愣住了，石膏厂的老板也愣住了，老庄锤开石雕像时，里面的死尸已经僵持了，一直保持原样。 警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死尸运回了法医室，法医当时尸检都困难。 尸体严重尸僵，又被石膏用的花岗岩破坏了一部分皮肤组织。 后来法医在死者的脖颈处看见了三个洞眼，发现死者身上的血液只有正常人的五分之一。 死者脖颈上面的三个洞眼处，有人类嘴唇吮吸的痕迹，老庄大胆判断出，凶手是一名活人吸血鬼。 后来那浑蛋又在隔壁城市犯案，以相同的手法杀害了一名女性死者，并且将其血液吸空。 海港市联合隔壁兄弟城市，成立了一起重案组，一周不到的时间将那浑蛋抓捕落网。 你知道那浑蛋是怎么被老庄逼疯了吗？” 吕墨摇了摇头，“老庄怎么做的？” “老庄联合隔壁兄弟城市，两城通缉罪犯。 他请张斌专家根据凶手在案发现场的足迹分析，监控视频中的模糊影像，全省张贴了罪犯的肖像。 后来他又让全省农贸市场附近加强警力，凶手如果吸不到人血，一定会选择用动物的血液代替。 他一定会去农贸市场寻找动物的血缘，最后在一个活禽区，那浑蛋被抓捕了。” 吕墨看着刘子明，他回忆起庄建国的过去，眉宇之间尽是敬佩。 “吕墨，我有许多刑侦技巧都是老庄教我的，比如我一眼就能看出好人和坏人。 老庄告诉我，眼睛往往能够看到一个人的内心。 一个人的好坏往往通过眼睛便能看出来，坏人的眼睛总是有些不同的。内心藏着巨恶，就会相由心生。” 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回去吧，找出真相才是对死者最好的告慰。” 两人正准备回去时，纪委派来了调查小组已经赶往海港警局。 冷军亲自出面接待他们，将他们安排到会议室。 刘子明作为庄建国的左膀右臂，也一同被请进了会议室接受纪委的例行调查。 办公室根据纪委的要求，提取了一系列二十年的文件和档案、卷宗，一沓一沓捧进了会议室。 现场的氛围很令人压抑，纪委的人自带一种裁决者气质，看着让人望而生畏。 他们面色冷漠地看着刘子明，一双双眼睛像是戴着透视镜，可以将刘子明看穿。 “刘子明同志，庄建国黑腐了二十年，你一点也没有察觉吗？”一名女纪委眼神冷冽地盯着刘子明。 刘子明身正不怕影子斜，目视坚定地注视着她，“不瞒您说，在3月16日之前，我一点感觉没有。 庄建国是我入职警局的带队师父，这些年我们一直以师徒相称。 我这一身刑侦技术，基本上都是和他一起抓捕罪犯时学来的。 我这人对待自己信任的人，从来不会怀疑。” 一名男纪委上下打量着刘子明，继续问道：“你的字面意思是，从3月16日的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你开始怀疑你师父庄建国违背了组织的教诲，黑化了？” “黑化？”刘子明心口一紧，事到如今，他内心还是不愿意接受老庄的头上顶着腐化的帽子。 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不管当初庄建国为什么原因走上了一条犯罪道路，他黑化的事实已经摆在大众的面前。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们调查死者蒋晓雯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她姐姐蒋晓娥二十年前死于蒋家村碧流河，当年那起案件起初怀疑是他杀，后来变成了死者意外溺水而亡。 当年我一开始也参与了那起案件，后来庄建国让我转去办理另外一桩案件，我与之失之交臂。 在调查蒋晓雯的死因期间，我们去了蒋家村做走访工作，无意间遇见了一位叫王半仙的老人家。 她告诉我们，蒋晓娥当年是他杀，不是意外死亡。 这位老人家将当年的事情告诉我们，第二天就惨遭凶手灭口，死在家中那口水缸里。随后又被凶手运到碧流河，制造了一波鬼魂轮的说法。 再到后来，我们每次接近真相的时候，似乎总有一只手提前我们一步将线索销毁得干干净净。 .......直到最近，我们在警局内部发现了多枚监听器，我们知道队伍中出现了内鬼......” 刘子明被纪委盘问了足足一下午，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像被抽丝剥茧。 难怪那些贪官污吏在纪委和检察院同志的逼问下，能够一夜白头。 纪委的眼神、心理战术等，都是一流的技术。 刘子明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刑侦室，发现吕墨不见了。 他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吕墨会不会出事了？ 老庄死了，妍妍在医院，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他和吕墨？ “小可，你看见吕专家了吗？”刘子明抓住文职女警方小可，扯得她手臂生疼。 “刘队，好疼啊！您捏到我肉肉了！ 吕专家一个小时前出去的，具体去哪儿了，我也不清楚。” 刘子明松开方小可，开始拼命地给吕墨打电话。 电话里一直传出一个女人优美的声音，“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ledisbusynow，pleaserediallater.” 正文 第507章 纪委梁斌，小心试探 刘子明打了吕墨38个电话，这家伙一直不接。 他突然想起刚才冷念丞眼神狠厉地看着他，用唇语说了几个字，“刘子明，我弄死你！” 刘子明立在原地，浑身发抖。 他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出事，吕墨一定不能出事。 他发了疯似的跑出了刑侦室，遇见了冷军和孙梦正在小声交流什么。 两人看见刘子明时，纷纷朝他客气地点点头。 冷军和孙梦说了几句，走进了那间留给纪委小组的会议室。 他是庄建国的上级领导，两人又是多年来的好友关系。 纪委又查到当年庄建国被破格提拔成为海港警局局长，是由冷军向中央公安部部长姚文龙大力举荐。 冷军走进会议室，一身正气，海港市纪委一组人脸色瞬间有些微妙的变化。 纪委小组成员中间的C位梁斌主任看着冷军，不由清了清嗓子，客气道：“冷厅长，原则上我们不应该询问您！您是省领导，即便问话也是应该由省纪委例行询问。 但是庄建国的案子事发突然，您最近和他接触频繁，我们......” 冷军正襟危坐，眉宇之间十分严肃，他摆了摆手说道：“纪委面前，不分职位高低之分。 我最近和老庄走得颇近，你们例行询问，这是正常流程。同志们，开始吧！” 话落，梁斌点点头，“那我们就开始了！二十年前，庄建国侦破了碧流河溺水一案。 那起案件过后，他从警局刑侦大队副队长被破格提拔成为队长。 半年不到的时间，他又被破格提拔成为了海港警局副局长。 一年之后，他在您的举荐下，由中央公安部部长姚文龙同志亲自批准，成为了海港市的一把手。 我们调查到，当年您已经是省公安厅副厅长，您和庄建国之间的悬殊挺大。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您要大力举荐他？” 纪委主任梁斌的问题很犀利，直击要害，丝毫没有像他嘴上说的那样，“我们只是例行询问！” 冷军长长地出了一口语气，说道：“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尸一案，我们省里当时也在秘密关注。 原本那起案件的舆论走向是谋杀，后来庄建国根据现场女尸的足迹分析判断出其是意外溺水而亡。 原本海港市闹得人心惶惶，被庄建国将一起风波压了下去。我当时觉得此人断案很细心，有两把刷子。 当时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李长明出国学习深造，在校期间喝醉酒利用公职身份和一名女同学发生了关系。 我们考虑到其人品问题，举报给海港市纪委，你们老一批的人应该知道那件事。 李长明的事情虽然没有公开处理，但是他被革去了刑侦队长的职务。 我们当年进行了暗访和暗调，发现庄建国一直被李长明压着。此人工作勤勤恳恳，却一直只是一名副队长。 李长明被革去职务后，是我向海港市组织部和海港警局当年的局长王震建议，让庄建国试试。 没想到庄建国很争气，先后破了‘石雕像死尸”案件，“小三纵火案”等，口碑一时间在民众心目中非常好。 半年之后，海港警局副局长董有高同志退居二线，海港市组织部向我举荐了几名可以提拔的干部。 我看了他们的履历表，文职干得很漂亮，武力不行。 庄建国的履历就不一样了，他是警校毕业生，文理都俱佳，被提拔为刑警大队队长后，干劲十足。 在我的举荐下，他被组织部受命成为海港警局副局长。 至于后来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是在一次全国公安人员大会现场。 当时我看他为人谦虚低调，但是会议上他代表海港警局发言，逻辑清晰，思路顺畅，提出的问题和概念很新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当天晚上主办方的自助餐晚宴上，我邀请他到我们那桌一起用餐。 我们交流了很多，我发现他很有思想，与我在一些问题上看法不谋而合。 后来会议结束后，我俩私交也越来越多。 后来我们发现，我们的妻子竟然是大学同学，这样一来我们的关系就更近了。 不过我申明一下，我不是那种因为和谁关系好，而大力举荐对方的人。 老庄也从来没有贿赂我，我们纯粹是精神上的知己。 后来海港警局局长杨杰退居二线后，我犹豫了很久，担心组织会错过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向上级老领导姚文龙同志举荐了庄建国。 他看了庄建国的过往成绩，非常认同我的举荐。 后来经海港市委研究决定，很快对庄建国同志进行任职公示。” 冷军说完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没想到二十年前，在他是刑警大队副队长的时候，已经犯了纪律性错误。 也许后来他工作勤勤恳恳，是为了赎罪吧！我想这二十年，他一定过得步步惊心。 作为一名公职人员，他走错了一步，就需要无数的谎言替他掩饰这一切。” 纪委梁斌放下手中的笔，目光直视冷军，“在庄建国的绝笔信中，我们得知是冷氏药业集团冷俊峰的手下李国栋指使了庄建国。 冷厅长，我们听见民间有传言，您和冷氏集团的冷俊峰先生貌似有点关联？” 说完，梁斌的眼底生出一道隐晦不明的光。 冷军的表情看不出一丝褶皱，语气却低沉道：“什么？你们怀疑我和冷氏集团有关？ 呵呵，难道因为我也姓冷，所以我就是他们的帮凶？” 梁斌轻笑了笑，“冷厅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只是收到一些风声，也许是民间的造谣，没有确定的事情就和您说，确实是我冒失了。” 冷军喉结吞咽了两下，梁斌看见他向外凸起的喉结颤动了两下。 从事纪委工作的人能够分辨对面坐着的活物是人是鬼。 有些人会痛哭流涕说自己没有罪，最后却能从他们身上找出巨恶。 有些人见到纪委会选择避重就轻，比如先交代个人情感私生活作风等问题，和纪委闲扯淡。 还有些人直接吓得晕倒，或者心脏病，高血压发作。 在精神极度恐惧和紧张下发病，被送进医院抢救的人员大有人在。 梁斌见过形形色色的官员，冷军应该是他跨级审讯的第一名省里的领导。 此人是高官，他有点看不太透。 ...... 刘子明到处在找吕墨，最后跑到警局监控室发现吕墨下午两点半离开了警局。 他又从警局门前的监控探头看见吕墨一个人出门右拐，然后消失在探头的范围内。 这家伙的电话一直不接，微信也不回，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刘子明想起冷念丞那双阴狠的眼睛，以及嘴角边上阴鸷的微笑，心尖狂颤。 他跑出海港警局，准备出门找吕墨的时候，和这家伙撞了个满怀。 “又出什么事情了？慌慌张张的！”吕墨手里举着两份盒饭，看样子是给刘子明也带了一份。 “你......你出去买盒饭？”刘子明吞吞吐吐道。 “是啊！咱们中午没吃饭，我低血糖都犯了。 老庄死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下去，案子还没破呢！” 吕墨举起手里的便当，招呼刘子明去刑侦室用餐，“你最爱的沙县小吃，鸭腿饭！” 刘子明突然甩开了吕墨，愤怒道：“你出去买盒饭，干嘛不接我电话？” 话落，吕墨竟然看见刘子明委屈得眼眶泛红，吓得他喉结一阵紧缩。 刘子明那样子很像女朋友逼问男朋友，“你个浑蛋，你出去买盒饭干嘛不接我电话，我恨你！” “我......我手机是苹果的，电板很废材，已经自动关机了。 回头我也买一部OPPO手机，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 好啦，乖，先进去吃饭吧！”吕墨拉着刘子明的手臂，刘子明气鼓鼓地跟着他走进刑侦室。 “我告诉你啊，以后要随身携带充电宝，知道没？” “知道啦！啰嗦死了！” 方小可瞪大一双眼睛看着这两人刚才的一波操作，浑身汗毛倒竖，怎么感觉有点断臂山的画风。 正文 第508章 葬送自己，大好前程 冷军走出会议室，双腿一阵发软。他立在原地三秒，试图让自己保持镇定。 孙梦走出办公室，看见这一幕，眼底升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两人四目相视时，用力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像是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共识。 孙梦那边一切手续已经办理落实，就等着冷军四月中下旬办理退休手续。 冷军的资金已经全部转移到了瑞士银行，资金收益人是他的儿子冷海。 他们必须赶紧离开国内，纪委小组的鼻子很灵，绝不会空穴无风地暗示他。 纪委一定是已经查到了什么，或者说，是刘子明和吕墨查到什么。 冷军路过刑侦室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 刘子明和吕墨听见门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纷纷回眸看向门外。 他们看见冷军的脸色不太好，比往常白了三个度，像是涂抹了女人的粉底液。 冷军走进了刑侦室，面色凝重地说道，“子明，小墨，你们辛苦了。 老庄刚走，海港警局有许多工作需要由子明亲力亲为。 等过段日子，上级领导一定会给海港警局一个正式通知。 究竟是从警局内部提拔一名同志接任庄建国的位置，还是从外面空降一名同志来管理海港警局，具体要经过市里和省里开会商议。 刚才纪委对我进行了例行询问，我回忆起这些年和老庄的点点滴滴。 他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警界人才，只可惜走错了一步，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子明，小墨，你们一定要牢牢记住我们入警当天站在国旗下发过誓。 一辈子要清正廉洁，秉公执法，不要被黑恶势力腐蚀了一颗红心。 好了，你们先吃吧！注意劳逸结合！” 冷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准备回办公室。 刘子明突然放下筷子，直接将盒饭扔进了垃圾桶。 他黑着一张脸说道：“厅长，我听说您四月中旬可以办理退休手续了。 您是打算退休前的日子都留在海港市陪着我们一起追凶吗？” 冷军一脸正气地说道，“海港警局不能一日无首，我在这里可以稳定军心，也给海港市民一个定心丸。 海港市这一系列案件作为我职场生涯的最后一棒，我认为很有意义。 我有信心在我退休的那一天，将凶手绳之以法。” 刘子明走近冷军，他和吕墨并肩站立着，两人身上的气场很强大。 “我希望在冷厅长退休那天，我们可以给冷厅长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答谢厅长在海港市兢兢业业的付出，祝贺冷厅长正式开启退休之后的惬意人生。 我们有信心将凶手关进东城河监狱的E区死刑犯刑场。 那一天，我一定会在现场看着他们被子弹给崩了！！！” 刘子明刚才用了“他们”！ 冷军虽然全程面不改色，心里却“咯噔”了一声。 直到刘子明说完一番含沙射影的肺腑之言，他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这一次，刘子明的身体竟然让开了。他今天穿着一身警服，佩戴了一顶警帽。 肩章上面是他多年来的荣誉，他容不得有脏手玷污它们的荣耀。 冷军错愕了0.01秒，尴尬地缩回手。 吕墨擦了擦嘴巴，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将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刘子明发现这家伙的小动作太多了，这要是罪犯很容易被警察抓住。 最牛b的罪犯，你当众喊他的名字，他都不带回头看你一眼。 有时候细节决定成败！ 曾经有一名罪犯三十年没有入网，警方试过无数的方法，最后竟然是从一个小细节抓住了凶手。 那浑蛋喜欢抽烟，不仅喜欢抽烟，还喜欢吐烟圈。 他把舌头卷起来，然后嘴成O型，用舌头用力顶出去，竟然能够吐出一串白色的烟圈。 警察就是通过这个细节，发现一组照片上有一名容貌不清晰的男子吐烟圈的画面。 警方立即逮捕了那名嫌疑人，经过DNA对比，发现那名男子正是杀死死者的真凶。 三十年的逃亡之路，竟然被自己吐出的烟圈毁于一旦。 有人说那名凶手是不走运，被警察捕捉了细节。 也有人说，凶手年纪大了，跑不动了，和警察周旋无趣了，厌倦了。 自己故意露出了马脚，让警察把他抓进监狱安享晚年。 当年传言挺多，不过结果是美好的，罪犯落网了。 尽管过去了三十年，死者家属还是等到了一个结果。 但是没过多久，死者的父母在苦等三十年后得到了真相，却在一个月后相继离世。 医院确定二老是正常死亡，无病无灾无难。 人类有时候全靠一口气活着，这一点都不假。 吕墨看着冷军的眼睛，露出鲜少的微笑，“厅长，我希望在您退休那天，我们可以坦诚交流心扉，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冷军眼底浮上了一丝好奇。 “现在不能说，到时候我一定会亲自问您！”吕墨的眼睛看向冷军，眉宇之间掠过一丝难以琢磨的神色。 冷军回到办公室，双腿一阵发软。 他老了，抗压能力越来越弱。 一边是冷念丞这浑小子持续犯案，他就是个不省油的灯，冷家的败类。 一边是来自海港警局刘子明的猜疑，以及他的老部下吕墨的含沙射影。 一边是海港市纪委梁斌的小心试探。 中午庄建国开枪自杀时，他冲出办公室看见他的脑袋被子弹打穿了孔。 他没想到庄建国会自杀，也许庄妍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多年“好友”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一点不为所动那是骗人的。 坐在椅子上，冷军眉宇之间心事重重，他希望一切风波赶紧平息。 办公室内，死亡一般的寂静，他能够听见他的心跳声，如擂鼓一般。 他刚才在纪委那帮人面前，演出了风轻云淡。这会儿独处时，才是最真实的他。 在静谧的环境中，他闻到了危险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向他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他非常讨厌这种感觉，这让他感觉自己已经下了地狱。 将烟蒂抵在烟灰缸里狠狠碾压，他打开抽屉，里面有一部手机。 取出一张未知号码的电话卡，冷军拨打了冷念丞的另一部专门和他对接的手机。 ...... 冷念丞正坐在办公室刷小视频，露出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 海港警局门前有市民开了直播，扬言要等冷军和刘子明出来给群众一个说法。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来自另一部不常用的手机。 这部手机原本有三个人知道这个号码，一个是汪富贵，已经死了。 另一个是庄建国，也已经死了。 最后一位是他亲爱的叔爷爷，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他一脸扯笑地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一组未知号码，“叔爷爷，您终于挂念小丞啦！” 冷军立在办公室的窗户前，浑身止不住地发颤，“浑小子，我来海港市的第一天就告诉你，不要再给我惹出人命。我这才来了几天，先是苏菲菲，后是汪富贵，你究竟还想杀了谁？” 正文 第509章 你身上的，命案太多 冷念丞在电话那头竟然失声笑出了声，“叔爷爷，您错怪小丞了，小丞那是正当防卫。 姓苏的那个死女人，她竟然在我手下的手机里面安装了微型窃听器和追踪器。 她为了监视我，替蒋晓雯和蒋晓娥报仇。叔爷爷，不杀她，小丞就得死啊！ 对了，如果她查出您当年也参与了碧流河一案，您会晚节不保。叔爷爷，小丞都是为了您好。 可惜，那死女人死了都没有交代出她和蒋晓雯背后的策划者，我怀疑是二十年前失踪的蒋浩。 叔爷爷，您最近可要小心点，这个人也许就在我们身边。 这浑蛋说不定整容了，他要杀了咱们！”冷念丞压着嗓音，声音狰狞道。 冷军的胸膛止不住的上下起伏，“浑小子，我警告你，刘子明他们现在在调查张萍的下落，你把她埋在哪里，安全吗？” “当然安全！叔爷爷，您放心。 对了，您要小心身边那位刘子明，他就是一条狗，揪住人就会死不松嘴。” 电话里死灰一般的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沉默了一会儿，冷军开口说道：“小丞，刘子明不需要你来动手，你身上的命案太多。” 冷念丞错愕了几秒，突然有点感动，“叔爷爷，小丞真感动，咱们终究是一家人。 不过对付刘子明的活儿，建议您还是交给我吧！ 这死警察一直揪着我不放，我想亲手解决了他！” “不行！”冷军几乎在嘶吼，随后又压低了嗓音，“小丞，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现在警局上下到处都在找杀死汪富贵的凶手，你这个时候继续作案，就是送死！” “他们难道查出汪富贵不是畏罪自杀？”冷念丞问道。 “废话！他们是警察，是法医！ 汪富贵身上两处刀伤使用的凶器尺寸不一致，明显是两把刀所为。 两处伤口不像是自杀，而是他杀。 他们现场模拟了你们当时作案的情景，和他们预想的完全吻合。 你们第一刀是落在汪富贵的脖颈后处，当时他还在挣扎，于是你们补上了第二刀，在死者的脖颈侧面。 两处刀伤如果是他自己所为，行为动作很别扭。 正常人自杀，即便是割喉，死者会从正面下手。 两处致命伤会导致死者中刀后双膝下跪在地上，然后身体倒在一边。 你们将他平放在地上，将凶器放在死者手中。 这一招只能糊弄看热闹的群众和那些刚入警队的新兵蛋子。 老警一眼就能看出猫腻，尤其是死者的头颅发间都有血迹。头颅上面法医仔细检查过，有大量血液。 证明死者头顶上的血液是低下脑袋时，从喉血管顺下去的。” 冷念丞在电话那头听得一愣一愣的，缓过神来，他说道：“没想到刑侦学如此博大精深，佩服！ 对了，冷静秋、冷楚雨、冷欣然的尸骸，海港警局可以还给我们冷家了吗？” “这个节骨眼上，你提她们干什么？”冷军的语气低沉道。 “我能做什么？三位好姐姐死得凄惨，我想厚葬了她们，不行吗？”冷念丞笑了笑。 “浑小子，那三具尸骸警方留在法医室还有用，迟早会还给你。 庄建国自杀了，纪委和检察院都盯得很紧，你不要惹事。 下午海港市纪委对我进行了例行询问，话里话外的信息量很大。 纪委梁斌主任竟然问我和冷氏有没有关系？ 小丞，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你要守好自己的嘴。 唇亡齿寒，我出事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冷念丞笑了笑，“叔爷爷，您放心！小丞怎么会出卖叔爷爷，我们可是一家人。 对了，他们最近在调查当年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他们当年真的死了吗？” 话落，冷军看着窗户，眼神阴冷，像看着两具冰冷的尸体。 人心一旦染上了一点点的雾霾，就会坠落无尽黑暗的深渊。 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黑暗，什么是光明。 他只知道，他现在就是黑暗。 “没错！他们已经死了二十年！ 小子，最近给我老实点，你叔爷爷马上就要退休了，不要给我搞事情！” 说完，冷军挂断了电话，听见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孙梦走了进来，脸色惨白。 刚才冷军在会议室接受纪委调查，她一直替他捏把汗。 “军哥，你还好吗？” 冷军走近孙梦，两人之间的距离很亲密。 孙梦猛地扑进了冷军的怀里，“军哥，咱们要不要提前走？” “傻丫头，提前走不等于承认自己犯罪了吗？再坚持几天，一切很快就会尘埃落定。” “军哥，我好害怕！ 刚才在审讯室，咱们的老同事吕墨一直在盯着咱俩，他好像知道什么！ 对了，去年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压在心底没敢告诉你！” 冷军蹙了蹙眉头，一双坚毅的黑眸紧盯着孙梦，追问道：“什么事？” “那次我们在西郊饭庄约会，我出去上洗手间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后来我发现那人跟踪我，我余光看见那人的身影很像吕墨，但是我不太敢确定。 后来我调查了那家饭庄，老板和吕墨竟然认识。我当时就觉得吕墨应该是看到了咱们。 军哥，咱们要不要？” 孙梦前一秒还柔情蜜意的眼神，下一秒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冷军阴沉着一双眼睛，低沉道：“再等等！” ...... 冷念丞眉头紧蹙，他将汪富贵的尸体制造出畏罪自杀的场景。 警察还原了现场，对汪富贵进行了尸检，排除自杀可能，证明是死于他杀。 警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竟然发现了这是一起案中案。 想起刘子明将他三次送进海港警局的审讯室，冷念丞的眼底怒气大盛。 他说过，他要弄死刘子明。 叔爷爷刚才那个电话却让他按兵不动，夹着尾巴做人。 这根本不是他的行事风格，他向来无所畏惧。 警方迟迟不将冷静秋、冷楚雨、冷欣然的尸骸还给冷氏，一定是想找出张萍。 想起张萍，冷念丞眼底掠过狠厉的神色，距离上次在防空洞一别，已经过去了好几日。 不知这女人现在是死是活，看着窗外日渐暗沉的天色，他准备和李飞一同前往防空洞“看望”一下他的好二婶。 李飞正坐在隔壁办公室，目光麻木地看着苏菲菲一张两寸的证件照。 照片上，苏菲菲穿着一件白衬衫，一笑倾城，杏眼桃腮。 李飞的心口被揪着一般，像有一把匕首在上面一刀一刀，一寸一寸地剐。 他突然想起一句梁静茹的歌词，“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咚咚咚——” 突然门外传来了冷念丞的声音，李飞回过神来才发现外面天色已黑。 下班了，他要扮演冷念丞的司机送他回家。 打开门，李飞笑脸相迎，“董事长，您要回去吗？” “嗯！先陪我去一个地方！”冷念丞说话的时候眼神诡异，吓得李飞心口一紧。 两人上车后，冷念丞从迈巴赫的后备箱取出了一个黑色的旅行包，里面有他的一身招牌行头。 坐在汽车后座，他麻溜地换上了一身黑衣，戴上了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有点泡菜国悬疑剧里面杀手的既视感。 “阿飞，待会儿你去买一些水、面包和罐头！对了，午餐肉罐头，她喜欢吃！” 李飞吃了一惊，说道：“董事长，您是打算去防空洞看张萍？” “是的！去看看她是死是活！”冷念丞露出一脸阴笑，“她现在可是个香馍馍，所有人都在找她。” “哦——” 李飞想起那天离开防空洞的时候，张萍已经被牛皮鞭抽晕了，伤口处还撒了盐。 一个受伤的人，长期处于饥饿状态下还能活下去，这女人的心理素质和毅力非同常人。 也许，她在等待一个机会...... 正文 第510章 纪委小组，加班谈话 海港警局，比往常更加灯火通明。 局长死了，每个人的心口都像被一把锤子重重一击。 纪委从中午收到庄建国自尽身亡的消息，一直在海港警局会议室挨个例行问话。 会议室的桌上堆满了庄建国这些年所有涉及过的案件，尤其是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的全部卷宗。 因为工作量巨大，纪委又派来了第二组人员前来现场支援。 会议室被围成了茶话会的桌椅布置，四面都是长条桌。 对着门的那张桌子是由纪委审讯小组使用，C位坐着梁斌主任，阴着一张脸。 右边一张长条桌，纪委组员正在负责检查庄建国这些年涉及的案件。 左边一张长条桌，另外几名纪委组员负责检查二十年前庄建国那起冤假错案。 中间空出来的一块位置摆放着一张椅子，每位进来的警局成员落座后，接受纪委小组的问话。 庄建国在海港警局待了一辈子，在局长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几年，不可能靠一己之力就能只手遮天，也许他还有下线。 纪委梁斌主任这会儿已经口干舌燥，却一直苦撑着没有喝水。 虽然庄建国作为当事人已经开枪自尽了，不代表这案子因为当年案件的经办人死了，就这么结束了。 这起重大冤假错案里面一定牵扯了很多人，可能是一张巨型的黑网。 海港警局的文职女警方小可自从走进这间会议室，一直在哭哭啼啼。 “梁主任，我是去年才来的海港警局。 头三个月刑侦组缺人，我一直跟随刘队长身后工作。 三个月下来，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当一名刑警，于是我主动向庄局长申请从事文职工作。 当时庄局长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我的申请，我特别感激他。 庄局长对我们基层很关心，经常自掏腰包请我们喝coco奶茶。 我没想到庄局长竟然是警局的内鬼！梁主任，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梁斌挑了挑眉毛，面前的这位文职女警是个性格直爽，一眼看到底的女孩子，此人和庄建国基本上扯不上什么关系。 “方小可同志，你的心情我们很能理解。 你先回去，相信这起案件很快就会有结果，喊下一位进来吧！”方小可点点头，擦着眼泪走出了会议室。 刘子明和吕墨接到师母的电话，说是妍妍已经醒了，一直不吃不喝，死死盯着病房的天花板发愣。 吕墨第一时间想到妍妍可能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症，他们必须赶紧过去一趟。 警察在调查案件过程中，尤其打击罪犯的一线刑警，难免会发生枪战、凶器作战。 一些硬汉刑警目睹血腥，或者看见自己的队友牺牲，都会很容易患上PDST创伤症。 曾经一名老警察看见自己的手下死在自己面前，为了救这名老警察，队员牺牲了自己，被子弹爆了头。 当时老警察脸上溅了一脸队员的鲜血，自此他很多年一直不能举枪，举枪手就会抖。 后来那名老警察被调到了警局的档案室，负责一些文职工作，但是听见枪声整个人就会不行。 妍妍目睹了老庄自杀的场景，这简直就像是一场灭顶之灾。 自己的老爸在自己面前开枪自杀，血浆四溅，子弹穿孔，换谁受得了？ 刘子明和吕墨拿着车钥匙准备赶往海港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 两人跑出刑侦室，看着方小可哭哭啼啼走出那间已经被纪委小组占用的会议室。 方小可看了他们一眼，捂着嘴巴哭着跑开了。 女孩子真是水做的，刘子明虽然痛心，但是他在心里流泪。 吕墨和庄建国感情基础不深，除了惋惜和遗憾，并没有太多的伤感情绪。 两人看着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看看纪委小组加班询问警局成员。 他们知道，纪委一定会彻查庄建国的死因，以及二十年前的那起冤假错案。 ...... 两人很快抵达医院神经内科，妍妍已经醒了，目光空洞地看着病房的天花板。 妍妍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灵魂，像一个还有呼吸的植物人。 庄太太坐在一旁落泪，看见刘子明和吕墨，她的两行热泪滚落。 “子明，妍妍一醒来就是这样！ 医生说她目睹了老庄的死，留下了心理阴影，建议我们转到心理科室。” “嗯！这是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症，老庄的死对妍妍打击很大。 警局针对警员的PDST创伤症有专门的人员进行辅助疏导，回去我就给妍妍联系。” 庄太太一点点点头，一边泣不成声道，“我根本没有责备她，她一直拒绝和我沟通。” 吕墨走上前，宽慰道，“庄太太，妍妍比较听得进去刘队的话，她一进警队就是跟着他。 给他们一点独处的时间，刘队也得过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他知道怎么打开妍妍的心扉。” 事已至此，庄太太不好说什么，两人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关上后，刘子明走近妍妍，看着她目光空洞的样子，他心口一紧。 “妍妍，我知道你听得见！ 老庄的死不怪你，他提心吊胆过了十几年，也许每一天都过得如坐针毡，死亡或许是最好的解脱！” 话落，他看见妍妍的眼角滑落了两颗透明的眼泪，它们顺着她白皙的脸庞滚落而下。 “妍妍，你觉得自己是压死老庄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你没有刨根究底追问日记本的事，他就不会将你绑去小木屋，就不会发生他自杀的那一幕。 妍妍，你错了！老庄给大家留了一封绝笔信！ 他在信中交代了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是他做了手脚。 他将一起他杀案件，定义为意外死亡案件。 妍妍，老庄办公室藏着的那把格洛克48超薄手枪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已经预知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抓住当年从中参与那起案件的其他内鬼。 你爸当年只是刑侦队副队长，他一个人没有可能只手遮天。 蒋家村当年是有目击证人的，他们避而不提，一定是受人制约。 那个人究竟是谁，我们一定要揪出来，这已经不仅仅是一起凶杀案。” 话音刚落，妍妍的两只眼睛像断了线的珍珠，眼泪滚落。 她的胸膛剧烈地颤抖，没有发出一声哭声。 一百级的痛苦是无声无息的，刘子明知道那种想哭却压抑的痛感。 他失去过，他懂得妍妍此刻心里一定很痛苦、很绝望。 初入警界的小萌新，遇到了海港市百年不遇的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又牵扯出了二十年前的一桩已经定案的旧案，现在这起旧案重回大众的视野。 当年的经办人留下一封绝笔信承认自己扭曲事实，然后用格洛克48超薄手枪枪决了自己。 一声枪声，像是打在了所有人的心口。 庄建国死了，那起案件还没完，背后的黑网还在继续猖狂。 刘子明听见妍妍的嗓子里面一直发出那种隐忍的呜咽声，她在努力压抑自己。 “妍妍，哭出来就好了！乖！”刘子明上前抱住妍妍，感受到她身体像一台磨损的引擎盖在剧烈抖动。 她的胸膛上下起伏，似乎五脏六腑都在疼。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仿佛投射出她父亲临死前的那一幕血腥场面。 “妍妍，哭出来就好了！听话！”刘子明抚摸着妍妍额头两旁被汗水打湿的青丝，眼眶迸泪。 突然，妍妍死死咬住被单，牙齿咯咯作响，额头迸出大颗大颗透明色的汗珠。 她感觉到有些眩晕，大片大片的红色向她涌过来。眼前的红色汇聚成血流，将她全身染成了血红色。 ......她再次陷入了昏迷。 正文 第511章 目击证人，愿意松口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医生走出病房，摘下口罩问道。 刘子明和他师母二人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师母看了他一眼，他弱弱地坐了回去。 “医生，我是她的母亲，这孩子怎么又昏迷了？”庄太太泪眼婆娑地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刚才已经了解了病患晕倒前的诱因，您女儿是精神和心理上遭受了重创。 我们之前已经给她做了核磁共振，她的大脑没有问题。 这是一个心病，任何药物都无法治愈的，建议家属多陪伴患者，不要提起一些刺激她大脑的话题。” 说完，医生离开了。 庄太太刚刚失去了丈夫，女儿又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症。 双重打击下，这位一向优雅高傲的女人仿佛一夜白了头。 “师母，您放心，妍妍一定会好起来的！” 刘子明看着师母颤抖的双肩，很想多安慰他几句，却被她突然抬起的眼神惊住了。 “子明，最先怀疑老庄的人是不是你？” 刘子明心口一紧，眼神却异常坚定道：“师母，我从不撒谎，是的！ 您是他的枕边人，也许您也发现了他的异样，不是吗？” 庄太太眼神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深吸一口气，说道：“自从依云湾发生了无脸女尸一案，他比以前失眠的情况更加严重。有几次夜里我发现他不见了，最后发现他躲在卫生间抽烟。 这件事情我和妍妍也说了，当时我们猜想海港市发生了这么大的命案，他的压力一定很大。 但是我们从没有想过，二十年前那起案件他从中做了手脚。 子明，你师傅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你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不是那种人。” 刘子明沉默了一阵子，继续说道：“师母，现在一切都不好说。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老庄那本日记本里面有答案。” 吕墨点点头，说道：“人类的心情无法排解时，经常会用书写的方式将心里的秘密记录下来。 也许找到那本日记本，我们才能彻底了解庄局长的真实内心。” 刘子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师母，您如果想到老庄可能会将日记本藏在什么地方，请您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那本日记本可能会一针见血，将当年的案件暴露在我们面前。” 庄太太点点头，眼眶无声无息地落泪。 ...... 刘子明和吕墨开车准备回海港警局的路上，时间已经是4月9日晚上八点十五分。 海港市自从发生诸多命案，现在一到黑夜，大街上许多店都不开张。 坡子街附近的夜市，因为可怕的连环杀人案，门前冷落。 爱逛街的美女们都窝在家里，商贩们干脆都不出摊了。 夜深人静的海港街道，仿佛被一桩桩命案的诡异氛围所笼罩。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一边开车，一边双目直视前方。 突然，他的电话响起，是刑侦一组夏枫打来的电话。 刑侦一组最近一直驻扎在蒋家村，调查当年蒋晓娥的真实死因。 起初，村民们只字不提。后来日子久了，有人良心上过不去松了口。 “刘队，是我！夏枫！” “是不是又发现？”刘子明刚才还想霜打的茄子，身子一下子坐直了。 “没错！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有目击证人松口了。 不过他要求警方对他的家人提供保护措施，因为当年没有保密的目击证人，例如：蒋友鹏夫妇、蒋波、王半仙都已经死了，他们这些年一直隐瞒事实，就是担心会被报复。” 刘子明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道：“让目击证人放心，警方一定会保护他们的家人。” “我马上带目击证人回去，咱们警局见！” “好的，我也正在路上，大约还有十分钟就到！” 刘子明挂断电话，吕墨的情绪也振奋了许多，“没想到刑侦一组这么长时间驻扎在蒋家村，效果还是立竿见影的。 只要目击证人证实当年蒋晓娥是死于他杀，和庄建国信中交代的一致，就可以将当年的案件彻底翻案重新调查。” “是的！可惜我们一直找不到当年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你说他们会不会真的遇害了？”刘子明语气阴沉道。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逃得出大数据的分析，他们在这个时代留下的一切仿佛是一张白纸。 再小的个体，也有他的痕迹。欧阳焱和杨心蕊两名法医存活的概率几乎为零。”吕墨说道。 刘子明开车的手抖了一下，差点压到了马路上的黄线。 车子偏移的时候，吕墨能够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恐惧。 两人抵达海港警局时，已经是晚上九点的海港警局亮如白昼，每个人都在里面各司其职。 望着透明玻璃门里面忙碌的身影，以及户外停车场几辆纪委的执法车辆。 两人感受到了一场暴风雨正在乌云后面蓄势待发。 走进海港警局大厅，刘子明突然想去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看望一下严勇和夏果果。 自从他俩将苏菲菲和汪富贵的尸检报告发给他，他一直没有看见这两人，心里有点挂念他们。 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个离去，刘子明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珍惜他在警局的这帮兄弟。 他和吕墨趁着刑侦一组夏枫还没赶到海港警局，乘坐电梯前往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电梯门打开时，熟悉的阴凉感，熟悉的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熟悉的走廊上昏黄的灯光。 四周异常安静，只有停尸柜的机器发出运作的声音。 两人的脚步声在长长的走廊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还伴随着一些回声。 放眼望去，三号法医室的灯是熄灭的状态，二号法医室夏果果的那间法医室的灯亮着。 两人站在门外时，看见夏果果和严勇正站在三具陈年尸骸面前，一只手抱着后背，一只手抵在唇边。 他们的动作一模一样，日子久了，看来彼此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对方。 “严医，人的头部骨骼包括脑颅骨8块和面颅骨15块的，头部是一共有23块骨骼的。 冷楚雨的头骨被重物砸中的这两面没有碎裂，但是里面造成了大面积瘀血堵塞，从而造成了死亡。” 夏果果一边分析，严勇一边点头表示认同。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看样子他们对三具陈年尸骸依然饶有兴致。 “咳——”刘子明轻咳了一声走进了二号法医室，吕墨紧跟其后。 “刘哥，您怎么有空来了？ 庄局离世的消息我们已经知道了，纪委大概会在晚上十点约我们谈话。 他们现在正在和警局技术科的同志例行谈话，果果才来没几天不需要过去，她和老庄根本没有交集。” 刘子明点点头，开口问道：“嗯，苏菲菲和汪富贵的尸体呢？” 夏果果回答道：“天气一天天热了，我们把尸体放进了冰冻柜，不然会腐臭。 对了，什么时候可以通知苏菲菲的父母将死者带回去安葬？”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说道：“苏菲菲的父母都在医院，情绪不是很稳定，等他们出院吧！ 汪富贵的母亲我派人去看望了，八十五岁，耳朵已经聋了，还有老年痴呆。 老太太根本记不得她儿子，这或许是上天对她的一种恩赐吧！ 我们已经联系了养老院，送老人家去那里安度晚年。 起初养老院那边不愿意接受高龄老人，她又是杀人犯的母亲，后勤管理部门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一家公办养老院已经接受了老人家。” 正文 第512章 村里电工，维修探头 “罪犯家属被人歧视是挺冤枉的，一人犯罪不等同于全家人都有罪，汪富贵的母亲是无辜的。”严勇说道。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同，“兄弟，你很有爱心。对了，你们还在研究这三具陈年尸骸？” “刘哥，虽然她们已经死了十年，但是身上还是有很多值得我们继续深挖的线索。 这三具尸骸就是三种死法，凶手的大脑思维很有创新。他当年一定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蓄谋已久的犯罪。 苏菲菲和汪富贵的尸体已经告一段落了，我们俩突然没事做了，就寻思着继续观察这三具陈年尸骸。 说不定我们的眼睛一叶障目，错过了什么细节呢！”严勇笑了笑。 冷酷法医夏果果一直阴着一张脸观察三具陈年女尸骸，一双清冷的眼睛在她们之间来回移动。 刘子明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晚上九点十分了，刑侦一组的夏枫应该已经快要到了。 “我们就是下来看看你们，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大家心情都不好。 老庄走了，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妍妍这会儿在医院情况不乐观，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说完，刘子明的眼眶有点湿润。 严勇脸色顿挫了一下，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刘哥，您最近这是怎么了？越来越感性了！您放心，我一定和果果长命百岁！” “好的！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严勇做了一个OK的手势，夏果果朝刘子明和吕墨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冷艳。 刘子明和吕墨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刑侦一组的小组长夏枫已经带着组员，还有三名蒋家村的村民来到了警局。 “刘队，这三位是目前愿意和咱们交底的村民。”夏枫介绍道。 三位村民见到刘子明，被他不怒自威的气质震惊到了，表情有些不自然。 刘子明语气亲和地说道：“感谢你们配合工作，你们放心，警局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家人。” 说完，夏枫一组人领着三名村民跟着刘子明进入海港警局的一间小型会议室。 这是一次秘密约谈，暂时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刘子明和吕墨落座后，刑侦一组坐在他们旁边，三名村民坐在对面位置上，看起来都有些紧张。 “夏枫，去拿几瓶矿泉水过来！” “是！” 夏枫给三位村民每人发放了一瓶矿泉水，三人喝了些水，稍微放松了紧张的情绪。 刘子明看着三人中间最为年长的一位开始问道，“这位大哥，那就先从您开始吧！说说您当年看见的，如实告知便可。” 此人点点头，开始了他的回忆。 “刘队长，我叫王刚，不是土生土长的蒋家村人。我是入赘到蒋家村的，今年已经五十岁了。 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旁边发生了溺水女尸一案，当时我正在田里面割麦子。 那天拖拉机和收割机的响声很大，那年村民们迎来了大丰收。 我正在割麦子，突然回头看见村民们都撂下了镰刀，跑到了碧流河旁边。 于是我也跟了过去，看见地上趴着一具女尸。 那姑娘的打扮看着就是学生模样，两只乌黑黑的马尾辫，穿着一件蛮时髦的‘的确良’材质的衬衫。 蒋友善和王春芳在田里面打捞水菱角，看见了那具女尸，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给捞了上来。 人被翻过来的时候，那姑娘的衬衫上面还有镇上中学的校徽呢！ 虽然她的脸在水里泡发了很长时间，但是村民们都认出她是村官蒋浩的大妹子。 后来警察来了，开始调查那起案件，我们村民担心惹事就回田里继续割麦子了。 没几天，蒋友善夫妇死了，蒋波死了，我们一些目击证人就害怕了，总感觉有人想把我们全部灭口。 再到后来村官蒋浩失踪了，他小妹子蒋晓雯魔怔了，大家就更加不敢谈论那件事。 后来没多久，蒋三就接替了蒋浩的位置，在大棚蔬菜种植基地的工作，带着我们一起搞大棚种植。 我们闲下来的时候，蒋三就和我们说，蒋晓娥的事情最好要烂在肚子里面，嘴巴乱说的人都会死。 再后来，当年目击蒋晓娥死相的村民们基本上都收到了一封恐吓信。 上面说，如果我们胆敢乱说话，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王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警察同志，当年蒋晓娥的死相很凄惨，腰部两片血红，里面的肾脏没了。 身上的衣服被人褪到了脚后跟，内裤都没了，我们怀疑她被人给Q了，然后还盗取了她的肾脏。”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心尖颤栗，虽然这些他基本上已经知道了，不过还是很震惊。 另外两名当年的目击证人和王刚说的内容大抵相似，刘子明对他们的话进行了录音。 三人将挤压在心里二十年的真相告诉警察后，脸色释怀了许多。 刘子明却从三人的口供中都听见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就是蒋家村村委会书记蒋三。 刘子明继续问三人当中最年长的王刚，此人的语言逻辑能力不错，表达能力很清晰。 另外两名村民老实巴交的，说话吞吞吐吐，王刚就成了他们三人的临时代表。 “你对蒋三书记的印象怎么样？”刘子明问道。 吕墨一直在本子上记录下重要的线索，并且分析目击证人的面部微表情。 “警察同志，蒋三和蒋浩从小是发小，两人关系很铁。 蒋浩失踪前将所有的种子都交给了他，将几家国内知名商超负责人的联系方式也给了他。 他顺理成章成了蒋浩的接班人。 说实话，蒋书记的才华和领导能力确实和蒋浩相差甚远，但是他自从接替了蒋浩的工作，一直都很认真。 可惜，村民服他的人不多，有人说他捡了一个大便宜，沾了蒋浩的光。 后来，大家越这么说他，他越努力专研大棚种植技术，这些年成绩做得还不错。 再到后来，冷氏药业集团的老董事长冷俊峰到我们村调研，遇到了蒋三，对他称赞有加。 冷俊峰现场与咱们村签订了多年的合约，将草本植物穿心莲交给我们村种植。 这位冷俊峰先生帮我们村拉到了好多业务，蒋三和他关系走得近，大家才慢慢开始服他。 这些年，蒋三带领着大家，的确让村民的腰包鼓起来了，也就没人说他了。 不过在大家心里，最认可的人永远都是当年的村官蒋浩。” 王刚说完后，刘子明点点头，在笔记本上面写下来几个疑点。 突然，王刚身旁两名老实巴交的村民，有一位竟然主动开了口。 “警察同志，我叫蒋平，是村里面的水电工，村里的监控探头也是我进行维修。 前段时间一直下雨，我们村的监控出了些故障，村委会安排我过去维修。 我在维修的时候发现视频里面出现了一个人，在一场大雨里走进了王半仙的家中。 王半仙是村里的疯子，基本上没人去他们家。倒是蒋三书记有时候会去慰问孤寡老人。 视频里面蒋三书记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去了王半仙家里，过了五分钟吧，他匆匆忙忙出来了。 当时维修探头的时候我没多想，后来王半仙当天突然死了，我才想起来蒋三书记慰问老人是空手去的。 这很不符合村委会的行事做派，蒋三书记走访关怀村里孤寡老人都会带一箱牛奶和一些吃的。 蒋三书记是空手去的，然后又慌慌张张出来了，身上还背着一个很大的物件，装进了后备箱。” 刘子明和吕墨的身体突然立直了，“那视频还在吗？” 正文 第513章 尸体简单，纯粹多了 村民蒋平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枚黑色的U盘，眼底迸出一道光，“警察同志，我当时留了个心眼，特意拷贝了一份。说实话，我一直看那个蒋三不顺眼。 这浑蛋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私底下一直惦记我老婆。 我之前在广西打工，后来我发小告诉我，蒋三经常往我们家里跑。 一开始我没放心上，以为是有人故意嚼舌根，破坏我们夫妻感情。 春节回家的时候，我儿子躺在床上和我聊天。你们知道的，童言无忌，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我儿子说，爸爸，你不在家的时候，蒋三叔叔竟然欺负妈妈。 我说，儿子，这不可能，你不要乱说。 结果你们猜，我儿子说什么了？” 村民蒋平眼眉立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子明和吕墨瞪大了眼睛，蒋平身旁的两名村民貌似知道这件事情，一直在摇头。 看样子，事情闹得挺大的。 刘子明喉结缩了缩，“你儿子说什么了？” 蒋平双拳紧攥，瞬间红了脸，脖子上面的青筋暴起，“我儿子说，蒋三叔叔一进屋就去妈妈房里打妈妈，打得妈妈嗷嗷叫。 蒋三叔叔走的时候，妈妈不哭了，还一直笑。爸爸，妈妈是不是被打傻了？” 瞬间，一会议室鸦雀无声，大家都是成年人，已经在脑袋里面脑补了一出大戏。 刘子明蹙了蹙眉头，表情有点尴尬，吕墨也摸了摸鼻子。 刑侦一组的几位组员，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警察同志，我不完全是公报私仇，王半仙突然死了，而蒋三当天正好去了她家。 他是空手进去，背着一个蛇皮袋出来的，看着不是很吃力。 王半仙你们见过，很瘦，我怀疑里面就是王半仙。” “蒋平，这个事情我们知道了，U盘先给我们警方保存着。” 刘子明接过蒋平手里的U盘，吕墨已经取出了他的笔记本电脑。 一群人围着吕墨的电脑开始观看村民蒋平拷贝下来的那份视频。 视频中，大雨磅礴，雨下得太大了，周围像沸腾的粥锅，冒着腾腾的热气。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王半仙的家门口。 此人无论是身型还是走路姿势都和蒋三很相似。 刘子明曾经观察过蒋三，他走路喜欢拖地，喜欢先伸出左脚，一般人都是右边思维。 从这一点已经可以肯定，走进王半仙家中的男子是蒋三。 五分钟后，画面中的男子将雨衣的帽檐压得很低，背上背着一个蛇皮袋。 很快，他将蛇皮袋子装进了一辆无牌照的面包车内，然后扬长而去。 刘子明和吕墨的脸色顿沉，吕墨率先开口道：“刘队，当时法医从王半仙的指甲缝里面看见了淤青，唯独没有发现人为的指纹和皮屑组织。 严勇从死者的指甲缝里面提取到了雨衣的材质，是一种尼龙布，雨衣的颜色是黑色。 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知道人类在遭遇生命危险时，会采取反抗。 尤其是将对方掐死或者溺死的过程中，受害人会迸发出身体最大的能量死死抓住活物身上的衣物、肢体，很有可能会造成施暴者面部、身上留下伤痕。 如果凶手身体上面的软组织、皮屑、血液等被警察提取到，很容易通过DNA对比，查到施暴者的身份信息。” 刑侦一组夏枫惊呼道：“难怪我们刑侦一组刚驻扎在蒋家村的时候，这个蒋三书记猫不是狗不是的，一直跟着我们走访村民。 我们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村民们见到他就闭口不提当年的事情。 刘队，吕专家，这组视频足够证明他就是杀害王半仙的真凶。 那件黑色的尼龙布材质的雨衣上面一定有王半仙临死前挣扎的划痕，咱们现在就去把那浑蛋抓回来。” 刑侦一组组员顿时士气高涨，纷纷站了起来，刘子明和吕墨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目视着夏枫。 刘子明一双黑眸坚定地说道：“夏枫，这边的问话暂时可以告一段落，感谢三名村民为我们带来这么重要的线索。 另外，你们现在立刻马上前往蒋家村，深夜将蒋三捉拿归案！！！” “yes,sir!”刑侦一组的成员几乎异口同声道。 ...... 会议室内恢复了安静，刘子明和吕墨将村民蒋平提供的视频又来来回回看了十来遍。 他们想起第一次见到蒋三书记的时候，此人眉宇之间尽显诡异。 “坏人”二字虽然不会写在脸上，但是坏人的基因流淌在他们的血液里。 老庄曾经说过，好人和坏人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但是犯罪心理会出卖他们的面部微表情。 一个心里有鬼的人，眼神看人是古怪的。 警察看所有人有时候都会像是看犯罪嫌疑人，坏人看所有人都会觉得对方想要害自己，这其实是一个道理。 两人走出审讯室，看着纪委小组占用的那间会议室灯火通明。 这个点，他们的老朋友法医严勇正在接受纪委小组的例行问话。 两人路过那间令人压抑的会议室，大门紧闭着，门缝下面折射出了日光灯的白光。 隔着门可以听见纪委梁斌的声音，但是根本听不清楚。 两人回到刑侦室，等待一组成员将蒋家村的村委书记蒋三深夜缉拿归案。 纪委小组最近会调查当年的案件。 这个节骨眼上抓住蒋三，二十年前的案子很快就能够水落石出。 刘子明摸着身上的那枚黑色的U盘，像握住了一块宝贝。 他一定要将物证藏好，这是蒋三杀人灭口的证据。 两人路过冷军的办公室，已经是晚上十点零五分，他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光。 如果他不是黑暗的一方，这样的作风确实很值得人敬佩。 他没几天就要退休了，海港市是他人生最后一站，他是否会全身而退，还是彻底撂在这里。 现在一切还不好说！ ...... 严勇坐在会议室的中间位置，四面被桌椅包围着，这样的谈话方式他还是第一次。 纪委梁斌主任已经从中午一直待到了晚上十点多，嘴皮子都说干了。 “严医，放松，这只是一次例行谈话。”梁斌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亲和力，但是眼神却很坚定，有种揪不出内鬼不罢休的气势。 严勇笑了笑，他很少被这么多活人围着，怪不习惯的。 从业这么多年，他倒是已经习惯了被尸体包围着。 一群眼底有光彩的活物盯着他看，他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慢慢适应。 “梁主任，开始吧！”严勇喜欢开门见山。 “严医，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尸溺水一案，你当年参与了吗？”梁斌问道。 严勇笑了笑，“梁主任，我的档案您看了吗？ 上面不是写着，我是在那起案件过后的第二年才加入海港警局的法医鉴定处。 我们学医的会晚两年毕业！ 当年海港警局这边严重缺法医，我放弃了在省城从业的机会，选择留在这里。这一晃已经十八年了。” 梁斌看了一天的警员档案，这会儿没来得及看法医的档案，被严勇小小鄙视了一把。 “严医，你了解庄建国的为人吗？”这个问题梁斌今天已经问了很多遍了，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 严勇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太了解庄建国的为人，虽然他是我的领导，但是我常年在下面工作。 我这一辈子和死人打交道最多，很少和活人打交道。活人太复杂了，我看不清。 尸体就简单纯粹多了，身上或多或少都会给我一些线索。 活人就不同了，会掩饰，会撒谎，会编故事，会欲擒故纵，会的太多太多了。” 正文 第514章 试试对方，是人是鬼 纪委梁斌主任和其余纪委小组成员都觉得面前这位严大法医没什么可疑。 此人是一位非常敬业的法医，一辈子都和死人打交道，听说一直未婚。 从他身上问不出什么，倒是可以问问他关于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事。 “严医，您认识二十年前负责碧流河溺水一案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吗？”梁斌换了个话题。 严勇点点头，回道：“我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我。 不过我和法医欧阳焱是校友，他的传奇故事一直在我们学校成为一段佳话。 只不过后来传言他私生活作风出了问题，和实习法医杨心蕊好上了。 后来校方把他从名人榜上除名了。 两人接受了国外法医界抛来的橄榄枝，欧阳焱抛妻弃子与杨心蕊远赴澳洲。 杨心蕊，我不太了解，当年她名不经传，很难引起我们法医界的注意。 海港警局这些年，法医鉴定处的同事来来去去，一直留不住人。 身边的人走来走去，唯独我一直留在这里。” 说完，严勇冲着梁斌主任笑了笑，身旁几名女纪委脸色有点微红。 严大法医果然和传言中所描述的一致，颜值像吃了防腐剂，像个二十出头的帅气小伙子。 “庄建国违背了信仰，成为了警界的耻辱，你当真一点也没有察觉吗？”梁斌继续问道。 严勇耸了耸肩膀，语气淡定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还是那句话，我只关注尸体。 作为一名法医，我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尸体上，观察人的工作是刑警的活儿。 虽说法医和刑警不分家，但是本质上还是有些区别的。” 梁斌很快结束了这次问话，此人光明磊落，一身正气，被正义的光环牢牢包围着。 除了面色白皙的过分，这是法医常年在法医室工作的原因。 “严医，感谢您的配合！ 海港市发生了诸多命案，我听说一死人就往你那儿送。辛苦了！” 严勇笑了笑，“分内之事！梁主任最近有的忙了！” 梁斌嘴角勾了勾，示意严勇可以离开了，顺便喊下一位进来。 严勇出去后，下一位警员走进了会议室接受纪委小组的例行谈话。 他准备赶紧回法医室和夏果果汇合，这才分开一会儿，他竟然已经很想她了。 路过刘子明的办公室，他闻见了一股扑鼻而来的烟味。 立在刑侦室办公室门前，刘子明果然手里叼着一支烟，身体靠着窗户边喷云吐雾。 “刘哥，少抽点烟，你上回晕倒不记得了吗？”严勇笑着走了进去。 刘子明将烟屁股抵在烟灰缸里面，张开双手和严勇来了一个拥抱。 “兄弟，纪委小组没有为难你吧？他们现在看谁都不像好人！” “放开！你这一身烟味，臭死了！还是果果比较香！”严勇一脸嫌弃地推开了刘子明。 “哎呦喂！果果比较香？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刘子明佯装要用大拳拳揍他。 两人片刻的打闹，压抑已久的心情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严勇回头看向吕墨，吕墨端着身子，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屏幕上面是一个私信的窗口，对方的头像是灰色的，看起来不在线上。 “吕专家在看什么？”严勇问道。 “一个神秘人！可能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刘子明说道。 严勇眉头蹙了蹙，“该不会知道警局谁是内鬼吧？” 话落，吕墨回眸看向他，“这家伙该不会是你扮演的吧？” 严勇突然“噗嗤”一笑，“大哥，我有那闲工夫和你网聊？别闹了！ 对了，有时候你觉得对方好像知道很多，甚至和你聊得来，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任何一个故意接近你的人，都是带着目的和动机。 他们也许不是咱们的同类，而是敌人抛出来的诱饵。” 说完这段听起来很有哲理的话，严勇看着二人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回去了，果果在等我！” 刘子明和吕墨面面相觑，觉得严勇刚才那段话听着怪怪的，似乎有点道理，又似乎没有道理。 “吕墨，这人一直不上线，会不会真的是凶手抛出来的诱饵？ 你还记得ID造神出道吗？会不会那家伙扮演的？咱们不是一直没有揪出那家伙吗？” 刘子明的眼眉紧拧，他有点担心吕墨进入了凶手的鸿门宴。 吕墨捏着下颌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我看不太可能！ 他能将冷军的信息告诉我，证明他和冷军是站在对立面，一定不是同类。” 刘子明蹙着眉头，“你信不信这是一招铤而走险的布局，高端的猎人通常都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凶手如果不抛出一些真家伙，他很难和你产生粘性，很难接近你。” “你是说，凶手故意向我抛出了诱饵，引我上钩？”吕墨反问道。 “有这个可能性！ 咱们和凶手已经周旋了很久，他已经熟悉我们的查案方式，咱们这次也要来点不一样的。” “你想怎样？”吕墨继续反问道。 “你等他上线，继续和他聊，试试他是人是鬼！看看他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吕墨不太苟同严勇和刘子明的脑洞，凶手和他在一个贴吧相遇，这本身就需要一些概率。 眼下，这位网友已经连续几天没有上线了，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昏暗的视线里，吕墨在键盘上敲下了一行字，“在吗？我等你很久了，收到回复我的信息。 如果不方便，可以拨打我的电话......” ...... 冷念丞和李飞抵达马庄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二人将车子停放在五公里以外的世贸国际大酒店的地库，叫了一辆滴滴快车前往马庄交界处。 一路避开了村庄的监控探头，两人走了下面的小路来到了废弃工厂，很快抵达那口防空洞口。 洞口被遮得很隐蔽，大概只有野猫、野狗、老鼠、壁虎、蜘蛛等生物才会寻到这里。 冷念丞取出手电筒，这次他多带了一个，两人打开电筒迈着步子走进了防空洞。 这里的环境很湿润，湿气相当重。 防空洞的墙壁上坑坑洼洼，电筒的光线照上去，诡谲多变。 这里像一张鬼脸，那里又有点像一个婴儿的脑袋，总之这里面的恐怖氛围感相当刺激。 如果悬疑恐怖片导演取景，这里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防空洞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死灰一般的寂静，这里面像是人间地狱。 李飞的心脏在狂跳，他害怕接下来会看见一幅惨烈的画面。 十字架上面，瘦成纸片人的女人。衣不附体，身上都是鞭子抽打的痕迹，伤口已经化脓生蛆。 女人耷拉着脑袋，已经失去了呼吸。 正文 第515章 这一步棋，从长计议 李飞竟然期待那个叫张萍的女人能够活下去。 一个女人被折磨了十年，一定不只是为了一个礼拜一次的水和食物。 这点东西根本不够塞牙缝，顶多维持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 上回她被冷念丞伤口撒盐，当时凄厉的惨叫声仿佛历历在耳。 眼下四周却一片安静，没有张萍一丝呻吟。 李飞的手一直摸着从黑市买回来的那把CZ75手枪。 这把CZ75手枪采用大容量弹匣、双动扳机的制式手枪，扣动扳机的距离很短。 自从苏菲菲死了，李飞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崩了这家伙。 过去他垂涎张伟的位置，无非是希望苏菲菲能够高看他一眼。 现在苏菲菲死了，神马都是浮云了，他什么也不想要，只想要苏菲菲复活。 当时苏菲菲举起汪富贵那把菜刀，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冲动。 他好后悔，当时就应该和他们同归于尽，陪苏菲菲一起死也好。 苏菲菲抹脖子的动作太果断了，他犹豫了片刻，她就死在了他的面前。 “阿飞，想什么呢？快点跟上？”冷念丞回眸看了一眼李飞，这家伙愣在原地。 四周很黑，冷念丞没有看见李飞那双狠厉的眼神。 “别磨叽了，看完她是死是活，然后赶紧回去睡觉。”冷念丞说道。 李飞紧跟着他继续往前走，很快两人闻见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人类排泄物的味道。 两人举起手电筒时，眼前出现了熟悉的场景。 张萍依旧在十字架上，脑袋歪在一旁，长发垂地，遮掩了全部的脸。 李飞将手电筒照在地上，看见地上有一颗一颗石头状的物体，那是张萍的排泄物。 常年吃不到蔬菜和水果的人类，只会排泄这些东西，而且排泄的过程会撕裂般的疼。 冷念丞咧嘴笑了笑，他将电筒的强光对住张萍。 好家伙，这女人的新陈代谢还不错，伤口已经结痂了。 “阿飞，去看看她死没死？”冷念丞的声音阴冷道。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但是他照做了。 自从苏菲菲死后，他的心就冷了，狠了。 他举着手电筒慢慢靠近张萍，强光照在她的身上，遍体鳞伤，伤痕累累。 她的脑袋歪在一旁，瘦成纸片人的她看不出一丝活人的迹象。 李飞距离她一拳的距离时，用手电筒拨开了她的头发。 这个女人的头发已经花白，长期经历精神折磨和营养不良，四十岁出头已经老得枯萎。 她的脸暴露在李飞的面前，像打了蜡的一张脸，毫无生机。 因为太瘦了，她的脸像一颗骷髅头的标本，看起来很恐怖。 “阿飞，探探她的鼻息！”冷念丞站在一旁看热闹似的。 李飞伸出一只手，有点发抖，慢慢靠近张萍的鼻孔下方。 “死......死了！董事长，她死了！”李飞的声音难以控制地哆嗦着。 他看着冷念丞，喉结止不住的颤抖，他们手上又多了一条人命。 冷念丞忽然笑了笑，“是吗？你确定吗？” 李飞有点急了，“不信您过来探探她的鼻息，真没气了！” “阿飞，回头看看！”冷念丞笑得阴冷。 李飞突然感觉出身后有一丝异样的氛围，他慢慢回头后，差点吓得背过气。 张萍刚才歪着脑袋，这会儿竟然拨正了自己的头，嘴角勾起，好像在对他笑。 李飞认为，那个笑容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笑容，凄惨又惊悚。 他吓得倒退了几步，不可思议地看着张萍，直摇头。 “阿飞，我早说过了，她没那么容易死！”冷念丞说完，拎着塑料袋走向张萍。 张萍听见塑料袋的声音，突然两眼放光，眼珠子几乎要跳出耷拉的眼皮。 “二婶，饿了吗？”冷念丞举起一块面包在张萍的面前晃了两下。 张萍点头如捣蒜，嗓子里面发出“嘶——嘶——”的声音。 “二婶，警察在外面到处找你，你现在是一个香馍馍。 他们已经发现冷静秋她们三人的尸骸，当初她们被我埋进了一幢烂尾楼的墙体里面。 没想到爷爷出殡当天，一场大雨竟然冲毁了墙体，露出了她们的手指。 那帮包工头挖出了三具陈年尸骸，报警通知了警察。 她们在里面待了十年，终于还是被人发现了。 当年咱们冷家失踪人口是四人，警察现在到处在找你的尸骸。 二婶，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些食物和水都是你的！” 话落，张萍不住地点头，她已经饿得能够吃下去一个人。 “你这么苦撑着，是不是还幻想着有一天他们会找到你。 然后你会揭发我的罪行，看着我被他们送到东城河刑场，接受子弹穿透我的身体。我说的没错吧？” 张萍头摇得像拨浪鼓，嗓子里面发出了对食物和水的渴望。 “不想......死！”张萍憋了半天，说出了三个字。 被囚禁在这里，她几乎丧失了语言功能。 冷念丞失声笑道：“我可真是低估了人类的求生欲，换我一定不会苟活。 二婶，你别幻想了，这辈子不会有人发现你被我囚禁在这里。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李飞知道你在这里，如果警察发现，那证明阿飞反水了。” 话落，冷念丞回眸看了看李飞，笑容诡异。 “董事长，阿飞永远不会背叛您！” “很好！”冷念丞笑了笑，将食物和水抛给了李飞，“喂她！” 说完，他拿起地上的iPad，开始连接充电宝。 很快，iPad自动开机，冷念丞将那段播放了十年的视频放大了音量。 李飞看见张萍一边发狂地吃东西，一边眼睛迸泪。 一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面滚落，像是一颗一颗的红豆。 她的眼睛好像发炎了，流出了血泪，看起来很恐怖。 张萍吃饱后又挨了一顿揍。 很快，张萍晕死了过去，两人扬长而去。 路上，李飞一边开车，一边偷瞄后座的冷念丞。 “董事长，为什么不给她一个痛快？” “阿飞，让一个人死太容易了。 强者的报复，都是将对方慢慢折磨死。知道我为什么不杀她吗？” 李飞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因为她还有生的渴望，一个人想死的时候才会死，您想让她彻底绝望，然后自己咽气。” 话落，冷念丞鼓掌叫好，“阿飞，你越来越有天赋了，不亏是我的好兄弟。 对了，等我们将冷静秋她们三的尸骸取回来，到时候咱们一起鞭尸，录视频，给张萍那贱人播放一点不一样的。” 李飞心口一紧，冷念丞真狠啊，比洪水猛兽还要狠。 “董事长，不如直接将那三具尸骸运到防空洞，在张萍那贱人面前鞭尸，这样她一定会崩溃。” 冷念丞眼底一惊，笑了笑，“阿飞，你的狠毒已经和我不分高下了！ 对了，我听说苏菲菲的爸妈都住院了，你知道吗？” 李飞吓得方向盘顿时漂移了一下，冷念丞究竟想干什么？ “阿飞，你放心，我会给苏菲菲的爸妈养老，保证他们晚年衣食无忧。” 李飞额头迸出了冷汗，冷念丞难道发现了他的异样，用苏菲菲的父母警告自己要忠心？ 他原本想写一封匿名信投给海港警局，告诉他们张萍还没死，让警察扳倒冷念丞。 现在想来，这一步棋必须从长计议。 “阿飞，你看，苏菲菲的爸妈住在一间病房。” 李飞笑了笑，接过冷念丞的手机看了一眼，心尖乱颤。 “董事长，他们的死活不关我的事，我和苏菲菲只是露水情缘一场。” “阿飞，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没事去看看他们二老！” 李飞瞄了一下后视镜，冷念丞正死死盯着他，冲着他扯起诡异的笑。 正文 第516章 警犬鼻子，倔驴脾气 海港警局，深夜。 从外面望进去，灯火通明。 每一间办公室都亮着灯，除了庄建国的局长办公室。 冷军自掏腰包点了外卖给全体警员以及纪委小组的成员加餐。 人家可是省公安厅的厅长，大半夜陪着大家伙加班，还自掏腰包请吃夜宵。 警局上下不知冷军深浅的人都很感动。 “同志们，案情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大家要坚持住，胜利就在前方。大家有没有信心？” 冷军话音刚落，全员齐刷刷地回应了一个震耳欲聋的字眼，“有！” 这一声士气高涨的回音在刘子明和吕墨的耳朵里颇为讽刺。 五分钟后，警局接到了市民的投诉电话。 每年高考都在六月份举行，眼下已经四月九日，距离高考的日子迫在眉睫。 海港警局附近有不少居民楼，准高考生们都在挑灯夜读，不少孩子被刚才从警局传出来的声音惊扰了。 有家长深夜拨打了12345政府热线投诉海港警局扰民。 电话是匿名举报，市民们都比较敢说。 12345热线那边很快拨打了海港警局的电话，让这边注意一下，不要扰民。 如果没有重大案情，不要在市区拉响警笛声。 此外，如果特殊情况需要拉响警笛声，只允许第一辆警车使用警笛，后面的警车不必一起使用警报器。 冷军亲自和政府办领导解释过后，这场小小乌龙事件就结束了。 他拿着外卖敲开了会议室的门，纪委小组一名女同志开了门。 冷军朝里面望去，纪委梁斌主任正在和技术科的徐翔主任谈话。 一屋子人回头看见冷军手里拎着夜宵，脸上露出疲倦又客套的微笑。 冷军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走进了这间被纪委小组占用的会议室。 “梁斌，让同志们歇会儿。 来来来，大家先吃宵夜，补充体力，后半夜继续爆肝。”冷军的语气很和蔼，身上少了一些白日里的官架子。 梁斌和身边几名纪委小组成员站了起来，警局技术科的徐翔主任也站了起来。 省公安厅厅长可是个大官，人家亲自拎着夜宵嘘寒问暖，从礼数上都应该表示客气。 梁斌虽然一脸倦色，但是一点也不困。 市里面发生了官员自尽事件，这是一件大事。 他已经和纪委小组参与此次案件查办的同事们打好了招呼，最近加班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冷厅长，您太客气了。 我们这边和徐翔主任的谈话已经进入了收尾部分，等这边结束了就休息十五分钟。”梁斌冲着冷厅长客气地笑了笑。 冷军看着四周堆积如山的档案、卷宗、资料，一屋子纪委小组的人，以及被排号的警局成员。 “那好，我就不打扰大家工作了，夜宵记得吃！” “谢谢冷厅长关心，您也注意劳逸结合。” 梁斌说完这句话，收起脸上的笑容，落座后眼神继续看向了徐翔。 冷军点点头，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环视四周，海港警局全员都在义务加班。这样的敬业精神，很难有他们破不了的案子。 如果小丞没有他和庄建国兜底，恐怕早就抓进东城河刑场一百次了。 他路过刑侦室的时候看见屋子里面亮着灯，刘子明和吕墨都在里面，似乎在等什么人。 他站在门口停顿了几秒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刘子明和吕墨对他已经开始产生了怀疑，他们俩和冷念丞说的一样，都有一只警犬的鼻子。 被他们俩给盯上了，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棺材里面。 海港警局人才济济，为什么是刘子明当了刑侦大队的队长，因为他身上有过人之处。 此人除了有警犬的鼻子，更有倔驴的脾气。 他就是凭借着一身倔脾气，做到了破案率百分之百的好成绩。 冷军迈着步子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脚步很沉重，不像他初来时，大步流星的步子。 回到办公室，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子时。冷军打开手机，刷了一会儿朋友圈。 他的老部下江洋刚分享了一条G省人事任免通知的文章转发到了朋友圈。 冷军阴着一张脸点开了江洋的微信，上面的聊天记录还定格在春节两人拜年问候的日期。 江洋是从省公安厅一路被提拔到了G省当副市长，其中冷军对他的帮助很大。 他不过才四十岁出点头，已经是副市长厅局级副职，前途无量。 这个时候如果让他上任海港警局局长一职，相当于厅局级副职降到了正处级干部。 冷军犹豫了，为了自己的私心，毁了江洋的前途，这样做终究是不地道。 这几年，不仅省里面对江洋寄予厚望，中央上对江洋这些年的成绩也是赞不绝口。 G省的发展过去一直很落后，江洋过去之后大刀阔斧发展了文旅事业，竟然开辟出了一片新天地。 G省的GDP一下子突飞猛进，本土非遗物质文化遗产打响了几张特色的城市名片。 冷军点开江洋的微信，使用五笔输入法输入了一行字，来来回回删除了数遍。 他知道，只要自己开口，江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趟浑水已经死了太多人，庄建国中午刚开枪自尽，对冷军的触动很大。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外界看上去的那样坚强。 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他办公室的门传来了敲门声。 冷军打开门，孙梦一脸慌张地立在门前，“军哥，不好了！” “进来说！” 冷军拉开椅子，孙梦坐在上面身体不住地发抖，“军哥，刑侦一组夏枫从蒋家村深夜将村委书记蒋三铐过来了。” “咳咳咳——什么？”冷军正在抽烟，突然被呛得眼泪直流。 “军哥，蒋三被人举报了！ 最近刑侦一组一直驻扎在蒋家村调查当年蒋晓娥的死因，那件事情估计兜不住了。 蒋三会不会把咱们给撂了？”孙梦急得眼眶泛红。 “小梦，别慌！这个蒋三我还算了解，他嘴巴挺严实的。 我们要想办法在审讯室把他给......”冷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孙梦顿时收起了眼底的胆怯，眼神变得阴冷至极，“军哥，蒋三有高血压和心脏病。 审讯期间突然心跳加速，血压升高，引发心率失常，很容易导致突发死亡。 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 不过，我刚才看见刘子明和吕墨进去了。他们事先没有告知我们，一定是不想让我们知道。 咱们必须想一个办法加入他们的审讯，军哥，你想想办法！” 孙梦说完，冷军阴着一张脸，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小梦，蒋三今晚应该可以守住嘴巴，但是他撑不住太久。 你在省公安厅的时候一直从事的是文职工作，我没有理由让你进入审讯室。”冷军眉头紧蹙，焦心如焚。 孙梦突然眼前一闪，“军哥，您早年是刑警出身，您在审讯室审讯犯人的时候，刘子明还在上学呢！ 要不，您去试试？” 冷军背着手在办公室一脸焦躁，“我倒是很想进去，刘子明他们会同意我一同参加审讯工作吗？” “他们有什么权利不同意？ 您当年的审讯技术已经在几所公安大学成为了教学素材！您亲自出马，他们不会敢反驳。” 冷军阴着一张脸，取出一支烟立在窗户边喷云吐雾。 “小梦，看来这次咱们遇上麻烦了！我建议你先出国！” “要走一起走！”五个字，孙梦说得铿锵有力，眼眶迸泪。 ...... 正文 第517章 监控视频，黑色雨衣 一号审讯室。 蒋三坐在位置上，脸色很难看。 他深更半夜在床上已经打呼了，被一帮警察给抓回了海港警局。 那帮警察在他家里四处搜索，在车库里面发现了他的一件黑色的尼龙布材质的雨衣。 当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警察是冲着他和那件雨衣来的。 王半仙遇害当天，他应该是被什么人给看见了。 审讯室外面，刑侦一组夏枫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递给了刘子明。 “刘队，您看！这上面有大量的划痕！” 刘子明拿起一个放大镜仔细看了起来，这还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根据严勇的分析，死者生前努力挣扎，试图抓住凶手。 因为凶手穿着雨衣，所以王半仙只能抓住对方的雨衣，于是在上面留下了痕迹。 刘子明放下手里的放大镜，黑着一张脸走进审讯室，手里拿着那件雨衣。 蒋三看见刘子明走进审讯室，面部肌肉抽动了几下，眼神闪烁，看起来很心虚。 “刘队，好久不见！”蒋三讪讪笑道。 “嗯，掐指一算是有些日子了。不急，接下来咱们大宝天天见。” 刘子明鼻子里面发出一声轻笑，“看门见山吧，有人发现王半仙被害当天，你开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出现她家门口。你承认吗？” 刘子明的一对黑眸子死死盯着蒋三，那双眼睛像是一台超精准的测谎仪。 蒋三肥胖的脸盘子下面的一根粗脖子，若隐若现的喉结吞咽了两下，“刘队，冤枉啊！” 刘子明板着脸，将身边的物证，一件黑色的尼龙布材质雨衣放在审讯室的桌上。 “我希望你不要做无畏的抵抗，警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不会抓你过来。 我们希望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老实交代，我可以向上级申请对你从轻处理。” 蒋三脸色一阵骇然，瞳孔肉眼可见，狠狠缩了两下。 审讯室外面，吕墨捏着下颌骨死死盯着蒋三。 此人的眨眼速度已经超乎常人，他很紧张，而且正在打算开始撒谎。 “刘队，我真的冤枉啊。王半仙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蒋三竖起了三根手指。 刘子明摆了摆手，笑道：“你这样的罪犯我见多了，不给你拿出点实质性的证据，你们总以为能够瞒天过海。 不奇怪，这是人类的侥幸心理，也可以称之为，不到黄河心不死。” 刘子明对着耳麦连线吕墨，“吕专家，咱们这位蒋三书记死不承认，要不要给他拿点真家伙？” 审讯室外面的吕墨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必须的！” 说完，他将笔记本电脑和村民蒋平提供的U盘拿进了审讯室。 “蒋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证据就摆在你面前，别等会儿难堪！”刘子明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吕墨已经将电脑打开了，插上了U盘，打开了监控探头拍下来的一段视频。 蒋三面色惨白，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他有心脏病，伴随着高血压，情绪一激动就容易出汗，心悸。 “刘队，这一定是别人栽......栽赃我！ 村里面不少人嫉妒我，还有人不服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定是有人背地里想要弄死我！” 吕墨准备离开审讯室，刘子明让他坐在自己旁边，“吕专家，一起陪蒋三书记聊一聊。” 吕墨坐在刘子明旁边开始打量着蒋三，蒋三看过此人催眠王半仙的场景，知道他很厉害。 说不定这家伙在审讯室就能十秒钟给他整催眠了。 他必须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只要能够坚持过今夜，明天天一亮，一定会有人来捞他。 蒋三暗暗发誓，死也不能松口。 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要是自己交代了，他们都没法活命了。 “刘队，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蒋三对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心情平静了许多。 这些年他领导蒋家村，成为一村之主，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 也许刘子明在诈他，面前这台笔记本电脑里面可能啥也没有。 警察的手段有很多，可以通过一些审讯技巧来套出口供。 刘子明摸了摸鼻子，眼神阴沉道：“吕专家，蒋三书记对自己做的事情好像丧失了记忆力，咱们帮他回忆一下。” 吕墨耸了耸肩膀，“啪——”的一声，一个漂亮的回车键，笔记本电脑里面的那段视频开始进行播放。 “蒋三书记，看看，你的体型在你们村里应该是独树一帜吧？”刘子明露出了讽刺的微笑。 蒋三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这怎么可能？ 村委会办公室的小王说了，最近整个村的监控探头系统都坏了啊！ 蒋三阴着一张脸，看着视频中一个体型和自己相似度高达百分之99的男子出现在大雨磅礴中。 穿着黑色雨衣的男子从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走了下来，四处张望了一下。 外面大雨下得跟沸水似的，雨衣男走进了王半仙的家中。 五分钟后，雨衣男身上背着一只蛇皮袋，塞进了面包车的后备箱，消失在雨里。 “啪——”的一个回车键，吕墨将监控视频暂停在刚才男子背着蛇皮袋的那一帧画面。 “吕专家，放大！” “OK！” 画面被放大后，依旧看不清雨衣男的脸。 蒋三见状，松了一口气，“刘队，这根本看不清楚脸，您凭什么说这个人就是我？”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两只手交叉看着蒋三，就那么端倪着他，像看着一个笑话，“知道你会这么说！ 我没有让你看脸，我让你看这货的脚，他走路喜欢先迈出左脚，普通人都是右边思维。 蒋三，这一点和你很相似啊！ 再看看男子这身高体型，难道你想告诉我们，你还有一个孪生兄弟？” 话落，整个审讯室安静了下来，蒋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有权保持沉默，我要求请我的律师过来！” 吕墨突然“噗嗤”一笑，刘子明也跟着冷笑了两声。 “蒋三，你欧美刑侦剧看多了吧？ 我们国内没有嫌疑人要求辩护律师到场前保持沉默的权力，那是英美法系中的一项制度。 我国只规定犯罪嫌疑人有如实供述的义务！”刘子明收起眼底的笑意，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很威严。 蒋三努力保持镇定道：“刘队，这不足以证明我就是杀死王半仙的真凶，这上面根本看不清人的脸。 警察如果凭借体型和左撇子思维就能将一个合法的公民定罪，那你们就是草菅人命。” 刘子明怒极反笑道：“哎哟啊，你还挺会狡辩的嘛！那你怎么解释这件同款雨衣？” 刘子明丢给蒋三一个放大镜。 “眼睛不好就用放大镜仔细看看，这上面有大量人类的抓痕。 我们已经通过对比，这是人类的指甲所为，你就不要陷害给阿猫阿狗了。” 蒋三的眼睛落在雨衣上时，脸色越来越差。 他记得当时他将王半仙的脑袋按进了水缸时，她像发了疯似的要抓他的脸。 幸亏他穿着一件雨衣，王半仙只能抓住他的雨衣，根本接触不到他的皮肤。 这要是王半仙抓破了他的皮肤组织，警方一定能够从她的指甲缝里面提取皮屑组织。 然后顺藤摸瓜，查到他就是杀死王半仙的凶手。 当时他还在替自己强大的反侦察能力沾沾自喜，这会儿却被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浇灌到脚底板。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刘子明露出一脸胜利的笑意。 “监控视频+同款雨衣+指甲抓痕”，你还想继续狡辩抵赖吗？” 正文 第518章 不要剥夺，他的人权 蒋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晚上他恰巧忘记服用心脏病和高血压的药物，这会儿感觉自己的心脏揪着疼。 吕墨眉头紧蹙地看着他，此人的面色看起来不像是装的，“他什么情况，这里很热吗？” 刘子明看见蒋三额头上的汗珠滚落，面色惨白，两颊潮红，一副呼吸困难的模样。 “会不会是装的？” “我看不太像！要不找个医生过来？” “暂时别！免得走漏了风声，搞得我们刑事逼供似的。” 刘子明说完，敲了敲审讯室的桌子，“蒋三，别装了，要不要喝水？” 蒋浩喘着粗气直点头，“要......” 吕墨出去给他倒了一杯水，正巧看见他的老领导冷军走进了审讯室。 “厅长，您怎么来了？”吕墨眉宇之间闪烁了一下。 冷军目视着吕墨，说道：“我刚才听见外面有动静，就过来看一看你们，里头这人是谁啊？” “您不认识他吗？”吕墨一边倒水一边冲着冷军扯起一个奇怪的笑容。 冷军错愕了0.01秒，怔了怔神色说道：“我怎么可能认识？这位先生和案件有关吗？” “要不您在外面旁听一会儿？嫌疑人要喝水，我进去服务一下。”吕墨说完转身走进了审讯室。 冷军戴上了耳麦，一脸阴沉地立在原地。 蒋三将杯中水一饮而尽，身体状态恢复了不少。 “我们可以继续了吗？”刘子明问道。 蒋三点点头，表示审讯工作可以继续开展。 “庄建国局长自杀了，你知道吗？”刘子明阴着脸，打量着蒋三。 “什么？庄局长自杀了？”蒋三像复读机一样，又重复了一遍。 “对，你没听错，海港警局原任局长庄建国于今日中午11点50分在他的办公室开枪自杀。 子弹穿过了他的太阳穴，射穿了他的脑袋，鲜血和血浆残留在他那间办公室。 凶器是一把格洛克48超薄手枪。”刘子明的语气很阴冷，蒋三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缓过神来，蒋三叹了一口气，“哎，天妒英才啊！庄局长是精神出现了问题吗？ 我听说你们警察压力很大，会很容易得抑郁症。 他老人家是不是因为连环杀人案的舆论压力过大，产生了自杀的行为？” 刘子明轻笑了一下，这家伙的脑袋瓜子转得挺快，而且挺能瞎掰扯的。 抑郁症？他可真敢想！ “让你失望了！庄局长没有什么抑郁症，他是畏罪自杀。”刘子明的眼睛直直盯着蒋三。 吕墨一直在观察蒋三的面部微表情。 不得不说，这家伙一开始还很慌张，这会儿的状态有点渐入佳境了。 “畏罪自杀？庄局犯了什么纪律性错误？”蒋三的眼眉立了起来。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怒极反笑道：“如果你执意要装蒜，我不介意和你长话短说。” 蒋三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态度，“烦请刘队告知！ 庄局长为海港市民做出了杰出的贡献，这些年咱们海港市一直风调雨顺，他可是一位好官，怎么可能......”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他很不愿意重复庄建国做的那件脏事。 他可是自己的师傅，踏入警局的第一天，他就是老庄身后面的小尾巴。 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只有在学校里面学到的一些理论知识，和庄妍才到警局的状态差不多。 不过老庄很欣赏他身上踏实、肯干、不怕死的精神，“拼命三郎”这个美名就是庄建国给他命名的。 心口一阵生疼，刘子明的眼睛死死盯着蒋三，“这是庄建国临终前的绝笔信。 这里面他交代了二十年前蒋晓娥是死于他杀，而他当年却将案件定义为蒋晓娥意外溺水而亡。 他已经承认了自己违背了警察的信仰，接受了冷氏集团李国栋的唆使和诱惑，犯了严重渎职行为。 蒋三，庄建国都已经承认了，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不瞒你说，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当年蒋晓娥的真正死因，如果你愿意从实招来，我们可以对你酌情处理。 当然，你杀死王半仙是死罪，这个具体还要看你的表现，以及法院怎么对你审判。” 蒋三心口一紧，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他没想到庄建国竟然先撂了，而且还畏罪自杀。 不过警方目前知道的好像只是冰山一角，当年的案件凭一个警局的副队长是不可能只手遮天的。 当年接到村民报警电话的乡镇派出所的几名警察，尸检蒋晓娥尸体的两名法医，现在都已经人间蒸发了。 后来蒋友鹏、王春芳、蒋波等人都因为那件事情惨死，剩余的目击证人一直守口如瓶。 刑侦一组在蒋家村待了有一阵子了，难道他们已经撬开了某些目击证人的嘴？ 笔记本电脑里面的监控录像，难道是蒋家村村民提供给警察的？ 蒋家村的监控探头维护一直都是由村民蒋平负责。 他就是个窝囊废，自从目睹了他老婆在家里顺产，一蹶不振，多年不举。 当初蒋平在广西打工，他家里如花似玉的老婆寂寞难耐，和他经常眉来眼去。 后来两人就滚到了一起，没想到东窗事发后，蒋平带着人去村委会闹事。 后来蒋三将村里的水电活和一些工程活都给了他，作为补偿代价。 仔细想来，能够提供监控视频给警察的只有这个窝囊废蒋平了。 “想什么呢？坐在审讯室，你还敢开小差？”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时间已经是4月10日凌晨两点一刻，肝胆排毒的最佳时候，他们还在亢奋地审讯。 从事他们这一行的，就是玩命、拼命！ 蒋三开始哈欠连连，刘子明突然肝火旺盛，“想睡觉是吗？呵呵，妄想！” “刘队，体罚、不让吃、不让睡是非法的。我如果去检查机关投诉你，你会受到处分。 不让嫌疑人休息，是变相的刑讯逼供，我可以找律师告你！” 蒋三算出外面的时间应该是凌晨两三点了，心里的底气足了许多。 他知道冷念丞会想办法捞他出去，某些人也不想让他落在刘子明的手里。 这帮警察以为死了一个庄建国，冷念丞在警局、在上头就没有人了。 他知道的比警察多！他们一定不会不管他！ 刘子明狠狠瞪着蒋三，双拳紧攥，“蒋三，你这样隐瞒事实，你对得起你兄弟蒋浩吗？” 突然提到蒋浩，蒋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当年他临危受命，村里人却一个个都不服他。 日子久了，他用事实证明自己不输于蒋浩，在村民们面前逐渐抬起了头。 人一旦利欲熏心，就会倍加珍惜拥有的一切，他突然不想让蒋浩重新回到蒋家村。 一山不容二虎，蒋浩如果回来，村委会书记的位置、大棚蔬菜种植基地董事长的头衔，他都得还给蒋浩。 “我浩哥已经死了，晓娥和晓雯妹子都死了，我将蒋家村的大棚种植技术做强做大，就对得起我浩哥！” 蒋三回答得振振有词。 刘子明笑了笑，“你确定蒋浩死了吗？还是你希望他已经死了？” 蒋三被刘子明这个阴笑吓得脸色煞白，心口狠狠缩了两下。 这警察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难道浩哥没有死，而是潜伏在他们身边寻找一个复仇的机会？ 蒋三刚想开口说话，刘子明的螺旋耳机里面传出了冷厅长的声音。 “子明，时间不早了，犯罪嫌疑人不一定是犯人！ 让他休息一会儿，不要剥夺他的人权。” 正文 第519章 希望能够，捞到大鱼 “休息一刻钟！”刘子明撂下这句话，走出了审讯室。 吕墨拿上笔记本电脑和U盘紧跟其后。 冷军看见二人脸上带着疲惫走出审讯室，上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子明，小墨，我刚才在外面听了一会儿。里面这位蒋家村的村书记要重点调查！” 刘子明抬起一双熬红的双眼注视着冷军，“当然！他可是杀死目击证人王半仙的最大嫌疑人。 我们现在有人证和物证，可以将他直接逮捕。” 冷军蹙了蹙眉头，“那为什么还要继续和他周旋？”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笑得颇有一丝嘲讽，“冷厅长，我听说您当年也是从一线刑警做起的。 您应该知道，一枪崩了一名罪犯很容易，但是他背后的庞大巨网还笼罩在海港市。 就像渔夫将一张网撒进水里，肯定是希望能够捞到一网的大鱼。 抓住一只虾兵蟹将，渔夫不是白忙活了一场？一只小虾还不够塞牙缝呢！” 冷军站在原地一脸阴沉，“你的意思是说，蒋三是被人指使杀害了王半仙？” 刘子明点点头，“没错！蒋三杀死王半仙的犯罪动机，一定是为了保护某些人的利益。 有些人不想让二十年前的秘密被重新拉回到大众的视野里，所有王半仙必须死，死人才可以永远闭嘴。 在王半仙的那个版本里，蒋晓娥是死于他杀，她成功引起了我们对二十年前案件的注意力。” 冷军点点头，一脸沉重，“没想到依云湾案件竟然扯出了二十年前的旧案，当年的案件没想到这么复杂。 这起案件要拿出来重新彻查，我回头向上级申请翻案，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冷军拍了拍胸脯，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 刘子明和吕墨一直注视着他，这人挺能隐藏情绪的，看不出他的破绽。 不过他好像对审讯室里面的蒋三很感兴趣，眼睛一直在看着此人。 吕墨刚想说什么时，手机突然在他口袋里面震动了一下。 他定睛一看，我勒个去，省城贴吧那名网友竟然上线了。 刘子明瞧见他一脸兴奋，大概已经猜到了七不离八。 吕墨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了些什么，离开了审讯室。 冷军突然有点尴尬道：“你俩之间已经有小秘密了？他可是我的老部下！” 刘子明笑了笑，“哈哈哈，您是不是想说吕专家现在越来越吃里扒外了？” “是有点！他是个养不熟的家伙！”冷军也笑得一脸玩味，“对了，我看这位蒋三是打算在耗时间，我可以帮你。” “您帮我？”刘子明瞪大了眼睛，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没错！我早年也是一名刑警，我在审讯室审问犯人的时候，你应该还在念书吧！”冷军笑了笑，又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刘子明其实挺不喜欢他动不动就拍自己，这感觉有点硬拉扯关系的感觉。 他们之间又没啥交集，要不是海港市发生了特大恶性命案，他们或许就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刘子明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总感觉这个冷军想搞事情。 犹豫的时候，冷军给刘子明发了一支烟，两人在走廊上的垃圾桶旁边抽烟解乏。 审讯室里面有武装协警盯着蒋三，刘子明没什么可怕的。 两人站在外面抽烟，刘子明猛吸了几口。晚上都在和蒋三周旋，他已经有几个小时没有碰到烟了。 “你这烟瘾挺大的，上回医生不是让你戒了吗？” “戒不掉了！案件压身，烟就是我的续命粮草。”刘子明苦笑了两声。 “老庄说得没错，你真是一个拼命三郎！”冷军一边喷云吐雾，一边闲扯淡。 他一提到老庄，刘子明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放眼望去，走廊最尽头老庄那间办公室门口还拉着黄色的警戒线和禁止通行的牌子。 里面的陈设和老庄生前一模一样，只不过屋子里面溅洒了老庄的血液和血浆。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哆嗦了两下，有点像撒完尿抖两下的感觉，浑身冷得厉害。 他看着那间被纪委小组占用的会议室，说道：“纪委这帮人也是够拼的，咱们海港市警局正式在编员工、民警、辅警加起来有好几千人呢，他们这是打算不睡觉了吧！” 冷军已经抽完了一支烟，“这次来海港市，我很震惊，地级市的一线人员精神面貌很积极，这是我们省里同志要多加学习的地方。” 刘子明心里暗笑了一下，这个冷军的官腔真是无时无刻不漏出来一点，他就浑身不舒服。 将烟屁股丢进了垃圾桶上面的碎石子里面，刘子明和庄建国走进了审讯室。 “冷厅长，当年我读警官学院的时候，审讯课堂上的案例就是您的一段现场即兴发挥。” 冷军笑了笑，“好久不从事老本行了，我还有点技痒了。” 话落，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审讯室。 推开门，蒋三抬起了头，刚才他趴了一会儿，保存体力。 他知道被警察抓到这里，一定没那么容易逃脱一场心理上的博弈和折磨。 只是他没想到，这次走进来的人竟然有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这一晃，他和冷军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面了。 他虽然头发花白了不少，但是和以前一样，浑身散发出一身正气以及不怒自威的官架子。 他是进来捞他的吗？蒋三心里一阵窃喜。 刘子明和冷军坐下后，两人之间颇为客气，看起来就不是一路人。 蒋三打量着两人，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两股强烈的对立气场。 “蒋三，别特么东张西望，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冷厅长的老本行也是一名刑警，接下来就由他亲自审讯你。” 蒋三点点头，伸出一只手，看起来打算和冷军握手。 “严肃点！这不是交友环节！”冷军突然开口道，语气冰冷，好像从来不认识蒋三。 蒋三心口“咯噔”了一下，缓过神来，觉得冷军应该是在刘子明面前做戏。 “蒋三，你的事情刘队长已经告诉我了，如果你坦白从宽，我可以向上级为你申请一个死缓。” 刘子明没想到冷军上来就这么猛，连死缓都说出口了。 这就是当年刑侦界最牛b的审讯天才？ 蒋三也没想到，冷军的开场白这么直接，隐约之间他感觉冷军像是变了一个人。 “冷厅长，我......我是被人栽赃陷害的！”蒋三哆嗦道，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冷军一双眼睛阴冷地注视着蒋三，眉宇之间轻皱了两下，这一细微的动作刘子明并没有看见。 蒋三却清晰地看在眼睛里，冷军那个眼神很可怕，像是暗示他，“你只是一颗弃子，我现在要弃兵保帅！ 如果想你的家人活命，你就主动撂了吧！” 蒋三感觉自己的胸骨部位持续性的疼痛，心律开始失常。 他的额头迸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嘴唇发紫，怔怔地看着冷军。 冷军知道此人有心脏病和高血压，心脏病患者存在急性猝死的概率。 最常见的就是急性心梗，心梗可以突发恶性心律失常或者心脏破裂导致死亡。 他决定再添一把火，“蒋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不定你还能自救。 我们已经掌握了人证、物证，你不要再做无畏的反抗！” 话落，蒋三的脸色已经如同死灰一般，他开始猛烈地呼吸，像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刘子明吓得站了起来，“冷厅长，嫌疑人需要立即就医！” “坐下！这些罪犯我见多了，他们一个个都是做戏的高手！” 正文 第520章 一步险棋，弃兵保帅 蒋三突然攥紧了双拳，眼白往上翻，脸色呈现憋闷感。 “冷厅长，嫌疑人不能再接受审讯，必须立即就医。”刘子明猛地拍了桌子。 冷军回眸看向他，眼神散发出凛冽的光，“这孙子在装蒜，这种小伎俩我当年见多了，无非是想保外就医。” 刘子明黑眸死死注视着蒋三，语气很坚定，“不对，他应该是有心脏病或者高血压。 冠状动脉闭塞引起冠脉的血流中断，使部分心肌因严重持久的缺血缺氧，他这症状应该是急性心梗。 不行，必须赶紧拨打120救护车。” 冷军阴着一张脸，目光锁死蒋三的脸。 蒋三的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心门口，感觉已经喘不上气的样子。 “120吗？这里是海港警局，审讯室一名嫌疑犯突发急性心梗，你们赶紧过来。” “收到！请您赶紧先给病患实施10秒心肌梗塞自救法，我们马上就到。” 刘子明挂断电话，根本不知道怎么操作，他只知道心肌梗塞要争分夺秒。 距离警局最近的医院是青年南路的人民医院，距离海港警局有3.5公里左右。 等到救护车赶到这里，蒋三可能已经猝死了。 冷军突然开口道：“子明，将他赶紧平躺摆放。” 刘子明的眼睛掠过一丝杀气，刚才要不是冷军咄咄逼人，也许蒋三不会突发心梗。 他终究还是轻敌了，不该让他进来参与审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鬼。 他一定是知道蒋三的身体状况，他在走一步险棋，弃兵保帅！ 刘子明和审讯室内的武装协警将蒋三平躺在地上，满眼愤怒地看着冷军，“你知道他有心脏病，对吗？” 冷军怔了怔神色，说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哪知道他有病？” 刘子明狠厉地看了他一眼，回头看向蒋三，“拜托，你不能死！赶紧深呼吸，把氧气吸进肺里。” 他突然想起曾经在东城河监狱见过一名罪犯突发急性心梗，当时狱长让那名罪犯深呼吸，然后猛烈地咳嗽。 咳嗽这个行为动作可以挤压心脏，促进血液循环，也可以帮助心脏恢复正常脉搏。 俗称：自我心肺复苏急救法。 “蒋三，听我口令，用力咳嗽，快！”刘子明急得眼眉立了起来。 蒋三死死揪着自己的心脏，那样子像是被人捂住了口鼻，吸不进去氧气的感觉。 “刘队，他好像要不行了！”身边的武装协警急得满头大汗。 冷军突然吼了一嗓子，“让我来！” 话落，他撸起袖子，蹲下身子，开始给蒋三做急救措施。 “蒋三，别睡，醒醒！”冷军一边做心脏按压动作，一边呼喊蒋三的名字。 很遗憾，蒋三好像已经慢慢失去了求生的本能，双侧瞳孔放大，瞳孔对光反射消失。 他对冷军的呼唤毫无反应。 刘子明黑眸紧锁，猛地推开冷军，大声喊道：“蒋三，当年唆使你们隐瞒真相的人究竟是谁？ 指使你杀死王半仙的人，是不是......” 刘子明欲言又止，回眸看向冷军那张正义凛然的五官。 蒋三的瞳孔已经慢慢无力，刘子明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此人鼻部呼吸的气流已经减弱，胸部呼吸运动正在急速消失。 身旁的武装协警将手抵在蒋三的脖颈处，脸色顿时失色，“刘队，他的颈动脉搏动正在减弱。” 刘子明急得大汗淋漓，猛地解开了蒋三的衣领，用仰头抬颏法使其气道开放。 “刘队，心脏挤压法没用，要不要做人工呼吸？”武装协警急切地说道。 刘子明错愕了0.01秒，喉结狠狠缩了缩，对着蒋三口对口进行吹气。 冷军站在一旁，眉头狠狠皱了皱，这个刘子明可以啊，挺豁得出去的。 刘子明大约做了五次人工呼吸，蒋三的心跳依旧没有回复到正常值，瞳孔反而更加涣散了。 警局外面响起了120救急车的鸣笛声，刘子明冲出了审讯室，将医护人员带到了审讯室。 医护人员现场对蒋三做了一系列的紧急抢救措施，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警察同志，这位先生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属于急性心肌梗塞。 通常情况下，出现恶性心律失常引起室颤，患者在10分钟到数小时内会死亡。 心脏病患者突发急性心梗引起猝死，这并不罕见。我们先将他的尸体带回去，等家属来确认。” 刘子明突然脑袋一阵轰鸣，身子往后踉跄的半步，冷军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他猛地甩开冷军的手，眼神狠厉地注视着这位道貌岸然的省公安厅厅长。 “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问，你是故意刺激他的，对吧？”刘子明此刻的表情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冷军摇了摇头，一脸无奈道：“刘子明，你现在不要疑神疑鬼，我也是好心好意帮你一起审讯。 我的审讯技术在二十世纪初期，就已经被当作高校的典型教材。 你难道是在质疑我的审讯方式？” 刘子明刚想开口反驳，孙梦突然走进了审讯室。 “刘队长，请您注意自己的措辞。 冷厅长一日没有退休，就容不得你亵渎他。”孙梦一张瓜子脸，眼神阴冷，和平日里那个温婉和善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刘子明惨笑了两声，这女人竟然有几副面孔，他终究还是轻敌了。 冷军今晚是故意接近他，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蒋三发病。 “子明，我知道你很难过。蒋三杀死王半仙的证据已经很充足，可以将他定案。 王半仙的案子可以宣布结案了，二十年前的案子可以定义为冤假错案。 我还是那句话，我会向上级申请，重新对当年的案件给予翻案的机会。 至于蒋三，他不幸离世，也许是天命。 他杀了人，最终落得这副下场，不免令人唏嘘。” 说完，冷军伸出手想安慰刘子明，被他瞬间躲开了。 他不允许一双脏手触碰到自己。 刘子明抬起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冷军，忽然失声笑道：“蒋三死了，有些人如愿以偿了。 眼下小鱼死了，大鱼又能如鱼得水一阵子了。” 冷军愣住了几秒，缓过神来看着刘子明，“子明，你冷静点，我们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审讯室，孙梦紧跟其后。 正文 第521章 线下交易，比较靠谱 刘子明眼神狠狠地注视着冷军和孙梦离开的方向，双拳紧攥。 刑侦一组夏枫带领一组人员走进审讯室，一脸苦大深仇的样子。 “刘队，审讯室发生什么事情了？蒋三怎么突然挂掉了？” 刘子明浑身发抖，像得了帕金森病，“突发急性心梗，猝死！” “什么？怎么这么突然？没搞错吧？ 咱们蹲在蒋家村这么久，就等着这一天呢！”夏枫突然急了眼。 刘子明的身体像被掏空了似的，“刚才审讯室发生了突发状况，可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刘队，究竟什么问题会导致蒋三突然死亡？”夏枫顿时头顶蹿火。 刘子明没吱声，他突然抬头看向审讯室的监控探头。 猛地推开夏枫他们一群人，他像发疯似的冲了出去。 “刘队，您去哪儿？” “监控室！” ...... 刘子明深夜冲进了警局监控室。 “小刘，快将监控调到一号审讯室。”刘子明几乎在咆哮，监控室小刘吓得困虫全无。 很快，小刘将一号审讯室两小时以内的监控调了出来。 刘子明坐在屏幕前，一对眼珠子恨不得快要贴在了上面。 他发现，吕墨给蒋三倒了一杯水，这货的状态明显好了一些。 后来冷军进入审讯室，没说几句话，蒋三的身体状况就急剧下降。 冷军在审讯室不到十分钟，话没问两句，但是气场不是一般的强。 刘子明将冷军的画面进行了放大，突然发现他的眉宇之间异常狠厉地注视着蒋三。 一双浓墨重彩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散发出刀刃的锋芒。 刘子明赶紧将画面切换到蒋三的脸上，发现他与冷军对视时，开始出现了呼吸憋闷的反应。 两人的眼神交流，异常诡异，像是不用开口，彼此正在灵魂交流。 从二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们一定早就认识了。 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踉跄地走出监控室，深夜拨打了蒋三家属的电话。 得知蒋三在审讯室丢了性命，电话里面传出了女人号丧的声音。 刘子明等对方冷静后，问道，“你丈夫平时有什么疾病吗？” 女人一边哭，一边说道：“我男人那么胖，身上的病自然不少，最严重的是心脏病和高血压。 两个小时前，他被警察带走后，我才发现他今晚忘记吃药了！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是不是刑事逼供了？医生说他的这个病要情绪稳定，不能激动。 你们是不是逼死了我男人，我要去法院告你们逼供......” 蒋三的女人在电话里歇斯底里地咆哮，刘子明淡淡地说道：“蒋三被120救护车送到了海港市人民医院，你去确认尸体吧！如果你怀疑他是被我们害死，我们不介意你提出让法医进行尸检。” 话落，刘子明挂断了电话。 他对杀人犯从来没有同情心，不管他们的下场多么凄惨。 他的玻璃心只留给正义这边的人，对于那些草菅人命，滥杀无辜的坏人，他们死有余辜。 可惜的是，他现在并不想让蒋三死，这家伙知道很多。 他肚子里面的秘密比他的命更重要，所以才有人处心积虑地逼死了他。 得知蒋三有心脏病史，刘子明更加坚信，冷军绝对有问题。 他对于蒋三的病史了然于心。 他知道怎样震慑到对方，从而使嫌疑人身心遭受刺激，诱发了急性心梗。 这是一招非常绝妙的棋局，而且胜算并不大。 如果蒋三没有突发急性心梗，也许他还会另想别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蒋三。 还是那句话，只有死人才可以守口如瓶。 坏人掩饰真相，需要用无数的阴招来掩饰他们的罪行。 此刻，刘子明双腿像灌了铅一样。 走廊上的灯光亮如白昼，海港警局陷入了不眠不休的状态。 纪委小组彻夜找人谈话喝茶，大有挖地三尺也要揪出警局其余内鬼的气势。 刑侦一组夏枫等人看见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出现在走廊上，纷纷上前追问道：“刘队，究竟发生了什么？蒋三怎么就急性心梗死了？兄弟们在蒋家村这些日子，这不都白费了吗？” 刘子明现在心里很乱，他没有办法向他们解释省公安厅厅长从中作梗。 毕竟单凭一个眼神和感觉，他根本没有办法指着冷军的鼻子说，“老厅长，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一声不吭地绕过夏枫等人，走进了刑侦室。 “啪”的一声，他将门关上，并且进行了反锁。 刑侦一组的组员错愕了几秒，夏枫对着墙壁狠狠踹了一脚。 这些日子一直驻扎在蒋家村，终于揪出了这只鬼，这浑蛋竟然没两下就死了。 他还没有交代是谁指使他杀死王半仙，还没有交代二十年前冤假错案的罪恶。 他带着这些秘密竟然嗝屁了，夏枫等人一脑门的火无处发泄。 刘队长突然像霜打的茄子，他们很少看见这么消极的刘子明。 在他们印象中，刘队长是打不死的小强，警队的团魂和主心骨。 关上门，刘子明顺着门瘫软在地上。 吕墨正盯着电脑屏幕和那名省城贴吧网友聊得热火朝天。 “审的怎么样？”吕墨一边问，一边回复网友信息。 “蒋三死了！” “什么？”吕墨突然跳了起来，“他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吕墨走近刘子明，蹲下身子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头皮一阵发麻。 “刚才你走后，冷军主动要求和我一起审问蒋三。 我当时心想，审就审呗，他能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 没想到他上来就气势汹汹，警告蒋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说可以给他争取一个死缓。 蒋三吓得不轻，突然诱发了急性心梗死了！” 刘子明面无表情，神情麻木，灵魂像被掏空了似的。 “审讯室的视频看了吗？”吕墨问道。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看了，冷军那个角度我看了几遍，他对嫌疑人使用了眼神逼迫。 蒋三当时被他吓得不轻，冷军一定有鬼！” 吕墨将刘子明拉了起来，“别灰心，我这里有了一些新的进展。” 刘子明跟着吕墨走近电脑屏幕前，吕墨将省城贴吧网友的聊天记录给刘子明全部看了一遍。 “刘队，现在你相信这位网友的话了吧！ 冷军的儿子冷海在瑞士工作，这是他儿子工作单位的证件。 对了，冷军儿子这些年在瑞士读书的钱都不是从冷军账户上支出的，而是由一名房地产开发商支付。 这名网友遭遇了住宅强拆，寒了心才查到了这一切，这小子挺有手段的。 没想到冷军这些年已经黑透了，竟然充当了房地产开发商的保护伞，替他们在招标环节上做尽了手脚。 对了，那名网友约我见面，说是当面把冷军的私人信息，以及犯罪证据拿给我。” 刘子明缓过神来，阴着脸问道：“网上就可以传给你，为什么要见面？会不会有鬼？” “他说网络上传输不安全，线下交给我比较靠谱，他也想见见我。 对了，他还说有一个秘密要当面告诉我。”吕墨看起来很兴奋，感觉自己拿到了冷军违背警察信仰的证据。 刘子明刚想说这可能是一个诱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他定睛一看，深更半夜打来电话的人竟然是他的师母。 妍妍出事了？还是老庄的那本焦糖色的日记本找到了？ 接通电话，里面传出了师母的哭声，“子明，妍妍不见了！你快来医院一趟！” 【作者有话说】 今晚的章节很浪漫，520,521，献给我的读者们~ 正文 第522章 走错一步，万丈深渊 “吕墨，你自己注意点！ 记住严勇说的话，绝境中的光亮，也许是凶手抛给我们的诱饵。 也许那团光亮不是希望，而是可怕的鬼火。 你没发现这场局越来越诡异了吗？ 这更像是他们设计的一款游戏，他们在不断加大难度，给我们设置了无数的关卡。 咱们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今夜蒋三的死，就是我最大的疏忽。 妍妍可能出事了，我必须赶紧去一趟医院。咱们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能有事。” 刘子明盯着吕墨，眼神散发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吕墨喉结一阵紧缩，心中百感交集，“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妍妍可能只是出去吹吹风。” “希望吧！她最好别有事，我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 说完这句话，刘子明转身走出了审讯室，好像还擦了擦眼泪。 吕墨心口一紧，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看样子刘子明对妍妍动了真心。 门一开，门口蹲着五个人。 刑警一组夏枫的组员一个个像极了霜打的茄子。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夏枫语气坚定道：“让兄弟们放心，蒋三杀死王半仙的证据板上钉钉，可以证明他就是杀死王半仙的真凶。 只不过他突然猝死，没有交代出唆使他犯罪的幕后黑手。 当年的事情，他也没有来得及交代清楚，这是我个人的工作疏忽。 我现在出去有点事情，回头我会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夏枫愣住了几秒，刘队的眼神很奇怪，和往常不太一样。 他刚想说，凌晨四点你去哪里？刘子明已经走出了长长的走廊，他几乎是在奔跑。 夏枫心口一紧，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纪委小组占用的那间会议室，走出了今夜最后一名接受谈话的警员。 梁斌主任和其余纪委小组成员关上了会议室的灯。 他们打算回去休息两三个小时，天一亮继续来找人谈话。 纪委的人找了半天，一直没找到海港警局保管会议室钥匙的人。 凌晨四点，冷军坐在办公桌前一直在抽烟，眉宇之间心事重重。 如愿以偿，刚才蒋三死在他的面前，这一步棋子走得太惊险了。 刘子明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他刚才的眼神恨不得剐了他的肉。 没办法，蒋三必须当一颗弃子。蒋三不死，他和小丞就得死。 虽说他不费一兵一卒让蒋三突发急性心梗，人因他而死，他手里的罪恶又多了一分。 烟是个好东西，能够镇定情绪，有时候还能缓解内心的恐惧。 他知道，他和刘子明之间的血雨腥风已经正式宣布开战。 “刘子明，我留不得你了！”烟雾朦胧中，冷军的五官异常扭曲。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冷军心口一惊。 这么晚了，会是谁？ “请进！” “厅长，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您可比年轻人还要拼命啊？”梁斌笑了笑，身后跟着纪委小组的几名同志。 每个人手上捧着一堆不可外泄的资料，都是他们一天下来和警局成员谈话的细节和纪要。 冷军看见梁斌，赶紧熄灭了烟，站了起来。 “梁斌同志，让大家赶紧回去休息！人不是铁打的，别熬坏了身体。” “您不也加班到现在了吗？”梁斌顶着两只黑眼圈，笑了笑。 “警局上下包括你们纪委小组都在加班。 我作为省公安厅厅长，又临危受命接管了庄建国的指挥工作，自然是不能离开半步。”冷军与梁斌握了手，眼神慈祥地看着梁斌身后的一群同志，朝他们客气地点了点头。 “同志们都辛苦，赶紧回去休息，千万不要透支身体。”冷军语重心长道，“记住，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 “厅长，会议室的钥匙在谁？ 庄建国负责的案件卷宗，以及二十年前那起案件的档案都在会议室。 我们人离开了，屋子必须锁上。这要是丢失了档案和卷宗，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梁斌说道。 冷军点点头，表示十分认可梁斌的想法，“钥匙应该在文职女警方小可那边，走，我陪你们去找她。” 方小可脖子上套着粉色的U型抱枕，趴在桌上睡觉。 文职的工作相对于其他工种除了琐碎一点，基本上还算是轻松的。 大家都在加班，文职岗位也没有下班的道理。 不过手上没活的人可以在办公室休息，保存体力。 冷军叫醒了方小可，让她将会议室的门锁上，并且要求她好好保管钥匙。 “小可，最近纪委小组都会占用这间会议室，里面有警局多年的案件卷宗以及档案，钥匙一定要随身带。” 方小可揉了揉睡眼惺忪，说道：“您放心，钥匙在，我在！” 纪委梁斌主任笑了笑，“方小可是个好同志，真性情！” 说完，他和冷军打了个招呼，带着纪委两组人赶在黎明破晓之际收工。 ...... 刘子明抵达医院神经内科时，师母正在走廊上哭。 丈夫尸骨未寒待在医院的停尸间，女儿目睹了父亲的死，出现了PTSD精神性障碍症。 师母一夜之间白了头。 “子明，妍妍不见了！”庄太太看见刘子明，扑了上去。 “师母，别急！您什么时候发现妍妍不见了？”刘子明问道。 “一个小时前，我进去看见她人没了，只给我留下了一封信。” 庄太太将那封信交给了刘子明。 “妈，我错了。我当初应该听您和爸爸的话，填报师范院校。 刑警工作太残酷了，尤其是当我见到最崇拜的父亲死在我的面前。 妈，我是压死爸爸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被我逼得走投无路。 妈，爸爸做错了事情，但是他没有杀人。 如果他坦白从宽，下半辈子会在监狱里度过，但是不会丧命。 是我逼死了他，我不配当您和爸爸的女儿。女儿绝笔！” 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妍妍应该是陷入了精神的死胡同，她将老庄的死全部归罪在自己的头上。 “师母，我们现在分头去找妍妍，她应该就在医院。我负责住院部，您去前面门诊大楼找她。” 庄太太点点头，两人开始分批去找庄妍。 刘子明的心脏在胸膛里狂跳，久违的痛感卷土重来。 三年前亡妻死的时候，他也是像现在这样的心情。 妍妍，你不要做傻事！ 刘子明寻遍了住院部大楼，又将楼道寻了个遍，最后来到了住院部大楼的楼顶上。 凌晨四点半的夜空，天还未亮，但是依稀可以看见黎明快要破晓。 站在高空中，他俯视整座海港市，街道上的包子铺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 无论这个城市每天上演着怎样的罪孽和杀戮，第二天的太阳终将会升起。 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每个人的生死与别人无关痛痒，只有在乎他们的人才会难过，才会紧张。 “妍妍——”昏暗的视线里，刘子明对着黑夜大声呼唤了一声。 住院部顶楼的风声太大了，将他的声音进行了消音。 四周寻找了几遍，刘子明没有发现妍妍的身影。 “师母，你那边怎么样？”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庄太太。 “子明，我已经上上下下都找了，包括门诊大楼的楼顶上都没有妍妍的身影。 你说妍妍究竟去了哪里？”庄太太在电话里急哭了。 刘子明突然拍了拍脑袋瓜子，“师母，妍妍一定是去看老庄了。” “你是说，妍妍在医院太平间？” “没错，咱们去太平间看看，妍妍也许想爸爸了！” 正文 第523章 想和妍妍，并肩作战 “师母，医院太平间在哪儿？”刘子明问道。 庄太太哭丧着一张脸，眼眶湿润润的，“在停车场负二楼，我白天已经去过一次了。” 说完这句话，庄太太全程没有再说一个字，一边走一边落泪。 刘子明跟在他师母身后，看着她从前挺拔的身姿一下子佝偻了不少。 人类是很脆弱的，有时候摧毁一个人只需要一个变故，更何况师母一天之内经历了两次重击。 两人乘坐电梯直奔医院太平间，师母纤细的手指轻轻按下了B2键。 “叮——”一声清脆的声响，电梯门被打开。 顿时一股寒气逼人的气息，向二人覆盖而来。 刘子明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紧接着身体又哆嗦了两下。 太平间和法医室不一样，虽然里面都有死人，但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意外死亡的人，以及医院抢救无效宣布死亡的人，都会被送到太平间。 一个人离世之后，遗体很少立即火化，会在太平间停放上两、三天。 原因是给予后人有充足的时间安排葬礼仪式。 如果对尸体死亡产生疑义，可以申请法医介入尸检。 医院太平间的死人比法医室多得多，所以阴气也就特别重，也许也有部分心理作用。 两人走进太平间，值班人员貌似正在追剧。 抬头看见两人深更半夜过来，眉宇之间轻皱了两下。 这地方上班的人，多多少少看起来和外面人不太一样。 他们服务最多的是死人，接待最多的是死者家属。 成天接受负面情绪多的人，身上自带一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气质。 “登记！”戴胸牌的一名中年男子敲了敲服务台的大理石，从嗓子里溢出了两个冰冷的字眼。 刘子明不禁打了个哆嗦，这人说话怪渗人的。 “兄弟，刚才有一个姑娘来过太平间吗？”刘子明一边签字，一边打探道。 工作人员抬起头，看了看刘子明填写的信息，“没错，小姑娘在里面，四号停尸间。小陈，带他们进去。” 两人跟随工作人员走进四号停尸间。 推开门，他们看见庄妍的背影立在四号雪柜前，双肩正在不停地颤抖。 “你们看完了快点回去，这里不是殡仪馆。” 说完，那名工作人员阴着脸走出了四号停尸间。 “这里人都这么高冷吗？”刘子明嘟哝了一句，看见他师母已经泪流满面。 “妍妍，你怎么跑到这儿了？” “我来看看爸爸，向他告别！”庄妍的声音很冷，像冰碴子扎在刘子明和庄太太的心口。 两人看见妍妍面前的雪柜被拉开了，走上前看了看，老庄的五官出现在他们面前。 老庄是中午死的，这会儿在雪柜里面冻了这么久，面色已经铁青。 脑袋上面的血液已经凝固，太阳穴穿孔的部位已经结了血痂。 不过可以看见子弹穿孔的洞口，还有一个血窟窿。 “妍妍，跟妈妈回去。”庄太太的声音哆嗦道。 “妍妍，你不要陷入精神死胡同，老庄的死和你没有多大关系。”刘子明跟着安慰道。 “不！如果我没有偷看爸爸的日记本，他根本不会把我绑到小木屋。 我逃出来之后，他没有办法面对我，所以选择开枪自尽。” “爸爸，妍妍再也没有信仰了！”说完，庄妍猛地扑在四号雪柜上，欲要搂住父亲的脖子。 小时候父亲总是将她骑在肩膀上，她会瞬间变成一个巨人，看见更辽阔的视野。 铁质的雪柜发出了一声巨响，工作人员匆匆赶往四号停尸间，将庄妍拉了下来。 “女士，请您冷静，这里是太平间。 这间屋子里面还有别的死者，请您保持肃静。” 庄妍捂着心口，泣不成声。 “妍妍，别哭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妈妈陪着你。”庄太太搂着妍妍，劝慰道。 “师母，让妍妍哭吧！医生说妍妍的症状哭出来会更好，可以缓解心里的郁结。 PTSD患者最忌讳的就是将痛苦的回忆积压在心里，这样下去人会彻底崩溃。” “麻烦你们带这位女士先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聊天的地方。”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这就是你们的服务态度？”刘子明顿时气血上来了，刚才在服务台他们就一个个猫不是狗不是的样子。 那名工作人员挑了挑眉毛，“不好意思，我们是服务死人的。 而且，一个警局内鬼，也值得人来号丧，可笑。” 说完，他将庄建国的尸体推进了雪柜，发出了一声巨响，回荡在太平间的上空。 刘子明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工作人员已经摆出一副逐客令的架势，“死者你们已经看过了，这边规定需要锁门，麻烦诸位配合我们的工作。” 门关上的那一刻，庄妍猛地扑上了那堵门，大声哭道：“爸，对不起！” 下一秒，她晕了过去。 “妍妍——” ...... 刘子明一路上抱着妍妍，急得满头大汗。 抬头看向天空时，已经出现了日出，黎明冲破了黑暗。 他抱着怀里柔枝嫩条的妍妍，心口震颤。 也许这场黑恶势力，正处于黎明破晓之际。 只要他们坚持住，光明就在前方。 医生对妍妍做了一遍身体全面检查，结果和白天一样，她的身体各项机能都没问题。 “家属，患者很年轻，身上无病无痛。归根到底，她是这里的问题！”妍妍的主治医生指了指自己心脏部位。 “这是心病，还需要患者自己能够振作起来。 你们需要找精神心理科，让专业治疗PTSD的专家给她做心理治疗，同时配合抗焦虑抑郁药物治疗。” 说完，医生离开了。 “师母，您放心，妍妍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过两天我去给她办理离职手续，这项工作不适合她。” 刘子明心口突然“咯噔”了一下，“师母，我们还是要尊重妍妍的选择。” 庄太太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凉意，“子明，我已经失去了老庄，不能再失去妍妍。”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无奈地点点头。 这是妍妍的家事，他有什么资格参与。 也许是他太尊重妍妍的选择，又或者是他内心一直想和妍妍一起并肩作战。 正文 第524章 人性善恶，一门玄学 “师母，我可以进去看看妍妍吗？”刘子明问道。 “进去吧，小点声，妍妍需要休息。” 刘子明走进病房，墙角的感应小夜灯突然亮起。 站在妍妍的面前，他很想给她一个温暖的摸头杀，硬是压住了心里的歹念。 师母看他的眼神，分明带着芥蒂，她是不会愿意他和妍妍之间有点什么。 退一万步来讲，两个一线刑警的结合就是一场灾难，铁定不是一段良配。 虽然娜娜很喜欢这位大姐姐，但他总不能把大姐姐变成娜娜的继母吧！ “妍妍，你一定要好起来。即便我们不能一起并肩作战，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心口狠狠缩了两下，久违的痛感卷土重来。这种疼感似曾相识，三年前他已经有过一次。 刘子明离开海港市人民医院时，初升的太阳像极了女人的腮红。 新的一天到来了，今天又会发生一些什么，他已经不敢细想。 自从发生依云湾案件，往后的每一天都给他带来了惊心动魄的刺激。 驱车赶往警局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组熟悉的电话号码。 蒋浩的来电！ “是我！”蒋浩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知道！”刘子明的声音也尽显疲惫。 “十分钟后，东城河边上见，有事找你！” ...... 东城河边上，一大清早晨练的人不少，刘子明一眼锁住了蒋浩的身影。 两人之间貌似挺有默契，蒋浩坐上了刘子明的比亚迪F0。 没等蒋浩开口，刘子明率先开口说道：“蒋三昨夜凌晨在审讯室猝死，死因突发性心肌梗塞。” “什么？谁死了？”蒋浩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没听错，是你的发小，蒋三！”刘子明坚定地看着蒋浩。 话落，蒋浩心脏一阵猛缩。 这段日子，他失去了亲如兄妹的苏菲菲。 当年和他穿同一条裤子的蒋三怎么突然又死了？ 难道正如王半仙当年占卜所言，他就是天煞孤星，注定孤独终老？ “刘队，蒋三怎么会突发心肌梗塞？”蒋浩的眼眶一阵湿润。 “他在审讯室接受审讯室时突然倒下了，我怀疑是......”刘子明欲言又止。 “怀疑什么？是有人对他逼供了吗？” “我还不确定，口头逼供是没有，眼神逼供算不上犯罪。 对了，你认识省公安人厅长冷军吗？”刘子明问道。 “不认识，不过我听说他最近在海港警局驻扎营地，负责调查连环杀人案。”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蒋浩对冷军的认知处于盲区，他似乎不了解他。 “菲菲真的是自杀吗？”蒋浩的眼眶顿时泛红。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法医经过尸检，苏菲菲确实自尽身亡。 不过她大概率是在罪犯的逼迫下了结了自己。 当时案发现场有三名男子的脚印，我们怀疑是冷念丞和李飞留下的脚印。 后来乡镇派出所所长芦海找到了两名犯罪嫌疑人，是两名村民，他们已经在里面认罪了。” 蒋浩瞪大了眼睛，“不可能，这一定是阴谋，他们从哪里找来了两个替死鬼。”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接下来你负责调查一下派出所所长芦海，看看他的真实底细是什么？ 另外，那两名认罪的村民要严查。” 蒋浩点点头，取出一支烟递给刘子明，两人打开车窗开始喷云吐雾。 清晨的东城河，桥下的绿色景观带附近晨练的人越来越多。 人们似乎已经忘记桥洞下面前天才死过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汪富贵。 “刘队，汪富贵我已经调查到了，此人是一名惯犯。 这些年两次坐牢都是因为女人，他其实手上还有人命。” 刘子明眉头紧蹙，追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蒋浩笑了笑，“我在江湖漂泊了二十年，几道都通吃，打听一个人还不容易？ 据说这家伙在黑省杀过几个人，后来拿了钱就回到海港市。不过他喜欢赌博，佣金很快就赌没了。 听说他和冷念丞是在一个地下钱庄认识的，当时赌场的人要剁了汪富贵的手，是冷念丞救了他。”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先别查死人了。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暗中调查芦海和两名替死鬼。 注意了，现在有人已经在找你，冷念丞应该已经知道你的存在。 你在冷氏集团当保安队长没有留真名吧？” 蒋浩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没发现我做了微调吗？我姓王，全名：王波。” “你变成灰我都认识，你的眼睛很有特色，一般人很少有三眼皮，这是一个bug。 我给你转五千块钱，你去做一下眼部修复。”刘子明有点担心。 蒋浩摆了摆手，“来不及了，我这要是割眼皮，保安室那边会发现的。 对了，你们将蒋三抓进警局，他究竟是犯了什么罪？” “真相很残酷，你确定要听吗？”刘子明反问道。 “没关系，这些年我已经变得无坚不摧。” “他是杀死王半仙的真凶，他早已经不是当年和你穿一条裤子的蒋三了。” 说完，刘子明把手机里面的备份视频亮在蒋浩的面前。 蒋浩看完，一脸唏嘘，胸口一阵生疼。 “人性的善恶真是一门玄学，我终究还是错付了。” 刘子明给蒋浩点燃了一支烟，“蒋浩，不管怎么样，现在你是我的人。 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我先预支给你。 等到案件结束了，我会向上面申请给你在这期间的努力支付应有的待遇。” 蒋浩苦笑了两声，“刘队，您太客气了，用不着这样。 我不是为你，也不是为海港警局，更不是为了老百姓。 我也不是你的线人，某种程度上，我们是合伙人的关系。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大，我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死去的两个妹妹，还有菲菲。” “一起去吃个早餐吧！”刘子明将烟头扔了出去。 “不了！我不吃早餐！饥饿可以让我冷静。”说完，蒋浩戴上帽子和口罩走下车，扬长而去。 刘子明看着他孤独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这个男人正值黄金时期，却因为一场冤假错案变成了一个黑户，可想而知他过得很艰难。 天空越来越亮，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半。 他打算回去看看娜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可是他的骨血。 “师母，妍妍醒了吗？”路上，刘子明给师母打了个电话。 “还没有，一直在昏睡。这孩子太累了......” 挂断电话，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吕墨，这家伙的电话一直不接。 熬通宵加班，也许他现在正趴在桌上睡觉吧。 刘子明回到家中，娜娜正在吃早餐。 最近父女俩的关系貌似在悄悄地回温，“爸爸——” 刘子明心口一紧，三年了，娜娜终于愿意喊他爸爸了。 “娜娜，吃完早餐爸爸送你去上学。” “不用了，爸爸！公交车有专用车道，比私家车出行更方便。 妍妍阿姨好久没有发朋友圈了，我有点想她了。” “娜娜，你们什么时候加的微信？” “就是那次我住院，妍妍阿姨和我加了微信，她还经常发你的照片给我呢！” 娜娜举着手机，笑得一脸得意。 刘子明笑了笑，没想到两个可爱的小家伙竟然私底下已经成为了微信好友。 小警花真是个好女孩，比他这个当爸爸的心细，一直都在对娜娜进行心理疏导。 摸了摸娜娜的小脑袋，刘子明叹了一口气，“妍妍阿姨最近生病了，等她醒了爸爸带你去看看她，好吗？” 正文 第525章 线下见面，吕墨失踪 娜娜乖乖地点点头，吃完了最后一颗芝麻汤圆，背着书包，系上了红领巾。 “娜娜，你已经是一名光荣的少先队员了？”刘子明一脸惊喜道。 “爸爸，您再不陪陪我，我就要长大了。 昨天我们学校刚举行了入队仪式，我已经是一名红领巾啦！” 娜娜冲着刘子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软萌的圆脸上镶嵌了两只可爱的小梨涡。 “对不起，等爸爸抓完这次这个大坏蛋，一定请长假陪娜娜出去旅游。” “爸爸，拉钩！”娜娜蹦跳着跑到刘子明的面前，伸出了肉肉的小手。 刘子明笑得一脸心酸，“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盖章！”娜娜将大拇指紧贴着刘子明的大拇指，狠狠按压了一下。 “爸，我去上学啦！奶奶，咱们走吧！” 刘子明看见母亲一边给娜娜装水杯，一边在脖子上套上了公交卡，连钥匙也挂在了脖子上。 “妈，您脖子上面挂这么多东西，颈椎会出毛病的！” “不碍事，总比进不去家门好吧！你这么忙，我哪能让你回来送钥匙。” 说完，刘母冲着儿子笑了笑，追着娜娜喊道：“你慢点，注意脚下台阶，等等奶奶！”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刘子明鼻尖一酸，眼眶顿湿。 他走到阳台上，给亡妻供奉了三炷香。 “小琴，娜娜最近懂事了许多。可这孩子越懂事，我这心里越不是滋味。” 小琴的遗像在笑，仿佛她生前的样子。 她好像在说，“傻瓜，娜娜是你的血肉，父女俩之间哪有隔夜仇。” 刘子明的手在小琴的遗像上轻轻地擦拭浮灰，发现上面竟然一尘不染。 小琴的死，不仅是他一人的痛，也是母亲三年以来的痛。 刘母一直耿耿于怀，如果那次她不回老家探亲，小琴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件事。 母亲其实多虑了，罪犯铁定心想要弄死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 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刘子明在路上给吕墨买了豆浆和油条，这家伙喜欢吃汤汤水水的东西。 上午七点四十五不到，纪委小组的车辆已经停在停车场，而且多出了两辆车。 看样子今天纪委小组又扩充了人手，打算加快对警局上下人员的谈话工作。 不得不说，纪委办事确实雷厉风行，做事情很有效率。 刘子明走进海港警局一楼大厅时，方小可像极了一个大管家。 她正在安排人将昨天纪委占用的会议室，腾去警局最大的那间会议室。 刘子明拎着豆浆和油条刚要走进刑侦室，听见外面有人在闹事。 他出去围观了两分钟，是蒋三的家人正在和警局讨要一个说法。 罪犯有时候挺可恶的，他们自己犯了罪，却对家人瞒天过海。 这些不知情的家属就会来要人，来闹事。 刘子明将手里的豆浆和油条放在一楼服务吧台，走向人群中那个嗓门最大的女人。 女人身高160cm不到，身材肥胖，和蒋三很有夫妻相。 她正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看见刘子明走向她，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就是他，是他在审讯期间逼供，导致我男人突发心肌梗塞猝死。” 刘子明立在人群中，接受蒋三亲属的吐沫星子和指指点点。 如果他们手上有棍棒或者刀，说不定都能捅死他。 等人群中的声音小了点，刘子明抬头看向蒋三的妻子，“闹够了没？” 女人表情错愕了几秒。 “跟我来一趟，就你一人。” 刘子明转身走向审讯室，蒋三的妻子紧跟其后。 走进审讯室，刘子明开始播放村民蒋平提供的那段视频证据。 “仔细看，这人是不是你男人？”刘子明指着从面包车走下来的雨衣男。 蒋三的妻子一看，眼睛瞪直了，“没错，我男人的体型我再熟悉不过，全村人就他体重超过两百斤。 他走路喜欢先跨左脚，怎么了，这和我男人的死有什么关系？” 刘子明轻笑了两声，“你仔细看看，这是哪里？” “这不就是王半仙的家嘛！他去找王半仙干嘛？” “你再看看视频的日期！”刘子明的脸色更黑了。 蒋三的妻子看见视频上的日期，顿时不说话了。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河水差点淹了农田里面的麦苗。 那天也是王半仙离世的日子，她记得很清楚。 “你是说，蒋三他......”蒋三妻子面露骇色。 “没错！蒋三杀死王半仙，证据确凿。 我们当时正在对他审讯，他突发心肌梗塞，我们也没想到。 女士，即便他没有突发心梗，他已经是一名死刑犯。 他是蓄意杀人，触碰了故意杀人罪！” ...... 蒋三的妻子离开审讯室，整个人像失去了魂魄一样。 身后一堆亲友紧跟其后，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字不提，全程沉默不语。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从警局服务台取走了给吕墨带得早餐，两根油条，一盒豆浆。 走进刑侦室，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吕墨，吃早餐了，尝尝我们海港市的豆浆油条和你们省城的有什么不一样，是不是远香近臭？” 四下无人回应他，刘子明才发现吕墨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他的电脑竟然没有关机，这很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他一定是遇到了突发事件，才忘记了关机。 电脑设置了屏保密码，刘子明试了几遍都失败了。 放下手里的豆浆和油条，他冲出了刑侦室，直奔警局的技术科。 徐翔主任和清大的才子杜晓生，两人看见刘子明突然出现在技术科，一脸错愕。 “老刘，出啥事情了？风风火火的！” “是啊，刘队，您气色不太好啊！” “你们跟我去一趟刑侦室，帮个忙！有台电脑设置了锁屏密码，帮我破解一下。” 三人飞快跑到了刑侦室。 清大毕业生杜晓生，这一届最牛b的毕业生，三两下就破解了密码。 刘子明看见吕墨的电脑上面出现了贴吧聊天窗口，往下拉了很长很长，最后一句话吓得他当场做了一个提肛运动。 “兄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连夜来到了海港市。 我迫不及待要将一切都告诉你！” 吕墨回道：“你在哪里？” “太累了，我在火车站附近的速八酒店开了一间房，你来见面，3008房间。” 刘子明脑袋一阵嗡嗡作响，身体往后踉跄了两步。 徐翔接住了他，安慰道：“别担心，赶紧去速八酒店看看，可能只是网友见面。” 刘子明喊上刑侦一组夏枫等人立刻前往海港市火车站附近的速八酒店。 一路上，夏枫开着警车穿梭在海港街道。 刘子明心急如焚，“夏枫，再快点！” “不行啊！已经是市区最高时速了！” “来不及了！赶紧加速，到时候我来写解释说明。” “要拉响警笛吗？” “不用，别打草惊蛇！” “OK，坐稳了！”夏枫一脚油门深踩下去，警车在路上飞驰而过，扬起了滚滚尘土。 一群人抵达速八酒店时，前台刚刚“欢迎光临”，刘子明亮出了警官证。 “让你们经理封锁酒店，暂时不允许有人离开半步。 夏枫，你安排两人守着门口，其余人跟我去3008房间。” 酒店前台小姐姐拿着房卡，跟着刘子明来到3008房间。 门打开时，里面空无一人。 “刘队，卫生间里面漫水了！” 刘子明一阵警觉，猛地踹开了卫生间的门，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脑袋像被五雷轰顶一般，耳边伴随着很严重的耳鸣。 正文 第526章 卫生间里，流出血水 速八酒店3008房间，刘子明一群人冲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黑暗，遮阳床帘露出一道缝隙，有微弱的光穿透进来。 “服务员，赶紧插房卡！”刘子明一声呵斥，急得眼眉立了起来。 服务员将房卡插入墙壁上的卡槽里，房间里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 夏枫发现脚下踩着水，不是那种透明色的液体，而是泛着红光的血水。 “刘队，卫生间里面漫水了！好像是血水！” 话落，刘子明迅速低头看着脚下，眼睛都瞪直了。 愣住了0.01秒，他一脚猛地踹开了卫生间的门。 眼前的一幕，吓得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卫生间一进门的玻璃镜上面写着一行血字，“再查弄死你！！！” 五个字，字字惊悚。写字的人留下了三个感叹号，加强了语气。 卫生间左侧是一个目测有1.6米的浴缸，里面躺着的人正是吕墨。 他穿着一件卡其色的中长款风衣，里面的内搭是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身穿着西裤，脚上穿着一双耐克鞋。 白色衬衫染了血，形成了刺眼的色差。 刘子明顺着吕墨那张惨白的脸，看向他的手腕处，上面有两道大长口子。 他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抵住了吕墨的鼻子探了探鼻息，“谢天谢地，还有气，快叫救护车。” “是！”夏枫迅速给120救护中心打了电话，“您好，这里是速八酒店火车站分店，3008房间有人受伤了，你们快点过来一趟！” ...... “刘队，吕专家该不会是自杀的吧？”刑侦二组林子凡问道。 “废话！能不能有点脑子？”夏枫挂完电话白了林子凡一眼，“玻璃镜上面的字明显不是吕专家写的。” “没错！这不是吕墨的字迹！”说完，刘子明掏出手机对着玻璃镜拍了一张照片，妍妍见过那浑蛋的字迹。 当初妍妍收到一封信，然后被黑衣人诱骗到了八怪皮鞋厂。 刘子明决定等妍妍醒了，给她看一眼，说不定她还记得那浑蛋的字迹。 等救护车的功夫，一群人将吕墨合力抬出了浴缸。 刘子明仔细检查了吕墨的身体，发现他身上的伤口除了手腕部位，后脑勺鼓了一片。 看样子，一定是有人从他身后抡了他一棍子。 “刘队，吕专家应该是遭人袭击了，这棍子抡得可不轻啊！”夏枫瞪着眼睛说道。 房门外，速八酒店的女服务员吓懵了，把他们经理喊了过来。 经理走进3008房间的卫生间，看见了血腥的一幕，吓得立刻准备报警。 刘子明看了他一眼，说道：“别报警了，我们就是警察。 酒店全面进行封锁期间，任何人不得出去。对了，你们酒店一共有几个出口？” “两个出口，一个正门，一个后门。”经理面露骇色地说道。 “刘队，我已经让人把前后门都封锁了，苍蝇也飞不出去。”夏枫回道。 刘子明点点头，迅速撕下了一块床单给吕墨做临时包扎。 肉眼可见，吕墨的手上两道长口子挺深的，应该是伤到了肌肉，所以血流的很快。 “刘队，玻璃镜上面的血液没有凝固，那浑蛋应该没跑多远。要不要出去追？”夏枫问道。 “不用了，他很狡猾，应该已经跑了。也许酒店的监控也被他破坏了！” 刘子明刚说完，酒店经理气喘吁吁地跑回了3008房间，“警察同志，我们酒店的监控被人为破坏了。” “意料之中！”刘子明一边说道，一边给吕墨的伤口扎了一个结。 “吕墨，醒醒，快别睡了！”刘子明一直在呼唤吕墨，希望能够把他的意识唤回来。 吕墨竟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隙，虚弱地看了两眼刘子明。 刘子明眼底掠过一丝惊喜，“兄弟，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吕墨的嘴唇微微颤动，他像是想要对刘子明说什么，却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微微挣扎了两三秒，吕墨再次陷入了昏迷。 刘子明心口像刀剐一般，一股强烈的愤怒从脚底板瞬间蹿到了头顶。 他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下一秒，他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充血，感觉鼻血就要喷涌而出。 妍妍还在医院，整个人目前处于魂不附体的状态。 吕墨又被人袭击，生死垂危。 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遭遇了危险，唯独他还好好地活着。 那个浑蛋一定是故意搞他，把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弄得半死不活，折磨他的身心，打垮他的精神。 “刘队，您怎么流鼻血了？”夏枫急红了眼。 “火大！！！”刘子明的眼睛散发出不可遏制的怒火。 五分钟后，120救护车抵达案发现场，将吕墨抬上了担架。 刘子明放下吕墨的时候，这小子的手突然死死抓住他。 心口一紧，他没想到吕墨已经开始依赖他。 “对不起，兄弟，这边还需要处理，回头哥哥去医院看你。”刘子明红了眼睛。 吕墨虽然眼睛紧闭着，但是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 医护人员将吕墨抬上救护车，120急救车的鸣笛声“呜哇——呜哇——”响彻在火车站街区。 警察在3008房间门口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刘子明来到酒店的监控室，酒店经理说，他们人手不够，没有专门的人看管监控室。 酒店只会在发生了盗窃行为，才会调取监控。 刘子明看着被剪断的视频线，一股火再次蹿头。 连摄像机尾部的线也被剪断了，工作人员发现他们的设备硬盘也没了。 无尽的愤怒汹涌而来，刘子明怒得热血上涌，感觉脑袋晕乎乎的。 他真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海港市风和日丽，老百姓安居乐业。 回到3008房间，刑侦二组的组长夏枫不亏是一名老警，已经安排每个人在各司其职。 杜子凡正在采集卫生间玻璃镜上面的血字痕迹，将其放在透明色的物证袋里，带回去进行DNA比对。 大概率镜子上面的血应该是吕墨的，凶手对自己不会那么狠，蠢到用自己的血液去留言。 刑侦二组的谢彦文正蹲在地上采集房间内的足迹分析，很遗憾，凶手貌似穿了鞋套作案。 门口和卫生间有吕专家的脚印，这一点可以证明吕墨一进门没多久，就被屋子里面的人偷袭了。 也许他都没有看清楚对方的容貌，已经陷入了昏迷意识。 “刘队，凶手没有对吕墨直接下狠手，证明他没打算杀害吕墨。 他这个行为可能只是警告警方，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夏枫解释道。 刘子明一声不吭，站在镜子面前眼睛死死盯着玻璃镜上的五个字，“再查我弄死你！” 这句话像是凶手对他说的，他想起冷念丞那个浑蛋走出审讯室，使用唇语对他说，“刘子明，我弄死你！” “蹦蹦蹦——”心跳声被无限放大。 镜子中，刘子明的脸突然变成了凶手一张扭曲的脸。 正文 第527章 怎么报仇，扳回一局 镜子里面出现的那张脸，像极了小丑的脸。他的嘴角两侧各有一道直达耳后根的切口。 那浑蛋极为怪异的笑容，看起来狰狞。面色煞白，嘴唇血红如饮了鲜血。 凶手的样子奇怪地涌入了刘子明的脑袋中，让他呆立在玻璃镜子面前。 镜子上面红艳艳的五个大大的血字，以及浴缸里面一缸的血水，泛着铁锈味的血腥味道弥漫在3008房间。 那个鬼脸正冲着刘子明得意地笑，仿佛在说，“刘子明，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来抓我啊？ 如果你再查下去，还会死更多人！” 那一刻，刘子明浑身哆嗦，双拳紧握，两拳很想挥过去打碎他的鬼脸。 这间房间应该是在中午12点前退房，而现在是上午九点。 三个小时完全可以让吕墨身上的血全部流光，最终丧命在这间3008房间。 吕墨是从省公安厅派调过来协助办案的，已经在海港市待了二十多天。 谢天谢地，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默契，不然吕墨会客死他乡。 刘子明感觉世界上最牛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他像是从一个地狱到达另一个地狱，这操蛋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酒店经理呢？”刘子明回眸看向夏枫。 夏枫将站在门外的男人拉了进来，“我们刘队找你！” “刘......刘队，请您......吩咐！” “赶紧查一下3008房间的开房记录！” “是！我这就安排人调查，给我五分钟的时间！” 说完，酒店经理匆匆下楼。 五分钟后，酒店经理出现在刘子明的面前，手里拿着一张A4纸。 上面有开房人的名字，姓名李凯，年龄30岁，家庭住址就在火车站街区附近。 很快，警察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星火网咖”找到了此人。 “你是李凯吧？” “是，我是李凯，你们是谁？”男子嘴里叼着烟，正在游戏里面杀红了眼睛。 刑侦二组的人穿着便装，但是眉宇之间散发出来的气质就不是一般人。 夏枫直接亮出了警官证，将李凯带回距离一公里不到的速八酒店。 “进去！” “刘队，人抓来了！” 刘子明回眸，看见一张长期熬夜的脸。 男子顶着两只乌青的黑眼圈，浑身烟味，像泡在吸烟区的人。 “你就是李凯？”刘子明一边说道，一边将那张开房记录亮在李凯的面前。 “是的，我是李凯，你们警察无缘无故抓人干嘛？”李凯眉宇之间有些闪烁。 刘子明黑着脸走向此人，声音冷得如同屋梁上的冰锥子，吓得李凯浑身哆嗦了一下。 警察的眼神真可怕，看谁都像大坏蛋。 “这间房是你开的吧？”刘子明压着心里一团火，低沉道。 房间里顿时静悄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是......是的！” “为什么开了房间不住？” “睡不着就出去上网喽！游戏一直再输，一不留神玩到了大天亮。 警察叔叔，我刚准备回来补觉，你们的人就把我带回来了。”李凯狡辩道。 刘子明怒极反笑，猛地扇了李凯一个脑瓜子，“浑蛋，给我滚进来！” 李凯被刘子明拉扯着进卫生间，看见眼前惊悚的一幕，那怂包竟然吓晕了过去。 “艹！这瘪犊子晕血！”夏枫气得爆了粗口。 “掐他人中，不行就浇他冷水！”刘子明怒斥道。 “这不好吧？警察不能对犯罪嫌疑人严刑逼供！” “现在什么时候了？让开，我自己动手！”刘子明蹲下身子死死掐住李凯的人中。 没想到，这货竟然慢慢苏醒了。 “刘队，掐人中是急救，不是逼供。”夏枫这个铁憨憨多了一句嘴。 “别装死了！”刘子明拍了拍李凯的脸，对方慢慢睁开眼睛。 李凯看见刘子明一张大灰狼都害怕的脸，吓得一个鲤鱼打挺立了起来。 “警察叔叔，这里太吓人了，我要回家！” “想回家？那你必须把情况交代清楚！”刘子明猛地揪住他的衣领，眼珠子几乎要跳出了眼眶。 “警察叔叔，我说，您松开。” “快点！别扯谎，我的眼睛是活测谎仪！”刘子明怒斥道。 李凯点头如捣蒜，两只乌黑的黑眼圈顿时清醒了，“警察叔叔，我是一无业游民，基本上都泡在星火网咖。 昨天晚上大约十点左右，一个黑衣人，穿戴都是一身黑，突然坐在我的位置旁边看着我打游戏。 我回头看向他，那人戴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我刚想开口骂他，叫他滚蛋。 他在我面前拍了一万块的搬砖，厚厚一沓钱。 我刚要伸手拿，他让我帮他一个忙，说事成之后他会把钱给我。” 被一屋子警察盯着，李凯突然欲言又止。 “继续说！”刘子明呵斥道。 “警察叔叔，他让我帮他开一间房，然后把房卡给他。 我问他为什么自己不开房，他说身份证弄丢了。 我当时怀疑这人不是好人，但是一万块钱就摆在我面前，我承认我被诱惑了。 速八酒店距离星火网咖最近，我来开了一间房，然后出门把房卡交给了他。 那人挺大方的，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卡。我当时感觉像做梦似的，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 警察叔叔，我知道的就这些！那人是不是死了？” “你知道你犯罪了吗？”刘子明愤怒道。 “他被人杀了？”李凯吓得不轻。 “他没死，我们一名警察被他袭击，现在生死未卜！ 你在配合凶手犯罪，我们需要立即逮捕你。夏枫，给他铐上！” 话落，夏枫取出腰间一副手铐，将男子铐上了。 ...... 3008房间留下了两名警员，速八酒店前后门各留下了两名警员，其余人将帮凶李凯带回了海港警局。 刘子明开车前往海港市人民医院，吕墨的手腕被刀割伤属于外科疾病，此刻正在普外科进行救治。 “医生，我同事情况怎么样？”刘子明急得眼眶血红。 医生安慰道，“别担心，患者只是伤到了肌肉。 如果割破动脉大管，血就会喷泉一样堵不住了，不止血必死！ 患者急性失血量达到了20%，我们正在给他输血，患者应该很快就会苏醒。 患者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是他目前很虚弱。 如果急性失血达30%以上，即1000毫升以上就可能达到人体代偿的极限，会危及人的生命。 他很幸运！”说完，医生离开了。 刘子明走进病房，看着面色惨白的吕墨，双拳紧攥。 “兄弟，哥们不会让你的血白流！” 这时，吕墨的电话铃声响起。 刘子明定睛一看，上面的备注昵称是“老婆”。 犹豫了半天，他最终没有接通吕墨的电话。 医生说了，吕墨很快就会苏醒。 到时候是瞒着家里报喜不报忧，还是怎样，让他自己决定吧。 他转身打算离开这间病房去神经内科看看妍妍，身后突然传出了一丝虚弱的声音。 “刘队——” 回眸时，刘子明看见吕墨已经睁开了眼睛。 “医生——”刘子明兴奋地跑出去喊医生，半天没人应答他。 “傻子，按这里！”吕墨虚弱地笑了笑，手指着床头。 刘子明按了提示铃，医生两分钟不到就出现在病房。 “还是年轻啊，这么快就醒了。不过不要麻皮大意，在医院多观察两天。 急性失血量高达全身的20%，要加强血液输送。营养也要跟上，让家属来照顾你。” 医生离开后，刘子明将吕墨的手机递给他，“回个电话给弟妹吧，刚才她打了三个电话给你。” ...... “老婆，我刚才在会议室开会，手机调了静音。” “老公，儿子想你了，方便视频吗？”吕墨妻子的声音知书达理，听起来如沐春风。 “粑粑，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宝宝好想你吖！” “乖儿子，爸爸也想你！爸爸很快就回去了！” “粑粑，大坏蛋抓住了吗？” “儿子，大坏蛋的尾巴已经被爸爸抓住了，很快就能揪出他！” “爸爸加油！” ......刘子明立在门外，脑子里面开始盘算怎么报仇，怎么扳回一局。 他一定要报仇，一定要让那浑蛋知道警察不好惹。 正文 第528章 眼神不像，在看同事 “兄die，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糊涂一时了？”刘子明的语气故作轻松道。 “刘队，你眼睛怎么红了？难道是为我伤心落泪了吗？”吕墨扯着嘴角虚弱地笑了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丫的还贫嘴？快说，究竟怎么回事啊？” “我上当了！严勇说得没错，凶手给我抛出了诱饵。 他告诉我，他已经抵达海港市，邀我去速八酒店3008房间见面，说把冷军的一切罪证都给我。 我当时太心急了，一不留神进入了他为我量身定制的一个死局。” 吕墨的声音很虚弱，刘子明有点于心不忍，“兄弟，歇会儿再说，不急！” “怎么不急，蛇都追屁股尖了！”吕墨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当时我按了3008房间的门铃，发现房门未关。我当时心里已经觉得不对劲了，但是我太想知道关于冷军的一切。 推开门，我刚进去，一个黑影就给了我后脑勺当头一棒。 我晕过去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后来那浑蛋将我的手割腕放血，我当时疼得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我看见了他的样子，他是那个黑衣人。一身黑衣，只露出一对阴鸷的眼睛。 我还看见他在玻璃镜上面写了五个血字，再查我弄死你！ 后来我失血过度，陷入了昏迷，后面的事情就记不得了。” 刘子明气得双拳紧攥，“可恶！竟然拐着弯捉弄咱们！ 这浑蛋的犯罪智商挺高，他约你到速八酒店见面就是一场鸿门宴。 不过他没有杀死你，这个我很意外。” 吕墨点点头，继续说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他应该是不想杀我。 杀我对他没啥好处，但是可以起到警示作用。他留在卫生间的五个字，是在警告咱们别查了。” “这个由不得他！他知道冷军的事情，证明他和冷军有交集。 由此可证，冷军绝对有问题，他可能是一张巨大的黑恶势力保护伞。 可能他也没想到，凶手竟然会把他当成一颗棋子，你不觉得他这一步棋子落盘有点急吗？” “没错，他将冷军再次推进了我们的视野里。” “兄弟，你好好休息！一日三餐想吃什么自己点外卖，走公费，到时候我给你报销。” ...... 刘子明原本还想和吕墨说点什么，时间已经将近中午十一点了。 最近时间过得特别快，一不留神一天就过去了，他必须争分夺秒。 他去神经内科看了一会儿妍妍，这丫头一直在昏睡，医生说她的意识不想醒。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一个人不想醒，证明她对生活失望了。 师母愁白了头，竟然主动让刘子明进屋去劝劝妍妍，说不定能够唤醒她。 刘子明抱着试试的心态走进病房。 他将床帘拉开，推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流进房间。 没有遮阳床帘的遮挡，光线洒在妍妍的脸上，很美，很美。 她消瘦了许多，却难掩年轻的面庞，精致的瓜子脸像一幅精雕细琢的画像。 两鬓的青丝如同墨染一般，多美的女孩，她不该一直沉沦在悲伤中。 “妍妍，吕墨受伤了，在人民医院普外科。 那浑蛋诓骗了吕墨，竟然假扮成贴吧网友，约吕墨线下见面。 他将吕墨骗到了速八酒店，将吕墨打晕了放在浴缸里，然后将吕墨的手臂进行了割腕。 那浑蛋太狠了，他想让吕墨失血而亡。 妍妍，别睡了，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并肩作战！ 妍妍，你是一个有诚信的女孩子，一定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对了，娜娜说妍妍阿姨好久不发朋友圈了，她想你了......” 刘子明对着妍妍说了很久，妍妍却一直无动于衷，似乎连长长的睫毛都没有抖动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向妍妍伸出了一只手，紧紧攥着妍妍的小手，心口突然一阵抽搐。 “妍妍，求你，快醒醒！其实......我已经不能没有你！” 刘子明说完这句话，猛地擦干眼泪冲出了病房。 “子明——” 他像是没有听见师母在身后喊他，拼命狂奔到医院停车场。 妍妍和吕墨受的罪，他必须加倍奉还给那个浑蛋。 老庄的死，他们也难辞其咎。 老庄被腐化了一颗红心，有他们出的一份力。 刘子明冲出病房的那一刻，庄妍睁开了眼睛，目光呆滞地注视着病房的天花板。 下一秒，两行热泪滚落。 刘子明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她一直在逃避面对现实。 没想到凶手竟然对吕专家下狠手了，她不能再消沉下去。 ...... 刘子明抵达海港警局时，夏枫正在审讯室灵魂拷问帮凶李凯。 那浑蛋知道的就那些，他就是一个贪心的无业游民。因为贪恋，犯下了罪。 夏枫将他带到审讯室没多久，这家伙把知道的一切全部又复述了一遍。 在警察的拷问下，那怂包竟然当众尿了裤子。 “刘队，他什么也不知道，就是个拿钱替人办事的二流子。 你看，都吓得尿裤子了，真没出息！”夏枫的表情有点幸灾乐祸。 “子明！” 刘子明听见了脚步声和冷军的声音，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他竟然本能地摸了摸腰间的配枪，回眸眼神阴冷地注视着冷军。 这个细节被冷军看在眼睛，心口一紧。 刘子明真是个危险的人，而且这家伙现在对他过分警惕。 “子明，吕墨怎么样了？”冷军露出一脸伪善。 他身旁的孙梦也是一个天生的好演员，“刘队，吕墨在医院哪个科室，我们准备代表省公安厅去看望他。 海港警局这边比较忙，纪委小组在挨个找人谈话。 文职那边的方小可同志会代表大家去看望吕墨，鲜花和营养品都买好了。” 刘子明摆了摆手，阴着一张比煤球黑的脸，“大家的好意我替吕墨心领了，医生说他失血过多，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这些繁文缛节就先放下吧，凶手放了吕墨全身20%的活血，他险些死在我们海港市。 对了，你们知道吕墨为什么会被凶手暗算吗？” 冷军的脸色有点怪异，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故作镇定地问道：“为什么？” 刘子明突然失声笑了笑，走近冷军，与老领导之间仅仅保持了两拳的距离。 “因为那个浑蛋假借知情网友的名义，打算和吕墨爆料警局其余内鬼的事情。 我们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吕专家，心急没吃到热豆腐，就这么落入了那浑蛋编制的网内。 不过那浑蛋貌似没打算杀死吕墨，他是在警告我们别查了。 对了，这上面有他的字迹，是他用手指蘸着吕墨鲜血留下来的五个字。” 说完，刘子明将手机拍摄的那张照片打开，冷军和孙梦接过手机看了看。 孙梦的脸色顿时暗沉，“凶手太嚣张了，这种人就该枪毙！” 冷军看见这张照片和孙梦的反应完全相反，他显得过分冷静，但是一张脸已经暗沉了几个色号。 刘子明眼神死死打量着他，语气颇有玩味，“冷厅长，你猜凶手爆料了谁？” 话落，冷军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他的表情很严肃，看刘子明的眼神完全不像一个领导在看同事，“谁？” 刘子明敏锐的洞察力感受到了冷军强大的磁场。 他几乎要贴着冷军的耳朵说道：“老厅长，这个人，你认识！” 冷军瞪大了眼睛，声音很低沉，“子明，别卖关子了，凶手究竟爆料了谁？ 纪委小组正在警局挨个谈话，逮住那浑蛋立刻送他进去！” 刘子明也压低了声音，面色有些诡异，还有些兴奋地说道：“厅长，您放心，那家伙跑不了了！” 正文 第529章 想好晚年，怎么过吗 刘子明的气场很强大，眼神死死逼视着冷军。 他的眼神不像是下属目视上级领导的眼神，而像是警务人员盯着死刑犯的眼神。 孙梦看在眼里，恐惧从脚底板蔓延到了全身。 刘子明的眼睛像世界上最尖端的测谎仪，能够穿透人的心脏，看见他们心里的秘密。 此人太可怕了，是她从警多年见过最难对付的一个人。 他的眼睛太过于正义，散发出正道的光，让那些脏了心的人，无地自容。 冷军在这一瞬间，感觉整个人身上那种强大的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 心里无鬼，天下无鬼。心里有鬼，则处处有鬼。 他怔了怔神色，回过神来，眼睛紧紧注视着刘子明。至少在气势上，他不能输！ “子明，不要危言耸听，凡事要讲究证据。 我们从事警务工作的，必须要有板上钉钉的证据，你要为你说出的话负责任。 是什么人和吕墨进行了对接？吕墨为什么自作主张去赴约？为什么知情不报？” 冷军进行了三连问，他极其擅长在细节里面继续扣细节，试图让对方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孙梦心中有鬼，眼神闪烁不定，脸色顿时红扑扑的。 刘子明的身体慢慢靠近冷军，直到两人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冷军却本能往后退了半步。 人和人之间，如果是同类人是有相互吸引的磁场。 他们之间的磁场像正义和邪恶的对立面，根本无法相互吸引。 “老领导，您没几天就退休了，想好晚年的生活怎么过了吗？”刘子明的表情很阴冷，一双黑眸像雪狼的眼睛。 冷军喉结一阵紧缩，一时语塞。孙梦见状，身子立刻拦在刘子明的面前。 这女人一脸笑面虎的样子，看起来就不是个好对付的女人。 “刘队，这些都是题外话，请您不要跑题。 嫌疑人正在审讯室，请您抓紧时间确定吕墨被袭击的原因。”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露出一脸隐晦不明的笑意，“孙秘书，你放心！伤害我兄弟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说完，刘子明和夏枫走进了审讯室。 冷军和孙梦二人立在原处，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厅长——”孙梦刚想说什么，冷军摆了摆手，离开了审讯室的门口。 一瞬间，孙梦感觉冷军像是老了十岁。 刘子明和夏枫又审了一遍无业游民李凯，发现此人根本就是被人当枪使了。 这样的人因为贪欲，锒铛入狱，属于咎由自取。 ...... 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病房。 庄妍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庄母见状，眼底瞬间迸光。 “妍妍，你醒啦？” “妈，我饿了！”妍妍一脸虚弱看向母亲。 “饿了好，感觉饿了证明身体好了！”庄母喜极而泣，一边给妍妍在保温锅里盛鸡汤。 “妍妍，赶紧趁热喝，妈喂你！” “妈，对不起！”妍妍看着母亲一夜白了头，眼眶迸泪。 “傻孩子，你没有对不起妈妈。 妈妈都知道了，你爸把你绑去了安山风景区的小木屋。 妈妈只是没想到睡了一辈子的枕边人，竟然违背了警察的信仰，我却一点都不知情。”庄母泪眼汪汪地说道。 “妈，爸爸是被人当枪使了。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逍遥法外，他们还想只手遮天。” 提到幕后黑手，庄妍的眼眉之间升起了怒气腾腾。 那个英姿飒爽、疾恶如仇的小女警，仿佛又上线了。 庄母心口一惊，追问道：“妍妍，你打算怎么做？” “妈，我一定要揪出那个幕后黑手！爸爸的死，背后黑手难辞其咎。 爸爸一定是为了保护我和您，所以甘愿被他们弃兵保帅，成了一颗弃子。”庄妍虚弱地说道。 “妍妍，我已经和刘子明说过了，等你醒了就去警局办理离职手续。”庄母说得很大声，语气带着不可拒绝的威力。 “妈，我一定要查明爸爸自杀的真相！ 二十年前的旧案远比我们想象的更要复杂。 当年的法医欧阳焱，您认识吗？” 庄母点点头，回答道：“当然！我和你爸爸结婚的时候，他还来参加了。 当时他们一家三口看起来非常幸福，后来却传言欧阳焱出轨了实习女法医。 两人抛弃了各自的家庭远走高飞，接受了国外的橄榄枝，现在生活在澳洲。” “妈，他们当年并没有去澳洲。这二十年来，他们没有任何的消费记录。 人口系统数据库中没有他们的身份证，连暂住证也没有，甚至在黑户的系统里面也没有发现他们的名单。 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当年可能发现了什么，被人给灭口了。”庄妍说得一脸认真。 庄母瞪大了眼睛，“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谁敢杀法医？” 沉默了几秒，庄妍继续说道：“妈，刚才刘队进来和我说的话，其实我都听见了。 吕专家受伤了，他是被人诓骗到速八酒店，凶手将他打晕了，对他进行了割腕。 他人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就在人民医院的普外科病房。 凶手太嚣张了，他们不仅敢杀害法医，警察他们也敢杀。 如果没有强大的背景，没有黑恶势力替他们只手遮天，他们不会这么嚣张。” 迟疑了几秒钟后，庄母问道：“他们？难道罪犯是几个人？” “没错！凶手不是一个人，他们有帮凶，爸爸也是帮凶之一。 妈，您想不想让爸爸死得明明白白？” 庄母抬起头来看着女儿，声音颤抖道：“妍妍，你爸爸将所有的过错都扛在自己身上，他在保全其他人。 二十年前他只是一名刑警大队的副队长，将一起谋杀案改写成意外死亡案件，一定需要更大的幕后推手。 这个人一定位高权重，而且有能力将黑的描成白的。” 庄妍看着母亲，问道：“妈，您觉得冷伯伯会不会是爸爸上面的保护伞？” “这......这不可能！你冷伯伯那么大的官儿，他怎么可能杀人？ 当年他已经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了，我听说部长姚文龙也对他大加赞赏。 你冷伯伯和你爸爸的关系不错，这些年对我们家里很有帮助。 你在JS公安大学担任学生会副会长，也是你冷伯伯背后帮你找的人。 对了，还有你参加公务员考试，笔试成绩出来时，我和你爸爸其实已经知道了。 面试的时候，是你冷伯伯替你找了人。” 庄妍眉头一下皱了起来，“什么？你们究竟瞒了我多少事情？” 庄母继续说道：“你和你冷伯伯的儿子冷海，其实在小时候就已经定下了娃娃亲。 冷海现在在瑞士工作，小伙子很优秀。妈妈也希望你可以辞职去瑞士发展。 女孩子的最终归宿还是应该相夫教子，刑警工作太危险了。 对了，你刚才说吕专家在普外科病房，妈陪你去看看他！” 母女俩来到普外科的时候，吕墨正在输血，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 他的面色很惨白，一看就是失血过多。 “真没想到凶手竟然敢袭警，太可怕了。 妍妍，妈就是担心这个，才不同意你当警察的。”庄母顿时又红了眼睛。 妍妍回头看向母亲，情绪一阵激动，“妈，警察用自己的危险换取人民群众的安全幸福就值得。” “妈说不过你，妈只想说一句，你爸爸已经离开了咱们，妈妈不能再失去你！”庄母站在门外泣不成声。 妍妍眼眶一阵湿润，“妈，为了成千上万个家庭能够平安幸福，这是我们从警人员的使命。 我们站在国旗下宣过誓，人民警察为人民！” 正文 第530章 所长芦海，一灰色人 蒋浩和同事换了个班，回去换了一身衣服，一个人前往距离海港市三十公里外的唐庄。 刘子明将派出所所长芦海的信息，还有两名承认自己是犯罪的村民信息发给了他。 抵达唐庄，蒋浩开始打听这三人，没想到半个小时不到，就有人带着棍棒要围殴他。 看来村里面有芦所长的眼线，一定是他们偷偷告密了。 蒋浩跑得快，没被他们逮住，在草垛里面躲了很久。 本来他阴着一张脸打算无功而返，突然在田间看见了一盏温暖的烛火。 寻着这团烛火，蒋浩发现了一间小房子。 屋梁上是灰瓦，墙壁上是朱红色的砖头。 门口几平米的院子里面挂着玉米孢子和一些大蒜。 屋里的光在闪烁，像是一团烛火。蒋浩走进去，看见一位老人家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 老人的脸色蜡黄，看着像打了蜡一样，毫无活人的气色。 一张消瘦的脸很像是一具骷髅骨架。 蒋浩伸手探了探老人家的鼻息，顿时不太确定，这人是死是活。 蓦然，老人家突然睁开了双眼，注视着蒋浩，“后生，你是谁？” 蒋浩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问道：“老人家，您怎么一个人住在田里？您的子女呢？” “死了！”老人家的声音很浑厚，和他的身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您看着也就七十来岁，子女怎么会死了？”蒋浩产生了质疑。 “不孝顺就当他们死了呗！我女儿嫁出去了，婆家鸡零狗碎，自顾不暇。 我儿子是个怕老婆的命，儿媳妇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还把自己老爹都送到田里面住。 这破烂房子，就是那浑小子给我盖的，我估计会死在这里头。 这样的忤逆儿子，我默认他已经死了！” 蒋浩突然看见屋子里面有一口棺材，这不奇怪。 在农村里，老人家怕自己突然离世，家人来不及打棺木，会提前很多年为自己量身打造一口棺材。 蒋浩叹了一口气，说道：“老人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后生，你看着不像本庄人啊？这是从哪里来的？”老人家问道。 “我是从市里来的！”蒋浩没打算如实告诉老人家。 这时，远处传来了犬吠声，派出所的人一定是动用了警犬全村在找他。 老人家眼睛不行，耳朵好使得很，“后生，你惹事了吧？” 蒋浩笑了笑，“没有，我就是来你们唐庄打听三个人。” “说说，兴许我知道！” “派出所所长芦海，您认识吗？”蒋浩话落，老人家愣住了几秒。 “认识，还挺熟的！” “太好了，芦海是一个怎样的人？您知道他的背景吗？”蒋浩问道。 “知道！这家伙不是个好人，好像上头有人。听说此人很会拍马屁，他这个所长是讨来的。 我们村里面有酒厂，专门生产天之酒，在全国都挺出名的，已经供应不求。 这家伙竟然和手下的人开始回收酒瓶盖，让人在各大饭店门口对接服务员，一个瓶盖以三十块钱回收。 对了，如果回收到整套的毛酒，那瓶子回收价格就是四五百。 如果是限量版的毛酒瓶子，价格高达四五千。 现在市面上天之酒和毛酒都是我们村酒厂生产的，真假已经分不清了。 这家伙良心黑得很，你离他远点！” 蒋浩眉头蹙了蹙，他刚来唐庄的时候，问了几户人家，这位芦所长的风评挺好的。 看样子，整个唐庄已经被芦海控制了，也许这里是一个假酒生产地。 “小伙子，听说芦海上面有人罩着，所以他才敢这么嚣张。 你知道他一年收多少条烟吗？” “不知道！” “两千多条，都是好烟！”老人家的眼睛瞪大了。 “老人家，您怎么知道这么多？”蒋浩问道。 “我那儿子就跟在他后头，成天干一些脏事。 那小子良心不安的时候就会来我这里和我诉苦，他知道我这里没人来。” 蒋浩沉默了几秒，继续问道：“老人家，您知道这位芦所长上面照着他的人是谁吗？” “听我儿子说，好像是省城里面的一个高官！名字没说，他说签了保密协议。” “老人家，唐五和唐自立这两位村民您熟悉吗？” 话音刚落，老人家拍了拍椅子说道：“熟！村里面两个二流子，成天在地下钱庄赌博，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务。 听说唐五老婆都跟人跑了，唐自立的老婆去年喝了敌敌畏，自杀了。 赌博害人啊！年轻人，千万别碰这些东西！” 蒋浩继续问道：“这些都是您儿子告诉您的？” “没错！这小子每周来一次，会和我聊几句工作上的事情。 村里没人搭理我这老头子，他和我说这些最放心，说完了他心里也舒坦了。” ......蒋浩和老人家聊了一个多钟头，留下了一包烟，离开了。 刘子明正在刑侦室研究冷氏家族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件，他心里一直没有放下那个人，张萍。 张萍现在是个关键人物，当年的第四名失踪人。 只要能够找到她，也许就能解开一些想不通的谜团。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是一组熟悉的手机号码。 “怎么样，查到了吗？”刘子明问道。 “他们三人都很可疑，不过最可疑的人是芦海。 这人基本上就是三个村的地头蛇，黑白通吃。 我在村里问了几户人家，很快就被芦海的人给盯上了。他们带着一群人要揍我，幸亏我跑得快。 后来我遇到了一位老人家，他告诉这个芦海的所长身份七不离八是买来的，而且还在村里大量生产假酒。 这附近的村民现在都在收集天子酒和毛酒的瓶盖和空酒瓶子。 唐五和唐自立是两个赌鬼，欠下了一屁股的债。 据说两人都是芦海的狗腿子，负责回收酒瓶盖。” ......挂断电话，刘子明基本上对管辖唐庄的派出所所长芦海有所了解。 此人虽然是一名所长，也是当地的霸王，属于黑白通吃的灰色人。 坐在刑侦室，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进行了大胆的假设。 芦海上面的人可能是省里的官员，也许和冷军有关系。 事发突然，冷军让他找了两个替死鬼。唐三和唐自立成了两颗棋子。 这两人的嘴巴很紧，芦海的诱饵一定下得很大，说不定是威逼利诱。 刘子明又查了这两人的赌债，发现已经涉及百万元，这两个村民这辈子都别想还上。 据说是高利贷，利滚利。 唯一可以让这笔赌债撤销的方法，只有他们用牢狱之灾来抵偿。 窗外一阵风吹来，将桌上关于当年失踪人口的卷宗一张张掀开。 陈旧的纸张散发出时间留下来的味道，十年了，这是一桩至今未破的悬案。 刘子明决定去地下负一层的法医室，再去看看那三具陈年尸骸。 他刚准备乘坐电梯前往法医室，苏菲菲的父母已经赶到了警局大厅。 两位老人家消瘦了许多，身后还有一些家属搀扶着他们二老。 门口停放了一辆白色的殡车，是从殡仪馆过来的。 “刘队，我们来带菲菲去殡仪馆，让孩子先安息吧！” 苏菲菲的父母知书达理，对刘子明的态度是几起案件死者家属中最和气的。 苏菲菲死得不明不白的，浑身都是被殴打的痕迹。脑袋悬在脖子上，死相相当惨烈。 刘子明心里一阵愧疚，低着头说道，“二位，你们在上面等着，让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随我去一趟法医室。” 正文 第531章 局长司机，接受谈话 殡仪馆的人跟着刘子明前往法医室，手里抬着摆放死人的担架。 担架上面有一只长度大约1.8米的黑色尸袋，待会儿里头要装死者苏菲菲。 民俗风水的那一套说法，死人阴气太重，如果被太阳照射会魂飞魄散。 科学的说法是，人死以后很快会进入腐败的过程。在阳光的光合作用下，就会加速尸变。 所以无论是风水玄学，还是伟大的科学，都有了死人不准见光的说法。 三人走进法医室，看见严勇和夏果果正在忙。 两人合作挺默契的，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 问明白了情况，他们打开了停尸柜。 天气一天天变热，法医室的温度也比冬季上升了几摄氏度。 尸体不放进冰柜保存，基本上很快就会腐烂，然后会散发出死猪肉般的尸臭味。 刘子明看了一眼，苏菲菲的尸体还没有腐烂。 因为及时进行了冰冻，她的五官甚至还能看出她生前是个漂亮的女人。 “刘哥，死者家属来领取尸体了？”严勇问道。 “是的！这很残酷，但是早晚都得让尸体入土为安。 这样也好，了却了家属的一桩心事。”刘子明的语气颇为伤感，他虽然是一名见惯生死的老刑警，但是他骨子里很感性。 夏果果一脸清冷地说道：“抓住真凶才能慰藉家属和死者，入土为安只是国民的习俗。” 刘子明心口一紧，这位美女法医说话总是一针见血，直接刺痛人的心脏。 这样理智的女人，多多少少丧失了一点女人的可爱。 不像可爱的妍妍，她总是能够如沐春风般的安慰他，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女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样，他承认自己不是严勇，根本没法喜欢夏果果这一款。 温柔可人的妍妍，多愁善感的妍妍，让人又爱又怜。 他希望妍妍快点振作起来，他还想和她一起并肩作战。 严勇和夏果果协助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苏菲菲的尸体运上了担架。 苏菲菲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尸僵，整个人像冰棍，硬梆梆的。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一只胳膊一条腿的都很容易断了。 刘子明跟随殡仪馆的人将苏菲菲抬出了法医室，乘坐电梯返回警局一楼大厅。 午后，春日暖阳穿透窗明几净的玻璃窗，外面已经是莺飞草长，鸟语花香的四月天。 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有淡淡的樱花香和桃花香。 身边确是一股寒气逼人的尸体，散发出若隐若现的尸臭味，还夹杂着血腥味。 死人从生物角度来说是不能洗澡的，因为沾水之后皮肤容易腐烂。 不过每个地方的风俗不一样，这还取决于死者的家属。 苏菲菲的父母看见黑色尸袋，眼眶顿时迸泪。身体一阵踉跄，亲友在身后搀扶住了他们二老。 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消息的一群沐婉晴的粉丝已经抵达海港警局。 一个个哭得眼睛通红，手里拿着沐婉晴的著作。 警局外面哭声一片，沐婉晴的粉丝团举着横幅，声称要警察局给粉丝们一个交代。 记者很快抵达现场，进行了一线采访。 场面一度失控，很快网络上就有人上传了现场视频。 冷念丞坐在办公室翘着二郎腿，一脸幸灾乐祸地捧着手机，像是在看一部喜剧片。 “阿飞，苏菲菲的父母今天去海港警局接她的尸体，场面已经失控了。” 李飞心口一紧，双拳紧攥，脸上却面无表情。 “董事长，这与我何干，她玩弄了我，我不会再一厢情愿。” 冷念丞笑了笑，“阿飞，别想那么多了，她已经死了。 去买一个纸楼烧给她，让她在下面风风光光的过日子。 对了，再买一辆纸车，就当是我送给她的一份大礼。” 李飞的瞳孔狠狠缩了缩，怒极反笑道：“董事长真是宅心仁厚，她这么对咱们，您还想着让她死后风光。 如果可以，我真想让她变成一具人体标本，每天对着她鞭尸，让她的灵魂没法安息！” 冷念丞突然站起来，走进李飞的身边，“阿飞，我要批评你，做人不要这么无情。 你们之间毕竟还有一段露水情缘。 男人要大度一点，赶紧去白事店买了送去殡仪馆，这是做人的礼数。 记住，不要署名！心意到了就行了！” 李飞点点头，走出了冷念丞的办公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回眸看向那扇门，眼神散发出狠厉的光。 驱车前往白事店，李飞给菲菲买了一幢纸楼，一辆纸车，拍了两张照片发到冷念丞的微信上。 冷念丞很快恢复了消息，“阿飞，这就对了！做大事情的人，不要和一个死人计较。” 李飞将手机揣进了口袋，脸上闪出了很多的表情，有痛苦、伤心、绝望，还有愤怒...... 驱车抵达海港市火葬场，门口竟然有黄牛。 “先生，您如果觉得殡仪馆晦气不愿意进去，我们可以代劳！ 今天下午一共有七名死者送入殡仪馆，刚才一个女的才送了过来。 这边都有死者的姓名和年龄，您看看，是哪位？” 李飞苦笑道：“你们黄牛真是啥钱都赚啊？” “没办法啦！物价上涨太快，房价已经遥不可及，孩子又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我们没什么大本事赚钱，就在这里瞎捣腾呗！”黄牛笑得挺真诚，看着挺乐观的。 “替我把后备箱的东西送进去！死者：苏菲菲！” 李飞心口抽搐地疼，苏菲菲这三个字像三把锋利的匕首扎在他的心口。 “好嘞！讨个吉祥数字，188元，我给您亲自送进去！支付宝还是微信？” “现金！不用找了！”李飞甩给男子两百元红钞票，开着车扬长而去。 路上，他摸着口袋里那把从黑市买来的CZ75手枪，眼眶一片血红。 要不是冷念丞用苏菲菲的父母警告他，他一定现在就用这把手枪崩了他。 ...... 海港警局。 纪委小组正在加班加点挨个找人谈话。 门口餐桌上的盒饭，已经从中午十二点摆放到了下午两点。 工作量巨大，上级领导催促的很紧。 海港市多年来从未发生官员畏罪自尽的事情，省政府领导已经高度重视。 纪委梁斌主任的嘴边已经上火，起了满嘴的口腔溃疡。 此刻，他的谈话对象是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 “单小兵同志，我知道你是退伍之后一直跟着庄建国，你们已经认识了十年。 这十年，你有没有发现庄建国和什么人走得最近？”梁斌问道。 单小兵眼眶很红，庄建国突然死了，他也很懵圈。 这位老领导对他一直不错，对他的家属也很好。 他妻子薛丽丽能够进入辅警队伍，都是庄建国的功劳。 他儿子今年考初中没考好，也是庄建国帮忙上了市里面的二附中。 梁斌的眼睛已经上火，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单小兵，说道：“单小兵同志，请你如实回答，知情者不报有可能涉嫌包庇罪。 我们知道你有一对儿女，儿子上初中，女儿读小学，希望你可以成为他们的榜样。” 不得不说，梁斌挺擅长直击谈话人的要害，击中他们的软肋。 单小兵的面部表情也出卖了他。 他此刻很紧张，双眼闪烁不定，嘴唇呈现暗紫色，额头迸出了大颗汗珠。 “啪——”的一声，梁斌身旁的一名女纪委突然拍了桌子，用尖锐的嗓音说道：“单小兵同志，请你不要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 梁斌愣住了几秒，女人的情绪有时候挺不稳定的，不过效果好像还不错。 单小兵终于松了口！ 【作者有话说】 你一票，我一票，助力《追凶三十三天》上投票榜！ 喜欢这部作品，可以赠送免费金币支持，谢谢我的粉丝们~ 正文 第532章 被冤枉了，一定会叫 纪委小组在海港警局占用的会议室，此刻鸦雀无声。 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脸上的表情很不淡定，此人一脸欲言又止，看来知道的事情并不少。 在职场中，领导的驾驶员知道领导的秘密最多。 车厢作为秘密空间，往往也成为交流隐秘内容的场所。 对于经常给领导开车的司机而言，他们难免会听到一些风声。曾经就有一司机敲诈了一官员三百万。 许多官员被请去喝茶谈话，一直在里头苦撑着，避重就轻。 纪委将他们的驾驶员或者情人带进审讯室，这帮人总是第一个交代。 这个单小兵当过兵，看上去就是个守口如瓶的真汉子，骨子里面透露着愚忠。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在和自己进行一番心理斗争，是扛下去死守住秘密，还是背信弃义交代实情，他一直在摇摆不定。 纪委小组正在等待单小兵如实交代，见他一直想说不说的样子，梁斌身旁的女纪委已经快要按捺不住想要拍桌子。 梁斌却一脸淡定看了看她们，示意她们一定要保持冷静，多给单小兵一点时间。 自己跟了十年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感情的。感情就是一个人最大的弱点，这是人类的通病。 梁斌已经看过单小兵的个人档案，挺清白的一个人。 退伍军人，从部队出来之后做了两份不咸不淡的工作。 在亲戚的介绍下和引荐下，他成了海港警局一名驾驶员。 因为工作认真，性格稳重，驾驶技术精湛，很快就成为了驾驶员办公室的头儿。 一开始只是协助办公室的文职人员负责每天去市政府邮箱提取文件，接送警局局长和几个副局长出去参会。要不就是陪领导出差几天，做一些闲散活儿。 有一次庄建国出去参加政治应酬，从司机里面挑选了单小兵。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单小兵一直饿着肚子坐在车内等庄建国。 庄建国当时正在和六个地级市公安局长交流，市委领导也在场，一起针对海港市发生的一起情杀案展开了交流。 作案人杀害了情人沉尸河底，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腹部绑着八块砖块。 据说尸体已经高度腐败，全身呈现了尸蜡化，手足端白骨化。 这起案件在当地迅速引起了轰动，老百姓们都在议论纷纷。 当天晚上一行人一直交流到凌晨三点，庄建国出来时差点忘记单小兵负责他今天的出行接送任务。 上车后，庄建国心里怪自责的。因为讨论案情忘记和司机单小兵说一声，没让他先下班。 他刚想和单小兵打个招呼，没想到单小兵反倒是先开了口，“局长，您太辛苦了。有您这样的好局长，是咱们老百姓们的福气。” 当时庄建国心里涌出一股暖流，后来单小兵就成了他的专属驾驶员，负责他一个人的出行日常。 纪委梁斌敲了敲桌子，提醒单小兵不要走神，注意力集中。 “单小兵同志，你已经在会议室占用了大家将近三十分钟，我们希望你如实交代这些年你看见的。” 梁斌的嘴角已经上火，两边都起了火泡，整个人脸色蜡黄，黑眼圈很重。 警局上下正式民警、人事代理员工、企业员工、临时工就有几百人，如果加上外面的辅警、片警等，那就是上千人。 目前上级领导让梁斌主要负责排查警局机关大院内部的员工，盘点了一下也有将近五百人。 这五百人当中和庄建国交集最广的是警局主大楼的同事，其中包括是个三个副局长，六个正处级，十几个正科级干部。 除此以外，庄建国经常交涉的科室人员还有警局内部的技术信息科、治安科、指挥中心、案审科、经侦科、刑事侦查科，办公室等，交往密切的人精简下来也有百十号人员。 梁斌从昨天中午前往海港警局，直到今天凌晨将近黎明破晓之际才收工。 一群人回去睡了三四个小时，又回到海港警局继续找人谈话。 眼下问到了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这人支支吾吾的样子明显是知道什么。 纪检委谈话种类一般有七种，分别是：廉政谈话、谈话诫勉、诫勉谈话、提醒谈话、约谈、谈话函询、组织调查谈话。 针对单小兵，他们只需要进行正常的提醒谈话。梁斌正在采取心理战术，让他交代出一些重要线索。 单小兵面色惨白，眨眼睛的速度很快，看起来心力交瘁。 庄建国刚死了一天多，警局上下看他的眼神都不要一样了，连保洁阿姨都对他爱理不理。 过去他是局长的驾驶员，大家对他都挺客气的。 这一下子他伺候了十年的公安局局长竟然违背了警察的信仰，和二十年前的冤假错案扯上了关系。 不仅如此，他竟然自杀还留下了一封信，将全部的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 他声称自己对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案件做了假。 这可是大事，这要是放在古代，说不定都能够株连九族。 “单小兵同志，你还在犹豫什么？”梁斌身旁一位女纪检委员用力拍了桌子，一对眼珠子恨不得跳出眼眶。 梁斌摆了摆手，劝慰道：“冷静！让我来！” 说完，梁斌走出座位，站在会议室中间那块区域。 整个会议室的布局像一块正方形的大蛋糕，中间掏出了个小正方形，单小兵一个人坐在里头。 “单小兵同志，我知道庄建国对你不错，但是一个人的好坏和他犯错误是两码事。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也没有绝对的邪恶和黑暗。 那些杀人放火抢劫的坏蛋，说不定私底下还是一个孝道传遍百里外的大孝子。 我只是想告诉你，庄建国虽然对你不错，但是这和他违背了警察的信仰无关。 我知道你妻子的辅警工作，儿子女儿的上学问题，以及学区房问题，都是他替你解决的。 我听说他还为你争取事业编制，你目前还是企业员工性质。很可惜，他先走了一步。 单小兵同志，于你而言，庄建国是个大好人。 但是于她而言，庄建国让她二十年来死不瞑目。” 梁斌取出一张死者蒋晓娥的入学证件照摆放在单小兵的面前。 “看看，就是这位十五岁的少女，她被人侮辱过后，又被摘除了两肾。 当年现场是有目击证人的，但是这些人一直闭口不言，究竟是谁对他们进行了威逼或者利诱。 当年那起案件分明就是谋杀案，庄建国在案件的卷宗上面签字盖章，将死者定义为意外死亡。 告诉我，这些事情你知不知道？”梁斌突然拔高了音调，审讯节奏掌握得非常好。 单小兵的情绪瞬间失控，眼眶迸出了两行热泪，“梁主任，我十年前跟随老局长，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 老局长也不会蠢到拿二十年前自己扭曲事实的案件和我推心置腹的详聊。 您这个问题问的本身就不成立！” 梁斌点点头，单小兵开口了就好，证明他的话匣子很快就要打开。 一个人如果被冤枉了，一定会委屈，一定会大叫，这是人类的本能。 二十年前的事情，他可能不知道，但是他一定多多少少知道十年前的事情。 纪委小组在翻阅庄建国多年来受理的案件卷宗时，发现了一个至今未破的悬案。 “单小兵同志，我们换个话题。 十年前有一起轰动海港市，乃至轰动全国的失踪人口案件你一定知道吧？” 正文 第533章 月黑风高，河边沉尸 单小兵突然抬起头，眼神闪烁不安。他心里一直装着那件事情，十年来夜不能寐。 他没想到梁斌还是查到了那件事情，纪委真是卧虎藏龙。 四周环视，都是纪委的人，每个人的眼神锐利如刀锋一般，剐在单小兵的心口。 这种情况下，室内鸦雀无声，将单小兵的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击垮。 他突然觉得很无助，一边是死去的老领导，一边是同事的白眼，一边是纪委小组的咄咄逼人。 他趴在桌上大哭了起来，那名先前发飙的女纪委刚想拍桌子，让他别耍花招。 梁斌摆了摆手，示意女纪检委员递来了两张面巾纸。 “单小兵同志，如实交代咱们还是好同志。 你在警局十年，工作兢兢业业，我们已经多方面进行了解。 如果你表现突出，能够交代出重要的信息，我们可以和上面争取，让你转为人事代理性质的员工。 你也知道，现在企业人事转成事业编制，这几乎不可能。 你的年龄已经超过35周岁，通过考试也行不通。 除非你有重大的立功表现，我们可以给你向上面争取。” 梁斌很擅长软硬兼施，循循善诱将受审人的心情放松，让他们卸下心理包袱，愿意主动说出他们知道的一切。 单小兵哭过之后，情绪慢慢恢复。 他抬头看着梁斌主任，一脸正气地说道：“梁主任，我单小兵不要您为我争取什么人事代理。 我只想说，庄局长对我单小兵是好的没话说。 我之所以接下来如实告知你们，是因为我想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去。” 梁斌拍了拍单小兵的肩膀，表示肯定他的为人，“我知道你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是一个好同志。 当过兵的退伍军人的品德，我还是十分了解的。单小兵同志，你可以开始了！” 单小兵将身体坐直，深呼了一口气，开始交代道：“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一点不知情，你们不能把那件事情安在我的头上，我要交代的是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 梁斌和几名纪委的眼睛立刻瞪直了，一名女纪委检查了手里的录音笔，另一名女纪委检查了摄像机。 梁斌拿起笔准备做谈话记录，他的速记能力很强，基本上可以和受审人保持在一个语速频道。 “十年前轰动全国的失踪人口案，起初是三名少女无故失踪，她们都是药王冷俊峰的三个宝贝孙女。 卷宗上面应该记载了，报案人是冷俊峰的二儿媳，也是死者冷静秋的母亲。 那个女人叫张萍，是她将电话打到了海港警局，进行了报案。 当时庄局长立刻成立了警局重案组，专门针对人口失踪案件进行了碰头会议，将各项工作进行了各科各室的分工。 案发当天的晚上，我在车内等庄局长下班，一直等到凌晨一点多。 后来我看见他办公室的灯突然关了，又过去了半个小时他人一直没出来。 我当时心里就觉得奇怪，会不会是局长出啥事情了。 他当年已经患有很严重的高血压，需要按时吃药。 我担心他可能是身体出了问题，就跑进警局去找他。 刚靠近门口，我听见了他的声音，他好像在打电话。 因为手机没有开免提，我只能听见他的一己之言。 他当时的情绪很激动，他说自己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误。 他还说，他不会成为刽子手，他的手上已经鲜血淋漓。 当时我没听明白，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出门的时候，他看见我站在门口，问我什么时候来的。 我说刚到，他就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一起坐上了丰田凯美瑞。 我把他送回去之后，一直睡不着觉，我在琢磨他那几句话的意思。 琢磨了一个晚上，我也没有想明白他是和谁在打电话，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发了那么大的火？ 后来几天我就开始习惯竖着耳朵听他接电话，打电话，会情不自禁观察他。” 一群纪委成员听得正在兴头上，单小兵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怎么了？”梁斌问道。 “能不能给我一杯水？”单小兵喉咙吞咽了两下。 梁斌身旁的女纪委起身拿了一瓶500ml的农夫山泉递给了单小兵，他拧开瓶盖，几乎一饮而尽。 “单小兵同志，可以继续了吗？”梁斌的声音很客气但是透露出深挖到底的决心。 单小兵捂着心口，有点不愿意接着说下去。 刚才那名给他递水的女纪委拍了桌子怒道：“你不要说话说一部分，留一部分。继续说！” 梁斌被拍桌子的声音震了一下，女同志的脾气有时候比男同志狂躁多了。 不过单小兵这家伙貌似怕女人，尤其是有点暴力的女人，估计他在家里的地位也不咋滴。 拍桌子这一招对他还挺管用的，他张开嘴继续说道：“当时的事情卷宗上面应该都写了，冷俊峰带着钱去和凶手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凶手让他不要报警，只允许一个人来。 冷俊峰照做了，抵达交易现场的时候，四周突然响起了警笛声。 也不知道是谁报的案，海港警局第一分局的人出现在现场，交易宣布失败。 这以后，警察带着十几只警犬全城搜寻三位女孩的下落，一直找不到她们人。 她们三个好像人间蒸发了，一周以后，失踪少女冷静秋的母亲张萍也失踪了。 有一天晚上，我又在等庄局长下班，一直等到很晚，他上车后一直在打电话。 虽然是晚上，但是我听不清电话另一头的声音。 我偷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庄局长的脸色很不好。 对方好像在命令他做一件特别为难的事情，后来他让我去便利店买一瓶水，我知道他一定是不想让我听见。 等我买水回来之后，他电话也打完了，而且还下了车。 我问他怎么回去，他说有点私事，自己会打车回去，让我自己先回去。 我发现他有点奇怪，但是我不好多问什么。 他步行离开后，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鬼使神差一路跟着他。 也许是老天爷希望被我撞破他的事情，我跟踪他去了一家招待所，看见一名戴口罩的男子和他进行了汇合。 他们走进一家破旧的招待所，一看就是那种不需要身份证就能开房的黑店。 我跟着上去之后，看见他们走进了一间房间。 半个小时后，那个男子四周看了看，还把招待所的监控给破坏了。 后来我看见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噩梦，庄局长和那名男子拖着三个行李箱，看着就很沉。 我看见他们一路将三个黑色的箱子，装进了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 于是我叫了一辆出租车，跟着他们来到了茅山火葬场后面的一片荒湖边上。 我看见他们打开了三个黑色行李箱，里面竟然是三具面色白森森的尸体。 当时外面月黑风高，风一吹，我能够闻见尸体的血腥味。 他们脸色惨白，脖子上面都有一道长长的血口子，看起来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割破了喉管。 后来他们一起将三具尸体抬了出来，尸体已经开始变沉，我敢确定一定不是庄局长杀害了他们。 尸体死后不会那么快变沉，这需要一个过程，男子一定是喊庄局长去帮忙运尸体。” 梁斌的眼神突然顿沉，眉头紧拧，低着嗓音问道：“他们是谁？” “男子戴着口罩，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我只看见庄局长，还有那三具死尸。”单小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正文 第534章 疯子病人，极端魔鬼 “你确定没看清楚那名男子的脸？”梁斌阴着一张脸继续追问道。 身边一名女纪委语气不如梁斌这般客气，“单小兵，希望你老实交代，不要故意隐瞒事实。 即便你看不清楚他的脸，至少身高和体型应该看得出来吧？” 单小兵点点头，继续说道：“男子身高大约在173cm左右，身材不胖不瘦。 不过他全副武装，我很难看出他的容貌特征。” 梁斌接着问道：“庄建国抵达湖边，然后做了什么？” 单小兵心一横，继续说道：“当时庄局长看起来很生气，不过他还是帮着那名男子将三具尸体的身上绑满了砖块，然后将尸体沉入了湖底。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有人抛尸，抛尸的人还是我的老领导，我吓得捂着嘴巴不敢出声。 月光照在三具尸体身上，我观察到三名死者都很年轻，衣着打扮看着就是年轻人。 他们将三具尸体沉湖之后，两人好像起了冲突。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他们一起走上了那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 夜里，我沿着茅山火葬场附近走了很远，最后求了一辆货车师傅将我带进了城里。 那件事情一直压在我心里多年，后来我再看见庄局长，心里总是发毛。 第二天我特意观察了庄局长的鞋底，上面有烂泥，是他在湖边留下来的。 那起失踪人口案一直抓不住真凶，变成了一桩悬案。 庄局长一直对外界说，警局从未放弃过寻找失踪者。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好像都在慢慢淡忘那件事情，连冷俊峰都不再追问。 直到一年之后的冬天，我陪着庄局长去H省协助调查一起残杀儿童案件。 当年H省那起案件引起了全社会的广泛关注，凶手将自己的兽欲发泄在一群孩子们的身上。 那浑蛋将自己物色好的孩子诱拐并实施了Q奸，事后还把她们残忍杀害了。 省公安厅厅长冷军挑选了六个破案率90%的地级市局长前往H省进行了支援工作。 当天我开着车带庄局长去了H省，晚上由于那个乡镇的酒店房间稀缺，我们住了一间标准房。 晚上我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听见庄局长在说话。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发现庄局长额头上都是汗。 他一晚上都在做噩梦，一直在说，人不是他杀的，他只是帮凶。 第二天醒来后，他看我的眼神很正常，我看他的眼神已经发虚。 庄局长对我一直很好，每次出差补贴都会给我争取最好的补助，对我的家人也很关怀。 后来我强迫自己赶紧忘记那件事情，踏踏实实跟着老局长身后。 这一晃就是十年，他月底就要退休了，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也许这一切都是报应，犯了罪就得付出代价。” ...... 纪委小组没想到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庄建国也是案件的一名黑手。 他们打算将十年前的失踪案件拿出来重新提审，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梁斌宣布谈话工作暂停，他去刑侦室找了刘子明。 “子明，有重大发现，你还记得十年前发生在海港市的人口失踪案吗？” 刘子明正在研究那起案子，他满脑子都在想要找出第四名失踪者张萍。 梁斌突然看见刘子明桌上的卷宗和档案，上面正是当年的失踪案。 “你们也发现了那起失踪案有问题？”刘子明问道。 梁斌点点头，眼神暗沉，“我没想到庄建国涉及的黑案，远不止二十年前那一桩。 他的驾驶员单小兵已经交代了，他和十年前的人口失踪案也有关系。” 两人在刑侦室把十年前的失踪案对了一遍，达成了统一共识。 当年的案件之所以是一桩未破的悬案，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让一桩原本可以侦破的案件变成了一桩悬案。 “子明，你觉得谁会是失踪案的最大受益者？”梁斌问道。 “当然是绑架四名受害者的凶手！警方一直抓不住他，他就会一直逍遥法外。 我们一早就关注到那起案件。 前段日子在白马许庄烂尾楼，施工人员发现的三名少女的陈年尸骸。 法医经过检测发现，三人正是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已经死了十年。 当时施工队正在烂尾楼砸墙，准备安装爆破，发现了死者的手指。 听说宏宇开发商正在和政府闹事，不打算接下那块地皮了。” 梁斌接着问道：“你们有怀疑的人吗？” 刘子明有点怒极反笑，“我们其实一直都在怀疑一个人，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我们调查到此人在小时候目睹了母亲惨死后，性情大变。 我们找到他的小提琴老师，吴超教授。 他告诉我们，冷念丞在母亲死后一直虐猫，杀猫。 后来吴超教授莫名其妙跳楼自尽，儿子在英国也遭遇了绑架，我们怀疑是冷念丞搞得鬼。 吴超死前留下了一封遗书，说自己得了抑郁症，这分明就是保全他儿子的一番托词。 我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将冷念丞逮捕入狱，但是我们对他进行了提审，前后一共两次。 这浑蛋是我见过最淡定的犯罪嫌疑人，淡定的超乎寻常人。 您知道的，进入审讯室的人，绝大多数都会对这里的环境感觉压抑，或者紧张。 刚才一名嫌犯在一号审讯室，夏枫刚问了他几句，他就吓得尿了裤子。 冷念丞来审讯室和我交流的时候，就像坐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上，用那种很轻松的聊天口吻和我说话。 他是我从警二十年来见过最淡定的嫌疑犯，没有之一。 后来我们带他去法医室认尸，他看着自己三位堂姐的白骨尸骸，声泪俱下。 吕专家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了他的面部表情以及行为动作，此人身上的表演痕迹太重。 相反我们发现他的眼神闪烁着兴奋和得意，他看着三具陈年尸骸的样子，好像很解气。 我们已经侧面了解到，他和他三个堂姐以及二婶的关系一直很不好。 当年他母亲离世，他就在现场。 警察来了之后，他和警察说母亲是被二婶害死的。 当年介入调查的警察将附近的监控探头全部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冷念丞的二婶。 他们一致认为冷念丞目睹了血腥场面，患上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我们还了解到，他父母死后，他在家族里面遭受三个堂姐和二婶的欺负，日子过得挺惨的。 所以我们进行了大胆的假设，一个孩子从小经历了创伤，又一直受尽欺辱，他一定心里很想反抗。 所以十年之后，他杀死了自己的三个堂姐和二婶，对他们进行了裁决和报复。” 刘子明说完，梁斌已经听呆了，缓过神来，他看着刘子明说道，“当务之急，现在要找出第四名失踪人口。 找到张萍也许可以解开一些谜团，证实你们的设想是否成立。” 刘子明点点头，“明白，我们正在调查，单小兵知情吗？” “他好像并不知情，我怀疑当年冷俊峰已经知道了谁绑架了她们。 也许冷俊峰想要保全冷念丞，所以联合庄建国选择包庇他的孙子。 如果真是这样，冷俊峰也挺狠的。” 刘子明很惊讶地看着梁斌，“梁主任，没想到咱们不谋而合。” 两人握了握手，彼此颇为惺惺相惜。 梁斌接着说道：“如果冷念丞真是这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就是一个疯子。” “是的！他不仅是一个疯子，还是一个病人。 疯子+病人，就是一个极端的魔鬼。”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将烟抵在鼻尖下方狠狠嗅了嗅。 【作者有话说】 你一票，我一票，助力《追凶三十三天》上投票榜！ 谢谢最近给我投票的粉丝们，特别感谢为我打赏免费金币，以及赠送作者鲜花、催更符、好运锦鲤的亲亲们。 作者会一直努力哒~ 正文 第535章 我一定会，揪出大鬼 纪委梁斌主任饶有兴趣地问道：“疯子我可以理解，杀害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样的人是一种极端的疯子。您说他是一个病人可以解释一下吗？” 刘子明将烟点着火，深吸了一口，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许多，“梁主任，要不要来根烟？解压！” “不了！我从不抽烟！您赶紧解释一下，为什么说他是病人？”梁斌看起来很兴奋。 他们纪委工作其实和刑侦科的职能有时候还挺像的，都会有一个谈话的环节。 不同的是，纪委谈话的对象大多数都是机关领导，党员干部，以及相关涉案人员和证人等。 监委谈话的对象是违法与职务犯罪行为的公职人员。 公安局刑侦科室不叫谈话，叫讯问。 讯问的对象是与案件有关的当事人以及对犯罪嫌疑人。 某种意义上，其实他们职务之间颇有相似度，只不过刑侦科室讯问的对象更为广泛。 刘子明猛吸了几口烟，烟身子瞬间缩短了三分之二。 梁斌摇了摇头，劝诫道：“刘队，烟可不能这么抽！” “没办法，压力太大，最近我的左膀右臂都出事了。”刘子明眉宇之间心事重重。 “您是说吕专家和小庄警官吧？” “嗯，他俩现在都在医院躺着，我已经被凶手架空了。 他现在应该很得意，我变成了一个光杆司令。”刘子明的眉头紧蹙，眉心那道结像是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梁斌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别说丧气话，你还有大家。” 刘子明鼻尖酸酸的，想到吕墨在速八酒店被那浑蛋泡在浴缸里，割腕放血，险些一命呜呼。 他恨不得将凶手揪出来，狠狠乱棍打死。 想到妍妍在医院昏睡不醒，失去了斗志，他就想把藏匿在警局，以及更高层的那些幕后黑手全部揪出来示众。 他亲爱的小警花，初来警队时，神采奕奕，拼劲十足。 如今却躺在医院里头，像一个要死不活的小怨妇。 再想到老庄死在自己面前，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传达出来的内容尽显复杂。 他知道，老庄临死前的眼神很有深意，远远不是一种自杀后的解脱。 “梁主任，我刚才说凶手是一个病人。 但凡一个精神状态和心理状态有问题的人，都可以称之为精神病患者。 精神病患者在普通人眼中，一般会和智力有障碍的人士划上一个等号。 其实很多精神病患者，他们的智力很高。 他们也许是一个单位、一家公司、一所企业的高管，甚至是一名高级总裁，但是他们可能会有多重人格。 我曾经遇见一位有7种人格的罪犯，他一周七天扮演的角色都不一样。 在米国一起少女被囚禁的案件中，凶手竟然有24种人格，十分钟就换一次。 我们面临的对手，可能存在多种人格，属于典型的人格分裂者。 通过几起案件我们已经分析出，他是一位喜欢夜间犯案的暴徒。 依云湾案件在凌晨被人发现死者死在家中；天德湖碎尸案法医尸检后，判断出死亡时间是在深夜三点左右； 李漫妮也是在凌晨被抛尸在垃圾集中站......”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给梁斌讲述他对这二十多天以来发生的命案，一个言简意赅的全面梳理。 梁斌点点头，继续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蹲坑？” 刘子明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梁主任，您懂得挺多的，我们刑侦人员的暗语您都懂？” 梁斌笑了笑，“第一次听到这个暗语的时候，我以为对方要上厕所。 我外地当警察的朋友告诉我，蹲坑就是蹲点、蹲守的意思，有点守株待兔的意思。 通过守候犯罪嫌疑人居住或者经常通过的地点，设下埋伏，等待罪犯落网，来抓捕犯罪嫌疑人。 我那哥们因为蹲坑时间太长，有段时间得了肾结石，憋尿憋狠了。” 刘子明抽着烟，喷云吐雾地说道：“我也挺不喜欢蹲坑的，工作时间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握范围内。 我最长一次蹲坑足足有一个月零八天。 收工之后，老庄当时给我放了个长假，我足足睡了三天三夜。 那会儿我亡妻还在世，说我三天三夜水米不进。 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现在蹲坑的工作一般都是刑侦一组、二组、三组的人负责。 这些年警局警力不断扩充，我的工作也分担了很多。 话题正传吧，我们其实一直都在冷氏集团和冷氏别墅附近盯梢。 这家伙挺狡猾的，有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溜出去。 我一直在想，这个冷氏别墅会不会有密道。 比如：被土佐犬咬死的王医生，我们在监控中发现，他本人一直没有离开别墅。 他是怎么被狗咬死了，怎么被人运出去埋在了安山风景区？不得而知。 目前为止，两组人还在继续盯梢，每天都会在群里汇报冷念丞和李飞的行程。 我们一直怀疑冷念丞有问题，两次将他抓进了审讯室，不过冷厅长貌似不苟同我们的想法。” 梁斌听得出来刘子明话里有话，说道：“如果真的是冷念丞，他背后一定有巨大的黑恶势力保护伞。 凭他一个人，掀不了天。” 刘子明兴奋地说道：“您也这么认为？我们手上缺少给他定罪的有力证据。 每次接近真相的时候，都会发生幺蛾子。 我们曾经去走访了冷念丞的小提琴老师，当天问话的录音笔和电脑里面的录音文件都被人盗了。” 梁斌的眼睛瞪着了，“这一定是警局内部人搞的鬼，外面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警局人员的办公区。 除了警局内部出现了问题，我认为没有第二种可能。” 刘子明突然有种亲兄弟相认的感觉，激动道：“现在一些人都把这些锅全部推在老庄的头上。 人死了，死无对证。 即便是老庄做的，他一定是受人指使，被人当枪使了。 一个人只要犯了一次错误，被坏人一直死死揪住尾巴，他一辈子都得替幕后的大佬卖命。 最后的结局通常都是悲剧，死路一条，弃子被弃兵保帅的概率很大。” 梁斌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刘子明，继续问道：“所以你怀疑海港警局现在还有鬼？” 刘子明点点头，坚定地说道：“没错！不仅海港警局内部有鬼，可能还有外来的鬼。 不过您放心，还是那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迟早要露出马脚。” 说完，刘子明从口袋里面掏出四枚微型监听器，“这是我们最近在警局内部发现的，有的出现在会议室，有的出现在我们现在的这间屋子里。” 梁斌脸色顿沉，一脸唏嘘地问道：“会不会是庄局长留下来的？” 刘子明冷酷地说道：“之前我也这么认为，现在我推翻了这个想法。您看这个！” 梁斌的眼睛顺着刘子明的手，看向了他的电脑下方桌板，刘子明取出一枚一模一样的监听器。 “我已经查了，这款监听器在海港市没有销售渠道，它的生产方是省城一家电子化工厂。 那家工厂还负责代理生产米国的苹果手机，规模挺大。” 梁斌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人四目相视时，感觉四周仿佛被一层巨大的黑网所笼罩。 刘子明将那枚监听器扔进了水杯里，微型监听器瞬间淹没在茶叶中。 他对着梁斌竖起一根食指，抵在自己的唇珠部位：“嘘！淡定，我一定会揪出这只大鬼，哥们心里已经有数了！ 梁斌主任，请您放心，没有人能够从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正文 第536章 咱们全部，都会完蛋 杀了人，一辈子都会在愧疚中度过。 即便是入睡了，那些杀戮的场景，都会再次卷土重来。 冷念丞正在卧室补觉，这些日子他太忙了，忙着裁决那些他认为该死的人。 睡梦中，他梦见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她冲着自己盈盈秋水地笑，冷念丞情不自禁追逐着她的脚步。 他们跑了很远很远，她一直回眸冲着他笑得一脸尘不染。 “雯雯，你带我去哪里？” “去一个属于你该待的地方！” “那地方有你吗？”冷念丞满眼宠溺地追问道。 “没有！那地方只有你的同类！” 冷念丞错愕了三秒，再次抬头看向她，竟然看见了一具无脸女尸。 “雯雯，你的脸呢？”冷念丞吓得瘫软在地上，语气哆嗦着。 无脸女尸突然笑了笑，因为没有脸皮的支撑，她的眼珠子露在眼眶以外。 脸上凹凸不平的红肉，散发出血液的腥味。 她慢慢贴近他，将鲜血淋漓的樱唇抵在他的耳边，呢喃道：“小丞，我的脸，在你那里呀！” “在我这里？”冷念丞反问道。 “没错！你把我的脸皮缝合在一只足球上，你想带着它一辈子，对吗？”无脸女尸笑得一脸惨烈。 “不！我只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雯雯，答应我，不要算计我。 我说过，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可以姓蒋，冷氏集团的一切都是他的。 只要你放下仇恨，把真心给我，我们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冷念丞讪笑道，他几乎在用恳求的语气求她放下她姐姐的死。 “对了，我还可以给你姐姐建造最好的墓地，一定是风水宝地。 我可以用你姐姐的姓名，在全国建立学校，让你姐姐以另外一种方式留在这个世界上。” 无脸女尸笑得天地动容震怒，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滔天大雨砸在大地上。 冷念丞在雨水里睁开了双眼，看见无脸女尸的脸上血水不住的往下流。 她的周身遍地都是鲜血，她笑得撕心裂肺，“冷念丞，事到如今，你还在幻想我们的美好未来？ 别做梦了，你们盗走了我姐姐的肾，要了我姐姐的命。 你们毁了我们兄妹三人，我们之间只有仇恨。 你就该被关在死刑犯的监狱里，永世不得超生！” 冷念丞顿时勃然大怒，他站起身来，扑向了无脸女尸。 他的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颈，粘稠的血液沾染在他的手上，他浑身震颤道：“求我，否则我让你死得更惨！” 无脸女尸被他一双手死死捏住了喉咙，却面色镇定道：“可怜虫，应该是你求我宽恕你。 你们欠我们三兄妹的，一辈子都偿还不清。 你们是小偷，偷走了我姐姐的肾脏，毁了我们兄妹三人。 你们瞒天过海，用你们的权势和财富将我姐姐的死定义为意外身亡。 午夜梦回时，你们不怕有鬼敲门吗？” 说完，无脸女尸狂笑不止。 冷念丞在磅礴大雨里，掐着无脸女尸的脖颈，鲜血如泉涌一般喷洒在他的脸上。 “啊——”的一声惨叫，冷念丞坐了起来。 回眸时，枕头已经湿漉漉了一片，他浑身像是洗了一场热水澡。 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他看着自己惨白的脸，镜子中再次出现了无脸女尸的血脸。 他扯下一块浴巾，缠绕了数圈，眼神狠厉地看着镜子中的血脸。 “砰——”的一声巨响，镜子瞬间粉碎成无数的碎片玻璃渣。 他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贱人，别想吓唬我，我已经习惯了做噩梦。 你的死，彻底激发我内心的犯罪基因。 我专门惩罚那些虚荣的、负心的、欺骗我的女人。 你之后是沐婉晴，沐婉晴之后是李漫妮。 对了，除了连环杀人案，我还涉及了另外几起命案，就不一一向你阐述了。 你知道吗？那个省城来的犯罪心理学家吕墨，这么容易就上了当。 我用叔爷爷作为诱饵，将他骗到了速八酒店3008房间。一棍子抡在他的后脑勺，当时那叫一个解气。 这帮臭警察成天阴魂不散跟着我，像一只甩不掉的臭鼻涕虫。 一个罪犯被一个警察跟着，你说我能不想办法弄死他吗？ 不过我没有杀了他，而是将他割腕，放血。 整个浴缸都是他的血水，夺目的红色，像你的红色蕾丝睡裙。 那幅画面像一幅十八世纪的恐怖油画，如果给我一个画板，我一定会让它永恒定格下来。 这一招叫做杀鸡儆猴，他们再敢查我，我说过，我会弄死他们。” 走出卫生间，冷念丞像一个自言自语的疯子。 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一组未知号码。 “叔爷爷，想念小丞了？”冷念丞满脸盛笑。 冷军坐在办公室，低沉着嗓音，眉眼之间怒气大盛。 “浑小子，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个节骨眼上不要再惹是生非！ 你为什么要搞吕墨，他和你有什么仇什么冤？你别忘了，是我亲自将他调到了海港警局。” 冷念丞一脸无辜，语气尽显委屈，“叔爷爷，小丞只是想保护您，这也有错吗？ “保护我？你没害死就不错了！ 要不是念在和你爷爷之间的兄弟情，我一定会大义灭亲。”冷军压着嗓音，浑厚的低音炮嗓音像一台马兰士音响。 他的愤怒穿过磁场空间，直接抵达冷念丞的耳膜。 “叔爷爷，您的老部下在调查您，Doyouunderstand？”冷念丞笑道。 “说人话！”冷军低吼道。 “您的老部下一直在调查你。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已经知道冷海在瑞士，以及你的全部资金都已经秘密转移到了瑞士银行。 对了，他还调查到你和省城的几家房地产开发公司有勾结，森林地产和锦轩地产的招标文件他已经掌握了。” 冷军立在原地，头皮紧绷着，嗓音低沉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哈哈哈，我是活马甲啊！我们集团有黑客技术，我潜入了你们警局内部。 他在那边上网，我这边相当于在观看他的远程协助。 他在网上大海捞针搜集你的证据，在省城一家贴吧，他以游客方式发布了帖子调查你。 我和他在站内私信窗口聊了几句，原本他还不相信，你这老部下确实挺机灵的。 对了，您猜他后来是怎么相信我的？”冷念丞在电话里笑得挺得意。 冷军心口一紧，怒道：“浑小子，你给鱼儿放诱饵了？” “哈哈哈，叔爷爷，您真是个机灵鬼！ 我放的可不是一般的诱饵，而是一份大礼包。 您的一代身份证，当年已经被您从公安系统里面进行了销毁。 爷爷却一直珍藏着您的一张暂住证，上面有您当年的家庭住址，证件号。” 冷军的拳头捏紧，差点抡在书桌上，“混账东西，你真是禽兽不如。难道我也是你棋盘上的一颗弃子？” “不不不！叔爷爷，您冤枉小丞了！孙子兵法您读过几遍？ 放大鱼掉长线才是智谋！没有这重磅的筹码，吕专家那么聪明的人，很难与我赴约。” 冷军身体一个踉跄，顿时感觉重心不稳。 寂静的办公室，他压低嗓音说道：“浑小子，你赶紧上网把一切聊天记录全部删掉。” “叔爷爷，您请放心，销毁证据的事情我最擅长了。”冷念丞的语气轻松，欠扁。 冷军继续说道：“他们现在虽然怀疑你，但是他们手上缺少可以给你定罪的有力证据。 如果让他们发现了你的死穴，你将无法逃脱法律的惩罚，咱们全部都会完蛋！” 正文 第537章 冷军点开，江洋微信 冷念丞对自己的犯罪技术相当的自信，他甚至自诩是真正的犯罪天才。 “放心好了，我的犯罪智商很高，我会在海港市上演最完美的犯罪。” 冷军立在办公室的窗户边，窗外的风很轻柔，却吹得他浑身发凉。 “浑小子，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完美的犯罪，举头三尺有神明！ 他们已经查到了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也许他们已经掌握了线索，怀疑她们的死和你有关。 你现在危机四伏，我比你好不到哪里去。 你能不能保住一条小命，我能不能安稳退休，一切都看天命了。” 冷军的语气有点丧，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叔爷爷，您的斗志呢？我从来不相信命，我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叔爷爷，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我会把咱们眼前的绊脚石通通踩碎。 吕墨是你的人，我没有弄死他，希望他珍惜一条狗命，好好养病，早日滚回省城。 至于那个刘子明，我说过，我要弄死他。 让一个人痛苦，不是一刀刺入他的心脏，而是一点一点吞噬他，折磨他。 我会让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受尽磨难，让他一直失去，最后万念俱灰。” 冷军的嘴唇紧紧贴着话筒，愤怒道：“浑小子，刘子明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有打算。 你要记住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命令你，最近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否则别怪我不念及情分，大义灭亲！” 冷念丞突然失声笑道：“大义灭亲？哈哈哈，您不怕我在牢里把您给交代出来？” 冷军错愕了几秒，压着嗓音说道：“你敢！我是你叔爷爷！”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没错，您是我的叔爷爷，我们永远是一个战线的战友。” “张萍的尸体究竟埋在哪里？你必须要销毁证据，如果被他们发现，后果很严重。 他们现在一边将二十年前的案件重新翻案调查，一边在调查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 冷念丞笑了笑，“叔爷爷，我就知道您对我最好了。警局现在的重心都在这两起陈年旧案上？” “浑小子，蒋晓雯、沐婉晴、李漫妮这三起命案已经确定为连环杀人案，警局这边一直没有放松调查。 我不明白，你当时为什么要留下犯罪标记。 你先回到我，张萍的尸骨到底埋藏在哪里？”冷军继续追问道。 没有看见张萍的尸骸，冷军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很不安稳。 他总感觉这小子特别有想法，而且都是危险的想法。 “您放心，我说过，我最擅长销毁证据。张萍处理得很干净，您不必多虑。 至于为什么在三个贱人的脖颈后面留下犯罪标记，这是我的小癖好，我对红花刺青一直有情节。 而且，您不觉得杀了人，留下自己的署名或者标记，这个行为很酷吗？”冷念丞在电话里笑得很猖狂。 “蹦蹦蹦——”冷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打鼓一般。 他深吸了一口气，怒喝了一声，“最近管好你自己！” 说完，他便气势汹汹地撂了电话。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冷军整理了一身警服。 “请进！” “厅长！”孙梦站在门外，脸色煞白。 进屋后，冷军给她端了一杯水，两人的关系已经好到共用一个茶杯。 “军哥，咱们回省城吧！这里危机四伏，不宜久留。”孙梦眼眶顿湿。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冷军摸了摸孙梦一头干练的短发。 “刚才我看见纪委梁斌主任在刘子明的办公室交流了很久，而且我听说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已经交代了。”孙梦的脸色惨白如墙。 “你听谁说的，消息可靠吗？”冷军反问道。 “没有，我刚才遇见了单小兵，他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我已经猜到了。 虽然不知道他交代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定是和当年的案件，以及十年前的案件有关。 军哥，咱们赶紧飞往瑞士吧！在海港市多待上一天，我这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小梦，再多坚持几天，我很快就退休了。 姚文龙部长、省委组织部以及海港市政府领导班子，后天下午将举行紧急会议。 会议的主要核心内容是针对庄建国的案子作出梳理，总结经验教训。 第二项议程是选拔一名新任局长，担任海港警局局长的位置。”冷军说道。 孙梦抬起一双泪眼，突然站了起来，“有没有风声说从哪里选拔一名新任局长？ 还是从海港警局内部提拔一位？如果选中刘子明，这对我们会很不利。 这人就是一只警犬，他闻到一丝味道都会咬死不放。” 冷军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他这两天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动用G省副市长江洋。 江洋是他的老部下，是在他手里一手提拔上去的。他能够当上G省副市长，其中有冷军的助力。 冷军和姚文龙部长的关系不浅，曾经向他大力举荐。可以这么说，冷军是江洋的伯乐。 当年他扶持他一路升迁，眼下如果举荐他降级来到海港市当这个公安局局长，难免会引起许多人的怀疑。 用不用江洋，他心里一直在摇摆不定。 江洋是个非常听话的部下，为人也很有才华。 他只身一人前往G省，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将G省这几年的文旅事业做得非常漂亮。 他究竟该不该让江洋来搅这趟浑水？ 孙梦看见冷军在办公室来回踱步，晃得她头晕。 突然，她捂着嘴巴一阵干呕。 冷军见状，以为她惊吓过度，赶紧在搪瓷盆里面倒了热水，为她擦了擦脸。 孙梦擦完脸，还是遏制不住想要吐的欲望。 冷军突然惊得眼眉立了起来，他好歹也活了大半辈子了。 女人这个反应他很熟悉，莫非小梦有了？ “小梦，你......”冷军欲言又止。 孙梦抬起一双泪眼，干练的短发下面是一张虽然不算年轻，但是面容姣好的脸庞。 “军哥，我......我有了！” “几个月了？”冷军喉结一阵紧缩，追问道。 “三个月了！军哥，咱们有孩子了！”孙梦笑中带泪，“您一定不能有事，咱们这个孩子要在瑞士出生。” 冷军心口狠狠一缩，这就是传说中的老来得子？ “小梦，这是观音送子！”冷军脸上难掩激动。 这些年，儿子冷海一直在国外读书，就业，他已经忘记了为人父亲的感觉。 儿子长大了，除了定期需要生活费才会打电话给他，平时几乎无交流。 这几年儿子开始自力更生了，联系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他只能在朋友圈默默关注。 父子俩之间的感情挺凉薄的。 他一直在想，如果有个女儿，一定是他的贴心小棉袄。 “小梦，希望这孩子是个姑娘，像你一样漂亮。” 孙梦莞尔一笑，笑容带泪的样子我见犹怜。 这个女人所有的温柔都给了面前的男人。 孙梦出去之后，冷军站在窗户边抬头看着海港市的天空。 他现在这是怎么了？做事情畏畏缩缩的。 或许真的是老了，力不从心了，但是他现在老来得子，他不能在监狱里度过。 这个孩子生下来，不能被人指着鼻子说，“你那死老头爸爸是一名黑警！” 傍晚的天空还有最后一丝斜阳，折射在冷军那张不再年轻的脸上，光影呈现半阴半明的状态。 他看着潮红色的天空，那是晚霞的颜色。 如果小梦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姑娘，小乳名就叫：晚霞（云海之中绽放的光芒） 收起眼底最后一丝犹豫，冷军点开了江洋的微信头像。 【作者有话说】 感谢粉丝们为我每天坚持投票，每月仅有的10张票，很多小伙伴都全部给了我。 作者相信有一天，投票排行榜前五十，一定可以看见《追凶三十三天》~ 正文 第538章 紧急召开，碰头会议 冷军点开江洋的微信头像，在输入栏中输入了四个字，“最近好吗？” 身处在G省的江洋正在市常委会议室参加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会议。 G省一共有508项民间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市委书记和四个副市长与领导班子商议决定，从其中挑选四张最有品牌力度的非遗项目作为省里的特色名片。 互联网时代，抓住风口就能带动社会经济发展。 作为G省副市长江洋同志，即将在会议上发表讲话。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快速看了一眼，竟然是老领导冷军的微信头像。 江洋心里不由收紧了一下，冷厅长很少主动联系自己。 自从自己调到G省当副市长，两人之间的交流便减少了许多。 这几年，每到逢年过节江洋都会发送祝福给冷军。 冷军是自己的恩师与伯乐，做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当初他只是省公安厅办公室的一名秘书，杂事、难事、领导讲话稿等，都是他一人来做。 冷厅长发现了他的才华，将他一路提拔成为了省公安厅办公室主任。 后来冷厅长又向省委组织部推荐了他，自此他一路升迁。 先是在省里当了一个管辖区的区长，一直到现在提拔成为G省的副市长，其中有冷军很大的功劳。 一个人埋头苦干没用，必须有人发现你的才华，将你举荐给高层，否则只会一辈子游离在底层。 他能够当上G省的副市长，是冷军当年向中央公安部姚文龙部长大力举荐了他。 一分钟后，江洋要上台发言，他打算等散会后立刻回复消息给他的老领导。 冷军这边迟迟没有收到江洋的回复，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知道人都是会变的，但是江洋一定不会变，有可能他正在忙。 ...... 纪委梁斌在海港警局的会议室已经占用了一天半的时间。 期间，仍然陆陆续续有人进去接受纪委的谈话。 从外面来了纪委三组人员，海港市比往常显得更加忙碌。 梁斌和刘子明对接过后，对海港警局目前的状况，对庄建国身上两起旧案，心里有了许多把握。 刘子明这边将刑侦室的同事紧急召开了一次碰头会。 这一次，他们选了冷军临时办公室隔壁的一间中型会议室。 一群人路过冷军的办公室，冷军恰巧开门看见了他们。 十几名刑侦科室的人员每人手里拿着本子和笔，面色严峻地走进了会议室。 刘子明坐在会议室的中间，身边放着烟灰缸，嘴里抽着烟，眉头紧蹙。 冷军朝里望去，一屋子的人已经落坐，室内鸦雀无声。 刘子明抬头想喊夏枫把门关上时，看见了冷军站在门外。 “厅长，您要不要一起来参加？”刘子明的笑容极具挑衅。 冷军心口一紧，脸上泛起了皮笑肉不笑。 不可否认，他的表情管理做得非常到位。 “我就不参加了，免得大家压力山大。 大家要注意节约时间，虽然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但是希望大家多将时间放在调查案件上。 会议是开不完的，必要的案件梳理和回顾快战快决。你们继续，我还有事。” 冷军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贴着门，心脏在怀里“蹦蹦蹦”狂跳。 半个小时过去了，江洋一直没有回复他的微信。 只有两种可能，一，手机没电了。二，他正在开会。 冷军想来想去，江洋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江洋是东大毕业生，家境贫寒，一路走来很不容易。 初来省公安厅时，作为三无人士，无背景、无人脉、无后台，他在工作上虽然兢兢业业，但是一直上不去。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省公安厅也是暗藏风云，也会存在拉帮结派的现象。 江洋不属于任何一派，因为他没有利用价值，没有人会邀请他站队。 一次会议上，冷军读了一篇演讲稿，是江洋写的。 他发现江洋很有才，会议材料写得非常漂亮，完全可以与市委书记秘书的文笔一较高下。 后来冷军就开始关注他，发现他经常一个人加班到很晚，在办公室默默无闻地写材料。 有一次冷军接待了一个政治应酬，夜里回到省公安厅拿一份材料回去，看见江洋还在磨笔杆子。 冷军走进去，江洋都没有听见脚步声。 他在一遍校对讲话稿，一遍朗诵他的文字。 冷峻发现，此人身上的气质很不一般，有大将风范。 直到江洋将那份给冷军写的讲话稿朗诵完毕后，他听见了冷军的掌声。 “江洋，是金子不一定会发亮！你必须要站在人群中，让大家看见你。”冷军拍了拍江洋的肩膀，眉宇之间很是欣赏。 江洋苦涩一笑，“厅长，我没有那么大的抱负，做好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就行了。 想要往上爬，需要付出太多，我目前没有那个实力，别人也不会带着我。” 冷军直摇头，笑着批评道：“无论是事业单位、国企，还是企业单位，有人的地方就是职场。 你如果不出人头地，你就没有话语权，你的那些抱负会石沉大海。 我听得出来，你是一位很有思想的年轻人，你不该如此低调。” 那晚，他们二人推心置腹聊了很久，一直聊到凌晨三点。 后来，两人的关系越走越近，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自从冷军和江洋关系拉近，无数双眼睛都盯上了江洋，江洋被越来越多的人看见了他的实力。 可以这么说，当年那个清高的江洋，在那一夜完全被冷军打开了他的格局观。 有抱负的人寒窗苦读数十载，都是为了施展自己的力量，去建功立业。 他需要一个平台，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后盾，而冷军就是那股强大的力量。 此刻，冷军想起和江洋多年情谊，他决定继续等等。 隔壁会议室正在召集紧急会议，刘子明坐在人群的C位，手里的烟一直在燃烧。 “诸位，召开大家紧急归队，主要针对这两日发生的新案做一个全面梳理。” 刘子明抬头看见有人在做笔记，摆了摆手，“不需要做笔记，耳朵听着就行。 警局现在人多眼杂，你们本子上的内容如果不小心被人发现了，很有可能会泄露秘密。 大家竖起耳朵听，明白了吗？” 刘子明的眼神散发出凛冽的寒光，让人望而生畏，又不得不服他。 话落，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明白了！” 冷军立在会议室，突然听见隔壁传来气势如虹的声音，心口狠狠一抽。 这个刘子明的组织能力真不错，他早有耳闻。 他手底下除了两个副队长，三名预审科，三名技术员，一共有28名一线刑警。 刘子明是他们刑侦科室的团魂，这股团魂在，大家就不会一盘散沙，就有凝聚力。 将烟屁股丢进了烟灰缸，刘子明站了起来，他开始在会议室进行近一周的案件梳理。 “各位同志，近一周时间连环杀手虽然没有针对女性作案，但是先后发生了冷氏集团华东区域经理苏菲菲自杀事件。 从现场和尸检报告看来，她的确是自杀身亡，不排除被人被迫走投无路了结了自己的可能性。 死者身上一共被踹了不少于20下的足迹痕迹，身上了被拳头抡了不少于15次。 最残忍的一个部分，是死者口腔内一口白牙被人用膝盖骨击打，牙齿已经全部脱落。 大家请看大屏幕！”刘子明将激光笔照在投影仪上面。 正文 第539章 安排水警，打捞尸体 会议室所有人纷纷看向投影仪屏幕，上面是苏菲菲生前和死后的两张对比照片。 这女人生前是个顶顶的大美女，一笑会露出八颗洁白的皓齿。 右边那张躺在解剖台上的照片，应该是法医拍摄的。 照片中，死者口腔内牙齿已经全部脱落，牙床呈现暗红色，处于肿胀淤血的状态。 因为没有牙齿的支撑，死者的面容开始呈现老态，像一位牙齿全部脱落的老人家。 刘子明继续说道：“死者的致命伤是脖颈血管破裂，是一把菜刀所致。 当地派出所所长已经将凶器送到了警局，上面只发现了死者的指纹。 下面再看看这位死者，请看大屏幕！” 大家顺着刘子明手中的激光笔，看见投影仪上面是死者汪富贵，一名惯犯，有过两次牢狱之灾。 此人死前死后的样子都很丑陋，一双三角眼，散发出寒气逼人的光，死刑犯固有的眼神。 刘子明接着说道：“这名男子就是绑架死者苏菲菲的罪犯，不过他第二天就被人灭口了。 死亡地点在东城河的桥下，一名散步的市民发现之后进行了报警。 我们可以推理出，死者汪富贵是一名杀手，但是他背后的指使者才是幕后黑手。 法医对其进行了尸检，其身上的致命伤是由两把尺寸不一的匕首，证明是两名犯罪分子对他进行了刺杀。 大家再看看这张照片。” 刘子明说完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很凝重。 整个会议室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多多少少都有些扭曲。 照片上的死者是庄建国，本周的第三名死者，死亡原因：开枪自杀。 照片是案发现场庄建国的办公室，他的脑袋上开出了一朵血花。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老庄的死因和自杀原因大家应该已经知道了。 当时我、吕墨、妍妍三人目睹了他对着自己的脑袋举起了手枪，我们根本来不及冲进去制止他。 啪的一声巨响，老庄的脑袋上就暴起了刺目的血花和血浆。 老庄死了，他将二十年前的过错都留在一封信中，指认自己是主谋。 这里面疑点重重，那封信的字迹虽然是老庄的，但是我当时留了个心眼。 我闻见信封上面的字迹上有钢笔水味道，很有可能是警局内部或者外人刻意模仿了老庄的字迹。 这个人的本领很大，他擅长模仿字迹，此人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刘子明话落，所有人的眼睛瞪直了。 “刘队，警局内部还有内鬼吗？” “一定有！ 老庄一个人无法串联起这么多的案件，更无法一个人去完成二十年前的案子。 他身后可能不止他一个人，而是几个人，或者一群人。 另外，还有一桩案件相信在座在海港警局从警十年以上的警员，应该还记得十年前的人口失踪案。 老庄的驾驶员单小兵在纪委小组的谈话过程中已经交代了，庄建国对那起案件从中作了梗。 接下来的事情很重要，我们要立刻前往茅山火葬场，并且通知打捞工程队的水警，去捞出三具陈年尸骸。 单小兵交代了，庄建国当年和一名男子将三名死者装进了行李箱，一路开车运到茅山火葬场后面的湖边。 他亲眼看见三名男孩被沉湖抛尸，并且尸体上被捆绑了大量的砖块。” 会议室顿时一片嘈杂，当年三名男孩是谁？难道是杀死冷氏三朵姐妹花的凶手？ 那么杀死三名男孩的人又是谁？ 案件史无前例变得越来越复杂，搞得大家有点乱。 “刘队，我有点发蒙，是我的智商不够还是罪犯的犯罪智商太高？”夏枫红着脸问道。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紧盯着他，“都不是！是参与十年前案件的人太多，他们都在保护同一个人。” 说完，刘子明将投影仪翻至下一页，“这是冷俊峰的家庭成员关系图，我怀疑是这个人干的！” 刘子明将激光笔指在冷念丞的名字上，“他的成长环境幼年经历了父母早亡，之后一直遭受三位堂姐和二婶的欺辱等。心理扭曲下，他萌生了杀戮的种子。 那三名男孩的死，很有可能和他有关。 当务之急我们赶紧出发，目的地：茅山火葬场！” 会议宣布结束后，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出了会议室。 孙梦正准备去茶水间倒水，医生叮嘱她要按时吃叶酸。人到中年怀上第一胎，她很珍惜这个孩子。 看见一群刑警走了出来，孙梦的身体条件反射立在原地，心脏“蹦蹦蹦”狂跳。 刘子明走在人群的C位，阴着一张臭脸，脸上却写着势在必得和绝不服输。 孙梦觉得他的样子真的挺吓人，此人脸上的表情看谁都像是坏人，一对眼珠子像是能够穿透人的心脏。 “刘队，去哪儿呀？”孙梦端着水杯问道，一身警服搭配她干练的短发，显得颇有英气。 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年轻的时候应该很好看。 刘子明的脸色突然一阵融化，他对着孙梦笑了笑，是那种皮笑肉不笑，身体慢慢向她靠近。 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太强大，笑容很阴冷，很恐怖。 孙梦本能身体往后退了半步，刘子明又迎上来半步。 他笑得一脸狡黠，像是故意挑衅她，“孙主任，要和我们一起去火葬场感受一下生离死别吗？” 孙梦的喉咙里面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不自觉地吞咽了两下，“刘队，别开玩笑了，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刘子明笑得一脸夸张，“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记住，别那么早下班。” 说完，刘子明身后跟着一群人走出了海港警局。 孙梦的脑子有点发蒙，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回过神来。 下一秒，她做了一个孕吐的动作，赶紧跑回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她越想刘子明刚才那个眼神越觉得可怕。 自从知道肚子里面有一个小生命，她现在特别缺乏安全感。 她敲开了冷军的门，面色比之前更加惨白。 “快进来！”冷军将门关上后，连同百叶窗也拉上了。 孙梦猛地扑进了冷军的怀里，“军哥，刘子明他们散会了！ 据说他们现在去茅山火葬场，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冷军眉头紧蹙，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他们发现了当年的三个小男孩。 那件事情他哥冷俊峰做得很鲁莽，当时为了保住冷念丞，他安排人和庄建国进行了对接。 三名勒索人的胃口很大，他哥冷俊峰认为留着他们只会后患无穷。 孙梦看见冷军的脸色越来越差，知道一定有事。 “军哥，咱们赶紧跑吧，我怕！” 冷军搂着孙梦，抚摸着她一头轻柔的短发，“小梦，别怕，我会保护你和晚霞。” “什么晚霞？”孙梦抬起一双泪眼婆娑，一脸疑惑地问道。 “小梦，你看，今天外面的晚霞很美。 如果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个闺女儿，乳名就叫晚霞。”冷军露出一脸的慈父笑容。 孙梦的心情逐渐平复了许多，“晚霞，顾名思义就是云海之中绽放的光芒。 军哥，宝宝一定会喜欢这个名字。” 刘子明等人前往茅山火葬场的时候，水警和殡仪馆的人都来了。 严勇拎着工具箱从最后一辆警车走了下来，“刘哥，果果今天来亲戚了，我让她歇会儿。” “兄弟，对女孩子要爱护，女法医可不多，咱们必须当宝贝供着。” “彼此彼此，女刑警也不多，希望妍妍快点恢复斗志，以后咱们把她俩都捧在手心里。” 正文 第540章 尸体身上，绑了砖头 “单小兵同志，不要害怕，告诉水警当时他们抛尸的位置在哪里？”刘子明扭头看着单小兵。 单小兵整个人有点发蒙，傻傻地呆立在原地，面色惨白，身体发抖。 这片湖紧挨着火葬场，本身就散发出诡异的氛围。 人类看见火葬场就会想到死亡，死亡是一个神秘的归宿。 因为不知道死亡的日期，所以每个人对死亡都充满了畏惧心理。 这附近的照明也不是很亮，路段管理处似乎故意渲染火葬场附近的诡异氛围。 又或许，人们骨子里面还是相信死人和那些亡灵是害怕见到光亮的，所以这里比其他地方要昏暗许多。 单小兵伸出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湖泊东南方的位置，声音有些发抖，“当时他们在哪儿抛尸的，我记得清清楚楚，那边有一颗大槐树，长得很茂密。” 刘子明等人顺着单小兵的手指看向湖边，确实有一颗粗壮的大槐树扎根在湖边上。枝繁茂密，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树。 刘子明带着几名水警跑到湖边的东南角，严勇拎着工具箱紧跟其后。 水警穿上了潜水的工作服，拿着不锈钢材质的尸体打捞钩，开始展开打捞尸骸的工作。 正常打捞尸体少则几个小时，多则几十个小时都有。 他们根据单小兵的指引，顺着东南角的湖底进行了潜水，一个小时后竟然打捞上来了三具尸骸。 三具陈年尸骸已经呈现为白骨化，被水警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一起排在湖边。 刑侦科室的技术员正在给三具尸骸拍照片，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如果单小兵不交代，这三具尸骸故意一辈子都不会被发现。 单小兵吓得瘫软在地上，身体不住发抖。 刘子明给他点燃了一支烟，一向不抽烟的单小兵接过烟猛抽了几口，呛得眼泪直流。 “压压惊，一切都会过去的！” 说完，刘子明将烟放在鼻子下方狠狠嗅了嗅，办案期间他不能在现场抽烟。 实在憋不住，必须跑远了抽，不能破坏了现场。 三具尸骸虽然事隔十年，但是依然可以看见他们的脖颈处有一道很长的伤痕。 他们身上有被绳子捆绑的痕迹，应该是庄建国和那名男子在他们身上绑了大量的砖头。 经过十年的时间，铁棒也能磨成针。 不得不说，人类的骨头还是挺牛b的，尸骨的完整度保存的还不错。 打捞上来的时候，三具尸骸被湖底的水草物体包围着。 这片湖平均的水深约2.1米，最大深度4.8米。 地壳下沉地区，湖盆呈碟状，为典型的浅水型吞吐湖泊。 严勇正在对三具尸骸做出初步的尸检分析：“三名死者平均年龄大约在20岁左右，从尸骨的下体特征可以判断出是三名男子。” 刘子明插了一句嘴，“年龄的判断依据是什么？牙齿还是骨头？” 严勇抬起头回答道：“三名死者的第三臼齿，恒齿已经全部萌出，牙齿颌面与切端的磨耗程度可以看出他们的年龄。刘哥，您懂得越来越多了。” “从警多年，这些不知道我别混了。通过软骨也可以推断骨龄，也就知道年龄了。”刘子明说道。 单小兵已经抽完了一支烟，鼓起勇气走近三具白骨皑皑。 “没错！当时我看见了他们的衣着和样貌，确实是三个很年轻的男孩子。” 晚上湖边的风很大，四周有怪鸟的叫声，这边的鸟大多数都是一些黑不溜秋的乌鸦。 乌鸦经常会出现在死人的地方，比如：坟头和墓碑，所以被人称作为：“不祥之鸟”。 风太大，视线太暗，即便打着手电筒，也不太能够很仔细的观看三具尸骸。 殡仪馆工作人员建议将尸骸火葬场的停尸间尸检，如果联系不上死者的家属，可以向当地民政部门申请进行焚烧。 身份不明的尸体经公告后仍无人认领的，其殡殓费及公告费由各级民政部门报同级财政部门核拨。 一群人抵达火葬场时，烟筒里面正冒着烟。 现在都是机器直接将死者推进火炉，几秒钟的功夫尸体就变成一堆骨灰。 以前还需要推尸人，现在这项工作已经成为了非遗，彻底从冷门职业的名列榜单上下架。 殡仪馆人员协同法医严勇将三具白骨运到一间停尸间。 严勇打开工具箱，开始上下打量三具白骨。 “刘哥，过来！”严勇喊了一声，刘子明立刻走上前。 两人立在三具白骨的面前观察了一番，严勇继续说道：“三名死者的致命伤是喉咙血管被一把刀割破。” 严勇带着手套的手指了指白骨脖子处的伤口，已经呈现灰黑色。 “凶器是一把什么样的刀？”刘子明问道。 “这是一个好问题！ 您看，伤口很精细，但是足够致命，因为割在死者的死穴上。 这根血管只要破裂十公分，必死无疑。 我刚才回忆了我的刀具库，这可能是一把手术刀所致，杀害他们的人可能是一名医生。” “医生？”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没错，他对人体结构很了解。歪一分一厘，死者的结局都会发生改变。 你仔细看看，这三具白骨的脖颈切口部位几乎毫无差距，这是一个很精细的活儿。 刘哥，只有经常动手术的人才会精准的割破他们的喉管。”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补充道：“赶紧采集白骨的样本，送往DNA检测中心，也许能够查到死者的身份信息。” 说完，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夏枫，“调查一下海港市，十年前除了冷氏失踪人口，还有没有其余的失踪人口报案。” “yes，sir！” 夏枫打了个电话给海港警局110指挥中心。 很快，那边给予了肯定的回复。 110指挥中心每次接听的电话，每一件报警案件都是会做一个电子记录。 保存的年限根据轻重缓急程度划分为保存10年、20年、30年，和永久保存。 “刘队，当年除了冷家的失踪人口案，没有第二桩失踪案件。 我怀疑这三名男孩可能不是咱们海港市民。”夏枫分析道。 刘子明黑着脸，没有吱声，面色很凝重。 严勇继续补充道：“这三具白骨的背部、腹部被绑上了砖头！” 刘子明点点头，“没错！单小兵同志是当年的目击证人，他亲眼看见老庄和一名男子在三具尸体上面绑了砖头，然后将尸体沉入湖底。” 说完，刘子明看向单小兵，像是寻求他的肯定。 单小兵点头如捣蒜，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严勇说道：“所以可以推断出，他们三人是被杀害后，进行了沉尸。 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他们身上都清清楚楚告诉咱们了。 样本我已经提取好了，白骨就不需要带回法医室了，放不下。” 殡仪馆的人听见这话，立刻问道：“刘队，需要立刻进行焚烧吗？” 刘子明想了想，看向工作人员，说道：“先放在你们停尸间，做好妥善保管，等我们确定可以焚烧，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一群人离开了殡仪馆，一路上警车穿梭在柏油路上，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压抑。 又发现了三具男孩尸体，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三名男孩和冷氏三朵姐妹花究竟是什么关系？ 刘子明突然很想念吕墨和妍妍，他们是警局三剑客。从依云湾案件，他们跟随了自己一路。 现在他们二人双双躺在医院，一个心理上出了问题，一个身体上还很虚弱。 黑夜里，刘子明看着窗外的夜景，一股孤独感顿时涌上了心头。 他突然很想念小警花的声音，她的声音宛若黄莺出谷，柔中夹着几分媚。 【作者有话说】 昨晚做了一个美梦，《追凶三十三天》进入了前五十名投票排行榜~ 正文 第541章 取出两张，澳洲机票 刘子明坐在副驾驶位上，一路看着车窗外，心里五味杂陈。 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弥漫在他的心头，如果吕墨和妍妍在，他的心里一定不会这么空落落的。 距离海港警局还有1.5公里的时候，刘子明突然接到了师母的电话。 “师母，妍妍怎么了？”接通电话，他条件反射心口一紧，他现在特别没有安全感。 老庄走了，吕墨伤了，妍妍病了，他不希望身边的人再出事。 电话那头，师母的语气很焦急，嗓音带着哭腔，“子明，妍妍......她又不见了！” “什么？您在医院等我，我回一趟警局就去医院与您汇合。 刚才在火葬场后面的湖泊中打捞出来了三具白骨。” “白骨？谁死了？”庄太太立在医院走廊上，心脏蹦蹦狂跳。 “师母，是十年前老庄负责的那起失踪人口案。 对了，老庄那本日记本您找到了吗？ 找到日记本，也许能够解开我们许多的疑惑。” 庄太太在电话里沉默了几秒，嗓音依旧带着哭腔，“子明，我刚才回家拿换洗衣服，把家里仔细找了一遍，保险柜都看了，没有发现老庄的日记本。 子明，当务之急先找到妍妍，我在医院等你。” 挂断电话，刘子明看了看四周，距离警局还剩下几百米的路程。 妍妍不见了，她会去哪里？ 老庄的日记本不会凭空失踪，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被老庄销毁了，二是被他藏了起来。 这两种做法无论是哪一种，都证明那本日记本一定有问题，里面一定暗藏秘密。 警车抵达海港警局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黑夜很浓，黑得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大地上。 严勇拿着三具白骨的样本前往DNA检测中心，其余人跟着刘子明回到刑侦办公室。 刚才技术员在现场用拍立得拍下了一张三具尸骸的照片，刘子明将它张贴在KT板上。 “大家注意了，十年前的案子一定要彻查，绝不是失踪人口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一场阴谋。 下面我们来进行了一下分工，首先刑侦一组出列。” “yes，sir！” 刑侦一组以夏枫为首，齐刷刷地出现在刘子明的面前。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紧注视着大家，继续说道：“刑侦一组从这一刻起，负责调查三名死者的身份。 DNA对比信息如果有结果，赶紧第一时间进行死者家属走访工作。 现在不排除三名男子是从外市，或者外省前来海港市。 如果需要和当地警局对接，我会向上级申请让当地公安和我们一起找到三名死者的家庭住址。” 刑侦一组领取了自己的任务后，一下子散开了。 刘子明心里很骄傲，刑侦室的同事做事情的效率很高，执行力也很强。 大家已经连续工作了数日，一股精气神还凝聚着，这样一支队伍很难有侦破不了的案件。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动得浑身汗毛竖起，继续开口说道：“刑侦二组出列。” “yes，sir！” 刑侦二组以组长王远为首，齐刷刷地站在刘子明的面前，“请刘队指示！” 刘子明拍了拍王远的肩膀，说道：“王远，之前让你们小组在冷氏集团盯梢，蹲点。 最近抽调几名人员出来，那边留两个人就行了。剩余人员跟着你赶紧调查老庄那本日记本的下落。 我怀疑老庄也许把那本日记本藏了起来，说不定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但一定不会在家里，更不会在办公室。 这项工作不容易，你查点一下老庄经常去的地方，经常联系的人，逐一排查日记本的下落。” “yes，sir！” 刘子明又看向刑侦三组的柳爽，语气意味深长地说道：“接下来你们小组要仔细调查冷氏别墅的建造结构，争取拿到别墅的设计稿。 我怀疑冷氏别墅也许有下沉式暗格，一旦有发现，立刻带人去别墅搜索。 另外，冷念丞要跟踪紧了，如果发现他有问题，第一时间反馈给我。 从今天开始，你们要24小时在他们家门口蹲点，这家伙的问题很大。” “yes，sir！” “刑侦四组负责跟踪李飞，同样是24小时紧盯了。暗中观察他最近来往的人，以及经常去哪些地方。 对了，跟踪他们二人时，一定要注意安全问题。 他们两人都具备暴力武力值，很有可能身上都有武器。” “yes，sir！” 刑侦一组、二组、三组、四组领取了各自的工作事项离开了刑侦大办公室。 其余留下来了的警员和刑侦科室的文职工作者，被安排寻找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的线索。 二十年了，是时候让他们面世在众人面前，不管是死是活，他们都要发声。 当年的尸检报告上面有欧阳焱的签字，法医作假，这是大事。 即便他现在退休了，警方仍然有权利将他召回。 当年如果他们是被逼签字，或者被人动用了什么手段签字，这些都需要他们出来澄清。 最坏的结局是他们死了，但是死了，尸体也要找到。 无论是对死者的家属，还是对他们个人而言，他们都有权得到体面的下葬，让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息。 最后一屋子人，只剩下刑侦科室的两个副队长站在原地，他们是老警陆大龙和殷凯。 刘子明关上门，继续说道：“特意把你们留下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安排你们去做。 你们跟着我的时间最长，又是刑侦科室的两名副队长。 接下来我说的这项任务十分艰巨，但是必须要秘密进行。” 陆大龙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身材魁梧，人高马大，拍着胸脯说道：“刘队，您放心，您就是让我们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殷凯比他稍许稳重一些，笑了笑，“大龙，别先急着喊口号，先听刘队怎么说。 嫌疑人的手段很高明，犯罪智商也很高，他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对手，一般人是弄不住他的。 更何况他的背后有一股庞大的势力在保护他，不是你喊口号就能搞定的。” 刘子明走近二人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取出两张直飞澳洲的机票。 “澳洲在南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间，你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说完，他将机票递给了二人。 二人接过机票心里已经明白了，刘子明不是让他们出国旅游，而是让他们出国找人。 “刘队，我们在海港警局都是十年以上的老人了，当年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离开法医处，两人双宿双飞去了澳洲。 最近已经证实了澳洲所有的法医系统名单里面并没有他们二人，您这是要我们去大海捞针吗？”殷凯问道。 陆大龙拿着机票，样子看起来有点兴奋地说道：‘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出过国，嘿嘿，感受一下澳洲的风土人情也好。’ 殷凯白了他一样，“大龙，你别傻乐呵。如果他们两人在澳洲被软禁了，或者已经死在澳洲。 咱们寻找他们，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如果被一些试图掩盖真相的人发现了，咱们可能会在澳洲被人灭口。 你还是想想怎么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吧！” 殷凯这么一说，陆大龙不高兴了。 他亮出了自己一身强壮的肌肉，以及腰间的配枪，“你放心，遇到危险哥哥会保护你！ 刘队，您给我们办理持枪证了吗？警察上飞机是要符合这项条件的。” 刘子明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不能带枪上飞机，抵达澳洲过安检的时候你们很有可能会被扣押。 这次行动是秘密进行，被发现了你们会有危险。澳洲那边警察局你们不知深浅，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给你们报了一个旅行团，你们会在国外七日游。 这个旅行团的好处是，如果参团人员想自由出行，只要跟他们说一声就行，没必要跟着他们到处走。” 正文 第542章 像安装了，定时炸弹 陆大龙用大拳头轻轻顶了一下刘子明，他这一身肌肉，手劲挺大，刘子明的心脏差点被他顶出来。 “刘队，您现在越来越鬼灵精了，这都是什么时候安排好的啊，佩服佩服！ 这个正队长和副队长确实挺有悬殊的，我陆大龙是服了。” 殷凯白了他一眼，“你这副队长完全是混资历熬出来的，刑侦科室除了刘队，就咱俩进队时间最长。 当初老庄也是看在你的工龄上，才把这副队长的名额分了一个给你。” “艹！说谁呢！”陆大龙一阵不爽，两人这些年一直互相抬杠。 “都被吵了，两个小时后你们飞往澳洲。” “刘队，我行李还没准备呢！ 你至少让我回去拿几件干净衣服，裤衩子最起码带个三四条啊！”陆大龙一脸发蒙，这不就是赶鸭子上架嘛。 “你懂啥？就是要出其不备，说走就走，这样才不容易被人发现。 你这要是回家收拾一趟，我估计你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你要去澳洲了。”殷凯一脸嫌弃地说道。 刘子明拍了拍大龙的肩膀，“放心吧！我已经给你们在那边对接好了。 大使馆那边会有人接应你们，别为了几条大裤衩子犯愁。 现在是九点三刻，你们出去打个车赶紧去机场。对了，手机APP现在可以线上值机，路上操作一下。” 陆大龙还是有点发蒙，这出国的计划来得太突然，太仓促。 刘队的操作模式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刘队，我们人民币还没换成澳元呢！对了，一澳元等于多少人民币啊？” “别废话了，赶紧走吧！一澳元=4.7352人民币。”殷凯感觉自己带着一个猪队友。 刘子明笑了笑，“别担心这些，会有大使馆的人秘密接应你们，你们的暗号是......” 三人凑近身体对了暗号，刘子明将他们二人的手与自己紧紧握在一起，“记住，不要打草惊蛇，秘密行动，安全回国。” 殷凯郑重地点点头，拉着人高马大的陆大龙离开了海港警局。 殷凯和陆大龙离开后，刘子明看着手机上师母的电话，只想赶紧去找妍妍。 他可爱的小警花情绪很不稳定，希望她别做出傻事，不然他也不想活了。 死了三年的心，好不容易在遇见妍妍后苏醒了。 她像一阵暖风轻轻柔柔吹进了他的心头。 “妍妍，你不能有事！” 一个人的刑侦室，刘子明情不自禁地说出了这句话。 他立在窗户边，突然看见警局院子里的那棵大树下面好像站着一个人。 夜太黑，浓得像德芙黑巧克力。 他冲出了刑侦室，跑到警局大院的大树下四周张望，根本没有人。 摸了摸脑袋，他刚准备回去拿车钥匙去医院和师母汇合，没想到低头时看见了妍妍的钥匙扣。 妍妍的钥匙扣上面挂着一个樱桃小丸子，如她一样，可可爱爱。 刘子明心脏一紧，妍妍的樱桃小丸子钥匙扣怎么会在树下。 难道凶手抓了妍妍？他故意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他看见这枚钥匙扣。 刘子明的心里一阵发毛，头皮感觉倒立了起来，那一秒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脑袋炸了。 他的脑袋里面像安装了一台定时炸弹，瞬间进入了倒计时。 他连两根不同颜色的线路都来不及剪断，定时炸弹就在他的脑袋里面炸出了一团火花。 他感觉脑袋已经四分五裂，血花和血浆漫天飞舞。 握着妍妍的钥匙扣，上面的樱桃小丸子正在冲着他笑。 之前没觉得小丸子可爱，这会儿看着小丸子，他就想起了他的妍妍。 妍妍也喜欢冲着他傻笑，笑得甜甜的，像星巴克香草咖啡上面的那层奶油。 他一只手死死握着樱桃小丸子，另一只手捂着脑袋，耳朵嗡嗡作响，感觉脑袋已经分崩离析。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体瘫软在地上，他双膝跪在地上，头顶上是一片漆黑如墨水般的天空。 他的心脏揪着疼痛，可怜的小警花刚死了父亲，这会儿又被凶手给掳走了。 那浑蛋会不会对她做出畜生事情？她会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的纯洁，像死者苏菲菲那样自我了结？ “妍妍——”刘子明对着墨染般的天空，仰天嘶吼了一声。 外面的晚风很大，将他的声音吹散得四分五裂。 手里死死握住可爱的樱桃小丸子，眼眶迸泪。 小丸子笑得一脸天真，和妍妍一样可爱，一样纯真，一样烂漫。 心像死了一般，在不住往下沉，他感觉自己正在一点一点掉入地狱的黑洞里。 突然，他的耳边听见了小声的哭泣声。 难道他已经死了？为他哭泣的人是谁？ 他猛地回头，看见正前方站着一位身高约172cm的女孩。 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被湛蓝色的牛仔裤包裹着。 女孩的身姿挺拔，婀娜多姿，一双含泪的目光正锁死在他的脸上。 女孩的容貌，简直是造物者偏心的杰作。 “妍妍——”刘子明猛地站起身来，扑向了他亲爱的小警花。 黑夜里，他紧紧抱着妍妍，死死不松开。 他能感受到妍妍的身体在发抖，她的小手很冰凉，是大病初愈后的反应。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拥抱了很久，直到传达室的保安朝外面望了望，两人这才松开。 “妍妍，你怎么在这里？还有这个钥匙扣是怎么回事？”刘子明脸色顿红，看着妍妍一脸羞涩。 他刚才在大树下撕心裂肺，心碎成片的样子一定都被妍妍看见了。 妍妍眼底带泪，泪中带笑，“我刚才钥匙扣不小心掉了，找了半天没找到，没想到被您找到了。” 刘子明低着头，踢着脚下的树叶，一脸羞涩道：“你都看见了？” 妍妍点点头，含泪说道：“您刚才的样子可以拿奥斯卡金像奖了，痛苦、揪心、绝望，都恰如其分表现了出来。” 刘子明瞪着眼睛，轻轻地敲了敲妍妍的小脑袋，“妍妍，我那是真情流露，我以为你......” 话落，刘子明竟然在小警花的面前再度哽咽。 他不知道为什么，年纪越大，麻油越来越多了。 妍妍心口一紧，用小粉拳头怼了一下刘子明的心口，“好啦！别难过了！我这不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嘛！” 刘子明轻轻地拎了拎妍妍的马尾辫，“你那不是惊喜是惊吓，下次不允许再吓唬老人家了，知道不？” “yes，sir！”妍妍做了一个三挺一瞪的姿势，眉眼之间露出了久违的笑。 下一秒，想起父亲刚离世，她收起了笑容。 “刘队，我要查明真相，不能让父亲死得不明不白。 他不敢交代出那些人，一定是为了保护我和妈妈。 我不怕他们，我会和您并肩作战，将他们全部揪出来。” 刘子明感动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点头如捣蒜。 他觉得自己现在挺双标的，一边希望妍妍去文职岗，一边希望妍妍留在他身边。 也许爱情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吧！ 两人并排走进海港警局，加班的同事看见妍妍的出现，眼睛里都闪现出了惊喜。 方小可脖子上戴着粉色的U型抱枕，正从茶水间冲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她看见妍妍出现在警局，放下手里的杯子，抓住了妍妍的手。 “亲爱的，你回来就好，大家都很担心你！” 妍妍眼眶顿时生泪，“谢谢大家！” “亲爱的，在大家心里你不仅是漂亮的花瓶，你还是这个！”方小可竖起了大拇指。 妍妍扯着嘴角，笑中带泪，跟着刘子明走进了刑侦室。 正文 第543章 但是我只，信得过你 两人情绪冷静下来后，刘子明让妍妍亲自给师母回个电话。 庄太太看见女儿的电话号码，几乎是秒接。 接通电话，她怯怯地问道：“妍妍，你别吓唬妈妈，你在哪儿？ 妈妈已经没有丈夫了，不能再失去女儿。” 电话那头传来了哭泣声，妍妍跟着掉下了眼泪。 刘子明看得心口一痛，小警花一落泪，他就想用拳头砸墙。 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让妍妍为他落泪，笑中带泪都不行。 “妈，我在海港警局！”妍妍鼓起勇气直面母亲的追问。 “妍妍，妈不同意你回去了，这份工作太危险了。 你要是不回来，你就别想见到妈妈，我跟着你爸爸一块儿去了。”庄太太顿时大怒。 妍妍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妈，等我揪出拉爸爸下水的人，我一定听您的，但是不是现在。” 说完这句话，她挂断了母亲的电话，任凭母亲在电话那头发疯。 她知道，母亲是个坚强的女人，她舍不得离开自己。 “刘队，我父亲那本日记本是案件的一个突破口，我们一定要想法找到它。”妍妍的眼神坚定地看着刘子明。 刘子明关上门，将刚才给刑侦科室全员的分工又叙述了一遍。 妍妍听完之后，眼睛瞪直了。下一秒，她对刘子明的佩服指数急剧上升。 “刘队，希望陆副队和殷副队找到欧阳焱和杨心蕊二人。” “你放心，海港市这边我已经确认了。 当年他们二人乘坐了专用飞机飞往了澳洲，所以民航这边没有记录。 他们如果出事了，应该是在国外被人给......” 刘子明没有说出口，而是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妍妍吓得瞪大了眼睛，眉宇之间气势汹汹，大有挖地三尺也要挖出凶手的气势。 “妍妍，警局现在人多眼杂，很不安全，咱们都要更加谨慎。 你要提防那个叫孙梦的女人，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刘子明劝诫道。 “孙梦？就是冷厅长身边的那个女人？”妍妍问道。 “没错！她和冷军关系不简单，我们的人已经发现这两人走动很近。 即便是上级和下级关系，这两人的关系已经超乎一般了，也许他们是一对地下恋人。” 妍妍刚想继续说些什么时，纪委梁斌敲开了门。 “刘队，我们听说小庄警官回来了，我想和她谈谈。” 刘子明看了看妍妍，她的脸色虽然还是病态的白，但是精神还可以。 “妍妍，你可以吗？”刘子明一脸担心的样子，梁斌看在眼里。 他们纪委的眼睛什么都能看透，两个彼此喜欢的人，眼睛里面只有对方。 妍妍点点头，说道：“我可以！” 说完，她跟随梁斌主任走出了刑侦室。 出门没几步，他们和冷军遇见了。 冷军刚才上了个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遇见了梁斌和妍妍，愣在原地三秒。 回过神来，冷军走上前一脸关心地问道：“妍妍，身体好些了吗？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妍妍没有像往常那样对他恭恭敬敬，相反眼神警惕地往身后半退了一步。 “冷厅长，纪委梁主任找我谈话，我先过去了。”妍妍的声音很冷，很疏离。 冷军感觉到了一股异样，这丫头对她应该是心存芥蒂了。 返回办公室，冷军看了看手机，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江洋还没回微信。 正打算把手机放下时，江洋的电话竟然打来了。 冷军几乎是秒接，电话里传来了江洋略带抱歉的语气。 “厅长，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在市委常委办公室一直开会到现在，这才有空给您回电话。” 冷军听见江洋的声音，心情慢慢舒展了许多。 “不碍事，我知道G省最近在搞大动作，文旅产业做得非常好。江洋，你功不可没啊！” “没有没有，是大家的功劳，也是G省的本土文化优势比较迎合市场需求。 G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高达508件，过去当地没有太多重视，一直埋头发展农业。 农业辛辛苦苦一年，也赶不上互联网一晚上的直播收益。 G省这边的黑土大米是一个品牌特色，当地的土壤是黑土，很肥沃，都是有机土壤。 这边已经和全国多家互联网直播公司对接了，农民们在田间一边直播，一边进行线上销售。 老厅长，一个小时下来，您猜猜看盈利额是多少？”江洋的语气很兴奋。 冷军的心口突然有点发凉，不知道接下去的话该怎么开口。 “多少？”冷军笑了笑。 “一个小时竟然破了百万的销售额，除去人工和成本费用，净利润高达几十万呢！ 这边选取了五家农场大户进行了试运营，没想到反响轰动，已经带动了农民全部开始玩直播了。 你还别小看这群农民，在直播渠道上面是一股清流，大家都爱看他们。 打赏金额一晚上都能突破三十好几万呢！”江洋越聊越兴奋，几乎没有给冷军开口的机会。 聊了半天之后，江洋貌似回过神来了，“厅长，我最近满脑子都是G省的发展。 互联网时代，抓住风口就能给老百姓带来实质性的经济收益。 G省的老百姓穷了太久了，我希望人人桌上都有三菜一汤，还得是两荤一蔬一荤汤。 厅长，您是有事情找我吗？” 冷军沉默了几秒，脑子里面很乱，他该不该说出口。 江洋是个人才，留在G省是当地人民的福气，对他以后的发展也很重要。 江洋做出的成绩有目共睹，上面领导最近经常提起他在G省大刀阔斧的战绩。 电话里头一阵沉默，江洋心里基本上有数了，老厅长一定是遇到了难事。 “厅长，江洋是您一手提拔上去，在我心里您如父如兄。 您要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全力帮您解决。” 江洋的语气很坚定，冷军心里很暖。这小子果然生性纯良，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这些年他有意无意也提拔了不少人，很多人都是白眼狼，翅膀硬了就耀武扬威，目中无人。 有些人见他很快就要退休了，风向已经开始出现了偏斜，向几位有资格被提拔成为新任省委公安部厅长的人开始拍马屁。 这就是世态炎凉，人走茶凉的道理。 冷军原本已经想打起退堂鼓，看见书桌上孙梦刚才喝过的水杯，以及孙梦刚才擦过的毛巾。 心一横，他决定和江洋聊一聊，但是又不能太明说。 “江洋，海港警局庄建国违背警察信仰，昨天中午他在局长办公室开枪自尽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听说了，群里面有人讨论还被市委领导一顿训斥。 这种警界的败类，不值得祭奠。”江洋说道。 冷军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如果江洋知道自己也黑腐了一颗红心，他会怎么看待自己？ “厅长，您找我不会是要告诉我庄建国违反纪律的事情，让我牢记初心吧？”江洋在电话里笑了笑，声音很爽朗。他问心无愧，心底则无鬼。 冷军没说话，江洋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他和冷厅长太久没有聊天了。 他还记得那次在办公室，厅长和他推心置腹地聊到了凌晨。 那次以后，他就明确了自己的人生方向和追求。 “厅长，您放心！我江洋不拿人民群众一分一毫、一针一线，更不会薅社会主义的羊毛！” 冷军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江洋，海港警局群龙无首，我想让你过来！” 江洋沉默了几秒，一脸疑惑地问道：“厅长，为什么是我？” “江洋，我知道让你过来，相当于让你从厅局级副职降到了正处级干部。 但是......我只信得过你！”冷军的声音很坚定，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作者有话说】 亲爱的读者们，金币是免费的，可以给作者助力哦~ 正文 第544章 二十年来，屡立大功 江洋立在办公室的窗户前，看着G省的天空，这里有无限种的可能。 农产业嫁接互联网，这里势必会掀起一股网络红利的浪潮。 转念间，他想起过去和冷厅长在一起的日子，他决定做人不能忘本。 他是个理智的人，但是他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冷厅长既然开口了，他不会刨根究底问下去。 老领导既然发话了，一定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且非自己去不可。 沉默来了数秒，江洋开口说道：“厅长，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向省委书记递交辞呈。” 冷军心里一股暖流升起，感动地说道：“江洋，谢谢你！” “厅长，我们之间不谈谢字，如果不是您那夜与我推心置腹，我不会走到今天。 不过我突然提交辞呈上去，上面同意的概率很低，要不您帮忙活动一下？” 冷军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些我都已经考虑了，思前想后了几天，我这才和你开了口。 我会向姚文龙部长申请，让你借调过来一阵子。 这样既不会让你职务降级，也不会让两省之间关系不和。 等到这边的连环杀人案和一系列命案侦破之后，我会完璧归赵，亲自送你回G省。” 江洋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对G省是有感情的。这里有他三年的青春，三年的热血。 现在这边的本土特色产业和互联网直播行业进行了捆绑，他认为线上直播销售是一个朝阳的行业。 说句话糙理不糙的话，站在风口浪尖，猪都会飞。 他势必带着G省的老百姓，抓住这股风，一起乘风破浪。 “厅长，借调到海港市公安局应该不成问题，也算是做了我的老本行。 我这边等您通知，您一声令下，我立刻飞往海港市。”江洋的语气很坚定，绝无二心。 冷军很感动，心里蹦蹦狂跳，他没想到江洋这么挺他。 “江洋，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将你借调到海港市公安局？你这么信任我吗？” 江洋在电话里爽朗地笑了，“厅长，我相信那晚您是真诚地对待我，从未有人与我如此坦诚，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 冷军立在窗口，鼻尖一酸！他暗暗发誓，他只是借调江洋一起与他共渡难关。 他一定会死死护住他，就冲着江洋对自己的这份绝对相信。 两人挂断电话后，冷军拨打了姚文龙部长的电话。 深夜的电话多半是有急事，姚文龙部长在帝都接听了电话，询问了事由。 “冷军，我都听明白了，你认为江洋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是江洋现在G省的成绩斐然，这样把他借调过去，我认为有点唐突。 G省那边会怎么想？海港市委组织部该怎么想？ 偌大的海港市难不成提拔不了一个临危受命的海港市公安局局长？ 刘子明那小子我一直密切关注，他从警二十年，屡立大功，我认为你可以考虑他。 省委组织部对刘子明也持续关注了很久，他的风评不错，尽管这次破案时长有点拖沓。 但是一码归一码事，海港市连日来发生的诸多案件破案难度指数是近年来最为艰巨的。 如果这次案件能够最终成功侦破，刘子明的履历和资历完全可以提拔成为局长一职。 冷军，你最近在海港市，可以多多观察此人。” 话落，冷军的心情顿时沉到了谷底。他深吸了一口凉气，双拳紧握。 “部长，不瞒您说，我之前对刘子明也很赏识。 最近在海港警局相处了一段日子，我发现此人虽然工作上兢兢业业，但是情商和手段都颇为一般。 我认为局长这个位置，不能只选择有勇无谋的人。 当然，我不是说他无谋，只是在一些细节上，他不如江洋通透。 也许他还需要沉下心来，继续再历练几年。 我选择让江洋过来，是为了先稳住海港警局这边的人心。 群龙无首不是一件好事，很容易军心涣散。 我即将要退休，又是临时过来督查案情，警局还是需要安放一个定心丸。 江洋过来借调一阵子，不会太占用他，等案件侦破了，他可以继续返回G省。 这样也不会让他从厅局级副职降级成为正处级干部。 部长，江洋是我的老部下，请您相信我的眼光。 海港市最近侦查工作已经进入了最紧张的状态，不能再犹豫了。” 姚部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子，继续说道：“明天一早我与你们省委组织部部长，还有海港市委组织部长电话详聊，中午下班之前给你答复。” ......冷军挂完电话之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往下沉了一点。 姚部长同意考虑这件事情，并且决定和省委、市委组织部长商议这件事情，那么就有回旋之地。 省委组织部部长薛平华和他又是小舅子关系，虽说冷海的母亲离世多年，他毕竟还是小海的舅舅。 冷军深夜拨打了小舅子的电话，薛平华接通电话后没好气地问道：“什么事啊？” “平华，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冷军刚准备直接开口，被薛平华打断了。 “好事就说，麻烦事情不要烦我。 我姐姐已经死了很多年，我们之间除了小海，我和你没有什么交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孙梦已经好了很多年。我姐姐死了，倒是便宜了你们。” 薛平华对冷军这件事情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冷海小时候撞见过他们几次，偷偷告诉了最疼爱他的舅舅。 他心里多少对冷军有看法，他没要求冷军为他姐姐“守寡”，但是冷军也不能在姐姐离世后一年不到就和自己的办公室秘书好上了。 冷军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平华，一码归一码。我刚才和姚文龙部长已经通过电话了。 他明天会和你以及海港市委组织部部长马常斌对接，商量选择一名干部到海港警局坐镇局长这个位置。 我已经向部长推荐了江洋，希望你能支持我的选择。” 薛平华一听是姚文龙部长，从床上走下来，直奔书房。 “冷军，你脑子瓦特了吧？江洋现在可是厅局级副职，你让人家来当正处级干部？ 你不是江洋的伯乐吗？你这是过河拆桥啊？” 冷军愣了愣，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只是让江洋借调过来一阵子，最多......两周时间。” “借调啊？那还行！ 你为什么不直接用刘子明，他战绩赫赫，当之无愧！” “不要问那么多，我自然有我的考虑！”冷军的语气不太好。 “你这是喜欢用自己人吧？ 这个警局局长和你有半毛钱关系？你没几天都要退居二线了。”薛平华对冷军说话态度一向如此，心里有气，便没什么好装的。 “你别问那么多，我已经和姚文龙部长说了，刘子明不合适。 这段日子我亲自坐镇在海港市，我比任何人都更有发言权。” ......挂断电话后，冷军心里的把握又多了一层。 至于海港市委组织部那边，他很熟悉。马常斌能够到这个位置上，后面有他一份力。 这些年，他有意无意提拔了许多人，这对他在方方面面都起到了不小的帮助。 人抬人，抬出伟人；僧抬僧，抬出高僧！ 房间内没有开灯，漆黑一团，只有清辉月光照在办公室。 冷军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支烟，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他困意全无。 他不禁开始有些期待日出升起，明天中午之前，姚文龙部长会给他明确的答复。 正文 第545章 孙梦身上，有把匕首 妍妍跟随纪委梁斌走进了会议室，偌大的会议室和往常不太一样。 四面都是桌子椅子，中间留了一块空地。 人坐在中间的座椅上，被纪委小组成员盯着，感觉像身上的衣服被剥得一干二净。 梁斌给妍妍递了一瓶矿泉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笔，打开笔记本开始做记录。 “庄妍，这个非常时期把你叫到会议室，我知道对你很艰难。 但是整个警局大院的警员，我们都会挨个进行谈话，咱们不能搞特殊。 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是要清清白白，希望你能理解纪委的流程，配合我们的工作。” 梁斌的语气严肃，但是颇有人情味。 妍妍点点头，一双眼睛坚定如炬，“梁主任，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您可以提问了。” 梁斌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女孩很特别，也很勇敢，敢于直面问题，是个警界的好苗子。 他绝不会因为他的父亲是警局的内鬼，而对她轻视半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你父亲的异样？” 妍妍长出了一口气，开始娓娓道来，“其实很早刘队就已经从蒋晓娥那起案子中发现了我父亲的问题。 我们是在调查依云湾案件，无意间发现了碧流河一案有问题。 姐妹二人都死得凄惨，很难让人不怀疑其中有问题。 我们对二十年前的卷宗和档案，以及尸检报告都进行了检查核实，发现了许多问题和漏洞。 蒋晓娥的尸检报告结果，和当年目击证人口供完全不一致。 那次案件过后，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乘坐专用飞机飞往澳洲之后。 从此二人，音信全无，人间蒸发。 当年接到群众报警电话前往碧流河的派出所警员也消失了。 这期间还死了一个愿意说出真相的老人家。 面对我们的质疑，我父亲当时的反应态度很强烈，他坚持认为当年的案件没有问题。 但是板上钉钉的疑点就摆在我们面前，我们没法把自己的眼睛戳瞎。 起初我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违背了警察的信仰。 父亲是我的信仰！ 后来再到天德湖碎尸案，父亲的种种反应，以及他的破案智商急剧下降，这一切都很可疑。 我们的录音笔和录音文档在警局被盗，更加确定了警局内部有鬼。 母亲告诉我，父亲经常夜半三更在卫生间抽烟，好像还在打电话。 那次我被黑衣人绑去八怪皮鞋厂，住院期间，无意间听见了父亲的电话。 父亲当时以为我睡着了，接通了那个人的电话。 他质问对方为什么要伤害我，情绪很激动。 再到后来他急着给冷念丞的秘书张伟定罪，迫不及待想要将张伟定义为杀死沐婉晴的凶手。 明眼人都知道，张伟不可能是杀人凶手，顶多算是个帮凶。 张伟本人最终在医院被人给安乐死，种种操作都证明张伟并不是最大的幕后黑手。 再到李漫妮的案件，我们已经彻底怀疑是冷念丞行凶杀人，只是没有一个板上钉钉的证据将他定罪。 我们先后对他进行了两次审讯，他的态度很嚣张，完全不像一个犯罪嫌疑人进入审讯室的态度。 他很从容，某一时刻我们都感觉自己像是抓错了人。 再到后来，省公安厅厅长莅临我们海港警局，这期间我们发现了警局内部多枚微型监听器。 以上种种，足以证明警局内部出现了问题，但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是父亲违背的警察的信仰。 直到冷厅长安排我出国参加全球一个刑侦课程的进修，我感觉到有一种被故意支走的感觉。 回家后，我无意间在父亲的书房发现他正在一本焦糖色的日记本上写东西。 父亲看见我，当时很紧张。我看在眼里，嘴上并没说。 夜里我潜入他的书房，打开日记本，刚读了第一页就被父亲发现了。 后来他趁我不注意打晕了我，将我关进了安山风景区的小木屋。 我逃出来后，刘队他们带着我直奔警局。 父亲见到我的出现，随后便自杀了！” 叙述完毕后，妍妍长长地出了一口凉气，两行热泪滚落。 会议室鸦雀无声，大家发自内心心疼面前这位小姑娘。 让她回忆自己父亲的不堪，这是很残忍的，但是小姑娘全程逻辑清晰，对他们全部交代了。 “庄警官，喝喝水，放轻松。”梁斌主任一脸关怀。 妍妍喝了一口水，心情慢慢平复。 梁斌继续问道：“你确定那本日记本和案件有关吗？” “我确定，我仅仅只看了一行，每一个字都触目惊心。 父亲说他有罪，他和二十年前的案件脱不了干系。 不过后面的内容我没有看见，听说父亲的日记本失踪了，也许藏在某一处地方，或者被父亲进行了销毁。” ...... 妍妍走出审讯室后，双腿发软，身体无力。 刘子明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他知道妍妍一定身心俱惫。 这样的谈话方式与警界新人来说，无疑是压力山大。 更何况，里面的人也许会指着你的鼻子问你，你父亲是警局内鬼，你知道吗？ 当然，梁斌并没有这么做。 “妍妍——”刘子明满眼都是他可怜的小警花，这个可爱的女孩她不该承受如此的生命之重。 “刘队——”妍妍仅看了刘子明一眼，眼眶像断了线的珍珠，潸然泪下。 两人路过孙梦的办公室，里面亮着灯光。 凌晨，警局内虽然灯火通明，但是大家都很安静。 一点点响声都会被无尽的放大，孙梦办公室的门缝里面亮着灯光，百叶窗没有完全拉合上。 刘子明突然立住了，猫着一只眼睛看向那扇窗户。 突然，孙梦很警惕地回眸一视，她看见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窗户缝隙中露出一只眼睛，那种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像窥视，像洞察，像看穿。 孙梦本能地掏出了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很轻巧，上面的花色很精美。 那把匕首是她和冷军去云南考察缉毒大队时，在当地跳蚤市场买来的。 当时她第一眼就觉得这把匕首的外观特别漂亮，冷军二话不说就给她买了。 当时卖家的眼神却很奇怪，他对着孙梦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姑娘，美丽的东西都是有毒的，比如漂亮的蘑菇。 这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不要轻易利刃出鞘，当心被反噬。” 当时孙梦没在意，一方面是听不懂正宗的云南口音，二来是那把匕首太漂亮了。 匕首上面的花纹很精美，是一条凤和一条龙。 此刻，孙梦手里握着那把匕首，紧紧贴在胸口。 猛地打开门，四周环视了一圈，凌晨子时的警局走廊上没有一个人。 难道刚才那只眼睛是她的幻觉，孕早期会产生幻觉吗？ 孙梦在搜索引擎里面输入了一行字。 下一秒，弹出了许多相关的提问。 权威医生给出了解释，说一般情况下怀孕是不会导致幻觉的，如果产生幻觉大多数是因为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孙梦跑进了监控室，让值班人员调取刚才的监控。 刘子明之前已经和监控室的人员交代，不允许有人擅自调取监控，孙梦扑了个空。 ...... 刚才孙梦突然冲出办公室，刘子明和妍妍快速躲在隔壁的楼道口。 刘子明捂着妍妍的嘴巴，示意她别吱声。 孙梦这个女人的疑心病貌似很重，她的眼睛刚才与他进行了短暂的对视。 他发现这个女人在一个人的时候，表情很冷，冷得像冬天屋梁上面的冰锥子。 正文 第546章 最近让我，盯着孙梦 “刘队，怎么了？”妍妍被刘子明紧紧贴着，快要喘不过气的感觉。 “快走！”刘子明拉着妍妍的手，快速跑回了刑侦室。 两人回到刑侦室，妍妍看见刘队死死攥着她的手，脸颊一阵滚烫。 “刘队，可以松开了吗？” 刘子明这才注意到，他攥着小警花的小手手。 这可不适合，刚才两人在警局院子里面紧紧拥抱，这会儿又拉着人家的小手手。 老庄尸骨未寒，指不定要跳出来钻进他的梦里，指着他的鼻子说，“刘子明，别特么老牛吃嫩草。” 虽然他很想说一句，老牛吃嫩草怎么了？越嚼越香！ 但是此刻他没什么心情想这些了，孙梦的警惕性太强大了。 刚才她手里是一把匕首，很精巧的女士刀具。 这是女人防身的东西，是一种冷兵器。 这把匕首他了解过，坚固锋利，但是只要击中对方的要害，那可是刀刀致命的好武器。 “刘队，您刚才是在偷窥孙梦干嘛？”妍妍问道。 “不是偷窥，那是侦查！”刘子明拍了拍妍妍的小脑袋。 “孙梦有问题，这女人和冷军关系不一般，也许是我们调查冷军的一个突破口。 你知道，男人一旦心里有了一个女人，都很容易失智，很容易露出马脚。” 妍妍想了想，继续说道：“就像刚才您在楼下那棵大树下痛哭流涕的样子？” 刘子明突然红了脸，语无伦次地说道：“我那是被沙子蒙了眼睛，脑壳疼，肚子疼！” 妍妍扯了扯嘴角，一脸看破不说破，“刘队，要不最近让我盯着孙梦吧？我们都是女人，比较容易接近。 你刚才那副偷窥的样子，如果被人看见了，人家会以为你对孙梦想心思呢！” “想心思？别开玩笑了，我......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刘子明的眼神死死注视着妍妍，妍妍惨白的脸颊浮上了两朵红云。 两人的眼神很快落在吕墨的座位上，心口纷纷一紧。 “刘队，我今天去看过吕专家了，他当时正在睡觉，我就没进去。 严医说得对，有时候看似是一线希望，其实是凶手给咱们放了鱼饵，骗咱们上钩。 不过，那浑蛋没有将吕专家直接咔嚓了，他还算有理智，知道不能袭警。”妍妍问道。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们反应慢一点，吕墨基本上已经被他给咔嚓了。 他的确没有割破吕墨手腕的血管，只是伤到了肌肉部分，估计以后举枪是成问题了。 如果我们晚一点抵达速八酒店，吕墨一定会失血过多而亡。 这家伙之所以不杀吕墨，也许吕墨的死根本刺激不了他，他对吕墨行凶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警告我。 妍妍，你要离我远一点！ 那浑蛋开始动我身边的人，我打算让警局出两名警员24小时保护娜娜和我妈。” 妍妍点头如捣蒜，“娜娜和阿姨一定要进行秘密保护，她们手无寸铁，那浑蛋如果......” 妍妍不敢往下深想，眼眶却一阵泛红，“娜娜是我的好朋友！”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娜娜都告诉我了，你们早就加了微信，谢谢你一直陪伴她。娜娜也很想念你！” 两人短暂的感性了一会儿，听见走廊上急促的脚步声。 刘子明将手机打开，妍妍发现他竟然连上了警局的监控系统，他的手机上可以看见走廊上的一举一动。 孙梦四周看了看，敲开了冷军办公室的门。 “妍妍，这女人一天去了冷军办公室不下于三次。 这两人有猫腻，你最近盯着她要小心点。她身上有一把匕首，是云南那边铁匠铸造的冷兵器。” 妍妍点点头，眉宇之间散发出凛冽的光芒，大有一种要揪出大鬼的决心。 ...... 孙梦敲开了冷军的门，一脸惊悚地看着冷军。 冷军将她赶紧拉进了办公室，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小梦，咱们不要来往太过频繁，你一天敲门不下于三次，小心被人怀疑。” 孙梦眉头紧蹙，“爱怀疑就怀疑呗！我是您的下属，又是您的秘书，正常对接工作十次八次都行。 军哥，出事了！” 冷军皱着眉头，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快说！” “刚才我在办公室，突然回头看见一只眼睛在偷窥我。”孙梦的眼睛瞪得很大，看起来还沉浸在恐惧中。 冷军摸了摸孙梦的额头，担心道：“你身体没事吧？是不是孕早期的正常反应？ 我让你早点回去休息，你为什么不听？” “军哥，我身体没事！ 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只眼睛的眼白是血红色，看着就是一只常年熬夜的眼睛。 他死死盯着我，我敢确定那是刘子明的眼睛。 他看人的眼神很恐怖，看谁都像是坏人。”孙梦的身体在剧烈地发抖。 冷军搂着她，安慰道：“小梦，别怕！不要疑神疑鬼，自己吓唬自己！” 孙梦猛地挣脱开冷军，坚定地说道：“我刚才去海港警局监控室，他们的人不同意我查看监控，这里面一定有鬼。 咱们虽然人在海港警局，但是他们的人好像已经开始有了防范意识，我怀疑这一切都是刘子明搞的鬼。” 孙梦的眼睛紧紧盯着冷军，喉咙里溢出了一句锋利如刀的话，“军哥，这个人留不得，得治治他！” 冷军心里“咯噔”了一下，上前将双手放在孙梦的肩膀上，“小梦，孕妇要注意情绪稳定，这样的活儿不需要你操心，交给我！ 对了，我已经联系了姚文龙部长，还有我小舅子薛平华。 海港市委组织部这边的马常斌也已经联系好了，放心吧！” 孙梦眼底生出一道光，“江洋本人同意了吗？” 冷军坚定地点点头，说道：“江洋不亏是我一手提拔上去的，知恩图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 只要我们这边确定好了，上面没问题，江洋就可以直飞海港市。” 话落，孙梦扑进了冷军的怀里。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漆黑如墨染般。四周很静谧，只有两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月光洒进了室内，照在孙梦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忽明忽暗。 她从口袋里取出那枚龙凤匕首，一脸温柔地说道：“军哥，你还记得它吗？” 冷军拿起来看了看，笑道：“当然记得！某个小丫头当时第一眼看见它，腿都迈不开了。 我知道你喜欢它，就给你买了。 小梦，你有这个安全意识很好！最近不太平，你要懂得保护自己。 我不一定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你要照顾自己和晚霞。” 孙梦“噗嗤”一笑，“军哥，你为什么确定我肚子里面是个女孩？” 冷军摸了摸孙梦平坦的小腹，她的小腹没有一丝纹路，甚至没有一丝赘肉。 他喜欢她的小腹，像少女的腹部一样平整。 现在里面有他们的结晶，他们的孩子会在小梦的“房子”里十月怀胎，然后伴随一声啼哭声，横空出世。 “我有心灵感应，小家伙一定是个女孩儿，像你一样模样俊俏。” 话落，冷军蹲下身体，将耳朵贴在孙梦的腹部，“让我听听孩子的声音。” 孙梦莞尔一笑，看向冷军的侧颜，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像要退休的人。 他浑厚的低音炮嗓音，迷人的颜值，一身浩然正气，是她同龄人所不能比拟的。 “军哥，才三个月呢，等到了五个月就可以感受胎动了。” “是吗？我都快忘记为人父亲的感觉了！ 小梦，谢谢你让我又当了一次父亲。” 冷军站起身，孙梦偎依在他的怀里。 他抚摸着她干练的短发，柔声说道：“小梦，等咱们去瑞士，你把头发蓄上，我喜欢你长发飘飘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很多粉丝们本月的投票已经到达上限，可以给作者在《追凶三十三天》第一章节留下你们的章节评论哦！如果你们还有月票，可以都给作者哈~免费金币也可以助力~ 正文 第547章 一双眼睛，暗处窥视 刑侦室，刘子明和妍妍紧挨着，两人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孙梦走进冷军的办公室已经有一个小时，两人在里面究竟商量什么大事？ 即便是上级和下级关系，凌晨已经过了子时，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 “刘队，你猜他们在里面商量什么？”妍妍问道。 “也许......什么也没商量，就像咱俩这样......紧紧靠着！”刘子明看了看妍妍，笑了笑。 妍妍这才发现自己紧挨着刘子明，喜欢一个人，身体是藏不住的。 妍妍红着脸刚想说些什么，手机画面中孙梦走出了冷军的办公室。 冷军站在门口，两人四目相视了几秒，看上去有些依依不舍。 刘子明太知道那种感觉了，男女之间如果互相喜欢彼此，在一起的时间永远觉得不够。 “你看看，冷厅长的眼神像不像一个怀春的小伙子？” 妍妍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孙梦，“你还别说，这个孙梦的眼神也像个怀春的少女。” 孙梦转身离开后，突然做了一个动作，吓得刘子明和妍妍眼眉一瞪。 “刘队，你刚才看见了吗？”妍妍两只丹凤眼瞪得直直的。 刘子明和她面面相觑，点点头，“她刚才的反应会不会是？” 妍妍点头如捣蒜，她虽然没有经验，但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如果我没猜错，孙梦一定是有了，这孩子会是谁的？”妍妍问道。 “反正不是我的，我不喜欢短发女人，我喜欢扎马尾辫的。” 刘子明刚说完，妍妍脸颊一阵滚烫，“别贫了！这孩子会不会是......” 妍妍欲言又止，刘子明点点头，一脸坚定道：“八九不离十，是你冷伯伯的！” “他年纪这么大了，还能？”妍妍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刘子明笑了笑，拍了拍妍妍的小脑袋，“老当益壮，听过没？倒是这个孙梦，年四十，属于高龄产妇。” “嗯，咱们别瞎猜了，明天我想办法去试试她！”妍妍的眼睛里生出了一道光，大有一探究竟的决心。 刘子明愣了愣，接着说道：“你打算怎么试？” “用女人的方法，保密！”妍妍说完，打开电脑开始查些什么。 刘子明从身后轻轻拎起她的马尾辫，语气故作严肃，“你刚出院，不允许加班。那边有我一张躺椅，今天就让给你了。” “我不困，我在医院睡过了，我现在只想揪出拉我父亲下水的大鬼。”妍妍眼眶一阵泛红。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他能感同身受，“咱们一直揪着他不放，也许他也在暗处观察咱们，最近这些日子要注意安全。” 妍妍像是没听见似的，眼睛紧紧盯着电脑屏幕。 刘子明转身看向窗外，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保安室亮着昏黄的灯光。 海港警局大楼虽然灯火通明，但是四周异常安静。 纪委占用的那间会议室貌似结束了今天的谈话工作，走廊上出现了轻重缓急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刘子明站在窗户边看见纪委小组坐上了纪委的专用车离开了警局。 时间已经是4月11日凌晨四点半，天空中出现了若隐若现的鱼肚白。 再过半个小时，凌晨五点天空就会慢慢变亮。 黎明破晓之际，每个人都心事重重，期待黑暗被金黄色的太阳折射得体无完肤。 他回眸看向妍妍，想邀请她一起等待日出升起，妍妍已经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脱下外套，他打算给亲爱的小警花盖上，她刚出院，身子还虚弱。 抬头看向她的电脑屏幕，上面是一张陈年旧照。 妍妍刚才是在看QQ空间，她的照片都存在里面，还上了锁。 画面中，老庄一身警服，英姿飒爽，眉宇之间散发出正道的光。 这张微微泛黄的照片，一定是妍妍通过扫描上传上去的。 照片右下角有日期，往前推算，当时刘子明还没有入警队。 那时候的妍妍还是个小女孩，门前的大门牙正在换牙，看起来又可爱又滑稽。 老庄当年还是刑警队的副队长，一身警服下，两只胳膊一边挽着师母，一边搂着妍妍。 这是一张无比珍贵的照片，当时老庄的眼神很坚定，很纯粹。 刘子明敢向天地保证，当时的老庄一定还是一个滚烫的红心。 人是最复杂的物种，人会自私、会功利、会贪婪...... 我们不要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会保守一颗初心。 人变化的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 刘子明将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妍妍的身上，刚准备离开时，妍妍的小手竟然抓住了他。 “爸爸——不要走——” 她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爸爸，眼眶潸然流下了两行热泪。 刘子明心口一紧，眼睛一热，拇指和食指摩擦着妍妍的手背面。 妍妍的手背面很顺滑，不像她的手掌心，以及虎口处，有许多茧子。 警校毕业的她，射击、拳击、格斗，样样精通，在校期间留下了警校人员的专属痕迹。 刑侦室亮着灯，刘子明将妍妍的小手轻轻放下，蹑手蹑脚将灯给关上。 坐在椅子上，他回眸注视着妍妍的侧脸。 妍妍遗传了老庄天生的白皙皮肤。 在昏暗的视线下面，她满脸的胶原蛋白都在向他炫耀，她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老庄自杀的最后一根稻草，其实也有他刘子明一份力。 虽然妍妍没有责怪他，但是师母那边就不一定了。 师母看他的眼神很怪异，具体哪里怪异，他说不清楚。 但是他能够察觉出来，师母对他心存芥蒂。 他和妍妍之间，也许终将只是意难平。 就像夜空中的烟火，起初是绚丽的，最后终究落寞在尘埃中。 妍妍睡意很浓，刘子明却毫无困意。 连日来的熬夜加班，他已经形成了睡眠障碍，晚上睡不着觉。 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那些已经死去的人。 他们在他的面前飘来飘去，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在疯，有人在怒...... 一张张已故的脸，在和他诉说他们心里的秘密和不甘。 五分钟的努力入睡模式宣布失败，他干脆蹑手蹑脚走出了刑侦室。 走廊上很安静，警局内部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多盏。 这个点，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的身体像他这般耐艹。 时间不语，却悄悄流逝。时间已经到了早上五点，早春的清晨还是很冷的。 他的外套在妍妍的身上，身上就穿了一件紧身的灰色长款T恤。 如果不看这张脸，他的身材还是不错的，八块腹肌仍然保持着。 平时他穿得宽松，很少有人看见他的真材实料。 漫步在海港市的街道上，包子铺已经升起了炊烟袅袅，空气中有细软豆沙的味道，有青菜香菇、松子烧卖的味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去0.5公里外的“小五豆浆店”喝碗热豆浆，吃两根油条。 最近警局大伙儿都很辛苦，他打算今天请大家吃顿早餐，抚慰一下兄弟姐妹们的肠胃。 走在街道上，他突然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窥视他。 他停下脚步，身后那种被跟踪的感觉戛然而止。 当他再继续前进时，那种被人跟踪，被人窥视的感觉有卷土重来。 他猛地回头扫视四周，空荡的街道上，除了包子铺、面馆、豆浆店的老板和伙计正在忙着准备早高峰的早点，街道上人烟稀少。 除了环卫工人正在清扫街道，还有三三两两的汽车偶尔穿梭而过。 他立在原地眼眉竖了起来，清晨的风吹在熬夜人的身体上，他冷得发抖。 心里那种发毛的滋味越来越强烈，大白天的恐惧完全不输于黑夜。 让一个人害怕的，从来不是黑暗，而是从心底向外面涌出来的恐惧。 正文 第548章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刘子明对着空旷的街道大声叫道。 声音随着清晨的风，被吹散得四分五裂，无人回答。 只有不远处的包子铺，老板娘冲着他笑了笑，老板娘认识海港警局所有警员。 这家包子铺在警局附近开了十多年，都能算是一个情报局了。 有些人在这边吃早点，随便讨论点什么案情，老板娘都能说上两句。 如果有人胡乱造谣，老板娘还会一边给你装包子，一边笑着批评那人两句。 刘子明朝着老板娘点点头，又四处看了看。除了扫地的环卫工人看了他一眼，并无人在窥视他。 他加快脚步前往“小五豆浆店”，感觉身后跟踪他的脚步也在提速。 他放慢一点，身后那人的脚步也跟着放慢速度。 一路上，他试验了多半，屡试不爽。 距离“小五豆浆店”只要再穿过一个狭窄幽静的小巷子，便可以抵达。 清晨的小巷很安静，只有几位早起的老人家正在燃烧煤炭炉子，上面的开水壶冒着热气。 加快脚步走了一会儿，他看见地面上出现了一滩水洼。 水洼可以倒映出身后的建筑物以及人。 隐约中，他看见水洼上面除了他的身影，还有一个人影在晃动。 一股恐惧涌上心头，他回眸大叫了一声，“我知道你在跟踪我，出来吧！” 立在原地许久，没有人回应他。 只有周边早起的居民勾着脖子望着门外，随即便关上了门。 刘子明一双眸子死死注视着四周，像是在扫视那个人影。 他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他的身体很耐艹，不至于产生幻觉。 走出巷子的尽头，他抵达“小五豆浆店”，快速采购完毕后，一路返回到海港警局。 回去的路上，他被人跟踪的感觉没有了，但是后脑勺有种被狙击枪瞄准的感觉。 抵达海港警局，这种感觉不见了。 他确定自己被人跟踪了，那个人也许和他一样，一夜未眠，正在想办法怎么对付他。 方小可拿着刘子明买回来的豆浆油条，正在发放给所有人。 这时，冷军一身正气出现在警局的大办公室。 他的气色不太好，眼眶下面竟然生出了黑眼圈。 他初来时神采奕奕，这会儿满脸倦态，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什么。 孙梦紧跟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样子有点像他和妍妍的样子。 刘子明拿着豆浆油条走向冷军，冷军笑着注视着他，迎了上去。 “冷厅长，孙主任，这是我们海港市最好吃的豆浆油条。 吕墨最爱吃这口，可惜他现在只能输液。 对了，孙主任，您昨天代表省公安厅去看望吕墨了吗？” 孙梦没来得及开口，方小可嘴里包着油条说道：“昨天我和孙主任一起去的，我代表海港警局，孙主任代表省公安厅。 吕专家的病房里面现在鲜花、营养品、水果篮，应有尽有。” 刘子明像是没听见似的，在冷军和孙梦之间眼神来回移动，直到二人接过他手中的早点。 冷军笑着说道：“子明，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又熬了大通宵？” 刘子明感觉冷军的笑容有一股阴冷的凉气，像刀子一样划过他的脸。 立在原地，他没来由打了一个冷颤，身上的汗毛全部倒立了起来。 “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一堆死人！”刘子明扯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冷军和孙梦的脸色虽然故作镇定，但是面部微表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分析面部微表情是吕墨的活儿，但是两人相处久了，他也学到了一星半点。 吕墨曾经教过他一个技巧，一个人心虚的时候，眨眼睛的速度和小动作都会增多。 如果一个人在害怕，他的瞳孔会紧缩，鼻孔也会有明显的收缩状。 孙梦此时正在摸自己的鼻子，眨眼的速度也很快。 刘子明心里暗笑了一声，女人终究是女人，情绪容易暴露。 冷军就不一样了，他身经百战，在人和鬼之间穿梭多年。 他经得住刘子明的眼神逼视，经得住他的话里有话。 “闭上眼睛都是死人？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毕竟你也目睹了老庄的死！”冷军的声音很关切，却让刘子明心口一紧。 鼻子里面发出两声轻笑，他将身体走近冷军，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两拳。 冷军眉头蹙了蹙，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反感。 孙梦当时就不乐意了，含沙射影地说道：“刘队，您身上的烟草味隔着五里地都能闻见，你离厅长远点。” 话落，冷军故意瞪了一眼孙梦，“小孙，怎么和刘队说话的？” 孙梦低头不再言语，拿着油条刚准备吃一口，突然做出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一屋子的人有不少人看见了孙梦的反应，满目诧异。 大家都听说这个女人是个不婚主义者，据说还是丁克族，她这反应不对劲啊！ 方小可嘴里叼着吸管，眼睛一亮，神叨叨地对刘子明说了一句，“孙主任是不是有了？” 刘子明飞快看了一眼冷军，冷军的脸色顿沉。 “有你个头！吃完了赶紧干活去！”刘子明轻轻拍了拍方小可，她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冷军立在原地貌似有点尴尬，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厅长，您刚才出去散步了吗？” “散......散步？”冷军的话语像卡在了喉咙里。 “刚才我看见一个身影一路跟着我！”刘子明笑得一脸诡异，继续说道：“那家伙的体能不错，我快他就快，我慢他就慢。” 冷军愣了一下，笑得有点僵硬，“这么调皮？” “是啊！真调皮！也许他暗恋我！哈哈哈！” 说完，刘子明转身离开大办公室，留下冷军愣在原地发愣了三秒。 孙梦走进卫生间，将门反锁，吐得肝肠寸断。 抬起头时，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头干练的短发下面是一双眼泪汪汪的眸子。 她没想到当母亲这么辛苦，她的孕吐反应很大。 孕妇不能看见油腻的东西，那个刘子明一定是故意的。 转念间，她觉得不可能，刘子明不会知道她怀孕的事。 不管怎样，这个刘子明是个危险人物，他的眼睛很恐怖，像她口袋中那把龙凤匕首的刀锋。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她感觉自己已经被他杀得体无完肤。 漱完口，她洗了一把冷水脸，神志清醒了许多。 整理一身修身的警服，镜子中的她，风韵犹存。 等到了瑞士，她会蓄上一头长发，和军哥开着吉普车前往少女峰。 少女峰是瑞士著名的滑雪区，拥有壮美秀丽的阿尔卑斯山景观，是久负盛名的度假和疗养胜地。 到时候他们可以带着“晚霞”，一起来一次亲子游。 怔了怔神色，孙梦立在镜子前面，冲着自己笑了笑。 这么多年都坚持过来了，军哥很快就退休了，他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孙梦走出女士卫生间，恢复一脸气定神闲。 等孙梦的脚步声走远，卫生间的一扇门缓缓地打开了，妍妍冷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她刚才将手机放在地上拍下了这一切。 手机调至静音模式，她看着孙梦在水池边的反应，确定她肚子里面有了男人的种。 一路快速跑回刑侦室的路上，她看见孙梦拿着茶杯前往茶水间。 孙梦朝她笑了笑，局里局气的样子很有气场。 她手里貌似有一颗药丸，应该就是传说中孕妇必须口服的叶酸。 妍妍回之一个淡定的笑容，与她擦肩而过。 猛然，她立在原地了。 回眸时，孙梦也定格在原地。 两人互相对视了两秒，再次相互寒暄地笑了笑，各自扬长而去。 两人心里都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孙梦知道她是庄建国的女儿，听说她和那个刘子明的关系也含糊不清。 两人名义上是师徒关系，但是看对方的眼神却像是一对恋人。 孙梦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这里人鬼分不清。 也许是心里有鬼，看谁都像鬼吧！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更新就到这里，作者要精修前面的章节！晚安，我的粉儿们，么么哒！ 乖乖们，每天坚持投票+赠送免费金币+章节评论哦~ 正文 第549章 大龙殷凯，抵达机场 陆大龙和殷凯抵达澳洲墨尔本机场，两人走下飞机双手抱臂，冻得浑身打哆嗦。 虽然时差只相差两三个小时，但是南半球和北半球的季节完全相反。 国内的四月份是春天，在澳洲这边是秋天。 两人没来得及回家收拾行李，各自穿了一件薄外套，里面一件内搭。 “这就是墨尔本啊？ 我刚才在飞机上看了折页，据说这地方是世界著名的旅游城市和国际大都市。”大龙哆嗦着身子，取暖全靠抖。 殷凯也挺冷的，机场这边很空旷，两人必须赶紧走进大厅。 刘队说了，会有驻外大使馆的人来和他们对接，中午他们会去维多利亚首府与旅行社集合。 “人呢？刘队该不会诓骗了咱们？根本没有人接应我们！”殷凯四处张望，现在是澳洲的上午十点。 大龙顿时不乐意了，站在大厅吹着暖气，看着机场行李转盘，压着嗓子说道：“刘队为人正派，他不会骗我们，除非他笃定咱们此行回不去，但是他没必要这样做。” 殷凯冷冷地说道：“但愿吧！当年欧阳焱和杨心蕊被秘密送往澳洲，一定是有人安排的。 时隔二十年，找到他们的希望其实很渺茫。” 大龙不乐意了，埋汰道：“这还没找呢，你就开始打退堂鼓了。难怪刘队是正的，你是副的。” 殷凯白了他一眼，嘟哝道：“人傻块头大！” “你说谁傻呢？ 刘队说了，在外面要团结，你是不是故意找茬啊？”大龙气血上来了，抡起拳头佯装要揍他。 殷凯也是武警学校毕业的，虽然不如陆大龙的块头大，但是他的身体短小精悍，属于灵活型选手。 两人刚准备在澳洲墨尔本机场耍两下子，远处走来一位斯文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高175cm左右，寸头，肤色白皙，手指甲一尘不染，年龄看上去和刘队差不多大。 “二位是从海港市过来的吗？”男子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大龙抢先问道。 男子笑了笑，继续说道：“很容易辨别！刘子明说了，如果在机场看见两名中国男士正在吵架，一定就是你们二位了。” 大龙怪不好意思的，殷凯脸上的表情也有点不自然。没想到他们二人喜欢互掐，已经形成了特色。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驻外大使馆的一级秘书，接下来一周时间你们的生活方面可以与我联系。 刘子明是我高中同学，我们是好兄弟，你们的事情他已经告诉我了。 我叫鲍军华，大学毕业之后，被安排前往澳洲驻外大使馆。”鲍军华说完伸出手和大龙、殷凯二人握了握手。 三人寒暄了一块，鲍军华安排了一家环境不错的西餐厅。 桌上的菜系很丰富，皇帝蟹龙虾、皇帝蟹、白牡蛎是澳洲的三宝。 陆大龙一副没见识的样子，拿着刀叉大快朵颐，机餐分量少得可怜，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军华，这是什么？”大龙挺自来熟的，张口闭口连人家姓氏都省去了。 殷凯一直低着头，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龙，这是袋鼠肉！味道和牛肉很接近，但没有牛肉嫩，澳洲的国兽。” “袋鼠肉啊？第一次吃，我多吃点！”大龙看上去挺兴奋的，有种来旅游的感觉。 殷凯知道，眼前的平静也许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整兵待戈。 鲍平华看出两人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性格，大龙性格大大咧咧，说句不好听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殷凯看着就比陆大龙段位深，此人很少言语，眉宇之间总是心事重重。 “殷凯，先好好吃饭，中午十二点去旅行社集合。这次是自由行，可以不用跟着他们到处跑。 他们今天应该会去伊丽莎白塔、维多利亚女皇大楼、格里芬湖的艺术馆，以后有机会你们再来。 子明交代我的，我已经都调查了，欧阳焱和杨心蕊当年就是在墨尔本机场下的飞机。 墨尔本一共有四百多万人口，如果这样大海捞针去找，别说七天，七年都不一定找得到。 我这边的线索不多，我调查到他们二人没有办理暂住证，也没有办理身份证。 他们最后出现在墨尔本皇家植物园附近，然后就音信全无了。”鲍平华说道。 殷凯点点头，接过鲍平华手里仅有的一点可怜的线索看了起来。 七天之内，想要找到他们简直难如登天。 陆大龙貌似挺喜欢吃袋鼠肉的，一整盘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殷凯，你吃啊，接下来咱们要辛苦七天。”大龙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凑近看了看殷凯手里的资料。 殷凯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说话吐沫星子乱飞，有辱斯文。 鲍平华笑了笑，感觉二人有点欢喜冤家的感觉。 殷凯喝了一杯浓缩咖啡，一双单眼皮看向鲍平华，直接问道：“墨尔本皇家植物园距离我们有多远？” “你们十二点去维多利亚首府与旅行社集合，墨尔本皇家植物园距离首府大约十公里的路程。 等你们集合完毕，我可以开车带你们一起去。 距离你们集合的时间还有半小时，从这家西餐厅前往维多利亚首府需要八分钟的路程。” 鲍平华说完，殷凯心里踏实了一些，此人不亏是驻外大使馆的一级秘书，安排行程的一把好手。 “快点吃，你还有二十分钟的干饭时间！”殷凯白了一眼陆大龙，他正在享用澳洲三宝。 刘子明一直在看手机，这个点陆大龙和殷凯应该已经抵达澳洲。 大龙马大哈不知道发消息告诉他一声，殷凯这么缜密的人也应该知道啊。 鲍平华有没有接到他们？他们会不会在机场迷路了？会不会在机场被什么人给骗了？ 胡思乱想了半天，他索性拨打了一组国外电话。 鲍平华结完账，准备带着大龙和殷凯去维多利亚首府与旅行社集合，突然接到了刘子明的电话。 他笑了笑，看向二人，“你们刘队的电话，应该是不放心你们！” 大龙笑呵呵地说道：“那是！我们现在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我们在南半球，他在北半球，漂洋过海才能来看我们。” 殷凯白了他一眼，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天生就可以成天乐呵呵的，心里面完全装不下心思。 一想到晚上要和陆大龙共处一室，殷凯头皮就发麻。 因为二人是警局的副队长，一般出差或是学习，经费有限，两人都是共处一室。 陆大龙倒头入睡，秒睡，整夜都在打呼噜。 第二天殷凯总会瞪着一对黑眼圈无情地看着他，问一句：“你老婆怎么受得了你的？” 大龙不怒反笑地说道：“我老婆听不见我的呼噜声，彻夜难眠，这就是爱～” 鲍平华接通电话，里面立刻传来了刘子明焦急的声音。 “平华，大龙和殷凯和你遇上了吗？” “遇上了！如你所料，他俩在机场就开始互掐了。”鲍平华笑着说道。 “那就好！接下来七天就辛苦你了！ 不管结果如何，让他们一定要如期返回，不要恋战！安全第一！”刘子明婆婆妈妈地说道。 鲍平华大吃一惊，笑道：“子明，你现在的样子和咱们当年高中班主任罗莉莉有的一拼啊，碎嘴得很！” “可不是吗？日子久了，我们就会活成当年我们不喜欢的模样......” 陆大龙和殷凯前往维多利亚首府大楼前的广场，与旅行社进行了汇合。 鲍平华给他们当了翻译，替他们二人和旅行社请了假。 三人一同前往十公里外的墨尔本皇家植物园。 正文 第550章 两起案件，扯上关系 刘子明给鲍平华打完电话，心里踏实了许多。 他这老同学上学期间就是个性格沉稳的好学生，把大龙和殷凯交给他，放心，靠谱！ 妍妍走进刑侦室，阴着一张俏脸，漂亮的蛾眉轻轻地蹙起。 “妍妍，怎么了？”刘子明问道。 “有发现！” 妍妍关上门，取出手机，两人一起看了刚才孙梦在卫生间的视频。 “这反应如果不是严重的胃病患者或者酗酒导致，百分之百就是怀孕啊！”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妍妍瞪直了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我刚才看见她去茶水间打水，手上貌似捏着药丸。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种药丸是孕妇服用的叶酸。 刚才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这女人的眼神很可怕。” “是不是那种笑里藏刀的感觉？”刘子明问道。 “没错！何止是笑里藏刀，简直是笑里面藏着定时炸弹！”妍妍看着刘子明，身体在微微发抖。 刘子明突然有点心疼，“妍妍，别怕！不就是一只母老虎！” “母老虎也是会咬人的！尤其是当母老虎怀了崽，她们的攻击性会变得更强大。 你知道吗？为母则刚！”妍妍的眼眸越来越沉，像是看见了一只女鬼。 “妍妍，你最近小心点，一定要跟紧我！”刘子明将双手放在妍妍的肩膀上，语气很严肃。 妍妍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听说昨天在茅山火葬场后面的那片湖里，发现了三具陈年白骨？” 刘子明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还是说出看口。 “妍妍，三具男子的白骨和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有关，和你父亲......”刘子明终究是说不出口，这对于妍妍太残忍了。 老庄是她的信仰，这份信仰一再破灭，这对于他可爱的小警花而言，简直是一种灾难。 不过妍妍好像比他想象的更加勇敢，她开门见山地问道：“刘队，十年前的案子和我父亲有关，对吗？” 妍妍与他之间的距离很近，两人对视的时候，妍妍嘴巴的热气呼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情不自禁抖了一下，愣是按捺住了内心深处的原始本能。 “妍妍，你是个好女孩，我知道......”刘子明想安慰她几句，没想到被她打住了。 “刘队，我想去见见那三具尸体。” 两人抵达法医室，发现二号法医室和三号法医室的门都关着。 走廊朝西，最里面一间屋子亮着灯光。两人寻过去，看见严勇和夏果果正在忙碌工作。 听见脚步声，他们二人纷纷抬起头看向刘子明和妍妍。 “你们怎么换了解剖室？”刘子明问道。 严勇耸了耸肩膀，用手指着四周，“刘哥，这间屋子是我们法医处最大的办公室，尸体越来越多了。” 刘子明环视四周，这间屋子最起码有六十几个平方。 严勇和夏果果知道三名男性死者与十年前的案件有关，特意将冷氏三朵姐妹花的尸骸也一并运到了这间屋子。 六张解剖台上面各自躺着陈年尸骸，三名男性死者的身份还没有确认，所以他们的解剖台侧边没有贴便签。 妍妍没有说话，慢慢走向三具男子的白骨。 这三具男子的白骨沉在湖里面十年，仍然保持着完好的尸骨形象。 如果是沉入海底，他们也许就会更加惨烈。 海里面凶猛的鱼类很多，不同于淡水湖，他们也许一个月不到就会尸骨不存。 严勇和夏果果面面相觑，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低着头继续干活。 这三具白骨从单小兵的口供中阐述，并不是庄建国杀害的，但是他是协助将尸体沉湖的帮凶。 妍妍的身体正在不可控制的发抖，刘子明想安慰她几句，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四周太安静，刘子明看向严勇，问道：“兄弟，查明三具男子尸体的死因了吗？” 严勇点点头，看了看果果，“果果，你来汇报吧！” 夏果果摘下口罩，一张清冷的脸蛋很白皙，是那种亚洲人少有的冷白皮。 “三具尸体虽然已经沉入湖底十年之久，但是他们的致命伤仍然体现在白骨上。 我们在电脑中将刀具库存图片进行了三次排除法，都没有发现与死者刀口吻合的凶器。 直到我看见手中的一把手术刀，我才幡然醒悟，是我们一叶障目了。 我将手中的手术刀与三名失踪者的伤口进行了对比，发现完全吻合。 凶手使用的是一把手术刀，他可能是一名医生，或者是学医的。” 刘子明心脏一紧，他脑袋中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冷念丞，一个是李国栋。 十年前，冷念丞还没有去英国就读医科大，但是李国栋已经是冷俊峰的专属医师。 如果杀人凶手是李国栋，那么此人已经埋入尘土，警察不可能再刨了他的坟冢。 他的杀人目的和杀人动机，才是他们目前最需要调查的真相。 “过来！”夏果果的声音很清冷，刘子明和妍妍立刻被她吸引。 两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向了死者的伤口处，每人吼管部位都有一刀长长的口子，目测有30cm。 依稀可以辨别出，死者的伤口是被一把很精细的刀割破了血管。 夏果果将手中的一把散发出寒光的手术刀落在其中一名死者的喉管上，四人发现刀口与伤口完全吻合。 确认完毕，是一把手术刀要了三人的命。 刘子明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时，法医处的走廊上传出了急促的脚步声。 三十秒不到，DNA检测中心那边的同事拿着三名死者的检测报告出现在这间屋子的门口。 “各位，死者的身份信息已经出来了，三人都不是我市人口。 我们在23个省的人口系统数据控中找到了他们。 三名男子来自D省，十年前的年龄和骨龄都是20岁......” DNA检测中心的同事离开后，四人相互传阅了一遍。 刘子明拿着这份报告拉着妍妍赶紧返回刑侦室，他必须尽快通知刑侦一组的夏枫，告知他们已经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刑侦一组人员很快归队，刘子明在会议室和他们召开了一个短会。 两个小时后之后，他们联系到三名男性死者的家属。 D省公安厅那边也给出了反馈，十年前，三名死者的家属的确报案登记了失踪人口。 这三名男孩是当地一所职校的学生，班级里的混世魔王，经常在学校霸凌，勒索同学。 刘子明联系到他们当年的带班主任，据回忆，他们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分别号称“D省陈浩南”、“D省山鸡”、“D省大头仔”。 “这三个浑小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年纪轻轻应该是想干一票大的。 没想到勒索不成，反倒是葬送了性命。”刘子明的语气很冷，但是话里话外仍然可以听出他对死者的同情，毕竟那是三条罪不至死的鲜活生命。 夏枫走进刑侦室，说道：“刘队，三名死者家属明天上午抵达海港市，领取他们的孩子回去安葬。” 刘子明点点头，眼睛却看向了妍妍。 她立在窗户边，婀娜多姿的身材俨然消瘦了一圈。 她的双肩正在颤抖，她应该是在哭。 “小庄警官怎么了？”夏枫低声问道。 刘子明在唇珠的位置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妍妍现在需要静一静。 他的父亲和两起案件都扯上了关系，性质十分恶劣。 妍妍看向窗外，眼眶迸泪。 父亲的尸体在医院太平间，保存三天后，她和母亲会送他去殡仪馆火化。 父亲白璧无瑕的一生，终究是一场欺骗。 【作者有话说】 正在追这本《追凶三十三天》的乖乖粉丝们，记得投票哦~ 正文 第551章 我祖父说，他有印象 鲍平华驾驶着一辆老吉普，带着大龙和殷凯前往墨尔本皇家植物园，这里是当年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最后出现的地方。 汽车穿梭南雅拉的鸟林大道，大龙一路很兴奋。 “平华，澳洲的环境真不错，难怪这么多人要移民。” “不错啥？想吃个火锅还要去唐人街，还不一定口味正宗。 大龙，天天吃袋鼠肉也是会腻的。如果工作可以调动，我很想回国内发展。”鲍平华一边驱车，一边看了一眼副驾驶的大龙兄弟。 “想吃火锅还不简单吗？ 回头我给你海外邮寄四川火锅作料，你随便买点丸子，虾滑，肥牛卷，就能吃到国内的味道。 这件事情就包在我大龙身上了！”大龙拍着胸脯保证道。 殷凯坐在汽车的后座，心事重重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鸟林大道继续往前行驶五公里就可以抵达墨尔本皇家植物园，天空中飞翔着许多国外的鸟类，叫不出名字。 突然，一只小体型的鸟撞上了鲍平华的车，小鸟砸得身体稀烂。 轮胎和地面急速摩擦，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穿透三人的耳膜。 打开车门，鲍平华下车打算处理这只鸟，陆大龙也跳下了车，殷凯白着一张脸紧跟其后。 “艹！刚才这鸟儿像一支箭扑上了平华的车窗，忒凶猛了吧！”大龙一脸唏嘘，主动帮忙将鸟的尸体准备扔到路边。 “大龙，给我！”鲍平华笑了笑，继续说道：“在澳洲不可以随便丢垃圾，被监控拍到要罚款。” 鲍平华取出一只塑料袋将死鸟装了进去，放在后备箱之后，对车窗做了一番清洁，三人继续前往皇家植物园。 “血光之灾！”殷凯坐在后座，嘟哝了一句。 大龙听得很清楚，埋怨道：“别说丧气话，不就死了一只鸟吗？你还整出了血光之灾！” “出师不利！”殷凯冷着一张脸，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龙回眸看了他一眼，“你想玩成语接龙，我晚上陪你玩，决战到天亮！” 鲍平华笑了笑，“子明果然没骗我，一路上有你们这对欢喜冤家，一定不会打瞌睡。” 距离皇家植物园不到两公里的路程，道路两边有一片农场，这里生活了一些居民。 “终于看见人了，国外真是地大物博，人烟稀少。 刚才一路看不见人，我心里还挺慌的，感觉像到了无人区。”大龙看着窗外，现在他不管外面是白人、黑人，见到人他心里就踏实了些。 殷凯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还知道害怕？我以为你胸大无脑！” “胸大无脑貌似是形容女人的吧？不过我胸肌是挺发达的，女人看了都自卑。”大龙锤了锤自己坚实的胸膛，笑得还挺得意的。 鲍平华一路看着二人抬杠，有点像观看国内德云社的捧哏和逗哏，一路感觉像在德云社现场。 德刚老师没有挖掘出他俩，简直是一大损失。 很快，三人抵达皇家植物园。 从门外往里看，佳木葱茏，芳草如茵，曲径通幽。 “平华，这附近有居民区，看来咱们晚饭有着落了。”大龙笑了笑。 “就知道吃，咱们是来干正事的！”殷凯的语气不太好。 他也就是遇到了大龙，这样抬杠的频率换作性格暴躁的人，估计要干架。 鲍平华四处张望，迎面走来了一位澳洲女人。 “hello，珍妮弗！”鲍平华张开双臂，走向那个白种女人。 “hi，Mr鲍！”女人热情似火，身材曼妙，双腿很细，身高目测有170cm。 女人的脖子上挂着一枚紫色的翡翠材质的吊坠，吊坠的中间镶嵌着一颗闪闪发亮的钻石，看着价值不菲。 两人好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相拥过后，还相互行使了亲吻礼。 大龙喉咙发出“咕咚”一声，被殷凯逮住了，“注意点，你哈喇子流一地了。” “这是澳洲的问候礼？那就是说珍妮弗待会儿要和咱们......”大龙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做好了准备。 “看来你很适合生活在这里，这里的陌生人初次见面也会行使亲吻礼仪。” 大龙举着手机，照了照自己的仪容仪表，“嗯，挺帅！” 刚说完，鲍平华带着珍妮弗，来和他们二人打招呼。 大龙脸颊一红，紧张的心脏在怀里蹦蹦直跳，“hello，珍妮弗！” 鲍平华向珍妮弗介绍了大龙，珍妮弗热情似火地和大龙进行了拥抱，两人行使了亲吻礼。 大龙乐得晕头转向，心想着国内人还是太含蓄了，要适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珍妮弗和殷凯行使了见面礼，三人跟随珍妮弗前往家中。 一路上，大龙一直在用蹩脚的英文和珍妮弗交流，珍妮弗很热情，全程都在笑。 “大龙，你的英语水平需要多加练习。”珍妮弗笑道，一双天蓝色的瞳孔深邃迷人。 “珍妮弗，你会讲中国话啊？”大龙一脸惊呼道。 “当然！全世界都在学习中国话，我也很喜欢吃中国菜！ 夫妻肺片没有夫妻，鱼香肉丝没有鱼。哈哈，我前夫是一名中国人。”珍妮弗笑了笑，好看的紫色吊坠在她的锁骨下方散发出迷人的光。 大龙盯着吊坠看了半天，竟然有种要被催眠的感觉。紫色，是最梦幻的颜色。 珍妮弗给三人冲了三杯冷萃，鲍平华将手中仅有一点的资料递给她。 珍妮弗看得很认真，大龙全程注视着她，其实在看她的紫色吊坠。 吊坠是爱心型的形状，有点像《泰坦尼克号》女主沉入海底的那枚吊坠，很迷人。 “sorry，Mr.鲍！我对他们没有印象，也许我的祖父还记得她。” 鲍平华和珍妮弗说了几句，珍妮弗去里屋将她的祖父邀请了出来。 老人家已经白发苍苍，坐在轮椅上，精气神还不错。 听说老人家当年是植物园附近居民区的村长，对这片地区的外来人口也许还有印象。 鲍平华和老人家交流了几句，将欧阳焱和杨心蕊的照片递到了他的手边。 老人家看了很久，眉宇之间突然闪现出一丝奇怪的光。 鲍平华、大龙、殷凯三双眼睛死死注视着老人家，原本以为可能是白问一场，没想到老人家的反应竟然仿佛认得欧阳焱和杨心蕊。 老人家将珍妮弗叫到身边，贴着她的耳朵说了几句，珍妮弗开始同声传译。 “我祖父说，他对这两位中国人有印象。 当时皇家植物园附近的居民区，发生了传染病，好像就是他们二人发现了病源。 当时他们对当地居民进行了救治，稳住了病源的发酵，及时隔离了许多患者。” 大龙眉宇之间掠过了惊喜，惊呼道，“珍妮弗，你问问你爷爷，他们俩人呢？” 正文 第552章 下面好像，有地下室 珍妮弗和她的祖父继续交流了几句，老人家看起来像是记起了什么，眉宇之间有些激动。 大龙和殷凯眼眉立了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下落。 鲍平华也挺兴奋的，他调查到两名法医最后一次出现在植物园附近。 突然想起他的好兄弟贾青，他的前妻珍妮弗就生活在皇家植物园附近。 贾青当年和他同一批被安排到驻外大使馆，后来又被调到了非洲驻外大使馆。 在一起群众和政府纠纷过程中，贾青因为帮政府说了几句话，被当地非洲土著的一名毒瘤拿着狙击枪直接崩了脑袋。 珍妮弗因为那件事情消沉了很久，用了五年时间才走出了失去贾青的伤痛。 这期间，鲍平华经常来开导珍妮弗，两人之间成为了好朋友。 珍妮弗继续翻译道：“我祖父说，二十年前植物园附近的居民区发生了瘟疫。 据说病源是树林里面的一只猫头鹰，它吃了海鲜市场的变异鱼类，形成了一种传播性极强的传染源。 后来有猎人偷偷捕捉了二级保护动物猫头鹰，卖给了一家药企，专门生产某种药物。 猎人第二天就开始发高烧，紧接着一家十三口全部被传染。 当时照片中的这两位发现了病原体，他们向我祖父建议，要将这一家人进行隔离。 隔离之后，居民区的传染人数明显下降。 经历了一个月的控制，我们最终打赢了那场瘟疫的胜仗。” 大龙听得一愣一愣的，看向殷凯问道：“法医不是尸检死人的吗？” 殷凯白了他一眼，“法医也是学医的，这是触类旁通的技能。别插嘴！” 珍妮弗看向鲍平华问道：“鲍，什么叫触类......旁通？” 鲍平华挑了挑眉毛，解释道：“触类旁通是指掌握了某一事物的知识或规律，进而推知同类事物的知识或规律，常用于学习方面。 珍妮弗，请代我问问你的祖父，他知道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下落吗？” 珍妮弗点点头，胸口的那枚紫色翡翠晃动了两下，折射出夺目的光。 老人家在珍妮弗的耳边说了一堆，三个人完全听不懂。 不经常生活在一起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听懂对方的土著方言。 澳洲土著语已经被英语替代，但是英语也分方言。英国、澳洲和北美的口音就有很大区别。 老人家说了一堆，一双浑浊的蓝眼睛看着面前三位黄种人，眉宇之间闪现出一丝复杂的光。 大龙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人种不一样，但是人类的基础面部表情大体是相通的。 比如疑虑、生气、高兴、防范、抵触等情绪，还是能够从人物的面部一眼识破的。 殷凯也觉得老人家也许知道一些什么，三人都不禁对珍妮弗接下来的翻译更加期待。 珍妮弗喝了一杯柠檬水，继续说道：“祖父说，他们二位是大家的救星。 起初他们住在农场附近的一套别墅内，那次瘟疫结束后，我祖父再去找他们，发现他们已经不见了。 祖父原本是想带着大家伙去感谢他们的帮助，没想到人走了，行李还在里面。 后来又过了两天，祖父再去找他们，发现他们的行李全部被人清空了，他们二人就像从来没有入住过那栋别墅。 这些年，那栋别墅一直荒废着，没有人来打理。 听我祖父说完，我好像记得了一些往事。” 大龙忙着追问道：“珍妮弗，你想起什么了？” 珍妮弗闭上眼睛十秒钟，随后睁开了一双碧蓝色的眸子，开始说道：“当时我正在念高中，放假回来的时候看见别墅有了新主人，是一对黄种人。 晚上母亲烤了面包和南瓜饼，让我送给新邻居尝一尝，我端着盘子走进了他们的院子。 他们和周围的居民都不太一样，很少出门。 当时院子的门没关，我走进他们的屋子，看见男人正在发呆。 那个短发的女人正在纸上写些什么，一边写，一边时不时地看一眼男人。 屋内的空气很压抑，像是死一般的寂静。我的第一直觉，他们并不是夫妻。 那位姐姐看见我，便停下了书写。她笑着看向我，还送了一瓶中国的风油精给我。 对了，风油精的瓶子还在我书房的抽屉里面。 因为一周就回家一次，我们见面的次数不错，总共应该只见了三次。 第二次是中国的中秋节，那位姐姐送给我四只五仁月饼。 第三次见面并没有到中国的重阳节，那位姐姐已经做好了重阳糕，还送给我父亲一瓶自酿菊花酒。 再后来，我就没有看见他们了。 听我过世的母亲说，有阵子夜里每天都能听见那个中国女人在哭。” 大龙、殷凯、鲍平华三人听得很投入，但是珍妮弗和她的祖父并不知道他们二人最后去了哪里。 三人起身准备前往那栋无人居住的别墅，也许能够发现什么。 珍妮弗的祖父突然摆了摆手，说了一句英文发言。大龙和殷凯没听懂，两人的英语水平都不咋滴。 鲍平华貌似听明白了，“老人家说别墅里面有幽灵！” “幽灵？国外也有这个？”大龙惊呼道。 殷凯继续白了他一眼，“我们经常听说的是鬼和妖怪，这边人都说妖精和幽灵，对了，还有女巫。” 珍妮弗拉着鲍平华的手说道：“鲍，祖父说了，那边有幽灵出现。 听说有段日子，屋子里面经常会发出那种很有规律的声音，像是有人用钝器撞击水管的声音。” “你们没进去检查吗？”殷凯追问道。 “我当时还在念书，对那件事情没有太多关注。 我只记得中国的月饼和重阳糕很好吃，那位姐姐心灵手巧，当时她还说有机会做蟹黄汤包给我吃。 我很喜欢中国，我的丈夫贾青就是一位中国男人！ 和他在一起，我吃到了正宗的夫妻肺片和鱼香肉丝。对了，狮子头里面没有狮子。” 大龙听明白了，这姑娘和他一样，对食物的印象比较深刻。 他到外地出差，通常记不得地名，但是一定记得当地的特色小吃。 殷凯阴沉着一张脸，看向鲍平华，“我们进去看一看！” 鲍平华点点头，四个人一起走向那栋空了二十年的别墅。 门锁已经生锈，院子里面杂草丛生。 现在的澳洲是秋天，院子里面的草已经枯黄。 从外面肉眼可见，草的高度应该齐珍妮弗的膝盖骨。 珍妮弗和现任村长打了个电话，征得了同意，三人撬开锁走进了别墅。 村长说了，这栋别墅的主人是个谜，一直无法寻找他的下落。 当地一直想要将这里推平，但是找不到主人，只好作罢。 别墅的院子里面一片萧条，四个人走进了里屋。 推开门，尘土飞扬，蜘蛛编织了一张又大又结实的网。 大龙二话不说，腾空一脚，破坏了面前的网。 殷凯白了他一句，“粗鲁！” “这叫立竿见影！”大龙放下腿，一脸得意地看了看珍妮弗。 这女人真漂亮，她胸口的紫色吊坠很衬她的肤色，显得她整个人熠熠生辉。 四个人在别墅内看了三圈，里面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到处都是灰尘。 殷凯阴着一张脸，低头看着手里那点可怜的资料，也许是他们弄错了。 “珍妮弗，你们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珍妮弗摇了摇头，说道：“大家都叫她苏珊，那位先生几乎不出门，没有人能够叫出他的名字。” 四个人又里三圈外三圈看了几遍，准备离开别墅时，大龙叫了一嗓子：“好像有地下室，这下面是空的。” 三人回头看向大龙，大龙的大头鞋朝着地面狠狠跺了几下，的确可以听出下面还有一层。 殷凯的脸色一阵惊喜，“目前世界上地下室最深的是在美国，有5层的地下室。 据我所知，我们国内有地下三层，在福建。 当时是作为战略地下室修建的，成本相当高，不是一般开发商能做的！” 正文 第553章 不能破案，提头见你 四人在别墅的一楼发现了一扇门，推开后竟然还有一堵铁门。 铁门上面竟然还有密码锁，这可是高科技啊，在二十年前澳洲有这技术不奇怪。 “艹！”大龙爆了粗口，“这上面还有锁，怎么破？” 殷凯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奇怪的，说明这栋别墅原来的主人很有安全意识。 20世纪70年代后，英国研制出磁性锁，奥地利设计出了磁性编码锁，日本发明了带有磁盘旋转机构的磁性锁。” 鲍平华点点头，继续补充道：“八十年后，随着电子技术的发展，我们国内研制出了电子卡片锁。” 大龙的急脾气上来了，“甭管它是什么锁，我就问，咱们现在怎么破？” 这个问题问倒了所有人，谁都不知道怎么破解密码锁。 四个人面面相觑，珍妮弗脸上的表情也很失望。 大龙眼眉一横，看向珍妮弗，“你们这边允许私人爆破吗？” 殷凯吃了一惊，这个大龙还真是敢想。 进入这栋别墅还是珍妮弗向村长打了申请，他竟然想要炸开这扇门！ “兄die，你是这个！”殷凯对着大龙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去去去！别学刘队的口头禅，你抵不上老人家一半的智慧。”大龙这次反击了，看样子他心里也挺烦的。 这种感觉就像你漂洋过海飞往国外的商场，排了五个小时的队伍，结果爱马仕专卖店的店员耸了耸肩膀，告诉你，那款包包售罄了。 珍妮弗看了看三人，眉宇之间也很为难，“鲍，我们去和村长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联系上这栋别墅最初始的主人。如果可以联系上他，说不定他会告诉我们密码。” 珍妮弗的中文不错，虽然有些声调很老外，大龙全部听懂了，“如果联系不上业主呢？” “那就按照你的办法，请求警察局介入，炸开这扇门。”珍妮弗倒也是挺爽快的，是个性情中人。 殷凯阴着一张脸继续问道，“珍妮弗，你刚才说有段日子屋子里面经常会发出那种很有规律的声音，像是有人用钝器撞击水管的声音？” 珍妮弗点头如捣蒜，“没错！” “大概延续了多久？” “听说一个月不到，就再也听不到那种有规律的声音了。” “那也就是说，即便他们被人关进了密室里，现在可能是两具白骨了！”殷凯的眼睛顿时暗沉。 大龙喉结一阵紧缩，拍了拍殷凯的胸脯，手劲儿太大，他差点把殷凯的心脏拍出来。 “刘队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任务，必须完成！” “这还要你说？我当然知道！ 当务之急，是怎么才可以申请炸开这扇门，我们可没有炸弹！”殷凯的语气不太好，原本还心存一丝幻想，现在他越来越觉得欧阳焱和杨心蕊可能早就遇害了。 如果真的炸开这扇门，看见两具白骨，那画面一定很令人头皮发麻。 珍妮弗看出三人心事重重，开口说道：“鲍，要不动用你的关系，向警察局申请爆破吧！” 鲍平华也想这样，但是刘子明一直让秘密进行调查。 他突然想起他一哥们在墨尔本的唐人街经营了一家开锁店，也许他能帮助他们。 “爆破的事情太大，如果介入警察局，他们会联系我们国内的警局。 这是一起秘密的调查，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也许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到咱们。” ...... 海港警局。 冷军一直坐在办公室坐等姚文龙部长的电话。 昨天他答应联系省委组织部和市委组织部，商议借调G省副市长江洋临危受命海港警局局长这一职务。 姚部长说，今天中午之前会给他回电话。眼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时针已经走到了下午一点一刻。 冷军在办公室坐立不安，打电话催姚部长，显得自己太心急，反而破绽百出。 昨天纪委撬开了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的嘴巴，此人交代出了十年前的案子。 刘子明带着一帮人去火葬场后面的湖泊中，连夜打捞出了三具尸骨。 现在三名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了，明天上午家属就会来领取尸体。 到时候，海港市民势必会围观在警局门口，记者的鼻子也已经嗅到了味道。 他今天站在海港警局门口，明显感觉这四周有人举着手机，还有人拿着单反长焦镜头对着他。 那种感觉有点像被狙击枪瞄准了后脑勺，红色的紫外线会正中靶心，将他的脑袋射穿，分崩离析。 前段日子，他和老庄被群众丢了西红柿和生鸡蛋，一切还历历在目，现在老庄已经离世了。 明天是老庄的火化日，他隐约感觉明天也许是不太平的一天。 省里面已经商议决定，针对庄建国这样的警局败类，不允许任何人前往殡仪馆祭奠。 海港市里面领导也已经秘密通气，没有人会参加庄建国的葬礼。 人走茶凉，世态炎凉。走错一步，万丈深渊。 老庄的下场同样也让冷军心里发毛，他现在是人上人，一旦真相被撕开，他将万劫不复。 寂静的办公室，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明天是老庄的出殡日，他当真不去见他最后一面？ 桌上的电话突然闪了一下，紧接着铃声响起，冷军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瞪直了。 “冷军，超时回复你，是因为我们商量了很久。 既然你坚持要求江洋坐镇海港警局，那么我也有一个条件。 一周时间内，必须破案，将江洋完璧归赵。可以做到吗？”姚部长的语气很严肃，像是在给冷军下最后的通牒。 冷军压住自己一颗澎湃的心脏，镇定地说道：“请您放心，七天之内如果不能侦破此案，我冷军提头去见您！” 姚文龙部长在电话里笑了笑，“我要你的脑袋有什么用？ 我只要你、江洋、刘子明，三名大将速战速决。 这都二十来天了，距离你退休的日子没几天了。 冷军，你退休前这一棒，我希望你打一个漂漂亮亮的胜仗！” ......挂断电话后，冷军倚靠着椅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很庆幸，事情最终按照他的预想正在走下去。 有江洋坐镇局长这个位置，就有人压着刘子明，他就豪横不起来。 想起刘子明早上话里有话的样子，想起妍妍现在对他的冷淡和疏离，他感觉自己身边四面楚歌。 孤军奋战时，身边有自己人，心里或许能踏实些。 他点开孙梦的微信头像，拍了拍她的头像，随后发了一个笑脸的表情。 孙梦收到微信，心里一块大石头像是着落了。 想起早上在茶水间，妍妍回眸看向她的眼神，她打开抽屉，摸着那把从云南带回来的龙凤匕首。 她在心里暗暗腹语，“死丫头，老实点，别逼我！” 正文 第554章 定位发来，我马上到 鲍平华很快联系到他在墨尔本唐人街的好兄弟，周兴。 周兴正在店里破解一块芯片锁，忙得不亦乐乎。 这家伙从小就喜欢撬锁，小时候他母亲为了防止他偷糖吃，特意在柜子上面上了一把锁。 周兴手托着腮帮子，想了很多办法，最终决定撬锁。 没想到他天赋异禀，竟然无师自通。 那是一把铜芯锁，他先把中指或者食指扣住锁头的中间，然后拇指和无名指用力顶住锁身的部分。 最后他用一把锤子敲打锁头，不停地敲打，见证奇迹，锁被他撬开了。 母亲发现糖罐子里面空空如也，调取了家里的监控，发现了儿子的歪才。 当年周兴的母亲担心这孩子将来会走歪路，指不定要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没想到周兴从小到大一直很本分，毕业之后因为兴趣爱好，在墨尔本唐人街经营了一家开锁店。 鲍平华拨通了周兴的电话，寒暄了几句，“好久不见了，在干啥呢？” 周兴正在破解一块芯片锁，这玩意儿不容易，是个精细活儿。 “别客套了，有话直说。 对了，几次喊你吃火锅，你怎么一直不来参加兄弟们的聚餐？”周兴一边开锁一边说道。 “最近大使馆这边忙，我有可能要被派调到非洲支援一阵子。” “你一个一级秘书，又不是公使，要你去非洲干个锤子啊？ 贾青就是在那边丢了性命，华子，我劝你别去。 要是论治安管理，还是咱们国内的治安最好......”周兴说了一堆，他对贾青五年前的死也很痛心。 三人是在唐人街撸串的时候认识的，当时周兴和兄弟们喝醉了酒。 他站在巷子里放水，被几个当地的小混混一顿围殴，抢走了身上的钱包。 鲍平华和贾青在吃烧烤的时候就发现有人盯着他们，于是跟了过去。 两人都有些防身的格斗技术，很快将那几个小混混打跑了。 事后周兴为了表示感谢，当天的消费他全包了。 三个人因此结缘，后来成了很好的朋友。 当时三人都刚来墨尔本不久，一到周末就会一起去乘喷射战斗机在天空飞翔。 两人闲扯了几分钟，鲍平华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周兴，我正在墨尔本皇家植物园附近的居民区。 我们在一座废弃已久的别墅下面发现了地下室，地下室的铁门上面设置了数字锁，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周兴一听，立刻放心了手里的活儿，“把定位发来，我马上到。” 鲍平华心头一热，什么是兄弟？这就是兄弟！ 珍妮弗看见鲍平华的眉头舒展开来，知道他一定是联系上了周兴。 大龙和殷凯两人也长出了一口气，四个人坐等开锁天才周兴来“解救”他们。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大龙一直在和珍妮弗聊天，“珍妮弗，麻婆豆腐里面没有麻婆、狗不理包子里面没有狗、驴打滚没有驴、棉花糖里没有棉花......” 珍妮弗听得直乐呵，原本令人压抑的别墅内，因为两人的逗趣，气氛缓和了不少。 “大龙，钱包里面没有钱！”珍妮弗用那种很老外腔调的中文笑着说道。 大龙的笑点很低，珍妮弗的笑点貌似与他旗鼓相当，两人像一对老朋友，相聊甚欢。 殷凯阴着一张脸坐在楼梯口发呆，鲍平华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殷凯，放轻松一点，咱们都要学习大龙的心态。” “学习他？他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殷凯看了一眼大龙，他和珍妮弗两人聊得很high。 鲍平华看了看大龙，又看了看殷凯，“我觉得大龙不傻，他只是比较乐天派。 对了，如果地下室里面没有发现欧阳焱和杨心蕊二人，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殷凯摇了摇头，一脸迷茫地说道：“刘队安排得很紧急，我们事先并没有做好规划。 如果这里面没有他们二人的踪迹，我们决定拿着他俩的照片在这附近的居民区挨家挨户的陌生拜访。 这里是他们当年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一定有人见过他们。” 鲍平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这是一个比较愚笨的方法，这附近的居民区将近一万五千多人口。 这项工作如果开始进行下去，并且秘密进行调查，你们只有一周时间，我看够呛。” 殷凯阴着一张脸，说道：“正如刘队所说，当我们前面出现了死胡同，一筹莫展的时候只能使用笨方法。 警察就是这样，但凡有一点希望都不会放过。 只要行走在路上，就有可能会遇见奇迹。” 鲍平华不禁对殷凯刮目相看，海港警局的警员配得上敬业二字。 周兴开着一辆澳洲本土品牌霍顿牌汽车，一路从唐人街驱车赶往皇家植物园。 根据鲍平华发送的位置，他很快看见了农场上一栋看似比较陈旧的别墅。 鲍平华他们听见屋子外面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四个人跑了出去。 周兴跳下车，鲍平华张开了双臂，两人行使了亲吻礼。 入乡随俗，澳洲这边陌生人也会行使亲吻礼，他们已经习惯了。 “hi，珍妮弗，好久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告诉我，你是不是偷偷恋爱了？”周兴张开双臂走向珍妮弗，笑出一口大白牙。 珍妮弗像一个少女似的飞窜进了他的怀里，“周，好久不见，你又帅气了。” “可不？我这大背头像不像莱昂纳多？”周兴一边说笑着，一边和珍妮弗面贴面行使了亲吻礼。 鲍平华把周兴介绍给大龙和殷凯，三人互相拥抱过后，周兴要和二位行使贴面礼。 殷凯拒绝了，大龙也有点不太乐意。 男人和男人之间这么腻歪，有点怪怪的，在国内特别容易被人想歪了。 周兴看着鲍平华笑了笑，“他俩还没适应这里的礼仪，太过保守了！哈哈哈！” 鲍平华眼底的笑意渐收，“进去看看吧，地下室的门上是一把数字锁。” “放心吧！我是唐人街锁王，整个墨尔本没有我开不下来的锁。”周兴一脸自信。 大龙贴着殷凯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这人挺高调的！” “这叫自信！没这本事，应该不会这么狂，静观其变！” 五个人走进别墅，鲍平华在前面引路，周兴紧随其后，手里拿着一个工具箱。 “这把数字锁有些年头了，应该不止二十年了。”周兴看着铁门上的数字锁，眉头轻轻蹙起。 珍妮弗点了点头，“我出生的时候这栋别墅就建好了！” “那应该不难开，当年的技术没有现在牛b！”说完，周兴打开工具箱开始工作。 他将手电筒的光照在数字锁的缝隙处，转动密码盘，观察下面的转速凹槽。 大龙的眼睛瞪直了，“你在看什么？” 周兴没有回头，说道：“我在记录凹槽所对数字！ 每次拨盘的最后一次数字如果转过头了，就要重头开始对，不能往回转......” 大龙听得脑袋发蒙，其余人都不是专业的，也听不太明白。 半个小时过去后，周兴已经满头大汗，数字锁仍然没有打开。 “平华，这人行不行啊？”大龙贴着鲍平华的耳朵，小声问道。 “他如果不行，整个墨尔本估计没人有这个本事！”鲍平华说道。 周兴直起身子，扭了扭脖子，“这锁牛b啊，有眼不识泰山了！” “要不还是炸了吧？这太费劲了！”大龙的牛脾气上来了。 “你就知道炸！你改行去做爆破得了，保证让你炸得爽快！”殷凯白了他一眼。 正文 第555章 地下室内，惊现尸骨 周兴突然做了“嘘——”的动作，这把锁上的logo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鲍平华抬了抬眉头，追问道：“你是锁王，你见多识广，仔细想想在哪里见过。 如果可以找到渠道商，也许可以解开这把锁的密码。” 周兴想了几分钟，突然叫出了声，“我记得了，这是悉尼Locksmith，一家开锁公司的logo。 不过貌似已经破产了，他们一直专做数字锁。现在是芯片锁和指纹锁的天下，他们被时代淘汰了。” “哎！你不如不说！”大龙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原本以为看见了一线希望。 殷凯也阴着一张脸，看向周兴，“周先生，您再试试，我们可以等！” 珍妮弗满眼期待地看着周兴，一双湛蓝色的深邃眼眸，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周兴点点头，继续埋头研究那把数字锁，“右三左二右一......” 大龙一脸发蒙，小声说道，“平华，他在说什么？” “应该是将第三组密码号往右一次对准基准线，得到三个数字，将数字逐位处理......” 大龙听得云里雾里，鲍平华也只是知道一些理论知识。 四个人屏住呼吸，眼睛盯着周兴。 周兴的大背头已经汗渍渍的，额头上汗珠滚落。 这家伙穿着一件单薄的灰色T恤，一看就是常年泡在健身房的人，身体倍儿棒。 “周，你出汗了，我回去给你拿湿巾纸。”珍妮弗很体贴，在中国可以称之为贤惠。 周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了笑，“麻烦再给我冲杯冷萃，可以激发我的灵感。” “OK！”珍妮弗走出了别墅，天色已经近黄昏。 她在厨房里冲泡了四杯冷萃，又在烤箱里面放了一只已经腌制好的烤鸡，蒸锅里面放了一些南瓜。 回眸时，她看见祖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厨房门口，吓得珍妮弗倒吸了一口凉气。 “oh，grandfather!Whendidyoucome?” “just......” 两人交流了几句，祖父询问了刚才三名中国人的下落。 珍妮弗告诉她的祖父，现在一共有四名中国人在别墅里头。 他们发现别墅有地下室，怀疑里面有苏珊和那名男子的消息。 珍妮弗的祖父阴着一张脸告诉她，离他们远一点，离别墅远一点。 说完，祖父就推着轮椅回到自己的卧室。 珍妮弗没多想，端着四杯冷萃前往别墅。 抬起头，天空虽然还亮着，但是依稀可以看见一轮明月挂在天空上。 她突然记起苏珊曾经教她唱过一首中文歌，旋律特别优美，“遥远的夜空有一个弯弯的月亮，弯弯的月亮下面是那弯弯的小桥，小桥的旁边有一条弯弯的小船......” 大龙听见了歌声，回头看向珍妮弗。 珍妮弗端着四杯冷萃，哼着中国的民谣，脖子上面紫色的翡翠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大龙惊呆了，几乎脱口而出道：“这就是天使吧？” 殷凯白了他一眼，“花痴！” 大龙第二次回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珍妮弗就是angel！” 珍妮弗笑了笑，“谢谢你，大龙！” “不客气！你去了这么久，原来是给我们冲冷萃的啊，是不是还给我们准备了晚餐？”大龙笑了笑。 “晚餐正在烤箱里面，今晚我们吃烤鸡、南瓜、袋鼠肉、帝皇蟹，蔬菜有洋葱、晒干的番茄。” “有甜品吗？”大龙舔了舔嘴唇，中午的食物已经消化了，他的新陈代谢水平不错。 “甜品是羊乳酪和红酒！” 大龙刚想继续说些什么时，铁门上的数字锁发出“咯噔”一声。 周兴耸了耸肩膀，笑道：“墨尔本锁王，当之无愧吧？” 大龙惊呼道：“兄弟，牛b啊！ 你这幸亏是好人，要是大坏蛋，总统府的大门都拦不住你！” 殷凯刚准备推开那扇门，突然他立在门前，手悬在空中一样。 这里面会不会有欧阳焱和杨心蕊的尸骨？ 珍妮弗说的那种有规律的声音，会不会是二人在地下室向外面发出来的求救信号？ 如果里面有他们二人的尸骨，岂不是他们第一天抵达澳洲，就完成了此次的工作？ 殷凯心里五味杂陈，欧阳焱和杨心蕊是他们的老前辈，他一时有点不敢面对。 大龙的急脾气上来了，他最烦想得多的人，上前腾空一脚踹开了门。 下一秒，他摆出一副格斗姿势，并且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配枪。 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平时出勤的时候他的身上会有枪。 “你干嘛？”殷凯黑着脸问道。 “做好警备啊？万一有危险呢？珍妮弗，你躲在我后面！”大龙说得一脸认真。 “拜托，有点脑子好不好？这里面不可能有活物？”殷凯白了他一眼。 大龙收起警备动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我谨慎了！ 我这不是担心里面有幽灵飞出来吓到珍妮弗嘛！” “噗嗤——”珍妮弗笑得心口微微一颤。 “幽灵的传说都是骗小孩的，就像中国的妖怪，都是爸爸妈妈吓唬不听话的小朋友。 我丈夫生前曾经说过一句话，鬼怪不可怕，可怕的是人。” 大龙有点不好意思，刚想说些什么时，殷凯已经走进了地下室，其余人紧跟其后。 地下室挺深的，还有台阶，貌似一共有两层。 四周很昏暗，这栋别墅的电源已经被供电局停用了。 五个人打开手电筒开始照明，地下室里面很空旷，没有任何陈设，角落有一个蹲坑式的坐便器。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水池。 殷凯将手电筒照在水池上，水龙头已经生锈。他拧开后，里面流不出一滴水。 大龙心里直发慌，继续在四周勘察地形。 很快，他发现了地下室的第二层的通道。 “我们下去看看，这下面还有一层！”大龙喊了一嗓子。 五个人举着手电筒前往地下负二层，光照在地上的那一刻，珍妮弗大叫了一声。 “啊——” 原来全世界的女人见到危险和恐怖的场景时，反应都一样。 大龙走上前一看，眼睛瞪得像铜铃，“靠！这里有两具白骨！” 殷凯和鲍平华将手电筒照在两具白骨上，周兴正在一旁安慰珍妮弗。 五个人看见两具白骨已经变成了骷髅，脸上的表情都很惊悚。 殷凯比较冷静，蹲在地上开始检查两具白骨，“大龙，做记录，拍照片。” 大龙将手电筒递给周兴，让他举着照明，自己从腰间取出一支笔和一个本子。 殷凯看了他一眼，大龙点点头，表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从肉眼可以看出，这具尸骨是男性，另一具是女性。 一般说来，男性骨骼比女性骨骼粗大些、长些、骨面要粗造些。骨骼上面的凹凸多些，骨质要重些。” 大龙惊呼道：“可以啊！这是法医的活儿，你也会？” 殷凯白了他一眼，语气不悦道：“咱们从警多年，案发现场每回都有法医进行初步尸检，看多了就会了。 所以我说你做事情不动脑子，别打岔，继续记录！” 正文 第556章 确认死者，身份信息 殷凯看着两具白骨能够分析出这么多，大龙这一点还是很服气的。 他虽然也能从死者身上看出一些明显的特征，但是语言的组织能力欠缺一些火候。 殷凯阴着一张脸，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男女骨骼以盆骨的性别特征最明显，差异最大。 女性骨盆外形狭小而高，宽大且矮，男性相反。 其次则为颅骨和四肢骨的差别。 男性颅骨粗大，骨面粗糙，骨质较重，肌脊明显，女性则相反。 四肢骨就不用多说了，肉眼可见，两人的体型很明朗。” 大龙一边记录，一边在现场拍照，一边端倪着两具尸骨。 他们二人的姿势虽谈不上亲密，但是女性死者是平躺在男性死者的双腿上。 “当时的情景也许是这样的！”大龙开始设想出两名死者离世前的一幕。 “说下去！”殷凯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虽然头脑简单，脑洞还可以。 “当时女性死者已经奄奄一息，男子将女子平放在他的双腿上，直到最后女子离世仍然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后来男子以现在这样的姿势相继离世，两具尸体随着年月的流逝，变成了两具白骨。 因为这里比较干燥，所以尸骨的保存很完整。 另外，他们二人一定是被人关进了地下室。 死因如果我没分析错，一定是饿死的！这里有水池，当年饮水应该没问题。 所以珍妮弗的母亲听见那个有规律的声音，并且持续了一个月左右，可能是死者用钝器敲击水管，发出求救信号。 人类一般3-5天不喝水就会面临死亡的威胁，只喝水不吃饭一般能够维持1-2周，他们当时可能有一些食物。” 殷凯四处看了看，说道，“他们应该只有水，没有食物。” “没有食物能够存活一个月左右？”大龙反问道。 “历史上有过几次著名的绝食事件，你知道吗？” 大龙摇了摇头，珍妮弗的眉眼之间却有些蠢蠢欲动。 “珍妮弗，你知道？” 珍妮弗点点头，脸色已经比刚才好了许多，“著名魔术师大卫在有机玻璃箱里，进行了44天的绝食挑战。1981年一名绝食抗议者，在绝食73天后死去。人类史上有人在第116天绝食后死亡。 后来有人发现以上三位绝食者，一直都有补充维生素和水。 他们二位能够在地下室存活一个月是有可能的。” 五个人看着面前的两具尸骨，唏嘘不已。 “咱们不能空口无凭就说他们是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也许不是他们呢？”大龙还在心存幻想。 鲍平华提议，打电话给刘子明。让他将两人的入职体检报告发给他们，先辨别出死者的身高。 几个人一致认为，这是一个可行的方法。 鲍平华走出地下室，手机才接收到信号。 海港警局那边，刘子明正在和刑侦二组、三组的王远、柳爽对接。 他们二人给出的回应是，冷念丞最近挺忙的，一直在忙着和德国一家药企商议合作模式。 另外，他旗下的小视频企业艾拍APP，正在进行第三轮融资。 李飞全程跟随，主仆二人最近没什么可疑动静。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鼻子里面发出了轻笑，感情这两人“从良”了？这是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这时，手机在桌上震动个不停，电话是从澳洲打来的。 他示意妍妍把门给关上，小心隔墙有耳。 这警局还不如外面大马路上安全，里面藏匿了内鬼和外面的鬼。 接通鲍平华的电话，刘子明立在窗户前，问道：“平华，是不是有发现了？” “没错！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很顺利，第一天就有了进展，大龙和殷凯是两个福星。” “福星？欧阳法医和杨法医难道还健在人世？”刘子明的语气很兴奋，难掩激动。 妍妍在一旁听得热血澎湃，如果他们二人没死，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当年发生的一切。 刘子明激动地打开了免提模式，妍妍靠着他，两人一起听鲍平华向他汇报。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鲍平华低沉道：“子明，让你失望了。 我们虽然进展顺利，但是我们在他们二人当初入住的别墅内，发现了两具一男一女的白骨。 尸骸是在地下室的负二层发现的，殷凯和大龙想确认两位前辈的身高信息。” 话落，鲍平华把电话递给了大龙，大龙连连摆手，“让殷凯来汇报，他语言组织能力强。” 鲍平华把电话递给了殷凯，殷凯拿起电话后，声音低沉道：“刘队，根据初步分析，两名死者的体格是亚洲人。 另外，我们已经从死者的盆骨、颅骨、四肢骨判断出是一男一女，两位前辈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了。 两具尸骨需要进行鉴定后，才能确认死者身份。 因为这是秘密调查，所有我们不方便动用当地的法医。 我们需要确定他们二位的身高信息，即便尸骨化严重，也可以等比例进行调整。 您方便将他们二人当年入警的体检报告传过来吗？” 刘子明和妍妍面面相觑，两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没问题，稍等！” 刘子明挂断电话后，和妍妍二人直奔档案室。 法医当年的入职体检报告，通常会一式两份存放在档案室。 抵达档案室，两人进行了登记。 档案管理员在数据库中搜索到人事档案存放的柜子号码，两人很快就找到了欧阳焱和杨心蕊的入职体检报告。 档案室原则上是禁止拍照的，但是刘子明还是偷偷拍了下来，发送到殷凯的手机上。 照片经过微信服务器后台的交互，通过电磁波的信号传送到了大洋彼岸的澳洲。 殷凯收到了微信，语气低沉道：“大龙，测算一下！欧阳焱的身高是178cm，杨心蕊的身高165cm。” 大龙走进两具尸骨，深鞠了三鞠躬，“前辈们，对不住了！” 说完，他开始丈量两名死者的身高，很快得出了结论。 “男性的净身高在175cm左右，女性的净身高在162cm左右，和两位前辈的身高悬殊不大。 人体尸骨相对是会比生前缩短几公分，如果泡在水里，身高会比在干燥的情况下萎缩更严重。” 殷凯点点头，看向鲍平华，“您这边有法医朋友吗？ 我想提取一些样本寄回国，也许可以鉴定出死者身份。” 虽然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面前两具尸骸分别是欧阳焱和杨心蕊，但是殷凯总觉得太容易了！ 鲍平华摇了摇头，说道：“寄回国内不现实，在安检部门就会被查。 一般情况下，我国公民在国外去世了，可以联系殡葬协会国际运尸网络服务中心。 他们会联系各地殡仪馆，寻求他们帮忙运回。” 大龙插了一句嘴，“也就是说，这两具尸骨最终还是要联系澳洲这边的殡仪馆运送到我们国内，这样岂不是很容易走漏风声？” 鲍平华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没办法，这是铁一般的规矩，绕不开。 你们是公职人员，更不能违反规矩。” ...... 五人走出别墅时，天色已经暗沉。 空气中有烤鸡和南瓜的味道，两者混合起来，香气诱人。 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星辰在月亮的身边做点缀。 珍妮弗抬起一张白皙的面庞，深邃碧蓝的眼睛看着月亮，轻轻地哼唱起苏珊教她的民谣。 大龙的心情很低沉，但是听得却很入迷。 澳洲女人唱中国的民谣，颠覆了他对这首歌曲的最初印象，似乎有一种不同的味道。 “唐人街锁王”周兴嗅出了怪异的氛围，不愿意再久留。 “珍妮弗，我店里还有一把芯片锁等着我，我先回去了。” 周兴扯了扯嘴角，刚才在地下室看见了两具白骨，他的胃里有点不适。 短期之类，他应该是不能看见任何与排骨有关的食物。 “周，很遗憾不能与你共度晚餐！”珍妮弗有些伤感，锁骨上面的紫色吊坠仿佛也暗沉了几分。 周兴张开怀抱，露出一嘴大白牙，笑道：“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鲍平华眉宇之间写满了感激，“兄弟，谢谢你！” “客气啥？有空来唐人街吃火锅，撸串！” 说完，锁王周兴开着他那辆澳洲本土品牌霍顿汽车离开了农场。 几个人准备回珍妮弗的家中用晚餐，大龙回头看见殷凯跟丢了。 返回寻找，他发现殷凯正在锁门，“干啥呢？难不成有人偷尸体？” 殷凯回眸看了他一眼，说道，“Anythingispossible！（一切皆有可能！）” 大龙对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够谨慎！” “你难道不好奇是谁将他们二人关进了地下室？”殷凯的眼神很冷，像天空中的清辉明月。 【作者有话说】 喜欢这部作品，可以赠送免费金币支持，谢谢~ 正文 第557章 不要靠近，那栋别墅 殷凯脸上的表情布上了一层诡谲气息，大龙深吸了一口气，头皮有点发麻。 “你别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 “喲！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你在海港警局可是享有‘陆大胆’的美誉。” “那也要分情况！抓捕坏人的时候，我陆大龙义不容辞。 这桩密室白骨案，一定不简单。那浑蛋把两人关进去，一定是要弄死他们。 欧阳焱和杨心蕊前辈知道二十年前碧流河的案子，他们对死者进行了深度尸检，他们对死者的死因最有发言权。” 殷凯点点头，表示认同大龙的话，“一切都起源于二十年前碧流河案件，庄局虽然死了，谜团还在等待我们揭开面纱。这会是一场血和泪的血雨腥风。” 大龙喉咙吞咽了一下，他最害怕殷凯说话文绉绉的。 这家伙用词怪有代入感的，搞得他背后寒毛直竖。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殷凯突然立住了。 他回眸看向那栋别墅，清冷的月光笼罩下，别墅有点像鬼宅。 里面曾经上演了怎样的悲欢离合，怎样的怨恨杀戮？ 二十年太久了，许多痕迹都被抹去了。 也许他们都该庆幸，在地下室还能发现两位老前辈的尸骨。 “大龙，你相信有奇迹吗？”殷凯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大龙看了他一眼，说道：“尸骨已经摆在我们面前了，百分之95的可能性是两位法医前辈。 等将尸骨运回国内，请鉴定中心做检测，也许能够确认死者的信息。 我和你一样，不希望两具尸骸是欧阳焱和杨心蕊二人，但是他们消失了二十年，我们都要接受这个现实。” 殷凯没有继续吱声，两人走进珍妮弗的家中。 屋子里弥漫着烤鸡和南瓜的味道，两者结合起来有一种糖炒板栗的香气。 大龙饿得馋虫觉醒，寻着味道走进了厨房，看见珍妮弗和鲍平华正在忙碌。 鲍平华正在切葱姜蒜末，碗里放了一些豆腐。 “澳洲也有豆腐卖啊？”大龙有点兴奋，在异国他乡看见豆腐，比看见了黄金还兴奋。 珍妮弗回眸笑道：“我在唐人街那边的一家华人超市买的，我丈夫生前经常做这道菜给家人吃。 鲍说他会做这道菜，我们今晚有口福了。” 大龙拍了拍胸脯，说道：“我的厨艺也是一绝，你这里有笋丝、木耳、肉丝吗？我给大家做一道鱼香肉丝。”...... 三个人在厨房里面交流厨艺，殷凯立在客厅四处观望。 忽然回眸时，他看见珍妮弗的祖父正在房门口阴着一双蓝眼睛盯着他。 那种眼神虽然不算狰狞，但是让人不寒而栗。 殷凯扯着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朝老人家点了点头。 老人家没有给他回应，一直用那种眼神打量着他。 殷凯说不上那是什么眼神，只觉得那种眼神带着一股子的敌意和防范。 半个小时后，珍妮弗已经在桌上摆盘成功。 大龙推了推殷凯和鲍平华二人，“珍妮弗真贤惠，谁要是娶了她，生活和诗意两者兼得。” 殷凯看向餐桌，珍妮弗简直是美学家，摆盘很精致。 珍妮弗解开围裙，将刚才束起的头发再次批下，大龙看呆了。 珍妮弗浑身散发出异国女人味，脖子上面紫色的吊坠衬得她很迷人。 她坐在餐桌前，将手机递给大龙，让他帮忙拍张照片，“大龙，帮我拍一张美美的照片，我待会儿要发到Facebook上面。” 大龙笑了笑，全世界的女人都爱臭美。 拍完照片，珍妮弗宣布开始享用晚餐，她将祖父从房间里邀请了出来。 珍妮弗的祖父貌似不太喜欢面前三位亚洲人，一直用那种不是很热情的眼神在三人之间来回移动。 大龙全程对珍妮弗的厨艺大加赞赏，殷凯埋头干饭，鲍平华时不时配合几句。 珍妮弗的祖父一直没吱声，吃得也不多，盘子里面就动了一块南瓜和少量烤鸡。 殷凯和鲍平华都注意到老人家的神情有些怪异，只有大龙和珍妮弗两人一直在讨论厨艺。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巴！”殷凯白了一眼大龙，心口烦躁。 大龙说道：“放轻松，将两具尸骨运回去，咱们在澳洲的任务就完成了！ 我最烦你想太多，累不累？” “你那叫没脑子，你难道不想调查他们是被谁害死的？”殷凯放下手中的刀叉，突然没有吃饭的胃口。 大龙有点不高兴了，珍妮弗还在桌上，而且她听得懂中文，殷凯这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你能回去说吗？” “憋不住！” “那你出去遛弯半小时，不要影响我们用餐。” “OK！”殷凯看向珍妮弗，说他已经吃饱了。 珍妮弗一脸失望地说道：“殷，菜不合您的胃口吗？” “不，珍妮弗的厨艺非常完美，如果您玩微信朋友圈，我一定给您点个赞。” 珍妮弗终于笑了，殷凯如释重负地走了出去。 一个人漫步在农场，澳洲秋天的夜晚凉飕飕的。 殷凯离桌后，珍妮弗的祖父很快吃完了。 他贴着珍妮弗的耳边说了两句，离开了餐桌。 鲍平华是从事秘书工作的，隐约察觉出老人家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是很欢迎。 大龙的胃口丝毫没有因为地下室的两具尸骸削弱半分，他对食物向来有敬畏之心。 鲍平华没什么胃口，一直在吃羊乳酪，听大龙和珍妮弗闲聊。 殷凯走着走着，竟然又走到了欧阳焱和杨心蕊当年入住的别墅。 站在铁门外，他看着里面杂草丛生的院子，阴沉着一张脸。 凶手是谁？杀害欧阳焱和杨心蕊的目的是不是灭口？为什么有人要在国外杀害他们？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死一定和二十年前的案件有关。 四周很安静，只有不远处的居民区里面会传出当地人的欢声笑语。 也许这里夜夜都可以听见幸福的笑声，而两具尸骸却暗无天日被关在地下室二十年。 一悲一喜，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回眸看向远处的房子，居民家中的壁炉散发出温暖的火光。 面前这栋别墅，除了苍凉、悲壮、还布上了一层恐怖的氛围。 突然，他感觉身后有一道身影匆匆闪过。 转过身，那个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是谁？”殷凯对着黑夜吼了一嗓子。 四周寂静，无人应答。 珍妮弗出门丢垃圾，看见祖父坐在轮椅上，望着远处。 祖父的目光注视着远处立着的人影，珍妮弗看见那个人是殷凯。 她将祖父劝进了屋内，说外面早晚凉。 祖父握着她的手，眼神很复杂。 他第二次提醒珍妮弗，让三名中国人不要靠近那栋别墅，不要继续调查。 珍妮弗感觉有点奇怪，祖父看似对他们有些敌意，这是为什么？ 回到屋内，珍妮弗看见大龙正在客厅欣赏墙壁上的照片。 珍妮弗笑了笑，“这是我爷爷当年当村长时，和村民们拍的一张合照，很有纪念意义。” 大龙点点头，看见照片上有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问道：“这个小女孩是珍妮弗吗？” 珍妮弗走上前，对着大龙竖起了大拇指，“大龙，为你点个赞！这是我小时候～” 鲍平华也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张有些年头的照片，突然眼眉立了起来。 他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眼睛几乎贴在了相框上。 “平华，瞅啥呢？”大龙拍了拍鲍平华的肩膀问道。 “大龙，你看，最后一排最左边的一男一女，两人是不是很眼熟？” 正文 第558章 水土不服，我就服你 大龙贴着相框认真看了三遍，惊呼道：“阿凯，有发现！” 珍妮弗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屋子外面，“他在那栋别墅门外站着，已经很久了。” “这家伙性格孤僻，喜欢一个人琢磨案子，我去叫他回来！” 说完，大龙如同闪电一般冲出了屋子。 殷凯站在黑暗中，一双坚毅的单眼皮四处扫视着周围。 刚才那个身影难道是幻觉？ “阿凯！”大龙扯着嗓门嚷嚷道。 殷凯的思绪顿时回过神来，他看见大龙正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他奔来。 这家伙性格风风火火，一点也不稳重。 两人都是警队的副队长，他挺搞不懂当年刘子明为什么要举荐他。 这家伙的强项是勇猛无敌，抓捕罪犯他总是冲在第一个。 动脑筋这方面，他不太灵光。 “有......有发现！”大龙喘着粗气，“快进屋，有天大的发现！” 殷凯蹙了蹙眉头，没多问，跟着大龙走进珍妮弗的家中。 大龙拉着他走到客厅的那张相框上跟前，喘着粗气继续说道：“仔细看，上面有重大发现。” 殷凯的眼睛注视着相片，是一张合照，照片顶部写着英文。 照片上一共有五排人，他的目光从第一排开始一个个过了一遍。 在国人眼里，老外都长得差不多。老外看咱们亚洲人，也没啥区别。 直到看见第五排左边的一男一女，殷凯的眼神散发出熊熊火光。 照片下方的日期，往前推算是二十年前的一张合照。 “珍妮弗，能否请您的祖父和我们聊聊？”殷凯注视着珍妮弗，五官上每一寸肌肉都在激动。 珍妮弗看了一眼时间，迟疑了几秒，“这个时间祖父已经睡下了，要不等明天？” 殷凯突然将双手放在珍妮弗的肩膀上，语气坚定道：“珍妮弗，这件事情很重要，我们不能等。” 大龙看见殷凯的咸猪手，小声嘟哝了一句：“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少废话！请把你的关注点保持在侦查案件上！ 刘队给我们七天时间，不是让我们来当一个运尸工。 我们必须顺藤摸瓜，查出杀害他们二人的凶手。”殷凯的语气不太好，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两具白骨。 珍妮弗点点头，决定去试试。 站在祖父门前，珍妮弗叩门三声，里面没有回应。 “抱歉，祖父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他会一觉睡到大天亮。”珍妮弗一脸抱歉地说道。 殷凯似乎不满意这个结果，立在门前不愿意放弃。 大龙凑近说了一句，“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你总不至于现在腾空一脚，踹门而入吧？ 吓坏了老人家，咱们可就是大罪人了！” 殷凯叹了一口气，阴着脸返回客厅。 珍妮弗正在为三人准备客房，最终商议结果是，鲍平华一人住一间，大龙和殷凯住一间。 殷凯虽然讨厌大龙彻夜打呼噜，但是他对鲍平华不算熟悉，共处一室怪别扭的。 夜里，屋子里静悄悄，珍妮弗的橘猫也睡着了。 被子晒得香香的，像寒冬里拥抱着阳光入睡，很有催眠作用。 大龙的呼噜声像汽车的发动机，噪音指数五颗星。 殷凯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地下室的两具白骨尸骸，还有客厅墙壁上的合照。 隐约间，他感觉珍妮弗的祖父一定知道些什么。 他回忆起老人家看他们的眼神，疏离、冷漠，甚至带着一丝怪异的表情。 他们的到来也许打开了老人家尘封已久的回忆。 合上眼睛准备入睡时，耳边突然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人在视觉受限时，听觉功能便会无限放大。 那个声音明显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开门，担心被人发现。 他是谁？ 殷凯竖起耳朵继续听外面的动静，很快他确定那个人是珍妮弗的祖父。 老人家腿脚不利索，出行需要借助轮椅。 轮椅的齿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和脚步落地的声音，耳朵可以直接判断出异样。 黑夜里，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字。1、2、3...... 当他数到第20秒的时候，齿轮摩擦地面的声音距离他越来越近。 在他数到第36秒时，那个声音在他们门前停了下来。 殷凯的一颗心悬着，感觉心脏像被老人家一双枯槁有力的手死死攥住。 原本以为老人家会推门进来，没想到大约一分钟后，齿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再次响起。 珍妮弗的祖父离开了，门外响起了橘猫一声轻柔的叫声。 橘猫睡在壁炉旁边，它也许看见了刚才那位夜行者。 除了殷凯，鲍平华也听见了刚才的动静。 他睡在陌生的床上会失眠，躺在床上酝酿了很久，一直没有睡着。 外面的声音明显不是脚步声，而是珍妮弗祖父轮椅齿轮摩擦地面的声音。 他猫着步子走下床，将门打开一道很细小的缝隙。 客厅的壁炉散发出淡淡的火光，他看见了外面那个人的身影。 珍妮弗的祖父坐在轮椅上，立在殷凯和大龙入住的那间客房门前，大约停驻了一分钟。 这一夜，只有大龙和珍妮弗睡得还不错。 殷凯后半夜迷迷糊糊睡着了，但是脑袋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面，别墅地下室的两具尸骸不见了，大龙也不见了。 他发疯似的奔了出去，在农场的奶牛场发现了大龙的尸体。 大龙趴在牛棚里，身体一动不动。 走近时，他将大龙翻至正面，看见大龙的一对眼珠子没了。 “啊”的一声，殷凯醒来后，天色已经亮了。 他回眸看向隔壁那张床，发现上面没有大龙的身影。 心口一紧，准备下床寻找大龙时，他意识到自己的双腿被重物压着。 猛地掀开被子，他看见大龙竟然睡在他的床上，一根粗壮的男性飞毛腿正压在他的腿上。 “靠！”殷凯吓得爆了粗口，把大龙给惊醒了。 大龙的眼眉也吓得立了起来，将白色枕头砸向了殷凯，“你变态啊，睡我的床？” 殷凯轻笑了两声，“拜托，你再仔细看看！” 大龙揉了揉睡眼惺忪，脸红成了猪肝色，“没想到我竟然梦游了，一定是倒时差，还有水土不服！” “呵呵，水土不服，我就服你！滚蛋！”殷凯一脚将他踹下了床。 正文 第559章 担心你们，人身安全 两人洗漱完毕后，看见珍妮弗正在厨房准备早餐。 珍妮弗的气色不错，看起来一夜好眠。 白皙的脸颊上面像是涂抹了胭脂水粉，粉嫩水润有光泽，她真的好美。 大龙看着白得发光的珍妮弗，修长的脖颈上，紫色吊坠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迷人的光。 他决定，回国之前买一条送给老婆大人。 “珍妮弗，昨晚睡得好吗？”大龙笑着问道。 “NO！我整晚都在做噩梦，梦见地下室那两具尸骨，我弱爆了！”珍妮弗的眉宇之间，露出一丝寒光。 “珍妮弗，普通人看见尸体都会害怕，更何况是两具白骨。 人类对同类的尸体会产生天生的恐惧，这是人类的本能。” “why？”珍妮弗一脸不解。 “当人类身边出现尸体，某种意义上预示着死亡，人类会觉得他们可能会陷入危险。 珍妮弗，我最擅长心理康复治疗。”大龙拍了拍胸脯，一脸自信地说道。 珍妮弗正在煎牛排，回眸看了他一眼，问道：“大龙，你有办法吗？” “有啊！比如多和我聊聊天！” 珍妮弗“噗嗤”一笑，“大龙，你真是开心果，你在警队一定很受欢迎吧？” “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大龙在这么漂亮的异国美女面前，嘴巴像开了光，侃侃而谈。 殷凯阴着一张脸，“大龙，地下室躺着两具白骨，你还有心情说笑？” 大龙刚准备回怼他，鲍平华从洗手间洗漱完毕，向三人问候早安。 殷凯四周看了看，问道：“珍妮弗，你祖父呢？” “祖父在外面晨练！” “他老人家不是腿脚不便吗？”殷凯一脸狐疑。 “祖父说了，清晨的空气最有养分，呼吸新鲜空气一直是他的长寿秘诀。 对了，他会迎着初升的太阳，全身拍打筋骨。” “哦！你祖父有起夜的习惯吗？”殷凯在试探珍妮弗。 “没有！我祖父一觉会睡到大天亮！OK，咱们可以开动了！”珍妮弗招呼大家伙儿一起吃早餐。 珍妮弗的祖父回来后，坐在餐桌前开始用餐，并没有和他们打招呼。 大龙这个铁憨憨，主动说道：“老爷子，古德猫宁～” 老人家看都没看他一眼，一直在用勺子挖蓝莓酱涂抹在一片吐司上。 大龙吃了一瘪，于是埋头吃饭。 殷凯和鲍平华全程都在观察老人家，这顿早餐他们吃得食不知味。 两人感觉老人家一定是知道什么，而且对他们有敌意。 殷凯决定不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道：“珍妮弗，麻烦帮我翻译一下。” 珍妮弗正在吃黑椒牛排，点头如捣蒜，“没问题！” “老爷子，墙上那张合照上面有我们要找的人。 您认识第五排最左边的一男一女吗？”殷凯说完，看向珍妮弗。 珍妮弗很快在她祖父耳边用英文重复了一遍，老人家的土著方言很重，说了一句三人听不懂的话。 “殷，爷爷说，他们两人来路不明，起初附近的居民对他们有些排斥。 后来附近发生了瘟疫传染，他们二人对村里做了贡献，村民们对他们好感倍增。 有一天大家在一起拍合照，祖父邀请他们二人加入，留下了这张珍贵的照片。”珍妮弗翻译道。 殷凯放下刀叉，决定一针见血，直面问题，“老爷子，他们两人死在地下室，您当年看见可疑人物出现在附近吗？ 你们听见钝器撞击水管的声音，持续了一个月，为什么没有报警？” 珍妮弗的脸色顿沉，进行了翻译。 老人家说了一堆，全程没有抬眼正视他们。 “祖父说，当年他没有看见可疑人物。 钝器撞击水管的声音是我母亲听见的，他从未听见。” 殷凯刚准备继续询问下去，老爷子已经起身准备离开，显然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 珍妮弗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你们觉得我祖父知道当年的事？” 殷凯长出了一口气，“也许是我神经太敏感了吧！” 珍妮弗今天不用上班，吃完早餐后，她陪他们去了一趟别墅地下室。 两具尸骸和昨天一样，保持着当初的姿势。 鲍平华提议，让殷凯和大龙尽快带着尸骨回国，殷凯看起来不太乐意。 大龙急眼了，“刘队说了，不要恋战。 事关重大，又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咱们尽快回国，才能确定死者身份。 如果他们是咱们的前辈，这二十年亡魂留在澳洲，是时候让他们入土为安了。” 殷凯看着面前的两具尸骨，虽然很不甘心，但是鲍平华和大龙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这两具尸骨再留在这里，容易夜长梦多。 昨晚他看见的那个黑影，也许是幻觉，也许并不是。 四人走出别墅时，殷凯收到了几个未接来电和微信语音通话。 电话是刘队打来的，殷凯回拨了过去。 刘子明在刑侦室接通了电话。 “殷凯，你们那边现在是早上八点吧？” “是的！这边和国内的时差只有三个小时，您又一夜没睡？” 刘子明看了一眼时间，时针刚跑到了凌晨五点。 “嗯，我正在欣赏日出升起。 你们早点联系当地殡仪馆，让平华和他们对接，尽快将尸骨运送回国。” “刘队，我......”殷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但说无妨！” “刘队，我想调查地下室白骨一案！”殷凯的语气很坚定，“我们漂洋过海来一趟，不是来当尸体的搬运工。”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即将升起的日出，说道：“我知道你很想知道真相，但是他们已经死了二十年。” 没等刘子明说完，殷凯继续说道：“庄局长死了，很多事情咱们可以敞开来调查。 我个人觉得咱们不能太保守，我们可以和澳洲警察局对接，让他们介入调查。” 刘子明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心情，但是杀害他们二人的犯罪分子也许就在澳洲，说不定就在你们的身边。 如果这个时候让当地警察局介入，我担心你们人身安全会遭到威胁。 你们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我不放心！” 殷凯心头一热，原来刘队让他们秘密调查，是担心他们在国外会有危险。 电话里面，殷凯笑了笑，“刘队，我不怕苦，不怕死，就怕真相被淹没。 大龙，你呢？” 大龙接过刘子明的电话，语气坚定道：“刘队，我陆大胆的字典里面没有害怕二字，只有真相二字。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挖出杀害两名法医前辈的犯罪分子。” 刘子明在电话那头陷入一阵沉默。 这时，海港市的天空升起了日出。日出像一颗咸鸭蛋黄，慢慢钻出了黑暗。 再过大约五分钟的时间，天空将会彻底亮堂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他说道：“阿凯，大龙，记住一句话，给我安全回国！” 正文 第560章 三名死者，新的线索 刘子明越说越急，阿凯和大龙远在澳洲，他心里一万个不放心。 他俩是自己秘密安排到澳洲调查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下落，如果真的出了事情，他要负责是小，两人的性命是大。 谁家里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他俩千万不能有事。 “刘队，您别急！ 我们在澳洲这边一切都很顺利，有平华在我们身边，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去！ 虽说发现别墅地下室的两具尸骨，大概率是欧阳焱和杨心蕊，但是这也是一个突破，证明咱们没来错。” 大龙安慰人的本领还不错，殷凯站在一旁难得给他点了个赞。 珍妮弗虽然没听太懂大龙的意思，但是看见殷凯对大龙竖起了大拇指，一定是好事。 “大龙，给你点个赞！”珍妮弗笑得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像蓝宝石一样璀璨。 挂断电话后，刘子明站起身，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妍妍睡在他的那张躺椅上，身体蜷缩在上面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她的身上盖着刘子明的一块毛毯和他的一件外套，睡意正浓。 天色渐渐明亮，刘子明却拉下了百叶窗，他想让妍妍多睡一会儿。 这些日子她心力交瘁，一定没睡好。 妍妍这么漂亮的姑娘，温柔善良，美丽大方，初入警队二十来天发生了这么多不幸。 她遇到了海港市百年来性质最恶劣的连环杀人案。 鉴证了二十年前一桩冤案被撕开伤疤，鲜血淋漓地暴露在她的面前，而这起冤案的主谋竟然是她的局长父亲。 蹲下身子，刘子明满目宠溺地注视着妍妍的睡容，眉宇之间写满了心动。 他伸出一只手，想要轻轻划过她那张娇俏的瓜子脸，却又停在空中。 师母昨夜发来的微信，说是老庄白事要准备的东西已经采购好了。 海港市的风俗，参加葬礼的人员每人都会发两条毛巾，师母让他统计名单，看需要准备多少份。 刘子明觉得有点尴尬，当时很想劝师母别费劲了，警局上下多半是没人会参加老庄的葬礼。 师母在电话里的声音像是刚刚哭过，他终究是没忍心出言伤害她。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刘子明一大清早就心烦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和同事们提起这件事。 妍妍后半夜才入睡，这会儿感觉有一股热气喷在她的脸上，温热中夹杂着烟草的味道。 她睁开眼睛，看见刘队正蹑手蹑脚走向门外。才走到门口，妍妍轻唤了一声，“刘队”。 刘子明的脚步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妍妍，你醒啦？” “嗯，刚才做梦闻见了烟味，以为刑侦室烧了起来。 刘队，您又一夜没睡吗？”妍妍的声音弱弱的，我见犹怜。 “不好意思啊，以后不让你闻二手烟了，我回头去买电子烟抽。”刘子明扯着嘴角，淡淡一笑。 妍妍从躺椅上走下来，柔枝嫩条的样子，看起来又消瘦了几分。 刘子明上下打量了一番，妍妍来警局二十来天，目测瘦了有十斤。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妍妍，小姑娘面若桃花，粉面朱唇，年轻的脸庞满脸的胶原蛋白。 女孩子还是微胖一点好看，太精瘦了会气色不好。 “刘队，您上哪儿去？”妍妍用漱口水漱了口，口气清新地问道。 “出去吃碗鱼汤面，要一起吗？还是我给你打包？” “一起去吧！打包回来面条容易变坨！” 两人走出刑侦室，刘子明下意识地看向冷军的办公室，门关着。 孙梦的临时办公室和他门对门，有一扇窗户。 两人路过时，刘子明的眼睛又不自觉地看向孙梦的位置。 这女人昨夜应该是回锦泰宾馆了，怀孕的女人都比较娇贵，不易熬夜。 纪委占用的那间会议室，门锁上了。 梁斌他们凌晨三点半的样子，开着纪委的专用车离开了警局。 纪委的同志很敬业，刘子明打心眼里佩服他们的执行力。 目前一共耗时了将近48小时，他们已经谈话了三百多名警员，做了三百多份谈话记录。 妍妍回眸看向刘子明，发现他的眼睛在每一间办公室扫视，像是试图发现里面藏匿的鬼。 当初刚来警局第一天，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大胃王吃播雯雯这起命案会持续了二十几天。 目前为止，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还在逍遥法外，且没有可以直接定罪的证据将他绳之以法。 此人最近貌似消停了，连环杀人案死了三名女孩后，没有出现第四名女性死者。 吕专家说过，凶手过了犯罪冷却期还会继续杀人。 用刘队的话来说，那货貌似从良了，看样子他也知道许多双眼睛正在死死盯着他，所以最近夹着尾巴做人。 两人走出海港警局，日出已经升起，泛红了云彩，像女人的腮红。 “真美！” “是啊！真美！”刘子明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了一遍。 “刘队，我很喜欢一句话！” “什么？” “日出的美，在于它脱胎于深沉的黑暗！” 妍妍说话时，眼神散发出夺目的神采，连日来的阴霾仿佛烟消云散。 刘子明回眸注视着她的侧脸，嘴角扯起淡淡的微笑。 清晨的天空特别蓝，初升的太阳照着大地，春日暖阳洒在两人的身上。 持续了二十来天的追凶之旅，也许正处在黎明破晓之际，很快就能脱胎于最深沉的黑暗。 两人前往“海棠春”的路上，妍妍的电话响了，从她的面部表情就知道是师母打来的电话。 “妍妍，殡仪馆那边今天预约满了，排了明天上午五点的号。你爸爸还要在太平间再待一天......” 母女俩针对老庄的葬礼讨论了一会儿，妍妍将电话递给了刘子明，“我妈找你！” “妈找我？”刘子明几乎脱口而出。 妍妍原本心情很伤感，这会儿被他这三个字搞得脑袋发蒙，“......” 刘子明挠了挠头，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接过电话：“师母，您放心，您交代的事情上午十点前一定给您答复。” ......两人走了没多远，身后传来了严勇的声音。 刘子明一脸发蒙，这家伙是狗鼻子吗？竟然嗅到了鱼汤面的味道？ 回眸看向海港警局的方向，严勇和夏果果二人正迎着晨光，向他们奔来。 两人的五官堪称完美，像一对神仙眷侣，看起来很有夫妻相。 严勇单身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成个家了。 “兄弟，你俩这是一夜没睡，还是刚到警局？” “别闹了，我们一夜没睡，最近法医室就是我们的家！ 我和果果整夜都在研究那三具男孩的尸体，发现了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刘子明瞪大了眼睛反问道。 妍妍和果果正手挽着手，像一对姐妹。 女人之间可以这么亲密，男人之间如果这样，就会被骂搞基友。 严勇推了推刘子明，扯着嘴角笑道：“她俩挺投缘的，说不定能够成为好姐妹。 走吧，我和果果的库存都清空了，柜子里面的泡面都吃光了。 看在我们这么尽心尽力的份儿上，你请我们吃早餐呗！” “没问题！管够！ 你刚才说发现三名死者身上什么细节了？” “我和果果发现三名死者应该是先被迷晕了，随后被凶手以一制三，将他们一个个割喉。” “此话怎讲？快说！”刘子明急得眼眉立了起来。 “你先别急，咱们边吃边聊，果果都饿了。”严勇看着果果，露出一副痴汉笑，“刘哥，果果是不是很漂亮？” “挺漂亮的，但不是我的菜！”刘子明不太想和他聊这个话题，加快了脚步。 正文 第561章 这死丫头，话里有话 四个人抵达“海棠春”，叫了四碗鱼汤面，两笼汤包。 热气腾腾的鱼汤面上面漂浮着青翠的葱花。香气扑鼻，很有食欲。 三分钟不到，刘子明风卷残云，连汤都喝光了。 “刘哥，您这吃饭的速度可以申请吉利斯世界纪录了！”严勇一脸惊叹。 “别废话，快点吃！你的问题还没回答呢！” “那我一边吃，一边说吧！ 是这样的，我们在三具尸体的面部和心、肝、肺、肾几个部位，发现了阴影面积。 这几处地方不仔细看没有色差，我们将探照灯打在上面，通过放大镜发现，尸骨有明显的暗影。 一般人类中毒后，面部都会发黑，心肝肺肾也会变色。” 严勇话没说完，端起碗将鱼汤一饮而尽，刘子明急得老命。 “快点说，别吊胃口！” 严勇擦了擦嘴巴，继续说道：“三具尸骨身上没有发现打斗痕迹和明显的伤痕，即便沉入湖中，如果是钝器导致重伤，还是可以从骨骼上看出有明显的差别。 我和果果判断，三名受害者极有可能是被人下了蒙汗药。 他们是在昏迷意识中，被凶手很麻溜地进行了割喉。 果果之前判断出，对方是学医的，作案凶器是一把手术刀。 当时的现场也许是这样的......” 严勇话没说完，眼睛看向果果。 果果已经吃完，开始进行现场的还原。 她在他们三位面前的水杯中和食物中假装掺入了毒药，严勇第一个配合，趴在桌上开始装死。 妍妍和刘子明觉得这个行为很幼稚，这也许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小情趣。 在严勇“死后”，夏果果将严勇的身体靠在椅背上。 刘子明没想到严勇竟然是个戏精，这颠覆了他对他的认知。 严勇的脑袋垂着，真的很像一个死人。 夏果果拿起桌上一根汤勺当作那把手术刀，在严勇的脖子上猛地划过。 下一秒，严勇死死捂着脖子，眼睛瞪得巨大。 妍妍吓得脸色煞白，连刘子明都被这段一镜到底的表演征服了。 “怎么样，我刚才的演技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吗？”严勇笑了笑。 刘子明心里直感叹，爱情的力量真伟大，一个木头竟然变得八面玲珑了。 “兄die，你颠覆了哥哥对你的认知。” 不远处，正站着一位服务员大妈，目睹了这一幕。 刘子明与他对视时，大妈吓得眼神一阵闪躲。 “咱们快走吧，那名服务员刚才看见了你们的表演，估计马上整个茶楼都要知道了。” 刘子明说完，起身走出茶楼，妍妍他们紧跟其后。 路上，刘子明一直在想，凶手也许是李国栋，冷俊峰的医师。 一个劣迹斑斑的黑医，冷俊峰给了他一条出路，他感恩涕零，一直以来都在报恩。 所以，那三名男子也许是被李国栋给杀害了。 现在李国栋和老庄都死了，知道当年事情的人越来越少，这不是一件好事。 回到警局门口，一辆白色的殡车已经停靠在门前，是黑省的车牌照。 门前已经站满了围观的群众，路况都被他们搞得直接崩溃。 汽车的喇叭声，电动车主的咒骂声，大爷大妈们围观的议论声......此起彼此，聒噪不堪。 刘子明这次学聪明了，如果他们走正门，一定会被群众的吐沫星子淹死。 “刘队，你去哪？”妍妍虽说来警局也有二十来天了，但她并不知道警局还有一个侧门。 四个人从侧面进了警局，直奔一楼大厅。 三名男子的家属正在大厅闹情绪，每个人都很狂躁。 严勇和夏果果捂着耳朵，两人在法医室几乎没有一切外界噪音，只有停尸柜会发出机器的运作声。 “刘哥，我俩先撤了，回见！” 说完，他拉着果果乘坐电梯回到法医室。 电梯抵达寂静的法医室，两人感觉回到了他们的世界。 “严勇，你不觉得世界很吵闹吗？有时候很想给世界按下一个暂停键！” 严勇看着果果的俏脸，亚洲人少有的冷白皮，“果果，乐观一点，我们活在阳光下。” “严勇，每一具尸体离开法医室，你是什么心情？”果果的眼睛很漂亮，眼神却很清冷。 “我会为他们祈祷，但愿下辈子他们可以正常死亡，不用在法医室走一遭。”严勇的声音回荡在法医鉴定处的走廊上。 ...... 警局一楼大厅，后勤管理部门的女同志们正在安抚家属。 从黑省开往海港市的那辆白色殡车，是三名受害者的家属从当地请过来的。 从殡车上下来两名工作人员，抬着担架前往法医室。 刘子明给他们二人指路，交代妍妍要保护好自己，在上面等他。 妍妍点点头，眼睛一直注视着死者的家属们。 家属中间一名中年女子正在哭唱，诉说着死者小时候的事情。 心口一紧，妍妍的眼泪跟着潸然泪下。 刘子明心里咯噔一下，想要安慰妍妍几句，殡仪馆的人正在电梯门口等他。 “妍妍，习惯了就好了！ 我才来警局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看见死者家属来闹事就会跟着哭。 时间久了，咱们的一颗玻璃心就会变成金刚心。”方小可搂着妍妍的腰肢，安慰了两句。 “小可，一个人死了，别人可能会无关痛痒。 只有死者的家属才会觉得天塌下来了，这种绝望的感觉我正在经历！”妍妍眼眶迸泪的样子，小可看了都心疼。 小可刚想安慰她几句，妍妍已经甩着马尾辫走进刑侦室。 路过孙梦的办公室，这女人正端着水杯走了出来。 “妍......妍妍，早上好！”孙梦看见妍妍，笑得有点不自然。 妍妍看向她的手，掌心里握着一粒白色的药丸，“孙主任，您生病了？” 孙梦心里顿挫了一下，笑得一脸心虚，“没事儿，就是有点头疼脑热，可能是水土不服。” 妍妍定定地看着她，这个女人皮肤白皙，干练的黑色短发，整个人看上去段位极深。 如果她真是冷厅长的女人，这样的气质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是伺候过大哥的女人。 “孙主任，您最近一定要多加强营养。”说完这句话，妍妍扯着嘴角，淡淡一笑。 “好，我知道了！” 妍妍甩着马尾辫，走进了刑侦室。 孙梦揉了揉鼻子，眉头蹙起，这死丫头话里有话！ 正文 第562章 警局介入，法医鉴定 妍妍走进刑侦室，满脑门子的汗。 她刚才鼓起勇气正视孙梦的眼睛，那个女人的眼神特别诡异，看着像她那把龙凤匕首。 孙梦在茶水间打完水，在路上将那颗叶酸吃进了肚子里。 坐在办公室，她感觉心跳得特别厉害。 出门，敲开了冷军的办公室，他一脸沧桑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夜不见，他好像苍老了五岁。 “军哥......” “嘘——进屋说！”冷军将孙梦拉进办公室。 关上门，他对孙梦做了一个门咚，孙梦面色顿红：“军哥，在这里不合适吧？” “想啥呢？我很高兴，江洋这小子对我忠心耿耿，以后有机会我会继续向上面举荐他。” “你都要退居二线了，除了我，没有人会在乎你说的话。”孙梦莞尔一笑，娇羞难掩。 “中午在锦香园给江洋接风，你一起参加。”冷军摸了摸孙梦一头干练的短发。 两人腻歪了几分钟，孙梦眼底的柔情蜜意渐收，“军哥，妍妍这死丫头有问题。” 冷军拍了拍孙梦的小脑袋，笑道：“妍妍就是一个小黄毛丫头，她能有什么问题。 孕妇容易疑神疑鬼，你别胡思乱想。” “军哥，她刚才让我加强营养，她会不会知道我怀孕了？” “......你最近孕吐反应挺严重的，说不定被人发现了。 小梦，吃完中饭你就回省城，我让驾驶员送你回去！”冷军虽然不相信妍妍有问题，但是他相信女人的直觉和第六感。 “要走一起走，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有江洋在，你就放心吧！” “人家不放心！我们女人心思细腻，容易发现你们男人不易察觉的动静。 军哥，你让我留下来，我会保护好自己和孩子。”孙梦的眼神很坚定，看得出来，她对冷军是动了真情。 冷军喜欢她，就是因为她爱他。 男人要的是女人的真心，这是金钱和权力买不到的，弥足珍贵！ ...... 法医室三具年轻男子的尸体被殡仪馆的人运上殡葬车，用黑色的运尸袋包裹着。 尸体抬出警局大门时，外面的路况已经瘫痪，群众将警局围得水泄不通。 一群人对着殡车指指点点。 三名死者的家属一路从警局大厅哭着爬上殡葬车，司机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车子开出人群。 殡葬车离开后，人群这才慢慢疏散开。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回到刑侦室，看见妍妍拖着下巴正在走神。 他用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这丫头的魂儿才回来了。 “刘队，我刚才看见孙梦了。” “她就在咱们隔壁办公室，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了？” “总感觉她身上有问题！” “没错！她是有问题，我已经调查到她的底细了。” “什，什么底细？”妍妍问道。 “她当年只是省公安厅的一名接待人员，在会议室做了两年的接待员，端茶倒水洗杯子的那种。 后来冷军上任之后，两人貌似看对了眼儿。 冷军明里暗里帮助了孙梦许多，一路将她扶到了现在的位置。 我和省公安厅一兄弟打听到，两人经常光明正大地出双入对，孙梦是厅长秘书。”刘子明说道。 妍妍嘴里小声嘀咕着，“看来他们之间铁定有奸情！” “没错！孙梦肚子里面的种，如果做亲子鉴定，八九不离十就是冷军的种。”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道貌岸然的冷厅长竟然是这样的人。 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孙梦貌似和您差不多大岁数。”妍妍一脸气急败坏。 妍妍话音刚落，刘子明的脸色突然有点不对劲，空气中突然有点尴尬。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妍妍刚想解释，刘子明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从南半球打来的，鲍平华的电话。 “子明，我们已经联系当地的警局介入调查，向你汇报一下进展。 澳洲这边警察局应该很快会和你对接，你注意电话接听......” ...... 珍妮弗报案后，澳洲警局很快开着警车抵达别墅现场。 鲍平华充当翻译，向警方证实了殷凯和大龙的警察身份。 一群人走进别墅内，将两具尸骨小心抬出了地下室。 当地警察表示很唏嘘，没想到一栋无人入住的别墅下面，竟然藏匿着两具尸骨。 “珍妮弗，谢谢你！”大龙三人准备跟随警车一起去当地警局，法医会对三具尸骨进行鉴定。 “大龙，如果你们不嫌弃，在墨尔本这几天都可以住在我们家。” 大龙顿时满眼放光，回头看向殷凯，眼神中布满了期待。 殷凯竟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让大龙很兴奋。 鲍平华也愿意这几日住在珍妮弗家中，方便照应大龙和殷凯。 殷凯这么爽快地答应，因为他觉得珍妮弗的祖父一定有问题。 即便没有问题，他一定是隐瞒了些什么。 不然一位老人家态度如此疏离，深更半夜不睡觉在客房门前徘徊，难道是梦游？ 珍妮弗客厅中的合照，绝非像老人家说的那样简单。 三人走上警车，大龙恋恋不舍地和珍妮弗挥手，“珍妮弗，别太想我们，晚上见。 对了，我很喜欢吃澳洲的袋鼠肉，晚上请您为我们准备一些。” 珍妮弗笑了笑，做了个OK的手势。 警车准备发动时，殷凯看向窗外，珍妮弗家的方向。 他吓得顿时汗毛倒竖，珍妮弗的祖父坐在轮椅上，正在看着他们。 “大龙，你快看，珍妮弗的祖父！”殷凯扯着嗓子，说道。 大龙扭头看向远处，嘟哝道：“阿凯，你眼花了吧？” 鲍平华语气低沉道：“阿凯没有眼花，珍妮弗的祖父已经观察了咱们很久。 对了，昨夜你们没有听见动静吗？” “啥动静？我的呼噜声吗？不会这么夸张吧？阿凯说我的呼噜声像一台汽车发动机。” 殷凯看向鲍平华，说道：“你听见的声音是不是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 鲍平华点点头，“没错，是珍妮弗祖父的轮椅发出来的声响。 他虽然在控制车轮声，但是因为失眠，我听得一清二楚。 对了，我还起来看了看门外！” “你看见什么了？”殷凯瞪着了眼睛，大龙的嘴巴已经张开成一个O形。 “我看见珍妮弗的祖父在你们门前停留了大约一分钟！” “艹！这么可怕，他难道喜欢中国男人？”大龙吓得抱紧自己的双臂。 殷凯白了他一眼，这货的想象力不是一般的好。 警车抵达墨尔本警察局，地方警察将两具尸骨抬下车。 侦查模式和他们差不多，天下学问都是互通的，万变不离其宗。 警察将两具尸骨抬进了法医室，大龙三人都很震惊。 这边的法医室肉眼可见，用的都是高端科技。 一名金发碧眼的大帅哥，穿着白色大褂走进法医室，身材很健朗，应该没少锻炼。 大龙挺了挺他的胸肌，看向那名法医。 法医的颜值貌似都挺高的，他们警局的法医严勇就是出了名的大帅哥。 眼前这位金发碧眼的法医，长得特别像布拉特皮特。 警务处处长向“皮特”介绍了一番，此人便开始在两具尸骨身上开始进行尸表检验。 皮特身旁站着一位同样金发碧眼的美女法医，看样子应该是皮特的女助理。 大龙看了两眼，美女法医虽然很漂亮，但是和珍妮弗相比，逊色了许多。 “男性身长175cm，体表无创伤，四肢完整，头骨无撞击......” 正文 第563章 是死是活，真相大白 大龙、殷凯、鲍平华三人立在法医室，像三个门神。 寒意从脚底板蹿到了头顶，三个人的心脏都像被人死死揪着一般喘不过气。 两张解剖台上面躺着两具白森森的尸骨，他们不会说话，无法向人们诉说他们的死因。 庆幸这个世界上有法医这项职业，让无数冤死的人沉冤昭雪，死得明明白白。 法医室内，皮特正在一边分析两具尸表特征，一边从骸骨上面提取样本。 警务处处长站在一旁陪同，原则上法医尸检的过程不对外公开。 因为是同行，又是两具陈年白骨，法医不需要在尸体上切开一个Y字形，警务处处长便没有将他们支出去。 法医皮特正在对尸骨进行尸表检验，金发碧眼下，完美的下颚线，标准的异国风情大帅哥。 这颜值，如果真的进入演艺圈，不一定会输给布拉特皮特。 身旁的女助理正在纸板上速记他的尸检结果，两人配合十分完美。 “男性身长约175cm，体表无创伤，四肢完整，头骨无撞击，属于自然死亡。 女性身长约163cm，和这具男尸一样，身体无明显伤痕，两名死者均是自然死亡。” 鲍平华问道：“法医先生，从他们二人尸骨的腹部位置，能确定他们是两具饿殍吗？” 皮特抬头看向面前三位中国男子，一脸抱歉，“不好意思，这无法判断！ 如果是两具死了不久的尸体，我们可以死者胃部和肠道中的内容，判断出死者是否经历了绝食。 面前两具尸骨死亡年限太久，无法判断出他们身前食物的摄入量。” 大龙嘟哝了一句，“平华，你说啥？” “我问他，能不能确定他们是两具饿殍！” “啥是饿殍？” 殷凯突然白了他一眼，“让你平时没有案子的时候多读书，饿殍是指饿死的人！” “哦！平华真有学问！” 皮特低下头，继续在两具尸骨身上提取样本，身旁的美女法医助理取来了白色的样本袋。 “DNA加急情况下，一般在两个小时后会出结果。 尸体骨龄鉴定大约一小时，三位可以出去等结果！”皮特说完，他的女助理拿着样本袋送往DNA检测中心。 大龙扯着嘴角小声嘀咕道：“貌似全世界的法医都挺高冷的，不过也都挺帅的。” “大龙，我发现你是外貌协会会长，你连男人也不放过！”殷凯冷嘲热讽了一句。 “放轻松点，这里已经够压抑了。 你看平华的脸色煞白煞白的，你别总是绷着一张脸，行不？”大龙的眼力劲儿还不错。 鲍平华是驻外大使馆的一级秘书，和他们的工作性质基本上没有任何联系。 活了几十年，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两具白骨出现在自己面前。 法医室也是头一次来，说一点不害怕，一点不紧张，那都是骗人的话。 警务处处长邀请鲍平华、殷凯、大龙三人在警察局用午餐，下午上班时间DNA检测中心那边应该可以出结果。 警局食堂。 大龙在窗口看花了眼睛，台面上摆放着许多西餐，品种很丰富，像一个必胜客升级版。 “哇！这边警察吃的真丰富！ 阿凯，多拿点！披萨、意面、烤鸡翅、蘑菇汤......一样来一份。”大龙第一次在澳洲警察局吃工作餐，看起来很兴奋。 殷凯瞪了一眼大龙，低沉道：“拜托，你丫的别丢了咱们国人的脸。” “放心吧！他们听不懂！”美食面前，大龙心情好多了，“平华，听说澳洲的警察福利好，薪资高，是不是真的？” 鲍平华笑了笑，说道：“没错！最低17刀的时薪，两周600刀的失业补助，加上各种加班夜班福利。” 大龙扯了扯嘴角，嘟哝道：“回头我们也和上面申请一下，把加班费给咱们往上再加点，这样兄弟们才有干劲。” “崇洋媚外的家伙，鄙视你！”殷凯白了他一眼，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下用餐。 “我不是崇洋媚外，哥们膝盖骨很硬，不会跪！ 我只是建议一下，警局内部适当提高激励机制对大家有鼓舞作用。” 殷凯四周看了看，食堂里穿着警服的警察，很像电影《疯狂动物园》里面的警察局。 外国人挺热情的，眼神对视时，他们会露出一口大白牙，金发碧眼冲着他们微笑。 随着中国在世界上的地位不断提升，国家强大了，国人在异国人士面前越来越受到尊重。 鲍平华坐下后，三个人开始干饭。 大龙点了一份澳洲小龙虾，壳子挺硬，和国内的小龙虾品种完全不一样。 “阿凯，这小龙虾不错，肉质Q弹又紧致！” 殷凯现在的心情都在两具尸骸身上，没有心情搭理大龙这个吃货。 虽然两人经常互掐，但是他一直挺羡慕大龙的，这家伙不像他有一颗操心的命。 “希望有奇迹！”殷凯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基本上没有奇迹！”大龙小声嘀咕着，手里剥小龙虾的动作却没停。 “两具尸骨年头太长了，身上基本上找不出痕迹。 如果严勇在，也许可以发现不一样的。”殷凯似乎对披萨、蘑菇汤没啥兴趣，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刀叉。 ......吃完午饭后，三人在会议室休息了一会儿。 大龙真是睡神，竟然在会议室打起了呼噜声。 殷凯和鲍平华面面相觑了一眼，两人无奈地笑了笑。 “真羡慕他，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殷凯嘀咕了一句。 “这是一种心态，如果人人都焦虑，世界上得抑郁症的人会越来越多。”鲍平华还挺喜欢大龙这种性格的，“阿凯，眯一会儿吧，昨夜咱俩都没睡好！” 提起昨夜，殷凯的脸色更差了，“珍妮弗的祖父一定有问题！” 鲍平华刚想说什么，警务处处长走了进来，两具尸骨的DNA鉴定已经加急赶出来了。 四个人走进法医室，皮特正看着报告单上面的结果。 “DNA一般从活人和刚离世不久的尸体中可以精确鉴定出结果，通常离世多年的白骨检测出来的概率不大。 很庆幸，他们二人的非活组织骨组织内，我们提取到了DNA序列。 通过骸骨的DNA序列片段，证实了两名死者均是两名亚洲人。 男子死亡年龄是40岁，女子死亡年龄是27岁。” 殷凯连忙打开手机，将刘队发给他的两份档案仔细校对后，长出了一口气。 “阿凯，怎么了？”大龙问道。 “他们就是咱们要找到的人，二十年前欧阳焱离开国内那一年，刚好过了四十岁的生日。 杨心蕊离开国内时，年龄是27岁。” 大龙立在原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猜到两具尸骨是欧阳焱和杨心蕊，但是事实摆在面前，心里还是堵得发慌。 皮特和警务处处长让殷凯他们将鉴定出来的非活体样本尽快寄回去。 鲍平华翻译道：“他们希望咱们将两具尸骨的样本寄回国，在我们的数据库中可能会找出死者的身份信息。” “从国外寄快递到中国最快也要七天，不如人肉带回去。”大龙说道。 殷凯想了想，说道：“让这位法医将两具非活体DNA序列从网上发给刘队，这样比较快！” 警务处处长拨通了刘子明的电话，刘子明的英语水平简直是渣渣。 妍妍拿过电话，一口流利的英语惊艳了刘子明。 很快，对方将两具非活体DNA序列发到了刘子明的电脑邮箱里。 “妍妍，跟我走一趟DNA鉴定中心！”刘子明的心情五味杂陈，既兴奋，又害怕。 如果两具尸骨是欧阳焱、杨心蕊，他们是死是活将会真相大白。 不过，二十年前警局涉及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的人员又消失了两名。 正文 第564章 没人愿意，参加葬礼 刘子明将殷凯他们在澳洲发现的两具尸骨的DNA序列交给了警局的DNA鉴定中心。 “辛苦了，这两名死者很有可能是......咱们的前辈！”刘子明的声音打着哆嗦。 妍妍站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衣袖，一双漂亮的眼睛柔柔地看着他。 她好像在说，“刘队，别怕，你......还有我！” 走出DNA鉴定处，警局上下都在忙碌。 刘子明一脸阴沉的样子，妍妍看在眼里，却又无能为力。 母亲将一份最难的活儿给了刘队，这项任务除了他，警局也没有人可以胜任。 “刘队，要不我打个电话给我妈，让她别自取其辱了！”妍妍低沉道，眼眶泛红。 父亲在海港警局一辈子，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更何况这些年来，在父亲的带领下，海港警局战绩赫赫。 功勋章上面，必然有他一份力，但是这些都抵不过他做错了事情。 就好比你救活了一百个人，但是又杀害了两个人，你还是一个杀人犯。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做错了事，就得惩罚。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立在原地，“妍妍，你先回去，这项任务只有我能做。” 妍妍点点头，她知道刘队故意支开她，是不想让她颜面尽失。 看着妍妍离开的背影，他可爱的小警花消瘦了几圈，他的心尖儿都在打寒颤。 走进警局一楼大办公室，这间屋子里面的人最多。 警局上下有什么事情，一般只要和他们先说，基本上事情就能够板上钉钉确定了。 刘子明出现在大办公室，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开门见山，他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 “大家先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我有一件事情要和大家商量一下。”刘子明一边拍巴掌一边说道。 人群纷纷扭头看向他，有人已经迫不及待问道：“刘队，马上要到清明节了，我们可以请假回去祭祖吗？” “是啊，我妈已经把金银元宝都叠好了，就等着我回去烧纸磕头呢！” ......人群中七嘴八舌，大家都以为刘队是来宣布清明节的放假事宜。 清明节当天是礼拜六，原则上没有案件压身时，大家在这一天都会休息。 现在多起命案压在脑门上，大家都在纠结清明节警局领导给不给大家放假一天。 刘子明立在原地，脸上有些变形，还有些扭曲。 “距离清明节还有几天，到时候根据案情发展情况酌情处理。 我要和大家商量的事情是......”话到嘴边，刘子明硬生生将话咽在嗓子口。 方小可一听急眼了，扯着嗓子表示抗议，“刘队，从罡杨镇那起情杀案件到现在，大家没歇一天。 清明节是祭奠祖先的日子，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警局也该让大家回去祭祖。” 刘子明的脸色顿沉，方小可这么一发牢骚，大办公室原本鸦雀无声，这下子人人都像鼓起了勇气。 耳边已经可以听见不断有人在抱怨的声音，刘子明瞪了一眼方小可。 “别吵了！清明节怎么安排，警局几个副局长自会有安排。 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庄建国明天出殡，家属让我登记参加葬礼的人员名单。 小可，你和各科各室对接一下，中午十二点之前给我结果。”说完，刘子明黑着脸拔腿就跑。 “刘队，这活儿我干不了！我......” 方小可抗议的声音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也传进了孙梦的耳朵里。 刘子明将这项工作交给方小可，一来他没时间一个一个统计人员名单。 二来方小可是文职女警，这些和科室打交道的活儿她最擅长。 孙梦上完厕所，刚好听见刘子明这番话，脸上的表情很阴冷。 方小可虽然很生气，但是刘队交代的工作她不敢不完成。 刘队的脾气警局上下都知道，如果中午十二点前不把结果给他，一定会被他狠狠地批斗！ 微信的功能现在基本上已经被工作覆盖。 坐在电脑跟前，她阴着一张脸开始和各部门的负责人一个个聊微信。 这项工作不难，但是难以启齿。 刘队就是存心把这块烫手山芋交到她的手上，把她的手掌心都烫出了水泡。 孙梦阴着脸回到办公室，坐在书桌前心情七上八下。 她发了一条微信给冷军，“刘子明正在让人统计参加庄建国葬礼的人员名单。 听说明天上午五点，庄建国的尸体在火葬场准时火化。咱们省公安厅这边准备怎么做？” 消息发送完毕后，她快速删除了聊天记录。 这份优良的好习惯，他们之间持续了多年。 人常在河边走，必须时刻注意脚下的浑水，指不定有一天会湿了鞋。 冷军正在和江洋聊微信，问他还有多久到。 江洋说飞机晚点，估计下午一点半左右才能抵达海港机场。 冷军已经安排人在机场接机，从机场到海港警局大约耗时45分钟，江洋在下午三点左右才会到。 点开孙梦的头像，冷军拍了拍脑门，庄建国在医院停尸间已经第三天了。 原则上，人死了三天会火化，时间太长就会臭了。 人类死后处于非活体生物，和死猪肉没多大区别，甚至会比腐烂的猪肉更难闻。 他的老伙伴该送去殡仪馆火化了。 “省公安厅全员不参加庄建国的葬礼，海港市里面领导也已经商议决定，不会对警界的败类给予祭奠。” 孙梦收到冷军的微信，松了一口气。 如果让她去参加庄建国的葬礼，想想就胆战心惊。 庄建国嗝屁当天，她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模仿了他的字迹，写下了一封绝笔信。 她从小就擅长模仿字迹，小时候老师让家长在试卷上签字，为了担心被父亲揍，她苦练了这项技能。 每次赝品都能蒙混过关，没想到多年之后竟然用在庄建国的身上。 殡仪馆火化仪式之前，亲友会进行告别仪式。 想起庄建国死前的样子，孙梦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她最近孕吐的反应越来越大，不仅不能看见油腻的东西，连案发现场血迹斑驳的照片，她看了也会想吐。 十月怀胎真不容易，人到中年第一次当母亲，她步步惊心。 中午十二点，方小可跑进刑侦室，黑着一张脸将一张A4纸甩给了刘子明。 刘子明接过一看，纸上竟然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此人是老庄的驾驶员，单小兵。 单小兵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整个海港警局都在避而远之，唯独他愿意去祭奠老领导。 “世态炎凉，人心淡薄，不过如此！”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 庄建国在世时，对大家不薄，经常自掏腰包请大家吃饭。 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警局上下却没有人愿意去参加他的葬礼。 准确的说，是没人敢去。 这不难理解，如果他们去祭奠庄建国，一个在警界留下污点的黑警，某种意义上这不符合现在的形势。 “小可，你参加吗？”刘子明问道。 “我当然不参加，大家都不去，我去不就代表我站错了队伍嘛！”方小可说完这句话，发现妍妍已经站在刑侦室的门口。 “妍妍......”方小可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妍妍扯着嘴角，挤出一丝微笑，眼眶却泛红，“没关系，我能理解。” “你先回去吧！”刘子明看向方小可，“再劝劝大家，能去的尽量去，毕竟同事一场。” 方小可拿着那张A4纸，低着头跑出了刑侦室。 妍妍关上门，坐在电脑面前，眼眶迸泪。 刘子明想安慰她两句，师母的电话打了过来，她一定是在催参加葬礼的人员名单。 “师母，这边已经初步统计出结果，大家对老庄的死都很痛心......”刘子明在打马虎眼儿。 “打住！子明，直截了当告诉我，几人参加？”师母的声音很冷，可以听出她在发抖。 刘子明一阵沉默，手机像一块烫手的山芋，有点握不住。 “没人参加，对吗？”师母是个很直接的女人，某种程度上妍妍遗传了她的性格。 刘子明没吱声，庄太太发出一声轻笑，“子明，我不为难你，这是老庄自己造的孽！” 正文 第565章 让火烧去，他的罪恶 师母挂断电话后，刘子明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老庄虽然罪不可赦，但是毕竟两人师徒一场。明天是他的出殡日，情理上他应该去一下。 立在窗户前，刘子明眉宇之间心事重重。 摸了摸口袋，烟盒在衣兜里很干瘪，像老太太的胸。 原本想抽完最后一支烟，回眸看见妍妍正在默默流泪，他有些于心不忍。 这丫头最讨厌闻烟味，这个时候她很脆弱，不能再让她吸二手烟。 也许爱情就是这样，为了心爱的女人，他可以把视如命的香烟抛之脑后。 妍妍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一张娇俏的小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刘子明看得心里抓心挠肺。 “妍妍，哭出来吧，你这样容易憋出内伤。” 妍妍抬起头看向刘子明，弱弱地问了一句，“明天我父亲的葬礼，您参加吗？” 这个问题狠狠砸在刘子明的心口，他正在为这件事情纠结。 老庄再十恶不赦，他也没有对自己使坏。当然，也许他被蒙在鼓里了。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妍妍阴着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神色黯淡。 男人在思考的时候就代表他在犹豫，她竟然自取其辱，有脸问出这个问题。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开口说道：“妍妍，明天我陪你！” 我陪你！ 三个字让妍妍猛地抬起头，眼底生光。 这个节骨眼上，刘队竟然愿意参加她父亲的葬礼。 其实刚才她是在故意试探他，她想看看刘队的真心，没想到他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本质上，她并没有非要他去参加不可。 纵观整个海港警局，刘队都是未来局长的最佳人选。 他人到中年，无论是经验还是资历都当之无愧。 这个时候让他去参加父亲的葬礼，很容易落人口舌，成为日后的一个把柄。 职场和官场上，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刘队......”妍妍欲言又止，一方面希望他可以陪着自己，一方面又担心会影响他的仕途。 刘子明像是看出了妍妍的心思，冲着她淡淡一笑，“妍妍，你不要有任何精神负担。 老庄是我的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参加他的葬礼。” 妍妍点点头，心里像是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 刘子明刚想继续说几句体己话，海港市茅山火葬场的电话打来了。 安卓手机的功能很强大，可以识别相关单位的名称。 这要是换作平常日子，他一定会将这组电话号码给拉黑，他喵的太晦气。 近日以来，他接二连三去那地方，似乎对死亡这件事情越来越看淡了。 前几天和殡仪馆对接，罪犯汪富贵的尸体将由海港警局和民政局白事部门授权给殡仪馆进行火化。 此人罪大恶极，是一名惯犯。家中只有一位高龄老母亲，现在已经被警局安排到养老院。 亲友已经和他们断绝关系，自然不会有人收尸。 罪犯汪富贵的尸体不能一直待在法医室的停尸柜里，霸着茅坑不拉屎。 接通殡仪馆办公室的电话，对方声称相关的流程已经都对接好了。 海港警局这边可以将尸体用黑色运尸袋送过去，他们也可以安排殡葬车来取走该名罪犯的尸体。 因为知道此人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殡仪馆那边的工作人员都不太愿意过来拉走尸体。 人都是这样，对待大坏蛋，会发自骨子里的厌恶和鄙视。 两方对接下来，刘子明答应对方，下午就将汪富贵那浑蛋的遗体送去火葬场。 让一把火烧去他的罪恶！ ...... 下午三点，刘子明安排刑侦一组夏枫和他一起将汪富贵的尸体从法医室运上车。 严勇拉开停尸柜的时候，那浑蛋躺在里面瞪着一双阴鸷的三角眼，眼神死灰一般空洞。 法医已经见怪不怪，刘子明他们还是吓得倒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做了一个提肛运动。 人类对同类的尸体，发自内心的恐惧，警察也不例外。 千万不能过度神化了警察，大家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 “这货长得真恐怖，一看就是杀人犯的长相！”夏枫的语气不太好，明显是在给自己壮胆。 刘子明扯着嘴角挤出一丝笑意，“夏枫，这你就说错了，许多杀人犯都长得特别斯文，有些还是颜值担当呢！ 电视电影里面经常将罪犯丑化，不是弄个刀疤，就是弄个大痦子，那是为了让观众区分好人坏人。 随着大家对剧情的要求越来越高，这些年导演在选拔演员的时候也会挑选一些颜值高的人来演绎斯文败类。” 夏枫点点头，说道：“没错！前段时间我媳妇儿正在追一部网剧，男主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但是长着一张盛世美颜的脸。 我媳妇儿的三观当时就跟着那大坏蛋的颜值去了，被我狠狠一番教育，让她赶紧弃剧。” 两人闲扯了几句，实则是在转移注意力，没人愿意看罪犯汪富贵那张死刑犯的丑陋嘴脸。 这浑蛋长得极其凶狠，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找到老婆的。 两人将汪富贵抬上车，一路驱车赶往火葬场。 “夏枫，再开快点，和这家伙在一辆车上心里膈应得慌。”刘子明一脸嫌弃。 “OK！您坐稳了！”夏枫一脚油门深踩，半个小时不到就开到了城乡结合部。 茅山火葬场一般都设立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活人见了会心里犯怵，这是人类畏惧死亡的本能。 有些人连白事店都不敢看一眼，实则就是不能坦然面对生死。 抵达火葬场时，因为死者的身份特殊，殡仪馆的领导都来了。 一群人阴着一张脸出来接尸体，大家都知道尸袋里面是一个大坏蛋。 民政局、海港警局一起找到殡仪馆，他们不能避而不见。 火化工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人员将刘子明和夏枫二人带到了监控室。 坐在监控室可以看见死者被送进火化池，以前需要推尸体的工人操作，现在直接都是一键按钮。 遗体会“扑通”一声，瞬间掉进焚烧炉，几秒钟的功夫高温出来一堆骨灰。 “我勒个去，现在都是高科技啊！”夏枫脸色有点煞白。 毕竟这地方谁都逃不掉，是个人都会有到这地方报道的一天。 刘子明看了他一眼，说道：“各行各业都在进步！ 以前的技术没这么好，火烧炉如果受热不均，遗体还会残留在里面，需要二次返工。” 夏枫喉结一阵紧缩，瞬间脑补了画面。 很快，殡仪馆的人将罪犯汪富贵的骨灰放进了一个袋子里。 “警察同志，死者的骨灰我们就不装进骨灰盒了，盒子是经济开销。” 刘子明点点头，工作人员的意思是，给罪犯买一个骨灰盒是浪费。 “对于无人认领的骨灰，贵单位怎么处理？”刘子明问道。 “一般六个月无人认领的骨灰，我们会进行无公害化处理。” 夏枫瞪大了眼睛，问道：“啥事无公害处理？” “所谓的无公害化处理就是回归自然，存放骨灰也是一种经济开销。 民政局白事处理部门那边已经走公账缴纳了火化费用，骨灰盒就没必要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说道。 “我们确定死者没有亲属会来领取他的骨灰，你们不必保存六个月，早点让他回归自然吧！”刘子明看向殡仪馆的一名领导说道。 有他这句话，领导示意工作人员赶紧把那浑蛋的骨灰尽早处理。 夏枫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了一句，“人还是不能干坏事，不然死得都没有尊严！” 民政局白事部门的工作人员先行离开后，刘子明代表海港警局向殡仪馆相关工作人员表示了感谢。 一个大坏蛋的一生就此了结，大家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寒暄过后，殡仪馆的领导说，他们已经安排了下午茶。 刘子明二人拒绝了，贵单位真是太客气了，不过他们谁都不敢留下来吃，担心会吃得噎死。 正文 第566章 江洋空降，海港警局 抵达海港警局时，省公安厅的那辆丰田考斯特停在警局门前。 冷军、孙梦、几位副局长、正处级干部都已经立在门前，脸上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 “啥情况？这是来大领导了吗？该不会是姚文龙部长吧？”夏枫惊呼道。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脑袋，“你真会想，姚部长在帝都呢！也许是......” 心里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刘子明阴着一张脸，和警局门前一群人的笑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队，冷厅长才来的时候两鬓还是黑的，这会儿已经两鬓斑白了。”夏枫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你的观察能力很不错！” “那是！我可是警局的老刑警了，这点观察能力没有，我可以去喝西北风了。” 刘子明突然看向天空，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刚才火化了汪富贵，原本心情大好，这会儿他却感觉海港市的天儿要变了。 “刘队，我们进去吧！”夏枫看见刘子明对着天空发呆的样子，貌似有些魔怔。 刘子明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走吧！” 两人一边步行，一边看见那辆丰田考斯特走下一位器宇不凡的男子。 男子长相周正，一身正气，看起来特别有精气神儿，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 人类的磁场是不同的，有些人的脸一看就像一间长期不开窗的屋子，让人不想进去。 从车上走下来的那名男子，看着就很有干劲，应该是一名做实事的人。 这点识别人的能力，刘子明还是有的。 在职场这些年，他看多了身边来来往往的人。 冷军正在和那名男子握手，还很亲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看上去是老相识。 孙梦看着此人，眼睛里熠熠生辉，好像看见了阔别已久的老朋友。 警局这边几位副局长和几名正处级干部都哈着腰，很客气地和那名男子问好。 文职女警方小可竟然捧着一束鲜花出来迎接此人，看样子这名男子一定是一位重量级的人物。 刘子明和夏枫走进警局一楼大厅时，门前竟然临时做了一张大红色的KT板，上面写着热烈欢迎江洋同志莅临海港警局。 大厅的显示屏上，滚动文案正在同步播放。 大办公室一群文职女警一个个像冬眠的小蛇经历了惊蛰，突然万物复苏了。 前几天还一个个蔫蔫的，像霜打的茄子。 这会儿大办公室叽叽喳喳，方小可的脸色一片潮红。 “我刚才去献花，江洋长得老帅了，根本不像四十岁的人。” “他刚才进来还看了一眼我这个方向，没想到他竟然和刘队同龄，人比人气死人！” “小可，他是什么来头，查到了吗？” 方小可一脸兴奋，“中午冷厅长让我买花，我以为他要亲自去慰问吕专家，没想到是迎接江副市长。” “副市长？海港市的几位副市长没有姓江的呀！” “你们还不知道吧？ 他是G省L市的副市长，任职三年时间，他将全市GDP翻了几倍。 G省的黑土地很出名，农业特别发达，他借助互联网让农民们在田间直播卖大米，反响盛大。”方小可已经提前对江洋进行了百度百科。 “嘘，别说了！” 方小可回眸时，刘子明已经立在她的面前，阴着一张大灰狼都害怕的脸。 “刘......刘队，您怎么像一只猫似的，走路都没声音。” “小可，明天参加葬礼的名单最终确定了吗？”刘子明黑着脸问道。 方小可突然来了情绪，红着眼睛嘟哝道：“刘队，我已经舔着脸又问了一遍各科各室，没人愿意参加。” “你受委屈了！”刘子明丢下这句话，走出了大办公室。 方小可愣在原地，刘队这是转性了吗？竟然开始有同理心了！ 刘子明离开后，夏枫紧跟其后，问道：“刘队，这个江洋你熟悉吗？” “不熟！不过我已经听见了，他是G省L市的副市长。” 夏枫在百度里面输入了江洋两个字，一下子弹出各行各业的江洋。 “刘队，你看！他之前是从省公安厅提拔到G省，没想到和咱们是同行。”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来是冷军的人。看样子，这个冷军是想搞事情了。 这才消停了一两日，他就按捺不住了？ 回到刑侦室，妍妍阴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妍妍，瞅啥呢？”刘子明问道。 “警局来了新面孔，您看见了吗？” “嗯，此人叫江洋，G省一个市里的副市长，冷军的旧部下。” “冷军的人？”妍妍反问道。 “是的！不知道冷军又在耍什么把戏。” 刘子明刚说完，夏枫去厕所回来了。 “劲爆消息，我刚才上厕所听见隔壁有人在议论那个江洋！”夏枫一脸八卦。 “他们说什么了？”刘子明反问道。 妍妍这时已经把门给关上了，她现在越来越谨慎。 刘子明看在心里，为她的进步感到欣慰，也感到心塞。 如果可以，他愿意看着她永远单纯，永远无忧无虑。 生活有时候就像一把无情的刀子，划破了伤口，流血结痂之后才会长记性。 “他们说这个江洋可能是过来接替老庄的位置！” “他来当局长？”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这不相当于从厅局级副职降到了正处级干部了吗？” “是啊，我也没搞明白，感觉没人会这么傻吧！” 刘子明心口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总感觉这里面有猫腻。 至于是什么猫腻，他暂时没看明白，但是一定和冷军有关。 三人正在刑侦室讨论这位江洋，方小可已经在警局群里通知大家半个小时后召开紧急会议。 刘子明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冷军这么快就开始搞动作了。 “刘队，会不会有诈？”妍妍一双丹凤眼，浮上了担忧的神色。 “别怕！是人是鬼，咱们先去会一会！”刘子明拍了拍妍妍的肩膀，“放心，有我在！” 妍妍点头如捣蒜，嘴角露出最近难得的一丝笑意。 夏枫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感觉他俩的关系就差到嘴边了。 干嘛不官宣，难道是想等到案件侦破之后？ 那也行，到时候双喜临门，说不定可以吃顿大餐。 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DNA鉴定中心那边，催问结果。 那边的回复是，最迟要到下班前才能给出答复。 殷凯已经发微信催促了三次，看样子他们在澳洲那边也坐立不安。 大家都很期待两具白骨的身份尽快真相大白。 半个小时后，海港警局会议室，一屋子黑压压的人头。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微妙，和之前不太一样，因为多了一张生面孔。 江洋坐在冷军的旁边，面带笑容，看起来很和善。 相由心生，初次见面，刘子明觉得此人的脸上没有一点戾气。 刚才的碎片时间，他又对此人进行了一个深度的了解，他的政治身份十分清白。 早年是省公安厅办公室秘书，负责替领导写材料和讲话稿，笔杆子很不错。 后来一路被提拔成为了G省L市的副市长，任职三年战绩赫赫，在文旅事业上对当地做出了巨大贡献。 他很擅长借助互联网的风向，为老百姓们出谋划策，当地百姓都很爱戴他。 这么一个好官被调到海港警局担任局长一职，G省怎么会同意放人的？ 难道是上面的要求，这其中必定有冷军在暗箱操作。 刘子明正在出神，眼睛全程盯着江洋。 江洋发现自己正在被一双坚毅的黑眸盯着，那种眼神带着警惕、分析、揣度......总之很复杂。 “你好！我是江洋！”江洋十分有礼貌，主动伸出一只手和他身旁的刘子明握手。 刘子明错愕了三秒，坐直了身体，两只手触碰在一起，他并没有感受到一丝异样。 面前这位叫江洋的男子，五官端正，一身正气。 他的一双眼睛清澈如水，这是官场人少有的纯洁。 “你好！我是刘子明！”...... 正文 第567章 闻到一股，不安气息 冷军坐在会议室的C位，过去旁边一直坐着庄建国。 物是人非，现在取而代之是从G省来的江洋，江副市长。 冷军对着话筒试了一下音，脸上的气色和前几天比起来明朗了许多。 眉宇之间的神采，看起来像回到了第一天来海港警局的样子。 孙梦坐在他的右边，江洋坐在他的左边，像两位左右护法，让他心里安稳了许多。 自己人在身边比较踏实，这一屋子的人谁是人谁是鬼，他分不清。 但是他知道，最难对付的人就坐在江洋隔壁，他的名字叫刘子明。 “同志们，侦查工作正在持续进行中，大家最近都辛苦了。 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冲过去就是胜利......”冷军的开场白一直都是满满的正能量。 刘子明轻笑了一声，这货挺能装的，姜还是老的辣。 江洋听见刘子明一声轻笑，回眸看向他。 两人对视的时候，刘子明挑了挑眉毛。 江洋面带微笑，冲着他笑了笑，两腮下方竟然有两只深凹的大酒窝。 冷军的开场白结束后，话风进入正题。 他看向身边的江洋，笑得一脸欣慰，好像看着自己的亲儿子站在自己的身边。 “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G省L市江洋副市长。 大家一定很奇怪，他为什么会来咱们海港市。”冷军说完这句话，停顿了几秒，给大家反应的时间。 沉默了一会儿，他继续笑着说道：“江洋曾经是省公安厅办公室秘书，是我的老部下。 因为工作能力优秀，上级领导将他调到了G省。这三年，江洋的成绩很斐然。 以上都是题外话，江洋同志是我们的同行，他在这个系统待了十几年。” 会议室一阵小声的议论过后，很快恢复寂静无声的状态。 “话不多说，我直奔主题。 江洋从G省借调到海港警局，是临时接替庄建国之前的工作。 群龙不可一日无首，江洋这段日子会带领大家一起努力侦破案件。 他是由姚文龙部长和省委、市委组织部商议决定，指派下来的最佳合适人选。 下面请大家用热烈的掌上欢迎江洋给大家做自我介绍。” 会议室响起了掌声，听着不太给力。 除了几位副局长和几位正处级干部还算热情，其他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疑虑。 偌大的海港警局就找不到一个可以临危受命的人来接替庄建国的位置？ 几位副局长还坐在这里呢？ 退一步来说，论能力，刑警队的刘队长也不差啊，为什么要用一个空降兵。 江洋起身，面带微笑，开始他在海港警局的第一次讲话。 “大家好，我叫江洋，G省L市副市长。 这次临危受命，是为了三月份以来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和多起命案。 往后这段日子，还请大家对新人江洋多多照顾。” 说完，江洋对着一屋子的人鞠了一躬，举止之间尽显教养和气魄。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此人不显山不漏水，而且废话不多。 初次见面，他对此人没有敌意。 倒是冷军的脸色突然有些暗沉，他拿起话筒继续补充道：“江洋为人很低调，我来补充几句。 这段日子江洋代替庄建国的职务，名义上是海港警局的局长......” 刘子明掏了掏耳朵，冷军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江洋不是一般的虾兵蟹将。 大家一定要把他当回事，名义上江洋现在是海港警局的局长。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有些诡异，突然空降一位首领，大家都需要时间来磨合。 冷军发表完大篇大论之后，将话筒递给孙梦，和她低声说了几句。 孙梦起身，将话筒交给了刘子明。 刘子明身上那件外套已经穿了有些日子了，身上散发出一股尼古丁的味道。 孙梦当即胃部一阵痉挛，差点做出一个孕吐的动作。 这一细节被冷军看在眼里，心口一提，他决定尽快送孙梦回省城。 刘子明的眼神正在打量着他的女人，那种眼神像是能够把孙梦给看穿，知道她里面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衣。 此人有一只狗鼻子，问道一丝味道就能够挖掘到底。 “子明，你把连日来发生的命案在会议上言简意赅地梳理一遍。 一来大家可以继续回顾一遍，找出当初遗漏的细节；二来让江洋同志可以尽快熟悉案情。” 冷军看着刘子明的眼睛，眉宇之间浮上了一层不同往日的神采。 从江洋走下那辆丰田考斯特，他便察觉出冷军的底气足了许多。 刘子明接过话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要不这样吧，多起案件大家已经都很熟悉了，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我看可以这样，我待会儿把几起命案的来龙去脉整理打包发给江......江局长，行吗？” 刘子明的眼神在冷军和江洋之间来回移动，冷军的眉宇之间突然顿沉。 江洋像是察觉出空气中的火药味，他做办公室秘书多年，这点嗅觉没有就白混了。 “我看可行，这样可以节约大家的时间，不用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大家宝贝的查案时间。 冷厅长，我和刘队对接一下，尽快将多起命案尽快熟悉。”江洋面带微笑，眉宇之间坦坦荡荡。 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冷军自然要给江洋这个台阶下，而且刘子明还算是有点情商，刚才已经改口称江局长。 沉默了几秒，冷军接过话筒，“接下来的日子希望大家与咱们江局长并肩作战，争取打一个漂亮的胜仗。 好了，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散会后，冷军示意孙梦先离开，他单独把江洋和刘子明二人留了下来。 “子明，尽快把几起命案的详情整理发给江洋。 我已经答应了姚文龙部长，一周之内必须结案，就差签军令状了。” 说完，他又看向江洋，“刘子明你应该听说过吧？” 江洋点点头，笑出两只大酒窝，“久仰大名了，海港警局的传奇人物，屡破大案。” 刘子明摆了摆手，“虚名而已！连日来的案件如果不能侦破，之前的战绩赫赫都得打脸。 人们都只看眼前，不会把你过去的功名拿出来重温。 对了，冷厅长前些日子还被群众丢了鸡蛋和番茄，你知道吧？”刘子明失声笑了笑。 冷军的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两眼怒气在升温。 江洋一脸惊讶，“民愤已经这么严重了？” “可不嘛！当时的局长庄建国也被砸了鸡蛋和番茄，两位领导当时老狼狈了。” 冷军阴着脸看向刘子明，“子明，严肃点，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没有开玩笑啊，我只是告诉江局长，如果再不破案，说不定不是扔番茄鸡蛋这么轻的了。 也许会......扔炸弹！” “胡闹！别造谣！”冷军突然拍了桌子，赶紧终止了此次谈话。 刘子明笑了笑，准备离开会议室的时候看了一眼江洋，“加个微信呗，我把文件压缩包传给你。” 江洋露出两只大酒窝，主动起身出示了自己的二维码。 “OK！待会儿就发你！”说完，刘子明一脸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冷军。 “老厅长，您最近有点暴躁哦！ 建议服用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的穿心莲口服液，降降心火。” 刘子明离开后，冷军一张阴冷的脸缓和了不少。 江洋看出了异样，问道：“厅长，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冷军一双凛冽的眼睛注视着窗外，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下去。 “江洋，你一路奔波劳顿，咱们先去锦香园用餐。” 江洋见冷军的脸色不是很好，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两人走在海港警局的走廊上，江洋似乎闻到了一股不安的气息。 正文 第568章 不得不说，爬得挺快 路过刑侦室，江洋突然立在门口。 他回眸看向屋内，刘子明的手里正握着一支烟，抵在鼻尖下方并没有点燃。 在他后排有一张年轻的脸庞，刚才在会议室见过。 女孩一脸忧郁，但是遮挡不住她年轻的颜值。 “这女孩是？” 冷军看了一眼刑侦室，语气低沉道：“她是海港警局二十几天前刚参加工作的实习女警，她也是庄建国的千金。” “哦！”江洋一脸深沉，这女孩的忧郁气质有理可循了。 局长父亲违背了警察的信仰，是警局的内鬼。这换作任何人，应该都会生无可恋。 某些时候，公职人员一定要比普通老百姓对自己的要求更高。 一步走错，万丈深渊，祸及子孙。 江洋又看了一眼刘子明，此人一脸严肃。这与他刚才在会议室的样子判若两人。 “江洋，别愣着了，走吧！”冷军催促道。 “刘队长很有性格，看起来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江洋笑了笑，两腮下方是一对凹陷的大酒窝。 冷军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语气有一丝阴冷，“是挺不一样的，总是不按规矩出牌。” 江洋看向老领导，眉宇之间轻蹙了一下。 虽然他刚来不久，但是已经嗅到了两人之间貌似不对付。 “要不喊上刘队一起去吃饭？”江洋问道。 “不必了，今天是省公安厅的同志们陪同你，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 江洋听出了冷军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的意思应该是，刘子明和他们不是自己人。 冷军敲开了孙梦那间办公室，孙梦已经准备好了。 干练的短发下，一张俊俏的脸蛋。 嘴唇上面貌似还涂抹了淡色的口红，很提她的气色。 “孙秘书，江洋的接风晚宴安排在锦香园，大家一起去用餐吧！”冷军的语气虽然很有官威，但是明显听出不一样的味道。 江洋眼睛一紧，察觉出一丝异样。 尤其是三年不见的孙梦，整个人看起来比过去更加女人了。 她看待冷厅长的表情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江洋嘴角扯了扯，这是他当年从事办公室秘书一职，经常察言观色留下来的职业毛病。 孙梦点点头，拎着包包跟随他们走出海港警局。 路过警局大厅的那间大办公室，以文职女警方小可为首，几名女警都勾着脖子张望新来的江局长。 冷军笑了笑，看向江洋，“江洋，你的魅力不减当年啊！” “厅长，您别逗了，大家伙儿就是把我当猴儿观赏呢！” “那你一定也是一只美猴王！” 两人说笑着，已经走出了海港警局。 丰田考斯特已经停在门口，官威十足。 三人走上车，几名从省公安厅一起前来海港市的同志已经在车上等候多时。 一群人在车上开始寒暄、拉近乎。 江洋这三年的成绩有目共睹，在官场上未来可期。 这个时代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说不定将来就是一条肥硕的大腿，一车人都在抱江洋的大腿。 车子抵达锦香园酒楼，冷军、孙梦、江洋三人在三楼一间小包厢用餐，其余人都被安排在二楼进行用餐。 江洋感觉这次安排像是故意支开了其他人，难道冷厅长有话需要和他单独谈？ 他身旁的孙秘书三年时间不见，看起来和过去不大一样。 除了工作岗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的形象气质也发生了改变。 江洋可是做了十几年的办公室秘书，刚才在会议上他就已经看出冷厅长和孙秘书之间有点说不清楚。 “领导，精致八冷已经上齐了，什么时候开始走热菜？”酒楼经理笑着问道。 “可以安排走菜了！”冷军说完，酒楼经理退了出去。 冷军又示意孙梦把门关上，两人看起来配合很默契。 江洋全程都面带微笑，冷军的心情看起来也不错。 孙梦正在给两人端茶倒水，身影有点像当年在会议室当接待员的模样。 这一晃眼，她都已经是省公安厅厅长的办公室秘书了。 不得不说，她爬得挺快的，而且很励志！很传奇！ “孙秘书，让我来吧，哪能让女同志服务大老爷们！” “您坐着，你们好久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聊。 再说了，这是我的老本行。”孙梦笑得一脸亲和，而且颇有自嘲的能力。 冷军伸出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江洋见状也伸出一只手，笑道：“老领导，这么客气干嘛？” “江洋，这次你能来坐镇海港警局局长这个位置，我很欣慰，也很感动。 今晚咱们不谈工作，一醉方休。 孙秘书，把酒开了，我和江洋今天要好好叙叙旧。” 江洋笑了笑，看向孙梦，摆手说道：“孙秘书，不用开酒了。 据我所知，厅长可是和姚文龙部长打了包票，一周之内必须结案。 我可听说了，您当时在电话里头撂了一句狠话，说再不破案就提头去见姚部长。” 冷军笑了笑，“姚部长连这话都和你说了，可见你前途无量，日后必定有大出息！” “大出息不敢当！ 我只希望我所到之处，老百姓的腰包里都有满满的红票子，人人桌上都有三菜一汤！” 冷军拍了拍江洋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的这句经典名言已经在各大会议上被人引用，还有后半句。” 孙梦笑得一脸亲和，“我知道，江洋的原话我已经会背了。 希望人人桌上都有三菜一汤，还得是两大荤一蔬一荤汤。” 话落，三人在包房里笑声爽朗。 冷军心口顿时舒展了许多，连日来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厅长，咱们晚上就吃菜，这些酒就等着侦破案件后再喝。” 冷军点点头，笑道：“这些年大家都变了，唯独你还是一点没变，一如既往地敬业。” 两人闲扯的功夫，热菜已经一道道摆上了桌。 江洋看起来饿了，吃得挺香，一直夸赞海港市的土帮菜做得不错。 冷军席间看了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终决定还是等吃完饭安排他入住后，两人在酒店私聊。 孙梦全程看起来没什么胃口，肚子的娃儿虽然才11周左右，她的孕吐反应已经很严重了。 江洋抬头看向这二人，笑出两腮的大酒窝子，“老领导，你俩怎么不吃菜啊？ 这一桌子菜不能浪费，回头都得打包。 上面发布下来的红头文件已经再三强调，要将节约粮食放在第一位。 这三年我在G省，深知农民们种田太辛苦了。 每一颗米都印证了那两句古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饭后，一群人再次坐上了丰田考斯特政务用车，准备返回他们在海港市定点入住的锦泰宾馆。 回到酒店后，孙梦将房卡交给江洋。 她特意将江洋和冷军安排在同一楼层，这样可以方便他们交流。 一切安排妥当后，孙梦和他们二人打了招呼就先返回到自己的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跑进卫生间，不可遏制地一阵狂吐。 再次抬起双眼时，眼眶里面像打碎的琉璃，细碎中散发出泪光。 她对着镜子莞尔一笑，“宝宝，爸爸很快就会打赢这场胜仗，咱们宝贝会在瑞士出生。” 说完这句话，她开始解衣宽带，裸露在镜子前，她的身材如同少女。 没生过孩子的女人，腹部平坦，杨柳细腰。 不过这段日子，她的小腹已经开始微微隆起。 多亏了警服宽松，她自身又是属于那种比较藏肉的体型。 白色的LED灯光下，她的肤色散发出磨皮的光感..... 正文 第569章 也许是我，道行太浅 江洋插入房卡，走进了房间，冷军紧跟其后。 回到房间，江洋脱下外套，在床上做了一个五马分尸状。 “还是躺平舒服啊，这一路虽然是坐飞机，但还是挺累的。 人到中年身体各项机能开始下降了，我也开始老了，现在都是蛋蛋后的天下了。”江洋笑道。 “你小子正当年，时代是你们的。我没几天就退休了，到时候啥也不是。”冷军在和江洋预热话题。 江洋多有眼力的人，听出了冷军话里有话，于是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厅长，您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江洋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有流露出来吗？”冷军笑了笑。 江洋点点头，笑道：“有！从我走下丰田考斯特，我就看出您有一肚子的话要和我说。” 冷军拍了拍江洋，语气低沉道：“不瞒你说，海港市发生的这些命案挺让人糟心的。 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些，你最近要多注意那个刘子明，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此人在侦查工作中容易天马行空，甚至喜欢幻想案情。 他不按照常理出牌，搞的几起案件到现在都没有侦破，主观臆想极其严重。 另外，庄建国是黑警的事情，你已经都知道了。 我怀疑他在警局还有下线，纪委最近几天都在这里挨个找人问话。 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已经交代出十年前的另外一桩案子。 “什么案子？”江洋问道。 “一起绑架人口案！ 目前四名失踪人口已经发现了三名，已经是陈年白骨了。”冷军的语气低沉道。 “这么恶劣？” “嗯，这个回头再跟你说！ 刘子明和庄建国是多年来的师徒关系，两人之间关系不浅。 这个刘子明我怀疑......”冷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您是怀疑刘子明是警局窝藏的另外一名内鬼？他和庄建国属于同一个阵线？”江洋问道。 冷军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几起命案每次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就会断裂，我怀疑和他脱不了关系。” 江洋的眉头蹙了蹙，“我看人挺准的，他看上去不像是黑色人！” “那你觉得庄建国像吗？你们早年间见过一次！”冷军反问道。 “看着是不像，没想到......也许是我道行太浅了。”江洋颇为自嘲地笑了笑。 “不是你道行太浅，而是庄建国的道行太深，连我都被蒙骗了二十年。 当初他坐上这个位置，我也出了一份力，是我给上面写了推荐信。”冷军叹了一口气。 江洋安慰道：“过去的事情就当做经验教训吧，毕竟人的好坏不会写在脸上，只会放在心里。” “是的，人心叵测，世事难料。”冷军一脸阴沉，摸了摸口袋中的烟。 “老领导，您这烟瘾是跟随年龄渐长的吗？”江洋笑了笑，他笑起来两只深凹的大酒窝很迷人。 “之前已经戒了，这不最近心烦嘛！”冷军深吸了一口烟，平静了一下心情，决定开门见山。 江洋见冷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接下来会是一次长谈。 他干脆站了起来，用酒店的热水壶烧了一壶开水。 房间里有两包立顿绿茶，他给两人各自泡了一杯，端给了冷军。 即便他的官衔再大，冷军也是他当年的伯乐。 没有冷军，就没有今天G省L市的副市长江洋。 冷军将烟屁股丢在烟灰缸内，抿了一口茶水，说道：“这茶包的口感不如浙江省的龙井。” “哈哈，一个是纯天然无公害农产品，一个是人工加工制成的速成品，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江洋淡淡一笑。 他现在其实挺困的，这一路舟车劳顿。 抵达海港警局休息了半小时就紧锣密鼓召开了紧急会议。 这会儿要是房间里没人，他倒头就能入睡。 冷军又喝了一口茶，放下了杯子。 江洋将杯子放在一旁，知道老领导准备开始进入主题了。 “江洋，我还是那句话，我怀疑刘子明有问题，他也许是庄建国的团伙。 他们师徒二人在警局这些年，也许已经黑腐了不少人。 人心都藏在肚皮里面，靠肉眼是看不出来。 咱们身边可能都是形形色色的鬼，你能信任的人只有我。 为什么让你过来，是因为你不仅有能力，更有智谋！关键我们之间是完全互相信任的关系。” 冷峻说完这段话，看向江洋，期待他能够给出一些反应。 如他所愿，江洋很感动，眼眶顿湿。 冷军的心里松了一口气，江洋还是当年的江洋，完全可控。 “厅长，于我而言，您也是我最信任的老领导。 还是那句话，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 当年深夜的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将我整个格局观完全打开了。 我们即便有宏伟抱负，也必须有一个舞台让我们站在上面发光发热，然后去照亮更多的人。” 话落，江洋瞬间打了一个激灵，说得太激动了，浑身汗毛倒竖了起来。 冷军的心底冒出了温热的气息，江洋的话真是窝心。 江洋继续说道：“老领导，请您放心。 不管身边窝藏了多少只鬼，我江洋一定要在一周时间内把他们通通揪出来。 刘子明如果真的如同您所言，他一定和庄建国一样，逃不脱法律的制裁。” 冷军点点头，决定将三月份以来的多起命案和轰动全国的连环杀人案和江洋梳理一遍。 至少他要在刘子明之前，先在江洋的脑袋里先入为主，打下一个桩基。 这样甭管他刘子明怎样巧舌如簧，他也左右不了江洋。 他深知，在江洋的心里，他占有很重要的一席之地。 两人在房间里长聊了几个小时后，冷军的一包烟已经见底。 江洋睁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认真在听他讲述案件的来龙去脉。 “江洋，以上就是多起命案和二十年前少女溺水案、十年前失踪人口案的案件详情。 信息量比较大，明天上班时间理一理头绪。 今天就早点休息吧，你眼睛都红了。”冷军拍了拍江洋的肩膀，语气间尽显关怀。 “厅长，那您也早点休息，我洗个澡就睡。 明天开始，我会和您并肩作战，一定打赢这场胜仗。”江洋的语气很坚定，透露出必胜的信心。 冷军伸出一只手，江洋笑了笑，伸出了一只手。 屋子里，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大有一种齐心协力揪出真凶和内鬼的决心。 冷军出门后，身材伟岸地立在门前。 回眸看向302的房门，他的眼底升起了一道诡异的光。 迈着步子准备回房间的时候，他摸了摸口袋，发现里面有一枚白色的药盒子，里面放着高血压的药丸。 这是孙梦多年来，每天都会为他准备的。 一个女人可以伪装，但是她不可能一装就是十几年。 冷军心头一热乎，准备去四楼看一看他的小孕妇。 刚才在锦香园的时候，他就察觉出孙梦看见油腻的菜就会产生不适。 一顿晚餐进行下来，她并没有吃多少。 酒店房间是没有监控的，但是走廊上一定有监控。 思前想后了半天，他决定还是不去了。 这个节骨眼上不能惹事情，等案件侦破后，他们在瑞士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 他们可以不用遮遮掩掩，站在瑞士的苏黎世湖边上，他们可以偎依在一起，手里牵着小晚霞...... 海港警局。 DNA鉴定中心的同事仍然没有给出两具尸骨的结果。 大概是一个DNA序列查询中，机器出现了一些故障。 大约等到晚上九点半的时候，DNA那边的同事才将鉴定结果赶了出来。 刘子明拿着两份报告快速看了起来，妍妍站在一旁，眼睛紧紧锁死两份纸质报告。 一分钟后，两人心底的寒气窜到了头顶...... 正文 第570章 里面露出，一只眼睛 南半球，时差是两到三个小时，澳洲墨尔本的当地时间已经进入凌晨。 鲍平华、殷凯、大龙、警务处处长四人，正在等待刘子明的回复。 警务处处长哈欠连连，没有案件侦查工作时，这个点他已经入睡了。 三名中国人，一位是驻外大使馆的一级秘书，另外两名是中国刑警。 于情于理，他也没有提前下班的理儿。 他贴着鲍平华的耳朵，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鉴定结果。 鲍平华一副愁云不展的样子，干脆再次拨打了刘子明的电话。 刘子明和妍妍二人正立在刑侦室，心里拔凉拔凉的。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二人缓过神来。 “子明，鉴定结果出来了吗？”鲍平华问道。 电话那头陷入一阵沉默，时间在分秒间流逝。 “子明，你在听吗？是不是信号不好？”鲍平华追问道。 过了一会儿，刘子明的声音像是从世界上最寒冷的地方穿透进鲍平华的耳朵。 “平华，鉴定结果出来了，两名死者分别是法医欧阳焱和当年的实习法医杨心蕊。” 这回换作鲍平华沉默了，缓过神来，他开口说道：“好......我转告大龙和阿凯。” “平华，辛苦了，让他们尽早带着两具尸骨回国安葬。”刘子明说道。 “也许他们并不这么想！”说完这句话，鲍平华将电话递给了殷凯。 鲍平华刚才开了免提，他们二人已经听见了这个噩耗。 殷凯接电话时，鲍平华正在和警务处处长翻译刚才的电话内容。 “刘队，我们想留下来继续调查两名死者的死因，揪出背后的凶手。”殷凯的眼眉之间怒气大盛。 即便欧阳焱和杨心蕊当年已经离职前往澳洲，他们的死因终究和二十年前的案件似乎有关联。 不管藏匿在澳洲这边的凶手是真凶还是真凶安排的刽子手，他们都必须揪出那个人。 作为海港警局曾经的两名法医，他们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两人死在异国他乡，二十年后才被发现在别墅的地下室里。 如果这次他们没有漂洋过海来寻找两人，也许再过个几十年，当地政府实在看不下去了，会对别墅进行就地爆破。 到时候可能会炸出他们的骸骨，也可能会炸成一堆尘土，仿佛他们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刘子明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不行，你们两人在那边调查这么大的人命案件太不安全了。” “刘队，他们不能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咱们把尸骨运送回国后怎么和他们的家属交代？ 到时候家属再报案，咱们不还得继续来调查？ 您放心，墨尔本警察局这边可以介入调查此案。”殷凯的语气很急躁，听得出来他很愤怒。 大龙抢过电话，扯着大嗓门子说道：“刘队，再给我们几天时间，我们一定要揪出弄死欧阳焱和杨心蕊的真凶，不然我就是回去也不会踏实。” 刘子明想了想，开口说道：“大龙，把电话给警务处处长，我和他交流几句。” 大龙错愕了几秒，“刘队，您貌似只看得懂26个英文字母，您确定交流无障碍吗？” “少废话，妍妍是英语八级水平，我让她同声翻译。”刘子明开着免提，妍妍就坐在旁边，他脸上有点挂不住。 大龙吃了一瘪，赶紧把电话递给了这边的警务处处长。 “weareMrLiusay......算了算了，平华，还是你来说吧！”大龙的英文水平也是渣渣级别的。 鲍平华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和警务处处长表达了刘子明的想法，希望当地警察局可以介入调查这起谋杀案。 警务处处长点头答应了，说人是死在他们管辖范围内，他们一定会积极彻查此案。 大龙、殷凯、鲍平华三人喜上眉梢，纷纷与警务处处长握了手。 “3Q,verymuch！”大龙笑着说道。 殷凯白了他一眼，小声嘟哝道：“不会说就闭嘴，我听的尴尬癌都犯了。” “你懂个锤子啊！ 英语就是要多读多说，不断加强语感。 英语老师最忌讳你这种不愿意张嘴说话的人。”时间已经进入凌晨，人如果处于未眠状态会无端烦躁。 殷凯被大龙怼了两句不再吱声，这家伙今天脾气渐长了，估摸着是袋鼠肉吃多了，上火。 警务处处长安排值班人员将鲍平华三人送到了皇家植物园附近的居民区。 三人对金发碧眼的驾驶员表示了感谢，一起前往珍妮弗的家中。 远远地望去，家家户户已经熄灭了灯光，进入了梦乡。 只有珍妮弗家中客厅内还亮着一盏灯，美丽善良的珍妮弗一定是在等他们。 越走越近时，他们透过玻璃窗看见珍妮弗披着一头金发窝在沙发上睡觉。 灯光和月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她全身白得发光。 “angle！”大龙忍不住惊呼道。 珍妮弗好像并未进入深度睡眠，而是一直在等他们三人。 忽然睁开一双蓝宝石一样的深邃眼眸，她看向窗外，眼底顿时生光。 瞬间，笑容浮现在她那张极具异国风情的脸蛋上。 打开门，她与站在第一个的鲍平华进行了亲吻礼。 大龙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被殷凯又白了一眼。 珍妮弗随后和大龙、殷凯都进行了亲吻礼。 大龙乐得晕头转向，珍妮弗已经洗过澡，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香氛味，闻着挺安心的。 “你们吃过了吗？”珍妮弗说着一口很老外腔调的中国话，问道。 “yes！But,Iamhungry！”大龙说道。 已经是凌晨两点，鲍平华和殷凯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珍妮弗笑着说道：“知道你们一定饿了，我为你们准备了夜宵。” 很快，她将食物加热后，端出三份牛排和一些生蚝、薯条。 “开动吧，男孩们！”珍妮弗坐在餐桌前，笑得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大龙正在大快朵颐，殷凯却抬头看向客厅那张合照。 回眸时，他看见珍妮弗祖父的那间卧室门虚掩着，里面露出一只墨蓝色的眼睛。 夜间，那只眼睛像恐怖大片里面的波斯猫。 一只蓝幽幽的眼睛，散发出冰冷的寒光，像欧洲大航海时代的独眼龙海盗。 两人眼神对视时，那扇门很快合上了。 殷凯确定他没有眼花，“珍妮弗，你祖父最近的睡眠质量如何？” “殷，为什么总是这么问？ 祖父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一觉会睡到大天亮。”珍妮弗有点不解，殷凯对这个问题已经问了几遍。 “sure?” “yes！” ......吃完夜宵，四个人睡意全无，走在农场的草坪上散步消食。 清辉的月光下，珍妮弗眼眶湿润了。 大龙察觉出珍妮弗不再说话，扭头看了她一眼，惊呼道：“珍妮弗，你怎么哭了？” 珍妮弗擦了擦眼泪，看向面前那栋陈旧的别墅。 “没想到苏珊已经死了，我一直以为她和那位先生回到了中国。 没想到这些年，他们以这样的方式留在我们身边。”珍妮弗抽泣道。 鲍平华安慰道：“珍妮弗，这在我们中国叫做，世事无常，此生两茫！ 你这么挂念她，苏珊在天之灵会保佑你的。” “珍妮弗，别哭了，我给你唱首歌。”大龙说完，扯着嗓子清唱了两句。 珍妮弗“噗嗤”一笑，“大龙，你没有一个音在调上！你的音乐课是被语数外老师霸占了吗？” 大龙看见珍妮弗笑了，他也跟着笑了，“珍妮弗，你笑起来真好看！” 殷凯全程没有吱声，总感觉身后有人在跟踪他们。 那种感觉随着他们距离面前的别墅越来越近，感觉越来越强烈。 猛地回眸时，身后除了一望无际的星空，并没有人影。 【作者有话说】 新来的粉丝们，记得每天投票哦~作者爱你们 正文 第571章 迫不及待，大展身手 锦泰宾馆。 江洋洗完热水澡，浑身舒展了许多。 虽然满脑子都是冷厅长刚才告知他的几起命案，但是身体已经渐渐困乏。 他决定先睡觉，睡饱了明天投入全新的战斗中。 手机设置了闹钟，他刚准备息屏时，微信提示音响了。 发消息的人是刘子明，他们下午刚加的微信。 点开他的微信头像，刘子明发来了一个压缩包文件，并且附上了一句话。 “江局长，请您查收！” 江洋回复了两个字“收到”，将手机调至了静音模式。 躺在床上，他的身体很绵软，困虫顿时附体。 可闭上眼睛后，他的眼睛里却总是闪现一个人影，那个人就是刘子明。 白天在会议室上，他俩进行了眼神对视。 第一次见到他，江洋就觉得此人虽然看似没正行，一双黑眸却无比坚定。 他从事办公室秘书工作多年，对人的眼睛特别敏感。 有些人的眼神游离不定，鬼鬼祟祟。 内心强大的人，眼神通常非常坚定、且有目标感，比如刘子明。 凌晨，江洋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睡不着了。 起身打开笔记本电脑，他决定快战快决。 没想到这一看，他根本停不下来了。 刘子明对每起案件都做了详细的批注，有理有据，立场不偏不倚。 他将依云湾凶杀案、天德湖碎尸案，黑色行李箱女尸案放在一个文件夹中，并且备注这是连环杀人案。 另外几个文件夹中，有多起命案的死者。 分别是王半仙、张伟、货车司机、李国栋、王医生、苏菲菲、汪富贵，还有在许庄白马一座烂尾楼发现的三具陈年女尸，以及最近发现的三具沉入湖底的男尸。 压缩包里面的内容很多，也很详细，每起案件都做了详细的备注和分析。 作为刑警队的大队长，这些工作一定是他夜间加班加点做出来的。 江洋喜欢做事情敬业的人，就冲着刘子明的做事态度，他感觉冷厅长也许多虑了。 他在职场多年，又在官场上待了几年，见人识人的本领还是有的。 凌晨，江洋在酒店房间里挑灯夜读，刚才的困虫早已经被血雨腥风的一桩桩命案赶走了。 在这些命案中，他感受到了凶手的凶残和死者的悲哀，以及那些人物的悲欢离合...... 直到天空中出现了鱼肚白，江洋才合上了电脑，双目猩红地看着窗外。 冷厅长和刘队长都向他以不同方式，阐述了他们对多起命案的梳理和分析。 刘子明发给他的压缩包文件，却让他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 清晨，酒店的叫早电话打到了江洋的房间座机上。 他伸出一只手接听了电话，里面传出了酒店前台甜美的声音，“先生，您可以前往酒店一楼玫瑰厅享用早餐......” 挂断电话后，江洋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今天是他第一天“入职”海港警局，虽然根本没有睡几个小时，他已经精神抖擞。 立在卫生间的镜子跟前，他开始洗漱。 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这种感觉和他当年前往G省L市的心情一样。 他已经迫不及待在这片土地大展身手，将罪犯绳之以法，送进死刑犯的E区监牢。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江洋打开门看见冷军已经立在门外。 “江洋，一起去用早餐吧！”冷军一脸温和地看着他，还像从前一样。 江洋笑出两只凹陷的大酒窝子，说道：“好的，要不要喊孙秘书一起去？” 两人正在说话时，孙梦已经一身警服出现在三楼的走廊上，冲着两人笑得一脸亲和。 三人抵达玫瑰厅，冷军让江洋坐在他旁边。 两人看起来很亲密，孙梦一直在端茶倒水伺候他们。 “孙秘书真是一个贤惠的女人，谁要是娶到孙秘书，那可是八辈子烧高香修来的。”江洋笑道。 冷军扯起嘴角，笑得一脸欣慰。 孙梦莞尔一笑，眼睛好似偷看了一眼冷军。 江洋心里咯噔了一下，大家都是成年人。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就像咳嗽一样。 三人用完早餐走出锦泰宾馆时，丰田考斯特已经停在门外。 抵达海港警局时，江洋看着警局上方的国徽和红旗，深吸了一口气。 这地方是正义神圣的地方，不应该掺杂一丝灰色。 如果被他发现灰色的双面人，他一定会揪出他。 走进警局大厅时，办公室的文职女警貌似比昨天更加美艳动人。 空降下来的江局长是个大帅哥，大家都比平时对自己的形象更加注重了些。 方小可一直坚持素颜主义，今天也稀罕地涂抹了阿玛尼的粉底液，还抹了迪奥变色唇膏。 孙梦笑了笑，贴着江洋说道：“江洋，你的魅力不减当年啊！小姑娘们都为你梳妆打扮了。” “哪有，孙秘书别开玩笑了！”江洋和冷军都笑了笑。 “我都闻见了胭脂水粉的味道了。 你们大男人不要小瞧了女人的观察能力，没有什么可以逃脱我的眼睛。”孙梦低笑道。 三人路过刑侦室的时候，刘子明和妍妍还没到。 江洋立在门前，沉默了几秒。 孙梦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是庄建国的出殡日，他俩和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去火葬场参加葬礼了。” 江洋四周看了看，整个警局上下基本上没有离岗的人员，看来大家都在避嫌，唯独他们三...... 庄建国的千金去参加父亲的葬礼这个可以理解，刘子明和单小兵竟然一点也不避嫌。 这个节骨眼上，别人都不敢站错队，避嫌还来不及。 他俩去祭奠一个黑警，也不怕在日后留下他人的口舌。 “老领导，刘队长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江洋说道。 冷军眼眸顿沉，看向了江洋，“江洋，这里牛鬼蛇神很多，千万不要被表象蒙骗了。” 孙梦阴着一张娇俏的脸，补充道：“在这里，你只能相信咱们自己人。 尤其是刘子明，此人居心叵测，不是一个单纯的人。” 江洋没有发表意见，而是继续问道：“厅长，我今天在哪里办公？” 冷军看向庄建国原来的局长办公室，黄色警戒线已经撤离了，里面的东西也已经搬空了出去。 后勤管理处甚至对屋子里面的白墙进行了重新粉刷。 现在里面一层不染，像从未有过庄建国这个败类。 “江洋，你忌讳吗？ 那个空出来的办公室之前是庄建国的局长办公室！”冷军拍了拍江洋的肩膀。 江洋没有吱声走了进去，里面俨然已经是一间全新的办公室。 甚至连同桌椅都是新买的，散发出淡淡的木头清香。 “就这间吧！我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江洋看向冷军，眼眉之间笑了笑。 正文 第572章 老庄葬礼，没有体面 凌晨四点的时候，刘子明将案件详情打包成压缩包发给了江洋。 他、妍妍、单小兵三人在警局楼下集合，当时天色还是乌漆麻黑的。 由单小兵开着庄建国生前最喜欢的那辆黑色丰田凯美瑞，一同前往茅山火葬场。 后备箱没合上，里面放着两个大花圈，一个是刘子明送的，一个是单小兵送的。 通常来说，花圈越多，面子越大。 也许老庄的体面只能靠他们维持了。 省公安厅和海港警局，以及市里面的领导，已经互相通过气。 他们都不会去祭奠警局的败类，这种行为没法向群众交代。 庄建国没有东窗事发之前的好友们，不知道能有几个去参加他的葬礼。 单小兵一路沉默寡言，刘子明一路看着窗外，妍妍一个人坐在汽车后座发呆。 她坐的位置是他爸生前最喜欢的位置，单小兵从后视镜里面张望了她两眼。 妍妍的长相就像从他爸脸上剐下来的。 尤其是那张侧颜，看得单小兵鼻尖发酸，直掉眼泪。 虽然老庄做了错事，但是这些年他对自己不薄。 做人要有感恩之心，更何况他并没有加害过他。 十年前，庄建国一个人前往招待所和行凶男子见面。 他故意将单小兵支开，也许就是为了保全他。 刘子明看着天空从漆黑一片，渐渐出现了鱼肚白，最后变得开始明朗。 大自然是最牛掰的存在，不管人世间上演着怎样的悲欢离合，日出和日落不变。 抵达殡仪馆时，师母正在等候他们。 看见三人，师母勾着脖子看向远处，又张望了两眼。 “妈，没人了，就我们三个！”妍妍阴着脸说道，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没有之前的精气神。 师母长叹了一口气，“世态炎凉，人情淡薄，大难临头各自飞！” 刘子明四处看了看，老庄一位亲友都没到场。 老庄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亲戚不少。 过去因为他是海港警局的一把手，经常会有亲戚拜托他给他们的孩子安排工作。 老庄也没少帮助过他们，辅警大队那边有他几个侄子和侄女儿。 师母这边的情况就更残酷了，听说妍妍外公在家里大发雷霆，骂庄建国是警局败类。 妍妍外公不允许妍妍外婆以及任何亲属参加庄建国的葬礼，说这是对他贪恋的惩罚。 四个人走进殡仪馆大门，刘子明和单小兵扛着两只花圈紧跟着她们母女二人。 从后面望去，师母不仅头发全白，连两鬓也已经白了。 老庄的死对她的打击巨大，两人的夫妻感情从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很好。 师母是嫁给了爱情的女人，之前看上去比同龄女人年轻十几岁。 如果不问年龄，她看上去也就不到五十岁。 这才几天的时间，师母看上去不仅比同龄人衰老，而且精神状态也在急剧下降。 四个人走进灵堂，老庄的遗像正在冲着他们笑。 刘子明喉结狠狠一缩，老庄已经变成了一张黑色照。 他不敢回忆两人的过去，自古就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 两人不仅是师徒关系，也是一路走来的兄长关系。 灵堂前，孤零零的两只花圈立在那里。 老庄灵堂前的排场甚至不如一位平常的老百姓，他死得一点体面都没有。 葬礼环节到了瞻仰死者遗容的时候，师母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庄。 妍妍一边绕着棺材瞻仰她父亲的遗容，一边默默地流泪。 单小兵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全程都在抹眼泪。 刘子明的眼睛看向棺材，老庄的遗容经过入殓师的手，现在就像是一个大活人。 两颊上涂抹的腮红，显得他的气色出奇的好，就像喝醉酒的样子。 嘴唇红润，气色潮红，看上去比他在世的时候还要年轻个十来岁。 当初他在开枪自尽后，太阳穴被子弹打穿了孔，这会儿已经被入殓师通过特殊的手段进行了修饰。 不得不说，入殓师才是美学的大师。 最后一个环节是焚烧遗体。 四个人被安排在监控室，他们可以在这间屋子里看见老庄离开人间的最后一幕。 过去殡仪馆曾经允许家属前往现场目睹死者被推入焚烧炉，这些年已经改制了。 家属目睹死者被焚烧的过程中，许多人会哭晕在现场，甚至还闹出过人命。 如今焚烧尸体的过程很快，几乎只要几秒钟的功夫。 一键启动后，尸体自动掉进焚尸炉，然后就会化作一堆骨灰。 老庄的骨灰出来后，单小兵坚持要给老庄买一个骨灰盒，师母没有拒绝。 接过骨灰盒，这个坚强的女人愣是没有再掉一滴眼泪。 “妈，您别吓唬妍妍，哭出来吧！”妍妍再也绷不住了，哭得梨花带雨。 师母竟然淡淡一笑，眼睛看向骨灰盒，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盒子的表面。 她的样子就像是女人在抚摸丈夫宽阔的臂膀。 “妍妍，你爸爸最爱看见我笑。 我们第一次在学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被我的笑容吸引了。” 说完，师母的身体往后踉跄了半步。 刘子明一个箭步接住了师母和她手中的骨灰盒，这要是打翻了，风一吹满天都是老庄。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物种，嘴上说老庄喜欢看着她笑，下一秒已经晕了过去。 三个人将她台上那辆丰田凯美瑞，妍妍坚持要带妈妈去看医生。 单小兵一脚油门深踩下去，一刻钟的时间抵达人民医院。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妍妍泪崩。 “您母亲最近没有休息好，饮食不规律，低血糖加上疲劳所致。 患者正在输入葡萄糖，多休息两日就好了，身体基本上没有大问题。 不过要注意患者的情绪，通常人都是由心病演化成为大病。”医生说完离开了病房。 单小兵接到警局一位副局长的电话，说是要到市里面开会，先行离开了。 刘子明看见妍妍一直在隐忍着眼泪，觉得应该给她们母女单独相处的时间。 “妍妍，我去看看吕墨那边的情况。” 妍妍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父亲没了，母亲晕了，天崩地裂。 刘子明走到吕墨那间病房时，愣住了。 这家伙竟然站了起来，正在换上自己的衣服，看起来像是要出院的节奏。 “吕墨，你给我好好躺着！ 你才放了那么多血，别胡闹！”刘子明气得眼眉立了起来，吕墨这是糟践自己的身子。 手腕上划了那么大一个口子，怎么能这么快出院。 吕墨回眸看向他，气色看起来比前两天好多了。 “不躺了，再躺骨头就要躺软了，让我赶紧归队吧！” 刘子明见他气色好了很多，心口咯噔了一下。 警局现在一堆冷军的人，他和妍妍的处境并不好。 突然空降了一位江局长，此人是人是鬼，还是冷军的走狗，他目前还没看透。 “你确定OK吗？”刘子明问道。 吕墨竟然敬了一个军礼，“没问题！” “行吧！如果不舒服，一定要继续回来躺着，别让我操心了！” 吕墨扯着嘴角淡淡一笑：“我已经听说了，警局来了一位空降兵叫江洋，对吧？” “嗯！他之前是从你们省公安厅被调到了G省当副市长，现在临危受命来接替老庄的位置。 你对此人熟悉吗？”刘子明问道。 江洋点了点头，说道：“他过去是一位非常正直的人！ 不过他能有今天，其中有一部分功劳是出自冷军之手。 我和江洋已经三年不见，带我去见见他吧！” 正文 第573章 留着让她，自己去品 刘子明和吕墨走出病房时，妍妍已经立在门前，眼角还挂着泪。 “妍妍，你今天就留在这里照顾师母吧！”刘子明看见妍妍一脸憔悴，心口生疼。 要不是吕墨杵在这里，他真想给她一个紧紧的抱抱。 “我外公外婆来了，虎毒不食子，他们终究是舍不得我妈。 刘队，吕专家，今天我们三剑客正式复出！”妍妍一脸精致的俏脸上，写满了必胜的信心。 刘子明心口一紧，妍妍果然是女中豪杰。 老庄的死没有打垮她，反而让她越挫越勇，这就是警察专属的光芒。 走廊上的春日暖阳从窗口照进来，三个人身上暖洋洋的，妍妍脸上的气色正在一点一点回温。 离开人民医院，三人打车前往海港警局。 下车后，吕墨双手抱臂，又摆出他的招牌动作。 刘子明看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快放下，小心伤口破裂。” 吕墨没回头，语气低沉道：“放心吧！大鬼还没捉住，我还不能死！” “呸呸呸，早上不能说丧气话！”刘子明突然急了眼，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在乎他们。 吕墨回头笑了笑，“刘队，打击封建迷信多年，你要与时俱进啊！” 妍妍站在两人中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门前的那辆丰田考斯特政务用车。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肩膀，“妍妍，越是到了关键时刻，越是要沉着冷静。 最后的关头，通常比的就是谁更有持久力，要厚积薄发！” 妍妍没有吱声，甩着马尾辫走进了海港警局。 “喂，妍妍已经长大了，你别总把他当成娜娜！”吕墨说道。 “哎！我还记得妍妍才来的时候，单纯得像特伦舒牛奶。”刘子明叹了一口气。 三人走进警局大厅，一屋子人看见妍妍，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毕竟他们谁也没有参加前任局长庄建国的葬礼。 妍妍最怕看见别人愧疚的眼神，她不喜欢给别人心里添堵，甩着马尾辫走进了刑侦室。 走廊上，她突然听见父亲的办公室里面有人在说话。 难道刚才在殡仪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其实一切都没有变，父亲没有违背警察的信仰，更没有死？ 也没有什么焦糖色的笔记本，更没有一封自首的绝笔信。 三人走上前一探究竟时，发现庄建国的办公室已经看不到他在世时候的一点痕迹。 书柜、书桌、桌椅都已经换成了最新的，室内有淡淡的木头清香。 墙壁像是刚粉刷过，散发出一股乳胶漆的味道。 “吕墨——”书桌前的男子惊呼道，随即便站了起来。 此人就是来海港警局临时接替庄建国职务的江洋，现在可以叫他江局长。 “江洋——”吕墨扯着嘴角笑了笑。 江洋像是看见了老朋友，主动上前和吕墨拥抱了一番。 “吕墨，我听说你受伤了！ 那浑蛋竟然敢袭警，快给我看看。”江洋眼眉之间的神情很真诚，不像是在演戏。 吕墨伸出手臂，笑道：“没事，死不了！医生说伤口已经结痂了，不要做剧烈运动就行了。” “你不在医院好好养伤，这么快回来干什么？”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满脑子都是牛鬼蛇神，我想要亲自抓住他们。 从依云湾案件到现在，我全程都跟着刘队长并肩作战。 对了，还有妍妍。我们是海港警局的三剑客！”......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老友见面的画面还是很温馨的。 妍妍看着四周陌生的办公环境，这里根本看不出父亲在时的一点痕迹。 父亲墙上的照片呢？书柜里面的书籍呢？ 后勤管理处的人当真这么积极？还是有人想着赶紧清理掉父亲的一切？ 江洋和吕墨正在叙旧，刘子明看见妍妍的神色不对，下一秒小丫头跑了出去。 她跑到后勤管理处部门，找到了部门的负责人，“高主任，我父亲的遗物呢？” 高主任喉结缩了缩，妍妍来势汹汹，看上去带着一肚子火来的。 “妍妍，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如今已经真相大白，二十年前的案子是......” 高主任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继续说道：“省公安厅最近来了不少人，办公室不太够用。 江局长突然空降，孙秘书让我连夜对庄......庄建国之前的办公室进行了改造。” 妍妍的眼眉立了起来，“孙秘书？你说的是省公安厅的孙梦吧？” 高主任点点头，“没错！是她！” 妍妍甩着马尾辫气势汹汹地走出后勤处，直奔孙梦的办公室。 孙梦正端着茶杯看着电脑，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窗外的春日暖阳照在她的身上，有一种午后在咖啡馆晒着太阳，喝着咖啡的感觉。 听见脚步声，她回眸看见妍妍和刘子明立在门前。 “刘队，妍妍，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孙秘书，难道你希望我们留在火葬场一去不回？”妍妍的语气很阴冷。 孙梦顿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小腹部位狠狠紧缩了一下。 这死丫头从火葬场回来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看起来像是来找茬的。 “妍妍，你怎么这么说话？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孙梦一副笑面虎的样子。 妍妍步步紧逼靠近孙梦，孙梦虽然面色淡定，脚底往后退的动作出卖了她。 刘子明看在眼里，一方面对妍妍的蜕变感到震惊。 妍妍已经长大了，而且开始具备不怒自威的本领。 孙梦是个人精，妍妍能够吓到她，一方面是妍妍的气场越来越强大，另一方面是孙梦心里有鬼！ 妍妍掏出手机，亮在孙梦的面前，“我爸的办公室是你让人清理的吧？ 这里是海港警局，不是你们省公安厅！ 难道看见我父亲的遗物会让你产生心虚？” 孙梦笑得一脸僵硬，“妍妍，你在说什么呢？ 你父亲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他的遗物留在这里就是给别人添堵！ 妍妍，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是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刘子明看见妍妍的身体在剧烈的发抖，他不允许有人欺负他可爱的小警花。 “孙秘书，请您口下留德！不为自己，也为了你肚子里的.....”刘子明话没有说完，留着让孙梦自己去品。 孙梦脸色顿沉，小腹位置再次狠狠缩了两下，隐隐作痛的感觉让她一阵心慌。 医生说，头三个月胎位不稳，很容易出现滑胎现象。 她是高龄产妇，又是第一次怀孕，一定要多注意身体。 眼前，刘子明话里有话，明显是知道她肚子里有了！ 他是怎么发现的？ 孙梦身上的汗毛竖立了起来，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小腹那种隐痛感越来越强烈。 “你们别造谣！”孙梦脸色涨得通红，额头迸汗。 正文 第574章 也许是你，要找的人 妍妍鼻尖轻笑，“孙秘书，我们造没造谣，你自己心里有数。 做人不能这么绝，我父亲和你无冤无仇，你没有资格清空他的东西。” “妍妍，是我授权孙秘书这么做，你有什么火冲我来！” 三人回眸时，冷军已经立在门外，阴着一张国字脸。 孙梦看见到冷军来了，像是看见了救星，脸色顿时平静了许多。 只是她的手一直死死捂着小腹部位，隐痛感越来越强烈。 妍妍回眸看向冷军，扯了扯嘴角，淡淡一笑。 “冷厅长，难道我父亲的遗物让您见了难受？” “你——” 冷军话没说完，妍妍甩着马尾辫走出孙梦的办公室。 刘子明阴着脸看向他们，眼底散发出刀子一般锋利的光芒。 两人离开后，孙梦脸色煞白，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呻吟道：“疼——” 冷军一脸焦急，眼眶几乎在迸火。 孕妇头三个月不能受刺激，他的小梦属于高龄产妇，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刘子明死一万次不足惜。 “小梦，我现在立刻安排驾驶员送你回省城，海港市不宜久留。” “不！我......我能坚持！军哥，你让我留下来陪你......” 孙梦一脸虚弱，冷军的心口像被人一片一片地剐。 从心底弥漫开来的憎恨和杀气，瞬间从他的脚底板窜到了头顶。 他蹲下身子，声音很低沉，语气却异常坚定，“小梦，此人非死不可！” 孙梦抬起一张煞白的脸，眼底唯一一丝柔情顿时消失，“军哥，妍妍那死丫头要不要一起？” 孙梦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冷军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经忘记他和庄建国曾经是一对虚情假意的好基友。 ...... 冷念丞坐在办公室，眼眉低沉，手里一直在把玩着一把美工刀。 有几天没去看看二婶张萍了，这死女人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李飞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端倪着他，冷念丞阴着一张脸，像是在琢磨些恶毒的心思。 下一秒，冷念丞回眸看向李飞，发现李飞正直愣愣地看着他。 “阿飞，我很好看吗？”冷念丞扯了扯嘴角笑道。 李飞轻笑，“董事长的颜值女人见了倾心，男人见了嫉妒。 用现在最流行的话来说，董事长的颜值是造物者偏心的杰作。” 冷念丞“哈哈”大笑，李飞跟着一脸皮笑肉不笑。 “阿飞，准备一些水和食物，咱们一起去看看那个毒妇死了没？”...... 主仆二人开车离开冷氏集团后，蒋浩当时正在交接班。 恰巧路边来了一辆出租车，他二话不说上了车，让司机跟着前面那辆车。 一直跟踪到距离马庄1.5公里的地方，冷念丞他们换了一身衣服走下车，开始步行。 蒋浩一路尾随，像一只猫跟踪二人的步伐。 徒步了大约一刻钟，冷念丞和李飞走进了一座废弃工厂。 突然，冷念丞的耳朵竖起，他像是听见草丛中发出了一丝动静。 猛地回眸，身后空无一人。 “阿飞，有没有感觉这一路有人在跟踪我们？” “没有啊！董事长，您别自己吓唬自己，这鸟地方不会有人来的！” 两人继续往前走，李飞回眸看了一眼，其实他早就感觉他们被人跟踪了。 蒋浩埋伏在草丛中，直到看见他们二人走进废弃工厂，一路跟着走了进去。 很快，他发现这主仆二人拨开了一个茂密的草丛，竟然露出了一口硕大的洞口。 两人进去后，蒋浩犹豫了很久，决定等他俩出来后再进去一探究竟。 ...... 防空洞内。 “二婶！几日不见，没想到您居然还活着！”冷念丞笑得一脸阴冷，用手拧开了矿泉水的瓶盖儿。 张萍见状，嘴巴长得巨大，嗓子里发出一种极其渴望饮水的低吼声。 她全身伤痕累累，新伤旧伤交织在一起，有些伤口已经结痂，有些伤口正在发脓。 李飞看得浑身汗毛倒竖，后背一阵一阵发凉。 这哪是防空洞，这分明就是藏匿在人间的恐怖地狱。 “想喝水吗？”冷念丞笑了笑，“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些水和食物都是你的。” 又是这个问题，他问了整整十年了，十字架上面绑着的女人从未松口。 张萍知道他接下来要问什么问题，眼底那点可怜的光彩顿时消失。 冷念丞心口狠狠一缩，捏着张萍的皮包骨似的下巴，怒问道：“还不愿意承认，是吗？承认自己杀了人，这很难吗？” 下一秒，张萍竟然开了口，“不......不是我......” 关在防空洞里十年之久，她已经几乎丧失了语言功能。 冷念丞猛地松开她，怒极反笑道：“二婶，我今天不打你！我们之间的恩怨是时候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话落，他将两瓶可以维持张萍生命体征的水，当着她的面浇灌了一地。 张萍几乎快要发疯，身体在十字架上剧烈地挣扎，“你......你好狠！”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将面包和午餐肉踩碎，“小丞的狠，不及你万分之一！” “二婶，慢慢等死吧！下一次小丞过来看您，就是给您收尸！” 李飞跟着冷念丞离开防空洞，身后一直传来张萍绝望的嘶吼声。 “董事长，您真打算让她就这么饿死吗？” “我已经厌倦了，这死女人太能撑了，我完全低估了她的生命力。 你也看见了，十年了，她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过。 不如让她死了，去那边给我母亲忏悔，赎罪！”冷念丞长出来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 沉默了许多，他回眸看向李飞，“阿飞，你不要觉得我狠！ 你要是经历了我的童年和青少年，你只会觉得她们死有余辜。”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回道：“董事长，阿飞永远支持你！” 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淡淡一笑：“阿飞，这一路走来，我能相信的人不多了。 苏菲菲的事情别怪我，她触碰了我的底线，留在咱们身边是一枚定时炸弹。 两条腿的美女多的是，你要是看中了谁，三书六礼我都为你操办。”...... 两人离开后，蒋浩走进了漆黑幽暗的防空洞。 四周很昏暗，耳边可以听见老鼠乱窜撕咬的声音。 他举着手机越走越深，直到手机的光亮照在一个不明物体的身上。 深吸了一口气，他看见那个不明物体貌似是一个女人。 女人衣不附体，胸前的女性特征部位已经干瘪地垂在腰间。 猛地，女人看见手机的光亮突然抬起了头。 一双惊悚的眼珠子看得蒋浩浑身不寒而栗，“你是谁？” 女人像是失去了语言功能，嗓子里面一直发出那种“嘶嘶”的怪音...... 刘子明正在刑侦室安慰妍妍，突然手机响起。 定睛一看，这组电话号码已经有几天不和他联系了。 “我是刘子明！”刘子明的声音带着试探和谨慎。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你们是不是在找冷念丞的二婶张萍？” 刘子明的眼睛突然瞪得像铜铃，“没错！你在哪？” “马庄的一座废弃工厂！ 这边有一口防空洞，里面也许是你要找的人。”...... 正文 第575章 张萍被救，时日不多 “什么人？”刘子明急切地问道。 “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浑身都是伤，看起来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知道了，你赶快离开！那帮浑蛋已经在调查你的下落，一定要注意安全！” “呵呵，死了才好，死了就可以和晓娥、晓雯、菲菲团聚了！” “呸，别说丧气话！你要亲眼看着凶手被绳之以法！” ...... 电话挂断后，刘子明通知刑侦一组夏枫带领全组人立刻前往马庄。 吕墨和妍妍二人主动要求一起去现场，一群人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在警局门口集合。 江洋听见外面动静很大，走出局长办公室，问道：“刘队长，出什么事了？” 刘子明盯着江洋的眼睛说道：“十年前冷氏家族失踪人口一共是四名，三名女孩的尸骸在许庄白马生态园被一位农民工砸墙的时候发现了。 目前第四名失踪人口可能没死，她被困在马庄一座废弃工厂后面的一口防空洞内。 这很有可能是一起长达十年之久的囚禁行为！江局长，要不要一起去见识一下！” 江洋脸色顿沉，昨晚他已经将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仔细看了一遍，大致情况他已经了然于心。 “走！我跟你们一块去！” 江洋跟着大部队一同走上警车，一群人驱车赶往马庄。 冷军带着孙梦在驾驶员的陪同下去了一趟医院，托关系找了一位可靠的妇产科医生。 医生说孙梦的胎位不太稳，一定要多注意养护，建议卧床休息。 高龄产妇怀上孩子，稍有不适很容易滑胎。 目前除了胎位不稳，胎儿和孕妇都没有什么大碍，医生建议孙梦要适当放松情绪。 两人离开医院后，冷军再次要求孙梦赶紧回省城，或者直接飞瑞士等他。 孙梦一想到刘子明那双可怕的眼睛，她就不放心让她的军哥一个人留在海港警局。 两人在车上一路互相发微信，驾驶员在车上，他们不敢正大光明地争执。 这场两人组微信辩论赛，最终还是女人赢了。 孙梦的情绪舒展了许多，笑得一脸得意。 冷军指着她，淡淡一笑，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回到海港警局，冷军打算找江洋说点事，发现江洋不见了，刘子明几个也不见了。 心口一紧，他找人问了才知道马庄那边貌似发现了可疑人物。 冷军回到办公室，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思前想后了半天，他想不出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在马庄发现了谁？ 难道是第四名失踪人口张萍的尸骨？ 心脏在怀里七上八下的乱窜，他拨打了冷念丞的电话。 冷念丞刚回到办公室，接到冷军的电话，他笑着说道，“叔爷爷，您终于记起小丞啦？” “少废话！我问你，你在马庄有没有搞出什么名堂？” 冷念丞眉头紧蹙，一时间晃了神，“马庄那边怎么了？” “刚才刘子明接了个电话，说马庄那边发现了可疑人物！ 臭小子，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把张萍的尸体埋在防空洞里了？”冷军压着嗓子怒斥道。 冷念丞沉默了几秒，没想到真的有人跟踪了他们。 那浑蛋是谁？会不会是苏菲菲和蒋晓雯背后的策划者？会不会是当初在网上散播谣言的ID天网恢恢？ “回答我！”冷军的声音在发抖！ “叔爷爷，我和李飞被人跟踪了！ 没错，防空洞里面的确是张萍，而且......”冷念丞欲言又止，他知道冷军接下来的反应一定会跳起来。 “而且什么？”冷军的心脏像被人死死攥着，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孙梦在他口袋里面放了高血压的药，他端起茶杯猛地灌进了嗓子里。 “叔爷爷，对不住了！可能又需要您帮忙擦屁股了！ 张萍在里面，她还没死！”冷念丞说道。 “噗——”的一声，冷军喉咙里的水和药喷了出来，“臭小子！你不是说她早死了吗？” 冷念丞阴着一张杀气腾腾的脸，“让她死，太便宜了她！ 叔爷爷，我已经折磨了她十年！ 原本这两天，她会因为失去食物和水就地丧命，没想到竟然被人发现了。 叔爷爷，我们一定是被人跟踪了，那个人大概率是蒋晓雯的哥哥蒋浩！” ...... 刘子明一群人抵达马庄，村长已经在村头迎接。 村长将他们带到废弃工厂时，一脸骇色：“那防空洞一直荒了许多年，没想到里面竟然藏了一个大活人。” “不必自责，赶紧带路吧！” 蒋浩打完电话就先离开了，他在海港市失踪人口名单上整整二十年。 人人都以为他死了，一个失踪的死人不能暴露在众人面前。 一群人举着照明灯走进防空洞。 四周漆黑，空气有些潮湿，耳边可以听见老鼠磨牙的声音。 空气中的味道原先是一股子霉味，越往里走，依稀还能闻见血液的味道。 “刘队——你看！”妍妍一把抓住了刘子明的手臂，“那好像是个人！” “大家把探照灯往这边打！快！”刘子明扯着嗓子叫道。 “江洋，你小心点！”吕墨看见江洋已经步步逼近那个人影。 江洋将手电筒举近时，那个低垂着的脑袋像岛国恐怖片中的贞子突然抬起头，吓得在场所有人心脏蹦蹦跳。 江洋倒是艺高人胆大，伸手拨开了她的头发，看见一张瘦成皮包骨的脸。 “快来人！这是一个活人！”江洋吼道，刑侦一组的组员已经抬着担架过来了。 吕墨的眼光落在地上的一个物件上，将手电筒的光照在上面，原来是一部iPad。 “刘队，是一部iPad，没电了！” “带回去！” “刘队，这里有水和面包，还有一些午餐肉。 食物都是新鲜的，面包的生产日期是今天，这里刚才一定来过人。”妍妍指着地上的食物和水。 ......警方将废弃工厂和防空洞附近用黄色警戒线围了起来，留下两名持枪警员在此看守。 从受害者身体的伤痕可以看出她常年遭受虐待，那浑蛋也许还会再次出现在这里。 警车一路将被害人送往人民医院紧急救治，冷军和孙梦收到消息已经抵达医院急诊部门。 医院的救护推车已经赶到，一路将患者推进了急诊一楼大厅。 冷军和孙梦看见受害者时，两人都明显有被吓到。 冷军还算见过世面，身体只是往后晃动了一下。 孙梦的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捂着嘴巴跑远了。 很快，患者被推进了急诊手术室进行抢救。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刘子明上前问道：“医生，患者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说道：“性命是保住了，但是她的四肢已经残废，往后生活不能自理。 患者全身都有伤痕，无一寸肌肤是完好的。 因为长期没有新鲜果蔬的摄入，患者口腔内的牙齿已经全部脱落，伴随牙龈萎缩。 患者体内许多血管已经破裂，身体因为长期缺乏维生素C出现了坏血病。 虽然命是救下来了，但是她会疾病缠身，活得很痛苦，而且时日已经不多了。” 刘子明继续问道：“医生，我们刚才尝试和她交流，她好像不太会说话了。” “患者长期被关在无人区，语言功能退化是必然的。 有人多和她进行交流，对她语言功能恢复会有帮助。”医生说道。 “大约需要多久？” “这个说不准，也许一周、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或者更久！” 正文 第576章 他为什么，不杀害她 病房内。 张萍瘦骨嶙峋地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像要与整张床融合，像极了一个纸片人。 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像一具还有呼吸的骷颅人。 “那浑蛋真狠！”妍妍气得眼底起雾，两只拳头死死攥紧。 “妍妍，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根据患者的指纹提取，她就是冷俊峰的二儿媳妇张萍，冷家十年前的第四名失踪人口。”刘子明说道。 江洋突然拍着吕墨的肩膀，“吕墨，我记得你精通瞬间催眠术！等患者醒过来，你可以试试催眠她！” 吕墨捏着下颌骨，点头说道：“我也有此想法，也许在催眠意识里，她可以恢复语言功能。” 说完，吕墨看向刘子明，继续说道：“刘队，现场发现的那台iPad赶紧充电，凶手不可能无缘无故将iPad留在防空洞。 如果我没有分析错误，那台iPad也许一直在播放什么内容，直到没电了才自动关机。”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话。 “我已经让人正在充电，待会儿技术科的徐翔和杜晓生会过来破解密码。” 冷军和孙梦这时走了进来，冷军的面部表情管理堪称王者。 孙梦精致的短发下，一张煞白的小脸，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子明，一定要对受害者加以保护，千万不要让凶手把人给灭口了！”冷军看着刘子明，眼神没有丝毫的闪躲。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说道：“厅长，请您放心！ 这里我会24小时严加看护，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对了，提前向您打个招呼，为了保证受害者的生命安全，即便是咱们警局以及省公安厅的人。 如果有人要来探望或者询问受害者，都必须经过我刘子明的同意，并且确定我在场。” 刘子明走近冷军，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喉咙里吐出三个冰冷的字眼，“包括您！” 冷军喉结一阵紧缩，身体往后晃动了几分，“没问题，你是刑警队的队长，我尊重你的决定。” 江洋像是闻见了空气中的火药味，一双眼睛打量着二人。 两人看起来不是一般不对付，好像彼此都知道对方的秘密。 隐约中，江洋感觉到一丝的异样，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江洋，跟我回警局！”冷军带走了孙梦和江洋。 车上，三个人一直在讨论案情。 孙梦说道：“会不会是贼喊捉贼，报案人也许是失踪了二十年的蒋浩。 十年前，此人故意报复冷家，绑走了四名女性。” 江洋眉头蹙了蹙，“李国栋为冷俊峰换肾的秘密如果被此人查到，他为什么不直接将罪魁祸首绑架，而是绑架四名女性。 还有一个可疑点，他为什么唯独不杀害张萍，他留下此人的目的是什么？” 孙梦接着说道：“防空洞那么隐蔽的地方，如果没有人跟踪，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冷念丞身边的李飞秘密报案。” 冷军点点头，觉得孙梦说得有些道理。 他找人联系到移动公司，请通讯技术科查到了当天在废弃工厂附近拨打出去的电话。 技术部那边很快给予恢复，不过他们的答案很让人失望。 对方声称拨打给刘子明的是一组未知号码，不是正规渠道购买的电话卡，所以无法追踪到持卡人的身份信息。 ...... 冷军回到办公室反锁了门，随后拨打了冷念丞的电话。 冷念丞的语气终于有了难得的慌张，“叔爷爷，张萍那贱人现在怎么样了？ 我可以找人去医院弄死她，就像当初弄死张伟一样简单！” 冷军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今时不同往日，刘子明他们已经决定24小时死守在张萍的病房。 你指使的人还没有跨进病房，就已经被他们铐住了。 浑小子，张萍现在语言功能丧失。如果她一旦恢复过来，你杀人的证据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他们就可以立刻给你定罪，送你去东城河刑场吃枪子。 对了，临死之前你会被关在E区死刑犯的监狱区。” 冷念丞心口一紧，随即扯着嘴角笑了笑，“叔爷爷，您别忘了，您的身上也有冷家的血。” “浑小子，如果不是我身上有冷家的血，你早就死一万次了！”冷军压低着嗓音说道。 “他们在现场是不是发现了一部iPad？” “没错！iPad有问题吗？他们准备让警局技术科的人去医院破解密码。”冷军说道。 “iPad里面有一段很长的视频，冷静秋她们三被杀的全部片段都在里面。 对了，这段视频张萍已经看了十年。哈哈，她看一次发疯一次。” 冷军愣住了，缓过神来说道：“冷念丞，你真变态！ 如果他们破解了密码，发现你就是主谋，这下更好办了。 他们根本不需要等到张萍开口，就可以立即将你绳之以法！” 冷念丞沉默了几秒，语气颇有些狗急跳墙，“叔爷爷，要不咱们分头行动。 您负责销毁iPad，我负责弄死张萍。” “你怎么弄死她？医院那么多警察守着？ 张萍现在是十年前失踪案的唯一幸存者，她身上有太多秘密。”冷军压着嗓音，几乎在低吼。 “大不了我找人把他们全部炸了，轰隆一声巨响，所有人都灰飞烟灭。 叔爷爷，您可以想象一下！ 几秒钟的功夫，他们会看见一个巨大的火球越滚越大！ 强大的冲击波会炸得他们四分五裂，炸得他们尸骨无存。”冷念丞站在办公室，玉树临风地笑了笑。 李飞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端倪着他。 他其实早就发现有一辆出租车在跟踪他们。 他们将车子停在距离马庄1.5公里处的地方，李飞发现身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他！ 冷军在电话你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样做只会伤及无辜，死更多的人。 浑小子，我警告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我自有办法！ 对了，你确定你身边的李飞可靠吗？此人好像和死者苏菲菲之前是情侣关系。” “叔爷爷，这不可能，我相信他！” 冷军轻笑道：“送你一句人生格言，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只有自己。” 说完，两人挂断了电话。 冷念丞抬起一双冰眸子，将眼神光落在李飞的身上。 “阿飞，你过来！”他勾了勾手指，笑得像一朵剧毒的罂粟花。 “董事长，您有什么吩咐？” “刚才在废弃工厂的门口，我问你有没有发现被人跟踪，你说没有。 我在想，也许根本没有人跟踪我们，那个报案的人就是你！”冷念丞的眼神像碎肉机的齿轮一般锋利。 与魔鬼待久了，李飞已经是魔鬼身边的一部分。 自从菲菲死后，他已经无所畏惧，只想报仇。 “董事长，我可以对天发誓不是我干的！阿飞永远不会背叛您！” 李飞说完，冷念丞的眼神依旧带着那种可怕的质疑。 为了打消他的质疑，李飞拿起冷念丞桌上那把锋利的美工刀，猛地砍断了自己的小拇指。 “阿飞——快来人！！！” 李飞的小拇指迸出了鲜血，他笑着说道：“董事长，我真的......没有......背叛您！” 冷念丞喉结狠狠地紧缩，“阿飞，我信你！ 走，我们现在去医院还来得及，现在还能接上......” 两人坐在汽车后座，冷念丞全程死死握着李飞那根血红的小拇指。 “阿飞，你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李飞额头迸汗，疼痛让他更加清醒，“他这一招势必会挽回冷念丞对他的信任，他一定要撬动冷念丞这颗毒瘤，替菲菲报仇雪恨！” 正文 第577章 告诉我们，他的名字 两人抵达人民医院时，停车场停了好几辆警车。 冷念丞担心李飞的手之余，眼神光落在警车上。 他对警车一直都很仇视，当年母亲惨死，警车也是这样停在他们家门前。 他扶着李飞一路跑到急诊科室，接手指这项活儿是外科医生的活儿。 两人又被安排到了外科，李飞被推进了手术室。 单根手指再植通常需要两个小时左右，冷念丞是学医的，这点常识他了然于心。 两个小时不到，外科手术室的灯光熄灭后，医生走了出来。 “您好，里头那位先生手指再植手术非常成功，没有伤口感染。” “谢谢您，他可以出院了吗？” “嗯，原则上需要留院观察！ 不过患者问题不大，可以出院，回去一定要好好养护。” 医生离开后，李飞已经走出了手术室，冲着冷念丞笑得一脸煞白。 “阿飞，你真是一个狠人，和我一样！”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一脸失而复得的笑容。 “狗随主人，阿飞当然随您！”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以后不允许自残，有话好好说！ 阿飞，记住了！你不是我的狗，你是我的兄弟！” 李飞心里笑了笑，没想到这么恶毒的冷念丞竟然还吃苦肉计这一套。 看样子，人心都是肉长的，冷念丞再恶毒，他终究还是个人。 ......冷念丞突然立住了。 李飞跟随他这么久，自然了解他的心思，“董事长，您想去看看张萍？” 冷念丞回眸看向他，笑道：“阿飞，你果然最懂我。 二婶失踪了十年，作为他的侄子听到这个好消息，一定会去看望他。 这个时候不出现，难道等人指着我的鼻子说，冷念丞，你二婶失踪是你搞的鬼吧，所以你不敢面对她！” 李飞点点头，“董事长有远见，阿飞陪您一起去！” “你去车上歇着，刚接上！”冷念丞看了看李飞的手。 “死不了，让阿飞陪着您！” 冷念丞心头一热，总算身边还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 “警察同志，你们让我进去看看我二婶吧！”冷念丞站在病房门口，语气急切道。 “冷先生，这么急着来看望你二婶，真是孝顺啊！”刘子明听见门外传来冷念丞的声音，阴着脸走了出去。 他知道这浑蛋迟早会来医院，而且会带着奥斯卡影帝般的演技出现在这里。 “刘队，我二婶怎么样了？” “你二婶的情况很稳定，不过她是十年前失踪人口案件的重要证人，所以现在不方便让家属来探视。 冷先生，不好意思了，请回吧！”刘子明摆出一副送客的样子。 冷念丞已经猜到会是这种结果，阴着脸说道：“你们警察怎么说都有理！阿飞，我们走！” 主仆二人离开医院后，冷念丞一路上都在分析医院的地形，二婶病房门口的人手有多少他已经了然于心。 如果真的买凶杀人，可以让那人浑身捆满了炸弹，一定可以将二婶和刘子明他们炸得灰飞烟灭。 李飞坐在他旁边偷瞄了两眼，这家伙一脸阴狠，一定是在盘算些什么恶毒的心思。 ...... 技术科徐翔和杜晓生收到刘子明的通知，两人很快抵达人民医院。 杜晓生没两下子就成功破解了iPad的密码，并且发现了那段杀人视频。 房间里，一屋子人看得心惊肉跳。 画面中的男子身材显瘦，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一直在杀戮。 鲜血染满了他的白色衬衫，像红梅的花瓣掉落在上面。 三名少女从鲜活的生命变成了三具血人，死得十分惨烈。 妍妍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巨大，强大的心理恐惧让她迸出了大颗眼泪。 在场所有人的拳头都握紧着，期待行凶的男子转过身，让他们见识一下这畜生的庐山真面目。 很快，那名白衣男子转过身，脸上竟然戴着一面凶神恶煞的面具。 “艹！特喵的戴着面具作案，这浑蛋真狡猾！”刘子明愤怒地爆了粗口。 “淡定！从身高体型虽然看不出是谁，但是可以发现他虐人的手法和依云湾命案很相似！ 此人的性格和作案手法都极其冷静，这与我们当初对依云湾命案凶手的人物画像已经很接近了。 此人大概率就是依云湾案件的主谋，很有可能是他！”吕墨看着刘子明和妍妍的眼睛，眼神十分坚定。 三人心照不宣，知道吕墨说的人是谁。 “眼下能够确定这名男子的人只有她了！”妍妍指着病床上的张萍，说道。 这段长达一个小时的杀戮视频，看得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样的刽子手，至今还存活在世间，无疑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这时，躺在床上的张萍嗓子里面突然发出了声音。 一群人回眸看向她，发现她已经睁开一双十分突兀的大眼睛。 她的眼神变得十分警惕，看着屋子里面每一个人。 刘子明刚想走上前，被吕墨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了。 “医生说她的大脑没有受到伤害，脑部机能正常，让我试试吧！” 刘子明点点头，他知道吕墨准备对她进行催眠。 吕墨拿起一瓶矿泉水，慢慢地走向那张床。 “我知道你叫张萍，你是药王冷俊峰的儿媳，你喜欢养猫，你还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儿，她叫冷静秋......” 吕墨的声音很轻柔，听着让人毫无抵触力。 张萍竟然将脑袋慢慢伸出了被子外面，呆呆地看着他，她的嘴唇已经干裂成一道一道的血口。 “想喝水吗？”吕墨的声音如沐春风，没有一丝敌意。 张萍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嗓子里面说出了一个字眼，“水......” “我知道你很渴，这瓶水都是你的，我帮你拧开！”吕墨步步逼近张萍。 她伸出头，张开嘴巴准备喝水。 从这个行为动作就可以看出，她常年被绑在木桩上，喝水都是靠人投喂。 因为四肢常年被束缚着，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喝水方式。 “想喝吗？”吕墨的眼神很温和，声音很有磁性。 张萍乖乖地点了点头。 “我们做一个游戏，我数三个数，你就可以喝水，明白了吗？” 张萍眼睛死死盯着那瓶水，满眼都是渴望。 “一、二、三......” 张萍的嘴唇触碰到矿泉水瓶口时，吕墨的手往她头顶上一按，发出了一个短促的指令，“睡！” 这叫压手法，是最简单而强有力的瞬间催眠方法。 下一秒，见证奇迹的时候到来了。 张萍的身体像是失去了灵魂，软踏踏地倒在病床上。 吕墨将她扶正了，倚靠着床头，张萍眼睛已经闭上了。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脑袋在微微发颤，眼珠子在眼皮里剧烈地滚动。 直到听见吕墨的声音，她才平静了许多。 “张萍，绑架你的人是谁？”吕墨的声音很低沉，听着让人放松警惕。 妍妍这段日子可能是太累了，一直强撑着眼皮，她几乎快要被吕墨的声音给催眠了。 “他是......谁？”张萍闭着眼睛，自言自语道。 这会儿，她的声音异常清晰，像一个正常人。 “他是绑架你的人！张萍，你现在很安全，他不会再伤害到你......”吕墨将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向她传递出力量。 “他......他好狠！我......我没有......”张萍的身体剧烈地发颤。 她好像想起了十年前，嘴里反反复复就是这两句话。 “别怕！我可以帮助你打败他，让他永远不能再伤害到你！”吕墨的声音很轻柔。 张萍闭着眼睛，额头迸汗，眼珠子在眼眶里疯狂地翻滚。 她的记忆通道仿佛回到最恐惧的那天，吕墨感觉到她已经快要将答案呼之欲出。 “他......他杀了我女儿......” 吕墨眼眉之间浮上了惊喜，感觉距离真相越来越近。 “你现在很安全，我们都会保护你！他是谁，说出他的名字！” “他是......”张萍的精神已经到达了极限，呼吸变得急促。 吕墨知道在这么逼问下去，她可能会精神错乱。 于是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头顶，随后发出一声指令，“睡吧——” 正文 第578章 纠结用刀，还是用枪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问道：“吕墨，为什么不问下去？” “再问下去她有可能醒不来，或者会神经错乱，后果很严重。 目前这段视频可以看出男子的体型，我们即便拿着它去问遍冷氏家族的其他人，他们也未必敢得罪冷念丞。 冷念丞在海港市一直都是以杰出青年的身份示人，他顶着一张出众的脸，蒙骗了许多人。 无论是财力、势力、甚至权力，他有幕后黑手为他撑腰。 目前我们的全部希望就是她，现在已经是黎明前的黑暗，冲过去就是胜利。 刘队，不要操之过急，再给她一点时间！”吕墨说道。 刘子明点点头，事已至此，目前只能静观其变。 澳洲那边鲍平华、殷凯、大龙正在联合当地警察局调查害死欧阳焱和杨心蕊的真凶。 又是一天下来，这起二十年前的案件线索似乎已经没了。 警察局的人对别墅进行了全面封锁，将别墅和地下室里三层外三层仔细搜查了一遍，收获为零。 晚上，鲍平华三人在珍妮弗家中吃晚餐，心情都很低落。 珍妮弗的祖父今天食欲貌似不错，吃了南瓜、蘑菇汤，还难得吃了一些袋鼠肉。 珍妮弗也很吃惊，祖父已经很久不吃荤菜了，而且老人家心情看起来不错，表情也比往常随和了许多。 离桌前，他甚至还和所有人微微行了一个点头礼，让他们多吃点。 大龙一脸错愕地问道：“珍妮弗，你祖父怎么了？ 我们心情好的时候，他丧着一张欠他几千万英镑的脸。 我们心情不好，他到时候像中了彩票！” 珍妮弗也是一脸错愕，不过祖父食欲变好了，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殷凯看在眼里，心口顿沉。这老爷子喜怒不定，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 反正这老爷子一定有问题，他决定今晚不睡觉，死等那个声音出现。 昨夜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他准备起身出去抓现行的时候，大龙梦游压住了他。 “大龙，你丫的今天再梦游我阉了你！”殷凯心情不好，语气也就不好了，他拿着刀叉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 大龙吓的条件反射，用手死死护住自己的下身，“这种禽兽事情你也干得出来？ 你好狠的心呐！你这是让我再也享受不到做男人的幸福？” 鲍平华笑了笑，一天的坏心情被大龙这个憨憨驱散了不少。 团队里面有一个逗比其实挺好的，人的精神不至于一直紧绷着。 晚上，珍妮弗和他们三人坐在外面数星星。 珍妮弗教大龙唱澳洲这边的民谣，大龙教了珍妮弗几首烂大街的网络歌曲。 鲍平华和殷凯全程都在听他们两人捧哏、逗哏，心里面却在想着欧阳焱和杨心蕊的死。 当地警察局亲力亲为，但目前线索几乎为零。 殷凯犹豫要不要提前回国，再这么耗下去只会消耗心力。 夜越深，农场这边的风越凉。 大龙见珍妮弗打了个喷嚏，嚷嚷着要回屋睡觉，他一向都是最怜香惜玉的。 四个人各回各房，大龙的身体很神奇，任何失眠产品都赚不到他的钱，碰到床就打呼噜。 大龙原本是有准备耳塞的，但是他今晚想“抓现行”。 过了子时，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卷土重来。 鲍平华躺在床上没睡，一直在等待轮椅齿轮接触地面的声音。 眼前漆黑如同墨染，两人在各自的房间眼睛瞪得像铜铃。 大龙这个铁憨憨睡得很香，好像梦见了好吃了，嘴巴一直在吧唧吧唧。 殷凯竖起耳朵，直到那个声音距离他们的房间越来越近，最后停了下来。 鲍平华猫着步子走下床，打开门缝，眯着眼睛朝外面望去。 珍妮弗的祖父今晚还特意戴了一顶帽子，身上穿着一身黑袍子，像午夜惊魂的鬼。 鲍平华看见老人家手里握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在窗外清辉月光下，刀锋散发着寒冷的光芒。 “不好！他想杀人！”鲍平华险些说出口，心中一阵腹语。 他决定，再继续等等。 抓现行也有讲究，就像捉奸在床。 如果对方都还没脱衣服，那太不过瘾了。说不定奸夫淫妇还能继续满嘴跑火车，死不承认。 抓现行必须看见奸夫和淫妇在床上大汗淋漓，真刀真枪。 这样才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铁一样的证据。 殷凯已经蹑手蹑脚地走下床，他步步逼近那扇房门，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嗅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老年人的身上自带一种特殊的气味，这股子味道是怎么洗澡也消散不掉的。 空气仿佛凝结，时间仿佛静止。 鲍平华几乎在屏住呼吸，四周太安静了，他担心自己的呼吸声被老人家听见。 殷凯一直在等待门外面的人做出下一步动作，对方好像正在门外犹豫，迟迟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儿，轮椅的齿轮貌似动了一下。 鲍平华看见珍妮弗的祖父将手中那把刀收了起来，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把手枪。 澳洲这边可以持枪，但目前仅限于射击训练和打猎，而且必须获得持枪证。 老人家刚才犹豫了这么久，原来是在纠结用刀还是用枪，最终果断选择用枪。 那把手枪上面貌似有消音接口，老人家竟然还会安装手枪消音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人物。 鲍平华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口，这个时候贸然冲出去，老人家回头就可以给他一枪子儿。 如果他不冲出去制止他，大龙和阿凯会有生命危险。 老人家貌似针对的是他们两人，鲍平华更加肯定，他和二十年前欧阳焱、杨心蕊的死因一定有关。 昏暗的视线下，珍妮弗的祖父高挺的大鼻梁，侧颜像极了一个魔鬼。 他猛地回眸四周看了看，一对蓝幽幽的眼珠子像午夜惊魂的猫。 下一秒，他的手落在了门把手上。 殷凯已经举着一把厨房里面的切肉刀，摆出了警备动作。 他早就知道这老头子有问题，珍妮弗的这把刀已经藏在他的床下两晚。 “咔——”的一声，划破了漆黑的夜。 虽然是一声很小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内却被放大了无数倍。 不过这个声音对于沉睡的人，如同九牛一毛，它根本唤不醒大龙这个铁憨憨。 鲍平华的心脏在怀里蹦蹦狂跳，大龙在门口已经举着刀摆出了格斗姿势。 门慢慢地被老人家推开了一道缝隙，直到他坐在轮椅上可以精准地举起手枪瞄准床上的两人。 鲍平华看见他抬手举起手枪时，刚想大声喊出来。 殷凯已经一个快速地反手擒拿，将珍妮弗祖父的双手控制住了。 两人在纠缠过程中，老人家扣动了扳机，子弹胡乱射击在大龙的床上。 大龙从梦中惊醒，瞪的眼眉立起：“你俩深更半夜干锤子呢？” 殷凯稍稍走神时，珍妮弗的祖父举起手枪连发射击，大龙一个后滚翻滚下了床。 【作者有话说】 谢谢打赏催更符的两位宝宝们：路得、大自然 正文 第579章 扣动扳机，饮弹自尽 “Whatareyoudoing?”大龙惊呼道。 珍妮弗的祖父嗓子里发出了一声低吼，“Iwillkillyou!” “艹！大龙，这都啥时候，闭嘴！”殷凯怒斥道。 鲍平华已经从房间里跑过来，看见殷凯将老人家制服在地上。 老人家龇牙咧嘴，正在做无畏的挣扎。 “平华，快去把珍妮弗叫醒！”殷凯刚说完这句话，珍妮弗已经站在了门外，一脸发蒙。 枪声虽然经过了消音器的处理，但是四个男人的动静已经吵醒了珍妮弗。 珍妮弗睁着一双湛蓝色的碧眼，怯生生地问道：“我祖父怎么了？你们在对我祖父做什么？” 老人家扯着嗓子咆哮道：“珍妮弗，快把他们赶走！” 殷凯看了看珍妮弗的祖父，语气严肃道：“你自己问他？为什么深更半夜持枪闯入我们的卧室，对着我们床铺一顿扫射？” “what?”珍妮弗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祖父。 ......深夜，客厅里面鸦雀无声，五个人面面相觑。 珍妮弗的祖父坐在轮椅上，他的情绪太过激动，殷凯不得不将他的双手束缚起来。 老人家的脸色已经从刚才的狰狞扭曲，慢慢变成了一张阴冷狠厉的脸，一对浑浊的蓝眼珠子散发出致命的杀气。 他的眼珠子在鲍平华三人之间来回移动，眼睛里面藏不住的戾气。 珍妮弗从未见过祖父这副面孔，已经彻底吓哭了，“祖父，您怎么能杀人？他们犯了什么错？” 老人家阴着一双眼睛，不语。 大龙一直在安慰珍妮弗，但是珍妮弗的眼睛像损坏失修的水龙头。 没想到全世界的女人都一样，一旦哭起来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 三人当中就属鲍平华的英语最好，殷凯要对珍妮弗的祖父进行审讯，请鲍平华进行同声传译。 “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们？”殷凯说完，眼眉立起。 鲍平华已经进行了同声传译，驻外大使馆的一级秘书不是浪得虚名。 珍妮弗的祖父轻笑道：“因为你们不该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 “恕不奉告！” “老人家，我们可以请当地警察局介入调查，您该不会想进监狱吃牢饭吧？”殷凯接着说道。 大龙接过话，说道：“监狱里面可吃不到珍妮弗做的美味菜肴！ 您年轻的时候是一村之长，应该不希望晚节不保吧？” 鲍平华翻译后，珍妮弗的祖父面色越发的暗沉。 珍妮弗蹲在他的身边，哭着哀求道：“祖父，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苏珊和那位先生的死和您有关吗？” 珍妮弗声泪俱下，老人家闭着眼睛沉思了许久，终究还是放弃了抵抗。 眼前已经是板上钉钉被抓了现行，要不去警局，要不现在老实交代，他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大龙见珍妮弗的祖父一直闭口不言，顿时来了急脾气，“平华，你给我翻译！ 你就问，到底是不是他害死了欧阳焱和杨心蕊？” 鲍平华翻译过后，珍妮弗的祖父猛地抬起头看向大龙，嗓子里面吼道：“NO！我只是帮凶！” 一屋子人顿时被这一声嘶吼吓懵了，这老人家体内竟然有如此洪荒之力。 老人家自知已经无路可退，闭上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很意外，刚才还那么豪横的一个人，竟然开始讲述二十年前的一幕。 他的语气慢慢变得平缓，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因为他说的是地道的本土方言，有些词汇连鲍平华也无法翻译，这项工作就交给了珍妮弗。 让珍妮弗翻译老人家的罪行，这挺残忍的，大龙有些于心不忍。 珍妮弗貌似比他想象的坚强，这个女人五年前失去了心爱的丈夫，已经没什么挫折她扛不住了。 “祖父说，二十年前那场瘟疫被欧阳焱和杨心蕊及时发现。 第一起传染患者被迅速进行了隔离，不过当地还是有许多村民已经被传染了。 因为那种病毒是一种新的传染源，在澳洲历史上百年难得一见。 医院针对抵抗病毒的一种药物非常有限，仅有的药品只能先救活少量人。 欧阳焱当时提议先救老弱妇孺，这触碰了当地的权贵家族的利益。 他们对这个建议完全不采纳，于是找到了祖父抗议。 祖父决定去欧阳焱家中找他商议解决对策时，恰巧目睹了可怕的一幕。 一名黑衣男子将欧阳焱和杨心蕊打晕，两人的嘴巴都被封死了胶带，四肢被进行了捆绑。 黑衣男子原本想将他一同杀了，后来竟然答应放了他。 他说只要帮助他做一件事，他可以不死，而且村子里面会得到治疗传染疾病的药。 祖父当年刚当选村长不久，如果传染病情控制不住，他很有可能会被取而代之。 鬼迷心窍，利欲熏心时，他答应了黑衣人的要求。 他和黑衣人一起将欧阳焱和杨心蕊拖进了地库中，并且请人秘密设置了数字锁......” 珍妮弗说完，脸色已经煞白如墙。 殷凯继续问道：“那个黑衣人是谁？” 老人家摇摇头，声称他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黑衣人戴着面具。 鲍平华三人一直在观察他，总感觉他没有全部交代。 珍妮弗的祖父又继续说道，“黑衣人很遵守承诺，第二天村里就收到了匿名者运送过来的大量的药品。” “所以你想要杀了我们，是担心我们揭穿你的罪行，让你晚节不保？” 老人家点点头，随后闭上了眼睛，“这些年我一直很自责，当年我为了利益害死了两名中国人。 你们可以送我去警察局，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珍妮弗，请允许我回房间取来。” 殷凯点头默许后，老人家推着轮椅走开了。 大龙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 有人的地方就有罪恶，人性的贪婪不分国界和人种。 当务之急，老人家口中的黑衣人是谁？为什么他要弄死欧阳焱和杨心蕊？为什么短时间能在当年提供那么多药品？ “会不会和冷氏药业集团有关？我听说冷氏的手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伸到了澳洲。”大龙说道。 殷凯点点头，说道：“冷俊峰的确是一名优秀的企业家，二十年前就将手伸向了海外。 听说冷氏集团在澳洲这边垄断了百分之三十的药业生产。” 珍妮弗的情绪很低落，一直在抹眼泪。 鲍平华三人在客厅坐等珍妮弗的祖父，这过程中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原本珍妮弗好心收留他们留宿，好吃好喝招待他们，还帮助他们跑前跑后。 他们却发现了她祖父的罪行，接下来还会押他去警察局接受法律的制裁。 等了半天，老人家迟迟不现身。 殷凯突然眼睛瞪得巨大，“不好——他可能准备畏罪自杀！” 大龙吓得懵圈，这老头子刚才还想杀了他们苟活，不会对自己这么狠吧！ 四个人冲进了珍妮弗祖父的房间，看见老人家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房门，鲜血已经流了一地。 殷凯走上前检查了一番，老人家刚才用那把消音的手枪饮弹自尽了。 饮弹自尽是指把枪口放入口中，然后扣动扳机，子弹从后脑射出。 这种方式是一种快速死亡毫无痛苦的一种方式。 珍妮弗大声惊叫了一声，身体一下瘫软在地上，陷入了昏迷状态。 ...... 正文 第580章 狗急跳墙，声东击西 凌晨。 冷念丞从床上走下来，站在窗户前看着墨染般的黑夜，眼神阴冷如刀。 今天跟踪他们的人究竟是谁？会不会就是失踪了二十年的蒋浩？ 如果当初雯雯乖乖的，他说不定见到蒋浩还会喊他一声大哥，然后再开瓶茅台秉烛夜谈。 “呵呵！”立在窗前，冷念丞鼻子里面发出了轻笑，事到如今他还是会想起雯雯。 雯雯三年前带着复仇计划故意接近他，她甚至不惜潜入黑色网站投其所好。 为了接近她，她真是煞费苦心。 雯雯想要取他的性命，他信。雯雯有本事策划这一切，他不信。 苏菲菲和雯雯的背后策划者，也许就是蒋浩！ 黑夜让他冷静，他在思考白天容易忽略的细节。 手里握着一枚男士戒指，一直在墙壁上重复地划动。 那种刺耳的声音在黑夜里被放大无数倍，他却全然不觉得听着难受。 突然，他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都在脑中重温了一遍，包括冷氏集团最近的人事调动，以及各科各室的人员安排。 他在努力找出那一条被他忽略的线索。 猛地，他想起冷氏集团门口的保安队长。 那人在集团干了十几年，为什么突然被人举报违反集团纪律，而且还被开除了。 顶替他的那名男子又是谁？ 他记起那人总是喜欢用眼睛打量他，一对讨好的眼眸中有一种桀骜不驯的味道。 当初他就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一时疏忽了此人。 连夜打了个电话，他让保安大队那边将此人的身份信息发给他。 ......阴冷的月光洒进屋内。 冷念丞面前一团光亮，他正在电脑面前查阅此人的个人简历。 查一个人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黑白灰三道通吃，很快就查到新来的保安队长身份证是伪造的。 外边的狗腿子查到是苏菲菲替新来的保安队长办理了一张假的身份证。 对方将苏菲菲当时在中介的视频发到了冷念丞的手机上。 看着视频中的苏菲菲，冷念丞鼻子里面发出了可怕的冷笑。 这女人还挺会刷阴招的，不过这一切也许都是蒋浩在背后出谋划策。 他又让人立刻带着人去保安宿舍围剿此人。 五分钟过去后，保安大队那边回了电话，说是新来的保安队长已经卷铺盖走人了。 不过他留下了一封信！ 冷念丞连夜驱车赶往保安宿舍楼下时，负责人已经等候多时。 下车后，他快速撕开了那封信，上面一行字让他震惊在原地。 “冷念丞，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恭喜你，你的牢饭正在加热。” 冷念丞眼眉立起，狠狠撕掉了那封信，撕碎的纸片被他扔向了漆黑的夜。 走进蒋浩的宿舍，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铺，冷念丞的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大舅子，你还挺有能耐的啊！” ...... 冷军躺在床上一直夜不能寐，脑袋中一直都在重复回放着刘子明的那句话。 “任何人来看望或是询问张萍，都必须经过我刘子明，并且确定我在现场，包括您！” 他们之间虽然没有挑破那层窗户纸，但是大家已经心知肚明。 正义和邪恶正在较量，谁胜谁赢，目前还是个谜！ 刘子明死守着医院，他想接近张萍根本不可能！ 如果真听了冷念丞那小子的话，将他们给炸了，这几乎不可能做到。 刘子明的人死守在住院部的电梯口，凡是进出的人都必须进行例行搜查。 冷念丞的人肉炸弹还没接近张萍那间病房，估计已经被他们扣下了。 黑夜里，他睁着眼睛死死盯着酒店房间的天花板。 下一秒，他握紧了双拳，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他想出了一招“声东击西”的好方法。 走下床，他从包里取出前几天小梦给他的一张作息清单。 那上面记录了刘子明的母亲和女儿的日常作息。 比如刘母每天几点送孙女上学，几点乘坐公交车去农贸市场买菜，经常去哪家超市购物等。 思前想后了半天，这件事情交给谁都不合适，最佳人选就是小梦。 女人比较容易接近老弱妇孺，而且不会引起她们的警惕性。 转念间，他很快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小梦现在怀着身孕，不能让她去冒险。 那么这个人该是谁？ 他突然想起冷念丞，这浑小子在海港市黑白灰三道通吃，什么三教九流的人不认识。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这浑小子做事情没分寸，不懂得闷声做事，和小梦比起来差远了。 这时，手机微信提示音响了一声。 小梦这个点竟然也没睡。 她发了一条语音，声音软弱弱的，“军哥，我现在好害怕，一想起张萍的脸我就睡不着觉。 我......我可以去找你吗？” 冷军压低嗓音回道：“小梦，走廊上面有监控，你会被拍到。” “军哥，我已经查到这层楼的监控在哪里，我现在可以去剪断了它。” 冷军犹豫了半天，他现在心里也挺慌的，很想见小梦。 小梦对于他而言，是世间最好的良药，可以抚平他的焦躁。 “你小心点，千万别让人发现！” “好滴！”孙梦的声音很兴奋，还有那么一丝少女感。...... 大约过了十分钟，冷军听见门外传来了很轻的敲门声。 打开门时，孙梦几乎是扑进了他的怀里，“军哥——” “小梦，刚才没被人发现吧？” “军哥，你放心，小梦做事情一向很干净。 军哥，人家今天可以不走吗？”孙梦低垂着眼眸，脸颊潮红。 “傻丫头，都要当妈的人了，别任性。 等一切平息后，我们在瑞士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到时候我们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我一定会给你女人该有的名分。”冷军搂着孙梦，心里踏实了许多。 孙梦将脑袋埋进了冷军的怀里，贪婪地闻着他身上专属的味道。 冷军笑了笑，“我很香吗？” “香！闻着很心安，还很催眠。 军哥，这叫安全感。”孙梦一脸幸福。 两人躺在床上扯了几句腻歪的话，孙梦偎依在冷军的怀里像一只小猫。 这要是换作风平浪静的日子里，冷军绝对顶不住。 眼下虱子在身上乱窜，他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被孙梦捕捉到了。 “军哥，你在担心张萍恢复语言功能，然后交代出冷念丞？” “是的！张萍不能活，必须死！ 那浑小子竟然为了一己私欲，瞒了我这么多年。” “刘子明他们一直在医院盯着，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张萍的安全，另一方是等着咱们自己往里面跳。 医院那边现在就是一个大火坑！”孙梦说道。 “小梦，我有个声东击西的方法。”说完，冷军从枕头下面取了那张清单。 孙梦看了一眼，惊呼道：“军哥，你终于想通了？” “嗯！现在能够让刘子明方寸大乱的就是她们，但是我不知道该安排谁去。” 孙梦猛地坐了起来，语气坚定道：“军哥，我是女人，我更容易接近她们。” “可是你现在怀着身孕，我不能.....” 冷军话还没说完，孙梦俯下身子堵住了他的嘴。 一番腻歪后，两人貌似都有点上头，孙梦却像是打了鸡血，“军哥，我不怕！” 冷军突然有些伤感，让心爱的女人去冒险，他简直不配当男人。 可眼下最合适这项秘密工作的人只有孙梦！ 他一边抚摸着小梦的柔软发丝，一边语气坚定道：“小梦，你一定要小心。” 正文 第581章 运送尸体，回到国内 人民医院。 刘子明、吕墨、妍妍死守在张萍的病房内，其余人都在病房外面盯梢。 这层楼别想有一只苍蝇飞进来，来一只弄死一只。 经历了与魔鬼共舞的日子，刘子明已经学聪明了，他必须杜绝一切后患。 外面盯梢的同事都是他的老伙伴，一起出生入死多年，每一个都是干干净净的底儿。 妍妍最近太累了，心累，身体更累。 料理好父亲的身后事，母亲又住院了。 刚才她去偷偷看了一眼母亲，外公外婆正在悉心照料她，妍妍也就放心了。 这会儿她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脑袋歪在椅背上。 一张精致的俏脸虽然有些蜡黄，但是依旧遮挡不住她年轻的颜值。 可怜的妍妍经历了这些糟心事，整个人看起来越来越消瘦，看得刘子明鼻尖发酸。 他可爱的妍妍初来时，神采奕奕，满脸的胶原蛋白，再这样耗下去会提前进入黄脸婆的阵列。 等收网之后，他决定给她批一个长假，让她好好睡上三天三夜。 吕墨坐在一旁，一脸看穿的样子，“夜间凉，还不给妍妍披件衣裳？” 刘子明点点头，赶紧脱下了外套，甩了甩上面的灰尘。 吕墨鼻子嗅了嗅，小声说道：“你最近是不是戒烟了？” “嗯，妍妍受不了烟味，我这是尊重女同志。”刘子明一脸心虚道。 “戒烟老痛苦了，你这老烟民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吕墨笑了笑。 “别瞎说，老庄刚火化，万一在这里盯着咱俩呢！” “别怕！你迟早是他的女婿！” 刘子明苦笑道，“以前我还敢想想，现在是想都不敢想。我师母看我的眼神，我瞧着都害怕。” “这不怪你，老庄是自杀。 如果一名正义的警察发现罪犯潜伏在自己身边而不去揭发，这和包庇窝藏罪犯有什么两样。”吕墨一脸愤不平。 “话是这么说，但是从人情世故的角度来讲就不行。 吕墨，我现在只想陪着她，不敢痴心妄想。 如果她愿意在这条路继续走下去，我愿意一直做她背后坚强的后盾，在她难的时候拉她一把。” 吕墨一愣，没想到刘子明的精神世界已经上升到了这么高的境界。 两人刚想继续说些什么时，澳洲那边鲍平华的电话打到了刘子明的手机上。 这会儿是夜里凌晨两点半，时差是两三个小时，他们那边差不多天快要亮了。 电话接通后，传来了鲍平华疲倦的声音。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料定他们一定是出事了。 两人一番交流过后，刘子明的脸色更黑了，低沉道：“平华，你让他们赶紧带着欧阳焱和杨心蕊的尸体回国。 珍妮弗祖父的事情，相信澳洲警察局那边会进行调查。” “子明，大龙和阿凯非要揪出那个黑衣人。 他们说要找出怂恿珍妮弗祖父犯罪的那个浑蛋，不然对不起珍妮弗这两天对他们的照顾。”鲍平华的语气很疲惫，听上去又是一夜没睡。 可想而知，大龙和阿凯那边现在已经一团乱了。 刘子明也没想到，大龙他们去调查欧阳焱、杨心蕊的下落，竟然会牵涉出一桩谋杀案。 谋杀案的主谋不见踪影，帮凶竟然畏罪自杀了。 编剧都不带这么编的，果然艺术来源于现实。 有时候现实生活中的案件复杂程度，残忍程度都要高于影视剧情。 编剧和导演削弱了这一部分，无非是为了方便过审。 “平华，你让殷凯接电话，我来跟他说。” 鲍平华将电话递给了殷凯，“子明找你！” 殷凯接过电话，语气不太好，“刘队，我们不能带着遗憾回国，这件事情还没完！” “对！这事儿没完！”大龙冲着电话吼了一嗓子，炸得刘子明的耳朵离了三米远。 “嚷嚷个锤子啊！我警告你们不要恋战，这件事情回来再从长计议。” 说完，没等殷凯和大龙继续反驳，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殷凯不服气，又拨打了电话，“您说过，做事情要善始善终。 珍妮弗的祖父死了，有我们一部分的原因，我们不能对珍妮弗这么残忍！” 刘子明算是听出来了，两人心里觉得对不住珍妮弗。 看样子，珍妮弗一定是一位又美丽又善良的好姑娘，才会让大龙和阿凯这么在乎她。 “阿凯，军人要服从命令，这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我命令你们，乘坐最新的航班抓紧时间带着两名死者的尸体回国，否则记过处分。” “刘队......” 殷凯话没说完，刘子明已经挂断了电话。 “珍妮弗，对不起，我们头儿让我们尽快回国。”殷凯低着头说道。 珍妮弗一直在流眼泪，殡仪馆那边天亮了才会有人过来拉尸体。 她没想到祖父竟然和苏珊的死有关！ 不过终究是祖父做错了事情，而他又是畏罪自杀，珍妮弗不会将祖父的死牵连到殷凯和大龙身上。 如果他们没有及时发现祖父要杀害他们，也许现在他们已经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说到底，终究是祖父对不起他们。 先是杀害了他们两位老同事，还打算将他们二人灭口。 大龙看见珍妮弗在掉眼泪，心里很不是滋味。 珍妮弗脖子上那枚紫色的水晶吊坠，仿佛因为主人在黯然神伤而失去了光彩。 ......天亮后，警察局的人来进行了现场的勘察。 法医对珍妮弗的祖父做了伤情鉴定，确定死者是自杀，排除他杀。 有珍妮弗的作证，鲍平华、殷凯、大龙三人摆脱了警方的怀疑。 很快，珍妮弗祖父的尸体被运送到当地的殡仪馆，警方将这起案件宣布立案调查。 鲍平华很快联系上澳洲当地的殡仪馆，协助大龙和阿凯将两具尸体进行托运。 墨尔本机场，鲍平华正在向二人告别，大龙一直勾着脖子张望着四周。 “别看了，珍妮弗恨我们还来不及！”殷凯白了大龙一眼。 “我不相信，她是一个好女孩，她美丽大方，善解人意！”大龙露出一副痴汉脸。 “因为我们到来，她的祖父畏罪自杀，这得多大的心胸才能这么明事理？” “我相信珍妮弗的心胸可以海纳百川！”大龙一脸坚定，目光继续看着机场的进出口。 机场广播里传来了准备登机的通告，殷凯耸了耸肩膀，说道：“知道你会输，所以这次我没和你打赌，走吧！” 大龙一脸失落地跟在殷凯身后，丧着一张苦瓜脸和鲍平华再次告别。 两人准备走进卡口时，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宛若天籁，虽然她的发音算不上标准，但是有她独特的魅力。 “大龙、阿凯——”珍妮弗正在向他们奔跑，胸口紫色的吊坠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珍妮弗——”大龙激动得眼眶迸泪，“我以为你不会来送我们......” 殷凯站在一旁，眼眶冒汗，“珍妮弗，对不起......” 珍妮弗扯起嘴角，将自己最美的笑容展示在他们面前。 三人拥抱过后，如大龙所愿，珍妮弗对他们行了亲吻礼。 更让大龙受宠若惊的是，珍妮弗竟然从脖子上摘下了紫色吊坠，说道：“大龙，这个送给你，我知道你很喜欢它。” “这......这很贵重，使不得！”大龙拒绝道。 “大龙，这是我丈夫在他老家买给我的。 我丈夫在非洲被坏人炸得灰飞烟灭，他的尸体不能荣归故里，一直是我心底的痛。 我希望他的物件可以回到他生活过的土地上。 大龙，送给你！这也是我们友谊的见证！” 【作者有话说】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追凶三十三天》正在陆续收网中...... 感谢粉丝们一路陪着刘子明、吕墨、妍妍...... 正文 第582章 最难忘的，一次生日 次日清晨，海港市的天空雾蒙蒙的，看上去要下雨了。 一大清早就有一种失落的感觉，每个人的心情都在不断往下沉。 海港机场大厅，刘子明带着一行人一大早就来接机了。 身后是刑警一组的组员，旁边站着江洋和吕墨，妍妍留守在医院盯着张萍。 冷军原先说上午会一同前来，市里面突然喊他有些事情要谈。 他没来，他的小尾巴孙梦自然也没来。 “江局长，灵柩待会儿会从托运处的员工通道运送出来，避免引起群众恐慌。 澳洲那边用两口灵柩分别装了欧阳焱和杨心蕊的尸骨，给了死者最后的体面。 相关费用咱们要及时汇入他们银行账户，到时候还要请您签字。”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将一支烟抵着鼻子下方狠狠嗅了一口。 江洋点点头，说道：“这是自然的，为了答谢他们，中午的饭局我已经安排好了。” 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时，杨心蕊的父母和弟弟以及一群亲友已经赶到机场。 欧阳焱的老母亲由他的前妻和儿子搀扶着，一路颤颤巍巍走向他们。 自从上次一别，老人家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 刘子明和吕墨远远望去，老人家应该时日不多了。 老天爷眷顾，两名死者的尸骨在二十年后终于重见天日，可以入土为安了。 这时，刘子明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司乘人员那边的负责人让他们从员工通道走。 两名死者的灵柩堂而皇之出现在机场大厅太膈应人。 ......抵达员工通道的后门时，两口灵柩已经放在地上，两名澳洲当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正在等他们。 大龙和阿凯一路风尘仆仆，两人心情看起来很沉重。 虽说此行有巨大的收获，但是所有人都高兴不起来。 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是被人害死的，这和二十年前的案子有必然的联系。 江洋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向澳洲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表示了感谢。 “刘队，这人谁啊？”大龙贴着刘子明的耳朵小声问道。 “新来的江局长，接替老庄的位置，上面领导将他从G省借调过来一阵子。”刘子明说道。 大龙的眼睛又看向吕墨，眼底生出一道光，“吕专家，你出院啦？身体现在怎么样？” 吕墨笑了笑，“好多了，凶手没死，我哪敢轻易倒下。” 大龙拍了拍吕墨的肩膀，下手没轻没重的，害得吕墨轻咳了一声。 殷凯白了他一眼，“你这铁拳头轻点，吕专家这才刚出院！” 刘子明扯着嘴角淡淡一笑，好熟悉的感觉，听见他俩互掐竟然莫名心安。 海港市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一早就在机场等候多时，接过两口灵柩抬着走出机场出口的方向。 两名死者的亲友们从大厅一路跟过来，杨心蕊的母亲已经哭得泪崩，扑向了灵柩。 杨父亲三尺男儿也流下了眼泪，杨心蕊的弟弟知道素未谋面的姐姐回来了，小家伙哭了一路。 欧阳焱的母亲一张铁青色的脸上挂满了浑浊的泪水，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这二十年，她已经猜出儿子凶多吉少，一直留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给儿子收尸。 欧阳焱的妻子在被离婚后，一直恨着欧阳焱。如今真相大白，她和儿子才知道错怪了他。 耳边是死者家属的哭泣声，大家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天空灰蒙蒙的，突然下起了大雨，两口灵柩已经抬上了殡葬车。 接下来，死者殡葬后续的事情就留给家属自己来安排。 海港警局这边最终要做的是让死者死得明明白白，替他们沉冤昭雪。 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阿凯和大龙阴着脸，大龙手里一直在抚摸着珍妮弗送给他的紫色吊坠。 刘子明看了两眼，说道：“挺漂亮的，珍妮弗送给你的？给我瞧瞧！” 大龙一副舍不得的样子，“珍妮弗是个好姑娘，我们此行给她增添了烦恼，挺对不住她的。” 说完，铁汉柔情的大龙居然眼眶顿时湿润了。 殷凯很难得安慰道：“这不是咱们的错，一切罪孽都是藏在背后的真凶干的。” 江洋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事已至此，大家都想开点，这次能够找到他们二位的遗骸是一件重大的突破。” 说完，他看见刘子明阴着一张脸，一直在猛嗅那支烟。 “刘队长，放轻松点，别太焦虑！至少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等医院那边张萍醒过来，如果她能够恢复语言功能，案件一定会有重大突破。” 江洋的话倒是提醒了刘子明，他们现在不能回警局，而是要立刻回到医院。 虽说病房外面有警员在守着，病房里面就只有妍妍一个人，他实在不放心。 “江局长，我们先回医院盯着张萍，她现在是案件最重要的人证，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江洋点点头，吩咐驾驶员将刘子明和吕墨先送回医院。 ...... 人民医院。 妍妍死守在病房内，盯着冷念丞的二婶张萍。 她自从昨天被吕专家催眠后一直在昏睡，睡梦中总是重复两句话，“你好狠......不是我......” 妍妍一边看着她那张瘦成皮包骨的脸，一边在思考这两句话的意思。 想了半天没啥头绪，她刷了一会儿朋友圈。 娜娜竟然在朋友圈分享了一条游戏链接，小丫头竟然开始玩网游了，回头得去给她洗洗脑。 游戏是一把双刃剑，用不好会影响学习。 刘子明、吕墨轻轻推开门，看见张萍还在昏睡，妍妍正在盯着她。 “妍妍，她还没醒吗？” “嗯，一直在说梦话！” “还是那两句吗？” 妍妍点点头，说道：“也许这是她对那个施暴者说过的话！吕专家，人在睡眠中可以被催眠吗？” 吕墨看向张萍，小声说道：“睡眠催眠法比较困难，成功率不大。 这种方法的原理是利用受催眠者在睡眠中精神已处于没有思考的状态，故而得以乘机催眠，使之快速进入理想中的催眠状态。” 两人正在小声讨论催眠法时，听见门外面有人在说话。 刘子明打开门发现师母竟然出现在门外，手里捧着一个蛋糕。 “师母，您醒啦？”刘子明看见师母穿着病号服，身体消瘦了许多，病号服显得很不合身。 师母点点头，说道：“能不能喊妍妍出来许个愿，今天是她的生日。” “啥？妍妍是白羊座的？” 师母愣了一下，“星座这方面我不太懂！” 刘子明挠了挠头，推开门小声将妍妍和吕墨都喊了出来。 妍妍看见母亲端着蛋糕，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刘子明站在一旁说道：“妍妍，没想到你和娜娜都是白羊座的，娜娜后天过生日。” 妍妍和吕墨一愣，没想到中年大叔竟然还懂星座，这感觉有点怪怪的。 刘子明却心口一紧，妍妍过生日，他作为师父应该表示一下，可眼下他什么也没准备。 他知道白羊座热情浪漫，喜欢仪式感，如果这时候有一束鲜花一定可以让妍妍开心。 “妍妍，快许个愿吧！”师母一脸温柔地看着女儿。 妍妍点点头，眼眶泛红，随后闭上了眼睛。 过了几秒钟，她睁开眼睛，鼓起腮帮子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这个时候，刘子明带头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妍妍在医院的走廊上，度过了她最难忘的一次生日。 正文 第583章 农贸市场，故意偶遇 海港市第一农贸菜场。 刘母正在挑拣小青菜，娜娜喜欢吃青菜肉丝面。 “这小青菜打农药了吗？”刘母问道。 “刘阿姨，打农药了你就退给我。菜叶子上面有洞，这菜铁定没打杀虫剂。”卖菜的女人笑着说道。 “不打杀虫剂也要用淘米水泡个三遍，万一上面被菜农施了肥。”孙梦一边挑选土豆，一边说道。 刘母笑了笑，“这姑娘说得没错！我回家都是先淘米煮饭，然后用淘米水泡菜叶子。” 说笑的功夫，刘母微信支付成功，拎着菜走开了。 娜娜喜欢吃红烧小公鸡，她决定前往活禽区杀只鸡。 “老板，有散养的小公鸡吗？”刘母问道。 “有的！”老板说着拎出来一只鸡，“包您散养的，都是吃粮食长大的。” “这个头一看就是家养的，八成是吃饲料的吧！” 这声音听着熟悉，刘母回头一看，是刚才在蔬菜区挑选土豆的那姑娘。 老板一脸心虚道：“这姑娘怎么说话的，您等着，我再去给您拿一只。” 刘母冲着孙梦笑了笑：“姑娘，你买菜倒是买出经验了。现在年轻人一般都看不懂这些，就只会张嘴巴吃。” 孙梦叹了一口气，“阿姨，我也是没办法！ 我怀着身孕，又不是本地人，老公上班又忙，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啊？那是挺不容易的，你是远嫁的姑娘吧！老家在哪里的？” ......两人拉了几句家常，聊得挺投缘的。 刘母买完菜准备乘坐15路公交车回家，娜娜今天不上学，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 “刘阿姨，您乘坐多少路啊？” “15路，我去凯越花园，你呢？” “这么巧？我就住在时代花园，两座小区紧挨着！” “缘分啊，那咱俩还能再聊一路！” 两人说笑着，15路公交车已经停在她们面前。 “姑娘，你慢点！ 怀孕头三个月最重要，走路不能着急。”刘母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孙梦笑得一脸讨喜，刘母对她完全没有防范意识。 两人一路聊到下车，孙梦突然立在原地，一脸焦急道：“不好了，我出门忘带钥匙了，家里又没人。 我老公今天去了隔壁市开会，估摸着晚上才能回来。 哎，我真是不长记性，以后得学您，把钥匙挂在脖子上才行。” 刘母笑了笑，“孕妇容易健忘，我那儿媳妇怀我孙女儿的时候也是丢三落四。” “我要是能有您这样的婆婆就好了。”孙梦一脸羡慕地说道。 刘母乐得合不拢嘴，“姑娘，要不这样吧！ 你今天就在我家吃中饭，等你老公回来你再回去。” “阿姨，这样真的方便吗？”孙梦顿时两眼冒光。 “方便，家里就我和孙女儿两个人，我儿子经常不在家。”刘母说着，已经牵着孙梦的手走进了凯越花园。 孙梦一脸乖巧可人的样子很讨老年人喜欢，两人聊得相当投缘。 回到家，刘母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娜娜，家里来客人了，快出来喊人。” 娜娜将手机藏进了枕头下面，一路从房间跑了出来。 “奶奶——” “快叫阿姨，阿姨就住在咱们小区对面的时代花园，中午阿姨在咱们家吃饭。” “阿姨好——” 孙梦蹲下身子笑得很暖，“娜娜好，听说你是二年级的小朋友，学习成绩好不好呀？” 娜娜低着头，她现在的成绩在班上排名倒数，尤其是数学，瘸腿的厉害。 “成绩不好！数学已经连续考了几次70多分了。 我儿子工作忙，我又大字不识一个，哎！愁死我了！”刘母一边系围裙，一边说道。 “刘阿姨，让我试试吧！我小时候数学最好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 娜娜，你赶紧把试卷拿出来订正，不懂的赶紧问阿姨。”刘母笑得合不拢嘴。 娜娜跑回房间开始订正试卷，孙梦坐在她旁边陪她看题，“娜娜，这条题目你的解题思路不多，应该是这样的......” 刘母偷瞄了两眼，心口一酸！如果小琴还在世，娜娜的成绩不会名落孙山。 子明什么时候才能给娜娜找个妈？ 这小子成天看不到他人，娜娜要是以后只能上技校，他就悔青了肠子吧！ 娜娜正在做题，孙梦走出了房间。 刘母给她端了一杯水，“姑娘，家里面简陋，见笑了。” “阿姨，您家里布置得很好！ 这阳台上面的小葱都不需要买了，还有这小青椒也长得不错。”孙梦正站在阳台上，看着地上几只花盆被刘母进行了合理的利用。 “这些都是好生长的蔬菜，我还想着搭个架子，种植丝瓜呢！”刘母在厨房里笑着说道。 孙梦刚想说些什么时，回眸看见一个女人冲着她露出甜美的笑。 这笑容如果是个大活人，她会觉得对方笑得很美。 但是她面前的女人出现在一张相框里，是一张黑白的遗像，面前放着香炉和水果点心。 这女人的样貌和屋子里面的女孩长得很像，应该就是刘子明三年前惨死在街头的亡妻。 当年那起恶性袭击警察家属事件，省公安厅高度重视，厅长亲自找了庄建国，商议抚恤政策。 “姑娘，这是我儿媳妇，已经走了三年了！”刘母在阳台上择葱，看见孙梦正对着遗像发愣。 “阿姨，您儿媳妇长得真漂亮，难怪娜娜生的模样俊俏。”孙梦一脸心虚地笑道。 “是啊！当初我那傻小子将小琴带回家见我，我都看愣住了。 这傻小子傻人有傻福，竟然给我找了这么一个俊姑娘。 可惜......哎！”刘母一副欲言又止，小琴是怎么死的，终究不方便告知外人。 “阿姨，这道题我不会做！”娜娜扯着嗓门嚷嚷着。 “刘阿姨，我进去看看！”孙梦背过身子后，捂着心口拍了拍，她被阳台上的遗像吓到了。 ......餐桌上，刘母一直在给娜娜和孙梦夹菜。 “娜娜，阿姨是不是很厉害？” “嗯！阿姨比我们数学老师还厉害，数学老师讲得我听不懂，阿姨讲得我一听就懂。” 孙梦笑的一脸宠溺，还在娜娜的鼻子上面轻轻地刮了一下，“以后阿姨可以经常过来给你补习功课，好不好？” “耶！太棒了！”娜娜笑得眼睛如月牙。 刘母像是捡了宝，“我去锅里盛汤！姑娘，你多吃点。” 这时，娜娜藏在枕头底下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可能是玩家上线了。 她跑回房间偷偷捣鼓了两下。 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孙梦从兜里取出了蒙汗药倒进两人的碗里，还搅拌了几下。 刘母刚吃了两口饭，接到了儿子的电话。 老人家耳朵不好，喜欢开扬声器，刘子明的声音清楚地传进了孙梦的耳朵里。 “妈，后天是娜娜的生日！ 蛋糕我已经订好了，到时候我会抽空回去陪娜娜过生日。” “你这个当爸的还算是有点良心，我这次故意没提醒你，就是看看你记不记得自己闺女的生日。” ......母子俩扯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孙梦一直面带微笑地听刘母和她拉家常，没多久刘母的药性发酵了，晕了过去。 “娜娜，快出来，你奶奶身体不舒服。”孙梦的语气尽显急促。 娜娜丢下手机连忙跑了出来，看见奶奶已经趴在桌上，当场吓哭了。 她刚想上前帮忙时，看见孙梦的口袋里露出了一把类似于匕首的物件。 “娜娜，别愣着啊！赶紧帮阿姨先把奶奶搬上床休息。” 娜娜愣了一下，走近孙梦时，她近距离看见了那把匕首。 猛地掏出匕首时，娜娜惊呆了，“阿姨，您为什么带着刀？” 孙梦狠狠瞪着她，一改刚才的温柔做派。 刘母趴在地上昏迷不醒，孙梦开始步步紧逼娜娜，语气冰冷道：“死丫头，快给我！” 正文 第584章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你是坏人！你别过来！”娜娜的身体不住地往后退，一直退到了阳台无路可退。 “死丫头，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孙梦的眼睛里几乎在喷火，那是她军哥在云南买给他的。 “就不给你，你是坏人！”说完，娜娜打开纱窗，将那把匕首扔出了窗户。 孙梦顿时晃了神，那是她和军哥的定情信物，睡觉都不离身的物件。 “死丫头，我回头再来收拾你！”说完，她将娜娜一个狠狠地抱摔后，绑在了床上。 出门前，她拿走了刘母的那把钥匙，准备下楼捡回那把龙凤匕首，再回来弄死她们。 下楼前，她趴在阳台上看了看，龙凤匕首就躺在楼下的草坪上。 她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门外，在三楼的时候突然撞到了一名男子。 孙梦身体一个踉跄没站稳，滚下了台阶。 “美女，你没事吧？”男子惊呼道，“要不要打120？” 孙梦趴在地上，腹部感到阵阵发紧，额头瞬间迸汗，“不需要！你走吧！” 她的声音很冷，像是来自被寒冷的北极，男子吓得喉结一阵紧缩。 “美女，我带你去医院吧！” “滚！”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孙梦的喉咙里面溢了出来，男子吓得走开了。 孙梦的脸色煞白，捂着肚子坚强地站了起来。 突然，她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热流正在涌出。 低下头时，她的臀胯部位已经鲜血淋漓。 虽然这是她第一次怀孕，但是起码的常识她还是知道的，她应该是流产了。 想到这是她和军哥的第一个孩子，她决定不能放弃，一路捂着肚子走下楼。 小区内的大妈正在楼下择菜，看见这姑娘身上都是血，吓得不轻。 孙梦没有理会她们，从楼下的草坪中捡起了那把匕首，撑着走出了小区。 立在马路上，她被无数人注视着，来自各种指指点点和陌生人的关怀。 她瞪着一双冰冷的眸子，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随后，她脱下了外套系在腰间。 一辆出租车停在她的面前，她喘着气说道：“师傅，快去妇幼保健医院！” ...... 手术室。 “女士，很抱歉，您的孩子没保住！”产科一名女医生一脸抱歉道。 “医生，您必须保小，我死了没事！”孙梦猛地坐起来，死死攥着女医生的手。 “女士，您别激动！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现在您需要进行清宫手术，不然您以后很有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 我刚才已经替你检查了，你的子宫壁很薄，之前是不是做过多次人流手术？”医生问道。 孙梦点点头，过去时机不成熟，一个未婚女性生下孩子一定会被人指指点点。 眼看着军哥马上就要退休了，他们的孩子可以在瑞士出生。 这次怀孕后，她没有像过去那样去做人流，而是留下了他们爱情的结晶。 “什么？子宫壁很薄？我可能怀不上孩子了？”孙梦顿时眼眶迸泪。 医生叹了一口气，“这个概率很大，但是也许还有奇迹，要看运气。 当务之急，我必须给您尽快做清宫手术！” “也许还有奇迹？”孙梦重复了这句话，脸上突然带着微笑，随后闭上了眼睛。 医生给她打了麻药...... 冷军从市里开完会回到海港警局，发现孙梦还没有回来。 坐在办公室，他心口无端烦躁，心脏在怀里七上八下。 孙梦的电话一直没人接通，微信也不回，她是不是出事了？ 转念间一想，刘子明的母亲和女儿，她俩能有什么杀伤力，不过是老弱妇孺罢了！ 江洋这时立在门外，敲了三声门，“厅长，死者家属看了鉴定报告，已经在上面签字了。 厅长，当年的案子我一直有个质疑。 庄建国当年不过是刑警队的副队长，他是怎么能够做到这一切？您怀疑过吗？” 冷军走近江洋，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这就是当年那起案件最让人一筹莫展的地方，庄建国背后的势力究竟是谁？不得而知！” 江洋继续说道：“庄建国交代了李国栋，在信中说是受到了他的唆使。 李国栋护主心切派人盗肾，但是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不是他和庄建国两个人可以完成的。 药王冷俊峰虽说富可敌国，但是没有强大的幕后背景，他也做不到这些。 会不会是更高层出了问题？这也许是一桩多人在合力隐藏真相的阴谋。” 冷军心口一紧，他没想到江洋已经将案件看得如此透彻，甚至想要继续深挖下去。 他将江洋调过来的目的不是让他弄死自己，而是让他和自己合力弄死刘子明。 这还没来几天，风向貌似变了，江洋的兴趣已经全部集中在多起命案上。 江洋看见冷军一直在沉默，于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他已经将自己对多起案件的来龙去脉进行了串联分析。 冷军全程听得汗毛竖起，江洋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很多案件在他的梳理下，越来越靠近那个真相。 “江洋——”冷军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家属的情绪怎么样了？” 江洋愣住了几秒，说道：“家属在机场接到死者的灵柩时，情绪都很激动。 刚才两名死者的家属代表来签了字，情绪稳定了许多。 听说两家人准备尽早将尸骨火化，目前正在商量买墓碑的事情。 如果欧阳焱和杨心蕊当时去澳洲是被迫，他俩惨死在异国，某种意义上是因公殉职。 我们要不要从人文关怀上面，给家属一些安慰？” 冷军点点头，表示认可江洋这个想法。 江洋刚准备继续和他探讨案情时，冷军的手机响了。 冷军和江洋客套了两句，江洋看懂了意思，于是拿着笔记本电脑先出去了。 关上门，冷军将门进行了反锁。 “小梦，你在哪？我打了你几十个电话，你怎么不接？”冷军急切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孙梦的声音虚弱中透露出死一般的绝望。 “军哥，晚霞没了，孩子没了......” 正文 第585章 请您立刻，进行逮捕 冷军匆匆赶到妇幼保健医院时，孙梦正躺在病床上以泪洗面。 “小梦，你没事就好，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冷军握着孙梦的手，瞬间老泪纵横。 孙梦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滚落，“军哥，医生说我子宫壁太薄了，以后怕是很难有了。” “什么？”冷军心口一紧，缓过神来继续安慰道：“小梦，别担心！等咱们到了瑞士去找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治好。” 孙梦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冷军，“军哥，如果不能给你生个孩子，不能留下我们爱情的结晶，这辈子我活着就没有意义了。” 冷军不住地安慰她，两人在病房里抱着哭了好久。 情绪稳定下来后，孙梦泪眼婆娑地看着冷军，告诉他刚才是娜娜将龙凤匕首扔下了楼。 她下楼捡匕首的时候不小心摔下了楼，这才导致早产。 孙梦瞪着一双刀锋般的眸子死死盯着冷军，“军哥，那死丫头和刘子明一样心机重，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 冷军的眼眉立起，看着一脸虚弱的孙梦点头答应了她。 孙梦很快被驾驶员送回了省城，冷军给她安排了一家私人医院进行疗养。 冷军回到海港警局，对外声称孙梦家里出了一些变故，先回省城了。 江洋心里咯噔了一下，冷军的脸色不好，所以他没有多问。 “厅长，您是不是不舒服？” 冷军缓过神来，笑了笑，“江洋，我已经老了，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厅长，您一点也不显老，看着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 冷军笑了笑，指着江洋说道：“你小子当了几年的官，这情商越来越高了。 哎，不服老不行啊，最近海港市的这些命案搞得我头疼。” “厅长，您放心，江洋一定全力以赴，尽早配合刑警队侦破多起命案。” ......冷军回到办公室，心口在止不住地发抖，浑身冷得厉害。 立在窗户前，他突然潸然泪下。 那天，他用耳朵贴着小梦的肚子，分明感受到了孩子的胎心。 他终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千不该万不该让小梦去对付刘子明的母亲和女儿。 难道这是老天爷在惩罚他？他想弄死别人的孩子，所以老天爷就先弄死了他的孩子？ 可是他并没有打算赶尽杀绝，他只是让孙梦把她们控制住，以此声东击西让刘子明乱了阵脚。 “晚霞，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一定会给你报仇！”冷军立在窗户前，双拳紧攥，眼底在喷火。 ...... 刘母醒来后，脑袋晕乎乎的，耳边听见了娜娜的声音。 她记得刚才时代花园那姑娘在自己家里吃饭，她接了子明的电话，刚吃了两口饭就不省人事了。 “唔——唔——”房间里传来了娜娜的声音。 刘母支撑起身子，踉跄地跑进房间，看见娜娜被绳子捆着，整个人鼻青脸肿地趴在床上。 “娜娜——这是谁干的啊？”刘母一边哭一边帮娜娜解开了绳子。 娜娜嘴里的抹布被摘下后，赶忙向奶奶解释道：“奶奶，快报警，快打电话给爸爸！ 您带回来的那个阿姨是个大坏人，她身上带着一把刀......” 刘母听完后，整个人吓得瘫软在地上。 娜娜见奶奶像是受了刺激，于是拿起电话拨给了她爸。 刘子明正在医院盯着张萍，这女人已经醒了，但是一直很排斥他们。 吕墨又对张萍进行了一次催眠，效果依旧不显著。 两人决定让妍妍和张萍独处，女人之间也许会卸下防备，也许妍妍可以撬开她的嘴。 刘子明和吕墨站在走廊上，门口都是他们的人，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那畜生真没人性，竟然把人打成这样，医生说她身上没一处好的。”刘子明握着拳头在墙上敲了好几下。 吕墨也气得不行，他的瞬间催眠术竟然不顶用，可见张萍对人的防范意识很强。 “刘队，她被折磨了十年一直苟活着，这简直是非人的意志。” 刘子明问道：“你说一个人被折磨了十年，是什么支撑着她到现在？” 吕墨叹了一口气，“也许就是为了等待重见天日的一天，也许她有很多话和很多秘密还没有说。 目前她的防范意识很强，可能是间接性失忆！ 也许在某一时机，或者每个相似的场景，她会突然记起一切。” 两人刚想继续交流，刘子明的电话响了。 他定睛一看，竟然是娜娜的电话。 “我闺女儿想我了！”刘子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接通了电话。 没等他吱声，娜娜已经在电话里面哭了起来，“爸爸——” 刘子明急着问道：“娜娜，你先别哭，告诉爸爸发生了什么？” “爸爸，家里来坏人了，那个人手里有刀......” 挂完电话，刘子明抓着吕墨的手臂说道：“不好了，我妈和娜娜被他们盯上了，她们有危险。” 吕墨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悚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妍妍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你留着。 娜娜说那个女人已经走了。对了，你赶紧查一下孙梦现在在哪？ 我怀疑是她干的，这女人看着就不是个善茬！” 说完，刘子明一路驱车赶往凯悦花园，路上接到了吕墨的电话。 “刘队，我刚收到最新消息，孙梦已经回省城了。” “什么？这么突然？” “嗯！江洋说她家里发生了些变故，回家探亲了。” “这不可能......” 刘子明抵达凯悦花园时，楼下一群大妈正围在一起织毛线。 看见刘子明回来了，她们赶忙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活，开始围着刘子明。 “子明，上午有个可疑的女人从你们这幢楼跑了出来，下身全部都是血。” “是啊！看着真吓人，估计是大出血！” “刚才三楼的小陈说，他上楼的时候和一个女人撞到一块儿。 当时那女的脚底下没站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不过没讹他钱，还让他滚！”......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个人会不会是孙梦？ 当时的情景会不会是这样的？ 孙梦慌张逃离现场，脚底下太急了，撞到了三楼的小陈...... 顾不得多想，刘子明冲上了楼。 门没关，母亲坐在沙发上，一直在抹眼泪。 娜娜脸上鼻青脸肿，看见刘子明回来了，猛地扑了上去。 刘子明抱着娜娜安慰了好长时间，娜娜将当时的一幕详细地告诉了他。 刘母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了儿子。 “娜娜，你说的那把匕首是不是外观很精美？上面有一条龙和一只凤凰？” 说完，刘子明拿起桌上一张纸画出了孙梦的那把匕首。 娜娜看了一眼，眼睛瞪得巨大，“没错！爸爸，你认识那个坏阿姨？” 刘子明点开孙梦的微信头像，上面是她本人的一张警服照。 刘母惊呼道：“没错，就是这姑娘，她......她是警察？” 刘子明脸色一变说道：“她不配称之为警察，她是警界的败类、污垢、烂泥！” 吕墨的电话打了过来，“子明，伯母和娜娜没事吧？” “受了点轻伤，是孙梦干的，我妈和娜娜是人证。 这下子这个孙梦跑不掉了！”刘子明黑着脸，死死搂着母亲和女儿，浑身汗毛倒竖。 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浑身发冷。 冷静过后，他点开了江洋的微信头像，和他进行了语音通话。 “江局长，孙梦是一名黑警，请您立刻进行逮捕......” 【作者有话说】 亲亲们，金币是免费的，可以刷起来哦~有票的继续给《追凶三十三天》投票哦~ 正文 第586章 孙梦死了，跳楼身亡 “胡闹！”冷军摔碎了桌上的白瓷杯子，碎片溅了一地。 江洋从未见过老领导发这么大的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厅长，两名当事人已经指认是孙梦故意接近她们。 刘队长小区内的邻居也可以作证，他们当时都看见了孙梦。 我个人认为，不管怎样，都应该先将孙梦从省城押回来。” 冷军压住了火气，一双苍劲的黑眸盯着江洋，“孙梦不是那种人，你是愿意相信我，还是愿意相信刘子明？ 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在存心和我作对吗？ 我说过，他很有可能是庄建国的下线，我有理由怀疑他是在公报私仇！” “可是他没有理由用自己的母亲和女儿做筹码！ 厅长，于公于私，我认为孙梦这个时候不应该回避，应该出来澄清！”江洋的语气异常坚定。 冷军的眼眉挑起，他步步逼近江洋问道：“你是在质疑孙梦，还是在质疑我？” “厅长，我只相信人证和物证！ 孙梦故意接近刘子明的母亲，两人当时一起在农贸市场买了菜。 孙梦的购物袋上面一定还残留着指纹，只要请人过去鉴定一番，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我和孙梦也共事过几年，无论是作为老同事还是老朋友，我都想给她一个清白。 当然，如果那个人不是她！ 厅长，您一定也不希望孙梦就这样被人怀疑吧？这传出去大家会说您......”江洋欲言又止。 “说什么？”冷军的声音很冷，他手里握着手机，正在通知孙梦赶紧带着钱跑路。 “大家会说您包庇下属！” 江洋话音刚落，冷军已经将消息成功发送到了孙梦的手机上。 孙梦刚安顿下来，躺在床上看着窗外以泪洗面。 小护士看见她伤心难过的样子，安慰道：“姐姐，别哭了，小产也要当坐月子来对待，流眼泪会伤眼睛的！” 孙梦点点头，面带微笑。 小护士走后，孙梦躲在被子里咬着床单撕心裂肺地哭。 这里是省城一家私人医院，她住的是最好的VIP病房。 身边没有军哥，肚子里面的孩子离她而去，她心灰意冷。 哭到失去力气后，她瘫软在床上，双目空洞地看着病房的天花板，无声的流泪。 突然，她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她从枕头下面取出手机看了看。 下一秒，她攸地一下坐了起来，消息是军哥发来的。 “小梦，快跑！去瑞士找小海！” 孙梦愣住了几秒后，失声笑了笑，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下床，开始穿衣打扮。 镜子前，她涂抹了豆沙色的口红，顿时提了气色，人比花娇。 腮红涂抹在苹果肌上，她的脸颊绯红，像极了第一次和军哥亲密接触的样子。 她自知她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在劫难逃，即便是跑路，国际刑警也会将她押回来。 如果她的死能够保住军哥后半辈子安稳，她的死就值得了。 她自幼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下长大，父亲爱弟弟远远胜过于爱她。 她做尽了讨好父亲的事情，却换不回父亲对他另眼相待。 自从遇见军哥，她感受到他身上强大的男友力，还有父亲一般的感觉。 用网络上那个十分流行的词语来形容，军哥是“父系男友”，给了她如父如兄如丈夫的感觉。 立在病房的窗户前，孙梦穿上了一件大红色的双面呢绒大衣。 她很少穿得这么鲜艳，省公安厅全年都要求穿警服，很少有机会这么穿。 这件呢大衣是两人去外省出差时，军哥给她买的，她第一眼就看中了这件大衣。 当时店里的营业员笑着说道：“女士，让您老公给您买一件吧，您穿着很漂亮。” 她记得当时军哥笑得合不拢嘴，两人在一起时通常会被当成父女俩。 ......窗外一阵风吹来，楼下一群小孩正在玩老鹰抓小鸡，一张张圆润的小脸蛋，笑得天真无邪。 孙梦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嘴角扯起一丝苦笑，“晚霞，是妈妈对不起你！ 爸爸现在有危险，咱们一起守护他，好不好？” 推开窗户，她深吸了一口气。 天空已经接近黄昏，远处飘来了一片一片潮红色的晚霞。 她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它们，却终究是痴心妄想。 手机正在兜里不停地震动，她关机后将电话卡进行了销毁，将手机恢复了出厂设置。 重新立在窗户前，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眼神里面没有不甘，只有对军哥的意难平。 “军哥，若有幸，来世再见！ 长路携手岁月悠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孙梦张开了双臂，久违的自由像一张巨大的迷彩网，散发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都说人死之前会看见这辈子最爱的人，她看见了军哥的脸。 纵身一跃时，两人过去美好的画面在脑中像放电影一样地回放。 “砰——”的一声巨响，孙梦后脑勺着地，血染了身下一片土地。 她的眼睛瞪着大大的，嘴角却扯着甜美的微笑。几秒钟之后，她闭上了眼睛。 只要军哥可以安然无恙，她死得其所。 海港警局。 江洋刚准备带着人去省城捉拿孙梦，冷军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他的两鬓好像更白了，原本挺直如同松柏的腰肢弯曲了许多。 “江洋，不必去省城了！” “为什么？” “孙梦，自杀了！” “什么？自杀了？”江洋瞪大了一双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孙梦为什么要自杀？她这是畏罪自杀，还是有人在通风报信，让她非死不可？ 江洋感觉身体有点发冷，他要去省城捉拿孙梦的消息刚刚通知下去，这么快孙梦就跳楼了，是谁走漏了风声？ 他回眸看向冷军时，这位老领导压弯了腰，头顶上的白发在黄昏的夕阳下，仿佛又增添了许多。 “厅......”江洋终究是没有叫出口，一股陌生感涌上心头。 他很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刘子明，刘子明在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刘队，你怎么了？”妍妍抬起头，看见刘队的脸色变黑了，一定是出事了。 刘子明这张脸在警局出了名的阴晴表，看一眼便知道是出了大事了。 “孙梦死了，跳楼身亡！”刘子明说道。 妍妍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是畏罪自杀吗？” 吕墨点点头，语气低沉地说道：“这是其一，其二是她要守护她最后想保护的那个人！” 病房内一阵鸦雀无声，三个人都心照不宣，孙梦要保护的人无非是她肚子里面孩子的父亲。 如果没有陷入个人主观臆断，这个人大概率就是冷军！ 只有她死了，她才可以扛下一切。冷军才能将脏水顺理成章地泼在她的身上，进行自救。 妍妍突然眼眶微微湿润，鼻子嗅了嗅，“其实她也挺可怜的，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刘阿姨和娜娜人没事，如果她去自首，不会被判死罪！”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妍妍，咱们不必同情坏人！ 当坏人举起屠刀伸向娜娜和刘阿姨的时候，说不定她的眉头都不皱。”吕墨说道。 刘子明也很震惊，他没想到孙梦那么一个狠角色竟然是个情种。 不过他并不同情她，娜娜被她摔得不轻。 如果当时她下楼捡匕首，返回之后的结局可能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刘子明现在很后怕，他应该早点防范，早点将母亲和女儿保护起来。 也许是小琴在天上保佑他们，他的女儿很勇敢，面对坏人不卑不亢。 孙梦终究被她的恋爱脑自误了，最后的结局不禁令人感到唏嘘。 正文 第587章 我是不会，让他得逞 “妍妍阿姨——”病房外面传来了娜娜的声音。 妍妍刚打开门，娜娜就扑进了她的怀里，“妍妍阿姨，我好想你！” “娜娜，阿姨也好想你，快给阿姨看看，伤到哪里了吗？”妍妍一边检查娜娜身上的伤，一边直掉眼泪。 娜娜的脸上被孙梦当时一个抱摔，摔得鼻青脸肿。 “妍妍阿姨，我不疼了，我当时可勇敢了。 那个坏阿姨身上有一把龙凤匕首，爸爸说好人身上不会带刀，我当时就知道她是个大坏蛋。” 娜娜一脸得意，满脸挂彩的样子让在场所有人感到又后怕又心疼。 这要是小姑娘当时懦弱一点，也许就命丧在那把龙凤匕首之下了。 妍妍一把搂紧了娜娜，哽咽道：“娜娜，你没事就好！” 娜娜笑出了银铃般的声音，“妍妍阿姨哭鼻子了，一点也不好看！” “哼，我好闺蜜受伤了，我怎么可能不难过嘛！”妍妍撅着嘴巴，一脸心疼地说道。 娜娜眼珠子一转，看了看她爸，故意拔高了语调：“我才不要妍妍阿姨当我闺蜜呢！” “难不成你要阿姨当你师傅啊，教你怎么打败坏人？”说完，妍妍摆出了一副标准的格斗姿势。 娜娜“噗嗤”一笑，声音清脆如同黄鹂鸟一般，“我想要妍妍阿姨当我的妈妈！” 话落，妍妍的脸色顿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部。 刘子明的脸色也瞬间红成了猪肝色，他语气故作严肃道：“娜娜，不许胡说，快回去躺着！ 待会儿医生要给你做全身的核磁共振呢！” “爸爸，我没有胡说！ 您看妍妍阿姨的时候，眼珠子都钉在了阿姨的身上。 妍妍阿姨看您的眼神也是一样的，你们大人为什么明明互相喜欢，非不愿意承认呢！ 难道承认彼此互相喜欢，有这么难吗？”娜娜撅着小嘴，振振有词道。 “妈，娜娜怎么最近变得早熟了，您该不会给她看了偶像剧吧？”刘子明故意看向母亲，打算搬救星。 刘母捂着嘴巴偷笑道：“孩子说的是大实话！我也希望妍妍当我儿媳妇呢！” “妈，您怎么也跟着胡闹啊？” 话落，刘子明看见妍妍的脸颊更红了，像涂抹了一整盒的腮红。 吕墨站在旁边看戏似的，全程露出了姨夫笑。 病房内，原本压抑的氛围，这会儿缓解了不少。 “爸爸，那个阿姨长得好恐怖！”娜娜怯生生地指着张萍的脸。 “嘘——这位阿姨在睡觉，小声点！” 张萍正在昏睡中，模糊中听见了小女孩的声音。 小女孩好像在笑，声音甜美，像极了她女儿冷静秋小的时候。 “静秋——静秋——”张萍的脑袋开始在枕头上来回移动，样子看起来很吓人。 刘子明让母亲赶紧带着娜娜先回病房，两人刚转身时，张萍大叫了一声，“静秋——” 下一秒，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别走——”张萍的声音像是从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 娜娜和奶奶正准备出门，被这一声吓得立住了。 “静秋，过来——”张萍一张皮包骨的脸上露出了慈母般的笑容，这放在她的脸上显得狰狞又恐怖。 娜娜转身看向她，张萍竟然在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刘子明朝母亲和娜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赶紧离开。 娜娜却被张萍的眼神吸引住了，开始步步逼近她。 刘子明刚准备上前将娜娜抱出去，被吕墨伸出一只手臂制止了。 “让娜娜试试，张萍没有任何的威胁能力，她四肢已经瘫痪了。 你没发现她的眼神很慈爱吗？她把娜娜看成了她的女儿冷静秋！” 刘子明提着一颗心，看着娜娜步步紧逼，直到张萍的手触碰到娜娜的小手。 张萍看见娜娜脸上受伤了，顿时眼眉立起。 她的五官太瘦了，眼睛显得奇大无比，娜娜吓得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 “静秋，别怕——是妈妈！”张萍突然眼眶迸泪，娜娜收回了脚步。 “静秋，是不是那臭小子欺负你，是不是？”张萍扯着嗓门大吼道，这下子把娜娜吓哭了。 刘母抱着娜娜拔腿就跑，这女人看着就像一只鬼。 张萍看着娜娜被人抱走了，突然开始狂躁不安，整个人像得了失心疯。 吕墨想上前趁机将她再次催眠，发现她根本不受控制，这是她住院以来情绪最狂躁的一次。 妍妍按了墙上的闹铃，医生冲进了病房，给张萍打了一剂镇定剂。 张萍的两眼凶光这才渐渐消失，随后闭上了眼睛。 ...... 冷念丞坐在办公室，一对冰眸子正上下打量着李飞。 叔爷爷怀疑李飞有问题，但是李飞刚刚才剁了小拇指立誓。 冷念丞一时间脑子很乱，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他的疑心病一直很重，决定试一试李飞。 “阿飞，张萍在人民医院创外科，现在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弄死她吗？”冷念丞的声音很冷，像刀锋一般凛冽。 李飞心口咯噔一下，他等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冷念丞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 他剁了一根小拇指，当时只是缓兵之计。 “董事长，除了硬碰硬，阿飞目前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李飞回道。 冷念丞扯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阿飞说得没错，目前只能硬碰硬。 “你愿意吗？这可是死路一条！”冷念丞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飞，上下打量着他。 办公室的电视正在播报一条新闻，厅长的秘书畏罪自杀的消息已经成了当下的热门话题。 “刘子明可真是厉害啊，连我叔奶奶都弄死了！”冷念丞的眼神越加的凶狠。 “阿飞，现在的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咱们不如还他一个大的！ 你真的愿意去送死吗？”冷念丞站了起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李飞的眼神很坚定，一心赴死的神情，“我愿意！” 冷念丞心头一紧，如果阿飞是清白的，他身边值得信任的人就彻底没了。 他终究是活成了孤家寡人！ 转身走进密室，他取出装有定时安装设置的炸弹，在设定的时间可以引爆，杀伤力极强。 李飞扯着嘴角笑了笑，这家伙竟然连炸弹都已经准备好了，谁能有他狠毒。 “阿飞，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冷念丞摸着炸弹，眼眉之间像一头发狂的狮子。 “董事长，刘子明他们已经将整层楼包围得死死的，不过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进去！” “什么办法？” “采用蜘蛛人的办法！” “你是指高楼清洁工？阿飞，你不恐高吗？” “董事长，我死都不怕，还怕高吗？”李飞笑了笑。 冷念丞突然鼻尖一酸，叔爷爷真是多虑了，阿飞可以为了他去死。 “阿飞，你这个方法不错，不过我舍不得你去送死！”冷念丞的眼眶顿红，“咱们重新找个人！” “董事长，别人我信不过！阿飞死之前只有个心愿未了，求您答应！” “你说，一百件事情我都答应你！” “我有个干爹干妈，他们已经年纪大了，无儿无女。 您可以给我一百万当他们的养老金吗？”李飞眼眶迸泪。 冷念丞点头说道：“没问题，我马上给你开一千万，你拿给他们！” ......李飞拿着冷念丞给他的支票去了一趟苏菲菲的父母家中。 苏菲菲的父母看见他刚想关上门，李飞将一张支票塞给了二老，“对不起，你们以后多保重！” 说完这句话，李飞跑下了楼，眼泪滚落，“菲菲，对不起，这是我最后可以为伯父伯母做的。 冷念丞要炸死刘子明他们，还有他二婶张萍，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 正文 第588章 一夜之间，他白了头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 李飞离开苏菲菲父母那幢小区后，一路返回到她生前的住所。 他有一把家中的备用钥匙，钥匙转动锁芯，门被打开了。 家里一切如旧，还和菲菲在世时一模一样。 厨房里面有一台菲菲刚买不久的空气炸锅，据说是不放一滴油就能做菜的锅。 还有一台崭新的烤箱，菲菲原本打算学习做西点，厨房的柜子里面还买了不少模具。 房间里，一张双人床。 上面的四件套依旧是那种非常少女的梦幻粉，两人曾经在上面翻云覆雨。 阳台上还挂着两人的浴袍，一件白色，一件灰色。 李飞眼眶突然飙泪，心口生疼。 他踉跄地爬上他们曾经温存过的床上，双手抚摸着菲菲的位置。 回想起那些夜晚，菲菲起初身体是拒绝的，后来慢慢有了回应。 人的身体是最诚实的，菲菲在某一时刻一定为他动了芳心。 躺在床上，眼泪滚落在枕头上，大片大片的潮湿。 他深吸了一口气，床单上还残留着菲菲身上的体香。 打开衣柜，里面都是菲菲生前的漂亮衣裳，上面还残留着她最喜欢的迪奥花漾甜心的香水味道。 “菲菲，等我！” ......离开苏菲菲的住所，他一路飙泪，脚下飙车赶往墓园。 四周黑灯瞎火，墓园已经关门了。他纵身一跃，翻墙跳了进去。 行走在寂静的墓园，他淡淡一笑。 人死后都会被束缚在这里，而且这年头墓碑死贵，均价比房价还高。 他突然觉得人的一生老没意思了，哭着来，躺着走，到头来是一把灰。 如果这一生没有心爱的人与之相守终老，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他向来没有鸿鹄之志，他只想和喜欢的人死守在一起。 从前他觉得钱和权力是最重要的，幡然醒悟，他觉得钱和权都是辅助品。 没有相爱的人一起分享财富和社会地位，要金山银山也没有用。 眼前漆黑一团，他打开手机照明开始一排一排寻找菲菲的墓碑。 突然，他看见一个黑影在黑夜中双肩颤抖，像是在哭。 “你是谁？”李飞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黑影猛地回眸看向他，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 李飞步步紧逼，将手机怼在了那个黑影的脸上。 “是你？” “李秘书，好久不见！”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飞交代了一切。 蒋浩也没啥好隐瞒的了，和盘托出了一切。 “没想到你就是背后的策划者，卧薪尝胆二十年就为了复仇！” 蒋浩苦笑道：“呵呵，如果有人杀了你亲妹，挖了你亲妹的肾脏，还玷污了她。 如果有人割了你亲妹的脸，缝合在足球上供人玩乐。 在她下体变态地塞了猫毛，刺穿她的心脏大动脉，你也许会比我更恨他们！” 两人聊了很久，蒋浩给李飞点燃了一支烟，“你真准备去炸医院？那是犯法的！” 李飞失声笑了笑，“我横竖都是死，自从杀死张伟，我的心就没有安稳过。 浩哥，现在是我赎罪的时候！国法不会让我活着，这天理不容！” 蒋浩夹着烟的手抖了抖，“你想怎么做？” “我打算和冷念丞同归于尽！ 我和他说了，利用蜘蛛人空中作业的模式，爬到医院大楼的墙体上，然后炸了那层楼。 到时候他会帮我绑绳子，这期间我会引爆炸弹，和他一起共赴黄泉！”李飞的眼睛在烟雾缭绕中，异常坚定。 蒋浩的视线定格在他的脸上，思考了两分钟，“阿飞，这只是你的完美预想，也许计划赶不上变化。” 李飞心里咯噔了一下，回眸看向蒋浩，“如果计划失败，这个接力棒就交给您了！” 蒋浩闻到了危险的味道，甚至已经闻到了火药味。 “李飞，如果在医院引爆炸弹，一定会间接害死许多无辜的人。 你这个方法行不通，你不能冲动！”蒋浩说出了他的担心。 “没办法，冷念丞决定的事情通常都不会改变。 如果这个时候我突然说不干了，他一定会产生怀疑。 如果被他嗅出了猫腻，他一定会打击报复苏菲菲的父母。 浩哥，我没能保护好菲菲，如果连她的父母也保护不了，那我简直不是人！”李飞眼睛起了雾气。 菲菲给他的时候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就冲着这一点，他也要守护她最爱的人。 蒋浩没想到李飞竟然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菲菲的清白身子也算没给错人。 好歹李飞是真心爱她，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 “李飞，他们已经仓惶不久了。 你只要稳住冷念丞，刘队长他们很快就会将他绳之以法，你一定要相信警察！”蒋浩劝慰道。 “你相信警察，这二十年卧薪尝胆，为什么不报案？ 浩哥，警察局里面有大鬼！”李飞的眼眉立起。 “阿飞，今时不同往日了，孙梦已经死了，正义的天平秤已经向咱们这边倾斜。 到时候只要你有立功表现，又主动自首，死罪一定能逃。 将来在监狱里面好好表现，争取减刑，说不定还能重见天日......” 李飞在黑夜里淡淡一笑，他不怕死，但他怕活着。 想起菲菲惨死在自己面前，而他却无能为力的那一幕，他自戕的心都有了。 ......驱车回到市里面，冷念丞的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冷念丞告知他，最新定时炸弹里面已经经过军火黑市重新安装升级，到时候威力会无比巨大。 两人在电话里商量决定，明天凌晨的时候趁着所有人还在睡梦中引爆炸弹，炸得刘子明他们灰飞烟灭...... 挂断电话后，冷念丞立在窗前看着墨染般的夜空，眼底杀气腾腾。 李飞拿着支票离开后，他派人一路跟踪了他。 手下人发现李飞去了苏菲菲的父母家，去了苏菲菲的住所，又去了墓园，还邂逅了蒋浩。 彼时，蒋浩已经被冷念丞安排的人在墓园抓了个正着，正关在地下负一层的密室里。 冷念丞的眼睛在喷火，“李飞，你终究是心急了，竟然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 下一秒，他的双拳紧攥，手里的一枚戒指在墙壁上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响。 他倒是要亲眼看着李飞在他面前怎样继续做戏，看着他是怎么把自己给玩死的。 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失了智，竟然背叛他的主人！ “阿飞，没想到你特么的竟然是个情种。 我说过，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你却选择背叛我！” 他突然失声笑了出来，狗随主人，阿飞痴情这一点倒是随了他。 “雯雯，事到如今我虽杀了你，但还是一如既往爱着你！ 你说的没错，我是一只可怜虫，没有人用真心善待我！” ...... 锦泰宾馆。 冷军瘫坐在房间的沙发上，一双苍劲的眸子已经变得空洞麻木。 他生无可恋地看着那张清单，眼泪无声地滚落。 上面是当初孙梦跟踪调查刘子明母亲和女儿的生活作息时间。 看着一行行娟秀的字迹，他的心口像被人狠狠捶打着。 他突然将那张纸揉成了一团，猛地塞进了嘴里，咬碎嚼烂吞进了肚子里。 “小梦，我千不该万不该带你来海港市，是我对不起你！ 刘子明，你非死不可！！！” 房间里一片黑暗，窗外清辉阴冷的月光洒在他那张隐晦不明的脸上。 他像极了一只失了智的魔鬼，在黑夜里舔舐自己的伤口。 月光的照射下，他那原本乌黑的一头短发，像霜降过后的菜地，布满了一层白色的霜。 一夜之间，冷军白了头！ 正文 第589章 动用警犬，全城寻人 次日清晨，金色的阳光洒满了大地。天空碧蓝，纤云不染。 江洋打开窗户，进行通风。 他会在锦泰宾馆这间屋子里，一直待到真相大白，真凶被抓的那一天。 所以他每天早晨不等服务员来更换床单被套，都会将床铺整理一番。 洗漱完毕后，他敲开了冷军的房门。 “厅......”这一声厅长二字还没喊出口，他的眼睛已经瞪得像铜铃，“厅长......您的头发怎么了？” 冷军摸了摸头发，一身警服上面挂满了毕生的荣誉勋章。 他嘴角勾起一丝复杂的笑意，拍了拍江洋的肩膀：“没事，一夜愁白了头。 孙梦事出突然，这两天会有相关领导和省纪委亲自来海港市找我谈话。 江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先下去用早餐吧！” 江洋“哦”了一声，跟着冷军走进了电梯。 两人鲜少这么没话说，电梯里面的空气仿佛凝结了。 江洋刚想打开话匣子，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整顿早餐两人全程无交流，冷军只是在江洋吃蒸饺的时候，给他倒了一碟山西老陈醋。 吃完早餐，两人坐上了丰田考斯特，一同前往海港警局。 江洋在路上刚想说些什么，被冷军摆了摆手，示意他车上有驾驶员。 江洋只好作罢，坐在冷军的后排座位上，他定定地看着老领导的一头白发。 隐约间，他感觉老领导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 一夜之间白了头，没有经历巨大的精神打击，是不会导致这种急性的身体损伤。 可见孙梦的死，深深触动了他。 关于二人的传闻，其实江洋早有耳闻。 老领导不说，他便不会追着问，他向来不是那种八卦的人。 两人抵达海港警局时，清晨的光辉照在整栋海港警局的大楼上，楼体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 冷军立在门前，眼前一阵恍惚。 他记得初来时，他神采奕奕，身后跟着同样光彩熠熠的小梦。 眼下，他形影单只，一夜白头。 即便这次他能够侥幸赢得这一局，他只会是瑞士一座公园长椅上，一个孤独的老人。 原本长椅上会有小梦，还会有他们的孩子。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拎着公文包走进了海港警局，全然没有理会身后的江洋。 江洋看见老领导的身影在光影下被拉长，一头白发在太阳光的折射下，根根分明，白得刺目。 冷军走进海港警局一楼大厅，吓懵了所有人。 大家看见他一夜之间白了头，都在小声地议论。 不少人已经知道孙梦的死讯，大家都是警察系统里的人。 还知道她死的时候刚做了小产手术，这年头没有不透风的墙，人人都是透明人。 冷军猛地回眸看向所有人，眼神异常冷冽，和往常判若两人。 他的一双苍劲的眼睛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散发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江洋回到办公室，继续梳理多起命案。 这两天他查阅了大量的卷宗，对连日来的多起命案进行了深度剖析，心中已经对这些案件十分熟悉。 他在纸上将冷氏药业集团用红色的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又在冷念丞的名字旁边用红色的笔写了三个感叹号，证明这是需要重点彻查的方向。 刘子明他们一直死守在医院，张萍是现在最重要的人证。她能解开许多谜团，不能有任何闪失。 那个将她囚禁在防空洞折磨了十年之久的凶手，他究竟是谁？是不是冷念丞？ 带着一肚子的问题，江洋让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开车带他去一趟人民医院，他需要当面和刘子明全面梳理一遍案情。 ......人民医院，创外科病房。 张萍已经醒了，妍妍正在喂她喝小米粥。 受过苦难的人，不能立刻大鱼大荤，肠胃功能无福消遣，只能慢慢调养。 “啊——乖！”妍妍一口一口喂张萍喝小米粥，张萍眼神空洞地看着妍妍，乖乖地张开了嘴巴。 刘子明和吕墨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之前一直认为女人不适合当刑警，没想到女人有女人的独特优势。 看样子，以前是他们一叶障目了。 在以后的人员扩招中，可以适当引进女刑警，将男女比例慢慢拉近。 “真乖，再来一口——”妍妍见张萍主动进食，都有点激动了。 这两天她一直拒绝有人接近她，今天她的情绪特别平和，像是变了一个人。 张萍怔怔地看着妍妍，如果她的静秋还在世，应该和妍妍差不多大。 这时，徐翔和杜晓生敲门进来了，两人拿着那台iPad走进了屋内。 “子明，这台iPad我们再次做了检查！ 上面除了这个视频，没有发现任何隐藏文件。 另外，iPad的个人信息我们已经查到了，不是冷念丞的！”徐翔扯着嗓门说道。 妍妍正在给张萍喂粥，猛地被张萍伸手打翻了粥碗，烫得手面通红。 张萍的眼睛突然死死盯着徐翔手里的iPad，在听到冷念丞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情绪彻底失控。 “张萍，你冷静点！”吕墨走上前，将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给她传输力量。 妍妍捂着烫得发红的手，说道：“张萍，你现在很安全，我们是警察，我们会保护你！” 张萍像是根本听不进去，一直捂着脑袋，头摇得像拨浪鼓。 “张萍，这是什么？”吕墨取出一张冷静秋小时候的照片亮在张萍的面前。 下一秒，张萍突然愣住了，她哆嗦地接过吕墨手中的照片，喃喃自语地说道：“静秋——小静秋——” 下一秒，她的余光看见徐翔和他手里的iPad。 她刚要发疯时，吕墨的手快速按压在她的头顶上方，发出了指令，“睡！” 攸地一下，张萍瘫软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她不能看见iPad，以及听见冷念丞的名字，这更加证实了冷念丞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吕墨回眸看向刘子明。 “她现在只记得她的女儿，她将娜娜看成了小的时候的冷静秋，将妍妍看成了长大以后的冷静秋。 如果她女儿没死，的确和妍妍现在差不多大。”吕墨继续说道。 刘子明点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她这是心病，自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刘子明出门和徐翔、杜晓生对接了iPad事宜后，目送二人离开了医院。 刑侦二组负责在冷氏集团附近盯梢的同事，突然将电话打了进来。 “刘队，不好了！冷氏集团门口的保安队长消失了，人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 ......挂断电话，刘子明将蒋浩的电话号码提供给手机通讯公司，很快查到了蒋浩最后出现在墓园附近。 心里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也许蒋浩被发现了，他现在有危险！ 刘子明立刻拨打了夏枫的电话，语气很急促：“夏枫，你赶紧带着一组人去海港警犬基地，动用警犬全城搜查蒋浩的下落。” ...... 冷念丞的地下密室里，蒋浩被绑在解剖台上。 他的双手双脚被捆绑，眼睛被蒙着布，头顶上方正在持续不断地滴水。 这种刑法传说是商纣王发明的，俗称滴水刑法。 滴水刑法看似很轻松，但是随着时间的增加，人的意志会逐渐被消磨掉。 这种刑法会让人承受精神上的巨大折磨而死。 “大舅子，这是咱们第一次坦诚相见，我都有点激动了......” 【作者有话说】 兄弟们，继续为《追凶三十三天》投票哈~加油！ 正文 第590章 对他进行，立即扣押 蒋浩喊道：“畜生，有种你杀了我，别玩这些阴招！” “大舅子，我怎么能杀了您？您是雯雯的亲哥！”冷念丞露出一脸得意的阴笑。 他没想到跟踪李飞，竟然揪出了一条大鱼。 “畜生，你不会善终的！”蒋浩咬牙切齿道。 “咱们拭目以待，看看谁先不得善终！” 冷念丞话音刚落，李飞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看了看手机，笑得一脸狠厉，“大舅子，你的猪队友来电了！” 电话接通后，李飞语气急促道：“董事长，警方动用了警犬正在全城搜捕什么人，估计出大事了。 对了，我已经弄到了蜘蛛人的攀岩工具，咱们什么时候集合？” 冷念丞听着李飞撒的一嘴好慌，气得全身发抖，“阿飞，你在哪？” “我在城郊一栋烂尾楼，位置已经发送到您的微信上。董事长，咱们可以在这边先演练一遍。” ......挂断电话后，冷念丞拍了拍蒋浩的脸，笑道：“大舅子，回头我再来陪你玩！ 对了，我准备了茅台和五粮液，咱们可以好好叙叙旧。” “你死定了！”蒋浩双眉立起，无比愤懑地说道：“冷畜生，你猖狂不了几时！” “大舅子，别动怒，伤肝！”说完，他扯着阴笑走出了密室。 ...... 刑侦一组夏枫带着整组人，联合警犬基地的训练员和警犬正在墓园附近搜寻蒋浩的下落。 几个小时过去后，一无所获。 刘子明联系了路段管理处，调取到附近所有的天眼监控，一群人开始分批行动。 一部分人继续带着警犬继续搜查蒋浩的踪迹，另一部分正对着监控视频开始大海捞针。 蒋浩失踪了，谁会是幕后的刽子手？ 刘子明的脑袋里在逐一排除，蒋浩只会触碰到两个人的利益。一个是冷念丞，另一个是冷军。 他立即派人秘密盯着冷军，刑侦二组和三组的组员继续盯着冷念丞。 冷念丞已经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一双冰眸子扫视四周，嘴角扯着阴笑。 他快速甩开了身后跟踪他的车，和李飞在约定的地方集合。 出门前，他从柜子里取出一把防身的手枪。 他倒是想看看李飞怎么演下去。 这种明知道对方睁着眼睛说瞎话，却还要假装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他需要拿捏好其中的情绪。 ......“董事长，我在这儿！”李飞朝着冷念丞招了招手。 冷念丞步步紧逼，看见他正在预演，身上绑着清洁工攀岩的绳索。 “阿飞，你倒是有模有样的，这些东西从哪里弄来的？”冷念丞笑了笑。 “董事长，您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弄到这些东西太容易了。” “阿飞，你对我的话都记在心里？” “那当然，董事长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李飞笑得一脸真诚。 冷念丞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当初就是喜欢李飞身上这股机灵劲，他说什么这小子都能接上话。 现在缓过神来，这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强。 “董事长，到时候夜里头我就这样爬上去，然后和他们同归于尽。”李飞说这话时，一心赴死的样子。 如果没有发现他的鬼把戏，冷念丞现在一定感动的不行，说不定不同意他去白白送死。 现在他只是拍了拍李飞的肩膀，说道：“真的准备去赴死了吗？一点不后悔？” 李飞语气坚定地说道：“董事长，到时候您帮我把定时炸弹绑紧了。 然后您就等待一团巨大的火球出现，老子炸得他们四分五裂。” “哈哈！炸得他们四分五裂？”话落，冷念丞失声笑道。 李飞突然感觉到冷念丞的一丝异样，他今天的语气很怪异。 下一秒，冷念丞已经猛地掏出一把手枪，洞口指着李飞的眉心。 “阿飞，不如我先将你的脑袋穿透，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董......董事长，您别开玩笑了！”李飞笑了笑，蹲下身体开始整理工具。 冷念丞却将枪口再次抵在他的头顶漩涡处，而且扣动了扳机，“阿飞，别演了！” 李飞低着头，眼底的笑意渐收，他知道冷念丞一定是发现了。 “董事长，您在说什么？阿飞听不懂！”李飞竟然笑着站了起来。 这个动作激怒了冷念丞，他举着枪对准了李飞的脑袋，“你以为我不会对你开枪吗？” 下一秒，他的眼眶泛红，声音竟然有些哆嗦：“阿飞，我一直当你是我兄弟，为了一个女人你却选择背叛我。 阿飞，你以为你能善终吗？你手上有张伟一条人命，警察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宛若得了失心疯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飞收起眼底最后一丝笑，语气阴冷道：“冷念丞，你已经知道了？”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继续说道：“叔爷爷说你有鬼，我一直不愿意相信，没想到你让我失望了。 阿飞，你何必剁手立誓？你想为苏菲菲报仇，是不是？” 李飞几乎咆哮道：“没错！你杀了我的女人，你应该受到惩罚。” 冷念丞不可思议地看着李飞，“阿飞，她处心积虑接近你就是为了弄死咱们，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反水！ 对了，你昨晚在墓园和蒋浩见面了，对吧？” 李飞猛地抬起头看向冷念丞，问道，“冷念丞，你把浩哥怎么了？” “浩哥？叫得好亲昵！ 他被我关在密室，我会好好善待他，谁让他是我大舅子呢！ 事到如今，咱们之间也该做一个了断了！”说完，冷念丞的眉眼之间邪气大盛。 李飞刚准备取出腰间那把从黑市买来的手枪时，冷念丞已经扣动扳机。 子弹穿透了李飞的眉心，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没想到他终究没能弄死这畜生。 攸地一下，他后脑勺着地，倒在了地面上，瞪着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天空。 人死之前都会回忆过去，眼前都是苏菲菲的一颦一笑，还有当年他被送到孤儿院的一幕。 当年他三岁，母亲带着他去游乐园玩，那天他过得很幸福。 游乐园关门后，母亲说带他去一个有很多小朋友的地方。 小李飞被骗到孤儿院后，妈妈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眼前一会儿浮现妈妈的样子，一会儿浮现菲菲的样子，李飞不甘心地咽了最后一口气。 冷念丞蹲下身子，眼眶迸泪，他死死盯着李飞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阿飞，你别怪我狠，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欺骗！” ...... 烂尾楼附近的居民听见了枪声，立刻报了警。 警方抵达现场时，发现李飞已经死了，瞪着一对眼珠子直直地看着上方。 夏枫将死者的照片发到刘子明的手机上，刘子明气得眼眉立起，“李飞被灭口了！” 吕墨接过手机看了看，从李飞的瞳孔里他看出了死者死前正直直地瞪着凶手。 “蒋浩失踪，李飞遇害！ 刘队，我们现在必须对冷念丞进行逮捕！”吕墨看着刘子明的眼睛，期待得到他的肯定。 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江洋，江洋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挂断电话后，江洋敲开了冷军办公室的门，和他商量立即逮捕冷念丞的事。 冷军一双黑眸死死盯着他，质问道：“江洋，不能仅凭怀疑就将人抓到警局，你们有实质性的证据吗？” 江洋看着冷军，语气坚定道：“冷念丞在路上甩掉了两组警员的车辆，他不是去做亏心事，为什么要逃？ 多起命案都指向了他和冷氏集团，这不是巧合！咱们必须立刻对他进行扣押......” 两人说话时，冷军已经将消息发送到冷念丞的手机上。 江洋注意到了冷军这个小动作，心口不由一紧，也许他正在通风报信！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和冷念丞究竟是什么关系？ 冷念丞在路上收到一组未知号码发给他的短信，内容只有两个字，“快跑！” 正文 第591章 准备好了，游戏开始 “快跑！” 叔爷爷这两个字的含金量很重，冷念丞知道一定出大事了！ 如果不是大事，叔爷爷不会让他跑。 两人曾经私底下约定过，如果叔爷爷让他快跑，他必须抛下一切有多远跑多远。 可是眼下蒋浩还在他的密室里绑着。 刘子明这个眼中钉，他还没来得及弄死他，张萍那个贱人还没死。 他不甘心就这么逃跑！ 半路上，他将车子丢弃在路边，一路潜伏到冷氏别墅附近。 别墅门口已经停了几辆警车，站满了警察。 冷氏别墅的家佣、管家、家庭医生正蹲在门口，双手抱头。 警犬的狂吠声四起，警察却找不到蒋浩的身影。 刘子明抵达现场后，命令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蒋浩。 警犬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狂吠，一定是嗅到了可疑的味道。 刘子明站在人群中，黄昏的金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像是披着一层金色的披风。 他站在人群的C位，扯着嗓门说道：“只要你们如实交代，我会去申请免去你们的包庇罪。” 话音刚落，当场就有一名小护士吓得瘫软在地上哭了起来。 “警察叔叔，冷念丞和我们签了死契，如果敢透露半个字，他会不择手段地报复我们和我们的家人。” 刘子明将小护士扶了起来，语气坚定道：“小姑娘，现在是21世纪，不是有钱有势就可以为非作恶。 请你相信警察，相信法律，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没等小护士开口，一个、两个、三个......大家伙都开始交代了！ 冷念丞的双拳死死攥紧，狠狠地砸在身旁一棵大树上，双拳瞬间迸血。 没过多久，刘子明他们寻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艹！冷老头挺能挖的，这下面竟然别有洞天！”刘子明惊呼道。 “有钱人的世界真奢靡，这地下建得像皇宫似的。”夏枫嘴巴已经张成了O形。 “刘队，他在这里！”刚才那名小护士争取立功表现，打开了密室的门。 门被推开后，刘子明和夏枫等人都惊住了。 蒋浩正在被使用滴水刑法，冷念丞可真会玩，那些水滴已经折磨得蒋浩身心俱惫。 刘子明替蒋浩松绑后，撕开了他眼睛上的布。 蒋浩重见天日后，猛地扑进了刘子明的怀里，“刘队，冷畜生已经知道李飞反水了，李飞现在有危险！”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说道：“李飞已经死了，眉心中弹！ 也许这对于他而言，是一种解脱吧！ 毕竟国法难容一个杀人犯，即便他已经知道错了。” 身旁的小护士将这段日子冷俊峰换肾、冷念丞分尸、王医生被土佐犬咬死的一幕幕都和盘托出。 刘子明等人听得眼眉立起，双拳紧攥。 现在人证、物证、凶器......样样齐全，冷念丞已经坐实了杀人犯的罪名。 “夏枫，赶紧通知下去，全城通缉冷念丞！ 各路交通枢纽带全部安排警察值守，让这畜生插翅难逃！” “yes,sir!”...... 冷念丞躲在附近看着蒋浩被他们救了出来，他闻到了危险和死亡的味道。 打开手机看了两眼，公安部门已经第一时间将他的照片张贴在各大资讯平台。 他现在如同阴沟里的臭老鼠，必须夹着尾巴小心潜伏在这片土地上。 压低了黑色的鸭舌帽，他的一双阴鸷的眼睛散发出刀锋般的光芒。 他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一个不怕死的人是最危险的。 他连死都不怕，他还怕犯罪？ 当务之急，他要先去弄死张萍！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身上黑色的旅行包里背着定时炸弹，待会儿他要将医院那层楼炸得四分五裂。 “阿飞，你没做成的事情，让我来替你完成！” 冷念丞一路压低帽檐，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先生，您去哪儿？” “人民医院！” “好嘞，您系好安全带！”...... 出租车司机正在听广播，主持人播报了一条最新的新闻，“各位听众朋友们，海港警局已经确定近日以来连环杀人案和多起命案的真凶是冷氏药业集团的新任董事长冷念丞。 此人身高约185cm，肩宽约45cm，体型高大、健硕，可能身穿一袭黑衣，头戴黑色鸭舌帽，佩戴黑色口罩，手上佩戴一双黑色登山手套，身上极有可能携带了武器......” 冷念丞一双阴鸷的眼睛看向后视镜，发现司机的脸色已经变了，他正在偷偷打量着他。 下一秒，他看见那名司机伸出一只手准备拿起手机。 冷念丞猛地操起一把美工刀架在司机的脖子上，怒斥道：“找死！” “求求您，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司机哭诉道，“我这儿有钱，您赶紧拿着跑路吧！” 冷念丞突然看见司机车上放着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夫妻二人中间的小男孩看着八九岁的模样。 “你儿子？”冷念丞语气低沉地问道。 “是......是的！孩子还小，求您了，别让孩子没有爸爸！” “多大了？” “前天刚过了九岁生日！” 冷念丞心里咯噔了一下，喉咙里溢出了一个字：“滚！” 话落，司机被赶下了车，冷念丞驾驶着出租车扬长而去。 司机下车时忘了拿手机，正站在马路上想要拦住过往的车辆。 犯罪嫌疑人准备去医院，医院可能就要出大事了。 ...... 冷念丞抵达海港市人民医院时，天儿已经彻底黑沉了下来。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他将出租车停在路边上，换上了司机的一身衣服。 他成功混进了医院，很快找到了创外科病房的方向指示标。 一双眼睛四处扫视，他发现一间办公室里面坐着一名医生。 他走了进去，随后关上了门。 医生抬头问道：“哪里不舒服？” 话音刚落，那名医生已经被他打晕了。医生被绑在床上，嘴里塞了大量的白色纱布。 冷念丞换上医生的白大褂，顺走了医生脸上的金丝边框眼镜，看起来和医生的形象很符合。 走廊上，他继续扫视四周。 突然，他看见一个小女孩正在长椅上玩洋娃娃，于是他对她招了招手。 小女孩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走向他，笑得一脸软糯，“医生酥酥好！” 冷念丞将她带进了刚才那间办公室，又从口袋里取出一根棒棒糖。 小女孩接过棒棒糖，笑得一脸天真，“谢谢医生酥酥！” “那你陪酥酥玩一个游戏，好吗？” 小女孩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 下一秒，冷念丞从黑色旅行包里取出了定时炸弹，畜生般地绑在了小女孩的腰间。 他笑得很帅气，看得出来小女孩对他毫无防范意识，“酥酥，这个游戏的规则是什么吖？” 冷念丞刮了刮小女孩翘挺的鼻梁，说道：“你待会儿去10楼，电梯门打开后，你往里面走。 直到看见门上写着1008病房，你就走进去，会有美丽的天使姐姐在那里等着你。 对了，她会送你一个更漂亮的芭比娃娃哦！” 小女孩兴奋地直拍手，“哇，天使姐姐要送我芭比娃娃，那小花就有好朋友了。” “原来她叫小花呀！”冷念丞指着小女孩手中的洋娃娃笑得帅气逼人。 “酥酥，她叫小花，每晚都和我一起睡觉。 我上托管班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家里好孤独，好可怜。 天使姐姐送我一个芭比娃娃，以后小花就有朋友了，我再也不用担心小花一个人孤单了。” 冷念丞一边检查小女孩腰间的定时炸弹，一边调节了定时按钮，上面有红线和蓝线两种线路。 那帮蠢货一定以为剪掉其中一根线路，就会断开炸弹的电路。 其实他已经让黑市的炸弹设计者将定时炸弹音信的触发电路设计成断路触发，而且做成多条回路。 他们剪断任何一根都会触发引信使炸弹爆炸。 “准备好了吗？” 小女孩点头如捣蒜，“酥酥，我已经准备好了！” “Thegamebegins！游戏开始！”冷念丞笑着说道。 正文 第592章 疏散人群，赶紧撤离 海港警局，方小可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起。 她看向窗外，外面已经黑灯瞎火。 这个点打进来的电话多半没有好事发生，这是铁一般的规律。 面前这台电话，如果是早晨响起，那就更没好事了。 多半是有人清晨发现了重大案件，比如垃圾桶里面发现了一具被残忍杀害的死猫、某条巷子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 方小可虽然极不情愿接通电话，但是这是她的日常工作之一。 身在其位，必谋其职！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接通了电话，说出了重复一万遍的开场白：“您好，这里是海港警局，请讲！” 对方的声音永远是急促不安，方小可已经习惯了。 “警察同志，不好了！” “先生，您先冷静一下，捋清楚了再说。”方小可一如往常地安慰道。 “警察同志，杀......杀人凶手刚才坐了我的出租车......” 对方的声音惊魂未定，方小可继续安抚道：“先生，您别着急，慢慢说，我这边为您做好记录。” “别做记录了，你们赶紧带人去人民医院吧！”对方的语气急促道：“刚才犯罪嫌疑人冷念丞，他抢走了我的出租车去了人民医院。 警察同志，医院要出大事了，你赶紧告诉你们领导，带着人赶紧去抓他......” 挂断电话后，方小可冲进了江洋的局长办公室，气喘吁吁道：“江......江局长，不......不好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江洋问道，“小可，你慢慢说，别着急！” “江局长，刚才有一名出租车司机说，他在路上接到了冷念丞。 他当时准备报警，被冷念丞拿着一把美工刀架着脖子，后来侥幸逃过一劫。 冷念丞将他赶下车，开着他那辆出租车去了人民医院。”方小可一口气全部说完了，惊魂未定。 “赶紧通知所有人一分钟后在警局门口集合！”江洋努力让大脑冷静下来，冷念丞去人民医院的目的很明显，他要去弄死张萍。 冷军从办公室走出来，看见江洋准备出去，警局上下又一片骚动，问道：“江洋，这是怎么了？” “厅长，出事了！ 冷念丞去了人民医院，很有可能要搞事情。”江洋说完，戴上警帽走出了海港警局。 一分钟的时间，警车和全体警员已经整装待发。 江洋站在警局门前，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国徽，眼神熠熠生辉。 “出发！” ......江洋带着全体警员离开后，从警局走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警。 冷军一双苍劲的眸子死死盯着江洋他们离去的方向，嘴里在喃喃自语，“小丞，你终究是不听话啊！” 他刚准备返回警局时，突然感觉到四面八方有许多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敢肯定，这绝对不是幻觉。 他被人盯上了，一定是刘子明安排的人，或者是上面安排的人。 除了一双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他还能感受到狙击枪的红外线在瞄准他的后脑勺。 一股寒凉的气息瞬间蔓延在他的全身，他回到办公室换了一张新卡，拨打了冷念丞的电话。 冷念丞正看着小女孩一蹦一跳地离开他的视线，走进电梯时，小女孩还对他笑着挥挥手。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他的眼底笑意瞬间收起，眼神冷凌如同刀锋一般。 手机在白大褂里聒噪地响起，他接通了电话，“喂——” “畜生，你在哪？”冷军的声音在发抖。 “叔爷爷，您觉得小丞还跑得掉吗？您觉得这个时候小丞会在哪里？”冷念丞笑得阴冷。 “你在医院？” “没错，我在医院！ 叔爷爷，接下来人民医院爆炸案事件将会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冷军几乎在怒吼：“快跑！海港警局全部警力已经前往人民医院了，你再不跑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冷念丞笑了笑，继续说道：“叔爷爷，您可以想象一下，一声巨响后，一个巨大的火球蔓延在医院的走廊上，病房里。 到时候一个个火人拼了命地往外跑，那场面一定很壮观。 对了，我从黑市买来的炸弹威力十足，冲击波会将人吹出窗外，这是一场盛大而绝美的爆破场面。 好莱坞动作片也不过如此！叔爷爷，一起见证这场盛况吧！” “畜生，你竟然要炸了医院......” 没等冷军说完，冷念丞已经关机了。 小女孩走出电梯后，手里拿着芭比娃娃，嘴里叼着草莓味的棒棒糖，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正在寻找1008病房。 医生酥酥说了，天使姐姐在房间等她，而且会给她一个更漂亮的芭比娃娃。 1008病房门口站着几名携带武器的警察，没有刘子明的同意，谁也不可以走进这间病房。 刘队说了，一只苍蝇也别想进来。就算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来，也得有他在场。 小女孩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数。 她一路从1001病房一直走到了1008病房门口，突然被警察酥酥拦住了。 “小姑娘，你是不是迷路了？”警察小李蹲下身子，语气柔和地问道。 谁能想到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身上竟然绑着定时炸弹呢！ 小女孩笑得一脸无邪，“警察酥酥，我找天使姐姐，她答应给我一个比小花更漂亮的芭比娃娃。” “天使姐姐？”小李笑了笑，“小姑娘，这里没有你要找的天使姐姐。” “警察酥酥，天使姐姐叫妍妍，她就住在1008病房。”小女孩说得一脸认真。 妍妍？会不会是小庄警官？ “小姑娘，你稍等一下！” 小李刚推开病房的门，小女孩已经窜了进去。 “天使姐姐——”小女孩的声音宛若黄鹂一般清脆动听。 妍妍猛地回眸看向二人，一脑门子雾水。 “小姑娘，快和叔叔出去，这里不可以随便进出！”小李拉着小女孩的手臂，却被小女孩用力甩开了。 “天使姐姐，我的芭比娃娃呢？”小女孩笑眼弯弯，扑向了妍妍的怀里。 医生酥酥果然没骗他，1008病房里面的这位姐姐长得真美，像极了一个天使。 妍妍脑袋有点发蒙，搂着软糯糯的小女孩刚想问个清楚，猛地发现小女孩腰间一闪一闪的数字正在倒计时。 这玩意儿她在就读JS公安大学时，教授曾经在现场给他们展示过。 下一秒，妍妍大声惊呼道：“这是定时炸弹，赶紧疏散人群，迅速撤离！” ...... 正文 第593章 他一定在，这栋大楼 “我要妈妈——”妍妍一声惊呼，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 “妍妍，快把孩子给我，你照顾好张萍！” “吕专家，您打算怎么做？”妍妍急得额头迸汗，张萍受了惊吓，正在床上发疯。 “来不及了，你赶紧打电话通知拆弹小组！ 对了，立刻通知消防大队立即抵达现场。 我带着孩子到医院前面的广场空地上，尽量减少人员伤亡。” 说完，吕墨抱着孩子冲出了病房。 他没想到，电影里的一幕场景，竟然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义无反顾抱着炸弹的举动，几乎是出于本能。 他必须将人员伤亡的数量减少到最低，如果可以，他希望怀里的小女孩可以幸存。 这就是警魂的力量，已经刻在了他的血液里。 小女孩怀里的倒计时就剩下最后三分钟的时间，吕墨抱着孩子一路狂奔。 医院走廊上，人头乱窜，人心惶惶。 警察正在努力维持现场秩序，尽快疏散人群。 夜晚的风吹在吕墨的耳边，他手腕处的伤口是刚愈合的新伤，这会儿已经裂开了。 鲜血滚落，他却全然不知。 耳边是风声和小女孩喊妈妈的哭声，还有他的心跳声和喘息声。 他不是拆弹专家，面对两根红蓝色的线路，他不敢轻易冒险。 小女孩身上的定时炸弹被绑得很严实，一看那浑蛋平时没少练习，是一个很难解开的死结。 两人抵达医院前广场空地总共用了50秒钟，定时炸弹显示时间剩下2分10秒钟，拆弹专家就是飞也来不及了。 “酥酥，我要妈妈——”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手里死死握着她的芭比娃娃。 “别怕，相信叔叔！”吕墨看着小女孩的眼睛，手腕的鲜血直流。 下一秒，他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向小女孩怀中的定时炸弹。 时间在分秒间急速地流逝，炸弹进入最后1分30秒的倒计时。 吕墨的额头迸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小女孩很懂事地替他擦了擦汗。 “别怕！有叔叔陪着你！” 吕墨笑了笑，鼻尖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继续屏气凝神，面前是一根红线，一根蓝线，剪掉哪根都有风险，死亡和幸存的概率各一半。 他不是专业的拆弹专家，但是他知道这种红蓝线的炸弹是最初级的炸弹，凶手一定是在武器黑市买来的。 冷念丞立在窗户前，眼眉立起。 他没想到这个吕墨这么不怕死，竟然抱着小女孩跑了出去。 这要是爆炸，顶多炸死他们两人。 医院大楼里，医患家属和医护人员听说有炸弹，一个个都在发狂地乱窜。 人类闻见死亡的气息，本能会选择逃离危险的地方。 冷念丞穿着白大衣，戴着金丝边框眼镜混迹在人群中。 他的手一直在腰间那把手枪上摩擦，只要有人敢上前拦着他，必定是死路一条！ 1008病房门前的警察正在护士台维持现场秩序，冷念丞回眸看向屋内，小女警正在安抚张萍。 张萍的情绪很不稳定，精神错乱，正在发疯。 小女警抱着她，肩膀被她死死咬了一口。 “别怕，我会保护你！”妍妍看着张萍的眼睛，发现她的眼神光完全偏离了。 顺着她的眼神光，妍妍回眸看见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 “是你——”妍妍刚说出这两个字，被冷念丞腾空一脚直接踹飞。 妍妍的脑袋“砰”的一声撞在墙壁上，脑袋瞬间发蒙。 下一秒，她倔强地挣扎起来，冷念丞一个抬脚将她再次踢飞。 冷念丞的动作杀伐果决，一看就是平时没少在拳击馆练习。 千钧一发之间，他快速抽出妍妍腰间的手铐将她束缚住了。 妍妍刚想大叫时，嘴巴里面已经被他塞了一团纱布。 “庄警官，等我解决了她，再来解决你！”冷念丞扯起阴笑，眼睛死死盯着张萍。 病房外面依旧是一片嘈杂和喧闹声。 张萍瞪着一双惊悚的大眼睛盯着他，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要——不要——” 冷念丞突然看着手机，阴笑道：“嘘——现在已经进入倒计时！ 外面马上就会发出一声巨响，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5、4、3、2、1......炸！” 冷念丞掐着秒表，眉头紧蹙，“怎么没炸？这不可能！” 说完，他冲出1008病房趴在窗户上往楼下看。 楼下的空地上，吕墨正抱着小女孩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艹！” 下一秒，他拨打了军火黑市的电话，对方电话已经显示是一组空号。 他被人给耍了！ ......拆弹专家拎着工具箱赶到现场时，吕墨已经将小女孩给救下了。 “没想到这玩意儿是个伪劣产品，凶手应该是买了个假炸弹！”吕墨笑了笑，“不过绑得挺结实的，请您赶紧帮小姑娘将炸弹拆了吧！” 话落，小女孩的父母已经赶到，一家三口哭着抱成了一团。 刘子明赶到现场时，看见这劫后余生的一幕，吓得眼眶泛红。 “兄弟，我以为差点就见不到你了！”他上前死死抱住吕墨，流下了两行热泪。 吕墨笑了笑，“喂，你是不是男人啊？这么多人呢！” “只要你活着，我不当男人都行！” “那不行，妍妍的幸福还要靠你呢！” 刘子明的拳头佯装要抡在他的身上时，吕墨收起脸上的笑容。 “冷念丞机关算尽，没想到买了个闷响炸弹，正义的天平秤已经偏向了咱们。”吕墨的语气坚定道。 他猛地抬起头时，看见十楼的窗户旁立着一名穿白大褂的男子。 透明的玻璃窗里面人头攒动，唯独此人纹丝不动，与四周显得格格不入。 “靠！是冷念丞！”吕墨大声惊呼道。 刘子明回眸看向十楼的方向，一名穿白大褂的男子正立在窗前。 他连忙取出手机进行人像聚焦时，看见那浑蛋竟然冲着他扯起了笑意。 “浑蛋！”刘子明取出对讲机呼叫全体警员对他立即抓捕时，冷念丞已经消失了。 等到刘子明他们赶到十楼时，冷念丞已经不见了踪影。 张萍受伤了，妍妍不见了。 冷念丞逃跑时，对着张萍猛地扎了几刀，又带走了妍妍当人质。 他知道，这女人是刘子明心尖上的人，拿她要挟他，一定很好玩。 “立即封锁整栋大楼，我就不信他带着人还能溜出去。”刘子明怒斥道。 张萍被推入抢救室，庆幸的是，她人还有气。 冷念丞拖着庄妍打算走楼梯，发现这女人是累赘。 看着柔枝嫩条的样子，斤两倒是不轻。 他刚想扎她几刀弄死她，突然听见楼梯口传来了人声。 没辙，他半路扔下了庄妍。 刘子明将医院封锁得严严实实，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医院太平间。 走进太平间，工作人员见他一身白大褂，让他签了个字就放他进去了。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刘子明扑上去问道：“医生，证人有生命危险吗？” 医生摘下口罩说道：“张女士命大，就差几毫米就刺破血管了，凶手当时应该是心急了。” “那就好！老天爷保佑啊！”刘子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张萍没死，人证还在。 这时，夏枫前来汇报，“刘队，整栋大楼的出入口已经全部封锁，逐一排查后没有发现冷念丞的踪迹。” 刘子明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黑。 如果分一般黑、比较黑、很黑、超级黑，他的脸色一定是最后一个选项。 他瞪着眼睛说道：“这浑蛋一定就藏在这栋大楼里，除非他长了翅膀飞出去。” 吕墨摸着包扎伤口说道，“刘队，还有一个地方，也许被咱们疏忽了！” 刘子明眉头紧蹙，两人几乎脱口而，“太平间！！！” 话音刚落，妍妍捂着脑袋走向他们，“刘队，吕专家......” 正文 第594章 太平间里，搜查雪柜 “妍妍，你没事吧？”刘子明一脸紧张，情不自禁拉起了妍妍的小手。 妍妍脸颊一阵泛红，“怎么可能没事？冷畜生趁我不注意，狠狠踹了我两脚！” “哪里疼？快告诉我！” “这儿，还有这儿！”妍妍眼眶顿湿，指着脑袋和肚子，一双美丽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吕墨“咳”了一声，两人这才松开，夏枫他们假装没看见。 刘子明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没有人员伤亡，冷念丞的诡计没有得逞。 “子明，我们来晚了！”江洋带着一群人匆匆赶到。 刘子明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长话短说后，江洋倒吸了一口凉气，“幸亏是个闷弹，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你放心，现在整个人民医院已经被我们包围得死死的，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这个冷畜生插翅难逃，准备收网！” 刘子明点点头，他没想到江洋做事情雷厉风行，而且爱憎分明。 冷畜生这三个字，骂到了他的心坎儿里，爽！ 此人看上去和冷军那个双面人不是一路人。 他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眼睛是活测谎仪，能够看穿人的内心。 “江局长，冷畜生可能藏在太平间，我们现在去瓮中捉鳖！ 张萍这边还望您守护好，她是重要的人证，一定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这边有我，你放心去吧！”江洋的语气很坚定。 ......刘子明带着夏枫一组人，还有吕墨和妍妍一同前往医院太平间。 冷念丞正躺在雪柜里面冻得瑟瑟发抖。 黑暗中，他咬牙切齿，暗暗腹语道：“刘子明，只要你弄不死我，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刘子明等人抵达医院B2层太平间，出示了警官证和搜查证。 “刚才有一名穿着白大褂，身高在185cm左右的男子出现在太平间吗？” “有的，已经进去有一会儿了，人应该还在里面。”工作人员说道，“他好像是我们医院的医生！” “你们这里有监控吗？”刘子明继续问道。 “有的，您这边请！” 监控下，刘子明看见冷念丞穿着白大褂走进了停尸房，兴奋道：“大家仔细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雪柜！ 那浑蛋身上可能有枪，大家做好警备！” 话落，夏枫带着组员前往停尸房。 人民医院一共有两间停尸房，雪柜的数量不少。 一部分雪柜中存放着尸体，刘子明命令警员务必打开黑色尸袋进行核对。 “这项工作挺渗人的，但是保不齐冷畜生就藏在里面。” “刘队，他不会对自己这么狠吧？”夏枫眼睛瞪得巨大。 “狠人自有狠招，为了保命，他们有无数种阴招！ 夏枫，你要学会站在恶人的立场去思考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如果你是冷念丞，你现在会藏在哪里？”刘子明问道。 夏枫扯了扯嘴角，指着这些雪柜说道：“无可厚非，如果我是他，一定会藏在这里面！” “所以大家仔细搜查，一定要揪出这浑蛋！”刘子明的声音很浑厚，在空旷的停尸间发出了回音。 吕墨站在一旁，说道：“他躲在雪柜里坚持不了多久，正常人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低温环境。” “兄弟，你低估了狠人，他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狠。”刘子明的眼眉立起，死死盯着这一格一格的雪柜。 这时，他们听见有人走进了太平间，貌似是一群人。 一进来就扯着嗓子嚎啕大哭，多半是家属来领取尸体去殡仪馆安葬。 妍妍不禁有些伤感，父亲前天也是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从这里取走，然后送往火葬场。 家属的哭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工作人员领着家属走进了隔壁的停尸房。 拉开雪柜后，工作人员将尸体运上了推车。 刘子明突然一阵警觉，跑到隔壁的那间停尸房。 他的眼眉之间杀气腾腾，家属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你谁啊？”家属问道。 “警察！例行公务，请您配合！”刘子明亮出了警官证，“目前有可疑人物闯入停尸间，我们需要对这具尸体进行确认！” 说完，家属虽然脸上不乐意，但还是同意让刘子明进行检查。 吕墨和妍妍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 刘子明的手慢慢拉开了拉链，一具面色如同死灰一般的尸体暴露在他的面前。 “请节哀！”说完，他将黑色尸袋的拉链拉合上，走了出去。 冷念丞松了一口气，他正躺在这间停尸间雪柜最右边最下层的雪柜中。 他浑身冻得发抖，牙齿直打架。 身上压着一具冰冷的尸体，闻上去已经死了几天，尸体在雪柜里面散发出一股尸臭的味道。 刚才刘子明的声音穿透他的耳朵，他一直摸着腰间的那把手枪。 他们最好别发现他，要不然今晚在太平间会上演一场火拼。 “刘队，一号停尸房已经全部排查完毕，没有发现冷念丞！” “把大家都叫上，去隔壁那间屋子逐一排查！” “yes,sir!” 冷念丞的心脏在怀里蹦蹦狂跳，他听见了许多只脚走进了这间屋子。 夏枫眼珠子一转，吩咐组员先从最下面这一排开始核查。 按照正常的思维和行动能力，嫌疑人不可能费那么大劲爬上雪柜的上层。 ......漆黑的雪柜中，冷念丞的眼睛瞪得巨大。 他的呼吸仿佛戛然而止，耳边是雪柜被拉出，推进的声音。 身上那具尸体很沉，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下一秒，他藏匿的这格雪柜被拉了出来，空气瞬间流入到他的鼻腔。 夏枫拉开尸袋看了两眼，差点吐出来，“靠！这尸体放在雪柜里都出现尸臭了，这放了几天了啊？” “一个礼拜了！家属好像在闹纠纷，一直没来领取尸体！”工作人员回道。 “好像是车祸，身体都变形了！”夏枫一边说道，一边拉上了尸袋。 “砰——”的一声，他将尸体像推拉抽屉一样推了进去。 冷念丞在黑暗中，松了一口气。 这一身轻叹声在停尸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被吕墨的耳朵瞬间捕捉到。 “你们刚才叹气了吗？”吕墨问道。 话音刚落，夏枫等人感觉有点犯怵，“没有啊！吕专家，您刚才拆弹太紧张，出现幻觉了吧？” 刘子明拍了拍他，说道：“别疑神疑鬼的，你听错了。” 吕墨眉头蹙了蹙，他听错了吗？ 刚才那身叹气声像是从他的脚底方向发出来的，会不会这第一排的某具尸体没死透？ 他又回头看向妍妍，女孩子心细，“妍妍，你刚才真没听见吗？” 妍妍头摇得像拨浪鼓，她刚才被冷念丞踢了两脚，这会儿肚子还在隐隐的疼。 “刘队，已经全部检查完毕，两间停尸房所有的雪柜都没有发现冷念丞。”夏枫说道。 “隐身大法？”刘子明一脸诧异，这浑蛋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你们太平间有几个出入口？”刘子明问了问身边的工作人员。 “太平间就一个出入口，你们刚才怎么进来的，待会儿还怎么出去。 我们这里没有员工通道，就那一扇门。”工作人员回道。 刘子明刚想说什么时，江洋的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刘队长，张萍醒了，她好像记起了一切！” ......挂断电话后，刘子明看向夏枫，语气冷冽地说道：“夏枫，你们一组人继续留在这里！ 把这里给我死守住，我就不信冷畜生能逃出这太平间！” 说完，他带着吕墨和妍妍返回住院部十楼。 推开1008病房的门，张萍已经醒了。 她正倚靠在床头，眼神看起来有了光彩。 【作者有话说】 月底了，投票啊，冲冲冲 正文 第595章 她的死因，和我无关 张萍的脸色很虚弱！ 不幸中的万幸，冷念丞那几刀没有扎中她身体的致命部位。 在她主动要求下，医护人员将她的病床调整到最佳方便交流的高度。 她的五官依旧呈现皮包骨的状态，样子看起来很吓人，不过眼神已经接近正常人。 一双凸出的大眼睛，肉眼可见蒙上了一层雾水，看起来刚才应该是哭过。 江洋看见刘子明三人走进病房，语气难掩兴奋：“张萍已经清醒了，医生给他做了脑部CT，排除精神病症的可能性。 刘队长，她现在是一个正常人，她的话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我们刚才已经征求了她的同意，你们现在可以对她进行询问了。” 刘子明一双黑眸顿时散发出光芒，心脏在怀里扑通狂跳，真是因祸得福啊。 张萍竟然醒了，这下子那些解不开的谜底将在这间病房得到解释。 “张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说完，刘子明伸出一只手。 这是张萍清醒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必须正式介绍一下自己。 张萍弱弱地伸出了一只手，两人手指触碰时，刘子明忍不住抖了一下。 张萍的手可真凉啊！ 她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防空洞十年之久，人类没有光合作用，能够活这么久简直就是奇迹。 没有惊人的毅力，一般人早死了。 不过张萍的情况，医生之前已经说过。 她命不久矣，能够支撑到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奇迹。 张萍忍着身上的刀伤和旧伤，面色惨白如同一张A4纸。 “您好，刘队长！我叫张萍，弓长张，萍水相逢的萍。” 刘子明点点头，两人松开了手。 他看见张萍的鼻尖和额头迸出了大颗汗珠，嘴唇呈现暗紫色，她的心脏应该已经衰竭了。 也许她自知命不久矣，所以清醒后迫不及待要向警方交代出一切。 刘子明看着张萍的眼睛，开始问道：“张女士，您准备好了吗？” 张萍坚定地点点头，干瘪的胸膛在上下起伏，她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 “开始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萍的声音很虚弱，但是无比坚定，甚至可以听出力量感。 她等待这一天已经十年了，她印证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答案即将从面前这位可怜的女人口中说出，刘子明的心脏蹦蹦狂跳，有一种追剧追到大结局的感觉。 “张女士，十年前冷氏家族的绑架案，您知道多少，请您全部告知我们！” 张萍点点头，眼神幽幽地看着刘子明，眼神光渐渐聚焦在一起。 “十年前，我的女儿冷静秋和她的两个堂妹冷楚雨和冷欣然一起出去玩，当天一直没有回来。 那天我朋友三缺一，喊我过去打掼蛋，我一直玩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家。 回家后，我发现她们三人还没回来，电话一直不接，我派人到处找她们三。 整整找了一夜，她们像是人间蒸发了。 我们刚准备报警，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对方声音经过了变音处理。 电话是我公公冷俊峰接的，他挂断电话后就带着现金去了现场。 凶手只允许他一个人去，而且警告我们不允许报警。如果我们报警，他会立即撕票。 我公公到达现场时，四周竟然响起了警笛声，凶手宣布交易终止。 我开始四处找她们，每天去外面张贴寻人启事。早出晚归，无获而返。 一周后，我接到了一个未知电话，对方通知我前往马庄那座废弃工厂见面。 他要求我不允许报警，必须一个人前往交易现场，否则会把她们三人撕票。 抵达废弃工厂时，我身后突然有一个身影闪过，直接将我打晕了。 等我醒来后，整个人已经被绑在了十字架的木桩上。我抬起头时，竟然看见了他！” 话落，张萍的身体开始发抖，眼神中的恐惧像是来自灵魂深处。 妍妍连忙拉住她的手，给她传输力量，“阿姨，您别害怕，请您相信我们！” 张萍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看见了我的侄子冷念丞！ 他正在摆弄一台DV相机，冲着我笑得像一只恶鬼。 我问他为什么要绑架我，静秋她们三人去了哪里，他将DV相机架在我的面前。 我看见了这辈子最可怕的画面，他竟然用三种方法杀害了我的女儿和两名侄女儿，而且还拍成了视频。 在防空洞里，他将DV相机就架在我的面前，每一次都会播放到没电为止，视频里面的画面和声音才会消失。 他一遍遍折磨我的身心，让我每天看着女儿和侄女惨死的画面。 平均一周时间，他会来给我送点水和食物充饥。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说因为我杀了他的母亲。 警察同志，我发誓，叶慕青的死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虽然讨厌她，甚至嫉妒她得到老爷子的喜欢，但是我从来没想去杀她。 她出车祸当天，冷念丞拉着警察非说是我派人杀死了他母亲。 警察将附近所有的监控进行了调查，我根本没有出现在事故现场。 我是听见外面有动静，才从别墅走出来，没想到却被冷念丞反咬了一口。 后来我发现这孩子越来越不正常！ 有一次我带他去爬山，他全程总是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和老爷子反馈过，建议带他去精神科做个全面检查。 医生检查下来说他很正常，只是受了刺激，家人多陪伴就好。 警察同志，他真的有心理疾病，我那只猫就是被他残忍地摔死的。 他当时非不承认，家里的佣人都看见了。 一晃十年过去，他杀害了我的女儿和两名侄女儿，唯独没有杀我。 我被绑在防空洞的木桩上，求他一刀给我一个痛快，他却说要留着我的命慢慢折磨死我。 我和他说了一万遍，他母亲的死和我无关，他非不信。 这些年我一直咬牙撑了下来，就是为了等到你们发现我的那一天，我要将他的罪恶滔天全部告诉你们。 警察同志，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心理变态。 他母亲死后，他就彻彻底底疯了。 你们快去抓他，替静秋她们报仇！”话落，张萍已经泣不成声。 刘子明等人唏嘘不已，吕墨捏着下颌骨说道：“刘队，和我们猜想的一样。 冷念丞小时候目睹了母亲惨死的画面，造成了心理阴影和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儿童心理疾病通常表现有两种，一种是显性的，通常会发作； 另一种就是冷念丞当年的样子，属于隐性心理疾病，通常看起来和正常孩子别无二样。 他母亲死后，他出现了人格分裂，幻想出了一个假想敌。 很不幸，张萍女士成了他的假想敌之一。” 刘子明点点头，继续问道：“张女士，您确定当年叶慕青的死真的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张萍的眼神异常坚定，“我发誓，叶慕青的死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你们可以查看当年的卷宗，警方一定有记录，他们在附近的监控中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叶慕青是出门取快递时，过马路的时候没注意，被一辆大货车撞击身亡。” 吕墨全程注视着张萍的面部表情，看出她没有撒谎。 “当年叶慕青车祸相关的档案我已经看过了，那的确是一起意外的交通事故。 患上隐性人格分裂症的孩子善于伪装，很难有人真正走进他们的内心。 日复一日，他们心里的积怨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他将他母亲的死全部推卸在张萍的身上，否则他没有情绪的疏导口。 儿童精神疾病通常很容易被成年人忽略。 在许多连环杀人案的案例中，我们发现大部分连环杀手都具有人格分裂症，很大一部分原因和童年经历有关。” 正文 第596章 冷少落网，冷厅消失 夏枫一组人死守在人民医院太平间！ “艹！这浑蛋不可能凭空消失，他会藏在哪里？”夏枫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回忆刚才刘队的话。 “夏枫，如果你是冷念丞，你会藏在哪里？你现在会怎么做？” 组员正在检查太平间其他房间，卫生间、通风口......这些地方一处都不能落下。 夏枫在停尸间踱步，他打算对雪柜进行二次核查，就从最下面这一层开始。 从警多年，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太平间，打开雪柜和尸体面对面确是第一次。 冷念丞此刻冻得牙齿直打架，眼眉已经起了冰霜。 突然，他听见雪柜又发出那种推拉的声响，心口猛地一惊。 难道他们打算二次核查？ 黑暗中，他的手死死握住了那把手枪。 只要被人发现，他会第一时间举起手枪朝那倒霉蛋脑门上开一枪。 夏枫正在逐一检查每一格雪柜，第二次打开那些黑色尸袋，他的心情依旧很紧张。 尸体的面部特征和身体特征呈现死灰色，那是人体失去生命体征后的颜色，看起来毫无生机。 人类对同类尸体的恐惧与生俱来，警察也不例外。 法医看多了尸体，常人可没有那种心理素质。 脚步声越来越近，冷念丞一只手死死握住手枪，做好了扣动扳机的准备。 “咔——”的一声，他藏匿的那格雪柜被拉了出来。 接下来，尸袋拉链被拉开的声音，冷念丞眼前出现了光感。 夏枫正死死注视着面前这具已经散发出尸臭味的尸体。 这人死得真惨，看得他忍不住做了一个提肛动作。 他刚准备将雪柜推进去时，冷念丞不可遏制地打了一个喷嚏。 “谁？”夏枫大声呵斥了一声。 他被刚才的喷嚏声吓得汗毛倒竖，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敢确定，刚才那个喷嚏声是从他面前这具尸袋中发出来的。 难道......诈尸了？ 不可能！尸体已经发臭了！ 夏枫猛地取出腰间那把配枪，子弹上膛的声音在停尸房被无限放大。 手枪对准尸体时，他看见一双寒气逼人的大眼睛正死死瞪着他。 “艹！” 下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冷念丞已经扣动了扳机，子弹瞬间打歪了。 夏枫扣动扳机，子弹射出时，冷念丞猛地拉起那具尸体挡住了那枚子弹。 尸体身上瞬间出现了一颗血窟窿，血液迸出。 冷念丞用尸体做盾牌，身手敏捷地跳出了雪柜。 组员听见枪声冲了进来，冷念丞在慌乱之中抓住了警察郭超当人质。 “不许动，再动我杀了他！”冷念丞的枪口指着郭超的后脑勺，只要他扣动扳机，郭超的脑袋就会溅出血花。 夏枫额头迸汗，大声吼道：“冷畜生，你逃不掉了！赶紧缴械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冷念丞失声笑道：“缴械投降？不如让他陪我一起下地狱！” “别动！快把枪放下！”夏枫几乎在吼。 “你有资格和我谈判吗？人在我手里！ 快退后，不然我崩了他！”冷念丞的五官邪气大盛，像一朵盛开的剧毒罂粟花。 郭超吼道：“老夏，开枪崩了这畜生！别管我！” 话落，他被冷念丞狠狠一个肘击，“闭嘴！” 夏枫扯着嗓门叫道：“你放了他，我退后！” “把枪踢过来，让他们全部退后！”冷念丞的眼底一片血红，整个人发狂得像一头狮子。 夏枫等人正在向后退，冷念丞擒着警察郭超步步往太平间的出口撤离。 “把枪踢过来！”冷念丞吼道。 夏枫抬起脚准备踢枪时，郭超反手一个肘击，挣脱了冷念丞。 下一秒，冷念丞举枪对准郭超时，身后传来了刘子明一声呵斥声。 “冷畜生，放心武器，缴械投降。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冷念丞没有回头，但是他感觉到刘子明的手枪已经瞄准了他的后脑勺。 ......冷念丞被一副冰凉的手铐束缚住，脑袋上戴着黑色头套，被夏枫押上了警车。 刘子明等人回眸看向人民医院的主大楼，今天这里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有惊无险！ 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追凶的第三十天，冷畜生正式落网。 昏暗的视线中，刘子明看见妍妍好像在哭，肩膀在不停地抖动。 他拍了拍妍妍的肩膀，没有说一个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冷畜生落网了，那些死去的人，还有那些因他而死的人都可以瞑目了。 下一秒，妍妍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百感交集，猛地扑进了刘子明的怀里。 刘子明心头一热，两只手悬在空中，“妍妍，一切都过去了！” 吕墨扯着嘴角笑了笑，走向二人。 昏暗的视线中，他们像战友一般紧紧相拥在一起。 这一刻，没有性别意识，只有并肩作战的兄弟之情。 夜晚寂静无声，老百姓们正在睡梦中。 警车没有发出警笛声，但是每个人的心中都在热血沸腾。 历时三十天，连环杀手终于落网了，大快人心！ 车窗外，天空已经出现了微微的光亮，黎明终于冲破了黑暗。 妍妍全程一直在默默地流眼泪，她回想起第一天来警队时，当天晚上就发生了依云湾命案。 这一路走来，她收获了许多，也失去了她的至亲。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伸出一只手，她将妍妍的小手死死攥在手心里。 她的手好凉，身体在发抖。 妍妍没有挣扎，任凭他这么紧紧地攥着，心里安稳了许多。 冷念丞被关在警车的铁笼里，失声笑道：“小庄警官，你是在哭吗？” 妍妍猛地回头看着他，怒斥道：“闭嘴！杀人凶手，你死定了！” 冷念丞继续笑道：“小庄警官，您父亲已经火化了吧？ 原本冷某准备送几个花圈去祭奠一下，可惜最近太忙了，给忘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冷畜生，你猖狂不了几时！”妍妍的眼眉立起。 刘子明攥着妍妍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和此人交流，多说无益。 警车抵达海港警局时，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五点，黑夜已经脱胎与最深沉的黑暗。 抬起头时，所有人看见一轮若隐若现的日出正在努力往上攀爬。 待到它熬出头时，便是阳光洒满大地。 江洋熬红了一双眼睛，扯着嘴角欣慰地笑了笑：“刘队长，祝贺你！”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江局长，事情还没完，大鬼还没有入网！” 江洋眉头蹙了蹙，问道：“大鬼不是冷念丞吗？” 吕墨摇着头，说道：“江洋，现实很残酷，你要做好颠覆三观的心理准备。” 说完，夏枫已经押着冷念丞走进了海港警局。 办公室文职警察看见这一幕，纷纷站了起来。 方小可带头鼓掌，警局一楼大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江洋走进冷军的办公室，发现屋内灯亮着，但是人不见了。 他拨打了冷军的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熟悉的声音，“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cannotbeconnectedforthemoment,pleaserediallater.” 随后，他将电话打到锦泰宾馆的服务台，让服务台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到冷军的房间。 很快，服务员回复说房间电话无人接听。 江洋又让工作人员去房间看看，很快收到的结果令他感到震惊。 酒店工作人员说，冷军的房间里没人。 他们调取了监控，声称冷军一夜未归。 “江局长，冷军在酒店吗？”刘子明问道，吕墨和妍妍站在他的身后。 夏枫押着冷念丞去了一号审讯室！ 这场审讯工作，他们希望冷军在场，方便对峙。 江洋抬起头看向三人，神色有些黯淡。 “出什么事情？”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刘子明的心头。 “冷厅长不见了！”江洋说道。 刘子明突然立在原地，眼神呆呆的，妍妍轻轻推了推他，他这才回过神来。 “我们疏忽了他，他一定是跑了！” 江洋眉头紧蹙，吕墨见状，将这些日子经历的一些事情和他长话短说。 “什么？你们怀疑冷厅长是冷畜生背后的保护伞？”江洋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 刘子明黑着脸说道：“现在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正文 第597章 机场追捕，冷老头子 江洋带着人赶到锦泰宾馆时，冷军的行李都在，唯独不见护照、身份证、钱包等重要物品。 时间仿佛凝固了，江洋不可思议地看着这间房间。 他会去哪里？他真的是冷畜生的保护伞吗？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一团疑问在心头弥漫，江洋的心脏像被人死死揪着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把你当成家人一样信任，你却不是我所看见的那样。 他一遍遍拨打冷军的电话，手机里那个女人不厌其烦地让他稍后再拨。 一番微信轰炸，短信轰炸，冷军连个屁也没有回复他。 “老领导，你当真跑路了？”江洋回过神来，低声自语道：“你为什么要跑，你究竟犯了什么罪？” 江洋的状态很不好，脑袋里乱糟糟的。 手下让他先回去休息一会儿，被他拒绝了。 坐在冷军的床铺边，他抱着脑袋开始从那天收到老领导第一条微信开始追忆。 他整个人的状态很懵，那些年两人一起共事的画面在他脑袋里面像放电影一样，一帧一帧不停地闪现。 他不敢相信，军功显赫的老领导竟然是最大的幕后黑手。 ......半个小时后，江洋收拾好心情走出冷军的房间，直奔海港警局。 夏枫一组人正在审讯室盯着冷念丞，为了防止他畏罪自杀，刘子明特意叮嘱将此人脑袋上面戴了头盔。 对于这种穷凶极恶的死刑犯，他们不得不使用这样特殊的方式。 夏枫笑得一脸轻蔑，“冷畜生，别折腾了，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冷念丞的身体猛地向前倾，无奈身体已经被牢牢束缚住。 “刚才没弄死你算你走运！我要见我的律师，我要见你们冷厅长！”冷念丞的声音很嚣张。 夏枫失声笑道，“冷畜生，冷军那老小子已经跑路了！” “什么？跑路了？”冷念丞的语气颇为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我们调查到他儿子冷海在瑞士生活，他现在也许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 不过他是跑不掉的，我们的人正在赶往机场。 前往瑞士的航班已经收到通知，延迟飞行时间。” 话落，冷念丞心口一紧，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没了靠山。 ......刘子明带着殷凯和大龙等人一同赶往海港市机场，警方已经联合机场安保部门将机场全部封锁。 环视四周，机场大厅到处都是人，冷军会藏在哪里？ 大龙怒斥道：“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老小子竟然是幕后的大鬼，看着人模人样的。” 殷凯拍了拍大龙的肩膀，两人从澳洲回来后，友谊的小船越划越顺。 “大龙！哪里都有坏人，警察队伍里面也会有害群之马！这就是复杂的人性！” 大龙点点头，继续说道：“警察系统里面出现害群之马危害巨大，更何况是这么大的官员。 你们说，那老小子包庇冷念丞的目的是什么？” 刘子明看向二人，将手里一份关于冷军身份信息的资料递给了二人。 两人快速看完后都感到很震惊，冷军和冷俊峰竟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也就是说，他是冷念丞的叔爷爷。 大龙怒斥道：“这就解释通了，原来这老小子和冷畜生是一家人！” 殷凯刚想说几句时，眼睛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刘队，快看！ 你左边45°的方向，那个人的身形很像冷军！” 刘子明猛地回眸时，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刘队，我带人去前面看看！”殷凯带着一组人朝着刚才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大龙带着一组人蹲守在机场的后门，里外包抄那老小子。 王远带着刑侦二组死守在机场的出入口。 “冷军身上可能有武器，枪子儿不长眼睛，你不要出头。”刘子明特意看了看妍妍，担心她报仇心切，会冲上去送死。 妍妍点点头，说道：“刘队，您说过，无畏的牺牲是愚蠢的，我记住了！” ......冷军一袭黑衣，戴着黑色口罩，正躲在柱子后面往出口处移动。 他小心翼翼，生怕被他们看见。 眼看着很快就要到达机场出口时，他发现门口已经被便衣警察包围得死死的。 王远负责蹲守机场出入口，猛地抬头看见了冷军，大声呵斥道：“别跑！” 这一嗓子将刘子明等人的注意力都拉到机场出入口的方向。 刘子明远远望去，一名黑衣男子正在拼命地奔跑，身形看起来和冷军几乎无差。 “老小子跑得还挺快的！ 各部门注意了，一定要抓住冷军，活禽！ 他手里可能有武器，大家要注意安全！” 一群便衣追了上去，冷军穿梭在机场大厅，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跑。 他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体力完全不如从前。 过去当刑警那会儿，他的跑步速度和耐力可不是现在这般窝囊，当年他轻轻松松追着罪犯能跑十里路。 现如今，蛇追着屁股尖儿了，他的速度却愣是提不上去。 机关算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角色互换，变成了被警察追捕的对象。 真是巨大的讽刺，这一切都是拜冷念丞所赐，“浑小子，叔爷爷保不住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妍妍突然停了下来，她四周看了看，准备从前面包抄冷军。 “妍妍，别心急，他跑不掉的！”刘子明已经看出了妍妍的想法，他现在是妍妍肚子里的蛔虫。 冷军不住回眸看向身后的警察，不小心扭了一脚，忍着剧痛继续奔走。 眼瞅着刘子明他们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时，他自知逃脱无望，抱住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充当人质。 四周人群一阵慌乱，小女孩的爸爸妈妈直接吓哭，求冷军别对他们的孩子动手。 王远举着手枪步步紧逼，冷军的枪口指着小女孩的后脑勺，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 刘子明举起话筒开始喊话，“冷军，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你要记住你曾经在国旗下立过誓，永远要将人民的利益永远摆放在第一位。 你现在却用枪口指着一名小女孩，警界系统所有人都因你而蒙羞。 冷军，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赶紧放下枪.......” 刘子明正在喊话，妍妍情不自禁哭了出来。 当初第一天来警队时，警局上下相亲相爱，包括保洁阿姨、门卫大爷都像是一家人。 现在这个大家庭里面出现了违背警察信仰的人，一个是她已经过世的父亲，一个她曾经喊过他冷伯伯。 两家人在她和冷海小的时候，就已经接下了娃娃亲。 没想到人心险恶，她的冷伯伯顶着一张笑脸面具，干的都是吃人的事情。 冷军的情绪很激动，手在剧烈颤抖，怀里的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 “孩子，对不起，爷爷没办法！ 你放心，等爷爷安全了，一定放了你！”冷军在小女孩的耳朵低语道。 小女孩受了惊吓，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 她猛地咬了一口冷军的手，疼得冷军差点松开了手。 “妈妈——”小女孩哭得大颗大颗眼泪迸出，她母亲要冲上去，被警察拦住了。 “小霞——警察同志，你们快去救救小霞！她才五岁啊！” 冷军眼眉突然立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怀里的小女孩，问道：“你叫小霞？” 小女孩哭着说道：“大坏蛋，小霞狠你！” 说完，小女孩再次猛地咬了一口冷军的手，这次比刚才还狠。 冷军的精神已经涣散，小霞，这小女孩竟然叫小霞。 他突然松开了小女孩，小女孩哭着奔向了妈妈的怀里。 这时，王远已经站在冷军的身后。 他猛地扑上去锁死了冷军的脖子，一个快速抱摔，冷军被他制服了。 刘子明上前铐住冷军的手腕，眼神散发出凛冽的光，“妍妍，戴头套的活儿交给你！” “yes,sir!”说完，妍妍一双漂亮的眼睛顿时散发出熠熠生辉的光。 刘子明的脑袋里响起了熟悉的BGM，“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把每个黑暗的地方全部都照亮......” 正文 第598章 审讯室内，最后挣扎 “妍妍——”冷军被戴上黑色头套前，眼神复杂地看向她。 妍妍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有吱声。 刘子明语气不悦道：“冷军，你不配喊她妍妍，麻烦称呼她庄警官。” 妍妍突然抬眸看向刘子明，眼睛里面熠熠生辉，“刘队，你打算让我提前转正吗？” 刘子明笑得大快人心，“通常情况下实习生三个月转正，表现优异者一个月转正。妍妍，你配得上警官二字！” “谢谢刘队！”妍妍瞬间满眼都是小星星。 下一秒，冷军的视线变得一团黑，他的脑袋被黑色头套给蒙住了。 刘子明亲自押着他往机场门外走去，并且在他手上放了一件外套，给他留了最后的体面。 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大家忙到现在都还没吃饭，但是却不觉得肚子饿。 两只大鬼终于落网了，接下来就到了最后的审讯环节。 方小可已经替大家点了盒饭，四荤两蔬一汤。 不得不说，小可这姑娘文职和后勤保障的工作做得不错。 刘子明押着冷军快速走进二号审讯室，他现在没有心情吃饭。 冷军脑袋上的黑色头套被摘下后，一双苍劲的眼睛遇见强光瞬间闭上了几秒。 等到缓过神来，他睁开一双眼睛，看见刘子明正站在他面前，一脸胜利者的姿态。 他刚想发怒，看见江洋也在场，瞬间低下了头。 这场面令他十分尴尬，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江洋，更不愿意与他对视。 江洋的眼眶瞬间迸泪，浑身在发抖，情绪看起来很激动。 见状，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先退了出去，他知道江洋现在需要一个答案。 门关上后，江洋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冷军，语气哽咽道：“老领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您邀请我来坐镇海港警局局长这个位置，不会是让我来看您怎么落马的吧？” 冷军长出了一口气，眼神自始至终不愿意看着江洋那双正义的眼睛。 江洋的眼睛太正义，多看一眼，他的面部仿佛被一团火狠狠灼伤。 那种感觉就像被人用手掌掴耳光，火辣辣地疼。 江洋看着冷军的一头白发，他好像瞬间又苍老了十岁。 他今天穿着一身便衣，很像坐在公园长椅上休息的大爷。 昨天他两鬓还有点黑色的短发，这会儿两鬓斑白，像是用了白色的染发剂。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冷军嘴角抽搐了几下，终于开始发声，“江洋，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原本将你调过来是为了为我所用，没想到你一头扎进案件调查中，像一匹不受控制的野马。 答案每次都在你的嘴边呼之欲出，我发现自己终究是作茧自缚了。 江洋，让你来海港警局是我做出最失败的一个决定，我现在很难堪。” 话落，冷军嘴角扯起一丝苦笑。 江洋眼眶迸泪，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问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因为您和冷俊峰是亲兄弟？” 冷军嘴角又抽搐了几下，随后失声笑道：“这个刘子明果然是个人才，终于被他查到了！ 没错，冷俊峰是我的亲大哥，冷念丞是我大哥的孙子。 我答应过我大哥，只要我在位一日，就会护着那浑小子一日。” 江洋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怒道：“在您眼里不分青红皂白，包庇杀人凶手就是你护着他的方式？ 老领导，您的三观被狗吃了？您当初可不是这么教我的！” “江洋，你别把我想得太干净。不瞒你说，二十年前的事情也有我的份......” 刘子明三人站在外面戴着耳机听得清清楚楚，他们都没想到冷军这么快就交代了。 看样子，这场追凶之旅，他也累了，倦了，乏了...... 也许从知道孙梦跳楼身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自己的归宿。 今天在机场那一出，无非是最后扑腾几下，不痛不痒地挣扎。 “刘队，咱们还要不要进去？”妍妍摘下耳机问道。 刘子明摆了摆手，说道：“看样子不需要我们亲自审讯，江洋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江洋一听跳了起来，“老领导，您糊涂啊！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只手摭天的人原来是您！” “没办法，谁让他是我大哥呢！一家人总要互相帮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大哥被警察带走。” “包庇他们犯下的滔天大罪，就是您对他们的帮助？老领导，我看不懂！” 冷军已经没什么好隐瞒了，“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情分，说不清！ 当时我一心想护着大哥，谁曾想越陷越深，到后来发现自己已经在泥潭里面生根了。” 江洋浑身发抖，眼眶血红，“说说十年前冷氏人口失踪案吧！” “江洋，我累了，让我歇一会儿。”冷军突然捂着心口，面色煞白。 江洋知道他有高血压，眼睛看向审讯室那张单面透视镜。 刘子明走了进来，嘴角扯着胜利者的笑意，手上拿着高血压药和一杯水。 冷军猛地抬起头看向他，额头迸汗。 他的眼神没有一丝好感，心口跟着一紧，语气阴冷道：“刘子明，你以为你赢了吗？” “至少你也没赢，你的损失可比我大得多。 首先，你余生即便不吃枪子儿，也要将牢底给坐穿。 其次，孙梦死了，一尸两命，你成了真正的孤寡老人。 你儿子在瑞士事业正在上升期，如果对方公司知道你的情况，你让冷海如何自处？ 冷军，你这一生军功赫赫，这都没几天了还是被揪了出来。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冷军黑着脸看向刘子明，眼神里面杀气腾腾，“说！” “别动怒，以前孙梦每天替你准备高血压药，以后到了牢里每天会有工作人员为你送药。 冷军，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多端就要受尽惩罚。 孙梦的孩子，不对，是你们的孩子死于你俩的罪恶之手！” 刘子明话里话外总是提起孙梦和未出世的孩子，就像用一把刀反复在冷军的心口狂扎。 ......殷凯和大龙出现在一号审讯室。 “殷副队，陆副队，此人嘴巴很紧，一直不愿意交代。 板上钉钉的证据摆在他面前，这家伙愣是和我和稀泥！”夏枫语气不悦道。 “让我们来会会他！”大龙说完，夏枫先出去了。 冷念丞戴着头盔只露出两只阴鸷的眼睛，连大龙这么个钢铁硬汉心口竟然也抖了一下。 “阿凯，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家伙的窗户长得真可怕！” “人心有多黑，眼神就有多阴暗，他的眼睛就像贴了一层黑色车膜。 大龙，咱们先进去会会他！”说完，两人走进了一号审讯室。 冷念丞抬头看向二人，轻蔑地笑了笑：“喲，又来两个虾兵蟹将，让你们刘队过来！ 他不来，我什么也不会说！” “冷畜生！你还有的挑吗？ 我和阿凯是警队的老人了，审讯一个你绰绰有余，不用麻烦我们刘队。 对了，你叔爷爷在隔壁已经撂了，你也赶紧的吧！ 早点结案，大家伙儿都等着休年假！”大龙大声说道。 “这么想送我去东城河挨枪子儿？”冷念丞的眼睛扯起笑意，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不是我们想不想，这是你的归宿！ 法律不会容你，民心不会容你，那些因你而死的亡魂正在等着你！” 正文 第599章 审讯战术，心理捶打 冷军身体突然不适，刘子明宣布中场休息后，转身去了一号审讯室。 大龙扯着嗓门骂道，“刘队，这浑蛋杀了这么多人，一点忏悔之心都没有。 他说见不到您不会交代，我和阿凯被这浑蛋鄙视了，这里交给您了。” 刘子明拍了拍二人，“你们在外面旁听吧，未来这些审讯工作我迟早要全部交给你们，以后刑警队要靠你们了。” 殷凯心口一紧，连神经粗线条的大龙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刘队怎么话里有话，好像马上要退休的人是他。 两人刚想开口问个明白，刘子明已经走进了审讯室。 吕墨和妍妍刚才也听见了，刘队的语气好像是要和海港警局告别。 走进审讯室，冷念丞猛地抬起头看向刘子明，一双阴鸷的眼睛难掩兴奋。 他的声音从铁盔里面发出来，音质发生了一些变化，听起来令人后背发凉。 有一瞬间，刘子明的头皮甚至紧了一下。 这要是换作一般心理素质的警员，这声音能吓出心理阴影。 “刘队，麻烦尊重一下人权，把这个铁头盔给我拿开。” 刘子明没有吱声，身体步步紧逼冷念丞。 这是他的审讯战术，俗称沉默的力量，在心理上捶打罪犯的防线。 下一秒，他距离冷念丞只有一拳头的距离。 冷念丞脑袋上的铁盔被摘下后，刘子明看见他额头上迸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脸色比过去苍白了许多。 “hi，刘队，咱们又见面了，还是在这间一号审讯室！”冷念丞笑得还挺开心，数罪并罚，他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都说事不过三，你不会再有第四次机会出现在这里。 很快你会被送进死刑犯的E区牢狱，那里面都是你的同类。 他们和你一样，一群穷凶极恶、草菅人命的杀人犯。” 刘子明的语气十分低沉，听不出憎恨，也听不出兴奋，在气势上令人捉摸不透。 冷念丞突然鼻子嗅了嗅，笑得一脸妖孽，“刘队，你戒烟了？为了小女警吗？” 刘子明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冷畜生还有心情问他这些，有些出乎意料。 妍妍正戴着耳机，脸颊一阵滚烫，这冷杂皮好端端提她作甚？ 刘子明没有做出很大反应，他扯了扯嘴角，继续说道：“怎么，你很怀念我身上的烟草味？” “当然！睡梦中经常会梦见这一幕！ 我们之间距离很近，近到我能够闻见你身上的气味，还能听见你的心跳声。 你的心脏会说话，你知道吗？”冷念丞笑得一脸苍白，眉宇之间浮上了虚弱的病娇感。 刘子明轻笑道：“它都说了些什么了？” “它说，冷畜生你是个王八蛋，你就该下地狱。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作恶就要受到惩罚。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下地狱吧您嘞！”冷念丞笑得一脸邪魅，像从地狱爬上来的魑魅魍魉。 “冷念丞，没想到你还挺幽默，不过这些只是你的主观臆想。 如果我的心脏会说话，它一定是这么说的。 冷念丞，你是一个可怜虫。你目睹了你母亲惨死的画面，然后设想出一个假想敌。 你将张萍设想成杀死你母亲的真凶，这样你才有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念支撑。 这些年，你就是凭借这份恨念活着。 正所谓，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一生治愈，很不幸你属于后者。 冷念丞，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这不是你滥杀无辜的借口！” 刘子明话音刚落，冷念丞收起嘴角最后一丝微笑，“你凭什么说张萍不是杀死我母亲的真凶，我亲眼看见她出现在事故现场！刘队，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 “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你的母亲只是出门拿了一趟快递，惨遭飞来横祸。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我们已经调取到当年事故的全部卷宗，以及路段监控，还有你二婶张萍的人证。 多名家佣表示，当时你二婶正在家中辅导冷静秋做作业，她有不在场的有力证据。 冷念丞，承认自己有人格分裂，心理疾病，这很可耻吗？ 还是你觉得不设想出一个假想敌，你的日子就没法继续下去，你心口的悲愤将无处发泄？” 刘子明不卑不亢地说着，冷念丞的脸色越来越阴郁。 他的脑袋突然一阵刺痛，脑中浮现出母亲惨死的画面。 他好像穿进了那段记忆，一会儿看见张萍抱着那只猫冲着他扯起狞笑，一会儿眼前又什么都没有。 突然，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刘子明，嘴角扯起诡异的笑容，“刘队，你们都被张萍骗了！ 她嫉妒我的母亲，是她处心积虑害死了我的母亲。 从我母亲去世当天，我就恨透了你们警察。 当年你们不愿意相信一个孩子说的话，OK！现在我是一个成年人，我可以为我所说的每一个字立誓。 千真万确，张萍是杀人凶手，你们快去抓她！” 刘子明心口一紧，冷念丞的样子很诡异，像一只从地狱爬上来的邪祟。 他的眼神恍惚不安，像游离在正常人和非正常人之间。 这时，吕墨的声音传进了刘子明的螺旋耳机，“刘队，他开始发作了，赶紧换一个话题！”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将两只手放在冷念丞的肩膀上，试图让他保持冷静。 冷念丞眼睛看向刘子明时，眼眶里面一片血红。 “冷念丞，你为什么要杀死蒋晓雯，为什么要制造出连环杀人案？” “这很重要吗？”冷念丞突然微微一笑。 “当然！杀人总要有原因，除非你承认自己对杀人有瘾！” “可以给我一杯水吗？小女警！”冷念丞的眼睛突然看向审讯室那扇单面透视玻璃镜。 妍妍心脏狠狠一缩，被冷念丞的眼睛对视上，她本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摘下耳机，她给这浑蛋倒了一杯水送进了审讯室。 冷念丞扯着颇有玩味的笑意上下打量着她，“小女警消瘦了许多，令父的死我已经知道了，请节哀！” 妍妍心尖颤栗，却一言不发，她知道冷畜生在挑衅她。 冷念丞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令父是警界的败类，人人唾之，死后无人祭奠，冷某也唏嘘不已。” 妍妍气得眼眉立起，但是硬生生被她压了下去。 刘子明回眸看向妍妍，经历了这么多，妍妍俨然已经成长了许多。 她不再是那个一点就炸的鞭炮，她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喜怒哀乐。 妍妍退出审讯室后，冷念丞看向刘子明，笑道：“真可惜，小女警已经变得和你们一样无趣！” 正文 第600章 倦了累了，想要逃离 刘子明猛地拍了一下审讯室的桌子，怒斥道：“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杀了蒋晓雯？为什么要引发一场连环杀人案？” “因为我痛恨女人，痛恨她们的欺骗和谎言，她们都该死！”冷念丞几乎在吼，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 刘子明心口一紧，取出一支烟抵在鼻尖，狠狠嗅了嗅，“冷念丞，说说吧！事到如今，无需隐瞒！” 冷念丞沉默了数秒后，一对瞳孔之间难掩那份绵绵恨意。 “三年前蒋晓雯故意在黑色网站接近我，我被她精湛的虐猫技术折服，于是我们很快线下见面。 她把我拿捏得死死的，好像天生就是我的宿敌，而我却爱上了她。 我将她一手打造成一流的网红吃播，艾拍APP所有的资源向她倾斜。 我唯一的报酬就是她用真心爱我，但是换来的确是欺骗。 她处心积虑接近我三年，竟然是为了二十年那桩盗肾案。 当我知道她接近我是为了给她姐姐报仇，你知道我有多么绝望吗？ 我竟然是她杀死爷爷的一颗棋子，我被她利用了！ 那种心情就像是一颗滚烫的心掏出来给她，却被她狠狠踩碎，最后还丢进油锅里一遍遍煎炸。” 刘子明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所以你因爱生恨，于是残忍地杀了她？” 冷念丞头摇得像拨浪鼓，“NO！NO！NO！ 我当时给过她机会，只要她向我求饶，我可以不杀她。 她一心求死，于是我成全她喽！ 后来我才知道，她得了尿毒症晚期，已经时日不多。 原来这一招叫破釜沉舟，她竟然利用自己的死，让警方调查她，然后牵扯出二十年前的旧案。 不得不说，我大舅子策划的这场复仇之路确实有两下子......” 听完冷念丞对依云湾命案的交代，刘子明额头上、身上已经全部都是汗。 “冷畜生，沐婉晴和李漫妮的死又是为何？她们该死吗？” 冷念丞微微一笑，眼神光已经彻底暗淡，“她们当然该死！她们接近我都是为了当上冷太太！” “浑蛋！你怎么不说，你接近她们是为了取出她们腰间的肾脏，去救活你爷爷！ 你不觉得你很擅长给自己犯下的罪孽找各种借口吗？ 你将自己幻想成高高在上的裁决者，这一切都是你内心的恶念在作祟。 你不是上帝，你无权裁决任何人！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现在轮到法律和正义来裁决你！” 冷念丞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拜托，能不能换一句台词，我的耳朵都要起茧了。” 刘子明再也无法克制内心一团熊熊大火，双手拍在桌上，“浑蛋！老子现在再给你倒一杯水，请你将沐婉晴和李漫妮的死给我交代清楚。” 说完，他走出审讯室接了一杯水，让妍妍进审讯室做记录。 妍妍拿着录音笔和笔记簿坐在刘子明身边，开始对冷念丞的口供做记录。 刘子明将水杯推到冷念丞的面前，语气散发出不可拒绝的威力，“冷念丞，说出你的罪孽！”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轻笑道：“小女警在这里，你确定要听那些涉及颜色、血腥的场面？ 对了，那个女作家沐婉晴骚得很，女仆装、sm，没有她不会的。” 话落，妍妍一双漂亮的眼睛直视冷念丞，她的语气不卑不亢：“冷念丞，现在你的听众只有我们，难道你想坐在审判席当着所有人的面阐述你的罪孽深重？ 冷氏药业集团的脸面将会在众人面前被你撕破，你确定要让所有人看见冷氏家族的狼狈？ 不如先从这朵小红花开始说起吧！它是你一手策划的连环杀人案中的一个醒目的犯罪标记！” 妍妍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中取出当初在死者蒋晓雯家中发现的一根发带。 那根发带上面镶嵌了一枚小红花，夺目的红色背后暗藏着血雨腥风。 她甚至可以闻见浓浓的血腥味，看见大片大片的血红色场景出现在她的眼前。 冷念丞眼神一紧，突然微微一笑，“不过才一个月的时间，小女警进步惊人呐！ 刘队，小女警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都开始学会攻心了。” 下一秒，他的眼神幽幽地盯着面前的小红花头绳，眼眶里面的神采寒凉又绝望，“一切都该结束了！” 话落，他身体不住地打着哆嗦，似乎很冷。 看得出来，这根小红花头绳让他想起了死者蒋晓雯。 他自顾自地哭了一会儿，再次抬起头时，眼神特别恐怖。 刘子明和妍妍的心脏忍不住一阵发紧，这货的精神状态已经游走在正常人和非正常人之间。 通常这类人格分裂的人，都极其擅长自怨自艾，自我怜悯，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他们。 审讯室里，冷念丞交代了犯罪标记背后的秘密，交代了连环杀人案所有的经过...... 审讯结束后，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刘子明和妍妍走出审讯室，两人的面部表情除了唏嘘不已和震惊，更多是案件真相大白之后的那种疲倦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准备了几个月的考试，试卷交上去后，整个人的身心都释放了。 就像作者掏心掏肺完本一部小说后，那种意犹未尽，但是故事已经ending。 至于冷军那边，在大龙和殷凯的盘问下，他已经全撂了。 “刘队，冷军已经承认他是冷家背后的伞！ 二十年前是罪恶的起源，自此罪恶一发不可收拾。”殷凯说道。 大龙唏嘘不已，忍不住插了一句话，“没想到他为了兄弟之情，竟然连警察的信仰都不要了。” 殷凯幽幽地说道：“人性这东西没法解释，有些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对父母掏心掏肺； 有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看起来正人君子，一旦犯罪比普通人更狠，而且更便利。” 刘子明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眼神中散发出前所未有的疲惫感。 他突然感觉自己干不动了，也许很快他就要提前离开刑警这份工作。 母亲说得对，追凶的过程太好消耗心力、精力、体力。 经历了一切，尤其是在老庄举枪崩了自己那一刻，他已经倦了。 “大龙、阿凯，罪犯未判决前会羁押在看守所。 一旦判决后，如果不是死刑立即执行的，他们会被送到监狱。 今晚冷军和冷念丞会留宿在看守所，等待明天法院做出司法判决，通知看守所的人盯紧了。” 大龙和殷凯点点头，却感觉出刘队的异样。 他们在一起共事多年，很少看见这样的刘队。在他们印象中，刘队永远是打不死的小强。 妍妍和吕墨看见刘子明的寸头上面多出许多白发，刘队好像也老了许多。 ......两只大鬼落网后，偌大的海港警局慢慢从一片压抑的氛围中开始有了生机。 江洋回过神来，重新振作了精神，立即通知全体警员在大会议室集合。 三楼会议室，全体警员鸦雀无声，所有人脸上却难掩兴奋和大快人心。 江洋走进会议室，眉宇之间的情绪很复杂。 这场无硝烟的战争，其实谁也没有赢。 不过那些死去的无辜者，那些失去至亲的家庭，他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可是当一口气回过神后，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会带着伤痛继续活下去。 这笔账，永远都算不清。 案件已经尘埃落定了，因为冷军的事情，江洋的心头百感交集。 落座后，他沉默了数秒后开始发声，“各位海港警局的同仁们，现在是北京时间20点整。 我们召开这次紧急会议，目的是对多起命案的详情进行一次大梳理，也是对连日来工作的一次扫尾工作。 今天凌晨和上午，两名罪犯已经通通落网。 从中午一点多开始，刘队长、殷副队、陆副队已经对两名罪犯进行了审讯，罪犯已经全部撂了。” 话落，会议室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江洋的心情依旧很沉重。 他摆了摆手，示意刘子明将案件的细节和大家做一次汇报和梳理。 刘子明坐在话筒面前，脸上的表情是这一个月以来最佳的一次。 所有人发现他的脸色不黑了，两颊上面的肌肉甚至还出现了微微的潮红色。 大家说得没错，刘子明的脸就是一张阴晴表。现在真相大白了，他的脸色也就晴朗了。 他将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十年前的人口失踪案、3月16日以后发生的连环杀人案以及多起人命案全部进行了详细的解说...... 现场鸦雀无声，安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那些触目惊心的命案，让在座所有人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对罪犯的底线再一次刷新，人性的恶毒永远没有底线。 正文 第601章 严勇果果，修成正果 散会后，大家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海港市人民法院会对冷念丞和冷军进行最终判决，他们终将会替自己犯下的罪孽买单！ 江洋立在窗户前，眉宇之间尽显落寞和忧伤。 海港警局全员加班了一个多月，所有人终于可以回家睡个安稳觉。 他听见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听见有人发出大快人心的笑声。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看向寂寥的黑色夜空。 做梦也没想到，冷军在二十年前已经违背了警察的信仰。 他竟然是一个在正义和邪恶之间游走的双面人。 想起那晚两人在办公室推心置腹畅聊人生和格局观，他突然觉得那一幕很讽刺。 冷军在他心里，如父如兄如师，他是一个浑身散发出正义感的领导者。 江洋曾经发誓一辈子都会对他心怀感恩，只要他开口，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一定拼尽全力。 现在板上钉钉的证据摆在他的面前，他视为信仰的老领导竟然是一个包庇杀人犯的保护伞。 他包庇的人是残忍的凶手，是毫无人性、人格分裂的杀人魔头。 心头百感交集，亲眼看着信仰在自己面前崩塌，江洋心里的那座大厦正在土崩瓦解。 他很想蹲下身子抱着自己的膝盖，舔舐一下自己的伤口。 突然，他感觉一只手很有力量地拍在自己的肩膀上。 回眸时，他看见刘子明冲着他微微一笑，“江局长，一起去吃个夜宵吧！” 江洋脸色颇为尴尬，“不了，你们聚吧！” 说完这句话，他扯起一个牵强的笑意，转身离开了。 刘子明看着他的背影，心口一紧，江洋刚才的眼眶是湿的。 “江洋，我能理解你！ 老庄举枪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刘子明看着江洋的背影消失在长长的走廊上。 “刘队，大家都在楼下等你！”妍妍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刘子明回眸时，看见妍妍一张娇俏的小脸扯起了最近鲜少出现的笑容。 妍妍笑起来最好看了，像春天的花一样。 他知道可爱的妍妍正在想法设法安慰他，她一定是看出他现在心情很糟糕。 一个大男人让一个父亲刚离世的姑娘安慰自己，他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 “走吧！”刘子明在努力地强颜欢笑。 两人走下楼时，大龙、殷凯、严勇、夏果果、吕墨已经齐刷刷地站在楼下等他们。 刘子明发现，严勇和夏果果竟然手牵着手，公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兄弟，这是官宣的意思吗？” 严勇笑道：“没错！果果已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今晚这顿我请客。海底捞走起！” 话落，所有人看向了夏果果，这个冰山美人竟然脸红了。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连一座冰山也能融化。 妍妍突然轻声叹了一口气，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明白妍妍的心意，他何尝不希望像严勇和夏果果一样，大大方方牵着妍妍的小手。 但是他不能自欺欺人，老庄的死，必然有他一份力。 从师母的眼神中，他早已经知道这辈子和妍妍没有可能了。 即便妍妍愿意为了他冲破一切世俗障碍，他自己也很难自处。 以后逢年过节，他拎着节礼去丈母娘家，看见老庄的遗像摆放在客厅，他无法面对这一切。 妍妍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可是未来的日子两人难免会发生矛盾。 如果吵架时，两人当中谁再提及这段往事，老庄的死会成为一个导火线和一个雷区。 最近两人都在刻意避讳这个问题，但是心里其实都过不去这个侃儿！ 可爱的妍妍，她美丽大方，善解人意，她值得拥有更好的男人。 他是谁？一个人到中年的老刑警，一个鳏夫带着年迈的母亲和幼小的女儿。 他何德何能拥有天使一般的妍妍。 妍妍现在只是涉世未深，一时半会儿被他迷了眼睛。 等到妍妍见过世面，见山见海见星辰，她一定会后悔嫁给他这个糟老头子。 更可怕的是，这两天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萌生出想要离职的想法。 离职之后，没有刑警队长这个美名的加持，他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中年男人。 “刘哥，想啥呢！快上车！” 七个人开了两辆车，严勇副驾驶坐着夏果果，后座空着明显是留给刘子明和妍妍的。 吕墨见状，很识趣地坐上了大龙那辆车。 “走吧！别让大家等急了！”妍妍低着头走上车，一双漂亮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气。 刘子明心头一紧，紧跟其后。 两人上车后，妍妍看见夏果果副驾驶座位上贴着一个卡通标签，上面写着“老婆专座”四个字。 没想到连不懂风情的严医都变得这么会哄女朋友，她身边这块木头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块朽木。 一群人抵达海底捞火锅店，决定敞开肚皮大吃严勇一顿。 大龙这个铁憨憨笑着说道：“这次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严勇这小子，不仅立了大功，还抱得美人归。 严勇，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 严勇笑了笑，看向果果，“那得听我们家果果的！” 果果瞬间脸红，夹了一片毛肚放在严勇的碗里，“吃吧！” “哈哈！果果脸红了！ 严勇，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追到果果的？”大龙继续不依不饶地追问道，根本没有理会殷凯在旁边使劲推他。 严勇一脸幸福地说道：“原本我以为这辈子都追不到我的女神果果，没想到有一天法医室出现了一只蟑螂，果果吓得扑进了我的怀里，然后我们就掉进了爱情的海里......” 大龙笑着追问道：“那只蟑螂呢？它可是你们的月老啊！ 你们最好把它供起来，好生养着。” 果果嘟哝了一句，“当时被勇哥一鞋底板给拍死了，当场爆汁！” ......这顿饭，全程没笑脸的人只有刘子明和妍妍两人。 大龙心里咯噔了一下，打算继续活跃气氛，“我提议大家敬刘队一杯，刘队辛苦了！” “刘队，我一口闷了，您随意！”大龙很豪爽，仰头将一杯酒灌进了肚子里。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随后脑袋往后一仰，一口闷了杯中酒。 喝完酒，他吃了几颗花生米，语气低沉道：“跟大家宣布一件事情，我准备辞职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妍妍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喉咙里溢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累了！倦了！余生只想好好陪着娜娜和母亲！”刘子明替自己填满了酒杯，仰头又是一杯。 吕墨拉了拉他的手臂，劝道：“刘队，少喝两杯，明天还有扫尾工作！” 刘子明笑了笑，看向吕墨，“兄弟，哥哥敬你一杯，以后有空我带娜娜去省城找你玩。” “没问题！随时欢迎！”吕墨感觉出刘子明的异样，也很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人一旦心累了，总会想要逃离伤心地。 也许逃离一个月，也许会更久，也许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回来。 老庄的死和冷军这颗毒瘤落网，让刘子明感觉心累了，心寒了，心凉了。 妍妍一边吃菜，眼泪一边滴落在碗里，这顿饭菜最后不欢而散。 ......一个月后。 海港市人民法院门前挤满了围观的群众，还有许多当地和从外地赶来的媒体记者。 这场轰动全国的连环杀人案，这场新案旧案背后千丝万缕的爱恨情仇，终于等到了真相大白的一天。 妍妍穿着一身正式警服，甩着高高的马尾辫，一身正气地拎着公文包走进了人民法院。 今天是冷念丞和冷军的判决的日子，也是她正式成为一名人民警察的日子。 正文 第602章 二冷最终，宣判结果 “现在宣布冷念丞犯故意杀人罪，绑架罪、危害社会治安罪等，数罪并罚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冷军犯包庇罪、窝藏罪、帮助毁灭、伪造证据罪、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等，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缓期执行，二年期满依法减为无期徒刑，终身监禁，不得减刑、假释。”...... 法官宣判后，四周鸦雀无声。缓过神后，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冷军一头白发苍苍，身体佝偻着，像是一夜苍老了二十岁的老者。 审判结束后，他回眸看向冷念丞，一双原本苍劲有力的眼睛变得浑浊无力。 冷念丞在听见死刑二字时，身体不由自主抖动了一下。 他并不害怕死亡，身体却本能地发抖，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这是害怕、恐惧、还是灵魂出窍。 法警押着他准备前往监狱时，发现他的身体已经绵软无力。 两名法警用力抓住他的手臂，给他一个有力的支撑。 冷念丞和冷军短暂对视了几秒，纷纷被押往监狱。 冷军被关进了政治犯的监狱，冷念丞被关进了东城河监狱，死刑犯的E区牢房。 两扇漆黑的大铁门像一张大嘴缓缓张开一个大口子，警车开进了东城河监狱。 面前是一幢陈旧的建筑物，两边都是荷枪实弹的武警站在大门口。 很快，他被带进了守卫最森严的E区牢房。 这里位于地下负一层，一群人经过几重关卡和一道道铁栅栏，最后才通往那条幽暗冰冷的牢狱之路。 他一双阴鸷的眼睛开始环视四周，周遭很压抑很寂静，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每当经过一扇铁门，都会有一双双和他一模一样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他们的眼睛快速打量着他，像是对同类做出一种特殊的欢迎仪式。 这里关着的都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每个人都顶着一张死刑犯的脸，和杀人凶手的眼睛。 刘子明带着吕墨和妍妍二人来到这里，目的是让妍妍近距离感受死刑犯最后身处的地方。 这是妍妍第一次来死囚的监狱！ 她一身笔挺的警服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所到之处都会吸引一双双死囚犯的眼睛。 妍妍注视着他们时，面无表情的一张俏脸下，其实掩藏着一颗发抖的心。 死囚犯就站在那里，有人双手握着铁门的栏杆，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他们虽然不言不语，但是被他们的眼睛注视着，能够感受到被死亡凝视的感觉。 妍妍转正后，正式配枪。 她的手本能地放在腰间，抚摸到那把手枪时，才能感受到一丝安全感。 一般普通的牢房会关押10-12人，极度危险的罪犯，尤其是死刑犯，他们会被关进高度戒备监狱进行单独关押，防止他们危害他人。 冷念丞被关进了最高戒备监狱，铁门关上的那一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子明三人。 “冷念丞，今晚吃了断头饭，明天你会被注射死刑！ 如果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可以尽管提出来。我们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会尽量满足你。 比如想看什么电视节目、想玩什么项目、想吃什么东西......你可以和狱警说。”刘子明的语气已经释怀了许多。 冷念丞全身都在发抖，他突然感觉到很羞耻。 他并不害怕死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会发抖。 猛地抬起头，他静静地端倪着妍妍。 妍妍被他这么注视着，心脏狠狠缩了缩，这家伙究竟在想什么？ “冷念丞，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吗？”妍妍倒是磊落，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冷念丞点点头，这么一个凶残的连环杀人犯，在生命最后的时刻竟然显得特别乖巧。 手上的镣铐触碰到铁门的栏杆时，发出了哐啷——哐啷——的声响。 “庄警官，可以把那根小红花头绳给我吗？我想带着它上路！”冷念丞低下了头，语气低沉道。 妍妍看了看刘子明，刘子明点头默许了。 妍妍从文件袋中取出了那枚红花头绳递给了冷念丞。 冷念丞戴着镣铐的手颤颤巍巍接过时，眼眶瞬间迸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 下一秒，他倔强地转过身，身体瘫软在地上。 他将那枚小红花头绳死死攥在手心里，贴在自己坚实的胸膛上。 深吸了一口气，他一边抚摸着红花头绳，一边开始交代遗言，“刘队，我那几个不中用的叔伯，我不愿意见到他们。 冷氏药业集团大部分股权都在我这里，我现在宣布把全部的资产捐赠给国家。 另外，等我死后请将我的遗体能捐赠的部位都捐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赎去我身上的罪孽深重。 如果可以，麻烦将我的骨灰埋在爷爷墓碑的旁边，可以不用留名......” 冷念丞将身后事情交代清楚后，背对着铁门身体剧烈地发抖。 他看着手里那朵红花头绳，猛地抵在鼻尖狠狠嗅着，他似乎还能闻见雯雯细软发间香香的味道。 刘子明转身要离开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冷念丞，我们在死者笔记本电脑中破解了一段视频，也许可以让你安心上路。” 说完，他掏出手机播放了那条视频。 视频里，蒋晓雯像往常一样坐在直播间，化了美美的妆，开始录视频。 不同的是，这段话是录给冷念丞一个人听的。 “阿丞，当你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代表我已经死了。 我们在一起三年，起初接近你是为了报仇。 后来假戏真做，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你。 好可怕，我竟然会爱上杀人凶手的孙子。 无数个夜里，我看着你的脸，很抱歉我伤害了你。 阿丞，如果姐姐没死，哥哥没出事，如果我们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我一定会爱上你。 如果有来世，希望你不是冷念丞，我们可以谈一场双向奔赴的恋爱，甜得牙齿都能蛀掉的那种......” “雯雯.......”冷念丞手上的镣铐发出剧烈的声响，眼泪迸出，鼻涕滑落，“刘队，我有一个心愿，只有一个心愿，求您把这段视频给我，我想一直看着她，求您！” 刘子明和监狱负责人商议过后，决定在冷念丞吃完断头饭之后，用电视播放这段视频给他看。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警方对死刑犯生命最后时刻提出的要求，通常情况下都会尽量满足。 正文 第603章 死刑报告，印在纸上 走出监狱，妍妍一双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哽咽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道，“妍妍，你长大了，以后可不能再随随便便哭鼻子。 记住，穿上这身警服你就是人民的守护神，罪犯的克星。” 吕墨笑了笑，“刘队，回去这一个月我经常想你们，有时候睡觉做梦还会梦见你在给妍妍讲大道理。 这突然又听见你的肺腑之言和浓稠鸡汤，心里舒服得很。” 刘子明佯装要捶打他，两人看见妍妍猛地蹲下了身体，抱住自己的膝盖哭了起来。 “刘队、吕专家，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刘子明顿挫了几秒，笑道：“妍妍，你是在念歌词吗？ 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够在一起，偏偏换成了回忆......” 刘子明竟然哼唱了起来，妍妍抬起一双眼泪看着他，他瞬间收起了嘴边的笑意。 “妍妍，你别哭啊，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点！” 吕墨赶紧上前打圆场，“妍妍，刘队一旦钻进案件中，才会像一个正常人，平时有点油腻大叔。” “吕专家，刘队已经递交了辞职信，他要离开我......我们！”妍妍哭着说道。 抬眸看向刘子明，她继续说道：“你究竟是想逃离警局还是想逃离我？” 妍妍的性格很磊落，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吕墨眉头蹙了蹙，“你还要辞职啊？之前那么苦的追凶之路，你都挺住了。 最近海港市风调雨顺，你怎么撂挑子不干了？ 我可听说姚文龙部长对你很赏识，组织部最近正在开会，你貌似有当海港警局局长的可能！”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语气低沉道：“这一行我已经干了二十年了，这些年对家庭的疏忽已经成了我心头的痛。 娜娜成绩一落千丈，我母亲也日渐年迈，我想要回归家庭。” 妍妍突然站起身，眼睛定定地看着刘子明。 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像破碎的琉璃，刘子明不敢多看一眼。 他担心多看一眼就会沉溺在她的眼里，然后继续和她纠缠下去。 “刘子明，原来这些日子都是我一个人在一厢情愿，你的人生规划里面从来都没有我。” 说完这句话，妍妍甩着马尾辫拦住了路上一辆出租车一个人离开了。 吕墨捏着下颌骨，意味深长地看着刘子明，说道：“通常情况下，女生直呼你的名字，证明你完蛋了，她是真的生气了。”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我宁愿她恨我，怨我，早点忘了我。我配不上妍妍，她值得更好的。” “如果我说，在妍妍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别人都是将就，你信吗？” “我不信！她只是一叶障目了，世界上的好男儿多的是，我只是一个中年老男人。 我一旦辞职，什么都不是，我给不了妍妍幸福。” “我知道你过不去老庄那道坎儿，人家女孩子都放下了，你怎么跟着大姑娘似的？” “你不懂！上车！”刘子明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不是当事人无法感同身受。 ...... 晚上，冷念丞在监狱吃了断头饭，菜品相当丰富，他几乎是在狼吞虎咽。 他希望快点吃完，狱长答应给他看会儿电视，播放刘子明留下来的那段视频。 人生最后一顿饭，他吃得大快朵颐，吃得眼泪鼻涕直流。 饭后，狱警打开电视连接了手机蓝牙模式，开始播放蒋晓雯留给他的视频。 画面中出现了雯雯那张绝美的脸，她冲着他甜美地笑着，一双盈盈秋水的眼睛里分明藏满了对他的爱。 “如果有来世，我希望你不是冷念丞，我们可以谈一场双向奔赴的恋爱，甜得牙齿都能蛀掉的那种......” 冷念丞的嘴角扬起一道弧度，两行热泪滚落，他开始喃喃自语，“雯雯是不是很漂亮？她是我这一辈子遇到最漂亮的女孩。 第一次见到她，我就感觉上辈子已经见过她。 警官，你相信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我们正在相爱，也许我们连孩子都有了。” 狱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几句。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狱警将这段视频播放了三遍。 “雯雯，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我不是冷念丞，你也不是蒋晓雯，我们只是茫茫人海中一对普通的情侣。 我们会和所有的情侣一样，谈一场甜甜的恋爱，然后奔赴一场浪漫的婚姻。 你还记得吗？我们当初连孩子的姓名都取好了，儿子叫冷笑话，女儿叫冷酸灵！ 当时你捶着我的胸口说这名字真难听，哪有女孩子取那样的名字，一定嫁不出去。 好可惜，我们终究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如果是个女孩，她一定像你一样漂亮。如果是个男孩，他一定和我一样帅气。 最好凑齐一个‘好’字，你说过儿女双全是一个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我们可以看着儿子娶妻生子，看着女儿嫁给所爱之人。等我们老了，儿孙满堂，子孙绕膝。 我们会坐在摇椅上，慢慢摇，细数着过往那些甜蜜的点点滴滴......” “时间到了！上路吧！”狱警的声音将冷念丞拉回到了现实。 狱警关上了电视，冷念丞本能说了两个字，“不要——” 话落，他微微一笑，跟随狱警走进了注射死亡的执行室。 执行室里面摆放了一张执行床，执行法警将冷念丞固定在注射床上，连接好心率测量仪器。 生命的最后时刻，冷念丞的身体在浑身发抖，他可是药王的孙子。 他知道注射死刑是给身体注射一种致命的药剂，通常是巴比妥酸盐、肌肉松弛剂和氯化物。 死亡时间最多只需要一分半钟。 躺在执行床上，身体被束缚着，执行人员将与注射泵相连的针头扎进了他的静脉血管。 冷念丞的双腿在止不住地发抖，他能感受到执行人员正在对注射泵进行适当调节。 耳边听到一声执行号令发出后，执行人员按一下注射泵上的注射键，药物开始注入他的体内。 都说人死之前会看见这辈子最爱的人。 60秒钟，冷念丞的眼前出现了母亲在厨房做菜的样子，母亲挽着发髻，她的样子很美。 爷爷正在伏案工作，戴着老花眼镜研究从福建带来的穿心莲草本植物。 他看见了雯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动漫女孩。 那一夜缠绵过后，雯雯的额头上、鼻尖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她的脸颊潮红，嘴里呢喃道：“小丞——” 最后的三秒钟，他确定雯雯爱过他，他们曾经双向奔赴过。 无奈世事无常，他们两人的人生如同枯落的花，散落一地，化作尘埃。 很快，电脑显示屏上的脑电波从有规律的波动变成几条平行的直线。 脑电波的前后变化被清晰地印在纸上，冷念丞的死刑报告出来了。 法医根据心跳、呼吸等，最终确认罪犯冷念丞死亡！ 正文 第604章 刘大队长，刷新履历 次日上午，几辆丰田考斯特出现在海港市，公安部姚文龙部长抵达海港警局。 一群人下车后，直奔警局三楼会议室，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会议上，刘子明没有现身，姚文龙部长质问海港警局四名副局长，问他们要人。 刘子明一大早去了关押重要政治犯的十里监狱，去探望一下一个月未见的冷军。 一系列手续完成后，刘子明拿着冷念丞的死亡报告走进了监狱。 “冷军，有人来看你了，出来！” 听见狱警的声音，冷军放下手里的一本书，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接见室，冷军透过玻璃看见了刘子明。 刘子明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整个人精气神不错。 冷军消瘦了许多，头发已经全白了，背部有些佝偻。 刘子明拿起面前的电话，冷军坐下后两人开始进行电话交流。 “冷军，一个月不见，最近过得好吗？”刘子明微微一笑。 冷军嘴角向上扯了扯，回道：“这里的日子很清静，一开始来的时候彻夜难眠，最近一周过了子时就能够入睡了。” 刘子明点点头，眼神平和了许多。两人不再像从前那般，眼神里面互相藏着针尖。 沉默了几秒，刘子明取出冷念丞的死亡报告单和遗体捐赠书，出示在冷军的面前。 “冷念丞昨日被执行注射死刑，这份是他的死亡报告单。 另外经过他本人主动要求并且签字确认，医院已经将他身体多处器官捐赠给需要帮助的人。” 刘子明话音刚落，冷军的手哆嗦了两下，“小丞......死得安详吗？” 刘子明点点头，“他死得很平静，基本上没有痛苦。” “哦——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冷军点点头，重复了两遍这句话。 “对了，你儿子冷海让我转告你。 他工作进展得很顺利，还交往了一个瑞士的女朋友，两人预计年底结婚。 他让我告诉你，他不恨你，也不怪你，希望你可以好好善待自己，等他休年假的时候回来探望你。” 刘子明说完，冷军眼眶一红，笑了笑，“那小子女朋友漂亮吗？” “挺漂亮的，金发碧眼！”刘子明掏出手机，将冷海发过来的邮件点开，照片摆在冷军的面前。 冷军点点头，眉宇之间尽显父爱，“真漂亮！这小子有本事！可惜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法参加他们的婚礼！” 沉默了一会儿，冷军抬起头看向刘子明，“妍妍最近还好吗？他父亲的死，我难辞其咎！” “妍妍已经转正了，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工作上，她很出色！” “那就好！对了，你最近是不是轻松了许多？” “是的！突然闲下来了，还有点不太适应。 我手头的工作已经交给殷凯和大龙，我向上面提议将殷凯提拔成刑警队队长。” 冷军点点头，语气很平和：“刘子明，你很出色，也是我见过最有韧劲的好警察。你值得高升！” 刘子明笑了笑，“我已经提交了辞职信，不打算再干下去了！” 冷军错愕了几秒，眼神坚定地看向他，“刘子明，不要因为我和老庄的事情就怀疑这个世界。 我们终究是少数人。 希望你可以留下来，你是海港市老百姓心目中的定海神针。 我们虽然曾经是对手，是敌人，但是我从未轻视过你。 事到如今，我只想说，你值得一切殊荣，并且当之无愧。” 说完，冷军挂断了电话，步履蹒跚地离开了接见室。 刘子明握着电话的手悬在空中，望着他苍老的背影，唏嘘不已。 这场无硝烟的争战告一段落了，但是大家都失去了许多。 当人的执念一触即发，上演成罪孽，然后不断发酵。 那些黑暗就会扎根在土里，然后长成参天大树，直到他们再也无法抽身。 罪恶就像是滚雪球，越滚越大，再无回头路。 ...... 离开十里监狱，刘子明一路驱车回到海港警局。 姚文龙部长、市领导班子、市组织部部长等人都在会议室等他现身。 “子明，你的这份辞职信已经被我驳回了！ 你小子是一块璞玉，休想提前退休！ 海港市老百姓需要你！组织也需要你！ 经过我们一致商议决定，结合你过往的战绩，以及这次追凶三十三天立了大功。 下面我当着海港市领导班子和组织部见证下，隆重宣布刘子明同志任职海港警局局长一职，试用期一年。” 话落，整间会议室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刘子明一脸被赶鸭子上架的表情，一直摇头拒绝。 “爸爸——”一声黄鹂般清脆的嗓音从身后传出。 刘子明回眸时，看见妍妍带着母亲和女儿出现在海港警局。 这小丫头竟然搬了救星，目的就是为了挽留他。 “我的爸爸是个超级大英雄！ 娜娜将来也要当警察，扫黑除恶，抓住大坏蛋！””娜娜扑进了刘子明的怀里。 刘子明眼眶一热，蹲下身体抱住娜娜，“不怪爸爸了？” 娜娜点点头，声音十分软糯：“娜娜一直都没有怪爸爸，娜娜为爸爸感到很骄傲。” 话落，娜娜小嘴巴竟然在刘子明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刘子明当场幸福得要眩晕。 ...... 下班后，警局上下要求聚餐，刘子明笑道：“聚餐是年轻人的活动，老人家就不参加了。 大家今天放开肚皮吃，我买单！” 话落，警局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方小可带头起哄，“谢谢刘局！刘局棒棒哒！” 所有人一哄而散，大家辛苦了这么久，需要一次狠狠的放松。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家吃一顿母亲做的大餐，陪娜娜下一盘象棋。 走出海港警局时，妍妍的车已经停在门口。 她摇下了车窗，冲着他盈盈一笑。妍妍笑得很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刘子明坐上了她的副驾驶座位，眼睛突然瞪直了，“男朋友专座！妍妍，你......你有男朋友了？” 妍妍笑得一脸绝美，“对，我有男朋友了，虽然他还没答应我。 不过我有信心可以追到他，子明，你会答应我吗？” 刘子明脑袋一阵轰鸣，脸颊一阵滚烫。 妍妍笑了笑，一脚油门深踩下去，很快抵达凯越花园。 走进家门的那一刻，两人闻见扑鼻而来的香味。 娜娜从屋内蹦了出来，直接扑进了妍妍的怀里，两人好得像一对母女。 “子明，快来端菜，马上开饭了。” 刘子明突然愣住了，这声音似曾相识。 师母！是师母的声音！ “妍妍——”刘子明回眸看向妍妍，妍妍正冲着他甜美地笑着，“怎么啦，我妈不能来给伯母过生日吗？” “能！当然能！热烈欢迎，今晚咱们喝茅台！” “啥？你那两瓶珍藏的茅台不是说要等到娜娜结婚当天再喝吗？” “不等了！珍惜当下的幸福，珍惜眼前人！ 话落，刘子明搂着妍妍的小蛮腰，抱着娜娜走进了厨房...... （大结局） 【作者有话说】 感谢一路支持我的读者朋友们！ 《追凶三十三天》因为有你们每天的督促、催更以及鼓励，于今日凌晨完本。 希望大家记住刘子明、吕墨、妍妍......记住作者顾天玺！ 新书《指尖有光》即将隆重登场，希望大家一直支持作者成长，感恩有你们陪伴着我！ 作者将笔耕不辍，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正文 第1章 网红吃播，鸽了粉丝 海港市，依云湾小区。 三月六日，夜晚八点。 黑夜，不算宁静。 一声刺耳的钢琴声，乌鸦啼叫一般，划破了漆黑长夜。 陆茸拧着眉头，娇俏的粉脸满是不悦道：“小明，妈妈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你的琴技怎么不见涨呢！给我好好弹，别再弹破音了，小心隔壁的那个怪女人再来砸门！” 陆茸刚刚美人出浴，水雾缭绕，薄裙附体。 突然蹬起两只大大的杏眼，像是刚从水里爬上岸的邪祟。 小明圆润的小脸顿时暗沉，想起对门那个怪女人，他怯生生地“嗯”了一声。 一节钢琴课，名师收费三百块大洋。 买一台国产“广州珠江钢琴”，动辄也要上万元。 买一台进口钢琴，诸如：施坦威Steinway&Sons、贝森朵夫......不吃不喝也买不起。 陆茸勒紧裤腰带，给儿子买了一台日产的“雅马哈”钢琴，暂没闲钱给孩子的琴房做隔音效果。 奇怪！ 今天对门那个怪女人怎么没来砸门？ 恋爱了吗？转性了吗？中彩票了吗？还是......死了？ 换作平时，刚才小明那一声刺耳的琴声，不出三秒钟，怪女人保准会来砸门！ 要不就是打开窗户破口大骂几句带有生殖器官的脏话。 此刻，陆茸有点摸不透怪女人的心思。 她穿得单薄，一阵穿堂风将她的薄裙掀起，露出一双笔直白皙的玉腿。 初春之际，乍暖还寒，理应春捂秋冻！ 陆茸老老实实回卧室换上了一套粉色的保暖睡衣，一边擦拭自己的秀发，一边坐在小明的身旁陪练。 小明今天的状态很差，一连又弹破了几个音，吓得陆茸心惊肉跳。 第一声破音，怪女人可能是没听见。这接连几声破音，想必她已经举着拖鞋三秒之后就要砸门怒骂了。 客厅的钟声，在“嘀嗒嘀嗒”地行走，陆茸的心里不由“咯噔”了一声。 怪女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别看她在直播上，玉软花柔，温柔可人的娇俏模样。 私底下，怪女人可是极其暴怒的主儿！ 可谓镜头前后，判若两人。 整栋楼的业主们都知道——这女人，不好惹！ 一款很火的短视频APP横空出世，陆茸也入了坑。 每天拿着手机一刷就是几个小时，没有人能够逃脱大数据的定向推送。 无意间，陆茸在这款短视频APP上竟然看到了601怪女人的ID账号。 她发现，怪女人竟然是个网红，昵称：“大胃王吃播雯雯”。 每晚十点，粉丝们饿虫上身时，她会准时上线直播吃饭。 陆茸虽然明面上忌讳她，但是私底下却偷偷关注了她的ID账号。 关注之后，她才发现，怪女人真有两把刷子！ 别看她长得一副柔枝嫩条的样子，吃起东西来，毫不扭捏，宛若猛虎扑食。 虽然两人因为孩子练钢琴产生过节，但是陆茸喜欢看她的直播，甚至在她的直播间买了许多她安利种草的网红零食。 视频直播中，陆茸发现，怪女人忒能吃了！！！ 二十碗炸酱面，眉头不皱，轻轻松松吃进肚子。 挑战十包韩国变态辣火鸡面，一锅煮，放在一个巨大的面盆中食用。 不到二十分钟，红彤彤的一盆变态辣火鸡面，全部吃进怪女人的肚子里。 陆茸眼睛看直了，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感叹怪女人的钢铁胃！ 有一天，她突然发现了怪女人光吃不胖的秘诀！ 心里一阵狂喜！ 如果怪女人再因为小明弹钢琴与她争执，她就曝光，让她掉粉！ 所谓的秘诀，其实就是催！吐！ 几次临近午夜十二点，陆茸关闭了直播窗口，猫着身子将耳朵贴在601的铁门上鬼鬼祟祟地偷听。 好奇心害死猫！ 陆茸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就是一只好奇猫！ 屋子里，很快传来一阵阵的呕吐声。 隔着铁门，陆茸似乎能闻见怪女人胃里反酸的腐臭味。 当吃播，真不容易啊！ 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不易。 怪女人也是拼命赚来的血汗钱啊！ 除了脾气差点，没什么包容心，601的怪女人对待工作倒是挺努力的，视频作品从不间断，每日更新，直播也很勤快。 陆茸决定，若是怪女人不继续为难他们家小明，善待祖国的花朵，静待花开。 她......她说不定可以和她做朋友。 “哐——哐——哐——” 小明又弹破了几个音，震得陆茸心里直发毛。 “嘘——你用点心弹，你不怕怪女人再来砸门啊？” 陆茸杏眼圆瞪，吓得小明憋着小嘴委屈哭道：“妈妈，我今天不想练琴了，我今天没有状态。” 陆茸一贯慈眉善目的外表下，标准的虎妈做派。 要不是觉得对门的怪女人事有蹊跷，她非得逼着小明给她完完整整地弹一曲宫崎骏的《天空之城》。 得到了妈妈的默许，小明如释重负地跑回奶奶的卧室，拿起iPad开始玩“植物大战僵尸”。 陆茸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怪女人今天太善茬了，不像她的狠人做派啊！ 不管了，先上线！ 登录艾拍APP，陆茸点开了怪女人的ID头像。 头像旁边是今晚怪女人十点直播的预告通知。 陆茸看了看手机右上方，距离怪女人上线直播还有五分钟。 刷了会儿千篇一律的朋友圈，尽是些晒娃的、做微商的、卖房、卖车、卖保险的......甚是无聊！ 五分钟后。 陆茸再次点开怪女人的吃播首页，进入直播页面。 奇怪！ 怪女人，她......竟！然！没！有！上！线！ 像她这么火的流量吃播，不可能犯迟到这种低级错误啊？ 一场直播，她得替食品厂方带货数万件商品，甚至需要签署军令状，这其中的回扣和合约，可想而知啊！ 当今是网红的红利爆棚期，但凡有点知名度的吃播，都不会轻易断更。 陆茸躺上床上辗转反侧，退出APP，进入APP，几次重复操作，证明不是她家的网络出了故障。 今晚怪女人莫非是......要鸽了粉丝们不成？？？ 这属于违约啊！ 蹊跷！太蹊跷！ 坐拥百万粉丝的大胃王吃播，不可能不守约！ 小明和婆婆已经睡下了，IT码农老公还在公司苦逼的加班。 眼下，陆茸毫无困意，辗转反侧了数次，索性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经过了客厅的玄关，最后来到了门前。 伸出一双纤长白嫩的玉手，陆茸悄咪咪地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铁门“吱呀”一声，吓得陆茸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楼道里一片漆黑，感应灯最近出了故障，四周黑黢黢的一片。 恰逢这时，楼道里一阵妖风拂过，陆茸心里更是一阵发毛。 “好香啊！像是韩国部队火锅和辛拉面的味道。”陆茸的喉咙一阵紧缩。 这味道像是从怪女人的屋子里传出来的，想必是今晚的吃播食材。 陆茸打开手机电筒模式，这才发现怪女人家的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一个独身女子，不关门的概率为百分之0。 陆茸心口一阵紧缩，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怪女人是三年前搬来的，一直独来独往，性格孤僻，不喜与人打交道。 准确的说，她几乎都不怎么出门。 快递送货上门，倒是常常听见她签收快递的声音，随后便是一声冰冷的关门声。 此刻，陆茸猫着身子，将手机对准601的门缝，照了老半天。 屋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作者有话说】 新书发文，请多支持！ 正文 第2章 命案现场，无脸女尸 黑夜，楼道里一阵穿堂风拂过，陆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601的铁门随之发出了“吱呀”一声，令人不寒而栗的声响冲击着她的耳膜。 陆茸吓得汗毛竖起，脊梁骨一阵发冷，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她娇俏的小脸似嗔似怨，心里头不禁一阵埋怨。 依云湾小区的物业管理公司真是一塌糊涂，业主们报修了无数次，楼道里头的感应灯迟迟不见有人前来维修。 倒是每年的物业费，那帮孙子比谁都催缴的积极。 不知怎的，陆茸先前闻见了部队火锅的味道。一阵妖风袭来，一股子血腥味飘进了陆茸的鼻腔。 大半夜的，哪来的血腥味？？？ 莫非是常年养成的熬夜习惯，身体终于做出了应激反应，开始出现幻觉了？！ 站在门口徘徊了几分钟，陆茸决定，收起好奇心，回屋睡觉！ 刚要转身进屋时，她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个声音距离她越来越近！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双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按压住，动弹不得。 空气中的血腥味、楼道里的脚步声、坏掉的感应灯、漆黑的夜...... 陆茸的背后生出了一层冷汗，她感觉自己的腿在发抖，脚下却动弹不得。 没过多久，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她看见一个诡异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啊——”男子捂着嘴巴发出了沉闷的一声。 看见陆茸的一瞬间，该名男子吓得魂飞魄散，差点从楼道上滚下去。 “大半夜的，你......你妹的是人还是鬼啊？？？”男子吓得直接爆了粗口。 “你才鬼呢！我是人！我有影子！你没长眼睛啊？！” 该名男子慌乱中掏出了手机，哆哆嗦嗦地点开了手机电筒模式。 这才照清了陆茸精致的五官，果然是个活物！有影子！ 定睛一看，陆茸看见男子身穿肯德基的外送服，手中拎着一个KFC的专用送餐包裹。 虚惊一场，原来是个送外卖的。 “大姐，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大半夜的，您拿着手机怼着自己的脸，这也忒吓人了吧！” “呃......这么晚了，你们还送外卖啊？601业主点的吗？” “是啊，生活艰难，用力的活着呗！601的业主是我们店的忠实老客户，每次都是点一个全家桶，送三杯带冰块的可乐。” “哦——601的门虚着，里面黑黢黢的，不知道她人在不在家！要不你进屋看看吧？” “这......不合适吧？这行为属于私闯民宅吧？” “不不不，你送外卖，她签收订单，这属于正常的操作流程！” 陆茸有点佩服自己满嘴跑火车的本事。幸亏月黑风高，他看不清自己的红脸。 外卖小哥满脸狐疑，来到601的门前，两人一起举着手机对着门缝里头照了照。 “喵呜——” 漆黑的夜里，601的屋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午夜恶魔般的猫叫声。 那叫声让人毛骨悚然，吓得二人惊愕失色。 只见一双绿色发亮的眼睛，在黑夜里慢慢的移动，并且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这是遇见了邪祟还是鬼怪？？？ 两个人都吓得不轻，陆茸拉着外卖小哥的手，脚步战战兢兢的往后移动。 “喵呜——” 绿色发亮的物体突然腾空一跃，窜了出来，吓得二人魂飞魄散。 两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一只英国短毛猫，头大脸圆，样子还挺萌的。 虚惊一场！ 邻居了三年，陆茸竟不知道怪女人还养了一只猫。 也许是被手机电筒的强光惊吓到，601的肥猫才一下子从室内窜了出来。 它看起来并不害怕人类，偎依在陆茸的拖鞋旁，一个劲儿的磨蹭。 嗓子眼儿里不时的发出“喵呜~喵呜~”的虚弱声，看样子是饿了很久了。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二人发现，肥猫窜出门时，刚巧把601的铁门给彻底打开了。 “敲门！” “我？” “当然是你，你是来送外卖的，理由成立！” 外卖小哥鼓起勇气，在铁门上用手指骨关节敲击了三声。 “咚咚咚——” “有人吗？您的外卖已经配送成功，请您出来签收一下！” 漆黑的室内，并无人应答。 “帅哥，要不你打个签收电话吧？！如果屋内传出手机铃声，代表她人就在家中，说不定是发生了意外了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外卖小哥点头赞同，连忙拨打了601业主的加密电话。 寂静的夜，喋喋不休的铃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周身仿佛漂浮着百鬼众魅、魑魅魍魉！ 楼道里的穿堂风拂过，像极了阵阵妖风，两人的心脏都在“噗通噗通”的狂跳。 海港市的本地市民都知道，依云湾小区在多年前是一片坟地。 传说中，这一带常常有闹鬼的事情发生。自从开发商买地皮、建房子之后，这种传说就越来越少了。 “大姐，门也敲了，电话也打了。我把这全家桶放在门口，我还得接着去送下一单。如果超时了，我们公司可得罚钱呢！” 陆茸见外卖小哥想走，墨染般的黑眸炯炯发光：“帅哥，我觉得里面有点古怪，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大姐，这不属于我工作范围内该管的事情！我已经送货上门，这一单就算结了。晚安，大姐！” “等等！” “又干嘛？”外卖小哥显得很不耐烦，看了一眼手机，距离下一个订单已经快要超时了。 “咱俩进去看看吧，我......我还是有点担心！” 陆茸的心里说不出的不安，脸上挂着很严肃的表情，外卖小哥有点被她的神色唬住了。 深更半夜，老客户家的门虚掩着，确有蹊跷。外卖小哥最终还是妥协了。 “行吧！快点，别耽误我下一单的配送，配送超时会影响我的月度绩效考核！” “谢谢啊！回头我让她给你返个好评。”昏暗的灯光下，陆茸又红了脸。 两人举着手机，猫着身子跨进了601的门槛。 依云湾的户型大抵相似，陆茸很轻松就找到开关的位置。 “啪——” 客厅里的水晶灯，一下子全都亮了。明晃晃的，很是刺目。 “啊——” “啊——” 两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依云湾小区的漆黑长夜，整个小区都被惊醒了。 十五分钟后。 警车抵达现场，“哇儿哇儿哇儿~”的警笛声，响彻在整座小区的上空。 海港警局刑警队长刘子明带领十多名刑警奔赴命案现场。 一行人在601室命案现场见到了一名女子躺在血泊之中。 死者身中数刀，死得相当惨烈，众人见了一片唏嘘，有几个新兵蛋子甚至对着墙角一阵干呕。 案发现场的两名报案人员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瘫软在楼道里，身体打着哆嗦。 依云湾小区3号楼601室，3·16凶杀案现场。 死者性别：女 年龄：29岁 职业：网红吃播 死者死因：女主人身中数刀，其致命伤在心脏大动脉处，失血过多而亡。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凶手将死者残忍的杀害，更将死者的脸皮生生撕下，现场并没有找到死者丢失的脸皮。 命案现场：无打斗痕迹，可能是熟人作案。厨房里有一锅部队火锅，锅身已经凉透了。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直播使用的专业器材。沙发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五颜六色的背景板和没有打开电源的网红霓虹灯饰。室内的贵重物品没有丢失，显然凶手不是谋财，而是夺命！ 刑警们进行了实地勘察，并没有收集到任何指纹线索。 显然，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不容小觑！ “混蛋！凶手真是狡猾！警匪片看多了吗？一个个都会不留证据作案了！” 海港警局刑侦队长刘子明眉头紧蹙，蓬松的头发下顶着一张不算年轻的脸庞。 他的食指和中指泛黄，显然是常年吸烟导致。此刻，他夹着一根烟，正猛烈地往肺部深吸了几口。 前阵子刚刚才破了一起情杀案，消息封锁的不错，没有被舆论发酵，案情悄无声息的结了案。 一起案件刚刚结束，他最希望的就是回家好好地睡个三天三夜。 庆功宴是属于年轻人的，他年近四十，只想多陪陪孩子和老母亲。 今天这起特大恶性凶杀案，看样子是捂不住了，楼下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业主，一个个人心惶惶，面色慌张。 死亡、杀戮，看似遥远，实际上，它会存在在每个人的左右。 警员在楼下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全面封锁案发现场。 “混蛋！”刘子明阴着一张脸，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无脸女尸，嘴里骂骂咧咧。 “刘队，莫慌！保持淡定！ 敌人在暗处，咱们在明处。 越是自乱阵脚，越是容易钻进了敌人布置的迷魂阵。” 刘子明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浑厚、磁性的熟悉嗓音。 正文 第3章 法医严勇，当代宋慈 说话的男子是海港警局法医鉴定处的严勇，他被誉为“当代宋慈”。 接到110指挥部的紧急电话，他一路从郊区的老宅驱车前往依云湾小区案发现场。 一上楼，严勇就看见刘队正站在门外喷云吐雾地抽烟，脸色比灶头上的铁锅还要黑。 不奇怪！！！ 21世纪的凶手，越来越难对付了。 如今娱乐产业链执着于拍摄大量的刑侦、悬疑、推理有关的影视剧。 作家们更是执着写悬疑刑侦类的小说，吸引读者们的眼球，从而吸引影视方购买IP影视版权。 但凡有点模仿能力的凶手，从中心血来潮模拟一场杀人情景，不无可能！ “兄die，女性死者惨遭割脸，整张脸皮都不见了！ 凶手作案手法，相当残忍，简直令人发指！”刘子明一脸愁云惨淡，眉头拧成了一根结。 严勇的五官如雕刻一般刚毅、俊朗，可惜了这副高颜值，竟然还是单身狗一枚。 不奇怪，法医这一项职业，多多少少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他气定神闲地看了一眼刘子明，嘴角扬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刘哥，死人就是证据！别慌！”说完，严勇转身走进了601室命案现场。 刘子明的心脏“咯噔”了一下，心头一热。 “别慌！” 有严勇这二字，刘子明感觉多年的兄弟之情，值了！ 心里的焦虑不由减轻了几分。 共事多年，他俩早已经不是同事，而是亲如家人的好兄弟。 这小子虽不善言辞，但他身上永远有股子“和真相死磕到底”的劲儿。 这股劲儿，常常让刘子明感到很安心、很踏实。 作为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需要给予队员满满的正能量。 能够给予他刘子明内心一份慰藉的人，永远只有严勇一人。 严勇径直走进601的客厅，看见死者的一刹那，没有人察觉到他的眉间轻微的波澜。 一名女性特征的死者一动不动地趴在地板上。 脸部血肉模糊，红赤赤的一片。全身赤条条的，裤子褪到了小腿根部。 轻轻地调整了一番呼吸，严勇蹲在死者的身旁开始进行尸体的初步检验。 “刘队，这人谁啊？ 喂——你别破坏了案发现场的痕迹！” 说话的女孩是海港警局刚刚参加公考招进来的实习女警，庄妍。 “指纹和鞋印一个都没有，痕迹全他喵的被凶手事后擦掉了！”刘子明一阵急火攻心，直接爆了粗口。 “刘队，您……您怎么说脏话啊！”实习女警庄妍瞬间急红了脸。 父亲经常说刘子明是海港警局不可多得的人才，相处了一天，庄妍并没有发现他的过人之处。 “刘队，警方封锁现场后，不可以再有闲杂人等进入凶案现场！” 女承父业，年少轻狂！ 庄妍的父亲正是刘子明的顶头上司，海港警局局长——庄建国。 庄局与刘子明有二十年的交情，两人更是师徒关系。 他把女儿交到自己的麾下历练，刘子明自然不好拒绝。 下一秒，刘子明将烟屁股抵在白色墙壁上狠狠掐灭，一双刚毅的眼神中闪烁着凛冽的光芒。 “妍妍，他可是咱们海港市最出色的法医，严勇！ 你刚来上班第一天不认识他不奇怪，以后你就知道他有多厉害了！” 两人说话时，庄妍看见严勇已经穿上了一件法医白大褂，修长的双手戴上了一副白色的法医专用手套。 “原来是严勇，严大法医！”庄妍惊呼道。 历史上的宋慈堪称法医界始祖级大BOSS。 在当代，全国知名法医中，严勇这个名字一直位列榜单前三甲。 庄妍想起自己就读JS公安大学时，李教授在三尺讲台上，曾经不吝啬词汇地叙述了法医严勇的传奇事迹。 所谓，先闻其名，再见其人。 “严大法医，果然气宇非凡，不是俗类！” 庄妍眯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意味深长地看着严勇。 “刘队，我们学校有一位李教授认识严大法医！ 据说他最擅长从尸体上找证据，然后推断出作案的手段、时间。 再到犯罪现场的辨证、采证、验证、案件分析、采证理论依据等，严大法医都会给出非常专业而详细的解释，他可是中国法医界专业而不装X的高人啊！” 刘子明见庄妍一脸小迷妹，疯狂爱豆追星的大型现场，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马后炮！你老子让你跟着我好好学习刑侦手段，不是让你来追明星的！” 又拿庄建国来压人，庄妍心里很不服气！ 她想着一定要在这3·16凶杀案中立功表现，让海港警局的同事对自己刮目相看。 她要证明自己不是花瓶，更不是靠局长父亲的关系走后门进的警局。 她可是参加公务员考试，经过了重重考核，笔试、面试均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进入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 她还是JS公安大学侦查系的高材生，李教授亲自写保研推荐信的唯一一名女学生。 “愣着干嘛？这两人是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证人，赶紧做笔录啊！” 刘子明眉头紧蹙，这丫头真是个新兵蛋子，做啥事都要他亲力亲为地去指点。 用起来，一点也不顺手。 除了长相漂亮，身材不错，目前看来，她一无是处！ 庄妍扯着魅人心魄的丹凤眼，做了个三挺一瞪的敬礼姿势。 “仔细点，千万别漏掉任何蛛丝马迹的线索。” “Yes，Sir!” 话音刚落，庄妍看见一男一女惊魂未定，哆哆嗦嗦地蜷缩在楼道口。 女子身穿一套粉色的居家睡衣，一张俏脸已经失去了血色，面容煞白，如同刚粉刷的墙壁。 从男子的外观一眼就能看出，职业：肯德基外卖配送员。 两人的身体都在克制不住地发抖，五官上布满了恐惧的神色，精神崩溃就在一瞬间。 “刘哥——” 601室突然传出了法医严勇的声音。声音低沉而浑厚，让人忍不住追寻他的声音。 闻声，刘子明连忙扔掉手中抽了还剩半截的香烟，用皮鞋尖部用力踩至熄灭。 一溜烟跑进了601室的客厅，刘子明一边戴上了白色的乳胶手套，一边急切询问道：“兄弟，发现什么了吗？” 正文 第4章 脖颈后处，红花刺青 “从死者的初步尸检分析，这是一起入室行凶杀人案！” 法医严勇一边检查死者的伤口，一边幽幽地说道。 “兄弟，别说这些大家都知道的，这他喵的显得你不够专业啊！ 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法医严勇啊！我刚刚还和我们局里新来的小姑娘吹嘘了你一番。你可别让我打脸啊！” 严勇正举着放大镜取证死者伤口的指纹线索，转头看了一眼刘子明：“刘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放彩虹屁了？” 刘子明扯着嘴角，面露尬笑：“实事求是！用不着我放彩虹屁！ 这些年，你战绩赫赫，早已经载入咱们海港市公安系统的史册了。” “往后退！！！” 刘子明刚想凑近严勇套近乎时，严勇一声浑厚的嗓音，吓得他连忙呆立住。 他这才注意到，地板上有几根咖色的毛发。所幸，没有被死者的大滩血迹淹没。 法医的放大镜，作用是将物体放在焦点，进行物品视角放大。 严勇将几根咖色的毛发用镊子捏起，在放大镜前仔细地观察。 “嗯，是动物的毛发！死者养宠物吗？” “是的，她养了一只英国蓝短猫，蓝灰色的！” 刘子明脱口而出，因为那只圆润肥美的英国蓝短猫正在楼道里徘徊，想看不见都难。 “不是蓝灰色，是咖色！”严勇的眉头拧成了一根结。 “咖色？” “嗯，是咖色的动物毛发。具体是哪种动物的毛发，我还需要带到法医室再做观察。不过，从毛发的手感，猫毛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猫毛比较细软，且细而浓密，狗毛比猫毛粗硬。” “行，你先带回去，这些猫毛留给我们刑警也没用。 兄弟，这次3·16凶杀案十分恶劣，省局、市局领导刚刚已经打来了电话，你要做好加班的准备。” 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心情难以平静。 凌晨，微凉，有风！ 601室内刮起了一阵穿堂风，阴森森的，十分可怖。 大家深吸了几口气，空气中突然多了一股诱人的香味。 莫非死者失踪的脸皮被凶手煮了？？？ 严勇寻着诱人的香味，来到死者家中的厨房，看见了一锅韩国偶像剧里常出现的“部队火锅”。 说白了就是杂七杂八的丸子、蟹柳、午餐肉、蔬菜之类的一锅乱炖。 “你......你该不会觉得凶手把死者的脸皮藏在了锅中？” 刘子明的大脑瞬间一阵轰鸣，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是这样，凶手就是变相地吃人！ 那......岂不是海港市出现了食人狂魔？ “我不太确定，但是这香味太诱人了，散发出一股肉香！” 严勇从死者的厨房中取出一个木制材质的铲子，对着锅中一阵捣鼓，发现了一堆煮熟的肉块。 从肉块的数量上，显然不可能是死者的脸皮。 从肉质的纹路可以看出，锅中的肉块绝不是猪牛鸡鸭鹅之类的常见动物。 莫非？？？ 这是一锅......猫肉火锅...... 严勇想起当年就读法医专业时，教授曾经让他们解剖过一只死猫。 那是他第一次解剖体量较大的动物，往常教授给他们练手的动物都是些小兔子、小青蛙。 他至今记忆犹新，猫的皮毛相比于犬类十分的柔滑，但是肉质却截然相反。 猫肉的肉质很粗粝，不如狗肉的肉质细腻，还有一股特殊的酸味，这也是人类不愿意食用猫类的原因。 “大概率是一锅猫肉！我需要带回法医室，尝试看看能不能拼接出猫的体型。” 严勇说完，取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刘哥，帮个忙！” 刘子明的喉咙一阵紧缩，胃部顿时翻江倒海。 最终硬着头皮，他将一锅食材一股脑倒进了黑色塑料袋中。 死者家中的厨窗没有关紧，一阵风袭来，猫肉的味道更加香浓，夹杂着一股酸腥味。 “呃......”身旁几名年轻刑警不可控制地干呕起来，一看就是刚来不久的新兵蛋子。 平静安宁的海港市，已经多年没有入室行凶的案例发生，不知道哪个瘪犊子活腻了不成。 又杀人！又炖猫！简直丧心病狂！ 严勇小心翼翼的将黑色塑料袋打了个结，还是阻挡不了猫肉的酸味飘了出来。 “什么情况？ 刘队，我怎么闻见了肉的味道？刘队，这边结束后，可以请我们去吃夜宵吗？” 庄妍正在门外录口供，闻见一阵肉香，突然感到饥肠辘辘。 刘子明闻声，面色暗沉，心如死灰。案情比他想象的严重，这死丫头竟然还想着吃夜宵。 如果她知道这是一锅猫肉火锅，她的脸色一定会很漂亮吧！ 刘子明的胃里翻江倒海，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火锅了。 “刘哥，线索已经有了！ 一、室内无打斗痕迹，属于熟人作案！ 二、调取一下附近三公里的宠物店，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出现。再看看店内有没有出售过这种咖色的猫，逐个排查！ 三、死者的头颅脖颈后侧有一朵红花刺青，可能对于凶手有特殊的意义。 另外，赶紧拍张照片去市里的纹身刺青店逐一排查。从刺青部位的皮肤可以看出，这是一块新刺青。 四、死者的脸皮失踪了，请卫生局部门通知垃圾回收站的工作人员，务必仔细留意。” “死者身上发现凶手指纹了吗？”刘子明最关心的是指纹的问题。 如果凶手有前科，并且曾经在公安机关留下过指纹记录，警方可以直接锁定凶手。 “没有，凶手很狡猾，而且具备反侦察能力！指纹和脚印的痕迹已经被凶手事后抹去了。 这起案件很棘手，我们可以先假设，破案点就是那锅猫肉和红花刺青，然后再验证我们的想法。死者的尸体和那锅猫肉我先带回法医室，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辛苦了，兄弟！又得熬通宵了！” “分内之事！！！”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一脸尬笑。这家伙，一向软硬不吃！ 正文 第5章 残忍指数，高五颗星 凶手不仅杀人，还带走了死者的脸皮，还将猫的尸体切割成大小几乎相同的肉块，进行了烹煮。 凶手的“残忍指数”高达五颗星！！！ 楼下挤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大多数是来自小区里的业主和保安。 在警方没有赶到案发现场时，一名年轻的保安接到602室女主人的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往601室命案现场。 当见到死者的惨状时，他吓得屁滚尿流，当即从六楼逃命似地跑了。 警方在楼道口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该名保安仍然处于魂不附体的状态，瘫软在地上喋喋不休道： “死人了！死人了！脸皮没了！脸皮没了！” 保安脸色煞白，像是中了邪！ 身旁的围观群众们，如同晴天霹雳，当头一击。 “脸皮没了？这怕是凶杀案吧？” “法治社会，还有人敢草菅人命？” “我的天，咱们依云湾小区一直很太平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别说了，咱们赶紧把房子挂二手房中介吧！一想到凶手曾经离咱们这么近，我的一颗心啊，就‘噗通噗通’直跳啊！” ...... 互联网时代，各种消息传播的速度极快。有人发朋友圈求安慰，有人发头条文章，有人拍视频博人眼球。 海港刑警大队的工作人员还没有回到警局，依云湾小区杀人事件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刘子明的电话被省局、市局领导打爆了，更被海港市的媒体记者打残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互联网真是一把双刃剑，传播速度比我预期的还要快！ 小李，你赶紧下楼让业主立刻删了视频和朋友圈，如果不配合的，通通给我以散播谣言、故意捏造事实的罪名带回去拘留！” “是，刘队！” 严勇拎着香气扑鼻的黑色塑料袋，身后跟着两名抬着死者尸体的警察。 尸体已经盖上了白布单子。 走出601室，严勇和庄妍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严......严医......我怎么闻见了部队火锅的味道？” “没错，是部队火锅！还是猫肉的！” 严勇面色严峻，五官深刻凛冽，眉眼之间尽是俊朗之色。 庄妍来不及欣赏，表情顿时变得十分漂亮，三秒之后捂着嘴跑了。 听见黑色塑料袋中是一锅猫肉火锅，现场两名第一目击证人，胃中也是一阵汹涌。 “喏——纸巾！” 庄妍吐得泪眼汪汪，扭头就看见了一张面纸，是严医递给她的。 若不是公务在身，庄妍一定会像小迷妹一样，请严医给自己签个名。 大学同事聚会时，她若是掏出来，一定会艳羡了所有人。 ...... “女士，因为邻里关系不和，所以你故意杀害了601的女业主？”庄妍继续给陆茸录口供。 “冤枉啊！我平时连洗鱼都不敢，我哪敢杀人啊！” “那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去偷窥不成？” 陆茸被问得哑口无言，都怪自己好奇心作祟，现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目睹了一起凶杀案，陆茸吓得小脸苍白。她更没想到，杀人凶手就出现在自己家的隔壁！ 凶手刚刚离自己这么近，死者竟然是自己的邻居！ 即便因为小明练琴叨扰了怪女人，两人发生了些口角，她也没想让她死啊！ 陆茸的脸色凝固了！ “警察同志，我和死者生前确实发生了些过节！不过那都是因为孩子练习钢琴叨扰了她，我们才发生了争执。 孩子今年刚学习钢琴，弹破音很正常，但是对门的女人三天两头地砸我们家的门，都把孩子吓到了。” “所以你就报复她，将她残忍杀害了？然后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庄妍继续追问道。 “不不不，绝不是您想的那样！” 陆茸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目击凶案现场，第一次被警察逼着追问，吓得浑身哆嗦。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请你给警方一个合理的解释！虽然你是目击证人，但你也是嫌疑人！” 凌晨，庄妍的血槽开始一点一点清空，身体渐乏，脸色憔悴。 他们的刘大队长也在一根接一根抽烟解乏。 第一目击证人说话毫无逻辑，拖拖拉拉，这让庄妍心里十分不爽。 陆茸想起怪女人趴在血泊中，脸皮被人给剥了，红赤赤的、血糊糊的一片。 胃里再次翻江倒海，更多的是深不见底的恐惧。 海港市，连续三年斩获“全国十大治安城市”殊荣的幸福城。 陆茸记事以来，这座太平的小城，从未发生过如此恶劣的凶杀案。 “警察同志，601的怪女人几乎每天都要来砸我们家的门，还在门口骂骂咧咧的。 说我们家小明学钢琴没有天赋，打扰她工作休息。为此，我们的确大吵过，周围邻居都知道。 孩子学钢琴不可能一步登天，今天会弹《致爱丽丝》，明天就能弹《天空之城》。我俩为了孩子弹钢琴的事情，没少吵架！但我不至于杀她啊......” 口供录得好好的，602室的门突然推开了，迎面走出的老妇是陆茸的婆婆。 见到一群警察，老婆子眼睛不瞎，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茸茸，出什么事了？我在屋里睡觉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小明也睡得不踏实，翻来覆去的。” “妈，601的怪女人死了！”陆茸见到婆婆出来了，连忙推她回屋。 “啊？死了？”陆茸的婆婆惊得两眼放光，嘴巴张得老大。 “是啊，死得可惨了！脸皮都没了！血流了一地！” “我去瞧瞧！” 老太太刚想跨过黄色的警戒线，被刘子明一把拦住了。 “阿姨，闲杂人等不能入内，以免破坏案发现场的痕迹，不利于警方查案。” 老太太对警务人员很是敬畏，身体连忙退了回去。 刘子明又燃烧了一根烟，睁着猩红的双目，温和地说道：“老太太，您先回屋睡觉吧，小心孩子夜里踢被子！您儿媳妇先留下来，我们这位女警还需要再询问她几句。” 看见老人，刘子明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二月份，海港市罡杨镇，发生了一起情杀案才刚刚告破，又出了这起3·16恶性凶杀案。 刘子明已经太久没有回去好好的陪陪孩子和老母亲了。 提到孙子踢被子，602室的老太太“哦”了一声，连忙蹒跚着步伐回屋了。 刘子明鼻尖一酸，自己的母亲也是如此吧！ 正文 第6章 警察叔叔，我冤枉啊 凌晨一点，实习刑警庄妍已经血槽清空，没了初来时的熠熠生辉。 娇俏的五官上，挂着乌青色的黑眼圈。 她万万没想到，作为实习刑警，上班的第一天，已经下了班，还能接到了队里的出警通知。 602室的老太太回屋后，庄妍继续给陆茸录口供，“女士，请您继续！” “警察同志，601的怪女人是个网红，坐拥百万粉丝，是个大胃王吃播！” 庄妍掏出录音笔时，看见楼道口的外卖小哥吓得尿裤子了！ 她刚想不厚道地笑，突然看见刘队正目光凛冽地注视着她。 人类畏惧同类的尸体，这是天性！ 死者尸体异常恐怖，尤其是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更是给这起凶杀案布满了诡异的氛围。 普通老百姓能有几个顶得住这般场景？ 这些年，老百姓们不知道的海港市命案，刘子明门儿清。 消息封锁得紧，是为了避免引起老百姓们的恐慌。互联网时代，蛛丝马迹都会传遍整个华夏大江南北。 海港市近年来，频频当选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若是走漏了风声，一堆领导都得跟着受到处罚。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所有的压力都扛在海港警局的肩膀上。 “警察同志，怪女人的作息时间和我们正常人不一样。白天一点动静都没有，晚上开始工作。大半夜的还能闻见她屋子里飘出来的饭菜香。 也是偶然，我刷视频的时候，在附近人里面看见了她的直播。你别看她现在面目全非，生前长得绝对是个大美人，不然人家怎么能当网红呢！” 一边说着，陆茸将手机视频软件打开，点击“大胃王吃播雯雯”的ID头像。 庄妍和刘子明凑近看了看，头像确实是个大美人，只是死者的脸皮被人撕扯掉了，根本没法进行比较。 “警察同志，这就是她的ID账号！她有一百八十万的粉丝，超级流量大IP！ 今天她有一场直播，昨儿晚上就预告了，在线等的粉丝可急坏了！厂方一定也火烧眉毛了，一大批货等着她出呢！ 可惜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惨遭不幸了呢！谁能和她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啊？” 庄妍已经很不耐烦听陆茸讲故事，说话的分贝提高了20分贝，“麻烦说重点！别扯皮！” 陆茸脑袋受了惊吓，说话一直前不着调，后不着尾。 正在墙角哆嗦的外卖员，状态也好不到哪去。 “刘队，我先带他俩先回警局录口供吧！不带回警局清醒一番，我看他俩脑子一时半会儿理不清！” “行，一起回吧，再询问下去这边业主会投诉我们扰民！” 警方将陆茸和外卖小哥带上了警车，凶案现场留下两名警员保护现场。 凌晨，海港市的街道，宁静。 漆黑的夜里，不时有野猫的叫声！ 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求偶的季节。 几只正在发情的野猫，发出了翻云覆雨的欢愉声。 “刘队！您快看，这附近的街道上怎么有这么多野猫啊？” 透过车窗，刘子明看向昏暗的街道。 夜色的笼罩下，五六只流浪猫正在街道上肆意穿行。 它们眼睛冒着阴森森的绿光，像在上演午夜惊魂的鬼片。 庄妍紧张地握住方向盘，担心警车不长眼，压到这群流浪猫。 突然，一只肥猫窜了出来，眼睛冒着凛冽的绿光。 “咔——” 一声刺耳的急刹声划破了漆黑的长夜。 “畜生！深更半夜不睡觉，杵这儿发情来了！” 刘子明扯着粗嗓吼了两声，一群野猫吓得仓惶逃窜。 没过多久，庄妍已经将警车四平八稳地停在海港市警局的停车场。 一个漂亮的甩尾，完美的倒车入库。 刘子明心中一阵暗喜，老庄的女儿仔细挖掘，说不定是一株好警苗！ 一号审讯室内，庄妍泡了两杯雀巢速溶咖啡，顶着两只黑眼圈继续审讯。 “冷静了吗？” 喝了一口热热的咖啡，陆茸总算提起了一点精神。 “警察同志，我洗完澡出来，听见我儿子小明正好弹了一个破音。我心想，完了完了，怪女人又得来砸门了。我还想着不和她吵架了，过几天等我发了工资，就给我儿子的琴房做一个隔音。远亲不如近邻，再吵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谁知，等了半天601的怪女人也没来砸门，我就纳闷了！心想，说不定她自己想通了，她将来也得为人父母，早点理解父母望子成龙的心理，对她日后也有好处。 正好当晚十点有她的直播，反正睡不着，我就想着看看她的直播呗。 谁知她一直没上线，粉丝们在评论区都炸开锅了！ 像他们这种网红吃播，每晚都不会断更的，断更一晚上损失好几十万呢！” “然后你就去听墙角了？” 话音刚落，陆茸满脸赤红道：“我这人，好奇心特别强！之前听墙角，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怪女人这么能吃，身材还保持的这么好，原来是用了催吐的方法。见她迟迟不上线，我这才出去听听动静的，然后就看见601室的门是虚着的！ 后来来了个送外卖的，我们担心601的怪女人出事，就一起进屋看了看。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二号审讯室内，刘子明正在质问外卖小哥。 “你说601的业主是你们平台的老客户，那你们一定经常见面？ 601室内没有凶手的打斗痕迹，显然是熟人作案，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凶手！ 你先行凶，然后再佯装上门送外卖，故意制造不在场的证据！是不是？” 一连串的追问，外卖小哥吓得困意全无。他一脸冤大头的苦瓜脸，开始哭诉。 “警察叔叔，我真的不是杀人凶手。 您可以看我的外卖订单派送轨迹，上面有我每一单的接单时间、配送时间。 一个晚上，我送了二十多户人家。依云湾3号楼601是我最后两单，我根本没有时间进屋行凶啊！ 再说了，601室的业主虽然是我们平台的常客，但是她的订单并不是每一回都派给我，我其他同事也送过啊。不信你可以去我们公司查看601业主的接单记录。 警察叔叔，大数据是骗不了人的，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正文 第7章 恐怖梦魇，鬼压身了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彻在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办公室上空，划破了凌晨四点半的黎明破晓之际。 从外面望去，海港警局灯火通明。 从警局内部一眼望去，所有人都在行动，寻找案情线索。 “刘队，庄局找您！” 方小可贴着面膜，像个鬼一般，飘到了审讯室。 “严肃点！这里是警局，不是你的闺房！” 刘子明熬夜爆肝，见到文职女警一副不守纪律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刘队！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我可是义务奉献加班，贴个面膜怎么了？” 方小可满脸委屈，她还没谈对象，已经被熬夜摧残成了黄脸婆了。 “给我！” 刘子明已经忙晕了，看了一眼手表，一时语塞。 方小可压根不想加班，只不过，这个时候她不加班，显得自己太突兀。 所以，她就把自己的行头都带进了警局。 电动牙刷、面部按摩仪、面膜、泡脚桶......俨然在办公室置办了一个mini闺房。 刘子明接过方小可手中的移动电话，瞥了她一个白眼，气得方小可脸上的面膜差点崩掉。 自己好心好意主动加班，竟然换来了刘队的白眼，真是不近人情的领导。 “子明！我让你严格封锁消息，凶杀案怎么还是被市民发到了朋友圈和小视频软件上？ 你这工作究竟是怎么做的？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下个月底就要再京举行。市里领导已经连夜打爆了我的电话，严厉谴责了我局办事不利。” 庄建国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努力压低了语气。 “子明，上面已经连夜通知有关网络部门，对当地的自媒体、官媒、企业媒体、娱乐视频、新闻头条等，加以严厉的监管、风控。任何一个线上平台都不允许再散播3·16依云湾凶杀案的事件。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已经迫在眉睫！ 当务之急，上级要求咱们必须捂住消息！封锁消息！低调查案！高效破案！ 还有，市里命令我局七天内必须破案！！！稳定人心！！！” 说完，庄建国撂了电话。 刘子明全程没有辩解，心里却窝了一肚子的火。 手里的烟一直在燃烧，没过多久就抽光了一包烟。 他将烟尾在烟灰缸里使劲儿的碾压，像是在宣泄心中的愤懑。 那帮大爷，就知道捍卫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累死累活、吃力不讨好的活儿，都是刑警大队来承担。 七天？？？笑话！！！ 依云湾3号楼601室内现场分析，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已经将指纹、脚印全部销毁。 现在案情的唯一突破点就是死者家中那一锅猫肉火锅和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 七天就想破案，他们破一个试试？？？ 审讯室内的两名目击证人，没有发现作案动机，暂时排除嫌疑人的身份。 那么凶手究竟是谁？ 为什么残忍地杀害死者？ 为什么割脸？ 为什么刺青？ 刘子明不解，嘴里叼了根烟，继续燃烧。 “死人就是证据！！！” 刘子明的脑袋里突然闪现出这句话。这是严勇的职业座右铭。 对了！不还有严勇嘛！这小子正在法医鉴定处尸检呢！ 海港警局的法医鉴定处在地下负一层，停尸间也在地下负一层。 刘子明灭了烟，独自一人走到地下负一层。 地下很冷清，很安静，阴气森森的。 刘子明能够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他总感觉，这放死人的地方和医院的太平间没两样。 至于严勇，就是那个看管冰冷尸体的人。除此以外，他还有权利对尸体进行解剖取证。 走廊上的感应灯亮了，散发着昏暗的灯光，给四周镀上了一层恐怖的光圈。 刘子明后背一阵发凉：“他喵的，地下负一楼就不能装个空调啊？阴气森森的，怪渗人的。” 越往法医鉴定处走，越是寒气逼人，刘子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里每间屋子都长得差不多，许是心里发毛，刘子明连着走错了几间。 平日里，他极少下来，觉得地下晦气！ 第一间是尸体标本室，第二间是尸体冷冻室，第三间是无人认领尸体室。 直到走廊的最顶头，刘子明闻到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气味。 门上写着赫赫醒目的五个字：“三号法医室”。 “喂，严勇，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答。 活了四十年，竟然还没有能力直面死亡，刘子明站在门前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没有烟的加持，他的心脏蹦蹦蹦地狂跳！ 伸出一只手，手接触到冰冷的门把手，刘子明心里一阵发毛，感觉手都麻了。 “吱呀——”一声，门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噪音。 “严勇，有线索了吗？”刘子明壮了胆，直接推门而入，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背影。 严勇正戴着耳机，吃着泡面。他最喜欢的曲目是《巴赫平均律》。 “又在听音乐，法医果然与众不同！心理素质杠杠的！” 刘子明一边嘀咕，一边走进房间。 法医室的味道特别刺激，部队火锅味夹杂着尸臭的味道，还有泡面的味道。 大抵诺贝尔文学奖的作者都无法形容的怪味。 “兄弟——”刘子明叫了几声，严勇都没有回答，背着身子，埋头干饭。 只听见他“哧溜，哧溜”地吸面声。 刘子明只好走过去摘掉他的耳机，猛然，他转身回头，面部狰狞，血肉模糊。 只见严勇的脸皮没了，红赤赤的一片，血肉模糊，嘴里却在嗦面。 心脏还插了一把刀，鲜血直流，染红了他的白大褂。 “谁？你是谁？” 面部狰狞的严勇，一脸狞笑道：“你想我是谁，我就是谁！” ...... 刘子明醒来时，环视四周，确定自己还在三号法医室。 刚才的那一幕，难道是梦魇？还是鬼压身？ 他站起身，只觉得臀部一阵刺痛。 “你醒啦？” 这是严勇的声音，刘子明想起刚才的场景，心有余悸地偷瞄了他一眼。 看见他五官俊朗，有鼻子有眼儿的，脸皮完好无损。 这才松了一口气，扭着臀朝他走去。 “兄弟，我刚才做了个可怕的噩梦！” “你没做梦，你出现幻觉了，疲劳所致！我给你臀部注射了镇静剂，抑制了你的大脑皮层。” “啊——我晕倒了？神马情况？” “连轴转加班，疲劳过度，不过没事，镇静剂很管用，你只昏迷了五分钟。 哦，对了！你还有点低血糖，这里有泡面，需要我为你效劳吗？” 刘子明看了一眼解剖台，上面的尸块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只猫的体型，还挺肥硕的。 另一张解剖台上，躺着依云湾三号楼601室的无脸女尸。 血肉模糊的脸上，还在往外渗血。 “不用......不用了，我抽烟......抽饱了！” 刘子明感觉自己说话时，口条都捋不直了。 正文 第8章 死人尸体，就是证据 “过来！” 严勇的声音浑厚、低沉、有力，让人没有办法拒绝的威力。 “不了，咱们就这么说吧，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就别再给我添堵了。”刘子明摆出一副求饶的姿态。 他只想严勇快点告诉他线索，让他查案的思路更加清晰了然。 “那不行！咱俩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快把镊子和放大镜给我用消毒水冲洗一下。” 刘子明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兄弟，你这里亡魂太多，阴气太足，不适合我这种阳刚之人在此久留。” 刘子明拔腿想跑，严勇已经走到了他跟前，手中举着一块煮熟的猫肉。 “刘哥，这就是线索！ 猫的尸块切割大小尺寸几乎一致，凶手很偏执，很冷静，心理素质极其强大。 从刀法上可以看出，凶手可能是学医的，或者是屠夫，不然不可能有这天赋异禀的能力，能够将肉质切割的如此精准。 从猫块的肉质纹路上，可以看出凶手是用刀切的，不是机器操作。” 霎时间，刘子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三秒过后，他捂着嘴巴跑到了水池边。 趴在水池边，他一阵干呕，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胃里吐不出什么玩意儿了。 严勇忍不住一声轻笑，因为长时间不见阳光，他的皮肤有些病娇的苍白。 一份职业，多多少少会影响一个人的体态特征。 “刘哥，顺道帮我把镊子和放大镜清洗一下，刚才检查伤口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死者的血管，爆汁了！”说完，严勇将带血的镊子和放大镜丢进了水池中。 没有人知道，声名大噪的海港警局刘子明在三年前就已经患上了“血液恐惧症”。 他掩饰得天衣无缝，无人知晓，只有严勇知道他的心结。 三年前，刘子明的结发妻子死于一起黑势力团伙的打击报复中，被一辆货车故意撞击而亡。 身体被撞飞出十几米，当场毙命。 行凶的黑势力团伙，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打击报复卧底多年的条子，刘子明。 他们的大哥被警方围剿，送进了监狱。小弟们不甘心，于是策划了一场报复之旅。 等刘子明买完糖炒板栗，往回走的时候，她已经咽气了，死不瞑目地蹬着眼睛。 从那以后，他就患上了“血液恐惧症”，一种精神障碍。 事故之后，警局给他做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修复，没多久专家们就宣布刘子明一切指数恢复正常。 刘子明瞒过了所有人，唯独没有瞒过自己的好兄弟，严勇。 法医室，阴气森森，空气湿冷。 刘子明看着水池中沾血的镊子和放大镜，一阵耳鸣目眩。 他努力打起精神，用水池旁边的冲洗淋浴喷头，对着镊子和放大镜使劲儿冲洗。 将镊子和放大镜交给严勇手上时，他的手还在轻微地哆嗦。 严勇没有戳穿他，毕竟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可能会伴随一个人很久。 刘子明瞥了一眼解剖台，上面躺着依云湾无脸女尸。 被害人的尸体被严勇剥得赤条条的，一丝不挂躺在那里。 医生这个职业，对待病人，不分男女的，在他们眼里都一样。 在看到异性私密部位的时候，他们通常也不会有什么害羞或产生别的念想。 刘子明看见死者的身材修长，尤其是一双笔直白皙的玉腿，最起码有120厘米的长度。 死者皮肤白皙，因为失去了生命体征，此刻呈现出惨白的色泽，像一具丧尸。 死者胸部位置的伤口，是她的致命伤。 刘子明没办法不注意到死者那个部位，它高耸、挺拔，平躺着都丝毫不下垂。 抛开红赤赤的面部不谈，死者的身材如同人间尤物一般绝美！ 刘子明一阵惋惜，“可惜了，这么好的身材，死后竟然成了个无脸女尸。这具尸体的身材堪称完美的黄金比例。” “刘哥，我知道你又想入非非了！” “兄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你们法医可以把尸体当做鸡鸭鱼肉一般看待，我们可是凡夫俗子，没有你们那么高的境界。 兄弟，你成天和尸体打交道，当真没有害怕过？” “从事法医多年，我早已看透了生死。你害怕，是因为你畏惧人生无常。我不害怕，是因为我知道，生死由不得自己。 一具冰冷的尸体，足以让普通人惊心动魄，甚至害怕到做噩梦。 我们法医和尸体接触久了，倒像是伤情鉴定。 刘哥，胆子都是靠日复一日打磨出来的。面对尸体，我们已经觉得平淡无奇。你以后多下来陪陪我，就不害怕了！” 严勇一边说话，一边将死者的头部毛发全部剔除干净。 “放大镜！” 严勇右手伸向刘子明的方向，示意他把放大镜递给自己。 “死者后脑勺部位有淤青，外观没有出血，里面应该已经碎了。需要请海港人民医院颅内科的专家前来配合。” “从死者后脑勺的凹陷部位，可以判断，死者生前被利器砸过脑袋，具体是什么物件，还需要排查。” “凶手极其残忍，拥有超强的心理素质，且性格很是偏执。人体脸部的表皮不如动物的表皮那么方便撕扯下来，但是凶手却做到了。 死者的脸皮目前下落不明，案发现场十公里必须进行地毯式搜查。” “死者胸前的刀伤，我原先假设为一把水果刀，但是比对下来，尺寸不符合世面上水果刀的尺寸。” “还有，死者的面部肌肉有收缩的特征，脸皮可能是从活人脸上撕下来的。 看看现场有没有抹布之内的，活人被撕脸皮，不可能不叫，一定是叫不出声。 如果发现抹布，立刻带回来检查。如果上面有唾液淀粉酶，证明我的推理是正确的。” “死者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继续查，这是一块新刻不久的刺青！” “凶手和死者可能认识，并且他们可能有共同的爱好，虐猫！刘哥，你去一趟依云湾，将死者的笔记本电脑带回来，可能里面有重要的线索。 通常喜欢虐猫的心理病态人群，更喜欢拍摄记录下虐猫的过程，这会令他们感到很刺激！ 让技术科徐翔主任查一下浏览器，看看是不是有相关的虐猫网站。” “兄弟，可以啊！一具尸体，你能查出这么多线索！”刘子明竖起大拇指，表扬了一句。 “我说过，死人就是证据！” 放下手中的镊子，刘子明走出三号法医室。 地下负一楼，真冷！ 刘子明一边按电梯，一边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清晨六点半了。 严勇刚刚提供了很多线索，可是......线索多了未必是好事，因为线索越多，案情就越复杂。 审讯室那两名报案的目击证人可以放他们回去了，严勇这边的线索，已经基本上排除了二人入室行凶的可能性。 正文 第9章 像从地狱，进入人间 从地下负一楼的法医鉴定处，乘坐电梯升至海港警局大厅一楼。 像从地狱进入人间！ 地下和地上的温差相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看见清晨阳光的那一刻，刘子明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人间。 砸吧了一下嘴巴，不禁感叹道：“这才是人间啊！活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 想到严勇成天和死人打交道，真是忒晦气了。换作他，一天也待不下去。 这辈子他刘子明不愿意当法医，下辈子也没那种觉悟。 下辈子当不当刑警，他还得考虑考虑！ 这辈子，因为当卧底当得太成功，一举围剿了多个犯罪组织。 惨遭罪犯报复，他成了一介鳏夫！ 等这起凶杀案结束，最好是能赶在清明节前破案。 他定要去墓地看看小琴，给她买一束白玫瑰，再买一颗她最爱吃的猫山王榴莲。 晨光熹微，站在海港警局大厅一楼，刘子明看着透明的玻璃窗上洒满了星星点点的斑驳光影。 他坚信，正义之光永远会冉冉升起。 振作了一番精神，他召集全体警务人员在大厅集合。 “同志们，打起精神！ 根据严医的尸检结果，犯罪分子极有可能是屠夫或医生。死者的致命刀伤是心脏大动脉。 凶手手法残忍，下手精准，一定是常年使用刀具的职业。这起凶杀案性质恶劣，大家做好近期加班的准备。这期间，任何人不得无故请假、调休、缺勤。” “刑侦一组，出列！” “到！” “你们一组在依云湾小区附近十公里处的各大农贸菜场，肉类区域仔细盘查商贩，下午五点前汇报结果！” “是！” “刑侦二组，出列！” “到！” “根据死者家中发现的猫肉火锅，医生极有可能是一名变态的宠物医生。你们在依云湾小区附近十公里范围内，务必将大小规模的宠物店，仔细盘查。 凶手的手法精准，犯罪时极其冷静，性格内向，具备反侦察能力，而且很暴力。 大家保持高度警惕，注意人身安全，去吧！” “是！” 刘子明刚打算喊刑侦三组出列时，严医从地下负一楼匆忙跑了过来。 “刘哥，有新发现！！！” 闻声，刘子明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结。 线索多了未必是好事，线索越多，案情就越复杂。 除非有很明朗的线索，可以直击凶手的证据。 “刘队！死者的下体虽然没有男性的分泌物，但是宫颈严重糜烂，生前遭遇过性侵。 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知道分泌物可以提取到DNA，显然是做了措施，他很狡猾！ 我在死者的下体处，提取到了大量的猫毛。凶手心理十分变态，大家注意安全。” ...... 猫！这起凶杀案的最大切入点！ “刑侦三组，出列！” “是！” “排查海港市所有三甲医院昨天没上夜班的医生，逐个排查！任务艰巨，任何一个细节的疏忽，都有可能和凶手失之交臂。” “收到！” 刑侦三组离开警局后，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顶着两只乌黑的眼圈说道：“兄弟，辛苦了！” “职责所在！分内之事！”严勇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把那两人放了吧！他俩不是嫌疑人！”刘子明说道。 言落，庄妍没吱声，整个人在神游。一双水灵灵的含情眼，目视着前方。 刘子明被她看得心里一阵发毛，这丫头......该不会......喜欢大叔吧？ 不过被漂亮的小姑娘这般注视着，刘子明心里挺得意的！ “妍妍，跟着刘队好好干，前途无量！ 今天你的任务就是跑市区里面大大小小的纹身店，查一查死者脖颈后处的那朵红花刺青。 你初来乍到，要多注意安全，在外面跑累了，自己买杯奶茶喝喝。 人生是一场长跑，要厚积薄发。千万不要蛮干，学会动脑筋。 有什么不懂的，记得微信我！” “哦......谢谢刘队，那......那我先去啦！”庄妍一头雾水，脑袋旁感觉一群乌鸦在飞。 “路上慢点啊！到了饭点记得吃饭，别累坏了身体！” 庄妍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刘队长突然变得温柔起来，着实有点吓人啊！ 走进审讯室，刘子明将两名目击证人给放了。 602的女业主穿着粉色睡衣，站在海港警局门口发愁。 身上没钱，手机没电，她根本没法回家。 没等刘子明开口，陆茸主动说道：“刘队，能不能麻烦您送我们回家？我们身上没带钱，手机也没电了。 人民警察为人民，我们配合你们的工作，你们也服务一下我们吧！” 话音刚落，外卖小哥面露难色，跟着附议。 “刘队，我的电瓶车还在依云湾3号楼下呢！好像还忘了锁了。 警察叔叔，您就把我们捎回去吧。” 两人吊着苦瓜脸苦苦哀求，刘子明心中哭笑不得。 “走吧！正好我也要再去一趟601案发现场，上车！” 刘子明甩了甩手里那辆比亚迪F0的车钥匙，两人跟着他上了车。 很快，三人抵达依云湾小区。 仅一夜之间，小区内的氛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三个人都觉得小区里的人神色怪异。 路过的人见到陆茸，背地里指指点点，大家都知道，她就是被害人的邻居。 陆茸心里很郁闷，一夜没睡，现在还被人指着鼻子，像是自己杀了人似的。 这以后在依云湾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三号楼下，黄色的警戒线还没撤除，楼下站满了看热闹的业主。 刘子明看了两眼，就知道是一群闲得蛋疼的业主在嚼舌根！ 大部分都是一些退休的大爷大妈和推着儿童车的全职主妇。 华夏子民喜欢看热闹，已经延续了上千年。 鲁迅先生笔下的麻木看客不但没少，反而变本加厉了。 如果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说不定都能上个负面排行榜。 正文 第10章 重返现场，物是人非 “听说3号楼601室的女人死于情杀，裤子都被人扒掉了，好像是熟人作案。 如果那女人反抗，手指甲里面肯定会留有凶手的皮屑组织！ 我儿子说了，如果指甲里面有凶手的皮屑组织，就可以查到凶手的DNA，就能够抓住凶手。” “死者肯定是被凶手捆绑了，不然怎么可能不反抗？要她命，她能不反抗？” “我儿媳妇说了，那女的就是个小三，整天足不出户，靠男人养着过日子。 说不定是被原配派来的杀手给做掉了。原配为了报复小三，买凶杀人！” “我女儿女婿说，今天就把房子挂到二手房中介网上，赶紧抛掉这里的房子，去别处安家置业。” “死的人是我们三号楼的，我天天都不敢走楼道了。这该死的物业公司，感应灯还没修好，孩子每天下了晚自习，都不敢爬楼，说是听见有女人在唱歌！ 为了孩子，我也准备把房子挂到网上出售了。” “你们最近说话注意点，最近一定有二手房的人带人来看房子。601室成了凶宅，势必会影响咱们依云湾小区的房价。” “警方的警戒线还横在这儿呢，房价不跌就烧高香了。 要不大家再坚持几天，回去劝劝儿女们，等警方将警戒线撤除了，再出售房屋，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咱们依云湾小区虽然是个老小区，但是这边是双学区房啊，十二年一站式教育，出门就是学校。 没发生命案前，咱们这边房价势头正猛呢！真是晦气，出了这个邪乎事！” ...... 整座小区现在人心惶惶，陆茸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不少邻居都在想办法抛房。 一想到死者是自己的邻居，陆茸心里就一阵郁闷和恐慌。 即便是她愿意出售602室的房子，大概也没人敢买，死的人是她门对门的邻居。 让她挂出跳楼价贱卖房子，陆茸又一万个舍不得。 602的户型很完美，三开间朝南，南北通透，视野无遮挡，私密双卫，餐客一体。 最主要的是，小区是学区房，小学、初中、高中，孩子都能在自家门口步行上学，每天可以比同龄的孩子多睡半个小时！ “咳——” 刘子明佯装一声咳嗽，将胸前的执法警牌摆正，暴露在居民的眼前。 见状，三号楼下的居民纷纷散开了。大家伙都害怕担上一个捏造事实、传播谣言的罪名。 年前有个业主在小区业主群里传播造谣，不仅那位业主被请去公安局喝茶，连同群主也一起抓走教育、罚款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家都是聪明人。 陆茸和刘子明一脸不悦，外卖小哥倒是一脸欣喜。 “刘队，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这车一晚上没上锁，竟然没遇上小偷！” “楼下这么多人，谁敢偷你的车？ 更何况你这车上还贴着肯德基的logo，偷你的车也太惹眼了，被抓的概率极高！”陆茸一脸轻笑，质疑外卖小哥的IQ。 “姐，您喝了海港警局一夜的咖啡，熏陶了不少！这刑侦推理能力简直无师自通了！” 说完，外卖小哥“嗖”的一声，骑着肯德基的小电驴，离开了依云湾这座令他终身难忘的噩梦之地。 刘子明爬上楼，气喘吁吁地喘着粗气，两名小民警已经三挺一瞪朝他敬礼。 “小潘、小李，辛苦你们了！先回去休息吧！换班民警一刻钟就到！” “不辛苦！等人来了我们就换班！” 两个小民警倒是挺敬业的，一夜守在楼道口，硬是没合眼。 刘子明不禁对他们刮目相看，谁说九零后是废物？谁说零零后是废物？ 祖国的花朵已经俨然成为了可以保家卫国的参天大树了。 刘子明重新走进601室，现场还和昨天一模一样。 这一夜，有两名小民警留守，一只苍蝇也没飞出去，更别提那只蓝灰色的英国蓝短猫了。 刘子明穿上鞋套，戴上手套，径直走了进去。 “喵呜——喵呜——” 那只英国蓝短猫正趴在阳台上虚弱地叫唤着，想必又饿了一夜。 三室一厅的屋子，刘子明来来回回走了数遍，愣是没找到猫砂和猫粮。 显然，这只英国蓝短猫不是601女死者蒋晓雯养的猫。 那么这究竟是谁家的猫呢？ 刘子明蹲下身子，摸了摸蓝短猫，它竟然吓得炸毛。 弓起身体，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显然，它不喜欢陌生人触碰它！ 猫的胖脖子下面有一颗铜色的铃铛，用红线穿制而成，一定是有主人照料的猫。 也许是死者和凶手顺手牵羊带回来的虐猫对象吧！ 刘子明掏出手机，“咔咔咔”，对着蓝短猫拍了几张照片。 这货挺萌的，命也挺大的，它同仁已经被炖了，它还苟活着。 如果它会说话就好了，它才是这起凶杀案的最佳目击证人啊！ 刘子明将蓝短猫的照片直接传给了办公室文职女警方小可。 “小可，把照片打印三千张，派人围着依云湾附近的小区张贴寻猫启事。” “刘队，这只猫是丢了吗？” “是的，这是3·16命案现场发现的猫，是物证！ 从现场观察，家中没有猫砂和猫粮，这猫可能不是死者蒋晓雯的，可能是被抓来的。 这只猫可能和案情有什么关联，现在我还说不准。 你赶紧打印，让警局里的人赶紧拿出去贴上，电话就留我的手机号。” 话音刚落，方小可眨着善良的大眼睛说道：“刘队，这只猫要是找不到主人，我愿意领养它。” 刘子明的肝火瞬间窜到了头顶，“方小可，你的脑袋能不能别整天捣鼓猫！刑侦岗做不好，文职岗难道也不行吗？ 你对公安系统不感兴趣，你考公务员填报咱们警局作甚呢？” “因为当时海港警局招聘的条件和我符合，我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参加的公考，谁知道考上了！” 方小可气鼓鼓地挂了电话，在电脑上捣鼓了几下，走到打印室坐等那三千张的寻猫启事。 她好像天生对破案没什么热情，成天就知道跟猫玩，整天拍一些猫的表情包，瞎捣鼓。 她是美术系的，瞎子过河填报了海港警局的公务员招考报名表，没想到笔试面试成绩优异，竟然被录取了。 “这死丫头，对警务工作一点敬畏心都没有！”刘子明无奈地摇了摇头。 人命无小事，公安文职人员工作中千万不能出现马虎，漏掉蛛丝马迹，就可能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线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大用场。 站在601室的屋子里，刘子明仍然能够闻见一股人类的血腥味，和煮熟了的猫肉味。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窗帘轻轻摆动着，光线忽明忽暗。 闭上眼睛冥想，刘子明在他的冥想世界里，上演了一出令人发指的凶杀剧情。 在那个冥想的世界里，刘子明睁开了双眼，看见了凶手模糊的人物影像，直到渐渐清晰。 刘子明将他塑造成一名偏执、疯狂、孤独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温文尔雅，仪表不凡，并且受过高等教育。 没有如此的俊朗外在形象，他不符合接近美女主播的特质和吸引力。 在刘子明的冥想世界里，年轻男子时而温柔善待女性死者，时而偏执疯狂蹂躏她。 正文 第11章 尸体右手，动了一下 他们也许是一对地下情侣关系，也许是大胃王吃播雯雯的忠实粉丝。 没错！罪犯也许是死者的粉丝！ 他们一起布置了直播的场景，一起在厨房里烹饪，两人相聊甚欢。 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罪犯为什么将一把锋芒毕露的手术刀，插入死者的心脏致命处？ 这是有多大的仇恨，那浑蛋才会撕下死者的脸皮，并且带走它。 死者脖颈后处的那朵红花刺青，是一种特殊的寓意，还是一种犯罪标记符号？ 在刘子明的冥想世界里，他看见死者半裸着身体，露出了修长的天鹅脖颈。 罪犯的手指落在她的玉颈处，他在她的肌肤上雕刻了一朵夺目的小红花，刻下永久性的记号。 他闻见了血液的味道，激发了他灵魂深处的兽性，他将那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刺进女人的心脏...... “喵呜——” 一声虚弱的猫叫，将刘子明一下子从冥想的世界中强行拉出。 看惯了黑暗，刘子明也成了黑暗的一部分。 冥想不一定是真实的，但是人类的第六感往往很神奇。 人类在冥想时，大脑会比往常的想象力更加丰富。 这也是许多作家喜欢冥想的原因，俗称“腹稿”！ 每个小说家，多多少少都会进行“腹稿”的方式，冥想出作品的全部剧情。 这个方法其实是通用的！ 刘子明就读大学时，刑侦专业的教授就提过“冥想”的重要性。 教授阐述过，人类的想象力离不开冥想。 冥想时，人类可以天马行空进行想象，但不是所有的刑侦人员都具备这种冥想的能力。 刘子明的这次冥想，因为一声猫叫，思绪戛然而止。 他还没来得及在冥想的世界里将它们记录下来。 只能靠着一丝冥想后的大脑余温，继续在601的案发现场感受凶手的作案动机。 死者厨房水池里，脏物堆积如山。 垃圾桶里面没有垃圾袋的踪影，显然是被凶手带走了。 里面或许有猫咪的皮囊，也许还有死者的脸皮，这些都不得而知。 他只是大胆设想，然后寻找证据去验证自己的设想。 破案有时候需要发散性思维，有时候还需要站在罪犯的角度去思考他们的作案行为。 相反，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也会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去思考警察下一步会做什么。 罪犯有时候甚至会故地重游，或者藏匿在围观群众中间，观察警察的一举一动。 也许当你猛然回头，他正冲着你露出狰狞可怖的微笑。 当你冲上前，他却像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案发后，卫生局对各区域垃圾回收站加以了严密的搜查工作，并没有找到死者的脸皮。死猫死狗死耗子倒是看见了不少。 死者的客厅里摆放着许多专业主播必备的电子设备，手机直播支架、平板电脑、补光灯、网红场景软包布置等。 这阵势，绝对的专业吃播了。 走进死者的卧室，一股浑浊的气味扑鼻而来，不像是个精致网红主播的闺房。 死者挑选了一套藏青色的床单，上面布满了她的衣物、文胸、内裤......乱七八糟，没有条理。 刘子明依稀可以闻见一股男女欢愉后，体内分泌物的气味。 成年人对这一类味道通常很敏感。 也许是死者的卧室窗户紧闭，这股味道并不像是刘子明的臆想。 他能够真切感受到，这张床单近期有人在上面疯狂交媾过。 下一秒，他的视线突然落在死者床头的两瓶白色药罐上。 第一次来案发现场他竟然没有注意这个细节。 他知道没有理由替自己找借口，一个小小的细节说不定就是侦破案件的一个巨大线索。 药瓶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英文，它们不认识刘子明，刘子明也不认识它们。 他在输入栏中输入了几个英文单词，很快就查出了这两瓶药罐的中文名称。 它们一瓶叫“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一瓶叫“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是治疗尿毒症的药物。 掏出手机，刘子明对着两瓶药罐一阵“咔咔咔”。 他将照片传给了法医严勇，并且发了一组60秒的语音。 “兄弟，哥们有重大发现！死者的床头柜上有两瓶尿毒症的药物，死者可能患有尿毒症。 这案子线索越来越多，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说明这起凶杀案十分复杂。” 严勇心里咯噔了一下，语气不悦道：“刘哥，第一次到案发现场，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没发现？” 刘子明脸颊一阵滚烫，“很久没看见这么恶劣的凶杀案，是实话，我当时心里也挺慌。 别怪哥哥疏忽，警察也是人，也有不理智的时候。 还有，千万不要过度神化警察！” 严勇拿出平板电脑“噼里啪啦”一顿操作。 很快，他查到了这两瓶药物是尿毒症患者所服用的，而且是尿毒症晚期患者使用的药物。 从医学角度上分析，尿毒症早期首选的治疗方式是进行手术。 到了尿毒症晚期，患者无法进行手术，才会选择用药物治疗。 患者开始服用这两种药物，基本上距离嗝屁没几天了。 即使死者没有遭遇入室行凶，她看样子也活不久了。 为什么凶手会对一个将死之人行凶？ 严勇的一双冰眸，冷冷地看向解剖台上的女尸。 她已经开始出现尸斑，且尸体呈现尸僵反应。 “姑娘，看样子，你逃不掉一场残酷的解剖了。” 也许是幻觉，也许是疲劳所致，严勇仿佛看见尸体的右手动了一下。 难道是死者尸体神经性条件反射？不可能了，尸体已经产生尸僵了，哪来的神经性条件反射？ 也许死者的灵魂还在这间法医室！ 因为真相没有大白，她迟迟不愿意投胎转世！ 她的冤魂一直伴随在他的左右，看着他，指引着他！ 严勇的大脑一阵轰鸣，天旋地转之间，他好像听见了女尸的声音。 她在说：“没关系，严大法医，请您一定要查下去，让我死而瞑目......” 正文 第12章 法医要替，死者代言 查阅两种药物时，严勇突然发现，死者服用的肾脏药品“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和“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产地均是海港市冷氏药业集团所生产。 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常年和罪恶打交道，与尸体做朋友，严勇觉得自己的心理阴影面积日渐增大。 父亲是国内肿瘤临床治疗领域的权威，他曾经极力反对自己填报法医专业，但最终没能拗得过儿子的坚持。 父亲替活人开刀，儿子对死人开刀。 某种意义上，对死人开刀风险为零。这也是严父冷静后选择尊重儿子决定的重要原因。 严勇一直有一个梦想，他要为死者代言！还原凶杀案中，那些最阴暗扭曲的人性。 阴谋！追踪！杀戮！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医生救死扶伤！ 法医替死者代言！ 死人不会说话，他们带着罪恶离开，将真相交给正义的维护者——法医！ 看着无脸女尸静静地躺在解剖台上，严勇的内心坚定异常，“妹子，哥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他举起手术刀，正准备划开尸体，突然听见一声轻叹。 抬头看向死者的面部，她纹丝不动，刚才那个声音像是从她体内发出来的。 三号法医室，隐隐约约增添了一股诡异的气息。 他好像听见死者正在哭诉，告诉他，自己死得多凄惨。 在一些悬疑推理剧情中，法医通常被塑造成面无表情的淡定人物形象。 他们似乎从不恐惧尸体，即便尸体已经高度腐败。 其实不是法医不恐惧尸体，而是每天接触死者，削弱了法医对尸体的恐惧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平时很恐惧公共场合演讲，一上台就会浑身发抖、语无伦次。 如果让你在台上连续演讲10次，你会发现上台演讲没什么大不了的。当这种心理暗示反复强化后，也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严勇看着面前这具女尸，身体的完整度没问题，脸部面目全非。 即便是尸检过上千具尸体，他的心脏在怀里蹦蹦直跳。 凶手割脸的手段很高明，没有精湛的持刀技能，无法将人类的面部皮骨分离。 此人在操作罪恶时，他是什么心态，什么面部表情？ 从肌肉收缩程度上已经看出，死者是在有生命体征时，被凶手进行了皮骨分离。 她一定会大叫，会挣扎，会痛苦。 凶手当真一点无动于衷？ 转念间，他扯了扯嘴角，他竟然还相信罪犯的人性！ 人的善良没有上限，舍己为人比比皆是，而恶人的恶永远没有底线。 同类的死亡甚至可以给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带来巨大的心理刺激，他们在深渊里翱翔，像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 被他们的魔爪选中的猎物，会被他们张开一张血盆大口无情吞噬。 “妹子！我一定会还你一个真相！”严勇的眼睛注视着死者蒋晓雯的面目全非，语气异常坚定。 刚才刘子明传给他的照片上，是两瓶白色的药罐。 分别是肾脏药品“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和“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 严勇手中的手术刀在死者的腰部划下了一个口子，如果不出意外，死者的肾脏一定已经严重坏死。 服用这两种药物，死者生前的时日也不多了。 手术刀精准地划开了死者的肌肤，防护面罩下面，严勇的眼神犀利而坚定。 与此同时，他的脑袋中一直出现一家药企的名称。 刚才照片中，“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和“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是冷氏药业集团最新改良版。 他虽然是一名法医，但是也会关注知名药企的实时动态以及最新研发的药物。 据他所知，这两款药物目前限量发行，只会在三甲医院出现。 刘队他们可以去海港市为数不多的三甲医院探探口风，说不定能够查出蛛丝马迹。 去医院都会先挂号，然后约专家门诊。 医院到处都是监控探头，调查死者蒋晓雯不是一件难事。 …… 冷氏药业集团。 “董事长，咱们今年蝉联了华夏医药工业百强榜首！这是荣誉证书，这是奖杯； 老董事长说了，今晚的商会，您作为冷氏第三代继承人必须参加。 不能让海港市有头有脸的人物，留下冷家的话柄。 说咱们冷氏想在海港市一家独大，瞧不上他们小门小户的。” 冷念丞正坐在奢华的办公室玩着王者荣耀，秘书Aaron一阵聒噪，害得他被打野抓死了。 他刚想疯狂开骂，却顾及到他总裁的身份硬生生地压下了火气。 Aaron是爷爷安排在他身边的督促他的双面人。 背对着红木雕刻的气派大门，他满脸不悦地放下手机。 Aaron如果不是爷爷的心腹，他早就动手解决了他的狗命。 “董事长，今晚七点半出席庆功晚宴，我去接您！” Aaron又不知趣地多了一句嘴，冷念丞最烦他这副狗样。 压住内心的火气，冷念丞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冰凉的字：“嗯！” 董事长一字如千金！ Aaron听见了这个“嗯”字，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冷念丞拿起手机，准备再来一局王者荣耀。 打开页面，他突然没什么兴致。 蒋晓雯死了，他的心好像也被掏空了，他急需一个新的替代品。 Aaron额头直冒冷汗，站在一旁等待他发号施令。 冷念丞像是看出Aaron在紧张，薄唇微微扯起一抹笑意。 “Aaron，你怎么出汗了？你这是属于体虚，服用点咱们冷氏药业集团的六味地黄丸吧！” “谢谢董事长体恤，我待会儿就去取药。”Aaron喉咙口一阵发紧。 “再去给我找一只猫，咖啡色的。”冷念丞的声音很阴冷，像刀子割在Aaron的脸上。 “董事长，您最近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 冷念丞一双黑眸，像冰山一样冷冽，吓得Aaron连忙改口。 “属下多嘴了！属下这就去给您寻一只猫！” 正文 第13章 满手沾血，罪孽深重 窗外的风景飞速从眼前掠过，长长的尘土肆意飞扬。 Aaron心里很窝火，整天当冷念丞的狗也就算了，还得替他做这些伤天害理、缺德遭报应的坏事。 “今天不知道哪只倒霉的猫要下地狱见阎王爷了！ 张伟，你真是罪孽深重啊！你就是个满手沾血的恶鬼！” 想起冷念丞那台巨型碎肉机，尸体和骨头丢进去，连骨头都搅碎的不剩。 Aaron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到毛骨悚然！ 每回冷念丞虐猫后，他便上演那个处理善后的帮凶！ 想起那间血腥的恐怖密室，他决定生活还是苟且下去的好。 好死不如赖活着，他家中还有如花似玉美娇妻，可爱俏丽两萌娃。 他不能这么死了！！！ 如果可以选择，Aaron宁愿当年没有接受冷氏集团的教育资助金。 这辈子，冷氏集团前任董事长冷俊峰对他有恩。 他曾经跪在他老人家面前，竖起三指，发过毒誓...... 毕业后，他顺理成章进入冷氏集团，全力辅助冷念丞。 没想到满腹才华，竟然要做这种脏事。 此刻，他阴着一张清秀俊朗的五官，手扶着迈巴赫方向盘，双腿止不住地颤抖。 这几日，冷念丞变得更加妖孽，虐猫的手法到达巅峰之极的境界，让杵在一旁的他闻风丧胆。 每次看着碎肉机里，一堆血糊糊的肉沫，他发誓这辈子他再也不吃肉沫了。 “这操蛋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Aaron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口郁结缠绕，无处发泄。 人人都以为他在外面风光无限，不知道他干的都是刀尖嗜血，如履薄冰的差事。 早知现在这双手沾满了鲜血，当初他就不应该接受冷俊峰的教学资助。 那年父亲车祸身亡，母亲独自带着他和两个妹妹，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 后来母亲熬不下去了，抛下了他们三个孩子人间蒸发。 要不是冷氏集团的扶贫资金，他们三兄妹早就饿死街头。 他一个寒门子弟险些辍学，多亏了冷俊峰的救助，才能顺利读完本硕连读。 他那两个妹妹也先后接受了冷氏集团的扶贫基金。 现在拥有的一切锦衣玉食、房产置业、美貌娇妻、儿女双全……全部都是冷老爷子赏赐的。 别说是赴汤蹈火，就算冷老爷子现在要了他的命，他也愿意给！ 他有什么资格说“不”？？？ 二十分钟后，他驱车抵达海港市城西区域，这是他第一次来城西替冷念丞寻猫。 主城区的宠物店，再继续搜刮下去，店主们非得报警不可。 冷念丞虐猫次数频繁，那些宠物店根本供应不足。 最近，Aaron想了一个一石二鸟的主意。 既可以让冷念丞在海港市拥有一个慈善的美名，也可以解决了自己四处找猫的烦恼。 他打算建立一个动物收容站，专门收养、救助社会上被人遗弃的流浪猫狗。 实则是供冷念丞消遣、玩乐......呵呵！他可真是个优秀的谋臣！ 猫的命再贱，那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动物收容站的点子，迟迟没有上报给冷念丞，因为他良心上过不去。 这几天，冷念丞虐猫的频率越来越高，他那根紧绷的神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个点子在他的嘴边呼之欲出。 自从蒋晓雯死后，冷念丞彻头彻尾疯了。他变得更加冷血、癫狂，宛若一个恶鬼！ 如果他拥有一座动物收容站，Aaron想想都替那些小动物感到心惊胆战。 呵呵！他有什么资格去同情它们？ “张伟，你就是个帮凶！帮凶就是共犯！” …… 刘子明将“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和“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两瓶白色药罐装进透明袋中。 路过死者的书房，他看见桌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打算浏览一下死者最近的浏览记录，看看有没有可疑线索。 想了解一个人，看看她平时都浏览了哪些网页端口，这有利于破案。 按下电源键，刘子明默默祈祷死者最好别设置密码，可越是想什么越是来什么。 死者的笔记本电脑，果然设置了六位数的密码。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办，眼下只能将电脑带回去，交给技术部的同事们破解了。 警局技术部最近来了新人，一名清大毕业生，破解一个密码不是一件难事。 刘子明合上了笔记本，默默祈祷这里面最好能够有点劲爆的线索，不至于他白来一趟。 临走前，他看见死者阳台上摆放着一盆盛开的吊兰，正对着客厅的方向。 如果说，万物皆有灵，那么这盆绿植一定目睹了死者被杀害的全过程。 如果植物会说话，世界上许多疑难案件就会真相大白。 他曾经读过一部悬疑小说，说是在一定磁场环境下，植物目睹案发现场会记下案发现场的经过。 人类再次见到他们时，会被它们催眠，从而产生幻觉看见当时发生的一切。 那只是一部小说，真实度无人知晓。不过那部小说被拍成了电影，小成本大回报，影评不错。 刘子明立在客厅，鼻子里闻见了血腥的味道。 地板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不如第一次那么浓烈，但是依然能够让他头皮发麻。 死者之前就趴在自己的血泊中，现在她的尸体正躺在三号法医室的解剖台上。 想起死者那张面部全非的脸，他的心脏仿佛被人死死攥紧，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正文 第14章 破解一下，电脑密码 601室内一阵穿堂风吹过，刘子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脑袋瞬间清醒了许多。 近日罡杨镇发生的情杀案刚刚告破不久，又遇上了依云湾特大恶性凶杀案。 刘子明已经累出了幻觉，只想着赶紧离开阴气森森的命案现场。 “喵呜——” 刘子明低头时，看见昨晚那只英国蓝短猫杵在他的脚下。 可怜兮兮的一张圆脸，努力地朝他撒娇卖萌，好像在说，“求求你了，带我走吧！” 刘子明一下子心软了，把猫咪丢在命案现场，饿死的概率极大。 救猫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只猫说不定也是一条线索，干脆一起带走吧！ 英国蓝短猫上了车就不再叫唤了，呆头呆脑地看着窗外的街景。 刘子明瞥了它一眼，觉得很好笑。现在的宠物，越来越像人了。 外面莺飞草长，阳光明媚，刘子明的心情慢慢转好！ 一路上，他和蓝短猫拉扯了几句家常。 “小猫咪，等到了海港警局，有个叫方小可的女警会给你喂猫粮！ 遇上我，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记住，下辈子投胎做人，你一定得报恩！” 说了一堆，小猫咪毫无反应，呆头呆脑看着窗外。 刘子明觉得颇为无趣，却兴致未减，“以身相许，就不必了，我是一鳏夫。”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要不是为了我妈和我们的女儿，那次我差点就跟着她一起去天堂了！” 小猫咪对面前的中年大叔不感兴趣，它是一只苦命的猫，原本它有一个爱它的女主人。 三天前，它却险些被依云湾601室那个恶毒的女人杀了。 当时，它正在小区楼下遛弯，偶然邂逅了一只长相不错的公猫。 求偶心切，它挣脱了主人的绳索，和小区里的一只土猫好上了。 土猫带着它到处溜达，它觉得爱情真美好。 傍晚时分，土猫竟然丢下了它，一个人回家了。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女主人失恋时，常说这句话。 它好后悔，没听主人的话。该死的土猫“拎起裤子不认猫”，“事后”爽完了就跑了。 想起自己高贵的英国蓝短血统，被一只海王土猫玷污了，它不禁在车内苦楚地叫唤了几声。 刘子明以为它饿了，安慰道：“小猫咪，马上到了警局你就有的吃了。方小可，她可是资深养猫专业户。她抽屉里的猫粮，够你吃几个月。” …… 抵达海港警局停车场，刘子明一个漂亮的甩尾，将比亚迪F0一个完美的倒车入库。 文职女警方小可已经忙不迭地跑了出来，见到蓝短猫，她突然两眼冒光。 刘子明心里突然升起了无名火，这丫头上班没激情，见到猫就像血槽满格、熠熠发光！ “小乖乖，饿了吧！麻麻有猫粮！” 刘子明喉咙一阵发紧，“方小可，这猫不是抓来给你玩的，这是证据！这是线索！ 请你务必给它巡回主人，在此期间，好好赡养它！” “Yes,Sir!” 方小可抱着蓝短猫一脸正色，“刘队，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刘子明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就去了技术科。 “徐主任，这是我在依云湾女死者家中发现的笔记本电脑。 我怀疑里面可能有重要的线索，还麻烦你们技术科的同志破解一下电脑密码，回头我来拿。” “没问题！子明，你下班前过来取！ 不过……你……你可要注意身体啊！” 徐翔见刘子明两眉之间，印堂发黑，面色蜡黄，这可不是好症状啊！ 他俩是同一年进入的海港警局，虽然不如严勇与刘子明那般亲近，但也是多年来一起走过来的同事。 他刚想多劝说他几句，刘子明已经急吼吼地离开了技术科，扭头去了法医鉴定处。 乘坐电梯，抵达地下负一层。长长的走廊，昏暗发黄的灯光，拉长了人的身影。 这里的温度比楼上略低好几摄氏度，千年不变的阴气森森，寒气逼人。 四处弥漫着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这里进进出出了多少尸体，刘子明从来没有统计过。 大概只有严勇的档案库里，最清楚这些尸体数据。 刘子明猛地抬头，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团黑色的戾气，在他的头顶上方不停绕圈。 他的黑眸仿佛看见无数的幽灵、亡魂在空中飘来飘去的。 他们面目狰狞，奇形怪状，扭曲异常。 他们的眼神中，布满了愤怒！不甘！怨恨！ 若是按照自然法则死亡，他们本不该出现在法医室，而是出现在殡仪馆。 他们会被推进焚尸炉进行火化，最后装进一个小盒子里，得以安息。 但凡进入法医室的尸体，大部分都是死于非命。 严勇的三号法医室，在走廊深处的最西面那间。 要想前往三号法医室，就必须经过阴森森的走廊。 当刘子明立在三号法医室前，他的手关节在门上轻叩了三声。 动作很轻柔，却回音绕梁，听得他心口一阵紧缩。 等了半天，三号法医室的门内没有一丝动静。 刘子明的黑眸从门缝里望去，看见了若隐若现的光。 他的手触碰到冰冷门把手时，那扇门发出千年不变的“吱呀”声。 那声音，很不好听，听了心里毛毛的。 那一刻，刘子明的心脏在怀里蹦蹦蹦狂跳。 “刘哥，进来吧！”严勇的声音寒如冰泉。 刘子明惊得一阵耳鸣，最近加班熬夜，异常疲劳。 他处于神经衰弱的状态，吓唬不得。 “晕死！我还以为你不在里面呢！你有透视眼啊，你咋知道我来了？” “直觉！我知道你会来！”严勇幽幽地说道，“人走，门锁！你能推得开门，就证明我在！” “也对！你是这里的老大！”刘子明扯了扯嘴角，后背冷汗涔涔。 正文 第15章 死者生前，病入膏肓 手术刀从耳根处，Y字形剖开到盆骨处。 严勇发现，死者蒋晓雯的左肾和右肾已经病入膏肓，即便是扁鹊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凶手为什么要杀一个将死之人？ 这是一条最新的线索，他为此振奋、欣喜、紧张。 进行尸检时，严勇异常专注，额头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 这个时候进来一个人要杀他，他也未必会作出提防。 “刘哥，你看！”严勇举起死者一只左肾，笑得一脸无邪，“已经黑了，病入膏肓！” 刘子明头皮顿时一阵发麻，严勇握着死者的左肾，乳白色的橡胶手套上染满了尸体的血液。 刚才在解剖尸体时，严勇不小心触碰到死者一根血管，贱得胸前的白大褂，布满了一滩鲜红血迹。 画面可怖，令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很后悔，为什么不让手下的人过来送一下物证。 三号法医室没有窗户，四周密闭！ 屋子里的味道特别刺激，挑战着刘子明的嗅觉底线。 死者蒋晓雯的尸体被进行勘察和解剖，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人类的尸体，刘子明还是产生了强烈的不适。 他努力压着心中的火气闷声埋怨道，“兄弟......你他喵的赶紧把那东西放回去！” “刘哥，人类和动物的结构相似，猪腰子敢看，人腰子不敢看啊？”严勇乖乖放下死者的左肾，又笑得一脸无邪。 “兄弟，你是学法医的！ 人体遭受惊吓时，大脑会指令肾上腺分泌大量的儿茶酚胺，刑警也是人啊！” 严勇不禁一阵错愕，儿茶酚胺，这个专业名词他都懂？他可真是小看了刘哥了！ “儿茶酚胺是一种神经介质，包括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主要由肾上腺所分泌。 人处于极度惊恐状态时，肾上腺会突然释放出大量的儿茶酚胺，促使心跳突然加快，血压升高，心肌代谢的耗氧量急剧增加。过快的血液循环冲击心脏，会使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出血，导致心跳骤停致人死亡。” “所以，赶紧放......放回去！”刘子明哆嗦道，“迟早要被你这小子给活活吓死！” 严勇一脸知错地笑道：“大名鼎鼎的海港警局刑侦队长刘子明也有这么怂的一面？ 刘哥，你在外面可不是这样子啊，看来只有我和嫂子最了解您脆弱的一面！” 话落，严勇就后悔自己口无遮拦，“和死人打交道，越来越不会说话了！” “马上到清明节了，你抽空也去看看她，她和你聊得来！” 严勇脸上闪现一丝愧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过来！” “我吗？” “这里除了我和你，就是尸体了！” “哦！”刘子明瞥了一眼解剖台上的女尸，后背一阵发寒。 尸身已经被严勇那小子进行了深度解剖，画面很是狰狞！ 原本以为送完物证，他就可以走了，没想到严勇非揪着他一起观察尿毒症晚期的肾脏。 “刘哥，你看，这是腹部解剖采用“一字切开法”。切线从下颌下缘的正中线开始切割。 再沿着颈部、胸部、腹部正中线绕脐左侧至耻骨联合上缘，切开尸体的皮肤及皮下组织。” “别扯这些我听不懂，说人话！”刘子明看见尸体腹部上黄白相间的软组织，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死者的肠道因为充满腐败的气体，变得很粗。 刘子明彻底不行了，捂着嘴巴想跑，被严勇一把给抓住了。 “刘哥，别想跑！我给你介绍一下肠管、脾、肝、胆囊、胃、胰、肾。” 严勇的语气充满了坚定，丝毫没有故意恐吓刘子明的意思。 让刑警队长了解死者的尸体，这是他作为法医的职责。 “别，我的好兄弟，你给出结果就行了。我毕竟不是法医专业的，你拉着我看，我也不知所云，是不是？” 话音刚落，刘子明一个身体前倾，试图挣脱严勇验尸的双手。 不料，挣扎无果。 “刘哥，多看几眼吧！尸体已经开始尸僵，产生尸斑，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不好看。”严勇的声音寒如冰泉，却有一种让人不能拒绝的威慑力。 刘子明的脚步慢慢挪动，眸光落在女尸身上，看见一块块紫红色的尸斑。 从尸体可以看出，女尸已经尸僵，整个人硬得像一根木头。 “兄弟，她该不会是尸僵了？” “是的！死者的肌肉逐渐变得强硬僵直，轻度收缩，而使各关节固定的现象。如口不能开，颈不能弯，四肢不能屈......可以称之为尸僵！” 刘子明的胃部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他非神人，无法克制自己的生理反应。 昨天这具女尸除了没有脸皮，其他地方白皙光滑，能看出她生前是个美人胚子。 眼下，她的尸体被进行勘察和深度解剖，样子十分不好看！ 这姑娘死得忒惨了！！！ “刘哥，这个是人体的肾脏区域！ 根据你的线索，解剖尸体后，我发现死者已经患上了尿毒症晚期，肾小球肾部炎症十分严重，肾上皮性小管大量损伤、肾血管严重病变！ 刘哥，即便是没有遭遇这次入室行凶，她也活不长了。” 刘子明的心脏一阵悸动，尸体的腐臭和福尔马林的药水味，以及这个让他震惊的新线索，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大脑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可控制地一阵干呕。 趴在水池边停顿了几秒，他意识到，死者身上的谜团重重，案情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 为什么凶手会杀一个将死之人？ 刘子明陷入了思索，且百思不得其解。 “叮铃铃——叮铃铃——” 刘子明的手机急促地响起，喋喋不休的铃声，彻底划破了寂静阴森的三号法医室。 正文 第16章 上级领导，重重施压 电话是庄建国打来的，一大早他就进省城挨训了，据说省公安厅厅长连夜打电话将他叫了过去。 “子明，上面对这起凶杀案高度重视，命令我们必须尽快破案，稳定人心。 这起命案十分恶劣，必须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庄建国的语气很不好，显然在厅长那边受了训。 据说和庄建国一同去省公安厅召开紧急会议的人员还是海港市委领导等人。 刘子明立在法医室，双拳紧攥，压着一把火说道：“老庄，所有人都扑在这起案件上，大家可都没闲着。 拜托，他们要是觉得咱们办案不力，可以派一支重案组过来。他喵的，远程操控算什么？” “子明！请你不要带着情绪工作，这是你们的职责。 重案组过来，性质就严峻了，外界会怎么看咱们警局？ 老百姓只会觉得海港警局没人了，咱们是地方老百姓的保护神。 子明，我丢不起这个人......” 上级找庄建国去谈谈心，实则就是训话。 庄建国距离退休只剩下一个多月，没想到临了给他当头一棒！ “网上的舆论发酵没有捂住，据说被几个依云湾小区的业主传得满城皆知。 视频点击量已经突破了百万，相关部门删都来不及！ 子明，你给我争口气，早日破案，稳定海港市民的流言蜚语！” 刘子明心中一阵窝火，从发现凶杀案到现在还没有超过48小时，那帮大爷已经等不及了！ 就算是古代断案高手狄仁杰、包拯、宋慈，三大办案高手在世，他们也不可能才过了24小时就破解一起凶杀案吧！ “老庄！那帮大爷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他们自己来破案啊！老子查案都查出了幻觉了！ 全局上下都很辛苦，前天才破了那起情杀案，大家伙儿还没来得及休息，又一头扎进了这起凶杀案中。 大家都是人，不是破案子的机器！” 电话那头，庄建国听出了刘子明语气间的不悦，压住了内心的焦躁。 “子明，我的压力也很大啊！ 我马上就要退休的人，凶手给我闹这么一出，他就是故意不想让我安稳退休！ 现在不少自媒体、狗仔还堵在依云湾小区，想要挖出细枝末节的信息博取点击量。 他们为了公众号文章的阅读量，简直不择手段！ 据说已经有几篇稿子高达十万加的阅读量！ 根据依云湾业主提供的信息，他们进行深挖，每一篇报道都是十足的标题党。 哗众取宠！煽动民心！扭曲事实！ 子明，今天上午竟然有人在海港门户网站贴吧上，发布了杀人魔王的帖子。 这起凶杀案已经闹得海港市民人心惶惶。 消息在互联网上传开了，省公安厅领导担心影响到今年海港市“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荣誉评选，不断给我局施加压力，我也没办法啊！” 刘子明极少看见庄建国如此压着火气，眼看着他就快到了退休的年纪，原本能够安安稳稳熬到退休。 没想到临了海港市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一起凶杀案。 庄建国比谁都急，案子破不了，他的职业生涯将白璧微瑕。 倘若3·16凶杀案迟迟不破，今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也将与海港市彻底无缘。 作为刑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的压力最大。 当务之急，早日抓到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给社会一个交代，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来碗泡面吗？刘哥！” 刘子明听见“吸溜，吸溜”的声响，扭头瞪目看向严勇。 丧良心啊！ 这家伙竟然在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研究死者的尸体。 喉咙一阵发紧，刘子明觉得这厮也太牛掰了吧！ 这里可是法医室！ 左边解剖台上放着未拼接完整的熟猫尸体，右边解剖台上放着依云湾女尸，这也能吃得下去？ “哥们儿，你……你口味挺别致啊！”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部瞬间扭曲。 “刘哥，法医也是人，也需要摄入碳水化合物。 我柜子里有不少库存，各种口味都有，要不要给你泡一碗？”严勇耸了耸肩膀，语气故作轻松。 他不想把氛围搞得太过压抑，刘哥刚才一定是被庄局长训斥了，他需要被转移注意力。 刘哥生气的时候，那张脸大灰狼看了都害怕，小朋友看了都会哭。 “不需要！我就是饿死了，也不在解剖室吃泡面！ 兄弟，你慢用，我先上去了！”刘子明喉结狠狠缩了缩，胃部一阵痉挛。 “别走啊，你要适应环境，在法医室吃泡面其实没那么恐怖！ 对了，我这边还有泡面伴侣！”说完，严勇取出卤蛋、火腿肠还有泡椒凤爪。 刘子明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他看见白森森的泡椒凤爪就害怕。 前年刘子明前往S市协助侦破了一桩命案，一家酒楼的厨师为了竞聘厨师长的岗位杀害了自己的同事。 原本这位厨师薛某是最有资格当厨师长的人选，殷某却在私底下拉帮结派，让众人投票给他。 一怒之下，薛某找到殷某理论。两人争吵时，薛某气血上头杀害了殷某。 薛某将殷某碎尸后，分了十几个包裹，扔进了下水道。 警方在地沟油中发现了死者的手指，白森森的，没有一丝血色。 警察不是神，警察也会害怕，也会有心理阴影。 从那以后，他看见鸡爪头皮就会发麻，有段时间看见自己的手都害怕。 严勇走近他，举着泡椒凤爪在他面前晃了晃，“刘哥，味道真不错，试试？” 刘子明脸色顿沉，身体往后倒退了两步，“兄弟，你难道忘记S市的酒楼杀人案了吗？ 当时咱俩一块去支援的，地沟油里面发现了一只手，你还记得吗？” 严勇点点头，说道：“当然记得！那起案件的杀人犯薛某贼喊捉贼。 我记得当时是他自己报案，说殷某失踪了。” 话落，严勇已经拆开了泡椒凤爪的包装袋，啃得津津有味，“刘哥，这些年我见多了千奇百怪的尸体，早就习惯了！你闻闻，真香！” “你......你慢用！我......我还有事！”下一秒，刘子明几乎仓惶而逃。 严勇收起眼底的笑意，眼神幽幽地看向两张解剖台。 他必须加快手里的动作，尽快找出尸体留给他的线索。 …… 一家宠物店。 Aaron阴着脸，立在门前。 这三年，他没完没了地替冷念丞出去寻猫，内心的恐惧让他噩梦缠身。 几次夜深人静，若不是妻子婷婷唤醒他，在梦里，他就死在无数只猫妖的手中了。 梦魇中，Aaron跪在猫妖们面前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大呼自己只是帮凶，不是行凶者。 然而那群猫妖面目狰狞，魔爪伸向他，试图撕碎他。 在梦魇中，那是一个猫妖的帝国！ 猫帝俯视群臣。 猫臣们，身穿华服，锦缎袍料。 文臣和武臣，面部威严，朝拜猫帝！ 一番寒暄过后，文臣痛斥、细数Aaron的种种罪行，指出他多年来残害猫族的证据。 武臣瞠目、举刀，试图将Aaron千刀万剐、凌迟泄愤。 Aaron苦苦哀求，猫帝熟视无睹，它恨绝了面前的人类。 Aaron被猫帝打入了万丈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每次梦魇，总会伴随着Aaron一声凄厉的惨叫，妻子婷婷在身旁不住地安抚，按下暂停键。 …… “有咖色的猫吗？”Aaron问道。 “巧了！我后院就有一只咖色的猫，咱们去后院看看吧！”店主很热情。 走进后院，Aaron的目光落在一只咖啡色的肥猫身上，冷念丞喜欢肥猫。 “真肥！就它了！”Aaron心满意足，嘴角勾笑。 突然，他心里“咯噔”一声。 他刚才竟然产生了一丝喜悦，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店主心中大喜，这只肥猫并不是名贵的品种，就是一只没人购买的土猫。 “不用找了！”Aaron从包里取出一沓现金交给店主。 店主一脸错愕，他知道开迈巴赫的都是有钱人，没想到顾客出手这么大方。 正文 第17章 恨意绵绵，彻底心死 海港警局。 刘子明立在刑侦室的窗户边，手里正在喷云吐雾。压力越大，烟瘾越大。 凶手的作案手法可以证明他是一个非常狂妄的家伙，死者脖子上面的刺青就是最好的解释。 他使用犯罪标记，故意留下了线索，让警察寻着红花刺青去调查。 看似给警察提供了明显的线索，实则作用不大。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红花刺青具有特殊的寓意，与凶手之间必定有联系。 作为一名实战经验丰富的刑警队长，刘子明已经看穿了凶手的诡计。 纵观一些影响巨大的凶杀案件，他的脑袋中产生了一种质疑。 通常凶手在死者身上留下犯罪标记，大多数都是连环杀人案。 海港市会不会出现一起连环杀人案？ 他为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倒吸了一口凉气，夹着烟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希望这只是他的一闪而过的想法。 站在窗户边，他突然看见一辆丰田黑色轿车，老庄回来了。 他将烟屁股丢进了烟灰缸，坐等被老庄喊进局长办公室。 庄建国走进海港警局大厅，直奔刑侦室。立在门口时，刘子明正注视着他。 “老庄，省城的饭菜合胃口吗？”刘子明一脸皮笑肉不笑。 庄建国没有说话，阴冷地看了他两眼，转身离开了。 老庄走后，刘子明接到了依云湾602女业主陆茸的电话。 那女人在电话里哭诉道，说是他们家门口被人泼了狗血，张贴了驱邪符。 刘子明眉头紧蹙，封建迷信里头，狗血是可以辟邪的。 现场留了两名警员，他们都是轮流制换岗上厕所，休息吃饭。 恶作剧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抵达依云湾小区三号楼，楼下的黄色警戒线立在出入口。 楼下有几个大妈正在议论纷纷，看见刘子明的出现，吓得顿时不作声了。 即便刘子明没有亮出他的警官证，但是他看人的眼神和普通人不一样。 普通人的眼神通常很平和，警察的眼神有时候看谁都像嫌疑人，都像大坏蛋。 抵达六楼，两名警员正在盯梢。 一来是防止有人闯入601案发现场，破坏了命案现场的痕迹。 二来是避免凶手故地重游，也许他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返回现场感受当时的杀戮。 凶手的思维和常人不一样，故地重游会让他们二次感受作案的快感，这会满足他们的变态心理。 曾经有一名凶手，在警方没有发现案发现场期间，他每天正常上下班。 晚上还会回到死者的家中烹饪，休闲，娱乐，而死者的尸体就趴在客厅瞪着一双惊悚的眼睛。 那段日子正值夏天，即便是室内开着空调，尸体也在慢慢腐烂。 后来供电局的人发现了电表超标，打电话询问时，业主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那哥们一阵警觉，拨打了110指挥中心的电话，没想到意外侦破了一起命案。 警方抵达业主家中时，看见凶手正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乐事薯片。 客厅的血迹已经凝固，死者的身体已经开始腐败，散发出尸臭的味道。 警方当场将其铐上，那名凶手临走前还不忘关上煤气灶上面的一盏炖奶锅。 他甚至要求警察等一等，说天气预报夜里会有大暴雨，他要将死者家中的门窗检查一遍。 刘子明敲开了602业主的门，陆茸的脸色很不好。 “刘队，我已经向单位请了长假，也许我们一家该离开依云湾小区。”话落，陆茸哭得梨花带雨。 刘子明安慰了好一阵子，陆茸才擦干了眼泪，将那道驱邪符交给了刘子明。 “刘队，门上的狗血我已经擦干净了。 我儿子和婆婆都受到了惊吓，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说完，这女人像水做的，眼眶迸泪。 “门对门出了命案，房子不容易出售吧？”刘子明的问题一针见血，他最不擅长安慰女人。 陆茸顿时泪崩，“刘队，二手房中介的人真是够损。他们已经互相通气，一直在压我的房价。 周边房价已经达到两万的均价，他们竟然让我八千出售，还说我的房子铁定卖不掉。 他们说我对面的601是凶宅，没人愿意买。 不仅我这一户，据说我们整个三号楼的房价都在被中介打压......” 刘子明劝慰了很久，陆茸最终决定先搬回娘家住。 等依云湾案件侦破，再过个四五年应该就会没有人记得这起命案。 “你们最近要盯紧点，小心罪犯故地重游。 602业主一家已经被牵连，你们要盯住周围的业主，别让他们乱来。 我会安排另外两名同志和你们进行轮岗，最近大家都辛苦一些。”刘子明贴着两名警员的耳朵说道。 “yes，sir！”两名警员做了一个三挺一瞪姿态。 刘子明走出三号楼，那群大妈的话题再次戛然而止。 小区内，果然盛产长舌妇！ ...... 冷念丞玩了一会儿王者荣耀，连输几把，怒火攻心！ 打开艾拍APP刷着小视频，这是他三年前一手打造出来的作品，是他的骄傲！ 最近市场部挖掘了几位很迎合市场的美女吃播，粉丝关注量可观，带货能力也不错。 论颜值，在冷念丞眼里她们长相远不如大胃王吃播雯雯，可惜她已经是一个死人。 “雯雯，你下地狱了吗？”想起她的脸，他的牙齿恨得直痒，“雯雯，这都是你逼我的！” 他急需发泄心中的怨恨，点开Aaron的微信头像，他近乎怒斥道：“你死了吗？” “董事长，再给我五分钟！”Aaron已经开出了路段限速值的最高值。 求生欲让他狠狠掐住了副驾驶座位上的那只无辜的肥猫。 “喵呜——”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进了冷念丞的耳朵里。 “再磨叽，我让你试试德系碎肉机的转速！” 挂了电话，Aaron一脚猛踩油门，连闯了几个红灯。 市郊，冷氏老宅。 冷念丞系上一条灰白相间的格子围裙，像一个邻家小弟弟， “给猫喂点猫粮，让它当个饱死鬼！” “是，董事长！”Aaron取出一袋猫粮，倒满了整个猫食盆。 猫咪双目惊悚地望着他，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一会儿，终究是抵不过猫粮的诱惑，猫咪趴在猫食盆前嗅了嗅。 下一秒，它伸出了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几粒猫粮到嘴里，口腔中发出“嘎嘣”声响。 正文 第18章 怪物同行，罪恶帮凶 刘子明驱车赶往海港警局，广播里正在播报一条新闻。 “我市近日以来出现了多起虐猫事件，环卫工人在城市四个区域内均发现了大量死猫。 其影响十分恶劣，海港警局正在筹备推出悬赏通告。一旦发现有人虐猫，望广大市民积极举报。”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眼眉立了起来。 想起依云湾死者家中的那份部队火锅，他的心口狠狠发颤。 罪犯当时相当悠闲，竟然能够将尸块分解成大小相同的尺寸。 这样的心理素质，这样的刀工，他怀疑凶手或是死者是用一把尺子丈量了尸身。 严勇怀疑那个人是用机器切割，毕竟尸块的大小看上去和麻将差不多大。 一阵急火攻心，刘子明狠狠拍打了方向盘，发出一声刺耳的长鸣。 抵达海港警局时，整栋大楼里的人都在忙碌。 庄建国夹着一只公文包，一脸阴郁，司机单小兵紧跟其后。 两人四目相视时，刘子明开口问道：“老庄，又出去参加政治应酬啊？” 老庄举起公文包，拍了拍他的脑袋，“浑小子！现在就是满汉全席摆在我的面前，我也没有胃口。 市委领导正在政府等我汇报，你给我抓紧点！刚才又跑哪去了？” 刘子明“哦”了一声，继续说道：“依云湾602的女业主打电话给我，说是家门口被泼了狗血，门上还被人贴了驱邪符。” “所以你去英雄救美了？刘子明，现在不是你人文关怀的时候，破案子才是关键！”庄建国急得就差跺脚。 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庄建国，“老庄，你现在的思维很特别啊！601的业主是人，602的业主就不是人了？” “我没空和你在这里掰扯，你们虽然冲在一线，我在后方的日子也不好过。 市委领导班子一群人看我的眼神，一个个都像是一把刀子，割在我这张老脸上。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工作，上面正在如火如荼地准备。 各省、各市都在卯足劲准备角逐这个荣誉，我们海港市已经蝉联了三年。 现在因为出现了特大恶性杀人案，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我们海港警局。 一天抓不住凶手，他们就会指着我的鼻子骂！”庄建国一脸愤懑地说道。 “老庄，是不是你想多了？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哦！ 其实咱们没有那么多观众，你的偶像包袱别那么重！ 对了，他们指着你鼻子骂你什么？”刘子明问道。 庄建国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他们指着我的鼻子，戳我的脊梁骨，说因为我们抓不住凶手，害得海港市今年大概率无法蝉联这份荣誉。 你知道这份荣誉关系到多少人的利益吗？年底的绩效奖金，先进个人，先进集体......” 刘子明摇了摇头，将手拍在庄建国的肩膀上，“老庄，你这人就是喜欢想太多。 你很快就要退休了，到时候他们只会指着新任局长的鼻子，戳他的脊梁骨。”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继续说道：“你错了，等他们退休了，会到公园里四处传播。 他们会说我庄建国的职业生涯白璧微瑕，甚至给整个海港市蒙了羞。” “老庄，你别道德绑架！他们为什么不去怪杀人犯？”刘子明一脸不解。 “你不在我这个位置，你看不到一些人性。人性就是这样，专挑软柿子捏。” “那你就硬气给他们看看，让他们见识一下海港警界的传奇。 老庄，当年你可不是这么畏畏缩缩，我还是喜欢你当年当刑侦队副队长的样子。”刘子明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 “别没大没小的，赶紧回去破案。”庄建国说完这句话，转身坐上了黑色的丰田凯美瑞。 老庄的驾驶员单小兵，一名退伍军人，跟随庄建国已经十年之久。 汽车发动前，他看了看刘子明，两人客气地点了点头。 走进海港警局一楼大厅，所有人都在忙碌。 线索很多，但是没有一个可以直击凶手的要害。 他拎着手中的一份KFC的鸡腿饭，打算去三号法医室给严勇加餐。 走在法医处的走廊上，温度一如既往冷却了几摄氏度。 “兄弟，吃了没？”刘子明突然袭击，打算给严勇一份惊喜，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差点背过气。 他看见严勇背对着门，身体趴在死者蒋晓雯的面前。 从他的角度，感觉严勇正在和死者亲密接触...... 下一秒，他感觉脑袋里面像安装了一枚定时炸弹，炸得四分五裂。 “你......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哆嗦道。 严勇听见刘子明的声音，抬起头回眸看向他，“刘哥，我在观察死者脸部是一把怎样的凶器所导致？ 我找遍了电脑中的刀具数据库，并没有发现一把可以将人脸皮割下来的凶器。” 刘子明喉结狠狠缩了缩，“所以，你刚才是在观察死者的面部？” “不然呢？你以为我在干什么？”严勇反问道。 “我......我以为你心理变态，单身久了连尸体都不放过！”刘子明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KFC鸡腿饭塞给严勇。 “刘哥，在你心里我这么饥不择食？”严勇一脸委屈地看着刘子明。 “快吃吧！哥哥给你加餐！”刘子明说完，眼睛落在死者蒋晓雯的尸体上，端倪了起来。 严勇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继续问道：“你刚才那个角度，是不是觉得我正在和死者kiss？”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对了，死者的肾脏是不是有问题？” “嗯！死者的肾脏已经严重坏死！没几天可活了，但是也比这个死法强。 我已经提取了死者肾脏的肾液给我医院的朋友，他们确定死者是尿毒症晚期患者。” 刘子明蹙着眉头反问道：“尸检过程中，你能察觉凶手为什么要杀害一个将死之人吗？” “这不是你们刑警的事情吗？”严勇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道。 “法医也是刑警的一部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目前还不好说，但是无非是情杀，仇杀，或者激情杀人。” “不是蓄意谋杀吗？”刘子明反问道，他喜欢和严勇一起进行头脑风暴。 “当时在案发现场，我们并没有发现有打斗痕迹。 也许凶手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杀了死者，也许是死者做了激怒凶手的事。” 刘子明点点头，眼神突然掠过一道光，“继续说下去！” “刘哥，你该不会一筹莫展，想白嫖我的思路吧？” “少废话，一周KFC鸡腿饭！” “大气！敞亮！”严勇笑了笑，继续阐述他对案件的独家分析。 ...... 厨房里，冷念丞的心情甚好，哼着一首不符合他气质的口水歌。 “你说一起学猫叫，天天喵喵喵喵喵。我说你该学猪叫，哎哟吼吼吼吼吼。看你体重在狂飙，每天还要公主抱。你再不减肥我就要发飙……” 这首歌是雯雯最爱的一首曲子，他竟然还再自欺欺人！ 室内香气扑鼻，猫咪闻见鱼汤的味道，放弃了猫粮。 它一路雀跃到厨房，围着冷念丞的脚丫子欢快地旋转、跳跃。 冷念丞笑了笑，“想吃鱼吗？” 猫咪像是听得懂人话，竟然发出一声“喵呜”回应他。 他抚摸着猫咪的身体，笑得一脸温柔，“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住哦！” 话落，他将那只猫狠狠摔在地上...... 打开笔记本电脑，冷念丞登录进一个黑色的网页界面。 正文 第19章 尘埃落定，绝不苟活 刘子明立在刑侦室的白色KT跟前，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签字笔，又在上面贴上了死者案发现场的照片。 他在思考两个问题，一是死者的家属迟迟未曾出现在警局认领尸体。二是死者谋生的那家视频企业一直没有与她对接。 桌上摆放着死者的一部手机，里面几乎空空如也。 一个坐拥百万粉丝的大胃王吃播，即便断更一天也会被网站视频编辑催更。 死者的手机一直静静的待在桌上，无人问津的模样，像是大胃王吃播雯雯根本没死。 一个21世纪的人，还是一个年轻人，手机绝无可能24小时没有人联系。 隐约中，他感觉死者蒋晓雯身上像笼罩着一层迷雾，让他在很多细节上无法解释。 戴上一双乳胶手套，刘子明从透明色的物证袋中取出了死者的手机。 手机的电量显示百分之20，这是一部国产手机，据说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 死者手机上面的APP极少，只有微信和艾拍APP。 点开死者的微信，刘子明惊呆在原地。 她的手机像是被人刻意清除，微信通讯录和手机通讯录里面没有一位好友。 她就像一个绝缘体，与外界似乎没有一点关联。 点开微信的支付账单，同样空空如也，这是刻意而为，还是死者身前故意销毁了一切。 在案发现场发现这部手机时，技术人员已经在上面采集了指纹，并没有发现除了死者以外人员的指纹。 她唯一与社会有联系的是艾拍APP，上面上传了大量的吃播视频。 刘子明整个人快要郁闷炸了，死者身上像是一道解不开的数学题。 他拿起DNA检测报告单，上面有死者蒋晓雯的身份信息。 除了知道她的姓名、年龄、出生地址、血型，其余一概不知。 死者家中有几口人，家庭成员结构是什么，家属为什么一直没来警局报案？ 虽然他们并没有对外界公开死者的身份，但是一个人失联了这么久，如果有父有母，有兄妹，有朋友。 作为死者的亲友，他们一定会报案。 刘子明转身走近那张刑侦室的白色KT板，在上面写下了疑点。 他在死者家属这一栏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证明这是必须要严查的一个疑点。 除非死者是一名孤儿，否则超过72小时没有家属报案，这件事本身就显得很蹊跷。 坐回电脑面前，他打开网页，在搜索栏中输入了艾拍APP。 官网上留了一个400电话，他刚准备打过去，庄建国走了进来。 “子明，陪我去一趟机关大院，上头紧急召开一次案件梳理会议。 这是新来的市委书记的安排，你跟我走一趟。”庄建国的声音散发出无法拒绝的威力。 刘子明抬起头，一脸阴沉地说道：“我这边有一些发现，我就不去了吧，都是大领导。” “你必须去！你是这起案件的主要联络人，你比我更有发言权！”庄建国加重了语气。 刘子明脸色顿时黑沉了下去，“成天就知道开会，开会如果能抓出凶手，还要警察做什么？” “这是上面人的想法，你如果有质疑，你可以和新来的书记说！”说完，庄建国还上了手，拽着刘子明走出了警局。 黑色的丰田凯美瑞停在警局门口，司机单小兵同志看见二人，客气地笑了笑。 两人坐上车，刘子明心口无端烦躁，便拉着庄建国开始讨论案情。 “老庄，死者的尸体一直没有人来认领，她会不会是一个孤儿？” “这需要你们调查，话不是随嘴说的。你们的每一个字，都要有理有据！” 刘子明算是听明白了，老庄又准备给他洗脑了。 他索性闭嘴了，看着窗外的景色，继续思考死者身上的疑点。 抵达机关大院，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这场会议召开了很长时间，新来的市委书记刚升任，对这起案件很重视。 中途，他们在现场吃了简餐，随后又继续召开会议。 会议上，环卫局就最近发生的多起虐猫事件进行了汇报。 网警部门就清除虐猫网站，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直到宣传部部长发话，整个会议室内的火药味十足。 宣传部正在积极筹备“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的材料，同时也正在筹备四月中旬的旅游节活动。 海港市在J省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隔壁城市都是旅游大市，GDP增长很迅猛。 之前市里面领导的重心放在药业和工业上，忽视了人文事业这一块。 近三年来，宣传部一直在挖掘本土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打算拎出来几块重点打造。 会议上，宣传部部长针对3.16命案向新来的市委书记发了好大的牢骚。 说这案子影响了整个海港市的形象，如果一周时间内侦破不了，“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荣誉铁定要泡汤。 新上任的市委书记阴着一张脸，看向了庄建国和刘子明。 这场会议一直召开到了凌晨！ “子明，知道我不容易了吧？”庄建国坐在车内，阴着一张臭脸。 “老庄，你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进入退休倒计时。”刘子明拍了拍庄建国，扯了扯嘴角，“被骂两句又死不了！” 庄建国白了他一眼，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黑夜很浓稠，像一锅融化了的黑巧。 刘子明阴着一双黑眸，看着窗外的夜景。 这一天又过去了，被无聊的会议浪费了大把时间。 “大三元”的海鲜饭店。 一声春雷滚滚，蒋浩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他正躺在后厨间的地铺上。 睡意全无，他决定去依云湾小区走一趟，刚才他梦见了大妹和幺妹。 幺妹是依云湾凶杀案的被害者，现在正躺在海港警局地下负一层的法医室。 大妹蒋晓娥已经死了整整二十年，死于一场诡谲谋杀。 二十年前，警方将大妹的死定位意外溺水死亡。 他知道，藏匿在黑暗深处一双诡异的手在搅动风云，掩盖真相。 取出一堆叠好的金银元宝、冥币、黄纸，将黄纸对叠，他在纸上写上了幺妹和大妹的名字。 蓄谋已久的大事，正努力朝着他们想象的方向进行着...... 抵达依云湾三号楼下，警方黄色警戒线还未撤除，案发现场一定有人守着！ 两天前，他亲眼看着幺妹的尸体被蒙上了白色的床单，抬出了这幢楼。 尸体被带回了法医室，如果没猜错，法医已经对幺妹进行了解剖。 这些年，他一边调查冷氏药业集团，一边调查海港警局的人员配置。 法医严勇是个有两把刷子的人物，他应该可以查到一些关键的线索。 海港警局现在到处在找死者的家属，幺妹能有什么家属？他们一家人已经死绝了！ 正文 第20章 足迹分析，判断人像 依云湾三号楼下。 蒋浩在楼道进出口的地方，寻到一个废弃的花盆，开始点火。 楼道里，一阵阵穿堂风拂过，打火机怎么也点不燃，蒋浩心焦如焚。 寻着风的反方向，他总算点着了冥币。 阴司纸、冥钞、金银元宝……顷刻间，燃起熊熊大火。 蒋浩又将冥房、冥车、纸车纸马、摇钱树、聚宝盆等，一一点燃。 霎时间，它们在花盆中熊熊燃烧，像一团胜利的火焰。 蒋浩看得一阵泪目！ 火势很猛，蒋浩心里大喜。村里老人家说过，火势越旺，证明死者越开心。 她们在阴间收到了他烧的金银财宝、豪宅香车，正开心着呢！ 蒋浩两眼湿润，他这两个妹子从小就懂事、体贴、乖巧。是他这个当哥哥无能，对不起她俩。 火苗越烧越旺，蒋浩哭着笑道：“大妹，你比幺妹年长些，在那边要好好照顾她，别让人欺负她。 哥给你们多烧些纸钱，你们别省着舍不得花。 马上到清明节，哥再给你们烧钱、烧大别墅、烧保姆车，让你们在那边风风光光地过好日子。” “幺妹，你刚去那边，心里很慌吧！别怕，哥知道你从小就胆小！ 那边有你大姐，还有爸和妈呢！爷爷奶奶也在那边，你不会孤单！ 现在咱们家就剩下哥哥一人独活了，等哥哥这边事情全部处理好了，哥也过去和你们团聚。 咱们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在阴间吃顿火锅，热闹一下。” “幺妹，你死前已经是尿毒症晚期，好多天没吃过一顿饱饭。吃了就吐，吐了又吃，怪遭罪的。 哥给你烧的钱，你跟你姐上街吃顿海底捞，买些化妆品，把自己打扮漂亮点。 幺妹，哥知道你一定在笑。 你别笑，那边啥都有，肯德基、麦当劳、海底捞、天地银行这些的，都有！ 阴间的人也要生活，阴间也要做买卖，不然哥给你们烧这么多钱干甚呢？” “爸，妈！你们放心吧！儿子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去找你们二老磕头恕罪，是儿子没能把两个妹妹照顾好。儿子没用……” 蒋浩一边烧冥币，一边痛哭流涕。 嗓子里面发出了闷闷的呜咽声，鼻子下方的鼻涕拉得老长。 “谁在楼下纵火？” “快来人啦！有人放火啦！” 一名业主起夜撒尿，看见窗外升起熊熊火苗。 迷糊间，眼睛突然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闻声，蒋浩猛地抬头，看见一名男子打开窗户冲着自己怒吼。 不一会儿，多户人家打开窗户，往下张望。 慌乱中，蒋浩顾不得没烧完的冥币，仓惶而逃。 …… 110指挥中心接到了依云湾业主的报警电话，第一时间通知海港警局刑侦大队赶往现场。 刘子明第一时间带着警员匆匆赶往现场，在三号楼下花圃区域，他们看见了一堆残留的冥币。 仔细搜寻现场线索，他们只发现两枚鞋印，冥币上并没有残留任何指纹线索。 “刘队，现场没有指纹线索，但是留有两枚鞋印，应该是一名男子留下来的。” “大鱼出现了！”刘子明兴奋道。 心中一阵狂喜，好戏要开始了，大鱼自己上钩了。 现场没有留下嫌疑人的指纹，刚才焚烧冥币的男子是有备而来。 男子匆忙离开时，留下了两只深浅不一的脚印。 “从脚印分析，男子穿43码的鞋。年龄四十岁左右，鞋型是一双老式的运动鞋。 从跨步距离上猜测，男子身高175cm左右。 深浅不一的脚步，证明男子逃离现场时，很慌张！” 慌张？ 不对！ 如果刚才那名男子就是凶手，他不该轻易慌张。 从凶手对死者残忍的作案手法上判断，他应该是一位沉着冷静、心理素质极强，不易于慌张的男性。 “小李，采集足迹样本，带回局里！” “是，刘队！” 刘子明话音刚落，妍妍一脸惊呼，这就是教授口中，传说已久的“足迹分析”！ 她为自己前两日的轻视，感到难为情，“刘队，凶手会不会故地重游？” 刘子明的眼神瞬间立了起来，示意妍妍不要说下去。 妍妍像是没领会，继续说道：“杀了人，然后良心不安，所以来烧纸钱......” “妍妍，群众好不容易消化了部分负面情绪，又被你一下子给点燃了！ 上面交代了，这件事情不能继续发酵，不信你回去问你爸！”刘子明一脸不悦。 “您能不能别总是提我爸？ 以后您再拿他压我，我……我可要……”妍妍顿时双眸通红。 “没想到你还挺有骨气的，那就赶紧闭嘴，少说多看！” 听说杀人凶手回来了，小区业主们顿时炸开了锅。 “这位女警同志说得对！凶手杀了人，回来烧纸钱，求个心里踏实。” “这也太恐怖了吧，小区保安是吃干饭的吗？怎么让凶手溜进来的？” “我看这依云湾是住不下去了，谁还敢待在这里继续生活？” “警察同志，麻烦你们派些持枪的民警长期留守在咱们依云湾小区吧！ 保护市民的安全，可是你们警察的职责啊！” “这依云湾小区不太平了，咱们还是赶紧将房子挂到二手房网站出售吧！ 这地方我现在怎么瞧，都是阴气森森的，我是住不下去了！” “哎，真闹心！咱们海港市的治安一直很好的，怎么会闹出这门子事。 刚才没抓住凶手，说不定清明节他还得再来一趟，太危险了啊！” “我估摸着，八成就是那杀人魔王回来了！601那个女的死得好惨，脸皮被割了。 听说致命伤是心脏大动脉被利器刺穿，失血过多而亡！” “死者脖子后面还有一朵红花刺青呢！不知道是什么寓意，反正挺恐怖的。 咱们小区不太平了，往后大家都要小心谨慎、注意安全啊！ 不为自己，也为了咱们的孩子！能搬家的赶紧搬家！” “除非低价抛房！二手房中介网正在打压咱们小区的房价，尤其是三号楼周边的几幢楼。” “我也听说了，我们这边均价原先是两万，现在被打压到了一万。 听说602的业主更惨，她家对门死了人，房价被压倒了均价八千！”…… 刘子明回眸扫视了一眼人群，一双眼睛异常凛冽，散发出警察特有的威严。 四周的悠悠众口，这才稍微平息下来。 正文 第21章 深更半夜，焚烧冥钱 刘子明的脸色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妍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楼下围观的业主，正在疏散，各回各家。 依云湾命案不到48小时，互联网上越传越离谱。 民间上演了多种版本，一时间关于依云湾凶杀案的谣言越传越烈。 有人在互联网上自诩是民间侦探，洋洋洒洒分析出案件的细枝末节。 甚至还有人扬言说，海港市即将出现杀人魔王。 帖子一出，网上点击量瞬间突破数十万。 网警部门快速做出反击，追踪他们的ID号，查到那群人注册用户时留下的个人身份信息。 连夜将搅乱风云的人请到警局喝茶，实则就是训话。 命令他们立即删除帖子，不服从者以散布谣言、扰乱公共秩序，给予拘留逮捕。 上级领导更是连环call致电海港警局，要求相关网警部门，务必严厉督查网络之风。 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刘子明相当煎熬。 依云湾命案疑点诸多，线索又千丝万缕，理不清头绪。 凌晨，又出现神秘男子在依云湾小区焚烧阴钞冥币。 这起案件越来越诡谲叵测了。 庄建国的电话打到了刘子明的手机上，深更半夜海港市响起了警笛声，12345热线那边接到了市民投诉电话。 “子明，以后夜间不得拉响警笛！如果情况特殊，只允许第一辆警车拉响警笛声。 使用警笛一是为尽快到达目的地，避免在途中耽误时间，让行人和车辆避让。 二是威慑敌人，对犯罪分子形成一种震撼，对路人提出的一种警示。 你夜间使用警笛，这不是扰民吗？” 刘子明握着手机心事重重，刚才返回现场的嫌疑人是凶手还是另有其人？ 妍妍虽然口无遮拦，但是她的话不无道理。 也许凶手真的故地重游了，但是他为什么杀了人还要给死人烧冥币？ 从凶手的手法上可以看出，此人很冷静，甚至冷酷无情。 一个冷血的罪犯，给死者烧冥币的概率不大。 只有那些误杀，或者帮凶可能会产生良心不安，烧点纸钱给死者！ 难道夜间潜入依云湾焚烧冥币的嫌疑人是帮凶？ 如果不是，难道是死者的家属？ 庄建国听不见刘子明的回应，语气不悦地说道：“子明，你在听吗？” “嗯！”刘子明的喉咙里溢出一个冰冷的字眼，庄建国却听出了敷衍。 “子明，我知道你压力大，但是要注意你的态度！” 刘子明的眼睛死死盯着四周的灌木，树影婆娑，伴随着夜间的风声，像鬼哭狼嚎。 清辉月光洒在大地上，明暗的光影下，仿佛出现了一张面目狰狞的笑脸。 他在嘲笑刘子明，他好像在说，“你来抓我啊？” 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声音低沉道：“老庄，有人在依云湾三号楼下焚烧冥币，案件越来越诡异了！” “什么？焚烧冥币？抓紧调取小区四周的监控！”庄建国说道。 挂断电话，刘子明带着几名警员前往物业处调取监控，发现依云湾这座老旧的小区，监控已经失修了很久。 他连夜拨打了路段管理处负责人的电话，让他们调取小区门口的监控。 很快对方将一段可疑视频发送到他的手机上。 月黑风高，身高175cm左右的一名男子出现在小区门口。 男子一身黑衣，帽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清脸，这段视频的作用不大。 妍妍看了看视频，用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刘队，回去可以将视频导入到电脑上，进行画面放大。如果画面像素模糊，还可以请画像师来模拟画像。” 刚才自己口无遮拦，差点捅了娄子，现在她说话都有点怯生生的。 刘子明抬起眼睛看向妍妍，发现这丫头的破案智商时好时坏，这主意倒是不错。 “收队！” 刘子明一声令下，所有人返回警车，驱车赶往海港警局。 回到刑侦室，他迫不及待将路段管理处发给他的视频导入进电脑。 画面像素十分感人，依云湾附近的监控探头使用的还是老旧款。 下次开会，他要建议全市的路段监控探头都要使用最新款的“天眼”摄像。 将画面放大了看，视频中出现的男子五官一团黑。 没鼻子没眼睛的，即便是邀请画像师来复原，效果也不大。 刘子明心口一阵烦躁，点燃了一支烟。 妍妍坐在位置上，漂亮的蛾眉紧蹙。 思索了半天，她的眉头突然舒展开，兴奋地说道：“刘队，也许是死者家属给死者焚烧了冥币，他也许有难言之隐！” 刘子明回眸看向她，抽烟的眼神显得很迷离，“死者家属可以大大方方地来警局领取尸体，为什么要深更半夜偷鸡摸狗？” 庄妍眉头紧蹙，继续说道：“刘队，刑侦一组那边有没有找到死者的家属？ 如果没有，我们可以根据死者身份证上面的地址，去她的出生地寻找她的家属。” 刘子明点点头，“妍妍，你这个思路不错。” 被刘队夸了一句，妍妍两颊一阵滚烫。 像极了上课举手发言，答对了一道题，老师在三尺讲台上当众表扬了她。 …… “刘子明，听说你是海港警界的传奇，你可要加把劲啊！ 我大妹二十年前惨死，被警方以意外溺水而亡，草草结案。 我幺妹的死，也绝非偶然，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蒋浩两行热泪滚落，对着黑夜自言自语。 黑夜已经渐渐出现了鱼肚白，海港市又将迎来新的清晨。 这些年，即便是入睡，蒋浩也是噩梦缠身。 梦境里，永远是蒋家村那片碧流河，两旁是金灿灿的芦苇荡。 二十年前，他是一名村干部，带领村民发展大棚蔬菜种植。 他立志要让家乡村民们的口袋和腰包都鼓起来。 在他的带领下，村民们看到了大棚蔬菜种植的前景和希望。 那天，一切却变了…… 有几家购买商希望蒋浩大量种植水果甜椒，蒋浩回家取一袋水果甜椒的种子，决定大量播种。 水果甜椒原产地是中南美洲热带地区，后来在北美演化，经过了长期的栽培和人工选择。 果实体积增大，辣味消失，心皮及子房腔数增多，比传统的辣椒口感清甜，女性和孩子都爱食用。 农贸市场、大型商超，目前已经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蒋家村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正文 第22章 碧流河畔，溺水女尸 放眼望去，蒋家村的田地里金灿灿地一望无际。 麦穗被风儿摇晃着发出了“沙沙”的响声，大地一片丰收的景象。 蒋浩看见村民们手上拿着割麦用的镰刀、头顶着草帽、脖子上挂着擦汗的毛巾。 一群人掐着腰，站在“碧流河”旁边的芦苇荡区域，面色惊悚，议论纷纷。 蒋浩一眼看见了他的发小，蒋三。 蒋三的背影虎背熊腰，村里就属他最壮实，辨识度极高。 “蒋三，你们家麦子不割，在看啥热闹呢？ 村里年轻后生都在学习大棚蔬菜种植技术，你小子麦子不割，技术不学，原来在这儿偷懒。”蒋浩一边笑着，一边扯着嗓门教育了他几句。 两人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蒋浩说话自然不需要拐弯抹角。 蒋浩步步逼近，村民们越簇越紧，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害怕被他瞧见。 一个个嘴巴紧闭，面露骇色，像大白天看见了鬼。 “呃……你们怎么了？我脸上是有邪祟吗？”蒋浩被村民们搞得一头雾水，想上前一探究竟。 蒋三突然用肥胖的身躯挡住了他，眼角带泪，“浩哥……你……你别过来！” 蒋浩心里“咯噔”一声，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干啥呢？有啥见不得人的？ 我要回去取水果甜椒的种子，别挡路！快让开！”蒋浩眉头紧蹙，脸色有些难看。 “浩哥！你……你别过来！”蒋三憋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个一二三四五。 “快让开！别误事！”蒋浩猛地推开蒋三，往人群中走。 下一秒，村民们竟然很快围成一堵人墙，不打算让他过。 他们身后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蒋浩后脊梁骨一阵发寒，觉得事情一定和自己有关。 越是这样，蒋浩心里越是心乱如麻，想要一探究竟。 阴着一张脸，蒋浩走上前，猛地推开村民们筑成的人墙。 村民们见挡不住蒋浩，便开始苦口婆心劝说他别再上前。 可越是这般遮遮掩掩，蒋浩的好奇心更加强烈，更想要一探究竟。 大白天的，有什么不能看的。 事已至此，村民们见纸包不住火，给蒋浩让了路。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紧张得不敢喘气。 突破重围，拉开迷雾！ 一具女尸暴露在蒋浩的眼前，他当场如同被雷击中，愣在了原地。 一具衣不附体的女尸，静静地趴在碧流河旁的空地上。身上衣衫不整，表面有打斗伤痕，体型看着很熟悉。 “浩哥！你……你别看了！”蒋三哭丧着脸，一度哽咽。 “闭嘴！”蒋浩心口一阵紧缩，低吼了一嗓子。 他的腿像灌了铅，很沉重。脚步艰难地走向前，怔怔地看着那具女尸。 从尸体的身高、体型、衣着，那是一个少女打扮的女尸。 女尸趴在碧流河旁的草地上，裤子被人拉到了脚后跟。 不用动脑子，他也知道这姑娘遭遇了什么！ 女尸身材纤瘦，头上扎着未出阁姑娘家常编织的双麻花辫，又黑又粗。 全身上下湿漉漉的一片，皮肤像是在水中浸泡了很久。 她上身穿着一款的确良材质的格子衬衫，花色是镇上最时髦的新款。 蒋浩心头一颤，眸光落在女尸的腰间。那地方血肉模糊，肾脏像是被人掏空了。 盛夏六月的光景，蒋浩惊得全身发冷，头顶一阵轰鸣，身体上每一根汗毛竖起。 女尸身上穿的那件时髦衬衫，整个村庄，仅此一件。 她......她为什么会有这件衣裳？ 蒋浩记得，这件衬衫是他在镇上给大妹买的。大妹穿上后，很喜欢。 眼下正值夏天，天气炎热。大妹连夜洗干净衣裳，第二天一早又会接着穿。 家里条件不好，爸妈又走得早，他们三兄妹过得很拮据。 幸运的是，大妹成绩很好；幺妹懂事可爱； 蒋浩也出奇地有出息，经过村里的选拔，他成了一名村干部。 大妹今年读初二，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 蒋浩发现她来例假，是个大女孩了，再也不能穿得破破烂烂。 大女孩的自尊心最强烈，蒋浩暗暗发誓，以后不能再亏待了大妹。 大妹从来不问他要吃要穿，这让蒋浩这个当哥哥的更加疼惜她。 这个月发工资当天，他去镇上办事，在集市上给大妹买了一件价格不菲的新款的确良格子衬衫。 蒋家村里就她一个人有。 听大妹嘚瑟说，村里有姑娘家出去约会，还会问她借着穿！ 大妹的经商头脑不错，发现了商机，出租一次，收费五块钱。 没几天，她的储蓄罐里面竟然已经存了一沓子的钱。 眼下，蒋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女尸的上衣被人掀到胸部以上的位置，裤子被褪到了脚后跟，下半身的内裤不翼而飞。 除了脚上的一双白色袜子，女尸的两只鞋也不见了。 即便心里不愿意相信，躺在地上的女尸是他的大妹。 村民们眼中泛滥的同情，他知道面前这具女尸就是他的大妹。 他猛地蹲下，伸手打算将女尸翻至正面。 也许这具女尸只是衣服、发型、体型和大妹恰巧相似呢？ 也许，这根本不是他亲爱的大妹？ “别看了，浩哥！晓娥的脸都泡烂了！” “是啊，浩子，节哀顺变！晓娥已经死了，准备后事吧！” “浩子，我和我媳妇儿撑船路过时，看见水面上有一个鼓鼓朗朗的东西飘在上面。 我俩撑船过去时，一看都吓尿了！你大妹已经死了好一阵子，身子泡得发胀。 我们用竹竿子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将晓娥的尸体给打捞了上来，不然你就得请捞尸人来一趟了。” “浩子，我们已经报警了，估摸着警察马上就要到了。” …… 说话的功夫，村民们听见了警车“哇儿，哇儿”的警笛声，纷纷往后退。 一行身穿公安制服的警察，接到蒋家村村民的报警电话，第一时间赶往案发现场。 警方全面封锁现场，在碧流河四周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正文 第23章 少女尸体，不见肾脏 河里惊现一具女尸，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看热闹的村民被警员劝退到黄色警戒线以外。 “这位村民，麻烦你退回黄色警戒线外，不得影响警方办案！”说话的人是刑警大队副队长庄建国。 蒋浩像耳聋了，跟个木头似的，呆呆望着身旁的女尸。 庄建国一阵窝火，刑警大队队长汪寒出国深造，警局一堆烂摊子全部都砸在他身上。 偏偏蒋家村又出了这么一桩命案，目前看来，不像意外溺水死亡那么简单。 正常人溺水，不至于连内裤都不翼而飞。 庄建国看了一眼女尸的臀胯部位，如果没有猜错，死者生前曾经遭遇过性侵。 当然，这个猜测需要法医欧阳焱进行尸体检验，才能最终证实他的猜想。 庄建国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蒋浩，此人长得仪表堂堂，不像是个缺根筋的人。 “你认识死者？”庄建国问道。 蒋浩没吱声，眼睛死死盯着女尸。 “莫非是个聋子？”庄建国一脸狐疑。 早年，他学过手语，还记得一些。 “你是谁？”庄建国开始打起手语。 你：一手食指指向对方。 是：一手食、中指相搭，并点动一下。 谁：一手伸食指，指尖向上，在肩前摇动。 蒋浩看了他一眼，继续一声不吭，眼睛死死盯着女尸。 庄建国气得想发飙，此人软硬不吃，藐视公安。 这时，黄色警戒线外面的村民忙着替蒋浩打招呼、赔不是。 “警察同志，您别比划了，浩子不是聋哑人！” “警察同志，您跟前的女尸是他大妹！ 死者名叫蒋晓娥，安丰镇实验中学的学生，今年读初二。” “浩子人已经吓傻了，您莫怪他……” 庄建国原本阴沉的一张国字脸，这才缓和了不少。 原来是死者的家属，这就不奇怪了。 死者家属见到亲人离世，大多数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鬼哭狼嚎，悲天悯人，喊破喉咙。 一种就是面前男子这种反应，哀莫大于心死，这种比前一种更容易得内伤。 “人已经死了，节哀顺变吧！我们会尽快调查你妹妹的死因！”庄建国拍了拍蒋浩的肩膀，安慰道。 蒋浩仍然无动于衷，一双眼睛麻木空洞，死死看着面前这具女尸。 很显然，死者家属暂时无法正常交流。 庄建国起身，决定让死者家属先冷静一会儿。 远远的，他看见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欧阳焱朝着案发现场，匆匆赶来。 今天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女人。 庄建国瞧见女人很面生，多半是新来的实习法医。 顶着毒辣的日头，欧阳焱气喘吁吁赶到案发现场。 身旁的白净女医也一脸薄汗，喘着娇气。 “建国，死者死因确定了吗？”欧阳焱一边擦汗，一边问道。 庄建国看见欧阳焱，像见到了救星，忙拉着他来到死者身旁。 “你来了就好，这案子太可怕了，死者的两个肾脏都被人掏空了！ 凶手真浑蛋，偷了人家小姑娘两个肾脏，但凡留下一个也能活啊！ 我怀疑是人体器官交易黑市的人干的，然后高价贩卖给那些患有尿毒症和需要肾移植的病人。 女尸好像被......” 言落，欧阳焱一脸骇色，说道：“肾脏是人体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摘除肾脏会构成人体不可修复的伤害。 凶手不仅杀人，盗肾，还触及了死者的身体权！ 咱们海港市好多年没出现过这么恶劣的案件了！” 欧阳焱回头看了一眼实习法医杨心蕊，说道：“小杨，害怕吗？” “不怕！当初选择法医专业，我的字典里面就没有“害怕”二字。” 这是杨心蕊进入海港法医室遇见的第一具尸体，她有点兴奋！ “那好！你过来一起看看死者！” “好！”杨心蕊满脸感激。 当一名出色的法医，是杨心蕊给自己定下的毕生目标。 有欧阳焱当她师傅，她一定会在法医界声名大噪。 欧阳焱蹲在女尸旁，打算进行尸体的初步尸检。 蒋浩很碍眼地杵在一旁，欧阳焱看了一眼庄建国，一脸疑惑。 “这位是？” “死者家属！” “哦......节哀顺变！” 话音刚落，欧阳焱便俯下身子开始进行尸体的初步尸检工作。 实习法医杨心蕊，在一旁给欧阳焱不时递上尸检工具。 庄建国忙着给欧阳焱讲述自己对这起凶杀案的初步判断。 蒋浩呆呆望着他们对自己大妹“动手动脚”，双拳紧攥。 “死者是一对小夫妻撑船打捞水菱角地时候发现的，从死者表皮可以看出，她死了有一段时间。 死者致命伤是腰部的左肾和右肾不翼而飞。 我已经通知队里的人去调查海港市大小医院，肾脏内科和泌尿外科，查看近期有没有病患换肾。 另外，死者生前可能遭遇过性侵，这个需要你们法医给出鉴定。 我只是从死者的……” 庄建国没有继续说下去，女尸的裤子被拉扯到脚后跟，内裤不翼而飞。 这很容易猜到。 没多久，警犬根据女尸衣服上的味道，在碧流河下流发现了女尸的粉色碎花内裤。 显然，死者内裤是被凶手行凶过程中撕扯掉的，然后扔进了碧流河。 女尸的上身衣物也有被撕扯的痕迹，种种迹象表明，死者遭遇性侵前，有过激烈的挣扎。 杨心蕊全程黑脸，作为女性，她替死者感到不平。 “小姑娘，姐姐一定帮你查出真凶，还你一个公道。”杨心蕊的心在剧烈地颤抖。 她没有办法像欧阳焱那样，面色从容。 师傅见惯了生死，可她还是法医界的一枚小萌新。 欧阳焱进行了初步尸检，发现死者手指中残留着人类的皮屑组织。 可惜，这些皮屑组织因为死者在水里浸泡了太久，皮屑组织遭遇了严重破坏，根本没法查询到凶手的DNA。 这是一具相当年轻的尸体，从死者的骨骼可以判断，死者的年龄在13至18岁之间，是一个少女。 欧阳焱一双黑眸，看向死者的腰部。 女尸的肾脏被凶手掏空，场面令人发指。 “建国，查一下各大医院和药店的‘硫锉嘌呤’这几日的销量，以及这两日内的销量。” “‘硫锉嘌呤’的销量和死者有什么关系吗？”庄建国一脸不解道。 实习法医杨心蕊看向庄建国，双目闪烁着智慧的光。 “庄副队，硫锉嘌呤是肾移植后，应用最广的抑制器官移植排异反应的药物。 病人换肾时间大概需要两三个小时，情况复杂十个小时的移植手术也有。 换肾的最佳时间，凶手应该已经将死者的肾脏交给了患者。 不出意外，患者已经完成了肾移植。 从死者的身体泡发情况，死者应该已经死了八个小时以上。 庄副队，我想看一下死者的面部，请您帮忙翻一下尸体！” 杨心蕊这个女人说话冰冷，面无表情，像一座冰山。 庄建国竟然“嗯”了一声，照做了。 “你们不要碰她！” 瘫软在一旁的蒋浩突然站了起来，冲着三个人怒吼道。 他浑身散发着巨大的恨意，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在胸腔里喷涌而出。 欧阳焱察觉出男子眼底的杀气，将实习法医杨心蕊拉到身后。 “小伙子，你妹妹已经死了，请节哀。 希望你不要妨碍法医验尸，尸体就是证据，你难道不希望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吗？ 你妹妹的尸体已经开始产生尸僵，再不带回去尸检，就错过了最佳的尸检时间。” 正文 第24章 枉死之人，恐成恶煞 女尸已经出现了尸僵，尸体发硬，像一根纤细的木条。 “欧阳老师，这具女尸应该死亡时间超过7小时以上。”杨心蕊的目光注视着欧阳焱，瞳孔明显因为紧张而收缩。 欧阳焱点点头，说道：“没错！尸僵经过24-48小时或更长时间开始缓解，到3-7天完全缓解。” “艹！”庄建国咒骂了一句，“这浑蛋下手真狠！” 欧阳焱看了看庄建国，长长出了一口气，“人性的恶，永远没有底线！搭把手！” 庄建国准备协助二人将尸体翻至正面，瘫坐在一旁的蒋浩突然咆哮道：“你们……你，还有你，别碰她！” 法医眼里尸体是没有性别的，行外人并可不这么看。 “我是女生，让我来！” 杨心蕊留着一头短发，眉清目秀的粉脸像个奶油小生。 为了让蒋浩安心，她的嗓音比刚才轻柔了几分。 蒋浩不再做声，痛苦地看着她。 炎炎夏日，杨心蕊后背一阵发寒，说一点不害怕那是假话。 法医本科五年，研究生三年。法医专业的本科学生一般不会涉及解剖尸体。 杨心蕊记得，读研时，她终于接触到解剖课程，当时又激动又紧张。 主讲老师当时拿起解剖专用的手术刀，开始对尸体做Y型解剖。 尸体全程不喊痛，也不挣扎。 那一刻，杨心蕊感觉人的生命真是太脆弱了。 那一刻，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些无辜枉死的尸体“会说话”。 主讲老师曾经说过，“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凭尸体就能找到证据！” 想起主讲老师的座右铭，杨心蕊一阵热血，忘记了害怕。 然而，她努力了几次，也没能将女尸的尸体翻至正面。 尸体已经硬的不行，典型的“尸僵”反应。 “你娘的，轻点，她才十五岁！”看着女法医扯着大妹的身体，蒋浩心里莫名绞痛，嘶吼道。 三个人吓得一阵心惊胆战！ 家属情绪激动时，指不定会做出过激反应。 此人现在很危险！ 庄建国和欧阳焱全程死盯着蒋浩，担心他会对杨心蕊动手。 “冷静点！你妹已经出现了尸僵，不怪杨医生。你过来帮杨医生把你妹翻过来。” 闻声，蒋浩愣住了，万念俱灰，犹如五雷轰顶。 他硬撑着最后一丝倔强，祈求上苍，希望这具女尸不是他大妹。 庄建国见蒋浩杵着不动，精神已经恍惚，典型不具备正常交流的能力。 “欧阳，动手吧！” 两人一番对视，点了点头，三人合力将女尸翻了个面朝天。 “啊——” 女尸的正面朝上时，杨心蕊终究是没出息地惨叫了一声。 就连庄建国也吓到了，脸色很难看！ 女尸的五官泡得肿胀，面部惨白，双目圆瞪，显然死不瞑目。 黄色警戒线外的村民见状，声称蒋晓娥死得不甘，心有怨气。 欧阳焱耳朵竖起，正巧听见了。 这帮村民纯属封建迷信，瞎扯淡。 死不瞑目，字面意思是指人死的时候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事。 在法医眼里，死者死前如果受到巨大的刺激和惊吓，临死之际没有接受到大脑产生的指令，俗称神经信号，尸体会出现没有闭眼的现象。 闻声，黄色警戒线外，村民们又开始一阵骚动。 “晓娥成绩可好了！如果不死，铁定能考上清大、北大！” “蒋友善一家太惨了！他们夫妻二人走得早，大女儿也死了！ 哎——这孩子才十五岁啊！” “是啊，晓娥和我闺女一样大，她们还是同班同学呢！”一个村妇呜咽道。 一个人哭，一群人跟着哭，村里的妇女们开始号丧一般，鬼哭狼嚎。 连村里那些个大老爷们，也湿了眼角。 村干部蒋浩可是个大好人，他带领着村民搞起了大棚蔬菜养殖。 蒋家村一直都顺调雨顺，虽然经济搞不上去，各项指标业绩不如隔壁的村庄。 但是蒋家村一直很太平，这么多年从未有过鸡鸣狗盗的事情发生，更别提人命案件了。 如今竟然发生了盗肾案，貌似女尸还被人那啥了...... 村民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家里有女儿的，一个个护着自己的闺女。 “警察同志，咱们蒋家村连个警务室都没有，就乡镇有一个派出所。 警察同志，凶手会不会继续作案，制造出多起连环杀人案？” “是啊，警察同志，我们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老百姓，家里都有孩子。 晓娥死得太惨了，我们怕啊！ 麻烦你们派点人手来保护蒋家村村民的安全，等抓到凶手你们再走！” “挨千刀的凶手，杀人、盗肾，还……还干了那种畜生不如的事情！ 抓到他，一定要千刀万剐，放油锅里煎！” ...... “小伙子，抓紧时间确认死者身份，看看是不是你大妹！ 人死不能复生，法医需要将尸体带回去验尸。” 庄建国一连喊了几声，蒋浩呆若木鸡。 “啊——”蒋浩突然仰天发出一声嘶吼。 学校还没到放假的时候，大妹为什么会回蒋家村？ 大妹为什么会死在河里？ 杀死大妹的凶手究竟是谁？ 谁要换肾？ 为什么偏偏选了他大妹？ 茂密的芦苇荡随着微风摇摇曳曳，天空湛蓝，蒋家村美得像一幅画。 蒋浩突然笑了，笑得很狰狞。 “疯了疯了，蒋浩疯了！” “浩哥，你别吓我啊！想想晓雯，你还要照顾晓雯呢！”蒋三站在警戒线外吓哭。 “浩子，你想开点，人死不能复生，千万别走绝路！” “浩子，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千万别憋着啊！” ...... 庄建国、欧阳焱看上去倒是蛮淡定的，他们见惯了生死，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凶杀案。 倒是实习法医杨心蕊，看起来像个假小子，实际上有一颗玻璃心。 她看着面前的女尸，眼眶迸泪。 欧阳焱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以后见多了尸体，你就会慢慢习惯了！” 杨心蕊点点头，哽咽道：“她太年轻了！” 欧阳焱刚想说些什么时，天空中突然一道闪电划过。 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大颗雨点从天而降。 村民们大声惊呼道，“天气预报没说今天下雨啊！” “一定是晓娥死得冤枉，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刚才天气还好好的，气象台说今天是个大晴天！” “枉死之人，恐成恶煞！”说话的人是村里的王半仙。 此人游走十里八乡，靠着占卜算命维生。 正文 第25章 黑云压村，大凶之兆 “再不走，就是找死！” “碧流河的煞气太重了，晓娥这丫头死不瞑目，要变成厉鬼了！” “晴天白日的，黑云要压村了，是大凶之兆啊！” 王半仙一边瘸着腿，步履匆匆地往家跑，一边扯着苍老的嗓门喊道。 突然下起滔天大雨，派出所的警员从警车上取出两把伞，替法医和尸体进行遮挡。 尸体已经沉在河里这么久，这要是再淋了雨，简直太惨了。 雨势太大，欧阳焱推开那名警员，“同志，不用为我们撑伞，护住死者的遗体。” 杨心蕊鼻尖一酸，扯着嗓子说道，“同志，给死者最后的体面！” 那名年轻的警员眼眶顿红，用两把伞死死护住趴在地上的女尸。 庄建国见状，立刻喊了几名民警一起抬起蒋晓娥的尸体，运上了警车。 碧流河旁，蒋浩跪在雨中，庄建国分不清他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小兄弟，快回家吧！警方一定会还给你妹妹一个公道！尸体......我们就先带走了！” 庄建国抬脚要走时，蒋浩拉住他的衣袖，眼眶猩红地盯着他，“请你们一定要抓住真凶！” “你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请您相信警方！” 说完这句话，庄建国阴着一张脸跟随警车一同离开了蒋家村。 警车的警笛声响起，在风雨交加的鬼天气，震慑在每个人的心头。 抵达海港警局时，大雨还在继续，这像是一场冤案，连老天爷都在替死者难过。 欧阳焱和杨心蕊和两名警员，一起抬着死者的尸体前往法医室。 当时的海港警局还是一层楼的办公区，法医室和刑侦室隔着不远。 两名警员将死者的尸体放在解剖台上，便离开了法医室。 欧阳焱和杨心蕊换上了干净的白大褂，戴上口罩、手套、防护面罩，将死者身上的最后的衣物全部褪去。 ...... 警察和法医走后，蒋浩跪在碧流河旁淋成了落汤鸡。 大妹的尸体是从他的眼前被抬走的。 他看见大妹那张煞白的小脸，寒意从后背钻进了他的脊梁骨里。 大妹死得太惨了，她死不瞑目！ 两颗眼珠子瞪着，像是在告诉他，她死得很不甘！ 她像是在说：“哥哥，为我报仇！哥哥，我好疼！.” 碧流河女尸被警察抬走后，蒋家村的天空骤然放晴。 蒋浩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泥潭里，鲜血顷刻间迸发而出。 刚刚回去躲雨的村民们，看见这一幕，一个个都在抹眼泪。 没有人注意到，在芦苇荡的后面一直躲着一个小女孩。 她目睹了凶杀案的全部过程，她的名字叫蒋晓雯，蒋浩的幺妹。 蒋浩跪在泥潭里哭了好久，意识逐渐恢复。 突然，他听见了芦苇荡后面传出了“沙沙”的声响。 仔细一听，像是人类的呜咽声。 支棱起身子，他踉跄地走了过去，芦苇荡后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猛地拨开碧流河旁的芦苇荡时，他吓得差点死过去。 在茂密的芦苇丛中，他看见了一双活物的大眼睛。 那双眼睛如黑墨汁染过一般，黑得令人心颤！ 那双眼睛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他幺妹一双惊悚的大眼睛，黑色的瞳孔正死死地瞪着他。 ...... “啊——”的一声惨叫，蒋浩从噩梦中醒来，惊得一身冷汗。 他一边擦拭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一边拿起身旁的手机。 时间是清晨六点半，距离买菜的厨子开门还有半个小时。 打开酒店大堂的电视，他开始收看海港电视台的早间新闻。 电视里传来主持人丫丫字正腔圆的嗓音，“这里是海港新闻早班车，昨夜我市依云湾小区惊现一名男子潜入小区焚烧冥币。 警方在现场进行了勘测，监控探头拍到一名身高约175cm的男子。 此人身穿黑衣，头戴黑色鸭舌帽，五官不清晰。 如果广大市民发现有可疑人物出现，请立即拨打海港警局110指挥中心的电话......” 蒋浩呆立在电视机前，眼睛死死盯着主持人丫丫，嘴角扯起一丝复杂的笑意，“没错！那个人就是我！” 海港警局的警察一定现在焦头烂额，一定正在全力搜捕他。 他们找错人了，他们应该去找真凶。 海港警局。 刘子明将警局的画像师苏兴生请到了刑侦室。 “小苏，这是路段管理处的一部老旧探头拍下来的人像，你看看能不能画出模拟人像。” 苏兴生看了三遍视频，这段视频像素真是太感人了。 即便是请国内最知名的罪犯画像师也无法画出此人的模拟画像。 “刘队，这段视频基本上等于作废。您就是请张斌专家过来，也无力回天。” 苏兴生离开后，刘子明不甘心，将这段视频发送微信传给了张斌。 张斌是国内最顶尖的罪犯画像师，他从事模拟画像34年，把模拟画像当手艺活儿打磨。 在刑侦界，他享有“神笔马良”之称！ 张斌专家很快拨打了他的电话，“子明，这段视频我已经看过了，监控探头是老款的吧？” 刘子明心口一惊，“没错！路段还没有及时更新成最新款的天眼监控。 老张，有没有办法画出罪犯的模拟画像？” 张斌叹了一口气，说道：“概率不大！即便画出来，画像与嫌疑人的形象出入会很大。” 正文 第26章 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罪犯画像师张斌的这番话，让刘子明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昨夜闯入依云湾三号楼下进行冥币焚烧的男子，究竟是谁？ 看着手机里的这段视频，他心口一阵烦躁，连抽了半包烟，差点把这条命给撂了。 上次警局组织体检，医生就说他的肺部要注意养护，必须要尽快戒烟。 原本以为能够通过监控调查出嫌疑人的身份，没想到查了一个寂寞。 妍妍看见刘子明阴着一张脸，有点不敢接近他。 但是她有一个想法，也许可以试试。 刘子明回眸看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刘队，路段监控的bug已经无力回天了。 要不要打电话让那名起夜上厕所的哥们来警局一趟？我听说就是他第一个报案的！”妍妍怯生生地说道。 刘子明想了想，那名报案男子家住在五楼。夜里面黑灯瞎火的，除非他有双眼5.0的好视力。 “妍妍，你去110指挥中心那边要一下报案人的电话，这个活儿就交给你了。” “yes，sir！” 妍妍做了一个三挺一瞪的姿势，看上去很兴奋。 她作为警界的小萌新，最希望可以表现自己的实力，她不愿意成天坐冷板凳。 刘子明看见这丫头甩着高高的马尾辫走出了刑侦室，眼底浮现出自己当年才入警队的样子。 谁还没有从小萌新做起过？ 当初如果不是老庄带着他，将他引进门，也许他会多走几年冤枉路。 对于警界的新人，他愿意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历练，哪怕是走弯路。 妍妍前往110指挥中心，调取了报案人的电话。那名男子正在上班，据说还是公职人员。 出于职业敏感，他不愿意出现在海港警局。 妍妍在电话里面询问了他，“你昨晚有没有看清楚嫌疑人的长相？” 那名男子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当时外面很黑，我睡得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 我就看见楼下有火光，我们家在顶楼，除非我有千里眼。 女警同志，求你不要打我电话了，我不愿意与这起杀人案扯上关系。 你们不用感谢我报案，挂了！” 男子挂断了电话，妍妍不死心，又继续拨打了几遍。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将座机直接拉黑了，看来他是真的不想和这起案子扯上关系。 这个可以理解，特大恶性杀人案，是个人都会避而远之吧！ “怎么了？”刘子明看见小萌新哭丧着一张脸，心里已经有数了。 这就是挫折教育！ “刘队，那名报案男子没有看清嫌疑人的脸，还让我以后别打他电话了。”妍妍委屈道，眼眶顿红。 刘子明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一改前两日的严肃，“他挂断了你的电话，然后你继续打过去，他拉黑了你，对吗？” 妍妍抬起一双泪眼，问道：“刘队，您怎么知道的？”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继续说道：“这就是人性，人性对于一些负面的事件都会避而远之，没有人愿意和一桩命案扯上关系。” “那他当时报警干嘛？”妍妍嘟哝道。 “因为嫌疑人距离他很近，他感受到了威胁，通常人性都是利己主义。 警察不一样，我们肩上担负着保护老百姓的使命。如果我们退缩了，城市会乱成什么样子！”刘子明的语气意外的温柔，他从妍妍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当年他可没有妍妍幸运，老庄当年对他很严厉。最辛苦的“蹲坑”工作，都是交给他。 所谓“蹲坑”就是警察之间的暗号，盯梢、蹲点的意思。 妍妍心头一热，想起昨晚她在依云湾三号楼下信口雌黄，脸颊一阵滚烫。 “刘队，您不怪我昨晚......”妍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子明笑了笑，“谁还不犯错呢？但是一定要记住，下不为例！” 妍妍做了一个三挺一瞪的姿势，目光坚定如炬，“yes,sir！” 网警的电话突然打给了刘子明，说是“天网恢恢”的ID以及发表的帖子已经删除了。 但是有网友将内容进行了截图，正在网上继续传播，社会舆论压力巨大。 网警部门希望刑侦大队做出反击，尽快联系相关网站部队，24小时严格监督网友发帖。 ...... 海港街道，春风拂过，天空下起了粉色的樱花雨，几个妙龄女子正对着樱花各种摆拍。 看见她们，蒋浩就想起自己的大妹和幺妹。 点开幺妹的微信头像，时间定格在3月16日。 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一条冰冷的横线横在那里。 当年的碧流河女尸案，警方草草结案，成了蒋浩心里的痛。 想起过往的种种，眼睛起了雾气。 幺妹死了三天，海港警局那边还没有任何抓捕动静。 那帮大老爷们的办案效率跟个怀胎十月的娘们似的。 蒋浩心里一阵腹诽，不禁加快了脚步。 在距离他一百米处，有一间报刊亭，他每天都会来蹭看一份晚报。 海港晚报记者还算是有胆识，在晚报开了个3·16凶杀案的专栏，每天报道案情的最新进展。 作为当地官媒，若不是得到上面的允许，这些报刊内容一定是印刷不出来的。 这是个良好的趋势，证明地方上敢于直面这次3·16凶杀案。 社会在进步，他们不可能永远只手遮天。 案发当日，他连夜进入一家网吧，以游客身份进入贴吧。 在海港市最大的论坛上，他以“天网恢恢”的ID发布了一条帖子。 帖子的内容讲述了依云湾3号楼601室女死者惨死家中，洋洋洒洒数百字，瞬间引发了网友的热议。 不过，那条帖子很快就被网警联合网站强制性删除了。 网警删除了帖子，却阻挡不了有些猎奇心理的网友截图。 互联网的力量不容小觑，短短几分钟依云湾凶杀案传得满城风雨。 他的目的达到了，他要将这场暴风雨掀起惊涛骇浪的巨响。 “杀人就该偿命！杀人就该伏法！杀人就该挨枪子！ 凭什么你们作案，就能逍遥法外？” 正文 第27章 天网恢恢，网坛发帖 刘子明挂断网警部门的电话，阴着一张比灶台黑的脸。 妍妍看见他的脸色很难看，问道：“刘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您这张脸......” 刘子明见妍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蹙了蹙眉头，“我这张脸怎么了？太帅气了吗？” “刘队，您这张脸比我们家的锅底还要黑，大灰狼见了都会绕道走！” “这么夸张吗？”刘子明拿起手机怼了怼脸，“妍妍，这叫不怒自威，警察专属的表情，罪犯见了闻风丧胆！” 妍妍瘪了瘪嘴，没想到这人还挺自恋的。 “刘队，全市的警察正在大搜捕，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昨晚出现在依云湾小区楼下焚烧冥币的男子。 那名嫌疑人好像人间蒸发了！” 刘子明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继续说道：“人间蒸发不可能，他一定躲在海港市的某一个见不得人的地方。昨晚说不定是他故意而为之，也许他想引起我们注意，这是挑衅心理。” 妍妍蛾眉轻蹙了一下，“挑衅警察？不太可能吧！他没必要大动干戈，深夜冒险焚烧冥币。 难道他是为了制造舆论压力？现在网上各大资讯的平台头条新闻都是他。” 妍妍说完，将手机递给了刘子明。 刘子明接过手机刷了一会儿，那浑蛋果然火了。 “也许你说得对，他这么做是为了吸引警方的注意力。 刚才网警打电话给我，说是网上有‘天网恢恢’的截图。 案发当日‘天网恢恢’在海港市最大的论坛发表了依云湾死者的案情分析，深夜就引起了轰动。 此人一定和死者认识，说不定他就是......” “就是什么？”妍妍一双丹凤眼瞪得巨大。 “说不定他就是凶手，他在自导自演，贼喊捉贼。” “刘队，我们一定要把他找出来！他这是戏弄警察，藐视法律。 他不仅杀人，还希望所有人知道这起命案，以此慰藉自己无聊的变态心理。 这种人也许极度缺乏被他人关注，为了博人眼球，他进行了一场残忍杀戮。”妍妍的眼眉之间，怒气大盛。 刘子明看了她一眼，心里咯噔了一下。 面前这位小萌新虽然是一己之言，不过脑洞还不错。 他允许自己的队员大胆发挥想象，然后用证据去验证自己的想法。 如果他的队员盲目地跟随他的破案节奏，这不是一件好事。 他需要的是有独立思考能力的队员，而不是完全听候指令的机器人。 刚准备开口表扬她几句，鼓励一下新人，刘子明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现在特别害怕接到电话，最近的电话基本上没有好消息。 电话是网警部门那边的负责人打来的，“刘队，十分钟前，ID天网恢恢又上线了。” 刘子明瞪直了眼睛，追问道：“有没有发现对方登录电脑的位置？” 网警部门的负责人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根据服务器，追踪到此人是在万达广场附近一家松鼠网咖登录进了海港论坛。” “‘天网恢恢’这次又发表了什么言论？”刘子明追问道，身旁的妍妍已经开始登陆微博同城。 微博很强大，网民也很强大，具备热点的事件会瞬间发酵，21世纪的年轻人的手机里都会有这款APP。 网警部门负责人，说道：“刘队，‘天网恢恢’说昨夜潜入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不是凶手。他说......” “他说什么？”刘子明的急脾气突然上来了。 “他说海港警局的警察是老母鸡下蛋，磨叽。他还指名道姓，说您的查案方向出现了偏颇。 他说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死者脖颈后面的刺青是犯罪标记，凶手可能还会作案。 他希望警察早日将他绳之以法，说凶手是一颗毒瘤，一颗行走的定时炸弹，一定会炸得海港市四分五裂。”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将烟屁股在烟灰缸用力碾压后，阴沉着嗓音，说道：“你们网警部门赶紧删除帖子，我们刑警大队这边立刻前往松鼠网咖，分头进行！” 刘子明挂断电话后，妍妍已经在微博上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帖子虽然已经被网警删除了，但是“天网恢恢”第一次和第二次在网上发表的言论，已经被具有猎奇心理的网民进行了截图保存。 “刘队，您看！已经生成了微博超话！”妍妍的眼眉立了起来。 “微博超话？啥意思？”刘子明已经get不到年轻人的网络专业术语。 “微博超话是基于某个可持续讨论主题的兴趣社区，这里面会有成千上万的网民针对这个主题一直讨论。” 妍妍解释完，刘子明黑着脸说道：“跟我走一样，‘天网恢恢’出现在万达广场附近，松鼠网咖。” ...... 蒋浩低着头走出松鼠网咖，手机收到一堆资讯。 每条都是标题党，让人忍不住想要戳进去一探究竟！ “凌晨，依云湾小区惊现一名男子焚烧冥币！胆小慎入！” “震惊！嫌疑人惊现依云湾，起夜男子深夜报警！”......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依云湾命案正在朝着他们预期的方向继续发酵，这些年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 他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大妹的死并非意外溺水死亡，幺妹的死也并非入室行凶那么简单！ 望着远方，他的眼眶一片血红，“刘子明，听说你查案有两把刷子，你倒是可劲儿地查啊！ 新案旧案一起审，顺藤摸瓜钓大鱼，这个道理不用我教吧！” …… 冷念丞立在窗户前，五官清灵俊秀，像是用“小狼毫”毛笔勾出来的人物。 昨天在老宅虐猫的快感，这一刻已经荡然无存。 “让你找的人呢？” “董事长……属下真找了！”Aaron刚想继续解释，被冷念丞反手甩了一巴掌。 “我的要求并不高，相似而已，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董事长，求您再多给我几天！”Aaron哭丧着一张脸。 正文 第28章 松鼠网咖，寻嫌疑人 刘子明带着刑侦四组一群人立刻前往松鼠网咖，妍妍一路紧跟其后。 这是她进入警局以来，第一次寻找嫌疑人，她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 在警校一直都是理论大于实践，现在是真刀真枪地和嫌疑人硬碰硬，这种感觉令她振奋。 一群人走进松鼠网咖，室内乌烟瘴气，不过环境比过去的网吧好多了，都是一人一间卡座。 社会在与时俱进，每一行业都在突破，网吧已经衍生成为了网咖。 网管小哥哥看见一群便衣，起初没注意到他们的异样，“这么多人？身份证出示一下！” 刘子明掏了掏口袋，“啪”的一声拍在服务台。 网管瞥了他一眼，说道：“轻点！火气这么大？” 低下头，他看见是一张警官证，证件上的人和面前的男子是同一人。 “警察叔叔，你们来做......什么？我们可是正规的网咖，绝不会涉嫌有违法的勾当！”网管一脸紧张。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刚才有没有一位身高约175cm，身穿黑衣，戴着鸭舌帽的男子出现在网吧？” 网管看了看四周，警察叔叔口中这番打扮的男子，网咖里面还挺多的。 刘子明和几名刑警扫视了四周，这个问题貌似白问了。 “小兄弟，把今天上网的人身份证信息都打开。 妍妍，你是女孩子，这个细致活教给你。” 刘子明说完，妍妍已经走进了服务台，站在网管身边看着他操作。 “别紧张，我们只是例行公事！” 网管点点头，一番快速的操作，将上网人员的身份证扫描信息一览无余地暴露在警察面前。 妍妍看了一眼，上网的人挺多。不奇怪，这家松鼠网咖在繁华的市中心，万达广场附近。 “刘队，这里有一百多号人的身份信息，简直大海捞针。”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继续死死盯着那名网管，“你们这里一定有监控吧？” 网管小哥哥点点头，“有的，请移步！” 一群人跟着网管走进了里屋，里面有一台电脑，屏幕上面分了八个区域，可以直观网咖每个角落的上网族。 刘子明坐在电脑面前，开始进行监控视频回放。 刑侦四组一共有六名成员，加上妍妍和刘子明，一共是八个人。 刘子明安排每人负责一块区域，寻找“天网恢恢”的踪影。 这项工作挺难的，有点像盲选，而且主观意识特别强，很容易看谁都像是“天网恢恢”。 半个小时过去之后，刘子明觉得不能再这样查下去，没有意义，浪费时间。 他安排一群人开始登陆网咖数百台的电脑，寻找网页浏览记录。 这项工作是笨方法，但是没有办法，有时候一筹莫展的时候，只能采取最笨的方法。 松鼠网咖一时间被警方将人员全部清理了出去，许多正在游戏里面杀红了眼睛的网虫们，嘴里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八个人对几百台电脑开始展开网页搜查工作，其实大家都挺没信心的。 “天网恢恢”这人貌似挺狡猾的，也许他登录论坛后，会将网页的浏览记录全部删除。 但是没有办法，这个时候想要找到他，这是唯一的方法。 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过“天网恢恢”的庐山真面目。 “刘队，“天网恢恢”会不会是昨夜潜入依云湾的那名男子？我猜此人一定还会继续上线。” 妍妍一边登录网页，一边和刘子明互动。 刘子明的眼睛锁死在电脑上，他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调查了几十台电脑。 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线索。 这项枯燥而没有信心的工作，在松鼠网咖工作人员的加入下，两个小时后全部完成。 如他们所料，果然是最坏的结果，他们一无所获。 刘子明将松鼠网咖的监控视频拷贝了一份，打算带回警局仔细看。 网管小哥哥一路舔着笑脸将这群警察送出了门外，脸上有种送瘟神的感觉。 网咖门口站着一群年轻的社会人，一看就是在门口等待进入网咖。 见到一群警察开着警车离开后，一群人相继而入。 一路上，妍妍偷瞄了一眼刘子明，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看样子，刘队的心态貌似崩溃了。 有时候击碎一个人的心态其实挺容易的，就是让他一而再地失望。 “刘队，奥利给！”妍妍鼓起勇气，举起了小拳拳。 “奥利给？什么鬼？”刘子明再次觉得他和小萌新之间的代沟不是一星半点。 “奥利给就是加油的意思！”妍妍扯了扯嘴角，感觉有点社死现场。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我说的话，你听不懂。 ...... 冷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三天！再给你最后三天！”冷念丞阴着一张脸。 “三天内属下一定给您找来适合的人选！” Aaron吓得脸色煞白，大胃王吃播死了三天，冷念丞就发疯了三天。 他注视着Aaron，语气阴冷道：“再去找！找不到就用你的女人来抵她！”...... 打开艾拍APP，进入大胃王吃播雯雯的ID账号，冷念丞正在观看她的每一条吃播。 已经断更了三天，她的粉丝人气依然居高不下，最新一条评论已经高达十万+的点赞量。 粉丝们都在追问吃播雯雯怎么了，为什么不上线了？是不是生病了？…… 冷念丞笑意渐收，在24全拼键盘上输入了一行字。 “别等了，她死了！”（配上一个微笑脸的表情。） 发完这条评论，他将手机扔到了一旁。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她的脸。 正文 第29章 明显感觉，苍老许多 抵达海港警局，刘子明走下车，重重地摔上了车门。 妍妍吓得心口一紧，都说刑警大队的刘子明脾气爆，就读JS公安大学就略有耳闻。 前两天他压着脾气，也许是顾及到自己是新人，又或许多少看在她局长父亲的面子上。 眼下这发火的样子，虽然有点可怕，但是妍妍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不希望警局同事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她，大家都是来工作的，抓捕罪犯的宗旨刻在脑门上。 “刘队，‘天网恢恢’很狡猾，他这波操作是在煽风点火，搅乱民心。” 刘子明快步跑进了刑侦室，妍妍紧跟其后。 打开电脑，他将在松鼠网咖的监控视频上传到了电脑上。 “妍妍，接着！”刘子明将手中的U盘抛给了妍妍，“今天的工作就是仔细从这里面找出‘天网恢恢’。” “这......”妍妍一脸发蒙，“刘队，关键咱们没见过‘天网恢恢’，不能点兵点将吧？”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咱们海港警局一直没有设立犯罪心理研究部门，他们可以从心理活动方面探究犯罪原因。” 妍妍突然想起大学李教授说过，犯罪心理学研究者可以通过犯罪动机，犯罪现场，挖掘出罪犯的犯罪心理。 “刘队，我听说省公安厅好像有一位能人，之前听我父亲提起过。”妍妍的脑袋在搜索那个人的名字。 “好像叫......哎呀，想不起来了！如果咱们能够邀请到他，也许可以助咱们一臂之力。”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抽完了一支烟，“妍妍，赶紧干活吧，今天熬通宵也得挖出一点蛛丝马迹。” 妍妍点头如捣蒜，虽然熬通宵很辛苦，但是她喜欢这样充实的生活。 她在警校那几年的努力，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吗？ ...... 庄建国从外面开会回来，最近请他去谈话的领导很多。 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他。 走下那辆黑色的丰田凯美瑞，他的身体突然踉跄了一下。 驾驶员单小兵立刻下车，扶了他一把，“庄局，您没事吧？” 庄建国摆了摆手，扯着嘴角淡笑道：“没事，上年纪了，奔波久了就会犯头晕。” 单小兵说道：“庄局，再坚持一阵子，您很快就要退休了。” 庄建国看着跟随他十年之久的驾驶员单小兵，继续说道：“小兵，你一直以来都是劳务派遣性质的员工。 我本想着退休前，向上面反馈，看看能不能把警局每一年一个事业编名额给你。 谁想到，临了遇见了这种事情。小兵，我总感觉有人不想让我安稳退休。” 庄建国的心情很低落，脸色也不太好，单小兵安慰道：“老局长，事业编制可遇而不可求，我没有抱太大希望。如果小兵现在是35周岁以内，一定努力考事业编。 当时年轻的时候，孩子们还小，一门心思就想着把他们带大。 顾着孩子，忘记提升自我了。老局长，这件事情您别操心，顺其自然。”单小兵笑得一脸真诚。 庄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拎着公文包走进了海港警局。 依云湾案件之后，单小兵明显感觉老局长苍老了许多。 杀人凶手迟迟未现身，昨夜依云湾出现了一名焚烧冥币的嫌疑男子，现在消失的没影。 网上又出了一位网名叫“天网恢恢”的用户，刚才路上刘队和老局长通了电话，说是此人在松鼠网咖。 他们带着人抵达现场，查边了所有台电脑，均没有发现“天网恢恢”的踪迹。 单小兵有点担心，老局长即将退休，能不能在他的警界生涯画一个完美的句号。 庄建国走进警局大厅，全体警员都在忙碌。 路过刑侦室的时候，他立住了。 门未关，他的眼神落在女儿妍妍的身上。 妍妍正紧盯着电脑屏幕，应该是在调查什么。 她一脸认真的模样，让他想起当年的自己。 他一直反对妍妍考警校，当刑警，但是妍妍这孩子很倔，偏偏和他唱反调。 子承父业可以理解，妍妍是个姑娘家，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她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过着岁月静好的生活。 过个几年，如果妍妍给他生个小外孙，小外孙女儿，那就是他最大的福气。 天不如人愿，女大不由爹，妍妍背着自己填报了JS公安大学。 毕业之后，她又背着他填报了海港警局招考表格，笔试面试成绩优异。 立在刑侦室的门外，庄建国轻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注定不能如他所愿。 孩子大了，他也老了。没多久他就要退休了，世界是年轻人。 回到局长办公室，庄建国放下公文包，洗了把脸。 坐在书桌前，正准备整理今天的会议纪要，手机突然闪了一下。 紧接着，他的手机响起来急促的铃声。 电话是一组未知号码，庄建国心里咯噔了一下，快速接通了电话。 “您好，我是庄建国，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紧接着传出了熟悉的声音，“是我！” 庄建国刚想开口说话，别放在电话那头，说了一个“嘘”字。 “听我说，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不要发表意见，等我说完了。” ......半个小时后，庄建国的手机滚烫，像一块丢进火里烤红的砖头。 他的眉宇之间异常惊悚，刚才那通电话像是一只恐怖的幽灵在深夜拨通了他床头的电话。 放下手机，他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踉跄着走向洗脸盆，将脸埋进了水里。 抬头时，他看向墙上的镜子，里面出现了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 回到书桌前，他瘫软在椅子上。 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抽屉，里面躺着一本焦糖色的日记本。 ...... 冷念丞闭上眼睛后，迷迷糊糊睡着了，他梦见了大胃王吃播雯雯。 雯雯冲着他笑得一脸尘不染，她正在准备一场吃播，内容是深夜大吃十包变态辣火鸡面。 他俩认识是起源于一个虐猫网站，网站建立者叫“三爷”。 世人皆未见过三爷的真容，只知道他虐猫手段十分残忍。 国内一些顶级刑侦心理专家曾经分析过他。 此人心狠手辣，童年时期可能遭遇过欺辱，形成了童年阴影和厌世的心理特征。 虐杀小动物让他凌驾于它们之上，此人可能患有人格分裂者和多重人格，具备杀戮特征。 他目前虐杀的对象还停留在动物身上，在某种环境的刺激下，很有可能会转变成虐人。 正文 第30章 两人喜欢，互相抬杠 冷念丞最烦那些所谓的专家，一个个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评价一个人。 人之初性本善，没有人生下来就会选择去虐猫。 当初看见专家们在纸媒和网媒上发表高见，他一阵嗤之以鼻。 没有同理心的人，永远可以高高在上，将罪恶的虐猫者贬低到体无完肤。 睡梦中，冷念丞看见大胃王吃播雯雯正在挑战变态辣火鸡面。 她吃得小脸通红，嘴唇红得像血。 下直播后，她对着马桶吐得撕心裂肺。 他拍着她的后背，劝说道：“雯雯，别干这一行了，伤身体。” 雯雯回眸看向他，眼睛里面星光闪烁，她笑道：“不工作你养我啊？” 他耸了耸肩膀，笑说道：“没问题，我可以给你开一家宠物店，供你消遣。” 她擦了擦嘴角，笑道：“我才不愿意过手心向上的生活，女人当自强！”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得一脸宠溺，“倔驴！” “你才倔驴呢！这是事业，是梦想！ 人如果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雯雯说得一脸认真，神采奕奕。 梦中，画面原本很美好。突然，画风突变。 他看见她惨死在家中，血躯躺在客厅中，脖颈后面有一朵红花刺青。 他上前翻开她的尸体，看见一张血肉模糊的无脸女尸。 “啊——”的一声，他从梦中惊醒，后背已经湿透了。 ...... 海港警局。 刑侦处的两名副队长，殷凯和陆大龙黑着脸走进了刑侦室。 两人坐在位置上，脸黑到了脖子根部。 刘子明见状，问道：“又怎么了？出啥事了？你俩脸色比我还黑！” 殷凯气得捂住胸口，陆大龙的心理素质比他好一点。 “刘队，环卫局又发现了猫尸！我俩赶往现场，吓得差点背过气。” 刘子明脖子往后缩了缩，“大龙，还有能吓到你的？你可是警局出了名的陆大胆啊！” 大龙黑着脸，将手机放在刘子明的桌上，“您看看，鬼看了都会绕道而行！” 刘子明快速看了一眼，垃圾桶里面的猫尸貌似被烫伤了，样子惨不忍睹。 “虐待动物罪，严重者可处六个月以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不是死罪，这帮畜生压根不在乎那些低等动物的死活。”刘子明的声音在发抖。 大龙气得满屋子踱步，“我已经受够了，要不换我和殷凯调查依云湾案件吧？” 殷凯白了他一眼，“我不换！依云湾凶杀案现场有一锅猫肉火锅，你忘了？” 大龙喉结一阵紧缩，横竖都是难走的路。 殷凯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说道：“犯罪心理学家分析，虐待动物的人群通常具备畸形心理。 他们内心的杀戮和虐待心理，很有可能起源于童年。” 刘子明给两人各发了一支烟，大龙接了过去，殷凯说他已经戒烟了。 “你怎么做到戒烟的？”刘子明挺羡慕能够戒烟的人，他做不到。 “我改喝咖啡了，提神效果不比烟差！”殷凯说道。 “咖啡这玩意儿，我还是喝不惯，不如喝茶！”刘子明说完，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继续说道：“刚才殷凯说的有道理，我曾经看过一本研究犯罪心理的小说。 我怀疑那个作者可能和咱们是同行，他说虐待动物的人群在童年时期也许遭受过身边人的欺辱。 他们在无法反抗的情形下，将双手伸向了反抗能力不足的小动物身上。 遭遇到同类的欺辱，他们就发泄在动物身上，转移注意力。 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在小动物身上找到情绪的喧泄口。” 殷凯像是找到了同类，惊呼道：“那本书是不是叫《猫》？” “记不得了，当时陪我女儿去图书馆，我无意间看到的。 作者声称，那些虐待动物的群体在动物的身上找到了心理慰藉。”刘子明说道。 大龙站在一旁也不甘示弱，说道：“H省，一所女子高中，一名高一女学生陆某遭受了校园霸凌。 回家后，她将双手伸向了邻居家的小猫，很快形成了瘾。 每次她遭受同学欺辱，她都会出去寻找一只没有反抗能力的猫咪作为发泄对象。 后来当地派出所接到群众报案，说垃圾桶内频繁出现猫咪的尸体，警方通过监控发现了女孩的行凶过程。 S省，一名七岁的小男孩和单亲妈妈生活在一起。 母亲喝醉酒就会打他，清醒过后又会抱着他哭。 在长期精神压抑下，小男孩将手伸向了母亲养的那只猫。 男孩母亲后来调取家里的监控，发现了小男孩的“杰作”。 心理医生和小男孩谈话时，发现他有抠手，咬手指的习惯，看人的眼神很阴鸷。 这些微动作都证明小男孩的心理十分压抑。 医生对小男孩的母亲进行了谈话，发现小男孩的心理问题大部分是出自于他的母亲。” 殷凯看了看陆大龙，没想到这家伙看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脑库存里面的案例还挺多。 刘子明连抽了几支烟，眼眶血红，“最近你们要配合网管部门的工作，他们在网上发现了虐猫组织。 那个叫三爷的浑蛋，他建立的黑色网站已经换了几个服务器，网警一直追踪不到他。 这浑蛋自己作恶，还带着一票人跟着他作恶，抓到了真想一枪崩了他！” 大龙气得眼眉立了起来，“抓住他，让他尝尝我大龙的铁拳，一拳头打得他脑袋开花！” 殷凯白了他一眼，“警察不能随便打人，你不要匹夫之勇！” 两人都是警局的副队长，在刑侦大队里面，除了刘子明的资历最久，就是他们二人。 当初选拔两名副队长，殷凯的实力当之无愧。 大龙的作战能力不错，但是文不行，武可以。在几次抓捕过程中，立了大功。 刘子明便向老庄推荐了陆大龙，两人的职位平起平坐，但是互相喜欢抬杠。 殷凯这人比较完美主义，大龙性格大大咧咧，两人拴在一起工作经常闹矛盾。 刘子明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道：“不要互相抬杠，要有凝聚力，力气往一处使。 网警那边已经头大了，环卫局那边也炸锅了，十几名环卫工人要罢工。 清除黑色网站这件事情，你们要刻在脑门子上面。” 殷凯一脸不悦道：“我申请加入依云湾案件调查！” “喲！你还挑三拣四，嫌弃我大龙拖你后腿了？”大龙顿时不乐意了。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掐架，刘子明拍了桌子，“严肃点，现在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 大龙和殷凯顿时不作声了，刘子明的暴脾气整个海港市都知道。 看着他那张脸，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刑侦室。 两人离开后，刘子明收起眼底的怒意。 这些年，他的火爆脾气已经人人皆知。没办法，管理几十个人员不容易。 脾气太好，工作就没法开展下去。 正文 第31章 刘哥最怕，看见鸡爪 陆大龙和殷凯这对欢喜冤家离开后，庄妍走进了刑侦室。 “刘队，陆副队和殷副队这是掐了多少年了？” 刘子明算了算，两人当上副队长已经五年了，关系一直不对付。 有段日子两人甚至上升到了拉帮结派和站队，要不是他立在这里，刑侦队可能已经人心涣散了。 等这次案件侦破后，他必须要整顿一下队伍纪律。 如果两人实在八字不合，可以将二人拆开，但总有一个人要牺牲一些。 比如，转去别的部门，还会有降级的可能性。 “两人八字不合，回头我问他们要生辰八字，我这耳根子已经烦了五年了！”刘子明吐了一口烟，郁闷道。 目前案件很棘手，这两人还有心情吵架。虽然两人工作能力可以，但是不团结就不行。 他们是副队长，就要给底下人做好表率作用。 传出去，人家会说海港警局拉帮结派，不务正业，他丢不起这个人！ 妍妍看着刘子明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挥了挥小手，眉头蹙了蹙。 刘子明看了一眼，说道：“老庄以前也抽烟，我没他那么伟大，他为你戒了烟。” 妍妍笑了笑，一脸得意，“我爸虽然表面上对我严厉，也不支持我从事刑警工作，但是我知道他很关心我。父爱如山，沉默不语，我都懂的。”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如果娜娜也有这般觉悟就好了。 娜娜对他的芥蒂越来越大，等案件侦破后，他一定要修复一下父女俩的关系。 “妍妍，继续吧！ 今晚加班加点也要从监控视频里发现‘天网恢恢’！”刘子明说完，将烟屁股丢进了烟灰缸。 妍妍点头如捣蒜，坐在电脑面前继续寻找“天网恢恢”的痕迹。 此人是个危险分子，他在网络上掀起了骇浪，一定是哗众取宠的心理。 他一定还会继续上线发表他的高见，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心理变态。 ...... 庄建国坐在办公室，在他那本焦糖色的日记本上洋洋洒洒写了许多。 他的心尖一直在震颤，刚才那通电话像一枚巨型手榴弹，炸得他四分五裂。 脑袋一阵轰鸣，耳朵在嗡嗡作响，一颗不再年轻的心脏在怀里疯狂地上蹿下跳。 他手中那本日记本上面有数字锁，他重新设置了密码，放回抽屉中。 抽屉上锁后，他将钥匙放在警服的内侧口袋。 站起身，他立在窗户前，看着海港市的天空。 前段时间，他还觉得天空湛蓝，即便是黄昏也有一种夺目的美感。 眼下看着天空，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压抑，一股窒息感涌上了喉咙。 他感觉身后有一只手，正在死死掐住他的脖颈，让他喘不上气来。 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像一帧一帧的画面重现在他的眼前。 心口一阵堵得慌，他从书柜中取出一包接待时使用的烟。 烟身抵在鼻尖下方，他深吸了一口，久违的味道卷土重来。 妍妍小时候得了一次肺炎，医生确定孩子不是风寒导致，对妍妍的肺部做了仔细检查。 医生询问他，有没有抽烟的习惯？会不会在家中抽烟？ 他当时点了点头，医生就拍大腿了，说妍妍是闻了二手烟才导致肺部感染。 至此之后，他就痛下决心戒掉了十多年的烟瘾。 一转眼，他已经十几年不抽烟了。 眼下，他取出一只打火机，动作生疏地点燃了它。 烟头瞬间亮起了火花，他深吸了一口，烟便点着了。 有了烟的加持，他的脑袋清醒了许多。 阴沉着一张脸，他在一遍一遍回忆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 ...... 刑侦室，鸦雀无声，刘子明和妍妍已经看红了眼睛。 两人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回眸时，法医严勇竟然立在门外。 “兄弟，尸检完成了？”刘子明问道。 严勇摇了摇头，捂着肚子说道：“刘哥，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刘子明一脸惊讶，这家伙平时喊他出去吃饭，他都是放鸽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稀罕事啊！你这是被雷劈了，转性了？” “法医室的味道太难闻了，我刚才吃泡面吃吐了！”严勇扯了扯嘴角，有点尴尬。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妍妍，小萌新工作很努力，值得嘉奖。 “OK！今晚我请客，想吃什么？” 严勇看了看妍妍，笑道：“让女士决定！” 妍妍一脸受宠若惊，红着脸说道：“我可以吗？” 刘子明点点头，看着双目布满红血丝的妍妍，说道：“你来警局又几天了，作为你的队长，今晚为你举行一次小范围的欢迎仪式。” 话落，高冷法医严勇竟然鼓掌表示赞同。 妍妍一阵雀跃，看着窗外对面的烧烤一条街，兴奋地说道：“我们去哈啤酒，撸串吧！”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语气故作严肃道：“哈啤酒不行？晚上还要继续加班！撸串可以！” 说完，三人走出海港警局，直奔马路对面的烧烤排挡街。 走进一家烧烤店，老板满脸笑容，“刘队，您今天怎么有空来吃串儿啦？” 刘子明揉了揉肚子，笑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老板瞧见妍妍面生，小声问道：“刘队，来新人啦？老漂亮了！” “小点声，你老婆在旁边！”刘子明脸上在笑，心里面却在叹气！案子啊，烦躁啊！ “不怕！我就是嘴炮，三位里面坐！”老板笑着说道。 妍妍听见老板对他赞美，脸颊一阵潮红。 虽然她一直声称，自己靠实力吃饭，但是女孩子被人夸奖，一整天的郁闷得到了舒缓。 “兄弟，你来点吧！”刘子明看向严勇。 严勇看了看妍妍，十分绅士地说道：“女士优先！” “兄弟，你这情商进步了啊？难道是对美女才会特殊照顾？”刘子明挑了挑眉毛。 即便海港警局距离烧烤一条街只有一个马路的距离，但是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三个人的身心都放松了许多。 “刘哥，别贫了！ 我刚才刷微博，看见那个‘天网恢恢’又发帖了，网上都是截图！”严勇取出手机放在桌上。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我们已经知道了，正在调查此人。 兄弟，现在是吃饭时间，先别提破案的事情，影响食欲。” 妍妍点完菜，把菜单递给严勇，“严医，您看看，有没有需要加的。” 严勇的目光停留在菜单上，面无表情地说道：“妍妍，炭烤鸡爪不太合适，刘哥最害怕鸡爪！” 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瞪了一眼严勇，“兄弟，谁......谁说我害怕鸡爪的？” 正文 第32章 欢迎仪式，终生难忘 刘子明的脸色顿时红到了脖子根，妍妍在场，这家伙竟然提起他的命门。 严勇一脸发蒙，说道：“刘哥，前几天你在法医室看见一根泡椒凤爪的样子，我还历历在目呢！” 刘子明用脚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示意他赶紧闭嘴。 严勇像是没能领会他的意思，叫出了声，“刘哥，你干嘛？有脚气啊？” “你他喵的，存心的吧？”刘子明的脸色红里透着黑。 妍妍在一旁像是在观看现场版的德云社，两人像台上的捧哏和逗哏。 “严医，既然刘队害怕，鸡爪就划掉吧，您看看再点些什么？”妍妍笑了笑。 刘子明顿时不高兴了，“别划掉，点，必须点！我今天就当着你俩的面，吃给你们看！” 严勇笑了笑，一脸看破不说破。 男人在女人面前都喜欢逞能，尤其是在漂亮的女人面前。 “妍妍，烤腰子就别点了吧！” “为什么？羊腰子可嫩了，是羊身上最娇嫩的一部分，入口即化。” “这个......”严勇想了想，还是决定直说了，“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肾脏已经黑透了，短期之内我不太想吃任何腰子。” 话音刚落，妍妍觉得有些倒胃口，气氛一下子变了味道。 先是刘队不能吃鸡爪，一定是某起案件和人类的手指有关。 说不定案发现场发现了人类的手指，也许被犯罪分子泡在水里，白森森的。 严医刚才又提到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肾脏，听说死者生前已经处于尿毒症晚期。 可想而知，死者的肾脏一定已经严重坏死。光脑补，妍妍就感觉到一阵不适。 “严医，把鸡爪和羊腰子都划掉吧！”妍妍黑着一张脸，心情顿时变得很差。 原本刘队说，给她私底下举行一次小小的欢迎仪式。 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 空气一下子有点尴尬，刘子明白了一眼严勇，“兄die，不该说的话别说！好好点菜，肚子饿着呢！” 严勇耸了耸肩膀，在菜单上面点了一些海鲜、蔬菜和面包片。 很快，老板端着一个不锈钢的铁盘子，上面放着满满的串儿，香气扑鼻。 妍妍两眼放光，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散发着辣椒面和孜然粉的香味。 如果这个时候来杯冰啤酒，一定巴适得很。 “我开动了喽！”看见食物，妍妍两样放光。 刘子明笑了笑，妍妍和他女儿娜娜还挺像的，看见美食就无法自拔。 “兄die，愣着干嘛？开吃啊！”刘子明看见严勇正在发呆，催促道：“赶紧吃完，回去加班！” 严勇的眼睛盯着面前的一盘烧烤，若有所思的样子像是在注视着一具尸体。 刘子明心口一紧，眼神尽量不注视着他。 这家伙当法医多年，多少有些不同寻常人的特征。 有时候被他多注视几秒，他感觉自己已经死了，而且正躺在他的三号法医室的解剖台上。 “妍妍，多吃点，欢迎加入海港警局！”刘子明举起手中的可乐，笑道：“以可乐代酒，我敬你一杯！” 妍妍举起桌上的可乐和刘子明cheers，又将目光看向严勇，“严医，我敬您一杯！” 严勇像是没听见，串儿一口没吃，眼睛一直盯着盘子研究了起来。 “你们没发现这个不锈钢铁盘和法医室的铁盘很相似吗？尺寸不太一样，材质相似。” 刘子明嘴里的串儿差点喷出来，妍妍喉咙狠狠缩了缩，手里的串儿顿时不香了。 “喂，你能不能好好撸串，别给妍妍留下心理阴影。”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 严勇看了看妍妍，缓过神来，笑道：“不好意思啊，职业习惯！妍妍，你刚才说什么？” “严医，我敬您一杯！请您多多关照警局新人。”妍妍举起手中的可乐，“我喝了，您随意！” 严勇笑了笑，“妍妍，你这江湖气在哪里学来的？” “电视上不都这么演吗？”妍妍笑了笑，差点打嗝儿。 汽水这玩意，喝多了容易失态，比如：打嗝儿！ 刘子明的语气故作严肃道：“妍妍，不要沾染这种社会气，你是一个女孩子。 老庄要是听见了，指不定要揍你一顿！” “我爸从没打过我，呵护我还来不及呢！”妍妍笑了笑，眼神又不自觉地看向严勇。 “严医，这些都不合您胃口吗？” 严勇手里拿着一只鸡腿，面无表情地端倪了起来。 下一秒，他用筷子在鸡腿上面戳了戳，连连摇头说道：“这只鸡腿不新鲜，应该是冷冻鸡腿。” 刘子明和妍妍二人瞬间石化。 “兄弟，你是故意拆台的吧？ 夜宵也是你提议的，你还让不让人好好撸串了？”刘子明放下手里的串儿，顿时急了眼。 妍妍擦了擦嘴巴，挤出一丝笑容，“我吃饱了，谢谢刘队的欢迎仪式，终生难忘。” 严勇猛地抬起头，看向刘子明和妍妍二人，“我不骗你们，这只鸡腿无论是肉质纹路和紧实度，都是一只有了年头的鸡腿。” “你倒是说说看，它几岁了？”刘子明气血上头，反问道。 严勇又仔细观察了一番，一脸坚定地说道：“如果没有分析错，这只鸡腿应该和娜娜差不多大。” “八岁了？”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妍妍的胃部突然一阵紧缩，下一秒跑出了烧烤店门外，吐得稀里哗啦。 刘子明气得不行，眼睛瞪得像铜铃，“严勇，我刚才还觉得你情商提高了，我可真是高看了你！” 妍妍吐得眼泪汪汪，回到烧烤店，脸色一阵煞白。 严勇一脸抱歉，挠了挠头说道：“不好意思啊，妍妍！我这职业习惯改不掉了，活该我单身。” 妍妍白着一张俏脸，笑得一脸牵强，“严医，今天令我终生难忘，很特别！” “老板，结账！”刘子明阴着脸，扯着嗓门喊了一嗓子。 “sorry，看来我还是适合待在三号法医室。”严勇一脸抱歉。 正文 第33章 省局调来，一名专家 海港警局会议室，庄建国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会议上，从省里来了一名协助侦破依云湾命案的专家。 散会后，庄建国把刘子明喊住了，“子明，我给你隆重介绍一下！ 吕墨，省公安厅派来协助破案的犯罪心理学专家。接下来的日子，你们要并肩作战。” 刘子明一脸阴郁，案件迫在眉睫，他没心情认识什么专家。 “老庄，‘天网恢恢’那浑蛋我一直没揪住，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拜托，别念经了，我赶紧回去接着查！” 庄建国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严肃点，别让人看笑话！” 吕专家很配合地笑了笑，“不碍事，刘队很调皮！” “调皮？”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喜欢这个评价，这显得他很不稳重。 刚才会议上，这位省城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阐述了自己的观念。 他认为该名罪犯具有暴力倾向，人格分裂等问题。 从凶手的作案手法上，他进行了大胆的分析。 凶手极很有可能还会继续作案，并且每死一位受害者，都会留下犯罪标记。 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代表着某种寓意，是罪犯故意留下来的。 罪犯的作案动机和犯罪心理无法用常人思维理解，他们也许会幻想死者是一棵树。 在一棵树上面刻下“到此一游”，然后再去寻找下一棵树。 这只是一个比方，是罪犯将犯罪标记留在死者身上的一个解释。 他将死者身上的红花刺青在投影仪上面放大，在会议室提出了假设。 这朵红花刺青，与学校老师奖励给孩子们的小红花贴纸很相似，也许凶手经历了一个惨痛的童年。 小红花对于凶手而言，具有某种特殊的意义，也许是一种精神寄托。 会议上顿时鸦雀无声，在吕专家没来之前，大家没有认为红花刺青是凶手留下来的犯罪标记。 有人认为吕专家是危言耸听，有人认为他是在主观臆想！ 如果凶手继续作案，并且在死者身上留下犯罪标记，整个海港市势必会引起恐慌。 通常犯罪标记行为是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所为，海港市这些年从未发生过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这五个字眼光想想就很恐怖。 “子明，你听见没有？”庄建国看见刘子明在出神，一脸不悦。 刘子明回过神来，笑了笑，“知道啦！师傅，求您别念经啦！” “你不允许欺负人家，知道吗？”庄建国故意拍了拍他的脑袋。 吕墨站在一旁面带微笑，一双眼睛却散发出拒人千里的气质。 “老庄，放心吧！ 吕专家是省公安厅厅长派来的，您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啊！”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不是这么想。 省公安厅的领导真是猴急，这么快就派帮手过来协同办案，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什么犯罪学专家，不过就是有些玄乎的本事。破案子讲究的是证据，不是凭空猜测。” “吕墨，这位是海港刑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庄建国向吕墨介绍道。 “我知道，大名鼎鼎的刘队长！ 曾经深入拐卖妇女儿童团伙，卧底三年，屡立大功。 三年前，卧底在传销组织15个月，实时揭秘传销内幕。 在破案子方面，刘队长是一把好手。人称‘神探刘’，是海港警界的传奇！” 刘子明大吃一惊，这人竟然对他这么熟悉，显然是有备而来。 “过奖了！请叫我‘罪犯的克星’。”刘子明淡淡一笑。 吕墨心里顿挫了一下，这人还挺自信的。 庄建国看向刘子明，继续说道： “子明，吕专家不仅是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他还精通面部微表情分析。 他曾经和嫌疑人面对面时，通过对方的面部表情，察觉出对方的异样。 省公安厅对嫌疑人从24小时审讯，申请到了48小时审讯，将对方最后的防线击溃......” 刘子明最烦他这一点，总是喜欢长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 某种程度上，说句不好听的话，他有点“远香近臭”的心理。 这年头，头衔带了“专家”两个字的人都好像特别的傲娇，整个人都高人一等了。 刘子明对吕墨的初次印象并不好。 “对了，吕专家还是一位顶级的催眠师。希望你们两位能够合作，争取早日破案！ 接风晚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晚上陪同一下。希望你们在晚宴上擦出火花，找到案件的突破口。”庄建国说道。 刘子明顿时石化，案子还没破，接风个屁啊！ 人命大案子压在身上，他一点吃饭的兴趣都没有，老庄非得热脸往冷屁股上贴。 “老庄！晚上我没空啊，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还有那个‘天网恢恢’搞得我脑袋要炸。” “谢谢庄局一番好意，接风晚宴就算了。 依云湾凶杀案一天不破，大家心里一天不舒坦。 麻烦刘队将这次凶杀案的全部案件卷宗拿给我，我打算今夜通宵看完！”吕墨看出刘子明不太乐意。 “吕专家，这不合适吧？厅长回头要批评我招待不周了！” “庄局，等到案件侦破的那一天，再聚不迟。”吕墨淡淡一笑。 庄建国点点头，便不再劝说。 “不亏是省城来的专家，果然敬业！ 老庄，吕专家，你们继续聊，我去把案件的相关内容打包压缩传给吕专家。” 刘子明说完这句话，光速离开了会议室，他对吕墨那座冰山确实没啥兴趣。 吕墨望着刘子明离开的背影，对此人并没什么好感。 此人邋里邋遢，看起来并不像传说中那么神勇机智！ 江湖传言，不能全信，不能不信。 他不敢轻易下定论，人与人之间，得共事一阵子才能知道对方的深浅。 庄局好像看出了两个人没啥眼缘，又看出吕墨眼里的质疑。 “吕专家，日子久了你就知道子明的侦查能力了！ 他跟着我二十年了，一直是我的左膀右臂。挨过刀子、挨过枪子，当过卧底！ 三年前，他在非法传销组织卧底了15个月，成功端平了那帮犯罪分子。 可惜，他老婆遭到漏网之鱼的打击报复，已经过世三年。 子明当时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我们以为他缓不过来了。 以前有老婆帮衬着，他可不是像现在这样邋里邋遢！ 他那会儿是咱们海港警局的‘局草’，好多小姑娘迷他呢！” 吕墨一边听庄建国介绍，一边客气地点点头，心思并不在刘子明身上。 看着偌大的海港警局，他心里卯足了一股劲儿。 他很好奇，厅长为什么只派他一人前往海港市调查依云湾案件？ 这么大的凶杀案，为什么不成立重案组，协助海港警局一同侦破此案？ 走出会议室，各科室都在忙碌。 每个人看见他，脸上的表情都怪怪的。 他刚才在会议上一番分析，确实比较大胆，一定有人会产生质疑。 ...... 庄建国回到办公室，在门后停驻了几秒。 回眸时，他将门进行了反锁，脸色十分阴沉。 从贴身口袋中取出抽屉的钥匙，打开抽屉第三层，里面有一部手机，还有几张电话卡。 打开手机主板，插入一张电话卡，他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对方手机响了两声便掐断了。 很快，一组未知号码打到庄建国这部不常用的手机上。 “是我！”对方的声音很冷，像从世界上最冷的地方格陵兰岛传来的声音。 庄建国的心口像被人砸了一团雪球...... 正文 第34章 上网痕迹，被人清除 截止今日，刘子明重返案发现场发现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已经交给技术科整整一天时间。 散会后，他来到警局技术科，找到技术科的一把手，徐翔！ “老徐，开机密码破解了吗？死者电脑里面有没有发现可疑线索？” “子明，别急！ 这是我们新来的同事杜晓生，开机密码早就破了。 死者的电脑里，上网痕迹被人为故意清除，很有可能是凶手干的。 电脑里的文件加密了，可能是死者生前设置的，晓生正在努力恢复！ 死者可能担心被凶手发现，故意设置成加密隐藏文件。等这边搞定了，我立刻通知你！” “好吧！”刘子明手里夹着一根烟，眉头紧锁，脸色很不好看。 徐翔见刘子明面色憔悴，一看就是几日没合眼。他俩同岁，刘子明看起来比他沧桑多了。 “子明，你要注意身体啊！你这......”徐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我怎么了？”刘子明一脸发蒙。 “你这脸色儿不太好啊，注意肝脏的养护！”徐翔一脸担忧。 “人固有一死，眼下案件棘手，熬夜是躲不掉的！哥们，拜托了！ 庄局被省局、市局领导批了几顿，说咱们办案效率太低了。 他喵的，这才三天，就急死了那帮大爷了。 老子三天三夜没睡觉了，猝死了顶多算个因公殉职！ 刚才你是没参加会议，省公安厅竟然派了个专家，专门过来盯着咱们查案。” “什么来头？”徐翔问道。 “一个犯罪心理学专家，看着冷冰冰的，不像是个善茬！ 据说会瞬间催眠术，还会观察人物的面部微表情。 我们这边抓紧找到线索，赶紧让他滚蛋！”刘子明心急如焚，忍不住埋怨了几句。 “子明，淡定点！晓生这边好了我立刻通知你！”...... 刘子明离开技术科，打了个电话给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得到的结果不尽如人意。 刑侦一组在各大农贸菜场进行了刀具比对，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和刀具。 卖猪肉的刀，用的是专业的切肉刀，是一种4Cr13MoV马氏体不锈钢材质。 这与和死者蒋晓雯的致命伤，尺寸完全不符合。 刑侦一组跑遍了海港市所有的农贸市场、大小型商超，均没有找到尺寸与死者伤口吻合的刀具。 几个人又去了海港市所有的屠宰场，将每个屠宰场翻了个底朝天，还是白跑一趟。 屠宰场一般使用屠宰刀，偏长，与死者的刀伤就更不吻合了。 屠宰场的确有很薄的双刃剑，但那种是宰牛刀，深度与死者伤口又不一致。 凶手不是卖猪肉的，也不是屠宰场的，这一条线索算是彻底断了。 刘子明一阵心焦，掏出一根烟，开始喷云吐雾。 身旁的烟灰缸里面，堆积如山的烟蒂，它们见证了刘子明的焦虑。 拨打了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的电话，没想到竟然有意外的收获。 王远带领刑侦二组在全市搜查了上百家大小规模的宠物店。 他们在依云湾命案现场的地板上，发现的一撮咖啡色的猫毛。 经过宠物店专业人士检验，那撮猫毛是中华田园猫身上的猫，不是什么名贵的猫。 王远一阵欣喜，猫的种类范围缩小了，查案就简单多了。 王远带领着刑侦二组去各家宠物店询问，近期有没有人购买过咖啡色的土猫。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在距离市区十公里以外的一家小型宠物店内遇见了一位丁老板。 店主声称两天前，有一位开着迈巴赫的买主在店里买了一只咖啡色的土猫。 这家店面位置处于棚改区，能够开迈巴赫的人寥寥无几，所以他记忆很深刻。 没想到买主竟然只要了一只咖啡色的土猫。 “......警察同志，我当时就顾着开心了，难得遇到一次人傻钱多的土豪，可把我高兴坏了。” “你还记得迈巴赫的车牌号吗？买主的长相记得吗？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王远继续追问道。 “警察同志，我当时光顾着高兴了，哪里顾得上看人家的车牌号啊！ 不过咱们海港市开迈巴赫的人不多，很容易就能查到车主的，你们可以去4S店打听。 那人……该不会犯事了吧？”店主一脸不安，买家的一万元的巨款，他已经交了房租。 “你还记得买家的长相吗？”王远两眼发光，线索貌似正在一点一点地逼近。 “记得啊，长得不错，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个有钱人！ 对了，他好像有过敏性鼻炎，在我这宠物店里狂打了几个喷嚏。 可惜我这里没装监控，不然你们查案就简单了。”店主说道。 “那好，麻烦您跟我们回警局一趟，我们需要你协助公安画像师画出买家的长相。” “公安画像师？这么牛？”店主脸色顿时暗沉，眼里闪出一丝复杂。 土豪给的一万元，该不会是脏钱吧？ “别怕！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不用担心，配合警方查案，立功者有奖励！”王远微微一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店主一听配合警方查案有奖励，两眼放光，“行！那我跟你们走一趟！” 王远一行人带着店主来到海港警局，刘子明已经迎了上来。 “王远，干得不错！专家已经到了，在三楼会议室！” 一进三楼会议室，本市最出色的公安画像专家张斌已经等候多时。 张斌对店主进行了专业的引导，很快他就放松了下来。 店主将买家的身高、长相、声音等，高清回顾了一遍。 很快，公安画像专家张斌交出了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人物画像。 店主一脸兴奋地指着画像上的人，语气肯定道，“没错，就是他！” 正文 第35章 恐怖背影，原来是他 张斌曾经是一名公安局刑事技术高级工程师，更是公安部首批八大特邀刑侦专家，业务能力业界公认。 从事模拟画像三十多年，在刑侦界享有“神笔张”的美名。 刘子明与他的关系十分要好，私下里两人也是多年来的忘年之交。 没有案子的时候，两人会约着一起下棋，约个早茶，或者一起去澡堂泡澡。 刘子明一个电话，已经退休在家带孙子的“神笔张”立刻出山。 眼下，店主一口笃定画像上的人是那天的买主，刘子明心中一阵狂喜。 有了嫌疑人的画像，挖地三尺也能找到他，除非此人被投入强酸池中进行了溶蚀分解。 “老张，退休了好几年了，您还是宝刀未老啊！” “那是，基本功还没丢！ 这边没我什么事情了，后期有需要尽管打我电话，我现在得赶回去带孙子了！” …… “神笔张”离开之后，刘子明瞬间收起了笑脸。 “小可，你赶紧将模拟画像送到技术科，让他们迅速恢复到高清人像。 问一下徐主任，死者电脑里的文件夹，那个新来的清大才子有没有破解？ 省公安厅派来的专家刚才在会议上说，凶手极有可能再次作案。 这个专家的话，不可全信，不可不信！” “yes，sir！” “王远，你们拿着画像赶紧去迈巴赫4S店找人。挖地三尺，也要将车主给我找出来！” “yes,sir!” …… 刑侦办公室，烟雾缭绕。 烟对于刘子明而言，是个大宝贝。它能够舒缓压力，抗压提神的必备神器。 想起从省里派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刘子明嘴角扯起一抹轻笑。 那个冰山男这会儿应该还在会议室看依云湾凶杀案的卷宗吧！ 等他看完卷宗，说不定他刘子明已经破了大案。 吕墨的到来，似乎刺激了刘子明的神经，查案的激情瞬间高涨了许多。 一根烟抽完，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里使劲儿地碾压，像是在喧泄心里的焦虑。 紧接着，他打了个电话给刑侦三组的小组长柳爽。 通完电话，刘子明的好心情从辽阔山顶，一下子跌落到了万丈深渊。 柳爽带着一组人搜查了海港市大小医院，均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刘子明又陷入了焦虑，从死者的刀伤尺寸，伤口尺寸明明更接近于一把手术刀的尺寸啊！ 凶手如果不是医生，难不成是有过学医的经验，且私藏了手术刀具？ 刘子明直奔法医鉴定处，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让人不寒而栗。 这里的温度似乎永远比上面低那么几摄氏度。 像玉龙雪山上的寒流之气，覆盖在刘子明的后脊梁骨，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昏黄的灯光将刘子明的身影拉得老长，影子像一个行走的妖魔。 抵达三号法医室，刘子明推开了门。 铁门发出“吱呀”一声，他吓得不寒而栗，里面漆黑中散发着微弱的灯光。 严勇好像不在，门却没关，这不太像是严勇一贯严谨的作风。 尸体就是证据，尸体万一被人偷走了，或者毁灭尸体证据，后果不堪设想。 刘子明壮着胆子推门走进去，他看见墙角的两盏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灯光。 “兄弟，你在里面吗？吱一声！” 刘子明头皮有点发麻，低声喊了一嗓子，结果半天没人回应他。 继续往里走，他看见了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惊悚画面。 死者蒋晓雯的尸体竟然坐了起来，具体是怎么坐起来的，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 莫不是……诈尸了？ 世上无鬼神，百事人做成！究竟是哪个孙子在做恶作剧吓唬人！ 忽然间，他看见一个身影背对着他。 “你是人，还是鬼？” 刘子明坚信这个世界上无鬼神论，颤抖的嗓音却出卖了他！ 黑暗中，那个诡异的身影正背对着法医室的大门，一声不吭！ 他似乎在和死者蒋晓雯进行面对面的对视。 那可是一张没有脸皮的人脸，谁用勇气这般注视着死者血糊糊的脸？ 此人背影佝偻着身躯，像是维生素D缺乏性佝偻病患者。 忽然间，他看见这个背影在死者的面前突然晃来晃去，手上举起一把渐渐清晰的匕首。 他好像在犹豫，不知该从何处下手，他举着刀在死者的面前左看右看，观察了很久。 头皮一阵发麻，刘子明想喊却没喊出声！ 巨大的视觉和心理刺激下，他想命令那个身影赶紧停手，可喉咙愣是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他看见那个背影举起手中的匕首，做出了一个刺入死者心脏的动作。 千钧一发之间，他的手突然停住了。 刘子明吓得心口一紧，做了一个提肛动作。 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捏住，下一秒就能被捏爆。 “不许动！再动我就要开枪了！”刘子明掏出枪，怒斥道！ 紧接着，他握着枪瞄准着那个背影。 听见刘子明的呵斥声，那个身影手中的匕首突然悬在半空中，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举起双手，小心枪子儿不长眼！”刘子明再次发出警告。 那个背影静默了三秒，高高地举起双手。 下一秒，匕首从他的手中掉落在法医室的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就在那一刻，那个鬼魅一般的背影突然侧着脸，露出狡黠的笑容。 那画面狰狞恐怖，像在上演恐怖片的既视感！ “他喵的，你是人还是鬼？说句话给大爷听听！” 身经百战的刘子明也没见过这般场景，吓得说话口条都不太利索了。 等了半天，那家伙没有吱声，像是听不懂人话。 “想死是吧？我成全你！”刘子明瞬间给手枪上膛，进入警备状态。 只要他轻轻扣动扳机，完成击锤解锁就可以击发出子弹。 “啪——”的一声，三号法医室的灯被人打开，室内从昏暗变成了白昼。 LED灯照得屋子里面明晃晃的清晰，强光很刺目，刘子明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双眼，他看见严勇拎着一份外卖一脸懵圈地看着他。 “刘哥，你咋又来了？” 刘子明吓得没说话，猛地转身看向刚才黑暗中那个背影。 “他喵的，原来是你，你居然敢吓唬老子！” 那不是别人，正是今天从省公安厅派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 一个半小时前，他俩才刚见过面。 正文 第36章 那具尸体，坐了起来 尸体会坐起来，一定是他搞的鬼！ 刘子明一双黑眸，看向死者蒋晓雯的尸体。 发现死者的背部靠着一堵白墙，难怪她能坐起来。 这厮简直太可恶了，他竟然移动了解剖台的位置！ 在别人的地盘上，随便移动尸体，太没礼貌了！ 想起刚才自己一副口条不灵的模样，他气得一阵恼怒。 他感觉这个吕专家是存心来搞恶作剧的！ 一气之下，他猛地举起上了膛的手枪，将枪口指在那厮的脑袋上。 “刘队，息怒！吓到你了没？”吕墨竟然朝他笑了笑。 他似乎没有被上了膛的枪吓唬住，刘子明心中一怔，这厮倒是有几分胆量！ 死者的脸皮至今下落不明，一个失去人脸皮的面部，千疮百孔、狰狞可怖。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敢和死者近距离对视。 “谁让你随便进出法医室的？”刘子明怒目圆瞪道。 “刘队，不好意思啊，吓到您了！ 我刚才下来找严医探讨凶手的作案心理和犯罪动机，他说出去取个外卖，回来再和我详谈。 我在这里等的实在是无聊，就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 “你他喵的……你刚刚是在扮演凶手？”刘子明气得爆了粗口。 “不好意思，刘队！ 我们专业知识里面就有模仿罪犯作案的心理学课程。 我用过这种较为偏激的方式破了几起凶杀案件，效果还不错！”吕墨淡淡一笑。 刘子明气得牙齿直痒痒，这货一定在心里嘲笑自己。 刚才他的确是被吓到了！有些失态！ 倒是严勇，出去取个外卖，竟然让一个外人擅自移动了尸体！ “严勇，法医室已经随便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进进出出了吗？ 你这法医室的规矩，究竟还在不在？尸体万一被盗，你怎么和上面交代？” 刘子明背对着吕墨，朝着严勇挤眉弄眼道。 严勇瞬间get到刘子明的点，他多半是觉得丢脸，刚才一定是惊慌失措，丢了颜面。 没辙！谁让他俩是好兄弟呢！ 刘哥丢的脸，他得给他捡起来啊！ “刘哥教育的是，以后我一定注意！ 以后凡是进出法医室，都必须登记留档！”严勇给了刘子明一个完美的台阶下。 话音刚落，刘子明心里舒服多了。 严勇自己也没想到，吕墨这家伙胆子倒是挺大的。 刚才他突然来法医室说是要和自己交流凶手的作案心理、犯罪动机等，正巧他的外卖来了。 取了个外卖的功夫，没想到吕墨玩得挺high。 竟然在他的法医室进行了角色扮演，演起了杀人凶手。 “吕墨，没想到您喜欢玩角色扮演，口味挺别致啊！” 刘子明脸色愠怒，笑得极不自然。 吕墨倒是不动声色，扶着死者的尸体，将她放平在解剖台上，物归原位。 “刘队，角色扮演那是玩cosplay，我刚刚的行为叫‘模拟犯罪’！ “模拟犯罪”，是指重现犯罪现场的案发经过，站在凶手的立场上，揣摩凶手的内心和作案动机。” 刘子明心里一怔，这厮又在故弄玄虚了吧！ 他这一套心理学研究，放在旧时的农村，和村上的神婆子有的一拼了。 “那你说说，凶手为什么要虐待死者？ 你刚刚已经重现了犯罪现场的案发经过，那你应该已经看到了死者蒋晓雯死前的经过！说说吧！” 吕墨稍稍一怔，露出了冷峻且鄙视的表情，“刘队，我是犯罪心理学研究专家，不是算命的。 我是在分析揣摩凶手的作案动机，但我没有神眼，看不见凶手杀害死者的场景。” 刘子明被怼得哑口无言，法医室一度陷入了尴尬。 严勇拿着海鲜炒饭，从两人身边绕过，径直走向了法医室的另一台解剖台。 解剖台上，摆放着严勇已经拼接完整的熟猫尸体。 不过，这具猫尸的头颅不翼而飞，可能是被凶手带走了。 从猫肉的皮囊组织和基因检测，严勇判断出这是一具土猫的尸身。 个头大，且肥硕，火锅佐料里面有大量的猫尸油。 洗手的时候，需要大量的洗洁精才能清理干净。 当初从凶案现场带回来时，严勇就觉得这锅猫肉足足有一个婴儿的重量。 拼接的过程中，严勇完全要凭着自己的想象，将尸块进行对应的拼接。 这拼接的难度可比拼图难度系数大多了，不仅难度大，且恶心！ 刘子明瞅了一眼那具没有头颅的熟猫尸身，画面充满了邪恶和恐怖。 凶手或者死者的虐猫手段已经到达了巅峰之极的变态程度，刘子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严勇那家伙一边吃着海鲜炒饭，身旁有两具尸体相伴左右，他倒是不孤单啊！ 左边是土猫的尸体，右边是死者蒋晓雯已经尸僵的尸体。 吕墨见到眼前这幅场景，心里一阵犯怵，更多的是恶心...... 他知道法医和常人不一样，但是能够有如此强大的心理素质，面对尸体吃饭，这不是一般人啊！ 此人幸亏不是罪犯，不然他一定不好对付！ 严勇一边在吃饭，一边看了一眼刘子明。 他刘哥突然来法医室，一定是带着问题下来的，不然他不会来这种地方。 “刘哥，说吧，我听着呢！”严勇一边咀嚼食物，一边笑道。 还别说，他还是不笑比较帅气，在法医室突然笑，倒是挺吓人的。 刘子明蹙了蹙眉头，打开了话匣子。 “死者心脏部位是致命伤，伤口的大小，我们已经进行了比对。 目前已经排除了卖猪肉的商贩和屠夫，没有发现和死者伤口吻合的刀具。 我们也查了海港市所有的医院的医生，3月16日当天晚上，不在班的医生和在班的医生，都有不在凶案现场的证明，我们已经最快的时间一一核实过了。 我怀疑，凶手可能曾经学过医，且私藏了手术刀具。” 话音刚落，严勇已经吃完了一份海鲜炒饭，站起来替刘子明鼓掌喝彩。 “刘哥，不得不说，您在刑侦技术上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我正要向您汇报这个新发现，今天在研究死者心脏处的刀伤时，我无意间将伤口和一把手术刀进行了比对，竟然发现死者的伤口和我这把手术刀的尺寸完全吻合。 刘队，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如果凶手不是从事医生职业的人，那么他可能是曾经学过医，或者从事和医药有关的职业。 不过，手术刀并不如匕首那样可以一招致命。 凶手一定是慢慢插入手术刀，让死者慢慢疼死。 从死者的身体血液量，我分析出，死者是被手术刀刺伤，致胸主动脉、左肺破裂引起大失血死亡。” “这浑蛋真变态，被我逮住了，非把他押到东城河刑场！”刘子明恨得牙齿直痒痒。 倒是这位吕专家很冷静，他站在解剖台前，用一把镊子在熟猫的尸块中挑拣着什么…… 正文 第37章 可以食用，可以药用 “吕专家，您有什么发现吗？”刘子明蹙了蹙眉头，觉得此人特别能装！ 21世纪顶着专家帽子故弄玄虚、招摇撞骗的高级骗子，他见多了。 吕墨没有吱声，眼睛一直注视着解剖台上那具辣眼睛的猫尸。 那是大小几乎相同的猫肉尸块组成，已经开始散发出难闻气息。 不得不说，法医严勇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能够将一锅猫肉拼接成形。 刘子明心口一紧，怒火攻心，“喂，和你说话呢！别这么神叨，行不？” 这人刚才吓唬人，现在又在装高冷，不知道心里正在盘算什么如意算盘。 吕墨抬头看向刘子明，眼神中同样没有一丝好感。 “虐猫者童年时期极有可能遭遇过虐待，他又将这份委屈和愤怒嫁接在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动物身上。 这样的作案手法令人发指，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废话！没有人格障碍，他炖猫干啥？ 大专家，你能不能说点我们不知道的？”刘子明白了他一眼。 吕墨捏着下巴，继续分析道：“猫咪被切割成大小几乎相同的肉块，凶手很偏执，甚至可能有严重的强迫症，过于追求完美犯罪。 从作案手法上来看，他对解剖知识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对了，这只猫咪是凶手所为还是死者所为？” 吕墨将问题抛给了刘子明，语气中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 刘子明顿时语塞，他至今没法确定这是凶手的“杰作”，还是死者的“吃播作品”？ 还有一种可能，这是凶手和大胃王吃播雯雯共同合作的一起颠覆性的“创作”。 “有待发现！”刘子明喉咙吞咽了两下，语气有些心虚。 吕墨看向严勇，继续问道：“严医，死者的胃部发现猫肉的残骸了吗？” “死者口腔和胃部我已经检查了，并没有发现猫肉的残骸。 这具猫尸除了脑袋，其余都在这张解剖台上。”严勇说道。 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听说过虐人吗？” “虐人？家暴算吗？”刘子明问道，“我们在情杀案中，经常会发现罪犯有家暴倾向。” “家暴算是一种暴力行为，和虐人不太沾边。这具女尸的死法，可以称之为虐人。”吕墨看向另一张解剖台。 “所以你想说什么？”刘子明听得有点不耐烦，专家难道就只会分析吗？ “当虐猫人渣不再满足虐杀猫类，初次尝试虐人会让他们感觉很爽！”吕墨面色冷峻地说道。 “刘哥，咱们海港市至今没有发生过虐人的案例，这应该是第一起案例。”严勇的脸色顿沉。 吕墨继续说道：“死者是在有生命体征时被凶手割去了面部脸皮，他在享受目睹死者疼痛的过程。” 刘子明心口一紧，他一直没有将这起凶杀案和虐人联系在一起！ 如果凶手进入虐人模式，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信号。 “刘哥，你脑库存里面有没有虐人的案例？”严勇问道。 刘子明点点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S省曾经发生过一次著名的“藏尸惨案”。 凶手将一位妙龄女子囚禁殴打，在受害者的身上泼洒热油，并强迫受害者一直微笑。 受害者死亡时，脸部浮肿，伤口严重溃烂。 当年这起轰动全国的虐人惨案，让警界人士第一次知道人类可以比魔鬼凶残一万倍！” 回忆起那桩案件，刘子明的眼眉之间，怒气大盛。 “人性的恶毒，永远没有底线！”严勇脸色顿沉，想起这些年他尸检过的尸体。 “兄弟，你是不是想起这些年你尸检过的上千具尸体？”刘子明问道。 严勇点点头，继续说道：“是的！我电脑里面保存了大量的尸检报告，你有空过来看。” 刘子明喉结紧缩，一脸拒绝，转移了话题，“当务之急，抓住凶手才能避免下一个受害者！” 法医室一下子陷入了安静，海港市也许出现了一名恐怖的连环杀手！ 吕墨的眼睛突然放出一道光芒，被刘子明和严勇瞬间捕捉到。 “吕专家，你又发现什么了？” “这个！”吕墨用一把镊子夹起了一根煮熟的叶子。 那根叶子残留在佐料中，严勇拼接猫尸的时候，将那锅猫肉火锅进行了佐料和肉块分离。 “这是啥？”刘子明目光如炬，急着问道。 严勇也一脸好奇，“是不是蔬菜叶子？涮火锅的时候，我也喜欢放一些蔬菜。” “兄弟，别打岔！”刘子明突然来了兴趣。 “二位，我曾经被省公安厅调到福建工作过一段日子。 这是一种可以食用的草本植物，学名叫‘穿心莲’，当地人餐桌上常见的食物。 植物长四到八厘米左右，宽一到二点五厘米左右，可以食用，可以药用。 食用可以有效清热解毒、消炎、消肿止痛作用，一般出现在火锅中。 现在的小年轻都喜欢吃火锅，桌上吃几口穿心莲的绿蔬叶，可以预防上火。”吕墨说道。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这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蔬菜嘛！吕专家，你的关注点挺别致的。” 庄建国貌似挺看重这位吕专家，接触了一会儿，他并没有觉得此人可以和他并肩作战。 与其在这里听他瞎扯，不如回去继续调查‘天网恢恢’和那名深夜焚烧冥币的嫌疑人。 他拔腿刚想走出法医室，吕墨喊住了他。 “刘队，我话还没说完，要讲礼貌哦！”吕墨笑了笑，话里话外在嘲讽他。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人情商堪忧啊！ 严勇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耐着性子听完了。 “当初从福建被调回到苏江省，我一直对“穿心莲”念念不忘。 一番寻找，我发现一家叫冷氏药业集团的大企业已经进行了引种。 他们对穿心莲栽植培育，当作中成药的药引子，进行大量生产。”吕墨看向刘子明和严勇二人，眼底生光。 “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穿心莲？种植地在哪儿？”刘子明问道。 “就在海港市蒋家村，当地人进行大棚种植，大批量生产这种植物。 对了，你们没发现大胃王吃播雯雯是蒋家村人吗？”吕墨的眼睛盯着刘子明，像是在质问他。 “大胃王吃播雯雯的尸体一直无人认领，警局也没有接到失踪人口报案，我准备去蒋家村走访一趟。”刘子明说道。 吕墨点点头，表示赞同他这个想法。 正文 第38章 最近警界，热门话题 吕墨分析，凶手从虐猫狂魔转变为虐人狂魔，海港市可能会出现第二名女性受害者。 刘子明心口一紧，如果真如他所说，海港市将会发生恐怖的连环杀人案。 他看了一眼大胃王吃播雯雯，这女人的尸体已经出现了尸僵。 她的那张脸已经不具备称之为：脸。 它变成了一滩烂肉，惨不忍睹，狰狞可怖。 这姑娘生前那么漂亮，死后判若两人，法律必须还她一个公道。 刘子明攥紧拳头，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一定要尽快抓住真凶。 吕专家继续挑拣穿心莲的叶子，严勇已经面不改色地吃完了一份海鲜炒饭！ 这两个人的心理素质算是业界的顶流了吧！ 解剖台上的熟猫尸块，散发出腐臭的气味，他们闻不见吗？ “兄弟，个人建议，你最好将这具熟猫尸块进行冷冻，不然再过几天可能就得生蛆生虫卵！ 到时候画面一定......令人作呕！” 严勇一边摸了摸嘴巴，看上去意犹未尽的样子，“OK，没问题！” 吕墨还在继续研究那根煮烂的叶子，“据我所知，穿心莲虽然已经引进海港市，但是从未对老百姓出售。” 刘子明想了想，说道：“大胃王吃播雯雯是艾拍顶流主播，也许是冷氏集团打算发展线上直播，让她试试水。” “冷氏集团线下有许多药贩子，他们一直都是跑药。 互联网时代，借助新媒体的力量进行产品推广销售是有可能的。”严勇表示认同。 刘子明看向吕墨，说道：“别研究这破叶子了，老庄让我问依云湾命案的相关文件打包发给你熟悉，跟我来。” 说完，刘子明准备走出法医室。 回眸时，这位吕专家纹丝不动，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话。 “吕专家，走啊！”刘子明催促道。 吕墨突然抬起头，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 穿心莲可能是一条重要线索！ 死者是冷氏集团旗下衍生企业的吃播，穿心莲又是冷氏集团引进至海港市。 虽然暂时理不清头绪，他隐约感觉冷氏集团需要彻查。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家伙看起来挺神叨的。 “兄弟，以后别让闲杂人等随便进去法医室。如果尸体被盗，你的职业生涯就到头了！”说完，刘子明没有继续等吕墨，一个人走出了法医室。 回到刑侦室，他将虐人和穿心莲这两条线索记在备忘录上。 翻看大胃王吃播雯雯的个人档案，他了解到死者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随后在蒋家村的一家服装厂开始打工。 三年前突然辞职，成为一名网络吃播。人气很火，坐拥百万粉丝。 刘子明突然发现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死者的父母、姐姐都已经离世。 她还有一个哥哥，一直下落不明，失踪了二十年。 卷宗上提及，死者的姐姐蒋晓娥在二十年前溺水身亡。 “这一家人真是命运多舛。 老的死得早，小的活不长，还有一个男丁下落不明。”刘子明喃喃自语。 “蒋家村，碧流河，溺水身亡……”猛地，刘子明的脑袋灵光一现。 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蒋家村那起溺水案，前期工作中他好像还参与了一些。 当年他还是一位警界的小萌新，和妍妍现在的状态差不多。 庄建国是他的带队师傅，也是刑侦队的副队长。 当年的溺水案，起初警方怀疑是一起谋杀案，最终定案为死者意外溺水身亡。 当时，原本他已经开始投入到这桩案子的调查工作中，老庄突然让他接办另一桩民事纠纷案。 案件过去了二十年，他并没有太多印象。 他只记得，“碧流河少女溺水案”告破之后，庄建国就破格当上了正队长。 当年刑警队大队长李长明因为犯了纪律性错误，老庄临危受命，当之无愧。 很快，庄建国一路平步青云，坐上了海港警局一把手的位置。 这个位置，他这一坐就是十几年，眼看着马上就要退休了。 这些年，他战绩赫赫，为海港市的治安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老庄今天又被市领导喊去汇报工作，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决定等老庄回来后，打听一下二十年前的那起旧案。 死者一家人的命运十分令人唏嘘，他决定明天一定要去蒋家村走访一趟。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回眸时，他看见吕专家已经立在门前。 此人一张冰山脸，眼睛死死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刘子明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犯罪心理学专家看人的眼神很奇怪。 他感觉自己裤衩子是什么颜色，都要被他给看穿了。 “吕专家，我很好看吗？”刘子明语气不悦道。 吕墨继续一言不发，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端倪着他，伸出了一只手，“给我！” “什么？” “U盘！依云湾命案的全部资料拷贝给我！” “接着！”刘子明将U扔给了吕墨。 吕墨接过U盘刚准备离开时，看了一眼刑侦室的布局。 “又怎么了？”刘子明有点不耐烦，这人看着挺事儿逼。 “会议室不方便对接工作，侦破案件之前，我就在这里办公。”吕墨说完，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了。 刘子明眼眉紧了一下，这家伙挺不客气的。 “刘队，请您给我安排一台电脑，谢谢！”吕墨虽然用了敬语，但是语气间听不出一丝客气。 “惹了鬼！”刘子明小声嘀咕了一句，打了个电话给文职女警方小可。 安排办公用品的活儿，也是那丫头负责办理。 “明天几点去蒋家村？”吕墨一边安装电脑，一边问道。 “等妍妍回来一块儿商量吧，我打算带她一起去。” “庄局长的千金？”吕墨问道。 “没错，你认识？” “不认识，不过庄局长的女儿女承父业，是最近警界的热门话题。” 两人闲扯时，妍妍已经拖着疲倦的步伐回来了。 刘子明给她安排了调查红花刺青的任务，小丫头查案挺拼的，已经跑了几十家的刺青店。 初来时，她顶着一张娇俏的粉脸，这才三天脸色就变得蜡黄。 新人大多如此，他当新人的时候也是急于求成，希望能够尽快破案。 “妍妍，查到了吗？”刘子明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妍妍抬起头，整个人却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 正文 第39章 人性的恶，没有下限 “刘队，我已经将海港市区所有的刺青店都跑了一遍，没有发现红花刺青的线索。”妍妍丧着一张脸。 出门时，她还是斗志满满，大有挖地三尺的决心，这会儿已经被挫伤了锐气。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刘子明反问道。 “市区每一家刺青店我都问过了。 他们说现在根本没有人纹这种图案，太过时了。”妍妍嘟哝着嘴巴，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我们查案的方向出了问题，凶手可能不是从事刺青行业，可能只是他个人的兴趣爱好。”刘子明安慰道。 “刘队，我打算明天把海港市下面几个管辖区的刺青店全部都找出来，逐个排查。” “这项工作太艰巨了，你一个人做不了，而且耗时特别长。先停一停，别太焦虑。” “难道这条线索我们就放弃了吗？红花刺青一定有问题！” 妍妍话落，吕墨回眸看向她，“没错，这是犯罪标记，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这位是？”妍妍看向吕墨，此人挺面生，来警局这几天没有打过照面。 刘子明介绍道：“这位是从省公安厅过来协助我们侦破案件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妍妍，你今天一天都在外面调查红花刺青的下落，没能参加会议。 老庄在会议室上已经隆重向大家介绍了吕专家的履历，我来给你复述一遍。” “不必了！”吕墨站起身，走近二人中间。 “你是小庄警官吧？”吕墨问道。 妍妍一脸错愕，点点头，“我是新来的实习刑警，您可以叫我妍妍。” “你好，妍妍，我是省公安厅犯罪心理学科室，吕墨。” “您好，吕专家！”妍妍主动伸出了手，眉宇之间掠过一丝惊喜。 她在就读JS公安大学期间，就已经听教授讲过犯罪心理学专家这一职业。 这个专业是心理学的一个分支又是犯罪学的一个分支，主要用来研究犯罪心理和行为规律。 两人的手接触时，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 妍妍真是个新兵蛋子，对啥都感兴趣。 吕墨继续说道：“我和刘队刚才在法医室发现了两条重要线索，第一个线索是凶手极有可能已经从虐猫转为虐人。第二个线索是猫肉火锅中的一种草本植物，它的学名叫穿心莲。” “穿心莲？是不是穿心莲口服液？”妍妍问道。 “没错，你知道？” “嗯，我上火的时候去药店，店员给我推荐过，效果很不错。” “你说的是一种口服液，是用穿心莲提取出来的一种药品。死者家中那锅猫肉火锅中，是穿心莲的绿叶。” “吕专家，穿心莲是一条线索？”妍妍的眼睛在吕墨和刘子明之间游离了一番。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我也不太确定，吕专家这么认为。” 吕墨继续说道：“穿心莲是福建一带的草本植物，海港市一家药企将品种引进后，在蒋家村大量种植。” “药企？” “嗯，冷氏药业集团是苏江省第一家引进穿心莲的药企。 你刚才说的穿心莲口服液，也是他们集团生产的明星药品。” “所以呢？这和线索有什么关系呀？”妍妍一脸不解。 “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是冷氏集团衍生企业艾拍公司的吃播。 案发现场的猫肉火锅中发现了穿心莲的叶子，但是穿心莲并未对外销售。 我们还发现，死者的出生地是蒋家村。 这中间有着似有似无的关联，我和你们刘队准备明天去蒋家村走访调查。”吕墨说道。 妍妍蹙着眉头，努力在寻找其中的关联，想了半天没有头绪。 “刘队，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蒋家村吗？” “没问题！”刘子明做了一个OK的手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回眸看向吕墨时，这家伙的眼睛已经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在熟悉依云湾的命案。 刘子明将目光继续锁死在电脑上，两条监控视频正在一遍遍重复播放。 他已经看了几十遍，仍然没有发现“天网恢恢”的踪迹。 至于依云湾焚烧冥币的嫌疑人，当晚四周黑灯瞎火的。 他即便将视频的画质调至最亮，也看不清对方的五官。 心口一阵烦躁，他的心情无法平静下来。 压力山大的时候，他喜欢刷朋友圈解压，看看大家都在做什么。 突然，他看见依云湾602的女业主陆茸发了一条很伤感的朋友圈。 “终于还是决定要离开这里，生活还需要继续，愿往后余生，我们都能平平安安。” 配图是一张搬家公司正在抬钢琴的照片。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掏出一支烟，准备借助尼古丁的加持。 “刘队，您怎么了？”妍妍听见刘子明的叹气声，心口一紧。 人类之间的情绪是会互相传染的，她现在的心情也很糟糕。 “你看！”刘子明将手机递给妍妍看了看。 “哎，这女的真惨！”妍妍的语气尽显同情。 “可不？家门口被泼了狗血，门上贴了几十张的辟邪符。” “谁干的？这么缺德？”妍妍眼眉立了起来。 “依云湾是老小区，楼道里面没有监控，也许是周围业主干的。 不过我也挺奇怪的，我们两名年轻警员一直在那边盯着，恶作剧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是大人让小孩子去捣乱，通常我们成年人都很容易忽视儿童的犯罪心理。” 妍妍说完，吕墨突然回眸看了他一眼，“没错，你说得很对！ 儿童犯罪不容小觑，有些孩子比成年人还要狠。 随着互联网越来越发达，最近这几年我们经常在网上看到儿童犯罪的案例。” 吕墨话落，刘子明点点头，脸色很沉重。 “前年在Y市，一名八岁的男孩将三岁的小女孩带上了天台。 小女孩感到害怕想要回去时，小男孩将她强行放在天台上。 从监控中可以看见，小女孩当时正在大哭，小男孩却以此为乐趣。 后来小女孩在天台上失足摔下了楼，惨死在小区楼下的花圃中。” “大前年，Z市一名十岁的小女孩因为母亲生二胎，亲友说她母亲生下弟弟就会不要她。 她竟然在她母亲的食物里面投放了老鼠药，导致她母亲一尸两命。 警察找到她时，她一点也不难过，说母亲怀二胎打算不要她，将她送进孤儿院。” “L市一桩儿童犯罪案，当时我和法医严勇前往当地支援。 当时我们抵达案发现场，在学校的后花园里面发现一具女尸。 经过校方确认，死者是五年级的一名女生。你猜警察是怎么找到尸体的？”刘子明问道。 妍妍一脸惊悚，头摇得像拨浪鼓，“怎......怎么发现的？” “通常使用警犬搜查被害人，一般都是凶杀案。 警犬抵达现场后，在学校的后花园花圃中一直狂吠。 警察用铁锹挖出了那具女尸，当时女尸已经出现了尸僵化。 严勇在现场进行了尸检，女孩生前遭受过性侵。 警察在学校开始调查此案，很快发现凶手是六年级的三名男孩，未满14周岁。” 妍妍捂着嘴巴，一双丹凤眼瞪得像铜铃，“六年级的男生竟然......”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记住严勇一句话，人类的罪恶不分年龄。人类的恶毒，永远没有下限。” 妍妍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再说话。 寂静的刑侦室，鸦雀无声。每个人心里，正在掀起一场海啸。 刘子明看着602业主的那条朋友圈，一直看了很久。 他点开陆茸的微信头像，输入了一行话，“一切都会过去的，罪恶终将会脱胎于深沉的黑暗。” 陆茸正在忙着招呼搬家公司，收到这条微信，鼻尖一酸，眼眶迸泪。 正文 第40章 至少证明，她还活着 陆茸眼眶顿红，眼泪滚落。 儿子小明见状，拉着她的衣袖，一脸乖巧地说道：“妈妈，我今天晚上在外婆家一定好好练琴。” “小明乖！”陆茸蹲下身子，将儿子搂在怀里。 孩子有时候比大人敏感，能够察觉出大人的情绪波动。 她不希望小明这么懂事，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子，不应该这么小小年纪就懂得察言观色。 “小明，离开这里难过吗？”陆茸红着眼睛问道。 小明的回答却让她心口一热，“有妈妈的地方就是家！” 搬家公司的大卡车将陆茸生活了八年的地方，装得满满当当。 当初刚买房时，屋子里面一览无余。 后来家中开始多出一个橱柜，一张书桌，一张床、墙上多了几幅画...... 再后来，她和丈夫有了爱情的结晶，小明的出生让他们成为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望着空空荡荡的屋子，陆茸心口堵得发慌，眼眶再次泛红。 走下楼前，她回眸看了看601的凶宅，门口还拉着黄色的警戒线。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希望还可以听见怪女人扯着嗓门破口大骂。 至少那样证明她还活着！ …… 刘子明刚准备继续工作时，刑警队两名副队长殷凯和大龙一路互掐，抵达刑侦室。 “刘队，牡丹园16号楼下惊现一具猫尸，小区里面已经炸开锅了。”大龙语气愤怒道。 刘子明眼眉顿时立了起来，“这回又是怎么死的？” 殷凯眼睛瞪得像野兽，“应该是模仿依云湾命案现场的那锅猫肉火锅，但是手法不如那个浑蛋！” “你胡说，那具猫尸也许就是凶手干的，这是连环杀猫事件。”大龙一脸不服气。 “大龙，你的想象力和脑洞简直无敌，连环杀猫事件你都想得出来！” “一切皆有可能！那浑蛋手痒痒了，指不定继续犯案！” “瞎扯淡！罪犯的作案手法虽然相似，但是刀工明显不一样，技能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也许上次他使用了专业的切割机，这次他是肉眼切割，自然会有出入。”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互掐，刘子明站起来，走向他们二人。 “都少说两句，你俩八字不合，是不是要我把你们拆开？”刘子明加重了语气。 两人都不说话了，两兵相交，必定有一方要出局。 如果把他们拆开，很有可能要面临转岗，甚至有可能降级，他们谁都不愿意。 刘子明看向二人，使了个眼色。 两人顿时明白了，省公安厅有人来了，他们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内讧。 “刘队，这是牡丹园发现的一具猫尸，肉身被切割成了块状！”大龙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在刘子明的面前晃了晃。 刘子明胃部一阵汹涌，差点没忍住吐在现场。 即便是隔着塑料袋，他也能闻见一股酸腐的臭味。 “拿开！”刘子明摆了摆手，大龙将黑色塑料袋放在一张桌上。 妍妍抬起头，脸色煞白，“陆副队，您能别吓唬警界小萌新吗？” 大龙这才意识到，他把证据放在了妍妍的桌上。 妍妍捂着嘴巴，做了个干呕状，险些吐出来。 殷凯白了一眼大龙，小声嘟哝道：“情商堪忧！智力也不佳！” “你说谁呢？”大龙突然抡起拳头，被刘子明瞪了一眼。 “要有团魂，不要内讧，省公安厅的人在呢！ 你们是不是想让他在厅长面前说咱们警局不团结？我的脸都要给你们丢尽了。”刘子明压着嗓子低沉道。 两人低下头总算消停了，过了半天，殷凯继续说道：“刘队，要不去一趟法医室吧！ 您看看这具猫尸的碎尸手法和依云湾命案现场的会不会有关联？” 大龙难得跟着附和道，“是啊，也许是有人故意模仿。 那浑蛋应该不会一种方法使用两次，像他们那种心理变态都喜欢创新，喜欢挖掘不同的手法，让他们获得杀戮的快感。” 刘子明点点头，觉得二人说的都有些道理。 他将烟屁股丢进了烟灰缸，看向妍妍问道：“要一起去吗？” 妍妍喉咙吞咽了两下，脸色煞白煞白的，“不必了，我还是继续调查刺青店吧！一条线索不能说不查就不查。” 刘子明伸出了一根大拇指，扯着嘴角淡淡一笑，“妍妍，为你点个赞，工作态度不错！ 我一定会将你培养成海港警局最出色的刑警！” “谢谢刘队！”妍妍挤出一丝笑意，她其实是不敢面对猫尸，想想就心惊肉跳。 “以后跟着我，咱们刑警师徒，兵锋过处，所向披靡！ 明天一早在海港警局门口，咱们七点准时集合！”刘子明说完走出刑侦室，两名副队长紧跟其后。 “陆副队，您......您的东西忘带了！” 大龙回眸看向妍妍，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太激动了！” 刘子明三人抵达法医室，严勇看见大龙手上的黑色塑料袋，脸色顿沉地说道：“靠，这里面又是什么？” “兄弟，你也会爆粗口啊？”刘子明一脸惊呼。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严勇语气不悦道。 “兄弟，淡定！ 这是阿凯和大龙今天在牡丹园发现的一具猫尸，据说作案手法和依云湾命案那锅猫肉火锅相似。” 严勇黑着一张脸，指着另外一张干净的解剖台，看向大龙，“开始动手吧！” 大龙点点头，将黑色塑料袋放在解剖台上，严勇给他递了一副口罩和一对医用手套。 “哗啦啦——”一声，大龙将一袋子的猫肉铺在解剖台上，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除了视觉上的不适，每个人的嗅觉正在经历巨大的挑战。 正文 第41章 去火锅店，逐一排查 大龙捂着嘴巴，险些吐出来。 殷凯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像涂抹了深色的粉底液。 刘子明阴着一张大灰狼看了都会害怕的脸，眼眸深沉。 严勇面色淡定，他戴着防护面罩，会自动屏蔽掉一些令人不适的异味。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麻辣火锅的味道，这与隔壁那张解剖台上的猫肉尸块还是有区别的。 案发现场发现的猫肉火锅，食材和作料的成分与棒子国的部队火锅味道接近。 面前的这份“恶作剧”，肉眼可见里面的食材除了猫块，还有一些丸子状的食物。 除此以外，火锅牛油中间还夹杂着许多颗粒状的花椒物体。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解剖台上面的那具猫尸，眉头紧蹙。 思索了半天，他眼底突然迸出一道光：“大龙，阿凯，牡丹园附近有火锅店吗？” 殷凯回眸看了一眼大龙，“喂，你是警局出了名的吃货，你知道吗？” 大龙眼珠子转了转，眼前顿时一亮，“刘队，那附近貌似有一家川味的火锅！” “大龙，阿凯，你们带着人去那家火锅店将店员逐一排查。 很有可能是火锅店的服务员或者厨子的恶作剧，这些作料很明显是客户吃剩下来的羹汤。”刘子明说道。 “难道不是那浑蛋自己在家中先食用了火锅，然后再干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大龙问道。 刘子明点点头，继续说道：“有这个可能性，不过目前你们可以先去那家火锅店排查一下。 对了，小区里面的监控可以尽快去调取一下，避免那浑蛋溜进物业破坏了罪证。” 大龙和殷凯刚准备说些什么时，刘子明的电话铃声响起，是技术科徐翔主任打来的。 “子明，死者笔记本电脑里面有重大发现，你赶紧来一趟！” “OK！我马上到！”刘子明挂断电话，看向殷凯和大龙二人。 “我去技术科有点事，你们继续！” 大龙扯着嘴角多了一句嘴，“您是不是害怕，故意溜了？” 刘子明瞪了他一眼，“大龙，你的情商是真低！” 大龙吃了一瘪，不再吱声。 殷凯白了他一眼，冷嘲热讽道：“不会说话就闭嘴，你这张嘴巴尽是得罪人。” “是不是想挨揍？”大龙气得眼眉立了起来，扬起手来佯装要揍他。 严勇猛地抬起头看向二人，眼神异常阴冷。 “这里是法医室，再吵就出去！” 大龙和殷凯顿时吓得不敢吱声。 两人很少来这里，环视四周，三张解剖台都没闲着。 一张解剖台上面躺着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她死得很惨烈。 死者隔壁那张解剖台上面是一具已经拼接成型的无头猫尸。 第三张解剖台就在他们面前，上面是他们从牡丹园小区垃圾桶内发现的一具七零八碎的猫尸。 三号法医室的画风十分诡异，两人吓得不由做了一个提肛动作。 严勇看着面前这堆猫肉尸块，从作案手法上很像依云湾凶案现场的那锅猫肉。 不过虐猫者的刀工似乎尽显拙劣，与隔壁那张解剖台上面的尸块完全像是出自两个人的手。 他用镊子夹起一块肉，走近死者隔壁的那张解剖台。 取出放大镜在紫外线灯下看了很久，确定不是同一人所为。 严勇摘下防护面罩后，看向殷凯和大龙二人，语气低沉道：“不是同一名虐猫者所为，是有人在故意模仿。” 大龙抡起一只拳头，怒斥道：“浑蛋！真想铲除那些社会上的垃圾败类！” 殷凯白了他一眼，说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坏人和败类，那我们应该是生活在童话世界里。” 两人说话的功夫，严勇已经将解剖台上面的肉块丢进了垃圾桶。 他面色清冷地看向两人，说道：“麻烦你们将垃圾带走，谢谢！” 大龙喉结紧缩了一下，法医的气质高冷中透露出一丝凉意，看着怪吓人的。 两人拎着塑料袋离开三号法医室，几乎是跑着回到了警局大厅。 ...... 来到三楼技术科，刘子明与徐翔撞了个满怀。 徐翔手中一堆资料被撞得满天飞舞，两人都蹲在地上忙着捡材料。 地上那堆A4纸中，每一张画面都让人不寒而栗。 “子明，这是我刚从打印室拿回来的，都是死者电脑里面的加密文件。 这些只是一部分，完整版都在死者的笔记本电脑里。”徐翔说道。 刘子明将地上的A4纸捡起后，目光锁死在画面中的女人身上。 他开始一张一张翻阅，面色越来越沉重。 画面中，女人正在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切割猫的首级。 第二张，女人将猫咪放进了微波炉中进行烧烤。 第三张，女人正在食用一叠肉片，面前的餐盘很精美...... 一连看了几张，每一张画面都极其恐怖，惨死在女人手中的猫死得千奇百怪。 这些罪证已经足以证明这名女子是一名相当凶残的虐猫者。 从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身型和样貌，刘子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刘队，死者电脑里有大量的虐猫视频，目前还有一部分正在破解中。 杜晓生经过数据修复，发现死者生前经常登录一个黑色网站。 这个黑色网站正是咱们海港公安网警大力调查的虐猫组织。 网站上面的用户都很活跃，基本上没有死粉用户。” 徐翔说完，两人快步走到杜晓生的座位前。 “晓生，辛苦了！”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说你的发现！” 杜晓生点点头，开始说道：“网站上是一群虐猫狂魔，心理极度扭曲，拥有强烈的分享欲。 刚才我改写了后台的代码，黑进了那个网站，里面有海量的虐猫视频。 三年前开始，死者蒋晓雯和一名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共同虐猫。 目前粉丝数量已经突破了30W+，两人可能是这个黑色网站里面的虚拟夫妻。” “干得漂亮！晓生，剩余的加密文件赶紧侦破！”刘子明拍了拍杜晓生。 “yes，sir！” 徐翔将手中剩余的A4纸递给了刘子明，说道：“这群浑蛋不是人！” 刘子明接过来看了看，脸色顿沉。 画面中，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和黑衣男子带着拳击套，将猫咪揍得直吐血。 还有一张画面中，两人将猫咪的首级切割下来，塞进了洋娃娃的脑袋中......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怒斥道：“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咱们一定要尽快围剿了这个虐猫组织，将他们一网打尽！”徐翔恨得咬牙切齿。 三人围着死者那台笔记本电脑，看了几条虐猫的视频。 这过程中，三个大男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恐怖一点一点吞噬着他们，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个个已经面色煞白。 正文 第42章 后厨小蔡，露出马脚 大龙和殷凯走出海港警局，开着一辆警车前往牡丹园小区。 两人在小区附近一家川味火锅店，找到了店主。 大龙将警官证掏出，“啪”的一声拍在收银台上，问道：“你们店里面一共有多少员工？” 店主说着一口川普话，哆嗦了一下，“警察同志，我们店里连同我一共有12人。 生意忙的时候，会有大学生来做兼职。” “让他们全部出来，排好队！”大龙呵斥了一声，店主身体打了一个激灵。 殷凯站在一旁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注意你的牛脾气！你特么真像一个痞子！” 大龙压着嗓子说道：“不凶一点，他们不会害怕！ 人一旦害怕或者紧张，会容易露出马脚，你懂个锤子！” 话落，店主已经将店员全部叫了出来，连同他一共12人，分成了两排站立着。 殷凯静静地看着这群人，试图发现他们身上的可疑点。 大龙这个憨憨一直在他们面前徘徊，一双黑眸扫视在每一位店员的脸上。 他在观察，谁不敢和他对视。 “你们隔壁小区牡丹园，发现了一具煮熟的猫肉火锅，还是麻辣川香味的。 据我所知，你们店的招牌锅底就是麻辣川香味，不会这么巧吧？”大龙的脚步突然停在店主面前。 店主吓得脸色煞白，哆嗦道：“警察同志，火锅底料超市都有得卖，您这个说法不太成立啊！” 大龙笑了笑，回眸看向殷凯时，发现此人已经不见了。 “艹！”大龙心里咒骂了一句，这烂摊子又交给他一个人了。 殷凯出门后，立刻前往牡丹园的物业管理处调取监控录像。 大龙这脑子一定不知道时间的统筹法，两人与其拴在一起盘问店员，不如分工行动。 殷凯扯着嘴角苦笑了一声，他俩都是刑警队的副队长，这些年他一直很不服气。 大龙除了在刑警队的年头久一点，抓捕罪犯的时候勇猛一些，此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两人经常捆绑在一起，殷凯挺不爽的。 殷凯走后，大龙逐个店员开始排查。 询问到一名后厨间配菜的厨子时，此人脸色煞白，双腿发颤。 “你抖什么？”大龙眼底生光，嘴角扯起一丝冷笑。 “没......我没抖啊！” “你说，他抖没抖？”大龙的眼睛看向店主。 “小蔡，你抖啥？”店主肉眼可见，配菜工小蔡已经抖得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 大龙鼻子里轻笑了两声，走近配菜工小蔡的面前，将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他沉默了大约一分钟没有说话，这是警察审讯时期的一套心理战术。 这个时候越是不说话，越是能够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质，越是能够震慑到罪犯的心理防线。 “大龙，监控已经调取到了！”殷凯扯着嗓门喊道。 大龙回眸瞪了他一眼，配菜工小蔡已经快要松口了。 殷凯问店主借了一台电脑，将从牡丹园物业管理处调取的监控打开后，进行倍速播放。 店员纷纷围观，唯独那位配菜工小蔡脸色煞白，不敢靠近。 大龙心里已经猜到了七不离八，眼睛死死盯着那浑蛋。 店主突然一声惊呼，“这不是小蔡吗？” 话落，配菜工小蔡拔腿就跑，大龙已经盯了他很久。 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小蔡按在地上，“想跑？殷凯，快把手铐给我！” 殷凯将手铐扔给大龙，大龙接住后将这浑蛋铐上了警车。 抵达海港警局时，大龙一脸邀功跑进了刑侦室，找了半天没有看见刘子明。 两人在一号审讯室对配菜工小蔡开始展开审讯工作。 ...... 技术科。 刘子明、徐翔、杜晓生三人围着死者那台笔记本电脑，逐条视频进行播放。 他们发现视频中的黑衣男子，人狠话不多，一直在残忍地虐猫。 刘子明点燃一支烟，说道：“这浑蛋把自己捂得倒是挺严实，连他喵的喉结都看不见！ 不过从他的身高体格判断，身高大约在185cm，肩宽约45cm。 胸肌健硕，二头肌发达，应该是有长期健身的习惯。 他虽然带着手套，但是从凸起的指关节可以看出此人攻击性极强！ 抓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这双手拧死人的脖子绰绰有余！” 新人杜晓生一脸唏嘘，问道：“刘队，虐猫的人都是什么心态啊？”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去年Y市头条新闻报道过一则新闻。 有个11岁小男孩，因为长期遭受到父亲体罚，心理发生了扭曲。 父亲对他进行体罚后，他都会以同样的方式发泄在小猫的身上。 他父亲特别疼爱那只橘猫，他就报复它，虐待它。 小男孩的父母发现家里的猫总是受伤，于是调取了监控，发现了儿子的恶作剧。 小男孩将橘猫拖到了外面狠狠殴打了半个多小时，整个过程看得让人十分揪心。 虐猫者会对某一人有强烈的不满和恨意，这里面有时候暗藏了许多原生家庭的问题。” 话音刚落，杜晓生一个漂亮的回车键，破解了一道程序。 “死者蒋晓雯和黑衣男子在三年前开始合作拍下了大量的视频，进入了创作‘作品’的爆棚期！” 从虐猫视频可以看出他们的设计理念，他们似乎将自己当成了裁决者，这些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杜晓生十分谦逊道。 “晓生，有想法大胆交流，继续说！”刘子明喜欢鼓励新人。 “今年三月份前，他们已经不再满足于虐猫，开始尝试虐犬。 他们虐杀的最大体量的动物是一只成年的阿拉斯加犬。 画面相当惨烈，你们要不要一起看看？” “嗯！”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杜晓生点开视频，画面中出现了黑衣男子和死者蒋晓雯鞭打阿拉斯加犬的画面。 阿拉斯加犬被打得奄奄一息，黑衣男子拎着一个黑色的工具箱开始行凶。 “晓生，暂停！箱子上面好像有一串英文字母！”刘子明惊道。 杜晓生将黑色的工具箱放大，上面是一串英文字母。 刘子明一脸懵圈，他上学时最烦学英语。 他看不懂那些26字母组合而成的单词，当年他是班上的英语学渣。 “晓生，这几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ZeliteInfinity，这应该是一个刀具品牌，我查一下！” 杜晓生在谷歌浏览器噼里啪啦敲打一番，发现这串英文是英国高端刀具品牌。 这个品牌的刀具在英国当地特别畅销，当地人喜欢用它切蔬菜，切肉，剁骨头，无敌锋利。 “子明，嫌疑人可以锁定视频中的黑衣男子。”徐翔说道，眼眉之间浮上了一层喜色。 刘子明的眉头也舒展了许多，案件终于有了一点突破。 正文 第43章 这会不会，留下案底 一号审讯室，大龙和殷凯并排坐着，配菜工小蔡坐在两人对面。 这货看起来很紧张，大龙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保洁工将审讯室清理过后，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大龙又找来了一条干净裤子给那货换上。 “浑蛋！你虐猫的时候倒是挺淡定的，现在怎么怂了？”大龙扯着嗓门问道。 殷凯坐在一旁不吱声，大龙喜欢审讯，喜欢和犯罪分子进行心理周旋。 而他，更喜欢观察和聆听，试图找出里面的破绽。 不过眼前这名男子可以确定，一定不是依云湾命案现场虐猫的那个浑蛋。 “警察同志，我错了！”配菜工小蔡顿时心态崩溃。 “你哪里错了？”大龙怒极反问。 “我不应该模仿依云湾命案的虐猫手法，我当时情绪不好，我女朋友刚甩了我。 楼下一群猫成天在发春，夜半三更也在鬼叫。 我就寻思着，杀鸡儆猴，弄死一只。”小蔡哭诉道，言语之间很害怕。 “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已经触碰了法律了吗？”大龙话音刚落，小蔡哭崩。 “警察同志，这会不会留下案底啊？” “你做了恶，还担心留下案底？”大龙气得眼眉立起，“你觉得虐猫很好玩，是吗？” “不不不，我当时就是没处发泄，所以我就失了智。 警察同志，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敢了......” 审讯工作结束后，虐猫者小蔡交了罚款后，并没有给予拘留。 目前在国内，虐猫行为没有构成犯罪，难以追究刑事责任，但是会受到社会道德的谴责。 “臭小子，以后老实点，别让我再见你第二次！”大龙指着小蔡的鼻子，警告了两句。 殷凯双手抱臂，得意地笑了笑，伸出一只手，“给我！” “支付宝转账！”大龙气得胸口要炸，两人这次打赌他又输了。 殷凯说，牡丹园垃圾桶内发现的猫尸是有人故意在模仿。 大龙之前一直声称，这一定是同一人所为。 “谢了！”殷凯笑了笑，大龙已经把两百元发到了他的支付宝上。 “喂，你别独吞啊！ 下午请我喝下午茶，coco或者一点点！”大龙扯着嚷嚷道。 庄建国从黑色丰田凯美瑞走下车，看见大龙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大龙，又和殷凯吵架啦？” 大龙错愕了几秒，没想到他和殷凯喜欢互掐已经闹得人人皆知。 “局长，没事儿了！刚才我们抓住了一名虐猫的浑蛋！ 那货故意模仿依云湾命案现场的碎猫手法，把猫分尸后丢进了麻辣火锅里。 因为目前虐猫不构成触犯法律，所以我们让他罚款，赶紧滚蛋了。” 庄建国眼眉顿沉，拍了拍大龙的肩膀，说道：“大龙，一定要尽快将藏匿在海港市的虐猫组织一网打尽。” “yes,sir!”大龙做了一个三挺一蹬的姿势。 文职女警方小可路过时，捂嘴偷笑道：“大龙欧巴，您可真逗，您是猴子派来搞笑的吗？” 大龙对美女的态度一直都很包容，谁让女孩子们都是娇嫩的小花蕊。 “小可，我就是猴子，花果山的美猴王！” ...... 技术科。 “关于虐猫，最近几年新闻不断。”刘子明吐了一口烟，决定给新人杜晓生的脑库存增加一点案例。 “前年，在海港市青年路泰山公园附近。 有一位晨练的老奶奶，发现沿河的人行道中央摆放着一颗动物的首级。 老奶奶凑近一看，吓得差点当场背过气，险些一命呜呼。 那只倒霉的猫咪，颈部的创口血淋淋的，貌似是当日早晨刚被虐猫人斩首的。 年初，一个地级市发生了一起虐猫事件。 一名男子放火烧猫，还将虐猫的视频发布在网上四处炫耀。 视频中，男子声称那只黑猫偷食了他养的鸽子。 他将黑猫放入了铁笼中当街用火烧，是替天行道，是伸张正义！ 男子将猫关进了铁笼，烈火灼烧。 铁笼十分结实，那只猫像一只熊熊燃起的火球！” 视频曝光后，网友谴责他，网站强制性注销了他的ID账号。 这起新闻当时还上了海港新闻头条，据说是环卫工人在附近垃圾发现的。 上个月，D市一名年轻女子，穿着高跟鞋，一脚踹飞了一只猫咪。 接着又提着猫咪的尾巴不放，让猫咪痛得无法呼吸。 最后那只猫咪惨死在女人的高跟鞋下，被女人殴打直至吐血身亡。”刘子明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晓生，有没有办法查到这两个ID账户的身份证和电话号码？ 网站注册不都需要这两样东西吗？” “刘队，这个三爷代码写得很溜！ 他似乎早有预谋，担心用户的个人信息会被警方调查到，所以在用户个人信息上进行了代码加密。 我们可能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完全破解他们的后台。” 刘子明眉头拧成了结，“晓生，人命关天的大案子，省公安厅和市里面领导都逼得很紧。 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极有可能会制造第二起凶杀案，我们必须赶在他再次杀人前逮捕他！” ...... 从技术科回到刑侦室，刘子明看见大龙正在他办公室和妍妍闲扯。 “大龙，人抓住了没？”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 “刘队，您真是神探啊！ 人已经审完了，罚款都交了，让他滚蛋了。”大龙笑得眉飞色舞。 刘子明取出一支烟，问道：“这么快就搞定了？说说看！” 大龙乐呵道：“刘队，您一针见血啊！我们抵达火锅店，一共有12名员工。 我这双刀子一般的眼睛一个一个扫射过去，被我揪出了一个嫌疑人。 那人鬼鬼祟祟，不敢和我正视，一定是做贼心虚啊！ 您可没见到，他当时逗得就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 刘子明吐出一口烟，继续问道：“你就是凭这一点揪出了他？” 大龙挠了挠头，虽然很不愿意承认殷凯有很大一部分功劳，但是他并是不贪功的人。 “殷凯在牡丹园物业管理处调取了监控，发现了那浑蛋的身影。 那货当时还想溜，被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按住了他。 刚才您不在，我们就对他进行了审讯。还没说几句，那货就吓得尿裤子了。 就他这心理素质，和依云湾命案的凶手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哭着喊着说，警察同志，我再也不敢了......” 大龙聊得眉飞色舞，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 死者蒋晓雯和那名黑衣男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案发现场的部队火锅和笔记本里面的大量残忍视频，整起案件都离不开一个“猫”字。 从省公安厅派调下来的吕专家正在熟悉案件详情，被大龙吵得心口烦躁。 猛地回头看向陆大龙，吕墨说道：“口干吗？” 三个冰冷的字，大龙顿时识趣了。 正文 第44章 噩梦缠绕，虚惊一场 大龙离开刑侦室后，屋子里恢复了安静。 吕墨继续熟悉案件详情，妍妍继续在海港市几个地级市搜查刺青店。 天网恢恢和焚烧冥币的男子，目前很难挖出他们。 长出了一口气，刘子明上网查询了大量从虐猫到虐人的案例。 去年五月，一名男子将一只英国蓝短猫锁在笼子里，用刚烧开的滚水浇灌。 路过的爱心人士发现后，立即制止并报了警。 男子很快被警方带走，猫咪被送往宠物医院进行抢救。 男子就职的公司，也第一时间与男子解除了劳动关系。 半年后，男子从监狱放出来后，第一时间找到了当初报警的爱心人士。 男子将其拖进了巷子，进行了虐杀！ 死者的尸体是第二天被环卫工人在垃圾回收站发现的。 警方赶到时，发现尸体被人肢解成9块，放在黑色的塑料袋里。 因为天气热，尸体已经出现了轻微腐烂。 前年，S市诞生了截至目前年龄最小的杀人犯。 小男孩7岁，是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 因为父母很少关注他，他竟然虐杀邻居家的小动物。 后来，他开始欺负邻居家三岁的小女孩。 他用两块大白兔奶糖将小女孩哄骗到楼顶天台，然后将小女孩推下了楼…… 在大量案件中，他发现虐待动物的人也会虐待小孩和配偶。 他们享受痛苦和暴力，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和精神障碍。 他们也许就是我们身边的甲乙丙丁。 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或是当黑暗笼罩，他们会成为一名疯狂的虐杀者！ ...... 刘子明一直处在似睡非睡的状态，后半夜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 他一阵纳闷，警局上下最近都在通宵达旦加班，谁他喵的关了灯？ 回眸时，妍妍的位置上空着，省里来的吕专家也不见了踪影。 嗓子突然感觉一阵干涩，他起身前往茶水间准备打些水喝。 杯子接水的时候，他突然闻见一股铁锈味。 从事刑警工作多年，他太熟悉这股味道了，脑袋中立即产生了一个名词：血液！ 打开手机电筒模式，他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杯子里面接的哪是开水啊，分明就是人类的鲜血！ 难道凶手已经潜伏在海港警局内部，这是他的恶作剧？ 大脑一片轰鸣，刘子明吓得身体往后踉跄了几步。 等他缓过神来，在墙上开始摸索开关，偌大的屋子顿时亮如白昼。 “醒醒！快醒醒！”刘子明扯着嗓子吼道。 一屋子的人根本没有人搭理他，一团火瞬间蹿到他的头顶。 方小可脖子上戴着粉色U型抱枕上，正在呼呼大睡。 刘子明气不打一处来，“方小可，出事了！别睡了！” 这死丫头睡觉蒙着脑袋，睡得比猪沉。 刘子明又连着喊了几遍，大办公室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黑压压的脑袋都趴在桌上，保持同样的姿势。 猛地掀开方小可身上的薄毯，刘子明吓得头顶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他看见方小可的脸上血糊糊的一片，并且她的脸皮不见了！ 再往下看，方小可腰间血红一片，左右两肾不翼而飞。 地上漫着一滩长长的血迹，难道刚才茶水间的血液都是她的？ 恐惧感瞬间冲向了刘子明的大脑，他扯着嗓子嘶吼道：“方小可死了！大家快醒醒啊！出大事了！” 办公室的人，跟没听见似的，每个人都保持一样的动作趴在桌上。 他们看起来像是在睡觉，难道他们都……死了？ 刘子明的心脏在剧烈地狂跳，下一秒就要跳出身体的感觉。 他一个个走过去，试图喊醒他们，等待他的却是和方小可一样的结果。 他们每个人的脸皮都不见了，脸上血糊糊的一片，面部表情或凄惨、或绝望、或无助、或痛苦…… 他们的腰间的肾脏都不见了踪影。 每个人桌椅下方都有一摊血迹！ 忽然间，他看见方小可的U型枕动了一下。 猛然间，方小可站了起来。 她那双眼睛因为没有了脸皮的支撑，凹凸在外面，看起来很惊悚可怖。 两颗眼珠子豁然睁开，死死盯着刘子明，两行血泪潸然而下。 “刘队，我好疼！救救我！” 她在步步逼近，刘子明在步步后退！ “啊——”的一声惨叫，刘子明猛地睁开眼睛。 他“呼呼”地喘着粗气，头上、身上冷汗啧啧！ 原来是一场噩梦！虚惊一场！ 他吃力地从座椅上站起，径直走到方小可的办公桌旁。 方小可这死丫头，披着粉色毛毯，正在呼呼大睡，鼻息发出微弱的鼾声。 刘子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办公室每个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每个人的脸皮都完完整整地包裹着他们的五官。 每个人的腰间皆没有被盗肾的痕迹。 刚才发生的一切，原来是一场噩梦！ 清晨的太阳慢慢升起，洒下了一地的光晕。 室外的空气真好，昨夜貌似下了一场雨，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芳香。 阳春三月是踏春的好时节，赏赏花，或者户外烧烤，多好！ 眼下，大家都忙着侦破依云湾凶杀案。 刘子明乘坐电梯上了四楼食堂，食堂阿姨已经熬好了白米粥、小米粥、赤豆粥…… 二号窗口可以请食堂师傅做一碗鱼汤面、长鱼面、青椒肉丝面…… 他最近不敢吃腰花面，想起腰花，刘子明就想起死者蒋晓雯那一对坏死的黑腰子。 今天是依云湾凶杀案过后的第三天！ 刘子明约了吕墨和妍妍，一起去蒋家村调查死者蒋晓雯的成长环境。 眼看着距离三人集合还有1.5小时，他决定回家一趟。 十分钟后抵达小区楼下，小区里貌似有人仙逝了，一大清早就开始吹拉弹唱。 他将比亚迪FO进行了一个完美的倒车入库，停得四平八稳。 远远地瞧见邻居李大爷阴着一张满脸褶子，一脸不悦。 正文 第45章 天网恢恢，又发帖了 刚准备下车时，手机铃声响起。 刘子明眉头蹙了蹙，一大清早心情就被这通电话给搅浑了。 来电显示是网警部门的负责人，早上的电话和深夜的电话通常都没好事。 “刘队，‘天网恢恢’凌晨四点不睡觉，潜入坡子街附近的斗鱼网咖又发帖了。” 刘子明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压住火气问道：“那浑蛋这次又发表了什么高论？” “此人竟然提起二十年前一件已经定案的旧案，说当年的死者和依云湾死者是亲姐妹关系。”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还有吗？” “没了，就没头没脑说了这一句，估计是在暗示什么......” 挂断电话后，刘子明打了一个电话给庄建国。 庄建国正在家里吃早餐，接到刘子明的电话，问道：“小子，大清早就开始骚扰我？” 刘子明笑了笑，“师傅，刚才网警部门负责人打电话给我，ID天网恢恢又发帖了。” 庄建国坐在餐桌前脸色顿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又说什么了？” 刘子明沉默了几秒，说道：“他提起了二十年前一起您亲自负责侦查的案件。” “碧流河少女溺水案？”庄建国问道。 “嗯，当年那起案子起初我也参与了一点，后来您安排我去负责另外一起案件。 没想到ID天网恢恢竟然知道那起旧案，此人也许和死者有关系！” 庄建国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说道：“一定要揪出此人，看看他是人是鬼！” “老庄，网警部门两次都定位到了他的位置。 上回在松鼠网咖，这回在斗鱼网咖，都是凌晨发帖。 此人的出行时间很诡异，故意挑选了凌晨。” 庄建国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阴沟里的臭老鼠，都是夜间出行......” 挂断电话后，庄建国看着桌上的早点顿时没了胃口。 庄太太一脸纳闷道：“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吃不下！”庄建国说完这句话，拿着外套走出门，驾驶员单小兵已经在门口等候。 一路上，庄建国心事重重，眉头不展。 ID天网恢恢究竟是谁？他这么连续发帖的目的是什么？他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 刘子明爬上楼，一边换鞋一边喊道：“妈，我回来了！” 接连喊了几声，一直听不见母亲的回应。 家里老旧的油烟机正在发出轰隆作响，阳台上的半自动洗衣机发出了拖拉机般的噪音。 前阵子他打算将家中这两台上了年纪的老电器修理一番，谁知道警局的案子接踵而至！ 刚侦破了罡杨镇的一桩情杀案，依云湾凶杀案无缝对接，而且案情相当棘手。 他压根没时间修理亡妻在世时，购买的那台洗衣机和油烟机！ 刘子明舍不得换掉他们，那是小琴和他在苏宁电器逛了一个下午买回来的，那是他俩的回忆。 它们但凡在家一天，他就感觉小琴还在他们身边。 走近厨房，他看见母亲正在给娜娜准备早餐，忙前忙后地操劳着。 母亲头发花白，身体开始佝偻，耳朵还有点背。娜娜和她说话都爱扯着嗓子喊。 望着母亲忙碌操持的背影，刘子明的喉结一阵紧缩，鼻子酸溜溜的，更多是心里对母亲的愧疚！ 他肩上扛着正义的使命，就顾不上老母亲和年幼的孩子。 他顾得了单位，就顾不得家庭。 除了每月给母亲上交工资，他感觉不到自己对这个家庭还有一丝贡献。 “奶奶——” 娜娜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母亲突然一溜烟健步如飞，跑出了厨房。 突然看见刘子明立在客厅，一脸惊喜地问道：“明明，依云湾命案破了？” 刘子明错愕了几秒，笑道：“妈，我回来看看您和娜娜。 对了，我刚才看见邻居李大爷阴着一张脸。这外面的白事乐队唱了几天了？” “好几天了，李大爷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些。 连妈听了都心里怪怪的，你说过人类天生畏惧死亡。 对了，我听说依云湾案件的凶手把死者的脸皮都割了。 好像还一刀扎进了死者的心脏，刺破了死者的血管大动脉，导致那姑娘失血而亡。 听说死者家里还有一锅香气扑鼻的猫肉火锅，死者的脖颈后处有一朵红花刺青，这些真的吗？”刘母一脸惊悚地说道。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没想到连母亲也知道了依云湾凶杀案。 互联网的威力真大，每一个秘密都会传遍整座森林。 “妈，您别听人瞎说，没那么夸张！ 谣言止于智者！以讹传讹，造谣生非的人小心到警局喝茶。”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故作镇定。依云湾命案有多凶残，他比谁都清楚！ 眼下，海港市民对这起特大凶杀命案的关注度一直在持续攀升。甚至有人自诩是民间侦探，对依云湾凶杀案进行了洋洋洒洒，大篇幅的深度剖析。 海港警局网警部门已经联合相关网站贴吧、论坛、APP端，纷纷进行了删减，却被有心的网友截图保存了下来。没过多久，就被网友上传到了微博同城。 老百姓们持续不断地施加舆论压力，上级领导又不断给海港警局施压，命令他们务必尽快破案。 案情看似线索颇多，交叉进行对比，很多细节又想不通。 警局上下，每个人都感觉压力山大。 “明明，你没受伤吧？你这工作性质太危险，快给妈瞧瞧！” “妈！我好着呢！你别瞎操心了！”说完，刘子明故意摸了摸腰间的配枪，“妈，这下您放心了吧？” “妈不放心，你们一线刑警的工作都是刀尖上的行当！ 警察不能随随便便开枪，你当妈妈不知道？”刘母白了他一眼。 “厉害啊！妈，您儿子有九条命，死不了！”刘子明的身子一直躲着，拒绝被检查。 “老实点，快给妈看看，不然你今天别想走出这个门！”刘母一边说，一边开始动手。 “真没事儿！妈，我多大人了，怪难为情的！”刘子明在屋子里四处乱窜。 “你屁股上有颗痣，妈都知道，别害臊！” 刘子明顿时石化了，红着脸看向娜娜的房间，低声说道：“妈，您小点声，娜娜长大了！” 正文 第46章 父女之间，一道鸿沟 母子二人闲扯了几句，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叮咚”了一声。 消息是严勇发来的，他拍了一张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的照片发给刘子明。 告诉他要尽快联系死者家属，死者再不进行安葬就会开始慢慢腐烂。 他目前只能借助雪柜将死者冷藏，但是法医室就他一人，他需要一个帮手。 刘子明算是听明白了，严勇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他去法医室帮忙搭把手。 抬尸体这件事情，他本能上就很排斥。 刑警和法医还是有区别的，刑警负责抓贼，法医负责尸检案发现场的死者。 一个经常和大坏蛋打交道，一个经常和死者打交道。 刘子明眉头一蹙，回复道：“你可以去邀请吕专家，老庄说他是个能人。” “瞅啥呢？”刘母勾着脖子要看儿子的手机。 刘子明一个闪躲，将手机高高举起。 刘母踮起脚尖怎么也拿不到儿子的手机，嘟哝道：“老实交代，是不是有情况啦？” “什么情况？”刘子明问道。 “是时候给娜娜找个妈了，你也不能一直当鳏夫吧！ 果果二年级的数学越来越难，妈根本不会那些。 你自己看看，娜娜这次又考了70多分，我都替你难为情。”刘母叹了一口气，从娜娜书房取出了试卷。 刘子明看了一眼，娜娜竟然连最基础的题目都能做错。 “妈，这是谁签的字？” “娜娜自己！老师要求家长签字，妈大字不识一个。” 心口一紧，刘子明刚才愤怒的想要将娜娜从床上拎起来，这会儿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当刑警这么多年，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家人，大把时间都在和凶手周旋。 养不教父之过，娜娜成绩名落孙山，他的责任很大。 ...... “明明，妈最担心的人就是你！ 你成天和罪犯打交道，脑袋一定要提在裤腰带上，知道不？”刘母眼眶一热，紧接着直掉眼泪。 刘子明鼻尖一酸，自从小琴死后，母亲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有段日子，母亲像是精神错乱了，总是担心有人要害她的娜娜。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母亲才缓过神来，但是总是喜欢将眼睛落在娜娜的身上。 “妈，您就放心吧！ 您和娜娜是我活下去的希望，我不会让自己轻易翘辫子的！”刘子明拍着胸脯打包票。 刘母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嘟哝道：“坏人的子弹不长眼睛！ 要是长眼睛了，它一定会长在你的身上。 明明，你是刑警队的队长，许多双坏蛋的眼睛都会盯着你！” 刘子明失声笑了笑，“妈，您别吓唬儿子，搞得我都不敢出门了！” “不敢出门才好，你最好辞职，省得妈成天都在担心你！”刘母白了一眼儿子，她知道依云湾凶杀案有多可怕。 楼下几个老姐妹成天拉着她聊这些话题，吓得她连着几夜都没睡踏实。 刘子明将双手放在母亲的肩膀上，像是在给她传输出力量，“妈，如果警察都辞职，社会不就乱了套嘛！ 您儿子是刑警队的大队长，更要以身作则，将老百姓的生命安全时刻摆放在第一位。” 刘母板着脸，继续说道：“你别给我讲这些大道理，早知道当年就不同意你考警校了。” “妈，算命的说您儿子有九条命，我死不了的！”刘子明笑得没脸没皮。 “大清早的说晦气话，快呸三下！”刘母气得眼眉立起。 “妈，你这是搞封建迷信啊！好吧！呸呸呸！” 母子俩刚准备多拉扯几句家常，娜娜在房间里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妈进去看看，你盯着点锅里的鸡汤！”说完，刘母转身跑进了娜娜的房间。 “娜娜，快起床！奶奶今天给娜娜做了鸡汤面！” “奶奶，我最爱吃鸡汤面了，有没有煎鸡蛋？”娜娜的粉脸圆润了许多。 一双黑葡萄般的眸子忽闪忽闪地发亮，像个漂亮的洋娃娃。 刘子明忍不住站在门口往里偷瞄，一脸得意！ 小琴的基因真好，给他生出了这么漂亮的闺女。 “小琴，娜娜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了，你在那边放心吧！”刘子明一阵腹语，紧接着鼻尖一酸。 娜娜突然看见刘子明出现在门外，脸色顿时暗沉，“奶奶，他怎么回来了？” 刘母故作严肃道：“这里也是爸爸的家，爸爸怎么不能回家了？别胡闹！” 娜娜没吱声，阴着脸走下床。 她故意绕开了刘子明，冷漠得像一个陌生人。 刘子明黑着脸的样子被母亲看见了，她老人家小声说道：“娜娜还小，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妈，娜娜心里对我有气。 前阵子学校开家长会，老师要求请爸爸妈妈前来参加，我又放了娜娜鸽子。 这三年每回开家长会都是您去参加，我这个父亲确实当得失职！”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心情巨差。 父女俩之间的隔阂，已经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子明，所以有时间要常回家看看。坏人永远抓不完，女儿只有一个。” 母亲的话，他何尝不知道。 当初入职海港警局第一天，老庄就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踏入这一行业，注定是对不起家人的。 想起三年前，小琴死不瞑目，他的心口一阵剧痛。 当初小琴的尸体送到殡仪馆的时候，连见惯了生死的遗体化妆师都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琴的头颅被缝补了足足一个小时，勉强呈现出一个人体头颅该有的样子。 出殡当天，当时才五岁的娜娜还不懂事，端着凳子要爬上去和小琴玩。 在场的亲朋好友，吓得浑身汗毛直竖...... 正文 第47章 童言无忌，字字扎心 当天，大雨倾盆而下，浇得每个人心头寒凉如冰，海港警局全体成员冒着大雨前来祭奠。 刘子明跪在灵堂上，眼眶迸泪。 他宁愿躺在里面的是他，而不是软玉生香的小琴。 “子明！节哀！ 省公安厅已经和市里面商量，一致决定追封小琴为烈士，享国家抚恤和优待！”庄建国一边安慰道，一边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心口一紧，一股愧疚之情涌上心头。 当初是他安排刘子明去当卧底，潜入传销组织挖出了黑恶势力团伙。 这帮浑蛋不仅做传销，还卖假酒，高价回收茅酒和五酒的瓶盖，一度扰乱了市场经济。 “老庄，躺在灵柩里面的人应该是我！”话落，刘子明哭得泣不成声。 庄建国鼻尖一酸，两人是多年来的师徒关系，他知道小夫妻二人一直情比金坚。 小琴死了，对于刘子明是致命的打击。 他刚想安慰刘子明几句，眼睛看向了娜娜。 小家伙竟然爬上了灵柩，伸着脖子朝里面望去，“伯伯，我妈妈今天真好看，她化妆了，还涂了口红。” 五岁的娜娜正冲着庄建国笑，一双笑眼弯弯如月牙，庄建国的心脏像被人揪着喘不过气。 “粑粑，你过来！王子亲吻睡美人，睡梦人就会醒过来！” 娜娜眨着琉璃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像个洋娃娃。 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说是童言无忌，但是也太吓人了。 刘子明的心脏像在被油煎，“娜娜，妈妈她......”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娜娜解释死亡这件事。 娜娜一遍遍催促他，刘子明脑子一热，亲吻了躺在棺材里的妻子。 冰凉的感觉瞬间涌向全身，妻子的唇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她已经死透了！ 躺在灵柩里面的小琴是一具成熟的尸体，她即将被送进火化场进行焚烧。 “哇——”的一声，娜娜哭得惊天地泣鬼神，她好像意识到了妈妈已经不会再醒过来。 “粑粑，我再也不看童话故事了！我恨安徒生老爷爷！他是个大骗子！” 童言无忌，却字字扎心，在场的人无一不动容。 想起三年前的葬礼上那一幕，再看看面前身高已经接近130cm的娜娜，孩子长得可真快啊！ 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就长大了。 ……娜娜正在吃早餐，刘子明坐在旁边反倒是显得局促不安。 他心里一阵苦笑，他从不怕穷凶极恶的罪犯，却对女儿心生畏惧。 刘母坐在一旁，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娜娜，今天咱们不坐公交车，让爸爸去送娜娜上学好不好？”刘母嘴角扯笑，看了一眼刘子明。 刘子明忙不迭地点点头，笑着说道：“娜娜，不急，慢慢吃。今天爸爸送你去上学！” 话音刚落，娜娜抬起头看向刘子明，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过了半天，她开口说道：“不必了，刘队长是大忙人，我喜欢坐公交车上学。” 刘子明心口一紧，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娜娜，我知道是爸爸不对，爸爸陪你的时间太少......” 话没说完，娜娜已经放下了筷子，说道：“奶奶，我们走吧！ 错过7点08分的那班车，接下来那班车要等15分钟！”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娜娜已经具备这么强的时间观念，她竟然能够指挥奶奶合理的安排时间！ “娜娜，爸爸送你去上学，爸爸今天有时间！” 娜娜转身冷眼看了一眼刘子明，她的目光冰冷得如同雪山一般寒凉。 被她注视的后脊梁骨一阵发凉，刘子明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这不该是八岁的小女孩该有的眼神，这不该是女儿看待自己父亲的眼神。 “娜娜，别这么看爸爸！”刘子明蹙着眉头。 “刘队长，不劳烦您费油、费时间了！您继续回您的海港警局当您的大英雄吧！” 说完，她背着书包准备出门。 刘母气得眼眉立起，“娜娜，你怎么和爸爸说话的？” “妈，您别怪娜娜，是我不对！”刘子明心口生疼，娜娜从哪里学来的不阴不阳的话。 “娜娜，爸爸平时工作忙，对你关心不够，是爸爸不对！ 今天让爸爸送你上学，咱们父女俩路上聊聊天，可以吗？” “不必了！刘队！ 班上同学都说我是没人要的野种，家长会别人都是爸爸妈妈参加，我只有奶奶参加。 我和他们说了，我妈被车撞死了，我爸和死了差不多！ 你如果突然送我，我怕我同学会觉得自己见到鬼了！” 娜娜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下楼，刘母脸色一变，追在后面骂了几句。 “小兔崽子，你怎么和你爸说话的......” 母亲和女儿离开后，家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环视四周，家里除了老旧的油烟机和框框作响的洗衣机是小琴当年买的。 其余已经看不到小琴在世时候的一点痕迹。 身体猛地往后踉跄了几步，心口疼得像一把刀子在一片一片地剐他的心脏。 他转身走向阳台，小琴的遗像摆放在阳台上，正冲着他甜美的笑。 刘子明眼眶迸泪，手指轻轻地抚摸那张相片，流向了两行滚烫的热泪。 “小琴，如果当初被撞死的人是我，娜娜会不会更快乐一些？” 正文 第48章 如果可以，希望是我 阳台上的窗户没关，一阵穿堂风吹过，刘子明浑身冷得打了个激灵。 他抬头一双泪眼婆娑，委屈地看向妻子的遗像，说道：“小琴，如果可以穿越，我希望死的那个人是我！” 小琴就那么端倪着他，没有给他一丝回应，她只是冲着他甜美地笑着。 刘子明的心里抓心挠肺的难受，双拳紧攥对着墙壁狠狠砸了几拳。 突然回眸时，对门那户人家的母亲正巧看见了这一幕，“啪”的一声拉上了窗帘。 因为他们家在阳台上面摆放遗像的事情，两家人闹了很长时间，最终结下了梁子。 刘母一直不愿意将小琴的遗像搬回家中。 老人家特意请风水师傅来家里算过，阳台面朝南，非常适合摆放死者的遗像。 因为是老小区，阳台的私密性不高。 对门人家一走到阳台上，扭头便能看见小琴在冲着他们笑。 刘子明知道，这行为其实挺膈应人的，但是他一直拗不过母亲。 长叹了一口气，他转身回到屋内。 四周静悄悄的，自从妻子走后，家里面就少了许多欢声笑语。 坐在沙发上，他好像看见身旁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正在一边吃着乐事薯片，一边追剧，跟着剧情哭得稀里哗啦。 “欧巴，卡其嘛！”小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仿佛看见了电视里的男主。 当时，刘子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棒子国的偶像剧别看，不是车祸就是得病，一点正能量没有！ 对了，还容易脑残！” 话音刚落，小琴将抱枕摔在他的身上，嘟哝道：“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男主都出车祸了，女主还怎么活？” 没想到一语成谶，只不过剧情和那部偶像剧弄反了。 小琴被撞身亡，他的世界从此分崩离析。要不是为了娜娜，他当初早就跟随她一块儿去了。 走进厨房，他打开那台老旧的油烟机，顿时发出了刺耳的轰鸣声。 当初小琴说等有钱了，她要换一台老板牌油烟机，说那是油烟机里面的爱马仕。 走进卫生间，看着发黄的坐便器，当初小琴也是嫌弃的要命。 那台坐便器是她上网买的，果然便宜没好货。 当时她扬言，说等到发季度奖金的时候，她要买一台全自动坐便器。 一键启动可以不用卫生纸，自动清洁屁屁。 还有那台她嫌弃的要命的半自动洗衣机，她说攒够了钱，她要买“西门子”品牌的洗衣机，说那是洗衣机里面的劳斯莱斯。 这些当初被小琴嗤之以鼻的物件，现在却成了一家人的念想，大家谁都舍不得扔了它们。 只要它们还能正常运作，好像小琴就还在他们身边一样。 小琴就像是出了一趟远门，或者和刘子明闹别扭，回了一趟娘家。 她一定还会回来的！ 刘子明鼻尖一酸，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瘫软在沙发上。 手机一条提示音将他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是艾拍APP后台发送的消息。 他前天刚下载了这款APP，这是大胃王吃播雯雯生前签约的一家小视频网站。 她在这款视频类APP上面坐拥百万粉丝，是顶级吃播，堪称当家花旦。 这么火的一位吃播，死了几天了，网站一直没人联系她，这一点很奇怪。 他今天会去蒋家村走访一趟，如果结束得早，他们可以去艾拍那边问问他们的负责人。 这么火的吃播人间蒸发了，后台那么多人催更，他们为什么无动于衷。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刘子明起身给小琴上了三炷香，“小琴，下个月清明节，到时候老公给你买一只猫山王榴莲。你说过，猫山王榴莲是榴莲中的江诗丹顿！” 话落，他对着小琴的遗像深深三鞠躬，眼泪滚落在地上。 关上门，他擦干了眼泪！ 他这么脆弱的一面从不示人，甚至不能在母亲和女儿面前流露。 他是刑警队的队长，他要是怂了，整个队伍就没法带了。 他是家里的一家之主，他要是一蹶不振，母亲和女儿会担心他。 …… 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他今天约了妍妍和新来的吕专家一起去蒋家村走访。 妍妍是他的徒弟，跟着他理所应当。 从省公安厅下来的吕专家，自己主动要求一同前往，他没啥理由可以拒绝此人。 一下车，他看见吕专家已经到了，手里正握着一个煎饼果子。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守时的！ “古德猫宁！”刘子明主动打了招呼。 “早——”这位吕专家一脸冷漠，惜字如金。 刘子明感觉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 这时，耳边传来了车轮摩擦地面的声响，随后汽车完美倒车入库。 定睛一看，妍妍走下了车。 她今天脚上蹬着一双钟楚曦同款樱花粉AJ运动鞋，又青春又活力。 刘子明不禁感叹，年轻真好啊！ 妍妍今天扎着干练的马尾辫，笑着说道：“刘队，我没迟到吧？” “非常准时！师傅为你点个赞！”刘子明竖起了大拇指。 出门前受了一肚子的气，差点被娜娜气得心肌梗塞。 这会儿看见妍妍，他的心情突然好多了。 科学家果然没骗人，多看美女心情好。 “昨晚睡得好吗？”刘子明问道。 “不好，一整晚都梦见在寻找刺青店。 梦里面我看见了那家伙，他出场自带恐怖BGM，怪吓人的。”妍妍盯着乌青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没睡好。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妍妍，不要太焦虑！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吕墨一边吃着煎饼果子，一边走向二人。 “年轻人就是要多想多思，睡觉也要琢磨案情。 说不定脑袋灵光一现，一条容易被忽略的细节就出来了。” 刘子明鼻子发出一声轻笑，“吕专家，女孩子的睡眠很重要。 白天效率高就行了，用不着夜里睡觉还琢磨案子。” 妍妍貌似闻见了火药味，赶往转移了话题。 正文 第49章 死者身前，谜团重重 “刘队，您刚才哭过吗？”妍妍问道。 刘子明一脸错愕，眼泪没擦干？这可丢人丢大发了！ “沙子迷了眼睛！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哭？”刘子明的脸色顿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部。 吕墨一边吃着煎饼果子，一边端倪着刘子明。此人一脸心虚，一定是在撒谎。 “承认自己哭过，这很丢脸吗？” “你别瞎扯淡！谁哭谁他喵的是孙子！”刘子明气得眼眉立起，“你们犯罪心理学专家都喜欢随便揣度别人吗？” 吕墨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不是揣度，我们从事这一行都是有理有据，不会冤枉任何人。” “哦？那你说说看！”刘子明发出了一声轻笑，这人可真狂！ “首先，你眼眶湿润，眼睛四周发红，如果没有红眼病，那就是刚哭过。 其次，你鼻头泛红，这也是哭过之后的皮肤反应。 你刚才一脸心虚，眨眼睛的速度是正常人的三遍。 对了，你还用手摸了摸鼻尖，这些都是撒谎的小动作。”吕墨分析道。 刘子明心口一紧，这货还真是挺厉害的，竟然能够看出这些。 两人斗嘴的功夫，庄建国那辆黑色丰田凯美瑞出现在警局门前。 老庄从车上走下来，一身警服，威风凛凛。 他看见吕墨就像是看见了亲儿子，笑着问道：“吕专家，昨晚在海港市睡得好吗？” 吕墨笑着说道：“睡得还不错，就是太孤独了！很久没有离开老婆的温柔乡。” 庄建国拍了拍吕墨的肩膀，笑道：“小别胜新婚，抓紧侦破依云湾命案就可以早点回省城。” 两人寒暄了几句，庄建国看向妍妍，语气严肃道：“你刚才溜得倒是挺快，以后不允许不吃早饭就出门！” 妍妍低着头，小声嘟哝道：“最近压力大，过劳肥，我都长胖两斤了。” “那也不行，妈妈做的早餐必须吃完才能出去，这是对她劳动成果的尊重！”庄建国批评道。 吕墨笑了笑，“早就听说庄局长是宠妻狂魔，我要多向您学习。” 庄建国突然回眸看向刘子明，语气故作严肃道：“子明，以后别让吕专家吃这些垃圾食品，要做好东道主。” “老子又不是他的保姆！”刘子明嘟哝道。 “你说什么？” “我说，那是必须的！ 吕专家能够来咱们海港警局，简直蓬荜生辉。”刘子明笑了笑。 庄建国瞪了他一眼，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 “子明，你们今天的工作方向是什么？”庄建国继续问道。 一提到工作，刘子明就像变了一个人，瞬间收起了眼底的笑意。 “吕专家在猫肉火锅中发现一种草本植物，学名叫穿心莲。 在SJ省，这种植物现在唯一的生产地在咱们海港市的蒋家村。 对了，死者蒋晓雯正巧也是蒋家村的村民，案发至今死者的家属却一直联系不上。 我们翻阅死者档案时，发现死者的姐姐蒋晓娥在二十年前已经死了。 死者的哥哥蒋浩，在我市失踪人口档案中显示已经消失了二十年。 老庄，当年那起案件是由你亲自参与侦查，你还记得吗？”刘子明问道。 话落，庄建国的瞳仁微微缩了缩，几乎无人察觉。 吕墨正在一边吃煎饼果子，一边观察庄建国和刘子明二人的面部表情。 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喜欢观察形形色色的人。 庄建国看向刘子明，语气严肃道：“没错！当年那起案子很快就结案了！ 死者是一名少女，在河边如厕时不小心滑落河里，属于意外溺水而亡。 子明，你有一个缺点，我要指正你！” 刘子明耸了耸了肩膀，笑着问道：“什么缺点？我一定改！” “你小子思维太扩散，容易天马行空！ 记住，当务之急是赶紧侦破依云湾命案，不要揪着二十年前的案件不放。”庄建国的语气很不悦。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老庄这反应未免太强了。 “快去快回！”说完，庄建国阴着一张国字脸走进了海港警局。 “妍妍，你爸是不是来大姨夫了？还是更年期提前到了？”刘子明问道。 “刘队，您别这么说我爸！”妍妍突然有点不高兴了。 “妍妍，你还挺护短的！” “当然！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刚从小棉袄那里受了一肚子气。 ...... 车子开出郊区，吕墨一直心事重重，整个SJ省这些年并没有食用穿心莲的习惯。 冥冥之中，他感觉穿心莲是一个隐秘而不可小觑的线索。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在思绪神游。 这几年是小视频的红利爆棚期，这项新兴职业确实让不少农村人转行当上了主播。 不过死者入行才三年，坐拥一百八十万的粉丝，这数据未免显得有些浮夸了。 她背后会不会有资本方在运作？ 虐猫网站上面的黑衣男子会不会是她背后的推手？ 死者的哥哥蒋浩失踪了二十年，如今是死是活？目前还是个谜团。 当务之急必须挖地三尺找出这个人！ 死者的尸体在法医室待了四天，至今没有亲友来法医室认领，这本身就很让人怀疑。 直觉告诉他，死者蒋晓雯的身世一定不简单！ 在尸检报告中，她的下体有过暴力痕迹，法医判定为宫颈三度糜烂。 她为什么会被人虐杀？她是什么时候得的尿毒症？ 一脑门子的问题不得其解，刘子明心口烦躁不安。 妍妍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她被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景色迷住了，一看就是在城里长大的孩子。 正文 第50章 调查死者，生前经历 “刘队，吕专家，你们快看啊！ 前面有一大片的油菜花，真漂亮，好想下车拍一组朋友圈九宫格！”妍妍一脸兴奋道。 “你们小姑娘就是喜欢别人给你们点赞，微信已经把你们吃得死死的。”刘子明笑了笑。 “刘队，我们年轻人发朋友圈不仅仅是为了点赞，这是一种记录生活的新方式。 就像你们那个年代的人喜欢写日记，我们喜欢将心情分享在朋友圈，这也是一种记录吖！” 刘子明继续说道：“写日记是写给自己看，发朋友圈是哗众取宠，太高调了，我不喜欢！” 妍妍突然有点不高兴了，嘟哝道：“所以说，这就是咱们之间的代沟，刘叔！” “你——妍妍，我有那么老吗？” 妍妍“噗嗤”一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刘子明偷瞄了一眼妍妍，从业二十年来，妍妍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警。 可谓：前有傲人大灯，后有漂亮车尾。 刘子明的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道弧度，瞬间吓得他一阵惊慌失措。 老庄要是知道了，非宰了他不可！ 吕墨坐在汽车后座全程一言不发，刘子明瞄了一眼后视镜，看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吕专家，想啥呢？” “穿心莲！”吕墨的声音很冷，看起来没有和刘子明交流的欲望。 “马上就到了，一切谜底也许能够在这里找到答案！”刘子明笑了笑。 吕墨看向他，两人在后视镜中进行了短暂对视，“我听说在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还未找到，ID天网恢恢出现在城区两家网咖，你们几次都扑了空。 省公安厅派我一人前往海港警局，我至今没有想明白一件事情。” 吕墨欲言又止，刘子明问道：“什么事？” “省厅为什么不直接派一支重案组介入调查？这样破案效率一定会大幅度提高。”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此人话里话外在暗讽他，说他破案效率低。 “吕专家，你们省厅的人说话都像您这样膈应人吗？” 吕墨扯起嘴角笑了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这货真狂！”刘子明心里忍不住腹诽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几把刷子！” 妍妍的心情看起来不错，一直看着窗外的美景。 “妍妍，农村漂亮吗？”刘子明觉得还是和妍妍说话开心点。 妍妍点头如捣蒜，“刘队，这就是田园生活吧？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这两句出自陶渊明的《归园田居·其三》？” 妍妍一双大眼睛浮上了一层喜色，“刘队，厉害呀！” 刘子明笑了笑，眼睛看向窗外的油菜地，黄色的油菜花随风摇曳的样子真美。 驱车行驶在农村的道路上，远离了城市的钢筋混合土，刘子明和妍妍的心情看起来都不错。 “等这次案件侦破后，咱们可以组织一场乡村BBQ烧烤！ 罡杨镇的情杀案，再到这次依云湾命案，两起案件无缝对接，大家都辛苦了。 不过现在请把你的眼睛收回来，先捋一捋咱们这次来蒋家村的目的。” 妍妍点点头，说道：“我们这次是来调查死者蒋晓雯的家庭情况、成长环境，以及穿心莲这一条线索......” 刘子明听着妍妍在顺线索，心里有意在培养她。 新兵蛋子查案子很容易像一只无头苍蝇，她必须要知道自己每一步的目的是什么。 吕墨正在回忆昨晚查阅的死者资料，档案中记录死者学历是小学，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 不过她的班主任在期末评语中对她大加赞美，提到她很有爱心，经常帮助小动物们搭窝，还带领同学们一起喂养它们。 吕墨当时心口一紧，将这一点记录在笔记本上。 刘子明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中，技术科已经破解了一部分的视频。 死者蒋晓雯已经确定是黑色网站上的一名虐猫者，这与她班主任对她的评语大相径庭。 她是在什么情况下，性格突然发生了转变，从善待动物的小女孩变成了虐猫的女魔头？ 他发现死者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成绩急剧下滑，那一年正是她的姐姐蒋晓娥在碧流河溺水身亡，哥哥蒋浩人间消失。 难道在双重打击下，她性情大变，成绩出现大幅度下降？ “是这样吗？”吕墨心中一阵腹语，眼神幽幽地望着窗外的万亩菜花田。 他感觉蒋家村藏着天大的秘密，这里也许能够解开他心中的谜团。 距离蒋家村越来越近，刘子明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二十年前蒋晓娥溺死，二十年后蒋晓雯被杀。 蒋浩作为她们的哥哥，人间蒸发了二十年。 这一切似乎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如今死者的尸体在法医室，一直没有人来认领。 等到案情侦破那天，尸体只能由民政局白事部门联合殡仪馆进行焚烧了。 一般情况下，无人认领的尸体火化后，殡仪馆会保存六个月。 这期间如果再无人领取其骨灰，将会由殡仪馆自行处理。 一般会采用无公害处理，将死者的骨灰直接埋进土里，成为大自然的一部分。 妍妍看见刘子明在走神，轻轻地推了推他，“刘队，想啥呢？” “我在想，死者是不是太惨了，尸体一直无人认领！” “父母、长姐早亡，哥哥失踪，现在又轮到她横死，这一家子真的忒惨了！”妍妍叹了一口气，刚才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三人抵达到蒋家村村委会时，村书记蒋三已经恭候多时。 “刘队，好久不见，你还是威风凛凛！”蒋三笑着迎了上来。 “你认识我？”刘子明笑着问道。 “您是老百姓的保护神，蒋某经常在电视上目睹您的风采。”蒋三的表情难掩兴奋。 刘子明笑道：“都是江湖传言，过度夸张了！千万不要神化警察！” 蒋三摆了摆手，笑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正文 第51章 他貌似在，进行催眠 妍妍站在一旁小声问道：“刘队，他是谁啊？” “他叫蒋三，蒋家村的村委会书记，同时担任大棚蔬菜种植基地董事长一职。” “哇！身兼数职啊！”妍妍一脸惊呼，“这就是传说中的全才？” 刘子明笑了笑，继续说道：“当年蒋家村是出了名的穷困潦倒的村庄，自从引进了大棚种植技术，村民们陆陆续续发家致富了。 蒋家村最热销的农产品是水果甜椒，这些年在全国市场一直处于热销状态。 这几年水果甜椒已经开始走外贸出口渠道，市场反响不错。 村民们的口袋鼓起来了，蒋三的威望也高了，现在是名利双收。” “三位警官，快请进屋喝杯茶！”蒋三热情地招呼道。 走进村委会的会议室，桌上摆放了水果和茶水。 “蒋书记，您太客气了！ 向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公安厅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同志。” 他二人握手寒暄过后，刘子明继续介绍道：“这位是刑警大队新来的实习女警庄妍同志。 她父亲是海港警局庄建国局长，你们应该见过。 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就是她老爹亲自负责的。” 话落，蒋书记面部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 缓过神来，他恢复了一张笑脸，“原来是小庄警官，欢迎来到咱们蒋家村！” 这一幕恰巧被吕墨看见了，他喜欢观察形形色色的人，这是他的职业习惯。 此人在听见庄建国的名字时，瞳孔有明显放大的现象。 这是人类大脑皮层受到外界刺激，身体本能反射出的表现。 随后他又摸了摸鼻梁，这是人在情绪紧张状态下，通常会做出的一个细微动作。 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蒋书记看着妍妍，笑得一脸憨厚。 “经常在电视上目睹庄局长的风采，没想到女承父业，小庄警官很优秀！ 庄局长这些年为咱们海港市的治安做出了巨大贡献，老百姓们都夸他是个好官！” 妍妍听见有人夸赞自己的局长父亲，一张娇俏的小脸上浮上了两朵潮红色的云朵。 蒋书记又将大棚蔬菜基地的初期建设、艰难发展、红利爆棚、名扬海外……不吝词汇讲述了一遍。 刘子明刚想打断他，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沉闷的拐杖声。 “蒋书记，外面是什么人？” 蒋书记摇了摇头，一脸无可奈何地说道：“一个算命的，大家都喊她王半仙，成天招摇撞骗。 每天在村子里游荡，满嘴胡言乱语。打击封建四旧多年，现在已经没有人相信她了。” 话落，几个人听见外面传来了老妪的声音。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上呼玉女，收摄不祥，奸邪鬼贼皆消亡……” “王半仙在二十年前突然发疯，是个可怜之人！”蒋三书记一脸同情地说道。 四个人寻着声音走出门外，看见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奶奶，身体瘦得像一张旧报纸。 “王半仙，你快回去吧！ 村委会来客人了，你别叨扰了贵宾！”蒋三见到王半仙，急着吆喝她赶紧离开。 王半仙回眸看了他一眼，一双深凹的眼睛散发出诡异的光，看起来很灵异。 此人瘦骨嶙嶙，驼背，身高约148cm，腰宽大约有两个饭碗口那般大。 拄着拐杖的双手，弯弯曲曲像两根葡萄枝。手背上青筋凸爆，像两张皮勉强包裹着十指。 最惊悚的是，她有一双凹陷的大眼睛，瞳孔的颜色像波斯猫的蓝眼睛。 仔细端倪，她好像有异域血统。 牙齿几乎全部脱落，嘴巴张大念叨咒语的时候，可以看见她口腔中有两颗发黄的后槽牙。 “刘队，她左右两边各剩下一颗槽牙，所以口齿不清。” 刘子明点点头，突然发现王半仙正死死盯着他。 “老人家，你好啊！”刘子明一脸笑意，上前慰问道。 “刘队，王半仙是个疯婆子，可不敢靠近啊！ 她成天瞎说八道，万一故意诅咒您，让您买她的破咒符，您可千万别上当啊！ 上回她指着一位购买商的鼻子，说人家是克夫命，足足骗了人家一千块钱！ 你们说她坏不坏？她就是为老不尊！能骗一个是一个！” 蒋书记刚要上前继续驱赶王半仙，被刘子明一个胳膊挡住了。 “没事，我老家也有以算命谋生的半仙，我来会一会这位前辈！”刘子明笑道。 蒋书记怔了怔神色，没有继续阻拦。 “王半仙，晚辈斗胆问一问，您方才说的那些咒语是什么意思？ 麻烦您给我们几个后生翻译一下，行吗？”刘子明一脸和善道。 王半仙有点吃惊，突然双唇紧闭。 刘子明看见老人的嘴巴呈现淡紫色，看上去心脏不太好。 王半仙睁着一双蓝眼睛死死注视着刘子明，开始上下打量着他。 吕墨从王半仙的面部微表情分析出，这个王半仙应该认识刘子明，或者是在哪里见过他。 妍妍也觉得纳闷了，这个王半仙谁也不搭理，就搭理他们刘队。 难道是因为刘队长得帅？ “我见过你！” 王半仙的声音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像是从丹田里面发出来的。 在场除了蒋书记司空见惯，其余人吓得心里顿挫了一下。 “老人家，您是在哪里见过我？”刘子明一脸惊讶地问道。 他对面前的老人家可是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王半仙沉默了一会儿，嗓子里突然发出一阵鬼口狼嚎的声音。 折腾了半天，她发现没人听得懂她说话，急得满院子转圈。 刘子明一脸狐疑地看着蒋书记，“你听得懂吗？她是在说话，还是在念咒语？” 蒋书记头摇得像拨浪鼓，“她说话一般人都听不懂！刘队，我们进去吧！” 刘子明立在原地，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总感觉这个王半仙有点奇怪。 吕墨突然走上前，将双手放在她的双肩，喊了一声“奶奶！”。 王半仙突然像被打了一剂苯巴比妥镇定剂，呆呆地立在原地。 “看，这是什么？”吕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短款钱包，又从里面取出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 王半仙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到了百元大钞上，蓝色瞳孔一阵放大。 她猛地伸出一双枯瘦的老手，试图抢过吕墨手中的百元大钞。 吕墨身体往后一推，王半仙竟然有些愠怒。 “吕专家在做什么？”妍妍小声问道。 “他好像是在对王半仙进行催眠！先别说话，仔细看着。” 接下来，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王半仙整个人突然平静了下来，模样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常的老人家。 蒋书记看得一愣一愣的，刚想去制止吕墨的行为，被妍妍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了。 “蒋书记，稍安勿躁！” “是！”蒋书记看着妍妍的脸，突然面露骇色。 妍妍能够感觉出蒋书记好像有点怕她，难道她已经具备一名警务人员不怒自威的本领？ 正文 第52章 看看他有，几斤几两 刘子明多少知道一些催眠术，对于年迈者，如果操作不当极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若是警务人员在蒋家村闹出人命，舆论压力到时候一定会压不住！ 他们此行是为了调查死者蒋晓雯的生平经历，并不是和一个疯疯癫癫的王半仙较真儿来的。 “吕专家，你在做什么？” “她貌似认识你，我来帮她回忆一下。” “催眠术？”妍妍一双丹凤眼瞪的像铜铃，瞬间变得熠熠生辉。 “是的，这叫瞬间催眠术！别说话，看看他有几斤几两的本事！”刘子明低声说道。 在极短的时间内使个人进入催眠状态则称为“瞬间催眠”，这本领可不是谁都可以有。 刘子明双臂交叉，捏着自己的下颌骨，准备等着看吕专家出糗。 十秒过后，奇迹竟然出现了。 王半仙忽然间睁开一双蓝色的眼睛看着吕墨，面色温和而慈祥。 蒋书记看得一脸懵，这样正常的王半仙，他都没见过几次。 吕墨用一种温和的声音对王半仙说：“喜欢吗？我钱包里还有很多钱，你还想不想要？” 王半仙竟然点了点头。 吕墨伸手又取出一张百元大钞，举在王半仙的面前：“我们先做一个游戏，我数三个数，你接住我手中的钱，这张一百块就是你的！好不好？” 王半仙竟然又点了点头。 “好，一……二……三……” 王半仙迫不及待伸手想要接过吕墨手中的百元大钞，吕墨突然身体向后倒退两小步，说道：“我就在这里，你来拿！” 忽然间，王半仙面色愠怒，瞪大那双蓝色的眼睛看向了吕墨手中的百元大钞，目光锁死。 千钧一发之间，吕墨撤回双手，右手忽然往王半仙的脑袋上一按，发出了短暂的指令：“睡！” 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见证奇迹。 王半仙的身子霎时间一阵瘫软，吕墨上前一把扶住了年迈的王半仙。 她的身子很轻，灵魂像被抽走了。 妍妍的眼力劲儿很强，搬来了一张椅子，吕墨将怀里的王半仙平稳地靠坐在椅子上。 站在院子里面的三个人看得目瞪口呆，妍妍忍不住一阵惊呼，“吕专家，这就是瞬间催眠术吗？ 读研期间，我们教授说过，催眠术是运用心理暗示和受术者潜意识沟通的技术。 通常是在三十秒钟内使个人进入瞬间催眠状态。 国际上比较理想的瞬间催眠时间应在十秒钟左右，这个过程通常必须在三分钟以内完成。” 吕墨看了一眼妍妍，没想到她懂得还挺多，不是一只花瓶。 他站在王半仙面前，语气柔和道：“你现在有两百元，可以买很多很多的东西……” 王半仙跟着吕墨的话语进入到了中度催眠状态，呼吸越来越平稳。 吕墨开始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认识他吗？” 吕墨的语速缓慢而清晰，带着一种令人放松和信任的语气。 王半仙沉默了两秒，嗓子眼儿里响起了苍老的声音：“认识！” 三个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老人虽然说着方言，但是口齿清晰了。 “你在哪里见过他？” “我在……” 王半仙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隔着耷拉的眼皮，所有人都可以看见她的眼珠子在急速地转动。 吕墨两只手按住了王半仙的双肩，好像是在向她传输力量。 “您现在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您！这只是一场梦，一场梦…… 现在请你告诉我，你认识他吗？” 王半仙再次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刘子明，微笑道：“我认识……” “你在哪里认识他的？” “蒋家村，碧流河……” “他来做什么的？” “查案子，溺水女尸……” “记得女尸是谁吗？” “记得，她是蒋友善的大闺女蒋晓娥，那丫头死得好惨，不是溺水……” “不是溺水啊，那是什么？” “我不说，你们警察说是溺水，那就是溺水……” 瞬间，王半仙的情绪变得不稳定，显然她的心理防御机制正在回避那段回忆。 刘子明虽然不喜欢吕墨，但是并不会轻视他，他在细心地观察他的话术。 二十年前的碧流河溺水一案，当年他跟随庄建国来过一两次，后来被老庄安排去办理其他案子了。 前几天他翻看卷宗时，发现档案上加盖了公章和庄建国本人的签名，卷宗上清楚写着女尸意外溺水而亡。 面前这位王半仙，难道是当年的目击证人？刘子明当下心头一紧。 “我不说，他们是坏人……” 王半仙的身体开始哆嗦，吕墨感觉距离答案越来越近了。 “他们位高权重，你们斗不过他们的！ 晓娥不是溺水死的……肾没了，肾没了……” “谁的肾没了？” 吕墨感觉到王半仙的承受能力已经到达极限，但是他很想知道那个答案。 “浩子……快跑！” 王半仙突然抓住吕墨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好像吕墨和她有生死大仇。 “告诉我，浩子是谁？” 吕墨想再试一试，答案就在王半仙的喉咙口。 “吕专家，让她醒过来！”刘子明担心年迈的王半仙身体招架不住，赶紧喊了“停！” 吕墨眉头拧结，眼神中似乎有些不甘心。 不过他还是停下了催眠，抬起一只手摸在王半仙的头顶上方，微微地用力施压，发出了指令。 “王半仙，你该回家了！” 下一秒，见证奇迹的时刻到来了。 王半仙慢慢睁开蓝色的眼睛，从椅子上慢慢起身。 看见他们三个人时，王半仙瞬间又变回了原来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 “先生，小姐，我看你们印堂发黑，近日似有凶兆，可愿破咒？” “怎么破？”刘子明问道。 “若想解此一劫，看尔等诚意！”言落，王半仙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紧摩擦，摆出一副求钱财的意思。 蒋书记见她恢复如常，又开始骗人，连忙上前撵她走，“王半仙，快走吧！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谁知王半仙突然举起拐杖挥了过来，差点砸中蒋书记的脑袋，“畜生，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幸亏妍妍身手敏捷，抬手死死握住王半仙那根拐杖。 这要是动作再慢一点，蒋书记的脑袋今天定要开瓢。 妍妍握住拐杖时，没想到面前这位骨瘦如柴的老人家体内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王半仙，你得了失心疯，贪财的本事倒是一点没少！”蒋书记指着王半仙怒斥道。 正文 第53章 一桩旧案，再被提起 村委会两名办事员将王半仙“请”了出去，刘子明三人再次回到会议室。 “蒋书记，她是怎么疯的？”刘子明问道。 蒋书记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十年前村里发生了一桩溺水案，那起案件当年是小庄警官的父亲亲自受理办案。案子很快就告破了，死者是在河边如厕时，意外溺水身亡。 王半仙以前是我们村里的神婆子，自称是村里的守护人。 她说惨死的人会成为村里的一方恶煞，需要用黑狗血驱除邪祟。 在死者蒋晓娥头七晚上，有人看见王半仙深更半夜前往碧流河的方向。 据说她手里端着一个大脸盆，里面装得满满的黑狗血，结果当晚她就中邪了。 这些年她一直隔山差五给村上惹事情，我也是烦够了。” 刘子明眉头紧蹙，继续问道：“溺水死者头七晚上发生了什么？” “当晚村民听见一声枪声，枪声是从碧流河方向传过来的。 我们赶到现场看见王半仙留下来的一口脸盆，地上还有一滩狗血。 后来我们找到王半仙家，发现她已经魔怔了。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蒋书记一边泡茶，一边继续说道：“不过王半仙虽然疯了，财迷心却不死！ 有一次从台湾远道而来的购买商来我们村参观水果甜椒基地。 王半仙突然冒出来，说人家大老板额头上有晦气，印堂发黑，不出一个月保准死于非命。 吓得台湾老板瞬间脸黑，花了一万块钱买了她一道辟邪符……”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耳边一直回荡着王半仙刚才那几句让他心颤的话。 长出了一口气，他继续问道：“蒋书记，当年死者蒋晓娥溺死，现场应该有目击证人，现在还能找到他们吗？” 话落，蒋书记讪笑道：“刘队，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再翻出来追问不是打庄局长的脸面吗？”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这个蒋书记话里有话。 二十年前的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卷宗上有庄建国亲笔签名和相关结案证明。 刚才王半仙却给出一个全新的版本，他现在该相信谁？ 当年坊间确有传闻，说蒋家村碧流河溺水女尸被抬上岸时，左右两肾不翼而飞。 有人说那起案件是一起谋杀案，也许只有庄建国本人最清楚案件的来龙去脉！ 他决定等这边事情处理好，返回海港警局找老庄聊一聊。 吕墨一脸阴沉，刚才要不是刘子明打断他，说不定他已经问出了答案。 他就差一步就接近真相了，这个刘子明简直是猪队友！ 刘子明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位吕专家正在虎视眈眈瞪着他。 刚想说几句解释的话，突然耳边听见了王半仙的声音。 “蒋胖子，你才疯了呢！浩子要是在，可没你什么事！ 蒋友善一家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摊上了那么个倒霉事！ 你和浩子是好兄弟，你不想着帮他报仇雪恨，倒是心安理得当起了村委会书记！ 你风光无限，你还记得你兄弟吗？ 白眼狼，没有浩子就没有你今天！狸猫换太子，以假充真！” 刘子明他们一脸懵圈，王半仙这几句话倒是口齿伶俐，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敢情，她的语言系统是间接性损坏？ 蒋书记闻声，脸红到了脖子根部，“老疯婆子，又在说胡话了！刘队，她这几句话说了二十年了。” 吕墨注意到蒋书记的额头瞬间迸出了大颗汗珠，眼下才三月份，体虚也不至于出这么多汗。 只有一种可能性，蒋书记现在很紧张。 刘子明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总感觉蒋书记和王半仙之间有些恩怨。 “蒋书记，当年溺水一案我没有参与，能否和我们叙说一遍？”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紧注视着蒋三，语气中散发出一股不可拒绝的威力。 蒋三错愕了几秒，回过神来说道：“刘队长，当年的案件早就告破了，现在再说这些没有意义。” 妍妍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蒋书记，警察怎么问，您就怎么回答。 我们过来是了解蒋晓雯的生平经历，她姐姐是怎么死的，我们需要一并了解。” 蒋三看了看妍妍，脸色顿时暗沉，这小丫头长得太像他了！ 没想到时隔二十年，他的女儿居然谈及到当年的案子。 “小庄警官，蒋晓雯的姐姐是怎么死的，在场每一位都没有您的父亲有话语权。 我认为您可以回去亲自问问他，庄局长是当年案件的负责人，也是侦破者。” 妍妍突然来气了，“蒋书记，你不愿意说便直说，不要总是用我父亲做挡箭牌！” 刘子明拉了拉妍妍的衣袖，示意她保持冷静。 “蒋书记，新人脾气急，日子久了就淡定了。” “无妨！美女都性子急，您见过不带刺的玫瑰吗？”蒋三笑道。 话落，刘子明笑着说道：“蒋书记，难怪市里面领导对你大加赞赏，你这情商可以的。” “过奖了，刘队这次来是为了蒋晓雯的事情吧？”蒋三开门见山问道。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依云湾命案你知道吧？” “知道！凶手入室行凶，死者的脸皮都没了。 网上有人发了帖子，说死者脖子后面好像有一朵红花刺青，凶手作案手法令人发指。” “没错！死者是蒋晓雯！ 警方目前没有将消息对外爆料，媒体都是采用化名。” “什么？”蒋三一脸惊呼道。 ...... 王半仙骂骂咧咧地走远了，她拄着拐杖，步履蹒跚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装疯卖傻久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疯婆子还是王半仙。 脑袋里最清晰的往事，只有二十年前晓娥溺水一案的相关记忆。 她记得那天，一对年轻的小夫妻俩在碧流河打捞水菱角时，发现了一具漂浮着的女尸。 夫妻俩用一根长长的撑船杆子，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女尸从碧流河给打捞上了岸。 村民们见状，一阵蜂拥而至。 大家扔掉了手里的割麦镰刀，跑到碧流河边上，看见女尸一个个吓得面色铁青。 她记得那天正值夏收农忙，收割机不断发出“轰隆隆”的丰收声，大地一片金黄。 女尸趴在碧流河旁边的岸边上，衣衫不整，下身私处的遮羞布不翼而飞。 从死者的衣着和体型，大家一眼看出死者是蒋友善的大女儿蒋晓娥。 晓娥的腰间一片血红，凑近一看，她的左肾和右肾已经消失了…… 那天晴空万里，太阳毒辣。 天气预报说没有雨，结果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黑云涌起。 天空突然炸开了一道惊雷，接着下起了倾盆大雨。 她站在田埂上掐指一算，女尸死于非命，心有不甘，恐成一方恶煞！ 后来蒋家村就开始不太平了。 正文 第54章 碧流河旁，两个人影 二十年前，案发当日，海港警局公安和法医带走了蒋晓娥的尸体。 王半仙回家取了一道符咒，返回碧流河，打算驱散邪祟。 远远的，她目睹了蒋浩发现蒋晓雯躲在芦苇荡丛间的那一幕。 那小妮子被蒋浩从芦苇荡草丛里拉出来时，人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小脸煞白！ 王半仙多精明的一个人啊，她知道，这小妮子一定是这起凶杀案的目击证人。 蒋浩四处张望，见村民们都在田地里割麦子，抱着他幺妹跑了。 他以为无人知道这一切，却不知，这一切刚巧被王半仙看见了。 晓雯回家后连着高烧七日，王半仙决定自告奋勇，登门驱邪。 驱邪施法，整整七日，王半仙不仅出苦劳，还分文不收。 前三天，晓雯烧得最厉害，王半仙熬了三个大通宵替她驱赶体内的脏东西！ 蒋家村的村民们都感到很诧异，财迷王半仙竟然做善事了？ 他们不知，王半仙她是在报蒋友善当年的割麦之恩！ 蒋晓娥“头七”当日，王半仙见蒋浩那小子总算打起了精神。 她让蒋浩上街买肉、买鱼、买鸡、买鸭……给晓娥的魂魄做一桌饭菜。 那天，王半仙万事俱备，只欠一张“还阳符咒”。 “还阳符咒”那东西，不可缺！ 在算命占卜术的命理中，缺了那道符咒，死人投胎可能会投到鸡鸭鹅家禽身上，或是猪牛马兽类身上。 俗称：畜生道！ “还阳符咒”可以保佑晓娥下辈子投胎轮回，重新做人。 王半仙离开前交代了蒋浩，“蒋家村的殡葬风俗，头七当日，活人必须回避！避免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死者记挂，不愿意投胎。” 她再三强调，回避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活人把饭菜做好了，赶紧回屋睡觉去，让死人安心吃饭。吃饱了，好上路，好轮回投胎。” …… 王半仙离开后，蒋浩做了一桌子菜，等晓娥的鬼魂回来吃饭。 “雯雯，跟哥哥回房睡觉！” “我不要睡觉！我要姐姐！你们都是坏人！” “晓雯，不睡觉也要闭着眼睛在床上躺着，这是规矩！” …… 蒋晓雯被王半仙念咒喊魂回来后，性情大变，暴躁易怒！ 蒋浩让她回避，等晓娥的魂魄吃完饭再出来，千万别让死人舍不得离开阳间。 晓雯非但不听，还怒目圆睁，面色狰狞，朝着他龇牙咧嘴。 蒋浩吓得一边抹眼泪，一边强行抱着幺妹回到房间。 晓娥的魂魄吃完饭，要奔赴黄泉路，可不能耽误了她投胎。 即便蒋浩不愿意相信这一套的封建迷信，但是村里死了人都是这么照做，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王半仙回家取了“还阳符咒”，就马不停蹄地往返蒋友善家。 远远的，她就听见蒋晓雯那个小妮子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又加快了脚步。 刚才她回家，不仅给晓娥拿了一道“还阳符咒”，也给中了邪祟的晓雯拿了一道“镇压符咒”。 跨过蒋友善家的大门，王半仙将“还阳符咒”迅速贴在晓娥生前的衣物上。 紧接着，她走进房间，将一道“镇压符咒”迅速贴在了晓雯的脑门上。 蒋浩看得一愣一愣的，有些封建迷信的招数，还真是用人类文明无法解释的了。 她看见幺妹脑门上被王半仙贴了“镇压符咒”后，安静地闭上眼睛入睡了。 蒋浩当着王半仙的面儿，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都怪我忙着栽培水果甜椒！都怪我忙着建立蔬菜大棚基地！ 要不是我疏忽了家里的两个妹子，我大妹根本不会死……” 王半仙没高兴搭理他，她对着晓娥的生前衣物开始念咒语。 晓娥“头七”那天夜里，王半仙一夜没睡。 冤死的魂魄会在“头七”当天返乡回家，还会在自己死的地方徘徊一阵子。 王半仙掐指一算，晓娥的魂魄“头七”晚上会去碧流河看一看。 没敢犹豫，她亲手宰杀了自家的小黑狗，足足放了一脸盆的血。 那天，王半仙跪在狐仙、黄仙、白仙、柳仙、灰仙，叩首三次。 她捧着一脸盆的黑狗血，打算去碧流河旁驱散蒋晓娥的煞气。 煞气不除，会祸害一方，甚至会拉几个垫背的人一起去阴曹地府。 那晚，月黑风高，王半仙前往碧流河的方向，突然看见两个人影。 她猫着身子一点一点地靠近，月光渐渐将两人的五官照得清晰。 王半仙瞪大眼睛一看，是一个黑衣人和那个警察。 “女孩死得太惨了，村民们都看见了，我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黑衣人半天没吱声，一分钟后，他阴沉的嗓音让王半仙吓得不寒而栗。 “事成之后，海港市刑侦大队队长的身份便是你的了！ 主人说了，未来，不止于此！” “这……我……尽力吧！” …… 王半仙吓得身体往后踉跄了半步，双脚踩到了芦苇荡的草丛，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碧流河旁站着的两个身影一阵警觉，猛地回眸呵斥道：“谁？给我滚出来！” 王半仙突然听见子弹上膛，扣动扳机的声音。 她眯着眼睛往外看，看见黑洞洞的枪口正在漫无目的瞄准各个方向。 “我看见你了，再不出来，可别怪我子弹不长眼了！” 王半仙一阵惊慌，心想完了，完了，今夜要死在这碧流河了。 一只脚刚想伸出去，主动“自首”，身后突然有个黑影“嗖”的一声跑了出去。 王半仙一惊，转身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蒋友善的长子，蒋浩！ 看来，刚才躲在芦苇荡草丛中的不仅是她一人，还有浩子！ “友善啊，我老王这辈子欠你们家的看来还不清了！” 蒋浩那小子为了保护她，主动往别的方向跑去，成功将黑衣人和那名警察引走了。 王半仙将一盆狗血匆匆洒在了碧流河岸，仓惶而逃。 逃离过程中，身上的一道辟邪符不小心丢在了芦苇荡附近。 跑了五百米，王半仙听见田间传出了一声闷枪声，接着就是有人跳河的声响。 第二天，蒋浩就人间蒸发，消失在蒋家村。 这一消失，蒋浩就失联了二十年。 此刻，王半仙睁着一双蓝色的眼睛，瞳孔深邃，眼白一片浑浊。 脸上布满了一道道岁月留下来的皱纹，看起来像一层皮勉强包裹着五官。 她站在碧流河的岸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淡紫色的瘪嘴唇，一开一合，发出了“叽里咕噜”的咒语。 “鳝鱼神在上，吾今请汝来为神，弟子王氏有急事。 谨请鳝鱼神降临来帮忙，帮助弟子事事如心意。 吾今求鳝鱼神帮忙找寻蒋友善的长子，蒋浩。保佑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 正文 第55章 如果输了，喊姑奶奶 王半仙被蒋三书记轰出村委会后，一路直奔碧流河，佝偻着身子痛哭了好久。 这两天，她听村民们说蒋友善的小女儿蒋晓雯被人谋杀。据说死相惨烈，脸皮都没了。 蒋友善一家对她有恩，现在他们一家几乎都死绝了。 蒋友善的独子蒋浩人间蒸发了二十年，是死是活至今是个谜团。 王半仙觉得，浩子一定还活着！她相信一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还相信一句话——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只要浩子能够活着回来，晓娥“头七”当夜，碧流河发生的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她至今记得那名黑衣人和那名警察的样子，只是她的话，根本没人相信。 …… 蒋三书记一直在闲扯家常。 刘子明充耳不闻，吕墨也一脸若有所思，只有庄妍在和蒋三搭话。 刘子明一双黑眸望向窗外的苍茫大地，万亩良田到处支棱起白色的大棚。 如果不是王半仙方才闯入，眼前的蒋家村看起来没那么诡异。 这里一片欣欣向荣，好似不曾发生过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 死者蒋晓雯也不属于这座安宁的村庄。 “蒋三书记，王半仙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一案，死者蒋晓娥失踪了一对肾脏且衣衫不整？” 刘子明深如幽潭的黑眸死死盯着蒋三书记，满目质疑！ 当年他抵达蒋家村时，庄建国却安排他调查另一起案件。 庄建国当时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副队长，也是刘子明的师傅。 他当年是警界的小萌新，师傅说啥就是啥。 “子明，罡杨镇发生了一起土地纠纷案，听说已经闹出了血案。你赶紧过去调查，这边我来负责！” “是！”…… 刘子明与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就这么擦肩而过，几乎没有半点涉及。 现在想来，似有似无之间，刘子明总觉得二十年前的案子疑点重重。 甚至和依云湾凶杀案存在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刘队，单凭衣衫不整这一条信息，足以证明死者生前可能遭遇过性侵。 死者被盗取了左肾和右肾，一定是被人进行了肾移植手术，这是一起谋杀案！ 不过，王半仙疯疯癫癫的样子，她的话可信程度，很低！”庄妍打断了刘子明的思绪。 “蒋三书记，当时现场应该还有目击证人吧？ 您试着回忆一下，闹出人命这么大的事情，我不信村民们不记得，包括您！” 刘子明话音刚落，吕墨见蒋三书记面色顿沉，脸上的肌肉仿佛在抽搐。 吕墨从此人面部微表情分析，他此刻情绪波动较大，瞳孔猛缩，气息显得不太稳。 很明显，他在紧张！ 沉默了一会儿，蒋三书记笑得很不自然。 “一个疯婆子说的话，你们也信啊？ 二十年前，蒋晓娥‘头七’夜里，她就已经疯了！ 二十年前的案子可是庄局长亲自结案的，要不……您几个回去亲自问问他？” 蒋三书记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明显有一丝玩味，更多的像是一种挑衅。 庄妍娇俏的粉脸一脸不乐意，“那起案子是我父亲亲自负责调查的，他不可能定错案！ 王半仙一定是个疯婆子，她说的话咱们不能当真！”庄妍急着维护她的局长父亲。 话落，吕墨注意到，面前的蒋三书记一双细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 “好了，咱们先不提这些陈年烂芝麻往事！ 诸位来蒋家村不管是带着什么目的，总得让我先尽地主之谊，先喝杯热茶再说！” 端茶递水时，吕墨注意到他的笑容渐收，脸色异常难看。 三天前，蒋三在电视上得知蒋浩的幺妹蒋晓雯被人谋杀。 当时他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警方一定会找到蒋家村，果不其然…… “蒋书记，当年打捞蒋晓娥尸体的夫妇俩还住在蒋家村吗？ 他们是第一目击证人，比疯疯癫癫的王半仙更有说服力！ 如果他们在，烦请您带我们走一趟，我们有问题需要当面问他们！”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妍涨红了脸，气急败坏道，“刘队，您什么意思？您是在怀疑我父亲的办案能力吗？ 我父亲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庄妍娇俏的粉脸浮上了怒意，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的局长父亲。 “小庄，老庄是我的师傅，我当然相信他！ 因为我相信他，我才不允许有人恶意诋毁他。 当年案件是以死者意外溺水身亡结案，王半仙既然提出了质疑，我们警方就应该允许不同声音出现。 我们要用证据去证明，究竟哪一个声音是正确的！” “行！刘队，那我们打赌！ 要是那对夫妇和王半仙说的不一样，您就输了！ 到时候您得乖乖喊我一声‘姑奶奶’！”庄妍撅着小嘴，力挺她父亲。 “…….姑奶奶？好大的口气！ 没问题！我答应你！”刘子明扯了扯嘴角。 两人打赌时，吕墨一直在观察蒋三书记的表情，此人嘴角边扯起一抹很有玩味的笑意。 “刘队，庄警官，估计要让你们失望了！ 那对夫妇二十年前就死了！”蒋三书记一脸无奈道。 “他们死了？怎么死的？”刘子明追问道。 蒋三书记叹了一口气，“他们是第一个发现蒋晓娥尸体的人，也是第一个报案的人，当时乡镇政府和村委会还表扬了他们。 后来警方将晓娥的尸体带回去没多久，警方那边就确定了晓娥是在碧流河旁边如厕，不小心滑落水中，属于意外身亡。 他们夫妇二人都是大嘴巴，在村子里面到处说晓娥是被人谋杀！ 逢人就说晓娥的肾脏被人摘下，说警犬在碧流河下流域找到了晓娥的内裤。 他们说警方捏造事实，还说要把这件事情捅到网络上，要替晓娥伸冤。 没想到，晓娥‘头七’的第二天晚上，他们竟然惨死在碧流河旁，死相十分惨烈。” 正文 第56章 陈年旧案，疑点重重 “他俩是怎么死的？”刘子明端着白瓷茶杯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第一目击证人死了，这未免太巧合了吧！ “他俩死于话多，被人发现时，身上找不到半点活人的指纹线索。 他俩撑船的木头杆子，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插进了王春芳的心脏，一半插进了蒋鹏的心脏，死的相当惨烈。 就连他们家养的小土狗也惨遭杀害，狗头和狗身分离了三米远，四肢都被砍了。 他们家后院养了一猪圈的老母猪和小猪崽子，通通都死了。那场面忒吓人了，血肉模糊，血流成河。 多亏了他俩那会儿新婚燕尔，还没生孩子。要不然，估摸着孩子也凶多吉少了！ 在他们家的后院墙上，我们看见了一行血字：‘我是溺水而亡，你们再敢造谣败坏我的名声，都得去死！’ 村民们在蒋浩家中翻出了晓娥生前的作业本，发现本子上的字迹和墙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大家都吓懵了！一口笃定是晓娥的鬼魂把他们俩给害死的。 有人说，晓娥是溺水死的，被他们夫妇二人说成了遭人玷污，死人也要脸啊！ 后来就没人敢再提晓娥溺水身亡那件事了！”回忆起过去，蒋三书记一脸骇色。 “人类犯罪总是喜欢赖在鬼魂身上！”刘子明一双黑眸紧锁，他从不相信鬼神论。 他觉得此事很蹊跷，像是有人故意用鬼神论歪曲事实，误导村民。 吕墨一直盯着蒋三书记的脸，此人说话时眼神闪躲，眼珠子在眼皮里面疯狂转动。 他的手一直在白瓷杯上不停摩擦！显然，他很紧张，像是在刻意隐瞒，回避些什么！ “蒋三书记，你在隐瞒事实！”吕墨猛地起身，指着蒋三的脸。 蒋三先是愣住了几秒，接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刘子明、吕墨、庄妍都惊住了，一个村委会书记，这么不经吓？ “警官们，当年目睹晓娥尸体的人，乱说话的都没一个好下场！ 我不想死！我上有老，下有小啊！蒋家村也离不开我！ 蒋鹏夫妇死了没多久，目击证人蒋波也死了，同样是死于话多。 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酒到处和人说晓娥是死于非命。 当天晚上他就溺死在碧流河，死的时候手里还死死握着一只酒瓶！ 有人说，他败坏晓娥的名声，被晓娥的鬼魂拖进了碧流河一同陪葬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案子已经结案了，你们就不要再来调查了。 小庄警官，当年那起案子是您父亲参与调查，难道你们怀疑庄局长的断案能力？ 如果你们执意要问晓娥的事，我就恕不奉陪了！” 蒋三书记打算离开时，刘子明一把拉住了他。 “我们换个话题，蒋晓雯死了，你知道吗？” 蒋三心里“咯噔”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电视上、网上传播得沸沸扬扬的，想不知道都难！ 我蒋友善叔叔一家真是祸不单行，我浩哥失踪了二十年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晓雯的尸身还没人去收尸吧？”蒋三的眼角有些湿润。 “是的，从案发到现在一直无人认领，尸体在我们警局地下法医室。” “无人认领的话，我可以代表村委会去将晓雯带回来，安葬在蒋友善夫妇的坟墓旁边。他们一家也算是团聚了。”蒋三一脸同情道。 “暂时不用，蒋晓雯的尸体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尸检研究，你先和我们说说蒋浩吧！” 提到蒋浩，蒋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中华香烟，开始喷云吐雾。 “如果没有浩哥，就没有我蒋三的今天，更没有现在这片富饶的蒋家村！” 蒋三的眼神幽幽望向窗外，田地间密密麻麻的白色大棚，蒋家村一片欣欣向荣。 “二十年前，浩哥亲自带领蒋家村的村民建立了大棚蔬菜种植基地。 当年，浩哥是蒋家村优秀的年轻村干部，年轻有为，村里人都服他，是他大刀阔斧进行了乡村改革。 那些年，老百姓们种稻、种麦根本不赚钱，出去打工的年轻人常年在外漂泊，和家里人聚少离多。 浩哥作为年轻的村干部，苦思冥想后，带领着大家建立起大棚蔬菜种植基地。 他引进了一批水果甜椒的种子，进行了精心栽培，产值很高，很快就收到了城里大型商超的订单。 可惜，晓娥惨遭横祸，溺死在碧流河。晓娥‘头七’当晚，我浩哥离奇失踪，从此人间蒸发了二十年！ 晓娥‘头七’夜里，碧流河一带出现了一声闷枪，接着听说有人跳河了。 第二天清早，我在家门口发现了浩哥留给我的一大包的水果甜椒的种子，还有几个大的购买商的联系方式，还有一封我浩哥写给我的信。” “信上有没有说，他出了什么事，到哪里去了？”刘子明追问道。 “没有说，浩哥只说让我好好带领村民们发家致富，将蒋家村的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做大，做强，带领村民们发家致富。 还有，他让我不要再提晓娥的案子，否则会有大麻烦。 之后我便一头扎进了大棚蔬菜种植基地，收获的季节，我们村迎来了首次大丰收。 可惜，丰收的季节，我浩哥一家已经分崩离析，就剩下晓雯一个人。 后来，蒋家村大棚蔬菜种植基地越做越大，这几年被纳入了当地的土地管理部门。 说白了，就是从私有化，变成了公有化。 这是大棚最新生产的白茶，诸位赶紧趁热尝尝！” 蒋三扯起嘴角，试图缓解会议室内压抑的气氛。 “咱们省属于平原地区，也能种植白茶叶？”刘子明问道。 “刘队，这批白茶的种子是我去安徽调研的时候带回来的。 因为我们这边的土壤不是砂质土壤，一米以上的土层又含有石灰石的成分，所以产出的茶质量不高。 蒋家村为了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宾，特意留了两间大棚，专门从安徽运来了当地的土壤。 我们大棚种植基地现在都是聘请清华北大的科研生，他们模拟搭建了白茶生长的土层。全年保证大棚里面的温度在18.3℃。 这批白茶长势不错，就是维护成本太高，只能小范围种植，用于接待。” 庄妍对茶艺颇有了解，他父亲喝茶多年，“白茶喝了抗氧化，还能清肺，适合女性喝。” “庄警官也懂茶？”蒋三一脸诧异，女孩懂茶叶的不多，懂奶茶、咖啡的倒是不少。 “庄警官，您要是喜欢，我给您打包带回去喝。 “不用了，蒋书记！公职人员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蒋三一脸尴尬，眼神中却始终闪烁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面前的这个女孩长得太像那个人了！ 女儿像爸爸，这话一点不假！ 刘子明、吕墨二人一边喝着明前白茶，一边思索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一案，发现旧案存在着诸多的疑点。 庄妍有点兴奋，想起刚才吕墨使用“瞬间催眠术”，十秒成功让王半仙进入被催眠状态。 她的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顿时神采奕奕，“吕专家，您太厉害了！短短十秒钟，成功催眠了王半仙，您简直是我的偶像！” 吕墨摆了摆手，“可惜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要说出来了，哎——” “吕专家，我听说在二十世纪初期，社会上流传的拍肩法。犯罪分子利用了瞬间催眠术控制了人的潜意识。 对了，还有通过握手法瞬间催眠的。吕专家，这些都是真实的案例吗？” “忽悠！江湖骗术！骗你们小女生的把戏！”刘子明见庄妍一脸崇拜的样子，突然有点醋意横飞。 “是真的！”吕墨白了一眼刘子明，看向庄妍，“等有空了讲给你听！” 言落，他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将刚才催眠王半仙的片段，记录文档备案。 随后，他又将蒋三口中的那一番鬼魂论，进行了相关记载。 他在心里暗暗盘算，等回到海港警局，他一定要彻查二十年前少女溺水一案的所有卷宗。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 失踪二十年的蒋浩，也许是案情的一个重要突破口。 正文 第57章 网站贴吧，有人造谣 刘子明眉头拧成了结，整个人处于凤狂龙躁的状态。 他心里积压的糟心事情太多了，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 省局领导、市领导对庄建国频频电联施加压力，命令以刘子明为首等人，务必尽快破案，以稳定人心，遏制住舆论压力的喉咙。 庄建国在上面人那边吃了一肚子的鳖，又继续施压在刘子明的身上。 正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 3·16依云湾凶杀案，至今一筹莫展！ 昨日凌晨在依云湾焚烧冥币的黑衣男子下落不明。 此人十分狡猾，巧妙地避过了依云湾小区方圆三公里的所有监控系统。 警方这两日不仅人没抓到，还因为侦查工作，走漏了风声。 再次将依云湾凶杀案的舆论压力推上了风口浪尖。 ID账号：天网恢恢，又在海港市门户网站发了一条最新帖子。 内容和上次的不一样，这一次他长篇大论，洋洋洒洒写了数千字。 此人针对依云湾凶杀案做出了自己的分析。 他认为，凶手具备人格分裂，虐杀成性，并且会再次作案，海港市将会出现第二个被害人的尸体。 “天网恢恢”在贴吧上的一番言论，瞬间引起了网络上的轰然大波，所有看到帖子的人都战栗了！ 网警联合网站监管人员第一时间将帖子删除，也没有堵住舆论的悠悠之口，许多网友第一时间截图留证。 刘子明通知网警部门派人第一时间锁定了“天网恢恢”发帖时的位置，追踪到此人是在万达广场附近一家网咖登录了网站。 刑侦一队小组长夏枫，带着一队人将万达广场附近的“熊猫网咖”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死死的。 一行人在“熊猫网咖”挨个搜查，很快找到“天网恢恢”登录的那台电脑。 可惜他们还是慢了一步，“天网恢恢”已经跑了。此人没有留下一丝指纹线索，完美躲避了网咖内的监控摄像。 “啪——”的一声巨响，夏枫气得一拳头砸向了键盘上，将键盘砸得粉碎，最后还赔偿了“熊猫网咖”两百元的键盘磨损费。 夏枫气得龇牙咧嘴，就差一点，他就可以抓住那个造谣生事的瘪犊子。 也许那个混蛋就是杀人凶手，他是在自导自演一出大戏。 消息很快传到刘子明的耳朵里，气得他一脸焦虑，在蒋家村的村委会会议室，短短十秒钟抽光了一只烟。 尼古丁烟碱以及一氧化碳吸入到血管之后，瞬间造成了动脉内膜的缺氧。 刘子明感到血管一阵痉挛，颅内压力增大，大脑一阵缺氧，头晕了足足半个钟头。 “天网恢恢”的言论，瞬间在海港市自媒体行业中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爆款10W+推文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涌现。 海港警局协同海港市网络监管局，联合腾讯公司，封杀了多篇自媒体撰写的舆论黑文。 彼时，蒋家村村委会会议室，刘子明扒着手指头数了数，依云湾凶杀案过去了三天，没有找到一个掷地有声的线索，舆论压力反而越闹越大。 他们此次前往蒋家村，不是来喝茶的，而是来调查死者蒋晓雯的过去。 死者蒋晓雯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成绩大幅度下滑，从一介学霸变成了一介学渣。 初中辍学后，她在蒋家村服装厂开始打工谋生。 她有个哥哥叫蒋浩，是她唯一的直系亲属，二十年前失踪了。 二十年前，“天眼”监控没有遍布乡村时，许多案子都极其容易成为一桩悬案或是冤案。 刘子明烦透了！ 半路杀出一个疯疯癫癫的王半仙，她将二十年前的溺水一案牵扯了出来。 卷宗尘封已久，早已结案。 突然跳出来一个大活人指着你的鼻子说，你们破错案了，案子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作为一位人民警察，刘子明的心里简直犹如刀子在心脏上面一刀一刀地剐，脖子血液瞬间冲到了脸颊，他害臊得慌！ 面前这位蒋三书记，他的嘴巴实在难以撬动，似乎在刻意隐瞒。 刘子明根本不相信他那一套鬼魂论！ 世界上的恶人，常常会把自己的罪责，赖在不会说人话的鬼魂妖魔身上。 正所谓：世界很单纯，复杂的是人呐！人比鬼可怕！ 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他的脸色很难看。 他是从省城被省局领导钦点下来，协助破案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挂着“专家”二字的头衔，要是再查不出点什么，恐怕难有颜面再回省局。 彼时，吕墨一脸沉重，他的心思一直停留在穿心莲这条线索上。 昨夜，他从法医严勇那边要来了一部分穿心莲的物证。 他查到，冷氏药业集团在蒋家村承包了一片大棚，专门请村民种植穿心莲。 这些年，冷氏药业集团，一掷千金！大量拨款、人才引进、鼎力扶持蒋家村发展大棚种植基地。 他们可没少花心思、花财力，难道就只是为了生产穿心莲？ “蒋书记，我们发现死者蒋晓雯一二年级时，成绩十分优异，老师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她成绩下滑是从三年级开始，也正是她姐姐蒋晓娥溺水身亡的那一年。 三年级开始，她的班主任在期末小结评语中，字里行间不仅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甚至还有几分厌恶。这与一二年级的评语简直相差太大！ 所以我们此次来蒋家村，还想找到她当年的班主任，询问一下当年蒋晓雯的成绩和性格，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蒋三书记，烦请您带我们走访一趟？”刘子明问道。 话音刚落，蒋三书记松了一口气，脸色比先前红润了许多。 只要这帮警察不再追问、翻查二十年前那起溺水案子，他愿意鞠躬尽瘁，帮忙到底。 刘子明话音刚落，吕墨黑眸中闪现出难得的一丝惊喜。 吕墨没想到，刘子明和他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看来这个刘子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弱鸡，貌似不是个猪队友。 “没问题，这个我来查点！刘队，您稍等片刻！我来打个电话！” 说完，蒋三掏出华为手机P30，在通讯录上翻找了半天，打了一通电话。 “喂，你好！是李校长吗？ ......我是蒋三，实不相瞒，我有一事相求！ 麻烦您帮我查一下二十年前蒋家村小学，有一位叫蒋晓雯的同学，当年她的带班主任是谁？ ...... 好好好，那我等您回电话！谢谢李校长！麻烦您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看起来很漫长，蒋三书记一直在没话找话说，刘子明和吕墨全程默不作声。 显然，他们没有心情陪他闲扯家常。 正文 第58章 拜访死者，小学老师 “刘队，听说庄局长很快就要退休了，海港警局局长的位置会空出来。 到时候会不会从警局内部选拔一位优秀的干部？还是从外面调来一位空降兵？”蒋三书记继续没话找话说。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上下打量着他，笑着说道：“蒋三书记对我们警局的人事任免貌似很关心啊！” 蒋三心里“咯噔”了一下，面前的刘队长话里话外明显膈应人，此人心思挺深。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群龙无首不是一件好事！ 我认为刘队长战绩赫赫，一定是最佳人选。 蒋某把话提前撂下了，一定是刘队长接任庄局长的位置。 这些年，您的风头可不比庄局长当年弱半分，海港老百姓和官员心里都有一杆秤。 我听说市委组织部部长马常斌对您也是大加赞赏，省委组织部那边好像在很关注您！” 刘子明抬头看向蒋三，眼底浮上了一丝复杂的神情。 此人是村委会书记，即便他人脉再广，也不至于连省委组织部的人都熟悉。 “蒋三书记路子果然广，这些消息我当事人都不知道。”刘子明笑了笑。 蒋三被夸了，貌似还喘上了，“我听说北京那边姚文龙部长也很赏识您，您一定前途无量！” “喲！这么大的官儿您也认识啊？” “我哪认识，我都是听别人说的，您的风评很不错，上头都很重视您！ 庄局长和您又是师徒关系，他一定会举荐您。如果真是您当局长，是咱们地方上老百姓的福音！” 刘子明将烟屁股放在烟灰缸内狠狠碾压了一番，他心里很焦虑。 升官发财的事情，他从不考虑。 他满脑子都是抓住罪犯，让社会上少一些杀戮。 他只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是罪犯的克星！ 蒋三打量着此人，发现他眉宇之间心事重重，接着说道：“刘队，晓雯的事情不好说，这孩子从小就不对劲！自从我浩哥失踪，这丫头就像变了个人。” 妍妍正在本子上画出死者蒋晓雯的家庭成员关系图，试图从中发现一些端倪。 蒋晓雯一家挺惨的，父母早亡，姐妹二人离世，她们的哥哥失踪了二十年。 她刚想开口问些什么，蒋三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蒋三接完电话，一脸惊喜地说道：“各位，蒋晓雯的班主任就住在我们村的村头，她叫丁桂芳。 十多年前已经退休了，我这就带你们过去见见她！” 刘子明三人焦虑的眉头，终于浮上了一丝欣喜。 路上，来来往往的大货车络绎不绝，都是前往蒋家村进行蔬菜采购的车辆。 蒋家村的村民们，脸上洋溢着盆满钵满的喜悦之色。 “蒋书记，蒋家村这些年发展得不错，您功不可没啊！”刘子明开始战略性闲聊。 “是啊，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社会的大力扶持和精准扶贫。 蒋家村的村民们这些年腰包都鼓起来了，家家户户都已经盖上了大别墅，小洋房。 这一切都归功于浩哥当年的英明神武的决策啊！ 我只是个执行者，要是我浩哥在，他一定比我干得好百倍！千倍！万倍！” “蒋书记，您已经很出色了！ 不要妄自菲薄，要见贤思齐！您口中的这位浩哥是死是活，到现在还是个谜！ 这些年，你们难道有没有到派出所报案登记失踪人口啊？” “报案了，没消息！我浩哥一家五口，可能全没了！ 晓娥‘头七’夜里，我浩哥突然失踪了，晓雯妹子变成了那副鬼样子！” “刘队，吕专家，你们快看！ 那边有个破破烂烂的瓦房，也太影响村容整体面貌了吧！ 蒋书记，这户人家该不会是全村唯一的穷光蛋吧？” 庄妍话音刚落，蒋三心里“咯噔”一声，撞上了一条横穿马路的小黄土狗。 车子戛然而止，蒋三一下车，看见小黄土狗被压死了。 蒋三对着小黄土狗深深三鞠躬后，拎着血糊糊的狗狗尸体，扔进了碧流河。 上车后，三个人都怔怔地看着蒋三书记。 “那狗死了吗？” “是啊，说不定送到宠物店还能抢救呢？” “汗！华佗在世也没用。 不谈这些，我回答一下庄警官刚才的提问。 一天找不到我浩哥的踪影，我蒋三会一直保住浩哥的老宅！ 等忙完“穿心莲”的收成，我自掏腰包帮我浩哥盖大洋房！” 没想到这蒋三书记，骨子里倒是个重情义的汉子！ “蒋书记，穿心莲产自福建那一带，听说是一种草本药用植物？”吕墨明知故问道。 “吕专家，您也知道这穿心莲啊？” “我在福建待过半年，那边人常常凉拌食用穿心莲，和我们这边食用凉拌蔬菜沙拉一个吃法。” “穿心莲是药用植物，有清热解毒、消炎、消肿止痛作用。 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的穿心莲口服液、穿心莲滴丸、穿心莲片就是由穿心莲研发而成。 我们与冷氏药业集团已经合作了二十年，他们对我们蒋家村有提携之恩，村民们都记着呢！ 二十年前，冷俊峰先生就将几种草药的种植工作，放在了我们蒋家村的大棚蔬菜种植基地。 冷俊峰先生不仅给我们蒋家村提供机会，还帮助我们招商引资！他老人家不求回报，真是个大好人啊！ 现在我们大棚蔬菜种植基地还有他老人家下来视察工作时的合影呢！ 也许是眼缘吧！当年冷俊峰老先生与我交谈了不到十分钟，就将中药五味子、野生石斛、蒲公英的种子通通交给了我。 冷氏药业集团，可以说是我们蒋家村的大贵人了！” 没过多久，别克商务车已经开到了丁桂芳老师的家门口。 一行人下车，前往丁桂芳老师的农村别墅。 客厅的墙上挂满了丁桂芳老师与历届学生们的合影毕业照，还有丁桂芳老师多年来在教师领域的获奖证书和奖杯奖章。 黑发积霜织日月，粉笔无言写春秋。 春播桃李三千圃，秋来硕果满神州。 丁桂芳老师是一位十分出色的人民教师。 丁桂芳老师正在厨房里忙着切羊肉，砧板上发出了密集的声响。 一盘羊肉端到客厅的红木餐桌上，丁桂芳老师笑容满面。 微胖的五官透露出人民教师的书生气，即便是头上已经布满了银发，也比沿路的村妇显得儒雅而渊博。 腹有诗书气自华，大抵就是这般道理。 “蒋书记，您怎么得空来了？您可是大忙人啊？” “哈哈哈，今天特殊情况！介绍一下，这三位是海港警局的警官！ 丁老师，我就开门见山了，他们是特意来找您的！” “找我？我没犯法啊？”丁桂芳顿时大惊失色。 刘子明笑了笑，教师这职业，多多少少有点儿书生的憨里憨气。 眼前的丁老师很率真，初次见面，感觉不错。 “丁老师，您误会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 这位是实习女警庄妍，这位是省公安局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 丁桂芳老师一脸骇色，哆嗦道：“警察同志，我儿子在省城犯事了？ 他在省城一家中外合资的教育培训机构任教，绝不会干违法乱纪的勾当。” 正文 第59章 追溯童年，罪恶起点 “警察同志，我儿子的品行我最了解，他绝不会干出犯法的勾当！”丁桂芳的丈夫一脸心急火燎。 刘子明连连摇头，语气十分客气地说道：“丁老师，柳老师，你们误会了！ 我们此次前来并不是调查令公子，而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刘队长，我一定知无不言！”丁桂芳夫妇突然松了一口气。 刘子明点点头，继续问道：“您教过的学生当中，可曾有一位叫蒋晓雯的女学生？” “蒋晓雯？这个名字听着怪耳熟的！”丁桂芳的眉头蹙了蹙，看样子在努力回忆。 吕墨从她面部微表情分析，她不像是在撒谎。 不奇怪！教师一生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她的确很难记住某一位学生。 “据我们调查，二十年前您是蒋晓雯的班主任！丁老师，您再仔细想想！”刘子明一脸急切道。 “二十年前的事，我记不太清楚了！ 我教过的学生太多，同名同姓的学生也有很多。”丁桂芳想了半天，愣是记不起来。 “丁老师，这是您写给蒋晓雯的期中期末评语。 您看看，有可能对您打开记忆通道有所帮助！”吕墨取出一份材料递给丁桂芳。 刘子明和庄妍一脸惊讶，这位从省城派调下来的吕专家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显然他是有备而来。 刘子明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了几分，往往细节决定成败。 此人真是深藏不露，不显山，不露水。 他的这份复印材料，犹如夏日闷热的午后，下的一场及时雨。 丁桂芳接过吕墨手中的材料，她的丈夫已经将老花眼镜递了过来。 戴上老花眼镜的丁桂芳，气质儒雅，目光锁死在纸上。 看了一会儿，丁桂芳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原本一张红润白皙的脸盘子，面色越发沉重，像一层石灰浮在脸上。 “我记得了！是她！”丁桂芳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害怕，像是看见了恐怖的邪祟。 “老婆，别怕！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警察同志，我老伴儿心脏不好，要不你们请回吧！”丁桂芳的丈夫一脸担忧。 丁桂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朝她丈夫摆了摆手。抬头再看向刘子明三人时，她的眼底掠过一道复杂的光芒。 “三位警官，蒋晓雯同学怎么了？” “她死了！”庄妍没等刘子明先开始，抢先说出口。 “死了？她怎么会死了？掐指一算，她今年芳龄才二十来岁啊！”丁桂芳难以置信地看着庄妍。 “丁老师，死者蒋晓雯在3月16日当晚遭遇歹徒入室行凶！ 这起案件是近日来海港市发生的一起特大恶性谋杀案！网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您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老夫妻俩很少上网，家里都没安装宽带。您刚才说蒋晓雯是被人谋杀？”丁桂芳一脸骇色。 庄妍点点头，“是的！不仅仅是普通的谋杀，她死得很惨烈！” “我早就知道她会出事，没想到她会丧命，而且还是他杀！”丁桂芳心脏一阵绞痛，手心迸出了冷汗。 柳老师见状，忙扶着妻子坐回沙发，“老伴儿，深呼吸，别激动，你心脏不好！” 刘子明三人见丁桂芳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捂着胸口，感到有些抱歉！ 可以确定的是，丁桂芳一定是记起了一些不堪的陈年往事。 休息了片刻，丁桂芳的气色有所好转。 刘子明继续询问道：“丁老师，我们在死者蒋晓雯的个人档案中，发现了您当年写给她的期中期末评语。 我们发现她一二年级，成绩优异，您当年给予了她很高的评价。 从三年级开始，死者蒋晓雯的成绩大幅度下滑，甚至出现了残害虐杀小动物的现象。 这一点，您在评语中有所交代。 我们此行想向您打听蒋晓雯当年究竟遭遇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变故让她开始性情大变？” 刘子明话音刚落，丁桂芳的情绪明显开始激动。 “真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就死了！早知道......”丁桂芳的眼底升起了雾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儿，她继续问道：“警察同志，晓雯是怎么死的？” 刘子明刚想开口，庄妍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案情回顾。 “丁老师，原则上死者被杀的过程和细节，警方不便对外透露。希望您可以保密！” 丁桂芳点点头，“您放心！我们绝不会对外说！” “蒋晓雯的致命伤是心脏大动脉处，被一把手术刀刺入，失血而亡。 她的脸皮至今下落不明，从死者脸部的肌肉收缩程度分析，她是在有生命体征的体况下，被人用刀硬生生割去了脸皮，她死得很痛苦。 我们在死者蒋晓雯的家中发现了一锅猫肉火锅，法医进行了猫块拼接，发现是一只成年的土猫。 案发现场，我们发现了死者家中的一部笔记本电脑，蒋晓雯经常登录一个虐猫网站。 在这个网站上，她发布了大量虐猫视频。虐猫手法凶残，简直令人发指！并且，她竟然食用猫肉。” 言落，刘子明对庄妍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给她点了个赞。 妍妍这番案情回顾得相当不错，这段日子跟着他没有摸鱼，而且工作很认真。 庄妍喉咙一阵紧缩，想起那锅猫肉火锅，她发誓这辈子她都不吃火锅了！ 真的很奇怪，后来的很多年，庄妍再也没有吃过火锅。 每次去吃韩国料理，了解她的人，都不会点一道菜——部队火锅！ 因为那会让庄妍当场翻脸走人！想起依云湾死者家中那锅部队火锅，她的胃部就会翻江倒海！ 那是她毕业以后接触的第一起特大恶性凶杀案，还是海港市百年不遇的连环杀人案。 那起连环杀人案，他们收获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在那起轰动全国的连环杀人案过后，她从一名实习女警，正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刑警。 后来，她经历了无数的刑事案件，凶杀案件......然而她毕业之后发生的第一起案子，永远封存在她的心里。 在案件侦破的过程中，她发现，人性的黑暗面永远不要被低估！ “什么？她竟然……吃……吃猫肉？”丁桂芳一脸难以置信。 “没错！虐猫网站上有蒋晓雯大量食用猫肉的视频。”庄妍的声音很坚定，眼睛紧紧注视着丁桂芳。 “当年我就知道她迟早要出大事！都怪我！”丁桂芳的语气显得十分后悔，额头上冒出了大颗汗珠。 她的嘴巴貌似被“撬开”了。 正文 第60章 撕掉翅膀，会不会痛 妍妍回头看了一眼刘子明，眼底尽是得意。 刘子明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他现在越看妍妍，越觉得她长得像自己死去的亡妻马小琴。 被她一双满目期待的眼睛注视着，刘子明顿时心口一紧，下一秒他竖起了大拇指。 妍妍莞尔一笑，刘队给她点赞了，血槽加满。 吕墨一直在观察丁桂芳的面部微表情，她一定是已经回忆起了什么。 她一定知道死者蒋晓雯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许对他们的案件侦破能够起到关键作用。 刘子明也注意到面前的丁桂芳，她的眼神虽然布满了惊悚，但是并没有拒人千里的意思。 显然，她并不排斥他们。 “丁老师，您是不是想起什么了？烦请您如实告知，这对我们破案至关重要。” 刘子明说话时，柳老师已经替妻子泡了一杯安神茶，递到她的手边。 丁桂芳双手抱着白瓷茶杯，不停地揉搓。 显然那段记忆让她不愿意想起，让她感到痛苦，让她不寒而栗。 刘子明很抱歉打扰到丁桂芳，但是没办法，丁桂芳也许知道蒋晓雯童年时期发生了什么。 “二十年前，蒋晓雯是我的学生，她让我感觉到恐惧。”丁桂芳的眼神变得深远，声音渐渐低沉。 她的嗓音带着一种魔性，像在给孩子们上课，很快将刘子明等人瞬间拉回到那段她尘封已久的记忆。 “蒋晓雯曾经是我最喜欢的学生，她长相出众，像个城里的孩子。白嫩的小脸，大大的眼睛，长得像个芭比洋娃娃。 所有老师都很喜欢她，不仅因为她的长相！她成绩优异，助人为乐，经常帮助班级同学。 她的身上集聚着一个好孩子所有的优秀品德。 我们村里有许多野猫野狗，经常出没在学校附近。蒋晓雯带头给动物们搭窝棚，喂食物。 她特别善良，特别有爱心。在她的带领下，全班同学都开始投喂那些流浪动物。 半学期不到，那群瘦骨嶙嶙的野猫野狗，被小家伙们喂养得身子发圆。” 刘子明三人注意到，丁桂芳聊起当年的蒋晓雯，眼底尽是为人师表对学生的喜爱。 慢慢地，丁桂芳的记忆开始伸展，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三年级新学期报到当天，我突然发现蒋晓雯同学像变了个人。她不爱笑了，眼神冰冷空洞，总之很吓人。 上课的时候，她开始喜欢发呆，嘴角时常会扯起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狞笑，叫人看了后背脊梁骨直发冷。 有几次我在上课，突然看见她那副表情，吓得差点不知道自己讲到了哪里。 后来她的成绩开始严重下滑，我便决定去蒋晓雯家中进行一次家访。 当我到了蒋晓雯家中，才知道他们家在那一年的暑假发生了许多变故。 听村上人说，她的大姐蒋晓娥死了，我当时都懵了。 蒋晓娥也是我曾经教过的学生，她成绩优异，考取了我们镇上最好的初中，还上的是重点班级。 我没想到，才十五岁的蒋晓娥竟然溺死在碧流河，实在太可惜了！ 他们的哥哥蒋浩，曾经也是我教出来的学生，听说也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时我忙着带两个六年级的毕业班，就没有再仔细打听蒋晓娥的死因。 蒋晓雯三年级起，学费都是由蒋家村村委会扶贫资助。她突然成了一个孤儿，那时候我对她的关心反而比以前更多。 可惜，好好的一个孩子，突然就魔怔了！” 丁桂芳脸色骤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喝了一口安神茶。 她捂着胸口喘了好一会儿，这才继续幽幽地接着说道： “她变得暴躁易怒，小小年纪，脸上杀气腾腾。欺负班级同学，连男生都怕她。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她竟然杀戮学校附近的小动物。她的手法相当残忍，根本不像是个孩子做出来的事！” 丁桂芳回忆起蒋晓雯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很害怕。她手中的水杯一直在颤抖，茶水溅洒了一地。 “丁老师，淡定，一切已经过去了！”吕墨目睹丁桂芳陷入恐怖回忆中，不禁生出了恻隐之心。 他知道，让目击证人回忆杀戮是一件极为残忍和折磨身心的事。 从某种角度上，丁桂芳是在帮助警方提供线索，警方应该感谢丁桂芳老师。 “老伴儿，赶紧喝口安神茶压压惊！你竟然瞒了我这么多年，我可是你的枕边人啊！ 难怪那几年，你经常夜里做噩梦，我以为是你教学压力过大！以后可不允许有事情瞒着我了！知道不？” 丁桂芳点了点头，面色缓和了不少。 看着眼前这对老夫妻相敬如宾的样子，庄妍眼睛一热。 她从不羡慕年轻的情侣，她只羡慕老来依旧恩爱的夫妻。 刘子明心间顿挫了一下，胸口一阵生疼！ 如果小琴在世，他们也是这般如胶似漆！重案压身，刘子明硬是压住了思念小琴的那根神经。 丁桂芳又陷入了可怕的回忆，她的喉咙一阵紧缩，眼底出现了那一幕。 “那天，我们学校的实验室进了一批蝴蝶标本，有活的，有死的，小朋友们都看得很认真。 我记得蒋晓雯同学突然指着一只蝴蝶，笑着对我说，“老师，蝴蝶翅膀上的血管好多呀！如果撕掉它的翅膀，它会不会痛？” 我告诉她，“蝴蝶破茧时，要倒挂着，使血液因重力流遍翅膀。这样才能让翅膀有力气舒展开，从而展翅飞翔。所以，破坏了蝴蝶的翅膀就破坏了蝴蝶的血管，蝴蝶自然会痛啊。 即便蝴蝶翅膀没了不会死，但是蝴蝶也伤了元气，和死亡没有多大的区别了。没有翅膀的蝴蝶就没有办法自己进食，只能等死。” 当时，我记得蒋晓雯同学的眼睛很纯洁，很无邪。 我以为这孩子好了，谢天谢地，她又变回从前那个善良有爱心的好孩子。 没想到第二节语文课上，她举手示意出去上厕所的功夫，竟然一个人溜进了实验室。 趁着四下无人，她竟然将那些蝴蝶标本的翅膀通通撕成了两半。 站在实验室，她看着自己的杰作，竟然在实验室癫狂的大笑。 恰巧那一幕，被路过的教导主任看见了！ 大家都没想到，品学兼优的蒋晓雯同学，一个暑假过后会变成那样！” 丁桂芳的脑袋撕裂般的剧痛，脑袋里面像安装了定时炸弹。 两根不同颜色的线，她剪断了一根，没有爆炸。 下一秒，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因为警方突然前来调查，记忆通道被强制性打开。 紧接着，一段段触目惊心的记忆片段像放电影似的浮现在她的眼前。 刘子明三人注视着她，感觉她的表情很痛苦，像是把心脏撕开一个口子给人看。 没办法，她现在是案件的一个重要人物。 想要了解蒋晓雯，她的班主任绕不过去。 正文 第61章 笑得一脸，狰狞可怖 “她破坏了大量珍贵的蝴蝶标本，学校不仅要赔偿市里博物馆的损失，还要承担名誉损失。 教导主任当即批评了我，并且要求我严厉处罚她。 我见她一直低着头，当场就心软了，恳求学校原谅她这一次。 费了好一番口舌，终于求得了学校的宽大处理。 那些蝴蝶标本的钱，是用我两个月的工资抵扣的。 事后，我让蒋晓雯在我办公室写了一份检讨书。 那天过后，她的确消停了好几天，直到那天……”丁桂芳欲言又止，她看起来很害怕。 “丁老师，那天发生什么了？”庄妍的急脾气上来了，忙不迭地追问道。 “那天，我发现她在虐猫！ 蒋家村小学的操场后面有一座花圃，里面当时住着一只怀孕的母猫。 母猫的肚子圆滚滚的，看起来马上就要临盆的样子。 那几天，我会把吃不完的便当送过去给母猫加强营养。 那天，我靠近猫窝时，发现那只母猫已经临盆顺产了。母猫很虚弱，身边窝着刚刚出生的五只小奶猫。 我心想，它刚生孩子，我办公室抽屉里刚巧有些小鱼干，可以拿出来给母猫补补身子，毕竟它有五个孩子需要吃她的奶水。 取完小鱼干，我一路从办公室往返花圃，看见了这辈子我不愿意再记起的画面。 晓雯她……她竟然拿着一把美工刀在那只母猫身上胡乱挥舞。母猫的鲜血染红了一片青草地。 她杀红了眼睛，像个恶鬼！ 我想上去制止她停止杀戮，但是双腿突然像灌了铅，动弹不了。我的喉咙像被封了喉，喊不出声。 我就那么立在原地，看着她继续杀戮。 晓雯杀完母猫，脸上仍然意犹未尽。她双目冰冷，眼底猩红，像一个青面獠牙的凶魅。 我知道那几只刚出生的小乳猫要遭殃了！ 接着，她猛地抓出五只嗷嗷待哺的小猫，用脚一只一只将它们活活踩死。 我看得头皮一阵发麻，身体却一直动弹不得，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玩得很开心，脸上的笑容很诡异，很惊悚。 我想大声喊，“快住手！”，可我的嗓子像是被封了喉，一直叫不出声。 接下来，她满脸杀气，看着一只正在喘气的小乳猫，笑得一脸狰狞。 她掏出一把锋利无比的美工刀，用刀尖在小猫的肚子上一刀划下去。 霎时间，小猫的五脏六腑流了一地。晓雯看见血液的那一刻，笑得像一个恶鬼！ 忽然间，又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小乳猫像是回光返照，“喵呜”了一声，瞬间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举起那把锋利的美工刀，挥舞了下去。小乳猫惨叫了一声，便一命呜呼。 另外两只小乳猫，被她用美工刀砍下了猫尾巴，丢在花圃间的青草上，活像两根东北血肠。 她杀得眼眶猩红！我做梦也不敢想象，品学兼优，乐善好施的蒋晓雯同学，竟然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鬼。 你们根本无法想象，她当时有多冷静，像一个冷面杀手。 事后，她开始收拾现场，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将母猫和五只小乳猫的尸骸装进了塑料袋。 “这下你们一家六口猫，可以在阴曹地府团聚了！谁也不苟活！” 蒋晓雯丢下这句话，嘴角扯起狞笑，拎着黑色塑料袋扬长而去。 我立在原地半个钟头，脚下才开始有了知觉。 恢复知觉后，我吓得不轻，赶紧去教导主任那边请了个假。 骑车回家后，我捂着被子哆嗦，当晚就发了一场高烧。 从那以后，我看见蒋晓雯就像看见了鬼。 我想过把她送到派出所，但是她还是个未成年，我终究是舍不得！ 我想过找她推心置腹谈一次，可我想起她杀戮时候的模样，我就不敢靠近她！” 言落，丁桂芳捂着胸口，一脸骇色。 她丈夫递上安神茶，一脸心疼道：“我记得！你那天夜里高烧到39.8℃！我照顾了你一夜！” “丁老师，我们感到很抱歉！让您想起这些恐怖的往事！”刘子明一脸歉意。 “没关系！只要对警方破案有利，我愿意全部告诉你们！ 晓雯是我的学生，我希望你们可以早日抓住真凶！她再有错，也罪不至死！” 丁桂芳喝了几口安神茶，接着说道：“那次虐猫后，她并没有停下虐杀动物的魔爪。 我观察过她，她每次虐杀完动物，都有一个冷却期。平均一周时长，她会再次杀戮。 那天，我一路尾随她来到学校后面的花圃。草坪上有一只大黄狗，身边有三只小乳狗在撒欢儿。 晓雯一直默默看着它们，直到那只大黄狗跟着一只公狗跑远了。 突然，她步步逼近那三只小乳狗，眼底杀气腾腾，嘴角又带着那种诡异的笑。 当时我的腿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了。 也许是我精神太过紧张，才会产生那种生理反应。 她将三只小乳狗用石头砸得稀烂，每一击都重重地砸在我的心口。 警察同志，我没想到她会变成那样！”丁桂芳面露骇色。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不停摩擦。 “这不奇怪！ 从儿童犯罪心理学分析，蒋晓雯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比如见证了凶案现场的全部过程。 恐怖血腥的东西会让她兴奋，甚至性情大变，这是青少年心理扭曲的现象。 如果没有人及时引导，她很容易走向歪路！” 正文 第62章 骇人听闻，灭猪惨案 丁桂芳喝了一口定神茶，接着说起了那一年的秋天。 蒋家村养猪匠徐保平一家，遭遇了一场骇人听闻的“灭猪门”惨案！ 秋高气爽，温度适宜。 一年到头，徐保心甘情愿伺候这些光吃饭不干活的家伙们。 就等着年底将猪卖个好价钱，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过个年。 谁知，那一夜他的养猪场被恶人血洗，一条活命不剩。 在那个没有天眼监控的年代，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何人与徐保平结了深仇大恨。 那天清晨，养猪匠徐保平吃完早饭和往常一样例行喂猪。 他将调好的猪饲料木桶，抬到了猪圈前，忽然闻见空气中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啊——” “砰——” 徐保平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划破了寂静的清晨。 两桶猪饲料溅洒了一地，肩上的扁担被徐保平吓得扔出了三米远。 徐保平看见他家的养猪场血流成河，猪饲料的加入，像脑花与血液的融合，让画面显得既恶心，又恐怖。 他的养猪场，被血洗了！ 徐保平努力挣扎起身子，试图检查猪圈里有没有幸存者。 每一头成年的母猪，脖子上都有被人割喉的痕迹。 三口猪圈里面的小猪崽子死得更是五花八门，徐保平甚至有几分佩服凶手的创意。 一只小猪崽子被人用绳子套着颈部，活活勒死了。 一只是直接被乱棍打死，猪身上乌青发黑了一片。 还有几只偎依在母猪妈妈身边的小猪崽子们，和它们的母亲一样，被人用利器致死。 从伤口判断，利器是一把锋利的刀。 徐保平的妻子蒋小红听见有人在养猪场惨叫，远远地听着像是她男人的嗓门。 一大清早喂个猪，至于惹出这么大的动静嘛！ 蒋小红捧着饭碗，里面装满了白花花的糯米粥，她在八仙桌上夹了些老咸菜，骂骂咧咧地走出屋。 “死人啦？一大早就嚷嚷！叫魂啊？ 徐保平，你越来越衰了，晚上不顶用了，老二当摆设； 白天喂猪也不顶用了？老娘迟早休了你个死太监！” 蒋小红一边满嘴喷粪，一边吃着碗里白花花的糯米粥，往后屋的养猪场走了过去。 刚一进养猪场，蒋小红看见丈夫徐保平瘫软在血糊糊的地上，猪饲料洒了一地，画面极度惊悚。 “哐当——”一声，蒋小红的饭碗从她的手中滑落到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啊！——” “救命啊！——” “杀猪啦！——” 半个小时后，乡镇派出所的警车抵达徐保平的养猪场。 警车的鸣笛声，响彻在蒋家村小学的头顶上方。 徐保国的养猪场建在蒋家村小学附近，夏天臭得要死，冬天的杀猪声，叫得令人发狂。 刚刚入秋，徐保平养的猪不少患上了肺炎，咳嗽不止。 徐保平用猪注射器给猪打针，效果并不立竿见影。 有时候，蒋家村小学的老师正在给学生上课，那些得了肺炎的猪就开始咳嗽，还有的猪大白天打呼噜，经常叨扰了教学工作。 那天，丁桂芳骑着二八自行车，抵达蒋家村小学门口。 远远看见村民们蜂拥而至，人头黑压压的一片，他们围着“徐保国养猪场”指手画脚，面色唏嘘。 来来往往上学的孩子，一个个伸着脖子往里看。 …… 远远的，丁桂芳听见一名男子的嚎啕声。 走近时，她看见躺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男子，正是养猪匠徐保平。 徐保平哭得撕心裂肺，嘴里谩骂着杀猪狂魔的祖宗十八代，当场立誓要炸了那个王八犊子家的祖坟！ “我不活了啊——全家人就指着猪过日子啊——挨千刀的畜生，你还我猪啊——两个孩子的学费下学期怎么缴啊——” 徐保平的妻子蒋小红哭晕在养猪场，不省人事…… 丁桂芳推着二八自行车，挤进人堆。看见那一幕，差点没把她吓死过去！ 徐保平的猪，无一幸存，通通惨死养猪场。 那些猪，死得很惨烈，叫人倒吸一口凉气。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警车停下后，公安人员封锁了养猪场，拉起了黄色警戒线，警方开始进行实地调查。 警察询问徐保平，有没有与人结仇？ 徐保平指着天发誓，他是个堂堂正正、与人为善的本分人。 警察继续勘测灭猪门案发现场时，蒋家村小学的上课铃声“叮铃铃”地响起。 三（1）班的第一节课是语文课，丁桂芳捂着心脏，离开了养猪场。 走出养猪场，丁桂芳看见一个穿着大红色外套的女孩。 她的下身穿着藏青色的老旧布裤，一双破旧的布鞋上残留着血迹。 往上看，红衣女孩身高125cm左右，身材瘦弱，看起来营养不良。 消瘦惨白的小脸，显得红衣女孩的眼睛更大，更圆。 她瘦得极不正常，从前那张圆润的小脸已经是过眼云烟。 她正是三（1）班的蒋晓雯同学。 蒋晓雯远远地看着她，墨染般的黑眸与她对视。 丁桂芳被她看得不寒而栗，头皮一阵发麻。 两人四目相视时，丁桂芳看见蒋晓雯冲着徐保平的养猪场在笑，她笑得很诡异。 “上课了，快回班级上早自习！”丁桂芳的声音故作镇定。 话音刚落，她看见蒋晓雯的清水鼻涕挂在唇珠上方，随手用袖口擦拭着鼻涕。 忽然间，她看见蒋晓雯的衣袖口残留着血迹，吓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她不敢相信，蒋晓雯已经从虐杀蝴蝶、猫类、犬类，现在她竟然开始挑战更巨型的动物。 这孩子……完蛋了…… 那节语文课，丁桂芳一节课都处在魂不守舍的状态。 她的目光总是落在蒋晓雯的身上，她穿着一件鲜红的外套，在班级显得格外突兀。 她那双空洞寒凉的大眼睛，像从炼狱爬上来的小鬼。 外面的警车发出了“哇儿，哇儿”的声响，班级突然一阵躁动。 男孩子们都勾着脑袋往窗外看热闹，小女生们趁机小声讲话。 丁桂芳看见蒋晓雯保持那个坐姿将近一节课的时间，她看起来像个木偶娃娃。 她的目光锁死窗外，丁桂芳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只见她的嘴唇在微微颤动，上下开合，好像在说什么。 丁桂芳曾经有和盲人打交道的经历。 她认真看着蒋晓雯的两瓣唇片在上下启动，渐渐看出了些门道。 “吵死了！都该死！” 忽然间，丁桂芳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感到头晕目眩，心里像有一座雪山，顷刻间崩塌。 霎时间，丁桂芳晕倒在三尺讲台。 送往医院后，丁桂芳被诊治出已经怀孕了五周。 考虑到上周服用了感冒药，和一些抗生素药物，丁桂芳做了人流手术。 出院后，丁桂芳和校方提出身体不适，只能带两个六年级的毕业班。 她主动请辞了三（1）班语文老师一职务。 丁桂芳的目光，慢慢从那段惊悚的回忆里抽离出来。 她面无血色地看着从海港警局前往蒋家村，调查蒋晓雯命案的三名警察。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如果当年我没有包庇蒋晓雯，而是将她送到未成年教育学校进行改造。 她也许就不会作恶多端，更不会死！” 正文 第63章 她的尸体，无人认领 丁桂芳捂着心口，身体微微发抖，嘴唇呈现暗紫色。 她恨透了当年那个懦弱、逃避的丁桂芳。 她以为请辞了三（1）班的语文老师一职，蒋晓雯的身影就会永远离开她的梦魇。 她错了！那几年，蒋晓雯瘦弱的身影，终日飘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她的出现，通常自带一种恐怖诡异的气氛，那几年是丁桂芳的人生噩梦！ 两人偶然在学校相遇，蒋晓雯总是冲着扯起狞笑。她的笑容，让丁桂芳心里直发毛。 实际上，直到蒋晓雯小学毕业后，丁桂芳才算是重获新生。 这些年，她将那段记忆尘封。 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想，就可以忘记蒋晓雯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 时隔二十年，警察竟然找上了门，她强迫自己撕扯开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猛然间发现，原来那些血腥的回忆，从未真正地在她脑袋中消除。 “丁老师，您不必太自责！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当年您还年轻，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您一定也很害怕，不敢与外人说。 蒋晓雯家中遭遇变故，您打心眼里同情她，才会一次次给她机会，包庇她的犯罪行为。 丁老师，您千万别自责，这一切都不是您的错！谢谢您今天给我们讲了这些！ 吕墨，你都记下来了吗？”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吕专家。 吕墨猛然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诧异，他好像在说：“刘子明，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小跟班？” 为了维护海港警局的颜面，吕墨终究还是略带深沉的语气，轻轻地“嗯”了一声。 “刘队，我都录下来了！”庄妍举起手中那支录音笔，一脸邀功。 丁桂芳捂着胸口，努力保持镇定，“当年那起灭猪门，警察查到那些猪是被喂食了蒙汗药。猪是在昏迷的状态下被人杀死的。 要不然，以蒋晓雯当年那个瘦弱的小身板，她不具备杀猪的能力。 不过，我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那些猪是蒋晓雯杀的。 我可以肯定，当年蒋晓雯患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蒋晓雯的唇语内容是我个人的主观判断，所以我没有将她交给派出所。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年太年轻了，不知道怎样处理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孩子。 我枉为人师表！警察同志，我有罪！ 如果当年我可以勇敢一点，也许她就不会走上极端，更不会死！”丁桂芳的情绪很激动。 刘子明摇摇头，宽慰道：“丁老师，您千万别自责，这不是您的错！” 佛说，因果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时候一到，一切都报！ 杀戮成瘾的蒋晓雯，终究死于他杀。 而那个藏匿在黑暗处的凶手，他的身上是否藏着更大的杀戮？ 从死者蒋晓雯的尸检分析，那个魔鬼已经开始尝试虐人！也许蒋晓雯是他第一个虐杀对象…… 会不会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刘子明不敢往下想！ 庄妍一脸唏嘘，如果丁桂芳当年及时制止蒋晓雯，或者替她找个心理医生，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包括3·16依云湾凶杀案！ 她回眸看着丁桂芳为他们准备的午餐，一桌子大鱼大肉，顿时没了胃口！ 桌上有一盘色泽红润的猪五花，目测是用冰糖小火慢炖制成，它们散发着香气。 放在往常，她一定会馋虫附体。 眼下想起养猪匠徐保平的灭猪门惨案，想起血流成河的血液和脑花般的猪饲料，庄妍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晓雯已经死了，这也许是报应吧！毕竟她杀害了那么多动物。 警察同志，杀死晓雯的凶手，也需要承担法律的制裁。 蒋书记，让三位警官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吧！”丁桂芳的丈夫忙着招呼几个人用餐。 刘子明看见蒋三的脸色不是很好，几个人也没什么食欲，索性客气的拒绝了。 “丁老师，今天十分感谢您的配合，我们警局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对对对！村委会那边没人，我得回去守着。”蒋三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不自然。 丁桂芳夫妇其实也只是客气性的挽留。 “那你们先忙，我们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对了，我听说晓雯初一没念完就去了蒋家村的服装厂上班。 你们可以去那边多方面了解一下她的过去，可能会对你们案情侦破有所帮助。 这孩子毕业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现在她惨死在海港市，家里又没人了。 说句不好听的，她的尸体应该还没人认领吧？”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说道：“蒋晓雯的大哥蒋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如果他还活在这个世上，应该不会不来警局认领尸体。 丁老师，您放心！ 我们警局针对无人认领的尸体，会请民政部门在本部门公众网和殡仪馆对外公告栏予以公告。 从公告之日起满六十个自然日仍无人认领的尸体，殡仪馆可以对遗体进行处理。 无人认领的遗体火化后，自火化之日起骨灰保留两年。骨灰保留期满仍无人认领的，骨灰由殡仪馆负责处理。 目前我们不会把蒋晓雯的尸体送去殡仪馆，法医那边还需要对她的尸体进一步的尸检。 丁老师，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但是请您相信我们警方！ 真相也许会迟早，但真相永远会有被揭开的那一天。”刘子明一脸坚信地说道。 话落，庄妍的心尖一阵震颤。 这是她毕业以来接触的第一起案件，还是一起特大恶性命案，没想到这么棘手。 不过正如刘队所说，真相终将会有被揭开的那一天，时间早晚而已！ 正文 第64章 试试运气，再度催眠 刘子明、吕墨、庄妍坐上了蒋三书记的别克商务车，车内的气氛很压抑。 他们没想到死者蒋晓雯从小时候开始就虐待动物，看样子，她的实战经验已经伴随了许多年。 在虐猫网站上，她虐猫的手段炉火纯青，看客纷纷叫好。 正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么形容可能不太合适，但是意思差不多。 “吕墨，你不是那什么犯罪心理学专家吗？ 儿童犯罪心理学，你一定也有所研究吧？”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明显有些故意找茬。 吕墨抬起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看向他，“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儿童如果经历了血腥场面，或者心理遭受创伤，会不会形成人格扭曲？” 吕墨长出一口气，说道：“这不废话嘛！儿童心理创伤后应激障碍也是PDST的一种。 儿童心智本身就不成熟，大脑皮层遭遇重创，心理疏导不容小觑。 如果心理疏导不及时，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会形成人格扭曲，甚至会伴随青少年犯罪行为。 这样的孩子以后极有可能成为社会败类，甚至成为杀人凶手。 如果你仔细研究过世界各国刑侦案件，尤其是青少年和儿童犯罪案例，或者成年人杀人案，你都会从中找到关于他们悲惨童年的踪迹。”吕墨回道。 刘子明的脸色突然不太好，顶着一张黑脸继续说道：“如果真如王半仙说的那样，蒋晓娥是被人谋杀。 你猜有没有一种可能，蒋晓雯就在案发现场目睹了这一切？” 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一点，他倒是没敢想。 不过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刘队，您这是妄加揣测？你是在故意刁难吕专家吗？”庄妍有些听不下去了。 “小警花，你初来乍到，还不太明白刑事案件侦破的要领！ 我们办案期间，如果遇到棘手的案件，一筹莫展时，不妨可以大胆地进行想象，甚至可以天马行空。 只要我们最终能够用证据来证实我们的想象，那就是成功的刑侦手段。”刘子明回道。 庄妍没继续说话，刘子明毕竟是刑侦大队的队长。 父亲也说过，此人刑侦手段的确有几把刷子。 吕墨转身看了看刘子明，说道：“你说的大胆想象其实是情景模拟！ 假设你身处在那个情境下，然后你会分裂出案发现场的所有人。 你会在那个情境下去演绎他们之间的纠葛和杀戮。 这其实也是一种冥想，其实就是发挥大脑的想象力，去透视案发现场！” 刘子明点点头，他差点就要伸出手和吕墨握手。 他担心这位从省局派调下来的专家容易骄傲，尾巴翘上天，硬是压下了心中的惊喜。 蒋三书记一直在开车，从离开丁桂芳家中，他就一直没说话。 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蒋三书记，想啥呢？这么出神！”刘子明一双黑眸笑了笑，开始战略性的问话。 “没啥！就是有点唏嘘！ 我晓雯妹子突然惨死，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 要是你们抓住他，还希望你们能够通知我，我要去警局暴揍他一顿！”蒋三书记一脸愤怒。 言落，刘子明笑了笑，“蒋书记，警局不可以随便打人！ 不过你放心，要是我们抓住那个杀人凶手，执法警察会送他去东城河刑场，然后赏给他一颗花生米，送他一命归西！” “一颗花生米哪够？最起码连发射击，才能解恨啊！”蒋三书记看起来很气愤，“如果可以模仿古代凌迟处死就好了！” 庄妍点点头，一张俏丽的脸庞，浮上了正道的光。 “没错！抓住杀人凶手，最好是使用奥地利格洛克手枪，十八发子弹送他上路！ 不将那混蛋射击穿孔，难解心头之恨！”庄妍越说越气，一张白皙的脸，气得通红。 刘子明怔怔注视着她，还别说，生气时候的小警花有一种别样的美。 “老牛吃嫩草！”刘子明一阵腹诽，在心里骂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刘子明余光瞥了一眼蒋三书记，此人看起来心情很糟糕，完全没有初见时那般兴奋和热情。 他究竟在想什么？ 还是……他在掩饰什么？ 实际上，蒋三眼下的心情确实很复杂。 蒋浩失踪前，留下一封信，“蒋三，你要带领蒋家村村民发家致富，将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做强，做大！” 这些蒋三都做到了！ 不仅如此，他还做得很好！ 这些年，他忙着壮大蒋家村，唯独疏忽了晓雯妹子。是他没有照顾好她，才让她误入歧途。 蒋三双手死死握紧方向盘，眼底渗出泪光，心情百感交集。 “蒋三，晓雯妹子走上歪路，你有逃不脱的干系。 你个王八犊子，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若不是车内还有三名警察，蒋三恨不得猛扇自己几个耳光。 “你们快看！那人是刚才在村委会闹事的王半仙！”庄妍手指着窗外。 “咔——”蒋三踩了个急刹车，车子瞬间立住。 “蒋三书记，王半仙成天在村子里游荡吗？”刘子明问道。 “是啊，王半仙最喜欢来我浩哥家门口瞎晃荡。 她嘴巴恶毒，喜欢给人算命占卜，要人家买她平安符，村里根本没人待见她。 我浩哥家没人，她爱待多久就待多久。 听说我蒋友善叔叔年轻时对她有恩，过去经常帮她孤儿寡母收割麦子。她对我浩哥一家挺不错的！” “我下去看看！”吕墨跳下车。 “吕专家，您还想催眠王半仙？”庄妍一脸兴奋。 吕墨上午在村委会使用的瞬间催眠术，她完全没看得过瘾。 吕墨没吱声，一脸冷酷。 上午王半仙被他催眠时的话，一直在吕墨的脑袋里回响，就差一点他就可以知道所谓的真相。 “你们警察说是溺水，那就是溺水！” “不是溺水死的......肾没了……” “他们位高权重......” 吕墨意识到，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很可疑。 蒋家村可能集体隐藏着一件天大的秘密。 面前的蒋三书记，人看起来敦厚老实，但是眼神中始终透露出几分复杂。 从面部微表情和身体微动作，吕墨确定，此人不可信！ 王半仙口中说的那个位高权重的警察究竟是谁？ 吕墨有些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车想要寻找答案，刘子明、庄妍、蒋三紧随其后。 靠近蒋晓雯的家，四个人看见王半仙的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哭，又像是在施法。 忽然间，她举起两只瘦弱的胳膊，仿佛在吸收天地之间的阳气。 “浩子，你快回来啊！咱们晓娥死得冤枉啊……晓雯也死了......” 王半仙的声音听起来狰狞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忽然间，她好像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猛地转身，她看见上午在村委会时，见到的那几名警察。 她的一双蓝幽幽的眼睛变得怒目圆瞪，样子看起来十分诡异。 “王半仙，你还记得我吗？” “我认识你！钱呢？快给我钱！”王半仙指着吕墨的鼻子，看起来很生气。 吕墨脸上带着那种似有若无的微笑，这份笑容让王半仙瞬间放松了警惕。 刘子明、庄妍、蒋三看得一愣一愣的，他该不会又要催眠王半仙吧！ 吕墨从脖子上摘下了传家宝，一块金镶玉。 他拿着这块金镶玉佩，在王半仙的面前有规律地晃来晃去。 王半仙看见这块成色不错的金镶玉，两眼直放光。 可以看出，她很想要这块金镶玉。 吕墨手中的金镶玉，继续很有规律地晃悠个不停。 王半仙一直在眼巴巴地望着那块玉佩。 吕墨的脸上始终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想要它吗？” 这一幕与在村委会，第一次催眠王半仙的方式一模一样。 吕墨打算用同样的办法再对王半仙催眠一次。 采用同样的催眠手段，吕墨不敢保证，这一次王半仙会顺利进入催眠意识。 不过他想试一试自己的运气。 “王半仙，你想要这块玉佩吗？” 王半仙点了点头，满目期待。 她伸出一只手，想要接住那块玉佩，吕墨突然握住了手掌。 “我们先做个游戏，我数三个数，数到三你就打开我的手掌，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玉佩。 听懂了吗？” 王半仙竟然跟着吕墨的口令乖乖地点了点头。 吕墨心中一阵惊喜，看来金镶玉的诱惑比人民币的诱惑还要大。 刘子明、庄妍、蒋三，三个人看得大气不敢粗喘一声。 吕墨开始集中精神，“听我的就可以得到这块金镶玉，一……二……三……” 吕墨刚数到三，王半仙的身体像被抽去了灵魂，瞬间瘫软。 正文 第65章 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失去意识的王半仙，身子向后倒去，被吕墨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 王半仙瘦骨嶙嶙的身体，实在是太轻了。 吕墨完全高估了她的重量，两人差点同时摔在地上。 将王半仙扶坐在门槛上，吕墨将她的瘦弱身躯倚靠着木头门作为支撑点。 庄妍捂着嘴巴一阵惊呼，“吕专家，您这也太酷了吧！ 整个催眠过程不过几秒而已，王半仙再一次被您给催眠了。 刘队，省局派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说话时，庄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熠熠生辉。 “雕虫小技！ 问出实质性的内容才是王道！”刘子明心里突然一阵不爽。 小警花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吕墨，他没来由的醋意乱飞！ 不得不说，这个吕墨确实有两下子。 瞬间催眠术，操作时，看起来很酷，很容易吸引女孩子的崇拜。 不管怎么说，王半仙确实被吕墨再一次成功催眠了。 他虽然不喜欢吕墨，但是并不代表他会轻视这位从省城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关于王半仙上午被催眠后说的那些话，刘子明的心里也带着诸多疑问。 他隐约察觉出，二十年前少女溺水一案，可能背后藏着天大的阴谋。 当然，目前仅仅只是直觉！ 有时候，直觉这个东西还是挺神奇的！刘子明确实有过多次凭借直觉成功破案的经历。 当案情一筹莫展时，大胆猜测，然后进行论证，有时候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婶婶，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吕墨用更加缓慢的声音和那种带着男性独有磁性的嗓音，询问王半仙。 王半仙眯着眼睛沉默了几秒，慢慢睁开眼睛，开口说道：“听见！” 她的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声音。 “王半仙是谁？” “是我，我就是王半仙！ 《封神榜》姜子牙姜太公是我的祖先，我们祖上是打仗时期从山西省逃亡到蒋家村。 改革开放后，打击封建迷信，我的占卜算命行当就不吃香了。他们一个个都说我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我相信你，你不是骗子，你是个好人！你是十里八乡赫赫有名的王半仙！” 话音刚落，刘子明、庄妍、蒋三注意到，王半仙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竟然流出了两行浑浊的眼泪。 “对！我是好人，我不是疯子！ 所有人都说晓娥是溺水死的，我说她是被人谋杀，我就成了他们口中的疯子！ 他们都在撒谎，他们把黑的描成了白的！ 有些人的良心被狗吃了，脸厚如城墙，心黑如煤炭！人比鬼可怕！”王半仙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吕墨这时余光瞥了一眼蒋三，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 “婶婶，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你是谁？” “我是你的侄子，我是蒋浩啊！”吕墨竟然另辟蹊径，采取角色扮演的方式引导王半仙。 没想到这一招竟然被他歪打正着，王半仙两只眼睛开始流出大颗眼泪。 “你是浩子？” “是啊，我是浩子！我爸是蒋友善啊！ 婶婶，你忘记我了？”吕墨的声音很有代入感，说得跟真的似的。 “不不不，我没有忘记你！ 浩子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坚挺鼻梁，生得俊俏。 浩子有一肚子的学识，有本事！有出息！ 蒋家村的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就是你带头搞起来的，那个蒋三就是个冒牌货，他是鸠占鹊巢。”王半仙看起来对蒋三的印象特别不好。 言落，几个人同时看了一眼蒋三，发现他涨得满脸通红，脸色很尴尬。 “婶婶，蒋三是我的好兄弟，我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他肥得像头猪，你俩穿不了一条裤子。” 蒋三的脸色又是一阵尴尬。 “婶婶，蒋三这些年功不可没，村民们腰包都鼓起来了！” “我呸！都是你留下来的现成技术，他白捡了个董事长和村书记的好名声！ 浩子，你要是没失踪，这些荣誉原本都该是你的。 他们都说你死了！我偏不信！” “婶婶，我没死，我好着呢！我专门回来看您来了！”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啊！ 那天夜里听见枪声，我也以为你凶多吉少了！” “婶婶，是晓娥的‘头七’吗？”吕墨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那天夜里，我担心晓娥这丫头死得幽怨不甘，怨气冲天，处理不当恐成一方鬼煞。 我亲手宰了家里养了三年的黑狗，端着一盆狗血打算洒在晓娥死的地方。 在我们那个行当里，狗血可以镇住死人的戾煞之气。” “婶婶，那你洒了狗血没？” “洒是洒了！ 逃跑的时候太匆忙，我的一块平安符丢在了碧流河的岸边，第二天就被人给发现了。 浩子，你那天逃到哪里去了，怎么一走就是这些年？” 吕墨硬着头皮开始瞎编。 “婶婶，我去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安全就好！ 这些年，你也不回来看看晓雯丫头，她过得很不好……” 刘子明心尖一颤。 闷枪！跳河！ 看样子，蒋晓娥“头七”当夜，一定是发生了枪杀。 吕墨感觉距离真相越来越近，感觉答案就在王半仙的嗓子口，即将呼之欲出。 “婶婶，你看清了没？那天夜里究竟是谁朝我开的枪？” “浩子，你脑子被打蒙了吧！ 那天是你掩护我，才将那两个人支开了，婶婶这才多活了二十年。 你当真没看见他们的长相？”王半仙一脸惊诧。 “婶婶，我没看清楚，当晚天太黑了！ 对了，他们说你疯了，这是怎么回事？” “哼！我才不疯呢！婶婶是装疯。 你失踪后，蒋家村来了好多警察。其中有一人，就是那夜站在碧流河岸边，和黑衣人密谋的警察。” “婶婶，那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你说给我听，我可以画出来？”吕墨的脸色看上去很兴奋，他感觉越来越接近那一夜的真相了。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王半仙的意思是，警局有内鬼？ 当年那起案子可是师傅庄建国亲自负责办理的，该不会…… 不可能！ 他怎么能凭一己之言，妄加定义庄建国？ 庄建国可是自己进入警界的一盏指明灯，是他的师傅啊！ 除非她有板上钉钉的证据！ 上午在村委会问到最紧要的问题，王半仙就表现出强烈的抗拒心理。 眼下，吕墨虽然继续询问，但是一直保持小心翼翼。 他生怕会刺激到王半仙的敏感神经。 吕墨的声音很轻，王半仙的心理防御慢慢降到了最低。 “浩子，那夜你也在场，你没听见他们的对话？” “婶婶，我没听清楚，就看见了两个人影。 婶婶，你再和我讲一遍。” 吕墨问得很小心，他想要打开王半仙的记忆通道。 他必须抓住这次催眠机会，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蒋家村。 “他们一个身穿黑衣，一个身穿警服。他们说……” “他们说什么？ 婶婶，不急，慢慢说！” 吕墨的心脏好像提到了嗓子口，他感觉下一秒答案就能从王半仙的口中呼之欲出。 “他们在说……”王半仙开始呼吸急促。 “婶婶，他们在说什么？”吕墨的鼻尖和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看起来比王半仙还紧张。 “他们…… 他们在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正文 第66章 凶手就该，遭到天谴 王半仙的身体在不住发抖，脸上的皱纹像一条条蜿蜒爬行的蚯蚓。 吕墨知道，王半仙的精神再次濒临失控，他必须赶紧追问下去。 “婶婶，别害怕！告诉我，他们说了些什么？” 王半仙开始用力摇晃自己的脑袋，精神崩溃就在一瞬间。 “他们在商量一场阴谋！” “什么阴谋？”吕墨追问道。 “晓娥不是溺水身亡，她是被人谋杀！ 当年有两名穿白大褂的法医，他们也可以作证，晓娥的尸体就是被他们带走的！ 凶手杀了人就该遭到天谴！ 还有……他们全部都在撒谎，他们……还有他们……” 王半仙一双苍老的手，指着空气，胡乱挥舞！ 她的眼前仿佛站着许多人。 刘子明心中一惊，在心里进行了一出大胆的假设。 第一对发现蒋晓娥尸体的年轻夫妇惨死，不是鬼魂索命，而是他杀！ 蒋波根本不是喝醉酒意外溺死，他是被人活活按着脑袋溺死的。 蒋波溺死后，被人丢进水中，制造出溺水的假象。 刘子明为这个假设，感到心惊！ “浩子，这些年要不是婶婶装疯卖傻，早就被他们杀了！ 他们捡到我身上的平安符，天没亮就带着一群人冲到我家。 我急中生智，趴在院子里吃狗粪，装疯卖傻，才瞒过了他们。 这二十年，保住这条老命，婶婶是为了等你回来替晓娥翻案！”想起过去，王半仙气得身子发抖。 “婶婶，你还记得那个警察的样子吗？” “我记得……他长得仪表堂堂，一身正气，其实不是好人呐！ 那个黑衣人答应他，只要能瞒天过海，让晓娥的死变成意外死亡，他就可以官运亨达！” “婶婶，你认识这个人吗？” 刘子明从手机相册中找到一张庄建国的旧照，模仿吕墨的语气，问道。 二十年前，负责碧流河溺水一案的人是庄建国。 也许看见他的照片，王半仙能够想起什么。 “你是谁？”王半仙回头看了一眼刘子明手机上的照片，吓得满目惊悚。 催眠过程中，催眠师最怕有人打扰到被催眠者。 很有可能，这场催眠术就会因此而功亏一篑。 吕墨抬头看向刘子明时，眼底透露出一股杀气腾腾的气息。 刘子明闯入他和王半仙建立的催眠网，简直是猪队友！ 真不知道，这个刘子明是怎么成了海港市警界的传奇！ 怕什么，来什么！ 忽然间，王半仙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像从地狱深渊刚刚爬上来，又累又恐惧。 “嘶嘶——嘶嘶——” 王半仙清醒过来，嘴里又发出那种恐怖的声音。 她冲着吕墨龇牙咧嘴，蓝幽幽的眼睛里，带着防备。 “你们……你们是坏人！” 王半仙的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胸前的警官证。 照片上，刘子明穿着一身警服，佩戴警帽，一身正气。 当年那个坏人也是这般英武神气的穿着打扮！ 王半仙的脸色更冷了，她拄着拐杖离开时，刘子明拉住了她的手臂。 “王半仙，我知道你在害怕！ 如果你真的想为蒋友善一家做些什么，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可以保护你！”刘子明留下一张名片。 王半仙看了看刘子明，她的防卫心很重，不然她二十年前早死了。 她装疯卖傻了二十年，就是为了等浩子回来，她将是他的唯一呈堂证人。 浩子一定没死，他一定潜伏在某个地方，调查晓娥的死因。 面前这几个自诩是警察的人，会不会是那个坏人的眼线？ 他们是来看看她这个老婆子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他们是想来杀她灭口？ 王半仙的眼神里掠过无数的恨意！ 蒋家村的人都能颠倒黑白！ 她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包括面前这三个不速之客！ 三秒过后，她接过刘子明手中的名片，拄着拐杖离开了。 刘子明看着王半仙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刘子明，你什么意思啊？ 谁让你在我催眠的时候打岔的？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问出来了！你大爷的！”吕墨很生气，爆了粗口。 “我……我不是着急嘛！ 她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个重点！ 我这不是想激一下她嘛！”刘子明看上去还委屈了。 余光瞥向庄妍，他发现小警花看他的表情也很不对。 好像要找他算账的样子！ “刘队，您刚才将家父的照片拿出来，您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 当年那起案子是你老头子亲自负责的，我只是想试试运气。 万一那个王半仙看见你爸的照片，或许能想起些什么呢？” “说得好听！您是在怀疑我父亲吧？ 您认为，我父亲就是王半仙口中的那个坏警察，对吗？”庄妍气得眼睛升起了雾气。 “我可没那么说！ 一切都要讲究证据！ 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姑息包庇一个坏人！”刘子明一脸正气道。 “您刚才将我父亲的照片摆在王半仙面前，就是对我父亲的不信任！ 您别想给我父亲的头上扣屎盆子！”庄妍很生气，气得眼睛冒火。 “都别吵了！还嫌案子不够乱啊！”吕墨一声呵斥，两人这才闭上嘴巴。 斯斯文文的吕专家，突然变得怒目圆瞪，连刘子明都吓了一跳。 刚才他就差一步就能撬开王半仙的嘴，答案在她嘴边呼之欲出。 偏偏这个刘子明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叨扰了两人建立的催眠网。 吕墨心中自然窝火，气得急火攻心。 “催眠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刘子明，请您以后三思而后行！” “刘队，没想到您是猪队友！”庄妍立刻补了一刀。 “你……”刘子明刚想反驳，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 一双黑眸定睛一看，是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的来电。 迅速接通电话，里面传来王远急促的声音。 “刘队，我们去了迈巴赫4S店。车主和照片上的人不是一个人。” 话音刚落，刘子明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王远又接着说道，“我们查到，车主是冷氏药业集团董事长冷念丞的车。 开他车的人是冷念丞的贴身秘书，原名叫张伟，英文名Aaron。” “臭小子，以后说话说全了！他喵的，我以为线索又断了！ 王远，不管怎样，你们继续深挖下去。赶紧去查一下那个叫Aaron的家伙，看看他有没有嫌疑！” “yes,sir!” 挂断电话，刘子明的脸色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 “冷氏药业集团”这六个字，最近曝光次数有点高！ 据刘子明所知，冷氏集团地皮很多，完全没必要将穿心莲种植在蒋家村！ 蒋家村和冷氏集团会不会有什么利益关系？ 那个蒋浩看起来敦厚老实，相处了大半天，刘子明发现此人心思藏得很深。 现在连那辆迈巴赫的线索也指向冷氏集团，这一切不会只是巧合！ “说说吧！是不是发现新线索了？”吕墨看了看刘子明，心情平复了许多。 “不用吕专家费心了！您还是继续研究一下您的催眠术吧！ 别每次到了关键时刻，你那一套就不顶用了！”刘子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嘲笑。 “刘子明，我是从省公安厅派下来协助你们调查蒋晓雯死因。 我有权利知道一切和案情有关的线索！”吕墨的气血瞬间冲上了头。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掐架，庄妍赶紧忙着打圆场。 “团结！有爱！公安人员要保持凝聚力！ 要时时刻刻拧成一股绳，搏尽一份力，狠下一条心，共同破案！ 别让蒋书记笑话咱们警察不团结，搞内讧！ 传出去会影响海港警局的名声！ 刘队，您也不想落下一个欺负省公安厅公职人员的罪名吧！” “小丫头越来越伶牙俐齿了啊！”刘子明扯了扯嘴角，“才来几天就和师傅顶嘴了？” 蒋三有些走神，缓过神来，笑脸附和道：“我们村委会组织开会，意见不合的时候，大家也会唇枪舌战，一争高下。 刘队长和吕专家是在进行案件的头脑风暴，属于正常交谈！” 刘子明心里顿挫了一下，蒋三这个人看起来老实，吹嘘拍马的本事倒是不小。 此人，圆滑且世故，看着不简单呐！ 抵达村委会，刘子明三人和蒋三书记一番寒暄道别，驱车赶往海港警局。 蒋三看着刘子明的那辆比亚迪F0，在村间道路上呼啸而过。一双细长的眼眸，掠过无数复杂的心绪。 ...... 刘子明驱车行驶在路上，天色已经接近黄昏时分，金乌低垂。 夕阳如血，暮色苍茫，红日平西。 无尽的天边染上了红霞，一片一片连在一起，像是案发现场的大片血迹，给三个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抵达海港警局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正文 第67章 庄妍决定，单独行动 夜幕降临，三人走下车，身心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 天空像一张巨大的幕布，被染上了黑色的墨汁，笼罩着大地。 站在海港警局的门口，玻璃门里面灯火通明，全员都在义务加班。 案件虽然没有侦破，但是大家有这股子劲儿，就一定能够打赢这场无硝烟的战争。 团队的凝聚力在，精气神就在。 刘子明坚信，他们一定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 刘子明看见庄妍的脸上已经出油，还有点浮粉！ 白天熠熠生辉的一双丹凤眼，此刻挂着乌青的黑眼圈。 连轴转熬夜加班，对于女人的颜值伤害是巨大的，涂抹多少瓶眼霜都很难弥补！ 刘子明的心里竟然生出了恻隐之心。 他从前可不是这般慈悲，他可是海港警局出了名的铁面将军。 自从发现庄妍长得像亡妻，他的眼睛就再也从庄妍的身上移不开了。 “妍妍，天色不早了，今天在蒋家村奔波了一天，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你先回去休息吧！ 躺床上的时候别忘了，把一天调查到的内容在脑子里面消化一下。”刘子明的声音很温柔。 吕墨很郁闷，刘子明破坏了他给王半仙建立的催眠网，搅黄了他的好事。 回家路上，妍妍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查出点不一样的线索。 她可是JS警官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李教授亲自写保研推荐信的得意门生。 她决定单独行动！ 一路驱车抵达依云湾小区，夜幕已经彻底暗沉。 坐在车内，她将蒋晓雯发布在艾拍APP上所有的作品全部看完了。 她发现一个可疑之处，死者坐拥一百多万粉丝，是艾拍的旗下签约艺人。 人已经死了三天，作品断更了三天，艾拍那边竟然没有动静！ 在死者家中发现的那部手机，一直没有外界来电。 她像一个被社会抛弃的人，她的死活好像和这个世界无关痛痒。 坐在车内，百思不得其解，她决定亲自去死者家中寻找线索。 晚上七点，依云湾小区门口的几家房屋中介，人声鼎沸，销售员正在热情地接待客户。 依云湾凶杀案过去了四天，这座小区就不太平了四天。 小区发生人命案，网上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业主已经在二手房屋网站上抛房出售。 庄妍走到三号楼下，一对夫妻正在和销售讨价还价，三个人聊得面红耳赤。 “你们和601的死者虽说不是门对门的邻居，但是死者和你们住在同一幢楼。 想想就恐怖，凶手曾经路过你们家门前，说不定还逗留了片刻。 这个价格已经是最高价格了，不能再往上加了，这房子能出赶紧出。 购房的那位先生是个外地人，人家不知道是你们这幢楼发生了命案！ 死者脸皮都没了，这可是一桩特大恶性人命案件，海港市多少年没发生这么惨烈的凶杀案了。 多亏了你们依云湾小区是个双学区房，从幼儿园、小学、初中一站式教育，拥有良好的教育资源。 买主给孩子买学区房，就是为了图个接送方便。 你们再考虑，快到嘴的鸭子可要飞走了！最近这边要卖房子的可不止你们一家啊！” 美女销售一脸志在必得，命案发生在三号楼，那对年轻夫妻一脸理亏。 “大不了不卖这房子了，再等个五年八年的，谁还记得依云湾发生过人命案子。 你看吧，能卖就卖，不能卖以后就不要再打我电话了。” 卖主这么说，美女销售立马怂了，“行吧！买卖不在仁义在！成交！ 我来约买家，咱们赶紧把这单定下来，大家皆大欢喜！” …… 庄妍绕过一楼黄色的警戒线，撸起袖子准备爬楼，这是一座没有电梯的多层小区。 气喘吁吁来到案发现场，庄妍掏出实习警官证，两名年轻片警核对无误，立马放行。 她穿上鞋套，戴上白色手套，走进了601案发现场。 死者蒋晓雯家中的木质地板上，残留的大片暗紫色的血迹，并且已经形成了固体。 由于案发现场的窗户紧闭，室内的空气不流通，庄妍依然能够感受到一股子血腥味。 仔细闻，厨房里面貌似还有一些猫肉火锅的味道，闻得她胃里翻江倒海，不是滋味。 虽是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庄妍的心脏一直在“扑通”狂跳。 在校期间，她的理论知识十分扎实，实践经历相对稀缺。 如此这般身体力行地查案子，庄妍感受到了性别上的弱势。 说心里不发毛，那都是骗人的假话，她的手心已经迸出了汗，后背冷汗涔涔。 眼前的画面像是刑侦剧和悬疑小说里面的桥段，没想到如今自己竟然身临其境。 艺术果然来自现实生活！ 在蒋晓雯的衣柜中，庄妍发现了一个箱子，里面放满了大量的成人物品。 庄妍看得脸红脖子粗。 这些成人用品看着不像一般的成人用品，看起来像SM虐待用品。 庄妍头皮一阵发麻，对601女死者的死，更加持有怀疑态度。 会不会死亡也是SM的一种终极虐杀形式？ 案情很棘手，庄妍感觉她的小脑袋都快乱成浆糊了。 她抱着一箱子的成人用品下了楼，打算将这些玩意儿送回警局。 也许刘队和吕专家站在男性的角度，能够判断出蛛丝马迹。 …… 刘子明回到海港警局，第一时间前往三楼技术科。 徐翔和杜晓声在加班加点破解蒋晓雯笔记本里，剩余的加密文件。 虐猫网站的建议者三爷，此人敲代码的功夫，连清华才子杜晓声都忙碌得满头大汗。 看着杜晓声和徐翔办公室堆满了泡面、火腿肠、卤蛋等即食品，刘子明不忍再催促。 吕墨一回警局，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家伙，总是神龙见尾不见首。 刘子明对他不感兴趣，随便他在警局瞎捣鼓。反正案情一旦结束，这厮就得滚蛋了。 到时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在蒋家村跑了一天，刘子明感到浑身乏力。 不怪庄妍那丫头嫌弃自己老，不服老还真不行了。 想当年，坐在车里三天三夜蹲守嫌疑人，他刘子明都没喊过腰疼、腿酸。 回到刑侦办公室，刘子明躺在椅子上，掏出手机，点开艾拍APP。 死者蒋晓雯最后一条作品，定格在3月15日。 刘子明心里很纳闷，死者蒋晓雯是一名爆红吃播艺人！ 一个坐拥一百多万粉丝流量的超级吃播，平白无故地消失了三天，她的签约公司怎么还没有报警？ 死者的手机除了当初那个KFC配送员打的两个电话，再没有其他的电话打进来。 死者应该没什么朋友。准确地说，她没有朋友。 在死者的通讯录里，一个联系人都没有，她的手机像是被人故意清理过。 刘子明将死者蒋晓雯发布在“艾拍”APP上的每一条视频看了个遍，把自己都给看饿了。 这女人，真能吃！ 没有她不敢挑战的食物，变态辣火鸡面、一整只烤乳猪、三十只叫了只鸡…… 这女人不亏是坐拥一百八十万粉丝的超级大IP流量吃播。 如果她没死，一定星途无量。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刘子明泡了一桶香辣牛肉面，一边看着蒋晓雯生前的吃播视频，一边刷着最新的用户评论。 网友们都炸开了锅，最新作品下方，评论区留言已经高达10W+。 网友们一片哀嚎，希望作者赶紧更新，期待他们的爱豆早日回归。 也有善解人意的粉丝在询问吃播小姐姐是不是生病了！ 为了赚钱，近年来已经有很多网红吃播的身体状态亮起了红灯，听说还有吃播因为过度进食丧命的新闻。 刘子明一边吃泡面，一边刷评论，也许凶手正藏在暗处。 说不定他也偷偷关注了死者蒋晓雯的吃播账号，说不定他现在也在看着她的视频，说不定他也在吃泡面…… 突然，刘子明的嘴像按下了暂停键。 他发现一条火爆评论！ 这条评论的点赞量已经高达10W，回复此评论的消息，也已经高达上万条。 刘子明的眼睛亮了，嘴里的泡面完整地滑落，回到了面桶内。 有点恶心，但是他已经不打算继续吃下去了。 泡面这东西，吃两口味道不错，越吃越恶心。 他的心脏开始狂跳，一遍一遍默读最新那条评论。 用户名ID昵称：“造神出道”。 “别等了，她，死了。（配上一个微笑脸）” 此人的评论内容字数不多，却引起了网友们的疯狂热议，评论底下的回复量高达数万。 大多数网友怀疑此人是“大胃王吃播雯雯”的黑粉，纷纷质疑这个ID“造神出道”是在胡乱造谣。 有人要“造神出道”拿出实际证据，否则给他寄刀片！ 更有人为了维护爱豆的尊严，要利用法律来制裁“造神出道”的不当言论，扬言要给他寄律师函。 刘子明放下泡面，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前往警局技术科。 正文 第68章 是程序员，不是黑客 “老徐，你们技术科能查到艾拍APP用户的个人信息吗？ 死者蒋晓雯的视频作品下面有一条很诡异的热评，我怀疑是凶手注册的个人ID。 如果你们可以找到这个ID的个人信息，说不定可以揪出一条大鱼！”技术科三楼传来了刘子明的声音。 徐翔、杜晓声回眸一看，刘子明正满脸兴奋地朝他们走来。 “毒蛇已经出洞了！ 晓声，别愣着啊，快点帮我查这个叫‘造神出道’的家伙！” 刘子明恨不得将手机怼到杜晓声的脸上。 杜晓声一脸尴尬，行外人果然是行外人，总有人把程序员当黑客使唤。 “刘队，这可是艾拍APP！ 您还不知道吧？ 一款爆火的APP需要多少个服务器的加持，哪是咱们程序员说进去，就能进去的啊！ 刘队，不瞒您说，就算是国际高端的黑客组织都未必能实现。” 杜晓声扯了扯嘴角，面露难色。 死者蒋晓雯电脑里的加密文件，破解难度指数五颗星，他已经搞得焦头烂额。 “子明，你别着急！入侵一个网站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艾拍APP是用的专业软件，也有他们自己程序员开发的程序。 杜晓声是程序员，他不是黑客！” 话音刚落，刘子明眉头蹙了蹙，他对程序员和黑客也颇有了解。 “老徐，我明白！ 程序员的工作有很多的限制，但是黑客可以尽情发挥，因为黑客是程序员的子集啊！ 某种意义上，程序员和黑客其实都是写代码的，只是黑客把不可能变为了可能。 老徐，每个程序员都可以是黑客啊！” 徐翔的眼神掠过一丝诧异，刘子明真是见多识广，连这些都懂？ 只不过，他貌似对程序员和黑客的区别还是有所误解。 “子明，你说的没错！ 黑客其实都是程序员，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程序员都是黑客，这就是黑客与程序员大致的关系。 正如好人、坏人都是人，但是区别就是正义和邪恶之分。 大家一般常说的程序员，主要的工作是做开发，包括前端，后台等。 黑客是要做开发的，写一些安全工具，测试用例，poc,exp等等，是和程序员的开发场景不一样。 程序员在开发过程中写的一些bug，之后会成为黑客利用的对象。 同样，黑客写的一些安全工具，如果写得不好，之后也会被其他黑客利用。 晓声如果真的黑进艾拍APP，被发现是属于侵权行为和违法行为，到时候咱们海港警局有理说不清啊！ 子明，咱们能别冲动不？ 这个ID造神出道，你想查他其实很简单啊。” “嗯？……”刘子明一脸诧异，“愿闻其详！” “首先你得通过有关网管部门开一份红头文件，然后拿着这份红头文件，去找艾拍APP网络公司。 找到他们负责人，由他们负责人联系艾拍APP技术科，查出一个ID的个人信息不要太简单啊！ 大可不必把我们清清白白的清华才子杜晓声，演变成为一个黑客。” 徐翔一番分析，刘子明觉得自己考虑得太简单。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黑眸定睛一看，是庄妍打来的电话。 这才分开多久，小警花就对自己思念如狂了？ “喂，我是刘子明！”刘子明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有光。 徐翔眉头蹙了蹙，刘子明这眼神不对劲！ 他从前见过几次，刘子明当着马小琴的面儿才会呈现这种状态。 “刘队，有重大发现，我在办公室等您！” “好，我马上到！” 离开技术科，刘子明回到刑侦办公室。 吕墨迎面走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吕大专家，哪里的风把您挂到我们刑警队了？ 您不用研究催眠术了？ 我建议您赶紧升级一下您的技术，别动不动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刘子明笑了笑。 “刘队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对这起案子一定胸有成竹吧！”吕墨没给刘子明好脸色。 两个人透过玻璃门，看见庄妍纤长的身影背对着门。 她面前办公桌上放着一个藏青色的箱子，目测尺寸是35*24*21CM的10L收纳箱。 听见二人的脚步声，庄妍猛然回头，“你们来啦？ 这是我在死者家中发现的东西！你们快来看看！”庄妍看起来很兴奋，像是捡到了宝。 刘子明看了一眼箱子，表情瞬间变暗了。 “庄妍！谁让你自作主张，一个人去凶杀案现场的？” 刘子明突然一声呵斥，庄妍吓得身体抖了一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刘子明用这么严肃的口吻对她说话。 她终于感受到刑侦队长的威严。 江湖传闻，这个刘子明是铁面将军，今天她算是领教到了。 “我……我只是觉得，距离现场越近，越能感受死者蒋晓雯生前的心理状态。 通过对现场的勘察，才能分析出死者生活的环境，分析出她的性格和生活习惯，以及她会接触什么人、什么圈子！ 刘队，我觉得我没错！”庄妍低着头，小声嘀咕了几句。 吕墨面无表情，双手抱着手臂，朝箱子里看了几眼。 刘子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愤怒，他只知道庄妍擅自行动很危险！ “庄妍，以后不要擅作主张，一个人单独行动！ 凶案现场是凶手去过的地方，难保凶手不会再去故地重游。 凶手很变态，他杀人手法很冷静，你不要低估一个变态杀手重返现场的可能性！ 如果你碰巧遇到凶手，你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 你爸让我盯着你，你要是翘辫子了，我还得替你善后，还得接受老庄的痛恨！” 刘子明原本心里只是担心庄妍的安危，他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字字显得有几分刻薄。 “我不要你们照顾我！ 我是我，我爸是我爸！ 如果不身处现场，我根本不会找到这堆东西，也不会发现死者鞋柜中有一双男士拖鞋。 再说了，门口有协警守着。二打一，我们不一定会输！”庄妍满脸不服气。 可能是被刘子明吼了一嗓子，她的泪腺收到了大脑传输的信号。 一张娇俏的粉脸上，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顿时支离破碎。 她很委屈，也很气愤。 感觉喉咙堵得慌，酸酸的，很想哭的冲动。 刘子明瞬间心软，他最见不得女人哭。 女人的眼泪是刘子明的软肋。 过去，亡妻马小琴一旦使用上眼泪当作武器，刘子明瞬间秒怂。 “男士拖鞋？”刘子明的语气渐渐温和。 正文 第69章 当年旧案，已经定案 “是的，一双男士拖鞋，43码！” “什么？43码？”刘子明两眼冒光，一阵狂喜。 “没错！ 男子的拖鞋尺码，与上次潜入依云湾三号楼下花圃，焚烧冥币的男子足迹样本完全一致。 由此可以判断，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名男子和死者可能认识，也许他们的关系不同寻常。” 庄妍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刘子明脑袋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焚烧冥币的人会不会就是失踪二十年的蒋浩？ 肯定不可能是凶手给死者焚烧冥币，他没必要杀了人又假惺惺地烧纸钱。 “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吕墨对着一箱成人用品冷冷说道。 刘子明看了看箱子，一张刚毅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他没想到死者蒋晓雯的兴趣爱好还挺多的，完全符合一个坏女孩所有的特征。 从小虐杀动物，长大后在虐猫网站持续更新虐猫视频，私底下竟然还玩虐待游戏。 一箱成人用品，有性感制服，手铐、橡胶锁、蜡烛、鞭子、麻绳、吊环…… 刘子明很震惊，他真是低估了这个蒋晓雯，她的身上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那个虐猫网站上，与死者蒋晓雯合作虐猫的黑衣面具男，会不会就是和她一起玩SM的人？ 关于施虐、受虐，刘子明没有尝试过，也不屑于尝试。 不过，他对这种行为有所耳闻。 曾经媒体网爆过某明星在魔都因受虐过度死亡的新闻。 东山省2011年曾经有一名唐姓男子到市公安局投案，称自己与朋友饮酒后回到家中，在沙发上与妻子袁某发生关系。 由于妻子袁某喜欢玩虐待游戏，案发当天两人在发生关系时，唐某显得兴奋异常，用右手掐住袁某的脖子。 妻子袁某的脸部出现痛苦的表情，袁某就按两人事先的约定，用左手掐唐某的右手示意唐某松手。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时唐某的眼前出现了幻觉，看见袁某青面獠牙、神情恐怖，唐某用手掐袁某的力越来越大。 直到唐某看见袁某的舌头伸出，丈夫唐某才清醒过来，把妻子抱至卧室的床上实施人工呼吸。 可怕的是，妻子已经毫无反应。 确定妻子袁某已死亡后，唐某将袁某的尸体埋在外省。 在外逃亡了数日，唐某终于顶不住压力，回到东山市投案自首。 以上这些案例不过是玩虐待游戏的冰山一角。 刘子明的脑库存中，还有大量关于这种行为意外死亡的案例。 “这些都是从死者蒋晓雯衣柜里找出来的？”刘子明红着脸问道，手上的钢笔挑起死者的一条丁字裤。 “是的，我都带回来了！ 对了，包括那双男子的拖鞋也在里面！”庄妍红着脸。 她是那种理论知识永远大于实践操作的女孩。 本科四年，读研两年，庄妍至今还是白璧无瑕，处子之身。 没吃过猪肉，却看过猪跑。 庄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啥的，两只小鹿在心间乱撞，脸颊一片潮红。 刘子明将目光锁死在那堆成人玩具上，脸色越来越暗。 他不由站在凶手的角度，进行了变态的想象。 会不会死亡才是两性虐待最高的境界？ 越想他的脑袋越是没头绪，这案子真是越来越邪乎了。 “刘队，有什么发现吗？”庄妍有些等不及的样子。 “他们也许是一对特殊玩伴，但是我想不通一点，他为什么要杀了蒋晓雯。 难道死亡是特殊虐待的终点？” 话音刚落，刘子明掏出手机，点开了艾拍APP。 他手指着死者蒋晓雯3月15日发布的最后一条视频。 “庄妍，你看！ 这个用户名ID造神出道，他在评论留言说蒋晓雯已经死了，也许他认识蒋晓雯！ 你去查查，艾拍APP隶属于哪家公司旗下管理，查到了赶紧告诉我！ 明天我们走访一趟这家公司，一定要查出‘造神出道’的身份信息。” “yes,sir!” 十五分钟后，庄妍柔枝嫩条地出现在刘子明的面前。 “刘队，我查到了！ 艾拍APP是咱们海港本土的互联网娱乐产业。 更奇怪的是，这家企业背后的资本运作方，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冷氏药业集团。 艾拍APP属于这家药业旗下的子公司。 连药贩子也要插脚娱乐圈捞金，看来互联网时代真是钱途无量啊！”庄妍看起来很兴奋。 “什么？又是冷氏药业集团？” 刘子明与吕墨震惊地看着庄妍的脸。 最近这个冷氏药业集团在他们耳朵里频频出现，实在太蹊跷了。 这时，隔壁办公室的电话响起。 文职女警方小可带着粉色的U型抱枕闪电般出现在刘子明面前。 “刘队，是庄局的电话！” 刘子明接过电话，那头传来了庄建国低沉的嗓音。 “子明，你来一趟，现在！” 没等刘子明开口，庄建国就挂了电话。 庄建国的声音低沉阴郁，一改往常的和蔼可亲。 刘子明心中一阵顿挫，有点摸不着他老人家的心思。 “咚咚咚——” 指关节在门上叩门三声，庄建国抬起头，花白的平头，浓眉大眼的五官。 虽然禁不起地心引力的影响，庄建国的五官已经耷拉在脸上，但是依然可以看出，这位德高望重的领导年轻时候的风采。 “请进！” “老庄，找我啥事啊？” 刘子明笑得一脸心虚，毕竟他白天在蒋家村怀疑过庄建国。 他怀疑当初罡杨镇的案子，是庄建国故意支开他，硬塞给他去办理的。 “子明，听说你今天去了蒋家村？” 庄建国起身，走向刘子明，两人距离从未像现在这般近。 他的黑眸有些污浊，但是看人的眼神依然充满了正义的光。 “是的，我们发现死者蒋晓雯的身世婆娑迷离。 她姐姐叫蒋晓娥，竟然是二十年前，我刚刚毕业实习涉及到的第一起案子。 老庄，您还记得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吗？” 刘子明故意放慢了语速，一双黑眸怔怔注视着庄建国，想从他的脸上发现点什么。 显然，他失望了，庄建国一脸气定神闲。 “二十年前的旧案，怎么又扯出来了？”庄建国看上去有些不悦。 “当年碧流河少女溺水案，我刚刚开始熟悉卷宗，您安排我去了罡杨镇处理民事纠纷。 后来那案子我就没有再关注！ 前几天我翻看卷宗的时候发现，当年那起案子最终定为少女意外溺水而亡。 卷宗上面有您的签名和手印盖章！” 话音刚落，局长办公室鸦雀无声，气氛有些压抑。 庄建国沉默了三十秒，说道：“子明，已经定案了，就不必费心调查了。 难道你不相信师傅的定案能力？” “不不不！师傅是警界的传奇，是警界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正文 第70章 我用我的，人格担保 “别拍马屁了！ 当务之急，不是调查一桩已经定案的二十年前的旧案，而是赶紧、抓紧、快速地查出杀死蒋晓雯的凶手！ 子明，我不希望你们查案的思维过于扩散，依云湾凶杀案和二十年前的少女溺水案根本毫无关联！ 从我当年在定案簿上签字和盖章的那一刻，我用我的人格担保，蒋晓娥当年就是意外溺水而亡！ 我不明白，为什么事到如今还有人刻意造谣生事！ 我希望你们作为公安刑警，有最起码的专业判断！ 听说蒋家村有个神算子，号称王半仙的老妪。 此人整天在村子里散播谣言，说蒋晓娥死于非命！ 子明，以你的智商，你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当务之急，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们全力侦破依云湾凶杀案。 上面领导还在积极争取‘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荣誉，目前只有尽快破案，我们海港市才能保住这个称号。” 话音刚落，刘子明心中一惊。 老庄这么快就知道他们去找了王半仙，莫非是那个蒋三告的密？ 刘子明不禁暗腹，“消息传到庄建国的耳朵里的速度，比他意料之中的速度还要快！” 怔了怔色，他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庄，我觉得吧，‘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美名还是让给其他城市吧！ 依云湾凶杀案的影响相当恶劣。 庄妍今天去了一趟依云湾，小区里面的业主个个人心惶惶，居民们都在忙着抛房呢！ 另外，我有几个外地的大学同学也知道咱们海港市发生了恶劣的凶杀案，消息在部分城市早已经传得满城皆知。 现代科技传播速度之快，您和我都很清楚，我看这次咱们海港市是要与这个‘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称号失之交臂了。 “你……子明，你怎么说话的！ 每个城市都在抢破头，咱们海港市能不去争取这个荣誉吗？ 你不在其位，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哪懂得上面大领导们的压力啊？ 子明，当务之急，尽快破案！ 今天已经是3月19日了，省公安厅都要把我电话打爆了，上面压力很大。 咱们市里的领导压力更是空前巨大，一层压着一层，我这都快要退休了，你得加把劲儿让为师安安稳稳退休，也不枉咱们师徒一场！” “行！没问题！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我明天去艾拍APP视频公司走一趟，今天有重大发现！” “哦？说来听听！” “大胃王吃播雯雯的最新视频评论区，出现了一个叫‘造神出道’的ID用户热评，我怀疑他和死者认识。 不然他怎么知道蒋晓雯已经死了？我们对外并没有公布死者身份信息。 还有那个‘天网恢恢’，可能这两个ID是同一个人。” 话音刚落，庄建国一脸欣慰，宽厚的手放在刘子明的肩上，嘴唇上扬道：“这就对了嘛！ 把心思都放在依云湾的案子上，别成天瞎琢磨过去的旧案！ 另外，我要批评你！” “批评我？ 老庄，天地良心啊！ 我工作兢兢业业，老妈和孩子我都不要了，全心扑在案子上。 冤枉啊，我的局长大人！” 庄建国笑道：“你小子，最擅长采用浮夸的表现手法，快别贫了！ 妍妍初来乍到，办案激情似火，难免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 以后你要多盯着她，别让她一个人再去案发现场瞎琢磨。 万一凶手故地重游，那可是容易丢命的事情啊！ 那个狗犊子，扯人脸皮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凶杀十分危险！ 替我看着妍妍，我这闺女从小好胜心强。 我让她转岗做文职女警，她非要冲锋上阵，真刀真枪地干，跟个假小子似的。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以后你要替师傅多照顾她，就当自己的侄女儿。” 话音刚落，刘子明心里暗骂道：“侄女儿？好你个老庄，嘴巴够损！”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父亲大人，我一定保护好我妍妍妹子哒！”刘子明故意气了气庄建国。 “臭不要脸的，少给我在这儿耍贫嘴！ 这么大岁数了，还没个正经！”庄建国笑着伸出一只脚，朝着刘子明的腚上来了一脚。 刘子明笑着窜出了局长办公室，瞬间收起了嘴边的笑意。 庄建国的消息来得太快，他并没有事先告诉庄建国，他去蒋家村调查蒋晓雯一案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可能是吕墨和庄妍告诉了庄建国。 相对而言，庄妍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她与庄建国是父女关系，同住一个屋檐下。 也许吃早饭或者吃晚饭的时候，两人闲扯了几句。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不过，那个冷氏药业集团，非查不可！ 目前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这家药企！ 穿心莲、迈巴赫、猫、艾拍APP…… 这些线索究竟是巧合，还是他们已经接近真相了？ 所有的问题，都等待着刘子明去亲自验证。 天色已黑，刘子明今夜不打算在海港警局过夜。 回到家，家里漆黑一片。 自从小琴死后，刘子明就患上了“血液恐惧症”和“黑暗恐惧症”，他特别怕黑！ 整个屋子里，被黑暗笼罩，没有一丝光亮，刘子明什么也看不到。 黑暗的环境让刘子明心乱如麻。 他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恐惧遍布了全身。 “啪”的一声，他摸到了开关。 灯一亮，照得屋子里面亮堂堂的，眼前一阵刺目。 再睁开眼睛，他看见母亲竟然杵在自己面前，吓得他身子往后退了三两步。 “子明，别怕！是妈！”刘母扯着笑意。 “妈——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您怎么一声不响出来了？” “这要问你啊！ 我听见有人开门的动静，万一家里来贼人了呢？” “娜娜呢？” “睡了，去看看她吧！ 娜娜心里还是有你的，早上说那些话都是孩子的气话，你别放心上去！” 刘子明走进卧室，看见娜娜睡得正香。 心头一热没忍住，一颗吻轻轻地落在了娜娜的额头上。 …… 清晨，娜娜睡醒了。 揉着睡眼惺忪，她从粉色的小床上走下来。 白嫩嫩的小脸蛋，琉璃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一个刚睡醒的洋娃娃。 走进客厅，她看见厨房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文 第71章 生能尽欢，死亦无憾 正在做早餐的人是海港警局的刘大队长！ 他穿着奶奶的碎花围裙，左手提锅，右手挥铲，香味从厨房扑鼻而来。 窗外的一抹阳光，穿透玻璃窗照在男子沧桑的脸上，轮角分明。 娜娜经历三秒懵圈后，收起眼底仅有的一丝温情，冷着一张小圆脸，返回卫生间继续梳洗。 “娜娜，快出来！你爸给你做了煎鸡蛋，流心的，上面还撒了糖。” 娜娜在卫生间继续磨蹭，葡萄般的黑眸冷冷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不愿意与刘子明共处一室。 “娜娜，快点出来吃早餐，马上要迟到了！”奶奶一遍遍继续催促。“7点08分的班车，错过要等15分钟呢！” 娜娜极不情愿地走出卫生间，正巧与刘子明撞了个满怀。 “娜娜……早啊……快点趁热吃，爸爸给你煎了流心蛋。” 刘子明说话吞吞吐吐，心底竟然有一丝畏惧女儿，口条都没了平时的利索劲儿。 他承认，他心里亏欠娜娜的太多，这个父亲他当得极不称职。 要不是因为他当卧底，娜娜的妈妈也许不会死！ 娜娜瞥了一眼刘子明，脸色刷地一下，暗沉了几分。 “刘队，哪里来的大风把您给刮回来了？” “娜娜……别……别这么和爸爸说话！ 还在生爸爸气呢？爸爸给你道歉好不好？ 来来来，尝尝爸爸给你做的煎鸡蛋！”。 刘子明一脸慈父笑容，他伸手想摸娜娜的头发。 娜娜反应很快，一下子歪头躲开了。 刘子明看着娜娜冷若冰霜地绕过餐桌，径直走到冰箱前。 她从冰箱的下层冷冻区域取出两只速冻包子，放进了微波炉中进行加热。 “叮咚”一声，加热完毕。 娜娜用一块抹布托着碗底，将包子热气腾腾地端了出来。 眼睛的余光下，娜娜看见那个叫“父亲”的男人，一脸亏欠。 “够了！ 刘子明，收起你的愧疚！ 我只要妈妈在我身边！”娜娜心中一阵腹诽道。 妈妈死了三年，“恨”的种子在娜娜的心间生根发芽。 娜娜身子背对着刘子明，很快吃完了两只豆沙包。 她只想快点离开他的目光，她厌恶他脸上那种亏欠的表情。 这只会让她更加愤怒！更加憎恨他！ 走出厨房，娜娜背着书包，冷冷地绕过刘子明。 “奶奶，我们走吧！再晚公交车赶不上了！” “娜娜，你不应该这样对爸爸！”刘母的眼底支离破碎。 儿子的苦，只有当母亲得懂！ 刘子明扯起嘴角，露出难看的微笑：“妈，没事的！娜娜还小！ 娜娜，爸爸今天送你去上学，好吗？” “不好！”娜娜狠狠地甩开刘子明想帮她拎书包的那只手。 “娜娜，奶奶不允许你这样对爸爸！”刘母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言落，刘母又看向儿子：“子明，娜娜被我宠坏了，你别放心上去！” “妈，不碍事！娜娜这个脾气随她妈妈！我喜欢！”刘子明挤出一脸笑。 娜娜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她攸地回眸看了一眼刘子明。 那双琉璃般的大眼睛掠过无数寒冷。 一张粉雕玉琢的脸，冷若冰霜。 “刘队长，你没资格提我妈妈！ 我妈妈是被你害死的！ 我恨你！ 奶奶，你护犊子！娜娜不喜欢你了！” 说完，娜娜背着书包跑下了楼。 刘子明呆立在客厅，寸心如割，肝肠寸断。 刘母拿着家门钥匙和公交卡，追着娜娜跑。 站在客厅，豆大的泪水从刘子明的眼眶断线地掉落。 他步履艰难地走向阳台。 亡妻马小琴的遗像摆放在家中最佳的位置——阳台上。 东北西南，这两个方位为鬼门方位线，所以这两个位置不能放遗像。 阳台是个绝佳的位置，遗像隐蔽，家里来人不会看得心里添堵。 有阳光的位置，也可以缓解遗像的阴气。 “小琴，咱们的女儿长大了，越长越像你！ 小琴，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是想让我一辈子忘不了你！”刘子明勾了勾唇，挤出一丝笑。 他站在阳台上，呆呆地看着马小琴的遗像，一直看了很久！ 忽然间，他蹲在地上，高大伟岸的身体上下起伏，哭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恍恍惚惚之间，他感觉有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在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猛地抬起头，刘子明看见马小琴穿着那件红色的大衣，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丹凤眼在笑，清秀的脸蛋上露出万般妩媚。 “傻瓜！你还生女儿的气吖！” “我没有，我没有生娜娜的气，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刘子明含着热泪，满目委屈地看着妻子。 “子明，我希望你幸福，忘了我！我在阳台上待久了，让我离开吧！” “不要！我不要你离开！ 小琴，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不会当个短命鬼！娜娜也不会没有妈妈！” 刘子明在痛哭，马小琴的丹凤眼里，含笑、含俏。 笑意竟然写满了她的脸，她的眉宇之间洋溢着满足。 “子明，我希望你可以幸福！有你和娜娜，我已经很幸福！ 子明，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我们的女儿！” “不要走，小琴，求你不要走！” 刘子明的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直到看见马小琴的身影化作一缕青烟。 猛地回眸，他看见对门阳台上的大妈怔怔地看着他，眼神中满目的诧异和惊悚。 “啪——”的一声，大妈拉上了阳台上的布艺窗帘。 刘子明起身，站在马小琴的遗像前，上了三炷香。 清明夜雨鸦悲啼，从此阴阳两相隔。 “小琴，下辈子，咱们一定要生能尽欢，死亦无憾！” 正文 第72章 猎手出击，猎物上钩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沐婉晴女士，昨天在英派斯健身房，第一眼邂逅你，我就知道，我与你的故事，彻底拉开了帷幕。” 冷念丞的薄唇扯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修长的手指在26字母之间处心积虑地游走。 “叮咚——”一声，微信提示音响起。 九五后青年网络作家，沐婉晴一阵雀跃，从床上蹦跶了起来。 她一双目若秋波，定睛一看，果然是冷念丞发来的微信。 就在昨天，堂堂冷氏药业集团的新任董事长，两条看似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两人竟然会邂逅在英派斯健身房。 有钱人的豪宅内，不应该自带健身房、游泳池、高尔夫球场吗？ 也许这位冷公子比较接地气呢？ “沐婉晴，我就说嘛，你迟早会遇到那束光。他就是，冷！念！丞！” “咯咯咯——” 沐婉晴激动地钻回了被窝，她蒙着头，从被子里传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猛然打开被子，沐婉晴晶莹明澈的双眸看着天花板，痴痴地念叨：“沐婉晴，正如你小说中写的，你迟早会遇到一个眼瞎的人，对你好得没话说。那个人就是冷念丞！ 沐婉晴，爱情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也不差啊！你不必自卑！ 你可是常年霸占月票榜、畅销榜、粉丝榜的女频大神啊！ 古代就讲究‘士农工商’，所谓“士”就是读书人。商人被放最后，有钱人怎么了？ 有钱人的书房里，不还是会装满了作家们写的书，书法家题字的墨宝？ 沐婉晴，记住，你是女频大神，你的纸版已经出版海外，你足够配得上他冷念丞！” 沐婉晴努力地按压内心的雀跃，柔弱无骨的十指尖尖瞬间解锁了手机息屏模式。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嘻嘻～” 冷念丞发来的微信，沐婉晴咧着豆沙色的朱唇念叨了20遍，心口如蜜汁般的甜。 赶紧回复，千万别让冷公子觉得自己故作高冷。 沐婉晴一个转身，趴在洁白的枕头上，开始码微信。 “自从昨天遇见你开始，我的心就像跌进深深的湖水。 之前我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否定了我的看法。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第一次见你，我感觉已经认识了你很久。” 沐婉晴柔弱无骨的玉手，在26字母的全拼键盘上，敲下了让她心脏狂跳的一番大胆表白。 对面那个人，他可是冷氏药业集团年轻有为的董事长，他是耀眼的星星，他是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冷念丞啊！ 曾经何时，她沐婉晴只配在电视上、新闻头条上目睹他的风采。 自从见了冷公子本人，沐婉晴小脑袋里漫画男主终于有了英俊的脸庞。 “叮咚”一声，冷念丞眉头微蹙，拿起手机。 深如幽潭的双眸，瞬间闪现一丝诡异的笑。 这一切太容易了，如同他的意料之中！ 女人，无一例外，会爱上他！ “有美人兮，见之难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茫茫人海中让我遇见你是上天给我最好的一份礼物。” 发送完毕，冷念丞的薄唇微启：“冷念丞啊，冷念丞，你倒是将这股子文绉绉的酸腐之气拿捏得很完美啊！这个女人不过是你的掌中之物罢了！” 冷念丞起身，他打算去地下室看一眼爷爷。 昨夜，爷爷贴身诊治的李医师声称，爷爷的身体日渐消瘦，时日已经不多了。 当务之急，只有找到最佳的肾源，才能替爷爷续命。 冷念丞一阵揪心，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揪心的人已经不多了。 以前是那个贱女人，现在她死了，这个世界上，只有爷爷是他冷念丞唯一的软肋。 冷念丞从床上走下，帅气挺拔的身姿，健壮的体格，块状的胸肌和腹肌，他披上了一件单薄的睡袍。 清晨时分，冷念丞雷打不动地走到冰箱前，取出一包穿心莲口服液。 穿心莲口服液是爷爷一生最得意的作品之一，清热解毒。 冷念丞从小就脾虚、肝火旺盛，穿心莲口服液研发的初衷是爷爷对孙子的爱护。 没想到穿心莲口服液一经发布，医药市场的反应甚好。 现如今，他冷氏药业集团的穿心莲口服液、穿心莲滴露、穿心莲片，横扫华夏医药市场。 冷念丞的薄唇咬住了吸管，一气呵成，喝了两支穿心莲口服液。 舒服！降火！清热！ “叮咚——” 冷念丞蹙眉地点开微信，沐婉晴的微信。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今晚可否赴约？地点：W酒店，天台见！” 冷念丞的薄唇扯起狰狞的笑意，“找死！” 随即便回复了一句肉麻情话：“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今晚定赴清扬婉兮！不见不散！” “yes！” 沐婉晴从床上瞬间蹦跶起床，打开笔记本电脑，将电脑里面的存稿，洋洋洒洒地复制粘贴，上传到网站后台，点击上传章节，搞定！ 有存稿，心不慌！ 一切好像都是为了遇见冷念丞做的准备！ 沐婉晴破天荒地出了门，平日里，她除了健身房，就是家。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活起居，一台手机就能搞定。 今天不一样，她要赴一场最美的约会。 沐婉晴的脑袋里已经盘算好了，上午她要去做个头，中午做个面部SPA，下午去八佰伴买衣服。 她要足够配得上冷公子，她要让所有看见她的人，都觉得他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想起昨晚在英派斯健身房，两人同时选中了一台跑步机。 周围的跑步机上都有人，明明是冷念丞先选中了唯一一台剩下的跑步机，但是他却慷慨地让给了她。 那一刻，他顶级流量明星的五官，深邃地看着她。 她差一点窒息而亡！ 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小说里所有的一见钟情，终于降临到沐婉晴的身上。 那一刻，冷念丞的四周仿佛被镀上了金光，万物都是他的背景板。 “女士优先，您先！” 冷念丞的薄唇吐出的字眼，字字勾人，砸在了沐婉晴尘封已久的心尖儿上。 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大概还是在高中时期萌生过。 作为女频大神，沐婉晴写尽了天下所有有情人初次邂逅的场景。 没想到，她用了无数次的场景，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沐婉晴出门前，特意挑选了一款爱马仕最贵，最难买的Kelly系列包包。 这款包包是沐婉晴新书上渠道，月收入破百万时，奖励自己的礼物。 这款包包与优雅的摩纳哥王妃GraceKelly是同款。 GraceKelly在怀孕时用爱马仕的单柄手提包遮肚子，照片被媒体拍下便一炮而红，这只包就改名叫Kelly。 沐婉晴拎着最高配置的包包，一路开着梅赛德斯，奔驰C级跑车，在海港市的街头呼啸而过。 冷念丞的薄唇，扯起狰狞的笑意。 沐婉晴，也许你的肾…… 他对于那种一撩就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向来不感兴趣！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镜子，喉咙间溢出了冰冷的字眼：“贱人！为什么你死了，还阴魂不散地占据着我的心！” “啪——”的一声巨响，拳头落在洁净的玻璃上，鲜血顷刻间四处溅洒。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逼我的！” 正文 第73章 血液透析，大量服药 冷氏别墅地下负一层。 “爷爷怎么样？” “老爷情况越来越不好，恐怕时日不多了！” “李医师，您联系到‘卖肾车间’了吗？那不是一个非法肾源供养基地吗？ 难道我冷氏万亿家产买不到一只合适爷爷的肾？” “属下尽力了！我们二十年前联系的‘卖身车间’已经不复存在了！ 上个月属下交给卖肾‘中介费’45万元的定金，不料那个黑中介被警方一锅端平了。 如今我们是人和肾脏两空！ 最近全国警方已经开始大力围剿卖肾组织，并且成功抓获了犯罪嫌疑人数名。 咱们联系的那个卖肾中介，在这次大力围剿过程中，已经全军覆没。” 冷念丞的薄唇微微颤抖，心口撕裂般的疼。 “李医师，联系国外黑市了吗？ 我听说米国有人体器官黑市，部分国家也都出现了贩卖人体器官的组织。 泱泱地球村，咱们就寻不到一只合适爷爷的肾源吗？” “少爷，在米国一对肾脏可以卖20万美元，这对于庞大的冷氏连毫毛都不算。 只是……最近国际打击卖肾组织的风向，已经覆盖了全世界。 目前……我们只能等待！” 冷念丞没吱声，他双拳紧握，十指骨关节发出了脆生生的声响，双目猩红，像一头愤怒的狮子。 “少爷，您的手怎么了？” 李医师看着冷念丞缠着白色绷带的手正在出血，鲜红的血液染透了洁白的绷带，像鲜红的梅花，一点一点扩散，最后变成团簇的血红色。 “少爷，我来替你包扎，你这样会容易得破伤风的！” 李医生身体向前迈出两步，冷念丞却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身子往后倒退了两步。 怔了怔色，冷念丞冷冷地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李医师，我去看看爷爷！” “是，少爷！您去看看老爷吧！ 老爷最近开始进行无休止的血液透析和大量服药，他……他其实很痛苦！” 冷念丞稍怔，眉头紧蹙，“每周透析几次？” “回少爷的话，老爷子每周进行血液透析三次，分别是每周一、三、五。 血液透析很痛苦，插管的时候很不舒服，有几次，老爷子昏迷不清的时候，让我……” “让你做什么？”冷念丞的五官几近癫狂扭曲，心脏犹如千刀万剐般地疼。 “让我给他安乐死！ 我……我没答应！ 我刚刚给老爷子做完血液透析，他身体十分虚弱，有些发低烧，您去看看他吧！” 冷念丞看见李医师的双眼充血且浑浊，显然，他又是一夜没睡。 走近爷爷床边，冷念丞看见爷爷双目紧闭，面色如土。 二十年前，爷爷刚换新肾后，容光焕发的模样已不复存在。 眼下，爷爷已经被病痛折磨得没有人样，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瘦得像一张旧报纸！ “爷爷——爷爷——” 冷念丞修长的身材，攸地一下跪倒在冷俊峰的床前。 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紧紧地握住冷俊峰苍老枯瘦的手。 “爷爷，小丞不会让你死！ 爷爷，你骗小丞！小时候您说过，咱们家是医学世家，您已经偷偷研发出长生不老的药。 爷爷，你告诉小丞，不老、不死、不病的药，您藏在哪儿了？” 忽然间，冷俊峰好像听见了独孙冷念丞的声音。 他苍老的眼皮里，包裹着的眼珠子，在不停转动。 求生欲让他感到全身的血液还在流淌，只要……只要他能得到一对健康的肾脏，他还能再活二十年，他还能再陪宝贝孙子走一段锦绣前程的道路。 下一秒，一颗浑浊的老泪，划过了冷俊峰满脸皱子的五官。 “爷爷——爷爷——您听见小丞的话，对吗？” 冷念丞看见这滴泪珠，喜极而泣。 “爷爷，小丞知道，您在努力的活下去！ 爷爷，您放心！小丞会亲自去找肾源。 小丞相信一句话，人定胜天，事在人为！” 撂下这句话，冷念丞背对着李医师擦干了两行的热泪，起身欲走。 冷俊峰的心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是他却怎么也睁不开双目。 他在心里大声呼喊：“小丞，别干傻事！二十年前，爷爷已经做错了事！ 爷爷多活了二十年，已经赚大发了！ 爷爷大期将至，小丞，你千万不要逆天啊！ 小丞，你千万别再干违法乱纪、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小丞，因果轮回，一切终有报应啊……” 冷俊峰感觉嗓子里像堵了三百斤的棉花，喊不出声，只能任由着孙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冷俊峰患的是尿毒症，毒素和水在体内蓄积，全身的不适和疼痛。 伴随着急火攻心，冷俊峰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昏迷状态。 …… 回到自己的卧室，冷念丞站在衣帽镜跟前，换上了一身定制的阿玛尼西装，手腕上戴着黑水鬼。 镜子里的冷念丞，是成功人士的教科书。 “Aaron，给我去酒窖取两瓶罗曼尼·康帝。” “董事长，不用82年的拉菲吗？” “张伟，本少给你取了个洋气的英文名，你怎么还是土包子？ 世人只知道82年的拉菲，却不知道90年的罗曼尼·康帝，年产量仅六千瓶左右，是世界顶级佳酿。如果将82年的拉菲比作LV的话，罗曼尼·康帝是当仁不让的爱马仕！” Aaron提了提鼻梁上方新配的眼镜，笑得一脸尴尬，他又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三代。 他出生那年，他们村还闹饥荒呢！ 大山里的孩子，即便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大抵也脱不了血液里的朴实无华吧！ “沐婉晴小姐真幸福，能够得到我们董事长的垂帘！ 董事长，迈出这一步，您就会发现，天下的好女人，多的是！” 话音刚落，冷念丞的薄唇上最后一丝优雅的弧度瞬间收起。 反手“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甩在Aaron的脸上。 “啊——”的一声惨叫，Aaron捂着脸说道：“少爷饶命啊，属下说错话了！”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狗嘴！ 人是你找来的，我只是将就用一用！ 穿心莲口服液，毕竟多喝也有副作用！ 本少需要女人泄泻火！ 还有，好女人多不多，本少爷不需要你提醒！” “是是是，属下知错了……” 冷念丞像没听见似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打得Aaron满地找眼镜。 正文 第74章 像是凶手，一送分题 Aaron捂着火辣辣的脸，趴在地上四处摸索被冷念丞打飞掉的那副眼镜。 “你在找它？” Aaron抬起头，看见冷念丞高高在上俯视他，手中握着自己刚配不久的眼镜。 “是是是，谢谢董事长！”Aaron忙不迭地道谢，满脸堆笑。 “张伟，你很奴才！”冷念丞笑得很冷漠。 “属下就是伺候您的奴才，董事长的话没毛病！” Aaron苦笑了一声，戴上眼镜，总算重见天日了。 可惜，他新配的GUCCI眼镜又“丧命”了，这是第多少副了？ 记不太清了…… Aaron捂着脸，“董事长，借用一下您的医药箱，可以吗？” “喏——老地方，自己拿！” Aaron满脸感激，从冷念丞的抽屉中很娴熟地取出一只精巧的医药箱。 冷念丞瞥眼观察，这次下手有点重了，谁让这厮好端端的又内涵那个已经死了的贱女人！ 还有，他要找的压根不是沐婉晴那样的文艺女青年。 他要的，只是那个贱女人的替代品。 这个蠢货，竟然给自己找了美女作家，害得他恶补了一夜《诗经》！ “嘶嘶——” 双氧水接触到皮肤的刹那间，Aaron疼得龇牙咧嘴，五官疼得扭曲。 冷念丞看见他微微凸出的前额和高挺的鼻梁上，渗出了许多细小汗珠。 “董事长……下……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打？”Aaron对着镜子抹药水。 “哦？”冷念丞抬起黑眸，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眸底沉下了一片暗影。 “怎么，你还有的挑？” “不是……董事长……我的冷少爷！整个集团上下都是人，难免会传出闲言碎语。 下次您换这儿打，这儿肉多，打着也舒服！”Aaron撅着腚，满脸堆笑。 冷念丞薄唇勾起，对Aaron的建议表示很满意。 “可以！不过我的拳脚从不长眼，万一踢到你那儿，我可不会负责任！” 冷念丞的冷眸看向了Aaron的裤裆部位，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Aaron的脸色瞬间失去了光彩，双手不自觉地捂着裤裆，挤出一丝讪笑：“不了，不了，还是打脸吧！反正我也没脸了！” “去！少耍嘴皮子了！ 赶紧把那批德国医疗器械公司的slogan精神标语拿给我看看。”冷念丞坐在皮椅上，气质矜贵。 “现在吗？” “不然呢？ 这么大的项目，万一被T市药企抢走，算你的吗？ 你就是卖命给我们冷家三辈子，你也没法偿还你的罪过！赶紧滚回去把材料拿给我！” 冷念丞的语气带着不满，Aaron不敢再往枪口上撞，倒抽了一口冷气，哆嗦道，“是！董事长……我这就去！能不能给我一个一次性医用口罩？” Aaron一脸委屈，冷念丞瞥了一眼，勾唇笑了笑，“自取！” “谢谢董事长！” “不客气！下次管好你的狗嘴！” “是是是，我是狗嘴，我是狗嘴！” Aaron戴上口罩，冷念丞又丢给他一顶路易威登LV的帽子。 “遮好你的脸！别损坏了本少慈悲为怀，关爱下属的好名声！” “嘿嘿，谢谢董事长！这路易威登的帽子可不便宜啊，谢谢冷少！” Aaron戴上冷念丞赏赐的LV帽子，心中的苦楚减少了几分。 这顿打，值了！ 五分钟后，Aaron再次出现在奢华的董事长办公室。 鸭舌帽、口罩、碎眼镜，看起来很滑稽。 冷念丞憋住了笑，眉目之间，依旧清冷。 “董事长，这是那批德国医疗器械公司的slogan精神标语，都是咱们集团顶级的文案撰写的，请您过目！ 这一份slogan精神标语文案，是985高材生写的，这份是211高材生写的。 属下已经过目，完全符合您要求的，高端、安全、有保障的腔调。” 冷念丞修长的手接过Aaron手中的文件夹，飞快地将全部文案过了一遍。 “啪——”一声巨响，冷念丞将文件夹重重摔在桌面上。 “废物！一群酒囊饭袋！不是说是985、211毕业的高材生吗？就写这破文案？ 这slogan精神标语拿出去提报，砸了冷氏药业集团的颜面，他们都得去陪葬！” 见状，Aaron整张脸都绿了，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 “Aaron!” “在！！！” “五分钟后，通知策划部、文案部、市场部，召开紧急会议！” “是！属下这就安排！” …… 海港警局。 一上午，刘子明和刑侦二组全体组员召开了一个碰头会。 内容核心围绕迈巴赫车主，去市郊棚改区购买土猫一事。 尽管早上刘子明在娜娜那边吃了一肚子的委屈，一旦深入案情，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全身心扎进案情中。 “刘队，我们查到了那个叫Aaron的小子，他的身世可不简单呐！” “哦？说说看！” 刘子明点燃一支烟，烟雾袅袅上升，就如盛开的白色玫瑰。 他的脸在烟雾中忽隐忽现，眉头紧蹙，看起来心事重重。 “刘队，我们调查到这个Aaron出生于偏远地区康山省，是大山里走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 原名叫张伟，英文名是集团给他取的。 当年，他以最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当地的重点高中，因为家境贫寒，被迫无奈辍学。 巧了，那一年冷俊峰代表冷氏药业集团去康山省做慈善事业，这小子机缘巧合，接受到了那笔教学资助。 后来在冷氏集团的资助下，他一直顺利读本、读研。 毕业后，这位Aaron成为了冷氏药业集团，冷俊峰，原任董事长身边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将。 不仅如此，我们查到，这个叫Aaron的小子，他的几个妹妹也接受了冷氏集团的教学资助金。 我们还调查到，Aaron在校期间品学兼优，是老师们的得意门生，没有不良案底。 目前冷氏药业集团的原任董事长已经退居幕后，Aaron这小子现在是新任董事长冷念丞身边的贴身秘书。”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喷云吐雾，烟灰吐出的尽是焦虑。 今天已经是3月20日，依云湾凶杀案过后的第四天。 刘子明眉头紧蹙，手不离烟，耳朵听着刑侦二组王远介绍张伟。 王远交代完张伟的生平经历，看了看刘子明，等待刘队的反馈。 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内狠狠挤压，抬起深邃睿智的黑眸：“查到那小子在校期间选择的专业了吗？” “查到了，主攻外科学！选修胸外科和心外科！” 刘子明心中一惊，那小子竟然是学医的。 他主攻和选修的医学学科都是做手术的专业。 好家伙！ 这完全符合法医严勇的判断！当初他就判断出，凶手可能是学医的！ 眼下，“购买土猫、专业学医、冷氏药业集团！”，就冲着这三个线索，这个叫Aaron的家伙已经具备最佳嫌疑人的人选。 刘子明一阵兴奋，努力按压内心的雀跃。 又掏出一根烟，他猛地深吸了一口。 一番冥想后，刘子明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线索和疑点貌似来得太突然，太简单！ 简直像是凶手的一道送分题！ 如果凶手真的是Aaron，那岂不是这起依云湾凶杀案现在就可以宣布结案了？ 只要他刘子明一声令下，大家就可以带着人前往冷氏药业集团，出示逮捕令。 抓捕那个叫Aaron的撕脸狂魔，就是五分钟的事情！ 真相，真的这么简单吗？ 正文 第75章 主播断联，无人问津 这一切会不会是凶手故意设计，引诱警察误判？ 刘子明抽着烟，继续喷云吐雾。 刑侦二组一行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个摩拳擦掌，等待刘子明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去抓人了。 “刘队，咱们不能再等了，矛头都指向了那个叫Aaron的小子。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下个月就要在京举行！ 可不能因为咱们破案效率影响了整个海港市的荣誉啊？” “是啊，刘队！这个Aaron目前是最大嫌疑人，即便他不是凶手，咱们先去把他绑过来审讯也行啊！” “没错！刘队，我现在就去请示逮捕令，立刻前往冷氏药业集团逮捕那小子！” …… 会议室内，刑侦二组一行人斗志昂扬，似乎真相已经大白，逮住这个叫Aaron的家伙，这起依云湾凶杀案就能大获全胜，大快人心，撕脸狂魔就被绳之以法！ 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挤压，抬起一双睿智的黑眸，“王远，我知道大家最近都辛苦了，破案心切！不过……你们没发现吗？这像是凶手给咱们送的一道送分题。太简单了！” 话音刚落，会议室一阵唏嘘，王远第一个站起来反驳了刘子明的话。 “刘队，那个叫Aaron的家伙开着迈巴赫购买土猫，您见过花一万元买土猫的傻子吗？ 这货一定对土猫有情节，此举实属蹊跷啊！ 再有，他主攻外科学！选修胸外科和心外科！完全符合严医的判断！ 一个会动手术的变态，去购买一只土猫，然后解剖了泄愤，这个推理我认为成立。” “是啊，刘队！当务之急，先把那小子抓回来再说！” “就是！总比案情毫无进展的好吧！咱们庄局已经被省局、市局领导折磨得焦头烂额了！” “刘队，外面的舆论压力太大了，那个ID天网恢恢，发布了两条帖子，搞得海港市民人心惶惶！” “刘队，电视台记者，还有那些自媒体大V现在还在咱们警局门口盯梢呢！ 咱们不搅和点动静出来，他们以为咱们警队里面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呢！” “刘队，请您一声令下，我们这就去抓人去！” 霎时间，刘子明起身站立，目光刚毅，眼神中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王远，先不要打草惊蛇！凶手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咱们千万不能为了破案而破案，没有掷地有声的证据，只会引起凶手的警觉。 那个叫Aaron的家伙，你们去他家暗访一下，看看那只猫在不在家里养着？ 如果那只猫还活着，咱们就没有理由质疑他虐猫！ 如果那只猫人间蒸发了，王远，你可以立刻逮捕他！ 还有，这个世界上学医的人多了去，逮捕理由并不成立。 再有，穿心莲已经在海港市大量生产，出现在死者蒋晓雯的猫肉火锅中的概率不为零。 记住，逮捕嫌疑人之前，一定要有掷地有声的证据，而不是凭空臆想！” “是！”…… 刘子明话音刚落，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阴着脸，带着下面的人前往Aaron入住小区绿城·桂语听澜轩，勘察那只土猫是死是活！ “咳咳咳——” 庄妍从办公室小跑到会议室，右脚刚跨进会议室的门，被里面浓烈的尼古丁呛得眼泪直流。 “刘队，别抽了，您都要把会议室烧起来了！ 刘队，我有发现！” “说！”刘子明连忙灭掉烟，一阵哆嗦，像极了被马小琴抓包时的场景。 “刘队，艾拍APP运营公司目前坐落在冷氏药业集团的A幢写字楼内。 我还查到，艾拍APP的企业信息图谱上，实际控制人和最终受益人皆为冷氏药业集团的第三代继承人，冷念丞。 听说这位公子哥三年前在英国留学归来，年轻有为。 他祖上医学世家，一直从事药业生产研究，他却出奇热爱互联网小视频领域。 三年前，他不惜花费重金打造了艾拍APP，目前APP的势头很猛，下载量和日活量，不容小觑。 听说马爸爸的某宝APP还对艾拍APP伸出了合作共赢的橄榄枝，希望能够某宝APP能够嫁接他们艾拍APP，进行线上购物模式合作。” “哦？线上带货？”刘子明一脸诧异。 “刘队！带货不是重点！ 您昨天不是说走访一趟艾拍APP网络公司吗？还等什么啊？ 咱们现在就出发吧！我倒是要去艾拍公司瞧一瞧，一个坐拥一百八十万粉丝的流量吃播失踪了四天，断更了四天，他们企业竟然无动于衷。他们还是不是人啊？” 刘子明心中顿挫了一下，这小丫头还真是不气不馁，是个干刑警的好材料。 “行！我亲自去一趟！”刘子明拿起车钥匙，决定去会一会艾拍公司的相关领导。 以及走访一趟艾拍公司的技术部门，他要去亲自查一查那个叫“造神出道”的ID用户个人信息。 “造神出道”，他怎知蒋晓雯已经死了？ 他和死者蒋晓雯是什么关系？ 他会不会就是失踪二十年的蒋浩？ 刘子明带着一肚子的问题发动汽车，庄妍竟然跟上了车。 “你上车干嘛？一个女孩子的，别成天跟着老爷们出去东奔西跑！ 上网查一查冷氏药业集团这些年是如何起家、发展、壮大的信息就行了！ 别跟着了，下车！”刘子明一副赶鸭子回巢的样子。 庄建国再三交代他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头。 大家都是生女儿的人，刘子明可以理解庄建国为人父的心情。 换他刘子明的女儿，他也担心！ 再说了，他一直在思考如何将庄妍调到文职岗。 一个女孩子成天跟着自己，搅得他心里乱糟糟的。 庄妍长得太像马小琴了，尤其是那双尽显媚态的丹凤眼。 双瞳剪水，看得刘子明心里痒痒的，都快得内伤了。 话音刚落，庄妍好看的丹凤眼里竟然升起了雾气。 “刘队，您是不是想把我赶到文职岗？您是不是也瞧不起我？” 美人落泪，刘子明当即明白了，什么叫“梨花带雨”！ 刘子明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这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来得痛快。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父亲说得对，女孩子安安稳稳的最好！ 我也有女儿，我特别能理解你父亲的担忧！ 别任性了，回去吧，做点简单的工作，刘队不会为难你的！” “不要提我父亲！你们都是大男子主义！21世界，男女平等！ 凭什么男人可以当刑警，女人就不行？你们这是对女性的蔑视和不尊重！ 我要证明给你们看，女人可以当好一名刑警，女人可以顶半边天！ 我要证明给你们看看，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胜儿郎。’” 庄妍眉宇之间，尽显倔强和不服输的劲儿。 “真倔！跟头倔驴似的！”刘子明一阵腹语。 “行吧！跟紧我！ 你要是出什么事，老庄非剁了我不可！” “yes,sir!”庄妍的眼泪瞬间没了，还眯着眼睛笑了笑，笑得美丽动人。 刘子明看得喉结一阵紧缩，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吗？ 他这才发现，庄妍今天扎着低马尾，小巧的鹅蛋脸，满满的胶原蛋白。 她那一汪秋水的眼睛，又明亮，又清澈。 刘子明看得心都在颤抖。 这才三月中旬，这丫头就开始露出了性感的锁骨，皮肤像玉石一样光润。 “刘队，愣着干啥，go！奥利给！” 一声令下，刘子明莫名其妙踩下了油门，“嗖”的一声，车子驶出了海港警局。 在开往庞大的冷氏药业集团的路上，刘子明心里顿挫了一下。 呵呵，他可真听话！ 小警花让他go，他就go！ “刘子明啊，刘子明，你这辈子注定栽在长着丹凤眼的女人身上了！ 这都是命啊！” 正文 第76章 两人抵达，冷氏集团 阳春三月，又是午后，春日暖阳洒在庄妍那张沉鱼落雁的侧颜。 她看上去不太高兴，一张俏脸，若有所思。 刘子明眉头微蹙，莫非是刚才自己那番话，伤到了小警花的心？ 庄建国舍不得女儿在刑警一线，他这个当属下的自然要多多照顾小警花。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偷瞄后视镜。 不得不说，小警花是他从业二十年，见过最漂亮的女警。 如果警局女警都长这样，也许大家的工作积极性会更高吧！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后视镜里的小警花，刘子明差点忘记两人是去艾拍APP公司调查ID“造神出道”。 开车载着小警花，窗外春光明媚，鸟语花香。 如果不是案情压身，他真想一脚油门去天德湖公园赏花，和小警花一起。 无奈腹中没有华美的辞藻，难以形容庄妍的美。 对了！有一句！ “此女本应天上有，不知为谁落人间！”刘子明的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 下一秒，刘子明又在心里暗骂自己：“老东西！你多大岁数了，还惦记人家小白菜？她可是你师傅的女儿！” “咔——”的一声！ 车子戛然停止，庄妍吓得小脸惨白，“刘队，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昨晚没睡好！不好意思啊！”刘子明的比亚迪F0差点撞上一颗参天大树。 庄妍跳下车，看见刘队的车头已经瘪进去了十公分，看起来破败不堪。 “刘队，您确定没事吧？要不要去4S店看看？” 刘子明下车一看，好家伙，车头瘪进去了一个大坑。 “没事儿！丑是丑了点，发动机没事就行！上车！” “可是您这车牌照已经悬着了，没事吗？”庄妍一脸错愕。 “不碍事，干大事的人，不拘小节！ 只要咱们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刘子明悻悻地上了车，用力地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两人重返车中，一路呼啸而过。 破损的车牌照，随风摇曳，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刺耳！还有点尴尬！ 二十分钟后，两人抵达冷氏药业集团。 建筑气派！恢弘！神圣！ “哇——真气派！这家企业一定很有钱！”庄妍感叹道。 “海港市的城市名片，知名大企业，钱已经不是人家追求的东西了！”刘子明抽着烟说道。 ...... 刘子明看见一座巨大的石碑上，刻着烫金字体——“求索进取，护佑众生”。 他很难想象，不缺钱的冷氏药业集团竟然会开始涉足娱乐产业链。 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他只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正义面前，人人平等。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如果这起凶杀案真的与冷氏药业集团、与艾拍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有关，他一定不会姑息包庇。 他刘子明向来不畏权贵！ 车子停在了冷氏药业集团对面的露天停车场。 刘子明看见四周都是法拉利、兰博基尼、阿斯顿·马丁、保时捷。 最次等的车也是奔驰、宝马、捷豹、路虎这类车。 刘子明的比亚迪F0与四周的豪车显得格格不入。 “走吧，别弄那破玩意儿了！” “没事，刘队，我会修！一个螺丝掉了而已，车牌照响得怪难受的！”庄妍笑了笑。 刘子明一阵心热，这女孩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连汽修的手艺活儿都会。 冷氏药业集团，门口保卫处。 保安队长，脸色严峻，一阵警觉。 他拿着对讲机呼叫岗亭的小保安，“去看看是什么人？” “是，队长！” 小保安从岗亭的遮阳伞走下，径直走向刘子明，上下打量了一番。 “请问你找谁？” “我们找冷念丞！” 刘子明一身正气，直呼董事长的名讳，吓得小保安不知深浅，转身回头汇报给队长。 “队长，那人是来找董事长的！” “啥？哪来的土鳖，开着比亚迪也配找我们董事长？什么来路？” “队长，他没说，我也没问！不过看着此人不简单呐！” “你眼瞎啊！就他开的破车，你从哪里看出他不简单的？” “队长，那个人的眼睛和正常人不一样，看着就不是一般人！” “废话！和正常人不一样，难道是鬼啊！蠢货！我去看看！” 刘子明瞧见保卫处，一名穿着光鲜亮丽的男子向他走来。 “你们找谁啊？我是这里保安队长！” “我找你们董事长，冷念丞！” “我们董事长的名讳不是一般人可以直呼的。请问你预约了吗？” 保安头子一脸狗眼看人低的姿态，眼底尽是鄙夷之色。 “预约？笑话！这儿又不是医院，难不成还要取号排队不成？” “没错，我们董事长日理万机，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保安队长见刘子明一身穷酸蛤蟆样，连手中的烟都是抽的玉溪香烟。 十年前，他都不抽这款玉溪系列中的“花玉溪”了。 一个连“玉溪尚善”都抽不起的人，还口出狂言找他们董事长。 此等屌丝大概率是些行走江湖的骗子！ 这些年，想巴结冷氏药业集团大腿，一夜暴富的骗子，他可是见多了。 土鳖！ 刘子明一脸不急不躁，反而笑了笑，“我看您气宇轩昂，气度不凡。 想必您就是这冷氏药业集团的保安队长吧？” 话落，保安队长眼神掠过一道光，土鳖说话挺中听的！ “没错，我是这的保安队长，在这片已经十几年了。 你是谁？没有预约，或者集团内部没人出来接应你们，我们这边不会放行。 这是我们集团的规矩，请你理解！”保安队长语气挺冷漠的。 “刘队！您这车牌照修不了，回头咱们还是去一趟4S店吧！” 庄妍一溜烟跑到了刘子明跟前，保安队长和岗亭小保安一脸诧异。 这土鳖身后竟然跟了个大美女，真是一颗好白菜被猪拱了！ 不过，这个大美女喊他什么？……刘队？ 敢情他也是哪家企业的保安队长？ 同行吗？ 刘子明不露声色掏出警官证和执法文件，出示在保安队长面前。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 “啊……你……你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 不好意思，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 您稍等，我这就去给董事长秘书室打个电话。”保安队长满脸堆笑，转身之后，额头冷汗直冒。 他没想到眼前的土鳖竟然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三分钟后！ 一辆冷氏药业集团的企业观光车，赫然出现在刘子明、庄妍面前。 “董事长正在开会，请二位先去休息室稍等片刻！” 刘子明和庄妍坐在观光车上，一阵春风拂过，两人竟然有种旅行的感觉。 冷氏集团真是地大物博，实力雄厚。 司机开了老半天，总算抵达冷氏集团的主大楼。 集团前台小姐姐长相绝美，为他们按了电梯，进行了指引。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冷念丞办公的那层楼，又被一名美女秘书安排进了贵宾室休息。 刘子明看起来有点急，“美女，我们找你们董事长有急事，能不能让他快点？” “稍等，我这就去通知！”...... 正文 第77章 两名警察，深入调查 “董事长，外面有两名警察，说是来找您的！”Aaron贴近冷念丞的耳朵，小声说道。 冷念丞眼底隐晦不明，声音很冷，“什么来路？” “一个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 还有一个女警，长得不错，看着面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也许是新来的，回头我打电话问问他！” 冷念丞点点头，声音阴冷，“嗯，问清楚底细！” 话落，他薄唇勾了勾，气定神闲地握着水杯喝了几口水。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比他想象的要快！ 冷氏集团会议室，此刻正在召集会议。 策划部、文案部、市场部，三大部门齐聚。 大家商讨德国医疗器械公司入驻华夏，首次面世的slogan精神标语。 Aaron和冷念丞汇报事情时，一群人正在小声窃窃私语。 “Aaron的眼镜又碎了，听说前天刚配的，还GUCCI牌的呢！” “他脸上好像挂彩了，该不会是咱们董事长动的手吧？” “有可能！集团上下谁敢动Aaron？除了咱们董事长！” “他最近挨揍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董事长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 …… 冷念丞竖起耳朵，刀刻般的俊脸，渐渐有些扭曲。 “啪”的一声，他将文件夹重重拍在桌上，整个会议室顿时没人敢吱声！ “德国名牌，医疗器械最具影响力的品牌！请问这句slogan是谁写的？” “......董事长，是我写的！” “你就是传说中的985毕业的高材生？” “不敢当！董事长，我拿回去再修改！”戴着眼镜，长相眉清目秀的文案小李，吓得魂飞魄散。 “拿回去再修改？ 甲方下午就要提报slogan精神标语，你确定你能赶出让甲方满意的slogan？”冷念丞眼神狠厉。 “我能！董事长，我一定能！”文案小李吓得喉结紧缩，面色如土。 “你能？今年的新广告法你读了吗？禁止使用‘最’这个字眼。 这就是你作为一名专业文案的基本素质吗？ 如果这句slogan传播出去，不仅我们冷氏药业集团要缴纳巨额罚款，还会连累到甲方！” “对......对不起，董事长，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 “下次？呵呵，你没有机会了！”冷念丞薄唇勾笑，“Aaron!” “董事长，您请吩咐！” “给他支付两个月工资，让他滚出冷氏！” 话音刚落，985高材生小李惊得目瞪口呆，好似晴天霹雳，迎来当头一击。 偌大的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呼吸声都显得十分刺耳。 所有人都闭嘴了，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 冷念丞食指勾了勾，Aaron卑躬屈膝地迎了上来。 “让他们等着！” “是！” ...... 刘子明、庄妍坐在贵宾厅，等待冷念丞大驾光临。 半个小时过去，等来了冷念丞的秘书Aaron。 “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 我们董事长正在召开一个紧急会议，半个小时后散会！ 二位警官，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和我说，我是董事长的贴身秘书！”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您的脸，怎么了？”刘子明一脸狐疑。 “谢谢刘队关心！昨晚和兄弟喝大了，摔了个跟头，让二位见笑了！”Aaron有点心虚。 “眼镜也碎了！您这摔得蛮严重的啊？”庄妍一脸诧异，看起来还有点同情。 “是啊！昨晚上摔得很惨！我下班就抽空去重新配一副眼镜！”Aaron笑得有些尴尬。 刘子明眼神犀利，没什么能够逃出他的火眼金睛。 面前男子脸上的伤口不超过三小时，创口还没结痂，属于新鲜伤口。 伤口处，残留着消毒紫药水和双氧水的痕迹。 显然，这位秘书在撒谎！他为什么要撒谎？ “您好，刘队长，久仰您的大名很久了！ 经常在电视上看到您，您可是海港警界的传奇人物，在下佩服！佩服！” 刘子明笑而不语！ “请问，您是？”Aaron见庄妍有些面熟，眉宇之间，好像似成相识，记不清在哪里见过。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实习女警，庄妍！” “庄妍？你也姓庄？”Aaron眼底的光一闪而过。 “你也？”刘子明心脏缩了缩，笑道：“您还认识其他姓庄的？” “我......我不认识！不过我听说海港警局的局长貌似也姓庄！” “您说的是我们局长庄建国吧？”刘子明笑了笑。 “对对对，庄局在海港电视台的曝光度很高，听说他老人家马上就要退休了。 庄局和刘队都是海港警界的传奇，海港市民们的守护神。 你们二位珠联璧合，双剑合璧！” 话落，三个人都有些尴尬！ “您好，您怎么称呼？”刘子明先行打破这个尴尬的氛围。 “回刘队长，大家都叫我英文名Aaron！” “Aaron？”刘子明重复了一遍。 这个Aaron该不会是开着迈巴赫，去市郊棚改区购买土猫那个Aaron吧？ “你们集团有几个Aaron？”庄妍有些破案心切。 “咳——”刘子明眉头微蹙，这么问显得太刻意了！ 小警花真是个新兵蛋子，刑警问话要讲究套路。 终归还是太年轻，经验不够丰富啊！ Aaron一阵警觉，笑了笑，“女警官，Aaron这个英文名烂大街了，集团上下十位男士总该有吧！” Aaron故作轻松，心里慌得一米。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两位警官该不会查到什么了吧？ “Aaron？我还是喜欢称呼别人的中文名，您贵姓，叫什么？”刘子明笑了笑，语气轻松，还有点幽默。 “我叫张伟！这名字就更烂大街了！”Aaron笑了笑。 刘子明和庄妍的心底已经有数了。 此人应该就是去市郊购买土猫的男子！ 刘子明注意到，这个Aaron有些心事重重，好像在害怕什么。 Aaron的确在害怕，他害怕警察发现冷念丞办公室书架后面的那间密室。 密室里，有一台锋利无比的碎肉机，还有一台冰冷的解剖台。 解剖台上还有一具猫尸，昨晚他没来得及善后处理。 想起昨晚，Aaron的心脏像被人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昨晚冷念丞的样子一如既往，狰狞又恐怖。 他嘴角还扯着诡异的笑，“Aaron，进来！” “不了吧......董事长！” “Aaron，你又弱又怂，本少需要锻炼一下你的胆子。”冷念丞薄唇勾笑，眼神异常狠厉。 “董事长，事后您吱一声，我给您善后，保证处理的干干净净！” 冷念丞被拒绝后，眼神里升起了杀气腾腾的光，“怎么，你也想试试这台碎肉机的齿轮和转速？” “不不不......董事长，我错了！” “滚进来！”冷少字字如刀子一般锋利。 “是......” Aaron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不敢再往枪口上撞...... 正文 第78章 书架后面，恐怖密室 想起昨夜冷念丞虐猫的情景，Aaron的后背一阵寒凉。 他那张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五官，瞬间面如死灰。 这些年，他明白一个道理。 伴君如伴虎，更何况冷念丞是一只凶猛的恶虎。 昨晚，冷念丞虐猫的手法，简直到达了巅峰之极的地步。 他一只手攥紧猫咪的尾巴，另一只手按动书架后面的机关按钮。 看似一整面的书架，瞬间分隔成左右两边。 “怂货！还不赶紧滚进来？”冷念丞眼底猩红一片，看起来癫狂至极。 “是……”Aaron吓得哆嗦，忙不迭跟进了密室。 半个小时后，冷念丞血洗密室，Aaron吓得仓惶而逃。 逃离时，背后传来了冷念丞疯魔般的笑声，“废物！尿裤子了！哈哈哈！” 想起昨夜的烂摊子还没收拾，Aaron心里慌得一米。 两名警察突然来冷氏集团走访调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难道......冷念丞经常上传视频的虐猫网站，被警方围剿了？ 冷念丞的ID账号被曝光了？ 还是……他们来询问贱女人的死因？ Aaron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会找到冷氏集团。 那个贱女人已经死了，一切与他无关。 他没有杀人，更没有干违法违纪的事！ 他顶多算是帮凶！ 可是......帮凶与真凶都有罪！ Aaron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不敢再往下想了。 庄妍连喊了三声，才将Aaron的思绪拉扯出来。 刘子明注意到，这个Aaron面部表情十分慌张，鼻尖上布满了细微的汗珠。 这一切不正常的反应，证明他此刻很紧张。 “没事吧？”刘子明的眼神很锐利。 “没事，对了，我去看一下董事长散会没？你们稍等哈！” 刘子明、庄妍点点头。 Aaron刚转身时，恰巧与冷念丞撞了个满怀。 冷念丞的身材真好，块状腹肌、胸肌直接将Aaron弹了回去。 “董事长，您散会啦？” 冷念丞点点头，笔直修长的立在那里，像一颗伟岸的松柏。 他的五官异常冷静，看不出任何波澜。 气质矜贵，让人每分每秒，都想向他靠近。 庄妍注意到，此人五官堪比娱乐圈顶流明星的颜值。 他长得有点像肖战和龚俊的合成体。 此人穿着一身阿玛尼私人订制的西服，像童话世界里的白马王子。 “咕咚”一声，庄妍听见自己喉咙在吞咽口水的声音。 “花痴！”刘子明嘟哝了一句。 “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刘队长吧？”冷念丞薄唇勾了勾。 “您好，冷总！ 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 冷念丞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刚毅的五官，英武剑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像能看穿一切。 “这位是？”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实习女警，庄妍！” 庄妍一脸小迷妹，好看的丹凤眼里熠熠生辉。 刘子明小声嘟哝了一句：“记住咱们来的目的！把你嘴边的哈喇子擦干净！” “哦……”庄妍红了脸。 “海港警局的女警都长这么漂亮吗？” 冷念丞笑了笑，端着水杯坐在沙发上，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是庄妍长这么大见过最长的腿。 此人薄唇微启，连喝水的样子都帅呆了！ 关键是，人长得帅气，说话还特别中听！ 庄妍喉咙紧缩，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涌上了头。 有那么一会儿，她差点忘记此行是来调查艾拍APP上面的一位用户。 ID名——“造神出道”。 冷念丞薄唇微勾，暗诽道：“该来的总该来！贱女人，有人来替你报仇了！” 刘子明一双黑眸忍不住多看了冷念丞几眼。 他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是个很帅的男人。 见到他本人，刘子明才明白，冷念丞为什么是整个海港市名媛佳丽惦记的男人！ 冷念丞抬起深如幽潭的俊眸，直勾勾地看向庄妍。 两人四目相视时，小女警顿时两颊绯红。 冷念丞一阵暗笑。 父母给了他一张令女人过目不忘的脸，他的一切都满足所有女人对男人的幻想。 他的薄唇勾了勾，接下来的游戏，应该会更有意思。 “冷总，我就直奔主题了！”刘子明笑了笑，继续说道，“3月16日依云湾小区发生一起惨烈的凶杀案，想必您已经知道了吧？” “略有耳闻！”冷念丞眯了眯眼睛，“听说出人命了！” “既然冷总知道此案，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愿闻其详！”冷念丞眉宇之间尽显冷漠。 刘子明发现此人很冷，和他的姓氏一般冷。 “死者蒋晓雯，您认识吗？” “蒋晓雯？有点耳熟！”冷念丞心口紧缩，面部却云淡风轻，一副霸总模样。 “据我们调查，蒋晓雯是贵公司艾拍APP旗下的当家花旦，顶级流量吃播，超级大IP。 她死了，你们不知道吗？” “什么？死了？”冷念丞俊眉蹙了蹙，“刘队，我还真不知道此事！” 冷念丞薄唇勾了勾，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被刘子明瞬间捕捉到。 他心中一阵顿挫，也许是看错了吧！ “贵公司旗下顶级吃播死了四天，你们未免也太不重视了！” 刘子明眼神带着挑衅，目光锁死冷念丞的眼睛。 他一直在试图发现冷念丞面部蛛丝马迹的痕迹。 冷念丞俊美紧蹙，骨节分明的手，一直端着水杯。 轻叹了一口气，他张开薄唇，喝了几口水。 “刘队说得对，我们艾拍APP网络科技公司成立三年。 虽说已经打败了几家顶级视频公司，但是从组建时间上来看，这家公司还是很年轻的企业。 我们对旗下签约艺人确实有做得不够到位的地方，回头我会约谈艾拍那边的负责人！ Aaron！” “在！” “你去艾拍那边调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叫蒋晓雯的吃播。 赶紧去把她的资料拿过来给两位警官过目！ 还有，死了一个吃播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 Aaron顿时宛若惊弓之鸟，鼻尖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此人究竟在怕什么？ 刘子明和庄妍都觉得他貌似很害怕冷念丞。 “属下这就去查点！” 冷念丞一双俊眸直直注视着Aaron，眼神阴冷，透着几分寒意。 Aaron仓惶离开贵宾室，后背凉飕飕的。 “喂，李琳，是我！” “Aaron，怎么了？” “马上准备一份蒋晓雯的个人信息，我五分钟后过去拿！” “好！马上！” …… 挂了电话，Aaron匆匆赶往冷念丞那间办公室。 按下书柜后面的机关按钮，书柜立刻分成左右两排，中间露出了一扇铁门。 走进去，扑鼻而来的血腥味瞬间冲进了Aaron的鼻腔。 他忍不住对着墙角一阵干呕。 深渊一般的密室，有一张冰冷的解剖台，上面放着五花八门的虐杀工具。 密室内部有碎肉机、老虎凳、电椅子、煤火炉、竹签…… 解剖台上还躺着昨晚上冷念丞的作品，一只死相凄惨的土猫。 猫咪的脑袋已经不翼而飞。 密室墙角躺着一只假娃娃，精致的连衣裙上血迹斑斑。 昨晚冷念丞用铰刀斩剁了肥猫的首级，将它塞进了假娃娃的脑袋里。 假娃娃脑袋里原先装着大量海绵，被冷念丞示意Aaron掏空。 土猫的首级，塞进假娃娃的脑袋里，竟然完美贴合。 瞬间，假娃娃的脑袋被支棱了起来。 眼下，Aaron看着面前惨烈的一幕，想起昨晚他吓得尿裤子，仓惶而逃的窘境。 正文 第79章 恐怖密室，毁灭证据 昨晚，Aaron吓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冷念丞见状笑得一脸轻蔑。 “三年了，你终究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快把刀拿给我！” 冷念丞的声音很冷，像从世界上最寒冷的北极飘进了Aaron的耳朵里。 Aaron吓得腿脚发软，浑身哆嗦，心脏像被人死死攥着难以喘息。 “快点！你是不是想试试这台德系碎肉机的转速？” 冷念丞的眼眶一片血红，眼底爆闪着诡异的红光。 Aaron被他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下一秒他将刀递给冷念丞之后，几乎是仓惶而逃。 在这间密室里多待上一秒，他感觉冷念丞迟早会把他丢进碎肉机，然后一键启动，化作一滩肉泥。 …… 想起昨晚那一幕恐怖场景，Aaron现在依然胆战心惊。 警察现在已经找上门了，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他必须抢在警察发现之前，赶紧将密室里的一切罪证毁尸灭迹。 看着面前血糊糊的洋娃娃，像极了恐怖片里面灵异的假娃娃。 一双手颤颤巍巍地伸向它，Aaron将面前的洋娃娃猛地扔进了碎肉机。 一键启动后，碎肉机的齿轮开始运作。 不得不说，这台碎肉机真牛叉！ 也许将一个人丢进去，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绞碎成泥！ 碎肉机运作的声音让他头皮一阵发麻，空气中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他能够看见大片大片的血红色。 他瘫软在地上，平息了很长时间，直到碎肉机停止运作。 事后，他用最短的时间尽快平复心情。又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后，整理一身西服走出密室。 他必须尽快前往艾拍技术科，冷念丞的ID账号可能被警察发现了。 技术科主管李琳已经将“大胃王吃播雯雯”的个人资料详情打印了出来。 “李琳，董事长要的东西搞定了吗？”Aaron努力保持面色镇定，实则一颗心脏在怀里惴惴不安。 “材料都在这里！Aaron，你没事吧？你的脸怎么了？”李琳一脸诧异地问道。 “没事！昨晚和兄弟们喝酒摔的！” “Aaron，作为老同事，我个人建议你去神经科做一个全面检查。 经常摔跟头多半是小脑出现了问题，才会导致身体平衡不佳。” “多谢！等休年假的时候我会去检查的！”Aaron回答得一脸心虚，他这脸上的伤仔细看根本不是摔伤。 “对了，大胃王吃播雯雯已经断更五天，她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李琳一脸担心的问道。 这几天她已经向上面多次反馈，大胃王吃播雯雯一直处于断更状态。 食品厂方与艾拍签约了军令状，这几天厂方的电话已经打爆了。 江浙沪最大的食品公司当初点名要雯雯带货，双方已经签订了合约，得罪他们会影响艾拍的企业正面形象。 Aaron心口一阵紧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李琳，艾拍不是只有一个‘大胃王吃播雯雯’，找个人顶替一下。 如果食品厂方执意要打官司，咱们奉陪到底，冷氏集团最不缺的就是钱和律师！ 董事长创办艾拍APP并不是为了赚钱！” 李琳被怼得一脸发蒙，刚想说些什么时，Aaron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待会儿可能会有两名警察来调查ID‘造神出道’，你赶紧从后台把这个用户删掉，删得越干净越好！” 他几乎是贴着李琳的耳朵低声说道：“千万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否则董事长不会留情面。” “这......没有经过用户同意自行删除他人ID账号，这对客户体验感非常不好！ 警察为什么要查这名用户？他是恶意散播谣言了吗？”李琳一副刨根究底的样子。 Aaron见李琳一脸迂腐，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让你删你就删！如果出了事，你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吧！” 李琳吓得一脸失色，人到中年，她千万不能失业！ 她开的那辆宝马X5每月有月供，老公开的奔驰E也是分期付款买的。 两个孩子的各种培训班，两家四个老人的常年保健品和体检，两家人每年的旅游费用…… 生活到处都需要花钱，她可千万不能丢了艾拍公司技术科主管一职。 “稍等！”李琳一脸豁出去的样子。 “快点！警察现在已经在贵宾室了！” 说完，Aaron急匆匆地走了，李琳知道艾拍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作为技术部主管，她深知私自删除用户的信息，这对客户使用感很不好。 但是Aaron的意思就是董事长的意思，她必须执行，否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贵宾室，冷念丞端着水杯，举止之间从容优雅。 一张精致的五官，总是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二位警官，海港市出了这么大的命案，最近警察的日子不好过吧？” 刘子明淡淡一笑，“多谢冷先生关心，我们迟早会揪出真凶。警察哪有什么好日子过，坏人永远抓不完。” 冷念丞点点头，表示赞同刘子明的话，“警察很伟大，你们是海港市的守护神，冷某发自内心佩服人民警察。” “凶手是个丧心病狂！畜生不如！心狠手辣的死变态！” 提及凶手，妍妍一双好看的眼睛充满了憎恨，恨不得将凶手的肉撕碎了喂狗吃！ 刘子明回眸看了她一眼，眼神示意她保持淡定，不要将情绪暴露在外人面前。 实习警察一般都是这样沉不住气，等日子久了就会淡定许多。 冷念丞端倪着庄妍，眼神突然颇有玩味：“小女警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疾恶如仇，未来可期！” “这人情商挺高！”妍妍一阵腹语。 作为警界小萌新，她希望得到认可，更希望可以尽快摘掉“实习生”这个帽子。 “美女警官，请问您毕业于哪所院校？”冷念丞眼底带着笑意。 被他这么注视着，妍妍脸颊一阵滚烫。 面前这位冷先生的长相，完全不输给娱乐圈一线的流量明星。 “JS公安大学本硕连读，主攻刑侦专业。”妍妍性格磊落，大大方方回答道。 “您是我见过最英姿飒爽的女警官，而且绝对是最漂亮的一位。”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发现此人很擅长转移话题。 “冷先生，您听说过虐猫吗？”刘子明试探性地问道。 冷念丞点点头，说道：“听说海港警局最近正在大力围剿虐猫组织，那帮浑蛋竟然将手伸向了小动物。 这样的人，警方必须抓住他们，然后一定要严惩不贷。” 刘子明淡淡一笑，“没想到冷先生如此疾恶如仇！ 对了，我们调查到死者蒋晓雯和一名男子在黑色网站上面虐猫，冷先生有兴趣听一听吗？” “愿闻其详！”冷念丞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水，一张俊脸的五官异常冷静。 “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一锅猫肉火锅，经过DNA检测，已经确定那是一锅猫肉！” “猫肉？”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惊讶，表情颇为震惊。 刘子明注视着冷念丞，感觉他的反应有一种用力过猛的感觉。 错愕了几秒，冷念丞的语气很愤怒：“没想到我们签约的网红队伍中，竟然出现了十恶不赦的虐猫狂魔。 刘队，冷某人向您保证，在今后签约主播过程中，我们一定会更加慎重地甄选！” 正文 第80章 警方刻意，试探对方 刘子明心口一紧，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找错人了。 可是许多证据都指向了冷氏药业集团，这一定不是巧合。 在与犯罪嫌疑人斗智斗勇中，他知道有一部分心理素质极强的罪犯，他们通常不到黄河心不死。 他决定继续试探面前这位冷先生，于是继续开口问道：“冷先生，您吃过猫肉吗？” 冷念丞错愕了几秒，突然失声笑道，“刘队长真幽默啊！据我所知猫肉较酸，这不符合亚洲人的口感！ 不过民间有偏方称，猫肉可以治病，可以当做药引子，据说还可以治疗肾炎。 当然，这个偏方早已被医学专家否定了。 明代著名医药学家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表述过，‘然狸肉入食，猫肉不佳，亦不入食品，故用之者稀。” 猫肉性温，味甘酸，可以作药引子，但不宜食用，口感不佳！” 话落，刘子明一张刚毅的五官，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鼓掌称赞道：“没想到冷先生对医药典故也很有建树，不亏是医药世家。” 妍妍坐在一旁，娥眉微蹙，面前这位器宇不凡的冷先生看起来好像并不知情。 是他的演技太高超，还是刘队、吕专家判断有误？ “刘队长过奖了！冷某也只是略知一二。”冷念丞笑了笑。 话落，Aaron满脸堆笑，手里拿着几张A4纸走进了贵宾室。 “二位警官久等了！ 经过艾拍技术主管核实，‘大胃王吃播雯雯’已经断更了五天！ 这是她与艾拍公司的签约合同；这是她的个人简介、过往成绩、视频作品的点击量，带货成绩……” Aaron说完后，眼睛看向了冷念丞。 冷念丞眉宇舒展，矜贵优雅，一脸云淡风轻。 刘子明却看见他的手指关节，在听见蒋晓雯三个字的时候，轻轻颤动了一下。 “刘队，请您过目！” “好！” 刘子明接过Aaron手中的资料，飞速阅览，脸色越发暗沉。 “冷先生，你们艾拍的首席吃播断更了五天，你们竟然无动于衷？ 你们是当真不知道，还是在刻意回避？”刘子明的一双黑眸游走在冷念丞和Aaron之间。 Aaron先招架不住如此锐利的眼神，低下了头，十指无处安放。 冷念丞依旧镇定自若，冷静得很过分，似乎死掉的顶流吃播与他无关。 “刘队，发生这样的悲剧，我很难过。 艾拍那边我会找他们负责人追责，请问这位蒋晓雯女士是否有家属，我们可以商议赔偿！ 如果需要安葬，我们冷氏集团会代表艾拍网络公司全权负责，做好死者的善后工作。 一定让家属满意，让死者安息！”冷念丞言语之间不卑不亢。 他沉稳得令人心颤，他没有感到意外，也没有特别冷漠。 他的回答简直像是标准答案，天衣无缝，诚意十足。 刘子明吃了一瘪，心里十分不痛快，干脆先采取迂回战术。 他想起此次前来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调查艾拍上面一位用户，ID“造神出道”。 “冷先生真是具备大家风范，冷氏药业集团也很有担当！ 不过很可惜，这位死者蒋晓雯已经没有亲人在世。 据说她有个失踪二十年的哥哥，如今是死是活不为人知。 据法律规定，失踪人口长期失踪超过四年，可以定位死亡。” “那真是太凄惨了！ 如果是这样，我们的抚恤金可以以蒋晓雯的名义捐赠给红十字会。 再由红十字会转赠给山区的贫困孩子。”冷念丞眉宇之间尽显怜悯。 “冷先生真是慈悲为怀，不过眼下我们还有一事要麻烦一下您！” “刘队，您请说，我若能够帮忙，定当全力配合警方。” 刘子明淡淡一笑，继续说道：“有冷先生这句话，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死者蒋晓雯3月15日发布了最后一条视频作品，在这条视频下方留言评论已经高达10W+。 大部分粉丝们发现大胃王吃播雯雯断更了，都在评论区对她嘘寒问暖。 我在评论区中，发现了一条高达10W+的爆炸评论。 一名ID名叫‘造神出道’的用户，他竟然比你们早早知道蒋晓雯已经死了的消息。 我们怀疑他与死者蒋晓雯认识，或者他就是藏匿在暗处的凶手！” 刘子明的目光锁死冷念丞的俊眸，他发现冷念丞的面色比先前暗沉了几个色号。 “刘队长的意思是，凶手也下载了我们艾拍APP？并且他在上面还留言了？而且评论点赞已经高达十万+？看来我们的产品内容很吸引各类人群！” 说完，他喝了一口水。 从刑侦心理学分析，这种缓解紧张的小动作，证明对方很心虚。 如果吕墨在，也许可以分析出一二。 “这不是重点！”刘子明的脸色有些阴沉。 他发现此人极度擅长避重就轻，而且很会转移话题！ 刘子明继续说道：“重点是死者蒋晓雯惨遭入室行凶的消息，官方和自媒体报道时，一直采用的都是化名。 这位ID‘造神出道’是如何得知死者就是‘大胃王吃播雯雯’？ 冷先生，难道您不觉得这事情太蹊跷了吗？” “刘队，您低估了依云湾小区居民们的传播力，说不定是那些大爷大妈传播出去的呢？ 21世纪，每个人都没有秘密。 尤其是大数据环境下，人人都是裸奔的透明人，包括你和我！”冷念丞解释道。 刘子明心口一紧，冷念丞回答得滴水不漏。不过直觉告诉他，此人看起来不简单。 相反这个叫Aaron的家伙，神色慌张，额头冷汗直冒，看着就是个没啥心机城府的人。 也许可以从此人身上侦破一些线索！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此刻正带人前往Aaron住处进行暗访。 如果他购买的那只土猫还活着，也许是他们怀疑对象发生了偏颇。 相反，如果那只土猫消失了，证明它可能已经凶多吉少，落入虐猫者的爪牙。 “冷先生，刘队的意思是希望您可以配合调查ID‘造神出道’这位用户，说不定凶手就是此人！ 他公然发表评论，这种行为不排除是对我们警方的一种挑衅和嘲讽。”妍妍说话时，五官一脸正气！ 冷念丞心中一阵窃笑，他当时发布那条评论时，可没他们想的这么多。 他只是为了喧泄情绪！ 他要告诉世人，大胃王吃播雯雯已经死了！她和这个世界彻底永别了！ 正文 第81章 调查用户，造神出道 冷念丞的眸光落在庄妍的身上，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女警无论是身材、长相、气质都是上品。 仔细端倪一番后，他越发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她的眉宇之间好像一个人。 刚才刘子明介绍，说面前这位小女警姓庄，他不禁脑袋里一番琢磨。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他突然想起海港警局一把手庄建国！ 他与这个庄建国，曾经颇有交集...... 小女警也姓庄，难道她是庄建国的女儿？ ......女承父业，警风延续？回头得仔细查查！ “二位警官，要不咱们去艾拍那边走一趟？”冷念丞倒是显得很磊落。 “多谢冷先生配合，那就烦请您前面带路！”妍妍的语气不卑不亢，脸颊却一阵潮红。 冷念丞一直瞅着她，这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刘子明看在眼里，压着嗓子低沉道：“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不要被人转移注意力！” “是，刘队！”妍妍点点头，不再言语。 乘坐电梯直达一楼，冷念丞的意大利超级跑车帕加尼已经停在主大楼门前。 “二位警官请上车！” “冷先生不必客气，我们是来查案的，不需要这番排场！”刘子明有点不满，这家伙分明是想撩妹。 “这是意大利超级跑车帕加尼？”妍妍对车有些了解，随口问了一句。 “庄警官不仅人美，而且见多识广！ 没错，这正是帕加尼，全球只有三辆的限量款！”冷念丞丹唇勾笑，极具魅惑性。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富家子弟喜欢凡尔赛，爱好都是用金钱堆砌出来的。 “冷先生，麻烦带路，帕加尼就不需要了！”刘子明阴沉着一张脸，心里有事情压着，心口无端烦躁。 “刘队，我们冷氏药业集团占地面积巨大，您确定要从午后走到黑夜吗？ 而且外面的紫外线如此强烈，伤到庄警官娇嫩的肌肤，那就是冷某的罪过了！”冷念丞笑了笑。 刘子明一时语塞，不禁腹诽道：“这货真凡尔赛！” “女士优先！庄警官，请！”冷念丞很绅士，主动帮庄妍开了车门。 温文儒雅，气质矜贵，很有总裁范儿！ “刘队，请！” 刘子明一脸暗沉，坐上了轿跑帕加尼，Aaron紧跟其后。 “嗖”的一声，车内四人瞬间感受到了速度与激情。 冷念丞的车速，如同风驰电掣一般。 “这货有点狂啊！”刘子明心里又是一阵腹诽。 十分钟后，一个急刹车，帕加尼戛然而止。 下车后，刘子明猛地窜了出去，对着墙角一阵干呕。 “刘队，您没事吧？”冷念丞笑着问道。 “没事，走！”刘子明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嘴上还是忍住了。 当务之急是调查ID“造神出道”，那家伙知道蒋晓雯已经死了。 他怀疑过在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也怀疑过几次潜入网咖发帖子的“天网恢恢”。 也许ID造神出道是他们扮演的，或者这三者也许是同一人，或许......现在他挺乱的。 刘子明有点后悔带着妍妍出来，这丫头长得太过招摇，容易吸引男人的眼球。 连冷念丞见了她，都有些癫狂浮躁。 “刘队，我们冷氏集团绝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其实您大可不必亲自走一趟！ 您要查用户信息可以直说啊，或者打电话给我们。 您这样兴师动众，亲自过来，员工看了多不好啊！”Aaron心里慌得一米，步履缓慢，故意拖延时间。 李琳那边不知道有没有搞定，他要为她争取更多的删除时间。 “Aaron先生，如果破案只需要打电话这么简单，那还需要我们警察做什么？”刘子明有些无语。 妍妍轻轻拉了拉刘子明的衣袖，小声说道：“您把人吓到了！” 刘子明回眸一看，Aaron额头直冒汗，“冷先生，您的秘书有点虚啊！” 冷念丞笑道：“是有点，已经让他去取几盒六味地黄丸调理一下身子。” Aaron余光瞥了一眼冷念丞，他竟然眉眼含笑，看上去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 李琳正在噼里啪啦敲击代码，董事长交代的事，她向来不敢交给手下人办理。 为了保险起见，她亲自删除了ID造神出道的注册信息，却被她意外发现了惊天秘密！ 她发现ID“造神出道”的个人信息，竟然是董事长的个人信息。 程序员写代码时，已经设置了注册要求。 前端客户注册下载APP，都需要提供11位手机号码和身份证号码，以及进行人脸识别模式。 李琳校对了许多遍，ID造神出道和董事长身份信息是同一人。 电脑和数据骗不了人！ 她现在很紧张，手心里直冒汗。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一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删除代码。 后台显示ID造神出道与“大胃王吃播雯雯”三年前就开始互动了，证明董事长三年前就已经认识了蒋晓雯。 李琳当下惊出了一身冷汗！ 警察也许已经在路上了，她能够感觉有一股强大的气场正在朝她步步逼近！ 删除过程中，她发现ID造神出道最新一条评论竟然引发了10W+热评。 内容：“别等了，她，死了。（配上一个微笑脸）” 李琳一对眼珠子死死盯着这条热评，思绪有些出神。 大胃王吃播雯雯和董事长究竟是什么关系？董事长怎么知道她已经死了？ 她不敢再往下深想，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董事长来了！” “欢迎董事长莅临艾拍！” 言落，所有人站起来鼓掌。 冷念丞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工作。 “我的天，董事长怎么突然大驾光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后面还跟着两个警察！” “会不会和大胃王吃播雯雯断更的事情有关？” “嘘！别乱说！”...... 李琳的程序代码还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彻底删除。 手指在键盘上飞，她在与时间赛跑。 “啪——”一个漂亮的回车键，关于ID造神出道的一切内容，彻底烟消云散。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她后背靠着椅子，闭上了眼睛。 浑然不知冷念丞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李琳，身体不舒服吗？”冷念丞的声音很温和。 李琳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回眸看见董事长一脸俊朗站在自己面前，正冲着她露出帅气的笑容。 正文 第82章 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董事长，不知您来，有失远迎！”李琳故作轻松道。 刘子明看见她微微凸出的前额，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张精致的鹅蛋脸煞白如墙。 李琳的办公桌上残留着一滩未处理的水渍，什么重要的工作让她连水杯洒了都来不及时处理？ 难道，她在忙着销毁证据？ 刘子明有点懊恨，不该放Aaron一个人走出贵宾室。 那会儿功夫，足够他和技术部主管串通一切！ 刘子明当下恨不得捶胸顿足，或是扇自己几个大耳光。 他怎么没早想到这一茬，早知道方才让庄妍跟着Aaron那小子一块儿去了。 “李琳，这位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队长，警界的传奇。 刘队长二十年来，屡破大案、难案！ 我身旁这位美女是海港警局的警花，后起之秀，你可以叫她庄警官。” 冷念丞谈吐优雅，气定神闲，仿佛这二位警官不是来调查死者蒋晓雯的死因，而是来视察调研工作来的。 李琳伸出白皙修长的素手，笑着问候二位警官。 刘子明接触到她十指尖尖时，发现她的手指在出汗。 如果不是天生汗手，她一定是在紧张。 眼下不过阳春三月，她出啥汗？难道是做了亏心事？ 寒暄过后，艾拍APP技术科已经拥满了人。 大部分都是女员工们，挤在一起，想要一睹冷念丞的风采。 四周叽叽喳喳，聒噪得很！ “刘队，我们移步会议室吧！这儿人多嘴杂，不便谈事！” 李琳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带着一行人前往技术科会议室。 落位后，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李琳拉上了会议室的百叶窗。 冷念丞坐在会议室C位，一袭高档的阿玛尼私人订制西服，气质矜贵。 这身贵气的打扮，有点像晚上赴约佳人或是出席商务活动。 Aaron给每个人发了一瓶依云矿泉水，冷念丞接过，一饮而尽。 “李主任，‘大胃王吃播雯雯’是你们艾拍APP的首席吃播。 您应该对此人并不陌生吧？”刘子明一双黑眸注视着李琳。 李琳心脏狂跳，却故作镇定道：“回刘队的话，吃播雯雯是我们平台的顶级流量吃播。 吃播一般在家里工作，我们在企业年会时见过面。 这三年，我们与蒋晓雯都是采取网络签约模式，虽然不常见面，但是我们一直很关注她。 毕竟像她这样坐拥180万粉丝的网红吃播，确实可以给我们艾拍APP引流不少用户。 吃播雯雯在带货方面，成绩十分出色，常年霸榜带货排行榜前三甲。 她的带货实力完全不输于当红的佳琪和小娅，甚至有望超越他们。” 刘子明看着李琳的眼睛，说道：“那你知道她死了吗？” “什么？她死了？” 言落，刘子明看见李琳的五官变得扭曲，不太像刻意装出来的样子。 她应该并不知情！ “是的！她已经死了五天！ 你们就是这么关注你们的首席吃播？” 话落，李琳被怼得哑口无言，挺翘的鼻尖上暴露出细密的汗珠。 “刘队，我们正准备上门找她呢！ 我们授权她与食品厂方签约了带货军令状，厂方已经把我们这边电话都打爆了！ 没想到......她死了！ 刘队，她怎么死的？是生病了吗？”李琳漂亮的鹅蛋脸，露出一脸骇色。 “死者蒋晓雯于3月16日晚，惨死家中。 被发现时，脸皮不翼而飞，至今下落不明。 导致死者致命的伤口，是心脏大动脉被一把尖刀刺入，失血过多而亡。 凶手很残忍，而且可能虐猫。 我们发现死者蒋晓雯家中有一锅部队火锅，里面竟然是猫肉，体重和一个十斤左右的婴儿差不多重量。” 李琳双目圆瞪，吓出一身冷汗，“什么？您说雯雯吃猫肉？” “是的，您没听错！ 你们艾拍APP的首席吃播在家炖猫！ 如果没有惨遭杀害，也许那锅猫肉火锅就是‘大胃王吃播雯雯’3月16日当晚的吃播食材。 不得不说，吃播雯雯的厨艺相当不错。 我亲眼目睹，那锅猫肉火锅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话落，李琳喘着粗气，捂嘴起身跑出了会议室。 李琳一路跑到卫生间，把肚子里的早饭、中饭吐得前心贴后背。 泛着惨白的小脸再次回到会议室，李琳故作镇定道：“刘队，我对蒋晓雯的死，感到很惋惜！ 不可否认，她是一位十分优秀的网红吃播。 我们并不知道她杀猫、食猫。 如果她没死，一旦发现她的劣迹行为，我们艾拍APP不会再和这样凶残的人续约合作。” 顿挫了三秒，李琳脸色煞白，继续问道：“刘队，蒋晓雯的尸体在哪里？需要我们联系她的家人吗？” “李主任，她是孤儿！ 唯一的哥哥，失踪二十年，下落不明。 她的尸体目前躺在我们海港警局的地下停尸间，法医已经对她做了全面解剖。 这个不需要您烦心，我们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烦请李主任帮忙查点艾拍APP一名用户。” “刘队，您请说！ 我能做的一定全力配合警方！”李琳回答得斩钉截铁，余光却瞥了一眼Aaron和董事长。 董事长一脸云淡风轻，像是一个局外人，优雅地喝着依云泉水。 他似乎……很渴！ Aaron的脸色不太好看，看起来很紧张，脸上还挂着彩。 他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 “李主任，蒋晓雯生前最后一条视频发布于3月15日。 视频下方有一条热评，出自用户名‘造神出道’。 此人在视频评论区散播蒋晓雯已经死了的消息！ 李主任，您可以看看那则视频！” 言落，所有人点开了艾拍APP，进入“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视频列表。 一番操作后，刘子明突然怒目圆瞪，浓眉拧成了结。 冷念丞瞄了一眼，薄唇勾笑。 刘子明发现，那条出自IP造神出道的10W热评，竟然消失了。 早知道，他该提前截屏保存的！ 猛地抬起头，刘子明看见冷念丞竟然在微笑！ 他的秘书Aaron也是一脸轻松。 李琳那张原本煞白的鹅蛋脸渐渐有了血色。 “刘队，ID造神出道的热评不见了！”庄妍好看的丹凤眼，惊恐地盯着刘子明。 “是的，不见了！”刘子明双拳攥紧，骨关节发出清脆的声响，双目猩红，扫视在座的每一位。 忽然间，他棱角分明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庄妍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有点害怕。 “刘队，他该不会要在这里暴怒吧？” 一分钟过去，刘子明松开双拳，说了一段庄妍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 “杀人了，就是杀人了！即便是抹去痕迹，那也是杀人了！ 不管凶手的作案手段如何高明，他总会留下证据。 不管凶手那只黑手如何只手遮天，只要我刘子明经手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只要你杀人了，犯了滔天大罪，哪怕躲到天涯海角，即便飞到火星上，我刘子明也要把你揪出来。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时隔多年后，庄妍每次想起这一幕，都会扯起嘴角，笑得一脸开心。 正文 第83章 蒋三来电，半仙死了 “杀了人，就得接受法律的惩罚！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没有一个坏人可以逃脱法律的追究！” 刘子明说话时，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一双黑眸刚毅有神。 冷念丞薄唇微勾，不住点头，表示认可，“那是自然！ 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原谅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冷氏药业集团是良心企业，这里集聚着我爷爷的毕生心血。 我不会让冷氏集团落人口舌。 刘队，您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全力配合调查蒋晓雯的死因。 还死者一个公道，给蒋晓雯180万的粉丝一个说法！” 言落，冷念丞眸光落在李琳那张精致的鹅蛋脸上，“李主管，知道了吗？要全力配合！” “明白！董事长，请您放心！”李琳又看向刘子明，“二位警官，有什么问题尽管联系我！ 李琳一定开诚布公，全力配合警方调查！” 话落，刘子明、庄妍二人脸色越发暗沉。 眼下死无对证，ID“造神出道”的一切信息，被幕后黑手删除得干干净净。 刘子明刚想开口说话，手机铃声突然急促地响起。 黑眸定睛一看，是一组政务系统短号。 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已经传来文职女警方小可急促的声音。 “刘队，不好了，蒋家村村委书记蒋三来电。 他说您昨天见到的那个王半仙，死了！” “死了？ 方小可，玩笑可不能随便开！ 你若是恶作剧，信不信我把你调到刑侦岗？” 电话那头，方小可急得脑门一热，当场发誓。 “刘队，我发誓，如果我扯谎，一辈子嫁不出去！” 说完，方小可挂断了电话，趴在粉色的U型抱枕上哭了起来。 以前当刑警的时候，刘子明就对她态度不客气。 好不容易转到文职岗，两人经常对接，交流起来特别费劲。 刘子明一双黑眸泛着凶狠的光，庄妍看着有些害怕，弱弱问道：“刘队，出啥事了？” “死人了！”刘子明愤愤地丢下这三个字，站起身打算回海港警局。 “刘队，需要我送二位吗？”冷念丞看起来很热情，甚至有那么点开心。 刘子明心尖顿挫了一下，他感觉此人眼神中，有些幸灾乐祸的神情。 也许，是他想多了吧！ “那就麻烦您了！”刘子明看向冷念丞。 冷氏集团占地面积巨大，走回停车场太浪费时间。 一群人离开后，李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身体攸地瘫软在椅子上。 饭碗总算是保住了，但做人最起码的良心呢？ ID“造神出道”就是董事长，她却对警方隐瞒了事实。 董事长知道蒋晓雯死了，他为什么会知道？ 李琳不敢细想下去，浑身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为了碎银几两，她撒谎了！ 唇亡齿寒，冷念丞如果倒台，整个冷氏药业集团和艾拍APP的资金链就会断。 到时候大家的日子都别想好过，等待他们的只有失业！ …… 冷念丞开着红色的轿跑帕加尼，一路呼啸而过。 很快，他们将刘子明、庄妍二人送到集团大门口。 “刘队，庄警官，我就不亲自送你们回警局了。 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冷氏集团找我，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如若保安拦着不让进来，我把他们都开了！”冷念丞坐在车里笑了笑。 他竟然还有心情笑？ 还别说，笑得还挺开心的！ 蒋晓雯作为艾拍APP的顶流吃播，在他眼睛里，难道不过是一介蝼蚁？ 刘子明怒火攻心，猛然想起冷氏集团的前任董事长，冷俊峰老先生。 一次政界活动中，两人曾经打过照面，他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企业家。 最近江湖传言冷老爷子又病危了，坊间传闻说他已经危在旦夕，命不久矣。 出于关心，刘子明随口慰问了一句，“冷总，你们家冷老爷子近期身子骨可健朗？ 前日我去蒋家村走访，看见冷老爷子当年的丰功伟绩。 蒋家村大棚蔬菜种植基地，种植了大量草本植物，好像叫‘穿心莲’。 听说这‘穿心莲’还是冷老爷子二十年前引进到海港市的，真是功不可没啊！ 村委书记蒋三说，你们家老爷子每年三月会去基地视察工作。 今年没去，难道老爷子身体不适？” 话落，冷念丞眼神掠过一丝阴郁。 他走下那辆红色帕加尼，刀刻般的五官上，黑眸深如幽潭。 刘子明被他的眼神惊住了几秒，此人眼神很锋利。 “谢谢刘队，承蒙您关照，老爷子的身体十分健朗！ 如今我虽是集团的董事长，但是我们家老爷子一直在垂帘听政。 爷爷思路清晰，骨骼健朗，再活过几十年不成问题！”冷念丞薄唇勾笑，语气轻松。 “那就好！海港市的GDP还得仰仗着冷氏集团作出大力贡献呢！ 不过，蒋晓雯是你们艾拍APP的顶流主播，希望你们早日官宣她的死讯。 别让粉丝等久了，避免有人钻了空子！” “您放心，这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蒋晓雯死了，我也很悲伤！ 还是那句话，如果找到她的家属，我们愿意赔偿。 如果如您所说，她已经没有家属，我们愿意替她善后。” 冷念丞说话时，神情很官方，很冷静，像在说一个陌生人。 “冷总，您真是菩萨心肠！ 今天感谢您的配合，我们就先回去了！”刘子明笑得很客气。 “这是我的名片，我不轻易给人。 这也是通行证，以后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谢了！我们会再见的！”刘子明接过名片，突然停驻了三秒。 “冷总，您喜欢猫吗？” 闻声，冷念丞波澜不惊的俊脸，似乎掠过一丝褶皱。 刘子明瞬间捕捉到他的异样。 查案需要证据，查案有时候也需要直觉。 冷念丞身上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寒凉之气。 刚才他提及冷俊峰的身体时，此人反应过于强烈。 “猫很可爱，很温顺，当然喜欢啦！”冷念丞笑了笑，“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狗狗！ 比如，骁勇善战的土佐犬！” “土佐犬？那可是穷凶极恶的恶犬，会咬死人的！”刘子明对世界五大恶犬，颇为了解。 在岛国有斗犬基地，他看过几次电视台转播，还挺吓人的。 “家养不适合，但是斗犬场上，土佐犬很优秀！”冷念丞貌似对这种犬类很了解。 刘子明点点头，继续问道，“冷总，您有想过吃猫肉吗？” 刘子明面带微笑，眼神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故意试探。 冷念丞愣住了几秒，放声大笑道，“想过啊！我最爱吃猫肉了！ 哈哈哈，刘队，您的思维可真跳跃，适合到我们策划部门工作。” “不敢当！在冷总面前班门弄斧了！ 其实我觉得吧，猫肉不好吃，虐猫才痛快呢！”刘子明又笑了笑，明里暗里在试探冷念丞。 冷念丞的五官全程波澜不惊，气质矜贵，优雅如常。 ...... 刘子明、庄妍离开后，冷念丞扯起狞笑，“Aaron，密室清理了吗？” “董事长放心，属下已经清理完毕！ 这二位的智商看起来不值得咱们虚惊一场！” “不是咱们！是你！ 瞧你那点出息，刚才你吓得差点露馅！蠢货！”冷念丞寒眸泛起狠厉的光芒。 Aaron心尖震颤，忙不迭说道，“属下愚蠢！属下无能！” “知道便好！若不是老爷子让我留着你，你这胆量也配在本少身边伺候着？” Aaron一时语塞，冷念丞是在内涵他昨晚的怂样。 这世间能有几个人像他这般心狠手辣？ ...... 冷念丞回到办公室，手指对着书柜敲击了三声。 书柜开始左右移动，密室铁门暴露在眼前。 走进密室，解剖台上面已经被Aaron清理干净，一切恢复如常。 他一跃躺在这张解剖台上，目光空洞，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 “蒋晓雯，你死了，还要和我纠缠不清，是吗？ 你个恶毒的贱女人！你该死！” ...... 正文 第84章 一双黑手，搅乱风云 刘子明、庄妍二人离开冷氏集团，原本打算回海港警局，半路决定掉头前往蒋家村。 两人一路奔赴蒋家村村委会，一下车就看见蒋三失魂落魄地迎了上来。 “蒋书记，什么情况？ 王半仙怎么死了？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刘子明一腔怒火在胸中翻腾！ 疑似目击证人竟然死了！ 难道是......杀人！灭口？ 依云湾凶杀案很玄乎！ 这是刘子明二十年警界生涯，碰到的最棘手的一个案子。 每次案情有了一点点眉目时，那只躲在黑暗处的手，就开始搅乱风云。 “刘队……有鬼！蒋家村闹鬼了！”蒋三面色惨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大白天怎么可能有鬼？”庄妍一脸懵圈，她不信鬼神论，更相信科学的力量。 “庄警官，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们蒋家村真的闹鬼了！ 那个鬼不是别人，是已经死了二十年的蒋晓娥！ 二位警官别不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蒋三吓得面色如土，脸比锅底黑。 “蒋书记，你别急，慢慢说！ 王半仙究竟是怎么死的？” 刘子明见蒋三捂着心脏，不停喘气，看着并不像在演戏。 “刘队，王半仙的尸体在碧流河被人发现。 尸体位置和当年发现蒋晓娥尸体的位置一模一样！ 王半仙身子在岸上，头在水里，是溺水而亡！ 那张老脸肿得不像人呐！ 嘴巴都闭不上了，样子太恐怖，吓死人了！”蒋三不住拍打自己的心口，噤若寒蝉。 “报案了吗？”刘子明追问道。 “报了！ 乡镇派出所的警察，他们已经在碧流河岸边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我这就带您和庄警官去案发现场！” “蒋书记，您通知法医过来尸检了吗？” “刘队，我们乡镇派出所没有法医。”蒋三一脸惊魂未定。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庄妍：“立刻通知严勇赶紧过来一趟！” “是！刘队！” 话落，刘子明发现面前这个蒋三，眨眼速度不太正常，他好像又害怕又紧张。 他在紧张什么？ “蒋书记，请您带我们走一趟吧！” “是是是！二位警官请上车！” 三人一同前往碧流河案发现场，路上蒋三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刘队，派出所的警察都检查过了，王半仙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线索。 附近的脚印也很奇怪，和人类的脚印看起来不一样，和动物的脚印看起来也不像。 村民们怀疑，是蒋晓娥的鬼魂回来索命了。” 话落，刘子明冷笑道：“蒋书记，您可是村委书记，优秀的党员代表！ 打击封建迷信，坚信无鬼神论，你要优先牢记于心啊！ 村民们可以愚昧，胡说八道，您可不能跟着瞎起哄啊！” 刘子明打断蒋三的鬼话连篇，他从来不相信什么灵异或者鬼神之说。 “刘队，我原来也不信啊！可是案发现场太玄乎了！ 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凶手的指纹和脚印。 不是鬼魂回来索命，难不成是王半仙自己把头埋进水里，自己溺死自己的？” “什么？你说王半仙是头部溺死在水里？不是整个身体溺水而亡？”刘子明脸色顿变。 “是啊，王半仙的身子趴在岸上，脑袋埋进水里，像是被人按头活活溺死的。 你们是没瞧见，她死不瞑目，眼睛瞪得巨大，而且嘴巴一直合不上。” 庄妍吓得小脸煞白，她从不相信鬼神论。 但是蒋书记一番描述，这个王半仙应该死相很难看，很吓人。 刘子明陷入沉默，眉心拧成了结，像是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乡镇警察没有在王半仙的身上发现指纹，说明凶手可能是戴着手套或者穿着雨衣作案。 附近为什么没有人类足迹痕迹？ 难道凶手杀了人，事后故意销毁了脚印？ 如此按照这样推理，凶手具备极强的反侦察能力，而且是精心设计的一场杀人计划。 三人抵达碧流河案发现场，黄色警戒线外已经挤满了村民。 女人们捂着自家孩子的眼睛，想看又害怕。 一群目睹王半仙死相的大老爷们，吓得脸色铁青，却没有散开的意思。 发现王半仙尸体的蒋强，吓得当场晕厥，是他老婆报的警。 眼下，碧流河乱成了一团。 “你们快看，王半仙的嘴巴合不拢，一定是心愿未了！” “她死前一定有遗愿！死得不甘心啊！” “以前有位风水大师说过，要将铜钱放进死者的嘴巴里面，死人就能合上嘴巴了！” …… 刘子明、庄妍挤出了人群，二人掏出警官证。 乡镇派出所的警察看见证件，立刻放行。 “什么情况？”刘子明对着身旁的年轻警察询问道。 “死者是蒋家村的村民，经检查，死者头部埋进水里，溺水窒息而亡。 死者的脸部呈现严重的浮肿状，面色惨白。 死者嘴巴无法闭合，不知道什么原因，需要申请法医支援！” 刘子明抬头看了一眼，身旁是个年轻警察，二十来岁，目测是个新兵蛋子。 “你们头儿呢？” “回警官，头儿去市里开会去了！” 刘子明点点头，余光看见庄妍面色不太好，俏脸煞白。 他决定不再纵着她，如果她坚持执意要做一线刑警工作，面对尸体是一名刑警最基本的职业能力。 “掀开！”刘子明看向庄妍，命令道。 “我？”庄妍吓得反问道。 “你是徒弟，我是师傅！我说，你做！”刘子明语气不容拒绝。 豁出去了！ 猛地，庄妍一双素手掀开了遮盖住王半仙的白布。 两人几乎同时看见瘦骨嶙嶙的王半仙，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 一双蓝幽幽的眼睛，死死瞪着前方。 她的嘴巴真的合不上！ 庄妍朝着她的口腔望去，里面的牙齿所剩无几，只剩下左右两颗后槽牙。 为数不多的后槽牙还蛀了两个黑压压的大洞。 见状，庄妍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千万不要吐到现场！会污染现场！破坏痕迹！”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妍捂着嘴巴跑到河边，吐得肝肠寸断。 刘子明看着王半仙的尸体，又看向辽阔的碧流河，眼神阴郁。 王半仙昨天虽然疯疯癫癫，神神叨叨，但起码她还是个大活人。 今日居然溺死在碧流河，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难道真是蒋晓娥的鬼魂回来索命了？ “呵呵！”刘子明一阵冷笑，他自己都不信！ 世间本没有鬼，鬼都在恶人的心中！ 刘子明看向午后波光粼粼的碧流河，仿佛看见一只黑手在暗处搅乱风云。 这只黑手试图搅和是非黑白，颠倒事实。 刘子明反而更加相信王半仙昨天说的话。 也许这位蒋晓娥的死，真的不是意外溺水而亡那么简单。 一定是有人发现他们与王半仙见面，才给王半仙惹来了杀身之祸。 这只黑手，他在杀人灭口！ 王半仙死了，唯一说实话的人闭嘴了！ “可恶！”刘子明伸出一只脚，狠狠踢在岸边的土坡，顿时灰尘四起。 “哥，淡定！” 刘子明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顿时心安。 猛地回头，法医严勇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家伙嘴角扯笑，眼神中闪烁着正道的光。 午后残阳，洒在严勇俊朗的五官，他帅气得有些不真实。 他的气场，大有撕开黑暗，黎明破晓之势。 正文 第85章 冥想世界，黑影行凶 “兄弟，有什么发现吗？”刘子明一直注视着严勇。 “哥，尸体是溺水窒息而亡，肺腔有大面积积水。全身乏氧发白，口唇青紫，面部浮肿。 一般情况下，尸体在死后30分钟至2小时内就会硬化，9小时至12小时后完全僵硬，30小时后软化，70小时后恢复原样，这具尸体目前呈现轻微尸僵。 我推断，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2小时左右。” “能不能从法医的角度解释一下，为什么死者嘴巴无法闭合？”刘子明继续追问道。 村委书记蒋三站在一旁，面色很不自然。 他死死盯着地上的王半仙，眉宇之间竟然有种释怀的样子。 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蔓延在刘子明的心头，这个蒋三一定不简单！ “人在死后，身体机能会停止运作，心脏的泵血功能在慢慢停止。 这时的死者肌肉不受神经的支配，全身肌肉会慢慢松弛。 在颚骨以及引力的作用下，死者处于相当放松的状态，这时嘴巴会呈现一种张开的表现。 老人在死前，可能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张开嘴是为了呼气，这是一种求生本能。 不过，死者生前遭遇过头部重力按压，应该是在水中挣扎了一番。 死不瞑目和嘴巴开合都是死者临死前的一种身体应激反应！” “被人按压？确定吗？”刘子明黑眸掠过一丝惊悚。 如果王半仙是被人按进水里，导致溺死！ 那么王半仙是死于他杀！ “确定！”严勇将王半仙的后脑勺抬起，在死者后脑勺处发现了一块紫色的淤青，创伤面积大小和成年男子虎口处相差无几。 显然，极有可能是一名成年男子施暴。 “哥，只要是他杀，不管凶手如何掩饰罪证，尸体都是骗不了人的。 从死者后脑勺的淤青可以证明，这位老人家是被人谋杀！” “好样的，谢谢兄弟！”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又看了一眼蒋三。 蒋三的脸上掠过不安，哆嗦道：“确定不是鬼魂索命？” “蒋书记，尸体就是证据，只要凶手行凶了，凶手的杀戮行为就逃不掉法医的眼睛。 以后千万别相信鬼神论了！ 21世纪，咱们都要相信法医！相信科学！”刘子明凛冽地看着蒋浩，眼神锐利。 “不好意思啊，我是被村民们误导，这才信了鬼神论！”蒋三脸色越发不自然。 严勇一直死死盯着王半仙的尸体，面色越发阴沉。 下一秒，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兄弟，你......你没搞错吧？” 刘子明一脸错愕，这里如果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难道王半仙是死后被人移到了碧流河？ “尸体死了两个小时左右，凶手需要从第一案发现场行凶后，再将尸体抛尸碧流河。 目的难道是为了制造出王半仙溺水的假象？这是不是太费劲了！”庄妍一双丹凤眼，满满的问号！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同，“凶手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吧？” “你们看看这片碧流河，有没有发现什么？” 严勇话落，几个人眼睛直直盯着碧流河的水面。 近几年，农村污染严重，绿色水藻丛生。 死者嘴巴张开，碧流河一带漂浮着大量的水藻生物。她的口腔、鼻腔、胃部，一定会有水藻进去。 “水藻！”刘子明惊呼道。 严勇扯着嘴角微微一笑，“没错！如果这里还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鼻腔中一定会有大量水中微生物。 你们也看见了，这里水污染十分严重，河面上漂浮着大量绿色水藻，而死者鼻腔中几乎没有任何杂质。 说明死者是在无生命体征的状态下，鼻腔已经停止呼吸，自动屏蔽了外界杂质的侵入。 死者的尸体特征表明，她确实是溺水而亡，但是不是在这里。 我怀疑死者是在别的地方先被凶手溺死，然后再抛尸到碧流河，制造出了第一案发现场的假象。” “凶手故意将王半仙的尸体抛尸同一现场，让村民以为是蒋晓娥的鬼魂回来索命。 凶手一定知道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刘子明突然将案件串联了起来，脸色顿变。 “刘队，咱们现在去王半仙家走一趟，也许在她家能够发现蛛丝马迹的线索呢！”庄妍急切道。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同，“蒋书记，烦请您带我们走一趟！” “不烦！应该的！诸位请上车！”蒋三一脸讪笑，眉宇之间情绪却很复杂。 刘子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三人上了蒋三书记的别克商务车，车内四人鸦雀无声。 蒋三偷瞄后视镜，无巧不巧，刘子明、严勇也正在看着他。 蒋三下意识眼神闪躲，脸色先是一白，随后又涨得通红。 坐在后排的刘子明、严勇二人四目相视，有些心照不宣。 五分钟后，一行人抵达王半仙家中，面前是一座七架梁老宅。 走进王半仙的小院儿，四处散养了一群不算大的小雏鸡，正在地上啄米吃。 角落里，蜷缩着一直炸毛的黑猫，看起来诡异至极。 黑猫看见生人，两只黑亮的眸子凶神恶煞。 它看起来极具攻击性，一身黑毛炸立，像是时刻进入备战状态。 刘子明心惊胆战，他想起死者蒋晓雯和黑衣男子虐猫的视频，以及死者蒋晓雯家中那一锅猫肉火锅。 说老实话，他现在看见猫咪，身体会产生本能的恐惧。 “刘队，有发现！”庄妍的声音从王半仙家的厨房传了出来。 刘子明冲进去，看见庄妍站在一口农村人囤水的大水缸旁边。 几个人朝里望去，水缸的深度大概150cm。 王半仙的身高因为驼背和肌肉萎缩，身高不到145cm，这口水缸淹死王半仙绰绰有余。 案发现场是怎样的？凶手对王半仙做了什么？ 刘子明双目锁死水缸，大脑瞬间陷入了冥想空间。 在冥想世界，他看见一个黑衣人影，穿着雨衣，戴着乳胶手套。 黑衣人像拎起一只小鸡似的，将王半仙的头死死按进了水缸。 他看见王半仙在垂死挣扎，嗓子里发出恐怖的求救声：“放开我，放开我！” “去死吧！老东西！你死了，大家都能好过……”黑衣人的声音像冰碴子，字字诛心。 忽然间，刘子明好像看见那个黑影的面容，他脸上正扯着恐怖的狞笑。 黑衣人死死掐住王半仙脖子，很快，王半仙不再挣扎。 瘦骨嶙峋的身子，像一张纸片挂在水缸上。 正文 第86章 他想翻案，重新彻查 王半仙的死，让警队这两日的工作重归于零，警局上下所有人的心情都更加沉重。 庄妍这才开始意识到，警队和学校大为不同。 在警校期间，大家都是学生，查不到线索，老师只会批评教育几句。 而在警局，一点点小小的失误，后果都会很严重。 比如对疑似目击证人保护不当，会导致证人死于非命。 刘子明隐约觉得，3月16日发生的依云湾凶杀案，也许和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案有关。 两案之间似乎存在某种密切的关联，两名女性死者是亲姐妹，这一点就很让人遐想。 刘子明对庄建国当年定案不禁有所质疑。 现在如果贸然翻案，势必引起警局内部动荡。 眼下有人竟然连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家也不放过，杀人灭口，欲盖弥彰。 在碧流河溺水案的卷宗最后一页，留着庄建国的亲笔签名和红色手印。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他现在是在怀疑他的师傅。 老庄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功成身退，办理退休手续，安享晚年生活。 他作为跟着老庄二十年的徒弟，真的要亲手撕碎师徒情分吗？ 如果旧案推翻重审，结果和当年不一样，老庄白璧无瑕的职业生涯，将会留下一个污点。 “刘队，您刚才冥想时都看见什么了？”庄妍追问道。 “我看见了一场杀戮！”刘子明声音很冷。 “哇——冥想的本领可不是一般人都能拥有的技能，您太厉害了！” 庄妍很兴奋，用冥想的方式虚拟幻想案情的发展，她还是头一次目睹。 不得不说，刘子明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怀才果然和怀孕一样，日子久了才显怀。 “刘队，能不能说得具体点？”庄妍继续追问道。 “冥想不一定都是真实的，很多是自我大脑主观臆想，然后用证据判断自己的想法。”刘子明担心误导了警界小萌新，毕竟破案不是靠想想就能侦破案件的。 “我明白！刘队放心，我分得清！”庄妍已经迫不及待了，她对一些特殊的刑侦手段一直很有兴趣。 “我看见一个黑衣人将王半仙的尸体塞进了汽车后备箱，然后一路驱车抵达碧流河附近抛尸，制造出案发第一现场。 那浑蛋将王半仙的尸体放在岸边，头埋进水中。当时王半仙已经死透了，一点挣扎的痕迹也没有。” 庄妍表情有点惊悚，继续问道：“然后呢？” “那浑蛋转身看向我，眼神锐利如刀。他竟然在冲着我笑，样子很挑衅！ 他好像在说，刘子明，你来查啊，我总会快你一步！” 刘子明低沉着嗓音，攥紧双拳，额头上渗出了汗。 庄妍第一次近距离看刘子明的五官，发现他长得十分周正。 “蒋三书记呢？”刘子明突然意识到蒋三不见了。 庄妍回眸看了看，“他刚才还在屋子里的啊！我出去找找！” 走出厨房，庄妍看见村书记蒋三正蹲在墙角抽烟，地上一堆烟头，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刘队，蒋书记在外面抽烟呢！许是王半仙死了，他也挺糟心的吧！ “刘队，你说这里会不会是第一案发现场？” 刘子明点点头，“有可能！说不定凶手就是用这口水缸溺死了王半仙。” “没错！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人类在死亡面前具备强烈的求生欲！ 刚刚初步尸检时，我发现王半仙的手指甲有出血和充血的症状，可能死之前抓住了什么东西。 死者指甲里面没有凶手的任何痕迹，凶手可能是带着乳胶手套作案，身上可能穿着一件油布材质的雨衣。 凶手很狡猾，这样死者根本接触不到他的任何皮肤组织！” 刘子明瞬间打了一个寒颤，严勇与他的推理不谋而合。 “刘队，您看！水缸边发现一根白头发。” 刘子明和严勇定睛一看，不得不佩服庄妍5.0的标准视力。 “别动，让我来！”严勇大喊了一声，庄妍吓得将手缩了回去。 严勇打开随身携带的工具箱，取出一把放大镜，果然看见一根白头发。 头发丝很细很软，和王半仙的发质一样。 他用法医专用的镊子将物证捏起，放进一个白色透明取证袋，小心保管好。 又拿出放大镜对着水缸一番深度检查，在水缸的表面，他发现了人类的指纹手印。 一定是王半仙的头被按压至水缸时，求生欲的本能下，她用手指扒拉水缸留下来的指印。 所以，他们看见王半仙的指甲有出血和充血的症状，这解释就合理了。 “毋庸置疑，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了！”严勇的眼神很肯定。 刘子明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妍妍，你确定没有告诉任何人，咱们昨天前往蒋家村时遇见了王半仙？” “我发誓！我没有！”庄妍竖起三根手指，一脸坚信。 刘子明心口一紧，如果不是吕墨和庄妍，会不会是蒋三书记将消息透露出去，才给王半仙招来了杀身之祸？ 这个念头让刘子明冒出一身冷汗！ 如果他们不来调查蒋晓雯，王半仙也许不会死！ 刘子明心里除了愧疚，更加确定了二十年前蒋晓娥溺水一案一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半仙说的一切可能都是真的！ 走出王半仙的老宅，三人事先已经商量好，假装什么线索也没发现。 蒋三看见警察出来了，扔掉手里的香烟，迎面走上来：“警察同志，王半仙究竟是怎么死的？” 三个人都觉得此人太过于紧张，眼下才阳春三月，蒋三的额头上布满了汗。 刘子明一双黑眸与蒋三对视了十秒，结果蒋三的眼神先败了下来。 “刘……刘队，您看我作甚啊？我脸上有证据吗？”蒋三一脸讪笑。 “蒋书记，您希望我们发现什么吗？”刘子明在故意试探他。 “我当然希望警方可以查到线索，将凶手绳之以法啦！ 王半仙虽然已经八十来岁的高寿，但她也是一条人命啊！作为村委会书记，我也很难过！” 刘子明继续问道，“蒋书记，你们村里安装监控了吗？” “村里原先是有监控的，前些日子下了一个月的雨，监控系统至今没修好，估计调监控是悬了！”蒋三面色暗沉，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不定。 如果吕墨在就好了，他擅长分析人物面部微表情。刘子明只能从外表和直觉简单判断，此人究竟有没有撒谎。 蒋三书记的回答在刘子明的意料之中！ 凶手似乎对他们的查案手法很了解，总能快他们一步将线索毁灭，这样一来反而显得更加刻意了。 手段再高级的凶手也一定会有漏洞，机关算尽，终逃不过法网恢恢。 凶手越想抹去罪恶痕迹，证明他害怕了，只会破绽百出。 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案，也许没那么简单。王半仙的死，也许是凶手在欲盖弥彰。 世上本没鬼，可怕是人心。凶手制造出鬼神论，就是一个破绽。 庄妍作为警界的一枚小萌新，隐约感觉出凶手很不好对付。 一天之内，王半仙被人灭口，ID“造神出道”的评论被人删除，两条线索都断了。 谁会有本事将ID“造神出道”的信息抹得这么干净？ 除了黑客程序员，最大的可能性是艾拍APP自己人干的！ 删除评论的动机显而易见，他们想毁灭线索。 庄妍大脑一片混乱，努力想理清楚其中的细枝末节。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藏在暗处的黑手在搅乱风云。 刘子明等人重返碧流河，看热闹的村民们还在围观现场。 王半仙溺死的消息已经扩散了许多版本，大多数村民坚持“鬼魂索命”这个说法。 也许这正是凶手想要看见的效果吧！ 刘子明气得双拳紧握，满目猩红。 庄妍在一旁安慰道：“等尸检报告出来，案情真相大白，咱们可以召开记者见面会。 到时候官媒、自媒体等发一组通稿，就可以辟谣了！” 刘子明点点头，小警花说得有道理。 恰逢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掀开了遮住王半仙尸体的那张白布。 众人瞬间看见王半仙狰狞恐怖的死相，吓得身上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严勇上前替王半仙将白布重新盖好，以示对死者的尊重。 “哥，这具尸体我先带回去，尽快尸检出死者的真实死因。” “辛苦了，兄弟！”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 “分内之事！走了！”严勇扯了扯嘴角，带着王半仙的尸体离开了现场。 蒋三开车载着刘子明、庄妍返回村委会取车，车内气氛很压抑。 刘子明的脸色很不好，更多的是愤怒。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直在用余光观察身边的蒋三。 正文 第87章 新的孽缘，新的罪恶 刘子明注意到，蒋三的脸色不是很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大颗大颗从发间滚落。 “蒋书记，你很热吗？”刘子明一双黑眸注视着蒋三，看得他毛骨悚然。 蒋三扯着嘴角笑了笑，“不热！这还没到夏天呢！” “那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刘子明笑得一脸阴冷。 “人到中年，也许是肾虚吧！回头我去村医院开点六味地黄丸补补气血。”蒋三伸手擦了擦汗，笑得极不自然。 刘子明鼻子里轻笑了一声，欲言又止。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这个蒋三看起来不简单，此人需要重点彻查。 他们昨天前脚刚走，王半仙今天就遇害了，凶手这作案速度未免太快了。 王半仙是唯一愿意开口提及二十年前，蒋晓娥溺水一案的疑似目击证人。 她现在成了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一条线索又断了！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闭嘴！凶手杀她，也许就是这个目的！ 庄妍的心情很糟糕，如果他们没有遇见王半仙，也许她老人家就不会丧命。 作为初入警界的小萌新，她还不能坦然面对生死。 “二位放心，我一定会代表蒋家村好好善后王半仙的后事。 等法医那边尸检结束，我们亲自去接回王半仙的尸体，保证让她风风光光安葬。”蒋三说得一脸真诚。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他，发现此人脸色舒展了许多。 此人看起来诡谲多变，不像他外表那样单纯。 “蒋书记，您是个大好人！ 王半仙能够遇见您这样有良心的村委书记，死后还能有个体面，我代表组织感谢你。”刘子明客气道。 “应该的！分内之事！我们都是一个村上的人！”蒋三扯着嘴角笑了笑，被刘子明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刘子明怔了怔色，继续说道：“王半仙的死该不会和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死有关吧？” 话落，蒋三脸色顿时暗沉。 “村民们都说是晓娥的魂魄杀了王半仙，我半信半疑。 二十年前晓娥的案子，当年已经定案了。 警方进行现场勘测，发现了晓娥滑倒的足迹，判断出她是意外溺水而亡。 庄警官，那起案件可是您父亲，海港警局庄局长亲自定案的！ 刘队，难道您是在质疑庄局长？我可听说你们是警界师徒！” 刘子明的心脏“咯噔”了一下，蒋三这是话里有话，绵里藏针啊！ 庄妍听见父亲的名字，俏脸顿时失色。 “那起案件的确是我父亲定案的，我父亲一生公正执法，破案神速，堪称‘罪犯的克星’！ 他绝不会判错案，他是警界的传奇。”庄妍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没错！庄局长当年用了很短的时间就侦破了碧流河溺水一案，他的确是警界的传奇人物。 庄警官，我听说您父亲快要退休了吧？他一定会功成身退的！”蒋三一边开车一边闲扯。 “是的！我父亲下个月就退休了！他这一生对得起海港市民！” “当然！正是因为有庄局这样优秀的地方保护神，咱们海港市才能百姓安康，风调雨顺。 长江后浪推前浪，等庄局退休后，咱们刘队一定会接班吧？”蒋三笑着问道。 刘子明没吱声，一双黑眸看着窗外，心情很烦躁。 当务之急，他只想赶紧回海港警局当面问一问老庄，二十年前溺水一案的具体细节。 这时，夜幕已经慢慢降临，天空像被蓝黑色的墨水泼在一块巨大的幕布上。 整个蒋家村渐渐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 别克商务车抵达村委会，刘子明、庄妍和蒋三寒暄了两句就告别了。 刘子明一路驱车抵达海港警局时，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 两人站在海港警局门外，看着里面灯火通明的景象，心里很失落。 一天之内，两条线索都断了！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 走进海港警局大厅，刘子明直奔庄建国的办公室，发现里面漆黑一片。 老庄不在办公室，多半是出去应酬了。 这些年，他应酬越来越多，正经事越干越少。 ...... 美女作家沐婉晴的心情亢奋了一天。 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答应与她晚上在W酒店赴约。 这么好的事情，应该没有女人会不激动吧！ 冷念丞是谁？ 他可是坐拥千亿身家，海港市名媛佳丽择偶的第一人选，多少女人想投怀送抱。 白天，沐婉晴在爱琴海美容会所做了个面部高端SPA。用了最贵的贵妇护肤品，海蓝之谜和HR赫莲娜。 为了与冷念丞的第一次约会，沐婉晴可谓一掷千金！ 她还特意请海港市最顶流的托尼老师将她一头黑长直发，剪成了当下十分流行的初恋头。 镜子里的沐婉晴，现在看起来又纯又欲，吸睛力爆棚。 出门前，她还心机地在手腕、脖子、耳边喷了迪奥花漾甜心系列的香水。 整个人看起来清纯又甜美，文艺又性感。 镜子里的沐婉晴，被今日份的装扮迷得不要不要的。 一想到今晚赴约的人是冷念丞先生，沐婉晴的眸子里就闪烁出动人的星光。 “沐婉晴，加油哦！今晚一定要拿下冷念丞先生。”沐婉晴对着镜子加油打气。 “如果能嫁给一个富三代，比一辈子笔耕不辍的码字强太多了。 就算你已经是国内最顶尖的网络作家，你一年又能写多少本书呢？ 长期伏案码字，只会留下一身的职业病，只会加速衰老，人老珠黄。” 沐婉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尽管黑眼圈已经经过面部SPA缓和了不少，但是依稀可见。 这些年，她全职码字，留下了一身职业病，颈椎病更是她身上最严重的一处，时常会产生眩晕的感觉。 每次新书霸榜需要爆更时，沐婉晴都是豁出一条命在码字。 这些年，她人前风光，背后艰辛，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虽说自己已经过上了普通人梦寐以求的人生，但是距离上流社会的名媛阔太，沐婉晴差得太远了。 如果可以抱上冷念丞先生的大腿，她这辈子就可以过上锦衣玉食，肥马轻裘的日子了。 沐婉晴的眼底升起了欲望的气息！ “叮咚——”一声，微信提示音突然响起。 沐婉晴定睛一看，是闺蜜林小暖发来的语音。 “亲爱的，准备好了吗？ 祝我闺蜜，资产过亿，她单手开法拉利，还有情有义。 她带我纸醉金迷，送我玛莎拉蒂，我从此不再努力。啊，暴富吧！我的闺蜜！” 林小暖在微信里发了一条长达45秒的语音rap，乐得沐婉晴一笑百媚。 沐婉晴回了一条语音：“小暖，今晚我和冷念丞在W酒店的天台餐厅赴约，到时候我和你线上汇报进展哟～” “哇！祝福祝福～争取今晚留宿W酒店哦，我听说那边的云端套房可浪漫了。 一百多层，简直就像是睡在云端。 第二天清晨，冷念丞苏醒，看见你一丝不挂躺在他怀里。嘿嘿，你就是冷太太啦！” “去去去，肤浅！我是那样的人嘛！第一次就……未免太不矜持了吧？” “我说沐婉晴，你能不能给我争气点，拿下他！ 你知道多少女人想扑他吗？你要人间清醒，别绷着自己！ 再说了，姐妹相信你的魅力。我闺蜜可是常年霸榜月票榜、畅销榜、粉丝榜的女频大神呢！ 有颜值、有才华，配他一个药贩子，绰绰有余！” 话落，沐婉晴羞得满脸潮红。 挂断电话，她穿上白天在德基商场买的连衣裙，修身的连衣裙包裹出她傲人的好身材。 她简直快要爱上镜子中的自己了。 拎着爱马仕Kelly包包，沐婉晴一路开着红色的奔驰C级跑车梅赛德斯，穿梭在海港市夜幕的灯红酒绿中。 抵达W酒店108层天台餐厅时，沐婉晴看见冷念丞先生已经落座。 夜色，浪漫撩人。 冷念丞白皙修长的手，端着咖啡杯，面如刀刻般俊美。 这时，天台上所有的男人，眸光纷纷转身。 人群中，走进一位气质优雅，面容精致，身材婀娜的大美女。 正文 第88章 靠近猎物，必死无疑 沐婉晴的出现，成功引起了一群男人的注意。腹有诗书气自华，美才女的气质秒杀众人。 冷念丞眯着眼睛，看着沐婉晴走向自己。她迎着光而来，光鲜亮丽、肌肤光泽、身材玲珑...... 夜色撩人下的光影，勾勒出她一览无遗的线条美。 冷念丞嘴角扯起一抹阴笑，像看着肥美的猎物走向自己。 都说要让猎物在幸福中死去，这样肉质才会更加Q弹美味。 沐婉晴今日的形象与昨日在英派斯一身运动装，两种打扮，判若两人，此刻的她更显美艳动人。 冷念丞突然发现，沐婉晴竟然剪去了一袭黑长直，变成了一款中长发，网上好像叫“初恋头”。 这波操作难道是为了取悦他？冷念丞笑了笑，面色有些深沉。 他对女人有黑长直的情节，母亲当年就留着一头黑长直的青丝。 母亲生前会将头发挽了一个鬓，再将一支上好的白玉木兰花簪斜插进发间。母亲的美，无人能及。 当初和蒋晓雯面基，他就是被她一袭黑长直迷住了。 惊鸿一瞥满城倾，疑是仙女落凡尘。粉面含羞春带雨，纵是不语也勾魂。 冷念丞没想到，沐婉晴竟然为了取悦自己，剪断了她的长发。 这下子，她连唯一一处和蒋晓雯那个贱女人相似的地方都没有了。 沐婉晴在冷念丞的热眸注视下，浑然不知冷念丞不喜欢她的新发型。 “有一美人，清扬婉兮。您好，沐婉晴小姐。”冷念丞站起身，优雅地伸出一只手。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您好，冷念丞先生。”沐婉晴莞尔一笑，满面娇羞，这是他们见面的暗号。 冷念丞深情注视着沐婉晴，像极了猎人遇见猎物时的怦然心动。 他接过沐婉晴的玉手，温柔地俯下高贵的头，将薄唇落在她的指尖。 沐婉晴的手好香，冷念丞头皮一阵发麻，像极了猎人在品尝猎物的美味。 这一吻，将沐婉晴吻得晕头转向，身子已经飘飘然。 小说里面的剧情竟然搬到了现实，完全满足沐婉晴对男人所有的幻想。 沐婉晴的心脏几乎快要蹦出她的身体，冷念丞这也太会撩了吧！ 冷念丞好像看穿了沐婉晴的心思，薄唇勾笑。 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将节奏拿捏得完美，美味的猎物正在一步一步掉入他编制的网中。 女人，无一例外，都会爱上他这个长相俊美的魔鬼。 “女士，先生，请问澳洲M7和牛需要几分熟？”服务员问道。 “七分！” “七分！” 冷念丞与沐婉晴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没想到我们如此默契！”沐婉晴一阵娇羞道。 “是啊，我们注定会……”冷念丞欲言又止，他实在太会撩了。 “Waiter，香煎鹅肝、阿拉斯加帝王蟹、椰柠汁贝柱、Almas鱼子酱，甜品就用黑松露提拉米苏！ 沐小姐，您有没有其他想吃的，随意点。” 冷念丞根本没有翻菜单，就能轻轻松松说了一堆的高级菜品。 沐婉晴愣住了几秒，一阵腹诽，“Almas鱼子酱”可是世界上最贵的鱼子酱，一口就要8000元人民币，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已经足够了，谢谢您，冷先生！”沐婉晴笑得一脸娇羞可人。 两人坐在豪华的W酒店的天台，周围都是海港市的富家子弟和名媛佳丽。 沐婉晴感觉作为资深码字狗的她，似乎距离攀登豪门指日可待。 冷念丞笑了笑：“沐小姐，Almas在俄语中的意思指的是“钻石”，而Almas鱼子酱的稀有程度，也如同钻石一样，极其的昂贵。在我心里，沐小姐就是Almas，像钻石一样，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发光的你。” 沐婉晴错愕了几秒钟，一张俏脸顿时煞红，脸颊阵阵滚烫，“冷先生，您过奖了！有点......夸张喽！” “事实胜于雄辩，沐小姐不仅人长得美，在网文圈也很火！ 据我了解，近几年，沐小姐的著作已经在海外出版多次，国外读者对您的作品也十分追捧。 我还听说好莱坞知名编剧已经也向您发出了橄榄枝，要求授权您那部《她的星辰时光》，进行改编！” 话落，沐婉晴的眼睛都瞪直了，“冷先生，您日理万机，竟然也关注网文啊？” 冷念丞笑了笑，“沐小姐，我还知道大陆阅读网文的用户已经突破四亿人口。 台湾和香港的小朋友，许多都是通过网文了解咱们内地的民俗文化和非物质文化遗产。 这些年，网络文学对国内文学的影响力可谓功不可没！ 我曾经在英国留学，在海外，洋人们都开始追捧咱们国内的修仙玄幻文了。 我有个好兄弟在印度大使馆就职，据他说，那边很多言情剧都是改编咱们国内的甜宠文。” 沐婉晴对冷念丞的好感又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他不仅人长得帅，还了解网络文学。 沐婉晴突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千金难买，知己一人。万金难买，冷念丞！ “冷先生，您真的很特别！”沐婉晴再也难掩爱慕之情。 冷念丞笑了笑，“沐小姐也很特别！ 据我所知，女性作家大多数都是恐龙，像沐小姐人美，还才情盎然的美女作家国内太少了。” “沐小姐，我听说您喜欢音乐，尤其是小提琴！” “冷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沐婉晴一脸不可思议。 “昨天我与沐小姐在英派斯健身会所初次见面，回去之后，彻夜难眠。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您的朋友圈和微博，我从头看到尾。 可以肯定，除了沐小姐的父母，现在我是世界上最了解您的人。”冷念丞笑着说道，眼神深情注视着他心爱的猎物，看着她心潮澎湃，他的心里一阵暗爽。 沐婉晴激动得热泪盈眶，“冷先生，您真的很细心！” “我只在乎和关心我喜欢的人！”冷念丞笑得很真诚。 这时，天台上出现了一位小提琴手。四周掌声响起，人群中出现了男性同胞的起哄声。 镁光灯照在二人周身，冷念丞和沐婉晴是今晚的男主和女主。 “沐小姐，这位是毕业于美国科蒂斯音乐学院的小提琴家，是我为沐小姐精心准备的环节。” “冷先生，谢谢您！”沐婉晴满眼都是小星星，这波操作谁能顶得住啊！ “冷先生，沐小姐，请问二位有特殊的必点曲目吗？” “威廉，你可以各种风格的都来一点。 我觉得小提琴曲不一定要难，也不要太长，但是一定要好听，并且能打动人心，就OK！ 不过我个人比较喜欢马斯涅的《沉思》，久石让的《阵雨记》，还有海顿、莫扎特、舒伯特、肖邦的几首小夜曲……都很不错。” 沐婉晴深吐了一口气，努力保持镇静，她千万不能让自己败于下风，她要足够配得上冷念丞！ “帕海贝尔的《D大调卡农》很不错！ 冷先生说的《沉思》出自于法国作曲家儒勒·马思涅，他的曲子具有个性，甜美伤感，带有较浓的娱乐性特点。 他创作的《沉思》历来被作为最为优美的小提琴曲之一，婉转抒情的曲调也成为了小提琴作品中的经典……” 话音刚落，冷念丞举起双手鼓掌称赞。 “沐小姐，不亏是国内一流的美女作家，冷某在沐小姐面前是班门弄斧了！” 沐婉晴莞尔一笑，尽显媚态。夜色撩人下，她美得闭月羞花。 冷念丞露出一脸转瞬即逝的阴笑，猎物入网了，心甘情愿掉入他为她精心编织的情网。 他突然鼻尖一酸，想起爷爷的生命正在进入倒计时，他心急如焚。 爷爷不能再等了，他老人家必须赶紧换肾。 印度和米国黑市肾脏紧缺，国际刑警捅破了许多黑市作坊。国内的黑市这些年经过全国扫黑除恶，肾脏黑市已经很难存活。 冷念丞已经斥巨资，在全国各大三甲医院秘密求肾，时至今日，没有等来好消息。 正文 第89章 天台餐厅，虚情假意 一曲完毕，小提琴家威廉先生进行优雅谢幕，四周顿时掌声四起。 “冷先生，沐小姐，祝你们用餐愉快！” “谢谢你，威廉！”...... 天台上所有人都注视着冷念丞和沐婉晴这对金童玉女。 冷念丞对面的女人，几乎没有人认识她，她凭什么实力成为冷念丞的约会对象？ 在场的名媛佳丽纷纷眼红，“这女的谁啊？看着好面生！” “是啊，我也没见过！海港市的名媛佳丽我基本上都见过了。 “这是哪家海归才回来的千金小姐吧？” “喂喂喂，我刚才发了个朋友圈，居然有人认出了她，你们猜她是谁？” “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她就是那个美女作家沐婉晴，就是那个写《她的星辰时光》的那个，在国内还挺出名的！” “原来是个作家啊！穷酸秀才也配我们冷少？” “你们别小看了她，她那个包包可是爱马仕限量款，不是谁都买得到。 她可是国内作家富豪榜前十名的吸金美女作家，是个超级大神呢！ 她那本《她的星辰时光》我也看过，年初不是还改编成电视剧了嘛！ 当红明星李战小哥哥在剧里当男一号，咱们之前不是还一起追过那部剧嘛！” “冷念丞需要的是富可敌国的贤内助，或者是能够帮到他的具有政治背景的官场千金。 一个码字民工，她即使再红，她能给冷念丞的事业带来什么帮助？” “就是！我看他们也长久不了！冷念丞这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换换口味罢了！” …… 现场的名媛佳丽醋意乱飞，杀死沐婉晴的心都有了，沐婉晴无疑是今晚最幸福的女人。 “冷先生，我去一趟洗手间！”沐婉晴优雅起身，淡绿色的连衣裙包裹着她的好身材。 “好的，沐小姐，请！”冷念丞眯起眼睛打量着她的倩影，确实是个人间尤物。 “不好意思，先生，真的对不起！” 沐婉晴离开不久，一名女服务员不小心将红酒洒在冷念丞的私人订制阿玛尼西服上。 服务员吓得小脸煞白，低着头，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等待着冷念丞的训斥。 “没事，衣服嘛，身外之物，我去洗手间擦一下就行。”言落，冷念丞起身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 沐婉晴正在洗手间一边补妆，一边和闺蜜林小暖煲电话，她整个人都很兴奋。 冷念丞走进洗手间，恰巧听见对面女士洗手间传出了沐婉晴的声音。 他扯了扯薄唇，嘴角浮上一抹笑意，打算偷听墙角。 “小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冷念丞已经是姐妹的掌中之物了。 你都没看见，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我都要酥了。 他为我特意从国外空运了一名小提琴家，为我们的第一次约会演奏，这足以证明他对我很重视！ 姐妹，祝福我吧，我可能遇到真命天子了！”沐婉晴难掩兴奋。 冷念丞站在洗手台，露出一脸窃笑！女人真是好骗，即便她是一位美女作家！ “小暖，等我当上冷太太，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待会儿我打算把冷念丞灌醉，然后我们今晚就留宿在W酒店。 然后……嘻嘻，此处省略八百字少儿不宜的内容！ 第二天，躺在他的怀里，姐妹就转正了。小暖，你以后要叫我冷太太哦～” ...... “呵呵！原来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虚荣女！冷太太这三个字，你也配？” 冷念丞心口一紧，原来沐婉晴接近自己是想攀高枝！ 他的脸上表情越来越阴冷，对沐婉晴仅有的一丝好感荡然无存。 Aaron竟然替自己找了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原本冷念丞还准备和沐婉晴多玩几天，让猎物彻底爱上猎人，然后再解决了她。 看来，猎物今晚大期将至！ 谁让她恬不知耻，竟然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当他的冷太太！ 女人，无一例外，接近他都是各怀鬼胎！ …… 海港警局，灯火通明，全员都在加班，熬夜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 依云湾凶杀案舆论压力越来越大，老百姓们对警察的要求越来越苛刻。 他们数着日子，就等着警察将凶手绳之以法，甚至还有人在网上计时，扬言要看看警察多久才能破案。 网上舆论风向出现两边倒，有人支持警方，说这届凶手很难对付，警察也不容易。 有人说就应该给海港警局的警察颁发一个“蜗牛奖”，提醒一下他们，办案效率太低了！ 刘子明坐在刑侦室，憋了一肚子的疑问想要和庄建国聊一聊。 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子溺水一案，会不会是庄建国断错了案？ 刘子明足足打了五个电话，都被庄建国直接给掐断了。 五分钟后，庄建国竟然给刘子明编辑了一则短信，内容如下——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在即，市里面的领导要求他参加应酬，接待北京下来的评委组。 刘子明轻笑了两声，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庄建国这几年越来越不干实事，成天就知道干些虚头巴脑的事情。 依云湾凶杀案未破！艾拍那边ID造神出道的信息被删除的干干净净！ 蒋家村又发生了一起命案，疑似目击证人被人谋杀！ 海港市的一群领导还想着“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殊荣，真是讽刺！ 刘子明脑袋灵光一闪，王半仙一死，谁最能获利？ 刘子明想来想去，他觉得王半仙死了，最获利的当属庄建国。 王半仙说蒋晓娥是被人玷污后杀害，死的时候一对肾脏不翼而飞，而庄建国当年的定案结果完全与王半仙说的不一样。 卷宗上，写得清清楚楚，警方根据现场的足迹分析，判断蒋晓娥是失足意外溺水而亡。 刘子明突然感觉恐怖在一点一点吞噬着他。 他突然想起庄建国昨天得知他去蒋家村调查蒋晓雯一案，又牵扯出蒋晓娥溺水一案，当时庄建国就黑脸了。 刘子明并没有将他们三人在蒋家村遇见王半仙的事情告诉庄建国，会是谁告得密？ 刑侦室，没有开大灯。刘子明伏案时，旁边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 烟灰缸里堆积如山的烟头，证明他此刻相当焦虑。 一天之内，两条最新线索断了。王半仙死了，ID造神出道的痕迹被清零。 昏暗的视线里，刘子明一边喷云吐雾，一边苦思冥想，他突然想起当年还是庄副队的庄建国。 他在侦破碧流河女子溺水案没多久，就一路高升，升职速度堪称惊人。 刘子明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莫非老庄，他…… 刘子明决定明天一定要当面找老庄问个明明白白。 眼下，王半仙死了。她的尸体由法医严勇带回到警局的地下负一层，正在进行深度尸检。 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原本就因为依云湾凶杀案未能破案，整个海港警局士气低迷。 大家虽然都在加班，但是案情的最新两条线索断了，他们有点像无头苍蝇。 刘子明一路黑着脸寻找吕墨的踪影，这家伙神龙见尾不见首，不知道躲在哪里。 好不容易在警局的档案室，刘子明找到了他。 这家伙正倚靠着档案柜，翻阅厚厚的卷宗，连刘子明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吕大专家，告诉你两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我去你大爷的，你吓死老子了！”吕墨捂着胸口，一阵惊慌。 他正在潜心研究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案件的卷宗。 “额……” 刘子明没想到，平日里斯斯文文的吕墨竟然也会爆粗口。看来人在不经过大脑思考时，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不好意思，你是在看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刘子明一脸抱歉，扯起嘴角干笑了两声。 “是的，那起案子原本定为谋杀。后来说证据不足，死者被定为意外溺水而亡。 不过……这卷宗上貌似少了几页，有点对不上。也许......是被人故意撕掉了。” 正文 第90章 当年尸检，两名法医 “太嚣张了！究竟是谁？竟然敢撕毁警方卷宗？” “刘队，淡定！警局内部森严，外人不可能进来，也许......”吕墨欲言又止。 刘子明心口一紧，吕墨想说什么？他是怀疑队伍中出现了害群之马？ 吕墨继续劝慰道：“这更加证明了二十年前蒋晓娥是非正常死亡！ 只要我们有证据证明那起陈年旧案是一桩冤假错案，咱们可以向上级法院或检察院申请，启动司法审判监督程序，要求旧案再审。” “你是说翻案吗？”刘子明顿时目似剑光。 吕墨点点头，“准确地说，这个程序不叫翻案，法律术语叫申诉。 不过，当年这起案件是由庄局亲自负责的，咱们这样做可能有点不太妥当。 我听说庄局下个月就退休了，如果当年的案件重新拿出来审，万一审出蒋晓娥是死于非命，庄局可能会面临晚节不保，职业生涯留下一个污点。”吕墨一直注视着刘子明，期待他能说点什么。 刘子明注意到，吕墨的眼神中有一种与自己不谋而合的想法。 外面人很难进入警局内部，只有一种可能性，是警局自己人搞得鬼！ 吕墨手里握着的这份二十年前的卷宗，很大概率被警局内部公职人员撕毁的。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被撕毁的那几页一定很重要，人为的可能性比较大！ 也许那几页卷内容，藏着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找到那几页，说不定蒋晓娥的死就能浮出水面！ 吕墨，不瞒你说，我也怀疑他当年断错案！可是......老庄毕竟是我师傅，我不愿意质疑他！ 他可是警界的传奇，也是我入职以来的一盏指明灯。” 吕墨没想到刘子明竟然是个性情中人，对他不由另眼相看了几分。 “你还记得王半仙提到，当年有两名法医在现场尸检了蒋晓娥的尸体吗？”吕墨抬起猩红的双眼怔怔地看着刘子明。 “记得！他们最终不也都在卷宗上签名、按手印，证明死者是意外溺水而亡吗？” “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发现了一个可疑点。” “哦？快说说！” “嗯！我查到当年负责尸检的法医叫欧阳焱，协同尸检的还有一名实习女警叫杨心蕊，是欧阳焱的助理。 这二位据说后来移民到澳洲了，正是在二十年前碧流河案子过后没多久，他俩就双双移民了。 你不觉得他们突然移民十分蹊跷吗？” “是有点奇怪！不过当年移民去国外的高级人才，比比皆是啊！ 当年国内法医的薪资水平不高，国外向他们抛出了高薪高福利的橄榄枝，还为他们申请办理了绿卡。 不少人才禁不住诱惑，都跑去海外就职了，这很正常啊！”刘子明继续说道。 “嗯，我还查到欧阳焱与实习法医杨心蕊有不正当的关系，传言两人是地下情人的关系。 他们的地下恋情被发现后，欧阳焱选择净身出户，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妻儿。 他抛妻弃子与实习法医杨心蕊私奔去澳洲，不过很奇怪，他们两人目前下落不明。 你说，他们该不会出事了吧？”吕墨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子明被吓得心脏突突跳，“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 他们可是尸检蒋晓娥的目击证人，他们比谁都了解蒋晓娥是怎么死的！ 你说，这卷宗上面的指纹和签字，会不会是屈打成招？或者威逼恐吓？”吕墨瞪大了眼睛，一脸疑神疑鬼。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头皮一阵发麻，头摇得像拨浪鼓，“谁敢这么对待法医？我想不出来！” 对了，ID造神出道的个人信息被删除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王半仙也......突然死了！” 刘子明的话像冰渣一样刺进了吕墨的心里。 “王半仙什么时候死的？”吕墨一脸惊悚地追问道。 “今天下午两点十八分，被人发现死在碧流河岸边。 死时，身子在岸上，头在水里，属于溺水窒息而亡！ 严勇根据尸僵、尸斑、尸温，判断出王半仙距离发现尸体时，已经死了两个小时。” “艹！她一定是被人灭口了！”吕墨激动地爆了粗口。 “吕墨，你昨天和老庄说咱们见到王半仙了吗？” “没有，我一直忙着研究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溺水案，一直泡在警局档案室！ 再说了，二十年庄局亲自办理的案件，我暂时没打算让他知道我在质疑他！” 话音刚落，刘子明眉头拧结，身体有点冷得发抖，“难不成是蒋三将消息告诉了老庄？” 吕墨语气低沉道，“也许是我们间接害死了王半仙！” 刘子明没有说话，目光冷峻地注视着吕墨，吕墨被他看得浑身寒凉。 那个蒋三书记究竟是黑是白，还是黑白之间的灰色人？ 两人都感觉后背脊梁骨一阵刺骨的冷。 十五分钟后。 两人走出警局门口，打算吃个晚饭，继续通宵加班。 正巧遇到了庄妍，她正拎着大包小包，迎面走来。 “你们干什么去呀？是不是想丢下我，偷偷跑出去查案？”庄妍满眼鄙视。 “肚子饿了，我和刘队出去找点吃的，不能再吃泡面了。 最近体力透支，我们出去改善一下伙食，晚上还要继续研究案情呢！”吕墨摸着肚子直喊饿。 “你们别出去吃了，我已经买好了，还给严医带了一份。” 两人终究是招架不住庄妍的热情似火，三人回到刑侦室，刘子明和吕墨在埋头干饭。 吕墨嘴里的饭菜索然无味，脑袋里一直想着王半仙的死。 昨天就差一点，他就可以从王半仙的口中问出答案。可惜，就差一步之遥！ 现在王半仙死了，唯一肯说真话的人闭嘴了！凶手可真是高啊，知道死人才会闭嘴！ 如果能够找出当年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会不会二十年前碧流河的案子就能真相大白？ 刘子明突然灵光一闪，决定找出他们二人！ 转念间一想，他们二人远在澳洲，听说现在一直下落不明，连他们的亲友都不知道他们的踪迹！ 他们会不会出事了？刘子明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刘子明的脸色不太好，吕墨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你在想什么？”吕墨问道。 刘子明回头看向吕墨，眼神很坚定，“我想，也许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是一条可以深挖下去的线索。” …… W酒店，男士卫生间。冷念丞嘴角扯着狞笑，听着沐婉晴和她的闺蜜煲电话粥。 “小暖，以后我就是人上人，凭借冷念丞直接跨阶层，当之无愧的真富婆！”...... 冷念丞笑了笑，眉眼之间散发出令人悚然的光芒。 他的心口一紧，喘不上气来的感觉。这世间的女子果真是无情无义。 “冷念丞，你要的只是沐婉晴腰间的那对肾脏，爷爷的身子骨撑不住了！ 相信女人有真心，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冷念丞，醒醒吧！” 他再次坐回W酒店天台，夜色撩人，霓虹闪烁。春风拂过，他却冷得瑟瑟发抖。 天台上，坐满了海港市的名媛佳丽。她们看自己的眼神，似火！ 冷念丞薄唇勾了勾，瞬间，天台上所有的名媛佳丽们小鹿在怀里乱撞。 沐婉晴打完电话，补了个妆，美美的出现在天台上。 冷念丞用一双俊眸锁死她，沐婉晴脸色潮红，心脏像是被冷念丞死死握紧。 在他的热眸注视下，她恢复了优雅从容的文艺女神范儿。 “沐婉晴，该死的虚荣女，竟然贪恋冷太太的位置，你也配？ 该死的猎物，我只想要你腰间的一对肾！”冷念丞嘴角扯着一抹难以察觉的阴笑，不禁腹诽道。 沐婉晴莞尔一笑，缓缓走向他，还对他招了招手。 冷念丞笑了笑，上下打量沐婉晴的身段和颜值，她算是女人中的上品了。 关键是，他还没玩过美女作家，这让他的心脏莫名兴奋！ 不如今晚如她所愿，宠幸了她，让她在快乐中死亡，别有一番意境！ 沐婉晴坐回原位，一双盈盈秋水，满目爱意，“冷先生，今晚的夜景真美！” 冷念丞目露转瞬即逝的凶光，他一阵腹诽道：“沐婉晴，给我演！ 今晚我会给你一场浪漫难忘的盛宴，让你璀璨绽放一次，再让你下地狱……” 正文 第91章 没有办法，只能盲选 冷念丞阴郁着脸，看着猎物走向自己。他的心里像打翻的一瓶墨汁，除了愤怒只有愤怒。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话是对他此刻最好的形容。 机关算尽猎物腰间的一对肾脏，却没想到被猎物算计，还好发现及时，不然他还会升出一点可怜的慈悲之心。 “沐小姐，今晚的菜还合您的胃口吗？”冷念丞的声线很有磁性。 沐婉晴点点头，满面云娇雨怯。 “有机会我带沐小姐去阿布扎比皇宫大酒店，那里的西餐堪称惊艳”，冷念丞笑说道。 “阿布扎比皇宫大酒店，那可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家八星级酒店，举世闻名。 我听说在阿布扎比皇宫大酒店的客房里，墙壁上镶嵌的都是珍珠。 酒店房间的被子还有22克拉的纯金丝，相当奢华，让顾客体验到最顶级的体验。”沐婉晴的眼睛都瞪直了。 “沐小姐果然与众不同，见多识广。世界豪华酒店中，阿布扎比皇宫大酒店一直赫然在榜。” 冷念丞说话时，眼神散发出不可抗拒的魅力。 “冷先生，您点的菜都特别地道，标准的法式西餐！ 尤其是这道Almas鱼子酱，色泽珍稀，颗粒肥硕。颗粒饱满、圆润、清亮，口中有着耐人寻味的海鲜滋味。”沐婉晴笑说道。 刚才在洗手间的时候，她偷偷百度了一下关于Almas鱼子酱的介绍，不然这一刻在冷先生面前就要露怯了。 “沐小姐果然是文化人，Almas鱼子酱在您的华丽辞藻堆积下，已经超越了它本身的溢价。 Almas鱼子酱在舌上略略施压，初时似乎感觉到孱弱，秒间的缱绻绵延，却又让人分外牵肠挂肚。”冷念丞笑得令人目眩。 沐婉晴的耳朵突然听见来自四周的声音，听出了醋意横飞的味道。 “她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冷先生不过是换换口味而已。” “没错！男人都一样！有个美女作家头衔，确实挺拉风的。我还是那句话，他俩长不了。” “别酸了！你看冷先生多重视这个女人，竟然给她开了一瓶罗曼尼·康帝。 罗曼尼·康帝的年产量仅六千瓶左右，是世界顶级佳酿。 如果将82年的拉菲比作LV的话，罗曼尼·康帝是当仁不让的爱马仕！” “冷先生出手就是霸气，真是便宜了那个女人。 要是能够拥有冷先生，哪怕只有一夜，我死而无憾了！” “我猜啊，这女的一定是祖坟冒青烟了，才能得到冷先生的垂怜。” …… 沐婉晴侧着耳朵听得清清楚楚，名媛佳丽圈子，最不缺的就是善妒的女人。 偏偏她最不怕嫉妒，只有优秀的人，才会被嫉妒！ “别动，沐小姐！您的樱唇下方两厘米处，有一颗钻石！” 冷念丞轻轻挑起沐婉晴的下巴，替她将唇边的鱼子酱清理干净。 沐婉晴莞尔一笑，媚态尽显，“冷先生，您可真会说笑。” 下一秒，她没想到冷念丞竟然将她下巴上残留的那颗Almas鱼子酱，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他竟然优雅品尝着，样子看起来十分享受，还很撩！ 此举动让在场的名媛佳丽醋意横飞，眼里的狠光恨不得能杀死她。 “你们快看啊，冷先生竟然这么对她，这太不科学了！” “就是啊，不就是个爬格子的码字狗嘛！她凭什么能得到冷先生的特殊对待？” “别酸啦！知识改变命运！ 今晚回去啊，咱们也多看一些世界名著，说不定咱们以后也能写小说。” …… 天台上，走上来一位优雅的钢琴师。 修长的手指抚摸黑白键，四周便响起了浪漫的钢琴声。 “美丽的沐婉晴女士，我可以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沐婉晴暗暗窃喜，多亏了小时候妈妈精心栽培她。 常见的布鲁斯、华尔兹、狐步、探戈、仑巴等社交舞，沐婉晴都能得心应手。 她伸出纤细的十指尖尖，冷念丞的手接过之际，一股电流瞬间涌向了沐婉晴的全身。 冷念丞的身上真香，是古驰的魅力男士香水！而且，他的身材特别好！ 块状的腹肌，饱满而结实，宛若行走的荷尔蒙。 “沐小姐真是娇弱至极，我见犹怜！”冷念丞舞姿优雅，温润如玉。 “沐小姐的舞步，像步步生莲的仙子。敢问沐小姐的追求者，是不是从海港市排到了火星？” “冷先生，您过奖了！除了冷先生，我谁都不想要。”沐婉晴娇羞一笑。 冷念丞心口一紧，“女人啊，都是扯谎的高手！” 夜色撩人，根本没人注意到冷念丞的嘴角扯起了狞笑。 “冷先生，没想到您的交谊舞如此精湛。” “沐小姐，彼此彼此！”冷念丞贴着她修长的脖颈，闻见了阵阵玉颈生香。 她的脖颈洁白，肤如凝脂。如果咬下去，会迸发出鲜红的血液。 他突然想起90年代的时候魔都，曾经发生过一起吸血鬼事件谣言，受害者被发现时失去大部分血液。 据说，吸血鬼躲在阴暗处袭击人，然后吸干其血，而且专门挑选年轻女性下手。 冷念丞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搂着沐婉晴的楚腰，他的手在上面拂过，像是在替爷爷丈量和检测她的肾脏。 李医师说了，爷爷再不换肾，恐怕时日不多。 肾脏交易黑市被警方多次围剿，眼下一肾难求。他没有办法，只能盲选。 盲选换肾的成功率很低，但是爷爷已经等不及了。二十年前那次盲选，爷爷赢了。 如果这次爷爷命大，说不定沐婉晴的肾脏与爷爷的身体不会产生排斥反应。 冷念丞的两只手拂过沐婉晴的腰肢，他很珍惜这对肾脏！ 沐婉晴却浑然不知，她只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在冷念丞的视野里。 这看似是一场浪漫的一见钟情，熟不知，这一切都是猎人演给猎物的一出好戏。 猎物，往往以猎人的方式出现！ 沐婉晴的生命正如沙漏一般，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万众瞩目下，一架无人机缓缓地飞上天台。无人机上面系着一个粉色的小盒子，精巧的正方形。 “我的天啦，冷先生这是要告白吗？” “冷先生这次不会玩真的吧？” “别酸了，不就是表白吗？富家子弟向来都喜欢高调。 你们记住一句话，秀恩爱，死得快！只要不是求婚，咱们还有戏！” …… waiter推着999朵红玫瑰，出现在这对金童玉女面前。 “沐小姐，打开看看！”冷念丞笑得俊美。 无人机载着粉色的小盒子，缓缓降落在沐婉晴的面前。 “冷先生......”沐婉晴激动得眼里盈盈秋水。 “沐小姐，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我很珍惜我们在英派斯健身房的邂逅！ 一份小小的见面礼，还望沐小姐喜欢。”冷念丞的样子完全符合童话故事里王子的形象。 “冷先生……”沐婉晴激动得满眼都是小星星，一时语塞。 “沐小姐，钻石闪耀，如你一般！”冷念丞真的太会了。 沐婉晴的身体已经飘飘然，一张俏脸滚烫如火。 “打开它！” “打开它！” 一位男士率先带头起哄，随之是一群人跟着起哄，打起了有节奏的拍子。 冷念丞的眉目之间，一丝稍纵即逝的冷漠和狞笑，无人察觉。 “沐婉晴，感动吧？好好记住这一刻吧！现在有多幸福，接下来就有多残忍！” 想起爷爷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生命岌岌可危，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 冷念丞的心脏揪着疼，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昨晚在爷爷的房间，看着他那张面色如土的脸。冷念丞知道，爷爷命不久矣了。 他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的肾源，哪怕是盲选！ …… 正文 第92章 好好记住，这一刻吧 海港警局全体警员召开了紧急会议，事发突然，犯罪嫌疑人锁定为冷氏集团董事长的秘书。 此人原名叫张伟，英文名：Aaron。 庄建国正在外面接待从帝都过来的评委组，海港市领导对今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还没有死心。 领导班子请庄建国过去，目的是让帝都领导放心，他们海港警局会尽快破案，稳定海港市的形象。 刘子明夹着烟坐在会议室，四周烟雾缭绕，大家都习惯了闻他的二手烟。 大家最害怕的就是刘子明阴郁着一张脸，他黑脸的时候看起来比灶台上的铁锅锅底还要黑。 整个会议室的气场很压抑，所有人都保持安静，没有人敢说话，害怕刘子明拍桌子。 刘子明抽完了一支烟，将烟蒂放在烟灰缸里狠狠地碾压，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个细节。 吕墨研究过人类行为心理学，刘子明的这个小动作证明他此刻很焦心，已经烦躁到极点。 如果他面前有一个沙包和一对拳击套，说不定他会朝着沙包狠狠抡起拳头。 沉默了一会儿，刘子明抬起一双坚毅的黑眸扫视整个会议室的人。 每个人脸上都蜡黄暗沉，大家都很辛苦，没日没夜地加班。 此刻还要承受他的黑脸，他长长出了一口气，面色稍微缓和，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大家都知道了吧？一天之内两条最新的线索断了，蒋家村的王半仙死了，凶手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作案，很嚣张啊！ 我和庄妍赶往冷氏集团旗下的艾拍APP，路上还刷到ID造神出道那条热评。此用户声称，蒋晓雯已经死了，而我们并没有公布死者的信息，这个ID造神出道一定有问题！ 我们赶往艾拍APP技术科，他们部门经理接见了我们。我们在会议室正准备讨论这位用户时，发现手机上ID造神出道那条热评不见了，连同下面上万条的回复都不见了！ 很显然，ID造神出道的信息被人为抹除了，而且又抢在我们赶到之前。 各位同志，前方道阻且长，凶险未知。我们在明，凶手在暗。 我们必须扭转现在的被动局势，不能被凶手牵着鼻子走。 以上都是目前的严峻形势，接下来我说的是关键。 案件必须尽快侦破，在本土媒体的发酵下，全国不少媒体已经关注到依云湾凶杀案。我市领导压力很大，我们的压力更大。 网上竟然有人质疑我们警界的办案能力，我们不能被老百姓指着鼻子骂咱们是蜗牛！ 目前，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正在犯罪嫌疑人小区门口盯梢，今晚可能会有动作，大家打起精神来......” 散会后，所有人一分钟撤离了会议室，开始各司其职，士气得到鼓舞。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他发现此人有很强大的管理能力，在警员心理建设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 绿城·桂语听澜轩高档小区住宅楼下。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带着一组四人，蹲守在小区九号楼二单元楼下。 一车人在车里蹲了一整天，Aaron的老婆和孩子压根儿没下楼。 四个人坐在车内，一边喝水啃面包，一边注视九号楼二单元的进出口。 此次蹲守勘察以小组长王远为首，他坐在主驾驶的位置上，操控全场。 副驾驶旁边坐的是负责拍照片的洪宇。 卜子逸和李骏一个盯着车窗左边，一个盯着车窗右边，观察来往的业主。 四个人各司其职，足足蹲守了一天，毫无收获。 晚上八点左右，小区陆陆续续走出许多散步的业主，目标人物终于出现了。 “远哥，快看！目标人物出现了！” 四个人定睛一看，一位漂亮的丰腴少妇带着一儿一女走了出来。 少妇长得很漂亮，三十来岁的样子，身材婀娜，前凸后翘。 目测其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皮肤白皙，体重在五十公斤左右。 少妇左手牵着一个小男孩，7岁上下，身高在一米二五左右。 “琦琦，滑板车滑慢点哦，去吧！” “萌萌，你也慢点！别摔跟头了！” 跑在女人前面的小女孩，目测9岁左右，身高一米四五的样子。 小男孩踩着滑板车，像脱了缰的小野马，童稚十足。 小女孩正牵着小泰迪遛弯儿，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王远低头看着手中的档案，照片上的女人和面前的少妇是同一个人，Aaron的结发妻子李婷婷。 这个Aaron真是有福之人，家庭事业双丰收，年轻有为，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 一对萌娃是他俩人的爱情结晶。 “洪宇，你下去搭讪套话！” “我？” “当然是你，你看起来最幼稚，又长得最人畜无害！” “……额，好吧！长得嫩也是罪！” “少贫嘴，快点！” “yes,sir!” 洪宇，资深小奶狗一枚，95后刑警，刚过了实习期。 一身便衣出行，穿着套头卫衣，胸前有一只可爱的唐老鸭。一个大男人带着贝雷帽，竟然有点可爱。 脖子上挂着一台微单相机，文艺范儿十足，像个邻家的乖巧弟弟。 新警和老警还是有区别的，老警的气场太强大，说话容易让人察觉，警界小萌新就不会。 新警身上当警察的痕迹没那么明显，比较容易接近目标人物。 “啊呀——”洪宇故意撞上了Aaron儿子的滑板车，躺在地上嗷嗷大叫。 “叔叔，您是在碰瓷吗？”小男孩长长的眼睫毛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散发出一丝鄙视。 洪宇正在嗷嗷叫，被眼前的小萌娃惊到了，这么点大的小屁孩就知道碰瓷了？ 洪宇哀嚎道：“你才碰瓷呢！你的滑板车撞到了我。” “啊——好疼啊——！”洪宇躺在地上继续演。 王远等人在车内看得一阵偷笑，也就这货最擅长表演了，他们老警拉不下这个脸面！ “叔叔，我这款滑板车是小型的，重量不足十斤，而我的体重才22公斤，我们是不可能撞倒您的！ 麻麻，你过来，这个怪叔叔想诈骗，他想碰瓷，他要讹咱们家的钱！” 闻声，洪宇看见Aaron的妻子一脸抱歉地跑上前，傲人的上围阵阵起伏。 洪宇喉咙一阵紧缩，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成宝。这个Aaron真是艳福不浅呐！ “琦琦，你撞到人要和叔叔说道歉！妈妈教你多少次了？不许没有礼貌！” “我就不道歉，是这个怪叔叔自己撞到我的滑板车，我还没让他给我的滑板车道歉呢！” 小男孩两腮发红，小嘴翘起，模样看起来聪明机灵。 “你……对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我送您去医院吧！”少妇露出一脸愧色。 说话间，Aaron的女儿萌萌牵着小泰迪跑了过来，“妈咪，咱们快点去跳广场舞吧！我要跳《小苹果》”。 “萌萌，弟弟撞到了这位叔叔了！妈咪要送这位叔叔去医院，今天咱们就不跳广场舞了哦！” 这时，洪宇突然奇迹般地站起身，惊呼道：“天啦！不疼了！一定是这位小妹妹给我带来的好运。” 四周空气突然一阵凝结，洪宇挠了挠头发，试图打破尴尬。 “小妹妹，你这只泰迪好可爱呀！” “小哥哥，你喜欢可以给你摸一摸它的毛毛，超级柔软！” “谢谢你，小妹妹！ 不过，哥哥更喜欢小喵咪，你家养不养小猫咪吖？” “帅哥，我儿子对猫毛过敏，我们家从来不养猫。”洪宇听见少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您确定不养猫？”洪宇转身反问了一句，显得有些刻意。 李婷婷感觉他的问题有些没头没脑，不过她也没多想。 “帅哥，我儿子一岁左右的时候，我先生曾经带回来一只小乳猫。 结果我儿子当天眼睛就发红，还不停地打喷嚏。医生说琦琦对猫毛过敏，所以我们从来不养猫！”少妇看起来不像在撒谎。 全职妈妈大多数都比较单纯，眼前又是美女，而且是一位身材傲人的“大”美女。 洪宇听过一句话，“胸大无脑！”，眼前少妇的话，可信度很高。 正文 第93章 潜意识里，互生情愫 Aaron的娇妻很单纯，她压根没想到面前的大男孩会是一名95后刑警。以及不远处正有一辆黑色的上汽大众，里面坐着三名刑警一直在盯着他们。 洪宇“哦”了一声。 Aaron的女儿突然扯着嗓子喊道：“妈咪，弟弟乱跑，咱们快去追他！ 我们老师说了，人贩子可坏了。他们会把小孩养在花瓶里，变成畸形儿童，然后让他们上街乞讨要饭。” 话落，李婷婷一脸慌张：“小哥哥，您如果没事，我就先去追我儿子啦！” 洪宇点了点头，该问的他已经问了，再询问下去只会引起怀疑。 Aaron的妻儿跑远后，洪宇转身看向远处那辆黑色的上汽大众。 刑侦二组组长王远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上车。 洪宇身上装着窃听器，车内三个人听得很清楚，Aaron那家伙压根没把土猫带回家。 这家伙该不会就是黑色网站的虐猫狂魔？依云湾凶杀案的杀人凶手？ “组长，您都听见了吧？洪宇一边问道，一边喝水压压惊。 王远点点头，脸色顿沉，“回去和刘队交代吧！那只土猫大概率是被Aaron虐死了！” …… 刘子明、吕墨、庄妍一路乘坐电梯，前往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庄妍手里拎着一份盒饭，是给严勇的晚餐，听说他常年吃泡面，身体可不能这么造。 三个人决定去慰问一下严勇，给他单调的伙食加餐。 主要目的是去法医室看看王半仙的尸体有没有发现可疑线索。 严勇有一句座右铭，“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正所谓，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犯罪了，尸体一定会有蛛丝马迹。 “刘队，严医与您同岁，看起来还像个精神小伙子，您怎么老得像个中年大叔？”庄妍闲扯了一句。 刘子明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小姑娘这是埋汰自己老了吗？ “严勇，黄金单身狗，没有女人，没有家庭，没有操劳。 常年食用泡面，一肚子的防腐剂，他哪有那么容易老！ 只是可惜这么好的颜值整天窝在法医室，很难被女人发现。怎么，你喜欢吗？我可以给你们牵线搭桥！” 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刘子明说出口，心脏有些隐隐作痛。 “刘队，兔子不吃窝边草！”庄妍脸色潮红，忙着反驳道。 初见严勇时，她确实对他有好感。严医在法医界赫赫有名，她在校期间，教授又多次提及此人。 第一次见到传言中的偶像，当代版宋慈，她当时难掩激动，误以为是怦然心动。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确定自己对严医只有崇拜和敬佩，没有非分之想。 三个人来到地下负一层，扑鼻而来的福尔马林泡尸水、消毒水的味道，肆意蔓延在每个人的鼻腔。 平时，刘子明会觉得法医室阴气森森，眼下有吕墨和庄妍在身边陪同，他倒是觉得轻松了几分。 长长的走廊上，忽明忽暗的灯光，却吓得庄妍粉脸失色。 这是她来海港警局上班第五天，第一次来法医鉴定处。 刘子明像是看穿了她，笑了笑，“死人不可怕，活人才会有害人之心！ 妍妍，放轻松点，一具冰冷的尸体有什么可怕的？” 刘子明知道，小警花已经决定在刑侦岗一条路走到黑。 既然如此，害怕尸体可不是什么好事，这对于一名刑警是大忌讳！ “你们没觉得这地下阴森森的，怪渗人的吗？特别像恐怖片里的场景！ 严医整天和那些形形色色的尸体打交道，他难道不害怕吗？”庄妍捂着心口问道。 刘子明笑了笑，“法医是帮助死去的人说出他们死之前没有说出来的话。 如果尸体是被他人所害，法医会帮助他找出凶手。 如果尸体是自杀、意外、疾病死亡，法医也能让他们的家人更好地理解并接受这个人已经死亡的现实。 这是帮助死者向他们的家属传达了他们为什么会死亡，让死者死得明白，让家人接受这个事实。” 庄妍好像懂了，点点头，继续贴着墙角往前移步。 “妍妍，别动！你身后好像有个影子！” “啊——在哪里啊？” “就在你身后啊！别回头看它！龇牙咧嘴，满脸流血！” 庄妍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一下子扑进了刘子明的怀里。 这一扑，把刘子明给整懵了。 庄妍两条大长腿盘住他的腰身，手臂勾住了刘子明的脖颈。扑鼻而来的女性体香，让刘子明眼前一阵眩目。 庄妍反应过来后，挥舞着如同小雨点一般的粉拳拳，不痛不痒地落在刘子明的身上。 刘子明这才发现自己接住小警花时，一双大手竟然落在了她的蜜桃臀上。 刘子明自己也惊得面红脖子粗，一张脸瞬间红成了猪肝色。 “对……对不起啊，我和你开个玩笑。你身后确实有影子，不过是你的影子啦！”刘子明脸着脸说道。 庄妍红着脸，两颊滚烫。 那副娇羞的模样，刘子明时隔多年，每每想起来时，都会情不自禁地笑出几声。 他发誓，他要将这份美好的记忆在百年之后，永远带进棺材里去！ 时隔多年之后，庄妍每每想起那一日的情景，嘴角仍然会扯起甜蜜的笑意。 那天，法医处的走廊上明明是三个人，她偏偏没跳进吕专家的怀抱里，却跳进了刘子明的怀里。 这一切也许是命中注定，又或者是，潜意识里彼此已经互生情愫！ 那天，吕墨一脸看破不说破。他双手交叉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 眼神十分玩味地望着他俩，低声说了一句，“你们闹够了没有？再不进去，严医就要饿死了！” 刘子明和庄妍缓过神来，都有些尴尬。 刘子明将话题转移到案件上，“吕专家，别气馁！凡事要看两面性！ 王半仙死了确实挺可惜的，不过这不更加证实了王半仙在催眠过程中，说的那些都是真话！” 吕墨嘴角扯笑，刘子明一脸心虚，明显是打算转移话题。 庄妍脸颊潮红，竟然壮起胆子，自告奋勇推开了严勇三号法医室的门。 铁门发出了“吱呀”一声，异常刺耳，走廊上还有回声，庄妍吓得心脏都要跳出身体外的感觉。 推开门后，她看见穿着白大褂的严勇正背对着铁门，貌似正在给尸体进行尸检。 室内一共有三张解剖台，两张解剖台上放着人类的尸体。一具是死者蒋晓雯的尸体，另一具是死者王半仙的尸体。 还有一张解剖台上是非人类，一只已经拼出猫咪形状的动物尸体。 凶手不仅虐猫，还将猫咪进行了分尸，切割成了大小几乎相同的猫块，进行了一锅乱炖。 此举简直丧心病狂！ 距离发现这锅猫肉已经五天了，猫肉和火锅作料的香味已经分解得差不多。 也许是心理作用在作祟，庄妍的鼻腔还能闻见若隐若现的猫味。酸酸的，臭臭的。 “严医，我们给您带了份盒饭！我们能进来吗？”庄妍的声音，余音绕梁。 严勇听见声音，转身回眸看向门外，他刚才尸检太认真，竟然没有听见脚步声。 “请进！”严勇看向庄妍三人，嘴角还扬起了一道优雅的弧度，他在微笑。 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把手术刀具，上面呈现出血迹斑驳，散发着寒光。 这简直像一幅恐怖的油画，法医室拿着手术刀的法医冲着你笑，还笑得挺开心。 刘子明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得不说，法医尸检的样子有时候还挺吓人的。 三号法医室里面的味道特别刺激，尸体的尸臭，猫肉火锅的酸臭，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气味。 庄妍手里拎着一份盒饭，不知道严医能不能吃得下去。 恰逢这时，他们看见严医手中那把刀尖处，有一滴暗红色的血滴掉落到了地面。 随后，他又笑了笑，“你们怎么来了？” 庄妍举起手中的盒饭，“给您送饭来了，您不能整天吃泡面，多没营养啊！” “谢谢！吃泡面方便，习惯了！”严勇放下手术刀，摘下手套、口罩、防护面罩。 刘子明刚才看见血液的那一刻，突然一阵头晕目眩。 自从目睹亡妻惨死的场景，没有人知道，声名大噪的海港警局刘子明患上了“血液恐惧症”。 他掩饰得天衣无缝，无人知晓。 只有他的好兄弟严勇知道，他根本没有走出那场恶意杀人事件。 “他竟然怕血？”刘子明这一刻的脆弱，被吕墨一双火眼金睛看穿了。 看样子，三年前他亡妻的死，对他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他应该是患有PDST创伤后应急障碍，而且并没有完全痊愈。 正文 第94章 可以教你，如何拼尸 “严医，您真厉害！ 一锅乱七八糟的尸块，您竟然能拼出它的形状！ 您小时候一定是拼图高手吧？”妍妍的脸上写满了崇拜。 严医在国内法医排行榜上常年霸榜，果然名不虚传。 严勇被妍妍夸得有点脸红，“过奖了！ 我小时候是挺喜欢拼图的，也许这就是我与法医职业的缘分吧。” 妍妍继续问道：“严医，当一名合格的法医有什么要求吗？女法医多吗？” “首先你必须是法医专业毕业的，此次需要有强大的想象力和丰富的创造力。 最重要的是不能畏惧尸体，不过女孩子做这一行有点太......” “有点什么？”妍妍追问道。 “有点太血腥了，虽然世界上有许多非常出名的女法医。 妍妍，你貌似对拼接尸体挺感兴趣的，我不介意现在将这具猫尸打乱了让你练手。”严勇的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妍妍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头摇得像拨浪鼓，“严医，现在侦查工作繁忙，以后再说哈！” 刘子明“咳”了一声，“兄弟，别闲扯了，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严勇继续说道：“这锅猫肉唯独缺少一颗猫头，只有猫的身子。 猫头极有可能被凶手扔掉了，或者……被凶手吃进了肚子里。” 妍妍吓得喉咙吞咽了两下，“见过有人吃鸭头、鸡头、兔头，还没见过人吃猫头的。这听起来好恐怖啊！” “妍妍，习惯了就好！ 在你未来的警界生涯中，你的‘眼界’会被不断刷新！ 会有越来越多颠覆你三观和想象力的事情发生，做好心理准备吧！ 对了，你们相信凶手还会有更残忍、更极端的行为吗？”严勇抬起头，面色冷峻地问道。 话落，三个人像被瞬间封喉，一时语塞。 “如果再抓不到凶手，凶手极有可能会从‘食猫’上演为‘食人’！ 两者之间看似遥远，其实一步之遥。” 吕墨从犯罪心理学，对凶手接下来的犯罪轨迹做出了惊人的判断。 严勇眼眸暗沉，“希望那浑蛋别再犯罪，法医室目前就我一个劳动力。”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已经和老庄商量了，尽快给你找个帮手。” “谢谢刘哥，最好是一名女法医！” “想啥呢？女法医和国宝大熊猫差不多，太稀缺了！”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严勇扯了扯嘴角，嘴角竟然浮上了一抹笑意。 刘子明心口一紧，在法医室这样的环境下，人最好还是别笑，怪渗人的。 刘子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王半仙死了，线索再一次断了。 ID“造神出道”的个人账号被人清理，似乎一切都抢先他们一步发生。 怒火在胸中翻腾，他感觉整个人快要爆炸了，身边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每次快要接近真相时，那双手就开始搅乱风云，将线索抹去得干干净净。 “浑蛋，老子一定要揪出你，使用‘梳洗之刑’折磨死你！”刘子明恨得咬牙切齿。 妍妍心里咯噔了一下，怯生生地问道：“刘队，什么是‘梳洗之刑’？” “这是古代十三种残忍刑法之一，发明者是朱元璋。 实施梳洗之刑时，刽子手把犯人剥光衣服。 犯人的裸体放在铁床上，然后用滚开的水往他的身上浇几遍，再用铁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他身上的皮肉。” “那不得疼死啊？”妍妍的同理心特别强，一张俏脸吓得黯然失色。 “对付恶人就该如此！ 酷刑实施起来就像民间杀猪用开水烫过之后去毛一般。 把皮肉刷尽，露出白骨，受刑的人等不到最后就气绝身亡了。” “刘队，您真是知识渊博！” “那是！对待坏人，我有一百种方法惩治他们！” “刘队，庆幸您是属于正义之光！ 您这一身的本领，如果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我们警察一定遇到对手了。”妍妍说道。 “严医，别忙了，先吃饭吧！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妍妍举着手中的盒饭递给了严勇。 “嗯，挺香的，是鱼香肉丝盖浇饭吧？”严勇喉结紧缩，看样子是饿了。 “没错！警局对面排挡街买的，您赶紧趁热吃！” “OK！谢谢你，妍妍！”严勇摘下手套，在水池边吃了个手。 妍妍的目光不小心落在解剖台上，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已经被划开了一个Y字形。 从外面望去，里面一览无余。 妍妍胃部一阵痉挛，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精彩，她捂着嘴巴跑到水池边一阵干呕。 “妍妍，你要加强训练，一名刑警不能对尸体反应这么大。 这要是在案发现场，围观群众那么多，太丢脸了。”刘子明说道。 妍妍抬起头，眼眶已经如同一片破碎的琉璃。 “刘队，您不是说，千万不能过度神化警察吗？ 警察也是人，警察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警察也会害怕。”妍妍竟然回怼了刘子明。 严勇站在一旁一边吃盒饭，一边笑了笑。 刘哥这回是遇到对手了。 妍妍看见严勇在偷笑，吓得心口狠狠缩了缩。 她还是喜欢严勇不笑的样子，又帅又酷。 在法医室咧着嘴巴笑，那样子挺怪异的。 尸检死人的地方，还是保持严肃的好。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刘子明白了他一眼。 “刘哥，最近泡面吃多了，饭菜真香！ 妍妍，你以后能不能每天给我送一份盒饭？ 一旦投入尸检工作，很容易就会忘记时间。”严勇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和妍妍闲扯了两句。 法医室不经常有活人，他打开了话匣子。 “快吃吧，我有话要问你！”刘子明说道。 “说吧！我一边吃一边为您答疑解惑！” “你说过，只要凶手杀了人，尸体身上就会留有线索！” “嗯！没错！”严勇点点头。 “你在王半仙的尸体上发现了什么线索？” “这位老人家的尸体内脏淤血、睑结膜、粘膜、浆膜瘀点性出血。 她应该是在溺液进入呼吸道后死亡的。 一般溺水的情况下，支气管粘膜会分泌出了大量含有蛋白质的液体，并与溺液混合。 在呼吸运动的作用下，形成大量细小均匀的白色泡沫状液体。” “果然是溺死！”刘子明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凶手能够只手遮天，用一双黑手杀死王半仙，还能够轻松抹去ID“造神出道”的个人信息。 此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划破了法医室的寂静上空。 定睛一看，是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打来的电话。 “王远，发现Aaron购买的那只土猫了？”刘子明的语气一阵惊喜。 “刘队，我正要向您汇报此事！ 我们在绿城·桂语听澜轩蹲了一天，终于在晚上见到了Aaron的妻儿。 我让洪宇那小子上前演了一出戏，套出了Aaron妻子的话。 Aaron的儿子对猫过敏，所以家里从来不养猫，倒是有一只小泰迪犬！ 刘队，Aaron说不定已经把猫给杀了，咱们现在能收网了吗？” 刘子明陷入了沉默，他们没有可以一击致命的证据，证明Aaron就是凶手。 那只土猫不翼而飞，确实蹊跷，但是目前的证据不足以直接逮捕Aaron。 白天，他和妍妍见过Aaron。 他怎么也无法将他和虐猫狂魔，杀人凶手的身份联系起来。 “王远，你赶紧联系移动公司定位到Aaron的具体位置。 记住，查案过程中不要吓到Aaron的两个孩子，他们是无辜的。” “yes,sir!” 挂断电话，刘子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妍妍心里一暖，刘队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罪犯虽然穷凶极恶，但是很多时候，罪犯的家属也很无辜。 他们会一辈子背负着罪犯家属的骂名，夹着尾巴做人。 正文 第95章 你就是死，也得护着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一通电话打给了海港市移动公司的一把手。 移动公司一把手领导接通电话，初步了解警方查案的需求，态度十分积极配合。 很快，移动公司技术部人员，将Aaron的个人位置发送给了王远。 王远收到Aaron的位置，定睛一看，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 “这渣男果然不是好人，放着家里这么漂亮的老婆不要，竟然躲在蓝贝壳酒吧买醉。” “组长，看样子咱们要去蓝贝壳酒吧走一趟了！”洪宇笑了笑。 “闭嘴！你小子很想去，对吧！ 蛇出洞了，今晚抓蛇，都别给我误事！”王远瞪了一眼洪宇。 ......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再次划破了寂静的三号法医室。 “刘队，查到了，Aaron现在在蓝贝壳酒吧happy呢！那场子有颜色！ 挨千刀的王八犊子，他竟然还有心情喝酒！”电话那头，王远一脸怒气，他恨不得立刻逮捕Aaron！ “王远，淡定！大蛇已经出洞了！你先带人先去蓝贝壳酒吧蹲着，我马上就到。 记住，凶手的武力值不可低估，他身上可能有武器，也许还有枪支，让大家小心点。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万一惊动了海港市的市民百姓，会引起动乱。” “yes,sir!” 挂断电话，刘子明一双黑眸凛冽，长出了一口气。 “刘哥，蛇出洞了？” 刘子明点点头，目光看着法医室的两具尸体。 “王远已经确认，Aaron没有把猫带回家，那只猫应该凶多吉少了。” 刘子明说完，一双黑眸锁死面前的两具尸体。 死者蒋晓雯的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出腐败的味道。 前天，她身上的尸斑呈现云雾状、条块状，此刻已经形成片状，即为尸斑。 这么漂亮的女人，死后竟然是这副鬼样子！ 刘子明看得心尖震颤，唏嘘不已。 王半仙的尸体躺在解剖台上，瘦得像一张纸片，死得很潦倒。她嘴巴张得越来越大，像在呼喊救命！ 严勇吃完了庄妍买来的盒饭，打了个很满足的饱嗝，空气里多了一股饭菜味。 盒饭的味道混合着人类的尸臭味，猫肉火锅的酸腐味，几种味道形成了一种无法言语的怪味。 刘子明身体打了一个激灵，头皮一阵发麻，胃部一阵痉挛。他很想吐，但是忍住了。 “Aaron正在蓝贝壳酒吧买醉，我已经让刑侦二组王远带队过去了，咱们现在出发吧！” 话落，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辛苦了，我们先去会一会那条大蛇！” “刘哥，注意安全！”严勇扯着嘴角笑了笑，那笑容虽然在法医室显得很怪异，但是刘子明那一刻还是感觉挺温暖的。 刘子明走出法医室，吕墨和庄妍紧跟其后。 三人一路驱车，赶往蓝贝壳酒吧。 天色已经黑透了，像一瓶黑色墨水扑在天空的幕布上，他们要努力撕开黑暗的口子，看见一丝光明。 …… 皓月当空，月光皎洁。3月20日，夜晚，9点05分。 Aaron阴沉着一张脸，眼神很忧郁，他带着绝望的表情走进了蓝贝壳酒吧。 蓝贝壳酒吧是海港市最红火的夜场，这里集聚了全海港市最有钱的富家纨绔子弟和绝世美女。 这里的妹子最劲爆，最正点，来自好山好水的云贵川，妹子水灵，身材极好。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往常这个时间段，没有商务宴请，Aaron一定会和妻儿窝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电视。 他不喜欢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性感辣妹。他骨子里还是大山里那个奔跑在山野之间的张伟。 他是淳朴厚道的传统男人。 如果不是冷老爷子当年资助他上学，他或许和他的父辈们一样，在大山里靠挖药材、打野味，或是当个养蜂人，或是养鸡养鸭养鹅养猪谋生计。 总之，如果当年没有冷老爷子的资助，他会有一个平凡的人生。 像他的祖祖辈辈一样，在山里出生，在山里延续子嗣，在山里慢慢老去。 死后，一把火，化作山间的一缕尘埃。 如今，那个纯良的张伟早已经死得透透的。 现在的他是一具行尸走肉，他有一个洋气的英文名，人人都叫他Aaron。他整日过着刀尖嗜血，如履薄冰的生活。 如果有一天，冷念丞的事情彻底败露，那一天便是他的大限之日。 冷老爷子对他有再造之恩，自己的一切都是冷氏赐予的，包括两个妹妹的人生。 现在的一切都离不开冷老爷子的鼎力支持和知遇之恩。他的命都是冷氏的！ 回想起三年前，冷老爷子将冷念丞托付给他，语重心长道：“Aaron，你记住，没有冷氏，你永远是大山里的穷小子！你一定要陪着小丞走好每一步。 如果小丞有一天犯下大错，你必须替他善后。你比他年长几岁，在我心里，你就是他的哥哥。 Aaron，这是你做哥哥的责任！这辈子，你就是死，也得护着小丞的周全！ Aaron，你向我发誓！毒誓！” Aaron记得当时，他“扑通”一声跪在冷老爷子的面前，竖起了三根手指。 “我发誓，这辈子，誓死守护冷少爷！如果违背誓言，我愿意以…….”Aaron心口一紧，他说不出恶毒的誓言。 恰逢这时，外面狂风四作，惊雷滚滚。 一道白色的闪电照在冷老爷子那张冷峻的脸上，他的眼神异常冷冽，语气低沉：“Aaron，说下去！” “如果违背誓言，我愿意以我妻儿的命来偿还！” 说完，Aaron像被抽筋剔骨，瘫软在地上。 那天，冷老爷子满意而归，留下Aaron一人跪在原地哭了很久！ 时至今日，Aaron记得很清楚。那天，他发誓过后，冷老爷子十分欣慰地看着他。 他那双苍老的黑眸，像是在说，“我冷俊峰没有看错人！Aaron，你不亏是我养的一条好狗！ 小丞如果犯了滔天大罪，第一个顶罪的必须是你。” 正文 第96章 竟然沦落，当一条狗 这三年，Aaron跟着冷念丞干尽了天下的坏事。冷念丞是元凶，他就是帮凶。 冷念丞的罪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每一样拿出来都是罪大恶极，《刑法》可以立刻判他死刑。 Aaron要了一杯伏特加，嘴角扯起苦涩的笑，他竟然沦落到当冷念丞的一条狗！ 冷念丞要虐猫，他跋山涉水，翻越山岭，蹚水过河，都会给他寻得猎物。 冷念丞泡妞被伤得遍体鳞伤，行凶杀人，他冒着生命危险去依云湾凶案现场给他处理烂摊子！ 擦拭指纹，抹去足迹......他越来越专业了！ 冷念丞脾气暴躁，他还要充当人肉沙包，供他泄愤！ 这三年，他替冷念丞寻了成千上万只的猫，供他消遣。那些猫，每一只都死于非命，下场凄惨。 夜景诡谲的夜场，Aaron摇晃着五光十色液体的酒杯。 他像一只丧家犬，垂头丧气坐在吧台喝闷酒，被一个红裙女人给盯上了。 红裙女人长得很性感，一袭不过膝的吊带裙，露出了大片白花花的玉背，她的穿着极其容易引起男人的犯罪和猎艳心理。 Aaron的眼神即使万般迷离，也能一眼锁死她的傲人身姿。 起初，红裙女人正在和一个老男人撕磨耳朵，玩弄暧昧。舞池中间，红裙女人俨然是全场的C位焦点。 她疯狂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和臀部，对面那个中年油腻男的咸猪手已经爬上了女人的前凸后翘。 Aaron喝了一口伏特加，嘴角扯笑。他的笑，很轻蔑，甚至透露出厌恶。 红裙女人眉头微蹙，一脸风骚地走到Aaron的身边！ Aaron正喝着闷酒，余光瞥见红裙女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知道，这女人要来勾引他了。 这种女人是夜场的常客，穿梭在酒吧一条街。她们游离在形形色色的男人胯下，她们是城市的捞金女。 于Aaron而言，娶到小自己六岁的李婷婷，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他很知足，也很珍惜。家有美艳小娇妻，外面的野鸡，她向来不屑一顾。 过去，即便是参加冷念丞的商务宴请，他也只是那个负责签单的秘书。 Aaron轻蔑的眼神，刺激了红裙女人的猎艳心理。 她可是这一片区最美艳的辣妹，无数男人愿意死在她的石榴裙下，做鬼也销魂。 他凭什么轻视她？他的笑容，让她感到不适，更加想要去征服他。 Aaron极少出来买醉，烈性的伏特加入口，他的意识慢慢沉了下去。 这一天，他就像坐着过山车一样刺激！ 白天，他挨了冷念丞一顿暴揍，因为他物色的女人沐婉晴不是他的菜。 冷念丞甚至恐吓他，“Aaron，李婷婷长得还不赖，丰腴饱满，少妇韵味十足。不如把你的女人借给本少把玩几天，如何？” 冷念丞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透露出狠劲和癫狂，他像一个发了疯的魔鬼！ 自从蒋晓雯死后，冷念丞变得更加杀戮成瘾，杀猫的手法和频率到达了巅峰之极的境界。 Aaron感觉自己压力好大！又要给冷少找猫！又要给冷少找女人！ “张伟，你真可悲！”猛的，Aaron喝光杯中的伏特加，嘴角隐隐作痛！ 冷念丞白天赏他的耳光子，果然别致，都疼了一天了，“waiter，再来一杯！” “好的，先生！” Aaron渐渐微醺。如果可以，他宁愿当初没有接受冷俊峰的教学资助金。 也许他会安稳地生活在大山里，娶一个大山里的女人。即便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但是可以堂堂正正、踏踏实实、清清白白做个好人！ “帅哥，一个人喝闷酒？”红裙女人走近Aaron，笑得一脸魅惑。 Aaron眯起眼睛，打量面前的妖艳女人。这女人，如果不是野鸡，长得确实不赖。 “美女，不好意思，去别的地方吧！我没心情陪你喝酒！” Aaron仰头又喝完一杯伏特加，眼睛直直地看着调酒师，“waiter，再来一杯！” “好的，先生！” 红裙女人一点也不恼，反而笑得春心荡漾，性感的吊带裙几乎衣不蔽体，“帅哥，确定不请妹妹喝一杯吗？” Aaron笑了笑，他抬头看了一眼红裙女人，眉宇之间带着不屑。 红裙女人一脸错愕，她被面前男人的反应激怒到了，他凭什么看不起她？ 她将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加贴近Aaron，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男人可以拒绝她的好身材。 “waiter，给这位美女来一杯。”Aaron一脸微醺，红着眼睛看向调酒师。 下一秒，红裙女人一脸惊喜。 男人果然喜欢真刀真枪地玩，她刚才不过是将身子靠近了他，竟然就画风突变。 “帅哥，伏特加代表着烈性和爱恨分明。 小哥哥，40度的伏特加，就像你低头温柔一笑，帅气又清洌。 别闷闷不乐了，给妹妹笑一个嘛！”红裙女人在逗Aaron开心。 Aaron轻笑了两声，“美女！我现在笑不出来，只想哭！” 余光之间，Aaron突然看见几名穿着不像出入酒吧的男子。 他们的眼神透露出正义的光，Aaron瞬间意识到，他们可能是便衣警察！ 警察的眼睛和普通人的眼睛不一样！警察的眼里可能都是坏人，普通人的眼里没有这样的警惕，故区别很大。 Aaron仅看了一眼，便看穿他们不是来酒吧买醉寻开心的！ 警察难道发现蒋晓雯的死和冷念丞有关？他们找到了证据？ 那天，他冒险去依云湾凶案现场抹去冷念丞留下来的痕迹，难道被监控拍下来了？ 还是那个黑色虐猫网站被警方捅了？ 冷念丞将虐猫网站上的个人信息都改成了Aaron的身份信息，他真是够狠毒的！ 在他眼里，Aaron只是一个替死鬼。 正文 第97章 发过毒誓，以命换命 警察的眼神很敏锐，Aaron抬头看向他们，他们也正死死盯着他。 眼神交织中，Aaron透露着心虚，这群人的目标是他！ 他已经被警方盯上了，在W酒店，冷念丞却在和沐婉晴风花雪月。 ...... “这份薄礼希望沐小姐喜欢！” 冷念丞笑得一脸真诚，看着猎物被自己感动得晕头转向，心里一阵得意。 “冷先生，这......太贵重了！”沐婉晴在推辞。 冷念丞笑了笑，从盒子里取出那枚钻戒，牵起沐婉晴的手，四周顿时一片尖叫声。 “这可比明星求婚的钻戒大多了，目测有十克拉！” “看样子，咱们彻底没戏了！这颗钻戒不仅象征冷氏集团的雄厚实力，还代表冷先生对这女人是动了真心！” 四周是一双双妒眸，她们一起见证冷念丞亲手为沐婉晴戴上那枚钻戒。 沐婉晴被爱情的子弹暴击，冷念丞手里像有一把上了膛的手枪，击中了她的心脏，让她沦陷其中。 冷念丞笑了笑，“沐小姐，钻石的形成尤为艰难，弥足珍贵！ 在几千万年前，地下深处炽热的岩浆沿管子上冲。由于火山口经常被堵死，上升的岩浆在极巨大的压力下冷却。其中含的少量纯碳在这种高温和巨大压力下结晶成为金刚石。 爱情，可遇而不可求！钻石和爱情一般，象征着爱情的纯洁透明、经久不变！ 这颗克拉钻戒是冷某对沐小姐的心意，我们故事才刚刚开始，但会永恒忠贞地走下去。” 这段台词冷念丞背了一个小时，看着眼前的效果，他应该是成功俘虏了沐婉晴的芳心。 两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羡煞旁人。 “这颗钻戒貌似是Asscher克虏伯钻石戒指，是全球最贵的珠宝之一，冷先生这一次可是花了大手笔啊！” “看来冷先生这次真的动心了！送这么大的鸽子蛋给她，应该不是玩玩而已了！” “Asscher钻戒，价值非凡，卓越品质。不是心上人，冷先生会愿意这般一掷千金？这颗钻戒我目测，至少有十克拉！” “钻石在15世纪的欧洲，也被认定为代表坚贞不渝的结婚象征意义。 这女人太有福气了，这么容易就嫁入豪门，直接跨越阶层啊！” “冷先生竟然喜欢才女！我一直以为有钱的男人都很肤浅，只喜欢美女！” “回去多读书，知识改变命运！美女千千万，美女作家可不多，这就是人家的特色和吸引力！” …… 沐婉晴看着手上的那枚硕大的钻戒，笑得一脸幸福。 冷念丞笑了笑，双目死死盯着沐婉晴，一阵腹诽道：“虚荣女，幸福吗？好好记住这一刻的幸福！下一刻你将万劫不复！ 这枚钻戒原本是我替那个贱女人选的，可惜她太不听话了，她该死！ 没关系，这枚鸽子蛋先便宜你！好好enjoy这一刻吧！” “谢谢冷先生，我很喜欢，不过这枚钻戒的尺寸好像有点紧！”沐婉晴笑着说道。 冷念丞错愕了三秒，很快恢复到气定神闲的状态。 “沐小姐，冷某是凭借记忆力算出您的手指尺寸。下一次我们一起去亲自挑选，好吗？”冷念丞满目宠溺！ “下一次？是啊！他们现在已经在拍拖，一定会有下一次！”沐婉晴的心脏在狂跳。 冷念丞牵起沐婉晴的手，俯身将一颗滚烫的吻，覆盖在她的指尖。 那一刻，沐婉晴几乎快要瘫软在冷念丞块状分明的怀里，任由他胡作非为……最后如她所愿，冷念丞吻上了她的唇。 沐婉晴没有反抗，相反她很主动。她宛若干枯已久的旱井，恰逢遇到了雨露，贪婪地搂着冷念丞修长的脖颈。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冷念丞分明在轻轻地拒绝。 他身上男士古驰香水的味道扑鼻而来，让她迷醉到不能自拔，“今晚可以与冷先生共度良宵吗？” 沐婉晴，原来你如此放荡！Aaron，你给本少找了个一点就燃的饥渴女人！ “沐小姐，今夜我是你的，任凭你消遣！”冷念丞很会撩，口不对心。 他的气息温热，轻轻拂过沐婉晴的脸，惹得她身心巨痒。 “叮咚——”一声，冷念丞的手机突然响了，“不好意思，沐小姐。” “没事！您先忙！”沐婉晴娇羞得满面潮红，两人身体这才分开。 冷念丞收起眼底的炙热，掏出iPhone手机。一双俊眸定睛一看，是Aaron那只狗发来的微信。 “董事长，猎人出现了！”寥寥数字，却让冷念丞俊眸暗沉，心口一阵紧缩。 这是他与Aaron的暗号，Aaron那瘪犊子竟然被警察盯上了！ 沐婉晴好像察觉出冷念丞的异样，“冷先生，您有事情吗？” “没事！美人在侧，天崩地裂、世界末日，都是小事！” 冷念丞笑了笑，他果然是撩妹高手，此话一出，沐婉晴再次投怀送抱。 “冷先生，我应该是疯了！”沐婉晴开始说出虎狼之词。 “沐小姐，你愿意为我去死吗？”冷念丞笑了笑。 沐婉晴没有思索，娇羞一笑，“在所不辞！” 冷念丞的薄唇慢慢贴近她的耳畔，“宝贝，我舍不得你死！爱你还爱你不够呢……” 冷念丞搂着沐婉晴楚腰纤细，右手飞速回复了一条微信，“Aaron，记住爷爷的话！发过毒誓，以命换命！” 蓝贝壳酒吧，Aaron收到来自冷念丞的微信，嘴角扯起苦笑。 该来的迟早会来！今晚，他的大期已至！ 几名便衣警察一直死死盯着Aaron，这家伙一直在一个人喝闷酒，看起来心事重重。 此人也许是依云湾凶杀案的凶手，海港市的虐猫狂魔。 刘队说了，此人杀伤力十足，攻击性极强。表面看着温文儒雅，没想到反差那么大。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坏人两个字果然不会写在脸上。 在国内影视剧中，通常喜欢丑化坏人，脸上不是弄个大痦子，就是刀疤脸。 现实中的坏人往往是你意想不到的，如果坏人凶巴巴的，我们本身就会躲开了，并不会发生很多案件。 电视剧中的坏人用凶巴巴的状态是为了让你知道他们是演坏人的，好让你知道好人与坏人的区别。 真正的坏人和普通人没两样，他们甚至比普通人看起来更加谦和。 他们也许是你的邻居，也许是楼下包子铺的老板，也许是一个送外卖的配送员......杀人犯往往与常人无异，他可能看着很有正义感或者看着很软弱，甚至常会被人忽视...... 每个人的眼睛都锁死在Aaron的身上，害怕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他溜了。 网上舆论压力居高不下，不少民间侦探都在分析依云湾凶杀案，说得有鼻子有眼，闹得外界人心惶惶。 本土影响力巨大的几家自媒体都在争相播报每日的案情进展，甚至有狗仔每天在海港警局门前盯梢，势必要挖出更加爆料的新闻，成为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聊资。 地方性官媒还算收敛，毕竟他们是属于政府和国有企业管辖范围内，每天虽然跟踪报道新闻，发布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内容。 互联网时代，全民上网，老百姓每天都关注那几家胆大的自媒体。 他们也不害怕封号，他们有无数个小号。不仅如此，他们还在微博同城发布他们调查到的讯息，博人眼球。其中不乏有一些言论严重缺失真实度，甚至已经歪曲了事实的消息。 海港警局联合网警部门已经将几家传谣严重的自媒体请去喝茶谈心，其实就是给他们做洗脑工作。 态度端正的，拘留几小时就放了。态度蛮横，执迷不悟的，就要接受思想教育，说不定还要进行罚款以示警告。 依云湾小区最近也不太平，许多业主在各大二手房网站出售卖房信息。许多购房者买房后发现这座小区刚发生了特大恶性凶杀案，又要求退房退钱。 有人原本已经签约了二手房购房合同，听说小区死了人，两手一摊，购房尾款迟迟不愿意办理。 拖到最后没辙，只好打官司。 最近海港市人民法院特别热闹，不少官司的主人都是依云湾小区的原业主和新业主。 原本只是三号楼发生了命案，没想到最后影响了整座小区的二手房出售。 这一系列的风波，都是起源于依云湾凶杀案带来的蝴蝶效应。 眼前的男子是目前最大犯罪嫌疑人，几名便衣捂着腰间的手铐，随时准备抓人。 今晚，他们一定要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海港市这起杀人案件风波，也许就在今晚收网。死者蒋晓雯的亡魂也许能在今晚沉冤昭雪。 前有狼后有虎，中间一堆小老鼠。Aaron已经无路可退，今晚他大期将至，决不能被活捉。 警察有一万种的方法撬开他的嘴，他不能保证在特殊手段下，他会一直守口如瓶。 Aaron一口酒闷下去，打算给冷念丞再发送最后一条短信，算是给这场主仆情深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正文 第98章 寥寥数字，不得不服 “董事长，珍重！”寥寥五个字，道尽心中悲凉。 冷念丞收到Aaron的微信，嘴角扯起冷笑。 这货胆小如鼠，做事畏手畏脚，用起来很不顺手。 让他找一个贱女人的替代品，他竟然找了个沐婉晴这样的虚荣女。 眼下，既来之，则安之！将就着用用吧！ 冷念丞深情注视着沐婉晴，笑得一脸温柔。 沐婉晴，取出你腰间的东西，你就完成了你的使命。让你给爷爷续命，是你的福气！ 至于Aaron，让他替自己去死，是他的福气！ 他向来赏罚分明，如果Aaron替他去顶罪，他定当不会为难他的妻儿老小。说不定还会大发慈悲，好好照顾他们妻儿幼妹。 夜色撩人，冷念丞从身后搂住沐婉晴的纤细楚腰，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猎人要做的，就是给猎物喜欢的一切，让猎物心甘情愿沦陷其中。 眼下，猎物已经上钩，猎人的枪已经抵在猎物的心脏。冷念丞只要轻轻扣动扳机，“梆”的一声，猎物一命呜呼。 ...... 蓝贝壳酒吧。 强烈的鼓点，喧嚷的人群，妖娆性感的女人和疯狂的男人。 Aaron眼底含泪，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被冷老爷子一语成谶！ 他的宝贝独孙冷念丞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 他从虐猫到虐人！到杀人！他罪不可恕！ 冷念丞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之骄子，他连犯罪都有人替他顶命！ 夜景诡谲，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以及荷尔蒙的味道。 Aaron仰起脖子，一口喝光了杯中的伏特加。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门口坐着几名便衣警察，全程眼神死死盯着他，像看着即将入网的猎物。Aaron仿佛看见了他们腰间的手铐和枪支。 目前，许多线索都指向了他，做得多才会破绽百出。冷念丞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者，他是言听计从的执行者。执行者很容易被警察给盯上，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今夜注定凶多吉少。 红裙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很浓烈，Aaron一阵倒胃。不过他没有拒绝她，接下来他需要借用一下她。 Aaron在唇间竖起食指，示意红裙女人稍等片刻。犹豫了很久，他还是拨打了李婷婷的电话。 红裙女人很知趣地喝着伏特加，她并没有兴趣偷听男人和家里的老婆扯谎。 电话很快被接通，Aaron心口一阵紧缩！ “老公，在哪儿呢？这么晚还在商务应酬吗？我等你回来！” 娇妻李婷婷，永远是那么温柔似水，说话温言细语。 Aaron想起今天早晨，李婷婷偎依在他的怀里发出了动物的求偶信号。 “老公，我想吃‘早餐’了！”她满脸娇羞钻进被窝，将他撩得屹立不倒！ 意乱情迷时，Aaron突然想起冷念丞有三场会议材料还没准备，压住了体内的气血。 “老婆，咱们晚上吃‘夜宵’！今天董事长有三场会议，我不能迟到！” 李婷婷脸上大失所望，眸子里的渴望就像火灼烧着她。 “老公，就五分钟嘛！趁着萌萌和琦琦还没醒，咱们快战快决！” 李婷婷再次钻进被单，寻找那个能够满足她深谷一般的物件。 “老婆，别闹啦！老公答应你，晚上一定吃夜宵，保证让你满意。” 李婷婷钻出被窝，佯装娇嗔，嘴巴嘟嘟。 Aaron笑了笑，“老婆最乖了！晚上老公包你满意，变身电动小马达！” “好吧！”话落，李婷婷像一只考拉挂在Aaron的身上。 想起两人晚上约定的“夜宵”，Aaron心里一阵自责，临了都没能让妻子满足一次，这以后就要守寡了。 “对不起，老婆！”喉咙一阵紧缩，鼻尖酸楚，Aaron很想哭。 “老公，别那么大压力！ 只要你早点回来就行，夜宵不夜宵的，无所谓！咱们来日方长嘛！”电话里，李婷婷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老婆，这辈子能够娶到你，是我的福气！照顾好萌萌和琦琦，早点休息！” “老公，你怎么了？你今天怪不对劲的？”李婷婷突然一阵警觉！ “老婆，对不起！你找个好人嫁了！记住，别让那瘪犊子欺负我儿子和闺女！咱们下辈子再续前缘！” “阿伟，你别吓我！阿伟……”电话那头，李婷婷哭得梨花带雨，吓坏了两个萌宝。 Aaron将手机直接关机，他害怕多听妻子的声音，他会变成一个逃兵。 擦干眼角的男儿泪，他扯起一丝苦笑，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即便逃到天涯海角，冷念丞也能轻松抓住他。 几名便衣警察正死死盯着Aaron，今晚他注定插翅难逃！ “小哥哥，电话粥打好了吗？”红裙女人妖艳得像一朵盛开的红玫瑰。 Aaron一口闷掉杯中酒，扯起嘴角笑了笑，开始和她逢场作戏。 坐在暗处的刑警二组几名成员忍不住骂道：“瘪犊子，杀了人，还有心情在这里泡妞买醉！杀人犯的心理素质都这么牛b吗？” “那是！他们杀人跟割韭菜似的！就像屠夫宰猪、宰牛、宰羊！”...... Aaron搂着红裙女人的纤细楚腰和她逢场作戏，他现在需要这副躯体帮他逃离警方的视线。 他要赶紧回到冷氏集团，埋下一切可以证明自己是杀人凶手、虐猫狂魔的有力证据链。 警察没那么好糊弄，不是站在他们面前说，“我有罪，我杀了人，你们枪毙了我吧！”。 这些根本没有用，警察只相信板上钉钉的证据链。 红裙女人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热情似火。 Aaron忍住内心的恶心，迎上她那两片柔软的樱唇。两人抱成一团，Aaron牵引着她往酒吧的包房移去。 坐在暗处的刑侦二组王远一阵讥笑，“憋犊子，放着家里的美娇妻不宠幸，出来找野鸡玩！渣男！” “组长，外面的屎没吃过都是新鲜的！”洪宇笑着补刀。 “家花没有野花香，身处福中不知福。我要是家里有一个美娇妻，我死也不出来找野鸡玩！多脏啊！” ...... 刑侦二组一晃神，Aaron和那个红裙女人不见了。 “不好，那瘪犊子跑了！” “靠！快过去看看！” “走！” “洪宇，你留着，堵住蓝贝壳酒吧正门，在门口等刘队他们！” “是！” …… “小哥哥，你好坏哦！人家嘴巴都被你亲肿了！ 要不你带我出台吧，只要给妈咪一千块钱就OK啦！”红裙女人一脸娇羞，拇指和食指互相摩擦了两下，示意Aaron赶紧给钱。 Aaron四周左顾右盼，发现包房的屋顶有个通向室外的通风口。 他掏出LV钱包，拿着一大把的红票子塞给了红裙女人，“美女，拜托你一件事，外面有几个男人马上要过来抓我。我真是冤枉的，你帮我拖住他们，拜托了！” 夜场的女人都是见钱眼开，眉眼之间顿时写满了笑意，“谢谢小哥哥！你不吃人家就跑啦？ 你可别怨我拿钱不办事，可不是人家不给你吃哟！” “美女！拜托了！帮我拖住他们！这就是替我办事！”Aaron一双黑眸，满目感激。 红裙女人错愕了三秒，她很少在这种灯红酒绿的场合看到这么真诚的眼神。 当场心头一热，点点头，“你放心！不就是挡人嘛！我最擅长了！” 话落，红裙女人挺着傲人胸膛走出包房。 刑侦二组王远带着一行人追捕了上来，红裙女人瞬间扑上前和他们拉拉扯扯。 她最擅长做此事，几名刑警被她搞得束手无策。 一群人拉扯的时候，她突然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非礼啦，非礼啦！有人非礼啦！” 瞬间，蓝贝壳酒吧的保安举着棍棒，夜场妈咪气势汹汹地跑了出来。 王远几个穿着便衣出警，几名保安以为客人闹事，举起棍棒试图按住他们。 王远一个反手擒拿，迅速控制住一名保安，厉声道：“都不许动！再动一起抓回警局！” 话落，王远从胸前掏出了警官证件，亮出了自己警察的身份，“你们这是在袭警！是不是都想蹲监狱？吃牢饭？” 闻声，酒吧妈咪忙着赔笑脸：“不知警察叔叔大驾光临，我们蓝贝壳酒吧都是正规经营，你们随便查！ 警察叔叔，您消消气，待会儿我陪爷几个喝喝酒，赔罪总行不？” “闭嘴！再啰嗦告你妨碍公务！恶意袭警加妨碍公务，数罪并罚！ 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以暴力、威胁方法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王远黑着脸，呵斥道。 “警察叔叔，我们夜场可是正规娱乐场所，您是不是搞错了？”妈咪忙着解释道。 “我们今天来是抓犯罪嫌疑人的，刚才是她掩护了那人逃跑，她放走的人是......”王远眉头皱紧，指着红裙女人欲言又止。 红裙女人吓得捂住嘴巴，“什么？犯罪嫌疑人？” “没错！你刚才已经触犯了刑法，包庇犯罪嫌疑人逃跑！我们可以现在就带你回海港警局喝茶！”王远怒斥道。 “我真不知道啊！他刚才给我塞了钱，我看他不像坏人啊！” “坏人二字会写在脸上吗？亏你还是服务型行业，见多识广！”王远不禁暗讽道。 红裙女人一下子听出了话里有话，“警察叔叔，我知错了！都怪我财迷心窍，收了他的钱，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刑侦二组王远将蓝贝壳酒吧进行了封锁，酒吧内的客人暂时不允许出去，统一接受警方的盘查。 外面人已经不允许进入酒吧内，舞池中间买醉的客人还浑然不知。 酒吧后场一群便衣警察正在挨间屋子搜查犯罪嫌疑人的踪影，酒吧妈咪和安保人员，以及几名公主都吓得不轻。 王远将手铐举在手中，腰间貌似还有配枪，这么一个动作，所有人都老实了。 正文 第99章 暗中配合，逃之夭夭 王远亮出了警察的身份，夜场的工作人员吓得不敢造次，“人呢？从哪儿跑了？” “刚才还在房间里，一下子就不见了！”红裙女人收人钱财，还一心想着替人办事。 刚才那个颜值一流的小哥哥看待自己的眼神，和别的客户不一样。 全天下的男人都把她当野鸡，刚才那一刻，她却感受到了来自陌生男人的信任。 “不说是吧？给她铐上带回警局，尝尝海港警局的牢饭！”王远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吃牢饭？”红裙女人一听这话，吓得身体哆嗦了一下。 “警察叔叔，我说，我说！”红裙女人一副婊里婊气的模样。 王远不禁怒火中烧，“呵！还演上了？你当我们警察在消防演习呢？卜警官，把手铐给我！” “别别别，警察叔叔！我说！可以问一下吗？那小哥哥是做了违法乱纪的事吗？” “不该问的别问！我警告你，别耍花招！你这是想帮他拖延时间！”王远怒斥道。 “远哥，接着！”卜子逸从腰间取出一副手铐，扔给了王远。 王远一下子接住手铐，将红裙女人的两只手给铐上了。 “警察叔叔，我说还不行嘛！这样太难看了，我还要出去陪酒呢！ 我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不容易，还不都是为了赚你们男人几个臭钱嘛！ 你们快去抓他，他就在V2包房。屋顶上有个排风口，估计是爬上去了。”红裙女人急眼了，这要是被抓进警局，家里孩子就要喝西北风了。 王远迅速带着卜子逸和李骏二人飞快奔向V2包房。 “你们倒是把姑奶奶的手铐给解开啊，你们想和老娘玩SM角色扮演，直说就是了！”红裙女人举着手，大声嚷嚷道。 “闭嘴！还嫌事情不够大啊！回头我把你绿牌扣下！”夜场妈咪破口大骂了一句。 “别别别，妈咪，我缺钱，我得多挣钱！我一单亲妈妈，要养孩子呢！” “谁让你生的，当年就让你别生，你就是头倔驴！赶紧闭嘴，别惹警察！” 红裙女人点点头，不再吱声。 王远掏出手枪，贴着V2包房的门。临门一脚，破门而入，“不许动！” 王远举起手枪左右比划了两下，卜子逸和李俊二人举着手枪紧跟其后。 刘队说了，凶手心理素质极佳，作案手法残忍，性格杀戮暴躁，极具攻击性，可能身上有武器。 三人破门而入，发现Aaron早已经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浑蛋！够狡猾的啊！”王远望着通风口，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这浑蛋智商不赖，竟然还知道爬通风口，估计刑侦警匪片没少看！” “赶紧通知刘队！”王远话音刚落，听见外面一片嘈杂声。 外面的警笛声“哇儿，哇儿”响彻在海港市的大街小巷，引得广大市民们纷纷驻足。 “警察咋搞这么大动静？依云湾凶杀案的杀人魔王该不会就在酒吧里面藏着吧？” “有可能！今天都3月20日了，距离凶杀案已经过去第五天。警方再不给老百姓们一个交代，太说不过去了！” “是啊，拿着国家军粮哪能不办实事的道理！警察今晚兴师动众，多半是凶手就藏匿在蓝贝壳酒吧！” “蓝贝壳酒吧要完蛋喽！凶手光临过的地方，估计以后生意要经营惨淡了！” “只要能抓到杀人凶手，这点损失算啥？该死的凶手，杀了人，还扯掉了人脸皮，简直畜生不如！” “对！像这种反社会型人格的恐怖分子，一天不除，民心难稳啊！” …… 刘子明一行人浩浩荡荡，冲进了蓝贝壳酒吧，命令灯光师打开了照明灯。 诡谲的夜场，一下子亮如白昼。放眼望去，都是穿着奇怪的男男女女。 有人脸上还留着刚才激情四射时的红唇印，屋子里面乌烟瘴气，气氛变得很尴尬。 警察将蓝贝壳酒吧前后两道门封死，只有执法人员才可以进出，里面的任何人都不得走动。 警方封锁现场目的是避免凶手逃之夭夭，也许凶手正藏匿在人群中。说不定他正扯着嘴角，看着警察着急忙慌的样子。 像这种心理变态的罪犯，他们特别喜欢目睹自己的杰作，并且十分享受其中。 “蓝贝壳酒吧可是正规夜场，警察莫不是来扫黄的吧？” “也有可能是来缉毒的！听说海港市的酒吧最近不太平，有人在各个夜场贩卖‘摇头丸’、‘快乐丸’。” “我看不像，会不会是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的凶手就躲在我们中间？警察搞这么大阵势，说不定是来抓他的！” 话落，大家看谁都像凶手！舞池中间，人心惶惶，充斥着各种不安！ 95后新警洪宇领着刘子明一行人前往酒吧后场，一个个行色匆匆，脸上写着势必抓住凶手的决心！ “人抓住了吗？”刘子明扯着粗嗓边走边问。 “刘队，远哥他们在里面，我负责在门外与你们接应。里面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洪宇回道。 庄妍甩着高高的马尾辫，英姿飒爽，跟随着刘子明的步伐。 吕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副名侦探柯南的既视感。 “王远，情况怎么样？人呢？”刘子明问道。 “对不起，刘队！人给盯丢了！那浑蛋从V2包房的通风口逃跑了！”王远一脸抱歉。 刘子明瞬间脸黑，比灶台上的锅底还要黑，“这是怎么回事？” 红裙女人蹲在角落里，手上铐着一副手铐，烟熏妆都花了。 “刘队，就是这女的掩护了Aaron，才让那浑蛋给溜了！”王远恨得牙齿直痒痒。 红裙女人一脸理亏，蹲在角落不敢吱声。 95后刑警洪宇掏出微单相机拍了几张照片。这一拍，红裙女人顿时不乐意了。 “拍什么拍啊？死狗仔！你们记者就知道爆料别人的丑闻！你们心理变态啊？” “闭嘴！他是警察！” 王远怒火中烧，大声呵斥了一声。犯罪嫌疑人从他眼皮子底下溜了，这让他很窝火。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是警察？” 红裙女人一脸懵圈，这年头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就像刚才那位帅哥，长得温文儒雅，竟然是犯罪嫌疑人。 95后刑警洪宇一脸嘚瑟，掏出自己光荣的警官证，亮在红裙女人的面前，“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话落，红裙女人吓得瘫软在地上。 王远鼻子里轻笑了两声，他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道：“刘队，这里上班的人许多都是法盲。他们收了钱，替人办事，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刘子明点点头，“所以我们要积极普法，夜场人员也不例外。等案子侦破，还是需要双管齐下，大量举办线下和线上普法教育。扫除法盲，义不容辞。对了，你猜Aaron会跑到哪里去？” 王远陷入了沉默，他想了半天，说道：“回家带着他的老婆孩子携款逃亡？” “不太可能！人多不便于逃跑！”庄妍杵在一旁直摇头，“他更不可能携款逃亡，身上拎着现金，不方便出行。”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可，“这年头，大家都是使用支付宝和微信支付功能。不过他如果进行线上支付很容易暴露他的位置，我们可以根据手机三角定位法，追踪到他的地理位置。” 话落，王远突然灵光乍现，“刘队，现在通讯技术，即便是手机关机也可以定位到目标嫌疑人的位置。 如果这浑蛋没把手机电池拔出来，通讯公司现在就可以追踪到他的位置。” 正文 第100章 紧急行动，追捕凶手 警方在酒吧门口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来来往往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不少都是饭后出来散步遛弯的周边居民。 人群团簇，一个个都在现场看热闹。拍视频、发微博、发朋友圈…… 当地官媒和一些自媒体都已经赶到现场，镁光灯“咔咔咔”拍摄不停。这么多警车出洞，蓝贝壳酒吧一定是出大事了。 警方压力山大，数名警察浩浩荡荡赶来，犯罪嫌疑人却早已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盯着V2包房的天花板，声音如洪，“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吕墨目光冰冷，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锐利有神。犯罪嫌疑人在刑侦二组眼皮子底下跑了，他们扑了个空。庄妍也气得不行，原本以为能够逮住大蛇，没想到被他溜了。 警方将蓝贝壳酒吧每间包房翻了个底朝天，结果一无所获，可以确定犯罪嫌疑人真的逃走了。 王远恨得牙齿痒痒，大蛇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就像有人扒光了他身上的遮羞布，连同裤衩儿都带走了。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烫人，就像被凶手猛抽了几十个耳光。 “别灰心，他插翅难逃！你现在赶紧联系一下通讯公司，让他们利用手机三角定位法追踪到Aaron的实时位置。”刘子明拍了拍王远的肩膀，安慰道。 王远点点头，差点一叶障目，多亏刘子明点醒了他。只要追踪到嫌疑人，就可以再次锁定他的位置，进行抓捕行动。 通讯公司定位技术有两种，一种是基于GPS的定位，一种是基于移动运营网的基站的定位。 基于GPS的定位方式是利用手机上的GPS定位模块，将用户的位置信号发送到定位后台来实现手机定位。 王远迅速联系到通讯公司，对方技术科很配合。五分钟后，通讯公司那边发来了Aaron的实时位置。 “刘队，Aaron的位置显示在药业大道，正在前往冷氏集团的方向。都死到临头了，他还敢回到单位，好大的胆子！” 刘子明也感到很惊讶，这浑蛋不忙着跑路，他跑去冷氏集团干什么？难不成集团里面藏匿了天大的秘密？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说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犯罪嫌疑人逃跑时所经过的地方，对于他们有某种寓意和关联，证明那个地方对他们很重要。也许他还有未完成的工作，甚至比他个人安危还重要。我们现在立刻出发，说不定能够亡羊补牢抓住他！” 刘子明点点头，一双黑眸凛冽，低沉道：“通知下去，立刻前往冷氏药业集团！这浑蛋今晚跑不掉！ 王远，你控制好蓝贝壳酒吧的现场秩序，避免引起市民恐慌，不要让舆论继续发酵！” “Yes,Sir!” 大蛇已经出洞，逮捕过程中警方却让犯罪嫌疑人给跑了。这对于警方而言，无疑是一种奇耻大辱！ 酒吧门口看热闹的市民越来越多，现场警务人员再三警告不要围观，但是完全没用。 警戒线嘛！本身就只是起到一个隔离群众和案发、事故现场的作用。 在广大市民的嘴里，3月16日发生的依云湾凶杀案越演越烈。杀人魔王、撕脸狂魔、变态色魔……各种版本应有尽有。 人群中，竟然有人得知依云湾凶杀案现场有一锅猫肉火锅，几个男人正在绘声绘色地传播。 “那浑蛋不仅杀人，还吃猫！” 人群中，一个个闻声色变！说话的男子说得好像他当时就在案发现场似的。 “少吹牛了，你咋知道这些的？别胡乱造谣，小心警察请你去喝茶！” “谁吹牛谁王八蛋！我亲戚就住在依云湾小区的三号楼，他是一楼的业主。” “虐猫的人真变态，这几年咱们海港市貌似发生过不少虐猫事件。从虐猫到虐人的距离其实并不远，有时候就是一步之遥。” “没错！凶手真变态！杀了人还扯掉死者的脸皮，还有心情在死者脖颈后处玩刺青。 他这不就是虐人嘛！我可听说死者是活着的时候被凶手活剥了脸皮，那得多疼啊！” …… 刘子明黑着脸走出蓝贝壳酒吧，一张脸又黑又臭，他气得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 人群中有人认出他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刘子明队长，举起手机对着他“咔咔咔”狂拍。 “刘队，外面围观群众太多了，这都过去一百年了，还改不掉看客的毛病。”庄妍嘟哝了一句。 吕墨双手交叉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这是他的招牌动作，“习惯就好！老百姓爱看热闹，这也是一种非遗传承。” 黄色的警戒线外，越来越多的市民们勾着脖子、举着手机张望，坐等警察用正义的双手擒住杀人凶手。 刘子明感觉脸上阵阵滚烫，像被人指着鼻子骂。庄妍也难掩恼羞，赶紧跳上了警车。浩浩荡荡赶来，结果无获而归，一个个脸上都感觉很没面子。 “卧槽，警察怎么空手而归啊？犯罪嫌疑人呢？” “是啊！兴师动众地搞这么大的阵势还是让凶手跑了不成？警察怎么这么笨？” “一群酒囊饭袋哦！就该给他们差评！政府不是设立了各事业单位不作为的‘蜗牛奖’嘛，咱们上网投一票！” “别说风凉话了，警察也想早点抓住凶手，他们这回是遇到对手了！案件要是都这么容易侦破，这世界上的坏人早就被抓光了。你们上网看看，世界上有些凶杀案件时隔百年就没有侦破，成为了百年悬案。” “凶手一日抓不住，大家都人心惶惶。这浑蛋就是社会上一颗行走的可怕毒瘤，很有可能他还会再次翻案。” “别危言耸听！不至于吧？” “网上的民间侦探已经分析了，凶手心狠手辣，心理变态，等他过了犯罪冷却期，极有可能再次寻找猎物。到时候就会有无辜的女孩死在他的刀下，想想就恐怖。如果真是这样，咱们海港市就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 “艹！咱们海港市一直挺太平的，没想到发生这么大的恶性凶杀案，我外地的大学同学都知道了。 我们班上一同学是编剧，还问我知不知道具体细节，他打算写一个脚本，或者搞一个剧本杀的本子。” …… 刘子明刚才看了一眼V2包房，犯罪嫌疑人从天花板的通风口溜了，盖子都没合上。 这很像是一种对警方的挑衅，嫌疑人好像在说，“刘子明，我厉害吧？从你们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溜了。想抓我吗？来啊！我等着你！” “我一定会亲手抓到你！”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眼神冷冽地注视着前方。他仿佛看见嫌疑人一双阴鸷的眼睛正死死注视着自己，还冲着他露出一脸阴笑。 刑侦二组正留在蓝贝壳酒吧处理剩下来的烂摊子，嫌疑人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了，他们都很没面子。 “小哥哥，快把手铐给人家解开嘛，你都把人家手弄疼了！”红裙女人一脸委屈。 “闭嘴！我们警察可不吃你这一套。刚才要不是你替犯罪嫌疑人打掩护，我们早就抓到那个王八蛋了！ 就凭妨碍公务这一点，我们就可以立即拘捕你！告诉你，监狱里面的日子可不好过！”王远呵斥道，眼眉立了起来。 红裙女人顿时吓得不敢作声，她对“监狱”二字闻风丧胆。 想当年，她被人陷害在夜场出售“快乐丸”，足足在监狱里头受苦了一个多月。 警察说要带她回警局吃牢饭，吓得红裙女人当场就老实了。 …… Aaron一路驱车穿梭在海港市的街头，他连闯了几个红灯。 车窗外的晚风肆意吹动着他的一头青丝，一双明亮的黑眸像失去了灵魂，空洞得像一口深渊。 他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一颗无情的枪子儿。想起东城河刑场，那个名声大噪的罪犯裁决地，Aaron浑身发抖。 这辈子，他替冷念丞顶罪。下辈子，他只求与冷俊峰和冷念丞永不相识！ 今晚他将奔赴黄泉，临死之前，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海港警局那帮警察没那么好忽悠，尤其是那个刘子明，他一双眼睛像是一台透视器，是人是鬼一眼便知。 距离冷氏集团越来越近，Aaron的心情慢慢恢复平静，今夜他大概率是要交代在这里。 他要替冷念丞背锅，将虐猫、杀人的罪名统统揽在自己身上。 正文 第101章 替罪羔羊，顶罪抵命 Aaron一路仓惶逃回冷氏集团，心脏在怀里狂跳，今天是他的死期。 他是帮凶，却以元凶的身份正在和警察上演猫抓老鼠的桥段。 他发誓，下辈子一定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堂堂正正，踏踏实实在人间走一遭。 现在一切都晚了，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从他替冷念丞抓第一只猫，他已经沦落为阴沟里的臭老鼠。 抵达冷氏集团，门头气势如虹，Aaron抬头多看了几眼面前的建筑物。 保安见到迈巴赫立刻放行，并且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电子伸缩门自动打开。 “嗖”的一声，迈巴赫开进了集团。 “队长，Aaron秘书是不是酒驾啊？开这么快，简直像一阵风！”岗亭的小保安一脸狐疑。 “是啊，平时看着挺稳重的一个人，多半是喝酒了！别看了，好好站岗！ 除了高层领导的车进出，不要喊我，你自行放行便是！”保安队长说道。 “明白！”小保安显然是受过正规化的训练，还做了一个三挺一瞪的标准姿势。 保安队长笑了笑，回到门卫室继续刷小视频。 艾拍APP是冷氏集团的衍生企业，集团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是一款炙手可热的火爆APP，上面美女如云，中年大叔尤其爱看。 值大夜班，长夜漫漫，无法入睡，看美女主播搔首弄姿，确实提神。 “嘎——”的一声，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响彻在夜晚的漆黑夜空。 Aaron手握方向盘，一双黑眸隐晦不明。他在车里呆了一分钟，身子宛若无骨，慢慢走下车。 他的脸色写满了万念俱灰，生无可念！前面就是人生的死胡同，走进去就没有退路可言。 去自首，冷俊峰和冷念丞都不会放过他！他的面前只有一条路：死路！ Aaron驼着背，瞬间像老了五岁。他仰着脖子看着冷氏集团的主大楼，真气派！ 以后再也看不见了，他多看了几眼。缓过神来，他的眼神像是下定了决心。 一路乘坐电梯，Aaron来到了冷念丞的董事长办公室。推开门，打开灯，室内顿时亮如白昼。 宽敞明亮的董事长办公室，名贵奢华的欧式办公家具，精美的装饰品，应有尽有。 高档红木书柜上，堆积如山的世界名著、药理著作……有谁会知道，博学多才的冷念丞，竟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书柜后面的世界，更是令人闻风丧胆。Aaron一双墨染般的黑眸子，眸底留下了一片暗影。 忽然间，他扯着嘴角苦笑了两声。笑得凄惨！笑得不甘！笑得绝望！ “Aaron，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琦琦和萌萌还没长大！婷婷以后带着两个孩子可怎么过？ 家有美丽娇妻，一对可爱萌娃，就这么死了，当然不甘心！”Aaron扯着嘴角，自问自答，样子看起来有些魔怔。 “呵呵，Aaron，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冷俊峰终归对你有恩，你欠他的只能用这条贱命去偿还了！ 现在就用你的血，去祭奠那些死去的亡魂吧！ 那些猫咪都是你替冷念丞亲自寻来的，你是穷凶极恶的帮凶，帮凶与元凶同罪！ 蒋晓雯已经死了，冷念丞让你去找替代品，你找来了沐婉晴。 沐婉晴遇到冷念丞，她还能有命活吗？Aaron，你简直畜生不如！” 站在书架跟前，Aaron在细数自己的罪行。忽然间，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劳力士黑水鬼。 没时间了！警察很快就会找过来！他必须赶紧布置能够将自己一招致命的证据链。 他必须给警方找证据！他必须把证据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必须让所有的证据链都指向自己！ 脑袋在飞快运转，证据链怎么形成？犯罪动机是什么？ 三样东西，缺一不可。凶器！人证！物证！ 他必须给自己尽快设计一个完整的证据链！ 面前的红木书柜，后面有机关按钮。只要启动按钮，书架就会朝两边方向移动。 无人知晓，书架后面是一间恐怖密室，这里到处充斥着恐怖和血腥的味道。 冷俊峰当年设计集团大楼时，特意让工程师设计了两间一模一样格局的办公室。 隔壁那间办公室是Aaron的秘书室，连通冷念丞的办公室。两间办公室的书柜后面都有一间一模一样的密室。 冷俊峰似乎早有先见之明，将这两间办公室一间留给冷念丞，一间留给Aaron。 当初在设计这两间办公室的时候，冷俊峰就留了心眼，未雨绸缪。 Aaron嘴角扯起苦笑，姜还是老的辣啊！冷俊峰太了解他的宝贝孙子冷念丞的秉性了，他料定冷念丞是一个不安分的人。 时至今日，Aaron觉得，冷老爷子选上他，也许就是见他是大山里的孩子。骨子里有一股愚忠的劲儿！ 从一开始Aaron就是冷俊峰替冷念丞养的一条狗，一条可以在危急时刻替他顶罪、抵命的狗！ 这些年，冷俊峰不惜代价栽培他，器重他，提拔他。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他在给自己宝贝独孙布置的一张好棋盘。 Aaron终究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劳力士黑水鬼，时间已经到了3月20日，晚上十点一刻。 Aaron的手摸了摸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这是他三十岁生日时，冷俊峰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当时，冷俊峰出差意大利，回来就给他送了一份大礼。Aaron清楚记得，当时他感动得不行。 冷俊峰却让他不必客气，说他一直将自己如同亲孙子一般看待。 Aaron父母早亡，冷俊峰给他带来了家人的情感。也许冷俊峰一早就看透了他的软肋，懂得用人心来俘虏他，让他替冷念丞卖命吧！ “老爷子，您真是足智多谋，您这辈子的智慧Aaron都学不会三分之一。” 正文 第102章 犯罪动机，证据链条 Aaron捂着心口苦笑了两声，一切不过都是冷俊峰亲手编织的一出戏！ “Aaron，你要好好守护着小丞！荣华富贵，锦绣前程，你一样都不会少！” 想起冷俊峰那张慈眉善目的脸，Aaron心口堵得慌。 冷老爷子总能将冷念丞干的坏事，冠冕堂皇说得很好听。 Aaron看着面前的红木书柜，嘴角扯笑，这是他欠冷俊峰的。 沉默了一分钟，他从口袋掏出两只乳胶手套，替自己戴上。 他即将开始布置埋雷，设计一条完美证据链，让自己一招毙命。 手指在红木书架上左边轻叩了三声，右边轻叩了三声，红木书架向左右两边开始移动。 很快，一张阴气森森的铁门暴露在Aaron的面前。 铁门上安装了密码指纹锁，他将冷念丞的指纹删除，只留下了自己的指纹。 下一秒，铁门被打开，里面扑鼻而来的一阵寒气扑在Aaron的脸上。 空气里，残留着猫咪的腥臭味，以及泛着铁锈味道的血液味，映入眼帘的是五花八门的工具。 一张冰冷的解剖台，桌上摆放着一排排刀具。墙角处的盒子里，有死猫的骨头、指甲、牙齿等残骸。 Aaron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冷念丞虐猫时，他几乎都在现场。 他知道，冷念丞有一个特殊的癖好，就是收集猫的恒牙和猫的骨头。 一只成年的猫大概有30颗恒牙，而猫身上的骨头远远超过一个成年人。 猫的身体共有230块骨头，猫的脊柱骨间有很多又软又有弹性的纤维软骨。 猫的躯干骨骼包括脊柱和胸部轮廓的骨头，共58到85块。 Aaron看着透明盒子里白森森的猫骨，心脏在猛缩。时至今日，他对冷念丞的癖好还是无法接受。 那些猫的恒牙白得像珍珠，像一颗颗精致的泰国香米。 那些猫骨头，形状精致、好看的部分，被冷念丞收藏着。另一部分被冷念丞磨成了白色的粉末，放在一个盒子里。 不得不说，冷念丞的特殊癖好令Aaron每次走进密室都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Aaron开始打包这堆猫的骨头和恒牙。 警察发现他失踪了一定会找到冷氏集团。也许......警察正在路上。 冷老爷子当初设计两间密室时，特意打通了一条隧道。 从冷念丞的密室可以直接进入Aaron办公室的那间密室。 冥冥中，冷老爷子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 这一招叫做，偷梁换柱！ Aaron苦笑了两声，心口一阵生疼！ 他用最快的速度将猫骨和猫牙，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几次来回折返，冰凉的解剖台、锋利的碎肉机、明晃晃的刀具等，凶器已经全部被他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累得够呛，满头大汗。望着冷念丞空空荡荡的密室，Aaron一阵得意。 他毁灭证据的效率还挺高的。大功告成，就等警察来抓自己。 如果警察不相信他是真凶，Aaron还有一个致命的大招留在后头。 他的嘴角忽然扯起一抹邪笑。下一秒，他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 他察觉，刚才狞笑的自己，像极了冷念丞附体，吓得他后背一阵寒凉。 果然，常年和魔鬼相伴，天使也能变魔鬼！ …… 刘子明带着人一路飙车，前往冷氏集团。庄妍坐在他的副驾驶座位上，吓得俏脸煞白。 刘子明的眼底像燃起了一堆火。犯罪嫌疑人从蓝贝壳酒吧溜了，还是在他们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外界舆论压力巨大，警方的尊严丧失，折磨着他的身心。 今晚，不管用什么方法，这个Aaron必须落网！ 庄妍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看着窗外的黑夜。 冲破黑暗，他们就一定能看见黎明。 忽然间，庄妍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定睛一看，是母后大人的夺命连环call。 实习第一天就遇到了凶杀案，她已经连续五天加班连轴转。 接通了母后大人的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女人兴师问罪的声音。 “妍妍，妈妈和工作，你今天只能选一个！” “妈，别闹了！你这个问题显然是有bug的！这不等同于，爸爸和妈妈同时落水，女儿先救哪个嘛！” “死丫头，你别避重就轻，偷换概念！ 当初我让你不要填报JS公安大学的志愿，你非不听！ 毕业后，妈让你老老实实考个公务员，填报档案局、环保局、国土局之类的单位。 你不听妈妈的话，选了一个成天打打杀杀的公安局刑警岗。 妈现在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是辞职，二是让你爸给你转到文职岗。” 庄妍撇着嘴，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妈，我已经长大了，我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正义感、有信仰的人。 这五天，我见到了许多藏匿在城市中的罪恶，那是常人无法想象的黑暗。 妈，人类在地球光暗转换中诞生，凶手如同黑暗的魔鬼，我们警察如同亮如白昼的光明。 有些人生来就是邪恶的爪牙，有些人生来就自带正义的光芒。 妈，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不能放弃。 凶手视人命如蝼蚁、如草芥，他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他这是轻视了我们正义使者的存在！ 妈，您早点睡，别给我留灯了！晚安！” “妍妍……妈还没说完……” 庄妍掐断了电话，眼含热泪。 一是觉得伤害到了妈妈，让妈妈替她担心受怕了。二是，她被自己刚才那番肺腑之言感动得五体投地。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小警花，眉宇之间很是欣慰。 坏人永远抓不完，但一代一代的勇者们，会前赴后继，奋勇向前。 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庄妍，后起之秀。 她有信念、有信仰，更有对手刃黑暗的坚定决心。 后来，刘子明每次想起那个追凶的夜晚，记忆如同昨日重现。 正文 第103章 罪恶密室，偷梁换柱 Aaron正在密室忙前忙后，给警方布置能够搞死自己的证据链！ 这条精密的证据链必定能够将他一招致命。 下辈子，他定会擦亮黑眸，明辨是非，做个堂堂正正的好人！ 今晚用他的鲜血来平息海港市的乌云盖顶，保全冷氏集团、护住冷念丞。 遗憾的是，他的美娇妻，俏萌娃未来的日子也许会走得很艰难！ 他已经没得选！ 他发过毒誓，誓死替冷念丞顶罪、抵命。如果背信弃义，他的妻儿、幼妹的命就...... 他们有什么过错？ 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张伟的穷小子接受冷俊峰教学资助金开始，酿成的孽缘。 当年拿到那笔教学资助金，Aaron有多幸福，这一刻他就有多绝望，多后悔！ 眼下，他已经将所有证据链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要警方找到他，发现他藏匿在这间密室，就可以立即人赃并获，将他缉拿归案！ 密室里，藏有大量的猫骨头、猫恒牙、刀具、凶器、解剖台、碎肉机...... 这些凶器，他刚才已经全部从冷念丞的密室转移到了自己的密室。 Aaron嘴角扯起冷笑，他陷害自己的本领可真强，他一定能搞死自己。 眼前简直是完完整整照着冷念丞的密室，进行了复制和粘贴。 不过，他感觉证据链好像还缺少些什么。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跟着冷念丞精心苦学过纹身技术。 这些年，冷念丞酷爱纹身，尤其喜欢在人造皮和动物皮身上纹一朵小红花。 蒋晓雯是第一个受害者，也是第一个非人造皮！ 在真人皮上面纹身，冷念丞突破了自己。 Aaron的纹身技术十分精湛，都是这些年和冷念丞耳濡目染学的。 如今，Aaron已经可以出师，他的技术摆在纹身刺青店，那也是属于专家级的水平。 学纹身期间，Aaron不知道练废了多少张人造皮。只为了有朝一日，冷念丞待东窗事发，他能顶罪。 Aaron在密室的桌上，摆满了纹身工具。 专业的割线打雾机器，电源、勾线、脚踏、手柄、色料、修复产品和辅助用品…… 又取出一张人造皮，开始在上面纹刺青。 很快，一朵栩栩如生的红花诞生了。 专业的纹身工具，娴熟的纹身手艺，遍地的凶器，桌上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密室里，他正在拍自己纹身人造皮的过程。 这些证据将会作为呈堂证供，他替警方准备好了。 一切的证据链，足以证明死者蒋晓雯脖子后处的刺青是出自于Aaron之手。 如果警察还不愿意相信他就是杀人凶手，他还有最后一个绝杀。 Aaron的眼神，突然晦暗不明地盯着密室角落里的那只足球。 那只足球看起来平平无奇，实则大有文章！Aaron笑得一脸癫狂，那只足球能让他被立即执行死刑！ 他的眸子里布满了狰狞恐怖，像极了冷念丞行凶时的疯癫状态。 证据链已经形成了，接下来是犯罪动机的形成。 弗里德里希·恩格斯，曾指出：“人类行为的一切动力，都要通过人类的头脑转变为他的愿望和动机，才能使人类行动起来！” 从犯罪心理学上讲，人的行为是由动机支配的，而动机是由需要引起的，没有需要就不可能产生动机。 所谓犯罪动机就是指刺激、促使犯罪人实施犯罪行为，达到内心起因或思想活动，动机的作用就是发动犯罪行为。 Aaron嘴角扯起苦笑，蒋晓雯已经死透了，眼下死无对证。 他可以向警方表明，自己就是ID造神出道，他和蒋晓雯曾经是一对地下恋人。 他利用自己得天独厚的工作优势，将ID造神出道的个人信息抹得干干净净。 他会向警方阐明，一切都是因为蒋晓雯多次出轨男网红，背着他脚踩多只船。 他一气之下，将红杏出墙、人尽可夫的蒋晓雯杀死了泄愤。 Aaron苦笑了两声，他竟然还在利用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故事脚本编得自己都信了。 事到如今，他竟然给惨死的蒋晓雯身上泼脏水！ 当初他见死不救也就算了，现如今为了形成作案动机，他连一个死人也不放过。 他竟会做出这等残忍的事。 死一个Aaron，可以活下妻子、两个孩子、一双妹妹。这个买卖，不亏！ 冷念丞要是还有良心，定不会亏待他的妻儿和两个妹妹。 完整的证据链形成，Aaron决定在办公室的淋浴间洗个热水澡。 在他们大山里曾经有个流传久远的风俗，人死前要擦干净身体，换上干净衣服。这就是清清白白的来，干干净净地去。 Aaron阴着一张晦暗不明的脸，呆呆地走进淋浴间，畅快淋漓地洗了一把热水澡。 热水从头顶流向他五官清秀的脸庞，再流向了全身。Aaron清秀的五官此刻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意。 他突然想起妻子约定晚上一起吃“夜宵”的暗号。 如果没有发生今天的事，两人说不定现在正在云朝雨暮地做呢…… “所有的证据链都指向了你，别再挣扎！别再留恋！别再不舍！Aaron，今晚你必死无疑了！” …… 刘子明一双黑眸盯紧前方，橘色的路灯，宁静的街道，时间显示在3月20日晚上十一点。 从后视镜望去，后面有六辆警车浩浩荡荡，紧跟其后，一路追凶！ 距离冷氏集团大约还有两公里的路程，刘子明卯足了劲儿往前冲。 右脚使力，将油门踩到了最高的转速。 风驰电掣的车速，庄妍再次吓得小脸黯然失色。 除了害怕，她还沉浸在被母后大人讨伐的情绪中，久久不能自拔。 强烈的自责和警车的飞速行驶，“胆战心惊”遇上了“愧疚不安”，庄妍突然好想哭。 刘子明最怕看见女人哭，尤其是自己在乎的女人。喉咙一阵紧缩，一股怜惜之情瞬间涌上心头。 他故作镇定道：“妍妍，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当你成为警界一颗发光发热的星星，你的母亲会理解你的！” 话落，庄妍两眼更红了，下一秒竟然哭了起来。 “刘队，我当初进警校是为了追一个师哥，他和我是同一所高中毕业，比我年长一届。 当刑警一直是他的梦想。 后来我终于和他考上同一所院校，入学当天，才得知我师哥竟然已经失踪了一年。 起初我是为了追师哥，选择了刑警专业，当时确实是动机不纯。 后来我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专业，除恶扬善，伸张正义，多酷啊！ 直到加入海港警局，与大家朝夕相处，齐心协力侦查案件。我学到了许多在警校没有接触的领域，我很珍惜在这里的每一天。 现在我脑子里整天想的就是怎么破案抓人，除暴安良。刘队，我坚信，铁肩道义，剑胆琴心！ 但是……我也希望我的职业可以得到母亲的支持和理解。我不希望她怪我，更不希望她为我担惊受怕！” 小警花的这番话让刘子明心口融化了。 “妍妍，你母亲迟早会理解你的！而且，她会为你感到自豪！ 当刑警对得起人民就对不起家人！妍妍，如果心里很难过，我建议你听老庄的，转到文职岗。 警局文职岗位也很重要，是一线刑警的后备军，同样可以发光发热，伸张正义。妍妍，这不丢人！” 庄妍擦干眼泪，倔强道：“刘队，我不走！除暴安良是警察的分内责任。” 刘子明不想打击小警花的斗志，作为警界小萌新，他们都是怀揣着梦想进入警队。 “妍妍，我相信你！加油，奥利给！” 正文 第104章 追凶路上，波诡云谲 吕墨坐在汽车后座，眼神幽幽看着窗外。夜幕像一张巨大的黑网笼罩在城市上空。 黑暗是罪犯最好的保护色，他们像阴沟里的臭老鼠，喜欢在夜间行凶。 他从省公安厅被派调下来协助海港警局一起办案，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回去，没想到是他轻敌了。 案情远远比他想象的更严重，更恶劣。 庄妍一吐为快，心情好多了。擦干眼泪，她目视前方，距离冷氏集团还有五公里左右的路程。 母亲虽然现在还不理解她的选择，但是终将有一天，她会为自己感到自豪。 庄妍暗暗发誓，她要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她的选择没错。她要向局长父亲证明，她不需要被庇护。 当一名文职女警从来不是她的选择，她的选择一直都是冲锋上阵的一线刑警，抓捕罪犯，除恶扬善。 刘子明握紧方向盘，脚底深踩，一双黑眸苍劲有力。犯罪嫌疑人逃跑了，证明他们的怀疑没错。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这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就凭这浑蛋多次购买猫咪的行为，就可以大胆分析出此人是一名穷凶极恶的虐猫者。 他从虐猫到虐人再到杀人，他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 Aaron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大山里老人的话来说，人这一生清清白白地来，干干净净地去。 穿裤子的时候，Aaron突然笑了。昨天妻子还穿着他的裤子，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地浇花。 这场情深缘浅的夫妻情分已尽，就在今夜！ 镜子里，Aaron想哭却哭不出来。他张大着嘴巴，发不出一丝声响。 原来，一百级的悲痛，竟然是寂静无声的消音状态。椎心泣血，肝肠寸断，最终化作一颗孤泪，滑落而下。 今晚是他的归西之日，他断然不会让警方活擒了他，他会自己杀死自己。 “喵呜——”一声刺耳的猫叫，吸引了Aaron的目光。墙角那只猫咪，是他昨天在路上无意发现的。 当时这只猫咪突然横穿马路，险些被他的车轮碾死，多亏他刹车及时。 救下它的那一刻，Aaron心口一缩，干脆将它带上了车。 冷念丞迟早要让他出去寻猫，这只猫咪自己送上门，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此刻，猫咪睁着一双碧绿透亮的眸子，眼神幽怨地望着他。猫咪嗓子里不时发出“呜呜”的哀怨声，像是肚子饿了。 …… 吕墨坐在汽车后座，一双坚毅的眸子望着窗外的夜景。 苍茫大地，月黑风高。黑夜笼罩下，月亮橙如血色一般。 他似乎闻见了浓烈的血腥味，铁锈斑的味道包裹着他的鼻腔，让他不寒而栗。 刘子明的车速已经高达185km/h的速度，风驰电掣一般，行驶在药业大道。 吕墨看着星月夜空，思索Aaron的犯罪动机，以及他犯罪的证据链。 车内视线昏暗，像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压抑与痛苦好像马上就要让他窒息而亡，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只有真相，才能平息他内心的躁动与不安！ 从事多年犯罪心理学研究，他深知犯罪是一种社会现象。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先有了犯罪，才会出现警察、律师、法官等等这些工作。 犯罪，是一个人走向极端的表现。 导致Aaron走向极端，虐猫、杀人、刺青、割脸、施暴……行为的背后，必定有一个动机。 一切生命都有善良的一面和邪恶的一面，只不过有的人把邪恶的一面压制住了，有的人则彻底释放了。 Aaron为什么会犯罪？吕墨研究过Aaron的个人履历，他的背景清白，无犯罪记录。 大山里走出来的凤凰男，一直接受冷氏集团的资助金，顺利读完本硕连读。 他有大好前程，如花美眷，一对儿女，他没有必要去杀人。 一个人犯罪，不外乎是对生活充满了失望、绝望、抱怨、不公平，无法摆脱现状等等。 吕墨不明白，一介青年才俊，为什么会走上犯罪、走上杀戮。 他的犯罪背后的动机是什么？ 凶器！人证！物证！以及一条完整的证据链是什么？ Aaron与死者蒋晓雯有什么天大的仇恨？ 杀人剥皮，必然有凶器，凶器上一定有凶手的指纹。凶器究竟藏在何处？ 还有，死者蒋晓雯的整张脸皮不翼而飞，警方至今没有找到它藏在何处？ 许多问题在吕墨脑袋里盘旋，他的眉头拧成了结。 警方似乎没有别的证据可以证明Aaron一定是杀死蒋晓雯的凶手。 难道仅凭Aaron从蓝贝壳酒吧逃走的行为，就足以证明他Aaron就是凶手了吗？ 显然，证据不足。 王半仙突然溺死，牵扯出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这与冷氏集团、与Aaron有关吗？ 凶手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在只手遮天，掩饰真相？ Aaron该不会是一个背锅侠？吕墨在心里做出了大胆的假设。 刘子明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吕墨，发现此人眉头紧蹙，像有一肚子的疑惑无法排解。 庄妍想起母亲刚才的语气，鼻尖一酸，忍不住小声抽泣着，吕墨听得心口莫名一阵烦躁。 “踏上刑警职业，最忌讳的就是有一颗玻璃心。如果你的玻璃心一日不炼成钢铁心，不如早日改行算了。”吕墨的话，字字诛心。 庄妍的眼睛更红了，“吕专家，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自己，也要忍！老百姓相信警方是地方上的保护神，我们就要有保护神的样子。 哭哭啼啼的，和普通的平民老百姓有什么不一样？我相信你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这些都是废话。 一名优秀的刑警可不是有信念感和信仰就可以抓到真凶的。 作为初入警界的小萌新，刑警工作远比你们在学校期间想象的残酷多了。”吕墨说了一番忠言逆耳的话。 话落，刘子明扯了扯嘴角，这家伙又开始为人师表了。 情商堪忧啊！鼓励新人也很重要的嘛！ 培育警界新人，实践和精神鼓励两者必不可少。 “吕专家，不如你和小警花讲讲你的职场经历！”刘子明瞥了一眼后视镜，勾了勾嘴角。 “首先，当一名刑警，你必须24小时手机开机待命！ 什么洗澡、睡觉、上厕所、甚至和男朋友啪啪啪的时候，警局一个电话，你都有时刻被召唤的概率。” “吕专家，您……”庄妍两颊一阵潮红，没想到吕专家说话如此直接。 “话糙理不糙！我们省公务局里就有个男的正在和老婆翻云覆雨的时候，刑警大队队长给他打了一通电话，吓得他一年不举，他老婆差点和他离婚。” 庄妍红着脸，怀里两只小鹿乱撞。她至今还是一个完璧无瑕的雏儿，听不得这些荤话。 幸亏月黑风高，车内两位男士看不到她发烫的脸颊。 吕墨停顿了几秒，继续说道：“当一名刑警，跨省出差、熬夜蹲点守候，如同家常便饭。 最悲催的是，你整天忙得累得跟条狗似的，根本没法顾及照顾到父母。所以我劝你尽早改行，或者转去文职岗！ 只要踏上刑警一线岗，你就得做好24小时与各种坏蛋斗智斗勇的状态。铁石心肠，众叛亲离，这些都是必然的！ 我们省公安厅有一名刑警当时正在缉毒，而他母亲却突然病危。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正在抓犯人，就狠心地关机了。毒贩团伙抓到后，他打开手机，他的母亲已经与他阴阳两相隔了！ 当一名刑警，注定是对得起死者和人民，但一定对不起家人！ 加班加到天荒地老，饥一顿饱一顿，得个胃溃疡、肾结石都是跟玩玩似的。 庄妍，我劝你趁早转岗吧！这一行，不适合女孩子！ 虽说男女平等，但是特殊职场，男女的优劣势很明显。你如果转去文职岗，没有人会笑话你！” 庄妍愣住了几秒，开口道：“吕专家，我不会放弃的！踏入海港警局的第一天，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一名出色的刑警，消灭罪恶，伸张正义！我一定能行！” 昏暗的车内，庄妍一双眼睛散发出熠熠生辉的光芒。 “必须行！”刘子明嘴角扯起欣慰的笑，“我相信你！” 庄妍被自己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擦干眼泪，恢复斗志。 刘子明瞄了一眼小警花，发现这个小女人不仅人长得美，工作还特别有斗志。 事实证明刘子明当年的眼光是犀利的！精准的！ 庄妍后来确实成为了一名十分出色的女刑警，她的名字一度令罪犯闻风丧胆。 在经历了这起连环杀人案之后，庄妍收获了许多宝贵的刑侦经验，对她后来的案件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 正文 第105章 我要和您，并肩作战 警车浩浩荡荡抵达冷氏药业集团，警笛声响彻在寂静的黑夜长空。 警笛声的频率是2-3次每秒，给人一种警示和压迫感。 岗亭的小保安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他从未见过这般气势汹汹的阵仗，眼前的场景简直和电影里面警察抓人的场景一模一样。 首辆警车上，走下来一个高大挺拔身姿的中年男子，看着有几分眼熟。 相貌堂堂，一身正气，与生俱来的威慑力，让小保安一阵惶恐。 小保安吓得笔直的双腿一阵松软，跳下岗亭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门卫处。 “出事了……队长……出……出大事了！”小保安吓得面色如土。 保安队长正一脸淫笑，戴着耳机观看艾拍APP的美女主播小雅直播唱歌呢！ 靡靡之音，醉人心扉，他忍不住一双粗粝的手在大腿上打起了节拍。 喉咙里五音不全地跟着叽叽歪歪唱着什么“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牵挂......” 美女主播小雅长的柔枝嫩条，是个人美歌甜的大美人儿，拥有一副36D的傲人身姿，水蛇般的细腰。 虽说小雅是直播唱歌，但是她还配合着一些搔首弄姿、勾人魂魄的舞姿。 魅惑性老强了！ 秋波微转，点点桃花，眼神勾人，尽显欲态！ 保安队长从今年年前关注她开始，已经足足给她打赏了小几千块钱了。 他正在流着哈喇子，望梅止渴，一心想着等天一亮，他就赶紧去“阳光水疗”找个美女技师安排一下，做那种“只起飞，不降落”的服务。 “队.……队长……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保安队长原本一脸淫笑，就差舔屏了。 岗亭值守的小保安突然闯入门卫处，吓得他连忙熄灭了手机屏幕。 “慌慌张张地做什么？瞧你那副怂样！敢情这天塌下来了不成？” “队……队长，你快看外面，来了七八辆警车，好像出事了！” 小保安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吓得口条都捋不直了，手指着窗外，一副喘息未定的样子。 保安队长顺着小保安的手看向窗外，吓得他裤裆里的东西顿时老实了。 刚刚裤裆里那老伙计还英勇神武，想着找个女人玩玩，此刻已经吓得毫无兴趣。 警车威风凛凛停在冷氏药业集团的大门口，车前大灯全部都亮了起来，强光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那阵势，搞得像他们集团窝藏了罪不可恕的杀人犯似的！ 警车持续发出震慑人心的警笛声，响彻在冷氏集团的上空。 保安队长意识到出大事了，赶紧跑出门卫室，“警察同志，不知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保安队长一脸讪笑，慌乱中掏出口袋里的中华香烟，递到了刘子明的面前。 “收起来！少来这一套！ 警察不接受人民群众一针一线，你这是变相贿赂！”刘子明语气很严肃。 保安队长吓得身子哆嗦了一下。 他这才注意到，面前这个男人白天貌似来过一趟，好像是海港警局的刑侦大队长。 “呀！这不是刘队长吗？您怎么一日登门造访两次？出啥事儿了？” “费什么话！不该问的别问！明天看海港新闻和海港头条就知道来了！ 赶紧把电子移门打开，不然算你妨碍警务人员查案！” 话落，保安队长吓得面色铁青，不再多言，麻溜地按动了电子移门的按钮，“警察同志，你们请！” 警车进入冷氏集团，留了一小部分的人守着大门，里外包抄Aaron那个瘪犊子。 白天来过一次冷氏集团，这会儿即使是在黑夜，刘子明也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他向来对自己来过一次的地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庄妍对他的佩服指数“蹭蹭蹭”地往上涨。 刘子明跳下警车，看见后面一辆警车跳下来一只威风凛凛的警犬，龇牙咧嘴，笑得一脸亲切。 这只警犬的名字叫“巴布”，是一只英勇神武的德国牧羊犬。 刘子明嘴角上扬：“老伙计，你也来啦？” 警犬巴布听得懂人话，朝着刘子明“汪汪”了两声，好像在说，“哥们，我来了！哪里需要巴布，巴布就会出现在哪里。” 刘子明会心一笑，警犬巴布可是他的老战友了。 警犬巴布是一名骁勇善战的警犬，曾多次配合警方破案追捕，更是治安防范的“秘密武器”。 它是警犬界的神奇，既卖得了萌，又破得了案，是一只网红汪。 刘子明曾经与他有过一段朝夕相处的难忘日子。 那会儿刘子明还不是刘队，他当年在海港公安局警犬基地对警犬巴布进行日常训练，是一名警犬训练员。 负责每天对警犬巴布进行毒品搜寻、追踪捕咬、命令服从等技能项目训练。 那段当警犬训练员的日子，刘子明与警犬巴布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 如今，刘子明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大队长。 警犬巴布是警犬界骁勇奋战的战士，更是海港市赫赫有名的网红汪、网红警犬。 警犬巴布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曾经连续一周霸占海港电视台晚间档。 这些年，警犬巴布频频立大功。 在今年1月初，海港市青年桥附近一位81岁的孤寡老人失踪了。 警犬巴布闻了闻老奶奶的枕头，仅用了30分钟就在两公里外找到了晕倒在公共场所的老奶奶。 在今年2月中旬，海港市下面的地级市一所夜场发生了一起贩卖“快乐丸”的团伙。 警犬巴布仅用了45分钟，成功搜捕出贩卖“快乐丸”的团伙窝藏点。 因为表现出色，海港警局特地为警犬巴布举办了表彰仪式，不少媒体还特意在现场开了直播。 仅仅一个小时，警犬巴布就收获了几十万元的网友打赏。 警犬巴布有一只出色的鼻子，可以不到两分钟凭借出色的嗅觉锁定目标。 刘子明看见巴布披着一身油亮的“黑袍”，外形威猛强悍。 它与自己打了个招呼，就英姿飒爽地冲锋上阵了。 动用警犬寻人，一般是杀人案。 刘子明将在蓝贝壳酒吧Aaron嘴巴接触过的酒杯，放在巴布的鼻子跟前。 巴布的嗅觉发达，只嗅了两下就撒开腿地跑了出去。 “嗖”的一声，巴布威猛地冲进了写字楼大厅！ 巴布对着电梯门，扒拉着爪子，刘子明笑道：“小家伙，鼻子不耐啊！ 没错，那瘪犊子的办公室就在7楼！” 刘子明带着人和警犬巴布上了电梯，电梯抵达7楼，巴布瞬间英勇无敌地窜了出去。 刘子明笑了笑，巴布如果是个人，定当是个英勇奋战的大将军！ 所有人都跟着巴布身后追，巴布威风凛凛地摇着尾巴，跑出了五十米。 在一间办公室停了下来，随后便“汪汪汪”地一直大叫。 刘子明一阵警觉，办公室里面一定有人！ 刘子明率先冲上去，办公室上面写着秘书室三个字。 “老伙计，干得不赖！” 刘子明一双黑眸很宠溺地望了一眼巴布神犬，巴布又“汪汪”了几声，好像在说：“小意思！不足挂齿！” “王八犊子，还想跑？插翅难逃了吧！”刘子明一双黑眸几乎嗜血，又紧张又兴奋。 “刘队，小心！” 数名警察举着枪，侧着身子，保持高度警惕。 刘子明掏出手枪，进入警备状态。 Aaron的办公室，大门紧紧闭合着。里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无人知晓。 庄妍作为实习刑警，警界的小萌新一枚，目前还没有武器。 实习刑警一般在转正之后，持枪证才会发到手中。 吕墨是省公安厅派下来协助查案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一届文职，自然也没有武器防护。 “庄妍，吕墨，你们退后！凶手可能就在里面！这里很危险！” 刘子明举着手枪，耳朵侧听门缝里的动静，情绪高度集中。 由于太过紧张，刘子明脑袋上流下了大量的汗珠。 “我不走！我要和您一起并肩作战！” 庄妍的声音铿锵有力，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气魄。 刘子明回头一看，这丫头已经摆出了标准的格斗姿势…… 正文 第106章 无谓牺牲，毫无意义 “刘队，我不走！我要和您一起并肩作战！”庄妍摆出搏击姿势。 刘子明心中一惊，眼前的小警花与刚才在车上委屈的小女孩简直判若两人。 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像一朵铿锵玫瑰，好似“靴刀帕首桃花马”的娘子军。 刘子明不禁多看了她几眼，脑袋里闪现一首诗，“铁骨柔肠亦红颜，英姿飒爽半边天。千锤百炼铸精兵，热血丹心保平安！” 刘子明举着手枪，语气严肃道：“妍妍，赤手空拳，就是找死！无畏的牺牲是毫无意义的，不要胡闹！ 你还在实习期，不得入内，速速回避！子弹是不长眼睛的！” 他故意加重了语气，小警花似乎不买账，她向来是个吃软不怕硬的人。 “刘队，您看不起我？我会用我的实力，证明是您小看我了！”庄妍双瞳剪水的眸子里，目似剑光。 “别胡闹！赶紧回避！我们马上就要踹门了！”刘子明不禁呵斥道，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不是逞能的时候。 谁知，这一招只能对文职女警方小可有用，根本吓不住庄妍。 “刘队，请您相信我！让我参加逮捕行动！”庄妍眼神坚定，刘子明突然不知道怎么拒绝她。 庄妍太急于证明自己不是方小可她们口中的绣花枕头，花瓶摆设。 她可是JS公安大学，那一届红极一时的警校“小辣椒”！ 格斗、射击、拆装枪支……这些项目，她一直居于名列前茅，不输给男生。 “妍妍，实习刑警没有配枪，你进去就是送死！”刘子明可不敢轻易答应庄妍的请求。 初生牛犊不怕虎，她是不知道子弹的厉害，子弹无情啊！ 老庄再三交代，不能让他的宝贝闺女陷于危险境地。 刘子明与庄建国二十年的师徒情谊，如果连这点也做不到，实在愧对于老庄的栽培了。 虽然他现在怀疑庄建国处理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可能存在误判，但这并不影响他与老庄多年的师徒情分。 “刘队，请您相信我，我可以！”，庄妍拍了拍胸脯，“刘队，我穿着防弹衣呢！” “妍妍，防弹衣只是减弱子弹冲击力。即便你穿着防弹衣，子弹也是可以打穿防弹衣的。 防弹衣不是完全防弹的，防弹衣的真正作用是用来抵御榴弹破片带来的杀伤力的。 当人被射击的距离过近，射出的子弹产生的威力就能射穿防弹衣将人杀死。 庄妍，你还是太幼稚了，而且对防弹衣有认知误区！如果子弹穿过你的眉心或是脑袋，当场死亡的概率很大。 吕墨，快把妍妍带走！别让她在这里逞能！”刘子明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吕墨已经很识趣地躲开了。 他不胜武力，只靠智取，凭脑吃饭！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小子安守本分退至一旁。 “刘队，别说了，里面一定有人！”庄妍摆好了冲进门的格斗姿势，一身英姿飒爽。 “别废话了，服从命令！赶紧退下，我们准备破门了！”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几乎在低吼。 庄妍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摆好一副标准的格斗姿势，这丫头倔强得很。 她对自己很自信，在警校期间，她每天早晨6点准时进行五公里跑步训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练就成了一名豪气冲天的女汉子。 她的射击成绩也十分突出，在警校几年，光是训练用掉的子弹数以万计。 几年下来，她早已练出了百步穿杨的本领，曾多次在警校的射击比赛中名列前茅。 除了射击成绩优异，她的徒手格斗能力更加出色。 在警校训练期间，她曾经赤手空拳撂倒了一名男教官，一度成为警校的风云人物。 事已至此，刘子明没再说话，举起手枪准备破门而入！ 警犬巴布战斗力爆表，冲着Aaron的办公室狂吠，表现很狂躁。 刘子明知道，Aaron那瘪犊子一定就藏匿在里面。 下一秒，刘子明抬起左手，高高地举起在空中。 只要他的手一落，发号施令，门两侧的刑警将会破门而入。 门紧紧闭合，不知道里面的情形，一切都充满了未知性和挑战性。 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等候刘子明一声令下。 “冲！” 下一秒，两名刑警同时踹开了门。 门被踹开，办公室里面寂静无声，四周黑压压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刚才在楼下，他们看见这间办公室亮着灯。显然，Aaron在耍鬼把戏。 四周一片漆黑，所有武装刑警保持高度警惕，打开防护帽上面的电筒。 刘子明的手在墙上四处摸索，终于被他摸到了电源开关。 “啪——”的一声，灯开了。 四下顿时亮如白昼，放眼望去，是一间装修高档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陈设很齐全，唯独不见Aaron的身影。 武装刑警手上握着上了膛的手枪，眼睛迅速扫视前后左右四个方向。 一名刑警寻着沐浴乳的芳香，冲进了办公室的淋浴间，仔细搜索了一遍。 淋浴间没有通风口，Aaron不可能逃出去。 可以肯定，他如果不在室内，一定还在这幢楼里。 “刘队，淋浴间刚才有人洗过澡，换洗的衣服还在里面。 从地面的水渍和玻璃镜上的雾气判断，他还没跑远！”一名刑警上前汇报。 刘子明黑眸紧拧，走进淋浴间。 不得不说，冷氏集团真是财大气粗！办公室的设计竟然是总统套房设计，和酒店无二样。 淋浴间，地面上的水渍证明刚才是有人在里面洗澡的。 水池边上换洗的衣服，刘子明注意到，正是Aaron白天穿的那一套西服。 Aaron那小子，应该跑不远，除非他人间蒸发，自己把自己给熔尸了。 今晚，这浑蛋注定插翅难逃。 “巴布——”刘子明看向警犬巴布。 话落，巴布摇晃着尾巴，蹲在刘子明的脚下。 它抬头，一双圆润黑亮的眸子，紧盯着刘子明，像是在等候发号施令。 “老伙子，闻一闻这味道，记住它！” 刘子明将Aaron的衣服放在巴布的鼻子跟前，巴布仅仅闻了两下，两只圆溜溜的黑眸闪闪发亮。 下一秒，它开始情绪激动，像是闻见了什么。 刘子明一阵心喜，巴布，好样的！ Aaron的办公室书桌后面，有一面书架。 巴布眼睛死死地盯着书架，“汪汪汪”的狂叫不止，甚至在用爪子扒拉书架。 刘子明眉头紧锁，书架和Aaron有什么关系？ 上面除了百科全书、世界名著、药理著作……没什么可疑线索啊！ “刘队，巴布会不会闻错了！这书架能有什么问题？”庄妍一脸狐疑。 “巴布的鼻子我最了解，这面书架一定有问题！再想想！” 刘子明一双黑眸锁死书架，一头雾水！ 下一秒，庄妍扯着嗓子激动道：“刘队，书架上面会不会有机关按钮？电视里面不都这么演吗？” 庄妍的想法一下子开拓了刘子明的思路，年轻的脑瓜子果然脑洞大开。 刘子明开始走近那面书架，仔细研究起来。 他记得曾经看过一部盗墓电影，盗墓人在墙上敲了几下，墙壁上便出现了一道门。 抱着试试的心态，刘子明伸手在书架上左右各敲击了三下。 OHMYGOD！ 没想到竟然被他误打误撞走了狗屎运，那面书架开始左右两方向移动，眼前很快出现了一间铁门。 一屋子的人都惊住了，没想到书架竟然暗藏玄关。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举起手枪，随时进入警备状态。 “刘队，上面有密码锁，咱们有开锁专家吗？”庄妍问道。 刘子明又陷入了焦虑。 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成功地破解密码？这是一道难题！ 海港市公安局一直缺个会开锁的刑侦专家，眼下只能众人合力踹开这堵铁门了。 刘子明挥了挥手，十几名刑警齐心合力，想要一起合力将铁门给踹了开来。 一群人废了好大力气，效果不理想，铁门纹丝不动。 这么晚，到哪里请开锁专家？ 刘子明的手在指纹锁上摸了几遍，胡乱试了几组密码，都显示失败。 “刘队，我来试试！”庄妍自告奋勇，上前伸出一只玉手。 “6个8,6个6，都不对！131420，一生一世爱你。” 下一秒，奇迹出现了，没想到这个Aaron竟然是个恋爱脑。 庄妍欣喜若狂地看着刘子明，一脸邀功。 刘子明突然发现，小警花的作用真大，运气还特别好，不禁对她更加刮目相看。 “原来这是一间密室！” 铁门被打开，里面还有一扇门，很轻松就能打开。 所有人举着枪，猫着步伐，庄妍被刘子明掩护在身后。 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湿漉漉的空气扑面而来，空气中还夹杂着泛着铁锈味道的血腥味。 刘子明对血液的味道特别敏感，他患有血液恐惧症。 三年前，他目睹亡妻马小琴被撞身亡，血流成河，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心理阴影。 专业术语简称：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 “大家小心点！”刘子明提醒道。 所有人心照不宣，没有吱声，一个个猫着身子，举着手枪，高度集中注意力。 “刘队，空气中有血液的味道，这里一定是行凶现场！” 庄妍站在刘子明的身后，看起来有些亢奋，看样子是想要冲到前面去。 正文 第107章 天使魔鬼，一念之间 当兵不怕死，怕死不当兵！ 从站在国旗下，从入警宣誓的那一刻起，庄妍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警旗飘扬铸警魂，警徽闪亮映初心！她势必让警徽更加闪亮，为警旗增光添彩。 刘子明一阵警觉，他发现空气是流通的，这间密室一定有通风口，千万不能再让Aaron那小子跑了！ 外面舆论压力越来越大，一日抓不住那个王八蛋，一日难平民愤！ “妍妍，嫌疑人身上可能携带致命武器，你出去等我们。 刀枪不长眼，等你转正有了枪，我不拦着你！”身处密室中，刘子明很难不担心手无寸铁的小警花。 “刘队，我不怕！您不需要对我特殊照顾！”黑暗中，庄妍一脸不服气。 密室太黑了，刘子明摸索了半天没有找到照明开关。 在这样的环境下，所有人只能听到自己和同伴的脚步声，以及不断加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任何一点声响都会在黑暗的密室里被无限放大。 “喵呜——” 所有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由握紧了手中上了膛的枪械。 “好像是婴儿的哭声！” “废话！是猫叫！” “这里哪来的猫？” “那这里哪来的婴儿？” 两名刑警在黑暗里一问一答。 “没错，它是一只猫！” 黑暗中，突然响起男人冰冷的声音和一阵狞笑，那声音听起来让人头皮一阵发麻，很不舒服。 “谁？” “滚出来！” “王八蛋，装神弄鬼的，出来！” 下一秒，他们听见黑暗里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很快，猫咪的声音戛然而止，它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几名刑警打开手电筒，电筒的强光照射在密室四周，一幕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出现了。 恐怖密室里，站着一个似人似鬼的高瘦身影。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冰冷的解剖台，没错，是一台解剖台！ 男子高大且瘦长，佝偻着身体，恐怖得像一具半死不死的丧尸。 警察们举起手枪瞄准那个黑影，进入备战状态。 只要那个黑影突然攻击，他们就会扣动扳机送他一颗花生米，解决了他。 黑暗里，刘子明突然拉住了庄妍柔弱无骨的手，将她死死护在身后。 来自男性强大的保护欲，让庄妍的一颗心脏狠狠地缩了缩。 不知道为什么，庄妍此刻一点也不害怕，她反而感觉很兴奋。 刘子明的手，宽厚有力。将她的小手包在他的手掌里，触电般的感觉。 庄妍感觉有点头晕目眩，是上头的感觉！ 男子静止了几秒，突然伸出一只手掐住了猫咪。没错，他在虐猫！ 警察将手电筒对准解剖台，发现那上面是一只黑猫！ 黑猫被男子死死掐住脖颈，另一只手从衣服兜里抽出一个榔头，高高地举起。 所有人都惊呆了，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他们看见男子高高举起……砸落……举起……砸落……举起……砸落…… 昏暗的密室里，响起了有节奏的声音，听了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很不舒服。 它就像是饭店里面的厨房案板上，常常听到的那种剁猪肉的声音。 “住手，听见没？” “放下武器！否则我们开枪了！” “不许动！信不信子弹无情？” …… 昏暗的视线中，男子像一个恶鬼。他的耳朵像聋了似的，继续举起……砸落……举起……砸落……举起……砸落…… 庄妍吓得身子往后倒退，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勇敢。 就在她的身体往后移动时，她的后背不小心撞到了墙上的开关。 “啪”的一声，照明灯亮起，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一屋子的人都呆住了。 庄妍吓得嘴巴张得老大，发不出一点声音，两只惊恐的丹凤眼，已经瞪直了。 灯光下，站着一名高大瘦长身材的男人。 他穿着洁白的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笔挺的西裤，蹬着一双黑色的皮鞋，皮带是路易威登牌的。 只见他满脸鲜血，却难掩清秀苍白的五官。 他的白衬衫上，像红梅染上了洁白，似花似血。 而那台散发着寒光的解剖台上，躺着一只被砸得稀巴烂的黑猫，像一块猪肉，被人剁成了肉泥。 “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刘子明举枪瞄准男子，脸色十分难看！ 准确地说，这一幕让所有警察都感受到了极大的不适。 几名警察看着解剖台上那摊肉泥，当场吐得翻江倒海，吐出了黄疸。 场面简直太刺激，令人极度不适。连身经百战的刘子明，胃部也是一阵痉挛。 那一刻，庄妍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肉沫茄子、肉沫豆腐、狮子头…… 那一刻，刘子明发誓，这辈子不吃肉，改吃素！后来他真的很少吃肉！ 眼前瘦高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从蓝贝壳酒吧逃跑的Aaron。 此人原名张伟，当年冷氏集团的教学资助金，扶贫到山间，他有幸获得了那笔资助金。 一路本硕连读后，顺利进入冷氏集团，成为了冷俊峰的左膀右臂。 从此一路锦绣前程，娇妻萌娃绕膝。 眼前，这位青年才俊眼神异常空洞，像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他的脸上、身上溅满了血，看起来狰狞恐怖。 吕墨杵在一旁默默观察他，从犯罪心理学分析，虐杀者在看见鲜血时会异常兴奋。 而吕墨在Aaron的黑眸里，却看不出一丝兴奋，只有无尽的恐惧和无奈。 似乎虐杀一只猫根本不会令他感到快乐。 吕墨心口一阵紧缩，这完全违背了虐猫者的心态。 难道……他是故意的？ “放心武器，缴械投降！” 刘子明重复了一遍，Aaron嘴角扯起狞笑，扔掉了手中的榔头。 解剖台上，那瘫黑猫的肉泥，依旧血流不止。 黑红色的液体不住地从解剖台上往地面上陆续滴落。 “滴答——” “滴答——” “滴答——” Aaron瘫软在地上，遍地都是那只黑猫的血。 他的嘴角突然扯起一丝狞笑，这副笑容似曾相识，这就是冷念丞虐猫时标志性的笑容啊！ 原来和魔鬼待久了，天使也会变魔鬼。 冷念丞，我终于成了你！如果你看见这一幕，会不会感到很欣慰！ Aaron勇敢了一次！ 下一秒，他心口一阵悲凉，望着地上黑红色的血，眼底早已没了先前的恐惧和愧疚。 果然，杀戮和出轨是一样的。只有零次和一万次的区别！ 刚才他从笼子里抓出可怜的小黑猫，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硬是下不去杀戮的手。 戴上两只乳胶手套，站在解剖台前，他鼓足勇气才死死地按住黑猫的脖颈。 “啊啊啊——”叫了半天，他才高高举起的榔头瞄准了黑猫的脑袋，硬是砸不下去。 下一秒，他想起冷俊峰逼自己发下的毒誓。如果他不替冷念丞顶罪抵命，他的妻儿幼妹将会丧命！ 男人天生就该拥有牺牲精神。 鼓起勇气，Aaron再次高高举起手中的榔头。 直到他听见密室外面有动静，知道警察找到了这间密室。 心生绝望，他开始了残忍的杀戮。 没想到冰冷的榔头砸在黑猫的首级上，就如同在家里的厨房剁肉一般。 第一下砸下去，他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像发了疯一般，举起……砸落……举起……砸落……举起……砸落...... 直到那只黑猫不再挣扎，他完成了他首次虐猫的作品。 望着一地黑血，Aaron笑得绝望，他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魔鬼，他活成了冷念丞！ 眼下，案发现场！凶器！人证！物证！ 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完全形成！ 等待Aaron的将会是东城河刑场的一颗无情的子弹。 那颗子弹会瞬间击穿他的头颅，从此，这世间少了一个罪孽深重的魔鬼！ 这个魔鬼叫Aaron，曾几何时，他是大山里那个无忧无虑，善良天真的张伟。 “Aaron，密室布置得不错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刘子明讽刺道。 “谢谢刘队谬赞！随便参观！”Aaron满目扯起阴笑。 “你这里还真是应有尽有，解剖台、手术刀、割肉刀、榔头、碎肉机、猫的白骨、猫的恒牙……王八蛋！没想到你的爱好挺别致啊！”刘子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是！谁现在还没点兴趣爱好啊？ 有人喜欢收藏茅台酒，有人喜欢买黄金，就不允许有人喜欢收集猫咪的牙齿吗？”Aaron笑了笑，眼神阴冷。 刘子明一阵恼怒，一脚狠狠踹在Aaron的身上，将他踹得人仰马翻。 Aaron瘫在地上，嘴角生笑，“刘队，别冲动！警察怎么能打人呢？” “浑蛋！我还要杀了你！” 下一秒，刘子明黑眸几乎快要嗜血，举枪对准了Aaron，“老实交代，依云湾死者蒋晓雯是不是你杀的？” “刘队，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Aaron笑得风轻云淡。 刘子明的额头和后背已经冷汗涔涔，他举枪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吕墨知道，他一定是犯病了！ 那天在严勇的三号法医室，他目睹了刘子明害怕见血的软肋。 这时，Aaron双手撑着地面，手上沾满了深红色的猫血。 他的样子狰狞且恐怖，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奖杯。 庄妍的脸色已经吓得惨白如墙壁，入警以来，这是她一次面对罪犯。 Aaron低头望着自己一双红色的血手，样子几近癫狂。 “刘队，警察不可以随便打人哦！莫非您想屈打成招？刑讯逼供的口供是没有法律效应的哦！” 正文 第108章 证据确凿，插翅难逃 “浑蛋！信不信我杀了你？” 刘子明举起上了膛的手枪，这是一把产自奥地利的名枪“格洛克”，里面有12颗子弹。 足够送Aaron这个杀人魔王一命归西！ “来啊！朝这里开枪啊！”Aaron用一种极端的方式不断挑衅着刘子明的神经。 这是黑暗与正义面对面的一场心理较量，Aaron在气势上占尽了上风。 “怎么了？怂了？不敢开枪了？没想到警界的传奇人物刘子明竟然是个孬种啊！” Aaron企图引起冲突，借端生事，最好能逼刘子明一枪崩了他。 “王八蛋，是你找死的！”话音刚落，刘子明满腔怒火化作一张扭曲的脸，胸膛像要炸开的锅炉一般。 下一秒，他举起手枪，扣动扳机，指着Aaron的脑门眉心，“你毁了蒋晓雯，你就应该杀人偿命！” 刘子明举起枪的手在不住颤抖，似乎下一秒，他将要击毙了面前这个杀人凶手。 “阿sir,我也想做个好人啊，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一定做个好人！”Aaron笑得癫狂。 “来啊，开枪！有种你就开枪啊！Bang——朝这里开枪！”Aaron指着自己的脑门。 一张清秀的五官，怒极反笑，像一朵艳丽的罂粟花。 “来啊，杀了我，杀了我！哈哈哈！” “王八蛋，你以为我不敢吗？”刘子明彻底被激怒。 无数个重拳像雨点一般砸落在Aaron的身上，“禽兽！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Aaron不怒反笑，再次将刘子明激怒到顶端。 他将那把产自奥地利的名枪“格洛克”，对准了Aaron的眉心，“这里面一共有12颗花生米，你去阴曹地府向那些被你屠杀的动物和蒋晓雯赎罪忏悔吧！” “刘队，不要！” “刘队，千万别上了他的圈套！” “这浑蛋是故意的！刘队，别冲动……” 面对众人劝阻，刘子明像着了魔一般，将那把手枪指着Aaron的眉心位置。 地上的黑血让他神志不清，让他浑身颤栗，他的脑袋里一会儿出现前妻死时的画面，一会儿出现Aaron这张恶鬼般的血脸。 突然，身后传来了庄妍焦急的声音，“刘队，不要！ 根据警察法，犯罪分子没有拒捕、暴乱、越狱、抢夺枪支或者其他暴力行为的紧急情况，警察不可以在执行公务过程中杀人。 刘队，他在激怒你！只要你开枪，你就犯了‘故意杀人罪’！ 这个死变态，他死都想拉一个垫背的！刘队，你要理智啊！” 庄妍的声音像黑暗里一根救命稻草，将濒临崩溃的刘子明拉回到了现实。 没错，一定是“血液恐惧症”引起的情绪失控。 下一秒，刘子明握着手枪，转身回眸看了一眼庄妍。 仅此一眼，刘子明的心就安定了。 Aaron一脸错愕，刘子明的眼神在慢慢恢复，变回了一个正常人。 “刘子明，你就是个懦夫！你不敢开枪！你不敢杀了我！”Aaron嘴角扯起蔑视的笑。 然而这一招对于刘子明已经没用了！ 他冲破了血液恐惧症的障碍，是庄妍将他拉出万丈深渊。 此刻，他异常清醒，一双坚定的黑眸紧盯着Aaron。 Aaron心口一紧，想通用他的手了结自己的性命，看来行不通了。 他的脑袋在飞速运转，怎样才能免去警察繁琐的审讯过程和牢狱之灾，他只想死得痛快点。 “刘队，要不要看看虐猫视频？就在那台电脑里！ 我这里设备很齐全，拍摄支架都是专业的，我们艾拍APP的主播都用这个。” 刘子明狠狠瞪了一眼Aaron这个王八蛋，“闭嘴！” 下一秒，他的眸光落在电脑屏幕上。 靠近那台电脑，他开始快速浏览网页。果然是他让技术科杜晓生调查的虐猫网站。 在作品后台有大量的虐猫视频，男子带着面具，身型和Aaron看起来差不多。 “浑蛋！你真变态！ 这一次证据确凿，你必须要挨枪子。 小李，把电脑带回去！”刘子明合上电脑，满腔怒火。 刑警小李戴上乳胶手套，上前迅速拆除了电源线，将电脑装进了证据箱。 刘子明走近Aaron，黑眸冷冽地说道，“瘪犊子，证据确凿，你插翅难逃！”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可以现在就崩了我！”Aaron倒是嘴硬！ “不急！就这么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你现在这副模样，你的老婆孩子见识过吗？” 拿Aaron的老婆孩子说事，虽然行为有点卑鄙，刘子明却想试试这样能不能激怒Aaron交代实情。 下一秒，Aaron竟然扑向了刘子明，被身后两名刑警死死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刘子明，我警告你！ 我不允许你动我老婆孩子！要杀要剐你朝我来！” 刘子明一阵窃喜，这一招竟然歪打正着了，没想到这瘪犊子还有点做人最起码的良知。 “怎么了？现在知道担心老婆孩子了？”刘子明一阵讥笑，“对了，听说你还有两个亲妹妹，要是有个杀人犯哥哥，她们这辈子嫁不出去吧？” “对了，我还知道你女儿萌萌很喜欢小动物，养了一只非常可爱的小泰迪。 听说你儿子对猫毛过敏，所以你们家从来不养猫。 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你是个虐猫的变态吧！ Aaron，庭审的时候，我一定会邀请你的妻子李婷婷和一双儿女出席的。 让他们见识一下，她的丈夫，他们的父亲，竟然是一个杀人魔王、虐猫变态。 Aaron，这样玩，够刺激吧？让你名誉扫地，在你的家人面前撕掉你伪善的脸。”刘子明笑得轻蔑，笑得高高在上，像极了一个裁决者。 “浑蛋！没想到警察也这么卑鄙！”Aaron的身体拼命地挣扎，效果不佳。 他瘦高的身材根本挣脱不了两名刑警结实的双手。 “刘子明，我要杀了你！你敢动我老婆、孩子、妹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Aaron恨不得咬断了刘子明的脖子。 “我敢！我当然敢！他们有权知道警方为什么要逮捕你！ 因为你是个罪恶滔天的杀人凶手啊！ 你的妻子将会为你的所作所为胆战心惊。 你的孩子将会因为你背上一个杀人犯孩子的名声，度过一生！是你亲手毁了他们！” 话落，Aaron的身体瘫软在地，一脸生无可恋。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了蒋晓雯？她究竟犯了什么罪，你要残忍地虐杀她！”刘子明一把抓住Aaron的衣领。 “说！为什么要杀死蒋晓雯？她的脸皮呢？老实交代！”刘子明红着眼睛，几乎在咆哮。 “她该死！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母狗！”Aaron突然勃然大怒，眼眉立了起来。 Aaron的脑袋开始组织大量词汇，理智让他异常清醒，不过他没想到自己演技如此高超。 万幸，警察来之前，他已经在脑袋里铺垫了一番杀人的犯罪动机。 他将这起凶杀案自导自演地定义为：情杀！ Aaron嘴角笑了笑，人不是他杀的，但必须是他杀的！ 他是冷俊峰养的一只忠犬，他终究是要为主人赏赐的几块肉骨头买单！ 吕墨站在角落，眉头紧锁，他一直在观察Aaron的面部微表情。 此人睫毛眨动的频率比正常人快两倍左右，尽管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眨眼的速度。 从犯罪心理学分析，吕墨察觉出此人在撒谎！穿过他的瞳仁，吕墨发现他一心求死，没有对生的渴望。 “蒋晓雯是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她就是一只浪荡的母狗！谁都可以上她！”Aaron一双寒眸深远，开始瞎编故事。 “三年前，蒋晓雯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村姑。 她只身一人来海港市找工作，是我从大海捞针的简历中一眼选中了她。 我没想到她本人长得比照片还要好看，看起来也很单纯，身材也很棒。 男人嘛，我自然是想利用职务之便和她发生点男女关系。嘿嘿，后来我们真做了...... 万千网红，我力捧她一人。 我将艾拍APP所有的资源向她倾斜，动用了大量的马甲用户给她造势。 贱女人飞黄腾达之后，竟然背着我和男网红搞上了，她竟然绿了我！ 她竟然说自己在外面偷人是为了报复我，因为当不了我的太太，所以报复我。 我怎么可能为了外面的母狗离婚？当初她知道我有家室，是她自己说不在乎的！ 人红了，野心大了，想当我Aaron的太太！ 我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就勾三搭四，和艾拍APP的几个男网红滚床单！ 我头上顶着一整片的森林，我能不怒吗？她分明就是淫荡！就是骚！ 我没想到她报复心这么强，竟然跑到我孩子们的学校恐吓两个孩子。 我被逼急了，生出了杀心……” Aaron说得有鼻子有眼，似乎这起凶杀案真的是一桩情杀案。 刘子明眉头紧锁，“情杀？” Aaron的犯罪动机貌似是成立的。 “虐猫是怎么回事？”刘子明厉声问道。 “蒋晓雯是个表里不一的变态，是她拉着我陪她玩虐猫，是她教坏了我。 他们有一个虐猫组织，就是你们警察在一直寻找的海港市地下虐猫团伙。” 正文 第109章 交换人质，以命抵命 “人死了，死无对证，怎么说都随你！”刘子明冷笑了两声。 “冤枉啊！阿sir！那个女人虐猫非要拉着我一起！ 我一开始也不敢玩，没想到后来越玩越兴奋，还贼上瘾！” 刘子明似乎笑了笑，“换个话题，你为什么不直接一刀杀了蒋晓雯，搞那么复杂也是为了玩？” 话落，Aaron笑得一脸阴险：“没错！一刀杀了不好玩！” “杀人很好玩？”刘子明的眼睛几乎要嗜血。 “好玩！当然好玩！虐猫太没意思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 杀人有意思多了，比杀猫更复杂！人类的血量比猫的血量大，画面看起来血流成河，特别刺激。” Aaron笑得一脸狰狞，像极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变态杀手。 “根据法医尸检鉴定，你是在蒋晓雯活着的时候，割掉了她的脸皮！你真够歹毒！”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双黑眸死死盯着Aaron，“你做人还有一点良知吗？” Aaron狞笑了两声，“多谢刘队谬赞！死了再割了她的脸皮，那太没意思了！ 该死的女人竟然敢绿了我，她就该被活活凌迟处死！在古代，她是要浸猪笼、沉塘处死的！ 男人们都爱她那张清纯诱惑的脸，我就让她变成一具无脸女尸。背叛我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刘子明心口一紧，此人果真变态！三观畸形扭曲！ 庄妍气得心尖颤栗，几乎脱口而出，“死变态！禽兽！渣男！ “庄大小姐，你就能保证你的父亲很干净吗？男人在外面玩女人这不很正常嘛！”Aaron嘴角露出讥笑。 “魔鬼！我不允许你败坏我父亲的名声！ “没错，我就是魔鬼！庄警官，你还想知道更魔鬼的事情吗？”Aaron一脸挑衅。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眉头拧成了一根结！ 吕墨突然想起法医尸检报告上，蒋晓雯的子宫处于三级糜烂，子宫内被人为塞进了大量的猫毛。 显然，死者的下体遭遇过施暴和侵害。 吕墨喉咙一阵紧缩，这浑蛋该不会玩了蒋晓雯的尸体吧？他......这么丧心病狂？ 吕墨为自己的想法，倒吸了一口凉气。全球刑事案件中，的确有过罪犯玷污女尸的真实案例。 在岛国一所医院，某男子在太平间工作，利用职务之便，对女尸进行了玷污。 “刘队，杀了她，再和她做......老刺激了！”Aaron嘴角扯笑，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寒而栗。 他可真会编故事，多亏了妻子喜欢看悬疑警匪片。他耳濡目染，自学成材。 Aaron将冷念丞干的破事，一件一件栽赃在自己的头上，宛若将屎盆子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浑蛋！你连一具女尸都不放过！”刘子明一声呵斥，随即腾空一脚，武力值爆棚。 Aaron被刘子明踹得人仰马翻，却不气不恼，他要逼刘子明开枪打死他！ “怎么？刘队长对女尸也感兴趣？”Aaron又笑了笑。 “禽兽！”刘子明一双黑眸杀气腾腾，双手握拳，十根手指骨关节发出了“咯噔”的脆响。 “这里面有12颗子弹，毙了你都不足以泄愤。”话落，刘子明再次举起手枪，将枪口对准了Aaron的脑门。 “刘队，没玩过女尸吧？蒋晓雯可是人间尤物！ 哦，对了，她的尸体不就在你们法医室嘛！怎么样，身材还不赖吧？你不试试实在是太可惜了！”Aaron笑得一脸狰狞。 刘子明已经愤怒到山巅，抬起肘关节猛地砸在Aaron的肩头，疼得他咬牙切齿。 “打死我啊，有种你打死我啊！告诉你，杀她的时候老过瘾了。 喏——我就是用那几把刀宰了那个荡妇。等她死了，看着她一动不动，任凭我摆布，贼爽！” Aaron笑得面容狰狞，扭曲，连他自己都吓到了。 这般演技，不颁发一个奥斯卡小金人奖项给他，实在太可惜了！ “Aaron，你竟然侮辱尸体，亏你还是211高材生！警方可以以一条侮辱尸体罪就能将你定罪！” “我知道，我在校期间曾经选修过刑法！故意侮辱尸体的行为应当构成侮辱罪和强制猥亵妇女罪。 谁让那个贱女人红杏出墙？自古奸情必出人命！都是她逼我的！ 一点不爱她，那是骗人的鬼话。她千不该万不该背叛我，这是她背叛我的下场！ 我碰过的女人，绝对不允许她再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这是我的原则！ 她触碰了我的原则，是她激怒了我，她就该去死！”Aaron近乎咆哮道。 庄妍的脸色比先前更加惨白，心脏在怀里剧烈狂跳。 “你跑不掉了！把他铐上带走！”刘子明话音刚落，两名刑警立刻擒住了Aaron。 “封锁现场，将全部物证带回警局！” 刘子明发号施令，警察在门外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整栋楼封锁得严严实实，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Aaron被两名警察押出去时，一双寒眸带着挑衅。 他根本不想被警察带回警局，他们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交代出实情。 他不敢保证自己可以一直管住自己的嘴巴，万一警察使用特殊审讯手段，也许他会承受不住。 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告诉他，“Aaron，你千万不能落进警察的手里。” 下一秒，他猛地挣脱开两名武装刑警的手。 混乱中，他一把将庄妍像拎着一只小鸡似的，控制在手里。 那把刀，泛着寒光，架在庄妍肤如凝脂的脖颈上。 庄妍能够感受到Aaron的喘息声和心跳声，以及他身上泛着铁锈味道的血腥味。 “混蛋！你别动她！”刘子明一声呵斥，再次举起手枪瞄准了Aaron。 忽然间，他的大脑一片轰鸣，伴随着耳鸣声，他想起了前妻死去的场景。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他知道那种绝望的滋味！ 那一刻，他发誓死自己，也不可以让小警花去死！ “你可知道，你现在是袭警，罪加一等！ 我命令你，赶紧放开她！罪犯袭警，警察有权向你开枪！”刘子明额头和后背冷汗涔涔。 Aaron见到刘子明举起手枪，莫名兴奋。 如果能够激怒他，说不定他舍得送自己一颗子弹，让自己一死百了。 他不愿意带着手铐，穿着囚衣，接受法律的审判，更不愿意妻儿看见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死了，一切就可以结束。 庄妍被Aaron牢牢锁死脖颈，喉咙间发出了急促的娇喘，她能够感觉此人精神紧张到了极点。 他手上的青筋暴起，身体剧烈颤抖，肌肉在不规则地跳动。 就他这心理素质，确定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撕脸狂魔吗？ 庄妍忍住不一阵狐疑！此人擒住她的动作，尽显破绽。 只要她一个反手抱摔，或是反手擒拿，这家伙必定是控制不了她的。 庄妍只想看看他把自己当做人质，是否有其他什么目的。 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庄妍能够闻见Aaron身上浓烈的血腥味。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显然，此人高度紧张。 Aaron继续锁死庄妍修长的脖颈，两人的身体不断后退。 庄妍很配合，毕竟他手里有刀。只要他划下去，她的小脸立刻出彩。 “浑蛋！挟持一个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Aaron，你如果是个爷们就放了她，我和她换！”刘子明的语气很坚定。 话落，庄妍鼻尖一酸，心口一阵悸动。 这辈子，除了父亲，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愿意为她去死吧！ 刘子明一个坚定的眼神，庄妍瞬间秒懂。 “Aaron，放了她，我们做男人之间的较量。” 下一秒，刘子明高高举起双手，身体慢慢下蹲，将手中的枪放在地上。 Aaron一阵警觉，如果这个刘子明不开枪打死他，有枪在手，他也可以选择自杀。 “把枪踢过来！”Aaron红着眼睛，呵斥道，“快点！再磨磨唧唧，信不信我宰了她？” “刘队，您别听他的！”庄妍一阵警觉，若是手枪落在这混蛋手里，会出人命的。 刘子明没搭理她，庄妍急得小鹿乱撞！ 眼下不能再藏拙了，是时候展现自己的技能了！她可是JS公安大学格斗技能的一把好手。 “啊——”的一声，刘子明刚准备把枪踢给Aaron时，庄妍反手一个手肘撞击。 下一秒，庄妍的脚快准狠地踢到了Aaron下半身最脆弱的部分。 Aaron疼得面色扭曲，脸色煞白，立即松开了手，捂着自己的下面。 庄妍看见他疼得冷汗涔涔，心中一阵暗爽！ 那一刻，刘子明居然产生了同理心，觉得自己的下体有点疼。 庄妍这一脚，踢得不轻呐！说不定能让那浑蛋断子绝孙，再也当不了男人。 Aaron疼得嗷嗷叫，头上的汗珠直流。 庄妍拍了拍手，英姿飒爽，又酷又飒，“记住我的名字！全国女子散打大赛的银奖得主，庄妍！” 刘子明嘴角扯笑，小警花这身手干净利落，相当惊艳，她究竟还藏着多少技能没有展示出来？ 眼前的小警花，可谓：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胜儿郎！ 吕墨捏着下颌骨，眼底生出了一道光。人不可貌相，这丫头可以啊！ “把这浑蛋给我带走！”刘子明一声令下，两名刑警押着Aaron走出这间恐怖的密室。 正文 第110章 警犬巴布，狂吠不止 夜晚，23点05分。冷氏药业集团门前一片灯火通明。 警车的照明灯，照得四周亮如白昼。警笛声划破寂静辽阔的黑夜长空。 月明星稀的黑夜，像被正义之光撕开了一个口子，照进了一丝光明。 连日来，海港警局全体公安人员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和上级不断施压，焦虑不堪，有苦难言。 眼下，成功抓住Aaron，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此人犯罪证据链很完整，警方又目睹了虐猫凶案现场、恐怖密室、虐猫网站后台。 Aaron目前是依云湾凶杀案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某种程度上，他已经可以坐实杀人凶手的身份。 不许动！老实点！”刑警小李牢牢按住Aaron。 这家伙杀人、虐猫，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刑警小李恨不得亲手送他一颗DAP92式5.8mm手枪弹。 Aaron回眸，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刑警小李，没想到和吕墨的眼神撞上了。 这个男人五官刚毅，眼神犀利，看起来比刘子明聪明些。 尤其是他那一双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散发出智慧的光芒。 被他注视着，Aaron瞬间感到不寒而栗。 Aaron一阵心虚，他刚才那番精彩绝伦的表演，几乎堪称完美。 他骗过了所有人，证明他就是杀死蒋晓雯的凶手。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眼神透露一种异常诡异的冷静，他正在死死盯着自己。 难道......他看出了证据链的破绽？ 杀死蒋晓雯的犯罪动机，以“情杀”的名义交代得明明白白。 恐怖密室！凶器！人证！物证！这是一条完整且完美的犯罪证据链。 他究竟在什么质疑？ 来不及多想，Aaron已经被刑警小李按着脖子押上了警车。 眸光扫视四周，Aaron看见所有警察的脸上都写满了大快人心！ 他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警车里，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下一秒，他最后一次深情注视着冷氏集团的宏伟大楼。 他在这里挥洒过汗水，也曾想过建功立业，却沦落成冷念丞的帮凶和走狗。 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曾经何时，大山里的黑夜也如今夜这般苍茫、深远。 小时候，大山里的黑夜虽然恐怖，但是仅仅是感官上的害怕。 此刻，无尽的黑夜像一张黑网笼罩着Aaron的周身。 他像被人用手死死掐住了脖子，再也无法挣扎。 冰凉的手铐，满身的猫血，他这一生竟然以这副鬼样子画下一个不完美的句号。 那一刻，他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情。 下辈子，他宁愿当文盲也不会接受冷俊峰的教学资助金。 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消息的媒体记者蜂拥而至，已经赶往冷氏集团抓捕现场。 一群人扛着设备，堵在冷氏集团门前，围着警车“咔咔”狂拍。 聚光灯、闪光灯、摄像机……对准了Aaron的脸。 刑警小李将黑色头罩猛地套在他的头上，保护他的肖像权。 Aaron一阵苦笑，这辈子生如夏花一般，没想到临死前还能火一把。这些人都是为他而来的吧？ 刘子明突然发现警犬巴布不见了踪影。 “巴布——你们看到巴布了吗？” “没有！” “妍妍，你看见巴布了吗？” “没......没看见啊！”庄妍整个人沉浸在刚才的场景里。 刚才，在那间恐怖密室，刘队要和她互换充当人质，庄妍芳心大动。 一个男人愿意为她以命抵命，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矢志不渝的爱情？ 庄妍的心脏在剧烈狂跳，连同看刘子明的眼神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吕墨，你看见巴布了吗？” 吕墨一副千年不变的冷脸，“巴布还在密室！” “啥？还在密室？你咋不把它吆喝下来？人不是已经抓走了吗？” “我又不是它的训练员！它不会听我的！ 不过，我看见它正在密室研究一只足球，也许巴布喜欢足球吧！” “嗯！它确实喜欢足球！以前我们一起训练时，每周一三五，我都要陪它玩会儿。 让他们等着，我去把它喊下来！” “刘队，我也去！”庄妍红着俏脸，眼底熠熠生辉。 “不用了！它来了！”吕墨看向冷氏集团的出口，眼神很清冷。 刘子明、庄妍纷纷回眸，警犬巴布嘴里叼着一只足球，英姿飒爽地跑了过来。 “老伙计，乖！现在不是踢足球的时候！ 等案子告破，哥们陪你痛痛快快踢一场！” 刘子明笑了笑，上前摸了摸巴布顺滑的黑衣。 人逢喜事精神爽，刘子明刚抓到Aaron，整个人语气显得轻松了许多。 话落，警犬巴布松开嘴里那只足球。 刘子明定睛一看，足球的款式看起来有了年数了。 巴布对着足球一直狂叫，大家觉得很奇怪，莫非足球有问题？ 刘子明心生狐疑，巴布和自己曾经朝夕相处过。它如此狂躁，必定事出有因。 “刘队，你不觉得这只足球有点奇怪吗？”吕墨眉头蹙了蹙。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奇怪！” 刘子明将足球从地上捡起，一双黑眸十分犀利。 他的双手触碰到足球的表皮时，那种触感很奇怪，不像是普通足球的材质。 刘子明低头看了一眼警犬巴布，巴布眼含凶光，狂叫不止，身体像吃了枪药。 “刘队，巴布怎么了？是不是饿了？”庄妍一脸不解。 吕墨低沉道，“这足球一定有问题！” 下一秒，刘子明向警犬巴布发出口令：“老伙计，听口令！” 话落，巴布弓起身子，进入听口令的警备状态，它是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警犬汪。 “老伙计，这足球里面有东西吗？” “汪——汪——汪——” 下一秒，巴布狂吠，它在回应刘子明。 “妍妍，把手电筒给我！” “是！” 手电筒的强光下，刘子明发现这只足球有缝补过的痕迹！ 缝补的手法十分粗粝！ 很显然，缝补足球的人一定不擅长女红。 正文 第111章 人脸足球，丧尽天良 几个人轮番接过那只足球，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 他们发现足球的表面是由两种不一样的材质组成。 一面是原本的皮革材质，肉眼和触感便能判断。被缝补的另一面，材质很细腻。 那触感很像是......人类的皮肤！仔细看，足球的表面竟然还有毛孔。 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努力控制面部肌肉，尽量不露骇色。 依云湾凶案现场，死者的脸皮不翼而飞，警方至今没有找到那张丢失的脸皮。 难道，Aaron把死者的脸皮缝在了这只足球上？ 刘子明，你可真敢想！ 下一秒，他看了看庄妍，她貌似没有发现足球的异样。 新人还是稚嫩的，他们相信真善美。 等到从警日子长了，见多了各种行凶手段，他们就会脑洞大开。 如果现在告诉她，“妍妍，你手里的足球可能是一颗人脸足球。” 大概率，下一秒她会吓得当场晕厥！ 吕墨是犯罪心理学专家，他对正常人的微表情也很有研究。 刘子明突然脸色异样，说明他看出了端倪，这只足球一定有问题！ 该不会……是人脸足球？ 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虽说人类的恶是没有下限的，但是他没敢往下深想。 他隐约感觉到凶手把蒋晓雯的脸皮藏在了这只足球上。 足球，也许是一条最新线索。 “刘队，咱们快点回警局审讯犯人吧！搁在这里研究足球干啥呀？”庄妍已经急不可耐，想要回去审讯Aaron。 新警大多数都这样，急于揭开答案。老警才明白，有些肉眼看见的事实，不一定是真的。 刘子明没吱声，眼神定定地看着足球，用指腹在触摸它的手感。 “刘队，您是看出什么破绽了吗？”庄妍继续追问道。 “这是二十年前国产最火的‘世悦’牌足球，logo还在上面。 据我所知，这家制造足球的企业在二十年前国足低迷时期宣布破产。 这颗足球的年龄应该比你小不了几岁。”刘子明看了一眼庄妍。 “刘队，外面来了好多记者，咱们可能走不掉了！”庄妍用手指着冷氏集团的大门。 刘子明看了看远处，外面人声鼎沸，媒体记者已经从四面八方闻讯赶来。 下一秒，刘子明一双黑眸继续锁死在足球表面。 警犬巴布围着他转圈，显得坐立不安，情绪也很狂躁。 这只足球一定有问题！如果足球是用人脸皮缝合，那Aaron简直就是一个人间恶鬼！ 墨西哥曾经有一个犯罪团伙，他们在一起仇杀案中杀了一名女子。 警方接到环卫工的电话，环卫工声称在垃圾桶发现了一名女子遇害者的尸体。 警方赶到案发现场时，发现垃圾桶内是一具无脸女尸，女子的尸体已经被凶手大卸八块。 更令他们惊悚的是，凶手竟然将死者的脸皮生生撕下，然后缝在一只足球上。 那起事件很出名，在全球引起了哗然大波，是一桩骇人听闻的“人脸足球杀人案！”。 刘子明记得当年有一篇报道提过，那起骇人听闻的“脸皮足球”凶杀案，连见多识广的墨西哥老刑警也惊得目瞪口呆。 一名负责调查此案的警官表示，他曾调查过数百起谋杀案，从未见过像“人脸足球”这样残忍的行凶手法！ 脸皮是可以永久保存的！ 墨西哥那名凶手将遇害者的脸皮取下来，进行晾干，再用福尔马林浸泡12小时。 等到脸皮阴干后，再涂抹人体润肤油，用架子撑起来就可以进行保存了。 刘子明看着手里的足球，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也许Aaron在模仿那起割脸案件！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定睛一看，是庄建国的来电。 “子明，祝贺你们！听说你们抓住凶手了，赶紧带回来审讯！ 距离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过去了五天，这样的破案速度，可喜可贺！ 等你们审完，咱们出去庆功！我买单！” “老庄……”刘子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庄建国已经挂断了电话。 …… 返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庄妍坐在副驾驶，吕墨坐在后排一脸心事重重。 “妍妍，你老头刚才打电话。说让我们赶紧审案，还说给咱们举办庆功宴，他买单！”刘子明一边开车，一边闲扯。 庄妍坐在副驾，手里盘着那只足球，越发觉得手感不对劲。 足球的手感过于细腻，像摸着人类的皮肤，还是个年轻女人的皮肤。 “刘队，这足球不是皮革材质做的，更像是一张人的脸皮！吕专家，您摸摸，是不是？”庄妍一脸惊悚，将足球递给了吕墨。 吕墨刚才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这会儿在车内，视线昏暗，视觉受限，触感被放大了数倍。 这只足球的手感显得太过于光滑细腻，简直就像是在摸一张女人的脸。 刘子明眼底生光，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这么觉得。 “刘队，这上面有人类的毛孔！”庄妍打开手机电筒模式，眼睛几乎贴在足球的表面。 庄妍又将足球递给吕墨，让他再仔细看看，“吕专家，这上面的小洞洞一定是毛孔！” 吕墨看了一眼庄妍手里的足球，他已经八九不离十猜中了。 正常足球的触感和颜色不是这样的，这只足球更像是用人脸皮缝合而成。 刘子明瞄了一眼后视镜，他发现这家伙喜欢自己一个人琢磨案子，一点团队凝聚力和协作能力都没有。 他不禁怀疑吕墨是不是存了坏心眼，想要一个人独吞了功劳，然后荣归故里。 等到回到省公安局，也许他还会参他一本，说他刘子明就是个草包。 “吕专家，您看出什么门道了没？” 吕墨没吱声，连警界小萌新都能发现足球的异样，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庄警官，等回到警局将这只足球送往DNA检测中心，很快就会知道答案。” 吕墨丢下这句话，眯起眼睛，不打算再回答庄妍的任何问题。 正文 第112章 忠诚的狗，必死无疑 警车行驶在夜幕中，这次围剿行动十分成功，警方逮捕了犯罪嫌疑人Aaron。 庄妍摸着手中的那只足球，眼神没有半点快乐，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刘子明和吕墨也是心事重重，等回到警局，赶紧将这只足球送往DNA检测中心，坐等结果出来。 人性的恶是没有下限的，恶一旦接触到土壤，就会生出邪恶的花。 恶一旦侵入人类的灵魂，就会滋养出一颗恶性毒瘤。 ...... W酒店，云中套房。 两副干柴烈火的身体紧紧贴着房门，像一对连体婴交缠在一起。 冷念丞几乎要将沐婉晴的内衣撕扯干净，动作略显野蛮。 沐婉晴似乎很喜欢这种有些暴力的亲密接触，这让她觉得冷念丞很man，很有男性压倒式的魅力。 “沐小姐，你很性感！”冷念丞低头亲吻沐婉晴修长的白颈。 “冷先生，您的腹肌和三角肌堪称完美！”沐婉晴娇喘道。 男人为了得到女人的身体，会像诗人一般浪漫，嘴上抹蜜。 距离上一段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沐婉晴干枯已久的身体被冷念丞彻底唤醒。 这一刻，她想要他，只想要他！ 冷念丞一双俊眸定定地看着沐婉晴，她的腰线很完美。盈盈一握，宛若纤柔的柳腰。 年轻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再也无法松开。房间里，只听见粗喘和娇喘的声音。 冷念丞正在品尝着沐婉晴的芳香，她洁白修长的脖颈像天鹅一样修长，像学习芭蕾舞的女孩。 “沐小姐，你真香！”冷念丞在沐婉晴的耳畔低声呢喃。 “冷少，你真结实！你的八块腹肌，我好喜欢！”沐婉晴难掩渴望。 冷念丞毕竟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终究抵不过沐婉晴这般主动进攻。 他原本只想赶紧泄火，然后解决了她。 爷爷命不久矣，急需一对健康的肾脏来续命。 无数的吻，落在沐婉晴肤如凝脂的肌肤上。 黑夜里，她浑身颤抖，血液在身体里汹涌沸腾。 恰逢这时，冷念丞的iPhone手机响了，两人都感到很扫兴！ “沐小姐，稍等一下！”冷念丞一脸抱歉，松开了沐婉晴，满眼喷着欲火。 沐婉晴的身子已经软弱无骨，一下子从山顶掉下悬崖的感觉，让她不禁有些失魂落魄。 尽管如此，她的表现，知书达理、温婉可人。 “冷先生，您先忙！我先去沐浴！” 言落，沐婉晴妩媚一笑，修长的玉手从冷念丞的胸膛缓慢滑过，一脸妩媚。 冷念丞很配合，回之美人一个摄人心魄的眼神。 沐婉晴这才作罢，莞尔一笑，转身走进淋浴间，开始洗白白。 今晚是她和冷念丞的第一次，她决定使出毕生本领。 一年前，她曾经和一名摄影师同居了一年。在摄影师男友的调教下，她看遍了苍老师所有的动作片。 今夜，月色撩人，云端之上是一望无际的黑夜，云端之下是一望无际的长江。 她决定，今夜她一定要让冷念丞彻底爱上她，离不开她，永远只想和她一个人做…… 冷念丞收起了嘴边的笑，面露狰狞。定睛一看，电话是李医师打来的。 莫非，爷爷…… “冷少，Aaron被抓了！这小子知道太多，千万不能落到警方手里，我打算把他做了！”李医师的声音很阴冷，他擅长此事。 冷念丞嘴角扯笑，“原来是这事！我以为……” “冷少，您以为什么？”李医师在电话那头蹙了蹙眉。 “我以为爷爷快不行了！爷爷没事吧？”冷念丞提及爷爷，声音温柔了许多。 电话那头，李医师愣住了几秒。 “老爷子今天好转了些，醒了一会儿，家佣喂了点小米粥。 您放心，我正在托人去印度和米国继续寻找合适肾源，国内市场肯定没戏了。 当务之急是解决了Aaron，再忠诚的狗也有软肋！ 如果警察拿Aaron的妻儿威胁他，他一定会把你的老底给撂了！我已经安排人一路尾随那些警车，Aaron今晚必死无疑！” 李国栋的语气很焦急，除了他自己，他不相信任何人的衷心可以与他比拟。 “什么？你竟然安排人去袭击警车？拜托，有点常识好不好？ 警车的结构和材质很强悍，普通的私家车根本不具备撞击力！”冷念丞轻笑了两声。 “您放心，我安排了一辆重型大货车，Aaron今晚必死无疑。 冷少，您千万不要惹事了！我和老爷子能保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话落，李医师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冷念丞站在108层的高空，远眺夜景，修长的背影尽显落寞。 “Aaron，下辈子别当我们冷家的狗！你放心，你死了，我会善待你的妻儿和你两个妹妹。 我发誓，绝不会动她们一根毛发。Aaron，一路走好！” 冷念丞顶着一张冷酷的俊脸，凝视眼前海港市寂静的夜。 这是一座江景套房，可以看见辽阔的长江。 江天一色，水天相接。莽莽苍苍，浩浩荡荡。 他像是在和Aaron做最后的告别！ “冷先生——” 身后突然传来了沐婉晴娇媚的声音，余音绕梁。 “这女人洗得挺快，这么猴急？ 沐婉晴，你竟然是个荡妇，你的粉丝都知道吗？需要我给你买微博热搜吗？” 冷念丞嘴角扯起一丝讥笑，下一秒却转过身，深情注视着沐婉晴。 那一刻，沐婉晴发誓，这辈子她都会爱死面前这位英俊的男人。 沐婉晴裹着洁白浴巾，娇滴可人，像一块精致的米其林西点。只要冷念丞轻轻一拉浴巾，她将衣不附体。 今夜，她打算将自己完完整整献给这个男人。他可是海港市所有女人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男人。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沐小姐，这一句诗，一定是为您量身定制的。”冷念丞五官俊俏，俊眸含火。 “冷先生……”沐婉晴羞得面红耳热，怀里的两只小鹿乱撞。 冷念丞步步逼近，沐婉晴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 “冷……”冷念丞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冷念丞已经覆盖了她的樱唇。 “沐小姐，可以一亲芳泽吗？”冷念丞眯起眼睛，眉宇之间，扯起邪笑。 “冷先生，悉听尊便！”沐婉晴看起来很享受，双眸写满了渴望。 冷念丞心中暗笑，“沐婉晴，记住这一刻的宠幸，下一秒你将万劫不复！” 冷念丞突然想起蒋晓雯，那天他活剥了她的脸皮，看着她疼得死去活来。 当时，只要她愿意求饶，请求他宽恕，他可以原谅她。 他可以不计前嫌，饶了她，只要她说爱他。他要的从来都是女人的一颗真心。 想起那个该死的女人，冷念丞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死死盯着沐婉晴。 这个女人貌似很享受，全程闭着双眼，身体在颤抖。 冷念丞欣赏着她的一张俏脸，想起刚才她在卫生间和闺蜜煲电话粥的话。 下一秒，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厌恶和憎恨！ “沐小姐，喜欢吗？” “喜欢到快要起飞了！” 话落，沐婉晴一个反扑，柔枝嫩条的身体坐在冷念丞的腰间。 正文 第113章 亡命之徒，袭击警车 “冷先生，您喜欢主动的女人吗？”沐婉晴娇喘道。 “沐小姐，我更喜欢主动！”冷念丞身体一个反转，将沐婉晴再次压倒。 “冷先生喜欢清纯型的？” 话落，冷念丞的瞳孔一阵紧缩！他的确喜欢清纯型的女人！ 想起蒋晓雯，冷念丞的胸膛像装了一枚威力十足的氢弹，下一秒就要炸得这世间天崩地裂，寸草不生。 他将沐婉晴扔在洁白柔软的床上，开始胡作非为…… …… 警车一路行驶在寂静的无人街道，夜已深。 “刘队，吕专家，这只足球的手感真的很像人类的脸皮！”庄妍眼睛瞪得很大，呼吸急促。 昏暗的车内，她一张精致的俏脸因为恐惧变得有几分扭曲。 下一秒，她竟然低下头，几乎把鼻子贴在了足球表面上，她隐约闻见了“人类”的味道。 她的手在足球的表面不停摩擦，感受足球的表皮触感。 通常情况下，足球的材料外层采用PU或者PVC制成。 这只足球摸上去的手感细腻，像一个女人的肌肤，而且是一位年轻女性的肌肤。 “刘队，球面上有针线缝合的痕迹！我摸到了！”庄妍突然扯着细嗓，震惊道。 “妍妍！放轻松！等DNA比对结果出来，咱们就知道这是不是一张人脸皮！ 如果是，凶手真是太变态了！Aaron就可以坐实杀人凶手的身份。”刘子明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黑眸冷冽。 警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目测还有五公里他们就可以抵达海港警局。 夜幕笼罩下，刘子明决定今夜一定要连夜审讯Aaron，一定要撬开他的嘴！ 下一秒，警车经过一个四岔路口时，后视镜突然照进了一道剧烈的强光。 刘子明定睛一看，那是一辆超重型的大货车。红色的外观，像是那种运载钢筋物料的货车。 大货车的车速已经远远超过了限速的时速，正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他们驶来。 “刘队，这大货车超速了吧？它......它好像是冲着咱们来的！”庄妍一张俏脸黯然失色，顿时开始紧张起来。 “深更半夜开这么快，一定有猫腻！我来拦住它！”刘子明将方向回转打死，想要拦着大货车。 “刘队，他要撞上来了！你快躲啊！”庄妍吓得几乎要哭。 “刘子明，快躲开！”下一秒，连默不作声的吕墨也呵斥了一声。 他的声音像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因为他可不想死在海港市！ 大货车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它距离刘子明的警车越来越近，车内三人感受到了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 “浑蛋！”刘子明一声呵斥，眼睛死死盯着大货车，“有种你撞上来啊！” 千钧一发之间，那辆大货车突然一个急转弯，竟然避开了刘子明第一辆警车，冲向了第三辆警车。 “小赵，有危险！”第三辆警车的驾驶员是新来的刑警，叫赵东。 他看见大货车原本冲着刘队那辆警车，突然一个急转弯朝着他的三号警车冲了过来，吓得一脸懵圈。 “这车估计是来灭口的吧！这车速，不把我们撞死才怪！” “应该是来灭这浑蛋的！可恶！居然要拿我们的命来陪葬！” “是的！为了杀他竟然袭警！这司机够狠的！”赵东将方向盘打死，完美躲避了大货车！ “我的天，他真是来撞我们的！” 惯性的力量驱使，Aaron的脑袋撞到了前排座椅垫，一阵惊愕。 “难道冷念丞信不过他，特意找人灭口？”一滴无声的眼泪，从Aaron的眼角滑落。 “冷念丞，我怎么可能会拿我的妻儿的命去背叛你？ 我在老爷子面前发过毒誓，这辈子无论你犯下滔天大错，我都会给你背锅！” 下一秒，恐惧消失了，绝望覆盖在Aaron的心口！ 为了杀他灭口，要牺牲两名人民警察，他一万个不愿意。 死他一个就够了，何必还要拉两名警察去垫背？ 警察也是有父母有妻儿的人啊！他干不出这种畜生不如的禽兽事。 赵东眼看着大货车急速朝他们冲过来，车身目测4米，宽2米，高2米。 真的撞过来，这一车的人必死无疑！ “快！把方向盘往左打死！”刑警小李双目惊恐，货车俨然已经快要撞上来了。 赵东急得满头大汗，方向盘往左打死，再次完美避过了大货车，“妈呀，吓死我了，差点咱们就要归西了！” “赵东，快看右边，它又来了！”刑警小李一阵惊呼，眼睛瞪得像铜铃。 “刘队，大货车要撞的是三号警车，不是咱们一号警车！ Aaron在三号警车上，有人要弄死他！有人想要杀人灭口！”吕墨怒道。 刘子明一双黑眸锁死大货车，“他休想！” 大货车一副穷追不舍的气势，势必要将三号警车撞得粉身碎骨。 “都坐稳喽，老子堵死它！”刘子明一脚油门狠狠踩下去，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冲向了大货车。 他知道，对付穷凶极恶的人，你就得比他还要狠。 见状，货车司机一脸错愕，他要对付的不是一号警车，关他屁事！ 刚才他接到老大的吩咐，说是要撞死三号警车里的人，而且必须把人碾死。 没想到，眼前突然有一辆不要命的警车主动朝他撞了过来。 “不要命了啊，是你自己找死的！”下一秒，货车司机金刚怒目，眼底杀气腾腾。 刘子明持续加速，眼看着很快就能撞上大货车！ “你丫的，不想活了吧！”货车司机瞬间感受到了恐惧。 一号警车这是要和他硬碰硬的节奏啊！ 刘子明继续加速，庄妍吓得失声，愣是没有叫出声。 下一秒，刘子明竟然抓住了庄妍的手，一脸自信道：“妍妍，相信我！” 后来，庄妍每次回忆起当晚的情形，笑得一脸幸福。 那一刻，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害怕了。 刘子明宽厚的手掌握着她的手，很温暖，很踏实。 那一刻，只有幸福，没有恐惧。 至于吕墨，他全程面不改色。他知道，刘子明是不会让庄妍死的。 旁观者清！这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他早就看穿了！ 大货车司机终究还是怂了，两车相撞之际，他迅速将方向歪斜。 过去，他是亡命之徒。 今年，农村的老婆刚给他生了个带把儿的大胖小子，他不敢轻易送命。 他还想着抽空回去看看儿子，做完这一单，赶紧回老家置办儿子的满月酒。 幼子如果没了爹，以后可是会被人欺负！ 还有他那水灵灵的婆姨，嫩得如同田里的水瓜似的。两颗滚圆的地方，像城里人爱吃的进口大西柚。 他要是死了，自己的好婆姨会便宜了那个瘪犊子？ ...... 正文 第114章 货车坠江，司机溺亡 货车司机外号叫“刀疤脸！”，在江湖上混迹多年。 曾经在一次打架斗殴过程中，为了所谓的江湖义气，替老大挡了一刀，留下了脸上弯曲如同蜈蚣一般的丑陋伤疤。 黑夜里，他上演着速度与激情，试图将后面的警车甩开。 昏暗的视线里，他脸上那道醒目的刀疤，配上他的秃顶和强壮的身材，一副凶相。 “我不能死！我还没见到我儿子！” 话落，刀疤脸瞪着一双怒目，额角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 下一秒，他急速将方向盘往右打死，完美避开了刘子明的一号警车。 “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敢死！”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得意的笑。 庄妍不由松了一口气，刚才刘子明赌赢了，货车司机果然不敢硬碰硬。 “刘队，他要逃！快追上他！”庄妍扯着细嗓，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尽显兴奋。 重型大货车继续玩命加速行驶，看样子他自知计划泡汤，袭击三号警车无望，打算逃离现场。 “放心！他跑不了！”刘子明脚底猛踩油门，势必要抓住那货车司机。 车内，视线昏暗，吕墨阴郁着一张脸。 有人想杀人灭口，这案子看来没那么简单！突如其来的大货车，更加证实他之前猜想是对的。 Aaron有可能是背锅侠，或者犯罪分子不止他一个！ 吕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案子越复杂，他就越兴奋。 刘子明脚下正在卖力加速行驶，紧追着大货车不放。 抓住货车司机，说不定能撬开他背后的惊天秘密和主谋。 这一刻，刘子明也觉得，Aaron背后也许还有一双黑手在操控一切。 货车司机急得满头大汗，一号警车正在不要命地追着他。 “想逃？做梦吧！ 爷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炉火纯青的车技！”刘子明显得很兴奋，他似乎有点恋战。 庄妍一只手死死拉着车把手，目视前方。 海港大桥下面是奔腾的长江流域，前面是亡命之徒的货车司机，这场面很像警匪片里的经典桥段。 “刘队，快追上他！”庄妍一脸兴奋。 刘子明嘴角勾笑，“好嘞！你俩坐稳喽！” 海港大桥可真长，横跨在低吟浅唱的长江上。 水美，江美，桥也美。 眼下刀疤脸的心情一点也不美！ 他怒目圆睁，不停瞥着后视镜，“你大爷的，这一号警车非把老子往死里逼啊！ 老子还要回村里给儿子办满月酒呢！老子可不能就这么早死！ 你丫的，再逼老子，老子就连车带人一起跳江！” 下一秒，眼看着一号警车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甚至大有超越的趋势。 刀疤脸，心一横，方向盘往右打死。 “刘队，他在干什么？他该不会要……”庄妍吓得惊呼，大货车正在急速往海港大桥的石头栏杆上撞去。 “王八蛋！他想破釜沉舟！他想要跳江！”刘子明猛地踩下油门，试图包抄进攻。 “这么高，跳下去还不得死？”庄妍看着一望无际的长江，心尖震颤。 “胜算各一半吧！ 说不定他水性好，命大，死不了呢！”刘子明咆哮道，“不好，来不及了！” 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划破漆黑夜空。 大货车已经猛地撞上了桥上的石头栏杆。 很快，车身脱离桥面，掉进了长江，发出了一声巨响，响彻黑夜！ 刀疤脸在千钧一发之间，打开车门跳进了长江。 …… 数量警车停在海港大桥，刘子明等人迅速下车，眼瞅着大货车已经掉进了奔腾的江里。 刘子明脸色暗沉，随即掏出手机拨打给救援队和拖车队…… 一刻钟后，救援队和拖车队迅速抵达。 经过一番抢救和施救，众人发现刀疤脸已经溺水死亡。 尸体被打捞了上来时，刀疤脸还瞪得眼睛，显然死不瞑目。 此人拳头紧握，看起来手里有东西。 刘子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掰开了他的拳头，发现他手里握着一块平安符。 看样子是他的亲人怕他出事，给他求来的。 “刘队，这是死者手机，还能用，您看看！” 刘子明接过手机，发现是一部国产手机，很牛，能防水！ 他点开微信，看见刀疤脸手机微信置顶的是一名备注叫“老婆”的女性头像。 兰花头像，很美。 点头微信头像，刘子明看见女人的朋友圈里有许多张婴儿的照片和海量视频。 孩子很可爱，看样子刚满月。 “瘪犊子，你枉为人子，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现场所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惨白的月光下，刀疤脸显得一脸凶相。 死不瞑目的样子看上去很惊悚、很狰狞，让人不愿意多看一眼。 “刘队，此人跳江的姿势不对，高速入水那一下子的冲击，使得他造成了昏厥。 他应该是发生了呛水或者抽筋，水性没发挥不出来了，当场溺死！”救援队员及时向刘子明进行初步勘测汇报。 刘子明黑眸死死盯着刀疤脸，心情低落到谷底。 他原本想活禽，没想到此人性子刚烈，不怕死。 救援队两名工作人员抬着刀疤脸的尸体运上了救援车。 下一秒，刘子明伸手解开自己衣领上的三颗纽扣，压迫感和焦虑感让他烦躁不安。 半路杀出一辆大货车，明显是冲着三号警车去的。 三号警车上有谁？ 刑警小李和刑警小赵，除此以外就是杀人魔王Aaron。 刘子明觉得这个杀人魔王的称号，似乎要打上一个问号。 庄妍看出刘子明的疑虑，说道：“刘队，刚才在密室，Aaron挟制我时，我发现他的情绪波动很大，不像是个性情冷血的杀人凶手。 他不够沉着冷静，更不够淡定凶狠，他的反应和我想象很有悬殊。 而且，他的攻击性不大，我轻轻松松就能撂倒他，这和咱们当初判断完全相反。 当初咱们判断，凶手是一名攻击性极强，从容冷静，心理素质强大，作案手法凶残的男人。 显然，Aaron不具备以上这些特征！会不会凶手另有其人？” 正文 第115章 彻夜审讯，心理博弈 “砰”的一声闷响，刘子明怒火中烧，抬起脚用力踢了一下警车轮胎。 吕墨站在一旁，捏着自己的下颚骨，“淡定！先将嫌疑犯押回去审讯吧！” 事已至此，只能如此。一群人上了警车，扬长而去。 …… 警车抵达海港警局时，已经是夜半凌晨。 海港警局上下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全体人员都在义务加班。 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和王半仙的溺水一案，两起案件堆积在一起，忙得全体公安焦头烂额。 刘子明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显示3月21日零点十五分。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刑警小李和刑警小赵压着一名戴着头套的男子走进了审讯室。 见状，警局正在加班的公职人员瞬间情绪高涨了许多。 “人抓到了？” “带着头套，可不就是抓到了凶手了嘛！” “太好了，总算可以休息了！啊啊啊，麻麻，我要申请放长假！” “我也是！我老婆都怒了，骂我天天加班，不回家造娃。家里头天天都在催生。 你们说，我天天加班，哪有时间回家传宗接代？” “喜大普奔，谢天谢地！案情终于有眉目了！” ……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走进审讯室，身旁的庄妍顶着两只乌青的黑眼圈，紧跟其后。 吕墨阴着一张冰山脸，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一嘴胡须都要快被他捏没了。 前脚他们刚进审讯室，刘子明的电话突然响起。定睛一看，深更半夜，竟然是庄建国的来电。 “老庄，这么晚了，您是打算来亲自看我审讯犯人吗？”刘子明的情绪明显不太好。 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差一点就能抓住，结果是个亡命之徒，跳江一命呜呼了。 一条新线索仅仅昙花一现，给了刘子明短暂的希望，又瞬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失望。 “子明，刚才海港大桥发生事故我已经知道了，你太冲动了！ 你把人和车逼得跳进了长江，行事鲁莽，欠缺考虑。 接下来的时间，我希望你不要再发生诸如此类的行为。 下个月就要举行‘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评选，你难道希望咱们海港市落选吗？” 话音刚落，刘子明怒火中烧。“砰”的一声，他一拳猛地砸向桌子。 庄妍吓得打了个激灵！ 刘子明一双黑眸散发出寒意，因为熬夜，眼睛煞红，像一头野兽。 “老庄，你心里就只关心‘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殊荣吗？ 这些都是市里领导班子该操心的事情，不是你这个海港市公安局局长该关心的事！” “刘子明，你……” 话落，庄妍一脸错愕，原来是她的局长父亲打来的电话。 “老庄，所有人都在忙着破案，你老人家却在关心这些虚名！拜托，麻烦有点当年的职业操守，好不？” “刘子明，你在和谁说话？”电话那头，庄建国气得蹬鼻子瞪眼睛。 没等到刘子明继续回应，电话已经被强行挂断了。 刘子明直接撂了电话，回眸看见庄妍脸色煞白，有些尴尬。 他喉咙不由一阵紧缩，一时语塞。他干脆走进审讯室，开始审问Aaron。 “Aaron，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接下了，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这是刘子明的开场白。 话落，Aaron嗤之以鼻，笑得一脸玩世不恭。 明明是一张清秀乖巧的五官，却分明挂着不该属于这张脸该有的戾气与寒凉。 “阿sir，放轻松，淡定！”Aaron的语气尽显挑衅。 刘子明的脸色瞬间又黑了几个度，心中一团怒火在燃烧，如同积压已久的火山。 “你死定了！”刘子明恶狠狠地说道。 Aaron笑了笑，“阿sir，不如少费些口水，现在就送我去东城河刑场吧！ 我承认，我就是杀死蒋晓雯的杀人犯！杀人偿命，合乎情理！” “哦？有人这么巴不得去死，是不是想掩护什么人？”刘子明狠狠盯死了Aaron的眼睛，试图找出一丝破绽。 “掩护谁？呵呵，我听不懂您的话！ 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字，早死晚死不如现在就去死！ 我还是那句话，杀人偿命，合乎情理，我不狡辩！ 反正已经落到你们手里了，我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Aaron说得云淡风轻，一副一心求死的样子。 刘子明一阵轻笑，“Aaron，你就是个懦夫！你算什么男人？你想过你的妻子和儿女吗？” “刘子明，请不要提及我的家人！”Aaron一阵愤怒，身体从椅子上站起。 “不许动！”武装协警扬起手中的棍子要教训他，命令他老实点，被刘子明抬手示意，这才放下了警棍。 “刘子明，你别太过分！我的家人和这起案件无关，他们是无辜的。”Aaron红了眼睛。 知道妻儿是他的软肋，刘子明故意刺激他的敏感神经。 这家伙反应太嚣张，一心求死，反而显得刻意。 “既然你这么在乎他们，为什么要做丧尽天良的事？ 从虐猫到虐人、杀人，你犯下了死罪！”刘子明瞪着一双怒目。 “阿sir，我刚刚已经解释过了，我不过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 虐猫是蒋晓雯教我的！再说了，虐猫又不是死罪！”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刘子明的拳头砸在桌上，“浑蛋！别避重就轻！老实交代，你杀死蒋晓雯的真实动机是什么？” “阿sir，她是荡妇，背叛我，给我戴了绿帽子！ 我杀了她泄愤，这在情杀案中很常见，你不知道吗？还是那句话，自古奸情出人命！”Aaron笑了笑。 显然，这是一场男人之间的心理博弈。 “好一句，自古奸情出人命！ 你的妻子李婷婷还不知道你出轨蒋晓雯的事情吧？ 如果她知道了，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刘子明嘴角扯起讥笑，他运筹在握。 他已经摸透了Aaron的软肋，此人很在乎妻儿。 “我说了，杀人偿命，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证据很清楚，你们可以结案了！我就是杀死蒋晓雯的杀人凶手！”Aaron情绪失控，近乎咆哮道。 显然，刘子明的话还是有作用的。 这些作案凶残的凶手，实际上都是心理脆弱的可怜虫。 只要找到他们的弱点和痛点，就可以在心理战术上打败他们，成功击溃他们。 正文 第116章 无脸女尸，人脸足球 “刘子明，现在证据确凿，密室就是证据！笔记本电脑就是证据！黑色网站就是证据！我就是证据！杀了我，别骚扰我的家人！”Aaron面容扭曲，刘子明触碰了他的软肋。 话音刚落，刘子明见Aaron那张怒气中烧的五官，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仿佛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着，势不可挡地涌进了这间审讯室。 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讥笑，Aaron见了更加愤怒，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要杀！要剐！要挨枪子！我悉听尊便！阿sir，别特么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 我说了，我就是杀人凶手！来啊！你杀了我，案子就破了，皆大欢喜！你可以立功了！” Aaron有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感觉，越急越有点漏了方寸。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上，没有罪犯会承认自己是罪犯，正如没有酒鬼会承认自己喝醉酒！ 刘子明的脸上写着一副看破不说破的神态，他的黑眸锁定前方，看得Aaron心里直发慌。 Aaron脸色煞白，心里不禁腹诽道：“冷念丞，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远不及冷老爷子万分之一的智谋！ 现在好了，这位警界的传奇人物似乎在怀疑我！”Aaron忍不住在心里埋怨冷念丞的行事鲁莽。 刘子明从Aaron的神情看出一丝猫腻，此人分明是一心求死！ 认罪态度太果断，反而显得很刻意，似乎为了定罪而认罪！ 刘子明深知，没有人不怕死，也没有人不想活，除非这个人根本没有权力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身为人类这个复杂多变的物种，人类绝对是目前为止地球生命体中最具抽象想象力、物质创造力、劳动力、暴力、贪婪、复杂的一个综合的矛盾体。 这个矛盾体会制造谎言，而谎言造就谎言，谎言生出罪恶，罪恶衍生罪恶。 刘子明抬头示意协警来到身旁，协警侧着耳朵，刘子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协警便走出了审讯室。 一分钟后，协警将几张照片递到了刘子明的手中，继续站回原位，保持警备状态。 刘子明手中拿着的照片是3月16日依云湾案发现场的照片。 照片上，死者蒋晓雯白皙修长的裸体躺在血泊中，像一朵盛开的红梅，刺人眼球，画面惊悚。 蒋晓雯的脸皮被人为用割肉刀剔得面目全非，照片上，她的眼球挂在眼眶外，还连着些许的碎肉。 凶杀案的场面十分血腥，地上的失血量当时经过测量，已经超过了2000-2500ml。 根据生物常识，一个正常成年人体内的血液总量大概在4000ml，照片上的血量会导致人发生休克死亡。 这些照片，刘子明看一次，就倒吸一口凉气。 凶手手法残忍，让人不寒而栗，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的行凶手法。 眼下，蒋晓雯的尸体在地下负一楼的法医室，且尸体已经产生了尸斑，不适合多看一眼，正常人见了肠胃都会吃不消。 “Aaron，这场景眼熟吗？”刘子明的五官很平静，这些照片他已经看了无数遍。 “……”Aaron的眼睛极不情愿地移到了照片上，仅仅只看了一眼，他的头上便开始冒起热气，鼻子尖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面色更加难看。 “这是你的杰作吗？”刘子明继续问道。 “是的，阿sir，你喜欢吗？”Aaron盯着照片许久，最后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刘子明没有被激怒，也没有正面地回答他的问题。 “你们原先是在厨房里烹饪美食，你是怎么将她控制住的？”刘子明又问道，虽然他是明知故问。 “乙醚！我用了乙醚迷晕了她！”Aaron嘴角故意扯起一副狞笑，清秀的五官像一个乖巧的好孩子在故意犯错。 “我先用乙醚在背后偷袭她，将她迷晕了，再把她绑了起来，再对她为所欲为呗……” 刘子明心中一惊，没错！严勇在蒋晓雯的鼻腔里的确检测出了乙醚的成分。 乙醚是一种有机物，外观为无色透明液体，有特殊刺激气味，带甜味，极易挥发。 乙醚属于管制麻醉药品，用乙醚捂住人的口鼻，致使吸入高浓度的乙醚，就会使人昏迷的。如果大量吸入，还会导致人死亡的。 这一点，是契合的。 “你用的是一把割脸刀？” “没错！正是密室解剖台上那把银色的割肉刀，尺寸不大，但是刀尖锋利，操作手感五颗星！”Aaron笑了笑。 “蒋晓雯的脸皮至今下落不明，你把它藏在哪里？”刘子明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愤怒，保持面不改色。 这是一场正义与黑暗的博弈，就从这间审讯室开始。 “阿sir，我直接丢进了碎肉机，就是密室里那台电动碎肉机。 威力巨大，丢进一颗人的首级都能轻松粉碎成泥巴状。 蒋晓雯的脸皮已经被我粉碎了，早就冲进了下水道，你们别找了！我交代了，这一切都是我干的！”Aaron故作淡定，一脸风轻云淡。 刘子明却感觉他的目光在游离，显然像是在撒谎。 审讯室的单向透光玻璃窗外，庄妍和吕墨站着笔直的身体，他俩正在目睹审讯室内发生的一切。 “这个Aaron在撒谎！”庄妍眉头紧蹙，一口笃定。“刚才他挟制我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不是凶手，他很懦弱，没有凶手那么强大的心理。” “撒没撒谎，等DNA检测结果吧！” 吕墨的话音刚落，DNA检测科中心的同事已经送来了检测结果。 吕墨眸子里闪出一丝惊喜，他接过技术员手中那份检测报告，前前后后看了三遍。 很快，吕墨陷入了沉默，脸色很难看。 “怎么了？上面写了什么？”庄妍连忙接过吕墨手中的检测报告单看了起来。 一分钟过后，庄妍的小脸瞬间失色。 正文 第117章 梅西C罗，你喜欢谁 “吕专家，人性可以这么恶吗？”庄妍吓得脸色煞白。 一路上，她抱着这只足球，猜想过它可能是一只“人脸足球”。当白纸黑字摆放在她的面前，她还是被这个结果吓到了。 “妍妍，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恶！”吕墨说完这句话，眼底暗沉了下去。 警犬巴布在Aaron办公室密室里发现的那只足球，经过DNA鉴定机构的高端技术检测，确认足球的表皮是一张完整的成年女性的脸皮。 通过DNA比对分析，鉴定部门证实这是一只“人脸足球”，脸皮的主人是死者蒋晓雯。 吕墨当时就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踢足球了。那会儿只是一个小小的念头，后来他真的再也没有踢过足球。 刘子明耳朵里带着螺旋耳塞，吕墨和庄妍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浑蛋！你给我等着！”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走出了审讯室。 Aaron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一双眼睛带着强烈的挑衅。 刘子明走出审讯室后，Aaron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面临他的将会是无数个不眠之夜的高压审讯。 他必须再次寻找机会杀死自己，让一切的罪孽因为他的死永远埋藏起来。 刘子明黑着脸走出审讯室，刚才在里面半天一直没抽烟，憋得很难受。 他点燃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压力越大，烟瘾越大，这是成正比的！ “DNA报告单呢？”刘子明看了看吕墨和庄妍，这两人的脸色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刘子明猛吸了一口烟，半分钟不到的功夫，抽完了。 “刘队，DNA检测结果出来了，您看！” 刘子明接过DNA检测报告单看了起来，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足球表皮是一张人脸。 DNA检测中心的同事查到了脸皮的主人正是死者蒋晓雯，3月16日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总算有了进展。 “刘队，这浑蛋太残忍了，真是一个衣冠禽兽！”庄妍很愤怒，全身冷得厉害。凶手作案手法残忍，应该没有人会不愤怒。 刘子明沉默了半天，脸色越来越黑。他的手在剧烈地颤抖，人性竟然可以恶毒到这个地步。 虽然一路上他们已经怀疑这只足球有问题，但是结果真的出来了，而且和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们还是很震惊，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凶狠残暴的恶人。 多亏了警犬巴布，他的好战友！如果不是巴布发现密室里的足球有问题，他们将会错失一条重要线索。 眼下是3月21日凌晨三点，距离依云湾凶杀案过去了六天。案情迎来质的飞跃，大家情绪明显高涨。 “你们怎么看？”刘子明一双黑眸定定看着庄妍和吕墨，又点燃了一只烟，开始喷云吐雾。 他希望听一听他俩的真实感受。 “我觉得Aaron不是凶手！准确地说，他不是唯一的凶手。 如果他是凶手，那么杀死王半仙的人又是谁？蒋晓雯的死和王半仙的死也许是同一伙人干的。 这不是一场巧合！这起案子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和二十年的案子有着某种密切的联系。”吕墨说得十分肯定。 “我看未必！”吕墨话音刚落，庄妍瞬间接住了话，“说不定是巧合！吕专家，您不要太神经质！” 庄妍显然是在维护她的局长父亲！二十年前的案子已经定案，如果重新翻案，无疑是在质疑她父亲当年查案的疏忽。 “好了，不要再说了！”刘子明将烟屁股在烟灰缸里使劲儿地碾压，像是在喧泄心中的压抑。 他不怕累！不怕苦！他只怕光明被黑暗遮住，永远冲破不了黎明前的黑暗。 下一秒，他拿起那只“人脸足球”和DNA检测单，黑着一张脸走进了审讯室。 Aaron看见刘子明手上拿着那只足球，喉结一阵紧缩，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啪”的一声巨响，刘子明将足球重重砸在审讯室的桌上。 “啪”的一声巨响，刘子明将手中那份DNA检测单也狠狠拍在桌上。 此刻，刘子明怒火中烧，眼里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你不打算说几句吗？”刘子明的声音很阴冷。 Aaron抬起头看着刘子明，一脸冷酷无情地扯着嘴角微笑，“阿sir，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凌晨三四点左右，寅时！如果您不着急，我们可以等天亮，我陪您去踢足球。 我们可以探讨一下里奥·梅西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他们二人，您更喜欢哪一位？” Aaron继续扯皮，一脸玩世不恭，“怎么了，阿sir？不回答就是两个都喜欢？” 刘子明一双黑眸杀气腾腾，似乎下一秒就要拔枪将他给毙了。 这样最好！省得自己在牢里想办法自杀！ 监狱里自杀很难，没有致命的工具，想死是要费点力气的！ “阿sir，我更喜欢梅西！梅西在足球的造诣上天赋领先于C罗，更恐怖的是他比C罗更加努力。 好几次有媒体看到巴萨夺冠或者休假期间，梅西一个人去训练中心踢球的消息。 不过C罗在红魔和皇马表现都很出色，所以这一点无从比较。 梅西相对于C罗来说没那么在乎数据与输赢，他就是单纯地热爱踢球而已。 我比较喜欢他的个人魅力！阿sir，您呢？” 话音刚落，刘子明目光锐利，“少给我闲扯淡！” 因为熬夜，刘子明的两鬓和下巴泛着坚硬的胡渣，看起来又沧桑又憔悴。 “Aaron，你貌似对足球很有研究，这张人脸足球也是你的杰作吧？” Aaron耸了耸肩膀，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据我所知，生产这只足球的厂方二十年前已经停产了。当年你们大山里是买不到这种昂贵的足球吧？ 你和我说说吧，足球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你为什么要把蒋晓雯的脸皮缝在足球上？这只足球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刘子明的情绪慢慢恢复冷静，他知道，这是一场持久战。 话落，Aaron愣住了几秒，大脑在飞速编织谎言。 他没想到警察会发现这只足球，一定是刚才那只警犬的功劳。它的狗鼻子嗅到了人类的味道，从而发现了这只足球。 他终究还是失算了，他的算计里面没有出现那只警犬。 “捡的！”Aaron的眼神和声音都是冷冰冰的。 “哪里捡的？”刘子明望着Aaron，满目犀利如刀。 正文 第118章 你在撒谎，替谁背锅 “刘sir，这球是我和蒋晓雯在路上压马路的时候捡来的。 当时我们觉得这球的造型和款式挺有年代感的，就带回去了。 晓雯说带回去送给村里孩子也不错，嚷嚷着让我把球带了回去。 之后我一直忙着冷氏集团五月份前往米国的产品推荐会，就把足球随手丢进了密室！ 再后来，我发现蒋晓雯红杏出墙，给我带了绿帽子，一怒之下，我杀了她。 杀了她，我还是不解气，就把她的脸皮割下来缝在这只足球上。 您也看见了，我的针线活有点蹩脚，不过无伤大雅。 最近我每次踢球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脚像踢在那个荡妇的脸上，很解气！”Aaron笑了笑。 下一秒，他对自己编织谎言的能力暗暗佩服。 “刘sir，要不要我教你如何保存人脸皮啊？ 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把人的脸皮泡在福尔马林中，就可以做到防腐……” 刘子明一直在听他说话，表情很阴冷，明显是在努力压制内心的一团火。 “你是在替谁背锅？为什么一心求死？” “没有背锅！人就是我杀的！”Aaron语气很轻松。 “你眉梢上挑，嘴角歪曲，显然你是言不由衷，你在撒谎！ 老实交代，你究竟在给谁背锅？”刘子明的双拳攥紧，放在审讯室的桌上，眼底喷火。 “您还会看面相呐？哈哈，我没有替谁背锅！ 刘sir，我已经是你的掌中之物，你还在怀疑什么？ 你大可现在就宣布结案！杀人偿命，我认了！”Aaron竟然扯着嘴角笑了笑，一脸视死如归。 下一秒，刘子明的表情居然平静了下来，一下子没了先前的愤怒。 Aaron一心求死，可谈及到他的家人，他又是那么在乎他的妻儿。 一个在乎妻儿的男人，在某种意义上是好男人的特征。 一个好男人怎么会舍得抛妻弃子，以一颗子弹了此一生？ 从常人的思维来分析，这不属于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心理特征。 “张伟，从这一刻起，我直呼你原名，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是你干的吗？它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 请你老实交代你的作案动机，争取宽大处理。” 话落，张伟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刘sir！我累了，需要休息。” “你——”刘子明怒目圆睁，刚想发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一双黑眸定睛一看，又是庄建国的来电，“子明，出来一下！” 刘子明走出审讯室，庄建国竟然来夜查，一张四方脸上带着冷峻。 “子明，辛苦了！”庄建国在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连夜赶来海港警局看看这边情况。 “辛苦什么？哪有您辛苦？ 您忧国忧民，还要关心‘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评选。这些小事我们来解决，不劳烦您操心！” “你……” 刘子明说话态度阴阳怪气，话里有话地膈应他。 庄建国端着架子，毕竟女儿在场，父权的威望不能丢。 从省里派下来的吕墨也在，作为海港警局的一把手，威望不能丢。 “刘子明，请你好好说话，不要膈应人！ 目前人证、物证、凶器齐全，我们可以结案了。”庄建国看了一眼审讯室的Aaron。 Aaron的眼神很倔强，眼睛死死盯着审讯室的单面透视玻璃镜，脸上无时不刻带着一种很嚣张的挑衅。 庄建国见状，眉头拧成结，“虐猫、杀人，证据确凿！ 蒋晓雯丢失的脸皮也找到了，人赃并获！子明，可以宣布收网了！” “收网？”刘子明笑了笑，“老庄，你不觉得案子很蹊跷吗？ 刚才那辆重型大货车明摆着是故意朝着三号警车撞的，他明显是要来杀人灭口，堵住张伟的嘴！ 您看不出来，凶手在买凶杀人，想要杀了张伟灭口吗？ 他们内部之间存在不信任，很有可能是一个团伙。 张伟嘴很硬，审讯到现在，他一直坚持自己就是杀人凶手。 从事刑侦工作多年，我从没遇到一个认罪态度这么爽快的人，这一点就很不正常！ 没有人不怕死，除非他活着比死了更可怕，需要付出的代价更大！” 庄建国错愕了三秒，眼神慢慢缓和，“子明，不要疑神疑鬼，把简单的案子复杂化。 眼下完整的证据链，我们可以宣布，这起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可以定案了！且系为一桩情杀案！ 再拖下去，整个海港警局没法向广大市民、官方媒体、上级领导交代！ 更何况现在有恐怖密室、虐猫现场、笔记本电脑、虐猫视频、人脸足球，每一样证据都能将他定为死罪！ 子明，赶紧结案吧！不要一拖再拖！” 话落，庄建国阴着一张四方脸准备抬脚走人，脸上却没有一丝结案的快感。 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庄建国这反应不对劲！ “老庄，二十年前在蒋家村碧流河，您也是这样草草结案的吗？ 蒋晓娥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刘子明的声音很低沉，字字寒冷如冰。 庄建国的背影攸地停住，愣在原地10秒。 慢慢转过身，他的眼睛散发着凛冽的寒光，面部泛起了一丝的怒色和可怖。 刘子明竟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与老庄共事多年，鲜少看见他出现这种充满戾气的眼神。 不止刘子明这么觉得，庄妍也察觉自己的局长父亲和往常不一样。 这一刻，她有些读不太懂她的局长父亲，好像两人根本不是生活多年的父女关系。 吕墨依然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交叉摆放在胸膛下方，不停揉搓自己的下颚骨。 庄建国着急定案，未免显得操之过急。 “刘子明，你如果对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旁发生的少女溺水一案持有怀疑态度，你大可去翻案！ 不过……”庄建国停顿了几秒，表情微变，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眼神。 “你只会徒劳无获，因为那就是一起意外的溺水事件。 当年，蒋晓娥在碧流河旁如厕，意外滑落至水中溺水而亡。 你可以去翻一翻当年的卷宗，法医验尸报告上有亲笔签名，可以证明她就是溺水去世，而非王半仙嘴里的谋杀论。” “庄局，二十年前的卷宗我已经看了，在83页处，遗失了5页内容，我觉得那5页内容也许和案情有着密切的关联，应该是被人为故意撕毁了。 庄局，您不会还不知道这事儿吧？” 吕墨眼神冷峻，紧紧盯着庄建国，看得庄建国后背一阵寒凉。 此人可是犯罪心理学专家，他的微表情会被他一眼看穿。 庄建国努力保持镇定，“吕专家，实不相瞒，我不知！ 刑事案件卷宗已破和未破的保存期是永久的，也许是在多次归档的过程中遗失了部分页面。 毕竟那起卷宗已经二十年了，期间也有过相关部门短暂的借阅，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吕专家，就像你买了一蛇皮袋的土豆，很难保证没有一颗坏土豆，对吧？”庄建国温文儒雅的面部，嘴角扯起一丝教科书般的微笑。 正文 第119章 杀死自己，难如登天 “土豆？”吕墨稍一愣神，回过神来调侃道：“庄局，您真幽默。 当年负责验尸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已经不在境内。 传闻他们已经出国，这些年他们下落不明，貌似人间失踪了，连他们的家人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是死是活，无人知晓！”吕墨的目光锁死庄建国那张四方脸。 庄建国一愣神，这一细微的举动没能逃过吕墨的眼睛。 从庄建国的微表情，吕墨已经基本判断出，他应该不知道当年远赴异国他乡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已经处于人间蒸发的状态。 “庄局，里头这小子我一直在观察他，他貌似和王半仙的死无关。 他全程都将蒋晓雯的死揽在自己一人身上，对于王半仙这三个字，他倒是只字不提。 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有王半仙的存在。 蒋家村的王半仙被人掐住脖子溺死，凶手又制造鬼神论。假借蒋晓娥的鬼魂，误导蒋家村的村民，试图分散警方的注意力。 根据法医严勇的尸检，我们得知王半仙的尸体被带到碧流河时已经溺水窒息而亡。 王半仙的手指甲里面没有凶手的皮肤和布料组织，凶手可能是穿着一件雨衣行凶。 凶手很狡猾，具备反侦察能力。 我一直在观察里头那个小子，他不具备这等高超的作案能力，杀死王半仙绝对是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 很有可能凶手不止一人，而是一个团伙。” 庄建国的脸色有点难看，语气一下子多了几分不客气。 “吕专家，省公安厅把你指派下来，是为了让你负责配合调查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而不是让你去查二十年前已经定案的少女溺水一案。” “庄局，王半仙的死，牵扯到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死！ 蒋晓雯和蒋晓娥是亲姐妹，他们有个共同的哥哥叫蒋浩。 二十年前，王半仙听到一声枪声，蒋浩从此人间蒸发，消失了二十年。 负责二十年前案子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他们为什么在定案后双宿双飞到国外？ 难道真的是因为当年国外的待遇比国内优越，还是当真是他们发生了婚外情，一起私奔到国外？ 这一切组合起来，让人根本没有办法避开二十年前的那起案子。 也许二十年蒋晓娥的死是罪恶的源头！当年的案件时至今日，仍然疑点重重。 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他们好像人间蒸发了，在国外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以及任何消费记录。” 话落，吕墨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庄建国，发现他的瞳仁狠狠缩了缩。 “欧阳焱和杨心蕊......他们失踪了？”庄建国一脸错愕。 吕墨刚想回答这个问题时，审讯室内一阵暴动。 “杀了我，你们杀了我！我就是杀人凶手！” 张伟突然情绪激动，他竟然主动挑衅武装协警。 两人在密室发生了争执，武装协警三两下就将他控制得死死的。 张伟像是着了魔，使出了全身力气，用头撞击审讯室的桌面，发出“砰砰砰”的巨响。 “你们有种杀了我，我就是杀人凶手！” 张伟将头磕出了血印，武装协警没辙，只好举起手中的警棍，大声呵斥道：“给我老实点！” “呼叫！呼叫！嫌疑人疑似精神出现了问题！” 刘子明冲进了审讯室，用手指着张伟的脸，“混蛋！少装死！” “他可能患有焦虑症，焦虑症患者在极端情况下会有自杀倾向！ 我们需要对他的脑部进行一个CT检查，才能确定他是在演戏还是真的脑部受损。”吕墨跟着走进了审讯室。 “刘队，需要送他去医院吗？”庄妍吓得一脸懵圈，毕业以来，第一次见犯罪嫌疑人自残。 “不需要，他应该是疲劳导致的焦虑症。把他送到看守所待着，明天白天再审吧！” “砰——”的一声巨响，张伟又一头撞在桌上。 这一下响彻了整间审讯室，同时也砸晕了他自己。 为了离开这间审讯室，他也是够拼了。 他必须离开这里，才能寻找到机会杀死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熬多久。 在影视剧里，那些警察一点一点折磨凶手的意志力，直到凶手疲惫不堪，就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张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一直坚持下去，只有他死了，才能永远闭嘴。 还给冷氏一条命，他就不欠冷氏的，他就可以做回原本的张伟。 他只希望他死后，家人将他洁白的骨灰挫骨扬灰，洒在重重叠叠，苍翠的群山。 那一刻，这个世间再也没有Aaron，有的只是张伟，一个大山里的孩子。 张伟被送进看守所后，眯着眼睛环视四周，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致命的工具。 咬舌自尽？张伟无奈地笑了笑。 医学院毕业的他，怎会不知咬舌自尽从现代医学的角度分析，并没有科学依据。 在他的老家曾经有个山野村妇和丈夫吵架后，学着电视里咬舌自尽，非但没死，还造成了舌头受伤，部分缺失，但性命仍然存活的例子。 咬舌自尽通常是齐根而断，人通常是因为忍受不住痛苦而昏死过去，所以根本不会造成死亡。 张伟眯着眼睛环视四周，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死法。 撞墙！ 只要用力撞墙，人肯定会死！ 但是以一般的力量来说，撞墙只会造成脑骨裂以及脑震荡。 不过，如果被送往医院进行抢救的过程中，他可以借机自杀。 “砰——”的一声巨响，张伟重重撞上了墙壁。 顿时天旋地转，张伟瞬间失去了意识，瘫软在地上不省人事。 看守的人闻声冲了过去，看见墙上一滩鲜血，犯罪嫌疑人张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来人啦！嫌疑人撞墙了，赶紧送医院！” …… 张伟被秘密送往海港市人民医院，脑科专家给他做了脑部彩超和CT检查。 “警察同志，病人的脑部没有受到伤害，机能正常！” “医生，他出这么多血……确定没事？”庄妍顶着两只黑眼圈，满目诧异，“他是金刚吗？” “小姑娘，你有所不知，头皮的血流丰富，一旦受到损伤，就会出血很快。 处理不及时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不用担心。 患者存在脑震荡是无疑的，而且极有可能会记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俗称：失忆。” 话落，张伟躺在病床上心里直骂，“靠！这样也没死？ 张伟，你可真是命硬啊！ 看来只能再想办法寻找机会杀了自己，眼下不如先装失忆吧！” 正文 第120章 只要求饶，可以不死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抽烟，路过一名可爱的小护士上前制止道：“先生，医院是公共场所，公共场所不允许抽烟。” “不好意思哈！不抽了！”刘子明挤出一丝笑。 小护士离开后，他取出一支烟，没有点燃，抵在鼻子下方贪婪地闻了起来。 他现在很焦虑，很烦躁，急需要摄入大量尼古丁来刺激自己的神经。 “刘队，这家伙一心求死，一看就有猫腻！”庄妍蹙着眉头，脸上的黑眼圈清晰可见。 原本以为抓住这浑蛋，可以平息一切风波，没想到竟然是新的烦恼。 刘子明心口一紧，他从警二十年从未见过有人一心求死，将罪名拦在自己头上。 他倒是见惯了罪犯死不承认自己是杀人犯，大声喊冤的人不在少数。 吕墨站在一旁，眼神暗沉，“这案件真是越来越玄乎了！” “吕专家，看来您得在海港市多待几日了！”刘子明苦笑了一声，眉宇之间忧心忡忡。 吕墨眉头轻轻蹙了两下，原本以为很快就能返回省城，看来归期无望了。 刑侦三组的成员收到刘子明的通知，第一时间赶往医院，听候发落。 “刘队，三组全员已到！”说话的是刑侦三组小组长，柳爽，警龄12年。 “爽子，里面是犯罪嫌疑人，此人情绪比较激动，有自杀倾向，你们盯紧喽！” “yes，sir！” ...... 张伟躺在病床上，直到医生和护士离开后，他才睁开了双眼。 说脑袋不疼，那是假话。脑袋又不是铁盔甲，防火防水防撞！ 为了能够离开海港警局，他真是拼了。他开始环视四周，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致命的工具。 这帮警察为了防止他自戕，真是够拼的，连一把水果刀都没有。 他抬头看着透明色的输液瓶，如果将瓶身砸在墙上一定会发出响声，外面看守的警察会立刻冲进来。 重新站起来，走下床，然后对着墙壁再次猛烈地撞击？ 他动了动身体，显然，他现在的体力完全不具备这个能力。 怎样才能让自己悄无声息地死？这是一个问题！ ...... 冷念丞和沐婉晴翻云覆雨后，昏睡了过去。 他最近经常做同样一个梦，这个梦不停循环重复，折磨他的身心。 “雯雯，快求我饶了你！”冷念丞用刀尖轻轻提起蒋晓雯的尖下巴。 “我呸！”蒋晓雯一口血唾沫啜在冷念丞的脸上，“你们冷家欠我们的，必须偿命！” 冷念丞阴笑了两声，擦去脸上的唾液淀粉酶，抵在鼻尖嗅了嗅，一股刺激神经的血腥味。 “雯雯，告诉我，你是在骗我，在和我闹着玩！ 我可以现在就收手，然后我会给你找世界上顶级一流的整形专家，替你重新换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冷念丞不甘心，他在做最后的挣扎。 “冷念丞，处心积虑接近你，就是为了杀死冷俊峰，杀死他的宝贝独孙冷念丞！ 让他尝一尝骨肉相离！白发人送黑发人！” “雯雯，你真狠！我不及你！” 满腔怒意化作了一腔杀戮的决心，冷念丞举起那把锋利的割脸刀，发疯般地割下了蒋晓雯的脸。 当初有多爱这张脸，这一刻，他就有多狠这张脸！ 下一秒，冷念丞的手指抵在她的鼻尖探了探，竟然松了一口气。 “哗——”的一声，一盆凉水从头浇灌而下，蒋晓雯瞬间被激醒。 冷念丞这个变态竟然拿出一面镜子，对准蒋晓雯的脸。 “雯雯，这张脸漂亮吗？”冷念丞明明嘴角扯着鬼魅的笑，眼眶却迸出了眼泪。 “啊——拿开——”蒋晓雯瞬间崩溃。 镜子里的她，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雯雯，喜欢这张脸吗？全球限量款！ 只要你求饶，我可以请全世界最好的整形医生替你换脸，我可以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那一刻，蒋晓雯疼得一心求死。时间分秒流逝，身体炎症在肆意侵蚀她。 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杀了我……给我……一刀痛快！如果你爱过我......” “爱过你？你哪来的自信！ 我堂堂冷氏药业集团的总裁，整座海港市名媛佳丽爱慕的美男子，我会爱上一个村姑？ 要不是当初在黑色网站，见你虐猫手法清流、狠毒，我们会私下面基吗？ 我不过是中了你亲手设计的圈套！你调查我，故意接近我，就只是为了复仇！ 告诉我，是谁在替你精心策划这场复仇之旅？” 冷念丞彻底癫狂，他死死掐住蒋晓雯的脖颈。只要他一用力，蒋晓雯就会死。 下一秒，蒋晓雯那张血糊糊的脸，竟然在讥笑。 “不许笑！”冷念丞眼眉立了起来。 “雯雯，我母亲被奸人所害，父亲肝郁而死。 你自幼无父无母，我们原本可以报团取暖，互相慰藉！ 你姐姐的死，与我何干？难道就因为我姓冷，我就必须一起接受你的制裁？ 爷爷年纪大了，当初杀死你姐姐的人不是他。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是李医师干的脏事。 这些年，爷爷一直很自责！当时他昏迷不醒，是他手下自作主张取了你姐姐的肾脏。 雯雯，放下仇恨，我们重新开始！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可以姓蒋！” 冷念丞几乎在求她别再逼他杀戮，他不想让她死！ 这三年，他爱她已经爱到了骨髓里！只要她求饶，他可以立刻收手。 “杀了我，痛快点！”那一刻，蒋晓雯虚弱至极。她一心求死，求他给她一刀痛快。 冷念丞嘴角露出阴笑，“伤害我冷念丞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想起十年前那起轰动全国的海港人口失踪案，冷念丞心中怒火更盛。 他举起手里那把明晃晃的手术刀，轻轻挑起蒋晓雯的下巴，“我平生最恨别人欺骗我！ 雯雯，这把刀很锋利，但是不会一刀毙命。我会将你慢慢放血，让你躺在血河里，你的样子一定很美！ 雯雯，看镜头，咱们颠覆一下黑色网站，尝试第一次虐人！”冷念丞的样子像极了从炼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蒋晓雯双目绝望地看着冷念丞，他的动作十分娴熟。他将手机放在支架上，打开了拍摄模式。 没想到，这一次自己成了女主角，她终究没有亲手手刃了他！ “雯雯，这是我们第一次挑战虐人，感谢你提供宝贵且只有一次的生命！” …… “该死！”冷念丞猛然从睡梦中醒来，浑身冷汗渍渍。 时间已经是3月21日，清晨。地点在W酒店一间总统套房内。 房间里的遮阳床帘没有拉开，室内漆黑一片，宛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卫生间的小夜灯，若隐若现散发出微弱的光亮。一觉醒来，房间里弥漫着两人荷尔蒙的气息。 冷念丞从噩梦中惊醒，睁开一双隐晦不明的寒眸环顾四周。 他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刚才的噩梦一幕幕如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 蒋晓雯死了几天，他就做了几天的噩梦。梦里，翻来覆去都是他杀死蒋晓雯的场景。 没想到，3月16日亲手杀了她，她依然阴魂不散地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也许，这注定是一场解不开的孽缘！ 正文 第121章 真相背后，谁是凶手 冷念丞看了一眼枕边人，猎物正睡在他旁边，浑然不知危险的猎人正在靠近她。 两人昨夜翻云覆雨，冷念丞竟然昏睡了过去。 猎物睡得很香，此刻娇俏的鼻子发出似有似无的微鼾声。冷念丞的手落在了猎物的腰上，昨晚让她多活了一夜。 眼下，他没有携带盗肾的工具，包括盗取肾脏后的一台迷你冰柜。 肾脏摘除后等着进行移植手术，这过程肾脏是需要进行冰镇保存的，并且保证接受患者的身体达到手术条件下才能进行。 冷念丞当年目睹了李国栋替爷爷做换肾手术，当初盗肾团伙就是将一对肾脏进行了冰镇保存。 爷爷的肾脏移植手术经历了四小时才完成，这期间他老人家的身体和肾脏逐渐恢复供血。 冷念丞的手划过沐婉晴的腰，他知道，正常透析的情况下只要有合适肾源随时可以移植。 眼下他没得选，只能盲选。 想起张伟那小子，冷念丞眉宇之间轻皱了一下。 这家伙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 李国栋为人狠厉，疑心病重，但是他对爷爷忠心耿耿。爷爷对他有知遇之恩，他这辈子都在替冷氏卖命。 只不过，突然围剿警车，杀人灭口，这一招终究有些鲁莽了。 冷念丞笑了笑，这一切都不是出自他手，任凭他们去作死吧！ 海港警局那帮警察现在一定乱成了一锅粥，好不容易抓住了犯罪嫌疑人，半路却惨遭灭口。 想起这些，冷念丞心中一阵暗爽。 当年母亲惨死街头，他哭着告诉他们，母亲是被人谋杀。 那时，他才九岁，警察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更不相信那起交通事故是一场蓄意谋杀。 他们在附近的天眼摄像和探头视频中，警方来来回回看了几十遍，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的身影。 很快，海港警局那帮警察将他母亲的死定义为一起交通意外事故，就此结案。 冷念丞多次只身一人跑去海港警局“闹事”，被警察叔叔苦口婆心地劝了回去。 他们甚至联系上他的爷爷冷俊峰，建议爷爷带他去看心理医生，说这孩子可能得了PDST心理障碍。 他们说，儿童目睹亲人惨死，看见血腥画面，会形成一种心理上的障碍。建议亲人要多关心孩子的心理问题，不要三天两头跑去海港警局，妨碍警察公务。 从那以后，“警察”二字死死刻在冷念丞的心口。 沐婉晴突然翻了个身，嘴里说着模糊不清的呓语。 冷念丞笑了笑，“沐婉晴，你的心可真大！” 沐婉晴正死死搂住冷念丞的窄腰，嘴角挂着微微的笑容，昨夜她被冷念丞喂饱了！ 冷念丞打算起床洗个热水澡，浇去身上属于沐婉晴的气味，然后去冷氏集团探探风声。 Aaron被警方逮捕了，警方势必会来盘问他。 凉水从头浇灌到脚趾头，冷念丞身子微微颤抖，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他早上的需求很大，身体会产生求偶的反应。走出淋浴间，冷念丞眼睛死死盯着沐婉晴。 “沐小姐，对不住了，再给我用用！” 下一秒，沐婉晴竟然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冷念丞。 冷念丞的身体一阵颤抖，原始的本能不断驱使他靠近那张洁白的大床。 沐婉晴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语气娇嗔道：“冷先生，这么早？” “沐小姐，不要说话，好好享用早餐！”冷念丞的语气暧昧至极。 “冷先生，昨夜可以打多少分？60分及格，满分100分。”沐婉晴笑得妩媚至极。 “满分！” ...... 沐婉晴在他的轮番攻击下，像是攀登上了玉龙雪山的顶峰。她看见了重重叠叠的雪山，被冷念丞再次征服。 “饱了吗？冷先生！” “嗯，饱了！” “好吃吗？” “沐小姐是人间尤物！今晚继续，不见不散！还是这间房，这张床！”冷念丞搂着沐婉晴的楚腰，笑得狡黠。 沐婉晴面色娇羞如花，她压根不知道今晚是她的死期。 冷念丞会带着盗肾工具，取走她腰间的那对东西。 猎物已经心甘情愿掉入了猎人为她亲手编制的网中…… 回到冷氏别墅，冷念丞换了一套由国际著名奢侈品西装设计师打造的一款钻石西装。 当初定制这套西服，他是为了和依云湾那个贱女人走进婚礼殿堂。 包括昨晚他送给沐婉晴的那枚钻戒，也是给贱女人精心准备的，连尺寸都是她的。 冷念丞嘴角苦笑了两声，床上的手机突然“叮咚”响个不停。 他拿起手机快速阅览了一番，眼眉立了起来。 各大媒体正在争相报道依云湾杀人凶手落网的消息，每一条都是重磅头条新闻。 海港头条发布：“3月20日晚，我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等人在知名药企冷氏集团，发现一间罪恶的密室，并且逮捕了嫌疑人张某……” 海港快讯发布：“3月20日晚，疑似依云湾凶杀案杀人魔王落网！死者下落不明的脸皮，逐渐浮出水面……” 海港同城君发布：“3月20日晚，嫌疑人张某被捕！ 警方连夜审讯无脸女尸一案，犯罪嫌疑人深夜被秘密送往医院就医，有自杀倾向……” 海港大事件发布：“重案追击！昨晚，海港警局押运罪犯过程中，遭遇重型货车袭击警车，目前肇事司机已经在事故中掉入江中溺水死亡！” 还有新闻报道，声称海港警犬基地的一名叫“巴布”警犬，在此次抓捕工作中有立功表现。 警犬巴布在密室现场发现了一只骇人听闻的人脸足球！！！” …… “Aaron，你可真是命大啊，刀疤脸都没能干掉你！” 冷念丞双拳紧握，Aaron没死，警方会有一百种的方法可以撬开他的嘴。 “Aaron，守住你的嘴！记住你发的毒誓！” 冷念丞站在衣帽镜跟前，看着自己一张温文儒雅的脸。 他是海港市年轻优秀的企业家，如此青年才俊，怎会是杀人魔王呢？ 没错！是他遇人不淑，录用了Aaron这等下三滥的员工，他替死者感到惋惜。 杀人凶手是冷氏集团的高管，他的贴身秘书，他自然逃不掉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 接下来，等待冷念丞的会是无数媒体的追问，还有海港市里面的各种调查。 冷念丞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腹稿，他不禁佩服自己的口才。 如果面对记者的追问，作为冷氏集团的董事长，他定会积极配合警方调查，还死者一个公道，给社会一个交代！ 只要Aaron那只狗不松嘴，或者让他彻底闭嘴，便能死无对证！ 正文 第122章 冷氏集团，门庭若市 冷氏药业集团门前，警车、私家车、电视台的车，俨然门庭若市的一派景象。 胸口挂着证件的媒体记者，扛着摄像机的小哥哥，举着自拍杆、提着话筒、握着录音笔的新闻采编...... 现场人头攒动，所有人都在等冷氏集团的总裁冷念丞出面给社会一个交代，给死者一个公道，给媒体一个解释。 冷念丞那辆耀黑色的迈巴赫，披着一层优雅的外表和炫酷的内在，招摇地停在冷氏集团的门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回眸。 “快看！是冷念丞的迈巴赫，整个海港就他这一辆！是他没错了！” “快快快，赶紧过去采访，今晚必须发布公众号头条文章，相信这次咱们点击量一定能冲到10万加。” “镁光灯，摄像机，话筒，录音笔……各就各位，做好准备！ 咱们电视台一定要抢先报道，别让那些自媒体、大V抢了先，咱们可是代表官方媒体的脸面。” “镜头、自拍杆、三脚架，上！ 记住，要注意光线和光线的角度，尽量把冷念丞的人像拍得清晰。 冷氏集团发生丑闻，势必轰动整个视频行业。到时候冷氏集团衍生企业，艾拍APP股价必定大跌，咱们就可以挽回视频界一哥的位置！” …… 冷念丞坐在车内，阴笑了两声，“真热闹啊！冷氏集团许久没这么人声鼎沸了！”。 迈巴赫被人群包围，冷念丞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李飞在名义上也是冷念丞的助理，只不过Aaron一直压着他，没他表现的机会。 “阿飞，通知保卫处放行，再叫上精锐安保队伍，拦住大门口，别让这群记者进入冷氏集团内部！” “是！董事长！” 电话打完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冷氏集团的电子铁门向两边缓缓打开。 同时也冲出来数十名制服整齐，佩戴甩棍的保安。个个五官凛冽，不苟言笑，眼神凌厉，让人望而生畏。 “门开了，咱们快冲进去！” “冲个屁啊！你没看见这些保安手里都拿着甩棍吗？你想挨揍啊？” “靠！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们持有正规记者证，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采访，除非他们冷氏集团自己心虚！” 一名男子举着手机，正在用身体挡住冷念丞那辆迈巴赫！ “你们快看！那个大V为了一篇稿子不要命了吧！” “为了抢新闻呗！新闻最不能拖拖拉拉，迟写迟发。 时过境迁，新闻就不再是新闻，而变成“旧闻”或“无闻”，就没有什么新闻价值了。 咱们记者‘抢新闻’的现象太正常了，你还是新人，以后你就懂啦！快，咱们一起拦住冷念丞的车！” “大哥！这可是德系汽车迈巴赫，冷念丞一个稍不留神，轻轻松松就能将咱们给碾压死！” …… 冷念丞阴笑了两声，一脚深踩油门。迈巴赫“呜”的一声，冲了出去。 两旁试图围堵的人群，顿时吓得一哄而散。 迈巴赫的提速惊人，快得摄影师都无法对焦冷念丞的脸。 下一秒，他已经合上车窗玻璃，冲进了冷氏集团。 冷氏集团的电子铁门再次合上，数十名保安拦着铁门，面无表情地维持现场秩序。 “什么人啊？有钱了不起了？” “就是！现场这么多人，他竟然敢加速！” “冷念丞视人命如草芥，亏他还以良心企业家自居。我呸！” “平时接受采访的时候，这货一副谦谦君子，温文儒雅的样子。真出事了，狐狸尾巴就漏出来了，简直不把人命当回事！” “刚才吓死宝宝了，要不是我跑得快，今天就死在迈巴赫的轮子下了！这货真畜生啊！” “上梁不正下梁歪！杀人凶手是冷氏集团的员工，又是冷念丞的贴身秘书。 我猜，这个冷念丞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咱们不走，咱们今天就蹲在这里，我不信他冷念丞能开着迈巴赫飞出去！” “不走！今天冷氏集团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 冷念丞走下车，想起今晚与沐婉晴女士的约定，他嘴角扯起一丝癫狂的狞笑。 游戏越来越刺激了，猎物已经心甘情愿进入网内，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天！ “冷先生，我们已经等候多时！” 冷念丞立在了原地，耳边传来了男子沙哑的声音。 他回眸看了看，几名警察已经早早等候在此。带头的男子，脸上顶着一对疲倦的黑眼圈。 刘子明举起手里的执法证明，一份红头文件上面还盖着章，“冷先生，早啊！” 刘子明的目光很犀利，老警的眼睛仿佛一眼能够穿透罪犯灵魂深处。 “刘队，这么早就跑过来兴师问罪，难道是为了Aaron那个杀人凶手？” “呵呵，冷先生已经知道了？”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冷念丞。 “大家都活在21世纪，24小时不离手机，足不出户便能知晓世界万物万事。”冷念丞举起手机晃了晃，脸色异常冷峻。 “刘队，真没想到我们冷氏集团竟然养虎为患，出了一个社会败类。 我感到十分抱歉，我们给社会添堵了，给逝者带来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您放心，我们冷氏集团愿意承担起全部的法律责任和赔偿义务。 如果有需要，我们愿意大力配合警方调查此案，诸位不妨先到我办公室聊聊吧！”冷念丞一脸浩然正气。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跟随冷念丞上了直升电梯。 刘子明三人面色冷峻，眼圈乌黑，看起来像熬了一个通宵。 他们被案子折磨得身心俱惫，全凭一口气吊着。 冷念丞目光漆黑带着寒凉，眼神掠过他身旁的副助理李飞。 此人西装笔挺，杵在一旁，看起来模样挺机灵的。 这三年，Aaron一直待在冷念丞身边，很少有机会用到李飞。 李飞常年处于坐冷板凳的状态。 一群人抵达董事长办公室，隔壁秘书办公室已经拉起了黄色警戒线。 两间办公室离得很近，为了方便两间相连的密室随时互相对调。 冷念丞不禁佩服爷爷当年设计密室时的英明神武，爷爷果然是最懂小丞的人，也许他老人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阿飞，给三位警官泡茶，选上好的明前西湖龙井茶。” “是！” “刘队，这是西湖龙井，属于绿茶系列，具有1200多年历史。 清乾隆游览杭州西湖时，盛赞西湖龙井茶，把狮峰山下胡公庙前的十八棵茶树封为“御茶”。 诸位尝尝，这是Aaron前阵子去杭州药企考察工作时带回来给我的。 我对他印象还不错，他跟着我三年了，工作上也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 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竟然杀人！ 警察同志，我很抱歉，是我们集团在用人初期没有做好对员工诸方面的了解。 得知他杀人的消息，不怕诸位笑话，我后背吓得一阵发凉！”冷念丞一脸恨铁不成钢。 正文 第123章 他的罪过，天地震怒 “冷先生，你了解Aaron吗？”刘子明一双黑眸注视着冷念丞。 “不太了解，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往来。 冷氏集团家大业大，我没有闲情逸致去了解一个人，更何况这个人从未把真实面目露出来示人。 我发誓，我从未将他与杀人凶手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冷念丞回答得很真诚。 刘子明点点头：“他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没错！他就该挨枪子！我听说警察发现了一只人脸足球？” “是的！警犬巴布在Aaron办公室密室里发现了一只人脸足球。 我们带回去进行DNA检测，足球表皮是由一张年轻女性的脸皮缝合而成。脸皮的主人我们已经确定了，是死者蒋晓雯。 冷先生，你知道Aaron办公室书柜后面有一间密室吗？” “知道！我这间办公室后面也有一间密室，算是储物室吧！”冷念丞回道。 “Aaron密室里藏有一张解剖台、大量刀具、猫骨头、猫獠牙，还有一台碎肉机和一颗人脸足球！” “什么？这么丰富？”冷念丞眉头一紧，“警察同志，我没想到他这么变态！” 冷念丞突然起身，走近书架，伸手敲击了几下，画面和昨天在隔壁办公室一样。 书架朝两边打开，紧接着出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铁门。 四人走进去，看见一箱箱装订完整的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文件材料。 刘子明三人黑着脸走出密室，再次坐下。 “冷先生，和我们说说张伟平时是一个怎样的人？”刘子明手中点燃一支烟，眼神锁死冷念丞。 下一秒，他示意庄妍开始做好笔录。 “张伟？刘队您说的是Aaron吧？这些年，我竟然都快忘记他的本名了。 他是爷爷当年扶贫资助的第一个孩子，能够有今天的社会地位和财富价值，他应该懂得珍惜！ 没想到，冷氏的扶贫善举竟然培养出一个杀人凶手！ 警察同志，我很惋惜，也很愤怒，Aaron竟然是这样的人！ 他的朋友圈都是爱妻人设、宠娃人设，我没想到他会杀人！”冷念丞一脸唏嘘。 沉默了一会儿，冷念丞长长出了一口气，“这茶味道不错，三位赶紧趁热喝。 绿茶含有茶多酚，喝了之后能够振奋精神，对于兴奋神经有着积极的作用。 三位常年熬夜办案，需要多喝绿茶，有益于身体健康。” 刘子明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冷先生是学医的，没想到对茶艺方面也大有建树。 对了，张伟在审讯室都已经交代了。”刘子明说这句话时故意加强了语气，他想试试冷念丞的反应。 果然，这家伙又开始喝水，这是一种微反应动作。 这一细节没能逃过吕墨的双眼，这些都是一个人最常见的撒谎微反应动作。 冷念丞嘴唇抿了一口茶，“那很好！警方成功破了一桩大案，给社会和死者一个交代，非常正能量。 我为我们集团出了一个杀人魔王感到蒙羞。 我们在以后的招聘录用过程中，一定会对员工更加仔细严谨斟酌筛选，杜绝再招聘这种反人类的员工。” 刘子明眉头紧蹙，这家伙的嘴巴和心理素质都很严实，似乎很难从他嘴里撬开点蛛丝马迹。 经过两次的对接，刘子明发现此人深不可测，十分不简单。 更让刘子明一阵警觉的是，他突然才发现冷念丞的身材和张伟的体型十分相似，两人的身材都属于瘦高型。 如果他带着面具，和黑色网站戴面具与死者蒋晓雯一起虐猫的那名男子，头型、身型也十分相似。 隐约之间，刘子明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张伟已经交代了，他与死者蒋晓雯三年前在艾拍APP初建时期，贵公司在一次招聘主播面试过程中认识。 两人关系不一般，张伟承认自己和蒋晓雯有不正当关系。 两人因为情感纠纷，张伟为了报复蒋晓雯给他戴绿帽子犯下了滔天大罪！ 冷先生，你的秘书与艾拍APP当家花旦女主播好上了，这些你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刘子明死死盯着冷念丞，试图在他眼底发现一丝波澜。 话落，冷念丞心里松了一口气。 Aaron果然言而有信，没有出卖他，还挺会编故事的。 吕墨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他一直在观察此人。 冷念丞在听到蒋晓雯这个名字时，瞳孔明显放大，右肩微耸一下，证明他在说谎。 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揉鼻子，证明他在尝试掩饰真相。这些都是属于犯罪心理学中，撒谎的微反应动作。 “情感纠纷？戴绿帽子？这么刺激？ 警察同志，张伟家里可是有个令人艳羡的美娇妻，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我没想到，他竟然偷吃，还闹出人命！ 警察同志，我真是太失望了！我们冷氏集团出了一个败类，是我们整个集团上下的耻辱！ 这样的人不能放他出来祸害社会，请求法律惩罚他，严惩他！”冷念丞眉宇之间怒气冲天。 庄妍的笔尖在本子上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她的速记能力很快。 吕墨捏着下颚骨在思考，眼睛死死注视着冷念丞。 此人反应过于强烈，表演痕迹过重，反而显得不真实。 吕墨想起依云湾死者蒋晓雯家中那锅猫肉火锅，锅中有一种叫穿心莲的植物。 “冷先生，您了解蒋家村吗？”吕墨试探性地询问。 冷念丞突然抬起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看向他，“冷氏集团与蒋家村多年合作，我们的穿心莲种子大部分是由当地的村民进行种植栽培。 这种合作模式已经长达二十年！警官，这有什么问题吗？”冷念丞的眼神很阴冷。 “二十年前，冷老爷子亲选了蒋家村，冷氏集团与蒋家村是有什么渊源吗？”吕墨继续问道。 “二十年前的蒋家村还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穷村僻壤，听说村中一名年轻的村干部带头搞起了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大批量生产了进口的水果甜椒，一炮而红。 爷爷也许就是在那时发现了大棚种植的优势。 穿心莲产自福建省，海港市的土壤不太好生长，对气温要求很高。 当时，蒋家村的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做的不错，爷爷找到了他们，借助蒋家村的大棚基地进行了穿心莲植物的大面积生产。” 话落，刘子明和吕墨四目相视。两人都明白，从此人嘴巴里问不出的所以然。 他总能有看似合理的话语将他们的问题迎刃而解。 刘子明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掏出手机定睛一看，是刑侦三组柳爽打来的电话。 柳爽此刻正在海港市人民医院盯着自杀未遂的张伟。 莫非张伟那小子醒了？又寻短见了？刘子明心口一阵紧，“喂！我是刘子明！” “刘队，张伟……他好像得了失忆症！” “确定吗？” “医生刚才对他做了脑部CT，发现他颅内有瘀血。 这货看着不像在装模作样，他的记忆好像只记得上大学之前的事。” 正文 第124章 心口之间，缺了一块 刘子明挂断电话，瞬间脸黑。 “刘队，张伟怎么了？”冷念丞似乎很关心他的下属。 “自杀未遂！他有很严重的自残倾向！”刘子明看向冷念丞，故意没有透露张伟失忆的消息。 “哦？他何必急着杀死自己？东城河刑场的子弹，它不香吗？畏罪自杀，大可不必！” “怎么？冷先生有兴趣参观一下死刑犯的终极刑场吗？” 冷念丞愣住了0.01秒，笑得一脸儒雅，“冷某倒是有兴趣参观一下东城河刑场。 不过，那些死人的地方，杀气大，戾气重，十分晦气！不利于风水，不去为妙！ 张伟犯下的罪过，一颗子弹解决他都是轻的！ 中国古代的刑法可谓千奇百怪，手段极其残忍，你们可以借鉴。 诸如：笞杖、鞭刑、腰斩、梳洗、剥皮、绞杀、凌迟、车裂等。 起到杀鸡儆猴，警示作用立竿见影。”冷念丞阴笑道。 吕墨盯着冷念丞的眼睛，此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透露出丝丝凉意。 “冷先生，张伟在受审期间可以上诉。只要他愿意，他有上诉权。” “一个杀人犯可以上诉？ 警察同志，如果这浑蛋提出上诉，我们集团法务定当不会出面替他申辩。 这是我们可以为死者家属做的，冷氏集团定当全力配合警方审查此案！” ...... 问不出个所以然，刘子明三人起身准备离开。冷念丞一下子站了起来，与三位警官一一握手道别。 “庄警官近日越发憔悴，真是我见犹怜呐！ 刘队，您就是这么对待海港警局的小警花的？”冷念丞握住庄妍柔弱无骨的玉手，逗留了一会儿。 “冷先生，请您放尊重点！”庄妍红着俏脸，缩回了手。 “冷先生，请自重！”刘子明的黑眸锁死了冷念丞的手，眼底瞬间涌上了杀气腾腾的气息。 冷念丞略惊，刚想说什么，却见刘子明抬起头来，厉色地看向他：“我们还有事，感谢冷先生配合！” “诸位有公务在身，那冷某不久留了。警方有任何需要冷氏集团配合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还是那句话，冷氏集团是正规良心药企，出了张伟这个败类，冷某表示很悲哀。 冷氏集团永远欢迎警方随时例行检查、搜捕！” “冷先生不亏是君子之风，行天下，成大事！感谢配合，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刘子明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 “冷某公务繁忙，恕不远送了！”冷念丞不卑不亢，尽显大企风范。 三人离开时，吕墨突然回眸，眼神犀利地看向冷念丞。 此人也正看向他们三人，吕墨突然回头，冷念丞的表情管理宣布失败。 吕墨看见冷念丞的五官扯起一丝诡异的狞笑。那种狠厉的眼神，冷漠且寡情！ 冷念丞错愣了0.01秒，脸色迅速恢复如常。他朝吕墨客套地点点头，唇角的笑容很僵硬。 …… 刘子明三人走出冷氏集团主大楼时，外面竟然下起了滔天大雨。 警车在雨中，被洗礼得焕然一新。 天空乌云密布，大有黑云压城之势。恰逢天边炸开一道惊雷，炸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 “艹！天公不作美，竟然又打雷又下雨，天气预报说今天没有雷雨的啊？” “别逼逼叨叨了，快躲雨吧！这些设备太贵，咱浇不起啊！” “别等了，冷念丞三天三夜不出这个门，照样能活得有滋有味。他能把咱们给熬死！” “快躲雨，咱们上车蹲！我就不信，连老天爷都要帮他冷念丞的！” “嘿，你还别说，老天爷莫非真是个势利眼儿呢？谁钱多，他老人家就帮谁！” “黑云压城，老天爷一定是知道依云湾凶杀案，被害人死得非常惨。” …… 冷氏集团门前，数名记者、自媒体、网络大V……被淋得措手不及，护着吃饭的家伙们，冲上了车。 有人驱车扬长而去，有人继续蹲守在车内，势必抢占新闻头条的架势。 “刘队，张伟怎么了？”庄妍看着外面下起滔天大雨，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虽然张伟已经抓住了，并且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但是每个人都察觉出一丝的不对劲！ 眼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下起了大雨，惊雷乍现，冰冷的雨浇灌在每个人的心头。 刘子明心口一紧，低沉道：“上车说！”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睛，紧跟其后，三人离开了冷氏集团。 …… “阿飞，你去海港人民医院调查一下Aaron的情况！顺便告诉他……”冷念丞贴着阿飞的耳朵说完，声音冰冷如水，字字惊心。 下一秒，冷念丞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阿飞浑身颤抖，一脸骇色。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办！”阿飞看起来很激灵。 这些年，他一直被Aaron的势力压着，一直出不了头。 眼下，Aaron被捕，位置空了出来，阿飞大有取而代之的信心。 自古伴君如伴虎，一将功成万骨枯。阿飞深知这个道理，却又难掩垂涎冷氏集团总秘书这一职务。 冷念丞寒眸凛冽，嘴角扯起阴笑，“阿飞，做事情放聪明点！这是一次取而代之的机会！” “董事长，请您放心！阿飞办事，绝对稳妥！” “去吧！干得漂亮点！” “是！董事长！” 冷念丞看着阿飞离开，眼底突然生出一道光，这小子看起来蛮激灵的。 “Aaron，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们不能低估警察的手段。 你必须死！只有死人才可以永远闭嘴！” 有人替他顶罪，原本应该高兴的。冷念丞却嘴角露出一丝惨笑，身体像被掏空一般，倒退了两步。 “雯雯，Aaron很快就会下地狱陪你，你不孤独！ 以后每年过清明，我一定会多给你们多烧纸钱，迈巴赫喜欢吗？雯雯，我烧一辆给你啊，让Aaron给你当司机。” 冷念丞心口像是缺了一块，心尖如同一根尖锐的针，扎得他心口生疼！ 正文 第125章 监护病房，一出好戏 窗外下着滔天大雨，冷念丞侧着身子看着刘子明走上那辆暴雨中的警车。 下一秒，刘子明在雨中突然停驻。 他猛然回眸，眼睛看向冷念丞的办公室窗户，惊得冷念丞一个身体转身，迅速躲避开。 “刘子明，你可以啊，够狡猾！够阴险！ 我喜欢智商在线的对手，有点意思了哈！”冷念丞忽然间就笑了，狰狞恐怖。 …… 海港市人民医院，重症监护病房，里面躺着依云湾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 偌大的神经外科走廊上，刑警三组以组长柳爽为首，三个人坐在一间重症病房门前的椅子上，死死地守着门。 目前种种证据都指向病房里的那个人，“杀人凶手”这个身份，张伟几乎快要坐实了。 “刘队！” “刘队！” 刘子明摆了摆手，示意几个人不用客套，闷着声音低沉道：“他怎么了？” 柳爽眉头紧锁，“和医生说的一样，脑震荡！瘪犊子真狠，把自己脑袋撞失忆了。 医生说了，可能是短暂性脑供血不足引起的短暂失忆症，但也许就可能会永远记不清过去的事了。 瘪犊子对自己也太狠了，脑袋受了很严重的外伤。刚才他醒了一会儿，简直就是一个暴躁症狂魔。 七八个柔枝嫩条的小护士们都被他打跑了，伤的伤，哭的哭，那场面太混乱了！ 最后还是几个医生老爷们给按住了，强行注射了镇定剂，那瘪犊子才昏睡了过去。” 刘子明眉头拧结，掏出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 “警察同志，我们这里不可以抽烟，谢谢您的配合！”一位不施粉黛，清纯的小护士，上前制止了刘子明的抽烟行为。 “好好好，不抽！不抽！”刘子明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意。 他心里挤压了太多的焦虑和对案情的怀疑，这些情绪压得他喘不过气，只有尼古丁才能舒缓他的情绪。 举起泛黄的手指，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那只烟，刘子明抵着鼻尖烟贪婪深吸了几口，勉强舒缓了些许。 “老烟虫！”庄妍忍不住小声嘟哝了一句，却被刘子明听进了耳朵里。 “妍妍，你不懂男人！ 女人如烟，烟如女人。香烟可以驱逐男人心头的郁闷和烦躁。 我没女人，这烟我是根本没法戒的！” 庄妍愣住了，原来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 因为他当卧底，他的亡妻被犯罪分子打击报复，惨死在街头。 刘队心里那个人永远是他的亡妻。她拿什么和她比？除了比她年轻些，或者，貌美些。 “呵呵！你竟然在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想起昨天晚上在恐怖密室发生的那一幕，庄妍心口紧缩。 当时她被张伟拿着刀架着脖子，刘子明放下手中的武器，要与她交换人质。 那一刻，庄妍有多幸福；这一刻，她就有多落寞。 恰逢这时，刘子明将那根香烟塞回烟盒时，身上的钱包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庄妍替他捡起时，看见钱包上有一张刘子明与一美女的亲密合照。 照片上，女人笑颜如花，翩若惊鸿，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和自己竟然有几分相似。 庄妍心口一紧，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一个男人随身带着亡妻的照片，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另一个女人？ 庄妍，你究竟喜欢他什么？一定是鬼迷心窍！ 还好陷得不深，她还可以随时抽离出来。 “妍妍，发什么愣？”刘子明一脸诧异注视着庄妍，“把钱包给我！” 庄妍语气略酸，“刘队，她很漂亮！” 刘子明拍了拍钱包上的灰尘，厚实的手在亡妻的照片上擦了又擦，满眼宠溺。 “是的！她可是我们班的班花。当年我情敌众多，高考没考好，就是成天担心她被人追求。 我们是同村的，又是青梅竹马。班上不少男生给小琴写情书，都由我转交给她。 哈哈，你猜怎么着？” 庄妍错愕了几秒，问道：“怎么着？” “我把他们情书都扔茅坑了，想泡我的女人，没门！”刘子明笑得像刘三岁。 庄妍心里酸溜溜的，像吃了一份糖醋白菜，“幼稚！” “可惜我命里克妻，她跟着我没过几天好日子。”想起亡妻马小琴，刘子明便心如刀割，心口生疼！ 庄妍喉咙缩了缩，语气不悦道，“嫂子都走三年了，你还没放下？” 她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在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 刘子明干笑了一声，“是啊，这辈子我都欠她一条命，下辈子偿还她！” 话落，刘子明迈着步子，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庄妍和吕墨紧随其后。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张伟一个病人，因为他是杀人嫌犯，必须住单人间。 这个男人正躺在病床上，高大瘦长的身材，肥大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好像一只单薄的纸鸢。 他的整颗头颅缠绕着一圈圈白色的纱布绷带，上面还印着血迹斑斑。 因为脑袋受到了外力的撞伤，软组织肿胀显得头部巨大，与他的身型极不匹配。 “好家伙，竟然一心求死！我入警二十余年，从未见过不想活的罪犯。 吕墨，妍妍，我见过太多罪犯义正言辞地对我说，我冤枉啊，我没杀人！ 这货是一朵奇葩！”刘子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嘘！刘队，您小声点！千万别把他吵醒了！ 柳哥说他有狂躁症，精力旺盛，力大无穷，以一打十。”庄妍露出一脸戒备。 “以一打十？夸张了吧！那也得看对手是谁？我可是海港警局蝉联十年的搏击冠军！ 这些年，我主动退居观众席把机会留给新人，不然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出头。”刘子明的表情有几分得意。 吕墨双目坚毅，他的脚步正在慢慢靠近那张病床。 忽然，躺在病床上的张伟突然惊醒，怒目圆睁，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 “嘶嘶——你们是不是想杀我？你们是来替蒋晓雯报仇的吧？” 张伟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刘子明三人，目光充满戒备...... 正文 第126章 排除自杀，排除灵异 “吕专家，小心！”庄妍一脸惊悚。 “不怕！铐着呢！”一句话淡淡从吕墨的喉中溢出。 柳爽见张伟攻击力惊人，趁着他熟睡的时候，把他两只手铐在床头的栏杆上。 现在他叫破喉咙也没用，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罢了！ “吖的！不是说他失忆了吗？他怎么还记得蒋晓雯？”刘子明满目错愕。 “刘队，他的记忆定格在他杀人的场景，医生说是间接性失忆。”柳爽走了进来。 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不停摩擦，刘子明觉得他迟早得将自己的下巴摸得秃噜皮。 张伟醒后，双腿在空中乱踢，看起来很狂躁。 “别费力气了！”吕墨的声音很冷。 张伟的脸部一阵抽动，心脏瞬间“咯噔”了一下。 下一秒，他怒目圆睁，死死盯着吕墨，样子尽显狰狞。 “蒋晓雯该死！我要杀了她！” 刘子明忽然间有点好奇，这人脑袋撞墙失忆了，为什么唯独记住自己杀人的场面？ 有人这么存心要害死自己吗？他这不是助攻警方将他定为杀人犯吗？ 如果为了立刻结案，给上面领导一个交代，他可以立刻申请枪决了这个混蛋。 但他总感觉破案线索来得太容易，案情侦破有点太顺，显得十分不正常。 他从事刑侦工作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情形，人类的求生欲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 从某种程度上说，人类为了摆脱生命受到的威胁所带来的不安全感，都会有强烈活下去的思想。 就好比脚下是万丈悬崖，人会本能地抓住救命的绳索向上攀登。 溺水者掉进河里，会本能地伸出双手大声呼救。 二十年的警界生涯里，刘子明从未见过一个自称杀人犯的人，一门心思想要陷自己于死地！ “吕专家，从犯罪心理学分析，这混蛋现在究竟是在演得哪一出啊？” 吕墨注意到病床上的张伟瞳孔放大，眨眼速度比平常人快了两到三倍，怀疑他在做把戏。 他没吱声，他向来习惯看破不说破，决定将计就计！ “他应该是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PDST。 这是一种精神障碍，患者会长时间不停回忆脑袋里的情景，比如那些曾经刺激到他神经的经历。 严重的患者会出现抑郁症，甚至会产生自杀倾向。” 话落，庄妍的眼神沉了下来，“精神病杀人狂？ 吕专家，杀人凶手在实施犯罪的时候处于精神错乱的状态，理论上不能构成犯罪，只能进行精神病强制治疗。 这下可怎么办？这个混蛋会不会侥幸逃过一死吧？” “那倒未必！”吕墨冷笑道：“在司法实践中，为了平民愤而有意回避对杀人狂的精神鉴定。 比如，99年S省杀人狂邱某，残忍将妻子杀害后竟然还进行了分尸烹饪，极其的变态。 警方调查到他的家人中有四个精神病人，是高概率遗传性精神病。S省法院拒绝对邱某做精神病鉴定。” “盯紧点，别让他自杀，也许只是短暂性的大脑失忆！”刘子明看了一眼柳爽。 “刘队，您放心！没那么容易死，除非他咬舌自尽。” 柳爽刚说完，庄妍竟然躲在角落里偷偷伸出了粉红色的小舌头。 她尝试了一遍，这死法其实挺难的。 刘子明瞥了一眼她的傻样，想笑，却绷住了，“妍妍，没想到你是个憨憨啊！” “警察同志，我们需要给病人换纱布，麻烦你们出去一下。”两名小护士端着治疗盘来替张伟换药。 “Sure？确定要我们出去？” 刘子明话音刚落，两名小护士心有余悸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那……麻烦你们靠后！” 两名小护士开始替张伟拆头上的绷带，像在剥一颗洋葱。 这厮像一个大头鬼怪，瞪着两个小护士。 “滚开！你们都是妓女！你们都是荡妇！” “你……”两名护士急得满头大汗，又羞又恼，眼泪汪汪。 当护士辛苦不说，医患关系紧张不说，今天还被人恶语侮辱。 两名小护士眼瞅着像新来的，嫩得跟水瓜似的，哪听得这般带有侮辱女性的字眼。 然而职业道德和白衣天使的使命感，她俩坚持含着委屈的泪水，靠近张伟的病床。 这厮的腿脚相当不老实，刘子明见状，怒骂道：“瘪犊子！请注意你的措辞！你骂谁呢？白衣天使也是你能骂的？” 话音刚落，张伟瞪着刘子明，嗓子里发出嘶吼：“信不信我杀了你？” “嘴炮！你敢再骂女人试试？”刘子明捏着张伟的下巴，眼底升起了杀气腾腾的光芒。 这时，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法医严勇打来的电话。 “刘哥，你在哪？”严勇的语气带着一丝欣喜，貌似发现了重要线索。 “犯罪嫌疑人昨夜自杀未遂，现在在医院重症监护室！” “有重大发现！” “好，我马上到！” 刘子明撂了电话，一双黑眸凛冽，他看了一眼张伟，冷笑了一声。 这浑蛋头颅撞得惨烈，脑袋肿胀得像一颗卤猪头。 刘子明当时就发誓，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吃猪头肉了。 “柳爽，盯紧点！法医那边有新发现，我过去一下。” “yes,sir!” 刘子明走出病房，庄妍一路紧跟其后，两人却没有看见吕墨的身影。 吕墨发现张伟可能是在演戏，想当场催眠了他。 “吕专家呢？” “在病房！估摸着技痒，可能要催眠张伟！” “哦，那你也留下来吧！法医室不适合女孩子去，阴森森的，会做噩梦！” 刘子明瞪着眼睛，翻着白眼，吐着舌头，以为能吓到小警花。 没想到庄妍不信这一套吓唬，“我不怕！” 想起刚才刘子明钱包里的照片，她的心口又一阵隐痛。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终将有一天这个男人的钱包里，一定会放一张属于她的照片。 她相信有一天这个男人的眼里只有自己，他温热的笑容只属于她一人。 “刘队，真不等吕专家啦？”庄妍跟在刘子明的身后，像一只小尾巴。 “不等了！他想催眠张伟就随他去吧！万一被他真的问出点什么呢？”刘子明眼下没心情关注吕墨。 刚才严勇打电话告诉他有新线索，他现在只想一脚油门飞回海港警局。 路上，刘子明驱车，庄妍坐在副驾驶。 庄妍想起刘子明钱包里的照片，又想起在张伟密室里，他要与她交换充当人质。 刚才在医院，他谈及亡妻时，露出一脸幸福的笑容。 庄妍脑袋有点乱，也许刘子明一直以来只是和她开玩笑吧！ 她竟然差一点当真，以为被爱情女神敲响了自家的门。 “妍妍，想什么呢？”刘子明开车时容易犯困，一边聊天一边开车可以提神。 车内太安静了，这些日子一直欠觉，这会儿眼皮子快要撑不住了。 “没什么！我在想人之初性本善，为什么会变得像张伟这么恶？”庄妍脑瓜子转得挺快。 “这是一个好问题！地球有白天和黑夜，世界上就有好人和坏人。 每个婴儿出生都是一张白纸，然后家庭环境、生活环境，都会对他们造成影响。 你初入警界，对人性善恶不能看透，涉及案件多了就好了。罪恶看似很遥远，其实距离我们很近。 有时候穷凶极恶的杀人魔王，他们其实就藏匿在我们身边，像一颗定时炸弹！ 所以，你要练就一双看穿一切的眼睛。 所有人都说张伟是杀人凶手，连你局长父亲也这么认为，你觉得张伟真的是唯一的杀人凶手吗？” 庄妍陷入沉默，说实话，她现在也不能确定张伟就是杀死蒋晓雯的真凶。 他们有过短暂的肢体接触，他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正文 第127章 警察同志，他是好人 刘子明、庄妍二人离开重症监护房，躺在病床上的张伟情绪波动明显减弱。 “你害怕他？”吕墨走近那张病床，淡然一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那种轻蔑的笑，让张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自己已经被他彻底看穿。 这个男人看起来可比刘子明难对付多了，看起来并不像个善茬。 张伟刚才装疯卖傻时，听见他们交流，此人是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 “你在害怕什么？”吕墨很冷静，但那双寒眸却能让人万箭穿心。 “我害怕个锤子！我害怕你个活鬼！”张伟心里一阵腹诽。 “信不信，我杀了你！”张伟的喉咙里发出令人压抑的嘶吼声，“我......杀过人！” 一番虚张声势的恐吓，并没有吓到吕墨，倒是把两名清纯可人的小护士吓得不轻。 两名小护士一边哭，一边飞快替张伟包扎。 一番包扎完毕，端着治疗盘飞一般跑出了病房，活像两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柳爽，你也出去吧！这里先交给我！”吕墨的嗓音低沉，语气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威力。 “是！” …… 人都走后，吕墨关上了房门，空气像是被他按下了静音键。 寂静！无声！压抑！ 张伟的心脏在怀里“噗通”狂跳，连呼吸声都能激荡起一片波澜。 “杀人很过瘾吗？是不是比虐猫更刺激？”吕墨嘴角扯起讥笑，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颚骨，眼睛死死盯着张伟。 “这么快交代了自己，不可惜吗？不打算上演一场连环杀人案吗？” 张伟一脸错愕，吃力地仰起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吕墨的寒眸。 “过瘾！当然过瘾！看着她的脸稀烂，鲜红的粘液往下流，简直爽翻了！ 一把锋利的割脸刀，在她肤如凝脂的嫩脸上削皮，剔骨！贼特么刺激！ 你玩过女尸吗？那可比割脸更刺激百倍！千倍！万倍！”张伟笑得狰狞，笑得震颤。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冷念丞附体，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奖杯！ 吕墨一脸风轻云淡，面无表情地盯着张伟，看得他心里阵阵发毛。 “他们说你失忆了！”，吕墨嘴角勾笑，“我知道，你并没有失忆！不得不说，你是个称职的戏精。” 话落，吕墨见张伟一脸错愕，“你……” “你想问，我是怎么发现你是假装失忆的，对吗？”吕墨冷笑道。 张伟终究没忍住震惊，瞳仁狠狠缩了缩，眼神中闪现出惊慌的神色。 “你的演技简直天衣无缝，却太过于完美，反而显得破绽百出。 昨天在密室是你第一次虐猫吧？ 手法太简单，与黑色网站上的那些视频比起来，逊色了许多。” 话落，张伟身体一阵颤抖，眼神骤然大变，他选择保持沉默。 “一个习惯杀戮的人，绝对不会手抖！更不会害怕！ 老实交代，你是在替谁在顶罪？是冷念丞吗？” 张伟一下子毫无提防，对方竟然能说中他的心事。 他需要重新打量面前这个男人。 此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散发出敏锐的目光。 “请不要用你的职业习惯凭空猜测别人！你是在诈我？”张伟的嘴角扯起一丝阴笑。 “诈你？有这个必要吗？ 张伟，你撒谎时眼睛喜欢朝右边看，证明你在撒谎或者正在编制谎言。 你的瞳孔收缩，眉梢上挑，嘴角扭曲，证明你心里言不由衷。”吕墨的脸上泛起怒色。 “是自己老实交代，还是让我催眠你？ 不瞒你说，我的催眠术可以让你瞬间进入我的掌控之中！ 我会让你吃尽苦头，甚至再也醒不过来！” 张伟的表情瞬间露出一丝戒备，脑袋里瞬间想出了一出大戏。 尽管他现在是一名杀人犯，但是医生面前人人平等。 如果他情绪激动，闹出动静，医生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与其被这家伙进行催眠，套出惊天秘密，不如再来一剂“苯巴比妥”镇定剂，尽快逃避他的刁难和探索。 “蒋晓雯就是个荡妇，她就是个贱人......” 突然间，张伟开始了他的表演，手铐扯着床板发出了剧烈的响动。 喉咙里不断发出狰狞高亢的嘶吼声，整个神经外科的人都能听见有人在发疯。 闻声，几名医生迅速冲进了病房。 张伟正在床上歇斯底里，玩命似的用头撞击床头栏杆。 “先生，请您出去。病人精神状态紊乱，不能再受到刺激。 即便他十恶不赦，在我们面前，他只是一个需要照顾的病人。” 吕墨不冷不热地离开，那双冰冷的眸子里只剩下了嘲讽和轻蔑。 回眸时，他看见张伟一边嘶吼，一边死死盯着他，嘴角扯起一丝胜利的讥笑。 两名医生迅速控制住张伟的身体，另一名医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的臀部部位注射了一针“苯巴比妥”。 十分钟左右，张伟昏昏沉沉进入了睡眠模式。 ...... 神经外科的走廊上，一少妇和两孩子正在抱头痛哭。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他是我丈夫，是我两个孩子的父亲！ 我求求你们，你们行行好，放我们进去看看他。 警察同志，我先生是个大好人，他一定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情，更不会杀人……” 少妇一双纤纤细腿跪在刑侦三组的组长柳爽面前。 走廊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我听说302病房里是个杀人犯！貌似就是那个3月16日潜入依云湾的杀人凶手！” “丧良心啊！警方竟然把一个杀人犯和我们住在同一层喽？这也太可怕了吧！ 投诉，必须投诉！拨打12345，有事找政府！” “警察都佩戴枪支的！那混蛋插翅难逃，伤不到咱们！” “可惜了！凶手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儿，简直没天理啊！” “这么好的女人，摊上了个杀人犯老公！年纪轻轻的，就要守活寡喽！” “好惨啊！还要拉扯两个拖油瓶，这以后日子可咋过啊？” “要不你收了？” “去去去，我可不敢！杀人犯的血液里有遗传暴力倾向，说不定这两个孩子......我不敢！” …… “你们胡说！我丈夫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少妇脸上挂着泪痕，声音带着怒意从喉咙里迸出来，“我先生是个好人，他一定不会杀人！” “警察叔叔，我爸比是好人！ 我爸比连洗鱼都不敢，你们一定抓错人了。 爸比胆子比我还小，他害怕黑，每天都要抱着妈妈睡。”小女孩哭得梨花带雨，拉着柳爽的衣角，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少妇的儿子看起来比较淡定，虽然是弟弟，气质看起来更加沉稳，“警察叔叔，我爸带我去医院打针，我都没哭他就先哭上了。我爸害怕针管里面的血，他忒胆小。 有一次家里鱼缸里面死了一条金鱼，他都不敢打捞上来。您说我爸杀人，警察叔叔，您有证据吗？” 正文 第128章 断齿之仇，头颅偿还 柳爽刚才还是一脸烦躁，突然反笑道，“你儿子说话挺早熟的啊？随谁？” 少妇一脸错愕，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向柳爽，“随他爸！” 吕墨双臂交叉在胸前，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幕。 罪犯的妻儿往后的日子注定不好过，罪犯家人是很容易被外界歧视的，尤其是那些杀人犯的家人会顶着巨大的压力生存。 “妈，您别跪了，咱能有点骨气不？” 以后我就是家里的男子汉，琦琦会照顾好妈咪和姐姐的。”小男孩拍着胸脯，俨然一家之主的风范。 围观群众忍不住偷笑，这屁大点的孩子倒是很老成！ 柳爽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男孩毛茸茸的脑袋，“好孩子，快把妈妈拉起来，叔叔劝不动她！” “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小男孩推开了柳爽的手。 “小屁孩，夸你两句你还喘上了！”柳爽满眼宠溺，摸了摸琦琦的小脑袋。 “瘪犊子，放着这么漂亮的老婆和一双好儿女不珍惜，竟然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柳爽忍不住心里一阵腹诽。 …… 吕墨原本打算催眠张伟，谁知这浑蛋耍花招。 医生刚给他注射了镇定剂，估摸着三个小时到七个小时之后才能够醒来。 医院走廊上，柳爽正在劝说张伟的妻儿回家等消息。 吕墨叫了个滴滴快车，阴着一张脸准备回海港警局。 这一天，他跟着刘子明去了冷氏集团，去了医院，一天下来感觉啥也没干，外面已经夜幕降临了。 他感觉有些疲惫，脑袋倚靠着车窗，看着眼前万家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盏灯是为他点亮的。 整个城市被笼罩在一片黑夜里，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 他本不属于这座城市，为了协助破案而来。 他只期盼早日破案，早点回家团圆，然后老婆孩子热炕头。 刚才那个少妇真好看，吕墨不禁想起家里那位三十少妇的温柔乡了。 抵达海港警局时，天已经彻底黑沉了下来。吕墨抬头望向无边无际的天空，心头一阵压抑。 地球有白天和黑夜，人类有好人和坏人。 黑夜，就像坏人的遮羞布，将那些罪恶藏匿在城市的角落里。 黑夜试图将罪恶掩盖得严严实实，而他们是城市的追凶者，他们要撕开坏人身上那一层遮羞布！ 他只身一人走进海港警局，楼内灯火通明，全员都在义务加班。 一路乘坐直升电梯下降到法医室，空气中的温度骤然变冷了四、五摄氏度。 抬脚刚走出电梯，身体瞬间感受到了阴气逼人的气息。 周遭的空气冷森森的，搞得他汗毛竖起，脊梁骨阵阵发冷。 法医处长长的走廊上，昏黄的灯光忽闪忽闪的，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一切仿佛恐怖片里的标配。 吕墨知道，在走廊的尽头便是法医严勇的那间三号解剖室。 他很佩服法医！ 恶人之恶，在于滥杀无辜，尚无愧于心。 法医的魅力在于，他们可以让死者发言。 死者已不在人世，法医却会替他们站出来为他们说话！申冤！澄清！ “刘哥，王半仙死前可能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会遭遇歹人所害。 这张纸条也许一直藏在她身上的某处，在危急时刻，她吞食下这张纸条。 您看，这是我在她食道中提取到的，保存很完整。”法医室传出了严勇低沉磁性的嗓音。 吕墨轻推了一下门，铁门瞬间发出“咯吱”一声，吓得庄妍挽着刘子明的胳膊一阵瑟瑟发抖。 “别怕！是吕专家！”刘子明笑了笑，看向吕墨，“你是属猫的吗？走路都不出声的！看你把妍妍吓得！” 庄妍羞得满脸通红，“吕专家，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这是什么？”吕墨看见严勇手里的托盘上有一份从王半仙体内取出来的物证，走上前目光落在上面。 “戴手套，千万别破坏了物证！”刘子明说道。 吕墨戴上严勇递给他的手套，拿起了托盘中的物证。一张纸条，外面包着一层保鲜膜。 “死者是临死前将纸条吞入体内，因为有了这一层保鲜膜，胃酸才没能将这张纸条腐蚀。”严勇解释着。 吕墨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个王半仙还挺聪明的！ 庄妍一脸肃然起敬，“王半仙立了大功，虽死犹荣！ 她早就发现有人要杀她，一直随身带着这张纸条。在死前，她拼劲力气将纸条吞吃了下去。” 吕墨打开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字，‘冷俊峰换肾’！每一个字都让他心尖震颤！” 冷氏药业集团，果然不干净！ 冷俊峰是冷氏药业集团的前任董事长，冷念丞的爷爷，集团的创始人。 传言二十年前，冷俊峰患上了很严重的尿毒症。后来他亲自出面辟谣，声称自己得了很严重的肠胃炎，并不是舆论口中的尿毒症晚期症状。 王半仙究竟查出了什么，才会丢了一条性命！ 老人家冒死吞下这张纸条，将矛头再次指向冷氏药业集团。 这家良心药企的面具，是否将要因为这张纸条，撕下面具，掀起狂澜？ 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张伟，一心求死，主动坦白自己的罪行。他究竟是真凶还是真凶之一？ 刘子明看着解剖台上的王半仙，她那双死不瞑目的幽蓝碧眼，空洞、无神、麻木。 她合不上的嘴巴，依旧可以看见里面剩下唯一一颗蛀烂了的后槽牙。 她的尸体被严勇切开了一个Y型，他们可以直接看到王半仙身体里的各种器官。 王半仙瘦得像一张褶皱的旧报纸，一双蓝幽幽的眼睛里，仿佛在诉说她的不平和怨恨。 蒋晓娥死得不明不白，蒋家村不可能只有王半仙一个人知晓此事。 只有两种可能，村民们被某些人进行了威逼或者利诱。 王半仙临死前都不忘将线索传送给警方，所有人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情。 刘子明眼眶一红，两腿并拢，上半身和头部呈一直线，双手自然下垂贴放于身体两侧裤线处。 下一秒，他对着王半仙的遗体深深三鞠躬。 严勇、吕墨、庄妍三人重复这个动作！ …… 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重症监护病房内。 张伟缠着纱布的脑袋在不停摇晃，他正在做噩梦。 “不要——不要——求求您，不要杀了我妻儿！ 我一定会给冷念丞顶罪！ 不要啊——冷老爷——不要啊——” 张伟从恐怖的梦魇里猛然惊醒，眼角划过两行热泪。 梦里，张伟原本想携带家眷逃离海港市，不料半途被冷俊峰的人抓了回去。 冷念丞的魔爪伸向了他的妻儿、幼女、妹妹…… 他看见娇妻李婷婷被数名壮汉肆意蹂躏，惨绝人寰，最后自尽而亡。 他的一双儿女被歹人剁去了四肢，塞进了后备箱，石沉江水之中。 两个如花似玉的妹妹，被卖到了穷乡僻壤给人当生育工具，活得不如一只狗。 原来只是一场梦！ 张伟吓得冷汗直冒，浑身像冲了凉水澡，“老爷子，请您相信我，我会拼尽全力让自己去死！” 黑夜里，张伟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病房的天花板。 他必须尽快让自己一命呜呼，才能平息一切罪恶。刚才那个梦太真实，仿佛就在眼前。 刚才在梦里，他好像听见妻子李婷婷在喊他，琦琦和萌萌拉着他的手，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忽然间，黑暗中的魔鬼向他们伸出了爪牙，那张脸越来越清晰。 躺在病床上，张伟额头上迸出了大颗汗珠，心情难以平复。 他必须得死！没有余地！ 正文 第129章 替罪羔羊，惨死病房 神经外科的走廊上，四处弥漫着碘酒和消毒水的味道。 302重症监护病房门前的躺椅上，三名警察都有些昏昏欲睡。 张伟被医生注射了一剂镇定剂，奇怪般的在两个小时后清醒了过来。 黑夜像地洞一般，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病房门缝里依稀可以看见一丝他渴望已久的光明。 他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眼泪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四肢已经被警察铐上了手铐，想活不能活，想死不得死。 眼下自己锒铛入狱，求死未遂，被困在这间重症病房。家里头，一定乱成了一团！ 张伟的心口一阵紧缩，像有一根针扎着般刺痛。想起过往那些幸福的日子，他突然甜甜地笑了。 下一秒，他的笑容戛然而止，心如刀割般的绞痛。 “张伟，你想害死他们吗？记住刚才那个可怕的梦！只有你死了，他们才可以生！”黑暗的视线中，张伟喃喃自语。 “没错！只有你死了，他们才可以生！” “谁？” 病房里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听着竟然有几分熟悉，却让人不寒而栗。 “是人是鬼？给我出来！”张伟用力挣扎着身体，语气近乎在嘶吼，“你是谁？别特么在这里装神弄鬼！” “张伟，是我啊！你难道听不出来吗？”男子的声音很诡异，语气间透露出杀气。 男子的声音很熟悉，张伟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李飞？是你吗？董事长派你来杀我？” 李飞阴笑了两声，将自己的脸部紧贴近张伟的脑袋。唇里吐出的话语像冰渣一样，直直刺进张伟的心里。 “张伟，我奉主人的命令来送你一程！主人说你是一只蠢狗，连杀死自己都不会！” “蠢狗！呵呵！”张伟死死地盯着那个黑影，发出丧心病狂的低笑。 “李飞，我死了之后，你就是董事长的总管大秘书。 恭喜你，升官加爵，前程似锦。”张伟的喉咙里溢出了一声讥笑。 “这些年你一直压着我，也是时候该挪坑了！” “阿飞，伴君如伴虎，你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董事长喜怒无常，容易横生祸端。你自求多福吧！”张伟淡淡地笑着说道。 他的眼眶微红，心口堵得发慌，不再挣扎。 如果发出动静，会惊扰了外面的医生和护士，还有那几个蹲守在门外的警察。 眼下自己被束手束脚，想死死不掉，这下皆大欢喜。 冷念丞亲自派人来解决自己，好事一桩！ 他应该高兴，不是吗？只是他笑得心口生疼。 “张伟，我们都是老爷子资助的大学生，凭什么你可以一路耀武扬威，花路满地。 我却被你踩在脚下，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正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世事变化无常，人事的盛衰兴替。 放心去吧，我来替你挪坑！”黑暗里，李飞轻声狞笑。 谁能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李飞，竟然为了一个职位，将要双手沾满鲜血。 “阿飞，杀了我，你将变成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你会一辈子带着噩梦生活下去。犯罪，本身是一种堕落。” 李飞的手在黑暗中戛然而止，注射器停在空中没有扎下去。 “怎么？你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杀死自己？”李飞轻声讥笑，“别折腾了，但凡你可以解决自己，我也不希望自己手上沾染一条人命。 巴比妥酸盐、肌肉松弛剂和氯化物，是注射死刑的毒药。它可以瞬间让你死亡，停止呼吸和心跳。 你会死得很快，没有太多的痛苦。这是兄弟我给你争取来的！全尸！” 张伟没有挣扎，淡淡地笑了笑，像是对自己一生无尽的失望。 他是冷俊峰多年培养的一颗棋子，现在这颗棋子在完成最后的使命。 “阿飞，不管你信不信，这些年我有意打压你，是为了保护你。 冷念丞是个魔鬼，你要小心，哥们以后不能再护着你了！ 你要谨言慎行，挨揍是小，丢命是大，知道不？”张伟像是在说遗言。 他知道那个针孔扎入他的皮肤，他会瞬间死去。 李飞错愕了三秒，缓过神来，压着嗓子说道：“闭嘴！少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并不比你差，都是因为你，我才得不到老爷子的赏识。” “阿飞，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好自为之吧！” “少废话！上路吧！”李飞一脸冷漠，张伟即将进入了死亡倒计时。 “放轻松！注射毒药和做手术打麻药一样，基本上是没有痛觉。 死亡的感觉就像一觉睡过去不醒，是一个概念。 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你曾经说过你八字克父母，所以父母早亡。 如果你不去死，你还会克妻克子，克孩子。我只是奉命行事，也是为你好！ 咱们兄弟一场，我会替你照顾妻儿的！安心地去吧！”李飞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动手。 “你在害怕？”张伟的声音很冷。 “我......我没有！” “阿飞，你在害怕！这是你第一次杀人！杀人只有0次和1万次！” 李飞阴笑了两声，“张伟，你还有遗言吗？我可以代你转达！” “让他们好好活着，忘了我！” 话落，张伟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他罪有应得。 冷念丞已经彻底癫狂，他或许会杀死沐婉晴，取出她的肾脏，去救老爷子的命！ 他是帮凶，活该被钉在耻辱柱上。 “准备好了吗？”李飞举起注射器，阴笑了两声。 “开始吧！” 张伟的身体在止不住地颤抖，人类畏惧死亡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 他已经没得选，等待李飞的注射毒液进入他的体内。 一双绝望的眼睛看向病房的窗外，玻璃窗户被遮阳床帘牢牢遮住，他注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啊——呜——啊——唔——” 李飞将注射毒液推进了张伟的身体里，眼神带着狰狞，又狠又慌！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为了成为董事长身边最亲近的心腹！ 他看着张伟的眼睛从圆瞪渐渐变得迷离，紧抿的嘴唇带着紧张和绝望。 张伟感觉自己在慢慢失去意识，只觉得手脚冰凉，身体抽搐。 弥留之际，他开始说胡话，意识彻底陷入混沌不清的状态。 “对不起！下辈子……我们长长久久…… 对不起……琦琦……萌萌……爸比……爱……爱你们……” 正文 第130章 通知刘队，犯人被杀 海港警局。 刘子明几个离开法医室，直奔海港警局马路对面一家经营了20年的炒菜店——“杨大排档”。 “老板，来份红烧鱼杂，多放点鱼鳔、鱼籽、鱼白。” “刘队，您今儿怎么得空来小店了？”店主五十来岁，肥头大耳，嘴唇厚实，操着一口四川口音。 见到刘子明突然空降，店主满目错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的难以置信。 “怎么了，老板？有段日子不来照顾你生意了，不欢迎我们了？”刘子明开着玩笑说道。 “不不不，刘队，我不是那个意思！ 里边客人在议论依云湾凶杀案，我以为您几个最近都会没空来我这小店吃饭了！”店主解释道。 话音刚落，刘子明歪着脑袋，果然听见隔壁一间包房的食客正在大谈依云湾凶杀案。 现在他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路人在谈论这起骇人听闻的恐怖杀人案。 身为警察，他们几个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警察也是人，吃饱了好干活！”刘子明扯着嘴角，笑了笑。 “小警花，随便点，今天刘哥哥请客，犒赏咱们严大法医发现了重要的线索。” “刘哥哥？”庄妍一脸错愕，刘叔叔还差不多！“来份酸菜鱼！” “严勇、吕专家，你俩一人再点一个菜，咱们吃饱了再干活！” “那我点个硬菜吧！来份爆炒肥肠！”吕墨淡淡地说完，几个人同时看着他，喉咙纷纷一阵紧缩。 严勇愣住了几秒，“吕专家，肥肠……要不还是算了吧！ 刚才你也见到了，那张纸条是我从王半仙的胃肠道里取出来的。 你现在就让我吃肥肠，这……不太合适吧！” “那……要不咱们换个韭菜炒猪肝或者爆炒腰花？”吕墨干笑着，有点幸灾乐祸，大名鼎鼎的严大法医也有忌讳的时候。 “吕专家，您是诚心捉弄严医的吧？”庄妍娇俏的小脸浮上了一丝温怒。“是想挨揍不？”庄妍说着举起自己的胳膊，亮出了可怜兮兮的二头肌。 “吕专家，咱们刚才在法医室见到了各种人体器官，什么肥肠、肝脏、腰花，咱就先别点了。 吃点小清新的菜吧！”刘子明一脸不悦，这个省城派下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真是个怪物，情商堪忧！ “要不来点家常菜？……肉沫茄子、肉沫豆腐？”吕墨继续添柴加火。 “呸呸呸，我想起密室里那台碎肉机，就倒胃口。吕专家，您是故意的吧？”庄妍小脸一阵惨白，情绪有点小激动。 “得了！这也不能点，那也不能点！来份酸辣土豆丝吧！”吕墨淡淡地说道。 几个人这才注意到，排档店的老板吓得面色如土，握着铲勺蹿回了厨房。 刘子明忽然扭过头来，一双黑眸盯着吕墨，小声道，“你这小子，存心的吧！小警花都被你吓坏了！” “坏了吗？需要我维修吗？”吕墨捏着他的下颚骨，眼底浮上一丝邪笑。 “你！你敢……”刘子明一股无名火窜头，这瘪犊子看着老实，原来不是好人呐！ 他刚想说，你敢碰老子的女人，话到嘴边，没说出口！ 他有资格吗？他一介鳏夫，压根配不上庄建国的千金宝贝！ …… 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 “快——赶紧送去抢救室！通知顾医生赶紧来手术室！” “是，徐主任！” “通知血液科，患者头部失血超过1000ml，血红蛋白低于60g/L，需要及时输入O型血，通知他们准备2000ml血液，避免患者陷入休克状态。” “是，徐主任！” “哎呀，哪个活鬼丢的香蕉皮啊！害得我儿脑袋磕破了啊！你个挨千刀的混账东西啊！” ……“妈，别哭了，这里是医院！哥哥会没事的！” “怎么没事？你个死丫头，你就知道惦记家里的拆迁房，你巴不得你哥哥死吧？” “妈，你怎么这么说话啊！你血口喷人啊！” …… 神经外科的走廊上，一辆救护推车上，躺着一个头破血流的男子。 走廊上嘈嘈杂杂，患者家属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柳爽几个人歪在椅子上打盹，医院走廊突然沸腾，彻底赶走了他们身体里的困虫。 连轴转的加班，全员都在透支体力，说不困，那都是骗人的鬼话。 “我进去看看，你们俩守着，别让人靠近302病房。” “是！” 柳爽伸了个懒腰，推开302的病房。屋子里漆黑一片，一点光都没有。 四下里寂静无声，静的只有柳爽的脚步声，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病人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柳爽本能地嗅到了犯罪分子身上的恐怖气息。 摸了摸墙壁上的电源开关，“啪”的一声，黑漆漆的病房亮如白昼。 “靠——” 柳爽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见张伟已经口吐白沫！ 他的五官没有太多的痛苦表情，像是被人注射了安乐死。 柳爽踱步靠近床边，将手指抵在张伟的鼻尖，吓得身子往后踉跄了两三步。 “靠！没气了！” “来人……来人呐！” …… 几名医生闻声赶来，对着张伟的身体做了一系列的除颤动作。 一番猛虎操作过后，张伟依旧目光无神，瞳孔的光已经散了。 病床上的张伟已经是一具合格的尸体。 尸体并没有凉透，身体还有余温，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1.5小时。 凶手是怎么进来的？凶手为什么要杀张伟？和货车司机一样，为了杀人灭口吗？ 柳爽立刻调看了神经外科楼层的监控，发现楼层监控已经被凶手破坏了。 这时，卫生间里突然走出来一名被剥光得只剩下内裤的男子。 男子晕乎乎地摸着脑袋说道：“刚才有人在我后脑勺拍了一棍子，我醒来的时候白大褂就不见了。” “你看到那个人的大概身影了吗？”柳爽追问道。 “没有！我当时正在撒尿，根本没注意后面！一棍子下去，我就不省人事了！ 没想到我天天给人看脑袋，自己的脑袋也没逃过一劫！”那名医生晕乎乎地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干笑和无语。 “王八蛋！竟然杀人灭口！ 组长，咱们赶紧把消息汇报给刘队吧！出了人命，这可是大事啊！” “都怪我，我不该睡着的！” “你别说了，我不也睡着了嘛！这一天天的连轴转，谁特么吃得消啊！我们又不是机器人！” “就是啊！机器人也得充电，还得定期维护保养呢！” …… 杨大排档。 严勇的面前摆着一份红烧小公鸡，色泽鲜艳，看得让人垂涎欲滴。 刘子明、庄妍、吕墨的筷子压根儿没停过，三个人食欲凶猛。 严勇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食欲，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盯着一鸡块足足有三分钟。 他最终还是夹起了一块鸡肉，面无表情地送进口腔，慢慢地咀嚼它，“从肉质的紧致程度和纹理上可以看出，这只鸡死了好几天了。” 话音刚落，刘子明、庄妍、吕墨愣了几秒，继续低头扒饭。 刘子明面前摆了一盘农家小炒肉，香气扑鼻。 “咦，这头猪被大卸八块时好像还没咽气！”严勇一边咀嚼，一边说道。 话音刚落，庄妍的俏脸顿时失色，“严医，您接触法医工作时间长了，吃肉有没有一种烹饪尸体或者吃尸体的感觉？” “当然！尸检后，我一般半年不吃肉！今天是舍命陪君子！ 自从拼接了那只猫尸，我看到红烧排骨、红烧肉，胃里就翻腾得厉害，忍不住想呕吐，我也许此后再也不会碰红烧肉了。” 庄妍怔了怔神色，想起那锅酸臭的猫肉火锅，胃里一阵紧缩，心跳逐渐加快。 那一刻，她发誓这辈子不会再和严大法医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这不是吃饭，而是在受罪！ 正文 第131章 法医严勇，行业翘楚 “严大法医，来海港警局前，我早已经听说您的大名。 您被誉为“当代宋慈”！技术过硬，鉴定公正，是行业内的翘楚！”吕墨笑了笑。 严勇摆了摆手，笑道：“谣言！纯属过度夸大事实！” “您这些年‘身经百战’，经过您手解剖的尸体起码也有几千具。给咱们三说点劲爆的呗，就当下饭菜了！” 吕墨难得与法医共进晚餐，潜藏已久的好奇心作祟，开始问东问西。 严勇整天待在地下负一层，常年和尸体打交道，鲜少与人共进晚餐，一不小心打开了话匣子。 “从事法医工作期间，我曾经遇到过一次尸检。 那具尸体当时还没完全白骨化，但已经高度腐败。 尸体上、房间里，蛆和虫卵堆了厚厚一层，要接触到尸体，必须先把那些脏东西扒开。 当时那房间里的味道，简直无法用任何辞藻来形容。 我在房间里面呆了10分钟，离开后，那股味道一天都散不去。 闻过之后，几个月也忘不掉。对了，吃饭时是不是不该说这些？小警花在呢！””严法医边吃边讲起来，眼神还散发着幽光。 回眸一看，庄妍正死死地盯着他！ 庄妍阴着一张娇俏的小脸，她已经后悔死了跟这三个大老爷们出来下馆子，她就应该识趣地点开美团外卖。 “兄弟，这顿饭的口味真够重啊！”刘子明干笑着，“赶紧吃酸菜鱼堵住嘴！” 话落，严勇眯着眼睛挑眉：“哥，您还记得五年前A市发生的那起曾经轰动全国的‘酸菜鱼凶杀案’吗？” 刘子明抬头看向严勇，猛地拔高了声调，“兄弟，咱这顿饭到底还吃不吃啊？照顾一下女孩子，好吧啦？” 庄妍早已经吓得黯然失色，筷子握在空中戛然而止，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严医，快说，快说，洗耳恭听！小警花是女中豪杰，不碍事！”吕墨放下筷子，忽明忽暗的眼睛闪烁了起来，他貌似对法医职业很感兴趣。 被吕专家戴了高帽子，庄妍忍着不适，低下头继续干饭。 “五年前，A市一名40岁的妇女被人为肢解，死后七八天后被一大爷发现了，你们猜，黑色的塑料袋里面除了尸块还有什么？” 庄妍一扭头，看见严勇一双眼睛是血红色的，画风有点狰狞和恐怖。 “什么？快说！别卖关子了！”吕墨催促道。 “五年前，A市的案子轰动全国，涉及死亡、虐待、情杀、人格分裂、社会底层、道德危机等问题，在国内确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黑色塑料袋里面除了有一条带血的女性长围巾和受害者的四肢肢体外，还有一些生活垃圾。 在那堆生活垃圾里头，警方发现一个印着‘李大姐品牌酸菜鱼’的塑料包装袋。 警方就是根据那个线索发现了第一案发现场，然后经过DNA检测，从围巾上的可疑血迹所获得的DNA与案发现场尸块上获得的DNA是相符的。 警方根据酸菜鱼的塑料包装袋，从上面的出厂日期开始寻找A市哪些地方出售这种酸菜。 很快在附近一家小商店发现店主常年卖这种品牌的酸菜。你们猜怎么着？”严勇故意卖关子。 “不吃了！”庄妍发出一声惊呼，“你们聊吧！”。 小警花情绪突然有点激动，黑着脸撂下了筷子。 “快说！别母鸡啦！”吕墨眉头微蹙道。 严勇瞄了一眼庄妍，话匣子已经打开，不说下去憋着难受。 “小店老板娘对买酸菜的女人印象特别深刻，说她买走了两袋酸菜，就住在巷子附近，警察这才找到了侦破那起命案的突破口。 所以啊，细节决定成败，一个酸菜鱼的包装袋，看起来不起眼，却是整个案件的突破口……” 话落，几个人再看着那盆酸菜鱼，彻底没了胃口。 “叮咚——”严勇的手机连续响了几声。 “你们吃！我哥们儿找我，一殡仪馆的化妆师。”严勇抱着手机笑着回复微信。 “严医……你的朋友都和死人打交道？”庄妍越发觉得画风诡异，身体一阵发冷。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医院太平间那边也有我几个好朋友！”严勇笑得一脸纯洁，“我这个哥们儿问我和太平间的老板熟不熟？让我替他打个招呼，他想做点副业。” 庄妍眼睛瞪得像铜铃，“太平间？副业？” 空气中突然蔓延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嗯！我哥们儿打算承包太平间的尸体柜、冷藏箱和死人冰箱！ 这生意看似冷门，还有点晦气，但是抢破头的人还不少呢！听说还要参加招标！” 话落，庄妍那张精致的小脸蛋瞬间变得不好看了。 “小警花，你没事吧？”刘子明分明看见庄妍的肩膀都在颤抖，小脸煞白。 人总是会偷偷关注自己喜欢的人，小警花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出刘子明的眼睛。 庄妍没说话，只是用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惊慌，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想起法医室那几具尸体，庄妍的眼球一阵疼痛，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就在这时，庄妍闻见菜肴里扑鼻而来的地沟油的味道，顿时捂着嘴巴冲出了小店。 “小警花，你没事吧？”刘子明一脸担忧，眉头紧蹙。 “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有没有事喽？要不，我去关心一下？”吕墨一脸看破不说破，嘴角带着说不清的笑意。 “你！”刘子明眼底升出一丝温怒，拔腿就追了出去。 出门右拐，刘子明就看见庄妍扶着墙角，身体像一股不可压制的力量由下往上冲涌。 下一秒，呕吐物瞬间把她两腮鼓满，吐得昏天黑地。 “小警花，糙老爷们说话没轻没重的，你别放心上！ 如果这份工作你实在吃不消，我可以把你转到文职岗，这不丢人的！”刘子明上前拍了拍庄妍的肩头，心头一阵不舍。 “刘队，我可以！”庄妍猛地抬起一双泪眸，满脸倔强，“我不会服输的！我一定可以！” “小警花，你又何苦呢？明明可以靠颜值！靠父亲！非要这么拼命吗？” 庄妍一脸倔强，“刘队，我不是花瓶！更不需要拼爹！” 下一秒，她的胃部又是一阵汹涌，腹中翻江倒海。 直到吐得胃里空荡荡的，身体才舒服了些。 “小警花，如果你决定在这条路上一直走到黑，我陪你！” 我陪你！ 寥寥数字，甜蜜似饯。 庄妍浑身一颤，字字甜到了心里。“刘……” 她刚想说什么，刘子明的电话不识趣地响起。 “柳爽，什么情况？” “刘队......不……不好了……” “把口条拉直了说话！”刘子明心头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出......出事了！” 正文 第132章 凶杀命案，扑朔迷离 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走廊上。 刑侦三组小组长柳爽拿着电话艰难地放在嘴边，低沉道：“刘队，张伟......死了！” “死了？”刘子明喉间一阵酸涩，眸中的情绪瞬间崩塌。 没想到自己回了一趟海港警局，犯罪嫌疑人张伟竟然死了！ “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刘子明双拳紧攥，努力压住内心的火。 “刘队，谁……死了？”庄妍站在一旁，心口一紧。 刘子明没有回答，耳朵死死地贴着手机，黑着一张脸等待柳爽给他一个交代。 “对不起，刘队！是我们没盯紧，让凶手钻了空子。 刚才我进去查房的时候，发现张伟口吐白沫，瞳孔变大。我探了探他的鼻息，他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了。 医生抢救无效，刚刚已经宣布死亡。张伟的死亡时间大概1小时左右。 在张伟的血液里，医生发现他体内被人注射了安乐死毒药！他是被人灭口的……” 挂断电话，刘子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一双黑眸死死盯着黑沉沉的天空。 黑夜浓得化不开，像一张巨大的黑网，将刘子明死死囚禁在里面。 “刘队，谁死了？”庄妍瞳仁狠狠缩了缩，又问了一句。 下一秒，刘子明的拳头突然猛地砸向墙壁，鲜血霎时间迸发而出。 “混蛋！混蛋！混蛋！”刘子明一连朝着墙壁砸了三拳。 庄妍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她知道医院一定是出事了。 “刘队，医院到底出什么事情？”庄妍抓着刘子明的手，阻止他继续自残。 “犯罪嫌疑人张伟......死了！”刘子明的声音很阴冷。 严勇和吕墨正聊得热火朝天，突然听见刘子明在外面嘶吼，两人心头有种不好的情绪。 “刘队，出什么事了？” “刘哥，你的手怎么回事？” 刘子明心口一紧，无端的愤怒再次从心头划过，“张伟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啊？”吕墨的冰山脸鲜少出现了波澜，追问道。 “张伟被人注射了安乐死的毒药，死亡时间1小时左右！线索，又断了！” “可恶！竟然杀人灭口！ 该不会凶手和昨晚那辆大货车司机是同一个团伙安排的刽子手吧？”庄妍眉头紧蹙。 “极有可能！这更加证明张伟可能是个替罪羔羊，并且他知道所有的内幕。 只有死人才可以闭嘴，所以真凶必须杀了他！ 说明真凶另有其人，或者不止一人！”吕墨说道。 …… 刘子明驱车赶往海港人民医院。一路上，他的手一直在流血，眼底藏不住的愤怒。 那双眼睛就如同喷火枪一般，灼热着整个黑夜都在为之滚烫。 庄妍坐在副驾驶，看着刘子明的双手血流不止，心口一紧。 “刘队，您的手……” “放心！死不了！”话落，刘子明目视前方，眼底一片血雨腥风。 黑暗里，吕墨看着窗外的黑夜，越发觉得这起依云湾凶杀案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 漆黑的夜空，像一个魔鬼的爪牙死死地遮天蔽日，在试图掩饰真相！ 他究竟是谁？非要让张伟死了才肯罢休？ 冷氏药业集团也许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王半仙至死吞食进去的那张纸条上，赫然写着五个字：“冷俊峰换肾！” 会不会那只黑手就藏匿在冷氏！ 而张伟只是一个替罪羔羊，替真凶买单的一颗棋子罢了！ …… W酒店，海港市的云中酒店。 沐婉晴早早赴约，入住了下来。 她已经想好要和冷念丞把过去几十年没有相见的相思之苦通通弥补。 云中套房，星星从白天隐藏的角落慢慢地爬升出来。 沐婉晴站在宽大的透明落地窗前俯瞰海港，这里距离地面300米，是一座城市的地标。 住在这里，感觉整个海港都是她沐婉晴的！ 下一秒，沐婉晴眉目如画地看着四周，还是昨晚那间房，还是昨晚那张床。 今晚赴约的俊俏郎君还是昨晚那个男人。 他叫冷念丞，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全海港市女人想要投怀送抱的男人。 沐婉晴莞尔一笑，拿起了洁白床单上那一套精致的女仆装。 她妩媚一笑，决定今晚玩点刺激的，让冷念丞欲罢不能，终身难忘。 “冷先生，您会不会肾虚而亡？”沐婉晴穿着一件洛丽塔女仆服在镜子面前摇曳生姿，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冷先生，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我会怜惜你哒！” 站在清晰明亮的浴镜前，沐婉晴转动眼珠，嫣然一笑。 “主人，这套女仆服是小晴特意为您准备哒！ 双蝴蝶结头箍，花边打底搭配黑色袜带蝴蝶结，肩带加了黑色丝带点缀，绑带加长加宽更易绑。 又纯又欲！主人，你喜欢吗？” 沐婉晴洗漱完毕，换上了女仆服。 肤如凝脂的肌肤涂抹了红遍全网的香氛，连出汗都是大牌香水味！ “小晴的气味高级又耐闻，主人一定会喜欢吧！”沐婉晴羞耻地笑道。 这一套女仆服，昨天才下单，没想到今天白天就到了，真是小确幸吖！ 沐婉晴站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她没想到一直以“清冷矜贵”自居的她，竟然因为一个男人变成了一个恋爱脑。 不过，她并不想摆脱恋爱脑。 就像你越害怕鬼，鬼就会经常出现在你的想象里。你越想摆脱恋爱脑，越可能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她有信心，冷念丞喜欢她。因为，身体是最诚实的！ 想起昨夜的狂风暴雨，云朝雨暮，沐婉晴瞬间感觉到深处有一种急切的渴望。 昨夜的冷念丞和今天早上的冷念丞，对她的渴望，她真切感受到他是喜欢她的！ 他并不缺女人！只要他勾一勾手指，无数女人愿意投怀送抱，跪倒在他的膝下，叫爸爸！ 镜子里，沐婉晴烟视媚行，面红耳热，粉妆玉琢，好看极了。 “主人，小晴等你！” 沐婉晴对着镜子自拍，微微垂着脸，睫毛细长，红唇烈焰，五官精致。 自拍完毕，她点开美图秀秀一番PS精修，将新鲜出炉的原图发送给冷念丞。 怀里小鹿乱撞，心脏急剧地狂跳。 冷念丞会喜欢这套女仆服吗？ 会不会太露骨？是不是有点太闷骚了？ 第二次睡，就穿得这般惹火，会不会太放荡了？ ......哎！原来爱上一个人，竟然会变得疑神疑鬼！ 沐婉晴拿着手机在偌大的酒店房间里来回踱步，等待冷念丞给他回消息。 ...... 正文 第133章 萝莉女仆，等候主人 冷氏集团。 两个男人正在小声对话。 “阿飞，做干净了吗？”冷念丞薄唇轻启，脸上写满了冷漠和疏离。 “董事长，请您放心！属下已经做得干干净净！ 医院的监控系统短时间内将无法修复，现场没有留下一丝证据。”李飞一脸求夸赞。 “很好！以前是我一叶障目，忽视了你的才华，以后你就跟着我！ 记住！放聪明点，别像Aaron那只蠢狗！” “是！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李飞喜上眉梢，他终于熬出头了，再也不用被Aaron踩在脚底下，永无翻身之日。 冷念丞忽然站起身，星光熠熠，尊贵无比，“Aaron那只蠢狗，临死前可有什么遗言？” 冷念丞的俊眉微微轻皱，很快眼底恢复一片冷漠。 李飞见状，不禁打了个寒颤，Aaron好歹跟了他三年呐！ 董事长的身上总是有那么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场，与生俱来。 “张伟死前一直在喊着他妻儿和两个妹妹的名字。” 想起Aaron临死前那双黑如枯朽的双眸，李飞当下心口一阵紧缩，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说不恐惧都是骗人的假话。 冷念丞嘴角升起一丝冷笑，缓缓说道：“他也算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为主尽忠！” 话落，冷念丞一双黑如曜石的眸子闪烁着狰狞的笑，“阿飞，张伟虽然蠢，但是很忠诚。你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属下明白！”...... 李飞走出董事长办公室，心尖依旧止不住地颤抖。 他想起董事长刚才那个狞笑，Aaron临死前的忠告，仿佛字字如雷贯耳。 “伴君如伴虎，你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董事长喜怒无常，容易横生祸端，你自求多福吧！”当时张伟淡淡地笑说着，那一幕仿佛重现在李飞的眼前。 这时，正前方迎面走来一位体态柔美且丰满的女人。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飞朝思暮想了三年的女人，策划部经理苏菲菲。 苏菲菲迎面走来，顶着精致如画的俏脸，睫长眼大，皮肤白皙，容貌绝美。 身材苗条纤细，小蛮腰似乎可以盈盈一握。 苏菲菲身材好得没话说，该瘦的地方瘦，不该瘦的地方饱满浑圆，李飞已经惦记了三年多。 “恭喜李秘书荣升，以后还望您在董事长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吖～” 话落，李飞心口一阵紧张，苏菲菲是谁？ 她可是冷氏集团策划部的一把手，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策划部的经理。 不仅肤白貌美大长腿，而且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清大毕业的高材生。 过去三年，苏菲菲从未把自己放在眼里，更对自己的多次示好不屑一顾。 这几年，李飞在她面前就是一只哈巴狗，一只标准的舔狗。 没想到，多年当舔狗，今天居然奴隶翻身变将军。 眼看着苏菲菲今天居然用一双讨好的眼眸看着自己，嘴角还浮上了甜美的笑容。 李飞突然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苏经理，客气了！ 苏经理业务精湛，冷氏集团的优秀员工，董事长自然青睐有加。”李飞冷冷回道，故作疏离。 苏菲菲精致的俏脸错愕了三秒，脸色僵住了，“李秘书……” “叮”的一声响，电梯门开了，李飞泰然自若地走了进去。 电梯门合上了一刻，他再难掩内心的雀跃。 站在无人的电梯里，李飞吹着口哨，心情甚好！ 朝思暮想的女神今天居然主动和自己说话了，语气颇为讨好，竟然还冲他笑了！ 果然，“权力”这二字，真是个好东西！ 刚才李飞脑袋里对Aaron的那份愧疚，瞬间被抛之脑后。 …… 李飞走后，冷念丞一个人窝在沙发上。 手机突然响起，“叮咚”几声划破了寂静无声的办公室。 下一秒，他眼神隐晦不明地盯着手机看了看。 原来是沐婉晴那个马蚤女人发来的微信，是一张性感惹火的自拍照。 他差点忘记今晚佳人有约！ 冷念丞薄唇扯起轻笑，“沐婉晴，你真是让冷某刮目相看！” 照片上，沐婉晴身穿一袭女仆装，姿势撩人，又纯又欲。 尤其是那双性感黑丝网袜，对于男人而言，的确是一种致命诱惑。 冷念丞微微眯起眼睛，抿了一口手里的穿心莲口服液，意味深长地输入了一行字。 “沐小姐，你大可不必花心思讨我的喜欢，你本身的样子我就很喜欢。” 撂下手里的iPhone手机，冷念丞嘴角扯起一丝狰狞恐怖的邪笑，一双寒眸掠过阴冷的气息。 “沐婉晴，我最痛恨像你这样的爱慕虚荣的女人！ 想要做我冷念丞的太太？你不配！ 今晚就是你的死期！倒计时，开始！” 话落，冷念丞将茶几上的一只沙漏翻转，眼中掠过无数腥风血雨！ 猎物已经入网，猎人准备去收网。 …… 沐婉晴收到冷念丞发来的微信，面若桃花，难掩兴奋。 下一秒，她激动地在房间里肆意漫舞，舞姿轻盈如飞燕。 她一脸势在必得，只要得到冷念丞的心，她就可以成为人人艳羡的冷太太，独占冷念丞。 沐婉晴莞尔一笑，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摆出了一个五马分尸的姿势。 酒店房间的天花板顶部是一张巨大的镜子，专门针对情侣使用的一间情趣套房。 圆床、房顶镜子，情调和情趣瞬间得到了升级，满足了男欢女爱的视觉享受和感官刺激。 沐婉晴穿着又纯又欲的女仆装，软若无骨地躺在洁白的床单上。 她冲着镜子盈盈地笑，摆出无数夺人魂魄的姿势，像一只急切需要被男人征服的小猫咪。 镜子里，她娇艳无比，曲线身材堪称绝美！ 她静静等候冷念丞大驾光临，宛若一枚小女仆，正在耐心等待她的主人回家。 那一刻，沐婉晴根本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一条不归路。 那条不归路的名字叫：死路！！！ 她的生命已经如同沙漏一般，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 刘子明一路驱车火速赶往海港市人民医院，三人下车后火急火燎赶往神经外科。 电梯门打开，三人看见柳爽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面色很难看。 刑侦三组的组员一个个脸上像是霜打的茄子。 “柳爽，这到底怎么回事？”刘子明的声音从喉间溢出来，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 正文 第134章 陪你生死，绝不苟活 “刘队，对不起，都怪我！”柳爽一脸愧色，猛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刘队，都怪我，不是爽哥的错！ 轮到我看守302病房，是我犯困，没留神让凶手潜伏进了病房，杀害了嫌犯！ 刘队，有人铁了心要杀死张伟！” “是啊！昨天晚上那辆大货车司机就是个先例，有人要杀他灭口！”……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深呼吸了一口气，砸墙的右手还在汩汩地出血。 庄妍心口一紧，王半仙死了，杀人嫌犯张伟又被人暗杀了，简直雪上加霜。 “尸体呢？”刘子明气得发抖，心里像有一场海啸向他扑来。 “尸体……尸体就在里面呢！您没来，没人敢动！” “刘队，对不起，我真该死！”柳爽说完抬起手要抽自己个大巴嘴子。 他的手刚抬起，就被刘子明一把抓住，“抓住真凶，比你抽自己一百个耳光，强一万倍！” ...... 刘子明推开302病房门，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他不可控制地打了一个寒颤。 凶手被杀！幕后是否另有真凶？ 案情越发扑朔迷离，比一切悬疑刑侦剧更加烧脑，似乎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别想猜到真相！ 靠近那张病床，他看见张伟穿着条纹病服，枕边有呕吐物，他已经死透了。 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睛死不瞑目，空洞而绝望地盯着病房的天花板。 他的眸光好像看着自己的正上方，似乎凶手曾经俯视过他的眸子，与他有过一番交谈。 他的眼里没有太多的惊慌和可怖的神色，吕墨当下就判断出，凶手可能与死者是旧相识。 “奇怪！”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刘子明一脸阴沉地问道。 吕墨没有说话，而是走近那张病床，将自己的脸俯视望向张伟那双空洞如枯井的眼睛。 他在与张伟的尸体进行对视！！！ “吕专家在看什么？”庄妍吓得不敢说话，喉咙一阵紧缩。 “他在和死者对视，别忘了，他是犯罪心理学专家。 他的强项就是根据死者的微表情，判断出死者最后时刻在想些什么！”刘子明说道。 吕墨死死地盯着张伟的眼睛，突然间，身体打了个冷颤。 他貌似从张伟的眼神中看出了绝望和认命！ “这是一起熟人作案！”吕墨声音冰冷，带着确信的口吻。 “此话怎讲？”刘子明反问道。 “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分析，死者死前瞳孔没有紧缩，显然不曾有过畏惧心理。 死者死得很平静，几乎没有任何挣扎的生理反应。这证明凶手和死者是旧相识，甚至关系很熟稔。” “会不会是冷氏集团的人干的？”庄妍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有这个可能性！当然，我们需要有证据！”吕墨看似很平静地说道，可他的手上分明青筋暴起。 刘子明攥紧受伤的拳头，骨关节发出“咯噔”的声响，鲜血再次迸发而出。 “刘队，您的手......”庄妍一脸心疼。 “没事！死不了！”刘子明的眼底近乎在喷火。 寂静无声的302病房，异常安静，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 …… 冷氏别墅。 “爷爷，您醒醒！ 爷爷，您不要小丞了吗？爷爷——爷爷——” 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的男人背光而站。 他低着头，身体在颤抖，豆大的泪水从他眼眶中流下，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一地。 病床上，躺着一名枯瘦的老人。皮肤发皱，头发苍白。鹤骨龙筋，瘦挺虬曲。 因为生病，老人家的脸，瘦得异常恐怖，形似骷髅。 “少爷，老爷的病情恐怕时日无多了，卖肾车间的肾源供养基地被警方多次围剿！ 米国和印度黑市那边也被国际警方一举查获，一锅端平了。 国内也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供给，老爷可能等不及了。” 说话的人是李医师，冷俊峰多年的贴身医师。 他五十来岁，自从冷俊峰病危，他的头发仿佛一夜之间全白了。 他这辈子跟着冷俊峰叱咤风云，负责给冷俊峰养生、保健、续命。 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就是他精心策划安排的一起夺肾之旅。 只是他手底下的人，一时贪图美色，竟然把那名少女给嚯嚯死了。 他原本是命令那些亡命之徒，取走受害者一颗肾脏。没想到那瘪犊子兽性大发后，沙子迷了眼睛！ 一急眼，瘪犊子取走了受害者一对腰子，酿成了一桩人命血案。 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李医师没有睡过一夜的安稳觉。 他相信因果报应，但他忠于冷俊峰。 这辈子，冷俊峰是他的伯乐。 冷俊峰在，他在！冷俊峰死，他绝不苟活！ 冷念丞那双浓墨重彩的寒眸看向李医师，眼眶中掉下一串晶莹剔透的泪珠。 他的声音颤抖道：“李医师，爷爷……他还有多少时日可以活？” 李医师的眼睛也跟着红了，“少爷，老爷的病……多则一个半月，少则不到一月时日！” 冷念丞陷入一阵沉默，回眸看向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爷爷，心口生疼。 “李医师，如果现在有合适的肾源，爷爷还能活吗？” “如果肾源不排斥，肾脏进行替代治疗成功，老爷是可以治愈的。 只是老爷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身子骨了，如果肾脏手术过程中发生排斥现象，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冷念丞浑身狠狠颤了颤，突然一把抓住了李医生的衣服领口，眼神狠厉道：“爷爷待你可不薄啊！告诉我，如果有合适的肾源，爷爷究竟能不能长命百岁？” 李医师被冷念丞这般攥着衣领，并没有打算反抗的意思。 他已经生无可恋，老爷子如果死了，他断然不会苟活！ 他虽是冷老爷子身边的亲近之人，却早已视他如兄长！如知己！ 冷老爷子对他有知遇之恩和再造之恩！ “少爷，长命百岁我不敢说，如果供给肾源没有排斥反应，老爷再活个5到10年不成问题！” 话落，冷念丞用力推开了他，回眸看了一眼爷爷那张面如土色的老脸，眼眶再次血红。 他一阵哽咽，“爷爷，您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有肾源了。今晚......” 冷念丞欲言又止，回眸看向李医生，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李医师，你等着，爷爷很快就可以接受肾脏移植。” “小丞，你......你别干傻事！” …… 正文 第135章 少爷求您，别再杀人 海港市人民医院。 医生将张伟的尸体盖上了白布，准备送往太平间。 刘子明和院方沟通后，院方同意用救护车将张伟的尸体运送回海港警局。 他们没有权限尸检，只有法医鉴定处才可以履行这项职责。 张伟的死因是被人注射了安乐死，是否另有隐情还需要法医进行尸检才能最终确定。 两名医护人员将张伟的尸体抬上了救护车。 刘子明驾驶着警车在前面引路，救护车紧跟其后。 庄妍蹙着眉头看向窗外，心情烦躁。 每一次案件有了新的线索，躲在暗处的那只黑手就会将线索擦得干干净净。 “哎——”庄妍叹了一口气，士气明显减弱。 “别灰心！”昏暗的视线里，刘子明的声音如雷贯耳。 吕墨脸色暗沉，眼睛看向窗外，越发觉得案情越来越复杂。 归期无望的节奏！ “哎——”吕墨的叹气声从后座传进了刘子明的耳朵里，惹得他一阵心烦意乱。 “拜托，你俩正能量一点行不？” “线索接二连三地断，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那浑蛋好像在监视咱们，你不觉得吗？”吕墨捏着下颌骨，眼睛看向后视镜。 刘子明的眼睛与他四目对视了几秒，心口一阵乱颤。 吕墨说得不无道理，凶手似乎总能快他们一步将线索斩断。 刘子明目视前方，无尽的黑夜像浓墨泼在幕布上。 他很想伸手撕开黑夜一道口子，让光明照亮他们前方的道路。 黑色的幕布上，仿佛出现了一张狰狞恐怖的笑脸。 他好像在冲着刘子明龇牙咧嘴，那样子好像在说，“你抓不住我！” “浑蛋！”刘子明突然重重拍打了一下警车方向盘，喇叭发出了响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 “刘队，您怎么了？”庄妍回眸看向刘子明，看见他眼底一片血红。 “我看见那浑蛋了！”刘子明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语气坚定地说道。 “在哪儿？”庄妍勾着脖子四处张望。 “在这里！”刘子明捶了捶坚硬的胸膛。 ...... 冷氏别墅的地下负一层，是冷俊峰多年前精心打造的豪华地宫。 这里不仅可以藏身，还有一条秘密通道。 这条秘密通道可以潜逃到长江渡口码头，这是他为子孙设计的一条逃生出口。 足以证明冷俊峰的智力高超，以及他有着悠远的预判能力。 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貌似早已经想好了万无一失的对策和与之抗衡的方法。 二十年前，他逆天而为，偷梁换柱。一对少女的肾脏，让他又多活了二十年的寿命。 二十年后，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俨然是一个将死之人。 是再次逆天而为，还是选择顺应天命？已经由不得他在做主！ 李医师红了眼眶，语气恳求道：“少爷，盗肾可是死罪啊！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能干啊！ Aaron已经死了，今后再没人替你背锅卖命！” 冷念丞苦笑了两声，“李医师，但凡米国、印度、国内黑市可以购买到肾脏，我也不想手上多条人命。” 冷念丞的语气透露出坚定，看起来不像是说说而已。 “少爷，您如果想动手，属下可以安排人代劳！ 您千万别脏了自己的手！您要是再惹出人命，谁都保不住你！” 冷念丞正死死盯着墙壁上那张人体肌肉骨骼示意图，嘴角扯着狞笑，“李医师，盗肾应该不容易操作吧？” “是的！保存新鲜摘取的肾脏，非正规医院渠道，民间黑市很难做到无一点差错！ 这些个脏活儿，不需要您亲手操刀，交给属下去办吧！”李医师在努力说服冷念丞不要冲动。 “不必了！你照顾好爷爷，他更需要你！”冷念丞深呼了一口气！ 因为太焦虑爷爷的病情，他竟然无意识咬破了自己的薄唇。 “少爷，如果您都不知道人体肾脏的部位，想取肾，简直难如登天！”李医师心急如焚。 “用不着你为人师表，我也是学医的！冷念丞一脸疏离，声音透露出阴冷。 “人体的肾脏压着最后一根肋骨，左拳比右拳稍高一两公分，就是肾脏的位置。 肾脏通过人体的血管和体内大血管相连，连接到膀胱。李医师，我说得没错吧？” 李医师从冷念丞的瞳孔里断定出，他应该是已经有了合适的取肾人选，“快把人放了，肾脏移植手术没你想象的简单。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冷念丞笑得一脸狠厉，“你想让我眼睁睁地看着爷爷去死吗？我还能回头吗？” 话落，他低头看着自己一双手，上面早已经沾满了鲜血！ 窗外，天空开始狂风造作，紧接着滔天大雨劈裂在玻璃窗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冷念丞用手指勾起李医师的下巴，“蒋晓雯姐姐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年要不是你安排的手下色胆包天，玷污了她姐姐，取走了她两颗肾脏，会闹出一条人命吗？ 蒋晓雯处心积虑接近我和爷爷，就是为了复仇。 李医师，人类少一个肾，是可以存活的！当初你行事莽撞，这一切都怪你！ 蒋晓雯那个贱人，把一切都怪罪在我和爷爷身上！ 她要我们爷孙二人的命！你才是罪魁祸首！她应该去报复你！” 话落，他死死地盯着李医师，眼神能够直击他的灵魂深处，让人发颤！ “爷爷终归多活了二十年了，你功过相抵！”冷念丞的嘴角扯起如同罂粟花艳丽的狞笑。 “噗通”一声，李医师突然跪倒在冷念丞的身后，“少爷，别再杀戮！如果您想取肾，属下愿意代劳。” “你自求多福吧！爷爷死了，你就等着陪葬吧！”说完，冷念丞扬长而去。 冷念丞离开后，李医师看见冷俊峰的眼角落下一滴浑浊的泪。 “老爷，您能听见？您醒醒！ 少爷最听您的话！他……他已经疯魔了！！！”李医师猛地握住了冷俊峰的手。 …… 正文 第136章 自命判官，替天行道 冷念丞打开一个24寸的黑色拉杆箱，将一个银色的迷你冰柜放在其内。 黑色的拉杆箱内，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锋利的刀具，那是他在英国留学期间采购的。 英国人都爱使用那个牌子的刀具，剁肉，剁骨头，握感好，刀刃且够锋利。 冷念丞在英国学医期间，对肾移植和肾摘取颇有研究，当年只是他的选修科目，现如今，竟然派上了用场。 他深知，把冰镇保存着的肾脏移植后，要四小时内移植完成并且恢复供血。 超过八小时做移植就很难保持成功几率。 人体肾脏的保存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将肾脏从人体分离后，立即放到冰冷的盐化合物中冷却，可以保存18个小时左右。 第二种方式是向肾脏内注入含氧的冰冷液体，使肾脏加速冷却，这种方法可以保存最起码72个小时。 一切万事俱备，只欠沐婉晴腰间的那对肾脏！ 冷念丞伟岸如松柏，他静静地站在镜子跟前，五官俊美，器宇不凡。 一边整理一身无褶皱的阿玛尼定制西服，一边欣赏自己那张俊美到近乎妖孽的脸。 他拿起手中的iPhone手机看了半天，嘴角扯起一丝狞笑：“沐婉晴，你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猎人今晚满足你，定会让你欲仙欲死，然后再取走你腰间的那对东西！ 你放心，如果你能救爷爷一命，我会买断你所有著作的版权，保证你的家人三辈子享受衣食无忧的生活！” …… 冷念丞驾驶着他那辆耀黑色的迈巴赫，从冷氏别墅扬长而去。 李医师站在窗口，看着冷念丞的车远去，眼底升起了一片复杂的情绪，“少爷，收手吧！” 滔天的大雨霹雳而下，将窗户模糊了一片。 李医师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冷俊峰，眼眶迸泪，“老爷，您放心！ 属下定当舍命救他，偿还您对我的知遇之恩！” …… W酒店。 冷念丞拎着一个黑色的24寸的大箱子，有备而来。 插入3202的房卡，他轻轻地走进房间。屋里漆黑一团，没有一丝光亮。 他记得这间房是有一面漂亮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座海港市的璀璨灯火。 眼下漆黑一片，看来是沐婉晴故意拉上了遮阳窗帘。 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黑色诱惑？ 空气中飘满了女人身体乳的香味，是一种好闻的香氛，能够瞬间勾起男人荷尔蒙的味道。 冷念丞不由深吸了几口，房间里静消消的，只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 他能感觉到，这间屋子里有人！ “沐小姐，你在吗？”冷念丞在黑暗里扯着冷笑。 房间里，依旧静悄悄。他等了几秒钟，还是没什么动静。 他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索性伸手摸到了门口的开关，按了下去。 “啪”的一声，整间套房房顶的灯光全亮了，雪白的灯光将黑暗驱散得一览无余。 冷念丞下意识地将黑色的24寸行李箱藏在身后，眼睛却发现沐婉晴穿着一身洛丽塔，躺在洁白的床单上。 床上，沐婉晴烟视媚行、面红耳赤地看着冷念丞。 “冷先生，您终于来了！”沐婉晴的声音娇柔妩媚，像是吃了一斤的春药。 她的俏脸涨得通红，眼睛散发着异样的光，红润鲜艳，有一种肉香感。 冷念丞寒眸一阵艳笑，眯起眼睛打量面前这个女人：“沐小姐，您可真迷人！”。 “喜欢吗？冷先生！” “当然！欲罢不能！” 下一秒，冷念丞撕扯掉身上所有的束缚，似猛虎野兽般扑向了他的精美猎物。 他的薄唇，如同排山倒海，像是要吃了沐婉晴这块精美的点心。 ……沐婉晴，昏睡了过去…… 淋浴间内，冷念丞用凉水浇灌自己的健硕身材。 沐婉晴被他喂得饱饱的，昏死了过去。 这浪蹄子睡得昏天黑地，睡得不省人事。 冷念丞嘴角扯着狞笑，深如幽潭的眸子里散发出了逼人的寒气：“沐婉晴，舒服了吧？ 呵呵，舒服够了，就该上路了！！！” 沐婉晴昏睡前，只觉得视野天旋地转一片，像到达了仙境一般。 身子飘飘然，越来越轻，渐渐地失去了意识，昏睡了过去。 她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的生命已经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冷念丞穿着一件洁白的浴袍，颀长纤细的身段，发达的八块腹肌一览无余。 他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 他喜欢照镜子，镜子里，他耍酷地拨弄自己的秀发，被自己帅得不要不要的。 突然间，他一阵狞笑，“蒋晓雯，我真要谢谢你，是你让我感受到了虐人的快乐！ 如果世界上有鬼魂，我但愿你现在就在这间屋子里看着我是怎么玩死那个女人的！” 冷念丞打开那个黑色的24寸拉杆箱，箱子里面有一个小箱子，不大不小，装下一对腰子绰绰有余。 打开箱子，里面散发出阵阵的寒气，那是一个小型的迷离冰柜，专门保鲜肾脏用的。 冷念丞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一排排的刀具上轻轻的划过，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透出出妖孽般的癫狂。 他的眼睛里掠过了无数的情绪，漆黑的瞳仁中分明夹杂着邪魅的狞笑。 再次望着昏睡在床上的沐婉晴，这个女人睡觉很沉。 外面，春雷滚滚，女人一直沉睡，面色潮红。 冷念丞就那么麻木空洞地看着她，一言不发，连呼吸都清晰可听。 她可是国内顶尖的美女作家，如果第二天被发现惨死在W酒店，势必会上微博热搜！ 如果没有蒋晓雯那般伤他，他会不会喜欢上面前这个才高八斗的青年美女作家？ 答案也许是：会！ 这个女人不仅有颜有才，身段还极好！ 冷念丞小时候最喜欢上语文课，汉语的辞藻是优美的，意境的。 母亲死的那一天，他在课堂上熟络地背完了一整篇的诸葛亮的《出师表》，老师奖励了他一朵小红花。 回家后，他拿着那朵小红花向妈妈满脸嘚瑟地邀功，妈妈夸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 可是，妈妈出去取了个快递，就被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撞死了，惨死在家门口。 那一刻，血腥的颜色潜伏在冷念丞幼小的心灵。警察说，他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症。 那朵小红花对冷念丞寓意非凡，母亲当初见到那朵小红花，抱着他连连在空中旋转了数圈。 那一刻，有多幸福！这一刻，就有多绝望。 母亲死后，再没有一个女人善待过他！！！ 尤其是他的三位堂姐和二婶张萍！ 不过，他那三位如花似玉的堂姐和二婶都已经人间蒸发了！ 十年前，轰动海港市的人口失踪案，受害人是三名少女。 她们分别是冷念丞的堂姐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三位堂姐失踪后，二婶张萍像发了疯到处发放寻人启事。 一周后，二婶张萍也离奇失踪了。 当年的失踪人口案，至今还是一桩悬案。三位堂姐和二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冷念丞看着沐婉晴的脸，露出一丝狞笑，“沐小姐，不如来点仪式感！ 在您的颈部留下一朵美丽的红花刺青……” 正文 第137章 黄蜂青蛇，不及你毒 冷念丞薄唇勾笑，眼神冷漠地看着床单上那个被他喂饱的女人。 眼前这个一丝不挂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宛若一只攀权富贵的母狗一般，爬上了他的床。 她睡得憨态可掬，潮红的两颊显得更加鲜艳动人。 她丝毫察觉不到，距离她不足两拳的距离，那个她心心念念喜欢的男人，正举起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在丈量她的身体，考虑该从何下手。 在光暗交错中，冷念丞一双血红的眼睛，冷漠地看着眼前沐婉晴。 那双浓墨重彩的眸子就像看着一具尸体，没有半点温度。 “叮咚——”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来自床头柜上一款象牙白色的iPhone手机。 冷念丞修长的手拿起沐婉晴的手机，寒眸定睛一看，微信昵称：林小暖。 他想起昨晚在天台餐厅洗手间，床上这个女人和她闺蜜在打电话，“小暖，我告诉你啊！姐妹这次要发大财了！ 冷念丞已经是姐妹的掌中之物，你是没看见，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揉碎我，我都要酥了……” 冷念丞嘴角扯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好奇害死猫，他开始尝试解锁沐婉晴的手机密码，几番操作，均显示密码错误。 他干脆抓起沐婉晴的手，一个一个指头地试。 很快，手机解锁成功。 “冷太太，今晚良宵，进展如何？记住，苟富贵，勿相忘啊！ 听说明天中午兴业大厦的米其林餐厅，空降一位厨艺登峰造极的世界级大厨。 冷太太，带姐妹去打卡呗！咱们拍一组美美的九宫格，燃爆朋友圈。好吧啦？” 冷念丞怒极反笑，像是死神在宣读死亡。 “物以人聚，人以群分！冷太太这三个字，你也配？” 冷念丞一抬头，沐婉晴的憨态可掬的脸，突然变成了爱慕虚荣的丑陋嘴脸。 这条来自林小暖的微信，彻底撕毁了冷念丞最后一丝善念。 女人，无一例外都是贪财好色的物种。 唯独她，一心只想要他的命！ 想起那天，蒋晓雯被他折磨得一片血肉模糊，却笑得一脸艳丽。 “贱人，你当真这般恨我？” “没错，我恨你！你们毁了我姐姐，毁了我哥哥，毁了我！ 我们一家上辈子是做了天大的罪孽，得罪了你们冷家吗？ 你们取走我姐姐一对肾脏，为什么不给她留一颗，哪怕残留四分之一的肾脏，她也能活！！！” 冷念丞被她凶狠疏离的眼神注视着，竟然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我说了，这一切与我无关！与爷爷无关！ 是李医师安排的人一时色胆包天，干出了那等脏事！ 我说了，我会帮你找到你哥哥，冷氏的一切都是你们蒋家的！ 雯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可以姓蒋！他可以替我们冷家赎罪、还债！” 冷念丞眼神眷念地盯着蒋晓雯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雯雯，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为了一点可怜的爱，冷念丞放下了矜贵清高的姿态。 他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却允许她这般伤害他。 只要她求饶，他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 蒋晓雯笑得癫狂，“冷念丞，你当真这么爱我？” “爱到骨头里，爱到骨髓里！” 他宛若一个偏执狂，神经质地抱住她，想要替她松绑，却听见她在自己的耳畔低吟道： “如果你爱我，就去取出我姐姐的肾！ 记住！拿了别人的东西，是要归还的！这是礼数！” 那一刻，蒋晓雯口腹蜜剑，满目无情无义。 冷念丞彻底绝望，声音冰冷：“黄蜂尾后针，青蛇口中信。 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雯雯，你好狠！我不及你！” 蒋晓雯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眼底一丝怜悯，稍纵即逝，一闪而过。 “你好狠！我不及你！”冷念丞的薄唇一张一合，手里握着那把血淋淋的刀，眼神麻木且空洞。 “冷念丞，你看着我的脸，我能有你歹毒？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这就是你爱我的态度？ 冷念丞，取出你爷爷的肾，还给我姐姐！”蒋晓雯身体里发出一阵嘶吼。 那一刻，她像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在用力一搏。 “贱人！取出爷爷的肾，他会死的！”冷念丞突然一阵暴怒，一刀划过了蒋晓雯那张已经面目全非的脸。 他的声音在颤抖，“贱人！软硬不吃，那就去死！” 蒋晓雯脸上的血液滚滚而下，她惨烈地嘶吼，“姐姐死无全尸，她的灵魂不会得到安息！ 六道轮回，姐姐尸骨不全，不能转世投胎！这一切都是拜你们所赐！” 冷念丞感觉过往与她的一幕幕都是她精心编制的一张虚假的网。 “雯雯，爷爷和你，我只会选爷爷！” “杀不了你和冷俊峰，栽在你们的手里，我无话可说。 你不杀我，我便会杀你！”蒋晓雯忍着剧痛，没有掉下一颗眼泪。 她知道，只有笑得放肆，她才能让他癫狂、疯魔，失去理智，然后杀了她！ 如果她的死，如果能够让警方查出二十年前碧流河姐姐溺水一案，就值了！ “贱人！我杀了你！”冷念丞愤怒得令人心惊，蒋晓雯却毫无波澜，轻蔑地笑着。 那种笑，轻蔑、侮辱、欺骗，百般复杂的情绪掺杂在内。 冷念丞失去了理智，一只大手高高举起...... 屋子里，陷入了寂静无声，蒋晓雯低下脑袋，再也没有发出一个诛心的字眼。 那一幕，像一幅油画，画中的女人像是在跪地求饶，像是在请求宽恕。 冷念丞猛然抓住她的头发，她顶着一张没有脸皮的血肉模糊，眼睛死不瞑目地瞪着他。 那双挑衅无助的大眼睛，像在嘲讽冷念丞，告诉他，他有多么的可怜…… ...... 警车一路呼啸而过，很快刘子明等人抵达海港警局。 救护车紧跟其后，将车上张伟那具尸体抬了出来。 刘子明三人看着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穿过透明的玻璃门，里面全体警员都在各司其职。 待会儿，他们抬着尸体进去，他们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医护人员抬着张伟的尸体走进了海港警局，一群警察看见白布盖在尸体上，一个个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方小可从茶水间走出来，脖子上戴着粉色的U型枕，脸上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 “刘队，怎么又死人了？” 刘子明一阵窝火，一声不吭，领着两名医护人员往法医鉴定处的方向走去。 吕墨和庄妍黑着脸紧随其后。 海港警局全体警员再次陷入心焦，案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艹蛋的日子，何年马月是个头？” “案件越来越玄乎了！感觉比升级打怪打装备还难！” “依云湾凶杀案，蒋家村命案，刚才那白布下面是谁，你们知道吗？” “看身型有点像犯罪嫌疑人，张伟！” “也就是说，犯罪嫌疑人被灭口了？” “这么说，昨晚上的大货车司机灭口未遂，今天张伟又被他人灭口。 由此可证，张伟背后的真凶另有其人！” ...... 正文 第138章 法医艰辛，尸体相伴 3月22日，凌晨，1：15。 刑警队长刘子明协同一行人，将张伟的尸体从海港人民医院重症监护病房运回到海港警局。 一下车，一行人直接乘坐直降电梯通往地下负一层，直奔严勇那间法医室。 一路上，刘子明有点于心不忍！严勇兄弟又要受累了！ 从蒋晓雯的尸体、煮熟的猫尸、王半仙的尸体，再到张伟的尸体，严勇体力透支，可想而知。 前年，海港警局一名男法医的妻子，因受不了他身上的尸臭味，不愿与他同房。 无奈之下，那名法医选择考公务员调走了。 今年年初，一名女法医因为这份特殊职业，在相亲过程中遭遇频频拒绝，无奈选择改行。 刚招进来的实习法医李萌萌和交往不到一个月的男友玩嗨了，意外怀孕，请假回家安胎。 目前，海港警局就只有严勇一名法医在岗。 海港市法医这一块属于人才紧缺，某种意义上，法医从业人员和殡葬从业人员一样难招。 在人类正常的工作认知范围内，大家都是和活生生的人打交道，但是法医这个工作就是不一样的，他们是和死人打交道。 这对于很多传统老一辈家长来说是非常难以接受的。 众所周知，临床医学、公共卫生、卫生管理、药学，都比法医出路广。 海港警局法医室，严勇已经熬成了领导同事们最珍惜的国宝大熊猫。 “刘队，我怎么闻到了汤达人豚骨面的味道？” 长长的法医室走廊上，庄妍跟着刘子明的身后，宛若一只小尾巴。 刘子明倒也很乐意她这般跟着自己，这让他感觉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很满足男性的保护欲。 不过，眼下刘子明已经没有心思想那些个风花雪月之事。 张伟的死，如同当头一棒，砸得他措手不及。 “咕噜——咕噜——” 刘子明一回头，庄妍满脸绯红，一脸尴尬。 “饿了？” “嗯！晚上吐得干干净净，胃里面是一滴米不剩！等会儿收工了，咱们去吃点烧烤呗？” “嗯，我要十串羊腰子，外加五串羊鞭！”吕墨不厚道地拆台，解困！ “哼！不吃了！”庄妍噘着嘴，距离吕墨八丈远！ 走廊上，不时传来扑鼻而来的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与此同时，夹杂着一股好闻的泡面味。 这味道很熟悉，庄妍大学期间没少吃，越闻越饿！ 在一系列的品牌泡面中，康师傅、统一、好劲道、白象、汤达人，庄妍独爱汤达人这一口味。 汤达人豚骨拉面的高汤，是选自上好的猪骨熬制成豚骨汤，元气高汤，特别好喝。 “嗯，挺香的！”吕墨深吸了几口气，发觉空气中确实有一股诱人的香味。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心情很低落。 张伟死了，线索又断了，一切又得重新整理、侦查、分析。 他一回头，看了一眼庄妍，小警花已经满脸卡粉，T区一片大油田，黑眼圈和泪沟都熬出来了。 “回去吧！女人天天跟着熬夜可不行！你要是熬坏了，老庄可不得为难死我？”刘子明不禁一阵怜香惜玉，拿庄建国做挡箭牌。 这才过了一周，小警花就变得面色萎黄、没有光泽、眼角还长起了细纹。 再这么熬夜下去，估摸着小警花得提前进入黄脸婆的阵列吧！ 话音刚落，庄妍眼中的怒意显而易见，她冲着刘子明怼道：“刘队，我再说一遍，我是我，我爸是我爸！ 我是新来的实习女警，在工作上还不熟悉，对案件的侦查工作流程都还停留在理论知识上，我需要比所有正式刑警更加努力！ 这一周我学到了很多，今后我会继续秉承一名刑警的作风，努力成为一名合格的刑警。 所以，请刘队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劝我离开，我不是巨婴，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任何人的绿色通道和特殊照顾。 您这般言语，与我而言，是一种侮辱，更是对其他同事的不公平对待！” 刘子明被小警花怼得一愣一愣的，干脆不说话了。 吕墨一阵暗笑，“刘子明，一物降一物，你注定要栽在这个小女人的手里了。” 眼下张伟死了，每个人心头压着一块大石头。 憋屈、郁闷、暴躁、压力山大。 刘子明压着怒火推开了法医室的门，手接触到冰冷的门把手，铁门发出了常年不变的“咯吱”声响。 所有人的瞬间头皮一阵发麻，这声音真难听，还吓人！ 一个个熬夜透支了身体，都有点神经衰弱和敏感，大家都处在身体崩溃的边缘。 刘子明推开门，看见严勇穿着白大褂背对着大门，他正带着耳机在吃泡面。 在寂静的法医室，“呲溜——呲溜——”的声响，被放大了数倍。 好家伙！这心理素质，果然不是一般人，天生就是当法医的料。 只见严勇身旁的解剖台上，躺着一具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出尸臭，那具尸体正是王半仙瘦骨嶙峋的身子。 庆幸的是，死了一周的蒋晓雯的尸体已经送入了冷冻柜，那只被炖熟的猫，也被严勇放进了冰柜中冷藏。 不然，这间屋子里面的味道，一定会让人终身难忘吧！ “兄弟，晚上没吃饱啊？偷吃会打嗝！” 刘子明扯着嗓子嚷嚷着，严勇压根没回头，他戴着一款索尼WH-1000XM3头戴式无线降噪蓝牙耳机，外面开枪放炮他都听不见。 刘子明一肚子的无名火，急得乱撒气，上前摘掉了严勇脑袋上的耳机。 “兄弟！大半夜的吃啥泡面！案子再不破，你就把我泡了吧！” “泡你作甚？刘哥，你咋又回来了？”严勇见到刘子明，一脸惊讶。 只见刘子明黑眸喷火，熬了一周的夜，他的眼睛一片猩红。 柳爽几个人都低着头不言语，一脸理亏！ 严勇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出事了。 “兄弟，你又得辛苦一阵子了！”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头。 “刘哥，出啥事了？莫不是又死人了？”严勇一脸懵圈。 “嗯！”刘子明一字宛若千斤重。 “嗯？不会吧？”严勇脸色一变，“李萌萌回去休产假了，这法医室就我一个人，不带这么搞我吧？ 哥们儿，再这样下去，兄弟我会熬夜猝死的！” “少废话！要死也是我先死！”刘子明气得心脏要爆炸。 “刘哥，躺下，我给您瞧瞧！” “你小子，想挨揍不？这是死人躺的！晦气！” 话落，两名人员抬着张伟的尸体走进了法医室。 严勇定睛一看，惊得嘴巴里面的泡面直接吐回了桶面里，喉结一阵紧缩。 “他……他怎么死了？他死了，案子的线索他喵的岂不是又断了！” 温文儒雅的严法医，也会爆粗口？庄妍竟然觉得有点滑稽，有点想笑，没敢吱声。 “兄弟！这案子真是越来越邪乎了！ 我估摸着一时半会儿，这案子没法结案了！ 我得通知老庄，别再搅和全国十大治安评选的事情了。张伟死了，这案子更加不简单！ 这家伙竟然被人给安乐死了！医院的监控系统坏了，凶手还在男士洗手间打晕了一名医生。 老子逮住那个幕后黑手，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把尸体抬上来吧！” 话落，严勇已经丢了那桶泡面，换上了一件干净的工作服，戴上医用手套、口罩、防护面具，准备开始尸检…… 正文 第139章 一身警服，两代传承 法医室，灯火通明。 刘子明一回眸，庄妍已经蹲下了身子，脸色煞白。 “怎么了，小警花？” “刘队，我好像听见王半仙，她......她在哭！”庄妍捂着耳朵，额头和鼻尖生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需要立刻休息！”严勇的目光在尸体和庄妍之间看了一眼，“这是身体对人类发出的警告信号。” 话音刚落，刘子明一脸担忧，“妍妍，我送你回去吧！” “刘队！我还可以坚持！”庄妍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感觉身体不舒服，立刻告诉我，女孩子不要逞强！”刘子明心口一紧，有点担心小警花体力透支。 严勇将张伟从头到脚，从外到内，按照顺序逐次检查了一遍。 “兄弟，看出什么没有？”刘子明问道。 “稍等！”严勇一直目不转睛地研究面前这具尸体。 解剖刀在张伟的身上丈量了半天，他愣是没有动手。 “尸体的身上没有指纹线索，凶手是有备而来，具备较强的反侦察能力。 哥，你看！尸体的背部有一个针孔，是凶手给死者注射安乐死毒药的位置。 尸体的血钾浓度显著升高，静息电位过小，心肌兴奋性已经消失，是直接导致死者心搏停止的原因。” “不需要解剖吗？”刘子明又问了一句，搞得好像尸体都得需要开膛破肚，尸检一番才行。 “刘哥，你陷入了思维定式！ 在刑事案件中，被害人尸体一般根据案情进行解剖。 死因不明的必须解剖，死因明确的一般也要搞清致命伤。 张伟的死因很明确，身体没有其他症状，背部被人注射了安乐死毒药，没必要进行解剖。 搞得血糊糊的场面，大可不必！” “哦！那……”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定睛一看，是庄建国打来的电话。 “刘子明，犯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杀了，你是怎么当这个刑侦大队队长的？” 刘子明还没来得及开口，庄建国已经劈头盖脸地将他骂了一顿。 “刘子明，请你转告柳爽等人，明日一早到我办公室问话。 上头已经知道犯罪嫌疑人张伟死了，刑侦三组以柳爽为首，在此案中存在严重渎职行为。 省公安部门要求我局立即停止他们三人的工作，等着明早谈话吧！” 话落，刘子明怒极反笑，“老庄，海港警局这帮兄弟们都在没日没夜加班！ 上一起罡杨镇的情杀案刚结案，就碰到了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简直无缝对接！ 大家都吊着一口气在拼命工作，拜托您和上面谈谈，劝他们有点同理心，OK？” 电话里，庄建国沉默了三秒，厉声道：“刘子明，这起案子不能再放大，命案必破！ 张伟是凶手，这一点，无疑！ 上头希望我们尽快结案，不要耽误了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活动。 至于张伟是被谁杀死的，你们接着查！ 依云湾凶杀案，性质恶劣，已经全网铺天盖地，瞒都瞒不住！ 多方证据显示，张伟就是杀死蒋晓雯的凶手，赶紧定案吧！” “赶紧定案？sure？” 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冷气，张伟被人安乐死了，他庄建国竟然只想着赶紧定案？ “老庄，你急什么？ 你曾经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了！不过我一直都替你记着！ 你说，人性是没有规律的，人性是最复杂的，急于想获得个人利益的人，就更无法保证他的真实客观性。 张伟办公室后面的那间密室，是他在给警方找证据！ 他把所有的雷埋得清清楚楚，所有的证据链都指向了他。 没错！为了结案，我们可以将他定为杀死蒋晓雯的凶手。 但是警方若有良知，这里面破绽百出，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为了结案，冤枉一个人，不去追击真正的凶手，这违背了我们当初在国旗下作为一名刑警的宣誓。 张伟可能只是一颗棋子，他在替人背锅！ 这小子虽然死了，但是他很滑头。 他深知证据链怎么形成？犯罪动机怎么形成？第一案发现场在哪里？ 凶器、人证、物证！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全部指向他！ 你没发现吗？他是在帮咱们破了案！咱们被他玩得团团转！” 电话那头，庄建国一声轻叹，“子明，你太累了！这只是你个人的主观臆想！” 说完，庄建国挂断了电话。 寂静的书房内，庄建国夹着一支烟，背对着房门。 一双深邃的沧桑的眸光注视着远处寂静辽阔的黑夜。 二十年过去了，一切似乎早已尘埃落定，又似乎并没有结束过。 似有似无间，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推着真相浮出水面。 真相，藏匿在黑暗之中。 …… 刘子明的话就像一把利剑刺入了庄妍的胸口。 “你不该那样说我父亲！我父亲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庄妍突然红了眼睛。 她虽急于脱离父亲的保护伞，但是她对父亲的爱，一点也不少。 从小到大，父亲是她最崇拜的人。 两代公安人，一世父女，一生战友。 父亲在庄妍眼中一直是个“超级英雄”，是她心目中的一座高山，小时候就已经埋下了一颗薪火传承的种子。 沉默了许久，刘子明一声令下，宣布今晚海港警局全体成员回家睡觉。 与其终日浑浑噩噩，疲劳办案，不如今天彻底大解放。 明天再打起精神，撸起袖子加油干！ …… 绿城·云栖玫瑰园。 庄妍披星戴月回到家中，母亲千年不变，给她留了一盏灯。 她径直走向父亲那间书房，从书房的门缝望去，里面透着一抹白光。 她知道，父亲正在书房，嫌犯张伟被杀，父亲铁定无心睡眠。 推开父亲的书房门，父亲熟悉高大的背影背对着门，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庄建国却从玻璃窗上看见了女儿的身影，嘴角扯起一丝欣慰的笑。 “爸！” 庄妍一声轻唤，父亲没有回头。她知道，他听得见。 “爸，您相信人性本善吗？ 我从事刑警工作一周，见到了人性的各种恶。 有些人的恶，是天生在骨髓里流淌着的。 追凶的过程中，女儿渐渐体会到这份刑警工作的重要性。 爸，人命无小事，一点点细枝末节的闪失，就可能让真凶逍遥法外。 女儿希望您多给刘队一些时间，别逼他！” 庄建国转身回眸，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妍妍，你是选择站在刘子明那一边？” 庄妍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并没有反驳。 她就是这般光明磊落，直来直去的性子。 “是的，这起案子漏洞百出，现在将张伟定为杀人凶手，女儿也不服！” 庄建国没有说话，他从女儿那双坚定的眸子里，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的庄建国也是这般疾恶如仇、正气凛然…… 刘子明回到凯悦花园，已经是深更半夜。钥匙轻轻转动锁芯，他打开了家门。 屋内漆黑一片，娜娜和母亲正在睡梦中。 每次回到家，刘子明就感觉身体特别累。家是人类的港湾，回到家中身心就会得到最大限度的放松。 刘子明猫着身子走进厨房，闻见了灶台上扑鼻而来的鸡汤。 掀开锅盖，他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是妈妈牌鸡汤的味道。 “臭小子，又偷吃！” 刘子明吓了一跳，回眸看见母亲站在他的身后，“妈，您吓死我了！” “明明，妈有点动静就会醒，照顾孩子心思重。小琴死后，妈就害怕，成天心都悬着......” 话落，刘母一度哽咽。 “妈——对不起——” ...... 正文 第140章 骂我可以，别骂我妹 刘母替刘子明做了一份鸡汤面，母子二人鲜少坐在一张桌上。 “妈，这面条搭配鸡汤真是绝了！好久没尝尝您的手艺了！”刘子明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冲着母亲笑。 “傻孩子，想吃这一口还不简单？你就是太忙了！ 我听说你们局里最近遇到麻烦了，接二连三地死人？”刘母面露骇色。 “妈，警察不都这样吗？成天就是和罪犯打交道！ 有人犯罪，就会有人丧命！ 这次案件比较棘手，我最近没空照顾到娜娜。妈，您辛苦了！”刘子明的筷子停顿了几秒。 “你放心，妈会照顾好娜娜的！只是，娜娜的学业成绩一般，还是需要有个人辅导功课。”刘母朝刘子明使了个眼色，“三年了，你也该重新找个踏实人一起过日子了！” “妈，我吃完了！我去睡觉了！”刘子明几乎是仓惶而逃。 “臭小子，一提到这事儿你就逃避！” 母亲睡下后，刘子明在娜娜的书房检查她的作业，眉头拧成了结。 娜娜已经八岁了，3+5竟然还等于10，气得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 翻开女儿的作文本，刘子明气得差点背过去。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标题是：《我的爸爸》。 娜娜竟然只写了五个字：“我没有爸爸！” 老师在下面打了一个问号，并且留下了一行字，“请家长反思，并且签字！” 刘子明看见下面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大字不识一个的母亲留下了她的签名。 心头一阵烦躁，刘子明想撕了娜娜的作文本，终究还是放下了。 子不教父之过！他有什么资格撕掉娜娜的作文本！ 母亲刚才话里有话，让他给娜娜找个后妈。都说后妈恶毒，刘子明不放心。 这要是以后两人再生一个孩子，娜娜还不得靠边站？ 他于心不忍，更舍不得让娜娜受一丁点委屈。 刘子明猫着身子走进娜娜的卧室朝里望去，小家伙怀里抱着小琴当年给她买的洋娃娃。 心口一紧，刘子明感觉鼻子一阵发胀，眼眶发红。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他的工作又很忙，娜娜和留守儿童没两样。 等案子忙完，刘子明打算听母亲的话，给娜娜找个妈！ ...... 大三元海鲜饭店，蒋浩正在后厨间刷锅洗碗，准备打烊！ 大厅还有一桌食客正在拼酒，一伙人越喝越兴奋。 “哥们最近谈了个女朋友，想不想听听细节？” “快说！快说！” “她满足哥们对女人所有的幻想，可盐可甜！” “兄弟，那你可要小心点身体！” 话落，几个醉汉哄堂大笑。 蒋浩阴着一张脸在大厅里开始扫地，准备打烊。 “兄弟，教教哥几个如何哄女人呗！”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是天赋！” “喂！你们听说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了没？” “海港市的特大恶性命案，当然听说了！ 凶手忒狠了，把那女的脸皮活生生地割掉了下来，我听说还……” “还什么？别卖关子！” “还侮辱了尸体！” “疯了吧！连尸体都不放过？” “这凶手挺狠！哥们想认识他！” 话落，一群人哄堂大笑，没人注意到蒋浩睁着一双嗜血的寒眸死死盯着他们！ 蒋浩一边扫地，身体一边慢慢靠近他们。 “我听说那女的是大胃王吃播雯雯，我之前还关注过她的ID账号！ 她有上百万粉丝，在网上老火了！ 我老婆特别喜欢看她的直播，家里买了一堆直播间的网红零食。什么武汉热干面、韩国火鸡面、李子柒螺蛳粉……” “你们说，凶手为什么杀了人，还丧心病狂地侮辱了尸体……” “哪有为什么？凶手喜欢找刺激呗！可能是特殊癖好！” “这案子挺玄乎的，犯罪嫌疑人死了，你们知道吗？” “听说了，好像在医院被人给咔嚓了！会不会凶手另有其人？” “我听说有人三番五次想要杀他灭口，可能背后另有隐情。 你们说，会不会是死者的家人在报复罪犯？” ...... 蒋浩站在一旁，眼神死死瞪着那群醉汉。 一桌醉汉突然注意到他，“看什么看？滚一边去！” “浑蛋！”想起两个已经香消玉殒的妹妹，蒋浩心口刺痛。 “你们刚才是在说依云湾死者？”蒋浩眼底盛怒，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那帮醉汉。 “关你什么事！把你的中指放下，信不信我给你剁了？”一醉汉指着蒋浩，目露凶光。 蒋浩扯了扯嘴角，笑得一脸轻蔑，“有种试试！” 话落，一名醉汉突然起身，猛地掐住了蒋浩的脖子。 蒋浩反手一个漂亮抱摔，将那醉汉狠狠砸在地上。 那醉汉疼得嗷嗷叫，“兄弟们，快给我上！” 话落，另一名醉汉举起桌上的啤酒瓶砸向蒋浩的脑袋。 蒋浩一套行云流水的格斗动作，将那人踹飞了几米远。 王老板吓得躲在收银台后面瑟瑟发抖，没想到店里竟然藏匿了一位格斗高手。 这二十年在外漂泊，蒋浩早已经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本领。 “道歉！”蒋浩眼中带着明显的怒意。 “道歉？和谁？”一醉汉被打得脑袋清醒了许多，“这位大哥，烦请您指点！” 蒋浩全身不由打了一个激灵，眼神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你们刚才是在诋毁依云湾无脸女尸？” “大哥，哥几个喝多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们几个小弟当个屁放了吧！” 男子脑袋开了瓢，鲜血汩汩地往外流。 “滚！”一个冰冷的字眼从刘子明的喉咙里溢了出来。 话落，几名醉汉仓惶而逃。 “浩子，你身手不错啊？”王老板讪笑道。 “他们嘴巴不积口德，我教训教训他们。”蒋浩笑了笑。 “教训得对！”王老板锁上收银台的柜子，逃命似的离开了饭店。 蒋浩开始清扫大厅，收拾刚才打斗过程中摔倒的餐桌椅。 墙上的电视机，正在重放晚间的一则海港特大新闻。 ...... 正文 第141章 天网恢恢，何方神圣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今天的海港新闻晚班车。 近日以来，备受广大市民关注的3·16依云湾凶杀案，至今一直未能破案。 我市海港警局正在努力侦破案情中，烦请广大市民不要以讹传讹，相信警方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据悉，嫌犯张某于今晚死于海港市人民医院！据院方阐述，嫌犯张某排除自杀可能，具体死因还在相关调查当中……” “什么……张某？这不可能！” 蒋浩一脸错愕，犯罪嫌疑人姓张？一定是警方搞错了！ 他放下手中的扫把，只觉得四周天旋地转。 没想到警方真凶没抓住，竟然抓住了一名替死鬼，替死鬼还被人杀了。 关掉电视，蒋浩心尖颤栗，“好一招以假充真！你们竟然找替死鬼抵命！” ...... 外面下着淅沥的小雨，蒋浩穿着一件黑色外套，戴上鸭舌帽，低着头走出饭店。 他打算潜入网吧用ID天网恢恢的身份再给警方一点提示。 走进万达广场附近的一家熊猫网咖，他掏出一张在黑中介那边弄来的假身份证上了网。 很快进入海港市最大的贴吧，他开始洋洋洒洒给警方写下了一封信。 “我是天网恢恢，一直都在密切关注你们的侦查方向。令我很难过，你们的侦查方向已经发生了偏移。 嫌犯张某两次遭遇灭口，他并不是杀死依云湾女尸的真凶，而是一名替死鬼。 真凶还在逍遥法外，他试图欲盖弥彰，转移警方注意力。 友情提醒一下，凶手可能会再次寻找猎物，海港市将会发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连环杀人案......” 昏暗的网吧视线里，蒋浩压低了鸭舌帽，将案件还原，分析，再进行了放大。 连环杀人案是他想象出来的，只有制造更大的恐慌，警察才会更加重视这起案件。 网友如果看见这条帖子，舆论压力势必推上一个制高点。警方迫于舆论压力，一定会彻查此案。 走出熊猫网咖，他穿梭在海港市的街道。 早春的夜晚凉飕飕的，他裹紧了衣服，低着头一路返回饭店。 ...... 刘子明躺在床上，身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母亲有定期暴晒棉被的习惯，被子上有太阳的香味。 今天他让警局上下全员早点回家休息，一来是案件现在一筹莫展，大家士气很低。 与其在警局心情压抑地工作，不如让大家回去放松一下身心。 人类的大脑在放松情况下，一些遗漏的细节会灵光一闪出现在脑袋里。 二来，从罡杨镇情杀案到依云湾无脸女尸案，两起案件无缝衔接，大家都疲惫不堪。 局里已经有几个妹子和兄弟出现了耳鸣、呕吐、晕厥的反应。 他虽被誉为：铁面将军，但也有铁汉柔情的一面。 临睡前，刘子明登录了海港市最大的贴吧。他想看看网民对依云湾案件的最新舆论风向。 网上舆论出现了两边倒的现象。 一方是站在警方的这一边，希望市民对警察包容度高一点，不要过度神化警察，警察一定会查明真凶，抓住真凶。 另一方，有人已经将海港警局骂得狗血淋头，说要给海港警局全员颁发一个“蜗牛奖”。 他们指责警察查案磨叽，连犯罪嫌疑人都没盯住，竟然让人给灭了口。 黑暗里，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苦笑。当警察，有时候挺吃力不讨好的。 突然，他眼前一亮，看见一个熟悉的ID，“天网恢恢”又出现了。 他在网上发布了一条最新帖子，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字的案情回顾，以及对警方的失望，还给警方提取了意见。 刘子明看见这位“天网恢恢”是在半个小时前刚发布的帖子，他突然心口一紧。 此人对案件如此了解，难道他和案件有关？ 登录美团APP，他找到了熊猫网咖的电话号码。电话拨打过去，一名网管听通了电话。 刘子明询问了一番有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对方一问三不知。 他掀开被子，猫着身子，深更半夜跑去了万达广场附近的熊猫网咖。 抵达网咖，刘子明掏出警官证，要求网咖将一个小时后内的监控打开。 坐在监控室，刘子明黑眸紧锁住屏幕，试图找出ID天网恢恢。 很快，他看见一名男子穿着黑衣，头上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 像这样打扮的人，多半是出来做亏心事的。正常人的行为不会这么猥琐，还懂得故意避开摄像头。 刘子明将监控方面中的男子人像进行了放大。 很可恶，这家伙脸上不仅带着黑色口罩，眼睛上还带了墨镜。 他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看上去是有备而来。 “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吗？”刘子明看向网吧网管，问道。 “有！他刚才坐在前面第六排，八号位置上。” 话落，刘子明走上前，网管给他打开了那台电脑。 刘子明对着电脑一番操作，发现ID天网恢恢很狡猾，竟然将网站游览信息删除得干干净净。 “警察同志，您是要找刚才这边的男子？” 说话的是一名包夜的网民，他看着刘子明，满脸堆笑。 “没错！你看见他的长相了吗？”刘子明眼底生光。 “没有！我是想说，刚才那个人挺奇怪的，坐下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上了一副乳胶手套。 有点像悬疑电影里头，准备干坏事的凶手。我猜他是不想让自己的指纹留在键盘上。”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心口一阵烦躁。这位ID天网恢恢究竟是何方神圣？ ...... 蒋浩回到饭店，进入后厨间，蜷缩在草席上睡觉。 很快，他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出现了当年诡异的一幕。 那天，王半仙正死死盯着他，吓得父亲蒋友善面色铁青。 “姐……你别吓我！这小子怎么了？”蒋友善知道，这十里八乡，王半仙看相挺准的。 “克父克母，克兄妹！这小子天煞孤星，注定孤独一生！”王半仙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正文 第142章 老子不信，斗不过你 “什么？天煞孤星，孤独一生？”蒋友善吓得割麦的镰刀差点剁了自己的脚。 晓娥和晓雯在捉泥鳅，两个小妮子胆大，抓着泥鳅死死不放。 小拳头握得越紧，泥鳅反而跑得越快。两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甚是好听。 眼前这幅光景，却叫蒋浩吓得头皮一阵发麻，浑身哆嗦。 王半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蒋兄弟，你家浩子会摊上倒霉透顶的事！ 从他的面相上来看，浩子身负十八劫，害人害己！” 话落，蒋友善扔了手中那把镰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家浩子还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蒋兄弟，姐有一双天生的占卜眼，姐说浩子是一条孤命，准没错！”王半仙一脸肯定。 “姐，啥叫孤命啊？”蒋友善的声音在颤抖，浑身颤栗不安。 “这小子日月角上有寒毛，这是对双亲有刑克的征兆啊！ 鼻子歪斜、额头不正、发际低窄，克双亲！信不信，随你！” “姐，有法子驱邪不？”蒋友善一脸绝望。 “有！你们与浩子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方能躲灾！” “他还小！我就是死，也不能丢下他不管！” 王半仙最后丢下了一句话，“他不死，你们都得死！” …… 那天，蒋浩他爸带着他去城隍庙磕头保命。 夜里，他爸点了青灯两盏，上了三炷香，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嘴里含糊不清地祷告些什么。 蒋浩困虫上脑，孩子忘事快，转头回屋里呼呼大睡。 从那以后，没过多久，蒋浩他爸妈开始闹矛盾，争吵不休，感情破裂。 他妈从那天开始，每天洗衣服的时候，就把他爸的短裤放在百草枯浸泡，然后再晾干给他爸穿。 后来被他爸发现了，两人在家打架，他爸千年的好脾气竟然破口大骂，连他妈的祖宗八代都骂完了，才解气，摔门扬长而去。 蒋浩他妈性子刚烈，一口闷了一瓶剧毒农药，草草了解了自己的命。 没过多久，蒋浩他爸倒卖光盘养育家里三个孩子。无意间抢了村里的头号痞子的生意，被几个地痞流氓按着脑袋，当着众人面直接尿头。 那群狗犊子，拿他们三个小孩要挟他爸，说不从他们大哥胯下钻过去，嘴里必须学狗“汪汪汪”叫，就搞死他门三个。 他爸是为了他们三个，才当着村民们的面，从那瘪犊子的裤裆里钻了过去。 回到家，蒋浩他爸受不得这般侮辱，默不作声地走进杂物房，操起一把锋利的镰刀就架脖子上，自杀而亡…… 从那以后，蒋浩一夜之间长大成人，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蒋友善的身后事处理完，王半仙非说蒋浩命里带邪，硬是逼着他认村东头城隍庙前一棵大槐树为干爹。 没辙，年幼的蒋浩每次经过那棵大槐树都得对着那棵树，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干爹好。 不过说来也奇怪，蒋浩自从认了那棵大槐树为干爹，确实太平了十几年，直至他大妹溺死碧流河…… 后厨间。 蒋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吃下去的东西吐得稀里哗啦，思绪一下子从过往中拉扯了出来。 命里带邪！命里克父母！命里克兄妹！命里克妻！ 现在一家人都被他克光了，就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 克妻？不存在！ 这辈子为了搞死冷俊峰爷孙，他失去了一切，成家立业，留给下辈子吧！ 蒋浩转念一想，不是这个理儿！ 大妹是被冷俊峰所害，幺妹是被冷俊峰的宝贝孙子所杀。 王半仙说他克兄妹，这个锅，他断然不背！！！ 刚才电视里说的那个姓张的，是冷念丞的假冒品，真凶还在逍遥法外。 蒋浩倚靠着墙壁，点燃了一只烟，仇恨的火苗像洪水猛兽般向他袭来。 …… 刘子明走出熊猫网咖，心里一阵窝火。ID天网恢恢究竟是谁？ 他在网上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危言耸听的文字，明显有煽动民众情绪的作用。 深夜，刘子明拨打了网警那边的电话。 一名值班网警联系到贴吧的网管，两人对接后，第一时间将ID天网恢恢的那条帖子连夜给删了。 不过还是有一些夜猫子网友看到了那条帖子，知道天一亮，也许这条帖子就会被网警删除。 他们第一时间进行了截图保存，并且以游客身份上传到贴吧、微博、小视频。 这一夜，刘子明睡得很不踏实，经常会醒过来。 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上网看那条帖子删除了没有。 网警的办事效率很高，他们有24小时轮岗制度，夜间也会删除大量造谣生事，煽动民心的帖子。 刘子明定定一看，ID天网恢恢的帖子被人删除了，不过竟然有人截图保存了。 黑暗里，他对着被子怼了一拳，棉被发出一声闷响。 互联网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事半功倍。 如果被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恶意博人眼球，那传播速度相当可怕。 据国内最新数据统计，全国网民已经高达9.04亿人口，互联网普及率高达64.5%。 夜已深，刘子明打算天一亮，就赶紧召集全市的官媒、私营媒体、自媒体开个会。 近日务必要严格加强网络监管，不能让舆论继续发酵下去。 这一夜，刘子明辗转反侧。心里有事，他睡不踏实！ ...... W酒店，3202云中套房。 偌大的圆床，好看又情趣，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冷念丞深如幽潭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洁白床单上那个酣睡的女人。 猎人就在她的身边，她竟然无动于衷，丝毫嗅不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冷念丞笑了笑，“沐婉晴，你可真心大！胸大无脑的女人，说的就是你吧！” 他看向沐婉晴，这女人睡眠质量真好，被他喂饱了就秒睡。 猎人的手里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她肤如凝脂的肌肤上肆意游走。 “虚荣女，死到临头了，还睡？”冷念丞的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最终停留在沐婉晴的腰间，像是在丈量她肾脏的尺寸。 他的目光无情，像是在看一具冰冷的尸体，“沐小姐，我们准备开始打麻醉喽！” 这女人睡得跟个死猪一样，显得他的话像是多余的。 怎么取肾？这是眼下一个重要的问题，毕竟他不是专业的盗肾者。 当年在就读于英国医科大学时，因为考虑到爷爷患过尿毒症，他专门选修过这门课程。 不过选修课程只停留在理论知识上，并没有操作的实战经验。 课上，一位老外教授曾经讲过，取肾可不是在肚子上划个口子像切个苹果一样就完事了。 肾脏和肚子里的大血管、膀胱连着，要摘下来必须切断这些连接，然后进行仔细地缝合。 不然，严重的时候会要了人的命！ “沐小姐，等会儿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住哦！ 现在我要把你绑起来，你要乖乖的！” 沐婉晴睡得很沉，面色像染血的梅花，红扑扑的。 下一秒，她那只娇俏的鼻子里竟然轻声“嗯”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冷念丞。 冷念丞错愕了三秒，缓过神来，他笑了笑，“沐小姐，你很可爱！” 正文 第143章 心魔难除，彻底癫狂 身陷危险境地，沐婉晴已离死不远，却仍在酣睡，嗅不出一丝危险的味道。 梦里，沐婉晴穿着洁白的婚纱，迎着莹洁而纯净的光。 身旁是一位西装革履的完美男人，他出生于豪门望族，赫赫有名的药业世家。 万众瞩目下，冷念丞温柔地注视着她，眼神泛着柔柔的光。 两人面对无数的镁光灯，相拥接吻。 “呵呵鹅，呵呵鹅，呵呵鹅……” “死到临头了，你竟然还在笑？” 冷念丞正在精心挑选凶器，势必完美取出这个女人的肾脏。 突然听见沐婉晴笑声如银铃般悦耳，惊得他一脸错愕。 昏暗的灯光下，冷念丞突然一阵恍惚，从沐婉晴的身上，他竟然看见了蒋晓雯的影子。 某一个夜晚，蒋晓雯在梦里也是这般笑出了声，笑得像一个孩子。 “小傻瓜，梦见阿拉斯加帝王蟹了，还是梦见里海鱼子酱、神户牛肉了？哥哥满足你，明天带你去米其林吃大餐！” 她双颊绯红，朱唇微启，连鼻息都是香甜的。 一颗小脑袋在他宽厚有力的臂弯里，轻轻磨蹭，在他耳边低语：“姐姐！泥鳅跑了，快去追！” …… 冷念丞的心口莫名一阵绞痛！为什么杀了她，他还不解气？ 黑色虐猫网站是蒋晓雯接近他的第一步，她如愿以偿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们私信相聊甚欢，二人相约在一家宠物店面基。 那天，她迎着光走来。 上身穿着白色蕾丝雪纺衫，下身穿着湛蓝色的牛仔裤，搭配一双小白鞋。 她长发飘飘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像极了动漫里走出来的女孩。 冷念丞第一次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 “你好，我叫蒋晓雯！”她盯着一张初恋脸，冲着他盈盈一笑。 他见惯了胭脂水粉的女人，这种初恋脸，他太吃了！ 尤其是她那一头和母亲一样的黑长直发。 “你好，我叫冷念丞，冷笑话的冷，念念不忘的念，一国丞相的丞。” …… 恍惚间，他看见躺在床上那个衣不附体的沐婉晴变成了蒋晓雯的样子。 她顶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眼神带恨，犀利又寒凉。 她冲着他嘶吼，“冷念丞，如果你爱我，就把我姐姐的肾还给我！ 拿了别人的东西，是要归还的！这是礼数！ 冷念丞，你若不杀我，我便会杀你！”…… 下一秒，冷念丞一脸暴怒，取出一根麻绳，眼底泛起杀气腾腾，“贱人！你犯下的罪，死都是轻的！” 此刻，在他眼里，他绑的人根本不是沐婉晴，而是他已经杀过一次的蒋晓雯。 沐婉晴在梦里突然感觉自己被一阵强大的力量束缚着她，百般挣扎，无济于事。 梦里面，她原本挽着冷念丞的手臂，敬四方来宾，羡煞旁人。 突然，天地暗沉，黑暗里窜出一个黑影，将她拖进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 她拼命掐他、咬他、打他，却形如以卵击石。 高大的黑影毫无反应，貌似很享受她的爪爪给他挠痒痒。 “放开我！你是谁？”梦里，沐婉晴吓哭了。 冷念丞五官越发狰狞可怖，“我是要你命的人！” 梦里，沐婉晴好像听见了冷念丞的声音，“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沐婉晴在梦里拼命地摇头，忽然间，她睁开了双眼。 四周是她熟悉的一幕，W酒店，3202房，她已经连续住了两晚。 她和刚认识不久的高富帅冷念丞先生，翻云覆雨，酣畅淋漓地做了两夜。 低下头，她看见自己裸露的身子被绳子束缚着，动弹不得。 下一秒，她可真心大，竟然低头羞涩一笑，莫非这是情侣之间的虐待游戏？ 还别说，被绳子捆住的感觉特别刺激。 沐婉晴一阵面红耳赤，她眼瞅着绳子将她的身体捆绑得曲线毕露。 “亲爱的，你真调皮！”沐婉晴忽然间一脸媚笑。 冷念丞笑了笑，“亲爱的，你说什么？” 沐婉晴一脸错愕，“难道不是玩SM游戏？” 冷念丞愣住了三秒，笑得一脸癫狂，“沐小姐的脑洞真大！” “是不是说到您心坎儿里了？”沐婉晴娇羞一笑。 “没错！游戏开始！”冷念丞笑得一脸邪魅。 沐婉晴两颊一阵潮红，“冷先生，没想到您挺会玩的！” “喜欢吗？” “喜欢！” 沐婉晴丝毫察觉不出猎人的枪已经上了膛，只要轻轻扣动扳机，她就一命呜呼了。 下一秒，沐婉晴的脸色更加潮红，从粉色变成了高原红，连同呼吸都急促了！ 冷念丞用食指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俯下身子，吻住了她的樱唇。 “沐小姐，待会儿可能会有一些不适，你会害怕吗？” 沐婉晴莞尔一笑，红唇抵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不怕！我喜欢！悉听尊便！” “悉听尊便？”冷念丞笑了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不许反悔！” ...... 冷念丞继续在一个黑色的行李箱里面翻找雕刻红花刺青的那把纹身刀！ 沐婉晴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箱子，发现里面竟然摆放着冒着寒光的匕首。 “冷先生，那些是道具，还是真的？”沐婉晴的声音突然有些颤抖，似乎开始后知后觉。 她被冷念丞捆绑着，跪姿好像是在请求主人宽恕，请求主人裁决。 几根绳子勒得她动弹不得，没过多久，她浑身的血液就开始不循环。 “冷先生，我的膝盖好疼！咱们还是别玩了吧！” 话落，冷念丞听见这女人语气中带着埋怨，一双寒眸顿时泛起了狰狞可怖的光，“闭嘴！” 沐婉晴跪在地上开始不停挣扎，她害怕了！ 冷念丞的眼神很恐怖，不属于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眼神。 她即便再恋爱脑，也并不是一个傻缺，“冷先生，您究竟要对我做什么？” 沐婉晴瞪着一双惊悚的大眼睛，终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冷念丞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抬手狠狠地甩了她一记耳光，“爱慕虚荣的贱人，少在这里给我装无辜！” 话落，他将林小暖的聊天记录怼在沐婉晴的面前，笑得狠厉：“相当我的冷太太，故意爬上我的床？” 沐婉晴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冷先生，您听我解释！” 话落，冷念丞没等她解释，狠狠一脚踹在她的腹部。 沐婉晴被踹得滚出了一米开外，再次抬起头，身旁竟然是冷念丞的24寸黑色行李箱。 影视剧中，那些变态杀人犯都喜欢将猎物杀死后，放进箱子里带走。 沐婉晴突然慌了，她无法将变态杀人犯和高富帅的冷念丞联系在一起。 难道，他是在和她玩剧本杀？ 剧本是他设定的？她完全不知道剧情的走向？ “冷先生，咱们现在是在玩悬疑剧本杀吗？沉浸式剧本？”沐婉晴笑得胆战心惊。 冷念丞眉头蹙了蹙，笑得一脸狠厉，“沐小姐，您的脑洞真大！ 告诉我，为了当上冷太太，你可以不择手段地欺骗我？” “冷先生，我没有！我发誓，我对您是一见钟情！”沐婉晴头摇得像拨浪鼓。 ...... 正文 第144章 我这辈子，最恨欺骗 “沐小姐，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被女人欺骗！ 不瞒你说，上一个被我杀死的女人就是因为她欺骗了我！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沐婉晴双目惊恐，“不......不知道！” “听说过依云湾凶杀案吗？” “听......听过！死者的脸皮被凶手活剥了！”沐婉晴的声音哆嗦着。 “不瞒你说，那是我的杰作！死者是我的女朋友，她欺骗了我！”冷念丞笑得狰狞恐怖，“求我！说不定我不会心软！” “求您放了我！我真的没有撒谎，我对您一见钟情！”沐婉晴眼底迸泪，她吓傻了。 冷念丞扯着阴笑，像一只从炼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她要是像你一样求我，说不定不会死！沐小姐果然识时务者为俊杰！” 下一秒，他一把揪住沐婉晴的头发，看着她那张惨白的脸，狞笑更甚，“你不该算计我！” “啊——”的一声惨叫声，沐婉晴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闭嘴！”冷念丞话落，门外传来了酒店服务员的敲门声。 “您好，女士，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二位？” 冷念丞用刀尖抵住了沐婉晴的脖子，让她老实点。 沐婉晴点点头，刀就架在脖子上，她没得选择。 “没事！情侣之间那点事！”冷念丞笑了笑。 “二位早点休息，晚安！”话落，门外的服务员笑了笑，很识趣的离开了。 “冷念丞，我没想到你是个衣冠禽兽，是个丧心病狂的死变态！”疼痛的驱使下，沐婉晴突然一阵暴怒。 “你总算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刚才装什么小绵羊？你就是个爱慕虚荣的贱人！” 冷念丞用脚尖挑起沐婉晴的脸，“求我！说不定我可能会放了你！” 刀尖抵在沐婉晴一丝不挂的身子上肆意游走，沐婉晴吓得不轻，“冷先生，我求求你，放了我！” “放了你？那爷爷怎么活？” “什么？爷爷？” “哈哈哈，你以为我接近你，是为了和你做？” “变态！你究竟要干什么？” “别发火啊！这样不够知书达理，不符合沐小姐的知性优雅人设。” “混蛋！” 沐婉晴做梦也没想到，冷念丞是个衣冠楚楚的死变态，是个冷血的杀人狂。 “沐小姐，要乖乖配合哦！可能会有一点点疼哦！忍着点哦！ 爷爷得了肾病，需要借用你的一对健康的肾脏！ 恰巧你喜欢我，为我死都行，这话是你说的呀！这么快就忘了？” “混蛋！你会遭报应的！”沐婉晴浑身哆嗦着。 冷念丞一点不恼，他的手在沐婉晴的脖颈后侧，精心的纹上了一朵红花刺青。 “米国和印度卖肾黑市被国际刑警围剿，国内黑市更是一肾难求。沐小姐，你说过，愿意为我死！” 话落，沐婉晴已经被他逼得癫狂，想要呼救。 冷念丞在她嘴里塞进了一块白色毛巾，食指抵在唇间，“嘘——我最烦女人大喊大叫！” 沐婉晴的嘴里塞了毛巾，嗓子里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咽声，她的两只白嫩玉足在地面上徒劳地乱蹬。 她好后悔！为了一个冷太太的身份轻易爬上了冷念丞的床。 冷念丞拽着沐婉晴的脖子，一只手掐住她的玉颈，就像掐住一只小猫咪。 另一只手操起一把锋利的刀高高举起，刺入...... 沐婉晴一双大眼睛，死死瞪着天花板，再也没有发出一声喊叫。 ...... 3月23日，上午8:15，海港警局。 “刘队，早！” “刘队，吃早饭了吗？我这有两个东园小馆的大肉包子，给您！” “好的，谢谢你，小可！” 刘子明接过文职女警方小可手中的两只肉包，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昨晚他让所有人回去饱饱地睡了一觉，今天一走进警局，明显感觉大家的精气神好多了。 吕墨是从省公安厅借调过来帮忙协助破案的客人，海港警局将他安排在锦泰宾馆入住。 一日三餐可以根据红头文件餐标指示，使用自助餐的标准。 吃完早餐，吕墨扫了一辆共享单车，直奔海港警局。 庄妍昨夜与父亲畅聊了很久，没有发现她的局长父亲有事隐瞒，放心地睡了一夜安稳觉。 她打算找个时间和刘队、吕专家聊聊，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父亲完全按照正规的刑侦手段断案。 如果其中出现了什么问题需要翻案，错误的那一部分环节一定不是父亲的锅。 很有可能是当年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在尸检过程中出现了疏漏或者错误。 二十年前的卷宗上面，有法医欧阳焱的尸检报告，上面有他的亲笔签名。 睡了一夜整觉，庄妍浑身血液满格。 年轻真好，睡一觉就能斗志满满。 她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十分钟的路程，进入警局停车场。 一个漂亮的甩尾，汽车四平八稳停在区域内。 刘子明一边吃着肉包子，一边在看严勇发给他的尸检报告。 王半仙的那份尸检报告，严勇整整写了五千字，条理清晰，逻辑严谨。 王半仙是他杀无疑，目前暂时没有在王半仙的身上发现凶手的指纹。 不过，王半仙的指甲里有尼龙加聚氯乙烯的材质，凶手是穿着一件雨衣进行作案。 王半仙食道中，那张纸条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这条线索精准的将矛头彻底指向了冷氏集团的冷俊峰老先生。 可以推理证明，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一定和冷俊峰有关。 眼下，冷俊峰的踪迹不明，他们必须亲自走访一下冷氏集团。 他们必须会一会那个冷念丞，让他如实交代他爷爷冷俊峰的下落。 民间传言，冷俊峰得了尿毒症晚期，据说这一次是真的。 冷俊峰可能大期将至，命不久矣。 刘子明眯着眼睛，在脑子里面琢磨案情，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吓得他差点爆粗口。 回眸一看，是小警花。她的气色看上去很好，与昨晚的她判若两人。 “妍妍，今天气色不错！昨晚一定睡得很好吧？”刘子明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番小警花今日的穿搭。 年轻就是好，穿着最简单的基础款，也能穿出青春活力。 “谢谢刘队关心，一夜睡得很香！ 对了，我昨晚和我爸长聊了！您对他可能有些误解，我父亲将二十年拿起案子讲给了我听。 他在刑侦上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有问题，一定是出在法医欧阳焱那边。 蒋晓娥的尸检报告是他给我父亲的，尸检结果是死者意外溺水而亡。 如果有问题，大概率是他的尸检报告误导了我父亲。”庄妍解释道。 刘子明一脸错愕，刚想开口反驳时，隔壁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警局的隔音效果一般，方小可那边的电话铃声，隔着一堵墙，他听得清清楚楚。 一大清早的电话多半没好事，刘子明眉头蹙了蹙，一股子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方小可将移动电话送到了刘子明的手里，脸色一阵煞白。 “别慌！慢慢说！” 方小可一脸惊魂未定，“刘队，对方情绪很激动，说了半天我就只听见了死人两个字。 要不，您和他聊聊？” 刘子明接过电话，声音虽然低沉，但是很有亲和力。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 请问您那边出什么事了？您慢慢说，不着急！” 正文 第145章 天德湖畔，无头女尸 “警察同志，出人命了！天德湖公园出现了碎......碎尸！” “碎尸？”刘子明眉头皱了起来，反问道。 “没错！脑袋和尸块还分开装了，贼恐怖！你们快来！” …… 挂断电话，刘子明通知全体刑警立刻紧急集合。 “各位，刚才接到了群众报案，天德湖公园发现了尸块和头颅。 这又是一起特大恶性命案，大家都动起来，准备出发！”刘子明一声令下，全体警员进入警备状态。 一直享有“幸福吉祥城”的海港市，今年特别邪门！ 恰逢还赶在“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期间，接二连三发生命案。 依云湾凶杀案，王半仙溺水案，目前还在侦破中。 犯罪嫌疑人张伟在医院被人安乐死，医院监控系统被人为破坏。凶手打晕了一名男医生，此案目前也在侦破中。 眼下，天德湖公园又发现了不明尸块和头颅……雪上加霜，简直祸不单行啊！ “大家打起精神，虱子多了不怕痒！咱们都动起来！”刘子明一双黑眸凛冽，散发出领导者的威严。 他断然不能崩溃，他一崩溃，一盘散沙！ 团队断什么，也不能断了凝聚力！ 这一声令下，全队都动了起来。 吕墨看了一眼，整队人马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整装待发。 不得不说，刘子明确实有两把刷子，队伍带的挺好！ 法医严勇顶着一张白皙的脸，迎着晨光熹微走来，远远地看见警局门前人头攒动。 他手里正握着一个从路边摊买来的山东杂粮煎饼，嘴里的食物没来得及吞咽，就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惊了。 警局门前又是警车，又是警察，看起来全员都出洞了。 “出……出什么事了？一大清早的，一个个整装待发，这是要上哪个儿呀？是搞军事演练吗？” “兄弟，发生特大命案了！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刘子明黑着一张脸。 “啥？有完没完了？”严勇瞪着一双乌青的大眼睛，嘴里的食物溅得刘子明一脸，他鲜少这般失态。 “杀人很好玩吗？就不能消停几日？我这法医室都快放不下尸体了！ 刘哥，我申请休假！要不你们给我再招法医，实习生都行！” 刘子明沉默了三秒，整理了情绪，黑眸轻闪，盯着严勇看了看。 “别贫了！这是一起分尸案！头颅扔在河里！ 地点在天德湖公园！晨练的老人家发现的，差点吓得背过气！” “凶手存心不让我好过，想想画面就贼刺激！真的是分尸？割头？”严勇怒急反问。 “千真万确！群众骗警察干嘛？ 头颅漂在水面上，老人以为是一只球状的漂浮物。仔细一看是一颗人头，当场就吓懵了。 兄弟，走吧，虱子多了不怕痒，咱赶紧动起来吧！去看看那些尸块和头颅是不是同一人！” “哦——”严勇愣了愣，手里的山东杂粮饼还冒着热气腾腾的香味，顿时它就不香了。 “上车！”严勇被刘子明拽着塞进了警车，老半天才回过神。 “刘哥，我吃饭的家伙还没带呢！容我先去取一下我的工具箱！” “好！快点！” 严勇跳出警车，庄妍刚从洗手间出来。 她出警前喜欢上厕所，多多少少有些紧张的成分。 严勇看了她一眼，说实话，警队好久没来过这么漂亮的小警花了。 眼下，他却没啥心情赏心悦目。 “严医，您也去现场吗？” 严勇瞅了小警花一眼，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睡了一觉就能满血复活。 “嗯！我去拿工具箱！听说死人了，碎尸案！” 话落，严勇飞奔进了大楼。 所有警车和队员都已经整装待发，庄妍阴着一张脸走上警车。 “刘队，该不会是连环杀人案吧？” “现在还不好说！ 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过后，极有可能重新作案。”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脸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 庄妍心口一阵紧缩，“这操蛋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仰天绝望地呼喊了一声，身旁忽然闪现了一个人影，严勇已经带上了工具箱。 严勇不仅带上了尸检的工具箱，还换上了白大褂，脸上残留着水珠，貌似还洗了把脸。 “小警花，别碎碎念了！无头分尸案，让你见识见识！”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妍不说话了，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她万万没想到，初入职场一周，就已经频频发生多桩人命案。 是太倒霉了，还是运气太好了？ 也是这是上天给她历练的机会吧，谁知道呢！ 昨夜在同学群里，大家讨论初入职场的经历，就属她第一个接触到了人命案。 凶手作案手法凶残，现场可怖。 神啦！她宁愿不要这个历练，只祈求别再死人了。 从没想到，上班的第一周，经历了无脸女尸案、溺水案、注射安乐死一案，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无头分尸案！每一件案子都是特大恶性案件啊！ 警车“哇哦～哇哦～哇哦～”响彻海港街头，一路呼啸而过，引得市民们纷纷驻足，议论不歇。 “我去！这么多警车，搞这么大阵势是不是出事了？” “两个肉包，一个豆腐花，一根油条，您拿好！” 油条店四五十岁的老板娘一边忙着招呼客人，一边满脸惊悚道：“最近咱们海港市可不太平呢！我估摸着铁定又是哪里死人了！” “老板，两个豆沙包，一个松子烧麦，一个茶叶蛋，一个豆浆不加糖，打包！” “好嘞！您拿好！”老板娘接着说道：“我听说啊，依云湾凶杀案，警察抓错人了！抓的是个替罪羔羊，真凶还在逍遥法外呢！说不定他又作案了！” “这届凶手有点牛啊！这一大清早的，警车咋咋呼呼的，一定是出事了！” “警察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接二连三死人，搞得市民人心惶惶，舆论压力很大啊！ 一日不除那个杀人凶手，咱们海港市三百多万的人口，每个人都有三百多万分之一的被杀概率。” “呸呸呸，别乌鸦嘴！你们发现规律没？这个凶手特别喜欢杀年轻女人！手法凶残，令人发指啊！” “别胡说！警方没有核实，你别造谣！万一不是连环杀人案呢？” “都别猜了，今晚等着看新闻吧！” …… 正文 第146章 死不瞑目，心有不甘 二十分钟后，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全员抵达天德湖公园。 警方迅速在天德湖公园的东、南、西、北四个门拉起了黄色警戒线，全面封锁抛尸现场。 刘子明一行人下了警车，看见晨练的大爷大妈们拥挤在公园门口，一个个脸色大变，面如土色。 一群人包围着那两名发现尸块和头颅的李大爷、王大妈，追问个不停。 李大爷吓得差点心肌梗塞，坐在路牙上，捂着自己的心口，喝着自带杯里的茶水，压压惊！ 王大妈今年70岁出头，身子骨十分健朗，吓得不轻，但是人没事。 早年王大妈是菜场卖猪肉的，成天和猪肉、猪器官、猪头、猪大肠……打交道，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女人。 被众人围着，王大妈插着腰，吐沫星子乱飞，添油加醋地描绘着她是怎么发现的那颗人头。 “哎呀！我滴天啦！ 我当时正在河边上打太极拳，远远的，我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飘在水面上。 我当时心里就在骂啊，哪个没素质的人乱丢垃圾，破坏咱们天德湖公园的自然好风光。 我就想着上去把那垃圾捞上来，那脏东西距离岸边不远，我就寻了个树枝儿，开始打捞它。 我捞着捞着，脏东西距离我越来越近，凑近一看啊，我竟然发现那脏东西上长着头发。 风一吹，水面溅起了波澜，那脏东西突然掉了个方向，一张脸瞅着我，吓得我脚趾头、头皮都在发麻！ 我定睛一看，不是幻觉，竟然是一颗女人的脑袋！ 那脑袋上，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瞪着我，脸上的皮肤煞白煞白的，嘴唇又青又紫，像是忍着从心中冲出来的怒气。 不过啊，那脑袋的主人生前绝对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长得可真不赖！ 哎——自古红颜多薄命！尸骨不全，这小姑娘怕是不能转世轮回了！ 还有更吓人的呢！你们猜，怎么着？” 话音刚落，一群人围着王大妈追问道：“快说！快说！怎么个吓人法？” 王大妈喉咙一阵紧缩，瞪着一双皱纹密布的眼睛，幽幽道： “那小姑娘的头后面脖颈上方处，有一朵红色的小花！好像是个纹身！ 你们说，吓不吓人啊！这得多大的仇恨啊，才会杀人分尸，还砍头！” 王大妈话音刚落，一小伙子走上前，一脸骇色地问道，“什么？红花刺青？那岂不是咱们海港市发生了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啥玩意儿？小伙子，话可不能乱说啊，造谣可是要进局子里喝茶的！” “大爷大妈，这你们都不知道？3.16依云湾凶杀案啊！ 一周前的命案，海港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起案子的女死者，脖颈处也有一朵红花刺青，这不可能是巧合吧！” “你说的是依云湾小区那个无脸女尸？ 我知道，那案子传得沸沸扬扬的，到现在还没破案呢！嫌疑犯还在医院被灭口了！” …… “咳咳咳——大爷大妈们，不回去买菜？ 造谣、传谣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刘子明夹着一根烟，面色十分严峻。 闻声，人群一下子散开，留下了两位发现尸块和头颅的目击证人。 “刘队，报案的就是这位二位！两位老人是天德湖公园的常客，几乎每天都来晨练。” 刘子明看了一眼坐在路牙边上，捂着胸口的老大爷。看样子，这位老人家吓得不轻呐。 “大爷，您是在哪儿发现的尸块？如果身体允许，麻烦和我们说说！这对我们很重要！”庄妍半蹲着身子，乖巧得像一只小白兔。她这楚楚可人的模样，应该不难让老大爷开口。 闻声，李大爷捂着心口开始回忆起刚才那一幕可怕的情景。 “那条小路我每天都跑，1.5公里处有个小陡坡，我都会选择缓慢步行。 今天我步行的时候，看见陡坡上有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我就寻思着，一定是哪个没素质的人乱丢了垃圾。 随手之事，方便他人。我上前准备拿着它丢进附近的垃圾桶。 不料，我拎起那个黑色的塑料袋发觉不对劲，太沉了！ 我就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免得我拎起来漏了一地。 我打开一看，唉呀妈呀，吓死我了，里面装着一串血腥味扑鼻的肠子，还有两只手！ 两只白花花的，一看就是女人的手，上面还有一枚钻戒呢！ 凶手杀人不劫财，多半是情杀啊！ 我当时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那条小路比较隐蔽，几乎没人溜达，我喜欢清静，每天都走那条路。 等我醒来后，也没人发现我晕倒在那边。 我自己爬起来后，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在尖叫！根据声音的方向，我辨别出是声音是从河边传来的。走近一看，发现老王瘫坐在河边。 我走近一看，吓得我差点又晕过去！河面上竟然飘着一颗女人的脑袋，眼睛瞪得老大，特别恐怖！特别渗人……” 话音刚落，王大妈自告奋勇道：“警察同志，我给你们指路！这一带，我熟！让老李在这边歇着，他女儿马上来接他！” …… 警方很快找到了李大爷说的那袋肠子和手。 王大妈带着一群人走到河边，距离河岸不足一米远的水面上，飘着一颗女人的脑袋。 两名警察将那颗人头打捞上了岸后，摆放在地上的塑料袋上，所有人喉咙一阵紧缩，头皮发麻。 庄妍吓得手心淌汗，全身出虚汗，身子往后倒退了几步。 这场面，如果拍张照片发警校同学群里，势必能引起一片哗然。 这女人的脑袋着实吓人，的确和王大妈说的一样，是一张美女的脸，但死不瞑目地瞪着所有人，叫人闻风丧胆，心惊胆战。 那双大眼睛，空洞！无助！惊悚！绝望！不甘！ 尽管庄妍是一名警校毕业生，世界上著名的无头女尸案件纪录片，她看得也不少。 但第一次身临其境地看着一颗人的脑袋杵在自己的面前，她早上吃的那碗“李记牛肉面”在胃里面翻江倒海，差点就吐了出来。 “兄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刘子明坚实的手拍在严勇的肩头。“有点刺激，保持冷静！” “嗯，还好没吃完那个煎饼果子！”严勇幽幽地说了一句，戴上一双医用乳胶手套，走近那颗女人的脑袋跟前。 说实话，严勇从事法医职业多年，这也是他第一次近距离面对一个人类的脑袋，还是一个漂亮女人的脑袋。 更恐怖的是，这颗脑袋的主人死不瞑目，瞪着一双惊悚的大眼睛直视前方，让人有一种和她平行直视的错觉。 女人嘴巴四周的肌肉明显呈现紧缩状，双唇紧闭。 严勇从她嘴部的线条和肌肉收缩状态，判断道：“死者生前曾经大声地进行呼救，凶手是捂着她的嘴巴行凶杀人。” 严勇试图撬开女人的嘴巴，观察里面有无线索。 他伸出一只手刚捏着死者的嘴巴，那颗脑袋重心不稳，瞬间像西瓜一般，滚出了两米远的位置，险些掉进河里。 这一幕，吓得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子明心间震颤，余光瞥向身旁的吕墨和庄妍。 两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尤其是小警花，捂着嘴巴似乎要吐。 “没事吧？千万不能吐在案发现场，你可以去河边上吐。污染了现场，破坏了凶手足迹，会加大侦查的难度，学校老师教过吧？” “教过！刘队，我可以坚持！”庄妍捂着樱桃小嘴，脸色煞白，喉咙吞咽了数次。 “早和你说了，女孩子家家的，不适合这些血腥的业务！回头我安排你去文职岗！” “我不！刘队，我可以！”庄妍双瞳剪水的丹凤眼，满眼的倔强。 “驴脾气，真倔！” “……” 正文 第147章 河边尸检，震惊现场 放眼望去，警队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 刑侦一组忙着勘察现场足迹痕迹；刑侦二组在提取、采集与案件有关的痕迹、物证、生物样本等；刑侦三组在给李大爷、王大妈录口供。 严勇起身，准备去捡那女人的脑袋，被刘子明抢了先。 “兄弟！我去捡吧！”刘子明深呼一口气，套上两只乳胶手套，大步走上前。 慢慢靠近那女人的脑袋，刘子明的心脏在“噗通噗通”地狂跳。 他蹲下身子，一双黑眸与女性死者的大眼睛直视，头皮不禁一阵发麻，脑髓倒流的轰鸣感。 女人的大眼睛里，布满了绝望、惊悚、以及浓郁的悔意。 死者脖颈边缘切割整齐，说明凶手使用了一把锋利的刀子。 “刘子明，手不能抖！手不能抖！”他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让自己显得足够爷们！ 他可不愿意在小警花的面前怂下去。雄性物种爱在异性面前显摆自己的勇敢，这是男人的天性。 刘子明伸出一双手，缓缓靠近那女人的头，黑眸顿时嗜血狂袭。 女人的瞳孔好似定格在一个点，没有聚焦，没有灵魂，没有感觉。 庄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看的丹凤眼里，似是在目睹一幅可怖的油画。 若不是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站在她的旁边，她一定会没出息的尖叫出来！ 她断然不能让这位从省公安厅派遣过来的吕大专家给看扁了。 吕墨千年不变的冰山脸，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不停地摩擦。 没人注意到，他的手指在高频率地摩擦自己的下颚骨。 显然，他并不是人们眼中，临危不乱的冷血专家。 刘子明的手靠近女人的脑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钻进了他的鼻孔，涌向了他的鼻腔，他浑身一阵哆嗦。 “千万别怂！小警花看着呢！你就当面前的是一坨肉，豁出去！” 鼓起勇气，刘子明英雄般地端起女人的首级，感觉自己像端了一个石膏人像，就是那种美术生画室里静止不动，便于观察写生的名人石膏像。 他猛然转身，眼底一片猩红，庄妍、严勇、吕墨都死死地盯着他。 清晨，迎着晨光微熹，河畔上方升起的太阳，照耀在刘子明的身上，洒下了一地金黄色的光晕。 那一帧，像一幅可怖的油画，伟大且狰狞！绝美且凄惨！ 刘子明像一个逆光的英雄，手里抱着那东西，踏着光，向队友走来…… “兄弟，接着！” 严勇一仰头，看见那女人的眼睛瞪着自己。 他喉结一阵紧缩，头皮愈加发麻，但是五官表情控制得极好，外人看不出一丝波澜。 “谢了，哥！表现不错！够爷们！”严勇伸出了大拇指。 “甭客气！接着，这玩意有点重！跟一台笔记本电脑差不多！大约1.5-3.6千克。” 严勇一番端倪，发现死者脖颈的肉呈现粉红色，下面挂着残留的碎肉，显然在水里泡久了，血色已经被冲洗的差不多。 “死者脖子上的肌肉没有收缩的特征，是死后被割头分尸的。” “呃——”庄妍很不给力地捂着嘴巴跑远了。 一番吐肝露胆后，庄妍眼泪婆娑地望了一眼河面，上面都是自己的杰作。 早上摄入的牛肉面，伴随着胃里面散发出来的酸腐味，庄妍又没来由的一阵狂吐。 两分钟后，庄妍重新回到自己现场。 她不得不承认，这一行，的确存在男女差异。 严勇打开工具箱，里面都是他最常用的工具，什么手术刀、止血钳、开颅锯、剪刀、脏器刀、镊子、探针、缝针、持针器、骨凿、舀等等，应有尽有。 他用左手捏着女死者的嘴巴，右手握着一个压舌板在死者的嘴巴里探索。 如果面前是个大活人，这一系列动作本身没什么可怕的，但是严勇操作对象，是一个死人！ “兄弟，看出什么没有？”刘子明显得很急切，案情越来越错综复杂，令人烦躁。 “死者死前有过男女行为，口腔中有男性的分泌液体。” 严勇将压舌板放在鼻尖探了探，又示意刘子明闻闻。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照做了，果然，有一股男性分泌物的味道，这味道，是个男人都懂。 “吕专家，他们在闻什么？” “额……十八禁，小姑娘家家的，别问了！” “到底是什么啊？我是一名刑警，我有权知道！”庄妍一脸嗔怒，她最讨厌被别人吊胃口。 “恕不奉告！！！”吕墨冷冷地丢下四个字，不再搭理她。 “你……” 严勇半蹲着身子，一脸不解。死者生前是自愿与凶手发生关系，那么由此可以推理得出，死者和凶手是认识的，且关系非同寻常，并非劫道杀人。 “刘哥，这是典型的故意伤人，死者和凶手关系不一般，不是劫道杀人，是蓄谋已久的行凶。 死者死前是自愿与凶手发生关系的。” 刘子明点点头，没有言语，而是跟着严勇的步伐绕到女人的后脑勺处。 两人同时看见女人的脖颈处，有一朵红花刺青，二人心口一阵震颤。 “哥，你手机里还有依云湾死者脖子上的刺青照吗？拿出来比对一下就知道了！ 每个人的刺青手法都是有共性的，就像笔迹一样，虽然可以模仿，但是可以看出端倪！” 刘子明连忙掏出手机，打开图库，打开照片，喉结一阵紧缩，“兄弟，你比对一下，我看手法挺像！相似度有90%！” 两人的眸子来回比对着，老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庄妍突然心里涌起一团怒火。 “刘队，凶手已经演变成连环杀手，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残害女性！杀人恶魔！杀人狂具备典型的仇视女性的心理，属于激情犯罪。 红花刺青是他的标记行为，可以极大满足他的宣泄行为。” 庄妍话音刚落，就听见身旁响起了一阵掌声。 转身回眸，她看见吕墨一脸惊艳道：“孺子可教也！恭喜刘队，收获一枚大将之才！” …… 正文 第148章 犯罪凶手，标记行为 庄妍一头雾水，这辈子她断然不敢将“大将之才”这四个字用在自己身上。 她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承受不起这般谬赞，眼下她反而觉得吕墨在故意讥讽自己。 庄妍有点生气了，“吕专家，说话不带这么膈应人的啊！” “膈应？小警花，你分析得很到位！我是真心诚意表扬你！ 原本以为你只是个花瓶，没想到你的才华如同女子怀孕，日子久了才显怀！”吕墨的眼底浮上了惊喜的神色。 余光之间，他看见法医严勇正在和死者对视。 “凶手手法极其残忍，心理素质非同寻常。作案现场貌似具备仪式性，目前我还说不上来。”严勇对着死者的脸在说话。 庄妍吓得小脸黯然失色，严医胆子可真大，拿着一把刷子，就像是在刷油漆似的，仔仔细细的清理女死者的五官。 见状，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阴着一张国字脸。 眼下，他只关心死者其他肢体部位下落何处？ 心烦！暴躁！愤怒！ 百般情绪掺杂其中，刘子明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燃手里那支烟。 “刘队，这里是案发现场，请您不能破坏现场痕迹！” 庄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心里一阵暗自窃喜。 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皮笑肉不笑，这小妮子还真会活学活用。 吕墨继续说道，“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分析，凶手在尸体身上留下一朵红花刺青，这个行为属于典型的‘标记行为’。 标记行为大多伴随在变态犯罪者和连环犯罪者身上。这种标记行为往往是凶手内心深处的一种折射，是凶手情感的凝结表达。 凶手在两起案件中，都留下了这朵红花刺青。显然，这朵小红花对于凶手而言，意义重大，也许是导致他杀人的原始驱动力量。 我判断，凶手早年可能目睹过死人的血腥场面，红花和鲜血都是夺目的红色，两者在凶手灵魂深处，势必有着某种密切的关联。 如果我没猜错，凶手还会发生第三起杀人案，也许在一周后会继续行凶。” “什么？一周杀一个人，你确定吗？你可不能空口无凭！”刘子明的声音比冰还冷。 庄妍满眼惊悚，“吕专家，这么说，凶手已经可以称之为连环杀人凶手吧？” “没错！凶手把受害者一个一个地杀害，同一个人杀害两名、三名或者更多受害者，他已经坐实了典型的连环杀人凶手的身份。” 话落，庄妍心口一紧，“吕专家，杀人犯脸上应该不会写着杀人犯三个字，他们一般都具备什么特征啊？” “嗯，这是一个好问题！ 连环杀人犯的外表多半与一般人无异，他们甚至会很迷人，更加吸引女性，不然女性根本不愿意接近他们。某种程度上，帅气、多金、谈吐优雅、高学历等，都是他们伪装的外衣。 他们有的具备高尚的情操、严格的道德感，甚至不乏高学历者，给女性很容易亲近、甚至崇拜仰视的错觉。 凶手就是利用这一点，让受害者放松警惕，甚至主动落入虎口，直至酿成悲剧。 这一类凶手可能伴随着精神疾病，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人格分裂。 据我多年来的研究分析，部分凶手幼年曾经受虐导致人格分裂，精神间接性时常，呈现双面人的身份。他们大多具备厌世心理，觉得全世界对不起他们。 他们的杀人动机、杀人模式以及杀害对象都不轻易改变，有些人会针对幼女、有些针对成年女性，还有些对服饰的颜色特别敏感，比如14年发生的红衣杀人魔，传得沸沸扬扬的。 研究分析，某种特殊的颜色的确容易让变态杀手产生杀戮心理。” 话音刚落，庄妍连忙插了一嘴，“没错！我在读研期间，我们教授说过，凶手对于目标人性物化，爱操纵目标人物的生命，视目标人物如蝼蚁，通常也会伴随着性欲。 14年的红衣杀人魔王猎杀的对象，统一都是红衣女子，长发，那一年，全国的女人都不敢穿红色衣服出门。 他们有的会自诩为判官，打着替天行道，裁决者的名义，行凶杀人，满足自己扭曲畸形的心理。” 吕墨点点头，并且竖起了他的大拇哥，“看来你上课很听讲，是一名优秀的好学生，你的教授会以你为荣！” 庄妍莞尔一笑，又觉得这眼下的环境不该笑，表情百般复杂。 吕墨怔了怔神色，继续说道， “凶手每作案一次，都会间隔一段时间重新作案，这期间，称之为犯罪冷却期。 就目前而言，凶手如果和依云湾惨案是同一凶手，证明他已经过了犯罪冷却期，这起案件是他的第二次发泄。 不过刚刚发生了这起碎尸案件，目前凶手再次处于犯罪冷却期，我们必须利用这个空档期尽快抓住他，不然照着时间推算下去，下一个死者将会在3月30日左右被杀害。”吕墨长出了一口气，眼神复杂而错乱。 这案子越来越复杂，归期遥遥无期啊！吕墨想念省城，想念家，想念妻子和孩子。 家里那个美丽的母夜叉整天发微信催他回家交粮，一副闹饥荒的既视感。 刘子明苦笑道：“妍妍，你老爸属实有点惨！ 眼瞅着马上要退休了，竟然碰上连环杀人案！ 他还成天惦记着‘全国十大治安评选城市’的角逐，你回家劝劝他，别自取其辱！ 今年海港市，铁定评不上这等殊荣，我刘子明说的。” “......”庄妍撅着嘴，气鼓鼓的，不高兴搭理刘子明。 说话的功夫，几个人的眸光看向严勇。 他正对着黑色塑料袋里面肠子和手进行初步的尸检。 “刘哥，凶手手法残忍程度令人发指啊！ 这名受害者的肠子是被从下体拽出来的！一招致命啊！ 这与曾经轰动一时的G省掏肠案，作案手法很相似！ 当年，G省掏肠案的杀人犯，掏肠之后被受害者肠子缠在受害者的脖子上勒死，这种做法和古代时期的抽肠刑极为相似，过程相当残忍。 那起案子的凶手具备医学常识，对人体解剖学也很有研究。 咱们眼前这位杀人凶手，作案手法与之相似，铁定是有医学常识经验的人。 与G省掏肠案凶手不同的是，咱们这位凶手把死者的大肠当成一根绳索，缠住了死者的双手。” 严勇话音刚落，刘子明几个吓得不轻。 “如果我没猜错，凶手这几日会继续抛尸。 不知道接下来那浑蛋会以怎样的方式，将尸块呈现给我们警方？ 我猜想，凶手会给我们准备更大的惊喜，他在对警方宣战！”严勇眸光看向刘子明。 庄妍站在一旁吓得不轻，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人类的大肠。 她当时就发誓，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吃爆炒肥肠了。 迎着晨光微熹，死者手上的钻戒在闪闪发光，“死者手上的钻戒好大啊，应该足足有一克拉吧？” “嗯，是挺大！鸽子蛋！不过......凶手杀人不劫财，明显是冲着死者的命去的！”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说道。 严勇硬着头皮把那根打了死结的肠子解开，瞬间解放了死者两只合起来的手。 你还别说，这两只手双手合十，颇有仪式感，有点宗教性质。 严勇取出放大镜，仔细看了看死者的手掌，“刘哥，死者十指指腹上都有轻微的茧子，平时使用手比较多。” 刘子明点点头，“由此推断，死者的职业范围已经在缩小。她可能是从事文字工作者或者程序员码农。” 正文 第149章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严勇半蹲着身子，眼睛在那颗人头和黑色塑料袋之间来回移动。 迎着光，庄妍看见严医棱角分明的五官上，薄薄的嘴唇紧抿，给人一种坚韧刚强。 如果他不当一名法医，进军影视行业当一名演员，颜值是一线顶流明星的脸。 庄妍心里一阵惋惜，严医这么好的皮囊终日和尸体打交道，实属可惜啊！ 想起第一次在依云湾小区案发现场见到严医，自己竟然垂涎他的美色，庄妍不禁两颊一片潮红。 现在回忆起来，当时她对严医的情愫根本不是男女之情，而是爱豆对偶像的崇拜。 “人头、肠子、手，是否是属于同一人的，我还需要回去进一步的检验。”严勇说道。 “行，那咱们把这些肢体带回去进行DNA比对，如果指纹库存里有存档，找到死者的身份应该不难。” “是的，死者的五官没有受到磨损，找到她的身份的确不难！” “兄弟，你现在可以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吗？”刘子明追问道。 “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八个小时，具体死亡时间应该在凌晨1点到4点左右之间。 刘哥，你看！死者面部未曾出现尸斑和腐烂状态，眼角膜没有出现浑浊，可以看见透视瞳孔，显然，死者被分尸不久！ 从死者的面部皮肤胶原蛋白和手部骨骼分析，死者大约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 死者手指指腹长着茧子，应该是长期打字造成。根据这些特征，刑警队排查工作难度应该不大。”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嗯，确认死者身份难度不大，抓住凶手挺难，这届凶手犯罪智商有点高！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周时间不逮捕他，还会继续死人！” 海港市发生了连环杀人案，警方的压力空前巨大！ 他们一日抓捕不到凶手，社会舆论压力会如洪水猛兽一般朝他们覆盖而来。 案子越来越棘手，刘子明心烦意乱！ 现场只有死者的人头、大肠和两只手，受害者的其他肢体部位目前下落不明！ 几名协同警察已经找了个遍，没有发现死者的其余尸块。 刘子明黑着脸，眉头拧成了结，打了一通电话，通知警队人员将警犬巴布带了过来。 没过多久，警犬巴布威风凛凛地赶往现场，颇有大将风范。它对着死者的肢体一顿“汪汪汪”的狂吠。 刘子明顺着它的身体，摸了摸。 巴布瞬间趴在地上，朝刘子明又是吐舌头，又是摇尾巴，两人看起来很亲近。 “老伙计，仔细闻闻，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刘子明见到警犬巴布，眼神里终于有了温度，眸光柔柔地看着它，像是在看着一个老朋友。 话音刚落，警犬巴布那只灵敏的鼻子开始猛嗅地上的黑色塑料袋和死者的头部。 那一幕，庄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得亏巴布是一只受过正规训练的警犬，如果是一只普通的狗，指不定会吃了这堆血糊糊的东西。 只见警犬巴布来回闻了几下子，一双圆圆的黑眸泛起了厉色。 霎时间，它的身子英姿飒爽地蹿了出去。 ……所有人都以为警犬巴布能发现点什么，可惜并没有！ 它只是蹿到了李大爷发现那个黑色塑料袋的林荫小道，因为那个小坡上，残留着一滩死者的血迹。 巴布在天德湖公园找了个遍，最终也没能找到受害者其余的尸块。 “看样子，凶手打算细水长流，慢慢抛尸！这个家伙就是个极端的疯子！”刘子明黑着脸沉吟道。 严勇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摘下手套，眼睛看向刘子明，“刘哥，淡定！除非凶手把尸块煮了吃！或者剁碎了喂狗……否则他一定会再次抛尸！ 咱们先把这部分的肢体带回去，尽快确认死者的身份就好办了。”严勇宽慰道。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同。 “刑侦一组出列！” “到！”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出现在刘子明的面前。 “夏枫，你带领组员在附近进行地毯式排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死者其他部分的肢体。” “yes,sir!” “刑侦二组出列！” “到！”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前来报道。 “王远，你们组从失踪人口中逐一排查被害人身份。 不过，被害者死了不足24小时，也许她的家属还未及时发现。一旦有人报案，你们务必高度重视，第一时间汇报！” “yes,sir!” 话音刚落，刑侦三组组长柳爽出列，“刘队，我们组申请加入此案调查，麻烦刘队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刘子明眉头紧蹙，幽幽道，“行吧！那你们配合严医将被害者的肢体运回去。” “yes,sir!” …… 警车浩浩荡荡地停在天德湖公园东大门口，门口站满了看热闹的附近群众，不少人拿起手机开始拍小视频，发朋友圈。 典型的耍猴儿不怕人多，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刘子明眉头拧结，黑着一张脸，点燃了一支烟。 警车里烟雾缭绕，庄妍坐在副驾驶不停地挥舞着一双嫩手。 吕墨阴着一张脸，心事重重。 海港市向来以“幸福吉祥城市”自居，鲜少发生人命案子，更别提连环杀人案了。 警车前面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刘子明怒火中烧，“典型的鲁迅先生笔下的看客！一百多年了，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刘队，手机在他们手里，咱们也拦不住！ 互联网传播是把双刃剑，传播速度极快。 我猜，咱们没到海港警局，天德湖公园死人的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庄妍说道。 刘子明连着猛吸了几口烟，打开车窗将烟蒂扔了出去，驱车赶往海港警局。 十年前，传播速度最快的是网页论坛。 如今，传播速度最快的是微博、朋友圈、小视频、自媒体公众号等平台。 这些平台传播速度之快，可以瞬间点燃全国网民的眼球。 海港市多半是要上微博热搜榜单了！ 正文 第150章 舆论压力，喘不过气 五分钟后，果然不出庄妍所料，他们还没回到海港警局，她的朋友圈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OHMYGOD！！！天德湖公园发现一颗人头，吓尿裤子了！” “我的天啦，天德湖公园惊现碎尸，以后再也不敢去夜跑了！” “我妈早上出去晨练，刚才打电话告诉我，说是天德湖公园死人了，让我这周别带孩子去那边玩了！” …… 天德湖公园出现碎尸的消息，很快被网上传播得沸沸扬扬，闹得满城皆知。 什么掏肠魔王、割头狂魔、剁手变态、碎尸狂魔……人人谈之色变。 刘子明的手机一路上被打爆了，他气得恨不得将手机扔出窗外，让耳根子清静一会儿。 回到海港警局，门口已经挤满了记者，还有一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群众。 记者看见刘子明的警车，一个个举着录音笔、话筒、手机，冲了上去。 “刘队，听说天德湖公园发现了一颗女人的头、肠子和手！ 您能不能和我们说说，这起碎尸案和至今未破的依云湾凶杀案有无关联？” “刘队，麻烦您看向镜头。 请问警方可以明确告知市民，这是不是依云湾凶杀案之后，凶手的第二起杀人作品？” “刘队，听说被害者头颅后面也有一朵红花刺青，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吗？ 死者都是年轻的单身女性，年龄是不是都在二十来岁左右？我们可以判断，凶手是残害女性的杀人魔王吗？” “刘队，别走啊！麻烦您给海港市民一个交代！ 海港市频频发生凶杀案，是不是出现了杀人魔王？ 已经过去一周，警方至今未能将依云湾凶杀案的真凶缉拿归案，是不是海港警局办案能力不济，是否可以请求省公安厅来我市成立重案组协助调查？” “刘队，海港市民有权知道案件的进展！” “刘队，接二连三发生命案，今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角逐，会不会受到案情的影响？” “刘队……刘队……刘队……” …… 刘子明一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回到局里。 外面的群众和媒体太过热情，简直到达了疯狂的境地。 尤其是那些自媒体，为了10W加的阅读量，大有一副问不出消息不走的架势。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走进警局大厅，看见庄建国背着手，眼神阴冷地看向窗外闹事的群众。 他的四周仿佛被一阵寒气包围着他，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空气里飘散着令人压抑的磁场。 听见脚步声，庄建国回头看向刘子明，“瞧瞧你干的好事！我让你赶紧定案，你非不听！ 现在好了，有人刻意模仿张伟的行凶手法，那朵红花刺青明显是模仿行为，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有人故意杀人，然后想推给张伟！” “what？”刘子明满目诧异！“谁的解释？” 庄建国怒气冲天，“下午请你跟我走一趟，上级领导命令我们两点在锦泰宾馆召开记者发布会！ 上面要求我们必须将依云湾凶杀案已经秘密结案的消息传递给社会！ 有人已经利用网络进行作恶造谣，我们必须遏制住不法分子和无良媒体的嘴！” “啪——”的一声巨响，刘子明将自己的执法证件摔在桌上，眼底泛起熊熊燃烧的大火，“我说了，张伟不是凶手！” 庄建国怔了怔神色，怒道：“诸多证据都指向他！ 认证！物证！证据链！犯罪动机！完全符合杀人的意向！这些你怎么解释？” “老庄，这只是张伟设计的障眼法，他给我们警方布了一个迷魂阵！杀死蒋晓雯的人另有其人！” “子明，我认为你需要休息！这起案子你不用继续跟踪了，由我来亲自操刀！”庄建国的声音低沉浑厚，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话落，刘子明黑眸一阵诧异。 庄建国这不是摆明了故意支开他，这样他就可以直接将张伟定义为杀人凶手！ 那么这起案件就不再是一起连环杀人案，而是有人故意模仿依云湾凶杀案真凶，在死者的脖子处纹上了一朵红花刺青。 那么这起案件的恶劣程度将会大大被削弱，舆论压力也会弱化很多！ 为了降低舆论压力，警方就能胡乱定案吗？ 刘子明死死注视着庄建国，“老庄，根据照片比对，蒋晓雯脖子上的红花刺青与今天这位死者脖子上的红花刺青一模一样。 无论是红花刺青的描边，构图，色彩，相似度百分之百。 这不是在模仿一个人的字迹那么简单的事情！” 老庄，你是老糊涂了，还是故意……” 话落，庄建国脸部肌肉一阵扭曲，他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 “刘子明，请你不要在案件中加入你个人的主观臆想，麻烦保持警界人员该有的基本素养！ 依云湾凶杀案嫌疑人具备合理的犯罪动机，且当事人早已认罪。 密室现场、人脸足球、凶器，证据链……应有尽有！ 请你不要把案件复杂化，不要有‘恋战心理’！” “呵呵——”刘子明发出一阵轻笑，眼神带着一丝讥讽。 “老庄，逮捕张伟当晚，那辆大货车是冲着杀他来的。司机行凶未遂，然后跳江自杀。 接着张伟连夜把自己撞残了，就是为了进医院找机会自杀！ 你见过一心求死的凶手吗？ 人类在死亡面前没有不畏惧的，除非这个人不得不死！张伟一定有难言之隐！ 有人铁了心要杀他，用一剂毒药将他安乐死。 这一切都是真凶在背后操控，明眼人都知道，真凶在杀人灭口！ 老庄！我不相信作为警界的传奇，你会看不出这里面的机关算计！” 话落，庄建国的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两人在刑侦办公室越吵越凶，没人注意到庄妍站在人群中，双拳紧攥！ 面前一个是他的直属领导，一个是她的局长父亲。 这两个人，她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 她摸着自己的良心，很快有了答案！ 正文 第151章 除恶扬善，维护和平 血缘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基因的遗传让庄妍与父亲之间有许多相似之处。 这其中，包括她从小立志要当一名人民警察！ 庄妍突然回想起小学三年级时，她曾经写过一篇文笔稚嫩的作文。名字叫：《我的爸爸，我的英雄》。 “我的爸爸是一位除恶扬善、维护和平的正义使者。 我的梦想是长大以后成为一名像爸爸一样优秀的好警察……” 那篇作文被班主任罗萍，站在三尺讲台上抑扬顿挫，满含感情地朗读了一遍。 当时庄妍那篇作文，在全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老师们都觉得，这个英姿飒爽的小姑娘将来一定是一名出色的警二代。 后来，一部叫《飞天小女警》美国动画片横空出世，由著名导演“格恩迪·塔塔科夫斯基”在1998-2005年制作而成。 当时这部动画在大陆可谓红极一时，庄妍从第一集追到最后一集，翻来覆去借光碟又看了三遍。 动画片讲述了三位具有神奇力量的小女警，她们扮演罪恶的克星，与各种大坏蛋、反派奋勇战斗，拯救世界的故事。 这部动画片，彻底激发了庄妍当一名女警的决心。 高三毕业后，庄妍毅然决然瞒着父母填报了JS公安大学刑警专业。 庄建国得知这个消息后，却将女儿一顿臭骂，“妍妍，爸爸不要你当警二代！” 那天，父亲发了雷霆大火！ “爸！我想成为像您一样的人，这有错吗？” “妍妍，爸爸不希望你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一线刑警很危险，抓捕过程中随时都可能面临牺牲的可能。” 当时，庄妍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的脸，“别人家的孩子可以当刑警，您的孩子凭什么不行？ 爸，您这是私心！ 我一定要成为一名打击黑势力团伙、逮捕坏人的好警察。” 那一瞬间，庄妍从父亲眼里非但没有看见一丝欣喜，反而看见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似乎在害怕、在担心、在恐惧些什么…… 那天，庄妍哭着摔门而出。 直到她收到JS公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父亲也没有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众所周知，JS公安大学，数一数二的本一院校。跨进学校，等于半只脚跨进了警察的行列。 亲朋好友都纷纷电话表示祝贺，父亲却对她横眉冷对。 庄妍至今不明白，父亲当年为什么一直反对她当一名警察。 …… 此刻，庄妍站在人群中，眼神坚定地注视着刘子明和她最崇拜的局长父亲。 她咬紧牙关，嘴唇紧抿，像是在下定决心！ “……庄局！张伟不是凶手！” 她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四周瞬间安静，连呼吸都显得叨扰。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她！ 这女孩现在已经是海港警局，女版的拼命三郎。 她从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开始，一直跟在刘子明身后，日夜不歇地查案。 在某种程度上，她比庄局更有发言权。 眼下，她究竟会站在刘子明这边，还是站在她的局长父亲那边，所有人都在心里赌。 庄建国的眼睛注视着他的宝贝女儿，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光。 难道……她要站在刘子明的那一边？ “张伟不是杀人凶手，他可能是一名帮凶！ 在张伟的那间密室里，我与他有过肢体接触。当时他劫持我，要不是有刘队在，我可能就嗝儿屁了！” “什么？你被劫持了？为什么不向我汇报？”庄建国双目喷火，一脸兴师问罪地看向刘子明。 “……老庄，你别激动，我当时一直护着妍妍！我和张伟说了，由我来替换妍妍当人质。 妍妍很优秀，压根没轮到我上手。她一个反手擒拿，动作干净利落，轻松擒住了张伟！ 那个张伟简直就是一只弱鸡，毫无反抗能力，被妍妍直接撂倒了！ 他的作战能力与我们起初判断的凶手影像差距甚大，所以我们怀疑他并不是真凶！ 到后来，他两次被人灭口，最终死在医院，这一切绝对是一场阴谋和陷害！” 庄建国心里“咯噔”了一下，发生这么危险的事情，女儿竟然瞒他！ 那一刻，他发誓一定要在自己退休前将女儿调到文职岗。 什么薪火相传，传承衣钵！这些他都不在乎！ 他只要妍妍这辈子平安度过一生。 不用像他一样，心里揣着一个随时都会找上门的黑影，在恐惧中惶恐不安。 吕墨双手抱着手臂，走出人群，语气淡定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依云湾惨案与天德湖惨案的作案手法和动机是相似的。尽管行凶手法不一样，但是都具备某种仪式感。 凶手的心理素质极佳，刀法精湛，对人体骨骼有了解。 之前我们已经锁定凶手是从事医生或者医疗这一类的职业。”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怒急反问：“你们怀疑是谁？” “冷氏药业集团！”吕墨冷眸注视着庄建国，“咱们从这条线索深挖下去，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的线索！ 别忘了，蒋晓雯生前可是艾拍APP的大胃王吃播。 案发现场那锅猫肉火锅里面有穿心莲，是出自冷氏药业集团。这一切不可能只是偶然和巧合。 眼下，等法医严勇和DNA鉴定中心出结果，确认了天德湖人头的主人，就会得到一些有利于破案的新线索。” 见庄建国一声不吭，吕墨继续说道，“张伟也许只是一个替罪羔羊，烦请庄局再给我们几天，我们可以证明给您看！张伟并不是凶手！”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半天没说话。 他的宝贝闺女站队刘子明，眼下连从省城调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也站在刘子明那边，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他无话可说，转身离开了刑侦处。 “啪”的一声，走廊上响起了重重的摔门声，庄建国将自己关进了局长办公室。 刘子明看向庄妍，她一脸委屈，长长的睫毛上湿了一片，犹如水芙蓉一般清丽。 “爸，我一定会抓住真凶，证明给您看，张伟不是凶手！”庄妍倔强地擦干了眼泪！ “妍妍……”刘子明欲言又止，有点心疼小警花。 等到同事们都散开后，庄妍眼角那滴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偏不倚地落下。 刘子明心口突然一阵悸动，再没有什么比一个女人的信任，更能让他感到快乐的。 这种感觉让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 每一次遇到棘手的案件，亡妻都会柔情蜜意地看着他，“老公，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抓到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 老公，你是最棒的！放在古代，我老公一定就是那六扇门的四大名捕！ 什么铁手、追命、无情、冷血，他们四个都得靠边站！”…… 那一刻，刘子明在心里狠狠发誓，绝不辜负妍妍对他的一片信任。 …… 正文 第152章 作案手法，极为相似 三号法医室。 严勇烧了一壶开水，在泡面里加了一根火腿肠和一颗卤蛋，算是给午餐进行加餐。 等泡面的功夫，他的眼睛在三具尸体之间来回移动。 三张解剖台，一具是王半仙的尸体，一具是张伟的尸体，一具是上午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被害人部分肢体——一颗女人的头、一串血肠、两只血糊糊的白嫩细手。 女人黑乎乎的头发披在头上，有点像他刚才剥的那颗卤蛋。 弯弯曲曲的肠子，形似泡面的形状。白嫩纤长的手指，类似于那根火腿肠。 严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当法医久了，他越发觉得自己和变态没两样。 只不过，他是替死者说话的变态，不伤人！ 他在三张解剖台之间，来回踱步。 他饿得前胸贴后背，早上买的山东杂粮饼没吃完就丢了。 作为一名常年患有低血糖的亚健康人士，他必须摄入食物，才能让他的大脑开始运转。 整个法医室一片冷清，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扑鼻而来。 空气中除了常年弥漫着的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还有残尸和尸体的腐败味道。 五分钟过去后，他掀开泡面，浓郁的高汤味扑鼻而来，混合着尸臭、血腥臭、还有大肠……形成了一种无法用华夏汉语形容的味道。 严勇一边吃泡面，一边观察三具尸体。 他发现这三名死者的死法各有不同，不像是出自同一个凶手之手。 依云湾惨案与天德湖惨案，进行交叉对比，严勇却发现了诸多相似之处。 凶手作案的手法颇为相似，刀口工整，干净利落，杀伐果决，能动刀就不动手。 蒋家村的王半仙是被人溺死，张伟是被人安乐死。这两者的死法相对较为传统和保守，算不上一个变态杀手的作为，更不具备某种仪式感。 依云湾惨案与天德湖惨案，看起来更像是同一名凶手刻意而为之的杀人作品。 凶手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裁决者对死者的宣判与惩治。 被害人的性别、年龄、刀工手法，虽然有些差别，但是都很相似。 死者肢体的切口没有顿挫感，刀法掌握精准，凶手可能长期使用刀具。 根据吕专家之前说的，凶手已经从虐猫转为虐人，他已经变得更加恐怖，形同于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他披着人皮淡然若之地行走在人群中。 他可能外表和常人没二样，也许是你的邻居，也许是一个外送员，也许是电梯里遇见的一张熟悉面孔，他也许见到你时，还会对你十分友好地微笑。 也许你有事不能取快递，他还会帮你取个快递，他也许就是你身边的甲乙丙丁…… 严勇突然看向第三解剖台上的大肠，弯弯曲曲的，里面似乎还在向外流出血液和米田共。 霎时间，严勇这个赫赫有名，身经百战的大法医，捂着嘴巴，对着垃圾桶一阵干呕。 …… 冷氏别墅，地下负一层。 一间亮如白昼的密室，一群人围着一台德系电动手术台。 手术台上躺着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面色如土，看起来离死不远了。 这群人一直在忙忙碌碌，就为了让他活着，有种逆天而为之的气势。 从密室仪器设备来看，四周的医疗器械比三甲医院的设备显得更加先进。 上面一串串都是德文，看样子是采购自德国进口的医疗器械。 李医师正在给冷俊峰做换肾手术。 五十多岁的他，额头上布满了细汗珠。 做手术耗精气神，一夜之间，李医师的头发越发花白，看起来和冷俊峰像是一对兄弟。 冷俊峰如同死人一般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任凭李医师他们折腾他的身子。 躺在手术台上，他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冷氏药业集团创始人，他只是一个身患重病的将死之人。 他这副样子，果真印证了一句话——我们都在用力地活着！ 有些人，活着想死！ 有些人，想活都难！ 冷念丞跪在地上，头顶上方是一尊保佑人类健康的药师佛。 他跪地，双目虔诚，求佛祖保佑他爷爷能活下去。 “佛祖在上，爷爷是小丞生命里唯一的光！求您，别让他也离开我！”冷念丞声泪俱下。 突然间，他听见“哔”的一声，爷爷旁边的心电监护仪波纹变成了一条横线。 他的眼底升起了杀气腾腾，看向那群酒囊饭袋的医生，厉声道，“废物！赶紧抢救！” “电除颤！！！快！！！” 李医师一声呵斥，身旁两名医生举着除颤仪对着冷俊峰的身体一番猛操作。 冷念丞几乎癫狂，他扭曲着脖子，发出了咯咯的声响，俊美的五官妖孽般的狰狞。 “姓李的，你若是救不回我爷爷的命，你就去陪葬！还有你们，你们，通通都得去死！” 一群人早已经习惯了冷念丞的癫狂和魔怔，连两名娇嫩的小护士也一脸淡然，忙着抢救冷俊峰。 “废物！全都是废物！我爷爷要是死了，你们一个跑不了！ 不仅你们跑不了，你们家人也别想活！”冷念丞几近疯魔，他被心电监护仪上的横线吓到了。 那一刻，他仿佛看见地狱里的黑白无常鬼，夹着他爷爷的灵魂前往地狱。 “不要！不要！放开我爷爷！放开我爷爷！” “冷少爷！老爷的心电图正常了！” 两名小护士看着重新活过来的冷俊峰，对着几近疯魔的冷念丞，惨白的小脸上露出了喜色。 冷念丞眼底掠起一丝惊喜，他看得懂那些纹波，爷爷活了，爷爷总算是从黑白无常鬼那边抢回来了。 手术后，李医师无奈地看了一眼冷念丞，少爷最近越来越不正常。 老爷子再不醒过来，这世上就没人管得住他。 他又惹出了人命！割头、掏肠、剁手，然后抛尸，他在向警方发起挑衅！ “爷爷，您醒醒！” 冷念丞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这一夜，他彻夜未眠。 李医师满脸倦态，朝着冷念丞竖起一根食指，“嘘！想老爷子平安的话，就别吵！ 原则上，换肾手术并不复杂！主要是进行肾的部位的固定以及肾的血管的吻合，这个手术下来快的话两个多小时吧，慢的话需要四五个小时，请您先行回避！” 话落，冷念丞眼神狠厉，“你们好自为之，救不活我爷爷，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冷念丞瞪着一双猩红的血眼走了出去。 他走进了隔壁那间密室，冰冷的解剖台上，躺着一具无头女尸。 女尸的腹部扁平，被他横竖切割成一个十字架的划痕，颇有宗教感。 里面看起来瘪瘪的，从外望去，肚子里少了不少东西！ 比如少了一串血肠和两只腰子。血肠目前应该在海港警局的法医室，腰子在隔壁换肾中。 冷念丞看着面前的无头女尸，昨夜还是一具美丽的身子，今天已经惨不忍睹。 他面色狰狞地笑着，如同一个魔鬼，这是他的第二部杰作。 他还没有玩结束，接下来怎么玩，全凭他的想象力。 他突发奇想，打算来一次尸体行为艺术。 “刘子明，咱们玩点刺激的！你不是很擅长破案吗？你不是警界的传奇吗？ 我让你查！我把尸体分尸，看你怎么查？ 尸体分尸，一点一点地抛尸，是不是很刺激？哈哈哈！” 冷念丞嘴角扯起狞笑，“沐婉晴，是你的虚荣害死了你！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够好！ 黑市买不到肾脏，只能委屈你了！ 你放心，我会买下你所有著作的版权，让你的家人衣食无忧，荣华富贵。” 想起凌晨三点在W酒店，3202房间发生的那一幕，冷念丞嘴角再次扯起狞笑。 当时，他捂着沐婉晴的嘴，那把刀在她心口搅拌了数次，直到她瘫软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过了好一阵子，沐婉晴的身体才不再动弹，眼睛直直地瞪着他，好像在和他平行对视。 冷念丞试了无数次让她闭上眼睛，可这个死女人一直不配合，可恶地瞪着他。 沐婉晴那副鬼样子刺激了冷念丞的虐杀心理。 他已经好久不虐猫了，是时候找个人虐一虐。 后来，他将沐婉晴的尸体装进了拉杆箱，这女人的身材刚好能够容纳进去。 清理完酒店里的血迹，冷念丞扯起满意的笑容，一脸温文尔雅地离开了W酒店。 正文 第153章 不救活他，都得去死 冷俊峰当年设计别墅装修方案时，特意斥重金请人将别墅打造成“下沉式”设计。 豪华视听室、私家酒窖、藏书室、茶室、雪茄房、棋牌娱乐室……这里应有尽有，满足一个富豪所有的人生梦想。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这里除了奢华，只剩下焦虑不安的医护人员、心事重重的家佣保姆，躺在手术台上不再雄起的冷俊峰。 一代枭雄冷俊峰，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归西！ 他的腰间藏着一对不属于他的肾脏，偷活了二十个春秋。 冰冷手术台上，冷俊峰宛若一个行将就木之人，面如死灰一般躺着。 李医师正在殚精竭虑，拼尽全力地抢救冷俊峰。 为了让老爷子续命，冷少爷手上又沾染了一桩人命案！ 警察正在重金悬赏通缉连环杀人犯，他却浑然不知“危险”二字怎么写？ …… 隔壁密室。 冷念丞爬上了解剖台，阴郁的五官，杀气腾腾，嘴角扯起狞笑。 沐婉晴的尸体，不得不说，还是很美的。 这女人，果然是常年泡在健身房里的女人，身材比例和肌肉含量都恰如其分的完美。 即使被他亲手切割了头颅，沐婉晴脖子以下依然有着完美的曲线。 她的身材完全不输蒋晓雯！相反，她比蒋晓雯的身子更加饱满、挺拔。 她静静地躺着，两只柔软的地方高高耸起。她真的是一具非常惊艳的女尸。 不由让他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影视作品，太平间恶魔重口味情节。 男主煮尸、剔肉去骨、拿人肉喂狗，不过瘾又跑去太平间嚯嚯了女尸。 冷念丞薄唇扯起癫狂的大笑，不如和沐婉晴的尸体玩玩？ 趴在沐婉晴的尸体上，冷念丞洁白的衬衫被染红了一片。 白皙的俊脸贴近沐婉晴的心脏，一双寒眸里掠过一道寒光。 沐婉晴的心脏，如同无底深渊，丢进一块石头都听不见一丝回响。 他趴在尸体上，嘴里幽森森地呢喃：“什么？把你分尸，然后切割成大小相同的肉块？然后再抛尸？” 昏暗的密室，光影斑驳，冷念丞趴在沐婉晴的心脏处，自言自语了好久。 他那副疯癫狰狞的样子，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少爷……”门外突然响起李医师心力交瘁的嗓音。 冷念丞忽然间回眸，双目狰狞地看向他，“爷爷怎么了？” “少爷，老爷子的情况不容乐观！沐婉晴的肾脏和老爷的肾脏相斥！”李医师摘下口罩，一脸自责。 情况不容乐观？？？ 字字残忍无情，仿佛能够将冷念丞瞬间打入地狱。 冷念丞的眼神变得愤怒，表情变得阴森可怖。 “老爷子这会儿醒了，他想见你。”眼前的一幕，吓得李医师倒退了两步。 少爷他……竟然趴在一具无头女尸身上亵渎一个死人！ 那一刻，李医师的嗓子口像堵了一斤的棉花，心口像缺了一块！ 老爷子打下的江山，要完蛋了！果然应了那句话，富不过三代！ …… 德系电动手术台上，冷俊峰脸上戴着美国ALLEGRO呼吸面罩，面如死灰的五官竟然有了一丝血色，像极了回光返照。 他伸出一双弯弯曲曲宛若葡萄枝的手，眼神充满了慈祥、眷念、不舍。 冷念丞从不喜欢有人触碰他的头，唯独爷爷和那个死女人蒋晓雯。 “小丞，别哭！爷爷已经活到八十，寿终正寝了！ 以后咱们冷氏集团的担子就要落在你肩上了。 答应爷爷，别让爷爷的心血付诸东流！”冷俊峰很虚弱，像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 沐婉晴的肾脏与他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这就是盲选肾脏的弊端。 冷俊峰依然命不久矣！ 老爷子的眼神温柔、安宁、慈祥，一双苍老的手一遍一遍抚摸着冷念丞的头。 “爷爷，求您不要离开我！我出去给您找肾！ 二十年前您能活，现在只要有合适的肾源，您一定还能活！”冷念丞在爷爷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小丞，不哭！爷爷有罪！ 当年，我一个差点死的人，靠着一个小女孩的肾，多活了二十年，爷爷该下地狱！” “不！爷爷，我求您一定要撑住！您要长命百岁，陪小丞一起见证冷氏的辉煌！” 冷老爷子无力地摇摇头，“爷爷时日不多了，答应我，别怪雯雯。 孩子，是我们冷家对不起他们蒋家！爷爷用了人家的肾，一辈子理亏！” 冷俊峰昏迷了一周，他根本不知道蒋晓雯已经死了！ 他只记得一周前，一向乖巧可人的雯雯正在陪他下棋，突然操起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刺向他。 后来的事情，他便没有印象了。 一周前，杀死蒋晓雯的一幕毫无防备卷土重来，冷念丞心口重新卷起了锤心刺骨般的疼。 爷爷受到惊吓后，陷入了昏迷。 那天，冷念丞将蒋晓雯囚禁，他知道了一切！ “你把雯雯怎么了？”冷峻峰察觉出冷念丞脸上的异样，心口一阵紧缩，呼吸变得很急促。 “老爷，深呼吸，再吐气！您千万不能激动啊！”李医师急得要跺脚。 “老李，你说，他把雯雯怎么了？”冷俊峰拼尽全力抓着李医师的手，扯着嗓子命令道：“说！快说！” “她死了！少爷一案成名！”李医师回道。 “畜生——” 霎时间，冷俊峰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这肾……是谁的？你……说！” 冷念丞愣了愣，像个犯错的孩子，“爷爷，这不是雯雯的肾，是......” “是……谁的？”冷俊峰挺起胸脯，声音艰难地从嗓子眼里蹦出。 冷念丞干笑着，“一个该死的女人！” “畜生！你竟然......草菅人命！Aaron，他人呢！我……让他盯着小丞……” 冷念丞继续尬笑，“爷爷，他死了！他不就是一只您为我养的狗吗？ 我杀了人，他得顶罪！他在爷爷的面前发过誓，他不顶罪，他妻儿就得死于非命！ 爷爷，这不赖我！” “小丞，你糊涂啊！”冷俊峰瘫软在床上，身体不停地抽搐！ “赶紧抢救！！！”…… 冷俊峰苍老的眸子空洞麻木地看着头顶上方的灯泡，心在滴血！ 他多活了二十年，让冷氏药业集团成为了华夏医药工业百强榜首。 可惜，他却培养了一个杀人犯！ 二十年前，他就不该活着！ 他现在就该去死了，去阴曹地府赎罪！ “快抢救！！！你们今天不把我爷爷给救活了，你们全部都得去死！” 冷俊峰再次陷入昏迷。 冷念丞眼圈血红，低吼道：“爷爷，您不能死！母亲死后，您是小丞生命中唯一的光。” 正文 第154章 梦醒时分，呼吸都痛 当年，冷母死后没多久，冷父抑郁寡欢，很快死于肝癌。 出殡那天，大雨磅礴，电闪雷鸣。 灵堂上，冷念丞跪在父亲的棺木前，硬是没掉一滴眼泪。 妈妈见到爸爸总会笑得很甜很甜，连头发丝儿都散发出温柔的香气。 妈妈爱爸爸，爸爸死了是一桩好事。 冷念丞看着他爸的遗像，忽然间就笑了，在场所有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痛失双亲，不哭反笑，这孩子怕是疯了吧！ 后来，爷爷差点因病离世，多亏了李医师妙手回春。 当年外界传闻爷爷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才能活。 一时间，海港市的舆论八卦都在传播冷俊峰就快死了的消息。 那天，冷念丞坐在院子里发呆，突然身旁飘过来几个黑影。 冷念丞鬼使神差，一路尾随他们来到地下负一层。 他躲在密室的衣柜里，目睹了一场惊人的换肾秘密。 手术台！手术刀！穿着白大褂的李医师…… 冷念丞捂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注视着外面发生的一幕。 “肾呢？”李医师对着手下幽幽道，他的声音冰冷如霜。 “来了！”突然，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带头大哥手里捧着一个黑盒子。 “磨叽！再晚老爷子就……”李医师满眼厉色，从那带头大哥手里接过那个黑盒子。 打开黑盒子，里面冒着白色的雾气，像是从冰窖中取出来的。 “怎么会有两个肾？”打开盒子的一瞬间，李医师惊得身子倒退了几步。 他一脸惊悚，连肌肉都在颤动，“说！这是谁干的？” “李医师，是这浑蛋干的好事！”带头大哥转身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那胖子的脸上。 “畜生！还不赶紧和李医师认罪！” “扑通”一声，那胖子跪地求饶，一个劲地猛抽自己的耳光。 “对不起，李医师！我一时精虫上脑，忘记了您的交代！是我鬼迷心窍，办了坏事！ 李医师，如果警察发现，我自己吞枪子儿！饮弹自戕！” “啪——”的一声，李医师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浑蛋！你好得给人家留四分之一的肾！你何必取人性命？” 闻声，带头大哥将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匕首扔在地上。 “你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我也保不了你了！自己动手吧！到时候警方追查此案，就说你是畏罪自杀！” 那胖子吓得当场尿了裤子，“李医师，求您饶了小的一命！小的愿意当牛做马，鞍前马后伺候冷老爷子！” 沉默了几秒，李医师戴上一副乳胶手套，眼神幽幽地问道：“死者多大年龄？” “……好像还是个雏儿……十四五岁，学生模样……特别难……进！” “啪——”的一声，李医师又是一记耳光落在黑胖子的脸上，“淫贼！竟然玩未成年！” “李医师，这不赖我！她死不就范，还踢了我的老二！我一怒之下，咔嚓了她！然后嚯嚯了她！然后扔进了碧流河……” 李医师蹙着眉头，黑眸看向那个黑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两个新鲜的肾，鲜红如血。 时间紧迫，不能等了。当务之急，赶紧救人。 肾移植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冷念丞就在衣柜里待了三个小时。 他见证了爷爷的换肾全部过程。 手术很成功，李医师摘下了口罩，一边擦拭汗珠，一边嘴角扯笑。 躲在衣柜里的冷念丞，吓得小身板瑟瑟发抖，一不小心发出了声响。 “谁？出来——” 李医师目光警惕，扫视四周，发现了躲在衣柜里的冷念丞。 打开衣柜，冷念丞一双墨染般的黑眸惊悚地看着李医师。 “小丞，乖！忘记这一切！爷爷会没事的！”李医师笑得异常诡异，宛若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攸地一下，冷念丞陷入了晕厥，瘫软在李医师的怀里。 几个小时后，冷俊峰醒了，冷念丞却反反复复发高烧，温度一瞬间冲到了42摄氏度。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一个孩子看见？小丞会留下心理阴影！”冷俊峰躺在床上急红了眼睛。 “对不起，是属下失误！”李医师红了眼，“属下只想……只想让您活着！” “李医师，你糊涂啊！为了保住我的命，你竟然知法犯法！” “董事长，您的命可比一个村姑的命重要得多！”李医师急红了眼。 …… 记忆被拉回现实！ 李医师正在手术室拼尽全力抢救冷俊峰，冷念丞被隔绝在外。 他魂不守舍地回到隔壁那间密室，无情地端倪着沐婉晴的尸体。 手机上，关于天德湖碎尸案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各大热点资讯都在报道这则新闻，海港警局门前更是挤满了群众和媒体。 刘子明在一群记者的镁光灯照射下，阴着一张比煤球还要黑的脸。 冷念丞阴笑了两声，将手机调至了静音模式。 他突然一阵困乏，连日来一直没睡好，竟然趴在沐婉晴的尸体旁睡着了。 梦里，他和蒋晓雯珠联璧合，在黑色网站首次直播虐人。 两人合作默契，手法精湛，吸粉无数。 在直播间将沐婉晴的尸体进行了分尸，一共将尸体碎尸了2000余块。 精湛的刀工，大小相同的尸块，瞬间引爆了整个黑色网站为他们而沸腾。 从直播到结束，小心心点赞量高达数万，更有土豪奉上了道具大火箭、航母、潜艇……打赏金额高达数十万！ 直播间，弹幕横飞！连黑色网站的建立者三爷，都前来围观，直呼精彩！直呼刺激！ 直播后，冷念丞和蒋晓雯将尸块进行了打包，分批次装进了黑色的塑料袋。 他们开始持续抛尸，从月中旬一直抛尸到月末，才将2000余块的尸块通通散布在海港市的城东、城南、城西、城北四块地区的角角落落。 他俩每天围着电视看海港新闻频道，坐等他俩的分尸作品被人发现。 如他们所愿，警方被他们搞得焦头烂额，发现尸块的地方都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发现尸块的当事人，一个个面色如土，吓得魂飞魄散，在记者的镜头面前哆哆嗦嗦。五官被打上了马赛克，名字用的都是化名。 据说一位清扫大街的大妈在垃圾桶拾到一个碎肉块，起初以为是一堆猪肉。 她老公是开包子铺的，她想着把猪肉带回去清洗，说不定肉还能吃，省点采购开支。 结果那大妈洗着洗着发现不对劲，在袋子里面她发现了3根脚趾状物，吓得晕了过去。 大妈的丈夫发现类似于人类的3根脚趾头上，竟然涂抹了红色的指甲油，吓得立刻拨打了110指挥中心的报警电话。 冷念丞搂着蒋晓雯，笑得一脸得意，“雯雯，你看，警察的脸都气绿了。” 蒋晓雯莞尔一笑，“小丞，明天我们继续，给那帮警察来点更刺激的！” “没问题，你想到抛尸的好地方了吗？” 蒋晓雯点点头，“小丞，大学城那边人口密集，不如咱们将尸块抛到那边？” “这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建议！”冷念丞捏着蒋晓雯的下巴，笑得一脸宠溺。 正文 第155章 瞎了眼睛，爱错了人 依旧是在冷念丞的梦里。 两人连夜将沐婉晴的尸块抛尸在大学城附近的一家烧烤店门口。 同样是黑色塑料袋包裹着部分尸块，内容：肉块+骨头+内脏。重量分别在0.8kg、7.5kg、0.6kg。 第二天一早，大学城商业街“小东北烧烤店”店主见状，掩饰不住大喜。 那黑色塑料袋里装了满满的鲜肉，看着怪怪的，呵呵，怪新鲜的~ 店主以为拾到一个大便宜，心想肯定是附近居民买菜时落下的猪肉、猪骨、猪内脏，四下环视，见无人，便鬼鬼祟祟拿进了后厨。 曾几何时，牛肉羊肉可遇而不可求！今年的市场行情怪得很，猪肉也到了飞黄腾达的时候。 这个月海港市的原生态猪肉卖到98元一斤，怒省了好几百块大洋呢！ 中午，两名大学生进店点餐，二人要了两份青椒肉丝盖浇饭。 店里的肉丝儿刚好用完了，店主想起早上在门前拾到的那袋肉。 喜滋滋地打开黑色塑料袋，店主开始洗肉，越洗越觉得手感不大对劲，感觉和平时的猪肉、猪骨、猪内脏有点不大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没多想，店主将一块洗净的肉甩在切板上，开始麻溜溜地切肉丝儿。 切着切着......他越发觉得不对劲。 饱满的两坨肉块上，各自凸起两颗杨梅状的黑东西。 两颗点点的颜色呈现紫黑色，像两颗放久了的杨梅，又有点像巧克力豆。 作为一个男人，他本能联想到了这是女人或是雌性动物的哺乳之处。 或许是母猪身上的呢？？？ 可......猪和人的那地方......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老板从黑色塑料袋里取出剩余部分的肉块，猛然发现一个类似于人类臀部的尸块，吓得他当场晕厥过去。 他老婆对着他的人中一阵猛掐，他才慢慢醒了过来。 很快，警方赶来，烧烤店门口停满了警车，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警戒线外站满了附近大学的学生，和商业街的个体工商户。 大学城商业街惊现尸块的新闻，很快传遍了整个大学城。 闻讯，海港市新闻电视记者、大V、自媒体......赶往现场时，几所学校的女学生已经开始集体抗议，要求学校放假，声称大学城附近出现了杀人狂魔，专门挑年轻的女学生下手。 一时间，大学城闹得人心惶惶。 那天，两人围着电视机，蒋晓雯窝在冷念丞的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他们的作案手法多狠啊，这样的分尸案，到底只有他俩这对变态鸳鸯才想得出来...... 那一刻，冷念丞咬紧牙关，眼底都是杀气，他的声音冰冷如水，“警察都是废物！ 我妈妈死的时候，他们非说是我妈是死于交通意外。 当时我哭着求他们查案，我告诉他们，我妈妈不是死于交通意外，是有人故意找人行凶。 可那帮警察就是不相信一个孩子的话，有个该死的警察居然说我疯了！ 说我目睹了我妈的死，大脑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急障碍，需要进行心理治疗。” 冷念丞一阵暴怒，手里的乐事薯片被他捏得粉碎。 蒋晓雯抚摸着冷念丞的脸，带着一丝母性的爱怜。 “小丞，警察也有人渣，也有废物，也有混日子等死的酒囊饭袋。 当年我姐姐也是死于非命，那帮警察非说我姐姐是自己溺水而亡。 小丞，我姐姐死得很惨！” 冷念丞擦去她眼角的泪，“雯雯，别说这些伤心事！咱们以后要开开心心！ 你看！警察被咱们玩得团团转，这就是报复！ 要不咱们将沐婉晴剩下来的尸块骨肉分离，分别包装丢弃？” 蒋晓雯头皮一阵发麻，腹诽道：“冷念丞，你变态！你们冷氏的基因里注定流淌着犯罪的血液！” 她笑了笑，说出一些下地狱的字眼，“小丞，接下来的尸块，我们不如用沸水煮了？” 冷念丞眼底掠过一丝惊喜，“小东西，玩狠，我远不如你！” 冷念丞将她的脸掬起，她的眼睛如湖水般清澈见底、如皓月般皎洁明亮。 “小东西，我永远不会对你狠！” 话落，他吻住她的唇，熟悉的触感袭来。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可笑！可悲！可怜！ 恨他！接近他！想杀他！却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他！ 梦里，两人持续的抛尸。 后来，他们还玩了一件更刺激的事，他们将沐婉晴的血裤套在了海港警局传达室的门上。 海港警局传达室的黄大爷清晨去上班，看见门把手上套着一个血裤，吓得骂爹喊娘。 那黄老头起初以为是哪个不害臊的小姑娘来了例假，故意为之的恶作剧。 后来他发现传达室门口的地上，躺着一包中华香烟。 黄老头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放着两根人类的脚趾，上面涂着鲜红的指甲油。 脚趾的外观白嫩光滑，显然是女人的脚趾头才有的细腻。 ...... “轰隆”一声，天空中划过了一道之字形的闪电。 紧接着一声炸雷传进了冷念丞的耳朵，将他从刚才那个梦里彻底拉扯出来。 冷念丞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沐婉晴的尸体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 为什么亲手杀了蒋晓雯那个贱人，梦里还能感受到侵入蜜甜的滋味？ 是他太贱了吗？还是她极具魅惑性？ 冷念丞眼眶一阵泛红，紧接着两行热流顺着眼眶往下流。 蒋晓雯死了，他的世界彻底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啪——”的一声巨响，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脸上。 冷念丞抽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一张妖孽般的俊脸火辣辣地疼痛起来。 “蒋晓雯，你好狠的心，你竟然要杀我！ 如今你死了一周，尸骨已寒，你丫的还阴魂不散出现在我的梦里！ 你好狠，我远不及你！” 冷念丞看着解剖台上沐婉晴的那具尸体，身子踉跄退后了两步。 一只手捂住红肿的脸颊，红着眼睛惨笑道：“小东西！既然你托梦给我，那本少便如你所托，将这贱人的尸体煮熟，切成2000片，然后再抛尸海港市的东南西北四块区域......可好？” 冷念丞的眼神绝望而寒凉，他怎会瞎了眼睛，才会爱上一个想要致他于死地的毒妇！ ...... 海港警局召开全体紧急大会，一分钟内，所有警员集聚在三楼会议室。 室内，鸦雀无声，连呼吸都被放大了数倍。 每个人阴着一张脸，会议室的氛围压抑到了极点。 刑警队长刘子明的脸色最黑，大灰狼见了都会绕道而行，小朋友看了都会哭着喊妈妈。 会议是由庄局长亲自主持，他坐在人群中的C位，举起会议室里那台电视机的遥控器，开始重放一则早间新闻。 正文 第156章 市委书记，空降警局 “据悉，今日上午在我市天德湖公园，两名老人在晨练期间，发现了一桩骇人听闻的命案。 这起命案属特大恶劣性质杀人案件，现场发现被害人的部分肢体，目前被害人其余肢体仍然下落不明。 警方已经介入调查，这起案件是否与3月16日依云湾惨案属同一凶手所为，目前我们还需等待警方的最新调查结果......” 3月23日，下午，1:30，海港警局三楼会议室。 “啪”的一声，庄建国怒气冲天，关上了电视，遥控器被他重重地摔在桌上。 这场全员召开的临时紧急会议上，庄局命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将近日发生的多起命案做一个全面的梳理工作，再将3月23日凌晨发生的天德湖惨案做进一步的分析。 “刘子明，说说你的看法和思路！” “yes,sir!” 刘子明刚想开口，会议室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身高175cm的中年男子，脚下生风，穿着很有官威，身后跟着一行人。 此人官威十足，走到庄建国的面前，把手里档案袋拉开，抽出一大叠的文件丢在庄建国的面前。 刘子明瞥眼一看，一沓A4纸张都是这次海港市申请参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角逐，所准备的各种材料。 只不过，每一页纸张上面都赫然醒目地盖着大红色的驳回公章！ 庄建国赶忙起身让位。 在场人员一脸懵圈，瞧着庄建国吓得一脸失色，大家猜测此人一定是个很大的官。 刘子明突然想起来，他在学习强国APP上见过此人，此人貌似是刚刚从南市调过来的新一任市委书记，丁伟明。 丁伟明书记阴着一张四方脸，一言不发，却不怒自威。 他落落大方地坐在庄建国的位置上，庄建国朝办公室主任李文华使了个眼色，此人忙着去端茶递水。 庄建国喉结一阵紧缩，面部肌肉有些抽动。 忽然间，他举起双手带头鼓掌道：“下面欢迎丁书记莅临我局了解工作，大家掌声欢迎。” 话音刚落，所有人举起手准备鼓掌，却看见丁伟明书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必客套。 办公室主任李文华端来茶水，毕恭毕敬地摆在丁书记的右手边，然后退居身后。 整个会议室弥漫着浓郁的官威，所有人又压抑又兴奋。 压抑的是，上面最大的官儿都下来莅临调查工作，案子史无前例的恶劣，且困难重重，可想而知。 兴奋的是，刚上任不到一个月的丁伟明书记空降海港警局，有点像大明星来开巡演的感觉，所有人不免有些雀跃。 换做平时，除了庄建国，谁有机会见到活的市委书记！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丁伟民，海港市新一届市委书记。 海港市自3月16日发生了多起凶杀案，至今一桩未破，诸位需要反思！庄建国，会后请你与我详细说明此案！” “是是是！”庄建国阴沉着一张国字脸，连连答应。 丁伟民书记继续发话，“这里是今年海港市申请参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角逐的全部文件，现已经全部由上级打下来，文件通通被驳回。 大家都知道，海港市已经连续三年蝉联这个奖项，今年却断在我的手上！ 当然，我个人愿意与大家共进退！可是海港市民会质疑我们官方办事不利，甚至会对我们政府失去信心。舆论和民心一边倒，海港市今后很难管理民心！ ......你就是刘子明？” 丁伟民书记看了一眼刘子明，此人看起来不如传闻中那般威风凛凛，看起来四十出头，顶着两只黑眼圈。 五官还算周正，样子看起来十分憔悴，满脸亚健康色。 都说此人是警界的传奇，是庄建国的接班人。 可眼下，丁伟民从外观上并没有发现此人有大将之才。 连日来的案子都是由他亲自负责，至今未能破案。 丁伟民书记不禁对此人的能力起了怀疑的态度。 “丁书记，在下正是刘子明！文刀刘，老子的子，日月明！” 刘子明的声音洪亮浑厚，响彻整个会议室，底下的人却响起了丝丝窃笑。 丁伟民书记怔了怔神色，幽幽道：“刘子明同志，我不管你是老子、庄子还是孔子。 你查不出这案子，你就是孙子！你查出这起案子，你就是老子！” 会议室所有人都在憋笑，这画风，倒是挺别致！ “是！丁书记放心，我刘子明不爱当孙子！我有一个八岁的女儿，我会努力成为一个让她骄傲的老子！” 丁伟民书记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走出会议室，庄建国跟着离开。 离开之际，庄建国回眸瞪了一眼刘子明，“就知道嘴嗨！现在由你组织这场案情碰头会，少给我贫嘴！” “yes,sir!”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转身便坐在庄建国的位置。 “好了！当官儿的都走了！咱们说点硬核的！ 今天上午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女尸，目前尸块内容：头颅、大肠、两只手。 合计重量在10kg。 目前女尸的样本已经由DNA检测中心正在紧锣密鼓地检测中，相信今天就可以确认死者身份。 文职人员那边，我已经派方小可将死者人像照片打印，已经安排张贴寻找线索。 接下来，我们要等的就是凶手继续抛尸。 据法医严勇分析，被害人被残忍肢解，头、大肠、双手都是被一把较为锋利的刀顺利地斩下。 凶手作案手法，堪称杀伐果决！这与依云湾惨案凶手的犯罪人物画像极其相似。 当然，我们也不能主观判断这起案件一定是依云湾惨案的延续。 因为破案，我们警方要讲究证据！ 接下来，我分布一下大家的工作方向。 首先，刑侦一组负责在天德湖周边范围进行严谨的调查和排查工作，望你们能迅速地逮捕凶手归案。 刑侦二组继续收集资料线索、调查海港市文联、作协等常年从事文字工作的单位，看看有没有女职工请假或者无辜失踪的。 刑侦三组调查海港市所有互联网公司技术科码农，看看本市有多少位女程序员，逐个排查，发现失踪人口或者未上班、请假的女程序员，务必及时上报。 另外，我会安排大量的便衣，在天德湖公园附近日夜蹲守，以防凶手二次抛尸天德湖。 吕专家——” 刘子明话音刚落，吕墨抬起那双隐晦不明的黑眸冷淡地看向他。 这货一言不发，就那么看了自己一眼，一如既往的拽酷做派。 “吕专家，接下来请你从凶手作案能力、方式、罪犯心理等方向一一排查。 凶手的碎尸能力、弃尸场所、肢解工具等方面进行调查，这是你的强项！” 吕墨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知晓。 刘子明继续发话，“凶手目前隐藏在一片迷雾之中，大家都不要灰心。 正义会迟到，但永不缺席！死者的亡魂在期待此案告破的那天！” 正文 第157章 重整旗鼓，振奋士气 海港警局三楼，一场紧急碰头会进入尾声，刘子明插着腰站起，一脸阴沉。 “同志们，整个海港市的市民和凶手都在盯着咱们。 老百姓们在等待一个结果！凶手在等待我们警方出洋相！ 一日不逮捕住真凶，我们都得夹着尾巴当孙子！ 大家都努力当老子，好不好？” “好！！！”会议室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声音，每个人都热血沸腾，士气高昂。 “很好！越挫越勇，是我们警界人员必须持有的技能之一！再来一次，大家有没有信心抓住真凶？” “有！！！”齐刷刷的声音，响彻整栋大楼。 门口的保洁阿姨，歪着脑袋朝里面窥视，这……有点洗脑大会的意思。 “很好！凶手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此人杀伐果决，手段残忍，攻击力极强。 几起案件中都有使用美工刀、手术刀、切割机、碎肉机等凶器。查案过程中，请大家务必注意人身安全，散会吧！” “yes，sir！” 散会后，大家一哄而散，各司其职。 庄妍看了一眼手机，从散会到进入工作状态，所有人仅用了一分钟的时间。 如此高效率的工作节奏，令她这位初入警界职场的小萌新为之振奋。 这样的团队，没有啃不下来的难案！ 正义会迟到，但正义使者永远会让正义有冲破黎明前黑暗的那一刻！ 两人路过庄建国的办公室，里面传来丁伟明书记的声音。 “丁书记，凶手的犯罪智商是这二十年来国内都鲜少出现的案例！ 凶手有超强的心理素质和犯罪智力，且具备反侦察能力，把我们警方玩得团团转！ 不过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他！” “庄建国，别给我喊口号！整个海港市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净了！ 上面已经提出，如果你们的人能力有限，办案不力，上级可以从省公安厅亲派一组精兵干将前来支援你们。 只不过，说好听点是支援！说难听点，就是请你们的人靠边站，由省公安厅的查案员来顶替你们的人查案！ 庄建国同志，你不嫌丢人吗？省公安厅是质疑你们的无能！” 话音刚落，办公室内鸦雀无声，老庄理亏啊！ 这个节骨眼上，他的一切反驳都是一种狡辩，沉默才能让丁伟民书记消消气。 “老庄，不是我要训你！这就是你欢迎我历任海港市市委书记的大礼包？ 这不是惊喜，是惊吓！！！ 我刚上任一个月，就接二连三地发生命案！ 从3月16日的无脸女尸一案，再到蒋家村老妪溺水一案，货车司机被你们逼得跳江自尽、嫌疑人死在医院，现在又来了一桩天德湖抛尸案，你这份大礼包真是充实啊！ 我可真的要好好谢谢你！我丁某人新官上任，庄局就给我烧了五把火！” “不敢不敢！属下一定尽快破案！ 请丁书记再给我们一段时间，我们一定可以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还死者一个交代，还公众一个说法。”庄建国的声音传出门缝，隔着门，庄妍都能感受到父亲已经火烧眉毛了。 “行！一周时间，请你们务必破案！” “是是是！丁书记消消气！” 沉默了几秒，丁伟民书记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庄建国，不是我丁某人要故意为难你，上面给我的压力也很大！ 我听说你今年也要退休了，我自然希望你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不要在自己的警界生涯上留下一个人生的污点。” 庄建国喉咙里像塞进了棉花，怔了怔神色，苦笑道，“是是是，谢谢丁书记关心，我们一定尽快破案！” “嗯，那自然好！ 老庄，你的徒弟刘子明据说是警界传奇，我看他耍嘴皮的功夫倒是不差，破案的本领打个问号！” 话落，刘子明站在门外眉头拧结，这人怎么背后说人坏话呢！还是个这么大的官儿呢！ “噗嗤——”一声，庄妍站在一旁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 “刘队，大家都领了各自的工作，麻烦您一视同仁。 请您给我安排工作！”庄妍一脸正气。 “作为一名实习女警，我建议你多学多看！ 你的工作就是跟着我，你这么漂亮，凶手又执着于残害女性，我要保护你！””刘子明说道。 “我要保护你！” 话音刚落，庄妍的两颊浮上了潮红的红云。 刘子明感觉说错话了，“来，我们先捋一捋案件人物关系……” 一个小时后。 刘子明一双黑眸对着墙板上的案件人物关系，足足看了半个小时。 庄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刘队，从几起案件的人物关系分析，案情始终绕不开蒋家村和冷氏药业集团，这二者之间必然有关联！” “没错，接下来我们在等待凶手继续抛尸的过程中，主要工作就是继续深挖冷氏药业集团。 咱们就从这位冷公子开始着手调查。”刘子明手中的红笔在KT板上圈出了冷念丞的名字。 庄妍点点头，好看的丹凤眼神采奕奕，散发出正义凛然的光芒。 “咦？吕专家呢？好半天没看到他人了？” 刘子明四下看了看，这吕墨神龙见尾不见首的，简直是一朵奇葩。 两人寻觅到地下负一层法医室，严勇正在三号法医室尸检天德湖死者的肢体。 严勇带着手套，高高地举起那女人的人头，仔细观察死者头颅和脖子之间的切口。 他的脸贴得很近很近，他在观察切口，从后面看，他有点像在和那颗人头接吻！ 刘子明和庄妍见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人吓得没敢打扰他，继续在法医鉴定处搜寻吕墨的身影。 严勇的三号法医室隔壁是实习法医李萌萌的二号法医室，李萌萌回家休产假了，这里已经空了很长时间。 刘子明推开门，庄妍紧跟其后。 解剖台上没有尸体，没有血，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人在此办公。 “咔——”的一声，两人听见隔壁停尸房传出了动静。 闻声赶过去，他俩看见吕墨正站在一排金属柜前。 只见，吕墨拉开了一个不锈钢柜门，从里面拉出了蒋晓雯的无脸尸体。 正文 第158章 人脸足球，身份确认 海港警局，刑侦处。 桌子上摆放着从张伟办公室密室内，发现的那颗人脸足球。 就在刚刚，DNA检测中心的同志，交出了一份DNA结果。 DNA检测单上，白纸黑字写着，这个足球的表皮材质是由一张人脸皮缝合组成。 更令人惊悚的是，这就是死者蒋晓雯失踪一周的脸皮。 消失一周的死者脸皮终于出现，竟然是以人脸足球的方式出现，真是令人心颤。 警方曾派人不分昼夜盯着环卫局所有的垃圾桶挨个搜查，眼下看来，凶手真是够狡猾的。 警方搜查数日无果的人脸皮，竟然被凶手缝在一个足球上。 一个大美女惨死已经够惨了，脸皮还被缝合在足球上，供人踢耍消遣，凶手好狠！ “浑蛋！她得多疼！”刘子明黑眸透出杀气腾腾的气息，他恨不得立即将凶手凌迟处死，才能泄心头之恨。 庄妍看着DAN检测结果，忽然间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在隐隐作痛。 “妍妍，你要记住，人性的恶没有下限。”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 吕墨捏着下颚骨，说道，“现在的凶手和以前的凶手不一样了，更变态，更难懂他们的犯罪心理。 不过我可以肯定，足球对于凶手而来，是一种精神寄托。 这个足球的品牌我查过了，是二十年前的一个国产老牌，目前已经停产了二十年。 张伟死前曾说，这个足球是他和蒋晓雯在路上捡的，很有可能是在扯谎。 据我调查，冷氏集团董事长冷念丞是一个足球狂热发烧友，他曾经赞助了多起足球大赛。 据说他本人球技精湛，踢球多年，且名下有一所足球俱乐部，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可能会有新发现。 喏——这些都是他这些年和俱乐部队员的合照！” 言落，吕墨将几张搜集到的照片放在桌上，刘子明黑眸掠过了一丝惊喜。 此人看起来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没想到是个闷声大发财的主儿。 庄妍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又看，照片里的男子的确是冷念丞。 忽然间，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眸光驻留。 照片里，冷念丞没有看向镜头，而是看向了观众台。 照片里的冷念丞笑得很开心，没有一丝霸道总裁的冷傲气质，他笑得更像是个邻家的大男孩。 庄妍心里“咯噔”一下，观众台上究竟坐着谁？能够让冷念丞露出这般笑容。 女人是情感敏感的物种，直觉告诉她，冷念丞可能看见了自己喜欢的女孩。 刘子明在自言自语，“美国特斯拉新能源电动车广告商也赞助他们啊？看来这俱乐部不简单！不亏是富家子弟娱乐的场所！” “刘队，整个海港市特斯拉代理商只有一家，位置就在国际汽车城特斯拉4S店。 我有个同学在那边当销售经理，我可以打个电话问问他！”庄妍一脸兴奋道。 “快！赶紧联系！”刘子明手上叼着烟，一激动，烟灰差点烫到自己的手指。 “喂，李阳，我是庄妍！你还在特斯拉上班吗？” “当然！特斯拉4S店在，我李阳就在！ 买车找小李，准没错！价格优惠，质量有保障！送车险，24个月免息。 咋啦，大小姐！今天是吹西北风了吗？怎么突然想起我啦？” 李阳是庄妍高中三年的同桌，庄妍是他的女神。 可惜，男有情，女无意，庄妍一直帮他当兄弟处。 “别废话，你们是哪一年进驻海港市的？” “去年1月，咋啦，你也想买新能源汽车呀？你那奥迪A3不是开得挺好的嘛！ 不过你要是想换车，可以和哥们说一声，现在购买新能源汽车，政府有补贴，能省好几万呢！ 省下来的钱，可以做咱俩的约会基金，好不啦？” “别废话！赶紧帮我查一下你们今年有没有赞助本土足球比赛？ 如果有，把时间和地点告诉我，越快越好！” 五分钟后，李阳回了电话，“大小姐，今年1月10日，在青年路上的“新起点足球俱乐部”，我司确实赞助了一场本市的足球联赛。 怎么了，女神现在对足球感兴趣了？要不等你这阵子忙完，哥们带你去踢球？ 不过，那边色狼贼多，你要穿严实点哦！我只允许你给我一个人看！” “少贫嘴，谢了！” 庄妍撂了电话，急匆匆地抓起桌上的汽车钥匙，跑了出去。 “妍妍，你上哪儿？” “青年路，新起点足球俱乐部！” “慢点，我们也去！不和你抢功劳！”…… 三个人很快抵达新起点足球俱乐部。 “你好，我们是警察！”刘子明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警察同志，我们是正规足球俱乐部，不赌球，不踢黑球，我们没犯事啊！” “别怕！我们来是想调一下1月10日的监控，麻烦你配合一下！” “行，警察同志，那你们请稍等哈！” 两分钟后，新起点足球俱乐部的负责人将1.10当天的视频调了出来，“警察同志，你们慢慢看，今天有两场比赛，我得去当裁判！”说完，那人一溜烟跑去了足球场，留下了一身的汗臭味弥漫在监控室。 三个人坐在监控室，前前后后看了五遍，也没从观众台上看出什么线索出来。 庄妍憋着嘴，“难道是我太敏感了？” “妍妍，别灰心！有这股子冲劲就好！”刘子明忙安慰道，他对美女一向宽容大度。 “你们看！”吕墨突然按下了暂停键，“观众台的45°方向，有个穿7号球衣的女孩，她身上的大红色背心好像和冷念丞身上那件是同款。 葡萄牙足球运动员罗纳尔多，他的球衣正是7号。 我听说这个冷念丞超粉罗纳尔多！你们看，他的每件球衣都是7号！” 霎时间，刘子明和庄妍眼睛简直要瞪直了。 “快！放大！” “这好像是那个大胃王吃播雯雯！！！”庄妍惊呼道。 “快，把冷念丞的照片放大！” 三个人趴在屏幕前看了不下于10遍，冷念丞看向的方向正是观众台的45°位置。 三人大惊！ 一个艾拍APP的网红，亲自来看老板踢球，他们的关系会不会太暧昧了？ 他们又在观众席到处找张伟的身影，并没有发现此人。说明蒋晓雯不是和张伟一起来看球赛的。 蒋晓雯和冷念丞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难道是狗血的三角恋？ 蒋晓雯见异思迁爱上了她的老板冷念丞，张伟因爱生恨杀了蒋晓雯。老板冷念丞为蒋晓雯报仇雪恨，又找人杀了张伟？” “啪——”刘子明在妍妍脑袋上轻拍了一下，“想啥呢？演偶像剧呢？” 三个人决定，将监控视频带回警局，作为一个新的重要线索。 眼下，他们决定立刻前往冷氏药业集团，去会一会那个足球发烧友，冷念丞。 …… 三个人抵达冷氏集团，出于职业敏感，刘子明当场发现几名狗仔队潜伏在附近。 几起命案的主角皆发生在冷氏集团，不止刘子明他们怀疑，有点脑子的新闻狗仔队也在不要命地搜集证据。 他们希望有一天能够写出轰动全国的头条新闻。一单子，够吃一年的阅读量。 警车停在冷氏集团的门前，保安队长见到刘子明立刻笑脸相迎，迅速拉开了电子门。 董事长交代过，集团的大门永远为刘队敞开，他老人家可以随时过来！ 谁要是敢阻拦，就立刻收拾铺盖滚蛋。 刘子明一脚油门踩下去，将他那辆比亚迪FO开进了冷氏集团。 保安队长没来得及告知刘队长，他们的董事长冷念丞今天还没有出现在集团。 ...... 冷念丞正在别墅内大发脾气，爷爷一直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李国栋和一群家庭医生一直在抢救冷俊峰，效果很不理想。 冷念丞也是学过医的，爷爷处于昏迷状态，瞳孔反射迟钝，病情正在恶化。 正文 第159章 移植手术，不容乐观 冷念丞红着眼眶，举起一把医用手术电筒，拨开了冷俊峰的眼睛。 “爷爷的瞳孔在光照下缩小得比正常人慢，属于反射迟钝，他已经陷入中度昏迷状态。” 李国栋一脸无奈，点头道：“我刚才已经看过了，老爷子属于中度昏迷。 在手电筒光照下，如果瞳孔没有变化，或者瞳孔本身已经有5毫米大了，预示着他有生命危险。” 冷念丞浑身发冷，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灌而下。 下一秒，他忍无可忍，一只脚狠狠踹在李医师的肚子上。 “姓李的，我爷爷待你可不薄，你就是这么报恩的？”冷念丞的眼神十分狠厉。 李医师吃了他一脚，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身子往后翻滚了几米远。 冷念丞年轻气盛，力道凶猛如虎，一脚踹得李医师当众呕出一口鲜红的血。 随之，他的额头开始汩汩出血，一股热流迸发而出。 人类的头皮血液循环比较丰富，一旦头皮破裂会有大量的小血管，呈现出血很厉害的样子。 李医师鲜血淋漓，但伤不致死！ 两名小护士像受了惊的小兔子，跃跃欲试却不敢上前替李医师包扎。 李医师向她们摆摆手，一脸惨笑，示意他们先出去。 他们都是一群冷氏豢养的家医，全力服务于冷氏一族血脉，这辈子绝不对外就医。 他们为李医师马首是瞻。 一群人走后，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冷念丞、李医师，以及昏迷不醒的冷俊峰三人。 “属下尽力了，老爷子恐怕时日不多了，二十年前是老爷子命不该绝。 当年，蒋晓娥的肾脏也是这般盲选，肾源在老爷的身体里却毫无排斥反应。 手术非常成功，老爷子多活了二十年。 如今，老爷子年事已高，经不起手术的折腾。 最重要的是，沐小姐的肾脏与老爷子的身体很排斥。这次盲选，咱们输了。” “沐婉晴的肾脏当真没用？”冷念丞的五官一阵扭曲。 “是的！两者身体之间排斥反应很强烈！ 老爷的移植肾区疼痛、移植肾肿胀、尿量减少、肌酐爬升非常快。 老爷已经出现发热症状，情况很不乐观！” 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必须救活爷爷！如果沐婉晴的肾脏不行，我还可以继续......” “盲选肾脏的成功概率极低！您不要滥杀无辜了！”李医师近乎在怒吼。 冷念丞的眼眶蹦出了豆大的眼泪，“我只有爷爷了！姓李的，我要我爷爷活着！” 李医师眼泪成串往下落，“李某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我自己滚烫的肾脏！ 可惜李某的血型与老爷的不匹配！ 同种异体间的移植，必须血型相同，或至少要符合输血原则淋巴细胞毒交叉配合才能试验！” 话落，冷念丞薄唇笑了笑。 他猛地操起桌上的一把锋利的水果，抵在李医师的脖子间，眼底怒气旺盛。 “姓李的，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与爷爷血型相匹配的肾，你给我等着！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爷爷必须活着！ 哪怕……他只是一个活死人，我也要他留有一口气在人间！ 爷爷在，小丞就不是孤儿！” 李医师看向冷念丞，他已经癫狂，如同一个炼狱间的恶鬼。 老爷交代过，即便他死，也不能再闹出人命！ “冷少爷，您动手吧！” 李医师露出虚弱的笑容，他看起来一点不在乎生死！ “想死？”冷念丞露出一脸阴笑，“死之前，你让爷爷先活下去！” 李医师简直不敢相信世间有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可以这般狠！ 忽然间，李医师笑了！ 二十年前，他也如同少爷这般执念，不是吗？ 二十年，碧流河少女溺水惨案，他有逃不掉的责任！ 是他派人去寻肾，才酿成了悲剧，祸害了一个家庭。 他知道，冷少爷害怕失去爷爷，正如他害怕失去冷俊峰这个大恩人！ “老爷行将就木之人，您不能再滥杀无辜了！ 杀人是犯法的，更何况您已经接二连三惹出人命案子！老爷刚刚就是被你气晕过去的！” “犯法？”冷念丞扯起狞笑，“我犯了什么法，杀了谁？蒋晓雯是Aaron杀的！沐婉晴……她可以是李飞杀的！” 言落，冷念丞怒气反笑，如同一朵艳丽的罂粟花。 李医师一惊，眸光渐渐温软下来，“冷少爷，李飞不是Aaron，你确定他会愿意替你去死吗？” 冷念丞一只脚狠狠地踩在李医师的腹部，皮鞋尖部狠狠地踩下去，李医师当场吐出一口鲜红的血。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我有一百种方法让这些狗心甘情愿地去赴死！ 这些都不劳你费心！想想如何将爷爷的病治好！不然……我将你分尸、喂狗！” 李医师笑了笑，气场意外的强大，“李某并不想活！” 冷念丞浑身一震，“浑蛋！” “冷少爷，我贱命一条！即便您不杀我，老爷子若是归西，我定当追随他而去！ 李某孤家寡人一个，除了老爷子和少爷您，这世间，我无牵无挂！ 您即便是现在把我活活扔进碎肉机搅碎了喂狗，李某断然不会说一个‘不’字！” “你——”冷念丞最烦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做派，装什么君子，他不过就是爷爷养的一只狗！ “滚——” ...... 冷念丞回到隔壁那间密室，眉头紧锁，眼睛带着诡异的狞笑。 “沐婉晴，你的肾脏救不活爷爷，你该死！” 冷念丞将一整瓶红酒一饮而尽，酒精的刺激下，鲜血在发热，在体内肆意沸腾。 他操起一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在沐婉晴的尸体上四溢游走。 这是一具完美的尸体，即便她失去了美丽的首级，她也是一具漂亮的女尸。 “荡妇！你的肾脏救不活爷爷，不如……给我练练刀工！” 那把轻薄的手术刀，正是他凌晨切割沐婉晴首级的那把刀。 刀身上的血液已经凝固，在鼻尖掠过，浓郁的血腥味使冷念丞浑身为之震颤。 正文 第160章 动机不纯，故意接近 李飞正在办公室玩王者荣耀，苏菲菲突然跑过来找他签字。 见到女神，李飞立刻放下了手机，直接当了坑队友。 “李秘书，董事长在吗？这里有几份文件需要他签字！”苏菲菲莞尔一笑。 “董事长还没来上班，我可以代签！”李飞笑了笑，上下打量着苏菲菲的好身材。 这女人自从他上任董事长秘书一职，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悠，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我差点忘了，李秘书现在的权限很大。” 说完，苏菲菲很恭敬地将一沓文件摆放在李飞的面前。 李飞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空气从未如此沁甜。 “李秘书，我刚才看见一辆比亚迪停在咱们楼下，好像是上回来调查艾拍APP大胃王吃播雯雯的那帮人。” 苏菲菲语气轻松道。 “什么？是那辆破比亚迪FO吗？”李飞反问道。 “没错！车牌照都生锈了，警察都这么穷吗？”苏菲菲笑了笑。 李飞眼眉立了起来，赶忙拨打了冷念丞的电话，却一直显示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给苏菲菲飞快签完字，苏菲菲看起来并不想走的样子。 换做平时，他一定会和女神多聊两句，眼下蛇追屁股，他只想快点联系上董事长。 苏菲菲见李飞一脸心事重重，便识趣地离开了。 李飞打开手机监控，里面可以监测整个集团每个角落的情况。 他看见三名警察已经走进了冷氏集团主大楼，正站在一楼等电梯。 想起那天在海港市人民医院，他将安乐死的毒液注射进张伟的身体。 想起张伟死前的绝望眼神，李飞浑身发抖。 冷念丞不在集团，他心里慌得一米，感觉像没了主心骨。 他见过那三名警察，尤其是海港警局的刘子明队长。 此人长相一身正气，一双坚毅的眼睛像是能够看透一切罪恶。 还有他身旁的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 他调查到这名男子叫吕墨，从省公安厅派来协助刘子明办案的。 资料中显示此人擅长面部微表情分析。 他还有一个绝杀，就是可以十秒钟之内将人催眠，被催眠的人可以任凭他提问。 李飞浑身打着哆嗦，一遍遍拨打冷念丞的电话。 冷念丞的手机正在他的卧室里，此刻一直在白色的床单上不停震动。 李飞从监控视频中看见那三名警察已经走进了电梯，心尖止不住地发颤。 ...... 冷氏别墅，密室。 沐婉晴的尸体被分割成八块，像极了菜市场的猪肉。 密室的白墙四壁像被人泼满了艳红色的油漆，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沐婉晴，好戏才刚刚开始！我会将你的尸体变成为国内最惊艳的杀人作品。 冷念丞眸光疯癫，看着解剖台上被自己大卸八块的沐婉晴。 “沐婉晴，你和那个贱女人一样，你们根本不爱我。你们各怀鬼胎，你们都是带着目的接近我！” 冷念丞眼神狠厉地看向沐婉晴的尸块。 这些肉块将会被烹饪、煮熟，然后切割成2000片薄片，像刚才那个梦里一般。 冷念丞的嘴角在抽搐，他决定听从蒋晓雯的托梦，将沐婉晴的尸体煮熟了，切割成2000块。 遥想过去，两人各自活剥了一只重量接近的肥猫，丢进滚沸的水里煮熟，捞出，然后PK切片的数量。 这是两人最爱玩的游戏。 每次，他都会故意输给他心爱的女人。 从她那双充满胜负欲的艳丽眸光里，他知道，他的小可爱是个输不起的小鬼灵精。 如果比赛输了，她一定会哭鼻子哒！ 爱上他，这辈子他甘愿当她的手下败将！臣服于她！ 想起两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即便是虚假的，冷念丞的四周却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小可爱！你知道吗？其实，每一次都是我故意输给你！ 一只成年的猫，我的最高记录是切割成1000片薄片，而你……最高记录是936片。 小笨蛋！你一直看不出本少是在故意输吗？” 冷念丞的身子抖了抖，眼眶里冒出两行热流，“小可爱，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刮目相看。 就按照你托梦的数字，2000片！ 不过，沐婉晴的身高在165cm左右，体重不超过50kg，确实有点难度。 为了你，我愿意一试！” 一双深如幽潭的冰眸无情扫了一眼解剖台上的尸块，冷念丞露出疯魔般的狞笑。 利刃在沐婉晴的下腹位置划下一个长达20CM的斜形大口。 从沐婉晴死的那一刻，尸体尸温已经开始冷却，体内的血液开始慢慢凝固。 眼下，尸块虽然还在出血，但是血流的速度很慢。 “让死者安息吧！” 冷念丞一扭头，发现李医师已经站在密室门前，“老东西，这里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您如此极端，无非是把心底的不满和愤怒，发泄到了无可反抗的猫和尸体身上。您就不怕……” “不怕什么？”冷念丞面无表情，手指却在颤抖，“说！” “因果！循环！报应！” 冷念丞突然放下那把刀，摘下一对血糊糊的手套，走近李医师。 “你还嫌脸上的颜色不够丰富？要不我再赏你两拳？” “老爷对您寄予厚望，冷氏集团不能葬送在您的手上啊！求您了，收手吧！”李医师眼眶迸泪。 “你在求我？”冷念丞嘴角扯起癫狂的笑。 “是的，属下求您不要再做遭报应的事了！属下愿意替您去顶罪！ 您把属下交出去，警方一定会相信的。因为......属下有下体功能性障碍……终生不举！ 无能的男人想做而不能做，演变成变态，再到杀人，最后成为丧心病狂的杀人狂魔，以杀害女性为乐趣。 这个理由很成立，警方一定会相信！”李医师跪求冷念丞收手，甚至不惜自己揭短去自首。 “下体功能性障碍？”冷念丞眸光掠过一丝同情，“李医师，没想到你也是个苦命之人，这辈子享受不到鱼水之欢！哈哈哈！” 李医师脸色惨白，这辈子的难言之隐都撂出来了，他已经彻底不要颜面了。 如果自己的死能够让少爷收手，这辈子他就算是报了恩了！ 他日黄泉下再与老爷子相遇，他能挺直了身板坚定地说，“这辈子，他忠于冷氏！” “属下愿意当您最后一颗棋子，求您别再惹出人命，别再知法犯法！”李医师苦苦规劝冷念丞放下屠刀。 冷念丞笑了笑，“李医师果然是一只忠心耿耿的狗，爷爷的眼光真不错！” …… 正文 第161章 服从命令，你的天职 “李医师，赶紧将这些尸块和内脏逐一称重！”冷念丞看向解剖台旁的电子磅秤。 “您这样做是会遭报应的啊！”李医师一脸惊悚道。 冷念丞伸出沾满尸血的手，拎起李医师，“服从命令，是你的天职！” “收手吧！”李医师嘶吼道，“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闭嘴！你的工作就是听候主人的派遣！ 一只狗，该如何学会服从命令，爷爷没教过你？ 李医师，请记住你的身份！你和Aaron都一样，你们不过都是我们冷氏养的一条狗！ 快点！称重！尸块重量的数值必须精细到具体！” …… “子宫大小7-8厘米，厚2-3厘米，宽4-5厘米，重量49g。 左肺重量325-480g，右肺重量360-570g。 心脏重量259g，面积拳头大小……” 密室里，解剖台上是沐婉晴被大卸八块的尸块，两名男子一个在称重，一个在肢解。 “嗯，心脏的外形像个桃儿……呵呵！ 内脏也许经过沸水接触，会比较好切……”冷念丞露出狰狞的笑。 李医师的手颤颤巍巍地在纸上“刷刷刷”地记录着尸块和内脏的重量。 想要将尸块切割成2000块，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更何况，冷念丞打算将尸块切割成大小相同的薄片！…… 李医师红着眼睛，眼神在磅秤和备忘簿之间来回切换，称重、记录。 冷念丞浑身是血，他的刀工十分精细，看来他在英国医学院那几年的留学，并没有虚度光阴。 …… 冷氏药业集团，人来人往的走廊上，不时有员工目光注视着三名警察。 这三个人气势汹汹，面色凝重，嘴唇紧闭，不怒自威地走来。 集团最近不太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海港市的几起人命大案子，纷纷都牵扯到了冷氏集团的头上，甚至案件中还死了两名集团的内部员工。 一时间，冷氏集团上下闹得人心惶惶，股市大跌。 艾拍APP几轮风投融资宣布失败。 “刘队，董事长真的不在！” “刘队，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们连茶歇都没来得及准备，实在是照顾不周啊！” “刘队……刘队……董事长真不在办公室！”李飞嚷嚷着，此人显得很聒噪。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脚步不停。吕墨和庄妍紧随其后。 三人踏进冷念丞的办公室，里面却空无一人。 “刘队，我都说了，我们董事长身体欠安，今天没来上班，您非不信！”李飞扯着讪笑，鼻尖上却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个细节没能逃脱三名警察的法眼。 眼下是莺飞草长的阳春三月，此人火气这般大？还是他在害怕什么？ 刘子明一脸教科书般的微笑，惊得李飞一阵腹诽：“这人笑得真难看，不如不笑！笑里藏刀！” “冷先生的身子骨十分健朗，他会身体欠安？还是他……做贼心虚？” 言落，刘子明一双黑眸盯着李飞，那眼神像能看穿他。 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讥笑，他分明是在试探此人，借机让吕墨从面部微表情分析此人有没有扯谎。 李飞怔了怔神色，继续一脸笑面虎的做派，“刘队，您又说笑了，我们董事长受了点风寒，感冒而已！ 董事长日理万机，也是吃五谷杂粮的人，难免会产生头疼脑热的症状。 做贼心虚？刘队，我听不懂您的意思。” “呵呵！”刘子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冷念丞这个新秘书可比之前死掉的Aaron狡猾得多。 此人心理素质超强，看起来不是个善茬。 狗随主人，一样的深不可测！ “大白天的，你们董事长的屋子里都拉着遮光布的床帘？他是不是心理太阴暗了？” “我们董事长喜欢黑，这年头谁还没点小癖好呢！是吧，刘队！ 比如您，一声不吭就来冷氏集团登门造访，连声招呼都不打，对吧？” “好一个巧舌如簧！”刘子明嘴角扯起轻笑。 “刘队，过奖，过奖！” “打电话给你们董事长，我们在此恭候他大驾！如果他不方便，我们可以登门拜访。 庄妍，你在美团外卖上订个水果花篮！我们去慰问一下冷先生。” “是！”庄妍当即掏出手机，开始虚张声势地点外卖。 李飞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慌，连连摆手笑道，“美女警官，请您稍等，我来打个电话！说不定董事长这会儿好些了呢！” 言落，李飞掏出手机，欲走向门外通风报信，被刘子明一把拦截住。 “少耍滑头，就在这里打，开免提！” “额……好吧！”李飞一脸难色，拨通了冷念丞的电话。 “妍妍，做好笔录。”刘子明语对庄妍说道。 “yes,sir!”庄妍扬起粉雕玉琢的俏脸，满脸斗志昂扬。 李飞一脸心虚，董事长没来上班，事先并没有告知。 冷念丞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李飞看着上面的未接来电，一脸无奈。 “刘队，我们董事长电话打不通，一定是不方便。要不你们改日再来？” 刘子明眼眉瞬间立了起来，“你就是李飞，新上任的董事长秘书？对了，你认识之前那个张伟吗？” 李飞瞬间浑身一阵发寒，张伟死后，他最忌讳听见他的名字。 “当然认识！他是冷氏集团的败类，是一个杀人犯！” 李飞一脸心虚，额头迸出了汗，这一切被吕墨看在眼里。 此人现在很紧张，额头上面连接太阳穴的地方青筋凸起，证明他心绪不宁。 刘子明黑着脸继续说道，“我们从他密室里发现的那枚足球是一只人脸足球，你想知道是谁的吗？” “谁......谁的？”李飞当真不知道，他跟着冷念丞没多久，他没必要事事告诉他。 “大胃王吃播雯雯！认识吗？”刘子明嘴角轻笑道。 “认识！我们艾拍最火的吃播！不过很可惜，她被张伟杀了。哎，自古红颜多薄命！” 正文 第162章 阴魂不散，纠缠不休 冷念丞取来一台电磁炉，外加一口深口锅，锅内注满了水。 电磁炉调至最大火力值，没过多久，一锅生水被煮得滚沸。 他伸出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嘴角扯着狞笑，宛若恶鬼一般握着沐婉晴的肝脏。 “美女作家，惨遭凶手分尸！尸块竟然高达2000余片！ 李医师，这个标题如果当新闻头条势必会轰动整个海港市！甚至会轰动全国，乃至世界知晓。 李医师，咱们要火火火了！”冷念丞目露凶光，一脸怪笑。 “新闻一经播出，定能引起全社会的瞩目。沐婉晴和天才凶手将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聊资。 某种意义上，我已经成功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哈哈哈！”冷念丞笑得一脸鬼魅。 李医师不再言语，冷念丞已经彻底疯魔。 即便是老爷子立刻醒来，也救不了他！ 冷念丞举起沐婉晴的肝，顽皮地轻捏了那么几下，肝脏瞬间渗出了血来，触感又有点像蒋晓雯那个贱女人爱吃的布丁果冻。 他在就读英国医学院时，专业课上Colani教授曾经讲过，肝脏是人体中最大的腺体，也是最大的实质性脏器。 成年人的肝脏的左右径约25.8cm，前后径约15.2cm，上下径约5.8cm。 通常情况下，一个成年人的肝脏的重量，男性为1230～1450g，女性为1100～1300g。 “李医师，请称重！”冷念丞扫了一眼李医师。 他用了“请”这个字，证明在他内心深渊处，李医师还是有别于其他的狗。 李医师显然已经从先前的惊悚、绝望转变成麻木不仁。 他机械性地接过沐婉晴的肝脏，摆放在磅秤上，声音毫无温度，“重量：1208g。” 冷念丞的冰眸掠过一丝满意的光，眼睛看向电磁炉内的滚水。 锅内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好像温泉在喷涌一般。 直径30厘米的锅口，宛若一只巨大饥饿的嘴巴，极度渴望容纳下些什么，来供它烹煮。 接下来，冷念丞打算用这口锅煮熟面前这坨血糊糊的肝脏。 眼睛扫视一番，沐婉晴的肝脏大小，估计能切成100多片。 冷念丞露出得意的笑容，五官连同肌肉都在扭曲。 李医师看向冷念丞，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人被仇恨和执念蒙蔽了双眼，竟然可以这般狠毒！ “呵呵！”李医师冷哼了一声，他又好到哪里去？ 他不正在充当魔鬼的帮凶吗？ “嗞——嗞——嗞——” 忽然间，桌上的iPhone手机突然开始不停震颤，冷念丞眉头拧紧，一脸不悦。 摘下血糊糊的乳胶手套，他一双冰眸定睛一看，是李飞打来的电话。 “真扫兴！” 冷念丞扯开衬衫领口上的三颗纽扣，眸光泛起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狠劲，“阿飞，怎么了？” 电话一接通，李飞喉结一阵紧缩，“董事长......” “说——”冷念丞的声音低沉浑厚，吐出的字像冰渣一样。 刘子明瞪着一双黑眸看向李飞。 李飞心里慌得一米，平生第一次被三名警察盯着打电话，简直比昨天带策划部经理苏菲菲去蹦极还要刺激。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董事长要是被查出来什么，他不得跟着嗝儿屁？ 他的手上可是沾染了一条人命啊！ 想起曾经看不起自己的女神苏菲菲，现如今对自己刮目相看，还颇有献身的趋势，李飞一下子来了精神。 想起昨天两人在蹦极台上，苏菲菲傲人的身姿扑在自己的怀里，温热，绵软，弹性十足，李飞的血液都在沸腾。 “董事长，海港警局的刘队长过来了，说找您有事！” 我说了，我们董事长患上了风寒型感冒，他老人家非不信啊！”李飞话里话外，含沙射影地向冷念丞透露出讯息。 “好！我马上到！阿飞，替我好好招呼刘队长！” “必须的！刘队长他们是贵客，属下不敢怠慢！” 挂了电话，冷念丞目光如炬，眼底浮上杀气。 “刘子明，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早上天德湖公园发现的人头、大肠和一双美丽白嫩的断手，你不忙着破案，跑到我冷氏集团来耍什么威风？莫非……你在质疑？” 冷念丞阴着一张晦暗不明的脸，扫了一眼身旁的李医师，“老东西，把这里给我盯紧了，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见者，杀！” 李医师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阴着一张脸，没再言语。 ...... 走出密室，冷念丞直接走进速冻库。 那里面常年保持着零下38摄氏度的低温，专门储藏药品用的。 李飞那个废物连撒谎都不会，竟然说自己病了。 冷念丞伸出一只脚，狠狠踹开速冻库的门。 扯掉身上溅满血点的白色衬衫，露出惊艳的八块腹肌。 脱下衣服，他的身材凹凸有型，腹肌线条堪称完美，超级有料。 他不亏是整个海港市，乃至SJ省最具魅力的年轻富豪，全省名媛佳丽垂涎已久的男人。 “阿嚏——” 走进速冻库不足一分钟，冷念丞的身子便开始打起了寒颤，喷嚏声不断。 地上是一层厚厚的冰霜，四周冷得令人绝望。 冷念丞的眸光露出狰狞的狠劲，“姓刘的，今天受得委屈，来日定当数倍奉还！你给我等着！” 言落，冷念丞呈现五马分尸的姿势躺在冰冷刺骨的地上，牙齿冻得咯咯作响，浑身的血液像是被瞬间冻住一般，刺骨锥心的寒冷将他光速淹没。 “姓刘的，你给我等着！我会给你带来一场……前……前所未有的杀人作品，让你的职业生涯……留下一个永不结案的污点！” 冷念丞浑身冻得哆嗦，牙齿冻得咯咯响，感觉身体已经不受控制。 十分钟后，他虚弱地走出速冻库，头发丝俨然冻成了钢丝，眉毛凝固成两只冰条，脑袋瞬间欲裂般地疼。 “刘子明，我让你查！”冷念丞肝经蹿火，眼眉立了起来。 正文 第163章 尸血易洗，恨念难消 刘子明三人坐在冷念丞的办公室，死等。 此人口口声声说马上到，眼下已经过去30分钟，却不见踪影。 冷念丞的车技他们几个领教过，他驾驶着那辆耀黑色的迈巴赫如同风驰电掣一般，像个身经百战的赛车手。 刘子明一脸怒意，等待，让他感到烦躁。 人脸足球上的表皮，DNA检测中心已经确认是死者蒋晓雯的脸皮。 而蒋晓雯是冷氏集团旗下附属公司，艾拍APP的签约网红，冷念丞必须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必须接受警方的询问。 李飞从刘子明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怒自威的威严，那是属于警察特有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心口震颤。 “刘队，稍安勿躁。 原则上，见我们董事长都是需要预约的，我们董事长可不是阿猫阿狗随便都可以见的。” 李飞的语气轻松、欠扁，庄妍瞬间怒目注视，“嘴巴放干净点，信不信我……” 庄妍举起粉拳，看起来要动手。 李飞的目光落在庄妍的胸膛前，眯起眼睛笑了笑，“眯眯姐，打人可不温柔哦！小心找不到老公哟！” “你——信不信我灭了你！”庄妍又羞又急，挥着粉拳拳呵斥道。 李飞刚想继续过把嘴瘾，看见刘子明那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杵在一旁，不再言语。眼睛却开始打量吕墨手里的那只足球。 刚才刘子明说，警方已经根据DNA对比，证实这枚足球是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脸。 依云湾凶杀案闹得满城皆知，女主是冷氏集团旗下子公司的一名签约网红。 李飞虽然不认识蒋晓雯，但是他下载了艾拍APP，关注过她。 他死死盯着那枚足球，足球的表皮看起来不算工整，像一个手艺极差的人，用针线缝合上去的一块皮。 足球的颜色看起来也怪怪的，不像一只足球该有的颜色，的确很像是一张人的脸皮，被人缝了上去。 他甚至可以看见球面上蹩脚的针线活。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吓得当场做了一个提肛动作，倒吸了一口凉气。 ...... 冷念丞正在淋浴间冲凉。 凉水顺着他的眉眼急速往下流，水流在他锁骨的地方打了个旋，然后不甘心地滑落。 他浑身散发出邪魅的诱惑，一双阴鸷的眼睛穿透灵魂，散发着令人悚然的光芒。 “刘子明，今日遭得罪，来日定当加倍奉还！”一想到此人，冷念丞的眼眉再次立了起来。 寒气袭人的水流急速浇灌着他的身子，冷念丞牙齿冻得咯咯作响。 他要洗去身上属于沐婉晴的尸血，连一丝血腥味都不能留下。 刘子明就是只警犬，被他嗅到了，在劫难逃。 地上的血水不断流涌向下水道，像是能将一切邪恶全部冲进了阴沟里去。 尸血易洗！恨念难消！ 想起爷爷还在昏迷，冷念丞感到很挫败，沐婉晴的肾竟然和爷爷的身体排斥。 一切都变成了一场徒劳，他还得继续踏上寻肾的道路…… “哗哗”作响的水流声，嗡嗡的耳鸣声，冷念丞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越来越冷，开始打起了寒颤。 眼下是三月，洗冷水澡，冷念丞这分明就是在自贱！ 刚刚躺在速冻库的地上足足十分钟，硬生生的将冻坏自己，他这是在玩命！ 如他所愿，病毒疯狂侵蚀他的身体，他的身子越发绵软、无力。 他成功将自己作践感冒了，貌似还发烧了！ 李飞那只蠢狗，竟然说自己病了，简直是坑队友啊！ 刘子明那个该死的臭警察，他多精明的一个人。不把自己整残了，姓刘的断然会刨根究底。 “刘子明，信不信我让你消失？”冷念丞扯起狞笑，眼神里杀气腾腾。 身体逐渐滚烫，渐渐浑身无力，像是晕车一样。 发烧的滋味真不好受，尤其是脑袋，轰轰作响，伴随耳鸣，思绪混沌一片。 头很晕，感觉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站都站不稳。 他极少感冒，几乎不知发烧是何滋味，但是他见过那个贱女人发烧的样子。 一年前，她陪他参加一场户外足球联赛。 球赛尾声，忽然间，狂风四起，瞬间下起了滔天大雨。 冷念丞奔跑在球场上，临门一脚，一个精彩的球踢进成功的球门。 霎时间，得分、喝彩、掌声、雨水……全场为之沸腾。 那天，大雨迷了所有人的眼睛，冷念丞却在茫茫人海里一眼锁死他的女人。 人群中，站着一个容貌绝美的女人，她像个美丽的精灵在雨里为他雀跃，为他喝彩，为他骄傲。 女人惊艳的外表，像一个美丽的发光体，美得让他挪不开眼睛。 湿身的她，比平日里多了别样的美，宛若出水芙蓉一般清丽。 不过，当天晚上她就发起了高烧。 他彻夜守着她，像伺候一个孩子似的。 她却极不配合，娇嗔地扯下了额头上的退热贴，也不愿意喝下布洛芬退烧口服液。 没辙！ 冷念丞只好用嘴喂给她喝，然后死死地堵着她的嘴，让她硬生生地吞咽下15毫升的退烧药水。 她烧得像个火炉，意识混沌间，直呼“好热，好热”，急得冷念丞满眼心疼。 要不是自己带她去看什么球赛，她就不会淋雨，更不会感冒发烧。 他想在她面前耍威风，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都喜欢表现。 那夜，蒋晓雯一直在发高烧，冷念丞心急如焚。 下一秒，他直接冲进淋浴间，将花洒调至冷水模式。 大冬天的，他反反复复用冷水浇灌自己的身体，一遍遍用自己冰冷的肉体替他的女人进行物理降温。 可惜，物理降温终究效果不显著。他的身子只能让她舒服几分钟，身子便又开始烧起火来。 她烧得迷糊，红着两颊，樱桃小嘴血红，扯着绵软的细嗓低吟道，“哥哥，不要离开我！” 他看了她一眼，心就化了，“哥哥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正文 第164章 四目相对，各怀心思 “阿嚏——”冷念丞站在镜子前打了个喷嚏。 镜子里，他一身帅气的华服。苍白的五官宛若一个病秧子，像极了一个病人。 “阿嚏——”一个喷嚏打得他头晕目眩，他的眼眉都立了起来。 “刘子明，今日的痛苦，有朝一日，定当要你加倍奉还！ 你不是很喜欢那个清纯小警花吗？呵呵！咱们拭目以待！” 冷念丞开着那辆全新的Bentley轿跑，行驶在海港市的街道。 他竟然酒驾！but，so？ 他冷念丞连杀人都敢，他会怕一个酒驾？ “咔——”的一声，是轮胎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 冷念丞猛地踩下急刹车，Bentley轿跑就差那么10cm的距离，这个世间便多了两个幼小的亡灵。 他瞪大双眼，脑袋瞬间清醒，酒也醒了。 长长的斑马线上，两个小萌娃被他吓得蹲在地上，小脸惨白。 “不怕不怕，有哥哥在，小晴不怕！” 小男孩猛然回眸，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带着浓郁的怒意。 冷念丞喉结一阵紧缩，只见那小男孩牵着妹妹的手，走向他的Bentley轿跑。 小男孩很有礼貌地敲了敲车窗玻璃，冷念丞面无表情道，“小朋友，过马路要小心，幼儿园老师难道没教过你们？” “叔叔，是您违反交规，您不讲理！” “想碰瓷？小子，带你妹妹去医院做个CT。 这是一笔不小的巨资，足够你们从幼儿园挥霍到念大学！”冷念丞笑得一脸阴冷，他不耐烦地取出一张支票，挥舞笔尖。 “叔叔，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小男孩异常冷静。 冷念丞不禁多看了小男孩两眼，小家伙长得眉目清秀，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家教。 小女孩长得粉雕玉琢，很招人爱，长长的睫毛，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 因为受了惊吓，眼睫上挂着透明的泪珠。 “叔叔，我和妹妹走在斑马线上，您是过错方！如果报警，您是全责。” 冷念丞摸摸鼻子，一时语塞。 好理智的孩子！ “哥哥，咱们回家吧！帅叔叔应该不是故意的！ 麻麻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麻麻还说，相由心生，叔叔长得这么好看，一定不是坏人。” 小女孩圆溜溜的大眼睛，软糯的小脸，一脸无邪。 她的眼眸清澈明亮，干净得让冷念丞为之心颤。 像有一把冰冷的刀锋划过他的脸，脸颊阵阵滚烫！ “滴滴滴——”汽车鸣笛声，声声入耳。 “前面那宾利，你到底走不走啊？马路是你家啊！臭显摆！” 冷念丞露出一脸阴笑，要不是身子不爽，此人的脑袋今天定要开瓢。 “嗖”的一声，他开着宾利轿跑扬长而去。 一路上，冷念丞的喷嚏声不断。 该死的病毒疯狂地覆盖他的身体，脑袋越发地昏沉。 忽然间，他看见贱女人竟然坐在他的副驾驶位置，“艹！又出现幻觉了！” 蒋晓雯正冲着他盈盈秋水的笑，一张绝美的脸像绽开的白兰花。 “小丞，你喜欢孩子吗？” “不喜欢！除非……是我和你的孩子！” 蒋晓雯朝他挥来了粉拳，一脸娇嗔，“小丞，咱们生两个孩子吧！一儿一女，凑齐一个‘好’字。” “好呀！儿子叫冷笑话，女儿叫冷酸灵！” “你到底会不会取名字啊？” 蒋晓雯的粉拳如同小雨点，砸在他的身上跟抓痒似的。 那一刻有多幸福，这一刻有多心痛！ 时过境迁，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戏，冷念丞的心如同死灰一般。 细想这一切都是她故意设计的迷魂阵，让他不知不觉陷入她精心编制的情网。 他们之间，再无情分，只有恨念。 尖锐的手术刀扎进她的心脏，死的不是她蒋晓雯一个人，她连同冷念丞一起带走了。 相恋了三年的地下女友，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他自幼步步为营，却输给一个女人！ 她到死，即便是被他割掉了脸皮，那双空洞的大眼睛一直瞪着他，好似要把他的骨头嚼碎！ “雯雯，你还是妇人之仁！处心积虑接近我，就是为了杀我！ 你不如在床上趁我痛快时，给我一刀！ 贱人，你爱过我，对吗？”冷念丞咬着唇瓣，眼神更冷了。 …… 冷氏药业集团。 “不好意思，让刘队久等了！”冷念丞出现在门外，扯着道貌岸然的职业微笑。 “董事长，您可算来了？”李飞舔着笑脸迎上去。 “阿飞，给我泡杯999感冒冲剂！对了，拿点穿心莲口服液，最近感冒上火！” “是！”李飞心口一颤，董事长的眼神刚才分明掠过一丝杀意。 伴君如伴虎，董事长的心思真尼玛难以捉摸。 …… 刘子明抬起头，一双黑眸紧锁，眸光留在冷念丞的脸上。 此人面色苍白，脸颊泛红。 即便是感冒发热，他也有一张颠倒众生的惊艳脸庞。 刘子明和吕墨作为男人，眸光都忍不住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刘队，今日造访，有何贵干？阿嚏——”冷念丞说罢，又喷嚏声连连。 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里一阵挤压，站起身子走近冷念丞。 冷念丞的眼睛像一条幽暗冰冷的通道，两人对视时，四周一片寂静。 从他的眼睛里，刘子明分明看到了一丝熟悉的黑暗，那是一种在守卫森严的监区死囚眼睛里才看到的光。 奇怪！ 此人明明长得一表人才，谦谦君子，眼神里竟然布满了寒气。 两人互相凝视对方的眼睛，四周的空气仿佛静止了。 刘子明从未想过，一个赫赫有名的企业家，身上会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刘队，我的脸很好看吗？”冷念丞自始至终都在微笑，一双浓墨重彩的眸子，星光熠熠闪动着光芒。 这样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会是一个变态、疯狂的杀人魔王吗？ 如果不是，他略显苍白的脸上为何挂着浓郁的煞气。 刘子明也不愿意将他和割脸狂魔，邪恶罪犯联系在一起。 正文 第165章 湖畔头颅，确认身份 刘子明回眸看向吕墨，示意他将那只足球传给他。 “接着！”吕墨一个精准传球，动作干净利落。 刘子明接住球，嘴角扯起一丝隐晦不明的笑意。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冷念丞的眼睛。 “冷先生，听说您是一位足球发烧友，名下有一所足球俱乐部，每年都会举办海港市足球联赛？” “不敢当，技术拙劣，不足挂齿，纯属业余爱好！” “冷先生谦虚了！我手里这只足球是当初从张伟办公室的密室里搜出来的！ 您可别小看它，它并不普通！”刘子明眯着眼睛，一脸凛冽。 “哦？有何不同？”冷念丞咧嘴一笑，语气轻松。 “冷先生，要不您瞅瞅？”刘子明继续扯着一脸皮笑肉不笑。 接过足球，冷念丞看得十分认真，像在看一份药品销售报告表。 “这球很普通，手感还不错，摸着很细腻！ 刘队，这球的表皮是什么做的？不像皮革材质，也不太像聚氨酯发泡的材质。”冷念丞笑着问道。 刘子明冷笑道，“冷先生，您可以大胆猜测，越大胆越好！” 冷念丞端倪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似的，“刘队，这……不会是一张人脸的皮吧？” 刘子明愣了愣，身后的吕墨和庄妍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冷先生的脑洞果然很大！ 没错！这是一张女人的脸！厚度0.1-0.3毫米！”刘子明将身体靠近冷念丞的距离更近了。 冷念丞突然眉头紧锁，一脸恨铁不成钢。 “刘队，我没想到张伟竟然这么狠！他竟然杀人！割脸！ 枉费我爷爷早年间就开始资助他念书，竟然养虎为患。他简直丢了我们冷氏集团的脸面！” 冷念丞一脸怒气，李飞这时端着杯子走了进来，“董事长，您的药！” 冷念丞接过李飞递来999感冒冲剂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张伟跟了我三年，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杀人！自毁前程，抛妻弃子，简直愚蠢！ 不过，他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死在医院，不知道是谁做的！” 刘子明笑了笑，“张伟是您的贴身秘书，您当真一点不知？” “刘队，冷某的确不知！”冷念丞的表情很认真，看起来还有几分无辜。 “张伟的案子还没结案吗？ 听说他已经承认他是杀死蒋晓雯的凶手，警方为什么不给民众一个正面的回应？” “冷先生，您这么急着将张伟定义为凶手，是不是在害怕什么？”刘子明笑了笑。 吕墨瞬间捕捉到冷念丞的微表情有一丝变化，显然，他一定是被刘子明的某个字眼戳中了。 “刘队，您说笑了！ 海港市民现在人心惶惶，互联网传播速度之快，全国都开始关注这起案件。 我站在旁观者的身份，自然希望刘队您能早日结案，树立海港警局的威信，别让老百姓们失望。” “谢谢冷先生，这个不劳您费心！” 言落，刘子明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起。 定睛一看，是DNA技术中心打来的电话。 ......挂断电话，刘子明一脸阴沉，他看向吕墨和庄妍，语气犹如冰渣子一般，“走！” 仅仅一个字，吕墨和庄妍确定，海港警局那边有了重要发现。 “冷先生，谢谢您的配合，我们还会再见的！”刘子明看了一眼冷念丞，黑着脸离开了。 …… 一路上，刘子明将车速开到了最高时速。 庄妍坐在副驾驶，拽着车把手，感受速度与激情。 虽然害怕，但早已习惯。 “刘队，出什么事了？”庄妍看着刘子明面无表情的脸，问道。 吕墨坐在后坐，从后视镜不断打量刘子明的脸色，“天德湖女尸身份确认了？” “是的！DNA检测中心已经提交了检测报告。死者是我市著名的美女作家，沐婉晴女士。 她那本讲女性需要独立买房的女权小说，我还追过一阵子。 有才，有颜，很有前途！没想到竟然死了，还是谋杀案，还被分尸！” 刘子明气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满目怒意。 身旁的庄妍已经坐在副驾驶“呜呜”地哭了起来，“怎么会是她？” “你认识死者？”刘子明蹙了蹙眉头，追问道。 “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我一直追她的小说，和她一起成长，她的微博我也一直在关注。 前几天她还在微博晒了她在W酒店用餐的照片，还有一张美美的自拍。 没想到，一个鲜活的人，说没了就没了。” 吕墨阴着一张脸，低沉道：“凶手能够吸引一位女作家，还是个美女作家，这名凶手一定不是普通人。 他可能是圈层较高的人士，谈吐优雅，长相也不差，受过高等教育，身上极其具备吸引女人的特质。 刀工杀伐果决，手段残忍，证明此人心理素质超强。 从他掏肠的手法，可以判断出这个人懂医学常识。” 妍妍坐在副驾上一直哭，压根听不进去吕墨的分析，刘子明倒是全部听进了耳朵里去。 “刘队，吕专家，沐婉晴小姐姐真的特别优秀。 读大学的时候，我们一个寝室的室友都是她的粉丝。 我们一路看着她从一个小萌新变成了网文圈的大神级作家。 这一路，我们见证了她的花路，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就死了，还是这般惨死。” “妍妍，想不想替你的爱豆报仇？”刘子明阴郁着脸，一双坚毅的黑眸死死地看着前方。 “想！！！”庄妍擦干眼泪，一脸倔强。 “那就别哭！查获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让她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yes,sir!” 庄妍噙着眼泪，咬着牙关，暗暗发誓，“沐婉晴女士，我一定抓住真凶，让您安息！” 吕墨坐在后座一直没再说话，他的脑袋里都是冷念丞的那张阴鸷的脸。 此人容易上火，看样子经常服用穿心莲口服液。 吕墨对冷氏集团的穿心莲一直耿耿于怀！ 从案子一开始，他就觉得穿心莲是一条重要线索。 眼下发生的碎尸案，女性死者脖颈后处有一朵红花刺青。 两起案件的作案手法不一样，但是共同点是红花刺青、年轻女性、自由职业者！ 吕墨心尖震颤，这两起案件可以确定为是连环杀手所为。 正文 第166章 立即通知，死者家属 3月23日，下午4：30。 刘子明一路风尘仆仆从冷氏药业集团抵达海港警局，将车子停稳了，三人直奔刑侦室。 文职女警方小可一见到刘子明，从桌上赶忙拿着一沓文件，一脸骇色道，“刘队，这是DNA检测中心刚才送来的尸体样本结果。 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该名女子年龄24岁，身高168cm，体重54kg，海港市居民，家住在金通牡丹园3号楼2001室。 该名女子职业是一名网络作家，姓名：沐婉晴，是我市网络作家协会的名誉副主席，年轻有为，坐拥南橡书院三百万粉丝的白金大神级作家。” 刘子明接过报告，一双黑眸死死盯着纸上的白纸黑字，面色难掩震惊。 他将依云湾凶杀案和天德湖凶杀案交叉对比，发现了诸多相似之处。 被害者的年龄都是二十几岁的妙龄女子，脖子后处皆有一朵红花刺青，并且都是从事互联网工作。 凶手专挑自由职业者女性进行猎杀，这不像是一场巧合！ 刑侦一组正在对天德湖进行地毯式搜查，天德湖公园十公里处的居民区，逐个排查。当地人纷纷表示，没有看到可疑人物出现在附近。 天德湖公园是全市最大的公园，因为属于城南开发新区，每天在公园固定锻炼身体的人并不如市区公园那么多。 恰逢工作日，过了晨练的高峰期，从上午十点到下午四点总共逛公园的人不超过一百人。 而这一百个人当中，老人和孩子居多，刑警一组安排人蹲守盘查了至下午，并没有发现可疑目标人物出现。 “呜呜——” 女人的哭泣声。 刘子明一抬头，看见妍妍还在哭鼻子。他生平最怕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就没辙。 “以后再也看不到沐婉晴小姐姐的作品了，真是天妒英才！”庄妍哭得梨花带雨。 “不是天妒英才！是凶手太可恶！死者身体其他部位还未找到，凶手一定会继续抛尸！”吕墨阴着一张脸。 刘子明愁容不展时，庄局走进了刑侦处。 “子明，来我办公室一趟。”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局长办公室，刘子明顺手把门关上。 “老庄，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吕墨和庄妍的面儿说？大家都是好同事，没必要藏着掖着。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人。” 言落，庄建国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点燃一支烟，眉头微微蹙起。 “老庄，你这香烟都戒了二十年了，什么时候又开始抽起来了？” 刘子明一边笑着，一边上前弹出一支烟，“借个火。” “子明！我们师徒一场，下个月我就退休了。我希望不带一丝遗憾地离退！ 当然，这几起案子很复杂，很恶劣，一时半会儿破不了案，我能理解。 只不过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一声，毕竟她跟了你一周了。” 刘子明微微挑眉，“老庄，你说的是你闺女吧？这可不行！ 我发现你闺女破案很有韧性，将来一定是个警界的好苗子，跟着我磨练几年，绝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老庄，你可别耽误了孩子前途啊！” 庄建国深吸了一口烟，长长地呼出，“我不需要她光宗耀祖，光耀门楣，我只要她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过几年，物色一个好男人，最好是公务员、教师、医生，一生过得稳稳当当就行。 我退休之后可以帮她带孩子，享天伦之乐。” “呵呵！”刘子明扯起笑意，心口却一紧，“老庄，你这人还真自私！你只管你想要的，你问过妍妍愿意吗？ 老庄，我劝你啊，还是想开点！年轻人应该去拼搏，去奋斗。领导人都说了，幸福是靠奋斗出来的。” 庄建国气得猛吸了一口烟，“你自己也有女儿，你舍得让你女儿娜娜将来也在刀尖上嗜血？你想想马小琴是怎么死的？” 言落，庄建国脸色暗沉，眼神里掠过一丝愧疚，“子明，对不起，我不该提小琴！但是我们从业多年，知道罪犯有多凶残，我怕妍妍出事！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决定了，把她调到文职岗。” 庄建国的眼神异常坚定，刘子明将手中的烟蒂在烟灰缸里一阵挤压，“老庄，如果娜娜将来要从事这一行，我会答应她！ 如果每个人都心存私心，觉得咱们这一行危险、辛苦，那这天下的坏人，还有没有人抓了？ 一代代的人踏上刑警工作，打击犯罪，弘扬正义，那些坏人才会对警察抱有畏惧心理。 老庄，任何一项工作都得有人去做，不是危险的工作就得留给命贱的人做。” 言落，庄建国不再言语，他背对着刘子明，眼神看向窗外远处的高楼。 是他变了吗？ 他曾经像女儿这般大时，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他却不敢让妍妍去做这份冒险的工作。 难道，他在害怕？ …… 刘子明走出局长办公室，立刻拨通了王远的电话。 “王远，立即通知死者家属，速来确认死者身份！” “yes，sir！” 刑侦二组抵达金通牡丹园3号楼2001室，门没关，里面传来了女人聒噪的声音。 “咱们搬过来和小沐一块儿住吧！这孩子现在都玩野了！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也不知道她死在哪里玩去了！” 门内传来了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咱们老沐家就出了一个作家，祖坟冒青烟，祖宗庇佑！你个老婆子懂啥？ 我觉得女儿这样挺好，有个性，自由自在，艺术家都这样！” “我呸！什么艺术家？隔壁王大花家的女儿都生了二胎了，她连个对象都没有，我还想着早点抱外孙呢！” “妇人之仁，目光短浅！老婆子，我告诉你一句话，你若盛开，蝴蝶自来！我们家小沐越来越好，还愁替我找不到金龟婿？” …… “咚咚咚——”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面露难色，在门上敲击了三声。 从门里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肥胖女人，手里拿着扫帚。 身后站着一个捧着紫砂壶的中年男子，两人看起来年龄相仿，应该就是沐婉晴的父母。 “你们是？” “阿姨，我们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请问，你们是沐婉晴的父母？” “警察？”胖女人听见这两个字，一脸惊诧，“警察来我们家干嘛？我们是良民！” “阿姨，您误会了！我们来，是想……”王远话到嘴边，喉结一阵紧缩。 “警察同志，我们家婉晴怎么了？” “您女儿......死了！” 言简意赅的五个字，王远鼓足了勇气，终于说出了口。 话音刚落，只见那胖女人眼睛瞪得像铜铃，挺起胸膛，一口气没喘得上来，当场晕厥。 身后的中年男子手里的紫砂壶摔落在地上，碎片四溅。 “老婆子，你醒醒！警察同志，你们不带这么吓人啊！你们再说一遍，婉晴怎么了？” 王远一脸无奈，扯着嘴角艰难重复了一遍，“叔叔，您女儿死了！我们是来通知家属前往警局确认死者身份的！” 话音刚落，中年男子眼前天旋地转，两眼一黑，晕倒在胖女人的身上…… 正文 第167章 连环杀手，隐藏暗处 “婉晴啊……我的女儿啊……” 海港警局门口，沐婉晴的爸妈哭着跑下警车。 沐母身上还系着围裙，扯着嗓子哭声凄惨，瞬间引来了路边不少路人驻足观望。 “又死人了！咱们海港现在不太平喽！” “是啊，今天上午天德湖公园，俩锻炼的人发现一颗女人的人头，还有大肠和断手呢！” “忒吓人了吧！听说死者脖子后面也有一朵红花刺青，会不会和依云湾那个女人是被同一个凶手杀死的？” “我看有可能！这案子闹大了，我听说帝都那边的领导都知道了！” “不得了！这下子海港市不需要宣传部来推广，死了几个人就大火了！” “你们没看微博同城吗？这是连环杀手所为，你们没发现这座城市已经布满了恐惧吗？” “那是！现在海港市闹得人心惶惶，我们幼儿园里面的老师，现在都不允许发小红花贴纸了。” “哎——凶手貌似专门挑二十来岁的女人杀害，肯定是个色狼，是个变态的杀人魔王，专门虐杀女性！” ……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耳朵却不聋。 案子还在侦破中，谣言却越传越疯狂，警方压力很大。 整座城市人人自危，恐惧这个玩意，是会传染的。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 行走在大街小巷，企事业单位，所有人都在讨论连环杀人案。 刘子明和吕墨搀扶着沐父，庄妍和方小可搀扶着沐母。 四个人乘坐直降电梯，前往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 走廊上，千年不变昏暗的灯光，朦胧的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说得难听点，他们像从阳间走进了阴间。 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并不是用来泡尸体的，是作为防腐剂来使用的。 “婉晴啊……你怎么死了呢……我的乖乖肉哦……我的小心肝哦……” “那个挨千刀地杀了我女儿啊……” 可能是环境和气味发生了变化，沐母在走廊上开始鬼哭狼嚎，突然变得像个失心疯。 刘子明喉咙一阵紧缩，他有点后悔让他们二人来确认死者的身份。 他忒残忍了！不过，这是侦破案情的必要流程，办案规矩定了，一般不轻易改变。 想起死者的大肠，他作为一名老警察看了都想吐。还有死者那双死不瞑目的大眼睛，他当时吓得汗毛倒竖。 刘子明不禁担心起这对失独的可怜父母！ “咚咚咚——” 刘子明的手在门上轻叩了三声，听见了严勇的回应。“进来！” 推开门，严勇依旧背对着他们，好像在观察什么。 “严勇，我把死者的父母带过来了，他们需要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 “建议别看！或者……就让死者的父亲来看一眼吧！这画面不适合女人看！” 言落，沐母却像失心疯一般跑到解剖台前。 看见尸块的那一刻，她的脸色骤然煞白。 “一” “二” “三” 吕墨只数了三声，沐母瘫软在地上，再次晕厥。 “我就说嘛！这场面不适合女性！ 男性和女性的大脑在生物构造上确实在某些方面不太一样！” 刘子明这才回过神来，“沐父，你来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吧！看看是不是……” 话没说完，沐父已经踉跄地走近那张解剖台。 沐婉晴的人头连着脖子切割得十分工整，四平八稳地立在解剖台上，像美术生画室里的雕塑蜡像。 沐父的身子颤颤巍巍，像患有帕金森病，全身不自主地抖动。 庄妍和方小可站在一旁偷偷抹眼泪，她俩都是沐婉晴的粉丝。 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姐姐死得这么惨，她生前一定很疼吧！ 解剖台上，除了人头，还有一对惨白的断手，血液失去了流动性，断手已经变成了暗紫色。 除此以外，是一根大肠，人类的大肠包括盲肠、结肠和直肠。目测，大约有1.5米左右。 大肠的主要功能就是形成粪便，排除粪便。 严勇已经将死者的大肠切开了一个口子，里面渗透出了黄色的分泌物，不用解释，那是人类的米田共。每个人都会生产的一种排泄物。 沐父像一名帕金森病患者，浑身发抖。 解剖台上的女人，即便死得可怕，她终归是自己的女儿啊！ 刘子明几个人的眸光都停留在沐父的身上，只见这位坚强的男人，眼神先是惊恐，现在已经慢慢转为父爱般的慈祥。 他的手，一路颤颤巍巍，最后落在沐婉晴的头上。 一个小细节，让众人一阵泪目。 沐婉晴的人头是被凶手丢进河里的，而河里面有大量的绿色水藻生物。 沐父的眸光停在他女儿的发间，将一片绿色的水藻轻轻地捏起，像是怕打扰了女儿工作一般，轻手轻脚。 “婉晴最爱漂亮了！她是我的骄傲！ 我们祖上都是平民老百姓，没想到我女儿有出息，成了一个大作家！ 小小年纪，月收入几十万的稿费。 我女儿说，未来她会赚更多更多的钱，然后带我和她妈妈去环游世界。 女儿总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带你们去看看！ 警察同志，我女儿很孝顺的！” 言落，沐父竟然扯起笑意。 那一刻，所有人才知道，悲伤到一定的境界，只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沐母这种外放型的方式，嘶吼、痛苦、晕厥。 另一只是沐父这种内敛型的悲伤，甚至会怒极反笑，比第一种更诛心。 事已至此，一屋子的人都看明白了，死者沐婉晴的身份已经得到其父母的确认。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警方了！ …… 审讯室内，沐婉晴的闺蜜林小暖正在接受刘子明的审讯。 吕墨和庄妍照常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听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警察叔叔，婉晴她……她真的死了吗？” “是的！她死了！被凶手进行了分尸！ 目前我们只找到了沐婉晴女士的头、大肠和两只手！” 林小暖和沐婉晴是小学、初中、高中，12年的同班同学，两人是超级铁的闺蜜。 两人约定今天一起吃米其林大餐，再发一组九宫格燃爆她们朋友圈，顺便庆祝一下，沐婉晴拿下了冷念丞。 眼下，得知沐婉晴死了，还被人碎尸，且尸身并没有全部找到的消息，林小暖瞬间哭成了泪人。 正文 第168章 她人中深，财禄之相 海港警局，一号审讯室。 “这怎么可能？我不信！警察叔叔，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沐沐不会这么短命的，算命的说，她人中深，是多子多孙，财禄之相，她不可能死的！”林小暖哭得梨花带雨。 刘子明深吸一口气，黑眸紧盯着林小暖，叹了一口气，“哎——你的心情我很能理解！ 但是死者DNA报告已经出来了，我们从被害人的头部、大肠、断手取出部分样本，DNA检测中心给出的结果是被害人与沐婉晴的DNA完全相符。 林小姐，请你相信科学，相信警方，DNA是不会骗人的。 死者家属也已经前往法医鉴定处确认了死者的身份。请您节哀！” “不可能！我不信！”林小暖眼底迸泪。 “林小姐，事实就是这样，被害人确定就是沐婉晴。 沐婉晴的父母告诉我们，您和沐婉晴小姐是发小，更是闺蜜！ 我们找到您，是想通过您询问一些关于死者生前的事。” 林小暖一边抹眼泪，一边看着审讯室桌子上的DNA报告单，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沐婉晴三个大字。 “一定是同名同姓，这不可能！”她还是不死心，不愿意接受闺蜜惨死的事实。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说好了以后一起结婚，一起生孩子，一起坐月子。 沐婉晴喜欢男孩，林小暖喜欢女孩，她俩已经商量好，给两个孩子订上娃娃亲，亲上加亲。 这辈子啊，她们说好了，必须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林小姐，事实很残酷，但是你不得不接受它。惨案已经发生了，抓住凶手比在这里伤心难过强一百倍。 被害人的部分肢体，就在海港警局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如果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的话，我可以现在亲自陪你走一趟法医室！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去，这里是我们在天德湖公园抛尸现场发现的死者的头、肠、手，我们将其拍成了照片。画面内容可能会引起你的不适，你可以自行选择看或不看！” 言落，刘子明将案发现场采集的照片放在桌上，缓缓地推近林小暖的面前。 林小暖不死心，俨然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态度。 她猛然抬起头，将目光停留在照片上。 仅仅只看了一眼，林小暖的脸色骤然煞白，像抹了一层厚厚的粉底液。 她伸出一双颤颤巍巍的手，拿起桌上的三张照片，一张一张翻看起来。 此刻，她的脸色已经惨白了一片，像是丢了魂一般，“怎么会这样？” 第一张照片上，画面中是一对白嫩纤细的手，上面那枚鸽子蛋大的钻戒，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林小暖清楚记得，这是沐婉晴3月20日被冷念丞表白时，那位富家子弟送给她的厚礼。 有钱人出手就是阔绰，这枚钻戒的克拉重量，丝毫不输于明星婚礼上的钻戒。 第二张照片上，一团血糊糊的大肠，令人心颤。 林小暖仅看了一眼，便捂住嘴巴，胃部瞬间痉挛。 照片上，血糊糊的大肠摆在草坪上的塑料袋上，显得格外的辣眼睛。 林小暖不禁想起《动物世界》栏目中，一头老虎扑倒了一只小鹿，老虎一口咬下去，小鹿便开膛破肚的血腥场面。 那一幕，是林小暖童年时期的噩梦。电视里，清晰可见的肠子，铺得满地都是，吓得她做了一个礼拜的噩梦。 虽然在生物课上，她见过人类的大肠，但仅限于图片。 如今，亲眼看着自己闺蜜的肠子被拍成照片。林小暖捂着嘴巴，再次失声痛哭。 桌上，很快堆满了小山一般的废纸巾。林小暖恢复了一下情绪，眸光继续落在第三张照片上。 画面里，一个女人的头，摆在塑料袋上，像一个服装店里面的人体模特的脑袋。 这女人的发型很熟悉，烫的是今年特别火的初恋头，颜色染的也是今年亚洲地区最时髦的奶茶棕。 林小暖像丢了魂一般，她想起沐婉晴那天让她陪着一起去烫头，项目经理却突然安排她去广告公司讨论布展活动的报价。 “沐沐，对不起啊！ 我们那个变态项目经理又使唤我了，姐妹今天就不陪你去烫头了。 不过姐妹还是很关心你的，有钱人美女见得多，他们反而更喜欢那种纯欲系列的女孩。 就是那种清纯可人，能够让人想起初恋的感觉。不经意的刻意才是最绝的！ 沐沐，你听我的，斩男必备的发型就是初恋头，外加一个超级显白减龄的奶茶棕色。安排！” “行吧！本作家今天就先原谅你了！我不管，你放我鸽子，我就惩罚你送我一瓶黑绷带面霜！” “杀猪啊！姐妹？黑绷带面霜，你让我这个月吃土啊？ 姐妹一定会在远方祈祷你拿下冷念丞这位富甲一方的公子哥，到时候咱们用黑绷带当护手霜！” “……” 一切还是前两天的事情，一眨眼的功夫，姐妹竟然死了，还被人碎尸了，还死得这般惨烈。 林小暖的心口生疼，眸光停在第三张照片上面。仅此一眼，便满目惊悚。 照片里，沐婉晴死不瞑目，一双大眼睛空洞、绝望地看着某一处。 视觉效果上，她看起来好像正蹬着自己，告诉她，自己死得有多惨！ 林小暖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身体止不住地发抖，胃里像晕车一般难受。 突然，她的眸光瞥向那根大肠，胃部开始疯狂抽动。 她捂住嘴巴冲出了审讯室！ 一旁的协警见状，欲上前拦住她，被刘子明摆了摆手制止了！ 林小暖在卫生间吐得肝肠寸断，鬼哭狼嚎。 她的好闺蜜死了，真的死了！ 庄妍在一旁红着眼眶盯着她，不时给她递上了面纸。 …… 五分钟后，林小暖再次回到审讯室，脸色依旧惨白，但精神逐渐恢复。 “林小姐，我们可以继续了吗？”刘子明问道。 “刘队，您问吧！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您！ 只要能抓住那个魔鬼，替我姐妹报仇雪恨，他少不了一颗枪子儿！” “不够！92式手枪上膛，13发子弹，赏他！”刘子明低吼道，眼神泛起厉色。 …… 正文 第169章 我靠实力，不靠颜值 审讯室外，庄妍、吕墨二人并排站着，脸上布满了凛冽之色。 特别是庄妍，初次经历如此凶残的恶劣案件，她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 “吕专家，刘队难道不知道奥地利格洛克18式手枪有33发子弹吗？ 凶手这么变态，残忍，就该赏他33发子弹才解恨！ 格洛克手枪的杀伤力可是世界上公认的十大著名手枪之一！对待凶手就应该用它！” 言落，吕墨捏了捏自己的下颚骨，眼神里掠过一丝惊讶，“妍妍，你可以啊！实在是令我刮目相看，你竟然还知道格洛克手枪？” “什么叫还知道？吕专家，您可别小看了女人！21世界的女人能顶半边天！ 你见过女飞行员吗？她们长得又漂亮，IQ智商又高，都是有勇有谋的枭将。 你们男人能做的，我们女人一样能做！ 在警界，也不乏以一敌多的女刑警！吕专家，沙漠之鹰，你知道不？” 吕墨捏着下颚骨，面无表情，两只耳朵竖得高高的，“略有耳闻！貌似是一种手枪！” “没错！沙漠之鹰被全球公认为杀伤威力排名第一的手枪。 近距离内一枪就可以干倒一头大象，威力无比！ 另外，M国柯尔特M2000型手枪、D国P229型手枪......都是短枪管武器里面最好用的手枪！” 谈论起手枪，庄妍一脸英姿飒爽，倒像是个假小子。 一般女人对化妆品、衣服包包熟透透的，庄妍竟然对手枪很有研究，不亏是警界最高学府JS公安大学的优等生。 看来，这个刘子明果然没有看错人！庄妍确实可以好好栽培，说不定是警界未来的冉冉之星。 吕墨算是再次印证了一句话，怀才和怀孕一样，时间长了都能看得出来！ “嗯，不亏是JS公安大学的优等生。可以，可以！” “那是！在校期间，我曾经以十秒钟快速装弹上膛射击10发的纪录，破了学校历史纪录，至今我们学校还没人破得了我的纪录！” 庄妍俏丽的五官掠过一丝嘚瑟，她向来都是靠实力吃饭的。 这些年，她算是看明白了，长得漂亮也是一种罪过！ 大多数人都会以貌取人，将漂亮的女人定义为绣花枕头——草包！ 这纯属偏见！！！ 世界上，美丽又聪明的女人，并不在少数。 比如，无线之母海蒂·拉玛，她不仅是一个绝世美人，更是一个独立的科学家。 都说上帝是公平的，给了女人美丽的外貌可能就会夺去女人的智慧，可海蒂·拉玛长相美得不可方物，智商也高得惊人。 她根据同步演奏钢琴的原理发明的“调频技术”，成为了CDMA和Wi-Fi的技术基础，而这个技术正是21世纪扩频通讯技术的前身。 踏入海港警局的第一天，庄妍就暗暗发誓，她要成为警界最优秀的女刑警。 吕墨担心她得意忘形，泼了她一头冷水，“格洛克手枪具备连射功能，那种手枪只供给特种部队、特种武器突击分队以及军事人员使用。 当一名优秀的刑警没那么容易，你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 墙上的钟表已经走到了晚上19：18分。 天空已经被夜幕笼罩，马路对面是排档一条街，有几家口碑不错的网红烧烤店。 庄妍闻见了一股香气扑鼻的孜然粉和辣椒面的味道。 她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愿望，等抓住凶手，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撸串，哈啤酒！ 审讯室内，刘子明朝协警小徐使了个眼色，“小徐，拿包面纸过来！” “yes，sir！” 刘子明最怕看见女人掉眼泪，女人的眼睛，宛若一片汪洋。 “林小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嗯！” “沐婉晴平时有交往密切的男性朋友吗？” “几乎没有！她从读大一开始，就在网上写小说。 别人大学四年，谈恋爱、追剧、混日子，她大一就已经自食其力了。 基本上她所有的时间，都是泡在寝室和图书馆码字。 上课灵感来了，她会在本子上写出细纲。 一到下课时间，立刻狂奔到宿舍，打开Word，噼里啪啦开始码字。 沐沐她真的是热爱写作，不仅仅是为了赚钱！” 谈起沐婉晴，林小暖的眼神可以看出二人姐妹情深。 “我经常会去看她，每次她室友都拉着我抱怨。说她影响室友睡觉，深更半夜敲键盘声音比电动小马达都给力，简直就是一触手怪！ 她接触的最多的男性，应该是她爸！” “大学四年，沐婉晴一个男朋友都没有交往过？”刘子明显然不死心，继续追问。 “噗——”的一声，林小暖擤了擤鼻涕，哽咽道，“她谈过一个学生会的会长，两人谈了一个月就分手了！那男的嫌弃她一天到晚码字，没空和他亲亲抱抱，做些风花雪月的事，转过头就去追别的女生了。渣男！” “毕业之后呢？”刘子明仍不死心！ 在刑侦案件中，女人被自己的男朋友或是老公杀死的案件，比比皆是。 这是一个侦破的方向，虽然俗套了些，但是不容忽视。 “毕业后，沐沐名气越来越大，约稿不断！ 毕业那会儿，她已经是南橡书院的白金大神作家，粉丝量突破三百万。 创作五年，累计码字字数一千万字，纸版单行本发布字数五百万字。 几部作品的影视版权已经被帝都和魔都几家影视公司买走了。 有一部古言剧《贤妃传》下个月演员就进剧组了，沐沐还是那部剧的编剧！ 可惜了，沐沐距离实现财富自由就一步之遥，这么走了，太可惜了……” 林小暖面前又堆满了一座小山，心碎成片。 “沐沐的日常flag就是赶稿，不过最近她去英派斯健身房办了张健身卡，没想到邂逅了……” 林小暖的嘴巴突然合上了，一脸欲言又止。 刘子明见状，视线死死锁住林小暖的眼睛，“她邂逅了谁？” 正文 第170章 法医室内，一声叹息 林小暖心口一紧，警察要是知道沐沐和冷念丞在W酒店滚床单的事……沐沐的名誉一定会受损！ 人已经死了，名誉再没了，那她简直不是人，而是泄露闺蜜个人隐私的罪人。 沐父和沐母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恨死她！ 审讯室外，吕墨突然眉头紧蹙。 “正常人平均每分钟要眨眼十几次，通常2-6秒就要眨眼一次，每次眨眼要用0.2-0.4秒钟时间。 林小暖此刻眨眼频率远远高于普通人的眨眼速度，证明她在刻意隐瞒！” 刘子明的耳朵里塞着两枚螺旋耳塞，吕墨通过对讲机将自己的发现第一时间传到他的耳朵里。 “林小姐，请你相信警方！ 沐婉晴在英派斯健身房究竟邂逅了谁？这很重要！”刘子明的眼神里，透露出让人不能拒绝的威力。 犹豫了半天，林小暖开口道，“刘队，这是沐沐的隐私，她是一个公众人物。我担心……” 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林小姐，抓住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才是我们眼下最应该做的！ 希望你不要再隐瞒警方任何事，那些你自以为不重要的细节，在警方面前可能都是侦破案情的重要线索。” 林小暖面露难色，最终还是开了口，“沐沐前天晚上和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一起共用了晚餐，就在W酒店天台餐厅。 冷先生很喜欢沐沐，如果沐沐不死，她……也许会成为冷氏集团未来的董事长夫人。”说完，林小暖又一阵哽咽。 她压根没注意到，刘子明眼底掠过一道惊悚的寒光，“冷念丞？又是他？” 林小暖眉头蹙起，一脸不解，“刘队，您为什么用‘又’？” “现在不方便告诉你，请继续说下去！”刘子明低沉道。 “嗯！沐沐手上的钻戒是冷先生当天晚上向她表白时送的礼物。他们晚上……” 说到重要的地方，林小暖又停住了。 “啪——”的一声，刘子明双手拍在桌上，吓得林小暖一脸骇色。 “林小姐，请您不要吞吞吐吐，耽误时间。 凶手接下来还会继续抛尸，甚至……可能会再次杀人！ 我想你也不希望再有女人死在他的手上吧！ 凶手有多残忍，刚才照片你已经看了！我们必须尽快抓住他，才能让他停止杀戮！” 林小暖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凶手是连环杀手？ 不过……这和冷先生有什么关系？” “不要扯！林小姐，说下去，沐婉晴和冷念丞是怎么认识的？” 刘子明愤怒得像一头愤怒的狮子，被这双眼睛死死注视着，林小暖的心脏在狂跳。 “沐沐常年久坐，颈椎一直不舒服，医生建议她多运动。 上周她刚办了一张健身卡，没想到就遇到了她的白马王子冷念丞。 冷先生与沐沐一见钟情，主动加了沐沐的微信，两人聊得很投缘。 第二天他们就约到W酒店共度晚餐，冷先生真是壕气，当晚就送了沐沐一颗钻戒。 后来的事情……此处省略八百字！！！” “八百字？”刘子明抬起头，眉眼一紧。 审讯室外。 “吕专家，什么八百字？”庄妍在外面听得一头雾水，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吕墨看了庄妍一眼，一脸玩味，“你是在装清纯吗？” “装清纯？我没有啊！到底什么意思啊？” 就是这个意思！ 言落，吕墨左手拍右手，重复了几遍，“懂了吗？” “额……不懂！” “妍妍，你也忒纯洁了吧？意思就是，沐婉晴和冷念丞滚床单了！两人做了少儿不宜的事！” “啊——”庄妍的脸瞬间红成了猪肝色，这是她自找的尴尬。 刘子明耳朵里带着螺旋耳塞，吕墨和庄妍的对话他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咳——不必说了，我知道了，他们俩在W酒店开房了，对吧？” “你们警察都喜欢明知故问吗？”林小暖噙着眼泪，嗔怒了一句。 “……” 审讯室外，吕墨眉头紧锁，“又是冷氏药业集团！ 妍妍，这个冷念丞要重点调查！”吕墨看了一眼庄妍，发现她正在刷微博。 庄妍突然抬起头，像发现了新大陆，“吕专家，沐婉晴微博最后一条动态发了一张3月20日在W酒店天台餐厅的用餐照，还显示了定位！林小暖没撒谎，她说的都是真的！” 审讯室内，刘子明站起身，伸出一只右手。 林小暖错愕了几秒，同样伸出了她的右手。 两人的手握住时，林小暖直接泪崩。 刘子明的手很有力，给了林小暖莫名的信心，“刘队，求您一定要抓住凶手！” “林小姐，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先回去吧！” 林小暖点点头，她虽然不知道凶手现在藏匿在哪个阴暗的阴沟里，但是正义使者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 凶手会被送进东城河刑场，执行法警会用一把手枪，上膛！发射！ 子弹会穿透那个魔鬼的身躯！！！ …… 林小暖哭着离开审讯室后，刘子明一个人呆坐在空无一人的屋内，猛抽了五根烟。 因为抽得太快太猛，整个脑袋晕乎乎的。 环视四周，妍妍和吕墨不知道上哪了，空空荡荡的屋内只剩下他一人。 刘子明乘坐电梯来到法医鉴定处，穿过昏暗的走廊。 他第一次没有畏惧死人的心，他烦透了。 走进严勇那间法医室，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极度的恐惧，他反倒是没有叫出声。 严勇这货竟然睡在尸检死人的解剖台上。 不得不说，当法医的人，都有点特殊的癖好。 他取出一张白色盖尸布铺在严勇的身上。 这家伙睡得很沉，鼻腔里发出微微的鼾声。 严勇隔壁那张解剖台上，摆放着沐婉晴的人、大肠、断手。 人头四平八稳地立在解剖台上，她的眼睛依旧是蹬着前方。 通常情况下，慢慢死亡的人眼睛都是闭着的，因为死前已经很虚弱，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 而沐婉晴的瞳孔虽然散了，但是因为是他杀，死前肌肉处于紧绷状态，死后便一直保持这个样子。 这就是通常说的“死不瞑目”！ 严勇睡得很沉，白色的盖尸布铺在他的身上，配上他病娇白皙的脸，像一个活死人。 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准备离开时，忽然听见沐婉晴的脑袋发出一声哀怨的叹息声。 “哎——” 仅此一声，吓得刘子明毛孔铺张，汗毛竖起。 他不相信鬼神论，更不相信有诈尸这种说法。打击封建四旧，相信科学，一直都是他秉承的理念。 即便心里清楚那一声叹息是不可能的，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但是四周的恐惧仿佛在迅速铺张，像一张巨大的黑网笼罩在他的身上。 那张黑网像一个巨型的黑蜘蛛，他越挣扎，网缠绕得越厉害，一点一点将他吞噬在网里。 心口像被人捏住一般，喘不过气来。 他只想离开这个地方，脚步却像灌了铅似的，挪动不得。 “吵死了，我这刚睡了半个小时，谁啊？” 严勇从解剖台上坐起，看见自己身上铺着一层盖尸体的白布，刚想破口大骂，“谁啊，给我盖死人的布，你大爷的……” 怔了怔神色，他才发现是刘子明来了，“刘哥，你也忒贴心了吧，这白布是盖尸体的！” 听见严勇的声音，刘子明眼前的黑网瞬间消失。虚惊一场，原来是他出现了幻觉。 “刘哥，你咋出这么多汗呢？肾虚啊？” “你小子才肾虚呢！我都当鳏夫三年了，哪门子肾虚！” “你不会是自己玩自己了吧？” “瞎扯犊子！我是那种欲求不满的人吗？ 你怎么好端端地睡在解剖台上，你丫的不嫌晦气啊？” …… 正文 第171章 真相不因，死亡湮灭 “晦气啥？ 死人比活人纯粹多了，活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严勇微笑道。 说实在的，他微笑起来还是很帅气的，有两只大大的酒窝。 只不过在法医室，当着尸体的面儿，这般扯着笑意，刘子明看得心里瘆得慌。 本身，严勇睡在解剖台上突然坐起，就已经把刘子明吓得不轻。 不过面子还是要的，刘子明当然不能说自己被吓到了，好得严勇尊称他一声“刘哥！” “你们法医都这么变态吗？睡解剖台，你简直是哥哥心里YYDS（永远的神）！” “额……刘哥！ 纠正一下哈，我觉得您不应该用‘变态’这个词来形容我们，这是对法医的一种亵渎和误解。 不过呢，我们从事法医职业的人，多多少少肯定是有那么一点另类的。 再说了，不喜欢睡在解剖台上的法医不是好法医，躺在这上面，我们可以和尸体产生‘交谈’，让真相不因死者的死亡而湮灭。” 刘子明白了他一眼，“我看你睡得挺香的，鼾声四起！你倒是和我说说，你睡出了什么个真相！” “目前还是之前那些判断！您看，死者的伤口整齐，脖子底下一刀切，杀伐果决！ 凶手这刀工真不错，一看就是常年使用刀具的人。 如果凶手和依云湾凶杀案是同一作案人，那么这就说得通了，毕竟凶手长期虐猫。 刘哥，您再在看，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手法与第一死者蒋晓雯脖子后面的一致，模仿也不带这么像的。除非他买了贴画纸贴上去的，但显然不是，死者的创口已经结了痂。 我个人认为，依云湾案和天德湖案是连环杀手所为。 沐婉晴是凶手亲自操刀的第二个女性死者。 凶手作案时间间隔一周，据吕专家所言，凶手的犯罪冷却期我们基本可以定义为一周时间左右。 至于其他线索，我还需要等凶手继续抛尸，然后根据将被害人的尸块拼接成型，才能最终给您答案。” 言落，刘子明眉宇之间怒气大盛，“凶手还真是专一啊，专挑自由职业者，二十几岁的年轻女性，连身高、肤色、体重都很相似。说明下一个死者，大概率还是这种类型的女性。 只不过，他每一次的作案手法都不一样，凶手可能是一个极度心灵扭曲，且仇视女性，具备一定审美美学的杀人犯，他不仅仅是在杀人，他视人命如蝼蚁，把一具具尸体当成一幅作品去完成，且作案逻辑也很特别！” 刘子明感慨时，庄建国的电话打了进来。 “老庄的夺命连环call！”刘子明一阵无奈，接听了电话：“老庄，这么晚了，是应酬结束了吗？又在哪里吃香的喝辣的了？” “少废话！你羡慕你来！ 刘子明，我听说天德湖头颅案，被害者的身份已经得到了确认？” 电话那头，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引擎声，庄建国正在路上。 “是的！被害人是海港市有名的美女青年作家沐婉晴女士。 此人生前不仅才华横溢，人长得也很nice，我正在她的头颅旁边站着，她貌似在蹬着我！” “……严肃点！我马上到！” “放心，我不跑！” ...... 撂了电话，庄建国在昏暗的车内一脸阴沉。 下午在市里开会，他老脸都丢尽了，吃了一肚子的鳖。 晚上被迫参加饭局，被丁伟民书记含沙射影逼了几句。说什么希望海港警局刑警大队能够尽快破案，别搞得他庄建国晚节不保之类的损话，气得他从来不喝酒的人，干了二两白的。 下午，宣传部李部长在市委书记丁伟民面前狠狠地参了他一本，说海港警局侦查案件效率低，接二连三的发生恶性命案，闹得海港市人心惶惶，民心散乱。 李部长还说，整个海港市，已经被恐惧包围。小到家家户户每个独立的个体，茶余饭后聊得最多的便是近日来的凶杀案。 当地网络监管部门领导也根据大数据统计分析，声称，一周以来上网搜索海港凶杀案的群众数量已经高达上百万人口，尤其是“连环杀手”这四个字，是网民群众热搜最多的关键词。 会上，其他各局领导也抨击了海港警局近年来在治安管理方面不完善，警员下基层普及法律法规不积极等现象。 世态炎凉，人情淡薄，在政界最不少见。 庄建国算是彻底明白了一句老话，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只不过，他理亏啊！会上愣是憋住了，除了点头，一言不发。 今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活动，原先海港市上报资料都准备好了，就是因为这几起恶性命案被帝都那边评选小组成员驳回了。 ......看着车窗外的夜幕，庄建国的心情很低落，眼神里掠过百转回肠的复杂...... 法医室内。 “刘哥，来桶汤达人高汤面？” “不了！闻着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还有血腥味，我实在吃不下！ 能够在法医室吃下东西，哥们儿，你真的很喜欢法医这个职业！” “刘哥，不带这么歧视法医吧！ 我是喜欢法医这个职业，那是因为法医可以替死者伸张正义，说出他们需要告诉世人的秘密。 我喜欢这个职业，可并不代表我喜欢尸体，喜欢解剖尸体。 为死者合眼，给家属安慰，这是我们法医最期待的结果。” 刘子明的眸光，再次落在沐婉晴的脸上，直视她的黑眸时，死者的眸子依旧空洞、恐惧，仿佛定格在死之前那惊悚的一幕。 “兄弟，她的眼睛......当真合不上？” “是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不瞑目！” 严勇故意演示了一遍，他戴上医用手套，伸出右手试图将沐婉晴的双目闭合，却无济于事。 “刘哥，我怀疑凶手可能有精神疾病，视人如蝼蚁，随意灭杀普通人，其心可诛啊！” 刘子明心里憋着气，连轴转加班，疲劳到了极点，脑袋嗡嗡作响。 “兄弟，摆在我们面前的是沐婉晴的人头、大肠、断手！你觉得今晚凶手会不会再抛尸了？” 严勇一边拆开一桶泡面，一边说道，“被害人的内脏、骨头和其余肢体还没有出现，尸块面积目标很大，凶手一定会再次分尸，抛尸是必然的。 除非他将死者的其余尸块剁成肉糜，出售给农贸市场、各大商超；或者......吃进自己的肚子里去，然后变成一堆排泄物冲进下水道；或者，他是一家日料店的老板，将尸块切割成刺身，蘸上芥末和酱油，应该吃不出人肉的味道吧！” 言落，刘子明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严勇这想象力不写悬疑刑侦小说太可惜了。 他的脑洞和他的颜值一样出色！！！ “刘哥，哥们儿给你泡一桶？夜深了，我们不如想象这里是深夜食堂，别有一番意境！” “不了，你......你慢用！” 刘子明嘴角一阵狂抽，喉结紧缩，逃命似的离开了法医室。 正文 第172章 地下密室，罪恶之手 冷氏别墅内。 冷念丞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时间显示3月23日，晚上11点整。 他的一张艳丽无双的脸上，如同用火灼伤一般的红，嘴唇红得像刚刚嗜过血一般。 他正在持续发高烧！ 浑身的毛孔铺张，汗毛竖起，一丝微风都能让他冷得发抖。 他若有所思地站在沐婉晴的尸体旁，即便是没有头颅，这也是一具身材惊艳的尸体。 眉宇之间邪气大盛，冷念丞薄唇扯起轻笑，“沐婉晴女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距离你死不到24小时，美丽的女作家，你已经火遍了整个海港市。 如果不是网络监管部门封锁消息的话，我猜你现在应该已经上微博热搜了！ 怎么样？没想到结束生命比写书更能让你迅速提升知名度吧？ 现如今，不仅你和那个贱女人火了，专杀女性的变态凶手也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所有人都想抓住我，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他们想替你和那个贱女人讨要一个公道！ 天知道，我有多享受这种被人想干却干不掉的快乐！ 沐小姐，如果我一穷二白，你还会喜欢上我吗？ 你们女人都很精明，接近我都是带着你们的动机和目的！ 你很不走运，被我发现了你的阴谋。原本我可以只要你一只肾脏，是你的贪婪和虚荣害死了你。 对了，根本没人会相信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魔。 他们不会相信，一个常年从事慈善行业的青年才俊会是一个连环杀手。 即便是有人发现，比如那个死警察刘子明，他又能奈我如何？ 我有的是钱，钱能使鬼推墓！买一条命替我顶罪，两分钟的事情，soeasy！” 冷念丞笑了笑，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沐婉晴的尸体上缓缓的丈量，轻轻的划过。 尸体低温，冰凉，且开始出现了轻微的尸僵反应。 她的血液已经凝固，只有部分活跃的血管还在如同小溪潺潺渗透出少量的液体。 冷念丞的手指上沾染着沐婉晴的血，然后抵在鼻尖轻轻的闻了闻，味道有点腥。 他不禁想起在英国医学院的课堂上，马丁教授曾经科普过，“人体在死亡以后，血液会很快凝固在血管内，从而形成血栓。因此，死人的血温度很低，只有活人的血才有温度。 每个成年人的血液具有腥味，成年男性的血液浓稠，成年女性的血相对稀薄，但是比较腥气。 只有十几岁的女孩的血液味道才是最nice的，她们的血液通常散发出少女般的清香，血液甚至会有点含糖般的甜味；孩子的血液，则散发出乳臭未干的奶味，是最佳的气味......” 他突然想起十年前的一段陈年往事。 那是他第一次闻见少女的血......甘甜！清香！ 那些年，害他的人都已经被他铲平得差不多了，唯独只剩下他那该死的二婶。 她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同一只鬼，苟活在阴沟里...... 他那三个表姐至今被列在失踪人口的名单上！ 当年拐卖少女一案，轰动整个海港市，成了一桩悬案。 已经过去了十年，海港警局一直没有找到绑架冷氏三朵姐妹花的真凶。 省公安厅也曾经花费了一年的时间，驻扎在海港警局，试图找出真凶。 不走运，他们一无所获，当年的失踪人口案变成了一桩积压案件。 虽然警察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冷氏三朵姐妹花，更没有放弃抓捕真凶，但是案子已经过去了十年。 那起案件从当年全员警力，到现在只有两名警员每年顺带着搜集一些线索。 人口失踪一般到达四年就会定义为人口死亡，外界一致认为冷氏三朵姐妹花当年遭遇了不测，活下去的概率微乎其微。 传言，冷俊峰当时带着大量现金前往交易会所时，警笛声四起。 附近突然蹿出来许多警察，而凶手事先已经和他商议好，只允许他一人带着现金前往交易。 凶手一怒之下将冷俊峰的三个孙女撕票了。 这些年，凶手一直逍遥法外，警方至今未能抓捕到真凶。 时间是一剂良药，人们早已忘记冷氏集团冷俊峰先生曾经有过三个如花似玉的孙女。 ...... 冷念丞将感冒药一饮而尽，他必须快点好起来，才能和刘子明那个死警察继续玩游戏。 右手打开电磁炉速热锅，他将沐婉晴的内脏放在沸水里，一个一个煮熟。 空气里，渐渐弥漫着内脏的腥臭味...... 冷俊峰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像一个活死人。 李医生突然看见他的眼角流下一滴浑浊的老泪，“老爷，您听得见？” 冷俊峰的手指在动，他的意识是清醒的。偏偏他拼劲全力，却睁不开一双眼睛。 想当然，他是驰骋商界的枭雄，现如今也逃脱不掉行将就木的命运。 他唯独放心不下的人是他的宝贝独孙，冷念丞。 ...... 庄建国抵达海港警局时，时间是3月23日晚上11点32分。 走进刑侦处，庄建国被烟味呛得眼泪直流，“刘子明，你小子是不是要烧了海港警局？” 刘子明正在上网查阅冷俊峰的家族成员关系表，竟然被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陈年往事。 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在十年前莫名失踪，据说是被凶手绑架，最终撕票了。 刘子明心口一紧，当年冷氏发生失踪案时，他恰好在当卧底。 那起人口失踪案，他略有耳闻，但是几乎没有太多印象。 网上还说，冷俊峰一个媳妇儿后来也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子明，刑侦室都要被你烧着了，别抽了！” 刘子明听见庄建国的声音，回眸看向他。 “老庄，整夜整夜的不睡觉，还不让人抽烟了啊？您也太不人道主义了吧！” “我是为你好！熬夜＋抽烟，你想不想长命百岁了？” 庄建国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语气不容拒绝地说道：“明天让妍妍去内勤岗报道！” 话音刚落，刘子明连忙反驳道：“老庄，妍妍可是干刑警工作的好材料。 小丫头不仅擅长格斗，对拆卸枪支也很有一手，做文职工作可惜了。” “那又怎样？女孩子不合适做这些打打杀杀的工作！ 以后她还要结婚生子，一线刑警不利于婚姻生活。”庄建国阴着一张脸。 “老庄，你怎么越老越俗气了？ 你闺女连奥地利格洛克18式手枪有33发子弹都知道！ 就连沙漠之鹰那种杀人力极强的短款枪支，也了然于心，知识面大到令我刮目相看！ 这么放弃当刑警，我都替她可惜！” “命没了才可惜！”庄建国背着手，一脸阴沉。 “老庄，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你从前没这么悲观主义！ 再说了，有我这名大将在侧保护着你女儿，你老人家怕啥？” 正文 第173章 海陵北路，惊现四肢 庄建国像是听见了笑话一般，带着玩味的眼神掠过刘子明的脸，“你臭小子可别打妍妍的主意，我庄建国不需要赘婿，更不需要老女婿！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歪心思，你看我闺女的时候，那眼珠子恨不得要掉了下来！” “额，有这么明显吗？岳父大人！”刘子明一脸坏笑，心口忽然间酸涩了一下。 “臭小子，你想挨揍不？我把话挑明了，妍妍还小，不合适当娜娜的妈妈！” 刘子明心口提了提，可很快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笑意，“老庄，适不适合得试试才知道！” “你——妍妍可是你侄女！如果不是同事，她见到你该尊称你一声‘叔叔’！” “大14岁就喊叔叔了？ 老庄，世界卫生组织将14-44岁的人称之为青年。我和妍妍可是一个辈分的！” “臭小子，皮痒了是吧？”庄建国抬起头，作势伸出一个铁砂掌。 “刘队，你们在干嘛？” “爸，您怎么也在啊？” 庄建国怔了怔神色，一脸严肃，“我和你刘叔叔在这讨论案情，你们跑哪儿去了？” “刘叔叔？“爸，刘队没那么老吧？”庄妍笑得没心没肺。 “这话我爱听！妍妍人美嘴甜，不像有些人，嘴里都是冰渣子！”刘子明故意白了庄建国一眼。 “吕专家是从省公安厅派到咱们海港警局的客人，我刚才尽一下地主之谊，买了一些烤串儿。 来来来，大家赶紧尝尝！”庄妍笑着说道。 “妍妍，是你自己想吃，别拿我当挡箭牌啊！”吕墨被整得一头雾水，小声嘀咕道。 “快趁热吃！查案期间不能喝啤酒，咱们就以可乐代替吧！干杯！cheers！”庄妍一脸讪笑，赶紧打马虎眼儿。 “你们是在吃独食吗？” 法医严勇突然冒了出来，脚步轻飘飘的，跟个猫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吃独食，拉黑屎！” 庄妍扯着笑意，“严医，给您留着呢！来串烤羊腰子！”说完，她举起一串羊腰子递给严勇。 严勇接过，上下打量了一番，微笑道：“这串羊腰子，色泽暗沉，不太新鲜。有美工刀吗？” “怎么？您要尸检？在这？”庄妍一脸惊悚，递了一把美工刀给严勇。 严勇接过美工刀，啥也没说，在羊腰子上切开一个5cm的口子，“这头羊貌似死了一年多了，肉质已经变硬，商家应该是使用了淀粉和嫩肉粉！” 庄妍脸色一阵煞白，颤笑道，“严医，要不您试试这串烤虎皮凤爪？” 庄建国杵在一旁，看着四个年轻人在闹腾，笑道，“吃饭别去厨房，看戏不进后台！这个道理千古不变！” 严勇接过庄妍递过来的虎皮凤爪，“你们听说过1960年的凤爪吗？这些僵尸凤爪的年龄比你们岁数都大！” 美工刀在虎皮凤爪的表皮切了个口子，严勇鼻腔发出一声轻笑，“这鸡爪没有十岁，也有七八岁左右了！” “晕！严医，您是故意的吧！ 您该不会接下来要说，这些羊肉串是老鼠肉或是黄鼠狼肉做的吧？”庄妍突然有点来了情绪，语气不太好。 “我看看！”严勇拿起一串羊肉串，通过嗅、看、切，判断出肉质的新鲜程度。 切开肉质表层，仅看了一眼，道：“理论上来说，这羊肉串不是老鼠肉做成的，老鼠身上大概有两根骨头。剔骨，剥皮，一只老鼠的肉所剩无几，人工钱都不够！ 还有，老鼠肉有腥味，本身携带病毒、病菌，老鼠咬过的东西吃了都有可能会得鼠疫，老板不大可能冒这么大风险。 市面上，鸭肉是最便宜的肉，脂肪含量比较多，肉质比较细腻，羊肉串是鸭肉制成的可能性比较大。 今年的猪肉价格暴涨，卖你两块五一串，血亏！” 庄妍气得咬牙，“严医，我觉得您还是回法医室吃泡面比较合适！” 严勇笑了，“不用你赶！我来是找刘哥有话要说！你们慢用！” 言落，几个人手里的烤串瞬间不香了！ 想起僵尸凤爪，庄妍抱着垃圾桶一阵干呕，“严医，你这嘴巴真是损到家了！要是多和您吃几顿饭，铁定能减肥！” “是吗？那我可以考虑退休之后，开个减肥中心，专门给人讲段子！”严勇笑道。 …… 严勇将刘子明拉了出来，脸色阴沉地说道，“刘哥，在死者口腔里，我发现了少量异性的分泌物。 证明死者死前有过性行为，而且大概率死者是自愿的。死者认识凶手，并且关系不同寻常！” 刘子明顿时心口一紧，冷念丞这三个字出现在他的脑袋里，“兄弟，好样的！” 刘子明决定，等天一亮就去会一会这个冷念丞，看看他有什么不在场证据，顺道去W酒店调看一下监控录像。 …… 3月24日，清晨，7:50。 “大家辛苦啦！吃包子喽！香喷喷的大肉包子！” 庄妍拎着两袋包子神清气爽地走进海港警局。 果然，年轻是革命的本钱。睡了几个小时，妍妍整个人气色却好到爆，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 今天她穿了一身湛蓝色的紧身牛仔裤，黑色卫衣里面搭配了一款白色T恤，脚上穿着一双马丁靴，鞋尖又大又圆。 谁要是吃了她这一脚，多半能断子绝孙的节奏。 一身清爽干练的打扮，如果再给她配一把刑警标配的64式手枪，一定酷飒到爆。 刘子明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看着庄妍向他走近，一脸痴汉模样。 妍妍一定是上天提供给他的福利，看看着实赏心悦目！ “妍妍，今天开始你不要跟着我们出外勤了。 我和方小可说过了，让你先跟着她熟悉一下案宗档案的整理工作。”刘子明一边啃着大肉包子，一边若无其事道。 庄妍一听，脸色顿沉，“刘队，我是通过公考，笔试面试进入海港警局刑侦岗，不是文职岗！” “妍妍，文职女警也是刑警，只不过是从事内勤工作的刑警，特别适合你们女孩子。 等你以后结婚生子了，就知道文职岗的好处了！到时候记得谢谢我哈！” 庄妍好看的丹凤眼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气，“刘队，没想到您也歧视职场女性！ 一直以来，我以为您和其他人不一样。以您的才华和阅历，您不该这么肤浅！” 庄妍看起来很失望，很伤心。 刘子明忽然心口一紧，嘴里的肉包子忽然不香了。 他没想到妍妍竟然这么看得起自己。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刘子明接起来一听，脸色骤变。 “刚刚接到报案，在海陵北路发现了四个黑色塑料袋。 当地片警打开后发现，是人类的四肢被肢解，不出意外的话，是被害人沐婉晴女士的双臂和双腿。” 双拳被他捏得咯咯作响，刘子明的表情愤怒得像一头狮子一般，低吼了一声，“出发！” 正文 第174章 剔骨剔肉，令人发指 “全体警员出发！凶手又抛尸了！ 地址：海陵北路，坡子街38号，‘全场九块九’专卖店门口集合！” 刘子明一声令下，所有人动了起来，整装待发，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妍妍，快上车啊！跟上大部队的节奏！” “？？？”庄妍抬起头，好看的一双丹凤眼掠过一道惊喜的光。 上一秒，刘队还让她跟着方小可熟悉档案工作。这一秒，他又变卦了？难道他被自己的毅力感动了？ “妍妍，如果你铁定心要留在刑警一线岗，我陪你！” 我陪你！ 仅仅三个字，庄妍顿时脸就红了。 警车“哇儿～哇儿～在街道上呼啸而过，一刻钟后，所有人抵达抛尸现场。 所有人都没想到，凶手昨天抛尸在人烟稀少的公园内，行为还算含蓄低调。 今天竟然高调张扬起来，像是故意而为之，又像是在故意挑衅警方。那瘪犊子竟然将尸块抛尸在城北最繁华的商业街上。 城北可是海港市的老城区，人流众多。 凶手堂而皇之的把尸块分成四个黑色塑料袋，摆放整齐，放在一家“全场九块九店”门前。目的很明显，就是希望有人发现他的杰作，满足他的虚荣心和杀戮之后抛尸的快感。 四个黑色塑料袋鼓鼓囊囊的，宛若四颗黑乎乎的脑袋，呆头呆脑立在店铺前。 报案的人是这片区域负责清扫大街的时大妈。据她声称，这一条商业街上的店主素质都不错，很少有人把垃圾丢在门口的。再说了，这边最不缺的就是垃圾桶，打烊之后，随手一丢很方便。 今天一早，时大妈在九块九店门前看见摆放着四个垃圾袋，没多想，上前想着把它们扔进对面的垃圾桶内，等到八点钟，自然会有环卫局的车来拉走这些垃圾。 时大妈上前一提，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发现每个袋子都挺沉的，像是有人故意装了石头。 垃圾袋的材质显然不太给力，大妈提起时，一袋子突然破了，从里面哗啦啦掉下一堆骨头和肉块，红赤赤的一片，吓得大妈面色如土，差点心梗！ 时大妈还算艺高人胆大，怔了怔神色，她把其余三个黑色塑料袋一个个打开，其中在两个袋子里面，时大妈震惊地发现了几根类似于人类脚趾状物，于是立刻报了警。 眼下，警方在坡子街区域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严勇拎着工具箱，从另一辆警车下来。 靠近尸块时，他闻见了熟悉的血腥味。 从业以来，他亲手解剖了上千具尸体，能够很清晰地辨别死人的血液气息，并且能够通过味道，辨别出尸体死去的时长。 这些尸块，他已经等待了24小时，如他所料，凶手会持续性地抛尸。 “刘队，这边监控都查了，全部崩溃！应该是有人故意损坏的！” 刑侦一组将四周的监控一一调查，很诡异，监控是从昨天下午五点到现在，一直处于崩溃的状态。 通过监控找到可疑人物，看来已经没有希望了。 穿着白大褂的严勇，半蹲在九块九店铺门前，打开工具箱开始尸检尸块。 这过程，庄妍眼睛瞪直了，四个黑色的塑料袋，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 严勇在塑料袋上分别贴上了ABCD四张贴纸。 “A包尸块，包装：黑色垃圾袋。内容：右臂+右臂骨头。重量：5.3kg。” “B包尸块，包装：黑色垃圾袋。内容：左臂+左臂骨头。重量：4.85KG。” “C包尸块，包装：黑色垃圾袋。内容：右腿+右足+右腿骨头。重量：10kg。” “D包尸块，包装：黑色垃圾袋。内容：左腿+左足+左腿骨头。重量：9.2kg。” 严勇将四个垃圾袋里逐个进行了精确的称重。 他还发现，凶手有较强的强迫症，归类整齐清晰，没有出现尸块肢体部位混乱的现象，倒是给他在后期拼接过程中缩小了拼尸体的难度。 “兄弟，说说你看见的！”刘子明将手耷拉在严勇的肩头。 “嗯！刘哥，从尸块的肌肉收缩特征判断，死者是在死后被残忍肢解的。 肢解所用的工具是一台切割机，人类的手臂和腿部含有大量的骨头。一般再锋利的刀斩下去，可能也切断不了骨头。凶手用切割机将死者的双腿和双臂切割成块状，再用一把锋利的刀刃手动剔除了骨架上面的肉，从而导致骨肉分离。 这里面每一袋骨头和肉都是分开的，从尸块的边缘可以看出，凶手很冷静，切割整齐，使用的刀刃相当的锋利。 这是被害者的样本，请立刻派人送去DNA检测中心，如果没猜错，这些应该是死者沐婉晴的四肢。” 刘子明接过严勇递过来的样本，交给了刑侦二组的王远，命他速速送往DNA检测中心做DNA对比。 “刘哥，我们假设，这些是沐婉晴的四肢。 那么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集齐了死者的头、大肠、双手、双臂、双腿、双脚，凶手那边还剩下死者的内脏、子宫、上半身部位、胯部、臀部。 从塑料袋里面的内容可以看出，凶手很细致的进行了骨肉分离，并且切割成了大小几乎相同的块状，并不是片状。肉眼看上去，每个塑料袋里面都有上百块的肉块。 这些肉块与骨头摆放的很有规律，和昨天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肠体组织有规律呈现直线型排列，行为很相似。这一点足以证明，凶手有很强烈的强迫症，是个极端主义者。 刘哥，这些我就先带回去拼接复原了！” “辛苦了，兄弟！又要忙上一阵子了！” 刘子明光想想那个拼接的场面就够恶心的，3月16日那锅猫肉尸块拼接，就呕心了他好一阵子。 严勇走后，刘子明命刑侦一组和刑侦三组的人员前往海港市文联、作协、网协不停地采集指纹、收集资料线索、调查所有可疑人物并进行问话。重点排查了与沐婉晴有过结怨、竞争或是过节的同行人员。 吕墨则提出，从凶手的作案能力、方式、犯罪心理、碎尸能力、弃尸场所、肢解工具等方向进行侦查。 与此同时，由于案件相当恶劣，刘子明精神极度敏感，命人从小到每个倒垃圾的人，严加订查。 庄妍吓懵了，在警校期间，她曾经看过很多真实案例的现场照片，其中也不乏血糊糊的尸体和尸块。 可毕竟照片不如现实更让人直观感受到凶手的恐怖。 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骨肉分离的肢体，庄妍胃里一阵阵的汹涌，早上的大肉包在胃里翻江倒海。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她捂着嘴巴跑出了十米开外的垃圾桶，吐得肝肠寸断。 胃里的肉包子吐完了，庄妍深吸了几口气，总算是回过神了。 眼下的案子越难，学到的东西越多。毕业这么久以来，在同学群里，她遇到的案子手法最残忍，难度系数最大。 再次回到抛尸现场，坡子街附近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 这群看热闹的人，脚印完全破坏了现场，警方根本提取不到任何有用的足迹痕迹了。再说了，清扫街道的时阿姨，早上这边来回扫了两边。 “喂喂喂，你们听说没？凶手昨天抛尸在城南的天德湖公园，今天就抛尸在咱们城北老城区，你说说，他明后两天会不会在城西和城东抛尸啊？” “按照规律来说，是有这个可能性的。我要是警察，我就在城西和城东区域，布满了警力，让凶手插翅难逃！” “黑色垃圾袋里面应该都是尸块吧？！ 我觉得咱们海港市今年的风水不太行，貌似是自从换了那个市委书记开始！ 有些领导人啊，特别旺一座城市，有些领导人.......啧啧啧，自带衰神而来！” “小声点！别瞎逼逼！小心请你去喝茶！” “怕啥？现在是21世纪，言论自由！” “我呸！自由个锤子！说自己也自由，说不自由，分分钟请你去喝茶，逛监狱。” “别扯这些了！依云湾案子和天德湖案子如果是连环杀人案，时间貌似间隔了一周，说明接下来，警方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凶手可能会再次作案！” 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个脸色骤变！ 这连环杀手一日不除，一日难平民心。 正文 第175章 人心惶惶，满城皆知 坡子街附近发现4包尸块的消息，迅速传遍海港市的大街小巷，闹得人心惶惶，满城皆知。 警方的压力空前巨大，现场看热闹的群众不怕事大，有人拍视频，有人发朋友圈，有人打电话昭告天下，简直是一个个行走的传播机器。 十几名媒体记者、自媒体大V、视频博主、资讯类APP新闻采编等传播者，鼻子比狗都灵，嗅到一点肉腥味，一路快马加鞭，赶往现场。 当今是流量时代，信息为王，连环杀人案可是近期的热点新闻，每个媒体人都想趁一波热度。 这群人自然希望能够从刑警大队刘队长的嘴巴里撬出一点劲爆的消息，然后他们回去再添油加醋，设计一个完美的标题党，从而博人眼球。 “呵呵！”刘子明一声苦笑，这群人整得自己跟个大明星似的，简直受宠若惊啊！ 一名男记者试图闯过黄色警界线，近距离采访刘子明，被几名维护现场秩序的警员当场拦截住。 该名男子性子十分执拗，不达目的不罢休。最后警察万不得已，亮出了警棍以示警告。 一个个还不死心，虽然不能近距离采访刘队长，他们索性就带头扯着嗓子喊话。 “刘队，麻烦您给海港市民一个交代，这是不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刘队，如果这些尸块经过DNA对比，和昨天在天德湖发现的尸块DNA相符，那么这就是我市百年来发生的第一起连环杀人案！请问，凶手会不会继续抛尸？凶手是蓄谋已久的犯罪，还是意外盲选，然后行凶杀人？您是否找到了凶手杀人的规律和抛尸的规律？” “刘队，麻烦您看向镜头！凶手目前在海港市城南、城北两块地区进行了抛尸，下一个抛尸区域会不会是我市的城西或者城东方位？” “刘队，3月16日依云湾惨案和3月23日天德湖惨案如果是同一凶手所为，我们是不是可以定义为两起案件是连环杀人案？凶手接下来是否还会继续杀人？” ……刘子明选择沉默！ 在真相没有出来之前，一切都是主观臆想和大胆的假设，警方需要根据一个个假设，用证据来验证它们的真实性和准确性。 黄色警戒线外，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来往车辆和人群越来越多。 刘子明心烦意乱，半蹲在九块九专卖店门前，眉头拧成结，眼睛死死盯着面前4包黑色塑料袋。 严勇背对着人群，正在翻看一个袋子，带着橡胶手套的手，用镊子从里面夹出来一根脚趾的大拇指，意犹未尽地看了半天。 连刘子明这样身经百战的人看见这一幕，头皮都惊得一阵发麻。 “凶手作案手法真特么残忍，心理素质杠杠！啧啧啧，他切得可真细致啊！” 庄妍杵在一旁，打了一个冷颤，胃部又是一阵痉挛，所幸胃里已经没啥东西可吐的了。 4包尸块敞开着，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散发着腥臭和慢慢腐败的味道。 “刘哥，我先回去忙了，这些尸块我先带回去研究研究！ 这么多物件，有的我拼接一阵子了！”严勇放下镊子上那根死者的脚趾，摘下手上的乳胶手套，拎着工具箱准备撤离抛尸现场。 刘子明朝身边三名警员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协同严勇将4包尸块运上了车。 每个塑料袋都沉甸甸的，警方的心情也沉甸甸的，焦虑、沉闷、压力山大！ 严勇走后，刘子明更加心事重重，原本想着今天一早去冷氏药业集团盘查那个冷念丞，谁知凶手竟然这么快就抛尸了，超出他预期的速度。 不过这样也好，尸块尽快面世，严勇那边拼接复原工作才能顺利进展。 严勇几个拎着尸块上了警车，围观的群众有人带头起哄，场面顿时炸开了锅。 分尸案的影响相当恶劣，海港市的老百姓受到媒体的或正、或歪的宣传报道，有些人已经失去了判断力。 现场有不少群众追着警车拍视频，发朋友圈，有的竟然手机开着直播追着警车狂拍，嘴里头骂骂咧咧的，很不干净。 行外人一直不能理解行内人，行外人看来，作为一个人民警察必须无所不能，每个警察都应该像岛国的名侦探柯南一样牛掰！ 不得不说，互联网是一把双刃剑，负面消息有时候传播速度比正能量事件的传播速度要更快。 庄妍的手机一直在响，他们那届警校微信群已经炸了！ 五湖四海的同学在群里开始手动@她，纷纷隔空表示了慰问。 “妍妍，听说你们海港市发生了特大恶性连环杀人案！你可要小心点啊！” “妍妍，你上班才一周多就碰到这起连环杀人案，简直是开门红啊！小姐姐，要保护好自己哦！咱们实习刑警可是不配枪支的！让他们有枪地冲前锋！” “妍妍，你别听他们的，抓住凶手，替咱们警校争光！替死者申诉啊！” “实名羡慕！上班了一个月，一个案子还没碰到，就处理了些附近居民打架斗殴的民事纠纷。能够有案子练手，实践才能出真知！” “是啊！我天天跑社区，和一群大妈讨论家长里短，鸡飞狗盗的事！太基层了！” “妍妍，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你要注意安全，你还在实习期，多跟着你师傅后面学习。 现实中的凶手，可不比我们在上课案例中看到的那些凶手，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 庄妍也没想到，毕业之后，自己竟然是班上第一个涉及到凶杀案件的人。 而且，她碰到的案子也是最恶劣，最棘手，最复杂的。 在同学群里做了简短的回复，庄妍把手机屏幕熄了，深吸了一口气，她倔强地看着地上的斑驳血渍。 她必须要直面那些血糊糊的东西，因为她是一名刑警，她必须要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尽快适应血腥和尸体！ 目前，碎尸案的风头已经远远超过3月16日依云湾发生的无脸女尸一案。 在广大老百姓心里，依云湾割脸一案，似乎比将死者碎尸成大小几乎相等的块状，更令他们感到闻风丧胆，焦虑不安。 凶手可能就藏匿在海港市，他可能会出现在某一个商场、某一间咖啡厅、或是漫步在公园里。 也许你正在溜娃，你家娃的球恰巧滚到他的脚边，他还会面带微笑将那只球递给你的孩子，然后伸出一双沾染鲜血的手，挂着一脸伪善的笑，摸摸你家孩子细软发丝，说不定你家孩子还会朝他笑着说一声，“谢谢你，酥酥！”…… 正文 第176章 必须振作，死磕到底 网上关于凶手抛尸的消息已经炸开了锅。 以这种趋势发展下去，海港市连环杀人案很快将被网民推上全国热搜榜的风口浪尖。 互联网时代，警方办案压力山大！ 某些自媒体竟然开始挖掘新闻、跟进事态、自行“破案”。 一时间，海港市诞生了许多“网络业余侦探”和所谓的“独家分析”！ 有鼻子有眼儿的内容，在碎片化的网络空间里肆意地翻滚，不断扰乱民心，歪曲事实，无疑给警方侦破案件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挑战。 宣传部李部长一大早得知这个消息，看着秘书发给自己的视频，气得在办公室急跺脚。 李部长从宣传部一路赶往市委书记丁伟民的办公室，在他老人家面前一番哭诉，说凶手不花一分一毫，让海港市以这种方式火遍全国，真是巨大的讽刺。 说海港警局的一把手庄建国，手底下养得是一群酒囊饭袋，他们要是再抓不住凶手，他就没脸在宣传部长这个位置上继续待下去了。 这几年海港市刚刚发展旅游业，眼看着这座三线小城在无数人的努力下，持续深挖城市的风土人文和非物质文化遗产景点、美食等，逐渐吸引了一波旅行社的青睐。 今年4月18日是海港市一年一度的旅游节，活动的前期正在如火如荼地准备，一切迫在眉睫，海港市偏偏发生了这等惨案。 凶手杀人跟切豆腐似的，雕出了百般花样，又是割脸、刺青，又是割头、碎尸、掏肠……简直是丧心病狂的恶鬼！ 丁伟明书记新官上任三把火，看见宣传部李部长老泪纵横，急得一个电话飙到了庄建国的手机上。 庄建国接了电话，还没说出一个字，就被他丁伟民书记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直到丁伟民书记气急败坏，撂了电话，庄建国半天没缓过神来。 眼看着马上就要退休了，难不成要晚节不保了？ …… 回海港警局的路上，所有人都心事重重。 吕墨认为，凶手把尸块故意丢在闹市区，为的就是让更多的人发现他的碎尸行为。 从凶手的作案手法上，该名凶手作案很有条理，冷静处理尸体，然后进行抛尸，凶手有很高的自控力，完全符合犯罪冷却期，且有一周时间的作案周期。 通常情况下，那些没有条理的凶手会在短时间内连续犯罪。显然凶手是属于前者！ 不是海港警局全员无能，而是他们遇到了高手，一名智商卓越的凶手！ 刘子明眼睛里泛起了火苗，“凶手杀人碎尸，然后抛尸在闹市区，证明他已经不再满足被少部分人发现他的杰作！ 他希望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这分明就是在故意挑衅警方，分明是在刷存在感，博人眼球，以及给社会和民众制造焦虑和恐慌。” “啪”的一声，刘子明的一只大手狠狠砸在方向盘上，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刘队，别慌！凶手越高调，越容易露出破绽！这是我读研期间，我们教授说的！”庄妍看起来斗志昂扬。 刘子明顿时浑身来了劲儿，妍妍这么相信他，他一定要振作，要和凶手死磕到底！ 忽然，他将警车方向盘向右打死，“妍妍，吕墨，咱们先去会一会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啥？您不会怀疑是冷先生杀死了沐婉晴小姐姐吧？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庄妍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冷念丞为什么要杀人呢？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刘队，您神经太敏感了吧？” “我也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我，冷念丞不简单！ 再说了，知法犯法，目中无法，藐视法律的高学识的人，多了去了！ 那些高学历的人犯罪起来，只会更加冷静，更加可怕！ 无论是高学历者犯罪，还是精英阶层犯罪，已经不再是个别事件！ 这些年，高学历犯罪者们已经频频进入公众的视野。 吕专家，你给妍妍的脑部知识库添加点柴火！” 吕墨脑袋里关于高学历以及精英阶层犯罪案件，信手捏来。 “罪犯王某，高三获得全国中学生化学竞赛决赛二等奖，保送北京一所著名学府。 毕业之后返乡创业，成为地方政府重点关注培育的对象。更是地方政府引进的“创业人才”。 王某也是当地一家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创办人之一，从事“非天然氨基酸、新型抗癌药物的研发与生产”。当地政府领导人还专程到王某公司考察，对他寄予了厚望。 谁知，王某不满足现状，竟然成为一起特大制造、贩卖、走私毒品犯罪嫌疑团伙的核心人员。 像他这样的名校高材生，本该是大有前途、造福社会的，却走上犯罪道路。这就是人性的贪恋！ 罪犯朱某，美国弗吉尼亚理工学院博士生，知名食品公司董事长的儿子。 在同学印象里，朱某是一个很阳光的人，他却因求爱不成把女同学杀害！ 此人不仅jian杀，还割女乃！拍照！ 法医根据尸体分析，被害女孩是死后才被jian污，说通俗点就是jian尸。 警方找到那名女学生时，发现尸体被朱某用尖刀至少割了2到3小时左右。 朱某最后被当地法院法官裁定一级谋杀罪名成立，被判处终身监禁不得假释！” 庄妍小脸煞白，“吕专家，我明白了！作为警界的一员决不能戴着有色眼镜，从一个人的外表和社会地位判断他们的好坏！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绝对的坏人，只要不做伤及无辜，违纪违法的事，我觉得就是好人。”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吕墨靠在车椅上，眼神露出淡淡的忧伤。 凶手太难对付，案件还在持续升温。归家之日，遥遥无期。 …… 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 严勇身后跟着三名警员，每个人手里拎着一大袋子的尸块走进严勇那间法医室。 四周安静的只有每个人的脚步声，几名警员一个个脸色掩饰不住的惨白。 即便是受过警校训练的人，也不太适应这种常年摆放尸体的地方。 更何况，这里还有两间停尸间！ 一间据说是存放着无人认领的尸体，一年以上的尸体将会由殡仪馆和海港警局在网上发布焚烧通知。 另一间停尸间是根据家属的同意，签订了尸体研究协议，供科学研究使用。 其余的不锈钢存尸柜里冷藏着最新运过来的尸体。 “辛苦大家了！我就不留你们吃中饭了！”严勇看了一眼手表，早上出去到现在已经快接近饭点了。 正文 第177章 求求你们，高抬贵手 法医鉴定处是严勇的地盘，他本该尽一下地主之谊，但是总不能请人吃泡面吧？ 传出去别人会说他严勇是个吝啬之人。 眼下，连轴转的加班，他连泡面搭档火腿肠和乡巴佬卤蛋的库存都空了。 严勇话音刚落，三名警员面面相觑，没人说话，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憋了半天，一名警员扯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严医不必客气，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好好，常来啊！” 言落，三名警员瞬间石化！ 回过神之后，一个个逃命似的跑了。 法医室就剩下严勇和死者沐婉晴的部分肢体，还有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仔细看，沐婉晴的面部已经出现了轻微的尸斑。 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斑痕开始是云雾状、条块状，最后逐渐形成片状，即为尸斑。 沐婉晴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最初的云雾状尸斑，一般24小时至36小时后尸斑固定不再转移，一直持续到尸体腐败。 在另一张解剖台上，严勇戴上口罩和手套，将四包尸块一袋一袋分批倒了出来。 这是一项艰巨的复原工作，尤其是凶手将肢体切得这么多块。 这项工作不仅枯燥还很无聊，甚至……呕心。 严勇将ABCD四个黑色塑料袋逐个拼接，凶手还算给面子，每一包尸块，都是死者一块连贯的肢体。 比如A包是女人的一只手臂…… …… 冷氏药业集团。 冷念丞蜷缩在欧式沙发上，一脸幸灾乐祸地刷视频。 视频里，人山人海，警车“哇儿～哇儿～”响个不停。 人群中，冷念丞一眼看见了刘子明的身影。他貌似心力交瘁，被那个该死的凶手折磨得体无完肤。 冷念丞的心，一下子就燃了，“刘子明，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警界的传奇吗？想玩我？搞死你！”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冷念丞心里惬意得很。 沐婉晴其余的尸块，他会在接下来的日子，换着花样呈现在世人的面前。 他说过，他要让沐婉晴死得令世人惊艳，她的死将铭刻在警界的耻辱柱上！ 凌晨一直在忙着分尸，他实在太累了，他还病着呢！ 窝在柔软的沙发上，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冷念丞经常做噩梦，李医师说梦魇是大脑皮层过度紧张引起，是精神科的一种病症。 那老东西，总是变相地说他冷念丞有精神病！ 要不是碍于爷爷的面子，冷念丞早就削了他。 冷念丞的梦里，正值阳春三月，踏春好时节。 二婶张萍筹划一场汤山之旅，泡温泉、赏美景。 爷爷那阵子忙于医药工业百强评选，让张萍带着冷念丞一起去汤山散散心。 临行前，月黑风高，狂风大作，冷念丞做了一个梦。 “小丞，醒醒！妈妈的死，不是一场意外！张萍那个死女人，是她杀了我，她现在又想害我儿子！ 小丞，你放心，此次汤山之旅，妈妈会一路护着你！ 你二婶要杀你斩草除根，她一直窥视冷家的财产！” 妈妈很温柔，妈妈身上香香的，一点也不像个鬼！ “妈妈，小丞答应你，保护自己，坚强地活下去！”梦里，冷念丞眼泪四溢。 妈妈含着眼泪，终究还是飘走了。 春雷滚滚，窗外雷电交加，冷念丞从梦中哭醒，泪湿枕头！ 醒来后，心口如同针刺一般扎得他生疼！ 第二天，冷念丞跟随二婶、姑妈、三个堂姐一起前往汤山风景区。 路上，二婶对冷念丞出奇的好，嘘寒问暖，悉心照料。 若不是妈妈托梦，冷念丞或许会相信她那副伪善的嘴脸。 眼下他知道，二婶是想在汤山风景区解决了自己，制造出意外死亡，这是她的强项！ 这样她们一家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继承爷爷的家产。 司机开了四个小时的车，一行人抵达汤山风景区。 远远望去，汤山不亏是十大名山！奇松、怪石、温泉、云海——堪称汤山四绝！ 天气突然变暖，紫外线特别强烈，二婶贴心地给三个堂姐和冷念丞一人买了一个遮阳帽。 失去双亲的冷念丞，难免有点心动，随即耳边便出现了妈妈的声音。 “小丞，别相信她，她没安好心！她要在汤山风景区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你！ 小丞，妈妈会一直保护你！” “妈妈，我知道的！您放心！”冷念丞很开心，他又听见了妈妈的声音，这像妈妈给他的福利。 汤山的风光真美，巍峨高耸、雄险奇峻，脚下是万丈深渊。 放眼望去，若是从上面掉下去，定会摔成肉泥。 全程，冷念丞小心翼翼地走在二婶的后面，担心她从背后偷袭自己。 不久，一群人到达汤山山顶，周围一片云海，仿佛走入了仙境。 “小丞，累不累？来喝点水！”二婶笑道。 冷念丞只觉得后背发寒，二婶的笑，如同万箭穿心，扎在他的心口。 “她是骗你的，这死女人没安好心！小丞，你别相信她，她要杀你！”妈妈的声音一直在提醒冷念丞，别踩雷！ “小丞，你快看，云就在我们身边，是不是很美？”二婶看起来很兴奋。 “是啊，可惜妈妈看不见。”冷念丞心口一紧，幽幽说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张萍心里“咯噔”一声，这小子分明是话里有话！ “小丞，你把二婶当妈妈！静秋和你是堂姐弟，喊我妈妈也很合适呀！” 冷念丞看了一眼二婶，这女人笑得很真诚，不亏是绵里藏刀的贱女人。 他没再说话，红了眼睛看向身后万丈深渊的山底，瞳仁狠狠缩了缩。 身旁是最毒妇人心，脚下是万丈深渊，冷念丞浑身打着冷颤。 这几年，活着，是他生命中最艰难的一件事！ 汤山真美，天空中腾云驾雾，宛若人间仙境。 这时，在他们前面是一家三口在合影留念。 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拉着爸爸妈妈一人一只手，笑得满脸幸福。 果真应了那句话，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冷念丞感觉自己在人群中孤零零地刺眼，心口克制不住的痛。 忽然，他的余光看见二婶的手正在朝他缓缓靠近，她要做什么？ 她要杀人！ 千钧一发之间，冷念丞抓住他二婶的手。 两人发出两声“啊——”的惨叫，一起掉下了万丈深渊，同归于尽。 “啊——” 冷念丞从噩梦中醒来！ 他捂着胸口不断地深呼吸，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恐惧和梦魇似乎从没有离开过他。 “我前半生吃尽了你们带给我的苦难！你们都该死！”。 短暂狰狞过后，冷念丞冰眸暗沉的眼里像看见了魑魅魍魉的鬼怪。 冷念丞跪在实木地板上，双手合十，“你们既然都死了，我们就再也互不相欠了，放过我！” 他活成了最后的王者，却活在了梦魇里。 那些年伤害他的人，一个个都快死绝了！ 每经历一次梦魇，他都要重新遭受一次过往的痛苦记忆！ 那一段段记忆，像刀刻一般，在他的肌肤上划口子、流血、结痂。 然后再划口子、流血、结痂……宛若电影《恐怖游轮》周而复始的复活，周而复始的死亡，陷入无休无止，完美的死循环。 …… 正文 第178章 看见警车，心里犯怵 卫生间，朝里靠窗的一间格子间，传出了男欢女爱的急促声。 “咱们别在这里，被人看见了不好！”苏菲菲喘得很厉害，脸色绯红。 “职业装？这么短？这分明是制服诱惑！”李飞喘着粗气。 局促密闭的空间，他再次搂紧苏菲菲的纤细腰肢，感受女神完美的身材。 曾几何时，苏菲菲这个女神级别的大美女，性格霸道，说话刻薄，除了长得漂亮，她几乎是抬着鼻孔看人。 没辙啊，李飞就是吃她的颜！就是死心塌地地喜欢她！ 从第一眼看见她，李飞就喜欢上苏菲菲。 这女人不仅体态丰满，长相也是惊人的美。 李飞向她发出求偶信号整整三年呐！一腔的热血却入不了女神的眼。 三年，一千多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苏菲菲曼妙的身姿经常闯入李飞的脑壳，阴魂不散地撩拨他每一根神经。 三年，无数个夜晚，每当寂寞难耐时，陪伴李飞的除了岛国动作片鼻祖苍老师完美的演绎，还有他意淫的对象，女神苏菲菲！ 平日里，李飞的眼珠子离不开苏菲菲的身上，这女人散发出惊人的美。 简直“疑是仙女下凡尘，回眸一笑胜星华。” 李飞以为这辈子都高攀不上女神，给女神提鞋都不够。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否极泰来。 自从除掉了Aaron，李飞迎来了事业第二春，他一跃成为了冷念丞身边的大红人。 女神苏菲菲一下子对他另眼相待。 现在的李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领导面前说几句不中听的话，苏菲菲就能轻轻松松断送了职业生涯。 苏菲菲，她多精明的一个女人，最会利用女性得天独厚的优势运筹帷幄，获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李飞已经不是三年前打杂的小跟班，曾经他一个月不吃不喝不买，都买不起她身上一件阿玛尼T恤。 李飞和她表白过几次，被她骂得生无可恋，骂到怀疑人生。 今时不同往日，李飞现在是董事长身边最亲近的人。 “唔——唔——”苏菲菲的粉拳砸在李飞的背上。 这男人急不可耐，像坐了十年大牢没见过女人似的。 苏菲菲被他的唇堵得喘不上气来，使劲地捶打他。 这货像是疯了一般，十八般唇技，换着法子地品尝她！满脸的胡茬子把她的嫩脸刺痛了一片。 “嘘——”李飞突然听见有人走进卫生间，貌似是市场部的小蒋和小孙二人的声音。 “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呀？” “Aaron死前交代出他和艾拍APP那个女吃播有一腿！ 听说那女的脚踩几只船，Aaron是因爱生恨，这才杀了她！” “瞎说！这个说法警方已经辟谣了，Aaron自己都被人给杀了，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再说了，这两天发生的碎尸案，你没听说吗？” “什么？” “死者脖子后面也有一朵红花刺青！ 两起案件显然是同一人所为，Aaron已经死得凉透透的，他怎么可能诈尸出来作案？他分明是替别人背锅了！” “嘘——你别瞎说！小心被人听见了灭口！” “呸呸呸，别瞎说！......咦，这门怎么打不开啊？” 李飞捂着苏菲菲的嘴巴，苏菲菲紧张得要命，两人衣衫不整，大气不敢喘，吓得额头上冷汗啧啧。 这里可是女厕所，要是被人发现了，李飞和苏菲菲都得名誉扫地。 两个上厕所的女同事总算是走了。 李飞和苏菲菲舒了一口气，李飞整理好衣服，竟然色胆包天地在女神的腚上“啪嗒”一声拍了一把。 “菲菲，咱们去户外停车场，我车子刚贴了黑膜，效果杠杠的。大白天的，老刺激了！” 苏菲菲愣了片刻，要不是这家伙现在是董事长跟前的红人，她才不会这么便宜了他。 “来，我帮你扣上bra！” “不用！我自己扣！李飞，没想到你解扣子的本领挺强的嘛！轻车熟路的，老司机啊？” “嘿嘿！女神过奖！我不仅技术好，眼光还好！女神，你有D杯吧？！”李飞笑得一脸玩味，摸过苏菲菲的手，放在鼻尖嗅了嗅。 “真香啊，像牛奶布丁的味道。” 苏菲菲被撩拨得面色红润，“讨厌，人家下去等你！” 等苏菲菲走后，李飞虚掩着门，见四下无人，迅速逃之夭夭。 ...... “李飞，华东区域经理的人选，董事长心里有合适的人了吗？” 李飞刚上车，苏菲菲就迫不及待的扑进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娇嗔呢喃。 女神香甜的鼻息呼在自己的脖子间，李飞浑身血脉喷张，心猿意马，只想发泄。 “菲菲，你放心！有我李飞在，华东区域经理铁定是你的，跑不掉的！ 嘿嘿，谁让你是我李飞的女人呢！” 李飞一脸自信，他现在和董事长是一条贼船上的人。 自从他亲手解决了Aaron那个短命鬼，他和董事长的关系就更亲近了，两人现在穿一条裤子。 他若是在董事长面前飘几句苏菲菲的好话，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苏菲菲还不是十拿九稳？ 再说了，以苏菲菲这些年在冷氏集团的成绩与资历，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他自然也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还能让女神对他刮目相看，另眼相待。 “女神，只要你做我的女人，这个位置，它就姓苏！！！” “你的女人？”苏菲菲眼底掠过一丝玩味，“那得看你什么时候能落实到行动！ 李飞，咱们现在是牛刀小试，蜻蜓点水，等华东区域经理这个身份落到我的手上，我就是你的女人了，任凭你消遣！” 任凭你消遣！！！ 李飞心口一颤，光想想就刺激啊！ 两人不知怎的，在车里滚到了一起。各有各的心思，四只手在彼此的身上开始疯狂地纠缠。 李飞在车内过足了嘴瘾，下半身虽然没有得到满足，心情还是爽到了极点。 苏菲菲可是集团上下公认的女神级的大美女，多少男人对她百般献媚。 如今，女神偎依在自己的怀里，温软得像只猫咪，李飞感到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上头，李飞的脖子都涨红了，心跳加速，心律不齐。 即便是让他下一步跌入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他李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没有人知道李飞为了这一切，付出了多少，包括......杀！人！ 能够和女神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夜春宵，他这辈子也值得了！ 两人在车里彼此熟悉对方的身体尺寸，忽然间，李飞一抬头，看见一辆警车开进了冷氏集团。 不知怎的，自从他杀了Aaron那个短命鬼，他现在看见警车就犯怵，看见警察就发慌。 警车车窗敞开着，李飞看见副驾驶上坐着那个漂亮的小女警，开车的则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子明。 “我勒个去！这些人阴魂不散啊！！！”...... 正文 第179章 是人是鬼，凑近了看 刘子明将警车四平八稳停靠在冷氏集团主楼前，庄建国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他现在最烦老庄的电话，每次都是叽叽歪歪说一堆，不是责备，就是催促他们赶紧破案。 他也做过基层刑警，破案子都有一个过程。案子都这么容易侦破，要警察干个锤子啊！ “老庄，有啥事啊？这边忙着呢！”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 电话那头，庄建国瞬间炸开了锅！“刘子明，你人呢？”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 庄建国被宣传部李部长又参了一本，丁伟民书记扭过头，劈头盖脸大骂了他一顿。 谁都知道，庄建国只想安稳退休，守住过去的辉煌。 没曾想到，退休之前，发生了特大恶性命案。 冥冥之中，似乎有人不想让他退休。 “刘子明，上级领导压力很大，命令我们三天之内必须破案，否则你和我都得受到处分！ 网上舆论压力越来越大，势头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你快给我滚回来开会，重新布展侦查方向！” “呵呵！老庄！别在上头那边受了点气，就拿兄弟们撒气啊，兄弟们会寒心！ 三天破案，大白天做梦吧！你让上级领导破一个案件给我看看！” 刘子明看着眼前冷氏药业集团高耸的大楼，果断撂了庄建国的电话。 “我爸又挨上级领导训话了？”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庄妍心里不是滋味。 “是啊！老庄也是够倒霉的，赶在退休前发生了特大命案。 妍妍，你最好祈祷你父亲能够顺利退休！ 眼下，咱们先上去会一会冷念丞，看看他是人是鬼！” ...... “董事长，不好了！那三名警察又来了，他们真是阴魂不散啊！” 李飞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冷念丞笑了笑，看见李飞的脖子上有一颗草莓印！ 这瘪犊子现在挺抢手的，是个香馍馍。 “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然来了，就是客人！去准备茶点茶歇，好生伺候着！”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李飞出门后，冷念丞扯着一丝冷笑。 刘子明没有他想象的愚蠢，终于还是怀疑到了他。 对手越厉害，他越觉得兴奋！游戏越来越精彩了！ 网上的谣言越传越厉害，几个所谓的“民间侦破高手”写了一堆有鼻子有眼儿的内容，将碎尸案定义为连环杀人案。 他们甚至分析出，凶手针对26岁左右的年轻女性下手，呼吁整座城市这个年龄段的女性同胞要保护好自己。 冷念丞嘴角扯起了狞笑，恐惧和谣言是会传染的，也是最好的传播学。 李飞正在茶水间盯着助理小蔡准备茶歇，看着小蔡手里那把水果刀，恐惧瞬间漫上了心头。 想想刚才和苏菲菲缠绵的快乐，他硬是压下了心里的恐惧。 那天，董事长用一双隐晦不明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李飞，不管未来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要无条件服从我！” 李飞又想起张伟临死前的话，“阿飞，伴君如伴虎，你好自为之！” …… “冷先生，您的身体好些了吗？”门外响起刘子明浑厚嘹亮的嗓音。 冷念丞笑着起身，“不劳刘队费心，已经好些了。不知刘队今日登门造访，有何贵干？” 偌大的董事长办公室，每个人都在蠢蠢欲动。 “冷先生，让你的人打开电视，有好戏给你看！” “哦？哪个台？” “海港新闻电视台！” 冷念丞嘴角轻笑，朝李飞使了个眼色。 李飞赶忙打开电视机，调至海港新闻电视台。 电视里正在播放午间新闻，刘子明平时中午这个点都在警局看新闻。 “各位观众朋友们，中午好！ 昨日，我市城南地区的一座公园里，健身人士发现了一具女尸的头颅、大肠、断手，场面十分凶残。 今日上午8时左右，在我市城北区域，坡子街商圈附近，一家店铺门前，惊现四包黑色塑料袋，里面皆是人类的尸块。 据悉，经过DNA对比，死者是我市一名青年女作家。警方目前正在大力调查搜捕过程中……” 这期间，刘子明注意到，这位冷先生全程面不改色，显得过分的冷静。 即便是一个局外人，也会对新闻内容感到惊悚和震惊吧？ 碎尸案件新闻汇报完毕，冷念丞命李飞将电视关闭。 他走近刘子明，身体保持两拳的距离停下，“刘队，您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些吗？” “冷先生，这位青年女作家，您认识吗？” 冷念丞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刘子明继续追问道。 “刘队，您这是主观臆断，警察没有证据不可以乱说哦。 我们集团的律师在整个海港赫赫有名，我可以投诉您！哈哈哈！开个玩笑啦！” “冷先生，被害人的身份经过DNA对比已经确认了身份。她是我市著名的美女网络作家，沐婉晴女士。” 话音刚落，冷念丞一脸惊悚，“刘队，怎么可能会是沐婉晴女士？我们……” 霎时间，冷念丞眼眶泛红！ 刘子明心口一紧，瞳孔狠狠地缩了缩，“怎么？你们认识？” 关键时刻到了，庄妍拿出录音笔，准备开始录音。 “何止认识，我们很熟！”冷念丞情绪有些激动。 “3月21日晚上，你和死者在W酒店天台餐厅高调表白。 你送了她一杯十克拉的钻戒，是这枚钻戒没错吧？” 刘子明将在天德湖公园抛尸现场拍的照片一张张亮在冷念丞的眼前，眼神阴冷道：“是不是这枚钻戒？” 吕墨全程观察冷念丞的微表情。 不得不说，此人的心理素质一流。眨眼速度和普通人无差，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破绽。 从罪犯心理学研究分析，越完美的掩饰越是最完美的伪装。 此人冷静过头了，和他的姓氏一样，冷得令人心颤。 冷念丞伸出一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刘子明手中的照片。 这番操作用力过猛，有点像在做戏！ 他的手在发抖，眸光却异常的冷静。 “没错！这枚钻戒是我送给沐婉晴女士的见面礼！怎么会是她？”冷念丞突然情绪一阵激动。 在吕墨看来，他的戏有点演过了，过于浮夸。 冷念丞开始在屋子里砸东西，大发雷霆，发了好大的火。 摔了四五样东西后，李飞跟在后面苦苦哀求，“董事长，您别砸了，沐婉晴女士已经死了。” 冷念丞惨笑了一声，瘫软在沙发上，一脸悲痛。 “怎么会是她？这两天我一直联系不上她，原来她死了！还是被人碎尸！” “冷先生，根据法医尸检分析，沐婉晴女士是在3月22日凌晨被杀。 酒店那边我们已经电话咨询了，沐婉晴女士3月21日晚和3月22日晚，都入住在W酒店，108层。 这两天你们是不是在一起？” 冷念丞摇摇头，眼眶血红，“3月21日我们都喝多了，当晚我们…… 你懂的，我们做了成年人的事。 3月22日，我没有与沐婉晴女士见过面，你们可以去酒店调监控录像！”冷念丞振振有词，不像是在撒谎。 刘子明嘴巴张了张，刚想说些什么时，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打来了电话。 夏枫语气十分焦躁，“刘队，他喵的，这也太邪门了！ 这么高端的五星级酒店，监控系统居然出现了故障，偏偏还在这个节骨眼上。 刘队，我怀疑有人动了手脚。 正文 第180章 监控视频，出现故障 “从监控内容上来看，3月22日下午至3月23日全天，监控视频一片黑白雪花，什么也看不见。 酒店监控中心工作人员正在紧急维修中，系统说是被黑客给入侵了。 听说泄露了一大批客户身份信息，酒店目前已经报了警。 这边技术人员声称，等他们修好了监控系统，这两天的监控视频大概率也是找不到了。” 刘子明挂了电话，面色铁青。 他抬起一双黑眸看向冷念丞，发现他的嘴角竟然划过一丝稍纵即逝的讥笑。 “冷先生，法医在尸体的口腔内发现了男子下体的排泄物，请问3月22日当晚，你们是不是约P了？”刘子明的声音带着嘲讽。 他是故意激怒他，此人太冷静了，很难看出破绽。 “约P？刘队，我和沐婉晴女士可是正常交往！ 3月22日我在南市出差，3月23日凌晨才回到海港市。 你可以查我的行车记录仪。李飞，去车上取一下！” 话音刚落，刘子明摆了摆手。 如果冷念丞杀人，他一定会制造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据，否则他说话没这么大的底气。 “如果不是您的排泄物，那么沐婉晴的口腔里留有的异性分泌物，可能另属其人！ 冷先生，你的头顶绿成了一片大草原啊！”刘子明轻笑道。 “我也没想到，除了我，她竟然还有别的男人！ 可惜了我那颗十克拉的钻戒，竟然没能抓住一个女人的心！ 沐婉晴女士竟然是个女版的海王！”冷念丞的眼眉立了起来，眉宇之间彻底没了先前的悲恸。 “人已经死了，正说反说还不由着你？”庄妍的声音带着嘲讽，她替偶像沐婉晴感到愤愤不平。 “公道自在人心，我没必要污蔑一个死人！”冷念丞的表情好像比沐婉晴丧命了还要委屈。 刘子明突生一计，“冷先生，法医已经将被害人口腔内残留的男性分泌物，提取出样本送往DNA检测中心等待结果，相信不久就会有答案了。” 冷念丞憋住笑，心里一阵腹诽，“这个刘子明怕是个傻子吧？ 人体嘴巴里是有唾液的，口腔根本不利于男性分泌物的生长和存活。 一般来说男性的分泌物在口腔里很难存活超过两个小时。 所谓的jing液只有在女性的体内，才可以存活较长的时间。 这个蠢货竟然想诈他！ “阿飞，你先出去！我和刘队他们叙叙旧！” 李飞一脸懵圈，“您和刘队认识还不到一周......” “是吗？可我感觉和刘队长已经认识了一个世纪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眼缘吧！”冷念丞笑得触目惊心。 李飞退出了办公室，脸色一下子变了，额头上冷汗直冒。 人群中，李飞一眼看见了他的女神苏菲菲。 他脑袋里突然想起一句歌词，“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恰巧，苏菲菲也正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冲着他媚笑。 还用手指着自己的脖子，像是在提醒李飞注意掩饰一下他的脖子。 那上面有一枚女神亲自用嘴巴种上去的草莓印。 李飞的气血一下就上来了，朝女神比了一个爱心发射。 苏菲菲竟然捂住自己的胸口，佯装中枪了一般，身子绵软地倒在椅子上。 李飞一下子血脉喷张，完全忘记了刚才那三个臭警察带来的恐惧。 苏菲菲穿着性感的包臀裙，姿势撩人，里面好像穿的是黑色的。 李飞一下子来了劲儿，不禁对女神又想入非非了。 “李飞，只要你把我捧上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我就是你的女人，任凭你消遣！” 苏菲菲在车内的话，字字句句刻在李飞的脑袋里。 即便没有“任凭你消遣”这个福利，他也愿意帮她走上花路。 喜欢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过去的一千多个日子，他一直在确定一件事。 李飞爱苏菲菲！foreverlove！ ...... “冷先生，沐婉晴女士生前透露过她最近和什么人来往了吗？” “没有，我们在一起只谈风花雪月，不谈俗事！”冷念丞阴着一张俊美的脸。 庄妍拿着录音笔，一脸正色，“严肃点！” “美女警官，没看出来你还挺保守的！ 刘队，你好福气啊！莫非这还是一片未开垦的森林？”冷念丞的眼底露出一丝邪笑。 “你是不是想挨揍？”庄妍的脸色“唰”地一下红透了，扬起她的粉拳。 她虽然没有男女实战经验，但理论知识她还是懂的，冷念丞分明是在开车！ “姓冷的，你再满口喷粪，别怪姑奶奶的拳脚不长眼睛！” 冷念丞轻挑双眉，笑了笑，“女孩子要淑女一些，小心男人不喜欢哦！” 庄妍气得瞬间摆出一副格斗姿势，“你管好你自己！” 话落，她双脚前后开立，距离与肩同或稍宽于肩。 后拳拳眼向后侧上方，拳面指向冷念丞，“想试试我的拳头吗？” “可以啊！刘队，您的属下巾帼不让须眉啊！”冷念丞笑得一脸放肆。 “妍妍，放下！”刘子明怔了怔神色，故作严肃，“冷先生，小孩子面前，请注意措辞！” “小孩？刘队，您没搞错吧？”冷念丞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女警的好身材，“刘队，您很擅长睁着眼睛说瞎话！” “冷先生，请注意您的眼珠子！信不信我挖了它们？”庄妍气得眼眶血红。 “您对得起沐婉晴女士吗？她尸骨未寒，您还有心情在这里说笑？” “我怎么对不起她了？我送给她的见面礼是一颗限量版的十克拉钻戒！ 明星婚礼上，都不见得有这般大的克拉钻戒！ 她却背着我第二天就和别的男人滚床单！人死了，口腔里面还残留着别的男人的分泌物！ 我竟然痴心错付，爱上了一匹高级野马，头顶一片绿油油的草原！ 冷某人平生最讨厌这种朝秦暮楚、红杏出墙的骚女人！”冷念丞的语气很欠扁！ 正文 第181章 想挨揍不，保持严肃 吕墨坐在一旁观察冷念丞和妍妍的对话，此人振振有词，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只有两种可能，一，他对沐婉晴的死毫不知情。二，此人心理素质极强，和当初他们分析的凶手模拟人像很接近。 依云湾案件和天德湖碎尸案件，许多线索都指向了冷氏集团，这一定不是巧合。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陷入了一阵沉默。 他没有阻止妍妍和冷念丞耍嘴皮子，他要给吕墨争取更多的时间分析此人。 “沐小姐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堪的女人！”庄妍气得脸色通红，她不允许冷念丞侮辱沐婉晴。 冷念丞鼻子里面发出两声轻笑，“呵呵！那你怎么解释沐婉晴口腔中的男性分泌物？我敢对天发誓，那一定不是我的！” “够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刘子明大声呵斥了一声。 这时，他的手机“嗞——嗞——嗞——”震动个不停。 他定睛一看，是海港警局的座机，文职女警方小可打来的电话。 刘子明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方小可急促的声音，“刘队，上午在坡子街九块九专卖店门前，发现的四包尸块的样本经过DNA检测中心的核实，结果出来了。 坡子街发现的尸块和昨天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尸块，两者DNA完全相符，尸块的主人都是被害人沐婉晴女士。” “好！我知道了！”刘子明一脸厉色，声音低沉而冰冷。 这么看来，凶手正在持续抛尸。 不出意外，明天、后天、万后天......海港市的某一处还会继续出现沐婉晴的剩余尸块。 刘队，庄局还让我通知您，请您现在立刻返回警局。 今天下午两点，全员召集紧急会议，由庄局牵头重新布展侦破方向，帮助大家捋一捋办案思路。” “开会？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开会？”刘子明瞪大了眼睛，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音调分贝。 “刘队，庄局猜到你会说这句话，他让我转告您，下午两点请您务必准时出现在警局三楼会议室。 庄局还说了，磨刀不误砍柴工！” “他废话可真多！”刘子明挂了电话，心情更加沉重。 一周来的案情回顾，在他脑袋里飞速运转。 依云湾惨案，死者蒋晓雯家中的猫肉火锅，发现了一种罕见的草本植物，穿心莲。 该植物的出处与冷氏药业集团有关，死者本人也是冷氏集团旗下艾拍APP的知名网红主播，这不会是一种巧合？ 当他们深挖到蒋家村时，得知冷氏集团在蒋家村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大片生产这种药用植物，而蒋晓雯正是蒋家村土生土长的村民。 进入蒋家村原本是为了深挖穿心莲草本植物的线索，没想到半路遇到一个王半仙，牵扯出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 二十年前的被害人蒋晓娥与二十年后依云湾死者蒋晓雯是亲姐妹关系。 新案旧案一触即发，冥冥之中似乎藏着某种微妙的关联。 再到后来，张伟上演了恐怖密室。 密室发现的人脸足球，更是将整起案件推上了恐怖的高潮，那是死者蒋晓雯的脸皮。 这再也不可能是巧合！ 押运张伟的过程中，先是重型货车半路杀人灭口，最后车毁人亡。 再后来，张伟在狱中交代自己杀人的过程，一心求死。 然求死不得，撞墙赴死未遂，送往医院救治过程中，遭遇不明杀手对其进行了安乐死注射。 再到3月22日天德湖公园发现的抛尸案。 死者沐婉晴生前交往密切的人其中之一是冷念丞，冷念丞现在已经处于嫌疑人之一。 这是一环套一环，试图掩饰真相却无法再停止犯罪的恐怖杀戮。 藏在背后的黑手，是一个恶鬼般的存在，还是一个杀戮的群体。 他们究竟在掩饰什么见不得人的罪恶？ 一切不得而知，但终将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躲在黑暗里的人，是一个拥有极高权贵的人，且具备只手遮天的能力。 一切的矛头都指向冷氏集团，让刘子明不得不怀疑到冷念丞的头上。 这位谦谦君子，是道貌岸然的恶鬼，还是视人命如蝼蚁的变态杀人狂魔？ 刘子明现在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即便是关押冷念丞24小时，警方最终还是得乖乖放他出去。 以冷氏集团在海港市的卓越贡献和社会地位，要是将此处理不好，会牵扯出更多人的利益。 此案是否有人在为黑势力充当保护伞？一切皆不得而知！ 庄妍心里很憋闷，她气鼓鼓地杵在一旁。 自从她踏入警界上班，已经过去了一周多的时间。 凶手像是在和她开玩笑，似乎知道她是个新兵蛋子，为她特意准备了欢迎仪式。 一波接一波惹出人命大案，凶手貌似是在故意为难她。 虽说她心里希望能够早日接触到案子，但是她也没想到，发生的案件史无前例地棘手。 凶手是海港市百年以来，出现的第一个连环杀手。 偏偏到目前为止，前前后后发生的所有案件似乎一点眉目进展都没有。 同样心烦意乱的还有吕墨，原本以为这只是一起寻常的杀人案件，办完案子就可以走人。 没想到竟然上演到了连环杀人案的高度。 最沮丧的人是刘子明。 他已经一周没回家，牙刷、毛巾摆放在办公室，一副不破案子不罢休的气势。 一日不逮捕凶手，刘子明的一颗心就像被凶手捏在手里把玩似的不爽。 案子破不了，刘子明感觉无比沮丧。 他感觉在庄妍和吕墨的面前都抬不起头！ 尤其是在庄妍的面前，他作为男性的自尊心到达了旺盛的顶端。 自从妍妍进入警队，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他。 自己可以算是妍妍职业生涯的领队人，没能抓住凶手，刘子明感觉很没面子。 最让他不爽的是，面前这位高富帅的冷先生，脸上始终洋溢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尤其是他那两瓣好看的薄唇，像一把撬不开的锁，里面藏着无数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海港警局全体警员连续加班了数日，偏偏案件每当有了点苗头，就被新的一盆冷水从头顶浇灌到脚趾头。 似乎有一双黑手躲在暗处颠倒黑白，试图遮住那道冲破黎明的光芒。 正文 第182章 拼接尸体，比拼图难 目前，死者沐婉晴的部分碎尸，已经被凶手抛尸于众。 第一天凶手很低调，选择了人少的天德湖公园。 第二天他就不甘于被少数人目睹沐婉晴的碎尸，他选择了人口密集的市中心商业街。 凶手的犯罪心理很诡异，刘子明从警多年，很少看见这么嚣张的罪犯。 吕墨已经分析了凶手的犯罪心理，此人在故意挑衅警方。 首次抛尸，凶手打算小牛试刀，想看看市民们的反应。 今天他将碎尸抛在闹市区，看见市民乱成一团，看见警察一脸慌张，说不定这货就躲在人群中偷笑。 有些变态的罪犯很享受目睹警察发现凶案现场的那种惊讶的表情，这种快感完全不输于人们吃了一顿大餐的满足感。 他们甚至会故意返回现场，就是为了满足自己这种畸形的愉悦感。 眼下，死者沐婉晴的尸块正摆在法医室的解剖台上。 刘子明想起好兄弟严勇，心里觉得特别对不住他。 海港警局最缺的就是法医，接二连三发生凶杀案，前有死者蒋晓雯、王半仙、张伟。 眼下又多了一具沐婉晴的碎尸，简直雪上加霜！ 严勇命可真苦！ 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这么高强度的尸检工作！ 虽说他们刑警查案子很辛苦，风里来雨里去，还有生命危险，但是法医也不比他们轻松啊！ 偌大的海港警局法医鉴定处，人员紧缺，就一个严勇在忙碌。 严勇有多身心俱惫，可想而知！ 身体上的疲惫还能靠睡觉弥补，可是心灵上的震颤和恐惧，是无法弥补修复的。 法医面对一具具死不瞑目、死相惨烈的尸体，除了身体的劳累，心灵频频受到冲击和重创。 作为一名法医，严勇虽然有着超强的心理素质和惊人的承受能力，但是他也是人啊，不是一个只会尸检的机器人！ 想起死者沐婉晴的碎尸，他不禁同情法医这一职业。 凶手杀人手法千奇百怪，每一次都会颠覆法医的三观。 上午在坡子街九块九专卖店发现的死者四肢，被凶手碎尸成了大小几乎相同的肉块。 刘子明不寒而栗，凶手心理素质超强，极具耐心，竟然能够将死者的骨头和肉分离处理。 他一想起死者沐婉晴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那双眸子里透露出惊悚！绝望！ 他的心口在狠狠地震颤！ 一个二十来岁的妙龄小姑娘，年纪轻轻凭借出色的天赋异禀、才华横溢，成为了国内顶尖的网文作家。 据说她的几部小说都卖成了大热剧IP影视改编，那啥古装电视剧，叫什么《贤妃传》的，据说马上就要在某水果台大热播了。 据说制片方请的都是一线流量明星阵容，什么李战、黄一博、唐冰冰、雪儿……演员阵容强大，堪称国剧盛典！ 事业迎来了上升期，却惨死……令人唏嘘！ 一个二十来岁，如花似玉，才华横溢的小姑娘，她招谁惹谁了。 凶手杀了她还不够，还要将她碎尸。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凶手至于这般糟践死者的尸体吗？ 一想起死者沐婉晴女士的父母哭晕法医室的场景，刘子明的心口就喘不上气来。 他也是有女儿的人！ 如果躺在解剖台上，被碎尸的是自己的女儿，他会心痛到怎样的绝望！ 所有人都在努力，他不能放弃！ 严勇正在法医室努力地拼接尸体，像在拼一张益智类的拼图。 碎尸可不是拼图那般简单，这过程枯燥无味，甚至恶心！ 拼接尸体可比拼图难多了，拼图最起码有一张完整的图片给到你手上，提供参考！ 而碎尸，完全凭法医的想象力去拼接。 …… 刑警最怕遇见碎尸案，因为碎尸不便于警方直观了解死者生前的某些特征。 每个人，包括每具尸体都有自己的气场。气场看不见摸不着，但是能感觉出来。 一具尸体但凡遭遇过凶手碎尸，或多或少都会掩饰掉他们身上自带的一部分线索。 恰恰这丢失的一部分，无疑加大了警方破案的难度。 当然，最怕碎尸案的还有另一个职业，那便是殡仪馆的入殓师。 入殓师得给死人化妆啊，凶手把人剁得面目全非，他们根本没办法给尸体整修面容仪表！ 尸块必须要由法医先拼接完成，才能送入殡仪馆，入殓师只能起到一个给死者缝合和化妆打扮的功能。 所以，法医才是最怕遇见碎尸案件的人！ “刘队，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冷念丞嘴角边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此人水很深呐！ 刘子明回过神，扯起一丝冷笑，“冷先生，我在想，您会不会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刘子明笑得一脸玩味。 冷念丞缓过神来笑得更放肆，“没错，我就是杀人凶手，哈哈哈！” “冷先生，您真幽默！” “彼此彼此！”冷念丞收敛笑意，举起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 他看起来很渴，刘子明几次见他，他都是这般口干舌燥。 此人看起来内火旺盛，肾阴亏损，容易上火的征兆。外面温文儒雅，实则脾气暴躁。 “冷先生，听说冷氏多年以来一直资助贫困地区的孩子读书，善心可嘉啊！” “是的！我爷爷做慈善多年，帮助过许多寒门子弟，其中不乏有鲤鱼跳龙门的人。 爷爷言传身教，也影响了我。这些年，我一直代替爷爷做慈善。 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这些事情自然是我们晚辈的事情！别看我们有钱，我们都是善良的人！”冷念丞有点凡尔赛，扯着嘴角笑了笑。 “呵呵！”刘子明一声轻笑，“人性本善，当善者举起屠刀，死者连下跪的机会都没有！” 冷念丞笑道，“刘队，您说得对！ 杀人犯分两种，一种是绝大多数，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另一种是伪善的恶鬼，通常披着人皮假借正义之名，扮演裁决者，去惩治“有罪”的人。” “冷先生的知识面很广，不亏是海归回来的精英人士。” 正文 第183章 警局警校，完全不同 “刘队说笑了！我只是略知一二，不过我很喜欢看刑侦推理小说。” “哦？比如哪位作家的代表作品？” “冷某最喜欢英国女侦探小说家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作品。 我曾经读过她的《东方快车谋杀案》《尼罗河谋杀案》，很精彩，很深刻！ 阿加莎·克里斯蒂原先是一个学习声乐的艺术生，因为热爱文学放弃了走歌唱家的道路，从事文字创作。我很佩服笔杆子能出墨水的人。” “比如沐婉晴女士？”刘子明反问道。 “是的！追求沐婉晴女士，因为她很知性，很优雅，肚子里面有墨水。 没想到她作风有问题，竟然脚踏两只船。 漂亮的女人我见得太多了，你知道什么是女人中的王炸吗？”冷念丞笑问道。 “冷先生，请您科普一二。”刘子明知道冷念丞在这里和他闲扯淡，但是他打算听他如何掰扯。 这人的智商很高，如果他是凶手，犯罪智商一定很高。 他极其懂得避重就轻，逃避正面回答问题。 “美貌加个任何一张牌都是王炸，比如：学历、家庭、智慧、才华、背景等！ 可惜，沐婉晴女士一手好牌，被毁了！”冷念丞眼底掠过一丝遗憾和惋惜。 “冷先生，沐婉晴女士惨死，您感觉是何人所为？”刘子明继续反问。 “冷某不知，也不想知道，感觉可能是情杀！ 沐婉晴女士品行不端，给我戴绿帽，我已经对其的死亡不再同情！ 就当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一场邂逅吧！”冷念丞貌似很伤感，搞得自己比沐婉晴丧命还要委屈。 刘子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冷念丞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感觉是个人精。 …… 庄妍听不懂他们二人在打什么哑谜，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挺了挺胸膛，做了几个不易察觉的深呼吸。 连日来发生的几起棘手的凶杀案件，她发现警局和警校真的完全不同。 在警校，同学们破不了的模拟案件，天塌下来都有老师顶着，老师最终会揭晓答案。 而在警局，警察破不了案子，社会会谴责你、上级领导会训你、死者家属会闹事、凶手会躲在角落偷偷嘲笑你……后果都很严重。 也许你一直苦苦追了一条线索很久了，却因为一个细节的疏忽，让你的工作重新归零。 果真应了一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初入职场，庄妍感觉被社会一闷棍，打得她措手不及，毫无防备。 起初的雄心斗志，被一盆盆冷水浇灌得心里面凉飕飕的。 刘队和吕专家怀疑冷念丞，此人如果是凶手，那么演技简直炉火纯青。 吕墨杵在一旁一直在观察冷念丞，他看起来毫无破绽。 从犯罪心理学进行大胆假设，吕墨开始分析起面前这位霸道总裁！ 他的眼神很冷，虽然他全程面露微笑，但是却透露出阵阵凉意。 明明一副谦谦君子，温文儒雅的做派，每一个细胞却在不停地扩散一种叫“恐怖”的气息。 说实话，如果给他一个机会，吕墨宁愿将他催眠，从而进入他的另一个世界。 眼下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具备，他根本没法对冷念丞进行瞬间催眠术。 冷念丞很谨慎，他可不是王半仙那个老妪，轻轻松松就能被人给瞬间催眠了。 刘子明虽然不死心，但是眼下他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带走冷念丞。 无形之中，好似有人在用一双黑手，搅乱风云，故意扰乱他们的侦破方向。 这一切似乎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冷先生，打扰了，我们先行告辞！”刘子明虽然气疯了，脸上还是一脸正色。 “恕不远送！但愿刘队早日抓住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还社会治安稳定。 冷某还是那句话，冷氏集团的大门永远为刘队敞开！ 如果警方有需要，我们冷氏集团会担负起社会责任，冲在一线，全力配合警方早日抓住真凶。” 冷念丞说话时，眉宇之间尽显大企风范，像极了一个成功者在盛典上慷慨激昂的一番演讲！ 他说起官话来，轻车熟路，极具煽动力。 刘子明显然被这番话激得心口猛地缩了缩，语气很冰冷道，“冷先生忧国忧民，实乃社会之栋梁。 海港市能够有您这样的青年企业家，是这座城市的幸运。” 谁还不会说场面话呢！刘子明信手拈来，带着讽刺的语气。 “您过奖了！”冷念丞嘴角带着招牌的笑。 不得不说，他的笑很迷人，还有一丝嘲讽。 刘子明眼中燃起了一丝愤怒，靠近冷念丞从两拳的距离，缩小至一拳头的距离。 两人目光注视下，两张脸上都覆上了一层寒冰，这像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 沉默了几秒，刘子明先开了口，“冷老爷子近日来身体可好？” 刘子明提到爷爷，冷念丞心口狠狠一缩！ 爷爷还在昏迷中，生死未仆。李医师说了，爷爷可能命不久矣。 他浑身一颤，感觉自己被这该死的警察一把扼住了喉咙，喘不过气来。 “老爷子身体健朗，再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不劳刘队费心！” 冷念丞扯着笑意，浑身却血液逆流。 刘子明笑了笑，“那就好！我听说冷老爷子今年八十岁了，二十年后的百岁诞辰，我一定前来祝贺！” “借您吉言！刘队长果然和传闻中描述的一样，情商和智商双高！”冷念丞笑得很真诚。 “不敢当！冷老爷子对海港市，乃至整个华夏药业发展起到了举足轻重的影响。 前阵子听说他老人家身体抱恙，原来都是谣言，那我就放心了！” 爷爷怎样，和他刘子明有什么关系？可笑！ 冷念丞的瞳仁骤然缩了缩，一阵腹诽。 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笑了笑，“刘队，谣言止于智者，愚蠢的人才会相信那些道听途说的鬼话！” 寥寥数字，刘子明感觉冷念丞在故意怼他。言外之意，说他刘子明是个愚蠢之人。 有学识的人就是不一样，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的！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说道，“冷先生，我们还会见面！” “期待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刘队长已经破了大案！”冷念丞的眼神有点诡异。 三人从冷念丞的眼睛里看见了一股子冷森森的气息，在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走出冷念丞的办公室，他们遇见了秘书李飞。 此人一脸堆笑，看起来是一只笑面虎。 看着刘子明他们无功而返，他笑得挺开心。 “刘队，要不要送送您？”李飞追问道。 “不必了！”刘子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飞，突然笑了笑，“哥们儿，你杀过人吗？” 李飞错愕了三秒，立在原地，缓过神来扯了扯嘴角，“刘队，您真幽默，我们可都是良民！” “但愿如此！” 说完，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绕开了李飞，吕墨和庄妍紧跟其后。 李飞望着三人的背影，心口无端一紧，头皮一阵发麻。 刘子明的眼神真吓人，跟电影里面演的一模一样。警察盯着死刑犯的眼神，不过如此了！ 张伟临死前说过，“阿飞，只要杀过人，你这一辈子都会活在阴影下。” 没想到这么快就一语成谶，李飞看着刘子明三人走进电梯，心口狠狠战栗。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刘子明三人的目光依然锁死在李飞的身上。 刘子明似乎笑了笑，好像在说，“李飞，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 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恐惧感让他很想上厕所，立在坐便器跟前，他硬是一滴挤不出来。 …… 正文 第184章 作恶就要，受到惩罚 坐在车内，刘子明暗暗腹语，“冷念丞，如果你就是那个杀人凶手，东城河刑场等着你！ 替死者伸冤是我们每个警察的使命和义务！” 眼下证据不足，现在逮捕冷念丞就是打草惊蛇。 刘子明暗暗发誓，他会顺藤摸瓜，尽快找到可以一招致命的证据，将凶手绳之以法。 三名不速之客，无功而返，像极了三只斗败的公鸡。 人走后，冷念丞将身子蜷缩在沙发里。 连着两天不眠不休的分尸，他虚弱到了极点。 此刻，他阴沉着一张脸，宛若一个寡情之人。 在他那双幽暗的目光里，始终散发出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凉。 “刘子明，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会一直持续升级游戏难度，咱们拭目以待。 接下来还有更刺激、更好玩的等着你！请敬请期待！” 冷念丞抬起头，宛若一个从炼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李医师，爷爷醒了吗？”冷念丞拨打了李国栋的电话。 他恨惨了自己，是他病急乱投医，盲选了沐婉晴的肾脏。 沐婉晴的肾脏和爷爷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爷爷的身体变得更差！ “哎——老爷子还在昏迷！”李医师在电话里传出一声绝望的叹息。 没等他开口，冷念丞已经绝望到了谷底。他知道，爷爷情况一定不容乐观。 “少爷，老爷子身体很虚弱，意识清醒，身体无法醒过来。 属下已经观察了很久，老爷子的手和眼皮可以短暂性动弹，刚刚我和他已经建立了特殊的交流方式。” 言落，冷念丞显得很是迫不及待，语调都拔高了，“爷爷有什么反应？快说！” “我说，您想少爷就眨眼一下；您若是不想他，您就眨眼两下。 少爷，老爷‘说’想您！他刚刚眨了一下眼睛。” “好！我马上回去！”冷念丞挂了电话，差点没忍住掉下眼泪。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自己做错了多么罪不可恕的事，爷爷都会无条件原谅他！爱他！守护他！ 冷念丞嗅了嗅鼻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身体却打了个踉跄，往前颠簸了两三米的距离。 海港警局那三名警察阴魂不散，看样子已经盯上了他。 他现在的处境挺危险的，一个小小的疏忽都有可能被刘子明发现。 还有那位犯罪心理学专家，此人虽然少言寡语，但是一双眼睛像测谎仪一般，无时无刻扫视着他。 他调查过此人，这货是省公安厅厅长亲自派他到海港市协助调查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 履历上清楚写着，这货擅长犯罪心理学研究，精通人类面部表情分析，对人类的肢体微动作也很擅长。 此人还有一个杀手锏，可以在十秒之内瞬间催眠一个大活人。 也许这货已经注意到了他，并且发现了什么。 他扶着墙，踉跄地走近窗户旁的遮阳窗帘边，拉开了一个小缝隙，他正在窥视三个死警察有没有离开冷氏集团。 ...... 刘子明三人走出冷氏集团大楼时，四周突然狂风大作。 乌云密布，大有黑云压城之势，天空像一块巨大的幕布，染满了厚重的戾气！ 下午1点左右，天空却阴沉得像傍晚四五点的模样。 这里似乎有幽怨不甘的亡灵和怨气冲天的魂魄。 “要下大雨了！”刘子明喃喃自语，脸上带着无尽的疲惫和焦虑，“你们说，雨后真的会见彩虹吗？” 庄妍攸地一下笑了，“刘队，没想到您还挺文青的！ 彩虹的形成其实是太阳光线照射到空中，穿过了漂浮在大气中的水雾，经过一系列反射和折射。 彩虹一般出现在雨后或者下午，形状弯曲呈拱形，在阳光下会展现出七种绚丽的色彩，非常唯美呢！” “额......”刘子明一时语塞，不再言语。 妍妍是个新兵蛋子，显然和他的思想不在一个高度。 他说的彩虹是一种意象，象征着罪恶被抓捕，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上车吧！老庄等着我们仨开会呢！”...... 上车前，刘子明猛地回眸，他的眼睛看向冷氏集团的主大楼。 往上数，一层、两层、三层、四层、五层、六层、七层！ 数到第七层时，刘子明的眸光留在第七层楼最东边的那间办公室。 吕墨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发现刘子明正盯着冷念丞的办公室，眼底浮上了一道厉色的光芒。 或许，冷念丞此刻也正在看着他们吧！ “你们快看，那边有辆黑车在动！”庄妍惊呼道。 二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对面停车场有一辆黑色奔驰SUV正在原地颠簸的厉害。 “该不会是车震吧？”刘子明脸色顿红，“真是饱的饱死，旱的旱死！” 刘子明看向吕墨，吕墨貌似和他想的一样。 “大白天的，简直伤风败俗！”庄妍娇俏的小脸“唰”地一下红透了。 没过多久，那辆奔驰黑色不动弹了。像男人冲刺过后的疲惫，熄火了一般。 接着，从车上走下一男一女。 三人定睛一看，从驾驶座位走下来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冷念丞的秘书李飞。 从副驾驶上走下来一位上身穿着白色性感深V领衬衫、下半身穿着紧身包臀裙的漂亮女人。 女人长相十分出众，脖子上戴着宝格丽扇形项链，看起来像是个小领导。 两人面色白里透红，鼻息不稳，显然刚才在车里做了成年人的好事。 “李秘书，您艳福不浅呐！妹子很漂亮！”刘子明语气故作轻松。 刘子明心里生出一计，他打算从这货身上套出点线索出来。 一个大白天就精虫上脑的男人，多半没啥脑子！ “刘队，您误会了！我们在车上谈点事！”李飞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 “谈事情，至于整出这么大动静？”刘子明笑道。 “你——” 说来也奇怪，李飞见到庄妍和吕墨二人并不害怕，见到刘子明心里就直犯怵。 刘子明那双大眼睛充满了正气，让人见了闻风丧胆。 正文 第185章 不仅分尸，还要抛尸 刘子明的眼神是那种只属于警察才会有的独特眼神。 被他看一眼，李飞觉得自己内裤是啥颜色的，刘子明都能一眼识破它。 若是再这样和他对视下去，李飞担心自己还会被刘子明身边那个男人看出破绽。 他探过吕墨的底，此人是从省公安厅派调到海港警局的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 听说此人擅长面部微表情分析，还会瞬间催眠术，轻轻松松就能将一个大活人给催眠了。 真可怕！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职业，这样的本领！ “刘队，咱们海港市这两天发生了碎尸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必您一定很忙吧？”李飞话里有话，分明是想赶着让他们几个快点滚出冷氏集团。 “忙！很忙！凶手比我们还忙，不仅要分尸，还要抛尸！他也没歇着啊！ NND！凶手一桩接一桩掀起人命案子，存心不给我们警察过几天清闲的日子。” “是啊！凶手就是个王八蛋！挨千刀的畜生！ 外面都传开了，凶手杀人碎尸，割头、掏肠、断手，今天上午竟然把死者的四肢剁了，还剁成了一块块五花肉大小的块状，简直太猖狂了！ 刘队，您赶紧回吧！我猜啊，凶手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抛尸了！” 刘子明虽然心口烦闷，脸上却扯着笑意，“李秘书，多谢关心！凶手只要杀了人，不管他怎么掩饰，怎么只手遮天，我们警方一定会抓住他，送他去东城河刑场吃枪子！” 刘子明说这话时，一脸正气。 李飞整个人瞬间恍惚了几下，心里慌得一米。这死警察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说话这么有底气！ 如果他真的发现了什么，为什么现在不把他铐上？子弹上膛，赏他一些枪子儿？ 由此可证，这死警察应该是在虚张声势，故意吓唬他的！ “哈哈哈，刘队，我们可都是守法公民！ 遵守和维护国家的法律法令，是我们每个公民的基本义务。”李飞笑了笑。 刘子明坐在驾驶座位上，用那种能够穿透一切的眼神望向他，“李飞，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刘队，您慢走，不送哈！路上慢点开！”李飞的语气轻松、欠扁。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就要受到惩罚！” 刘子明撂下这句话，一脚油门深踩下去，然后一个漂亮的甩尾，比亚迪F0飞一般地驶出了冷氏集团。 “李飞，这人谁啊？”苏菲菲掐着腰，“开个破比亚迪F0，了不起啊，这么豪横？” “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李飞一脸煞白。 “原来是便衣刑警啊！ 李飞，该不会咱们集团真的和最近发生的几起凶杀案件有什么牵连吧？ 我听说依云湾小区死的那个女人，是咱们艾拍APP的网红吃播！ 还有那个Aaron，放着那么漂亮的老婆竟然出轨！玩弄女网红！ 刚才在卫生间你听见没？她们说是李飞杀了那个女网红！”苏菲菲说得振振有词，神神叨叨的。 苏菲菲一提到Aaron，李飞脸色顿时更加煞白。 他杀了人，怎么可能不做贼心虚？ “李飞，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只起飞不降落，憋狠了吧！要不女神就从了我呗？”李飞笑了笑，苏菲菲一下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老司机！”苏菲菲掐着腰“哈哈”地笑了起来。 女神笑起来很好看，她一笑呀，露出了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李飞看呆了！ “快回去吧，你要是湿身了，我怕是鼻血都要喷出来了。” “哈哈！李飞，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帮我搞定华东区销售经理的位置，我任凭你消遣。 不过咱们目前只能点到为止，暂时做不了那些事儿。只起飞不降落，你懂的！”苏菲菲一脸绯红。 “菲菲，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会努力让自己配得上你！ 华东区域经理的事情，包在我李飞身上了！ 以后不要再说任凭消遣的话，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存在任何利益互换的勾当，在我心里你是最完美的女人。” 突然“轰隆”一声，天空中瞬间下起滔天大雨，劈裂而下。 苏菲菲站在雨中笑得花枝乱颤。 “渣男发誓，天打雷劈！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哈哈哈！”苏菲菲越笑越夸张，李飞也跟着咧嘴笑着。 雨水打湿了苏菲菲曼妙的好身材，修身的白衬衫映出了她绝美的好身材。 李飞看呆了，他的眼睛像按上了吸铁石一样，挪不开女神的身子。 “菲菲！我爱你！” 又是“轰隆”一声，老天爷好似在和他作对，雷声故意盖住了他的声音。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苏菲菲双手放在头顶上遮雨，笑得一脸绝美。 “我说，咱们快回去吧！ 雨太大了，如果你湿身了，那画面太惹火了！我要喷鼻血了！”李飞扯着嗓门，笑说道。 “大坏蛋！老司机！”雨中，苏菲菲一脸娇羞。 李飞笑着脱下了他的外套披在女神的身上，两人在雨里一路狂奔。 那一刻，李飞希望能够按下时间的暂停键，和女神一起奔跑在雨中。 …… 刘子明三人驱车赶往海港警局，一路上心事重重。 手机在刘子明的口袋里“叮咚”响个不停，都是领导和媒体发来的微信。 他们巴不得这一秒案件就能告破，然后开个记者发布会，将案件交代清楚，就可以收工了。 心口无端烦躁，刘子明将手机直接调至了静音模式。 庄妍的手机也一直响个不停，各大资讯平台都在弹出消息，头条新闻就是最近发生的天德湖碎尸案。 每一篇热点文章下面都是十万+的阅读量，留言区都炸开了锅。 吕墨眉头紧蹙，阴郁着一张脸看着车窗外面，心情很沉重。 省公安厅厅长派他来协助办案，已经过了一周时间，第一次案件还没有告破，又发生了一桩碎尸案。 这操蛋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正文 第186章 开诚布公，聊聊案情 “刘队，凶手今天会不会再抛尸？”庄妍坐在副驾驶上，一边刷微博，一边问道。 网上关于碎尸案的传言，已经铺天盖地，排山倒海。 任凭网管部门再怎么删除帖子，也阻止不了网民的好奇心和侦探心理。 “目前凶手已经抛出死者沐婉晴的头颅、大肠、小肠、断手、四肢。 还剩下死者的五脏六腑和上半身子，以及臀胯下体部位。 吕专家，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你觉得凶手今天还会继续抛尸吗？”刘子明的眼睛看了看后视镜，喵了一眼后座的吕大专家。 “不会！ 3月23日早上，死者沐婉晴的头颅、肠道、断手，在清晨时分被晨练的老人发现。 3月24日，也就是今天早晨，死者沐婉晴的四肢在坡子街被清洁工发现。 如果按照这个规律推断下去，不难得出假设性的结论，死者沐婉晴的剩余尸体可能在3月25日上午出现在海港市的某一处。 目前城南和城北已经出现过尸块，下一处可能就在城东或者城西两片区域。” 刘子明一边开车，一边心颤，继续问道，“3月23日，凶手是采取凶残且有些粗矿的杀伐，大刀阔斧地进行砍杀式。 3月24日，凶手的分尸行为更加癫狂，但是作案手法却显得更加细致，反倒是像一个匠心人在精心细致地雕刻一件艺术品。 他起初选择了用电锯刀将死者四肢的骨关节分割成块状，再用一把尖锐锋利的利刃将死者四肢进行了骨肉分离，最后换了一把切刀，将肉块剁成了麻将大小的肉块，看起来像菜市场的五花肉。” 庄妍听着两人一唱一和，嘴巴惊得张成了一张O形状。 不得不说，听两位前辈交流，能够学到很多东西，比如她没有注意到的一些细微的小细节。 男人细致起来，压根没有女人什么事！ 在警校期间，教授会在课堂上讲解典型刑事案件，同学们之间也会畅所欲言。 当年大家毕竟都是学生，难免有些主观臆想和个人情绪掺杂在里面。 眼下，命案就摆在他们眼前，这样的交流方式更加直面，庄妍听得惊心动魄。 当警察不是过家家，是真刀真枪真实践出来的。 听两位前辈交流，庄妍感觉比上了一学期的刑侦课还有收获。 刘子明话音刚落，透过前车后视镜的玻璃，他看见吕墨正在和他直视，却似乎欲言又止。 “吕专家，有什么发现赶紧说，咱们现在不是在警局，开诚布公聊聊案情，放轻松。” 言落，吕墨停下了手里的招牌动作，幽幽道，“我发现凶手可能会打麻将，而且他玩的可能不是内地麻将，而是台湾麻将。 从死者尸块大小就可以看出来，那些肉块的尺寸和台湾麻将大小极其相似接近。 我曾经去台湾学习交流了三个月，接触过那边的麻将文化。台湾麻将通常要比内地麻将要小的多。 凶手可能会玩麻将，而且他的玩伴中也许有台湾人，或者他们有人精通台湾麻将的打法。 凶手可能在分尸的时候，以一块台湾麻将的尺寸，作为分尸肉块的尺寸参照物。” 言落，车内一片寂寂无声。 庄妍脑袋在飞速运转，刘队和吕专家探讨得热火朝天，自己必须想出一个有深度的切入口。 叮咚！有了！ “吕专家，我有一个思路，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死者沐婉晴剩余部位的肢体，凶手会不会采取新的一种方式另做处理？ 如果他选择第三种方式，那他简直是个超级大变态，他在不断DIY分解尸体，用不同的分尸方法，使他达到一种巅峰之极的快感和满足。 当有一天，死者沐婉晴女士的剩余尸块全部抛尸之后，恰逢又过了一周时长的犯罪冷却期，他是否会再次杀人，从而形成第三起连环杀人案？” “这是一个好问题！”吕墨首先对妍妍表示了肯定，刘子明也在一旁竖起了大拇指。 庄妍有点小嘚瑟，两颊瞬间起了红晕，像上课举手回答问题，被老师夸奖了一般，又兴奋又雀跃。 又像解开了一道很难的数学题，答题成功那一刻，快乐且满足。 “如果凶手是连环杀手，蒋晓雯和沐婉晴被害时间间隔了一周，那么下一周极有可能会出现第三个被害者。 如果咱们抓不到凶手，可能还会有第五个、第六个，甚至更多的被害者，这就是所谓的连环杀人案。 一周时间是凶手作案的“冷却期”，目前凶手正处在兴奋的分尸状态，应该不会去杀下一个猎物，目前他处于犯罪的冷却期。” 庄妍眼睛里透露出焦躁和慌张，“刘队，吕专家，咱们必须尽快抓住他，才能避免第三个无辜者被害！” “妍妍，我从业刑侦二十年，连环杀手一般采取同一种手段杀人，这次倒是挺特殊的。 除了死者的外形是特定的类型，比如身高、体型、样貌、肤色等很相似，显然凶手喜欢对这一类的女人下手。 但是凶手的作案手法两次都不一样，除了杀完人，在死者脖颈后面纹上一朵红花刺青，像是一个符号，又像是某种特殊的寓意。 这朵小红花，它貌似代表些什么！吕专家，你知道吗？” “童年！”吕墨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童年？你是说凶手的童年经历过惨痛的或者血腥的场面，或是童年时期经历的心灵上或者肉体上的重创？ 而这朵小红花是凶手黑暗生活里的一抹光，可能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一丝温暖与精神慰藉？” “没错！刘队，看来我们越来越在同一个频率里了！我很高兴！” 吕墨嘴角浮上了笑意，吓得刘子明一个急刹车，差点追尾了前面那辆凯迪拉克。 怔了怔神色，刘子明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心惊肉跳道，“吕专家，我觉得吧，你还是不笑比较帅！” “哦？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 正文 第187章 推理能力，质的飞跃 “凶手在死者的脖颈后处，纹上红花刺青，证明红花刺青对于凶手而言，可能具备某种特殊的意义。” “嗯，不错，继续说！” “吕专家，正如您刚才说过，红花刺青代表凶手的‘童年’。 那我不妨大胆进行想象和猜测，红花刺青可能只是一种表现形式。 它可能和学校老师奖励给孩子们的小红花贴纸有关！”庄妍歪着聪明的小脑袋，陷入了案情更深层次的推理中。 吕墨替她的成长感到很高兴，一双不苟言笑的眸子散发出了欣慰的光芒。 他发现，三个人的交流越来越顺畅了。 近日来，每一次的交流更像是一场剧本杀，一次头脑风暴。 庄妍的刑侦推理能力，已经得到了质一般的飞跃。 “没错！我刚来海港警局时，在会议上曾经大胆提出了这个猜测，当时警局上下貌似没有人care我的观念。 我一直认为，凶手作案过后，在死者脖颈后处留下一朵红花刺青，属于凶手作案后的一个固定的犯罪标记行为。这其实是一个重点！” 话音刚落，庄妍一颗心悬了起来，身上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来，脖子后处直冒凉气。 “凶手可真变态！杀了人还整出一个记号出来！ 他好像是在旅游，经过一个著名的建筑物，暗暗窃喜，在上面雕刻一个‘某某某到此一游’的标记。”庄妍情绪有点激动，继续说道，“我曾经读过一本英国侦探作家的小说，里面讲述一个凶手杀完人后，他会在现场留下一枚五角星徽章，而且是一枚倒转着的五角星。 另一名杀人凶手，杀人之后，狂到留下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了一行字，‘我是裁决者，惩罚世间的恶。’。 凶手相当的狂傲自大，他自诩自己是裁决者，审判者！然后视人命如蝼蚁，进行残忍的杀戮。 曾经有连环杀手专门挑选红灯区的妓女进行杀戮，被捕之后，声称妓女是万恶根本，他是替天行道。 后来警方才知道，凶手一年前逛红灯区染上了艾滋病，从此他视妓女为肮脏的物品，决定杀光世间所有的妓女。通过他的‘努力’，他一共杀了18名妓女。 有人终日游荡在一个片区，试图找到那些专门喜欢给男人戴绿帽的女人，长期观察她们的日常轨迹，还会跟踪她们，偷偷地拍下照片视频作为证据，最后再杀了她们。 凶手自诩自己做了替天行道的好事。被捕后，他在审讯室内笑得很开心，说要杀光世间的负心女。 后来警方发现，他曾经杀死了自己的女友，通过他的口供，警方找到他女友时，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皑皑白骨。 根据法医对被害者的尸检分析，该名凶手每次杀死一个给丈夫或男朋友戴绿帽子的女人，都会往女性下体里面塞进去大量的水果，简直是个变态！疯子！魔鬼！”庄妍情绪很激动，继续说道，“某种意义上，红花刺青与以上两者的行为很相似，都属于‘杀人标志’，也可以称之为‘犯罪标记行为’。” 刘子明听得一脸惊艳，“妍妍，厉害啊，这些世界著名的杀人案例，都是你们警校老师讲给你们听的吗？” “这有啥的，我还能说出一百种世界著名的连环杀人案呢，这些案例已经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我经常没事的时候闭起眼睛冥想，假设这些连环杀人案是被我遇到了，然后我该如何去侦破它们。 没事儿的时候我就想想，想不明白了我就画出人物图谱。当我遇到这一类型的案件时，说不定能够派到大用场。” “咕咕——” 庄妍前一秒还在满脸骄傲，大谈理论知识。下一秒却突然闭上了嘴巴，满脸羞红。 “饿啦？”刘子明故意压低了声音，笑了笑。 “不是我！是吕专家！我……我才不饿呢！”庄妍有点恼羞成怒，手里紧紧地攥着手机。 “承认自己肚子饿，这很丢人吗？”吕墨一脸窃笑，车内紧张的氛围也跟着舒缓了不少。 …… 冷氏药业集团位于工业园区，地方还是很偏僻的，这一路上没啥吃的。 车子开到距离警局还有三分之一路程时，庄妍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咕咕”地叫唤了起来。 刘子明憋着笑，一个人肚子叫，多半是由于饥饿引起胃肠道频繁收缩痉挛而导致的，她一定饿坏了。 “妍妍，想吃什么？我请你！” “刘队，我不饿！”庄妍嘴巴挺倔强的，明明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还咬着牙逞强。 刘子明笑了笑，“妍妍，女孩子在外不要太逞强！ 太逞强的女人，日子久了会变成女强人，男人都不太喜欢女强人。 作为过来人，从事刑警工作了二十年，三餐忘吃是常态，所以胃病常年跟随着我。 胃病是很痛苦的，你初入警界职场，一脑门子想立功破案的心理，我都懂！ 这是每个警员必经历的心路历程。 作为一个前辈，我想说，任何一样工作都是一场长跑，而非短跑，也非接力赛。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一副好身体，你怎么去和凶手智斗智勇？ 胃病一发作，疼的是自己，受罪的也是自己。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刘队，整个警局就等着咋们仨。我们要是迟到了，我爸一定会找你麻烦的！”庄妍捂着肚子，努力不让里面传出令人尴尬的声音。 “老庄很疼爱你！你要是饿出了胃病，他铁定会找我秋后算账！ 这么一想，现在因为迟到被他训两句都是轻的了。” “坐稳了！咱们先去填饱肚子！”刘子明一脚油门踩下去，比亚迪F0猛地蹿了出去。 庄妍才来警局一周多的光景，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当初她刚来警局那会儿，面色红润，满脸的胶原蛋白。 “嗞——嗞——”刘子明的手机开始震动个不停。 “开车呢！催命呐！一定又是方小可打来的电话吧！ 妍妍，帮我开免提！” 电话接通，是文职女警方小可打来的。 “刘队，距离两点钟的会议还剩下半个小时。 庄局让我打电话提醒您，请你们务必准时参会！”方小可的语气显得很紧张，多半是旁边站着庄建国，冷着双眼逼着她打来的电话。 “小可，替我转告老庄！人是铁饭是钢，我们需要先填饱肚子，可能要晚半个钟头。” 电话里突然传来了庄建国的声音，“这都几点了，妍妍......你们竟然没有吃中饭？ 下午2点45分准时参会，如果迟到等着在会议上做口头检讨吧！”庄建国的语气很不好。 正文 第188章 两起命案，同一凶手 “老庄，我和吕墨两个大老爷们挨饿不打紧，妍妍......”刘子明话里有话。 “刘子明，别耍嘴皮子了！告诉你一件事，你马上就得哭了！ 刚才鉴定科那边已经给出了结果，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和天德湖碎尸案有密切的关联。 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经过鉴定专家的检查和确认，确定是同一人所为。 现在我可以很确定告诉你，海港市出现了百年来第一桩连环杀人案！”庄建国的语气很阴冷。 刘子明一边开车，一边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虽然他们已经怀疑这两起案件可能是连环杀手所为，千真万确的事实摆在面前时，难免还是会感到一阵唏嘘。 眼下，鉴定专家从两名死者的脖颈处的红花刺青，辨别出是同一人所为。 这就等于证实了，海港市的确出现了恶劣的连环杀手！ 挂了电话，刘子明一脸暗沉，气色看起来不太好。 “王八蛋！果然是个连环杀手！” 庄妍一回眸，看见刘子明一双血红的眼睛直瞪着前方。 他那样子，恨不得将凶手吃进肚子里去。 …… 三个人抵达大三元海鲜店，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店里生意异常爆火。 “刘队，吕专家，这家是网红店！”闻见饭店里传出来的香味，庄妍兴奋道。 “‘网红’这个词已经烂大街了！你说，咱们算不算网红刑警啊？”刘子明没头没脑地问了吕墨一句。 “网红刑警？嗯，你应该算是网红吧！别忘了，你可是海港警界的传奇，名声大噪！” “哎——我宁愿默默无闻！能者多劳，很辛苦的！” 吕墨发现刘子明这人挺有意思的，夸他几句就能喘上。 给他一个台阶儿，他愣是能加盖3层楼房的本事，简直是个基建天才！ “进去吧，顺便听听市民们是怎么讨论连环杀人案的！”刘子明黑眸暗沉，带着自嘲的口吻。 海港市接连发生了几起恶劣的杀人案件，已经成了老百姓们口中的第一谈资。 庄妍吸了吸空气中香气扑鼻的菜肴味，感觉灵魂瞬间清醒。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菜单上，阿拉斯加帝王蟹、泡椒带鱼、鲶鱼头豆腐汤、鲍鱼饭、豉椒爆花蛤…… 看得庄妍流了一地的哈喇子，不过这些他们都不能点，等上菜特别费时间，三个人点了三份海鲜炒饭。 …… 大三元海鲜店这段日子天天忙得不可开交！ 经过微博同城、艾拍APP美食博主、自媒体视频号……媒体大力宣传。 这家店遭到了网民们的热捧，不少人大老远过来拍照打卡。 店里太忙，大堂经理让后厨的切菜工、洗碗工帮着楼上楼下的传菜。 蒋浩也在这个大部队里，忙碌的楼上楼下跑了几十趟。 他喜欢忙碌，忙碌让他忘记仇恨，也能短暂性忘记痛苦，暂时忘记他大妹、幺妹的死。 不过他没想到市民如此健忘，今天来饭店吃饭的人，一个个都在谈论这两天发生的碎尸案件。 碎尸案的风头越来越大，人人谈及，闻风丧胆，已经盖过了3月16日依云湾惨案。 当初他们谈论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时，也是这般模样。 “我幺妹不能白死！”蒋浩阴着脸，手里捧着一盘生蚝，眼底杀气腾腾。 这盆生蚝是二楼牡丹厅客人的，蒋浩端着盘子走进去，听见一屋子的人都在讨论昨天和今天发现的死者尸块。 “李处，咱们海港市今年也太背了吧！ 我听说咱们市里蝉联了三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荣誉，今年彻底没戏了！” “刘主任，我听说你们旅游局打算延期4月18日国际旅游节活动？ 哎——能不能延期举行，都得打个问号了吧？ 当今网络传播速度这么快，谁愿意来一座刚刚发生割脸、碎尸案件的城市旅游！ 虽说现在早就去除了封建四旧思想，但是想到这座城市藏匿着一个还没有被警方缉拿归案的凶手，谁敢来咱们这里玩儿？” 话音刚落，那个李处长阴着一张黑脸，骂道：“我们宣传部部长都要气死了，网上关于海港市出现了一名连环杀手的消息，要不是上面捂着，传播速度比现在还要快呢！ 现在目前为止，还没有闹到上热搜榜的程度，那个庄建国再不破案，我们部长要锤死他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树立的城市形象，荡然无存！” “凶手杀人、割脸、虐人、碎尸、割头、掏肠、断手…… 我听说最近死的那个女人，肠子整条被凶手拽出来的！这任何一条拿出来，都是要吃枪子儿的罪过！ 凶手玩出这么多花样，简直禽兽不如！” “是啊！比起碎尸案，依云湾的割脸一案都是轻的了！ 凶手这次的作案手法和上次明显不一样了。 我听说啊，3月23日凌晨发生的碎尸案，被害人还有五脏六腑、上半身子、臀胯部位、以及下体，未曾抛出。 海港警局全体上下，日子也不好过啊！凶手貌似在和他们玩游戏，接下来还不知道要抛尸多少天呢！” “嗯，虽说值得同情，但是这是他们的工作啊！ 海港警局再破不了案，省公安厅多半要派重案组过来侦查案件了！ 话说回来，今年咱们海港是真的不太平！ 蒋家村死了个溺水的女婆子，原先说她是精神失常，自己落水而亡。 后来法医尸检发现，碧流河根本不是凶手作案的第一案发现场，而是第二案发现场。 还有冷氏药业集团，冷念丞的秘书被人在医院注射了安乐死的毒药！ 你们想想看，国内根本买不到安乐死的药，医院也不给配，药店就更不可能有。 安乐死药物的成分是氰化钠、氰化钾，是我国严格管控的剧毒化学品，人只要服用0.1克就足以致死。 能够有这安乐死药物的人，整个海港市屈指可数。” 正文 第189章 江湖传言，不足挂齿 蒋浩走出二楼牡丹厅，心口震颤到身子不住地发抖。 所有人都在谈论碎尸一案，他们似乎淡忘了他幺妹蒋晓雯的死。 他必须让他们重新记起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 “蒋浩，一楼大厅A11的阿拉斯加帝王蟹，赶紧走菜！” “收到！”蒋浩身上的对讲机，此刻显得聒噪得很。 他走进后厨，端着香气扑鼻的阿拉斯加帝王蟹，给大厅A11客人上菜。 四周吵吵嚷嚷的，大家都在谈论碎尸案！ “你们看艾拍APP了吗？” “怎么了？啥事儿？” “上面有几个民间的侦查高手，分析出凶手杀人周期，还说凶手一周杀一个女人。 “没错，我也看了！ 视频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点赞量已经突破了百万！ 不过好像内容下架了，艾拍APP领导被市网管部门约谈了！ 上级领导命令他们下架了相关内容，那几个民间侦探貌似已经被请去喝茶了！” “喂喂喂，你们听说没？碎尸案的女主脖子后处也有一朵红花刺青，听说与依云湾那个死者脖子后面的一模一样！” “瞎扯犊子吧！会不会是凶手模仿了前一个凶手作案的方式？” “谁吹牛谁天打五雷轰！ 我亲戚在海港警局上班，他说了，鉴定专家将两具尸体脖颈后处进行了比较，凶手的作案痕迹是一致相符的，他们已经确定这两起凶杀案件是同一凶手所为。” “海港警局有没有发现疑似凶手？快说快说！” “这个我不能随便说，我亲戚还得在里面上班呢！他把我当亲戚才告诉我的，我哪能卖了人家！” “切！不说拉倒，喝酒！吃饭！” …… 刘子明三人坐在A8桌位等炒饭，听着四周传来的声音。 近日发生的特大恶劣凶杀案，果然是眼下海港市最热门的话题。 人人都在谈论案情，人人都带着恐惧的表情，讲述着他们并没有亲眼看见的事情。 刘子明心口紧缩，他看着大厅密密麻麻的人群，每个人都在说话，每个人都看似很纯良。 在那一张张纯良的脸中间，会不会就藏匿着杀人凶手？ 他会不会正盯着自己看，嘲笑他们！ 三个人身处其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山大。 “蒋浩，A8座位三份海鲜炒饭，赶紧上！”后厨催促道，蒋浩的对讲机响个不停。 他阴着一张脸，走进后厨间，端着三份海鲜炒饭放在托盘内，朝着A8座位走过去。 突然间，他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A8座位上的那名男子，正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子明。 此人一脸暗沉，愁容不展，显然被近日来的案子搞得身心俱惫，一筹莫展。 蒋浩鼻腔发出一声轻笑，他们能不愁吗？ 现在无论走在哪里，所有人都在讨论碎尸案。 挤地铁的时候，乘客们都在谈论杀人案。 去农贸市场买个菜，或是去超市溜达，或者逛个公园啥的，到处都在谈论杀人案。 ...... “哎——”庄妍情绪有些低落，“刘队，咱们就不该来这边吃饭，添堵！ 咱们就应该点个外卖，躲在屋子里吃完了，继续埋头查案！ 您看看，没抓到凶手，搞得我们警察是一群酒囊饭袋似的！ 这些行外人貌似觉得破案很容易！”庄妍有点小激动，甚至有点委屈。 周围人都在聊杀人案，庄妍羞愧难当，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三份海鲜炒饭！”蒋浩的声音很冷漠，听得叫人透心凉。 三个人几乎同一时间看向他，此人身高175cm左右，不胖不瘦。 面色蜡黄，看起来营养不良，气质却很特别，清冷中透露出一股儒气，总之就是看起来和一般的服务员不太一样。 庄妍心里纳闷，做服务行业的不都应该笑脸相迎吗？ 这人下手挺重的，洒出了不少的米粒，搞得像别人欠了他五百万！ 庄妍刚想发飙，想着赶紧吃完饭回警局开会，就没打算招惹此人。 刘子明吃饭很快，所以他胃不好。 他扒了几口米饭，余光看见上菜的男子虎头虎脑地杵在原地不动。 他那眼神冰冷，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好像刘子明挖了他们家的祖坟了！或者是睡了他媳妇儿了！ 两人四目对视时，吕墨和庄妍也发现了此人的异样。 “你有什么事吗？”庄妍嘴里包着饭，说道。 那男子像是没听见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 “哥们儿，有事吗？你认识我？” 刘子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抹了抹嘴巴上的油渍。 他可是刘子明啊！ 海港警界的传奇人物，在刑侦领域驰骋了二十个年头，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穿透男子血红的眼睛，他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男人的眼神带着怨恨和对这个世界浓郁的恨意，这眼神不想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该有的眼神。 “你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吧？”男子低沉道。 “是的，我是刘子明，你认识我？” “刘队是海港警局的传奇，没有刘队破不了的案子。”蒋浩嘴角扯着冷笑。 “过奖了！都是些江湖传言，不足挂齿！”刘子明露出微笑。 吕墨从男子的面部表情分析出，接下来，这男人可能要惹事了！ “刘队，咱们走吧，马上要开会了！”一会儿工夫，庄妍囫囵吃了一大半的海鲜炒饭。 刘子明却吭声，而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子。 此人看起来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刘子明眉头紧蹙，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蒋浩！二楼海棠厅上菜！”对讲机开始咋咋呼呼传出声响。 原来此人叫蒋浩，听着也怪耳熟的，好像前些日子刚听说过这个名字。 “蒋浩！二楼海棠厅上菜！” 对讲机接连喊了一遍，男子无动于衷，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刘子明。 “蒋浩！后厨间忙得起火，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老板贴着蒋浩的耳朵低声谩骂，“要不是最近店里面人手不够，我上回就把你炒鱿鱼了！” 蒋浩满脸不在乎，全当他在放屁！ 刘子明发现，这人根本没把他老板放在眼里。 他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自己，好像他刘子明杀了他全家似的。 “你等着，我忙完了再来找你算账！”老板气急败坏，转身去收银台替客人结账。 要不是最近店里忙，要不是图他工钱比别人便宜，他根本不会招一个不能提供个人身份证的勤杂工。 上次这人打了几个酩酊醉汉，他就发现此人身上有股子不安分的气质。 正文 第190章 故意惹事，让他出丑 “哥们儿，我脸上是有人民币还是美元大钞？”刘子明扯着嘴角笑笑，心口一紧。 蒋浩死死盯着刘子明的脸，瞳仁狠狠地缩了缩。 随后，他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灾祸！ 是不是遇到了棘手的案子，还是遇到了高智商、难对付的凶手？” 蒋浩说这话时，不像是对一个陌生人说话，倒像是认识刘子明很久了。 刘子明微微皱了皱眉，此人五官和眼神看起来特别沧桑，像是被生活无情地鞭打过。 一双眼睛却闪烁着一道不灭的光芒。 “你貌似对我很了解？”刘子明又笑了笑。 “是的！我知道你是海港警界的传奇，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 不过你最近频频栽跟头，抓不到凶手，不免让人质疑你是不是江郎才尽！” “你对最近的案子很了解？！”刘子明的声音低阴沉道。 “我想不止我了解吧？整个海港市已经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从依云湾无脸女尸，再到这两日的碎尸案，满城皆知，人心惶惶！” 刘子明心口一紧，无端的烦躁从心头划过，“你也是民间侦破高手？你对我们警察办案不满，故意在这找茬？” 蒋浩看见刘子明这样的表情，忽然间就笑了，带着一股讽刺。 “人类的记忆缺陷总是健忘的，凶手再杀一个人，无脸女尸案和碎尸案都得靠边站了！” 刘子明忽然间起身，与蒋浩保持一拳头的距离。 那一瞬间，两人的眼神如同万箭穿心般地扎在各自的心头。 “这里人多，我们可否借一步私聊？” “不可！” “你存心故意让我们出丑？” “没错！只有羞耻可以让人振奋精神，羞耻可以让人散发出无穷的潜能，有利于刘队破案！” 刘子明眉毛微微皱了起来，面前男人的眼里布满了恨意和嘲讽。 庄妍“唰”的一声起身，吕墨也跟着起身，“刘队，咱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怎么？这位美女是觉得没面子了吗？ 没面子就该早日抓住真凶，捍卫死者的亡灵！”蒋浩狠狠丢下这一句，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刘子明。 刘子明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这人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场，似正非邪。 他那双血红的眼睛里好似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为什么要在公共场合询问案情的进展？他究竟是谁？ 四个人直挺挺地站在饭店一楼大厅，每个人都看着他们。 “不好意思，影响大家吃饭了！”蒋浩忽然间转过身，扯着嗓子微笑道。 老板发现，他说话时落落大方，和平日里那个默默无闻，只知道配菜、洗碗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他身上像是有种特殊的魔力，能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他的身上，让人不自觉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要不是发生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子溺水一案，要不是那起冤假错案，他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狼狈的境地。 警方将大妹的死定案为意外落水死亡，他们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蒋浩当时就知道，杀人凶手非富即贵，他背后一定有保护伞在罩着他，否则一起案件不会无缘无故草草结案。 “各位来宾，大家好！我叫蒋浩，是这家店的店员。 我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三位俊男美女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警察。 站在我对面这位英俊潇洒，气宇轩昂，才高八斗，堪称警界的传奇。 我隆重介绍一下他，他就是我市赫赫有名的超级刑警，刘子明，刘大队长！” 言落，大厅里，食客们纷纷停下了筷子，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警察竟然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吃饭！也不知道害臊的！换我根本吃不下去！” “就是！距离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件已经过去了八天，到现在还没能抓住第一起案件的凶手。” “怎么抓？这是连环杀人案！因为他们没有抓住凶手，才给了凶手第二次杀人的机会！” “快快快，赶紧拍，拍了发到网上去！ 让大家看看，破不了案的警察长啥样子！就这样还刑警大队的队长，简直才不配位！” “别扯犊子了！小心他们告你散播谣言，请你去警局喝茶！” “YYSD啊！这服务员可真有种，居然敢和警察叫板！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我猜啊，多半是脑子有问题，不然出这个头干嘛？” “嘘，咱别说了，听他怎么说。” ...... 一片唏嘘过后，所有人眼睛再次齐刷刷地看向那名出头的服务员和那三名警察。 大三元海鲜店的老板已经气晕在收银台，眼神麻木不仁地看着蒋浩作妖。 “刘队，海港市接连发生了几起人命案件，到现在为止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并且作案手法越来越残忍。 海港市一共有三百多万人口，其中女性人口占比一百多万，二十几岁的女性占比几十万。 也就是说，接下来，凶手如果继续作案，下一个悲剧会落在谁家的头上，不得而知。” 蒋浩字字句句，极具煽动性和蛊惑性，分明想把事情闹大！ 如他所愿，人群中有人开始附和，大厅里迅速躁动起来。 “警察同志，他说得没错！你们一天抓不住凶手，海港市的老百姓们就多一天的危险。” “就是啊，依云湾案子没破，又来了个碎尸案，整座城市闹得人心惶惶的。 上面为什么不派重案组过来调查？” “最好赶紧成立重案组，配合调查此案，才能推进案情啊！” “割脸、断头、断手、掏肠、分尸......凶手就是个杀人狂魔，他犯了滔天大罪！ 你们警察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快点抓住凶手，将那瘪犊子绳之以法......” ...... 群众情绪越发高涨，一个个恨不得指着刘子明的鼻子骂。 “蒋浩，别作妖了，赶紧回后厨吧！”老板急得直跺脚。 蒋浩充耳不闻！ 这时，一个喝醉酒的汉子起身，“你们.....到底行不行啊？不行老子来破案！” “我告诉你们，凶手还会继续......杀.....杀人！你们不行，让我......我来！” “哟吼！这美女敢情也是警察啊！”言落，那名醉汉走近小警花，“长得这么漂亮，抓什么坏人，多可惜呀！不如陪哥哥喝几杯！” “老色批！”庄妍突然一个反手擒拿，将那名醉汉按倒在地。 妍妍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简直惊艳四座。 刘子明竖了个大拇指，接着阴着一张脸，看着蒋浩，“你丫的是故意的吧？” “对，我是故意的，怎么了？ 你们那么多人，抓一个凶手有这么难吗？”蒋浩的语气带着挑衅和不屑。 “是不是觉得很丢人？感到耻辱吗？刘队，知耻而后勇，您还是一条好汉！” 刘子明一双坚毅的黑眸扫视四周，浑身散发出正道的光。 “请大家相信警方，我们会抓住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 还是那句话，大家稍安勿躁，给我们一点时间。正义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撂下这段话，刘子明三人阴着脸离开了饭店。 正文 第191章 他的名字，有点耳熟 刘子明三人驱车赶往海港警局，一路上没再交流。 妍妍一直坐在副驾刷微博、小视频、今日头条等资讯平台。 她喜欢第一时间搜集网络上关于近日来连环杀人案的蛛丝马迹，她觉得凶手一定也在看。 刘子明一路沉默不语，眼眶猩红一片，脚底下猛踩油门，似乎是在喧泄心中的憋闷。 吕墨则坐在汽车后座，一直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不停地摩擦。 蒋浩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就是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心里乱成一团麻，努力搜索这两个字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这二字。 那个蒋浩，能够有勇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让他们出丑，出洋相，此人一定不简单。 要不是局里赶着开会，他倒是想找机会将此人催眠，看看他的脑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秘密。 “快点！大家都等着你们，赶紧就座！” 三个人走进会议室，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所有人的目光都刷地一下看向他们。 三个人各自落座，庄建国黑着一张脸，手里拿着一部华为P30的手机。 “你们又火火火了！” “啥情况？我们火了，什么情况？” “自己看看吧！互联网时代，五分钟前的事情都能瞬间知晓！” 刘子明接过老庄的手机，是一则视频。 视频里，他、吕墨、妍妍三人被一群人包围着，场景很熟悉，就是刚才的大三元海鲜店。 “王八犊子，居然敢偷拍老子！”刘子明阴着一双黑眸，仔细看了看，那瘪犊子还用了美颜相机，竟然把他拍得还挺帅气的。 看样子，偷拍视频的可能是个妹子！算了，妹子就原谅了吧！ 毕竟这视频里，他刘子明仪表堂堂，看起来比真实中年轻了十岁。 “老庄，我的盛世美颜还不耐吧？” 言落，会议室瞬间发出了阵阵窃笑，所有人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得到了舒缓。 刘子明是个爱自由，有点阿Q精神的人，他不喜欢紧张兮兮的工作氛围。 他觉得，快乐工作，大脑能够分泌出更多的多巴胺、脑内啡、安多芬、内啡肽，俗称“快乐素”，有利于破案！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行！ 我再重申一次，近日来发生的连环杀人案，负面影响很大，我建议大家要有前车之鉴。 今天刘子明等人没有被群众包围着围殴已经是很幸运的，如果今天在现场有人故意制造混乱，他们三个不会这么完完整整回来！ 我建议在凶手未捕期间，大家尽量在警局食堂用餐、或者美团外卖、饿了么，或者自带！ 一定要避免和群众发生纠纷，这则视频是上级领导发给我的，我都替你们感到丢脸！” 会议室再次陷入一片沉默，每个人都前所未有的压力山大。 从3月16日截止3月24日，这起连环杀人案已经持续了8天，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咳咳咳——”刘子明试图打破憋闷的工作氛围，“我刚才遇到一个指着我鼻子骂的人，那小子逼逼叨叨说了一大堆，意思就是埋汰我们办案不利，凶手迟迟未能逮捕，让整个海港市民陷入了恐慌。 那小子的行为我暂时还没想明白，不过如果往好的一面想，他可能就是一个心怀正义，心怀天下，忧国忧民的人吧！ 他刚才说了一段话，我倒是挺认可的！他说我们该知耻而后勇！ 只有耻辱才能让一个人进步，让一个人发愤图强撅起。 凶手现在摆明着是在对我们进行挑衅，他故意将尸体分尸，分时间，分地点进行抛尸，他就是在玩我们。 他很无聊，甚至很空虚，只有将尸体玩出更多的花样，才能刺激他的大脑皮层，让他产生兴奋和快乐，以及一种短暂性的满足感。 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习惯杀戮的变态，现在我们来捋一捋他的作案起点和过程。 我们设想一下，如果我们没有抓到他，他接下来的杀戮动作是什么？”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打开了笔记本，准备开始记录。 刘子明是海港警局二十年工龄的老刑警，他的会议内容堪称精华，每个人都准备闷头开始做记录。 “咳咳咳——”刘子明轻咳了几声，“大家不必做记录，没啥用！ 咱们不如一起进行一次头脑风暴和案情回顾，我们不是在上课，无需做笔记。 再说了，方小可的录音笔开着呢，回头你们再去向她借了听。 在会议上，我更希望你们可以跟着我的节奏，一起进入凶手的世界。” 言落，坐在刘子明旁边的庄妍很是兴奋，她觉得刘子明的每一句话都堪称金句。 冥冥之中，庄妍能够有先知预见到，局长父亲的位置终将有一天是属于她崇拜的刘队的。 那一刻，她发现，对刘子明的喜欢是一种仰视。 她明白，为什么一直没有谈恋爱。 因为和她同一年龄段的男孩子，都无法让她产生仰视感。所谓的仰视感，就是对一个男人的崇拜。 刘子明开始了他的案件思路整理。 “我们可以将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定义为此次特大恶劣案件的起点。 死者蒋晓雯是冷艾拍APP的网红吃播。 第二个死者是蒋家村的王半仙，一位八十来岁的老人。她临死前将一张纸条吞进了口腔，滑入了腹腔，所幸没有经过胃部粘液的腐蚀，纸条经过法医严勇的提取，上面发现了一层保鲜膜。 这张纸条上写着五个字，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冷俊峰换肾’！ 这五个字看起来没头没脑的，但是我查过了，二十年前传闻冷氏集团的冷俊峰的确传言患上了尿毒症晚期，需要进行换肾移植。 王半仙的出现，又将一起二十年前的旧案重新拉回到我们的视野里，那就是二十年前，惨案发生在蒋家村碧流河一名叫蒋晓娥的花季少女身上。 当年这起案件被定案为死者意外溺水身亡，王半仙的口述却截然不同，她声称死者是被人女干杀，再夺去了腰间的肾脏而死！”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庄建国，嘴角浮上一丝诡异的笑，“庄局，当年这起案件是您亲自负责，要不您来说一说？” 庄建国一脸暗沉，一张国字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却散发出冷森森的气息。 “啪——”的一声，庄建国将文件夹重重地摔在会议桌上，面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 “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案子早已经尘埃落定。 刘子明，我希望你不要太扩散性思维，请你把注意力务必集中在近日发生的几起恶劣凶杀案上。” 庄建国的眼睛充血且浑浊，眼神早已没有刘子明当年第一次见到他那般神采奕奕。 …… 正文 第192章 怒极攻心，容易中风 刘子明错愕了几秒，继续说道：“老庄，别激动嘛！ 我只是让你帮忙回顾一下二十年前的案情，毕竟依云湾死者蒋晓雯与当年溺水而亡的蒋晓娥是亲姊妹关系，你不觉得两者之间似乎有某种关联吗？” “扯犊子！纯属巧合！”庄建国怒斥道。 刘子明摸了摸脸，扯着笑意，“老庄，别激动！怒极攻心，容易中风！” 话音刚落，会议室内的空气再次陷入一片凝结，全体警员吓得不敢喘气。 放眼望去，整个海港警局敢这么和庄建国说话的人，只有他刘子明一人了。 “我喊你过来，是让你帮助大家将3月16日至今发生的案子捋一捋，不是让你来天马行空瞎掰扯！”庄建国的眼神锋利如刀，狠狠落在刘子明的身上。 庄妍突然有点纳闷，父亲极少动怒，为何最近情绪特别不稳定，是不是男人也有更年期？ 她记得母亲前几年也曾经经历过一段时期的更年期，情绪喜怒无常，所幸那段日子她在警校读研，成功逃过一劫。 “老庄，淡定！”刘子明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眸子里，散发出正道的光。 庄建国五官威严，阴着一张脸端倪着刘子明，思绪却飘散了出去。 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当初他赶到案发现场时，一眼便看出那是一桩谋杀案。 十五岁的少女蒋晓娥衣衫不整，下体裤衩子不翼而飞，警犬在碧流河下流水域找到的一条全棉白色内裤，上面是一朵朵黄色小雏菊的图形。 如果蒋晓娥是自己溺水而亡，内裤这一点就完全说不通。 当年，法医欧阳焱替十五岁的少女蒋晓娥进行下体尸检时，他发现死者的下体很紧，有处女膜脱落的痕迹，证明死者生前遭遇过男性的侵犯。 死者蒋晓娥的致命伤是腰间一对肾脏被凶手摘下而亡。 人没有肾脏，只能依靠肾替代治疗存活，否则无法长时间存活。当时的医学条件根本不能实现，更何况死者蒋晓娥死后被抛尸在碧流河数小时，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 蒋晓娥是他杀！ 庄建国的身体冷得发抖，当年要不是他......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老庄，想啥呢？”刘子明伸出手在庄建国的面前挥舞了几下，扯着嘴角笑道。 言落，庄建国猛地看向刘子明，双唇分离，眼中掠过了百般复杂的情绪。 “没大没小！当年的案子是我亲自负责的没错，当时的法医欧阳焱是法医界的权威，他判断出死者蒋晓娥是意外溺水而亡，法医尸检报告上有他的相关阐述和指纹盖章。 你要是怀疑我们断错案，你大可以去档案室翻一翻二十年前的卷宗！” 刘子明忽然间笑了，“老庄，这一part先暂时放一放，毕竟是二十年前的案子。咱们还是先聊聊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吧！调查案子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一个可疑点。 冷氏药业集团二十年前引进了一种福建闽南地区特有的草本植物，它叫穿心莲。划重点，请记住这个药材学名，穿心莲！ 依云湾案发现场炖了一锅猫肉火锅。 法医严勇将其带回去，进行了肉块和作料分离，在一堆作料里面我们发现了草本植物穿心莲的身影。 这种植物主要用于医疗生产，我们J省的老百姓并没有食用它的习惯。 无意间我们得知蒋家村近二十年来，一直在帮冷氏药业集团大量种植穿心莲植物。 当地村委书记蒋三声称，蒋家村与冷氏集团签约了长期的合作模式。 王半仙，一个占卜的老妪。 吕专家对其进行了催眠术，从她口中得知当年其实有不少村民亲眼见到蒋晓娥尸体。我们见到王半仙的第二天，她就溺水而亡了。 死者是死后被人挪动位置，碧流河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的手指有淤青，生前曾经抓住某个物体。 我们进入她家，发现厨房内有一口水缸，在上面我们提取到死者的指纹。 根据地上的水渍和被破坏的脚印，我们推断出王半仙是被人按在水缸里活活溺死的。 接下来出场的另一个人，更加值得我们深究，他就是冷氏集团现任总裁冷念丞的前任秘书，张伟。 我们在此人的办公室内，发现了一间恐怖密室，密室里面有大量的猫恒牙。 庄妍，麻烦打开投影仪给大家看看现场。” “yes，sir！” 庄妍一番操作，投影仪上出现了张伟密室的几张场景照片。 解剖台上躺着被张伟砸烂的猫尸，墙壁上溅洒着血迹斑斑，桌上放着一台台式电脑，旁边有拍摄支架。 张伟一边虐猫，一边拍摄视频，然后上传到虐猫的黑色网站。 墙角处有一个大盒子，里面装满了猫的恒牙，散发出白森森的凉意，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些猫被硬生生拔牙时的惨痛。 “妍妍，照片拉近，面朝南边的墙角进行放大！” 庄妍将照片放大后，刘子明继续说道： “大家注意这只足球，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它的表皮是由一张女人的脸缝合而成。 当时我们差点忽视了这个细节，多亏了警犬巴布的鼻子，那哥们儿叼着这只足球死死不放。 我们将足球带回去送到DNA检测中心，意外发现足球的表皮是一张人脸缝合而成，那张脸皮的主人是我们一直苦苦寻找的被害者蒋晓雯的脸皮。 我们将张伟立刻逮捕，路上却遇到了想要杀人灭口的货车司机。 侥幸逃过一劫，我们将张伟带进审讯室。没等我们开口，他把杀害蒋晓雯的前因经过全部撂了。此人一心求死，等着挨枪子儿，这样一来反而引人怀疑。 后来，他在医院被人注射了安乐死的毒药从而死亡。 这更加证明了张伟并不是凶手，他极有可能知道一切，且被人要挟认罪。 接下来这一part我要隆重表扬一下我们的庄妍同志！” 正文 第193章 借阅卷宗，必须签字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妍嘴巴张成了O型，惊呆道：“我？” “没错！咱们庄妍在张伟的个人社交软件上寻找蛛丝马迹，发现此人从不玩球类运动。 无意中竟然发现了另一个人对足球很有兴趣，他就是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此人为了踢球，成立了一个足球俱乐部，每年举办足球发烧友联赛。 这是庄妍搜集到的照片，你们看看！” 言落，所有人的眼睛再次看向投影仪大屏幕。 画面中，冷念丞穿着专业的足球服，合照里面笑得很开心。 “庄妍，拉近至观众台席位！” “yes，sir！” “大家注意看，冷念丞眼睛的45°角的方向，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和他穿着同款球服，她就是死者蒋晓雯。从这张照片上看，她与冷念丞是认识的，且关系非常不错。并且在观众台上，我们并没有看见张伟的身影。 张伟口供里说，他与蒋晓雯是情人关系，蒋晓雯与艾拍APP的男网红暧昧不轻，他愤怒之下杀了她。 我们去艾拍APP那边打听过，蒋晓雯签约网红三年期间，并没有和任何男网红传过绯闻。 显然，张伟在撒谎，他的口供都是他的一面之词。 再到近日的碎尸案，我们发现死者沐婉晴生前接触过的人当中，竟然有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大家注意，冷氏集团和冷念丞频频出现，这是重点！ 据死者沐婉晴的闺蜜林小暖交代，沐婉晴与冷念丞近期正在交往。 从死者的微博动态，以及酒店当日的入住明细，两人确定正在交往，且3月21日晚两人共住在W酒店108层3202房间，整夜未归。 法医严医那边进行了尸检，证明沐婉晴是3月23日凌晨死亡，而冷念丞声称，沐婉晴遇害当天他们二人没有见过，他在南市出差。 法医严勇却在死者的口腔发现了男性的分泌物，证明死者生前有过两性行为，曾经服务过此人。” “服务？”庄妍脱口而出，“什么是服务？” “咳——”庄建国脸色大变，眉眼冷峻。 刘子明没法解释，狡黠一笑，“少儿不宜，自己脑补！” 言落，会议室的氛围瞬间充斥着怪异的尴尬。 庄妍后知后觉过后，两颊一片潮红，鼻息开始不稳。 吕墨全程一言不发坐在位置上出神，刘子明说的这些他都知道，这些日子他们三人几乎形影不离。 此刻，他的脑袋里只有那个叫蒋浩的男服务员！ 他究竟是谁？他的名字怎会如此耳熟？ “蒋浩！蒋浩！蒋浩！”嘀咕了半天，吕墨突然站起身，双手拍在会议室的桌面上，发出了两声巨响。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他。 “吕专家，你怎么了？”庄建国看着他，语气带着客气的口吻，吕墨毕竟是从省公安厅调过来帮忙的贵客。 “我知道了，我知道他是谁了！”吕墨脸色惨白，身体止不住地发抖，“我知道了那名服务员是谁了！” 刘子明很少看见吕墨这般失态，他知道什么了？ “你知道个锤子啊？快说！”刘子明急忙追问道。 “蒋浩！我知道蒋浩是谁了！”吕墨的眼底掀起了一阵狂喜，双手抓住刘子明的肩膀，激动地猛地晃了晃。 刘子明被他晃得头晕，一头雾水。 吕墨撂下那句话，头也不回地冲出会议室。 离开会议室，吕墨乘坐电梯直奔一楼档案室。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他看见档案室的门开着，档案管理员小顾正在埋头编号，整理归类密密麻麻的档案。 “吕专家，您又来了？” 吕墨没吱声，窜进档案室。穿过一堆案宗，在第四排第三行的架子上，精准找到了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溺水一案的卷宗。 翻开卷宗，死者蒋晓娥的个人档案家属栏内，赫然写着两个熟悉的名字。 一个是蒋晓娥的妹妹叫蒋晓娥，另一个是蒋晓娥的大哥，他叫蒋浩！ 原来是他！ 天不绝人啊！ 吕墨全身打了个冷颤，心跳开始加速。 蒋家村村委书记蒋三口中的浩哥，那个带领蒋家村创立大棚蔬菜种植基地的男人，那个怀着一腔热血带领村民发家致富的男人，他就是蒋浩。 王半仙嘴里的浩子，失踪了二十年的浩子，就在刚才的大三元海鲜店！ 狂喜，就这样毫无抑制从吕墨的心底窜起来。 他甚至都没去想填写卷宗借阅表，那一秒他的脑子里只想着让刘子明、庄妍以及所有人知道，消失了二十年的蒋浩并没有死，他真真切切地活在这个世上，他貌似是以一个复仇者的身份苟活于世！ 这样一想，刚才蒋浩看见他们时的眼神和恨意，就完全说得通了。 依云湾凶杀案第二天，出现在死者楼下焚烧冥币的男人，大概率就是蒋浩本人！ 在网络上以ID“天网恢恢”分析依云湾凶杀案的人，极大可能就是蒋浩注册的账户。 没错，他在伺机复仇！ 他一定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他是二十年前那起案子至关重要的人证。 二十年前的案子，溺死在碧流河的花季少女蒋晓娥究竟是意外溺水而亡，还是他杀，即将有人带来不一样的证词。 如果当真如同王半仙所言，蒋浩和她当年目睹了神秘黑衣人和一名男子在碧流河的对话，从而引来了杀身之祸，蒋浩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那个秘密一定是要人命的惊天秘密！ 神秘的黑衣人和神秘的男子，他们究竟是谁？ 会不会警队藏匿了黑警？ 庄建国……到底有没有问题？ 一切都等着蒋浩来揭开一层层的迷雾。 吕墨揣着卷宗飞奔出档案室，档案室小顾追在后面扯着嗓子大喊，“吕专家，借阅卷宗，必须签字！您这是违规行为！” “小顾，对不住了，回头我给你补上！” 吕墨一路狂奔在走廊海港警局的走廊上，直奔三楼会议室。 窗外忽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顿时灰尘四起。 这雨下的很突然，就像他的思绪，突然想起蒋浩是谁！ 正文 第194章 本店庙小，留不得你 他们如此费心费力查案，似乎老天爷被他们感动了。 一场雨浇灌而下，将吕墨心头的火熄灭了不少。 再次回到会议室，吕墨站在门口喘着粗气。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怪物。 庄建国定睛一看，发现吕墨的手里拿着一份微微泛黄的卷宗。 从外观便可以看出，他手里拿着的卷宗一定是有些年头的。莫非是…… 庄建国心口一紧，瞳孔狠狠地缩了缩。强大的心理素质，让他很快恢复镇定。 “我知道蒋浩是谁了！”吕墨根本无法淡定，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为之震颤。 “他是谁？”刘子明眼睛瞪得像铜铃。 恰逢窗外一道闪电晃了所有人的眼，随之而来是一道春雷霹雳般的炸开，炸得所有人的耳边嗡嗡作响。 “刘队，妍妍，你俩还记得蒋家村的蒋三书记提过他有一个年少时的好兄弟，他唤他叫浩哥？” 两人怔怔地点了点头。 “这份是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的卷宗，死者蒋晓娥个人信息表上面的家属一栏，白纸黑字写着死者有个妹妹叫蒋晓雯，有个哥哥叫蒋浩！” 吕墨的眼睛闪烁着星星般的惊喜，他兴奋得眼底一片猩红。 没人注意到，庄建国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他的嘴角甚至有些抽搐。 怔了怔神色，庄建国扯着嘴角，严肃道，“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 “不会是巧合！老庄，我想起来了！”刘子明一双黑眸散发出惊喜，“难怪我瞧他眼熟！ 吕墨，你还记得我们去参观大棚蔬菜种植基地时，企业墙上挂着许多历届以来的领导合影吗？ 其中有一张照片是二十年前，成立大棚蔬菜种植基地时，揭牌仪式当天的合影。 合照中站在C位的那个男人就是大三元海鲜店的那个服务员，蒋浩！” 忽然间，吕墨笑了，笑得像个二傻子似的。 刘子明也跟着笑起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庄局，我们先去把人带回来！” 庄建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张开嘴巴想说什么时，刘子明和吕墨已经走了出去，妍妍像只小尾巴似的紧跟其后。 庄建国睁着细长而绝望的丹凤眼，看着三人离开会议室，整个人全身冷得发颤。 “庄建国，你完了！” 绝望，笼罩在庄建国的心头！ …… 大三元海鲜店。 “我这里庙小，容不下您！这是您这个月的薪酬，您被辞退了！ 咱们今天好聚好散，痛痛快快解除雇佣关系。 原则上，下个月15号这边才发工资，今天我提前给你，还多给了您五百块！ 您拿着钱另寻高就，我知道您没有个人身份证，没法微信、支付宝支付，这些都是现金！” 王老板决定还是好聚好散，毕竟一个没有身份证的人，终究是不知深浅。 蒋浩抬起沧桑的黑眸，看了一眼王老板，接过他手里的信封，掂量了一番。 “是啊，缘分到了，就该散了。”蒋浩笑了笑，离开了饭店。 “瘟神！！！” 王老板恶狠狠看着蒋浩离去的背影，在地上猛地“啜”了一口口水。 …… 刘子明一路飙车，抵达大三元海鲜店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一刻。 这个点，饭店不营业。 两三名服务员东倒西歪地靠在椅子上，打王者荣耀，斗地主，追剧。 “警察！”刘子明掏出警官证，拍在收银台上。 王老板吓得一个踉跄，瞬间起身，“警察同志，啥事啊？ 中午那事儿我已经训了那王八蛋一顿，把钱给他结了，让他收拾铺盖滚蛋了！” 王老板笑呵呵的，一脸邀功。 “什么？你把他炒鱿鱼了？谁让你这么干的？”刘子明一声呵斥，声音如洪。 王老板吓得浑身一颤，哆哆嗦嗦道，“他不懂规矩，影响顾客用餐，我自然是要炒了他的！ 再说了，他藐视警察，挑衅滋事，这样的人留在我店里，必定后患无穷啊！” 刘子明三个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尤其是吕墨，气得要爆炸。 “说！他人呢？去哪儿了？” 刘子明和庄妍瞬间愣住了，他们眼里斯斯文文的吕专家，貌似吃了炸药，抓住那老板的衣服领口，眼里冒着热腾腾的火。 “他去哪里，我......我怎么会知道？ 警察同志，实不相瞒，他就是个黑户，连个居民身份证都没有，谁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王老板吓到简直怀疑人生。 吕墨气得怒火攻心，抡起拳头，高高地举在空中。拳头还未落下，王老板吓得大叫，“警察打人啦！没有王法了啦！欺负个体工商户啦......”王老板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惹得隔壁的店主们纷纷跑出来围观。 “吕墨，快放下！冲动是魔鬼！”刘子明伏在吕墨的耳边，低声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千万别惹事，现在人都有手机！你动手，再有理，也是你的错！” 吕墨狠狠地推开王老板，清俊的脸上写满了得而复失的落寞和愤怒。 “我们走！” 刘子明一声令下，三个人宛若三只垂头丧气的丧家犬。 蒋浩的出现，惊喜而又短暂！ 这就是命吧！ 曾经，刘子明从来不相信命，这几年他越来越信。 命，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它很玄乎。 似乎冥冥之中，老天爷铁了心要和他们对着干。 “刘队，咱们真倒霉！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这下子又断了！”庄妍坐在副驾驶嘟哝着嘴。 “你不怕那个蒋浩指正你父亲断错了案吗？” “不怕！我相信我父亲！即便是他一叶障目，被坏人懵逼了双眼，我相信他有承认过错的勇气！” 提起她的局长父亲，庄妍眼底闪烁着对父亲的敬仰之心。 刘子明看了一眼后视镜，吕墨坐在后座阴郁着一张脸，他看起来很失望。 到嘴的鸭子飞了，换谁都难受。 “吕墨，别灰心！上坡路很辛苦，只要我们心中有追求，有目标，有干劲，我们迟早会抓住真凶！ “但愿吧！”吕墨的语气有点丧，车内的气氛压抑到了冰点。 …… 回到海港警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城市变成了灯红酒绿的大舞台，无数人在这里尽情欢快着，也有人在这里悲伤着、绝望着。 刘子明将车停稳后，三个人走下车，纷纷抬起头看向浩瀚的天空。 听说每个人死了，都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守护着活着的人。 刘子明想起亡妻马小琴，也许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他的小琴吧！ 她也许正在天上看着自己，满眼坚信道，“我的男人是最出色的刑警，你一定可以将坏人绳之以法，我相信你！” 繁华街景，霓虹闪烁，城市变得五颜六色。 刘子明始终坚信，在灯光照不到的暗角，那些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处，终将有一天会被光明照亮。 ...... 万家灯火，散发出暖色系的光芒，温馨而祥和。快乐似乎永远是属于别人的！ 冷念丞靠着窗，独自一人饮酒。 自从蒋晓雯那个贱女人死后，每当夜幕降临时，他必须要用酒精才能麻醉自己。 白天，他是人模狗样的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众星捧月。 晚上，脱下精致的西服，解开束缚在脖颈上的领结，那是他最放松的状态。 他孤独得像一只狗！ “咕噜——咕噜——”冷念丞扬起头，将一瓶红酒往喉间浇灌，心口的空虚却越来越强烈。 李医师闻着酒精的味道，寻来。 再这般作践身体，冷少爷英年早逝并不是一件难事！ 正文 第195章 白天是人，晚上是鬼 自从蒋晓雯被杀，冷念丞越发的魔怔，白天和黑夜简直判若两人。 白天是人！晚上是鬼！ “少爷，别再喝了，酒大伤身啊！”李医师试图从冷念丞手中抢走那瓶快要见底的红酒。 冷念丞猛地抬起一只脚，将其踹倒在地，李医师就这般无力地滚出了几米远。 “你个该死的狗，你也配管我？ 我告诉你，爷爷若是再不醒过来，我杀你祭天！”冷念丞扯着嗓子，几近癫狂。 “老爷多半是撑不住了！”李医师像是丢了魂一般。 冷念丞红了眼睛，将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重重地砸在地上。 霎时间，客厅内，玻璃碎片溅得四起。 其中一块碎片在空中旋转，然后在李医师的脸上无情划过，留下了一片血红的痕迹，他却浑然不觉得疼。 “爷爷若是不能活，我刨了你们李家的祖坟！” “我本就贱命一条，求您不要再逆天而为，让老爷安心地去吧！我可以让他舒服地走！” “你敢！ 不管用什么方法，爷爷必须活着，哪怕他只是一个活死人，我也要让他留着一口气！”冷念丞怒道。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即便您现在找到合适的肾源，老爷子多半也经受不起二次手术了！顺应天命吧！” “滚！” 仅一字，冷念丞像是拼尽了全力，黑色的瞳孔，顿时血腥飞扬。 李医师惨笑一声，“好，我滚！” …… 冷念丞窝在沙发上打着小盹儿，他将电视的声音开到最大。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自己还活在这个无情的世界里。 他的身子有些疲软，昏昏沉沉睡了会儿，耳畔依稀听见电视里传出来的一道熟悉的声音。 睁开一双嗜血的红眼，电视里的女人是海港新闻电视台主持人丫丫。 丫丫是一名主持人，近几年，她是电视台最出挑的女主持人。 海港市的重要会议上，常常可以看见丫丫美丽的倩影。 冷念丞记得她，完全是因为蒋晓雯那个贱女人。 那天，他俩腻歪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 电视里出现了丫丫的身影，冷念丞看得入神。 蒋晓雯那个贱女人竟然没来由地醋意横飞，“你很喜欢她，对吗？” 现在想来，一切不过是蒋晓雯那个贱女人在自导自演，做戏罢了。 她连吃醋都会演，让他误以为，他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冷念丞！ “我的小宝贝吃醋了？”冷念丞的手指在她的鼻尖宠溺地划过。 “你们男人都喜欢发育好的女人！某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蒋晓雯朱红色的小嘴噘得高高的。 “我只喜欢你！” 言落，冷念丞将头埋在她的发间，贪婪地闻着她的发香。 两人再次四目相视时，冷念丞的眼睛里闪烁着耀眼的星辰。 他的心脏为她疯狂地跳动！ “女人，勾着我的脖子！”冷念丞的声音极具魅惑性，带着不容拒绝的磁性，像是在命令。 那一刻，她乖乖地勾着他的脖子，微张着红唇，眼底尽是渴望。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妖，勾引你，然后……伺机杀了你！” 那一刻，蒋晓雯在他的怀里，笑得十分惹火，一张又纯又欲的脸上写满了魅惑。 时过境迁，现在想来，那贱女人当初早已经和他说了实话。 她接近他，目的就是伺机杀了爷爷，杀了他！ “贱女人，有本事勾引我，没本事继续骗下去吗？ 如果你骗我，说你爱过我，我可以不杀你的！” 冷念丞手中的遥控器狠狠地砸向电视，然后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冷念丞看着电视机，冷笑更甚。 画面里，仍然是海港新闻电视台，主持人丫丫那张美丽的脸庞。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这里是海港市新闻晚班车，我是主持人兼新闻采编，丫丫。 我市近日以来，频频发生重大恶性凶杀惨案，凶手的作案手法极为恶劣，对社会引起了负面的影响。 我市海港警局，全体上下全力侦破此案。据悉，这是海港市百年来发生的第一起连环杀人案。 凶手是否会在3月25日继续抛尸？我们现在已经前往海港警局，请到省公安厅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先生对此连环杀人案，进行一次独家专访和案情分析......” 冷念丞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似笑非笑的眼睛，再次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 “吕专家，你很上镜！”冷念丞扯着狞笑，眸子里散发出恶鬼般的冷笑。 话音刚落，电视里，吕墨调整坐姿，目光如炬，猛地抬起头直视摄像机。 吕墨一双坚毅的黑眸仿佛也正在盯着冷念丞。 “有点意思啊！” 冷念丞的嘴角扯起一丝冰凉的笑意，大脑瞬间醒了神。 “我知道你正在看电视，凶手先生！”吕墨朝着镜头笑了笑，声音冰冷而坚定，“这是你的作品，对吗？你渴望被世人关注，因为你孤独！你缺爱！你可怜！” 霎时间，冷念丞站起身，脸上带着妖孽般的狞笑，“玩家游戏正在加载中！吕专家，请您稍安勿躁！好戏在后头！” 说完，冷念丞直奔那间血腥的密室。 密室，依旧是冰冷的解剖台，墙壁上的血点，变成了紫黑色的斑点。 解剖台旁边是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口锅，里面散发出一股肝的腥味。 那一刻，他竟然吞咽了一下口水。 心口一阵紧缩，他笑了笑，“冷念丞，你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他笑得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沐婉晴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也配在你的胃肠道经过？？？” 睁着一双寒眸，他死死地盯着沐婉晴的尸块。俯下身子，几乎把鼻子贴在了尸体上。 “沐婉晴，你不香了哦！” 冷念丞带着恨意的眼神掠过解剖台，上面是凝固的血液，像深秋的枫叶红。 想起第一次见到沐婉晴，她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漂亮得像一个精灵。现在却成了一堆渐渐散发出尸臭的肉块，也许是他太狠了！ “沐婉晴，我不会让你白死！你的死，会轰动全国！全世界！ 你的死，将会成为刑事案件里面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冷念丞突然想起法式鹅肝，若是配上法国红酒，康帝罗曼尼，简直是人间美味。 他的心跳开始疯狂加速，精神紧张且亢奋，脑袋中突然想出了一个绝好的创意。 ...... 次日，3月25日，清晨。 立春过后，花团锦簇，窗外一株桃花竟然爬上了窗户，像一个俏皮的少女。 刘子明看得出神，站在窗前做了几个拉伸动作。 吕墨和庄妍一夜未归，三个人昨晚进行了分工。 正文 第196章 全体警员，紧急会议 刘子明负责调查十年前冷氏人口失踪一案，那起案件很玄乎。 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被人绑架，他带着五百万现金赶往现场，并未报警。 警方却突然出现在交易现场，凶手发现后，将他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掳走了。 从此音信全无，四人销声匿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十年过去了，凶手没有抓到，案子已经变成了一桩悬案。 刘子明将冷念丞家族的人物关系名称，照片，统一贴在一张KT板上。 这一夜，他几乎没有合眼。一双黑眸死死盯着他们的人物关系，试图找出一些猫腻。 凌晨的时候，他去档案室将十年前失踪人口的案宗全部借调出来看了一夜。 当年的案件似乎只是一场凶手绑架案件，因为冷俊峰不守承诺，最终进行了撕票。 当年那起案件是庄建国亲自办案，一直未能破案，也是庄建国职业生涯的一个瑕疵。 迎着晨曦微光，吕墨和庄妍从睡梦中醒来。 庄妍看见刘子明的背影立在KT板面前，揉了揉睡眼惺忪，“刘队，您又一夜没睡啊？” “嗯！案件压在心头，我一般都睡不着。”刘子明说道。 庄妍突然有点脸红，她后半夜睡得很香，还做了一个美梦。 吕墨听见两人的对话，睁开了眼睛，“早上好！” “刘队，吕专家，你们肚子饿吗？”庄妍捂着肚子，脸色潮红。 刘子明笑了笑，年轻人就是不一样，新陈代谢很快。 他抽了一夜的烟，已经抽饱了。 “走！带你们去吃鱼汤面，烫干丝，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刘队，我要一份蟹黄汤包！ 传说呀，当年乾隆皇帝微服来咱们海港品尝汤包，留下了一句吃汤包的口诀。”吃货庄妍上线。 “什么口诀？”吕墨从省城来，对于海港市的民俗不太了解。 “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后吸汤。咱们去感受一下皇帝的待遇呗！”庄妍有点雀跃。 现在能让她开心的就只有食物了，何以解忧，唯有饱腹。 “没问题！走起！安排！ 吕专家已经来了这么多天，咱们一直没有尽到地主之谊，今天这顿我请客。”刘子明说道。 庄妍一下子跳了起来，瞬间提起了精神。 三个人刚走出海港警局的大门，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定睛一看，是“闪送”的派送电话。 “您好，刘先生，我是闪送APP配送员，有人给您送了三份外卖，请问您在警局吗？” “外卖？我没点啊？”刘子明一脸狐疑。 “您好，刘先生，收货地址和手机号码确实是您的。我马上到，麻烦您出来拿一下外卖。” 两人对话的功夫，闪送APP的派单员已经抵达海港警局大门口。 刘子明一头雾水，签收了订单。 订单上是一串11位数字的电话号码，刘子明当即拨打过去，电话显示空号，显然是一次性的号码。 “刘队，这么早有人给您送外卖，那咱们还去不去吃早餐啦？”庄妍问道。 “不吃了，这不有人送了吗？好人真多！”刘子明有点懵，但是没有多想。 三个人回到局内，眼巴巴地看着三份便当，思索了许久。 “难不成是我妈点的？可是我妈不会用智能手机啊？”刘子明自言自语道。 “会不会是您女朋友给你点的吧？”庄妍试探道。 “我哪有女朋友啊？我单身三年了！”刘子明反驳道。 庄妍耸了耸肩膀，心里一阵雀跃，看来刘队长没有女朋友！ 吕墨脸色顿沉，一股异样的心情瞬间浮上心头，“会不会是凶手寄来的？” “你这脑洞也太大了吧！”刘子明眼睛瞪得像铜铃，“凶手不会这么变态吧？” “你们在打哑谜吗？”庄妍歪着脑袋，听得一头雾水，“快打开看看，指不定是哪个热心市民见咱们太辛苦，义务送给咱们吃的呢！” “慢着，再等等！”吕墨阻拦道。 “你俩比女人还有疑心病，我等不及了，开动！” 庄妍说完便开始解开塑料袋，“吖！食物还热乎着呢！” 隔着餐盒，三个人闻见了饭菜香！ 还别说，闻着挺香的，厨艺不错！ 庄妍深吸了一口，口水在口腔内蔓延开来，“刘队，厨子手艺不错，我就不客气啦！” 见妍妍大大方方取走了一份便当，刘子明和吕墨各自取走了自己那份。 吕墨将塑料袋里面最后一份便当拿走时，突然看见底部有一封信，黄色的信封。 信封上面没有署名，但是画了一个笑脸。那张笑脸看似在笑，又像是在阴笑，看着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信封上面还赫然写着四个字，“吃完再看！” “刘队，你看！”吕墨吓得额头上突然一阵冷汗。 刘子明正在拆包装盒，闻着是挺香的，馋虫都附体了，“看啥？” 他一抬头看见吕墨手中拿着一封信，眼眉立了起来，“他喵的，现在就拆！” 刘子明眼底瞬间充血，当下就觉得便当不对劲！ 吕墨打开信封，仅看了一秒，脸色大变。 “写啥了？你俩疑神疑鬼的！”妍妍一把抢过吕墨手中的信件，嘴里正在咀嚼那份便当。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仅扫了一眼，她的小脸顿时煞白。 刹那间，恐惧像一把大铁锤重重地砸在她的脑袋上，她的呼吸都停顿了。 在极度的恐惧中，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等到反应过来时，胃部猛烈地抽搐，当场吐了一地…… 3月25日，上午8点30分，海港警局三楼会议室，全体警员召集紧急会议。 庄建国面色铁青，坐在会议室的C位，黑着一张脸等待结果。 半个小时过后，严勇给出结果，证实了三份便当中有死者身上的“零件”。 DNA检测中心也给出了同样的结果…… 碎尸案的被害人沐婉晴，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连续三天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 每个人的心头都萦绕着巨大的震惊，以及前所未有的愤怒。 凶手作案的手法简直无法用“残忍”二字来形容。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凶手今晨给刘子明寄来了三份便当，你们应该已经知道里面的内容了吧？”庄建国的声音很阴冷，脸色很难看。 庄妍的脸色更加难看，小脸惨白如同刚刚粉刷过的墙壁。 刚才三份盒饭，第一个开动的人就是她。她吃了几口，饭菜色香味俱全，做菜的人手艺不错。 没想到三份不是一般的便当，而是三份恐怖便当。 坐在会议室内，庄妍的身心已经彻底崩溃。 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和身体的不适，她感觉耳朵里面听不清一个字，只能看见每个人的表情。 庄建国继续说道：“凶手很嚣张啊！竟然开始挑衅警察，大家最近都要打起精神，这是一场硬战。” 正文 第197章 面色惨白，惊魂未定 “喂，技术科吗？ 请通知徐翔、杜晓生二人，速速来一趟三楼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庄建国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 三分钟不到，徐翔、杜晓生出现在会议室。 两人面前各摆着一台MacBookPro笔记本电脑，眼睛盯着屏幕上一串串的代码，噼里啪啦敲打了半天。 “老徐，手机号码能追踪到凶手拨打电话的位置吗？”刘子明追问道。 徐翔阴着一张脸，摇了摇头，“庄局，刘队，凶手很狡猾，他手机内的SIM卡是一次性的。 这种卡一般四类群体会购买，比如：出差族、学生族、民工族、旅游族。当然，也会有不法分子钻空子，利用此卡干一些违法乱纪的勾当。 近几年我国三大通讯已经采取了实名制办理电话卡，一次性的电话卡开始取消了。 不过在某些游戏平台上，依然可以申请流量电话卡，用完就可以扔掉，根本追踪不到。抱歉，我们尽力了！” 徐翔话音刚落，庄建国眉宇间似乎松了松。 那一刹那，他的眉头瞬间舒展，恰巧被庄妍看在眼里。 一时间，庄妍晃了晃神。 她的局长父亲，为何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一夜未归，伏案而睡。大清早又受了刺激，也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吧！ 想起刚才的三份便当，庄妍的胃里再次翻江倒海。凶手忒狠了，竟然通过“同城闪送”的方式给他们带来了三份“惊吓”！ 据闪送APP派单员交代，这三份外卖的下单地址是鼓楼南路农商行ATM自助取款区。 地址距离海港警局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刘子明已经派夏枫前往调取监控录像。 “刘队——” 会议室门口，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风尘仆仆归队。 “怎么样？鼓楼南路农商行ATM自助取款区的监控查到了吗？”刘子明急着追问道。 “刘队，凶手就是个王八蛋！他把咱们算得死死的。我们赶到银行时，银行里面的保安正在联系维修监控的厂家。监控坏了！” “他喵的！这狗犊子的犯罪智商够厉害的啊！还知道用一次性电话卡下单同城闪送。 连续三天抛尸，手法皆不同，他玩得很high嘛！”刘子明肺都要气炸了，眼眉瞬间立了起来。 “刘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法医严勇的声音，他的声线低沉寒凉得令人毛骨悚然。 或许是因为常年深处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严勇整个人看起来与外界不太融合。 他的皮肤白得过分，侧脸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 “怎么样？三份便当全部都是被害人的内脏吗？” 刘子明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怒气，两眼似乎在喷火。 “没错！是沐婉晴女士的肝！ 一般成年人的肝脏大约在25.8cm，前后径约15.2cm，上下径约5.8cm。 亚洲地区的成年人，肝脏的重量，一般男性为1230-1450g，女性为1100-1300g，约占体重的1/40-1/50。 被害人沐婉晴的肝被煮过，所以它本身的面积和重量都缩水了三分一。 刚才我在拼接过程中，已经拼出了它的形状，很完整。 考虑到特殊的气味和视觉上的冲击，我只拍了一张成品照片，大家可以看一看。 凶手的厨艺不耐，如果走正道，应该有当厨师的潜质。” 言落，刘子明看了一眼庄妍，她面色惨白，还沉浸在刚才的惊魂未定中。 娇俏挺拔的鼻尖上，颗颗分明的细密汗珠。苍白的小脸上，紫青色的薄唇。 嘴角边露出的两颗好看的小虎牙，没了从前那般俏皮可爱。 “妍妍，去帮严医把投影仪打开一下！” “我来吧！让她缓缓！”吕墨见庄妍一脸煞白，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刘子明朝他摆了摆手，坚持让庄妍去做。这么做的目的，是让她迅速从“恐怖便当”转移注意力。 妍妍初入职场局遇见这么凶残的杀人案，万一留下点阴影，或是患上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后患无穷。 意志力坚强的刑警，说不定哪一天能够恢复斗志。 意志力但凡薄弱的刑警，也许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甚至再也当不了刑警！ “yes，sir！”庄妍的声音很虚弱、很无力，脚底下像踩着一片绵软的云朵。 刘子明心口“咯噔”了一下，也许庄建国是对的，女人终究不适合打打杀杀的工种。 是他太尊重她的决定，还是他内心深处想要与她朝夕相处，并肩作战？ 也是他的确掺杂着一些私心吧！ 庄妍站起身，感觉身体很沉重，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就像有一个人趴在她的背上。 自从她踏入警界，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想起刚才那三份便当，冒着热气腾腾的香气，她的心口一阵紧缩，胃部一阵阵地痉挛、抽搐。 她的双手像失去了知觉，麻木地连接着投影仪和电脑。 她将严医的手机连接电脑的USB接口，打开图库，点开相册。 忽然之间，庄妍那张俏丽的脸上布满了惊悚与震惊。 严医不亏是法医界的传奇，拼图拼尸的一把高手。 三份便当里面的内脏分明已经切成了薄薄的片状，他却能给它们整在一起，变成一个物体。 庄妍的身体开始不听使唤，浑身打颤，捂着嘴巴跑出了会议室。 一路狂奔到女士卫生间，推开一个格子间，她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 这是她上班以来，最悲催的一天。 后来每次想起那一天的清晨，她仍然能够闻见那股子令人震颤的味道。 再到后来，随着她涉及的案子越来越多，她慢慢从一个无肉不欢的人，变成了一名素食主义者。 所以她的身材后来一直保持得很好，也许正是源于她坚持吃素食的原因吧！ ...... 严勇站在投影仪跟前，介绍大屏幕上那张令人闻风丧胆的照片。 “这是被害人沐婉晴的一整只肝脏！ 凶手码得很有水平，切口整整齐齐，连尺寸和薄度都很相近。 我数了三遍，凶手将它一共切成了一百零八片！冷静程度，令人咋舌！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屠宰场的屠夫，农贸市场的商贩，都未必有这样的能力！ 凶手的心理素质极强，性格细腻到极致。 吕专家之前已经分析过，凶手精神失常，心理扭曲，可能是多重性格障碍者，也许还伴随着间接性的躁狂症。他是个极度危险的杀人狂魔！” 言落，整个会议室一片静悄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正文 第198章 冷静程度，令人咋舌 偌大的会议室，鸦雀无声。 吕墨率先打破了平静，说道：“被害人沐婉晴被残忍地杀害后，凶手将其分批次进行了肢解，再进行抛尸。 凶手以这样的方式，将死者带到公众面前，他是在挑衅警方。 从犯罪心理学进行分析，凶手已经将警方当做他在游戏里面的PK玩家。此人极度仇视女人，甚至极度仇视警察！” 会议室顿时一阵躁动，有人提出了质疑。 “吕专家，凶手仇视警察，您有依据吗？” 吕墨看向那名警员，嘴角扯起一个弧度，“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我来阐述一下我的分析。 凶手第一天抛尸选择了偏僻的公园，第二天抛尸在闹市区。 在刑事案件中，许多变态的杀人凶手都喜欢藏在人群中观看警察的表情。 下面请看几组案例，这是犯罪心理学针对全世界罪犯的一个作案心理统计。” 吕墨将激光笔在投影仪上面点击了两下，画面中出现了全球多起典型凶杀案的案例。 其中对罪犯的心理分析，上面有大量的分析，有理有据，立场不偏不倚。 “凶手送了三份恐怖便当给我们，目的就是故意刺激警察，激怒警察，满足他的猎奇心理。 很有可能在我们签收订单的时候，那浑蛋就在不远处看着刘子明签了字。” 刘子明一脸愤怒，拍了拍桌子，“浑蛋！” 庄建国清了清嗓子，说道：“子明，淡定！调取一下警局附近的监控探头，也许能够有所发现。” 刘子明点点头，拨打了警局监控室的电话。又让他们联系路段管理处，调取了附近的所有监控探头。 很快，警局监控室的同事将早上那个时间段的监控视频发给了刘子明。 刘子明将视频传到了会议室的投影仪上面，一屋子的警员死死盯着大屏幕，试图发现凶手的身影。 半个小时后，大家一无所获。 路段管理处的同志将附近的监控视频传了过来，结局一样。 早晨刘子明签收订单的时候，恰逢上班的高峰期，附近电动车大军人山人海，看不出凶手会藏在哪里。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说道：“凶手很狡猾，不会那么容易让我们发现。 他这次公然挑衅警察，此人的精神一定有问题。” 吕墨补充道：“是的！这名罪犯可能伴随人格分裂症，犯罪心理很强大，反侦察意识也很强。 咱们遇到了一名高智商的犯罪分子，同时他的精神状况一定有问题。” 庄建国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点，“不管怎样，凶手既然对我们警察发起了挑衅，我们一定要见招拆招。” “吕专家，凶手仇视警察，会不会警察曾经做了伤害他的事情？”文职女警方小可问道。 吕墨点点头，“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这是罪犯的特殊癖好，喜欢捉弄民众最信赖的人。 老百姓都很相信警察，罪犯就会产生逆反心理，选择反向而为之。 这就是典型的反社会型人格。” …… 女士卫生间内，不时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庄妍在一间格子间内，蹲着身子，抱着马桶，吐得心口撕裂般的疼。 今天是3月25日，她踏入海港警局第十个工作日。 没想到一大清早，凶手就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凶手竟然用一次性的电话号下单了三份便当，将便当放在银行ATM存取款机处，由配送员自提送往海港警局，而且凶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将银行的监控系统破坏了。 想起早晨那三份热气腾腾的便当，里面的食材竟然是沐婉晴身上的零件。 庄妍蹲在地上，双臂抱着自己的双腿，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心口生疼。 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她无声地哭着，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沐婉晴的小说，曾经陪伴庄妍度过了无数个夜晚。 当年冲刺高考的那段日子，每晚挑灯夜战。临睡前，她都会翻看几页沐婉晴的小说进行解压。 那段日子，沐婉晴的一字一句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都给了庄妍无穷的榜样力量。 怀揣着对爱豆的喜欢，庄妍成功地考上了SJ省警官学院。 上大学期间，庄妍也一直在追沐婉晴的新书。 近几年，沐婉晴开始转型，她尝试创作了历史古言题材，反响甚好。 古言处女作《贤妃传》堪称她的封神之作。在国内文学大赛中，《贤妃传》频频摘取大奖。 眼看着著名的水果TV台马上就要热映这部剧，沐婉晴却再也看不见自己笔下的人物活灵活现地出现在影视银幕上，庄妍哭得快要窒息。 《贤妃传》演员列表阵容强大，绝对能摘取国剧盛典大奖的一部力作。 男一可是当红流量小生李站哥哥，男二是爆火练习生，一博哥哥。 剧情未播，两人已经被网民炒成了一对CP。 可想而知，这部《贤妃传》一经播出，得有多火啊！ “哎——”，恍惚间，她的耳畔好似听见了一个女人，发出了一声悲惨的叹息声。 那一声叹息，如同一阵冷风，凉飕飕地拂过庄妍的心头，她浑身无法克制地连打了几个冷颤。 “沐婉晴，是你吗？”庄妍的声音在哆嗦，在颤抖。“我知道你不甘心！你这么优秀，你不该死的！” 这时，好似有一团白色的雾气从屋顶飘散开。庄妍猛地看见一个无头女人漂浮在上空。 她没有头颅，没有双手，腹腔被掏得空空如也。 “哎——”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叹声，从那具没有头颅的身体里面发出来。 庄妍的眼底拂过一道惊悚的光，“你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这不重要！我死得好惨啊！”无头女人突然向她扑了过来。 庄妍想着要挣扎，身子却僵硬得不听使唤，一下子动弹不得。 一团白气瞬间团在一起，将庄妍死死地包围在一片白网中，将她捏得喘不过气来。 “我死得好惨啊！替我报仇！”无头女人的身体在泣血嘶吼！ “好！替你报仇！抓住真凶，告慰你的亡灵！”庄妍吓得闭上了双眼。 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团白雾变成了一缕青烟，消失在庄妍的眼前。 顾不得多想，庄妍猛地冲出去。逃跑的过程中，她却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卫生间的玻璃镜上面，赫然写着一行血字，“我死得好惨啊！”。 庄妍的鼻腔内嗅见了一阵刺鼻的、浓烈的血味。 脑袋感觉很沉重，恐惧一点一点吞噬她的大脑，侵蚀她的皮肤，然后一点一点将她击垮。 “扑通”一声，庄妍双腿松软，后脑勺砸在卫生间的地面上，陷入不省人事的状态。 ...... 庄妍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病房，输液瓶正在给她传输能量液。 “我怎么会在这里？后脑勺好疼！”庄妍委屈地哭了起来。 刘子明赶忙帮她擦干脸上的眼泪，“傻丫头，你在警局的卫生间晕倒了！” 医生说你精神压力太大，又疲劳过度，出现了幻觉。 妍妍，你看这是几？” “1！” “那这是几？” “2！” “这个加这个等于几？” “3！” “还好没摔傻！”刘子明笑着说道。 “刘队！你当人家是白痴吗？”庄妍委屈道。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紧紧地抱住了刘子明。 “都过去，没事了！”刘子明轻轻地拍着妍妍的后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妍妍，我给你表演一个才艺！” 庄妍抬起头，泪眼婆娑道：“什么才艺？” “削苹果！”刘子明从桌上取出一只漂亮的红苹果，笑了笑。 他现在要做的是转移妍妍的注意力，一个人总是沉浸在一种情绪里是会生病的。 正文 第199章 我要出院，抓住凶手 时间在一秒一秒过去，刘子明手里的苹果皮越来越长。 “有人说，削苹果皮的时候许一个愿望。如果苹果皮能够一直不断，那么愿望就会实现。”刘子明笑了笑。 “真的吗？”庄妍眼底生出一道光芒。 “信则灵！妍妍，你试试，许个愿望呗！” “好的！”说完，妍妍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刘子明一边削苹果，一边偷笑。他这招是网上学的，这叫注意力转移法。 “好了！”庄妍睁开眼睛，注视着刘子明，“愿望真的会实现吗？” “信则灵！妍妍，你刚才许的什么愿望？”刘子明突然有点好奇。 “愿望不是应该放在心里吗？”庄妍眼底一片狐疑道。 “那是生日愿意，和这个不一样，说说看！” 刘子明在引导庄妍说出心里话，这对于她的精神和心理都可以有释放情绪的作用。 “我希望可以早点抓住杀死蒋晓雯、沐婉晴、王半仙、张伟的那个凶手。”庄妍的眉宇之间正义凛然。 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很感动。 “妍妍，这么宝贵的许愿机会，你竟然用在工作上。我还以为你......”刘子明欲言又止。 “以为什么？”庄妍反问道。 “我以为你在祈祷老天爷给你一个如意郎君呢！”刘子明笑了笑。 “肤浅！我不是一个恋爱脑！如果非要我再许一个愿望，我希望自己可以早点转正。”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说道：“妍妍，你很特别！你放心，你的工作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 三个月过后，我一定会在你的转正通知单上面签上我的姓名。 对了，表现优异者可以一个月转正，你要努力哦！” 庄妍点点头说道，“刘队，我一定努力工作，争取早点转正，我要赶紧配枪。” 刘子明眉头轻蹙了一下，“为什么这么急着要配枪？” “因为我想在遇见凶手时，给他崩一枪！”庄妍的眼眉立了起来，她一定是想起了早上那三份恐怖便当。 刘子明摇了摇头，“妍妍，刑侦课没好好上吧？ 警察不可以随便开枪，就算要开枪警察也不能随意剥夺他人性命。 持枪警察属于强势一方，执法警察必须要慎开第一枪。 记住，能够用和平谈判方式或者徒手格斗方式解决的就坚决不能允许开枪。” 庄妍蹙了蹙眉头，轻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些我都知道！ 我只是太狠那个凶手了，他杀人碎尸，而且今天竟然寄给咱们三份恐怖便当。 如果他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我真想崩了他。” 刘子明语气严肃了起来，“妍妍，记住一条定律：抬高一公分。” “刘队，我听不懂！”庄妍满眼求知欲。 “所以我说你那节关于警察开枪权力的刑侦课，一定是没有认真听讲！”刘子明的语气仍然很严肃。 庄妍低下头，理亏道：“刘队，您科普一下，我一定记住！” “根据《刑法》规定，人命关天，只有中级以上人民法院才可以判处他人死刑。 就算在追捕凶手的过程中，我们要开枪，警察不能随意剥夺他人性命，也要把枪口抬高一公分。 抬高一公分可以偏离暴力违法者的要害部位，让对方失去攻击能力和侵犯行为即可。 如果允许警察随意剥夺他人性命，草菅人命的现象就会大量增加。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警局内部出现了黑警，这绝对不是社会的幸事。” 庄妍点头如捣蒜，“刘队，我在记住了！” 病房内的氛围突然有点尴尬，刘子明干脆扯开了话题。 “妍妍，我还听过一个削苹果的版本，你想不想听？” “什么版本？快说！快说！”庄妍一下子来了精神。 “有个人告诉我，苹果皮不断代表爱情不离不弃！” 刘子明说这话时，眼睛里闪烁着小星星。 庄妍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他应该是想起了他的亡妻。 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很可笑，搂着一个不属于她的男人，“嘤嘤嘤”哭了半天。 “刘队，我要出院！”庄妍突然来了脾气。 “不行！医生说了，你这情况最少要留院观察七天！” “我要出院！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这点伤不碍事。 沐婉晴是他第二次杀人，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一旦凶手杀人的刺激感消退后，也就是吕专家所说，凶手过了犯罪冷却期很快会继续作案，继续杀人。” “妍妍，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恐怖的连环杀手！你急也没用！ 医生说了，你必须待够七天，这是医生的命令，也是我的命令，更是你父亲的命令！ 这个案子你先不要参与了，好好养伤，来日方长！” “您不可以出院！ 脑袋是人体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后脑勺更是脑袋上一个极其脆弱的地方。 后脑勺着地，容易造成脑部损伤，您还需留院观察！” 一道浑厚嘹亮的嗓音从身后传出，门口走进来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身后跟着两名可爱的小护士。 “庄小姐，我是您的主治医师张卫国。这份CT印象显示，您的小脑结构有轻微损伤。 万幸的是，您摔倒时的姿势还算有些技术含量。颅内并没有发现出血症状，颅骨也没有出现骨折。” 庄妍眼睛里掠过一道惊喜的光，“张医生，我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吗？” “当然不可以！ 当下颅内没有出血，但是经过一段时间，颅内形成了迟发性出血。 这种情况很可怕，如果诊治不及时，患者会遗留不同程度的头痛、头晕、癫痫发作等后遗症。 庄小姐，您还年轻，请爱惜自己的羽毛！” “张医生，七天太长了，一天可以吗？”庄妍苦苦哀求道，她急于归队！ “先生，麻烦您说服一下您的女儿，事业再成功，身体毁了也是白搭！ 请您管束一下你家孩子，让她踏实住院，不要开这种玩笑。”张医生一脸无语道。 “女儿？”刘子明气得黑眼定心，眼眉都立了起来。 张医生摇摇头，背着双手走出了病房，“现在的年轻人太拼了，命都不要了！” “噗嗤——”一声，庄妍笑得花枝乱颤。 “妍妍，我真的有那么老吗？”刘子明黑着脸问道。 “的确有点！如果仔细收拾一番，您的五官还不错。”庄妍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没辙啊！一线刑警很苦的，经常要熬夜。 你知道什么叫蹲坑吗？”刘子明问道。 庄妍摇了摇头，“不知道！上厕所吗？” “回答错误！蹲坑是我们刑警的专业术语，就是蹲守嫌疑人的意思。 有一次我不眠不休蹲坑了三天三夜，最后抓住了犯人，我自己也晕了过去。 妍妍，你最好听你爸的话，早点转去文职岗。 女孩子不能熬夜，熬夜不仅伤肝，还容易加速衰老。” 刘子明打开了手机前置摄像头，一直怼着自己的脸，“妍妍，我真有那么老吗？” 正文 第200章 连环杀手，皆有不幸 庄妍像是没听见似的，抱着双膝，眼眶生泪。 “妍妍，你别哭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刘子明急得放下手机，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梨花带雨”。 “刘队，求您别再让我离开刑警大队了，我热爱这项工作。 打击罪犯，抓捕坏人，已经刻在了我的血液里面。 我知道我现在还很弱，面对死亡还会胆怯，但是我一直在努力成长。 刘队，小萌新会长成参天大树。请您静待花开，好吗？”庄妍一脸委屈道。 刘子明看着美人落泪，心尖乱颤，“妍妍，我以后不说了，再说我就......” 庄妍瞬间用手抵住了刘子明的嘴唇，“别发誓，小心天打五雷轰。” 话落，庄妍破涕而笑。 刘子明笑了笑，又阴郁着一张脸，“妍妍，刚才张医生竟然以为我是你爸比，他需要去看眼科医生了。” “刘队，没想到您还挺记仇的。”庄妍笑了笑。 “那是！不过我这张脸是要好好保养了。”说完，刘子明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和庄妍来了一张自拍。 照片上，两人像极了一对父女俩。 庄妍忍不住笑道：“刘队，不碍事，回头我送两瓶眼霜和祛除法令纹的小熨斗精华给您！” 刘子明黑着脸走进卫生间，站在镜子前足足照了十分钟。 镜子里，他穿着一身黑色，确实显得很沉闷。 十天前，他刚刚侦破一起罡杨镇的情杀案。 还没来得及喘气的功夫，就发生了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 此刻，他胡子拉碴，两颊上布满了青色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很没有精神。 某些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气色还不如庄建国那个快要退休的老头子。 庄妍一边吃苹果，一边脑袋里想起晕倒前的画面。 沐婉晴的无头女尸漂浮在上空，求她替自己报仇。 “刘队，我要出院！”庄妍冲着卫生间喊了一嗓子。 “不行！张医生不同意！老庄也不会同意！”刘子明回道。 “我不管！大家都在加班，我不能躺在这里享清福吧！” “你这是给身体蓄电，等你身体好了继续战斗。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刘子明的语气明显不想让庄妍归队。 晕倒可不是小事，是身体机能对人体发出来的信号。 如果身体会说话，它一定会说，“妍妍，你已经严重透支了，必须住院一周。” 庄妍从床上走下来，立在卫生间的门口，眼睛直直地盯着刘子明。 “干嘛这么看着我？”刘子明被她看得怪不好意思的。 “刘队，求求了，让人家归队嘛！”庄妍竟然在撒娇。 刘子明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刘队，我要归队！”庄妍语气坚定道。 刘子明走近他，两人之间的距离仅有两拳，他同样语气坚定道：“不行！” 庄妍气鼓鼓地爬上床，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刘子明笑了笑，妍妍这番操作和他女儿娜娜挺像的，娜娜生气的时候也喜欢钻被窝。 走出卫生间，刘子明站在病房的窗户前看着天空，心情顿沉。 澄明清澈的天空，一片晴空万里，他的心情却被一层阴霾笼罩着。 眼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2点21分，再过上几个小时，夜幕又要开始降临这座城市。 这一整天，似乎啥也没干就过去了！ 一大清早，收到凶手亲手烹饪的三份恐怖便当，后来又召开了一场全体警员大会。 再后来，保洁阿姨在洗手间发现了晕倒的庄妍，一群人将妍妍送到海港市人民医院紧急救治。 案情一点进展都没有，眼瞅着明天就是3月26日。该死的凶手会不会再次抛尸，答案多半是：会！ 凶手第一天抛尸在城南片区的天德湖公园！ 第二天抛尸城北坡子街商业街九块九元店铺！ 第三天巧妙地利用闪送派单员，将尸块送到地处城东区域的海港警局！ 那么推算下去，明天是第四天，凶手的下一个抛尸区域，将会锁定在城西区域。 上午会议紧急召开，随着庄妍的晕倒，紧急结束。 不过，该安排、分工的活儿，刘子明已经和庄建国商讨完毕，在会议上每个人领取了各自的分工。 因为考虑到凶手会抛尸在城西区域，刘子明派刑侦一组、二组、三组，前往海港市城西，每组负责日夜巡逻各自“管辖”的社区。 变态连环杀手犯案，很多时候是为了满足他们的病态的心理诉求。 全世界刑事案件统计，绝大部分变态连环杀人犯都在成长中的某段时期，经历了虐待或者心理上的创伤。 其中，百分之八十的连环杀手，都有一个惨痛的童年。 很多连环杀手案，凶手的童年基本上都是不幸的，这导致他们产生了病态的心理诉求。 通常变态杀手会伪装成普通人的样子，潜伏于人间，他们有善于伪装的特征。 准确地说，任何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杀手都会拥有这种本领。 他们蛰伏于人群中，连连犯下血案。 他们可能是一个勤勤恳恳，风雨无阻的外送员。 可能是那个隔山差五给你打电话，通知你签收订单的快递员。 可能是农贸菜场鲜肉区，经常给你留一对猪腰子的憨汉子。 可能是知名企业的CEO、高层企业单位管理人、站在三尺讲台上的教授或是讲师...... 甚至可能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去年，H市一位7岁男孩因为家里有了二胎妹妹，便无心上幼儿园，并且患上了严重焦虑症。 某天晚上趁着妈妈睡着了，伸出一双小手，用一只婴儿枕头将他1岁的妹妹活活地闷死了。 闷死妹妹后，他竟然若无其事的将妹妹的枕头物归原处，帮妹妹盖好被子，自己回房间睡觉了。 后来男孩的爸爸妈妈是通过房间的针孔摄像头发现了儿子的“杰作”。 事后，小男孩声称，自己担心妹妹夺走父母的爱，将妹妹残忍杀害并不后悔。 七岁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这般强大，令人咋舌！ 正文 第201章 老百姓们，谁来维护 连环杀手通常凭借着完美的伪装，以普通人的样子潜伏于人间。 所以警察往往很难抓到一个变态连环杀手，他们才能猖獗的一次又一次的犯案。 从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便足以看出此次连环杀手的行为十分冷静，善于伪装，极度变态。 一般过激杀人，凶手作案手法比较果决，不会如此冷静地对尸体进行大动干戈的行为。 凶手将依云湾死者的脸皮割下来，然后冷静地缝合在一只足球上，已经达到了反人类罪。 死者蒋晓雯的下体处被塞进了大量的猫毛，凶手已经符合变态连环杀手的第一特征——冷酷无情！ 再到天德湖碎尸案件，凶手的作案手法达到了另一个魔鬼般的层次。 在作案手法上，他似乎带有某种宗教性。 比如他将死者的人头面朝南，对着远处的电塔建筑，寓意深远。 再比如，凶手将死者的断手合十，像是一种临死前的求饶，或是一种渴望赎罪的方式。 刘子明面色凝重，脸上像蒙上了一层灰土。 如果吕墨分析得没错，距离凶手犯罪冷却期结束，还剩下五天的时间。 庄妍钻出被窝时，看见刘子明立在窗户前，五官一脸忧郁。 “刘队，别难过啦，您一点也不老！”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妍妍，叹了一口气，“哎！如果能够抓住凶手，现在让我变成老爷爷我也愿意。” 说完，他取出一支烟，抵在鼻子下面狠狠嗅了嗅。医院不给人抽烟，病房里面的警报器会响。 “妍妍，你踏踏实实休息一周。 如果你铁定心从事一线刑警工作，以后的日子有你抓心挠肺的。”刘子明的语气像一个过来人。 “我......”庄妍刚想开口反驳，门外面走进来一位气质高贵的女人。 女人很有气质，她的身份不是一位事业单位的领导，就是一位教书育人的老师。 “您是哪位？”刘子明怔了怔神色，问道。 女人没有吱声，径直走向庄妍的病床跟前，放下了手中的便当盒。 “妈，你怎么来了？”庄妍突然乖巧得像一只小白兔。 “死丫头，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啊？”说完，女人开始打开便当盒。 空气中瞬间香气四溢，刘子明嗅了嗅，是“妈妈牌”鸡汤的味道。 “师母，您请坐！”刘子明很有眼力劲儿搬了一张凳子放下。 庄太太看了一眼刘子明，上下打量了一番，眉宇之间没有半分好感。 “张嘴！”庄太太一脸阴沉，眼睛里却藏不住的心疼。 “妈，您炖的鸡汤就是好喝！”妍妍瞬间马屁精附体。 “好喝就多喝点！等你辞职了，妈妈天天给你炖鸡汤喝！” 妍妍一听这话，顿时急眼了，“妈，我喜欢刑警工作！我不会辞职的！” 庄太太气得将碗搁在一旁，怒斥道：“妈当初让你别填报SJ省警官学院，老老实实地读个师范院校，或者财经大学。 你非和妈妈唱反调，你是妈妈上辈子的仇人，这辈子专门来折磨妈妈？” “妈，一个年轻人如果没有理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人人都不当刑警，老百姓们谁来维护？ 为了正义牺牲，女儿也愿意！”庄妍的五官散发出一脸正义凛然。 “你是女孩子！打打杀杀的工作是男人的事业。 事实胜于雄辩，这份工作不适合你！ 我刚刚和你爸打了电话，你如果愿意做文职岗，OK！ 如果你不愿意，执意留在刑警一线岗位，我让他把你开除了！”庄太太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妈，您这是徇私枉法！我可是通过正式公务员考试进入的海港警局。 我没有违反工作规章和原则，也无道德败坏的行为，任何人都无权开除我！”庄妍顿时泪崩。 “妍妍，如果因为工作，你不幸英年早逝，让爸爸妈妈失独，那就是你的不孝！ 当初你如果听妈妈的话，填报师范院校，现在和妈妈一样有寒暑假。 相夫教子、工作稳定、受人尊敬......多好啊！ 不比你成天打打杀杀和凶手玩猫抓老鼠强得多？”庄太太的声音有些哆嗦，眼泪在眼眶中倔强地打转。 刘子明站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话。两个女人吵架，这个时候最正确的选择就是闭嘴。 庄建国藏得可真深，共事了二十年，这还是刘子明第一次见到师母，没想到这么漂亮。 刘子明终于整明白了，妍妍长得这么漂亮是有原因的。 “师母好！”刘子明一脸乖笑。 庄太太回眸看了一眼他，眼里自带清高和傲慢：“你是？” “我是海港市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 老庄的徒弟，大家都说我是老庄的接班人，也有人说我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刘子明笑得没脸没皮。 “看起来很一般，你就是刘子明啊？ 听闻你是海港市警界的传奇人物，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破案率百分之百。”庄太太带着那种高傲的眼神打量着刘子明。 “师母，您过奖了！那些都是江湖谣言，过度夸大了事实。”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你回去吧，这里有我照料着妍妍。 你一个老男人和一个小女孩共处一室，这样不合适。”庄太太开始下逐客令。 “老男人？”刘子明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师母，我有那么老吗？” “那得和谁比！”庄太太的语气不太好，她看得出来妍妍看他的眼神不一样。 “师母，那我先回局里了，妍妍就交给你了。” “刘队，请您称呼小女的姓名或者庄警官。”庄母语气冰冷道。 “妈，您干嘛说话这般带刺伤人。刘队是我师傅，他不是别人！” “师母说得对！庄警官好好休息！”刘子明当下觉得自己很可笑。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蚂蚁欲撼参天树——痴心妄想，不知天高地厚！ “妈，您的嘴巴也太毒了吧！刘队可是我初入警队的指路人。”庄妍生气道。 ...... 正文 第202章 那老小子，喜欢你吧 刘子明离开后，庄母的神情缓和了几分，“傻丫头，别以为妈妈看不出来，那老小子喜欢你吧！” “妈，刘队不老，正当年！您也觉得他喜欢我啊？”庄妍满面娇羞道。 “妍妍，你爸爸平时对你的关心并不比妈妈少。 你该不会有‘恋父情结’吧？ 妈把丑话说前头了，妈不需要老女婿，麻烦你找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谢谢！”庄母瞬间黑了脸。 “妈，刘队很有正义感，偶尔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坏。 但是那一点点小坏，丝毫不影响他的正派。您没觉得他很有魅力吗？ 他的五官其实很耐看，如果有个女人替他收拾打理一番，一定帅爆了！”庄妍感觉脸颊一阵发烫。 “妍妍，你就是没见过几个男人，老蛤蟆都看得上！ 我女儿的身材、颜值、学历、工作、家境……样样都是顶尖儿的好！ 找谁也不能找他刘子明，老夫少妻走不远。 我听你爸爸提过此人，一个丧偶的鳏夫，家里还有一老一小，带着两个拖油瓶。 对了，你知道他亡妻怎么死的吗？” 庄妍点点头，“他的亡妻是被犯罪分子报复，惨死在街头。 刘队也是个可怜人，他已经单身了三年。” 庄母拉着妍妍的手，语重心长道：“妍妍，世界上的可怜人多呢！你不要同情心泛滥，错把同情当爱情。 警察不可以嫁给警察，这不是良配，而且太危险了。 你们都是一线刑警，工作会非常忙碌，除非你铁定决心未来不生孩子。 一个女人不生孩子，这是根本不行的。即便你转到文职岗，妈妈也不同意你和一个一线刑警走到一起。” 庄妍一脸不服气道：“妈，您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您当初嫁给爸爸的时候，他也是一名一线刑警。” “那不一样！现在的罪犯比过去的罪犯更凶残，犯罪智商更高，我坚决不同意。 你俩铁定不行，年龄差太大，妈可丢不起这个人。 再说了，以我女儿的条件，处级以上的干部子女，都随咱们挑。” “妈，您真是个势利眼儿！”庄妍阴着一张小脸。 “随你怎么说，妈都是为你好，以后你就明白了！ 乖！张嘴，喝汤！”庄母娥眉轻蹙，将汤勺递到了妍妍的嘴巴。 “不喝了！”庄妍气得嘟哝了一句。 “妍妍，你就是绝食也没有用！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俩刚才眉来眼去。 刘子明真是老不正经！” 庄妍一听这话顿时来气了，“妈，谁都会老！我不允许您这么说刘队。” 庄太太气得放下汤勺，“我就说！他就是老蛤蟆想吃我们家的天鹅肉，我就是不同意。” …… 刘子明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脸色暗沉。 妍妍的父亲是海港警局的局长，母亲是海港市一所大学的副院长。 凭借妍妍的家境和自身条件，即便是找个市长的儿子都没话说。 “啪”的一个巴掌，刘子明给了自己脑袋瓜子一个狠狠的清醒。 “刘子明，你配不上妍妍，别痴心妄想了。 你一介鳏夫，带着一孩子，一老母，你拿什么爱她？ 你凭什么让人家黄花大闺女，一进门就当妈？你当你是思聪还是嘉诚！” 阴着一张脸，刘子明将油门一踩到底，很快抵达海港警局。 走进海港警局大厅，右拐直奔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他打算去找严勇聊聊。 因为心情不好，他今天走在法医处的走廊上，毫无畏惧之心。 但凡他心里憋屈烦闷时，都喜欢找严勇聊上几句。 严勇常年和不说话的死人打交道，性格单纯，社会上的人情世故冷暖，他基本不会！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比外面的人更真实，更能看透事物的本质。 ...... 三号法医室内，严勇完成了手头的工作. 他将被害人沐婉晴的肝，用保鲜膜严严实实包裹起来，放在冷冻柜内进行器官定型。 随后，他又坐在电脑面前，洋洋洒洒地写了一份今日的尸检报告小结。 伸了个懒腰，回眸看向解剖台，上面死者的“零件”越来越多了。 目前被害人沐婉晴的尸体，还剩下上半身、臀胯部位、以及部分内脏，集齐完毕，就勉强算是一具合格完整的尸体。 严勇望着解剖台上的死者身上的各种零件，一双冰眸瞬间凛冽。 凶手作案手法，冷静得几近无情。手法充满条理，丝毫没有紊乱的迹象，而且反侦察能力极高。 凶手一定还会继续抛尸，可能就在明天！ 写完尸检小结报告，严勇哈欠连天。 这些天法医室实在是太“忙”，来了不少尸体，他过得很充实，但也很累。 在法医眼里，尸体有时候是他们的“朋友”。 如果遇到棘手的案件，尸体可能会陪伴他们一个月或者几个月，甚至都能处出点感情出来。 如果你问，严勇，你害怕尸体吗？ 回答一定是：不怕！ 在法医眼里，尸体无非就是血和肉的组成。 说的再专业点，尸体是即将腐败的蛋白质组合，还有氨基酸、尿素、硫化物、核酸之类的聚合物。 他见过的尸体多得数不过来，早已经麻木了。 就跟木匠手里的木料，电工手里的灯泡，IT码农的键盘，厨师手里的铁勺，老师手里的粉笔，其实没啥区别。 昨天从城北坡子街商业街区，运回来的四包尸块也拼接完了。 上午又拼了一整只的肝，现在尸检小结也写完了。 严勇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就等着凶手接下来继续抛尸了。 这些天，他每天睡眠时间只有三四个小时。 沐婉晴的碎尸摆在他面前，他会一直发挥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不停地去拼接。 工作都做完了，才觉得困虫上脑。 原本想着趴在工作台上睡觉，考虑到容易出现胃部反流，他索性挨着沐婉晴隔壁那张解剖台躺了上去。 每次躺在解剖台上，他都会感觉自己和死者的距离更近了一步。 正文 第203章 人类惧怕，同类尸体 严勇身体接触到平坦的解剖台，一下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昏黄的法医鉴定处，灯泡依旧不停地闪烁。 刘子明一阵腹诽，这鸟灯泡不知道坏了多久了，迟迟不见有人来修。 也许是连电工都不待见法医鉴定处，觉得这地方晦气、阴森！ 法医鉴定处，不常来的人铁定能吓尿。这里的氛围感很诡异，特别适合拍恐怖片。 在古代，仵作是很低贱的职业，仵作用过的东西，躺过的床……没人愿意二次使用。 清朝时期，仵作的地位才稍有提升，《大清律》明文规定：“其有检验得法，洗雪伸冤厚给予之”。 人类之所以会惧怕同类的尸体，是因为人类强大的联想功能和对未知事物的一个恐惧心理。 刘子明最近来法医鉴定处的次数很频繁，嗅觉已经对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产生了免疫。 即便看着严勇一边吃泡面，一边分析尸体。空气中散发着尸臭和泡面结合的味道，他也能坐怀不乱。 推开三号法医室的门，前一秒他还在为他的进步感到沾沾自喜。 下一秒，他就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眼前的一幕吓得他菊花一紧，心口猛缩。 他喵的，严勇竟然又躺在解剖台上呼呼大睡。 这并不可怕，他已经司空见惯，毕竟这已经不是严勇第一次这么干了！ 可严勇睡的那张解剖台隔壁就摆着被害人沐婉晴的头颅、大肠、断手，还有昨天四包骨肉分离的尸块。 解剖台上，一滩还未及时处理的暗红色的血液，犹如泼了一层鲜血在上面。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流动的血液变成了固状。 远远地看上去，他很像是在屠宰场，目睹一场现杀现卖的场景。 台面上摆放着白花花、血糊糊的猪肉。看着倒是不怕人，因为人类知道那是动物的肉。 可是台子上若是摆放着同类的尸块，那就让人没法接受了，人类的天性畏惧同类的尸体。 在心理学上，这会让人类感受到四周充满了危险和诡异，感觉自己也会有同样的遭遇。 恐惧、紧张、恶心，各种情绪瞬间涌上刘子明的大脑。 严勇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天才，昨天带回来的四包尸袋，他已经拼出了人体的四肢形状。 虽然很不雅观，甚至很恐怖，但是它们确实可以看出来是人类的四肢。 正义与邪恶往往一念之差，这像是天才罪犯和天才法医的一场博弈和较量。 庆幸的是，严勇站在正义这边。 但凡他是一个高智商犯罪分子，多半会是个难对付的狠角色，就像眼前躲在黑暗里的那个连环杀手。 刘子明想不通，严勇为什么把沐婉晴的脸面对着他，难道他对尸体很痴迷？ 还是打光棍久了，他渴望被女人注视的目光？哪怕……她是个死人！ 如果不是，那他一定是在寻找某种灵感，他究竟想要从沐婉晴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死人和活人对视，心理素质再强大的人，多半也能被眼前这一幕吓死。 如果不是他认识严勇这么多年，他一定觉得此人是个变态，是个疯子！ 刘子明猜想，他俩对视的过程中，严勇的眼皮在一点一点陷入疲惫，最后慢慢地合上了双眼，陷入了深度睡眠。 整个过程，沐婉晴一直在静静地看着他睡觉。 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心血管内的血液缺乏动力，透过皮肤呈现出来的暗红色到暗紫红色斑痕。 这些斑痕开始是云雾状、条块状，最后逐渐形成片状，俗称：尸斑。 沐婉晴的头颅四平八稳地立在解剖台上，她的脸上已经产生了斑驳的尸斑。 3月23日发现她的头颅时，刘子明还能看出她生前是个美人胚子。 如今她面色如土，死灰一般，说难听点，就是一颗动物的脑袋。和猪头、牛头、羊头……一个性质。 沐婉晴一双大眼睛从发现到现在一直瞪得大大的。 此刻，她看着严勇，眼神自带哀怨，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 哀怨的眼神里又分明有一丝惊悚，就像临死前突然看见可怕的凶手，面带狰狞恐怖地朝她伸出一双杀戮的手。 她瞳孔散大，倔强地睁开双眼，完全是肌肉维持死前最后的姿势。 死不瞑目，不过如此！ 三号法医室除了视觉上的惊悚，气味也很诡异。 这里的一切，有种说不出的瘆人。 严勇长期面对尸体，几十年如一日。他竟然没有患上抑郁症，这简直就是奇迹。 他天生就适合当法医！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解剖台上的死者“零件”太过于辣眼睛，刘子明当下想逃离，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人越是恐惧什么，越是避不开什么。 刘子明的余光非常不幸地看向解剖台，上面铺着被害者的肠道，看起来很不美观。 上面貌似还溢出了黄色的分泌物，俗称：米田共！ 他捂着嘴巴跑了出去，跑了三四米的样子，突然停下了步伐。 法医处的卫生间在停尸房隔壁，要想去如厕就必须经过那间阴森森的停尸房。 停尸间门口的灯是坏的，正在一闪一闪的，散发出诡异的光。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将呕心感给压了下去。 刑警也是人，人类对同类的尸体自带特殊的恐惧，这是与生俱来的情感。 “别走——”声音是从严勇的三号法医室传出来的。 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严勇，你竟然装睡吓唬你刘哥！” 再次回到解剖室，他却看见严勇躺在解剖台上，双手乱挥，双目紧闭。 他没醒，他在做噩梦！ 刘子明想叫醒他时，突然想起家乡一个古老的传说，说梦游的人是不能被叫醒的。 梦游的人处于易激惹状态，叫醒他们会容易使人受伤，精神错乱甚至会死亡！ 此刻，严勇面色惨白，青筋凸起，鼻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透明汗珠。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焦心该不该把他弄醒。 正文 第204章 他们可能，已经死了 严勇最近睡眠质量特别差，经常胡乱做一些奇怪的梦。 他看见沐婉晴的头颅悬浮在半空中，瞪着一双大眼睛，眼眶汩汩地流着血泪。 暗紫色的嘴巴一张一合，告诉他，她死得有多么的不甘心。 “严医，我要走了！我不愿意被束缚在这里！我不喜欢闻见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沐婉晴的头颅飘在半空中，含笑的双眼，一直在流血。 血液滴落在地上，留下一滩刺目的血迹。 “你上哪？别走！你现在尸身不全，黄泉路上孟婆都不给你喝汤的！ 你这样离开，只会变成一个永世不得轮回转世的孤魂野鬼。”严勇一脸焦急，伸手想要拦住她的去向。 沐婉晴惨笑道，“我的尸体太惨了，我不愿意看见自己这副鬼样子。 你若是见过我生前的样子，便会知道我是个很爱美的女人。” 严勇看见沐婉晴的头颅突然升腾起来，飘得越来越高，他踮脚都够不到的高度。 下一秒，沐婉晴的头颅直奔三号法医室的门外“飞”了出去。 严勇根本追不上她的头颅，任凭那颗头就这样“飞”走了。 被害人的头颅凭空消失，局里上下陷入一片恐慌。 庄建国召开紧急会议，上级领导决定给予严勇保管尸体不当，严重失职的罪名，宣布他终生不得离开法医室。 他被永远囚禁，束缚在地下负一层。 梦里，严勇从此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在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活了一辈子。 在他离开时，他已经成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啊——不要——”严勇猛地睁开双眼，看见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刘子明像看着一个怪物，躺在解剖台上面自导自演，“兄die，你做什么噩梦了？” 严勇怔了怔神色，猛地坐了起来，他语气惊悚带着埋怨，“刘哥！别闹了！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兄die，你睡在解剖台上，还把死人的头对着自己，不做噩梦才怪！ 你这口味也忒重了吧！你就不怕睡在死人旁边，身上有尸臭味吗？”刘子明蹙着眉头说道。 严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子明，“刘哥，咱俩都是光棍，臭不臭谁闻得见？” “你小子打光棍还有理了！ 你刘哥至少还碰过女人，你现在不会还是个雏儿吧？”刘子明笑了笑。 严勇愣住了几秒，没吱声。 “兄die，你该不会真的连女人的味道都没尝过吧？”刘子明突然来了劲儿。 严勇没好气地白了刘子明一眼，“你来法医室找我？” “嗯，和你聊聊天！ 你猜凶手明天还会继续抛尸吗？他的抛尸内容会是什么？” “这我没法猜！凶手应该是随机选择的吧！” 严勇说这话时，戴上了橡胶手套，将沐婉晴的头颅正对着门的方向。 死者沐婉晴的那张苍白的脸上，突然流下一滴红得刺眼的血泪。 “这女人死得不甘心啊！都流血泪了！”刘子明心口一紧。 “刘哥，从3月23日发现她，她就一直睁着双眼。 我这两日一睁开眼睛，死者一双大眼睛就直直地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老朋友。” 刘子明突然头皮一阵发麻，后背凉飕飕的，此地不宜久留。 “刘哥，你脸色很难看啊，没事吧？” “先告辞了！妍妍住院了，我和吕墨还有工作需要做。” “刘哥，你是不是害怕啊？”严勇扯着嗓子喊道。 “兄die，哥们字典里面没有害怕两个字。” 刘子明一脸心虚，几乎是仓惶而逃。 某种程度上，他不是害怕尸体，而是害怕看见眼底没有光彩的眼睛。 沐婉晴死不瞑目，眼睛瞪得大大的，瞳仁却已经散开。 她的眼睛像死灰一般绝望，那是死人特有的眼神，没有一点活人的生机。 刘子明乘坐电梯直奔警局一楼大厅，直到看见窗外的夕阳，他感慨人间正好。 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再过一个小时，黑夜将笼罩着这座城市，藏匿在暗处的魔鬼，便会浮出水面。 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刑侦一组、二组、三组的位置空空如也，他们都换上了便衣，前往城西区域的各大社区进行秘密巡逻。 吕墨背的双手在笔记本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敲打，貌似在做案情笔记。 “吕专家，查到什么了吗？”刘子明拍了拍吕墨。 相处了一段日子，刘子明对外表冰冷，内心正义感爆棚的吕墨已经没了当初的成见。 他反倒是被他的屡次细腻的发现所折服。 “我正在调查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发现了很多可疑的地方。 二十年前，接到群众报案，当地乡镇派出所的人先前往案发现场，海港警局是随后赶到。 我这边查到当年接到电话前往案发现场的几名警察，现在都不在公安系统了，这一点很奇怪。”吕墨捏着下颌骨一脸若有所思。 刘子明心口一紧，“你是怀疑那几名警察有问题？” 吕墨点点头，“嗯，还有一种可能，他们作为知情人可能被......” “被什么？”刘子明瞪大了眼睛。 吕墨朝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他身子倒退了几步。 “我查到当年负责尸检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在此案结束后纷纷辞职。 有人说他们出国移民，但是我联系到他们二位的家属，对方的语气都很排斥，一副拒绝沟通的口吻。 我通过澳洲那边的朋友进行了多方打听，他们的人口系统里面根本没有出现这两个人的信息录入。 临时居民证和长期居住证也没有！ 我猜有两种可能，一，他们可能在那边当了二十年的黑户。 不过黑户在国外工作很难，生存下去都是一个问题。一旦被发现，会送回他们的国家。 第二种可能性，我只是猜测，他们已经死了！” ...... 正文 第205章 夸你几句，还飘上了 刘子明心尖乱颤，阴着一张脸问道：“死了？” 吕墨点点头，“活着的概率不大了，二十年没有一丝痕迹，这本身就值得怀疑。” “看来我们有必要走访一下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的家属，询问个明白！” 两人走出海港警局时，黄昏惊人的美，晚霞如同一片赤红的红色枫叶。 太阳即将落山，残阳之下的城市变成了紫红色。 最后的阳光从树梢头喷射出来，将白云染成了血色，城市陷入一片诡异。 两人的心情很沉重！ 吕墨的准备工作做得十分不错，他从海港警局警员系统里面找到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两份个人档案。 两人的家庭住址巧了，都在青年路上，是一条线的距离，大约1.5公里的差距。 他们决定先去欧阳焱家，然后再去杨心蕊家。 毕竟当年主要负责尸检蒋晓娥尸体的人是法医欧阳焱，杨心蕊只是一名实习女法医。 根据档案上的记录，欧阳焱家住在青年路的宏发小区，一座90年代初期建立的小区，听说是他父亲邮电局分配的房子。 两人抵达宏发小区时，夜色已经笼罩了整座城市。 小区地处老城区，商圈发达，交通拥堵，汽车、电动车围堵得水泄不通。 刘子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停车位，两人直奔宏发小区。 一路上，路边橘色的路灯亮了起来，照在地上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这座破旧的老小区说拆迁了十多年，硬是没有开发商来接盘。 附近商圈配套样样齐全，又处于闹市区，还是个学区房，这里的地价并不便宜。 两人走进宏发小区，门口的传达室里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保安，看起来只是一个摆设。 他正歪在椅子上，听着收音机里面的梅派戏曲，跟着哼唧。 刘子明抬头看了看附近的摄像头，电线已经漏了出来，也没人来修理。 “吕专家，欧阳焱家住在几号楼啊？”刘子明问道。 “4号楼404室！”吕墨冷冷地回答。 “尼玛！咋都是4啊！ 谐音岂不是‘死’？真晦气！”刘子明一脸惊悚道。 “刘队，我发现你还挺迷信的！那岂不是开发商的楼房，18层、18幢都卖不出去了？” “没错！十八层地狱嘛！除此以外还有13、14楼也不吉利！在西方，13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传说耶稣受害前和弟子们共进晚餐，参加晚餐的第13个人出卖了耶稣，导致耶稣受尽苦难和磨难，而晚餐的日期是13日，所以在西方，13这个数字很不吉祥。” “那14楼为什么不好卖？”吕墨的脸上满是大大的问号。 “14的谐音是‘要死’、‘实死’的音，听着心里怪膈应的！不觉得吗？” “那岂不是15楼也不吉利喽？”吕墨白了刘子明一眼，补充了一句。 “嗯？此话怎讲？” “你没听说一句老话吗？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不知不觉来到了4号楼下。 整个楼体的墙面已经破旧发黄，墙体漆面脱落，绿森森的爬山虎涨势凶猛。 楼对面还有一条死水河，散发出恶心的臭味，上面漂浮着各种垃圾。 楼道里面的灯光昏暗，一闪一闪的，像一座恐怖的危楼。 “走吧！4号楼，404室！”吕墨催促道。 “弟子一本忠孝、仁义、常伦、绝不逆天行事，盼请明鉴。愿众佛、诸神、保佑弟子......” 刘子明嘴里叽里咕噜地念保佑的咒语。 吕墨又白了他一眼，“亏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你还信这些？”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刘子明一脸认真地说道。 两人走进4号楼，一股刺鼻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走道里面堆满了纸盒、塑料瓶、旧报纸等废品。 还有人在楼道里面升起了煤炭炉子，冒出很呛人的煤烟。 置身于此，二人有种穿越到二十年前的错觉。 “法医欧阳焱当年已经是法医主任了，怎么会混得这么差？ 不是说他净身出户，财产都留意妻儿老小了吗？”吕墨皱着眉头说道。 “谁知道呢？这个版本的真实性还有待考量呢！” 刘子明话音刚落，楼道里忽闪忽闪的灯光突然灭了，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 周遭寂静无声的空间，两人听见老鼠撕咬的声音，还有二人的脚步声。 恐惧被一点一点放大，幸亏妍妍没来，俩大男人都吓得后背脊梁骨一阵发凉。 一直往上爬，在4楼的位置，刘子明打开了手机照明模式，左边是403室，右边是404室。 “这边，赶紧敲门！”刘子明的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情绪。 “你敲，你是本地人，语言交流无障碍！” “额......这理由也行？我服了！” 刘子明走到404的房门前轻叩了三下，过了老半天门终于开了，屋子里透出了微弱的亮光。 门一开，里面一股子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纤弱，个子很矮的老妪，一双浑浊的眼睛发黄发灰，上下打量二人。 她白发苍苍，佝偻着背，整个人瘦得很单薄。 “您找谁？”老妪的声音很闷沉，声音像是从腹部发出来一般。 “老人家，请问这是欧阳焱的家吗？” 刘子明说出“欧阳焱”三个字，老妪脸上苍老的皮肉瞬间震颤了两下。 “你们找我焱焱什么事？” “焱焱？妍妍？”刘子明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这谐音让他想起妍妍。 “老人家，我们来是想打听一下欧阳焱的下落！您是他的家人吗？” 话音刚落，老妪脸色冷冷地转身，门未关，一看就没打算轰他们走的意思。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进房间里，四处张望。 这房子不大，六十几个平方，一室一厅一卫一个窄窄的阳台。 阳台的角落里，老人家养了一只黑猫，眼睛冒着阴森森的亮光，很傲娇地舔着自己的爪爪。 屋内墙体发潮，湿气很重，所以有一股子不好闻的霉味，不过家中收拾得很干净。 狭小的客厅墙壁上，挂着许多珍贵的旧照片，吕墨眼睛直直地盯着一张证件照发愣了老半天。 “怎么了？看得这么出神！”刘子明追问道。 “这张照片上的人就是法医欧阳焱！”吕墨回眸，眼神里掠过一道惊喜的光。 他将手机里面拍下的证件照和墙壁上的证件照做了对比，证明他们没有找错地方。 “两位是警察吧？”老妪用一双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二人，一边端着茶水，踱步走向狭小的客厅。 阳台上的那只黑猫，眼睛散发出阴森森的亮光。它背部弓着，看起来不太欢迎他们二人。 “老人家好眼力，我们可都穿着便衣，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刘子明心口一紧。 “你们的眼神和我儿子的眼神很像！” 正文 第206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您儿子是法医欧阳焱？”刘子明问道。 “是的！焱焱已经走了二十年了！”老妪给两人递茶水时，手冷冰冰的，像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似的。 “老人家，传言说他和他手下一名女法医移民澳洲了！这些年，他有联系过您吗？” 老妪摇了摇头，叹了叹气，刘子明和吕墨听得心里直发毛。 “老人家，我们调查到欧阳焱与杨心蕊二人在澳洲没有任何行踪轨迹和消费记录！ 可以这么说，他们俩好像人间蒸发了！” 刘子明刚说完，老妪蹒跚着步伐走近香案供桌，那上面有几根白色的蜡烛。 她颤颤巍巍地点燃了三根香，暗紫色的嘴唇上下开合地碎碎念叨些什么。 忽然间，“噗通”一声。 老人家跪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刘子明心口一缩，担心她的骨关节都能裂开。 “老人家，您这是？”两人连忙上前搀扶。 老妪被搀扶着回到了客厅老旧的红木沙发上。 “我知道你们是好人！你们眼神纯良，和我那傻孩子一样！ 这几天，我三天两头梦见焱焱，他说会有人来找我。没想到，你们真的来了！ 警察同志，我们家焱焱没出国，他不会干抛妻弃子的勾当！ 那些污蔑他的人，早晚会遭到报应！” 刘子明坐在一旁宽慰道：“老人家，有话慢慢说。” 老妪的脸瘦得非常恐怖，一双深褐色的眼眸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一晚。 “那晚下着大雨，焱焱从法医室回来，我给他做了一碗面条，他吃得很香。 还笑着对我说，妈，案子有眉目了，凶手一定逃不掉。 第二天去上班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这一走，就是二十年！ 外面人都说他和徒弟私奔了，我不信！那些冤枉我儿子的，他们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我知道，焱焱一定是死了！不然他不会不要我、不要妻儿。 他这几天还托梦给我，说他好疼，好冷，被压得喘不过气。 我知道，我儿一定是死了！” 老妪突然情绪激动，抓住刘子明的手臂，“你们一定要找出他的尸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老人家，您放心，我们一定替你找出欧阳焱！”刘子明一双黑眸散发出正道的光。 “警察同志，哪怕我儿是一堆白骨，我老婆子也认了！焱焱必须下葬在欧阳家的祠堂里啊！ 他父亲在他失踪两年后，抑郁寡欢，撒手人寰。 临死前，他交代我找到焱焱的那一天，在他墓碑前上三炷香，他就知道儿子回来了。” 二十年了，焱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能感觉到，我儿已经不在人世了。 求求你们，帮我找到他。 他托梦给我，说会有人来找我，一定就是你们。 我一只脚跨进棺材里面的人，苟延残喘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帮我儿收尸。 黄泉路下，我才能对得起欧阳家的列祖列宗。告诉他们，我替他们找到了焱焱。” “老人家，请您放心！”吕墨握着老人家枯瘦的手，坚定的回答道。 欧阳焱的母亲继续说道：“我儿媳妇三年后带着孩子改嫁了他人，我不怪她。 等我找到焱焱那一天，我就可以去找他父亲了。” 话落，欧母从香案供桌上拿出一个骨灰盒大小的盒子，深紫色的嘴唇又是一阵碎碎念叨。 她一手抱着骨灰盒，一手拄着拐杖，走近刘子明二人时，她猛然打开了那只深褐色的骨灰盒。 两人定睛一看，里面有一撮子毛发，黑压压的，看着有些年代了。 “这是焱焱出生不久时，我为他存下来的胎毛。这是我唯一的念想！ 如果你们找到他，而我老婆子已经死了，就拜托二位将他的骨灰放在里面，让他安息！” 言落，欧母“扑通”一下，骨关节弯曲，再次跪在地上。 “老人家，这使不得啊！” “是啊！欧阳焱法医也是我们的前辈。您不必这样，您这是在折煞我们啊！” “咳咳咳——”欧母忽然咳嗽了几声，掏出一张手帕擦嘴时，手帕上留下了一片梅花色的血红。 “老人家，您得了什么病？” “肝硬化……” “肝硬化会咳血？”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问道。 “是的！肝硬化引起的胃底静脉曲张出血！ 老人家，您去医院诊治了吗？”吕墨低着嗓子问道，心里五味杂陈。 “不治了！已经肝癌晚期了！ 活着比死痛苦，就是心中还有一份执念，想盼着焱焱回来喊我一声‘妈’。 哪怕是一堆白骨，一捧骨灰！” 刘子明、吕墨二人坐了一会儿，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 他俩还打算赶往当年的实习女法医杨心蕊的家中，进行走访调查。 “老人家，您注意保重身体，我们会常来看您的！” “好孩子，去吧！替我找到焱焱，他是个好孩子！ 他绝不是好色之徒，不会抛妻弃子。更不会为了一张绿卡，远赴他国。” 说完，欧母惨笑了一声，将铁门合上了。 楼道里，铁门的回声滚滚，空气中依旧是煤炭的味道，和老鼠撕咬塑料袋的声音。 …… 刘子明握着方向盘，心底遏制不住的怒火，“他喵的，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 歪曲事实，混淆是非。把忠良说成奸臣，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吕墨坐在后座，心尖发抖。 若不是他查到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这条线，世人还当真以为如同传言所说。 法医欧阳焱抛妻弃子，带实习女法医杨心蕊远赴大洋彼岸，在澳洲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 “刘队，你说他们死了吗？”吕墨低沉道。 刘子明眉宇之间一阵紧蹙，“我更希望他们躲在一个世人都找不到他们的地方，安安稳稳的生活着！” 想起欧阳焱母亲那双绝望的眼睛，刘子明想起自己的母亲。 母亲终归是幸运的，即便他整日不着家，至少他还活着。 “吕专家，我宁愿他们是第二种！ 但是两个大活人消失了二十年，多半已经成了一堆白骨！”刘子明黑着一张脸，扶着方向盘的手不住发抖。 后视镜内，吕墨死死盯着刘子明的双目，“万一有奇迹呢？” 刘子明盯着吕墨的双眸，脸上的肌肉似乎在抽搐，“吕专家，也许没有奇迹，或许只有惊吓！” 两人赶往实习女法医杨心蕊的住处。 档案上记录着杨心蕊住在距离欧阳焱小区1.5公里处的同济佳苑小区，3A幢。 从家庭住址便能知道，杨心蕊家住的是别墅。 两人抵达同济佳苑小区，前面第一排、第二排都是联排别墅。 虽然有了些年头，但是依旧看上去很气派。 3A幢的别墅内，灯火通明，站在外面往里看，里面灯光如昼。 杨心蕊家中的床帘未拉合，从外面一眼看见里面一桌人正在举杯畅饮。 “他们在举办家宴！”吕墨淡淡地说道。 “嗯！多半是有啥喜事，咱们这么进去会不会太唐突了？” “的确有些扫兴！” “不如，改日？” 两人站在气派贵胄的门庭前，双手抱臂，纷纷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不停地摩擦。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和吕墨待久了，习惯都在潜移默化发生变化。 如果和妍妍待久了，他会不会......抬头、挺胸、撅屁股？ “你们找谁？” 两人正在纳闷该不该敲门时，一位穿着优雅的中年女人身上系着围裙，貌似出来丢垃圾。 正文 第207章 歪曲事实，混淆是非 “女士，请问这是杨心蕊的家吗？” 刘子明话音刚落，只见那中年女人表情一脸狰狞恐怖，垃圾袋掉落在地上，仓惶地跑回了屋内。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刘子明、吕墨二人一头雾水。 这女人的反应，搞得他们刚才说的不是杨心蕊，而是提到了一个恶鬼。 两人死死地盯着精致的木门，外面是宽敞的小院儿，里面种着各种花花草草，奇珍异石，小水塘里面还养了许多条小金鱼。 门前停着一辆宝马X5、一辆奔驰梅赛德斯，杨心蕊家看起来很有钱。 从刚才那女人的反应，两人更加怀疑。 两名法医私奔这个版本，必须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别墅的门突然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子，看起来就很有钱的样子。 中年男人后面跟着刚才那位中年女人，两人的脸色看起来都很不好。 男人走了出来，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一双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两位不速之客。 屋子里传出了一片欢声笑语，里面的人开始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你们是？”男人的声音很低沉，甚至有些颤抖。 “先生，您好！请问这里是杨心蕊的家吗？”吕墨客气道。 “你们是？”男人再次反问，表情异常凝重。 “我们是警察！”说完，刘子明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警察？你们来做什么？”男人显然对两位警察很有敌意。 “我们是来调查杨心蕊当年突然离开海港市的原因！ 当初传言她与她师傅欧阳焱远赴澳洲，但我们这边近日和澳洲那边的警方联系上，他二人从未出现在澳洲。” “什么？他们不在澳洲？”男人突然眉头紧锁，空气中弥漫着他口腔内昂贵的白酒味。 “老公，我就说蕊蕊不会不要我们的，她一定是出事了！ 蕊蕊是我一手带大的，她是个好孩子。 老公，咱们的蕊蕊一定是出事了！”女人呜咽了起来。 “哭什么哭！她就是个没见过男人的贱东西！勾引有妇之夫，远走他国，连父母双亲都不要！ 这些年，我就全当她死了！你们走吧，杨心蕊这个名字我们家不允许任何人提起！谁提我就跟谁翻脸！”男人的情绪很激动。 “先生，也许您错怪您女儿了！他们的失踪可能和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案有关！ 他们大概率已经......”吕墨欲言又止道。 男人猛地回眸，眼泪生生逼了出来，“已经怎么了？说！” “老公，你心脏不好，冷静点！听警察怎么说！” 屋子里面的人听见外面有动静，纷纷赶了出来。 “爸，妈，怎么啦？” 刘子明二人抬头，看见一个小男孩跑了出来，头上戴着生日帽，看样子是生日派对的小寿星。 夫妻俩没搭理男孩，继续盯着刘子明二人。 男人的情绪再度崩溃，“他们怎么了？说啊！” “杨心蕊与欧阳焱大概率已经死了！”吕墨的声音很冷。 男子突然捂着心口，“我就知道蕊蕊出事了！ 我宁愿蕊蕊是他们嘴里说的那样，她是一个勾引人夫的荡妇，可那样她至少还活着！” “老公……我懂！”女人搂着丈夫，男人在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姐姐——”小男孩的生日被两位不速之客彻底搅黄了，委屈地哭道。 如果姐姐没有失踪，他根本不会出生，他的名字叫“杨心锐”！ 他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延续她姐姐而活的。 刘子明、吕墨被请进了别墅，杨母端茶递水，杨父给二人发了两根华子。 吕墨心里憋闷，破天荒也抽了一支。 烟雾缭绕间，杨父惨笑道：“蕊蕊当年调查蒋家村溺水一案，心情很不好。 我经常听见她在打电话，好像在和谁争执。 当时我就猜到那起案子很棘手，我劝她不该管的不要管。 我女儿从小就很倔强，考法医专业也是背着我们填报的志愿。 她说要替冤死的人还原真相，要替不会说话的死人发声，不会让一个无辜枉死的人死不瞑目。 失踪前的最后一天，我听见她在打电话。后来她气势汹汹地跑出去了，我怎么喊也没喊住她，没想到那竟然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后来她和她师傅欧阳焱就失踪了，没有带走任何一样东西。 我们跑到欧阳焱家中，他们家的情况不比我们家好到哪里去，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我们也找过警方，但是给我们的回复都是支支吾吾，模棱两可的。 最后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了一些证据，证明他俩已经抵达澳洲，被高薪聘请成为澳洲当地的法医。 日子就一天天过去，蕊蕊再也没有回来。我们也想过，他们会不会遭遇了不测。 做父母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我们宁愿相信警方给我们的那个版本！” 刘子明二人临走前，杨父拉着二人的手，“警察同志，你们是第一个主动来找蕊蕊的人。 我相信你们一定是查到了什么，才会来找我们！如果你们需要配合，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如果蕊蕊真的遭遇了不测，我们希望……希望能够找到她的尸体。让孩子能够早日安息！ 也许，我们都该早日放下！” …… 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天空突然下起了滔天大雨。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惊雷在二人耳边霹雳般地炸裂开。 刘子明一怒之下，一只手狠狠地拍打在方向盘上，喉间怒吼一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二人抵达海港警局时，大雨依旧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砸。 砸在刘子明的比亚迪F0的车顶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窗外的视线陷入一片模糊不清，外面的狂风如同恶狼嚎叫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狂躁的大风，吹得海港警局两旁大树上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街上的路灯散发出昏暗的红色的光，像藏匿在暗处的一对嗜血的红眼睛。 那只恶鬼红着一双眼睛在讥笑，狰狞恐怖的五官随之扭曲到变形。 刘子明紧紧握着方向盘，身体不禁地颤抖。 “这么晚了，庄局办公室的灯怎么还亮着？”窗外一片模糊，但依稀可以辨别庄建国办公室的灯亮着。 刘子明黑眸凛冽，散发出复杂的光，“老庄最近是挺玄乎的，总感觉他在隐瞒些什么？ 二十年前，若不是老庄安排我去接替另一桩案子。 碧流河女尸溺水一案，我就不会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稍安勿躁！庄局心里应该也不是滋味吧？ 他很快就要退休了，碰到这么恶劣的连环杀人案，他也忒衰了！” “是啊！如果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尸溺水一案是冤假错案，老庄晚节不保，都是轻的......” “怎么？你不相信你师傅？”吕墨红着眼睛看向刘子明，眼神很疲倦，大脑却很清晰。 “我相信证据！”刘子明拉下手刹，熄火，头上披了件衣服，冲进了大雨里。 吕墨紧跟其后！ 两人冲进海港警局大厅，室内灯光如昼，大家都在加班。 凶手明天会不会继续抛尸？ 凶手的抛尸内容会是什么？ 人们对未知总是恐慌的！ 刘子明放眼望去，刑侦一组、二组、三组的人还没回来。 这一夜，他们都在城西区域每个社区负责蹲点。 天公不作美，狂风暴雨，给所有在外的刑警加大了工作难度。 “这么大的雨，凶手会给自己放假吗？” “未必！凶手很喜欢折磨警方，他们甚至喜欢躲在一旁，偷偷观察警方忙成一团的样子。 也许你突然一个回眸，会看见有人在面带微笑地看着你，只是你上前想去抓住他时，他却消失不见了。 而且，魔鬼一般都喜欢这种鬼天气出来。他们穿着雨衣隐蔽效果更佳，更有利于他们抛尸犯罪。不是吗？” 吕墨扯着嘴角，浮上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刘子明看得头皮一阵发麻。 “你笑什么？”刘子明的声音有点哆嗦。 “我只是站在罪犯的角度上去猜想他接下来会怎么做，也许他现在正在笑！”吕墨的眼睛注视着刘子明。 刘子明心口一紧，“是啊，凶手也许在会站在我们警察的角度去分析我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这就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凶手很勤奋，很执着，我们必须比他更加努力！”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走进了刑侦室。 刘子明紧跟其后，心情很压抑。 两人坐在刑侦室的座位上，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看着窗外，“吕专家，你听说过尼采吗？” “当然！他有一句经典的名言，经常用在刑侦推理剧情中。”吕墨回道。 “与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刘子明的声音回荡在刑侦室，两人发生打了个激灵。 ...... 正文 第208章 小心自己，成为怪物 夜深人静，庄建国一个人坐在办公室。 烟灰缸里堆积如山的烟头，证明他此刻很焦心。 当年，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二人的离职报告单是他亲自签字。 后来他就再没有见到他们二人，那个人说他们已经远赴澳洲。 吕墨调查到，欧阳焱和杨心蕊在澳洲没有办理身份证和居民证，在当地的人口数据库中也没有他们二人。 庄建国阴着脸，一根一根地抽烟，欧阳焱和杨心蕊如果不在澳洲，他们会在哪里。 两个大活人这二十年没有在世界上留下一点痕迹，这已经很可疑。 当年澳洲那边的法医界对他们抛出了橄榄枝，难道一切都是那个人的谎言？ 他们根本没有远赴澳洲，根本没有什么国外的橄榄枝，他们也许已经死了！ 庄建国头皮一阵发麻，后背凉飕飕的。 他起身关窗户的时候，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仿佛有一双狰狞的眼睛正在盯着他。 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它告诉他：“庄建国，当年的事情不用瞎操心，想想你怎么安稳退休！” 庄建国猛地关上了窗户，将遮阳床帘紧紧地拉上，坐在椅子上，心脏像被人攥着喘不过气的感觉。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妻子打来的电话。 “老庄，你晚上来医院看妍妍吗？” 庄建国怔了怔神色，回道：“我不去看那个死丫头，当初我坚决反对她填报JS公安大学，她一根筋倔脾气。 现在好了吧，身体吃不消了，医生说她查案子查出了幻觉。 你让她多休息，等一个礼拜后出院，我第一时间将她安排到文职岗位。 如果她不同意，我就是没法退休，我也要把她除名。”庄建国的语气很不好。 妻子在电话里面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又将刘子明和妍妍的小秘密告诉了庄建国。 “老庄，你那个徒弟好像看上了咱们的女儿，妍妍好像和他也挺看得对眼的。 你要注意点，别让老蛤蟆挖走我们家的一盆鲜花，到时候连盆走端走了。” 庄建国心口一惊，“你也看出来了？” “当然！咱们都是过来人！你女儿一直在和我说，刘队有多厉害，对他崇拜得不行。” 两人挂断电话，庄建国阴着一张脸，脸色很难看。 ...... 刘子明立在窗户前抽烟，突然感觉背后有人盯着他。 “吕墨，刚才屋子里面还有第三个人吗？” 吕墨错愕了三秒，“你是不是疲劳过度，和妍妍一样出现了幻觉？” “不是！我真的听见有人的脚步声了！”刘子明将烟蒂丢进了烟灰缸，站在门口左右环视了一圈。 他看见庄建国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老庄马上就要退休了，还这么拼？ 也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他兴许是睡不着觉！ 二十年前的案子有很大的问题，如果真的是老庄背弃了信仰，成了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一个心里有鬼的人，大概是没有安稳觉睡的。 心一横，刘子明打算去老庄办公室和他聊聊天。 “咚咚咚——”刘子明的手在门上轻叩了三声。 “进来！”庄建国的声音浑厚又低沉。 “老庄，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啊？” 刘子明一边说话，一边推开了门，发现吕墨已经跟了出来。 这家伙走路跟猫似的，都没有声音的。现在这家伙还喜欢跟着自己，像极了一根尾巴。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局长办公室，看见庄建国正在伏案写些什么东西。 他见到他们二人时，突然很警惕地用书本遮挡了一下。 刘子明看见那是一本焦糖色的笔记本，材质像是牛皮做的。侧面貌似还有数字齿轮锁，可以上密码锁。 “睡不着，干脆来陪大家一起加班！子明，我很珍惜最后退休前的这段日子。” 庄建国一边将本子锁进了抽屉，一边站了起来，走向他和吕墨二人面前。 “这段日子辛苦了，尤其是吕专家，我们作为东道主，照顾不周。”庄建国很擅长说官话。 “应该的！省公安厅厅长派我过来，这是组织的安排。”吕墨回道。 “老庄，你刚才是在写日记吗？”刘子明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老庄合上本子的时候。 刚才老庄的表情明显有些闪躲，像是正在做亏心事。 难道他的那本日记本里面，有二十年前碧流河案件的秘密？ “子明，你关心的有点多啊！沐婉晴的尸块，凶手还在继续抛尸，你的发散性思维不要这么活跃。 记住，注意力要聚焦在一点上。对了，你师母说你在医院逗留了很久，以后不要过去了。 妍妍有你师母照顾就行了。”庄建国的语气很严肃。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师母就是师母，传话筒的速度还挺快的。 “老庄，你也刚回来啊？” “嗯，晚上参加了一个公务接待，上面对此次案件高度重视，会议上我这张老脸又丢尽了。 你们这么晚从哪里回来的？” 刘子明迟疑了三秒，决定如实交代，“我们去了一趟欧阳焱和杨心蕊家。” 庄建国的眼神有些玩味，“你们怀疑？” “老庄，我们怀疑他们二人根本没有出国，而是......” “而是什么？”庄建国的眼睛死死注视着刘子明。 “他们二人可能已经遭遇了不幸！” “你们有证据吗？还是又是你的个人主观猜测？”庄建国的眼神很冷。 恰逢这时，他身后的窗户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脸显得前所未有的陌生和阴森。 刘子明吓得心口一阵紧缩。 “吕专家，你说吧！” 吕墨在庄建国的办公室开始踱步，“首先，我联系到澳洲当地的警察，在他们的人口普查系统里面找了个遍，并未发现欧阳焱和杨心蕊二人的身份信息。 其次，我查到了当年的国际航班，并没有二人的出境记录。 再者，从人情世故上来分析，即便他们都是无情无义的人，也不会二十年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他们国内的亲人。这不符合一个人该有的行为特征。 我们怀疑他们并没有出国，而是有两种可能。” 正文 第209章 你的官运，未免太好 “说下去！”庄建国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眉宇之间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第一种可能，他们从当年的死者蒋晓娥身上查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从而被人囚禁了二十年。 另一种可能性就比较悲剧了，他们因为查到了惊天的秘密，被人杀人灭口，然后制造出国的假象。” 庄建国先是愣住了，随后失声笑道，“吕专家，犯罪心理学专家的想象力果然非常棒！ 不过，我要代表省公安厅厅长批评一下你！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侦破近日来的连环杀人案，你们却一直执着于二十年前已经定案的陈年旧案。 我对你的业务能力产生了些质疑！” 吕墨双眸直视庄建国，丝毫没有一丝的怯弱，“庄局，万恶皆有起点，没有无缘无故的恶。 蒋晓娥、蒋晓雯、蒋浩，这三个人的出现不是巧合。碧流河溺水案和依云湾无脸女尸案，一定有某种关联。” 庄建国怔了怔神色，感觉胸口堵得慌，恐惧似乎从未离开过他。 那种痛苦经常卷土重来，一张张鬼脸，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怨他！恨他！ 沉默了几秒，庄建国说道：“证据是王道！如果你们能将敌人一招击垮，我愿意相信你们！ 不过目前看来，一切都是你们的推理，没有落地的证据！” 庄建国显然说到了二人的痛点，刘子明突然瞳孔放大，眼底扼住不住的火苗腾腾升起。 他死死盯着庄建国的眼睛，冷笑道：“老庄，二十年前你是故意支开我，对吗？” 庄建国错愕了三秒，“子明，你有证据吗？” 刘子明顿时哑口无言，是啊，他有证据吗？ 当年另一起案子突起，警力必须分散给两起案子，庄建国有理由安排他去调查另一起案子。 “老庄，你不觉得你当年平步青云的有点快吗？当年你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 那起案件结束后，你就开挂了，一路高升，两年不到的时间就坐到了现在的位置上。 你的官运未免太好了吧？” “继续，说下去！”庄建国的眼睛死死注视着刘子明。 “老庄，当年在蒋家村碧流河旁边，你见过一个黑衣人吗？ 他允诺过你，如果案子按照他的预期，你可以官运亨通？”刘子明的眼睛散发出逼人的光芒。 “子明，你是在说笑话吗？什么黑衣人？我从未见过！ 我再重申一遍，请你不要主观臆断。 还有你，吕专家，省公安厅厅长派你过来是来协助查获依云湾凶杀案，请你不要被刘子明给带歪了。”庄建国的眼眉立了起来，看起来有些恼怒。 “子明，我知道你连轴转加班查案，身体和精神已经透支了！ 你需要休息，如果再硬着头皮查案，这不利于案情的进展。 我给你放七天长假，这边的工作由我来顶替。” 刘子明一脸诧异，“老庄，我没问题，不需要给我批假。” “子明，你是在质疑我的侦查能力？” “不敢！您可是我师傅！”刘子明笑了笑，“老庄，我相信我的直觉，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后的案子一定有关联。” “笑话！一个刑警大队的队长竟然靠直觉去查案！你可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啊！ 当年的案子你可以继续去查下去，但是注意案件的轻重缓急！ 连环杀人案，才是眼前的头等案件！” 话音刚落，刘子明的电话响起，是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打来的。 “蛇出洞了吗？” “刘队，蛇没出洞！ 雨势太大，要不今晚让大家回去吧，凶手多半不会出来了！” 刘子明看了看窗外，雨势依旧凶猛，这是海港市十年难遇的大暴雨。 长夜漫漫，如果一直这么耗下去，只会消耗军力。 凶手很狡猾，他是一名高智商的连环杀手，他们面临的是一场持久战。 “夏枫，刑侦一组、二组、三组，每组各留下一名人员继续蹲守，其余人先回吧！” “yes，sir！” ...... 刘子明、吕墨离开庄建国的办公室，时间已经是夜晚11点30分。 两人的眼睛都已经熬红了。 他们的身体都在透支，他们在和凶手赛跑。 凶手是一枚炸弹，稍不留神就会炸得满城风雨。 他们必须在凶手寻找到下一个猎物之前，抓住他。 “刘队，你觉得蒋家村的蒋三书记有问题吗？”吕墨问道。 “怎么？你也怀疑他？” “嗯，我觉得王半仙的死和他有关！” “你怀疑是他通风报信，咱们打草惊蛇了？” “是的！他虽然口口声声说蒋浩是他的恩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仅是大棚蔬菜种植基地的董事长，更是蒋家村的村委书记。 他的权力可不小啊！ 欲望面前，他还是当年和蒋浩穿一条裤子的蒋三吗？”吕墨的面色很凝重。 “人心一旦染上一点点的尘土，那么必将会怼入黑暗的深渊。 还是那句话，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 刘子明看着墙上的人物关系表，声音冰冷，“贪婪和欲望是人性的弱点，一旦染上，便是一个无底洞。 翻脸不认人的事情，‘狼’干得出来。” ...... 海港市人民医院，神经外科。 远处的钟楼巷，传来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 苍白的钟声，响彻夜半，一声声揪着不眠人的心。 夜间十二点，两天交替的时间。 这个时间是阴阳交汇，阴门大开的时辰，触犯禁忌将会看到可怕的事情。 睡梦中，庄妍感觉后脑身生疼，比白天疼多了。 她闻见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好像是福尔马林泡尸水掺杂着一股血腥味。 “啪嗒——” “啪嗒——” 庄妍感觉有液体滴落在她的脸上，黏糊糊的。 她多吸了几口，确定那是血腥味！ 猛地睁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她看见一颗黑压压的脑袋上顶着一张惨白如墙的脸。 那颗脑袋在空中悬浮着，一双深凹的眼睛在流血。 正文 第210章 一颗头颅，悬在空中 死者沐婉晴的头颅，正悬浮在空中。她的脸，如同一堵刚粉刷的白墙。 “沐小姐，我是你的粉丝，你不会害我的，对吗？” 沐婉晴的眼眶一直在流淌着血泪，“我死得好惨，你要替我报仇！ 那个浑蛋杀了我，又将我碎尸，我好疼。 妍妍，他还会继续抛尸，求求你们，让我死得体面。” 庄妍浑身不停地哆嗦，“沐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会抓住凶手。” “谢谢你，妍妍！”话落，沐婉晴的脑袋飘出了屋子。 庄妍看向窗外，路灯散发出橘色的光。 橘色的光像血染一般，像极了沐婉晴血糊糊的双目。 一阵冷风袭来，床帘被吹得飘了起来，像极了沐婉晴的发丝。 因为目睹了沐婉晴的碎尸，她产生了心理障碍。 连轴转的加班，熬夜，身体出现了幻觉。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像煮沸的开水，冒着腾腾的热气。 她突然看见沐婉晴立在雨中，一双死灰般的眼睛死死注视着她。 那双眼睛是死人的眼睛，没有一丝光彩。 “不要——” 病床上，庄妍的脑袋在枕头上来回移动，额头上的汗珠打湿了她的青丝。 她身上的条纹病服已经如同淋了一场大雨，湿透了。 “妍妍，你醒醒！”刘子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啊——”的一声，庄妍猛地从床上撅起来，捂着胸口不住地喘气。 刘子明一边关窗户，一边眉头紧蹙，“妍妍，你还在做噩梦啊？” “刘队，我一直梦见沐婉晴的脑袋，她刚才就在这间屋子里！”庄妍委屈地哭道。 “傻丫头，明天我带你去警局做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修复。 记住，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魂，心里有鬼才会梦见鬼。”刘子明的语气故作轻松道。 “您是说，我心里有鬼？您会不会安慰人？”庄妍哭得更厉害了。 “开玩笑啦！我想让你开心点！ 妍妍，来，我给你表演一个才艺！”刘子明笑了笑，从口袋里面取出一副扑克牌。 “刘队，没想到您还是个全才！你这是要变魔术吗？”庄妍愣住了，刘队啥都会。 “我刚才跟着艾拍APP现学的，还不太熟。算了，改天变给你看。”刘子明有点尴尬，他连洗牌都不太利索。 “刘队，我妈呢？”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师母就不在。 她要是在，我就不进来了，你妈不待见我！”刘子明苦笑道。 “刘队，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很善良。” “我知道！她不善良，怎么会生出你这么善良的小可爱。” 庄妍脸颊一阵滚烫，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刘队，刚才那个梦太可怕了！” “妍妍，别怕，梦都是反的。” “刘队，沐婉晴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她让我替她报仇，我不能在医院干躺着了。 刘队，我请求立刻归队！”庄妍一双漂亮的眼睛眼泪婆娑。 刘子明心口一软，他最见不得女人哭。 “妍妍，别闹！你最近查案精神太紧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些案件很棘手，你是一名实习警员，让你接触这么恶劣的案件对你来说是拔苗助长。 如果你不想转到文职岗，我可以说服你父亲，让你先做一些搜集工作。” 刘子明的手落在庄妍的脑袋上，上演了摸头杀。 “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刘子明说完，关上了病房内的日光灯。 窗外昏暗的光，洒在妍妍的脸上，她散发出惊人的美！ 睡梦中，她握住刘子明的手，紧紧不松开。 一股暖流在刘子明的身体里蔓延开来。 他摸着妍妍的手上有茧子，警校毕业生，一定没少练习体能。 这一夜，刘子明一直守着庄妍。凌晨的时候他趴在床边睡着了。 庄建国凌晨的时候来探望妍妍，想看看她睡得好不好，没想到撞到了这一幕。 父爱如山，不言不语，他不想在妍妍面前放下做父亲的威严。 所以故意选择夜间来看望他，看到刘子明的手攥着妍妍的手，他恨不得上去剁了这浑小子。 仔细一看，是妍妍的手死死握着刘子明的手。 看样子，妍妍这丫头动了凡心了。 回到家，他蹑手蹑脚爬上了床，妻子突然醒了，也许并没有睡。 “老庄，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深更半夜去看妍妍。” “我不该去！”庄建国的声音很冷，听起来不太高兴。 “怎么了？是不是刘子明又偷偷去看妍妍了？”庄太太问道。 “没错！两人还手拉手呢！” “你没喊醒他们啊？换我直接抡起棍子了。”庄太太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你闺女死死握着人家刘子明的手，我这脸都丢尽了，妍妍是不是缺少父爱啊？”庄建国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老庄，妍妍喜欢成熟的男人，但是这刘子明绝非良配啊！ 你得赶紧把这两人拆开，不能让他们继续一起工作。” 庄建国叹了一口气，“嗯，我也想啊！妍妍一根筋，太倔强了，随你！” “女儿是随你！你当初不也是一根筋要当刑警吗？” “好好好，缺点都是遗传的我的，漂亮这些优点都是遗传的你的。”庄建国搂着妻子的腰，两人睡下了。 躺在床上两人各怀心思，庄太太打算明天一早上去堵住刘子明，让他离她女儿远一点。 庄建国躺在床上想着连日来发生的案件，还有二十年前那段触目惊心的碧流河案件。 他决定明天抽空打个电话给省公安厅厅长冷军，让他想想办法。 ...... 吕墨一直待在档案室，翻查欧阳焱和杨心蕊的档案，以及当年碧流河的案件。 他要从其中找出蛛丝马迹的线索。 深夜，他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彻底没了困意。 当年的案件看起来处理得天衣无缝，但是仔细深挖下去，他发现许多人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除了欧阳焱和杨心蕊失踪了，当年接到报警电话去现场处理案件的乡镇派出所警员也失踪了。 正文 第211章 茫茫黑夜，野兽不眠 吕墨一直泡在档案室研究当年的溺水一案，他发现当年的案件目击证人还有一人。 那个人前几天他们刚见过，死者蒋晓雯的哥哥，消失二十年又出现在海港市的蒋浩。 此人离开大三元海鲜饭店后，他们派人一直在追踪他，一无所获。 海港市警犬基地派了两只警犬，根据蒋浩在饭店的私人用品，全城开始搜索蒋浩的下落。 目前，警犬巴布和警犬恺撒已经在海港市的城东、城北两片区域搜集完毕，没有发现蒋浩的身影。 接下来，它们会继续沿着城南和城西两片区域继续搜寻蒋浩。 警局已经通知路段管理处，将全市的监控探头盯紧了，一旦发现蒋浩的身影，必须赶紧通知他们。 这项秘密寻人的工作必须暗中进行调查，蒋浩之所以隐藏在海港市，大概率是为了复仇。 既然他选择复仇，那么他应该也许知道他的仇家是谁。 说不定他的仇家现在也正在到处找他，他们不能让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吕墨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蒋浩的名字，如果找到此人，他可以交代出当年碧流河发生的一幕。 不过，换一种思路，他为什么不报警，而是藏匿在海港市二十年？ 老百姓对警察通常都是无条件的信任，一个人不报警，选择自己单枪匹马，难道他对警察失去了信心。 或者，他根本就不相信警察。 又或许，二十年前的案件以意外溺水而亡定案，寒了他的心。 又或许，警局内部出现了问题，蒋浩已经秘密调查到警局里有违背警察信仰的黑手。 不然，他为什么不求助于警察的帮助？ 这一点，吕墨在本子上记了下来，这是一个非常值得寻味的点。 依云湾女尸和天德湖碎尸，两名女性脖颈后面的红花刺青，这究竟是什么寓意？ 吕墨从档案室返回刑侦室，打开电脑上网搜索了许多关于刺青的寓意。 网上有许多关于花臂刺青的寓意，唯独没有红花刺青的解释。 也许，这朵红花刺青是凶手和某个人之间的一种特殊的联系。 凶手将红花刺青作为犯罪标记，证明这对于他而言，很重要。 吕墨曾经在许多连环杀人犯的案件中，发现罪犯会在案发现场故意留下线索。 他们喜欢戏耍警方，留下他们的“个人标记”。 这种心理有点像有些游客出去旅游，遇见一棵树，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名字。 这个比方可能不太恰当，但是有相似之处。 这会满足他们求存在感的心理，也会让他们感觉沾沾自喜。 比如警察会用他们的犯罪标记，作为案件的名称，他们会感觉特别自豪。 比如轰动全国的“纸条案件”，凶手每次作案后，都会给警察留一张纸条。 上面会写上一些挑衅的话，每次纸条上面的内容都一样，这令警察很抓狂。 罪犯却会感觉很刺激，甚至为自己的杰作感到骄傲，并多次犯案挑衅和戏耍警方。 例如“雪人案件”，在H省的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季，发生了多起人命案件。 凶手每次杀完一个人，都会在尸体旁边堆积一个雪人。 警方抓住他时，他回忆童年时期，母亲当天带他堆雪人，后来母亲却被父亲掐死扔进了下水道。 他的父亲是个性无能患者，母亲有了外遇，父亲知道后杀死了他的母亲。 当时他目睹了父亲的犯罪现场，激发了他体内的犯罪基因，导致他走上了杀戮的道路。 后来的每一次杀人，他都会选择冬季作案，并且挑选下雪的日子。 他专门虐杀男人，杀那些欺辱女性，家暴女性的男子。 每一具尸体旁边，他都会堆积一个雪人。 警方的犯罪心理学家认为，此人在童年时期留下了PDST创伤症，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 堆积雪人这个行为，是他和母亲最后的幸福瞬间，具有纪念性意义。 所以，凶手不仅是在杀人，更是在用一种变态的手段纪念他的母亲。 深夜，吕墨的思绪越来越清晰，咖啡在体内持续发挥它的功效。 当初他刚来到海港市就在会议上大胆地判断，红花刺青的形状很像老师奖励给小朋友的贴纸。 说不定，死者脖颈后面的红花刺青也许和凶手的童年有关！ 两起凶杀案间隔一周时间，凶手如果连着七天抛尸，那么七天之后他还会继续杀人吗？ 答案是：会！ 他们必须赶在凶手犯罪冷却期的这一周，将他绳之以法，不然还会有下一个无辜的女性死者。 这名高智商的罪犯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蓄意杀人。 也许他正在一边抛尸，一边寻找新的猎物。 猎人通常以猎物的方式出现，两名死者都是美人胚子。 能够吸引她们的男人，一定长着一张迷惑众生的外表。 吕墨对着电脑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他将自己对案情的分析整理出来后，心里底气足了许多。 他只想早点抓住凶手，早点回到省城那个温暖的家。 ...... 冷氏别墅。 外面的滔天大雨，冷念丞最怕下雨天，电闪雷鸣像妖怪就要出场一样。 他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妈妈抱着他旋转，夸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 “妈妈，老师今天奖励我背诵出《出师表》，送给我一朵小红花贴纸。” 冷念丞一脸邀功，白嫩嫩的小脸上笑得天真无邪，眉心处贴着红艳艳的红花贴纸。 “我的小丞最棒了！没有小红花，妈妈也一样爱你！” 那天，妈妈抱着他在空中旋转了无数圈，嗓子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一道惊雷炸裂开，将冷念丞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走进那间恐怖密室，沐婉晴的尸块静静地待在上面。 他将密室的空调全天调至最低，四周又摆放了两台冷风机，避免出现尸臭。 他冷静得近乎无情，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猎物，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明天，他要让刘子明彻底为之震怒，颠覆他的警界生涯。 正文 第212章 医院抛尸，十分嚣张 冷念丞想到刘子明见到这份大礼时的表情，笑得一脸疯魔。 “沐婉晴，你的死是对警察最好的惩罚！ 当年那帮臭警察，他们不相信妈妈是被张萍那个毒妇找人撞死的。 我亲眼看见妈妈死的时候，张萍抱着她那只猫，出现在案发现场。 他们都是坏人，他们活该去死！” 举起手中那把刀，他在沐婉晴的身上丈量起来。 …… 3月26日，清晨，六点。 大雨过后，空气久违的好。 从窗缝外飘进来的空气，都夹杂着泥土和草木的芳香。 迎着早晨的第一抹金色的阳光，刘子明缓缓地睁开双眼。 他感觉手里似乎攥着一个绵软的东西，慢慢睁开双眼，原来是妍妍一只娇小的手。 未拉合的床帘有一道光穿透进来，折射在妍妍的俏脸上，她美得不可方物。 刘子明起身想要去合上床帘，让妍妍多睡会儿，她却死死攥着他的手不松开。 心口一股暖流在流淌，他有点心猿意马，心里出现了一丝期许。 径直走向病房的窗口，拉上床帘的缝隙，顺便关上窗户。 妍妍这两日身体抱恙，不宜吹风。 关上窗户的一瞬间，刘子明突然看见楼下立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 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和黑色的口罩，一身黑衣，手上戴着黑色的登山手套。 刘子明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看见他那双阴鸷的双眼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那双眼睛眼白和眼黑的比例很好，但是眼白泛红，布满了红血丝。 那家伙好像在冲着自己笑，人类的眼睛是会笑的，但是那货分明是在狞笑。 两人短暂对视了三秒，刘子明迅速冲出了病房，正常人不会用那种眼神看人。 那家伙一定不是好人，或许就是凶手，他竟然跟踪到了医院。 刘子明跑到楼下时，发现黑衣男子已经不见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个浑蛋就在这附近看着他。 这家伙前天在闹市区抛尸，也许当时他就站在人群中偷偷窥视观察他们。 也许他把警察当成了他的玩具，此刻他正在和自己玩躲猫猫，这对于变态的罪犯是一种巅峰之极的享受。 玩弄警察在他们眼里是一种游戏，他们会不断加强游戏的难度。 这比他们吃了一顿大餐，比出去旅游，比和女朋友缠绵，更能让他们感到兴奋。 刘子明闭上了眼睛，试图感受凶手的位置。猛地睁开眼睛，面前依旧没有刚才那个男子的身影。 “大清早的，你在这鬼鬼祟祟地干嘛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嗓音，听着挺耳熟的。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师母一身优雅的打扮，手里正拎着便当盒过来给妍妍送爱心早餐。 “师母，早啊！我在这里晨练！”刘子明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心虚道。 “你在医院晨练？你当我是傻子吧！” 庄太太上下打量着刘子明，脸色顿时暗沉：“刘队，你衣服没换，该不会在这里待了一夜？” 刘子明错愕了三秒，女人的观察能力就是强，果然不能得罪女人。 他不仅在医院待了一夜，他还攥着妍妍的小手香香地睡了一夜！ “刘子明，妍妍还小，难免一叶障目。 我再说最后一遍，请你离妍妍远一点，你们不适合。”庄太太的眼神很冷，语气冰冷。 说完，她拎着便当盒上了楼。 刘子明来不及苦恼，黑衣男子一定就在附近，说不定刚才还在偷听了师母批评自己。 那浑蛋眉宇之间邪气大盛，一看就是一个典型的反社会型人格的罪犯。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凶手？他打算在医院抛尸？ 刘子明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感觉那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 四周的氛围很诡异，像是蒙上了一层杀戮的气息。 刘子明的鼻子里隐约可以闻见血液的味道，恐惧顿时弥漫在他的心头。 他开始四处观察每一个人的脸，试图从他们身上发现异样。 吕墨分析过，凶手看起来其实和常人无异，甚至更加亲和。 刚才那双眼睛，是他们看见猎物时才会散发的眼神。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凶手是故意要搞他。 想想这一点不奇怪，一个警察成天盯着那个凶手，凶手一定很想捉弄他，甚至杀了他。 走在住院部的廊坊上，他感觉身后传来了魔鬼粗重的喘息声。 也许他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的后脑勺，嘴角扯起狞笑。 刘子明余光扫视四周，像一个疑神疑鬼的疯子。身边路过的病患家属看见他都绕道而行。 他猛地转过身，发现身后空无一人，根本没有人追踪他。 …… “啊——”的一声惨叫声，从医院后角的小公园传出来一声惨叫。 刘子明头皮一阵发麻，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的感觉果然没有错。 他闻声赶过去时，已经有不少家属和患者簇拥在一起。一个个面露骇色，好像看见了鬼。 刘子明挤出人群时，看见一个绿色的垃圾桶旁边瘫软着一名保洁阿姨。 那名保洁阿姨吓得魂飞魄散，面色惨白，哆哆嗦嗦道：“杀人了！杀人了！” “让开！警察！”刘子明举着警官证，冲向那个绿色的垃圾桶，身后的人群一片唏嘘。 “警察同志，这里面忒恶心了！” “是啊，看了会做噩梦的！” “我一开始以为是商店的人体模特残肢，没想到是真人！” …… 刘子明仅看了一眼，惊得他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垃圾桶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女人的下体，尸块上有被刀切割的痕迹。 小腹以下的位置，连接着大腿根部，白花花的一片，鲜血好像已经流干了。 刘子明的眼神散发出凛冽的寒光，双拳紧握，十指骨关节发出“咯噔”的声响。 忽然间，刘子明蹬着眼睛怒目前方，在人群中扫射一般。 凶手也许正藏匿在人群中间，也许他刚刚去换了一件衣服。 不过，只要他敢和他对视，他一定会认出这双阴鸷凶狠的眼睛。 刘子明猛然想起，海港市人民医院地理位置正处于城西区域。 3月26日上午，凶手果真在城西区域进行了抛尸。 只是刘子明万万没想到，凶手曾经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正文 第213章 凶手藏匿，黑暗之处 刘子明取出警官证亮相于众，第一时间控制住现场。 这期间，他一边控制人群禁止靠近那只绿色的垃圾桶，一边拨打了局里的电话，通知队里人员速速赶往人民医院。 接到电话不出三分钟，警车“哇儿——哇儿“——”响彻在清晨的海港街头。 几辆警车的车速惊人，一路忽略红绿灯，风驰电掣一般在街头呼啸而过。 留下一阵阵刺耳揪心的警笛声，回绕在海港市民们的心头。 连环杀人案迟迟未破，海港市民陷入一片人心惶惶。 大街小巷，茶余饭后，人们谈论最多的就是连日来的恶性连环杀人案。 街头，卖包子的店铺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令人焦虑的警笛声，使得人群纷纷回眸。 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尤其是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 卖煎饼果子的阿姨，一边烙饼一边听顾客们谈论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 “一大清早就拉响警笛，我猜多半是凶手又抛尸了！” “这凶手挺执着的啊，干嘛不一次性抛尸？” “如果站在罪犯的角度上去思考，也许他们认为这种行为很有意思。” “我听说抛尸地点在海港市人民医院，保洁阿姨在住院部的垃圾桶里面发现了一块女性下体的尸块。 那阿姨吓得差点背过气。” “果然和网上那几个‘民间侦探’分析的一样。 凶手在海港市城南、城北、城东进行了抛尸，今天选了城西的人民医院。 不过凶手是怎么混进医院的，他拿着尸块保安就没发现吗？” “医院的保安可不管这些！ 凶手就是拖着行李箱在他们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他们也不会管的。 他们只管车辆进出，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人人平等，大门向所有人敞开。” “海港警局的那帮警察不太给力啊？ 一起案子的黄金破案期是案发之后的三天，也就是黄金72小时。 天德湖碎尸案发生了四天，凶手先是将死者的头颅、大肠、断手抛尸在天德湖畔附近； 接着将死者的四肢抛尸在坡子街商业区； 听说海港警局一名实习女警吓得都住院了，貌似就住在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 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昨天早晨收到了三份恐怖便当。 内容好像是死者身上的零件，貌似还被烹煮过，听说那女警就是被便当吓的。” “别造谣，小心警察请你去喝茶！” “我可没造谣！我兄弟的女朋友在海港警局档案室工作，这点小道消息我还是门儿清的！” “哎，警察再抓不住凶手，下一个猎物就要遭殃了。” “警方遇到难啃的骨头了，网上说凶手是个高智商犯罪分子。 现在舆论压力越来越大，市里面领导给他们不断施加压力，当警察也挺不容易的。” “我听说省公安厅派了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来支援工作，为什么不成立重案组？” “谁知道呢？也许省里领导相信海港警局警察的办案能力吧！” …… 警车抵达海港市人民医院时，医院外面的群众围堵得水泄不通。 秘密是藏不住的，它会传遍整座森林，而且越传越远。 “听说里面死人了，好像是个女的。” “别瞎说，是抛尸！ 凶手太嚣张了，居然在人民医院抛尸。这里人来人往，摆明了搞事情嘛！” “警察到底行不行啊？这么多天都没抓住凶手，搞得民心都不稳了！” “你行你来！凶手在暗处，警察在明处，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都别说了，万一凶手就在咱们中间呢？” 你们别不信！凶手也是人，也很八卦的。 他也许就站在我们中间，观察警察和民众的反应，然后引以自豪呢！” 四周人群突然面面相觑，互相看谁都有那么点毛骨悚然。 …… 警方在住院部大楼拉起了黄色警戒线，突然发生了抛尸事件，医院每一个角落仿佛被一股恐惧所笼罩。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抛尸现场被堵得严严实实。 刑侦一组夏枫赶到现场时，刘子明黑着一张脸，死守在垃圾桶旁边。 “夏组长，刘队在看什么？” “不知道，好像在找人，也许是在找凶手！” 刘子明抬头看了看夏枫，语气很阴冷，“你猜凶手会不会就藏匿在人群中，正在偷偷观察咱们？” 夏枫一脸阴沉，说道：“有可能他正在一边享用着早餐，一边嘲笑警察有多无能。” “这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正义和黑暗两股对立的力量正笼罩在医院的上空。” “刘队，别想那么多了。医院门口现在全是人，路段交况都崩溃了。”夏枫抱怨道。 “不奇怪，这是华夏子民的一大爱好，可以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了。”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 “尸块在哪里？”夏枫问道。 “在这！”刘子明指着身旁的绿色垃圾桶，脸上怒气大盛。 夏枫朝里望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一股尸臭味，瞬间扑鼻而来。 他的瞳孔狠狠缩了缩，捂着嘴巴跑到一旁吐得肝肠寸断。 其余几名警员跟着朝里看了两眼，也捂着嘴巴跑远了。 “夏枫，你可是一名老警啊！”刘子明觉得有点丢脸，围观群众这么多，他们竟然吐了。 “老警也是人啊！”夏枫吐得眼泪汪汪，“刘队，严医马上到，等他来进行初步尸检吧！” 夏枫话音刚落，严勇已经拎着工具箱飞奔了过来。 他一袭白大褂，一如既往的帅气，但是气色不是很好。 连轴转加班多日，又尸检了多具尸体，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这般摧残。 法医和死人待久了，经常闻见尸臭，多多少少也会影响身体。 “刘哥，尸块在哪里？”严勇的声音很冷，语气不太好。 看得出来，他被凶手的抛尸行为惹怒了。 刘子明黑着脸，指了指身旁的绿色垃圾桶，“在这里，做好心理准备吧！” 严勇戴上了医用口罩，手套，防护面罩，走向那只垃圾桶。 正文 第214章 人类恐惧，同类尸体 严勇将尸块从垃圾桶内取出，那是人体的臀胯连接处的部位。 这一个举动让围观的群众吓得一片唏嘘，肉眼可见，尸块的肤色白得像刚刷的一堵白墙！ 人类对同类尸体的恐惧，远远大于其他动物的尸体，因为同类的尸体往往预示着危险。 这份危险里面往往预示着一种“我也可能被杀”的危机联想。 所以人类对同类的尸体会产生反感、远离和恐惧的复杂情绪。 但人类的好奇心，又使得他们一边恐惧，一边驻足观望，这是一种人类独有的矛盾心理。 “快看！尸块还在流血呢！” “凶手真是禽兽啊，杀人碎尸，心理变态吧！” “不变态他碎尸干嘛？这货一定有精神分裂症，典型的反社会人格。” “你们说凶手会不会来医院杀人？” “谁知道呢！也许凶手的下一个猎物就在医院！” …… 刘子明的耳朵里面嗡嗡作响，抬头怒斥道：“谁再胡说八道，海港警局的茶水等着你们！” 他的眼底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他很佩服这些看客的想象力！ 一声呵斥，人群慢慢散开。 他抬头往住院部的楼上看了一眼，病患家属正趴在阳台上举着手机，貌似在拍照、拍视频。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刘子明气得双拳紧攥。 “刘哥，淡定！你没法挡住别人的眼睛，更堵不住他们的嘴巴。 愤怒是无能的表现，凶手如果还在附近，一定会嘲笑你。”严勇目光注视着刘子明，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没错！那浑蛋现在一定很得意，一定认为自己很牛b！” 刘子明环视四周，试图找到刚才那双阴鸷的眼睛。 “可以确定是沐婉晴的尸块吗？”刘子明看着严勇问道。 “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沐婉晴的。 目前这只是我的初步尸检，具体需要带回法医室进行深度尸检。 这里是我刚才取出的部分样本，马上送到DNA检测中心。不出意外，大概率是沐婉晴的尸块。” “辛苦了，兄弟！注意心理调节！”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 “放心吧，我尸检过上千具的尸体，没那么弱。 这并不是我遇见的最变态的杀人手法，但是也可以进入排行榜前十了。”严勇耸了耸肩膀，看起来很淡定。 “兄弟，你的内心太强大，哥哥不及你！”刘子明的脸色很不好，看起来很焦心。 “你还记得溶尸案吗？那浑蛋的手法可比这凶残多了！” “别说了，我都想吐了！当时我们一起去隔壁Y市协助破案，那真是我这辈子的阴影。” 想起Y市的溶尸案，刘子明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们帮严医把尸块运回去！”刘子明指着身边两位新面孔，一看就是新兵蛋子。 “yes，sir！” 两名新来的实习警察比庄妍晚来几天，因为最近警力不足，他们被迅速安排上岗。 “又不是扛一整具尸体，没必要让他们帮忙。”严勇亮出了自己的二头肌。 “你没看出来他们是新兵蛋子吗？”刘子明贴着严勇的耳边说了一句。 “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捉弄他们啊？” “不是捉弄，是历练他们！当警察哪能畏惧尸体啊？ 如果连尸体都害怕，不如趁早离职或者转岗！”刘子明一脸严肃道。 “你有点重女轻男，我可没看见你对妍妍这么狠！” “女孩子要呵护，男孩子要严厉。你没生过女儿，你不懂！” “看来你打算把妍妍当女儿养啊？”严勇挑了挑眉毛。 “别废话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严肃点！” “我是帮你转移注意力，你的脸色不比他俩好多少。”严勇一脸看破不说破。 刘子明一脸心虚，严勇真是他亲兄弟，一眼就能看出他在害怕。 从警多年，他还是不太能够看见人类的尸体和尸块。 尸体身上那种白不像白，灰不像灰的颜色，是死亡的颜色。 两名新来的实习刑警脸色都有些煞白，喉结肉眼可见在颤抖。 刘子明刚想让他们动作麻利点，突然看见正前方站着一个黑衣人。 黑色口罩上面是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刘哥，看啥呢？”严勇站在一旁问道。 “我好像看见抛尸块的人了！”刘子明眼神阴冷，追了上去。 很可惜，那个浑蛋像是会瞬间转移法，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刘子明立在原地，双拳紧攥，眼眉立了起来。 他命人赶紧在四周进行地毯式搜集，医院的前后门全部封锁。 只允许进入，不允许车辆和人群出去。 “刚才凶手在看着咱们，你确定没看见那浑蛋吗？”刘子明问道。 “刘哥，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你可能出现了幻觉，凶手站在你面前，除非他会隐身术和瞬间转移法。 否则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消失得这么快。 对了，妍妍怎么样了？” “医生说她疲劳过度，出现了幻觉，多休息就好了。 不过这丫头总是梦见死者沐婉晴的脑袋在她面前飘来飘去，吓得不轻。” “嗯，让妍妍多歇几天，别那么拼。 海港警局已经有你这么一个拼命三郎了，不需要再来一个女版的。”严勇拍了拍刘子明，一脸看破不说破。 …… 回到海港警局，刘子明看见沐婉晴的父母来了，哭丧着两张脸。 这完全可以理解，宝贝独女死了，这换谁受得了？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心里一阵心虚，双腿像灌了铅。 被害人沐婉晴死了四天，凶手还没抓到，他实在是愧对死者的家人。 “警察同志，凶手今天又抛尸了？”沐母哭红了眼睛。 “是的！凶手今天的抛尸地点在海港市人民医院，保洁人员在住院部楼下的垃圾桶里发现的。” 刘子明不想欺骗死者的家属，实事求是地说道。 “那浑蛋太狠毒了，杀了人还到处抛尸。 这都几天了，你们怎么还抓不住他？” 话落，沐婉晴的母亲顿时情绪失控，扑向了法医严勇。 正文 第215章 食人狂魔，并不少见 严勇担心尸块会被沐婉晴的母亲拉扯出来，身体本能往后倒退了几步。 袋子里面的尸块要是落在警局大厅里，那场面就太难看了。 凶手今天抛出的尸块是女性身上最隐私、最羞耻的部位。当真掉出来，谁的脸上都挂不住！ 严勇一个闪躲，沐婉晴的母亲扑了个空，身子险些摔倒在地上，被沐父一把给拉住了。 沐父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声音哆嗦道：“刘队长，这里面是？” 刘子明心口一紧，脸色骤然变色，“没错，袋子里面是沐小姐的部分尸块。” 话落，一腔怒火在他的胸腔里烧了起来。 凶手连续四天抛尸，心理扭曲程度令人发指。 在海港市，有一个古老的风俗传说。尸骨不全是不能转世轮回，尸骨不全更不能下葬！ 沐婉晴，死无全尸。 “老婆，孩子的尸块会慢慢出现的。 凶手留着咱们婉晴的尸块又不能当饭吃！”沐父安慰道。 “谁说的？万一那个变态当饭吃呢？”话音刚落，沐母被自己的话吓得捂住嘴巴，眼眶迸泪。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记得几起轰动全国的食人案例。 纵观全世界的刑事案件中，罪犯将死者的身体或器官吞食的变态也并不少见。 警方发现食人罪犯身上大多携带一种MAOA暴力基因。 这种暴力基因是位于染色体上的单胺氧化酶A基因，体内有此基因的罪犯会更加暴力、凶残。 Y省曾经出现过一个食人魔。 他曾经杀死了17个人，并且将他们全部都吃掉了。 警方记录，受害者大多是青少年，全被剔肉埋骨。 警方在罪犯家里挖出多具尸骨，发现了多瓶药酒。这些药酒且都是由40多只人眼睛炮制。 罪犯的院子中挂着腌制的大腿肉，警方进行了DNA检测比对，发现是人类身上的。 罪犯的院子里面还养了三条大狼狗，都是吃受害者残肉长大的恶犬。 据罪犯在监狱里供出的记录，那些人肉吃不完的，他还拿到街上假称猪肉卖掉。 或者剁成肉糜，送给邻居喂猪。 H省也曾经出现过一名专杀失足女性的变态连环杀手。 罪犯不仅杀害被害人，还搜刮她们的钱财。 更疯狂的是，他会将受害人的心肝挖出，煮熟吃掉，手段残忍的简直令人发指。 警察到罪犯家中挖出地窖中的死尸时，满满的一地窖全都是死尸。 有的女性被凶手摆出了很撩人的姿势，有的双手被吊着，有的双膝跪地，像是在求饶，在请求赎罪。 最恐怖的一幕是，警方看见四个女人围着一张麻将桌，后背挺直，貌似正在搓麻将。 当警方走近时，才发现四名女性的后背被人用绳子紧紧绑住，固定着。 她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少掉一部分的零件，警方起初以为凶手拿去喂狗或者丢掉了。 没想到法医在检查死者口腔时，发现四名女子口腔里有彼此身体上的零件。 凶手向警方传达的意思：她们正在互相吃彼此！ 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凶手被捕后，对此并没有什么罪恶感，口口声声说自己杀的都是贪慕虚荣之人。 S省曾经有一名携带MAOA暴力基因的罪犯，涉嫌杀害了一名12岁少女。 他在杀人前，还性侵了那名少女。 之后，凶手在一周之内吃掉了这名少女的遗体。 他将该少女的私密之处做成了标本，闲来无事的时候，或者没有猎物的时候，拿出来聊以自慰。 相关食人案件并不稀缺，沐母的猜测并不是危言耸听。 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恶，这些食人案件真实发生过。 如果昨天他们吃了凶手送来的那三份恐怖便当，相当于他们吃了沐婉晴。 这是凶手的恶作剧，他是为了戏弄警察，挑衅警察。 幸亏吕墨及时发现便当下面压着的那张纸条，不然他们就被迫成为了三名“食人魔”。 “沐先生，等尸体完整后我们再通知您！”刘子明说道。 “希望你们尽快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沐父看上去是个坚强的男人，他一直在隐忍。 沐母的精神状态很糟糕，瘫软在地上，像丢了魂魄。 “婉晴啊，你死得好惨啊……” 沐父拉着妻子，安慰道：“别哭了，相信警察同志，他们一定会抓住杀死小晴的凶手。” “这都几天了？他们都是一群废物！”沐婉晴的母亲愤怒道，眼眶迸泪。 她猛地挣脱开丈夫的手，再次扑向了严勇。 严勇死死护着手中的尸袋，身体往后一个躲闪，“阿姨，您别激动！” 沐婉晴的母亲再次扑了个空，瘫在地上痛哭起来。 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严勇，快带着尸块下去，抓紧时间确认。” 严勇点点头，乘坐电梯前往法医鉴定处。 严勇离开后，沐婉晴的父亲死死攥着刘子明的手，“刘队，求您了！ 再过几天就是小晴头七，我们必须要尽快将她的尸体安葬。” 刘子明心口一紧，他感觉沐婉晴的父亲下一秒可能就要跪下来求他了。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沐婉晴的母亲瘫软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老婆，孩子在天之灵，看见你这样也会难过的！ 咱们先回去，警察一有消息会立刻通知我们。” “我不回去！他们一天抓不住凶手，我就住在这儿了。” “这里是警察局，咱们回家等。”沐婉晴的父亲还有几分理智，一直在劝慰妻子。 两人离开海港警局后，刘子明立在原地，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想起早晨在人民医院那双阴鸷狰狞的红眼睛，那浑蛋的眼睛会笑，像是在嘲笑他。 他好像在说，“刘子明，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快来抓我啊！ 恐怖便当刺激吗？喜欢吗？惊喜吗？”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回眸看向海港警局的门外。 外面冲水马龙，人来人往，似乎那个浑蛋就藏匿在人群中。 正文 第216章 来电显示，未知号码 法医鉴定处。 沐婉晴的尸块隔着黑色的塑料袋，仍然可以闻见一股尸臭味。 严勇的心底瞬间升起了一股寒意，可大脑却感到异常的兴奋。 还别说，法医拼接尸体也是会上瘾的。 就像孩子在废寝忘食地拼图，拼到那种无法自拔的状态。 你会总想着赶紧集齐死者的剩余尸块，让他们早日呈现出一具合格的尸体。 …… 刑侦室，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起。 定睛一看，他的整颗心脏突然像被人揪住一般喘不上气来。 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四个字：未知号码。 难道是凶手打来的？刘子明心里一阵发毛。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感觉凶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下一秒，他冲出了刑侦室，穿过长长的走廊，跑出警局大厅。 门口保安看见他，问道：“刘队，您又出去啊？” 刘子明黑着脸没有吱声，手机上的电话一直在没完没了向他呼叫。 跑出警局，刘子明站在大街上，一双凛冽的黑眸四处张望。 街上车水马龙的车辆，人行道上提着菜篮的大爷大妈，推着婴儿车的全职妈妈，骑着电动车上班的打工人，二手房中介门口激情四射，喊着口号的销售员…… 一切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二样，却又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他并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人物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吕墨说过，凶手很会掩饰自己。 也许这浑蛋还特别擅长cosplay，说不定他就是马路对面那家二手房产公司的一名销售员。 电话一直在响，刘子明四周环视了一圈，发现了几名正在打电话的路人。 他总不至于上去一个一个抓回警局，这样做太唐突，太不理智。 接通电话，他没有出声，眼睛扫视着四周。 “刘队长，古德猫宁！”电话里，男人的声音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 “王八蛋，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刘子明几乎在咆哮，路人见了都绕道而行。 “刘队长，垃圾桶里的礼物喜欢吗？” “浑蛋，你在哪？” “刘子明，这不重要！尸块惊艳吗？”电话里，经过变音器处理的男子声音，正在笑。 刘子明的心脏在不住地狂跳，“请你立刻交出死者的剩余尸体，让死者早日下葬！ 你这种侮辱尸体，故意损坏尸体已经触碰了《刑法》第三百零二条的规定。” “刘子明，看来你很慈悲！沐婉晴的父母很伤心，你替我多安慰他们！” 刘子明四处张望，开始寻找凶手的身影。 他红着一双眼睛，发疯一般扫视周遭的一切，身体里像住着一头愤怒暴躁的狮子。 “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有种别藏在暗处，咱们明着单挑！” “单挑？你们臭警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刘子明，一分钟后有一份快递烦请您签收！”男子笑得很癫狂。 “你又在演什么把戏？”刘子明愤怒道。 “放心！保准是一出好戏，你一定会喜欢哒！ 认识你这么久了，没什么拿得出的见面礼。一点小意思，还望刘队笑纳！” 言落，凶手将电话掐断了！ 刘子明气得身体不住地哆嗦，举起手机想要砸在地上。 手机举在空中时，手机仿佛感应到了“死亡”的威胁，突然响了起来。 刘子明定睛一看，屏幕上显示是一组快递的号码。 “您好，请问您是刘子明先生吗？” “是！”刘子明阴着一双黑眸，声音从喉咙里溢了出来。眼睛在四处疯狂扫视，试图发现凶手藏匿的位置。 “这边有您一份快递，麻烦您到传达室门口取一下。谢谢！” “好！” 很快，穿着蓝色派送服的派送员，开着一辆电动三轮车抵达海港警局门卫处。 男子下车，刘子明快速上下打量了一番。 此男身高175cm，体重貌似在70-75公斤左右。与早上在医院见到的黑衣人，完全不是同一身型。 黑衣人的身高貌似180cm朝上，体重大约65公斤左右，身材较好，肩宽大约45cm。 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刘子明一双凛冽的黑眸死死盯着派送员，想要从他身上找出凶手的影子。 快递员被他一双狠厉的眼神死死盯着，心口一紧，感觉这人像是魔怔了。 “您……您是刘先生吗？” “是！” “这是您的包裹，麻烦您出示四位数的取件码。” 刘子明看了一眼手机，真有一个未知号码，“6885” “收到，您拿好！”快递员怯怯地看了刘子明一眼，递上快递盒。 刘子明发现快递员的手很粗糙，一看就是长年累月干粗活的手。 男子的手臂和脸部以及脖颈处呈现小麦肤色，显然是长期受到光照导致，完全符合快递员的形象。 他不是凶手！ 签收完订单，快递员逃命似的离开了，像撞见了鬼一般。 刘子明掂量了几下，盒子不是很重，重量大概1000g左右。 忽然间，他感觉身旁有一道黑影飞速闪过。 抬起头，四处看了看，眼前除了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并没有什么黑影。 可能是心理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就像妍妍总看见沐婉晴的头颅在头顶上飘来飘去。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又响了。定睛一看，仍然是一个未知号码！ “王八蛋，又是你！你藏在哪里？”刘子明接通电话，语气几乎在咆哮。 “刘队，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更聪明啊！没错，又是我！ 刚刚过去了320秒，我很想念你的声音。” 这一次电话里面的声音是一个经过变音器处理的小萝莉的声音，声音很甜美，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究竟在哪里？ 阴沟里见不得光的生物，你很擅长窥视别人，对吗？” “刘队长，不要动怒嘛！ 快打开看看，保证你会喜欢，是个男人都喜欢！” 电话那头，小萝莉的声音依旧甜美如蜜，却绵里藏刀！ “小小薄礼，还望刘队长会喜欢！” ......电话再次被挂断。 正文 第217章 宁睡坟地，不住荒庙 刘子明看着手里的快递盒，脸色一阵惨白。 撕开外面那层pe材质的塑料袋，里面出现了一个六寸大小的粉色盒子，盒子上面系着一根漂亮的粉丝蝴蝶结。 眸光落在盒子的右上角，刘子明的脸色骤然煞白。 凶手在盒子上贴了一枚小红花卡通贴纸，就是那种幼儿园老师经常奖励给小朋友的小红花。老师通常用来奖励那些表现好的小朋友。 刘子明当即想到，3.16案和3.23案，两名女性死者脖颈后处皆有一朵红花刺青。 那一刻，清晨的阳光柔柔地洒在刘子明的身上，他却打了一个冷颤，整个后背都凉了起来。 他四处张望着，也许凶手就在附近，那浑蛋的视线可以直视海港警局。 他一定正在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深呼了一口气，刘子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一些。 只有足够的理智和绝对清醒的头脑，才能捕捉到凶手的气息。 他闭上双目，试图去感受凶手的思维。假设他是凶手，他会藏在哪里窥视这一切？ 猛地睁开双目，刘子明心中有了答案。 凶手藏匿的位置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海港警局门朝南，正对面的方向。 放眼望去，海港警局正对面是城市的一个地标建筑——兴贸大厦。 下一秒，他发现对面兴贸大厦的56层楼顶上，果真站着一个人。 这时，刑侦二组的小组长王远拿着汽车钥匙准备出去办事，被刘子明一把拦住了。 “小王，你赶紧带人去一趟对面的兴贸大厦。凶手就在楼顶上，快去！” 王远眉头紧蹙，一脸惊诧。 他用手机照相功能拉近看了看，说道：“刘队，上面没人啊！ 据我所知，兴贸大厦上午十点半才开门营业。凶手又不是好莱坞的蜘蛛侠，这不可能！”” “你别管！快去！监控全部都查一遍！”刘子明几乎在咆哮。 王远惊得不敢再多言语，带着手下几个人赶紧前往兴贸大厦。 看着手里的粉色盒子，恐惧一点一点爬上了刘子明的心头。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盒子里面说不定是死者身上的零件！ “刘队，看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很悦耳，很动听。 刘子明猛地回眸，看见妍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脸巧笑嫣然。 她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比早上那会儿好多了。 “你怎么来了？”刘子明眼神收了收。 “刘队，警局上下都在调查连环杀人案，我一个人躺在病房里享清福，我做不到啊！ 刘队，请您让我归队！” 见到妍妍，刘子明的心里不由“咯噔”一声，恐惧感骤然下降了好几个档。 妍妍果然是他的一剂良药啊！ “回去躺着，警局上下这么多人，不缺你一个实习生！” 刘子明完美演绎了什么叫用最怂的语气，说最恨的话。 他对妍妍压根儿怒不起来。 “刘队，求你了！” 妍妍竟然在撒娇，这谁顶得住啊！ “好吧！你确定身体没事就归队吧！”刘子明实在没有理由拒绝妍妍。 “妍妍，师母怎么会同意让你归队的？” “嘘！我是溜出来的！ 我妈送完早饭就去学校开会了，上级领导视察工作，我妈得陪同吃喝玩乐。 医生那么多病人，医生护士哪管得过来，查完房我就溜出来了。”庄妍笑得六宫粉黛无颜色。 “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你要是哪里不舒服，赶紧回医院！” “yes，sir！” 刘子明发现，他拿妍妍一点办法也没有，已经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要不是手里拿着凶手送来的“礼物”，一直在提醒他，警局附近已经危机四伏。 想必他要热血沸腾了！ “刘队，这是什么呀？ 粉色的盒子该不会是哪个暗恋你的女人送的吧？”庄妍心里顿时有点不是滋味。 “想啥呢？我一个鳏夫，带着一个老母亲，一个淘孩子，哪个眼瞎的女人会看上我？” “也对！”庄妍笑了笑，抢过了刘子明手里的粉色盒子。 拿在手上掂了掂重量，“重量大概在1000克左右，不是手榴弹！” 说完，她开始拆包装盒。 “别动！这是凶手送来的东西，你也敢看？”刘子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什么？他存心搞咱们的吧？” 想起三份恐怖便当，庄妍将手里的粉色盒子还给了刘子明，小脸吓得煞白。 两人乘坐电梯，前往地下负一层，严勇的三号法医室。 他们打算让不怕尸体的法医严勇来替他们打开这份包裹。 严勇正在法医室拼接沐婉晴的尸体，他一夜没有合眼，眼眶血红。 沐婉晴的手脚四肢被凶手剁掉之后，整个人看起来像个人棍。 即便他已经将被害人的四肢拼接成了原本的形状，画面看起来还是有那么点恶心、恐怖。 沐婉晴的最新尸块，是她身上的臀胯部位连接着她女性的隐私部位。 严勇检查得很仔细，他的脸几乎快要贴在了尸块上。 穿过法医室的走廊，刘子明和庄妍出现在三号法医室。 看见眼前这一惊人的一幕，两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啊——”的一声尖叫，庄妍吓得纵身一跃挂在了刘子明的身上。 她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考拉树袋熊，双手勾着刘子明的脖子。 “别怕！他在尸检，这很正常！”刘子明安慰道。 严勇耳边突然听见一声尖叫声，顿时吓了一跳。 “刘哥，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妍妍，你们女孩子遇见突发情况都喜欢尖叫吗？”严勇的语气有点不太好，熬夜尸检，肝火很旺盛。 “妍妍，快下来！”刘子明有点尴尬，严勇正盯着他俩，眼神颇有玩味。 “严医，您的鼻子都快要碰到尸体了！您都这样了，还能被我们吓到？” 严勇摘下口罩和防护面罩，一边洗手，一边说道：“妍妍，宁可睡坟地，也不住荒庙。 某种程度上，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死人不会撒谎，活人的思维太复杂。”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十分认可严勇这番话。 “没错！活人的心思多，人类的尸体和动物的尸体其实没两样。 妍妍，你是一名新警，日子久了你就会理解严医这番话的深意。” 庄妍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继续问道：“严医，您整夜都在拼接尸块吗？” 严勇点点头，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警局食堂早餐的时间。 “没错！一夜都在忙，这会儿才感觉肚子饿了。” 庄妍愣住了几秒，“您该不会又想泡面吃吧？” 严勇笑了笑，“妍妍，你提醒了我，柜子里面还剩下一桶老坛酸菜面。” 说完，他一边开始烧水，一边问道：“刘哥，你们来不会是看我的吧？” 刘子明举起手里的粉色盒子，放在一张干净的解剖台上。 严勇看了一眼，笑道：“刘哥，你真好！来就来嘛，带啥礼物啊？ 还打了个这么漂亮的蝴蝶结，我又不是娘炮。” 擦了擦手，他有点兴奋地靠近那张解剖台，“里面是不是蛋糕？” 正文 第218章 罪犯喜欢，挑衅警察 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文职女警方小可打来的电话。 也许是送去DNA检测中心的样本，结果出来了。 电话刚一接通，里面传来了方小可聒噪的声音，“刘队，严医提取的样本，DNA检测中心经过确认，的确是死者沐婉晴……” 挂了电话，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兄弟，DNA检测中心已经出报告了，医院垃圾桶里发现的尸块确定是沐婉晴的。” “意料之中！ 人民医院属于海港市的城西区域，凶手在城南、城北、城东都已经抛尸，今天抛尸城西区域，逻辑上是很合理的。 他费这么大力气，无非是想制造出社会的恐慌，从而满足他的虚荣心和恶趣心理。 这是凶手对警方的挑衅和嘲讽，他对警察貌似很有敌意。”严勇的声音和他的外表看起来一样清冷。 “可恶！逮住他，我一定送他去东城河刑场，枪子儿崩了他。 早上抛尸，这会儿又给我寄来了一份快递，他可真会玩啊！”刘子明黑着一张冷脸。 “什么？你说这个漂亮盒子是凶手送给你的？”严勇眼眉立了起来。 “没错！我们就是下来找你的，这项工作交给你吧！” “你俩是在害怕吗？还在为昨天的三份恐怖便当耿耿于怀？”严勇突然不厚道地笑了笑。 “严肃点，这是法医室！你别笑，怪渗人的。”刘子明语气埋怨道。 “刘哥，别上了凶手的套！ 罪犯喜欢看警察忙成无头苍蝇，这让他们很有成就感！据我所知，罪犯很喜欢挑衅警察。 一般那些携带MAOA暴力犯罪基因的凶手，童年时期都遭受过暴力、不公、屈辱，这让他们很喜欢逆人道而为。” “兄弟，可以啊！你还学过心理学？” “学过一点，毕竟不是自己的主要专业，略懂一二。” 严勇重新取出一双干净的手套戴上，将解剖台上那枚粉色盒子放在电子秤上称了称。 “重量：1008g！” 他回头看向那张摆放着沐婉晴头颅的解剖台，数了一遍上面现有的尸块，顿时心里一阵发毛。 “刘哥，这是凶手寄来的物件，想必一定还是死者身上的零件。” “是的！拆开看看吧！如果是死者身上的零件，总算又找回了一部分。 争取早点让尸体完整下葬吧！” “刘哥，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凶手貌似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把尸块快速抛出！ 他可能已经快按捺不住想要继续犯罪，也许他正在寻找下一个猎物！” 刘子明正在默默盘点解剖台上面的尸块。 凶手那边还剩下死者的上半身和部分内脏。其余的尸块通通都在解剖台上了。 严勇正在进行排除法。 “人体的脾脏面积不大，是一个富于血供的实质性脏器，质软而脆。 一般生理脾长10-12cm，宽6-8cm，厚3-4cm，重110-200g左右。 显然1000g的盒子里一定不是沐婉晴的脾脏！ 人体的肺，分为左肺和右肺。普通人的肺部前后径25-30cm，上下厚度19-21cm，6-9cm。 左肺重量大约在325-480g，右肺重量大约在360-570g。显然，这里面排除了死者肺部。 普通成年人，男性的心脏相对大一些，女性心脏相对偏小。 女性的心脏重量大约200-425g左右。 成人的每个肾脏重量为120-150g，两只肾脏的重量大约在240-300g左右。 盒子里面绝非死者身上的内脏零件。 死者肝脏昨天已经经过凶手的烹煮，送往海港警局，目前正放在法医鉴定处冰柜中进行保存。” 五分钟过去，严勇一直在絮絮叨叨的，并没有打开盒子的意思。 “我来吧！”刘子明豁了出去，法医也是人，法医也有害怕的时候，这不奇怪！ 反正又不是没见过更可怕的尸块，烧焦的尸体比这些血糊糊的尸块可怕百倍。 刘子明曾经看过一具烧焦的尸体，颅骨崩裂、胸腔烧透，部分内脏暴露在外，和焦黑的尸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画面很惊悚，很恶心。自此以后，刘子明就再也没敢吃过一次烧烤。 “刘哥，你猜这里面是什么？”严勇抬眸看上他，嘴角扯起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不得不说，严勇不笑的样子比较顺眼。 “死者的五脏六腑？” “重量不对！盘点一下解剖台上的尸块，我猜这里面应该是死者的左右两胸！” “啥？”话音刚落，庄妍感觉胸口一阵刺痛。 “左右两胸有这么重吗？1008g呢！死者那地方有这么大吗？”刘子明问道。 严勇突然将鼻子几乎贴在了粉色盒子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虽然不太浓烈，但是那种很熟悉的味道，他从业多年经常闻得一种味道。 那是一种血腥味。 那个味道伴随着他从读大学到工作生涯，他注定对这个味道保持着敏锐的感觉。 严勇脸色一脸，看了刘子明一眼，“成年女性，A杯一般是一只橘子的重量，70g左右。 B杯的重量是一只柿子的重量，大约140g。 C杯的重量和一只苹果差不多，大约在240g左右。 D杯的重量是一只西柚的重量，大约360g。 E杯的重量是一只大梨的重量，大约在570g左右，两只就是1040g左右。 F杯和G杯我们这里就不谈了，显然不符合这枚盒子里的重量。” 刘子明和庄妍脸色大变，眼睛瞪直了看向严勇。 庄妍靠在刘子明身后小声说道：“刘队，严医还真是渊博啊！” “是啊！人家是闻香识女人，他是见胸识广，阅女无数！ 兄弟，你藏得够深的啊！一定没少摸吧！ 老实交代，是不是去有颜色的服务场所鬼混去了？”刘子明问道，眼神颇有玩味。 “冤枉啊，刘哥！这是法医专业的基本常识，好吧！” 庄妍鼻子嗅了嗅，闻见一股从粉色盒子里传出来的血腥味。 “你们快别说啦！再聊下去黄花菜都被你们说凉了。” “聊啥呢？这么热闹！” 吕墨像一只猫，走进了三号法医室，吓得三个人猛地回头看向他。 “吕专家，你走路没声音的，像一只鬼！”庄妍埋汰道。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说道：“吕专家，一起过来看看！” 正文 第219章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吕墨的眸光落在了解剖台上，第一眼看见的是沐婉晴的头颅。 死者的脑袋板板正正地端在上面，保持着那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他浑身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身上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第二眼落在沐婉晴的最新尸块上，那是一块女性死者的臀胯部位。 它被切成了一个切口十分整齐的创伤面积，目测应该是用一把锋利无比的电锯刀切割下来的，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平整的伤口。 尸块立在解剖台上，像女人的臀部四平八稳地坐在凳子上。 吕墨脸色顿沉，双拳青筋暴起。 凶手杀人分尸，将死者的肝脏进行烹煮，此人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眸光继续落在那枚包装精美的粉色盒子上，吕墨问道：“严医今天不打算吃泡面了？换口味了？” “呵呵！这是凶手寄来的礼物！”庄妍抢着回道，“刘队在传达室门口签收的。” “看样子，凶手很亢奋，分尸激情高涨。是一个极端的变态杀手，这里面多半是死者身上的零件！” 吕墨不亏是犯罪心理学专家，都没有凑近闻一闻，就猜出里面是死者的尸块。 身体靠近那只粉色的盒子，吕墨立住了，“我可以打开这只精美的盒子吗？”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说道：“OK！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外表越漂亮的东西，内在可能越惊悚。” 吕墨点点头，说道：“放心，我的抗恐惧能力还不错。” 说完，他开始拆除盒子上面的蝴蝶结丝带。缎面材质的丝带，质感很不错。 打开的一瞬间，血腥味扑鼻，吕墨呛了几口。 手在面前挥舞了两下，低头看向盒子里面的物件，吕墨胃部一阵痉挛。 他很想吐，但是硬压了下去，刚才放了狠话，不能这么快打脸。 严勇朝里看了一眼，脸上顿时煞白。 刘子明一阵心惊，法医看了反应都这么大，里面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朝里面望了望，盒子里面是一对女人的两胸，它们很丰满，散发着寒冷的白光。 刘子明吓得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妍妍扶住了他，问道：“刘队，盒子里面是什么？” “妍妍，别看！”刘子明回眸看向妍妍，瞳孔在眼眶里面狠狠地缩了缩。 庄妍顿时有点不服气，一屋子大活人，她没什么好害怕的。 走近那个粉色的盒子，朝里面望去，空气顿时静止了。 她吓得身体晃了晃，被严勇一把扶住了，“妍妍，深呼吸，千万别晕在法医室。 你要是晕倒了，我这里只有解剖台给你躺着。” 话落，庄妍的脸色更难看了。 “浑蛋！这家伙太变态了，这是侮辱尸体。”刘子明怒斥道。 “没错！他故意杀人，故意毁坏尸体，这两样已经够他挨枪子了！”吕墨的眼神散发出狠厉的光。 庄妍缓过神来，脸上带着一种英姿飒爽的正气。 即便她今天穿着一身便衣，警魂的力量笼罩在她的周身。 “刘队，沐小姐死得太惨，咱们一定要抓住凶手。 如果被我抓住他，他死定了！”庄妍怒气大盛，愤怒是她脖颈产生了绯红色，一直蔓延到她的脸上。 刘子明的心脏在‘砰砰砰’狂跳，他想起了A市的少女割女乃案件。 花季女孩提出分手，遭受男友长时间摧残、折磨和凌辱，造成严重伤残后果。 蔡某将女孩从工作地点诱骗拉扯至家中，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和胶带，将女孩手脚捆绑并封住其嘴。 随后，蔡某对女孩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施暴，最后蔡某又用匕首自残两刀。 一审判处结果，被告蔡某宣布死刑。 严勇看着沐婉晴那双空洞绝望的大眼睛，死者的眼睛一直死不瞑目，像是在等待自己一个全尸。 “死无全尸，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残忍。”严勇的声音很冷，但是可以听出他内心的波澜。 法医也是人，也会愤怒，但是他们更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 在这样的情况下，法医室内静悄悄的，每个人都可以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吕墨后背生出了冷汗，身体打了一个冷颤，“从犯罪心理学分析，凶手很享受杀戮的感觉，他很喜欢使用刀具。 长期做一件事情，包括杀戮，都是有瘾的。 杀人成瘾一般只会出现在具有危险人格或者具有一到两种极端人格障碍的犯罪人身上。 这些罪犯有杀人的欲望，在FBI的理论体系中被称为兴奋、狂欢式杀戮。 可以大胆地说，在十个连环杀手中，九个都在充分享受着杀戮带来的畸形欢悦感。 如果再抓不到凶手，就要出大麻烦了，他还会继续抛尸，继续杀人！” 刘子明恨得牙齿痒痒，双拳发出咯噔咯噔声，“杀人为什么会成瘾？” “目前没有统一的理论解释，多多少少和生理性或者心理性因素有关。”吕墨捏着下颌骨解释道。 “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第二名女性死者被杀，今天已经是凶手冷却期的第四天。 凶手随时都有继续行凶的可能，咱们千万不能让下一个猎物出现。”庄妍后背一阵发凉。 三个人再看向严勇时，他正在尸检沐婉晴的隐私部位。 “尸体非处女，下体有撕扯痕迹，但是没有发现男性的分泌物。 之前在死者的口腔里，出现了男性分泌物，已经失去了作用，根本查不到凶手的DNA。 可以肯定是，沐婉晴生前的确发生过两性关系，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法医室，三个大男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沐婉晴的尸体。 庄妍感觉浑身不自在！ 作为同性，看着死者沐婉晴裸露的尸体被三个男人这般看着，感觉很不舒服！ ...... 冷氏集团。 冷念丞坐在办公室，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60寸的电视大屏。 记者举着话筒正在人民医院的门口汇报早上发生的碎尸新闻，周围被人围堵得水泄不通。 “各位观众朋友们，这里是海港电视台早间新闻。 近日沸沸扬扬的碎尸案，备受广大市民朋友关注。 今天凶手的抛尸地点就是我身后的海港市人民医院住院部大楼下的垃圾桶内。 目前警方已经将被害者尸体运回法医鉴定处，相信警方一定会尽快给社会大众一个交代......” “刘子明，明天继续！”冷念丞的脸上顿时邪气大盛，眉宇之间颇为得意。 李飞站在门外，偷瞄这一切，吓得后背凉飕飕的。 “阿飞，进来！”冷念丞知道李飞正在看着他。 “董事长，请您吩咐！”李飞的身体有点哆嗦。 “去给我抓只猫来玩玩！” 李飞一脸错愕，呆立在原地，感觉自己耳朵应该是听错了，“抓猫？” “阿飞，难道你不愿意？”冷念丞的眼神顿时有些阴狠。 “不不不，属下这就去办！”李飞几乎是仓惶而逃。 正文 第220章 谁和你抢，我弄死他 走廊上的微风拂过，李飞感觉身体有点发冷。 自从在医院杀死Aaron的那一刻起，噩梦就伴随着他。 他现在和冷念丞是一条船上的人，骑虎难下。 现在下船，冷念丞一定不会放过他。 弄死一个李飞，冷念丞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他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最近整天过得提心吊胆。 冷念丞让他出去寻猫，这活儿以前应该是张伟的活儿。 没想到张伟看似人前风光，过着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生活。 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虐猫？这是什么特殊的癖好？ 李飞阴着一张脸，心情很低落，更多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想起刚才冷念丞那双阴狠的眼睛，以及他手里那把锋利的美工刀，李飞的心口“蹦蹦蹦”狂跳不止。 想起海港警局那三名警察，尤其是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李飞的头皮都麻了。 那个警察看人的眼神很有穿透力，李飞在他面前心里就会直犯怵。 这时，一阵有规律的高跟鞋声响起，未见其人，便知其人。 苏菲菲喜欢右脚先踩地，作为女神三年的舔狗，他怎会不知？ 听到女神高跟鞋的声音，李飞心头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 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一定不能怂，他挺直了腰板。 远远望去，苏菲菲今天穿得很漂亮，身材相当惹火。 黑色A字裙，未过膝盖的那种，露出她那一双笔直修长的白色玉腿。 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醋酸材质衬衫，深V领，凹凸有致地包裹着她的好身材。 漂亮的瓜子脸上，高挺笔直的鼻梁，唇红齿白的朱唇，未语先笑的桃花眼。 从前李飞啥也不是的时候，苏菲菲压根不会对他这般笑。 权力是个好东西，难怪那么多人愿意接受职场潜规则。 当身居高位时，才会有众星捧月，眼前都是光鲜与丽景。 他不怪苏菲菲势利眼儿，说女人势利眼儿的男人都是自己不够优秀，才会怪女人现实。 男人比女人更现实，男人喜欢女人的美貌，就是最大的现实。 窗外一阵微风拂过，苏菲菲美得像是下凡的七仙女，她冲着自己盈盈笑着。 “飞哥，您这是上哪去啊？”苏菲菲一双桃花眼，笑得夺人心魄。 李飞喉咙里像有一团火在烧，感觉喝了一杯纯度很高的白酒，脸颊持续性的滚烫。 刚当上冷念丞的秘书还没多久，他的心里底气不太足。 自卑这玩意儿与生俱来，一时半会儿是消灭不掉的。 苏菲菲可是清大的毕业生，双硕士学位，年纪轻轻就管理策划部一个部门。 壮了壮胆，李飞直视苏菲菲的眼睛，“我出去替董事长办点事儿！” “飞哥！华东区区域经理的事儿，替我提了没？”苏菲菲笑得一脸尘不染。 “最近董事长太忙，我正在找机会和董事长提你的事情。菲菲，别急，是你的跑不掉。”李飞一脸心虚。 他暂时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去和冷念丞提苏菲菲升迁这个话题。 冷念丞让他去找猫，他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的表现一番。 “飞哥，只要您把我的事情记在心上，菲菲就很高兴啦！” 苏菲菲冲着他露出甜甜的笑，两只可爱的小虎牙，呼之欲出。 李飞看得心乱如麻。 “阿飞，你跟我来！”苏菲菲好看的杏眸，春意荡漾。 “去哪儿？”李飞的脚步已经跟了上去。 “秘密！”苏菲菲回眸一笑，百媚生。 李飞恨不得死在她的眼里，淹死了都行！ 李飞一边乖乖跟着苏菲菲的步伐，一边心里忍不住怀疑。 苏菲菲是不是想利用他爬上了更高的位置。 一分钟后，李飞没想到苏菲菲竟然引着他来到了楼梯口。 四下空无一人，空气瞬间多了几分安全感。 人一旦感觉到安全，就会开始想入非非，尤其是当一男一女独处时。 确定四下无人，苏菲菲竟然很主动地贴在李飞的身上。 “飞哥，人家交代你的事情，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哦！ 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一定要姓苏！你愿意帮我吗？” 苏菲菲一双纤纤玉手放在李飞的胸膛，李飞被苏菲菲撩得血脉喷张。 “菲菲，你放心！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铁定还是你的，跑不掉！ 谁敢和你抢，我弄死他！” “飞哥，我相信你！” 苏菲菲用一口软糯的台湾腔，搞得李飞瞬间血脉喷张。 李飞的气血一下就上来了。 “菲菲，你放心，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我就是抢也替你抢来！” ...... 两人在楼道一番缠绵悱恻。 苏菲菲嘴巴上的迪奥口红999已经被李飞吃得干干净净。 “好吃吗？”苏菲菲笑得盈盈秋水。 “好吃！” “想天天吃吗？” “想！” “快去忙吧，伺候好主子，咱俩以后什么都会有。” “咱俩？”李飞心口一阵狂喜，脑袋里面不禁开始幻想两人的美好未来。 李飞开着冷念丞那辆耀黑色的迈巴赫扬长而去，他要努力当一只主人喜欢的忠犬。 哼着小曲，他感觉身体浑身有力。爱情这东西，真是美妙，千金难求。 身上还残留着苏菲菲身上的余香，李飞发誓一定要为冷念丞卖命。 想起苏菲菲刚才那个勾人的微笑，以及她绵软的身材，李飞一脚油门深踩下去。 寻一只猫很简单，可冷念丞刚才加了产品规格。 他要一只咖啡色的猫，身材肥硕的那种。 李飞不明白，为什么冷念丞对猫咪还有要求。 有钱人的想法真奇怪，他搞不懂，也不想继续细想。 冷念丞要什么，他全力以赴就是了。 只要能够帮助苏菲菲拿下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他就有资格接近日思夜想的女神。 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就应该赴汤蹈火，甚至拼了一条性命。 不然怎么会有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李飞抿着嘴，嘴角上扬。 苏菲菲真是他的灵丹妙药，和她在一起，他可以忘记心底的恐惧。 ...... 正文 第221章 猜猜凶手，下一步骤 法医室，空气中弥漫着尸臭味、血腥味、还有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四个大活人空着肚子一直在工作。 被害人沐婉晴的尸块静静摆放在解剖台上，光看着就足以令人作呕、倒胃。 你压根无法想象，这堆尸块是出自一个大美女身上的。 法医室的空间有限，有时候你越是不想看什么，眼珠子越是从上面挪不开。 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解剖台上，沐婉晴的头颅四平八稳地端在上面，真吓人。 庄妍的手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她的同理心特别强，能够感受到那种切肤之痛。 “妍妍，你干嘛呢？”刘子明一脸错愕，眼神落在妍妍的身上。 “没，我就感觉脖子发冷，皮肤有点隐隐作痛。”妍妍摸着脖子，说道。 “心理作用吧！来，披上！”刘子明说完，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妍妍。 妍妍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流，“谢谢刘队！” 接过刘子明的外套，她闻见一股刺鼻的尼古丁的味道，眉头皱了皱。 “刘队，衣服味道够大的！”妍妍捂着鼻子说道。 “保暖就行，大丈夫不拘小节！”刘子明有点小小的尴尬，被妍妍嫌弃了。 严勇突然抬起头，说道：“妍妍，这就是典型的臭男人！” “闭嘴！尸检都堵不上你的嘴？”刘子明故意埋汰道。 法医室的氛围稍微轻松了一点。 严勇将被死者的头颅放在了解剖台的顶端，头颅是人体的一身之首。 下面摆放着人体尸块的其余部分，按照人体建构图排列的工整。 从拼接尸体的手法上足以看出，严勇是个细心、专注的优秀法医。 沐婉晴的头颅尺寸不大不小，约54-58cm，是那种很上镜的头。 脸也不是很大，典型的巴掌脸，是演艺圈导演最喜欢的那种脸型。 死者的脸上毫无血色，用“铁青”一词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那是死人专属的面色，而且她脸上的尸斑越来越多，呈现紫红色的斑块。 庄妍看得心里发酸，自己的偶像被凶手作践成这副鬼样子。 如果粉丝看见自己的爱豆死得这么凄惨，网上一定会炸开锅。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她要拖拽着凶手的脑袋，让他跪在沐婉晴的尸体跟前磕一百个响头。 沐婉晴的瞳孔已经散开，眼睛之所以睁着是因为死前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肌肉组织在那一刻扩大的了数倍，呈现一种死不瞑目的状态。 沐婉晴的眼神好像落在解剖台上，眼前的一幕，有点像她正看着自己的尸块。 这样的景象，很像是一幅恐怖油画。 如果非要注释这幅油画的含义，可以总结一句文案：死不瞑目的死者，看着自己的尸体，怨念不散。 这感觉何止是刺激，分明就是恐惧！ 这幅血腥的画面一直挑战、刺激着四个人的感官。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严勇已经在三个人的注视下对着沐婉晴的尸体进行了足足一个小时的尸检。 不得不再说一次，沐婉晴死得真惨。 如果他们不是从事刑警、法医等工作，如果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黎明老百姓，想必多数已经瘫软在地上吓得昏迷不醒了。 你想啊，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一个才华横溢的美女作家，她本应该有锦绣前程。 她的那部古言新书《贤妃转》已经拍成了电视剧，并且已经定档，是由知名水果台播出。 演员阵容强大，必定是一部本年最炙手可热的大热剧。 只可惜，她竟然被凶手碎尸万段，死得惨不忍睹。 她看不见她笔下的人物，活灵活现出现在荧幕上。 她看不见她日夜爬格子，开出的那些美丽的花朵和香甜的果实。 即便是她的尸块是由国内数一数二的法医拼接而成，她的尸块被凶手进行了精细的骨肉分离，它们终究是没有一丝美感的。除了血腥，只有恐怖！ 三人杵在一旁看着严勇进行尸检，他们好像正在看一场真人秀，“法医尸检女尸”直播间。 想必如果现在掏出手机，打开炙手可热的短视频艾拍APP，互联网首次直播尸检大秀，一定会点燃直播间，可能会导致APP服务器崩塌！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十分钟，严勇摘下口罩、手套，脱下身上染着死者血液的白大褂，低沉道： “现有的尸块已经拼接完成，这堆经过凶手骨肉分离的肉，实在没办法贴在骨骼上。 目前只能先打包放进冰柜里冷冻处理。 除了死者的上半身和部分内脏，这已经可以看出是一具人类的尸体。 凶手已经在海港市东南西北都抛尸了一遍，接下来他会在哪里抛尸？” 严勇很想快点拼出一具完整的尸体，他有些强迫症。 严勇一下子问住了刘子明，他又不是罪犯，他又不懂犯罪心理学，他的基因里更没有那种叫MAOA的暴力基因。 他只能推理案情，无法判断凶手下一步会怎么做。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将目光停留在吕墨的脸上，“吕专家，从犯罪心理学上分析，你判断一下凶手接下来会将沐婉晴剩余的尸体抛尸在哪里？” 言落，吕墨捏着下颚骨，在法医室内开始来回踱步。 他喜欢一边思考，一边走路，一边摩擦自己的下颚骨。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习惯的小动作，无伤大雅。 吕墨站在沐婉晴的尸块旁，边走边看，而且是从上往下看。 他来回看了几次，庄妍注意到，他在沐婉晴的两只1008g的大梨处和下体部位处，停留的时间最长。 他似乎还挺喜欢看这具尸体的。 不得不说，同样身为一个女人，庄妍承认沐婉晴的尸体是一具身材姣好的尸体。 如果躺在解剖台上的是一具没有经过凶手分尸的尸体，沐婉晴的这具尸体应该可以打95分的好成绩。 吕墨在法医室来回踱步了几圈，又在被害人沐婉晴的尸体上下打量了几番，开始说道： “犯罪分子现在属于激情亢奋状态，你们发现没？ 他故意将死者的尸块抛尸在人群密集的公共场合，这是博人眼球的行为做法，也是对警察的一种挑衅。”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可吕墨的分析，这些他已经想到了。 “吕专家，继续说下去！” ...... 正文 第222章 犯罪分子，作案动机 “罪犯第一抛尸地点是幽静人少的天德湖公园，抛尸地点较为保守。 第二次抛尸，他选择了人流量巨大的坡子街商业街。 那时候他已经按捺不住想将自己的杰作展现在世人面前。 第三次凶手是想挑衅警方，直接将死者的尸块做成了三份便当送到海港警局。 他这是在恶作剧，更加证明此人心理变态，且精神有很严重的分裂症。 如果我没猜错，此人可能白天是个正常人，晚上在黑暗夜色的保护下，他会变成一只恶鬼开始杀戮。 第四次，也就是今天，凶手将尸块抛尸在人口极度密集的医院，这是哗众取宠的心理。 他是打算一石二鸟，一边继续挑衅警方，向警方宣战。一边博人眼球，制造社会动乱和恐慌。 不出意外的话，凶手明天还会继续抛尸。 抛尸的地点可能是学校周边、农贸菜市场、公共交易中心、各大银行等人口流动极大的地方。 这些地方都有大量的天眼监控摄像，想要避开摄像，需要一些手段。”吕墨分析道。 刘子明的脸色很难看，“吕专家，凶手是单纯喜欢杀戮，还是故意报复社会的一个反人类的变态？” 吕墨看了一眼刘子明，说道：“喜欢杀戮的人不挑猎物，甭管是谁，逮住一个人就杀。 曾经有一名开出租车的司机杀手，不管谁上他的车，他都会带这些人去郊区无人的坟地，进行杀戮。 被捕之后，警方问他为什么杀这些人？ 他说喜欢杀戮的感觉，他从不挑猎物，见人就杀！” 刘子明愣了愣，继续问道：“无脸女尸案和碎尸案的连环杀手，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杀她们，难道是为了满足自己下半身的快感吗？” “两起命案的女性死者下体都有撕扯和交媾的痕迹，证明他没有性功能障碍。 不过他专挑这个年龄段的女性下手，作案动机可能是针对女性！ 绝大多数杀人凶手，作案动机是为了复仇，也可能对杀戮具有高度渴望，对杀人上瘾。 这种渴望可以是一开始就存在的，也可以是第一次杀人没有，但逐渐发展出来的。 还有可能是，凶手先虐杀没有反抗意识的小动物，渐渐觉得不够刺激。 人类是处于食物链的顶端，人类遇到死亡的威胁，会反抗，会挣扎。 这种不顺从感，也会刺激到凶手身体里的暴力基因，从而进行杀戮。 还有一种可能，凶手也许具有某种不正常的需求系统。 比如那些从小就不被宠爱的孩子，又或者他们不仅得不到足够多的爱，还经常遭受家人的暴力和辱骂，长期以往就会形成一种缺爱的人格障碍。 他们可能看起来是一个很温顺、很老实、很内向的乖孩子，其实他们的内心已经演绎成张牙舞爪的魔鬼。 你能想象一个13岁的孩子，在十几年如一日遭受他亲生父亲的辱骂，殴打。 在一个夜里，他站在他父亲的床边，举起屠刀杀死了他的亲生父亲。 当警方赶到现场时，在男孩父亲的身上看见了108处的刀伤。 更令人惊悚的是，杀害亲生父亲时，男孩的爷爷、奶奶，妈妈，弟弟，妹妹，看见了这一幕，通通都被男孩乱刀杀死。 那是一起轰动全国的灭门惨案，13岁男孩屠杀6名至亲，犯下滔天大罪。 你能想象一个心理变态的父亲在发现他妻子与情人有染后，感受到妻子的冷漠和不被爱，他竟然谋杀了他的五个孩子和妻子的情人。 五个孩子，最大的19岁，最小的才6岁。 凶手第一天燃烧了孩子们的尸体，第二天把尸体的骨头磨掉，最后以腐蚀性液体将死者溶掉。 然后，凶手跟踪妻子的情人，将妻子的情人碎尸，切成了三千多片薄片。 那名凶手经营着一家日料店，案发之后，他把冻在冰柜里的薄片做成各种各样精美的刺身，寿司里面也会加入一些死者的肉类。 他的初衷就是让他的顾客，品尝一个勾引别人妻子的男人的肉，看着顾客们吃下去情敌身上的肉，男子会站在收银台会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有时候还会很慷慨地替顾客打一个八五折扣。 客人们都很喜欢他，为了表示感谢，客人们经常老带新，那段日子他的日料店生意很红火。 直到有一天，顾客在樱花卷寿司里面发现了人类的指甲。 同一天，顾客吃鸡爪的时候发现了一根人类手指。 如果不是这个指甲和手指，这起案子破不了，这属于偶然线索破案！” 吕墨抬起眼睛，三个人都听得很痴迷。再聊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好了！关于杀手的犯罪动机有数十种，等我退休以后出一本相关的书籍。 你们可以去新华书店或者当当网购买。 这里是我整理了一夜，得出来的一份追凶思路。” 言落，吕墨掏出一张A4纸，上面写着近日以来所有和命案有关的人名，以及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网。 蒋晓娥、蒋晓雯、蒋浩、王半仙、蒋三书记； 货车司机、张伟、冷念丞、冷俊峰、沐婉晴、林小暖等人都写在纸上。 很快，谁是关键人物，谁是最大可疑人物，一目了然。 被害人和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一案涉及的人，都和冷氏药业集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冷氏药业集团，绝对不会是巧合。 “吕专家，一目了然，冷氏药业集团是案件的突破口，我们必须继续追踪下去。 不过，冷氏集团在海港市的咖位，想要撬开这块难啃的骨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们需要一条有力的线索，才能出示逮捕令。”刘子明说道。 妍妍蹙着眉头，说道：“直接把他抓回警局，审问三天三夜，我不信他不交代实情！” “妍妍，上课没认真听讲吧！犯罪嫌疑人不能称之为罪犯，他们只是有嫌疑。 24小时审讯没有结果，警局就必须放了他们！” 正文 第223章 谈之色变，看之心颤 庄妍低下头，有点难为情地说道：“那几节课我的确上课开小差了。” “没关系，跟着我好好学，一定前途无量！”刘子明突然有点臭显摆。 两人交流时，刘子明总觉得沐婉晴在盯着自己看，看得他头皮发麻，后背凉飕飕的。 “妍妍，你没觉得她在看着咱们吗？”刘子明问道。 “您别神神叨叨的，怪吓人的！”妍妍吓得面色煞白。 “刘哥，你们精神都太过于紧张了。 沐婉晴女士死不瞑目只是临死前眼部肌肉的一个反应，别自己吓自己了。” “兄弟，你不觉得她正在看着咱们四个活物吗？有点像画室的石膏像！” “刘哥，您的想象力太丰富了。石膏像是花岗岩制成的，网上有的卖。 你还记得轰动全国的石膏像杀人案吗？”严勇脑袋里面的凶杀案太多了，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移动硬盘。 “当然记得！凶手在网上买了两百多块钱的花岗岩，将死者从头到尾浇灌了一遍。” 庄妍吓得寒毛直竖，语气有点不太好，“你们别说了，回头你们私底下约饭的时候再聊。” “妍妍，人性的恶没底线，我们只是感慨。 当时案件出来，轰动一时，场面震撼了许多从警人员。 对了，有部网剧还改编了石雕杀人案，还原得很真实。”刘子明打开了话匣子。 妍妍气得站在一旁，不高兴再搭理他。 吕墨捏着下颌骨，观察死者沐婉晴的眼睛。 眼前的场景好像根本不是在法医室，而是一场粉丝作者见面会。 画风诡异，像一场小范围的VIP读者见面会，也像一个恐怖悬疑剧本杀的场景。 他闻到了危机四伏的气息。 刘子明立在原地，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抓住那个浑蛋，我要把他亲自关进最阴暗的E区监狱，让他和最穷凶极恶的死刑犯待上几日。 我要让他们一群害群之马，一起腐败、发臭！” “如果可以，我只想用暴力狠狠揍他三天三夜。”庄妍站在一旁，双拳紧握。 刘子明从事刑警二十年，这次他遇到对手了。 这个对手前所未有的凶残、冷静、甚至更加智慧。 案子棘手的程度已经让他开始怀疑人生，甚至对自己产生质疑。 二十年的刑警生涯，他害怕过，失望过，颓废过......甚至想过辞职！ 可当一具具尸体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心里正义的种子，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网络上将此次连环杀人案称之为“红花刺青杀人案”，出现了很多个版本。 有的接近现实，有的纯属瞎扯淡。 有一位网络作者根据海港市的连环杀人案开始在网上进行小说连载，据说流量还不错。 也有编剧开始关注到这起连环杀人案，笔杆子开始蠢蠢欲动。 作为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身上肩负的使命、责任和压力是最大的。 “刘队，想什么呢？”庄妍像是察觉出刘子明的异样，问道。 “冷念丞从头到尾都在扮演一个无辜者，最近发生的案件与冷氏集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咱们几次与他对峙，他的反应太过完美，此人不简单！ 死者蒋晓雯是他们公司的知名网红主播，他一直口口声声否认认识此人。 在他主办的足球联赛合照上，二人眼神足以判断他们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不一般。 这一点就可以证明他在撒谎，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除非他是一名完美的演员。” “刘队，您会不会想多了？冷念丞看起来真的不像是杀人犯！”庄妍提出了质疑。 刘子明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妍妍，好人和坏人都不会写在脸上。 你刚进警队，这是你第一次遇到杀人案。 以后你就会发现，很多杀人凶手外表看起来和普通人无二样。 他们甚至比普通人更谦和，更老实，说不定待人更加温和。 每当夜幕降临时，黑暗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色，他们就会变成了恶鬼。” 刘子明发表了一番心得感悟，心里压抑已久的郁结释放了许多。 吕墨接着说道：“我有一个重要发现，不过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快说！一闪而过的念头，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破案至关重要的线索！”刘子明催促道。 “我查到二十年前，冷念丞的母亲死于一场意外的车祸。 当年新闻报道提及，冷念丞当时就在现场目睹了他母亲的死。 他当时也许已经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急障碍。 这一类遭受过心理重创的人，如果没有得到很好的心理疏导，人格很容易造成缺陷。 很多凶手在童年时期经历过暴力、血腥、杀戮，他们会对血腥场面产生一种特殊的情节。 他们甚至会喜欢上血腥，并且执着于制造血腥场面，从而刺激他们麻木不仁的神经。 冷念丞的父亲在他母亲死后的第二年肝郁而死，冷念丞的童年其实过得很惨痛。 他外表风光，过得不如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 冷俊峰是冷氏药业集团的创始人，海港市的风云人物。 他最器重的儿子冷松林，也就是冷念丞的父亲，英年早逝。 他本人身体也不是很好，二十年前传言他得了肾衰竭，后来突然好了。 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这与王半仙胃部发现的纸条相吻合。 蒋晓娥的肾脏不翼而飞，明显是被人盗肾了。 刘队，这条线索必须深挖下去！” 庄妍迟疑了几秒，突然反射弧爆棚，“您是说，蒋晓娥的肾脏可能在冷俊峰的体内存活了二十年？” 吕墨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当年人们意识觉悟不高，愿意捐肾的人很少，一肾难求。 冷俊峰有一支医疗团队，其中有一个叫李国栋的人，貌似是当年人民医院肾脏科的高端人才。 此人当年犯了经济罪，被逐出了医院，是冷俊峰收留了他。 如果蒋晓娥的肾脏被冷俊峰据为己有，那么这就可怕了，这可是犯罪！” 正文 第224章 十年前的，绑架案件 “对了，还有一个发现可能和案件无关，我还是说一下吧！” “快说，说不定就能和案件扯上点关系呢！”刘子明看起来有点兴奋。 吕墨点点头，继续说道：“十年前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儿和二儿媳妇被人绑架，至今下落不明。 当年凶手向冷俊峰索要五百万的赎金，并且要求他不允许报警。 冷俊峰抵达废弃工厂时，四周突然响起了警笛声。 凶手当即宣布终止交易，并且在电话里声称，冷俊峰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他的孙女和二儿媳。 当年海港警局联合省公安厅成立了重案组，耗时多年，至今都没有找到四名被绑架的人口。 后来这起绑架案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被人淡忘。 警方虽然没有放弃继续调查，但是重心已经不在这起恶性绑架案上了。 她们消失了十年，大概率只有一种可能，死了！” 吕墨的重大发现，让刘子明、庄妍、严勇都听得愣住了。 刘子明不禁对吕墨开始刮目相看。 两人从一开始互相看不顺眼，到现在彼此惺惺相惜，再到如今的相见恨晚。 刘子明不禁感叹，怀才和怀孕一样，日子久了才能显怀。 “吕专家，你好厉害啊！这些都能被你查到！”破案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庄妍感觉很兴奋。 “不是我的功劳，是互联网的功劳！ 我在网上查出了蛛丝马迹，然后翻阅了当年绑架案的卷宗，这才发现了十年前轰动海港市的绑架撕票大案。 四名失踪者的尸骸至今没有发现，也许被埋了。还有可能，她们被凶手熔尸了。” “吕墨，不管怎样，为你点个大大的赞！”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 吕墨被刘子明夸得不好意思，他现在没有心情接受赞美，他只想着早点抓住凶手。 “别夸了！等破了案子再夸吧！ 明天凶手多半还是会继续抛尸的，咱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凶手的犯罪冷却期马上就要结束了，他会寻找下一个猎物，他还会继续杀戮。 现在最大的嫌疑人是他！”吕墨在纸上圈出了冷念丞的名字！ 刘子明话音刚落，文职女警方小可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刘队，庄局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马上到！” 刘子明挂断了电话，准备离开法医室，“兄弟，辛苦了！” 严勇抬起一双寒眸，眼底有血丝，看起来很疲惫。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了法医室。吕墨、庄妍紧跟其后。 三人走出法医室的那一刻，回眸看了一眼严勇。 严勇的手正握着一把镊子，他夹起死者一块白森森的尸块，饶有兴致地观察着。 ...... 一路乘坐直升电梯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周遭的空气都是新鲜的。 这地上、地下，像是人间和地狱。 “之前看你们三个人挺不对付的，现在都处成了哥们儿了啊！”庄建国的语气颇有玩味。 “我们现在是海港警局的三剑客！”刘子明笑了笑，因为凶手至今还没抓住，他笑得有些苍白无力。 庄建国看了一眼妍妍，这丫头心虚地躲在刘子明的身后。 “妍妍，你偷偷溜出来，你妈妈已经告诉我了！你真是让人操心的孩子！”庄建国一脸恼怒。 “爸，我不想在医院躺着，我要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庄妍顿时有点委屈。 “我已经答应你妈了，将你调动文职岗，你不要再说了！” “爸，我参加公务员考试，填报的就是一线刑警岗位。您不能滥用职权！” “你——”庄建国气得手抖。 “老庄，庄妍同志的革命觉悟很高，值得表扬！ 警局上下都在调查连环杀人案，她不愿意一个人在医院享清福！”刘子明一脸护短。 “妍妍，你妈都把我电话打爆了，说医院的医护人员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太任性了！” 庄妍被父亲批评了两句，好看的丹凤眼瞬间红了。 “老庄，年轻人有事业心，这值得鼓励啊！”刘子明忙着打圆场。 庄建国指着妍妍的脸，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了一分钟，这才开口说道：“如果感到不舒服，必须赶紧回医院躺着，知道吗？” “yes，sir！”庄妍猛然抬起头，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熠熠生辉。 她知道，父亲终究是支持自己的。 “刘子明，依云湾案过去了十天，碎尸案过去了四天，两起案子都已经错过了最佳的破案黄金期。 案子拖的时间越长，凶手留下来的证据就越少。 上面领导命令我们三天内必须破案，否则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凶手一直持续抛尸，已经引起了社会极度的恐慌，咱们必须尽快破案！ 你现在说说你的最新思路！” “老庄，你看！”刘子明掏出吕墨刚才那张A4纸，递给了庄建国。 “这是吕墨列出来的一份名单，上面有死者的名单，还有一些人物关系。 这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网，一目了然，他们与冷氏集团有脱不掉的关系。 尤其是沐婉晴，她生前正在和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交往。 被害人沐婉晴生前在微博和Facebook上，都发了冷念丞送给她的鸽子蛋钻戒。 据说他们前一天还在W酒店开房，关系已经上升到了男女关系。 我们打算从冷念丞这条线，深入的调查下去。”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建国眉头紧蹙，他看起来很不高兴。 “冷念丞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他是冷氏药业集团的接班人。 他为什么要自毁前程，去选择杀人这条不归路！”庄建国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吕墨一直在观察到庄建国，他在极力控制自己面部表情。 但是从他听见刘子明要去调查冷氏集团时，他的心态已经在崩塌。 几次谈及冷氏集团，庄建国的反应都这么大，这一点需要记下来！ 他究竟在忌讳什么，还是他在害怕什么？ 直觉告诉吕墨，面前的庄建国很不对劲，也许王半仙在碧流河看见的警察就是他！ 庄建国的三观，让刘子明心里很不舒服。谁说有钱有权的贵族阶层就不会犯罪？ 他们犯罪往往会比普通人更可怕，因为他们有足够的资本去掩饰他们制造出来的黑暗！ 比如：买凶杀人！买凶顶罪...... 正文 第225章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老庄，我不管他是什么集团总裁，还是达官显赫的人。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只要他杀了人，他就得接受法律的制裁！” 刘子明愤愤地离开局长办公室，吕墨、庄妍二人紧跟其后。 “妍妍，你父亲的三观很新奇，不觉得吗？”吕墨问道。 “是有点和从前不一样，可能年纪大了吧！”妍妍没太放在心上。 三个人回到刑侦室，开始紧锣密鼓地将各自手里的资料进行整合。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带着一行人匆匆返回海港警局。 “刘队，我们已经将兴贸大厦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找到凶手的影子。 您......您是不是查案太过劳累，出现了幻觉？” “你他喵的才出现幻觉了呢！”刘子明拍了拍王远的脑袋，继续说道，“老子左眼5.0，右眼5.0，一定没看错！那王八蛋就站在对面兴贸大厦56楼看着咱们出笑话！” 王远被怼得一脸尴尬，刘子明这才缓和了语气。 “他既然有本事上去，他也有本事逃走！ 行了，你们刑侦二组接下来的工作，是调查一下十年前冷氏集团冷俊峰三个孙女和二儿媳被绑架一案。 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一有消息立刻汇报！” “都十年前的旧案了，怎么查？ 再说了，当年的失踪案和最近发生的案件有什么关系？ 刘队，咱们不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最近的案件上吗？”王远嘟哝了一嘴。 “王远，你最近借口挺多啊，挖个底朝天也得查！” 刘子明心口无端烦躁，凶手又给他寄了快递，恰巧王远正好撞上了枪口上。 “yes,sir!” ...... 李飞开着耀黑色的迈巴赫，行驶在海港市的街头。 春暖花开，莺飞草长。道路两旁是络绎不绝的桃花树和樱花树。 时不时有粉嫩的花瓣，亲吻迈巴赫的车窗。 李飞无暇欣赏这一幅美景，他满眼都在寻找道路两边宠物店的标志。 平日里，冷念丞没让他去寻猫时，大街上到处都是宠物店。 现在他已经开了十几公里的路程，才发现了两家店面不大的宠物店。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光，那附近的野猫野狗很多。 他打算去碰一碰运气，说不定可以去抓一只回来孝敬董事长。 十分钟后，车子抵达海港市儿童福利院。 透过车窗玻璃，李飞看见自己生活过的地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海港市孤儿院比以前气派了许多，外观墙体刷得五颜六色的，很明媚的那种颜色。 李飞鼻尖一酸，他不知道其他福利院怎么样。 他只知道，他当年在福利院过的日子，他不敢回忆。 当年的院长不知道死了没有，一个秃头的中年老男人。 经常用食物把李飞骗进他的宿舍，一边看着李飞吃东西，一边说要检查李飞的身体。 实则就是一个恋童癖！ 他当时还小，不敢喊，甚至不敢反抗！ 想起过去的惨痛经历，李飞的双拳紧握。 等有时间，他一定去寻一寻那个秃子，看看他死了没！ 当年他性格内向，不讨人喜欢，几乎没有人愿意领养他。 原本以为自己会在孤儿院待到成人，没想到天不绝他，他意外获得了冷氏集团的教育资助金。 大专毕业后，他进入了冷氏集团，谋了一份不好不坏的差事。 当年同一批接受到冷氏集团教育资助金的人还有张伟，他成绩好，不像他，学渣一个。 同一批人，就属张伟最深受冷老爷子的喜爱，所以他一毕业就成了冷念丞的贴身秘书。 李飞看着眼前的孤儿院，思绪回到小时候。 那会儿没人愿意和他玩，他只能和一些野猫野狗玩。 突然抬起双眼，车头处正蹲着一只野猫，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李飞和它对视来了好一会儿，那只橘色的猫，很大、很肥硕。 真是运气来了，连老天爷都要帮他，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飞推开车门，那只猫一点也不怕人，继续定定地看着他，还对他发出了“喵喵”叫声。 这真是一只见多识广的猫，一点也不怕人！ 李飞抱着它上了车，它竟然也不挣扎，一切顺利得有些可怕。 李飞给猫系上了安全带，它竟然乖乖地配合，全程眼睛一直定定地看着李飞。 被这母猫一直盯着，李飞扯着嘴角笑了笑，“美女，我知道我长得有那么点小帅气，你也不至于这么一直看着我吧！” 话音刚落，那只猫“喵”了几声，“说”了几句李飞听不懂的猫语。 “对不住了，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遇到我，算你不走运！” 二十分钟后，李飞抵达冷氏药业集团。 他将猫装进了黑色的登山包里，露出一个缝隙。那只猫十分乖巧，全程没有叫一声。 李飞心里顿生愧疚，他和这只猫是有缘的，如果不是董事长要虐猫玩......他或许会收养它。 李飞径直走进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了，并且反锁。 动作一气呵成，很有机灵劲儿。 “董事长，您看！”李飞拉开登山包的拉链时，猫咪叫了几声。 好熟悉的叫声！ 冷念丞浑身的细胞都苏醒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虐猫了。 “不错，效率很高！你果然比张伟更合适待在我身边。” 李飞心里松了一口气，“董事长喜欢就好！” “嗯，我很喜欢！” 言落，冷念丞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握住那只猫咪的脖颈。 猫咪喉咙间的空气被挤压得一丝无余，对着冷念丞虚弱地喵了一声。 下一秒，猫咪伸出了粉色的小舌头，眼珠子瞪得像铜铃。 李飞吓得冷汗啧啧，不停擦汗。 冷念丞见到猫，仿佛见到了奇珍异宝。眼神凶煞，比平时更加阴冷。 突然，冷念丞扫视了一眼李飞，“阿飞，你害怕吗？” “属下不怕！”李飞喉结上下起伏，显然表里不一。 “做我的秘书，就得胆大！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 说吧，你想要什么？” 冷念丞说话的时候，手死死捏住猫的脖颈。李飞看见那只猫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他若是再不松手，那只猫下一秒就能死。 拉上黑色登山包的拉链，他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给那只猫。 猫咪被闷在登山包里，没过多久就开始疯狂地抽动。 “董事长，给猫留点缝隙吧！ 死......死了再玩，没......没啥意思！”李飞急得脸都白了。 “阿飞，你很机灵，听你的！”冷念丞笑得像一个恶鬼。 言落，他的手在黑色登山包上缓缓拉开一个五厘米的口子。 那只猫获得新鲜空气，老实了许多。 “阿飞，你想要什么？钱房车，我都可以满足你！” 冷念丞坐在真皮欧式皮椅上，手里举着那把锋芒毕露的美工刀，扯着嘴角笑了笑。 这笑容，令李飞的心间震颤，看得头皮直发麻。 正文 第226章 不该问的，千万别问 李飞心尖一阵震颤，冷念丞虽然扯着笑意，但是他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要不是苏菲菲一心想要当上华东区域经理，他万万不敢开口。 “董事长，华东区域经理的岗位，我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你想推荐苏菲菲？”冷念丞的眼神一直落在猫咪的身上。 “董事长，苏经理这三年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 属下认为她是华东区域经理最合适的人选，您可以给她一次机会。”李飞一脸巴结。 “目前华北、华南、华西三个区域经理都是男人。 大区域经理经常要出差，晚上还要参加应酬，你确定苏菲菲可以？”冷念丞直击问题的痛点。 “董事长，苏经理一定没问题！”李飞拍着胸脯打包票。 “那行！我可以给她一次机会，看在你的面子上。” 说完，冷念丞拎着桌上黑色的登山包扬长而去。 李飞蹲在楼梯口抽电子烟，一分钟不到的功夫，苏菲菲出现了。 “飞哥，董事长答应了吗？” “已经搞定了！”李飞笑了笑，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飞哥，你太厉害了！走，我请你去吃海底捞！” 平时一向高冷的苏菲菲竟然挽着李飞的胳膊，李飞顿时气血蹿到了头顶，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 这么一想，他对杀死张伟这件事，心里释怀了许多。 这些天，他一直很后悔杀了张伟。杀了人，他的精神也遭受了打击。 虽然身体一直没什么问题，但是精神很不好，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在梦里，他被那三名警察铐上了警车，脑袋上戴着黑色的头套。 车窗外，围观群众很多，记者已经感到了现场。 镁光灯对着他一路狂拍，各大纸媒、网媒、平台资讯的头条都是他。 警察将他带到了东城河监狱，和穷凶极恶的死刑犯关押在一起。 夜晚，那帮等待执行的狂躁死刑犯对他进行了围殴。 第二天警察给他准备了好酒好菜，这是他人生最后一顿饭，颇有仪式感。 吃完饭，他被警察押到警车。警车开了很久，抵达一片荒芜的地方。 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荒无人烟，这里就是东城河刑场，枪决死刑犯的地方。 他被持枪警察捆绑后，跪在地上吓得尿了裤子。 下一秒，他看见执法警察用枪对着他，黑洞洞的枪口飞出了一枚子弹，射中了他的眉心。 他倒在地上，看着苍茫的天空，好像看见张伟的脸浮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笑得狰狞，他的脑袋还是完好无损的，但是身子已经是一具白骨。 “阿飞，杀人偿命，来陪我啊！” 苏菲菲看见李飞正在走神，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飞哥，想什么呢？” 李飞缓过神来，露出一脸皮笑肉不笑，“昨晚做了一个梦，挺刺激的！” 苏菲菲低头莞尔一笑，“是不是少儿不宜的美梦？” “没错！女主角就是你！走，咱们出去吃火锅去！” 李飞驱车赶往稻河湾街区的海底捞火锅，女孩子都喜欢吃火锅，苏菲菲也不例外。 “菲菲，这是咱们第一次约会，干杯！”李飞情绪很激动，想起昨晚那个噩梦，他打开一瓶百威啤酒一饮而尽。 “飞哥，开车不能喝酒！这边查酒驾！” “没事！回头你开车！”李飞笑了笑，“今天高兴，一来你的事情有了着落，二来这是咱们第一次约会。” 苏菲菲一边涮毛肚，一边笑道：“谢谢你，飞哥！” “别喊我飞哥，搞得我混社会的，以后喊我阿飞，亲切！ 菲菲，这一天我想了一千多天了，现在感觉像做梦似的。”李飞有点百感交集，他能够有现在，完全是因为他杀了张伟。 “阿飞，那你要感谢那个杀死张伟的凶手，不然你就没机会成为董事长的贴身秘书。”苏菲菲开玩笑道。 李飞错愕了几秒，缓过神来，哭丧着一张脸。 “张伟太惨了，我听说他死了，他家里面全乱了。 他老婆李婷婷成天以泪洗面，两个孩子都不管不顾了。 家里的主心骨死了，他们孤儿寡母以后怎么过！” 苏菲菲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光，“阿飞，没想到您这么善良。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嫂子吧！” “我们？一起？”李飞突然有点激动，菲菲的心里已经慢慢接受了他。 “你不愿意吗？” “愿意！我以为......”李飞欲言又止地说道。 “你以为什么？快说啊，别说话说一半，太讨厌了。” “我以为你只在乎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把我当成一个工具人。”李飞笑得一脸无奈。 苏菲菲怔了怔神色，嘴角勾勒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阿飞，我才不是那样势力的女人。你和董事长走得近，你的话他一定会听几句。再说了，我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那个岗位。” 李飞捏住了苏菲菲的下巴，笑得一脸宠溺，“当然！我看上的女人一定是最优秀的。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我的眼光特别好。” “阿飞，别贫了。你不觉得咱们集团现在有点风水不好吗？” 李飞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样子苏菲菲的话题要扯到杀人案上面了。 他现在很敏感这个话题，听不得。 有人替杀人案，他心脏就“蹦蹦蹦”狂跳不止。 “菲菲，好好吃饭，别聊那些恐怖的，伤胃。”李飞给苏菲菲夹了一片肥牛卷。 “阿飞，整个集团都在议论纷纷。咱们集团最近的风水真的不好，我听说股价也在狂跌。 先是集团的网红被人杀了，后是董事长的秘书杀人虐猫，最后还死在医院里。 外面风言风语可多了，我听说集团的衍生企业几轮融资都失败了。”苏菲菲说得一脸认真。 李飞的脸色顿时暗沉，“菲菲，谣言止于智者，你千万别传谣。 你马上可是要当华东区域经理的人，不要参与这些话题，戾气太重了。” 苏菲菲貌似听不进去李飞的话，话匣子已经打开了。 正文 第227章 脑袋瓜里，满满问号 “网上民间侦探分析，两起红花刺青凶杀案貌似和咱们冷氏集团都有关联。 阿飞，你不会一点也不知情吧？事情闹得这么大，你难道不是活在21世纪？”苏菲菲一脸惊悚地说道。 “菲菲，好好吃饭，这些事情留给警察去处理。 这是咱们第一次约会，能不能别把话题搞得这么恐怖？”李飞的表情看起来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苏菲菲并没有打算终止这个话题，“阿飞，张伟是被人在医院注射了安乐死。 你猜，他会不会是被蒋晓雯的狂热粉丝给咔嚓了？” 说完，苏菲菲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飞喉结狠狠缩了缩，回过神来，说道：“菲菲，你的脑洞挺大了，可以去写悬疑推理小说了。 对了，你知道现在写剧本杀很赚钱吗？你可以写一个本子，说不定能够爆火。” 苏菲菲一脸兴奋地说道，“阿飞，我上学的时候作文确实写得不错，还拿过校园作文大赛金奖呢！ 现在工作太忙了，没时间写那些，不过我喜欢看小说。 如果以后有时间，也许我会写一部刑侦推理小说，就以这次连环杀人案为背景。” 李飞心口又是一紧，“说不定你会爆火，也许还会有影视公司购买你的版权。” 苏菲菲的眼底顿时浮上了一道惊喜的光芒，“你也这么觉得啊？我以前的语文老师也认为我的文采不错，可以成为一名青年作家。” 李飞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菲菲，咱们先别提这些扫兴的事情了，能不能愉快的约会啊？ 董事长虽然答应让你试试，但是具体还需要集团高层一起开会研究，才能最终落实。 好好准备到时候的讲话稿，我看好你哦！” 苏菲菲一边涮火锅，一边笑道：“阿飞，你放心，我最擅长的就是脱稿演讲。 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征服全场。” “当然，我的女人可是清大的毕业生，双硕士学位。 菲菲，你会瞧不上我吗？”李飞有点自卑。 苏菲菲“噗嗤”一笑，“阿飞，成绩好，学历好，不如混得好。 你现在可是集团的红人，大家可羡慕你了。 对了，你听说天德湖碎尸案了吗？” 李飞脸色顿时暗沉了几个色号，菲菲的话题貌似总是绕不开这些命案。 “菲菲，别总是提这些可怕的命案！”李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阿飞，你这么胆小吗？”苏菲菲故意白了他一眼。 李飞被苏菲菲激了一下，挺直了腰板，“我一直很勇猛！” 苏菲菲笑了笑，“那我们一边吃一边聊，我听说死者是美女作家沐婉晴。 她的一部小说已经被改编成电视剧了，听说已经排档期了，马上在水果台播放。 沐婉晴死前两天还在微博抛出她与咱们董事长交往的照片。 董事长送了一枚鸽子蛋钻戒给她，当时两人在现场特别高调。 据说董事长还请了世界著名的小提琴家，为他们二人进行了演奏，现场两人还一起共舞。 沐婉晴真惨，如果她不死，说不定可以成为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 阿飞，董事长最近是不是很伤心？”苏菲菲一脸八卦地问道。 李飞突然阴着一张脸，“菲菲，董事长的事情最好别打听。 小心传进了别人的耳朵里，你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不保。” 苏菲菲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巴小声说道，“阿飞，你说得对！” ...... 冷念丞回到别墅后，洗了个凉水澡。 他将身体调节到最佳的状态，开了一瓶红酒，打开了音响。 里面正在播放一首古典音乐，氛围感非常好。 他在空荡的房间内跳起了舞，面前幻想出一个女人的模样。 一曲完毕后，他伸出纤长的手，慢慢拉开那只黑色登山包。 可爱的猫咪瞬间钻了出来，张开嘴巴露出了一嘴白森森的獠牙。 “如今敢和我对视的活物已经不多了，你很有勇气！”冷念丞趴在地毯上，眼睛与猫咪保持平视。 下一秒，他的手握住了猫咪的喉咙，猫咪的身体开始疯狂地挣扎。 十五分钟后，冷念丞将猫咪从微波炉中取出，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猫咪的腥臭味。 “刘子明，这份大礼我待会儿就送给你，请您笑纳。” 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冷念丞戴上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对狠厉的眼睛。 冷念丞拎起来看了看，猫咪面目狰狞地瞪着他。 它死前曾经面部愤怒！绝望！疯狂！各种情绪都出现在它的脸上...... 那只猫咪死前一定很绝望！ 冷念丞忽然回眸看向沐婉晴的尸块，解剖台上摆放的内容是一整块的上半身，和死者部分内脏。 空气里，弥漫着两股不好闻的味道。 他打开一款小说APP，点击沐婉晴生前那部连载小说，下面的催更已经高达999+。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人气很高，网友给她送了许多催更符。 “沐婉晴，没想到你这么火！如果你的粉丝知道你已经死了，他们会不会痛哭流涕？” 冷念丞在沐婉晴的书评区看了很久，网友们都急疯了，有人求作者不要断更，不要太监。 “沐婉晴，再过几天你一定会上热搜榜！知名美女作家，无故失踪，下落不明。” 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眼神散发着令人悚然的光芒。 “可惜你已经死了，你的粉丝注定等不到。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你续写。” 白色的灯光下，沐婉晴的尸块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颜色。那是尸体才会有的颜色，毫无生机。 冷念丞一脸戾气，目光锐利如刀。 他俯下身子，狠狠吸了吸鼻子，笑得一脸狰狞。 “沐小姐，当晚在W酒店，您浑身散发出迪奥花漾甜心的芬芳。 冷某有一瞬间，小小动心了一下。 不过很可惜，你命不太好，被我听见了你的阴谋。 如果不是爷爷需要换肾，也许我会留你一命。可惜，你的肾脏和爷爷不匹配。” 正文 第228章 琴盒里面，装着猫尸 “沐婉晴，你越来越臭了！ 你该庆幸，我让你的死永远载入警界史册。 你的死将是那帮臭警察永远的耻辱，他们别想破案！” 话落，冷念丞用刀尖挑起解剖台上，那颗长得像桃子的心脏。 人体的心脏位于横膈之上，两肺间而偏左。 正常情况下人体在48-72小时内开始腐烂并发臭。 眼下是春季，密室里24小时开着空调，还有两台冷风机，却阻挡不了尸体变臭！ 他必须尽快将这些尸块送到刘子明的手中。 ...... 海港警局。 刘子明刚才猛抽了半包烟，脑袋昏昏沉沉的，竟然昏睡了过去。 吕墨和妍妍看见拼命三郎刘子明竟然睡着了，没忍心打扰他。 作为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的心理压力是最大的，他已经熬了许多通宵。 再继续熬下去，他的身体一定会崩溃。人类不是机器人，过度透支健康，是会猝死的。 这些年，行业内猝死的警员并不少。 去年H省，犯罪侦查支队一级警员李某因连续加班，身体过度劳累猝死，生命定格在了26岁。 当时李某连续工作一个半月，案件告破后，正开着警车回家的路上突然倒下了。 救护车抵达现场后，医护人员用灯一照瞳孔、一摸脉搏，发现他已经快不行了。 护士和医生两个人轮流给李某做心肺复苏，又打了三支肾上腺素，他的脉搏才恢复到54。 随后，救护车载着他立刻转往医院，又急救两个多小时，最终李某还是离世了。 今天一月份，X省一派出所四级警长刘某值班期间突发疾病，经抢救无效不幸殉职，年仅32岁。 当地派出所警力严重不足，刘某奋战在一线一个月之久，案件未破，就倒在了办公室。 刘子明睡着了，但是睡眠质量很差，他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一名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带着鸭舌帽，黑色口罩，露出一双阴鸷的红眼睛。 他的一双眼睛散发出令人惊悚的光芒，他貌似在狞笑。 此人身材修长，挺拔如松柏。 “刘队，喜欢我寄给你的快递吗？”黑衣男子冲着刘子明扯起狞笑。 “浑蛋！你不仅杀人，还触犯了毁坏尸体罪，等待你的只有死刑！”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黑衣男子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刘队，别生气嘛！ 生气是无能的表现，成大事者都能宠辱不惊！ 沐婉晴的尸块很惊艳吧？她是一个美人胚子，身材和颜值俱佳。” “浑蛋！请您尽快归还死者的全部尸块，否则数罪并罚！” “刘队，不需要数罪并罚，随便挑一件都是死罪。您未免太客气了？”黑衣男子笑得很猖狂。 说完，黑衣男子手里捏着死者的心脏，鲜血滚落。 “啊——”的一声。 刘子明猛地醒来，后背全是冷汗，他竟然睡着了。 吕墨正在工作，面前摆放着一份盒饭，好像没有吃一口。 庄妍正在翻看卷宗，试图从十年前的绑架案中找出线索。 两人听见刘子明的惊叫声，几乎同时看向他。 “刘队，您这是做噩梦了吧？别担心，梦都是反的。”庄妍安慰道。 “我看未必，那浑蛋出现在我的梦里，他告诉我还会继续抛尸。”刘子明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定睛一看，上面写了四个字，快递号码。 “艹！又是快递！”刘子明忍不住爆了粗口。 凶手看样子已经迫不及待，想把沐婉晴的剩余尸块全部寄给他！ “您好，刘先生，这里有您一份快递，我给您放传达室了！” 没等刘子明开口，快递员已经挂断了电话。 普通人收到快递，多半是喜悦，或是期待。 刘子明现在特别害怕收到快递，除了惊吓，还是惊吓。 他不知道凶手会在盒子里放尸块还是内脏。 走到传达室，地上放着一个盒子，看起来有小提琴大小。 保安李大爷笑了笑：“刘队，您最近也爱上购物啦？” 刘子明扯着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四周看了看，送快递的人已经走了。 刘子明提起快递盒子，发现有点沉。 快速盘点法医室解剖台上的尸块，凶手该不会将沐婉晴的上半身寄过来了？ 重量不对！显然不是。 回到办公室，庄妍自告奋勇提议要帮他拆快递。 女人貌似都喜欢拆快递，尤其是徒手拆快递。 “你不怕里面是沐婉晴的尸块？”刘子明看着妍妍一脸兴奋，友情提醒道。 “凶手一天寄两次快递给您，他应该不会这么无聊！ 刘队，吕专家，您知道女人为什么都喜欢购物吗？”妍妍笑了笑。 吕墨捏着下颌骨，想起这是一个经典的段子，老婆也曾经问过同样的问题。 “女人收不到男人礼物的时候，签收快递可以慰藉女人喜欢收到礼物的心理需求。” “吕专家，您可以啊！”庄妍一边徒手拆快递，一边对吕墨竖起了大拇指。 很快，快递包装袋被撕开，露出了一个黑色小提琴的盒子。 “哇，这是一架小提琴。”妍妍一脸惊喜。 “谁给我寄了小提琴？我五音不全，音乐细胞为零。”刘子明感到很莫名其妙。 “别管了，打开看看呗！”妍妍看起来很兴奋，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行吧！你拆看看！”刘子明批准了。 妍妍缓缓掀开了琴盒盖，下一秒，两人吓得愣在原地。 小提琴盒子里竟然躺了一只被剥去皮毛的猫，浑身赤红，猫头和猫尸分开了...... “啊——”一声尖锐的女人叫声，响彻在海港警局。 庄妍回过神时，办公室里已经站了许多人。 小提琴盒子里的猫尸，吓得所有人面色铁青。 有几个文职女警吓得脸色顿时煞白，一个个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方小可是一位资深的爱猫狂魔，看见一具猫咪的尸体躺在琴盒里，直接吓晕了过去。 “出什么事情了？”庄建国听见女人的尖叫声，从局长办公室匆匆赶往刑侦室。 警局人员一下子散开了，庄建国上前看了看，吓得喉结狠狠缩了缩。 “这快递是凶手寄给你的？” 刘子明怒目圆瞪道：“一定是他！上午寄尸块，中午寄猫尸，他分明就是故意在搞我！” 正文 第229章 虐猫虐人，一念之隔 “你怀疑是连环杀人案凶手干的？”庄建国追问道。 “是的！他不仅杀人，还虐猫！ 依云湾凶杀案现场，那锅猫肉火锅就是他的杰作！ 当初从死者蒋晓雯家中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技术科的徐主任和杜晓生二人，已经成功破解了大量的加密视频。 我们追踪到一个黑色的虐猫网站，创建者是一个叫三爷的人。 我们怀疑，凶手也是虐猫组织一员！” 庄建国摆了摆手，示意刘子明打住，“技术科那边的视频我已经看了，死者蒋晓雯是虐猫组织的一员。 你怀疑和蒋晓雯一起合作虐猫的黑衣男子就是连环杀手，对吗？” “是的！男子的体型和我今天在医院见到的那个黑影很像。只可惜，我没能抓住他。” 庄建国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别急！技术科正在努力以黑客的身份潜入虐猫网站。 不过我听徐翔说，黑色网站的建立者代号：三爷，此人是个大神级别的程序员。 徐翔他们刚刚黑进网站，就被对方警觉地发现。” 刘子明看着琴盒里的猫尸，脸色越来越难看。 很快，他提着琴盒去了法医室。 庄妍被吓得面色惨白如纸。 庄建国低沉道：“我早说了，女孩子不适合干这一行！ 趁着我还在这个位置上，我可以把你调去文职岗。” “爸，您铁定心要把我调去文职岗？”庄妍眼眶迸泪。 “还是你妈那句话，女孩子就是要相夫教子，安稳度过一生，不要那么辛苦。” 言落，庄建国走出办公室。 庄妍想起琴盒里的猫尸，心脏在怀里“蹦蹦蹦”狂跳。 她意识到，他们遇到的不是一般的凶手，而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 吕墨只看了一眼琴盒，就坐回电脑跟前。 他已经查到冷俊峰被绑架的三个孙女，分别叫：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第四个失踪者是冷俊峰的二儿媳，叫张萍。她也是失踪者冷静秋的母亲。 他想不明白，绑架案的凶手为什么绑了三个孩子，还要绑走一个大人。 难道凶手需要一个成年人照顾三个女孩？ 这一点，吕墨暂时没有想明白！ 他还在网上找到一组他们的全家福照片。 照片中，张萍怀里抱着一只橘色的猫咪，笑得很开心。 吕墨发现，她怀里抱着的那只猫与刚才小提琴盒子里面的猫毛颜色很相似。 体型看起来和刚才琴盒里的猫尸体型差不多。 更惊人的是，它们都是中华田园猫，并不是名贵的猫种。 照片中，冷俊峰的三个孙女旁边都站着她们的爸爸妈妈。 唯独有一个八九岁大的小男孩，一脸阴冷地靠在冷俊峰的身旁。 冷俊峰貌似对小男孩很宠溺，双手放在小男孩的肩膀上。 照片上所有人都在笑，唯独小男孩阴郁着一张小脸。 尽管是一张旧照片，画质感人，却掩盖不住小男孩脸上的忧伤和阴冷。 小男孩的表情，冷得令人头皮发麻，一双冰冷的眼睛里透露出莫名的狠辣。 吕墨心口一阵猛缩，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该是属于一个孩子该有的表情，他莫非就是冷念丞？ 从他的眼神中，吕墨隐约感觉，这个孩子一定是遭遇了什么。 ...... 刘子明抱着黑色琴盒出现在三号法医室。 严勇正打开一盒泡好的泡面，热气腾腾。 “哧溜——哧溜——”的声响，证明他饿了。 那场面，很诡异！ 一个活人在吃泡面，一个死人的脑袋在盯着看。 总之，画面很惊悚！ 一桶汤达人泡面，严勇五六口就全部干光了。 还别说，看严勇吃泡面挺有食欲的。 当然，如果不是在法医室的话。 刘子明自从见到严勇在法医室吃泡面，他再没有吃过一次泡面。 直到他退休之后，他依然不吃泡面。 只不过退休后的那些日子里，想起海港警局，想起三号法医室，想起严勇，他会拆开一包泡面，泡上。 不吃，就看着、闻着，享受泡面的过程，享受那段一起奋斗和追凶的日子。 严勇将泡面桶扔进垃圾桶，看见刘子明呆立在门前，手里抱着一个小提琴盒子。 “刘哥，怎么？你要为我演奏一曲？”严勇笑了笑。 “兄弟，我五音不全，音乐细胞为零。”刘子明挤出一丝苦笑。 至于严勇为什么一下子认出那是小提琴的盒子，那是因为他很喜欢听小提琴曲目。 比如《精灵之舞》《忧郁的星期天》等古典音乐。 这些曲子基本是用跳弓演奏的，速度快，强有力的穿透力，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演奏曲调。 提神，醒脑，刺激中枢神经系统。 一个人的时候，严勇经常一边放着小提琴曲，一边感受凶手作案时的心理特征。 从心理带入感来说，部分高智商的变态杀手通常喜欢听古典小提琴曲目。 这会让他们的作案手法更显变态，令变态杀手为之兴奋。 曾经有刑侦专家分析，很多变态的连环杀手都是极其聪明的。 古典音乐有助于提高他们的严密理性的思维，智商超高的凶手会喜爱古典音乐。 特别是在杀人的过程中，古典小提琴音乐会营造出从容的心理状态。 凶手会把杀人当成一种享受和艺术行为。 甚至那些变态杀手，会赋予尸体更多的行为艺术性。 曾经有凶手将尸体做成了艺术品，摆在街头出售。 “兄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是凶手刚才快递送过来的，你打开看看吧！ 友情提示，做好心理准备，妍妍刚才吓得差点背过气！” “哦？有这么可怕吗？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严勇笑了笑，吃饱了，他整个人都显得阳光了许多。 刘子明走近时，严勇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该不会是沐婉晴剩余的尸块？ 凶手快递费不要钱啊，干嘛不一次性寄过来？” 打开了琴盒，严勇突然愣住了。 他的脸色顿时一阵煞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忽然间，他扭头抱着垃圾桶一阵狂吐，空气中弥漫着泡面和尸臭的味道。 “兄弟！你这反应不对啊！你可是见过上千具尸体的法医啊......” 正文 第230章 手法凶残，不配为人 刘子明抱着小提琴盒，怔怔地看着严勇，“哥们，你没事吧？” “......有事！”严勇抱着垃圾桶，将刚刚摄入体内的泡面吐得一干二净，吐得苦胆汁都出来了。 “纳尼？堂堂法医严勇看见动物尸体也会倒胃？这不符合我对你的认知啊！”刘子明扯着嘴角，一脸苦笑道。 “拜托！法医也是人，法医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 这具猫尸目测死前经过高温加热，尸体表皮通红，显然死前受到过强烈的灼伤。” 刘子明心口狠狠一抽，“凶器会不会是一台微波炉？” 严勇点点头，面色惨白地说道：“也有可能是一台空气智能炸锅！” “可以啊，兄弟！你就看了一眼，就能判断出这么多，为你点个赞！”刘子明竖起大拇指。 “点赞就不必了，拜你所赐，刚才那顿泡面算是白吃了！”严勇起身，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 “喂，你没事吧？”刘子明一阵紧张，连忙上前扶着严勇。 “没事！ 我这是低血糖，老毛病了，吃块巧克力就好了！” 严勇剥开一块德芙巧克力，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又在水龙头下面洗了一把脸，凉水让他冷静了许多，“刘哥，好久没遇见这么变态的疯子了！” “可不是吗？这浑蛋杀人碎尸，还虐猫！ 一天之内他寄给我两次快递，一份是死者的两胸，一份是琴盒猫尸。 他分明是故意挑衅我，戏弄我，看着我疯狂，他会很爽。”刘子明攥紧拳头，猛地砸在解剖台上。 不料，这一动作太大，沐婉晴的头颅在解剖台上滚出了半尺远。 死者的头颅在距离掉落地面处，戛然而止。 两人吓得连呼吸都停止了。 “刘哥，这可是人类的脑袋！ 本质上，愤怒是对自己无能的一种宣泄！”严勇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扶正了沐婉晴的头颅。 “兄弟，不是哥哥无能，是凶手太可恶。 万幸这颗脑袋没有掉落在地上，如果掉在地上，会不会像大西瓜一样炸裂开？” “不会！但是一定会破坏死者头颅原先的面貌。”严勇的语气有些埋怨道。 “不好意思啊！我克制一下情绪！”刘子明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刘哥，您别和我道歉，赶紧和死者打个招呼，别人家晚上出现在你的梦里。 有个古老的传言，死人的脑袋是不能随便动的。谁要是动了死人头，它就会跟着谁！” 严勇说得一本正经，吓得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还有这说法？” “刘哥，您还不赶紧向死者赔不是？”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对着沐婉晴的尸块鞠了三鞠躬。 “噗嗤——”一声，严勇笑出了声，“刘哥，没想到你这么好骗！” 等刘子明反应过来，他才知道自己被严勇戏弄了。 “他喵的，连你也吓唬我？” “谁让你刚才嘲笑我的？这具猫咪的尸体这么恶心，法医就不配吐了？” “我不以为你刀枪不入嘛！在哥哥心里，你可是国内最牛b的法医！” “不敢当！ 刘哥，你把琴盒拿过来，我再仔细瞧瞧！” 严勇一边说话，一边将沐婉晴的头颅摆正。 可怎么摆，他始终觉得有点歪。仔细搬弄了老半天，总算是满意了。 刘子明端着小提琴盒走近严勇，盒子里面散发出比臭笋难闻百倍的酸腥味。 他抬头时，看见严勇戴上了手套、口罩、防护面具，就差戴上防护头盔了。 “太臭了！闻惯了人类的尸臭味，鲜少闻见动物的尸臭。” 严勇说着拿起放大镜，在猫头和猫身切割处观察了一番。 “猫头边缘肌肉没有收缩，显然是在死后被虐猫者砍断了头颅。 刀工很粗糙，不像是机切，而且不是一刀砍断，貌似砍了两三刀。 凶手这次手法略显急躁，可能是临时兴起，手法不如他碎尸的刀工。 也许是太急着向你宣战，忽略了刀工。” “这浑蛋他为什么要搞我？我貌似和他没有深仇大恨啊！”刘子明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刘哥！淡定！ 凶手有可能仇视警察，你又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一把手，像你宣战比较有意思。” “有意思？我他喵的觉得没意思！ 千万别让我逮住他，逮住他的那天，我一定立刻提审他！” 严勇笑了笑，“刘哥，我知道你最擅长提审嫌犯。听说你在审讯室是铁面将军？” “铁面将军不敢当！我只是会面无表情，这会让嫌疑人产生巨大的心理压力。 但是如果是这个凶手坐在我面前，他一定会不为所动。 从他的作案手法，你已经看出来了，此人相当冷静。” 严勇点点头，开始不说话了。 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小提琴盒子里面的死猫身上。 死猫身上的灼伤部位遍布全身，严勇用一把手术刀切开一个口子。 这一动作把刘子明吓得不轻，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其实不是胆怯，而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人性的恶竟然会如此无下限。 “这具猫尸外表轻微烤熟，切开3cm处，猫肉呈现五分熟的状态。” “五分熟？ 兄弟，拜托你别拿牛排打比喻，这以后怎么吃西餐？” 刘子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还挺喜欢吃牛排的。 “我就打个比方！ 如果猫肉可以食用，这部分受到高温灼烧的区域已经达到了五分熟的状态，可以食用了！” “打住！自从见你在法医室吃泡面，我已经不吃泡面了！ 我现在看见警局食堂的糖醋排骨、红烧肉，我都想吐。 兄弟，和你在一起待久了，以后我只能吃草了！” “这都是我的错喽！”严勇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 低下头，他又继续说道，“从猫尸的灼伤程度可以推理分析出，那台微波炉大概是800瓦的功力，高温加热，烧烤模式。 时长大约在十五分钟左右，才能达到这种半生半熟的状态。” 刘子明看着猫尸，发出令人压抑的声音，“浑蛋！” 正文 第231章 凶手喜欢，古典音乐 一天之内，凶手先是在海港市人民医院住院部楼下进行了抛尸。 上午和午后两个时间段，他又先后寄来了沐婉晴的两胸和一具死猫。 不得不说，这次的凶手比以往刘子明领教过的凶手勤奋多了。 更可怕的是，凶手现在处于高度亢奋的激情杀戮状态，而且很享受抛尸的过程。 在没有抓到他之前，他会一直抛尸，并且很有可能正在继续寻找新的猎物。 “刘哥，专业小提琴演奏家常用的高端琴盒有两种！ 一种是法国bam，另一种是德国gewa，两者都是高端的琴盒。 这一点可以判断出，凶手可能受过良好的教育，并且会拉小琴提。 这一点可以判断出，他出身显贵，是中高产阶级家庭教育出来的产物。 他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有艺术熏陶，喜欢古典音乐。 他将猫尸放在琴盒里，也许具备某种寓意。” 言落，刘子明鼓掌道：“兄弟，你可真是我的宝藏男孩啊！这琴盒是啥牌子啊？” “法国bam，世界顶级琴盒，一般小康家庭买不起。”严勇回答道。 刘子明当即想到了冷念丞，他出身豪门，这一点和他很吻合。 如果能够找到他学习小提琴的线索，就能再次验证，他们对他的怀疑是有理有据的。 “兄弟，这具猫尸就交给你了，替我保管好！” 刘子明将琴盒递给严勇，激动道：“兄弟，我爱死你了，小提琴是一条线索。” 说着，他抱着严勇的脑袋，刚想吧唧一口，被严勇用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横在中间。 “刘哥，你可别想掰弯我！” “兄弟，你想哪里去了？哥哥已经心有所属了！” “心有所属？”严勇眯着眼睛打量着刘子明，“看样子妍妍这朵娇艳的花朵，就要插在牛粪上喽！” “别胡说，我先回去了！”刘子明白了严勇一眼，走出了三号法医室。 出门后，他突然感觉血液一下蹿到了头上，眼前有点发黑。 甩了甩脑袋，他不禁喃喃自语道：“等破了案，一定要给自己放个长假！ 到时候陪娜娜和母亲出去旅游，散散心。” 电梯升至海港警局一楼大厅，一抹午后的斜阳洒在他的脸上，明媚却不刺目。 阳光穿透窗明几净的玻璃门，洒在警局大厅的白色瓷砖上，呈现出光影斑驳。 他放眼望去，道路两旁的街道开满了樱花树和桃花树。 它们开得很绚烂，像美丽的女子。 花如女子，躺在解剖室和停尸间的沐婉晴、蒋晓雯都是顶顶的大美女。 她们生前如花俏丽，却惨死在凶手的刀尖下，成了一具死不瞑目的亡魂。 刘子明攥紧双拳，眼睛死死盯着对面那幢高达56层楼的兴贸大厦。 5.0的好视力，放眼望去，顶楼上空无一人。 而就在今天上午，他分明看见凶手站在上面，双手抱臂。 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刘子明可以感觉到，凶手在嘲笑他，以及嘲笑整个海港警局。 “凶手先生，作恶就要受到惩罚！ 你等着，奥地利格洛克18发子弹，老子给你留着！”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没有抓住的凶手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他都感觉很难熬。 方小可抱着依云湾命案现场发现的那只英国蓝短猫，出现在刘子明的眼前。 “小可，这只猫还没有被它主人认领回去？” “是啊！团子好可怜，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它的主人了！ 刘队，往后余生就由我来照顾它吧！”方小可一脸同情心泛滥。 “小可，我知道你喜欢养猫，但是上班时间撸猫是不对的！” 刘子明打量着方小可，她看起来很享受撸猫，有点不务正业的样子。 “刘队，猫咪已经失去了主人，它很可怜。 动物和人一样，都喜欢被抚摸。抚摸可以让猫咪放松下来。 您没有被温柔抚摸过，抚摸是最好的解压神器。” 刘子明愣了几秒，谁说他没有被抚摸过？ 三年前，亡妻在世时，他俩经常相互抚摸彼此，他记得那种感觉。 “回去工作！”刘子明的语气突然不太好。 “您就知道对我凶！偏心眼儿！”方小可抱着团子，气得跑远了。 刘子明留在原地纳闷道：“偏心眼儿？我偏心眼儿谁了？我他喵的对全体警员可是一视同仁啊！” 话音刚落，他自己不由一阵心虚，他貌似还真是有点偏心眼儿。 他唯独偏心一人。 走进刑侦办公室，吕墨面前那份盒饭仍然没有动一筷子。 这家伙工作经常废寝忘食，搜集线索的时候，不吃不喝，像驴拉磨盘，蛮干。 刘子明最关心的还是妍妍，不过他的担心貌似多余了。 妍妍的气色越来越好，她对着电脑噼里啪啦一番操作，压根没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 “你要是见不得血肉模糊的画面，我可以把你调到文职岗。” “妈呀！刘队，你啥时候来的？”庄妍吓得起身，面色煞白。 “啊......不好意思啊，我没发出声音吗？还是你太认真了？” “刘队！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我再说最后一遍，请您不要将我调至文职岗，我是一名刑警！”庄妍气得娥眉紧蹙。 “我刚才在严勇那边无意间发现了一条线索。 吕墨，你要不要一起来听听？”刘子明很快转移了话题。 刘子明看向吕墨，他的双目一直锁死在电脑屏幕上方的一张照片上。 “这张全家福很好看吗？ 画质感人，像素极低。要不要请技术部门替你高清修复一下？”刘子明凑近看了看。 “无伤大雅！必要时候可以高清修复一下！ 刘队，妍妍，你们可以试试找出照片中的亮点！”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眼神中难掩兴奋，像是发现了宝藏。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他发现吕墨查起案子来，简直是一个疯子。 “吕墨，你压力太大了，休息一会儿吧！饭都凉了！”刘子明关心道。 “我不饿！案件未告破，我没心情吃饭！”吕墨的语气不太好。 “你这气色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你要是累倒了，我们海港警局怎么和你们省公安厅交代。 我听说你可是冷厅长亲自点名过来的大将，我们必须把你照顾好了。”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 他现在对吕墨已经完全改观，他是一名非常敬业的警察。 “来海港市十天了，案件还在持续升温。 人到中年，我只想快点破案，早点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吕墨看着刘子明说道。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可。 他们从警多年，见过太多悲欢离合。 只有经历过血腥、杀戮、恐惧的人，才知道平凡的日子最弥足珍贵。 正文 第232章 变态凶手，宣战挑衅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仅仅停留了三秒钟，刘子明被一双阴鸷的眼睛惊得后背一阵发凉。 这双眼睛散发出似曾相识的光芒，他直勾勾地看着他，想在诉说心里的怨和恨。 刘子明难以想象，这双眼睛来自一个小男孩。 照片中，所有人都在笑，他们仿佛正在齐刷刷地喊着：“茄子！” 唯独这个小男孩，薄唇紧闭，眼神阴郁，散发出寒凉和阴冷。 被他眼睛注视着，即便是隔着照片，刘子明浑身竟然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是谁？”刘子明低声问道。 吕墨的眼神突然散发出惊喜，“你说的是不是他？” 吕墨指着照片中的小男孩，目光看向刘子明。 “没错！就是他！ 这孩子的眼神很怪，像是万念俱灰，却又不甘心。”刘子明额头上已经迸出冷汗。 “哪里怪？”吕墨扯着怪异的笑容。 “这不该是孩子该有的眼神，显得过分凶狠！ 他倒像是一只凶猛的鹰，眼神锋芒如刀！”刘子明颤抖道。 “是不是被他注视着，能感觉到不寒而栗的恐惧？”吕墨继续追问。 “是的！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刘子明突然想起清晨在人民医院见到的那个黑衣人。 他一身黑衣装扮，头戴黑色鸭舌帽，面部戴着黑色口罩，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 刘子明再看向照片，男孩的眼神与他上午在医院见到的那双眼睛很相似，除了大小尺寸不一样。 “吕墨，这张全家福哪来的？”刘子明追问道。 “我在网上找到的，冷俊峰一家的全家福。”吕墨显得很兴奋。 ”照片中的三个女孩是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她们也是十年前绑架案件的受害人。 刘队，你看过凶手的眼睛。你仔细回忆一下，小男孩的眼睛和这双眼睛相似吗？” 刘子明点了点头，说道：“几乎一模一样！ 但是世界上相似的东西太多了，我们不能凭猜测去怀疑凶手就是冷念丞。 我们必须拿出实际的证据，才能将凶手一击致命！” “我是研究犯罪心理学的，从小男孩的面部微表情，我能看出他携带MAOA暴力基因。 这种暴力基因是位于染色体上的单胺氧化酶A基因，体内有此基因的罪犯会更加暴力、凶残。” 吕墨的五官惊喜到扭曲，刘子明看得心惊胆战。 “放轻松，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 “不能放松了，时间每一分每一秒永不停歇。 咱们再抓不住凶手，下一个猎物可能就会多一分危险！ 距离凶手制造的第二起凶杀案，已经过去了四天。 不出意外，三天后，也就是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过后，他会继续作案！ 而且，你没发现吗？ 凶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沐婉晴的尸块全部抛出，多半是尸体开始尸臭了。 刚才那个琴盒死猫，他是在向海港警局宣战！ 刘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吕墨抓住刘子明的肩膀几乎吼道。 吕墨的眼睛嗜血般的红，像着了魔一样。 “凶手真的很恐怖，他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海港市不能再发生第三名女性死者，外面舆论压力已经控制不住了。 省里一直在压着，不过消息还是传到了上面的公安部，姚文龙部长发了很大的火。” 吕墨的神经绷得很紧，他恨不得下一秒就按住凶手，暴揍一顿才痛快。 “我明白！我们都在努力！ 刚才在法医室，严勇认出了刚才那个小提琴盒。 那是一个来自法国bam品牌系列的高端琴盒。 我们推断出，凶手家境优越，受过高等教育，精通小提琴，喜欢古典音乐。 这些因素如果放在冷念丞身上，十分吻合！ 当然，我们要先找到冷念丞幼年时学习小提琴的线索，才能验证我们的怀疑。”刘子明说道。 话音刚落，庄妍坐在电脑跟前，兴奋地挥舞着双手。 “有线索！你们快来看！ 这是冷念丞15岁时在维也纳歌剧院的演奏视频，这是他18岁时在英国歌剧院的演出照片。 还有这张，莫斯科大剧院，根据照片时间推算，应该是冷念丞20岁的演出照片。” 刘子明双目闪烁着难掩的喜色，“妍妍，你简直就是我的小福星啊！” 庄妍被夸得怪不好意思的，“刘队，您别让我转到文职岗就行了。” 刘子明的心跳有些加速，激动道：“妍妍，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转去文职岗！” 吕墨笑了笑，“刘队，怀才就像怀孕，三四个月显怀，五六个月就能惊艳你。 咱们还是要多给新人机会，不然让他们对老前辈失望。” 刘子明点头如捣蒜，“是我被老庄牵着鼻子走了！ 妍妍，以后老庄和师母再反对，我站出来给你撑腰。” 妍妍顿时一脸潮红，“谢谢刘队给警界小萌新撑腰，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妍妍一会儿工夫找到了这么多照片，简直是搜集线索的小能手！ 刘队，你捡到宝藏女孩了！”吕墨对妍妍也刮目相看了几分。 “哪有！不是我的功劳，咱们要感谢互联网！ 只要有人上传过照片和视频，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线索。 网络痕迹如果没有经过特殊的删选，通常都会留下多多少少的痕迹。 比如我现在搜集‘刘子明’三个字，也会蹦出很多关于您的信息和照片。” “是吗？你试试！”刘子明显得很兴奋。 这些年，他只知道破案。对网络其实不太研究，有什么问题都是找技术科的徐翔。 三秒过后，图库中出现在多张刘子明过往的照片。 他甚至在一堆照片中，发现了一张十年前的旧照。 “互联网，YYDS啊！”刘子明不禁感叹道，“妍妍，刚才的照片打印出来，全部贴在背景墙上！” “yes，sir！” “吕墨，你把那张全家福照片打印出来，一块儿贴墙上！” “OK！” 庄妍和吕墨二人将照片贴在背景墙上，刘子明站在二人中间。 三个人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各自的下颌骨，三双眼睛死死盯着照片。 “刘队，吕专家！咱们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庄妍问道。 作为一名实习女警，她目前还没有一套完整且成熟的办案逻辑。 她必须依靠二人，并且像一块海绵，不断吸收他们的破案技巧。 “我们可以尝试找到冷念丞的小提琴老师，侧面了解冷念丞这个人。”吕墨回道。 刘子明补充道，“我们接下来走访一下冷念丞小学、初中、高中的班主任。 他们也许比咱们更了解冷念丞！” “没错！接下来咱们会比较忙！”吕墨看了看刘子明和庄妍。 三人眼睛散发出坚定的光，这束光的名字叫：正道的光！ 正文 第233章 特意拜访，吴超教授 三人很快查到冷念丞小学就读于海港市实验小学，初中就读海港市二附中，高中就读海港市第一高中。 他们还查到了冷念丞的小提琴老师，此人叫吴超，毕业于南市艺术学院。 吴超在国内小提琴领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名师。 海港市的达官显赫家的孩子大部分都在他那边学琴，冷念丞也不例外。 “刘队，咱们出发吧！ 这个吴超现在就职于海港大学音乐系，找到他并不难。”吕墨说道。 “好！”刘子明想起刚才收到琴盒，里面躺着一具烤得半生半熟的猫尸，气得牙齿直痒痒。 他一秒也等不了，“出发！” 三个人驱车赶往海港大学。 一路上，春光明媚，鸟语花香，气候不冷不热。 如果没有案子压身，这么好的天气，出去郊游踏青，在草坪上搭建一个帐篷，那是极好的。 可惜，天不如人愿，两起连环杀人案牵扯出了一堆陈年旧案。 冥冥之中，车内三人都能察觉出，这案子比他们想象的复杂百倍。 十五分钟后，刘子明驾驶着比亚迪F0抵达海港大学。 一个漂亮的甩尾，一个完美的倒车入库，刘子明将车四平八稳地停在车位区域。 三个人下车，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但愿快点抓住真凶，将他绳之以法。 刘子明双眉紧蹙，黑眸看向碧蓝的天空。 远处有一朵爱心型的白云在飘，好美！ 眼看着清明节将至，案子还一筹莫展，刘子明一阵心焦。 原本计划清明节，带着母亲和女儿，到小琴的墓碑前烧些纸钱。 小琴最喜欢玫瑰花，刘子明打算买一束白玫瑰送给她。 白玫瑰的话语是纯洁、浪漫，玫瑰代表爱情。 即便刘子明心里不知不觉装进了另一个女孩，他对亡妻马小琴的爱，永远不会削弱。 在他心里，小琴永远有一席之地。 鼻尖一阵酸涩，眼睛像沙子迷了眼睛。 “刘队，你的眼睛怎么红了？”庄妍担心道。 “好多天没睡一夜整觉了！眼睛红，很正常！” “哦！ 你们快看，天上有朵爱心云，真好看！ 刘队，吕专家，等凶手抓到了，咱们一起去天德湖公园BBQ烧烤，好吗？”庄妍笑得一脸无邪。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那地方发现过沐婉晴的尸块，你心里不嫌膈应啊？” 言落，庄妍吓得赶紧闭上嘴巴。 三个人靠近海港警局大门时，门口的保安瞧三人的打扮不像是学校里面的大学生。 中间那女孩倒是看着显小。 保安忙上前询问道：“你们找谁？” 刘子明上前递了根烟，笑得一脸社会人：“我们是这里的学生，您抽烟！” 言落，庄妍、吕墨惊得面面相觑！ 刘队，你横看竖看也没有半点大学生的气质啊！ 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 那名保安年龄看上去四十五岁左右，身材微微发福，穿着一身保安制服。 他上下打量着刘子明，此人看起来和他年龄不分上下，保安不由鼻腔轻哼了一声。 扯着嘴角，笑着说道：“您要是大学生，我就是高中小鲜肉！说吧，你们找谁？到我们学校作甚？” 刘子明一脸尴尬，笑道：“好吧！开个玩笑！这是我闺女！我们送她回学校！” 话音刚落，庄妍一脸煞白。刘队，你也太能扯了吧！ 如果她是他闺女，那岂不是刘队十四岁就偷食禁果，然后生下了她？ 扯！继续扯！我看你怎么自圆其说！ 庄妍瞥了刘子明一个大白眼，转头对保安笑道：“叔叔，这是我爸，这是我小叔！ 宿舍里有些不用的东西，让他们带回老家，麻烦叔叔放我们进去。” 那名保安上下打量了一番庄妍，女孩脸蛋显小，看着年龄不大，像是个大学生。 可她脸上没什么稚气，很干练，气质显得比一般女学生更成熟。 尤其是她那副好身材......发育得过好！ “你是哪个班的？辅导员叫什么？”保安上下打量着庄妍。 “汉语言文学，大三（1）班！”庄妍心虚地笑道，“我们辅导员，我只知道姓王。” 全国百家姓里面姓氏最多的是王，庄妍想试试自己的运气。 谁料，保安鼻尖又是一阵轻笑，“丫头！牛皮吹大了吧！ 我在这学校二十年了，从未有过汉语言文学这个专业！ 我们这，是一所艺术院校。 麻烦你们速速离开，别想着混水摸鱼。再不走，我们可要报警了！” “呵呵！”突然，吕墨喉间发出一声冷笑，“报警？” 他猛地抬头双眼，死死盯着保安。 保安被他盯得有点发毛，“是的！再不走就报警！ 你们三，看起来就不是好人！ 是不是知道我们学校食堂的饭菜好吃，你们想混进来干饭？ 还是你们另有所图？” 保安一脸福尔摩斯侦探的表情，可把他骄傲坏了。 “报什么警？我们就是警察！” 下一秒，吕墨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警牌。 果然，人狠话不多！ 没辙，他第一个撂了。紧接着，刘子明和庄妍也亮出了各自的证件。 保安仔细瞅了瞅，怯生生地说道：“你们从哪儿买的？假的吧？” 刘子明气不打一出来，这样也不行！ 这保安，真他喵的迂腐！ 没辙，他只好掀开自己的外套，露出了腰间的配枪。 保安见到枪，吓得连忙退后。 “还不信吗？要不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 “不不不！我信！我信！ 可你们总该告诉我，你们来找谁啊？ 我们保安处有我们的规章制度，进入学校的外来人口，都得登记留档。 你们也别让我们为难啊！” 刘子明点点头，“我们过来找一位音乐系的吴超老师，他教小提琴。” “吴教授啊！今天下午一二节课有他的课。”保安一脸兴奋，好像和吴超很熟络。 “你咋记得这么清楚，你难不成还有课程表啊！”刘子明好奇问道。 “这倒没有！吴教授为人很谦和，经常和我们打招呼。 不像有些臭老九，压根瞧不上咱们当保安的。 我们对他比一般的老师印象深，他哪天有课，上午还是下午，我们都记得比较清楚。 我们家老二，我也想着让她学门乐器，我还想着请吴教授引进艺术之门呢！ 不过，你们找吴教授有啥事啊？ 他人很好的，他......他一定不会干违法乱纪的勾当！” “我们找他打听点事情！你别紧张！”刘子明说道。 话落，保安打开了学校正门的移动电子门。 三个人走进海港大学，然后顺着指示牌，来到了管弦系。 三人来到海港大学的管弦系，四周充满了艺术氛围。 小提琴、大提琴、中提琴、低音提琴、竖琴、吉它......的声音，此起彼伏。 管弦系，很热闹，像极了一个大型的乐队班子。 一圈走下来，三人差点忘记自己来的目的，教室里都是俊男美女。 艺术院校的美女真多！ 这才阳历三月，露出白花花大腿的妹子随处可见，看得刘子明和吕墨心潮澎湃。 走在路上，愣是没有女大学生正眼瞧他们两眼。 倒是有不少小哥哥，很喜欢庄妍这一款。 正文 第234章 这些照片，哪儿找的 刘子明的醋坛子打碎了一地，他没想到大学生也喜欢妍妍这一款。 他瞥了一眼妍妍，这女人长得太招摇，长得太好看，是他从警二十年见过最漂亮的女警。 庄妍心里一阵得意，校园里一群小鲜肉朝自己眉目传情，羞得她满脸通红。 她没想到，自己的颜值在大学生里竟然这么吃香。 刘子明低声道，“咱们是来找吴超的，你......别太招摇！把眼神收一收，擦擦你的哈喇子。” “我哪里招摇了？长得漂亮难道怪我喽！”庄妍一脸嬉皮笑脸道。 “凡尔赛！！！”刘子明不禁白了庄妍一眼。 吕墨照常跟着冰山一样，一声不吭跟着他俩。 “刘队，吕专家怎么不换个姿势？”庄妍纳闷道。 “也许......他觉得自己这样很酷吧！他也许是在模仿《名侦探柯蓝》，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是高中生，吕专家老了点！”庄妍撇嘴偷笑道。 “我耳朵没聋！”吕墨冷冷地说了一句。 庄妍的眼睛看向一间窗明几净的教室。 窗外的阳光洒在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上，那张脸，如同雕刻一般，五官分明。 男孩一头乌黑柔顺的短发，在阳光下呈现温柔的栗色。一双剑眉下，长着一双桃花眼。 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嘴角荡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他手中的小提琴擦得锃亮，干净到没有一丝灰尘。 他的身体随着曲子的节奏，时而舒缓，时而卷曲。 他的表情时而喜悦，时而悲戚，全然忘记了身边的一切。 三人呆立在教室门前，庄妍听过这首曲目，貌似是由德国作曲家瓦克斯曼创作的《卡门幻想曲》。 “perfec！”只见讲台上的中年男子，激动地走下三尺讲台，双手放在男孩的肩膀上，“泽雨，你刚才的演绎，堪称完美！在你的音乐里，老师感受到了你想表达的意境。 泽雨，老师替你开心！今年的‘斯特恩小提琴大赛’在魔都举行！ 老师希望你能够参加！” 言落，男孩多情的眼睛里，闪烁着星辰。 他的眼睛带着笑意，弯弯的，像夜空中皎洁的上弦月。 “谢谢教授，我会努力准备参赛作品，一定不辜负您的厚望！” “好孩子，加油！” 男孩回到桌位上时，中年男子的目光看向了窗外，发现有三名眼生的人，正在看着他们。 男子走出教室，气质儒雅，面带微笑道：“请问，你们是视察小组的吗？” “不是！我们是警察！”吕墨冷冷道。 刘子明还没来得及铺垫寒暄，这顶级直男已经亮出了身份。 万幸，班级里充斥着小提琴声，没有惊到这群学生。 “警察？”男子一脸诧异，急促道：“我们班学生在外面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吗？” “没有！您多虑了！”刘子明客气道，“请问您是吴超教授吗？” “是！我就是吴超！你们认识我？” “我们知道，您是国内很有名的小提琴家，桃李满天下。”刘子明寒暄道。 中年男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看起来很年轻。 他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微笑，说道：“都是些虚名，不足挂齿！ 警察同志，你们突然造访，想必是有事询问。 不如移步，去我办公室泡杯茶，慢慢聊！” 三个人跟着吴超教授来到教务办公室，朝里的那间屋子是吴超的个人办公室。 可以看出，此人在系部是有一定地位的人物。 “怎么称呼诸位？”吴超一边忙着泡茶，一边笑问道。 “我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幸会！” “不敢当！不敢当！原来是海港警界传奇人物，刘队长！久仰您的大名！”吴超递上了白色瓷杯，里面冲跑了明前未成打催芽素的新绿茶。 “多谢！”刘子明接过茶杯，接着说道：“这位是省公务厅派调到海港警局协助办案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先生！” “厉害！我很佩服犯罪心理学专家！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是世界著名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我曾经读过他1899年出版的《梦的解析》，这本著作被认为是精神分析心理学的正式形成，也标志着精神分析学派最终形成。《梦的解析》在1930年被授予歌德奖。” “吴教授不亏是知识渊博的学者、艺术家，优秀的人果然样样精湛。”刘子明继续寒暄，接着介绍道：“这位是今年参加公务员考试，考入我局的实习女警，庄妍。” “警察某种意义上，是制服暴力的机关！惩恶扬善扶正义，锄强帮弱为人民。 警察的选拔在性格和个人身体素质方面有很大的要求，这方面男生比女生强。 当然，我申明一下，我绝非歧视女性！这是物种的先天决定，不可否认。 纵观世界警界，男女比例呈现断崖式！ 所以，我很佩服您，庄警官！您一定会是一名优秀的刑警！” “庄警官？”庄妍俏脸顿红，她喜欢这个称呼。 她不喜欢别人喊她实习女警，更不喜欢证件上写着‘实习’二字。 教授说话就是不一样，中听，悦耳，让人听了舒服。 一阵互相寒暄，彼此认识，茶也喝了，天也聊了。 小说、文学、音乐、茶文化.....扯了半天。 教授的嘴就是厉害，不喊停能聊三天三夜，话题不带重复。 刘子明喝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白瓷杯，一双黑眸泛起凛冽的光。 “吴教授，我们此行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吴超看了看刘子明的眼睛，像南极呼啸而过的风霜，又像春天里拂过的暖风。 炯炯有神的黑眸，散发出让人敬畏的光彩。 “您说！只要我知道，我会如实奉告！” “这个人，您认识吗？”刘子明说着，从公文包里取出刚才小警花打印出来的照片。 吴超戴上眼镜，眯眼如丝，盯着看了三秒，脸色突然大变。 举起杯子的手，一阵颤抖，抖得杯盖和杯身发出了瓷器碰撞的声音。 “冷念丞！！！”吴超教授的嗓音在发抖，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这些照片，你们......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 “网上down下来的！”庄妍说道。 吴超教授接过刘子明手中的照片，脸色先是暗沉如死灰一般，接着眯眼如丝，柔情似水。 “你们只找到了这些？”吴超反问道。 “是的！这么多年过去，能在网络上找到这些已经不错了！”庄妍回道。 刘子明、吕墨看着吴超的微表情，感觉此人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这张是冷念丞15岁时，我陪他前往维也纳歌剧院的演奏照片。 当时他发高烧，没想到表演精彩绝伦，反响甚好。演奏结束后，老外们为他疯狂喝彩。” 吴超说话时，眼神无限的美好，仿佛回到了那段岁月。 “这张是冷念丞18岁时，我陪着他前往英国歌剧院的演出照片。 当时表演嘉宾就他一个黄种人，外国人嘛，你们知道的，骨子里很自负，甚至瞧不起咱们。 念丞一曲完毕后，会场上鸦雀无声，紧接着，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我还记得，他当天演奏的曲目是咱们的国粹经典曲目，《梁山伯与祝英台》。 老外们喊Encore，念丞又加演了一曲《茉莉花》，轰动了整个英国歌剧院。 连英国首相夫人，在网上都转发了他的相关报道。 还有这张，我陪着念丞前往莫斯科大剧院，那一年，他20岁！ 一曲完毕，他被当地人封神！ 念丞的音乐造诣极高，我一直希望他在音乐道路上，能坚持走下去！” 言落，吴超教授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只可惜，那是我们最后一次演出，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 正文 第235章 初次见面，就喜欢他 吴超教授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像是被人撕开了结痂的伤口。 刘子明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为什么会是最后一次演出？” “是啊！为什么那次演出是你们师徒二人最后一次见面，究竟发生什么？”庄妍急着追问道。 吕墨的黑眸全程注视着吴超教授，此人面部微表情“泄露”出的信息，不像在扯谎。 面对刘子明、庄妍二人的追问，吴超教授显然不太愿意就这个话题深入聊下去。 “茶凉了，我再给你们续上！” “吴教授，不必了！ 我们此行是想向您打听一下冷念丞的过往经历，不是来喝茶的！”吕墨声音寒冷如冰。 刘子明、庄妍不禁扭头看向吕墨，情商低果然有情商低的好处。 吕墨不会像他们二人一样，绞尽脑汁地想方法切入正题。 直男喜欢一针见血，直面问题的关键。 吴超教授愣了三秒，继续坐下，眼神幽幽看向窗外。 顺着他的眼睛，三个人看向窗外，操场上一群小鲜肉在打篮球。 比赛如火如荼，两队正在较量。 庄妍看见人群中，都是一群小鲜肉的脸。说实话，挺养眼。 成天看着两张人到中年的脸，偶尔看看小鲜肉，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吴超教授顺着庄妍的眸光看了看，笑道：“庄警官，这是我们大四的学生，喜欢他的女生很多。” “咳——”刘子明佯装咳了一声，庄妍立马老实了。 “吴教授，我们此行是来向您打听冷念丞的过去。 我们查到，冷念丞三岁时，他母亲就登门拜访，让他拜在您门下学习小提琴。 您应该很了解他，是吧？”吕墨开门见山问道，一双寒眸直击对方灵魂。 吴超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没错！冷念丞三岁就开始跟着我学习小提琴。 那时候，他大概才这么点高！” 吴超对着办公桌旁边的绿植盆栽的白盆，比划了一下，眼底带笑。 回忆起他和冷念丞初次见面，这位师长的记忆隧道被打开了。 “他母亲喜欢古典音乐，第一次见面她就与我探讨了英国作曲家爱德华·埃尔加创作的《爱的礼赞》、马斯奈于1894年所创作的《沉思曲》、贝多芬的《第五小提琴奏鸣曲》...... 她是一个很优雅、知性、善良的漂亮女人，可惜年纪轻轻发生了意外，死于一场车祸。 我第一次见到冷念丞，他白白嫩嫩的小脸蛋，眼睛总是笑呵呵的，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很投缘。 他在我办公室玩，我桌上有乐高，有魔方，有小提琴，他唯独选择了小提琴。 另外几个孩子选择了玩具，他却选择了乐器，我很喜欢他。” “吴教授，冷念丞的小提琴技术一定很厉害吧？ 我上网查了一下，照片上的演出都是一些国际大赛。 但凡能够参加的选手，应该都是专业里的天之骄子吧？”庄妍看着吴超教授，问道。 吴超教授的脸色虽然不好，但是却笑了笑，“庄警官，冷念丞天生就是一个艺术家！ 小提琴的三度、六度、八度以及十度双音阶是演奏双音的基础，也是小提琴家必须终身练习的一项基本功。 冷念丞三岁开始学琴，五岁便能娴熟以上的基本功，一般孩子需要五年以上，才能融会贯通。 他不一样，他天赋异禀，仅仅两年的功夫，琴技突飞猛进。 九岁时，他已经能够掌握左手颤音、泛音、拔弦等高难度的手法，遥遥领先了许多同龄人。 看他拉小提琴，你会觉得，岁月静好，时光荏苒。” 三人注意到，提及冷念丞的过去，吴超教授唇角勾起弯弯的弧度。 黑曜石一般的眼，闪烁着艺术家的儒雅气质和惜才的神色。 “吴教授，冷念丞当年有什么异样吗？ 尤其是在他母亲死后，他有没有什么变化？”刘子明问道。 “刘队长，你们既然能够找到我，证明你们一定知道了些什么！”吴超教授一眼看破。 三名警察一定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 “没错，我们知道一部分。 此行是想从您口中，知道些不一样的。”刘子明的语气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吴超儒雅的五官，眉头紧蹙：“警察同志，冷念丞是犯罪了吗？ “我们怀疑冷念丞和近日的连环杀人案有关，目前诸多线索都指向了他。”吕墨直接交了底，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 “什么？海港市连环杀人案？”吴超吓得五官扭曲，“你们说的连环杀人案，是不是依云湾无脸女尸案和最近那起碎尸案？” “没错！冷念丞目前是嫌疑人！ 我们没有请他去警局喝茶，是因为我们需要掷地有声的证据。 我们找到您，是想和您了解冷念丞学生时期的心理状况，以及他有无特殊的癖好。”吕墨说道。 吴超脸色煞白，嗓音有些哆嗦地问道：“比如呢？” 庄妍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比如虐猫！” 话落，三人发现吴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们今天收到一个小提琴盒子，您猜那里面是什么？”吕墨嘴角扯起一丝寒笑。 吴超教授的额头上、鼻尖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冷念丞迟早有一天会出事，只是没想到警察会找到他。 吕墨一直在观察吴超，看样子火候差不多了，他可以继续问下去。 这位吴超教授很紧张，一直变换着坐姿，看起来局促不安，也许他此刻内心非常煎熬。 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他在害怕！ 也许他已经想起了关于冷念丞的一些陈年往事，说不定和猫咪有关。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警察同志，小提琴盒子里面是不是一只死猫？” 三人顿时惊得面面相觑，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要炸裂了，吴超怎么会一语中的？ “你......你怎么知道里面是一只死猫？”刘子明几乎咆哮道。 吴超苦笑了两声，警官反应这么强烈，一定是被他猜中了。 正文 第236章 雪人眼睛，是双猫眼 吴教授闭上眼睛，两滴泪珠潸然落下。 “冷念丞自他母亲死后，停课了一个月。等他再过来学琴时，他像变了一个人。” “吴教授，您别难过了。放轻松，我们只是找您谈话。”庄妍给他递上了纸巾。 刘子明眉头紧锁，继续追问道，“您说冷念丞像变了一个人？能不能具体一些？” 吴教授点点头，继续说道：“他变得不爱说话，喜欢一个人待着。 即便是弹奏欢快的曲目，比如《爱的欢乐》、《查尔达什舞曲》、《野蜂飞舞》......这一类的曲目，我能听得出来，他很悲伤，甚至......” “甚至什么？”刘子明反问道。 “我能听出他曲调中，有一丝诡谲、惊悚的音调。 当时我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 他母亲不幸离世，孩子短暂性的伤心都是必然的。 但我没想到，他对小提琴曲目的喜好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开始喜欢狂躁、诡异、悲伤、空灵的曲目，完全不符合一个儿童的喜好。 他甚至背着我偷偷练习小提琴曲《Devil’sTrill》，这首曲目有一段颇为诡异的故事。” 刘子明听得有点不耐烦，这些不过都是孩子的心理发生了变化。 他需要知道的是，冷念丞有没有出现过暴力、杀戮、血腥的行为。 刘子明板着脸说道：“吴教授，这些我都能理解。 冷念丞的母亲被撞身亡时，他本人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了惨状。 他应该是患上了PDST创伤后精神应激障碍，如果没有心理医生及时疏导，PDST会伴随一个人的一生，甚至会让一个人彻底走向毁灭。” 吴超看向刘子明，“这些我都想过，我曾经找了我最好的朋友。 他是北京一位心理医生，替冷念丞进行了心理疏导。 医生说他很配合，心理状态恢复得很好，我便放心了。 孩子对小提琴的曲种，在学习和成长期间，会一直发生变化。 冷念丞的喜好发生了变化，也许是他比常人更能领悟音乐的天赋，后来我就没再多想。 过了一段日子，我发现他好像不对劲！” 吴超教授的手变得无处安放，他不停更换着坐姿，看起来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吴教授，请您放松，我们只是找您谈话，您不必过于紧张！”刘子明宽慰道。 吴超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两口茶水，继续说道：“那天，我邻居说家里的猫不见了，问我有没有看见。 他还说看见冷念丞和他们家猫咪玩了一会儿，于是我去调了监控，发现是冷念丞偷走了邻居家的猫。 那只猫被冷念丞开膛破肚，倒在血泊中，肠子铺了一地。 我当时真不愿意相信是冷念丞干的。 他的武器是一只钢笔和一把水果刀，猫尸体上有无数个洞眼。 那只猫是被他用钢笔活活扎死的，死后进行了掏肠。” “吴教授，您当时为什么不报警？”庄妍手里握着录音笔，忍不住追问道。 吴超一脸难色，“我想给他一次机会！如果报警惊动了邻居，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他。 当时距离冷念丞母亲死后还不到两个月，如果他被未成年看管所带走，我担心会适得其反。” “吴教授，您这是包庇罪，您应该告诉警察。 当初您如果制止他，说不定就没有后来的事情。”庄妍气得娥眉紧蹙。 “庄警官，当时在我的立场上考虑，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他的母亲刚死，虐杀死一只猫，也许只是情绪的发泄。 我根本没想到，还会有以后！” “那次以后，他再次虐杀小动物了？”吕墨阴着一张冰山脸，面无表情地问道。 “您怎么会知道？”吴超一脸惊诧，情绪已经开始崩溃。 “这位是从省公安厅派调过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他擅长罪犯的心理分析。 儿童犯罪心理学，也是他研究范围内的一项。”刘子明说道。 吴超教授的眼神散发出无尽的落寞。 “我删掉了监控视频，替冷念丞将那只被开膛破肚的死猫，打包丢进了垃圾桶。 这一切原本出于保护他的行为，却变相助纣为虐了。 那天，我替他善后，又用洗衣粉水清理了虐猫的血腥现场。 等我回到家中时，见到他和几名学生若无其事在客厅谈笑风生。 就连拉小提琴的状态，他也比平时兴奋了许多。 原本我以为，他应该不会有下一次，没想到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们小区业主委员会，在小区里面四处张贴寻猫启事，保洁人员在垃圾桶内不断发现死相惨烈的猫咪。 每一次的虐猫手法都残忍得令人发指，这些猫死得千奇百怪。 有的被用绳子勒死，有的是被人活生生割掉了脑袋！ 还有更血腥的，有只猫被发现时，我看见小区业主都在围观。 我挤进去的时候，看见那只猫的两只眼珠子被利器掏出了。 警察到处在找猫的眼珠，他们翻遍的小区的垃圾桶。 最后是在小区游乐场的一个雪人脸上发现的。 路人原本以为是一双假眼睛，没想到警方核实过后，发现那是一双猫的眼睛。 吓得在场的几个老太太差点背过气。 后来警察发现，雪人的粉色舌头，也并非是用水彩笔涂鸦上去的，而是一条猫咪的舌头。” 庄妍后背一阵发凉，“吴教授，您有证据证明这些都是冷念丞干的坏事吗？” “有！”吴超的嘴里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整个人都在为之震颤。 “那天在游乐场，业主们看着那个雪人被警方给带走后，一哄而散。 我站在原地发愣，突然看见冷念丞就站在距离我不远处的方向，面露狞笑。 他的那种笑容，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刘子明追问道：“他的眼神是不是阴鸷，狰狞，恐怖！完全不像一个孩子的眼神？” “没错，他就像一只从炼狱里面爬上来的恶鬼。”吴超教授捂着心口说道。 正文 第237章 无尽恐惧，吞噬灵魂 “我们调查到，在莫斯科大剧院演出后，你们师徒二人不再往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刘子明一边问道，一边掏出打火机按压了数次，愣是没点着。 “刘队，您手抖得厉害！”庄妍看得着急，忍不住上前帮忙。 “我能行！”刘子明不服气，可是他的手，肉眼可见在剧烈地抖动。 庄妍拿起打火机，右手按压，左手挡着火苗。 一瞬间，炙热的火苗被点燃。 刘子明低着脑袋，埋头点烟。 点着后，他猛地深吸了一口，长长地呼在庄妍的俏脸上。 “咳咳咳——呛死人了！”庄妍捂着鼻子，挥了挥手。 吴教授办公室刚才凝固的氛围，一下子破除了冰点。 刘子明猛地深吸了几口，室内烟雾缭绕。 很快，一支烟被他抽到了三分之一处。 吴超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扬起嘴角，说道：“刘队长，您这烟瘾可不小啊！” “没辙啊！都是罪犯害的！ 干我们这一行，压力山大，指不定哪天还会因公殉职呢！” 刘子明的语气轻松、淡定，带着那么点诙谐。 吴超看了看刘子明，人中颇深，长寿之相。 他不是个短命鬼！ “吴教授，话题扯远了！”吕墨站在一旁，语气冰冷。 刘子明、庄妍尴尬地看了看他两眼，此人情商堪忧啊！ “吴教授，说说吧！ 那次莫斯科大剧院演出后，你们师徒二人，为什么老死不相往来了！”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里使劲地碾压，像是在宣泄内心的焦虑。 吴超端起桌上的白色瓷杯，抿了一口明前绿茶。 眼底的神采瞬间消失，有的只是无尽的落寞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你们听说过暴力美学吗？”吴超问道。 “听过！暴力美学主要是感官上的刺激，将暴力以美学的方式呈现。 它通常伴随着人性的暴力面，比如通过暴力行为，制造出恐怖的氛围和场景，呈现强烈的视觉反差。”吕墨答道。 “没错！暴力美学是世界上最邪恶的美学，它的颜色底板是鲜血的红。 那天晚上的演出很成功，我心情特别好，喝了很多酒。 当地主办方给我们安排的酒店是双人间，那天我刷开房卡时，传来了一阵古典音乐。 那是一首小提琴名曲《精灵之舞》，基本是用跳弓演奏的，速度很快，曲风诡异且惊悚。 我看见了我至今都难忘的一幕！” 言落，吴超的脸上扭曲到变形，瞳孔放大，鼻孔不停收缩。 因为恐惧，他坚实的胸膛正在起伏不歇。 “您究竟看见了什么？”吕墨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刘子明听得入神，眼眉都立了起来。 庄妍拿着录音笔，俏脸煞白，听得心惊肉跳。 “我听见房间里传出了一阵古典音乐，很好听。 等我走进去，猫着身子想要吓唬一下他，没想到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酒店的灯光很昏暗，偏橘色的冷色调，洒在冷念丞的侧脸上。 我看见他在微笑，笑得很诡异。 屋内放着犯罪系列的西方古典音乐，氛围烘托得很诡谲，气氛像是凶案现场。 通常古典乐的严谨与崇高感，会使环境充满了强烈破坏欲。 一种“反社会”的画面结合下，会产生一种独特的美感，格外调动人们的敏感度，俗称暴力美学。” 言落，吕墨补充道：“配乐的悠扬典雅，的确更能反衬暴力场面的血腥和人性的残忍。 吴教授，说说您看见了什么？” 刘子明发现，吴教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比刚才还要难看百倍。 他的脸上像抹了一把土灰，气色非常的暗沉，像一间没有窗户的密室。 即便是开着明晃晃的灯，也显得不那么亮堂。 “我看见冷念丞不知道哪里弄来了一只猫，很肥硕，油满肥肠。 原本我想吓唬一下他，不料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捂住嘴巴，叫不出声音。 当时我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虐猫的全过程。 酒店里通常都有一个烧水壶，我看见那只猫被他按在开水壶里，活活地烧开了水。 那只猫在挣扎，它的头不停地往外钻，可惜根本就是徒劳。 它的头刚刚冒出来，念丞的手就将它的脑袋按进了电热水壶。 重复了大概五分钟，水壶里面的凉水变得滚沸，屋内发出了猫咪凄厉的惨叫声。 我吓得根本没有办法喊出声，喉咙口像被人封了喉，想要呵斥他，骂他丧尽天良，却一个字也蹦跶不出来。” “那您为什么不上前制止住他？”庄妍脸色惨白，补充了一句。 “我也想啊！ 当时巨大的恐惧和视觉、听觉上的惊悚，我的双腿好像被鬼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猫，从大声地尖叫，直至嗓音越来越虚弱，最后发不出一丝声音。 过了不久，那只猫就不动弹了。 我知道，它一定是死了！” 言落，吴超拿起桌上的水杯，颤颤巍巍地打开杯盖，突然“啪铛”一声巨响，杯子摔得粉碎。 “不好意思，手抖！”吴超一脸抱歉，面无人色，与他刚才在教室里神采奕奕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若不是连环杀人案迟迟未破，若不是凶手频频抛尸，若不是那个浑蛋公然挑衅警方，寄来一个小琴提盒子，里面装着煮得半生半熟的猫尸。 他们绝不会找到这位国内顶尖的小提琴家，吴超教授。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刘子明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支烟，试图用尼古丁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要抑制大脑皮层发出的恐惧信号，他可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 他，不能怂！ 这一次，他右手夹着烟，左手用力按下打火机，火苗瞬间升起，点燃了香烟。 猛地深吸了几口，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吴教授那张面如死灰的脸。 “你们的脑洞再大，应该也猜不到他对那只死猫做了些什么？”吴教授的眼里满是惊悚！ 无尽的恐惧，不断吞噬着他的灵魂...... 正文 第238章 琴音四起，画风诡谲 吴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双常年拉琴的白皙双手，将他的西裤抓出了褶皱。 从这个动作可以看出，他的精神处于高度紧张中。 此刻，他的脑袋里正在快速回忆多年前，他和冷念丞在异国他乡酒店里，发生的一幕毛骨悚然的往事。 “当时，我看见那只猫被他束缚在开水壶中，活活烫死了。 猫死了，我以为他会停止作恶！ 没想到，杀死那只猫，仅仅是他的第一步。 当时，我的喉咙像被恶鬼锁喉，发不出一丝声音。 双腿想被妖魔死死固定住，动弹不得。 我看见他将留声机里的音乐关了，打开了身旁的小提琴盒，拿起小提琴开始演奏。 他从潘德列茨基《广岛受难者的挽歌》，穆索尔斯基《荒山之夜》，肖斯塔科维奇《第十四交响曲》，到最后一首曲目是莫扎特的《安魂曲》，简直就像莫扎特的灵魂在哭泣。 四首曲子都是古典音乐，都是那种无调性的音乐，听起来十分恐怖。” 吴超沉默了一会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吕墨想起自己看过的一部国外电影，叫《沉默的羔羊》。 汉尼拔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背景音乐搭配了巴赫的古典曲目，画风顿时变得诡谲叵测。 吕墨知道，能够欣赏高雅复杂的古典音乐的人，智商应该不会低。 同时，他们的内心世界也应该不只是普通的穷凶极恶。 极致的美与极致的恶同时显现时，通常会让人不寒而栗。 “吴教授，您继续！”吕墨看了一眼吴超，显然他不想在这里耽误太久时间。 连环杀手的犯罪冷却期已经没几天了，如果再抓不住他，下一个猎物就会有生命危险。 根据前两起凶杀案可以判断，凶手喜欢虐杀年轻女性，并且伴随性暴力。 性和暴力是人类的本能，因为受到人类文明的压抑，通常会体现在罪犯的身上居多。 很多变态杀手，甚至喜欢和死人做！ 下一个猎物极有可能是个女孩。 这个女孩说不定是你认识的邻家小妹；她也有可能是你家孩子的老师；说不定是你的同事，你们会经常一起中午点外卖，下班一起回家……她可能会是你身边的甲乙丙丁。 “那几首古典曲目，不是我教他的，是他自学的。 拉完四首曲子，我看见他在心满意足地笑。 他的脸很扭曲，我当时害怕极了。 后来，他用小提琴的弓，挑起开水壶里的死猫。 死猫的重量显然会掰断琴弓，他便用手握住那只滚烫的死猫。 那是我第一次目睹冷念丞在我的面前虐猫。 他对我一向很尊重，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暴露他虐猫的本性。 是我无意间闯入酒店的房间，才撞见了这一幕血腥场面。” “说下去！”刘子明眉头拧成了结。 “没想到，他会是一个虐猫变态！”庄妍吓得脸色煞白。 “别说话！让吴教授继续说下去！”吕墨阴冷的冰脸，突然难掩兴奋。 吴教授的脸色比泥土还要灰暗，继续低沉道：“房间的遮光床帘拉得严严实实，不然他可以从玻璃窗户中看见我。 他很投入、很专注，根本没有发现我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作恶。 背对着我，他拎起地上七孔流血的死猫，重重摔在琴盒里。 他用一把锋芒锐利的刀尖在猫的尸身上游走。 接着他狠狠地扯下一整块的猫皮，动作娴熟得像一个惯犯。” 回忆起当年的恐怖情景，吴超的眼里满是惊悚。 他忍不住哆嗦道：“那天晚上的宴席，我因为头疼和主办方打了个招呼，提前回去了。 谁知，被我撞上了这一幕惨状。” 庄妍的后脊背有些发冷！ 照吴教授这么说，冷念丞基本上可以坐实了虐猫狂魔的身份。 3月16日，依云湾小区3号楼601室，命案现场发现的那锅猫肉，极有可能就是冷念丞与蒋晓雯二人的杰作。 只是后来他为什么杀死了蒋晓雯，也许虐猫和虐人之间，真的只有一念之差。 “后来他发现您了吗？”庄妍的声音在颤抖，却抑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心。 吴超面露铁色，脸比灶头上的铁锅还要黑。 “后来他对着猫尸胡乱地挥舞，每一刀挥下去，嘴里谩骂一句：该死！ 我已经记不清他究竟对那具猫尸砍了多少遍。 最后他把死猫的两只耳朵用刀割掉，丢进了开水壶中，打开电源，继续煮开沸水。 再之后，更恐怖的事情出现了，他用小提琴的弓，将两只猫耳打捞上来。 你们猜，他干了些什么畜生事？” 言落，吴超的办公室，四周空气仿佛凝固了。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死死盯着吴超教授的脸，一动不动，就像三个石化了的雕像。 “吴教授，你说吧！我们是警察，什么没见过？”刘子明壮了壮胆。 吕墨的眼睛死死盯着吴教授，说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我猜他一定做了反人类的行为！ 比如，吃了两只猫耳朵！吴教授，我猜对了吗？” 吕墨话音刚落，唇角之间，扯起一抹诡谲的笑。 吴超的脸更黑了，“他是怎么猜到的？” “吴教授，吕专家多年研究罪犯心理，也会经常站在凶手的角度去思考，这是他的职业素养和技能必备！” “吕专家，恭喜您，您猜对了！ 那天晚上，他真的将两只猫耳朵吃进了肚子里！ 牙齿摩擦着猫耳朵的脆骨部位，我听见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声音。 那画面让我全身发麻，我的喉咙口像堵了一斤棉花，发不出声音。” 刘子明抽了一口烟，眼睛瞪直了，“吴教授，请您继续说下去。” 吴超点点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过了很久，我终于能够开口说话。我大喊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我大声呵斥了一声，畜生，快吐出来！ 他见我撞破了他的畜生行为，不怒反笑道：老师，您要不要一起来尝尝？ 说完，他向我慢慢走了过来。” 正文 第239章 在深渊里，发霉发臭 “我看见，那只死猫的脖子上竟然套着一朵红花皮绳。 那一刻，我浑身颤栗，这皮绳看起来像个小女孩的物件，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顾不得多想，念丞握着死猫，嘴里咀嚼着猫耳朵，向我步步紧逼。 他嘴角扯起阴险的狞笑，与他平日里清纯大男孩的样貌判若两人。 我没想到，他竟然有几副面孔。 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老师，猫是世界上最贱的动物！ 好吃好喝地喂养，也会是一只白眼狼！ 说不定，一不高兴，它还会在你身上抓好几道口子呢！ 老师，我二婶曾经养过一只嚣张的贱猫。 不过，它后来被裁决者，以态度傲慢、狂妄，判以死刑。 哈哈哈，我二婶为了那只贱猫，哭了好久！” “念丞......你快放下！这里是国外，虐杀小动物是要拘留的！”我当时哆嗦道，可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最后，他距离我只有两拳头的距离。 “我闻见了猫尸的腥味，很难闻，比大多数的动物都要臭！ 画面狰狞可怖，猫尸被念丞剥去了皮，粉红色的猫肉，还冒着热气腾腾的白气。 猫的眼睛瞪大很大，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死前它在开水壶里拼命的呼救。 我亲眼看着它被念丞给‘玩’死了！ 血液在‘啪嗒’‘啪嗒’地滴落，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 我害怕有人进屋发现，冲进洗手间，取出大量的卷纸，蹲在地上擦拭血迹。 我也不明白，我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是害怕与念丞的眼睛相视，也许是害怕看见那只被剥去皮的死猫，也许是想保护他！” “老师，别擦了！ 血是擦不干净的，需要用肥皂水冲洗，尤其是猫的血液，它很浓稠。” 猛然抬起头，我看见念丞的脸上布满了狞笑，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畜生！你干得坏事，要是被酒店工作人员发现，咱们就别想回去了！ 还有，这只猫，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我问道。 “酒店三楼西餐厅，厨房里跑出来的，多半是厨师长养的吧！ 呵呵！是它自己跑出来送死的！怪不得我！ 我当时正在西餐厅用餐，这只贱猫跑了出来。偏偏躲在我的餐桌地下，磨蹭我的皮鞋。 你知道吗？猫很恶心的！ 它们的四只爪子长得特别像梅花印，指甲修长，便于它们抓伤他人。 这双古驰皮鞋是爷爷出差时，在国外给我买的，国内可买不到！ 我给过它机会，它非但不走，还把沾染着灰尘和油污的爪子，放在爷爷给我买的皮鞋上。 它是在找死！！！” 吴教授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说道，“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不是害怕他对我动手，因为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做！我是没有想到，他身上的戾气这么重，他不配当一名小提琴家。 他枉费了我多年来对他的精心栽培！ 我甚至后悔，当年第一次发现他虐猫的时候，没有及时通知冷俊峰老先生，制止他，监督他。 因为一时心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庇了他多年，最后他越发变本加厉。 这一切的罪过，我作为他的老师，也难辞其咎。” “所以，你就宣布和他解除师生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了？”吕墨双手抱臂，步步紧逼地追问道。 “是的！从他用小提琴的弓，挑起猫尸的那一刻，他已经不尊重小提琴，不尊重音乐。 他把小提琴当成他虐杀动物的伴奏，他人前人后，判若两人！ 即便站在舞台上，他星光熠熠，受热追捧。 但是他心理扭曲，残害手无寸铁的小动物，他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 我不允许这样的人，和我并肩作战，或者对外说，他是我的得意门生。” “您后来怎么做了？”刘子明追问道。 “那天晚上，我用酒店里的沐浴露，擦干净了房间内的血迹。 念丞将猫的尸体藏在小提琴盒子里，他的动作很娴熟，我想，他大概没少干这事。 晚上，隔着琴盒，我们各自躺在洁白的床单上，闻着猫尸散发出来的味道。 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竟然陪伴着一个变态长大！ 我该死！是我包庇了他，是我助纣为虐！ 那是我最后一次保护他！” 沉默了许久，我先开了口，“念丞，我们师徒情分到此结束吧！” “为什么？难道因为我虐猫？” “是的！你沾满鲜血的手，不配拿起小提琴。 我很失望，今后我们恩断义绝，江湖不见！ 我希望你也不要提起我是你的老师，这是我的耻辱！” 念丞没再吱声，转身睡了。 不过......夜半三惊的时候，我突然迷迷糊糊地醒了，听见他的哭声…… 我睁开双眼，看见他双眼紧闭。 睡着时候的他，简直就是人间天使。 他的眼角湿润润的，好像在做噩梦，看起来很伤心。 “妈妈......妈妈......小丞没有老师了......” 我很不忍，但是我再也无法原谅他。 言落，吴教授深呼吸，像是从那段惨不忍睹的经历中抽离了出来。 ““吕专家，您是犯罪心理学专家，您知道念丞为什么会变成杀戮狂魔吗？” 吕墨幽幽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冷念丞九岁时目睹了母亲惨死，患上了PDST精神障碍，俗称：童年创伤经历。 她母亲惨死的血腥场面，让他对血液格外敏感！ 犯罪心理学分析，很多凶手在童年时期，目睹了父亲殴打母亲，或者家人惨死的画面，或者有童年被虐待的经历。 严重者，童年时期会形成‘品行障碍症’，成年后会演变成‘反社会人格障碍症’，甚至会终生伴随‘思觉失调’，出现幻觉、妄想、与现实严重分离等等症状，这些都有可能导致凶手产生进攻型行为和极端愤怒行为。 还有一种可能，凶手患上了‘间歇性暴怒障碍症’。 第一种体现，凶手自童年时期就产生了高频率、低强度的冲动性攻击行为。 第二种体现，凶手产生低频率、高强度的冲动性攻击行为，比如虐待动物，甚至，虐待人，最后杀人！” 吕墨分析完毕，刘子明等人佩服到五体投地。 “吕墨，你说得没错！ 冷念丞亲眼目睹了他母亲惨死，患上了以上症状，从而心理扭曲，从虐猫，再到虐人、杀人。” 言落，刘子明猛地起身，走近吴超跟前，“谢谢您，吴教授！ 您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线索，对我们接下来的破案思路给予了很大的帮助……” 刘子明说了一堆客套话，吴教授扯起苦笑，全程努力配合。 一张石灰脸，完全没了刚才上课时的神采奕奕。 沉默了一会儿，吴教授低沉道：“刘队长，我希望冷念丞不是近日发生在海港市的连环杀手。 如果是他，我希望今天憋在我心里多年的秘密，对你们警方有用。 如果我再继续包庇下去，冷念丞只会成为深渊里发霉、发臭的老鼠......” 吴超教授给刘子明三人详细描述了当年关于冷念丞的恐怖行为。 此行收获颇丰，至少确定了冷念丞是一名虐猫狂魔。 三人带着录音笔向吴超教授握手告别，此人手里已经冷汗涔涔。 正文 第240章 我们希望，您能保密 “吴教授，不用送了，感谢您给我们提供了宝贵的线索。”刘子明与吴教授握了握手。 两人接触时，刘子明感觉到吴教授的手，冰冷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生肉。 让他回忆起那段令人发指的往事，这对于证人是很残忍的。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如果警方需要我出庭作证，我定当义不容辞！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今天和你们说出了这个藏在我心里的惊天秘密，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 希望他能够早日回头是岸，忏悔自己的罪孽深重。 吕墨站在一旁，突然想起当初见到王半仙，第二天她老人家就被杀人灭口了。 他的心脏“咯噔”了一下，隐约感到一阵不安。 吴教授被吕墨的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两人最终还是很有礼貌地握了手。 “吴教授，我们来找您的事情，希望您能够保密。 在案件没有结束前，不要说出今天的事情，这样对你会很不安全！”吕墨说完这句话，松开了吴教授的手。 吴教授听得一头雾水，“警察同志，您是觉得我会有危险？” “听我的，就当今天我们没来找过你！”吕墨丢下这句话，走出了吴教授的办公室。 三人走在管弦系的走廊上，耳边不时传来悠扬的琴声。 他们看见那个叫泽雨的大男孩，正在很投入地拉琴。 “这琴声太好听了，他简直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庄妍看得两眼放光。 刘子明白了一眼庄妍，“录音笔没出故障吧？吴教授的话都录进去了吗？” “刘队，请您不要质疑我的业务能力！ 吴教授的每一个字都在这只录音笔里！”庄妍举着录音笔，笑了笑。 “我担心你看见帅哥，鬼迷心窍，坏了大事！ 吴教授是人证，他和录音笔对我们都很重要，他的口供将会成为呈堂口供！ 妍妍，这只录音笔一定要保管好，回警局多拷贝几份保存在电脑里。 对了，你可以上传到百度云盘，这样就不容易丢失。”刘子明一脸不放心。 “知道了，刘队！您别总把人当傻子！ 刘队，吕专家，等咱们结案了，一起去海港大剧院看演出吧！ 听说下个月世界小提琴大师艾拉·马利肯到中国巡演，下一站就该到咱们海港市了。 据说一票难求！不过您放心，搞票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庄妍一脸兴奋道。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妍妍，当务之急是赶紧回警局，将吴教授的口供存档保存。 我们已经了解冷念丞的童年，此人有多年虐猫的经验，是一个很可怕的家伙。 某种程度上，他可以称之为一个病人。” 庄妍歪着脑袋一脸不解，“病人？什么病？您说他有精神病吗？” “精神病也是一种，主要是心理上的疾病，大概率是目睹了他母亲的死留下来的心理阴影。 这种人又可怜，又可怕，咱们在接下来的调查案件中，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 尤其是你，知道吗？”刘子明又拎着妍妍的马尾辫，轻轻地拽了拽。 “我才不怕呢！我可是格斗高手，可惜我现在还没有配枪，不然我一定能够正中靶心。” 妍妍对着空气bang了一枪，还对着手指枪口吹了吹，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 “小心驶得万年船！妍妍，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他不仅是一个病人，还是一个疯子。”刘子明接着说道。 “疯子？此话怎讲？”妍妍蛾眉微蹙了两下。 “我们目前已经知道他是一个虐猫的老手，一个正常人会虐猫吗？” “当然不会，撸猫还差不多，可解压了！” “所以我说他是疯子一点不为过，如果我们有实际证据证明他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这样一个又虐猫，又杀人的人，他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吗？” 刘子明说完，庄妍一路上点头如捣蒜。 “刘队，没想到童年的阴影会对一个人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当然！曾经有一起凶杀案件，一名初中生杀害了自己的母亲。 你知道他为什么弑母吗？”刘子明问道。 “不知道！您快说呀！”庄妍很喜欢听刘子明讲述一些她没有听过的案件，这会让她的脑库储备不同的案件。 “那名初中生正在家里写作业，突然隔壁房间的电脑上传出了微信提示音。 男孩原本没打算去看母亲的聊天内容，可是那台电脑上面的网页版微信一直在响。 男孩当时正在做作业，解一道数学题，心口一阵烦躁，就打算去把电脑给关了。 当他准备关机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她母亲和一名男子的聊天记录。 他发现母亲竟然有情人，两人在微信上面聊得十分露骨，而且那名男子后天就会和他的母亲约会。 后天正好是他的生日，每年爸爸妈妈都会陪他一起过生日。 他以为妈妈不会去赴约，毕竟他的生日是妈妈的受苦日，妈妈一定会陪着他。 没想到妈妈那天买了一个蛋糕和一份全家桶，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和五百元。 妈妈让他拿着钱和同学们出去唱歌，或者看电影，她说外婆家里出了点事情。 当时那名高中生整个人都石化了，他呆立在餐桌前，打翻了蛋糕和全家桶，撕毁了五百元人民币。 母亲回来后，家里一尘不染，像是根本没有发生什么。 当晚他早早睡觉了，母亲进屋看他，还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 第二天，他偷偷登录了母亲的微信，将那名男子约了出来。 男子见到他一脸懵圈，他当街给了那情夫三刀，刀刀致命。 他母亲赶到现场时，他已经被警察铐上了警车。 他冲着他母亲笑了笑，骂了两个字。” 庄妍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问道：“哪两个字？” “荡妇！”刘子明一脸唏嘘地说道。 吕墨捏着下颌骨，一如既往冷着一张脸。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正文 第241章 怀疑警局，有保护伞 三人上车前，不约而同抬头看向头顶的天空。 湛蓝的天空中漂浮着白云，它们看起来很自由。 一切似乎在瞬息万变，一切似乎又没变。 三人上车，刘子明心里有了底气，他决定严查冷念丞！ 走进海港警局大厅，严勇从法医室跑了过来。 “刘哥，有发现！” 严勇冲到刘子明的面前，激动得鼻尖冒汗。 “兄弟，不急，慢慢说！” “怎么能不急？凶手比咱们急！ 咱们现在和凶手赛跑，跑赢了，下一个猎物就不会死！ 你们现在赶紧跟我去一趟三号法医室，我有东西给你看！ 庄妍，法医室气味难闻，场面血腥，你还是留在上面吧！” 庄妍突然想起中午那只装在琴盒里的死猫，决定还是不去了。 “那好吧！我手头正好有工作要做！”庄妍看了刘子明一眼。 刘子明立刻会意，他刚才让她一定要藏好录音笔，并且拷贝几份存放在电脑里，以防丢失。 …… 刘子明、吕墨跟着法医严勇乘坐电梯前往法医鉴定处。 庄妍紧握着手里那只至关重要的录音笔坐在电脑前，连环杀人案总算有了进展，这让她很兴奋。 电脑屏幕是黑的，她正打算开机时，屏幕前出现了一个身影。 猛地环视四周，她发现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偌大的刑侦办公室，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大白天的，本来没什么好害怕的。 只是，刚才电脑屏幕中一闪而过的身影究竟是谁？ 难道当真如刘队、吕专家说的那样，警局有内鬼，有凶手的保护伞？ 庄妍很紧张地四处看了看，手里拿着录音笔，刘队说了，这只录音笔很重要。 放眼望去，长长的走廊上空无一人。 难道刚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行，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她出现幻觉了。 如果被刘队知道，被父亲知道，她一定会被当成犯人一样押回医院。 重新坐回电脑跟前，按下开机按键后，庄妍猛地回头紧张地四处看了看，双拳攥紧。 这一次，再次证明是她疑神疑鬼。 打开录音笔的时候，庄妍又猛地回头看了几次，啥也没有。 果然，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将录音笔插上USB接口，连接电脑，上传文件。 庄妍戴上耳机，确认录音笔里面的内容没有损坏，文件上传成功。 电脑的开机密码是她的生日六位数，太容易破解。 庄妍将文件夹设置了加密后，又将电脑重新设置了难度系数较大的密码。 最后她将录音笔锁进了柜子，钥匙放在自己的口袋里，随身带着，应该不会丢失。 操作完毕后，她刷了会儿警校的微信群。 水群，是她现在最喜欢的解压方式。 打开警校微信群，上千条的聊天记录，怎么看也看不完。 随便刷了刷，群里都在讨论她涉及的这起连环杀人案。 没想到，海港市的连环杀人案已经火爆了警界圈内。 庄妍实在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她没想到，刚刚参加工作就遇到特大恶性连环杀人案。 凶手一次比一次手段残忍，案情一次比一次棘手。 出于保密，庄妍息屏了手机，没有回复群里几十条@她的内容。 案情一天没有侦破，她一天无法平息内心的焦虑。 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她竟然昏昏欲睡，做了个短暂的美梦。 梦里，她站在党旗下，接受上级领导的嘉奖。 她荣获了海港警局“最佳优秀新警员”的称号。 勋章是父亲亲自替她戴上的，母亲在台下看着她，满眼肯定和骄傲。 “咯咯咯——” 庄妍突然笑醒了，发现原来是个美梦。 美梦的后劲很大，极具鼓舞力。 庄妍瞬间血槽加满，战斗力指数五颗星。 冷念丞的几张小提琴照片是她在网上查到的，这让她很骄傲。 这是她踏入海港警局，做得最漂亮的一件事。 她打算接着这股风，继续深挖下去，说不定能够查到冷氏家族四名失踪者的线索。 …… 三号法医室，现在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门口的解剖台上躺着沐婉晴的碎尸，尽管已经拼接出一个大致的人形，但因为没有尸体的上半身，死者整个人看起来惨不忍睹，让人不忍直视的惨烈。 隔壁解剖台上放着一个小提琴盒子，里面的猫尸被严勇取出，放在解剖台的正中间。 猫头和猫身子被凶手割断，严勇强迫症犯了，将猫头接在猫尸的脖颈处。 “兄弟，微波炉的功力可以啊！ 照这么看来，以后买只鸡，抹上爱吃的调料，直接扔进微波炉，调至800瓦的火力，都能做烤鸡吃了。”刘子明捏着鼻子，三号法医室的味道越来越难闻了。 严勇平日里只戴口罩，现在他都得戴上防护面罩才行。 吕墨双手抱臂，手指抵住两只鼻孔，根本挡不住法医室尸臭的味道。 猫尸的酸臭味，可比人体的尸臭难闻多了。 人体的尸臭味道和腐烂的猪肉味道差不多。 总之，都不好闻，令人作呕！ 刘子明没忍住，对着空气，做了几个呕吐的动作。 恰巧，被吕墨看在眼里，身体瞬间产生了同理心。 吕墨捂着嘴巴跑出了三号法医室。 停尸间隔壁就是法医鉴定处的公共卫生间，吕墨趴在马桶上，不可遏制地吐了。 再次回到三号法医室，吕墨面色煞白，看起来气色不太好的样子。 “吕专家，没事吧？”刘子明不厚道地笑了笑。 “没事我会吐吗？”吕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这下子，法医室内压抑的氛围，才放松了许多。 刘子明看了一眼解剖台上的猫尸，粉色的猫身，被微波炉烤得半生半熟。 嘴里骂了一句：“滚蛋！” “是挺混蛋的！简直畜生不如！”吕墨冷冷道。 这时，严勇用镊子从猫尸的胃部取出一根茎叶状的蔬菜。 吕墨双目圆瞪，“这是穿心莲草本植物？” “没错！和当初在依云湾死者家中那锅猫肉火锅里面发现的茎叶一模一样。 现在我们可以肯定，这个虐猫的凶手就是依云湾命案的凶手，也是几起案件的连环杀手。 刘哥，穿心莲草本植物我查了一下，我市大大小小的农贸市场、商业超市等，都不出售这种植物。 根据当初吕专家所说，在福建、海南等地区，那边的人会食用这种植物。 当地人喜欢凉拌，或者吃火锅的时候涮火锅吃。可以起到清热解毒，去火气的作用。 这种植物在我市，只有冷氏药业集团和蒋家村种植！” 言落，刘子明双拳紧握，十指关节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混蛋！一定是他！”刘子明咒骂了一声，手机突然响起。 电话号码很熟悉，又很陌生。 刘子明接通电话，是个女人的声音，语气显得很急促！ “您好！我是刘娜的班主任，你们家孩子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请您赶紧来学校一趟。” 正文 第242章 学校惊现，恐怖快递 从电话中，刘子明已经听出娜娜的班主任语气很愤怒。 出于教师的涵养，她在努力地克制自己。 电话那头，娜娜班主任急促的呼吸声，孩子们的哭声，乱成了一锅粥。 刘子明笃定，学校一定出大事了！ 眼下，连环杀人案好不容易才有了新的进展，刘子明不敢离开半步。 凶手寄来的琴盒猫尸，原本是惊吓，现在看来却是惊喜。 他们顺着小提琴这条线索，查到冷念丞曾经是一名很出色的小提琴手。 他们联系到冷念丞的恩师，吴超教授。 吴超教授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们进退两难的处境。 他们得知冷念丞是一个虐猫成瘾的心理变态。 这一线索，更加证明他们原先对冷念丞的怀疑不是直觉。 死者蒋晓雯家中的那锅猫肉火锅，大概率就是冷念丞的杰作。 黑色虐猫网站上与蒋晓雯合作虐猫的男子，身高约185cm，体格和冷念丞也很相似。 由此可以推理出，冷念丞大概率就是那名黑衣男子。 以上证据都指向冷念丞，此人身上似乎藏着惊天秘密。 “刘娜爸爸，您在听吗？请您立刻来学校！” 娜娜的班主任语气很不好，仿佛下一秒就要发火。 一边是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虐猫狂魔，一边是女儿娜娜。 刘子明，心力交瘁，进退两难！ “沈老师，不好意思！ 局里最近很忙，我能让孩子的奶奶替我过去一趟吗？”刘子明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在他眼里老师可比凶手更让他害怕。 对罪犯，他可以毫不客气。 对娜娜的老师，刘子明当场就能怂包。 娜娜妈妈死了三年，娜娜从中班、大班，再到小学一年级。 他这个当爸爸的没有担负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他永远都在追凶的路上，却很少出现在送娃的路上。 这三年，都是娜娜奶奶既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地照顾孩子的日常起居、衣食住行。 每次学校开家长会，别人都有爸爸妈妈参加，娜娜只有白发苍苍的奶奶出席。 娜娜为此向刘子明这个当父亲的闹过几次，被他几次放鸽子，娜娜后来就不闹了。 刘子明知道，女儿对他的成见越来越大了。 父女俩之间，如今已经出现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今天这事没得商量，请您现在就过来一趟！ 娜娜的状态很不好，我已经报警了！ 刘先生，我相信刚才发生在学校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到您的耳朵里！ 娜娜是您的孩子，不是您母亲的孩子！ 她现在需要您，如果孩子留下心理阴影，比如，创伤后应激障碍，您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言落，沈老师气得挂断了电话。 刘子明手里紧紧握着手机，文职女警方小可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又怎么了？”刘子明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 “刘队，不好了……”方小可急得上气不接下气。 “方小可，我和你说过多少次，遇事要淡定！”听见方小可聒噪的嗓音，刘子明更加烦躁了。 前一秒，娜娜班主任的话，像一根根冰锥子刺进了他心里，生疼。 “刘队，出大事了！ 海港市实验小学一年级八班，一名叫刘娜的女生在课间休息时间收到了一份快递。 您猜，里面是什么？”方小可的语气很吓人。 “快说！”刘子明心口一紧，语气不太好。 “刘队，快递盒子里面装着一块位于盲肠与回肠之间的阑尾。 长度7-9cm，直径为4-7㎜，血糊糊的。 那个叫刘娜的孩子吓得不轻，看热闹的同学已经吓得当场晕了过去，120救护车已经过去了……” 言落，刘子明惊得一脸失魂落魄，魂魄仿佛离开了身体，飞散了！ 挂了电话，他头皮一阵发麻，脑袋嗡嗡作响，身子不禁往后踉跄了几步。 “刘哥，您怎么了？”严勇没来得及摘下手套，本能地抓住了刘子明的手臂。 手套上沾染着猫尸的血液和粘液组织，刘子明看了一眼头晕得更厉害了。 “一定是那个浑蛋，他竟然敢对付我的女儿，他分明就是故意搞我！”刘子明怒得眼眉立了起来。 “刘哥，娜娜出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严勇心口一阵紧缩，忙得摘下防护面罩问道。 “娜娜班主任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 娜娜课间休息的时候，收到一份快递，是匿名寄来的。 快递是有人送到传达室，让保安送给一年级八班的刘娜。” “什么盒子？”严勇追问道，“难道是黑衣人？” 严勇看着娜娜长大的，他还是娜娜的干爹。 吕墨阴着一张脸，说道：“凶手再次抛尸，而且这次他将快递直接寄给了娜娜！ 凶手这是捣乱心理，他对这个游戏越来越上瘾，并且已经不再满足一天一次的快感。 接下来他可能会很频繁地做出诸如此类的举动。” 严勇面色顿沉，“他为什么要伤害一个孩子？” “严医，人性的恶没有下限。 他将快递寄给娜娜，目的是为了警告刘队，报复刘队。” “伤害一个小孩子，他根本没有人性！”刘子明的拳头砸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吕墨继续说道：“我们可以站在凶手的思维去思考！ 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被一名正义的警察成天盯着不放，他一定会选择报复那名警察。 他会选择从这名警察的身边人开始下手，这是一种很卑鄙的行为。” 刘子明愤怒到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娜娜老师的话在他耳边不停回响。 “娜娜现在需要你，如果孩子留下心理阴影，比如，创伤后应激障碍，您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下一秒，刘子明冲了出去。 三年前，他失去了娜娜的妈妈。 三年后，他不能让悲剧重演。 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女儿要是出事了，小琴在天之灵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他这辈子，以及母亲的晚年生活，将会永远活在失去娜娜的痛苦中...... 正文 第243章 竟然对他，女儿下手 警察家人被报复，是警界人士的一个痛点。 在西南边界毒源地的警务人员，大多都是隐姓埋名。 有些警察因公殉职后，甚至不能以真实姓名祭奠。 犯罪分子可怕程度颠覆人类的想象，丧心病狂的罪犯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报复他们和他们的家人。 为了避免罪犯打击报复警察家属，组织都会对公职人员保密下葬。 前年春节期间，一座县城发生一起持刀行凶案。 一名警察被人连砍五刀，右胳膊被砍断，左大腿伤口达30厘米，一度生命垂危。 据知情人透露，行凶的有好几个人，在逃者身份和伤人动机均不明，有人怀疑是毒贩报复。 那名警察被砍时，曾经亮明了警察身份，但行凶者说砍的就是你这个警察。 去年冬天，J省一名交警张某在失联64个小时后，尸体在河里被发现。 当地公安局为了查明张某死因，专门请了外地法医为张某进行尸检。 尸体出现膨胀，七窍流血，法医确定死者是被人围殴致死，然后沉入河里。 张某的妻子回忆，这期间丈夫经常说，他最近查了一辆装毒品的车子，可能要被打击报复了。 警方调查后，发现了潜入J省的毒贩，证实了张某是被这个组织进行了残忍杀害。 张某遇害当天，他孩子6岁生日，全家人说好了，要庆祝一下。 此刻，庄建国眼神里除了同情，还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光。 刘子明整个人失魂落魄，双拳紧攥，额头上的青筋突起。 庄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子明，赶紧带人去一趟实验小学。 我问了校长，一年级一共有三名同名同姓，叫‘刘娜’小朋友。 收到快递盒子的是一年级八班的刘娜，是你的女儿！ 子明，当务之急先去看看娜娜，罪犯一定会露出马脚。 我已经安排人将学校附近的监控正在逐个排查可以人物。” 刘子明抬起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庄建国，“他不会留下证据，快递是别人送到实验小学。 这浑蛋的犯罪智商很高，咱们能想到的，他都能想到。” 吕墨点点头，表示认同刘子明的说法。 几起凶杀案，现场的监控探头都遭遇了人为破坏，凶手的反侦察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警局门口突然响起了警笛声，妍妍闻声跑出了刑侦办公室。 见到局长父亲、刘子明、吕墨一个比一个脸黑，她知道一定又出事了。 “凶手又搞事了？”妍妍追问道。 刘子明的身体抖得厉害，连同脸上的肌肉都在震颤。 吕墨点头说道：“刘队的女儿娜娜在学校收到了一份恐怖快递，刚才学校打来了报警电话。” “快递？莫非是……”庄妍吓得捂住了嘴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凶手给一个八岁的孩子寄了一份同城快递，里面的内容是位于死者盲肠与回肠之间的阑尾。 长度7-9cm，直径为4-7㎜，血糊糊的一团，那可怜孩子应该已经吓懵了！” 妍妍吓得倒吸了一口气，说道：“刘队，咱们赶紧去实验小学看看娜娜。” 出了警局大楼，警车已经整装待发，一群人立刻前往实验小学。 警车内的气氛很压抑，刘子明一言不发的样子很吓人。 妍妍想开口安慰他几句，看见刘子明愤怒得像一头狮子，最终还是忍住了。 吕墨阴着脸，看向窗外，心情很压抑。 他也是当父亲的，他对刘子明此刻的心情很理解。 这场无硝烟的血雨腥风，已经被罪犯掀起了惊涛巨浪。 …… 警笛声四起，海港市民人心惶惶。 “啥事啊？警察搞这么大动静！” “连环杀手又抛尸了，这一次直接将尸块寄到了实验小学。” “真变态！他连祖国的花朵都要残害？” “凶手是没有心的！ 你没看过韩国电影《素媛》吗？凶手作恶的对象，根本不分成年人和未成年人！” “我听说那个小女孩的爸爸是一名公安，貌似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 “凶手这么嚣张？他这分明是打击报复，挑衅警方啊？ 这个挨千刀的死变态，就该抓住他凌迟处死，千刀万剐才解恨！” “我朋友说，收到快递盒的女孩都吓傻了。 你刚没听见救护车的声音吗？估计是去实验小学的车！” “这帮警察到底行不行啊？ 再这样下去，凶手还要祸害多少人啊！” “说不定下一个猎物会是一名幼女！” “别乌鸦嘴！小心警察请你去喝茶！” …… 警车抵达实验小学，门口聚集了许多接娃放学的家长。 不少人已经知道学校里出事了，看见警车来了，更加坚定里面出了大事。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走下警车，身后跟着一行人走进学校。 等他们进去后，门口的家长们突然炸开了锅。 “这都十天了，警察一直没抓住凶手，他们跟废物没两样！” “你小声点，心里知道就行了！ 他们自己不行，还不向上级申请重案组的人过来协助调查，死倔！ 我听说省里就派了一个犯罪心理学家来配合刚才他们破案，省公安厅就应该直接成立重案组。” “听说收快递的女孩姓刘，好像就是刚才那个刘队长的千金！” “凶手也太狂了吧，连警务人员的女儿也敢对付。” “这年头当警察的家属也挺不容易的！ 刚才那个刘队长的亡妻就是被罪犯打击报复，惨死街头！ 现在凶手又对付他女儿，他也太惨了。 希望孩子没事就好，警察也挺不容的。” …… 说来惭愧，如果没有保安的指引，刘子明连自己女儿的班级在哪儿都找不着。 “警察同志，第三幢教学楼，乘坐电梯上三楼。 然后往东走，第五间教室就是一年级八班。”门口保安说道。 娜娜的班主任站在教室门前，她经常看海港新闻，一眼认出了刘娜的父亲。 这个男人成天忙着破案，他是一个好警察，却不是一个好父亲。 正文 第244章 孩子出现，心理封闭 一年级八班，目测大约有四五十个小学生，班上一片嘈杂。 刘子明没看见娜娜的身影，心里很慌。 整座学校现在已经被恐惧所笼罩，学校正在积极调取门口的监控。 可恶的凶手心理真阴暗，他用罪恶给一个八岁的孩子制造了黑暗。 “沈老师，我来晚了！”刘子明低着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刘娜父亲，我长话短说。一个小时前是课间休息时间，娜娜正在和同学玩。 门口保安拿着一个快递送到了我们班，保安说这是家长给孩子准备的学习用品。 我当时正在办公室批改试卷，您的女儿就接过了快递。 后来我听到几声女孩子的尖叫声，一路从办公室冲过来，看见三名女孩晕倒在地上。 您的女儿心理承受能力还不错，但是她的反应让我更加担心。 她呆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盒子，里面是一根血糊糊的人类阑尾。 您知道的，人类在面临突发情况，通常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大叫，说不定还会伴随着晕倒。 另一种是精神和心理瞬间封闭，这种情况比第一种更加严重。” 刘子明不住点头，“谢谢沈老师，我一定会陪着娜娜，让她尽快走出心理阴影。” 从走廊尽头走过来一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 “张校长，这位就是刘娜同学的父亲，也是海港警局的刘队长。” “刘先生，这位是我们学校的张校长！”娜娜的班主任相互介绍了一遍。 “张校长，我们接到电话，说娜娜收到了一份恐怖快递，里面是人类的阑尾。”刘子明努力保持镇定。 “请随我来，那份快递正在我的办公室！”张校长阴着一张脸，学校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很快就会被请去教育局谈话。 “沈老师，娜娜在哪里？我想先看看孩子。”刘子明的脸色很不好。 沈老师和张校长决定先带着他们去一趟心理咨询室。 “我们第一时间将娜娜送到杨老师那边进行心理疏导。 杨老师是我们学校的心理老师，也是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刘子明点头说道：“谢谢您！” “不用谢我们，是我们对保安队管理不当，那名保安不该将快递送给娜娜。”张校长一脸自责道。 话落，一群人已经来到了心理咨询师。 “杨老师，刘娜的爸爸来了！”沈老师说道。 “让他进来，其他人在外面等着！”屋子里传出了杨老师的声音。 刘子明走进心理咨询室，看见娜娜缩在墙角发抖。 鼻尖一酸，他真该死，连女儿都保护不了！ “刘先生，我先和您分享一个真实的案例。” 杨老师提了提眼睛，继续说道：“曾经有一名八岁的小女孩亲眼看到杀人的全过程，一个小孩活生生被人挖走内脏。 尽管犯罪嫌疑人已经落网，但是却给小女孩的心理造成很大的伤害。 小女孩每晚一闭上眼睛当时的场景就出现眼前，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 成长期间，这名女孩一直伴随着失眠，吃药调理这些根本没有用。 她觉得自己有罪，如果当时去报警，是不是那个孩子就不会死了。 娜娜父亲，我和您分享这段案例，目的是让您要引起重视，孩子的心理问题会伴随一生。” 刘子明点头说道：“我明白，我是一名警察，这样令人痛心的案件，我接触过很多。” 杨老师继续说道：“刘娜同学走进这间房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她不愿意配合我进行心理疏导。 孩子受到了巨大的心理冲击，她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当孩子蜷缩在墙角，或者躲在床下，或者藏在柜子里，证明孩子的心理已经出现了自我封闭。 如果孩子喜欢抠指甲，咬手指，破坏东西，证明孩子心理压力巨大、精神紧张、高度焦虑。 根据以上种种表现，刘娜同学可能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情况很严重。 刚才过去的一个小时，我尝试了与孩子进行共情，但是她将自己的心封闭得太紧，我根本无法打开她。 通常情况下，孩子受到刺激，经过心理疏导后，会产生大哭反应。 这一类孩子哭出来之后，精神状态会慢慢恢复。 刘娜同学全程很抗拒我，不愿意接受心理疏导。 刘先生，接下来可能会有一段很漫长的时间，需要您和孩子一起并肩作战，走出心魔。 我听说您工作很忙，但是孩子的心理健康不容忽视。 希望您将孩子带回去之后，及时求助心理界的权威医生进行疏导，并且给予孩子最大程度的陪伴。” “谢谢您，杨老师！”刘子明的嘴角，艰难地扯起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没关系，那我给您和孩子独处的时间，就不打扰了！” 说完，杨老师走出心理咨询室，门口站着一堆人。 “不要打扰他们，给他们父女俩独处的时间！” “杨老师，娜娜情况怎么样？”沈老师追问道。 “不太乐观！这孩子一滴眼泪都没掉，情绪完全积压在心里。 如果她一直不愿意抒发情绪，很有可能精神和心理状态都会崩溃。 希望孩子的父亲可以打开她的心扉，我已经尽力了，这也许是一场持久战。” 说完，杨老师离开了。 庄妍脸色顿沉，她回眸看向吕墨，吕墨的脸色也不太好。 “吕专家，您是研究犯罪心理学的，一定也精通儿童心理学吧？您有办法帮助娜娜吗？” 吕墨抬起头，看向她，“妍妍，我是研究成年人和儿童的犯罪心理学。 儿童创伤后的心理学不是我的强项，不过我略知一二。 正如杨老师所言，娜娜现在必须开口说话，比如告诉刘队，刚才发生了什么。 孩子一旦愿意开口，心里的那根结就会慢慢解开。 相反，如果孩子一直不愿意，甚至拒绝沟通，情况会很糟糕。 娜娜会成为一个‘病人’，也许会带着童年阴影生活一辈子，这对她而言是一种灾难。” …… 正文 第245章 刘大队长，心如刀割 学校心理老师离开后，刘子明欲要靠近女儿娜娜。 他红着眼眶，眼角两行热泪滚落。 这位人前雷厉风行，铁面将军，警界传奇，在女儿的面前只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娜娜，爸爸带你去吃肯德基，给你点最爱吃的冰淇淋甜筒，还有大份薯条，外加六包番茄酱。” 爸爸今天不工作了，就陪着娜娜！” 娜娜的目光很害怕，好像眼前的男子不是她的父亲，而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 刘子明心如刀割，陷入简直进退两难。娜娜一直在后退，身体几乎要钻进了墙里。 她的嗓子里似乎在低声嘶吼，发出那种很奇怪的怪音。 一股强大的恐惧占据着刘子明的心头，惊得他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 娜娜蜷缩着身子，用那种很害怕的目光盯着他，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娜娜，告诉爸爸发生了什么事情？爸爸一定会保护你！”刘子明一直在循循善诱，希望娜娜能够开口说话。 人类愿意交流，是打开心结的第一步，这一步骤很重要。 娜娜听见父亲的声音，身体没有丝毫放松，目光反而变得更加惊悚。 刘子明好像不是他的父亲，而是森林里的大灰狼。 “别怕，爸爸不靠近你！”刘子明的身体开始往后退。 娜娜显然听不进去，双手捂紧耳朵，身子缩在墙角，仿佛要钻进墙里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浑蛋，你他喵的搞我一个人还不够吗？ 为什么连一个八岁的孩子都不愿意放过？”刘子明几乎在咆哮。 娜娜吓得目光更加惊悚，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身体弓起了背，浑身炸毛。 刘子明的脑袋里突然闪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凶手一开始虐杀毫无反抗能力的猫咪，最后杀人。 他现在又换了口味，将刀尖开始指向幼童，这个想法让刘子明后脊梁骨阵阵发冷。 他朝着教室白墙狠狠砸了三拳。 娜娜抬起头，看见刘子明双手流血，血肉模糊，吓得惨叫。 她想起刚才课间休息时，保安叔叔给她送来了一个精美的快递盒。 快递盒上面有巴拉巴拉小魔仙，还有艾莎公主的图案，她以为这是爸爸给她准备的惊喜。 好朋友玲玲和雯雯杵在一旁，羡慕得不要不要的，两人劝她赶紧拆开看看。 说不定里面是艾莎公主的连衣裙，或者是小魔仙的仙女棒，或者是精美的糖果和可口的点心呢！ “打开它——打开它——” 死党玲玲和雯雯在一旁激动的转圈圈，其他女生见状，纷纷跑过来看热闹。 娜娜慢慢打开那个精美的盒子，心里已经偷偷原谅了爸爸。 她知道，妈妈的死不能全怪爸爸，都是坏人害的。 爸爸是一名优秀的警察，他是海港市民的保护神，其实她心里早就原谅爸爸了。 她一直很生气的是，爸爸不能经常陪着她，甚至不能来参加家长会。 一双眉眼带笑，娜娜打开了盒子。 下一秒，娜娜的呼吸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 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刺激到她的大脑皮层。 她吓得心脏停止跳动，喉咙里面像堵了一团棉花。 娜娜的好朋友玲玲和雯雯发出两声尖叫声，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盒子里面血糊糊的东西，散发出血液的味道，不停钻进了娜娜的鼻子里，她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感觉脑袋嗡嗡作响，伴随着严重的耳鸣，眼前的人和物都在晃。 沈老师闻声赶来，仅仅只看了一眼，便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120救护车来了，医生将玲玲和雯雯抱上了救护车。 沈老师吐完之后，回到教室拉着她的小手，将她带到心理咨询室。 …… “娜娜，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没能保护好你！” 话落，娜娜一双带着恨意的大眼睛，盯着刘子明。 “你走开！我不要你！”娜娜的声音很诡异，像是被一只恶魔附体。 “爸爸不过来！” 刘子明吓得退出三四米的距离，娜娜的身体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娜娜，爸爸告诉你一个秘密。 盒子里的东西是道具，是坏人故意吓唬小孩的，你上当了！ 那个坏人很调皮，很喜欢做恶作剧。 爸爸一定将他逮起来，让他蹲监狱！” 诓骗小孩子是不对的，但是眼下刘子明已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让娜娜放松下来。 娜娜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鬼，那根本不是女儿看父亲的眼神。 刘子明话音刚落，娜娜抬起小脑袋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心中一阵惊喜，看来娜娜是听进去。 “娜娜，爸爸答应你，一定抓住他，让他向你道歉，向小朋友们道歉。” 刘子明又故意说道：“等爸爸把他抓住了，一定邀请娜娜去现场和爸爸一起审讯他。”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娜娜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要，我不要见他！你们都是坏人，你们会伤害小朋友。” 娜娜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庄妍站在屋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鼻尖上冒出了汗珠。 吕墨和刑侦一组夏枫已经前往张校长的办公室，确定凶手给娜娜寄来的快递。 虽然还没有目睹那个快递盒里面的内容，但是她完全可以脑补。 人类血糊糊的阑尾摆放在盒子里面，泛着浓烈的血腥味。 即便是一个成年人，应该都会吓得当场晕过去，更何况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正文 第246章 从未见过，刘队失态 刘子明猜想，娜娜看见那根血糊糊的人类阑尾，可能患上了“血液恐惧症”。 血液恐惧症，是一种特殊处境中的精神障碍。 这种病是心理问题，严重者会影响以后的工作和生活。 “别怕，爸爸在！” “你走开！我不要你！”娜娜在他的怀里拼命地挣扎，疯狂地摇头。 “娜娜，爸爸会保护你！” “你不会！ 妈妈因为你死了，现在轮到我了！下一个一定会是奶奶！”娜娜情绪彻底失控，像一头发狂的小狮子。 刘子明没想到，八岁的娜娜挣扎起来，力量堪比一个成年女性。 没多久，娜娜在他的怀里晕了过去。 白净的小脸，惨白如霜，额头上的刘海被汗水打湿了，浑身湿透了。 “救护车！ 妍妍，快叫救护车！” 刘子明抱着娜娜冲出教室，整个人发狂得像一头野兽。 妍妍被吓懵了，她从未见过刘队这般失态。 海港市普济医院距离实验小学只有1.5公里的距离，120急救车仅仅只用了五分钟就抵达实验小学。 几个白衣天使匆忙赶到时，娜娜还在昏迷中。 刘子明配合医生将娜娜抬上医用担架，送往救护车，突然回眸看向庄妍。 “妍妍，娜娜现在很排斥我。如果她醒了，看见我只会受到刺激。 是我对不起她妈妈，更对不起她。 我不能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我必须尽快抓住凶手！” 刘子明咬着牙，他恨不得亲手将凶手撕碎。 凶手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意放过，他必须挨枪子。 “刘队，您放心，娜娜交给我！我孩子缘很好的！”庄妍一脸坚定地看着刘子明，这个时候她不能乱。 “谢谢你，妍妍！ 等娜娜醒了，你告诉他，爸爸替她抓坏人去了！”刘子明眼眶湿润，转身离开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妍妍心口一紧，刘队真的伤心了。 “妍妍，娜娜就拜托你了！ 这是我妈电话，我发你微信上，你让她拿些娜娜的换洗衣服送到医院。”刘子明背对着妍妍，他害怕被她看见自己的软弱。 这三年，他都是在夜深人静舔舐自己的伤口。 在外人眼里，他是真汉子，真英雄，警界传奇。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也是血肉做的，不是无坚不摧。 学校门口堵成一团，家长们见到了救护车，一个个脸上惶恐不安。 人类对恐惧很敏感，尤其是当这份恐惧距离自己，或者距离自己家的小孩如此近时，这份恐惧会被无形地放大。 “出来了！这已经是第二辆救护车了！” “刚才好像有两个小女孩被送到了人民医院，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这里面……该不会是那个收到快递盒的小女孩？” “不知道啊！可能是警察问话，孩子吓晕了吧！” “我回家得和我老公商量一下，转学！必须转学！ 这门口保安太不负责任了，小学生怎么可以收快递。 保安就该事先检查，或者将快递交给孩子的班主任才是！” “这学校保安脑子缺根弦，早点开除拉到！” “指不定是送快递的人给了好处呢！快别说了，孩子们排队放学了！” …… 救护车在学校门口堵了一分钟，庄妍朝窗外看了一眼，已经有记者带着摄像师傅扛着相机，正在现场采编。 救护车上，庄妍看着娜娜的小脸。 小姑娘眉宇之间有许多他爸爸的影子。 庄妍见过刘子明钱包里娜娜母亲的照片，娜娜长相随爹。 孩子的脸上、身上都是汗，显然吓得不轻。 庄妍将娜娜的小手攥紧在手里，芊芊玉手透着婴儿白。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一点也不夸张。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庄妍很喜欢娜娜。 凶手实在太残忍了，简直灭绝人性，其心可诛！ 他竟然连一个小孩都不放过，为了满足自己的杀戮和快感，为了报复警方对他的追捕，他肆意伤害一个小女孩。 这样的混蛋，抓住他就该用奥地利格洛克18发子弹毙了他，送他归西。 “妈妈——” 娜娜淡紫的双唇微启，小手紧紧攥着庄妍的手，一个劲地喊妈妈。 那一刻，庄妍的心都要化了。 她虽然没有当过母亲，但是女人骨子里的母性瞬间被激活了。 “娜娜，别怕！阿姨……妈妈在！”庄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改口。 那一刻，她希望娜娜在昏迷状态中，能够感受到妈妈就在她身边。 这样她就可以安心地做个美梦！ 醒来后，就当刚才在学校发生的一幕，只是一场噩梦。 娜娜在救护车上打了一个电话给刘队的母亲，眼下正是放学高峰期，娜娜奶奶一定在接娃的路上。 如果老人家来接娃，遇不到孩子一定会心急。 电话接通后，妍妍努力保持镇定地说道：“请问您是刘娜的奶奶吗？” “我是！您是哪位？”老人家的中气很足，身体应该还不错。 “我是海港警局的警察，您的孙女在学校晕倒了，您赶紧带些生活用品到人民医院......” “骗子！” 妍妍话没说完，娜娜奶奶就把电话挂了，竟然还说自己是骗子。 老人家的防诈骗意识挺强的，不过她这次失算了，她的孙女儿真出事了。 正文 第247章 盒子里面，暗藏凶机 “刘队，这是凶手寄给刘娜小朋友的快递。 我们实验小学是百年老校，从未发生这样的事情，请您一定要严加彻查。 罪犯将血淋淋的手伸向了祖国的花朵，此人是一个反社会型人格，是一个恐怖分子。 从心理学上分析，孩子受到强烈的刺激时，大多会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直观反应，吓哭或者吓晕。另一种是外表看起来没事，心理已经遭受到严重的创伤。 娜娜是属于第二种，她需要尽快接受权威的治疗。” 张校长的脸色很难看，学校出了这么恶劣的事情，教育局一定会请他去谈心。 谈心是一，学校的升学率，百年老校的荣誉，都会在海港市民心目中大打折扣。 刘子明全程黑着一张脸，一屋子人都不敢出声。 凶手给一个八岁的孩子寄尸块，还是警察的女儿，换谁都会愤怒！ 娜娜遭受了精神打击，未来的日子里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这谁都说不准。 一朵小花还未绽放，就被凶手掐断了根茎，即便是长大了，也有可能长成畸形。 刘子明走近那个快递盒，额头迸汗，脸色惨白。 他朝里看了看，盒子里面是人类的阑尾，一根细长弯曲的盲管。 上面沾染着粘糊糊的血稠粘液物，看起来不仅恐怖，还很恶心。 刑侦一组夏枫眼眉立了起来，“爹妈养育一个孩子多不容易，这浑蛋竟然残害一个孩子。 这样的罪犯，是社会的败类，人类发展史上的垃圾。” 吕墨捏着下颌骨，嗓音低沉地说道：“也许他自认为很有趣，说不定现在正在自鸣得意，正躲在哪个角落嘲笑咱们。 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他喜欢玩弄警察，看着警察生气，他会产生心理满足和愉悦。 此人很享受伤害反抗能力不足的儿童、动物、女人。” 张校长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教育局局长打来的电话。 肉眼可见，张校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教育局会在半个小时后，前往实验小学调查今天发生的事情。 “刘队，我就不陪你们了，教育局领导马上要过来召开紧急会议。”张校长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刘子明立在原地，沉默了很久，让夏枫把快递盒打包带走。 快递盒面上面是艾莎公主和巴拉巴拉小魔仙的图案，小女孩都喜欢这些。 盒子里面竟然暗藏凶机，凶手真缺德。 一群人下楼，驱车赶往海港警局。 警车内，鸦雀无声，每个人的心情都很焦躁。 刘子明的眼睛像是在喷火，五官因为愤怒极度扭曲。 妍妍吓得不敢吱声，刘队生气的样子她挺害怕的。 她的目光不小心落在刘子明的手上，他的手正放在腰间摩擦，那地方是他的一把配枪。 刘队一定是气疯了，如果凶手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掏出枪支，一枪毙了那个王八蛋。 如果当真这样，他就得接受法律的制裁。 警察不可以随便裁决一个罪犯，哪怕他是最穷凶极恶的犯人。 就读JS公安大学时，有一节关于警察行使开枪权力的课程，妍妍听得很认真。 因为车内没有其他人，妍妍便开口劝诫道：“刘队，常年与怪物打交道，小心自己变成怪物。 警察开枪杀人属于个人行为，极有可能会被定义为开枪泄愤。 如果凶手没有出现挟持人质，或者伤及他人的行为，警方只能活捉，然后交给法律制裁。”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妍妍，低沉道，“我明白！我会将他交给法律制裁，然后由执法警察崩了他。” 抵达海港警局时，三人走下警车，纷纷抬头看向天空。 阴霾密布的天空，最后一丝残阳褪去，黑夜将再次降临。 今天的残阳像血一样，染红了三人的脸。 凶手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上午在海港人民医院抛尸，接着将沐婉晴的一对胸膛寄到海港警局。 后来又寄来了一个小提琴盒子，里面放着一个被割掉脑袋的猫尸。 下午，他又将被害人的阑尾寄到实验小学，签收人是娜娜。 娜娜是刘子明的女儿，很明显，凶手在故意针对刘子明！ 他想玩死刘子明，想看着他和他的家人痛苦，凶手以此为乐趣。 吕墨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凶手为什么仇视警察，一次次公然挑衅警方。 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缘由？ 三人立在原地，看向面前的海港警局。 透明的玻璃门，一眼望去，里面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 实验小学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网上又炸开了锅，舆论压力可想而知。 天色已经暗沉，飞来一群灰不溜秋的乌鸦，发出粗劣嘶哑的怪音。 乌鸦是一种很有丧气的动物，喜食腐物，通常在人死的时候或坟地都能看见乌鸦。 加上乌鸦全身的羽毛是黑色的，被认为是“不详之鸟”。 “真晦气！”夏枫抬头瞪了一眼天空。 “给我吧！”刘子明看了一眼夏枫手里的快递盒，声音低沉道。 “夏枫，你带着一队人继续调查蒋家村当年有哪些目击证人，那个蒋三书记也要盯紧了。” “刘队，我明白！最近我们挨家挨户做走访工作，蒋三一直跟着我们。 村民见到他，就避而不言，我怀疑他有问题。”夏枫说道。 刘子明拍了拍夏枫的肩膀，“怀疑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要查出实质性的证据。 你是一名老警，警察办案最重要的就是证据。 你和兄弟们都要注意安全，如果调查那件事情触碰到某一些人的利益，他们很有可能会报复警察。” “明白，我们都是穿便衣过去调查，不过警察的身份估计迟早是瞒不住的。 有些特别刁钻的村民，你不掏出警官证，他根本都不搭理你。”夏枫解释道。 刘子明点点头，愤怒依然在他的眼中蔓延，“去吧！一定要深挖到底！” “yes，sir！” …… 刘子明抱着快递盒，脸色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 两人走在法医鉴定处的走廊上，一路沉默。 想到娜娜正躺在医院，刘子明的心脏就像被人死死揪着一样疼。 三号法医室，严勇正坐在电脑前做尸检笔记。 突然听见“沙沙”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向二人，“刘哥，娜娜没事吧？” “有事！” 严勇心口一紧，追问道：“娜娜怎么了？” “娜娜收到了凶手寄来的一份快递！”说完，刘子明将手中的快递盒递给了严勇。 严勇接过盒子仔细看了起来。 盒子外包装上的图案是冰雪奇缘里面的艾莎公主，还有一个是巴拉巴拉小魔仙。 掀开盒盖，严勇惊呆了。 盒子里的东西，从形状看上去应该是人类的阑尾。 凶手竟然将被害人的阑尾送给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正文 第248章 人到中年，不能倒下 “刘哥，这浑蛋也太歹毒了吧？”严勇盯着刘子明，眼神都变了。 他的目光游走在沐婉晴的尸块中，确实没有发现死者的阑尾。 原本他以为沐婉晴的阑尾，生前被切除了，真没想到在凶手那儿。 刘子明的眼神凶狠道：“那浑蛋我迟早要抓住他！” 严勇已经戴上了手套、口罩和防护面具，开始检查那根阑尾。 “刘哥，这是一块位于盲肠与回肠之间的阑尾。长度7-9cm，直径为4-7㎜。 需要做DNA比对吗？还是默认是死者身上的？”严勇问道。 刘子明的脸色很难看，像蒙上了一层石灰。 “提取样本做比对吧，DNA检测中心报告出来，第一时间告诉我！” 严勇从盒子里取出那根血糊糊的阑尾，“沐小姐，你的阑尾回来了！” 刘子明和吕墨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严勇说话和常人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太一样。 死者面部已经出现尸斑，再不破案，她的脑袋需要浸泡在福尔马林中才能防止尸体腐败。 人死亡后，细胞会跟着死亡。死人的体内会释放一种酶，这种酶会让身体慢慢腐化。 福尔马林作为一种药物，它的主要成分是甲醛，可以用来消毒杀菌，杀掉这种酶。 福尔马林还可以使蛋白质变性，在医学上，福尔马林常被用来制作标本。 刘子明的脑袋突然一阵眩晕，身体踉跄了半步，被吕墨扶住了。 “刘哥，你可能是低血糖犯了，我给你泡碗面吧！”严勇一脸担心地说道。 “不必了，我不饿！”刘子明心口一紧，扶着门想离开，腿部却一阵发软。 除了身体疲惫，他最大的崩溃来源于娜娜。娜娜收到恐怖快递，无疑给刘子明当头一棒。 凶手得逞了，他成功将他的血槽清空。 “刘哥，您不能倒下，娜娜和伯母都需要您！ 您如果倒下，凶手就如愿以偿了，他是故意针对你。 对于这样的罪犯，我们要做的就是抓住他，惩治他。”严勇说道。 吕墨捏着下颌骨，补充道：“刘队，人到中年，死都不能死的年纪。 振作起来，抓住凶手，让他的罪恶终止。” 刘子明的心脏“咯噔”了一下，他不能倒下，更不能死！ 凶手还没抓到，凶手会继续作案，还会有人被他杀死！ 他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虐杀下一个猎物。 “刘哥，面泡好了，先垫垫肚子！” 刘子明接过泡面，确实挺香的，还伴随着法医室的人尸臭和猫尸臭。 突然，他喉结一阵紧缩，猛地放下泡面，捂着嘴巴冲了出去。 “刘哥，面都泡好了，您别浪费啊！” 刘子明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趴在停尸间隔壁的卫生间马桶上，吐得肝肠寸断。 ...... 两人再次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新鲜的空气让刘子明的身体和精神舒缓了许多。 他想起吴超教授的口供还在录音笔里。 虽然仅凭一支录音笔和吴教授的口供，还不足以将冷念丞一击致命。 眼下，他打算再听一听录音笔里的内容。 现在听和当时在现场听，一定能听出不一样的内容。 两人走进刑侦办公室，庄建国好像在等他们。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看向二人。 “实验小学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凶手真会玩，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子明，你放心！我会派人24小时保护娜娜和你母亲！”庄建国眉宇之间正义凛然。 刘子明心口一紧，凶手能够找到他女儿，就一定可以盯上他母亲。 “谢谢你，老庄！警察家属可以申请保护政策吗？”刘子明问道。 “我就是过来和你讨论这件事的，如果伯母愿意，我们可以派人保护他们。 非常时期，警局可以申请一名或者两名警员保护警察家属。 我建议娜娜最近先休学，等精神状态好了，咱们的案子侦破后再去上学。” “子明，我怎么没看见妍妍？ 我说过，千万不要让妍妍擅自行动，这丫头初来乍到喜欢表现。” “妍妍在医院！ 娜娜在学校晕倒后，我让她陪着去了医院。娜娜现在很排斥我，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 刚才那种情况，我只能劳烦妍妍替我先安抚住娜娜，女孩子之间好沟通。” “子明，娜娜一定会没事的！庄建国的手，放在刘子明的肩头拍了拍。 你们下一步打算从哪个方向突破案情？” 庄建国的语气带着试探，被刘子明和吕墨瞬间捕捉到。 刘子明没有吱声，而是看着他。 下一步他打算调查冷念丞，严查！ 眼下，他不打算告诉庄建国录音笔和吴教授的事情，因为这目前是一个秘密。 除了他、吕墨、庄妍，警局没有人知道他们去找过吴教授的事。 如果警局有内鬼，或者有冷念丞的保护伞，那么得知此事，那个人势必会通风报信。 到时候，吴教授可能会成为第二个王半仙。 “子明，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庄建国见刘子明半天没回答，一双内外勾翘的丹凤眼，闪过一丝复杂。 “老庄，我没事，我在担心娜娜，这孩子受了很大的刺激。”刘子明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庄建国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道：“凶手现在还在逍遥法外，很有可能会继续作案。 不管怎样，你们必须打起精神，千万不能再死人了。” “您放心，凶手犯过的罪，躲不掉。”吕墨说这话时，一双凛冽的寒眸死死盯着庄建国的丹凤眼。 庄建国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此人话里话外，透露出一丝怪异的语气。 他究竟想说什么？还是他发现了什么？ 此人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调来的，原本以为是来走个过场，没想到他和刘子明有的一拼。 一旦查起案子，像个拼命三郎。 庄建国离开刑侦办公室，刘子明取出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 他心里已经焦虑、愤怒地要爆炸，立在窗户前，他看见楼下有一棵大树。 大树长得很茂盛，突然他看见树后面有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黑衣，和上午在医院见到的男子一模一样，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死死盯着他。 刘子明揉了揉眼睛，大声喊道：“吕墨，你过来，那浑蛋就站在咱们楼下！” 吕墨冲到窗户边，提了提眼镜，看向那棵大树，“没有啊，在哪里？” 刘子明再看向那棵树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 他刚想说些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正文 第249章 你一定要，抓住凶手 刘子明的眼神有些惊慌失措，他不敢接听母亲的电话。 冷静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情绪稍稍稳定一点，接通了电话。 没等他开口，母亲已经开始哭诉起来。 “子明，沈老师都告诉我了，娜娜收到一个恐怖快递，里面是人的阑尾。 子明，你这警察别干了。三年前是小琴遇害，现在轮到娜娜。 如果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刘母刚下公交车，就听见有人说实验小学出大事了。 说有个孩子收到了一根血糊糊的阑尾，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倒霉孩子就是她的孙女。 电话那头，刘子明心如乱麻，他最怕女人哭。 定了定神，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刘子明说道：“妈，刚才有人打电话给您吗？” “有一个女的打给我，我以为是诈骗电话！ 她开口就说娜娜在医院，让我带几身换洗衣服过去。我骂了她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刘母哭诉道。 刘子明急得跳脚，“妈，她是我女同事。 娜娜受了刺激不愿意看见我，我让人家替我先照顾一下娜娜。” 刘母眼眶迸泪，哭着说道：“娜娜严不严重啊？” “娜娜情况不太好，可能要......住院！” “子明，咱们别干了！你回家找份安稳工作，妈有老保可以补贴你。” “逃避不是问题，娜娜今天遭的罪，我一定让那个浑蛋加倍奉还。”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子明，你别急，我这就去医院看娜娜。 你一定要抓住凶手，不要让那个浑蛋再作恶！”刘母说道。 “您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凶手一定会遭报应，我一定会亲手逮捕他，将他送到东城河刑场挨枪子。”...... 刘母回到家，收拾了一些衣物和日常洗漱用品，准备前往人民医院。 下楼的时候，小区里面的业主已经传开了，大家都知道娜娜出事了。 “凶手是个狂妄自负的家伙，他这样做就是想要引起市民关注，想要报复警察。” “这家伙就是为了吸引人的眼球，杀了人抛尸，现在竟然抛尸到实验小学，简直令人发指。” “你们放心好了，凶手这么高调，迟早要露出马脚。” “没错！凶手现在就是一个疯子！” ...... 刘子明坐在刑侦办公室，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他算什么男人？ 他连家人都保护不了，他真没用，真该死！ “刘队，愤怒是无能的表现。 拜托你像个男人，赶紧振作起来，别让我瞧不起你！”吕墨在使用激将法。 刘子明抬起头，眼眶生泪，这样子倒是把吕墨吓了一跳。 一个大男人在另一个大男人面前落泪，确实挺吓人的。 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继续说道：“凶手不给咱们喘气的机会，咱们也不能给凶手喘气的机会。 你刚才没有跟老庄说实话，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王半仙的死，一定是有人走漏的风声。 咱们这次如果走漏风声，吴教授会有危险。 我们需要强有力的证据，就像抓奸在床，必须有板上钉钉的证据，才能胜券在握。” 被吕墨开导了几句，刘子明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已经晚上七点多，一天很快又要过去了。 凶手此时一定正在海港市的某一个地方偷着乐，也许他正在看新闻。 说不定新闻上有他刘子明的镜头特写，凶手会将电视暂停，用飞镖射死他。 说不定那浑蛋正在一边吃大餐，一边品尝美酒，一边看着电视嘲笑他有多无能。 他也许会自言自语，或者他会和他的朋友炫耀，“你们看，这个臭警察被我搞得团团转。 他的女儿被我吓得半死，现在已经送往医院进行治疗。 说不定以后就会是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孩子，也许会和咱们是同类。” 刘子明的眼睛变得阴沉，他好像看见凶手正在和他的同伴举杯庆祝。 他们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满脸盛笑，一起商量接下来怎么玩死他！ 吕墨看见刘子明在发愣，眉宇之间怒气冲天，安慰道：“罪犯作案的效率变高了，证明他现在的犯罪激情很高。曝光越多，就会漏洞百出，这对于我们来说也许是一个机会。” 话落，没想到刘子明掏出了腰间的配枪，还给子弹上了膛。 吕墨吓得喉结一阵紧缩，“你干什么？” 刘子明对着办公室的窗户，俯下身子，像是准备射击。 窗外是海港市的夜景，楼下是两排街道，警局大院下面是一棵枝叶繁盛的大树。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罪犯狰狞可怖的笑声。 斑驳的树影，洒在大地上，竟然生出了那浑蛋的鬼脸。 吕墨有点发蒙，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刘子明的背影，“喂，你冷静点！” 刘子明扭头看了看吕墨，眉宇之间怒气腾腾的样子吓得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他站在楼下盯着我看，我站在这个角度一定可以正中靶心，射中他的眉心位置。” “我相信你，先把枪放下。”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小心擦枪走火！” 刘子明没有搭理他，举着手枪瞄准窗外那棵树，眼眉立了起来。 “我希望这一分、这一秒就可以送他去刑场。 让子弹穿过他的心脏，穿过他的太阳穴，让他的身上留下子弹的洞眼。” 吕墨拍了拍刘子明，说道：“别想太多，刑场执行法警一般一枪就能崩了死刑犯，不会搞得那么复杂。” “如果警察开枪崩了罪犯不犯法，我真想满膛子弹击毙他！”刘子明一双黑眸恨意绵绵。 “刘队，你这想法很危险，千万别出去说。”吕墨吓得后背发凉，赶紧关上了刑侦室的门。 “你猜明天凶手会搞出什么把戏？”刘子明收起枪，放回自己的腰间。 “死者沐婉晴的尸块还有一部分在他那边，他还会继续抛尸，做好应战准备吧！” 刘子明的目光十分复杂，窗外的晚风吹进了刑侦室，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这家伙在不断抛尸，花样百出，他很调皮！”刘子明瞪大了眼睛，“敢和警察玩抛尸游戏，他很嚣张！” ...... 医生给娜娜做了全身检查，小家伙的身体很健康，她现在得的是心病。 妍妍抬头看向窗外，夜幕降临，天空像一张巨大的幕布，被蓝黑色的墨汁渲染。 夜很浓，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脏东西最喜欢夜间行凶，黑暗是他们最好的保护色。 门突然被推开，一位老人家拎着大包小包，“姑娘，您是子明的同事吧？” “阿姨，刘队是我的师傅。”庄妍帮忙接过刘母手中的行李。 “美女，你是警察？”隔壁床铺的妇女问道。 正文 第250章 录音证据，全部消失 庄妍有点不高兴，万一这妇女嘴上不把门，明天住院部就能传得沸沸扬扬。 秘密是藏不住的，它会传遍整片森林。 说不定整个病区的人都会知道，娜娜就是那个收到恐怖快递的小女孩。 如今海港市民谈及连环杀人案，一个个宛若惊弓之鸟，网上的舆论已经炸开了锅。 “恕不奉告！”庄妍不打算和中年女人聊下去。 刘母正在顺行李，庄妍看得两眼发酸。 “阿姨，我帮您！”庄妍说着开始帮忙搭把手。 刘母上下打量了妍妍一遍，发现这姑娘笑起来特别像一个人。 “阿姨，柜子里衣架不够用，明天我给您买来。 这些棒棒糖、巧克力，现在不能给娜娜吃。 她现在还在昏迷，等她醒了也只能先喝些白米粥垫垫肚子，不要肠胃会受不了......” 庄妍手脚很麻利，没两下子就将刘母带过来的东西收拾差不多了。 抬头看向刘母时，老人家一脸激动地说道：“太像了！” “阿姨，太像谁啊？我有那么大众脸吗？”庄妍笑道。 “打肿脸？没有啊！ 丫头，你脸好好的，很漂亮！阿姨很喜欢！”刘母的眼珠子已经挪不动了。 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还特别像死去的小琴，尤其是那双眼睛，笑起来更像了。 “谢谢阿姨！您坐会儿，我去打点热水！” 刘母坐在娜娜的床边，看着孙女小脸煞白，悲从心来。 没妈的孩子已经够可怜了，好端端的在学校，竟然祸从天降！ 可恶的凶手，竟然给她的娜娜寄了一根血糊糊的阑尾，他怎么不去死的？ 刘母攥着娜娜的手，心口疼得像铁锤砸在上面。 …… 妍妍正在开水间打热水，刘子明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娜娜，醒了吗？” “还没醒！医生已经给娜娜做了全面检查，各项指标都很正常，身体素质不错。 阿姨已经来了，您就放心吧！ 医生说，娜娜身体没事，主要是受了惊吓！ 等孩子醒了，要送到心理科诊治。” “谢谢你，妍妍！”刘子明的声音很自责、很心疼！ “刘队，不用客气！我很喜欢娜娜！”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刘子明继续问道：妍妍，你把录音笔藏哪儿了？” “锁在我电脑下面的抽屉里，钥匙就在我身上！ 录音文档存在电脑E盘，密码是7892。” “7892?”刘子明的心一下慌张起来，他是78年出生的，庄妍是92年出生的。 这不会是他想多了吧？ “……密码是我随便设置的，您别想多了！”庄妍赶紧转移了话题。 “刘队，现在需要我过去一趟吗？钥匙在我兜里，我在钥匙在！” 电话那头，刘子明沉默了好一会儿。 庄妍听见他在敲击键盘的声音，刘队应该正在她的电脑跟前操作。 等了好一会儿，刘子明突然呼吸急促，声音的音调提高了好几倍：“妍妍，你确定录音文件存在E盘吗？” “是啊，就在E盘啊！怎么了？难道没有吗？”庄妍一下子没法冷静了，差点被热水烫到手。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传来了刘子明心灰意冷的声音，“妍妍，我们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E盘里面的加密文件全没了，警局一定有内鬼，他一定是凶手的保护伞！” 妍妍当场吓傻了，她记得下午去实验小学之前，她已经将E盘的内容加了密码。 不仅如此，她还重新设置了电脑开机密码和息屏密码，不可能有人能够黑进她的电脑啊！ 除非是那种很牛的IT技术男，通过技术手段强行进入了她的电脑，黑了她的文件。 那么整个海港警局，有这本事的就只有技术科的徐翔主任和新来的清大才子杜晓生有这本事了。 深吸几口气，庄妍慢慢努力保持平静，“刘队，我现在过去一趟！钥匙在我身上，录音笔就藏在我桌子旁边的柜子的第二层。” 刚说完，刘子明瞥了一眼柜子，苦笑道：“看样子，不需要你过来一趟！ 抽屉被人撬锁了，第二层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录音笔！ 很显然，凶手在我们前往实验小学的那个时间段，偷偷潜入刑侦办公室，将录音笔和录音文件全部销毁了。 这么看来，海港警局有内鬼，无疑！” “什么？录音笔没了？这不可能！”庄妍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它贴着自己的体温，还散发着温热的触感。 “妍妍，吕专家一直和我在一起！ 你确定没有将咱们去找吴教授的事情告诉警局其他人吗？”刘子明问道。 “我发誓，我没有！ 谁要是说了，谁生儿子没屁眼！” 妍妍急得要哭，体内像有一团火在烧。 “刘队，您赶紧去调监控，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妍妍提着两只热水瓶直奔娜娜的病房。 一路上，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录音笔究竟是谁偷的？ 录音电子文档究竟是谁销毁的？ 警局当真有内鬼？他是谁？ 走进病房，她看见刘阿姨正在帮娜娜用热毛巾擦拭身体，眼角还带着泪。 娜娜仍然在昏睡，圆润的小脸惨白如墙，毫无血色。 刘阿姨满头白发，愁容满面，显得苍老又疲惫。 妍妍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说不出来。 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原本以为凶手可以消停了。 没想到，他竟然将沐婉晴的阑尾寄给了娜娜。 现在录音笔不见了，连同录音电子档也被人故意销毁。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妍妍，今天辛苦你了，阿姨给你削苹果吃！”刘母擦干眼泪，振作起精神。 “阿姨，我不吃了，我要回警局一趟！”庄妍苦涩地笑了笑。 现在就是满汉全席摆在她面前，她也一口吃不下去。 录音笔没了，是她保管不当。 不管怎样，录音笔和电子文档是从她手上弄丢的，她要负责。 “妍妍，子明那边是不是出啥事了？”刘母一脸担心地问道。 正文 第251章 他的罪状，样样死罪 “阿姨，刘队没事！ 警局那边出了点事，我现在需要过去一趟，等忙完我就过来看你们。”庄妍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刘母知道，儿子警局那边一定是出事了。这姑娘说话的时候，脸色白得像一堵刚粉刷的白墙。 “外面已经九点了，你一个姑娘家要注意安全啊！ 那个凶手很可怕的，你现在还在实习，应该还没配枪吧？ 阿姨进去给你拿把水果刀，防身！”刘母说着转身要进病房拿水果刀。 妍妍笑了笑，说道：“阿姨，别拿了，我随身带着美工刀呢！ 我可是我们警校那一届最出色的女格斗手。” 妍妍的语气故作轻松，还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格斗姿势。 原本压抑的病房，氛围感轻松了许多。 “妍妍，千万不要麻皮大意！ 凶手是个大变态，他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而且他可是连环杀手。”刘母恨不得亲手剐了凶手才解气。 妍妍吓得眼眉立了起来，食指抵在刘母的唇珠上方，“嘘！阿姨，不能说，这里还有其他病人。” 刘母点点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好的，不说！” “阿姨，您放心！ 等咱们抓住凶手，他的罪状，每一样都是板上钉钉的死罪！ 他注定逃不过枪子儿，他会被行刑人给崩了！” 庄妍看向窗外，黑夜笼罩，月光洒进一片皎洁。 窗外的大树在微风的摇曳下，像凶手恐怖狰狞的笑脸。 那张鬼脸很像是一个小丑的脸，嘴角两边有红色的口子，正朝着她扯起恶鬼般的笑容。 ...... 刘子明和吕墨很快调取了监控，不出所料，那个内鬼破坏了警局的内部监控。 监控图像出现了扭曲和失真。 “究竟是谁？”刘子明的急脾气又上来了。 “这是公安内部的监控，这是大楼内的监控，这是技术部控制网监，其他都是路面摄像头监控。 破坏监控的人一定就是凶手的内应，咱们的队伍中出现了问题。”吕墨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这么说，那个人一定知道我们去找了吴教授！ 不好！吴教授现在有危险！”刘子明的眼睛吓得瞪直了。 “警局内鬼拿到录音笔，一定会交给凶手。 你想想，如果吴教授这条线索断了，谁最会受益？ 内鬼为什么充当凶手的保护伞？ 他们之间有什么利益牵扯？” 面对吕墨的三连问，刘子明想到了冷念丞。 这时，一道黑影闪过。刘子明冲出去时，走廊上空无一人。 这么晚了，刚才那个黑影会是谁？ “吕墨，你看到没？刚刚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没有！你出现了幻觉！”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我们现在需要尽快联系上吴教授，他有危险！” “好，我来通知刑侦二组王远，吴教授住在距离海港警局约两公里处的皇家花园，不远。 冷念丞那边也得派人24小时全天盯着，我让刑侦三组柳爽带队过去！” 一分钟后，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出现在二人面前，带着小组几名成员整装待发。 “注意安全！那家伙喜欢夜间行动！ 此人很暴力，可能身上有武器！” “yes，sir！” 刑侦二组离开后，吕墨拿着手机跑了过来，“吴教授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这才九点多，没人这么早睡觉吧？” “除非此人很养生，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如果是吴教授，那也说不定！” “……他会不会出事了吧？”吕墨有点紧张了。 多日来，线索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戛然而止。 王半仙在他们去完蒋家村第二天就溺死了。 沐婉晴死前入住在W酒店，他们前往调取监控时，监控系统已经被人破坏。 “继续打！只要手机不关机，一直打下去！”刘子明怒道。 “我听说，吴教授有个儿子在英国读书，家里就他和他老婆两个人。” “希望是咱们想多了！”吕墨幽幽道。 ...... 庄妍走出普济医院大楼，外面停满了出租车，她随便上了一辆车。 “师傅，去海港警局！”庄妍上车后歪在汽车后座，这才感觉身子疲软的很。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看，开始唠嗑道：“小姑娘，出啥事了？这么晚还去警局？ 该不会是医患纠纷吧？” “不该问的别问！”庄妍没好气地答了一句。 “呵呵，果然美女的脾气都大！没有不带刺的玫瑰！” 出租车司机吃了一瘪，便不再作声。 十分钟后，出租车抵达海港警局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庄妍抬头看向警局大楼，里面灯火通明，大家已经连着加班了数日。 她伸手摸了摸口袋，柜子钥匙还在，录音笔却没了。 她非得进去亲自看一看，才能死心。 迈开步伐准备往警局走时，她突然看见身后有一道黑影闪过，从身型看上去像是一名男子。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美工刀，没有配枪之前，这是她防身的工具。 转身环视四周时，黑影已经不见了。 猛地，她看见地上躺着一张B6号信封，是那种长176mm，宽125mm的国内标准尺寸信封。 蹲下身子，庄妍将米黄色的信封捡起，然后拆开。 里面是一张白纸，白纸上画了一朵小红花，是那种很刺目的鲜红。 看上去不像是用水彩笔画的，而是……用人类的鲜血涂抹上去的。 小红花下面写着一行字，凶手好像在故意掩饰字迹，用的是那种幼圆字体。 “游戏正在继续，请根据指令找到我。 现在立刻转身，向东走500米，在不可回收垃圾桶内有个黑色的盒子，里面有你下一步的指令。 友情提示，不服从，就得死人！！！” 庄妍猛地抬起头，前方黑暗处好像有一双阴鸷的眼睛，眼白血红，在死死盯着她。 那双眼睛充满了挑衅、杀戮。 “混蛋！”庄妍握紧双拳，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睛。 这双眼睛会不会就是刘队在医院住院部楼下看见的那双眼睛？ 夜晚的凉风吹在身上，冰冰凉，透心凉，庄妍忍不住连连打起了几个寒颤。 她站在原地，紧张！兴奋！伴随着愤怒、恐惧和不安。 心头百感交集，她的手里握着那张米黄色的信封和那张信纸。 目光再一次落在纸上时，赫然醒目的一朵小红花，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下，忽然间，她想起死者蒋晓雯和死者沐婉晴。 正文 第252章 米色信封，游戏规则 二人死时，脖子后面都有一朵刚纹身不久的红花刺青，是凶手留下来的犯罪标记。 吕墨早就给出预言，小红花对于凶手而言，可能具备某种特殊的意义，可能与凶手的悲惨童年有密切关系。 信封一定是凶手故意留下的。 她被凶手跟踪了？ 还是凶手原本就藏匿在附近，伺机选择他想要一起玩“恐怖游戏”的队友？ 他那么心理变态，很有可能！ 皎洁的月光下，庄妍看着纸上的小红花，它散发出刺目的红色。 突然间，她意识到这朵小红花的颜色不太一般，很诡异，像是…… 庄妍几乎把鼻子贴在纸上，果然闻见了血液的腥味。 她对血液很敏感，没错，这就是人类的血腥味！ 仔细观察一番，这朵小红花的边缘是用铅笔勾勒出形状，然后再用人类的血液均匀地涂抹而成。 凶手竟然选择了她，作为继续下一步死亡游戏的“队友”。 这证明，她现在有危险，她被选中了。 这场游戏，她究竟该不该陪不陪凶手玩下去？庄妍立在原地思考这个问题。 眼下，她完全可以冲进警局，将信封和信纸交给刘队，让他做定夺。 她完全可以不理会凶手的挑衅，不按照他的指令开启游戏。 但是凶手在要挟她，不服从，就会继续死人！ 一旦她按下了游戏的开始键，她势必会有危险。 忽然间，庄妍转身，一双盈盈秋水的丹凤眼，看向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 身后街道两旁的参天大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凶手在肆意低吼。 刚才在一棵大树的后头，是一双阴鸷狰狞的眼睛。 眼白和眼黑的比例很完美，但是却透露出恐怖的气场。 那个黑影头上貌似带着黑色的鸭舌帽，脸上带着黑色口罩，全身看不到一寸肌肤。 就连……他的手上也戴着黑色的手套。 他只露出了一双阴鸷的眼睛，脖颈处的肌肤在月光下惨白如纸。 他像一只常年见不到阳光，躲在阴沟里生活的恶鬼。 也许刘队在人民医院住院部楼下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和他是同一个人！ 时间在游走，庄妍站在原地，犹豫了一分钟。 她太想证明自己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刚进警局时，有人质疑她是靠父亲关系走后门进来的。 父亲也三番五次地质疑她的业务能力，希望她能转到较为轻松的文职岗。 眼下，录音笔因为她保管不当被内鬼偷了，她必须要将功补过！ 为了证明自己是凭实力进入警队，她暗暗下定决心，接受凶手的挑战……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打开手机看了几秒，是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消息，“不想来见吴教授吗？” 言简意赅的几个字，庄妍立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吴教授在他手上！吴教授现在有危险！ “你还在犹豫什么？你害怕了吗？”黑夜里，凶手发来第二条短信。 她的脑袋感觉像要炸裂，自言自语道：“吴教授是指证和坐实冷念丞虐猫的重要证人，他不能有事！ 吴教授如果在凶手那边，证明他现在很危险，可能已经受伤了，或者更严重。” 月黑风高，狂风大作，妍妍对着黑夜大吼了一嗓子，“别再滥杀无辜了！” 晚上十点多，马路上没啥人了，偶尔一辆汽车出现，随后便呼啸而过。 没有人对她感同身受！没有人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吼了一嗓子，她的胆量貌似被瞬间激活了。 眼下，她只想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录音笔丢了，录音电子档不见了，她有脱不了的干系。 如果吴教授再出事，这条目前可以指证冷念丞虐猫的线索就断了。 凶手为什么挑选了她？ 也许连凶手都觉得她是一个刚入警队的菜鸟刑警吧！ “姑奶奶今天就陪你玩！”回过神，妍妍双拳紧握，目光坚定如炬！ “你这是想捡软柿子捏？我想大概要让你失望了！姑奶奶可不是好惹的！” 下定决心后，她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大楼，义无反顾转身往东走。 海港市这座小城，过了晚上十点，街上基本上就没什么人了。 走在马路上，橘黄色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看起来有那么点渗人。 黑暗笼罩着的海港市，因为有了连环杀手的出现，此刻显得暗藏杀机。 她的心脏在怀里蹦蹦蹦狂跳，紧张又兴奋。 这一次，她距离凶手更近了，他们已经有了信件交流。 继续往东走了五百米，妍妍看见两只垃圾桶杵在那里。 一个上面写着可回收，一个写着不可回收。 “浑蛋！”庄妍没忍住，狠狠地骂了一句。 可回收垃圾桶里面一般都是被丢弃的干垃圾，不可回收里面那就刺激了，啥都有。 环视四周，黑灯瞎火，根本没人看见她在掏垃圾桶。 硬着头皮，她伸出一只手探了探，没想到很顺利地摸到了一个固体盒子。 取出盒子，她将手机调至手电筒模式，亮光全部聚焦到了盒子上面的图案上。 下一秒，她吓得瑟瑟发抖，眼珠子差点惊得掉出来。 要不是考虑到里面是凶手的下一步指令，她多半会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将盒子像一只烫手的山芋，给它扔出十几米远。 这枚盒子和娜娜下午在学校收到的快递盒，外形图案几乎一模一样，像厂方流水线统一生产制成。 凶手貌似有一颗童心。 盒子上面仍然是一个穿蓝色裙子的艾莎公主和一个巴拉巴拉小魔仙。 艾莎公主七孔流血，面目全非，像一具无脸女尸，样子看起来十分诡异。 她的魔法棒上沾满了血，蓝色的裙子上也是血迹斑斑。 打开手机电筒模式，她看见艾莎公主的脑袋和脖子处一片血肉模糊。 因为凶手使用了活物的血液，所以看起来很逼真。 立在原地，双手发抖，一股巨大的恐惧弥漫在妍妍的心头。 天地仿佛在旋转！ 正文 第253章 凶手在玩，看图说话 图案上的巴拉巴拉小魔仙，样子更吓人。 她不仅七孔流血，胸膛上还画了一把刀，看上去像被人用刀插在心脏的大动脉上。 不仅如此，巴拉巴拉小魔仙的双手和双腿上，凶手都画了一把刀。 凶手大概在和她玩“看图说话”的游戏。 如果没有猜错，凶手打算把小魔仙的四肢砍掉，变成一个人棍。 这的确是凶手的作案手法！ “凶手，你在哪儿？”顶着一腔怒意，妍妍怒吼了一嗓子。 路上没什么人，倒是有几只野猫被她吓得蹿进了草丛中。 她觉得如果再抓不住凶手，她就要被凶手逼得精神分裂了。 “叮咚——”一声刺耳的提示音，划破了夜晚的静谧。 她定睛一看，是凶手发来的第三条短信。 “小女警，再磨叽就送吴教授归西！” 环视四周，根本没有人，可她总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监视着她。 “你别乱来，我听你的！”妍妍快速回复了一条短信，开始拆开盒子。 手上粘粘的，像是果酱的触感，但其实是血液。 她的心脏在狂跳，像是被凶手死死攥着，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无尽的恐惧，吓得她汗毛倒竖，她从未想过这么快就可以和凶手单挑。 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了一行字，依旧是那种幼圆字体。 凶手还挺有才的！ “前往东南园30号，门前有个煤炭炉子。移开它，下面有张纸条。 美女警官，这是第三步指令哦！” 那浑蛋还在纸条下方画了一个笑脸，龇牙咧嘴的样子很狰狞。 “你究竟有完没完？”妍妍环视四周，大声谩骂了一句。 空荡荡的街道，没有人回应她。 东南园30号，是海港市城东区域的一个老旧居民区。 凶手为什么要让她去那？动机是什么？ 来不及多想，她打开百度地图，显示东南园30号距离她有二十公里的距离。 马路上突然来了一辆出租车，车顶上恰巧显示“空车”二字。 来不及多想，她坐上了那辆出租车。 “师傅，去东南园30号！” “好的！请您系好安全带！”...... 半小时后，抵达目的地。 下车后，妍妍放眼望去，这边果然是一片老旧居民区。 从房子的外观和对这片区域的了解，她知道这里的房子大多是上世纪90年代的自建房。 想要找到东南园30号，看样子需要花点时间了。 打开手机导航，她在黑灯瞎火的巷子里开始挨家挨户地看门牌号。 这边属于老城区，住的都是海港市的老土著。 所幸，家家户户都有门牌，她很快就摸索到了东南园30号。 老旧的门前，立着一个煤炭炉子。 煤炭炉子上面有一个开水壶，已经熄了火。 走近时，不知道哪来的狗，突然一阵狂吠，吓得她心脏一阵狂跳。 快速搬开煤炭炉子，下面果然有东西，一切都像是凶手为她量身定做的游戏环节。 一张折叠的米黄色信封，和刚才在海港警局门前，凶手留下的信封一模一样。 昏暗的灯光和皎洁的月光下，妍妍看见上面有一行熟悉的字迹，仍然是幼圆字体。 “沿着巷子往东走，四百米处有一辆红色的电动车，没上锁。 小女警，骑上它到这个地方！” 庄妍看了看米色信封，里面竟然还有一张附件，是一张凶手留给她的手绘图。 这浑蛋还会画图，还会使用幼圆字体，他可真是个人才啊！ 这一刻，她突然很想见一见凶手的庐山真面目。 沿着东南园30号往东走，是一条幽静的小巷子。 四周很昏暗，野猫的叫声像是孩子在哭。 时不时传出两声犬吠声和主人的呵斥声，吓得庄妍赶紧加快步伐。 犬吠声响起，养狗的主人便会被惊醒。 如果居民出来一探究竟，说不定会把她当成蟊贼。 跑出了四百米，她看见了一台电动车，颜色是枣红色，看起来像血色。 仔细看，那种红有点像鲜血在时间的发酵下，慢慢变成的暗紫红色。 微弱的灯光下，她将刚才的纸条掏出来仔细又看了一遍。 图上画的地方看起来很远，这个点根本打不到车。 所以凶手特意给她准备了一辆电动车，他可真是煞费苦心！ 夜晚的风很凉，吹在身上刺骨的冷。 电动车前面连个挡风被都没有，吹得妍妍身上没有一处热乎的地方。 牙齿在打架，她满脸愤怒，凶手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要不是担心吴教授的安危，要不是为了弥补录音笔保管不当，她可不敢走夜路去那么远的地方。 根据凶手的手绘图，她一边导航，一边骑着小电动车。 十五分钟后，路边两旁的路灯越来越少，四周越来越黑。 环视四周，周围已经出现了农田，她貌似来到了海港市的城乡结合部。 沿路的村庄静谧无声，只有野猫野狗的叫声，还有耳畔呼呼的风声。 她已经距离海港市很远，这里到处充斥着危险的气氛。 她身上没有配枪，只有一把美工刀。 如果突然跳出来几个壮汉，她精湛的格斗技术，未必能赢。 要不还是回去吧？ 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15分。 很快就要到午夜惊魂，新旧两日交换的凌晨子时。 她不禁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刚来时的兴奋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正当她在犹豫时，手机提示音“叮咚”响起。 又是那个浑蛋发来的短消息。 “美女警官，坚持到底，你距离吴教授越来越近喽！ 吴教授的命，就在你的手里！” 庄妍不得不承认，凶手很擅长掌握人的心理。 吴教授还在他手里，她无路可退！ 黑夜里，她一只手抱着瑟瑟发抖的自己，另一只手扶着电动车的把手。 吴教授是社会的公民，他有权被警方保护。 因为他们找到吴教授，询问冷念丞的过往经历。 吴教授才会被抓，才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凶手是冷念丞，他就是一个弑杀恩师的魔鬼！ 正文 第254章 废弃厂房，生死未卜 手机还剩下百分之30的电量，村里的信号也不是很稳定。 打开微信，妍妍发送了一条定位给刘队，并且配上了一行字。 “刘队，录音笔和录音文档没保管好，是我失职，我一定会救出吴教授！” 发完这条微信，庄妍鼻尖一酸。 那一刻，她被自己感动了，她简直是逆行者！ 五分钟后，她终于看见了凶手在纸上画的那个方方正正的建筑物。 她将电动车停靠在厂房门口，猫着身子朝里看了看。 这里是一间废弃的厂房，破损的墙壁上，写着“八怪皮鞋厂”五个大字。 厂房的铁门没有上锁，上面有一层薄薄的蜘蛛网，看上去像是蜘蛛刚刚吐出的丝。 刚才这里一定有人来过，也许是凶手，他正在里面等待自己。 推开那道铁门，铁门瞬间发出刺耳的声响。 黑夜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妍妍心里直发毛。 厂房的面积很大，目测有几百平方米，上下一共有三层。 出来的匆忙，她没来得及带充电宝，手机显示电量已经不足20%。 妍妍心里很慌，如果手机自动关机，她相当于和外界失联了。 看了看刘子明的微信头像，他还没回消息，可能正在忙吧！ 录音笔没了，这是大事，他一定在调取监控！ 拍了几张厂房的照片，她发送到了刘子明的手机上，继续拿着手机当手电筒使用。 这点电量支撑不了太久，凶手一定就藏在这里。 她必须尽快找到他，并且制服他，救出吴教授。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上的繁星和月光，发出幽幽的光。 杂草丛生，老鼠乱窜，这里看起来藏污纳垢。 妍妍掏出随身携带的美工刀，额头上冷汗涔涔。 她是一名刑警，在她面前，没有退路，只有前进。 她走进了厂房深处，猛地抬起脑袋往上看，厂房一共有三层。 突然，她看见一双发光的眼睛在黑夜中亮了起来，绿油油的，很惊悚。 那双眼睛不像是人类的眼睛，而像是一只猫咪的眼睛。 黑灯瞎火，野猫的突然出现，给四周又布上了诡异的氛围，像极了恐怖片里面的场景。 “喵呜——”一道刺耳的猫叫声，划破了漆黑的夜，响彻在这座废弃的旧厂房的上空。 庄妍的心脏在拼命地狂跳，两只脚踩在长满野草的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四周太静谧，一点声响都能被无限放大，恐惧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再抬头时，那只野猫正蹲在二楼的栏杆上，像是在进行杂技表演。 庄妍替它捏把汗，担心它一不留神就会摔下楼，摔得五脏六腑爆裂而亡。 走进一楼厂房，四处很空旷，每一次脚底板接触到地面，都会发出沉闷的回音。 厂房内的面积太大，手机的亮光显得很可怜。 恐惧被一点一点放大！ 黑夜像一双手，想要掐住她纤细的脖颈。 摆出一副格斗姿势，她做好了随时格斗的准备，她感觉凶手就藏匿在黑暗处。 “有人吗？”提着胆子，妍妍手里紧紧握着那把防身用的美工刀。 “喵呜——”又是一声猫叫声，再次划破了漆黑的夜。 这一次的猫叫声和刚才的那两声是有区别的。 那才那两声猫叫，像是猫咪给突然闯入厂房的人打了个招呼，显得悠然自得。 这一声猫叫声，像是被人死死捏紧脖子发出的凄厉惨叫。 她吓得汗毛倒立，浑身冒冷汗。 心惊肉跳，有种灾祸临头的感觉。 那一刻，她真的害怕了！ 她后悔不该逞匹夫之勇，不该一个人赴凶手之约。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像一场旱逢甘霖。 电话是刘子明打来的，刚才他和技术科的人在监控室想法设法地修复监控，没注意看手机。 确定监控没法恢复后，他心灰意冷地回到刑侦办公室，这才看见妍妍给他的微信留言。 看着手机屏幕里上“刘子明”这三个字，庄妍心里瞬间踏实了许多。 她赶忙接通了电话，“喂——”的一声刚刚发出，她感觉背后有一道黑影猛地扑向她。 那只大手握着一张抹布，正死死捂着她的口鼻，她的五官只露出了瞪大的双眼。 那一刻，她好后悔自己太过想当然，不该意气用事，不该单独行动。 她知道，身后的人一定就是凶手。 他手中的抹布上抹着一种蒙汗药，麻醉效果佳，药力见效快，是一种喝了或闻到就会使人暂时失去知觉的药。 手机掉在地上，刘子明的声音急促而焦急，隔着屏幕都能听见他在嘶吼。 “刘队，下辈子我们再见吧！ 爸——妈——女儿不孝，对不起！” 她已经发不出声，只能在心里碎碎念了几句，便昏死了过去...... “喂——妍妍——你说话啊——” “浑蛋——是不是你——我警告你，你别动她！” ...... 刘子明在电话那头愤怒得像一头狮子，他几近崩溃，他没想到凶手的战斗力如此爆棚。 下午刚刚恐吓完他女儿，现在又绑了小警花！ “浑蛋——你说话啊——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刘子明的一双黑眸在喷火，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觉到他像一座火山要爆发。 “刘队，看起来你很喜欢这个小女警？” 电话里，传出了诡异的声音，经过了变声器处理的声音。 “浑蛋！我警告你，别动她！” “刘队，息怒！小女警的身材确实很惹火，你们睡过了吗？ 如果没有，让我来替你试一试？哈哈哈——” 电话那头传来了凶手变态的笑声，刘子明听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吕墨看见刘子明的脖颈血管鼓了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能爆裂开，知道一定出事了。 “王八蛋！你敢动她，我崩了你！”刘子明几乎在咆哮。 电话那头，男子像是听见了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 “我敢！我当然敢！ 刘子明，信不信我现在就和她做……” 正文 第255章 冰清玉洁，白璧无瑕 “你要是敢动她，我饶不了你！”刘子明面色红胀，青筋暴起，他在抓狂。 他根本没法冷静，电话那头妍妍不再呼救，她一定是被凶手打晕了。 那个浑蛋从身后偷袭了妍妍，捂住了她的口鼻，将她迷晕了。 接下来，他会对妍妍做什么？他不敢往下深想。 依云湾凶杀案和近日来的碎尸案，两起命案涉及的女性被害人都有被性侵过的痕迹。 这证明，凶手没有男性功能障碍，他极有可能会对妍妍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二十年的警界生涯中，妍妍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警。 据他了解，妍妍至今未谈过恋爱。她冰清玉洁，白璧无瑕！ 如今，她落在那个变态的手里，他会有一百种方法去折磨她！凌辱她！糟蹋她！ “饶不了我？你好大的口气啊！刘子明，你很嚣张嘛！”电话那头又传来了一阵疯狂的嘲笑声。 “刘子明，小女警在我手里，你有资格和我说这句话吗？ 现在是你在求我，求我不要对她做出疯狂的事！” “我警告你，你要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让你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刘子明发狂地嘶吼道。 “喲——人家好害怕哦！ 小女警的身材真不错，比死去的蒋晓雯和沐婉晴更加惊艳。 不对，准确的说，是更加的与众不同！ 她的线条、体格和普通的女孩不太一样，她是个练家子，身上具备一股力量感。 她的肌肉含量看起来很高，身体没有多余的脂肪！ 这女人的身材真的很绝，该有肉的地方有肉，看起来很诱人犯罪！ 对了，她的颜，我也很喜欢！哈哈哈！”电话里随之又传出了男子经过变声器处理的狞笑声。 “浑蛋！ 我劝你不要继续作恶了，你的罪状每一样都是死刑，够你吃上一百颗枪子儿！” 刘子明一边示意吕墨赶紧安排警车，一边继续和凶手扯话题，试图为解救妍妍争取更多的时间。 技术科那边已经通过庄妍刚才发送的位置定位和手机号码，追踪到她此刻正在玉溪镇王家村，一间废弃多年的皮鞋厂房内。 一群人带上武器跳上了警车，吕墨坐在主驾驶上开车，刘子明坐在副驾驶和凶手进行交涉。 “刘子明，你说过，我身上的罪状每一条都是挨枪子的死罪，那我不介意再多杀几个人。 黄泉路上，有她们陪着我，我不孤单！我值了！” 刘子明冲着手机大喊，“有什么冲着我来，别伤害女人和小孩，你算什么男人？” “我不算男人的话，那你算吗？ 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儿和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算什么男人？”对方的语气轻松、欠扁。 “我知道你是谁！”刘子明怒吼了一声。 “哦？我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得恐怖狰狞。 刘子明能够想象出，此人正在用一双阴鸷的红眼死死盯着庄妍的身子。 也许他手里正握着一把锋芒锐利的匕首，在黑暗里闪烁着寒凉的光芒。 “刘子明，你喜欢小女警？”黑衣男子扯着狞笑，问道。 他手中那把尖刀，正在从庄妍的大头鞋慢慢划过，然后在她的牛仔裤上肆意地游走。 那个浑蛋正在丈量庄妍的腿长。 “刘子明，向你汇报一组数据。 小女警是个长腿美女，身高172cm，腿长100cm，线条很完美。” 言落，刘子明几近发狂，一双黑眸怒火中烧，示意吕墨再开快点。 吕墨一脚油门深踩下去，在凌晨的大街上呼啸而过。 “恶意袭警是故意杀人罪，可以立即判处死刑！ 你若是愿意立刻自首，我们可以为你申请减刑！”刘子明怒道。 “减刑？别骗我了！ 刘子明，你连撒谎都不会！ 你刚刚说过，我犯的罪状，每一样都是吃枪子的死罪！ 既然横竖都是个死，我无所畏惧！ 再说了，你凭什么那么自信，你可以抓住我？ 游戏才开始，好戏还在后头，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失去所有！” 黑衣人的刀尖继续从庄妍的腿部游走到她的纤细楚腰。 “住手！我命令你，快住手！”刘子明的拳头紧握。 “刘队，小女警的楚腰纤细，目测是一尺八的腰。 肤如凝脂，冰肌玉骨，吹弹可破。 小腹平坦，没有一寸多余的赘肉。 小女警的身材和颜值堪称人间尤物！” 电话里，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贪婪。 刘子明立即脑补了画面，黑衣男子一双阴鸷的眼睛正在观赏庄妍的好身材。 兽性大发时，他伸出一双咸猪手，对庄妍做出了畜生事…… 刘子明不敢继续想下去，庄妍现在有危险，失身丧命的危险。 他的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前方，距离玉溪镇王家村还有一段距离。 吕墨朝他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示意他冷静下来。 回过神来，刘子明想起吕墨从心理学的角度曾经做出分析，连环凶手的行为具有激怒他人的寓意。 人们对他的“作品”反应越强烈，凶手越觉得刺激，好玩。 一分钟后，刘子明努力冷静了下来。 “放了吴教授和庄警官，我们可以向上级申请为你减刑，我刘子明说到做到！” 电话那头，黑衣男子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他现在就想刺激刘子明，就想让这个警界传奇知道害怕和失去的滋味。 “少废话！ 你知道这把刀现在在小女警的什么位置上吗？”男子的声音颇有玩味，听起来就知道他准没干好事！ 刚才他已经从庄妍的脚至腿部再到腰部，现在动动脑子，也能猜到他的刀尖落在什么位置。 “畜生！”刘子明心里一阵谩骂。 男子等了半天，没听见刘子明的回应，这让他心里很不高兴。 “刘子明，小女警的身材真好。 如果割了它们，这具完美的身材就大大减分了吧？ 呵呵，想不想看切胸手术？”男子脸上突然露出了狰狞恐怖的表情，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刘子明努力压住内心的火气，“你别乱来！” “刘子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正带着一群臭警察来抓我！ 不想她死的话，你就一个人过来！ 否则，我现在立刻就杀了她！” 刘子明对玉溪镇王家村的那间厂房地形不是很熟悉，极有可能会被凶手埋伏，然后一击致命！ 可妍妍和吴教授都在凶手手里，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好！我答应你！ 我一个人过去，你不要伤害庄警官和吴教授！”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癫狂的狞笑，紧接着，男子声音冰冷道：“刘子明，你没有资格和我谈判！ 记住，别带枪！别耍花样！ 如果被我发现你在扮猪吃老虎，别怪我弄死她！ 她看起来很可口，我不介意现在就将她就地解决！”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了癫狂般的笑声，刘子明的耳膜有一种被刀扎进去的疼感。 正文 第256章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警车抵达玉溪镇王家村的村头，刘子明按照凶手的要求，打算一个人前往皮鞋厂。 根据约定，他将身上的枪支留在车上，然后跳下了车。 “刘队，注意安全！” 刘子明刚走了几步，听见吕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回头看向他时，眼神透露出坚定的光。 凌晨的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放心，算命的先生说我有九条命，死不了！”刘子明苦笑道。 “你是去救人的，不是去送命的，给我活着回来！ 还有，你耳朵里戴的是米国最新的螺旋耳机，千万别让那个浑蛋发现。 我们一旦发现你们有危险，会立即冲进去救你们，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眼神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兄弟，别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 等救出妍妍，我们拉上严勇那家伙，一起出去吃顿大餐。 吃饭的时候，提前让严勇闭嘴禁言，别说那些倒胃口的话。”刘子明扯着嘴角，故作轻松道。 “好！一定要小心！”吕墨的眼眶顿红。 “放心！我可是警界的传奇！”说完，他只身一人走进了黑暗中。 吕墨看见他的身后，像是有一道镁光灯照在他的身上，他的形象一下子光辉了起来。 刘子明从村头往里走，没有交通工具，只能两条腿徒步前进。 手机导航距离“八怪皮鞋厂”的位置还有不到两公里的路程，他必须加快脚步。 慢一秒，妍妍和吴教授就多一分危险。 村庄静谧得让人窒息。 不时传来的犬吠声，河水被风吹起来的波澜声，田间农作物被风吹出的沙沙作响声…… 所有的声音，在黑夜的笼罩下，被无限放大。 他在一路拼命狂奔。 想起凶手现在正在用一把锋芒毕露的刀在她的身上肆意地游走，他的心在滴血。 三年前，他失去了小琴。 三年后的今天，先是女儿被凶手寄到学校的一根血糊糊的阑尾给吓晕了。 现在妍妍又被凶手给绑了。 也许他就该当一个天煞孤星，因为他是罪犯的天敌！ …… 静谧幽深的破旧鞋厂，四周一片漆黑。 老鼠撕咬草丛的声音，野猫的叫声，都给这间三层楼的厂房布上了一层恐怖的氛围。 厂房三楼的一间屋子里，一袭黑衣打扮的男子正在换灯泡。 忽然间，室内顿时亮堂了起来。 男子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女警，嘴角扯起了狞笑，“蠢货，这么好骗！” 蒙汗药的药性很强，是他自制的药物。 即便屋子里现在亮如白昼，小女警仍然还在昏睡中。 黑衣男子摘下黑色鸭舌帽，摘下黑色口罩，露出一张俊美绝伦的白皙脸庞。 随后，他掏出一根结实的绳子，将庄妍进行了捆绑。 他知道，这女人可是个练家子。从她的虎口处便能看出，此人会格斗，会射击。 第一次绑女警，他很兴奋，一张俊脸因为太过激动，扭曲到了变形。 这小女警身材真好，绳子绑在她身上，看上去有一种别致的诱惑。 无情地端倪着她，只见小女警眉头微蹙，脸色惨白如墙，鼻尖和额头有细密的汗珠。 蒙汗药放多了，药效挺猛的，下次继续改良。 他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挑起小女警的下巴继续端倪着，这张脸很精美。 “水——水——” 庄妍的喉咙一阵发干，想喝水。 意识在一点一点慢慢清醒，她感觉很渴，嗓子里火烧一般灼热。 一定是蒙汗药起了作用，她才会感到渴。 昏迷中，她几次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没有一丝挣扎的力气。 她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光感，她被带到了哪里？ 意识在一点一点恢复，她能感觉出对面貌似站着一个人。 她能感觉到他的鼻息和脉搏，以及心跳。 “小女警，这么快就要醒了？” “你是谁？放开我！”庄妍嗓子里终于发出了声音，意识在这一瞬间彻底清醒。 “怎么？把我的眼睛蒙起来，是见不得人吗？”庄妍的语气带着挑衅。 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她不能在凶手面前当怂包！ “不，是我太帅了，怕帅瞎了你的眼！”黑衣人的声音显然是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庄妍根本听不出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冷念丞。 刚才晕倒前，她看见男子的身影大概约185cm，体格健硕，和冷念丞的身型很像。 “放开我！”庄妍意识到自己被手脚被捆绑，强烈的恐惧突然蔓延开来。 “放开你？那我不是找虐嘛！ 小女警，我了解过你，JS公安大学本硕连读。 在警校期间文武皆优，擅长拆卸枪支和武装格斗。 不把你绑起来，我担心我会挨揍！哈哈哈——”黑衣人笑出了声。 “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欺负一个女人，传出去不怕丢人吗？” “传出去？这里除了你和我，还会有谁传出去？”黑衣人的语气轻松、欠扁。 “一命换一命，拿我的命顶吴教授的命，你放了他！”庄妍不停地挣扎，绳子绑得很坚实，她的反抗显得很多余。 “一命换一命？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除非……你……”黑衣人发出一声怪笑。 “什么条件？”妍妍的脸色一阵煞白，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黑衣人鼻腔发出一声暧昧的轻笑，接着说道，“除非......你和我做！” “做什么？”庄妍被搞得一头雾水。 黑衣人怔了怔神色，放声大笑，“难怪刘子明喜欢你，居然这么清纯！” “少废话，只要你将吴教授放了，我什么都愿意做！”妍妍说得义无反顾，娇俏的小脸上，表情不像是在放狠话。 黑衣人像听见了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这话可是你说的，你是自愿的，别倒打一耙哦！” 言落，他将刀尖从庄妍修长的天鹅颈慢慢地游走到她的全身。 这一下子，庄妍像被雷劈中了，这王八蛋竟然想玩合体，“禽兽！” “小女警，你身材这么好，我是个男人！ 虽然你不是我喜欢的那款，不过我这人喜欢尝试新鲜事物。” “流氓！变态！”庄妍被绑得像个阳澄湖的大闸蟹，根本动弹不得。 眼下，她就是屠夫砧板上的一块五花肉，任人宰割。 面前的男子真想做什么龌龊的事情，她根本没法反抗。 庄妍决定豁出去了，“你就是活在阴沟里的死老鼠，永远见不得光！” “啪”的一个巴掌，她的脑袋被一只铁砂掌狠狠扇了一耳光。 紧接着，刺痛感汹涌袭来，脑袋嗡嗡作响，伴随着耳鸣。 “你会遭报应的！”妍妍被扇得脑袋晕乎乎的，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吼。 “死到临头，你还敢嘴硬！ 可怜的是你，你马上就要成为一具女尸！”黑衣男子的声音在哆嗦。 鼻孔突然流下了两行暖流，鲜血顺着流进了她的嘴里，腥味中带着咸味。 妍妍意识到自己已经受伤了。 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正文 第257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一刻的愤怒和被捆绑的侮辱，让她决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是一名人民的警察，她不怕流血，更不怕牺牲。 就是死，她也要高傲地死！ “你很可怜！”妍妍的喉咙里溢出四个冰冷的字眼，嘴角扯起轻蔑的笑。 言落，她能感觉对方的呼吸变得急促，她能够感觉到周围的磁场被巨大的愤怒和压抑笼罩着。 她能感受到凶手的双拳正在死死地攥紧。下一秒，他的拳头可能如同雨点一般，狠狠地砸在她的身上。 她知道，她成功地激怒了他。 等待她的，可能是一顿暴揍，或者是一顿凌辱，或者，是死！ “你凭什么说我可怜？” 两记耳光狠狠落在妍妍的脸上，男性巨大的力量，扇得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感觉自己的牙根，被那个浑蛋扇得松动。 舌头在口腔里环绕了一周，满是血腥的味道。 脑袋被扇得一阵轰鸣，像有一台发动机在震颤。 她昨天刚在警局的卫生间摔伤了后脑勺，医生让她住院观察七天。 眼下，没事也被这浑蛋扇出毛病了！ 虽然疼得浑身颤抖，但是她还能说话。 她抬起不屈的头颅，将下巴扬起至最高，啜一口血吐沫，轻笑着，“杀人凶手，我知道你是谁！” “哦？是吗？”男子的声音异常冰冷。 “我们见过！你是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一个外表谦谦君子，实则是个酷爱杀戮的变态连环杀手！ 你童年时期目睹了你母亲的惨死，在你心智还不成熟时，你见到了血腥的交通事故，让你患上了很严重的精神障碍。 你母亲惨死的画面深深刺痛了你，也变相刺激了你对血液的敏感！ 仇恨的种子很早就已经埋藏在你的身体里。 我调查过，你母亲的死在警方卷宗上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 悲惨的人很多，童年不幸的人也有很多，但是因为自己的不幸，杀害无辜，就是你的错！ 你十恶不赦，作恶多端，手段残忍，你就是一个虐杀女性的恶魔。 你母亲的惨死，不该是你变成杀戮魔王的借口！ 不过，幸亏你父母早亡，要不然他们一定会后悔生了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混蛋！” 黑衣人猛然抬起头，愤怒让他倒退了两步。 心口像被人用铁锤狠狠地敲碎了，难受到窒息。 “贱货！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谁是冷念丞？我根本不认识他！” “呵呵！你以为蒙上了我的眼睛，声音经过变音器处理，我就不知道你是谁吗？ 拜托，你懂什么叫推理和证据吗？ 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犯罪的证据，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逃不掉了！” 黑衣人突然抬起一只脚，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踹在妍妍平坦的小腹上。 仅一脚，妍妍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踹出了几米远的墙壁，又弹出了一米开外。 瞬间，她的腹部连着胃部一阵刺痛。紧接着，她呕出了一堆气味难闻的东西。 也许……还有血？ 这王八蛋好狠，一个杀人凶手怎么会怜香惜玉？ 他这一脚踢得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去地下见地藏王菩萨、十殿阎罗、判官、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男人的语气带着狰狞、扭曲，继续说道：“小女警，这就是你激怒我的代价。” “收手吧！你逃不掉的！ 从你将匕首插进死者蒋晓雯心脏的那一刻，你就已经犯下了滔天的死罪！ 从你将死者将晓雯的脸皮割掉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变态！ 你杀死沐婉晴，将她碎尸、烹煮、切割、做成便当、放在小提琴盒子里…… 你已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妍妍的口鼻不停地出血，她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嘴里一桩一桩数落着他的罪孽。 “还有吗？继续说下去，我喜欢听故事！”男子一阵狂笑，他在扮演一个忠实的听众。 “蒋家村王半仙的死，劫持警车的货车司机的死，张伟的死……都和你有关吧！” “小女警，没有证据别含屎喷人哦！” 男子鼻腔发出一声轻笑，接着坐在一张沾满灰的椅子上。 翘着二郎腿，他解开了黑色衬衫上的三颗纽扣，露出如雪的肌肤。 他那张精致却苍白的脸，殷红的唇，高挑却单薄的身子，白得过分的俊脸，充满了诡异的病娇美。 忽然间，“咚——”的一声，传进了妍妍的耳朵里。 短暂性的寂静，被清脆的声音划破，好像是红酒木塞被拔起的声音。 混蛋，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品尝红酒。 他怎么不干脆打开音乐，来一首古典音乐。 下一秒，说什么来什么。 妍妍的耳朵里，听见了音符的声音，是一首诡异幽灵的曲子，貌似是《死亡华尔兹》。 恐怖的钢琴声，像能把一个人的灵魂从他的身体中吸允出来的感觉。 他竟然把虐她当成一场表演，会不会她就是他的第三个女性猎物？ 感受到死亡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妍妍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她不是怕死，她怕的是死之前的过程。 她宁愿他一刀插入她的血管或者割喉，这样死得快点。 或者，那浑蛋直接朝着她脑门来上一枪，一击毙命！ 她害怕酷刑，害怕死前受到他花样百出的折磨，在他的折磨下一点一点地死去。 “死变态，有种杀了我！痛快点！ 别搞得婆婆妈妈的，跟个老太太的裹脚布，又长又臭！”妍妍吼道。 “继续骂！除了浑蛋！王八蛋！死变态！你还会骂什么？ 拜托了，你也是JS省公安大学本硕连读的高材生，麻烦有点创意好吧？ 你看，我每一次杀人都不一样，给你们警方带来了一场又一场惊艳的视觉盛宴。 你难道不觉得，沐婉晴的头颅对着碧绿的天德湖，前方就是高耸的电塔，那幅画面很具有神圣感吗？ 对了，蒋晓雯的尸体我原本打算将她的双臂吊起来，然后让她双膝跪地。 如果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对着窗户皎洁的月光，是不是很有意境和仪式感？” 正文 第258章 转世投胎，还当刑警 “可惜，当时我忘记了带绳子，不然她应该是以‘跪拜式’的方式呈现在你们面前。 小女警，你不妨大胆地想象一下，将尸体摆成‘跪拜式’，是不是有一种裁决者的快感？ 她罪不可赦，她在向我求饶，祈求我能够原谅她的过错。” 话落，黑衣人将红酒倒入杯中，液体像鲜血的红。 他一边摇晃着红酒杯，一边面目狰狞地注视着小女警。 “为什么要杀了她们？她们究竟犯了什么罪？”妍妍怒斥道。 黑衣人无情地看向她。 小女警的脸色很苍白，嘴角残留着血迹，两只娇小的鼻孔挂着两道血流。 衣服已经凌乱，马尾辫松松散散，皮肤带着青紫和朱砂红。 散乱的发丝中，露出她那张小巧尖俏的下巴，让人瞬间产生想要欺凌她的欲望。 她看起来没有刚才美艳动人、英姿飒爽，不过却有一种别致的娇柔美。 也许是她那双倔强不屈的眼神，刺激了他。 那一刻，他的眼里闪烁着冰冷和杀意。 他很兴奋，像看着一只即将被他宰割的小猫咪。 “她们罪不可赦，死有余辜！”黑衣人举着红酒杯，放在薄唇轻轻地抿了一口。 “她们即便犯了罪，法律可以制裁她们，你凭什么当这个裁决者？”妍妍忍住剧痛，嘶吼道。 “因为他们没有犯法啊，他们只是惹了我，这个理由成立吗？” “浑蛋！你就该挨枪子！”妍妍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小女警，我听说你是海港警局庄建国的女儿，母亲是海港大学的副院长！ 不要张口闭口就是浑蛋、王八蛋，你这么喜欢蛋？”黑衣人笑得很邪恶。 “你会遭报应啊！要杀要剐，快点动手！ 姑奶奶转世投胎，还会继续当刑警，生生世世克死你个王八蛋！”愤怒的火苗在妍妍的体内熊熊燃烧。 “别急，你没听过一句老话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小女警，没想到你警界生涯遇到的第一起案件就是我的杰作。 你很幸运，也很不幸！ 不过我们很有缘分，咱们干一杯吧！” 黑衣人笑着起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满上。 “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小女警，你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不介意对瓶吹吧？张嘴！” 黑衣人说完，上前死死捏住妍妍的嘴巴。 被他的手捏着，妍妍感觉脸部火辣辣的疼。 “你想灌醉我，然后对我图谋不轨！臭流氓！”妍妍紧闭着双唇。 “灌醉你？小女警，你可真幽默！ 你认为眼下的情形，我还需要把你灌醉了再行凶吗？ 我现在就可以对你做......”黑衣人那张几近妖孽的俊脸，扯着狞笑，如同一朵艳丽又剧毒的罂粟花。 “你敢！你这是故意袭警！你知道袭警要判罪吗？ 警察你也敢动，我看你是活腻了吧！”妍妍狠狠说道。 “小女警，死到临头别嘴硬了。 你脸上挂彩了，不漂亮了哦，让我来帮你洗洗！” 言落，黑衣人将一瓶红酒猛地浇灌在妍妍的头上。 红酒顺着她的头部和脸部流向了她的全身，她散发出浓郁的红酒味。 妍妍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紧身打底衫，瞬间印出了曲线美。 视觉的刺激下，黑衣人看得一脸认真，喉结一阵紧缩，他有四五天没碰过女人了。 这对于精力旺盛的他，是一种原生的折磨。 上一个被他宠幸过的女人，还是那个穿着主仆装，嗲声嗲气喊他主人的骚女人，沐婉晴。 “嗯，漂亮多了，哈哈哈——”黑衣人发狂地狞笑着，世界像被他笑得天崩地裂。 红酒从头浇灌而下，妍妍被酒精呛得连连咳嗽。 她甩着脑袋，四周到处都是细密的血红色的雨点状。 “浑蛋！别让我有机会活着出去，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哦？我想你并没有这个机会！ 这里还有最后一点发财酒，当洗脸水太可惜了，不如......你喝了吧！ 这可是法国红酒，经过了15年才能发展到这般品质高峰，口感非常浓郁。 乖，张开嘴，尝尝！” 言落，黑衣人十分野蛮地握住妍妍的脸颊，将她的嘴巴捏成了一个O形，酒瓶猛地塞进了她的嘴里。 妍妍的嘴巴很小，被塞进了足足十公分的瓶身，灌了大概300毫升的红酒。 她的嗓子眼似乎很浅，在黑衣人抽出瓶身的那一刻，她猛地趴在地上一阵干呕。 她应该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了，貌似是一摊苦胆汁！ 被那个王八蛋灌了酒，她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模糊。 她不胜酒力，这点酒足以让她昏死过去。 她感觉自己距离死亡一点一点逼近，她感觉有一双大手在她的身上开始游走。 “浑蛋！你......你别碰我！” “怎么？怕了？刚才不是很威风吗？ 不送要送我一百颗枪子儿吗？”黑衣人笑道，手开始变得很不老实。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开始有些兴奋。 小女警的身材真好，不如让她死前当一回真正的女人！ “别碰我！你别碰我！”酒精的发酵下，妍妍开始无力地挣扎。 酒精让她的身子一点一点软成了棉花，她慢慢失去了力气。 “女人都是这般矫情！先是说不要，最后比谁要的都厉害！”黑衣人扯着狞笑，上下打量着他的“杰作”。 “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妍妍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哭腔。 那一刻，她后悔极了。 刚才在警局门前，她就应该拿着信封交给刘队，不该意气用事。 她现在不仅会被杀，还会被面前的王八蛋肆意蹂躏、侮辱。 黑衣人的身子贴近她时，她发现，她还可以用嘴巴当武器！ 她尝试顺从，黑衣人的薄唇吻上了她的脖颈。 猛地，她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下去。 可惜，她扑了个空。 “贱货！想咬我？” 妍妍听见一声谩骂，紧接着，她被连连猛扇了几个耳光。 剧痛之下，她失去了知觉，昏死了过去…… 正文 第259章 老子来了，快滚出来 “真不耐揍，待会儿收拾你！” 黑衣人拆开手机主板，换上一张一次性的电话卡，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继续等下去。 刘子明跑得满身大汗，体能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刺耳的铃声划破了黑夜，牵动着他的心。 “刘队，你是龟孙子吗？”电话里头是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但是可以听出对方已经等得不耐烦。 “老子距离你还有三百米！你别动她！”刘子明呵斥道。 “那得看你的速度，现在我只是动手，待会儿我想动哪里，你知道的！”电话那头一阵邪笑。 “王八蛋！你敢！”刘子明怒道。 “刘队，你俩真登对儿！骂人都是浑蛋！王八蛋！ 给我快点滚过来，我已经失去耐心了！ 我再给你100秒，多一秒，她就得死！” 言落，电话被猛地掐断。 刘子明再回拨过去，电话已经显示空号。 他在黑夜里拼命奔跑，很快看见了一座厂房，墙上写着五个字——“八怪皮鞋厂” 来不及多想，他闯进了厂房。 站在杂草丛生的院内，他大声嘶吼道：“老子来了，快滚出来！” 黑衣人掐着钟表，这货90秒钟跑了三百米，这是爱情的力量啊！ 刘子明看见，三楼那间亮堂的屋子，灯光突然熄灭了。 他的心，顿时“咯噔”了一声。 夜幕笼罩，黑暗是行凶最好的保护色。 手机发出了“叮咚”一声，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三楼，东边，第二间！” 刘子明抬眼望去，三楼东边第二间，正是刚才被熄灭灯光的那一间屋子。 妍妍和吴教授说不定被困在里面。 手机熄屏后，他小声嘟哝了一句，“八怪皮鞋厂，三楼东边第二间。” 他的耳朵里戴着吕墨给他的米国最先进的螺旋耳机。 吕墨收到消息，立刻通知警员迅速进行埋伏。 他要将八怪皮鞋厂，围得水泄不通，别想从里面溜出一只耗子。 黑暗里但凡出现一束光，那就是找死。 凶手的眼睛在黑暗里死死等待着那束光，他偏不如他所愿。 大家都在黑暗里，处境是一样的，无非比的就是手里的武器。 配枪刚才放在警车上，此刻他身上只有一块很细小、锋利的刀片。 适当的时机，他可以给凶手的喉管子上来一刀。 当然，他打算活捉那个王八蛋。 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二十年后，连环杀人案。 新旧两案有肉眼可见的关联。 他一定要揪出藏在警局的内鬼。 录音笔一定不是外人闯进警局偷走的，而是自己人干的。 窗外是皎洁的月光和满天的繁星。 乡村没有亮化工程，天空比城市显得更黑，星星也显得更加明亮、更璀璨。 刘子明的视力还不错，眼前这点亮光，他已经猫着身子找到了楼梯口。 顺着楼梯，他爬到了三楼。 往东走，第二间屋子前，他停住了脚步。 门没关，里面寂静无声，却有一股酒精味和血腥味扑鼻而来。 他知道，妍妍和吴教授可能已经受伤了。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已经丧命了！ 当然，这是他最不希望的结果！ 屋子里很安静，刘子明知道，凶手就藏匿在黑暗中。 说不定，他就在门后，只要他跨进去一只脚，他就会被他迅速制服。 摆好格斗姿势，他走进了黑暗的屋子。 他的脚步在不停移动，避免凶手从四周偷袭。 显然，他想多了，一分钟过去后，并没有人偷袭他。 他在室内开始踱步，突然脚下触碰到一个障碍物，好像是一个人。 他顾不得犹豫，打开了手机，对着地上照了照，是可怜的小警花！ “妍妍，你没事吧？”刘子明摇晃了她好一阵子，妍妍仍然昏迷不醒。 妍妍浑身是伤，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浑身散发着红酒的味道。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四周环视，凶手已经不见了！ 顾不得多想，他赶紧替妍妍松绑。 妍妍的手脚被绑得很严实，解开绳索时，她被疼醒了。 迷迷糊糊中，她慢慢睁开了那双好看的丹凤眼。 她的脸部被凶手重击过，肿得很厉害。 扑鼻的红酒味，显然凶手刚才强行给她灌了酒。 “浑蛋！”刘子明怒吼了一声，心口生疼。 “刘队——”妍妍被松绑后，意识慢慢开始恢复。泪眼汪汪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不是别人，他是她的超级英雄刘子明，他来救自己了！ 她扑进了刘子明的怀里，委屈道：“刘队，我错了！ 我不该意气用事，不该一个人来送死，您罚我吧！” 刘子明心疼地看着怀里的软香温玉，她被那个浑蛋揍得不成人样。 “妍妍，一切都过去了，别怕！” 那一刻，妍妍闻见刘子明身上的烟草味，令她很安心。 刘子明搂着妍妍，一种失而复得感觉让他鼻尖酸酸的。 三年前，他失去了小琴。 三年后，他抱着还活着的妍妍，有一种将过去没有给足小琴的疼爱，加倍补偿在她的身上。 那一刻，妍妍紧紧搂着刘子明的脖颈。 刘子明能够感受到她的心跳。 “叮咚”一声，刘子明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刘队，失而复得的滋味不错吧！今晚感谢你们配合我演了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哈哈哈——” 一阵癫狂的笑声过后，对方猛地掐断了电话。 刘子明迅速回拨过去，电话又是一个空号。 “浑蛋！我们中计了！”刘子明骂了一句，妍妍忍着剧痛支撑起身体，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字。 “刘队，吴教授根本不在这里，我是被骗过来的！这个凶手犯罪智商很高！”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锁，眉头拧成了一根结，“吴教授可能在学校！我们......上当了！ 他今天玩了两次调虎离山之计！ 下午，他故意将沐婉晴的阑尾寄给娜娜，为了制造混乱。 他故意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好让他藏在警局的内应偷走录音笔，毁了录音文档。 今晚这一计，他是在干扰我们的注意力。 他知道我们会先去吴教授的住所，如果没有发现吴教授，一定会去学校找他。 所以，他将我们警力引到了这座废弃厂房，目的就是为了完成他杀吴教授的目的！ 吴教授有危险！” 言落，刘子明抱起浑身是伤的妍妍，迎着皎洁的月光走出了那间破旧的厂房。 一分钟后，吕墨看见刘子明抱着妍妍，宛若英雄救美一般走出厂房。 浩瀚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月光洒在这对佳人的身上，有种灾难过后重生的感觉…… 正文 第260章 吴教授的，绝笔遗书 “出来吧！人跑了！”刘子明对着黑夜吼了一嗓子，吕墨带着一行人从草丛里冒了出来。 妍妍的一张俏脸被凶手暴揍成了一只猪头，脸部肿胀得很厉害。 浑身散发着扑鼻的酒精味，闻着像是红酒的味道。 刚才她除了被凶手暴击了一顿，还被那个浑蛋强行灌了红酒。 肉眼可见，她伤得不轻！ “浑蛋，他竟然对妍妍下这么重的狠手！ 妍妍这张脸，没有一周时间八成是好不了！”吕墨一脸愤怒，一个大美女叫凶手打成了一个猪头三。 “脸？我的脸怎么了？”妍妍突然意识清醒道。 空气里，瞬间弥漫着她口腔里的酒精味，夹杂着血腥味。 “刘队，我……我该不会毁容了吧？”脑袋晕乎乎的，她听见了猪头这两个字，吓得清醒了几分。 紧接着，她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开始往外汩汩流出眼泪水，委屈得像一只小猫。 刘子明的心都要化了，“是挺丑的，不过比起小命，这点伤不算什么！” 刘子明这么一说，妍妍急得脑袋一阵发晕，瞬间晕了过去。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自己的脸，不亏是女人啊！”刘子明摇了摇头，紧张地抱着怀里的软香温玉上了那辆警车。 吕墨在前面开车，刘子明抱着庄妍坐在汽车后排。 即便他现在抱着怀里的软香温玉，还是有一种差点失去她的痛感。 吕墨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排的情况，发现这两人的关系貌似升华了。 吕墨忍不住偷笑了一声，被刘子明听了个正着。 “笑啥？” “笑你老牛吃嫩草！” “别贫了，我们中了凶手的调虎离山之计，吴教授现在有危险。” 两人的脸色顿时沉重。 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王远，皇家花园那边情况怎么样？吴教授在家吗？” “刘队，我正要和您汇报这事呢！ 吴教授家里只有他妻子一人，说是吴教授还没回来，她也联系不上。 我们打了吴教授很多电话，他一直没接。 刘队，这个吴教授会不会出事了吧？”王远回道。 刘子明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是3月27日凌晨一点半。 这个点，吴教授不在家，他会在哪？ 也许……他在学校！ “王远，你赶紧带着人去海港大学管弦系，我们马上就到！ 凶手可能要对吴教授行凶！” “yes,sir!” 十五分钟，妍妍被警员送往医院进行救治。 刘子明、吕墨等人带着部分警员匆匆赶往海港大学。 距离海港大学还有不足两公里时，王远打来了电话。 “刘队，海港大学的保安说了，今天下午的确没有看到吴教授下班，他人应该就在学校。 不过我们已经把音乐系和管弦系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吴教授的人影。”王远急着说道。 “找！继续找！ 他既然没有离开学校，证明他就在学校！ 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我们马上就到！”刘子明怒道。 “yes,sir!” …… 警车在学校门口发出“哇儿~哇儿~”的警笛声，保安知道学校铁定出事了。 他们已经第一时间将事情汇报给了学校保卫处，保卫处已经连夜通知院长和校方高层领导班子。 一时间，学校附近陆陆续续来了好多辆车。 一群人直奔管弦系，来到吴教授的办公室。 打开墙上的开关，办公室顿时亮如白昼。 刘子明在吴教授的办公室的桌面上发现了一张信封，像是故意留给他们的。 吕墨上前拿起信封，二话不说拆开了看。 内容如下—— “我得了一种病，叫抑郁症，已经有三年了。 发病的时候，我会想死，偶尔也会产生臆想症。 最近有警察找我，我杜撰了一些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不过他们好像相信了。 在此，我向警方表达歉意，请原谅一个抑郁症患者的胡言乱语。 那些不属实的故事都是我臆想症和抑郁症发作时，大脑中产生的幻象。 为此，我向你们再次郑重地道歉。 我记不清这个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这个叫抑郁症的病症什么时候能结束。 我只知道，我活得很累，活得很痛苦。 我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 希望我死后，你们不要去调查我的死因。 我郑重地声明，没有人胁迫我，我是自愿赴死！ 我与抑郁症进行了三年的斗争，这一次，我屈服了。 永别了，这个世界。 愿下辈子，我可以不被抑郁症所困扰。 吴超，绝笔！” 吕墨放下信封，面色凝重，一时间无法平复心情。 他像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直在摇头，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这决不可能……” 刘子明黑眸紧锁，眉头拧结，上前一把接过信纸，一双眸光落在纸上。 随着眸光在移动，刘子明的手开始不停在哆嗦，他的情绪也逐渐变得不稳定。 这时，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来到吴教授的办公室，扯着嗓门道：“刘队，还是找不到吴教授！ 要不让警犬巴布过来一趟吧？” “好！通知人赶紧将警犬巴布带过来！ 你们现在继续在校园进行地毯式的搜查，我就不信他没出学校这个门，能自己钻进洞里去！”刘子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愤怒和狂躁。 他已经被凶手搞得精疲力尽，他感觉再抓不住那个混蛋，他就要精神分裂，或者心累到猝死。 不得不说，凶手的体能真好！ 3月26日一天的时间，他可以整出那么多花样折磨警方。 显然，他是一个高智商罪犯。 他一定事先在玉溪镇王家村“八怪皮鞋厂”进行了踩点，否则他不会那么轻松就溜了。 而且，他一定还有帮凶。 下午实验小学那出调虎离山之计，他的目的是让警局的内应偷走录音笔，破坏录音文档。 晚上那出调虎离山之计，他的目的是解决吴教授。 绑架庄妍，只是一个障眼法，他故意将警力引到“八怪皮鞋厂”。 刘子明愤怒地攥紧双拳，红着眼睛冲出吴教授的办公室。 一双猩红的眼睛，目光如炬，他开始环视学校四周的地形。 很快，他看见了学校最高的建筑是海港大学的图书馆。 图书馆对面是城市的地标楼宇，一幢高耸的大厦。 吕墨顺着刘子明的眼神望去，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他幽幽道：“吴教授可能在图书馆！你不觉得眼前的这幅画面似曾相识吗？” 刘子明瞬间想起沐婉晴的头颅漂浮在天德湖上，脑袋面对着对面的灯塔。 当时他就觉得那幅场景具备某种宗教信仰和特殊寓意，凶手一定是想表达什么。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图书馆大楼的楼顶，猛地，他5.0的好视力看见楼顶上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他吓得打了个哆嗦，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那个方向…… 正文 第261章 为什么要，害我女儿 吕墨和其他几名警员顺着刘子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楼顶上真的有一个黑影在动。 所有人瞬间吓得头皮一阵发麻，这人莫非想要跳楼？ “快！快去拦住他！他想跳楼！ 吴教授一定没得抑郁症，他只是不得不死！他一定是被凶手要挟了！”刘子明扯着嗓门厉声道。 言落，所有人猛地冲下楼，直奔图书馆大楼。 “王远，快，图书馆大楼楼顶上有人！他可能要跳楼，赶紧上去拦住他！”刘子明一边狂奔，一边电话王远。 “yes,sir!” 两波人拼了命地奔跑，他们在与时间赛跑，与死神赛跑，与凶手赛跑。 抵达图书馆大楼时，刘子明抬头看向楼顶，吴教授已经站在了栏杆上。 他的身体歪斜着，手貌似在口袋里掏些什么东西。 刘子明一双黑眸瞪的像铜铃，猛地拿起喇叭对着楼上放声喊话。 “吴教授，别冲动！有话我们下来说，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刘子明一边说，一边示意王远赶紧带人上去想法设法拦住吴教授，千万别让他跳楼。 “吴教授，想想你的妻儿，你死了他们怎么办？” 就在这时，所有人看见吴教授伸开了双臂，似乎在对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 “吴教授，别冲动！可以和我谈谈吗？” 吕墨已经通知消防队的人过来布置气垫，由于事发突然，没有人知道吴教授会选择自尽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仅仅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他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什么非死不可？ 就在这时，所有人看见吴教授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一口，两口，三口…… 烟头的火苗在黑夜里像一束希望的光。 刘子明很清楚，抽完一支烟最快需要多久。 王远他们应该来得及对吴教授进行施救。 可他万万没想到，吴教授没有抽完那只烟。 黑夜里，吴教授被烟呛得猛咳了几声。 显然，他不擅长抽烟！ 或者，他根本就不会抽烟。 他是想在死之前体验一把抽烟的滋味。 猛的，吴教授将手里的烟抛向了黑夜的长空，划出了一道精美的抛物线。 所有人看着那只火点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忽然间，吴教授双脚踮起，张开双臂，像一只大鸟，纵身一跃，飞向了黑夜的长空。 “快让开！”吕墨突然大声呵斥道，所有人都猛地往后退出了几米开外。 刘子明愣在原地，他没想到，吴教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不明白短短的十几小时没见，吴教授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非死不可？ 他没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如果他们没有找到吴教授，会不会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那个混蛋，他究竟对吴教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千钧一发之间，吕墨猛地拉开了刘子明。 紧接着，“啪”的一声巨响，吴教授脸部朝地，重重地摔落到地面。 他的头部瞬间迸裂，摔得粉碎。 那一刻，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跳仿佛骤停。 刘子明愣在原地，半天没出声音。 吴教授的头颅摔得迸裂，像一颗“爆炸西瓜”。 过了一分钟后，他“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混蛋！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精神在一瞬间彻底崩溃，只见他双目猩红，愤怒得像一头制服不住的野兽。 他猛地扑向吴教授的残骸，那画面让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吕墨和三名警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给制服。 “对不住了，刘队，先委屈一下您！” “放开我，快给老子解开！这他喵的是铐犯人的！” 刘子明的手被一名警员麻溜地铐上了，任凭他发狂的挣扎，也无济于事。 这时，120救护车和消防车几乎同一时间赶到。 吴教授的尸体摔得面目全非，医护人员恨不得用簸箕、铁锹、扫把，才能将这些血肉和尸块全部运回去。 刘子明被铐上手铐，双手拼命地挣扎，手腕被他磨出了血。 吕墨朝身旁的一名警医使了个眼色，那名警医立刻会意。 再不控制住他，这家伙能把手掰断不可！ 趁着刘子明没注意，警医猛地将针孔扎在他的臀部。 那是一针能够抑制人类大脑精神活动的药物，有效防止人类狂躁的镇定剂。 “三、二、一，倒！” 刘子明晕倒后，吕墨协助医护人员将他运上了救护车。 警车开出海港大学时，外面已经来了不少记者和媒体从业者，他们真是无孔不入。 吕墨看见，校方领导正在一筹莫展，愁眉苦脸地接受他们的采访。 海港大学，百年老校，头一次发生这么恶劣的死人事件。 关键死的还是一个名人教授，著名的小提琴家，吴超先生。 想必这条新闻天一亮，一定会成为海港市民口中最劲爆的热点新闻。 …… 凌晨，黑夜，卫生间内。 男子叼着一支烟，猛吸了几口。 他将手机主板打开，插入了一张一次性的电话卡。 电话拨通过去，很快被接听。 “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女儿？”男子的声音在黑夜里哆嗦着，他将自己反锁在家中的卫生间，没有开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子，传来一阵刺耳的狞笑声。 “老东西，这是你不服从本少命令的代价！ 我没杀死令千金，已经是对你网开一面。 下一次，你再胆敢违背或者不从，小女警可没那么幸运了！” 黑夜里，男子双拳死死攥紧，骨关节发出了“咯噔”声响。 猛地，他抓住了一条毛巾，像是抓住了那个混蛋的要害，他死死地握着那条毛巾，恨不得将它撕碎。 “你……你有什么怨气尽管朝我来！你别伤害她！”男子努力压低嗓音，在黑夜里做无畏的挣扎。 “老东西，那要看你的表现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发狂的狞笑。 那笑声，像一把尖刀，扎在男子的心口，疼得他喘不过气。 黑暗里，男子蹲在马桶上抽着烟，他已经戒烟了许多年，最近烟瘾又犯了。 他烦躁地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幽幽道，“冷少！别再作恶了！ 再继续下去，新案旧案都兜不住了！你难道想看着他们翻案？” “是吗？是你兜不住，还是你不愿意继续兜着？ 这两者的意义截然不同！ 别忘了，你当年是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 当年不是爷爷和L先生给你机会，凭你？也有今天？” 黑暗里，男子压低嗓音，咬着牙，眼底喷火：“我……我也很后悔！ 如果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鬼迷心窍！ 我……我好恨呐！” “来不及了！二十年前，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们冷氏药业集团是华夏著名的制药企业，但是我们生产不了后悔药！哈哈哈——”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鬼魅笑声。 那声音穿透着男子的耳膜，震得他心惊肉跳。 “你做得太过分了！ 你怎么可以多次犯下杀人的罪孽！ 当年你爷爷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做错了事！ 你不一样，你蔑视法律，知法犯法，草菅人命！ 你若是再继续虐杀第三个猎物，我……我铁定保不住你！” 男子的心，一下子冷了，“大不了……咱们玉石俱焚！” “哦？玉石俱焚？那就好办了！ 令千金貌似现在被送往医院救治，不过你放心，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被我灌了些红酒。 那好，我现在去要了她的命！” “你敢！”男子蹲坐在马桶上，猛地站立，身体止不住地战栗。 忽然间，他看见卫生间外亮起了灯光，一定是妻子醒了发现他不在枕边。 “你别乱来！”说完这四个字，他猛地掐断了电话，将电话卡和烟头冲进了马桶。 “大半夜不睡觉，又躲在卫生间抽烟！ 你都戒烟了十几年了，最近是压力太大了吗？”女人一脸倦色，忍不住埋怨道。 “连环杀人案一筹莫展，线索貌似又断了！我能不急吗？” “别急！你很快就退休了，到时候烂摊子一甩，谁爱干给谁干！ 咱们老两口一起去跳广场舞～” “好的！你跳舞，我帮你拍照片，拍视频！” “行了，快回屋睡吧！” …… 正文 第262章 别伤害他，我听你的 黑夜，一张温软的床上。 “老庄，以后不允许夜里再偷偷摸摸跑进卫生间抽烟，知道不？”庄夫人故作娇嗔。 “你鼻子真灵，跟个小狗儿似的！”庄建国的手指轻轻划过妻子的鼻尖，笑了笑。 “你才小狗儿呢！”庄夫人一脸恼羞，黑夜里瞥了庄建国一眼。 “好！以后不抽了！都听你的！”庄建国心口一阵紧缩，突然猛地抱住妻子的腰，很用力的那种。 “啊——”庄夫人突然娇喘了一声，两颊瞬间红了，“都老夫老妻了，你咋突然这么热情？” 黑夜里，庄夫人心脏在怀里乱跳。 自从绝经之后，老庄已经好久没有碰她了。偶尔碰一碰，也是蜻蜓点水。 她感觉，他俩有许多年没这么用力地抱着彼此。 老庄这么一抱着她，她仿佛找回了一丝年轻时的感觉。 “太晚了，改天做吧！”庄夫人一脸娇羞。 “想啥呢？我就是想抱抱你！” “……老东西，你只管起飞，不管降落？”庄夫人的粉拳如同小雨点似的，砸在丈夫的胸膛。 “老婆，连环杀人案还没破，老夫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等我退休了，咱俩一起加强身体锻炼，老夫争取恢复到三十岁小伙子的体能！” “吹牛皮不打草稿！少贫嘴！”庄夫人羞得面红耳热，“老公，答应我，顺顺利利的退休，能打马虎眼儿的差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它过去。 或者安排那个刘子明去做，你就安心等着退休。时间一到，咱们功成身退，开启养老生活。 我这边已经交接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办理退休手续，就等你了。 咱们退休后，先把国内名胜景点玩一遍，然后再出国玩一圈。 回来后，我学跳舞、摄影、烹饪；你打太极、写字、作画。 咱们把年轻时候的爱好全部捡起来，趁着妍妍还没结婚、还没生孩子，咱们先快活个几年。 这些年，我们为孩子活，为单位活，我们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庄建国的眼角一阵湿润，潸然滑落了两行滚烫的热泪。 “老婆，你计划得很好，我都听你的！”庄建国将妻子抱得更紧，似乎松一点，他下一秒就会失去她。 “你呀，一点主见也没有，和你一起过真累！”庄夫人嘴上埋汰了一句，身体却很诚实地往丈夫的怀里靠。“你在警局倒是心思周密，样样考虑到位，怎么在家里就不行了？” “老婆，在外面考虑的事情太多，当警局的一把手很累的！ 再说了，夫人是家里的老大！我不听你的，听谁的啊？” “油嘴滑舌！越老越不正经！就知道贫嘴！”庄夫人一脸娇羞，笑得像个少女。 这辈子，嫁给庄建国值了！ 嫁给庄建国，她当了他一辈子的“小公主”。 当年庄建国还是个从农村考进大学的凤凰草根男，而她是高干子女。 为了能够嫁给他，她与父母争执不下，苦战了三年才如愿以偿嫁给了庄建国。 在那个年代，奉子成婚简直就是打父母的脸面，是自降身价的倒贴行为。 为了嫁给庄建国，她豁出去了，脸面是活给别人看的，日子是自己过的。 事实胜于雄辩，嫁给庄建国，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老庄很争气，他用实力向她的家人证明了他是一匹所向披靡的黑马。 他从一名海港警局的基层警察做起，没用太久时间，就平步青云，升到了刑侦大队队长的位置。 很快，上级赏识他的能力，将他直接提拔为了海港警局的一把手。 他当了几十年的庄局，在海港警局，无人能够撼动他的位置。 他们有一个女儿，叫庄妍。长得很漂亮，性格像个假小子。 她身上流淌着老庄的血，携带着老庄的基因，女承父业，两代警人。 这辈子，她知足了！ 憧憬着两人退休后的幸福生活，庄夫人很快就睡着了。 庄建国看着妻子不算年轻的面庞上，嘴角勾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她连做梦都在甜甜地笑。 他害怕了，他不愿意打破妻子的幸福…… 庄建国突然想起当年，他还是一穷二白的大学生，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一日三餐都成问题，却被一个高干子女大大方方地表白了。 她站在人群中，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肤色白皙得像玉龙雪山上的洁白皑雪。 那个年代，女追男，能够将整个校园瞬间燃爆。 万众瞩目下，她美得不可方物，像天上下凡的七仙女。 她穿着一袭白裙向他走来，雪白纤细的玉手递上一封情书，留下一句吴侬软语：“我等你回信！” 然后，她笑得像玫瑰绽放，露出一口雪白的贝齿。 那一刹那，风停了，空气凝结了。 他的心，静止了许久，才恢复了跳动。 毕业后，她不顾父母反对，坚持和他在一起。 她说相信他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男人，她愿意和他一起奋斗。 天知道，当年还是草根凤凰男的庄建国有多感动！ 那一刻，他发誓，一辈子不辜负她。 他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她当人上人！ 这时，枕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将庄建国的思绪猛地拉回到现实。 庄建国黑眸定睛一看，手机上显示着一组未知号码。 这些年，他和“他”都是用这样的方式进行联系。 那条短信没有一个字，只有两张照片，却死死揪着庄建国的心。 一张是妍妍在八怪皮鞋厂挨揍的照片，她被打得满脸是血。 另一张是妍妍躺在病房的照片，她的脸，肿胀得变了形。 猛地，庄建国倒吸了一口凉气。 女儿是他和妻子的命啊！ “别伤害他，我听你的！”庄建国迅速回了一条短信，浑身止不住地发颤。 黑夜里，他的双拳紧攥，眼睛血红。 他恨不得将手机重重地砸在地板上，以泄心头之恨。 他好后悔！！！二年前，他就不该…… 那个混蛋，他竟然用妍妍来威胁自己。 妍妍是他和妻子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掌上明珠。 庄建国突然怒了，他扭头看向妻子，眼神又瞬间温柔下来。 他还有资格反抗吗？ 他的反抗是需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妻子睡得很香甜，她还不知道娜娜被那个混蛋绑架，狠狠地暴揍了一顿，现在正躺在普济医院。 她要是知道，她定会和他拼命！ 凌晨三点，庄建国睡意全无。 准确的说，这二十年，自从经历了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他几乎没有睡过一夜整觉。 忽然间，他起身走向客厅。 站在阳台上，他拨打了刘子明的电话。 等了半天，电话没人接。 他又打给吕墨，吕墨很快接通了电话。 “小吕，子明呢？” “庄局，刘队他……他正在昏睡！警医小李刚才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镇定剂？什么情况？子明怎么了？” “庄局，吴教授出事了！” “吴教授？哪个吴教授？”庄建国明知故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子，“海刚大学管弦系的吴教授死了！” “啊？怎么死的？”黑夜里，庄建国的眼里带着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惊悚。 “他爬上海港大学的图书馆顶楼，跳楼死了！” “小吕，我马上到！” …… 庄建国走进卧室，在妻子的额头上深深留下一吻，拿着车钥匙，悄悄地出了门。 一路开车行驶在寂静的海港街头，时间已经是3月27日凌晨三点。 庄建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 这一切都是那个混蛋干的，他究竟想要玩到什么时候？ 为什么非要在他退休前，惹出这么多事。 庄建国突然怒极反笑，“报应！这一切都是报应！” 正文 第263章 凶手未捕，不能倒下 “子明呢？”庄建国看着吕墨，声音有些发颤，透露着几分疲惫。 “刘队精神压力太大，刚才又目睹了吴教授跳楼惨死的画面，受了点刺激！ 他在案发现场情绪突然失控，警医小李给他注射了镇定剂，现在还在昏睡。” “吴教授的尸体呢？” “在太平间，要不带您去看看？”吕墨的眸光死死盯着庄建国，试图从他脸上的微表情看出些什么。 “好！” 两人一起去了医院的太平间。 医院太平间在地下负一楼和负二楼，吴教授的尸体在负二楼！ 两人乘坐电梯抵达医院B2层，寒气逼人的太平间。 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他俩犹如跌落到了深洞里。 四周很冷，很安静，仿佛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偶尔传来认领尸体的家属，突然发出的撕肝裂胆的嚎哭声。 空气中有一股比法医室还要怪异的味道，这里的尸体是海港警局法医鉴定处的数倍。 这里的阴气和戾气更重！ 两人四处张望，看见许多大型的冷冻柜，每台里面大约能存放十几具尸体。 门口站着两名值班的管理员，一男一女。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两人的脸色看起来和常人不太一样。 尤其是那女的，还化了妆，有点像入殓化妆师给死人化了妆，又给自己化了妆。 看得他俩心里直发毛，关键那女的一脸冷淡，死死盯着他俩。 “麻烦二位填写一下各自的姓名、身份证号码、以及来看望哪位死者，这些都需要登记在记录簿上！” 庄建国和吕墨互相看了一眼，便埋头开始填写信息。 “停尸间都是死人，为什么要安排管理员看守？”吕墨一边签字，一边闲扯。 “第一、尸体从病房运送到太平间，我们管理人员需要核对死亡卡片，确保对准一切信息，以防出现差错。 第二、人在死后，人体寄生的细菌失去了寄主，从而逃离出去。 为了能够确保环境足够安全，我们会有专门的人员留下来定期杀毒，并且禁止其他人携带细菌进入。 第三、遗体大部分器官都保持完整，有不少不法之徒从这里打主意，想要非法进行器官买卖，牟取暴利，为了防止这种恶劣的事情，我们必须看守太平间。” 女管理员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这样的问题，她回答了几万遍，已经能够倒背如流。 庄建国和吕墨走进停尸间，刚才那名女管理员将他们带到了新来的尸体储藏冷冻间。 在第四排第四个铁皮尸柜的抽屉上，他们看见一个便签，上面写着吴超，年龄46岁。 那名女管理员面无表情地拉开了冷冻尸柜，语气冰冷道：“快看吧！这具尸体摔得不轻！准确地说，他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滩肉泥和肉块，骨头都摔碎了。” 吕墨刚才在现场目睹了吴教授跳楼的惨状，不打算再看一遍。 庄建国脚步缓缓向前移动，伸手拉开了黑色的尸袋。 仅仅只看了一秒，他就猛地拉上了拉链，身子向后踉跄了半步。 “走吧！” “这么快？” “嗯！上去看看妍妍和子明吧！ 对了，娜娜也在这里吗？”庄建国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显然被吴教授的尸体吓到了。 “是的！三个人都在，方便照应！” “妍妍……她怎么样了？” “大部分是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脸颊两边被那个混蛋扇了不少耳光，现在肿胀得很厉害，医生给她进行了冰敷，物理治疗。再配合吃些消炎药，估计一周时间能够消肿。 对了，那个混蛋朝她嘴里灌了大量的红酒，瓶身貌似塞进妍妍的口腔有十公分。 那混蛋力气太大，把妍妍的牙齿打得有些松动。 牙医刚才给妍妍做了口腔检查，幸亏是两颗智齿松了，要是门牙松动了，一个大姑娘没有大门牙得多丑，只能植牙了。” 庄建国的脸色变得更黑了，眼神很心疼，很复杂。 他似乎在压抑住内心的愤怒，继续问道：“妍妍在普外科，还是创伤外科？” “创伤外科，右拐，马上就到！”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来到创伤外科。 透过玻璃窗，两人看见庄妍面部缠着白色的纱布，正在昏睡。 吕墨刚想打开病房门，庄建国朝他摆了摆手。 “就在外面看看吧！”庄建国的眼眶一阵泛红，他在努力掩饰悲伤，“都说了，女孩子不适合当刑警！倔驴！” 言落，他握紧双拳，一阵腹语：“混蛋！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狗，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混蛋！为什么伤害我女儿？” 庄建国像被人用一只大手，狠狠地攥紧了他的心脏，疼得没法呼吸。 妍妍长这么大，他连她一根头发丝儿都没舍得碰过。 那个混蛋竟然动手打了她，还打得这么严重。 庄建国的心在颤抖，他承认，他怕了！ 前段日子，那个混蛋联系他，他全当没看见。 没想到，他的举动激怒了那个混蛋，他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妍妍这次受伤，是那个混蛋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他是在警告自己，继续当一只听话的狗！ “娜娜......情况怎么样？” “身体没啥大问题，问题都出在这里！” 庄建国看了一眼吕墨，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和心。 他顿时明白了，娜娜是精神受了刺激，得了心病。 两人来到十楼，神经内科病房。 房门未关，里面传出孩子尖锐刺耳的叫声。 一堆医生围着娜娜苦口婆心地劝说，孩子的奶奶更是在一旁急得直抹眼泪。 “娜娜，乖！生病了就该吃药药吖！” “是啊！一年级的小朋友要乖乖！ 阿姨答应你，吃完这颗黄色的药丸和这颗绿色的药丸，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没错！护士阿姨也奖励你一根棒棒糖！草莓味的！” 话音刚落，只见娜娜蜷缩在角落，捂着耳朵，墨染般的眸子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她扯着嗓子，喉咙里发出“嘶嘶——”的怪音。 “走吧——”庄建国红了眼睛，再看一秒，他会发疯！ “庄局，现在上哪儿？”吕墨问道。 “去把刘子明叫醒！” “估计刘队也快醒了，那个镇定剂的药性没那么强！” 凌晨四点半，吕墨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这会儿脚底像踩着棉花。 他不能倒下，凶手的犯罪冷却期马上就要结束。 根据依云湾凶杀案和天德湖碎尸案，两起命案间隔一周时间。 证明凶手的犯罪冷却期可能是七天，那么距离碎尸案已经过去了五天，还有两天时间，凶手极有可能会再次作案。 第三个女性猎物的生命，可能正在进行倒计时。 两人走在长长的医院走廊上，身后突然感觉有一阵阵咄咄逼近的脚步声。 猛地回头，刘子明一张蜡黄的脸出现在二人面前。 “我晕！你大爷的，吓死我了！”吕墨有点温怒，捂着心口做了几个深呼吸。 “子明，你醒啦？身体好点了没？”庄建国挤出一丝笑意，五官突然有点扭曲。 “没事！死不了！算命的说我有九条命！”刘子明笑道，“这一觉感觉像睡了一个世纪，好久没睡得这么爽了，完全是深度睡眠！ 对了，刚才是谁给我屁股上来了一针？”刘子明问道。 “警医小李！”吕墨一脸懵圈道。 “不错！回头给他盒饭加个鸡腿！”刘子明的精气神儿看起来恢复了不少。 这时，吕墨看了看刘子明，又看了看窗外的天空。 鱼肚白出现了，黎明破晓之际，光明就在眼前。 “刘子明，你真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吕墨恢复到常态，笑着说道。 “那是！哥们越挫越勇！ 那混蛋还没死，咱们不能倒下！” 刘子明感觉他的心脏又“噗通——噗通——”的跳动起来，他和庄建国、吕墨对视了一眼，眼睛继续看向了天空中的那一抹白。 他知道，拨开黑暗下的云雾缭绕，才能迎来光明的一天！ ...... 正文 第264章 一把刀子，插在胸口 神经内科，一间病房内，杵着一屋子的人。 娜娜一张白皙的小圆脸，此刻狰狞恐怖到了极点。 她瞪大了一双墨染般的黑眸子，眼白泛红，像极了恐怖片里眼睛会流血的洋娃娃。 她的喉咙一直在发出那种“呼——呼——”“嘶——嘶——”的怪音。 那些怪音很有规律，有一种特殊的音律，听着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娜娜的小脸上，时而惊悚，时而狞笑。 她在狞笑时，会露出了两排白花花的贝齿。 她在惊悚时，脸皮竟然会抽搐，像一张戴着面具的假脸。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八岁孩子的脸，竟然可以扭曲成这般恐怖。 病房内，四周都是被娜娜砸得粉碎的碗碟和水果。 隔壁床铺的家属已经连夜转移了病房，仓惶而逃，避而远之。 “医生，我孙女儿究竟是怎么了？ 她是不是中邪了？” 刘母哭得捶胸顿足，差点背过气，身旁站着两名柔枝嫩条的小护士全程搀扶着她。 “孩子精神受了巨大的刺激，需要进行心理疏导，心病还须心药医！ 通常情况下，一部分孩子在遭受刺激后，会产生情绪失控、大哭、抽搐等反应。 也会有一部分孩子在遭受到刺激后，会产生全身麻木、呼吸困难、暴躁易怒、幻觉幻听，甚至会出现自残自戕的严重后果。 我建议，尽快将她从神经内科转到儿童心理咨询科。” 主治医生话音刚落，刘母身子一软，两腿像失去了膝盖骨，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凌晨的医院走廊上，瞬间响起了老人家的哭声。 在医院，最不缺的就是故事和眼泪。 没有听过那样的哭声，就不知道什么是人间绝望。 刘子明杵在病房门口，眼看着一地烂摊子，无尽的黑暗重新包围了他整个身心。 沉默了片刻，他鼓起勇气走进病房。 娜娜那双带着惊悚的大眼睛，让刘子明又害怕又心疼。 “娜娜，是爸爸吖！爸爸来看你了！”刘子明嘴角扯着慈父般的微笑。 “娜娜，要乖哦！小朋友生病了要吃药！ 身体好了，咱们才能去上学，才能和小朋友们一起玩耍吖！”刘子明隐忍着一双酸胀的黑眸，努力让自己不要掉下眼泪。 娜娜猛地抬起脑袋，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来的压抑感。 她的两眼墨黑且恐怖，十根手指发狂地相互撕扯。 刘子明心口刺痛，如同一根针，刺得他生疼。 “娜娜！放松！这里很安全，大家都会保护娜娜！爱护娜娜！”刘子明扯着嘴角艰难的苦笑道。 他的两只脚在慢慢朝着娜娜的病床开始移动，随着他和娜娜的距离在慢慢缩短，娜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嗓子里又发出那种恐怖且有规律的怪音。 娜娜一双大而黑的眼睛，闪烁着凶恶且憎恨的表情。 刘子明心口一紧，瞬间红了眼睛，“娜娜，别怕，是爸爸！爸爸不会伤害你！” “你走开！我不要你！”娜娜扯着细嗓大声尖叫起来。 刘子明惊得瞳仁狠狠缩了缩，她……竟然害怕他？ 娜娜看见刘子明似乎更加防卫，她像一只敏捷的小猫咪蹿到了墙角，墨染般的黑眸满眼都是恐惧。 “听话，爸爸喂你吃药药！”刘子明眼看着已经距离娜娜仅半尺距离，他在不断试探娜娜的底线。 猛地，娜娜的嗓子里，又发出“嘶——嘶——”的怪音。 她在拼命地往墙角钻，似乎想让自己的身体完全融进墙里，才能有足够的安全感。 “刘队——”这时，吕墨喊了一声。 刘子明猛然回头看向吕墨，眼眶猩红，目光如炬的黑眸变得支离破碎。 “别靠近娜娜，她……她现在对你很排斥，你需要给孩子一点时间！ 千万别硬来，你越是心急，孩子的心理压力越大。 我研究过儿童心理学，孩子心魔缠心，病情加剧，会产生自残自戕的行为。 他们可能会……杀死自己！” 吕墨话音刚落，娜娜墨染般的黑眸，一阵警觉。 她看见那个自称“爸爸”的男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猛地，她开始发疯地用脑袋狠狠地撞击墙壁。 “咚——” “咚——” “咚——” 三声巨响过后，娜娜的额头先是一阵泛红，紧接着开始往外渗出鲜血。 鲜血顺着她额头上的鬓发，流向她整张小脸，所有人都吓懵了。 紧接着，娜娜摸了摸自己的脸，手上瞬间染上了鲜血。 “啊——”的一声，娜娜的惨叫声划破了这间令人压抑到喘不过气的病房。 吕墨知道，她害怕血，她患上了“血液恐惧症”。 她被自己的血吓到了，她一定是想起了那个恐怖快递盒，想起了那根血糊糊的阑尾。 医生和护士见状，再顾不得考虑娜娜愿不愿意，上前打算强行给她注射镇定剂。 没想到，娜娜的身体很敏捷，巧妙地避开了他们，像一只猴儿，蹿到了窗户边上。 只见，娜娜一脸无邪地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和满天璀璨的繁星，突然唱起一首民谣：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妈妈，我来陪你了！” 就在她的小短腿试图爬上窗户时，刘子明猛地扑了上去，将娜娜死死抱在怀里。 “娜娜，你妈已经死了！”刘子明扯着嗓子嘶吼道。 他吓到了娜娜！！！ “你是坏人，是你害死了我的妈妈！”娜娜使劲地捶打刘子明，眼泪夺眶而出。 “娜娜，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没能保护好妈妈，没能保护好娜娜。 爸爸向你保证，以后一定多陪娜娜，不让娜娜再受一点委屈！ 以后每学期的家长会，爸爸都去参加！好吗？” “骗子！我恨死你！你还我妈妈！”娜娜的小拳头，如同密集的雨点，砸在刘子明的身上。 刘子明的心口却刻骨入髓地绞痛，痛苦的情绪就像插在胸口的一把刀子。 娜娜的话，像一捧盐巴，洒在他的伤口锥心刺骨地疼。 他的肚子没来由地开始剧痛，像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绞心的疼痛遍布他的全身。 他的脸色由蜡黄变成红色，再变紫，最后变得煞白，如同刚刚粉刷过的墙壁。 刘子明死死抱住娜娜，手心沁出了汗，任凭她无情地捶打。 猛地，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看见娜娜突然面目狰狞，张大嘴巴，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在刘子明的肩头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正文 第265章 你触碰了，我的底线 医生对着娜娜的小屁股，精准地注射了一剂镇定剂。 很快，娜娜白嫩的小脸上，戾气全消。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凶光全无。 眸光慢慢削弱，她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刘子明的肩头一阵剧痛，上面是两排娜娜留下的血色牙印。 “妈——你别哭了！”刘子明一脸亏欠。 “子明，一定要抓住凶手，替那些被他杀死的亡灵报仇雪恨！ 你赶紧去查案，娜娜有妈照看着，你放心！” 刘子明被母亲攥着手，他能感受到母亲的身体在战栗。 那一刻，他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头皮一阵紧绷。 母亲如此深明大义，非但没有怪他引祸上身，还劝他势必要抓住凶手。 他有什么理由放弃追凶？ “妈——您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个混蛋逃不掉！” …… 医院走廊上，庄建国一脸阴沉。 “子明，有烟吗？” 刘子明一脸不可思议道：“老庄，你都戒烟十几年了，咋又抽上了？” “年纪大了，提神呗！” 刘子明替庄建国点燃了一根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根。 两人猛抽了两口，大脑皮层瞬间舒服多了。 迎面走来的小护士娥眉微蹙道：“两位先生，医院有明文规定，禁止吸烟。” 小护士说完，一双玉手指了指墙壁上的禁烟标语。 庄建国和刘子明顿时一脸愧色，将烟丢进了垃圾桶。 三个人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庄建国心事重重。 吕墨全程注意观察庄建国的面部微表情，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隐藏的痕迹。 娜娜已经睡下了，刘子明的心口还是缺了那么一块。 憋了老半天，他还是没忍住问道：“吕墨，妍妍在普外科，还是创伤外科？” “创伤外科！ 她伤得不轻，脸上缠着绷带，五官肿得不像一个人。”吕墨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不像人，像啥？我救她出来的时候，还没那么夸张啊？”刘子明急道。 “像一个丑八怪！”吕墨不厚道地笑了。 庄建国瞥了他一眼，他立马收起了笑意。 “人类脸上的毛细血管破裂初期，一开始没那么肿。 随着时间的推移，软组织受损，毛细血管一直在破裂，就会导致面部局部皮下水肿。 这是个缓慢的过程，医生建议24小时内可以用冰进行冰敷来消肿。 过了24小时以后可以用热毛巾热敷促进血液循环。 消肿以后会恢复面部正常，不会影响妍妍的盛世美颜！”吕墨解释道。 庄建国全程脸黑，从他的微表情可以看出，他现在很紧张，很焦虑，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个时候试探他，说不定可以让他露出破绽。 三个人继续走在去创伤外科的路上，吕墨若无其事地问道：“庄局，你真的不认识吴教授？” “我不认识吴超！”庄建国回答得很快，这么一来，反而显得他很急切地回避。 吕墨吃了一惊，继续问道：“哦？那您怎么知道他的全名叫吴超？” 只见，庄建国一双黑眉瞬间挑了挑，“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啊！怎么，你不记得了吗？ 小吕啊，你是不是太困了，要不回警局眯一会儿？” “谢谢庄局！我刚才在电话里，说了吴教授的全名吗？”吕墨又故意问了一遍。 “说了！不然我怎么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人！”庄建国的眼底掠过一丝闪烁，被吕墨精准的捕捉到了。 刘子明全程竖着耳朵，听他们二人的对话。 三个人几乎是并排走着，却貌合神离。 很快，他们来到创伤外科的病房区，四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刘子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不少家属已经起床了。 公共卫生间的水池区域有人在洗衣服，有人在打热水，有人已经去食堂打好了早点。 庄建国立在病房前不愿意进去，女儿被人打成了猪头，他心疼！ 庄建国不进去探望妍妍，这个时候刘子明要是进去，显得不打自招了。 他还记得，庄妍初来警局时，老庄已经先入为主。 他让妍妍在外人面前喊他刘队，私底下喊他刘叔叔。 这个时候，亲爹都不进去，刘叔叔进去显得很不合适。 吕墨像是看出了刘子明的顾虑，拉着庄建国，打了个哈欠说道：“好困啊！庄局，您困吗？” “困！脑壳有点疼！年纪大了，熬不了夜！”说着，庄建国也打起了个哈欠。 “走！咱们去医院门口抽支烟，提提神！” “吕专家，你不是不抽烟的吗？”庄建国一脸狐疑道。 “不抽不行啊，熬夜不睡觉，没烟提神哪行？” 言落，吕墨从刘子明口袋里顺走了一包黄鹤楼，一脸坏笑。 刘子明瞬间会意，满脸感激。 走进病房，刘子明一双黑眸落在妍妍的脑袋上。 白色的绷带缠绕着，她的脑袋显得很大，像个大头娃娃。 那张娇俏的小脸，面色苍白，嘴巴、两边腮帮子、鼻眼……都肿得失真和放大。 人被揍成猪头，大抵如此吧！ 这一刻的妍妍，确实有那么点丑。 不过……即便是穿着条纹病服，妍妍的身材还是凹凸有致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那个混蛋，幸亏没对妍妍下手，否则他现在就要去刨了他们家的祖坟。 忽然间，刘子明看见妍妍的脑袋在左右乱晃，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混蛋！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说话带着颤音，下一秒像是要哭了。 刘子明看见她娇俏的鼻尖瞬间变成了粉红色，眼角滚落出豆大的透明液体。 心口一阵猛缩，疼得没法呼吸。 他的手开始无处安放，想要安抚她，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走开！信不信我杀了你！”猛地，妍妍睁开了双眼。 刘子明正在低头看她，两人四目相视时，妍妍瞬间泪目。 没有多想，她猛地扑进刘子明的怀里，双臂绕着他的脖颈。 刘子明被扑得措手不及。 “刘队，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妍妍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在他怀里磨蹭着。 “妍妍！以后不允许擅自行动！” “嗯！那个混蛋好像跟踪了我，在我到达警局前，他留下了一张米色的信封。 我跟着信封上的指令，去了东南园30号，最后去了玉溪镇王家村的八怪皮鞋厂。 结果，被他埋伏了！ 不过很奇怪，他没有要我小命，我差点以为我是他的第三个猎物！” “你不会是他第三个猎物，距离他的犯罪冷却期还有两天时间。 他极有可能在3月29日猎杀第三名女性，我们一定要在这之前抓住他！ 还有，警局有凶手的内应，凶手极有可能位高权重，或者社会地位极高。 他今天耍了我们两次，我们中了他两次调虎离山之计。 一次是他故意将死者沐婉晴的阑尾寄到实验小学，制造社会动乱。 等我们全员出警时，他在警局的内应偷走了我们的录音笔，销毁了录音文档。 还有，吴教授，他死了……” 话音刚落，妍妍猛地松开刘子明，一双丹凤眼瞪得老大，“吴教授死了？怎么死的？” “就在我救出你之后，王远在皇家花园敲开了吴教授的门。 他妻子一个人在家，声称吴教授并没有回家。 我们赶往海刚大学管弦系的时候，在他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他的一封绝笔。” “是遗书吗？”妍妍反问道。 “看样子，你的脑袋没被打傻！”刘子明接着说道：“吴教授在信中声称自己得了抑郁症，说自己和警察说了一些不属实的言论。他是在故意回避真相，他一定是被凶手要挟了。他根本没有得抑郁症，他只是非死不可！” 言落，妍妍被一种剧烈的恐惧感漫上了心头。 “如果我们不去找吴教授，他就不会死！ 正如我们如果不去蒋家村找王半仙，那位老人家也不会被人溺死！”妍妍猛地抓住刘子明的衣领，“刘队，你说对不对？如果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就不会死了？” 妍妍的胸口突然喘不过气，像要窒息一般。 “妍妍，放轻松！这个世界总会有人牺牲，有人流血！ 你要相信，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刘子明的大手在妍妍的脑袋上一遍一遍地抚摸。 过了一会儿，庄妍的气息平稳了许多。 …… “刘队，咱们出去吃个早饭吧！” 猛地，刘子明和妍妍听见了吕墨的声音，两人瞬间从连体婴儿状松开了。 庄妍躺着假装入睡，刘子明起身往病房外走。 “妍妍醒了吗？”庄建国问道。 “没呢！刚才貌似做噩梦了，小丫头哭了好半天！” “啊？哦——”庄建国脸顿时黑了，“我早说了，让她不要当刑警，这工作不适合她！ 等她醒了，我要将她立刻调到文职岗。” “老庄，你这就不对了！庄妍同志这次虽败犹荣，至少她很勇敢，不怕死！ 而且她还看见了凶手的体型，身高约185cm，肩宽约45cm。 那个混蛋很狡猾，全程声音用了变音器。 不过我们在现场看见他留下了一瓶法国罗曼尼·康帝的红酒瓶。 海港市喝这酒的人不多，应该是一条能够查下去的线索。 酒瓶我已经让人带回去了，上面可能有凶手的指纹！” 刘子明将“指纹”二字加强了语调。 吕墨很警觉地发现庄建国在听见“指纹”二字时，风平浪静的外表下，眼神里的蠢蠢欲动。 如果庄建国就是凶手在警局的内应，那么他极有可能还会继续替凶手将肮脏的罪证抹去得干干净净。 可眼下，那个混蛋动了妍妍，他的掌上明珠。 如果他是那个“内鬼”，他还会继续替凶手擦腚吗？ 还有一种可能，凶手这次的调虎离山之计，选择了庄妍。 吕墨从犯罪心理学分析，此人想利用庄妍鞭打一下庄建国。 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不在乎再多杀一个人。 妍妍之所以能活着，证明凶手还不想和庄建国搞得鱼死网破。 庄建国对于凶手而言，还有用！ …… 三人回到海港警局，时间是3月27日，清晨7点30分。 距离全体警员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刘子明和吕墨坐在刑侦办公室，两人陷入了沉思，眼神却在四目相视。 他们似乎心照不宣！ 凶手其实并没有在八怪皮鞋厂留下酒瓶，他们在地上只捡到了一个红酒木塞。 吕墨举着放大镜在木塞的纹路上，看见了法国罗曼尼·康帝的英文字母。 这种酒通常出现在达官显贵、富家子弟的酒桌上和酒窖中。 能够喝得起这种酒的人，海港市，就只有那么一小部分金字塔顶端的人。 酒瓶是吕墨请海港市一个开酒行的朋友找来的，上面并没有所谓的“指纹”！ 刘子明一双猩红的黑眸死死盯着吕墨彻夜未眠的红眼，两人迎着窗外折射进来的晨曦微光，相视一笑。 那只酒瓶宛若一个鱼饵，鱼饵放得不行，狡猾的鱼儿一吃完鱼饵就脱钩了。 他们必须将蚯蚓身上多裹一点粉，使它变香一点，诱惑鱼儿腾空一跃，成功上钩。 “混蛋！你触碰了我最后的底线，我就得不顾一切，亲手逮捕你！ 我当一命相搏，拼了我这条命，也要把你挖出来！” …… 3月27日，上午8点。 海港警局上下，气氛空前压抑。 新的一天，新的担忧。 碎尸案过去第五天，死者沐婉晴的尸体还没有完全凑齐。 今天，凶手还会继续抛尸吗？ 死者的家属，每天都要来警局嚎啕一次。 沐婉晴的母亲，来一次，嚎一次，晕一次。 他们等着下葬沐婉晴的尸体，再不下葬，尸体就没法看了。 面部尸斑会越来越严重，下葬的时候会很难看。 尸体会越来越腐烂，除非将尸块全部泡在黄色的福尔马林溶液中。 眼下，他们女儿的尸体没有凑齐，根本没法下葬。 正文 第266章 为什么不，直接抓他 在海港市的民间传说中，亡者尸骨不全是不宜下葬的。 在风水学中，死无全尸的人，下一辈子不一定能转世为人，说不定会转世畜生道。 一大早，死者沐婉晴的父母抵达海港警局一楼大厅，询问女儿尸体的情况。 听说昨天凶手寄来了死者的胸部和一根阑尾，沐母差点哭死过去。 刘子明、吕墨二人赶紧前往法医鉴定处。 一来是没脸面对死者父母，不如先行回避一阵子。 二来是想盘点一下死者目前已有的尸块，看看还剩下哪些部位没有被凶手抛尸。 两人前往三号法医室，刚推开门就吓了一跳。 解剖台上，死者沐婉晴的脑袋不见了。 两人四周环视，发现了几台水缸。 水缸里面满满的淡黄色的液体，有强烈刺鼻的气味，目测是福尔马林溶液。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一台水缸里面泡着死者沐婉晴的一颗头颅。 她的头发先前被严勇剃光了检查有无伤痕，所以现在看上去像一颗巨型的卤蛋。 二人的眸光越想回避看沐婉晴的头颅，强烈的刺激下，眼睛反而不受身体控制。 他俩看见沐婉晴的眼睛，即便是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那双目似点漆的黑眸，仍然死死地睁开着。 可能是因为福尔马林溶液比较充足，沐婉晴的头颅泡在里面，似乎在漂浮着。 忽然间，她那双空洞无神的黑眸似乎在看着刘子明、吕墨二人。 他俩在警界多年，尸体见多了，但是还是第一次见到法医将死者的头颅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 严勇正在电脑面前上传死者沐婉晴的照片。 两人看见他的电脑屏幕上无数个黄色的文件夹，每个文件夹都有标注日期。 看样子，尸体每天的容貌、尸变、尸斑等情况，严勇都拍照留档，形成一个时间轴，呈现尸体变化的过程。 这是法医的日常工作之一，不得不说，这样做还挺瘆人的！ 每天看着尸体发生变化，比如尸斑增多，尸体腐烂程度严重等，确实挺考验人的心理的。 就像买来的一块猪肉，忘记在厨柜中，恰逢这个时候主人又出差了。 家中的孩子每天看着这块肉一点一点地腐烂，然后生蛆生虫，最后变黄、变黑、最终变得乌黑油亮，散发出一股臭死鱼的味道。 严勇猛的回头，看见刘子明和吕墨的脸色很难看，煞白如墙。 他顺着二人的目光看向那口水缸，扯着嘴角笑道：“这些水缸是我从仓库翻出来的，再不将尸块和头颅泡进去，怕是尸体要加快腐烂的速度了。” “干嘛不送进冷冻柜？”刘子明反问道。 “尸体进行冷冻的确可以保存死者的体面，但是沐婉晴的尸块大量被切割成块状，而且眼下还没有集齐全部尸块。现在送进冷冻柜，不利于我接下来对它们进行合成。 你们也看到了，死者的父母每天来警局询问尸体的情况，他们终究是要将尸体运送到殡仪馆的。 这过程，如果尸块化冻了，后果不堪设想。 最好的结果是，等死者的尸体完全组合成一具合格的尸体后，由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对其冷冻，然后提供周到的服务，像化妆、换衣、入殓、安葬，甚至包括修复工作等等。”严勇解释道。 刘子明、吕墨二人在三号法医室足足待了五分钟后，才逐渐适应了空气中的味道。 两人开始对着水缸盘点死者沐婉晴的尸块。 眼下，这里面还缺一个很大的尸块，那就是死者的上半身，还在凶手那边。 其余还剩下死者的部分内脏没有集齐。 “刘哥，从3月23日起，凶手每天都在抛尸，且抛尸的方法堪称花样百出。 不出意外的话，那浑蛋今天还会继续抛尸。 他必须尽快出手，以便他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进行虐杀。”严勇说道。 “是的！距离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还剩下两天时间！他已经在蠢蠢欲动！”吕墨回道。 “没有猜错的话，冷念丞是此案最大的嫌疑人。”刘子明看向严勇，“我们中了那个浑蛋的调虎离山之计！” 严勇抬眼看向刘子明说道：“我已经听说了！昨天警方两次中了凶手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寄给娜娜那根死者的阑尾，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在警局的内应偷走录音笔，销毁录音文档！ 那么谁会最在意录音笔的内容？” “冷——念——丞！”刘子明冷冷回道，“吕墨，你说说！” 吕墨走近盛放着沐婉晴尸块的水缸前，目光凛冽道：“冷念丞在幼年目睹了其母亲被货车撞死的惨烈画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和阴影。 失去亲人和见证血案事故现场的多重打击，使他产生了童年阴影。 在心理因素的刺激下，他未发育完全的心智开始产生了心理扭曲。 如果当年再有什么外在因素加剧和催促他犯罪，便会使他最终走上杀戮。” 严勇反问道：“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抓他？” 刘子明眉头皱了起来，“我已经派人盯着他了，不过他貌似有帮手，否则他根本无法独自完成这一系列的抛尸、寄快递、绑架、杀人…………等操作。 他很狡猾，反侦察能力极强。 妍妍被他抓住时，被蒙上了眼睛，瘪犊子说话的声音也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 不过妍妍看见了他的身形，和我在医院住院部楼下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应该就是同一人。 现在不立刻去冷氏药业集团抓人，是因为他在警局有内鬼。换一句说法，他在警局有保护伞。 这个时候进行逮捕行动会适得其反，不如让他在我们可控的范围内猖狂。 人越猖狂的时候，越容易露出破绽，这是铁律。” 言落，严勇蹙眉道：“你们猜出内鬼是谁了吗？”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眼睛看着水缸里的那颗巨型“卤蛋”，“鱼饵已放，等鱼上钩！” 正文 第267章 不去找他，就不会死 三号法医室，充斥着福尔马林溶液、尸臭的味道。 这里暗无天日，终日不见阳光。除了法医，无一活物。 从业以来，第一次面对人类的尸块被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 刘子明后来没再养过鱼，他见不得玻璃鱼缸，以及一切和玻璃有关的器皿。 “刘哥，妍妍伤得重吗？ 法医室就我一个人，如果凶手继续抛尸，我得留下来尸检。”严勇一脸抱歉地问道。 “妍妍受了些皮肉伤，脸部软组织血管破裂，脑袋和五官肿得比较厉害。 她有偶像包袱，应该也不希望有人去探望她！”刘子明回道。 “其他地方没受伤吧？” “妍妍的肚子被那个浑蛋踹了几脚，医生已经给她做了全面的核磁共振。 命大啊！腹部、胃部、子宫等处，均没有出血现象！ 凶手手下留情了，他并没想要了夺妍妍的命！”刘子明说话时，眼带厉色。 他的一双黑眸一直在死死盯着装满福尔马林溶液的水缸。 眼睛透过水缸，刘子明的黑眸与死者沐婉晴的黑眸恰巧死死凝视在一起。 穿过死者的瞳孔，他仿佛看见冷念丞面目狰狞地看着他，一双凶魅的黑眸似笑非笑，带着十足的挑衅。 忽然间，他手中握着一把电锯刀，眉宇间邪气大盛。 鲜血顷刻间染上了他白皙的面庞。像一阵风拂过，傲雪红梅的花瓣，散落了一地红。 下一秒，冷念丞手持电锯刀上演着午夜惊魂的杀戮。 “命保住了就好！妍妍破案心切，她太冲动了！ 年轻人，总得吃点亏，才能长记性！”严勇的声音将刘子明的思绪猛地拉扯出来。 他猛地回过头，一双血红的黑眸子，布满了杀气腾腾的气息。 刘子明觉得手脚冰凉，沐婉晴尸块和头颅浸泡在盛满福尔马林溶液的水缸内，目的是避免继续腐烂。 严勇在每一台水缸上面贴着标签，写上了尸块的名字。 望着这些尸块，刘子明心脏紧缩，那个混蛋竟然可以如此的狠毒、残忍、灭绝人性。 当即，有种如鲠在喉，如芒刺背的不适感。 “眼下内鬼一日不除，案子到了关键时期就会断！”刘子明的声音很冰冷。 “是的，录音笔不翼而飞，吴教授跳楼自尽，没有内鬼与凶手的里应外合，他们做不到这些！” 吕墨对着浸泡尸体的水缸，面色冷冰冰的，像格陵兰西部的一座冰山。 “凶手昨天一天搞出这么多事，目的就是为了杀伤警方的士气，制造社会舆论持续性发酵。 他的目的是激发民众暴怒，从而使民众对海港警界失望，这让他很兴奋。 他貌似很仇视警察，喜欢看见警察方寸大乱，就像看着自己的战利品。 此人具备反人类性格，他故意在和咱们玩杀人、碎尸、抛尸游戏，他……就是个十足的疯子！” 话音刚落，刘子明心口猛地收缩了一下，嗓子里发出沉闷的低吼：“混蛋！老子迟早毙了你！” “刘哥，淡定，深呼吸！”严勇试图让刘子明冷静下来。 高压力+高度暴躁，人类容易脑溢血致死！ 罡杨镇情杀案告破后，依云湾命案接踵而至。 这些日子，他刘哥一直处在高压工作中，没有猝死已经是老天爷庇佑他，万幸！ 依云湾命案牵扯出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目前刑侦一组的人正在蒋家村深入调查此案。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死人，王半仙死了，货车司机死了，张伟死了。 到现在的碎尸案，吴教授跳楼，娜娜被恐吓，妍妍被绑……凶手这一系列的王炸出招，打得警局所有人措手不及。 “兄弟，对不起！哥哥压力太大！哥哥都快要爆炸了！”刘子明一脸抱歉，气息慢慢恢复如常。 “没事！咱俩谁跟谁？哥，您尽管把我这儿当垃圾桶，倒出来就舒服了！ 抑郁成疾，气大伤身，发泄出来是好事！”严勇扯着嘴角笑了笑。 这一笑，刘子明头皮一阵发麻！ “兄弟，给你个建议，以后千万别在这地方笑，怪瘆人的！ 摆放死人的地方，咱们还是严肃点好！”刘子明环视三号法医室，冰冷的解剖台，装着沐婉晴尸块和头颅的水缸，各种冰冷的尸检工具……都散发着诡异、恐怖的味道。 两人又扯了几句，刘子明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个不停。 一双黑眸定睛一看，电话是文职女警方小可打来的，多半没好事发生！ “喂——小可，怎么了？”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透露着一股烦躁。 “刘队，不好了！ 死者沐婉晴的母亲刚刚哭晕过去，现在又来一个女人，搁这儿号丧呢！”方小可急道。 “他喵的，一个个把咱们警局当殡仪馆呢！ 快说，号丧的女人是谁啊？查明身份了吗？”刘子明一脸焦躁道。 “查了！昨晚在海刚大学图书馆跳楼身亡的那名大学教授，是女人的丈夫。 吴太太口口声声说，她丈夫没有抑郁症，说他是被坏人害死的！ 我们和她说了，等案子告破了自然会给她一个公道，她还是不愿意走。” “好——我马上过去！”刘子明突然心里一阵犯怵。 他想起妍妍那句话，“刘队，如果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就不会死了，对吗？” 对吗？刘子明不禁反问自己！ 正文 第268章 警察同志，有人害他 刘子明的心口突然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像是有人故意捏紧了他的心脏。 挂断方小可的电话，刘子明转头看向装满黄色福尔马林溶液的水缸。 死者沐婉晴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尤其是那颗头颅上的大眼睛，一直死死盯着他。 猛然间，他好像看见死者沐婉晴的嘴角勾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 她好像在笑。 她好像在说，“刘队，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请您一定要帮帮我，替我报仇雪恨，将凶手绳之以法！” 一定是心理作用，一定是疲劳过度，刘子明猛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他必须振作！必须清醒！必须与凶手斗争到底！ 不为别人，为那些被凶手杀死的亡灵！ 为娜娜！为小警花……为了让活着的人不被凶手继续杀害！ 新的一天，从早晨开始就显得极不太平，这注定又是一个棘手而刺激的3月27日。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出三号法医室，乘坐直升电梯来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地上、地下的温度，简直天差地别。 宛若从炼狱抵达人间的既视感。 窗外春日的暖阳普照着大地，他们来不及欣赏此景，耳边响起了女人凄厉的嚎啕声。 “你们查！你们快去查啊！ 我丈夫根本没有得什么抑郁症，他一定是被人逼着写下绝笔遗书！ 我丈夫为人乐观，他不是那种自残、自戕的懦夫！ 他还说，今年他要带我去海南旅游，他答应我的！ 警察同志，有人害他！有人害他啊！” 刘子明二人刚刚走出电梯，看见一名中年女人，一身黑衣打扮，一根马尾辫无精打采地垂在后背。 女人的年龄大概在45岁上下，皮肤微黄，眼眶红肿，眼睑乌青，看上去一夜未睡。 她的两鬓竟然斑白，长度看上去像是刚刚长出来的。 一夜白头，不过如此！ 二人心中一惊，想必此人就是吴太太了。 此刻，吴太太的情绪显得很激动，方小可正在努力地劝她。 猛地，方小可的余光看见了刘子明，像看见了救星。 她扯着嗓门大声喊道：“刘队，这是吴教授的家属！” 刘子明看向吴太太，两人突然四目对视。 “你……你就是刘子明？”吴太太突然眼含凶光，杀气腾腾，用手指着刘子明的脸。 “是的！我是刘子明！吴太太，请您节哀！”刘子明一脸抱歉。 “节哀？两个字就想打发我走？”吴太太目露凶光，眼角抽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都知道了，是你们找完我丈夫，他才跳楼的！ 他究竟犯了什么事，你们要去他的工作单位找他？” 言落，吴太太猛地扑向刘子明，在他的身上疯狂地撕扯。 刘子明的脸上瞬间留下了女人的五根手指划痕，像被猫爪子挠伤一般，鲜血瞬间渗出了皮肤。 方小可吓懵了，她没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吴太太，竟然在见到刘队后，会反应这么大。 她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身体里面好像住了一个发癫的魔鬼。 很快，吴太太被两名警员迅速拉开了。 “吴太太，您先生的死因我们正在调查中，我们一定会还您和您先生一个公道。”刘子明丝毫不顾及脸上的伤，一脸正气道。 “你们松开我！”吴太太拼命地挣扎，满脸怒气。 刘子明使了个眼色，两名警员这才松开了她。 她刚想说些什么时，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定睛一看，是他远在大洋彼岸英国留学的儿子打来的电话。 “龙龙，怎么了？妈妈这边上午八点多，你那边应该是半夜吧？怎么还不睡觉呀？ 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吴太太瞬间变成了一张慈母脸，连语气都温柔了。 “妈——我差点见不到您和爸爸了！”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孩带着哭腔的声音。 “怎么了？龙龙，出什么事了？”吴太太小心翼翼地问道，脸部的肌肉在剧烈地抽动。 她刚刚失去了丈夫，儿子在英国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妈——我早上去上学的路上被人绑架了。”男孩带着哭腔，语气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后怕。 “什么？你……遭人绑架？ 龙龙，你没事吧？你别吓唬妈妈啊？ 你是在和妈妈闹着玩，对吗？”吴太太的声音颤颤巍巍，脸色惨白如墙，嘴唇紫得更厉害了。 刘子明、吕墨听见绑架二字，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凶手的手，难道伸到了英国？好大的本事！ 难道他派当地人绑架了吴教授的儿子，以此来威胁吴教授去赴死？ 吴教授为了儿子的性命，这才选择跳楼自尽。 因为，只有死人才会彻底闭嘴！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凶手在警局的内应偷走了录音笔，销毁了录音文档。 只要吴教授一死，就没有人知道冷念丞从幼年时期就开始残忍虐猫。 那混蛋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啊！ 不亏是一个高智商的犯罪分子！ 混蛋竟然连一个远在大洋彼岸读大学的孩子都不放过！ 吴太太吓得瘫软在地上，刘子明见状，拿过她手中的电话，开了免提功能。 “妈——是真的！ 早上出门去上学，眼瞅着再过一个拐角就可以到学校了，突然身后有人捂住了我的口鼻。 我都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人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八绑在一张椅子上，四周好像是一间废弃的厂房。 妈——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和爸爸了！” 言落，男孩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吴太太吓得不轻，上前猛地抢过自己的手机，急着问道：“龙龙，你有没有受伤？知不知道是谁绑了你？” “妈——我不知道！那人绑了我，就一直没再出现。 不过我看见我头顶上方好像有一台监控，好像有人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刚才我昏睡的时候，感觉有人在动我。等我醒来后，那人已经不见了。 不过他替我松了绑，顺便取走了屋内的监控摄像头。 妈——我刚刚已经报警了，您放心，那人没对我做什么！ 妈——爸爸在您身边吗？我想和爸爸说几句！” 言落，吴太太的脸在拼命地抽搐，丈夫已经死了，还是跳楼死的。 她不能让儿子一个人在国外，知道他爸已经惨死的消息。 万一孩子再有个三长两短，她在这世上一点活下去的动力也没有了。 “龙龙，你爸爸出去学习了，这次是去海南自贸区！玩得快活呢！” “啊？没看到爸爸发朋友圈啊？” “你爸什么时候发过朋友圈？只有你们小年轻才爱炫耀！” “那好吧！妈，您放心，警察正在调查我被绑的案件，一有结果我立刻告诉您！” ...... 正文 第269章 他是为了，保护儿子 吴太太挂断电话后，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双目像断了线的珍珠，哭得捶胸顿足。 丈夫跳楼惨死，尸骨未寒。 儿子在英国遭人绑架，不知何人所为。 父子二人几乎同一时间段遭遇横祸，其中必有关联。 吕墨看了一眼刘子明的脸色就知道了，他俩一定想到了一处。 凶手在英国买凶绑架了吴教授的儿子龙龙，以此来要挟吴教授写下那份绝笔遗书。 如果不是吴教授儿子这一通电话，他们或许对吴教授的绝笔遗书还存在一丝顾虑。 眼下，关于吴教授身患抑郁症，这一点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这分明就是一位父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做出的无力顺从。 吴教授写下这封绝笔遗书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非死不可！ 他不死，他儿子就得死！ 吴太太抬起一双血红泪眼，怒目圆瞪，死死盯着刘子明。 她从地上爬起来，扑向刘子明，却被身旁站着的两名警员像拎着小鸡似的制服住了。 双脚在空中发狂地乱踢，她咬牙切齿道：“刘子明，是你害死了我丈夫！ 我不知道我丈夫和近日的连环杀人案究竟有什么关系！ 我只知道，如果你们不去找他，我丈夫就不会被人弄死！ 一定是你们激怒了凶手，他现在连我们唯一的儿子也不放过！ 你们……你们必须赶紧通知驻英国大使馆的人保护我儿子的命！ 否则……我……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 吴太太龇牙咧嘴，鬼哭狼嚎，宛若一个疯妇。 很难想象，她是海港市人民医院妇产科，一名很有权威的主任医师。 一夜之间，丈夫丧命！ 远在英国的儿子，被人无故绑架！ 双重打击下，刘子明看见她的鬓角似乎一夜之间，长出了短短的白发。 刘子明的脸比灶台上的铁锅还黑，比黑夜还黑。 方小可最害怕看见刘子明脸黑，刘队脸一黑，就代表着案情很严重。 案情很严重，就代表着接下来会一直加班！加班！加班！ 吴太太被亲属带走后，刘子明黑着脸走进刑侦办公室，吕墨跟随其后。 两人查到了吴教授的儿子全名叫吴龙城，21岁，在英国曼彻斯特大学本硕连读。 这孩子并没有复杂的人际交往关系，平日里家和学校两点一线。 可以确定，一定是凶手买凶绑了这孩子，要挟了吴教授。 刘子明黑眸紧锁，双眉拧成了一根结，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地燃烧。 很快，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 “查到了！”吕墨突然兴奋地叫道，“刘队，有重大发现！” “快说！”刘子明猛地起身，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互联网真是个好东西！ 我查到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也曾在英国留学。 当年冷俊峰资助的贫困子弟张伟，一直扮演陪太子读书的角色，也曾随冷念丞一起在英国留学。 他们二人所学专业是药物制剂。” 刘子明瞳孔猛地放大，说道：“这么说，冷念丞对英国很熟悉？” “是的！他和他的前任秘书在英国足足待了四年！ 而且我查到了，他那所大学和曼彻斯特大学距离很近。 他应该很熟悉那附近的地形，甚至认识当地一些人。 药物制剂这个专业和冷氏药业集团息息相关，这个选择没什么问题。 关键是，这个冷念丞的选修专业是法医学。 这么一来，当初依云湾凶杀案，犯罪者的人物影像起初定义为医生和屠夫两种职业。 警方却没有从这两个职业中发现可疑人。 如果冷念丞就是凶手，根据两起女性死者的死法，和他所选修的专业，他的确有这个本事完成杀人后的碎尸行为。” 吕墨说完，和刘子明四目相视，两人后背都不寒而栗。 他们必须加强对冷念丞的监控管理，此人目前是最大的嫌疑人！ …… 创伤外科。 两名小护士走进病房，打算给受伤的女警替换脑袋上的纱布。 两人端着托盘进去后，愣了半天没动手。 妍妍貌似在做噩梦，那颗肿胀的脑袋一直在左右乱晃，嘴里一直惊悚道：“走开！不要！” 梦里，她看见一个黑衣人，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那双白色手套比一般的白色显得更加苍白。 他身穿一身黑衣，身高约185cm，肩宽约45cm。 即便是穿着宽松的黑衣，他傲人的胸肌，线条明朗。 看上去，此人应该没少健身，或者擅长拳击运动，此人身上具备男性的力量感。 黑衣人头戴黑色鸭舌帽，面部戴着黑色口罩，露出一双阴鸷的冰眸。 穿过他的眼睛，妍妍看见他的眼白是血红色的，瞳孔黑得如墨汁一般，十分诡异。 “不要——不要——”两声尖锐的叫声，吓得两名护士刚想上前替她更换纱布，脚步不禁往后退了几米远。 猛然间，妍妍睁开了一双好看的丹凤眼。 她看见自己躺在一人间的病房内，不远处站着两个满脸惊悚的小护士。 “我们来给您换纱布，您刚刚……好像在做噩梦！” 见她彻底清醒了，且不具备攻击性，两名护士这才上前给庄妍一圈一圈地拆开脑袋上的纱布。 “你们有镜子吗？”妍妍扯着嘴角笑了笑，她想看看自己究竟被揍成了什么个熊样。 她才能知道，等她抓住凶手后，她该怎么以牙还牙！ “给——”一个小护士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圆镜。 “谢谢哈~~”庄妍接过镜子，迫不及待打开一看，吓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浑蛋！等姑奶奶抓住你，非得把你揍成猪头！” …… 正文 第270章 阿姨可以，当你妈妈 小护士给庄妍换好纱布，拿着铁皮托盘离开了病房。 人走后，庄妍拿出小护士送给她的镜子，情绪有些激动。 镜子里的她，俨然被那个混蛋揍成了猪头！ 想起昨晚在“八怪皮鞋厂”，那个黑衣人的身高、体型、语气，她觉得那人就是冷念丞。 那个混蛋不仅暴揍了她一顿，还……还用刀尖在她的身上肆意游走，举止十分轻浮。 如果不是刘队英雄救美，说不定她的第一次就要留在那间废弃的皮鞋厂了。 她突然想起凌晨那会儿，刘队来看过她。 妈呀！ 没脸见人了！ 那会儿她的脸应该比现在还要肿吧！ 偶像包袱顿时碎了一地啊！ “混蛋！等姑奶奶抓到你，一把奥地利格洛克手枪，连发18颗子弹，崩了你！” 庄妍有些激动，呲牙咧嘴的时候，嘴角的伤口扯着生疼。 疼痛让她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凶手既没有要她小命，也没有和她嘿嘿嘿。 如果按照刘队所说，凶手绑她是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那么对于一个热爱杀戮的凶手而言，再多杀一个人，也未必不可能。 除非……凶手根本没有打算杀了她！ 她凭什么可以逃过一劫？ 莫非…… 脑袋里一闪而过的念想，让庄妍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队说，警局有凶手的内应，凶手的保护伞，那么纵观整个海港警局，谁最有这个本事？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丫头——” 庄妍猛然抬头，看见刘子明的母亲站在门外，头发看起来更加花白，气色十分憔悴。 命运多舛的老人家，三年前失去了儿媳，三年后宝贝孙女又被杀人犯盯上了。 那混蛋竟然用死者沐婉晴的阑尾，放在精美的盒子里，寄给一个八岁的孩子。 想到这里，庄妍气得双拳紧握，嘴角龇牙咧嘴的时候，伤口更疼了。 “丫头——听子明说你也住院了，我来看看你！”刘母拎了些水果走进病房。 “阿姨，您太客气了！我还没来得及去看娜娜呢！ 阿姨，我现在这样，您……您还能认出我？”庄妍有些难为情。 “丑是丑了点，不过还是认得出来的。 有一回，我们家子明也被坏人揍成你这样，十天半个月才消肿了。 你坚持冰敷，过几日换热敷，你年纪轻，好得快。”刘母安慰道。 “阿姨，娜娜现在怎么样了？ 我听说凌晨那会儿，孩子被注射了镇定剂，现在醒了吗？” “醒了！不过娜娜一直缩在墙角。 她现在对外界不信任，防范意识很强，连我……她都不让靠近！”言落，刘母眼睛又起了雾气。 “那混蛋竟然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抓住他，替娜娜报仇！”庄妍一脸愤懑，眼神带着厉色，“我们已经掌握了凶手许多证据，他是逃不掉的！ 阿姨，您带我去看看娜娜，我比较有孩子缘，娜娜可能会喜欢我！” “喜欢你？”刘母瞪着眼睛看了看这姑娘的脑袋，她被揍得跟个猪头似的，能行吗？ 庄妍好像看出刘母的意思，笑着说道：“阿姨，我和娜娜都是受害者，我们应该可以产生共鸣，让我试试吧！” 刘母眼睛一亮，这倒也是一个方法。 两个受害者，说不定可以产生同理心，彼此惺惺相惜也说不定呢！ 二人离开创伤外科，直奔神经内科。 推开病房门，里面有两张病床。 刘母说，那张床上的人已经连夜搬走了。 庄妍看见，门口的垃圾桶还没来得及清理，里面有碎碗，和被砸烂的水果。 没猜错，应该是娜娜的“杰作”！ 进门前，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庄妍看见娜娜抱着自己的膝盖缩在墙角，情绪还算稳定。 见到她们二人走进病房，娜娜瞬间变得警觉，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咪。 只见娜娜突然弓起身子，像小猫受到惊吓时，炸毛的样子。 庄妍注意到，娜娜的表情很奇怪，圆圆的小脸扭曲，伴随着抽动。 她总是在摇头、眨眼、耸肩，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庄妍在书上看见过，这是一种儿童抽动症。 儿童抽动症，多发于儿童期的运动性或发声性肌肉痉挛，主要表现为不自主的、刻板的动作，如频繁地眨眼、做怪脸、摇头、耸肩、做出咳嗽声、清嗓声等。 一般儿童抽动症可短时间内自愈或经治疗而愈，顽固者可延数年，甚至延续到成人。 娜娜收到死者寄来的那根血糊糊的阑尾，血腥的画面刺激了娜娜的大脑皮层，从而使她产生了心理障碍。 显然，娜娜这种反应是精神上受到了刺激，从而导致此病的发作。 除此以外，儿童抽动症和儿童长期在家庭不和的环境中生长也有关系。 儿童遭受过多的责备，父母对孩子学习要求过高等，这些都会导致儿童产生矛盾的心理，抽动就会成为心理矛盾的外在表现。 “娜娜，别怕！我是警察阿姨，你见过女警吗？” 庄妍试图慢慢靠近娜娜，娜娜见她步步逼近，情绪开始紧张。 她的身体一直往墙角里钻，表现出很排斥的反应。 “娜娜，动画片《飞天小女警》看过吗？阿姨就是女警，可以帮娜娜打跑坏人！” 言落，她捕捉到娜娜眼底掠过一道光。 不过，很快那道光就消失了。 娜娜的警惕性很高。 猛地，她的小手拿起桌面上的一把水果刀，用刀尖指着庄妍。 嗓子里发出那种“嘶——嘶——”的怪音，惊得庄妍头皮一阵发麻。 “娜娜，别怕！阿姨有警官证，你看！”庄妍掏出实习警证，亮在娜娜的面前。 娜娜认得警官证，她爸爸也有，上面的国徽，她见过。 “哎哟，我个老糊涂啊！我怎么忘记把水果刀收起来了呀！”刘母急得捶胸顿足。 庄妍回眸朝刘母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回避一下。 刘母抹着眼泪离开病房，屋内就剩下庄妍和娜娜两人。 娜娜的小脸煞白，嘴唇发紫，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她缩在墙角，嗓子里一直在发出那种怪音，伴随着抽动症，看起来很扭曲。 “阿姨的脑袋就是被那个坏人揍的！ 阿姨和娜娜一样，恨死他了！ 娜娜，你想不想和阿姨一起抓住那个大坏蛋？” 娜娜慢慢抬起黑眸，她看见面前的大姐姐头上缠着纱布，五官肿得很厉害，看起来一定很疼吧！ 庄妍捕捉到娜娜眼神里有一丝光，很快，娜娜的眼底又升出那股阴冷之气。 这不该是属于一个八岁孩子的眼神，庄妍看得不寒而栗。 娜娜的眼睛里，好像安装了一台只制冷不制热的空调。 “想！” 忽然，娜娜的小嘴巴里竟然吐出了一个糯糯的字眼。 庄妍惊得捂住嘴巴，看样子，她真的很有孩子缘。 娜娜开口说话，这是一个好现象。 更令她惊讶的是，娜娜好像对她慢慢放松了警惕。 她看见娜娜的身体在无意识地向前倾斜，她似乎想要试探性地靠近她。 庄妍突然想起刘队钱包里的那张相片，那是娜娜母亲在世时拍的照片。 还别说，庄妍也觉得那个女人长得和自己有几分神似。 她突然又联想起昨天，刘母第一次见到她时的表情。 难道……娜娜把她当成妈妈了？ 不如……将计就计？ 庄妍走近娜娜，坐在她的床前。 她发现，娜娜没有后退，这是一个好现象。 “阿姨，你用的什么香水？” 娜娜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庄妍被问得一头雾水。 她没有喷香水啊，难道她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阿姨很香吗？”庄妍显然在避重就轻回答这个问题。 “阿姨，你身上的味道和我妈妈的很像！”娜娜刚刚惊悚的大眼睛，慢慢退去了恐惧，眼神柔和了许多。 庄妍想了想，刘队的妻子三年前已经死了，那会儿娜娜应该才五岁吧！ 一个孩子会记得母亲身上的味道三年？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庄妍相信万物有奇迹。 也许，她身上就有娜娜母亲的味道呢！ 庄妍点点头，眉眼之间露出了笑意，很温柔。 “娜娜，你可以把阿姨当成你的妈妈！” “真的吗？”娜娜琉璃般的大眼睛突然闪烁出了小星星。 那一刻，庄妍心头如同利刃划过，心尖都在震颤。 “真的！阿姨可以当你的妈妈！”庄妍眼底起了雾气，心疼道。 言落，她张开自己傲人的胸膛，纤细的双臂伸向娜娜。 娜娜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迟疑了几秒，猛地扑进了庄妍的怀里，像一只小猫在她怀里厮磨。 豆大的眼泪从娜娜的眼睛里滚落，紧接着，娜娜的郁结好像在那一刻得到了释放。 她开始嚎啕大哭，讲述昨天下午，她在学校收到那份恐怖快递的经过…… 正文 第271章 咱们先练，双手握枪 刘母站在病房门外，突然听见屋内传出了娜娜的哭声。 这孩子从出事到现在一滴眼泪都没流。 医生说，娜娜这种反应属于儿童遭遇精神重创后，产生的病态心理现象，俗称“自我封闭”。 患者会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 只要孩子能够发泄出来，这心病就有得治！ 听见娜娜的哭声，刘母的眉头顿时舒展开，这小女警还真是有本事啊！ 透过门缝朝里望去，刘母眉眼之间瞬间乐开了花。 娜娜竟然开口说话了，她和小女警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互诉衷肠。 俨然像极了一对母女俩。 刘母眼睛一热，两行滚烫的热泪潸然而下。 她隐隐约约感觉出儿子对待这小女警有几分不一样。 眼下，娜娜与她这般亲近，她难免生出了几分妄想。 小女警如果能和他儿子处对象，娜娜就有妈疼了。 可寻思着，小女警才二十来岁，子明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两人这年龄差，貌似不太合适。 子明当然是求之不得，小女警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人家小姑娘的父母能同意吗？ 刘母摇了摇头，收起了妄想。 “阿姨，大坏蛋是大灰狼变的吗？ 他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吓唬小朋友？”娜娜水晶葡萄般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 “娜娜，大灰狼不仅是在故事书里，生活中也会有大灰狼。 生活中的大灰狼，我们可以把它叫做坏人。 但坏人也不是只有一种样子，就像大灰狼会扮成羊的样子去亲近小羊，坏人有时候也会装作很和善的样子。” 言落，娜娜的眼神中似乎透着恐惧，似乎还有些不明白。 “阿姨，你是飞天小女警，那你可以打败大灰狼，打败大坏蛋吗？” 娜娜的眼神给了庄妍很大的触动，她不愿意那根血糊糊的阑尾成为娜娜的心理阴影。 “娜娜，阿姨一定会抓住那个大坏蛋！” 言落，庄妍猛地起身，摆出格斗姿势，使了几招形意拳用三体式、长拳用高虚步、南拳用马步、八卦掌用摆扣步……她的样子英姿飒爽，又有点搞笑。 “咯咯咯——”娜娜竟然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庄妍看见娜娜的眼睛里有了眼神光，兴奋道：“娜娜，飞天小女警与大坏蛋格斗时，要防得住、闪得开，又能擒得住。 这些都是非常有用的格斗招术，等娜娜身体好了，阿姨手把手教你！ 咱们女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娜娜的眼神里瞬间神采奕奕，那种眼神给了庄妍巨大的鼓励。 紧接着，她拿起桌上一根香蕉当手枪使唤，“娜娜，飞天小女警必须要学会使用枪支！ 握枪的姿势很有讲究，右手握枪不要太松，也不能太紧，应自然握住手枪，把右手臂抬起与右肩平行，向右侧外伸出，双脚分开与两肩距离大致相等，脸向右转，目光瞄向准星与目标，就可以射击了。”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庄妍看见娜娜的窗户打开了，眼神里升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她一兴奋，猛地又拿起一根香蕉，“娜娜，这是双手握枪。 注意阿姨的动作要领：双脚分开与双肩距离大致相等，双臂抬起向前伸出，双臂与双肩保持平行，脸向前方目光瞄向准星与目标射击。 另外，还有卧姿无依托射击、坐姿无依托射击、侧姿，娜娜，想不想学？” “想！”娜娜的声音终于像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宛若百雀羚鸟般婉转清脆，“阿姨，我现在就想试试，你教我！” “好！阿姨教你！咱们先练习双手握枪！” 言落，庄妍将娜娜靠在自己怀里，拖住娜娜的白皙小手，做出一个完美的射击姿势。 “阿姨假装那个大坏蛋，娜娜扮演飞天小女警，好不好？” “好！” 两人开始角色扮演，庄妍故作冷面，面带凶光。 娜娜双手握枪，俨然一个替天行道的飞天小女警。 “pang——”娜娜嘴巴里发出一声“枪声”。 庄妍顺势倒地，佯装死人，还在地上抽搐了那么两下。 娜娜的眼睛彻底变得熠熠生辉，庄妍躺在地上眯着眼睛偷瞄了两眼，鼻尖顿时酸酸的。 多可爱的小姑娘啊，她值得被疼爱！被呵护！ 那混蛋竟然用死者沐婉晴的阑尾，吓唬一个八岁的孩子。 等抓住他的那一天，他定逃不掉一顿暴揍！ 这时，刘母拎着早餐走进病房，看见娜娜做出了格斗姿势，手持一把“香蕉手枪”，乐得合不拢嘴。 “奶奶，不许动！”娜娜顶着一张稚气的小脸，眉宇之间尽显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 “娜娜，枪口要对着大坏蛋！奶奶可是好人！”刘母笑道，心里乐开了花。 转身，她一脸感激看向小女警，“妍妍，还没吃早餐吧，陪娜娜一块儿吃！” “谢谢刘阿姨！”庄妍笑呵呵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腚上的灰。 一颗缠着白色纱布的脑袋，显得很滑稽。 “阿姨，你在坐娜娜身边，咱们一起吃！”娜娜拍了拍床铺，奶声奶气地邀请道庄妍。 庄妍先是一惊，随着笑着说道：“谢谢！能够和飞天小女警一起用餐，是我的荣幸！” …… 海港警局通过省公安厅联系到英国当地警局，了解了吴教授儿子吴龙城被绑的经过。 英国当地警方声称，他们正在积极调查此案。 他们在侦查过程中，发现吴龙城日常经过的路段，监控摄像被人为故意破坏。 晕厥前，吴龙城也并没有看见凶手的身影和模样，因此警方很难画出凶手的样貌。 现场也没有目击证人看见吴龙城被绑，这是一起绑而不杀，绑而不讹的案件。 当地警方表示很玄乎，怀疑是一起恶作剧。 刘子明挂断省公安厅的电话后，眉头紧锁，有点无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断了线索，凶手又破坏了监控，他可真是个具备反侦察能力的高智商罪犯。 显然，英国警方那边的最终结果，多半会将此案定义为有人故意而为之的一场恶作剧。 毕竟，在英国曼彻斯特大学就读的吴龙城，除了受到了惊吓，毫发无损。 警方只能从其就读的学校和宿舍之间排查其有无得罪他人，被人故意报复。 不用脑子想，刘子明也知道，吴龙城被绑的案子，早晚会石沉大海，不了了之。 因为，认证、物证、监控摄像，一样没有。 以及那间废弃的厂房，警方去采集了指纹和足迹分析。 在绑住吴龙城的绳子和椅子上，皆没有留下一个指纹。 刘子明有点无奈，不过他更担心的是，今天是3月27日，距离凶手犯罪冷却期还剩下两天时间。 那个混蛋可能已经在伺机寻找下一个猎物了。 目前三号解剖室里，死者沐婉晴的尸块还剩下其被割去胸膛的上半身，以及部分内脏没有集齐。 凶手今天会不会继续抛尸？ 凶手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报复警察，制造社会恐慌，这在刘子明二十年的警界生涯还是头一次。 这一次他面对的凶手，相当难对付。 正文 第272章 他就该被，挫骨扬灰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刘子明一下子从可怕的幻象中清醒过来。 他现在最害怕接到电话，特别是快递电话。 凶手已经在城市的东南西北四块区域进行了抛尸，这几天开始，那混蛋貌似爱上了寄快递。 刘子明黑眸定睛一看，果然是某通快递电话，一定准没好事。 “请问是刘子明先生吗？”电话里传来了一名男性快递员的川普话。 “是！”刘子明的语气很冷，透露着一丝愤懑。 对方愣了几秒，缓过神，接着说道：“您有一份包裹，看着挺大的，一个人可能不好拿。 要不您再喊上一个人吧，我在传达室等您过来签收。” “好！” 刘子明撂了电话，看了一眼吕墨，他正在电脑上查东西，看得很入神。 “吕墨，陪我去取个快递！快递员说，物件比较大，一个人搬不动。” “不会又是尸块吧？”吕墨没过脑子回道。 “大概率是沐婉晴的上半身子，或者连同她的剩余内脏部位！” 刘子明话音刚落，吕墨猛地回过头，“我勒个去！这么刺激？” “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好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那个混蛋这次又耍出什么花样！”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刑侦办公室，看见文职女警方小可从庄局的局长办公室，捂着口鼻走了出来。 她蹙着眉头，嗓子里发出几声咳嗽声。 两人迟疑的时候，方小可已经走近他们身边，身上带着浓烈的尼古丁的味道。 这股味道刘子明最熟悉，那是烟草的味道。 他眉头紧蹙，心里咯噔一下。 老庄已经戒烟了十几年，最近怎么烟瘾突然变得这么大。 难道他在焦虑？ 刘子明与吕墨面面相觑时，眼神瞬间会意。 如果内鬼是庄建国，那么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去销毁凶手留下来的罗曼尼·康帝红酒瓶。 眼下，酒瓶在指纹鉴定科。 要想偷走酒瓶，除非破坏指纹鉴定科的监控，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 显然，内鬼现在未必敢这么做。 刘子明并没有安排人严盯指纹鉴定科，他得让那个内鬼轻松进去，才能将他一网打尽。 不过那个内鬼应该可以猜到，刘子明他们被偷走了录音笔，被销毁了录音文档，他们一定会怀疑到警方有凶手的保护伞。 内鬼未必敢轻举妄动！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出警局，看见一辆铁皮电动三轮车，上面坐着一位皮肤黝黑的快递小哥。 快递小哥见到二人，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是刘子明先生吧？您这快递可占地方了，这里面装的是啥啊？挺沉的！”快递小哥一边身手敏捷地跳下车，一边露出善意的大白牙。“快件已送达，您二位谁签收一下？” 快递小哥递过来一张签收单，刘子明接到手上一看，上面没有寄件地址，只有收件地址。 虽然有些纳闷，但他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姓名。 两人打算搬走快递时，眸光落在铁皮三轮车上，着实惊住了。 快件不仅大，而且很长。 如果非说这快件的形状，它看起来像一口棺材，一头粗一头细，前端大后端小，呈现梯形状。 “怎么瞅着有点像棺材的形状啊？刘队，你怎么看？”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他的眼睛眯着，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快件。 刘子明的脸瞬间变得比灶头上的铁锅还要黑，“一大清早的，尽是瞎说晦气话。” 他白了吕墨一眼，自己仔细看了看，快件的形状虽说没有棺材那么大，但是雏形确实很像一口棺材。 两人猛地看向快递小哥时，发现其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 许是被吕墨这么一点拨，快递小哥也觉得眼前的快件形状，的确神似一口棺材。 快递小哥配合他们二人将快件搬下三轮车，面色惨白，笑得发虚。 很快便发动了电动三轮车，几乎是仓惶而逃，离开了海港警局。 刘子明、吕墨二人立在原地，脸色很诡异。 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两人越发觉得面前的快件，很像一口棺材。 “吕墨，你猜这里面是什么？”刘子明的声音有点发虚。 “不知道！这人脑子有病吧，整个快件整得像一口棺材。 不过你还别说，这风格和那混蛋挺像的，他貌似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你想啊，他一开始寄给咱们三份死者沐婉晴肝脏制成的便当。 后来寄给咱们一个粉色精美的盒子，里面是神似岛国甜品雪媚娘的死者胸脯。 后来他又给咱们寄了一个小提琴盒子，里面放了一具微波炉烤得半生半熟的猫尸。 再到后来，他将死者沐婉晴的阑尾放在贴着卡通贴画的精美盒子里，寄给了娜娜。 根据死者沐婉晴的身高，和剩余未集齐的尸块部分，这里面大概率就是死者的上半身子，或者还有死者的剩余内脏。 距离他的犯罪冷却期还有两天时间，他必须尽快脱手这些尸块，为他杀戮的地点腾空地方。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已经在寻找第三个猎物，并且这名猎物和前两位一样，是一位年轻的漂亮的女性。 如果他继续行凶，第三名死者的脖颈后处仍然会留下一个犯罪标记符号，红花刺青。” 吕墨话音刚落，刘子明的脸不仅比灶台上的铁锅黑，简直比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还要黑。 不知道的人，多半还以为他得了肝硬化。 他那张国字脸黑成了一双黑袜子，又臭又黑。 “混蛋！我真想把他塞进棺材里！ 不，他那种变态杀人魔王，根本不配拥有一口棺材！ 他就该被挫骨扬灰，或者抛尸在荒山野岭，变成一堆腐肉，被那些吃尸体的秃鹫鸟疯狂地肢解、分食。”刘子明黑眸死死盯着地上的快件，嘴里谩骂道。 “刘队，先别骂了，心大伤身！咱们先把这玩意儿运进去吧！”吕墨说完开始上手。 刘子明对着天空双手合十，嘴里碎碎念叨：“见棺发财，大吉大利！佛祖在上，保佑我们赶紧抓住那个混蛋！” 正文 第273章 小心晚上，来勾你魂 刘子明抬头看了一眼警局传达室的四周，很有可能凶手就藏匿在附近，看着他签收下这份快件。 从业二十年，据他分析，尤其是那些变态的高智商罪犯都喜欢躲在人群中欣赏他们的杰作。 戏弄他们想要戏弄的人，这过程于他们而言，就像大夏天，你突然喝了一瓶冰汽水；饥肠辘辘时，你吃了一顿海底捞火锅；或者就像你本来是公司的一介菜鸟，领导突然宣布你升职加薪了…… 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快件运进了海港警局大厅，然后一前一后抬着进了刑侦办公室。 “混蛋！如果里面当真是一口棺材，咱俩刚才岂不是成了抬棺人？”刘子明嘴里埋怨道。 吕墨已经开始四处找剪刀，最后在庄妍桌上找到一把。 两个大老爷们从来不网上购物，几乎没啥机会拆快递。 最近三天两头的收到恐怖快递，一下子对拆快递有了心理阴影。 刘子明找了一把军用美工刀，协助吕墨一起拆开快递，还别说快递绑得挺严实的，废了一大把力气才拆卸成功。 两人拆开快件后，都愣住了。 想啥来啥，里面真的是一口棺材，只不过比一般的棺材小了几个尺寸。 就像衣服似的，从XS、S、M、L、XL…… 这口木质棺材按照等比例缩放，最起码也是一口S型号的棺材。 刘子明上前摸了摸棺材的材质，貌似是金丝楠木的。 这种木质棺材一般产自广西柳州地区，古代是上等人家使用的。 除此以外，阴沉木，松柏木也是极好的棺木。 刘子明为啥对棺木这么了解，说来心痛。 三年前，亡妻死的那会儿，他想着给小琴最好的棺木，曾经大量研究棺木的材质，最后给小琴选了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 金丝楠木会自然散发出特有的幽香，这种幽香介于“有”与“无”之间，长久不衰，令人心旷神怡。 小琴喜欢清香淡雅的物件，刘子明就要给她最好的！ 据他当年了解，杨木柳木等杂木，算是劣质棺材，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古代下等人家使用的棺材。 眼前这口棺木是上好的金丝楠木，纹理细密瑰丽，精美异常。表面黄中带绿，散发出阵阵幽香。 只不过，平白无故收到一口上好材质的棺材，像有人诅咒自己死的感觉。 刘子明、吕墨二人只觉得眼前的这口棺材格外妖异。 “这混蛋还挺有钱的，这口棺木可不少钱啊！”刘子明怒道。 “大费周章，闹着这么大动静，他想干什么？”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眉头紧蹙。 猛地，他眼睛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眼神有些诡谲：“刘队，这里面一定是死者沐婉晴的上半身子和剩余内脏。” “为什么这么肯定？判断依据还是什么？”刘子明黑眸紧锁，眉头拧成了一根结，那根结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 “棺材是收尸用的，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他已经抛出了全部的尸体。 这口棺材的长度与死者沐婉晴的身高不匹配，无法容纳一具完整的尸体。 不过，死者沐婉晴是被他碎尸，所有这口棺材足够她使用了。 凶手这是在他自认为的‘行为艺术作品’上，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顺便给死者送一口棺材。” 言落，刘子明的拳头猛地砸在金丝楠木棺材上，吓得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队，死者为大，你别冲动！小心她晚上来勾你魂！” “呸呸呸！晦气！不会说话别说！ 吕墨，我发现你这个人有个缺点，情商太低！”刘子明气得有些发颤。 “情商低没事儿，智商不能低，断案主要靠脑子。”吕墨扯着嘴角怼道。 “严肃点！你面对的可是一口棺材！ 既然你还笑得出来，证明你的心理素质和胆量远远大过于我刘子明。 那好，这个开棺的任务交给你了！”刘子明退出了两尺。 “喂——你这是捧杀！不敢开棺就直说，非得给自己找借口！ 回头我告诉小警花，就说某人胆儿怂了，不敢开棺材。”吕墨说得眉飞色舞。 刘子明一下子被戳中了软肋，壮了壮胆，“谁说我不敢开棺木？我是把立功表现的机会留给你！” 言落，他心里一阵发虚！ 他是个从事二十年警界生涯的老刑警了，可是却偏偏有一颗害怕尸体的心，每次面对尸体，心里其实都犯怵得慌。 就像见到棺材，他头发一直处在发麻的状态。 明明就是一堆木头组成的棺材，为什么木头看着不可怕，组合在一起，变成一种形状，就渗人的慌！ 如果棺材不是被古人定义为盛装尸体的棺材盒，如果早期活人不睡床，而是睡棺材。 会不会棺材传达出来的意思就截然不同了。 可是棺材有棺材盖啊，盖上了人会闷死。死人是没有呼吸的，棺材相当于死人的房子。 显然，棺材的存在，是为死人服务的。 “来啊，别嘴炮，快搭把手！”吕墨一脸嫌弃道，“你又不是没见过尸块，有啥好怕的？怂！” “不是我怂，我是正常人！人类对同类尸体会产生恐惧，这是基本的生理和心理反应。 你们这些不畏惧尸体的人才是心理有问题呢！”刘子明一脸发虚。 “那你就是变相地说严医是心理变态喽？他尸检过的尸体，少也有上千具了吧！” “那不一样！他是法医学专业的，受到过专业的训练。 人类的尸体在他们眼里和动物的尸体是一个形式，不可等同！ 在常人眼里，人和木头都不会令活人产生恐惧。 好比金丝楠木，原名‘桢楠’，是一种大乔木。 高达30余米，树干通直。木材有香气，纹理直而结构细密，不易变形和开裂。其木材表面在阳光下金光闪闪，金丝浮现，且有淡雅幽香。 如果在外面旅游，说不定你们一群人还会环绕着大树，来一张自拍打卡照。 可是当金丝楠木被做成了棺木，就会令人闻风丧胆，心惊肉跳。 因为棺木象征着里面躺着的是一位死者，代表这个生命已经在他的世界画上了一个句号。 就像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没啥可怕的，可是当这个人被肢解成碎尸，断胳膊断腿呈现在你面前，你不可能无动于衷，不可能不害怕，这是人的对万物被破坏的一种本能的自然反应。”刘子明解释道。 话音刚落，吕墨耸了耸肩，一脸无奈道：“然并卵！这口棺材你特喵的到底开还是不开啊？” “开！必须开！ 你这小身板儿，我瞅着你也打不开这结实的棺木盖儿！” 两人目前已经形成了深厚的革命友谊，进入了日常互怼模式。 撸起袖子，说干就干！ 二人沿着棺木盖，使劲儿往外推，棺木盖儿好像没有看起来那么重。 两人的身子力气使大了，猛地趴在了棺材上，保持脸部朝里的姿势。 之后，两人彻底被惊呆了！ 里面…… 正文 第274章 死者尸块，全部集齐 刘子明、吕墨二人猛地推开金丝楠木棺材盖儿，里面躺着一块没有胸腔、手臂、头颅的死者上半身。 两人顺着死者的部分脖子往下看，死者被人割去了胸腔，且胸腔部位的皮肤已经结了一层痂膜。 这是一块抛去死者胸腔、手臂、头颅，算是比较完整的部位。 死者的上半身是齐肚脐被一分为二，身长约40cm，肩宽约38cm。 其肌肤白皙，但是因为死亡时间太久，皮肤呈现白灰色的状态。 整个上半身看起来像古代遭受过酷刑的人棍。 死者肚脐眼部位有明显的切割痕迹，因为人体的肚脐眼正对人腹腔里的肠道，二人不禁回想起第一天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第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是死者的肠道。 可以推断出，死者肚脐眼的伤口是当时凶手掏肠所致。 死者像是被从肚脐中间被一分为二，从面前这具死者尸块基本上可以推断，这就是死者沐婉晴的上半身部位。 更令人闻风丧胆的是，尸块身上有多处被烟头烫伤的痕迹。 多处被烟头烫伤部位已经起泡，里面呈现出黄色的脓包，看起来不仅恐怖，还有一种密集恐惧症的感觉，更多的是恶心。 吕墨发现，如果站在远处看，死者的上半身尸块很像一具被人遗弃的残破“人体石膏模型”。 因为死者已经死了很久，身上的皮肤和石膏模型的颜色很相似，是一种白得发灰的颜色。 散落在棺材内的还有死者的剩余内脏，令刘子明、吕墨二人倒吸一口凉气的，除此以外还有一块被切除的女性子宫。 “混蛋！”吕墨骂了一句，接着说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那混蛋心理极度变态，只有这种人才会在虐杀他人的时候获得快感。我们需要将这些死者零件送往法医室，让严勇进行尸块组合，就可以确定这些是不是死者沐婉晴身上的零件。 不过，我有99%的把握，这些都是属于沐婉晴一个人的。” 言落，刘子明看向棺木里的尸块，鼻腔里闻见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尸体死了这么久，理应开始发臭，而死者的上半身却奇香无比。 难道尸体的上半身被进行了冷冻，做了一定的防腐，然后放进了金丝楠木棺木中。 这股香味并不是尸体散发出来的，而是金丝楠木棺木的奇香。 “吕墨，得找个尸袋才能将这些运下去，要不你下去拿一下吧！”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扯着嘴角惨笑道，“我留着看着这些尸块和内脏，万一被人偷了，可就麻烦了！” 吕墨一脸鄙夷道：“怂包！你就是不愿意去法医室呗！干嘛找那么多借口！ 这些玩意儿，你送给别人，都没人愿意要。” “你……” 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吕墨已经往刑侦办公室门外走，恰巧遇见了文职女警方小可。 方小可是寻着味道进来的，“刘队，吕专家，你们也用香水？ 这味道挺特别，老远就能闻见！ 前调有些刺鼻，后调却回味悠长。这是啥牌子的香水啊？” 吕墨惊了一下，嘴角瞬间扯起一道诡异的弧度：“尸体牌，限量款，堪比香奶奶的味道，限量款。” 话音刚落，方小可前脚迈进刑侦办公室，后脚就捂着口鼻缩了回去，面色很难看地跑了。 “吕墨，你丫的情商是真低！”刘子明白了他一眼。 “是吗？总比她寻着味道，看见上等的金丝楠木，看见死者被齐肚脐切割的上半身，杀伤力要小得多吧！更何况，那里面还有女性的子宫和内脏，你确定她不会被吓得晕过去吗？ 眼下案子越来越棘手，警员压力巨大，已经累病了好几个，咱们不能再损兵折将了！” 刘子明愣了一下，吕墨已经走出刑侦办公室。 没过多久，他拿着一个黑色的收尸袋一路折返。 两人一人一副乳胶手套，四目看着金丝楠木里面的尸块。 这种活儿没必要请严勇亲自来一趟，他们打算给他送下去。 一番心理建设，两人一起协力将死者的上半身搬进了收尸袋，又将七零八碎的死者内脏一一捡到收尸袋内。 不出意外，死者沐婉晴的全部尸块已经集齐了。 如果明天沐婉晴的父母再来警局闹事，他们总算可以给二位一个交待了。 两人低头看了看白色的乳胶手套，上面并没有沾染太多血色，想必死者大量的血迹已经流光了。 刘子明轻轻地拉上了收尸袋，拉链发出的声音，足够令人头皮发麻。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吕墨的鄙视下，刘子明竟然突破了心理防线，亲自将死者的尸块放进了收尸袋中。 这是一个空前巨大的进步，证明他刘子明突破了职业瓶颈，又进步了一个等级。 两人抬着黑色收尸袋路过办公室时，恰巧撞上了方小可的眼神。 方小可刚才被吕墨吓得不轻，这会儿见到黑色收尸袋，反应很敏感，像见到了鬼似的。 两人一前一后抬着收尸袋，上了直升电梯，直奔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刘子明走在长而昏暗的走廊上，已经没了之前的那份恐惧。 他心底的那份恐惧和战栗，大部分来自手中的收尸袋。 如果里面这些东西是沐婉晴的，证明凶手已经将全部的尸块进行了抛尸。 他像是腾空了他的杀人密室，准备欢迎下一个猎物入驻他的杀戮空间。 抵达三号法医室，刘子明、吕墨二人将黑色收尸袋放在被清理得锃亮的解剖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你轻点，死者为大，人家是女孩子！”吕墨白了一眼刘子明。 “明明是你先放下的！你他喵的欺负老子！”刘子明瞪了一眼。 “别吵了！你们打扰死者尸体了！晚上她会爬进你们的梦里，死死掐住你们的脖子！”严勇一脸严肃，可嘴角分明有几分消遣二人的意思。 两人这才闭了嘴，默默看着严勇轻轻拉开了黑色收尸袋。 寂静的法医室，仿佛有一道镁光灯专门打在严勇的身上，将他的形象拔高的熠熠生辉。 法医不亏是法医，动作干净利落，将死者的上半身和内脏通通取出，平铺在解剖台上。 忽然间，刘子明看见浸泡死者沐婉晴头颅的那口水缸里，她的一双黑眸在死死盯着解剖台。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刘子明发现她的嘴角好像露出了欣慰的笑。 她好像在说：“谢谢你们！尸块已经集齐，我终于可以被家人安葬了！” 不知怎的，这一刻刘子明鼻尖酸酸的，他的双拳突然紧握，牙齿恨得直痒痒。 “混蛋！你以为你用艺术释放人类本性中的暴力？ 你以为这是一种暴力美学的作品？ 你自认为完美的杰作，其实是世界上最邪恶的东西！ 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刘子明一脸愤懑道。 “淡定！看看严医将这些尸块进行大整合吧！”吕墨幽幽道。 严勇没有说话，他在仔细观察死者的上半身切口，对比之前尸块的尺寸和切口。 他不需要将死者沐婉晴的尸块从福尔马林溶液中取出，因为电脑上记载着每部分尸块的尺寸数据值。 他们与刚刚送来的死者上半身的尺寸拼接在一起是完全吻合的。 “刘哥，用不着将这些尸块全部取出来进行拼接了，这样可能会损坏尸体。 根据电脑上我之前记载的数据值，这部分尸块和目前现有的尸块是完全吻合的。 可以肯定，这些就是死者沐婉晴剩余的尸块。” 言落，严勇面色冰冷如雪山，他的一双冰眸死死看着沐婉晴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的头颅。 她那双漆黑的眸子，以及眼部四周的肌肉，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放松。 她不再是死无全尸的尸体，她的尸体虽然被那个混蛋肢解得支离破碎，但是终于可以整合完毕，呈现一具人类尸体的形状，送往殡仪馆进行安葬和火化。 彼时，三号法医室静悄悄的，死人暂且安息，活人的心脏还在剧烈的狂跳。 死者沐婉晴真的可以安息了吗？ 答案是：不可以！ 他们必须抓住凶手，以命抵命！慰藉亡灵！ 正文 第275章 大鱼迟早，会咬鱼饵 案情像一层窗户纸，明明知道里面是什么，却暂时不能捅破它。 警局有凶手的内应，说不定凶手背后还有更大的保护伞，一切还有待那只大鱼上钩。 截至目前，刘子明他们送去指纹鉴定科的罗曼尼·康帝红酒瓶，还未发现大鱼上钩。 不过他们坚信，这条大鱼迟早会咬鱼饵，早晚而已。 刘子明大可现在立刻出示红头文件搜捕令，去逮捕最大嫌疑人冷念丞。 只不过，他和吕墨都能感觉出，此人背后的保护伞除了来自海港警局，可能还有更高层的庇护。 单凭一个庄建国，未必能够如此猖狂！ 如果现在打草惊蛇，只会让内鬼有所警觉，收敛行为。 不如他们先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伺机寻找案情的突破口。 “刘队，距离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还有两天时间，咱们要不赶紧把冷念丞逮了？”吕墨眼神透露出一丝害怕。“海港市真的不能再死人了，社会舆论压力之下，人心惶惶。 警察、市民的压力和焦虑都空前巨大，我担心这样下去，会有市民带头闹事。” 言落，刘子明黑眸紧锁，看向吕墨：“你以为拘留了他，杀戮就会停止吗？像他这种权贵者，他有一百种方法找律师替他申辩，他甚至可以找替死鬼！或者……买凶杀人！”刘子明的眼神散发出寒意。 “如果他在被扣押期间，那个连环杀手没有继续杀戮，证明他坐实了杀人嫌疑。”吕墨补充道。 “吕专家，这种猜测在法官大人那边算是你个人的主观臆断，对方的辩护律师甚至会出示你长期加班，精神和身体出现严重疲劳，导致大脑出现幻觉，一句话就能封住你的嘴巴！”刘子明怼道，“当务之急，揪出内鬼，擒贼先擒王！” “内鬼算哪门子的王？他不还是替凶手擦腚的帮凶？说不定内鬼后面还有更大的保护伞！”吕墨有点不高兴。 “我已经命令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带队，深入调查蒋家村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带队，驻扎在冷氏药业集团附近观察冷念丞的出行轨迹。 刑侦三组小组长柳爽带队，驻扎在冷氏豪华别墅附近，监视他和什么人有来往。 目前还没有观察出什么，冷念丞的一切，看似很正常。 吕专家，平静过后可能是一场猛烈的暴风雨，咱们做好准备吧！” 言落，两人发现严勇一直板着脸。 他的一双寒眸死死盯着浸泡着尸块的水缸，眼神在水缸和解剖台上来回移动。 猛地，他跑到电脑面前双眸紧缩，貌似在查些什么。 刘子明注意到，他鼻尖上急出了细密的冷汗。 突然，他一双冰眸死死盯着刘子明，嘴唇有些颤抖，还有些发紫：“刘哥，凶手和咱们都遗忘了一件东西！” 刘子明被严勇的表情有点吓到了，他的眼珠在眼皮子里疯狂地转，思索了老半天，也没想出究竟是遗忘了哪一部分。 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颚骨，陷入了沉思。 “刘哥，你还记得你当初重返依云湾命案现场的情形吗？”严勇一脸骇色。 “记得！怎么了？” “你当时带回来两个白色药瓶，还记得吗？” “记得啊！是两罐肾衰竭晚期的药物。 咱们是通过这两瓶药物，才发现死者蒋晓雯死前已经患上了肾衰竭晚期。 即便凶手不杀她，她也活不久了。” “你还记得王半仙说过什么吗？”严勇在步步引导刘子明迅速回忆。 “记得！王半仙说死者蒋晓娥不是意外溺水而亡，说她是被人玷污后，掏去了左右两肾。” 忽然间，刘子明的心脏像被人揪住了一般，有点喘不过气。 “兄弟，你究竟想说什么？哥哥最近心脏不太好，你别打哑谜了！”刘子明急道。 “刘哥，你仔细数数，这些尸块还缺什么？”严勇的目光在水缸和解剖台上来回移动。 言落，他打开电脑上的文件夹，将已经统计好的尸块、内脏的数据，显示在刘子明和吕墨二人面前。 “刘哥，咱们差点就一叶障目了！”严勇捂着心口，喘着粗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差一点，他的职业生涯就要留下一个可耻的污点。 刘子明显然没回过神，有点一头雾水。 吕墨突然猛地叫出声，“我知道了！是肾脏！死者沐婉晴的尸体还差一对腰子！” 一瞬间，吕墨的眼睛瞪得圆而大，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竟然有些兴奋和欣喜。 刘子明回过神，一双黑眸在浸泡着尸块的水缸和解剖台上来回移动。 他的脑袋里有一张人体结构图，他正在飞速地盘点死者沐婉晴的尸块。 十秒过后，他用力一拍解剖台，震得死者沐婉晴的内脏差点被他的力量所致，滚到地面上。 幸亏严勇眼疾手快，稳准狠地接住了死者血糊糊的内脏零件。 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比铁锅还要黑。 三号法医室内的氛围瞬间到达了冰点，所有人都没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刘子明黑着脸：“差点把肾脏给遗漏了！” 吕墨捏着下颌骨，一脸深沉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凶手今天寄来了金丝楠木棺材，相当于一个圆满抛尸的仪式感。凶手不可能会遗漏掉死者的肾脏啊，除非只有一种可能，肾脏早就被他销毁了。” 吕墨一直捏着他的下颌骨，不断摩擦。他的下颌骨貌似已经长不出胡须了，那部分的毛孔禁不住他这般蹂躏。 “刘队，你还记得王半仙冒死吞下的那张纸条吗？”吕墨的眼神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记得！上面写着五个字，冷俊峰换肾！”刘子明说完，浑身不寒而栗，接着说道：“二十年前，坊间传言冷俊峰病危，得了肾衰竭，命不久矣。 我记得当初在媒体记者视频采访中，他的脸色的确不太好。 后来他消失了一阵子，可没过多久之后，他又开始出席海港市重要活动。 我记得，他的气色突然好得像个小伙子，白里透红的。 最近又有谣言，说这个冷俊峰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有人揣测他的肾病又卷土重来，还有人说他已经死了。 咱们当务之急，需要立即调查冷俊峰，首先确定他是死是活！” 言落，刘子明的余光好像看见吕墨的身体抖了一下：“你慌啥？” “懂啥？我这叫不寒而栗！”吕墨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如果真的如王半仙所言，死者蒋晓娥的肾脏是被人盗取。那么肾脏被盗取后，肯定需要立刻换肾。 我们可以调查冷俊峰那段时期的行程，便能查出他那段时间是不是消失了一阵子。 如果坊间传闻属实，二十年后的今天，冷俊峰的肾脏又不行了，像他们这种命比金贵的人势必会继续换肾续命。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吕墨欲言又止，刘子明好像听明白了。 “你是想说，会不会冷念丞想给他爷爷续命？ 因为害怕失去爷爷，他做出了过激的行为，杀人取肾？” 言落，吕墨点了点头，补充道：“依云湾死者蒋晓雯有肾病，可能是冷念丞意料之外的事情。 死者的肾脏已经严重坏死，命不久矣，冷念丞不会选择用一对坏肾替他爷爷续命。 而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不见了，证实了一点，她的肾脏被人取出进行了肾移植。 我们现在只需要找到冷俊峰，看看他是死是活，是健康还是垂危，便能判断出此人是不是换了肾。” 正文 第276章 保安队长，另换他人 “兄弟，这些尸块就交给你了！我和吕墨去一趟冷氏集团，去会一会那个冷念丞。”刘子明的双手在严勇的肩头拍了那么两下子，眼神掠过一丝心疼，“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死了这么多人！ 我听老庄说，过两天会来一名从国外回来的法医，好像还是个女的。兄弟，你再坚持两天！” 言落，严勇眼神里掠过一丝惊喜，“哇！男女干活，搭配不累。 那女法医长得怎么样？有照片吗？” “兄弟，你是单身久了，听见‘女’字都能兴奋成这样？”刘子明扯了扯嘴角。 “你天天有小警花跟着，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严勇故意翻了个白眼。 “别贫了！ 不过据我所知，女法医并不多！特别是到现场检查尸体的不多，估计占比在20%左右。 在古代，仵作可是晦气的代名词，最不受人待见了。 近几年，法医学的女学生貌似在每年在递增。 现在人的宽容越来越高了，近几年娱乐圈又拍了几部大火的法医剧，民众眼界拓宽了。 可到了处对象，婚娶的时候，平常老百姓还是有些畏惧法医职业从业者。 我猜啊，她多半是个恐龙！哥们，别太期待，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说完，刘子明、吕墨二人离开了三号法医室。 两人乘坐直升电梯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刘子明掏出手机，信号终于恢复了满格。 他派刑侦二组的王远带队，在冷氏药业集团周围盯梢了有两天了，一直没有得到反馈。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锁，有点上火地拨打了王远的电话。 “王远，你们这两天盯梢情况怎么没有汇报？”刘子明的语气有些不悦，按理由，王远作为刑侦二组的组长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警员每天在微信群里报备是基本常识。 “刘队，我们这边二十四小时盯梢，目前啥也没发现，我就没有上报。 您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一定汇报工作小结。”王远有点心虚，“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发现！” “他喵的，有发现你还不汇报？”刘子明有点生气。 “我以为不重要嘛！” “废话！一点风吹草动也要汇报！快说！” 刘子明这么一说，王远就全部撂了。 “冷氏药业集团的保安队长，另换他人了！” “保安队长？”刘子明记得那个人，一脸狗眼看人低的保安头头，抽的烟比他还好。“啥原因？知道不？” “好像是上班时间看毛片，被人举报了！已经卷铺盖走人了！ 刘队，这冷氏集团规章制度挺狠的！”王远说道。 “知道是谁举报的吗？”刘子明继续问道。 “好像是一封匿名信！我们刚到的那一天，新官上任的保安队长已经在交接了。” “新来的保安队长什么底细？查了吗？” “暂时还没查到！不过看起来像是有两把刷子的人！” “从哪儿看出来的？” “气质！看着不像凡人！” “拍张照片发我！还有，给我盯梢盯紧了！”刘子明的语气很严肃。 “yes,sir!” …… 刘子明刚挂断了电话没多久，王远把新来的保安队长照片发来了。 乍一看，刘子明就惊住了。 “吕墨，你看，这是冷氏集团新来的保安队长！你瞧着眼熟吗？”刘子明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吕墨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眸光突然如刀子一般凛冽。 “这不是那个蒋浩嘛？大三元海鲜店的服务员？” “没错！就是他！ 他竟然混进了冷氏集团，还当上了保安处的队长！这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啊！”刘子明黑眸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刘队，咱们先别打草惊蛇！蒋浩既然混进了冷氏集团，证明他已经发现了什么，或者知道冷氏的秘密。也许这一切都和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有关，说不定和蒋晓雯的死也有关！”吕墨说道。 “出发！咱们去会一会冷念丞，顺便拜访一下冷俊峰，然后再会一会这个蒋浩！ 吕墨，今天注定不平凡！奥利给！”刘子明做了个加油的动作，然后掏出他那辆比亚迪FO的车钥匙，“上车！” “奥利给？”吕墨突然发现这个刘子明有时候像个憨憨，还挺可爱的。 ……刘子明一路猛踩油门，抵达冷氏药业集团时，已经将近中午11点。 药企一般十一点半或者十二点下班，这会儿从外面望去，里面很安静。 门口没有进进出出的车辆，一切显得风平浪静，又像暴风雨前夕的宁静。 刘子明、吕墨二人四处环视，看见了刑侦二组王远的汽车。 几个人也看见了他们，互相用眼神进行了短暂的交流。 盯梢确实挺辛苦的，还有那么点无聊，还容易打瞌睡。 这会儿临近饭点，几个人在车里轮流啃面包，就着矿泉水充饥。 刘子明抬头看了一眼威武气派的冷氏集团大楼，继续驱车行驶。 冷念丞说过，冷氏集团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着，他会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因为他们是良心企业，绝不会干违法乱纪的勾当。 刘子明将车停在冷氏集团电子铁门前，岗亭的小保安认识他，连忙取出对讲机：“队长，这位是咱们董事长的贵客！董事长交待过，刘队来冷氏集团，不需要打电话，更不需要预约。咱们放行吧！” “小子，真懂事！前途无量！”刘子明打开车窗，朝小保安笑着竖了个大拇指。 “放不放行，我说了算！” 刘子明的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一个回眸，刘子明与男子四目相视，彼此都愣住了。 刘子明因为事先已经知道他混进了冷氏集团，反应没他那么大。 倒是蒋浩吓得脚步倒退了半尺，小保安瞧着奇怪，“队长，真不骗您！ 刘队是海港警局的刑警队长，董事长说了，谁敢不配合刘队查案，都给他卷铺盖走人！” “哦……”蒋浩黑着脸哦了一声，手持电子铁门遥控器，大门一下子缓缓打开。 “谢了，老兄！”刘子明的嘴角扯起一道上扬的弧度，丢下两个很有玩味的字眼，“回见！” “回……回见！”蒋浩笑得一脸极不自然，眸光看着刘子明驱车进入了冷氏集团。 小保安见状，站在岗亭的圆柱体上笑了笑，“队长！警察的眼神和咱们普通人不一样，一看就是抓坏人的眼睛。我头一次见到刘队长，我啥坏事都没干，但是被他盯着看了一眼，我吓得双腿打软，浑身发颤！ 队长，您多见几次都习惯了！他就那眼神！” 蒋浩立在原处没有说话，他离开大三元海鲜店后，就一直在冷氏集团附近溜达。 一次偶然，他在沙县小吃吃饭的时候认识了冷氏集团保安处的队长，两人因烟结友。 得知此人喜欢看美女直播，蒋浩投其所好，加了他的微信，隔三差五地传毛片给他。 两人很快相见恨晚，吃了两次沙县小吃和一次兰州拉面，就熟络了。 没曾想，蒋浩在得知此人是冷氏集团保安处队长起，已经在偷偷算计他了。 那份匿名信就是蒋浩偷偷塞进了冷氏集团的信箱中。 刘子明将车停在冷氏集团大楼下面，猛然回眸看了一眼保安处。 他看见蒋浩立在原处，表情很复杂，他似乎也在看着自己。 忽然间，蒋浩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他分明看见刘子明在冲着他笑。 难道这个刘子明已经掌握了能够将冷念丞一击致命的线索？ 如果当真如此，他蒋浩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哪怕……付出他这条苟延残喘的命！ 正文 第277章 看望爷爷，就不必了 刘子明、吕墨二人乘坐电梯直奔冷念丞的办公室，来过几次，他俩已经十分轻车熟路。 想到张伟被捕后，一心求死的场面，刘子明心里就觉得特别蹊跷。 正常人都不会想着去死，人类对死亡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 只有一种可能，他非死不可！ 电梯打开的一刹那，刘子明、吕墨二人看见冷念丞的新任秘书李飞。 此人眯着一双桃花眼，和迎面走来的大美女正在眉目传情，似乎在玩暧昧。 那美女背对着他们，依旧可以看出她的绝美好身材。 美女上身穿着醋酸材质的缎面衬衫，下身包裹着修身的过膝短裙，脚上的高跟鞋是捆绑式的，缠绕着修长的脚踝，看起来又纯又欲。 这一身打扮，又职业又性感，女人味十足。 光看着这副背影，就知道这女人的五官一定很精美。 两人四目传情，貌似没有看见从电梯口走出来的刘子明、吕墨二人。 不奇怪！荷尔蒙激素常常容易让人晕了头。 忽然间，大美女拐进了李飞的办公室。 进门前，李飞的手在那位美女的腚上拍了拍。 紧接着，李飞办公室的门合上了。 刘子明、吕墨二人看着外面艳阳高照，面面相觑，嘴角扯起一抹很有玩味的笑意。 “大白天的，激情四射啊！” “年轻人嘛！难免控制不了肾上激素！”吕墨轻笑道。 “这货好大的胆子，隔壁就是冷念丞的董事长办公室！ 胆子还挺肥的，在主子的隔壁就敢嘿嘿嘿，是个牛人！” 两人站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外，突然听见里面传出了冷念丞暴躁的嗓音。 “上个月的财务报表账面出了问题，这个月的财务报表又犯了同样的问题，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 “董事长，对不起！是新来的会计犯了漏记、重记、错记的错误！ 那小姑娘业务能力水平不足，纯属个人的疏忽，幸亏复检时，财务软件及时检查出来了。 我会将她立刻劝退的，董事长，您息怒！咱们财务部的实力一直没问题，难免混进来一颗老鼠屎，好像是高层的裙带关系。” “滚出去！” “是是是！” 门打开，是一张唯唯诺诺的脸，男子的表情惊悚且扭曲，额头上、鼻尖上全是汗。 冷念丞忽然抬眸，看见门口站着刘子明和吕墨二人，一张冷脸顿时浮上了客套的笑意。 “哪里来的风把刘队长、吕专家给吹来了？”冷念丞淡淡地笑着，迎了上去。 那种笑，让刘子明、吕墨顿感不适，像深渊里的魔鬼扯着嘴角冲着他们狞笑。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掌握了冷念丞杀戮成瘾的证据，两人此时看他的眼神比平时更加复杂了。 冷念丞向他们走来时，身长约185cm，肩宽约45cm，与他们见到的黑衣人很相似。 刘子明心口猛地一缩，脸上的笑容有点僵持。 “冷少，才几日不见，您有些消瘦啊！”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的冰眸，“您这黑眼圈堪比国宝大熊猫啊！” 吕墨双手抱臂，全程一双寒眸注视着冷念丞的面部微表情，他擅长观察！ “彼此，彼此！刘队长和吕专家的黑眼圈也很精彩！是不是最近查案子太辛苦了？ 我听说碎尸案的那个混蛋，不仅杀人，还抛尸。 据说他抛尸的方法千奇百怪，显然是故意给警方惹事嘛！ 这种人抓住了，就该千刀万剐，子弹射穿了孔！更何况，他貌似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连环杀手。 咱们海港市今年无缘参赛‘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活动，就是被他害的！”冷念丞说出的话，和他的面部表情显得有些口不对心。 吕墨分明看见他的眼底有一丝诡异的笑意，说话的语气却带着同情和满满的打抱不平。 “没想到冷少也关注社会时事新闻啊，那混蛋杀人碎尸，的确该死一万次！” “是的！那种人就是社会的人渣，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刘队、吕专家，我们冷氏药业集团最近生产了一批药妆，在市场上反应不错。 我看二位太辛苦了，都熬出了黑眼圈！ 我回头命人送些遮瑕膏给二位，效果很不错！坚持使用，能够淡化黑眼圈和眼袋。”冷念丞笑道。 “冷少，您客气了！我们此行来是想拜访一下冷俊峰老先生。 坊间传闻，说冷俊峰老先生患上了很严重的肾病，已经命不久矣。 甚至还有人传言，你们家冷老爷子已经……”刘子明欲言又止，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 言落，两人发现冷念丞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已经什么？” 没等刘子明开口，吕墨插了一嘴：“已经到达极乐世界！” 刘子明心里大写的服，吕墨果然是标准的低情商人士。 他一双寒眸死死注视着冷念丞，如果没看错，他的嘴角扯起一丝笑意，这一抹笑意像是他故意露出来的。 刘子明看得一阵心惊！ 吕墨从犯罪心理学分析，连环杀手是杀戮的高手，但也是心理极度敏感、脆弱、玻璃心的人。 他这样做，也许会激怒冷念丞，让他的大脑皮层瞬间充血，从而快速失去理智。 “你！！！”冷念丞肩膀颤抖，不过他努力忍住了！ “纯属造谣！我爷爷身体健康，他会长命百岁！”冷念丞的一双冰眸划出一道如刀刃的锋芒。 奢华的办公室内，氛围瞬间到达了冰点。 刘子明从身后取出一个水果花篮，客气道：“冷老爷子对海港市有杰出贡献，一个冷氏药业集团养活了几代人。我们此次登门拜访，想确定一下冷老爷子的身体是否安康。月底我们警局有一场十大优秀警员颁奖盛典，想请冷俊峰老先生赏脸参加。” 言落，冷念丞一张俊脸，棱角分明，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散发出寒凉之气。 他就立在那里不说话，光看他的眼神，都能让他不寒而栗。 “水果花篮留下，看望爷爷就不必了。爷爷已经退居幕后，不见闲杂人等，更不会参加一切官商活动。”冷念丞的语气很冷，和他的姓氏一样冷。 “不是不愿意参加，而是他根本没法参加！ 你们家老爷子病危了吧？”吕墨继续展现他低情商的本色，一双犀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 正文 第278章 机关算尽，也会上当 不得不说，刘子明发现人情商低有时候是一种优点。 至少情商低的人不必顾忌太多繁文缛节，可以直奔主题。 情商低的人具备让别人不痛快，让自己痛快的本领。 这一点，吕墨做得很好！ “不是不愿意参加，而是他根本没法参加！你们家老爷子病危了吧？” 吕墨话音刚落，这间装修雅致却不失高贵，笔墨难以形容的富丽堂皇的办公室，气氛一下子冷到了冰点。 冷念丞猛地抬起头看向吕墨，眯着一双冰眸挑眉道：“吕专家的嘴巴吃屎了？” 吕墨的表情顿时变得很意外，“冷少，您也会骂人啊？大开眼界！” 忽然间，冷念丞笑了，笑得十分妖孽而俊美，“当然！我不仅会骂人，还会打人呢！ 吕专家，要不咱俩单挑试试？” 刘子明看向冷念丞，此人的身材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发达的胸腔，看上去就是一位常年健身的练家子。 尤其是他的双手，白皙、纤长，但是骨关节明朗，看上去十分有力！ 吕墨一下子笑出了声，“哈哈哈——冷少可真幽默！刷新了我对霸道总裁的认知。 冷少，您会骂人，会打人，请问您会杀人吗？”吕墨一双犀利的眸子死死盯着冷念丞，嘴角露出那种嘲讽与不屑的笑。 言落，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吕墨还真敢直截了当地问。 此乃真汉子！ 冷念丞显然也没想到吕墨会问得这么直接，果然人群里最不爱说话的人，总能一针见血，问得他哑口无言。 沉默了片刻，冷念丞张开似血色渲染的红唇，冷笑道：“吕专家真会开玩笑，我连杀条鱼都不敢！不信你问我秘书阿飞，我最见不得血腥的东西！我晕血！” 言落，冷念丞打开微信，发送了一条语音，简单的两个字，透着冰凉刺骨的寒意，“过来！” 三秒过后，李飞有些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冷念丞的办公室。 冷念丞见到他这副样子，笑得更冷了，“今天的香水味，闻起来像迪奥花漾甜心。 阿飞，你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冷氏药业集团的规章制度，已经可以熟视无睹了吗？” 李飞吓得浑身哆嗦，忙着解释道：“不知道是谁喷了香水，跟不要钱似的，都飘到我身上了。” 冷念丞猛地拔高声调，“阿飞，口红好吃吗？我瞧着色号像是迪奥999的颜色。” “有吗？”李飞擦了擦嘴角，笑得很尴尬，眼神里的惊悚，肉眼可见。 “刘队，吕专家，你们怎么来了？”李飞瞧见不妙，巧妙转移了话题。 刘子明一双黑眸似笑非笑打量着他，“我们是来慰问冷老爷子的！” “老爷子还病着呢！”李飞几乎是脱口而出，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冷念丞一双大而黑的寒眸，闪烁着凶恶憎恨的表情，他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你怕是精虫上脑了吧？你再说一遍！”冷念丞的声音低抑沉重，像一记重拳砸在李飞的心口。 “我们老爷子患了点小伤风感冒，身体健硕得很。 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谁都可能会有点小病。不是吗？”李飞舔着笑脸，心虚道。 刘子明注意到，他的额头、鼻尖布满了汗，他好像很害怕他的主子。 吕墨全程双手抱臂，用那种犀利的眼神锁死冷念丞。 他从面部微表情分析，冷念丞是从他们提到冷俊峰开始，变得方寸大乱。 显然，冷俊峰是他的软肋。 眼下，见不到冷俊峰，他们没办法确认他有没有进行肾移植。 他们也不可能再硬碰硬的追问下去，这样只会让冷念丞加强防范意识。 所幸，他们现在有一颗新棋子——蒋浩！ 如果能将此人据为己用，成为警局的一个重要线人，说不定可以揪出这只鬼。 毕竟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矛头都指向同一个人——冷念丞！ “冷少，听说二十年前你们家老爷子曾经患过尿毒症，貌似当年还换了肾，可有此事？”刘子明笑着问道。 “并没有！我爷爷身体一直很好，传出尿毒症这个谣言的人，嘴巴可真歹毒！ 我爷爷一辈子勤勤恳恳，造福海港市黎民百姓，更为海港市的GDP创造了大量的财富和荣誉。 我们冷氏药业的良药诊治了无数个家庭，爷爷这一辈子在全国建立的小学、资助过的学生，能从海港市排到帝都。 他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被恶人恶语相向。那些人，就该......” 冷念丞欲言又止，没有说下去。 刘子明笑了笑，“冷少，不要激动，我没有别的意思。 只不过说到肾病，您旗下艾拍APP的吃播雯雯，也就是依云湾死者蒋晓雯。 法医尸检过程中，发现她的肾脏已经病入膏肓，即便没有入室行凶，她也命不久矣。” “哦？是吗？”冷念丞眉头紧蹙，一脸同情，“带病工作，她很敬业！如果我们早点知道，一定会帮助她！” 刘子明鼻腔一阵轻笑，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也很奇怪，您的前女友沐婉晴女士的尸体被碎尸后，截止今日尸块已经基本集齐，唯独缺了两样东西！ 您猜是什么？”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李飞站在一旁吓得一声不吭。 冷念丞的心被这句话惊得心口狠狠缩了缩，幽深道：“沐婉晴那个女人死前第二天刚刚和我在W酒店滚床单，死前最后一天就和别的男人欢愉交媾。 你们不是说了吗？她的尸体下处有男性的分泌物！她这样的女人，我对她的一切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 刘子明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种吃惊的表情看着他。 沉默了片刻，刘子明耸了耸肩膀，“一夜夫妻百夜恩，你们也有过鱼水之欢。 那我就不卖关子了，死者沐婉晴的尸块基本集齐，就剩下其腰间的一对肾脏不翼而飞。 凶手今天寄来了一台迷你版的金丝楠木棺材，他貌似在对自己的杰作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我猜，他一定是忘记了那对肾脏！” 刘子明的眼神死死盯着冷念丞，他发现，此人很冷静，几乎看不出他面部表情有任何波澜破绽。 除非是提及他的爷爷，他才会方寸大乱。 显然，这个世界上，除了冷俊峰可以让他有所反应，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刘队，我对沐婉晴女士的死很同情，但是我无能为力。 如果需要向家属捐款送爱心，我们冷氏集团可以出善款帮其料理后事。 正如您说的，一日夫妻百日恩，毕竟我们......做过！” 冷念丞的嘴角扯起一丝玩味，语气冰冷，像在说一个和他无关紧要的人。 吕墨却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分析，此人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波动。 正常人对一个前两天和自己翻云覆雨的女人，不会冷漠至此。 更可怕的是，冷念丞在提及死者沐婉晴的时候，嘴角一直带着那种诡异的笑。 刘子明沉默了片刻，一脸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冷少不欢迎我们拜访冷老爷子，那我们就告辞了。 哦，对了！假使冷老爷子如同坊间流言所说，已经病入膏方，我倒是有个能够起死回生的招儿。 不过，也许是我多虑了，冷老爷子用不着！ 冷少，打扰了，我们先告辞了！” 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两人准备离开冷念丞的办公室。 转身时，刘子明的余光看见冷念丞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光。 他猛地站起来，一双冰眸看向刘子明，脸上像一层冰霜融化的感觉。 “刘队，您有什么招儿？我爷爷小病缠身，作为他的独孙，万分心疼。 一心想着尽快帮爷爷根治，不知有什么好法子，愿闻其详。” 刘子明背对着冷念丞，听出了冷念丞语气中的波动，嘴角不由扯起一丝笑意。 “我们老家的一个民间土方，不抵冷氏药业集团一剂良药。刘某就不献丑了！” “民间土方之所以相传甚久，自然有其独特之处。刘队，咱们可以聊聊。”冷念丞的语气间，竟然多了几分客气。 言落，刘子明浑身一颤，血液瞬间涌上了头。 他没想到，机关算尽的冷念丞，也会......上当！ 正文 第279章 听起来像，封建迷信 吕墨感觉刘子明在诈冷念丞，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这个刘子明有时候的确有几把刷子，特别擅长瞎猫撞到死老鼠，胡诌的本领真强！ 如果冷念丞相信了，就代表冷俊峰真的身体抱恙，甚至病危。 刘子明突然转身，一双黑眸自信地看着冷念丞：“这个民间土方其实不是药方，而是我们村里一种几乎不被年轻人所知的隐秘仪式。” 话音刚落，冷念丞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子明，心口狠狠一缩，像在地狱里看见了一丝生的曙光。 不管怎样，爷爷自从换了沐婉晴的肾脏，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李医师说，爷爷如果再不醒，即便是活着，也只是一具活死人，俗称：植物人。 “什么仪式？”冷念丞的冰眸里闪出一道光。 刘子明的瞳仁猛地缩了缩，喉结有些发颤，偷偷做了一个深呼吸，接着一本正经说道：“这个仪式叫假葬！” “假葬？”冷念丞猛地抬起头，眉头拧结，“顾名思义，可以理解为假的葬礼吗？” “聪明！冷少果然一点就通！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在我们村里，这个秘密仪式已经流传了上百年。 家中老人如果得了重病一直不见好，可以找一些老人穿过的衣服，用稻草扮成一个假人，然后由老人的至亲背着这个假人埋进坟山上。这个假人，在我们村里叫“疴”！ 一般我们村里人都会把这个“疴”埋在‘茅山火葬场’后面的坟山上。 那地方不远，从冷氏集团开车过去不到半小时！”刘子明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吕墨的眉头皱了起来，刘子明这胡诌的本领也忒强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不过他注意到，冷念丞却听得一脸认真，倒是他身边的助理李飞看起来没那么好忽悠。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关心则乱吧！ 如果冷俊峰真的像传言中所说，已经病危了，冷念丞但凡看到一丝希望，都会试一试。 “刘队，这听起来像是封建迷信，现在还有人这样做吗？”冷念丞的表情有些不以为然，他耸了耸肩，故作轻松。 刘子明分明从他故作轻松的语气中笃定，他面前的冷念丞一定听进去了。 他抬起一双黑眸，眼睛瞪得圆而大，目光坚定地看着冷念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仪式，正如你刚才所说，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友情提示，假葬是有规矩的，必须一个人完成。 选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一个人背着假人，也就是‘疴’”，将‘疴’埋进坟山上。 到达坟山时，你会发现坟山处于阳面，阴面是一座金蟾庙。 你需要背着‘疴’一边祭拜金蟾庙的神仙，一边喊亲人的名字，这一套假葬仪式才算完成。 传说在坟山上，你会听见重病的老人在笑。等你回到家，家中身患重病的老人身体就会慢慢好起来了。”刘子明说得一脸认真，不像是在骗人。 冷念丞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眸光看向刘子明，眼底却突然多了熠熠生辉的光芒。 只不过，他仍然故作轻松道：“没想到堂堂海港警局的刘大队长也会相信这些封建迷信，哈哈，我就当听了个笑话。阿飞，送一送二位！”冷念丞笑道。 “不必了，我们轻车熟路，毕竟来过好几次了！”刘子明看了一眼冷念丞笑道：“冷少不相信假葬仪式，这不奇怪！现在的年轻人愿意背着‘疴’上坟山的不多了。 哎——如果一个家里有子孙愿意这么做，这家人可真是没有白养了这个孩子。 现在很多人宁愿眼睁睁看着家里的老人死了，也不愿意尝试假葬仪式。 老一辈人就不一样，但凡看到一点生的希望，都会去试一试。 万一能够让亲人起死回生呢！您说是吧，冷少！” 言落，冷念丞先是愣了几秒，接着鼻腔发出了那种不屑一顾的轻笑。 刘子明拍了拍冷念丞的肩膀，又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水果花篮，嘱咐了一句：“麻烦替我问候你爷爷！ 就说海港警局刘子明来看过他了，刘某一直久仰他多年，可惜没这个实力见他一回。 吕墨，咱们走！” “放心！冷某一定替刘队转达心意！不送！”冷念丞的声音淡淡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刘子明、吕墨二人离开后，李飞在他们身后“呸”了一声，“董事长，没想到警察也会相信这些封建迷信的旧风俗！ 董事长，我看这个刘子明多半是个废物！您千万别听他的！ 咱们董事长可以英国留学归来的海归，受过高等教育的天之骄子，才不会干这些邪乎事！” 冷念丞猛地看了一眼李飞，此人浑身散发出一股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嘴角还残留着刚才偷腥时的口红印。 他顿时心口一阵烦躁，他已经将近一周时间没有碰过女人了。 这厮倒好，在自己眼皮子地下逍遥快活，刚才竟然嘴贱，差点坏了他的事！ 冷念丞猛地用力扯住李飞的衣领，一双嗜血红眼散发出妖孽般的狰狞。 李飞顿时慌了，耳边只听见冷念丞在低声嘶吼：“本少听不听，信不信，都由不得你！ 还有，以后偷吃别忘了擦嘴！ 下班前，给本少找一只猫送到西郊旧别墅！规格和要求，你应该很清楚！”说完话，冷念丞用那种幽深冰冷的目光锁定李飞，那双眼睛里面爆闪着诡异的红光，像是一头已经疯狂了的野兽一般。 李飞吓得不敢呼吸，手心浸汗，脚掌头皮发麻，全身出虚汗。 这位冷少的虐猫频率未免……也太高了吧！ 李飞突然想起张远死前说过的话：“自古伴君如伴虎，一将功成万骨枯。 李飞，你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咱们冷少喜怒无常，容易横生祸端，你自求多福吧！” 李飞再看向冷念丞时，发现他的面部扭曲，眼神凶魅地看向他。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是是是，属下这就去找猫！” 李飞走后，偌大的屋子里，冷念丞将修长的身子窝在沙发里。 他那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仿佛在若有所思，视线死死锁住茶几上的水果花篮。 猛地，他拿起手机在搜索引擎中输入了两个字“假葬”。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铺天盖地的关于假葬的内容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个刘子明果然没有胡诌！ 假葬仪式的历史确实很悠久，假人是用重病老人的衣服包着稻草，做成的假人，称为：疴！ 背“疴”进坟山，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天象里，没有月亮的晚上叫“朔夜”。 选这样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背着“疴”，将其埋进坟山，目的是让阴曹地府的鬼差看不清下葬的那个人真人还是假人。 鬼差收走了假人，也就是“疴”，重病的老人就会活过来。 正文 第280章 不惜代价，守护爷爷 冷念丞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文献上记载，假葬仪式需要重病老人的直系亲属，孙辈最佳。 由重病老人的孙辈一个人独立完成，不可以由他人代劳，否则就会不灵验。 冷念丞深吸了一口气，心头的情绪万般复杂。 如果被人发现了他背着“疴”去茅山火葬场后面的坟山上，岂不是坐实了爷爷重病的消息属实？ 如果让警方发现爷爷换肾的秘密，说不定他们能够牵扯出二十年前的旧案。 他千算万算，忘记了沐婉晴那对没用的肾。 李医师给爷爷进行肾移植手术失败后，将沐婉晴的一对肾取出，丢进了垃圾桶。 没想到警方发现了这一点，找上了门。 冷念丞心头一阵烦躁，打开冰箱，猛地喝光了一包穿心莲口服液，才将心底的火气强压下去。 爷爷已经昏迷了数日，如果再醒不过来，他将变成一具活死人，甚至可能连活死人都不是。 爷爷是他生命里最后一缕光，爷爷如果离开他，他活着的意义显得更加苍白。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真正爱着他、护着他。 他要这庞大的冷氏药业集团有何用？ 冷念丞心口一阵钝痛，想起小的时候，双亲离世，是爷爷一手带大的他。 他发誓，绝不让爷爷这颗温暖的星光就此陨落。 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守护爷爷，守护他生命里最后一道光。 他想起爷爷当年给他买的第一个奥特曼，忽然间，一双冰眸里闪烁着万千星辰。 那天，爷爷拿着迪迦奥特曼，一脸慈祥地笑道：“小丞，奥特曼代表光明，它的出现就是保护世界、保卫和平。奥特曼是一种信仰，在迪迦奥特曼中，最后全世界的人都变成了光击败了怪兽。 小丞，只要你相信有光的存在，那么世上就会有拯救你的人出现。 只要你坚信不放弃希望，就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 忽然间，冷念丞蜷缩在沙发里笑出了声，“爷爷，您真会哄小丞开心！” 只不过，那张俊美的脸上，笑容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一双幽深冰冷的目光，冷念丞双眼带红，盯着手机继续查阅关于“假葬”仪式的文献。 曾经有科学家说过，玄学的尽头是科学。 如果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没有用呢？ 爷爷的现状，他还有的选择吗？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爷爷死！ “爷爷，世界上哪有什么奥特曼，您就是我的奥特曼，您就是我的光！ 小丞将誓死守护您！”冷念丞一身矜贵优雅的气质，唯独那双冰眸泪眼涟涟。 蒋晓雯那个贱女人说得没错！ 他就是个可怜虫，可怜的只剩下爷爷了！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出冷氏药业集团大楼，两人坐在车内，系好了安全带。 刘子明的嘴角突然扯起一丝笑意，这一刻显得有些诡异。 吕墨看了看他，咽下口水，笑着调侃道：“刘队，没想到你还挺能胡诌的，连假葬仪式都能想得出来！ 你这脑洞大开的程度，不去写悬疑推理小说，简直太可惜了！ 指不定你能一书成神，扬名立万呢！” 刘子明回眸看着吕墨，表情异常严肃：“冷念丞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忽悠，而且我并没有胡诌！ 在我们老家，假葬仪式的确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他是一种隐秘仪式。 你可以上网查，关于海港市假葬的相关记载文献可不少！ 你如果再不信，还可以去海港市图书馆查阅当地风俗文献，里面都有相关记载。 存在过的东西，是不会被抹灭的！” 吕墨的表情先是很惊讶，缓过神来，他立刻打开手机网页，在搜索引擎栏输入了“假葬”二字。 三秒过后，他顿时惊住了，“刘队，厉害啊！我真以为你是瞎编胡诌的，没想到还真有假葬这一说法！你这脑部知识库中的野史记载可真不少！” “吕墨，我刘子明从不打没准备的仗！”刘子明一脸嘚瑟。 他的嘴角扬起一道大快人心的弧度，竟然有种势在必得的架势。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吕墨看着刘子明的眼睛都直了，“你怎么确定他会背着‘疴’去茅山火葬场？” “我敢肯定，他一定动摇了！ 就凭冷念丞最在乎的人是他的爷爷冷俊峰！ 吕墨，我早年间便失去了父亲，三年前失去了娜娜的妈妈，我比谁都知道失去至亲至爱的滋味！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关心则乱！ 吕墨，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冷念丞，他稳不住了！” 言落，吕墨看见车窗外一抹阳光洒在刘子明的那张英俊的国字脸上。 他的周身仿佛被镀上了万丈光芒。 那道光有一个名字——正义之光。 吕墨再低头看手机时，时间已经是3月27日中午12点15分。 两人环视四周，冷氏药业集团停车场的车辆开始进进出出，午餐和午休时间到了。 眸光落在门口保安处，他们看见保安队长蒋浩和岗亭的小保安正站在门口维护车辆出行秩序。 猛的，他们看见蒋浩的目光也在时不时的观察他们。 刘子明的表情异常严肃，幽幽说道：“吕墨，咱们和他是时候该开诚布公的见面聊一聊了。” “没错！我们和他不是敌人，我们可以是联盟，甚至可以是击垮冷念丞的“战友”！” 言落，刘子明在车内找了一张纸，在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些什么，最后搓成了一个小纸团。 车子靠近冷氏集团电子铁门时，刘子明摇下车窗，冲着蒋浩笑道：“蒋队长，初次见面，觉得甚是眼熟。我们貌似在哪里见过！” 蒋浩的表情努力保持从容，他面不改色地笑道：“可能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眼缘吧！或者，我蒋某人长着一张大众脸！哈哈，欢迎刘队长以后常来！” 两人寒暄过后，刘子明主动伸出了手。 蒋浩先是一愣，紧接着伸出手，触碰到了刘子明的指尖。 猛地被刘子明握住手的那一刻，蒋浩感受到了巨大的力量，紧接着手里像被塞了一个东西。 刘子明将手缩回时，笑着驱车离开了。 蒋浩将手心里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进了裤兜。 等过了下班车辆出行高峰期，他躲在保安室掏出一看，是一个小纸团。 纸团里面竟然放了一张电话卡，纸上留下了一组电话号码。 这张电话卡一定是那个刘子明为他准备的，那组电话号码应该是刘子明的手机号。 蒋浩回过神来，迅速将纸团重新塞进了裤袋。 这两天，他的一双火眼金睛已经发现这附近有人在盯梢。 他还不确定，那群人是正是邪，是警方的人，还是警方内鬼的人。 在江湖上漂泊了多年，他不再轻信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一切谜团也许只能等到晚上下班后，换上刘子明留下的那张电话卡，拨通那组电话号码，才能解开云雾。 蒋浩的脸色瞬间变得一阵红一阵白，他感觉每寸毛孔都竖了起来。 如果这个刘子明当真能够揭开冷氏的惊天阴谋，他愿意和他合作，愿意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和盘托出。 这二十年来的复仇之路，其中的艰辛苦楚，他真真切切地领教了。 他已经认清了事实，仅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没有办法扳倒权贵势大的冷俊峰和冷念丞。 人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局势。 二十年前，晓娥“头七”夜里，月黑风高，皎洁的月光洒下，是两张脸的轮廓。 那两个人影站在碧流河旁进行着肮脏的交易，他们说过的话，字字句句像一把尖刀扎在他的心口。 如今，他们一个权贵势大，一个官运亨通。 如果没有帮手，即便再过去二十年，他们蒋家的血仇，终将难报！ 也许是时候，该借着一股风的船，翻越层层巨浪…… ……刘子明、吕墨二人回到海港警局，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刑侦二组王远打来的电话。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这家伙现在倒是积极了！” “刘队，您刚走，冷念丞的黑色迈巴赫里就开出了冷氏集团。” “很好！还有其他可疑发现吗？” “他的新秘书李飞，开车带着一个女的出去了，多半是去开房了！ 最近这对男女总是厮混在一起，关系不浅！” “好，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yes,sir!” …… 正文 第281章 为什么要，鬼鬼祟祟 W酒店，李飞在前台开了一间房。 菲菲戴着口罩，低着头在大厅玩手机，看起来不想让人认出她。 女神能够答应他，和他鱼水之欢，他就该跪在地上舔她的鞋尖。 点开女神的头像，李飞发送了房间号。 原本以为女神苏菲菲和他会乘坐一台电梯，没想到他又自作多情了。 苏菲菲让他先上去，自己乘坐另一台电梯尾随其后。 这一系列的操作，搞得李飞心里很不爽，和他出双入对很丢人吗？ 他即便是一坨牛粪，他现在也是冷氏药业集团最牛逼的牛粪。 她苏菲菲再高傲，再矜贵，不还是指望着自己在冷念丞面前替她吹耳边风？ 要不是爱她，他才不会忍受憋屈，做她背后的男人。 他要的是名分，要的是官宣，而不是任劳任怨，当她苏菲菲的舔狗。 “飞哥，你把另一张房卡放在门口地垫下面，我自己进去。”（配了一个害羞表情） 李飞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心寒至极。 苏菲菲这是在扮演女间谍吗？她是在躲避酒店监控吗？她在害怕什么？ 他从小被人遗弃在孤儿院，承蒙冷氏集团资助，勉强念了个大专。 但是他自认为长得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帅，尤其是一双小眼睛，很像那个韩国的小眼男神rain（郑智薰）。 再说了，他现在是董事长跟前的红人。 各科各室的小狐狸们都争着抢着要爬他的床，他都不屑一顾，唯独宠爱她一人。 她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果然应了那句歌词，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站在酒店房门口，李飞的手心捏出了汗，他作为男人的自尊被心爱的女人践踏了。 冷念丞让他立刻去寻找猫咪，供他消遣玩弄。 她苏菲菲一条微信，说中午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睡午觉，他二话不说，选了海港市最好的W酒店。 没曾想，自己的一番好心，却变成了自取其辱。 他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W酒店陪她午睡，她竟然如此践踏他的尊严。 牛粪就不配要脸吗？ 李飞想想就心灰意冷，这几日，他字里行间暗示冷念丞，华东区域经理的人选，苏菲菲最合适。 有几次，李飞看见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明显不悦的表情。 他吓得都要尿裤子了，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苏菲菲的名字，以及推荐理由。 为了她，他豁出去了。 可惜自己的一腔热血，换来的却是一场不公开的地下恋情。 虽然知道苏菲菲是因为他当上了冷念丞的贴身秘书，才高看了自己几眼。 但是李飞一直坚信，铁棒磨成针，功夫不负有心人。 总有一天，他能够捂热女神的心。 现在看来，自己被人当成一颗棋子玩弄，还心甘情愿地配合笑脸。 刷开房间门锁，李飞进门前按照苏菲菲的要求，把房间另一张房卡放在门垫下方。 “啪”的一声，房门被李飞重重地摔合上。 李飞原本来时的气血一下子压下去了，他重重地摔在洁白的双人床上，眼神麻木地看向天花板。 苏菲菲当真以为他只是馋她的身子吗？ 他错了！ 馋她的身子是男人的本能，爱她却是真真切切爱了整整三年。 过去那三年，他人微言轻，宛若蝼蚁，配不上她。 现在的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一不二。 他要她，不仅仅是肉体，他要她完完整整属于他。 心烦气躁间，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江诗丹顿，那是冷念丞送给他的见面礼。 据说这块名表的价格，可以在海港市这座城市全款买下一套房。 李飞嘴角扯起惨笑，自言自语道：“菲菲！李飞已经不是从前的李飞，但还是一如既往爱你的李飞。 你以为我只是馋你的身子？错了！ 我要你为我生儿育女，我要你成为人人艳羡的李夫人！” 言落，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江诗丹顿手表的表盘上，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整。 冷念丞刚才一张妖孽的脸，凶魅地望着他，命令他下班前寻来一只猫咪供他消遣。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小命就多一分危险。 伴君如伴虎，他如今领教到了冷念丞的可怕。 要不是答应了苏菲菲陪她睡午觉，他现在一定是在寻猫的路上。 这时，房门响起了解锁的声音。 苏菲菲的高跟鞋声传进了李飞的耳朵里，他的气血一下子上来了，但是男人的尊严让他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啪”的一声，苏菲菲合上了门。 她踩着将近10cm的高跟鞋，将她的腿部线条拉得极美。 纤瘦娇躯、高耸柔软、平坦小腹，还有她身上迪奥香水味，无不挑动着李飞每一根神经。 苏菲菲走进房间，二话不说，直奔床帘边，猛地拉合上了遮阳床帘。 室内一下子陷入了昏暗，宛若黑夜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菲菲，你究竟在干什么？”李飞猛地打开电源开关，房间里一下子亮如白昼。 “菲菲，你这般鬼鬼祟祟的操作，难道是害怕别人看见我与你在一起？” “不不不，不是的！”苏菲菲显然想解释。 “刚才在楼下开房，随后你又不愿与我共乘一台电梯，后来还让我把房卡放在门口的地垫下。菲菲，你这是在上演谍战剧吗？”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飞哥，你听我解释！”苏菲菲有点心虚。 “我忍了你一系列的操作，是因为我喜欢你，不，是因为我爱你！ 你一进门就拉上床帘，我李飞就这么让你见不得人？ 还是你苏菲菲压根儿就瞧不上我，打算一直与我偷偷摸摸搞地下情，直至你稳坐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 你别忘了！我能够让你坐上那个位置，我就能拉你下去！”李飞有些怒了，雄性本能的气血这一刻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一腔愤怒！ “飞哥！人家是害羞嘛！你难道以为人家很随便？”苏菲菲一脸烟视媚行。 “害羞？”李飞一脸狐疑。 “嗯！人家还未出阁，这么快就和你开房，传出去多不好！ 再说了，飞哥现在处在事业上升期，我可不希望你被人说成是贪财好色之徒。 人家不过是想保护你，才步步惊心，谨言慎行的！” 言落，苏菲菲一双含情眼升起了雾气，一脸委屈，娇俏的鼻头变成了粉红色。 见状，李飞的脑袋一下子懵了，没想到女神这么替自己考虑。 原来是他太过自卑，才以小人之心，妄加揣度了菲菲的一片良苦用心。 “对不起，菲菲，是我太自卑了！我......我以为你瞧不上我！” 李飞看着苏菲菲梨花带雨的一双杏眼，冰冷的心脏瞬间融化了，气血也一下子上来了。 正文 第282章 谁让咱们，拜过把子 “菲菲，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疑神疑鬼了。 你也知道，咱们董事长喜怒无常，不好伺候，我整天神经都绷得很紧。 生怕一点闪失，咱俩这对鸳鸯就要阴阳相隔。 对不起，菲菲，让我好好补偿你，行吗？”李飞瞬间搂住苏菲菲的软香娇躯，整颗心尖儿都在为她颤动。 “死鬼！赶紧去洗澡！”苏菲菲的粉拳砸在李飞的胸膛，李飞顿时感觉一阵酥爽，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女神竟然如此善解人意，替他考虑。 眼下，女神让自己赶紧去洗澡，这意思很直白了。 今天，他们在W酒店，即将成为一个人。 苏菲菲含情脉脉地看着李飞的眼睛，用手指了指淋浴间，让他去洗澡。 李飞一脸感动地点了点头，三两下便褪去了身上的遮羞布，光着腚走进了淋浴间。 很快，苏菲菲听见淋浴间传出了水流声，一张极度渴望的俏脸顿时沉了下来。 她一边飞速翻出李飞的手机，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淋浴间的方向。 打开手机，她发现李飞的屏幕设置了密码，抱着试试的心态，她果断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没想到，李飞的手机瞬间解锁成功！ 苏菲菲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体内，耳边是淋浴间传出来的水流声，还有李飞那家伙五音不全的歌声。 她的十指尖尖在李飞的手机上飞速地设置了定位功能、安装了监听器…… 趁着李飞在洗澡，她看完了冷念丞和李飞所有的微信聊天记录，一张俏脸越来越暗沉。 一番猛虎操作后，她将手机重新放回了李飞的口袋中。 偌大的酒店房间内，苏菲菲一双勾人的眸子，升起了雾气。 “雯雯姐，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你不会白死！” 苏菲菲喃喃自语，眼神带恨，李飞却全然不知。 他在淋浴间清洗自己的身体，全然将冷念丞交代的事情抛之脑后。 想起刚才自己疑神疑鬼，以为女神瞧不上自己，和自己上演地下恋情，只是为了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 后来才知道，女神这么做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 没错！他现在处于事业上升期，自从他亲手解决了张远那个短命鬼，冷念丞对他便十分信任。 因为他杀了人，沾染了鲜血，他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可即便这样，他也不能恃宠若娇。 他应该努力为冷念丞继续卖命，当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以前张远能够做到的，他李飞一定也要做到，甚至还要做得比他张远做得好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只有他好，苏菲菲才能在冷氏集团一直好好的待下去。 没错！他要让苏菲菲走上人生的花路！ 他要让自己所爱的女人实现自己人生的抱负！ 他的女人，他不宠，谁宠？ 李飞在淋浴间仔仔细细冲洗了一下，迫不及待地走了出来，身子还没来得及擦，整个人就立在了原地。 他看见苏菲菲已经褪去了一身遮羞布，穿着一套精致的黑色蕾丝内衣，精致得像岛国动作片里面的女演员。 她趴在洁白的床单上，双脚高高地翘起，她的足，真美。 优美性感的曲线展露无遗，姿势撩人下，是平坦的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 一想起这平坦的小腹，终将有一天变成他们孩子的房子，孕育他们爱情的结晶，李飞就一阵莫名感动。 感动之余，他看着苏菲菲姿势撩人的样子，气血一下子上来了，身体和大脑不禁开始想入非非。 “菲菲，要不你也去洗个澡？”李飞的声音有些哆嗦。 今天可是他人生的大日子，是他从小雏鸡变成大公鸡的日子。 从前他的第一次都是交代在自己的手上，今天他将在菲菲的身上彻底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不洗了！这不有这个嘛！”苏菲菲一脸烟视媚行，白皙玉手指了指酒店床头摆放的避孕用品。 李飞一下子气血上来了，“菲菲，需要关灯吗？” “噗嗤”一声，苏菲菲笑出了声，“没想到你还挺纯情的！” “当然！你是我李飞第一个女人！”李飞说得自己一脸感动。 “啊？”苏菲菲有点出乎意料，这憨憨不会赖上她吧？ 来不及多想，李飞已经扑了上来…… 事后。 “菲菲，对不起，我没啥经验！疼……疼吗？”李飞一脸抱歉，刚才苏菲菲的反应像极了农村里杀猪的场面，搞得他没把持多久。 “一开始有点不适应，后来慢慢就好了！”苏菲菲变得比往常更加的软香惜玉，柔弱无骨的身子瘫软在李飞的怀里。 “菲菲，我没想到你也是……”李飞有些感动，眼泪呼之欲出。 他没想到性感热辣的苏菲菲，竟然是白璧无瑕的黄花大姑娘。 他李飞何德何能？ 这下子真的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还是一朵洁白无瑕的茉莉花，清香、优雅。 “菲菲，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你放心，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非你莫属。 等会儿你在酒店多睡会儿，我去给董事长办点事儿，回头你自己打车回集团上班！” 苏菲菲的软拳捶在李飞的胸口，樱唇翘起：“什么事情比人家还要重要？你……你拎裤子不认人！” “董事长的事情是大事！把董事长伺候好了，咱们未来不止于此！ 什么华东区域经理，集团高层领导的位置，迟早有我老婆苏菲菲的一个座位！” “噗嗤——”一声，苏菲菲身体绵软地趴在李飞的身上，像一只八爪鱼。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李飞起身穿衣，出门前转账了十万块到了苏菲菲的手机上。 “老婆，这个月的零花钱赶紧收下，老公先去办事了！” “哼！搞得像渣男事后买单一样！你把人家当成什么人了？”苏菲菲气的杏眼升起了雾气。 李飞瞬间急得恨不得将心脏用尖刀挖出来，亮在苏菲菲的面前，以表真心！ 他搂着苏菲菲的软香娇躯，看了一眼洁白床单上的红色梅花血印，感动得鼻尖一酸，“菲菲，我视你如珍宝！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李飞的命！” “既然我是你的命，那你告诉我，你这么急着走，是替董事长办什么事？”苏菲菲一脸娇嗔道。 “菲菲，有些事情不知道为好，知道了对你和我都不利。”李飞一脸抱歉。 “是不是干些违法乱纪的勾当？”苏菲菲继续娇嗔道，一双杏眼直勾勾地蹬着李飞。 李飞没来由的一阵心虚，紧接着用一个热吻堵上了苏菲菲的嘴。 “别闹！以后老公会慢慢告诉你！快把零花钱收下，不要嫌少，老公去给你搬砖啦！” 言落，李飞穿上精致的西服，离开了W酒店。 李飞离开后，苏菲菲看着洁白床单上的红色血印，露出一阵惨笑。 “雯雯姐，为了你，这点贞洁算不上什么！ 你放心，姐妹儿不会让你白死！” 苏菲菲双目像两把尖锐的刀子，死死盯着床单上的血迹斑驳，一双纤细的玉手紧紧拽着白色的床单。 猛的，她将枕头全部砸向了房间四周。 随后，她起身冲进淋浴间不停地搓洗自己绰约多姿的身体。 她看见她的白皙肌肤上，留有李飞烙下的粉紫色的唇印。 这家伙，简直像坐牢关了十年的饥汉，在她身上肆意的狂欢。 她不停地用沐浴露搓洗自己，洗得差点秃噜皮才罢休。 穿上衣服后，苏菲菲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一张精致的脸蛋，和一副傲人的身材，眼神泛起冷冽的光。 她喃喃自语道：“雯雯，咱们都拥有一副好身子，好脸蛋！ 你曾经说过的，脸蛋和身材是女人最好的秘密武器！ 妹妹答应你，你没有做成的事情，就让妹妹替你完成！ 谁让咱们拜过把子，这一辈子都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雯雯姐的事情就是我苏菲菲的事情！ 雯雯姐的血仇未报，就是我苏菲菲血仇未报！ 你放心，我已经和浩哥汇合了，以后你哥就是我哥！ 哦，对了！浩哥现在是冷氏集团保安处的队长！ 雯雯姐，好戏就要开始了，你不会白死！ 还有……咱们晓娥姐也不会白死！” …… 正文 第283章 李飞只是，一颗棋子 苏菲菲走出W酒店时，身体撕裂般疼痛。 一双晶亮的眸子，眼神黯淡，尽显疲惫。 抬眼看向天空，清澈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 她的纤细玉手点开了李飞刚才发来的十万元转账，嘴角扯起那种隐晦不明的惨笑。 她可真值钱，一次欢愉竟然收费十万元。 呵呵，脏了！ 她这副身子终究没能留给最心爱的人。 “浩哥，下辈子菲菲一定给你一个白璧无瑕的身子！” 言落，苏菲菲的眼神里多了绵绵恨意，眉宇之间杀气腾腾。 三年前，雯雯姐带着复仇计划来海港市寻她，她得知真相，浑身颤栗。 苏菲菲十年前跟随父母离开蒋家村进城读书，鲜少有人知道她与雯雯姐在儿时便是发小，情如姐妹。 小时候班上男生经常欺负她，是雯雯姐替她出头，护着她，保她周全。 那会儿两人就发誓，一辈子要当好姐妹。 阴差阳错，苏菲菲在城里打工的父母生意上小有成就，接她进城接受更好的教育，她和雯雯姐这才分开。 毕业后，苏菲菲进入冷氏药业集团策划部，从一名文案策划一路所向披靡，成为策划部经理。 三年前，雯雯姐突然来城里投奔她，两人多年未见，关系却亲如从前。 那段日子，新任董事长冷念丞突然对娱乐产业很感兴趣。 小视频艾拍APP也是在三年前正式上市，在创建初期需要一大波主播入驻旗下。 她没想到雯雯姐竟然得知这个消息，并且主动请她帮忙做了一份简历。 在她的追问下，雯雯姐和盘托出，没有对她隐瞒，告知了自己前来海港市是为了复仇。 仇家竟然是：冷俊峰和冷念丞！ 苏菲菲惊讶之余，再得知二十年前碧流河晓娥姐溺水身亡的真相，怒从心起。 要不是因为那起命案，雯雯姐不会成绩下滑、甚至辍学，从此一蹶不振。 浩哥也不会人间蒸发，消失多年。 深知复仇之路道阻且长，苏菲菲毅然决然帮助雯雯姐进行周密的复仇计划。 令她惊喜的是，浩哥在那段日子竟然也与她们进行了秘密汇合。 见到浩哥，她才知道这些年关于浩哥客死异乡的传闻都是假的。 浩哥，他竟然还活着。 浩哥和她们彻夜长谈，告诉她们这些年他一直漂泊在海港市，目的是搜集冷氏集团的杀人罪证。 彼时的他，一脸沧桑的外表下，周身散发出忧郁的气质，苏菲菲的芳心却在为之心动。 小的时候，她去找雯雯姐玩，动机就是为了多看浩哥几眼。 那会儿她就喜欢上了浩哥。 当年的浩哥年轻有为，意气风发，他带领蒋家村扎根在田间，研究水果甜椒的种植工作。 若不是浩哥大刀阔斧在村中进行改革，现在的蒋家村多半还是那个贫瘠的村庄。 这场复仇计划进行了三年，却在一个月前，进入终极备战模式。 那天，雯雯姐拿着医院报告单，上面写着她已经身患尿毒症晚期，命不久矣。 得知这个惨痛的消息，大家都悲痛欲绝。 三个人抱头痛哭了许久，雯雯姐突然诞生了一个计划。 她打算以命搏命，铤而走险，下一步险棋。 那时候，冷念丞已经是雯雯姐的囊中之物，爱她如命。 苏菲菲知道，让冷念丞爱上雯雯姐，也是雯雯姐和浩哥的计划之一。 只不过，他们都没想到雯雯姐的尿毒症恶化得这么快，到了命不久矣的地步。 医生说，无力回天，雯雯姐已经活不过三个月。 大仇未必，雯雯姐不甘心！ 虽然知道是以卵击石，但是她决定全力一搏。 于是，三个人酝酿了一出铤而走险的复仇计划，付出的代价就是雯雯姐必须提前结束她的生命。 三个人痛哭了好久，还是答应了雯雯姐的计划。 她的计划是建立在冷念丞爱她的基础上，当得知她处心积虑接近他，只是为了复仇。 那个暴躁易怒的可怜虫一定会被雯雯姐激怒，甚至会犯下滔天大罪，杀了雯雯姐都有可能！ 雯雯姐的死，势必会引起警方的彻查。 然后浩哥再利用马甲账号在网络上以ID“天网恢恢”这个笔名，写下二十年前旧案与新案的瓜葛，势必会在网络上掀起翻云覆雨的巨浪。 如果警方的人不是猪脑子，一定会在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的卷宗上，发现死者蒋晓娥和死者蒋晓雯是一家人，甚至会查出失踪二十年的蒋浩。 新案旧案不出意外，会一触即发。 那天夜里，三个人抱在一起痛哭了很久。 因为身患尿毒症晚期，雯雯姐当时已经很虚弱，她一直死扛，没告诉任何人。 每天带妆直播，根本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她甚至瞒过了冷念丞这个疑心病一百级的腹黑男。 计划正式开始，事情果然按照他们想象的样子在发展。 冷念丞的确被雯雯姐激怒了，只不过事情比他们想象的残忍百倍。 原本以为冷念丞在失控发癫的情绪下，会给雯雯姐一个痛快，让雯雯姐利利索索的死。 没想到，那个混蛋竟然因爱生恨，将雯雯姐活活折磨致死。 他竟然用一把手术刀插在自己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心口，让雯雯姐慢慢失血而亡。 更可怕的是，那个混蛋癫狂暴露之下，用一把匕首活活剥去了雯雯姐的脸皮。 更丧心病狂的是，他将雯雯姐的脸皮缝合在一颗破损的足球表面。 在案发现场，他在雯雯姐脖颈后处纹上了一朵红花刺青。 据他们调查，那只足球是冷念丞的母亲当年买给他的生日礼物。 红花刺青，则是冷念丞母亲遇害当天，老师奖励给他的小红花贴纸。 这些都是雯雯姐“卧底”三年，在冷念丞身边套出来的信息。 雯雯姐接近冷念丞的这三年，套出的信息远不至于于此。 他们还知道，冷念丞的手上，有几条人命！ …… 这时，一辆空车的士停在苏菲菲的面前，她顶着面若冰霜的脸上了那辆车。 坐在的士后座，苏菲菲掏出一部专门和浩哥联系的手机，编辑发送了一条短信。 “哥，任务已完成，放心！” 发完信息的苏菲菲，突然感觉下体一阵刺痛。 那是小雏菊被撕裂的痛，是拜李飞那个禽兽所赐！ 她看着窗外的沿街风景，一双大眼睛瞬间升起了雾气。 很快，浩哥回信息了。 “菲菲，别胡闹，你是怎么做到的？” 字里行间，苏菲菲能够感觉到浩哥是在乎她的。 如果不是背负着血海深仇，浩哥也许会接受她。 彼时，车窗外的风，吹动苏菲菲的秀发，她那张宛若在女娲那边充值了VIP卡的精致五官，流下了两行滚烫的热泪。 两只十指尖尖捧着手机，心口缩了缩，随即回复了一行字，“浩哥，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做到了！见面再聊！” 关机后，苏菲菲眼神麻木地看着窗外的街景，距离冷氏药业集团还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 她必须尽快变回原来那个雷厉风行的苏菲菲。 随即掏出LV包包里的气垫、口红、腮红、散粉，苏菲菲给自己补了个精致的妆容。 身体还在隐隐作痛，但她不在乎。 雯雯姐不能白死！ 晓娥姐不能白死！ 浩哥这一辈子算是毁了，这一切都不能就此罢休！ 李飞是一颗棋子，他是距离冷念丞最近的一只狗。 拿捏住这只狗，他们就距离成功更近了一步。 贞洁在真相面前算什么？ 只要能够让冷俊峰和冷念丞这两只疯魔付出惨痛的代价，她愿意和不爱的男人做…… 哪怕做十次、百次、千次、万次…… 苏菲菲看着不远处的冷氏药业集团大楼，瞳仁缩了缩，心口一紧。 想到雯雯姐惨死，想到晓娥姐惨死，想到浩哥，想到刚才在W酒店的屈辱，苏菲菲压住心底的火气。 眼前的冷氏药业集团，已经不是她施展抱负的职场。 这里是她和浩哥一家人的战场！ 在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正文 第284章 魔性一面，彻底激活 蒋浩急得不行，菲菲千万不能做傻事。 他已经失去大妹和幺妹，不能再看着菲菲进入虎穴。 让一个女人为他铤而走险，他一万个不愿意。 他们的家仇和菲菲没有半点关系，他决定要找菲菲聊一聊。 ...... 李飞一路驱车，穿梭在海港市的大街小巷。 他一路心潮澎湃，吹着口哨，春风得意。 想起刚才在W酒店和女神苏菲菲翻云覆雨的场面，李飞的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菲菲堪称造物者偏心的杰作。 3月27日，他要一辈子记住这神圣的一天。 一想到刚才洁白床单上的红色梅花血印，李飞的一颗心都在为之震颤。 他何德何能啊？他这土鳖竟然能够拥有女神的第一次！ 一定是祖坟冒青烟，运气太好了！ 平常看苏菲菲穿着性感热辣，一看就是不缺男人。 可是他爱她，他愿意容忍她的过去，只要她和他在一起后，别给他戴绿帽子就行。 千算万算，他李飞万万没算到女神苏菲菲竟然是个黄花大闺女。 她就是一块完璧无瑕的白玉啊！ 李飞单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摸了摸眼角的鳄鱼泪。 这三年的暗恋太辛苦了，不过眼下看来，这一切都太值得了。 这辈子，以后的每一天，苏菲菲就是他的命，他要为她好好活着。 对了，菲菲想要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他必须给她拿下。 猛地，李飞的双手握住方向盘，深踩油门，目光坚定道：“菲菲，华东区域经理算什么？ 你男人一定会让你成为人上人，让你成为冷氏药业集团的王者，所有人看见你都得对你点头哈腰！ 不就是猫吗？董事长想要多少猫，我势必会如他所愿！ 哪怕抓到猫类离开食物链！” 李飞的嘴角扯起笑意，爱情真伟大，他现在有了奋斗的动力。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要为菲菲铺开一条鲜花大道。 “菲菲，往后余生，我要为你而活！” 一脚油门踩下去，李飞一脸春风得意，眼底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别说冷念丞现在要的是一只猫，他就是要天上嫦娥身边的玉兔，他也给冷少打下来！ …… 冷念丞一路驱车回到家，看着眼前偌大的别墅，心口像缺了一块。 家里除了保姆、家佣、家医，李医师和爷爷，再无其他人。 十年前，爷爷那三个孙女儿和二婶张萍失踪后，家里就清静了许多。 他那几个叔伯都知趣地搬出了冷氏别墅，觉得别墅的风水不好。 环视四周，他记起小的时候家里可不是这般清冷。 那会儿他那三个堂姐还住在这里，二婶张萍也住在这里。 别墅内，成天叽叽喳喳，聒噪得很，吵闹的一米。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三个女的整天在别墅里乱窜，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人间小公主。 她们三个人经常合起伙来欺负他，以此为乐趣。 他那二婶张萍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人前人外判若两人。 自从冷念丞的母亲死后，她就像变成了这个庞大冷氏家族的女主人，成天抱着她那该死的猫像女皇一般俯视群臣的既视感。 冷念丞皱了皱眉头，眼前的一切便消失不见，却仿佛是昨天刚发生不久的事情。 心口一阵紧缩，无端的烦躁不安。 脑子里一直都是刚才刘子明那家伙说的民间偏方。 背着“疴”去茅山火葬场，将“疴”埋在坟山上，爷爷真的能起死回生吗？ 忽然间，冷念丞嘴角扯起一丝冷笑，“冷念丞，你的脑子呢？那臭警察一定是忽悠你的！” 他一路直奔地下负一层，爷爷秘密疗养的地方。 外人鲜少知道冷氏的独栋别墅下面还有一个秘密的后花园。 这也是很多人无法确切知道爷爷行踪轨迹的藏身之所。 这里更是他最近频繁肢解碎尸的地方，这里应有尽有！ 这里藏着他至亲的爷爷。 这里藏着他杀戮的密室、他爱喝的罗曼尼·康帝、甚至还有那个贱女人的一些贴身衣物。 三年了，他们在一起的三年，他为她买了无数性感热辣的贴身衣物。 每回想扔掉这堆东西，想起那些夜夜笙歌，翻云覆雨的日子，他便舍不得丢弃它们。 偶尔他还会拿出来，鼻尖贴在她从前的衣物上，狠狠地嗅着上面属于她的味道。 “少爷，您怎么回来了？”李医师推开门，看见冷念丞一脸惨白的五官上，是一双嗜血的红眸。 “这个冷家难不成是你李家的了？我回来还需要通知你？ 爷爷的情况有好转了吗？”冷念丞的声音很冰冷，甚至有些哆嗦。 “您每天一问，李某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李医师一脸无奈道。 “老东西！你就不可以骗骗我吗？ 哪怕你只说四个字，有所好转！我的心也能舒服片刻！” 李医师似笑非笑地说道：“您即便是打死李某，我也不会欺骗您！ 我是冷家的一只忠犬，不会扯谎的忠犬！ 老爷子说过，他最喜欢我身上这一点！难道您喜欢听假话？ 哦——也对！少爷的耳根子和心一样柔软，所以才会中了那死丫头的设计！”李医生在含沙射影。 冷念丞猛地举起拳头，浑身发颤，“老东西，你是想找死吗？竟然敢含沙射影？你怕是活腻了不成！” 冷念丞一把推开李医师，李医师手中的输液瓶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的手掌恰巧压在玻璃碴上，瞬间迸出了鲜红的血液。 李医师一脸惨笑，他似乎一点也不疼，直到他看见冷念丞眉宇之间似乎闪过那么一丝不忍。 他浑身颤栗道：“您若不是中了那个女人的设计，会发疯吗？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那个女人啊！ 您最近做了些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您杀死沐婉晴是为了冷老爷子肾移植，但是您当真就没有一点私心吗？ 您犯病了！藏在您心底的暴力基因和杀戮成瘾又卷土重来了！ 是那个女人的出现，让您心里的魔性一面彻底被激活！ 碎尸沐婉晴，您是在享受这个过程。 将沐婉晴的碎尸以不同形式呈现在警方面前，您将这种行为当成一个作品、一个杰作！” 冷念丞突然怒极反笑，“你也敢教育我？” “不敢！您是主，我是仆。 我只是陈述事实，是不是说到了您的心里去了？”李医师竟然笑了笑，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你很有种，竟然敢回嘴了。是不是爷爷病了，你就不需要继续装下去了？” “您这是在愤怒吗？我能感受到您被激怒了！少爷，愤怒是无能者的表现。”李医师今天尽是说大实话。 “李医师，今天的你很不一样。如果你早这样，说不定我会敬你三分。” 正文 第285章 他活不过，这半个月 眼前的李医师绝望落寞，与当年那个秘密完成爷爷肾移植手术的李医师简直判若两人。 当年李医师到处派人去农村寻肾，实则和冷念丞现在的心境一样，都是一场盲选。 没想到，爷爷的肾脏与蒋家村少女蒋晓娥的肾脏毫无排斥反应，甚至她的肾脏就像生来是为爷爷准备的。 一场秘密的肾移植手术空前成功，爷爷很快便康复了。 科学证明，人类最高寿命可达120岁，爷爷为什么活不了这么久？ 爷爷对整个海港市，乃至国内医药行业，甚至世界药业，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李医师露出那种无力绝望的惨笑。 冷念丞突然怒火中烧，“老东西！爷爷还没死呢！ 爷爷但凡还有一口气，我就不允许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看着爷爷！” 李医师愣了愣，他看见冷念丞一双寒眸里划过一道道慌乱和无助。 他何尝不懂少爷的心意，这个世界上，除了冷老爷子，他已经无亲无故。 “老东西，我再说一遍，我不允许你用这种家里死了人的表情看着我和爷爷！” 李医师原本空洞麻木的双眸看向冷念丞，嘴角扯起苦笑道：“少爷，这样可以吗？” 他笑得如同一个小丑！ 冷念丞怔了怔色，这老东西笑比不笑更让人挠心，他分明就长着一张克死爷爷的脸。 “不许笑！”冷念丞猛地暴跳如雷，大声吼道，他气得七窍生烟。 “少爷，您为难李某了！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李医师一脸惨笑。 “想用死摆脱你的无能？你死了爷爷就能活吗？ 想一死百了？妄想！太便宜你个老东西了！” “李某一定会守着老爷子，直到老爷子归西那天，便是李某人的归期！ 李某定当不会苟活！” 言落，冷念丞的眼底几乎要喷出火，他几乎咆哮道：“混蛋！ 我不允许你在本少面前提‘死’和‘归西’这样晦气的字眼！” 李医师眼里顿时支离破碎：“少爷，人终有一死，与其让老爷这样苟延残喘，不如让他安安生生地走吧！少爷，求您了，别再动寻肾的心思了！” 冷念丞最烦他这副哭腔，好似爷爷已经去了极乐世界。 他压住内心的火气，浑身战栗，不再说话。 四周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快要窒息，冷念丞的眸光落在病床上的爷爷身上。 忽然间，他看见爷爷那双枯瘦的手似乎动弹了一下。 猛地，他挺着高大挺拔的身体扑了过去，眼睛瞬间升起了泪光，“爷爷，您醒醒！ 小丞知道，您一定听得见我们在说话！您的大脑一定是有意识的！ 只是……您醒不过来！ 爷爷，小丞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为您寻得良肾！” 言落，他看见爷爷的眼珠在眼皮里面飞速的转动，心中一阵大喜。 爷爷这莫非是要醒了？ “老东西，快滚过来看看爷爷！爷爷好像要醒了！” 李医师几乎是从地上猛地爬起来，一路跌跌撞撞扑到床前。 观察了几秒，他心灰意冷道：“少爷，老爷最近经常这样！ 我能感觉到他有话要说，只是他根本没办法醒过来！ 而且李某发现，每次和他聊到少爷您，老爷的情绪都会明显激动，他似乎有话要对您说！” 忽然间，冷念丞揪起李医师的衣领，低吼道：“你都和爷爷说了些什么？” 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李医师惨笑道：“老爷对我如兄如师，我自然不会隐瞒他！ 少爷最近都做了什么，接触了哪些人，我都与老爷如实汇报了！ 如果老爷能够醒过来，他一定会责备少爷，竟然为了替他续命，草菅人命！ 二十年前，是我自作主张替老爷寻得良肾，害死了一名花期少女。 老爷为此耿耿于怀了二十年！ 要不然冷氏药业集团会一掷千金，扶持那个贫瘠的蒋家村？ 咱们集团并不缺地皮，大可以自己种植穿心莲！ 老爷子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他是在赎罪！ 少爷，您赶紧收手吧！李某是冷家最后一颗棋子，我可以将一切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 只要少爷愿意从此收手！这一切的罪孽都和少爷无关！ 张远死了，李某再死了，这个世界上真的不会再有人像我们这样为少爷付出性命的人了！” 言落，冷念丞松开了李医师的衣领，鼻腔发出那种轻笑，“老东西，你真是太令我感动了！ 不过，你未免太高看了你自己！ 替本少去送死的人，一抓一大把！ 告诉你，这个世界上，钱是万能的，钱能使鬼推墓！” “可是钱买不到老爷的命！ 少爷，除非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奇迹，不然......老爷怕是活不过这半个月了！” 活不过半个月？ 冷念丞的头顶宛若晴天霹雳一般，劈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你说爷爷活不过半个月了？”冷念丞宛若复读机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医师的眼睛。 他那双眼睛像地狱爬上来的魔鬼，只有不想活了的人才敢与他这般对视。 李医师看着冷念丞的一双血眸，一脸肯定道：“是的！与其寻肾，不如替老爷准备后事吧！” 后事？ 冷念丞万万没想到，爷爷已经到了需要准备后事的地步。 “......你不是说爷爷可以是一具活死人吗？ 医学上说的植物人，据说是可以靠药物活很久的啊！”冷念丞瞬间瘫软在床榻下面，嘴里喃喃自语道。 李医师与冷念丞四目对视，眼底生疼道，“少爷，老爷已经油尽灯枯了！” “世界上一定有奇迹！李医师，你相信奇迹吗？”冷念丞突然扯起嘴角，癫狂地笑。 李医师见状，心口仿佛骤停一般死死看着他，“什么奇迹？”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李医师，你听说过‘假葬’仪式吗？” 彼时的冷念丞，一双血染般的红唇，笑得异常狰狞。 李医师眉头蹙了蹙，关于“假葬”这个说法，他早年间略有耳闻。 只不过，他一介行医者，更愿意相信医疗技术和良方药物，从不研究玄学和鬼神论。 不过他相信命！相信因果轮回！ 因果轮回不是迷信，是定数！ “少爷，假葬仪式相传在三国时期就出现了！ 这是一套封建迷信的操作，一直受到各地政府的严厉打击。 现在一些农村地区，村民利用假葬仪式牟取利益的行为，已经属于违法行为。 少爷，您是从哪儿听到的假葬传闻？”李医师一脸失色道。 “你别管我从哪里听到的！爷爷现在命不久矣，不如就此一搏，死马当活马医！ 说不定这个‘假葬’仪式，能够扭转乾坤局势，让爷爷起死回生！” 正文 第286章 不如今日，做个了结 李医师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冷念丞，没有吱声。 冷念丞继续说道： “我听闻假葬仪式的确救活了不少老人，网上关于假葬的记载文献有很多。 据说家里老人生了重病，晚辈选一件老人的衣服，里面包裹稻草，做成一个假人。 再让老人的孙辈背着假人，这个假人民间称为‘疴’。 老人的孙辈选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背着‘疴’，将其埋进坟山。 这过程，需要不停地喊重病老人的名字。 这样阴曹地府的鬼差们就会误以为‘疴’是死人，将‘疴’带回去交差，家中重病的老人就会慢慢好起来。” 言落，李医师难以置信地看着冷念丞，说道：“所以，少爷是想背着老爷的假人去坟山？ 据我所知，海港市的坟山在茅山火葬场后面的那片坟地，如果被人发现了，老爷病危的消息可就坐实了！” 冷念丞抬眼看着李医师，眼底瞬间闪现出熠熠生辉的星光。 “只要有一丝希望，作为爷爷唯一的孙子，我想去试一试！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玄学这东西很难理解，说不定假葬仪式后，爷爷能活过来呢？” 言落，冷念丞眼神温柔地看着病床上面色如同死灰一般的冷俊峰。 他那张行将就木的五官上，眼皮包裹着的眼珠一直在疯狂地转动。 李医师注意到，他的一根手指似乎在卯足劲地挣扎，他像是在反对冷念丞的冒险行为。 猛地，李医师拉住冷念丞的手臂，双目圆瞪道：“少爷，你看老爷的手指，他在动！” 冷念丞见状，一阵欣喜，连喊了几声“爷爷”。 “老爷平时也会这样，但是不会像今天这么激烈！ 少爷，您还是别试那个假葬了吧！说不定那就是一个圈套，是有人故意设计您！ 告诉您关于‘假葬’仪式的人，不是警察就是咱们冷氏药业集团的竞争对手，或者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李医师的脸距离冷念丞很近，他几乎是在用乞求的语气恳求冷念丞。 他在说服他的冷少爷千万别一个人单枪匹马背着老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 这一步棋太铤而走险，走不好就会走进了敌人的圈套，冷少爷会摔得粉身碎骨！ 冷念丞突然用那双寒眸柔柔地看着李医师，他鲜少有这般平静的表情。 从他九岁时目睹了母亲惨死的画面，从他目睹了冷俊峰换肾，父亲抑郁而死。 他彻头彻尾变成了一个阴郁且易暴易怒的人！ 冷少这样平静地望着自己，李医师瞬间感到不寒而栗，心脏像被他的手死死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忽然间，冷念丞笑的唇角勾起，荡漾出好看的弧度，他那一双黑曜石的眼睛里泛起了柔柔的光。 “我猜想，假葬仪式要求重病老人的直系亲属背着老人的‘疴’上坟山，也许就是为了考验他们孙辈的孝心吧！ 也许根本不是阴曹地府的鬼差带走了假人，而是孙辈们的做法感动了上苍。 呵呵，谁知道呢？毕竟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嘛！ 李医师，如果爷爷不在了，本少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言落，李医师看见冷念丞的眼底支离破碎，遍体鳞伤。 “少爷……” “别劝了！爷爷活不过十五天了！我们无路可退！只能一试！” “少爷……” 冷念丞猛然回眸看向李医师，唇角微勾，眼神泛起柔光，“李医师，去把手包扎一下吧！” 言落，他立着高大挺拔的身材走进了他的密室，留下李医师呆呆立在原处，眼眶留下两行滚烫浑浊的老泪。 少爷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少爷还是在乎他李某的。 哪怕是养了一只狗，他也是冷家几十年如一日的狗啊！ 望着床上面如死灰的冷俊峰，李医师跪倒在床前，哭得泣不成声。 “老爷，您曾经说过，逆天而为只不过是生命长流里的一场闹剧，是人生最大的愚昧！ 老爷，眼下少爷要违背天意做事，他极有可能被天杀啊！ 如果东窗事发，一切浮出水面，您亲手建立的冷氏药业集团将会崩塌成一盘散沙！ 老爷，您就醒醒吧！您不能再睡了！” 李医师跪在床榻下嚎哭了一阵子，渐渐昏昏欲睡。 这期间，冷俊峰的眼珠子一直在眼皮里疯狂地打转。 他势必要醒过来，他一定要醒过来。 他这行将就木的身体，不能让小丞再肆意虐杀人命来替自己续命了！ “小丞，别再逆天而为了！ 爷爷，求你了……” 忽然间，两滴浑浊的泪珠从冷俊峰的眼角滑落，慢慢流向他的嘴角。咸咸的，涩涩的…… 冷念丞走进那间密室，看着空空荡荡的解剖台，目光如同黑洞一般暗黑。 冰冷寒凉的解剖台上，前两天上面还堆积着满满的沐婉晴的尸块。 眼下它干净得像从未有过死人躺在上面一般。 若不是墙上的血点，证明这里曾经有过杀戮，说这间密室是个杂货房，应该没人会不信。 冷念丞的手在解剖台上轻轻游走，感受冰冷的触感。 忽然间，他拿出一把锋芒的刀子抵着墙面，轻轻划过时，墙面与刀尖接触后，发出那种尖锐刺耳的声响。 四周很安静，刺耳的声响划过了他的心头。 他突然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紧接着心脏揪着一般憋闷。 距离杀死沐婉晴已经第五天了，他竟然又开始怀念血液的腥味。 那种夹杂着铁锈味道的血味，深深刻在他的脑袋里。 说起来，应该是从母亲死的那天，鲜血的红，鲜血的味道，令他恐惧而又为之振奋。 也许他的基因里真的含有MAOA暴力基因，那是一种位于染色体上的单胺氧化酶A基因。 母亲生前温润善良，父亲生前温和儒雅。他的暴力基因究竟来自哪里？ 刀尖在墙上持续发出那种很有规律的刺耳声，冷念丞的心像被无尽的空虚所吞没。 忽然间，他看见墙角处有一件墨绿色缎面材质的连衣裙，一套黑色蕾丝套装内衣，一双黑色镶钻的高跟鞋。 那些都是沐婉晴生前的穿搭！ 他用刀尖轻轻提起它们，丢进了碎肉机，瞬间搅碎得无踪影。 猛然，冷念丞想起隔壁储藏室还留有那个贱女人的衣物，不如今日做个了结吧！ 推开隔壁储藏室的门，里面存放了许多母亲生前的物件和衣裳。 小的时候，冷念丞经常把自己一个人关进这间储藏室。 他会躲在衣柜中，闻着属于妈妈味道的一切物件，酣甜地入睡。 贱女人死后，那些他们一起挑选的性感热辣的衣服，他一直保存在这间储藏室。 无数次他想亲手毁灭了它们，却又一次次不舍地丢弃！ 过去的三年，无数个欢愉的夜晚，她穿着他精心挑选的衣裳，美得不可方物。 贱女人真的超正的！ 热辣的身材，清纯的脸蛋，迷离的双眼，冷念丞夜夜想溺死在她的眸中。 “呵呵——冷念丞，你真可悲！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着她！” 他一双修长的手，猛地打开衣柜门，贱女人的衣物暴露在他的眼前。 它们可真好看！ 每一款都是他精心挑选的！ 因为她说过，“你选的，我都喜欢！” “贱人！满嘴谎话！你不过仗着我爱你，你就玩弄本少的真心！” 猛的，冷念丞将衣柜里的衣服胡乱拉扯出来，散落了一地。 正文 第287章 别墅下面，别有洞天 望着地上蒋晓雯的生前衣物，冷念丞的眼底一片支离破碎。 他竟然沦落到睹物思人！ 那一秒，他的脑袋里全部都是无数个和贱女人狂欢的夜晚。 浴火，竟然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窜了出来。 他竟然……想她了！ “冷念丞，你可真贱！你注定被她玩得死死的！ 她那么伤害你，她不配得到你的爱，她该死！ 没错！你是杀了她！ 但是她杀你于无形！她更加恶毒诛心！” 彼时的冷念丞，根本无法克制自己心中的怒气，他发狂地撕扯蒋晓雯的生前衣物，就像在亲手撕碎她的肉体一般。 忽然间，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眶生泪。 他抱着那件大红色的蕾丝吊带裙，那是一件鲜红的深V领口的连衣裙。 贱女人穿上它时，会露出雪白如凝脂的肌肤。 强忍着心头的剧痛和羞耻感，他将英俊的脸埋进了红色蕾丝吊带裙间。 他的鼻尖贴在蕾丝布料上，贪婪地嗅着上面残留的气息。 猛地，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每个人身上都有各自身上特殊的味道，喜欢一个人就会记得那种味道。 冷念丞狠狠深吸了一口红色蕾丝裙上的气味，分明可以闻见那个贱女人身上的味道。 忽然间，他惊得浑身哆嗦，疯一般扔下那件鲜红的吊带裙，几乎是仓惶而逃，跑出了储藏间。 一路如同行尸走肉的他，踉踉跄跄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将身体蒙在被子里，癫狂地嘶吼。 门外的家佣保姆，吓得闻声色变。 冷少从前虽然暴躁易怒，但不止于此！ 他们听见的不是怒气，而是像从灵魂深处钻出来的绝望。 半晌之后，冷念丞猛地掀开被子。 他浑身汗流浃背，那张刀刻般俊朗的五官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他的眼神散发出那种狰狞恐怖的血光，随即掏出苹果手机，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猫呢？”冷念丞的薄唇吐出两个冰碴子一般的字眼，他的眼神如同一朵艳丽剧毒的罂粟花。 “董事长，今天貌似是我李飞的幸运日。 今儿运气特别好，逮住了一只大肥猫，您人在哪儿？我给您送过去！”李飞的语气很兴奋。 今天他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人，一来他和女神苏菲菲在W酒店有了肌肤之亲。 二来，他抱着试试的心态在花鸟市场寻得了一只完全符合董事长要求的猫咪。 “送到别墅！” “是！董事长！” 挂断电话，李飞一脚油门狠狠踩下去，他必须尽快将副驾驶上这只肥猫送给董事长消遣。 十分钟后，李飞出现在冷氏独栋别墅院门外。 猫咪用一个黑色盒子装着，即便附近有人窥视，也猜不出里面是一只即将归西的猫。 这时，家佣走出来，笑容满面替他打开了门。 李飞环视四周，冷氏的独栋别墅可真气派。 接着他一路跟随家佣的步伐，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像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 走进客厅，在奢华的客厅沙发上，他看见一位身材伟岸挺拔的男子。 他正翘着二郎腿，面色平静如水。 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完美的五官，如同在女娲那边充值了VIP卡。 一只手，白皙且骨节分明。 男人手中握着一只精致透明的红酒杯，豪华茶几上摆放着一瓶红酒。 虽然看不懂瓶身上面的英文，但是李飞知道，这款红酒是法国著名红酒。 他念了几十遍才记住它的名字，罗曼尼·康帝。 要想日后成为人上人，他必须熟知有钱人家使用的一切昂贵的消耗品。 冷念丞的薄唇微启，十分享受地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用舌尖在口腔内转动，使酒液接触口腔的上颚、脸颊、舌面、舌下以及上、下牙龈等位置，肆意感受葡萄的香气与红酒的醇厚。 猛然抬起头，他的眸光落在李飞的脸上，接着定格在他手中黑色盒子上。 “李婶，你先下去！” “是，少爷！” 李飞的眸光一直扫视着奢华精美的别墅内室，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写的“O”型。 “怎么？你喜欢这里？”冷念丞嘴角微勾，眼神带笑。 “喜欢！这里这么气派，怎么可能不喜欢！ 董事长，您家的这个客厅面积简直就顶上了普通人家的三室一厅总面积了。”李飞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好好为我效力，我可以送你一套一模一样的。 到时候你可以不必在集团内偷鸡摸狗，搞办公室恋情！ 把姑娘们大大方方带回大别墅，多嗨啊！”冷念丞笑道，脸上带着喝完红酒后的红晕，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英俊逼人。 “董事长，您……您说的是真的吗？送我一套一模一样的大别墅？”李飞难以置信地看着冷念丞，眼底生光。 “本少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冷念丞的眸光落在李飞的脸上，嘴角带着微笑。 言落，李飞连忙将手中的黑色盒子放在冷念丞面前的奢华茶几上，一脸邀功谄媚道： “董事长，您一定会很喜欢，今天这只猫的品相十分好！” “干得不错！”冷念丞突然站起身，说道：“带上它，跟我来！” “是！董事长！” 李飞提着黑色箱子，箱子的表面虽然留了透气的缝隙，但那只猫大概是一只害怕幽闭恐惧症的猫。 小家伙一直在里面疯狂地乱窜，它像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 李飞一路跟着冷念丞进入别墅地下负一层。 没想到有钱人家的别墅下面，竟然别有洞天！ 这里应有尽有，来不及欣赏眼前的家居内饰，前庭后院。李飞跟着冷念丞的步伐走进了一间屋子。 一只脚刚踏进房间，李飞的另一只脚却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了。 他的眸光根本无法避开墙面上的斑驳血迹，还有那张散发出冰冷寒意的解剖台。 解剖台旁边是一台重型碎肉机，看着上面的齿轮，锋芒毕露，血迹斑斑。 它一定没少发挥它搅拌的本领。 墙角处有两口深口锅，董事长应该不会在这里享用美食，多半是…… 李飞细思极恐，浑身战栗。 右手边的桌面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箱子，它平铺着，里面摆放着整齐划一的各式各样的刀具。 它们看起来很锋利，散发出惊人锐利的锋芒。 桌子下方放着一台插上电源的电锯切割机，这里莫非就是肢解沐婉晴的恐怖密室？ 眼前的工具，它们曾经在沐婉晴的尸体上肆意发挥它们各自的属性与功能。 虽然知道沐婉晴的死和董事长脱不了干系，但是他没想到，海港警局玩命似的抓捕的连环杀手真的是董事长。 冷念丞，海港市最牛掰的青年才俊，私底下竟然是杀戮成瘾的连环杀手。 忽然间，李飞感觉头顶炸开一道滚滚惊雷，炸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他又想起张远那个短命鬼的话，“自古伴君如伴虎，一将功成万骨枯。李飞，你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咱们冷少喜怒无常，容易横生祸端，你自求多福吧！” 这时，冷念丞突然靠近他，立在那里。 他那双隐晦不明的寒眸带着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轻笑，端倪着李飞，“怎么？你害怕了？” 正文 第288章 人若不狠，地位不稳 李飞站在那里，身体在微微发抖。 那一刻，他的脑袋里掠过女神苏菲菲的一颦一笑，纤瘦娇躯、高耸柔软、平坦小腹…… 抬起头看向冷念丞，李飞讪笑道，“董事长，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害怕二字，我的手上可是有一条血命的亡命之徒！” “很好！只有勇士才配待在我的身边！ 阿飞，我把你当成自己人，你千万别辜负我！”冷念丞的脸上带着笑意。 “董事长，您放心！属下愿意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飞的瞳孔猛地缩了缩。 “好好跟着我，荣华富贵，豪宅香车，美女佳人，应有尽有！” “董事长宅心仁厚，从不亏待下属！属下愿誓死相随！”李飞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笑得比苦瓜还苦。 为了女神苏菲菲华东区域经理的宝座，为了他俩未来的锦绣前程，这点恐惧算什么？ 冷念丞望着李飞那张惨白的脸，笑道：“很好！你果然比那个短命鬼张伟用起来更加顺手！ 我想，你应该不会像他那般孬种吧？” 李飞站在那里，愣住了三秒，原来董事长带他来这么秘密的地方，是为了陪他玩虐猫游戏？ 唱卡拉OK，陪客户喝酒、炸金花……这些他都擅长！ 让他一起虐杀一只手无寸铁，毫无反抗能力的猫咪，这简直太强人所难了！ “你在犹豫？”冷念丞冷着声音逼问道，“还是你不愿意？” “愿意！属下愿意！开……开始吧！”李飞的喉结猛地吞咽，狠狠深呼了一口气。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有了女神苏菲菲，他必须所向披靡，敢作敢为。 人若不狠，地位不稳！ 五分钟后，一切准备就绪！ 冷念丞穿上了医生的白大褂，戴上了防护面罩，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斯文败类。 ......摘下白色的乳胶手套，鼻尖几乎贴在上面嗅了嗅。 “猫血远远不如人血香，尤其是美女的血液，堪比国际大牌香水！” 冷念丞冲他笑得双眸血红，“走吧！不要因为你是我的人，就可以不用上班了！ 做个遵守规章制度的好员工，年底的优秀员工奖，我提前内定你！” “谢谢董事长！”李飞跟随冷念丞的步伐离开了这间恐怖密室。 …… “畜生！”苏菲菲坐在单人间办公室，监听着这一切，心尖在战栗。 忽然间，助理小杨的敲门声，吓得她连忙摘下了耳机。 “请进！” “苏经理，这份是这个月全国知名药企的市场数据分析；这份是竞争药企的优劣势分析；这份是咱们集团最新成立的子公司相关slogan文案标语，请您一一过目！” “小杨，你放下吧！等我看完做好修改标记发你邮件。”苏菲菲笑得眯起了眼睛，眼底却掠过一丝慌张和不安。 ……助理小杨出去后，苏菲菲赶紧戴上耳机，里面传出了冷念丞和李飞的对话。 “董事长，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您刚才品尝了罗曼尼康帝，咱们开一辆车吧！” “你能行吗？”冷念丞看着李飞吓得一脸惨白，鼻尖轻笑道。 “没问题！董事长，您放心！ 这会儿已经慢慢缓过来了，人家毕竟是第一次虐猫嘛！”李飞一脸尴尬，刚才自己吓得不轻，有点怂包。 李飞从后视镜偷瞄了两眼冷念丞那张英俊的脸，董事长的心情貌似还不错。 看样子，他刚才玩得很爽。 想起刚才在密室那台解剖台上，他们一起初次合作虐猫的场景，李飞吓得浑身战栗。 所幸，他挺住了！他没有怂！ “董事长，下周选拔华东区域经理的人选，您打算定谁呀？”李飞的语气故作轻松道。 监听器那头，苏菲菲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没想到这个李飞倒是挺把她的事情当回事的！ 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只不过是她接近李飞的一个由头。 莫非，他真的喜欢自己？ 不会！那浑蛋只是精虫上脑！ 苏菲菲嘴角微勾，笑得一脸轻蔑。 “怎么？莫非你还想力荐苏菲菲？老实说，你俩是不是睡过了？”冷念丞那双隐晦不明的眸子透过后视镜看着李飞，英俊的脸庞扯起轻挑的笑意。 李飞心里“咯噔”了一下，监听器另一头，苏菲菲的心像突然被揪住一般。 “董事长，我……我只是觉得苏菲菲人长得漂亮，工作能力又强，在公司三年勤勤恳恳，脑瓜子又聪明。 我觉得，她就是华东区域经理最合适的人选！”李飞一脸心虚道。 “哦？你这么了解她？莫非你们睡过了？”冷念丞继续轻笑道。 李飞偷瞄了一眼后视镜，两人的眼神恰巧撞到了一起，他没想到冷念丞这么八卦，竟然问这么隐私的话题。 “我……她……”李飞一边开车，一边支支吾吾，脸红成了猪肝色。 “怂货！别吞吞吐吐的！你们上床了吗？”冷念丞轻挑地笑着。 李飞没吱声，应该是默认了，也许他正在点头！ 苏菲菲坐在办公室，听着二人的对话，拳头紧握。 冷念丞带着那种轻浮的语气，笑着说道，“苏菲菲的身材确实不错！” 李飞愣住了三秒，一脸尬笑道：“董事长，苏菲菲可是女神，我哪配得上人家！” “你配得上！ 你现在是我身边的红人，整个冷氏药业集团，你看上谁，谁就是你的！”冷念丞倒是挺护犊子的。 李飞也没想到，这个冷念丞这么高看自己！ 也许是自己替他背了一条人命吧！ 正文 第289章 如果是你，你会怎样 “董事长，爱情这东西不是一厢情愿的，这得看人家苏菲菲呢！” “阿飞，你若是没信心，我可以代劳！”冷念丞十分轻佻地笑了笑。 李飞吓得心口紧缩，连忙都撂了。 苏菲菲是他的女人，他必须要捍卫自己的土地！ “董事长！我们……我们睡过了！”李飞的脸一阵通红。 “苏菲菲的身段极好，操作起来如何？”冷念丞眼神突然变得迷离起来。 “董事长，我是真心喜欢菲菲，我喜欢了她三年！ 三年前我不配上人家，现在有了董事长的青睐，我才有勇气追求菲菲。 董事长，以菲菲的才情和美貌，她配得上华东区域经理这个位置。” 忽然间，他偷瞄了一眼后视镜中的冷念丞，他的眸光有些不耐烦，“阿飞，别避重就轻！回答我的问题！” “额……菲菲……她很好！”李飞吓得浑身哆嗦。 这个冷念丞该不会想抢他的女人吧？ 冷念丞像是看出了李飞的担忧，薄唇勾起弧度，““阿飞，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是你女人的了！ 记住，本少要你用实际行动报答我！” 李飞一阵大喜，今天果真是他的幸运日。 “谢谢董事长！阿飞定当竭力全力，一辈子替董事长当牛做马！” “那好！你待会儿出去替我寻一些稻草回来，我需要给爷爷做一个‘疴’！ 爷爷的情况不容乐观，假葬仪式必须进行！ 你查一下天气预报，看看哪天夜里没有月亮，我准备背着爷爷的‘疴’去一趟茅山火葬场！”冷念丞的声音很冷，眼神中却掠过一丝希望。 李飞怔了怔，他没想到冷念丞竟然会相信那个警察的鬼话！ 只可惜，当局者迷！ 这分明是警察引他上当的圈套和陷阱！ 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他李飞不是不懂！ 冷念丞这位金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李飞的前程似锦和苏菲菲的锦绣前程就彻底戛然而止。 说不定他手上一条人命被冷念丞交代出来，或者冷念丞拿他当替死鬼，这也说不定。 毕竟，张远那个短命鬼是前车之鉴。 “董事长，那个警察的话不能信！他是在设计咱们！” 后视镜里，冷念丞眯起眼睛，眼神顿时散发出寒意。 李飞吓得浑身哆嗦，忙不迭地改口道：“董事长，我是担心警方在茅山火葬场埋伏您！ 如果坐实了老爷子换肾的事实，董事长您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处境！” 言落，他看见后视镜内的冷念丞神色如常，他的眸光似乎满不在乎。 “如果东窗事发，阿飞，你愿意用你的命，抵我的命吗？”冷念丞低笑道。 李飞浑身一颤，脑袋飞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表忠心！ “董事长，我愿意！能够为董事长去死，是我李飞的福气！” 话音刚落，他偷瞄了一眼冷念丞，发现他几乎是一瞬间变了笑脸。 “阿飞，你当真这么想，我很欣慰！ 你放心，我们都不会死！”冷念丞嘴角勾起笑意，他看起来十分自信。 李飞眉头微蹙，难道冷念丞后面有人在替他只手遮天？ 能够只手遮天的冷俊峰已经行将就木，可能就快要死了。 冷念丞背后还有谁？ 难道他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 …… 苏菲菲摘下耳机，脸色顿沉。 浩哥说过，海港警局的内鬼是庄建国。 即便人不是他杀的，但是真相因为他被蒙蔽，死者难以安息，生者生不如死。 犯下的罪过，永远无法弥补。 唯有偿还他的过错，才能慰藉死者的亡灵。 …… 海港警局。 吕墨正对着电脑看得出神，桌面上摆放着二十年前冷念丞母亲意外死亡的相关卷宗。 刘子明凑过来看了看，电脑上播放的视频是媒体记者和警方赶往冷念丞母亲事故现场的视频。 吕墨反反复复看了不下十遍，终于在一个画面上按下了暂停键。 “怎么了？这个画面很特别吗？”刘子明一脸狐疑。 吕墨有些兴奋地说道：“视频右下角，看见了吗？” 刘子明的脸几乎要贴在电脑屏幕上，突然间，他发现一个孩子的身影。 定格的画面中，可以看出来那是一个小男孩。他的身旁站着两名公安，肩章和警帽很好辨别。 “这小男孩莫非是冷念丞？他怎么跪下了？”刘子明的脸上布了一层惊讶的表情。 “他在求警察，你没发现吗？”吕墨幽深说道。 “求警察？他求警察干嘛？”刘子明嘴唇有些颤抖，吕墨查案的点总是和他不太一样，他总能发现自己从不会去考虑的方向。 “你再看看冷念丞母亲事故现场，警局文职人员采编的口供。”吕墨将当年的卷宗平铺在刘子明的眼前。 刘子明拿起仔细阅读后，脸色大变。 据文职人员记载，冷念丞的母亲叶慕青被撞身亡后，警方和记者很快便赶到事故现场。 被撞死的女人是海港市著名药企之王，冷俊峰的儿媳！ 事故现场，有一名九岁的小男孩，其为死者叶慕青的独子。 警方文职人员记载，该名男孩有些精神失常，他在现场表现得很冷静。 非但没有哭，反而一直拉着警察的手，告诉他们，他母亲的死是一场阴谋。 他口口声声说他母亲是被人故意行凶，这不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而是一起谋杀。 当年负责那起事故案件的警察没有相信他说的话，将小男孩交给叶慕青的亲友，便带着叶慕青的尸体离开了事故现场。 后来案件被警方定义为一场交通意外事故，冷俊峰儿媳叶慕青的死，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出了大众的视线。 刘子明看完卷宗和文职人员的现场纪要，黑眸盯着吕墨一脸不解道，“你想证明什么？” 吕墨言简意赅地说道：“你不觉得冷念丞当时很绝望吗？他在恳求警方调查他母亲的死因！ 警方却把他的话当成一个孩子的戏言，或者认为他只是受了刺激，说出的一番胡话。 如果你是他，你会怎样？” “我会……我会……我会痛恨警察！” 话音刚落，刘子明被自己的话瞬间吓得不寒而栗。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嘴唇在不自觉地颤抖...... 正文 第290章 万事万物，有因有果 “没错！如果是一个儿童，在他心智不成熟的情况下，他突然遭遇了失去母亲的痛苦。 目睹血腥场面，有人会患上血液综合征，有人则会从此爱上血液的颜色和特殊气息。 从儿童犯罪心理学分析，冷念丞极有可能是后者！ 他爱上了鲜红的血，和泛着铁锈味道的血腥味道，可是死去的人是他的母亲。 在长期的矛盾、纠结、自责、耻辱、愤怒、悲伤等各种情绪交织下，他形成了极度扭曲的性格。”吕墨坚定地说道。 刘子明沉默了三秒，说道：“如果冷俊峰及时发现冷念丞的异样，带他及时诊治，也许后来的那些悲剧就不会发生。” 吕墨继续补充道：“冷念丞在心理极度扭曲的情况下，他也许会将全部的责任推卸给警方。 他会认为警方不调查他母亲的死因，让他母亲含冤而死。 他甚至会幻想出一个仇人的身影，这个仇人也许是他身边的某个人。 他身边距离他最近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假想敌，他也许会伺机报复他们。” 刘子明的喉结一阵吞咽，一双黑眸闪烁着难以置信的锋芒，“你……你想证明什么？” 刑侦办公室鸦雀无声，静到可以听见他们二人彼此的心跳声。 “你难道不觉得冷俊峰的三个孙女，以及他儿媳张萍被人绑架的事情很蹊跷吗？” 刘子明感觉身体在微微哆嗦，在吕墨的案情走向引导下，他越发细思极恐。 “你是想说，冷念丞涉及青少年犯罪行为？ 如果往前推算，十年前的冷念丞刚刚成年，他已经具备了独立完成一起绑架案的能力。 即使他不具备独立完成的能力，他也许会模仿那些小说、影视剧情中绑架的场景。 这些年，警方一直没有找到冷俊峰三个孙女和二儿媳的尸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除非凶手进行了熔尸，否则四个人不可能死得一点痕迹没有。” 吕墨抬起冰眸，散发出凛冽的寒光，“也许她们的尸骨藏在某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 不过我相信，终将有一天，她们的尸骨会浮出水面。” “你怎么这么肯定她们死了？”刘子明一脸骇色道。 “你知道人在失踪多少年可以认定为死亡吗？”吕墨反问道。 “下落不明满四年；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从事故发生之日起满二年，可以宣布死亡。”刘子明的声音在颤抖。 “是的！失踪十年下落不明的人，除了像蒋浩这种藏匿在城市伺机复仇的黑户，几乎没有生还的概率了。 十年前，冷俊峰的三个孙女是三名少女，她们身躯矜贵，衣食无忧，她们不会对谁复仇。 只有一种可能，她们也许被人杀了，且制造出被绑架的假象，凶手实则给自己虐杀她们找了个自认为合理的借口。 凶手很聪明，他在冷俊峰去送赎金的过程中，拨打了警方的电话。 同时他又叮嘱冷俊峰不允许报警，否则他会撕票。这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吕墨分析道。 刘子明咬牙切齿道：“这个混蛋的逻辑性很缜密，他是个高智商犯罪者。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双目猩红一片，刘子明的眼白也布满了红血丝。 他们已经连轴转加班了十几天，所幸，他们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冷念丞可以基本锁定是连环杀人案的最大嫌疑人，但是他们不能打草惊蛇，他们要抓的不只是冷念丞一个人。 他们要揪出后面只手遮天的保护伞，警局的内鬼。 “你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吕墨反问道，嘴角扯起那种看破一切的笑意。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家伙总是喜欢卖关子。 “快说！别吊人胃口！” “你看看这张全家福！” 刘子明转身看向案情分析照片墙，眸光锁定在那张全家福的照片上。 “怎么了？有话就说，别让我猜！”刘子明有点不耐烦道。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刘队，我想培养你看图说话的能力，专注一点，把你看见的都告诉我！”吕墨的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眸光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还别说，那一刻，刘子明还真有被他那种眼神给唬住了。 他警惕地看着照片墙C位那张人最多的照片，那上面除了冷念丞的双亲，人看起来很齐全。 “刘队，说说你看见的！”吕墨盯着刘子明，那双因为熬夜充血的红眼睛，看得刘子明头发发麻。 刘子明一口气喝光了水杯里面的茶水，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他盯着那张全家福看得很认真，开始说出他看见的一切。 “这是一张冷氏的全家福，人没齐，死了两个人——冷念丞的父母！”刘子明说完看了一眼吕墨。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食指捏着下颌骨，说道：“继续！” 刘子明开始从一张张脸孔上扫视过去，他发现了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现象。 “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和我们当初分析的一样，这里面只有冷念丞一个人丧着脸。 他看似在笑，实则是在假笑，而且他的笑很意味深长。 照片中四个孩子都竖起了剪刀手比耶的动作，他的动作显得很不情愿，似乎是摄影师的要求。 冷俊峰的手放在他的肩头，他很宠爱这个宝贝独孙。” 言落，刘子明又看了一眼吕墨，发现他的一双红色的冰眸死死盯着他。 “友情提示，你看一下冷念丞“比耶”的手，他的手腕处有什么？”吕墨幽深道。 刘子明将一双黑眸几乎快要贴在照片墙上，他发现了冷念丞手腕处有伤痕。 正文 第291章 看图说话，情景模拟 “吕墨，冷念丞的手上有伤！”刘子明猛地回头望向吕墨，发现吕墨在冲着他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没错！他的手上有伤！ 起初我以为是冷念丞产生了自残心理，手腕上的伤也许是他自己造成的。 后来我根据伤口进行对比，发现这些都不是自残留下的伤痕。 冷念丞手臂上的伤痕像是被人用绳子捆绑，还有一处伤痕看起来像是被皮鞭抽打留下的痕迹。”吕墨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是想说，冷念丞遭遇了家暴？”刘子明反问道，心脏像被揪着一般，呼吸困难，有些憋闷。 “没错！冷俊峰不是一般人，他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爷爷，24小时全天伺候着冷念丞。 冷念丞极有可能在他爷爷不在的时候，遭受中家庭其他成员的欺辱。 他们可能是一个人，可能是几个人，或者是一个拉帮结派的小团体。”吕墨红着眼睛看向刘子明，接着说道：“既然咱们已经分析到这里了，我们不妨再大胆猜测一下。 如果家暴欺辱冷念丞的人是他的三个堂姐，而他的二婶张萍是冷漠的旁观者，或者是帮凶。 可想而知，九岁的冷念丞，当时他的处境十分凄惨。” 言落，刘子明的双拳紧握，内心五味杂陈。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冷念丞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吕墨接着说道：“青少年犯罪，大部分来源于原生家庭的不幸，和缺少安全感，缺乏亲人关爱，以及长期处于压抑恐惧的环境中，迸发出来的罪恶种苗。 一旦他们得不到成年人的正确引导，他们会根据自己的所思所想去定义这个世界。 在他们的眼里，这个世界到处充满了恶意。 在他们羽翼不曾锋芒的时候，他们会伺机以待，死死盯着他们的猎物。 这期间，他们也许会欺负那些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动物，从虐杀小动物身上找寻喧泄的口子。 所以，冷念丞从小虐猫，是因为他当时不具备虐杀人的能力。 等到有一天，他们具备了杀戮的能力，他们就会变身恶魔，屠杀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他们的人。” 刘子明手里叼着一支烟，听得出奇的认真，差点被烟灰烫到手。 “你是说，冷念丞杀害了他的三个堂姐和二婶？”刘子明的五官有些扭曲，大口喘着粗气，他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我只是大胆地猜测，当然这一切还需要我们去证实！” “那你刚才分析，冷念丞可能仇视警察，也是你的大胆猜测吗？”刘子明猛吸了一口烟，突然呛得眼泪直流。 吕墨迟疑了一下，一双冰眸看着刘子明说道：“刚才是看图说话，现在我们可以情景模拟。刘队，准备好了吗？” 刘子明怔了怔色，接着猛吸了几口烟，将烟蒂在烟灰缸内使劲儿地碾压熄灭。 “开始吧！” “好！你现在不是刘子明，你是冷念丞，我是处理事故现场的警察！” “好！我是冷念丞！”刘子明深呼了一口气，奶声奶气地说道，“警察叔叔，我妈妈的死不是一场意外交通事故。 警察叔叔，我妈妈是被人害死的，一定是有人买凶杀人，制造出我妈妈被撞身亡的假象。” “小朋友，你妈妈的死，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警察叔叔已经彻查了这附近的全部监控，以及来往人员，足迹分析等，没有发现有坏人出现在这里，你妈妈的死真的是一场意外！ 小朋友，叔叔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要坚强！ 快点跟家里人回去，听话！”吕墨虽然一脸正义凛然，但是语气间透露出对一个孩子话语的疏忽和敷衍。 “警察叔叔，我说的都是真话，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妈妈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哦？那你告诉叔叔，害死你妈妈的人是谁？ 小孩子不可以胡言乱语，欺骗大人哦！”吕墨一脸严肃道。 刘子明的表情瞬间变得茫然失措，害死妈妈的人究竟是谁。 吕墨看见刘子明完全进入了情景模式，他的脑袋在四处张望。 他看见附近到处都是人，有记者、有警察、有围观群众、地上有母亲的残肢、血液、脑浆...... 那一刻，吕墨看见刘子明一脸绝望，他已经沉浸式投入了情景模拟中。 猛地，他突然蹲下身子，双手抱着头，无声地颤抖。 他哭不出来，甚至嚎不出来，他的嘴巴长得很大，张开成一个巨大的“O”型。 但是他的眼泪出不来，声音出不来，他憋闷得几乎要抓狂！ 吕墨见状，心口猛缩，冷念丞的心当年得多疼啊！ 他努力忍住情绪，语气带着怜悯，“孩子，乖！叔叔知道你很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谁是这孩子的家属，赶紧把孩子领回去进行心理疏导！” 吕墨四处张望，猛地，他低下头看见刘子明一双眸子散发出红光。 他的眼眸如同被鲜血浸染般，沉淀着夜幕的深沉。 那双阴鸷的眸光像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像从炼狱爬上来的魔鬼。 被他这般死死盯着，吕墨浑身战栗，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冰冷的寒气。 忽然间，刘子明扯起嘴角，以仰视的角度，冲吕墨扯起一道诡异的狞笑。 随后，他的嗓子眼里迸出两个凶狠的字眼：“该——死——”！ 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连打了三个响指，刘子明仍然出不来。 “啪”的一声，吕墨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刘子明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深红的五指印。 火辣辣般的疼痛让刘子明瞬间清醒，他看着吕墨停在空中的手，捂着自己的脸，顿时破口大骂道：“吕墨，你他喵的别欺人太甚！你竟然敢打我？ 你知道这里是海港警局吗？这里不是你们省公安厅！” 言落，他看见吕墨嘴角扯起笑意。 他忽然间回过神，抓耳捞腮道：“我刚才是进入了情景模式中？” “是的！刘队，没想到你的同理心很强，很快就进去了！ 而且我可以确定，你不是演的，你走心了！”吕墨看着刘子明，一脸肃然起敬。 刘子明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扯起嘴角笑道：“你说，奥斯卡小金人奖，是不是欠我一个？” “必须的！等一切尘埃落定，大鱼小鱼通通进网，我亲自去给你量身打造一座奥斯卡小金人奖杯！”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要纯金的，铜金的我可不要！”...... 正文 第292章 你未免太，小看了他 半晌之后，刘子明黑眸一直盯着案情背影墙上的照片，若有所思。 吕墨一直在网上搜集关于青少年犯罪的大量文献资料。 刘子明的眸光定格在冷俊峰和冷念丞的身上，这对爷孙之间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不翼而飞，绝对有因！ 凶手抛尸，唯独缺了一对肾脏，这不是遗漏，而是事出有因。 刘子明大胆猜测，如果坊间传闻真实，冷俊峰患上尿毒症，已经病入膏肓。 死者沐婉晴的肾脏极有可能已经秘密做了肾移植手术。 他们今日去冷氏药业集团拜访冷念丞，提及冷俊峰时，此人的表情分明在扯谎。 后来他的助理李飞说漏了嘴，说冷俊峰身体抱恙，显然是在刻意隐瞒病情。 冷俊峰极有可能已经处于病危状态，因为他在提及假葬仪式时，分明看见冷念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 他太了解那种情绪，但凡有一点生的希望，他都希望娜娜的妈妈能够复活。 如果冷俊峰没有抱恙，冷念丞大可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甚至嗤之以鼻。 从他的微表情和微动作，刘子明敢笃定，冷念丞对假葬这个秘密仪式心动了。 如果冷俊峰换上了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两者之间肾脏产生了排斥反应，证明沐婉晴的肾脏对他根本无用。 也许在手术过程中，沐婉晴的肾脏就被当成了医用垃圾丢进了垃圾桶。 这就是死者沐婉晴的尸块全部集齐，唯独缺少一对肾脏的原因。 “吕墨，你猜冷念丞会秘密进行假葬仪式吗？他会背着他爷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吗？”刘子明问道。 “刘队，我还是那句话！要想知道罪犯分子是怎么想的，首先你要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 适当的时候，你可以角色扮演！ 假如你就是冷念丞，你在他那样的环境和处境下，你会怎样做？”吕墨说道。 刘子明愣住了三秒，“吕墨，你该不会又想和我演戏吧？你可真是一枚戏痴！” “你不觉得效果还不错吗？ 至少我们可以站在冷念丞的角度，更深层次地了解他的所思所想。 我们已经知道，他现在最在乎的人是他的爷爷冷俊峰！ 所以你问我，他会不会偷偷去茅山火葬场，这个问题你完全可以自信地回答自己！ 他一定会去！”吕墨转身看向刘子明，一双眸子闪烁着自信的光。 刘子明被他看得有些浑身不自在，情绪平静下来后，说道：“我去查一下天气预报！如果那混蛋听进了我的话，他势必会选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背着冷俊峰的‘疴’上坟山。” 言落，刘子明坐回电脑前，查阅未来一周的天气预报。 他发现，未来一周几乎都是大晴天，唯独3月28日，是阴天。 他没想到这么快！ 也许冷念丞和他现在做着同样的动作，如果他真的视他爷爷如命！ “吕墨，看样子明晚我们需要去一趟茅山火葬场，鱼要上钩了！” “很好！你打算清蒸还是红烧？”吕墨笑着反问道。 “甭管怎么烧！吃进肚子就算数！”刘子明黑眸紧锁，眼神散发出正道的光。 忽然间，他想起指纹鉴定科的那只罗曼尼·康帝红酒瓶。 他猛地站起身子，看了一眼吕墨，幽幽说道：“吕墨，我去一趟指纹鉴定科！” “这么猴急？你认为这种情况下，内鬼这条大鱼会咬你的鱼饵？你未免太小看了他！”吕墨回眸看向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很玩味的笑。 “咱们这不是等蒋浩回电话吗？ 反正也是等着，我去指纹鉴定科看看监控，说不定大鱼按捺不住了呢！”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走出了办公室。 来到指纹鉴定科，张科长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贴着他的耳朵说道：“老刘，根据你的吩咐，我们的看守并不严格，大鱼一直没有上钩！ 我们甚至在科室门外安装了隐形摄像头，并没有看到有人在科室附近徘徊！ 你这一招，也许未必有用！” “辛苦了！我进去看看！”言落，刘子明笑了笑，走进物证室。 他戴上白色乳胶手套，手指在红酒瓶身上轻轻地划过。 这上面根本没有绑架庄妍的凶手指纹，他是在诓警局的内鬼。 他故意散播酒瓶上有嫌疑人指纹的消息，实际上是想引出警局的内鬼。 只要他按捺不住，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偷出这只酒瓶，甚至毁了它！ 也许是他太过自信了！ 如果警局的内鬼是老庄，而自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得意门生。 他怎么想，老庄这个当师傅的人一定可以想到。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如果内鬼真的是老庄，小警花这次被绑架，除了挨揍了一顿，并没有伤及性命。 这也许是凶手给老庄的一次警告！ 刘子明猛然想起吕墨刚才说的话，情景模拟。 他打算将自己代入进对方的心里，试图探索对方在想什么。 如果他是庄建国，他现在会怎么做？ 刘子明站在物证室，突然闭上了眼睛。 他在心里上演了一出大戏。 此刻，他不是刘子明，他是庄建国。 庄建国面前站着一个身高约185cm、肩宽约45cm的黑衣男子。 他头戴黑色鸭舌帽、脸部戴着一张黑色口罩，一身黑衣装扮，只留下一双阴鸷的眼睛暴露在外面。 如果他不抬起头，也许对面的人连他的眼睛也看不见。 在冥想空间里，刘子明开始扮演庄建国的角色。 “为什么伤害妍妍，她可是我唯一的女儿！” “为什么？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不乖乖听话！”黑衣男子的手在‘庄建国’的脸上轻轻地拍打着，极具侮辱性。“说！打你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你想罢工不成？” “是你做得太过分！十年前的绑架案，我没有追究，替你蒙混过关！ 3月16日，你为什么要杀死蒋晓雯？ 张远在医院被人安乐死，也是你干的吧？ 那个货车司机，是不是你秘密安排的人，想到在路上撞死张远？ 王半仙一个疯婆子，她的话没人相信，为什么要杀了她？ 3月23日，你为什么要杀死沐婉晴？ 你杀了人，为什么要分尸、抛尸、寄尸体……你搞出这么大动静，我就是天皇老子我也保不住你了！ 你给刘子明的女儿娜娜寄了一根阑尾，将妍妍绑架，殴打成那样，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我真后悔……”‘庄建国’气得脸都扭曲了，大口喘着粗气。 “后悔？”黑衣男子带着那种挑衅的语气，用带着黑色手套的食指勾起‘庄建国’的下巴。 “是的，如果你们冷氏药业集团可以生产一颗后悔药，我愿意拿我的性命去换一世廉洁！” “可惜，我们无能为力！如果可以生产出后悔药，这个世界一定会变得很美好！ 所有干过的坏事，都可以服用一颗后悔药，然后将罪恶通通抹去！ 庄建国，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这次我动了你宝贝千金，是给你的友情提醒！ 下一次，可不是殴打这么简单，你懂的！” 言落，黑衣男子掏出一把军用美工刀，露出泛着寒光的刀尖，抵着‘庄建国’的胸口。 “想不想亲眼目睹你女儿的心脏？本少可以成全你！哈哈哈！” 猛然间，‘庄建国’身体往后踉跄了几步，大口喘着粗气。 “你……你别乱来！大不了咱们……玉石俱焚！” “好啊！用你一家来殉葬！ 庄太太和你们的宝贝女儿，陪着你一块儿去死，黄泉路上你不孤单！” 言落，黑衣男子一双阴鸷的红眼，扯起鬼魅般的狞笑。 “子明，你没事吧？” 忽然间，指纹鉴定科的张科长透过玻璃窗看见刘子明像被鬼压身，冲进去喊醒了刘子明。 刘子明突然从冥想世界里抽离出来，有种修炼之人突然被偷袭的重伤。 他对着墙角猛烈地咳嗽，差点干呕出来。 “子明，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刘子明朝张科长摆了摆手，连着又咳嗽了几声，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 正文 第293章 使用不当，走火入魔 “子明，你真没事吗？你的脸色不太好啊！”张科长一脸担忧。 “我没事！这里就麻烦你继续盯着了！ 我就不信，鱼饵就摆在这里，大鱼不来吃食。”刘子明贴着张科长的耳朵，留下这一句话，便踉跄着步伐离开了指纹鉴定科。 刘子明刚才在情景模拟下，进入了他的冥想世界，像是习武之人在进行一场闭关修炼。 张科长突然闯进来，干扰了他的保护屏障，属于强制性闯入。 如果在影视剧中，那个修炼运功之人，多半会因为他人干扰，瞬间破功，还会吐出一口鲜血出来。 眼下，刘子明喘着粗气，像极了被人重击致伤，浑身冒着冷汗。 捂着胸口走出指纹鉴定科，他恰巧与迎面走来的庄建国撞了个满怀。 “子明，怎么冒冒失失的？”庄建国的语气不太好。 刘子明低头看见庄建国手里拿着公文包，看样子是打算出去。 两人肢体触碰时，他闻见庄建国身上有一股十分浓烈的烟草味。 他不由心里“咯噔”一下，老庄这烟瘾看来不小啊！ “老庄……你上哪儿啊？”刘子明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去市里开个会！ 上级领导让我过去汇报一下连环杀人案的最新进展。”庄建国一双丹凤眼直视着刘子明，接着说道：“你来指纹鉴定科做什么？” 刘子明的瞳孔猛地缩了缩，他看见庄建国的嘴角扯着一丝隐晦不明的笑意。 他像是看穿了自己的把戏！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 在警界，知徒莫若师！ 刘子明的情绪在努力平复中，稍微镇定后，他挺直了腰板。 “老庄，红酒瓶上如果没有指纹，我带它回来当花瓶吗？”刘子明笑道。 庄建国的眼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迟疑，不过仅仅是一闪而过。 “我先去开会，案情可要盯紧了！”庄建国的手落在刘子明的肩头，轻轻拍了拍，便转身离开。 刘子明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老庄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年轻。 二十年前，他意气风发，春风得意，官运通达。 二十年后，他还有一个多月即将退休，安享晚年。 望着庄建国离去的背影，他能感觉到老庄的脚步是沉重的。 拖着轻飘飘的身子，刘子明一路虚脱地回到刑侦办公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像只无骨鸡爪瘫软在椅子上。 吕墨回眸看向他，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起来像是灵魂被掏空了一般。 “刘队，你怎么了？这才出去了十来分钟，怎么就变成这副鬼样子？ 大白天遇见漂亮女鬼，被它给嚯嚯了吧！”吕墨嘴角扯起笑道。 “你才遇见女鬼呢！都怪你，尽是教我一些玄乎的东西。 我刚才去了指纹鉴定科，张科长说了，大鱼还未上钩！ 后来去了一趟物证室，望着罗曼尼康帝红酒瓶，脑子里突然想起你说的情景模拟。 于是我就将自己扮演成庄建国，幻想对面是那个绑架庄妍的黑衣人。 进入情景模拟中，一时间没抽离出来。 张科长突然闯入，吓得我魂魄像打了一个激灵。 你知道的，进入情景中，肉身就相当于是一个外壳。 灵魂在体内上演情景剧，但凡这时候有个人突然闯入或者打扰到我们，都会令我们元气大伤！”刘子明瘫软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说道。 “我明白了，你刚才应该是走火入魔了！ 你该感谢人家张科长喊醒了你！”吕墨笑道。 “感谢个锤子啊！ 我差一点就看见模拟世界中庄建国做出的决定！ 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刘子明的脸都快气绿了。 吕墨看了一眼刘子明说道：“无论是情景模拟，还是看图说话，这二者某种程度上都是我们自己内心的主管猜测和臆断。 我们可以大胆地想象，但是这一切的想象，都需要我们付出行动去验证它们。 你现学现用的本事还不错，不过这几招用起来需要相当谨慎，稍不留神就会走火入魔。 最坏的结果是，你进入这个世界，再也出不来，也许会因此丧命！ 你只能在我在场的时候，根据我的指令进行。 因为我是犯罪心理学专家，我可以站在第三视角来引导你看待这一切。” 言落，刘子明抬眼看了一眼吕墨，故意瞥了他一眼。 “那你不早说？我他喵的刚才差点走火入魔，一命呜呼！” “我哪知道你这么快就会活学活用了？不过话说回来，孺子可教也！”吕墨扯了扯嘴角，眼睛继续落回电脑屏幕上。 刘子明眯着眼睛看着吕墨的电脑屏幕，发现他还在看刚才那个视频。 视频画质不太清晰，毕竟过去了二十年。 “我好像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吕墨的眼睛死死盯着画面，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回眸时，刘子明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表情有些茫然。 “吕墨，冷念丞母亲车祸现场的视频，你究竟还要看几遍啊？” “直到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你不觉得这帧画面里，有一个亮点吗？” “亮点？” “没错！你拿放大镜过来看！” 言落，刘子明取出一枚放大镜，对着电脑屏幕四处看了个遍。 猛然间，他在吕墨暂停键的画面左下角处看见一个女人三分之一的身体。 那个女人穿着一条碎花裙子，怀里抱着一只猫咪。 猫咪的身子离开了视频的画面，只露出一颗猫头。 九岁的冷念丞，正目光死死盯着女人的方向，眸光自带杀气。 “这个女人是谁？”刘子明问道。 “也许她就是冷念丞的假想敌，从她站的位置，此人应该是冷念丞的家人。 你再去看看案情背景墙上的照片，那张全家福照片，你会发现让你头皮瞬间发麻的线索！”吕墨的表情显得很诡异，他像是看穿了一切。 刘子明转身走向背景墙，眸光落在那张全家福照片上。 他看见照片上站在冷俊峰三个孙女身后的一个女人。 她穿着视频中的碎花裙，笑得满面春风，洋洋得意。 她怀里抱着一只猫，看起来身材肥硕圆润。 一只猫也能出镜，看来它的主人很宠溺它。 从人物关系分析，此人应该就是冷俊峰失踪十年的二儿媳长张萍女士。 当年冷家遭遇绑架案后，起初人们将怀疑的目光锁定在这位叫张萍的女人身上。 有人分析，可能就是这个女人掳走了冷俊峰三位如花似玉的宝贝孙女。 可是三名少女当中，一位叫冷静秋的女孩是张萍的女儿，她没必要害自己的女儿。 而且她自己也人间蒸发了十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正文 第294章 以身相许，肉偿行不 “吕墨，你想说这位张萍女士也许是害死冷念丞母亲的元凶？ 或者说，他是冷念丞脑补出来的一个假想敌？”刘子明问道。 吕墨的表情轻松了一些，他站起身子走向照片背景墙，与刘子明并肩站着。 依旧是千年不变的招牌动作，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 他一脸若有所思道：“没错！你可以这么理解！ 当务之急，调查案件的同时，冷念丞的家庭成员关系需要进行深度调查。 尤其是张萍、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和冷念丞之间的关系！”吕墨用黑色签字笔在几个人的名字上划了圈，重点标记出来。 刘子明沉默了片刻，他看起来忧心忡忡。 “吕墨，儿童心理遭受创伤后，都会变成冷念丞那样吗？” 言落，吕墨回眸看了一眼刘子明，心里顿挫了那么一下，“你是在担心娜娜？” 刘子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娜娜恨我！我现在不敢去看她，她看见我会立刻炸毛！ 哎，是我对不起她和她妈妈！ 这三年我疏忽了娜娜，家长会都是我妈去参加，她恨我是应该的！ 吕墨，你不觉得她的眼睛里很抑郁吗？”刘子明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吕墨回眸看向刘子明，说道：“是有点！据我所知，儿童抑郁的危害的确非常大！ 尤其是经历了恐怖血腥场面之后，心理变化和精神压力都会让孩子产生抑郁心理！ 儿童抑郁在短期看，会因抑郁引发的叛逆、不上学、逃学、玩手机、玩游戏等各种学坏。 也许会直接扼杀孩子的未来，他们的这辈子就毁了！ 从中期看，儿童抑郁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和心理疏导，他们今后很容易逐渐沦为社会底层，成为人人唾弃的“社会败类”。 再从长远看，儿童抑郁会产生大众眼中的‘坏孩子’。 这对于一个家庭是致命的伤害，这样的孩子极有可能会走上极端，甚至犯罪！ 蒋晓雯、冷念丞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娜娜如果变成另一个冷念丞或是蒋晓雯，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刘子明吓得脸色骤变，说了一句气话。 话音刚落，吕墨看着刘子明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 娜娜和冷念丞、蒋晓雯他们不一样，她的身边都是真心关爱她的人。 我相信娜娜一定可以走出阴影！ 刘队，不要为了所谓的面子、父权等一些虚无的东西，疏远了最该珍惜的人。 快去医院看看娜娜吧！” 刘子明迟疑了三秒，拿起桌上的车钥匙，飞奔到停车场。 路上，他给娜娜和母亲买了她俩最爱吃的宫廷桃酥和绿豆糕。 抵达普济医院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距离夜幕降临还有大概两个小时，他一直在等蒋浩的电话。 一路怀着忐忑的心情，刘子明前往神经内科时，在娜娜的病房门口停驻了好久。 娜娜凌晨的时候拒绝任何人靠近她，她像得了失心疯。 刘子明的肩膀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娜娜那一口咬出了血印，差点连他的肉都撕扯下来。 说不怕，那都是假的！ 刘子明的心一下子凉了，他竟然在害怕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他的女儿。 作为一个父亲，做到这个份儿上，他觉得自己很可悲。 站在门前逗留了好一阵，直到他的耳朵里听见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病房的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他只好朝门缝的间隙望去。 他看见了妍妍的身影，她的脑袋缠着纱布，看起来像一个头大身子小的人偶。 女儿娜娜在她的怀里笑得一脸天真。 刘子明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医生是给她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吗？ 他看见妍妍抱着娜娜，手把手地教她“开枪”。 那把“枪”实际上是一根香蕉。 她们玩得有模有样，妍妍不亏是JS公安大学的高材生。 即便是脑袋上缠绕着一层一层的白色纱布，也挡不住她的英姿飒爽。 两人看起来十分亲密，像一对母女俩有些太夸张。 嗯，像一对姐妹。 “啊！”的一声，刘子明的腚突然被人踹了一脚。 猛地回眸一看，是母亲那张慈眉善目的笑脸。 “鬼鬼祟祟地干嘛？大大方方进去呗！父女俩没有隔夜仇！” “妈，娜娜这是什么情况？” “妍妍是个好孩子，你得亲自谢谢人家，娜娜很喜欢她！ 这么好的女孩，不知道将来便宜了谁家？要是……”刘母欲言又止，手里拎着从食堂打来的晚饭。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娜娜的“手枪”一连射中了“两人”。 “bang——bang——”娜娜嘴里发出两声枪声。 刘子明顺势倒地，假装中枪。 娜娜先是一愣，回眸看了一眼庄妍，两人“噗嗤”一笑。 刘母笑道：“娜娜，先把‘枪’放下来，咱们该吃晚饭了！ 妍妍，阿姨也给你打了一份饭，来来来，趁热吃！” “谢谢阿姨！”妍妍笑得一脸娇艳，起身走向刘子明。 “咳——好了，好了，别演了！您的演技有点过！” 刘子明从地上爬起来时，偷偷给庄妍竖了个大拇指。 妍妍见状，一脸嘚瑟，低声道：“刘队，您打算怎么感谢我啊？” 刘子明压着嗓音笑道：“以身相许！肉偿行不？” “你——”妍妍羞得一脸娇艳。 “爸爸，你吃饭了吗？”刘子明猛然回头，惊呆在原地。 刘子明的瞳孔狠狠缩了缩，他看见娜娜的眼睛里带着久违的笑。 “娜娜……你刚才喊我什么？” 娜娜冲着刘子明笑了笑，眨了眨葡萄般的大眼睛，“你是我爸爸，我当然喊你爸爸啦！ 阿姨，我爸爸好像变傻了！” 妍妍和刘母也被娜娜的突然转变惊到了。 妍妍缓过神来，笑着说道：“没错！你爸就是个憨憨！” …… 正文 第295章 借力打力，报团取暖 娜娜和庄妍玩了一下午，吃完晚饭后没多久，小家伙就倒床睡着了。 刘母乐得眉开眼笑，拉着庄妍的手，“妍妍啊，娜娜多亏遇见你啊！老话说，能吃能睡，代表这病很快就要好了！” “阿姨，您别客气！我和娜娜有眼缘，这是咱们的缘分！” “对对对！希望咱们的缘分可以长长久久处下去！”刘母低声嘟哝了一句。 “阿姨，您说什么？”庄妍似乎没听清。 刘母欲言又止时，刘子明上前分开她俩，“我妈什么也没说！妍妍，你出来一趟，我和你聊两句。” 刘子明的脸红成了猪肝色，母亲的话他可是字字句句听进了耳朵里。 刘母见状，捂嘴偷笑。 知子莫若母！儿子的心思，当妈的怎会不知！ “去吧！去吧！娜娜睡着了，灯亮着对孩子睡眠不好，你们出去转转。 出门下楼，一楼右拐，是一座好大的花园。”刘母眯着眼睛笑道。 刘子明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道：“妈，我们……我们是出去谈正事！” 庄妍一脸娇艳，红着脸跑了出去。 “还不快去追？傻小子！”刘母见状，笑着催促道。 “妈！人家可是个黄花大姑娘，您以后说话注意点分寸！”刘子明扯了扯嘴角，追了出去。 刘母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笑得一脸慈眉善目。 “子明啊，你得加把劲儿！给娜娜找个称心如意的后妈！ 妍妍这姑娘，妈看第一眼就喜欢！” …… 立春后的傍晚，微凉。 刘子明和妍妍走在住院部后花园，四周竟然没什么遛弯散步的人。 两人都有些欲言又止。 妍妍虽然脑袋上缠绕着绷带，仍然挡不住一脸娇艳。 两人虽然从未说出口，但感觉已经在一起了。 昨天在八怪皮鞋厂，刘子明奋不顾身来救她时，妍妍心里已经认定了他。 妍妍一脸娇艳，睫毛微垂。 刘子明在她的额头留下了一个吻。 妍妍的身体随之一阵颤抖，脸色顿红。 “不会是第一次有人亲吻你的额头吧？”刘子明问道。 妍妍没有吱声，表示默认了。 “我没想到这是你的第一次，对……对不起！”刘子明的心狠狠一颤。 那一刻，他暗暗发誓，他会用命来爱她、珍惜她。 “憨憨！”妍妍抬起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一脸娇艳。 “妍妍，谢谢你帮助娜娜走出阴霾！” “客气啥！你刚才不是肉偿了嘛！” “这不算吧！你难道不懂肉偿的意思？”刘子明心尖震颤，妍妍未免太清纯了吧！ “打住！”空气中有些尴尬，妍妍扯开了话题，“……连环杀人案进展如何？” 刘子明压住身体内的气血，深呼了一口气。 “死者沐婉晴的尸块除了腰间一对肾脏，已经集齐了。 凶手寄来了一口迷你型棺材，还是金丝楠木材质的！” “啊？她的肾呢？”妍妍一脸骇色。 “坊间传闻，冷俊峰身患尿毒症，也许沐婉晴的肾脏已经进行了秘密肾移植。 根据时间推算，冷俊峰换肾后应该已经开始恢复了，但是我们暗中调查，他似乎情况不容乐观。 我和吕墨怀疑，沐婉晴的肾脏也许与冷俊峰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 手术失败后，她的肾脏可能被当成医用垃圾丢进了垃圾桶。 所以沐婉晴的尸体中，唯独缺少一对肾。 我们去了冷氏药业集团，找到冷念丞，想请他带我们拜访一下冷俊峰。 他看起来不是很愿意，话里话外都在拒绝我们。 我们分析，这个冷俊峰可能真的病危了。 后来我提出了‘假葬仪式’可以救病危老人，只不过需要背着老人的‘疴’埋进坟山。 看得出来，冷念丞貌似心动了！” 言落，妍妍瞪大了眼睛，“疴？是不是用重病老人的衣物包裹着稻草，做成一个假人，然后埋进坟山？” “妍妍，你可以啊！你究竟还有多少本领是我不知道的？”刘子明一脸惊喜。 “我可是我们那一届的百科全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今中外，野史杂谈，样样精通。” 刘子明的眼底掠过无数爱意，“妍妍，我真想好好解读一下你！” “先干正事！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新发现吗？”妍妍一脸娇艳，接着问道。 “你猜我们在冷氏药业集团看见了谁？”刘子明一双黑眸微微泛光。 “蒋浩？”妍妍吐出两个字眼。 刘子明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满眼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的？你该不会又偷偷溜出医院了吧？” “怎么可能！我现在这副样子出去太招摇！ 目前除了蒋浩能够让你兴奋，我猜不出第二个人了！”妍妍一脸嘚瑟。 “聪明！不亏是我刘子明喜欢的女人！”刘子明眯起眼睛笑了笑。 “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蒋浩还真是有本事，竟然混到了冷氏药业集团！” “是的！原来的保安队长被人揭发上班看毛片，被炒了鱿鱼！ 蒋浩现在顶替了保安队长的位置！ 他一个没有身份证的黑户，能够谋得保安队长一职，此人确实有本事！” “会不会他在冷氏药业集团有内应？两人里应外合，将原来的保安队长踢出了局？ 不然凭他一个黑户，他应该没那么大的本事混到保安队长的位置！”妍妍娥眉微蹙，一脸沉思。 刘子明的黑眸紧锁，他觉得妍妍说得不无道理。 “蒋浩混进冷氏集团一定是想搜集冷俊峰和冷念丞的证据！”妍妍情绪开始激动，“刘队，我申请立刻归队！” “不行！你现在这样出去太招摇，不利于办案！ 你放心，我已经悄悄塞给蒋浩一张电话卡，以及我的联系方式。 王远说了，蒋浩今天是白班。不出意外，他下班后会和我联系！ 凭他一己之力，他根本不是冷俊峰和冷念丞的对手。 他藏匿在海港市二十年，一定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他开窍了，一定会知道借力打力，报团取暖！” ...... 冷念丞正坐在奢华的办公室，一双隐晦不明的眼睛正在看这季度的财务报表。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他抬起头来，淡淡一笑，“阿飞，这么快？” 正文 第296章 假葬仪式，必须进行 他的眸光落在李飞手上的黑色旅行包上。 “董事长，这一包应该足够了吧？”李飞一脸邀功。 冷念丞看着黑色旅行包鼓鼓囊囊的，应该足够做成一个“疴。 “干得不错！阿飞，你从哪儿弄到的？” “回董事长，这些是在二十公里外的许庄田里弄来的。 这几天天气好，草垛晒得干脆，上面还有小麦的味道。”李飞笑道。 “很好！放下吧！”冷念丞看上去很满意。 李飞放下黑色旅行包，立在原处欲言又止。 冷念丞抬起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看向他，“怎么？想留下来和我一起吃晚餐？” “不是！”李飞支支吾吾道，显然有话要说。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冷念丞的性子急躁，见不得人不爽快。 “董事长，苏菲菲……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李飞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害怕冷念丞是在诓骗他。 言落，冷念丞冷漠地看了一眼李飞，走上前。 他的眼神直击李飞的眸子，忽然间笑得一脸寒意，“怎么？你以为我冷念丞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李飞听到他这话，吓得打了个激灵，随之而来，心里踏实了几分。 “不不不，属下只是想确认一下，这几天耳朵有点背！”李飞一脸讪笑。 “你放心，我向来说话，一言九鼎！ 时候不早了，你可以带着这条好消息去找你的女神苏菲菲共度良宵！”冷念丞笑了笑，那双眼睛却很冷漠。 “谢谢董事长！属下告退！” 李飞走出办公室，握了握拳，一路直奔策划部。 彼时，坐在策划部窃听两人对话的苏菲菲，赶紧摘下耳机，掏出镜子补妆。 她知道，李飞那家伙马上就要过来邀功请赏。 说不定，这家伙晚上还要向她索求鱼水之欢。 看着镜子中那张娇艳的脸，苏菲菲觉得很陌生。 中午之前，她还是白璧无瑕的身子。 从她进入W酒店，她将贞洁当成了复仇的武器。 所幸，李飞那家伙的脑瓜子一根筋，对她的热度一直很高。 此人为她所用，一定可以搜集出更多冷俊峰、冷念丞的罪证。 苏菲菲对着镜子扑了气垫，抹了腮红，补了口红。 镜子里的她，忽然间莞尔一笑，笑得惊艳。 猛地拉开百叶窗，策划部的同事除了设计和文案在加班，其余人已经下班了。 她拎着LV包包，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走出独立办公室。 出门那一刻，迎面撞上了李飞。 李飞一脸邀功，笑着有几分嘚瑟。 苏菲菲笑得绝美，“怎么？才一下午不见，就思念成灾了？” 李飞趁着四下无人，将苏菲菲带到了楼道口，反手就是一个壁咚。 在苏菲菲妩媚眼神的注视下，李飞有一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不仅思念成灾，还很缺氧，想要向你讨要一些氧气。”李飞笑得狡黠。 “怎么讨要？”苏菲菲也很会来事儿。 “人工呼吸！”李飞吐出这四个字，一瞬间倾倒式地覆盖住她的两瓣柔软。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苏菲菲被堵得有点窒息。 “没错！中午没吃饱，晚上可以继续吗？”李飞喘着粗气。 苏菲菲听见李飞的话，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家伙现在处于精虫上脑的阶段，只要喂饱他，他便会乖乖为她所用。 “先去吃饭，苏宁凯悦的空中餐厅来了一位米其林大厨。”苏菲菲娇喘道。 “好！一切听老婆的！”李飞嘴上回应着，手上却很不老实。 忽然间，冷念丞的办公室门被打开的声音，吓得两人差点窒息。 李飞捂住苏菲菲的嘴巴，只露出她两只绝美的大眼睛。 直到听见冷念丞进入电梯的声音，李飞才松开了苏菲菲。 苏菲菲被松开后，嗓子呼吸到新鲜空气，猛咳了几声。 “阿飞，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董事长？” “我……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咱们董事长不怒自威，气质逼人吧！”李飞一脸心虚地笑了笑，“对不起，刚才弄疼你了吗？” “疼倒是不疼！就是差点被你闷死！”苏菲菲喘着娇气，眼睛大放光彩，笑得娇弱又妩媚。 “对不起，晚上换你来闷死我！”李飞的眸光落在了苏菲菲的高耸绵软处，一脸坏笑。 苏菲菲故意反击道：“好！你必须签署一份协议，证明你是自愿送死的！” “好！我会在这份协议上写下一行字，苏菲菲谋杀亲夫！”李飞眯起眼睛，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坏笑。 苏菲菲笑得荡漾，眼神妩媚似水，她的手指抵着李飞的唇珠，“你会为你今天说出的每一个字后悔！” “我不后悔！我愿意死在你的石榴裙下，永世不得超生！”李飞一脸眼笑眉飞。 …… 冷念丞坐在黑色迈巴赫里，冷氏集团的电子门缓缓向两旁打开。 蒋浩正在维持下班车辆出行秩序，冷念丞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猛然看向他。 陌生，却又似曾相识！ 他将车停靠在一旁，摇下了车窗。 站在岗亭值守的小保安连忙跑上前，他认识董事长的车，整个海港市就这一辆迈巴赫。 “董事长，您有什么吩咐吗？” “他是谁？”冷念丞一双眼睛犀利又冰冷。 小保安笑了笑，对着冷念丞说道：“他是我们新来的保安队长，浩哥！” “浩哥？”冷念丞眉宇间微微蹙起，“姓什么？哪里人？” 言落，小保安有点纳闷，董事长向来不会关心他们这种集团底层人物。 “回董事长，他姓戴！戴南镇人！”小保安回道。 蒋浩正在维持下班高峰期车辆出行秩序，回眸看见岗亭的小保安不见了。 转身一看，他发现小保安正在和冷念丞说话，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聊什么。 冷念丞抬起眸子再看向蒋浩时，发现此人也看着自己，并且冲他点头哈腰地笑了笑。 也许是他太疑神疑鬼了！ 冷念丞摇上车窗后，小保安朝那辆黑色迈巴赫敬了个礼。 蒋浩走上前，语气轻松道：“刚才那位就是咱们的金主爸爸冷念丞？” “是啊！董事长刚才还向我打听你了！”小保安看起来很兴奋。 “打听我什么了？”蒋浩蹙了蹙眉头。 “问了你姓啥名啥，哪里人！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董事长了！ 没想到咱们这位董事长虽然看着高冷，其实还挺关心咱们底层员工的！ 浩哥，这是我来冷氏集团这么久，第一次和董事长说话呢！” 蒋浩忍住心中的怒意，笑了笑，“瞧你那点出息！准备交接换班吧！” …… 一路返回冷氏独栋别墅，冷念丞看着副驾驶上的黑色旅行包，心事重重。 天气预报说明天是阴天，晚上大概率没有月亮，俗称“朔夜”。 “假葬”仪式必须进行！ 眼下但凡有一丝希望，他都希望爷爷能够活下去！ 正文 第297章 我不会让，少爷有事 回到冷氏别墅，冷念丞直接走进地下负一层。 路过爷爷的病房，他的脚步停留了片刻，身子并未走进去。 爷爷躺在那张床上，输液瓶在努力维持着爷爷的生命。 李医师说，爷爷已经活不过十五天。 也就是说，半个月后，冷家该操办爷爷的后事了。 到时候，整个海港市的名门望族，达官显赫，都会到场。 爷爷影响了整个海港市，他在国内有不可撼动的地位。 海港市几代人吃着冷氏药业集团的饭，爷爷该一直光芒四射，活在人间。 几秒钟后，他走进那间储藏室。 地上散落了一地贱女人的衣物，包括那件中午吓得他仓惶而逃的红色连衣裙。 冷念丞笑得一脸凉薄，蹲下身子，将贱女人的衣物通通抛到门外。 “来人！” “少爷，您吩咐！”家佣黄婶听见冷念丞的声音，立马跑了过来。 “把这些衣服都给我烧了！”冷念丞的眼底掠过无数恨意。 “烧了？”黄婶一脸难以置信，地上的衣物看起来全部都是九成新。 “是的，通通烧掉！ 如果让我发现你并没有烧毁它们，我会让财务立刻和你结算这个月的工资！”冷念丞的声音很冷，如同他的姓氏。 “是！少爷！我这就去，保证给您烧得干干净净！”黄婶抱着一堆衣物，面露骇色跑开了。 冷念丞再回到那间密室，里面只有母亲生前的遗物。 关于贱女人的一切，已经被他通通丢弃。 望着空荡荡的衣柜，冷念丞心间像针扎一般疼。 “冷念丞，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即便丢了这里所有的衣服，那个贱人也已经住在了你这里！” 胸口一阵剧痛，冷念丞蹲下身子捂住自己的心脏。 “雯雯，你死了还阴魂不散地住在我这里！” 他想起她死前那般剧痛，生不如死，求他给她一个痛快。 唯独不愿意说出他最想听到的那三个字！ 只要她说出“对不起”，或者是“我错了”，他便会原谅她，待她像从前那般好。 ...... 冷静后，他取出一件爷爷的衣服。 在那件衣服里，他塞进了大量的稻草，做成了一个看似假人的“疴”。 李医师走出冷俊峰的房间时，看见储藏间的门虚掩着。 走近时，他看见冷念丞高大的身影背对着门。 “少爷，您在这里做什么？”李医师一脸狐疑道。 冷念丞猛地转过身，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死死盯着李医师，竖起了一根食指。 那根惨白的食指，轻轻地抵着他的唇珠位置，他看起来十分妖孽。 “嘘！爷爷在睡觉！”冷念丞红着眼睛，冲李医师笑了笑，“别打扰爷爷休息！” 李医师瞪大眼睛，吓得脸色苍白，他刚从老爷子的病房出来。 老爷子正在床上躺着，今天的输液瓶还剩下最后一瓶吊完才能结束。 “少爷，老爷在房里……” 李医师没说完，冷念丞的手指抵住唇珠，猛地拔高声调：“嘘，爷爷的‘疴’在睡觉！” 说完，他像展示一件作品，将刚才装扮好的“疴”呈现在李医师的面前。 虽然是一个假人，李医师还是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嘘！小声点！”冷念丞看上去有些精神失常，他最近经常这般发癫，尤其是在晚上。 当夜幕降临时，黑暗容易让他发疯。 “好！”李医师点点头，身子退出了储藏室。 虽然早已看淡生死，李医师刚才确实有被老爷的“疴”吓到。 准确地说，他是被冷念丞的癫狂和精神失常吓到了。 少爷要背着老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他一定会中了警方设计的圈套。 那帮警察笃定他会为了老爷子冒险一试，警方一定会伺机埋伏在周围。 “老爷，也许我要在您前头先行一步了！ 李某吃了冷家这么多年饭，是时候以死报答您的再造之恩！ 老爷，您放心！我不会让少爷有事，更不会让他陷入困境！” 言落，李医师紧紧握住冷俊峰的手，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 苏宁凯悦，空中餐厅。 三星级米其林大厨正在做一道“鲜柠香煎银鳕鱼”。 李飞和苏菲菲的餐桌前，摆放着一份伊比利亚火腿、香草黑松露、里海鱼子酱等精美大餐。 两人摇晃着罗曼尼·康帝，轻轻抵在唇间，品尝法国红酒的香醇。 “阿飞，这顿大餐一定不便宜吧？”苏菲菲的眸光闪烁着妩媚和娇嗔。 “你喜欢吗？”李飞笑得一脸暧昧，脚尖很不老实，在桌子底下挑逗苏菲菲的玉腿。 “喜欢！”苏菲菲笑得一脸娇艳，两瓣樱唇温柔地吸吮口腔中的鱼子酱。 米其林餐厅的菜品很高级，口感层次很丰富。 如果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也许会拍下一组照片，愉快地发个朋友圈或微博。 “你喜欢就好！不用考虑钱！ 我不允许我的女人为铜臭味斤斤计较！”李飞笑得一脸荡漾。 “阿飞，你最近可是越来越霸道总裁了！”苏菲菲笑得眼神迷离。 李飞沦陷在她的眸间，餐桌下的脚变得更加不老实，几乎快要抵达苏菲菲的秘密花园。 “菲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先虐后甜，这样心里会好过些！”苏菲菲的俏脸一笑百媚。 李飞的脚尖继续在苏菲菲的玉腿上游走。 “坏消息是，我……又想要了！ 晚上我们就住在苏宁凯悦，我订了一间总统套房。”李飞一脸坏笑，身体里有一股力量想要迸发而出。 苏菲菲怔怔地注视着他，忽然间“噗嗤”一笑。 “死鬼！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的吗？ 距离中午在W酒店……才刚刚过去五个小时。”苏菲菲的脸都红了。 “爱你才会一直想要你！”李飞满嘴撩骚话。 “少贫嘴！好消息是什么？” 李飞举起手中的罗曼尼·康帝，他看起来一脸春风得意。 苏菲菲一脸错愕地看着他，笑道：“又耍什么花样？” “菲菲，恭喜你，你即将成为华东区域经理！ 干杯！Cheers！” 话音刚落，苏菲菲一脸故作惊喜，差点就要喜极而泣。 那一刻，她简直太佩服自己的演技。 “阿飞！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菲菲，李飞这辈子都会珍惜你！ 我的这条命都是你的！”李飞这一刻的表情认真得吓人。 苏菲菲的心口突然间像被重击了一下。 很快，她笑得一脸妩媚。 “这话可是你说的！你的命都是我的！”苏菲菲的高跟鞋尖，在餐桌下给出了回应。 “菲菲，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去看看酒店房间的大浴缸！”李飞笑得一脸荡漾。 “怎么？想和女神一起洗白白呀？”苏菲菲的眼神极具挑衅。 李飞的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女人，给我等着！”李飞笑得俊美。 …… 正文 第298章 他必须要，当场捉鳖 蒋浩从冷氏药业集团下了班，直接回到第三方保安公司安排的宿舍。 躺在下铺床上，他不停辗转反侧，手里一直握着刘子明塞给他的那张电话卡。 藏匿在海港市二十年，他收集了许多冷俊峰和冷念丞的罪证。 可惜，海港警局有他们俩的帮凶。 庄建国这个老混账东西就是他俩的保护伞！ 二十年前，晓娥溺水身亡，根本就是一起谋杀案。 庄建国从中作梗，把黑的描成了白的，竟然将晓娥的死，定义成意外溺水而亡。 冷氏集团的势力不容小觑，他们和庄建国里应外合，只手遮天，掩盖真相！ 也许继续藏匿在这座城市，再度过下一个二十年，他们一家人的冤案仍然是一盘死局。 不如借力打力，抱团取暖。 那个刘子明看着堂堂正正，这些年他有所耳闻，此人是警界的一股清流。 对待案情，此人很执拗，大有彻查到底的决心。 猛地，刘子明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直棱起身子。 扒开手机电池，卸下手机卡，重新安插上刘子明塞给他的新卡。 蒋浩拨通了刘子明的电话。 刘子明正在往返海港警局的路上，突然看到一组陌生而熟悉的电话号码。 猛的一个急刹车，他将车停靠在路边，接通了电话。 “喂——是你吗？”刘子明的声音有些哆嗦。 对方沉默了好一阵子，回了一个字，“嗯！” 刘子明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记得蒋浩的声音。 “东城河大桥下面见！我十分钟到！” 两人结束了言简意赅的对话。 刘子明将方向盘猛地往左打死，一路驱车赶往不远处的东城河大桥。 蒋浩挂断电话，披了件外套离开了宿舍。 3月27日，晚间9点30分。 蒋浩出现在东城河大桥下面。 远远的，他看见一个黑影停驻在河边，一动不动。 只有他手上忽明忽暗的火点，可以看出他已经等候多时。 同样身为老烟枪，蒋浩知道，刘子明正在抽烟。 等待是无聊的，也是焦虑的，烟是男人最好的解药。 这些年，他过得捉襟见肘，即便是抽几块钱的烟，他也离不开尼古丁这东西。 慢慢走近这个黑影，身影越来越清晰。 “兄弟，没带打火机，可以借个火吗？”蒋浩的声音划破了河边漆黑的夜空。 刘子明猛地回过头，看见蒋浩站在黑暗处，一双黑眸直击自己的灵魂。 “好！避开风向，这边风大，不容易点着。” 两人靠近时，蒋浩在黑暗里笑了笑，低下头，用手挡着风。 一瞬间，烟被点着了。 他深吸了一口，一边喷云吐雾，一边望着东城河幽幽说道：“刘队的烟瘾也不小啊！” “是啊！尤其是最近海港市发生了连环杀人案，焦心啊！这烟瘾就越发的大！”刘子明笑着说道，“你这烟瘾看起来也不小，年龄多少啊？” “二十年了吧！这些年，都亏了有烟，不然不知道怎么熬过来！”蒋浩回眸看了看刘子明，眼睛里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我可以相信你吗？刘队长！” 刘子明愣住了三秒，笑着说道：“你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 如果你不相信我，今晚你不会拨打我的电话，更不会来到这里！ 还有，蒋浩，你根本没有其他选择！我是你最后的选择！” 蒋浩猛地深吸了几口烟，一支烟很快抽到了烟蒂。 他将烟屁股扔进了东城河，火点在空中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水面上。 “是的！我别无选择！ 我就像这根抽到烟屁股的烟头，一闪而过，稍纵即逝，根本掀不起大浪！” 蒋浩说话的功夫，刘子明手里的烟也抽到了底。 猛地站起身子，他将烟头狠狠地扔进了水里。 “开门见山吧！我们当初去了蒋家村，遇见了王半仙，你应该认识她。” “没错！她是我们蒋家村上的神婆子，占卜为生。” “那你知道她疯了吗？” “不知道，怎么疯的？” “蒋晓娥‘头七’夜里疯的！听说你也是那天夜里失踪的！” “哦——我不知道，二十年没回去了！”蒋浩的声音显得很怀念家乡。 “那王半仙前些日子死了，你也不知道吧？” “什么？死了？怎么死的？”蒋浩一脸惊恐，抛出了三连问。 “在自家厨房被人溺死在水缸里，拖到了碧流河，制造出意外溺水身亡。 村民们以为碧流河是第一案发现场，我们追踪下去发现，王半仙家中厨房才是第一现场，碧流河是第二现场。” “一定是有人杀人灭口！”蒋浩的拳头猛地砸在河边的草坪上，发出一声闷响。 “蒋浩，我们遇见王半仙的时候，她含含糊糊和我们说了一些。 她说你大妹是被人害死的，身子被人玷污，死后腰间一对肾脏被人取出，然后抛尸碧流河。 在蒋晓娥头七当夜，碧流河旁有两个黑衣人在秘密交易，据说当时你也在现场。 是你掩护了王半仙，她才侥幸保住了性命，她说得对吗？”刘子明有些迫不及待追问道。 蒋浩苦着脸，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递给刘子明，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根。 喷云吐雾间，他丧着一张脸，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因为抽烟抽得太猛，他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缓了半天，他开口道：“没错！我就在现场！刘队，你真想知道那两个人影是谁吗？”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黑暗中的蒋浩，一脸正色道：“蒋浩，联系你，就是为了知道一切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你大妹、二妹，以及村里那些因为你大妹惨死的村民，他们不能白白地死了。” “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会让你感到痛苦，你还想知道吗？”蒋浩反问道。 刘子明猛吸了一口烟，说道：“我是一名警察！真相是我毕生追求的信仰！ 再说了，我没你想的那么玻璃心！哥们很坚强的！” 蒋浩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略有耳闻！听闻三年前，您妻子惨死街头。能够走出来，你很坚强了！” “别婆婆妈妈的扯犊子了！赶紧说！河边上那两个人是谁？” 刘子明有点急，他必须尽快知道蒋浩知道的一切！ 明天晚上他还有大动作，冷念丞那混蛋可能要背着他爷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 他必须要当场捉鳖！ 正文 第299章 他是警察，你的师父 寂静的东城河，桥面上是繁华都市，车流穿梭。 桥下则是漆黑一片，像这座城市的暗角，藏匿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刘子明、蒋浩坐在河边上，避开了亮化工程。 远远的，唯独可以看见两个火点在一熄一灭，散发出橘红色的光。 像火苗，像火点，是一种带有温度的火源。 蒋浩吸完了最后一口烟，差点烫到他的手指。 在外漂泊了二十年，风餐露宿，穷困潦倒，他向来舍不得轻易将烟头掐灭。 猛地起身，他将手中短到不能再短的烟头扔向了远处的河面。 随着烟头在黑夜里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蒋浩心中的憋闷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 “啊——”他对着辽阔的河面放声大喊了一声，那些藏匿在心中二十年的憋闷和苦楚，顷刻间消失了许多。 彼时的东城河，水波荡漾。 晚风拂过，河面上掀起了层层涟漪。 不远处传来了蒋浩若有似无的回声，像另外一个平行空间里传来的声音。 刘子明的心尖在颤抖，他夹着烟的手指肉眼可见，在不停地震颤。 他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死者蒋晓雯的哥哥。 两人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为了同一个目标，查明死者蒋晓娥、蒋晓雯死因，出现在东城河边。 刘子明抽光最后一口烟，猛地起身，将烟屁股抛向漆黑的长空，看着它落进水面。 “啊——”刘子明大声喊了一嗓子，发现确实很舒服，心里的压力和焦虑舒缓了不少。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真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相信我！我能帮助你！” 言落，刘子明回眸看向蒋浩，一双黑眸散发出凛冽的正气。 夜空中朦胧的月光洒下，蒋浩那张轮廓分明的五官上，嘴角抿了抿，点了点头。 “我信你，刘队！” 蒋浩伸出一只手，刘子明笑了笑，伸出手。 两只手握住时，能感受到对方的力量以及对方手部肌肉在高频地颤动。 黑暗里，两人坐在东城河边上，打开记忆的话匣子。 “晓娥头七还魂夜，我想去碧流河再给她多烧点纸钱。 你知道的，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始终会觉得给她的远远不够。 我大妹生前没过什么好日子，我希望她在那边不用为了钱发愁。 虽然我从前不信这些封建迷信的做法，但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仪式，必然有它存在的理由。” 蒋浩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赶到碧流河时，竟然看见了王半仙。 刚想上去和她打个招呼，发现她猫着身子鬼鬼祟祟地看什么。 仔细瞅了瞅，我发现芦苇荡后面站着两名男子的身影，他们立在那里谈话。 村庄的夜晚比不上城市里的灯火通明，四周很黑，也很安静！ 你知道的，人的视觉模糊，听觉就会被放大。 那两个人的对话，字字句句传进了我和王半仙的耳朵里。” 言落，蒋浩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说了什么？”刘子明的一双黑眸紧锁，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两人的谈话内容。 忽然间，蒋浩的五官有些纠结，“刘队，接下来我的话可能会让你心情很不好，也许……会愤怒！” “蒋浩，我说过，我是一名人民警察！ 我要的从来都是两个字——真相！”那一刻，刘子明的眼睛在黑暗里熠熠生辉。 被他这般注视着，蒋浩感觉此人值得被信任。 “他们在进行秘密交易！ 他们的声音和长相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站在碧流河旁的两名男子，其中一个人是一名警察，他就是庄建国！你的师父！” 话音刚落，刘子明的心脏像被人用一把铁锤狠狠砸了一下。 虽然已经猜到老庄是冷念丞的保护伞，可话从蒋浩嘴里说出来，老庄的嫌疑已经洗不清了！ “另一名男子是谁？”刘子明的声音有些哆嗦。 蒋浩回眸时，看见刘子明那张脸比黑夜还要黑。 “他是冷俊峰的私人医生。 我大妹蒋晓娥的肾脏就是出自于他的手，是他替冷俊峰秘密做了肾脏移植手术。 那个姓李的原来是海港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因为违法乱纪被开除公职，是冷俊峰给了他一条活路。 可以说，冷俊峰对他有再造之恩。” “他们说了什么？”刘子明瞪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夜，双拳紧握，骨关节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回眸时，他看见蒋浩的眼底有一股强烈的杀气。 “姓李的说，只要庄建国愿意帮他们将谋杀案定义为死者意外溺水，你师父从此可以官运通达，高枕无忧。 你师父当年是刑警大队副队长，上面还有正队长压着。 据说那人年轻有为，你师父想熬出头很难。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你师父堕落了，他选择了与黑暗为伍！ 你也知道的，你师父自从办理了碧流河少女溺水案，自此就平步青云。 海港警局局长宝座，他可是霸占了将近二十年！” 言落，刘子明的脸色更难看了。 老庄沦落成冷俊峰和冷念丞的保护伞，就为了官运亨达？ “他答应了吗？会不会是被人要挟了？”刘子明显然不甘心，甚至不愿意相信。 庄建国是他踏入警界的一盏指明灯，他教会了自己很多。 他俩二十年来，一直是师徒关系。警界同事经常开玩笑，说刘子明是庄建国的关门弟子。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被自己亲近的人欺骗，很糟心！ 不过事实胜于雄辩！王半仙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有谁要费这么大劲去杀她？ 杀了她，还将她的尸体从第一案发现场运到第二案发现场，欲盖弥彰。 凶手不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 只有一种可能，那个人想杀人灭口，因为死人的嘴巴最老实！”黑暗里，蒋浩看起来很痛苦。 刘子明的脸也越来越黑。 他猛地掏出打火机，给自己和蒋浩各自点燃了一根烟。 有了尼古丁的加持，他快要爆炸的脑袋才清醒了些。 正文 第300章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这些年，你还查到什么了？”刘子明喷云吐雾间，幽幽说道。 “我家晓娥的一对肾，让那个老东西多活了二十年。 年初的时候，冷俊峰突然晕倒在书房，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肾衰竭晚期。 晓雯告诉我，如果得不到合适的肾源，他这次大限已到。”蒋浩的眼睛死死盯着黑夜，猛地连吸了几口烟。 刘子明看了看他，说道：“这些你是怎么查到的？蒋晓雯和冷念丞是什么关系？你知道蒋晓雯虐猫吗？” 蒋浩看着刘子明，扯着嘴角苦笑道：“灵魂三连问啊？好吧，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两人在东城河岸边猛吸了几口烟，几乎很默契地将烟屁股同时丢向了夜空，看着两团火点掉入水面。 “虐猫网站是我成立的！我就是三爷！”蒋浩回眸看了一眼刘子明，发现他满目惊悚。 “三爷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敲代码的？”刘子明难以置信地看着蒋浩。 “这二十年来，我一直苦心钻研写程序代码。 你知道的，一年有365个夜晚，二十年就有7300个夜晚，我就是在这些长夜漫漫煎熬的日子里头，自学了写代码。 不瞒您说，我现在的技术去北上广开发APP前端、后端可以秒杀许多小年轻。 只不过我没有身份证，我是个黑户。 那年逃出蒋家村后，我各种调查，终于被我发现了害死我大妹的人是冷俊峰。 我便日夜驻留在冷氏别墅附近，观察他们一家人的一举一动。 冷念丞当年才九岁，和我们家晓雯一样大。 这孩子成天坐在院子里发呆，基本上没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兴奋。 直到后来，我看见他在虐一只猫，是他二婶经常抱在怀里的猫。 我跟踪过去，看见他已经把那只猫摔死了。 等他离开‘犯罪现场’，我走过去看了看，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刘子明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别卖关子，快说！” “那只猫的肚子里很干净，里面的五脏六腑被掏得一块不剩。 刘队，你看过农贸市场杀鱼吗？”蒋浩回眸看向刘子明，眼底掠过一丝惊悚。 刘子明点点头，声音有些发抖：“看过！” “鱼肚子里被掏得干干净净，甚至连那层黑膜都不剩。 那只猫死得和鱼一样，里面什么东西都没了。 我一路跟着冷念丞，看见他手里拎着一只黑色塑料袋，里面看起来沉甸甸的。 一直跟踪到人民公园，我看见他开始徒手挖土。 我眼睁睁看着他挖了一个多小时，十指都是血，好不容易才刨出一个坑。 他看起来特别冷静，根本不像一个九岁的孩子。 他把黑色塑料袋解开后，我看见了一堆血糊糊的五脏六腑。 他竟然笑了，一点也不害怕，看起来还有那么点享受。 我倒是吓得不轻，没想到九岁的孩子能够这么残忍，这么狠毒……” 夜晚，东城河边上的晚风吹得两人身上一阵阵发冷。 “蒋浩，我们查出冷念丞的母亲是死于交通事故。 文职警员记录中有记载，说冷念丞对他母亲的死持有怀疑态度，认为那是一场故意谋杀。 你有没有查到些什么？” 刘子明的追问下，蒋浩继续说道：“四个字——豪门内斗！ 我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冷念丞的母亲是被人害死的，不过据我观察，冷念丞从小被他那三个堂姐和二婶欺负。 十年前的绑架案，你知道吗？” 刘子明点点头，“知道！当时我在海港警局已经十年了！ 那起绑架案发生时，我恰巧在传销组织当卧底，案件是由我师傅庄建国全权负责查办的。 事到如今，冷家那四个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根据失踪人口的定义，消失十年不见踪影的失踪人口，可以定义为已经死亡了。 怎么？她们的死也和冷念丞有关系？” 蒋浩点点头，一脸骇色，“原先我不太确定！ 直到三年前，晓雯查出肾病，来海港市投奔我。 这些年我们一直有联系，我们都在等待一个机会可以将冷俊峰和冷念丞送进监狱。 我建立的虐猫网站，很多是我个人的马甲账号，其中的很多视频是我从各个小网站down下来的。 当然，网站上也有不少活粉！ 我这么做是为了将冷念丞拉进虐猫网站，和他产生粘性。 你放心，等案情结束后，我会主动自首！ 三年前，晓雯得了肾病，哭着闹着说要替她姐姐报仇，不然死不瞑目。 我才答应了她，让她接近冷念丞。 我没想到，冷念丞会喜欢上她。 更没想到，晓雯竟然有虐杀动物的经验，她的刀法连我看了都害怕。”蒋浩的眼睛看向漆黑的夜，眼底支离破碎。 “这也许就是孽缘吧！ 蒋晓雯潜伏在冷念丞身边三年，她查到了什么？”刘子明继续追问道。 “晓娥查出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都是被冷念丞给弄死的。 不过她们尸体藏匿的位置，晓雯一直没有打听出来，冷念丞的嘴巴很紧。” “也就是说，十年前冷念丞的手上已经有四条人命了？”刘子明一脸的惊悚。 “没错！ 可惜，我们家晓雯还没来得及调查出她们四个人的尸体埋在哪里，就已经病入膏肓了。 3月16日前两天，晓雯开始吐血不止，她决定以命搏命。 冷念丞生性暴躁易怒，手段残忍，睚眦必报。 她决定激怒冷念丞，让他杀了她。 也许她的死，会引起警方的重视，甚至会查出二十年前晓娥的死因。 刘队，你还记得ID账号‘天网恢恢’吗？那个人是我！” 刘子明看了看蒋浩，愣了几秒钟，说道：“在依云湾三号楼下焚烧冥币的人也是你吧？” “是的！”忽然间，蒋浩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出来了。 “我家晓雯比男孩子勇敢！ 我不愿意看着她去白白送死，我宁愿她慢慢病死。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冷念丞就是个心理变态，他口口声声说爱晓雯。 晓雯刺伤了冷俊峰，被他反锁在密室进行审讯。 晓雯告诉他，接近他是为了调查姐姐的死因，说她根本没有爱过他。 她恨不得将他和冷俊峰碎尸万段！ 冷念丞彻底崩溃，残忍杀害了晓雯。 这个场景，我们演练了很多次，没想到一次过关。 一切看似都在我们的预期之中！ 我们付出的代价，是晓雯提前离开人世，并且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现场，就是冷念丞因爱生恨的‘杰作’！” 正文 第301章 他就快要，露出马脚 晚风拂过，两人身体打着寒颤。 坐在东城河边，刘子明、蒋浩二人看着微风荡漾的河水，眼神越来越暗。 “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三年前，我不会答应晓雯以身冒险。 我们为了复仇，付出了太多，晓雯死得太惨。 冷念丞，必须为此付出代价！”蒋浩的心脏揪着疼。 “你们不该用这种方式引起警方的注意！ 蒋晓雯生前遭受了很残酷的折磨，你应该已经听说了。 她的脸皮被冷念丞割下来，缝合在一只破损的足球表面，供人消遣。 冷念丞用这种方式，发泄他对蒋晓雯的怨恨，他很变态！”刘子明看着蒋浩的脸，目光凛冽道。 “够了！求你别说了！ 都怪我，我就不该答应晓雯走这一步险棋。 是我害了晓雯，让她死前受尽了折磨。 她一定说了很狠毒的话，才会激怒了那个王八蛋这般对她！”蒋浩捂着心口，他很自责。 “晓雯已经病入膏肓，那天她和我说，‘哥，我想死得有意义！你让我试试，如果死在他的手里，可以引起警方的注意，将二十年前姐姐的冤案重新彻查，晓雯死得其所！” 言落，刘子明深呼吸一口气，掏出口袋里的烟。 他的手在哆嗦，勉强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又给蒋浩也点了一支。 他的手抖得很厉害，他没想到人类为了复仇，宁愿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种恨念已经深深扎在了他们的心脏部位。 蒋晓雯用自己死，成功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某种意义上，她做到了，她成功了。 蒋浩用ID账号“天网恢恢”，将警方的视线一步步引到了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 不得不说，他们虽然使用了笨方法，但是他们成功引起警方对二十年前那起旧案的怀疑。 新案和旧案之间，藏匿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刘子明猛然抬起头，一双黑眸注视着蒋浩，“你放心！我不会让蒋晓雯白死的！ 谢谢你和我说这些，谢谢你信任我！” 蒋浩猛地抓住刘子明的手，眼底一片支离破碎，“刘队，我知道你是一名好警察！ 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关注你。 你和庄建国不一样，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还晓娥、晓雯一个公道！” 黑暗里，蒋浩的情绪很激动，他的手一直在颤抖。 “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是起源于二十年前冷俊峰秘密换肾！ 冷俊峰和冷念丞都有罪，且罪不可恕！”东城河边，刘子明的脸色比夜色还要黑。 两人没有继续说话，默默地抽完了一根烟。 “你现在已经混进了冷氏药业集团，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刘子明先开了口。 “继续盯着冷念丞，查明冷俊峰这老东西现在是死是活！” “死者沐婉晴的尸体唯独缺少一对肾，我们怀疑是冷念丞所为。 冷俊峰的死活现在对我们很重要，坊间传闻他已经肾衰竭晚期。 如果他突然好了，也许是换肾成功了。 如果他已经病入膏肓，行将就木，证明死者沐婉晴的肾脏和他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 死者的肾脏可能被当成了医用垃圾丢进了垃圾桶。 你放心，冷念丞就快要露出马脚了。 明晚他有可能会出现在茅山火葬场！” 话音刚落，蒋浩的脸色惊住了，“茅山火葬场？他去那儿干嘛？” “假葬……”刘子明一脸自信！ …… 苏宁凯悦酒店，豪华总统套房内。 门刚被合上的那一刻，苏菲菲被李飞以极快的速度进行了门咚。 “刚吃了米其林大餐，这么快就饿了？”苏菲菲娇喘道。 “是啊！吃再多食物，也不如吃你一次！”李飞堵住了苏菲菲的樱唇。 他的手开始很不老实，苏菲菲穿着黑色性感包臀裙，细小的拉链在他的手中把玩着。 只要他轻轻拉开它，黑色性感包臀裙就会离开苏菲菲的身体。 “去洗澡！” 苏菲菲浑身打了个激灵，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推开了李飞。 李飞的气血已经冲上了头。 抬眼看向她时，发现她的口红已经被他吃得所剩无几。 还别说，没有口红的加持，苏菲菲褪去了妖艳的气质。 豆沙红的樱唇看起来很健康，很纯洁。 “一起洗！”李飞笑得一脸邪恶而俊美。 苏菲菲竟然有些心猿意马！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苏菲菲，克制住。 李飞就是一头没脑子的牲口！ “你下午去了哪里？是不是还有别的狗？”苏菲菲笑得很妩媚。 李飞瞬间又热血沸腾了。 “冤枉啊！ 我下午去了一趟董事长的豪华别墅，他家很气派！ 董事长说了，只要我跟着他好好干，他以后送我一套一模一样的大别墅。 菲菲，到时候你就是大别墅的女主人！ 好了，不说这些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中午那次来得太突然，晚上我想证明自己的实力杠杠的！” 言落，李飞三下两下脱完了衣服。 他拉起苏菲菲的手，发现她的手冷冰冰的，很凉。 女人果然是阴，男人是阳。 看样子，他们需要阴阳结合，才能让彼此的身体保持在37℃。 苏菲菲笑了笑，说道：“我喜欢一个人洗澡，还是你先去洗吧！” 李飞有点失望，说了一声“好”，走进了浴室。 中午在W酒店已经洗过两次，他简单冲洗了一下就出来了。 出了浴室，苏菲菲身上已经褪去得一干二净，起身准备往浴室走。 李飞的一对眼珠子乱飞，苏菲菲被他看得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在淋浴间的玻璃房上不断地冲水。 “欲盖弥彰！”李飞笑得一脸邪恶，向苏菲菲走了过去…… 缠绵悱恻了好久，李飞终于心满意足了。 男性的尊严总算被自己捡了起来。 苏菲菲软惜娇羞地窝在他的臂弯下，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怎么样？满分100分，刚才那次能打多少分？” “90分！”苏菲菲娇嗔道，眼神却冷静得惊人。 “真失望！为什么还差10分？”李飞有点不甘心，俯下身子要为刚才丢失的10分再努力一次。 “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吗？”苏菲菲故作娇嗔。 “怎么了？这才两次就吃不消啦？” 苏菲菲笑了笑，说道：“要不明晚继续？” 李飞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想起明晚是董事长说的“朔夜”。 董事长已经和他说了，让他在茅山火葬场外面盯梢。 他要一个人背着冷老子的“疴”埋进火葬场后面的那座坟山上。 “菲菲，明晚恐怕不行，我有点事！” 话音刚落，李飞看见苏菲菲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失望。 “对不起啦，后天晚上我一定加倍补偿你！好不好嘛！” 苏菲菲满脸失望，心里却瞬间透亮了起来。 明晚李飞和冷念丞会去茅山火葬场！ 这个消息，一定要告诉浩哥！ 正文 第302章 你背着我，干了什么 黑夜里，苏菲菲毫无困意，夜不能寐。 她睁着一双大眼睛怔怔注视着李飞的五官。 李飞熟睡时，长长的睫毛，浓密的野生眉，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狭长的单眼皮精致且好看。 他的五官组合起来，竟然很有魅力。 她呆望着他，这个男人竟然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 这一天，她从白璧无瑕的身子，变得肮脏不堪。 肉体变成了她的武器！ 接近他，只是为了借他之力，替雯雯姐、晓娥姐、浩哥报仇雪恨！ 她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拿起李飞摆在床头的手机。 密码是她的生日号码后六位数，成功解锁后，苏菲菲笑了笑，“李飞，没想到你还挺痴情！ 可惜咱们不是一路人！ 不过，你不亏！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不是吗？” 飞速浏览完李飞和冷念丞的微信聊天记录，苏菲菲对冷念丞去茅山火葬场的行程了如指掌。 躲在卫生间，她拨打了蒋浩的电话。 保安宿舍。 蒋浩和刘子明在东城河分别后，一路回到宿舍，辗转难眠。 刚才在东城河边，两人彼此坦诚不公，一吐为快，许多解不开的结，似乎都屡清楚了。 在河边分别前，他们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们的见面是一个好兆头！ 新案、旧案已经理清了头绪，只要冷俊峰和冷念丞露出马脚，案子很快就能破了。 躺在床上，蒋浩兴奋得难以入眠。 二十年了，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突然，枕头下面的手机开始震动不停。 定睛一看，他认出了那组电话号码。 菲菲这么晚打他电话，一定有大事！ “菲菲，怎么还不睡？” 电话那头沉默了十几秒，苏菲菲才发出了声音。 “浩哥，冷念丞今晚会去茅山火葬场做‘假葬’仪式，冷俊峰那个老东西可能真的不行了！” “菲菲，你怎么知道这些？ 快告诉我，你究竟背着我干了些什么？”蒋浩抽着烟的手突然一阵哆嗦。 苏菲菲压低嗓音，忽然间笑了笑，“浩哥，你别管我用的什么方法，我们很快就要赢了！ 今晚冷念丞会背着他爷爷的假人去火葬场后面的那座坟山上。 浩哥，他就快要露出马脚了！” 隔着手机，蒋浩都能感觉到苏菲菲在咬牙切齿地说话。 “菲菲，你千万别干傻事！ 我知道你和晓雯情同姐妹，但是你没有必要为我们这么以身冒险。 答应我，别让我担心！ 我不希望你和晓雯一样，惨死在冷念丞的手里。 答应哥，千万不要做危险的事情！”蒋浩夹着烟的手在发疯地颤抖。 黑夜里，苏菲菲的细软发丝遮住了半边脸。 沉默了一会儿，她笑着说道：“浩哥，我从没把你当成哥哥。 下辈子，我一定把自己完完整整地给你。我……” 苏菲菲的话还没说完，电话突然被她挂断了。 “菲菲，你说什么？什么完完整整？” 蒋浩对着电话干着急，菲菲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该不会是去找冷念丞了吧？ 会不会冷念丞那个畜生对她下手了？ 后半夜，蒋浩蹲在楼道里心烦意乱，抽光了两包烟。 …… “菲菲，这么晚了你在和谁打电话？” 李飞猛地按下卫生间的开关，一脸睡眼惺忪。 他看见苏菲菲坐在马桶上，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很温柔很妩媚。 苏菲菲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愣住了几秒。 “我没打电话，我是在听喜马拉雅，郭德纲的相声呢！” 说完，苏菲菲打开喜马拉雅APP的红色界面亮在李飞的眼前，“我喜欢听相声，每晚睡觉前都要听。 这不担心打扰你睡觉嘛，我一个人躲在卫生间过过瘾。” 苏菲菲说得像真的似的，李飞这个憨憨完全相信了，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感动。 “菲菲，你……你真体贴！”李飞一把将苏菲菲公主抱在怀里，霸气道：“菲菲，你喜欢郭德纲，我回头把德云社相声社团给你包下来，让德纲、麒麟父子俩一起给你说相声。” 苏菲菲先是一脸惊讶，接着笑出了鹅叫，“阿飞，你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我没有，我们的董事长有啊！ 董事长是我们的金主爸爸！ 别说包下德云社了，我们把德云社一套班子养在家里，都成！”李飞说话时，气场很强大，不像是在开玩笑。 “阿飞，你最近有点飘了哦！”苏菲菲笑了笑。 “怎么，你不相信我？”李飞顺势将苏菲菲轻放在床上，俯身压着她，一双内外勾翘的单眼皮直直看着她。 两人的鼻梁都很翘挺，鼻尖触碰时，苏菲菲没来由的身体激动了一下。 连她自己都觉得很羞耻！ “太晚了，早点睡吧！”隔着黑夜，李飞能感觉到苏菲菲的脸红了。 “睡什么睡？你都发烫了！”李飞的声音很温柔，在她的耳边厮磨。 …… 第二天，两人竟然睡到了上午十点。 李飞拉开遮阳床帘，看见外面天空中乌云密布。 天气预报果然没有骗人，今天的确是个大阴天。 苏菲菲被光线刺醒了，白色的床单包裹着她白皙的肌肤。 李飞见状，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 “阿飞，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男人起床都这样！”李飞笑了笑，看来女神苏菲菲真的没啥男欢女爱的经验。 他真是上辈子积善行德，这辈子才能拥有这么纯洁的好女人。 要不是时间不早了，他真想好好地再吃一顿“早餐”去上班。 “阿飞，咱们要迟到了！”苏菲菲一边穿衣服，一边戴耳环，一边情绪焦躁不安。 李飞笑了笑，满眼宠溺道：“菲菲，别慌！ 你很快就是华东区域经理，考勤制度是限制基层员工的。” “阿飞，这是你的功劳！”苏菲菲扯着嘴角，笑得一脸娇艳。 上午十点半。 蒋浩立在冷氏集团门前四处张望，心急如焚。 昨夜苏菲菲那个电话，让他一夜没睡着觉。 抬头看着天空乌云密布，蒋浩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苏菲菲可能出事了！ 要不要报警？ 要不要告诉刘子明？ 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菲菲？ 因为担心电话被人窃听追踪，两人没事绝不会通话。 正在他快要沉不住气，准备拨打苏菲菲的电话时，他远远看见了李飞的车。 李飞的车开得很快，靠近电子门时并未减速，而是直接蹿了进去。 短短几秒钟，蒋浩的眼睛看见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大美女。 他如同当头一棒，菲菲怎么会坐在李飞的副驾驶上？ 而且……她还穿着昨天那一身衣服！ 难道她和李飞…… 正文 第303章 你怎么能，作践自己 这么一想，蒋浩突然明白了什么。 心脏突然像被人用手死死揪住一般疼！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虽然他与菲菲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视她如亲妹妹。 菲菲又是晓雯最好的朋友，为了他们的复仇计划，她做了不该她做的事情。 蒋浩紧紧地扯着自己的衣角，下一秒像是能将布料抠出一个洞，“菲菲，你真是太傻了！ 你怎么能这么作践自己！” 岗亭小保安恰巧看见蒋浩这副龇牙咧嘴的样子，笑了笑：“队长！人分三六九等！十里河东，十里河西。 刚才那个李飞原来就是个无名小卒，谁知一夜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董事长身边的红人。 您刚才看见的那个大美女，是冷氏集团策划部的经理。 这妞业务能力强，人长得还特别漂亮。 有句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现在有钱就是大爷，有钱就有香车、美女、大别墅！ 男人的梦想不就是这些嘛！” 蒋浩怔怔地注视着小保安，愣了半天，才扯着嘴角笑了笑：“你说得对！说不定咱俩也能有这一天！” “我还有机会，我可是九五后！ 您……嘿嘿，有点难！”岗亭小保安笑了笑，继续笔直地站立在遮阳伞下。 …… “董事长，您，您找我？”李飞的身体打着哆嗦。 他从走进冷念丞的办公室，就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冷念丞的眼睛。 “昨晚睡得还好吗？”冷念丞突然笑了笑，他的笑声像冰碴子扎在李飞的心尖上。 “还……还不错！”李飞的声音有些颤抖，抬起头偷瞄了冷念丞一眼。 两人眼神对视时，李飞吓得当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冷念丞的眼睛很红，像血染过一般。 “对……对不起，董事长！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迟到了！”李飞竖起三根手指，做出对天发誓的手势。 “放轻松！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冷念丞眯了眯眼睛，笑着起身走向李飞。 李飞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他害怕极了。 他的主子不笑还好，一笑就证明他此刻心情很不好！ “抬头！”冷念丞笑了笑，“气色不错，昨天一夜做了几次？” 李飞愣住了几秒，额头上吓出了冷汗。 “董事长，我……我该死！我该死！”李飞吓得连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半晌后，冷念丞用食指提起李飞的下巴，一脸心疼道：“我怪你了吗？ 阿飞，你对自己未免也太狠了！ 你这样出去怎么见人？别人还以为你脸上的五指印是我冷念丞所为！ 怎么？你想让我落下一个暴君的罪名？” 冷念丞笑了笑，他的笑比不笑更恐怖，几近妖孽。 “不是！是我色迷心窍，差点误了董事长晚上的大事！ 董事长，一切准备就绪，天公作美，今晚真的没有月亮！”李飞笑得一脸心虚。 忽然间，冷念丞的眼神就暗了下去，眸光越来越冷。 猛地，他气得狠狠扇了李飞一巴掌，“色胚！ 晚上的事情很重要，你不该去查明茅山火葬场几点闭馆？以及从哪个入口可以进入！ 怎样才能够到达火葬场后面的坟山吗？ 莫非这些事情，还需要我来亲自查点？ 干脆我冷氏药业集团改姓李，好吗？” “不不，董事长，我真的知错了！”李飞又猛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把自己的脑袋都抽懵圈了。 “阿飞，你想死就直说？ 眼下爷爷的事情是天大的事情，你竟然还有心情去酒店钻洞！ 说，昨天一夜，你爽了几次？”冷念丞的嘴角扯起很轻浮的狞笑。 李飞吓得浑身打颤，憋了半天才来了一句：“两……两次！” 冷念丞的眼底突然掠过一丝羡慕，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鱼水之欢了。 下一个猎物，必须是个惊为天人的大美女！ 忽然间，他的眸光落在李飞的鼻尖下方。 刚才他用力过猛，一巴掌竟然扇得这家伙鼻孔出血。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鼻孔往外流，红得夺目，红得刺眼。 冷念丞走向李飞，伸出手时，李飞本能地往后闪躲了一下。 “董事长，李飞真的知错了，求董事长再给我一次机会！”李飞带着那种绝望的哭腔。 昨夜有多爽，这一刻就有多恐怖。 “阿飞，我不打你！ 你流血了，我帮你擦擦！”说完，冷念丞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开始擦拭李飞的鼻血。 冷念丞的手速越来越快，很快，李飞那张白皙的脸，被冷念丞将鼻血染了一脸。 闻见自己的血腥味，李飞吓得不敢吱声，冷念丞看起来玩得很开心。 最后，他竟然将一只沾染着鼻血的手抵在自己的鼻尖下方，狠狠地嗅了嗅。 更可怕的是，他说出了两个让李飞吓得掉下巴的字眼。 “真！香！” …… 李飞几乎是用逃跑，离开了冷念丞的办公室。 所幸，他的办公室就在隔壁那间屋子，没人目睹他的惨状。 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背地里就是冷念丞的一只高级狗。 “啪”的一声，他关上门。 跑进洗手间，他看见自己满脸是血，像一个血人。 张远那个短命鬼的话，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的耳边。 “李飞，伴君如伴虎，你好自为之……” “啊——”李飞一声低吼，打开水龙头，开始不停地冲洗自己的脸。 他感觉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有一刻，他闻着自己的血腥味竟然很想吐！ 抬起头，看向玻璃镜中的自己，他觉得自己好陌生。 “阿飞，我喜欢听德云社相声！” “好啊，那我给你把德云社包下来！你爱听多久就听多久！” 恍惚中，李飞突然听见了他与苏菲菲昨夜的对话。 他的心跳慢慢恢复了正常值。 正文 第304章 通知家属，带走尸体 双拳紧攥，李飞暗暗发誓，今晚的假葬仪式必须成功。 与狼共舞了这么久，他已经彻头彻尾明白了一件事。 冷俊峰是冷念丞的命！！！ …… 苏菲菲坐在策划部的办公室，窃听着二人的对话，听得心惊肉跳。 他没想到冷念丞对待自己的心腹也是这般狠毒！ 他还有什么恶毒的事情做不出来！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那该死的爷爷冷俊峰！ 谁的命，他都没有放在眼睛里。 包括蒋晓雯的命！ 想起自己的闺蜜惨死在那个混蛋的手上，而他却有庄建国这枚棋子充当他的保护伞。 苏菲菲脸上的表情很冷，一双大眼睛带着无尽的恨。 如今她手里有李飞这颗棋子，击垮冷俊峰和冷念丞，胜算更大了！ 这时，苏菲菲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微信。 她盯着手机看了看，是她浩哥发来的消息。 “菲菲，别胡闹！你用不着这么作践你自己！ 我们家的大仇，用不着你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来瞎操心。”蒋浩其实很担心苏菲菲，才故意将语气说重了。 苏菲菲看了一眼，眼底顿时支离破碎，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浩哥，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茅山火葬场五点半闭馆！ 晚上八点他们会从茅山火葬场的西门翻墙进去。 冷念丞让李飞在外面放哨，他一个人背着冷俊峰的‘疴’上坟山。” 消息发送完毕，苏菲菲抬起头，冷笑了一声：“冷念丞，你今晚要露出马脚了！” 蒋浩又连着发送了十几条微信给苏菲菲，再也没有收到她的回复。 打电话给她，两人经常联系的号码已经显示关机。 蒋浩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剩余的理智让他借着上厕所的功夫，赶紧打了个电话给刘子明。 海港警局，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 刘子明、吕墨、严勇，三个人注视着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死者沐婉晴的尸块。 眼下她的一对肾脏应该是找不回来了，他们必须赶紧通知死者家属将尸体送往殡仪馆进行火化。 关于尸体的详细尸检报告，严勇的电脑里都已经做出了大量的详细记载和图片保存。 今天是沐婉晴死的第六天，再这么一直泡在溶液里，腐败的速度虽然降低了，但是不代表尸块就不会继续腐烂。 三个人看起来有些落寞，毕竟死者沐婉晴的尸块并没有真正的齐全。 这对于他们来说，多多少少有些遗憾和不完美。 死者的尸块以各种形式重回他们的视线，尸块已经遍体鳞伤，还少了一对肾脏，换作谁的父母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时，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起来。 他的一双黑眸定睛一看，发现那组号码是他给蒋浩的电话卡打来的。 “喂！我是刘子明！” “刘队，是我！” “我知道！你在哪？” 刘子明听出蒋浩处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 “我在洗手间！ 冷念丞晚上八点会从茅山火葬场西门翻墙进去，他的助理李飞会在西门盯梢！”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刘子明问道。 “你别问了！总之消息属实！绝对可靠！ 如果冷念丞背着‘疴’去坟山，证明冷俊峰已经快要嗝屁了。 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一定和他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 你们可以立即逮捕冷念丞，再检查冷俊峰的身体近期有没有做肾脏移植手术。 你说了，沐婉晴的尸块中，唯独缺少一对肾脏！ 也许她和我们家晓娥当年的遭遇一模一样！” 刘子明刚想继续追问，蒋浩已经挂断了电话。 吕墨回眸看了看刘子明，发现他的脸色很黑，比铁锅还要黑。 不知道是因为长期熬夜加班伤了肝，还是电话里的人，说了一些可怕的话。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吕墨现在已经对刘子明的电话产生了本能的恐惧反应。 他的电话一响，似乎总没什么好事发生。 刘子明的眉头拧成一根结，似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晚上八点，冷念丞会从西门进入茅山火葬场！ 坊间传闻，冷俊峰行将就木的消息，百分之九十九是真实的！ 冷念丞这条大蛇要出洞了！”刘子明的表情很复杂，这本该是一件好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蒋浩怎么会连冷念丞晚上进行“假葬”仪式的时间、地点、人员，这些详细的信息都能够了如指掌？ 他是不是还有所隐瞒，会不会他们复仇计划里面还有人藏匿在冷氏集团，而且此人距离这个冷念丞或者李飞相当近。 沉默了一会儿，刘子明看着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死者沐婉晴的脑袋。 她的那颗脑袋，从3月23日在天德湖公园发现时，上面那双大眼睛就一直睁到今天。 她是时候该好好地睡觉了。 “刘哥，打电话通知家属的时候，你让他们带几个殡仪馆的服务人员，最好能来个入殓师。 尽量减少死者父母、家属的二次伤害。”严勇看着水缸里的尸块，低沉道。 “兄弟，放心吧！ 我已经让方小可联系死者家属，告知他们今天可以来运走尸体。 他们知道自己女儿是被碎尸，已经联系了入殓师。”刘子明一双又厚又宽的手放在严勇的肩头。 “刘哥，看来咱们想到一处了！”严勇笑了笑，又立马收住了他的表情。 刘子明说过，他在法医室笑起来比不笑更恐怖。 正文 第305章 她还不能，真正安息 “刘哥，这些尸块我们起初看见它们时，说一点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你还别说，和这些尸块相处了几天，好像还处出了感情了！ 我每天进出都可以看见沐婉晴的眼睛在看着我，我们好像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有时候我能感觉她还有意识。 最近我忙里偷闲看了她一本小说，她的文采确实不错，难怪那么多粉丝喜欢她。 对了，她的微博你看了吗？底下都是粉丝的催更，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偶像已经惨死了！ 哎——她今天就要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还有点舍不得！”严勇的表情突然有点忧伤。 话音刚落，刘子明愣住了，法医的思维和常人就是不一样。 他竟然能和尸体处出感情？ 还特意读了沐婉晴的小说！ 刘子明感觉脑袋一阵轰鸣，转身看了看沐婉晴的脑袋，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号法医室，此时弥漫着福尔马林溶液和若有似无的尸臭味。 视觉、嗅觉、听觉，不断挑战着刘子明的感官极限。 “兄弟，你这个思想貌似有点问题啊！ 还别说，挺吓人的！ 你该不会是爱上了沐婉晴这具尸体了吧？” 严勇一下子就急了，“什么叫爱上这具尸体？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啊！ 就像你废寝忘食，花费了好几天的时间完成了一幅CAD手稿； 或者是拼出了一个高难度的拼图； 又或者是，你是一位医生，你的病人在你的诊治下可以出院了。 你多多少少会有些舍不得吧！” 吕墨杵在一旁突然开了口，他语速不急不慢道：“是啊！你刘哥最近好像有点恋爱脑！他这里住了人！” 说完，吕墨的手点了点刘子明的心脏部位。 严勇望了望刘子明，猛地举起一把手术刀，一脸严肃道：“哥，你莫非是得了相思病了吧？ 赶紧让我划开皮肉，将你的心脏取出来仔细端倪一番？ 我倒是要看看我刘哥的心里究竟住了谁？” 言落，严勇眯了眯眼睛，提着一把手术刀走向了刘子明。 见状，刘子明白了一眼吕墨，又一脸心虚地看着严勇，说道：“兄弟，快把刀放下！刀剑无眼！” …… 中午十二点，沐婉晴的父母一路号丧，身后跟着许多亲友。 一群人浩浩荡荡，在警局门前哭，一直哭到了警局大厅。 他们身后还跟着两名面容冷淡的殡仪馆工作人员。 其中一名中年女子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面色冰冷，看着像是个入殓师。 此人面色惨白，像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看着让人感觉沉闷。 也许是常年和死人打交道，他们的气质和言行多多少少会有点和常人不太一样！ 以方小可为首，几名警局的文职女警忙着安抚死者家属，端茶倒水递纸巾。 法医室是重地，一般人不让进。 刘子明、吕墨带着两名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来到三号法医室。 一路上，他们脸色和在上面没什么区别。 一定是从事这个殡仪馆职业有些年头了，否则第一次来法医科室，不会这么冷静。 某种程度上，殡仪馆的工作和法医鉴定处的工作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共同点都是和死人打交道！ 只不过，法医负责尸检，替不会说话的死者声张正义。 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是负责让死者有尊严地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当他们二人跨进三号法医室，眼前出现的几口水缸，让他们惊呆了。 愣住了一分钟，两人很快缓过神来。 从事殡仪馆工作的人员，早已经见惯了生死。 不过他们也有畏惧的尸体，尤其是入殓师这个职业，他们更愿意收到正常死亡或者病死的尸体。 不喜欢收到被火烧死的尸体！ 火烧死的尸体，送过来时，那种烧焦的气味，能够让人崩溃。 如果闻见一丝肉香，都能令人产生巨大的羞耻感。 人类的本能终究是具备动物性的，无可避免会联想到尸体的口感。 另外，被火烧死的尸体，颅骨崩裂、胸腔烧透、部分内脏暴露在外。 内脏的鲜红和焦黑的尸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会每时每刻挑战入殓师的感官极限。 其次，入殓师不喜欢收到跳楼身亡的尸体。 跳楼摔死不是七孔流血那么简单，更不是浑身骨折粉碎那么简单。 人体内脏受到强烈的外力撞击而受损，会导致大量出血。 重要器官在摔下楼的那一刻严重损坏，而人类脑袋迸裂后，入殓师根本无法对其进行修复和遗体整容。 尸体难度越大，入殓师需要耗时数小时才能将尸体勉强呈现出一个死人该有的样子。 这过程，对于入殓师是相当具有挑战性的。 彼时，三号法医室，两名殡仪馆工作人员深呼了一口气，戴上手套开始工作。 吕墨和严勇也在帮忙将沐婉晴的尸块从福尔马林溶液中取出。 刘子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故作镇定看着他们四个人忙碌个不停。 当看见他们把沐婉晴全部尸块呈现在解剖台上时，刘子明像看见屠宰场的画面，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等他扶墙回来时，两名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对尸体进行初步的缝合和整理。 废了不少时间，两人才勉强让尸体各部分肢体连接在一起。 几个人搭把手，小心翼翼地将沐婉晴的尸体装进了黑色的尸体袋中。 推着四个轮的移动床走出电梯门的一刹那，他们看见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死者沐婉晴的母亲瞬间扑了上来，被两名殡仪馆人员制止了。 “女士，尸体很脆弱，请您禁止触碰，不然后期我们很难恢复。” …… 3月28日的白天，似乎过得很快。 这一天没有尸块出现，警局也没有收到凶手寄来的恐怖快递。 死者沐婉晴的尸体也被其家属运回了火葬场进行焚烧。 虽然沐婉晴变成了一堆骨灰，终于可以埋进墓碑，但是凶手还未落网，她还不能真正安息。 下午五点半，刘子明、吕墨走出海港警局，两人望着天空中一团团黑云，沉默不语。 今晚没有月亮，俗称“朔夜”。 距离冷念丞露出马脚还剩下两个小时。 他们准备现在就出发，埋伏在茅山火葬场西门附近，坐等捉鳖！ 正文 第306章 凶险重重，有些发慌 刘子明、吕墨赶往茅山火葬场的路上，联系了刑侦二组王远，让他们的人一同赶往现场进行埋伏。 冷念丞如果是连环杀人案的真凶，此人的战斗力爆表，身上也许还带有武器。 除了刀，说不定还有枪。 他和吕墨未必是他的对手。 “吕墨，你来海港警局十几天了，我还不知道你有没有格斗功底。”刘子明一边开车，一边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吕墨。 两人眼睛对视时，吕墨挤出一丝假笑。 “刘队，我应该打不过你的小警花！” “也对！你们从事文职类公安的人，一般没什么武术功底。”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公安文职人员一般不参加警务培训，不发警用装备。 所以，待会儿你可要保护人家哦！”吕墨竟然在撒娇。 刘子明听得头皮一阵发麻，瘪了瘪嘴角，说道：“停！赶紧打住！ 你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比较正常！ 你这样说话，我怀疑你对我……图谋不轨！” “刘队，你看这里黑灯瞎火的，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嘿嘿！”吕墨竟然发出一声阴笑。 “闭嘴！信不信我把你扔下车！”刘子明打了个哆嗦，“我……我警告你，我取向很正常！” “噗嗤”一声，吕墨笑出了声，“和你开玩笑的！别把车内气氛搞得这么压抑！ 咱们是去抓贼，又不是去送死的！” “好你个吕墨，以后不许吓唬我！我对男人没兴趣！ 还有，待会儿你就坐在车上，千万别下来。 对了，这把军用防身刀你留着！ 你们文职公安到了现场就是给我们刑警拖后腿！ 记住，一定要老老实实待在车上，别瞎跑！”刘子明有种像交代后事的语气。 吕墨听得心里很不舒服，不过倒是蛮感动的。 车子越往茅山火葬场的方向开去，两边的亮化工程越来越暗，好像故意渲染一种恐怖气氛。 毕竟，死人不能见光！ 封建迷信学的说法是，死人阴气比较重的，要是被光照射，容易魂飞魄散。 还有说法是尸体不能被夜光照射，要不然会尸变，尸体会变成僵尸。 从科学上来说，尸体也是不要见光比较好。 适当避光可以减缓尸体的腐烂速度。 “他喵的，这里可真黑啊！”刘子明嘟哝了一句，打开了车头灯。 “刘队，你不觉得黑暗就像藏匿在暗处的凶手，车头灯就像咱俩？ 光明终究覆盖黑暗，黑暗别妄想统治世界！”吕墨的声音很严肃，竟然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刘子明看了看后视镜，笑了笑，“吕墨，你至于嘛！放轻松！” 一路上，夜幕越来越黑。 抵达茅山火葬场时，他们已经处在城市与乡镇的边缘，俗称：城乡结合部。 火葬场建筑一般由停尸、火化、追悼、骨灰存放、业务管理五个部分组成。 停尸间附有冷藏和化妆室，为尸体整形化妆，清洗更衣。 车子停下时，两人看见火葬场的烟囱很高。 如果不知道这里是火葬场，可能会将烟囱看成了工厂的大烟囱。 两人看见天空中有残余的白烟，应该是有遗体被焚烧，烟囱内的残余物体还在缓缓地往外冒烟。 虽然已经见惯了生死，可是距离火葬场这么近距离，两人的心里还是膈应的慌。 “刘队，你脸色不太好啊？”吕墨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刘子明。 “到这种地方脸色能好吗？ 话说，一转眼，我已经三年没来了！”刘子明的声音很冷。 冷的吕墨将外套的拉链给拉上了。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努力活下去的！”吕墨安慰道。 “下个月就要到清明节了，我想给她买一束白玫瑰，和她最爱的猫山王榴莲。 也不知道这案子能不能赶在清明节前侦破！”黑暗里，刘子明将车窗摇下，打算抽根烟。 “别抽！会有火光！”吕墨提醒道。 “吕墨，你挺心细的！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刘子明将烟抵在鼻尖狠狠地闻了闻。 两人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 将车子停在隐秘处，关车灯、熄火。 二人在车内吃了些苏打饼干，喝了些苏打水，准备等冷念丞现身。 …… “董事长，我去开车！”李飞甩了甩冷念丞的黑色迈巴赫车钥匙。 “蠢货！”冷念丞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去那种地方不能高调，开这个！” 李飞摸了摸脑袋，一脸讪笑道：“这是？” “面包车！怎么，开惯了好车，不会开这车？”冷念丞的眼神很冷。 “会！别说开面包车了，我连大卡车都会！我有B2驾驶证！”李飞笑了笑。 两人配合将冷俊峰的“疴”搬上了面包车后备箱，一路从冷氏别墅开往城乡结合部。 一路上，李飞都在偷偷瞄冷念丞。 他坐在这辆破旧的面包车内，依然难挡身上的矜贵气质。 他的脸色太冷了，难道是因为他姓冷？ 李飞浑身打了个哆嗦，第一次去火葬场，说心里不发虚，都是假话。 他是个孤儿，长这么大还没去过火葬场。 手机导航里面放的是志玲姐姐甜美的声音，车子越往火葬场的方向开，李飞的心脏越发的狂跳。 一路上，几次差点闯红灯，被冷念丞的冰眸狠狠瞪了几眼。 “阿飞！你还需要修行自己！ 遇事易慌张，恐难成大器！”冷念丞的声音很冷。 “放心吧！董事长！ 跟着您，我李飞一定能成大器！”李飞看了看后视镜，扯着嘴角笑了笑。 “马屁精！”冷念丞似乎还挺吃他这一套的，扯了扯嘴角，眼底掠过一丝光。 过去那个短命鬼张远，为人太过于正派、板正。 一点玩笑都不会开，更不会像李飞这般幽默。 冷念丞抬头看了看后视镜，观察李飞那张脸。 如果这个李飞遇事情能够沉着冷静，色欲再低一点，或许是个可用之才。 李飞似乎感觉到冷念丞在盯着他看，后背有点发凉。 他不知道董事长心里又在想什么，难道是担心有人埋伏在茅山火葬场？ 那个刘子明提出“假葬”仪式，说不定就是想引董事长咬鱼饵。 今晚凶险重重，李飞心里有些发慌。 如果不幸，他们真的遭警察埋伏，冷念丞会不会为了自保，把自己推出去？ 毕竟，短命鬼张远是前车之鉴！ 他可不想这么早死，他和苏菲菲总共加起来，才做了3次！ 正文 第307章 坟山后面，有一片湖 刑侦二组王远四人很快抵达茅山火葬场，一行人埋伏在西门附近的草丛中。 西门是火葬场东南西北四个门最低调的门，一扇铁门，高度不高。 目测十几岁的孩子都能爬进去。 据观察，铁门上面没有电线、钉子、玻璃等易伤害人的障碍物。 四周很黑，看样子这个门平日里没什么人光顾。 火葬场都懒得在这附近安装照明灯。 黑暗对于好人和坏人而言，都是最好的保护色。 所有人都藏匿在黑暗中，坐等冷念丞现身。 刘子明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赶紧用手遮住亮光。 一双黑眸定睛一看，是蒋浩发来的消息。 “冷念丞开着一辆无牌照的破旧面包车，司机是李飞，冷俊峰的“疴”在后备箱。” 飞速浏览完信息，熄灭手机屏幕，刘子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个冷念丞还是很有脑子的。 如果开他自己的车，一来太张扬，这一路有天眼监控可以拍到车牌照。 二来，火葬场常年有死者家属焚烧冥币。 大风一吹，冥钞会到处飞。 他们一路上已经看见许多纸钱是从火葬场飘出来的。 汽车一旦经过此路段，车轮上，车底板下，都很容易卷进阴钞。 这厮，很谨慎！坏得很！ 刘子明有些纳闷，他感觉蒋浩似乎还有事瞒着他。 蒋浩是怎么知道冷念丞开的是面包车，还知道那是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 他未免知道的有点多！ 冷俊峰的“疴”一定不可能从冷氏集团运上车。 冷念丞应该是从别墅将他爷爷的“疴”放进了后备箱，然后再前往火葬场。 蒋浩能清楚地知道一切细节，难道他在冷念丞的别墅里也安插了眼线？ 他这么牛掰吗？ 他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人！ 没钱没势的，谁会这么帮他做一些掉脑袋的事。 顾不得多想，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西门的方向。 如果蒋浩说的时间没错，冷念丞十分钟过后就会抵达西门。 所有人在黑暗里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一个。 十分钟后，蒋浩说的无牌照面包车出现了。 周围太安静了，面包车引擎的轰鸣声被放大了数倍。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面包车的车头灯照得四周很亮堂。 很快，那辆面包车关上车头灯，熄火。 从里面走下来两个黑影，他们下车打开后备箱，一起搬出一个人形状大小的物体。 二人身高都在180cm左右，和冷念丞、李飞的体型很相似。 只不过，这二人竟然戴着头套，根本看不见他们的五官。 “混蛋！警匪片看多了吧！ 他喵的，还知道戴头套！”黑夜里，刘子明气得龇牙咧嘴。 因为距离远，刘子明连他们的眼珠子都看不清。 黑衣男子那双阴鸷的红眼睛，只要让他看见，他会一眼认出他。 等了大概三分钟，两个戴着头套的男人说了些什么，便往火葬场的西门方向走了过来。 两人距离刘子明、王远他们越来越近时，几个人的心脏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四周太安静了，心脏跳动的声音显得很突兀。 刘子明躲在草丛中，黑眸紧锁，这两人鬼得很！ 他们全程一言不发，好像是知道这附近埋伏了人，避免他们的声音被人听见。 其中一名男子很轻松地翻过了西门，另一名男子将一个形状大约170cm的黑色袋子递了进去。 站在铁门外的男子上车后，刘子明手一挥，刑侦二组的人一个接一个翻过了铁门，动作比猫还轻。 吕墨在车里放哨，刑侦二组也留下一名带枪刑警在西门盯梢。 茅山火葬场的位置图，刘子明他们已经了然于心。 那座坟山就在火葬场焚尸炉后面不远处，距离大概只有一公里不到。 刘子明事先和王远交代，此次行动，一定要抓现行。 要确切地听见冷念丞喊冷俊峰的名字，然后将冷俊峰的“疴”埋进坟山。 只要人证、物证、录音、视频齐全，他再有钱有势，请世界上最著名的律师也替他辩护不了。 眼下这个身形几乎和冷念丞一模一样的男人，戴着黑色头罩，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十分钟不到，他背着黑色袋子爬上了不算高的坟山。 站在坟山顶上，黑衣男子抬头看了看黑暗的天空。 刘子明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许是看天上有没有月亮吧！ 刘子明的心脏在狂跳，心里不禁腹语道：“快喊冷俊峰的名字！ 只要喊出你爷爷的名字，他就能活！” 同时，他将录音笔打开，准备录下这一切。 所有人都很激动，他们很快就能抓现行！ 忽然间，一道黑影闪现。 “快跑！有埋伏！” 短短五个字，戴头套的男人开始狂奔。 刘子明几个愣住了三秒，缓过神来，黑衣人已经抱着黑色袋子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他们没想到，坟山后面竟然是一座活水湖。 “不许动！警察！” 刚才说话的男子突然立在原地，留下一个看起来不太年轻的背影。 刘子明红着眼睛看向王远，一声呵斥，“你们快下去！必须抓住他！” “yes,sir!” 言落，王远等人一个个跳进了湖里。 “你是谁？”刘子明举着枪，步步逼近！ 那个身影没有说话，身体在颤抖。 刘子明刚想打开手机电筒模式时，那名看起来身高不足170cm的身影，突然掏出一把锋芒毕露的刀。 几乎同时，男子朝着自己的脖子血管大动脉处，狠狠地挥了下去。 刘子明的手机刚照在他的脸上时，看见那名男子回眸冲他笑。 他的脖颈处的口子，正在往外喷血，像泉涌一般，流出鲜红刺目的血。 刘子明没来得及闪躲，脸上，身上，手机上，到处都是血。 鲜血喷进了刘子明的瞳孔，一阵刺痛，眼睛有些睁不开。 那名男子倒地时，双手撑着地面，做出匍匐前进的姿势。 刘子明惊住了，直到他看见那名男子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脚踝。 时长不算久，仅仅停留了十秒钟，男子就咽气了。 王远他们跳进湖里，冷念丞已经跑了。 前往茅山火葬场之前，冷念丞知道此行凶多吉少，他已经做足了准备。 他知道坟山不高，下面还有一条活水湖。 如果真的遇到埋伏，他可以跳湖。 他的水性很好，都是妈妈当年教得好。 妈妈是水乡女子，听说外婆家附近到处都是河。 冷念丞在五岁时，便已熟识水性。 他曾经跟着爸爸妈妈参加过游长江的活动。 潜伏在水下，他掏出防水袋，里面是一部手机。 没想到真的派上了大用场。 “快跑，有埋伏！” 李飞坐在车里忐忑不安。 今天下午，他的右眼皮一直狂跳，总感觉没好事发生。 突然收到冷念丞的短信，他迅速发动面包车。 车头灯打开时，他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辆车。 好像是那个刘子明的比亚迪FO。 吕墨发现李飞想跑，猜到里面一定出事了！ “不许动！警察！” 草丛里埋伏的一名带枪刑警，正举枪追着李飞的车狂奔。 李飞猛踩油门时，后面传来了枪声，那警察好像在对着面包车的轮胎开枪。 很快，面包车右边的后轮胎被射中，面包车突然重心不稳，开始颠簸。 李飞狗急跳墙，继续猛踩油门。 后视镜里可以清清楚楚看见一辆警车和一辆比亚迪FO都在玩命似的追他。 情急之下，他突然想起冷念丞刚才在车上说的话。 “阿飞，如果情况有变，弃车逃跑。” 猛地，他将方向盘打死，面包车冲进了城乡结合部的稻田。 打开车门，他一路拼命狂奔，不远处是一条河。 “噗通”一声，李飞如同浪里白沙跳进了河里。 等刑侦二组的人和吕墨赶到时，李飞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文 第308章 他为什么，杀了自己 茅山火葬场，后面那座坟山上。 四周恢复了安静，刘子明望着脚下的男子尸体，浑身颤栗。 这人是谁？ 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为什么替黑衣人通风报信？ 他为什么自己杀了自己？ 刘子明脸上的血已经被风吹干，他低头看了看男子的脖颈大动脉处。 那地方刚才足足喷了五分钟的鲜血，眼下伤口正在缓慢向外流淌血液。 手机刚才摔在地上，电筒模式一直开着。 他可以清清楚楚看见地上一大滩的鲜血。 慢慢蹲下身子，他想要挣脱男子的双手，却发现对方死死抱着自己的脚踝。 人死了，手一直没松开，很紧。 刘子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男子的手给撬开。 男子被松开双手后，姿势和刚才没太大区别，一直趴着。 黑灯瞎火的，刘子明缓过神来，将男子的身体摆正。 因为是刚死不久，男子还没有出现尸僵，但是身体已经发寒。 刘子明从血泊中捡起自己的手机，检查了两下，发现还能用。 国产手机就是牛！ 防摔！防水！还能防血！ 四周很黑，只有刘子明的脚下是亮的。 这座坟山的阴气特别重，又靠着一片湖，湿气很大。 不过有山、有水、有景，作为墓地风水，还是不错的。 夜太深，天太黑，远处突然传来了几声乌鸦啼叫声。 乌鸦这物种，浑身长得黑不溜秋的，关键还特别喜欢在死人的地方旋转。 活该人类不待见它，活该它是晦气、不吉利的代名词。 刘子明蹲下身子，举起手机对着男子的脸照了照。 因为失血过多，男子的脸色很惨白。 虽然知道他已经死透了，刘子明的手还是下意识地放在他的鼻下方探了探。 真的死透了！扁鹊、华佗，也无济于事了。 刘子明从男子的面容大致估算出，该名男子年近六旬，身长168cm-170cm。 此人肤色白皙，双手没有干粗活的痕迹，长得也很精明。 手机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刘子明发现他的嘴角竟然在上扬。 一个对自己下得去狠手的男人，一个自杀的男人，他乐呵什么？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他对自己死前的言行很满意，或者说，他对这个世界问心无愧，毫无遗憾。 所以他的表情才可以这么从容、淡定，甚至有几分解脱的意思。 虽然是割喉死的，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痛苦和不甘。 这一点，很奇怪！ 刘子明的心里顿挫了一下。 仔细回想，上一个不要命的人，是冷念丞的前任助理张伟。 刑侦二组三名人员跳下湖，找了半天，无功而返。 几个人湿漉漉地回到坟山顶，与刘子明进行汇合。 “找到了吗？”刘子明回眸时，脸上都是血。 王远几个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队，你……你受伤了？”王远哆嗦道。 刚才在湖里摸索了很久，眼下坟山顶上有风。 风一吹，三个人冻得瑟瑟发抖。 清明节前的夜里，还是很冷的。 再看着刘子明一张血脸，他用手机怼着自己的脸，看起来特别吓人。 “没有！是这货的血，溅了我一身。”刘子明指了指地上的男子。 “刘队，这人就是刚才通风报信的人？”王远追问道。 “是的！我问他是谁？ 谁知道，他二话不说，朝着自己的脖子狠狠来了一刀。 他对自己的血管大动脉的位置貌似很了解，一刀毙命，喉部喷血了五分钟。 这会儿伤口出血量才慢慢小下来，此人已经死透了，救不回来了！”刘子明说话时，浑身发冷。 王远几个人，看得一脸唏嘘。 三个人湿漉漉的，身体都在发抖。 “人没找到，黑色袋子找到了吗？”刘子明追问道。 “没有！毛没找到一根！ 那混蛋，真够狠的！水性还特别好！”王远说得咬牙切齿。 刘子明望着三人牙齿直打架，再这么冻下去，三个人明天都得住院。 连环杀人案重大，这个时候警员力量不能少。 小警花已经受伤住院，其他人不能一个个倒下。 “走吧！把尸体带回去！” 刘子明一声令下，三个人上前帮忙。 四个人抬着男子的尸体往山下走。 这男子看着纤弱，许是因为死人比活人沉，四个人抬得气喘吁吁。 上山容易，下山艰难，更何况还抬着尸体。 所幸，这座坟山不高，不然他们几个跳下湖，早就摔死了。 废了好大的劲儿，四个人将男子的尸体运到了火葬场西门。 两个人先翻出铁门，另外两名扛着尸体，里应外合，将男子弄了出去。 四个大活人四周看了看，吕墨不见了，比亚迪FO也不见了。 王远喊了几声留守组员的名字，半天没人回应。 放眼望去，他们刚才开过来的警车也消失了。 几个人将各自手机电筒模式打开，发现地上有车轮急转弯的痕迹，不远处还有开枪后掉落的子弹壳。 “刘队，刚才这里发生过打斗！”王远说道。 “混蛋！够厉害的啊！ 跳湖了还能通风报信！”刘子明的脸色比四周的黑夜还要黑。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四个人放眼望去，两辆车正在往火葬场西门的方向驶来。 四个车头远光灯，照得四周灯火通明。 比亚迪FO和警车都回来了。 两人从车上跳下来，脸色看起来都很不好。 刘子明走向吕墨，问道：“李飞呢？” “跑了！” “跑哪儿了？二打一，都追不上一辆破面包车？”刘子明的语气很不好。 吕墨怔了怔，看着刘子明血糊糊的脸，“他是亡命之徒，抓住就是重刑或者枪毙，他能不跑吗？ 我们追了很远，没想到这货竟然在车轮胎被击中后，开进了稻田里。 我们追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跳河了。 此人水性不错，河面上连一层浪花都没有，他就消失了。” “混蛋！”刘子明对着比亚迪FO的车头狠狠地踢了一脚。 几个人都不作声了，空气似乎凝结，每个人都很压抑。 时不时还有乌鸦的啼叫声，像是在嘲笑他们的无能。 猛地，刘子明像失去了理智，举着枪要打鸟，被吕墨拦住了。 “你冲鸟发什么火？幼不幼稚？” “混蛋！连这些破乌鸦都在嘲笑我！ 为什么？我们明明很努力，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让那个混蛋跑了？”刘子明的情绪很激动。 王远有些按捺不住了，“刘队，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抓了冷念丞和李飞，抓回去慢慢审！” “你看见他的脸了吗？你看见黑色袋里的东西了吗？你有一击致命的证据吗？”刘子明灵魂三连问。 王远摇了摇头。 “即便现在抓了他，没有实质性证据，24小时必须立刻放人！ 现在不抓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他后面的保护伞。 抓住一个不够，要抓就抓出一窝老鼠！”黑暗里，刘子明的眼神像一把刀子。 “刘队，可是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还剩下一天！ 如果他继续犯罪，会不会得不偿失？”王远有点担忧。 “刑侦一组在调查蒋家村，你们刑侦二组和刑侦三组务必将冷念丞死死盯紧了。 这些日子，吃喝住都在车里，把物资采购齐全！”刘子明看着王远说道。 “yes,sir!” 吕墨看见刘子明的脸上都是血，追问道：“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刘子明看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疲惫和绝望，“上车说！” 拍了一张死者的照片，刘子明命刑侦二组四名组员将男子的尸体运上了警车。 此行并不是一无所获，刚才自杀身亡的男子，说不定是一条新线索。 …… 正文 第309章 死得安详，嘴角上扬 刘子明看着没受伤，他脸上的血迹应该是刚才那名男性死者割喉时，血管喷涌溅到了他的脸上。 吕墨心里一阵发毛，像在看一场真人恐怖秀。 之前他和几个哥们儿在鬼屋玩，里面的工作人员会在自己身上、脸上涂抹血浆。 那些红色血浆看起来颜色很假，根本没有刘子明现在的样子恐怖。 黑灯瞎火的，刘子明看着怪吓人的！ 昏暗的光线忽明忽暗地照在刘子明的脸上，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目光空洞，眼神疲惫，显得有些麻木。 今天的捉鳖计划宣布失败！ 现场竟然还死了一个人！ 死者应该是来通风报信的，然后当场自戕而亡。 此人倒是挺刚烈，竟然连死都不怕！ 眼下这具尸体只能先带回警局，通过数据库指纹比对，尽快查出死者的身份信息。 刘子明打开车门，刚想上车，被吕墨拉住了。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扯着嘴角说道：“你坐后面，我来开车！ 他这状态最好别开车，开车也容易出事。” “行！” 刘子明虽然黑眸空洞，精神还有些恍惚，倒是将吕墨的话听了进去。 他虽然面色平静，心里已经掀起了一场海啸。 人之常情，谁被溅了一脸的血，都不会好到哪去。 吕墨驾驶着比亚迪FO行驶在路上，不时透过后视镜瞄几眼刘子明。 这家伙脸色很难看，染了血的五官，看起来还有些惊悚。 车内很安静，刘子明平日里性格大大咧咧，很少这般沉默。 吕墨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十分，距离海港警局大约还有十公里的路程。 他打算问问刘子明，刚才在茅山火葬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凭空冒出一名男子？竟然还自杀了！ 冷念丞那个混蛋呢？溜了吗？ 他们自己人有四个，四打一，抓不住一个冷念丞？ 吕墨再看向后视镜中时，恰巧与刘子明的黑眸撞到了一起。 刘子明那张血脸，在忽明忽暗的黑夜里着实吓人。 吕墨看得喉结一阵紧缩，心脏像是提到了嗓子口。 心想，这女娲娘娘造人还是很有讲究的。 世界上分白种人、黄种人、黑种人，唯独没有红种人。 看来女娲娘娘捏小人的时候，应该是尝试过。 她发现小红人太吓人了，于是人类被她分为三类肤色人种。 “你想问我刚才那名男子是谁？冷念丞跑哪儿去了？刚才在火葬场，在坟山山顶上发生了什么？”刘子明先开了口。 “嗯！”吕墨点了点头，赶紧竖起了耳朵。 刘子明能主动开口说话，说明他精神状态还是很理智的。 “刚才我们一路追踪到坟山的山顶上，冷念丞正准备拉开黑色袋子，突然闪现出一道黑影。 那黑影就是刚才的死者，他吼了一声，‘快跑，有埋伏！’，冷念丞那混蛋撒开腿就跑！ 我们都没想到坟山底下竟然是一片湖泊，那混蛋竟然抱着黑色袋子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黑夜里，刘子明双拳紧握，指关节发出“咯噔”的声响。 吕墨看了看后视镜，刘子明双目猩红，看起来很愤怒。 “然后呢？”吕墨听得惊心动魄。 “王远他们几个跳进湖里去追，那名通风报信的男子却没跑。 我举起手枪时，他好像一点也不畏惧死亡。 当时四周太黑了，我打开手机电筒模式，想要看清楚他的脸。 他已经举起一把匕首朝着自己颈部血管狠狠地割了下去。 鲜血像喷泉足足喷了五分钟，溅得我一脸。 我看见他一边抽搐，一边匍匐前进，最后双手死死抱住我的脚踝。 他好像担心我会去追冷念丞！ 那混蛋太狠了，我从没见过一个人自杀时，竟然会流露出笑容。 他死得很安详，嘴角竟然微微上扬。”刘子明一脸唏嘘，捂着胸口，身体在发抖。 吕墨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注意到刚才的死者，他的确在“笑”！ 缓过神来，吕墨的脑回路开始慢慢变得有条理。 “此人一定和冷念丞是旧相识，否则他没必要冒死来通风报信。 他自杀是为了封口，因为被警察抓住后，咱们有一百种方法能够撬开他的嘴巴。 与其和咱们斗智斗勇，他索性一死百了。 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他死得很安详，嘴角带笑，为因为他完成了此行而来的任务。 显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在他的思维里，他死而无憾了。 可以证实，这个人是冷念丞的身边人！ 刘队，你还记得上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吗？”吕墨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刘子明。 “记得！张远！冷念丞的前任助理”，刘子明的声音很冷。 实则，他心里正有一团火无处发泄，他在努力压制住体内的火气。 “凶手的犯罪智商很高，一开始咱们就知道了！ 我们这次的计划没有问题，只不过半路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完全不在我们的计划中。 也许连凶手自己也不知道会出现一个通风报信的人吧！” 吕墨这么一说，刘子明突然想起冷念丞在听见“快跑，有埋伏！”这五个字时，他的肢体惊愕了大约0.01秒。 不过这混蛋的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很强，反应也很灵敏。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果断跳进了湖里。 看得出来，他很在乎那个黑色袋子，否则他不会抱着它一起跳下去。 车子继续行驶在路上，很快驶出了城乡结合部，四周变得越来越亮。 距离海港警局大约还有不到三公里的路程，刘子明打开车窗，点燃了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 烟是个好东西，猛吸了几口，刘子明的脑袋清醒了许多。 晚风一吹，烟扑了他一脸，呛得他眼泪直流。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正文 第310章 这对爷孙，衣冠禽兽 “这么晚了，谁给你发信息啊？ 是不是小警花在医院寂寞了？”吕墨笑了笑，看了一眼后视镜。 “别贫了，信息是蒋浩发来的。” “哦！放轻松！别那么紧张！”吕墨扯了扯嘴角，“他说什么？” “他问，鳖入网了吗？” 刘子明坐在车内，看着蒋浩发来的信息，又猛吸了几口烟。 蒋浩今天上大夜班，次日清晨八点交接班。 坐在保安室，他等了很久，迟迟没有收到刘子明的喜讯。 抬头望向漆黑的天空，今天是没有月亮的“朔夜”。 冷念丞已经背着他爷爷的“疴”去了茅山火葬场，他会将“疴”埋进坟山，假葬仪式才算完成。 不得不说，此人罪大恶极，唯独对他爷爷真心可鉴。 如果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中，这个时间点，冷念丞应该已经被刘子明抓了个现行。 今晚的时间好像过得很慢，眼看着已经晚上十点多，刘子明还没传来喜悦。 蒋浩在保安室开始坐不住了。 他换上刘子明给他的电话卡，编辑发送了一条短信，“鳖入网了吗？” 刘子明猛抽完一支烟，将烟头扔进了黑夜里。 他的手心、鼻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后背却凉飕飕的，像一台大型冷风机吹在他的身上。 “鳖跑了！”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看得蒋浩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所幸，四下无人发现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冷念丞，你是魔鬼吗？ 难道只有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才能制住你？”蒋浩一阵腹诽，十指指尖掐进了自己的手心肉里。 他想过，找个机会接近冷念丞，然后点燃身上的炸弹炸死那个混蛋。 爆炸就在一瞬间，想想这样做太便宜了那个混蛋，他又放弃了。 这样做，社会舆论只会以为爆炸是一次恐怖分子的故意袭击。 说不定舆论还会将他描绘成一个有仇富心理的穷光蛋。 冷俊峰和冷念丞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坏事再无人知晓。 他不愿意看见这样的结果。 二十年前，晓娥的死，必须拿出来重新翻案。 二十年后，晓雯死于冷念丞之手，必须公布于众。 他要让世人知道，这对衣冠禽兽的爷孙俩，满口仁义道德，私下是多么龌龊狠毒的恶鬼。 刘子明、吕墨抵达海港警局时，时间已经是3月38日夜里11点05分。 刑侦二组成员将在坟山通风报信的男子尸体，抬进了警局一楼大厅。 刘子明在路上已经事先和严勇通了电话。 几个人抬着尸体走进去时，严勇已经推着移动四轮床在一楼等候多时。 “刘哥，怎么又死人了？” 严勇的气色还是常年不见阳光的那种惨白状，只不过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兴奋。 具体他为什么有些兴奋，刘子明和吕墨都没看懂，只觉得他眼底竟然有了光。 难道死者沐婉晴的尸体被家属运走了，他有些孤单了？ 还是他喜欢尸检尸体？ 不太可能！ 他应该没那么变态！ 刘子明当场命人取走了死者的指纹，立刻送往指纹鉴定中心。 同时命他们通知那边人员紧急进行指纹比对，尽快查出死者身份信息。 交代完工作后，三个人推着移动四轮床进了电梯。 电梯里，严勇看了看男性死者，瘪了瘪嘴，说道：“这人可真猛！他真的是自杀？ 刘哥，你脸上的血也是他的吧？” 刘子明点了点头，他已经没什么力气和心情去回答严勇的问题。 严勇继续看着死者的脖颈处伤口，那个伤口已经几乎不出血了。 “刘哥，人类的脖颈处大动脉静脉没那么容易砍断，他用的什么锋利的匕首？” 言落，刘子明没说话，将白色物证袋递给严勇。 严勇接过看了看，那是一把尼泊尔军刀。 尼泊尔军刀造型比较奇特，刀身曲线弯曲，刀刃十分锋利。 “刘哥，这把刀是尼泊尔军刀，非常适合在野外战斗使用。 这刀用起来非常顺手，挥刀速度非常快，可以切，割，穿透力强，威力十分大。 它是尼泊尔的国刀，也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冷兵器之一。” 严勇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了。 三个人走出电梯门，一起推着移动四轮床，走在长长的走廊上。 法医鉴定处的走廊灯，千年不变，散发出昏黄的亮光，好像在故意渲染一种死亡的气氛。 “严医，你对刀还有研究啊？”吕墨问了一句。 走廊上的太压抑、太安静，他想缓解一下气氛。 “吕专家，我尸检的尸体也有上千具了。 很多死者都是死于刀伤，刀具比对是法医一个很重要的环节。 研究刀具久了，我看一眼就知道这些凶器是产自哪里，一般都能叫出它们的学名。 别说刀具了，就连那些镶嵌在死者身体内的子弹，我也能辨别出它们的口径。 以及它们是步枪弹还是鲁格弹、卢格弹……” 言落，吕墨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两人都看向刘子明，他一脸丧气，像一只战败的公鸡。 “刘队，别灰心！ 咱们并不是一无所获！ 等会指纹鉴定处将死者信息查出来，我们就能判断出死者和冷念丞究竟是什么关系了。” “是啊，刘哥，你别灰心！ 天塌下来，还有我们陪你！” 严勇这么一说，刘子明差点没绷住。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 他的余光看了看严勇，发现他今天比往常兴奋了许多。 平日里他看见尸体，眉头都会条件反射地蹙几下。 今天不一样，他好像有些迫不及待。 就像男欢女爱时，男人猴急的样子。 当然，这个比方可能不恰当。 刘子明从进入海港警局的门，就感觉怪怪的，严勇嘴角一直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他究竟在兴奋什么？ 三人抵达三号法医室，门没关，敞开着。 几个人脚步停下来时，看见了一个纤长的背影，是个女人的背影！ 一般背影好看的女人，人长得都不咋滴。 女人穿着白色法医大褂，大波浪长发用最简单的黑色扎头绳束了起来，干净利落地垂在后背。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美丽的倩影回头看了看，目光带着警觉和戒备。 刘子明、吕墨当场愣住了几秒，竟然不是恐龙，看样子是个美女法医。 她的胸牌上写着三个字：夏果果。 正文 第311章 美女法医，叫夏果果 刘子明再回头看向严勇时，终于明白这小子今天为什么这么兴奋了。 原来是法医鉴定处来了新人，还是个大美女。 此人就是前些日子庄建国说的，从海外归来的著名女法医。 人长得冷艳，竟然叫ABB的叠词名字：夏果果。 美女法医见到严勇，冷若冰霜的脸上，警觉和戒备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她睁着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掠过一丝惊讶，眸光落在刘子明的血脸上。 刘子明后背像有一阵凉风吹过，凉飕飕的，不寒而栗的感觉。 法医都是这种冷漠的眼神吗？ 是不是因为看尸体看多了，看活人一时切换不过来？ 还别说，这美女法医长得很惊艳，还化了妆，皮肤像瓷娃娃。 刘子明听闻女法医一般都长得像恐龙，今天倒是颠覆了他对女法医的颜值认知。 严勇见二人傻站着，赶紧上前介绍他们几个相互认识。 刘子明、吕墨瞥了他一眼。 他们发现严勇一改往常的冷酷，看起来有点像——舔狗！ 果然，男人是离不开女人的。 三号法医室突然来了一名美女法医，连严勇这座冰山都被融化了。 “刘哥，吕专家，这位是局里特聘的法医，她叫夏果果！ 她在国外从事法医职业六年，现在衣锦还乡，以后专门服务咱们海港市。”严勇笑着介绍道。 刘子明、吕墨朝夏果果客气地点了点头。 严勇又继续向夏果果介绍道：“这位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 我刘哥二十年警界生涯，屡破大案，人称警界的福尔摩斯。 这位是省公安厅派调下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专家。 吕专家擅长犯罪心理学分析，面部微表情分析，精通心理学、催眠术……” 言落，夏果果很官方地扯起一丝微笑，眸光便挪开了二人。 “严医，请把尸体抬上来！”夏果果的声音很冷，长着一张冷艳脸，一直面无表情，看起来很冷酷。 话音刚落，严勇很乖，连忙招呼刘子明、吕墨，三人合力将死者尸体搬上了解剖台。 尸体越来越沉，三个人费了些力气，才将死者的尸体摆正在解剖台上。 这时，他们看见夏果果已经戴上了手套、口罩、防护眼罩，准备开始尸检。 严勇杵在一旁观看，夏果果是从国外回来的洋医生，他想见识一下国外尸检方式和国内有什么区别。 三个人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除了尸检的工具与国内的不太一样，整个操作流程大差不差。 “死者骨骼年龄60岁左右，五脏六腑很健康。 死者死因是脖颈处被一把锋利的匕首割断了血管大动脉。 该处出血量会很大，现场应该是呈现出了喷涌状态，时长大约……嗯，五分钟左右。” 夏果果说完后，看着刘子明的脸，像是期待他有所回应。 刘子明心中一惊，这美女法医有两把刷子啊！ “没错！时长有五分钟！” 夏果果继续说道：“如果没有猜错，刘队脸上的血迹应该是死者的吧？” 刘子明又点了点头。 “伤口很深，也很精准，是一把军用所致。 从伤口处的形状判断，应该是一把尼泊尔军刀。” 刘子明一双浓烈的黑眉挑了挑，这美女法医简直是神人啊，这都猜对了。 “没错！ 刚才严医说了，这把刀具是尼泊尔军刀。” 说完，刘子明将手上的物证袋递给了夏果果。 夏果果接过刀具，比对了一番，死者脖颈处的伤口和刀刃很吻合。 “这具尸体没什么好尸检的，他是自杀，自己割断了喉部血管，失血过多而亡。” 说完，夏果果摘下手套、口罩、防护眼罩，坐回电脑前开始写尸检报告小结。 全程她一直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小傲娇。 也许她觉得自己是海归吧！ 就在这时，刘子明的电话响了，手机上显示一组政务通短号。 刘子明认出，是海港警局，指纹鉴定科丁主任打来了电话。 飞速接通了电话，他迫不及待道：“老丁，是查到死者的信息了吗？” “老刘，我们使用了刚引进的最先进仪器给你们测出来了。 该名男子姓名李国栋，今年59岁，单身。 李国栋曾经是海港市人民医院泌尿外科的主治医生。 后来因为违法乱纪，犯了经济问题，被开除公职，驱出人民医院。 再后来他在海港市几家小型诊所当过临时医生，开药，挂水的那种。 不过他的案底被人发现后，没待多久就被几家诊所老板赶走了。 后来他结识了冷氏药业集团的前任董事长冷俊峰。 一直到现在，他都是冷俊峰的私人医生。 可以这么说，冷俊峰是李国栋在逆境时遇到的伯乐。 对了，他好像没有家属在世上了！” 刘子明的身体哆嗦了一下，嗓子很紧，“好的，谢谢你，老丁！” 刚挂断电话，吕墨迫不及待追问道：“那人是谁？” 刘子明的精神很紧张，额头、鼻尖都在冒汗，吕墨看得都跟着紧张了。 “混蛋！果然又和冷氏集团有关！ 这混蛋是冷俊峰的私人医生！ 他一定是知道冷念丞去坟山假葬的事情，事先已经抢先我们一步抵达火葬场，伺机埋伏在坟山山顶上。 也许他阻拦不了冷念丞，所以才用命来救他。 这混蛋可真是忠心耿耿啊！”刘子明看了看解剖台上的李国栋，收起眼底最后一丝怜悯。 “刘队，你放轻松一点！ 眼下矛头又指向了冷氏集团，我们的证据筹码又多了一个。 现在就差人赃并获，抓住冷念丞的现行。 你放心，只要他犯了罪，他就跑不掉。 咱们现在24小时派人死死盯着他，他别想继续作案！”吕墨气的身体发抖。 严勇见状，取出一瓶水递给刘子明，“刘哥，喝点水！ 喝水可以放松大脑，避免过度紧张！ 顺便把脸洗一下吧，你这样怪吓人的！” 刘子明拧开瓶盖，一饮而尽，身体终于有了些力气。 胸膛处的怒火也没刚才烧得那么旺盛了。 猛地，他冲向水池边，将头埋在水龙头下方，不停冲洗自己的脑袋。 吕墨几个没见过刘子明这般狂躁，杵在一旁足足看着他冲洗了五分钟。 猛地抬起头，刘子明头上的水流向了全身。 “这混蛋先留在你们法医室！”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走出了法医室，吕墨紧跟其后。 夏果果回眸看了看，声音很冷淡，“这位刘队长的脾气挺大！不知道本事大不大？” 严勇笑了笑，“我刘哥脾气大，心肠好！ 日子久了，你就知道我刘哥的能力了！” …… 正文 第312章 夜半三惊，睡得着吗 “刘队，严医今天有点怪怪的哦！”吕墨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刘子明。 刘子明脚步飞快，面无表情走在法医鉴定处的走廊上。 他突然回眸看了一眼吕墨，神情已经慢慢恢复如常：“哪里怪了？” 吕墨笑了笑，说道：“怪舔狗的！” …… 二人从三号法医室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吕墨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是3月29日凌晨12点整。 这时，远处的钟楼巷响起了午夜交替的钟声，这是新旧交替的时间。 据说这个时辰的阴气最重，二人听得心头不由浮上了一层阴霾。 两人望向窗外，街道两旁的路灯都变得暗淡了许多。 警局灯火通明，与四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有人都在没日没夜地加班，连环杀人未破，大家都顶着黑眼圈在各司其职。 走廊的尽头，庄建国的办公室，灯亮着。 不知怎的，刘子明的心头无名火一下子窜了起来。 他黑着一张脸，直奔庄建国的办公室，没敲门就冲了进去。 吕墨拦也拦不住，只好跟着他一起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庄建国正在伏案写些什么，刘子明突然闯入，吓了他一跳。 他刚想批评刘子明太没礼貌，见他浑身湿漉漉的样子，愣住了几秒。 “子明，你从水沟里爬上来的？”庄建国扯了扯嘴角，一双丹凤眼里掠过一丝惊诧。 刘子明一声不吭，黑着一张比铁锅还黑的脸，身体慢慢靠近庄建国。 忽然间，他将双拳狠狠砸在庄建国的办公桌上，水杯里的茶水不安分地溅了出来。 “刘子明！深更半夜，你来我办公室发什么疯？”庄建国一下子怒了。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说道：“老庄，晚上我和吕墨带着刑侦二组，一起去了茅山火葬场！ 对了，我们还去了火葬场后面那座坟山顶上！”刘子明的眼睛一片血红，像血染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庄建国。 庄建国愣了几秒，眼神里散发着奇怪的光芒。 缓过神来，他厉声说道：“刘子明，你是属牛的吗？ 别以为你姓刘，你就可以在我这里耍牛脾气了！ 我是你师父，即便我一个月后退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请你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不要尊卑不分，没大没小，在我这里胡乱撒野！”庄建国的嗓音明显提高了几倍。 吕墨一声不吭，望着庄建国的脸，一直在观察他的面部表情。 他的表情很复杂，像是在故意发火，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他的瞳孔明显紧缩，他应该感受到了紧张和来自刘子明带来的压迫感。 言落，他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压制心火，语气渐渐缓和：“子明，我知道你压力很大！ 这些年，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 但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承认这起案件比过去的案件难度系数大，这并不丢人。 连环杀人案很棘手，我已经决定了，向省公安厅要人！ 我打算申请重案组过来调查此案。 你最近的气色很不好，精神好像也出了点问题。 这样吧，我批准，从明天开始，你可以休假了！” 话音刚落，刘子明先是皱着眉头，忽然笑了。 吕墨注意到，刘子明的眼神里像是看破了一切。 当下，他竟然有些期待刘子明能够说出些什么。 “老庄，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 你是打算像二十年前一样，故意将我支开，然后只手遮天，对吧？”刘子明的嘴角一直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庄建国瞬间石化了。 缓过神来，他厉声说道：“刘子明，你在说什么糊涂话？ 吕墨，他是不是发烧了，还是精神受了刺激？”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 他摩擦下颌骨的速度越快，代表他此刻的心情起伏越大。 “庄局，今晚茅山火葬场死了个人！” “废话！火葬场天天死人，这有什么稀奇的！” “不是！ 是一个大活人在火葬场后面的那座坟山上，当着咱们刘队的面，当场自杀了！ 死者的尸体现在就在警局三号法医室，新来的女法医夏果果已经对尸体进行了尸检。 尸检结果是，此人身体很健康，外伤是颈部大动脉被割破了血管，当场失血过多而亡。” “什么？自杀？ 你们怎么会去火葬场？又去坟山做什么？”庄建国惊住了。 “庄局，说来话长，是这样的……” 吕墨解释完，庄建国突然拍了桌子，怒目圆瞪，“你们这是在胡闹！ 吕墨，你是省公安派来协助破案的专家，你怎么也跟着他一起胡闹了？ 如果你们不去那边，那人就不会自杀！ 刘子明，你有这个计划为什么不和我事先商量一下？ 怎么，看我一个月后就要退休了，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刘子明抬起一双红眼睛，刚才李国栋自杀时，鲜血溅到了他的双眼。 这个时候，他最好去医院清洗一下眼睛，但是看上去，他没有心情考虑这些。 他冷笑了一声：“老庄，你是在害怕吗？” 庄建国怔怔注视着刘子明，吕墨看见他的手在抖，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肢体肌肉。 “我害怕？笑话！ 刘子明，请你把话说清楚！别血口喷人！”庄建国气红了眼睛。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刘子明伸出食指戳了戳庄建国的警服，指着他心脏的位置。 “老庄，你这里当真问心无愧吗？ 拜托，请你扪心自问！ 夜半三更，你睡得着吗？ 睡着了，你会做噩梦吗？ 你梦见过15岁的蒋晓娥吗？ 她品学兼优，本该有大好前程。 她也许会考上一座好大学，和妍妍一样，找到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 她会嫁人生子，她会岁月静好！ 可惜，她被奸人所害，身子遭人玷污，那恶人偷走了她的一对肾脏！ 她死无全尸，六度轮回，她没法转世投胎为人。 她的灵魂也许就在咱们这间屋子里飘荡。 老庄，你看见了吗？”刘子明一张动怒的脸，笑得十分诡异。 正文 第313章 他可从未，这般狼狈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建国的喉结一阵紧缩，眉宇之间开始闪烁不定。 缓了缓神，他冷笑了一声，“刘子明，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是冤假错案？” 刘子明听见庄建国这么说，像是在听一个笑话。 “老庄，你问问你这里！”刘子明戳着庄建国的心脏，“它会给你答案！” 庄建国深吸了一口气，鼻腔发出一声轻笑。 “那起案件是我亲笔在卷宗上签字、盖章，我问心无愧！”庄建国一脸势在必得。 他好像笃定刘子明发现不了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一切不过都是这小子在妄加揣测。 当年尸检蒋晓娥尸体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已经人间蒸发，应该没有人可以找到他们。 知道真相的王半仙也已经死得透透的，尸体正在警局法医室的停尸柜里存放着。 蒋家村，即便刘子明他们翻出天，也查不出什么！ 庄建国的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刘子明的心像被一把锋利的刀，在一片一片地剐。 如果庄建国能表现出一丝悔意，他刘子明还愿意叫他一声师傅。 眼下，他分明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 非要刘子明把板上钉钉的证据亮在他的面前，他才能收起那份清高和骄傲。 庄建国应该没想到，刘子明已经找到了死者蒋晓娥、蒋晓雯失踪了二十年的哥哥蒋浩。 蒋浩现在为他所用，两人是盟友关系。 二人的共同目标就是将冷俊峰和冷念丞这对爷孙双煞送进监狱。 刘子明也没想到，庄建国，他的师傅，他的指明灯，竟然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 他真的太失望了！ 不过，他不能低头，正义的王冠不能轻易地掉下来。 “刘子明，明天你可以休假了！ 明天一早，我会和省公安厅的冷厅长通电话，向他申请重案组来调查此案！”庄建国的声音带着不可拒绝的威力。 话音刚落，刘子明一双又宽又大的手掌支撑着桌面。 他的脸距离庄建国的脸很近，很近…… 庄建国的面部表情管理做得很到位，唯恐刘子明发现他已经在心虚。 实则，一种不祥的预感，已经浮上了庄建国的心头。 忽然间，刘子明冷笑了一声，带着那种不屑的神情。 从前刘子明虽然和庄建国没大没小，但是眼底有敬重！ 如今他的眼神带着满满的不屑和嘲讽，他像是已经知道了二十年前自己干的脏事儿。 “老庄，我再说一遍，我的精神没问题！ 在没有抓住杀死蒋晓娥、蒋晓雯、王半仙、张远、沐婉晴的凶手，我是不会倒下的！ 二十年前，我和真相失之交臂了一次。 二十年后的今天，我不会让悲剧重新上演。” 刘子明的眼神，像一把刀子割在庄建国的心头。 庄建国张了张嘴巴，想解释些什么，半天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用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子明，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眼神冷得像一把尼泊尔军用刀。 转身走出局长办公室，刘子明心头一阵刺痛。 他一路忍着心头剧痛，咬着牙回到刑侦办公室。 “吕墨，你赶紧查一下李国栋的底细，越详细越好！”刘子明一双黑眸看着吕墨，双目凛冽。 “没问题，交给我！”吕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扯起嘴角笑了笑，“是人是鬼，很快就能见分晓。” …… 冷念丞从坟山跳进湖泊，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游上了岸。 爬上岸时，他已经累到精疲力尽。 他躺在草丛中，不停地喘着粗气。 刚才为了护住怀里的黑色袋子，他呛了不少水。 休息了五分钟，他的一双冰眸直勾勾地望着海港市的方向。 四周一片漆黑，路灯昏暗，形如摆设。 走了一段路，一辆车都没看到。 这里是城乡结合部，滴滴打车显示不在服务范围内。 又走了一会儿，耳边突然隐隐约约听见了二胡、唢呐的声音，听着像是哀乐。 冷念丞抬头放眼望去，一座村庄的一处地方，正灯火通明。 应该是死人了吧！ 他眼神冷漠地看着那一团团炙热的光。 只有城乡结合部才可以这么大张旗鼓，深更半夜地演奏哀乐。 搁在城市里，周围居民一定会打电话到相关部门投诉。 “爷爷，这哀乐真难听！”冷念丞看着怀里的黑色袋子，眼底支离破碎。 今晚的假葬仪式还没开始，就被刘子明带着人搅黄了。 刘子明果然给他挖了坑！ 冷念丞打开黑色袋子，冷俊峰的“疴”出现在他的眼前。 明知今晚是一场陷阱，他还是冒险来了。 这世上，爷爷一走，他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冷念丞坐在河边，眼底支离破碎。 夜晚的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不及他的心一般寒冷刺骨。 他将“疴”从黑色袋里取出来，深情款款地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他将这具“疴”扔进了湖里。 看着爷爷的“疴”顺着水，往湖泊的下游水域游走了。 丢了这具“疴”，冷念丞的步伐轻快的许多。 徒步走了大约两公里，他看见一辆中型卡车停在路边上，车上运载着一群猪。 司机嘴里叼了支烟，哼着小曲儿，正站在黑夜里撒尿。 卡车的提示灯一闪一闪，散发出橘色的光。 冷念丞没考虑太多，动作很轻，跳上了卡车。 上了车，他将身子蜷缩在臭气熏天的猪群中，猛地惊醒了几头猪。 司机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发了两句牢骚，“死到临头了，喊破喉咙也没用。” 半个小时的路程，冷念丞这位谦谦公子忍着难闻的气味一直苦撑到海港市。 黑夜里，他扯起一丝苦笑，他可从未这般狼狈过！ 走了没多久，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刚上车，司机捏紧鼻子，一脸嫌弃。 “先生，要不您下车吧！ 我这车明天还要接客呢！” 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将手上的江诗丹顿手表甩在司机的脸上。 “谢谢老板！您去哪儿？”司机见状，两眼冒光，咧嘴笑道。 …… 正文 第314章 要让你们，不得安宁 凌晨两点，冷念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冷氏独栋别墅。 “黄婶，帮我把这些衣服全部烧掉！” 黄婶愣住几秒，抱着冷念丞的衣服去后花园的草地里进行焚烧。 站在花洒下，凉水浇灭了他心头的火气。 “快跑，有埋伏！”冷念丞的耳边一直回响着李医师的声音。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李医师会不要命地出现在坟山。 这老东西多半是早早埋伏在山顶上等着他们出洞！ 他没想到，这只狗竟然自作主张地出现在坟山，誓死保护他。 呵呵，谁要他来送死的？ 冷念丞一声冷笑，“老东西！是你自己找死，本少用不着你通风报信！ 对付那几个警察，就算是他们一起上，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不知道为什么，冷念丞的心脏好像被人死死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平日里，他对李医师这只狗拳打脚踢不说，甚至没几句好言好语。 他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是他来救自己的命。 他可真是一只忠心耿耿的狗！ “蠢货！ 你死了，爷爷怎么办？”冷念丞站在花洒下，任凭凉水不断浇灌他健硕的好身材。 李医师说过，爷爷活不过半个月。 也许他自知无能为力，所以决定拼死一搏。 救他的命，赎他的罪。 “呵呵！老东西，你可真伟大！” 冷念丞一阵心烦意乱，眼神变得隐晦不明。 李医师手无缚鸡之力，多半已经被刘子明他们当场束手就擒了。 “蠢货！ 警察有一百种方法撬开你的嘴，你会乖乖闭上你的狗嘴吗？” 猛地关上淋浴喷头，冷念丞走出淋浴间。 一双大手擦去玻璃镜上的雾气，镜子里出现了一张俊美的脸，眉宇之间却邪气大盛。 “刘子明，今晚你将我一军，就别怪我给你找不痛快！ 现在是3月29日，距离沐婉晴的死已经过去了7天。 本少一直在克制，要不要继续寻找第三个猎物消遣？ 刘子明，是你激怒了我，就别怪我让你们海港警局不得安宁！” 猛地，冷念丞手上用一块白色浴巾包裹着拳头，狠狠朝着镜子砸去。 瞬间，玻璃碎渣溅洒四处，犹如他那双支离破碎的眼睛。 “刘子明，一个月只有一次‘朔夜’。 爷爷他等不到下一个‘朔夜’。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冷念丞双目无情地走出卫生间，换上一张电话卡，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他要看看李飞这只狗，现在是死是活！ …… 李飞在河里游了很久很久，他几乎快要跨越了大半个海港市。 等他游上岸时，人已经达到了海港市的主城区的东城河上。 费尽力气爬上岸，他躺在绿化带上喘了足足半小时，才慢慢缓过神来。 刚才在水里，他满脑子都是女神苏菲菲的倩影和胴体。 还有苏菲菲的声音，她娇柔地说道：“后天晚上见！” 终究是血气方刚，在水里有了这么久，他竟然热血沸腾，血脉喷张。 想到和苏菲菲做，他的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天不绝老子！ 老子活下来了！ 菲菲，你不用年纪轻轻守寡了！”李飞扯着嘴角，对着黑夜露出一丝邪笑。 他本想打个电话给冷念丞保平安，却发现手机坏了，直接黑屏。 这年头，手机没电、手机坏了，都是致命的。 李飞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家中。 苏菲菲一直在窃听和追踪定位李飞的位置。 直到李飞跳进河里，她放在他手机里的追踪器和窃听器被灌进了水，失去了作用。 冷念丞一直打了20个电话，李飞一直没接。 如果他的手机落入警察手里，手机一定会被接通，警察会逼着李飞和他扯谎。 但是手机迟迟打不通，冷念丞反而松了一口气。 只有三种可能，手机没电了，手机坏了，手机丢了。 黑夜里，冷念丞坐在偌大的双人床上，胸中依然郁结不散。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像个孩子，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李医师那副老身子一定跑不远，他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李飞是个鬼机灵，他安然无恙的概率很大。 他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李医师把爷爷照顾得很好。 如果不是尿毒症复发，爷爷的身体一直很健朗。 “爷爷——” 冷念丞猛地站起身，披了一件白色浴袍，前往地下负一层。 从三楼乘坐电梯抵达地下负一层，他的心头划过无端烦躁。 走进爷爷的房间，他看见透明色的输液瓶一直在努力维系爷爷的命。 冷念丞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暂时放下了。 他的眸光落在一名男子的身上，此人是李医师的徒弟，王医生。 这老东西还算有点谱，还知道交接事宜。 要是爷爷有个三长两短，他非要了李国栋的老命！ 王医生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回过头，看见一张疲倦的脸。 “少爷，您来啦？”王医生看起来有些紧张。 冷念丞没有说话，一双血染般的眸子，盯着王医生的眼睛。 王医生的身体，突然没来由的哆嗦了一下，后背感觉有一股寒气袭来。 “少爷，李医师告假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冷念丞的声音很冷。 “李医师走得很匆忙，感觉他像……” “像什么？快说！”冷念丞的眼眉都立了起来。 “李医师像在交代后事！ 老爷的病情和身体注意事项都记在这台笔记本电脑里，从前他不允许我们碰他的东西。” 冷念丞的冰眸落在电脑上，心头猛地一颤。 这个老家伙看来真是一心求死啊！ 此人倒是挺刚烈的，希望他在那帮警察的威逼下，也能这般有血性！ 正文 第315章 魔都漫展，如约而至 次日，清晨。 偌大的房间，洁白的床上，冷念丞的额头迸汗。 梦里，他记得昨夜李医师突然出现在茅山火葬场。 在坟山的山顶上，四周一片黑暗。李医师伸出一双手，将他推进了巨大的黑网。 他看见李医师的脸越来越模糊，直到“扑通”一声，他的四周被无边的湖水包围着。 他的身体在慢慢地往下沉，身体越来越软，沉入水底的速度越来越快。 在水底下，他猛地睁开双眼，看见了爷爷那张和蔼慈祥的脸。 “小丞，活下去！冷氏集团需要你！” “爷爷，您已经活不过十五天！小丞要您活着！”冷念丞在水底流下了眼泪。 “冷氏药业集团活着，爷爷就活着，它是爷爷毕生的心血！ 小丞，一定要替爷爷守护它！”爷爷的五官露出慈祥的笑容。 忽然间，他看见爷爷的脸距离他越来越远，最后化作一缕青烟。 他伸出两只手，想要抓住爷爷的手，却无济于事。 “爷爷，不要走！”他在水底拼命地往上游。 “啊——”一声低吼，冷念丞从睡梦中惊醒。 拉开遮阳床帘，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下楼用早餐时，家佣已经为他打开电视，调至海港市新闻早班车。 这些年，他有看早间新闻的习惯。 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吃着全麦吐司，耳朵里听着早间新闻。 听了五分钟，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新闻，他决定去地下负一层看看爷爷，然后去上班。 刚想关上电视，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正在报道一则新闻，他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我市昨夜发生一起诡异事件，茅山火葬场后面的坟山上，一名男子自杀身亡。 据警方透露，死者是割断脖颈处大动脉血管，失血过多而亡。期待警方早日破案……” 冷念丞坐在餐桌前，感觉整个人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 几名家佣看见冷少爷一张英俊的脸，突然开始动容震怒，吓得浑身发抖。 许久，冷念丞关上电视，眼底掠过复杂的情绪。 走出餐厅，他的脸色很难看，全身都在颤抖。 刚才新闻早班车说，男性死者是在坟山上自杀，此人很大概率是李医师。 他竟然通过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一定是不想落入警察的手里，早就做好了自戕的决心。 “李医师，没想到你真的不怕死！爷爷果然没有看错你！”冷念丞的双拳紧攥，发出了“咯噔”声响。 “刘子明，如果不是你提出假葬仪式，就不会有这一出大戏。 李国栋是我们冷家的人，哪怕是一只狗，也轮不到你来裁决他。 他很有血性，选择自戕，不亏是我爷爷的人。 刘子明，你将我一军，算你狠！我们拭目以待吧！” 言落，冷念丞嘴角扯起凶魅的笑。 …… 海港警局。 吕墨顶着两只黑眼圈，从睡梦中醒来。 他睁开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看见刘子明倚靠着坐椅，正在抽烟。 这家伙的脸色看起来比前几天更黑了，多半又是一夜未眠。 相处了十几天，他发现刘子明的性格表面上很粗犷，实则心思多，想得多。 他好像发现吕墨在看他，转过头，红着眼睛看着他的战友。 “走吧！吃点东西去冷氏集团会一会那对主仆二人！” 吕墨点点头，两人去警局食堂胡乱对付了两口，便驱车前往冷氏集团。 “我来开车吧！ 我眯了两三个小时，你多半又是一夜没睡，疲劳驾驶不安全！”吕墨接过刘子明手中的钥匙，笑了笑。 刘子明没有拒绝，将钥匙递给吕墨，自己坐在汽车后座。 他下意识地打开车窗，继续抽烟。 吕墨看了看后视镜，说道：“刘队，你的烟瘾太大，小警花还年轻呢！” 刘子明眉头蹙了蹙，眼神有些凌乱，“你啥意思？” 吕墨冲着刘子明微微一笑，“抽烟有害健康！ 你比小警花大那么多，可能会在她前头走。 你再继续抽下去，只会在她前头走得更早。 怎么？你想让人家以后年纪轻轻当寡妇啊？” “呸呸呸！一大早，说什么晦气话！ 再说了，我现在和庄建国都这样了，我看我和小警花，玄了！”刘子明嘴上说着，竟然把抽了三分之一的烟丢了出去。 吕墨勾了勾嘴角，一脸看破不说破。 …… 冷念丞抵达冷氏集团时，蒋浩正在交接班。 远远看着冷念丞的耀黑色迈巴赫，他强忍着心头的愤怒。 这家伙的命可真硬！ 有些时候，蒋浩真的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他保护不了大妹，保护不了幺妹。 大仇迟迟未报，无力感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是个无能之辈。 正在这时，刘子明的比亚迪FO出现在冷氏集团门前。 蒋浩的眸光停留在刘子明的脸上。 刘子明与他四目对视时，被蒋浩那双灼热的眼睛刺得心头剧痛。 那一刻，他甚至不敢看蒋浩的眼睛。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蒋浩等了二十年，他经历了灭顶之灾，他没法冷静。 将冷俊峰、冷念丞这对衣冠禽兽的爷孙双煞送进大牢，是他唯一的念头。 …… 冷念丞路过李飞的办公室，发现他办公室的门紧锁着。 心头一颤，有种不祥的预感。 海港市早间新闻中没有提及李飞，他应该安然无恙才是！ 莫非他连夜钻进了苏菲菲的温柔乡？ 呵呵！他干得出来这种精虫上脑的事！ 冷念丞嘴角勾了勾，脸上的表情很阴冷。 坐在皮椅上，他看见一份未处理文件。 打开看了看，原来是魔都漫展的开幕式发来了邀请函。 时间就在今天晚上19:30，魔都陆家嘴附近的香格里拉酒店举行开幕式。 “魔都！漫展！”冷念丞的嘴角忽然间扯起一丝诡异的笑。 魔都可是国内最繁华的都市，漫展活动中美女如云。 冷念丞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张精美的邀请函，“刘子明，是时候给你来点更刺激的了！” 正文 第316章 视觉刺激，心理捶打 刘子明、吕墨二人抵达冷氏药业集团时，蒋浩正在与白班的同事进行交接班。 蒋浩本想下班后联系刘子明，询问昨夜茅山火葬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今天清晨他收听广播时，新闻早班车的主持人说，茅山火葬场坟山上死了个人，还是自杀！ 蒋浩憋了一肚子的问题，等刘子明给他一个说法。 冷氏集团门前，移动电子门缓缓向两边打开，吕墨驱车开了进去。 刘子明与蒋浩的眼神刚刚碰撞在一起，很快又被迫分开了。 两人从彼此的神情中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安和欲言又止。 刘子明坐在车内，将李国栋自杀现场的照片发给了蒋浩。 蒋浩如果见过此人，换上电话卡，收到这张照片时，他一定会认出死者。 停好车，刘子明、吕墨阴着脸直奔冷念丞的办公室。 冷念丞的冰眸正落在魔都漫展的邀请函上。 珠光纸上印着三位二次元美女，一个个曲线完美，d杯傲人。 去年漫展时，冷念丞在现场可是见到了不少萝莉、御姐、性感辣妹。 当时蒋晓雯那个贱人陪他一起前往漫展参加活动，他的眼睛里根本容不下其他女人。 今非昔比，贱女人已死。 只要他愿意，整片森林都为他所有。 今晚他要在现场猎艳，上演一段魔都虐恋爱情故事。 “美女，想恋爱吗？丧命的那种！” 忽然间，冷念丞的嘴角扯起一道狰狞恐怖的笑。 魔都漫展，美女如云。 小姑娘们不仅长得漂亮，身材超级热辣。 想着想着，冷念丞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看着手上那把锋利的美工刀，幻想李医师自戕时的场景，冷念丞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李国栋究竟用了一把怎样的尖刀，才能将自己的脖颈大动脉割断？ 是尼泊尔军用刀“廓尔喀刀”？还是国内的56式三菱军刀、虎牙救生刀、53式刺刀、M9刺刀、99式伞兵刀…… 这六款冷兵器都是当今世界上最锋利的军刀，轻轻松松割断人类的脖颈，砍断坚硬的骨头，轻而易举。 冷念丞握着手中的那把美工刀，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他的呼吸都在发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子明的声音洪亮如雷般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早啊！冷少！ 没想到冷氏集团的董事长这么早就来上班了！ 明明可以躺平，还如此敬业，传出去又是一段佳话啊！”刘子明一脸皮笑肉不笑地走进了冷念丞的办公室，吕墨紧跟其后。 冷念丞猛地抬起头，一瞬间收起脸上凶魅的神情，一转刚才的动容震怒。 他笑得一脸谦谦君子，起身站起来迎接刘子明大驾光临，“刘队长大清早的登门拜访，冷氏集团感到蓬荜生辉！ 不知刘队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刘子明看着冷念丞那张妖孽般的俊脸，那是一张精致俊朗，可以迷惑众生的高颜值。 娱乐圈顶流明星，也不过如此。 据说整个海港市，无数名媛佳丽争破头了，抢着要爬上他的床！ 刘子明淡淡地笑了笑，身体走近冷念丞，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两名女性拳头大小。 两人靠得很近，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冷念丞的眼睛布满了红色血丝。 他的皮肤太过于白皙，显得他的眼睑下方的黑眼圈十分明显，他应该是熬夜了。 “冷少的气色不太好，昨夜又在哪里狂欢了？”刘子明笑了笑。 话音刚落，冷念丞挑了挑眉毛，眯着眼睛笑道：“狂欢？ 刘队莫非以为冷某是那种有几个臭钱的纨绔子弟？ 冷某在刘队长心里就是只知道夜夜笙歌的土壕？” “那倒没有！”刘子明笑了笑，带着那种讽刺的语气说道，“难不成冷少昨夜去了茅山火葬场？ 冷少是听了刘某的劝说，背着冷俊峰老先生的‘疴’进行了一场秘密假葬仪式？” “并没有！刘队真敢想！打击封建四旧，人人有责！”冷念丞唇角勾了勾。 “啊——昨晚可是朔夜啊，没有月亮！ 一个月只有一次朔夜，冷少不会不知道吧？”刘子明故意反问道。 冷念丞的胸口突然一阵刺痛，脸上的表情很冷。 刘子明这厮是故意戳他的心窝子！ 爷爷如果再不换肾，他根本熬不到下一个朔夜。 “有劳刘队关心，爷爷他老人家，身体已经恢复健朗，无需您费心。 我一定会替您转达这份心意，冷某先替爷爷多谢刘队长。”冷念丞笑了笑。 言落，刘子明轻笑了一声，最后越笑声音越大。 见状，冷念丞的表情僵住了，神情变得很复杂。 “刘队长，有什么开心的事，不如拿出来分享一下。”冷念丞眯起眼睛笑了笑。 刘子明的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看了许久，掏出一张照片，出示在他的面前。 “冷少，这人您看着眼熟吗？” 冷念丞接过刘子明手中的照片，眼神开始隐晦不明，他的冰眸落在照片上，看了许久。 照片上是一名男子倒在血泊中，身旁是一把锋芒的匕首，看着正是一把尼泊尔军用刀。 男子身长约170cm，身材瘦弱，肤色白皙。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看起来十分眼熟。 冷念丞的冰眸落在男子的脸上，心头猛地怔了怔，男子的样貌化成灰他都认识。 倒在血泊中的男子正是他爷爷养了多年的狗，李国栋！ 冷念丞的眸光突然变得暗沉、阴冷。 李国栋死了，他真的死了，早上的新闻早班车，消息果然属实。 更让冷念丞心头一怔的是，李国栋到死，他的嘴角都勾着一抹笑。 这老东西看起来死得瞑目，像是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用他的命，赎他的罪！ 他终于可以不用看着他的旧主，一天一天在他的面前失去生命体征。 他抢先一步奔赴黄泉，一死百了。 “冷少，这人您瞧着眼熟吗？”刘子明冷笑道。 冷念丞抬起头看着他，漆黑的瞳仁猛地紧缩，“认识！” “哦？他是？”刘子明明知故问道。 “此人是我爷爷的私人医生，跟随我爷爷多年，尽忠职守，医术高超。” 冷念丞的心脏疯狂地跳动，早餐时，他已经知道李医师自戕而亡。 可真真切切见到这张血迹斑斑的现场照片，见到李国栋的尸体，他的心脏发癫般的狂跳。 不得不说，李医师死得真惨烈！ 他倒在大片血泊中，脖颈处似乎还在出血。 果然，比起耳朵听见这个消息，亲眼所见的杀伤力更大。 区别在于感官上的视觉刺激，和心理上的捶打。 刘子明，你可真是诛心的高手！ 正文 第317章 究竟知道，多少秘密 “医术高超？”刘子明笑着反问道，“我听说这个李国栋曾经是海港市人民医院泌尿科的医生。 我想，他一定很会做肾移植手术吧？” 冷念丞抬起头，看向刘子明的眼睛。 他的心尖震颤，不由一阵腹诽道：“刘子明，想阴我？ 你究竟知道了我们冷家多少秘密？” 强忍着心头的愤怒，冷念丞走近刘子明，两人之间只剩下一个拳头的距离。 刘子明看着他的眼睛，透过他的瞳仁，看见了深不见底的恐惧深渊。 冷念丞的眼睛长得很漂亮，睫毛很纤长，像一把扇子。 刘子明却看到了恐怖和阴冷。 他突然想起红旗农场监狱大牢里，那一片最戒备森严的死刑监区。 每一扇囚门后面，都是一双双黑暗、阴鸷、沉默的眼睛，那些都是专属于死刑犯的眼睛。 他们的眼睛和那些政治犯、经济犯、刑事犯等囚犯们大有区别。 死刑犯都是罪大恶极的死囚，他们手上攥着一条或多条人命。 刘子明之前审讯过一名死刑犯，曾经多次进去传唤此人。 他发现，死刑犯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只要用那双阴鸷的眼睛看着人。 被他们注视着的人，便能分秒之间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覆盖全身。 即便是穿着警服，腰间配枪，刘子明被他们凝视着，丝毫感受不到安全感。 非要把手时时刻刻放在腰间，触碰到配枪，他才能有点底气。 眼前的冷念丞，一双阴冷的眸子死死注视着他，刘子明想到了那些深处黑暗里的死囚。 不由后背一阵发凉，这混蛋的眼睛就足够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和无尽的窒息感。 刘子明认得这双眼睛，他曾经出现在住院部楼下，出现在八怪皮鞋厂，出现在坟山山顶。 他的凶残透过一双眼睛，便能判断此人杀戮成性。 眼下就差实质性的证据锤死他，证明他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证明他就是那个专门猎杀美女的凶手。 “刘队长，李医师为什么好端端地选择自杀？警方查明原因了吗？” 冷念丞几乎快要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出这些字字句句。 吕墨觉得，冷念丞的声音很阴冷，像死神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约约察觉出，这个人不仅戾气重，身上好像还有一种不怕死的勇气。 怕死的罪犯好对付，不怕死的亡命之徒才是警方最害怕遇见的对手。 他们可以不要命！ 他们就可以犯最歹毒的案！ 刘子明一声轻笑：“我们今天来找您，就是想请冷少替我们答疑解惑！ 李国栋为什么好端端地出现在茅山火葬场，为什么又爬上了坟山，为什么选择自杀？” 面对刘子明的三连问，冷念丞冷漠道：“李国栋是爷爷的人！ 我对他不了解！无可奉告！” “哦？那李飞呢？ 李飞是你的人，你了解吗？”刘子明笑得很诡异。 冷念丞头皮一阵发麻，莫非李飞被抓了？ 还是这刘子明在故意阴他？想诈他？ “李飞？”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慌张。 难道李飞落入警方的法网了？ 难道是他太看得起李飞身上那股子机灵劲儿了？ 吕墨杵在一旁观察出刘子明在诈他，心里不由捏了把汗。 冷念丞这么歹毒的人，如果被他发现自己被耍了，一定会睚眦必报。 刘子明是连环杀人案的负责人，他们注定势不两立，水火难容。 娜娜在学校收到的那份恐怖快递，是冷念丞报复刘子明的一种方式。 他还挺会伤人的！ 他知道利用刘子明的软肋，利用他的宝贝女儿娜娜，来刺伤他。 他可真是杀人诛心的高手！ 吕墨的眸光突然落在冷念丞的办公桌上。 高智商的犯罪分子都会有特殊的癖好，比如冷念丞的书桌很干净、工整。 上面几乎没有太多书籍、文件、装饰和杂物。 吕墨的眼睛很容易看见上面躺着一张卡片，因为有点远，他看不太清楚卡片上的内容。 准确地说，这不是卡片，是一份18cm*10cm的邀请函，材质看上去是珠光纸。 封面上画着一个熟悉的logo，具体这个logo代表什么，吕墨一时没想起来。 不过他可以肯定，他看过这个logo。 眼下，他先记在脑子里。 等会儿回警局，画出来上网搜一搜，应该不难找到这个logo的出处。 吕墨的眸光继续落在冷念丞桌面上的一把美工刀上。 一个办公室的书桌上放一把锋利的美工刀做什么？ 难不成冷念丞有拆快递的习惯？但也没必要用美工刀吧！ 女人都能徒手拆快递，男人一般没必要这么矫情。 “怎么不见你的小跟班？ 李飞是不是做了违法乱纪的事，被我们警界同事逮捕了？ 你猜，他现在会不会正在海港警局喝茶呢？”刘子明笑了笑，他在诈冷念丞。 他赌这混蛋会心虚！ 言落，冷念丞的喉结缩了缩，刚想开口扯谎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李飞的声音。 “董事长，不好意思，睡……睡过了！”李飞一脸讪笑，喘着粗气。 他刚才在楼下停车时，看见了刘子明的破烂车，顿知不妙。 昨晚他的手机灌了水，刚才送到了百脑汇手机维修部修理。 手机维修师傅说了，中午下班前能修好。 董事长不知道自己的下落，指不定会被刘子明这只修行千年的狐狸阴了。 李飞一路狂奔，跑进了冷念丞的办公室，气喘吁吁地喘着粗气。 冷念丞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尘埃落定。 刚才，差一点他就要失态了！ 李飞，你果然是个机灵鬼，日后可以给予重任。 吕墨注意到冷念丞的眼神里掠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一闪而过。 “李飞，需要我打个电话给财务结算一下你这个月的工资，还是你自己主动卷铺盖走人？”冷念丞的声音很冷漠，但是明显可以察觉出，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些面部微表情和肢体微动作，瞒不过吕墨的眼睛。 “董事长……对……对不起！ 请董事长再给阿飞一次机会！”李飞一脸衰相，苦苦哀求道。 正文 第318章 李飞发誓，没有下次 刘子明看着这对主仆二人在自己面前唱双簧。 他的嘴角突然扯了扯，鼻腔发出了一声轻笑。 这李飞来得可真是时候，差一点他或许就能套出冷念丞的话。 不得不说，冷念丞的身边人，一个比一个忠心耿耿。 这混蛋的命，可真好啊！ 帮凶与主谋都有罪！抓住主谋，帮凶也免不了受到法律的严酷制裁。 冷念丞走近李飞，嘴角勾了勾，显然很满意他的及时现身。 他看着李飞，李飞看着他，两人眼神里都带着一丝隐晦不明的得意。 冷念丞用最恨的语气，最淡的表情，说出了最恨的话。 “李飞，如果再有下一次，可不是卷铺盖走人这么简单！ 我惩罚人的本领，你可是知道的，对吧？” 李飞身子哆嗦了一下，他表演得可真好。 “是！李飞发誓，没有下次！” 言落，冷念丞抬起头，替李飞将他的白色衬衫领口整理了一番。 最后，他的双手有力地落在他的肩头，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阿飞，千万别让我失望！滚出去！” 李飞看着冷念丞的眼睛，虽然他的瞳孔杀气腾腾，但是他能感觉出冷念丞和以往愤怒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是！属下滚！谢谢董事长给机会！谢谢董事长！” 李飞说完，曲着身子，退出了冷念丞的办公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抬起头，深呼一口气，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经此一劫，他李飞和冷念丞的关系，感觉又近了一步。 未来，一定不止于此！ 李飞笑了笑，抬起头，看见女神苏菲菲正朝着他迎面走了过来。 她婀娜多姿，袅袅婷婷，曲线玲珑，宛若仙女下凡一般映入眼帘。 李飞注意到，苏菲菲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很不好，没了往常的容光焕发。 虽然顶着一张精致妆容的粉黛，但是可以看出，她似乎一夜没睡好的样子。 李飞看见苏菲菲，那种劫后余生的悲壮感越烧越旺。 他迅速上前拉起苏菲菲的手，毫不避讳地拉着她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将门合上时，李飞反手将门迅速反锁，苏菲菲一下子被他按在门上。 “干嘛？ 晴天白日的，你又想嚯嚯我？”苏菲菲原本一张惨白的俏脸，两只苹果肌上瞬间红润了不少。 李飞笑了笑，看着苏菲菲那双烟视媚行的双眸。 他真庆幸，他还活在这个世上。 “你怎么迟到了？”苏菲菲娥眉微蹙，一阵娇喘。 “怎么？想我啦？”李飞一脸邪笑。 “是啊！电话不接，我怀疑你昨夜和狐狸精滚床单了，是不是一直滚到今天天亮？”苏菲菲故作嗔怒，她演的一手好戏。 她将“醋意横飞”四个字，演绎拿捏得十分到位。 李飞笑了笑，贪婪地望着苏菲菲，“世界上千千万万只狐狸精，我只爱你这只小狐狸！” 说完，李飞猛地堵住了苏菲菲想要继续开口说话的樱唇。 一夜劫后余生，一夜死里逃生，李飞触碰到苏菲菲的朱红樱唇时，他才感受到自己真的还活着。 手机坏了一夜，他整整想了苏菲菲一夜。 现在苏菲菲软香惜玉地靠在他的怀里，搂着她的柔枝嫩条，李飞免不了口干舌燥。 他一阵热血喷膨胀，缠绵了许久，才松开彼此。 抬起头，他看见苏菲菲嘴唇上的迪奥999口红，被他吃得所剩无几，眼神里不禁流露出了更多的渴望。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一解相思之苦，也算是庆祝他劫后余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苏菲菲娇喘着，忽然间，她猛地推开李飞，一脸娇嗔：“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打了你38个电话，不信你自己看看！” 李飞低头看了看苏菲菲的手机，果然有38个未接电话。 李飞抓住苏菲菲的白皙嫩手笑了笑，“手机摔地上了，出了点故障，已经送到手机维修部去修理了。 老婆的电话，我哪敢不接啊！ 我还想和老婆长长久久，一直做……”李飞英俊的脸，笑得一脸邪恶。 “你——满嘴淫词！谁是你老婆？”苏菲菲的脸上顿时浮上了两朵红云。 李飞抓住苏菲菲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迟早我李飞会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十二版贴，明媒正娶了你苏菲菲。” 言落，李飞捋了捋苏菲菲耳畔的秀发，他轻柔地将她的耳朵贴紧自己的心脏。 “菲菲，你听！它在为你跳动！” “废话！人的心脏不跳动就会死！ 老实交代，同样的话，你对多少只狐狸精说过？ 别想和我玩套路？你这样的渣男，我见多了！”苏菲菲语气娇嗔，李飞根本看不见她眼神冷静得出奇。 苏菲菲心间震颤，她必须套问出李飞的手机在哪里维修。 维修手机的师傅拆开手机时，一定会发现里面的窃听器和追踪定位器。 如果被李飞知道了，后果…… “千真万确！它只为你跳动！菲菲，你看着我的眼睛！”李飞用手轻轻勾起苏菲菲娇俏的下巴，苏菲菲红润的樱唇彻底暴露在他的眼前。 他的喉结一阵紧缩，他真的完蛋了，总想俯下身子去亲吻她的朱唇。 他已经爱她爱得无可救药了。 昨夜潜逃，跳入水底，他差一点就没有力气了。 意识开了个小差，想放弃时，苏菲菲的笑容出现在他的面前。 后来因为游得太猛，他的左腿小腿抽筋，身子不停地往下沉，又缠绕住了一团水藻。 他大声喊着苏菲菲的名字，用牙齿咬断了缠绕着他的水藻。 他活了，因为苏菲菲，而活。 苏菲菲在他耳边亲昵道：“阿飞，手机什么时候修好？我可不想你再和我失联了！” 李飞笑了笑，“没想到，你心里已经这么有我了！ 维修师傅说了，中午下班前可以过去取手机。 放心吧，以后我保证不会失联，手机24小时为你随时待命。” 李飞看着苏菲菲漂亮的大眼睛，心里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苏菲菲突然用那种很轻的声音说道：“阿飞，抱抱我！” 李飞没犹豫，抱住了苏菲菲，笑着说道：“才一夜没见，怎么这么腻歪了？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贱！你就喜欢我以前高冷的样子吗？” “喜欢！你怎样我都喜欢！” “油嘴滑舌！”苏菲菲的粉拳轻轻柔柔地落在李飞的心口。 两人紧紧抱了一会儿，苏菲菲说道：“阿飞，我下班前要去市里一趟，你手机在哪里维修的？ 我去给你取回来，省得你多跑一趟！” 正文 第319章 咬舌自尽，弄死自己 “菲菲，你真贴心！手机在百脑汇电子城！ 辛苦你跑一趟啦！晚上老公奖励你！” 言落，李飞的手在苏菲菲的翘臀上轻轻拍了两下子。 苏菲菲一脸娇羞，娇嗔道：“死鬼！那我先出去啦！晚上见喽！” “晚上见，宝贝！”李飞的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 苏菲菲离开后，办公室还残留着她身上的祖马龙香水。 李飞突然有些不舍得，他好想一直抱着苏菲菲的纤细楚腰。 哪怕什么都不做，就那么一直抱着她。 他突然想起刘子明和吕墨二人还在冷念丞的办公室假惺惺的套话，发出一声轻笑。 昨夜他们戴着黑色头罩，黑灯瞎火，应该没人认出他们。 那辆破旧的面包车已经抛弃在田间，那帮警察应该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们去了茅山火葬场。 刚才开车路上，交广网播报了一组自杀事件，称有男子昨夜在坟山山顶上自杀身亡。 李飞一阵唏嘘，知道昨夜一定是出事了！ 整个海港市就茅山火葬场后面有一座坟山，昨夜那名自杀身亡的男子，该不会是他搅乱了假葬计划吧？ 那个人，究竟是谁？ 李飞眉头拧结，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耳边传来了不急不慢的敲门声。 打开门，李飞看见冷念丞出现他面前，一双阴鸷的眼睛很冷。 “董事长，刘子明他们呢？”李飞问道。 “套不出话，没找到证据，夹着尾巴走了！”冷念丞露出一丝冷笑。 李飞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张珠光纸材质的卡片，尺寸大小看起来像是一张邀请函。 没多想，李飞继续问道：“董事长，昨天夜里火葬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收到您的短信立刻跑了，后面两辆车一直死追着我。 有个警察对着车轮胎开枪，面包车的方向一下子偏了。 还好我机智，看到前面有一片稻田。 有稻田的地方肯定有河，我直接将面包车一头栽进了田里。 下了车，我玩命似的跑，看到河就一头扎了进去。 老天爷眷顾，我李飞命大，不然董事长您就损失了一名大将之才！”李飞笑得没脸没皮。 冷念丞看了一眼李飞，薄唇勾了勾，“你小子还算激灵！ 要是你被警察抓住了，张伟的下场你是知道的，我留不得你！” 言落，冷念丞轻笑了一声。 李飞脸上挂着讪笑，心尖颤抖，他知道冷念丞是个狠人。 只是没想到，他可以这么狠。 看来面对这位金主爸爸，还是要留一手。 毕竟他可不是张伟，放着娇妻、萌娃不要，甘心当个短命鬼。 他李飞还要和苏菲菲百年好合，生儿育女呢！ “董事长，要是我落到警察手里，用不着脏了您的手。 我咬舌自尽，弄死自己！”李飞笑了笑，实则口不对心。 冷念丞显然对李飞的表现很满意，眯眼笑了笑，不禁对李飞更加刮目相看。 “阿飞！你果然比张伟那个短命鬼机灵！ 跟着我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更不会让你那么容易丢掉小命！ 记住！你的命，是我的！” 李飞心尖一颤，冷念丞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李飞的命，是女神苏菲菲的。 不过，他还是有些感动，昨夜要不是冷念丞发送短信让他快跑，他现在一定在海港警局喝茶了。 搞不好待遇没那么好，也许那帮警察会不允许他睡觉，24小时死审他。 警察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撬开他的嘴巴。 想起电视剧里面那些桥段，警察使用的招数数不胜数，李飞吓得后背不寒而栗。 “是是是！李飞的命是董事长的！”李飞笑着答应，卑躬屈膝。 他是个机灵鬼，擅长先表忠心，至于怎么做，手、脚、嘴都长在他的身上。 冷念丞眯着眼睛，勾了勾唇，他看起来对李飞的回答很满意。 “董事长，听说昨夜坟山死了个人，您看清那人长相了吗？” 李飞话音刚落，冷念丞的表情冷了下来。 “是李医师！” “啥？怎么会是李医师？难道您和他说过假葬仪式的事？” “是的！没想到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他竟然为我去送死！ 他提前抵达坟山，通风报信，护我周全！”冷念丞说话时，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心绪。 李飞发现，他的眸光里竟然闪烁了那么一下子的不舍。 “李医生真是忠心护主的楷模！ 董事长，您放心！ 我李飞必当学习李医师舍命奉献的主仆精神。”李飞一脸信誓旦旦。 管他三七二十一，表忠心的话先撂出来，至于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总之，他不想死！ 他想和苏菲菲缠缠绵绵翩翩飞。 冷念丞的手落在李飞的肩头，嘴角扯笑，“阿飞，今天下午我飞往魔都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讲。” 李飞接过冷念丞手中的邀请函，低头看了看，“魔都漫展！ 这不是二次元、阿宅们的世界吗？ 现场一定有JK女孩、洛丽塔女孩、二次元小仙女......动漫展览的现场简直美女如云啊！ 董事长，您......您就一张门票吗？”李飞看起来很兴奋。 冷念丞笑了笑，“我已经连续三年参加魔都漫展的开幕式剪彩活动，要不这次你替我去剪彩？” 李飞心尖一颤，讪笑道：“不不不，我哪有资格去剪彩！再说了，李飞已经心有所属了！” 言落，李飞竟然有些小处男的娇羞状。 冷念丞见状，脸色和心脏一下子冷了。 准确地说，他在嫉妒李飞！ 连他身边的一只狗也有人喜欢！ 正文 第320章 劝她退出，复仇行动 “魔都漫展，美女如云。阿飞，明年我带你一起参加。”冷念丞笑得一脸妖孽。 “谢谢董事长体恤！需要给您订机票和酒店吗？” “机票已经订好了，下午三点飞魔都，晚上19:30准时参加剪彩。 入住酒店和漫展活动都在魔都香格里拉酒店举行。 记住！不要透露我的行踪，否则你懂的......”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笑了笑。 ...... 百脑汇电子城，维修手机的师傅问道：“美女，这是你男朋友的手机吧？” 苏菲菲连连点头，笑了笑。 “美女！用不着这么盯着你男朋友吧？ 又是窃听器，又是追踪器，够狠的啊！” 苏菲菲一脸心虚，“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手机修好了没？” “修好了！美女，男人不能看得太紧，要像放风筝，线在你手上就行了。 要是你男朋友过来取手机，看见这两个东西，呵呵......”师傅一脸过来人的样子。 “多少钱？”苏菲菲没好气问了句。 “280元！ 哦，对了，这两个东西泡了水，没用了，你还要珍藏吗？”师傅指着窃听器和追踪器扯了扯嘴角。 “不用了，你丢了吧！” “好！微信、支付宝，扫码付款！” 苏菲菲飞速扫码付款后，拿着李飞的手机，冷着一张娇俏的脸离开了百脑汇电子城。 修手机的师傅看着苏菲菲绝美的倩影摇了摇头，“长这么漂亮，还没有安全感！不知道现在的小姑娘是怎么想的？” ...... 蒋浩今天是夜班，刚才交接班后，他没回保安宿舍，而是来到了东城河边。 刚才他换上刘子明给他的电话卡，收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子，即便是化成灰，他也能够将他认出来。 这个男人正是二十年前，晓娥“头七”夜里，那名和庄建国密谋串案的黑衣男子。 他是冷俊峰的私人医生，他叫李国栋。 没想到竟然是这货跑到坟山给冷念丞通风报信了。 刘子明和吕墨离开冷氏药业集团后，路上收到了蒋浩的消息，掉头赶往东城河边与蒋浩汇合。 吕墨将车子停靠在路边，两人一前一后朝着东城河边走了过去。 蒋浩的背影看起来凄凉又落寞，才四十岁的年龄，头发已经白了许多。 不过他那张脸长得周正、俊朗，如果没有经历这么多生活重创和变故，也许他不会苍老得这么快。 刘子明二人看见他坐在河边喷云吐雾，抽闷烟。 远景和近景都显得很苍凉。 “蒋浩——”刘子明喊了一声。 蒋浩回过头，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又看了看吕墨。 吕墨发现他的眼神有些戒备，便不再向前，由刘子明上前和他一对一的交流。 “刘队，我没想到竟然是李国栋破坏了咱们的计划！ 这老东西真是阴魂不散！ 这么让他死了，简直太便宜他了！ 二十年前，冷俊峰垂死边缘，就是此人自作主张派人到乡村寻找肾脏。 我打听到，当年那段日子，米国黑色肾源断供，国内肾源黑市被警方围剿。 他们竟然胡作非为，将手伸到了蒋家村。 我们家晓娥命苦，恰巧被他们给撞见了。 那帮混蛋，但凡留下一只肾脏，晓娥也不会死！”蒋浩夹烟的手在颤抖。 刘子明点燃一支烟，说道：“是啊！这个李国栋没想到是个忠心护主的人！ 二十年前为了保住冷俊峰的命，他选择盗肾！ 二十年后为了保住冷念丞的命，他竟然冒死通风报信！ 不过，蒋浩，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言落，蒋浩看了看刘子明，眼神有些闪烁。 他很不愿意将苏菲菲牵扯进来，苏菲菲本身和他们非亲非故，无非是晓雯那丫头的死党闺蜜。 她没必要被拉进警方的视线中。 “你想问什么？”蒋浩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昨夜冷念丞和李飞是开着无牌照的面包车去的茅山火葬场？ 你怎么知道他们出发的时间？ 蒋浩，我觉得，你知道的有点多。 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冷氏集团和冷氏别墅里，都安插了眼线？ 你不告诉警方，如果出了事，那可都是人命啊！ 我说了，你们不要自作主张，以身犯险。 某种程度上，蒋晓雯以死引起警方的注意，这一步棋下得十分冒险。”刘子明的语气很严肃。 “哎！我们等了二十年！我们已经对警方失去了耐心！ 既然知道死者是李国栋，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你们抓住冷俊峰和冷念丞再通知我吧！”蒋浩将烟头扔进了河里，起身要离开。 刘子明拉住他，黑眸凝视着蒋浩的眼睛，“不想伤及无辜的话，我劝你告诉我，潜伏在冷念丞或者李飞身边的人，究竟是谁？” “我的线人！你没必要知道！”蒋浩闭上眼睛，明显在抗拒回答刘子明这个问题。 “蒋浩！你想他送死，你就继续瞒着！”刘子明松开了蒋浩的衣领，愤怒地离开了东城河边。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蒋浩浑身发抖，他会用自己的方法劝苏菲菲退出这个复仇行动。 ...... 冷念丞中午回去看了一趟爷爷冷俊峰。 李医师死了，现在照料爷爷的人是王医生。 他看见爷爷的脸色依旧灰暗如土，看起来离死不远了。 二十年前，爷爷已经替自己打好了棺木。 爷爷常说，自己是出自寒门子弟，来自农村。 在农村里，老人都会提前很多年给自己准备一口棺材。 以防有一天突然离世，子孙们来不及准备棺木。 冷俊峰的棺材自然是采用材质最矜贵的金丝楠木，它正静静地待在地下室。 “爷爷今天怎么样？”冷念丞明知故问，他也是学医的，会一些看面色断诊的技术。 他知道，他亲爱的爷爷已经行将就木了！ 只不过，人总是拥有自我催眠和幻想奇迹发生的本领。 正文 第321章 动漫展览，一场邂逅 王医生听见冷念丞的声音，吓得身体微微哆嗦。 过去，冷念丞是怎么对李医师的，他们几个打下手的医生都看在眼睛里。 “少爷，如果老爷现在遇到合适的肾脏，也许他还能活下去！” 冷念丞看着王医生的脸，冰眸凛冽，“你再说一遍？” 王医生哆嗦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肾源匹配，老爷活下去的概率很大。” “如果肾源匹配成功，他还能活多久？”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希望。 “保养得好，五年、十年不成问题！ 也许还有奇迹，十年以上，那也说不定！”王医生信口雌黄地说道。 “米国黑市和国内黑市最近有和爷爷匹配的肾源吗？” “哎！警方打击黑市，现在非法购买肾脏的地方，一肾难求。 现在是有钱都没辙！”王医生看起来很为难。 冷念丞的瞳孔猛地缩了缩，难道只能盲选了？ 上一个盲选的对象是沐婉晴，她的肾脏与爷爷的身体产生了很强烈的排斥反应。 不但没有帮上爷爷，反而使爷爷的病情加重了。 爷爷的身体，还能承受再次盲选吗？ 冷念丞的心口一阵剧痛，不禁腹语道：“爷爷，您的时日不多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他看着冷俊峰那张死灰般的脸，心中又是一阵剧痛。 回到卧室，他开始收拾下午飞往魔都的行李。 这一次去魔都，一是为了邂逅漫展上的美女如云，二是为了物色爷爷的“肾”。 ...... 下午6点抵达魔都，主办方的人已经举着牌子前往接机。 酒店位于浦东新区，魔都最繁华的市中心。 进入酒店大厅，冷念丞一双冰眸掠过四周。 这里聚集了众多动漫爱好者，其中不乏美女如云。 冷念丞宛若一颗松柏走进酒店大堂，瞬间吸引了无数美女的眸光注视。 在她们眼里，冷念丞高大帅气，长着一张娱乐圈顶流明星的脸。 如果不知道他是堂堂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不少姑娘们差点以为他是哪位明星小哥哥。 冷念丞的余光扫视着周遭，看见许多混在“C圈”“二次元圈”等相关有一定知名度的人，他们是来作为展会嘉宾的。 每次漫展，主办方都会请这些人过来，提升展会的质量。 从这群人的服饰可以看出来，这次动漫展览主要是ComiCon、Comicup魔都同人祭、ComicFantasia、魔都THonly东方Project同人展。 现场的美女真多，二次元萌妹子居多，一个个长得都很幼。 他的眼神没有固定落在某一处，却可以看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他今天穿着一身私人订制款的阿玛尼西服，手上是江诗丹顿的最新款手表，配上他神仙颜值的俊脸。 他就是现场最亮眼的崽。 迎着众星捧月的眼神，冷念丞回到了自己的酒店房间。 放下行李，他倒在洁白的大床房上，唇角勾了勾。 “雯雯，你不珍惜的人，也许是别人梦寐以求的珍宝！ 如果你的魂魄在天上看着我，麻烦睁大眼睛，看看我究竟有多抢手！” 走进淋浴间，他将身上的衣物褪去，站在花洒下面开始冲凉。 一年四季，他都是用凉水洗澡。 他火气大，穿心莲口服液根本不足以压住他的火气。 他需要的不仅是药物，还有女人！ 想起刚才那些二次元的萌妹子，凉水的浇灌下，也没能将冷念丞体内的火气压下去。 关上花洒，冷念丞静默了许久，身体的雄性反应才慢慢冷却下去。 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贱女人曾经说过，他是行走的荷尔蒙。 那时候，他很喜欢这个称呼，那是她对他魅力的一种认可。 想到贱女人，冷念丞的眼眶有些红。 她死了快半个月了，还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的脑袋里。 冷念丞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地挑了挑眉，换上了一套精致的LV定制西服。 飞机上的晚餐他没有吃，现在肚子饿得闹腾。 他的胃，开始隐隐约约作痛。 想到漫展开幕式现场有酒会，有冷餐，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晚上19:30，第五届魔都漫展如期而至。 现场灯光璀璨，舞台绚丽，人潮澎湃。 冷念丞作为特邀嘉宾之一走上舞台，一起面对LED显示大屏，按下活动启动的按钮。 “倒计时，三、二、一，启动按钮！”主持人一如既往地兴奋。 全体嘉宾按下了启动按钮，炫酷大屏燃爆了现场。 开幕式首秀活动圆满成功，接下来是酒会和冷餐会，用餐完毕后，还会有舞会。 第二天上午，动漫展览会如期举行。 冷念丞饿着肚子走下舞台，穿梭在酒会和冷餐之间。 他果断选择了冷餐，俊眸盯着一块色泽不错的牛排，似乎选中了它。 “帅哥！刚才启动仪式上，您是舞台上最帅的男人！” 女孩的声音莺声燕语，娇翠欲滴，有点像二次元小奶音。 冷念丞听的身子一下子酥软了，他回眸看了看，竟然没人！ 低下头，看见一只二次元小萌妹，看着身高只有158cm左右。 “喂——帅哥不带这么侮辱人的，好吧？ 您刚才的微表情和微动作，证明您在骂我矮！”小萌妹说话的声音介于娃娃音和小奶音之间，听着很软萌。 冷念丞笑了一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是真的被眼前的萌妹子笑到了。 刚才回眸看了半天，没看到说话的物体。 低下头，发现原来是个小不点。 不过眼下仔细看看，这小不点长得娇小玲珑，却五脏俱全。 冷念丞的眸光落在萌妹子的身上，她长得很幼，一张小学生的脸蛋，脸上的毛孔像隐形了。 顺着她白皙的脖颈往下看，她发育得极好，可以称得上是——童！颜！巨！ru！萌！妹！子 ...... 正文 第322章 气质矜贵，一定不凡 萌妹子手里正端着一份色泽看起来很不错的蔬菜沙拉。 她的一双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像两颗水晶葡萄。粉嫩的樱唇，看上去很想吃一口。 冷念丞刚才那个动作极具侮辱性，她看起来还在生气。 冷念丞笑了一声，“对不起，美女！我向你道歉！” 萌妹子这才微微一笑，“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我叫李漫妮，你呢？” 这么容易就不生气了？ 冷念丞愣住了三秒，记忆中，女人生气可没这么好哄。 他眯了眯眼睛，为了表示尊重，也代表平等。 冷念丞蹲下身子，看起来和萌妹子差不多高，两人之间两拳的距离。 这身高，应该就是最萌身高差吧！ “女士，您好！我叫冷念丞！” 两人的距离很近，冷念丞刀刻般的俊脸展现在李漫妮的面前。 他伸出了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如果不问他的职业，说他是钢琴家，应该没人会不信。 李漫妮的俏脸上，蛋壳般的肌肤吹弹可破，看起来无敌水润嫩白。 三千发丝披至腰，像缎面一样丝滑柔软。 一身JK服打扮，显得整个人阳光满满，青春动人。 李漫妮半天没说话，满脸胶原蛋白的俏脸上，瞬间浮上了两片红云。 冷念丞笑了笑，他的颜值让小姑娘产生这样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 “走吧！我们去窗户那边用餐！ 那里可以看见整个魔都的夜景。” 李漫妮的眸光瞬间亮了起来，她一边走，一边继续抬头欣赏冷念丞的俊脸。 这男人可真高，蹲下来感觉和她差不多海拔。 两人坐在窗户旁边的餐桌前开始用餐，李漫妮的目光全程一直火辣辣地看着冷念丞。 冷念丞抬头看了看她，笑出了声音，“李漫妮女士，我长得很奇怪吗？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小哥哥，我怀疑你这张脸一定是在女娲那边充值了VIP！”李漫妮说得一脸天真。 冷念丞的寒眸散发出难得的柔和。 他的眼角微微弯了弯，虽然是浅笑，李漫妮的心像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 “你们00后的女孩都这么直接吗？”冷念丞笑了笑。 “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是00后？”李漫妮的樱唇边上沾上了一点白色的沙拉酱，看起来极具诱惑性。 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肉眼可见！ 无论是颜值、肤值、发值，三者都是少女的标配。 成熟女人和清纯少女，我还是能够区分出来的。”冷念丞的眼睛弯了弯，往薄唇里送进了一小块的牛排。 他吃东西很有修养，气质矜贵，一定不凡！ 李漫妮一边打量着他，一边说道： “哥哥，人家已经成年了！我是2000年出生的，今年已经21岁了！” “什么？你说你12岁我都信！”冷念丞笑了笑。 “你——”李漫妮有些恼羞成怒，故意将身子挺了挺。 冷念丞颇为玩味的眼神，睨着李漫妮那个部位，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 李漫妮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樱唇攸地笑了笑，“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有女朋友吧？” 冷念丞的心口一颤，这话真尼玛讽刺。 女朋友，他没有！ 他是一枚孤寡单身狗！ 李漫妮从冷念丞犹豫的时长辨别出，他一定是单身，突然红着脸看着冷念丞的脸。 “哥哥，吃完饭可以陪我去魔都的江边散散步吗？我听说那里的夜景很美！” 冷念丞一阵错愕，一脸狐疑道：“你不是魔都本地人？” “我是海港人！坐飞机三个小时就到啦！ 小哥哥，你气质矜贵，气宇轩昂，一定是本地土著吧？” 冷念丞脸上的表情更加惊愕了。 李漫妮攸地一下笑开了，“哥哥，你不会也是海港人吧？” “恭喜你！答对了！咱们是老乡！”冷念丞唇角勾了勾。 言落，李漫妮笑得天真烂漫尘不染，“漫展一共三天，哥哥，你哪天回去呀？” “明天下午三点！” “那我现在就改签行程，明天和哥哥一起飞回海港！” “漫展一共三天，这次的秀场很不错，你确定不看完再走吗？” “我更想和哥哥待在一起......”李漫妮笑得一脸清纯。 冷念丞愣住了，缓过神来，笑着说道：“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直白吗？” “不不不，也看是对谁！”李漫妮摇摇头，笑了笑，“你长得这么帅，比这里所有的二次元、cos，都要好看一千倍、一万倍。” 冷念丞吃了一口牛排，抿了一口红酒，笑了一声，“虽然很直白，但是很久没被人这么夸了，我很喜欢。 谢谢你，漫妮！” 李漫妮笑得更开心了，三两下吃光了白色盘子里面的蔬菜沙拉，擦干净樱唇，说道：“我吃好啦！” “就吃这些菜叶子，你是怎么发育得这么好的？” 李漫妮笑了起来，“哥哥，也许这就是我个子长不高的原因吧！我不喜欢吃肉肉。” “小朋友不可以挑食哦！”冷念丞笑了笑，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果然，美女在侧，才能治愈他的身心。 两人离开酒会和即将开始的舞会，行走在魔都的江边。 这里真是十里洋场，繁华魔都。 春天的江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凉意，冷念丞见李漫妮穿着单薄的JK服，很绅士地脱下了他的LV西服。 “小朋友不能冻着！感冒了要打针！”言落，冷念丞笑了笑，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李漫妮的身上。 李漫妮先是一僵，瞬间脸红了，“哥哥，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怎么，你想做我的女朋友？” “嗯，我想！”李漫妮点点头，一脸兴奋。 冷念丞反倒是错愕了！ “刚才你站在舞台上，我一眼就看见了你。 我当时就在想，这么帅气的小哥哥，如果是我的就好了。” 冷念丞看了看李漫妮，她穿着自己的外套，看起来清纯又诱惑。 漂亮女孩穿男人的衣服，对男人的杀伤力是巨大的。 “哥哥，我可以当你的女朋友吗？” “等你再长大些！你要多吃有营养的饭菜哦！”冷念丞眉头舒展，薄唇勾起一道优雅的弧度。 话音刚落，李漫妮有些娇嗔，“哥哥，人家已经成年了三年，不是小孩子啦！” 冷念丞发现，小萌妹真嗲，软绵绵的小奶音，搞得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还是喜欢成熟些的女人，虽然小萌妹该成熟的地方很成熟，但是那张脸太幼了，他有点下不去手。 “我们回去吧！舞会可能还没结束，咱们还能赶上！” 李漫妮撅了撅嘴巴，跟着冷念丞离开了江边。 正文 第323章 还有机会，活着出去 回到舞会现场，冷念丞寒眸四周扫视了一圈，突然发现李漫妮不见了。 他摇了摇头，笑了笑，这种场合大家都是逢场作戏，何须当真。 谁认真，谁就输了！ 走进舞池中央，他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摆着身体，瞬间吸引了一大波美女的眸光。 没过多久，一群女人争着邀请与他共舞。 冷念丞不停地换着女伴，打量着她们的姿色，寻找今晚可以共度良宵的pao友。 也许是李漫妮长得太过冰清玉润，显得这些美女妆感太过浓艳。 有几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很刺鼻，明显是那种廉价的杂牌香水。 冷念丞一阵轻笑，他的审美果然一直停留在纯欲系列的女人身上。 又是一曲完毕，舞池切换了新的舞美灯光。 迎着镁光灯的照射，冷念丞抬起头，动作一顿。 他看见李漫妮换上了一袭性感热辣的黑色修身连衣裙。 深V领口，不过膝的包臀裙，性感红唇，e杯上围，楚腰纤细。 她迎着光，婀娜多姿地向他走来。 眼前分明是成熟热辣的美眉，和刚才那个清纯可爱的小萌妹简直判若两人。 冷念丞眯了眯眼睛，薄唇勾起一个弧度。 舞美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光影打得十分精确，将他完美的轮廓显露无疑。 迎着光，他慢慢靠近她。 她踩着大约10cm纤细高跟鞋步步靠近，随后被冷念丞很绅士的牵手滑进了舞池中央。 好一对俊男美女，一时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哥哥，你喜欢哪个我？”李漫妮贴着冷念丞，一脸娇羞地呢喃道。 “都喜欢！ 漫妮，你知道你在惹火吗？”冷念丞的薄唇贴着李漫妮小巧玲珑的耳朵，低吟道。 “哥哥，你承认被我吸引到了？” “不得不说，你确实很特别！ 房间号7208，哥哥等你！” 晚上十点，冷念丞躺在床上等待敲门声响起。 他的头皮一阵发麻，竟然有些期待李漫妮出现。 刚才在舞会上，李漫妮一袭黑裙颠覆了他对她第一眼的认知。 原来萌妹子竟然是一只磨人的小妖精。 冷念丞躺在床上，对接下来李漫妮的表现更加期待了。 五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冷念丞一个鲤鱼打挺翻下床。 打开门，李漫妮穿的一件白色薄款风衣，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 冷念丞的眸光攸地一下暗了下去。 他竟然有些失望！ 李漫妮笑着走进了房间。 冷念丞穿着一身白色浴袍，里面是肉眼可见的傲人胸肌、腹肌。 “哥哥，对不起，让你等久了！”言落，李漫妮脱下了身上的白色薄款风衣。 冷念丞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身上竟然穿着一款深V领口的红色蕾丝裙。 这款连衣裙的样式与他买给贱女人的那件分明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么巧？ 难道她是黄婶的女儿或者亲戚？ 难道黄婶没听他的命令，将贱女人的衣服送给了旁人？ 冷念丞鼻尖冒了一层细密的汗，李漫妮以为他太激动了，娇羞一笑。 “哥哥，什么都没做，你怎么都开始出汗了？” “没......是你太美了！我都快要喷鼻血了！”冷念丞发虚地笑了笑。 “哥哥，没想到你这么纯情！”李漫妮捂嘴笑道，身体很主动的靠近了冷念丞。 “漫妮，你这条裙子很漂亮，哪里买的？” “淘宝买的，怎么了？” “有链接吗？” “干嘛？你想买了给谁穿？” “给我......妈！” “阿姨穿这款式，叔叔怕是要补肾了吧！哈哈哈！” “小坏蛋！快发给我！” 李漫妮有些扫兴，掏出手机打开购物链接，冷念丞飞速瞥了一眼，手机上面有她的消费记录。 “不必了！”冷念丞淡淡地说了一句，摸了摸李漫妮的小脑袋，“小可爱说得对，我妈确实不合适这款式。” 李漫妮笑了笑，白皙的小手开始变得很不老实。 猛地，她大胆地抽掉了冷念丞腰间的白色系带。 冷念丞的身体一僵，他从没见过这么主动的女孩。 现在的女孩，额，还挺有意思的！ “小可爱，你确定要惹火吗？你还有机会活着出去！”冷念丞笑得很妖孽。 李漫妮看着他那张妖孽般俊美的脸，更加放肆了。 冷念丞的系带被李漫妮解开后，白色浴袍敞开着。 李漫妮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眸光先是看着他的俊脸，慢慢地落在他的脖颈、胸膛...... “哥哥，你对我有感觉了！”李漫妮笑得像个人间小妖精。 冷念丞已经一周没尝过女人的滋味，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虽然李漫妮身上的这件红色连衣裙很惹眼，甚至让他心尖颤栗，他已经顾不得这些。 瞬间，他不管不顾扯去了横在两人之间的一切障碍物。 21岁的女孩，绝美！惊艳！ 冷念丞不可遏制地失去了理性，意乱情迷时，他摸了摸床头的计生品。 李漫妮拉住他的手，呢喃道：“哥哥，我不喜欢用那个！” 冷念丞一阵错愕，温柔道：“乖！这对你好！” “不！爱是没有任何障碍！彼此应该拥有最真实的对方！” 冷念丞突然鼻子一酸，有点感动。 他唇角勾了勾，一阵腹语：“贱女人，你看！你不珍惜我，自然有人真心爱我！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你的嘴够毒，一定会说，这就是一夜情！ 呵呵，告诉你，这叫一见钟情！” “好，哥哥答应你，不用！” 冷念丞扔掉手里的计生品，薄唇寻向了李漫妮的樱唇。 ...... 一夜欢愉过后，两人参加了第二天的漫展。 当天，李曼妮一身二次元打扮，萝莉清纯，娇俏可人。 冷念丞站在一旁扯着薄唇看着她，这小女人白天冰清玉洁，晚上简直判若两人。 昨夜他有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老了，根本禁不住她三番五次的索求。 彼时，冷念丞的眼眶一片血红，两腿直发虚。 李漫妮看起来像敷了1000张面膜，像去了100次美容院，满脸容光焕发。 下午三点，两人提前离开漫展，踏上了飞往海港市的航班。 冷念丞替李漫妮换了头等舱，小姑娘头一次做头等舱，开心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一路上，她挽着冷念丞的胳膊沉沉地睡了一觉，冷念丞一直看着她，嘴角勾了勾。 这次因为她，耽误了寻肾的机会，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 爷爷的身体大概率是禁不起换肾手术折腾的。 即便是死马当活马医，只会让爷爷面临当场暴毙的可能。 冷念丞的手摸了摸李漫妮的脸瓜子，21岁的女孩果然鲜嫩，他可舍不得取出她腰间的肾脏。 两人抵达海港市，亲昵了许久，才分道扬镳。 正文 第324章 您看起来，怪怪的哦 “阿飞，赶紧定个包间，晚上陪我去吃海鲜！”冷念丞走出机场，打了个电话给李飞。 刚才的飞机餐，即便是头等舱的待遇，也丝毫满足不了冷念丞矜贵的胃。 “董事长，晚上几个人？还是订老地方吗？可以点阿拉斯加帝王蟹吗？” 李飞隔着电话笑得一脸心虚，他没想到为期三天的魔都漫展，冷念丞突然回来了。 原计划今晚，他打算跟苏菲菲大战一百回合......看样子计划破灭！ 他得先伺候主子！ 想起苏菲菲的妖娆身姿，李飞的气血开始汹涌。 “老地方！就咱俩！你敞开肚皮吃！”冷念丞的语气听起来心情很不错。 “好勒！”李飞挂了电话，咧着嘴笑了笑。 董事长刚才用了“咱俩”，代表他们主仆二人的关系越来越近了。 ...... 李飞很快订好包间，一路驱车直奔忆南龙海鲜餐厅。 这家海鲜餐厅是香港老板经营的，口味和食材都相当不错。 菜品价格也很矜贵，一般人吃不起。 半晌之后，冷念丞身材伟岸地走进333包间。 他气质矜贵，面色却有些憔悴，甚至还有点惨白。 李飞看了看他，扯起嘴角笑了笑。 “你乐呵什么？”冷念丞看了看李飞，眸光很冷，但是好像又有那么一丝温度。 “董事长，您今天看起来有些怪怪的哦！” “哪里怪了？”冷念丞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照了照自己的盛世美颜。 “心情怪好的！”李飞笑道。 “是吗？”冷念丞勾了勾唇。 李飞一阵错愕，董事长竟然在笑！ 他一下子来了勇气，继续当舔狗：“董事长，您在魔都漫展邂逅美女了吗？” 言落，这家伙竟然很大胆地在冷念丞的身上嗅了嗅，“董事长，从您进屋，您的身上可是有一股迪奥香水，花漾甜心系列的味道。 这款香水味很经典，年轻的女孩子都喜欢用。 董事长，您邂逅的可是二次元小萝莉？”李飞露出一脸坏笑。 冷念丞心口震了震，勾了勾唇，笑道：“阿飞，你可真是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啊！ 连香水的品牌、系列都能被你的狗鼻子闻出来！” 李飞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董事长，您谬赞了！ 以前没跟着董事长的时候，销售部有个刚毕业的女实习生，她就喜欢用这款香水。” 这时，服务员端上了蒜蓉粉丝蒸鲜鲍鱼、香煎富贵虾扒、阿拉斯加帝王蟹、白灼八爪鱼...... 李飞看着一桌子的菜，心情看起来更奈斯了。 冷念丞勾了勾唇，“阿飞，我不在的一天，你看起来气色都好了！” “哪有！董事长不在的时候，我过得度日如年。 阿飞盼着您赶紧回来，哪怕回来揍我一顿也好！”李飞一脸跪舔地笑了笑。 “马屁精！欠揍！”冷念丞笑了笑。 李飞突然一阵错愕，董事长的语气里面竟然有那么一丝的宠溺。 更令他错愕的是，平日里董事长即便是笑，也是那种散发着寒意的阴笑。 今天的董事长，笑得很像一个正常人！ 这是一个好现象，李飞心中大喜！ 自从经历了前天坟山事件，两人的关系貌似又进了一步。 “哥哥，想我了吗？” 冷念丞低头看了看手机，唇角勾了勾，迅速回复了一个字：“想！” 李飞杵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董事长这副春心荡漾一定是有情况了。 “董事长，昨晚您一定有邂逅吧！”李飞露出一脸邪笑。 “邂逅？呵呵！”冷念丞不由自主笑了一声。 “对啊！ 魔都漫展上有那么多二次元、cos美女，难道就没发生点什么故事？”李飞明目张胆试探道。 “你是精虫上脑了吧！去把我存在这里的罗曼尼·康帝红酒取过来！” “是！董事长！”李飞笑着跑了出去。 冷念丞看着李飞的背影，唇角勾了勾。 这家伙的眼睛够毒的，这都能被他看出来。 难道是脖子上的东西露馅儿了？ 冷念丞走进包房的卫生间，伸出修长的白皙脖颈。 昨夜他被李漫妮种了草莓印，就藏在脖颈根部，根本不可能被人看见！ 他的反应有这么明显吗？ 李飞都能看出他在春心荡漾？ 冷念丞不禁笑了笑，现在的小女孩怎么会喜欢种草莓？ 莫非是为了喧泄主权？ 呵呵，终究还是太年轻！太高调！ “哥哥，期待咱们下次见面！想你哟！” 李漫妮又发了一条短信。 冷念丞看完信息，不由耸了耸肩。 不过是露水情缘，哪有什么下次。 李漫妮，你可真幼稚！ “好！” 冷念丞只回复了一个字，合上了手机。 吃完饭，已经是3月29日晚上9点。 冷念丞坐在耀黑色的迈巴赫的后座上，一脸阴郁。 李飞看了看后视镜，就没敢叨扰他。 冷念丞刚才的好心情，因为想起爷爷，脸色恢复了往常的阴郁。 李医师死前说过，爷爷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魔都不是他们冷家的地盘，他不敢在魔都轻举妄动，替爷爷物色良肾。 万一被抓，冷氏药业集团，爷爷辛辛苦苦建立的帝国，交给谁？ 他那几个大伯不成器，成天花天酒地。 唯一能够挑起大梁的人只有冷念丞。 他必须好好活着，替爷爷守着这份庞大的基业。 艾拍APP那边最近运营的也不错，新来的几个自带IP流量的主播引流了一波粉丝。 艾拍APP市场部也发展了不少新人，现在这款他从零做起的小视频软件，已经是整个行业领域里的一匹黑马。 没有大胃王吃播雯雯，还可以有大胃王吃播漫漫、大胃王吃播妮妮...... 黑夜里，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吓得李飞后背脊梁骨一阵发寒。 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 刘子明去普济医院看望了娜娜和庄妍，两人都恢复得不错。 娜娜的主治医生说了，孩子恢复得这么好，多亏有庄妍的陪伴和开导。 希望家长以后要继续关心和陪伴孩子，即便是出院，也要定期回来复查。 刘子明和刘母连连点头，庄妍杵在一旁一脸开心，还有那么点得意。 娜娜很快就能出院了，另外两名目睹死者阑尾吓晕的孩子也已经出了院，正在家中休养。 所幸，这次事件的结局没那么糟糕，三个孩子都能正常回归校园。 刘子明和庄妍走在医院的后花园里，两人都有些沉默。 刘子明想着说些客气话，这个时候却有些嘴笨了。 庄妍想着刘子明也许会好好的夸夸他，或者，抱抱她。 刘子明今天却木讷了！ 自从经历了前天晚上在坟山，李国栋当着他的面割喉死亡，鲜血迸了他一脸。 刘子明更不敢向庄妍靠近自己，表露心意。 万一那天，李国栋的尼泊尔军刀不是挥向自己，而是挥向他刘子明。 也许结局会被改写！ 正文 第325章 给不了她，安稳生活 刀尖上嗜血的日子，他根本给不了妍妍安稳的生活。 他更不希望妍妍以后跟着他，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两人都是一线刑警，组合起来根本不像是过日子的两口子。 两个人都顾不上家，结合在一起不是胡闹嘛！ 退一万步讲，他俩要是组队好上了，肯定有一个人要退出一线刑警工作，将重心回归到家庭上。 不过眼下看来没这个可能性，妍妍还不知道他的局长父亲已经被人指正。 庄建国是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串案的主谋。 前天晚上在老庄的办公室，刘子明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要老庄亲自说出口，而不是自己指着师傅的鼻子说：“老庄，你太让我失望了！” 如果有一天，亲手将庄建国的手戴上手铐的人是他。 试问，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亲手逮捕自己父亲的男人！ “刘队，你打算怎么谢谢我？”庄妍一脸娇羞，先打破了沉默。 刘子明看了看妍妍，她的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已经消肿了许多。 脑袋也没前几天那么大，目测这两天就可以拆纱布了。 终归是年轻啊，新陈代谢快，脑袋恢复的速度也快。 “请你吃海底捞，或者哥老关！ 我听说这两家都是小姑娘喜欢吃的网红火锅店！”刘子明笑了笑。 妍妍感觉到刘子明在刻意和她保持距离，有些疏远的意思。 “我要的不是吃火锅！”妍妍突然没法冷静下来，面对面看着刘子明的眼睛。 刘子明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安，他不敢直视妍妍的漂亮眼睛。 所幸，天色很黑！ 医院住院部后花园的廊坊上灯光昏暗，看不太清刘子明的表情。 庄建国是横在他们二人之间的一根刺。 即便没有这根刺，两人多半也走不到一起。 师母那么高贵的女人，她断然看不上一个二婚还带着孩子的老女婿。 “妍妍，师母来看你了吗？她知道你受伤了吗？”刘子明故意扯开话题。 妍妍的脸色更不好了，气鼓鼓地说了句，“我和我爸串通好了！ 他和妈说我出差学习了，不参加这起案件调查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哦！那就好！ 师母要是知道你查案受伤，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刘子明笑了笑。 “刘子明，我们俩之间现在就只能聊这些吗？”妍妍看起来有些生气了。 刘子明心尖一颤，笑了笑，“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换纱布了。 冷念丞昨天去魔都，竟然没人发现。 我去骂一骂王远和柳爽，问问他们是怎么盯梢的？ 人去了上海，他们都不知道！” 妍妍震了震，说道：“你是怎么发现他去了魔都？” “是蒋浩发现冷念丞没上班，将消息汇报给我。 我通过移动公司查询到他的行程轨迹，发现他去了魔都，坐标是香格里拉酒店！” 刘子明看起来很气愤，妍妍只好欲言又止。 看着刘子明离开的背影，她不明白刘队这两天为什么对她忽冷忽热。 站在桃花树下，她对着树根狠狠地踹了两脚。 花瓣瞬间掉落像下起了一场桃花雨，零落在她的身上。 “你是在玩欲擒故纵吗？”言落，她的眼底泛红。 ...... 刘子明驱车回到海港警局。 吕墨正在刑侦办公室，一边对着电脑若有所思，一边在纸上画着什么。 刘子明见他很投入，甚至都没听见他的脚步声。 他猫着身子站在吕墨的身后，刚想上前吓一下他。 “刘队，你真幼稚！”吕墨淡淡地说道。 刘子明笑了笑，“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刘队，冷念丞已经过了犯罪冷却期，这两天他一定会有动静！ 通知王远和柳爽他们必须盯紧了冷念丞！”吕墨的声音听起来很笃定，他似乎坚信冷念丞还会继续猎杀第三名女性。 “我刚才已经打电话训了他们两个了！ 冷念丞昨天去了魔都，今天下午才回来。 他们居然把人盯梢盯丢了！”刘子明很愤怒，“再这样下去，他们都得回炉重造，重新学习怎么盯梢！” 言落，吕墨回眸看了看刘子明，“去魔都了？” “是的！我通过移动公司提供的行程轨迹，定位到冷念丞昨天在魔都的香格里拉酒店。” 话音刚落，吕墨对着键盘噼里啪啦一番猛虎操作。 他在搜索引擎栏中输入了关键词，“魔都、香格里拉酒店”。 结果迸出了铺天盖地的关于魔都漫展的活动消息。 在一条资讯内容中，吕墨看见了冷念丞的身影，几乎要震惊了。 “刘队，那天冷念丞桌上的邀请函，上面的logo我看着很眼熟，原来他是去参加魔都漫展！ 每年三月份，魔都都会举行二次元、cos漫展，我老婆也关注这些。 这logo我之前在我老婆手机里看见过，当时我没想起来会是漫展的logo。” 刘子明一脸庆幸，说道：“万幸！那混蛋没在魔都犯案！他还有点逼数！” 吕墨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里荡漾开来。 “总之要盯紧了他！”吕墨的声音很冷，刘子明有点被吓到了。 ...... 冷念丞回到家，去地下负一层看了他爷爷。 冷俊峰的情况很不客观，听说今天他手臂上的血管几次扎针都不太扎得进去了。 王医生低着头，等着挨骂。 冷念丞一改往常的凶魅，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早了，输液已经输完了，你下去吧！” 王医生怔了怔，缓过神后，便退出了冷俊峰的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冷念丞瘫软在爷爷的床榻前。 正文 第326章 五花八绑，动弹不得 冷念丞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手机，又是李漫妮发来的微信。 “哥哥，我在你家门口！” 冷念丞的眼神亮了起来，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外面天色已晚，李漫妮怎么可能会来？ 一定是小姑娘的“恶作剧”！ 幼稚！ 一分钟后，冷念丞又收到李漫妮的一条微信，这次是一张照片。 冷念丞看到照片，瞳孔猛地缩了缩。 李漫妮，她竟然找上了门。 ...... 打开门，冷念丞看见李漫妮出现在他眼前。 “哥哥，惊喜吗？”李漫妮笑得一脸尘不染。 冷念丞发现，别墅附近最近有人盯着他，便迅速将李漫妮拉了进去。 “哥哥，这么猴急？”李漫妮笑得像仙女下凡。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冷念丞看着光彩照人的李漫妮，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 这种感觉有点像恋爱的感觉。 就像刚刚谈恋爱的时候，分开五分钟，就会开始想念彼此。 “哥哥，我在导航里搜索了你给我的家庭住址，发现咱们两家之间距离只有2公里。 人家一路跟着导航，散步过来的！没想到这里真的是你家啊！”李漫妮说话的时候，娇小玲珑的身体已经扑进了冷念丞的怀里。 冷念丞一阵悸动，他没想到李漫妮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找上门。 原来，被人惦记着的感觉，真好！ 冷念丞没再说话，将李漫妮公主抱进了别墅。 偌大的双人床上。 “漫妮，这才分开没几个小时，你就如此惦记我？” 冷念丞压着李漫妮的柔软身子，眼底带笑。 李漫妮娇喘着，她看着冷念丞的俊脸，主动吻了上去。 “哥哥，人家对你是真心的！” 这句撩人心弦的话语让冷念丞再一次悸动，他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过去都是他主动，那个贱女人从未像李漫妮这般知冷知热。 “贱人，你看！ 你不珍惜，自然有人珍惜我！”冷念丞一阵腹诽，薄唇寻向了李漫妮的樱唇。 ...... 一阵翻云覆雨过后，李漫妮睡得很香甜。 冷念丞却睡意全无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嫩脸瓜子，还有年轻优美的胴体。 难道李漫妮是上天可怜他冷念丞，给他的礼物？ 如果真是这样，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她，视她如珍宝。 李漫妮睡着的时候像个洋娃娃，身材凹凸玲珑。 158cm的小个子，五脏俱全，肥瘦相间。 该凸起的地方凸起，该扁平的地方没有一寸赘肉。 冷念丞的手指在她的曲线上肆意游走，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 李漫妮睡得很酣甜，冷念丞有点不忍心弄醒她，就那么一直看着她，嘴角微勾。 都说上天是公平的，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也许，李漫妮就是这扇窗吧！ 忽然间，李漫妮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有些刺眼。 她的手机调了静音。 一分钟后，她的手机又亮了一下。 冷念丞心想，也许是李漫妮的爸爸妈妈担心她，发来的消息。 或许，他该喊醒她。 冷念丞拿起李漫妮的手机，看了看。 不停发微信的那个头像是个动漫头像，看起来像是个男人的微信。 难道...... 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冷念丞开始用那双俊眸打量熟睡着的李漫妮。 他从未见过这么主动的女孩，她也许不简单。 昨夜翻云覆雨时，她并未见红，显然不是处子之身。 也许，她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有蒋晓雯和沐婉晴这两个贱人的欺骗在先，冷念丞没办法不提防李漫妮也是这样的女人。 妈妈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他差点忘记妈妈的话。 黑夜里，冷念丞轻轻抓起李漫妮柔弱无骨的小手手，按在手机上。 指纹识别成功！ 冷念丞的心也猛地一紧。 有一瞬间，他想过算了吧！ 好奇心作祟，他终究还是点开了那个不停跳动的头像。 “漫妮，你在哪？” “魔都漫展！” “漫妮，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是的！我们只是玩玩而已！” “漫妮，他哪里比我好？” “比你多金！比你帅气！他可是海港市知名药企的老总！ 你奋斗一百辈子，都没法赶上他！ 分手吧！下一次见到我，你应该会是在电视、纸媒、网媒上看见我与他的喜讯。 你给不了我豪门阔太的生活，别耽误我！” 冷念丞再往下看，李漫妮没有回复继续回复那个男孩的微信。 黑夜里，冷念丞笑了，笑得很冷。 “冷念丞，你真是个笑话，你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玩弄了！ 你真是永远都没有长进！ 一次一次被女人当骰子一样玩弄！” 李漫妮好像被冷念丞的低吼叨扰了睡眠，翻了个身。 肤如凝脂的身子，背对着冷念丞。 曲线毕露的好身材，淋漓尽致地展现在冷念丞的眼前。 冷念丞已经对这具身体冷却了下来，他的眼里此刻装满了杀气腾腾的光。 他起身走下床，翻出那个神秘的黑色箱子。 取出一只针筒，输入了一瓶麻醉剂。 他举着针筒，对着空气轻轻推了推，透明的液体流出了几滴。 慢慢地，他走在黑夜里，身体步步靠近李漫妮。 尖锐的针孔，没有犹豫片刻，轻轻地扎进了李漫妮的玉臂。 他看见李漫妮的眉宇之间，微微蹙了蹙。 随着麻醉剂的注入，开始产生药效，李漫妮的娥眉慢慢舒展开来。 冷念丞用那种恶鬼般的眼神死死盯着她，这张绝美的嫩脸瓜子，真好看。 她长得冰清玉洁尘不染。 没想到，却长着一颗最毒妇人心！ 为什么女人们接近他，都是各怀鬼胎？ 难道他冷念丞就不配得到真爱吗？ 冷念丞许久之后缓过神，用那双阴鸷的眼神看着昏睡过去的李漫妮。 慢慢地，他走上前，将李漫妮公主抱在怀里。 李漫妮裸露的胴体，两只洁白如藕的手臂垂着，三千细软发丝垂着。 ...... “啊——” “唔——” 李漫妮娥眉紧蹙，意识一下子清醒。 她感觉手臂有些胀痛，脑袋昏昏沉沉的。 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漆黑一片。 她好像被人用什么蒙住了眼睛，想呼救时，她发现嘴巴里面被人塞进了抹布之类的东西。 “我在哪？”李漫妮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在发出质疑。 冷念丞看见她这副样子，显得很兴奋。 他的手在无数把锋芒毕露的刀具上游走。 说来也巧，蒋晓雯死后一周，他杀了沐婉晴。 沐婉晴死后一周，这个叫李漫妮的女骗子主动送上了门。 猛地，冷念丞将李漫妮樱唇里的抹布迅速抽离。 李漫妮喘着气，猛地咳了几声。 “我在哪？” “你是谁？” 李漫妮感觉身子发冷，突然意识到自己裸露着身体，而且正被人五花八绑，动弹不得。 巨大的恐惧涌向全身，李漫妮在黑暗的视线中，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正文 第327章 错就错在，欺骗哥哥 李漫妮昏迷后，被他束缚在一张椅子上。 她浑身白雪，肤如凝脂，是个性感十足的肉感美人。 三千发丝如同绸缎一般披在椅背上，像上等材质的丝绸。 果然，美女都是带刺的玫瑰！ 一不留神，扎得你手腹生血。 李漫妮的身体正在止不住地发抖，她的耳朵能够听见钝器在墙壁上划行的声音。 她猜想，那应该是一把钥匙、或者是一把尖刀在抵着白色墙壁肆意游走。 人的眼睛被蒙住后，视觉弱化了，其他感官便会被无尽地放大，想象力也会变得比往常更加丰富。 冷念丞走上前，脚步声让李漫妮吓得颤抖得更厉害，她开始嚎啕大哭。 “呵呵，早知现在，昨晚你何必勾引我！”冷念丞薄唇勾了勾，一阵腹语。 “你是谁？” 冷念丞看着她那副绝望的表情，阴鸷的俊眸弯了弯，笑得丧心病狂。 他眯了眯眼睛，笑得像从炼狱里面爬上来的魔鬼。 他好不容易有了点真心和人性，却再一次被女人当骰子给玩弄了。 他笑得嘴巴张得很大，越笑越狠厉。 李漫妮那张稚嫩的娃娃脸怔怔地追寻着他的笑声。 半晌之后，她带着那种似哭似笑的声音，试探道：“哥哥，是你吗？ 哥哥，你是不是喜欢玩SM游戏？ 哥哥.....你不用玩得这么大胆露骨吧！ 人家......人家现在好冷啊！能不能给人家披件衣服？” 李漫妮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冷念丞是在故意和她玩SM的调情游戏吗？ 莫非他喜欢捆绑式？ 冷念丞的瞳孔猛地缩了缩，死到临头了，她还在装模作样！ 女人，难道都是天生的演员？ 还是他太愚蠢，一点长进都没有，竟然贪婪一点所谓的爱！ 庆幸的是，这一次，他发现得早！ 雯雯整整耍了他三年，他的心已经被她玩死了。 望着李漫妮的胴体，优美、曲线、饱满、细腻、欲望。 冷念丞笑得一脸凶魅。 李漫妮吓得嘴唇发紫，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人在死到临头时，身体便会产生巨大的求生欲。 她竖起耳朵，迟迟听不到对面那个人的声音，耳朵只有他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巨大的恐惧下，她开始拼命地挣扎。 可越挣扎，身上束缚她的绳子却越来越紧。 她开始挪动着椅子，像一只无头苍蝇，在密室里进行自救。 当她快要靠近冷念丞时，他阴笑地避开身体，看着她在屋内发狂。 “你是谁？求求你，放了我！”李漫妮的情绪开始狂躁，但显然还没有完全崩溃。 冷念丞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台手动小风扇，风速不大，但是吹在李漫妮的身上，却凉飕飕的。 李漫妮这般暴露在空气中，身体已经阵阵发冷。 冷念丞举起小风扇，勾着薄唇，眼底阴冷。 小风扇吹遍了李漫妮身体的每一寸地方。 李漫妮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大声尖叫起来。 忽然间，冷念丞笑得极为狠厉。 “求求你，你说句话！ 求求你，放过我！”李漫妮的情绪显然已经彻底崩溃。 冷念丞耸了耸肩，看起来很满意这个前奏。 猛地，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樱唇。 她瞬间清醒，吻她的男人就是冷念丞。 她还记得他身上的味道，他的一切都散发出与普通人不一样的矜贵，连气味都与众不同。 “我是谁？”冷念丞松开薄唇，扯着阴笑，继续问道。 “哥哥！是哥哥！”李漫妮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哥哥，我做错事了吗？哥哥，我好冷！” “哦？蛇蝎子也怕冷？毒蟒也会害怕？”冷念丞笑得云淡风轻。 “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我怎么听不懂？”李漫妮娥眉紧蹙，“哥哥，漫妮是犯错了吗？” 冷念丞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将刀尖抵着她雪白粉嫩的肌肤，轻轻地游走。 李漫妮吓得不敢动弹，她已经感受到，冷念丞正在用一把刀尖在自己的身上划过。 如果她乱动弹，刀尖无情，瞬间会扎破她的皮肤，渗透她的肌肤和骨头里。 她会流血，她会死亡！ 她才21岁，她还不想死！ 技校毕业后，她开始混迹二次元、cos圈，因为长得不错，很受宅男们欢迎。 前男友阿辉是圈内cos大神，经常带着她走秀、混夜场。 日子过得有吃有喝，但是没钱。 李漫妮喜欢奢侈品包包、喜欢海蓝之谜、喜欢赫莲娜黑绷带面霜......阿辉都满足不了她。 最近，李漫妮想要一款古驰包包参加姐妹聚会，阿辉没钱给她买，两人大吵了一架。 李漫妮赌气，一个人飞往魔都参加漫展，打算在这里猎艳一个有钱有颜的男朋友。 冷念丞站在舞台C位时，李漫妮一眼认出了他。 她在电视上经常看见冷念丞，没想到他本人比上镜还要帅气。 更没想到，他会来参加魔都漫展。 李漫妮心动了，灯光璀璨间，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拿下这个优秀的钻石男。 “死到临头了，还敢走神？”冷念丞一阵错愕，刀柄在李漫妮的脑袋上拍了拍。 李漫妮直接吓哭，“哥哥，求求你，不要吓唬漫妮！ 哥哥，SM游戏一点也不好玩！人家不想玩了！” 冷念丞狠狠捏住李漫妮的下巴，眼底恨意到达了顶峰，“李漫妮，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哥哥，你说，漫妮究竟哪里做错了，我可以改！ 难道今晚漫妮的表现不好吗？漫妮可以将功补过！”李漫妮稚嫩的圆脸，写满了惊恐。 冷念丞看着她一丝不挂的身体，薄唇勾了勾，“你错就错在，欺骗哥哥！” “欺骗？漫妮不敢欺骗哥哥！”李漫妮吓得浑身战栗。 冷念丞死死盯着李漫妮那张极具欺骗性的幼脸，眼眶一片猩红，“那你告诉我，这个男人是谁？” 猛地，他扯去了李漫妮眼睛上的黑布。 迎着光，李漫妮的眼睛一下子睁不开。 LED日光灯照在她的脸上，她一阵刺目，缓了半天，抬起头看向冷念丞。 她又露出那副清纯无辜的表情，飞快地瞥了一眼她的手机界面，突然身子一颤。 “哥哥，你......”李漫妮满脸错愕。 “装！继续装无辜！”冷念丞笑得狰狞恐怖，“你想问，哥哥怎么会知道你的开机密码？” 冷念丞阴笑道，“你难道忘记了，手机可以指纹识别吗？” “告诉我，这个男人是谁？”冷念丞怒从心起，将李漫妮连同椅子摔在地上。 李漫妮趴在地上，背上绑着一张椅子，看起来样子十分怪异。 正文 第328章 白色墙壁，布满血点 李漫妮忍着身体剧痛，慢慢抬起头，眼神撞到了冷念丞的冰眸。 冷念丞刀刻般的俊脸，此刻浮上了一层妖孽般的狞笑。 他左手持刀，右手握着一瓶看起来很高端的红酒，直接对瓶吹。 床上，他温柔似水，小心呵护。 彼时，他眼露凶光，狰狞恐怖。 死亡的恐怖气息，在这间密室里荡漾开来。 只不过，她还想赌一把！ “哥哥，他是我前男友！我不爱他，我对哥哥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冷念丞笑得狠厉，“你特么以为我不认识汉字吗？ 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第一眼就认出了我是谁，你特么还装模作样，假装与我邂逅。 告诉我，你是不是表演系毕业的？你怎么可以演得这么好？ 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奖杯！”冷念丞用红酒瓶的顶端，轻轻挑起李漫妮的娇俏下巴。 李漫妮浑身战栗，上下牙齿直打架，“哥哥，我错了！我在电视上看见过您！ 但是我千真万确是被您的气质和颜值深深吸引了，我喜欢你不假啊！ 这世间，哪有不爱慕虚荣的女人？ 如果有，她一定是骗子！”李漫妮还在做最后一丝挣扎。 “骗子？”冷念丞冰眸狠狠缩了缩，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你说对了一半！ 我身边曾经出现过一个不爱慕虚荣的女人。 她是一个女骗子！ 她不骗财，你猜她骗什么？”冷念丞笑得双目凶魅。 “她一定是骗哥哥的色！” “答对了一半！她不仅骗色，还想骗走我和爷爷的命！ 一边享受着我的身体，一边想着怎么害死我！”冷念丞恨得咬牙切齿。 酒精的助力下，他的脸颊浮上了两片红云，看起来又妖孽，又俊美。 李漫妮苦苦哀求道：“哥哥，我错了，我回去一定和他彻底了断！” 冷念丞耸耸肩，双眉挑了挑，“妹子，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吗？” “哥哥，漫妮不该骗你，漫妮一眼就认出了你是海港市名媛佳丽争着抢着的男人。 漫妮只是想认识哥哥！ 漫妮只想给哥哥很多很多的爱！ 难道想当哥哥的女人，想爱哥哥，想成为冷氏集团的女主人，也有错吗？” 李漫妮冲着冷念丞扯起樱唇，笑得一脸纯洁和无辜。 好像欺骗在先的人是冷念丞！ 好像蛮不讲理的人是冷念丞！ 好像负心汉、薄情郎是冷念丞！ 她全程一副无辜脸，一副假清纯。 冷念丞攥紧拳头，将酒瓶砸在地上。 玻璃渣直接飞向了李漫妮的脸上、白皙脖颈、软香酥软、平坦小腹、笔直玉腿...... 李漫妮瞬间像镶嵌了无数铆钉的行为艺术人体。 她疼得撕心裂肺，“哥哥，我错了！” “哪里错了？”冷念丞厉声逼问。 “我不该欺骗哥哥！”李漫妮带着绝望的哭腔。 她做梦也没想到，冷念丞竟然有杀戮的面孔。 眼前的场景和桥段，她过去曾经在影视剧中看过。 果真，艺术是来源现实。 而现实，远远比艺术更加刺激、更加惊悚。 冷念丞蹲下身子，用指腹抵住她娇俏的下巴，“哟哟哟，不漂亮了！” “哥哥，我......我错了！我不该欺骗哥哥！” “晚了！你接近我动机不纯，这是你应有的代价！”冷念丞说着，手伸向了李漫妮的心口。 “哥哥，不要，求求你，不要！”李漫妮拼命地挣扎，越挣扎，她的身体越痛。 “嘘——吵死了！我最烦女人大喊大叫的！” 李漫妮疼得晕厥了过去。 她哪受过这般苦！ 一盆凉水从头浇灌而下，李漫妮的身体猛的激了一下，从晕厥中清醒过来。 睁开一双黯然失色的大眼睛，她哭着说道：“哥哥，漫妮好冷啊！” 冷念丞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观看自己的杰作，他将白色衬衫解开了三个纽扣，露出性感的胸肌。 他的样子，俊美而妖孽。 李漫妮眼下只看见了他脸上的狰狞恐怖。 “冷？看来还不够疼？ 人在疼痛时，身体会流汗，会感觉到热！”冷念丞一声冷笑。 他慢慢走近李漫妮，脸上带着那种吃人狂魔的狞笑。 “不要——哥哥——不要——” 李漫妮吓得浑身发颤，脸色惨白，她已经被冷念丞折磨得身心俱惫。 但是她还没有绝望，她还想活下去。 如果可以活下去，她一定回家当个乖乖女，再也不惹爸爸妈妈生气。 她再也不混迹在夜场，不游走在男人之间。 “不要？ 呵呵，女人说不要，一般就是要！” 冷念丞冷笑更甚，他猛的抓起李漫妮的头发，像捏住一只小鸡。 “疼吗？” “疼！好疼！” “这只是预热，接下来还会更疼哦！”言落，冷念丞猛的将李漫妮的脸怼在地面上。 “啊——”的一声惨叫过后，是无尽的呻吟，然后是死灰一般的沉默。 冷念丞再抓起李漫妮的脑袋时，她的那张稚嫩白皙、清纯无辜的面具脸，已经伤痕累累。 她那张尘不染的脸，像一张布满铆钉的皮革面具。 她已经疼得没有力气叫出声。 “漫妮，这样的你，有种别致的美！”冷念丞看着她的脸，愉悦地笑了两声。 李漫妮虚弱地看了冷念丞一眼，那种眼神死灰般的绝望。 她已经不敢幻想，这个变态会让她活着出去了。 她好后悔！ 男友阿辉虽然没有钱，但是有多少钱就会给她花多少钱。 那天，她为了一个他承受能力范围外的包包和他耍脾气，一气之下飞往魔都漫展猎艳。 没想到，自己的无理取闹，竟然换来了天大的惩罚。 这代价未免太大了，冷念丞应该是不会放过她了。 因为她已经发现，这间密室之前应该有过另一名女人在这里受尽折磨和虐待。 四周墙壁上，布满了血点，已经呈现暗紫色，看起来有些时日了。 而她的身体虽然在出血，但是血量不大，不至于溅洒到墙壁上。 白墙上的血迹只有可能是别人的。 正文 第329章 莫非他是，连环杀手 “漫妮，你应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美吧？” 李漫妮绝望地看了他一眼，低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像两盏扇子。 她已经疼得没有力气和他继续纠缠。 “漫妮，等着！ 哥哥马上让你见识一下，你另一种美！” 言落，冷念丞看起来很兴奋，他一溜烟跑出了密室。 一分钟后，李漫妮趴在地上看着冷念丞搬进来一张衣帽镜。 瞬间，李漫妮看见自己面目全非，赤身裸体地暴露在镜子中。 她与原来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啊——”的一声尖叫过后，李漫妮捂着脑袋，开始癫狂地大喊大叫。 冷念丞双手抱臂，看着李漫妮这副痛苦的样子。 他看起来很享受自己的杰作，似乎觉得不过瘾。 “漫妮，好看吗？惊艳吗？ 你是不是发现了自己另一种美？”冷念丞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打开手机网易云音乐。 那是一首古典音乐的曲子。 在影视剧中，那些高智商的犯罪分子，他们通常都会一边享受音乐，一边进行杀戮，有的甚至会翩翩起舞。 忽然间，冷念丞看着李漫妮发疯的样子，愉悦地笑了两声，“漫妮，你昨晚的舞姿很美。 你迎着光走向我，我差点以为我去了天堂，看见了美丽的天使。 没想到，你竟然是只小魔鬼！” 冷念丞说完，张开双手，绕着地上的玻璃碴开始翩翩起舞。 笔直修长的黑色西裤，洁白无瑕的白色衬衫，他帅得像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男孩。 彼时，李漫妮趴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她绝望地看着冷念丞在独自狂欢。 “疯子——” 她的声音很虚弱，很小声。 刚才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癫狂地大喊大叫，已经把嗓子叫哑了。 冷念丞关掉了音乐，四周恢复了死灰般的寂静。 音乐关闭，舞蹈戛然而止。 冷念丞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死死盯着李漫妮，冷漠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疯子！”言落，李漫妮的樱唇竟然笑了笑。 冷念丞心口缩了缩，他忍着万般怒意，笑着说道：“你再说一遍！” 李漫妮笑得一脸凄惨，却又天真烂漫，“哥哥，你是疯子！你是彻头彻尾的死变态！” 冷念丞薄唇轻笑，他在极力克制那种愤怒情绪的，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漫妮，你生气了？”冷念丞蹲下身子，紧紧捏住她的下巴，一脸心疼。 李漫妮吓得浑身抖了抖，她已经看出这个禽兽的套路。 但凡他扯起笑意，证明他已经开始发怒。 他真的发怒了，那么等待她的将是血雨腥风的洗礼。 冷念丞拖拽着李漫妮的头发，将她怼在衣帽镜前。 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死死捏住她的脖子，“漫妮，这就是女人欺骗我的代价。 你是海港市人，你最近可曾听说过，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 对了，还有天德湖碎尸案，听说了吗？” 李漫妮眼底一阵惊恐，各大纸媒、网媒都在争相报道海港市的连环杀人案的进展。 难道与眼前的死变态有关？ 莫非......他就是专门虐杀美女的连环案杀手？ 他不仅杀人，还会在死者脖颈后处闻上一朵鲜红如血的小红花。 网上的民间侦探专家说，这是犯罪分子的标记性行为，是罪犯留在死者身上的记号。 前几天晚上，她和阿辉在茶吧喝茶，他们还一起聊到这起连环杀人案。 当时，在场的男孩子们都让各自的女朋友最近不要乱跑。 阿辉当时也紧张得不行，搂着她，让她晚上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她还埋怨了他几句，骂他是怂包、胆小鬼。 她还扬言，如果是她遇见了杀人凶手，一定会一脚踢爆他传宗接代的物件，让凶手断子绝孙。 “你......你是谁？”李漫妮的身体不停地哆嗦，椅子在她的后背显得有些累赘。 冷念丞也嫌这张椅子太碍事，索性给她解开了。 她紧紧闭上了眼睛，等待刀尖即将刺入她的心脏。 谁知，冷念丞竟然替她松绑了。 千钧一发之间，她想逃跑，却被冷念丞像抓住一只小鸡拎了起来。 “漫妮，外面月黑风高，你不怕遇见鬼吗？”冷念丞扯起鬼魅的笑。 李漫妮哆嗦了一下，声音颤抖道：“你就是鬼！” 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凉意，这句话好耳熟。 冷念丞将李漫妮重重地摔在地上，她裸露的胴体瞬间布满了透明色的玻璃渣。 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怒极反笑道：“冷念丞，你真可怜，你是不是没有被女人爱过？” 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他像被人戳中了痛处。 “有过！”冷念丞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谁？难不成那个女人是你妈？哈哈哈！”李漫妮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机会渺茫，她从未被人这般伤害过。 21岁的她，也是有几分血性的叛逆女孩，尽管她害怕死亡。 眼下，既然死亡已经是必然的事实，不如过一把嘴瘾。 冷念丞陷入了沉默，他的眼神冷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冰窟。 李漫妮知道，她成功激怒了他，他生气了。 沉默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等待她的也许是下一秒的死亡。 她突然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她试图站起来，却适得其反，跪在了冷念丞的面前。 柔弱的膝盖骨砸在地上，生疼。 冷念丞扯起狠厉的笑容，望向他，“我妈妈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你昨晚和今晚都很会骗，怎么现在不骗了？ 不如，你再骗骗我？ 说不定，我会放了你呢？” 言落，李漫妮的眼底掠过一丝光，这道光很快便熄灭了。 她怎么可能相信一个杀戮成瘾，连环杀人案的可怕罪犯？ 冷念丞抬起李漫妮的下巴，她的五官散发出病娇的美感。 樱唇嗜血般的鲜红，像刚刚吸食了血液，泛着刺目的红。 李漫妮樱唇勾了勾，笑了笑，“哥哥，把你的耳朵递过来？ 骗人的情话，要对着情人的左耳说。” “哦？有点意思了！”冷念丞笑了笑，将耳朵贴近李漫妮的耳朵。 “哥哥，再近点！” “好！” 忽然间，李漫妮伸出樱唇，死死咬住冷念丞的耳朵轮廓的位置。 “贱人！给我松开！”冷念丞疯狂地嘶吼，他越挣扎，李漫妮咬得越近。 将死之人的力气是巨大的，死前能够扯下他一只耳朵，那也值了。 猛地，冷念丞举起手中的刺刀...... 半晌之后，李漫妮没了声音。 正文 第330章 分尸这活，挺不好干 冷念丞的白色衬衫被血液染红，像一朵朵鲜血梅花印染在材质矜贵的布料上。 从远处看，如果不仔细辨别，也许你会以为这是一款LV最新定制款衬衫。 或许是请的国际知名设计师，做出来的特殊效果。 冷念丞睁着那双阴鸷的冰眸，狠厉地看着衣帽镜中的自己，血色瞳孔散发出凶魅的寒光。 “贱人！全部都是贱人！ 仙鹤顶上红，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刚才她玩命似的咬住他的耳朵，他才会迫不及待将那把匕首扎在她的心口。 冷念丞扯起狠厉的笑，身体踉跄地逼近到李漫妮的尸体旁。 “贱人！如果刚才你不咬我，说不定我会留你一具全尸。 毕竟，你床上功夫挺好，我很满意！ 看在你伺候了我两夜，留你一具全尸，是我们之间最后的情分。” 冷念丞一双冰眸死死盯着李漫妮的尸体，狠厉地笑了笑。 接着，她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白皙粉嫩、肤如凝脂、酥软上围、平坦小腹、肉感十足的身子。 李漫妮的身子依旧温热、绵软！ 通常尸体半个小时以上，温度才会慢慢降低。 通常成年人的尸体出现尸僵会在死后1至3小时内开始产生。 “贱人！不得不说，你的这具尸体堪称完美女尸。 虽然你的身高、腿长不及蒋晓雯和沐婉晴，但是你的皮肤是三人之中最好的。 肌肤犹如蛋白壳上的那层膜，吹弹可破，像一道布丁蛋糕。” 冷念丞像是在和李漫妮对话，他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一双冰眸注视着李漫妮的一切。 话音刚落，他被自己吓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举起红酒猛地往喉咙里浇灌，狠狠喝了半瓶酒，才压下了他心里的恐惧和兴奋。 “贱人！你的这副身子堪称完美，如果送给法医尸检，难保法医不被你的美色所动。 我听闻在岛国，曾经有一名男性法医爱上了一具绝美的尸体。 法医一直不停找借口，不愿意让死者家属将尸体带回去，甚至鼓励她的家人将遗体捐献给国家。 后来，他甚至将自己的行李搬进了法医室，和那具绝美的女性尸体过起了小日子。 有时候，他还会给女尸唱歌、弹吉他、讲故事。 他会拥抱她，抚摸她，甚至和她做...... 但是尸体终究会一天天腐败，再美的尸体也会变成一具腐烂的肉，最后都会散发出死猪肉般的恶臭味道。 你猜，那名法医后来怎么招了？”冷念丞的冰眸看向李漫妮。 冷念丞看着她，眼底生光，他看起来像是很期待她的回答。 “什么？你说什么？”冷念丞将左耳对着李漫妮的樱唇，沉默了几秒。 抬起头，他开始半癫半痴道：“你的小脑袋，一定猜不出来吧？ 那名男法医动用了整个法医处所有的福尔马林溶液，将女尸泡在里面。 他又对女尸注射了大量的水银液体，最后进行低温冷冻。 他努力让女尸保持不腐不败的样貌，因为他已经彻底爱上了那具尸体。 漫妮，咱们一夜夫妻百夜恩，更何况是两夜欢愉。 我不会让你这具完美的尸体完完整整地送到法医面前。 不瞒你说，我的占有欲，极强！ 如果不能完完整整属于我，本少宁愿将你们全部毁灭！”冷念丞怒极反笑道。 他举起红酒瓶一饮而尽，浑身散发出香醇的红酒气息。 “漫妮，你这么美，熔尸未免太可惜了！”冷念丞放下红酒瓶，双手抱臂。 他坐在椅子上观看自己的杰作，想着怎么处理这具尸体。 李漫妮躺在血泊中，鲜红的血衬得她的皮肤巨白皙。 她才刚死没多久，身子还未像一个死人那般灰暗。 冷念丞抬起双眸看向面前的墙壁，白色的墙壁上呈现出新旧两种血迹。 暗紫色的血迹是分尸沐婉晴时留下来的。 刚才李漫妮的心脏喷涌时，前一分钟血液喷涌的力量凶猛，溅得墙壁斑驳血迹。 他望着面前这堵墙，扯起妖孽般的笑。 眼前的墙壁，像小时候的冷念丞，在墙上胡乱地涂鸦。 那时候，妈妈并未责备他在墙上涂鸦，反而带着十分夸张的语气赞美他。 “我的小丞太棒了，若是梵高见了你，一定会收你为徒。” “梵高？是谁？”小时候的冷念丞，说话字数就不太多。 “梵高是荷兰印象派画家，代表作品：自画像系列、星月夜、向日葵系列、吃土豆的人...... 我的小丞长大以后一定会成为像梵高、莫奈一样的艺术家！” ......想起妈妈，冷念丞的眼底顿时支离破碎。 他将红酒猛地往嗓子眼里浇灌，喝得迷迷糊糊。 “小丞，你喝醉了！” “我没醉！” “傻孩子，喝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有醉！” 彼时，空中漂浮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她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像天使一般慈爱地望着他。 她的三千发丝乌黑发亮，用一根红色发带束缚着，很温柔，很恬静。 她的身上还系着死前的那条格子围裙。 “小丞，你犯错了哦！”叶慕青看着地上的李漫妮，娥眉紧蹙了蹙。 冷念丞瞬间用身体挡住李漫妮的身体，扯着嘴角冲着叶慕青憨憨的笑。 “傻小子！你这叫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叶慕青的语气带着不满，但是眸光依然很温柔。 “妈妈——这不怪小丞！ 是她骗我在先！是她该死！ 这是她欺骗小丞的代价！”冷念丞有些慌乱，他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又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事。 他分明是在狡辩！ “小丞，她罪不至死！”叶慕青看起来有些怒意，语气严肃道。 “妈妈，不是的，您听我给您解释！是这样的......” 冷念丞的话还没说完，叶慕青娥眉蹙了蹙，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妈妈——连你也怪小丞了？”冷念丞“扑通”一声，绝望地跪倒在地上。 他的表情很错愕，他望着李漫妮的尸体，突然怒火中烧。 “你若是能聪明点，不被我发现，我会好好疼惜你！ 你太愚蠢，被我发现你的骗局，还有你那颗恶毒的野心！” 彼时，王医生正躲在门缝外，目光惊悚地看着密室里的一切。 他吓得浑身颤栗，眼睛看向冷念丞惨白的手，他正在重复一种动作。 密室里，发出了那种很有规律的声音。 ...... 正文 第331章 二十四寸，黑色箱子 王医生捂着嘴巴，几乎是仓惶而逃。 他刚才给老爷子测量体温，听见密室里传出了声音。 走近时，他看见冷念丞正对着密室的屋顶扯着嗓子喊“妈妈”！ 王医生看了半天，密室里只有冷少爷一人，哪来的妈妈？ 忽然间，他看见冷少爷那双天真的眼睛，画风一转，变得十分阴鸷凶魅。 王医生这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衣不附体的女孩。 看样子，她......已经是一具尸体！ 女孩死得很惨烈，身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玻璃碴。 作为一名医者，他知道，死者那个部位是人体心脏的大动脉血管处。 王医生哆嗦地看着墙壁上的血迹斑驳，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刚想拔腿走，巨大的恐惧之下，他竟然拔不动他的双腿。 他的脚底板，像踩着502胶水，动弹不得。 王医生眼睁睁地看着冷念丞，他的眼神里散发出令人悚然的光芒，他正迎着光向地上的女孩走了过去。 见状，王医生吓得瞳孔放大，嘴巴张开得很大。 索性，他的声带并没有发出找死的声音。 忽然间，他的双手恢复了知觉，双腿也逐渐有了反应。 他捂着嘴巴，猫着步伐，几乎是仓惶而逃。 回到自己的住所，他蒙上被子，在里面拼命地发抖。 过去，他见识过冷少爷对李医师拳打脚踢，可从未见过他杀人！ 现在李医师走了，冷老爷子处于行将就木，垂死边缘，显然已经离死不远了。 如果冷老爷子突然撒手人寰，他冷念丞会不会把这笔账记在他头上？ 王医生越想越害怕，他必须想个周全的办法，逃出冷念丞的虎穴。 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与狼共度了这些年！ ...... 冷念丞不知道自己究竟举着酒瓶砸了多久。 即便是世界上最顶级的整容专家也很难修复她的容貌。 泄愤了许久，冷念丞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他瘫软在地上，狠厉地望着李漫妮血肉模糊的脸。 眼下，她的脑袋和她的身体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的肢体。 她的身体除了那一刀扎在心脏部位的伤口，其他地方虽然有无数碎片玻璃碴，但是肤色白皙，破损程度也不大，看起来依旧很美艳。 抛开李漫妮的脑袋不谈，她的身体仍然散发出女性独特的美感和肉感。 她的身体到死都是被绑着的，她的双手一直束缚在后背。 冷念丞突然想出了一个奇招，于是说干就干！ 他将李漫妮的尸体摆出一个跪拜的姿势，然后替她松开了束缚着的双臂。 接着用两根绳子分别绑住了李漫妮的两只手臂，随后将她的两只手臂用绳子拉举起来，挂在屋梁上。 彼时的冷念丞，眼神带着玩味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露出一脸满意的阴笑。 李漫妮跪在地上，双臂高高举起，头颅低垂着。 她像是在忏悔她的罪过，又像是在向她求饶。 冷念丞笑得一脸凉薄，声音阴冷道：“漫妮，你死前倒是很嘴硬，甚至还敢反抗！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即便是成为了一具尸体，你也终将臣服于我，跪拜在我的脚下。” 言落，冷念丞看起来很激动、很兴奋。 他为他的艺术品感到癫狂，感到愉悦。 甚至比和她做，还要有快感！ 他举起手中的象牙白iPhone12plus手机，对着李漫妮的跪姿“咔咔咔”，疯狂地拍了数张照片。 这期间，他肚子突然有点饿了，于是吃了一桶泡面。 小时候，妈妈从不允许他吃垃圾食品，他总是偷偷地吃。 也许是刚才一系列的操作，他和李飞在忆南龙海鲜餐厅吃得大餐已经消化为零。 一桶泡面似乎顶不上大用场，他突然一双寒眸看向李漫妮的胴体。 她的胴体上有许多玻璃碴，甚至还有被他殴打的淤青，但是并不妨碍她看起来很美。 甚至......在冷念丞的眼底，她的尸体竟然有着很强烈的食欲。 恨一个人，或者保护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让她从人间消失。 怎么消失呢？ 他不打算像对付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那般对李漫妮。 同样的招数，已经不足以刺激到他的神经。 他的目光看向墙角的那台电锯，也许他可以将李漫妮大卸八块。 两块今晚可以切成肉片当作“ren肉火锅”烫熟了蘸着酱油吃。 或者可以留下一部分，做成鲜美的刺身，蘸着酱油、芥末、柠檬汁吃。 冷念丞突然想起前几天夜里看过的一部电影《食人晚宴》。 里面凶残的男主，租在一个破旧的巷子里。 巷子里的老人会挤在一起看电视，当时播放到打仗死人的时候，男主幽幽地说了一句：“其实ren肉很好吃！” 巷子里的老人们以为他是发神经，直到后来巷子里多名租户的孩子和女人失踪后，警察破解了案子。 巷子里的住户才知道，失踪人口大部分已经进入了男主的肚子里。 男主被捕时，街坊邻居将他团团包围，骂他食人狂魔、骂他死变态。 他却全程无语，只是嘴角扯起那种阴鸷淡漠的笑。 冷念丞在看到这个片段时，他的嘴角竟然也挂着那种似有若无的笑。 等他反应过来，被自己刚才的笑吓到了。 冷念丞看着李漫妮的两只大眼睛，像两颗愤怒的黑葡萄，死死蹬着他。 又像是两扇窗户，到死都没能关上。 她和蒋晓雯、沐婉晴一样，都是死不瞑目。 冷念丞一阵冷笑，“你们难道都觉得自己死得很冤枉吗？ 不！最冤枉的人是我！ 蒋晓雯接近我在先，可杀死她姐姐的人根本不是我，也不是我爷爷，而是李医师派过去的手下。 李医师说了，自取一只肾。 是李医师手下的人色迷心窍，玷污蒋晓娥的尸体。 然后那浑蛋脑子一热，夺走了蒋晓娥的一对肾脏。 沐婉晴和你一样，都是爱慕虚荣的女人。 你有男朋友，你知道我是谁，却故意接近我，就为了嫁入豪门。 你和沐婉晴一样可恶！” 言落，冷念丞眼底生恨。 他举起那台电锯，开始上演午夜电锯惊魂。 他将李漫妮分成了八块，六块放置一旁，两块丢进了水池。 李漫妮全身上下，这两块最娇嫩，他的眼睛没法避开这两处。 ...... 3月30日，距离海港警局不足1.0公里的巷口。 那条巷子叫“钟楼巷”，其中有不少隐藏在平房之间的小咖啡馆。 在钟楼巷的巷尾，有一个垃圾回收站。 五十二岁的清洁工杨阿姨，清理了两桶垃圾准备倒入垃圾回收站。 靠近时，她突然看见一个24寸大小的黑色行李箱。 行李箱看起来完好无损，看上去有九五成新。 杨阿姨的儿子最近要出差，正好缺一个行李箱。 她瞧着行李箱的样子完好无损，丢了实在太可惜，准备带回去给儿子。 杨阿姨将黑色箱子拎在手中时，发现箱子有些重。 她摘下脏兮兮的手套，很爱惜地拉开银色的拉链。 行李箱打开的一刹那，杨阿姨吓得尖叫了起来，差点晕死过去。 巷子里的街坊闻声赶出来时，纷纷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箱子里面是血糊糊的尸块，胆大的人上前数了数，足足有六块。 其中，有一颗血糊糊的脑袋，五官被什么重器砸得稀巴烂...... 正文 第332章 切割平整，六块尸块 3月30日，清晨，7:15。 负责清扫钟楼巷的清洁工杨阿姨的一声惊悚刺耳的尖叫声，彻底划破了宁静的早晨。 闻声，钟楼巷子内的住户和租户们纷纷寻找声音的方向跑了出来。 一群人集聚到钟楼巷尾的一间垃圾集中回收站，看见了血肉模糊的一幕。 钟楼巷，惊现人类尸块，瞬间传遍了整条小巷。 几个胆大的男人上前将清洁工杨阿姨搀扶起来，交给几名妇女进行安抚。 其中一光头男上前看了看那24寸的黑色行李箱，凑近看时，糙老爷们都吓得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去！是个女的！被......割nai了！” 光头男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在心里默数了三遍尸块数量。 黑色行李箱里面一共有六块尸块。 从伤口可以看出，尸块的切口整齐，不太像是一般的刀具切割而成。 从箱子里面的尸块可以看出来，这里面并不是完整的尸块，至少还缺少了两块。 死者的头发很长很长，盘绕在自己的尸块上，看起来像在拍恐怖片。 恰巧一阵风拂过，女尸的头发在空中飞舞，整个黑色行李箱像在跳舞。 女尸的五官暴露在空气中，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看样子，她的脸应该是被某种钝器砸烂的。 “快报警，这是一具女尸！”光头男一脸骇色道，“尸体好像少了两块！瘦猴，你快报警吧，我手机在家里充电。” 言落，瘦高个的男人迅速拨打了110公安报警电话。 3月30日，清晨，7:30。 海港警局内，全体人员又是一夜加班通宵。 110指挥中心的电话突然打到了办公室文职女警方小可的那台座机上。 当时，方小可正趴在桌上睡觉，正梦见自己吃着哈根达斯冰淇淋。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她从美梦中惊醒。 “喂——海港警局办公室，请讲！”方小可有点起床气，强忍着困意，说道。 “警察同志，出......出事了，出大事了！”电话里，男子的声音语气惊悚，还有些哆嗦。 “出什么事了？您慢慢说！”方小可一边揉着睡眼惺忪，一边举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最近她的脸色因为熬夜越来越黄，黑眼圈也越来越严重。 “死......死人了......行李箱......黑色......”打电话的男子声音起伏不安，听起来语无伦次。 不过，他说死人了，方小可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该不会是连环杀人案犯下了第三起人命案件？ 方小可的身体突然被激了一下，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死人了？ 先生，您要为您的话负起法律责任！ 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地方死人了？”方小可追问道。 “警察同志，这玩笑我们小老百姓可不敢乱开！ 发现尸体的位置在钟楼巷的巷尾，一间垃圾集中回收站。 尸体被人大卸八块，放在黑色的行李箱中，是我们这一带的清洁工发现的......” 方小可挂断电话，脸色煞白，身体有些发抖，一看就是吓到了。 “刘队——死......死人了！” 方小可回过神，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着，“刘队，出事了，出大事了！” 她一路咋咋呼呼，从文职办公室跑到了刑侦办公室的门前。 整个警局的同事都被她聒噪的嗓音赶走了体内的困虫。 全体警员瞬间打起了精神。 不好的预感，涌上了每个人的心头。 大家都知道，今天是3月30日，连环杀手一周冷却期已经过了。 也许，方小可说的出事了，是出了人命案件！ 闻声，刘子明和吕墨猛地站起身来，几乎同时看向了方小可。 方小可正扶着门，喘着娇气。 吕墨的嗓子里面迸出了几个字：“发现死者了？” 话音刚落，方小可眼睛瞪得大大的，竖起大拇指，不住地点头，“对对对，死人了！” “时间！地址！性别！这些都知道了吗？”刘子明追问道。 “知道！ 早上7:15在钟楼巷的巷子尾，一间垃圾集中回收站，一名清洁工发现了一具被肢解的女尸。 女尸被肢解了，黑色行李箱里有六件女性死者的尸块......” 方小可的话还没说完，刘子明拿起车钥匙，吕墨面色严峻，紧跟其后。 刑侦组的机动人员接到消息后，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已经整装待发。 “刘队，我还没说完呢！”方小可脖子上戴着粉色的U型抱枕，一路跟着刘子明。 刘子明步履匆匆，看了她一眼，“时间、地址都已经知道了，剩下来的我们去现场就能看出来。” 方小可，你之前在刑侦组待了三个月，这点还不清楚吗？” 方小可被问得哑口无言，愣在原地，不再继续跟着刘子明。 刘子明和吕墨刚走出门，迎面遇见了庄妍，两人一阵错愕。 庄妍今天一身干练、青春的装扮，高高束起的马尾辫，活力满满。 一件白色卫衣外面搭配了一件黑色皮衣，下身千年不变的紧身牛仔裤，拉出了她笔直修长的腿部线条。 她的脚上踩着一双适合格斗的马丁靴，靴头看上去能够踢死一头牛。 如果对手是一名男性罪犯，庄妍铁定能踢爆了他的老二。 为了遮住脸上的软组织挫伤，庄妍今天带了一顶黑色鸭舌帽，挡住了她三分之一的娇俏脸蛋。 “你怎么来了？快回医院躺着去！”刘子明见庄妍的脑袋虽然消肿了，脸上的伤并未全消，还有点轻微的肿胀，催促她赶紧回去疗养。 “我不！我申请归队！”庄妍显然不打算回医院躺着了。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很快一起上了刘子明的比亚迪FO。 “刘队，请求您让我归队吧！再这样待下去，我都要发霉了！ 娜娜今天上午出院，我一个人待在医院跟个傻子似的。 再说了，医生也说了，病人需要多晒太阳，多呼吸新鲜空气，多接触熟悉的人，对身体恢复有很大的帮助。” 刘子明瞥了她一眼，说道：“不是医生说的，是你说的吧？” 庄妍已经很主动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系上了安全带，笑道：“刘队，赶紧出发吧！ 咱们必须赶紧到达现场，将现场封锁起来，否则围观的群众会越来越多。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钟楼巷发现女尸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互联网。” 正文 第333章 钟楼巷内，第三死者 一行人抵达钟楼巷时，这片社区的主任已经站在巷子头，像望夫石一样等候他们多时。 社区主任身旁还站在两名手臂上戴着红布的男子，目测是社区的工作人员。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巷子口，守着道路不让人进去。 社区主任看见刘子明，努力挤出一丝笑，说道：“刘队长，我们社区接到群众电话，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开展工作。 这两位是我们社区的职工，负责在警察没来之前，先行封锁了巷口，避免看热闹的人多，破坏了现场痕迹。” 刘子明点点头，“嗯，做得不错！” 言落，他示意警员在现场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一路跟着社区主任，一行人来到了钟楼巷的巷子尾。 一座白色的小房子，从建筑风格来看，一看就是垃圾集中回收站，散发出不太好闻的气味。 远远地，他们看见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平放在地上。 警员赶到时，将围观群众驱散开，在现场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瘫软在地上的清洁工杨阿姨，原本已经被几名妇女安抚得七不离八。 眼下突然见到这么多警察，她吓得再次崩溃。 刘子明示意小警花上前录口供，自己和吕墨走近白色房子的垃圾站。 两人看着地上的黑色行李箱，心尖震颤，感觉很不好。 “刘队，刚才人多，我们把箱子给合上了。 我的考虑是，避免有人拍照片、拍视频、发朋友圈博人眼球。 现在的网络这么发达，万一发到微博上去，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刚才围观群众中，有人拍照、拍视频，我已经命令他们删除了。”社区主任嘴角扯了扯，一脸邀功相。 刘子明点点头，“嗯，干得不错！” 说话的时候，刘子明看见身旁站着一光头男。 此人看起来想说些什么，又张不开口的样子。 “兄弟，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刘子明望了望光头男，嘴角勾了勾。 “警察同志，我刚才数了数，箱子里面的尸块只有六块，好像不太全！” “好的，我们会核实的，多谢！” “还有，死者好像是个女的，被......被人割nai了！” “我去！混蛋！” 言落，刘子明戴上了白色乳胶手套，刚准备上手打开行李箱，身后突然传来了冷艳又磁性的声音。 “住手！” 紧接着，又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刘哥，住手！” 刘子明和吕墨二人纷纷回眸看了看，发现是新来的女法医夏果果和严勇，两人正拎着法医尸检的工具箱奔赴现场。 刘子明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身。 “刚才走得匆忙，忘记通知你们了。 原本想将尸体带回去给你们尸检，你们来了正好不用我动手了。”刘子明说道。 “刘队，您这样做，显得有些不专业。 尸体的初步尸检必须由我们法医来执行！” 言落，法医夏果果面色冷艳地绕开了刘子明。 刘子明一阵错愕，这女法医有点个性啊！ 竟然指着他的鼻子说他的不是，一般鲜少有人敢这么怼他刘子明的。 刚才一路奔跑过来，刘子明发现夏果果的额头和鼻尖上香汗淋漓。 第一次见她是在三号法医室，当时她的面色和严勇一样，都是那种白得不太健康的白皙。 今天也许是她刷了腮红，或者是刚才一路跑来，气喘吁吁，两颊上浮现了两片红云。 不得不说，夏果果是刘子明见过的女人当中少有的那种冷艳美女。 也许她的性格多多少少和她的职业有些关联吧！ 毕竟，成天和死人打交道，不可能习惯保持很亲和的微笑！ “麻烦让一下，谢谢！”夏果果的声音很冷。 刘子明和吕墨二人怔了怔，纷纷退开了几步。 严勇紧跟着夏果果的步伐，一边走，一边说：“夏医，这种活儿让我来吧！” “不必！”夏果果的声音很冷淡，她甚至没看严勇一眼。 刘子明、吕墨面面相觑时，脑子里都蹦跶出一个网络词语——“舔狗！” 严勇扯了扯嘴角，有点尴尬地看着刘子明、吕墨二人，笑道：“美女法医，都比较有个性！很酷飒！” 刘、吕二人瘪了瘪嘴，挑了挑眉，很玩味地耸了耸肩膀。 这时，夏果果已经戴上了白色的医用乳胶手套，半蹲在24寸黑色行李箱的旁边。 所有在场的人都屏气凝神，看着冷艳法医夏果果的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慢慢地伸向了那个黑色行李箱。 行李箱的拉链没有拉合上，夏果果一把轻松地掀开了箱子。 顿时，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四处蔓延开，呛得夏果果的眼睛眯了起来。 等她睁开眼睛时，看见面前这具尸体被一种类似于电锯的机器切割成了块状，数了数，一共有六块。 夏果果从死者脑袋上的黑长直发可以看出来，死者是一名女性。 如果死者还活着，她的长发应该是齐腰间的那种长度。 死者的脸部被钝器砸烂，已经面目全非，看不清她的长相。 哪怕请世界上最知名的刑侦画像师，大概率都很难画出死者的容貌。 夏果果用一根小木棍大小的工具，小心地翻搅了一下。 箱子里，死者两条白花花的腿、还有一些肉块，其中死者腹部被开膛破肚，里面往外面溢出了脂肪、液体、软组织等。 夏果果用镊子翻开死者的肚皮，举起放大镜往里看了看。 里面的器官大部分都在，唯独缺少了一对肾！脏！ 她猛地回眸看向刘子明，那种神情让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夏果果，她的长相是个冷艳绝美的大美女，可她的神情看着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不知道严勇是怎么敢当她的舔狗的。 刘子明觉得多看她一眼，夜里都有可能会做梦。 说不定这个梦里，她还会举着一把手术刀，面无表情地替他检查身体。 也许法医和法医之间，才会彼此惺惺相惜吧！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刘子明反问道，虽然他站在一旁已经发现箱子里面的尸块并不全。 人体最起码的结构他还是了然于心的，不过他打算听一听夏果果的解说。 “死者的五脏六腑唯独少了一对肾脏！”夏果果的声音很冷，和她的冷艳气质一样冷。 话音刚落，刘子明和吕墨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吕墨几乎是脱口而出道：“这是第三名女性死者！” 刘子明吓得菊花一紧，又是肾脏不翼而飞，那畜生进行了第三起猎物的杀戮！ “夏医，麻烦看看她脖颈后处有没有一朵小红花？”刘子明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怒火，问道。 法医夏果果眉毛轻挑了一下，回眸看向死者的头颅和颈部的连接处。 这具尸体虽然被切割成块状，但是切割工整，肉块呈现大块状，检查起来难度不大。 夏果果小心翼翼地抱起死者的脑袋，双手将头颅翻至后脑勺的那一面。 猛地，所有人的目光都狠狠地缩了缩。 身旁围观的群众见状，有一名男子大声喊道：“又是红花刺青！” 一时间，周围的群众瞬间炸开了锅。 “这是连环杀人案！” “是啊！这是凶手第三起人命案子了啊！” “同样是红花刺青，同样是间隔一周时长，凶手果然还是动手了！” “这都多少天了，警察怎么还没将连环杀手给抓住啊？ 再这样下去，会不会还有第四个、第五个，甚至更多的无辜死者。” “你们看见没？那女的上半身，好像少了两样东西！” “我去！她......她被割nai了！” ...... 正文 第334章 帮凶李飞，里应外合 妍妍给清洁工杨阿姨录好了口供，让她赶紧先回去休息。 如果警局需要传唤发现尸块的证人，会打电话通知她。 “刘队，我刚才好像听见你们说，死者的肾脏不见了？ 那岂不是这起凶杀案和前两起凶杀案是同一人所为？” 吕墨走近尸体看了看死者脖颈后处的那朵红花刺青。 那朵红花刺青的图形，无论是从手法还是勾勒的线条等，与死者蒋晓雯和死者沐婉晴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几乎一模一样。 很显然，这是连环杀人案的第三名女性死者！ 刘子明看着死者白花花的尸体，拳头紧攥。 死者死相太惨烈，她的胸膛竟然被凶手残忍地割去...... 更可怕的是，死者的下体处，属于女性的秘密花园已经伤痕累累，不翼而飞。 另外，还有两块肉块组织消失不见。 凶手为什么留下六块尸块，那么其余的尸块，他打算以怎样的形式公示于众？ 凭直觉，刘子明认为凶手一定不会和抛尸沐婉晴采用同一种方法。 因为与凶手周旋了这么久，他的套路，他的犯罪心理，刘子明和吕墨大致清楚了。 这个凶手十分的自负，他把每一次杀人当成了他的作品。 这一次，他一定会采取和前两次不一样的方法。 彼时，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吕墨，你在想什么？”刘子明一边望着夏果果给箱子里的尸块进行初步尸检，一边问道。 “我在想，凶手这一次会不会已经从虐人，上升到食人的境界。”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吕墨。 大家为他这个大胆的想法不寒而栗。 如果真的是这样，海港市已经从出现第一起连环杀人案，上升到了第一起食人惨案。 刘子明看着行李箱里面的尸块，那具尸体的肤色虽然明显发灰，但是可以看出死者生前长得十分白皙。 这些尸块即便是被人肢解，可以看出来，她很年轻。 “夏医生，请问死者年龄大概多大？” “从死者的骨头和牙齿，死者应该在二十岁左右！”夏果果十分肯定道。 “好！先把尸体带回去吧！ 严勇，你赶紧采取样本送往DNA检测中心，尽快查询死者身份信息。” “知道了，刘哥！” 刘子明又继续对身旁的刑警说道：“密切注意最近警局的每一个来电，如果有人报备失踪人口，立即通知我。” “yes,sir!” ...... 行李箱被两名警员搬上了警车。 留下来的刑警继续在现场寻找凶手的足迹，一番仔细彻查，他们并没有发现可疑痕迹。 显然，凶手可能是穿着鞋套作案，或者作案过后，他对现场的足迹进行了销毁。 凶手的反侦察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刘子明抬头看了一眼钟楼巷的监控，一如既往，监控摄像坏了。 他气得双拳紧攥，他在海港警局从业二十年，从未见过这么狂的高智商犯罪分子。 从死者蒋晓雯、死者沐婉晴、再到今天的这具女尸，刘子明被凶手的残忍作案手法震惊了。 离开现场后，刘子明驱车，吕墨坐在汽车后座，庄妍坐在副驾上。 车内气氛很压抑，所有人的心情都很糟糕。 突然间，刘子明像发了疯一般，开始猛踩油门。 吕墨坐在后排面不改色，看着他发狂。 妍妍坐在副驾驶，吓得小脸黯然失色，双手死死拽着车窗把手。 发泄后，车速慢慢恢复到正常值。 他回眸看了一眼妍妍，说道：“对不起，妍妍！” “没关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们都很愤怒。 我听说，刑侦一组、二组的人24小时盯着冷念丞，他究竟是怎么作案的？” 刘子明黑眸紧锁，“坏人有一万种方法做坏事，他自然有他的方法。 现在可以肯定一点，冷念丞也许要替他爷爷换肾。 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不翼而飞，也许是和冷俊峰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被当做医用垃圾扔掉了。 据我了解，现在米国黑市和国内黑市经过警方的围剿，已经一肾难求。 冷念丞杀人的目的很显然，这是一场肾脏的盲选。 肾脏移植成功，冷俊峰就能活。 肾脏移植失败，还会有下一个死者。 他一定是在赌，他赌死者的肾脏也许能够救活他爷爷的命。 就像二十年前，蒋晓娥的肾脏让冷俊峰多活了二十年。” ...... 冷念丞顶着两只黑眼圈和猩红的眼眶坐在餐桌前用早餐。 电视机千年不变，每天早上播放着海港市新闻早班车。 电视里传来了主持人抑扬顿挫的嗓音，语气震惊、严肃：“我市今日清晨，7点左右，在钟楼巷清扫街道十余年的杨阿姨，在巷子内一间垃圾集中回收站发现了一个黑色的24寸行李箱。 杨阿姨原本打算将行李箱带回去给自己的儿子出差用，没曾想，拎起箱子时，发现箱子很重。 打开后，她发现里面是一具被切割成块状的女性尸体。 凶手作案手法残忍，死者脖颈后处同样有一朵红花刺青，也许和近日来的连环杀人案有关。 现场共发现了六块尸块，其余尸块下落不明。 期待警方尽快查出这场已经上演了15天的连环杀人案......” 冷念丞关上电话，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散发出疲惫和冰冷的寒光。 凌晨三点，王医生一直在给爷爷做肾脏移植手术。 这过程，冷念丞全程陪在爷爷身边看着他，给他默默加油打气。 至于李漫妮的尸块，是李飞那家伙替他丢到了钟楼巷的垃圾回收站。 昨夜凌晨，李飞被冷念丞的电话惊醒。 冷念丞提醒他，别墅附近有人盯梢，让他想办法从别墅后门的狗洞钻进来。 李飞取走行李箱后，冷念丞和他里应外合，悄无声息转移了李漫妮的尸体。 李飞一路狂奔了好远，直到看到自己的车，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便四处寻找抛尸点。 冷念丞交代过，一定要距离海港警局越近越好，这是对警方的一种挑衅。 李飞一路开车，心里直犯怵。 刚才他问了冷念丞，箱子里面是什么？ 冷念丞一脸阴笑，一脸狠厉地说道：“是一个恶毒的美人！” 李飞便没敢再多问。 抛尸完毕后，李飞看见自己的后备箱里有血。 他的心里已经明白了，冷念丞又行凶了。 彼时，冷念丞正在喝着牛奶，吃着全麦面包，等待他亲爱的爷爷快点舒醒过来。 王医生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声音急促、兴奋道：“冷少，老董事长醒了！” 正文 第335章 冷老爷子，回光返照 冷念丞健步如飞，一路直奔爷爷的房间。 “老董事长醒了，他有话对您说，我们先退下了！”王医生一脸笑容，眉宇之间尽是得意。 他没想到，给老爷子这次换肾手术竟然奇迹般的成功。 整个手术过程虽然很惊险，但是死者李漫妮的肾脏和老爷子的身体完全不排斥。 眼下，他可以不必想办法去逃离冷念丞的魔爪，说不定还可以得到一笔颇丰的奖金。 “小丞——”冷俊峰的嗓音虽然声线苍老，但是可以听出，他的精气神在逐渐恢复。 冷念丞惊喜的发现，爷爷的气色惊人的好，“爷爷，您终于醒了！” 他猛地抓住冷俊峰的手，眼泪潸然落下。 “小丞，乖！不哭！ 快让爷爷看看你！”冷俊峰眉宇之间尽是宠溺，“小丞瘦了，是不是没好好休息？还是集团上下太让你操劳了？” 冷念丞摇了摇头，眼泪甩出了眼眶，“爷爷，小丞担心您！ 现在好了，爷爷醒了，小丞就会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冷俊峰笑了笑，转过头看了看四周，他好像是在寻些什么。 冷念丞勾了勾唇，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爷爷，李医师回老家了，过段日子就会回来。” 话音刚落，冷俊峰的嘴角抽了抽。 他的宝贝孙子在撒谎！ 冷念丞从小到大，一旦撒谎，他的眉毛就会不自觉地往上轻挑。 更何况，李国栋哪有什么老家，他从小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 小丞这般说，李国栋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也许，他的老伙计已经归西了！ 这些日子，冷俊峰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他的耳朵不聋，他听得见。 朔夜当天，李国栋在他床前向他告别的话，冷俊峰字字句句记在心间。 不用冷念丞开口，冷俊峰已经知道，李国栋一定是死在了茅山火葬场。 冷俊峰没说话，沉默地看着天花板，垂着眼睛时，流下了两行浑浊的眼泪。 冷念丞一阵心虚，犯怵地笑了笑，“爷爷，大病初愈的人不能流眼泪，我让黄婶给您炖了雪蛤。” 冷俊峰的目光狠狠缩了缩，他伸出枯槁的手，摸着冷念丞的脑袋，说道： “小丞，答应爷爷，不要再干那些违法乱纪的事了！ 咱们冷家终究是对不起他们蒋家人。 你根本不该责怪晓雯那孩子，更不该杀了她！”冷俊峰忽然间老泪纵横。 冷念丞像是故意回避这个话题，笑着天真，“爷爷，您觉得身体怎么样了？现在是不是有力气了？” 说话的功夫，黄婶将刚炖好的雪蛤端了进来。 冷念丞接过那碗雪蛤，温顺得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他吹了吹勺子上的雪蛤，笑道：“爷爷，乖，张嘴～” 冷俊峰眼神一紧，随后很听话地张开了嘴巴，吃下一口宝贝孙子投喂的雪蛤。 冷念丞笑道：“爷爷，小时候我生病了，不愿意进食，您也是这般哄着我。 爷爷，以后换小丞守护您！” 冷俊峰忽然心头一震，猛地伸手打翻了那碗雪蛤。 下一秒，他开始疯狂地咳嗽，死死攥紧了双拳。 他像是挣扎着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小丞，爷爷虽然昏迷了这么久，但是爷爷的耳朵不聋。 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都听在耳朵里。 李国栋都已经告诉了我！你别怪他，他以为我在昏睡，其实我的意识是清醒的。 你有什么资格将自己定义为裁决者去杀死她们？你这是在犯罪！ 爷爷一把年纪了，不需要年轻人的肾脏续命！你这是在作孽啊！ 二十年前，是李国栋自作主张替爷爷寻了肾脏。 爷爷虽然不知情，但是爷爷带着蒋晓娥的肾脏多活了二十年，就是一种罪孽！” 冷念丞拼命地摇头，“不是的，爷爷！沐婉晴和李漫妮都该死！ 她们接近我的动机不纯，她们一个个长着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心啊！” 冷俊峰的身体、嗓音止不住的颤抖，“小丞，你无权制裁她们，你不是法律！ 更何况，她们没有犯法，她们顶多算是道德问题。 而你，彻头彻尾触碰了法律，你杀了她们！ 小丞，别骗爷爷了，李医师死了，对吗？” 冷念丞不可置信地看着冷俊峰，脸色越来越慌乱。 他即便是铁石心肠，可是他也不愿意欺骗最爱的爷爷。 冷俊峰见他不说话，明显是默认了。 他死死盯着冷念丞的五官，突然怒火中烧。 下一秒，他床头的心电图开始剧烈的波动。 心电仪器很快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王医生赶紧跑进了房内，身后跟着一群冷氏的医护人员。 冷俊峰好像快要喘不过气，死死抓住胸前的衣服，嘴巴张开得很大。 “爷爷，您怎么了？您是不是生气了？ 小丞知错了！求爷爷原谅小丞！小丞现在可以去警局自首！”冷念丞吓懵了。 冷俊峰巨喘道：“养不教父之过，你父母双亲走得早，是爷爷疏于管教你！ 小丞，千错万错......都是爷爷没教好你......是爷爷该死！” 下一秒，冷俊峰再次陷入了昏迷。 “快——救救我爷爷！ 告诉你们，救不活我爷爷，你们通通都得去陪葬！”冷念丞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冲着一群家医吼道。 他的眼底一片血红，像血染般刺目。 在场的人都被眼前的冷念丞，那副癫狂狰狞的样子吓得震撼到了。 正文 第336章 油尽灯枯，准备白事 王医生吓得脑袋上、身上全是汗，身旁的几名医生和小护士更是吓得面色惨白。 有个小护士端着托盘的手直发抖，被冷念丞呵斥道，“废物！快救我爷爷！” “是是是——” 一群人开始全力抢救冷俊峰，他们在与死神赛跑。 王医生一阵错愕，刚才冷俊峰的一切指数都很正常，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难道刚才的一切好现象，只是冷老爷子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一个小时的抢救过后，冷俊峰已经无力回天。 王医生面色惨白，满头大汗，“扑通”一声跪在冷念丞的脚下。 其余医护人员紧跟其后，一排排“扑通”跪在地上，等待冷念丞的责罚。 冷念丞气得浑身颤抖，指着王医生说道，“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混蛋！都给我站起来，快救救我爷爷！ 信不信，爷爷若是出事，我要你们一个个给爷爷陪葬！” 冷念丞扯着王医生的衣领，面容扭曲，咬牙切齿道，“让他们站起来，救我爷爷！” 王医生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声音颤抖道：“冷少，肾移植手术很成功。 老爷子突然不行了，这是属下没想到的啊！ 也许是......李漫妮的肾脏和老董事长的身体开始产生了排斥反应！ 又或许是老董事长他的身体已经禁不起半个月两次的大手术。 冷少，老爷子......他......他已经油尽灯枯了！ 您即便是现在杀了我们一群人祭天，老爷子也无力回天呐！” 冷念丞怒火中烧，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胸口堵得发慌，心脏像被人死死捏着，喘不过气息。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爷爷究竟能不能活？” 王医生望着冷念丞一脸狠厉，吓得身体猛烈的哆嗦。 他是一名医生，即便是冷氏的私人医生，他也是经过多年求学而成的专业医生。 他不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老董事长真的不行了，再继续抢救下去，只是徒劳无功。 “冷少......准备白事吧！”王医生哆嗦道。 话音刚落，冷念丞猛地朝着王医生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一记耳光的掌掴下，王医生摔出了两米开外，牙齿被打得脱离了口腔，飞出了几米远。 吓得一屋子的医护人员不敢发出声音。 这时，心电图的电波渐渐地变成一根平坦的线，冷念丞无望地走近爷爷的床头。 “爷爷——小丞知错了！ 求求爷爷......为了小丞，活下去！” 冷念丞抬起头，一双冰眸支离破碎。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从他的眼眶潸然落下。 冷俊峰虚弱地看着他的宝贝独孙，他已经没有力气粗喘。 他苍老的眸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注视着冷念丞。 忽然间，他仰起脖子，眼睛瞪得很大，像是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小丞，答应爷爷，好好活下去。 如果非要爷爷在冷氏集团和你之间做出一个选择，爷爷一定会坚定不移地选小丞。 小丞，答应爷爷，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活——下——去——”冷俊峰死死握紧冷念丞的手，眼神渴求地看着他的宝贝独孙。 冷念丞满脸泪水，眼眶汹涌地迸泪，“爷爷，小丞答应你！一定活下去！” “好！小丞活着，爷爷就......开心！ 爷爷就......可以......含笑九泉！” 言落，冷俊峰的手从冷念丞的手中猛地滑落。 冷念丞的手悬在空中，失去了爷爷的手，他的掌心一下子空了。 那一秒，他感觉心跳骤停，心里空落落的寂静、苍凉。 “爷爷，说好的含笑九泉，您为什么睁着眼睛？”冷念丞双目空洞，麻木道。 冷俊峰并不相信，他的宝贝独孙会停止作恶！ 到死，他的心，都提着！ 只不过，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油尽灯枯。 他已经无力为他的孙子，继续遮风挡雨。 ...... 数量警车行驶在海港街道，警车的鸣笛声，“哇儿——哇儿——”回荡在海港市的街头。 人行道两边的人纷纷驻足，人心惶惶，面带骇色。 “出事了！又出事了！” “该不会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又继续作案了吧？” “我看有可能！网上不是有人分析了嘛！ 说是杀手有一周的犯罪冷却期，现在时间到了，警察又没抓住他，他肯定又继续犯案了！” “我听说，今天早上七点多，在钟楼巷一名清洁工发现的一具女尸。 听说，尸体被砍得七零八碎，据说还被割nai了！” “什么？别造谣啊！小心警察带你回去喝茶！” “千真万确！我大姑就住在钟楼巷！ 一名清洁工把两车垃圾运到巷尾的垃圾回收站，发现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打开一看，差点没把那清洁工吓得死过去，箱子里面装着血糊糊的人类尸块。 偷偷告诉你们，女性死者的秘密地带也被割掉了......” “......” 每一个秘密都会吹遍整片森林。 更何况，钟楼巷有那么多目击者见过那个黑色的行李箱。 秘密已经不是秘密，而是血淋淋的事实。 很快，海港市区钟楼巷的巷尾垃圾回收站，发现一名女性碎尸的消息，在互联网上越传越凶猛。 刘子明他们抵达海港警局时，庄妍已经看到有人在微博同城发了帖子。 很快，那条帖子在微博同城火了起来，没过多久就上了超级话题。 刘子明黑着脸下了车，一群人紧跟其后。 装着尸块的24寸黑色行李箱，被两名警员抬进了大厅。 庄建国一身警服，威风凛凛走上前，直奔刘子明的跟前。 他刚想张开嘴巴说些什么，看见庄妍躲在刘子明和吕墨的身后，显然是在故意躲着他。 “出来！”庄建国一声呵斥道。 庄妍像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走了出来，“庄......庄局！” “谁让你归队的？”庄建国看着庄妍的脸，黑着一张脸，怒斥道。 被局长父亲这么一吼，庄妍的眼泪没出息地迸了出来。 “是我自己要求归队的，不关其他人的事！”庄妍一脸委屈道，“大家都在忙着连环杀人案的事，就我一个人躺在医院享清福，我不愿意每天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在那儿发呆。 那混蛋绑架了我，将我揍成了猪头，我一定要亲自抓住他，慰藉死者亡灵！” 庄建国指着庄妍的鼻子准备开骂，刘子明走上前劝道：“妍妍有上进心，这是好事！老庄，消消火！” 言落，庄建国反而怒了。 “刘子明，不是你女儿，你不心疼！ 你瞧瞧她这张脸，被揍成了这副鬼样子！ 因为她的愚蠢，她差点被那混蛋宰了！ 因为她的愚蠢，差点坏了事！” 言落，庄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顿时支离破碎。 “愚蠢？您说我愚蠢？ 那我更要向您证明，我是一名合格的刑警，不是您心目中的蠢蛋！” 说完，庄妍抹着眼泪，直奔电梯的方向。 “老庄，你......你这样说话太伤人了！ 妍妍不是愚蠢，是查案心切！ 再怎么说，她的行为很勇敢，没有给咱们警队丢脸！” 刘子明说完，跟着一群人上了电梯，直奔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庄建国留在原地，一阵错愕过后，心里升起了复杂的情绪。 只见，他双拳紧握，咬紧牙关，愤怒从他的眼底呼之欲出。 身旁的方小可以为庄局在生庄妍和刘队的气，只有庄建国自己知道，他在为什么愤怒！ 有一瞬间，他真想和冷念丞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只是，他还没有勇气在自己犯下的罪孽面前，低下他骄傲的头颅。 他被人拽着把柄整整二十年，他已经骑虎难下！ 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就可以退休。 也许，他可以等到那一天...... 正文 第337章 法医严勇，当了舔狗 两名刑警将24寸黑色行李箱准备抬进三号法医室，被夏果果一脸冷艳地拦住了。 她几乎是用她傲人的胸膛挡住了两名刑警的步伐。 两名刑警面对新来的美女法医夏果果，有点无所适从，只好看了看刘子明。 “怎么了，夏医？有什么问题吗？”刘子明蹙了蹙眉头，问道。 “刘队，请他们将行李箱抬进我的二号法医室！”夏果果眸光深沉，气质高冷，甚至还有那么点小傲娇。 “你的二号法医室？”刘子明看了看夏果果，又看了看严勇。 “没错！以后二号法医室就是我进行尸检的个人工作室。 我刚从国外回来，目前现有的这具尸体就留我来亲自负责尸检吧！” 话落，夏果果一脸冷艳地走进她的二号法医室，留给所有人一个冷艳绝美的倩影。 严勇勾了勾唇，笑道，“果果初来乍到，难免有些技痒！ 二号法医室空着也是空着，以后就是果果的工作室了。 嘿嘿，男女干活，搭配不累。刘哥，以后我可以享福了！” “你这不是享福，你是要坐冷板凳了吧！” “哪会！果果是心疼我前段日子太累了，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人家是帮我分担工作压力！” “果果？”刘子明一脸诧异，勾了勾嘴角，“人家看起来和你没那么熟吧？ 你小子，一厢情愿了吧！ 兄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可以一个人自燃？” 严勇张口刚想说些什么时，夏果果冷艳的声音从二号法医室传了出来，“麻烦把箱子拿进来！” 刘子明示意身旁两名刑警将行李箱抬进了二号法医室。 “放在解剖台上，你们就可以出去了！谢谢！”夏果果的声音很冷，虽然她说了一句谢谢，但是在场的人丝毫感受不到她语气里的客气。 两名刑警离开后，夏果果已经换上了一件白净的医用大褂。 白大褂很修身，像是量身定制的尺码，将夏果果的好身材衬托得非常完美。 刘子明看了看严勇，发现这小子的眼珠子从未这般失态过。 他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挪开过夏果果的身上。 “兄弟，你长大了！”刘子明小声说道。 “什么，长大了？”严勇看着夏果果的冷艳俏脸，头也不回地问道。 “你小子开窍了！ 你现在的特征，完全符合一名合格的雄性动物该有的属性。 我闻见你身上浑身散发着一股酸腐味道的荷尔蒙气味。”刘子明勾了勾唇。 严勇好像并不在乎刘子明这样说，他继续一脸痴汉地看着香艳清冷的夏果果。 彼时，夏果果将一袭渣女大波浪散开，用一根黑色发带缠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挽成了一个发髻。 她的样子看起来像个跳芭蕾舞的美女。 随后，她戴上医用手套和防护面具开始准备尸检工作。 “果果，我来帮你！”严勇走上前，样子看起来很舔狗。 夏果果没看他一眼，全程很高冷地准备手头上的尸检工作。 有一瞬间，刘子明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场法医直播尸检的真人秀。 “严医，其实我一个人就够了。”夏果果举起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头也不抬对着严勇说了一句。 “没事！我可以给你递工具，为美女服务，是我的荣幸。” “其实没必要，这些我都可以一个人做。”夏果果的声音很冷，显然她在拒绝严勇。 “果果，你要习惯被男人照顾！ 我知道，你们出国留学的独立女性，喜欢一切靠自己。 其实女人可以适当靠一靠男人，这样会更有女人味。” 言落，夏果果抬头瞥了严勇一眼，冷笑道，“严医，法医界传言，说您是一位很高冷的法医。 现在看来，外界对您有一些误解！” “那也看是对谁！”严勇勾了勾唇，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 “镊子给我！” “是——” 刘、吕二人杵在一旁看着严勇，感觉严勇真丢男人的脸面。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了两个字，“舔狗！” 他们都没想到，一贯高冷的严勇，竟然被新来的女法医打通了任督二脉，雄性基因彻底释放了。 庄妍刚才被局长父亲训斥了一顿，躲在法医鉴定处停尸间隔壁的卫生间，哭了好一会儿。 直到她翘挺的小鼻子闻见空气中的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溶液的味道，才感觉后背凉飕飕的阴冷。 她几乎是跑回的三号法医室。 走近时，她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隔壁的二号法医室像是有动静。 庄妍抬脚走进二号法医室，看见夏果果从黑色行李箱里取出死者一根白花花的丰满大腿。 她的样子像是在菜市场选中了一条白花花的猪大腿。 死者的大腿连接着小腿，小腿连接着脚丫子。 庄妍发现死者的脚丫子上面涂抹着大红色的指甲油，和她死灰一般白皙的肤色，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眼前的一幕，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心尖乱颤。 她已经来海港警局有半个月了。 这期间，她见过蒋晓雯的无脸女尸、见过张远被人安乐死的惨状、见过王半仙被人溺死，死不瞑目的样子、见过她的爱豆沐婉晴被人碎尸的惨烈场景。 除了没见过吴超教授跳楼自尽，没见过李国栋抹脖子自尽的场景。 这半个月的实习生涯，她见过了各种各样的尸体。 这一刻，夏果果面无表情，手里拿着死者那根白花花的大腿，庄妍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心尖震颤。 刘子明、吕墨二人听见门外的脚步声，纷纷回眸看向庄妍时，她那张还没有完全消肿的俏脸，变得更加铁青。 两人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庄妍已经捂着嘴巴一阵反胃，掉头找地方吐去了。 见状，吕墨摇了摇头，嘟哝了一句：“老庄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一线刑警难免会见到各种惨不忍睹的现场和尸体，这活儿确实不适合女孩子做。 不是谁都像这位姑奶奶一样，心理素质杠杠的。” 话音刚落，夏果果猛地抬起头，她左手持着一把血淋淋的手术刀，右手握着死者的白花花的大腿，眸光十分冷冽。 正文 第338章 直面死亡，直面尸体 “严医，我不喜欢有人在我工作的时候乱嚼舌根！” 言落，夏果果一脸冷艳，低下头继续尸检。 “嘘——保持安静！”严勇瞥了一眼吕墨。 吕墨吃了一瘪，索性闭上了嘴巴。 刘子明全程用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夏果果和黑色行李箱里面的那些尸块。 五分钟过去。 “有没有什么发现？夏医！”刘子明一咬牙，忍不住打扰了夏果果。 夏果果抬起一双绝美的冰眸看向刘子明，说道： “从死者的大腿长度和骨骼分析，死者的身高大约在158cm左右。 牙齿和骨骼分析，死者年龄大约20岁左右。 死者的面部不是被尖锐的利器所致，凶手可能是采用了类似于红酒或者香槟酒瓶砸向死者的脸部。 这个酒瓶的瓶身应该比较厚，不是普通的啤酒瓶，不易碎。” 言落，夏果果竟然抱起死者的脑袋，她几乎快把鼻子贴在了死者的脑袋上闻了闻。 “死者脑袋上和上身都散发着轻微的酒精味道。 严医，你们男人经常喝酒。 你来闻闻，这是什么酒的味道？” 严勇一阵错愕，缓过神来，说道，“果果，我从来不喝酒，刘哥他没有案子的时候会喝上几杯。 刘哥，您过来闻一闻，判断一下死者尸块上的味道是红酒还是香槟？” 刘子明的脑袋突然一阵轰鸣。 好小子，竟然敢踢皮球了。 他杵在一旁看着行李箱里面满满的白花花的肉块，胃部已经很没出息的一阵阵倒胃。 要不是看在夏果果是新人的份上，他多半是绷不住，已经和小警花双宿双飞，找地上吐去了。 “严勇，你就是个吃里扒外的狼狗！ 你你你，分明就是见色忘义！ 你你你，精虫上脑，重色轻友！”刘子明一阵腹诽道。 这种情况下，刘子明真是骑虎难下了。 他可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他可是人称海港警界的传奇人物，他不能在夏果果这个高冷的女人面前当怂包。 瞧瞧夏果果那副高冷的样子，这世间应该没有几个男人能够入得了她的眼睛。 这样的女人最高傲，最容易看不起人。 刘子明不想被她抓住一个胆小的把柄在手上。 他看了看夏果果手里的脑袋，血糊糊的一片。 死者脸上的五官已经被钝器砸得变形，分不清鼻子、眼睛、嘴巴。 死者一袭黑长直的头发披在脸上，看起来很像是岛国恐怖电影里面的贞子。 那场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可眼下，他被严勇坑惨了。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咬了咬牙关，刘子明终究是迈开两腿，慢慢走近那台冰凉的解剖台。 彼时的夏果果抱着死者脑袋的样子，像个大美女在操场看学长打篮球的样子。 有点像学长的篮球滚出了篮球场地，夏果果抱着篮球递给她的学长，娇羞地说了一句：“学长，你的球！” 说不定学长还会夸夸她，然后上演一段学长追学妹的爱情故事。 “刘队，给！”夏果果的声音很清冷，但是貌似和刚才不太一样，冷感好像低了一到二摄氏度。 她那双冷艳的大眼睛里掠过了一丝的试探和坏笑。 刘子明眼神一阵错愕，也许是他小人之心，看错了吧！ 终于，刘子明靠近了夏果果。 严勇已经将一副新手套递给刘子明，“刘哥，戴上手套，别留下你的指纹。” 刘子明乖乖戴上了手套时，夏果果已经抱着死者的脑袋，歪着冷艳绝美的脸蛋，看着他。 刘子明看见夏果果的唇角竟然勾了勾，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刘队，你闻闻。” 骑虎难下，刘子明只好努力克制内心的慌乱，他尽量让自己的手显得不那么抖，不过好像没什么卵用。 “淡定！”夏果果的声音很冷。 刘子明再抬起头时，看见她一脸得意，有点像是故意刁难他。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吧，人家一个大美女干嘛要搞自己，实在没必要这么做。 刘子明终于还是从夏果果的手中结果了死者的脑袋，还别说，那感觉和捧着一个西瓜的感觉真不一样。 死者的黑长直发，一直垂在刘子明的腿上，吓得他头皮一阵发麻。 “死者这头发有点累赘啊，不该剃掉吗？” “待会儿我会给死者剃头，顺便检查死者头颅上面有无伤势。您先闻！”夏果果说道。 言落，刘子明抱着死者的脑袋，鼓起勇气，俯下身子。 “好像是一股红酒味，闻着挺熟悉的！好像在哪里闻过。”千真万确，刘子明对这款酒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严勇笑了笑，“刘哥，红酒不都一样吗？您别胡诌啦！” 夏果果娥眉微蹙，表情看起来十分不屑。 刘子明察觉出，夏果果眼底尽是轻视的表情。 从国外回来的女法医，果然傲娇。 不过夏果果是在外国读书的，毕业后，她在国外从事过几年法医职业。 西方人喜欢喝红酒，她对红酒一定有基本常识。 刚才那番操作，明显是为她接下来的炫技做铺垫的。 “严医，红酒的味道分为涩味、酸味、酒精味、甜味、果味、香气和风味物质。 和咱们国家的白酒一个道理，白酒一般分为馥郁香型白酒、酱香型白酒、浓香型白酒、清香型白酒、米香型白酒等。” 严勇听得目瞪口呆，竖起大拇指，一脸称赞。 刘子明轻笑了一声，这严勇平时挺睿智的一个人，怎么眼下被美色冲晕了头，跟个憨憨似的。 他难道看不出来夏果果是在存心刁难他们吗？ 这时，庄妍从卫生间吐完了，刚抬脚走进二号法医室，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又捂住了嘴巴。 她看见刘子明抱着死者的脑袋，样子十分渗人。 刘子明抬头时，看见庄妍脸色一阵惨白，赶紧将死者的脑袋还给了夏果果。 “死者头上和身上有酒精的味道，目前不太确定是红酒还是香槟，无法确认死者的面部是被什么酒瓶砸烂的。” 刘子明这么一说，庄妍好像闻见空气中除了死者的尸体味道，和血液味道，还有一股熟悉的酒精味。 眼前的一幕让她很不舒服，但是她是一名刑警，她不能逃避，更不能退缩。 她迈开步伐，慢慢靠近那张解剖台。 “能不能给我闻闻？”庄妍鼓起勇气，她必须突破心理障碍，直面死亡，直面尸体。 “确定吗？你不害怕？”夏果果对庄妍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也许美女之间彼此惺惺相惜吧！ “我是一名刑警，我必须学会面对死亡和尸体！ 这是我的职责和使命！” 正文 第339章 难道这次，他要食人 庄妍的眸光很坚定，夏果果便将死者的脑袋递到了她的面前，说了一句：“别碰她，万一留下你的指纹。” “明白！我就闻闻！”庄妍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喉咙却一阵紧缩。 说不害怕，都是骗人的假话。 面前的圆形物体不是西瓜，它是一枚人类的头颅。 更恐怖的是，它被切割分离了身体，且死者的五官面目全非，看起来惨不忍睹。 人的正常心跳每分钟是在60到100次。 如果低于60属于心动过缓。 高于140属于心动过速，属于不正常的范围之类。 庄妍步步逼近那颗脑袋，感觉心脏下一秒就能跳出她的身体。 她开始想打退堂鼓的时候，局长父亲的话，历历在耳。 庄妍攸的一下，握紧双拳！ “欲成其器，必承其重。庄妍，奥利给！” 从JS公安大学毕业，义无反顾参加公考，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庄妍不想让任何人看扁了她，更不想让人以为她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父亲刚才骂他愚蠢，她一定要向他证明，她只是大智若愚。 庄妍攸的一下，俯下了身子。 低头时，她除了闻见了死者头部的洗发水味道，还有泛着铁锈的血腥味。 还有一股熟悉的酒精味。 忽然间，庄妍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那天晚上她被黑衣人绑在八卦皮鞋厂，眼睛蒙住了，嗅觉功能被无限放大。 黑衣人喝的红酒的气味和眼前死者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刘队，死者身上的酒精是红酒！ 是他！没错！一定是他！”庄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突然瞪得很大，她握紧了拳头，身体不住地颤抖。 那天黑夜，她被蒙住眼睛，承受黑衣人的暴揍。 心理创伤依旧藏匿在她的内心深处。 “他是谁？”刘子明急着问道。 “八怪皮鞋厂，凶手就是喝的这款红酒！是他！ 刘队，是冷念丞那个混蛋！” “罗曼尼·康帝！”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迅速跑出了二号法医室。 他一路狂奔，跑向了物证处，将罗曼尼·康帝的酒瓶取走，又返回二号法医室。 夏果果接过刘子明手中的红酒瓶，进行了死者头部和面部的伤口对比。 她发现，伤口就是出自于这款红酒瓶所致。 罗曼·康帝酒瓶的厚度比国内红酒的厚度更厚，用力砸向死者的面部，不会导致酒瓶破裂。 “这款红酒在西方就炒得很贵！ 国内能够喝这款酒的人，多半是非富即贵的人。”夏果果一脸冷艳地说道。 刘子明在心里划下了重点，他可以去查一查这款红酒的采购渠道和购买人群。 夏果果接着将行李箱里面的尸块一一取出，包括死者的五脏六腑。 “死者的尸块少了两块，内脏少了一对肾脏。 死者的上半身少了死者的两胸，死者的下体被切割了部分的秘密地带。 不得不说，凶手不是一般的变态，凶残指数已经无法用星级评判。 此人已经不是人，而是披着人皮行走在人间的恶鬼。”夏果果的声音越来越冰冷，让人听得身体发寒。 死者的皮肤是亚洲人少有的白皙，属于冷白皮。 雪白的肌肤因为失血过多，蒙上了一层死灰色，与行李箱的黑色，形成了一种可怕的色差感。 人性的黑暗，在这具碎尸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同样身为女人，庄妍突然感觉浑身疼痛，她的同理心一直很强。 她能感受到死者是痛苦的，是疼的。 夏果果很快将所有尸块拼接在一起，发现死者少了一条腿、半只臀部、一对肾脏、一对女性的哺乳之处。 死者下体的秘密花园地区，被凶手残忍地割去了一部分的组织。 尸块丢失的数量不多，显然，凶手这次不打算和警方玩上一回的抛尸游戏。 冷念丞背着冷俊峰的“疴”去坟山。 李国栋通风报信，在坟山割喉自戕。 各种操作，坐实了冷俊峰已经身患重病，大限已至。 死者的肾脏大概率是被进行了肾脏移植手术。 那么，其余丢失的部分尸块究竟去了哪里？ 难不成真的应了吕墨的话，被凶手吃进了肚子里去？ 凶手，难道开始食人了？ 刘子明猛地想起那个黑色虐猫网站。 冷念丞和蒋晓雯生前已经从虐猫到食猫。 现在的冷念丞，会不会已经不满足杀人，开始尝试食人？ 上一次，那混蛋烹煮了三份青椒ren肝盖浇饭，寄给他们三个。 难道这一次，冷念丞已经觉得不够刺激，打算自己亲自品尝了？ 刘子明的眸光落在死者露出来的血糊糊的大肠上，看见旁边漏出了一些米田共的排泄物和脂肪黏液。 说实话，那一刻，他的心里除了恐惧，更多的是胃部的不适，他很想吐。 身旁的吕墨、庄妍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夏果果和严勇全程面不改色。 不得不说，法医......真不是一般人！ 夏果果见刘子明捂着肚子，勾唇道：“刘队，您是不舒服吗？” 刘子明一阵错愕，缓过神来，强忍道：“老毛病了！胃有点不舒服，等会儿吃点健胃消食片就好了！” “哦——我以为您在害怕！原来是我想多了！”夏果果一边继续尸检，一边嘴角又勾了勾。 刘子明发现，这女人真他喵的高傲，甚至还有点看不起人。 这样的女人，一点也不可爱。 在刘子明眼里，夏果果这样高冷的女人和小警花比起来，简直差太多了。 不知道严勇喜欢她什么？ 也许，严勇喜欢受虐，喜欢她甩臭脸吧！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硬生生地将已经涌到嗓子眼的呕吐物给憋了下去。 他看见夏果果好像露出一丝嘲笑，接着又说道：“死者生前，应该是个非常美的女孩。” 夏果果一边说着，一边将死者的脑袋上的三千发丝剔除得干干净净。 所有人看见死者的脑袋被夏果果十分利索地剔去了最后一根发丝。 如果不看死者的脸部，死者的整个头颅的形状还是非常完美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死者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了啊！”刘子明一脸纳闷地问道。 夏果果一边研究死者的脑袋，一边目光冷冽地看了刘子明一眼。 她的眼神很冷，很傲娇，一般人都会接不住她那种隐晦不明的目光。 这样的女人，即便再冷艳绝美，也不是大部分男人喜欢的类型。 小众群体会喜欢，比如像严勇这类特殊职业的男性。 正文 第340章 第三死者，身份确定 “从死者的肤质、脸型，可以看出死者生前是个美人胚子。 再看看死者的颅骨，形状发育得很好，不大不小，标准的美人颅骨。 这种颅骨形状是演艺圈导演最喜欢的类型。 一般头颅不大，脸型呈现巴掌脸的女演员，很抢手。 你们看，死者的面部被砸得稀烂，但是还是可以看出她的五官布局堪称黄金比例。”夏果果双手托着死者的脑袋，迎着解剖台上方的灯光，看起来像一幅恐怖灵异的油画。 大家都没说话，嗓子里面像堵了一团棉花，压抑到喘不过气来。 被夏果果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死者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上。 这张脸，和3.16依云湾无脸女尸的脸比起来，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死者的上半身，因为失去了女性凸起的部分，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小白脸的上半身。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除了郁闷，更多的是压抑。 这已经是连环杀人案，遇害的第三名年轻的女性死者了。 下一秒，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夏果果的手伸向了死者的秘密地带。 这种感觉其实很不好，但是尸体会说话，凶手做了什么，尸体会给出答案。 夏果果是履行法医的正常时间流程。 庄妍顿时觉得十分尴尬，死者是一名女性，这般暴露在三个大男人面前，有点伤风雅...... 她看了看所有人，好像就她一个人放不开，也许是她格局太小了。 他们这份职业面前，不该存在太多的性别想法。 夏果果一脸冷艳，在死者的下体处，插进了一根透明色的管子，并且在里面搅拌了两三下。 一番操作过后，夏果果的声音很冷，“死者生前有过两性交媾，私处内部没有创伤。 她应该是在自愿的情况下，与凶手发生了两性关系。 凶手大概率不是蓄谋作案，而是突发作案。 也许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导致凶手突发杀人。 凶手的形象应该很俊朗，也许还具备很好的经济实力，或者社会地位。 不然，他不足以吸引一个20来岁，年轻貌美的姑娘。 死者的身上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很显然，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 也许将死者杀害后，他做了指纹的清理工作。 如果凶手是你们说的连环杀手，那么他应该已经很有这方面毁尸灭迹，消除罪证的本领。 死者的头颅骨有撞击地面和被酒瓶砸中的痕迹，身上有多处淤青，死者生前有被虐待。” 言落，吕墨摸着自己的下颌骨，补充道：“死者尸块上有很多玻璃碴子，肉眼观察应该是酒瓶砸碎，罪犯将死者的身体活生生地拖拽在地面上，留下来的创伤。” 夏果果抬起一双冷艳的冰眸看了一眼吕墨，声音低哑道：“要不，您来？” 吕墨喉结动了动，这女人说话明显带刺。 果然，冷艳绝美的红玫瑰，都是带刺的。 “您继续！”吕墨轻笑了两声。 话落，夏果果伸出一只手，严勇很知趣地将镊子递到她的手中。 夏果果用镊子取出死者腿部的一颗玻璃碴子，发现无论是色泽还是材质，和刘子明刚才拿进来的罗曼尼·康帝的红酒瓶看上去一模一样。 “是红酒瓶摔碎了，扎入了死者的身体表面。”夏果果低声道，“肯定不是死者自己扎进去的，也许是凶手和她打斗的时候，将她摔在地面上。而地面上有大量的玻璃碴子，才会导致这样的效果。” 话音刚开，刘子明和吕墨几个觉得夏果果分析得有道理。 “你们快看！”庄妍突然尖叫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怎么了？”刘子明回眸望了望小警花。 “你们看她的手，有淤青！像是......”庄妍欲言又止。 “像是被人绑着，对吗？”夏果果补充道。 “没错！是这样的，她应该是被人五花八绑过，身体的肌肤都有这种麻绳束缚的勒痕。” 庄妍这么一说，刘子明几个上前看了看，死者的尸块身上真的有很多勒痕。 刚才他们以为是凶手拖拽尸体时留下来的痕迹，或者凶手暴揍死者留下来的淤青。 被庄妍这么一说，他们发现死者身上的淤青很多是绳子束缚导致。 夏果果经过比对，发现死者身上的勒痕果真是出自绳子捆绑所致。 她抬起头，竟然破天荒地微笑道：“小女警，你很不错哦！刚才你父亲的话，别放心里。 作为一名警界的萌新，你很优秀！” 言落，庄妍激动得眼底支离破碎，“谢谢姐姐，我会继续努力哒～”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说道：“刘队，我们该查一下冷念丞从魔都飞回海港市的那趟航班。 说不定，他和死者是在魔都认识的！” 刘子明点点头，他觉得吕墨的话很有道理。 刑侦二组王远和刑侦三组柳爽两队人，24小时盯梢了这么久，并没有发现冷念丞有新欢。 只有一种可能，冷念丞和死者也许是在魔都漫展上认识的。 “吕墨，你赶紧查一下昨天冷念丞飞回海港市的那趟航班。” “明白！” 话落，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双黑眸定睛一看，是方小可的来电。 “刘队，快接电话！ 可能是指纹鉴定处已经查到死者的身份信息了！”庄妍看上去很激动，被夏果果夸奖了之后，她整个人像打了鸡血，满血复活，斗志昂扬。 刘子明没吱声，赶紧接听了电话。 “小可，查到死者身份信息了吗？” “查到了，刘队！ 死者叫李漫妮，今年才20岁，初中毕业后在海港技校读五年制大专。 李漫妮有社会经历，有个男朋友叫阿辉，两人是在cos活动上认识的。 李漫妮的父母都在寺巷服装厂上班，家境一般，不过听说这姑娘很会打扮，长得惊人的美。 刘队，要不要通知死者家属过来认尸？” “嗯！赶紧通知吧！ 对了，让人把李漫妮的男朋友带过来问话！” “是，刘队！” 刘子明挂断电话，胸口像堵着一团三百斤的棉花，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二十岁，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孩，被人残忍肢解。 还被割nai！ 下体处被残忍割去了一部分！ 凶手对尸体的残忍破坏，已经触犯了我国刑法第三百零二条的规定，盗窃、侮辱、故意毁坏尸体罪。 凶手根本没有一点人性，那混蛋留在世上，就是个恐怖的定时炸弹。 他随时有可能继续犯案！ 正文 第341章 换肾失败，冷老归天 “刘队，死者身份确认了吗？”庄妍看起来很心急，迫不及待追问道。 刘子明深呼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小警花，一脸凛冽。 “死者叫李漫妮，今年才20岁，还没过生日。 也就是说，死者实足年龄算起来应该是19岁，她......才成年了一年。 李漫妮毕业于海港技校，有个男朋友叫阿辉，两人混迹在各大夜场和cos圈，靠走秀、打碟赚钱。 父母是寺巷服装厂很普通的工人。 另外，夏医分析得没错，死者是个很漂亮的女孩。” 吕墨摸了摸下颌骨，说道：“刚才检测下来，发现死者不是被人QJ，是正常情况下发生的两性关系。 既然死者是有男朋友的，她为什么会和嫌疑人冷念丞发生关系？ 这女孩，也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嘛！” “不管怎么样，杀人都是不对的！”庄妍双拳紧攥，眼底掠过无数愤怒的情绪。 “夏医，死者体内有嫌疑人残留的体液吗？”刘子明问道。 夏果果耸了耸肩，“没有！也许使用了安全套，或者......体外......” 严勇看了看夏果果，她说话的时候气质清冷，落落大方。 不过，她好像懂得还挺多。 “这里就先交给你们，待会儿死者家属会过来，到时候我领他们进来。”刘子明说着准备回刑侦办公室。 夏果果没吱声，她那张冷艳绝美的脸蛋，看起来一如既往的高冷，像一只矜贵的猫。 严勇勾了勾唇，应了一声，“刘哥、吕专家、妍妍，你们先去忙吧，这边交给我和果果。” 话音刚落，夏果果声音冰冷得像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她眨了眨眼睛，冷艳地看着严勇，低沉道：“严医，请叫我夏医，或者夏女士，或者夏果果。 果果是我的乳名，我们刚认识不久，没那么熟络！” “好的，果果！我答应你！”严勇笑得一脸痴汉。 夏果果真有个性，他越看越喜欢。 “果果，我感觉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就像上辈子就认识了。”严勇用那种火热的眼神注视着她，笑着补充了一句。 言落，夏果果的额头划过三滴无语的汗。 刘子明、吕墨、庄妍，差点石化了，缓过神来，三人回到刑侦办公室。 吕墨第一时间联系了海港机场，登录了特殊平台，开始查询冷念丞从魔都飞往海港市的航班。 庄妍一边喝水压压惊，一边低着头，拿着手机在刷微博同城。 刘子明手里叼着烟，喷云吐雾间，心里五味杂陈。 也许他该早点将冷念丞控制住，这样也许李漫妮就不会丧命。 只是，他不立即逮捕冷念丞，是因为他知道，此人背后有保护伞。 现在，他要抓的已经不是冷念丞一人，而是他后面的参天大树，和藏匿在正义这边的双面人。 警局的内鬼还没有上钩，老庄比他想的更要沉得住气。 “查到了！”吕墨大声喊道，“我查到了！” 刘子明猛地将烟蒂在烟灰缸里使劲儿地碾压了几下，站起身，直奔吕墨的座位。 吕墨指着电脑屏幕说道：“冷念丞昨天下午三点的航班，坐的是头等舱。 与她同行的女人正是李漫妮。” 刘子明眼睛瞪直了，“继续说！” 吕墨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个李漫妮原本买的是后天下午的经济舱，后来改签了，还升到了头等舱。” “头等舱？李漫妮自己支付的吗？”刘子明问道。 “是的！花呗付款，升了头等舱！”吕墨答道。 刘子明拳头紧攥，冷笑了一声，“呵呵，这王八蛋可真是个孝顺的人孙啊！ 李漫妮的肾脏不见了，大概率是出现在冷俊峰的身体里。” 庄妍正在喝矿泉水，突然猛地一口喷了出来。 “号外号外！特大劲爆消息！”庄妍举着手机，一双丹凤眼瞪得巨大。 “什么事？快说！”刘子明问道。 “冷俊峰，死了！” “啥？冷俊峰死了？”刘子明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了一遍，有些难以置信。 “是的！消息属实，冷俊峰是早上九点零八分咽气的。” “挺会挑时间的，有钱人死的时辰都这么吉利。”刘子明拿起庄妍的手机，黑眸看了看。 千真万确，冷俊峰归天了，这条消息已经上了微博同城热门超话。 下面一群舔狗和网友已经开始追思，评论留言区里面，都是一路走好之类的奠词。 “刘队，看样子，李漫妮的肾脏也没能救活冷俊峰。 很显然，这冷俊峰已经油尽灯枯了，咱们订个花篮送过去，会会他。 看看有没有机会发现冷俊峰的手术伤口。 如果他刚刚换肾而死，冷念丞盗取李漫妮肾脏的事情就可以坐实了。 哪怕他再权贵，身上长几百张嘴，他也说不清。”庄妍说道。 刘子明点点头，小警花说的有道理，他们必须尽快去会一会冷俊峰和冷念丞。 这个时候，冷家人应该已经开始准备白事了。 三人正打算出发时，方小可火急火燎地跑进了刑侦办公室。 “刘队，李漫妮的父母来了，身后还跟着她的爷爷奶奶、七大姑八大姨。” 刘子明喝了一口水，黑着一张脸走出了刑侦办公室。 吕墨、庄妍紧跟其后。 海港警局大厅内，被家属摆放了很多花圈，李漫妮的家属正在闹事。 李漫妮的父母，已经哭得几度晕厥。 海港警局一楼大厅，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我可怜的妮妮啊，你死得好惨啊！” “警察同志，我女儿呢？我女儿的尸体呢？” 李漫妮的父母一人抱住刘子明一条腿，哭得肝肠寸断。 这时，李漫妮的亲友们开始和警察们掰扯理论。 “警察同志，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漫妮她才20岁，你们得抓住真凶啊！” “警察同志，我们听说是连环杀手犯案！ 从3·16依云湾凶杀案到现在，这都已经半个月过去了，你们连凶手都没抓到。 是你们间接害的我们家妮妮被凶手杀害！” “没错！凶手连续杀死了三名女孩，下一个还有可能是芳芳、可可、甜甜......” 嚎啕声，怒骂声，吵闹声，在海港警局一楼大厅此起彼伏。 刘子明被吵得脑袋嗡嗡作响，扯着嗓子喊道：“大家保持安静！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不想。 希望你们给我们警方一些时间，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言落，刘子明黑着一张脸，望着死者的直系亲属，“你们是李漫妮的父母吧？” 两人一边哭，一边点头。 “跟我去法医室认尸！其余人都留在这里！” 李漫妮的父母一路嚎啕，跟着刘子明乘坐电梯来到法医鉴定处。 活这么大岁数，这是他们第一次到这种晦气阴冷的地方。 还是来认领自己女儿的尸体，两人心里疼得锥心刺骨！ 三人抵达二号法医室时，夏果果已经将死者现有的肢体拼接成一具尸体该有的形状。 李漫妮的父母走进二号法医室，看见女儿躺在解剖台上。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被人分尸成七零八碎的块状。 两人吓得浑身颤抖，不住地哆嗦。 自己的女人竟然被肢解成这副恐怖血腥的模样，像屠夫砧板上的肉块。 李漫妮的母亲猛地看见女儿大腿根部的胎记，彻底崩溃。 “老李，是妮妮，是妮妮的胎记啊！ 月牙型，咖啡色！是我们的妮妮啊！” 言落，两人踉跄地扑向解剖台，一阵嚎啕过后，两人双双晕厥了过去。 五分钟后，刘子明推着移动四轮床，走出电梯。 移动四轮床上，躺着李漫妮晕厥过去的双亲。 人类在接受到刺激时，反应各有不同。 有人嚎啕大哭，捶胸顿足。 有些意志力薄弱的人，会很快出现晕厥，严重的还会产生休克反应。 显然，李漫妮的父母承受能力属于后者。 正文 第342章 送个花圈，祭奠一下 海港市的三月，被无尽的黑暗笼罩。 被杀戮渲染过的城市，人心惶惶，焦虑不安。 这座祥和的城市，曾经连续三年蝉联“全国最佳治安城市”“最适合人居城市”等美誉。 今年三月，却被连环杀手搅乱风云，三名年轻的女性死者，脖颈后处皆有犯罪标记——红花刺青！ 海港市，诞生了百年不遇的连环杀手！ 他是行走在人间，披着人皮的炼狱恶鬼！ 在这个春天，三朵年轻美丽的鲜花因他丧命。 恶鬼朝女孩们伸出了爪牙，血染了她们的花瓣，将她们的鲜血滴落进了尘埃。 死者蒋晓雯的尸体至今还在停尸柜中保存着。 死者沐婉晴的尸骨，缺少一对肾脏，已经被埋入尘土。 死者李漫妮的尸块，还缺少一部分。法医这边还未完成最终的尸检，家属暂时只能确认尸体身份。 刘子明推着晕厥过去的李漫妮的父母走出电梯，海港警局一楼大厅瞬间又乱成了一锅粥。 很快，他们就散开了。 逝者已逝！ 没咽气的人，需要赶紧送往医院紧急救治！ 自3月16日依云湾无脸女尸惨案起，后又发生了天德湖碎尸案，钟楼巷碎尸案。 海港市特大恶性连环杀人案，已经被人捅到了帝都。 12345热线，每天接到无数投诉海港警局蜗牛行动的电话。 群众匿名投诉，海港警局办案不力，要求上面派重案组过来侦破这起连环杀人案。 帝都领导的电话打爆了省公安厅，省公安厅领导的电话打爆了海港警局局长办公室。 彼时，庄建国正在办公室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他正在接电话，电话是省公安厅厅长打来的。 “庄建国，我是冷军！怎么又死人了？” “冷厅长......我......” 刘子明路过局长办公室，透过百叶窗的缝隙，他看见庄建国左手捏着一根烟，白烟在空气中缭绕。 老庄正在接听电话，眉头紧皱成一道缝隙，看起来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因为隔着门，刘子明根本听不见庄建国的声音。 “刘队，死者的男朋友已经带过来了，在审讯室等着您！”方小可脖子上套着粉色的U型抱枕，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刘子明正在听墙角，吓得一个激灵，“死丫头，没大没小的。” 下一秒，庄建国好像听见门外有动静，很快挂断了电话。 “子明，小可，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庄建国问道，眼神有些复杂。 刘子明有点心虚，勾了勾唇，“没事，路过。” 方小可顶着两只黑眼圈，说道：“回局长的话，死者李漫妮的男朋友已经带来了，我是来通知刘队去审讯室审问嫌疑人的。” 庄建国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死者家属带着花圈来闹事，太伤风化了。 门口保安的综合水平要加强，怎么能让人把花圈抬进咱们警局呢？” “死者太年轻了，家属有这样的反应可以理解。”刘子明回道。 庄建国猛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幸亏那些电视台的记者，还有那些自媒体的大V消息滞后，不然这要是捅到网上去，四市两区丢脸也就算了，消息传到全国各地，咱们海港市的城市形象会大打折扣！ 还是那句话，赶紧破案！ 帝都那边给省公安厅施加了很大的压力，刚才我接到了省里冷厅长的电话。 我这张老脸被骂得已经麻木不仁了！ 冷厅长给我们警局下了最后的通牒，务必尽快破案！” 刘子明点点头，勾唇说道：“冷厅长也姓冷？” 庄建国点点头，“怎么了？他不能姓冷吗？” “可以！我现在对姓冷的没什么好感！纯属个人偏见！”刘子明笑道。 “死者的男朋友在审讯室，你赶紧过去审！ 现在的小年轻一言不合，杀妻杀女朋友的畜生很多。” 言落，刘子明眼睛里掠过一丝复杂的光。 不过这道光，很快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庄建国为什么让他赶紧去审讯死者的男朋友？ 难道他想转移他们的查案思路？ 刘子明勾了勾唇角，他与庄建国只有两拳的距离。 四目相视，刘子明忽然间露出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 “老庄，你最近的烟瘾真是越来越大了。 都戒烟了二十年，怎么突然又抽上了，还抽得这么猛？” 庄建国扯了扯嘴角，一只又宽又厚的手放在刘子明的肩头，“子明，你说呢？ 我都要快退休的人了，突然碰上了这么恶性的连环杀人案，我能不急吗？ 你看看师傅的两鬓角，是不是全白了？” 庄建国这么一说，刘子明才发现，才半个月多，庄建国就两鬓斑白了。 人长白头发不算什么，也许是体内缺少某种微量元素。 但是一个人衰老的重要标志就是，两鬓斑白！ “老庄，其实你这样也挺帅的，很有老男人的味道。” “你小子，赶紧破案，师傅能不能功成身退就指望你了！ 死者的男朋友，一定要严加审讯！”庄建国又重点提了一遍。 刘子明心里很清楚，他这是在误导他的判断。 他们已经掌握到冷念丞和李漫妮昨天下午乘坐同一班航班飞往海港市。 两人的手机GPS定位都显示在魔都的香格里拉大酒店入住过一夜。 吕墨查到，死者李漫妮也参加了漫展。 死者李漫妮身上的红酒味，死者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这些线索警局上下暂时还未知晓。 刘子明看了看庄建国，眼神隐晦不明道：“老庄，死者的男朋友大概率不是凶手。” “哦？此话怎样？”庄建国猛吸了一口烟。 “这起案子仍然是连环杀人案！ 死者的脖颈后处有一朵红花刺青，我们经过了比对，和蒋晓雯、沐婉晴脖颈后处的犯罪记号是一样的手法。” 言落，庄建国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会不会是死者男朋友故意模仿连环杀人案，将这个黑锅甩给连环杀手？” 刘子明怔怔注视着庄建国，他发现，老庄的思维还挺扩散的。 “您是说，死者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是赝品，是仿品？ 那不可能！ 警局至今还没有人将前两起案子死者脖颈处的刺青公示于众，要模仿，嫌疑人也得有样本吧？” 庄建国一时语塞，恰巧他的电话突然响了，“喂，我是庄建国......” 一分钟后。 庄建国挂断电话，一双满是褶子的丹凤眼看着刘子明，“听说了吗？海港市的一代枭雄人物走了！” 刘子明轻笑了一声，“冷俊峰归天了！海港市最近要热闹了！” “冷俊峰老先生对海港市有杰出的贡献。 市里面安排我们局里出个代表去祭奠，送个花圈什么的。”庄建国说道。 “冷俊峰的药企养育了海港市三代人，确实功不可没！ 他的死讯已经上了微博同城的超级话题，我们正打算去祭奠一下。 老庄，要不要咱们一起去？” “不必了，你们代表咱们警局去送个花圈吧！ 大气点，别太寒酸了，走公费！”说完，庄建国转身回到办公室。 正文 第343章 大概率是，换肾死的 方小可杵在一旁，等了刘子明半天，“刘队，您还去审讯死者的男朋友吗？还是去白事店买花圈？” “先去审讯室吧！”刘子明跟着方小可来到审讯室，他知道，这场审讯很快就能结束。 透过审讯室的单面玻璃，刘子明看见死者李漫妮的男朋友正在痛哭流涕。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走了进去。 “你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子明！你就是李漫妮的男朋友阿辉？” 刘子明瞅着小伙子挺帅气的，应该就是年轻人嘴里的小鲜肉。 “是的，我是漫妮的男朋友！他们说，漫妮......死了？”阿辉的眼底早已支离破碎。 “阿辉，节哀顺变！李漫妮死了！ 你回忆一下，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3月28日下午，予修清吧！”阿辉哭得泣不成声，“那天我们大吵了一架，她赌气走了！ 警察同志，我应该追上她的，拦住她，她也许就不会死！” 刘子明看了看阿辉，决定将这次审讯快战快决。 他可以肯定，阿辉不是杀死李漫妮的凶手。 “阿辉，你们吵架后，你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杀了她！对吗？”刘子明逼问道。 “没有，警察同志，我怎么可能杀漫妮！ 我爱她，很爱，很爱！ 那天她要买个爱马仕包包参加姐妹们的生日轰趴，我身上没那么多钱，我们就吵了一架。 我说她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赌气说，她就是爱慕虚荣的女人，她要去魔都漫展傍大款，然后甩了我！ 没想到，她真的飞去了魔都。 3月28日晚上，我一直给她发微信，问她找了个什么样的大款！ 她回我说，找了个有钱有势有颜值的钻石王老五。 后来我再打电话，发微信给她，她就不回了。 警察同志，一定是那个人杀了她！一定是！”阿辉哭诉道。 刘子明继续逼问，阿辉的情绪已经快要崩溃。 “是不是你知道了李漫妮背叛了你，所以她回来后，你伺机杀死了她。 然后将她的尸体碎尸装进了行李箱，丢进钟楼巷的垃圾集中回收站？”刘子明厉声问道。 “警察同志，冤枉啊！ 3月29日晚上，我在皇家礼炮夜场打碟，一直到凌晨五点才回家！ 我怎么可能杀死她？ 警察同志，夜场有几百人可以给我作证！” 言落，刘子明起身，一句话没说，直接喊人把阿辉给放了。 阿辉不是杀死李漫妮的凶手。 ......刘子明回到刑侦办公室，喊上吕墨和庄妍直奔一家殡葬用品店。 他们三人给冷俊峰买了一个花圈，上面写着“沉痛哀悼冷俊峰先生......” 付完钱，三个人上车，刘子明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抵达茅山火葬场。 这地方，他们刚来没两天，没想到这一次是来祭奠冷俊峰的。 人生无常啊！ 三个人穿着便衣，由刘子明扛着白色花圈走进了火葬场。 “你们看看，这么多豪车，这么多人，都是来祭奠冷俊峰的。 冷俊峰可真有面子，排场真大！”刘子明单肩扛着白色花圈，四处望了望。 茅山火葬场的灵堂也是分等级的，三个人去了最大的VIP超级至尊灵堂。 现场人山人海，但是四周很安静，只有低声的哭泣声。 “哇——有钱人的葬礼这么豪华的吗？”庄妍惊呼了一句，“冷俊峰这才死了多久，准备工作做得这么快啊！” 吕墨双手抱臂，捏着下颌骨，说道：“只要钱给到位了，分分钟火箭都能给你造出来！” 庄妍点点头，觉得吕墨说得很有道理。 有钱还能使鬼推墓呢！ 三人走进灵堂，冷念丞一身黑衣装扮，胸前别着一朵小白花。 他那张刀刻般的俊脸，看起来比往常更加惨白。 走近时，刘子明看见冷念丞的眼神锋利得如同一把刀子。 几个人被他这般注视着，感觉到浑身刺骨的冰凉。 冷念丞的那双冰眸，看起来比往常更加的猩红。 他好像哭过，眼睑都是红肿的状态。 “冷少，请节哀顺变！”刘子明没说什么客套话，直奔主题。 吕墨和庄妍跟在身后，被周围沉重的氛围渲染得不敢太兴奋。 冷念丞抬起寒眸直勾勾地盯着刘子明的眼睛，他那种目光像刀子一般，割在刘子明的身上。 “刘队长，爷爷与你们海港警局没什么交情吧？您没必要这么客气！ 花圈放下，人可以走了！”冷念丞的冰眸看着刘子明手中的花圈，声音很冷。 刘子明一脸严肃，摇摇头，“冷老爷子是海港市的传奇人物，在海港市这些年的经济发展上，起到了模范榜样的作用。 冷老可是咱们海港市的一张特色名片，我们代表局里来看冷老最后一面。” 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刘队长，有些事情要分场合，千万别玩得过火。 今天是我爷爷的葬礼，他尸骨未寒，我奉劝你们，三思而后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刘子明的表情突然有些不满，盯着冷念丞说道：“我们代表海港警局来祭奠冷老，我们是客，我们怎么会玩火？要玩火，也是焚尸炉玩火，对吧？” 言落，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杀气，“你——” 四周来祭奠爷爷的人太多，冷念丞硬是压住了内心的火。 李飞见状，赶往上前打马虎眼。 “刘队长，里面请！” 刘子明看了冷念丞一眼，嘴角扯起那种冷笑，冷念丞的眉宇之间顿时邪气大盛。 “李飞，你看见没？姓刘的在笑！”冷念丞狠厉地说道。 “有吗？董事长，您看错了吧？”李飞憨憨地说道。 “啪——”的一巴掌，冷念丞的五指印落在李飞的脸上。 刘子明三人走进了灵堂的主场，三双眼睛看得眼花缭乱。 冷俊峰的葬礼除了豪华，宾客阵容也十分强大。 出席人员都是一些平时在电视上、媒体上才可以看见的政商界的大佬。 灵堂的中心位置摆放着一口棺木，材质看起来是世界上最矜贵的金丝楠木棺材。 “冷老这口棺材价值不菲，听说生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看着就价值不菲，大概多少钱？” “貌似八百万人民币！” “我的天，那么这场葬礼岂不是要花费上千万？” “可不是嘛......” 周围有人小声交流着，庄妍听得眼睛瞪得巨大。 “吕专家，冷俊峰这口棺材花费八百万！有钱人的白事也太铺张浪费了吧！” “呵呵，有钱人死后的排场都大！不奇怪！” 刘子明冷声说道：“待会儿你们想办法靠近冷俊峰的棺木，看看他腰间有没有伤口。 刚才几个人说冷俊峰是老死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八十来岁怎么可能是老死的！ 冷俊峰，大概率是换肾死的！” 吕墨捏着下颌骨，补充了一句：“如果我们推断正确，冷俊峰半个月进行了两场大手术，用的是沐婉晴的肾脏和李漫妮的肾脏。 即便是不死，他也元气大伤了！” 正文 第344章 你不允许，红杏出墙 言落，葬礼司仪上场，开始了白事的主持流程。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感谢诸位参加冷老的葬礼。 冷俊峰老先生的这一生是传奇的，是精彩的。同时，他的一生也是经历了逆境和坎坷。 冷老出生寒门，一路勇于奋斗和创新，在医药领域中成为了佼佼者，书写了传奇的人生。 冷老这一生能够在面对命运不公的时候勇敢地反抗，努力的成长，成为一个成功的人，这一点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的。 冷老开创的冷氏药业集团是良心企业，造福了海港市三代人。 面对人生路上的艰难坎坷时，我们应该学习冷老的勇于拼搏的精神，和那份造福一方百姓的奉献精神.....” 灵堂一片寂静，白事司仪宣讲着冷俊峰的生平事迹，情感饱满，抑扬顿挫，声泪俱下。 刘子明猛然回眸，看见蒋浩杵在一旁，一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材。 他的眼底掠过无数恨意，双拳紧握，杀气腾腾。 刘子明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对于一个复仇者，没能将冷俊峰交给法律制裁，仇家自己病死了。 这样的死法，于蒋家人而言，简直太便宜了冷俊峰！ 蒋浩今天穿着一身保安队长制服，身后跟着一群小喽喽。 看样子，他们像是被安排过来维持现场秩序的。 刘子明的目光死死盯着蒋浩，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蒋浩点点头，表示会意！ 冷念丞忽然间抬起头，看见人群中黑压压的人头，所有人都在听白事司仪的宣讲。 唯独这个刘子明还有身后跟着的两名狗腿子，一直在东张西望。 这三人一定是带着目的来的！ 冷念丞原本悲愤的心情，顿时怒意更旺。 他双拳紧握，心脏犹如被人死死攥着，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 “刘子明，你们在爷爷的葬礼上，若是敢撒野，或者搞小动作，我定不放过你们！” 刘子明的目光恰巧撞上了冷念丞的冰眸，心尖震了震。 不过很奇怪，他的表情管理没做到位，竟然扯着嘴角朝着冷念丞笑了笑。 这一笑，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合适！ 这里毕竟是在灵堂，死的人是冷念丞最爱的爷爷。 他那么一笑，简直是找死！ 这一笑，冷念丞怒意更甚。 他像是被刘子明彻底激怒了，一张俊美的脸庞，气色越来越差，额头上、后背上竟然冒起了虚汗。 李飞站在一旁发现冷念丞不太对劲，问道：“董事长，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被李飞这么一说，冷念丞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怒火攻心。 早晨爷爷突然离世，他忘记服用冰箱里的穿心莲口服液。 这会儿被刘子明几个人叨扰得心烦意乱，浑身燥热难耐，火气旺盛。 “阿飞，赶紧去冷氏别墅，我房间的冰箱里面，取两包穿心莲口服液。” “是！” 李飞应了一声，动静很轻地走出了灵堂。 刚刚走出灵堂，他突然想起车钥匙还在冷念丞那边。 想了想，这个时候去找冷念丞拿车钥匙，一定是找骂。 刚才刘子明几个来祭奠冷老爷子，他说错了话，挨了一巴掌。 眼下，他可不想给右脸也挨一记耳光。 恰逢这时，苏菲菲从灵堂跟着走了出来。 苏菲菲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看起来肃静优雅、端庄大方，很符合参加葬礼的装扮。 “阿飞，你去哪儿？你的脸怎么了？” 苏菲菲走近李飞的身旁，李飞咬了咬嘴唇，脸色瞬间浮上了邪笑。 “脸没事！ 菲菲，没想到你穿素雅的衣服也这么美艳动人。” “少贫嘴了！说，去哪里？是不是去找哪个狐狸精？”苏菲菲故作娇嗔。 李飞四周环视，发现所有人都在灵堂内，门外就站着他和苏菲菲两人。 他竟然大胆的在苏菲菲的翘腚上拍了两下，“哪来的狐狸精，我只有你这只小狐狸！” 还别说，李飞突然觉得在殡仪馆这种地上，腻腻歪歪的，还挺刺激的！ “菲菲，我这两天都忙死了！ 没想到冷老爷子突然死了，这几天我可能陪不了你！ 对了，你开车了吗？送我一程！” “没问题！走吧！”苏菲菲甩了甩车钥匙，昂首挺胸地走在李飞的前头。 李飞看着苏菲菲甩臀摆胯，一脸邪笑。 她的女人真是绝美！ 这身段、这颜值，他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飞又拍了拍苏菲菲翘挺的腚，一脸馋样。 苏菲菲回眸白了他一眼，娇羞道：“死鬼！这种地方你也敢没正经？” 李飞被她这么一激，更加来劲了。 “这种地方才刺激，整天在床上、车上迟早会腻。 要不咱们可以找个空棺材，然后......” “呸呸呸——死鬼，亏你想得出来！你不嫌晦气，我还嫌晦气呢！”苏菲菲举着包包追在李飞后面要揍他。 突然遇见上厕所回来的蒋浩，苏菲菲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蒋浩看见菲菲和李秘书打情骂俏的样子，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苏菲菲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消息，一定是通过这个李飞。 没想到，为了帮他们蒋家人报仇，菲菲妹子竟然牺牲了自己的美色。 蒋浩的心脏一阵莫名的绞痛和自责。 三个人擦肩而过时，苏菲菲脸色顿沉，她与蒋浩仅仅两秒的飞快对视，就各奔东西了。 上了车，苏菲菲努力平复了心情，坐在主驾驶，准备发动汽车，“阿飞，咱们去哪里？” 李飞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他的手开始很不老实的在苏菲菲腿上乱磨蹭，“菲菲，去冷氏别墅一趟，给董事长取个东西！” 苏菲菲一脚油门踩下去，若无其事地问道：“取东西？什么？充电器吗？” “不是！是董事长常年服用的药物！ 今天早上董事长忘记服用了，老爷子不是突然归西了嘛！ 刚才在灵堂，董事长有点不舒服，身上脸上一直在出汗，让我去取两包药。”李飞说道。 “什么药啊？我看董事长身体很健硕，看起来很威猛啊！”苏菲菲笑了笑。 “威猛？”李飞突然醋意横飞，“你竟然在你男人面前说别的男人威猛？ 怎么，你难道对董事长有非分之想？ 菲菲，我可警告你，你不允许红杏出墙！” 正文 第345章 打开冰箱，李飞吓懵 苏菲菲“噗嗤”一笑，她今天一袭白衣，笑得像天上的七仙女下凡。 一袭披肩长发，虽然是那种渣女大波浪，笑起来还是很像刘亦菲扮演的小龙女。 “董事长又不是别人，他是咱俩的金主爸爸呀！阿飞，你酸个锤子啊？”苏菲菲眸底生出动人的光。 “不行！董事长也不行，金主爸爸也不行！菲菲，你只能是我李飞一个人的！ 我知道，我和董事长比起来差十万八七里。 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三代，我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孤儿。 我即便是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孙悟空，我也是有占有欲的男人。 你要是跟了董事长，他会有无数的女人，我李飞这辈子只要你苏菲菲一人。 咱俩挑个日子，你带我去见爸妈。 爸妈如果满意我这个女婿，咱俩立刻去民政局领证，以后我们有证驾驶！”李飞笑得像朵向日葵。 “谁是你爸妈了？你应该喊叔叔阿姨！真是没羞没臊！”苏菲菲一脸娇笑，“老董事长死了，你的态度要严肃端正，别让董事长发现你在发骚！” 李飞突然被苏菲菲激到了，一只手开始很不老实，在苏菲菲的腿上乱磨蹭，“菲菲，我只对你一个人发疯！发狂！发骚！” 话音刚落，李飞很精准地摸索到了苏菲菲的命门。 苏菲菲身体一激，差点把油门当刹车，险些闯了一个红绿灯。 “牲口！人家开车的时候，你别乱动！ 晴天白日的，你丫的别玩火！ 对了，你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我家找我？” 苏菲菲这么一问，李飞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他昨晚突然被冷念丞叫走，运走了一个女人的尸体，然后抛尸到钟楼巷的垃圾集中回车站。 这些脏事他自然不能和苏菲菲讲，免得她担心害怕。 更何况，这种脏事他一个人承受就行了。 他不愿意让白璧无瑕的苏菲菲沾染这世间的肮脏尘埃。 “我和几个哥们喝酒去了！男人嘛，有时候需要朋友和兄弟。 我现在在冷氏集团平步青云，人家喊我去喝酒，我如果不去，就是不给兄弟们面子。”李飞打起了马虎眼。 “和谁啊？我认识吗？”苏菲菲继续穷追不舍道。 李飞没辙，又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索性，他在苏菲菲的粉脸蛋上“吧唧”了一口，“喜欢问太多细节的女人就不可爱喽！” 苏菲菲听出，李飞是不打算告诉她昨晚的事，便不再多问了。 一路上，李飞看起来很困，他趴在苏菲菲的大腿上竟然陷入了深度睡眠。 这家伙，好像昨夜当贼了！ 苏菲菲一边驱车，一边低头看了看李飞，这男人可真腻歪。 他像是没见过女人似的，对她看起来十分依赖。 苏菲菲也没想到，这个李飞对她是动了真感情。 她嘴角勾了勾，笑得妖艳极了，她现在跟个女间谍似的。 苏菲菲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她的一颗滚烫的心，自始至终就只有浩哥一人。 她这是深处情中而不动情，李飞不过是一颗借力打力的棋子罢了。 想起刚才和浩哥擦肩而过的情形，苏菲菲料定，浩哥一定是明白了什么。 想起自己白璧无瑕的身子被李飞这只狗得到了，她吸了吸鼻子，又难过，又激动。 难过的是，她清清白白的身子不能留给浩哥，她心爱的男人。 激动的是，李飞现在对她越来越信任，她也许可以利用这枚棋子扳倒冷念丞这个巨鳄。 她要替晓娥姐、晓雯姐、浩哥报仇！ ...... “阿飞，到了！”苏菲菲推了推李飞，唤醒了他。 李飞揉了揉睡眼惺忪，问道：“我睡了多久？” “二十分钟，不多不少！” “哦，感觉睡得很沉。菲菲宝贝，玉腿酸吗？” “还可以，就是你的哈喇子有点......恶心！”苏菲菲笑得有点嫌弃。 李飞脸红了，“不好意思啊！睡得太沉了！ 刚才做梦，梦见咱俩洞房了！ 菲菲，你在我身边，我很有安全感。” “哦？你的意思是，你在我身上找到了妈妈的感觉？”苏菲菲笑了笑。 “是的！麻麻！我爱你！”李飞笑得没脸没皮，一张俊脸看起来很开心。 “赶紧去吧，快去快回！别让金主爸爸等急了！”苏菲菲笑着催促道。 “好嘞！待会儿伺候你，麻麻！”李飞一脸邪笑，很快下了车。 黄婶给李飞开了门，李飞直奔冷念丞的那间卧室。 冷氏别墅真大，用奢华二字难以形容它的气派。 李飞跟着黄婶来到冷念丞那间矜贵奢华的卧室门前，黄婶很知趣地离开了。 这间屋子，没有董事长的允许，没有人敢进来。 李飞勾了勾唇，他现在和董事长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步。 推开房门，李飞走进冷念丞的卧室，直奔那台白色的双开门冰箱。 他伸手打开冰箱门的一瞬间，吓得一张俊脸煞白，感觉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的心跳也在这一刻仿佛被戛然而止。 有一秒，他甚至忘记了该怎么去呼吸。 他的目光落在冰箱冷藏间的第二层，眼睛看见一条惨白的大腿。 凭直觉，他知道，那不是动物的腿！ 旁边还有两张白色的八寸餐碟。 肉眼可见，一份是煮熟的肉，切成了一片一片的薄片，旁边放着一碟酱料。 李飞闻惯了鸡鸭鹅鱼肉的味道，眼前肉质的特殊味道令他感到作呕。 李飞强忍着胃部的翻江倒海继续看了看另一份餐盘。 盘子里貌似是生肉，做成了刺身的模样。 刀工码得整整齐齐，和日料店的薄度切得相似，上面还有柠檬片和芥末。 刺身的中间有两颗圆溜溜的东西。 李飞吓得脸色惨白，他知道那并不是杨梅。 他已经不是小处男，他见过女人身体上的一切，他知道那两颗物件是什么！ 冷念丞的身高约185cm，药包放在冰箱第一层的位置。 李飞哆嗦地抬起头，伸手拿起药包看了看，上面写着穿心莲口服液几个字。 冷念丞要的就是这个药。 李飞死死攥紧了那包穿心莲口服液，眼眶吓得通红。 他死死咬着牙，努力保持冷静，想让自己不要瘫软在地上。 他虽然杀过人，在医院将张远那个短命鬼给安乐死了。 但是张远的死法算不上血腥，顶多算是被他毒死的。 冷念丞真狠，他不仅杀人，还将人碎尸，还煮熟，还做成了生鲜寿司。 这一刻，李飞对冷念丞的恐惧已然到达了一个顶峰。 冷念丞为什么要让他回来取穿心莲口服液？ 他不可能忘记自己的“杰作”放在冰箱里。 即便是冷老爷子死了，对他的打击很大，但是他不至于丧失了记忆功能。 难道他真的把他李飞当成自己人了？ 李飞哆嗦了一下，冷念丞的这份信任真是可怕啊！ 忽然间，张远的话又回荡在李飞的耳畔：“李飞，伴君如伴虎，你自求多福.......” 攸的一下，李飞顺着冰箱滑落在地上，整个人愣住了许久。 直到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眼眶猩红地看着手机屏幕，是苏菲菲打进来的电话。 “菲菲——”李飞的声音在哆嗦，浑身不寒而栗。 “阿飞，你能不能快点啊？你是乌龟吗？”苏菲菲故作娇嗔道。 李飞捂着心口，努力让心情平复下来，嘴角故意带着那种吊儿郎当的笑。 “菲菲，我不是龟公！ 只要床上不慢就行！我可是你的电动小马达！” “你——死鬼！快点！”苏菲菲红着脸，挂断了电话。 正文 第346章 别想逃过，法律制裁 李飞眯着眼睛从冰箱第一层飞快取走了两包穿心莲口服液，玩命似地跑出了冷念丞的房间。 苏菲菲看了看李飞，他的脸色惨白，像刚刚粉刷的白墙，“阿飞，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我挺好的！”李飞的心脏在狂跳，鼻腔里都是刚才冰箱里的血腥味，还有柠檬和芥末的味道。 苏菲菲翻了个白眼，翘挺的鼻子轻哼了一声，“阿飞，有时候挺猜不透你的，总感觉你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我对你绝对的坦诚、忠诚、实诚！”李飞痞痞地笑了笑，带着一脸的邪气。 “骗子！”苏菲菲白了他一眼。 “菲菲，我有点缺氧！”李飞这句话并不是撩骚，是真的，他吓得喘不上气。 猛地，李飞将苏菲菲的脖子搂住，用吓得呈现暗紫色的嘴唇堵住了她的樱唇。 苏菲菲被堵的喘不过气，粉拳使劲地捶打他的胸膛，李飞这才松开。 “对不起，菲菲！” “阿飞，这么用力干嘛？你是饿死鬼投胎啊！”苏菲菲拉开遮阳板上的镜子，赶紧补了补口红。 她今天涂抹的口红色号是雅诗兰黛豆沙色号，颜色淡雅，适合参加葬礼。 “没事，开车吧！别让董事长等急了！”李飞扯着嘴角邪魅地笑道，“这两天太忙，我太想你了！ 要不是董事长要这两包药，咱们可以去W酒店做......” “精虫上脑！”苏菲菲娇嗔了一句，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二十分钟后，苏菲菲和李飞重返茅山火葬场。 两人直奔灵堂，葬礼的流程正在继续进行。 现场来祭奠冷老的人越来越多，可见冷老在海港市乃至全国人民心目中的地位不可撼动。 蒋浩正在灵堂门外维持秩序，看见苏菲菲和李飞两人一起回来，眼底掠过无尽的复杂。 苏菲菲瞳孔狠狠缩了缩，与他对视了五秒，很快避开了蒋浩的视线。 这里人多眼杂，他们最好互相当不认识。 李飞将两包穿心莲口服液递给冷念丞，冷念丞撕开口子一饮而尽，随后将空袋子丢给了李飞。 “扔了！” “是，董事长！”李飞的声音有些哆嗦，被冷念丞瞬间捕捉到。 他勾了勾薄唇，笑得一脸妖孽，“阿飞，你看到了？” 李飞怔怔注视着冷念丞两秒，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没，我什么也没看见！” 冷念丞回眸看了看李飞，扯了扯嘴角，双手放在李飞的肩头。 猛地抬起头，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悲伤，“阿飞，你现在是我最信任的人！别辜负我！” “是，董事长！阿飞定不辜负董事长的信任！”李飞吓得一脸惨白。 “放松点，阿飞！人和动物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你只是少见多怪，习惯了就好！”冷念丞嘴角掠过一丝妖孽的笑。 “董事长，我去丢垃圾！” “去吧！”冷念丞松开了李飞。 吕墨站在一旁观察冷念丞的一举一动，他喝的是穿心莲口服液？ 李飞丢完垃圾，吕墨将手伸进了垃圾箱，取出了包装袋。 上面赫然写着穿心莲口服液这几个字。 吕墨将包装袋放在鼻尖闻了闻，似乎闻见了那么一丝血腥味。 难道冷念丞将李漫妮的尸块藏在了冰箱？ 吕墨将包装袋迅速塞进口袋，准备带回去作为日后的物证。 恰逢这时，冷念丞从灵堂走了出来，葬礼环节小歇片刻。 吕墨原本以为冷念丞看见了他的举动，心脏突然揪了起来，想着怎么解释自己捡垃圾的行为。 没想到，冷念丞直奔刘子明和庄妍的面前，扯着一张妖孽般的俊脸，眼神隐晦不明地注视着他们两人。 他的眼神里带着浓烈的狠厉，像是下一秒就会掏出一把刀子捅进二人的心脏。 吕墨隔着几米远，都能感受到冷念丞强大的气场。 “刘队长，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咱们开诚布公吧！ 你们来爷爷的葬礼，所为何事？ 我想，你们应该没那么好心来送爷爷最后一程吧？”冷念丞的眼神很冷漠，脸上带着邪魅妖孽的冷笑。 “严肃点！这是你爷爷的葬礼！”庄妍被冷念丞的表情吓到了，竟然有些喧宾夺主。 “小女警，你貌似很关心我爷爷嘛！ 我为什么不能笑？爷爷八十多岁的高龄，他是寿终正寝。 爷爷死得很平静，很安详！”冷念丞那张艳丽无双的脸扯起一丝阴笑，声音冰冷如水。 很奇怪，这男人明明在笑，却比不笑更令人恐怖。 刘子明倒是不害怕这孙子，他冲着冷念丞笑了笑，“冷少，你今天说了这么几句话，你猜我最喜欢那句？” 冷念丞勾了勾唇，“冷某不知，还请刘队长赐教！” “开诚布公！”刘子明笑了笑，在冷念丞爷爷的葬礼上，他笑得很狂。 他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笑得越狂，越能激怒到冷念丞这个变态。 “钟楼巷发现了一具女尸，被害人叫李漫妮，今年才二十岁，实足年龄十九周岁。 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冷少，你看看，是不是非常漂亮？”刘子明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眼神凌冽的注视着冷念丞。 冷念丞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照片，照片上的确是个面带微笑的美人胚子，她笑起来两只小梨涡清纯又可爱，看起来天真无邪，纯净的像牛奶一般。 “刘队长，这女孩的确很漂亮，但是我并不认识她。而且，这款类型并不是我喜欢的菜！” 冷念丞的语气很傲娇，甚至有那么点轻松。 “冷少，你要是见过她被人碎尸的样子，也许你笑不出来。 这么漂亮的女孩，不知道是哪个畜生下得狠手！ 我听说死者李漫妮前天参加了魔都漫展，冷少貌似也去了，对吗？” 刘子明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看见他的表情好像怔了怔。 忽然间，冷念丞笑道：“原本爷爷的葬礼，我不该笑！ 但是刘队长的话太好笑了，魔都那么大，漫展上人山人海，您怎么确定我认识这位美女？” “那冷少可真是健忘！ 连一个和你乘坐同一架飞机，坐在头等舱，而且就坐在你隔壁位置上的大美女，都能遗忘。 冷少，您是真忘记了，还是选择性失忆？”刘子明步步紧逼，追问道。 庄妍杵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冷念丞，双拳紧握。 眼前这个气宇轩昂的大帅哥，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不好意思，刘队！葬礼马上继续，我需要进去了！”言落，冷念丞留下一个伟岸潇洒的背影。 “你——回来！”庄妍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被刘子明拉住了。 “别喊了！他只要犯过罪，就别想逃过法律的制裁！”刘子明一双黑眸闪烁着正道的光。 ...... 正文 第347章 一场大雨，冲出骸骨 苏菲菲从卫生间走出来，看见蒋浩倚靠着一堵墙，应该是在等她。 看见苏菲菲走出来，蒋浩四周看了看，将她很快带进一间入殓师的工作室。 里面有几张看起来和解剖台很相似的床，上面躺着几具尸体。 这会儿入殓师应该在食堂用餐，屋子里除了死人，就是蒋浩和苏菲菲两个大活人。 “菲菲，告诉我，你是不是和那个李飞......”蒋浩欲言又止，“你们是什么关系？” 苏菲菲笑了笑，“浩哥，男未婚，女未嫁，我们能是什么关系？” “你是真心喜欢他，还是......”蒋浩没说出口那句话。 “还是帮你和晓雯姐、晓娥姐报仇？浩哥，你想问这个，是吗？”苏菲菲微笑着。 蒋浩心里堵得慌，点点头，眼睛注视着苏菲菲，“妹子，我们家的事和你无关，你没必要将自己卷进这趟浑水。” 话音刚落，苏菲菲眼泪迸出，苦笑道：“浩哥，我从小就喜欢你，你却当我是妹妹。 以前我或许有资格喜欢你，现在我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 我和李飞交往是我真心喜欢他，和报仇没有关系，你放心吧！” 说完，苏菲菲走出了入殓室。 蒋浩背对着门，拳头紧握，她知道，菲菲不可能是这样轻浮的女孩。 她接近他，一定是为了替他们蒋家人报仇。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菲菲是怎样的女孩，他不可能不知道。 苏菲菲走出入殓室，赶紧擦干了眼泪。 猛地抬头，她看见李飞一脸心神不宁地坐在灵堂外面抽烟。 李飞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自从刚才在冷念丞的冰箱里看见死者的尸块，李飞的心情一直难以平静。 冷念丞就是个魔鬼，跟着他也许不能善终！ 说不定会赔上自己和菲菲两条人命。 也许，他该弄一笔钱，带着菲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阿飞，你不是不抽烟的吗？”苏菲菲娥眉微蹙，一脸娇嗔。 “心情有点郁闷！ 菲菲，不抽烟不代表不会抽烟，小处男不代表不会做！”李飞又一脸没脸没皮地邪笑着。 苏菲菲的粉拳砸在他的肩头，被李飞一把握住了白皙的小手手。 “菲菲，走，跟我去个地方！”李飞猛地拉着苏菲菲的手离开了灵堂。 “阿飞，你带我去哪儿？这里可是殡仪馆啊！”苏菲菲一边跑一边娇喘。 “别问，去了就知道！”李飞看起来很严肃，脸色很不好。 苏菲菲感觉他自从去了一趟冷氏别墅，回来后就变成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阿飞，这里好冷！你带我来停尸间干嘛？”苏菲菲有点害怕。 李飞已经拉着她避开了停尸间门口的看门人。 两人混进了停尸间，李飞一把抱住柔枝嫩条，丰润无比的苏菲菲。 “菲菲，我好害怕！抱抱我！”李飞已经浑身是汗。 “阿飞，你怎么了？”苏菲菲抱着李飞的脑袋，声音很轻柔。 李飞的脑袋埋在苏菲菲的心口，像一个贪婪的孩子，“菲菲，你愿意和我远走高飞吗？” “远走高飞？咱们现在事业上升期，你舍得吗？ 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代价很大，我们在冷氏集团这么多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而且，你替我争取到了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我还没坐稳就拱手让人，我不甘心！”苏菲菲语气里很不情愿。 “菲菲，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这些日子我已经攒了不少钱，咱们可以过几年不愁吃喝的日子。 菲菲，跟我走吧！”李飞的声音在哆嗦。 苏菲菲觉得李飞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事，也许和冷念丞有关。 “阿飞，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苏菲菲抬起李飞的头，李飞的眼睛里顿时支离破碎。 她感觉下一秒李飞就要呼之欲出，但是李飞使劲儿地摇头，显然不想说，或者是不敢说。 “菲菲，别问了！如果你不想走，那我留下来陪你！” 言落，李飞死死抱着苏菲菲软香惜玉的身子，气血和恐惧同时升起。 两人在停尸间翻云覆雨地欢愉了一场。 事后，苏菲菲躺在停尸间的床上，偎依在李飞的怀里，还想探出点什么。 李飞做过之后，情绪好像平稳了许多。 “菲菲，别问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守护你！保护你！” 苏菲菲心脏一阵紧缩，保护？ 李飞为什么要用保护这个词？ 难道他发现了冷念丞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鬼？ ....... 3月30日下午两点，冷俊峰那间灵堂里一直人来人往。 冷老的社会地位和威望不容小觑，全国各地的人都在络绎不绝的赶来。 冷念丞一直在接待爷爷生前的亲朋好友，一张白皙到妖孽的五官，写满了为人子孙的孝道。 “好一个谦谦君子，好一个杀人凶手！简直是双面人！”庄妍杵在一旁嘴里暗骂道。 刘子明和吕墨打算一直死守在这里，他们一定要近距离靠近冷俊峰的棺木。 他们要亲眼看看，冷俊峰的腰间究竟有没有动刀子。 恰逢这时，殡仪馆外面忽然间狂风大作，大有黑云压城之势。 灵堂的门窗被吹得呼呼作响，灵堂内外的花圈被吹得面目全非。 不得不说，在殡仪馆这种地方遇上这种鬼天气，还真是挺吓人的。 紧接着，下一秒，天空中开始往地面砸起硕大的雨点。 灵堂门前的屋梁上，大雨倾盆而下，拦住了准备返程的祭奠者。 灵堂门外像是水帘洞，切断了行人的路。 “刘队，这雨势真大！咱们市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是啊！海港市有冤魂啊！” “也许......蒋晓娥觉得让冷俊峰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庄妍说道。 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时，又是一阵疯狂呼呼吹来。 灵堂门前的花圈、花篮被吹散的满地都是，冷念丞像疯了一样扑向了大雨里。 “李飞，快特么给我捡！这些都是爷爷的名望，这些都是爷爷的排面。 哪里来的妖风妖雨，竟然破坏了爷爷的体面！”冷念丞一度失态。 刘子明三人看得心尖战栗，周围围观的人却被冷念丞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冷老有福啊！你们看，小冷总多孝顺啊！” “是啊！刚才看小冷总面带微笑，我就知道他是强忍着的！” “小冷总从小失去双亲，听说他家里亲戚对他也不好，他是跟着他爷爷长大的，难免感情深厚。” “当年我听说，冷老的二儿媳总是欺负小冷总，还有冷老的那几个孙女儿。 小冷总身世蛮可怜的！” “你们说，当年冷老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被人绑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该不会是报应吧？” “也许是小冷总的父母在天之灵，也想惩罚那几个恶人吧！ 我可是听说，小冷总没少遭罪呢！” 一场大雨整整下了两个小时，天空竟然在下午四点半放晴了。 刘子明几个一直没能靠近冷俊峰的棺木，三个人都很不死心。 正准备发短信给蒋浩，让他伺机去看看冷俊峰的尸体。 刘子的电话突然响起，是海港警局的电话。 “喂——我是刘子明！” “刘队，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发现了三具尸体的骸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刚才一场大暴雨，把尸骨给冲了出来！” “......” 正文 第348章 烂尾楼内，三具尸骸 刘子明一阵错愕，缓过神来，继续问道：“第一目击证人是谁？具体位置在哪里？” 电话里，文职女警方小可继续汇报：“刘队，发现死者骸骨的人是烂尾楼工地上的建筑工人老王。 那片烂尾楼已经烂尾了十多年，期间有房地产开发商参与过竞标，不过因为各种原因都流拍了。 今年被海华集团竞标成功，打算开发独栋、联排、双拼别墅区。 两个小时前一场大雨，所有现场工人都在停工休息。 五分钟前，天空突然放晴，工人们恢复正常工作。 老王在砸墙的时候，发现墙壁的钢筋混泥土已经松散了。 水泥的表面露出几根类似于手指的白骨，原本以为是动物的骸骨，但是尺寸和形状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老王就喊了几个工人一起挖开了那堵墙，发现里面有三具白花花的骸骨。 三颗不大不小的颅骨滚了出来，看形状应该是未成年人，或者刚成年不久的女性颅骨。 三具骸骨肢体完整，被缝在墙壁里，看样子已经有不少年头了。” 刘子明接电话的时候，吕墨发现他的眼神像刀子一般扫过四周的人。 他的眸光落在冷念丞的背影，眼神几近狠厉。 刘子明挂断电话后，吕墨和庄妍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简直比毁容还难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吕墨眉头蹙了蹙，问道。 “刘队，你怎么出汗了？这外面风呼呼的，不热啊！”庄妍娥眉微蹙，一脸关心。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眉宇之间布满了复杂的气息。 “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被刚才一场大雨，冲出了三具尸体。现场目击证人说，可能是三具女性的尸体，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言落，吕墨眼底掠过一丝复杂，“只有三具尸体吗？” “你想说什么？”刘子明盯着吕墨说道。 “会不会这三具尸体是冷俊峰失踪的三个孙女？不过当年他的二儿媳也失踪了，应该是四具尸体啊！” 吕墨捏了捏自己的下颌骨，眼神凌冽。 “吕专家，也许这三具尸体和冷家没关系呢？ 咱们现在在调查冷氏家族，但是不代表发现的尸体骸骨就是当年失踪的冷氏三朵姐妹花。 咱们不能思维定式，误导了自己。”庄妍直接说道。 刘子明和吕墨点了点头，表示小警花说得有道理。 “喂，方小可，赶紧通知法医处的夏果果和严勇先去现场。 我们在茅山火葬场祭奠冷老，暂时回不去。”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方小可。 方小可挂断电话，打了个电话给法医鉴定处，迟迟没人接听。 没辙，方小可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地下负一层。 这地方她很少来，刚踏出电梯门，她的心脏就开始噗通，噗通的狂跳不止。 走廊上，视线昏黄，照明灯一闪一闪，像是已经报修了很久，还没人过来修。 空气中，除了福尔马林溶液的味道，还有医院里那种消毒水的味道。 还有一种特殊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方小可有点害怕，脑洞大开，也许是尸体的味道吧！ 走近严勇的三号法医室，门闭合着。 隔壁的二号法医室，灯倒是亮堂堂的。 听说是新来的海归女法医夏果果的工作室。 “咚咚咚——”方小可敲了三声门，得到了一个冷淡的回应。 “请进——”是夏果果的声音。 方小可推门进去时，看见夏果果正抱着死者的头颅在灯光下提取软组织之类的东西。 严勇的脸几乎快要贴到死者的尸块上，两人正在全神贯注地尸检死者的残肢。 “小可，稀客啊，你怎么来了？”严勇手里握着死者纤细白嫩的手臂，冲着方小可笑了笑。 这笑容如果在上面，应该是如沐春风的，甚至还很俊朗。 可是这副笑容在地下负一层的法医室，尤其是面前是一堆被害者的尸块，倒显得有几分狰狞和恐怖。 “严......严医，刘队长在参加冷俊峰的葬礼。 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被刚才一场大雨，冲出了三具尸体。 刘队说，通知你们赶紧去现场将三具尸体骸骨带回来。” 话落，方小可脸色吓得惨白。 她从前在刑侦组最害怕案发现场和人类尸体，眼前这些被肢解成块状的尸体，比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恐怖一万倍。 同类的尸体预示着危险，人类害怕同类尸体是一种天性和本能。 严勇好像看出方小可的脸色不太好，扯了扯嘴角，“好的，知道了！ 你先上去吧，我们收拾一下工具马上出发。” 方小可头点得像小鸡啄米，飞快地说道：“发现三具尸体的烂尾楼位置，我马上发您微信。刑侦组的人马上和你们一起前往烂尾楼现场。” 严勇比了个OK的手势后，方小可点了点头，转身飞奔到电梯口。 她的手不停地按着向上的按键，吓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还是当文职女警比较适合她，这些活儿简直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光看看就能吓死人。 因为看了死者的尸块，方小可胃里堵得慌，她决定今晚不去食堂吃晚饭了，免得吃吐了。 刚才家属将死者的照片送来，照片上的女孩长得清纯可爱，美丽灵动。 她很难想象，这么漂亮的女孩现在竟然是一堆血糊糊的肉块。 方小可离开后，夏果果将死者的尸块用一块白布蒙上。 又对着尸块做了几秒钟的祷告，好像是她的一种仪式感。 走出二号法医室，夏果果很谨慎地将门反锁，钥匙放在口袋里。 严勇看着冷艳美人夏果果，有一种夫唱妇随的既视感。 法医室还是有人比较好，尤其是美女。当然，得是活的。 两人一人拎着一个工具箱走出法医鉴定处。 夏果果身高足足有172cm，玉腿修长，身材比例特别好。 她走路也特别快，雷厉风行。 严勇故意走在她的身后，忙里偷闲地欣赏她的美丽倩影。 夏果果猛然回头，催促道：“严医，你的体能需要加强了！” 严医耸了耸肩，淡淡地笑道：“这不是体能的问题，这是遗传基因的问题。 如果我有果果你这双肤白貌美大长腿，我也可以走得更快些。” 言落，夏果果已经走上了电梯。 密闭的空间里，夏果果感觉严勇一直在死死盯着她，像是没见过女人似的。 正文 第349章 根本无法，靠近棺木 “严医，你这样盯着女孩子看是很没礼貌的行为！”夏果果的声音很冷。 严勇笑了笑，“果果，我以前也不这样。自从你的出现，我好像被激活了。” 夏果果白了一眼严勇，冷笑道：“严医，咱们才认识不到72个小时。 我认为您的情绪波动，大概率是因为季节交替所导致。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到了动物求偶的最佳季节。” 严勇笑道：“也许吧！人类和动物本质上是一样的，只不过人类在食物链的顶端，追求的层次更丰富些。”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到达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两人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城市已经快要被黑夜笼罩。 晚上去案发现场，并不如白天方便。 黑夜会掩盖住很多真相和线索。 两人和几名刑警上了警车，很快抵达许庄白马生态园。 一群人走进那幢烂尾楼时，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来。 现场站了许多工人，带头的人是一个包工头。 一群人已经将三具尸体完整的骸骨挖了出来，一个个摆放在地上。 夏果果走上前，严勇紧随其后，刑警将现场用黄色警戒线拦截了起来。 “谁是第一目击证人？”严勇一边检查骸骨，一边问道。 “是我发现的！” “哦，这位大哥，您怎么称呼？”严勇问道。 “大家都喊我老王，我跟着咱们包工头已经走南闯北十多年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邪乎事！”老王说话的时候有点哆嗦。 “老王，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三具尸骸？”严勇继续问道。 夏果果正在一旁尸检三具骸骨，她从尸体的骨骼发现，这是三具十分年轻的尸体。 从尸体的人体构造，可以确定尸体都是女性。 老王是个很老实的人，砸墙砸出了三具尸体，原本就吓得不轻。 看见法医和警察，吓得腿有点打软。 一群工人看见夏果果，起初被她的美貌惊艳得挪不开眼珠子。 这群农民工都是常年在外地打工，最缺荤腥，最需要女人。 可当他们看见夏果果面不改色地尸检三具骸骨，摸着死者的骷颅头，像摸着玩具似的。 一群人吓得不轻，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天下午一场大雨，吓得哗哗的。 我们好些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了，足足下了两个钟头。 天一放晴，我们就继续复工。面朝南的那堵墙，被雨水冲得稀松。 我刚准备砸下去的时候，突然看见墙体上有白花花的东西，白得像大象的牙齿。 看着怪渗人的，我当时拿起来看了看，那白色的东西竟然断了。 我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人类的手指头嘛，吓得我差点背过气！” 严勇点点头，继续问道：“确定墙里面只有三具尸体吗？” 老王一群人，一个个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千真万确，我们就挖出三具尸体。 警察同志，这些尸体是谁啊？看着都是女人的尸体！” 夏果果突然站起来，一张冷艳绝美的脸看了看老王，“不该问的别问！” 言落，包工头笑了笑，对着身后几个兄弟们小声说道：“美女脾气都大！” “抬走！”夏果果言简意赅地丢下两个字。 身后的刑警们将三具尸体骸骨运上了警车。 ...... 晚上七点半，冷老灵堂里的人逐渐开始慢慢减少。 冷念丞一直跪在冷俊峰的金丝楠木棺木前死死守着他爷爷。 明天一早，爷爷的尸体就要送入焚尸炉进行火化，爷爷将变成一对白色的骨灰，塑封在小小的盒子里。 冷念丞的眼泪迸出，一双俊眸猩红一片。 昨天上半夜，他在密室肢解了李漫妮。 后半夜，他守在爷爷身边看着王医生给爷爷换肾。 他已经24小时没合上眼睛了。 没想到，换肾加剧了爷爷死亡的速度。 冷念丞的拳头紧握，如果不是四下人多眼杂，他会不顾及冷氏药业集团董事长的面子，扑在爷爷的棺木上痛哭一顿。 身不由己！ 坐在董事长那把椅子上，他已经注定不能像凡人一样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 刚才在大雨里失态的模样，他好生后悔。 还好，效果不错。 在送葬来宾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因为爷爷离世，崩溃失态的小冷总。 爷爷走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守护小丞的人了。 冷念丞的心脏，绞痛难耐！ “刘队，这冷念丞挺能跪的，他膝盖骨头不疼啊？”吕墨说道。 “是啊，我们根本没机会靠近冷俊峰的棺木。”庄妍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叫。 这时，他们听见身后传来了推车的声音，苏菲菲采购了一批盒饭给现场的来宾充饥。 刘子明突然灵光一闪，冷念丞即便是矜贵之躯，他也是吃五谷杂粮的人。 吕墨发现刘子明死死盯着盒饭，拍了拍刘子明，说道：“你想下毒，让他拉肚子，然后我们可以靠近棺木？” 刘子明看了看吕墨，“你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吗？ 想是想，但是咱们没有拉肚子的药，也许我们需要找蒋浩帮忙。” 一群保安开始排队领取盒饭时，蒋浩和刘子明四目相对看了看。 刘子明示意他看手机，他刚才发送了一条信息给蒋浩。 恰巧这时，冷念丞突然站起。 他回眸看见刘子明他们还在灵堂，冰眸散发出狠厉的光，“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他这次甚至没有使用敬语。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笑道：“冷老是海港市的功臣，我们很珍惜最后目睹冷老的机会。 怎么？冷少想下逐客令？” “刘子明，我劝你尽快离开这里，别想心思！”冷念丞的眼神很冷冽。 他现在疲劳到了极点，眼眶红得像血染过。 蒋浩从苏菲菲的手中领取盒饭，两人飞快对视，又一闪而过。 苏菲菲看见冷念丞那边好像有情况，又认出了刘子明他们几个是海港警局的警察。 以她的聪慧，她猜得出来，他们是想找机会接近冷俊峰的尸体。 网上说，早上在钟楼巷垃圾站发现一具女性的残骸，消息现在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还有人说，死者脖颈后处有一朵红花刺青，怀疑是连环杀人案。 难道和冷念丞有关？ 正文 第350章 社会舆论，到达顶峰 “董事长，这里有五份便当，大家多多少少吃点东西吧！ 冷老走了，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生活下去，不是吗？”苏菲菲很体贴地说道。 冷念丞的一双冰眸看向苏菲菲，今天的苏菲菲有种别样的美感，很素净！ 李飞看见冷念丞的眸光落在菲菲的身上，心脏像被人揪着一样。 他的身份地位，他的财富显赫，都是吸引女人最有力的武器。 刘子明当场捕捉到，这个李飞和苏菲菲有一腿。 庄妍也发现了，这两人眉来眼去的，看似很暧昧。 “你们吃吧，我没胃口！”冷念丞瞥了一眼盒饭，他矜贵的胃从来不会多看一眼这样的垃圾食品。 刘子明心里顿挫了一下，目光看见冷念丞又折返到那口棺木旁，死守着他爷爷的遗体。 看样子，即便是熬到明天天明，熬到冷老被送入焚尸炉，他们也别想接近冷老的遗体。 这时，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庄建国打来的电话。 刘子明放下盒饭，转身出去接电话，在门口遇见了苏菲菲。 她看起来很忧郁，像是心事重重。 也许这个女人的身上可以挖出点什么，刘子明这么想。 “喂，刘子明，我让你去送个花圈，你人呢？”庄建国电话里的语气不太好。 “我在火葬场吃饭，小冷总大气，给在场的来宾点了外卖！” “快滚回来！死者李漫妮的家属一直在警局门外闹事。 周围居民已经打12345电话举报他们扰民了。”...... 三个人坐上刘子明的比亚迪F0，心情都不太好，这一天白待在这里了。 抵达海港警局时，死者李漫妮的家属将一排排花圈摆放在海港警局门前。 眼下已经是3月30日晚上十点，海港警局门前站满了围观的群众。 死者李漫妮的父母和家属气不过，他们觉得李漫妮死得这么惨，都是因为海港警局的无能。 他们的女儿被连环杀手杀了，手法如此凶残，海港警局必须给他们一个说法。 现场除了群众，还有电视台的记者，自媒体大V，微博博主等。 警局门前坐着一个拉二胡的，一个吹唢喇的，还有一群家属在哭。 刚才他们从殡仪馆过来，都没这里热闹。 某种程度上，死者被送到殡仪馆了，家属们反而冷静了。 像李漫妮这种被凶杀的死者家属，多半是最崩溃、最痛苦的。 “快看，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刘子明的车！” “快拍，这条新闻今晚一定要推出来，一定是爆款文！” “怼脸拍！赶紧的！今晚咱们一定要上微博超话！说一说海港警局的不作为！” ......一群人前赴后继地扑了上去。 “刘队长，看这边！” “刘队，看我这里！” 无数镁光灯，闪光灯，照得刘子明、庄妍、吕墨三人睁不开眼睛。 现场一片嘈杂，死者家属请来的乐队班子吹拉弹唱，海港警局笼罩了一层殡仪馆的氛围。 刘子明紧闭车窗，却因为没贴车窗膜，眼睛被照得睁不开。 庄建国站在窗边眉头紧锁，赶紧安排了一组警员在现场戴上电棍维持秩序。 刘子明三人好不容易进了海港警局，庄建国正在一楼大厅等着他们。 “子明，你怎么把李漫妮的男朋友给放了？ 我听了你们在审讯室的回放记录，他和李漫妮大吵一架，年轻人控制不住情绪杀死自己的女朋友，这个可能性很大。你必须把那个阿辉给我带回来。”庄建国看起来很生气。 刘子明苦笑了一声，“老庄，你该不会要给那个阿辉整个莫须有的罪名吧？” “你——刘子明，你怎么说话的？是不是案子多了，你精神分裂了？”庄建国的语气更怒了。 言落，庄妍站了出来，她一脸替刘子明打抱不平，“庄局，刘队长日夜查案，很辛苦！您......您怎么能这么说他？” 庄建国看了看女儿，心脏缩了缩，这死丫头胳膊肘往外跑。 “没你什么事！赶紧回家陪你妈！你妈说了，好多天没看你回家了！”庄建国说道。 “我不！大家都在加班，凭什么我搞特殊！” 言落，庄妍便不再看庄建国。 刘子明看着庄建国，扯了扯嘴角，“老庄，我以我二十年的警界职场生涯向你证明，李漫妮的男朋友不是凶手。我想，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 怎么，省公安厅冷厅长又打电话骚扰你了？” 话音刚落，庄建国一双丹凤眼写满了愤怒，“刘子明，别没大没小的，我还没退休！ 即便我退休了，我还是你师傅！” 刘子明准备往法医鉴定处跑去，突然回眸看了看庄建国，“老庄，十年前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张萍突然失踪的案件，我记得当年是您亲自调查的。 后来那起人口失踪案成了一桩悬案，时至今日还没能破案。 下午许庄白马生态园区的烂尾楼发现了三具陈年尸体骸骨，你猜，会不会老天爷故意下得一场大雨，将死者的骸骨公示于众？ 老庄，只要凶手犯罪，终将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言落，刘子明看见庄建国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刘子明扯起嘴角笑了笑，“师傅，有些事情做过了，即便是用遮羞布蒙上，不代表没发生过！” 庄建国的心脏一阵紧缩，虽然他面不改色，但是他的喉咙堵得慌，竟然愣在原地没有辩驳。 庄妍很少看见父亲这般模样，不由心脏缩了缩，他的局长父亲难道......不是她想象的那般干净？ 她强忍着心底无端的烦躁，跟着刘子明、吕墨的步伐前往法医鉴定处。 除了李漫妮那具残尸，等待他们的还有最新发现的三具陈年尸骸。 正文 第351章 三具尸骸，死法各异 二号法医室，原本室内仅有两张解剖台。 一场滔天大雨，冲出了许庄白马生态园，一幢烂尾楼里，藏匿的三具陈年尸骸。 刑警将三具尸骸送往二号法医室就离开了，剩下的尸检工作交给法医夏果果和严勇二人。 夏果果和严勇将三号法医室空出来的两张解剖台搬进了二号法医室，四张解剖台并排放着，看起来二号法医室有点像医院的太平间，又有点像殡仪馆的停尸间。 他们从业以来，合起来应该尸检过的尸体少也有一两千具了。 对眼前的四具尸体，他们除了同情，并不会产生害怕的情绪。 若是外人看来，一定会被眼前的四具尸体吓得不轻。 夏果果抬起一张冷艳绝美的脸，看了看严勇，声音磁性又清冷。 “严医，我们开始吧！” 严勇点点头，笑了笑：“男女干活，搭配不累！开工！” 夏果果瞥了他一眼，便开始进入到工作状态。 两人做好准备工作之后，一人对着一具尸骸开始进行尸检。 他们几乎是同时掀开了遮盖尸体的白布，白色的骸骨暴露在两人面前，说心如止水那是骗人的鬼话。 两人发现，这三具尸体看起来身高差不多，差距最多在8cm左右。 观察了尸体的骨密度，还有牙齿的磨损程度，以及死者头骨方位上面的那条裂缝。 又观察了尸骸的骨盆、颅骨、长骨等特征，两人初步确定三名死者的年龄在16-18岁之间，性别均为女性死者。 “这三具尸体可能是未成年！”夏果果冷艳的眸子看向严勇。 严勇虽然觉得这双眼睛很美，但是此刻透露出了冰冷的寒气，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根据《刑法》规定，故意杀害未成年人定刑十年以上，无期徒刑或死刑，具体量刑要结合具体的案件情节判定。 凶手如果杀了三个未成年人，至今还在逍遥法外的话，此人很危险。 果果，我面前这具尸体的致命伤是脖颈处有一条很深的勒痕。 虽然尸骸已经有很长的年头，但是仍然可以看出死者是被人用钢丝勒死的！” 言落，夏果果抬起一双冷冽的靓眸看向严勇，“你为什么确定死者是被钢丝勒死，而不是绳子、丝袜之类的物件？” 严勇看着夏果果，又看了看尸体，“果果，死者的脖颈处有一条发灰的勒痕，尺寸很细小，和钢丝的直径差不多。所以可以排除麻绳和丝袜这两样东西。” 夏果果看了看那具骸骨，严勇说得没错，尸体的脖颈处的勒痕的确像是用钢丝勒死的。 严勇继续说道：“死者身上没有其他的受伤痕迹，很显然，凶手不费力气就将她杀死了。 死者的肢体也没有大幅度的挣扎痕迹，我想，应该是熟人作案。 也许凶手是趁着尸体不防备的时候动手解决了她。 而且可以判断，凶手的力气很大，死者没有挣扎几下子就嗝屁了。” 夏果果看了看那具尸骸，又看向自己手里这具女性尸体。 这具骸骨的尸体是完整的，身上没有伤痕，但是颅骨顶端和头颅后脑勺处，有被重物敲击的痕迹。 从颅骨的凹陷面积和伤痕判断，死者应该是被一把榔头、铁锤、斧背等物件砸死的。 严勇瞥了一眼夏果果身旁的那具尸骸，发现尸体全身没有呈现出伤痕。 可以证明，死者的伤一定是在脑袋上。 “果果，死者是头部受伤吧？”严勇说得云淡风轻，他看起来很冷静，也很有经验。 夏果果戴着口罩，但是眉眼之间确实有被严勇的判断惊艳到。 “是的！死者的伤都在脑袋上。 她的后脑勺挨了一锤子，头颅顶端也挨了两下，凶手没费力气就锤死了她。” 严勇深呼了一口气，看起来冷静又从容，“凶手下手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犹豫。你面前那具尸骸是不是也没什么挣扎的痕迹？” 言落，夏果果对着那具骸骨又仔仔细细重新检查了一遍。 果然，尸骸的骨关节状态很放松，没有应急反应时，身体本能之下产生的反抗动作。 夏果果对严勇点点头，表示默认。 “这是一个重大发现！ 死者应该是在没有反抗能力或者反抗意识的时候，被人致命。 从骨骼、牙齿和腐败程度可以判断出，她们死了大概有十年。 咱们没法判断死者生前是被人灌醉或者下了迷魂药导致昏迷，然后被凶手进行了行凶。 也许凶手是趁着她们睡着的时候，将她们扼杀在梦里。” 夏果果竟然点点头，表示她对严勇这番判断的认可。 严勇被美女鼓励后，断案的思路如泉涌。 眼下，他看起来倒像是做刑警工作的，而不是一名资深的法医。 “果果，咱们看看第三具尸体吧！” 夏果果虽然很反感严勇喊她的乳名，不过听多了，好像也没那么反感了。 加上他刚才的判断合情合理，体现了一位法医的专业素养，让夏果果不禁对他稍微多了一些了解和信任。 看样子，这位法医界的传奇，并不是浪得虚名。 两人靠近第三具尸体时，发现这具尸骸是三人当中身高最高的一名女性。 从她的骨骼密度、盆骨、尺骨、桡骨、牙齿，二人判断死者的身高在163cm左右，体重不到100斤，年龄大约17、18岁左右。 三具尸体，这具尸体的年龄应该是最年长的。 这名死者和其他两名死者的伤势完全不一样，她的身上有多处伤痕。 其致命伤是心脏大动脉被尖锐的刀具刺入，失血过多而亡。 另外，死者的两胸处有刀伤，死者的下体处有刀伤。 同样，死者的肢体各处没有挣扎的痕迹，仍然是在一种自然放松的状态下，被人出其不备地杀死。 不过，尸体被埋进那堵墙的时间太久，有些更加细密的伤痕无法辨别。 比如死者的五脏六腑内部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存在，暴露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三具完整的人体骸骨。 凶手没有肢解尸体，而是完完整整留下了这三具尸体的整尸。 这时，刘子明三人抵达二号法医室。 看见一排四张解剖台，整齐划一地摆放在室内，每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画面，越来越刺激了！ 抛去李漫妮那具碎尸不说，三具白花花的尸骸暴露在他们面前，确实很刺激人的眼球和心脏。 尸骸显然已经经历了很多年的腐败，上面没有一寸多余的肉，仅仅只是一具尸骸。 三人走进二号法医室，刘子明先开了口，“兄弟，说一说这三名死者的死因吧！” “是！刘哥！”严勇摘下口罩，取下手套，擦了擦额头上和鼻翼上的汗。 “三名尸骸皆为女性死者，年龄区间在16-18岁之间。 每一具尸体的死法都不相同，比如这具尸体，她是被人用锤子、榔头、或者斧背砸死的。 这具尸体死得也很干脆利落，她的脖颈处有细密的勒痕。 我们判断，她是被一根很细的钢丝勒死的。 这具尸体和刚才那两具尸体明显不要一样，凶手在她身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是她们俩的两倍时间。” 刘子明眉头紧蹙，问道：“此话怎讲？快说！” 庄妍和吕墨站在一旁听得惊心动魄。 他们没想到发现的三具尸骸竟然死法各异，凶手作案手法凶残，简直令人发指。 不得不说，凶手还真是挺有耐心和想法的。 严勇深吸了一口气，示意三人走近三具尸骸，跟着他一起探索死者的死因。 正文 第352章 他们之间，仇怨最深 “你们看！凶手作案手法，明显区别对待。 他在这具尸体上杀戮的动作最多，也许他们之间的仇怨最深。” 言落，严勇看了看大家，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说道：“这些是我个人的初步推断，和你们比起来有些班门弄斧。 你们听一听就行了，主要还是听我分析死者的死因和伤情哈！”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没关系，你大胆地说，我们都是有脑子的成年人。” 庄妍跟在一旁夫唱妇随，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样子还挺可爱的。 严勇继续说道：“死者的两胸均有刀伤，心脏处大动脉被尖刀刺入，导致血管破裂大出血而死。 死者的下体处也有很严重的刀伤，从伤痕的尺寸可以看出，刀具插入体内很深。 凶手这是残害女性的尊严和肉体，看得出来，他很憎恨这具尸体。 如果这具尸体当年能够及时发现，也许可以发现，刀具极有可能捅到了死者的子宫部位。 凶手十分凶残，并且在死者的腰部、背部、腹部等多处都有被砍伤的痕迹残留。 不得不说，凶手和这具尸体的仇怨最大，另外两名死者也许只是他顺带着一并杀戮的陪葬品。 他们四人应该是彼此认识，甚至很熟识。” 言落，刘子明反问道：“你有什么依据，证明她们和凶手是认识的？” 没等严勇开口，吕墨双手抱臂，捏着自己的下颌骨说道：“因为三具尸体都没有原始挣扎的反抗动作，这不符合人类畏惧死亡的本能！也许她们根本来不及反抗，或者她们因为什么原因反抗不了。” 夏果果和严勇几乎是同时抬头看向吕墨，这人倒是挺厉害的，不亏是从省公安厅派调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严勇朝吕墨竖起一个大拇指，说道：“吕专家说得没错！三具尸体死前均没有挣扎的行为动作。 从尸骸的骨密度和腐败程度可以判断出，这三具尸体已经待在墙体里至少有十年。 所以我们根本无法尸检出死者们生前究竟是被凶手麻醉了，还是迷晕了，还是她们喝醉了，或者睡着的情况下，凶手趁其不备，作案行凶。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具尸体对于凶手而言，有特殊的意义。 他对她的恨念远远高于这两具尸体，可能是仇杀！” 话落，庄妍娥眉紧蹙，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看向刘子明和吕墨，“你们说，这三具尸体会不会就是十年前，冷氏家族那起失踪人口案？ 她们三个该不会就是冷氏三朵姐妹花，冷静秋、冷欣然和冷楚雨？” 刘子明眉头紧锁，一副若有所思。 庄妍又看向夏果果继续问道：“尸骸死了十年以上，可以进行DNA检测吗？” 夏果果看了看庄妍，语气温和地说道：“死去四十多年的尸骨，其实也是可以验证DNA的。 骸骨和牙齿等的DNA是可以提取的，只不过，非活体中的DNA可能会存在降解的现象。 活细胞包含了生物的整个基因组的DNA序列，但是当人死去之后，基因组DNA也会随着开始降解。 不过，我们可以试试，也许能够查出三具尸体的身份信息，那也说不定！” “真的吗？”庄妍看起来很激动，“那麻烦你们现在提取物证送往DNA检测中心，越快越好。” “没问题！”夏果果朝庄妍比了个OK的手势。 几个大爷们发现，夏果果这个冰山美人对同性倒是挺客气的。 也许这个美丽的女人受过情伤吧！ 刘子明是这么想的。 一般受过情伤的女人都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尤其是男人的好意。 这一类女人的戒备心很强，男人不容易走进她们内心深处。 没多久，DNA鉴定中心派人来二号法医室取走了物证，带回去进行检测，相信很快死者的DNA身份就能被核实。 一系列操作完毕，时间已经是3月31日的凌晨。 黑色三月迎来了最后一天。 这个恐怖的三月注定让参与侦破连环杀人案的所有人终身难忘。 “妍妍，是你的肚子响了吗？”刘子明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回眸看了看小警花。 “没有！不是我！”庄妍一阵娇嗔，脸红到了耳根子。 几个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看彼此，直到严勇笑看着夏果果。 夏果果被他注视得很不爽，靓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严勇也不恼，而是看向所有人，“夜宵时间到了，咱们出去给身体加点能量，然后再回来继续努力工作吧！” 刘子明一阵错愕，过往的那些年，他求严勇离开法医室，陪他出去吃个夜宵，喝点啤酒，这家伙死活不乐意。 现在好了，夏果果肚子饿了，他竟然这般主动殷勤。 他的好兄弟，终于开窍了！ “好！你请客，我们都去！”刘子明扯了扯嘴角，故意说道。 “没问题！果果，锁门！” ...... 五个人抵达“今夜啤酒小龙虾店”时，店内人气很旺。 庄妍紧挨着刘子明坐下，刘子明看起来也很乐意。 他心里有小警花，只是经历了最近诸多死亡，还有庄建国的事情，他在努力克制靠近小警花的欲望。 严勇紧挨着夏果果坐下，却被夏果果一脸嫌弃，瞥了一个大白眼。 吕墨一个人坐在C位，看起来有些凄凉和落寞。 “刘队，您应该再叫一个女生出来组CP。 你们成双成对的，我这样看起来落单怪可怜的。”吕墨有点失落，在烧烤单子上很不客气地点了一堆。 什么猪腰、羊腰、猪大肠、鸡爪、猪心等食物，故意恶心他们几个人。 谁让他们明里暗里地撒狗粮，欺负他一个外地来的汉子。 十分钟后，老板将烧烤端上了桌面。 刘子明、庄妍看见那些猪腰子、羊腰子，胃口顿时全无。 倒是夏果果和严勇，两人很从容，一边吃，一边评价食物的口感。 不得不说，法医多多少少和常人不太一样。 常人一般只会说，这串儿好吃，或是，难吃！ 夏果果却拿了一串猪腰子，张开樱唇咀嚼了一块，眼神异常冷艳。 她的一双靓眸看向烧烤店老板的背影，嘴里埋汰了一句，“黑心店！” “你们别吃这猪腰子，不新鲜！ 这猪腰子最起码放在冷冻冰柜里面，足足有五周以上的时间。 猪腰嫩得很假，明显是加了嫩肉粉搅拌出来的效果。 这猪腰的气味也不对劲，只不过孜然粉、辣椒面等调料，盖住了它原本的味道。” 严勇拿起一块尝了尝，发现猪腰子确实不新鲜。 刘子明三人看得目瞪口呆，法医的嘴巴堪称一台尸检机器。 他们竟然能吃出动物内脏的新鲜程度，甚至还能吃出它们存放在冰柜里的时间。 吕墨手里握着一串猪腰，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总之，它不香了！ 原本想呕心别人的，没想到自己被呕心得不行。 “果果，吃个鸡爪，补充点胶原蛋白。”严勇笑得有些舔狗，空气中仿佛正在飘满了粉色的泡泡。 夏果果很冷艳地接过严勇手中的烤鸡爪，吃了一口就吐掉了。 “如果我没猜错，这些鸡爪一定是市面上说的‘僵尸鸡爪’！ 也许它们的年龄，比你们家的孩子岁数都大！”夏果果看了一眼刘子明，说道。 说完，夏果果放下了鸡爪，对荤菜不再尝试。 她开始吃起了烤面包和烤馒头，又吃了些蔬菜。 有夏果果打头阵，庄妍直接绕开了猪腰子和鸡爪，两人开始分享金灿灿的烤面包片。 “吕专家，这是什么？”庄妍突然拿起一串看起来胶原蛋白满满的串儿，尝试性地吃了起来。 刘子明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很不自然。 吕墨这货竟然点了男人的加油站——烤牛鞭！ 正文 第353章 很想孩子，更想老婆 庄妍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在刘子明心里，她白璧无瑕得像一朵小雏菊。 烤牛鞭！她哪见过这些玩意儿。 吕墨真是瞎几把乱点餐，早知道不让他点了，看他自己怎么解释吧！ 刘子明有点怒，忽然有点想捉弄他，但是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没辙，他只好用一双黑眸狠狠瞪了吕墨两眼。 没想到这家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还冲着他坏笑了几秒。 敢情这家伙平日里的高冷都是装出来的！ 果真应了一句话，表面越正经，内心越闷骚！ 庄妍当即意识到了什么，面前的烤串儿，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快说这是什么？”庄妍看了看所有人，发现三位男士的脸色都特别怪异。 刘队的脸，竟然还红到脖子根部。 庄妍又看了看夏果果，她是法医，应该见多识广！ “美女姐姐，这是个啥？你知道吗？” 夏果果这女人倒是很磊落，直勾勾地看着庄妍的眼睛，说道：“这是牛身上的那个部位！” “哪个部位？” “额......这么说吧！是牛身上的泌尿系统！”夏果果的语气很淡定。 庄妍的脸瞬间红得像刷了一整盒的腮红。 “妍妍，他们臭男人都喜欢点这个，以为吃啥能补啥呢！”夏果果一脸讽刺。 庄妍这边气得牙齿咯咯作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死死盯着吕墨。 “吕专家，你是故意的吧？没想到你这么重口味！”庄妍气得一张漂亮的脸蛋变得有些扭曲。 吕墨刚想笑，被刘子明一把按住脑袋，“暴揍”了一顿。 “你小子，尽是瞎胡闹！” ...... 吃完夜宵，五个人走在寂静的街头。 凌晨一点多，街上几乎没人，只有偶尔一辆穿梭而过的汽车。 黑夜里，橘黄色的昏暗路灯拉长了五个人的身影。 吕墨有点孤独，还有点想家。 刘子明和庄妍并排走，两人虽然没说话，但是空气中散发出恋爱的酸腐味。 夏果果的身影婀娜多姿，她比庄妍年长几岁，身材发育得袅袅婷婷。 严勇依旧很舔狗，跟在夏果果的身边讲冷笑话给美女听，换来的只是无语和冷漠。 昏暗的路灯，拉长了吕墨形影单只的身材。 他一个人走在后头，莫名想家，很想孩子，更想老婆。 他已经派调到海港警局第16天了，日子过得很快，一个接一个的死人，冷念丞却还在逍遥法外。 这操蛋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刘队，回家睡一觉吧！果果已经出院了，你要多回去看看她。”庄妍的语气很温柔，简直如沐春风。 刘子明的心脏像被一双温柔的手抚摸一般。 平日里，小警花雷厉风行，做事情有一股莽撞之气。 没想到，小警花也有这么温柔似水的一面。 “嗯，你也回家睡一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还年轻，别把自己提前熬老了。 万一变成黄脸婆，可是要嫁不出去的！”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黑夜里，除了身后三个人，四周空无一人。 严勇一直在给夏果果讲笑话，叽叽喳喳像个纯情的小男生。 庄妍低着头，娇嗔道：“我愿意陪你熬夜，熬成黄脸婆，咱们之间就看不出年龄差了。” 刘子明一下子呆住了，她没想到庄妍竟然想把自己熬老了，让他俩看上去更加般配。 说实话，一点不感动，就是狼心狗肺了。 更何况，刘子明心里有小警花。 闲暇时间，除了思考案情，脑子里多余的空闲片段就是想她，想她，想她...... “小傻瓜，赶紧回去休息吧！精神好了，破案思路才会好，可能还会发现更重要的线索呢！” “好的！”庄妍点点头，应了一声。 一群人已经走到了海港警局，庄妍和大家说了声“再见”，开着她那辆白色奥迪A3扬长而去。 庄妍的奥迪A3是敞篷车，坐在上面显得很小资。 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还开着好车，一定有很多年轻的小伙子喜欢。 这小傻瓜，是不是缺父爱，才会喜欢他刘子明！ 刘子明、吕墨跟随两位大法医走进二号法医室，心情越来越沉重。 DNA检测中心那边一直在加班加点地检测三具尸骸的DNA。 因为三具尸骸的年限太久远，他们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刘子明他们眼下只能等待出结果。 夏果果进入二号法医室，没有继续尸检那三具尸骸。 该检查出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三名死者的死因大致清晰，严勇正在电脑上做尸检小结记录。 夏果果看着地上的黑色行李箱，又看了看李漫妮的残尸。 大约看了五分钟，她戴上医用手套和口罩继续尸检李漫妮。 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结论和昨天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新发现。 如果根据刘子明他们的判断，嫌疑凶手是那个冷念丞，他们为什么不把他抓来审讯？ 夏果果眉头蹙了蹙，看向刘子明，声音很冷艳。 “刘队，你们已经锁定了嫌疑人，为什么不抓回来严加审问？” “这是我们刑警部门的事情，我们有我们的原因和理由不去抓他。”刘子明有点情绪了。 他现在不能告诉所有人，警局有内鬼，警局有冷念丞的保护伞。 那样只会让警局上下人心涣散，动荡不安。 准确地说，疑神疑鬼的时候，大家会看彼此都像内鬼，到时候会发生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夏果果有点不高兴，她将李漫妮的尸块用白布遮盖了起来。 她用过的那些工具一股脑扔进了水池子里，开始洗刷刷。 严勇勾了勾唇，他发现夏果果生气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的小女人气。 “果果，你也回去休息吧！女孩子，不要这么拼命！这里就交给我们男人吧！” 夏果果洗完用过的尸检工具，一张脸一如既往地冷艳。 她将尸检工具一一摆放在工具箱里，排列得整整齐齐。 看得出来，她有很严重的强迫症。 收拾完毕，夏果果阴着一张冷艳的脸，说道：“离开之前，请将我的二号法医室恢复如初。” 看样子，她是在对严勇说这句话。 “没问题，果果，晚安！”严勇笑了笑，伸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看他那副样子，他好像还想做个“比心”的动作。 正文 第354章 尸骸头骨，相似度高 夏果果没吱声，脱下修身的白大褂，很有强迫症地挂在衣帽架上，然后拎着包包走出了二号法医室。 望着夏果果的美丽倩影，严勇有点心猿意马。 “喂——别看了，人走了！”刘子明在严勇的面前挥了挥手。 严勇的眼珠子这才从门外收回来，笑了笑：“刘哥，吕专家，你们都回去吧！ 我今晚不打算回家，回家躺在床上容易想果果，更睡不着了！” “喲！你小子以前不开窍，怎么说动心就动心了？”刘子明勾了勾唇，笑得一脸玩味。 眼神看向身旁的几具尸体，他将眸光又稍微收回来了不少。 二号法医室有四具尸体，代表上空有四个亡魂和怨灵在漂浮。 她们都是死于他杀，即便是死了，身上的煞气和戾气也是多多少少会存在人间。 他不能在法医室，笑得太狂放！ “刘哥，也许丘比特之神的爱心箭，终于想到我了，一箭射中了我的心脏！ 稳准狠！我已经沦陷了！ 果果，是我的菜，很符合我对女人的一切幻想！”严勇一脸恋爱的酸腐味。 吕墨全程站在一旁，双手抱臂，若有所思的样子。 “喂，想什么呢？还在想刚才的烤牛鞭啊？”刘子明没好气地问道。 “我需要想吗？”吕墨邪笑了一下，“你们两位可以适当的补补！尤其是刘队，老夫少妻很难伺候的。” “你小子，是不是想找死啊？”刘子明恼羞成怒，追着吕墨要揍他。 “老牛、新田，这是必然的！你真的需要滋补！”吕墨的嘴上不依不饶。 两人打闹的时候，严勇一直在观察三具尸骸。 人类脊柱上方是颅骨，由23块形状和大小不同的扁骨和不规则骨组成。 虽然她们变成了骷颅头，但是这些骷髅头的下颌骨、以及其余各骨，看起来她们很像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属。 “刘哥！”严勇突然喊了一嗓子，“你们快过来看看！” 刘子明、吕墨二人看向严勇，脸色恢复如常。 “怎么了？是发现什么了吗？”刘子明问道。 严勇指了指面前三具尸骸的骷髅头，眼神又复杂，又有些惊喜。 吕墨从严勇的面部微表情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在尸骸上发现了什么新线索。 “你们不觉得她们的脑袋和五官很像吗？”严勇看起来有点兴奋。 “嗯，是挺像的！都是白森森的骷髅头。”刘子明白了一眼严勇，“哥们，你被爱情冲昏了头！” 严勇有点急了，“哥，你再仔细看，认真看，细致地看！” 他见刘子明有点马大哈的样子，摇摇头，干脆将吕墨拉近尸骸旁边。 “吕专家，你是犯罪心理学专家，心思细腻，想象力丰富。 你来看，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严勇的样子看起来越来越兴奋。 “别给我戴高帽子，我看还不行嘛！”吕墨说完，眼睛直直地盯着三具尸骸，来回看了七八遍。 好像还真被他看出了点什么道道出来，他一直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点点头。 严勇激动了，“吕专家，请说出你的发现！” “据我观察，这三颗都是人体的骷颅头，颜色：白！” “噗嗤——”一声，刘子明笑出了声，“哥们，这我也能看出来，你是猴子派来搞笑的吧？”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眼神恢复了凛冽和睿智。 “喲——开始进入主题了，是不？”刘子明勾了勾唇，庄妍一走，他的偶像包袱全没了，就是一逗比。 严勇有点急眼了，“哥，别影响吕专家的思路！吕专家，请继续！” 吕墨低下头，又来回看了三遍三具尸骸的骷颅头。 “她们的骨像、骨骼看起来颇为相似，我猜她们也许是亲属关系。 如果不是一母所生，多半也是堂姐堂妹，或者表姐表妹这种关系。” 言落，严勇几乎与吕墨一拍即合，“优秀！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们看，三颗骷颅头的骨像、骨骼相似度极高。 头骨、以及其他骨头部位，看起来都像是有血缘关系的三姐妹。” 言落，三个人都不说话了。 三姐妹！ 也许老天爷故意下了一场大雨，将十年前的冷氏三朵姐妹花，重现人们的视线。 那么冷俊峰的二儿媳的尸体在何处？ 难道还在那幢烂尾楼里？ “明天带人继续搜索烂尾楼附近，看看有没有冷俊峰二儿媳张萍的尸骸。 如果没有，这个张萍也许还活在人世。找到她，也许能揭开一系列的谜团。”吕墨说道。 “嗯，我通知警犬员，让他们把警犬巴布带上。”刘子明看向吕墨和严勇二人。 三个人，三双眼睛，此刻散发出凛冽的光。 一瞬间，他们感觉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真相就像鱼饵，看似远在天边，也许近在眼前！ 后半夜，三个大老爷们坐在二号法医室，吃着严勇的库存泡面和火腿肠。 三人聊了很久，将案情的来龙去脉深度剖析。 又从二十年前的碧流河少女溺水案开始，全面梳理了一遍。 聊完案情，三个男人又开始聊女人，越聊越来劲。 男人这种生活其实很简单，事业、女人、有酒、有烟，就够了！ ...... 茅山火葬场。 春夜里的一阵风吹过，冷念丞和李飞裹紧了自己的外套，微凉。 白天来送冷俊峰最后一程的来宾已经离开。 灵堂上，大部分都是冷念丞的亲戚。 冷氏集团上下，不少曾经受到冷老提拔的员工，为了表达对冷老的哀悼，自发留在现场守夜。 冷念丞修长的身影跪在冷俊峰的金丝楠木棺木旁，一双血红的眼睛一直睁着。 他那张俊脸，因为一整天没有摄入食物，更显消瘦和清朗。 李飞很想睡觉，但是一想到白天在冷念丞冰箱里发现的尸块和肉片，他就吓得瑟瑟发抖。 他担心自己打盹儿被发现，冷念丞一怒之下，将他分尸做成刺身。 他可不想自己的肉，被人蘸着芥末和酱油食用！ 正文 第355章 十年前的，那场大雨 李飞跪在冷俊峰的金丝楠木棺材旁，偷偷打量着冷念丞。 他的主子真的是个狠人！ 不吃不喝不睡，还能保持身体笔直，后背直立的像一棵伟岸的松树。 有钱人的家教就是不一样，冷念丞无时无刻，都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矜贵气质。 只不过，他的凶残和暴力，只有他李飞见识过。 想起冷念丞卧室里那台白色双开门冰箱，以及里面的ren肉，李飞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更多的是，从内心深处荡漾出来的那份恐惧！ “阿飞，如果你困了，可以回去睡一会儿！”冷念丞看了看李飞，冰眸血红如血。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关心话，吓得李飞顿时人间清醒。 “董事长，阿飞不困，阿飞要一直陪着您！” “真的吗？”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感动的光。 李飞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冷念丞的反应这么大，他心里顿挫了一下。 没想到这个冷念丞还是有弱点的，他缺爱！ “千真万确，如果阿飞说的是假话，让殡仪馆现在把我收了吧！送进焚尸炉烧了也行！” “别胡说！我可舍不得你死！”冷念丞有点欣慰，不管李飞说的是真是假。 看着爷爷的棺木，冷念丞再次红了眼眶。 从爷爷死，他一直在自责。 李漫妮的肾脏让爷爷提前结束了生命，死得这般突然。 难道他这个当人孙的，真的做错了吗？ 爷爷为什么临死都不愿意闭上眼睛？ 入殓师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爷爷的双眼合上。 爷爷看起来死得很不甘心！ 望着金丝楠木的棺材，冷念丞的身体像被抽出了灵魂，飘荡在空中。 他已经48小时没有合眼，双目猩红一片。 灵堂上守夜的人，除了冷念丞就是他几个不中用的叔伯，还有叔伯的儿女们。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已经失踪了十年。 他的那三个叔伯们心痛后，又重新生下了各自的后代。 二伯活得最滋润，自从二婶张萍和他们的女儿冷静秋失踪后，他的确伤心了一年半载。 时间是良药，二伯很快就找了个电影学院的大学生当老婆。 老夫少妻，三年生俩。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时间可以抚平所有人心底的伤痛。 如果不提及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张萍她们四人，也许冷家没人会再想起她们。 冷念丞脸色一僵，为什么今天他会突然想起她们四个贱人？ 真是晦气！ ...... 蒋浩一直没合眼，他在伺机找机会靠近冷俊峰的棺木。 他要看看冷俊峰究竟是不是换肾手术过程中丧命的。 只不过，冷念丞看起来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接近冷俊峰的棺木。 白天，冷念丞对记者透露，冷俊峰是老死，并且走得很安详。 明天天一亮，冷俊峰的尸体就会被送往焚尸炉，到时候就死无对证。 一场火，会把冷俊峰烧成一对白骨灰，他将带着他的罪恶离开这个世界。 他会被万人敬仰、赞颂他的生平事迹、丰功伟绩。 人们却不知道，二十年前，他霸占着蒋家村一名十五岁少女的肾脏，多活了整整二十年。 黑夜里，蒋浩望着冷念丞的背影，拳头紧握。 如果不是四周太安静，他的拳头也许会狠狠砸在墙上。 眼下，只有疼痛能够让他好受些。 他一人苟活在世，仇人已经死了一个李国栋，现在冷俊峰也死了。 他们死得倒是利索，丝毫没有接受到世人的唾弃和法律的制裁。 蒋浩气的牙齿咯咯作响，眼下还剩下冷念丞这个巨鳄，以及藏匿在海港警局的内鬼庄建国。 冷念丞，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庄建国，一个不黑不白，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双面人。 天理昭彰。 法网恢恢。 他们一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不贷！ 后半夜，又下起了大雨。 殡仪馆笼罩了一层特殊的苍凉！ 灵堂内，很安静，守夜的人没几个是真心的。 冷念丞那几个叔伯们都在硬撑，跪在地上打盹儿。 在他们眼里，冷俊峰活了八十多岁，活够本了。 冷俊峰的遗产分割很不公平，大部分都留给了冷念丞。 如果不是顾忌到舆论压力，他们没什么兴致来灵堂替冷俊峰守夜。 凌晨四点，外面依旧下着滔天大雨。 冷念丞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四周很安静，他开始越来越困。 “小丞——” “小丞——过来——” 猛地，冷念丞好像听见爷爷在喊他，他睁大双目，看见爷爷的棺木在动。 没过多久，他竟然看见原本躺在棺木里的爷爷坐起来了。 他正在用那种很慈眉善目的目光看着冷念丞，并且冲着他笑得很和蔼。 “小丞，听话！答应爷爷，不要再犯罪了！ 你做过的那些事情，爷爷都知道！ 爷爷在世还可以保你，现在爷爷要去极乐世界，你要自己学会照顾好自己。” 言落，冷念丞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他带着绝望的哭腔，说道：“爷爷，小丞想和你一块儿走！” 话音刚落，冷俊峰一转刚才慈眉善目的脸，他看起来又严肃又生气。 “小丞，冷氏药业集团是爷爷一辈子的心血，你要守护咱们的家业。” 冷念丞突然愣住了，“爷爷，您不是说，如果非要你选一个，您一定会选择小丞吗？” 冷俊峰的手轻轻地放在冷念丞的头上，说道：“爷爷将冷氏集团交给你，你要带着爷爷的期望，好好地活下去。人如果没有信念了，就会自我灭亡，走向死路。 你可以去做你喜欢的事业，将你那个艾拍APP越做越大，做成行业类的顶流。 爷爷相信小丞的未来一定繁花似锦，一定会超越爷爷！ 小丞，爷爷希望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冷俊峰笑了笑。 攸地一下，冷俊峰的脸色变回土色，倒在棺材里。 恰逢这时，外面一道闪电照得灵堂亮堂堂的，紧接着一声惊雷炸裂开。 冷念丞意识顿醒，双手攥紧了胸口的白色衬衫。 心脏像针扎着一般疼痛难耐。 刚才的一切是他的幻觉，爷爷再也不可能醒过来。 窗外的大雨，像极了十年前的那场大雨。 那天，电闪雷鸣，也是这样的鬼天气。 他和三个堂姐在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一座烂尾楼里，一起BBQ烧烤。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三个人都是花痴，超级大颜控，喜欢帅哥。 冷念丞给她们找了三个盛世美颜的男孩作陪，七个人那天原本玩得挺开心的。 最后，竟然以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从此人间蒸发，诡异失踪收场。 正文 第356章 白色纱裙，白色葬礼 茅山火葬场，最大的那间灵堂，摆放着冷俊峰的金丝楠木棺木。 这场奢华的葬礼，耗资上千万元人民币。 冷念丞还嫌不够奢侈，爷爷值得世间所有。 冷氏公关部门认为，冷老爷子说白了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葬礼不能太过张扬。 这样传到上面去，影响很不好。 要不是公关部门提议冷念丞适当低调，他愿意将冷氏集团千亿资产砸在爷爷的葬礼上。 钱，对于冷念丞是最没用的东西。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沾满铜臭味的货币。 此刻，冷俊峰面露土色，躺在棺木里。 他的肉身还在人世间，他的灵魂已经身处九泉之下。 灵堂外面，下着滔天大雨，将灵堂内的氛围渲染得死气沉沉。 恰逢这时，“咔嚓”电闪着一道道白光，像挥舞着一把把利剑。 灵堂内，瞬间亮如白昼了几秒钟。 紧接着，雷声炸裂，好像在空中击鼓。 冷念丞回眸看着灵堂外面，眼神阴鸷，眼眶血红。 外面的大雨，像极了十年前的那场大雨。 那天，电闪雷鸣，也是这样的鬼天气。 他邀请了三位长着盛世美颜的大男孩，又喊上了三位堂姐一起前往许庄白马生态园。 附近有一座烂尾楼里，他们七人在里面很愉快地进行了一场BBQ烧烤。 从小到大，冷念丞那三个堂姐都不是省油的灯，经常换着法子欺辱他。 偏偏冷念丞是个硬骨头，向来不服软。 但凡他服软一次，她们三人也许会放过他。 他骨头越硬，她们越发猖狂地欺辱他。 那天，她们竟然收到了冷念丞的邀请，一起去BBQ烧烤。 三人带着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眼神，望着冷念丞，觉得不可思议。 这硬骨头向来蔑视她们三，看不上她们三，她们才变本加厉地想让他服软称臣。 没想到那天，冷念丞掏出手机，建了一个QQ群，还拉进来三个盛世美颜的大帅哥。 冷静秋傲娇地笑了笑，她穿着一身精致的洛丽塔裙，一双玉腿穿着白色的连裤袜，脚上穿着玛丽珍鞋。 “冷念丞，十年了，你终于服软了？” 身旁站在同样穿洛丽塔洋装的冷楚雨、冷欣然，笑着附和道：“臭弟弟，你早点服软，姐姐们会好好对你。” “就是，就是！冷念丞，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发烧了，你确定要带我们去BBQ烧烤，还有三位美男作陪？” 她们三已经迫不及待点开三位帅哥的QQ空间，看遍了所有的空间照片。 不得不说，这三人长得很韩范，像韩国一个很火的组合。 其中有个男孩长得像《蓝色生死恋》里面的男二号，元彬欧巴！ 冷念丞一看三位堂姐笑得花枝乱颤，心口一刺，一阵腹语：“姐姐们，色字头上一把刀！” 突然，冷静秋脸色一变，继续说道，“冷念丞，你和我们斗了这么多年，你会这么好心？ 老实说，你是不是在使诡计？” 冷念丞忽然笑了笑，笑得一张俊脸像一朵艳丽无双的罂粟花。 不得不说，他从小长得就女相，甚至比他那三位堂姐更加精致。 “姐姐们，多一个仇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咱们不如世纪大和解，以后让弟弟照顾三位姐姐。” 言落，他那三位穿着洛丽塔洋装的堂姐们，脸色浮上了得意的神色。 冷静秋笑得很有深意，她双手抱臂，气质高傲，“冷念丞，如果被我们发现你耍手段，别怪我们不客气！” “姐姐们，我能刷什么手段？难不成杀了你们？”冷念丞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睛，笑了笑。 “杀人这种事情，我笃定你不敢！ 你们还记得小时候，咱们把一只癞蛤蟆放在他床上，他都吓尿了！哈哈哈！”冷静秋笑得很猖狂。 冷欣然和冷楚雨两个贱人跟着一起“哈哈哈”。 冷念丞始终保持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挥了挥手中的汽车钥匙，“姐姐们，请上车。 后备箱里已经为你们准备了烧烤食材，姐姐们只管带着嘴巴去就行啦！” 言落，冷静秋看了看冷欣然和冷楚雨，又看向冷念丞，“既然有三个大帅哥，你等我们一个小时，我们上去化妆。行吗？” 冷静秋今天出奇的客气，也许她也觉得欺负人，累了，倦了。 不如来个世纪大和解！ “当然行！姐姐们底子好，已经天生丽质。 若是再略施粉黛，一定会惊艳到三位小哥哥。”冷念丞一双俊眸，笑了笑。 三个堂姐蹦跳着上楼化妆。 冷念丞看着她们的背影，一双冰眸翻了个白眼，“好好化妆吧！ 入殓师给死人化妆，你们自己给自己化最后一次妆容吧！” 坐在偌大的奢华客厅，冷念丞心潮澎湃。 他等着一天等了很久。 从九岁那年起，他就开始潜心阅读各种凶杀小说，观看了上千部的犯罪电影，深度剖析杀人手法。 如今他已经羽翼锋芒，是时候让她们三个贱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尤其是从小到大带头欺辱她的冷静秋，她和她妈都是贱人。 母亲的死，和张萍那个贱女人脱不了干系。 等他先解决完她们三人，再来收拾张萍那个贱女人。 为了这次BBQ户外烧烤，冷念丞从外地找来了三名帅哥，一个个长得十分出挑。 一个小时后，三个堂姐宛若仙女下凡。 三人身穿白色纱裙，宛若人间小公主。 明明是去BBQ，穿得像去参加上流社会的晚宴。 四人抵达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那幢烂尾楼，四周寂静无人，野草丛生。 冷氏三朵姐妹花刚想发火，迎面走来了三位翩翩英俊少年。 七个人在烂尾楼里面BBQ烧烤，喝酒、唱歌、弹吉他。 空气里，充斥着恋爱的酸腐味。 三个堂姐情窦初开，和三个帅气的小哥哥玩得很开心。 等她们喝醉后，冷念丞取出一箱现金，将三名男子打发离开。 三人走后，整幢烂尾楼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天色越来越暗沉，黑夜成了冷念丞最好的保护色。 烂尾楼附近空无一人，只有偶尔穿梭而过的野猫和老鼠在追逐打闹。 很快，天色暗沉下来。月黑风高，茂密的大树上竟然有几只乌鸦在啼叫。 气氛渲染的相当好，像极了电影里，死亡前夕的恐怖感。 冷念丞从后备箱取出一个黑色的箱子。 黑夜里，他手上拎着箱子，冰眸看向地上三个喝得不省人事的堂姐。 她们穿着白色纱裙，满脸胶原蛋白的脸蛋上，因为喝了酒的原因，红扑扑的。 想血染过一般，很香艳。 白色纱裙，朦胧月光，不如来一场白色葬礼。 正文 第357章 每人注射，全麻药物 为了避免冷静秋她们中途醒过来，冷念丞给她们每人注射了全麻药物。 这种药物可逆性引起意识、感觉和反射消失。 全麻注射液是一种骨骼肌松弛的药物，主要用于外科手术前麻醉。 冷念丞跟着爷爷后面耳濡目染，整个海港市三甲医院用的全麻药物都是冷氏药业集团所生产。 一般采用异丙酚、依托咪酯、蜜月期、氯胺酮等常用的全麻药物。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冷念丞一双白皙纤长的手，打开自己的黑色工具箱。 他从里面取出一根钢丝、一把榔头、还有一排排锋利的刀具。 冷念丞的冰眸很专注，他的眸子死死盯着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忽然间，冷念丞扯起狰狞恐怖的笑，眼神里散发着令人悚然的光芒。 “姐姐们，出来混，迟早要还！ 老实人发怒到底有多恐怖？你根本想象不到！ 哈哈哈——会死人的那种！” ...... 冷欣然和冷楚雨死得并不痛苦，三两下就丧命了。 一根细细的钢丝，轻松拧断了冷欣然修长白皙的脖颈。 被勒死的冷欣然，舌头伸出好长。 人类的舌头并不是平时看到的活人的舌头这么短，人类舌头很长一段都在喉咙里。 人还活着的时候，肌肉是紧绷的，舌头不会掉出来。 人如果等到勒死，或者上吊自杀，失去生命体征，肌肉放松下来，存在喉咙里的那段舌头就自然滑落出来了。 冷欣然死得很快，但是死相很丑。 冷念丞站在黑夜里，月光洒在他的身影，昏暗的光打在他的侧脸。 他在狞笑，“冷欣然，很抱歉，让你死得这么难看！” 冷楚雨喝了酒，歪倒在冷静秋的玉腿上。 凭良心讲，她们三个人当中，欺负他冷念丞最少的人就是这个冷楚雨。 没办法，她站错队伍了！ 一视同仁吧！ 顶多让她死得更快一些！ 冷念丞高举起锤子，一双冰眸深沉而又癫狂。 四周死气沉沉，他觉得自己像裁决者，高举起手中的凶器。 猛地，他挥下了手中的锤子，重复那个有节奏、有规律的动作。 冷楚雨死得很快，没两下就一命呜呼了。 冷念丞皱了皱眉，冷笑道：“真不耐揍！” 这是冷欣然、冷楚雨和冷静秋合起伙折磨他多年的代价。 她们错就错在和冷静秋为伍，她们是同盟。 冷楚雨脑袋上的血，糊了冷念丞一脸。 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闻见了泛着铁锈味道的鲜血。 突然，他的身体打了个激灵。 他错愕地看着手上的鲜血，几乎把鼻子贴在上面狠狠嗅了嗅。 “真香啊！” 他的眉宇之间邪气大盛，紧接着，他却被自己这三个字吓到了。 当年目睹母亲倒在血泊里，那一刻，他就对血的颜色格外敏感。 冷念丞望着熟睡的冷静秋，眼神狠厉。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蹲下身子，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手上的鲜血抹在她的发间、脸上、白色纱裙上。 “贱人，你和你妈一样贱！ 你妈害死了我妈，你又想害死我！ 如果不是爷爷护着我，我这条小命早就被你们三个给玩死了！” 冷念丞将手上的鲜血擦了个干净，脸色一僵，转身走向那个黑色箱子。 他站在风口处，月光阴冷地洒在他的身上，他那双红眼睛显得狰狞恐怖。 他冷得像阴间里的恶鬼，将一把尖锐的刀直入冷静秋的心脏。 冷静秋在睡梦中被刺入一刀，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很有规律地刺入......抽出...... 冷念丞勾了勾眼睛，身姿挺拔地望着冷静秋，笑得令天地动容震怒。 烂尾楼没有窗户，外面突然电闪雷鸣，天空像被雷炸裂开。 紧接着，偌大的雨点随着风向拍打在他的俊脸。 他没想到，冷静秋的身体里可以有这么多血。 她倒在血泊中，像一个精致的血娃娃。 洁白无瑕的纱裙，变成了鲜艳的红裙，冷静秋有种特殊的美感。 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她才睁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 不得不说，冷氏三朵姐妹花都长得很漂亮。 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蛇蝎心肠”吧！ 冷静秋感觉浑身无力，身体里的能量仿佛在一点一点消失。 她的身体飘飘然，有点像幽灵悬浮在空中。 猛地睁开双目，她余光看见自己倚靠着一堵灰色的墙壁。 地上有许多空的酒瓶和烤串儿，刚才这里很欢快，有酒有肉有男人。 再放眼望去，冷欣然的脖颈处有一根细细的钢丝，她的舌头竟然暴露在外面，拉得很长很长。 难以置信，人类的舌头可以伸出这么长！ 再看一旁的冷楚雨，她的脑袋被砸得面目全非。 直到她垂下眼睛看向自己的身体，才发现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甚至比她俩更加惨烈，她已经是一个血人。 无尽的恐惧瞬间涌向她的大脑，窜到她的头顶，她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冷念丞。 这个平日里的受气包，唯唯诺诺的小白脸，竟然高举起一把尖锐的刀挥向她。 她感受到了恐惧，下一秒，她感受到了刀锋再次插入她的体内。 更恐怖的是，她竟然不觉得疼痛，这是为什么？ 难道她已经死了？ 冷静秋娥眉微蹙，她想说话，却开不了口。 冷念丞像是看出她的心思，笑得一脸狰狞：“堂姐，你是不是很想问，为什么一点也不疼，对吗？” 冷静秋说不出话，只能用眨眼睛来回答他。 冷念丞薄唇大笑，一道闪电划过，他的俊脸又朦胧又恐怖。 “因为我给你们注射了全麻吖！ 全麻的药，就是用的咱们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的麻醉药。 姐姐，我的好姐姐，你们死得一点也不疼！ 若不是念在咱们有血缘关系，小丞可不会舍得浪费这些麻醉剂。 你们犯的罪，应该被活活疼死！” 言落，冷静秋的瞳孔狠狠缩了缩，她像是在大声地呼喊：“不要杀我——求求你——” “迟了！”冷念丞露出那种狠厉的笑看着冷静秋。 恰逢这时，又是一道惊雷闪现，像是在给他助兴。 冷念丞无情地挥舞手中的利刀，直到冷静秋眼睛瞪得巨大，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正文 第358章 申请警犬，寻找张萍 茅山火葬场。 天已经亮了，立春后的早晨还是有那么点微凉，李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一声男性的喷嚏声，让冷念丞从十年前的回忆里抽身出来。 他一脸警觉地看了看李飞，眼神狠厉，像是没有从回忆里切换过来，“阿飞，几点了？” 李飞被他这么盯着，感觉冷念丞像一头凶狠的饿狼。 他突然又想到了冷念丞冰箱里的ren肉薄片和刺身，以及那条白森森的女人的大腿。 李飞的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讪笑道：“董事长，天亮了，您看！” 冷念丞回眸看向灵堂外面的天空，太阳出来了。 “董事长，现在是清晨6点10分。 老爷子排号送入焚尸炉的时间，是在上午7点08分。 我请人算过了，这个时间段寓意好，也吉利。”李飞说话十分小心翼翼。 事到如今，他终于理解张伟当初人前风光，背后辛酸。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冷念丞还是只凶猛的恶虎。 冷念丞看着歪倒在地上的几个叔伯和亲戚，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他太久没有入睡，身体像一台电脑主机，也许下一秒就会崩溃。 眼下，他的气血汹涌，火气旺盛。 猛地，他站起身，抬起脚将自己那几个废物叔伯踹醒了。 “小畜生，你干什么？” “没大没小的兔崽子！别以为你是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们可都是你的长辈，是你父亲的兄弟！”...... 冷念丞狠厉地笑了笑，“你们就是这么替爷爷守夜的？爷爷尸骨未寒，他在灵堂看着你们！” 话落，冷念丞那几个叔伯吓得脸比铁锅还黑，抬头看了看灵堂上方。 他们身旁跪着的儿子女儿，冷念丞的堂弟、堂妹们，有几个吓得嚎啕大哭。 二伯家的小儿子，吓得直接尿裤子！ 冷念丞最烦哭声，他猛地揪住自己的胸口衣衫，怒骂道：“一个个给我闭嘴！ 待会儿你们的爷爷会被送入焚尸炉，请你们和现在保持一样的分贝，使劲的号丧！ 谁要是哭得比现在的声音小，别怪我这个哥哥不客气！” 冷念丞那几个叔伯吓得不轻，堂弟堂妹们也被吓得身子往后退，躲在各自妈的怀里。 蒋浩站在门外目睹这一切，心尖战栗。 此人的狠厉，远不止于此！ 他可是个杀！人！犯！ ...... 海港警局，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 刘子明第一个醒了过来，身旁的严勇和吕墨还在打呼噜。 他们竟然在法医室睡着了，换做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他竟然和四具女尸睡了一夜。 四周死气沉沉，伴随着尸骸的骸骨气味，还有李漫妮碎尸散发出来的血腥味道。 垃圾桶里还有凌晨几个大老爷们吃的泡面和火腿肠的气味。 严勇是微鼾声，和他的形象还算很搭。 吕墨这家伙就有点违和感了，他人长得不胖，呼噜声竟然像雷鸣一般。 刘子明听着觉得特别聒噪。 四具尸体安安静静躺在解剖台上，一屋子的人和尸，听着吕墨一个人在上演交响乐。 他忽然想捉弄一下他，蹑手蹑脚地将一颗骷颅头放在吕墨的旁边。 紧接着，他猛地抬头拍在吕墨的肩头，大声喊道：“起床了！” 吕墨被吓了一跳，从梦里惊醒。 睁开眼睛刚想骂人，却看见一颗骷颅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他先是愣住了几秒，紧接着，“啊——”的一声惨叫，双拳紧握，欲要朝那骷颅头挥过去。 千钧一发之间，严勇瞬间将那颗白森森的骷颅头抱在怀里死死护着。 “冷静！”严勇喊了一声，吕墨才清醒过来。 反应过来，他发现是刘子明在故意吓唬他，气炸了，“刘子明，你就是这么当东道主的？你把我吓出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和我们省公安厅交代，我们冷厅长一定不会放过你！” “是你呼噜声太响了！ 这里这么多人和尸，一起听你演奏，你觉得合适吗？”刘子明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也不该吓唬人啊！人类处于深度睡眠，很容易被吓得猝死！ 刘子明，你这是想知法犯法吗？”吕墨的起床气挺大，明显不打算轻饶了刘子明。 “放轻松，我请你们吃早餐，刷我的饭卡！”刘子明咧嘴笑了笑，掏出他的海港警局饭卡，“随便吃！我请客！” ...... 吃早饭的时候，刘子明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是蒋浩发来的信息。 “冷俊峰7点08分送往焚尸炉，我无法接近他的尸体，任务完成失败！” 刘子明删除了短信，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3月31日，上午7点05分。 三分钟后，冷俊峰将被推入焚尸炉，烧成一堆白骨灰。 他死得倒是轻巧，多少人因为他惨死。 突然间，刘子明看了看桌上的小米粥、萝卜干、葱油饼、茶叶蛋，顿时没了胃口。 他立即打了个电话给公安局警犬基地，打算请警犬巴布重出江湖，跟着他们去许庄那幢烂尾楼。 公安局警犬基地24小时有人值守，电话很快被接通。 刘子明与警犬饲养员沟通后，确定警犬巴布身体状况良好，可以出警。 电话里商量决定，由刘子明立刻前往警犬基地，接警犬巴布和饲养员去许庄烂尾楼现场。 十年前，冷氏家族的失踪人口是四人。 如果躺在二号法医室的三名女尸是冷氏三朵姐妹花，那么冷俊峰的二儿媳张萍呢？ 此人身处何处？ 是死，是生？ ...... 正文 第359章 它的实力，我很了解 7点08分，火葬场的焚尸工人从尸体停尸间勾出尸体。 自我国推行火葬，谁也逃不过被送往焚尸炉，在烈焰中化为飞灰的命运。 焚尸工人胡师傅看见冷俊峰的尸体，有点胆战心惊。 面前的老人家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准确地说，瘦得像一张旧报纸。 听说此人是老死，走得很安详。 胡师傅却纳闷了，老人家面色如土，比一般死者的脸色更加暗沉。 此人一定是得了重症。 勾出尸体时，胡师傅看见冷老的两只手掌肌肉很紧张，像是生前情绪很激动。 他死得并不安详！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胡师傅没再多想，将冷俊峰的尸体推进了焚尸炉。 滑道板车推进焚尸炉升温到800°C+，烧1个小时左右。 冷却过后，打开一看，胡师傅懵住了。 也许是他火候没控制得好，焚尸炉冷却后，打开收集冷老骨灰时，他看见一个大骷髅头。 那一刻，焚烧尸体多年的胡师傅吓得不轻。 今天他和同事一共有40具尸体要火化，火葬场一共有5台焚尸炉。 这可不是个什么好彩头！ 殡仪馆规定，焚尸炉不允许家属靠近，目的为了照顾家属的情绪。 家属看到死者被火化时容易情绪激动，容易造成意外。 不过家属倒是可以在炉前观察厅、电脑监控观察室瞻看火化进程，送别亲人。 希望他们没有看见这一幕吧！ 一番返工处理后，胡师傅将冷俊峰的骨灰装进家属提前准备好的金丝楠木骨灰盒，交到了冷念丞的手中。 冷念丞接过爷爷的骨灰盒，一双冰眸像一颗上好的宝石，闪烁着晶莹剔透的眼珠。 他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死死抱住骨灰盒，像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奇珍异宝。 身后是他那几位叔伯婶婶和堂妹、堂弟们。 刚才在灵堂时，他们倒是挺能哭的。 眼下看着爷爷的骨灰盒，一个个显得有些麻木不仁。 冷念丞的眼神一改刚才的眷念不舍，霎时间，凶狠得像一头恶狼。 李飞看见他双拳紧攥，眼神狠厉，回眸朝着董事长那几个堂弟堂妹使了使眼色。 他有心救他们，他们却无动于衷。 冷念丞一秒钟变脸，突然回眸吼道，“你们刚才在灵堂不是哭得很欢吗？ 怎么？爷爷的骨灰盒在你们面前，你们的眼泪倒是吝啬了？ 特么的，都给我哭！” 冷念丞眼眶血红，痛苦和愤怒两种情绪交织，爆了粗口。 话落，几个婶婶掐了掐自己孩子的皮肉。 冷念丞几个年幼的堂弟堂妹们毫无防备，哭得嗷嗷叫。 见状，冷念丞轻笑了一声，这才是作为爷爷子孙该有的孝道。 “哭！使劲哭！谁的声音越大，回头我赏他。 说不定哥哥心情好，给你们一层两层的股份，那也说不定！” 此话一出，几个叔伯朝着各自老婆使了使眼色。 几个婶婶会意后，朝着几家孩子身上的皮肉，狠狠掐了下去。 现场的哭声震耳欲聋，哭得感动天感动地，冷念丞这才满意。 “阿飞，回头给那小子送一份合同，给他百分之1的股份。” “是，董事长！回头我就去草拟合同，让他签字。” 冷念丞看了看面前七八岁的小男孩，如果他的姐姐冷楚雨当年没有失踪，也许没他什么事。 冷楚雨死得确实无辜，只怪她站错了队伍。 她错就错在与冷静秋那个贱人同盟为伍。 ...... 雨过天晴，3月31日上午，8点。 刘子明、吕墨、庄妍在海港警局门前集合。 30分钟过后，他们抵达海港市警犬基地。 警犬训练员和警犬巴布已经站在大门口等着他们。 刘子明看见自己的老伙计巴布，顿时心潮澎湃，像见到了老朋友。 当年他在警犬基地当训练员，巴布还是个英姿飒爽的小伙子。 眼前的巴布，除了是海港市的网红警犬，他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狗到中年，警犬巴布的体能和专业技能在整个警犬部队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优秀狗狗。 接到他们，警犬训练员小吴带着警犬巴布紧挨着后座的吕墨坐下。 吕墨的身子缩在一团，看上去有点害怕狗狗。 刘子明从后视镜望去，发现吕墨的脸色不太好。 警犬巴布坐在两人中间，它身上的毛很黑，黑得发亮。 鼻子小小的，眼睛大大的，透露着智慧的光芒，看起来很通人性。 巴布热情似火，粉色的长舌头露在外面，目光凛冽。 它似乎对吕墨很有眼缘，三番四次朝他撒娇卖萌，舌头舔得吕墨一脸哈喇子。 警犬训练员小吴笑道：“吕专家，我们家巴布很喜欢你！” 吕墨缩敛肩膀，笑得很牵强，“巴布骁勇善战，我......我也很喜欢它。” 刘子明笑了笑，没想到这个冰山一样的男人，也有他害怕的东西。 一群人抵达许庄那处烂尾楼，现场有一支包工队伍正在如火如荼地砸墙。 几辆挖土车，忙得热火朝天。 据说这块地在国土交易平台上多次流拍，今年被海港市一家本土房地产公司低价竞标成功。 海港市的房价日渐飙升，海华集团紧锣密鼓，通知施工单位开始进场，打算推倒烂尾楼。 刘子明将包工头拉到一旁，说了几句。 包工头举着喇叭喊道，“都给我先停下！警察办案！” 一群农民工这才放下各自手里的工具，一排排坐在烂尾楼下面的空地上休息。 昨天发现三具尸骸的农民工老王，被大家伙儿包围在一起。 “老王，警察都把警犬带过来了，会不会这里还有尸骸没被咱们发现啊？” “也许吧！昨天那几个警察不是问了嘛，是不是就三具尸骸？这不话里有话嘛！” “嗯，挺吓人！这地方有点晦气啊！ 如果消息传出去，这边房子建起来也不好卖吧！” “大家还是守口如瓶吧！咱们拿钱干活，不要传播。” ...... 警犬巴布一直在现场来来回回地嗅味道。 训练员小吴和刘子明他们一直紧紧跟在它的身后。 足足找了两个小时，警犬巴布啥也没发现，大家心情都有些低落！ 如果昨天发现的三具尸骸是冷氏三朵姐妹花，那么张萍只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性，她没死；第二种可能性，她的尸骸被藏匿在其他地方。 眼下，只能等待DNA检测中心那边尽快出结果。 “刘队，巴布的鼻子如果闻不到死者的尸骸，大概率这里没有您要找的‘人’！”警犬训练员小吴很自信地说道。 “我知道！它是我兄弟，它的实力我很了解！”刘子明点点头。 正文 第360章 请您出示，传唤证书 刘子明他们这一趟前往烂尾楼，算是无功而返。 三人将警犬训练员小吴和巴布送回警犬基地，一路折返海港警局。 路上，吕墨一直看着车窗外发呆。 眼下是阳春三月，莺飞草长，鸟语花香的季节。 他竟然在海港市从三月中旬，待到了三月尾声。 明天就是四月第一天，这操蛋的日子何时到头啊！ 庄妍正在刷微博，看时事热点新闻。 突然，她咋咋呼呼道：“刘队，吕专家，冷念丞上热搜了，大家都在夸他孝顺呢！ 冷俊峰这场葬礼办得很有面子，听说耗资上千万人民币。 你们看，照片上冷念丞捧着金丝楠木骨灰盒，有钱人连骨灰盒都这么讲究。 不得不说，这个冷念丞长得真帅，还很孝顺，可惜是个超级大坏蛋！”小警花一脸惋惜。 “花痴！”刘子明有点酸了。 他歪头看了一眼照片，冷念丞消瘦了许多，身上还有一种坏男人的病娇感。 这男人似乎可以在忧郁、冷漠、妖冶、杀气间切换。 只有在面对所爱之人时，病娇男才会流露出温柔和诚挚。 冷念丞抱着冷俊峰的骨灰盒，的确比往常的样子柔软了许多。 下一秒，刘子明瞥了一眼后座的吕墨，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不太开心。 可以理解，有家有口的男人，一个人背井离乡半个多月。 案情上还没有抓获凶手，给他带来不了什么成就感。 身心上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给他带来不了愉悦感和归属感。 “吕墨，相信我，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刘子明在后视镜里与吕墨四目对视。 吕墨看了看他，冷冷地问道，“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吗？” 刘子明点点头，“没错！希望和光明就在眼前，现在咱们是在走上坡路，很快就能到达山巅。 当我们站在山巅上，俯视山下的一切罪恶，就一目了然了。” 话落，吕墨眼神里掠过一丝希望，“借你吉言，我只想早点回家！” “想弟妹了，是吧？”刘子明笑了笑。 “关你什么事！”吕墨没好气地回道。 “弟妹漂亮吗？”刘子明希望车内气氛别那么压抑。 案情已经让人身心俱惫，他们那根紧张的神经不能24小时紧绷着。 “当然！她是我大学同学，我们学校那一届公认的校花！”吕墨一脸骄傲，嘴角还挂着一丝得意的笑。 “有小警花漂亮吗？”刘子明看了看庄妍，眼神宠溺，又似乎在刻意收回。 庄妍正在刷微博，俏脸一下子红了，“讨厌！” 刘子明笑了笑，小警花害羞的样子真可爱。 “没有可比性！两者风格不同！”吕墨不打算就这个问题再探讨下去，干脆闭上眼睛准备打盹。 刘子明正在开车，庄妍继续刷微博，吕墨在后座眯着眼睛想案情。 车内很安静，只有车轮和发动机的声音。 没人说话时，刘子明最容易犯困，刚想和小警花拉扯几句时，手机突然响了。 “小警花，手机在右边口袋里，帮我接个电话，开免提。” “哦！” 庄妍取出手机，看了看，显示是DNA鉴定中心的电话，赶紧开了免提模式。 “你好，我是刘子明，请讲！” “报告刘队，三具尸骸的DNA结果已经出来了。” 电话那头检测员有些激动，刘子明知道，结果一定很劲爆。 “三名死者身份确认了？” “确认了！ 三名死者竟然是十年前的失踪人口，冷氏集团冷俊峰老先生的三位孙女。 三名死者的姓名分别是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死者的年龄分别是20岁、19岁、19岁。 死者的身高分别是168cm、165cm、162cm。 没想到，一场大雨将她们重回大众视线......” 刘子明挂断电话后，根本没法冷静下来。 庄妍和吕墨两人看向刘子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缓了半天，刘子明先开了口，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前方。 “虽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调查案情中，咱们已经得知冷念丞和他三位堂姐的关系很不好，以及他的二婶张萍也经常欺辱他。 冷氏三朵姐妹花的尸骸已经确认了，这个张萍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吕墨挺直了后背，说道：“咱们现在可以申请传唤证，将冷念丞带回警局审问了吧？” 刘子明黑眸紧拧，看着前方，凛冽道，“完全可以！ 他的三个堂姐失踪，请他回来问话，合情合理。” ...... 抵达海港警局，刘子明三人第一时间奔赴局长办公室。 庄建国正在低头伏案，看见刘子明、吕墨还有他的宝贝女儿，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 “子明，怎么了，风风火火的？” 刘子明勾了勾唇角，笑容渐渐凝固，“请庄局出示传唤证，加盖公章！ 并且批准我们立即传唤嫌疑人冷念丞接受调查。” 言落，庄建国慢慢起身，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冷俊峰老先生刚刚逝世，现在传唤冷念丞，不太合适吧？ 而且，你们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可以兴师动众将冷念丞带回警局接受调查？” 刘子明勾起嘴唇，脸上最后一丝温度消失殆尽，“昨天在许庄那幢烂尾楼发现的三具尸骸，你知道她们死了多少年了吗？” “不知道！”庄建国最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他只想着赶紧退休，早日远离这个漩涡。 “我们刚才回来路上接到了DNA检测中心的电话，这三具骸骨的主人已经死了十年了。 老庄，你猜，这三位美女是谁？” 庄建国一阵错愕，脸色越来越难看，莫非...... “确定是女性死者？” “没错！这三名女性死者正是师父您当年亲自受理的人口失踪案，至今还是一桩没有侦破的悬案！” “你是说，她们是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庄建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是的！DNA检测中心的同事马上就到！” 刘子明话音刚落，方小可敲门进来了。 她手里拿着DNA检测中心同事送来的报告书。 “庄局，刘队！ 这是三具尸骸的鉴定报告书，三名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了。” 刘子明迅速接过方小可手里的鉴定报告书，看完之后，脸色越发暗沉。 庄建国从刘子明手里接过来看了一遍，白纸黑字写着三具尸骸是十年前失踪人口：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尽快找出冷俊峰二儿媳张萍的尸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庄建国说完，刘子明走近他对面，冷冽道：“老庄，上午我们已经带着警犬巴布去了许庄那幢烂尾楼。 我们在现场仔仔细细搜索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张萍的尸骸。 张萍也许死了，被凶手藏尸在别处。 又或许，她根本没死。” “会不会是她杀了三名女孩？”庄建国眼神缩了缩。 刘子明一阵错愕，最近庄建国的脑洞挺大的。 如果张萍是凶手，她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女儿冷静秋。 除非她得了失心疯！ 当然，这个可能性很低。 “老庄，张萍也已经失踪了十年。 根据法律规定，长期失踪四年以上的人，可认定为死亡。 更何况死者冷静秋是张萍的亲生女儿！ 老庄，您最近的判断依据我不太能理解！ 烦请您在这份传唤书上盖章，我们要将冷念丞带回来接受调查，谢谢！” 话落，庄建国瞳孔狠狠缩了缩，刘子明竟然用“谢谢”这个词。 今天的刘子明，语气和态度比往常疏离了许多。 庄建国一阵沉默，转身走到书桌旁，打开抽屉取出公章，在传唤书上盖上了一个红色印章。 “谢谢你，师傅！” “不客气！” 师徒二人对视后，刘子明冷笑着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吕墨、庄妍紧跟其后，像两只形影不离的尾巴。 庄建国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怔怔注视了许久，脸上缓缓露出了冷色。 ...... 正文 第361章 警局内鬼，浮出水面 局长办公室，庄建国阴着一张周正的国字脸，背对着门。 他站在窗户边，一根接着一根抽烟。 望着满满一烟灰缸的烟蒂，庄建国的眼底情绪复杂。 这烟当年配合老婆生妍妍的时候，他就给戒掉了。 要不是最近的连环杀人案，以及牵扯到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沾尼古丁。 省公安厅厅长最近和他联系紧密，话里话外都在让他睁只眼睛，闭只眼睛。 两人电话联系使用的手机卡，每回电话号码都不一样。 不得不说，冷厅长能够做到省公安厅厅长这个位置上，还是很有谋略的。 外人也许不知道冷军和冷氏一族的关系，庄建国知道得清清楚楚。 冷军和冷俊峰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冷俊峰是哥哥，冷军是他们父亲休妻后，再娶，剩下来的小儿子。 这些秘密外界鲜少有人知道，要不是当年庄建国负责办理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他这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些，更不会关心这些花边新闻。 冷俊峰和冷军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关系倒是非常好。 当年冷俊峰换肾的事情，很大程度上就是这位冷厅长压下来的。 死者蒋晓娥头七当夜，站在碧流河，李国栋穿着一袭黑衣，与庄建国进行密谈。 那晚，李国栋说，只要庄建国帮他们一次，保证让他前程似锦，官运亨达。 不得不说，李国栋没骗他。 他背后的真正势力，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自那起案件定为少女意外溺水而亡，庄建国的人生就像开了火箭，一飞冲天。 草根男庄建国，从此在岳父岳母面前抬起头了。 他用事实证明，他们的女儿选择没错！ 庄建国当上海港警局局长，一当就是二十年。 下个月他就要退休了，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冷俊峰肾衰竭，冷念丞频频犯案。 “咳咳咳——”庄建国被手中的烟呛得眼泪直流。 冷军是冷念丞的叔爷爷。 冷念丞才敢这么猖狂！ 庄建国的心脏在心口剧烈地跳动，最近他的血压越来越高。 没办法，亏心事情做多了，血压低不下来了。 冷俊峰今天火化，这场声势浩大的葬礼算是结束了。 这会儿，刘子明他们带着他亲自盖章的传唤证，前往冷氏逮捕冷念丞。 庄建国在想，要不要打个电话通知冷军。 二十年前，他庄建国颠倒黑白，救了冷俊峰一命。 十年前，他又救了十八岁的冷念丞一命。 冷念丞自命天高，以为他在烂尾楼犯下的滔天大罪无人知晓。 要不是他庄建国替他事后擦屁股，他那辆车的车牌被监控拍得一清二楚。 烂尾楼附近一台天眼监控将冷念丞的杀戮全过程拍得清清楚楚，像一组杀人纪录片。 庄建国想法设法销毁了视频，保住了冷念丞的小命。 当年的冷念丞，是个刚满十八岁的杀人犯。 他杀死了他三个堂姐，被判处死刑是必然的。 冷俊峰老爷子心里透亮，是他找到了冷军，冷军找到了庄建国。 三个人合力将这起杀人命案，变成了一桩绑架撕票失踪案件，直到后来成为了一桩未能侦破的悬案。 冷念丞当初找的那三名盛世美颜的帅哥，很快花光了冷念丞给他们的钱。 三个人合起伙敲诈勒索了冷俊峰，他们的下场很简单，很干脆。 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冷俊峰对他的宝贝独孙冷念丞，是真的宠爱！ 不！准确地说，是溺爱！ 庄建国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在燃烧，屋子里乌烟瘴气。 这些日子，他整夜整夜地失眠，感觉自己有可能熬不到退休。 猛地，他转身走向门口的脸盆架，洗了一把脸。 抬起头，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熟悉而又陌生。 曾经，他站在国徽下发誓，“我志愿做一名人民警察，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 现在镜子里的自己，俨然是游走在黑白之间的双面人。 他看着自己一身警服，再过不久，他将脱下它。 他，真的能安然无恙地退休吗？ 忽然间，他看见镜子里出现来了妍妍妈妈的笑脸。 妻子对他说，“建国，等你退休后，我跳广场舞，你打太极拳。 对了，我建议你学一门摄影，专门给我拍照片。 等咱们的妍妍生了小外孙或者小外孙女，咱们给孩子每天拍照，记录成长......” 看着镜子里，他们恩爱夫妻的模样，庄建国用毛巾擦干了脸。 转身坐回书桌前，他掏出钥匙，打开了抽屉。 里面是一部手机，还有数十张一次性的电话卡。 插入电话卡，他拨打了熟悉的号码。 “冷厅长，是我，建国......” ...... 冷念丞回到冷氏别墅，躺在地下负一层，爷爷的那张床上。 这里一切如同从前，不同的是，这里再也没有爷爷了。 冷念丞蜷缩在床上，眼神空洞，双目猩红，瑟瑟发抖。 他怀里死死抱着那个金丝楠木的骨灰盒，就像他小时候抱着爷爷一样。 金丝楠木骨灰盒，散发出淡淡的楠木香味，很好闻。 冷念丞的鼻子几乎贴在上面，贪婪地嗅着爷爷的味道。 每个人身上都有特殊的味道，只有深爱彼此的人才可以闻见。 “爷爷，您走了，留下这么大的基业给小丞。 可是小丞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小丞愿用冷氏集团千亿资产换爷爷陪伴在侧。 爷爷，您还能听见吗？ 小时候，每次下雨天，特别是电闪雷鸣的鬼天气。 您总会抱着小丞睡觉，讲华佗、扁鹊的故事给小丞听......” 家佣黄婶和一群家医站在门外，看着冷念丞，一群人心惊胆战。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他们的小冷总会怎样对待他们。 尤其是那群家医，冷俊峰死了，他们多半是下岗的命运。 冷念丞怀里死死抱着冷俊峰的骨灰盒，眼神忽冷忽热。 冷时，像一座冰山。 热时，像一把烈火。 忽然间，他气血窜头，爷爷为什么手术好好的，突然死了？ 会不会......那个王医生是个庸医？ 他猛地起身，将爷爷的骨灰盒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 随后他站起伟岸挺拔的身子，嗓子里迸出四个冰冷的字眼，“王医生呢？” 言落，王医生吓得打了一个激灵，浑身瑟瑟发抖，腿脚发软。 小冷总，这是打算要秋后算账吗？ 正文 第362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王医生呢？”冷念丞气场癫狂，五官妖孽，双目血红。 “属下在......在这儿！”王医生的语气带着哆嗦和恐惧。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他刚接替李医师的工作没几天，没想到竟惹来杀身之祸。 冷俊峰死了，冷念丞这是打算秋后算账了！ “滚过来！”他不可遏制地吼了一嗓子。 王医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冷念丞的声音冰冷如水，“抬起你的狗头，我有问题要问你！” 王医生的脸，被冷念丞用皮鞋尖挑起。 “说！爷爷那场手术原本很成功，为什么他老人家会突然离世？” 冷念丞薄唇吐出的每一个字冷得像屋檐下的冰碴子，扎在王医生的心头。 王医生不敢不说，冷念丞的表情已经在动容震怒。 “您要听实话吗？” “快说！”冷念丞心口一颤，他倒要听一听，这个姓王的怎么给他解释。 “老爷子一周前刚刚动了一次手术，手术效果不佳，甚至大伤元气。 死者肾脏和老爷子的身体，两者排斥反应很大，导致他老人家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昨天凌晨，老爷子残破的身体进行第二次换肾手术。 一个月换肾两次，即便是年轻小伙子，身体也禁不起这么折腾啊！”王医生虽然很害怕，但字字如实汇报。 冷念丞眼神狠厉道：“做手术前，你个孙子干嘛不说这些？” “少爷，冤枉啊！ 我说了，可是您当时根本听不进去，执意要死马当活马医！”王医生带着绝望的哭腔。 “这么说，爷爷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喽？” “不不不，是属下无能，没能救活老爷子！” 再抬起头看向冷念丞，王医生看见他的眼中泛起了腾腾杀气的气息。 “少爷，这真不是属下的锅啊！老爷即便是不换肾，他也时日不多了！ 您不相信属下的话，也该相信李医师的话啊！”王医生死死抱住冷念丞的腿。 冷念丞被这家伙死死抱住双腿，脸上带着厌恶和憎恨。 下一秒，他猛地抬起一只脚，像踩死一只蟑螂，狠狠踹在王医生的腹部。 “废物！你医术不佳，爷爷才会丧命！”冷念丞眼中带泪，死死盯着王医生。 “少爷，老爷那是回光返照！ 人类在临死前精神的暂时兴奋，是暂时虚假的好转现象啊！” 话落，冷念丞深吸一口气，脸色惨白，他那双眼睛带着狠厉和痛苦。 “阿飞，准备好了吗？”冷念丞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董事长，再等阿飞三分钟，马上出现在您的面前！” 冷念丞挂断电话，手部虎口捏着王医生的下巴，狠狠笑了笑，“怎么，你在害怕我？” 王医生的身体不住地往后退，拼了命躲避冷念丞的手，“冷少，对不起，对不起！” 冷念丞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吱”声响，他看起来妖孽至极。 转身走向冷俊峰的金丝楠木骨灰盒，他像捧着珍宝一般，慢慢走向王医生。 一双血红的眸子死死盯着王医生，“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和爷爷说对不起！” 话落，王医生猛地跪在冷俊峰的骨灰前，额头不断砸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他一边磕头，一边哭道：“老爷，对不起，是属下无能！” 重复了很多遍，直到他的额头磕出了鲜血。 冷念丞看见大理石地面上有血，伸出一只白皙纤长的手。 食指和中指在地面上轻扫而过，指腹上沾染了王医生的血。 鲜红的血液，带着浓烈的铁锈味。 他几乎把鼻子贴在了手指上，贪婪地嗅着血液的味道。 见状，王医生停了下来，他看见冷念丞对自己的血液貌似很感兴趣。 他的心脏，像按下了暂停键，心跳顿时戛然而止。 一个热爱血腥味道的人，他就是个魔鬼。 也许，他根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继续！”冷念丞听不见磕头的声音，突然一阵暴怒。 王医生自知死到临头，大概率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他回眸朝着一群家医苦笑了笑，“亲们，早点出去找份像样的工作，别留在冷氏赚快钱。 哪怕出去找一份诊所的工作，也比陪着一头野兽好！” 话落，一群家医更不敢说话了。 冷念丞笑了笑，这王医生现在倒是挺有意思的，甚至还有那么点血性。 比他往常一副奴才样子顺眼多了，接下来的游戏会越来越好玩。 冷念丞朝着一群家医、家佣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瞬间，人群四分五散，几乎是仓惶而逃。 没有人敢关心王医生的死活，更没有人敢说出他们今天看见的一切。 冷氏集团的势力，捏死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人群散开后，冷念丞将王医生的下巴轻轻抬起，满目慈悲，“王医生，你受伤了？ 别动，我帮你擦点紫药水。” 冷念丞欲要取医药箱，被王医生喊住了，“冷念丞，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你这样的人，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我算过了，你们冷氏的运气快要到头了！ 冷俊峰死了，你那几个叔伯不中用！ 至于你，呵呵，你就是个可怜虫！ 没有冷俊峰，你什么也不是！” 没有冷俊峰，你什么也不是！ 冷念丞猛地回眸看向王医生，发现这怂包嘴角勾笑。 死到临头，他竟然冲着他笑，在爷爷的骨灰盒面前！ 冷念丞薄唇扯着狞笑，走上前一把抓住王医生的头发，眼神狠厉道： “王医生，你说得很对，我冷念丞就是一个大恶鬼！ 接下来，我不介意让你看看，我可以恶毒到什么程度！” ...... 李飞下了车，从汽车后座牵出来一条恶犬。 狗狗嘴上套着恶犬嘴套，样子虽然凶神恶煞，但是伤不到人。 世界咬死人记录最多的五种恶犬，分别是：比特犬、加利纳犬、阿根廷杜高犬、日本土佐犬、藏獒。 李飞手里牵着的犬，是生性好斗、攻击性极强的土佐犬。 它们浑身肌肉，咬合力是比特犬的1.5倍。 土佐犬有个特点，不管是打斗还是发怒时不喜欢吠叫，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咬人的狗不叫”。 家佣黄婶开门后，看见这只猛犬，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飞总，这是......”黄婶吓得不轻，这狗看上去和她认知范围内的狗狗完全不一样。 看着它那双凶神恶煞的眼睛，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看上去会咬人。” 正文 第363章 心情很糟，需要泄愤 “董事长的老朋友！”李飞笑了笑，牵着土佐犬，走进内宅，“将军，进来，别害羞！” “将军？这是它的名字吗？”黄婶没怎么见过世面，她认知范围内的狗狗一般都叫‘淘淘’、‘嘟嘟’、‘豆豆’...... 李飞扯了扯嘴角，笑道：“是啊！它是一种骁勇善战的狗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所以取名叫‘将军’。” 黄婶点点头，没听明白，总之这狗狗看着不像善茬。 李飞进入冷氏别墅地下负一层，就开始嚷嚷喊道：“董事长，将军给您请来了！” “进来！”冷念丞的声音像冰碴子一样穿透李飞的耳膜。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李飞已经被冷念丞的声音，揪着心脏一般，喘不过气来。 董事长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魔力，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有时会令人窒息。 土佐犬听见冷念丞的声音，拉着李飞奔进了冷俊峰生前的卧室。 “喲——老伙计，好久不见！”冷念丞回眸看见将军，有种见到老朋友的感觉。 将军看见冷念丞，一只恶犬瞬间趴在地上使劲儿摇尾巴。 他们曾经在大型竞技斗狗活动相遇，当时将军处于弱势，被另一只土佐犬咬破了一只耳朵，鲜血淋漓。 现场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赌将军会输，将大量筹码压在它的对手身上。 冷念丞却从将军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服输的劲儿，鬼使神差，他将所有赌注买将军赢。 没想到，将军后来者居上，骁勇善战，英勇无比。 在下半场尾声，将军突然扭转局势，将对面那只土佐犬咬得鲜血淋漓。 最后，将军赢了，冷念丞成了当晚最大的赢家。 媒体采访时，美女主持人问冷念丞，“先生，您将全部赌注压在将军身上，您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还是......您是盲猜的？” 冷念丞笑了笑，耸了耸肩膀，“没错，我是盲猜的，走了狗屎运！” 现场所有人投来了羡慕的眼光，只有冷念丞知道，将军处在弱势下，才有那种绝地反击的眼神。 将军在场上的眼神，像极了他当年隐忍十年，最终干掉冷氏三姐妹的样子。 “阿飞，谁让你给将军戴嘴套的？快松开！” “这......这家伙最近像吃了炸药，凶猛得狠！” “别废话，将军是我好兄弟！” “额......董事长，那我是您好兄弟吗？” “当然！”冷念丞露出久违的笑。 李飞挠了挠头，笑道：“没想到我李飞会和土佐犬当兄弟！” 言落，他取出一枚细巧的钥匙，把将军嘴上的嘴套卸了下来。 “汪汪汪——”将军重获自由，兴奋地叫唤了几声。 但是下一秒，他却被李飞用铁链子拴了起来。 瘫软在地上的王医生吓得喉结吞咽，眼前的狗不是一般的犬类，看上去像一只咬人的恶犬。 冷念丞，他究竟想干什么？ 难道，他想...... 王医生有点慌了，他宁愿冷念丞给他一个痛快。 比如一枪崩了他，或者一刀抹了他脖子。 冷念丞红着眼睛看向王医生，冷笑了一声，“王医生，您刚才说我是披着人皮的恶鬼，对吗？” 话音刚落，王医生感觉膀胱快要爆炸。 他吓得快要尿裤子了！ “冷少......对不起！刚才属下情绪太激动，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哦？这么快就怂了啊？您不是说我们冷氏家族的运气快到头了吗？ 要不，我先让你的狗命到头？”冷念丞阴鸷的双眼，眯了起来。 王医生全身都在发颤，目光看向那只土佐犬，它正在用凶神恶煞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它的獠牙暴露在外面，龇牙咧嘴，像是下一秒就要朝他扑过来。 “冷少，属下知错了！属下以后不敢冒犯您了！” “呵呵，迟了！你已经冒犯到了！ 再说了，你没能救活爷爷，我正在想用什么法子惩罚你。”冷念丞盯着王医生，眼底带着狞笑。 王医生愣住了，缓过神来，哭诉道：“冷少，老爷子的死，真的和我无关啊！这个锅，我不背！” 冷念丞鼻子里轻笑了一声，“你怎么证明爷爷的死和你无关？” “我......我可以对老天爷天发誓！”王医生当场作出发誓的手势。 “发誓没用，世界上有没有老天爷，还不得而知！ 我也曾经向他求情，乞求他让爷爷活下去，哪怕折寿我的性命。 他老人家貌似冷血无情，还是带走了爷爷。 王医生，如果你真的对爷爷忠心耿耿，我倒是有个好建议，就看你答不答应了！” 话落，王医生拼命点头，“答应！我全部都答应！” “很好！不如你殉葬吧！ 爷爷在九泉之下也需要使用家庭医生，不妨你去陪着爷爷，替我先去照顾好他老人家。”冷念丞说得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李飞当场明白了，原来董事长让他把将军带过来，是要...... 他不禁吓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冷念丞，你好狠！”王医生彻底瘫软在地上，冷念丞话里话外给他埋雷，就是想让他死。 “我的狠，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不瞒你说，我冷念丞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 爷爷走了，你去殉葬吧！” 言落，冷念丞拽着王医生的头发，将他拉向土佐犬将军的旁边。 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好是将军腾空一跃够不着的距离。 将军看见王医生的额头有鲜红的血，顿时变得兴奋又狂躁。 “啊——让开——让开——”王医生在拼命地闪躲，“冷少，求您了，求您饶了我吧！” 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就像听见了一个冷笑话，“饶了你？不行！ 本少心情很糟糕，需要泄愤！需要喧泄！ 再说了，我的兄弟貌似看上了你，它已经饿了！” 说完，他看向那只凶神恶煞的土佐犬，笑了笑，“将军，这份见面礼，喜欢吗？” 将军貌似很通人性，朝着冷念丞直摇尾巴，汪汪叫了几声。 王医生拼命挣扎起来，突然他的膀胱顶不住了，“哗啦哗啦”尿了一裤子。 冷念丞见状，笑得越发癫狂，转身看向李飞，“阿飞，他吓得尿裤子了！哈哈哈！” 李飞一阵干笑，配合冷念丞“哈哈”大笑了两声。 冷念丞回眸看向王医生时，李飞眉宇之间尽显惊悚。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又当了一回帮凶。 “王医生，你的膀胱挺大的，这么多尿！” 王医生生无可恋，绝望地看着冷念丞，“冷少，我还有机会吗？” 冷念丞竖起食指，左右摇摆了两下，“不好意思，将军肚子饿了！” 言落，将军很通人性，又叫了两声。 它貌似对“饿”这个字眼很敏感！ “阿飞，这是爷爷的卧室，不要脏了这里！ 把将军带进密室，还有他！”冷念丞指了指王医生。 正文 第364章 这是行凶，这是谋杀 李飞心口一颤，董事长这是行凶！这是谋杀！ 冷念丞见李飞一脸错愕，不慌不乱捡起地上爷爷的金丝楠木骨灰盒。 一双白皙的手，擦了擦上面的一尘不染。 “爷爷，刚才惊扰到您了！我送您回去休息！” 冷念丞将爷爷的骨灰盒放在爷爷生前的床头，笑了笑，“爷爷，我知道您不爱摆放在格子间，太束缚，不自由。 小丞还知道，您最不喜欢闻见蜡烛和香灰的味道。 爷爷，咱们哪里也不去，就待在这间卧室。” 话落，冷念丞走向李飞，双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阿飞，咱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吗？” “必须是啊！咱们早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阿飞这条命，都是董事长的！”李飞说得振振有词。 冷念丞点点头，看向李飞的眼睛，“那好！咱们以后就以兄弟相称了！ 从你给张伟注射安乐死，我就知道，你是个靠谱的人。 后来咱们一起去茅山火葬场后面的坟山，经过九死一生，我早已经把你当成自己的兄弟了。 你知道的，我不易轻信于人，唯独对你！” 话落，李飞真的有被冷念丞感动到。 他是谁？ 他就是个孤儿，在孤儿院多年，直到接受到冷氏集团的资助金，才走上人生正轨。 他不知道父母是谁，他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猴子。 董事长是谁？ 他可是冷氏药业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贵子弟！他坐拥千亿资产！ 他竟然愿意和自己称兄道弟，换作从前，他早就已经飘飘欲仙了。 眼下，除了害怕，他没有其他心情。 冷念丞的狠，带着变态和杀戮，带着畸形和扭曲。 “董事长，谢谢您对我的信任！ 阿飞从小是个孤儿，草根莽夫，不配与您称兄道弟！”李飞说得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冷念丞。 话落，冷念丞冰眸锁住李飞的眼睛，两只手滑到李飞的衣领处。 “以后没人敢说你是孤儿！除非他与我冷念丞为敌！” 李飞又是一阵错愕，心口震颤。 这份兄弟情，他可不敢当！随时可能会掉脑袋！ 要是放在过去，他一定感激涕零，跪在冷念丞的脚下。 当冷念丞的兄弟，多威武，多威风。走路都能横着走！ 冷念丞深如幽潭的眸子狠狠缩了缩，“阿飞，难道你不愿意？” 李飞没有回答，他的眼睛好像正在看向别处。 冷念丞顺着李飞的眼神，猛地回眸，看见姓王的想跑！ “哼！想跑？”冷念丞腾空一跃，一脚将王医生踹飞了几米。 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个冷念丞竟然还会西方格斗，看起来相当专业。 此人不亏是在英国留学归来，当初在英国应该没少学习格斗术。 土佐犬看见王医生在吐血，样子看起来很兴奋。 冷念丞笑了笑，摸了摸将军的脑袋，“兄弟，不急！哥们儿先替你收拾他！” 话落，他将王医生拖进了密室，“阿飞，把将军带过来！” 李飞愣住了三秒，他现在骑虎难下。 李飞解开将军的铁链，那家伙突然拉着他一路狂奔。 这哪里是遛狗，简直是狗在遛人。 将军寻着王医生的血腥味，很快带着李飞来到冷念丞那间密室。 “将军，我知道你饿了！”冷念丞已经将王医生装进了铁笼里。 王医生绝望地在铁笼里乱窜，满目惊悚，生无可恋。 土佐犬瞬间挣脱了李飞手里的铁链，扑向那台铁笼。 整个画面在李飞的眼里就像是一场噩梦，比恐怖片还要恐怖一万倍。 “汪汪汪——”，将军在铁笼旁拼命狂吠，用獠牙撕扯铁笼的锁。 土佐犬性格残忍好斗，杀伤力巨大，在犬类有“凶狗”的称号。 曾经有土佐犬凶残起来，连主人都不放过。 王医生在里面吓得宛若惊弓之鸟，拼命求饶。 冷念丞根本听不进去，他似乎很享受眼前的杀戮。 将军撕咬了很久铁笼的锁，根本无法打开。 冷念丞的眼睛升起了火焰，眼底深处溢出了满满的血光。 他摇晃着手里那枚钥匙，将军看见了，摇着尾巴，腾空一跃。 王医生见状，用脑袋拼命撞击铁笼。 李飞惊呆了，一只土佐犬竟然会开锁，应该是曾经受到过专业训练。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将军打开了铁笼的铁锁。 它像一头老虎，蓄势待发，步步逼近，准备扑向自己的猎物。 李飞的心脏在狂跳，转身想要回避这场血腥杀戮。 冷念丞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他的去向。 “我的兄弟必须骁勇善战，胆识过人，敢于直面血腥和暴力。 阿飞，你懂暴力美学吗？”冷念丞哑着嗓子问道。 李飞吓得直摇头，“我不知道，哥，我要去一趟洗手间！” “阿飞！暴力美学是暴力以美学的方式呈现出诗意的画面。 过程可能会有不适感，但是这是一种巅峰造极的艺术观赏。” 李飞根本不关心什么暴力美学，再待下去下一个尿裤子的人就是他李飞了。 可是，下一秒冷念丞竟然和他勾肩搭背，邀请他一起“观战”。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将军猛地扑向了王医生，密室内响起令人极度不适的惨叫声。 李飞感觉大脑一片轰鸣，直到这间密室失去了人类的惨叫。 将军吞咽的声音，在安静的密室，被放大了无数倍。 密室里弥漫着铁锈般的腥味，李飞捂住嘴巴，吐得昏天黑地。 直到冷念丞的手机响起，他的意识才慢慢恢复。 “少爷，外面有一群警察，说是来找您的！”电话是管家打来的。 “好！给他们泡茶，我马上到！”言落，冷念丞幽深的瞳仁，掠过一道狠厉的光。 李飞看见他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真的很像一只恶鬼。 将军正在埋头苦干，吃得津津有味。 冷念丞嘴角勾笑，“阿飞，陪我一起去会会那帮警察！” ...... 冷氏私人别墅，从外面看是一座欧式别墅，走进去更显雍容华贵，英式风情。 挑高门厅、气派大门、华丽水晶垂钻吊灯......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子一般。 “有钱人住的地方真奢华啊！”庄妍不禁惊呼道。 “是啊！客厅比我们家三室一厅总平面积还大。”刘子明仰着脑袋四处张望。 吕墨一脸嫌弃，感觉自己身边带着两个土鳖。 “你俩还能再寒酸点吗？这里的卫生间，都比你们家三室一厅还要大！” “你——吕专家，你夺笋啊！” 这是刘子明最近刚学的网络新词儿。 正文 第365章 炼狱魔鬼，地狱罗刹 三个人站在奢华客厅内，身后还跟着多名刑警，声势浩大。 管家忙着招呼刘子明等人落座，声称他们冷少马上就到。 “待会儿看见冷念丞，立刻带走！”刘子明朝身后武装刑警说道，“此人武力值很高，也许身上有武器。 抓捕行动中，切记要注意人身安全。” “yes,sir!” 冷氏别墅地下负一层到一楼大厅，有一条隐蔽的秘密通道。 冷念丞一路上看着李飞阴沉着一张脸，笑了笑，“你害怕了？” 李飞笑得有些心虚，眸光闪烁不定，“我......我有点害怕！ 土佐犬太凶残了！ 警察如果查到地下负一层，发现王医生......那可咋办？ 那货已经被那只土佐犬吃得七不离八了！” “放心吧！他们不会找到这里！ 很少有人知道，冷氏别墅地下竟然别有洞天！”冷念丞笑了笑，没有半点心虚。 他勾着李飞的肩膀，笑了笑，“以后人前还管我叫董事长，私下咱们以兄弟相称。” “是！冷哥！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 “别墅上下这么多家佣和家医，你就不怕他们会说漏嘴吗？”李飞后背凉飕飕的，身上直出虚汗。 话落，冷念丞笑容如同炼狱里的魔鬼，地狱里头的恶鬼罗刹。 他的眼神狠厉，连恶犬土佐犬见到他都会老实三分。 “阿飞，这些不需要你操心！ 他们若是敢透露出半个字，我让他们下场比王医生更凄惨！ 相信我，除非他们不要他们自己的命和他们家人的命。”冷念丞薄唇勾了勾，双目狠厉。 “冷哥，王医生......他罪不至死！”李飞脸上带着讪笑，一双眼睛贼溜溜地乱转，说不害怕是假的。 “罪不至死！但是他没能救活爷爷，留着他，哥看着贼闹心！” 因为闹心就杀人？ 李飞菊花一紧，害怕极了！ ...... “不知刘队突然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冷念丞和李飞迎面走来。 冷念丞一如既往，气质矜贵，只不过气色看起来不太好。 冷俊峰刚死，他一直守在殡仪馆灵堂，面容清瘦憔悴了许多。 李飞跟在身后，眼神有一丝闪烁。 吕墨从面部微表情看得出来，此人在努力控制情绪。 “昨日一别，冷董的气色越加难看了！ 冷董，听说你们家老爷子已经烧了，节哀顺变！”刘子明走近冷念丞，脸上带着微笑。 “多谢刘队长关心，也替我转告海港警局庄局，感谢警局送来的花圈。”冷念丞一双冰眸带笑。 “冷念丞，你可以亲自去感谢我们庄局！” 言落，刘子明亮出手中那份由庄建国亲自加盖公章的传唤证书。 冷念丞眯着眼睛，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竟然还有红色印章。 事情这是闹大了的节奏啊！ 抬眸，他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直直看向门外。 外面可真热闹，数量警车和多名刑警等候在此，声势浩大。 “刘队，外面好大的阵仗，这是要去抓谁啊？ 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恶棍，竟然敢得罪咱们的刘大队长？”冷念丞明知故问地笑了笑。 庄妍的急脾气一下子上来了，她叉着纤细楚腰，挺起傲人的d杯胸膛，“冷念丞，你不认识中文吗？ 传唤证上写着你的尊姓大名！我们是来抓你的！” “哦？抓我？”冷念丞看了看庄妍，她身材玲珑，凹凸起伏，确实是个人间尤物。 冷念丞笑得一脸邪魅，“美女警官亲自来抓我？”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掉！ 没错！海港警局的茶水不错，请你过去尝尝！”庄妍双手抱臂，俏脸急成了胭脂色。 “美女警官亲自泡茶吗？哈哈哈！荣幸之至！”冷念丞笑了笑，端起手中的水杯抿了一口。 “你——你是不是想挨揍？”言落，庄妍摆起了标准的格斗术。 冷念丞鼻子发出一声轻笑，“小女警，不要自不量力！ 哎呦，你这张可人的俏脸是怎么回事？ 哪个混蛋竟然敢袭警？”冷念丞冰眸掠过一道心疼的光。 他举止轻浮，想摸一摸庄妍的脸蛋，被刘子明和吕墨用身体挡住了。 刘子明眼中带着暴怒，几乎快要呼之欲出。 “带走！” 刘子明一声呵斥，身后两名刑警亮出了一副手铐和一只黑色头套，二人朝着冷念丞走了过来。 “你们要干嘛？我警告你们，别动手动脚啊！ 谁敢动我们董事长一根汗毛，我李飞跟你们拼命！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们没有证据就来抓人。 警察就可以这么嚣张吗？ 我们老董事长刚刚火化，尸骨未寒，你们不怕老爷子在天之灵，晚上敲你们家门吗？”李飞身体护着冷念丞，一脸义正言辞。 刘子明笑了笑，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犬！ 李飞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刘子明目光冷冽，带着让人不怒自威的眼神。 他的眼睛和一般人不同！不！准确地说，他的眼神比一般警察更加冷冽。 在他的瞳孔里，好像能够一眼看穿好人和坏人。 他身旁的美女小警花，一看就是个新警察。 看人的时候，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是一种正气。 像刘子明这样的老警察，他看人的时候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是一股匪气和正气并存。 总之，让人不寒而栗。 这种恐惧和冷念丞带给他带来的恐惧不同，似乎多了点敬畏！ 李飞的手上可不干净，他握着张伟一条人命。 上午，冷念丞让他去机场接那只穷凶极恶的土佐犬，没想到竟然是为了惩罚王医生。 这个举动，相当于他李飞又间接性害死了王医生。 刘子明颇为讽刺地笑了笑，“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冷董，您说我说得对吗？”刘子明一双黑眸直直地盯着冷念丞的眼睛。 话落，冷念丞走近刘子明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一个成年男子的拳头大小。 正文 第366章 警局专车，亲自接您 “刘队长说得对！ 不做亏心事，敲门心不惊！ 你们既然出示了传唤证书，那我不好推辞！ 传出去，别人会说我们冷氏集团搞特殊，蔑视公职人员。 刘队，摸着良心讲，我们可都是好人啊！ 不过，我想问一句，你们打算以什么合理的理由押我回去？”冷念丞笑得像地狱的阿修罗。 庄妍看得心里有些犯怵！ 那夜在八怪皮鞋厂，冷念丞的拳脚如同雨点砸在她的身上，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他的狠厉，她可是亲自领教过了。 那夜，她被蒙着眼睛，四周漆黑一片。 虽然她没有亲眼看见他的脸，但是他的气场，他的气味，他的语气词。 她可以肯定，在八卦皮鞋厂绑架她的人，一定就是面前这位谦谦伪君子冷念丞！ 刘子明看了看冷念丞，这家伙显然不到黄河心不死，看样子非要他拿出掷地有声的证据。 此人简直给脸不要脸，非逼着他当着这么多人面黄他面子！ 李飞见刘子明一阵沉默，笑得越发嚣张，“警察没有证据就来抓人，你们的行为属于私闯民宅！ 董事长，我们可以告他们！” 刘子明看了一眼李飞，又看了看冷念丞。 他笑得一脸冷冽，“冷董，我本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戳你的伤口，是你们逼我的。” 说完，他从口袋里取出四张照片，几乎快要怼在冷念丞的脸上。 “冷董！这地方，您还熟悉吗？”刘子明嘴角扯着冷笑，看起来胸有成竹。 冷念丞接过第一张照片，看了看，照片上的场景似曾相识。 “看样子，冷董是贵人多忘事！ 又或者，冷董视人命如蝼蚁！ 这地方是许庄白马生态园一幢废弃的烂尾楼。”刘子明眼眶甚红，他在努力忍住心里那团熊熊烈火。 烂尾楼！ 冷念丞陷入沉默，突然感觉脑袋一阵轰鸣，什么烂尾楼？难道是...... 他那张刀刻般的五官浮上了一层寒霜，寒眸看着刘子明的嘴巴在一张一合。 “冷董，如果不是昨天下午那场大雨，施工场地的农民工根本不会发现这三具年轻女孩的尸体。 不！准确说，是三具白森森的尸骸。” 冷念丞的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他虽然产生了耳鸣，但是他听得见刘子明的字字句句。 昨天下午那场大雨，的确像极了十年的大雨。 这一切不会这么巧合吧！ 一场大雨竟然能够将他当年塑封在水泥墙壁的三具尸体，重回大众视野？ 莫非是这个狡猾的中年油腻男在故意阴他？ “这么恐怖？是谁干的？”冷念丞俊眉紧蹙，故意问道。 刘子明轻笑了一声，接着将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照片，一张一张怼在冷念丞的面前。 冷念丞的冰眸无处躲避，眼睛直勾勾看着照片上的三具尸骸，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吕墨站在一旁观察冷念丞的面部微表情，此人明显在努力掩饰内心的真实情绪。 他的瞳孔在收缩，纤长白皙的手指摸了摸鼻尖。 从犯罪心理学上分析，这两个行为可以用来判断犯罪嫌疑人在说谎。 李飞站在一旁，吓得心口猛缩，有点喘不上气来。 这一天对他而言，过得太惊悚。 先是目睹土佐犬咬死王医生，凶残地吃着ren肉。 现在刘子明又掏出三张尸骸的照片，白森森的，怪吓人的。 这三具尸骸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如果真是董事长干的，岂不是他小小年纪就开始犯罪了？ 伴君如伴虎啊！ 如果当真是董事长犯下的罪，那他简直比老虎还要凶猛。 他就是那炼狱里，凶恶淫邪的恶鬼啊！ 冷念丞眼底掠过一丝诡异忐忑的寒光，不过很快这道光就消失淡尽了。 他一双寒眸看向刘子明，脸色越发惨白。 刘子明的周身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笼罩在四周，气场非常强大。 如果没有证据，刘子明定不会这么嚣张。 也许，警方已经通过技术手段查出了这三具尸体是他的三位堂姐。 “走吧！冷董！”刘子明一脸凛冽，“海港警局的专车亲自来接您，给足你排面！” 冷念丞笑了笑，似乎不打算继续争辩下去。 他轻松地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临走前，他回眸看向李飞，薄唇勾起，“阿飞，我去陪刘队长喝喝茶，这两天集团上下就交给你搭理了。” “董事长，请您放心！属下马上打电话给朱律师！” 李飞心里慌得一米，冷念丞如果在警局全撂了，他杀死张伟的事情一定兜不住。 他俩现在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唇亡齿寒。 他可不想和女神苏菲菲这么早就阴阳相隔，他们还没做够！ 冷念丞摆了摆手，眸光落在李飞身上，眼神异常冷静。 吕墨发现，这一点完全符合他们当初对依云湾凶杀案凶手人物画像的初步判断。 犯罪凶手不仅杀伐果决，而且性情冷漠，冷静且暴力。 “阿飞，别慌！ 身正不怕影子歪，警察叔叔不会随随便便冤枉一个好人。 我相信警察叔叔会秉公执法，还我一个公平公正的清白之身。 刘队，您说是吧？” 言落，冷念丞嘴角勾笑，看向刘子明，并且伸出了他的双手。 刘子明沉默地站着，听着冷念丞说出这番不要b脸的话。 此人的脸皮比城墙厚，人面兽心的腹黑男。 两名刑警铐上冷念丞的手腕时，李飞急眼了。 “你们特么给我轻点，我们董事长是矜贵之躯！” 刘子明回眸看向李飞，不打算争辩什么，就丢下了一句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说完，押着冷念丞上了门口那辆警车。 警车门合上那一刻，冷念丞的寒眸看向李飞。 两人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似乎又心照不宣。 冷念丞被带走后，李飞径直返回地下负一层，他必须替董事长善后！ 保护他就是保护自己！ 没辙！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没得选。 刚走出电梯门，他的耳朵就听见獠牙摩擦肉骨头的声音。 虽然他还没有靠近那间恐怖密室，但是他有想象力。 他似乎已经看见土佐犬吃完了王医生，正在啃骨头，顺便磨一磨它一嘴锋利的獠牙。 “将军——”李飞轻唤了一声，那只恶犬没有回应他。 李飞推开密室的门，土佐犬猛然回眸看向他，整颗狗头都是血糊糊的。 “你——”李飞捂着嘴巴想喊，因为强烈的恐惧，他喊不出声音。 他像是习武之人憋出了内伤，身体顿时不太舒服。 视觉上带来的恐惧，让他腿肚子直钻筋，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特别冷。 土佐犬看了两眼李飞，血糊糊的脑袋上，长着獠牙的大嘴巴竟然像人类一样，咧着嘴笑了。 李飞喉结上下滚动，吓得浑身哆嗦。 这只恶犬挺通人性的，刚才那个狰狞恐怖的笑，像是客人来主人家的吃饭。 酒足饭饱，吃饱喝足，心情甚是愉悦。 然后客人揉着圆溜溜的肚皮，冲着主人家说了几句客气话。 正文 第367章 他很传统，走肾走心 李飞吓得不轻，王医生身高约175cm，块头大约有75公斤。 土佐犬体格不算大，却将王医生享用得七不离八。 残破不堪的王医生，衣服被撕咬成无数碎片，一副眼镜竟然完好无损地落在地上。 这幅画面看起来挺恐怖，挺惊悚的！ 就像一双眼睛趴在地上，看着土佐犬将自己的肉身吃得一干二净。 李飞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腿脚逐渐有了知觉。 土佐犬的肚皮圆滚滚的，这家伙真贪婪，明明吃不下去，非要硬撑下去。 就像隔壁邻居家的女人，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饭，已经很饱了。 又舍不得孩子碗里面的剩饭，干脆硬撑下去。 时间久了，胃也撑大了，身子也发福了。 “将军，别啃了，腿上的肉都被你吃光了！”李飞说了一句，心间乱颤。 该死的恶犬，就像没听见似的，一直埋头把玩那根下肢骨。 准确说，它现在已经吃不下了，它在玩儿！ 李飞知道这种犬类，是吃硬不吃软的家伙。 “将军，别玩了，过来！”李飞一声呵斥，土佐犬倒是停下了嘴。 一个箭步奔向李飞的时候，咧嘴呲牙，吓得李飞身体定住了。 这种恶犬，对人类畏惧心理很敏感。 如果李飞吓得仓惶而逃，那么在土佐犬心里，他没有资格驯服它。 它们向来不畏惧弱者，相反，它们遇见更加凶猛的犬或人，才会心甘情愿地臣服。 三秒过后，土佐犬趴在地上开始摇尾巴。 他吃得一脸血糊糊的样子，就像隔壁家的孩子第一次吃红心火龙果，吃得面目全非。 李飞吓得长出一口气，后背凉飕飕的，在冒冷汗。 冷静！一定要冷静！ 土佐犬直勾勾看着他，冲着他龇牙咧嘴，看起来像是一种凶萌凶萌的撒娇方式。 李飞看得心惊胆战，如果不是考虑到冷念丞也许还会回来，他真希望眼前这只恶犬当场暴毙。 “将军——乖——来——套上——”李飞拿起地上的嘴套，想要将土佐犬的嘴巴给封上。 这家伙貌似很享受眼前的自由，身子往后躲，极不配合。 李飞急了，这种恶犬吃生肉，和中华田园犬不一样。 它们身上的动物性更强，如果它们饿了，它们还会想继续吃生肉。 李飞不敢往下想，他看着地上的“王医生”，简直惨不忍睹。 眼前的恶犬，杀伤力极强，致命的那种。 他可打不过它，只能智取！ “将军——过来——”李飞刚才取出两只球，抛在空中，像耍杂技似的。 土佐犬见他玩得开心，貌似对球产生了兴趣。 李飞看见它狠厉的眼睛，闪烁着渴望，心里笑了笑。 狗，终归是狗！ 无一例外，都喜欢玩球！ 将军腾空一跃，嘴巴叼着了一只球，在地上开始把玩。 李飞鼓起勇气上前，顺着它的背部，轻柔地抚摸。 土佐犬貌似还挺享受的，人和动物，无一例外，都热爱被他人抚摸。 尤其是面对自己不反感的人。 千钧一发之间，李飞猛地套住了土佐犬的嘴巴，迅速上锁。 土佐犬反应过来时，拼命挣扎嘴套，眼神凶狠。 李飞一气呵成，扯住它身上的铁链，扣在门把手上。 土佐犬一遍一遍向前冲刺，又一遍一遍被铁链拉扯着脖颈。 除非它有力气将房门拆了，否则它根本无法离开这间密室。 李飞将准备好的狗狗爪套一只一只穿在土佐犬的爪爪上，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土佐犬的爪爪除了携带病毒和细菌，相当锋利，杀伤力十足。 王医生的肉身已经不多了，地上主要就是一些碎片布料和一些残肉、躯干骨头。 李飞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取出一只黑色塑料袋，双手戴上乳胶手套，手里握着一把镊子。 那把镊子的功能就是捡地上的碎片布料和碎肉以及骨头。 李飞算是在给王医生收尸了！ 这过程，简直是对人类心理的一次次重创和敲打。 尤其是看见地上的脂肪组织，不明液体，李飞除了想吐，更多的是恐惧。 “王医生，对不住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在天之灵千万别怪我，也别到我的梦里索命。 你要怪就怪冷念丞和这只该死的土佐犬！ 我真不知道冷念丞要我去接机，是接一只恶犬！ 我更不知道，他竟然为了泄愤，想出这么缺德的阴招！”李飞一边捡地上的“王医生”，一边嘴里碎碎念叨。 如果不是为了善后，他的心理状态已经崩溃了。 事后，他没有按照冷念丞的意思，将王医生的残骸送进绞肉机。 绞肉机功能太强大了，会将王医生冲进下水道。 这方法和熔尸有的一拼了，忒狠！ 死不见尸，一出损招！ 警方和王医生的家属这辈子都别想找到王医生！ 李飞开着车，开了很远很远...... 他将王医生的残骸带到了“安山”，埋在一处无人问津的林荫小道。 在现场，他给王医生烧了一些阴钞、冥币、金银元宝，叩了三个响头。 算是送葬了！ 然后一路驱车抵达机场时，李飞打开后备箱。 土佐犬貌似还在生他的气，在铁笼里冲着他，喉咙里发出那种恐怖的嘶吼。 李飞取出铁笼，又给它买了一张返回岛国的机票，又将这只恶犬进行了托运。 飞机上的氧气舱还是很靠谱的，这只恶犬一定会安然无恙返回岛国。 如果不是担心冷念丞和岛国斗狗基地联系，李飞刚才在“安山”，真想将这只食人恶犬扔下深渊。 一切办理妥当，天色已经近黄昏。 李飞驱车行驶在宽敞的道路，破天荒地没有听音乐。 往常他喜欢听酒吧串烧歌曲，今天他的心情除了深不见底的恐惧，更多的是不安和忐忑。 短命鬼张伟的话，如雷贯耳，一直回旋在他的耳边。 “李飞，伴君如伴虎！冷念丞喜怒无常，你自求多福吧！” “咔——”的一声，李飞开着冷念丞的迈巴赫，差点撞到前面那辆大众帕萨特。 车主摇下车窗，朝他竖起一根中指，扬长而去。 李飞今天出奇的宽容，没有下车找他理论，或者干一架。 他双手扶住方向盘，脸色煞白，心脏狂跳。 一天之内，他的心，已经判若两人。 冷念丞的狠毒，无人能及！ 他现在可以和他称兄道弟，因为他李飞有用。 等到有一天，他失去了利用价值，会不会被当做一颗弃子？ 到时候冷念丞的身边还可以有张飞、王飞、陈飞...... “菲菲——”李飞趴在方向盘上，脑袋里突然蹦出了苏菲菲的一颦一笑。 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死了无所谓的孤家寡人，他还有菲菲！ 曾几何时，他认为人的生命如果像烟花绚烂一次，就足够了！ 自从有了菲菲，自从他俩真的好上了，自从他和她做了...... “责任”二字就刻在他的脑袋里！ 他很传统，更不是玩玩就算的渣男！ 他们夜里欢愉的山盟海誓，他都是走肾又走心的！ 他如果死了，菲菲就会有危险！ 冷念丞根本不会爱，女人但凡违背他，也许会丧命！ 前有蒋晓雯，后有沐婉晴，再到李漫妮...... “菲菲——” 李飞害怕了！ 他看着窗外的晚霞，像血染过一般。 今天傍晚的晚霞太美了，像女人躺在血泊里，嘴角带着莞尔的笑意。 李飞刷了一下朋友圈，苏菲菲一分钟前，刚刚发了一条朋友圈。 她也在看晚霞...... 正文 第368章 审讯室内，避重就轻 海港警局，审讯室内。 冷念丞气质矜贵，落座。 庄建国立在单向透视玻璃前，头上戴上耳机，正在听刘子明审问冷念丞。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和庄建国一样，他在仔细听二人的对话。 不同的是，因为他是犯罪心理学专家，他还需要观察冷念丞的行为动作，比如肢体微动作，面部微表情。 他可比庄建国忙多了。 庄妍柔枝嫩条地杵在一旁，仔细学习刘子明的审讯技巧。 庄建国看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女儿，她脸上的伤势好多了，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妍妍，今晚是一场硬战！ 这个冷念丞挺会避重就轻，选择性回答问题！ 你现在出去采购些食物，晚上给大家当夜宵。” “为什么要我去？ 爸——庄局——我正在学习如何审问犯罪嫌疑人的技巧呢！ 我......我不去！” 庄妍蛾眉紧蹙，嘴巴嘟嘟，显然不想这个节骨眼上出去采购。 庄建国不想让女儿知道太多，但目前的形势，他根本拦不住女儿寻求真相的积极性。 如果庄妍不是他的女儿，他倒是会很欣慰，后起之秀，前途无量。 可下个月他就要退休了，他希望在退休之前，能够将妍妍安排落实到文职岗位。 最近他右眼皮跳得很厉害，现在冷念丞被抓来审讯，他开始慌了！ 昨天他已经悄悄将一部分资产秘密打入国外账户上，以防万一。 “你个懒丫头！”庄建国的语气看似严肃，外人都能听出，他很宠爱妍妍。 庄妍樱唇笑了笑，“庄局，现在是21世纪了，足不出户就能吃到想吃的美食。” 言落，她一双素手打开美团外卖，开始点单。 “庄局，点好了！ 商家发票已经开好了，您记得报销哦！”庄妍一脸傲娇，笑着看向她的局长父亲。 父亲已经戴上了耳机，眉宇之间异常严肃。 庄妍连忙将耳机重新戴在耳朵上，继续听刘子明继续审问冷念丞。 “冷念丞，我再问一遍！ 十年前你的三位堂姐被人绑架的案子，你知道多少？”刘子明黑眸锁住冷念丞。 这家伙自从进审讯室，对十年前的绑架案避而不谈，爱答不理。 他一直在审讯室内喊困，说他在爷爷冷俊峰的灵堂守了一整夜，严重缺少睡眠。 此人一直在哈欠连天，态度很散漫。 刘子明被他搞得一肚子的火，呵斥道：“冷念丞，走进这间屋子，这里就没有冷董。 你现在是嫌疑人，警方有权利要求你将当年的事情如实告知！” 冷念丞一双寒眸看向刘子明，沉默了几秒，又嚷嚷道：“我要喝水！渴死了！” 刘子明黑着脸，朝单向透视玻璃招了招手。 庄妍瞧见他这个动作，蛾眉紧蹙，心生烦躁。 没辙，犯罪嫌疑人没有证据确定是真凶之前，有权利向警方提出要求。 庄妍只好又跑向饮水机，替冷念丞倒水。 这家伙从进审讯室两小时了，关于烂尾楼三具尸骸，他没有交代一个字，水倒是喝了不少。 庄妍心里数了数，这家伙已经足足喝了8杯水了。 他是水牛吗？ 还是他体内的火气太大，只有不停喝水才能浇灌他的火气？ 第一次见冷念丞，他就握着一个水杯，如牛饮水。 “你的水！”庄妍态度不太好，将一次性水杯放在审讯室的桌面上，溅出了一些水。 冷念丞寒眸上下打量了一番，笑了笑：“美女警官连生气都这么好看，看来我要多喝几杯。” “你——”庄妍抡起一只拳头，要挥过去时，被刘子明拦住了。 “沉住气！出去吧！” “是！” 庄妍转身离开时，冷念丞笑了笑，一双寒眸看向面前那面单向玻璃镜。 他的笑容慢慢凝固，眼神阴鸷，直视前方。 庄建国站在外面，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吕墨余光发现庄建国攥紧双拳，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 警局审讯室的镜子是单向透视玻璃镜，里面看不见外面人，外面人却可以看见里面人的一举一动。 冷念丞的寒眸无比精准的定格在庄建国的脸上，像是他有一双透视眼似的。 庄建国被他注视着心尖战栗。 这家伙用这种眼神看着他，无非是对他的一种挑衅，更是一种提醒。 他明白冷念丞背后的意思，他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逃不掉。 下午他打了个电话给省公安厅冷厅长汇报了工作，冷厅长让他务必控制现场。 4月1日，也就是明天，冷厅长会亲自来海港警局莅临调查工作。 “冷念丞，水已经喝了8杯了，可以开门见山了吧！”刘子明脸上的表情在慢慢凝固成冰。 “好啊！那就聊聊吧！”冷念丞薄唇勾起，一张妖孽般的俊脸玩世不恭地盯着刘子明。 他的状态很轻松，甚至有点像刘子明抓错人了的感觉。 刘子明被他的气定神闲震住了，这家伙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优秀，四张照片拍在他面前竟然无动于衷。 果然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两人的周旋势必是一场持久战。 根据《刑事诉讼法》的规定，警局可以拘留犯罪嫌疑人24小时，看来冷念丞是打算一直耗下去。 如果没有有力证据，证明烂尾楼墙体里面的三具陈年尸骸是冷念丞所为，24小时后警方必须放人。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冷念丞，“据警方了解，你自幼失去双亲，是你爷爷冷俊峰一手带大你。 我听说豪门内斗是有钱人家里的常态，听说你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头，对吗？” “吃苦？”冷念丞耸了耸肩，笑道：“刘队，我是冷家唯一继承人，我能吃什么苦？” “是吗？我听说，你曾经遭遇你三位堂姐的欺辱，受尽了折磨！ 对了，我听说你二婶张萍对你也不好，听说你小时候混得挺惨的！”刘子明笑了笑。 冷念丞脸上的笑意凝固了，僵在脸上，像一张面具脸。 刘子明竟然敢笑他？ 其实，刘子明刚才的笑是故意的，犯罪分子的自尊心通常很强。 他曾经看过一个真实案例。 S省，一名凶手童年时期经历了惨痛不堪的折磨。 长大之后，他不愿意让人知道他那段黑暗的经历。 他可以正常上班，正常社交，正常娶妻生子，过日子。 但是一旦有人提及他藏匿在内心深处的黑暗和阴霾，他就会翻脸，变成另外一个他。 案例中，那名凶手被同事发现身上的伤疤，转头告诉其他同事。 而那道伤疤正是凶手的继母在他童年时期，用一把滚烫的火铲烙下的印记。 当天晚上下班，凶手喊上那名同事去大排档喝酒，回家路上该男子就被凶手插入数十刀，当场毙命。 审讯室内，冷念丞抿了一口水，笑道：“刘队对我的身世，貌似了解得挺多的。 不瞒您说，虽然我年幼失去双亲，但是我生活在一个很幸福的大家庭。 爷爷疼爱，叔伯婶婶疼爱，三个堂姐对我更是呵护备至。 可惜了，我那三个堂姐竟然被人绑架。直至今日，下落不明！ 刘队，你相信奇迹吗？也许她们正幸福的生活在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冷念丞眼中的笑意肆意铺开。 刘子明全身一颤，黑眸死死盯着眼前这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我不相信！” 言落，刘子明将三份尸骸的DNA检测报告撂在冷念丞的面前。 冷念丞一脸茫然，眼睛盯着桌上的A4纸仔细看了起来。 三份尸骸的DNA报告，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死者的姓名，她们分别是：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正文 第369章 多少吃点，这是命令 “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刘子明双拳猛地砸在桌上，他不打算和冷念丞继续兜圈子了。 冷念丞杯子里的水，被洒了一地。 “刘队，千万不能暴怒，暴怒易伤肝！ 建议您服用我们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的‘穿心莲口服液’，效果非常显著，喝几个疗程就好了。” 冷念丞一边擦腿上的水，一边笑着说道，“我怎么可能会杀我那三位堂姐呢？ 她们对我可好了，她们失踪后，我伤心了好久。” 刘子明站在一边看着冷念丞用面巾纸擦拭身上的水渍，他很冷静，也很淡定。 倒是刘子明气得不行，双拳紧攥，怒火攻心。 “冷念丞，你他喵的别给老子装了！ 我们通过多方面调查，你们之间的关系很恶劣。 怎么？人死了，死无对证，你可以尽情的瞎编了？”刘子明的身体因为愤怒在剧烈地颤抖。 “瞎编？” 冷念丞一脸哀伤，“我怎么可能瞎编呢？三位姐姐和二婶对我都很好。 父母离世后，我已经九岁了，这儿有记忆力。”冷念丞指着自己的脑袋，眼神幽怨地看着面前的DNA报告单。 “姐姐们，你们怎么会死了呢？ 我宁愿昨天下午没有下那场大雨，那样小丞还可以当你们太贪玩，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刘队，我真的没想到，她们......竟然死了！ 我接受不了这个惨痛的事实，我可以申请审讯结束吗？”冷念丞突然声泪俱下，揪住自己的胸口，面容看起来很痛苦。 “别演了，冷念丞！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水！我要喝水！”冷念丞手指着单面透视玻璃，面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 庄建国在外面看着很惊诧，他是怎么做到的？ “妍妍，去给他倒杯水！” “真烦！这人就是故意的！”庄妍嘟哝了一句，甩着马尾辫去饮水机那边接水。 “喝吧！戏精！”话落，庄妍将水杯放在审讯室的桌面上。 “谢谢美女警官，您真是人美心善，千万别鲜花插在牛粪上！”冷念丞一脸虚弱，抬头看了看刘子明。 “你——混蛋！你特喵的在内涵谁？”刘子明听出了他话里有话。 冷念丞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舒坦！” 庄妍甩着马尾辫气鼓鼓地出去了，刘子明一把拎起冷念丞的衣领，“混蛋！别给我扯话题！” 见状，庄建国用对讲机传话，严肃道：“子明，别冲动！ 没有确切证据，24小时后放人，他完全可以申请诉讼！ 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赶紧松开他！” 话落，刘子明一把推开冷念丞，竖起一根食指，“好！很好！你够狠！嘴够硬！” 冷念丞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冷笑道：“警察就可以随便动粗？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对付你这样的人，就该十八发子弹崩了你！” “好凶哦！警察同志不可以吓唬良好市民！ 刘队，天色不早了，咱们可以用晚餐了吧？”冷念丞眯了眯一双俊朗的眼睛，脸上没有丝毫胆怯和心虚。 “晚餐？” 刘子明攥紧双拳，克制了许久，才松开双拳。 “她们失踪了十年，没有丧礼，没人祭拜。 她们当了这么多年的孤魂野鬼，你还有心情享用晚餐？ 冷念丞，你刚才不是说，你们的关系很好吗？ 你现在不应该痛哭流涕，和我讲讲你们那些快乐的往事吗？ 你怎么还有心情吃东西，是不是看见她们的骸骨，让你很兴奋？”刘子明一脸愤怒，话里有话。 冷念丞抬起那双没有半点情谊的寒眸，看向刘子明，“刘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姐姐们生前对我很好，自然不希望我饿肚子！ 姐姐，对吗？”冷念丞竟然对着面前三份尸骸的DNA报告，问了一句。 紧接着，他竟然用耳朵贴在纸上，听得很认真。 刘子明看见他点点头，嘴巴碎碎念叨，像一个神经病。 突然，冷念丞抬起脑袋，看向刘子明，笑了笑，“姐姐们说，小丞不可以饿肚子，小丞要乖乖吃饭，不要她们告诉爷爷去！ 刘队，爷爷刚走，他们就在九泉之下团聚了，多好啊！” 刘子明一阵错愕，此人即便不是杀人凶手，他的精神问题也有待考量！ 正常人谁会对着一堆A4纸张自言自语，搞得像他有一双看见灵异的双眼，能够阴阳之间，自如切换。 这时，庄妍的电话响起，是外卖小哥来电。 五分钟后，庄妍拎着一堆夜宵招呼大家吃饭，“吕专家，快吃点，这是一场持久战！ 看样子，我们需要熬通宵了。” “爸，你也吃点！ 下个月你就退休了，可得好好保重身体，您还得陪着我妈跳广场舞呢！” 庄建国接过盒饭，眼神先是一阵宠溺，很快恢复如常，“妍妍，给里面送三份便当！ 冷念丞不是一直喊饿吗？让他一个人吃两份！吃个够！” “yes，sir！” 话落，庄妍拎着三份盒饭送进了审讯室。 “吃吧！我们庄局说了，你不是饿吗？这两份都归你！”庄妍的语气一如既往，不是很好。 这混蛋在八怪皮鞋厂，把她揍成了猪头，这笔仇她还没报呢！ “谢谢庄局，谢谢庄警官！ 你俩都姓庄，是不是有点亲戚关系啊？”冷念丞一边拆盒饭，一边一脸八卦。 “不用你管！吃你的饭吧！”庄妍说完，甩着马尾辫走出了审讯室。 刘子明没打算吃饭，他没有一点胃口，出去抽了一根烟。 审讯室内除了冷念丞还有一名看守警察，负责死死盯着他。 “子明啊，多少吃点，今晚看样子要熬夜了！”庄建国拿了一份盒饭递给刘子明。 刘子明靠着窗户抽烟，脸色很难看，“不了，我没胃口，不吃了！” “不行！非常时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你胃不好，多少吃点，这是命令！”庄建国一脸严肃，语气却很关爱。 刘子明心脏一缩，想到他们师徒二人当年一起蹲点的日子。 大冬天的，天儿真冷！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汽油不多了，车内没开暖气。 他们师徒二人在车里哆嗦了一夜，唯一一件军大衣，老庄还给他盖上了。 等天一亮，刘子明睡醒了，看见老庄双手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也是那会儿，刘子明饥一顿饱一顿，又吃了凉的食物，从此就患上了难以根治的胃病。 老庄还记得他胃不好！ 刘子明心脏狠狠一震，如果蒋浩和王半仙在碧流河边看见的人不是老庄，如果多次通风报信的人不是老庄，如果警局的内鬼不是老庄......他们的师徒情分一定会长长久久！ 刘子明将烟蒂狠狠掐灭，扔下了楼，接过庄建国手里的盒饭，吃得很凶猛。 “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庄建国笑了笑。 “没办法，习惯了！”刘子明在狼吞虎咽，像一只饿了很久的老虎。 “我知道，咱们以前一起出勤，刚吃上一口饭，突然就来活了。 等回头继续吃，饭都已经凉透了！ 时间久了就养成了看见饭就吃得很快的习惯！不瞒你说啊，妍妍妈妈现在还说我呢！” “说您啥？”刘子明嘴里包饭，问道。 “说我是个饿死鬼投胎！”庄建国说得一脸兴奋。 刘子明心脏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干脆低下头继续扒饭，差点噎住了。 “你这熊孩子，快，喝点水，顺下去！ 别急！现在又不是饥荒年代，没人和你抢！”庄建国拍了拍刘子明的后背，给他把食物顺下去了。 “谢谢你，师傅！”刘子明看着庄建国的眼睛，笑了笑。 “生分了吧！咱俩之间不提‘谢谢’这二字！” 两人相视一笑，几乎同时看向审讯室里面的冷念丞。 他一身矜贵，貌似对面前的盒饭不感兴趣，筷子在里面挑沙子一样。 “混蛋！” 刘子明狠狠丢下两个字，放下盒饭走进审讯室。 正文 第370章 您怀疑我，是应该的 “你不是喊饿吗？怎么不吃？”刘子明走进审讯室，拉开椅子，重新坐下。 时间已经是3月31日，晚上9点38分。 这家伙挺能熬的，嘴巴特别硬，人还特别狡猾。 “这玩意能吃吗？这不就是沙县小吃嘛！”冷念丞一脸嫌弃。 “喲——冷少爷还知道沙县小吃？ 咱们平民老百姓吃的玩意儿，你也懂？”刘子明挺意外的，难得笑了笑。 “呵呵，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我们集团员工加班的时候，点过这些餐。”冷念丞将筷子放下了，他矜贵的胃从不吃这些廉价的食物，会闹肚子。 “不好意思啊！我们警局经费有限，不能超标。 这里没有鲍鱼、鱼翅、帝王蟹、鹅肝、鱼子酱...... 爱吃不吃，不吃我们就继续！”刘子明不客气道。 “不吃！”冷念丞的声音很冷。 刘子明轻笑了一声，此人不仅挑食，还很傲娇。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子弟，果真是养尊处优惯了。 一个局长都能吃沙县小吃，他不能！ 他可真是尊贵！ 庄妍走进审讯室，将冷念丞面前的盒饭取走，嘟哝了两个字，“矫情！” 冷念丞来劲儿了，眯着眼睛笑了笑，“美女警官，警局就给你吃这些破烂玩意儿？ 不如别干了，来我们冷氏集团，当我的贴身秘书。 我保证，为美女警官顿顿提供七星级米其林大餐，怎么样？” “恶心！”庄妍扔下两个字，甩着马尾辫离开了审讯室。 庄建国站在外面，一脸阴郁。 冷念丞话里有话，字字句句都在戳他。 他已经打过电话给省公安厅的冷厅长，冷厅长今天有个重要会议来不了海港市。 最迟明天下午才能坐飞机抵达海港市。 这24小时的时间，冷念丞只有看自己的造化了，希望他嘴巴能够牢实些。 不该说的话，千万别撂了。 对己对他，都好！ “言归正传！别在这里扮猪吃老虎了！ 和我说一说，你为什么用三种不用的方法分别杀死你的三位堂姐？ 我们很好奇，说说你的想法！”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心态慢慢好转。 眼前这个人的水性，他已经基本上摸透了。 对方越是表现出狂躁、焦虑，他越发骄傲。 相反，对方越发冷静、从容，甚至带着鄙视的情绪，他会很不爽。 而且，他貌似对人的笑很敏感。 这样的人，大部分都很脆弱，很自负，很看重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冷念丞看向刘子明，发现此人貌似变了一种方式进行审讯。 他貌似比刚才从容了许多，看样子，此人不可低估。 “刘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冷念丞笑得一脸无辜。 刘子明怔了怔，也许他就是用这种眼神欺骗了那些女孩。 “不愿意说，是吧？”刘子明耸了耸肩膀，学着冷念丞的样子，喝了一口水。 “这样吧，既然你天生健忘，不如就让我来替你回顾一下十年前的案发现场吧！” 冷念丞没说话，薄唇勾了勾，看起来很狂。 刘子明将他面前的DNA报告单拿过来，看了看，接着说道：“这一份是死者冷楚雨的DNA检测报告。 她的致命伤是头颅顶部被锤子、榔头、斧背之类的物件，重重敲击致死！ 死者后脑勺部位也有被重力敲击的痕迹，即便尸骸已经藏匿在墙体十年，骸骨上面仍然可以看见她的伤口。 冷楚雨的颅顶被砸中了两下，后脑勺被砸中了两下，死得应该很快吧？” 刘子明以问句收尾，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 冷念丞俊美紧蹙，眉宇之间掠过痛苦的神情，“楚雨姐姐，她死得好惨！ 刘队，您一定要抓住真凶，替楚雨姐姐报仇雪恨啊！” 话落，他缓缓闭上眼睛，一滴眼泪顺着他俊朗的脸颊落在白皙的手上。 刘子明鼻子发出轻笑，腹诽道：“冷念丞，你可真不容易！ 憋了半天，才憋出一颗鳄鱼的眼泪！” 接着，刘子明翻开第二份DNA检测报告，是冷欣然的那一份。 “冷念丞，节哀顺变！接下来这位是冷欣然小姐。” “欣然姐姐，刘队，我欣然姐姐是怎么死的？”冷念丞情绪瞬间激动起来，竟然趴在桌上，看起来情绪即将要崩溃。 站在外面的吕墨发现，此人的反应每一次都是巅峰造极的演绎，堪称教科书般的表演。 常人看来，几乎无一破绽。 不过，这些假把戏根本逃不逃吕墨的眼睛。 此人演戏演得有点过头了！ 用导演的话来说，“你的表演痕迹过重！用力过猛！不够自然！” 刘子明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了两下，鼻子里发出了轻笑，接着说道：“冷欣然小姐是被一根十分纤细的钢丝活活勒死的。 法医在尸骸检测时，发现死者脖颈处有勒痕。 经过比对，是一根细长的钢丝。 死者的下颌骨有严重开合的动作，死者死前舌头一定伸出很长吧？ 是不是样子很吓人，甚至很丑陋？”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刘队，我欣然姐姐死得这么惨，我还是那句话。 您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我真没想到，楚雨姐姐和欣然姐姐死得这么凄惨，她们究竟得罪了谁？ 那天爷爷接到绑架凶手的电话，爷爷提着现钞去现场打算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没想到警方突然赶到现场，凶手就失联了。 后来我们一直在寻找三位姐姐，但是苦寻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爷爷走了，也许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要是爷爷还健在，得知三位姐姐已经死了，他一定会很痛苦！ 哎——现在这份痛苦就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吧！” 言落，冷念丞这一次潸然泪下。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这货挺会演戏的，是一株好苗子。 一个大反派，竟然把自己给说感动了。 “冷念丞，你真是宅心仁厚啊！”刘子明讽刺道。 冷念丞眸光带着心疼，哭诉道：“不是我宅心仁厚，是我们之间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 刘队，静秋姐姐死的痛苦吗？” 刘子明轻笑了两声，眼眶通红，“别急！我正要说到你的静秋姐姐。 她死得最惨，比冷楚雨和冷欣然惨烈十倍！” “啊？当真？”冷念丞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连连摇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刘子明心口顿挫了一下，这个冷念丞真是高手啊，金像奖影帝非他莫属。 “冷静秋小姐死得很惨烈，她身中数刀，刀刀致命！ 最致命的一处是心脏大动脉刺穿，凶手是将他放血，变成一具干尸。 人体含血量大约有4000ml，失去50％的血液就会导致休克。 这过程中，凶手继续对冷静秋施暴，每一刀都很凶残！” 话落，冷念丞捂着嘴巴，眼睛里面已经支离破碎，像两颗打碎的玻璃弹珠。 “不——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刘子明看见这位谦谦伪君子，竟然留下了两行滚烫的眼泪。 吕墨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一切，早已经对冷念丞的演技“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庄建国站在他身旁，偶尔会瞥他几眼，像是在看他的反应。 “庄局，看来也许不是这小子干的！”吕墨幽深说道。 庄建国立即点头，表示认同，“是的！他是真的伤心！ 我也失去过至亲，痛苦是演不出来的！” 吕墨双手抱臂，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点点头。 人类真正的哀莫大于心死，是不露声色的，甚至像被调至了静音。 昨天在茅山火葬场，冷俊峰的葬礼上，冷念丞跪在金丝楠木棺木旁的样子，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审讯室内，冷念丞情绪崩溃了许久，慢慢平静了下来。 刘子明给他递了几张面巾纸，语气讽刺道：“冷董，没想到您和您三位堂姐的感情如此深厚！ 看样子，是我刘某人错怪你了！” 冷念丞接过面巾纸，擤了擤鼻涕，红着眼睛说道：“不碍事！刘队，您怀疑我是应该的！” ...... 正文 第371章 这种行为，它不合法 “怀疑你是应该的？此话怎讲？”刘子明双手抱臂，一脸玩味地看着冷念丞。 他倒要看看，冷念丞接下来怎么编？ “刘队，豪门内斗是常有的事。古代皇帝的儿子们为了争夺一个皇位，都能弑兄杀父！ 豪门内斗无非是为了一个字‘钱’！ 不过，爷爷很早就立下遗嘱，大部分股权都在我手里，我没必要为了财产杀害她们。 冷氏集团我占股70%，其余30%才是几位叔伯的！”冷念丞擦了擦眼泪，痛苦地看着桌上三份DNA报告单。 刘子明一下子就笑了起来，“你这个解释不太合理！” 话落，他看见冷念丞的眼泪划过那张俊美的脸。 刘子明几乎失声笑道，“喲——情绪出来了！你此刻的情绪很到位，继续演！” “刘队，我需要演吗？我与三位堂姐血浓于水，她们死了，我也很难过！” 冷念丞竟然一下子有些愤怒，站起身，像是要拍桌子。 “别激动！咱们继续聊聊这三具尸骸吧！”刘子明的心态越来越稳定。 对手是个腹黑歹毒男，他必须要放平心态，不能自己先崩溃了。 冷念丞发现刘子明的状态越来越好，相反，他已经受够了在这间密闭空间的审讯室继续待着。 他一直害怕没有窗户的屋子，这会让他想起当年冷静秋三人故意捉弄他，合起伙来将他关进一间杂货房。 偏偏那间杂货房的灯泡是坏的，屋子里没有窗户，他像被囚禁在里面，四周暗无天日。 那三个小贱人把他关进小黑屋，又朝里丢进了几只肥硕的老鼠故意捉弄他。 老鼠的声音在黑夜里，像一双爪子在撕破黑夜编织的网。 绿豆似的小眼睛在黑夜里一眨一眨，当年才十岁的冷念丞吓得毛骨悚然。 他蜷缩在墙角，硬是没有喊出一声求饶的话。 这让冷静秋三人感到很无趣，也很愤怒，于是又丢进了几只更加肥硕的老鼠。 老鼠是会咬人的，它们携带狂犬病病毒，血热病毒等，冷念丞在黑夜里很被动。 尽管他顽强抵抗，双手双脚与老鼠拼死搏斗，最终还是被它们咬到了。 黑夜里，冷念丞忍着剧烈的疼痛，发了疯地踩住脚下的老鼠，直到小黑屋里没有老鼠的半点声响。 爷爷说过，如果被老鼠咬到，必须立即挤出新鲜血液。 然后用肥皂水清洗患处，接着用酒精和碘伏消毒，并及时注射狂犬疫苗，24小时候内最好。 当时冷念丞根本不会自救，昏迷在小黑屋内，不省人事。 几个小时后，冷静秋打开门，屋内很安静。 她将电筒照在屋子里，三个人见状吓得仓惶而逃。 一地肥硕的老鼠死在地上，一只只被踩的内脏都出来了。 冷念丞因为被老鼠咬了，身体在发高热，晕倒在地上。 他的幽闭恐惧症，也是在那次被关进小黑屋后，患上的心理障碍。 小黑屋事件后，冷俊峰将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罚跪在地上。 冷念丞的二婶张萍一直哭着求冷俊峰，说是几个孩子还小，不懂事。 冷念丞被家医注射了狂犬疫苗，吊了几瓶水，很快退烧了。 躺在病床上，冷念丞眯着眼睛看着四周，被老鼠撕咬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爷爷，小丞疼！” “小丞，坚强点，很快就好了！我让她们三个混蛋给你道歉！” 话落，冷俊峰将冷静秋三人喊到床前，让她们一个一个向冷念丞低头道歉。 冷念丞眯着眼睛，看着面前三位堂姐，她们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三人纷纷表态，说是以后再也不欺负他了。 冷念丞看见这三个贱人哭得梨花带雨，嘴角却扯起那种十分得意的讥笑。 被子里，冷念丞的拳头紧握。 他发誓，终有一天，他要让她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比如：丧命！ “喂——注意力放集中！”刘子明一声呵斥，将冷念丞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冷念丞的身体像是打了一个激灵，大脑顿时清醒了过来。 抬起一双寒眸四处看了看，这间审讯室的面积不到十平方米。 屋子里没有窗户，空气不流通，这让冷念丞的心脏像被人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如果刘子明再把灯关上，他一定会就地崩溃！ “刘队，我困了，明天再审吧！”冷念丞眯起眼睛，故作淡定。 刘子明低头看了看时间，刚过了晚上11点，对于年轻人而言，这个点还早。 “冷念丞，你活在21世纪，又是个小年轻。早睡早起，你这么养生？” “当然！我们冷氏药业集团是药企，我比一般人更懂得早睡早起的益处。 刘队，我看你面色晦暗、蜡黄，一定是没少熬夜吧！ 熬夜易伤肝，建议服用我们冷氏集团生产的护肝片，吃个两瓶保准能有所改善。”冷念丞笑了笑，语气轻松、欠扁。 “想睡觉混时间？冷念丞，你别想蒙混过关！”刘子明同样回之一个隐晦不明的微笑。 话落，冷念丞的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怎么？警察想屈打成招？我不愿意招供，你们就不让我睡觉？ 哦，我明白了，你们想把我整精神崩溃了，然后签字画押，对吧？ 告诉你们，这种行为，它不合法！ 24小时审讯结束，我出去就可以告你们！” 刘子明先是沉默不言，接着笑得一脸凛冽，“告我们什么？” “告你们没有证据，变相疲劳询问！ 刘子明，你的行为是违法的，我可以让你的职场生涯从此到头！”冷念丞双目狠厉道。 吕墨站在审讯室外面，嘴角勾了勾，这家伙还是沉不住气了。 眼下就看谁能熬得过谁！ 他余光看了一眼庄建国和庄妍父女二人。 小警花一脸求知欲，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见识警察审讯犯罪嫌疑人。 眼前是真实现场，不是电视里面那些虚头巴脑的桥段。 庄建国的脸色不太好，额头和鼻翼上都出汗了。 眼下才三月底，气候宜人，一年中温度最舒服的时候。 庄建国的反应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肾虚。 另一种可能是，他太紧张了。 正文 第372章 莫非你在，警局有伞 审讯室内，刘子明笑了笑，“你说，你可以让我的职场生涯从此到头？ 冷念丞，你未免太自负了！” “信不信由你！你不是想聊吗？继续！”冷念丞松了松衣领，干笑了两声。 他将一次性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大有奉陪到底的意思。 刘子明眼眶猩红，眸光死死注视着冷念丞，“你敢口出狂言，莫非你在这海港警局有伞？” “什么伞？” 冷念丞笑了笑，一双寒眸直直盯着刘子明的眼睛，“我听不明白您在说什么？雨伞？还是滑翔伞？” “少装蒜！你特么知道！”刘子明嘴角勾起冷笑，眼神极具讽刺性。 冷念丞的脸色一下子白了，眼部肌肉一阵紧缩。 如果可以，他真想当场挖掉刘子明这对眼珠子！ “老小子，你惹到我了，千万别让我出去！ 出去后，我一定弄死你！”冷念丞心中一阵腹诽道。 “我给你继续讲讲你那三位可怜的堂姐吧！” “不必了，人死如灯灭！ 24小时传唤拘留期结束，我会向庄局申请，将姐姐们的三具尸骸带回去厚葬！”冷念丞隐忍不发。 “长夜漫漫，你不打算交代清楚，难不成我们在审讯室玩‘干瞪眼’？”刘子明黑眸直面冷念丞，表情很放松，他似乎找到了审讯这混蛋的节奏。 冷念丞陷入沉默，刘子明却坐稳了，继续开口道：“从你三位堂姐的尸体骸骨上，我们法医经过了严谨细致的尸检和分析。我们发现，你的姐姐们死前没有明显挣扎的肌肉收缩动作。 这一点，得划重点，值得我们警方继续研究。 不过，既然你在这儿，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你说，人类在遭遇危险时，不反抗的是哪一类人群？” 话落，冷念丞盯着刘子明的眼睛，说道：“傻子或者没有行动能力的人！” 刘子明鼓掌称赞：“冷念丞，你可真聪明！竟然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人类遭遇危险时，只有傻子不知道害怕。除此以外，就是残障人士，他们不便挣扎。 还有一种可能，也完全符合没有行动能力这一点。 比如，受害者被凶手提前注射了迷药，然后陷入了昏迷。 我们不妨大胆想象一下，凶手担心受害者中途醒过来，于是他给三名受害者分别注射了全麻药物。 即便受害者中途身体感到不适，醒过来，也全然不知疼痛。” 冷念丞的眼部肌肉在明显收缩，这个刘子明挺神的！ 吕墨站在审讯室外，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摩擦的动作越发的急速。 他看了看身旁的庄建国，他道貌岸然、一身正气的外表下，脸上的汗珠大颗滚落。 “爸——您怎么出这么多汗？”庄妍看了一眼她的局长父亲。 庄建国瞳仁紧缩了几分，说道：“没事！爸嫌热，这里空气不太流通。 爸这身警服嫌热了，是冬款。回头让后勤管理部赶紧给大家伙儿发放新的春款警服。” 庄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爸——您那一套春款没必要做了，您下个月就退休了，咱们别拔社组织的羊毛。” “你个坏丫头，存心想把你爸热死！”庄建国故作温怒。 “没有！这不是上头号召要节约粮食，各机关努力节能嘛！ 您带着警徽、佩戴党徽一天，在这个局长位置上一天，您还不得带头做好表率啊！”庄妍说得振振有词。 庄建国指了指宝贝女儿，笑了笑，“你这丫头，意识形态很强，值得表扬！” 吕墨站在一旁，笑着附和了两声，“是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虎父无犬女！” 审讯室内，冷念丞忽然感觉胸口堵得慌。 他的心脏像被刘子明死死攥紧，用力捏住。 但凡他刘子明再用点力气，也许他的心脏就会当场爆裂。 刘子明见他不说话，轻笑了一声，“冷念丞，怎么了，是我说对了吗？” 冷念丞沉默不语，一脸玩世不恭，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看样子，冷董，您心虚了吧！”刘子明目光如炬。 “我心虚？呵呵，我只是懒得理你！ 你这种以个人主观意识的臆想，我怀疑您需要去精神病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顺便看看你这里有没有长脑子！”冷念丞指了指脑袋，笑得冷漠。 刘子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听闻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的麻醉剂，尤其是全麻药物，在全国都赫赫有名。 我这边已经查过了，整个海港市小到诊所，大到三甲医院，采用的全麻药物都是你们冷氏集团提供的。 推算到十年前，你想弄到你们自家生产的全麻药物应该不难吧？” 刘子明这番推理剖析，让整间审讯室内的氛围推到了压抑的顶峰。 冷念丞一时哑口无言，只好故作轻松，死死盯着刘子明的眼睛。 沉默了半天，他失声大笑，“刘队，您是想说，是我杀了三位堂姐，对吧？” 刘子明倒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这么直接，“没错！你承认是你杀了人？” “NO！不是我自愿承认的，是你诱导我去承认！ 怎么？破案心切，等不及了？还是......刘队长已经没有耐心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了？ 再说了，三位姐姐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冷氏集团90%的股权都是我的，我至于为了那么一点蝇头小利去杀人？ 更何况，我三位叔伯都是重男轻女的人，他们有儿子来继承他们的家业，我那三位堂姐顶多各自领取一份不错的嫁妆就可以扫地出门了！ 哎——如果她们在健在，现在已经将近30岁了吧！也许我都有小侄子、小侄女儿了！ 可惜啊！人生无常，且行且珍惜！ 美女警官长得真不赖，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您有福气！好好珍惜！” 话落，刘子明双手抱臂，无动于衷。 冷念丞如此高傲，且惜字如金！一旦话多，证明他已经心虚了。 只要他刘子明坐怀不乱，时间从指间流逝得再慢一点，他有信心可以撬开他的嘴巴，让他老老实实交代得干干净净。 审讯室外，庄建国看了一眼庄妍，突然有点反应了过来。 这段日子，他一直忙着考虑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忽略了女儿的私生活。 难道她的宝贝女儿竟然相中了刘子明这个老蛤蟆？ “爸——您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有真相！”庄妍嘴巴嘟嘟，一张俏脸已经红到了耳后根。 庄建国一脸严肃，“妍妍，爸爸这些年对你关爱不够吗？” 庄妍娥眉蹙了蹙，“爸，您啥意思吖？” “妍妍，你是缺少父爱吗？” ...... 正文 第373章 逼问技巧，数一数二 庄妍的心脏一瞬间像被人揪紧，怀里两只小鹿在傲人的胸膛上下乱窜。 吕墨突然开口道：“嘘——他们在说话！” 谢天谢地，庄妍长出了一口气。 庄建国连忙戴上耳机，眸光继续锁死审讯室里的一举一动。 审讯室内。 “冷念丞，听你这么说，她们的死貌似与你无关？” “当然！请把‘貌似’二字去掉！姐姐们的死，我毫不知情！” “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 传言说你们关系不好，没想到今日和你聊下来，发现你们血浓于水。” “当然！我们都姓冷！身上都有爷爷的血脉！ 如果没什么事，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对了，我打个电话通知人过来把姐姐们的尸骸拉回去厚葬！” 刘子明盯着冷念丞这张虚伪的脸，忽然间觉得他是个恐怖的定时炸弹。 这样的人如果放出去，指不定还会惹出什么脏事！ “冷念丞，别装蒜了，你今天走不掉了！” “真忧伤！看来今夜注定无眠，我只能陪你熬到24小时审讯期结束了！ 刘队，其实你没必要陪我耗着，搂着美女警官入眠，她不香吗？”冷念丞笑得眼底隐晦不明，嘴角划过一丝邪笑。 审讯室外面的庄妍，看了一眼局长父亲，脸更红了。 “回头我再审你！”庄建国狠狠丢下这一句，继续带上耳机监听里面。 审讯室内，刘子明轻笑了两声，一个念头在他脑袋里一闪而过。 下一秒，他决定执行这个想法，发了一条微信给庄妍。 十分钟后，庄妍将死者蒋晓雯、沐婉晴、李漫妮的三份案宗取来，厚厚一沓摆放在刘子明的面前。 “谢谢，辛苦了！” 刘子明看了看庄妍，小警花刚出院，就紧锣密鼓地参加工作，年底优秀警员非她莫属。 庄妍被注视得有点不好意思，想起刚才冷念丞说的那些不知害臊的话，脸红到了耳后根。 冷念丞看得一脸玩味，等庄妍走出去时，他笑得一脸邪祟，“刘队，小雏菊还没绽放吧？早点下手，下手晚了就是别人的了！” “混蛋！严肃点！”刘子明呵斥了一声，冷念丞耸了耸肩，又邪笑了笑。 “别动怒，易伤肝！ 你们要是修成正果，老夫少妻，你更要注重养生之道！ 你这样暴躁易怒，以后美女警官可得要守活寡！ 不过你放心，我们药业集团有特殊的男性药材，保证让你重振雄风，回到二十岁小伙子的状态！”冷念丞笑得一脸邪淫。 庄妍在外面听得蛾眉紧蹙，更多的是害怕她的局长父亲回家找她算账。 她和刘子明之间除了抱抱，简直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的。 他们俩的关系简直比牛奶还纯，却被冷念丞说得这般龌龊不堪！ 庄建国气得冷汗涔涔，拿起对讲机传话给刘子明，“子明，不要让他牵着你鼻子走，把话题扭回来！” 刘子明捂着耳朵听完庄建国的指示，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再贫嘴，别怪我不客气！” 冷念丞笑了笑，他也不恼。 “刘队，法治社会，警察不可以随便吓唬良好市民，屈打成招！Doyouunderstand?” 刘子明发现此人还真是脸皮比城墙厚，心理素质也不是一般的强大。 他立即取出三张死者的照片，摆放在冷念丞面前，“自己看看吧，熟不熟悉上面的人？” “这啥？”冷念丞看着照片背面，问了一句。 “翻开看看，这三位美女你都认识。”刘子明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 冷念丞翻开三张照片，突然好像被吓得不轻，照片被他一股脑扔到了地上。 “刘子明，你吓唬人的行为，我完全可以告你！ 我......我要去法院起诉你！”冷念丞忽然间暴怒，他貌似被三张照片吓得浑身颤栗。 刘子明起身，又蹲下身子，一张一张捡起地上的照片。 “好好的三位大美女，就被你这个混蛋给搞死了！ 冷念丞，咱们能别演了吗？老实交代，你双手一共有多少条人命了？ 如果双手数不过来，可以配合双脚一起数！” 冷念丞缩在椅子上直摇头，“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别装了！你的胆子比天大，别在这里演戏了！ 你演技再好，警局也不会发你奥斯卡小金人，别浪费力气了！ 咱们先抛开你三位堂姐不谈，这三位女性的死法，你熟悉吗？” 话落，刘子明将三张照片一张一张出示在冷念丞的面前。 冷念丞歪着脑袋明显不想看，被刘子明用手部虎口处死死握住了下巴。 “看着！这名女性死者，年龄26岁。 姓名：蒋晓雯。职业：你们艾拍APP旗下的顶流吃播。 你仔细看看她的尸体，她是不是死得很惨？”刘子明几乎快要将照片怼在冷念丞的脸上。 刘子明身体里强大的压迫感，让冷念丞都有些慌乱了。 他一双寒眸盯着照片看了两眼，很快缩了回去。 “太吓人了，警察同志不可以这么吓唬人！ 我要喊我的辩护律师，在我的律师没来之前，我有权保持缄默！”冷念丞对着单向透视镜大声嚷嚷着。 庄建国的喉咙阵阵紧缩，脚底下蠢蠢欲动，行为显得很不安。 他知道，冷念丞在向他求救。 刘子明的逼问技巧在整个警局数一数二，抓住核心问题，开门见山，切中要害。 他还特别擅长使用强烈的压迫感，审讯犯人。 这二十年来，几乎没有一名犯罪嫌疑人能够顶得住他的压迫式逼问法。 很多人在审讯室当场吓得尿裤子。 长夜漫漫，庄建国有点担心冷念丞坚持不住。 明天省公安厅冷厅长才能莅临海港市，今夜他自求多福吧！ “想找辩护律师？呵呵，深更半夜，你喊破了喉咙也没用！”刘子明笑了笑，“怎么，害怕了？你特喵的杀人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害怕？” 刘子明将照片甩在冷念丞的头上，冷念丞忽然间勃然大怒，“我警告你，打我可以，别搞乱我的发型！我最烦人碰我的头！” 身旁站着的执法警察看见冷念丞情绪激动起来，上前按住他的双肩，将他一招制服。 原本考虑到他养尊处优，矜贵之躯，刘子明没让人把他铐上。 现在看来，此人给脸不要脸，“给他铐上！” “是！”执法警察三秒钟的速度将冷念丞的双手锁死。 “刘子明，你给我记住了！ 千万别让老子出去，否则老子弄死你！”冷念丞眼神发红，死死盯着刘子明。 正文 第374章 还不能够，立即伏法 “冷念丞，你身上的每一样标签，拿出来都是响当当的。 医学世家、富三代、海归、杰出青年...... 别张口闭口‘老子’、‘老子’的嚷嚷！你这样显得有辱斯文！”刘子明嘴角带着极具讽刺性的讥笑。 “是你逼我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刘子明，我奉劝你，别含血喷人！”冷念丞手上戴着手铐，双手被束缚着，看起来很被动。 突然，他举起双手，猛地砸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审讯室外面三人头上戴着耳机，耳朵都被震了一下。 “息怒！暴躁易伤肝！”刘子明笑了笑，举起手上第一张照片，继续说道。 “死者蒋晓雯的致命伤是心脏大动脉被刀刺穿，导致大出血。这一点和冷静秋的死法还挺像的。 她们都属于失血过多而亡！ 这张照片你还记得吗？这是你在足球俱乐部参加足球联赛，蒋晓雯在观众席给你加油助威的照片。 你之前说不认识她，她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比赛场上？你们貌似穿的是情侣款球服！” 冷念丞看了一眼照片，选择保持沉默。 他现在有权利保持沉默，直到他的律师出现。 “冷念丞，你以为保持沉默，混到24小时结束就有用了吗？ 别幻想了！人在做，天在看！ 死者蒋晓雯死前遭遇过异性侮辱，下体处有大量猫咪的毛发。凶手很残忍，此行为导致死者被法医检测出来，私处宫颈糜烂三度。 另外，这张照片你仔细看看，这是一张红花刺青。 不得不说，凶手的刺青技术已经炉火纯青，这朵红花简直栩栩如生。”刘子明将三张照片怼在冷念丞的面前。 过了许久，冷念丞声音低哑，“你给我看这些干嘛？ 我说了，她只是我们艾拍APP的一个流量还不错的吃播，我与她没有半点交集。 至于她为什么出现在我的球赛上，以及为什么和我穿着同款球服，我更不得而知！ 也许作为冷氏集团总裁，我天生自带光环吧！ 也许，她暗恋了我很久！”冷念丞轻笑了笑。 刘子明冷笑了几声，打开笔记本电脑，立刻登录进虐猫网站。 “这个网站熟悉吗？再看看，这些作品是不是很熟悉？ 蒋晓雯生前在这个网站上很火，和她一起搭档虐猫的男子虽然戴着面具，但你不觉得他的身型和你很像吗？” 刘子明将笔记本电脑转向冷念丞的方向，“你仔细看看，回忆一下，这是不是你？” 言落，冷念丞凶狠的眼神落在那台笔记本电脑上。 画面正好播放到蒋晓雯那张绝美的脸，他即使再有伪装的天赋，看见她那张脸，他的心间忍不住震颤了几下。 贱女人绝美的脸，极具诱惑性。 时至今日，都能让他又爱又恨！ “刘队，这个世界上和我样貌相像的人应该有很多。 你仅凭揣测，就认为视频中虐猫的男子是我？ 你的断案能力，看来需要打一个问号？”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嘴角扯笑，“冷念丞，你可真能装，真会演！ 换个问题吧！你认识吴超教授吗？” “认识！他是我的小提琴老师！怎么，你现在连我的老师都不放过？ 接下来，你是不是打算找到我当年的月嫂？”冷念丞笑得一脸玩味。 “吴超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死了？”冷念丞一阵错愕，可他的瞳仁没有丝毫收缩的特征。 吕墨从犯罪心理学上判断，他正在撒谎。 人类在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撒谎时，瞳仁收缩状态不会明显，相反眨眼的频次会变高。 “没错！他是跳楼死的！而且是被人逼死的！”刘子明眼神带着狠厉，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的瞳仁。 “逼死？谁会逼死一个为人师表，桃李满天下的师者？ 真遗憾！我还不知道恩师已故，不然我一定会前往祭奠。 他是我的小提琴启蒙老师，我们在一起亦师亦友很多年，直到我去英国读书才没了联系。 老师在音乐上有很大的造诣，对我的音乐道路也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回国后，原本我想继续从事小提琴相关的工作。 可当时冷氏集团需要我，我在梦想和现实两者之间，选择了现实。 哎——恩师走了，我一辈子也许都不会再碰小提琴了。 对了，你们查出逼死恩师的凶手了吗？”冷念丞几乎哽咽道。 见状，刘子明鼻子里发出了两声轻笑，他的目光像是能够把冷念丞完全看穿。 “吴教授跳楼当天，他在英国留学的儿子遭人绑架了。凶手一定是用吴教授儿子的性命，来威胁吴教授。 在吴教授跳楼前夕，我们找过他，和他聊了聊关于你的......一切！”刘子明故意提高分贝，重点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一切？”冷念丞的眼睛掠过一丝邪气，“我能有什么值得你们兴师动众跑去学校找恩师问话？” 刘子明突然长出了一口气，“冷念丞，我刚才貌似没有说，我们与吴教授是在学校见面的吧？ 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刘子明笑了笑，看样子，这货的狐狸尾巴快要露出来了。 “......我猜的！恩师很敬业，从前他就整天泡在学校研究琴谱。”冷念丞脸色骤变，不过他的反应能力倒是挺快的，扯谎的本领极强。 “你知道吴超留下了一封绝笔吗？” “不知道！恩师最后的遗言是什么？” “吴超在这封绝笔信上，将之前和我们坦白的一切关于你的事情，在这封信里面进行了自我否定。 他说自己身患抑郁症，和我们说的有关于你的一切，都是他在抑郁症犯病时说的胡话。 你猜，你恩师都和我们说了什么？”刘子明将信封放下，目光凛冽。 “我又没有千里眼和顺风耳，我怎么会知道！”冷念丞声音很淡漠。 刘子明的手，指着手边的那台笔记本电脑。 “吴教授说，你很早就开始虐猫，杀猫。他见过不止一次两次。 你们最后一次在国外参加小提琴比赛，那天在酒店，他目睹了19岁的你杀猫的残忍场景。 自此以后，你们就师徒情分就彻底决裂了，从此你们二人再没交集。” 话落，冷念丞俊美紧蹙，语气很遗憾，“看样子，我的恩师真的患有抑郁症，竟然说胡话了！ 什么虐猫，我一无所知。 刘队，我慈悲为怀，踩死一只蚂蚁我都能难过好几天。” 刘子明讽刺地笑了笑，“冷念丞，我真特么佩服你！ 现在种种矛头都只指向你，你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坐在这里。 这些视频里的男人是你吧？” “不是！”冷念丞眼神妖孽，说话时带着一股狠劲，就像刘子明真的冤枉了他。 审讯室沉默了许久之后，冷念丞张开薄唇，“刘队，如果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你不会在审讯室和我周旋到现在了。 所以，你没有证据，你是在冤枉我！请你立刻、马上放了我！” 冷念丞的语气带着嚣张和嘲讽，十分欠扁。 刘子明身体打了一个冷颤，冷念丞果真是一位高智商的犯罪者。 目前，种种线索都指向了冷念丞，但是没有一个掷地有声的证据，可以将冷念丞立即伏法。 以他的财富，他可以请世界上最出色的律师申请上诉。 律师会抠字眼，比如认为警方在主观判断，臆想。 那些无良律师甚至会说，警察在往一位优秀杰出的青年脑袋上扣屎盆子，目的是尽快破案。 “这样吧！我们再来看看这些照片！” 话落，刘子明将死者沐婉晴的碎尸照和头颅照，分别放在冷念丞的面前。 正文 第375章 记住一点，不要逼供 冷念丞仅仅只看了照片一秒钟，眼神看起来十分害怕。 “刘队，我说了，我胆儿小！ 求求您了，审讯可以，千万别用这些照片吓唬我啊！” “呵呵！冷念丞，你可真牛b！佩服！ 行吧！既然你又装作不知情，那我就帮你案情回顾一下吧！ 死者沐婉晴，一名很出色的美女作家。 我们了解到，她和你在W酒店约会，她手上的这枚钻戒也是你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当天晚上，你们在酒店一直没有出来。第二天晚上你们又在W酒店留宿一夜。 不过，第二天清晨有民众电话报案，说是在天德湖公园发现了女性死者的头部、肠道、双手！ 经过DNA比对，死者是沐婉晴女士。 再到后来的一周时间，凶手每天换着花样将沐婉晴的尸体呈现在公众和警察面前。 凶手甚至给小学生寄去了一根沐婉晴的阑尾，给警局寄来了三份ren肝便当，还有一个迷你版的金丝楠木棺材盒，里面装着死者的部分肢体。” “这么嚣张？这个凶手简直太可恨了！ 不过，我要辩驳一下。 我从不会彻夜不归，我的家佣都很了解我，我向来洁身自好。” 话落，刘子明冷笑了几声，“这就是你牛b的地方，我们赶到酒店时，不仅查不到你的开房记录，只发现了沐婉晴女士的住房信息。 我们又请酒店调取了监控，发现那两天的监控竟然也坏了。” 冷念丞抬起头，嘴角掠过那么一丝得意的笑，“警察破案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就该放人！ 我觉得咱们没必要耗到明天，大家伙儿都早点回家睡觉吧！ 疲劳审讯，容易导致犯罪嫌疑人猝死。 如果大众发现我是被冤枉的，是被警察疲劳审讯搞死的，你们警局怎么和海港市民交代？ 到时候你们在老百姓心里的分量和威信会一落千丈，这样影响不太好吧？” 刘子明目光锁死冷念丞，发现此人的心理素质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位。 “不劳您费心，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 好好看一看这具碎尸拼接后的样子吧！ 这是我们收集了一周，法医不眠不休，尽量让死者恢复到一具尸体的面貌。 你知道吗？死者的父母哭晕在法医室，他们中年失去独女，晚年终日会在眼泪中度过。” 冷念丞看了一眼沐婉晴的尸体，眯起眼睛直呼头晕。 “不好意思，刘队！我这人从小就晕血，见不得这些场面。 沐婉晴小姐死得很凄惨，您刚才说她的父母晚年悲惨，我倒是愿意出资赡养他们。 毕竟我和沐婉晴女士有过短暂的一段情，我不是那种拎起裤子不认账的渣男。 我们冷氏集团这些年一直在做慈善，大多都是资助贫困山区的学生。 我们也有想过，捐赠扶贫咱们海港市本土的困难家庭，为当地百姓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刘子明身体震了震，他看着冷念丞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睛，心脏愤怒到几乎战栗。 “冷念丞，这么说，蒋晓雯的死和沐婉晴的死都和你无关？” “当然！我是良好市民，遵纪守法，我不会去挑战法律的权威和底线。”冷念丞说得义正言辞。 刘子明尽量保持淡定，又取出一张照片放在冷念丞面前。 “这是连环杀人案的第三名女性死者，刚死不久，残尸现在就在我们法医室。 死者叫李漫妮，今年20岁，实足年龄19岁。说白了，她刚成年1年。 前两天她去了魔都漫展参观从cosplay秀场。 是不是很巧？当天你也在现场，我们在网上看见了通稿，你参加了漫展活动的启动仪式。 第二天你们乘坐同一班航班抵达海港市，你竟然说你们不认识。 她死得很惨，被凶手大卸八块，死后被装进了行李箱，丢进了垃圾回收站。 法医拼接尸体后，你知道她身上还缺少哪些零件吗？”刘子明眼神咄咄逼人，死死盯着冷念丞。 冷念丞挺会演的，面色煞白，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惊吓。 “刘子明，我心脏不好，你别总吓唬我。 我说了，24小时出去之后，我可以告你！ 别让我猜，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冷念丞不打算和他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 刘子明摇了摇头，“长夜漫漫，我们待在审讯室太无聊了，找点话题聊聊不好吗？” 冷念丞喉结吞咽了一下，嗓子有点干，眼睛盯着单面透视玻璃镜喊了一嗓子，“美女警官，倒水！” 庄妍推开审讯室的门，一张俏脸冷冽，放下水杯就出去了。 “李漫妮的尸体上还缺少了一对胸脯，一条大腿，以及左半边臀部。 对了，李漫妮的秘密花园，也少了一部分的私密组织。 不得不说，杀她的凶手真是变态，这种人就该被凌迟处死。 赏他一颗子弹直接崩了他，都算是轻的了，对吧？”刘子明已经习惯性最后以问句收尾。 冷念丞俊美紧蹙，眉宇之间不太高兴，“拜托！你能不能别总问我啊？ 你再这么逼问下去，那好，我承认了，是我杀的人，这些人通通都是我杀的，行了吧？” 冷念丞一边打哈欠，一边不耐烦，“这都几点了？你们警察能不能有点养生意识？” “差两分钟12点！” 冷念丞攸地一下趴在桌上，求放过，“刘队，晚上11点到凌晨3点是肝脏排毒时间，这样下去会折寿的！ 还有，这间十平米不到的审讯室，空气不流通，太令人压抑了。” 刘子明突然站起身，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 冷念丞双手被手铐束缚着，血液不太流通，嚷嚷着要求解开。 刘子明目视了他几秒，冷笑了两声，“要不带你去法医室透透气？那边的味道应该很符合你的气质。 顺便见见你的三位好姐姐，你们血浓于水的关系，你也该去看看她们了。” 话音刚落，冷念丞一脸错愕，挺直了脊背，“不必了！姐姐们失踪了十年，我一直当她们还活在这个世上，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暂时不打算去看她们。” 刘子明瞧见冷念丞脸色有些变化，看样子，他心里还是有点犯怵的。 干脆一鼓作气，带他下去见见那三具死于非命的尸体骸骨。 刘子明走出审讯室，向庄建国申请带冷念丞前往法医鉴定处，去见见那三具尸骸。 “老庄，你们也看见了，听见了，这家伙的嘴巴特别硬。 这货简直是我这二十年来警界生涯遇见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 他这是在耗时间，他打算一直耗到可以出去。 咱们时间不多了，我想试试看，也许带他见到冷氏三姐妹的尸骸，说不定能够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刘子明话落，庄建国沉默了许久，才点了点头，“行吧！你们跟着一块儿去，我就先回去了。 最近妍妍妈妈夜里经常做噩梦，妍妍不回去，我得多陪陪她。” “我妈怎么了？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庄妍有点担心妈妈了，这段日子她破案心切，完全疏忽了妈妈。 “你忙你的吧！你妈妈这是更年期的症状，过去了就好了！” 庄建国的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又回眸看了看刘子明，脸色不太好看。 二人顿时明白，他是将冷念丞的玩笑话当真了。 刘子明有些尴尬，庄妍脸红到了耳后根。 “有些事情等案子突破之后，我再找你们详谈，去忙吧！ 子明，你要记住一点！ 不要用违背警务人员职业操守的方式去逼供，那样得出来的答案未必真实有效。” 刘子明点点头，“放心吧，老庄！我有分寸！” 正文 第376章 法医室内，进行认尸 “快点！别磨唧！”刘子明从审讯室一路推着冷念丞，这货走得比乌龟还慢。 他貌似不太乐意去法医室见见他那三位血浓于水的姐姐。 显然，此人口是心非，表里不一。 “刘队，我现在只是一名犯罪嫌疑人，请注意你的态度。 还是那句话，24小时审讯期结束，你等着收律师函吧！”冷念丞狠狠看了一眼刘子明。 “OK，我等着！快点走！” “呵呵，您赶着去投胎啊？”冷念丞嘀咕了一句。 “他喵的！这里是警局，请你注意你的措辞。 这里可不是你的地盘，是老子的地盘！”刘子明押着冷念丞的肩膀，语气不太好。 等到证据确凿，他一定亲自将这混蛋送进监狱，直接押进专门关闭死刑犯的E区。 E区犯罪分子的眼神，个个都是冷念丞这种阴鸷的目光，典型死刑犯人那种十恶不赦的眼神。 四人乘坐电梯抵达法医鉴定处，刘子明押着冷念丞，吕墨和庄妍走在后头。 冷念丞第一次来法医鉴定处，鼻子里闻见空气中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觉得有些恶心。 过去，他在英国读大学时，虽然主修医药学，选修外科手术。 但是他们那所学校没有设立法医专业，他从未进过法医室。 教授让他们解剖青蛙、小白兔，都是在实训室。 偶然一次，他们学校收到一具家属捐赠的尸体，也是在学校的手术室完成的。 “快点！别特么东张西望！你当逛菜市场啊！” 冷念丞眼神狠厉，冷笑了几声，“刘子明，你最好把我一辈子关在这里，否则我出去弄死你！” 刘子明也不恼，笑了笑，“别急！一辈子不可能，因为你是死刑犯！” 冷念丞一边走，一边低哑着嗓音，“娜娜最近还好吗？” 这混蛋几乎是贴着刘子明的耳朵问出了这句话。 显然，他在挑衅刘子明！ 庄妍顿时来了脾气，“老实点，别窃窃私语！” 冷念丞回眸看了一眼庄妍，笑得一脸妖孽，“男人之间的秘密，女人别管那么多！” “秘密？”庄妍娥眉紧蹙，“他俩之间能有什么秘密？” 刘子明看着冷念丞那张阴险凶狠的脸，心口紧缩，果然是他。 刚才这货在审讯室，知道四周布满监控，一副小绵羊的样子。 眼下在这幽静昏暗的法医鉴定处，他好像更适应在这种光线不太强烈的地方。 果然，他是活在阴沟里的臭老鼠。 昏黄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隐晦不明，此人像介于人鬼之间的恶魔。 “娜娜很好！让你失望了吧？”刘子明压着嗓子，嘴角勾笑。 他俩之间貌似开始坦诚不公，刘子明只差证据确凿就可以将他送进死牢。 冷念丞看见他唇角一抹笑，心尖震颤，莫名愤怒。 刘子明的闺女竟然没被那条血糊糊的阑尾吓到，果然虎父无犬女！ “咚咚咚——”刘子明的手部骨关节敲在二号法医室的门上。 严勇和夏果果竟然都在，两人几乎同时喊了一声，“请进！” 这才几天，两人就开始产生默契了。 二人回眸看向门外，对冷念丞这张生面孔感到有些意外。 此人双手被手铐铐着，但是依然抵挡不住他身上的独特气质。 他看起来和一般的犯罪分子很不一样，气质矜贵，颜值和身材都是顶流级别的。 不过，他手上戴着手铐，难道是......犯人？ “兄弟，你俩怎么都在？ 以前你一个人没辙，现在两名法医，轮流休息不好吗？” 严勇笑了笑，“我不放心果果一个人和四具尸体在一起，我这不是担心美女法医的安危嘛！” “谁要你担心！是你自己赖在这里，还说为了我。别道德绑架，我可不需要你保护！” “是是是！我需要果果保护！”严勇笑了笑，一脸舔狗的做派。 夏果果一脸错愕，此人真的是传说中那个高冷的法医严勇吗？ 该不会是个冒牌货吧！ 刘子明表示很无语，他心里那个高冷法医不见了。 “刘哥，这位是犯人吗？怎么看着有点面熟啊？” “目前还是犯罪嫌疑人，相信很快就可以定罪成死刑犯了！ 和你们介绍一下，这位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大帅哥，他就是咱们海港市著名药企的董事长。 他的名字应该已经如雷贯耳。” 刘子明话音刚落，严勇几乎脱口而出，“莫非是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没错！好眼力！”刘子明点点头，朝着严勇竖起一个大拇指。 严勇盯着冷念丞，一脸错愕，“冷念丞是海港市优秀的杰出青年，他个人研究的几部发明专利都得到了业界的广泛认可。他是犯罪嫌疑人？”严勇对冷念丞的学术造诣还是颇为了解。 冷念丞笑了笑，“您是严勇，严大法医！久仰您的大名！ 您有当代‘宋慈’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然不是一般常人。” 严勇有点尴尬，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想到咱们第一次见面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真是人生处处是奇妙啊！” “兄弟，别闲扯淡了！你还不明白吗？”刘子明白了一眼严勇，语气里怪他有些拎不清。 严勇看了看三具尸骸突然恍然大悟，这三名死者是冷氏三朵姐妹花。 那么岂不是和冷念丞是亲戚？ 面前的三具陈年尸骸是冷念丞的三位姐姐！ 刘哥把他给铐上了，难道他是杀害三名女性死者的真凶？ “刘哥，开门见山吧！这是怎么回事？”严勇看着刘子明的眼睛，隐隐约约感觉案情比他看见的还要严重。 “躺在这里的三具尸骸是他血浓于水的姐姐，是他的家人。 我特意带他来见见她们，毕竟他们已经十年不见了。 冷念丞，赶紧去看看吧！认尸环节到了！”刘子明推着冷念丞走近解剖台。 冷念丞看见面前三具尸骸盖着白布，心脏一下子慌了。 十年前的杀戮虽然记忆犹新，但是早已经尘封在他的灵魂深处。 这些年，他已经快要忘记自己18岁那年曾经杀过人。 刘子明推着冷念丞，走近三具尸骸。 每一张解剖台侧面贴着一张便签，写着死者的姓名。 “这具尸骸是你的冷欣然姐姐！” 说完，刘子明对着尸骸三鞠躬。 接着，他一把将白布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具白森森的尸骸。 冷念丞看着眼前的尸骸，错愕了几秒，喉结吞咽，面部表情逐渐凝结。 “欣然姐姐，小丞没想到咱们再见面，竟然是这样的方式！” 刘子明鼻子轻笑了一声，用手指着冷欣然骷颅头下方的脖颈处。 “冷念丞，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死者脖颈处的勒痕！ 她是被一根细长的钢丝活活勒死的！” “刘队，请您一定要找到凶手！”冷念丞表情很悲痛，双拳紧握，跟着刘子明走向第二张解剖台。 刘子明鼻尖轻笑了两声，冷念丞是他警界生涯遇见的最会演戏的犯罪分子。 第二张解剖台，便签上面写着死者的姓名：冷楚雨。 刘子明朝着尸体三鞠躬，一把掀开了死者尸骸上的白布。 冷念丞看见这具尸体比刚才冷欣然的尸体纤弱一些，身高也明显矮了几公分。 “这是我的楚雨姐姐吧？”冷念丞双手举在胸口处，悲伤到不能自已。 “没错！”刘子明戴上乳胶手套，抱起死者冷楚雨白森森的骷颅头，递到冷念丞的面前。 “你看，你楚雨姐姐的颅顶上有钝器留下来的伤痕。” 冷念丞脸色吓得发白，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时隔十年，再次见面，他心慌了！ 正文 第377章 无法忍受，幽闭恐惧 “怎么？你害怕了？”刘子明将手中白森森的骷颅头调转了方向。 “你看，冷楚雨的后脑勺部位也有钝器所致的伤痕。” 话落，冷念丞眼底支离破碎，留下两行热泪。 “楚雨姐姐最怕疼了！ 小时候我们一起去打疫苗，她总是排在最后一个。 楚雨姐姐，你放心！刘队一定会替你找到真相，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吕墨一直死死盯着冷念丞的面部，观察他的微表情。 他发现，此人的情绪拿捏得相当好。 不得不说，他们这一次遇到了劲敌！ 冷念丞的反应几乎做到了滴水不漏！ 刘子明对着第三具尸体深深三鞠躬，猛地掀开冷静秋尸骸上的那张白布。 冷念丞的眸光落在冷静秋的尸骸上，俊眸掠过0.01秒的笑意，瞬间被吕墨捕捉到了。 吕墨心尖震颤了一下，揉了揉眼睛，他确定自己没看错。 这混蛋刚才真的在笑！ 下一秒，冷念丞竟然留下两行热泪，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尸骸。 “没想到你们的感情如此深厚，果然姐弟情深啊！”刘子明暗讽道。 “当然！我们是一家人！ 静秋姐姐，我好想你！你们究竟遭遇了什么？”冷念丞几乎要扑在冷静秋的尸骸上，捶胸顿足。 “好了！差不多得了！戏别演得太过！ 你看，你静秋姐姐的心脏大动脉处至今还有一道很深的伤痕。 凶手那个王八蛋几乎把整把刀都插进了她的心脏！他得多狠啊！ 还有这里，这里，这边也有刀伤......”刘子明将冷静秋尸骸上明显的刀伤一刀一刀指给冷念丞看。 这过程，冷念丞脸色惨白，瞳仁却很淡定，毫无明显收缩痕迹。 甚至有那么0.01秒，吕墨又清清楚楚看见他的嘴角在微微上扬。 “冷念丞，我是该和你说节哀顺变呢？ 还是该和你说：凶手，你该伏法了？” 刘子明话音刚落，整间二号法医室，气氛降到了冰点。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庄妍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夏果果和严勇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冷念丞脸上的表情慢慢凝固。 猛地，他那双阴鸷的眼神重新出现，死死盯着刘子明的眼睛。 突然间，他情绪开始激动，被手铐束缚着的双手不停砸向自己的脑门。 见状，庄妍上前联合刘子明将他控制住，“不许动！你以为你自残就可以赎罪了吗？” 庄妍呵斥了一声，死死押着冷念丞的肩膀。 “你松开！让我去死！”冷念丞拼命挣扎，“三个姐姐对我很好，她们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刘队，你就当三位姐姐是我杀的好了！ 你现在一枪崩了我，好让我去九泉之下陪她们。 爷爷刚刚去那边与她们会合，我现在可以去投奔他们，一家人团聚。 冷氏药业集团我不要了，送给我那三位叔伯好了。” 听了半天，刘子明算是听明白了。 冷念丞是在他们面前玩苦肉计呢！ 一群人注视着冷念丞，看着他额头在汩汩流血。 24小时一到，这混蛋可以跑到法院那边起诉他。 他一定会说，刘子明在审讯期间逼供，导致他精神压力巨大，出现了自残反应。 好一个以退为进的高招！ 表面看似承认自己的罪行，实则是想说，自己是被迫承认的。 他将自己伤残，只是一出苦肉计。 说不定，他官司打赢了，刘子明还可能被停职调查。 到时候这货再联合警局的保护伞，重新安排人介入案件调查，将黑的描成白的。 “扑通”一声，冷念丞突然跪在三张解剖台的中间。 “冷念丞，别演了，至于这么投入吗？”刘子明表示很无语。 “三位姐姐在上，我冷念丞发誓，一定会替你们找出真凶，慰藉你们的亡魂。 如果小丞抓不住凶手，一定会以死谢罪，去九泉之下陪你们。” 一屋子的人看着冷念丞发了毒誓，一时间被他的演技折服了。 所有人都有点恍惚，是不是他们搞错了。 庄妍看了一眼身旁的吕墨，发现他不见了。 下一秒，法医室的灯突然熄灭了，貌似停电了。 “啊——”的一声，是庄妍的叫声，屋子里一下子伸手不见五指。 “果果，别害怕！我去三号法医室找手电筒！” “我陪你一起去！” “好！” 夏果果和严勇一路摸索，走出了二号法医室。 这里他们很熟，比一般人更容易精确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 “刘队，你在哪？”庄妍有点害怕，扯着嗓子喊道，“吕专家，你人呢？” 吕墨没有回答，他根本不在这间屋子里。 “我在！把手伸过来！”刘子明的手在黑夜里摸索着。 很快，两人的手触碰在一起，两股暖流涌向了全身。 电流四射，是心动的感觉。 黑夜缩小了视觉感受，放大了触觉感受。 小警花的手，可真软糯呀！ 两人手拉着手，走出二号法医室，眼前依旧黑洞洞的一片。 这时，不知道是谁鬼使神差将二号法医室的门给关上了。 所有人这才想起来，冷念丞还在屋子里，还有四具尸体相伴。 冷念丞听见门合上的一声，心脏像被人揪着一般喘不上气来。 鼻腔里有很浓烈的福尔马林溶液的气味，还有消毒水的气味。 三具尸骸散发出特殊的味道，甚至......他还闻见了尸臭味。 刚才三张解剖台旁边还有一张解剖台，下面放着一个24寸的黑色行李箱。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具解剖台上面应该是李漫妮的尸体。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冷念丞发现法医室没有窗户，现在连门也被人合上了，他突然感到头晕目眩。 眼前的一切，像极了十岁那年，他被冷静秋她们三人关在小黑屋的情景。 黑夜里，冷念丞瞪大双目，却什么也看不见。 耳朵里突然传来了无数只老鼠撕咬零食塑料包装袋的声音。 “吱吱吱——”，每一声震颤灵魂深处。 恐惧、焦虑、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冒冷汗等症状，几乎同时发生在冷念丞的身上。 “来人！快来人！你们人呢！”他开始狂躁，在法医室四处乱窜。 忽然间，他原本什么也看不见，突然眼睛出现了一丝光亮。 他看见躺在解剖台上的三位姐姐，一个个竟然坐了起来，像三具丧尸。 她们一个个以垂于地面90°，将双手平放着走下解剖台。 她们的双脚没有着地，一直漂浮于地面，慢慢逼近他。 “不要——不要——” 冷念丞拼命捂住自己的脑袋，他知道，这就是幽闭恐惧症的症状之一：被害妄想症！ “小丞，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杀了我们？ 小丞，我的脖颈被你勒得好难受。” “小丞，姐姐的颅顶和后脑勺好疼，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你告诉姐姐！” 冷念丞浑身颤抖，猛地回眸，他看见冷静秋双目狠厉，浑身是血。 “小丞，为什么我死得最惨？你为什么最恨我？” 冷静秋的双手几乎快要触碰到冷念丞的脖颈时，冷念丞有一瞬间很想大声喊出来，“因为你们该死！” 强大的意志力让他绷住了自己的神经，扭转幽闭恐惧症的牵引，他从被害妄想症里冲破了枷锁。 四周漆黑，冷念丞的意识一点一点恢复。 不过，幽闭恐惧症太厉害了，他渐渐有些喘不上气。 很快，他开始大声喘着粗气，双手死死贴紧自己的胸腔。 “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 连续做了几次重复的动作，他开始出现了窒息反应。 “救命——救——命——” 黑夜里，冷念丞急促喘气。 他没想到，濒临死亡时，他竟然有生的渴望！ 他，竟然并不想死！ 法医鉴定处，监控室。 吕墨双手抱臂，站在屏幕前，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 身后是刘子明和庄妍，夏果果和严勇。 “吕墨，你这招能行吗？你确定他患有幽闭恐惧症吗？” 刘子明有点发慌，刚才老庄让他别用特殊的方式进行逼供。 没想到第一个不听劝的人，竟然是吕墨。 这吕墨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认准了一件事情倒是挺果决的。 “相信我！刚才在审讯室，我就发现他烦躁不安，一直在观察室内的布局。 他很紧张，一直在出汗，这一系列都是幽闭恐惧症患者处于封闭空间时的真实反应。” “放我！出——去——” 攸地一下，冷念丞晕倒在二号法医室，不省人事...... 正文 第378章 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4月1日，凌晨一点。 金茂府高档住宅小区。 “啊——”的一声，李飞从噩梦中惊醒，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梦里，他看见那只凶狠的土佐犬，龇牙咧嘴，撕咬苏菲菲的脖颈。 他的女人被恶犬撕咬得七零八碎，鲜血流淌成一片血色的汪洋。 菲菲肌肤很白，鲜血染色，两种颜色刺激着李飞的眼球和神经。 土佐犬猛然抬头看向李飞，一颗血糊糊的狗头上，龇牙咧嘴地笑着，狰狞、恐怖。 李飞回眸看向冷念丞，他的身材伟岸如松柏，周身布满来了寒气。 一张俊脸，面色冷冽，毫无波澜地看着土佐犬享用苏菲菲的肉身。 李飞痛苦不堪，闭上眼睛。 土佐犬的獠牙撕咬苏菲菲骨头的声音，像人在啃肉骨头，声声锥心刺骨。 噩梦惊醒，李飞衣衫凌乱，浑身大汗淋漓，脸色煞白如同新刷的墙壁。 3月31日下午，苏菲菲发完那条晚霞的朋友圈就失联了。 李飞去她家敲门，人也不在。 她究竟去哪里了？是不是出事了？难道是被冷念丞...... 李飞想了无数个最坏的结果。 黑夜里，李飞拼命摇摇头，不可能！ 冷念丞正在海港警局的审讯室接受警方询问，他不可能绑了苏菲菲。 更何况，他俩现在主仆关系不错，他不至于惦记他李飞的女人。 李飞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伸手摸到了床头的小夜灯，拿起手机拨打了苏菲菲的电话。 凌晨两点，苏菲菲竟然很快接通了电话，她的声音很轻柔。 “阿飞——” “菲菲，你去哪儿了？ 我昨天下午去找你，你人不在家，手机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消息。 菲菲，你发那条晚霞的朋友圈时，我也正在看晚霞，在想你！” “阿飞，我也想你！发完朋友圈，我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晚上在我爸妈家吃饭的，吃完饭才回来给手机充电。 当时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就没有回你电话。” 苏菲菲的声音很温柔，像一双轻柔的手在抚摸李飞的肌肤。 她的声音很嗲，很柔，李飞刚才做噩梦的坏心情，顿时灰飞烟灭。 他现在只想去找她，抱着她，哪怕什么也不做，就抱抱。 “菲菲，你一个人在家吗？” “阿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你早点睡觉吧！” “菲菲，我要见你！”李飞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发抖，想起梦里土佐犬咬死了苏菲菲，他的心脏一直悬着。 他需要亲眼确认她没事。 “现在吗？太晚了吧？” “对，就现在，你等我！” “阿飞......你是不是精虫上脑了？咱们明天还要上班呢！”苏菲菲娇嗔道。 “没有！我就是想......抱抱你！” 两人挂断电话，李飞拿钥匙取车，一路开往新力璞园住宅小区，苏菲菲的住处。 十五分钟后，李飞抵达新力璞园地库，飞奔上楼，敲开了苏菲菲的门。 “阿飞——” 没等苏菲菲说完，李飞已经紧紧抱住她的柔软身子。 苏菲菲穿着一身白色棉质睡衣，身上散发出很好闻的气味，好像是欧舒丹身体乳的味道。 李飞死死抱住她，苏菲菲傲人的胸膛贴紧在他的怀里，饱满的触感被放大了数倍。 “菲菲，我好想你！”李飞的鼻子贪婪地闻着她脖颈处的芳香，瞬间心定下来了。 “噗嗤”一声，苏菲菲笑得娇柔，“是不是做梦见我了？” “是的！”李飞的嗓音很低沉，很温柔，很眷念。 “梦见我什么了？是不是又是床上那些事？”苏菲菲倒是挺直接，李飞在她心里就是一只随时可能会发情的泰迪犬。 话落，李飞猛地想起梦里那只土佐犬，它的獠牙在撕咬菲菲的脖颈。 顿时鲜血喷涌，将狗头浇灌成鲜红色。 梦里，土佐犬当着李飞和冷念丞的面，将苏菲菲一口一口大快朵颐，分寸不留。 最后地上只残留了苏菲菲的衣物和毛发...... 李飞抱着苏菲菲，越抱越紧，他害怕极了。 “菲菲，我梦见咱们去民政局领证了。” 苏菲菲“噗嗤”一笑，“然后呢？” “然后我们举办了婚礼，咱俩是奉子成婚，你的肚子遮不住了。 菲菲，梦里你是一个很美的大肚婆。”李飞嘴上在扯谎，心尖还在刚才那个噩梦里缓不过神。 “阿飞，你很喜欢孩子吗？”苏菲菲配合演戏，深情问道。 “我不喜欢孩子，但是我喜欢咱俩生的孩子，他的身上有咱俩的血液。” 话落，李飞贴着苏菲菲的耳朵，低吟道：“以后咱俩别做措施了，好吗？我想更真实地感受你！” “臭流氓！”苏菲菲的粉拳砸在李飞的后背，不痛不痒。 李飞突然松开苏菲菲，眼睛深情款款盯着她，恨不得将她绑在腰间，一直护着、守着。 “菲菲，以后出门充电器和充电宝一定要随身携带！ 答应我，别再让我找不到你，好吗？” 话落，李飞的眼睛里起了雾气，苏菲菲看得一阵错愕。 紧接着，她的心脏突然揪了一下，他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这家伙貌似真的动了情...... “好！”苏菲菲木讷地回了一个字，李飞瞬间堵上了她的朱红色樱唇。 两人交缠在一起，一直缠绕到苏菲菲的闺房。 李飞看了一眼粉色四件套的床单，鼻子里闻见女人的芳香，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阿飞，你不是说只抱抱吗？”苏菲菲笑得娇媚。 “美女在怀，如果只是抱抱，我李飞就不是一个真男人了！” 话落，李飞又堵上了苏菲菲的樱唇。 因为梦里失去了她，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李飞比往常更加汹涌地覆盖在苏菲菲的唇间。 黑夜里，苏菲菲的手在摸索床头抽屉里的计生用品，李飞一只手猛地按住了她。 他俯下身子低吟道：“别用这些，让我对你负责任！ 菲菲，给我一次当爸爸的机会！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别！我还不想这么早当妈妈！ 我们还没领证就已经先上车了，我不想下车的时候还要卸货！ 咱俩再玩几年不好吗？”黑夜里，苏菲菲娥眉紧蹙，她可不想和李飞生下属于他们的后代。 他不配！ 李飞，只是一颗她接近冷念丞，探索消息的棋子。 有时候，苏菲菲挺佩服自己的，白璧无瑕的身体被李飞嚯嚯了数次，竟然没有动半点情。 她心里至始至终都是浩哥！ 下午失联了一阵子，苏菲菲是去找了蒋浩，将冷念丞被带回警局的好消息告诉了他。 没曾想，浩哥竟然劈头盖脸骂了她一顿。 浩哥说，他们家的血海深仇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让她以后少管闲事。 苏菲菲是哭着离开的。 想起浩哥字字诛心的话句，苏菲菲在黑夜里流下两行泪。 李飞这只牲口很有规律地在她上面做那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苏菲菲全然没有深入其中。 “菲菲，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弄疼你了？”李飞很卖力，却感觉苏菲菲不是很投入。 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心口一阵紧缩。 “没有！是太舒服了，喜极而泣！” 苏菲菲笑了笑，李飞一下又激动了起来，恨不得带着她冲上云霄。 “那就好！菲菲，你开心我就开心！” 正文 第379章 想用鞭子，抽打尸体 凌晨三点半，庄建国猛的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下一秒，他收紧呼吸，回眸看向身边的妻子。 确定妻子睡得很沉，庄建国蹑手蹑脚下了床。 走出房间直奔卫生间，将门反锁。 庄建国坐在马桶上哆哆嗦嗦点燃一支烟，没有开灯。 吸进去第一口烟，庄建国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 长出了一口气，卫生间布满了尼古丁的烟草味。 庄建国伸手打开窗户，想让烟味消散得更快些，妻子对烟味很敏感。 三两下抽光了一支烟，他将烟蒂扔进了马桶，冲进了下水道。 黑夜里，他拿出手机，找到了省公安厅厅长冷军的电话。 他已经快要绷不住了，强大的心理压力让他夜夜失眠，烟瘾很大。 刘子明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左膀右臂，两人多年师徒情分，这小子应该已经看出了些什么。 他明里暗里，都在话里有话暗示自己。 庄建国正要直接将电话打给冷军，犹豫了一下，拆开手机主板，换了一次性的电话卡。 这些年，他步步惊心，不敢走错一步。 走一步，想三步，神经永远提在裤腰间。 电话打过去，响了两声就通了。 “喂——”电话很快被冷厅长接通。 庄建国心一惊，没想到深更半夜睡不着的人，不止他一个。 “是我！” “知道！出什么事了？”冷军的声音自带低音炮，声线很低沉，很迷人。 “冷念丞在海港警局审讯室关着，他还在坚持。 您明天下午的航班能改签吗？我担心您下午过来，会......来不及！ 子明的审讯能力是海港警局头一号，这些年没有几个人可以顶得住他的审讯招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低沉道：“大雨冲出了三具尸体，也许这就是命吧！ 偏偏赶上你四月下旬退休，你要坚持住，争取平安退二线。 剩下来的事情你不要太焦虑，交给我吧！” “谢......” 庄建国话还没说完，冷军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些年，他们的电联时长通常都很短暂，电话里，只说重点内容。 “老庄，你在干嘛呢？和谁打电话？”卫生间门外突然响起了妻子的声音，庄建国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我能和谁打电话，我在蹲坑呢！”庄建国冲完马桶，打开卫生间的门，冲着睡眼惺忪的妻子笑了笑。 “少骗人！我明明听见你在说话！” “我那是在听微信语音呢！白天工作忙，很多微信回复不及时，刚才一个个过了一遍。 老婆，明天省公安厅厅长莅临我局视察工作，我压力山大，睡不着了。”庄建国搂着妻子往卧室走，眉宇之间虚惊一场。 “压力山大，你就可以躲在卫生间抽烟啊？别以为我闻不见！ 老庄，你压力大可以和我聊聊，我在心理学这方面还是很有研究的。”庄夫人很担心丈夫，最近她已经不止一次闻见家里有烟味。 “放心吧，老婆！我可以自我消化！ 四月底，我就要退休了，到时候一身轻松，我陪着你去公园跳广场舞。” 两人重新躺在床上，庄建国破天荒给庄夫人一个晚安吻，“亲爱的，晚安！” “噗嗤——”一声，庄夫人笑出了声，“老不正经，你和谁学的？” “和年轻人学的！睡吧！时候不早了！”庄建国搂着妻子的腰，这一次搂得很紧。 黑夜里，庄夫人心里顿挫了一下，老庄最近很粘糊人。 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 凌晨五点半。 海港警局，二号法医室。 冷念丞躺在三张椅子拼接的“床上”，睡得浑身疼痛。 最疼的地方是脑袋，胀痛得厉害。 忽然，他睁开双眼，环视四周。 屋子里没开灯，但是有两盏小夜灯散发出昏黄的亮光。 他竟然还在二号法医室！ 空气里依旧是福尔马林溶液、消毒水、尸骸、尸臭的味道。 除此以外，刘子明他们五人歪在一旁睡觉，四张解剖台上的尸体都用白布盖着。 他想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很痛，手铐一直没被摘下。 这群人真狠，连他昏迷了也不知道送他到医院救治。 挣扎着起身，冷念丞猫着脚步，走近那三具陈年尸骸。 昏暗的光线下，他那张艳丽无双的俊脸，眼神阴险凶狠。 他慢慢游走在三张解剖台之间，眼睛死死盯着标签上的名字。 冷静秋、冷楚雨、冷欣然。 真没想到，一场滔天大雨，竟然让她们重见天日。 她们的罪，就该让她们一直塑封在冰冷黑暗的墙体里，永世不得示人。 冷念丞努力调整呼吸，眼睛死死盯着三张遮尸白布。 猛的，他用被手铐束缚着的手，一张张掀开白布，将三具白森森的白骨尸骸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哈哈！十年了，欢迎你们重见天日！”冷念丞对着三具尸骸腹语道，嘴角挂着那种狰狞的冷笑。 二号法医室，吕墨的呼噜声堪称发动机，其余人却睡得很沉，他们看起来很累。 冷念丞唇角勾笑，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杰作。 不得不说，玩弄这群法医和警察，将他们折磨得痛苦不堪，身心俱惫，还挺有成就感的。 外面舆论媒体已经将海港警局骂成了一坨粪，17天了，警方还没有给社会一个交代和结果。 冷念丞竟然笑出声来。 所幸，那位吕专家的呼噜声太大。 他不禁有些得意，不是警方是坨屎，而是他冷念丞是高智商犯罪分子。 当年，他亲手宰了她们三，却安然无恙活了十年。 现在，他要亲手毁了海港警局在市民百姓心目中的威信和名誉。 舆论发酵越厉害，就会有人申请省公安厅派调重案组过来彻查此案。 到时候有叔爷爷的庇佑，他的罪，将再次石沉大海。 冷念丞看着面前的三具尸骸笑容越发癫狂，腹诽道：“你们三个烂货也配沉冤昭雪？ 你们以这样的面貌呈现在我的面前，可比你们有鼻子有眼睛的样子顺眼多了。 烂货！ 如果不是有警察在这里，老子真想用鞭子抽打你们的尸体！ 咱们之间，不共戴天！” 话落，冷念丞眸中散发出狠厉的光。 如果有人看见，一定会被他的样子吓到。 正文 第380章 下午四点，必须放人 二号法医室，吕墨的呼噜声惊天动地。 庄妍正在做梦，梦里她看见许庄白马生态园的那幢烂尾楼正在准备爆破。 因为那幢烂尾楼常年在国土局交易平台上流拍，没有开发商愿意接盘。 海港市政府考虑到烂尾年限太长，而烂尾楼继续修建需要大量的资金，政府没有足够资金，所以选择爆破拆除。 实施爆破拆除工程队进场后，各就各位处理完善，爆破师准备启动按钮。 随着一连串巨大的爆炸声，烂尾楼在庄妍的面前依次倒下。 现场堪比电影里面的灾难大片，爆破非常成功。 庄妍被轰隆声惊醒了，才发现原来是吕墨的呼噜声。 揉着睡眼惺忪，庄妍看了看冷念丞，发现这家伙躺着，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死不瞑目的一具尸体。 庄妍一下子打了个激灵，脑袋瞬间清醒。 她走近冷念丞的面前，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荡了几下，发现他的眼睛一眨不眨，面容很安详。 “不会死了吧？”庄妍吓得打了个寒颤。 昨天这家伙关在屋子里晕倒后，她提议带着他去监狱医院检查一下，竟然被刘队和吕墨否决了。 他们一致认为幽闭恐惧症导致晕倒，没必要送出去就医，免得滋生事端。 庄妍又看了看冷念丞，发现他还是刚才的样子。 也许，他真的死了呢？ 喉咙一阵紧缩，庄妍伸出一根手指抵着冷念丞的鼻尖下方探了探。 瞬间，她吓得脑袋一阵轰鸣，这家伙没气了。 “刘队——吕专家—— 严医——果果姐——”庄妍扯着嗓子喊道，急得脸色煞白。 冷念丞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不过是一些小伎俩，竟然蒙骗了这位美女警官。 果然，新兵蛋子就是好骗！ 庄妍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刘子明他们瞬间被惊醒。 “怎么了，妍妍，出啥事了？”吕墨擦了擦嘴边的哈喇子，问道。 “冷念丞，断......断气了！死不瞑目！”庄妍急得直跺脚，“出人命了，咱们怎么和上面交代啊？” 刘子明一个箭步冲向冷念丞，发现他的双眼紧闭。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呼吸很均匀。 “妍妍，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刘子明的手抵在庄妍的额头探了探，体温很正常。 庄妍急得甩开刘子明的手，指着冷念丞，“刘队，您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话没说完，庄妍回眸看见冷念丞，发现他的眼睛竟然合上了。 瞬间，她缓过神来，这家伙把她当傻子耍了，他在装睡！ “混蛋！起来！你竟然把我当跳梁小丑，耍得团团转！” 话落，庄妍抬脚踹向冷念丞身体下面的三张凳子的凳腿。 猛的，冷念丞摔倒在地上，疼得嗷嗷叫，“美女警官欺负良民啦！你这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闭嘴！混蛋！嫁不嫁得出去，不需要你操心！”庄妍抡起一只拳头，要挥过去时，被刘子明一掌接住了。 “别冲动！没看出来吗？这家伙又狠又贱，关键貌似还很色！”刘子明贴着庄妍的耳朵说道。 庄妍的脸色一下子红透了，“刘队，你咋知道的？” “你看他的眼珠子，一直冲着你这儿看呢！小警花，你小时候是吃木瓜长大的吗？”刘子明笑了笑。 “你——刘队，你怎么也没个正经？”话落，庄妍双手抱臂，拖着自己傲人的上围。 见状，刘子明的喉结一阵紧缩，说道：“走吧！去食堂吃包子去！大肉包子！” “那他呢？”庄妍指着地上的冷念丞，问道。 “带走！关进审讯室！” “刘队，我也要吃大肉包子！两个！”冷念丞笑了笑，昨晚没吃晚饭，他已经饿了。 “没问题！我们打包两个包子给你送审讯室去！” 冷念丞眉眼之间一脸震惊，“现在已经是4月1日，你们还要关我？”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你数学不好吗？ 我们昨天下午四点传唤拘留你，今天下午四点才是24小时。 再说了，如果你不老实交代，重大案件我们还可以申请关押你48小时。”刘子明嘴角勾了勾，态度很傲娇。 “你——你们是滥用职权，我可以出去告你们！ 我要求传唤我的律师过来一趟！”冷念丞眼神狠厉，他已经受够了这里。 关键是，他一夜没有洗澡，他有很严重的洁癖。 “没问题！先回审讯室老实待着！” 话落，刘子明拎着他走出二号法医室，直接送往审讯室由武警盯着。 二十分钟后，刘子明他们吃完了早餐，打包了两个肉包子和一杯豆浆带给冷念丞。 “冷念丞，你矜贵的胃就将就吃吧！” 冷念丞看着桌上两只白花花，圆滚滚的肉包子，还有一杯包装廉价的豆浆，说实话真没胃口。 但是他饿了，如果不吃点东西，很快就会产生低血糖。 出现低血糖症状，他就没有力气和意志力与刘子明决战到底。 “刘队，拜托你能不能尊重一下犯罪......嫌疑人！把这手铐给我解开！” 刘子明看了一眼身旁的武警，“给他解开吧！” “是！” 没了手铐的束缚，冷念丞修长的双臂做了几组伸展运动，看起来很淡定。 “快吃！”刘子明的声音很冷，双手抱臂，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 冷念丞笑了笑，拿起桌上两只肉包子吃了起来。 “刘队，还别说，你们警局的肉包子做得真不错！ 里面的肉馅儿很新鲜！什么肉做的？”冷念丞的胃第一次吃肉包子，看起来很兴奋。 刘子明嘴角勾了勾，“反正不是猫肉和人肉做的，是不是很失望？这是猪肉馅儿的！” 冷念丞嘴里包着肉包子，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看向刘子明笑了笑，“刘队，您可真幽默！” 这时，庄建国正义凛然走进审讯室，通过对讲机将刘子明喊了出来。 “老实点！”刘子明冲着冷念丞撂下三个字，看了一眼审讯室看守武警。 两人点头会意后，刘子明走出了审讯室。 “老庄，怎么了？” 庄建国的手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又看了看吕墨和庄妍，三个年轻人的脸色都不太健康，想必又熬了一夜。 “子明，昨夜审讯有突破吗？”庄建国语重心长地问道。 “没有特别大的突破！”刘子明说完看向庄建国的眼睛，他的瞳仁折射出来的讯息，貌似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庄建国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即使他很可疑，下午四点咱们必须放人！” “老庄，我们明白！ 昨夜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们发现他患有幽闭恐惧症！”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庄建国的眼睛，观察他的面部反应。 庄建国扫了一眼审讯室内的冷念丞，眼神复杂地问道：“你是说，他患有密闭空间恐惧症？” 正文 第381章 咱们不能，太老实了 “没错！他患有幽闭恐惧症，还挺严重的！ 这家伙昨天听说，烂尾楼里面挖出来的三具陈年尸骸是他的三位堂姐，哭得那叫一个泣不成声。 我们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也向您申请了，带着他前往二号法医室，去见见三具尸骸，就当认尸了。”刘子明说道。 “他有什么反应？”庄建国盯着单面透视玻璃镜，看着冷念丞问道。 “这家伙的反应能力挺强，看见三具尸骸哭得嗷嗷的，反应挺真实，还有点感人。 几乎做到了滴水不漏，看不出一丝破绽。 此人的心理素质很强，属于万里挑一的高智商犯罪分子。”刘子明黑眸看着冷念丞，这家伙正在审讯室吃着肉包子，喝着豆浆。 “他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子明，你们是言行逼供了？ 我临走前交代过你们，不要使用特殊方式进行逼供！ 他目前只是犯罪嫌疑人，不可以逼供，你们这样问出来的答案不见得真实有效！” “这家伙软硬不吃，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刘子明扯着嘴角笑了笑，“老庄，我们都工作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警务人员不能为了破案武力逼供。 这家伙就是一个疯子，像极了臭名昭著的连环杀手，他对自己够狠！” “此话怎讲？” “他在二号法医室突然情绪激动，自己把自己伤了！ 我就问了一句，三具尸骸是不是他杀的，他就自残了！ 他就这样，用手铐砸自己的脑门，被我和妍妍制服了！”刘子明比划着。 庄建国有些惊讶，眉头紧蹙，看着冷念丞的额头。 “你们是怎么知道他患有幽闭恐惧症的？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话落，刘子明拍了拍身旁的吕墨，笑道：“老庄，多亏有吕墨。 吕墨当犯罪心理学专家简直可惜了，我觉得他完全可以跨界当刑警。 我在审讯室审问冷念丞的时候，他就观察出此人对密闭的环境很敏感。 我们将这货带进法医室，开门见山问他，三具尸骸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 他一会儿哭，一会儿自残，我们也没辙啊，他就是在耗时间。 吕墨这小子突然把灯给关了，我们当时都懵了，以为停电了。 没想到是吕墨的套路，我们在法医处的监控室发现这家伙很怕黑。 他当场就吓得绷不住了，一直扯着嗓子喊救命，没喊几声就晕过去了。”刘子明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吕墨在一旁拉着他的衣角，小声劝道：“猪队友，别说了！” 庄妍看见局长父亲脸色已经变了，吓得低下了头。 刘子明突然停下大笑，看了看庄建国，这才发现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愤怒。 “怎么了，老庄？这点小伎俩算不上什么吧？咱们当刑警的也不能太老实了！ 如果我们老老实实查案，别想破案子了！非常时期，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 庄建国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吕墨，你是省公安厅派调过来协助查案的专业型人才，你怎么带头使用非正常手段逼供犯罪嫌疑人？” 吕墨低下头，眼睛偷瞄了瞄刘子明。 此人真是猪队友，对熟人没脑子，嘴上还不把门。 “老庄，我觉得吕墨的方法没问题。 事实证明，冷念丞怕黑，可能和他的某种经历有关。 也许他曾经在相似的环境下，心理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时至今日，他仍然患有幽闭恐惧症，可以证明他一直患有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 话落，庄建国气得用手指着刘子明和吕墨二人，“你们简直胡闹！你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幽闭恐惧症严重者可能会产生窒息死亡，幸亏这小子没事！ 你们这样做是刀尖上嗜血，这种行为实在是太冒险了！ 我警告你们，以后不允许再使用这种损招逼供犯罪嫌疑人。 他出去之后完全可以告你们，给你们寄律师函，然后法院会传唤你们！” 刘子明脸色有点发红，一脸势在必得：“我们不怕！这家伙嘚瑟不了多久了！ 我一定让他犯罪嫌疑人这顶帽子，摘下‘嫌疑’二字！” “他额头上的伤是你们激的，这就是他起诉你们对他精神打压的证据。 子明，你在警界二十年了，怎么越混越不知道按照规矩审讯？ 你......太让我失望了！”庄建国狠狠瞪了刘子明一眼。 “这混蛋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混到24小时审讯期结束，然后出去后搞我们。 他会说警察逼供，导致他精神压力山大，产生了自残行为。 老庄，即便我们不对他做什么，他也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我们！ 你没看见，他一直在用唇语和我说，他要弄死我！” “愚蠢！你既然知道他在搞你，你为什么要激他？”庄建国的暴脾气也上来了。 “老庄，这也是刑侦审讯的手段啊！谁知道这家伙对自己这么狠？ 这家伙在去法医室的路上贴着我的耳朵问我，娜娜最近怎么样？ 他一定有鬼！老庄，你要相信我！ 他真是个狠人，证据链都指向了他，只不过没有一招毙命的实质性证据。 不过你放心，很快他就绷不住了！ 法律程序上，重大案件可以申请关押犯罪嫌疑人48小时。 老庄，请组织同意我们继续扣押冷念丞，我们之间势必是有一场持久战，就看谁耗得过谁！”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建国彻底怒了。 “你们刑讯逼供这一条已经触犯了刑事诉讼法第52条。 知道吗？你们已经严重侵犯了犯罪嫌疑人的人身权利和民主权力。 你们还意识不到后果很严重吗？ 冷念丞出去之后如果秋后算账，你们都得接受法律的相关处分！ 现在你们都给我老实点，别想48小时审讯了，差不多得了啊！” “老庄......” 刘子明话没说完，庄建国摆了摆手，“不用说了！下午省公安厅冷厅长莅临我局视察工作。 冷厅长对近日来的连环杀人案高度重视，许庄烂尾楼发现的三具陈年尸骸，消息也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子明，你准备一下，下午要开会汇报工作。 赶紧将案情言简意赅整理出来，直击重点，逐一汇报给冷厅长。 还有你，吕墨！ 你的领导过来了，你也要准备一下汇报工作，别让冷厅长以为你这半个多月一直在海港市闲着！ 冷念丞这边多半是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你们不要一叶障目了，可能凶手......另有其人！” 话落，庄妍娥眉紧蹙，她刚想开口反驳，被庄建国制止了！ “你现在还是一名实习刑警，不要妄下定论，主要还是多学习刑侦的正确方法。” 说完，庄建国面色冷冽地走出了审讯室。 刚走出去，他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正文 第382章 他们之间，没有真情 一路上，庄建国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 冷念丞果真不是一般人，竟然能够扛得住刘子明的审讯招数。 刘子明是谁？ 犯罪分子提到他的名字都能闻风丧胆！ 看样子，刘子明这次真的遇见劲敌了。 庄建国走后，刘子明、吕墨、庄妍三双眼睛直直盯着审讯室的那面单面透视玻璃镜。 这家伙已经风卷残云吃光了两只肉包子，正在以最佳的姿势靠着椅背喝着豆浆。 他的一双地狱深渊般的眼睛，也正在死死盯着单面透视玻璃镜。 猛的，他的眸光正好和刘子明的瞳仁接触，很精准的对焦。 刘子明双拳紧攥，牙齿直痒痒，“三个堂姐死了，昨天还哭得痛彻心扉，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 你们看，这混蛋该吃吃，该喝喝，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刘队，现在已经七点半了，下午四点就得放了他！真不甘心！”庄妍急红了眼睛。 与此同时，她不明白自己的局长父亲为什么不相信刘子明的话。 她在八怪皮鞋厂和黑衣人交手过，她记得他身上的味道，和冷念丞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刘子明拍了拍庄妍的肩膀，正义凛然地说了一句：“放心吧，小警花！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话落，刘子明走进了审讯室。 “好吃吗？” “味道很赞！ 刘队，以后我想吃，可以叫外卖吗？”冷念丞笑得一脸阴险。 “不可以！除非我再次传唤拘留你！” “那可真遗憾！我会想念这里的肉包子的！” ...... 金茂府，1号楼，2单元，302室。 床帘拉上了遮阳布，房间里漆黑一片，宛若黑夜。 粉色的床单上，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搂在一起，身材线条都很完美。 女人睡得正酣甜，男人的睡眠质量却令人担忧。 李飞的额头上冷汗涔涔，他紧闭着眼睛，脑袋在枕上左右摆弄。 他正在做噩梦！ 自从在医院杀了短命鬼张伟，自从目睹了冷念丞冰箱里面的ren肉，自从他亲眼看着土佐犬咬死王医生，将他吃得分寸不留......噩梦就一直缠绕着李飞。 梦里，还是那只凶狠的食人恶犬，还是那间恐怖的地下密室。 土佐犬正在专心地啃着王医生的脑袋，它看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一嘴的獠牙撕咬骨头的声音，每一声都挑战着李飞脆弱的神经。 土佐犬吃得很香，就像人类在一边追剧，一边啃绝味鸭脖。 王医生的腹部已经被土佐犬撕拉开，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李飞看见土佐犬大快朵颐地吃肉，时不时会将脑袋埋进王医生的腹腔饮血。 这画面简直就像人类弄了两盘好菜，炒一碟油炸花生米，桌上还准备了两瓶上好的白酒。 一边吃，一边饮。 “不要——不要——” 李飞猛的从噩梦中惊醒，身上冷汗涔涔，手在不停地发抖。 他翘挺的鼻子里，原本都是那间恐怖密室里血腥的味道。 这会儿深吸一口气，周遭全部都是女人的芳香。 他回眸看了看，苏菲菲偎依在他的旁边睡得正酣甜，柔软的三千发丝垂在了她的傲人胸膛。 一张白皙的脸庞，翘挺的小鼻子，朱红色的双唇，睫毛又长又密，很像电视里的韩国小姐姐。 再往下看，菲菲一丝不挂，暴露在自己的面前，一览无余。 她的身材凹凸玲珑，小腹平坦，楚腰纤细，笔直玉腿，肤如凝脂。 李飞撩了撩她俏脸旁边的柔软发丝，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温柔抚摸。 女人，真是水做的。 苏菲菲的肌肤水润又细腻，触感很Q弹。 “菲菲——”李飞满目宠溺，低沉轻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谢天谢地，她睡得正酣甜。 李飞的手指忽然停留在苏菲菲的豆沙色红唇上，轻轻地把玩着两瓣柔软。 这是一张他怎么也吻不够的樱唇。 昏暗的室内，李飞拿出手机，打开百度页面，开始周公解梦。 手指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一行字，“梦见女友被杀！”。 结果，周公解梦显示90%吉凶。 李飞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是凶兆就好。 这时，苏菲菲的玉腿突然勾住了他的腰身，柔软、温热。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回眸看向苏菲菲时，她竟然在睡梦中甜美地笑。 而他的胳膊肘恰巧碰到了她的柔软部位，顿时就感觉脸有些发烫了。 很快，他开始产生了雄性动物的自然反应，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菲菲——”李飞轻唤了一声，苏菲菲扇子一般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竟然“嗯”了一声。 下一秒，她苏醒了，睡眼惺忪的样子，冲着他娇媚地笑了笑。 李飞一下子激动了，翻身扑倒了她。 “亲爱的，需要吃早餐吗？” 苏菲菲揉了揉眼睛，笑得很温柔，“你是泰迪吗？这才几点？还没刷牙呢！” “我是泰迪，那你就是小母狗儿！”李飞笑了笑，低头堵住了苏菲菲的樱唇。 苏菲菲的身子一下子软了，眉宇之间却异常冷静地睁着双眼。 刚才她是在装睡，她发现李飞一整夜都在做噩梦，嘴里一直在喊两个人的名字。 一个是她苏菲菲，另一个是一位叫王医生的人。 王医生是谁？ “菲菲，我感觉你这两天做的时候......不是很投入！”李飞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他看着苏菲菲那双漂亮的杏眼，眼底透露出一片狐疑。 他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没什么安全感，隐隐约约感觉苏菲菲有事情瞒着自己。 “菲菲，你是不是在外面还有别的狗子？ 你是不是吃饱了，所以对我没有兴趣了？ 还是......你觉得我满足不了你？”李飞的眸光瞬间暗淡。 “噗嗤——”一声，苏菲菲笑出了声音。 “除了阿飞这只泰迪犬，我再没有养其他的狗。 阿飞，你这么厉害，需求这么大，我哪有力气再去顾及别的狗！” “哪你为什么不是很投入，昨夜也是！我感觉你有心思！”李飞的表情没了刚才的兴奋劲儿。 苏菲菲一阵错愕，难道这家伙看出了什么？ 不行，她不能让他产生怀疑，这样不利于她继续调查冷念丞。 猛的，苏菲菲一个转身，坐在了李飞的身上，杏眼含媚。 “阿飞，至始至终，我只是你一个人的菲菲。 你还不允许人家有点起床气吗？”话落，苏菲菲难得主动了一次。 李飞仰面看着苏菲菲一袭齐腰大波浪，她的身材堪称绝美，今天又这般主动，令他刮目相看。 李飞的气血被撩拨到达了顶峰。 这一刻，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想刚才那个噩梦。 他一把握住苏菲菲的楚腰纤细，恢复到最传统的男上女下，带领苏菲菲到达了山巅。 过程中，他看着苏菲菲脖颈处的项链在上下起伏，梦幻紫色的吊坠闪闪发光，透露出神秘和诱惑。 下一秒，他像一批骏马在草原上尽情的奔腾。 随着一声低沉的嘶吼，他停下了马蹄...... 两人翻云覆雨后，双双再次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两人是被苏菲菲的闹钟叫醒的。 苏菲菲伸出一只莲藕似的玉臂，关闭了闹钟，在枕头下面摸出了手机。 一双绝美的杏眼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4月1日清晨8点10分。 冷氏集团是朝九晚五的工作制，她这会儿必须要起床洗漱化妆了。 她回眸看了看，枕边的李飞已经不见了。 苏菲菲一脸狐疑走下床，穿着白色V领口的睡袍。 走进厨房，她看见李飞穿着一条短裤，上身裸露，身材很好。 典型的倒三角V型身材，对女性的吸引力巨大。 他正在厨房给她准备早餐。 苏菲菲娥眉微蹙，心脏竟然揪了一下子。 一瞬间的感动过后，她再次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李飞至始至终都只是一颗棋子，一个工具人罢了！ 他俩之间，除了交媾和利用，没有半点真情。 正文 第383章 不要漏掉，一个细节 李飞哼着小曲儿，转身看见苏菲菲冲着自己莞尔一笑。 “菲菲，你能不能给我也买一件浴袍，我都没衣服蔽体。”李飞笑了笑，竟然还有些脸红。 他端着早餐放在餐桌上，搂着苏菲菲的楚腰，竟然在她面前撒娇卖萌。 刚才还是一只大狼狗，现在摇身变成了一只小奶狗。 这谁顶得住？ “可以！你......你要什么颜色的？”苏菲菲一脸娇羞，慌乱之中打开了手机淘宝APP。 “你定！你是女主人！”李飞笑得俊美，拉着苏菲菲的玉手，“先吃早餐吧！” “好了，下单了！ 阿飞，你先吃，我要先洗个澡，身上全部都是你的味道！”苏菲菲娇羞道。 “是吗？给我闻闻？”李飞没脸没皮地贴上来，闻了闻苏菲菲的修长玉颈，一脸邪笑。 “吃不够的家伙！”苏菲菲一阵娇嗔，转身走进了淋浴间。 站在镜子前，苏菲菲看见自己身上许多地方被李飞这家伙种上了粉色的草莓印。 一股羞耻感瞬间涌上心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做的时候，她......竟然很享受！ “苏菲菲，别忘记你的目的！” 脑袋很混乱，苏菲菲猛地打开花洒，站在下面开始冲洗自己的身子。 “苏菲菲，千万不能上瘾！他只是一颗棋子！一颗可以扳倒冷氏的棋子！” 猛地睁开双眼，热水浇灌全身，苏菲菲的眸光冷静、狠厉。 五分钟后。 苏菲菲穿着白色浴袍，水雾缭绕地走出淋浴间，一边擦着秀发，一边看了看李飞。 这家伙竟然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 “你去哪？不打算带我一起去集团吗？”苏菲菲嘴里叼了一片面包，娇嗔道。 李飞回眸看了一眼苏菲菲，走上前拍了拍她的翘腚，“乖，吃饱了自己去上班！ 董事长那边有点私事，比较棘手，我得赶紧过去一趟！” “什么事情啊，这么急？ 说！如果我和董事长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苏菲菲有点无理取闹。 “乖！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 听话！记得把牛奶喝了！ 哦，对了，董事长会游泳！”李飞笑了笑，拿着外套出去了。 他看起来很急，难道冷念丞在海港警局出什么事了？ 苏菲菲娥眉紧蹙，立即打开手机，追踪李飞的位置。 那次替李飞取回修理好的手机，她又在里面偷偷安装了定位和窃听器。 二十分钟后，李飞从机场接到国内最有名的律师，朱峰。 朱律师从魔都飞往海港市，风尘仆仆地上了车。 “辛苦了，朱律师！” “不辛苦，应该的！ 当年那起棘手的案件，如果不是冷先生出手帮忙，我可能早就离开律师行业了。 冷先生是我的大恩人，对我有再造之恩。 好了，不提当年了！ 烦请李秘书将冷先生的事情完完整整讲述一遍，不要漏掉一个细节。” “好......” 海港警局，审讯室内。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的眼睛，坐等他回答刚才那个问题。 冷念丞笑了笑，薄唇微启，“刘队，你有什么证据说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案，和我爷爷换肾有关？ 准确的说，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竟然有人信口雌黄说爷爷曾经换过肾？ 呵呵，无稽之谈！滑稽！” “料到你会这么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刘子明取出一份资料，甩在冷念丞的面前。 “这是二十年前，冷俊峰老先生突然失联，离开大众视野，相关媒体的一系列报道。 当年，传闻你爷爷已经病入膏肓，市里重大的企业家会议，他都没能来参加。 这份是我们收集到李国栋动用自己的名义在米国卖肾市场求购肾脏的相关手续。 他还往米国黑市汇入一笔不菲的定金。 这份是国内盗肾团伙被警方围剿，从现场的购买用户信息表格中，我们发现了李国栋以个人名义通过一家小型私营银行转账汇款给对方的明细。 李国栋是你爷爷的私人医生，这些年负责对冷俊峰老先生进行身体保健和诊疗。 如果你们家老爷子没有病，李国栋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多次购买人体肾脏？” 话落，刘子明将一沓资料重重拍在冷念丞的面前，“蒋晓雯姐姐蒋晓娥的死，是不是和你爷爷换肾有关系？ 蒋家村的神婆子王半仙被人灭口，是不是和你有关？ 冷氏集团资助蒋家村大棚种植基地，是不是一场阴谋？” 冷念丞抬起冰眸看向刘子明，薄唇扯笑，“刘队，您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信息量过大。 我该先回答你哪一个问题呢？” “一个一个的回答！”刘子明眼眶猩红，他已经愤怒到了巅峰。 时间在一分一秒溜走，下午四点就得放了这孙子。 “好吧！言简意赅点，您问的这些问题我一概不知！ 而且，我严重怀疑您这儿有问题！”冷念丞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了笑。 “混蛋！你在暗讽我脑子有病？” “我可没这么说，刘队，你的理解能力很丰富！” “李国栋卖肾的证据就摆在这里，你还想抵赖？”刘子明眉头皱紧，努力压住火气。 冷念丞睫毛颤了颤，频率比刚才吃肉包子的时候快多了。 审讯室外，吕墨从犯罪嫌疑人冷念丞的面部微表情判断出，此人准备开始编织措辞。 果不其然，冷念丞将锅全部甩给了一个死人，那个人就是李国栋。 “你们还不知道李国栋的为人和前半生的经历吧？我和你们说说。 李国栋原来是海港人民医院的一名黑医，因为收受贿赂被人举报，开除公职后过了一段很潦倒的日子。 机缘巧合，他结识了我爷爷。爷爷可怜他，又见他医术的确高超，给了他一个机会。 他很懂得抓住机会，也很讨爷爷欢心。这些年，他在我们冷家贪了不少钱。 据我所知，他有参与买卖肾脏的嫌疑，不过我一直没有找到证据。 感谢警方，替我们找到了证据。 不过好像晚了点，他已经死了，是自杀！” 冷念丞有些得意地看了看刘子明，他很自信，他的话几乎滴水不漏。 这家伙太会编了。 “你想把锅推给一个不会说话的死人头上？”刘子明冷笑道。 “刘队，别什么屎盆子都往良民头上扣！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爷爷已经升天了，你们再出言污蔑他老人家，新仇旧恨一起算。 昨天你们把我关进法医室，出言激怒我，导致我精神崩溃出现自残行为。 现在你又污蔑我已故的亲人非法换肾，你等着收律师函吧！” 话落，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轻蔑的笑。 他好像在说，来啊，快抓我啊，你有这本事不？ 正文 第384章 要我的命，也不怕你 “冷念丞，别说是一张律师函，就是要我的命，我也不怕你！” 刘子明目睹着冷念丞的每一帧表情，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这混蛋很嚣张！很猖狂！不断挑衅着他的神经！ 刘子明刚想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审讯室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冷念丞的秘书李飞来了，旁边还站着一位气质严谨的中年男子。 从此人的打扮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一名资深的律师。 李飞勾着脖子朝里望，和冷念丞飞快地使了个眼色，便开始大声嚷嚷。 “董事长，您的脑袋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警察打你了？ 对不起，是属下来晚了，让您受委屈了！ 朱律师刚抵达海港市，我们就一路快马加鞭赶过来了。 董事长！没想到您还是被他们动刑了！” “闭嘴！这是审讯室，没你说话的份，请你出去！”庄妍冲着李飞吼了一嗓子。 李飞一脸错愕，没想到一个女人的体内能够迸发出这么大的威力，不亏是女警。 他的女神苏菲菲可不会这么泼妇地对他吼叫。 想起清晨苏菲菲主动进攻的样子，李飞的身心都很舒服。 “没问题！我出去！ 这位是我们董事长的律师，朱律师。 董事长委托朱律师作为辩护人，他总可以进去吧？” “让他进来吧！”刘子明发了话，庄妍就没再阻拦。 朱律师一进审讯室，眼睛看见冷念丞额头上有伤，顿时急了眼，“冷先生，您头上的伤是他们严刑逼供留下来的吗？” 话落，姓朱的取出手机，对着冷念丞的额头，“咔嚓”拍了几张照片，留下证据。 “别急！警察叔叔对我还不错，还请我吃了大肉包子。 在审讯期间，刘队破案心切，逼问得有些紧。 我出现了精神崩溃，自己用手铐砸的。”冷念丞笑道，“哦，对了！昨夜他们将我一个人关闭在停电的法医室，导致我产生了幽闭恐惧症，晕了一段时间。 朱律师，这些算不算刑讯逼供？” “算！当然算！冷先生，您太宅心仁厚了！ 咱们就这两点就可以告他们！铁定能赢得官司！”朱律师将文件包放在桌上，态度很严肃。 “刘队长，你们已经涉及侵犯人身权利及民主权利。 根据《刑法》第247条规定，涉嫌刑讯逼供罪！ 触犯本罪的警务人员，应当处三年以下或者拘役。” 话落，刘子明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位朱律师，此人看着怪眼熟的。 他突然记起五年前，魔都发生的一桩轰动一时的凶杀案，貌似就是这货替犯罪嫌疑人打赢的。 江湖小道消息，听说他打赢官司后，收了对方三千万的现金。 现在此人在魔都律师行业混得风生水起。 果然，蛇鼠一窝！ 冷念丞摆了摆手，语气轻松、淡定，“朱律师，别激动！刘队不是故意的！ 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我吃点亏不算什么！千万别告刘队！ 刘队上有老，下有小，很不容易！” “冷先生，您真是德才兼备的优秀青年企业家！ 您就是太宅心仁厚，才会有人欺到您头上去！让你受委屈了！” “吃亏是福！不碍事！ 朱律师，好好和刘队聊聊案情，他貌似对我有些误解。”冷念丞笑了笑，一脸风轻云淡。 朱律师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落座。 “刘队，烂尾楼出现三具尸骸，我在路上已经听李飞说过了。 很遗憾，她们是冷先生的三位堂姐，冷先生一定很心痛。” 朱律师看向冷念丞，这混蛋眼底瞬间支离破碎。 这演技，绝对奥斯卡金像奖得主，影帝非他莫属。 “朱律师，咱们开门见山吧！ 我刘某人不喜欢兜圈子，卖关子！”刘子明一双黑眸看向朱律师。 “刘队长敞亮！我也是！咱们开门见山地聊！”朱律师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一脸胸有成竹。 “烂尾楼发现的三具尸骸是冷念丞的三位堂姐，三名女性死者生前被他杀，且死法迥异。 这是三具尸骸的尸检报告和DNA报告单，你过目！” 朱律师接过材料看了起来，足足看了十分钟后，抬起眼睛看向冷念丞，“冷先生，请您节哀顺变！” “刘队，您认为冷氏三姐妹的死，和我们冷先生有关？” “没错！我怀疑是他杀害了他的三位堂姐。”刘子明嘴角扯笑，眼睛死死盯着朱律师。 “证据呢？还是您的主观臆想和凭空猜测？” “目前还没有真凭实据，不过有限的线索可以证明他就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冷静秋心脏大动脉的伤口，和近日来依云湾凶杀案的死者蒋晓雯的死法几乎一模一样。 你看，这是蒋晓雯的尸检报告，这是照片！” 朱律师拿着蒋晓雯的尸体照片和冷静秋的尸骸照片进行了对比，两名女性死者都是心脏大动脉被刺穿，失血过多而亡。 “刘队，这不足以证明是冷先生行凶！ 凶手十年前作案，时隔十年，他选择再次行凶杀人。 他的犯罪冷却期的确很长，但是他杀戮的种子一直携带在身上。 本质上，凶手的杀人手法大致相同，只会在原有的基础上超越过去。 听说这次连环杀人案，死者大部分都有被分尸的迹象。 显然，凶手比十年前更加凶残。 我们冷先生是海港市的优秀青年企业家，口碑甚好，德才兼备。 他没有理由去杀人，更没有理由去杀害他的三位堂姐。” 刘子明嗤之以鼻地笑了笑，“朱律师，你知道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朱律师错愕了两秒，笑道：“刘队，您知道什么叫相由心生吗？ 冷先生的五官长得很有福气，他是慈悲为怀之人。 我无法将他与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联系在一起。” “朱律师，好一张伶牙俐齿！我们怀疑死者蒋晓雯也是被他杀害。” “证据呢？ 我们律师和警察某种意义上有共性，咱们都是讲究证据的人！ 如果海港警局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定罪冷先生，我们不如早点各回各家，如何？”朱律师看着刘子明的眼睛，嘴角扯着淡淡的微笑。 “朱律师，不急这一时！ 下午四点就可以放他回去，您如果觉得里面闷，可以出去转转！” “刘子明，别逼我！现在放我出去，我可以不告你！”冷念丞身子趴在桌上，冲着刘子明隐晦不明地笑了笑，又使用了一句唇语，“不然我出去弄死你！” 刘子明看得清清楚楚，这混蛋很嚣张，在不断挑衅他的忍耐性。 审讯室外面，李飞坐在椅子上研究单面透视玻璃镜。 “警官，这镜子里面的人可以看见外面吗？” 庄妍瞥了他一眼，没高兴搭理他。 吕墨双手抱臂，食指和拇指捏着下颌骨，一直在观察冷念丞的面部微表情和细微动作。 此人已经开始出现烦躁。 很显然，他受不了长时间待在狭小的密闭空间。 还有，此人心绪不宁，总是要喝水。 他的心火和肝火十分旺盛，脾气一定不好，甚至容易暴怒。 眼下，刘子明多半是问不出什么了。 这家伙在耗时间，时间已经到了4月1日的上午十点整。 再过6个小时，这家伙就可以放出去，然后继续为非作歹。 说实话，吕墨也很不甘心！ ...... 正文 第385章 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冷氏药业集团，策划部。 苏菲菲坐在办公室望着手机发呆，李飞的位置显示在海港警局。 冷念丞被警方带走了，如果没有证据起诉他，下午四点这个恶魔就要被放出来了。 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发现了三具陈年尸骸，网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三具尸骸是十年前冷氏失踪的三朵姐妹花，也有人说不是。 因为当年失踪人口是四人，还有一名下落不明的女人是冷念丞的二婶张萍。 当然，也有民间侦探质疑，张萍的尸体被凶手埋在了附近。 冷氏集团的老董事长冷俊峰刚死，墙体里面就发现了三具尸骸。 如果真的是冷氏三朵姐妹花，那冷家最近可真是祸不单行。 苏菲菲很机械地刷着各大舆论新闻通稿。 刚才去茶水间冲泡咖啡，集团上下大家都在谈论此事。 无形中，冷氏集团被一张灰色压抑的大网笼罩着。 有人已经知道冷念丞被警方带走了，而李飞今天又没来上班。 一时间，整个集团上下，中高层和普通员工都没什么心思工作了。 正所谓，集团不能一日无主。 冷俊峰死了，冷念丞又被警方传唤拘留。 有人隐隐约约感觉，冷氏集团可能真的要变天了。 走神的功夫，李飞的微信发到了苏菲菲的手机上。 “牛奶喝了吗？” “喝了！你在哪？” “在外面陪董事长办点事，下午下班前回去！想你！” “阿飞，你看海港头条新闻了吗？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苏菲菲决定将事情直接摊在李飞的面前，看他怎么扯谎。 说实话，相处了这些日子，她发现李飞本性是纯良的。 如果他愿意为她所用，到时候出庭出证的时候，她愿意当他的证人。 毕竟，一夜夫妻百夜恩。 即便是逢场作戏，鱼水之欢，他也的确是自己第一个男人。 如果他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她愿意救他一命。 自首可以减刑，配合警方老实交代案情细节，说不定可以争取一个宽大处理，比如：死缓。 李飞看完了海港头条的新闻，没想到烂尾楼发现三具尸骸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许多网友的眼珠子都盯着冷氏集团，看来有必要召开一场媒体记者见面会，由董事长亲自出来辟谣。 “菲菲，都是一些空穴来风的消息，媒体记者的嘴不能当真。 咱们董事长是个大好人，下周你就要新官上任了，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是你的。 别分神，好好准备怎么搞庆功宴！” 苏菲菲放下手机，心脏缩了缩，“李飞，别怪我！是你自己选择与黑暗为伍！” 海港警局门前，以庄建国为首，站成了两排欢迎队伍。 几辆政府领导专用车考斯特，停在海港警局门前的户外停车场。 车子停稳后，从考斯特走下一群人。 庄建国放眼望去，走在人群C位的男人正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下一秒，庄建国整理衣冠，满面堆笑，迎了上去。 “冷厅长，一路辛苦了！ 不是说好了，下午才抵达海港市吗？ 我们安排了晚餐，中餐还没来得及准备！”庄建国一脸招待不周。 冷军穿着军装，一身浩然正气，笑容却很牵强。 海港警局一群正处级干部见状，吓得低下了头。 冷厅长此行前来一定是为了三月中旬至今发生的一系列人命案件，而不是普通的莅临视察工作。 “中餐就安排简单的自助餐！ 不要超标，节约粮食，杜绝浪费和铺张！”冷厅长的声线很迷人，是浑厚的低音炮。 此人气宇轩昂，仪表不凡，丝毫看不出来他今年即将退居二线。 “小可，安排锦泰宾馆的自助餐！ 用餐标准严格根据红头文件规定的来订餐！” “是！庄局！我这就去办！” 庄建国交代完订餐事宜，陪同冷厅长等人走进警局会议室。 会议室的桌上放了两排白色瓷杯，泡着茶水，人事处还准备了一些水果。 冷军入座后，看了一眼四周，眉宇之间颇为暗沉。 他的嘴角扯着似笑非笑的虚假笑容，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相反显得心事重重。 会议室的氛围因为冷厅长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全体陷入沉默，不敢吱声。 庄建国坐在冷厅长的旁边，心情很紧张，手心直出汗。 沉默了许久，冷军终于开了嗓子，低沉道：“各位同志，许久不见，大家别然无恙？” 话落，两排参会人员脸色都很不自然，寒暄客套了两句，又陷入了沉默。 冷厅长这是话里有话。 “上一次咱们见面还是在去年海港市获得‘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表彰大会上。 那时候在座的好像都参加了，我记得当时大家都是气宇轩昂，精神抖擞。 怎么了？现在一个个都蔫儿了？”冷军眉宇之间很严肃。 整间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到达了冰点。 冷军一双坚毅的黑眸定定看着桌上的水果，眉宇之间浮上怒意，“把水果撤了！今天不是召开茶话会！” 话落，庄建国喉结一阵紧缩，吩咐会议室接待员将水果全部拿了出去。 会议室沉默了许久，庄建国主动打开了话匣子，“冷厅长原本是下午的航班，因为咱们海港市最近不太平，省公安厅对几起案件高度重视，冷厅长改签了航班。 大家对冷厅长莅临我局视察工作表示热烈的欢迎！” 庄建国说完，全体鼓掌，会议室里响起来如雷贯耳的掌上。 冷军阴着一张脸，扯了扯嘴角，摆手示意大家停止鼓掌。 “老庄，不要搞客套！ 几起命案的负责人听说是刘子明，他人呢？ 另外，我们派来的犯罪心理学家，吕墨呢？” “他们正在审讯室审讯犯罪嫌疑人！”庄建国盯着冷军的眼睛看了两眼。 “犯罪嫌疑人是谁？” “冷氏药业集团的新董事长，冷念丞。” “有证据指向犯罪嫌疑人吗？” “有！但是线索力度不够，没有一击致命的证据。” “老庄，你把他们俩喊过来，我需要听他们亲自当面汇报工作。” “好！” 庄建国起身，出门打了个电话给刘子明。 刘子明正在审讯室和冷念丞、朱律师二人周旋，突然看见庄建国的来电，眉头皱了皱。 “老庄，我在审讯室呢！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让你准备的汇报材料你都准备好了吗？ 冷厅长飞机航班改签，这会儿大家已经在会议室了，就差你和吕墨，你喊他一块儿过来。 冷厅长需要听你亲自汇报工作，赶紧的！” 刘子明愣住了三秒，走出审讯室，扯着嗓子，“老庄，我这边正忙着呢！距离下午四点没多久了！” “交给妍妍吧！她是新人，让她历练一下！ 你和吕墨现在立刻、马上，快点过来！ 冷厅长对案件高度重视，不然不会改签航班，他要听听你的案情分析和总结。” 刘子明刚想开口说什么，庄建国已经挂断了电话。 “刘队，怎么了？出啥事了？”庄妍很关心地问了一句。 刘子明沉默了几秒，开口道：“省公安厅冷厅长正在会议室等我和吕墨去汇报工作。 妍妍，这里交给你，能行吗？” 话落，庄妍满目惊喜，这是她踏入警界生涯第一次审讯犯罪嫌疑人。 千载难逢，历练的好机会，她不想错过！ “没问题，刘队！你们去吧，这里交给我！”庄妍点头如捣蒜，手上做了个OK的动作， 正文 第386章 需要和他，单独审讯 审讯室内。 庄妍坐在冷念丞的对面，气场两米八。 傲人的胸膛显得她英姿挺拔，又酷又飒。 这女孩，可盐可甜。 冷念丞一脸玩味地看着美女警官，上下打量着她的一副好身材。 上回在八怪皮鞋厂，他就发现小女警的身材很正点。 不过当时，他没有心情把玩她。 那夜绑架她，只是为了点拨一下庄建国这只不听话的老狐狸。 “冷念丞，我们刘队有点事情，接下来的审讯工作就交给我了。” 冷念丞整个人像没听见似的，眼珠子一直盯着庄妍的那两片区域。 庄妍顺着他的眸光看向自己的胸前，红了脸，又羞又恼。 “混蛋！你在看什么？”庄妍的粉拳猛地砸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冷念丞做了一个吃惊的表情，戴着手铐的手捂着自己的心脏。 “美女警官，不可以吓唬良民哦！我的律师还在呢？” 庄妍看了一眼朱律师，觉得此人在这里十分碍眼。 刘队刚才在这里，他一直揪着冷念丞额头上的伤做借口，避重就轻。 “朱律师，你可以回避了！ 接下来的审讯内容，我需要和他单独审讯，这是警局机密。”庄妍冷冽地看了看朱律师。 朱律师看了看冷念丞，得到他的默许，便拿着公文包走出审讯室。 前脚朱律师刚走，后脚冷念丞就扯着薄唇笑着说道：“原来美女警官是想和冷某独处！” “你——”庄妍双拳紧握，红了脸，“挑衅和轻浮警务人员，我们可以再扣留你24小时！” 冷念丞舔了舔薄唇，艳丽无双的脸，掠过一丝浓墨重彩的邪笑。 “如果和美女警官独处，冷某愿意在审讯室一直待下去。 只要那个刘子明别过来当电灯泡就行。 说实话，我不喜欢他，我更喜欢美女来审讯我。 如果昨天到刚才一直是你亲自审讯，我一定会更加配合警方工作。” 庄妍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此人真会冠冕堂皇地瞎扯淡。 “冷念丞，该问的刘队已经问了，我问一些不一样的吧！” “随便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冷念丞用那种很轻挑的眼神看着庄妍，笑得很鬼魅。 庄妍的身体一颤，此人的眼神明明在笑，却一直透露出一股狠厉之气。 “你听过八怪皮鞋厂吗？”庄妍问道。 冷念丞嘴角勾笑，他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 “听过！这名字挺别致，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我听说这家皮鞋厂在八十年代很火，经常出口海外，现在已经倒闭了，很可惜。 美女警官如果喜欢，我可以出资买下它，专门给你做皮鞋。”冷念丞抬头冲着庄妍灿烂地笑。 庄妍淡淡地笑出声来，冷念丞细听，竟然听出了一丝不屑。 “我脸上的伤，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我昨天就想问了，哪个混蛋竟然敢袭警！ 咱们庄警官这张脸，是警界少有的美人胚子。 太可恶了！一定要抓住那个混蛋！”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情绪相当到位。 庄妍樱唇勾了勾，她可担当不起！ 她知道这混蛋在这里和她演戏，眼瞅着已经到了中午十一点，再过五个小时就得放人。 不如......开门见山地问！ 明知道他会继续扯谎，她还是想看看他是怎么表演的。 “冷念丞，别装了！我知道那天的信封是你留下的。 骗我去八怪皮鞋厂的人也是你！ 在八怪皮鞋厂绑架我，袭击我的人，也是你！ 你身上的味道，我记得！ 别撒谎了，那晚就是你！”庄妍身子趴在桌上，一双丹凤眼死死盯着冷念丞的冰眸。 冷念丞的反应很冷静，他嘴角勾笑，看着庄妍，“小女警，我身上是什么味道？ 一夜没洗澡，我都臭死了！不如我们出去之后去W酒店一起洗白白，我让你好好闻个够？ 咱们看起来年龄相差不大，刘子明太老了，他配不上你！” 庄妍听见这番话时，愣了愣，回过神一脸怒意，“冷念丞，别给我扯这些荤话！ 等你出去后，随便你到哪里调情。 警局是严肃的地方，不要玷污我们脚下神圣的土地！”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语气很轻松，“好！我可以不和你说大人的话！你也别学着刘子明血口喷人！” “看样子，你对你做过的一切都不会承认了，对吧？”庄妍一脸清冷，“你的嘴巴真够硬！” 冷念丞低头笑了笑，“我当然不会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情！ 小女警，别生气，女人生气容易老，我会心疼的。” 庄妍一下子双拳紧攥，这混蛋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满嘴没正经。 与他往日在电视荧幕中的优秀青年企业家简直背道而驰。 “那晚你在八怪皮鞋厂暴揍了我一顿。 这笔仇，等着你落网，我会亲自押送你去东城河刑场。” 冷念丞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那气场好像是庄妍在无理取闹，而他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好啊！我等着！” 话落，庄妍翻了个白眼，心里有些发虚。 审讯犯罪嫌疑人的工作一点也不容易，尤其是碰上了高智商的犯罪嫌疑人。 她有点不知所措了！ ...... 海港警局会议室。 刘子明和吕墨纷纷落座。 会议室鸦雀无声，两人的动静被放大了数倍。 坐下后，刘子明看着会议室C位，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他与此人见面次数这些年一个巴掌数得过来。 人家是省里的厅级干部，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因为这次是他主要汇报工作，庄建国将身旁的位置空出来留给了刘子明。 距离冷军的距离很近，刘子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此人的五官长相竟然和冷念丞有几分相似。 而且，他俩都姓冷，会不会五百年前是一家？ 忽然间，他扯着嘴角笑了笑，一定是自己查案心切，魔怔了。 冷厅长和冷念丞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他竟然怀疑无比权威的冷厅长。 他现在已经成了破案心切的刘疯子！ 刘子明这么一笑，会议室所有人都盯着他看。 他缓过神来，才发现庄建国在轻轻地推他，“子明，会议上保持严肃！” 话落，冷军一双坚毅的黑眸盯着刘子明，嗓子里发出了低音炮的嗓音。 “子明，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是案子有眉目了？” 刘子明的心一下悬了起来，冷厅长的气场相当强大，声音如洪，很能震慑他人。 “冷厅长，不好意思啊！ 最近精神压力大，患上了面部肌肉抽动症，总是不自觉地笑。”说完，刘子明的唇角又勾了勾。 冷厅长刚才还一脸严肃，这会儿面色明显温和了许多，“子明，辛苦了！ 连环杀人案和另外几起案件，以及最近在许庄烂尾楼发现的三具十年前的尸骸，我已经知道了一些。 现在你就替大家将多起案件重新梳理一遍，大家准备做好会议笔记。” 正文 第387章 见识一下，警界传奇 海港警局，三楼会议室。 刘子明的汇报工作进行到了尾声。 “以上是我对海港市从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至今发生的一系列命案，做出的全部梳理。” 话落，刘子明一双黑眸看向省公安厅冷厅长，感觉自己的嗓子已经冒了烟。 从昨天下午四点，一直到参会前，他一直在和冷念丞周旋，嗓子已经哑了。 刚才在会议上，他把所有案情提取最重要的部分，全部案情回顾了一遍。 梳理案情时，他时不时看一眼手机，距离下午四点越来越近。 冷军和庄建国都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显然，他想着赶紧回到审讯室。 刘子明当然心急如焚，小警花根本不是冷念丞的对手，不知道她能不能顶得住穷凶极恶的高智商犯罪分子。 他必须赶紧过去一趟，可眼下冷厅长似乎意犹未尽，一直揪着他提问。 “子明，我已经听明白了。 你怀疑二十年前蒋家村死者蒋晓娥的死，和二十年后发生的依云湾凶杀案有密切的关联。 你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为什么你会认为这是一场复仇计划？ 是不是蒋晓娥的哥哥蒋浩出现了？他找到你了吗？”冷军一双坚毅的眸子紧盯着刘子明问道。 刘子明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他现在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坐在他身旁的庄建国已经被他怀疑是警局的内鬼，并且他是内鬼的事实已经得到蒋浩的亲口确认。 他不能将蒋浩的下落告诉任何人，因为他不知道这间会议室内，究竟还有没有冷念丞的保护伞。 “冷厅长，请您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交给您一份满意的答卷。 眼下，犯罪嫌疑人冷念丞还在审讯室，我需要立刻过去一趟。 此人是目前案件最大的嫌疑人，下午四点他会被放行，留给我们的审讯时间不多了。” 话落，冷厅长眉头紧蹙，看起来他也很焦心！ “子明，那我就长话短说吧！ 你在案情梳理过程中，我发现你的判断存在漏洞，甚至存在一叶障目的现象。 比如冷氏三朵姐妹花，即便她们在童年时期欺辱过冷念丞，这一点不至于导致冷念丞草菅人命。 眼下必须找到冷静秋的母亲张萍，才能将这三具尸骸的死因重见天日。” “冷厅长，我们在烂尾楼附近动用警犬仔细搜索过，根本没有发现张萍的尸骸。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被埋在其他隐秘的地方，二是她可能还活着，但是处境不是很好。” “子明，如果她还活着，她为什么不报警？”冷军问道。 “也许她想逃，却根本逃不出来！ 但凡她能够逃脱，这些年她就不会不出来爆料当年的事情。” 冷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向吕墨，“吕墨，你在海港市已经待了半个多月了。 你说一说你的判断，你认为，这个张萍是死是活？” “从犯罪心理学研究，如果凶手和三位女性死者有积怨，从而杀死她们是有可能的。 这些年，青少年因为积怨杀人的案例屡见不鲜。 冷静秋的母亲下落不明，可以证实，张萍和凶手也许有交集。 原本凶手是打算杀死四人，但是杀人条件不够，所以他选择分批进行。 我们调查到，张萍是在冷氏三朵姐妹花失踪后一周才消失的。 这七天，她发生了什么，接触了哪些人，不得而知。 凶手极有可能是她身边的人，可能是熟人作案。 我们通过多方调查，确定失踪的四人和冷念丞的关系相当恶劣。 关于冷念丞从小遭受她们折磨的传闻，海港市不少名门显赫的人都有所耳闻。 从冷俊峰老先生的遗产股权分割，就知道他们的关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金钱。 也许冷氏三朵姐妹花对冷念丞的各种打压，是来自于这个张萍，也就是冷念丞二婶的默许。 这个张萍是幕后的黑手，在伺机搞垮冷念丞，从而霸占冷氏集团的全部股份。”吕墨几乎一气呵成，回答了冷厅长的提问。 冷军沉默了许久，抬起一双坚毅的眸子看向自己的麾下，“吕墨，这些是你的臆想，还是你通过专业分析得出来的结果？” “一半一半！”吕墨倒是回答得挺老实。 会议室顿时产生了小声质疑的声音。 刘子明顾不得这些，时间在分秒流逝，他已经在会议室坐不住了。 冷军像是看出了刘子明的心思，眼下时间已经是4月1日下午两点。 整个会议室时不时有人的肚子在发出抗议的叫声。 海港警局文职女警方小可更是几次来找庄建国，说锦泰宾馆那边餐饮部需要下班，问他们究竟还去不去吃中饭。 冷军清了清嗓子，宣布会议先告一段落。 一群人在海港市文职女警的带领下，前往锦泰宾馆用餐。 刘子明匆忙赶往审讯室，猛然回眸发现庄建国和冷军正在后面交流甚欢。 两人的面部表情看起来心事重重，很像是在密谋什么事情。 他来不及多想，步履不歇前往审讯室。 “喂——看啥呢？”吕墨突然蹿出来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你丫的，吓了我一跳！ 老庄和冷厅长，他俩貌似挺熟络的！” “那当然！庄局和我们冷厅长是多年的交情了。 庄局每回去我们省公安厅，都是冷厅长亲自接待，两人的关系和咱俩差不多！” 话落，刘子明反问了一句：“咱俩是什么关系？” “一辈子的好兄弟啊！” 两人四目相视，扯起嘴角笑了笑。 两人从初识互相看不顺眼，到现在合作默契，又一起经历过生死。 可不就是一对好兄弟嘛！ “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个地步了吗？”冷军看着刘子明和吕墨勾肩搭背的样子，问了问庄建国。 庄建国眼神幽幽地看着二人的背影，“一开始两人挺不对付的，现在关系已经是拜把子的好兄弟了！” 冷军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继续问道，“我听说令千金和刘子明走得挺近的！ 老庄，你可要把你的宝贝女儿盯紧点！ 毕竟......老夫少妻长不久！”冷军笑了笑，眼神有些阴冷。 庄建国看了看冷军，心脏突然开始加速，什么叫长不久？ 冷厅长这是打算对刘子明下手了吗？ 瞬间，庄建国感觉身体很沉重，有一瞬间根本不听他的使唤。 刘子明可是他的徒弟，两人有二十年的师徒情分。 即便两人现在站在对立面，他也从来没想过毁了刘子明。 原本他对冷厅长抱有一丝希望，也许他只是想救下冷念丞，不会殃及无辜。 看样子，他是打算铲除后患，不打算给刘子明留活路了。 子明这小子已经陷入了危险之地，龙潭虎穴，他还浑然不知。 他这个当师傅的是不是该点醒他？ “老庄，我们进去听听你的好徒弟是怎么审讯的，让我见识一下警界的传奇。”冷军一张刚毅的五官，嘴角扯起一丝诡谲多变的冷笑。 庄建国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身体冷得厉害，腿脚像灌了铅，有点像那个“鬼压床”。 “还愣着干嘛？一起去！你带路！”冷军看了看庄建国，一脸威严的五官，透露出一丝戾气。 “冷厅长，这边请！” 正文 第388章 我怀疑她，已经死了 审讯室外面的坐椅上，李飞翘着二郎腿在玩王者荣耀。 朱律师在一旁看书，好像是一本关于法律的著作。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进审讯室，两个透过单面透视镜的玻璃镜朝里望去，庄妍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冷念丞却一脸风轻云淡，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看小警花的眼神，很不正经，甚至很轻佻。 显然，小警花的审讯过程不太顺利，她根本弄不过这狡猾的混蛋。 刘子明猛地推开审讯室的门，庄妍红着脸看向他，眼底顿时支离破碎，还有些委屈。 看样子，她被这混蛋气得不行。 庄妍突然起身，挺着傲人的胸膛，推着刘子明走出审讯室。 “怎么啦？委屈巴拉的样子！”刘子明唇角勾了勾，他知道小警花受委屈了，一定在言语上吃了亏。 “刘队，这人明面上是堂堂优秀青年企业家，实则就是个泼皮无赖。 而且......他还有些喜欢耍流氓，口出荤话，我全程都在听他瞎扯皮。 他竟然和我聊他们冷氏药业集团的中药，甚至聊到了他们家祖先在清朝皇宫里当御医的事。 刘队，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傻丫头，你能控制住他已经很不错了！ 别灰心，让我来继续会会他，你歇会儿！” 庄妍点点头，戴上耳机，打算继续学习刘子明的审讯话术。 她现在还不能急于求成，她得好好打基础。 刑警工作有太多需要她潜心学习的地方。 刘子明推开审讯室的门，看了看手机，距离四点还剩下一个小时。 他必须赶紧撬开冷念丞的嘴！ “刘队，怎么出去了这么久？我想死你了！”冷念丞笑了笑，接着说道：“幸亏有美女警官陪我聊天，不然我和这么一个木头待着，一定会闷死！”他看了一眼身旁全程不说话的看管武警。 话音刚落，刘子明双手拍在桌上，吓得冷念丞打了一个激灵。 “刘队，我都说了，暴躁伤肝！ 回头我让李飞给你送点肝郁的中药调理一下。不收您钱！”冷念丞又笑了笑。 “不必了！你自己留着吧！ 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杀死蒋晓雯、沐婉晴、李漫妮？ 你为什么要逼死你的小提琴老师吴超教授？ 十年前，你为什么杀死你的三个堂姐？ 还有一个人，请你老实回答我，你二婶张萍在哪里？ 我们找遍了烂尾楼的现场，没有发现她的尸骸，你他喵的把她藏在哪里？”刘子明几乎在咆哮。 距离下午四点越来越近，这家伙很快就会被放行。 出去之后，还不知道他又会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畜生事。 “刘队，别狗急跳墙啊！ 您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 是不是还想关我24小时？ 可以！你让美女警官陪着我，48小时，72小时，都随便您。”冷念丞看了看单面透视玻璃镜，举起手中的一次性水杯，摆出一副要喝水的样子。 30秒过后，庄妍气鼓鼓地端进来一杯水，重重地放在他的面前。 “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杯！别喊了！” “太可惜！不是你亲手倒的水，一定食之无味！”冷念丞一边说笑，一边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刘队，你快把我手铐解开吧，我这手已经血液不循环了！” “时间到了自然会给你解开，免得你又自残！” “呵呵，你以为这样我就自残不了？ 我可以撞头，还可以咬舌头！”冷念丞对着桌子做了个假动作。 “我们有头盔，还有又脏又臭的抹布，你需要吗？” 话落，冷念丞一脸错愕，笑了笑，“不必了！咱们好聚好散！ 等我出去，您就等着收到律师函吧！” 刘子明的眼神冷得像是冰做的，“好！我等着！” “我弄死你！”冷念丞使用了一句唇语，眼神狠厉地笑道。 冷军和庄建国已经站在单面透视玻璃镜前，两人头上都戴着耳机，看着冷念丞和刘子明在对峙。 庄建国摘下耳机回眸看了一眼吕墨，“他刚才在说什么？” 吕墨嘴里吐出四个冰冷的字眼，“我弄死你！” 庄建国喉结一阵紧缩，“你确定他说的是这四个字？会不会看错了？” “不会！”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一脸坚信。 冷军脸部表情却发生了极具的变化，吕墨看见自己的老领导看冷念丞的表情不太对劲。 冷厅长和冷念丞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他们大概率是不认识的。 可刚刚，他分明察觉出冷厅长的眉眼之间，像是认识了冷念丞很久。 时间在分秒间流逝，距离下午四点还剩下五十分钟。 冷念丞依旧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一直不愿意承认那些人命是他所杀。 刘子明很难从他的嘴巴里套出任何消息。 “冷念丞，当年你们家四个女人失踪。 我听说你二婶张萍是在她女儿失踪后一周才消失的。 说明凶手一直都潜伏在她身边，只是她没有发现。 那起绑架案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如果说凶手不是你，那你认为会是谁？” 冷念丞讽刺地笑了笑，“刘队，这事情也要问我？ 凶手在暗处，我在明处，我倒是希望他抓住我。 好让我问问他，为什么要绑架我的三位好姐姐。 不过由此判断，凶手极有可能是一名男性，很有可能是好色之徒。 不然他为什么不绑架我？而是绑架了我三位娇嫩的姐姐，还有我二婶。 你见过我二婶照片吗？她长得很正点，四十岁的人像个三十出头的小少妇。 我那三个姐姐长得也很漂亮，你应该见过她们的照片。 在你们至今未破的悬案档案中，一定有她们的靓照。 我推断，凶手性别男，年龄大概在三十岁至四十岁，老少通吃的年纪。 有钱，有颜，有亲和力，不然他不具备吸引我三位姐姐和二婶的条件。 刘队，怎么样，我的推理能力还不错吧？ 海港警局的水，令冷某思路清晰。”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得意。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发现冷念丞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瞎扯淡都能扯得这么逻辑清晰。 差一点，他都要相信了他的鬼话。 不过他没有仔细看尸检报告，或者他忽略了一个问题。 刘子明趴在桌上，一双黑眸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冷念丞，虽然你的三位姐姐已经变成了尸骸，但是我们法医通过高科技术检测，发现你的三位姐姐死前没有遭受异性的侮辱。 所以你说凶手是好色之徒，这一点可以否定掉。” 话落，冷念丞鼻子里突然发出两声怪异的轻笑，“刘队，我刚才还没有说完。 凶手是好色之徒，但是也许他的下体不举，无法和女人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或者，他有特殊的癖好，比如恋足癖，喜欢女人的脚。 十年前，隔壁Y市出现一杀人凶手，他因为患有前列腺病，啪啪啪不举，被恼羞成怒的女友抛弃。 后来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友，又在外地虐杀了几名女性，警方一直没有抓获住此人。 传闻他骑着一辆二八牌自行车游走在人烟稀少的巷子里，专门虐杀红衣女人。 我记得我二婶失踪当天，就穿着一身红裙。 也许我的三位堂姐和二婶长得太过招摇，在外面不幸被‘红衣杀手’给擒住了。 然后，她们被杀害、被亵玩、被埋尸！ 如果不是一场大雨，我的三位好姐姐也许会永远藏在墙体里，生生世世暗无天日。 当然，也许会随着烂尾楼爆破灰飞烟灭，我听说那幢烂尾楼已经被开发商买了，爆破是必然的。 至于我二婶，我怀疑她已经死了，也许被埋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刘队，您觉得我的推理能力怎么样？ 我是不是当刑警的好苗子？”冷念丞薄唇勾了勾，眼神极具挑衅，看起来很满意自己的回答。 正文 第389章 会不会是，亲戚关系 下一秒，刘子明一边鼓掌，一边冷笑道：“冷念丞，不得不说，你的推理能力很牛b。 而且，你的想象力也很惊人。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你的三位姐姐和二婶都是惨遭隔壁Y市变态‘红衣杀手’所害。 她们的死和你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冷念丞猛地抬起头看向刘子明，眼底突然支离破碎，他几乎开始哽咽道：“刘队，她们的死和我当然有关系！是我没能保护好三位姐姐，一切是我的错！ 三位姐姐失踪后，二婶很难过，我应该开导她，甚至陪着她一起出去张贴寻人启事。 当年，三位姐姐无故失踪后，二婶像疯了一样。 她拿着静秋姐姐的照片去打印店印刷了上万张，每天大街小巷张贴静秋姐姐的寻人启事。 听说她多次被警察和社区管理员拦截，简直令人心疼。 那段日子，二婶每天就做这一件事，就是寻找静秋姐姐的下落。 刘队，当年我二婶到处张贴寻人启事，还上了电视。您去海港电视台找一找，应该还有存档。 一周后，也就是我二婶失踪当天，我记得她没吃早饭就出门了。 那天二婶打扮得很漂亮，穿着一袭红裙，出门前竟然冲着我笑了笑。 她那天好像很有信心能够找到静秋姐姐。 我真没想到，那是她最后一次冲着我笑。 时至今日，我还记得那个笑，很美！”话落，冷念丞竟然留下了两行热泪。 刘子明看着冷念丞一脸虚伪，他的话，十句有九句是假的。 他的目的是为了撇清关系。 刘子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耳塞里传出了庄建国的声音。 “子明，时间到了，放人吧！” 刘子明一双黑眸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到了4月1日下午四点整。 面前这位人面兽心的谦谦伪君子可以被释放了。 说实话，他一点也不甘心。 这混蛋貌似知道审讯时间已经截止，脸上竟然扯起鬼魅的笑。 刚才这混蛋还是一副失去至亲至爱的哭丧脸，这会儿已经有几分意气风发。 “刘队，时间到了吧？突然感觉有些舍不得。”冷念丞笑着举起手，“麻烦帮我解开吧！这哥们不错，适合在我们集团当保安！” 刘子明示意身旁的武警替他解开了手铐，这家伙竟然很嚣张地做了几组伸展运动，活动着筋骨。 他立着伟岸如松柏的身子走出审讯室，眸光与冷军相视了两秒，眉宇之间掠过一丝惊讶。 仅仅0.01秒，却被吕墨瞬间精准的捕捉到，他们二人一定认识。 吕墨再联想到他们的相同姓氏，也许这一切并不是巧合。 看来需要划重点，记住这一条线索。 虽然他不想怀疑他的老领导，但是两人对视的神情，很难让他不产生怀疑。 冷厅长的姓氏和冷念丞相同，他们会不会是亲戚关系？ 也许可以就这个怀疑深挖下去。 “冷念丞，你可以走了！”庄建国看着冷念丞，语气严肃且威严。 冷念丞眼神里的得意已经快要溢出了眼眶，被庄建国看在眼里。 庄建国眸子狠狠注视着他，希望他能夹紧尾巴做人，他已经四面楚歌。 “庄局，好久不见，您还是那么意气风发。 我听说您这个月底退休，小冷提前恭贺您退休大吉。”冷念丞笑得一脸灿烂，双手抱拳。 庄建国喉结一阵紧缩，嘴角似笑非笑，“冷念丞，劝你做个良好市民，不要给社会添堵。赶紧回去吧！” “好嘞！谢谢庄局！ 冷氏集团是良心药企，我们冷家人都是良好市民。 对了，听闻这位美女警官是令千金，庄局好有福气，生得这么好的一个女儿。 美女警官的审讯能力不错，我们聊得很开心！”冷念丞笑得一脸玩味，眸光落在庄妍的身上上下打量，看起来还有些恋恋不舍。 庄妍抡起拳头想挥过去，被庄建国拦在了身后，“冷先生，请回！” 冷念丞似乎真的有点舍不得离开审讯室，一双妖孽般的眸子看向审讯室每一个人的脸。 最后这混蛋竟然将眸光落在冷厅长的脸上，笑着问道：“这位是？” “冷念丞，够了，请回！”庄建国显然下了逐客令，眉宇之间浮上了怒意。 冷厅长却轻笑了一声，上上下下看了看冷念丞，“听说你是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没错！是我！敢问您是哪里的领导？”冷念丞笑道。 “哦？你怎么知道我是领导？” “用眼睛看的，您一定比咱们庄局官大，冲着您身上的功勋章就看出来了！” “冷先生好眼力，不过我们不看重这些虚名。 我们的主要职责都一样，抓住坏人，惩恶扬善。”冷军一脸威严，双目盯着冷念丞，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冷念丞这家伙竟然被冷军的眼神给败了下来，无趣地摸了摸脑袋，眸光再次看向庄妍。 “美女警官，我走喽！我会想你哒！” “你——混蛋！”庄妍红着脸，攥紧双拳。 冷念丞离开后，冷军目视刘子明和吕墨，发现二人看起来心有不甘。 “这位警官想必就是令千金？”冷军的眼睛看向庄建国，语气温和地问了一句。 “是小女！通过公务员考试背着我和她妈妈填报了我们海港警局刑侦岗。” “嗯！有主见！ 果然虎父无犬女！令千金会是警界的一株优秀的新苗。 子明，听说妍妍跟在你后面历练，你要好好栽培新人。” 刘子明缓过神，有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刚才冷念丞那混蛋走出审讯室，突然回眸看向他，用唇语又说了一遍，“我弄死你！” 这家伙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看上去不像是在放狠话。 看样子，他最近要把娜娜和母亲盯紧了，以防这家伙再次打击报复。 上回娜娜在学校收到恐怖快递，已经吓得不轻。 娜娜和母亲，不能再受到伤害了！ “子明，想什么呢？”冷军的手在刘子明面前晃了晃。 “没有！我在想如果凶手不是冷念丞，为什么诸多证据都指向了冷氏集团。” “也许是冷氏集团一家独大，在海港市乃至全国医药行业都有暗敌。 子明，你可以将案情侦破工作的思路再扩散一些。” 刘子明刚想说什么时，冷念丞突然原路折返。 他站在审讯室的门外，一脸阴冷地笑着。 “怎么了？舍不得走？”刘子明看着门外吼了一嗓子。 “刘队，我三位姐姐的尸骸，我申请带回去厚葬她们。 这是我做人弟弟，应尽的责任！刘队不会不答应吧？” 正文 第390章 请你回去，等候消息 “你要带走三具尸骸？”刘子明看着眼前道貌岸然的冷念丞，眼底瞬间怒意窜起。 “没错！DNA报告单上白纸黑字写着，三名死者是我的三位堂姐。 作为她们的小弟，我怎么能见她们的尸骸放在法医室晾着？ 刘队，死者为大，望您能理解我们家属的心情。” 冷念丞像是受尽了委屈，丝毫看不出来冷氏三朵姐妹花的死，与他有半点关系。 没等刘子明继续开口，庄建国主动发声，“冷先生，请你先回去等候消息！ 我们这边对于三具尸骸还需要继续深入研究，案情还未告破，目前暂时不能归还。 还请你配合警方工作，不得妨碍公务！” 冷念丞一脸错愕，眉宇之间顿时暗沉下来，“庄局，这些大道理我不管。 我只知道，姐姐们在暗无天日的墙体里封闭了十年之久，她们必须善终。” 下一秒，他一双俊眸竟然流下两行热泪，继续哭诉道：“庄局，死者为大，不能立即厚葬三位姐姐，我枉为人弟啊！” 庄建国错愕了几秒，眉眼之间浮上了怒意。 所幸，他背对着刘子明等人，没人发现他的眸光在暗示冷念丞要懂得适可而止。 庄建国走近他，一只又厚又宽的手重重地放在冷念丞的肩头，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冷念丞瞬间感受到了庄建国的怒意在翻腾，他那双眼睛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他像是在说，“冷念丞，别在这里胡闹了，差不多得了！ 别让我和冷厅长为难！我们替你擦屁股、善后，这些还不够吗？” 冷念丞盯着庄建国的眼睛注视了几秒，薄唇扯起隐晦不明的笑，好像在说，“庄建国，你的徒弟刘子明很烦，很难搞，你特么给我想办法弄死他！” 沉默了一会儿，庄建国开了口，“冷先生，节哀顺变！ 还是那句话，目前三具尸骸暂时不能归还给你！ 请配合警方工作，等到案情侦破，你三位姐姐沉冤昭雪，我们可以亲自将尸骸送往你们冷氏。” 下一秒，冷念丞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既然庄局长态度这么和善，不像某些人，审讯期间又是激怒犯罪嫌疑人产生自残行为，又是关进小黑屋。 庄局，我听您的！ 希望你们警方尽快破案，早日将三位姐姐的尸骨归还给我们冷家。 三位姐姐们死得太惨了，我们必须大操大办，厚葬了她们，才能慰藉她们的亡魂。” 冷军看了一眼冷念丞，眉宇之间依旧带着强大的气场和不怒自威的威严。 冷念丞随即喉结吞咽了一下，心里有些发虚。 叔爷爷不过看了他一眼，就像是在警告他，让他别在这里胡作非为。 冷军走上前，一双黑眸目视冷念丞，气场震慑人心。 连冷念丞身后站着的李飞和朱律师都有点被他的气场惊住了，不敢再嬉皮笑脸。 吕墨发现，冷念丞貌似有些畏惧他们冷厅长。 他这么狠厉的一个人，也会畏惧？ 不过，不得不说，冷厅长的气场确实强大。 有一回，省公安厅抓回来一位强盗，死活不愿意承认自己强闯民宅，夺财害命。 那混蛋原本潜入一幢郊区别墅打算捞金，卷款携逃时，突然发现床上的女主人薄裙附体。 此人瞬间起了歹念，动起了色心。 他将男主人击晕，用绳子绑在椅子上。 一系列的动作惊醒了女主人，女主人刚想大喊，被歹徒两巴掌扇晕了过去。 等到女主人慢慢恢复意识，脑袋逐渐清醒时，发现自己正在被歹徒侮辱。 而她的丈夫嘴巴里塞着抹布，整个人被五花八绑，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歹徒行凶。 遭受奇耻大辱和身体凌辱的女主人，被邻居发现后，已经精神崩溃，口齿不清。 她的邻居第一时间打电话报警时，女主人已经服下了一整瓶的安眠药。 送往医院救治保住了一条命，当天夜里，女主人用水果刀割腕自杀身亡。 歹徒48小时被警方捕捉后，在审讯室内满嘴跑火车，说人不是他杀的。 他顶多触犯了入室抢劫和Q奸罪，顶多关个十几年，态度很猖狂，甚至还在阴笑。 省公安厅刑侦大队队长亲自审讯，此人依旧态度不逊。 后来冷军厅长亲自出面，歹徒被问了两句就全部撂了。 那名歹徒见到他们冷厅长，当场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冷厅长的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 “请相信警方，配合警方调查你三位姐姐的死因。 现在让你将尸骸带回去，一把火烧了，我们怎么发现线索？ 等找到你二婶张萍，一块儿处理！ 当然，我不是希望你二婶有事，只不过她已经失踪了十年，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作为海港市这么大的药企董事长，我相信，冷先生的气度和魄力一定非寻常人。” 外人看来，冷军在给冷念丞戴高帽子，劝他息事宁人。 其实，大家都没有看见冷军的眉宇之间升起了愤怒的表情。 冷念丞被他这么注视着，心口猛缩，竟然产生了胆怯。 “阿飞，朱律师，我们走！”，他没有和冷军有言语交流，只说了一句话，三人便离开了海港警局。 人走后，冷军一双凛冽的眸子看向刘子明和吕墨，表情非常严肃。 “你们怎么能采取精神打压式逼供？他额头上的伤势完全可以用作起诉你们的借口。 犯罪嫌疑人目前只是嫌疑人，你们这样做，只会陷入被动。 海港市警局的刑警严刑逼供的风声一旦传出去，再经过舆论添油加醋的报道，警局的威信和权威会被老百姓们质疑。 子明，不允许有下一次，知道没？” 冷军的声音是那种浑厚的低音炮，不经常听的人，会感觉很有震慑力。 刘子明点了点头，态度还不错，冷军脸上的表情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谁的肚子在叫？”庄妍这小丫头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大家彼此看了看，庄建国的脸色突然有些不自然。 下一秒，冷厅长竟然摸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献丑了！我还没吃中餐，大家吃了没？” 话落，刘子明几个也觉得肚子很饿，摇了摇头。 冷厅长皱起眉头，“老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赶紧安排几个小朋友们一起去锦泰宾馆吃自助餐！多几张嘴不会超标！” ...... 正文 第391章 食不知味，胆战心惊 锦泰宾馆大堂，两排自助餐摆放在餐台上。 香气扑鼻，勾人馋虫。 庄妍拿着白色餐盘正在挑选食物，刘子明和吕墨已经胡乱往盘子里装满了饭菜。 两人正在找桌位时，冷厅长笑着喊道：“子明，吕墨，你们过来一起吃！” 庄妍回眸看向那一桌，眼神正好撞见了冷厅长的一双笑眸。 “妍妍，你也一起过来！”冷厅长竟然在对她招手，看起来很亲和。 庄妍点点头，一张俏脸受宠若惊，端着餐盘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能够和省公安厅厅长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牛皮她能在警校微信群里吹好久。 刘子明、吕墨、庄妍纷纷落座，三人有些小拘谨。 冷厅长无论在哪里，都是人群中的C位。 餐桌上，他也理所应当被安排在主位，庄建国坐在他的身侧陪同接待。 “大家多吃点，来，动筷子吧！” 话落，刘子明和吕墨开始埋头干饭，他们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庄妍是女孩子，虽然肚子很饿，还在努力保持矜持。 她不能给她的局长父亲丢脸！ “妍妍，多吃点，你太瘦了！ 最近是不是在减肥？你小时候啊，可是个肉滚子，我还抱过你呢！”冷厅长看着庄妍笑了笑。 “冷厅长，我不瘦，我只是比较藏肉！”庄妍有些受宠若惊，还有些小姑娘的羞涩。 刘子明偷瞄了两眼小警花，没错，她是真的藏肉。 两人在医院拥抱的时候，他感觉小警花的上围尺寸比肉眼可见的还要饱满。 “妍妍，在刑警一线工作还习惯吗？”冷厅长的眼神一转刚才在警局的威严和疏离。 他变得很像一位长辈，就像是家里的伯伯一样。 庄妍鼻尖一酸，突然就感性了，眼睛发酸，还有点想哭。 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吃得苦，以及在八怪皮鞋厂被凶手暴揍，差点小命撂在那里。 还差一点给警队拖后腿...... 眼前，冷厅长却在关心她，这位大人物可是省公安厅的正厅级干部耶！ 除了受宠若惊，庄妍更多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刚才在审讯室，她完全败于下风，就差被冷念丞牵着鼻子走。 庄妍现在的心情，就像一个小女生成绩没考好，心情忐忑地回到家。 原本以为爸爸会揍自己一顿，妈妈会惩罚自己不许吃饭。 没曾想，一进家门，她发现一桌子的好菜，还有自己最喜欢的冰镇可乐，那叫一个受宠若惊啊！ “谢......谢谢......冷厅长关心！ 入职第一天就碰上了依云湾凶杀案，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是我们警校这一届第一个接触到凶杀案的人，起初大家还挺羡慕我这么快就可以实践。 一开始我也挺激动的，终于可以真刀真枪的历练自己了。 没想到我人生第一起案子就遇到了这么棘手的连环杀人案。 这期间，除了连环杀人案还牵扯了另外几起人命案件。 刘队在会议上应该都对您说了，咱们这次面临的凶手是一位高智商犯罪分子。 目前，种种线索都指向了刚才拘留期释放的冷念丞，只不过我们的证据还相对比较薄弱。 如果我们可以找到张萍，如果她还活着，说不定可以打破现在的僵局。 冷厅长，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再接再厉，绝不气馁。” 冷军一边吃菜，一边点点头，“老庄，妍妍很优秀啊！未来可期！” “冷厅长，我和妍妍妈妈都希望她有一份安稳的工作，不用出去打打杀杀。 一个女孩子家，相夫教子，有一份稳定不累的工作就好了。 这丫头，真倔，非要加入刑警一线队伍中，她妈妈整天担惊受怕，劝我把她调到文职岗。” 冷军深呼吸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庄建国，“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 说完，他的眸光又落在庄妍的五官上，“妍妍，这一行太累，你可以考虑爸爸妈妈的话。 但是，冷伯伯没有反对你当刑警的意思，这也是很光荣的一份工作。” 冷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偏不倚。 关键他自称自己是她的冷伯伯...... 庄妍已经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夹着筷子的手因为太激动在颤抖。 “谢谢冷......伯伯！”庄妍有些害羞。 “乖！在外面可以喊伯伯！吃饭吧！”冷厅长笑得很慈爱。 庄建国的脸色却不太好，后背生出一身冷汗。 他知道冷军笑里藏刀，明里暗里是在提醒他庄建国，要管好自己的女儿。 别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一个刘子明，毁于一旦。 吕墨虽然在埋头干饭，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他第一次发现，冷厅长这么喜欢夸人。 刘子明一直在拼命地埋头干饭，他心情很低落。 冷念丞放出去了，这让他很不爽，甚至有些害怕。 此人是个危险分子，出去就是隐患，就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雷。 除此以外，刘子明满脑子都在想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冷念丞的二婶张萍。 如果能够找到此人，说不定能揭开十年前冷氏三朵姐妹花失踪的答案。 警犬巴布已经在许庄烂尾楼附近仔仔细细搜索了几遍，他们并没有张萍的踪影。 张萍是死了，还是被藏匿在某处无人问津的地方苟延残喘？ 吕墨像是看穿了刘子明的心思，趁着冷军和庄局父女俩在闲聊，他低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在想张萍的下落？” 刘子明突然一口饭差点噎住，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就成功吸引了冷厅长的注意力。 “子明，慢点吃，饿坏了吧？” “吃得有点急，不好意思啊，让冷厅长见笑了。”刘子明有点尴尬，同时被冷军的眼神吓了一跳。 冷厅长看他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和他看小警花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也许是自己心理作用吧，他感觉冷厅长对他有一丝敌意。 “子明还是很敬业的！他在刑警队长这个位置上，当之无愧！”冷军点点头，眼神颇为欣赏地看向庄建国。 庄建国惊得后背一阵寒凉，冷厅长的言外之意，他怎么可能听不明白。 “冷厅长，子明是我们海港警局出了名的拼命三郎。 这些年，大小案件多亏有他亲自带队侦破，打击了不少犯罪团伙。 冷厅长，吕专家也很优秀，陪着子明熬了半个月的通宵。 除了犯罪心理学研究，没想到吕专家在面部微表情、肢体微动作、催眠技术等领域，都是佼佼者。” “不错！三位年轻人，未来可期！ 老庄，未来是属于他们的！” “是的，是的！未来必定是他们的！”庄建国的手脚有些不受控制地轻颤，这顿饭他吃得食不知味，吃得胆战心惊。 一群人继续低头吃饭。 这期间，吕墨偷瞄了两眼冷厅长，发现他时不时会看刘子明两眼。 那种表情很奇怪，并不像是上级领导对下属的正常眼神。 他的眸光里，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丝敌意。 ...... 正文 第392章 这场官司，铁定能赢 “冷先生，咱们可以起诉那个刘子明！”朱律师坐在车内，一脸愤懑。 随即，他取出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手指气得颤抖，“冷先生，我现在就草拟起诉状，这场官司铁定能赢。 到时候，我们把警察逼供您的事情捅到网上去，让舆论发酵指责他们。 我要让刚才那个刘子明，身败名裂，永远退出警界。” 冷念丞薄唇勾起一丝冷笑，狠狠深呼了一口气，眼神狠厉地看着窗外的街景。 最近的天气不错，傍晚的晚霞烧红了天空，像火焰，像血液...... 像那个已经死了半个月的贱女人，她的两只苹果肌自带腮红底板。 看见晚霞，他竟然会想起她。 冷念丞肩膀颤抖着，眼眶眼压突然增大，很想发泄成河。 压抑了片刻，冷念丞回眸看向朱律师，眸光凶狠。 他没来得及切换自己的面部表情，那样子着实把朱律师吓了一跳。 他以为冷念丞在质疑他的专业能力，目光坚定地说道：“冷先生，您放心，我一定能打赢这场官司！ 您对我有恩，请您允许我帮您出一口恶气！就冲两点就可以击垮刘子明！ 一、他采取逼供审讯，导致我当事人情绪激动，精神压力大，从而产生自残行为。 二、他故意使用非正常手段，将您关闭在停电的法医室，导致我当事人出现幽闭恐惧症。 冷先生，这场官司，咱们稳赢不输！”朱律师一脸忠心耿耿。 冷念丞收起眼底的狠厉，眸光柔和了许多，“暂时不必起诉他！需要的时候我会请你出山！ 兄弟，谢谢你！一路奔波辛苦了！”冷念丞看了看朱律师，一只手拍在他的肩头，笑着问道：“最近还好吗？” 朱律师有点摸不透冷念丞的心思，错愕了三秒，勾唇笑道，“谢谢冷先生关心！ 多亏有您当年的鼎力相助，这些年，我在魔都律师界混得不错。 说自己是权威还差那么一点，不过一呼百应的本领还是有的。 冷先生，您放心，这场官司我们铁赢。 我有信心，行业内百分之90的律师都会站在咱们这一边。” 冷念丞点点头，忽然闭上了眼睛，一张轮角分明的精致五官，覆盖上一层冰冷的寒意。 傍晚晚霞的残阳洒在他的侧颜，又俊美，又鬼魅。 这个刘子明真是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口，一定要将他拔得彻彻底底。 如果现在起诉他，相当于是公开告诉全世界，他们俩有深仇大恨。 这样做，得不偿失，反而会让所有人怀疑到他头上。 对付刘子明，就应该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 就像冷静秋她们几个贱人，如果不是一场大雨，她们无人问津。 不过，今天叔爷爷怎么突然来了？ 这让冷念丞很意外，难道是庄建国那个老狐狸把叔爷爷喊过来救自己了？ 这个动作未免搞得太大，很容易打草惊蛇。 如果刘子明和那个省里来的吕墨深挖下去，说不定会挖出他们冷家的秘密。 这些年，他们一家与叔爷爷一家几乎没有来往，甚至爷爷走了，叔爷爷也没有来祭奠。 叔爷爷和爷爷的感情很深厚，难道他此行过来，除了救自己逃离水深火热，还借着机会来看看爷爷的墓碑？ 冷念丞闭着眼睛，朱律师和李飞以为他乏了。 李飞继续开车，朱律师的手指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草拟起诉状。 忽然间，冷念丞睁开眼睛，眼神里散发出令人悚然的光芒。 李飞偷瞄了一眼，吓得后背生出了汗。 伴君如伴虎，他怕得要命！ 一边开车，脑袋里一边回想起冷念丞卧室冰箱里面的ren肉，以及那只恶犬咬食王医生的场景。 “冷哥，下一个路口左拐是去冷氏别墅，右拐是去冷氏集团，咱们现在去哪里？”李飞扯着嘴角，鼓起勇气问道。 冷念丞没有直接回答李飞的问题，而是一双冰眸收敛住寒气，盯着朱律师的笔记本电脑。 “兄弟，先不要写起诉状告刘子明，这样显得我太小气，故意刁难他刘子明。 不能让全天下的人知道，我与刘子明有过节。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他失踪了，消失了，或者死了。 舆论大众就不会将眼睛盯着我这里，也不会有人怀疑是我干的。” 朱律师的眼神浮上了敬佩之情，“冷先生，那个刘子明要把您搞进监狱，他一定不得善终！” 冷念丞薄唇勾起，看着朱律师，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兄弟，你一路风尘仆仆赶来，咱们找个地方喝点酒，顺便做个SPA！” “谢谢冷先生体恤！”朱律师貌似很满意冷念丞的安排。 私底下，他是个玩咖，经常混迹在魔都的各大洗浴会所。 “阿飞，直行！去阳光水疗！” 一夜没洗澡，本少需要好好冲一冲身上的晦气。”冷念丞的眼神看向窗外，满目狠厉。 人生第一次被关在警局审讯室24小时，这份奇耻大辱，日后他要加倍奉还给刘子明。 李飞听见“阳光水疗”这四个字，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阳光水疗是海港市一家高档会所，集洗浴、娱乐、餐饮一体化的休闲场所，是男人们快乐的源泉。 那地方据说消费很高，因为服务带点颜色。 换作从前，他一定激动得不行，但现在他有了苏菲菲，他得替她守身如玉。 “冷哥，最近严打洗浴中心，咱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冷念丞突然抬起一双寒眸，定定地看着后视镜，“阿飞，你是想带我去东城河裸泳，还是健身房的游泳池？ 朱律师难得来一趟，咱们要尽地主之谊，这是东道主应尽的礼仪！” 冷念丞的声音听着就寒凉，语气透露出不满和不悦。 李飞吓得身体哆嗦了一下，扯着嘴角讪笑道：“冷哥说得对！” 然后一脚油门深踩下去，驱车开往去阳光水疗的方向。 苏菲菲坐在办公室，一双绝美的大眼睛一直盯着手机。 突然，她发现李飞的定位跑偏了，他既没有回冷氏别墅，也没有回冷氏集团。 五分钟后，她看见李飞的位置红点竟然停在了海港市最大的洗浴会所，阳光水疗。 苏菲菲心脏突然紧缩了一下，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床上说着这辈子一生一世一双人，背地里竟然跑出去偷吃。 果然，外面的屎没吃过都是香的。 冷念丞刚从海港警局出来，两人就狼狈为奸，跑去阳光水疗。 真是一对臭味相投的主仆。 “李飞，你可真脏！” 不知道为什么，苏菲菲的心里升起一股无法言语的不适感。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死死揪住苏菲菲的心，她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 “混蛋！昨晚说想和我有一个孩子，今天就去找野鸡！ 今天早上刚刚做过，现在又......牲口！” 苏菲菲双拳紧握，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李飞的坐标已经不动了，一直定格在阳光水疗的位置。 “苏菲菲，你是在吃醋吗？”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飘进了苏菲菲的耳朵里，语气讽刺、嘲笑。 她猛然抬起头，发现办公室里根本没有其他人。 她是策划部经理，拥有独立办公室，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门也一直紧闭着。 刚才那个声音是从哪里飘来的？ “苏菲菲，记住了！ 李飞只是一颗棋子，动心，你就输了！” “闭嘴！不用你提醒，我知道！” 苏菲菲的双手对着空气张牙舞爪，那样子看起来有些魔怔。 正文 第393章 我们一起，试试鞭尸 淋浴房，冷念丞肩膀颤抖着，任凭刺骨凉水冲洗他的全身。 优美的倒三角身材，完美的胸肌，健硕的臀肌......连旁边的李飞和朱律师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冷念丞的身材，堪称完美男人的典范。 朱律师看着自己大腹便便的啤酒肚，有些自惭形秽。 冷先生这身材，不得不说，男人看了都容易掰弯。 “冷哥，现在才春天！您这么洗冷水澡，小心着凉啊！ 回头我让服务员给您泡杯生姜红糖茶！”李飞看着冷念丞眯起了眼睛，任凭凉水浇灌着他的好身材，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此人像是用冰做的，和他的姓氏一样冰冷，散发出阵阵寒气，让人对他望而生畏。 冷念丞猛地睁开双眼，眼眶一片猩红，声音低沉且沙哑，“火大！” 他只回了两个冰冷的字眼，配合上他的一对冰眸，李飞感觉自己头顶上，淋浴头里的热水瞬间降到冰点。 他看着冷念丞起伏的胸肌，以及他眉宇之间的邪气大盛，料定冷念丞现在的情绪一定很糟糕。 站在淋浴喷头下面，冷念丞的心脏在剧烈地颤抖，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他用双手将潮湿的头发撩成了大背头，看起来比往常更帅气，也更冷酷了。 想起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的三具尸骸，在法医室安然无恙地待着，这足以让他感到暴怒。 她们三个贱人的尸骸，就该被他用皮鞭沾水狠狠地抽打、鞭尸，才能足以泄愤。 她们根本不配得到火化，更不配得到他的厚葬。 她们那些年强加在他身上的苦难，这辈子都在冷念丞的心里埋下仇恨的根。 十一岁那年，她们骗他来到市郊区一片荒野之地，周围荒无人烟。 三个人仗着女孩子们发育早，个子高，力气大。 竟然合起伙来对瘦小的冷念丞进行霸凌、施暴，让他跪地求饶，钻裤裆，并且双手合十求她们放过他。 谁知，冷念丞是一块又臭又硬的倔骨头，最后被三人轮番扇了一百个巴掌，丢在了荒郊野岭。 当年他有多痛，现在他就有多恨！ 她们犯下的错，绝对......不能......原谅！ 阳光水疗，V08包房。 三张按摩椅，分别躺着冷念丞，李飞、朱律师。 冷念丞躺在中间位置，永远的C位领袖。 来自云南大凉山的三位美女技师正在给他们按摩，肤白貌美，胸大腿长，眉弯嘴小，雪白脸庞。 朱律师看得嘴边的哈喇子垂涎三尺，“美女，哪儿人啊？” “老板，我们三都来自云南大凉山。” “你们那里风景秀丽，物华宝丰，山清水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彝族女人好！人美嘴甜，身材还好。彝族姑娘是一等一的漂亮......” 朱律师从进入V08包房，到听见三位美女技师做自我介绍，整个人就处于特别亢奋的状态。 李飞头一回来阳光水疗，过去他根本没实力来这里消费，现在可以刷冷念丞的铂金黑卡。 思绪乱飞的时候，大凉山妹子突然坐在他的腰间，说是要给他按摩头部，吓得他浑身一个哆嗦。 “别！头就没有必要，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头！你按摩脚吧，我喜欢捏脚！” 昏暗的包房里，李飞吓得脸色爆红，朱律师笑出了声。 “兄弟，一回生二回熟！ 下回不用冷先生亲自带你来，你自个儿就会找上门了。 放轻松，好好享受彝族女人的手艺，别害臊嘛！” V08包房的气氛原本还不错，直到中间那位美女技师的手，落在冷念丞的腰间。 轻浮、轻佻，带着明里暗里的试探。 冷念丞猛地睁开双眼，狠厉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尖刀剐在技师的身上，吓得美女一阵哆嗦。 “先生，7号技师哪里服务不到位吗？”女技师虽然吓得惊心动魄，还是问了一句。 冷念丞这口冰窖沉默了几秒，眼神冰冷地盯着浓妆艳抹的女技师，语气很冷漠，“没有！你做得很好！出去吧，有需要我会叫你！” 女技师一脸错愕，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先生，还没下钟呢！” “没事！钱照给！你去休息吧！”冷念丞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甚至越发的冷冽。 女技师看着他那张阴冷的俊脸，一下子就胆怯了，“谢谢先生，祝您生活愉快！” 7号女技师走出去之后，朱律师和他的10号彝族女人就没敢再吱声。 李飞只允许3号律师给他按摩脚丫子，一屋子的人各怀心思，室内的氛围没有很压抑，但是已经不闹腾了，相反变得很安静。 迷迷糊糊中，冷念丞睡着了。 李飞瞥了他一眼，睡着的冷念丞，五官依旧很冷冽。 虽然顶着一张帅气的俊脸，却让人不敢打扰他半分，生怕叨扰了他的美梦。 梦里，是十年前的大雨天。 冷念丞开车载着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来到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 那天，因为冷念丞态度360°大转变，冷静秋三人对他的态度也比往常客气了许多。 冷念丞又找来了三位帅气的小哥哥陪她们玩，一群人玩得很嗨，彼此都留了QQ联系方式。 下一秒，梦里突然发生了急速的转场画面。 热闹的BBQ烧烤戛然而止，烂尾楼里只剩下冷念丞和三位恶毒堂姐。 他拿起一根细长的钢丝时，突然晴天霹雳，电闪雷鸣。 闪电照在他的脸上，他像极了一个恶魔。 他拿起斧头挥下去的那一秒，又是一道鬼魅的闪电划过他那张妖孽般的俊脸。 等到他举起手中的尖刀，烂尾楼外面的天空已经下起了滔天大雨，天空仿佛在冒烟。 下一秒，梦境里又出现了一幕从未发生的场景。 烂尾楼的墙体倒了，滚出来三具白森森的尸骸。 警方通过DNA检测比对，认定死者是冷念丞的三位堂姐，第一时间通知他去领取尸体骸骨。 一切认领手续办理得很顺利，没有人员阻拦他收尸，反而很主动地配合，甚至还有警察安慰了他。 冷念丞也很配合，站在海港警局，猛男落泪。 李飞和他一起将三具尸骸运上车，两人驱车赶往茅山火葬场准备火化了她们。 路上，冷念丞突然命令李飞先回冷氏的老别墅，当年母亲住过的那栋房子。 抵达冷氏老宅，他和李飞将后备箱里三具尸骸扛下了车。 五分钟后，三具尸骸由黑色装尸袋包裹着，放在大理石的地面。 “阿飞，把她们取出来！” “是！” 下一秒，李飞开始拉开黑色尸袋的拉链，将三具白森森的尸骸暴露在冷念丞的面前。 黑色尸袋与白色尸骸形成了诡异的对比色，看起来画面很刺激。 “阿飞，你听过鞭尸吗？”冷念丞眼神狠厉，看着面前三具尸骸，嘴角扯起癫狂的狞笑。 “董事长，阿飞没听过，愿闻其详！” “鞭尸是一项古老的行为，以侮辱死者为目的。 通常指，将死人从坟里挖出来，用沾了水的皮鞭抽打死人的尸体。 这在古代是对死人最大的侮辱。 阿飞，古人有些伟大的发明还是很值得我们现代人借鉴的。 来吧！我们一起试试鞭尸！” 话落，冷念丞取出两根材质最好的牛皮鞭，分别沾上了凉水。 李飞见状，一阵错愕，问道：“董事长，为什么皮鞭要沾水？” 冷念丞阴笑了两声，“鞭子吸水膨胀，鞭子上的小毛刺膨胀后会增加摩擦力。 鞭子的重量和韧性都会随之增大，伤害也就会更大。 所以，沾凉水，打起来更疼，死人也不例外！” 李飞眼神狠厉地笑道，“董事长，那不如沾盐水！伤口上撒盐，岂不是更疼？” 话落，冷念丞笑得凶恶，“阿飞，你果然深得我心！快去取一包盐巴过来！” 正文 第394章 挫骨扬灰，抵消罪过 冷念丞的梦里。 李飞去厨房飞快取来了一包盐巴，分别抹在两根牛皮鞭上。 白色的盐巴很快被沾了水的皮鞭吸收，空气中散发出食用盐氯化钠的味道。 “阿飞，你越来越机灵了！”冷念丞笑得很欣慰，李飞用起来比从前那个怂包Aaron舒心多了。 “董事长，您不会责怪阿飞现在越来越狠了吧？” “当然不会！我的好兄弟必须和我站在一个高度，包括......心狠手辣！”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她们三，就该死！ 现在送她们去茅山火葬场三把火烧了她们，太便宜了她们。 阿飞，她们就该被挫骨扬灰，反复鞭尸！”冷念丞目光凶狠，眼底生狠。 话落，李飞扬起手中的牛皮鞭，笑了笑，“董事长，您是主，您先挥下第一鞭子！” “好的！阿飞，给我拍张照片记录这一美好时刻！” “董事长，照片还是算了吧，万一手机后台自动上传到云端，那可就麻烦了！” 冷念丞目视李飞，眉宇之间很是欣赏，“阿飞，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想得比我细致！” 李飞冲着冷念丞笑了笑，“董事长，开始吧！” “你别说，我已经开始兴奋了！”话落，冷念丞扬起手中的牛皮鞭朝着冷静秋的白色尸骸挥下了皮鞭。 瞬间，冷静秋的尸骸被劈开了两半。 “这么不禁打？”冷念丞面露阴笑，眸光落在李飞的脸上。 “也许是尸骸年头太长了，已经出现了骨质疏松吧！还有一种可能性！” “什么？” “董事长力拔山兮气盖世，力量无人能比！” “马屁精！”冷念丞笑了笑，眼神示意李飞鞭尸冷欣然那具尸骸，“热身一下，活动一下筋骨！” 话落，李飞扬起手中沾着盐水的牛皮鞭挥在冷欣然那具白森森的尸骸上。 下一秒，冷欣然的骷颅头滚出了几米远，摔碎了二分之一的面积。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冷念丞眼底煞红，“阿飞，你与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干得漂亮！” “谢谢董事长谬赞！咱们......继续？” “OK！” 已经是4月1日晚上七点多，夜幕降临，黑暗是行凶最好的保护色。 冷氏老宅的大厅内，响起了此起彼伏抽皮鞭的声音。 仔细听，是两人在不停地挥舞皮鞭。 那声音，很有节奏，很有规律。 半个小时后，两人已经将各自手中的尸骸抽得粉碎，只剩下冷楚雨的一具尸骸。 “阿飞，累了吗？要不要歇一会儿？” “董事长，我不累！要不要一鼓作气，将这具尸骸也鞭尸了？” 冷念丞笑了笑，拍了拍李飞的肩膀，“阿飞，我就喜欢你身上不怕吃苦的精神，很符合我们的企业文化。” “谢谢董事长，您先来！”李飞扯着嘴角笑了笑，鼻息有些微喘。 “好！我先！”冷念丞扬起手中的牛皮鞭猛地挥下去，冷楚雨的尸骸貌似更加易碎。 她们三人，冷楚雨欺负他的次数最少，大部分时间都是被迫站队。 她还曾经劝他别那么硬骨头，适当学会服软。 冷念丞下手并没有对待冷静秋那么手重，也许是牛皮鞭的质量太好，又经过了盐水的泡发。 一皮鞭挥下去，冷楚雨的尸骸顿时支离破碎，分崩离析。 “董事长，这位姐姐这么不耐揍？要不要继续？”李飞一脸错愕，问道。 冷念丞沉默了几秒，声音冰冷，“继续！” 言落，他丢掉了手中的牛皮鞭，“阿飞，她不耐揍，交给你一个人了！” “是！” 李飞做了个伸展运动，扬起手中的皮鞭挥舞下去。 一鞭子抽下去，他感觉空气中到处都是盐水和盐巴的飞溅物。 没抽打几下，冷楚雨的尸骸已经粉碎了一地。 “董事长，这位姐姐骨质疏松症状最严重，不耐揍！” 冷念丞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阿飞，她欺负我最少，回头给她整一个最好的骨灰盒。” “董事长，阿飞又发现了您一个优点！”李飞马屁精再次附体。 “什么？” “爱憎分明，敢爱敢恨！” “哈哈哈！阿飞，你的嘴巴开了光，还是抹了蜂蜜？不过，我爱听！” 鞭尸完毕，两人将三具尸骸的骨灰装进了黑色的垃圾袋中。 “董事长，鞭尸果然是个好法子，都省去咱们去茅山火葬场走一趟了！” “当然！古人的鞭尸刑法是一项伟大的发明，专门惩治恶人！” “没错！恶人自有恶人磨！她们活该！” “恶人磨？”冷念丞的身体慢慢靠近李飞，唇角勾笑，“阿飞，你是说，我是恶人？” 李飞顿时急红了眼睛，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不不不！阿飞用词不大，阿飞是个文盲，就上了个大专！” “别妄自菲薄，不怪你！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恶人！ 我只是一名裁决者，裁决那些负心女、虚荣女、歹毒之人！ 阿飞，回顾之前我杀的那些人，她们哪一个清清白白？ 她们接近我，都是各怀鬼胎，带着各自的目的，她们该死！”冷念丞抬起头，眼神狠厉。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很用力地点头附和，“没错！她们该死！董事长，您只是替天行道！” 话落，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笑了笑，“阿飞，你最懂我！我年长你几岁，以后私底下喊我哥。” “谢谢哥不嫌弃阿飞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孤儿！”李飞红了眼睛。 “阿飞，我九岁失去母亲，十岁失去父亲。我们俩是难兄难弟，半斤八两。” “冷哥——”李飞鼻尖一酸，莫名感动，扑进了冷念丞的怀里。 冷念丞错愕了几秒，他向来不喜欢外人触碰他，尤其是男人。 但是，他并没有拒绝李飞。 李飞抱住他，很用力。 “阿飞，差不多行了，没想到你这么矫情！”冷念丞笑了笑，“走吧！挫骨扬灰，抵她们的罪！” “哥——挫骨扬灰也抵不了她们的罪过！不如直接洒入粪坑吧！” 冷念丞抬起头，薄唇勾笑，“阿飞，你比我狠多了！不过，我很喜欢！” 李飞摸了摸后脑勺，被夸得有点小娇羞，“哥，咱们去哪里将她们挫骨扬灰？” 冷念丞眼睛看了看窗外，打开窗户，伸手探了探风向，“今晚风大，咱们去东城河！” 正文 第395章 废什么话，学游泳去 阳光水疗，V08包房。 冷念丞睡着了，脑袋一直在枕头上左右晃动，看起来像是在做噩梦。 他的嘴里一直在念念有词，什么“该死！”、“鞭尸！”、“挫骨扬灰！”...... 朱律师回眸看了他足足五分钟，不明白冷先生的脑袋里究竟在做什么奇怪的梦。 “阿飞，冷先生好像在做噩梦，你快把他推醒吧！”朱律师压着嗓音和李飞小声对话。 李飞也一直没睡着，耳朵里都是冷念丞的梦呓声。 他一直在观察冷念丞，发现他的额头、鼻尖、胸前都浮上了细密的汗珠。 “阿飞，快喊醒冷先生，愣着干嘛呢？”朱律师催促道。 “你丫的，你自己怎么不喊？董事长有起床气，你想我挨揍啊？”李飞瞪了一眼朱律师，这人真损。 朱律师被怼了一句，不再吱声，眯起一双眼睛继续上下打量面前的13号技师，一位丰满的彝族女人。 冷念丞睡得很昏沉，脑袋里一直在延续刚才那个梦境。 在梦里，他和李飞驱车赶往东城河。 月黑风高，桥下路灯昏暗。 “阿飞，冷楚雨的骨灰留着，将她们二人挫骨扬灰。” “为什么不一起？”李飞一脸狐疑，反问道。 “警察追问起来，我们至少要有一个交代。我们可以对外声称，已经将三人的骨灰合并在一起。 这样可以证明她们三人姐妹情深，生死在一起。” “哥，您太厉害了，是阿飞考虑不周。 不过，这位冷楚雨小姐姐很幸运，能够死后留下一个全尸的骨灰。” “她欺我最少，是她自己替自己争取的。”冷念丞看着冷楚雨的骨灰，薄唇勾笑，“楚雨姐姐，你当初不该站错队伍！” 话落，李飞拿起冷欣然的那袋骨灰，冷念丞拿起冷静秋的那袋骨灰。 两人将黑色垃圾袋解开封口后，相视一笑。 “阿飞，我数三二一，咱们一起将她们抛向天空！” “好的，哥！” “三、二、一，抛！” 下一秒，两人的手臂卯足了劲儿，将黑色垃圾袋抛向了黑夜长空。 两包白色的粉末，跟随夜间的晚风，飘向了夜空，随后散落在东城河。 “挫骨扬灰，抵消你们的罪过！ 下辈子，希望我们不要再相遇！”冷念丞看着东城河的河面，面色惨烈地笑了笑。 “哥，我还是觉得这么挫骨扬灰太便宜她们了，为什么不丢进化粪池？” 冷念丞勾着李飞的肩膀，笑了笑，“阿飞，再怎么说，她们终归姓冷！ 爷爷在天之灵，应该也不希望我做得太绝！” “董事长，您真是宅心仁厚，上天会眷顾您！” “阿飞，我不求眷顾！上天也不曾眷顾我！ 九岁丧母，十岁丧父，爷爷又撒手人寰，离我而去。 我爱的女人算计我，一心想要亲手杀了我和爷爷。 我给过其他女人机会，她们接近我，不是为了冷太太的身份，就是为了嫁入豪门，享受富贵。 阿飞，我现在只有你了！ 兄弟，你千万别辜负我！”冷念丞看着李飞的眼睛微微一笑。 李飞却在冷念丞的眼睛里看见了支离破碎的光，“哥，阿飞定不会负你！” “嗯！咱们要当一辈子的好兄弟！” 话落，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四目相视，兄弟之情，呼之欲出。 两人戴上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准备上车时，东城河大桥上拉起了警笛声。 警笛声“哇儿～哇儿～”响彻在漆黑夜空，随即便是大射灯照在两人的身上，将他们二人聚焦在灯光下。 “哥，你快跑！”李飞脸色煞白，用眼神示意冷念丞跳河，“哥，你擅长游泳，快跳河！” “不行！阿飞，要跳一起跳！”冷念丞急红了眼睛。 “哥，我是旱鸭子，跳下去死得更快！” “阿飞，哥拽着你一起游！” “哥，您拽着一起走，说不定我们谁都活不了。 哥，有您这句话，阿飞死而无憾了！快跳！来不及了！” 两人抬头望去，桥上停了数量警车，警笛声声入耳。 一群持枪警察已经往东城河桥下奔跑过来。 下一秒，两人看见刘子明站在桥上举着喇叭大声逼逼，“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冷念丞微微一笑，竟然风轻云淡，“宽大处理？这么多人命，牢底坐穿了也出不来吧！” “哥！别笑了，您快跑吧！我掩护您！” 冷念丞回眸看向东城河的水面，眼前的水位涨幅的很厉害，又是在夜间，可比上次在茅山火葬场凶险多了。 听天由命吧！ “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出去之后还能想办法捞我，快跳啊！” 冷念丞的瞳孔一亮，“阿飞，你说的有道理！等着，哥一定会救你！” “放心吧，哥！阿飞保证守口如瓶，护您周全！” 话落，冷念丞纵身一跃，“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梦里，李飞被一群持枪刑警围得严严实实。 “李飞，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李飞猛地举起一把格洛克17式9mm手枪，对着脑门扣动扳机。 “pang——”的一声枪声，子弹穿透李飞的眉心，当场毙命。 “哥！只有死人才会永远闭嘴！” 李飞倒下的一瞬间，回眸看向东城河的水面，嘴角扯笑。 冷念丞在水中听见一声枪声，惊住了十秒，他的身体在急速往下沉。 在水里，他睁开了眼睛，看见东城河的桥桩，看见水面上的昏暗灯光。 迎着那道光，他猛地身体一个反弹，“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李飞的声音支撑着冷念丞穿过了东城河。 “啊——你轻点！”朱律师被彝族女人按到了一个敏感的穴位，没忍住叫出了声。 冷念丞脸色越加惨白，像是受到了惊吓。 “啊——”的一声，冷念丞从噩梦中惊醒，瞬间立直了身体。 “阿飞——阿飞——” “冷哥，我在呢！您做噩梦了吧？”李飞看着冷念丞，一脸懵圈。 难不成冷念丞的梦里还出现了自己？ 冷念丞猛的将身边一瓶依云矿泉水一股脑灌进了体内，又拿起李飞的那一瓶水，一股脑喝得一滴不剩。 “哥，这个......我喝过了！”李飞有点尴尬，冷念丞可是极度洁癖的一个人。 “好兄弟，客套什么？” “好兄弟？”李飞惊得喉结一阵紧缩，他可不敢当！ “阿飞，你会游泳吗？”冷念丞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李飞头摇得更拨浪鼓似的，“冷哥，我不会游泳，旱鸭子一个！ 小时候，我们福利院组织过学游泳，我的求生欲太强了，在水里玩命扑腾，把教练脸都抓破了！ 后来，福利院的院长就不允许我继续学游泳了，我也乐得开心，求之不得。” 冷念丞擦了擦头上的汗，突然起立，“阿飞，走！” “冷哥，咱去哪儿？楼上吗？”李飞的脸顿时红了，阳光水疗楼上的服务，可是有色彩的。 “废什么话！带你去学游泳！” “啊？学游泳？哥，不要吧......” 正文 第396章 保命技能，必须学会 李飞被冷念丞拽到了阳光水疗的超大游泳池。 “扑通”一声，冷念丞跳进了水里，水花溅得很轻。 他畅快淋漓地游了三个来回，精神逐渐恢复振奋。 李飞戴上泳帽和泳镜，愣是不敢下水。 他眼巴巴地看着冷念丞在泳池里炫技，周围一群美女的眼珠子纷纷定格在他的身上。 不得不说，冷念丞天生就是吸引女人瞩目的高手！ 冷念丞简直是游泳健将，蛙泳、蝶泳、仰泳，三种泳姿自如切换。 “阿飞，赶紧跳下来，我接着你！”冷念丞笑得很亲和，“别怕，有哥呢！” 李飞看见水就头晕，脸色煞白如墙，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让冷念丞笑中带怒。 “滚下来！信不信我上去踹你下来？” “别别别，我下，我下还不行吗？”李飞哭丧着脸，突然又想起被他注射安乐死的张伟。 张伟最后的遗言：阿飞，伴君如伴虎，你好自为之吧！ 果然，被他一语成谶，现在他这只旱鸭子还得陪着老虎游泳！ 李飞探着身子，刚伸出一条飞毛腿，被冷念丞猛地拉进了水里。 “救——救命啊——” 李飞猛呛了几口水，双手在水里发出求救信号。 游泳池的看护教练刚想下水救他，被冷念丞凶狠的眼神制止了。 “哥——救我——快救我——”李飞像一只旱鸭子，在泳池里拼命地扑腾。 冷念丞俊眉微蹙，眼神带笑，“傻缺！你特么在儿童区，就一米的高度！” “哥——您说啥——快救我啊——”李飞看见冷念丞的薄唇在动，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又呛了几口水，李飞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挂了。 “阿飞，记住游泳的四个口诀！ 划手腿不动，收手又收腿。 先伸胳膊后蹬腿，并拢伸直飘一会儿。” 李飞根本听不清冷念丞在说什么，他的身体开始往下沉。 “二傻子！”冷念丞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他一眼。 下一秒，他一个潜水从水下将李飞拎出了水面，“阿飞，别慌！双脚站稳！” 李飞不住地咳嗽，缓过神来，才发现他的双腿竟然可以着地。 “哥，原来这么浅？”李飞发现水位不过齐腰而已，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冷念丞笑了笑，“阿飞，你在儿童区域，这里的水位只有一米！” 话落，李飞嘴角扯起尬笑，“哥，为啥非得要学游泳啊？我最怕水了！” 冷念丞想起刚才在V08包房做的那个噩梦，脸色一白，笑容逐渐收敛，“阿飞，多一项求生技能没什么损失。 万一有一天，咱们逃生过程中需要走水路，不是多一条生路吗？” 李飞瞳仁缩了缩，冷念丞话里有话。 他在暗示他们主仆二人未来也许会面临一场逃亡之路？ “哥，您别太悲观了！ 您是谁，您可是海港市的这个！”李飞举起大拇指，眼神锃亮。 冷念丞饶有兴味地笑了笑，“阿飞，哥很喜欢你身上的乐观精神。 不过，游泳是一项保命的技能，你必须学会。 哥已经给你报了10节课时，包你学会！” 李飞面部肌肉抽了一下，知道没办法推脱，只好强颜欢笑道：“那......阿飞......恭敬不如从命！” 话音刚落，李飞回眸看见一位身材精瘦的男子。 此人双手抱臂，身姿挺拔地站在水里，目光直视自己，嘴角微笑。 “冷先生，您继续！这位李先生就交给我了！” 李飞满脸堆笑，双手抱拳作揖，“教练，手下留情哈！” “一定！”男子笑了笑，面部肌肉有些扭曲。 李飞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 晚上十点，朱律师主动要求留宿在阳光水疗。 他给13号美女技师反复加钟，打算让彝族女人陪他一宿。 冷念丞笑了笑，没有拒绝，眼神看向13号技师，“美女，把我兄弟伺候好，结账时刷我的卡。” “谢谢冷总！请您放心！13号技师竭诚为您服务。” “冷先生，谢谢您！”朱律师没有推脱，一脸堆笑。 冷念丞和李飞离开阳光水疗，李飞坐在主驾驶腿脚直打软。 刚才一个多小时的游泳训练，那教练差点把他小命给玩死了。 来来回回游了30圈，小命差点挂在游泳池。 “阿飞，开车！” “是！” 李飞一脚油门踩下去，发现腿脚根本使不上力气。 “怎么，腿软了？”冷念丞笑问道。 李飞面色有些难堪，“哥，刚才游泳运动量太大，看样子我还需要缓缓！ 要不，咱们找代驾？” “不必了！下车！”说完，冷念丞走下车，自己坐上主驾驶，李飞坐在副驾驶。 “嗖”的一声，冷念丞开着迈巴赫扬长而去，时速180km/h。 李飞坐在副驾驶，全程吓得一只手死死抓住车顶把手。 他回眸看向冷念丞时，看见他五官冷冽，双目深如幽潭，眼神直视前方。 不得不说，他的样子像极了亡命之徒！ 十分钟后，冷念丞将李飞放在小区门口，扬长而去。 李飞前脚刚落地，后脚就直接去地库取车，他要去金茂府找苏菲菲压压惊。 自从有了苏菲菲，他爱上了两个人一起抱着睡觉。 苏菲菲的身子柔枝嫩条，特别柔软，像一张席梦思，弹性十足。 金茂府。 苏菲菲躺在床上看着李飞的实时定位，他这家伙已经到家了。 不过很奇怪，他貌似又出去了。 观察了半天，苏菲菲发现，李飞的线路好像是要来金茂府。 看样子，这个精虫上脑的泰迪犬是想搞突然袭击，给她一个惊喜。 苏菲菲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李飞，你可真是一头牲口！ 在阳光水疗玩了这么久还不够吗？体力不错嘛！” 一刻钟后，李飞按响了门铃。 苏菲菲薄裙附体，下床替他开了门。 门打开，李飞眼睛一亮。 苏菲菲齐腰大波浪，身材楚腰纤细，珠圆玉润。 她穿着一袭不过膝的黑色蕾丝睡衣裙，深V领口，呼之欲出。 下一秒，李飞感觉鼻压越来越高，要喷出鼻血的感觉。 “菲菲，夜里凉，你......你不冷吗？”李飞说完，挽着苏菲菲的楚腰，另一只手关上了门。 “菲菲，让我给你暖暖。”李飞眼底邪笑。 “死泰迪！你这么晚来干嘛？”苏菲菲的语气没有惊喜，反而有些嗔怒，李飞一时没整明白。 “人家想你了，就想抱着你一块儿睡觉，什么也不做！”李飞搂着苏菲菲的楚腰，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苏菲菲冷笑了两声，“你身上怎么有一股狐狸精的骚味？出去偷吃了？” 话落，李飞脸刷的一下红了，一脸心虚道：“冤枉啊！ 菲菲，我向你保证，我没有动手，更没有动......它！” 苏菲菲顺着他的手指，脸色顿时潮红，“死鬼！老实交代，晚上去哪儿了？” “好，我一定老实交代，我和董事长去了一趟阳光水疗！ 董事长刚从海港警局放出来，说是要去洗洗身上的晦气。 他非拉着我，我也没辙啊！ 菲菲，我发誓，没有女人入不了我的眼睛。”李飞举起三根手指，欲要对天发誓。 “别贫了！进来吧！”苏菲菲转身往卧室走，眼底盛怒。 冷念丞这个混蛋，竟然可以安然无恙地走出海港警局。 他的命，可真硬！ 正文 第397章 肉质已经，出现尸臭 一进屋，李飞迅速关上了灯，搂着苏菲菲的楚腰，两人滚到了床上。 “干嘛？别闹！”苏菲菲娇嗔道。 “睡觉！没闹！”李飞回答得理直气壮。 “睡觉你乱摸干嘛？” “不是乱摸，这叫爱的抚摸！”李飞的手开始很不老实。 苏菲菲猛地打开床头灯，身子坐了起来，一脸心事重重，“阿飞，董事长为什么会被抓进警局？ 今天一整天，集团上上下下所有员工都人心惶惶，大家都没心思工作了。 有人说冷氏集团要完蛋了，真的啊？ 阿飞，董事长是不是出事了？你给句准话！” 李飞的气血一下被迫下降，搂着苏菲菲的香肩，拇指和食指在皮肤上面摩擦。 苏菲菲的身上，滑溜溜的，香喷喷的。 不过，她的话题......很令人扫兴！ “菲菲，十年前海港市发生过一起重大人口失踪案，被害人是董事长的三位堂姐和二婶。 前天下午，一场大雨将许庄一幢烂尾楼的墙体冲裂，施工队伍发现墙里面有三具白森森的尸骸。 警方经过DNA对比检测，发现三具尸骸是董事长当年失踪的三位堂姐。 董事长被警方带过去询问，传唤拘留了24小时，今天下午四点放出来的。 菲菲，你安心准备下周上任华东区域经理，别瞎想！ 董事长没事！冷氏集团没事！好好准备庆功宴吧！” 话落，李飞将床头灯熄灭，苏菲菲闹腾了几下，被他的丹唇堵住了樱唇。 黑暗中，苏菲菲的身体被李飞压着，任凭他胡作非为。 过程中，她的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 冷念丞莫非和十年前的失踪案有关？ 大雨冲出了三具尸骸，还有一具尸体呢？ “菲菲，你怎么了？”李飞趴在苏菲菲的身上，突然停下了动作。 苏菲菲一脸错愕，“没事啊？你继续！” 李飞突然有些急眼了，“菲菲，你在床上像一条死鱼，都没反应的！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厌倦我了？” 黑夜里，苏菲菲一脸错愕，李飞这么没有安全感？ 下一秒，她“噗嗤”一笑，“男人是不是很喜欢听女人哼哼唧唧，叽叽歪歪？” “当然！女人开心，男人才会开心！ 菲菲，你是不是不开心？ 还是......你觉得我根本满足不了你？”李飞趴在苏菲菲身上，样子看起来有点泄气。 苏菲菲的粉拳突然砸在李飞的坚实后背，“牲口！别胡思乱想！” “你给点反应我就不乱想！”李飞的丹唇寻找着苏菲菲唇，瞬间堵上了她的两片柔软。 事后，李飞像一条死狗趴在苏菲菲的身上。 没过多久，这家伙就睡着了，开始打起了呼噜。 苏菲菲忍着疼痛，从床上走下来，将计生用品丢进了马桶内，冲进了下水道。 “恶心！牲口！” 苏菲菲站在镜子前，看见自己身上的痕迹，嘴角扯起冷笑，“混蛋！” 淋浴花洒下面，苏菲菲拼命冲洗着自己的完美身材，这副身躯她曾经只想留给浩哥。 可惜，天不如人愿，竟然变成了复仇的武器。 猛的，苏菲菲关上淋浴花洒，穿上白色浴袍走出了卫生间。 黑夜里，她的玉手伸向了床头，拿起了李飞的手机。 李飞的开机密码没改，还是她的生日号码后六位数。 苏菲菲点开李飞的微信，发现他竟然将冷念丞的微信聊天记录删除得干干净净。 这家伙现在很狡猾，竟然删除聊天记录，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下一秒，她飞快拆卸了李飞的手机。打开主板，追踪定位器和窃听器都在。 苏菲菲松了一口气，又飞快将李飞的手机重新安装完毕，小心翼翼放回原位。 “浩哥！冷念丞可能与十年前海港市发生的一桩人口失踪案有关！ 当年的受害者是冷念丞的三位堂姐和二婶。 目前，许庄烂尾楼发现了冷念丞三位堂姐的陈年尸骸，他二婶的下落还是一个谜。 浩哥，你可以去查一下张萍的下落。如果张萍还活着，也许她会知道冷念丞的事。” 苏菲菲将编辑好的短信发送到蒋浩的手机上，随后又立即删除。 她的反侦察能力越来越强，看起来越来越像一位职业的双面女间谍。 半分钟后，蒋浩回复道：“菲菲，你知道的太多，小心被灭口！ 傻丫头，在外面要学会保护自己！蒋家的事，由哥来做！” 黑夜里，苏菲菲看着自己裸露的胴体，喃喃自语：“浩哥，菲菲已经脏了！惩治不了冷念丞，我的牺牲就白费了！” 苏菲菲爬上大床，躺在枕头上开始打量李飞的五官。 这家伙睡得很沉，闭上眼睛不说荤话的样子，比他醒着的时候顺眼多了。 下一秒，苏菲菲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她竟然看李飞越来越顺眼了，是不是......做多了？ 下一秒，她被自己的念头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李飞突然一个转身，一直宽厚有力的大手落在她的腰间。 黑夜里，她瞪着一双墨染般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家伙现在对自己越来越依赖。 他不知道，他自始至终，就只是一颗棋子！ ...... 冷念丞回到别墅，黄婶替他开了门，“董事长，您可算回来了！ 肚子饿了吗？吃意面还是煎牛排？” 冷念丞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寒意，“不必了！你去休息吧！” 躺在床上，他突然心口烦躁，猛地起身走近冰箱，欲要喝下两包穿心莲口服液降降火。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打开冰箱的一刹那，一股肉腥味扑鼻而来。 他寒眸定定看着冰箱，一条血糊糊的大腿和一半臀部，安静地躺在冰箱冷藏的第二层。 眸光落在冰箱冷藏区的第三层，是两碟切成薄片的生肉。 旁边的碟子里还有芥末、酱油、小青柠。 李漫妮已经死了几天了，这些肉的表面没有用保鲜膜覆盖，更没有及时放入冷冻区。 肉质表面已经出现了变色和氧化。 “李漫妮，你的肉臭了！ 如果土佐犬在就好了，它一定不会嫌弃你，你的这些肉就不会浪费了。”冷念丞脸上覆着一层寒意，嘴角勾起阴笑。 白色双开门的冰箱太臭了，说白了，就是法医室里面那种尸臭味。 冷念丞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个黑色的健身包，将李漫妮的肢体装进了包里。 拎着包，他走进地下负一层。打算前往那间密室，将李漫妮的肢体丢进碎肉机，搅碎。 电梯门开启时，他突然看见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背对着他，背影看起来很眼熟。 下一秒，男子猛的回眸，眼神定定逼视他。 冷念丞一阵错愕，“叔爷爷，您怎么来了？从哪里进来的？” 冷军一身便衣打扮，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 摘下口罩，他双目狠厉，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举起手中的钥匙晃了晃。 “从后门进来的！这是你爷爷前几年去省城给我的一把备用钥匙，以防你遭遇不测！ 你爷爷的骨灰呢？带我去见他！”冷军的声音很冷，眼睛里散发出不可拒绝的威严。 “爷爷的墓碑还在设计中，他老人家走得太突然。 骨灰在房里，小丞带叔爷爷进去。”话落，冷念丞扔下手中的黑包，发出一声闷响。 冷军眉头紧蹙，想问包里是什么？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冷俊峰的骨灰，被冷念丞装进了上等的金丝楠木骨灰盒中。 冷念丞取出爷爷的骨灰盒，捧在手里，视若珍宝。 “叔爷爷，爷爷的骨灰盒在这里！”冷念丞嘴角勾笑，走近冷军。 那样子看起来狰狞恐怖，又很可怜。 像极了一个孩子拉着爷爷的手，告诉别人，“喂，这是我爷爷，他可厉害了，他无所不能！” 正文 第398章 腐蚀性液，将她溶掉 冷军转身回眸，一双凛冽的眸子看见一个材质矜贵的金丝楠木骨灰盒。 他先是一脸错愕，下一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哥——弟弟来晚了！”冷军一张坚毅的五官，一对正义的眼眸，瞬间迸出两行热泪。 他的手在哆嗦，小心翼翼接过冷念丞手中的骨灰盒。 “哥——咱们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阴阳两相隔！” 冷军将冷俊峰的骨灰盒紧紧抱在怀里，就像小的时候，他喜欢抱着哥哥冷俊峰的身体入眠。 “哥，这些年，要不是这混小子惹是生非，咱们不至于这些年不能见面。 十年前的失踪案，是这小子一手酿成的大祸。 他自以为他行凶手段缜密无误，殊不知道是您和我在背后替他擦腚！” 下一秒，冷军的眼神恨铁不成钢地射在冷念丞的脸上。 冷念丞惊呆了，十年前的失踪案，爷爷竟然知道是他所为？ 这些年，爷爷原来在他面前演戏？ “不可能！不可能！ 你们怎么知道是我干的？这绝不可能！”冷念丞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冷军对着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冷俊峰的骨灰盒，深深三鞠躬。 “哥！这浑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杀人！割脸！碎尸......每一样拿出来都是吃枪子的死刑！ 哥！您放心，我一定拼尽全力护他周全。 九泉之下，您安息吧！ 不过，那个刘子明太难对付，他是一头倔驴，不达目的不罢休。 现在诸多线索都指向了这个小兔崽子，他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话落，冷军指着冷念丞呵斥道：“兔崽子，你存心不想让你叔爷爷安稳退居二线？” 冷军走近冷念丞，这家伙现在还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叔爷爷，不可能！我做得天衣无缝，谁会知道是我杀了她们？”冷念丞一脸阴笑，笑得有点逞强。 下一秒，冷军一只又厚又宽的手掌，猛地掴在冷念丞的脸上，瞬间留下红色的五指印。 “混账东西！ 十年前，你行凶不到24小时，你爷爷就打电话给我。 你以为你瞒天过海，将你三位姐姐埋进墙体里面，做到了天衣无缝？ 错了！你爷爷发现你不对劲，发现你的后备箱有凶器，凶器上有血！ 你的车牌照被附近的天眼摄像拍得一清二楚，是你叔爷爷我，想尽一切办法将那片区域的监控系统彻底搞垮，保住了你的小命！ 你雇来的三个男孩，他们很快就将你给他们的钱挥霍得一干二净。 那天，你把钱给了他们，他们并没有走！ 而是埋伏在附近，当场拍下了你行凶的全部过程！ 他们钱用完后，将视频发送给你爷爷，威胁他给三个亿的人民币。 是你爷爷找到我，我们将那三名男子约出来，这才堵住了他们的嘴！” 话落，冷念丞脸色煞白。 下一秒，他冲着冷军笑了笑，连续说了几声不可能！ “叔爷爷，他们人呢？” 冷军沉默了数秒，喉结一阵紧缩，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冷念丞，“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冷念丞的五官瞬间僵住了，“莫非，被您和爷爷杀人灭口了？” 冷军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不然呢？你能安然无恙活到今天？ 我告诉你，你爷爷的病，有一半是被你气出来的！” 冷军气得浑身颤抖，伸出另一只手准备掌掴冷念丞另外一边的俊脸。 手掌停留在空中数秒，愣是没有忍心当着哥哥冷俊峰的骨灰盒，狠狠打下去。 他知道，哥哥这辈子最心疼的人就是这小兔崽子！ “冷念丞！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一次，你的命现在需要提在裤腰带上，死死护住。 别以为我不知道，海港市最近发生的特大恶性命案都是你小子干的好事！ 冷家出了一个你这么一个恶鬼，真是家门不幸！ 当年她们对你再不济，你也不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姐姐和二婶！你这样连畜生都不如！” 话落，冷念丞脸上的阴笑收敛了许多，“叔爷爷，她们都该死，你不知道她们对小丞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们......” 冷念丞的话没说完，冷军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了，警察只看结果！ 结果是，你杀了人，就必须要偿命！这是自古以来，亘古不变的道理！ 小丞，你现在告诉叔爷爷，你把你二婶张萍藏哪里去了？她现在究竟是死是活？”冷军一双黑眸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冷念丞。 冷念丞喉结一阵紧缩，瞳仁狠狠地缩了缩，“杀了！” “怎么杀的？”冷军反问道。 “用腐蚀性液体将她溶掉了呗！”冷念丞语气轻松，冷漠，甚至还微微笑了笑。 “溶尸？她的残肢在哪里？”冷军指着冷念丞，食指在剧烈地发抖。 “叔爷爷，我可能买了一瓶假的腐蚀液体。 溶尸的效果一般，残肢被我放在烂尾楼施工现场的塑料桶里。 隔了两天，我故地重游时，打开桶盖，发现里面的肢体已经没了。 后来我在附近到处瞎晃悠时，发现这附近有不少流浪野狗。 多半是它们闻见了血腥的味道，吃了二婶的残肢！ 叔爷爷，我保证，当时桶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令人欲呕的难闻气味。 对了，桶里还有一些皮肤、一些头发、一些人类身体上的软组织。 我当时用一根木棍搅拌了两下，桶里还发现一颗完整的心脏。 不得不说，我二婶的心肠真歹毒，真硬实，连腐蚀液体都溶不了她的一颗黑心。 叔爷爷，这女人欺压了我许多年，就是她怂恿冷静秋她们欺辱我。 还有，当年我母亲死的时候，我真的看见她在现场。 叔爷爷，您相信我，母亲的死，和张萍这个贱人一定有关！ 我建议，你们彻查此案，这绝对不是一桩简单的意外交通事故。” 冷念丞拉扯着冷军的胳膊，见他眉头紧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叔爷爷的脚下，死死抱住他的双腿。 就像小的时候，他的身高大约才60cm时，他也是这么抱着叔爷爷的腿，吵着、闹着要叔爷爷带他去公园玩。 当年母亲和父亲还健在，一屋子的人都在笑他顽皮。 如今，偌大的冷氏别墅，就剩下他这一株独苗。 他一路扫除了眼中钉，肉中刺，如今自己倒成了孤家寡人。 “小丞，你母亲真的是死于意外事故。 那起案子叔爷爷查了很久，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的黑幕。 叔爷爷觉得，也许是你目睹了你母亲惨死的画面，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你出现了严重的幻觉。” “叔爷爷，您是说，一切都是小丞产生的幻觉？被害妄想症？” 冷念丞微微笑了笑，优雅地站起身，定定地看着冷军那张正义凛然的脸。 正文 第399章 是尸臭的，腐败味道 冷军被冷念丞的阴笑惊得浑身上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站在原地愣住了许久，嗓子里才发出了声音。 “小丞，叔爷爷今年就要退居二线了。 以后叔爷爷不能再护着你，当不了你的保护伞，你要好自为之。 刘子明那小子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他是庄建国一手带出来的。 据我所知，他目前已经开始怀疑到他师傅庄建国的头上！ 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案，是李国栋自作主张，惹出来的祸端。 不过，也不能怪他愚忠！他也是好心，希望你爷爷能够活下来。 小丞，你要记住了，刘子明相当不好惹。 没想到我们局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也被刘子明给拉拢了。 看样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劝你最近不要轻举妄动，老老实实，安守本分，千万别让他再查到你头上。” 话落，冷念丞眼睛煞红，盯着冷军的一对黑眸，“叔爷爷，刘子明太麻烦了！ 一日不除此人，他一定会继续揪着小丞不松口！ 叔爷爷，刘子明就是一只狗，咬着人就不放的恶犬！ 不如，直接咔嚓了他，来得痛快！”冷念丞对着冷军扯起狞笑，顺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冷军后背一阵寒凉。 冷军真没想到，冷念丞十年前做了道德沦丧的狠事，十年之后愈加变本加厉。 “小丞，叔爷爷越来越不认识你了！”冷军打了一个冷颤，他没想到冷念丞的心底如此黑暗。 虽然，他对刘子明动了杀心，但是话从小丞嘴里表达出来，冷军的心底弥漫了一股寒意。 他无法想象，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抱着他双腿闹着去公园玩耍的小丞，竟然变成一个视人命如蝼蚁的恶鬼。 更何况，这次他要杀的人是警察！ 冷军恨铁不成钢，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冷念丞的鼻子，怒骂道：“冷念丞，你这样目无纲法，你会受到惩罚的！ 你有这时间算计刘子明，不如出去多做一些公益，让舆论导向的良好风声向你这边倾斜。 你以为你被抓进警局审讯的事情没人知道吗？大错特错！ 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你被拘留在审讯室24小时，你看了冷氏集团的股票吗？ 呵呵！集团股票今天直接跌停！” 话落，冷念丞笑得风轻云淡，“叔爷爷，冷氏千亿资产、股票......这些与我而言都是浮云。 叔爷爷，您信不信我不爱财？” 冷军轻笑了两声，“你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当然不会在意这些。 你要记住，你毁了，冷氏集团就毁了，数以万计的家庭就毁了！ 这是一条连锁反应链，一座大厦崩塌，谁也逃脱不了。” “关我屁事！”冷念丞突然爆了粗口，“叔爷爷，当年我没有目无纲法，换来的却是母亲被人杀害，父亲抑郁而死。 二婶联合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欺凌我。 对了，接近我的女人不是为了复仇，就是为了霸占冷太太的位置，贪图我们冷家的富贵。 叔爷爷，小丞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们要将这世间的所有罪孽都强加在我身上，折磨我的身心。 冷氏集团是爷爷的命根子，爷爷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将冷氏集团越做越强，守护好这份基业。 答应爷爷的话，小丞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做。 叔爷爷，小丞已经身心俱惫，还剩下一口苟延残喘的气。” 冷军的手在隐隐发抖，除了恨铁不成钢，更多的是对冷念丞的心疼。 这小兔崽子自小父母双亡，要不是看在他身世可怜，十年前的失踪案，他一定会亲手将他送进监狱。 那年，这浑小子刚满十八岁生日，杀人铁定会判处死刑。 当年已经是省公安厅副厅长的冷军，成了冷念丞的伞，庇护了他多年。 冷军眼睛怒得通红，颤抖着问道，“小兔崽子，你打算怎么对付刘子明？” 话落，冷念丞心里“咯噔”了一下。 下一秒，他笑得灿烂，拉着叔爷爷的手，“叔爷爷，小丞就知道，您对小丞最好了！” 冷军猛地甩开他的手，冷念丞一脸错愕。 “混账东西，不是看在我与你爷爷的兄弟情分，我铁定不会包庇你！ 你知道包庇你的这些年，叔爷爷几乎没有睡过一整夜的觉，脑袋都提着！ 眼看着叔爷爷马上退居二线，你竟然又给我不断惹是生非。 庄建国这个月退休，他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一直协助叔爷爷包庇你。 几次重案组要彻查当年碧流河溺水案和十年前的冷家失踪人口案，都是他替咱们给按住了。 你怎么能在八怪皮鞋厂，把妍妍给伤了？ 我警告你，刘子明的事情你不要管了，由我来办！” 话落，冷念丞拉着冷军的手，急切道：“叔爷爷，您几乎没有与刘子明交涉过。他的套路您不熟悉，由小丞来做掉他，保证悄无声息，让他人间消失！” 冷念丞眼底的狠厉，让冷军看得心尖颤抖，这孩子明显已经彻底癫狂了。 “小丞，刘子明不能由你动手，你这样做一定会被抓住！ 暴力袭警的罪名，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如果暴力袭警使用枪支、管制刀具，或者以驾驶机动车撞击等手段，严重危及其人身安全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冷念丞眯起眼睛笑了笑，“小丞不怕，进去之后您给我开个保外就医证明。 就说我患有严重疾病，需要监外就医。 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买通精神科专家，让他们开一份精神病例，替我申请死刑豁免条款！ 叔爷爷，这些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冷军瞳仁收紧，看着冷念丞这张面容甚好的脸庞，愤怒道：“什么道理？” 冷念丞满脸奸笑，凑近冷军的耳朵，“叔爷爷，这是一句老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哈哈哈！ 叔爷爷，不仅如此，有钱还能买凶杀人，买命顶罪！ 钱这东西虽然小丞不稀罕，但是它的作用是无敌的！” 冷军喉结一阵紧缩，他现在看见冷念丞这张脸，心底会不由自主升起深不见底的恐惧。 “冷念丞，你好自为之！” 话落，冷军准备扬长而去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转身回眸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冷俊峰的金丝楠木骨灰盒，再次深深三鞠躬。 转身之际，冷念丞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叔爷爷，您怎么出去？” 冷军鼻尖发出两声轻笑，“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好你自己！ 记住，别给我惹是生非，我护不了你一世。” 冷军离开时，眸光落在地上的那只黑包上。 猛然回眸，他看见冷念丞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对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地上的黑包虽然拉链完好无损，拉得严严实实。 冷军却可以闻见一股熟悉的味道，这个味道他从业一生，无数次闻见。 没错，是尸臭的腐败味道。 冷军举起一个食指，一腔怒火，久久不能平静。 冷念丞看见叔爷爷的那根手指悬在空中，不住地发抖，像得了帕金森病。 下一秒，叔爷爷没有说出一个字，而是愤愤地指着他的脸。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好像在说，“冷念丞，你太让叔爷爷失望了！ 浑小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黑包里面是什么！ 你小子给我处理干净喽！再惹出祸端，叔爷爷也护不了你！” 冷军离开后，冷念丞将爷爷的骨灰盒物归原处。 金丝楠木骨灰盒上一尘不染，他却小心翼翼地擦拭它的表面。 那样子就像一个孝孙，在替久病卧床的爷爷用一块温热的毛巾，细心地擦拭脸庞。 正文 第400章 锋利齿轮，搅碎成泥 冷念丞捡起地上的黑包，死人的肢体很沉，即便里面只有一条腿和半边臀，以及一些切成薄片的肉。 走进那间他专门行凶杀戮的恐怖密室，地上还残留着那天土佐犬撕咬王医生的血迹。 地上的场面可以用血流成河来形容。 不过，血流成河的液体已经经过时间的挥发，变成了干涸的枯地。 “阿飞，做事情要尽善尽美，你怎么虎头蛇尾了？” 冷念丞望着血迹斑驳的地面，喃喃自语。 下一秒，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论细腻和细致，李飞这一点倒是不如那个短命鬼张伟。 张伟在他每次杀戮之后，总会把现场打扫得一层不染。 看样子，有必要点一点李飞这小子，不能让他恃宠若娇。 下一秒，冷念丞将黑包甩在冰冷的解剖台上。 随后，他戴上了医用口罩和白色乳胶手套，准备开始处理李漫妮的部分肢体。 打开黑包的一刹那，即便他戴着口罩，也能闻见一股扑鼻的尸臭味道。 冷念丞一脸错愕，下一秒却笑了。 “叔爷爷，您也闻见尸臭了吧！” 冷念丞有点后悔，没有准备防护面罩。 眼下，时间已经进入四月份，天气越来越热了，尸体根本存放不住。 李漫妮的肢体离开冰箱，装进黑包才半个多小时，就出现了更加浓烈的尸臭味。 拉开拉链，气味一下子扩散开来，冷念丞的胃部顿时一阵翻江倒海，有了想呕吐的冲动。 “李漫妮，生前你可是芳香四溢，沁人心脾。 死后臭气熏天，你没想到吧？”冷念丞的情绪已经出现了癫狂。 下一秒，他索性将一整包的肢体一股脑丢进了碎肉机。 伸出一根手指，他启动了碎肉机上面的红色按钮，露出恶魔般的惨笑。 “李漫妮，拜拜！” 三秒钟的时间，碎肉机锋利的齿轮将肢体搅碎成泥，冲进了黑暗的下水道。 暗无天日的阴沟下水道里，有无数可怕的生物。 蟋蟀、水老鼠、蛇、蟑螂、苍蝇、蝙蝠、蚯蚓、流浪猫、野狗、壁虎、鼻涕虫、变异的鱼虾......以及尸体！ 冷念丞面露狞笑，烈焰薄唇微微轻启，“李漫妮，下去投喂那些饥饿的生物吧！它们需要你的滋养。” 下一秒，冷念丞深呼一口气，一对俊眉紧蹙。 这间心爱的密室，现在太脏、太臭！ 他吩咐过家佣，这间屋子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清扫。 外人看见眼前这一幕，十个有九个会吓死。 发呆了两分钟，冷念丞调整好情绪，从水池中接了一盆水，开始自己亲自动手。 劳动最光荣，妈妈以前经常对他说这句话。 时至今日，他的气质中丝毫没有养尊处优的气质。 一盆凉水猛地浇灌在瓷砖上，水流和地上的血斑融合在一起，渐渐形成了分解。 过了十分钟，冷念丞坐在椅子上，看着洁白的地面瓷砖，嘴角露出狞笑。 下一秒，白色墙壁上的血迹斑点激发了他继续劳动的热情。 他破天荒的开始粉刷墙壁，就像小时候，他在墙壁上肆意地涂抹。 妈妈会笑着称赞他，“我的小丞未来一定是一位优秀的画家，像莫奈和梵高一样出色。” 五六岁的冷念丞当时在爷爷的熏陶下，已经开始接触到了国画。 他蹙着眉头，奶声奶气道：“妈妈，我喜欢国画，比如齐白石老爷爷的《蛙声十里出山泉》和《墨虾》。” “哇塞——小丞原来喜欢国学！看来妈妈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我们的小丞！” “妈妈，除了国画，我还喜欢《子弟规》《三字经》《易经》《山海经》《周易》！” “哇塞——小丞，妈妈对你刮目相看。” “嘻嘻——是爷爷教我的！ 爷爷说，易经不是迷信，是高于科学的伟大发明。里面甚至包含了数学原理，比如二进制！” 话落，母亲抱着他在空中旋转了数圈，笑得灿若星河，“我的小丞是个小天才，小丞一定会让妈妈为你骄傲！” 当年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讽刺。 “妈——您现在不会再为儿子感到骄傲！ 您的儿子已经变成了一个杀人狂魔，人人都想诛杀的变态连环杀手。 妈——这一切都是她们害的，罪恶的源头是那个贱人张萍！ 如果不是她蓄意谋杀，您就不会丧命，爸爸就不会抑郁而死，小丞就不会变成没爸没妈的孤儿。 妈——这些年，您在天上看见小丞承受苦难，她们都该死，她们罪不可恕。” 冷念丞猛地扔下了手中的粉刷，瘫软在地上。 眼前的白墙被他粉刷完毕，煞白如新。 白色涂料是一种乳胶漆，散发出轻质碳酸钙、聚乙烯胶水的甲醛味。 冷念丞猛地起身，一双冰冷寒眸死死盯着碎肉机的齿轮。 罪恶的源头是张萍，她不得好死，不得善终。 让她死简直便宜了她，她就应该被判终身监禁。 每一天诛她的心，抽她的皮，饮她的血。 想起在阳光水疗做的那场梦，冷念丞嘴角扯笑。 改天用牛皮鞭沾上盐水抽打她，看着她痛苦求饶，听着她撕心裂肺。 一定很解气！ 刚才叔爷爷问他张萍的下落，他假借溶尸的理由，将他搪塞了过去。 叔爷爷究竟信不信，不得而知。 总之，张萍那个贱人还活着，并且生不如死地活着。 耳边似乎传来了贱人的乞求声和哭泣声，冷念丞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最近出现幻觉的次数越来越多。 睡着了也会噩梦不止，有时候，他已经到达了分不清现实、梦境、幻象。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他必须加强锻炼，坚持一周三次游泳，顺便督促李飞赶紧把游泳技能学会。 事后，冷念丞拎起黑包走向别墅后院，一把火将黑包烧成了灰烬。 他已经懒得和警察玩捉迷藏的游戏，更没有兴趣将李漫妮的肢体隔山差五寄给刘子明他们。 这些把戏他已经玩腻了，便再也提不起那根兴奋的神经。 眼下，他只想认真干两件事情。 一、继续折磨张萍那个贱人，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二、他要报复刘子明，这混蛋让他在审讯室足足待了24小时。奇耻大辱，必定诛之！ ...... 4月2日，上午七点半左右。 海港警局门口吹拉弹唱，李漫妮的家属又请来了哭丧专业队伍。 李漫妮的残肢还在海港警局的法医室，死者家属痛彻心扉，心有不甘。 一大早，李漫妮的父母携亲朋好友，请来了白事团队，围堵在海港警局门前讨要一个说法。 围观看热闹的群众越来越多，不少人开始举起手机拍照、拍视频、发朋友圈爆料。 媒体记者匆忙赶来，举着摄像机、手机、录音笔......拍摄闹事现场。 不少热心大爷大妈都接受了自媒体记者的采访，一个个将海港警局的不作为骂得唾沫星子乱飞。 概括下来就是，广大市民不满意警局的断案效率。 海港警局自3月16日依云湾女尸割脸案，再到两起碎尸抛尸案，已经确定了凶手是连环杀手。 从三月半到四月初，杀人凶手仍然没有缉拿归案，这令所有人都没办法接受。 眼下，凶手距离杀死第三名死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等到犯罪冷却期过去，他会不会继续寻找下一个女性猎物。 不少自称民间侦探专家的人士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现象，连环杀手虐杀的女性对象年龄越来越小。 有些人在网上口出狂言，预示下一位女性死者的年龄会比李漫妮更加年轻，可能会是未成年人。 正文 第401章 警局门前，家属闹事 从省公安厅来的人，通通被安排入住在锦泰宾馆，一日三餐统一吃自助餐。 庄建国起了一个大早赶往锦泰宾馆，陪同冷厅长用早餐。 两人正在交流海港市的鱼汤面和蟹黄汤包时，庄建国的手机突然响了。 电话来自海港警局的同事，显示是一组政务通短号。 一大清早的电话多半没好事，庄建国深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庄局，不好了，出事了！ 死者李漫妮的家属又来闹事了，现场比上回还要严重。 家属带来了几十个花圈，还有一副棺材，场面忒渗人了！ 这会儿外面人山人海，咱们警局门前的交通已经出现严重崩溃，堵得水泄不通。” 电话是值班民警小卢打来的，他刚准备换班，门口来了一堆家属和穿拉弹唱的哭丧专业队伍。 一群人将海港警局围得严严实实，五分钟过后，现场挤满了围观群众。 “小卢，稳住现场，赶紧通知刘子明！ 马上就到上班高峰期了，一定要赶紧疏散现场，我马上到！” “yes,sir!” 挂断电话，庄建国气得浑身肌肉不规则地颤抖。一张国字脸，顿时面色入土。 李漫妮已经死了好几天，凶手时至今日没有将死者剩余肢体归还。 李漫妮的残肢还在二号法医室待着，家属能不着急火化安葬嘛！ 眼下，天气越来越热，如果残肢没有浸泡在福尔马林泡尸水中，或者没有进行冷冻保存，很容易产生尸臭。 “老庄，出什么事了？你的脸色不太好！”冷军放下筷子，一张正义凛然的五官，尽显方正不阿。 他仔细观察庄建国的面部表情，确定一定出大事了。 “海港警局门口有死者家属在闹事，是.....死者李漫妮的家属！ 他们带着白事团队围堵在警局门口吹拉弹唱，影响很恶劣。 我听值班民警小卢说，现场花圈就有十多个，还有......” “还有什么？”冷军手掌顿时握紧，在裤腿上磨蹭了两下。 “还有一副棺材！”庄建国后背冒出了冷汗。 话落，冷军眉头紧蹙，用纸巾擦了擦嘴。 一分钟后，他整理好情绪，继续开口说道：“老庄，家属这样做，影响十分恶劣。 如果消息被传播到网络上，中央领导的电话会第一个打到我的电话上。 海港市在全国人民心目中的风评也会大打折扣。 还有，你们市近年来发展旅游业，因为此次特大恶性连环杀人案，势必会受到严重影响。 走！咱们现在赶紧去现场看看！” 冷军起身，一脸威严。 庄建国面露骇色，紧跟其后。 两人坐在丰田考斯特中巴车上，冷军和庄建国各怀心思，二人对接下来的一切都感觉很迷茫。 大概过了五分钟，冷军才整理好自己的心绪，一双坚毅的眸子看着庄建国。 “老庄，这个李漫妮是家里的独女吗？” “是的！独苗！虚龄19岁，实足年龄才......18周岁！” 庄建国加重了“才”这个字！ 冷军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太年轻了，死得很可惜！” 庄建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死者家属来警局闹事，无非是想要讨要一个说法。 目前死者李漫妮的尸体并没有完全集齐，凶手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将碎尸归还。 很明显，他这次又玩了一出新招。 家属得不到全尸，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件事情咱们可不可以......” 庄建国刚想说出最后几个字，被冷军眼神示意，瞬间闭上了嘴巴。 这辆考斯特政府专用车，虽然只有他们二人，但是开车司机在现场，所有事情不能敞开了谈。 两人多年的交情，彼此心照不宣。 冷军猜到，庄建国的意思是想用特殊的办法将死者家属安抚住，堵住他们的嘴。 比如：塞钱、或者家属安排工作。 冷军眯起眼睛，心里开始盘算。 一张正义的脸庞，看似面无表情，心尖却犹如成千上万只的蚂蚁在上面爬。 谁让他是冷念丞的叔爷爷呢！ 这浑小子惹出来的祸端，他念在哥哥冷俊峰的面子上，也得替他死死保住冷念丞。 十分钟后，丰田考斯特抵达海港警局门前。 围观群众、媒体记者看见政府领导专用车，眼睛一亮。 车里一定是大人物，听说昨天省公安厅厅长冷军带着一群人莅临海港警局视察工作。 想必和最近发生的诸多命案有关，也许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视察工作那么简单。 莫非是省里调来了一支重案组，专门深入海港市彻查连环杀人案？ 庄建国穿戴一身警服，黑着一张脸走下丰田考斯特中巴车。 冷军压轴，紧随其后。 此人气场强大，五官刚正不阿，自带官威！ 两人刚走下车，就被群众包围得严严实实。 媒体记者第一个冲了上去，扛着摄像机对着二人。 “庄局，请问站在您身边的这位领导是省公安厅冷军厅长吗？” 庄建国眉头紧锁，没有言语，表示默认。 “冷厅长，请您看向镜头！” “冷厅长，请您看这边！” “冷厅长，您此次前往海港市，是普通的莅临工作，还是专门成立重案组来彻查连环杀人案？” “冷厅长，我市发生三起女性谋杀案已经轰动全市，乃至全国。海港警局不作为的行为，是否可以颁发蜗牛奖？” “冷厅长，省公安厅如果成立重案组，请问你们有信心在短期之内尽快破案吗？” “冷厅长，我市今年参加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名落孙山。省里会不会追究我市相关负责人？ 据说市委宣传部对此次评选活动，前期、中期、后期准备了大量材料，没想到被多起命案给毁于一旦。 上面会不会对相关部门做出惩罚措施？” “冷厅长，连环杀手专门猎杀年轻女性死者。 第三名死者李漫妮的家属正在现场寻求公道，请问你们打算如何安顿家属，给家属一个公平公正的善后。” “冷厅长，死者李漫妮的肢体不全，你们还会一直找下去吗？ 凶手这次貌似不打算抛尸，他会不会采取更加凶残的手法，对死者的剩余肢体进行处理？” ...... 正文 第402章 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海港警局门前，被围得水泄不通。 媒体记者的嘴巴一直在喋喋不休，追问个不停。 每个人都想从冷厅长的嘴巴里撬出一些有用的劲爆消息，回去大肆描写。 全程，冷军的面部表情管理做得非常好，几乎做到了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他一身正气站在人群C位，坚毅的五官写满了浩然正气和刚正不阿。 所有人都愿意相信面前这位周身散发出正道之光的老领导，他一定可以给群众一个说法。 实则，冷军的心底又气又恨，一颗不再年轻的心脏在拼命狂跳。 这一刻，他很想将冷念丞拉到自己面前，猛地踹他两脚，并且狠狠扇他无数个耳光，呵斥他：“浑小子，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些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 下一秒，他忍住心中的愤怒和狂躁，眼神淡定地看着所有人。 警局文职人员见冷厅长薄唇微启，看样子是准备开始发言，连忙递上了喇叭。 冷军一脸错愕，他许多年没有使用过这老古董了。 这些年，大小会议都是在政府指定的国有企业酒店举行，他的面前不是耳麦就是话筒。 看着眼前的白色喇叭，冷军嘴角微勾。 当年，他还是一名小小的基层刑警时，使用过两回。 这东西的声音虽然聒噪，但是效果立竿见影，能够传到几十米的上空。 三十年前，一名情场失意的女人欲要跳楼挽回丈夫的心，是他举着喇叭对女人进行现场心理疏导。 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该名女子劝了下来。 还有一回，在东城河的大桥上，模拟考试没考好的高三学生，心灰意冷，欲要跳河。 是他举着喇叭耐心劝阻，告诉他，一次失败不代表永远失败。 趁着少年意志力不坚定时，他猛的一个跨步将男孩拉下了大桥。 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那些在一线当刑警的日子，他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这些年，他自认为对得起头顶上的党徽，对得起胸前的功勋章。 不料，家门不幸，出了一个冷念丞，将他的完璧无瑕的职业生涯留下了一个天大的污点。 既然选择了包庇他，充当他的保护伞，冷军自知，自己已经回不了头。 自己选择的路，即便是跪着，也要咬牙坚持走下去。 李漫妮的家属见到丰田考斯特政府领导专用车，一群人扑了上来，被警局武装协警拦截在警戒线外。 冷军和庄建国已经被保护了起来，现场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媒体、记者、家属、看热闹的群众，被拦截在警戒线外，依然不愿意离开现场。 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位从省公安厅下来的正厅长发表他的讲话。 冷军看了一眼人群中哭得最厉害的一对男女，眉头紧蹙，面容升起同情。 这对夫妻看起来四五十岁，已经不再年轻。 他们的女儿惨遭碎尸，尸骨不全，惨不忍睹。 他们是一对可怜的失独父母！ 冷军心尖战栗，举起喇叭开始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 “诸位，请保持安静，听我说几句。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海港市自3月16日以来，连续发生了诸多命案。 凶手手法残忍，令人发指，引起了省里和中央的高度重视。 首先，我今天先向死者李漫妮的家属表示最诚挚的道歉。” 话落，人群中所有双眼睛看着位高权重的冷厅长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态度和诚意满满。 从群众的反应可以看出，大家对这位省公安厅的大领导很尊重，也很满意。 “你们看看，人家这么大的官，一来海港市就道歉。不像那个庄建国，死活不露面。” “就是！你们看见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刘子明了吗？” “木有！这个点估计还没来上班呢！ 上回他女儿在学校收到凶手寄来的一份死者阑尾，听说吓得不轻。 估计最近案子没进展，多半是将大把时间花在陪伴孩子身上了吧！” “陪伴孩子可以理解，但是他是案件的负责人，人命案件不侦破，海港市民人心惶惶啊！” “先别说了，听听这位老领导怎么表态吧！他态度不错，省城的领导就是敢作敢当，能屈能伸。” “那是！格局不一样！” ...... 冷军对着死者李漫妮的家属深深三鞠躬，庄建国杵在一旁有些尴尬。 下一秒，庄建国也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对着李漫妮的家属深深三鞠躬。 李漫妮的父母见状，心生委屈，直接哭得瘫软在地。 “冷厅长，您可得替漫妮伸冤啊！ 他们海港警局就是一堆酒囊饭袋，如果他们早点抓住杀人凶手，漫妮就不会死！ 从3月16日至今，他们没有抓住凶手一根汗毛，他们简直不作为。 网上说了，连环杀手会持续犯案，他一定还会继续猎杀其他无辜的女孩。 冷厅长，您一定要抓住凶手，还我们漫妮一个公道，保护其他女孩不被凶手残忍杀害。 不然......我们今天就住在海港警局不走了！ 您和上面领导别嫌场面难看，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 说话的人是李漫妮的父亲，此人语言逻辑能力还不错。 倒是死者的母亲除了哭，就是闹，其余啥都不会。 冷军点点头，举起喇叭，一脸正义凛然。 “李漫妮的父亲，您放心！ 我向您保证，警方一定会给社会一个交代，给你们家属一个交代，给死者一个交代。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作恶就要受惩罚！ 我向您再次保证，最迟两个星期，我们一定侦破此次连环杀人案。” 话落，李漫妮的父母猛地跪在地上，“冷厅长，我们相信您！请您留在海港市，直到案件真相大白。 请您成立重案组留在海港市彻查此案，还死者一个公道，慰藉死者亡魂！” 冷军的手死死握着喇叭，沉重而坚定地点点头。 下一秒，人群中有人带头喊起了口号，“还死者一个公道，慰藉死者亡魂！” 民众的愤怒和悲壮，一时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正文 第403章 将他交给，法律惩治 现场的各路媒体记者举着摄像机、手机对着人群各种拍拍拍。 网络舆论通稿，已经呼之欲出。 下一秒，冷军举起手中的喇叭继续发声，“接下来，我想恳请现场的媒体记者笔下留情。 海港市原本是一座祥和安宁的城市，连续三年蝉联‘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荣誉称号。 这座城市是我们大家共同的美丽家园。 如果诸位笔下生花，将案情越演越烈，乃至传到全国，传到大洋彼岸。 你们虽然得到了十万加的爆款文、百万视频播放量，但是海港市将会因此蒙羞。 现场的广大市民朋友们，21世纪，人人口袋里都有这么一块小小的搬砖。 它们能够和家人朋友通电话，互诉衷肠。 它们也能够发送朋友圈博人眼球，能够上网冲浪，各抒己见...... 但是，它们同时也是一把双刃剑，存在利弊！ 希望大家网上留情，键盘侠手下留情，共同守护好我们美丽的海港市。 待到真相大白，案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我们举杯畅饮，共话家常，把酒迎欢！” 话落，这位人群中的C位，省公安厅厅长冷军，对着所有人深深一鞠躬。 人群先是一阵沉默，三秒过后，现场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 媒体记者们放下了肩上的摄像机和手里的智能手机，一个劲地拍手叫好。 一时间，海港市来了一位清廉公正的老领导，消息传遍了整座海港市。 甚至有人将冷厅长的即兴发言写成了一篇通稿，文章下面的点赞和评论区好评如潮。 全程，庄建国的手指死死捏着手心，掐出了十个手指印。 他面色正义凛然，刚正不阿，实则脸皮已经滚烫。 这番话，他竟然可以恬不知耻地说出口。 讽刺！天大的讽刺！ 庄建国站在人群中，看着一张张振奋的笑脸，感受到了群众的激情和信任。 不得不说，冷厅长的气场果然强大，即兴演讲声情并茂。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这一点，他庄建国远远不及！ 海港市老百姓们对冷厅长的风评非常好，人群开始很有秩序地散开了，媒体记者纷纷各回各处。 死者李漫妮的部分家属，已经扛着花圈离开了现场，留下李漫妮的父母。 冷军走近二人面前，面露愧色，“家属放心，我们一定会提高办案效率，早日还漫妮一个公道。” 话落，李漫妮的母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哭诉：“冷厅长，您是一位好官！ 我一想到我们家的漫妮被凶手残忍杀害，残忍分尸，我的心就疼啊！ 冷厅长，漫妮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们母女俩骨肉连心啊！ 您也有儿女，您一定很疼爱他们，我们何尝不是啊！” 冷军眉头紧蹙，眉宇之间已经悄然湿润。 他俯下身子，亲自将李漫妮的母亲拉起，语气坚定如磐石，“您放心，我们警察心中有一团怒火在烧，一定尽快抓住凶手，将他交给法律来惩治！” 李漫妮的父亲上前紧紧握住冷军的另一只又宽又厚的手，“冷厅长，我们相信您！我们今天不闹了，等您抓住真凶！” 话落，三人三双眼睛彼此坚定的注视对方，三双手死死握在一起，传达出必胜的信心。 “刘队，吕专家，你们不觉得我冷伯伯简直就是完美男人的典范吗？ 现场所有人都服他，他是天生的领导者！”庄妍的俏脸浮上了一层敬佩的光芒。 吕墨站在晨曦微光下，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不停地摩擦。 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自己的老领导此次前来海港市的所作所为，明显和过去的风格截然不同。 究竟哪里不同，他一时没有理清头绪。 总之，他感觉冷厅长的一番操作用力过猛，显得有些浮夸。 刘子明的一只手耷拉在吕墨的肩膀上，另一只刚想耷拉在庄妍的肩膀上。 下一秒，原本背对着他们的庄建国，突然一个回眸，眼神正巧与他们三人撞在了一起。 三人立刻恢复到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冷军在继续安抚家属，庄建国一个人走向他们三位年轻人。 “子明，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你们刚下丰田考斯特中巴车！”刘子明笑了笑。 “为什么不维护现场秩序？”庄建国看起来有些严肃。 “大家都太激动了，我们三贸然进去一定会第一个被围殴。 您没听见吗？群众都骂我们是酒囊饭袋了，我们不想英年早逝。”刘子明笑得有点无力。 庄建国愣住了三秒，面色恢复如常，“子明，你们付出了多少我们自己人都知道。 知道你们心里有委屈，但是咱们不能责怪老百姓。 老百姓通常只看结果，事实是，咱们的确没有抓住真凶，甚至还抓错了人！” 刘子明原本有气无力的样子，庄建国话音刚落，他一双黑眸紧紧盯着他师傅的眼睛。 老庄这双眼睛年轻时被誉为“神眼”，没有他看不透的罪恶。 现如今，诸多证据指向冷念丞，他的眼睛莫非是得了白内障还是瞎了？ 下一秒，刘子明嘴角勾笑，那笑容看起来更像是一种讥笑，还包含了一丝失望。 庄妍有些不服气，自己都能看出冷念丞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自己身经百战的父亲会察觉不出？ “爸，您的眼睛得治治，您多半是一叶障目了！” “没大没小，你怎么和爸说话的？”庄建国指着妍妍的脸，气得手抖。 “爸，我不相信您没有怀疑过冷念丞！”庄妍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下一秒，庄建国的心脏“咯噔”一声，狠狠缩了缩。 刘子明一招手，吕墨和庄妍就跟着他走向海港警局大厅，宛若两条尾巴。 三人没有直接回到刑侦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乘坐电梯抵达法医鉴定处，依旧是昏黄的灯光，充满福尔马林溶液和消毒水的气味。 庄妍一脸心事重重，她的局长父亲最近很不对劲，他几乎失去了警察敏锐的判断力。 难道父亲真的老了吗？ 刘子明见小警花忧心忡忡的样子，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妍妍，你没事吧？” 正文 第404章 他从食猫，转为食人 “没......没事！”庄妍嗓子眼里像堵了三百斤的棉花，很不舒服。 三个人没有继续说话，一大清早被群众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大家心情都很糟糕。 省公安厅的冷厅长初来乍到，很快被圈粉无数，一时成了海港市最热议的名人。 他们反而落得一个不作为的坏名声。 说实话，刘子明心里很憋闷，还有点窝火。 破案子那么容易，还要警察做什么？ 行外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这让刘子明心里很不爽。 庄妍的心里也不好受，父亲曾经是海港警局的定海神针，如今断案能力急剧下降。 难道她的局长父亲真的该退休了？ 父亲......当真江郎才尽了？ 吕墨双手抱臂，满脑子都是冷厅长从昨天至今天的每一帧画面，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冷厅长的表现看起来毫无破绽，但是过分完美。 不得不说，冷厅长的智商和情商，双商在线。 但是吕墨总感觉，冷厅长这一次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具体又说不上来。 三个人各怀心思，脚步已经走到了二号法医室。 法医夏果果有个优点，就是不喜欢关门，这样省去了敲门的环节。 刘子明站在二号法医室门前，身后跟着吕墨和庄妍，像左右护法。 他刚想开口和夏果果、严勇打招呼，问候一句“古德猫宁～”。 下一秒，他喉结一阵紧缩，早晨肚子里的鱼汤面差点呕出来。 夏果果和严勇看样子又是一夜未归，两人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两人戴着医用口罩，黑眼圈很明显。 年底评选劳模和先进个人，他们当之无愧！ 两人手上带着白色乳胶手套，身旁放着一个很大的不锈钢托盘，里面的内容让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漫妮的内脏、尸块铺放在上面，肉眼可见，尸块色泽已经质变了。 随着时间分秒流逝，死者的尸块开始产生变色，散发出尸臭味。 二人正在一块一块将李漫妮的尸块放进这张不锈钢托盘中。 那样子像是带着一堆食材前往天德湖公园的烧烤区，进行一场烧烤狂欢party。 “刘队，吃早饭了吗？”夏果果抬眸看见三个人呆立在二号法医室门前，扯起嘴角笑了笑。 刘子明一阵错愕，夏果果怎么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竟然开始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了。 然而他并没有感到高兴，相反，他的眼睛根本没法避开那些碎尸和内脏，以及死者的肠道。 那一刻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爆炒肥肠，以及一切和肥肠有关的菜肴。 “刘哥，美女法医和您打招呼呢！不要太高冷啦！”严勇抬眸笑了笑。 那一刻，刘子明觉得严勇的样子有点可怕，有点渗人。 那样子就像烧烤店的老板一边笑着招呼客人进店用餐，一边手里不停串着羊肉串。 “你......你们在干什么？”刘子明的声音有些哆嗦。 庄妍探着脑袋朝里望去。 仅此一眼，庄妍小脸煞白，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吕墨眼睛定定看着托盘里的尸块，喉结吞咽了两下，胃部一阵痉挛。 法医室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地方，这些碎尸就像屠夫砧板上的猪肉。 关键是，这些肉看起来已经不新鲜了，不仅色泽不再红润，死者皮肤也开始发灰。 死者李漫妮的脸泛着铁青色，就像人类不小心撞到了哪里，产生了淤青。 和死者沐婉晴不一样，李漫妮的眼睛紧闭着，脑袋看起来没有当初沐婉晴的那颗脑袋可怕。 “刘哥，这些尸块已经开始尸臭了，再不放冰柜储藏，下一步就是腐烂生蛆。” 刘子明吃力地点点头，样子看起来很难受。 夏果果看见他的手放在胃部，性感的M型唇笑了笑，“刘队，这间屋子里面的味道确实有点重，没有窗户，排风系统效果也不是很好。 您是不是不舒服？” 刘子明的五官原本死气沉沉的，下一秒，眼睛盯着夏果果，倔强地吐出三个字，“我很好！” 庄妍吐完，小脸煞白，再次出现在二号法医室。 夏果果笑了笑，脸上挂着一种姐姐对妹妹关心的笑容。 她摘下医用手套，进行了洗手消毒，随后打开自己的柜子。 “妍妍，这是话梅，吃一颗就没事了！” 说完，她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庄妍的肩膀，样子看起来很温柔。 庄妍原本打算谢谢她，想起夏果果刚才用右手抓起死者李漫妮的心脏放在托盘中。 下一秒，她捂着嘴巴又跑了出去。 “刘队，看样子有必要让妍妍在我们法医室历练一段日子。 一线刑警见不得碎尸，胆量不够，这方面需要加强！”严勇盯着刘子明，又笑了笑。 刘子明没有直面这个问题，而是将早晨海港警局门外发生的一幕讲给了二人听。 两人听得眼睛都直了，他们在地下负一层，某种程度上已经处于与世隔绝的境地。 “刘哥，凶手迟迟没有将李漫妮剩余的部位抛尸于众，只有两种可能性！” 严勇一边说话，一边在铁盘上贴上了标签，死者姓名：李漫妮，年龄18周岁！ 下一秒，他和夏果果二人合力将铁盘搬进了冰柜中进行冷冻保存，那样子看起来像男耕女织。 如果不看铁盘里面的内容，男女搭配干活的样子还挺温馨的。 “哪两种可能？”刘子明追问道。 严勇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眼神看向吕墨。 “哥们，从你们犯罪心理学专家的角度去分析，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严勇明显是在卖关子，刘子明刚想骂这小子故弄玄虚，吕墨竟然开始发声。 “凶手的作案手法和犯罪心理，我们已经了解了很多。 可以这么说，如果我们与凶手不是处于对立关系，我们对他的了解程度不次于他的朋友。 此人犯罪心理和作案动机，已经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极度自负自傲的人。 他很有自己的想法，某种程度上，我不是夸他，他的创新能力很强。 当初，死者沐婉晴被分尸后，他一周时间都在和咱们玩抛尸游戏，故意挑衅警察，态度十分嚣张。 这一次，很显然，他对上回的做法不再有兴趣。 也许，他正在用各种残忍的手法对付李漫妮剩余的尸块。 比如：搅碎成泥，冲进下水道。 或者，炭烤、铁板、煲汤、油煎、刺身...... 以我对他的判断，他极有可能已经从食猫转变为开始食人！” 正文 第405章 可能已经，被吃掉了 “食人？” 冷艳美女法医夏果果惊得娥眉紧蹙，一双清冷绝美的大眼睛，瞳仁狠狠缩了缩。 “吕专家，您是说，咱们海港市出现了‘食人魔’？” 严勇的脸色瞬间暗沉，上次凶手将死者沐婉晴的肝脏做成了三份ren肉便当，已经够恐怖了。 凶手残忍到自己开始食用ren肉，那岂不是坐实了“食人魔”的身份。 “吕专家，这......不太可能吧？这行为太反人类了吧？” 话落，吕墨猛地抬起一双深如幽潭的眼睛，如同一把利刃，凛冽无比，“没有什么不可能！Anythingispossible！” “说人话！”刘子明眉头蹙了蹙，他英语水平不如他二年级的女儿果果。 “刘队，吕专家的意思是，一切皆有可能！”身后传来了小警花的声音。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小警花，又点了点头。 英语面前，他是文盲。 “刘哥，别打岔，听吕专家继续分析！”严勇故意瞪了一眼刘子明。 “你们听说过2017年震惊全国的食人魔案件吗？” 吕墨双手抱臂，眉宇之间的寒气让二号法医室里的活人不寒而栗。 几个人都点点头，毕竟大家都是公安系统里的人，对轰动一时的案件了然于心。 “张某，自幼性格孤僻，沉默寡言，不愿意交朋友。 其母亲性格十分暴力，家庭关系、邻里关系十分恶劣。 此人杀人碎尸，爱好养大型犬类，家中常年有五个塑料桶。 塑料桶内分别装着不同人体组织，进行分门别类：有肌肉、有四肢、有内脏、头颅、骨骼。 张某养狗的目的，为了销毁死者的骨头，人肉部分自己食用。 警方赶到其住所，在冰柜中发现了新的人肉和有些年头的人肉。 国外一虐待狂，绰号‘狼人’、‘吸血鬼’，也是一名妄想症患者。 此人是连环杀手，更是食人狂魔，还是一个有恋童癖和偏执狂的人。 他大约对三百位的受害者作出过xing侵犯行为，杀害了其中十五名幼童。” 话音刚落，刘子明突然想起了这个经典的食人魔案例，眉宇之间竟然掠过一丝兴奋。 “没错，我想起来了！ 此人在杀害他们后还会肢解与吃下他们的尸体，并且此人具有严重的自虐倾向。 他犯罪的原因是由于被自己的小孩所抛弃，令他对小孩产生憎恨的情绪，发展到恋童癖倾向。 他在狱中交代了自己是怎样虐待小女孩以及吃她的详细经过，并表示他从中得到了极大的乐趣。 此人终于在纽约北部地区的监狱，以电椅的极刑被处死。” 庄妍听得心惊肉跳，不过她突然想起在JS公安大学读研期间，教授给他们讲过一起震惊世界的食人事件。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小警花，发现她好像有话要说。那样子看起来像上课老师提问题，不敢举手的同学。 “妍妍，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庄妍点点头，开口道：“我们教授曾经和我们讲过一个食人事件，我和大家分享一下。 岛国，某变态男爱上了自己的荷兰女同学。在一起聚会上，他用猎枪从后背将她射死。 在以后的两天内，他一直在享用她的尸体，先是犯了侮辱尸体罪，其后开始毁坏尸体。 他甚至还为此写了一部食人小说，叫《弥雾》。在书中，他大篇幅描写了食用ren肉的口感。 ‘我终于吃到了美丽的白种女人的肉，没有比它更好吃的东西了。 它无色无味，进入我的嘴里像化掉的河豚肉一般。’ 他自认是食人教父，用食人者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 夏果果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堵在了喉咙口。 严勇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在急剧飙升。 刘子明和吕墨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最后，吕墨发声总结了这个话题，“全球发生的食人案例远不止这些！ 乌克兰变态食人魔奇卡提罗，专门猎杀小孩和妓女。 他杀人还有一个特点，喜欢把被害者的眼睛除去，因为他非常害怕死者眼中那份欠缺生命的空洞。 在关押期间，此人承认谋杀了50多人，并且将他们吃掉。 杰弗里·达默尔食人事件，凶手是一名连环杀手、恋尸狂和食人者。 除了吃受害人的肉以外，他还拿尸体做实验。 他会把他有兴趣的猎物绑架后杀害，Q奸，并最终吃掉。 在吃方面他也挺讲究的，把喜欢的一部分储藏存放在冰柜中，其余的用硫酸处理掉。 他还曾经将被害者的头盖骨凿开，并且灌入水银。 此人后来在惩戒所被狱友打死，就此完结他的一生。” 这句话刚落，刘子明挥了挥手，面部表情已经很难看，整张脸比灶头上的铁锅还要黑。 “吕墨，不得不说，你真是见多识广。 你的脑袋里都装满了这些黑暗和不堪的凶杀案例，不会精神出问题吧？”刘子明喉结吞咽了两下，瞳仁狠狠缩了缩。 吕墨抬眸看了看刘子明，又看了看二号法医室内所有的大活人。 随后又看了看躺在三张解剖台上的冷氏三朵姐妹花，她们的尸骸蒙着白色布单，看起来像是在睡觉。 “作为犯罪心理学专家，我研究的就是犯罪者以及他们的作案动机，自然知道的比你们多一些。 以上案例中提及的食人魔王，精神状态都极不正常，很多人存在多重人格，也就是精神分裂。 你们平时走在大街上，他们可能是你们身边的外卖小哥，可能是写字楼里的白领，可能是饭店里面的服务员，网吧里面的无业游民......总之，他们无处不在。 刘队，我怀疑李漫妮的剩余尸块大概率凶多吉少，可能已经......” 吕墨欲言又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能已经被凶手吃了？”庄妍瞪大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喉咙狠狠吞咽了两下。 “没错！可以先这么大胆地进行猜想，然后再找出证据证明咱们的想法是正确的。”吕墨回道。 刘子明一双黑眸看向吕墨，他发现此人真的是一个人才，让他当犯罪心理学专家简直太可惜了。 他倒是不如直接转到刑侦岗位，参加一线抓捕工作。 “吕墨，你有没有想过当一名刑警？”刘子明问道，眼神里掠过难掩的欣赏。 话落，吕墨的脸上表情瞬间变得寒凉，像一层寒冰覆盖在上面。 如果刘子明看过他的履历，也许就不会问出这句话。 正文 第406章 曾经当过，三年刑警 “我曾经当过三年刑警！ 在警校期间，主修刑警专业，选修侦查学、刑事科学技术。”吕墨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 刘子明愣住了三秒，没想到他俩的专业竟然一模一样。 只不过，吕墨后来怎么成了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 难道他喜欢洞察罪犯心理，这比抓贼能给他带来更多的成就感？ 回过神来，刘子明刚想开口一探究竟，被小警花抢先问出了口。 “吕专家，没想到咱们曾经是一个工种。 可是......您怎么突然半路出家，选择成为一名犯罪心理学家？”庄妍好奇的目光掠过吕墨那张阴沉的脸。 吕墨用那种幽怨的眼神注视了小警花好久，许久之后才收起了眼底的落寞。 刘子明心里“咯噔”一下，他从未见到吕墨流露出这种悲伤的情绪。 下一秒，吕墨深呼了一口气，深如幽潭的眸子掠过无尽落寞。 “因为我已经失去成为一名刑警的基本能力，我......不能举枪。” 所有人都愣住了，吕墨艰难地笑了笑，有点淡淡的苦涩。 “我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我们是警校的同班同学，后来我们一起加入警队。 我们一起并肩作战了三年，直到有一天，我们被省公安厅安排前往金三角打击一个贩毒武装团伙。 最后准备收网时，一条漏网之鱼挟持了我女朋友小敏。 他用枪指着她的脑袋，逼我放下武器，答应他所有的逃亡要求。 我们根据他的要求，为他提供了一辆快速游艇，还有五百万的现金。 上船后，他很守承诺，将我女朋友放了。 只是我没想到，终究是我当年太幼稚，相信穷凶极恶的罪犯会有怜悯和恻隐之心。 小敏朝着我的方向奔跑过来，脸上挂着笑容。 那混蛋突然攸地举起手枪，对准了小敏的后脑勺果断开了一枪。 子弹穿透小敏的脑袋，飞出了她的前额，留下了印堂上一颗血窟窿。 小敏倒在我的面前，我举起手枪对准那艘游艇，罪犯已经面露猖狂的笑容，开着游艇跑远了。 警方在海岸的另一头等候多时，将那混蛋包围得严严实实。 我们那次打击金三角武装贩毒团伙很成功，一共抓获21人，缴获海洛因11.7公斤。 省公安厅和中央公安部给我们颁发了功勋章。 但是，小敏没有亲眼看见胜利的一幕，她永远定格在泰国象岛海滩。” 话落，吕墨浑身带着寒气，呆立在原地，眉宇之间一双犀利的眼睛散发出他极少显露的悲伤情绪。 二号法医室里，夏果果和严勇沉浸在刚才吕墨的那段悲伤往事中。 刘子明双眉紧蹙，一双黑眸掺杂着复杂的情绪，更多的是对吕墨遭遇的同情。 淋过雨的人，总想着给别人撑伞。 他很想上前拍拍吕墨的肩膀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 三年前，刘子明被犯罪团伙打击报复，导致前妻马小琴惨死街头。 往事历历在目，每每想起来，心脏就会揪着疼。 小警花站在角落掉眼泪，她没想到吕专家有过一段悲惨经历。 大家沉默了许久，小警花突然开口，“吕专家，您不能举枪是因为目睹了您女朋友惨死的情形。 您当时没有进行警察创伤后应激障碍修复治疗吗？” 吕墨抬头看向庄妍，一双犀利的眼睛注视着她，声音冰冷道：“当年省公安厅有安排我进入警察创伤中心接受治疗，只不过效果不佳。 因为目睹了小敏被杀，我经历了很长时间的修复，仍然没有走出小敏惨死的阴影。 最严重的时候身心饱受折磨，我的症状已经恶化到企图自杀。 后来经过多次治疗，症状随着时间推移逐渐缓解，但是我几乎每晚还是会梦见小敏死时的情形。 脑子里一直定格在子弹穿过她的脑袋，射穿她的眉心，印堂出一个血窟窿。 她膝盖着地时，大脑还有意识。 她竟然......扯着嘴角对我露出很甜美的微笑，好像在劝我别太难过，咱们下辈子再续前缘。 不过，我知道她死得不甘心，因为她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刻，一双大眼睛都在看着我。” 吕墨话音刚落，勾唇惨笑了两声，“你们的表情别这么严肃好不啦？我不值得同情啦！ 你们看，我不照样娶妻生子嘛！ 小敏她最期待穿着白色婚纱和我走进教堂，举办一场浪漫的婚礼。 我们曾经计划过，蜜月旅行去马尔代夫旅游。 马尔代夫的最高点是全世界所有国家中最低的，平均海拔只有1.8米。 据说马尔代夫以现在海平面的上升速度，在不久的将来，这个美丽的度假胜地就会彻底消失，五十年后可能面临不复存在的风险。 我们想着举办完婚礼就去看看椰林树影，水清沙幼，欣赏坐落于印度洋的世外桃源。 当时我们已经准备订婚，母亲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五金三银，可惜...... 我们将小敏的遗体运回国内安葬，更令我崩溃的是，我的准岳父岳母竟然一个字都没有怪我。 这辈子我都没有办法再举起枪！ 不过，在我人生最消沉的时段，我接触到了一本关于犯罪心理学理论的书籍。 那是一本从犯罪心理活动方面探索犯罪原因的一本学科著作。 我沉下来心研究了书中关于犯罪心理学研究的对象和体系、犯罪心理产生的原因、犯罪心理的形成和发展变化、犯罪人在不同情景中的心理、不同类型犯罪人的心理，例如杀人犯心理、强奸犯心理、抢劫犯心理等等研究内容。” 话落，吕墨一步步冷静下来。 “也许，小敏在天之灵不希望我一直意志消沉下去。 她说过，她喜欢向阳而生，积极向上的我。 于是在某一天的清晨，我打开了许久没有拉开的遮阳的窗帘。 推开窗户时，我看见外面落满了一地金灿灿的银杏叶，这是小敏最喜欢的秋天。 我前往卫生间，在络腮胡上面抹了一圈泡沫，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吕墨说完，一张清秀斯文的五官，用手提了提自己的眼镜。 刘子明忍住不上前拍了拍吕墨，下一秒，他索性给了吕墨一个大大的拥抱。 吕墨先是一阵错愕，下一秒，双手在刘子明的后背上拍了拍。 其余人看得热泪盈眶，不得不说，吕专家真的挺能藏着心思。 外表风轻云淡，24小时异常冷静的犯罪心理学专家竟然有三年的一线刑警经历。 小警花杵在一旁感动得眼眶湿润，娇俏的鼻头已经发红，像一颗小巧的草莓。 爸妈一直希望她未来的老公不是公安系统的人，一线的武装刑警更不行。 吕专家和小敏因为前往金三角打击武装贩毒团伙，从此阴阳两相隔。 刘队和他的前妻因为惨遭罪犯打击报复，三年前，可爱的娜娜失去了母亲。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父母绞尽脑汁，托人给她介绍金融男、IT男的原因。 下一秒，吕墨松开了刘子明，两人都有点尴尬，看得出来他们的性取向都很正常。 吕墨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一字一句道：“刘队，目前想要找到死者李漫妮的剩余尸块，成功概率不大。 冷厅长给死者家属的允诺......太痛快。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们的老领导给我的感觉和从前不太一样。” “哪里不太一样？”刘子明心情冷静了下来，“快说说，你最有发言权，毕竟你们共事多年。” 吕墨眉头蹙了蹙，恢复到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的招牌动作。 一旦他处于这个状态，大家都知道，他开始陷入思考。 “过去，我们冷厅长从不会轻易允诺受害者家属！ 每个凶手作案的方法不一样，难保凶手已经将死者剩余尸块进行了销毁。 冷厅长此举，有点......”吕墨没有继续说下去。 “有点不妥，还有点自信过头！ 简直匹夫之勇！逞一时口舌之快！” 说话的人是美女法医夏果果，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刘子明笑了笑，这妹子不仅人长得清冷美艳，还特别敢说敢当。 如果可以，直接可以拜把子，当兄弟了。 正文 第407章 为什么要，庇护冷氏 夏果果和严勇貌似都有洁癖，两人已经来来回回洗了三次手。 准确地说，大多数法医都有“洁癖”这个通病。 你想啊，他们成天和死人打交道，每一具尸体呈现的形式五花八门。 正常死亡或者病死的尸体，除了面部铁青，死不瞑目等症状，大多数都不算太吓人，也不会死得很邋遢。 通常人死前，膀胱括约肌不受控制，身体肌肉压缩身体排空，此时会无法自制排泄出大便和小便。 不论哪一种方式，死后都会导致大便和小便失禁，这是正常临死前的征兆。 家属都会对死者进行身体的清理，给死者留在人间最后的体面。 那些手法残忍的凶杀案件，尸体呈现的样子就比较渗人了。 在应激状态下死亡，许多死者都会产生大小便失禁的状况。 有的时候给尸体做尸检，排泄物就粘在尸表上，法医还得给擦干净。 法医最怕遇见烧死的尸体，跳楼的尸体，那些尸体可比悬梁自尽的尸体恐怖一万倍。 除了恐惧，更多的是让法医感到无从下手。 如果是刑事案件，又不得不去尸检那些焦尸，跳楼摔得粉身碎骨，脑袋崩裂的尸体，简直就是身心折磨。 有一回，海港市发生一起“3·18火锅店杀人案”。 严勇在饭店下水道的隔油池里看见了许多浑浊地沟油，他用棍子搅拌了几下，发现了死者被烧焦的手指。 作案凶手是一名厨子，口口声声说，那些手指都是鸡爪。 严勇当场和DNA检测中心的同事一起现场鉴定，很快测出地沟油里面的断指是成年男性的手指。 死者是这家饭店后厨的大厨，传闻二人因为竞争厨师长拉帮结派，甚至大动干戈，动手打架。 李某不幸败落，趁着杨某中午在午休时间将其用铁锅砸晕后进行了碎尸。 事后，李某觉得还不够解气，打开了后厨的油炸锅，将杨某的断手断脚油煎了一番才算泄愤。 最后为了藏尸，李某将杨某的碎尸一部分放在了可回收的猪饲料桶内，一部分丢进了下水道，一部分用绞肉机和破壁机炸成了肉糜流向了下水道...... 当时严勇经过李某身边，要求他伸出手，俯下身子闻了闻。 李某手上虽然有很浓烈的油烟味，但是杀过人的手，上面的血腥味很难洗掉。 法医总喜欢用消毒水洗手，也许是觉得手上有尸体的味道，比如：血腥味、尸臭味、或者是，死者的米田共的味道。 两人擦了擦手，看样子像是准备出去。 夏果果还对着锃亮的解剖台重新梳了梳头发，扎成了一个很精神的马尾辫，看起来又年轻了五岁。 “你们要出去吗？”刘子明问道。 “没错！我和果果熬了一宿，现在准备去食堂吃早餐。”严勇看了看手机，“还有半小时食堂就关门了，果果，咱们赶紧上去吃碗鱼汤面，热汤热水的食物最滋养女人的身体，顺便再来两只大肉包子。 后勤管理处的同事应该已经开始给你制作警局饭卡了，这段日子你不嫌弃的话，咱们可以合用一张卡。” 话落，夏果果没有拒绝的意思，大概率她是真的肚子饿了。 刘子明愣住了三秒，缓过神来，开口道：“兄弟，你以前从不去食堂！你变了，变化还挺大！” 话落，刘子明一脸鄙视！ 过去这小子从不愿意陪他一起吃早餐，他宁愿待在法医室吃泡面，也懒得移步食堂。 不得不说，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嘿嘿，我吃不吃无所谓！不能饿了果果，咱们要照顾女同志。”话落，严勇一脸舔狗看向夏果果，“果果，你就是太瘦这一个缺点。如果再胖点，你会是国内最漂亮的美女法医。” 夏果果白了他一眼，眼神却发生了微小的变化，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反感。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享受。 眼前的严勇虽然很舔狗，不过，他是一位非常英俊的舔狗。 刘子明坚信，时间久了，夏果果多半是会从了他的。 一想到两人如果确定恋爱关系，随着感情升华，他们一定会发展到床上那一步。 两人会不会在床上彼此研究人体结构，或者，躺在床上闲来无事，一起聊一聊这些年彼此见过的奇葩尸体。 下一秒，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汗毛都竖了起来。 缓过神来，刘子明扯着嘴角笑了笑，“兄弟，你最近嘴巴开了光，还是吃了洋槐蜂蜜？说话贼好听，哥都有点不认识你了！” “哥，人总是会变的，您不也是吗？ 您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年轻了，连胡子都没了。 您是丧失了男性功能，还是每天坚持打理胡须？ 还别说，您小白脸的样子，简直年轻了十岁。 不像妍妍的叔叔，倒像是妍妍的大哥哥了。”严勇露出一脸邪笑。 刘子明一脸错愕，这家伙竟然看出来他对小警花有意思？ 庄妍那张白皙的脸被严勇的话说得一片粉红，那娇羞的模样看起来带着致命的诱惑。 下一秒，刘子明看了看手机，又抬起头看向严勇，“食堂快关门了，你确定还在这里瞎扯犊子吗？” 话落，严勇也不恼，又扯着嘴角笑了笑，刘子明一下子不乐意了。 “严勇，我说过多少次了，在法医室不要露出这种开心的笑容。 你不觉得法医室里躺着尸体和尸骸，你露出这样的笑容，有点像......” “像什么？”严勇反问道。 “像变态！”没等刘子明开口，夏果果一边往二号法医室门口走，一边丢下这三个字。 刘子明冲着夏果果竖起一个大拇指，这大妹子敢说敢当，是个女汉子！ 下一秒，没想到夏果果非但不买账，竟然下了逐客令。 “不好意思，诸位！ 法医不在法医室，任何人不得入内，这是我们最新定下来的规矩。 麻烦诸位出来，我们需要锁门了。 这三具尸骸以及李漫妮的尸块是案件的重要证据，如果丢失，后果会很严重。” 夏果果说得一脸严肃，清冷的五官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庄妍看得一愣一愣的，她很欣赏夏果果这样敢说敢当的性格，很酷飒。 “我们想留下来看看这三具尸骸，这也不行？”刘子明有点不甘心，多问了一句。 “不好意思，请您出去！ 法医室是重地，庄局或是冷厅长来了也不行！ 您可以等我们吃完早餐再来！”夏果果已经摆出一副送客的样子。 事已至此，刘子明等人只好乘坐电梯返回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夏果果和严勇往食堂的方向走，他们三被下了逐客令只好返回刑警办公室。 走在走廊上时，刘子明突然看见冷军走在前面，老庄紧跟其后，二人应该是去局长办公室。 刘子明的心里“咯噔”了一声，这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很铁，就像他和严勇、吕墨的关系。 蒋浩已经亲口指认庄建国是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案的黑手，这个冷军会不会也是黑手之一？ 下一秒，刘子明摇了摇头，笑得有点复杂。 听说这位冷厅长是省城里土生土长的老土著，他会和海港市二十年前的案子有瓜葛？ 如果有，他为什么要庇护冷氏集团？ 正文 第408章 这个猜想，有点荒谬 为了钱？这一点看上去不像。 民间曾经有一个略显夸张的经典段子，说正厅级干部值一个亿。 其实值不值一亿这无法判断，但手中权利比一亿多多了。 为了权？冷军很早就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级领导，现在已经享受正厅级待遇。 刘子明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因为他也姓冷？ 下一秒，刘子明失声笑了笑，全国姓冷的人多了去，这个猜想有点荒谬了。 果然应了一句老话，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吕墨捏着下颌骨突然站在刘子明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和脚步。 “看锤子啊？我又不是大美女！”刘子明被吕墨盯着看，有点怪不好意思。 吕墨微微眯起眼睛，手指在下颌骨的位置停了下来，“刘队，你有没有想过调查一下我们的老领导？” 刘子明一阵错愕，他刚才有一瞬间的确这么想过，不过很快被他掐断了这个念头。 “怎么？你怀疑你的老领导和案件有关？还是和冷念丞有关？”刘子明反问道。 庄妍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俩究竟在说什么？ 他们莫非是在怀疑她的冷伯伯？ 这两人莫不是查案查的魔怔了吧？ 冷伯伯莅临海港市调查工作，一是对海港警局全体公安人员的关心和鞭笞，二是为了平息海港市民人心惶惶的心情，起到一个定海神灯的作用。 他亲自前往海港市，是省公安厅给海港市民带来的最大利好消息。 意思很明朗，我们省公安厅以及中央公安部一直都在高度重视海港市的连环杀人案。 请广大市民稍安勿躁，再给警方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还给社会一个真相大白和良好治安，还给死者家属一个公道人心，还给死者一个沉冤昭雪。 这一刻，庄妍娥眉紧蹙，心头像被刘子明和吕墨狠狠敲打了两下。 冷伯伯，他怎么可能会和杀人命案有关？ 吕墨眼睛定定看着刘子明，注视了许久，开口道：“我心里现在有个疑点很不成立，甚至有点扯淡，不过我觉得可以试着调查一下他们之间有没有关系。 如果他和他没有关系，证明是咱们多想了，如果有......那就是意外收获。”吕墨的瞳仁紧了紧。 刘子明听懂了吕墨的话，没想到两人想到了一处。 看样子，他们之间越来越有默契了。 冷俊峰、冷念丞、冷军...... 这三人，会不会有隐藏于世的关系？ 刘子明说了一句，“嗯！咱们不谋而合，进去开始搜集调查吧！这方面你是强项！” 话落，刘子明的手掌落在吕墨的左肩，并且意味深长地拍了两下。 两人径直走进刑警办公室，庄妍像一只小尾巴，蹙着眉头，紧跟其后。 “刘队，吕专家，你们什么意思？你们是在怀疑我的冷伯伯吗？”庄妍扯着细嗓，满脸难以置信，甚至有些替冷军千里迢迢赶往海港市打抱不平。 吕墨屁股刚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主机，听见庄妍扯着嗓子嚷嚷，猛地回眸盯着她。 这么一盯，庄妍的心脏像被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心口。 她哆嗦了一下，因为紧张，她涨红了脸：“怎么了？还不让人说了？我有权提出质疑！” 吕墨脸色恢复如常，唇角勾起笑意，“没错！你是有权质疑，你还有权跑出去大声嚷嚷，就说我们怀疑你的冷伯伯是帮凶！”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庄妍刚想撒泼，被刘子明制止了。 “把门关上说事情，小心隔墙有耳。” “隔墙能有什么耳？海港警局上下都是自己人，难不成有黑警？”庄妍撅着小嘴，嘟哝道。 吕墨冷笑更甚，“妍妍，你终于开窍了！如果警局没有内鬼，你的录音笔哪去了？” 话落，庄妍一脸理亏，很快脸红透了，就像被人撕掉了身上的遮羞布。 录音笔和电脑上的备案文档被人为删除，她当时怀疑过有内鬼，不过后来怀疑是黑客侵入电脑。 但是谁能闯入警局偷走她的录音笔，这一谜团她一直没有解开。 随着案情的发展越来越复杂，她差点把这一部分给忘记了。 很显然，吕墨这是在提醒她，给她敲响警钟，告诉她警局有内鬼，说话和言行都要注意。 下一秒，庄妍挺着柔枝嫩条的身子关上了刑警办公室的门。 刑侦一组在蒋家村暗访调查，刑侦二组在冷氏集团附近盯梢，刑侦三组在冷氏别墅附近盯梢。 偌大的刑警办公室就剩下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 室内的氛围因为刚才话不投机，陷入了沉默，只有吕墨按动鼠标、敲打键盘的声音。 刘子明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时在空中喷出了许多小烟圈。 庄妍的眸光无意间落在他的脸上，迎着上午晨曦微光，刘子明的侧脸在烟雾缭绕中很有氛围感。 “吕墨，我理解你的心情。从三月半到四月初，是不是想老婆孩子了？”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吕墨，却发现小警花看他看得出神，脸上还有点花痴状。 “妍妍，看啥呢？”刘子明反问道。 吕墨回眸瞅了瞅小警花，“被我刚才怼傻了吧？ 我是担心她嗓门大，搞得整个海港警局都知道我们在怀疑谁。 咱们现在是四面楚歌，外面有老百姓们每天茶余饭后盯着我们破案。 里面有警局内鬼，案情每次到了关键时刻，就会掉链子，好像有人通风报信似的。 你不觉得我们把冷念丞拘留了24小时，我的老领导突然空降海港市这一点很诡异吗？ 还有，冷念丞这混蛋很难对付，当务之急我们从三具尸骸上能够获取的消息基本上已经明确。 凶杀案，作案手法也已经确定。 眼下，我们需要寻找冷念丞的二婶张萍，顺便理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关系。 还有......他们三人的关系。” 吕墨最后一句话没有挑明说，刘子明完全听懂了。 两人之间打哑谜，无非是希望不要伤害到小警花稚嫩的心灵。 庄妍不傻，她能听出吕墨最后一句话的含义颇深。 他们为什么要打哑谜？ 难道这个谜团的答案和自己有关？ 难道他们怀疑......她的局长父亲？ ...... 正文 第409章 许多反应，很不正常 “刘队，吕专家，你们是不是在怀疑我父亲和二十年前的那起溺水案子有关？”庄妍蹙起眉头，眼眶和鼻头瞬间变红。 刘子明将烟屁股抵在烟灰缸使劲碾压，像是在喧泄心中的憋闷，暗暗腹语道：“小警花，何止当年那起案子，我们怀疑你局长父亲还是警局内鬼！” 吕墨没有回头，他已经自动屏蔽了周遭的一切声音。 一双眼睛定定看着电脑屏幕，开始在互联网的海洋里寻找冷军和冷俊峰爷孙俩的关系。 百度百科中，冷军的个人介绍洋洋洒洒写了上千字，都是固定模板。 大篇幅的文字都是在介绍冷军的人物履历、任免信息等。 想要知道更真实的冷军，就必须通过别的途径，比如在一些大小贴吧或是微博等途径寻找细枝末节。 刘子明站起身，径直走向小警花。 两人之间保持一定距离，因为小警花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她傲人的上围此起彼伏，看起来俨然像一幅高山深沟的壮美景象！ 盯着女孩子的那地方看很没有礼貌，也很油腻，但是刘子明的眼睛似乎根本挪动不开。 庄妍见刘子明没有开口回答她的问题，一双黑眸定定看着自己脖子下面的地方，顿时恼羞成怒。 下一秒，她气得直接跺脚。 不跺脚还好，这么一跺脚，她那地方震颤得更厉害。 刘子明喉咙吞咽了两下，眼神很快恢复如常。 不得不说，小警花看起来像吃木瓜长大的。 “妍妍，从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开始，我们一路并肩作战。 因为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我相信你是一位有判断力和直觉力的女警！ 虽然你现在是一名实习女警，等这次案情搞落，‘实习’二字完全可以摘除。 最近这些日子，有没有某一瞬间，你也怀疑过你的父亲？” 刘子明话落，庄妍愣住了一分钟，缓过神来，她选择避开回答这个问题。 “刘队，你们刚才是不是也在怀疑冷厅长？” “你不觉得我们前脚把冷念丞传唤审讯室接受询问，后脚冷厅长没有预兆就前往海港市莅临视察工作。 单凭这一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刘子明扯了扯嘴角，一双黑眸看向庄妍。 庄妍没有说话，陷入了沉默，眉宇之间似乎还有点不服气。 刘子明继续说道：“昨天在审讯室，我提出再增加24小时继续审讯冷念丞，他和老庄都否决了我的想法。你父亲甚至觉得咱们抓错了人，这一点难道不滑稽吗？ 小警花，你摸着心口说，冷念丞是不是最大嫌疑人？” 下一秒，庄妍点了点头，仍然没有说话。 “在八怪皮鞋厂，你被黑衣人绑了，我相信你对他的身体应该有印象，也许还会记得他身上的味道。” 刘子明一双黑眸注视着庄妍的丹凤眼，循循善诱引导她打开自己的刑侦思路。 庄妍的眼角明明看着刘子明，思绪已经飞回那晚在八怪皮鞋厂的一幕。 黑衣人身上有一股香水味，和冷念丞身上的一模一样。 好像是香奈儿的一款男士香水，还是限量款的。 那天晕倒前，黑衣人锁死她的脖颈，她闻见了他的味道。 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特殊的味道，黑衣人和冷念丞身上的味道很相似。 那天前往冷氏别墅，将冷念丞押上警车。 有一瞬间他身上的味道，刺激到她的敏感嗅觉。 当时她以为只是巧合，现在想来，黑衣人就是冷念丞，冷念丞就是黑衣人。 “刘队，不管怎么说，我相信我父亲，也相信冷伯伯！” 说完这一句，庄妍坐回自己的办公桌位，打开电脑开始心猿意马地浏览网页。 说一点不怀疑自己的局长父亲，那是假话。 父亲最近许多反应都很不正常！ 母亲那天偷偷告诉她，“你爸最近这些日子，夜里经常起来躲在卫生间偷偷抽烟！ 他好像有心事，你在警局盯紧点。” 刚才父亲站在自己的身旁，身上扑鼻而来的烟草味比刘队这个老烟枪身上的味道还要重。 之前她一直觉得父亲可能是因为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和多起命案，压力山大，烟瘾复发。 眼看着四月末，父亲就能安然退休，突然发生了一堆烂事，父亲一定很抓狂。 可是，如果刘队和吕专家的猜测是正确的，父亲也许是因为二十年前的案件突然被质疑，极有可能面临翻案，感到焦虑不安。 当年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案是父亲一手办理。 那起案件过后，父亲一路官运亨通，扶摇直上。 当年那起案件，难道是父亲人生走向高光时刻的一个敲门砖？ 她的局长父亲，当真这么不堪？ 刘子明看见小警花握着鼠标，胡乱点开一些网页。 显然，小警花现在心里百感交集，她应该是感觉出了什么。 如果她没有一星半点的察觉，以她的个性，她不会有这样坐立不安。 憋闷！ 烦躁！ 无头绪！ 刘子明再也控制不住又点燃了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 沉默了许久，门外有人在敲门。 吕墨正在聚精会神的搜集线索，庄妍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有听见敲门声。 刘子明打开门，面前站着戴着粉色U型枕的方小可。 她手里拿着移动座机，气喘吁吁道：“刘队，不好了，有人口失踪家属报案！ 对方一直在哭，我没办法稳住她，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她好像说她老公失踪了！” 刘子明眉头拧成结，接过方小可手中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刘子明，您请讲！” 话落，电话那头传来了女人更加撕心裂肺的嚎啕声。 女人足足哭了五分钟，刘子明愣是耐着性子一直在安慰她，给她进行心理疏导。 五分钟过后，女人的情绪明显缓和了许多。 “刘警官，您好！我丈夫叫王强，今年38岁，他已经失踪了三天。” “为什么失踪24小时不报警？”刘子明皱着眉头反问道。 “我丈夫是冷氏集团冷俊峰老先生的家庭医生，过去常常有夜不归宿替人治病的经历。 所以他夜不归宿，我一般情况下不会担心，他不是那种出去瞎玩的男人。 现在已经快72小时了，我丈夫一直没有回家。 电话、微信语音都不接，好像人间蒸发了。 我打电话到冷氏别墅，小冷总的家佣说，这几天没有看见王医生。 警察同志，夫妻连心，我已经连续做了两天噩梦，我丈夫一定是出事了！” 话落，女人又开始哭哭啼啼。 正文 第410章 最不喜欢，模棱两可 刘子明愣住了几秒，他听见了几个让他心脏“咯噔”一下的敏感字眼。 比如：冷氏、冷俊峰、小冷总、家庭医生、失踪72小时！ 缓过神来，刘子明反问道：“你说的是冷氏药业集团的冷俊峰老先生对吗？” “没错！冷老爷子刚离世，小冷总又年纪轻轻的，身体倍儿棒！ 所以我才更担心啊！如果不是给他们冷家人治病，他会去哪里？ 如果是出去学习，他也需要回家收拾行李，和我说一声啊！” 话落，刘子明眉头紧蹙，一个大胆的猜想浮上心头。 李国栋是冷俊峰的贴身医师，他死了，一定会有人顶替他的位置，继续给冷俊峰治疗。 冷俊峰最后那几天，李国栋已经死透了，难道是这位王医生接替了他的职责。 因为王医生没能救活冷俊峰，冷念丞一怒之下，将他宰了？ 这个念头蹦出来的时候，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分钟后，刘子明与王强妻子互留了电话，方便随时保持联系。 方小可取走电话离开了刑警办公室，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又回眸看了看庄妍。 “又出事了！”刘子明的声音很冷，甚至还有些哆嗦。 话落，吕墨和庄妍几乎同时看向了刘子明，眉头紧锁。 “这一天天的，就没个安稳日子，又出什么事了？” 庄妍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的父亲。 听说又出事了，她心里控制不住的烦躁！ “小警花，跟着我做两个动作！”刘子明没头没脑说出这句话。 “什么动作？”庄妍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男人现在和另一个男人正在怀疑自己的局长父亲，她有点不想和他们说话。 “深呼吸——再吐气——” “你试试，这样有助于放松心情！ 小警花，我们目前只是怀疑，你不要太焦虑。 如果我们三剑客彼此心生芥蒂，这样不利于合作办案！”刘子明有点担心，看了看庄妍。 “刘队，您未免太小看我了！我不是那种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的人！” 话落，刘子明心里都有点想笑，她现在的样子明显就是带着个人情绪在工作。 下一秒，刘子明却笑不出来。 冷念丞的家庭医生王强失踪了72小时，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最近一般有人失踪，没多久就是一具尸体呈现在他们面前。 他已经害怕听见“失踪”二字，大概率准没好事发生。 “幼稚！”庄妍一张俏脸看起来还在生气。 刘子明眼睛眯了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那好，从现在开始，我会把你当成大人看待。 小警花，有人失踪了！失踪者丧命的可能性很大。” 话落，吕墨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攸地一下站起身，“连环杀人案，第四名无辜女性受害者？ 不对啊，凶手犯罪冷却期是一周时间，时间还没到！” 刘子明回眸看向吕墨，又看了看庄妍，“别紧张，不是女性！ 失踪者，男，38岁，此人已经失踪了快72小时。 职业：冷念丞的家庭医生王强！ 刚才是王强的妻子打来的电话，说是怀疑他丈夫已经遭遇不测。” “冷念丞的家庭医生？”庄妍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又和冷念丞有关！ “72小时才报案，这样的婚姻貌合神离了吧？”吕墨捏着下颌骨说了一句。 “貌合神离不知道！这不是重点！ 办案女子声称，他丈夫多年来有过24小时彻夜不归，也有过几次48小时未归的经历。 但是从未发生过72小时不归！”刘子明回道。 “超过72小时失踪，且不与密切家属联系，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了。”吕墨捏着下颌骨，面色很严峻。 “刑侦三组不是有人一直在冷氏别墅附近盯梢嘛！要不要问问他们？”庄妍问道。 “可以！”刘子明立即打了个电话给刑侦三组小组长柳爽。 柳爽声称没有注意到王强，冷念丞家大业大，家庭医生和家佣保姆太多。 那群人下班都是身穿便衣，分不清谁是谁！ 还有一部分人全年住在冷家，全心全力伺候冷念丞，过年才会回去。 挂断电话，刘子明决定将此事汇报给庄建国，顺便看看冷军是否还在局长办公室。 三人走出刑警办公室，直奔走廊尽头的局长办公室。 站在门前，百叶窗拉得死死的，门也紧闭着，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里面有人交谈的声音。 庄妍一肚子的憋闷无处发泄，没等刘子明敲门，自己就先敲开了。 “门没锁！请进！”庄建国的声音传了出来。 三人黑着脸走进局长办公室，冷军正在和庄建国站在桌前貌似在研究卷宗。 回眸看向三人，两人脸上都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冷军开口说道：“三个小朋友的关系不错，看样子已经形成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老庄，他们每天都是这样形影不离吗？” “是的，他们三人就差拜把子了！”庄建国一脸附和地笑了笑。 “老庄，看见他们我就会想起当年在一线当刑警的日子。那时候工作虽然辛苦，但是有志同道合的小伙伴。” 庄建国扯着嘴角笑了笑，手上的烟灰已经快要烧到了自己的手。 下一秒，他将烟灰弹在烟灰缸内，抬起头看向刘子明。 “子明，怎么了，是不是案情有了新的进展？” 刘子明嘴角抽搐了一下，苦笑了两声，“老庄，案情的确有了新的进展，又有人失踪了。” “啊？”庄建国一脸错愕，表情惊住了。 冷军刚才还是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这会儿表情凝结，五官僵硬。 “子明，失踪人口身份确定了吗？是不是家属报案？” “嗯！失踪的是一名男子，38岁，职业是一名家庭医生。 接下来我要说的内容可能会引起你们的不适，并且不是我个人带着主观情绪要去针对他！” 冷军回眸看了看刘子明，说道：“大胆讲，无妨！公职人员忌讳模棱两可，有话直言！” “巧了！冷厅长，我刘子明最不喜欢模棱两可！ 失踪的男子是冷念丞的家庭医生，此人已经失踪了72小时，刚才是其妻子打电话来报案的！” 话落，吕墨注意到庄建国的面部抽搐了两下，冷军的五官像浮上了一层寒冰。 正文 第411章 搜查证上，亲自盖章 沉默了半天，冷军开口道：“失踪72小时，失踪者大概率凶多吉少了。 当务之急，你们立刻前往冷氏别墅进行搜查，我给你们在搜查证上亲自盖章！” 话落，庄妍两眼放光，冷厅长可比她的局长父亲痛快多了。 上回去冷氏别墅传唤冷念丞，父亲貌似不太情愿地盖上了自己的红色印章。 刘子明也没想到，冷军竟然主动提出给他们搜查证上面盖章。 那一刻，他宁愿相信冷军是清清白白的省公安厅厅长。 如果不是，那么此人真是心理素质杠杆的。 “去吧！仔仔细细搜查，顺便询问一下冷念丞。 人是从他家里失踪的，他必须给家属一个公道的说法！”冷军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辛苦了！去吧！孩子们！” “孩子们！”这三个字也只能哄哄庄妍，她心头一热，点头如捣蒜。 三人转身离开时，庄建国突然开了口，“子明，把警犬巴布带上，它狗鼻子最灵！” 刘子明嘴角扯了扯，笑道：“谢谢你，老庄！这个建议不错，值得采纳！” 三人开着警察直奔警犬基地，接到了警犬巴布。 巴布一身黑色袍子，英姿飒爽，奔向刘子明的怀里，差点把他撂倒。 “哥们，才几天不见，这么想我啊？”刘子明笑得一脸灿烂。 警犬巴布“汪汪汪”叫唤了几声，那样子好像在说，“兄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 金茂府。 “几点了？”苏菲菲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发现屋子里如同黑夜。 李飞这家伙睡觉喜欢拉上遮阳床帘，好像害怕对面那户人家偷窥他和她做...... “还早......再睡会儿吧！”李飞伸出一只手臂搂住了苏菲菲的纤细楚腰。 下一秒，他突然睁开双眼，眼睛死死盯着苏菲菲，眼神里的困意全无。 苏菲菲被他注视得心惊肉跳，她很少看见李飞这么严肃地看着自己。 难道......李飞已经知道了手机里面的秘密？ 他在装蒜？ “阿飞......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苏菲菲的口条突然有点结巴，“是不是我的素颜太丑了？” 李飞没有说话，眼睛眯了眯，像是已经看穿了苏菲菲的全部心思。 苏菲菲发现，李飞不说话的样子，阴森可怖，不如他嬉皮笑脸的样子。 浩哥一直劝她不要铤而走险，难道今天她就要断送在李飞的手里了？ 晓娥姐和晓雯姐的大仇未报，她还不能死！ 下一秒，李飞的目光渐渐有了温度，他用力搂住苏菲菲的楚腰纤细。 “阿飞，你怎么了？”苏菲菲有点害怕，小心翼翼问道。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他的脸距离苏菲菲的脸很近，近到可以闻见彼此的气息和味道。 “我......我好像有反应了！”李飞用力笑了笑。 苏菲菲的心情一下子从炼狱回到了现实，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死泰迪，又要吃早餐？也不看看现在是几点！”苏菲菲莞尔一笑，满面潮红。 李飞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 “几点了？”苏菲菲用被子捂着胸口，歪着身子看了看时间，“我的天，已经九点了，今天只能在车上化妆了！” 苏菲菲刚想起床，被李飞一把拉进了怀里，“菲菲，董事长今天一定不会去上班，他在审讯室待了24小时，需要休息。咱们先把早餐吃了吧！” 苏菲菲刚想拒绝，李飞的丹唇已经吻上了她修长的脖颈。 仅此一吻，苏菲菲彻底瘫软在李飞的怀里。 清晨的早餐格外好吃，似乎比晚上的精致晚餐更合胃口。 两人翻云覆雨，随着李飞一阵低吼，室内恢复到了平静。 事后，李飞搂着苏菲菲的楚腰，苏菲菲的背贴在他的怀里，两人保持这样的姿势又睡了一刻钟。 “菲菲，起床吧！不能再赖床了！你以后可是华东区域经理，要做好表率作用。” “我不起床了！”苏菲菲嘟哝了一句，“谁让你一大清早就折腾人！” “不起是不是？信不信我还能再做一次？” 话落，李飞搂着苏菲菲的腰肢，打算开始摆弄自己健硕的身体。 下一秒，苏菲菲身体打了一个激灵，攸地走下了床。 李飞眼神带着欣赏和爱慕，直直盯着苏菲菲的柔枝嫩条。 不得不说，苏菲菲的身材，绝了。 一夜N次，哪怕死，他也愿意！ “我去冲个澡！” “一起！” 李飞从床上走下来，衣不附体，毫不害臊。 十分钟后，苏菲菲在梳妆台前快速地化妆。 一个简单的日常伪素颜装，三分钟搞定。 今天她挑选了一件雾霾蓝色的泡泡袖衬衫，下身是黑色不过膝鱼尾裙，搭配一双黑色绷带高跟鞋。 里面是一套黑色的蕾丝性感内衣。 “怎么扣不上？”苏菲菲越急内衣越扣不上。 “让我来试试！”李飞的手划过苏菲菲的楚腰，“菲菲，我喜欢你身上流汗的感觉，那手感像摸上了慕斯蛋糕，还有点像冰淇淋的手感。” “死泰迪，你是在变相夸我皮肤好吗？” “没错！我李飞喜欢的女人，万里难挑一！” 话落，李飞已经替苏菲菲扣上了三排扣。 “喲！动作挺麻利的嘛！是不是给以前女朋友扣多了？”苏菲菲娇嗔道，已经穿上了雾霾蓝色衬衫。 这颜色衬得她皮肤白皙，楚楚动人。 早上吃了“早餐”，她的气色绝美，像吃了...... 李飞“噗嗤”笑出了声，用健硕的八块腹肌贴着苏菲菲的后背，“菲菲，我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苏菲菲反问道。 “你越来越在乎我了！ 以前你不会吃醋，现在你会问我在哪里，是不是和狐狸精厮混在一起。 这些都证明你越来越爱我，看样子，我得更加努力了！”李飞露出一脸邪笑。 “怎么努力？”苏菲菲白了他一眼，心里有点发虚，自己真的越来越在乎他了吗？ 李飞将苏菲菲的身体掰正，两人四目相视，他的眼睛深情款款。 被他这么注视着，好像一辈子都在劫难逃的感觉，苏菲菲的心脏“咯噔”了一下。 “我会更加努力对你好，无论是床上还是生活和事业上，我会成为你苏菲菲最坚强的后盾。 菲菲，我是你的真命天子，踏踏实实跟着我。 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幸福生活，哪怕拼尽我的性命。” 李飞握着苏菲菲的手，用力笑了笑，一脸坚定。 正文 第412章 这帮警察，阴魂不散 这谁顶得住？ 苏菲菲突然觉得整个人在天旋地转，被李飞突如其来的表白，陷入意乱情迷之中。 下一秒，那个声音突然又出现了。 “苏菲菲，他只是一颗棋子，一颗扳倒冷氏的棋子，一颗可以送冷念丞去阴曹地府的棋子！” 下一秒，苏菲菲的身体渐渐从绵软无骨的状态，迅速恢复如常。 看着李飞的眼睛，她扯起阿玛尼红管唇釉509色号的樱唇笑了笑，“阿飞，我相信你！” 李飞已经被苏菲菲的热眸感动，意乱情迷地轻唤了一声，“菲菲......” 两人又是一番腻歪之后，用全麦吐司胡乱抹了一些果酱和花生酱，搭配牛奶吃完了一顿真正的早餐。 手牵手下地库取车，苏菲菲直接坐上李飞车的副驾驶。 李飞一脸错愕，“菲菲，不用避嫌了？不害怕别人闲言碎语了？” 苏菲菲坐在副驾驶笑了笑，“阿飞，给你名分，难道你不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还很感动！菲菲，这是官宣吗？”李飞的眼底顿时支离破碎，从未有女人这般对他。 苏菲菲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下一秒，李飞将右手放在苏菲菲的腿上一路磨蹭到冷氏集团。 蒋浩看见李飞的车，笑着走出保安室，朝着李飞的车敬了个礼，其实是为了看一眼苏菲菲。 两人短暂的四目相视，眼神很快分开。 蒋浩很担心苏菲菲为了他铤而走险！ 蒋家的事情本就与菲菲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有一瞬间，蒋浩很想狠狠抽自己耳光。 是他没用，竟然要一个柔弱的女人去帮他复仇。 “刘子明，你究竟行不行？我对你已经毫无保留！”蒋浩看着李飞的车尾，眼神如刀刃一般，双拳死死攥紧。 “菲菲，你不觉得新来的保安队长很奇怪吗？”李飞一边倒车入库，一边醋意乱飞。 “哪里奇怪？” “眼神怪怪的！” “没有啊，你是不是多想了？” “那货眼神色眯眯的，一直盯着我的女人看。下次他再看，我非要抠掉他的眼珠子！” 苏菲菲一脸惊悚，看了看李飞，“你这么暴力？” 李飞突然笑出了声，“我只是打个比方，别怕！ 不过那老小子如果再敢看我的女人，我让他卷铺盖走人！” 话落，李飞那张白皙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狠厉。 苏菲菲看了一眼，心尖颤栗。 “晚上见！”李飞的手在苏菲菲的翘腚上轻轻拍了拍。 “死泰迪！”苏菲菲的声音很娇柔，莞尔一笑，走出电梯。 下一秒，她收起眼底的狐媚笑容，面无表情盯着手机上的那条短信。 短信是浩哥发来的。 “菲菲，不要和李飞厮混在一起，你会有生命危险。他杀过人！ 张伟就是被李飞注射了安乐死的药物才丧命的！” 苏菲菲迅速删除了这条短信，微红的眼眶里，两只瞳仁狠狠缩了缩。 李飞的手上果然有人命！ 李飞走进办公室，隔壁就是冷念丞的董事长办公室。 从书架后面的密室进入隔壁密室，里面空无一人，冷念丞果然没有来上班。 看样子，今天是可以划水摸鱼的一天！ 早知道董事长没来，刚才在苏菲菲的闺房可以再多睡一会儿。 哪怕什么也不做，就搂着她的柔枝嫩条也舒服。 ...... 刑侦二组小组长柳爽汇报，冷念丞从昨天返回别墅一直没有出来。 看样子，24小时在审讯室，这厮需要修身养息。 二十分钟后，刘子明、吕墨、庄妍还有警犬巴布抵达冷氏别墅。 按下门铃，冷念丞的家佣走了出来。 家佣黄婶对刘子明有印象，笑脸相迎道：“刘队，是来找我们小冷总的吗？” “没错！他在吗？” “在在在！小冷总今天还未出门，早餐还没吃，应该还在睡觉。 三位警官请进来喝杯茶，稍等片刻，我去叫我们小冷总下来。” 话落，刘子明三人带着警犬巴布欲要走进去，黄婶看见警犬，笑得有点牵强。 “刘队，狗狗不得入内，府上没有动物的鞋套！” “多虑了！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话落，刘子明取出狗狗的鞋套替巴布穿上。 黄婶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眼前的狗狗不是普通的犬，而是一只警犬。 冷念丞昨天睡得很晚，今晨却醒得很早，这样的状态已经延续了很久。 自从他亲手杀死蒋晓雯，一闭上眼睛都是她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她顶着一张血糊糊的脸咬牙切齿的样子，很狰狞、很恐怖。 如果将一把锋芒的匕首递给她，她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捅死他泄愤。 房间里漆黑如夜，遮阳床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亮穿透不进来。 冷念丞睁着一双大大的俊眸，死死盯着天花板发呆。 眼底一片血红，连日来，他极度缺少睡眠。 想起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的尸骸在海港警局的法医室，冷念丞的心口很煎熬。 他原本想将她们三的尸骸带到那个死女人的面前，让她亲眼见见她朝思暮想的人，竟然变成了一具尸骸。 白发人送黑发人，内心的煎熬远远胜于身体上的痛楚。 下一秒，他好像听见了死女人在哭泣的声音。 如果看见她的宝贝女儿的尸骸，她也许会哭得声嘶力竭吧！ 躺在床上，冷念丞一张冷俊的脸上，薄唇突然扯起鬼魅的狞笑，如同一朵艳丽的罂粟花。 上回去看死女人，他用牛皮鞭狠狠抽打她的肌肤，新伤旧伤模糊一片。 他突然想起昨天在阳光水疗做的那个噩梦！ 在梦里，李飞告诉他伤口撒盐可以让人和尸体的魂魄痛不欲生。 下回去见她，他决定将她抽得皮肉炸裂，然后在她的伤口处涂抹食用盐，让她感受钻心刺骨的痛。 掐指一算，他大概已经快一周时间没有去看她了，她的胃部和肠道里应该几乎没有食物了。 她应该已经饿成了皮包骨，伴随着脱水的症状。 常年受到这般折磨和虐待，她应该已经习惯了。 无数次，她求他给她一个痛快，他偏不！ 想死？ 做梦！ 下一秒，冷念丞的眼底升起怒意，“死女人，你给我等着！千万别死！ 好戏才刚刚开始，你很快会见到你的女儿！”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冷念丞俊眉紧蹙，嘴角的笑意渐收。 攸地一下打开门，他的挺拔身躯出现在黄婶的面前。 他穿着白色的浴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 黄婶见状，老脸一红，背过身子，“少爷，外面有警察来了，还带了一条狗。” “狗？”冷念丞一脸错愕！ “没错！好像是一只警犬！他们喊它巴布！” “好的，知道了！让他们稍等！” “啪”的一声，冷念丞关上门，径直走进卫生间。 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他浑身都在颤抖，觉得自己喘不过气。 昨天下午四点，他刚从海港警局放出来，他们竟然24小时不到又找上了门！ 这帮警察真是阴魂不散！ 正文 第413章 我认识它，网红警犬 “该死！” 冷念丞瞬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拳砸在了大理石的台面上。 “刘子明，是你逼我的！你不想活，别怪我手下无情！” 冷念丞睁着一双煞红的血眸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极了一个从炼狱下面爬上来的恶鬼。 十分钟后。 冷念丞出现在别墅大厅，笑声很爽朗。 “刘队、吕专家、美女警官，这才24小时不到，你们莫不是已经想念冷某了？” 吕墨的视线落在冷念丞的五官，此人虽然刚起床，脸色惨白，甚至有些灰暗。 如果没有猜错，他的睡眠质量应该不高，甚至伴随失眠和多梦。 一个杀人凶手如果还能安然无恙，呼呼大睡，那么此人心理素质可以算是一流的了。 “冷先生，昨夜睡得可好？”刘子明走近冷念丞，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 两人之间的距离目测只有两只成年男子拳头大小。 两人眼睛都是血红一片，大家都在熬，就看谁先熬不住。 “托您的福，我睡得还不错，就是一直在做噩梦！”冷念丞的脸上浮上了阴笑。 “什么噩梦？关于杀人吗？”刘子明话里有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杀人？呵呵，刘队可真幽默！ 如果冷某杀了人，现在还可以高枕无忧吗？ 我梦见你们把我关进了那间法医室，和一堆腐烂的碎尸放在一起，足足关闭了一个月。 你们知道那一个月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冷念丞的声音很冰冷，像在说一段真实的经历。 刘子明的身体已经很努力地在克制，双拳却在不听使唤地哆嗦。 “如果没有猜错，冷先生在梦里能够活下去，是吃了法医室的碎尸肉块。对吗？” 话落，冷念丞扯起嘴角笑得一脸灿烂，伴随着他断断续续的掌声，“刘队，佩服！ 您真是冷某肚子里的蛔虫！ 没错，在梦里，冷某吃了一个月的人肉。” 话落，这家伙的薄唇竟然在假装咀嚼食物，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享受。 庄妍站在一旁，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周遭的空气太令人压抑，冷念丞的一切行为举止太过于吓人。 庄妍双手抱臂，放在自己的胸下方，做出了警惕和防卫。 刘子明的双拳紧攥，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的笑眸。 此人一脸阴笑，看起来十分狠厉。 下一秒，他取出搜查证出示在冷念丞的面前，直接开门见山。 “冷先生，这份是搜查证，由省公安厅正厅长冷军亲自盖章！ 今日上午有失踪人口家属报案，失踪者，男，38岁，职业是家庭医生，姓名，王强！ 冷先生，对于此人，您有印象吗？”刘子明脸上露出了冷笑。 “当然有印象！王医生是我们冷家的家庭医生。冷某家大业大，家佣保姆，家庭医生众多。 不过我对此人印象深刻，他是一位优秀的家庭医生，爷爷临终前就是由他亲自照料。 如果您不提起，我好像的确有些时日没有见到王医生了。”冷念丞俊眉紧蹙，摇了摇头。 刘子明的眼神定定看着冷念丞，没说话，像是在观察他的演技。 此人的演技炉火纯青，气场寒冷，像一块冰雕杵在自己的面前。 刘子明虽然一双黑眸直视着他，浑身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此人身上有一种让人从心底产生恐惧的能力！ 除了他刘子明，也许没几个人顶得住他的一双冰眸。 “据失踪者家属反馈，王医生已经将近72小时失联，冷先生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那我得好好想想，我的记忆力不太行！”冷念丞俊眉紧蹙，一双眼睛陷入了沉思。 最后一次见王医生是他被传唤当天！ 那天他们在地下负一层的密室，他将王医生送给了土佐犬食用。 他看着王医生在自己的面前被土佐犬撕咬得七零八碎，最后一寸不剩。 下一秒，冷念丞一脸抱歉，似乎带着一点幸灾乐祸，“不好意思，我对王医生的最后印象是在爷爷离世当天。 那天，王医生很自责，懊恨自己没能救活我爷爷。 他甚至想着跟随爷爷一同赴死，被我拦了下来。 不得不说，他对爷爷的感情很深厚，我很感动，决定以后重用他！” 刘子明一愣，挑了挑眉毛，声音很冷，“王医生失踪，你当真一点不知？” “千真万确！我一点不知！”冷念丞的样子看起来很坦诚，甚至看不出一丝谎言。 刘子明眼眉都立了起来，愤怒道：“难不成王医生人间蒸发，自己把自己用腐蚀溶液给溶尸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王医生是一名优秀的家庭医生，前途无量。刘队，请您务必将他找出来。 不过据我所知，失踪人口失联72小时，多半凶多吉少！ 请您转告王医生的妻子，我们冷家会负责到底，如果王医生当真遭遇不测或者跟随爷爷而去。 我们冷家会提供一笔可观的抚恤金赡养他的妻儿，毕竟王医生在我们冷家勤勤恳恳多年。” “......”刘子明一边听着冷念丞满口仁义道德，一边看着警犬巴布，沉默了许久。 冷念丞的视线看向警犬巴布时，巴布的表情突然变得凶神恶煞，像是看见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刘子明一阵错愕，巴布貌似从未见过冷念丞，它为什么冲着这家伙龇牙咧嘴？ 只有一种可能，巴布的鼻子曾经在搜捕现场闻见过冷念丞身上的味道。 “冷先生，介绍一下，这位是警犬......”刘子明话没说完，冷念丞已经蹲下身体面对着警犬巴布。 “我认识它！海港市警犬界的传奇！享誉‘网红警犬’的美名！ 上回在我们冷氏集团，张伟的那间密室里，就是巴布发现了一只人脸足球，手刃了张伟那个混蛋！” 话落，刘子明一脸错愕，缓过神来，他的声音很冷冽，“我们并没有定罪张伟，他虽然死了，但只是犯罪嫌疑人。目前诸多证据表明，真凶还在逍遥法外，张伟也许只是一名帮凶！ 至于张伟在医院是怎么死的，冷先生应该很清楚吧？”刘子明明里暗里在试探他，如果此人在撒谎，吕墨一定能够看出破绽。 “嗯！很清楚！警方已经通报了，张伟是被人进行了安乐死药物注射。 这么看来，也许凶手另有其人，谁知道呢？ 这些烧脑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警察了，冷氏集团出了张伟这么一个败类，是我们整个集团的耻辱。”提起张伟，冷念丞貌似恨得牙齿痒痒。 “汪汪汪” 警犬巴布突然一阵狂躁，冲着冷念丞龇牙咧嘴，怒目圆瞪。 冷念丞刚想伸出一只手抚摸巴布的毛发，险些被巴布满口獠牙致伤。 吕墨微微皱起眉毛，心头一阵狐疑，巴布的鼻子是万里难挑一。 它的反应这么大，难道它曾经闻见过冷念丞身上的味道？ 庄妍的脑袋瓜比较简单，娥眉蹙了蹙，几乎脱口而出：“刘队，巴布好像认识冷念丞！” 话落，冷念丞猛地转过一张英俊的侧脸，对着庄妍笑得一脸阴冷。 “美女警官，话，可不能乱说！” 正文 第414章 该死的狗，它必须死 庄妍愣了一下，她被冷念丞刚才那个眼神惊住了。 冷念丞的脸转过来时，眸光一下子冷到了冰点，说出来话带着一股阴冷。 回过神来，庄妍鼓起勇气对视着冷念丞那双阴鸷的眼睛，“我没有乱说！ 警犬巴布的鼻子在全国警犬界，那可是数一数二的楷模标杆。 它的嗅觉，万里难挑一！” 冷念丞低头看了看警犬巴布，一双冰眸对视一双怒目。 下一秒，冷念丞学着巴布龇牙咧嘴的样子，吓得巴布倒退了几步。 瞬间，庄妍心里成千上万只的草泥马在崩腾，这混蛋连畜生都怕他！ 刘子明和吕墨的表情直接僵住了，刚才这混蛋的样子很癫狂，像极了一个精神病分裂症患者。 “刘队，巴布好像不喜欢我！”冷念丞站起身，冲着刘子明笑了笑。 话落，刘子明喉咙吞咽了两下，努力压制住心头的震惊。 “麻烦冷先生配合，我们需要立即搜集你的这幢别墅！”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一脸从容不迫。 “随意搜，哪怕翻出天！我在这里吃早餐，等你们好消息！” 家佣黄婶已经端来了现磨黑咖啡，冷念丞接过来轻抿了一口，勾了勾唇角。 “巴布，冲！” 刘子明一声口令，警犬巴布英姿飒爽，冲出了几米远。 三人一犬开始在冷氏别墅搜查失踪人口王强。 冷念丞气定神闲坐在餐桌上，嘴里吃着一块披萨。 这块披萨上包含有白兰地腌制龙虾、香槟浸鱼子酱、苏格兰熏鲑鱼。 上面还铺了一层可食用的金箔，整个就是土豪专属！ 鱼子酱肉馅蛋饼的食材是高级龙虾和sevruga鱼子酱，有钱人专属的顶级早餐。 一个小时后，刘子明三人协同警犬巴布返回别墅大厅，无功而返。 冷念丞已经吃好早餐，坐在窗户边看报。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袍，手里优雅地端着一杯咖啡。 早中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那张俊美的脸庞。 不得不说，他的颜值是整座海港市的佼佼者。 这等颜值即便放在娱乐圈，那也是数一数二的顶级颜值。 “汪汪汪” 警犬巴布全程搜捕王强时，埋头苦干，一声不吭。唯独看见冷念丞，它显得格外狂躁。 刘子明三人顿时察觉出巴布的异样，也许线索就在冷念丞的身上。 冷念丞眯起眼睛看向三人，还有那只貌似得了狂躁症的警犬。 “刘队，你们发现王医生的踪迹了吗？”冷念丞的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同情，嘴角却勾了勾，像是在暗笑。 “没有！”刘子明的喉咙里极不情愿地溢出了两个字眼。 “王医生很忠诚，也很善良，甚至有些死心眼。 如果没有猜错，王医生也许已经找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偷偷跟随爷爷去了！ 刘队，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主仆情深吗？”冷念丞与刘子明对视，彼此都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敌意。 下一秒，刘子明笑得一脸冷漠，“我相信！比如冷俊峰老先生的贴身医师李国栋！他的死，冷先生一定很清楚吧？” 冷念丞放下手中的咖啡，攸地起身，走近刘子明。 “爷爷对李医师有知遇之恩，可惜李医师贪心不足蛇吞象，竟然和卖肾组织有勾结。 这样的主仆情深，爷爷泉下有知，绝对不会接受。 既然诸位没有在我的别墅发现王医生的踪迹，那么冷某恕不远送！” 话落，冷念丞伸了个懒腰，笑了笑，“刘队，拜您所赐，冷某在审讯室足足待了24小时！ 看样子，冷某需要好好休养几天！ 熬夜伤身，刘队要多保重，美女警官还年轻！” 庄妍杵在一旁，听得耳根子发热。双拳紧攥，恨不得拳头如雨点砸在冷念丞的身上。 “喂——话别乱说！信不信我揍你！”话落，她摆出一副标准的格斗动作，英姿飒爽。 冷念丞笑了笑，不过是一些花架子，实战起来根本不是他的菜。 那夜在八怪皮鞋厂狠狠暴揍了小女警一顿，无非是为了警告庄建国这只老狐狸要听话。 他原本不打女人，除非她们激怒到他。 比如：欺骗！他最恨别人的欺骗！ “我好怕啊！”冷念丞一脸邪笑，穿着白色睡袍，胸肌和八块腹肌若隐若现。 如果此人不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这样的盛世美颜对于所有女人都是致命的诱惑。 “妍妍，吕墨，我们走！”刘子明控制内心的愤怒，努力压住了自己的情绪。 警犬巴布的鼻子万里难挑一，它闻不出猫腻，至少证明冷氏别墅内是干净的。 也许王医生并不在这里！ “巴布，我们走！”刘子明牵着警犬巴布欲要往门外走。 冷念丞薄唇吐出两个字，“不送！” 话音刚落，巴布试图用力挣脱刘子明手中的绳子。 所幸，被刘子明死死将绳子攥紧在手中。 “巴布，你怎么了？”刘子明问道。 下一秒，巴布像在发狂，瞪着一双怒目冲着冷念丞龇牙咧嘴地狂吠。 冷念丞的眼神深深一沉，心尖狠狠震颤了一下，他的一双冰眸对上了巴布锋利的视线。 “刘队，巴布貌似对我有敌意！”冷念丞扯起嘴角，一脸阴笑。 刘子明与巴布曾经在警犬基地有过朝夕相处的经历，他知道巴布不会无缘无故的狂吠。 显然，它对冷念丞有敌意，此人身上也许有某种特殊的味道刺激到了巴布的嗅觉。 刘子明蹲下身体，温柔抚摸了巴布的“黑袍”，发出了手势口令。 他伸出右手，指向冷念丞。一双黑眸，目光如炬。 下一秒，他发出口令“袭”！ 闻声，巴布做出了扑咬的动作。 刘子明立即明白，巴布在怀疑冷念丞，他一定有问题！ “刘队，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冷念丞笑了笑，“你们刚才那样还挺有意思的！我曾经在岛国斗犬基地玩过，训练员和狗狗们确实可以做到无障碍交流。” 刘子明的脸色已经变得暗沉，他心里已经肯定，巴布曾经在某个场景闻见过冷念丞身上的味道。 刘子明死死盯了一眼冷念丞，拉着巴布离开冷氏别墅。 吕墨、庄妍，紧随其后。 “刘队，王医生就拜托你们了，一定要找到他！”冷念丞的声音很真诚，穿透所有人的耳膜。 “放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刘子明说完，走向门口那辆警车。 警犬巴布一直冲着冷念丞狂吠，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 警车开出了很远，冷念丞的耳朵里仍然可以听见巴布聒噪的犬吠声。 “吵死了！”冷念丞看着远处，瞳孔狠狠缩了缩，一双墨染般的黑眸浮上了杀气腾腾。 下一秒，他打了一通电话给岛国的斗犬基地，问候了一下他的老朋友，一只凶神恶煞的土佐犬。 它的名字叫“将军”，名字的含义是，骁勇善战，英勇杀敌，宛若沙场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刚才那只警犬巴布应该是闻出了什么，该死的狗，它必须死！ 不如来一场巅峰对决，“土佐”大战“德牧犬”，一定很好玩！ 正文 第415章 他的名字，藤井弘树 冷念丞站在院子里很久，目光阴冷注视着刘子明他们离开的方向。 他身穿一袭白色睡袍，看起来有几分单薄。 眼下是4月2日，农历才三月份，天气不热、微凉。 “少爷，进屋吧，外面天儿凉，容易感染风寒！”家佣黄婶站在门口一脸着急。 冷念丞眼底的情绪慢慢收敛，转身时，一张艳丽无双的俊颜掠过一层寒凉之气。 黄婶错愕了三秒，知趣地退至一旁。 冷少爷的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像从冰柜里取出来的两颗夏黑葡萄。 “少爷，需要为您准备午餐吗？” “不需要！”冷念丞离开别墅客厅时，突然停住了脚步，“黄婶，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要靠近爷爷的房间。” “是！” ...... 冷氏别墅藏有地下负一层这个秘密，几乎无人知晓。 家佣和家庭医生绝不敢轻易泄露半个字，否则他们的下场便是王医生的下场，甚至惨烈百倍、千倍、万倍。 刚才刘子明他们带着警犬都没能发现地下负一层，不得不说，是爷爷当年在设计别墅时，花费了大量人力、心力、财力的作用。 “爷爷，小丞来向您请安了！” 冷念丞“扑通”一声，跪在冷俊峰的骨灰盒前，磕了三个响头。 抬起头时，眼底一片支离破碎。 “爷爷，那边的日子您过得可还习惯？爷爷，需要什么您尽管托梦给小丞。” 话落，金丝楠木骨灰盒纹丝不动，爷爷像是在睡觉。 冷念丞的两只眼睛像深不见底的黑洞，薄唇却勾起天真的笑容。 下一秒，他竖起一根修长的食指轻轻放在自己唇珠的位置，小声说了一句，“嘘——爷爷在睡觉，小丞不吵爷爷！” 说完，他精致的俊颜扯起笑意，双手轻拂了爷爷骨灰盒上的浮尘。 “小丞先告退了，晚上再来看爷爷！”说完，他蹑手蹑脚合上了爷爷的房门。 ...... 偌大的冷氏别墅，空荡荡的，一片落寞。 除了一群家庭医生和家佣保姆，就只剩下他一个姓冷的。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张萍失踪后，几个叔叔伯伯都搬了出去。 许是觉得这幢宅子不吉利，许是想自立门户，脱离爷爷的视线。 冷念丞立在门外，一双寒眸掠过四周，竟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下一秒，他决定去那间储藏室，里面存放了母亲生前的大量用品和衣物。 推开门，里面的味道似曾相识。 也许是心理作用，冷念丞总感觉这间储藏室里有妈妈身上的味道。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打开了衣柜，里面都是母亲生前的衣物。 母亲喜欢穿裙子，且眼光和品味甚好。 那些衣服的款式放在21世纪的今天来看都是十分前卫和时髦。 “妈妈，抱抱小丞！”话落，冷念丞钻进了衣柜。 衣柜是上好的红木材质制成，复古的中式风格，推拉门。 冷念丞的身型约185cm，双臂抱着膝盖，勉强将自己蜷缩在衣柜里。 像小时候一样，他关上了衣柜的门，里面顿时漆黑如夜。 妈妈的连衣裙几乎都是过膝裙，柔软的布料磨蹭着冷念丞的脸庞，像妈妈温柔的手轻轻地拂过。 “妈妈，全世界的人都想要小丞的命！ 当年，她们想要我的命，没有人出现帮我，救我。 不杀了她们，她们就会一直折磨我！ 还有那个张萍，她才是杀害您的真凶，您的死不是一场意外。 呵呵，当年那帮警察却说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 妈妈，爷爷与您汇合了吗？小丞好想念你们！” 话落，冷念丞将自己的双膝盖骨抱得更紧，瞳仁狠狠一阵紧缩，眼泪潸然而下。 许是在海港警局24小时受审，许是昨夜一夜失眠伴随着噩梦，在有妈妈味道的衣柜里，冷念丞睡得酣甜。 再次醒来，时间已经是4月2日，下午三点零八分。 这一觉睡得真香，竟然没有做一个梦，母亲给他的安全感，无人能及。 推开红木衣柜的门，冷念丞的双脚落地，攸地一下站起身，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 “妈妈，小丞改日再来看您！”冷念丞的声音气息平稳，有力，这一觉他睡得很满足。 走出储藏室，冷念丞的眸光无法避开那间杀人密室。 推开门，他径直走进去，空荡荡的密室里，干净如新的解剖台散发出清冷的寒光。 昨天之前，墙壁上还散布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斑驳。 一番粉刷，此刻这间密室依旧可以闻见乳胶漆的味道。 这里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迎接新的猎物了。 冷念丞躺在没有温度的解剖台上，双目死死盯着天花板那盏灯。 刘子明刚才带着搜查证和警犬来找王医生，无获而归！ 那天土佐犬将王医生吃得七零八碎，剩余的骨头和碎肉，他已经命令李飞处理掉了。 下一秒，他掏出手机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李飞正在办公室翘着二郎腿玩王者荣耀，突然看见董事长的电话，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董事长，您......您醒啦？”李飞的声音哆嗦了一下。 冷念丞虽然现在和他称兄道弟，但是骨子里，李飞还是很畏惧他的。 尤其是见识了冷念丞卧室里的双开门冰箱，里面的碎尸和ren肉刺身，李飞怕他怕到了骨髓里。 冷念丞躺在解剖台上，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阿飞，是不是又在摸鱼？王者荣耀还是吃鸡？” “冤枉啊！董事长，我发誓，我一刻都没停下手头的工作！” 冷念丞轻笑了两声，“阿飞，你有多少工作量我还不知道？我不在集团，你的工作量为零。” “嘿嘿！”李飞傻笑了两声，有点接不住冷念丞的话。 “阿飞！说正事！你把王强的碎肉和骨头埋在哪里？” “埋在了安山！董事长，怎么了？ 靠！不会被那帮警察发现了吧？这也能找到？”李飞吓得一脸错愕，攸地一下站了起来。 “淡定！并没有！刘子明那帮死条子上午拿着搜查证来别墅了，还带了一只警犬。” “是那只网红警犬吗？好像叫巴布！” “没错！那只死狗貌似闻见过我的味道，一只朝着我狂吠，像得了狂犬病！” “董事长，要不要我去宰了它，然后红烧炖了？咱俩一边喝罗曼尼·康帝，一边吃狗肉，岂不是美滋滋？ 那只警犬我见过，浑身长满肌肉，一定很好吃，说不定还塞牙！哈哈哈！”李飞笑得一脸馋样。 “阿飞，吃狗肉喝茅台！哪有人吃狗肉喝红酒！土包子！”冷念丞笑了笑。 “董事长，阿飞就是一土鳖！多亏有董事长提携，您就是我见过最大的世面。” “马屁精！说正事！ 他们来别墅搜查了半天，没有发现地下负一层的秘密，你把嘴给我守死了！” “董事长放心，阿飞的嘴巴比女人还紧！”李飞露出一脸邪笑。 “艹！你怎么不说比你排泄的地方还紧？” “那不行！有味道！ 董事长，您放心吧！我把王强的剩余碎肉和骨头埋在安山的深处，八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他。 没有墓碑，没有坟地，谁会发现王强那个短命鬼！ 董事长，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好好休息，阿飞想你！” 冷念丞的眼神骤然缩了缩，许久没有人说想他了，心头不由一阵热乎。 沉默了几秒，他开口说道：“阿飞，记得去学游泳，这是保命的技能！” 话落，没等李飞说话，冷念丞直接挂断了电话。 躺在没有温度的解剖台上，冷念丞眯起了双眼，感受密室里的气味。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的脑袋里一下子都是警犬巴布龇牙咧嘴，冲着他狂吠的样子。 猛地睁开一双冰冷寒眸，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这只该死的警犬一定认得他的味道，它必须去死！ 下一秒，冷念丞拨打了国际电话，对方是岛国警犬基地一名狗狗经纪人。 他的名字叫：藤井弘树！ 正文 第416章 你的手上，多少人命 “你好！藤井弘树！我是冷念丞！” “好久不见！念丞君，藕哈邀~” “藕哈邀~我的老朋友‘将军’呢？”冷念丞笑着问道。 “念丞君，将军是一只勤奋的土佐犬！ 它正在参加下午场训练，晚上将有一场斗犬大赛。请问，您找它有事吗？” 话落，冷念丞沉默了几秒，说道：“藤井弘树，我要借用将军几日，可否？” “没问题！”藤井弘树答应得很痛快，“but，您知道的，将军的嘴巴嘴巴很挑剔，上回在您那边食用了生鲜ren肉，它一直不愿意吃斗犬基地的狗粮和生牛肉。” “藤井弘树，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什么时候需要送它去机场？”藤井弘树问得很干脆。 “明日！” “OK！” ...... 挂断电话，冷念丞眯起眼睛，冷笑了一声，“刘子明，24小时的审讯室拘留，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始，接招吧！我看你能否一直见招拆招！” 话落，冷念丞的手机突然响起，眸光落在屏幕上，是一组未知号码来电。 这些年，只会有两个人与他通话时，使用未知号码。 一位是海港警局一把手庄建国，另一位是他亲爱的叔爷爷，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是我！” 电话接通，里头传来了男人低音炮的浑厚嗓音。 叔爷爷的这副嗓音堪称完美，不当声控主播可惜了。 “叔爷爷，怎么，您上午在搜查证上面亲自盖了章，这会儿又惦记小丞了？” 沉默了片刻，冷军压低着嗓子怒骂道，“臭小子！你不要做得太过分！ 你数一数，这些年你的手上沾染了多少条人命？ 刘子明今天是无获而返，但凡他的狗鼻子闻到一点点味道，你的脑袋不够他当靶子射击！ 告诉我，你把那个王强怎么了？” 话落，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呵呵，我能把他怎么了？杀了呗！” “你——混蛋！为什么滥杀无辜？”冷军强忍着怒火，压着嗓音骂道。 “因为他没能救活你的亲哥哥，而是加速了他老人家死亡的速度！ 叔爷爷，没能见爷爷最后一面，您一定很遗憾吧？ 你们从此阴阳两相隔，他不该死去吗？ 嗯？他不该去阴曹地府跪在爷爷的面前忏悔吗？”冷念丞的身体瞬间怒火攻心，血液逆流，忍不住低吼了一声。 电话那头，冷军陷入了一阵沉默，过了许久才继续开口道：“小丞，你告诉叔爷爷，你把王强的尸体怎么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总不会把他溶尸了吧？” “溶尸简直太便宜他了！ 叔爷爷，他是被世界上五大恶犬之一，一只骁勇善战的土佐犬活活咬死的。 小丞亲眼看着他从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土佐犬一口锋利的獠牙撕咬着，最后成了一滩碎肉和骨头。 救不活爷爷，我就要让他尸骨不全，死无全尸！” 话落，冷念丞一双好看的冰眸如鲜血一般煞红。 “你——你简直疯了！你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疯子！冷家的败类！ 快说，你把王强的剩余部分埋在了哪里？老实交代！”冷军的声音在颤抖，可以听出他在恐惧。 “叔爷爷，您对王强埋在哪里这么感兴趣？ 莫非，您下一步打算大义灭亲？”冷念丞笑得一脸苍凉。 冷军沉默了数秒，将话说到了重点，“小丞，不管怎样，我答应过你爷爷要护着你！ 王强剩余部分藏匿的位置安全吗？如果不安全，叔爷爷可以......帮你！” 冷念丞一阵错愕，瞳孔骤然紧了紧，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叔爷爷......” 吸了吸鼻子，他擦干了眼角两滴冰泪，笑了笑，“叔爷爷，您放心！福尔摩斯都找不到王强！” ...... 刘子明将警犬巴布送回警犬基地的路上，巴布一路龇牙咧嘴，狂吠不止。 显然，冷念丞的味道在巴布的嗅觉记忆里存留过。 巴布不会无缘无故地狂吠，它一定是发现了冷念丞的异样。 也许在张伟那间密室里，或是那只人脸足球上，曾经残留了冷念丞的味道。 那一次，是巴布距离冷念丞出现的地方最近的一次，一定是那次！ “吕墨，我知道了！”刘子明将烟屁股抵在烟灰缸一阵碾压，像是在发泄心中的焦虑。 “知道什么？”吕墨一边在电脑面前继续搜集冷俊峰、冷念丞、冷军的人物关系，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付刘子明。 庄妍一直在电脑上查询关于警犬为什么对着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狂吠不止。 网上铺天盖地的结论是，警犬可能是在案发现场闻见过对方身上的味道，并且记住了那个味道。 “刘队，我知道了！”庄妍看起来很兴奋，有些迫不及待想和刘子明分享她的结论。 “你们能不能一个一个地说，脑袋都被你们吵大了！”吕墨回眸埋汰了二人一句。 “女士优先，小警花，你先说！”刘子明颇有风度。 庄妍点了点头，开始说重点，“刘队，吕专家，网上一些专家和养狗人士都说了，狗狗在嗅到危险的气息时，才会狂吠不止。 由此可以推理，巴布一定在某个地方闻见过冷念丞身上的气味。 第一次动用警犬是在冷氏集团张伟那间密室，第二次是在许庄白马生态园的烂尾楼。 三具陈年尸骸是意外被发现，冷念丞当时正在他爷爷冷俊峰的葬礼上，所以他不可能去过那幢烂尾楼。 排除这一点，巴布只有一种可能闻见过冷念丞的味道。 那就是在张伟办公室后面的密室里，巴布闻见过冷念丞的味道，也许和那只足球有关！” 话落，刘子明一边拍手鼓掌，一边嘴角扯起欣慰的笑容，“小警花，你进步了！我们想到了一块儿！ 明天我带着那只足球去见见巴布，如果足球上有冷念丞的气味，巴布一定会告诉我！” 话落，两人几乎同时看向吕墨。 吕墨的情绪有些焦虑，查了大半天，愣是没有发现冷军和冷俊峰、冷念丞有什么关系。 难道他的感觉出了问题？ 虽然他极不愿意看见自己的老领导和冷念丞会扯上关系，但是老领导此次前来海港市的言行举止，确实和往常很不一样。 难道是自己破案心切，或者是太想结案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下一秒，吕墨关闭了所有网页窗口，突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什么也不想干了。 “兄弟！这么快就泄气啦？”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笑了笑。 吕墨纹丝不动，趴在办公桌上睡觉。 “别吵我！让我好好睡一会儿！梦里啥案子都能轻轻松松侦破！现实太残酷了！”吕墨的语气破天荒地丧气满满。 “吕专家，别灰心！我们陪着你！”庄妍的声音如沐春风拂过吕墨的心头。 她突然发现，这姑娘的优点挺多，比如：不记仇、善良，还很乐观！ 猛地抬起头，吕墨攸的一下站了起来。 “妍妍，你不怪我们怀疑你的父亲吗？” 庄妍摇了摇头，“起初心里有些膈应，但是我愿意直面问题！ 如果父亲真的有问题，我相信他也是有苦衷的。 刘队，吕专家，我了解我的父亲！我身上流着和他相同的血液！” 话落，庄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闪烁着正道的光。 那一刻，刘子明被小警花的气魄和坦诚惊艳到了。 这么好的女孩子，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那个浑小子，反正不可能是他这个老小子。 因为，他不配！ ...... 4月3日，上午九点，海港市机场。 时隔没几日，李飞又和这只名叫“将军”的土佐犬见面了。 说真的，李飞一点也不想再见到这只恶犬！ 它喵的，竟然食人、饮血，活脱脱的魔犬！ 想起王医生被它活生生地咬死，吞食，李飞后背一阵寒凉。 土佐犬从动物托运处凶神恶煞地走了出来，看见李飞的第一眼就开始龇牙咧嘴。 很明显，它对李飞的印象也不好，这家伙用狗嘴套锁死它的面部，将它骗进了铁笼。 它似乎并没有因为回到岛国就忘记了这么一段经历。 土佐犬全程面部戴着狗嘴套，看起来没有那么吓人。 机场四周的人群并没有出现抵触，全当它是一只宠物狗狗。 李飞牵着它脖颈处的狗链子，耳朵里却能清晰地听见这只恶犬嗓子里发出了恐怖的低吼声。 正文 第417章 李飞一眼，认出巴布 海港市警犬基地距离市中心10公里，距火车站10公里，距机场25公里。 李飞开车载着土佐犬准备前往冷氏别墅与冷念丞进行汇合，两人说好一块儿混进警犬基地。 路上，李飞突然收到了冷念丞的最新通知，此次行动他不参加了，他相信李飞可以一人搞定。 “艹！” 李飞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拳猛地砸在了方向盘上。 汽车的方向急速偏离，后面的一辆宝马X5差点追尾。 宝马X5快速越过李飞的车，车上中年男子一边怒骂，一边伸出了中指，态度十分嚣张。 副驾驶坐着一位打扮妖艳的浪蹄子，一看就不是原配夫妻。 “去你大爷的！”李飞刚想深踩油门追上那厮，后备箱里的土佐犬突然在铁笼里开始挣扎。 这不奇怪！ 后备箱的门合上，里面已经没了光亮，土佐犬又被塞进了铁笼。 汽车惯性加上刚才漂移了两下，土佐犬嗅到了危险，难免会出现情绪躁动。 要不是考虑到车上有只恶犬，以及手头上有正事，李飞非得追上那辆宝马X5，剁了他那根中指。 半个小时后，李飞携带土佐犬抵达海港市警犬基地，打算混进去。 来之前，他已经查到最近海港警犬基地在举办全国警犬培训。 这些警犬合格毕业后，主要用于刑侦、治安、搜爆、缉毒、搜救等领域。 李飞的车停靠在路边五分钟，看见了大约八个品种警犬：罗威纳犬、德国牧羊犬、杜伯文犬、史宾格犬、马里努阿犬、拉布拉多犬和昆明犬。 唯独没有像他后备箱里面的世界五大恶犬，土佐犬。 如果现在贸然进去，多半他们连大门都进不去，就会被赶走。 说不定警犬基地的饲养员一眼认出土佐犬是岛国的大型竞技斗狗。 土佐犬在岛国号称“东方斗犬之王”，多为黑社会成员，或者商业大亨驯养。 一条优秀的土佐犬用金钱都很难买到，被誉为世界第一巨型猛犬。 李飞有点慌，迟迟不敢下车硬闯警犬基地。 他现在看见公职人员就害怕，手上有人命，又是冷念丞的帮凶。 那些事后的脏活，处理尸体、埋尸，都是他去干！ 后备箱那只该死的恶犬一直在铁笼里挣扎，整辆车都快被它给拆了。 李飞坐在车内慌得一米，恰逢这时，苏菲菲的电话打来了。 苏菲菲坐在策划部办公室，一直没看见李飞来上班。 打开手机定位，她发现李飞的坐标竟然在海港市的警犬基地。 娥眉紧蹙，心里一阵纳闷，这家伙去警犬基地干啥？ “阿飞，昨晚怎么没来我家？”苏菲菲的语气有些娇嗔，还有些埋怨。 李飞故作镇定，露出一脸邪笑，车子却在拼命地晃动。 显然，天性爱好自由的恶犬，忍耐性已经到达了极限。 “菲菲，昨晚几个兄弟喊我去喝酒，晚上喝多了！怎么，想我啦？” “想你个锤子！ 阿飞，你人呢？董事长没来上班，你就敢翘班啊？” “我在外面替董事长办点事！这也是上班哈！菲菲，我现在有点忙，回头给你回电话。 乖！么么哒！” 李飞直接挂断了电话，再不挂电话，他感觉车子都要被土佐犬给拆了。 后视镜里，警犬基地门口的保安好像注意到他的车在晃动，勾着脑袋观望。 大白天的，会不会被人误以为车里有人在车震？ 看样子，他必须先撤离现场，从长计议！ “董事长，是我，阿飞！”李飞一边驱车，一边给冷念丞打了个电话。 “阿飞，你们混进去了吗？”冷念丞的声音显得很兴奋。 “董事长，今天是全国警犬统一培训的日子。 我观察了，在这群警犬当中，根本就没有咱们老伙计这样长相凶狠的狗。 如果滥竽充数地进去，多半无功而返，甚至会引起警方怀疑。 董事长，没有把握的事情，阿飞不敢贸然行事！”李飞倒是说得很坦诚。 冷念丞正在品茗，放下了手里的银壶，扯起嘴角笑了笑，“阿飞，你做事情越来越稳妥了。 恭喜你，通过了考核。” “考核？董事长，阿飞没听明白，啥意思啊？” “变通能力考核！ 在任何情况下，如果不能做到万无一失，不可以莽撞行事！ 这一点，你今天做得非常好！不要为了完成任务，白白送死！阿飞，你进步了！” “......董事长，将军很狂躁，我的车都快被它拆了！” “你们在哪儿？” 李飞望了望四周，回道：“我们在科技园附近！” “阿飞，去农贸市场采购大批量的狗粮、鸡蛋、牛肉，越多越好！ 警犬基地官网上有警犬狗粮招标信息，一条警犬每月的饲料费高达430元，相当于战士伙食费的两倍多。 下午三点，我们冷氏集团进行社会公益，无偿捐赠大批饲料和食物送给警犬。 你联系一下媒体，今天下午三点的捐赠仪式，势必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冷氏集团的这一善举。 到时候，你带着将军潜伏进去，伺机将那只该死的警犬巴布弄死！” 话落，李飞一边开车，一边嘴巴张得合不拢。 冷念丞果然是个高智商的犯罪者，这法子都能想得出来。 冷氏集团这些年一直在做社会公益福利，从冷俊峰开始，坚持了数年。 这些年，一直以人为本，捐赠对象都是贫困山区和社会福利院的孤儿人士。 第一次捐赠狗粮给警犬基地，意义重大。 “董事长，为了弄死警犬巴布，您真是够拼的！”李飞一脸骇色，语气却很轻松。 冷念丞举起品茗杯轻抿了一口，笑了笑，“阿飞，人若不狠，不拼，受苦的就是自己！” “董事长，这得花费不少钱吧？” “阿飞，格局小了吧？冷氏集团最不缺的就是钱！赶紧去置办吧！” “是！” ...... 下午三点，海港警犬基地门前，大红色的圆形拱门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冷氏药业集团·情系军犬，向警犬基地捐赠物资！” 冷念丞坐在领导席位的正中心发表讲话，气宇轩昂，仪表不凡。 面前是一群海港市媒体大咖亲临现场的盛况。 身后是一万斤的生鲜牛肉，数筐鸡蛋，数包狗粮。 齿轮颈套一千个，犬类防弹背心一千个，警犬餐具、生活用品数个。 “大家好！我是冷氏药业集团董事长，冷念丞！” 话落，人群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礼多人不怪，海港市警犬基地的领导对此次大型捐赠活动都表示十分高兴。 恰逢全国警犬在此学习，五湖四海的兄弟单位见证了海港市知名大企业捐赠现场。 警犬基地的领导们，脸上都很有光彩。 现场的氛围恰如其分，拿捏得非常完美，冷念丞继续捐赠发言。 “警犬是用于侦察破案的一种工作犬！ 他们经过专门训练，可用于追踪、鉴别、搜捕、搜毒、搜爆等项工作。 警犬具有发达的高级神经活动机能，有敏锐的嗅觉、听觉和坚强的耐劳能力。 它们不仅可以满足军事上侦查、守护的需要，还可以满足刑事侦查方面的需要。 它们在多起凶杀、放火、抢劫、走私等重大盗窃案件中，进行鉴别、追踪、搜索和捕获罪犯，同犯罪者作斗争。 我们把掌声送给这一群优秀的警犬！” 话落，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李飞刚才搬运物资时，将汽车停在警犬基地内部停车场，一切显得顺理成章。 眼下，除了训练场上有训练员对从全国前来的警犬进行培训。 警犬基地的工作人员和相关领导都正在外面举办捐赠大会。 警犬基地本土的警犬这个点正在安装了全自动洗澡机的大红房子里洗澡。 狗群中，李飞一眼认出了警犬巴布。 正文 第418章 谋杀警犬，任务失败 李飞埋伏在大红房子附近，伺机观察巴布的一举一动。 全自动洗澡机吹出了许多泡泡，警犬们都很喜欢玩。 没有出勤工作的午后洗澡时间，训练员会允许它们暂时回归天性，还会在洗澡的大红房子里，放上三五只皮球。 巴布貌似只喜欢洗澡，注意力不在皮球上。 一身黑色顺滑的毛发，经过肥皂泡沫的冲洗，乌亮漆黑，衬得它威风凛凛。 下一秒，它甩了甩脑袋，无数的水珠溅洒四周，巴布洗完了澡。 牛羊成群，猛兽独行。 警犬巴布似乎不喜欢群居！ 洗完澡继续放风半小时后，警犬们会在食堂集合用餐。 这段时间，警犬可以在规定的区域内自由活动。 巴布漫步在春天的草坪上，撒欢地奔跑了几圈，趴在一片青草油油的草地上晒着午后余阳。 李飞猫着身子，一路尾随。 警犬基地最不缺的就是摄像监控，他将帽檐压得很低。 抓捕警犬，需要脖套、铁链、绳子、棍棒，而他只有一根小小的注射剂。 董事长说了，不要活擒，只要它死！ 这是一根注射进狗狗体内，能让其瞬间毙命的安乐死药物。里面含有氰化物，一种有毒的致命物质。 巴布背对着余阳，春天的风吹干了它身上的毛发。 这样怡人的气候，它喜欢独自静静地待着。 李飞与它之间的距离在步步紧缩，脸色煞白，心口紧缩，浑身冒着冷汗。 他手里只有一根小小的注射剂，如果不能精准地扎在巴布的身上，等待他的可能是巴布的獠牙和训练员一副冰凉的手铐。 也许他会原地丧命，被巴布咬死在4月3日午后的残阳下，命丧黄泉。 下一秒，他一阵警觉。 他看见巴布的两只耳朵突然竖了起来，像是闻见了他的味道。 刚想拔腿逃跑，巴布已经转身回眸，用一双黑亮的眸子死死注视着他。 李飞笑了笑，巴布并没有上前，却露出了一嘴的獠牙。 他们从未面对面见过，李飞过去只是在电视上见过它的风采，知道它是一只骁勇善战的网红警犬。 巴布攸地一下站了起来，缓缓地向他走来。 李飞笑了笑，故作镇定地跑开了。 巴布并没有追上来，而是对着李飞露出一嘴的獠牙，进入警备状态。 李飞离开后，直奔警犬基地停车场，仓惶逃离了现场。 冷念丞正在门外的捐赠大会上和在座领导握手寒暄。 看见李飞的车开了出来，他的脸上笑意更甚。 警犬基地的一把手对冷念丞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冷念丞也承诺，以后冷氏集团每季度将无偿捐赠一次警犬物资。 捐赠大会结束后，冷念丞驾驶着耀黑色的迈巴赫离开了警犬基地。 该死的警犬竟然记得他的味道，一定是因为那只人脸足球。 在张伟被抓的前一天，他拿着人脸足球在俱乐部和球友们畅酣淋漓地踢了一场球赛。 不无可能，上面残留着他的气息。 路上他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阿飞，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杀死了警犬巴布？”冷念丞薄唇勾笑。 李飞的声音有些发颤，“董事长，对......对不起！任务失败！” “失败？呵呵！阿飞，你是在和我开玩笑！ 氰化物是一种有毒的致命物质，民间俗称七步断魂散！它竟然死不了？” 冷念丞的眉宇之间覆盖了一层寒冰，握着方向盘的手生出了汗，一张精致的俊颜出现了一股盛怒之气。 李飞心口一阵紧缩，他听出了冷念丞语气里的怒意，“董事长，我在您别墅门口，土佐犬还在车上。我们......见面说！” “好！”冷念丞的薄唇吐出一个字，却寒气逼人！ 电话那头，李飞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冷念丞的狠，他可是亲眼所见！ 冷念丞，万毒俱全，百毒不侵！ ...... 苏菲菲在策划部监视着李飞的手机，发现他去了冷氏别墅。 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 她在李飞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貌似罢工了，只能听见模糊的电流声，和个别的字眼。 看来，她必须重新找机会在李飞的手机里安装新的窃听器。 单凭一个手机定位，她能知道的信息实在太少了。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李飞和冷念丞一定在干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苏菲菲将李飞的行踪记录下来，发送到了蒋浩的手机上。 蒋浩收到短信，眉头蹙了蹙，海港机场！海港警犬基地！冷氏别墅！ 李飞去冷氏别墅很好解释，他可能是去接冷念丞。 上午九点去机场，他究竟接了谁？ 随后在九点半抵达警犬基地，目的是什么？ 一脸若有所思的时候，晚班的同事已经过来和他交接班。 下班后，蒋浩乘坐15路公交车前往海港机场，他决定去调查李飞上午接了谁！ 这个人一定与警犬基地有关，说不定是一条重要线索。 ...... 冷念丞前脚刚走，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抵达警犬基地。 抬头看了一眼大红色的圆形拱门，三人的表情都有些怪异。 “刘队，冷念丞为什么突然给警犬基地捐警犬物资？”庄妍娥眉轻蹙，问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颌骨，声音略带沙哑。 刘子明一双黑眸拧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走！去看看巴布！” 话落，他手里拿着那只在张伟密室发现的人脸足球，三人走进了警犬基地。 驯养员一边接待刘子明，一边脸色不大好地说道：“傍晚我给巴布发放晚餐时，它一直冲着我龇牙咧嘴，看起来像是受了惊吓。 晚餐一点没吃，已经回犬室睡觉了，你去看看它吧！” 刘子明点点头，四人已经来到了警犬休息的犬室。 驯养员将巴布叫了出来，刘子明看见巴布的精神面貌的确不太好。 见到刘子明的那一刻，巴布猛然抬起头，双眸顿时亮了。 刘子明笑着张开双手，巴布欢腾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差点把刘子明给撂倒。 “老伙计，今天不是来陪你玩的，你还记得这个吗？” 话落，吕墨将人脸足球递给了刘子明。 巴布看见人脸足球，顿时开始狂吠，情绪突然躁动。 下一秒，刘子明接过庄妍手中的一张照片，上面是冷念丞的肖像照。 刘子明做了一个右手手心向上，肘关节向后拉的手势，“巴布，听口令：坐立！” 话落，巴布乖乖蹲坐在刘子明的面前。 刘子明将人脸足球和照片分别放在地上，巴布开始一边嗅，一边看。 三秒过后，它将冷念丞的照片叼在嘴里，开始狂吠不止。 “吕墨、妍妍，冷念丞的嫌疑越来越大了！” 吕墨点点头，联想到外面的大红色拱门上面的字，突然恍然大悟。 “刘队，冷念丞突然大发慈悲，捐赠警犬物资，也许是伺机想要将巴布灭口！ 昨天我们带着搜查证去他的别墅，巴布一直冲着他狂吠不止。 如果不是心虚，他何必这么着急忙慌演这么一出戏。 巴布一定是见到了什么人，感受到了威胁，才会情绪不稳定。” 刘子明的脸色瞬间不太好，嗓子向外溢出了两个字，“混蛋！” 庄妍插着腰，看起来很生气！ “刘队，此人真是睚眦必报，分明是做贼心虚！ 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故意杀死警犬犯罪，构成妨碍公务罪。” ...... 李飞牵着土佐犬进入冷氏别墅地下负一层的密室。 冷念丞很快就回来了，他阴着一张隐晦不明的脸，样子看起来十分怕人。 李飞吓得身子不住往后倒退，扯起嘴角惨笑了两声，“董......董事长......对不起！” 冷念丞没有说话，眉宇之间邪气大盛，经过李飞身旁时，他没有停下步伐。 猛然，他攸地一下蹲在那只土佐犬的面前，摘下了它脸上的狗嘴套。 “将军，一路辛苦了！ 很抱歉，原本我们为你准备了一只德牧犬，练练你的牙口。 看样子，择日再让你们进行巅峰对决吧！” 冷念丞一阵精致的脸上，升起了一股怪异的神色，眼神阴冷的让李飞浑身颤栗。 正文 第419章 要不然呢，把你吃了 “汪汪汪——”土佐犬被摘下了狗嘴套，开始冲着李飞狂吠。 李飞心头一愣，这只该死的恶犬挺记仇的！ “董事长，对不起！”李飞一下子慌了心神。 冷念丞抬头，一双阴冷的眼睛寒气渐收，“阿飞，不怪你！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也许我们不该进去，可以想办法让那只该死的德牧警犬出来！ 阿飞，它记得我身上的味道，会一直咬死我不放！” 李飞赶紧安慰道：“董事长，您放心！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它只有一条路，死路！” 冷念丞回眸看了看李飞，眼底凶魅，“没错！等待它的，只有死路一条！” 土佐犬漂洋过海来到海港市，肚子里已经饥肠辘辘，一张凶神恶煞的狗脸，冲着冷念丞要吃的。 冷念丞收起眼底的狠厉，摸了摸土佐犬的脑袋，“将军，早知道咱们这么快又见面，李漫妮的尸块就用不着丢进碎肉机。人肉介于猪肉和羔羊肉之间，先委屈一下哈！” 话落，冷念丞看了一眼李飞，眯起眼睛笑了笑。 李飞的瞳仁狠狠缩了缩，喉结一阵吞咽，“董.......董事长，您该不会要我出去给它买肉吧？” “要不然呢？把你吃了？”冷念丞露出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阴笑。 李飞惊得五官一阵扭曲，嘴角一阵抽搐：“狗兄，人肉介于猪肉和羔羊肉之间，您委屈一下哈！”说完，李飞撒开腿往外跑。 “站住！你去哪儿买肉？” “盒马生鲜！那儿的肉都是顶级肥牛、肥羊、五花肉！”李飞惊得一身冷汗，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地。 “去吧！将军是贵客，不允许你怠慢了它！” “是！属下明白！” 李飞离开冷氏别墅，驱车赶往三公里外的盒马生鲜超市。 一路上，脑袋里都是刚才冷念丞阴笑着对他说，“要不然呢？把你吃了？” ...... 蒋浩抵达海港市机场大厅，查询了今天上午九点抵达海港市的所有航班。 乘客太多，宛若大海捞针。 他找到了机场监控室，声称自己的家属是上午九点抵达机场，一直未归，他很担心。 恳求了半天，监控室的工作人员才同意他查看了上午九点时段，机场大厅内的全部监控。 看到第三遍时，工作人员已经开始不耐烦，催促他赶紧离开。 突然，他将画面定格，放大。 李飞出现在3号接机口对面的托运处，化成灰他都认识是他，没错！ 下一秒，他惊呆了，将画面定格住。 打开手机拍了“咔嚓”拍了几张照片，彻底引起了工作人员的怀疑，命令他尽快离开。 蒋浩坐在返回海港市区的夜班公交车上，一双沧桑的眸子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个小时。 李飞接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狗，脸上戴着狗嘴套。 昏暗的车内，朦胧的视线，蒋浩一脸难以置信，李飞为什么会去接一条狗。 莫非这条狗是警犬，不然他为什么带它去警犬基地。 下午的时候，保安群里都在说，董事长人帅心善，捐款了一大批物资给警犬基地。 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下车后，四下无人，蒋浩换上了和刘子明对接的专用电话卡。 刘子明正坐在刑警办公室愁云密布，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猛抽。 蒋浩突然来电，刘子明一下子来了精神，莫非这哥们发现了什么线索。 他在海港市飘了二十年，自然有他的渠道能够发现他们查不到的线索。 “怎么了？”刘子明直奔主题。 蒋浩便也直接开门见山，将李飞去机场接机的事情告知了刘子明。 没等刘子明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信息时，蒋浩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不希望他们知道苏菲菲是他线人的事，一来是为了保护她，二来是他臊得慌。 一个女人用身体换来的情报，他开不了这个口。 刘子明放下手机，将吕墨和庄妍聚集在一起，三人进行了一次简短的头脑风暴。 “刘队，从照片上可以看出，这是一只世界公认的恶犬，土佐犬，食人！”吕墨捏着下颌骨，眼神很幽冷，他似乎已经联想到了什么。 “该不会王医生就是被这只土佐犬给吃了吧？”庄妍惊呼了一声！ “我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吕墨一脸惊喜，没想到庄妍一点就通，她越来越聪明了。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如果一直找不到王医生，而此人又人间蒸发。 除了溶尸的可能性，分尸后将尸块投入绞肉机成泥状冲进下水道的概率也很大。 冷念丞的身边突然出现这只土佐犬，不无可能，王医生也许被恶犬吃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如果真的是这样，冷念丞简直太恐怖了，比炼狱的恶鬼恐怖万倍！ “咚咚咚——”三声清脆的敲门声，庄妍一路小跑开了门。 门一打开，是冷厅长一张和蔼的笑脸。 “来来来，大家最近都辛苦了！这是我给你们点的外卖！ 港式奶茶，叉烧包，牛杂粉丝汤！ 大家都趁热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干活！” “谢谢您！”庄妍倒是不客气，接过了冷厅长手里的夜宵。 “冷厅长，您也一块儿吃吧！”刘子明一边吃着牛杂粉丝汤，一边客气道。 “不了！我和老庄那份在他办公室，你们敞开肚皮吃！ 对了！王强失踪案有进展了吗？”冷军问道。 刘子明摇了摇头，丧气满满地叹了一口气，“没有！王强好像人间蒸发了！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被凶手吃进肚子里去了！” “子明，不要制造恐慌和焦虑！没有证据的结论不要轻易说出口！”冷军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吕墨听得出来刘子明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在故意试探冷厅长。 “会不会被狗吃了？ 我曾经看过一起刑侦案件，凶手养了一只恶犬，专门吃凶手猎杀的受害者。 警方赶到凶手的住处，发现了人类身上最硬的股骨，位于大腿的内部。 其余可以食用的地方都被恶犬吃了，警方将受害者的股骨带回去进行了DNA鉴定，发现了死者的身份。” 话落，三人纷纷看向冷军，发现他的脸色不大好，眉毛死死皱在一起。 “好了！大家不要疑神疑鬼！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你们先吃，我去看看老庄有没有把我那份偷吃了！”冷军笑了笑。 三人都发现，冷厅长刚才那个笑容，有些......牵强。 正文 第420章 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冷军阴着一张脸走进庄建国的办公室，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庄建国知道他一定是吃了瘪，于是坐不住了。 他将办公室的门反锁，拉下了百叶窗后，递给了冷军一支烟。 两人点上烟，冷军淡淡地笑了笑，“老庄，我和你一样，已经戒烟了许多年！要不是......” 冷军没说完，庄建国将烟灰缸递给他，“我懂！都是为了孩子！” 两人抽完一支烟，冷军没有继续抽，他突然阴着一张脸看向了庄建国。 “建国，我知道你和他师徒情深，但是咱们的事情迟早要被他查出来。 我们都是要退居二线的人，咱们不能闹出一个晚节不保的名声！ 妍妍看样子铁定要在警界走下去，你难道想看她陷入众矢之的吗？ 即使她不会陷入众矢之的，警界内部的工作和升迁工作，都永远轮不到她。 至于那个浑小子，刘子明一直揪着他不放，如果这样下去，他只有死路一条！ 老庄，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死都不行！” 话落，庄建国眉头紧蹙，低哑着嗓音，说道：“不如......将他一军？弄出人命，还是警察，这不太好吧？” 冷军猛地抬起头，眼神狠厉道：“建国，忌妇人之仁！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心慈手软，优柔寡断，只会给对手机会！索性做到极致，做绝了！” ...... 李飞前往盒马生鲜，买了一堆顶级M8肥牛，内蒙肥羊卷，云南黑猪肉。 冷念丞认识土佐犬的年头比他久，刚才他命令道：“将军是贵客，不允许你怠慢他！” 呵呵！土佐犬比他吃得好，看样子那只恶犬，他万万得罪不起，还得小心伺候着。 一路驱车返回冷氏别墅，李飞拎着大包小包的肉肉，直奔地下负一层的密室。 推开门，李飞惊呆了。 冷念丞怀里抱着那只恶犬正躺在解剖台上睡觉，像极了小男孩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偶。 “艹！” 李飞差点爆粗口，冷念丞果然不是一般人。 这要是换了别人，比如换了他，早就沦为土佐犬练练牙口的前菜了。 他俩似乎没睡着，各自眯着眼睛打盹儿，或者是彼此相拥慰藉。 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另类。一位是披着人皮的恶鬼，一只是世界五大恶犬之一。 果然应了一句老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土佐犬听见声音一阵警觉，一下子从冷念丞的怀里挣脱开。 冷念丞猛地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走下那张解剖台。 土佐犬腾空一跃跳下了解剖台，猛地扑向了李飞，吓得李飞仓惶倒退了几步。 这家伙脸上的狗嘴套被冷念丞摘了，露出了一嘴锋利的獠牙，看着怪吓人的。 李飞手里的盒马生鲜塑料袋发出了声响，土佐犬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飞快夺走了李飞手里的食物。 眼神狠厉，一脸护食的凶狠模样。 “阿飞，将军饿坏了！要不是我刚才给它爱的抱抱，它马上就要对你下嘴了！”冷念丞笑了笑，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董事长，那天从将军去机场，我给它戴上了狗嘴套，将它塞进了笼子里。它......它好像对我记仇了！”李飞一脸讪笑道。 “是吗？哈哈！将军很少服人！也许它觉得你不配吧！”冷念丞笑了笑，拍了拍李飞的肩膀，“别怕！我刚才已经和将军说了，你是自己人，它不会对你下狠手的！除非......” 冷念丞欲言又止，吓坏了李飞，“董事长，除非什么？” “没什么！”冷念丞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蹲在土佐犬的身边，摸着它的毛发，“慢点吃，又不是人肉，急啥！整个盒马生鲜，我都可以为你买下来！记住，别再惦记人肉了！那玩意不好弄！” 话落，土佐犬猛地抬起头，满嘴的M8肥牛肉鲜血，样子贼特么渗人。 李飞一脸错愕，这该死恶犬神了，竟然还会笑。 它冲着冷念丞龇牙咧嘴，笑得像一只模仿人类的大猩猩。 “别客气！咱俩谁跟谁！最近这些日子你就住在这里，阿飞负责你的一日三餐。” 话落，土佐犬看了一眼李飞，眉宇之间很是傲娇。 李飞一脸错愕，他可真卑微，竟然伺候主子，还要伺候一只畜生。 如果冷念丞不把它当成宝，他倒是可以毒死它。 现在看来，如果他和土佐犬之间非选一个，冷念丞一定会选土佐犬。 “阿飞，出来！” “是！” 冷念丞坐在沙发上，开了一瓶法国罗曼尼·康帝红酒，取出了两只红酒杯，和一个醒酒器。 “陪我喝两杯！” “不了！我待会儿还要开车回去！”李飞笑了笑，下一秒，他笑不出来了。 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寒意，一双寒眸死死盯着他，“怎么？不愿意陪我小酌一杯？我给你找代驾！” 李飞喉结狠狠缩了缩，他没资格拒绝，“好！阿飞陪您！” “坐下！” 李飞一脸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坐在沙发的另一端。 “阿飞，你怕我？”冷念丞笑了笑，“过来！靠近点！” 李飞心口一阵紧缩，冷念丞喜怒无常，喝了酒更加癫狂。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提在了裤腰间。 屁股挪到冷念丞的旁边，他被冷念丞瞬间勾肩搭背。 “阿飞，cheers！我很高兴！” 李飞讪讪一笑，一头雾水，他很害怕！ “阿飞，从在依云湾杀死蒋晓雯开始，咱们一直处于胜利一方。 来，为了我们的胜利举杯！” 下一秒，两只酒杯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两人一饮而尽。 “董事长，您放心，警犬巴布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今天让它侥幸逃过一劫，没能将氰化物注射进它的体内，是属下失职了！”李飞一脸骇色。 他知道，认错态度要好，要快，不能等着冷念丞自己开口。 相处这些日子，他已经摸透了冷念丞的一些性格，他这人总体来说，吃软不吃硬！ 冷念丞笑了笑，拍了拍李飞的肩膀，“阿飞，不怪你！是我想的简单了！ 警犬基地那么多军犬，你能活着出来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们可以想办法让警犬巴布出来，伺机埋伏在附近，将它一举抓获。 阿飞，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话落，李飞知道表现立功的机会来了。 “董事长，警犬的狗鼻子最灵！ 去年警犬巴布登上了海港电视台新闻，还受到了海港警局对它的警犬个人表彰。 原因是，一失踪老太太被巴布半个小时不到就找到了，它只闻了老太太的枕头三两下！ 我们可以让人演一出好戏，就说家里头有人失踪了24小时以上。 到时候警方一定会带着警犬去附近寻找失踪人口，我们在路上埋伏好，将它一举拿下！”李飞说得眉飞色舞。 “哈哈，我就知道你最聪明了！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冷念丞看着李飞笑了笑。 “执行起来如果想万无一失，我还需要精心策划一下。”李飞解释道。 “阿飞，你很有进步！ 没错，做事情之前不要冲动，想好了步骤和现场可能会出现的应急状况再开始实施。 我已经和岛国斗犬基地打好招呼了，藤井弘树说了，将军可以在咱们这边住上一个月。 我们一定会有机会让将军和巴布进行一次巅峰对决。 阿飞，你赌它们谁会赢？”冷念丞眼底的情绪很兴奋，红酒已经熏红了他的脸。 李飞也喝上了头，语气渐渐有了几分狂放。 “董事长，您说！赌什么？” 冷念丞想了想，笑道：“城南地区有一个新盘，听说是一房难求的独栋双拼洋房别墅。 如果你赢了，我送你一套独门独院的别墅！” 李飞一脸惊愕，打了个酒嗝，“董事长，您该不会说的‘海港院子’？那别墅市值一千万人民币呢！” 冷念丞耸了耸肩，点点头，“没错！海港院子，致敬海港市大人物！这句广告语不错，很适合你！” 李飞脸上红了，心里其实没醉！ 海港院子可是城市的高产阶级才买得起的别墅，如果可以当他和苏菲菲的婚房，那岂不太有面子了！ “董事长，我可以先选吗？”李飞看起来很兴奋。 “当然！” 正文 第421章 前往安山，搜找王强 “董事长，我赌土佐犬能赢！它可是世界五大恶犬之一，骁勇善战，杀伤力十足！”李飞看起来一脸势在必得。 “那我就赌巴布会赢！这样才能心服口服地输给你！” 话落，两人笑着碰了碰酒杯，随后一饮而尽。 冷念丞替李飞叫了一个代驾，没等他开口问，李飞脱口而出，“去......金茂府！” “阿飞，喝醉酒了还去找苏菲菲？”冷念丞笑得很玩味，大家都是成年人。 李飞露出一脸邪笑，“董事长，我喜欢酒后乱性，而且酒后的时长......您懂的！” ....... 李飞坐在副驾驶，代驾师傅很快将他送往金茂府9号楼的地库。 苏菲菲在房间里看见李飞的定位已经来到金茂府，飞速取出自己新买的窃听器放在床下。 没有窃听器，她根本听不到李飞和冷念丞的阴谋，抓不到他们犯罪的把柄。 “咚咚咚——”李飞的敲门声和往常不太一样。 苏菲菲刚打开门，李飞扑倒在她柔枝嫩条的身上。 “菲菲！我们要发财了！我们要住进大house了！海港院子，你知道吗？” 李飞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搂着苏菲菲的柔枝嫩条，纤细楚腰。 苏菲菲的性感睡衣真多，今天是一袭白色的连衣纱裙，看起来又纯又欲。 “知道啊！一千万一套，销量很一般！海港市能买得起的人并不多！” 苏菲菲一边说话，一边将李飞带进了房间。 李飞攸地一下倒在了床上，摆出了五马分尸的睡姿。 “我去给你泡杯解酒茶！”苏菲菲刚想走，被李飞一把抓住了小手手。 下一秒，李飞一用力，苏菲菲的柔软饱满身姿倒在了李飞的怀里。 “菲菲，我已经问过了！海港院子是现房，等我李飞有了钱，我们立即装修。 海港院子，就是咱们俩的婚房！我们在爱巢里面生一支足球队！”李飞的口气很大，不过看上去势在必得。 苏菲菲轻笑了一声，故作娇柔道：“阿飞，国家刚开放三胎政策，可没说允许生一支足球队！” “不怕！”李飞满嘴的酒精味，“我们......罚得起！” “阿飞，你喝醉了！我去给你泡杯解酒茶！”苏菲菲欲要起身，被李飞死死搂在怀里。 下一秒，李飞一个翻身，将苏菲菲压倒在身下，“菲菲，不需要解酒茶，有你就可以！” 苏菲菲的粉拳刚想砸在李飞的胸口，已经被他两只手擒住了。薄裙附体的她，被扯得干干净净。 “菲菲，这些惹火的睡衣以后只可以穿给我一个人看！记住没？”今晚的李飞很霸气，很男人。 苏菲菲竟然点头轻声地“嗯”了一声。 “乖！”李飞似醉似醒，丹唇堵住了菲菲的性感樱唇。 黑夜里，苏菲菲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嗓子里溢出了李飞最喜欢听的声音。 她越来越佩服自己，连床上的声音她也可以演。 今晚，李飞酒后的时间特别长，苏菲菲的心思都在床下的窃听器上。 上回安装在他手机的窃听器怎么会坏了，难道买来的时候就是一个残次品？ 李飞终于开始助力，随后像死狗一样趴在他的身上光速打起了呼噜声。 苏菲菲娥眉蹙了蹙，一脸嫌弃将他轻轻推开。 取出李飞口袋里的手机，她开始飞速地拆卸，将一枚新的微型窃听器安装了进去。 大功告成，心满意足躺在床上，苏菲菲看着李飞的睡脸，突然开始睡不着了。 她好像这个月没有来例假，他们的频次太多，李飞简直欲求不满。 明天一定要买一只验孕棒测一下，可千万别造出一个小李飞出来。 这孩子不能留，他是孽种！ 海港警局，凌晨。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从冷念丞别墅附近调来的监控视频。 王医生最后一次进入冷氏别墅上班，就再也没有出来，时至今日已经有了72小时。 巴布在冷氏别墅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并没有闻到王医生的味道。 很显然，王医生根本不在这幢别墅里。 那么他会在哪里，总不至于人间蒸发了吧！ 只有一种可能，他一定已经从冷氏别墅的某一个秘密通道出去了。 有钱人都喜欢建造地宫，别墅有地下室也不奇怪。 刘子明查过冷念丞的别墅建造图，开发商在建筑打桩时，并没有留有地下室的空间。 王医生的妻子正在海港警局大厅的椅子上等待结果，女人一直在哭，但是不算闹腾。 一直待在海港警局不走，算是她给予警方的压力。 刘子明的一双黑眸，眼白煞红，熬成了一双血眼。 刚想关上监控时，忽然看见了李飞的身影和车牌照。 他立即连夜拨打了路段监控管理处的电话，调取了冷念丞别墅附近的几条路口的监控。 吕墨和庄妍已经熬不动了，趴在桌上睡觉，吕墨还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睡梦中，吕墨突然感觉有人在推他，一直在推，烦都烦死了。 猛地抬起头，果然有人在叨扰他睡觉。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拼命三郎刘子明。 “刘队，求放过！我只想睡觉！梦里啥案子都能破！” “别自欺欺人了，赶紧起来，有线索了！” 话落，庄妍攸地一下站了起来，“刘队，发现什么线索了？”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庄妍，笑了笑，“吕墨，你看，小警花现在比你敬业！三秒钟觉醒！” 三个人开始盯着冷氏别墅附近的三条路段，寻找李飞的车牌照。 半个小时后过去，庄妍一声惊呼，“你们快看！是不是这辆？苏M·66666，黑色！” 刘子明攸地一下站了起来，吕墨紧随其后。 三个人三双眼睛死死盯着视频，他们看见李飞的车进入了安山风景区路段。 “刘队，李飞的后备箱里面不会装着王医生吧？” “1.5倍速播放，看看他最后去了哪里！” 三人看了十分钟后，李飞的车突然消失在监控范围内，不过他已经距离安山不远了。 “明天上午去警犬基地接巴布一起去安山，王强生还的可能性渺茫，丧命的可能性极大。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明天一早立刻前往安山风景区！”刘子明猛吸了一口烟，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王强是否埋在了安山风景区，但是至少他们有寻找下去的方向了。 ...... 锦泰宾馆。 冷军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打开了email邮件。 他收到一份关于刘子明的个人介绍和家庭成员介绍。 刘子明，男，40岁，亡妻三年前死于犯罪团伙的报复，被追封为烈士。 父亲很早过世，有一位年近七十的母亲，八岁的女儿在实验小学读二年级。 家中来往频繁的亲戚不多，可以说，刘子明的软肋是他的母亲和女儿娜娜。 冷军正在研究刘子明，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刘子明调取了冷氏别墅附近的监控......” 短信来自一组陌生的未知号码，只有冷军知道他是谁。 他插入一张一次性电话卡，打给冷念丞。电话一直不通，冷军急得心乱如麻。 李飞走后，冷念丞将自己关进了储藏室的红木衣柜中。 自从那天在这里睡得酣甜，他打算最近就在这里过夜了。 妈妈给他的安全感，无能能力。 这间屋子的信号似乎不太好，冷军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冷念丞已经缩在红木衣柜里，进入了深度睡眠。 第二天一早，刘子明三人很早就驱车前往警犬基地，接到了巴布和另一只警犬恺撒。 巴布睡了一夜整觉，心情好多了，一大早看见刘子明，精气神倍儿足。 刑侦二组已经被刘子明召回，一共七人和两只警犬，分别开了两辆警车。 一路驱车赶往安山风景区，沿路的风景美极了。鸟语花香，气候宜人，安山青翠欲滴。 景色虽美，大家的心情都很忐忑！七个人和两只警犬，搜索安山风景区大概需要耗时一整天。 贸然申请更多警力和警犬，如果他们的判断有误，简直啪啪打脸。 安山风景区不算太大，就目前看来，他们从上午开始一直不停地搜索，傍晚时分应该可以出结果。 4月4日，注定是一场硬战。 抵达安山风景区，因为是工作日，景区里没什么人。 这对于他们搜查工作来说，是一件好事。 刘子明向安山风景区出示了搜查证，开始了一天的搜山之旅。 ...... 正文 第422章 警犬巴布，警犬恺撒 进入安山风景区，面前分为左右两个路口，正前方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安山，背后是安山风景区的出口。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带领着警犬巴布前往安山的左边方向。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带队，一共四人，带领着警犬恺撒前往安山的右边方向。 两路人已经商量决定，不管搜查结果如何，下午四点半必须在安山风景区售票处集合。 各自带好水和干粮，以及警犬的狗粮和饮用水。 出发之前，工作人员再三交代，山里面有些较深的路段信号不佳，手机极有可能一格信号也收不到，建议他们尽量不要往深山的方向去。 安山风景区过去是一片野山，五年前政府开发后变成了旅游胜地，目前安山还有45％的面积没有进行深度开发。这部分面积地处安山的深部，目前并没有对游客开放，存在一定的危险指数。 刘子明一早就考虑到山内可能会出现手机信号屏障，从包里取出两支烟花给王远。 “小王，如果发生特殊情况，发出烟花信号！我们在山下集合！” 王远接过了刘子明手里的烟花，定睛看了看，“刘队，这是烟火信号？” “没错！在荒郊野外最好的求救方法就是利用烟火信号来实现通信的目的。 不要轻易使用，万一引起山林着火，损失重大，上面会怪罪下来！” “刘队，放心！必要情况我们才会点燃它！”王远点点头，准备出发。 警犬巴布，骁勇善战，英勇神武。 一身漆黑的袍子迎着山间的风，一刻不曾停歇，走到哪里鼻子闻到哪里。 王远那边的警犬恺撒也是雄赳赳，气昂昂，十分敬业，绝不放过一寸可疑的地方。 虽然这场搜查工作的结果目前大家不得而知，但是隐隐约约他们感觉王强就藏匿在此处。 李飞在天眼监控中最后出现的路段就是安山路附近！ 吕墨从人类犯罪心理分析，他一定会寻找一个幽闭、寂静无人的地方对王强进行埋藏。 人类的最高极限是可以七天不进食，2-3天不喝水。 刘子明跟在巴布身后，眉头紧皱，他希望王强最好没死。 “刘队，我......我有点岔气了！你们先往前走，别管我！”搜山工作进行了一个小时，庄妍出现了体力不支。 这份体力活对于吕墨来说也是特别痛苦的，他一个文职工作者，平时极少在外面东奔西走，体能甚至不如庄妍。 警犬巴布的体力相当惊人，不得不说，人类的体能和动物比起来，轻如鸿毛。 “不行！一个不能留下来！大家原地休息十分钟！”刘子明说道。 “刘队，我......我还可以坚持！”话落，庄妍一边叉着腰，一边跟着警犬巴布继续往前赶，她不希望因为自己拖延了搜山的时间。 吕墨是个大老爷们，虽然体力已经开始急速下降，见小警花还在咬牙坚持，他愣是一声没吭。 安山风景区从占地面积看上去，和国内的五大山比起来小多。但是实际徒步搜山，他们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能。 一路上，警犬巴布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精力充沛，一直保持敬业状态。 刑侦二组的成员都是一线刑警，年龄相对年轻，目前还能跟得上警犬恺撒的步调。 ...... 锦泰宾馆。 冷军一夜没睡，阴着一张脸坐在酒店房间整整抽了两包烟。 冷念丞的电话一夜没打通，这混蛋像是人间蒸发了。 酒店前台打来了客房叫早电话，冷军顶着一张憔悴的脸刚准备下楼吃早餐。 冷念丞的电话突然打来了。 他从储藏室的红木衣柜出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睡了一夜整觉，精神状态越来越充沛。 走出密室，他的手机一直在响。看了一眼，一组未知号码竟然拨打了108个电话给他。 冷军前脚刚跨出房间，后脚又缩了回来，将房门迅速反锁。 “喂——”冷念丞带着试探的声音传进了手机里。 下一秒，冷军不可遏制怒火地低吼道：“臭小子，这一夜你是死了吗？” 冷念丞错愕了三秒，失声笑了笑，“叔爷爷，消消气，一大清早火气这么大？小丞待会儿托人给您送几个疗程的穿心莲口服液，去去您的心火。” “去你个屁心火！”冷军的手在不住地颤抖，气得直接爆了粗口，“出事了，你知道吗？” 冷念丞扯了扯嘴角，默然不语，缓过神来，笑了笑，“叔爷爷，能出啥事？天塌下来，还有您顶着呢！” 冷军怔怔地立在原地，举着手机的手凉得发抖。 “臭小子，我和你爷爷过去就是太纵着你！才让你无法无天！ 早知道当初直接将你送进监狱接受思想改造，就不会发生这些脏事！ 庄建国月底就要退居二线，我下个月中旬紧接着也要退居二线。 我们已经护不了你多久了，你怎么还有心情睡大觉？” 冷念丞像是听着一个笑话似的，“叔爷爷，睡觉很重要，神志清醒才能思路清晰，才能和那帮警察继续周旋。叔爷爷，您知道的，我恨透了警察！当年他们没有人相信我的话，都说妈妈是意外而死。 叔爷爷，不管您信不信，我相信我的眼睛！” 下一秒，冷军眼眉立了起来，这臭小子又要和他叽叽歪歪唠叨当年的事情。 他分明已经分不清主和次！ “闭嘴！是你的执念太深！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件大事！ 我打了一夜电话给你，整整108个未接电话，你怎么不问问我究竟出什么事了吗？”冷军的声音有些发抖。 冷念丞很少见到叔爷爷这般失态，他是可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位高权重，德高望重。 “叔爷爷，究竟发生事了？”冷念丞一边挤牙膏，一边准备刷牙。 他穿着白色睡袍，气色睡得很好，没想到红木衣柜比柔软的席梦思好使。 “你是不是把王强埋在了安山风景区？”冷军厉声问道。 冷念丞手里的电动牙刷不停地清洁着口腔，突然他猛地关闭了牙刷，满嘴泡沫地问道，“您怎么知道的？” “臭小子，你别小看了天眼摄像，更别小看了刘子明的侦查能力。 他连夜从路段监控管理处，已经取走了别墅附近所有路段的监控。 而且，他们三人连夜查到了李飞在三天前出现在你家，开着一辆苏M·66666车牌的黑色车辆。 通过追踪李飞的车辆，他们最后锁定了安山风景区。 一大清早五点半的时候，他们已经去警犬基地接到了警犬巴布和警犬恺撒。” 正文 第423章 这是一把，贴身手枪 冷念丞俊美紧蹙，点了点头。 “叔爷爷，安山风景区那么大，阿飞将王医生藏得很深，他们不一定找得到。 叔爷爷，他们带了多少人去搜山？” “刘子明三人，外加刑侦二组四人，还有两只警犬！” 冷念丞忽然间笑了，“叔爷爷，七个人就想搜山？即便外加两只警犬，他们也是自不量力。”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冷军开口道：“你不要低估了警察，更不要低估了刘子明！他一根筋，是一头倔驴，不达目的不罢休！” “所以咱们要咔嚓了他！不然他会和那只该死的警犬巴布一样，咬死咱们不放！ 叔爷爷，您放心，事情交给我，您静候佳音！” 话落，没等冷军继续为他出谋划策，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元气满满的俊颜，冷念丞的气血和精神恢复到了最佳的状态。 他立即拨打了电话给李飞，李飞正睡在苏菲菲的温柔乡里，床头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不停。 “阿飞，你的电话在震动！吵死了！”苏菲菲娥眉紧蹙，猛地推开了李飞。 李飞的手一夜都放在苏菲菲的柔软之处，一夜压着苏菲菲喘不上气来，梦里她一直在做噩梦。 梦见了许多大蟒蛇，将她缠绕得死死的，喘不过气。 要不是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在梦里她应该已经被大蟒蛇捏死了。 “烦死了，一大清早哪个王八犊子找我，我不骂死他！” 李飞松开了苏菲菲的柔软，眉头紧蹙，拿起手机一看，差点没把他吓死。 “董......董事长......古德猫宁！”李飞扯着嘴角笑了笑。 电话传出了冷念丞冰冷如水的声音，“阿飞，出事了！” 李飞攸地一下坐了起来，“董事长，出啥事了？” 冷念丞失声笑道：“刘子明带着人，连同他一共七人，还有两只警犬去了安山风景区。” 话落，李飞的脸色骤然暗沉，“什么？他们去了安山风景区？” “怎么？开始慌了？困虫醒了吗？”冷念丞无情地宣告了这个噩耗。 “醒......醒了！”李飞一脸骇色，“董事长，他们一定找不到！我......藏得很好！” 苏菲菲在他身旁，他不敢太明说，一边穿衣服，一边走进洗手间胡乱漱了口。 李飞竟然没和苏菲菲打招呼就出门了，他开始慌了。 苏菲菲躺在床上一脸错愕，一定是出大事了，而且还和安山风景区有关。 李飞刚才说藏得很好，他到底在安山风景区藏了什么？尸体吗？ 下一秒，她打开手机定位和窃听器，开始进行追踪和监听李飞。 李飞出门后打了一辆车，直奔冷氏别墅，与冷念丞进行汇合。 推开门，李飞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冷念丞和土佐犬几乎同时一阵警觉地看向他，那画面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一时间，李飞有点分不清冷念丞和土佐犬的眼睛，他们的眼睛都散发出狠厉的光。 “阿飞，他们去安山风景区找王强了！ 今天对于我们是一个好机会，可以干掉警犬巴布。 你现在过去，把将军一起带到安山风景区，干掉那只该死的警犬！”冷念丞的语气很冷厉，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如果可以，干掉那个阴魂不散的刘子明！” 李飞整个人吓得有些发抖，“董事长，安山风景区的北门有一个进出口，很少有人发现。北门一直紧闭，没有保安看守。那条路是通向安山的后山处，通往深山老林。 安山风景区还有将近一半的面积没有被政府开发，王医生的剩余残骸埋在那里。 董事长，您放心，他们一定找不到。” 话落，冷念丞笑得像个恶鬼，他搂着土佐犬的样子很狰狞，像两个怪物。 “阿飞，话不要说得太满！刘子明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驴，警犬巴布也是。 他们身上都有一股执拗劲儿，就像我和土佐犬，咱俩身上都有股子狠劲儿。 阿飞，赌局已经开始了，海港院子在向你招手！” 原本李飞还有些害怕，听见海港院子，他的心索性一横，“董事长，我听您安排。” “很好！你现在带着将军立刻前往安山风景区，弄死他们！”冷念丞嘴角带着狠厉。 “董事长，您不去吗？一个人去有点心慌。” “我不方便出面，怎么，这些小事也需要我亲自出面？阿飞，你就这点出息？ 当初去医院杀张伟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优柔寡断！ 说，是不是因为有了苏菲菲，你现在都开始贪生怕死了？” 话落，李飞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泼下，浑身一阵寒凉。 “董事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有您在，我安心！”李飞扯着嘴角笑了笑。 冷念丞攸地一下站了起来，牵着土佐犬的狗链子交到了李飞的手上。 “这把是瑞士B&TUSW手枪，方便携带，我的贴身之物都交给你了！ 现在我把将军也交给你了，希望今天你们能从安山风景区平安归来！”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笑了笑。 事已至此，李飞知道，冷念丞的目的是对付警犬巴布。如果可以，他还希望自己在深山处，用这把瑞士B&TUSW手枪将刘子明给解决了。 最近他们经常在练靶场射击，冷念丞还给他请了专业的教练，原来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 李飞突然想到张伟临终前的话，“阿飞，伴君如伴虎，你自求多福吧！” 眼下，李飞已经没得选。 他不服从也是死路一条！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苏菲菲！ 冷念丞看见李飞在犹豫，眼神掠过一道狠厉的光，眉头故作轻松地挑了挑。 “阿飞，事成之后，一千万给你，现金！” “谢......谢谢董事长！”李飞笑了笑，心脏“咯噔”了一下，“希望能活着见到一千万！” 冷念丞的心脏骤然紧缩，此行凶多吉少，土佐犬和李飞都是他现在最信任的兄弟。 “阿飞，我希望你有命拿到这笔钱！”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转身又看向土佐犬。 下一秒，他突然俯下身子贴近土佐犬的耳朵，说道：“将军，李飞是自己人，你要乖乖听他的指示！” 话落，凶神恶煞的土佐犬竟然回应了一声，好像在说，“好的，主人，请您放心！” 正文 第424章 瑞士手枪，紧握手里 “阿飞，我给你换了一辆车，你的苏M·66666已经被盯上了，以后别开了。快去吧！” 话落，他将手中的那把汽车钥匙递给了李飞。 李飞载着土佐犬驱车赶往安山风景区，一路上沉默不语，心事重重。 他和那只坐在汽车后座的恶犬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它和冷念丞才是同类，一样的凶狠！一样的杀伐果决！ 此行凶多吉少，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谜。 土佐犬死了最好，他可不能死！他答应照顾苏菲菲一生一世，两人还要生一支足球队。 李飞一边驱车一边想起早上冲门匆忙时，他都没来得及给苏菲菲一个kissgoodbye！ 真遗憾！如果就这么死了，昨晚是他俩最后一次翻云覆雨，颠鸾倒凤。 他对她永远不会腻！ 即便他们到了白发苍苍的年纪，她一定是最美丽的老太太，他一定会对她始终如一。 如果能活着回来，海港院子，市值一千万的独栋花园洋房，将会是他和苏菲菲的婚房。 他要给心心念念爱了三年的女神苏菲菲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苏菲菲一边看着李飞的定位在发生变化，一边心惊胆战。 刚才他们主仆二人的对话，字字句句扎在她的心尖，让她惊得浑身发颤。 李飞竟然为了海港院子，甘愿去安山风景区冒险，甚至犯案！ 一瞬间的感动后，苏菲菲笑了笑，她简直妇人之仁！ 即便李飞不是为了她，他也已经没得选了。 他的手上有张伟一条人命，他和冷念丞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冷念丞要他往东，他断然不敢往西！ 下一秒，苏菲菲拨打了蒋浩的电话。 看见苏菲菲的电话，蒋浩的心脏骤然紧缩，菲菲妹子一定是出了急事。 他们之前约定好，尽量晚上打电话，白天不要联系。 无论是作恶还是扬善，黑夜都是所有人最好的保护色。 蒋浩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回拨了苏菲菲的电话。 没等他开口，苏菲菲已经将一切都告知了蒋浩。 蒋浩听得心惊胆战，下一秒，他和晚班同事联系上，对调了班。 回去换了一身行头，他打了一辆出租车，立刻前往安山风景区。 ...... 刘子明、吕墨、庄妍一上午已经翻越了大半座山，巴布一直在不停歇地工作，并没有发现任何王强的踪迹。 三人一犬坐在石头台阶上歇了会儿脚，吃了一些携带的干粮，喝了一些矿泉水，身上的行李轻松了许多。 “刘队，李飞如果想藏尸，一定不会爬这么久的山。”庄妍娇喘着，“他没必要让自己这么累！” 吕墨点点头，表示认可小警花的判断。 “李飞没必要给自己抛尸的工作加大难度。我们警察的体力和毅力比普通人好，这才爬到了半山腰就已经累得不行了，我觉得李飞不会给自己找累。 而且，山上并不隐蔽，要是下个雨什么的，尸体很容易冲出来，很容易被游客发现。 我们不如现在下山，去后面那片没有被开发的深山处找一找王强的踪迹！” 刘子明点点头，“巴布，撤！” 话落，警犬巴布冲了过来，三人一犬开始往山下走。 刑侦二组那边突然收到了刘子明的烟花信号，带领警犬恺撒一路折返。 一个小时后，两组人在山下集合。 安山风景区的工作人员和相关领导再次提醒他们，由于后山一直没有开发，存在危险因素，劝他们务必小心谨慎。如果发生危险，点燃烟火信号，他们带人进去支援救助。 休息了二十分钟后，两组人一同前往后山那片深山老林处，继续寻找王强的踪迹。 监控中，李飞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安山路。 安山路附近都是工厂，能够藏人或者藏尸体的地方，最佳位置就是他们足下的土地，安山风景区。 尤其是后山的深山老林，藏匿尸体最佳的地方。 ...... 蒋浩戴着黑色鸭舌帽，黑色旅行包，穿着十分休闲。 下了出租车，他前往安山风景区游客中心，买了一张门票。 今天是工作日，山里面没什么游客。 他抬头看着山峰拔地而起，像一只无头苍蝇，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突然，他低下头看见山下有脚印，分别是人类和动物的脚印。 狗狗的足部骨骼结构和人类基本相同，外部特征还是不同的。狗瓜子圆圆地拱起，四趾紧抱，中间两个脚趾突出。 他突然想起，菲菲说了，李飞带了一只恶犬，是岛国的土佐犬。警方也带了两只德牧警犬。 蒋浩立即决定，跟着地上的足迹追上他们。 ...... 李飞很快抵达安山风景区的北门，这片区他很熟悉，之前来过几次。 他一哥们泡妞，女人喜欢野战，两人就在后山的深山老林里面做了。 当时他们不信，那哥们酒喝大了，亲自带着他们前往安山风景区。 当时是晚上，几个人打着手电筒从北门的一个小通道溜进了安山。 那哥们指着他和女人野战的位置，嘚瑟了一句。 “你们看，那棵树上有我们刻下的字！” 一群人上前一看，发现还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树上刻着几个字，“小婷、华子到此一游！” 对了，上面还附上了他们“相爱”的年月日。 后来那地方先后几个哥们都带着女人来过，树上都刻了字，这也成了他们酒桌上聊不腻的话题。 李飞带着土佐犬很快来到当初埋尸的地方，徒手挖了半天，终于挖到了王医生的衣服和骨头、残肉。 谢天谢地，王医生还在这里，没被发现。 李飞刚想将这些肢体残骸挖出来带走，装进袋子里，沉入河底。 远远的，他听见了警犬的狂吠声。 土佐犬刚想大叫时，被李飞一个手势控制住了，“嘘——别叫！” 话落，李飞迅速将泥土重新填好，用脚踩平了那块地，埋伏在附近。 他没想到刘子明还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巴布，恺撒，是不是闻到味道了？”刘子明激动地问道。 下一秒，两只受过专业训练的狗狗蹲下身子继续狂吠。 刘子明眉宇之间越来越兴奋，果然被他找到了，王强果然藏在了这里。 “王远，分头找！记住，千万别迷路！在树上做记号！” “yes，sir！” 下一秒，警犬巴布和恺撒冲了出去，一群人开始在后面猛追。 李飞听见人群和狗吠声，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泼下，浑身发颤，冷得发抖。 他从怀里取出那把瑞士B&TUSW手枪，紧紧握在手里，进入了警备状态。 正文 第425章 深山老林，狭路相逢 瑞士B&TUSW手枪不仅便携，还具备冲锋枪的威力。枪是一把好枪，举枪的人技术却并不过关。 李飞这些日子陪冷念丞在射击场练枪，冷念丞的射击技术是业余人士内的翘楚。 毫不夸张，他的射击技术甚至可以和专业人士进行PK。 射击技术在于将手枪瞄准技术在于三点一线，保持枪身稳定后再发射，从而提升精准度。 冷念丞在手枪慢射瞄准技术和手枪速射瞄准技术方面，已经做到了百发百中，弹无虚发。 李飞不一样，他经常在射击室灰头土脸，简直是一个射击废材，射中靶心的概率极低。 无数次他想打退堂鼓，冷念丞总是伸出手拦住他的去向，笑得一脸狠厉，“阿飞，射击技术必须好好学，关键时刻可以保你小命！” 李飞听得一脸错愕，冷念丞的危机意识真强，又是逼着他学习射击技术，又是逼着他学习游泳技术。 他似乎早有预知，未来的日子一定会有一次和警方面对面的火拼。 李飞躲在一颗参天大树后面，双手死死握紧了冷念丞给他的那把瑞士B&TUSW手枪，手心里捏出了汗。 凶神恶煞的土佐犬立在他的身旁，看起来十分兴奋。他是岛国斗狗基地的翘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它被誉为世界上最凶猛的犬类之一，东方斗犬之王。性格顽强，天生的斗士。 让它和李飞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当缩头乌龟，它干不出这种怂事。 警犬巴布和恺撒的犬吠声，声声入耳，土佐犬看起来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冲出去和它们拼个你死我活！ 它那张凶神恶煞的嘴脸，突然张开了一嘴的獠牙，拉满了战斗指数，李飞看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混蛋！你干什么？”下一秒，土佐犬没有听李飞的命令，冲了出去。 “混蛋！你冲出去不是自爆吗？那我怎么办？” 四月初的安山深山老林里，空气湿润，阳光被无数参天大树遮挡，十分阴凉，李飞急得浑身大汗。 他虽然手里握着瑞士B&TUSW手枪，但是他蹩脚的射击技术，他心里还是有点b数。 土佐犬已经穿梭了出去，李飞的耳朵可以听见它在丛林里狂奔的声音。 它在找它的同类，它嗅到了它们的味道，它们是两只德牧警犬。 德牧犬在世界犬种中智商排名第三，体型高大，外观凶猛，具备极强的工作能力。在全世界范围以军犬、警犬、搜救犬、导盲犬、牧羊犬、观赏犬，以及家养宠物犬等身份活跃。 土佐犬是岛国非常神秘的大型竞技斗狗，训练后骁勇善战，战斗力爆棚。 土佐犬吸收了西方犬种的体格和外形，天生精力旺盛，融进骨血里的打斗本能和天性。 土佐犬VS德牧犬，谁才是真正的王者？不得而知！ 在岛国斗狗犬基地，相同犬种，相同重量级才会进行PK，至今没有土佐犬VS德牧犬的先例。 李飞的心脏在怀里“扑通”狂跳，树林里响起了三只狗的犬吠声，每一声都让李飞心惊肉跳。 警犬巴布和警犬恺撒一直在狂吠，刘子明等人察觉，深山老林里面一定有猫腻。 七人跟随着两只警犬进入深山，越走越远。 刚才开车经过安山风景区，瞧着安山的面积不算大，没想到深入进来真是应了四个字，“近大远小！” 突然，从深山的另一个方向，传来了犬吠声。 “刘队，你听！”庄妍一阵惊呼，吓得小脸一阵煞白，“是不是深山老林里面有野狗？”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竖起两只耳朵，听见远处的确传来了犬吠声。 “刘队，这声音越来越近了，好像是从咱们的正前方传来的！”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瞪大了眼睛。 话落，刘子明一阵警觉，眉头紧蹙，大声说道：“大家注意，里面可能有危险！有可能是一只土佐犬！” 吕墨心里一阵狐疑，他们上午五点半就接到了两只警犬，又调走了刑侦二组四名成员。 难道警局的内鬼将消息已经传到了冷念丞的耳朵里？ 远处的犬吠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警犬巴布和恺撒狂吠的声音越发嘹亮。 它们嗅到了同类的味道，耳朵竖得高高的，撒开腿往深山跑。 如果此刻头顶上有一架大疆无人机在拍摄，一定可以拍出三只犬从两方向迎面狂奔的盛况。 它们距离对方越来越近，它们奔跑在青翠墨绿色的深山老林，它们身上的毛发随着山间的风，肆意飘扬。 刘子明七人已经被两只警犬甩开了很远。 很快，三只犬狭路相逢！ 土佐犬看见警犬巴布和警犬恺撒时，突然立在了原地，露出了龇牙咧嘴的丑陋面容。 不得不说，土佐犬长相极丑，眼睛很小，呈现深褐，表情威严狠厉。上下鄂强壮，嘴部又大又宽。 相比较而言，德牧犬长相算是十分周正，头部大小适中，三庭五眼的比例也不错。表情威严，散发出正气。 李飞一路尾随土佐犬，直到看见三只犬在深山老林处狭路相逢。 土佐犬即将对战两只德牧警犬，一场恶战即将拉开序幕。 李飞躲在一棵目测十个人都无法抱紧的参天大树后面，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虽然手里握着瑞士B&TUSW手枪，但是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对方两只警犬对战他的一只土佐犬，胜负尚未知晓。 前方貌似有人的脚步在不停往他的方向赶来，冷念丞说了，刘子明一共七人赶往安山风景区。 一打七，根本没有一点胜算。他们都是一流的刑警，无论是格斗还是射击都是数一数二的。 他有什么？他除了有手里这把瑞士B&TUSW手枪和一只恶犬，他一无所有。 环视四周，他突然想起山的中间有条小河，是举世无双的景致，简直是自然界的鬼斧神工。 “狗兄，对不住了！再不跑，我就得死在这里！你没有女人，你不懂！菲菲不能没有我！” 李飞皱了眉毛，脸色因为恐惧变得煞白，额头和全身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泼下，冷得发颤，“狗兄，我先溜了！你自求多福吧！” 正文 第426章 打斗场面，十分激烈 李飞猫着身子准备逃之夭夭，警犬巴布回眸看向他，眼神狠厉。 下一秒，警犬恺撒听见人类的脚步声，回眸看向李飞，同样带着狠厉的眼神，冲着他龇牙咧嘴。 “完了，完了！”李飞心里一阵绝望，刚想举起手里那把瑞士B&TUSW手枪对准它们射击，土佐犬却讲义气了一回。 “汪汪汪——”土佐犬冲着两只德牧警犬狂吠，两只警犬终究是动物，不再盯着李飞。 李飞心里松了一口气，“谢谢你，狗兄，够意思！” 下一秒，他开始原路折返。 安山从外面看，就是几座山峰，实际上里面大了去了。 李飞走着走着竟然迷路了，身上没有指南针根本辨别不了东西南北的方向。 “太阳东升西落，面向东，右手边是南，左手边是北。”李飞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辨别方向的口诀他记得倒是清楚，但是他还是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突然想起以前在福利院的日子，门口老大爷和他们讲了一个故事。 说是人在深山老林里面迷路了，看见树木、苔藓、树冠茂密的一面就是南方，稀疏的一面是北方。因为南边朝阳，北边朝阴，树木向阳而生。 很快，李飞找到了树林的方向，开始原路折返安山风景区的北门。 如果那帮警察追上来，他还可以跳河，但是不一定能活下来。 冷念丞给他报的游泳课程，他拢共才学了两节课。如果这次能侥幸逃脱，回去他一定好好学习游泳和射击这两样保命的逃生技能。 土佐犬一步一步走到警犬巴布和恺撒的面前，它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土佐犬是好斗的世界五大恶犬之一，擅长主动进攻，它的脑壳里面没有坐以待毙。 虽然面前是一打二的局势，但是它并不害怕，且信心满满。 虽然不知道面前两只长相奇怪的狗狗是何方神圣，但是它们长得奇奇怪怪，且冲着它龇牙咧嘴，明显对它有恶意。 两只德牧警犬平时大部分工作是搜捕，但是在警犬基地它们每天也会进行实战训练。 比如闻一闻“罪犯”的味道，扑、咬、擒，三招制服穷凶极恶的罪犯。 山林里很安静，只听见刘子明七人的脚步声。 一群人感到很奇怪，为什么突然听不见狗吠声了。熟不知，三只犬正在进行死亡对视。 “小警花，快跟上！”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庄妍，她跑得花枝乱颤，小脸煞白。 刚才爬山的过程，她已经出现了岔气，这会儿她已经出现体力不支。 吕墨距离庄妍的位置不远，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远看了一眼二人，又看向刘子明，“刘队，要不我们组先冲上去？” “不行！这安山看着不大，林子还挺深，如果大家走丢了会有危险，大家最好保持步调一致！” 话落，他看向庄妍，问道：“小警花，还行吗？” 庄妍倔强地点点头，抿紧双唇，额头生出了冷汗，“我行！” “吕墨，你行吗？”刘子明问了一句。 吕墨扯着嘴角笑了笑，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男人不可以说不行！” 一群人继续前进，不得不说，他们的体能完全不如两只警犬，它们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土佐犬步步紧逼两只德牧警犬，距离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不断缩小。 下一秒，警犬巴布耳朵竖了起来，身子往后倒退了两步，看样子是想助跑扑上去。 警犬恺撒见状，进入警备状态，张开一嘴白色的獠牙，明晃晃地散发出凶光。 没等巴布先扑上去，土佐犬已经一个助跑，先扑上了警犬巴布。 它认识警犬巴布，冷念丞拿着它的照片给它看过，据说是一只网红警犬，很牛b的样子。 至于有多牛b，它也听不懂，反正看起来貌似挺受人喜欢的。 照片上，警犬巴布脖子上戴着红色的花圈，看着镜头笑得龇牙咧嘴。有点像它在岛国斗犬基地赢得一场比赛后，裁判给它戴上了一枚漂亮的狗狗金牌。 那金牌它不喜欢，长得像巧克力，吃起来硬邦邦的，一点味道没有，还膈应牙齿。 不过，它很喜欢看着台下斗犬的人们对着它狂欢，它知道自己赢得了比赛，是斗犬基地最牛b的狗狗。 土佐犬的杀伤力惊人，实战经历丰富，经常和同类PK比赛。 很快，它和警犬巴布已经看出了胜负优势，巴布的脖颈处被它一嘴獠牙咬出了血迹。 警犬恺撒见状，从身后扑上了土佐犬，土佐犬猛地松开了巴布，回眸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恺撒。 满嘴鲜血的样子让恺撒错愕了三秒，下一秒，两只狗狗纠缠在一起，拼命撕咬对方。 警犬巴布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它的脖颈处被土佐犬咬出了一个血口，正在汩汩流血。 这是它狗生第一次和土佐犬进行打斗，平时在警犬基地训练，没有这一项。 不过它们的训练员倒是教了他们如何扑、咬、擒，抓捕人类危险分子。 下一秒，警犬巴布看见好兄弟恺撒已经处于弱势，猛地扑上去二打一。 土佐犬回眸看向巴布，不得不说，它很凶猛。 三只犬撕扯在一起，打斗场面十分激烈。五分钟不到的时间，警犬巴布受了重伤，警犬恺撒的腹部被咬出了一个血口，正在大量出血。 二打一，土佐犬的伤势也好不到哪里去。 它的优势是在岛国斗犬基地常年积累下来的实战经历，让它在局势上看起来领先了面前的两只德牧警犬。 三只犬都受了重伤，不过土佐犬还能站起来，它面前是正在大量出血的警犬恺撒。 它张开一嘴狠厉的黄色獠牙缓缓靠近恺撒，眼神狠厉而阴鸷。 警犬巴布的脖颈处受了重伤，一直在往外喷血，眼看着恺撒即将丧命在土佐犬的獠牙下，它倔强地站了起来。 “刘队，听见没，有狗叫声！”王远一阵惊呼，他们终于追上了两只警犬。 “快，它们就在前面！大家小心点，前面可能有危险！”刘子明扯着嗓门大声喊了一声，所有人掏出枪支加快步伐继续前行。 “妍妍，吕墨，你俩没有枪支，一定要紧跟着我，万一有危险！”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庄妍和吕墨，他们一个是实习女警，还没有发放枪支，只有手里一把防身的匕首。 吕墨是文职公安，身上带着防狼喷雾，其实就是辣椒面成分的一种喷雾，近距离使用可以让对方的眼睛睁不开的一种粉末状物体。 两人点点头，继续走了没多远，一群人突然立住了。 眼前的画面，七个人在后来的很多年，每次想起来时，仍然会感到不寒而栗。 正文 第427章 绕了三圈，仰天长鸣 深山老林，青翠山峦，墨绿色的树林，鸦雀无声。 偶尔传来几声草丛中不明动物的叫声和丛林里的几声鸟鸣。这片未经开发的深山处，没有人烟，十分寂静。 七人看见三只犬正在相互撕咬对方，身上血迹斑驳。警犬巴布和警犬恺撒已经受了重伤，土佐犬虽然受了伤，但是战斗力爆棚，看起来还能坚持。 “刘队，是那只土佐犬！”吕墨低吼道，“李飞昨天去机场接的狗，就是这家伙！” “没错！是它！李飞一定就藏在附近！”庄妍怒斥道。 “妍妍，你现在相信警局有内鬼了吧？ 不然我们的行踪怎么这么快就被冷念丞、李飞他们知道，还煞费苦心将它送到这里。 很显然，他们想让土佐犬咬死巴布！因为巴布记得冷念丞身上的味道。” 刘子明脸上怒气大盛，“大家小心点，可能有人埋伏在这里！王远，你去搜索有没有人埋伏在此！” “是！” 话落，刘子明看见凶神恶煞的土佐犬步步紧逼巴布，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满嘴獠牙。 巴布已经奄奄一息，仍然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站了起来。恺撒在地上挣扎着想起来，它的腿刚才已经被土佐犬咬伤了，根本没法站立。它越想努力站起来，它腹部的伤口出血就越厉害。 刘子明一双黑眸看着它们，土佐犬果然是世界五大恶犬之一，二打一都没死！ 庄妍和吕墨的心脏差点没从心口里跳出来，他们都是第一次看见狗狗大战，场面如此血腥。 从局势上看，土佐犬已经赢了它们俩，正在步步靠近警犬巴布，张开一嘴獠牙，想要一口咬死它。 下一秒，他们听见刘子明给手枪上膛，土佐犬也听见了。 土佐犬猛地回眸看向刘子明，发现他举着手枪，枪口对准了它的脑袋。 警犬巴布突然拼尽全力扑上了土佐犬，对准它的脖子撕咬下去。 巴布以牙还牙，直接咬破了土佐犬的脖子血管。 霎时间，土佐犬的脖子像小型喷泉，喷涌出鲜红色的血液，洒满了脚下的青草地。 没多久，土佐犬就趴在地上不动了，闭上了眼睛。 这一场二打一的巅峰对决，巴布，胜！ 刘子明放下手枪，攸地一下冲向了警犬巴布，巴布看了看土佐犬两眼，身子瘫软在地。 刑侦二组的警员从包里掏出了纱布给巴布和恺撒包扎伤口，恺撒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没过多久深情地看了一眼替它包扎的警员，就咽气了。 巴布还算幸运，土佐犬的獠牙没有咬断它的脖颈大动脉血管，保住了一条小命。 警员给它进行了包扎后，巴布瘸着右腿走向警犬恺撒。 恺撒已经死了，身体还是热乎的，还没有凉透。 巴布在恺撒的身旁绕了三圈，仰天长鸣，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像是在哭。 “巴布，别叫了，纱布印处血迹了！小心伤口会裂开！”警员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抚道。 刘子明蹲下身子，摸了摸巴布的毛发，心口很疼。 下一秒，他猛地将巴布搂在怀里抚摸了很久。 巴布像个孩子似的，在刘子明的怀里呜咽。所有人看得一阵眼热，像眼睛里进了沙子。 “刘队，前面有脚印，那家伙一定是逃了，人已经跑得没影了！”王远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混蛋！”刘子明的拳头猛地砸在地上，黑眉紧皱。 一群人准备撤离现场，王远和一名组员抱着警犬恺撒的尸体，脸色很悲恸。 其余两名组员抬着将已经死了的土佐犬，满脸愤怒。 要不是留着它当物证，他们恨不得将这只恶犬就地生火进行BBQ烧烤，给它烤了吃进肚子里才算泄愤！ 刘子明刚想抱着警犬巴布，发现巴布的黑鼻子突然动了动。 刘子明一脸错愕，下一秒，巴布却瘸着腿转身走进了深山老林。 没走多久，巴布大概也就瘸着腿走了五分钟，差不多有800米吧，突然停住了脚步。 “大家停下来！这里可能有问题！”刘子明一阵警觉，跟着巴布继续向前走了几米。 巴布在一片平地上开始用爪子玩命地扒拉土地，右边瘸腿一直在出血。 刘子明见状，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极有可能王强的尸体被埋在这里。 “大家过来帮忙，这里面一定有东西！” 话落，庄妍和吕墨还有刑侦二组的成员放下手里的两条死去的狗狗，开始帮忙挖土。 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很快挖出了一件血衣，是一身被撕得粉碎的男子衣服，貌似是一件白大褂，还有一件条纹蓝色衬衫，一条黑色的休闲西裤，两只没有受损的皮鞋和一双袜子。以及一块手表和一部已经关机的手机。 刘子明打开手机，发现手机还有电。 手机屏保上是王强一家四口的照片，儿女双全，妻子长相很清秀。 一家人幸福的大合照，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挖出来了！”王远一阵惊呼，手里举着一根骨头，看起来是人类的髌骨，俗称膝盖骨。 “艹！”另一名组员捧出了死者的头部颅骨，直接爆了粗口，“这是被当成鸭头啃了吧，只有骨头没有肉！” “这里还有一些碎肉，不过很少，应该是吃剩下来的！”吕墨看了看，说道。 庄妍吓得小脸黯然失色，捂着嘴巴对着一棵大树吐得肝肠寸断。 刘子明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下一秒，他蹲下身子摸了摸警犬巴布。 巴布雄赳赳气昂昂站立在原地，一双漆黑的圆眼看着刘子明，嘴巴咧开笑了笑。 狗狗是会笑的，但是狗狗的面部肌肉构造不是很复杂，导致狗狗的面部表情不是很明显。 巴布的表情好像在对刘子明说，“兄die，咱们这次损失了警犬恺撒，不过总算没有白白牺牲！” “好样的，巴布！”刘子明摸了摸巴布的脑袋，一脸的温柔。 “刘队，严勇又要有的忙了！”庄妍走了过来，脸上的血色不是很好。 刘子明抬头看了看天空，深山老林里面的树，长得十分茂密，几乎看不见一整片的天空。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深山老林果然没有一格信号，只可以看时间。 正文 第428章 揪出那些，罪恶帮凶 时间是4月4日下午两点半，他们赶在安山日落前找到了王强，比预期的时间快了两个小时。 不过很可惜，他们找到的是王强的尸体，还只是一些稀少的碎肉和人类身上最硬的骨头。 王强的妻子还在海港警局大厅的椅子上苦等她的丈夫，如果将这堆衣物和人体残骸带回去，那女人一定会哭得没命！ “刘队，王医生的太太还在警局呢！”庄妍的眼睛顿时湿润了，下一秒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 小警花真感性，新兵蛋子都是这样。等以后见惯了罪恶，见惯了生死，就会慢慢看淡一切。 “回去吧！该面对的躲不掉！”刘子明盯着眼前王强那点可怜的尸骸，看了看。 从骨头上的咬痕可以看出，是动物的獠牙所致。不出意外，一定是那只食人恶犬咬死了王医生，吃他的肉，饮他的血。 七个人，两人抬着警犬恺撒的尸体，两人抬着土佐犬的尸体，它俩还挺沉的。 成年的德牧犬身材高大，体量达到四十公斤。成年的雄性土佐犬可以高达六十公斤，雌性土佐犬大约22-32公斤的重量。 德牧警犬恺撒和土佐犬死后，身体似乎变重了。 从科学角度，恺撒和土佐犬它们的重量其实没有发生变化，死狗和死人变重的原理是一样的。 人和动物死后，尸体肌肉会变得松弛冰冷，就像一团烂泥。 活物的每一个部分都是重力点，抬尸体的时候会产生受力不均，因为不能将力气都作用在一点上。 如果去抬活人就不一样了，活人会自动调节身体的重心，并且达到稳定的状态。 就好比人类扛袋水泥比搬一个箱子要困难得多。如果身边有爱喝酒的朋友，当他喝得烂醉后你去扶他就能体会抬死人的感觉。 刘子明牵着受了伤的警犬巴布，它的右腿虽然包扎了，伤口还在出血。 深山老林处没有医用担架，不然他可以和吕墨抬着英雄警犬巴布回去，眼下只能委屈一下他们的英雄。 考虑到妍妍是女孩子，刘子明将王强的“遗体”和衣物给吕墨拎着。 吕墨的脸色很暗沉，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穷凶极恶，且犯罪智商超高的凶手。 他感觉自己拎的不是王强的遗骸，还是沉甸甸的罪恶！ 待会儿回去，王强会经过尸检和DNA比对分析，身上的咬痕大概率一定是出自犬类所致。再经过齿痕对比，很容易判断出咬死王强的恶犬就是他们面前死去的土佐犬。 海港机场的监控里面有李飞去机场托运处接土佐犬的视频画面，这是一个有力的证据，他们可以将李飞迅速逮捕进行审讯。 不过，冷念丞依然可以逍遥法外，李飞可以成为他的替死鬼，就像当初被人安乐死在医院的张伟。 从3月16日依云湾割脸惨案至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天。这期间死了很多无辜的人，他们虽然没有结案，但是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只不过，警局有内鬼，有凶手的保护伞，说不定背后还有更大的保护伞。 他们现在的目的已经不仅仅是抓住真凶，还要揪出那些助纣为虐的罪恶帮凶。 距离他背井离乡已经整整二十天，他虽然早已经渴望回到省城那个家，但是案子一日不能告破，即便是回去，他一定也会茶不思，饭不香。 看着眼前满目苍翠的树林和山路蜿蜒，吕墨想起了一句经典的警界语录，“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天道公平，作恶就要受到惩罚！坏人作恶一定逃脱不了国法的惩处。 突然，天空开始下起了细密的小雨。七人不由加快了步伐，赶紧走出深山。 蒋浩那边原本跟随脚步，试图追上他们一探究竟。突然下起了小雨，地面上的痕迹彻底没了。 越往深山走，他的手机信号越差，此行估计要原路折返。 他不能迷路，更不能冒险，要是死在深山里，大仇未报，死不瞑目。 他按照原路折返，在安山风景区的售票处大厅看着窗外，坐等刘子明他们返回。 刘子明他们再次抵达安山风景区门口，天空已经不下雨了，甚至远处的天边还出现了一道美丽的彩虹。 “刘队，看！天边有一道彩虹！彩虹象征着苦难和磨难终将散去！”庄妍一张惨白失色的小脸被笑容覆盖。 “风雨过后见彩虹！这是吉兆！”刘子明盯着彩虹看了看，一双黑眸闪烁着正道的光。 蒋浩坐在安山风景区的售票大厅看见了刘子明一群人出来了，身边有两条血迹斑斑的死狗，还有一只受了伤的警犬，好像是网红警犬巴布。 看样子，他们在里面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恶战。 吕专家手里拎着一只黑色的塑料袋，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就是菲菲说的，失踪者王强。 没有逗留几分钟，刘子明一群人驾驶着两辆警车呼啸而过。 蒋浩背着黑色旅行包，压低了黑色帽檐，走出了售票大厅。心里一阵感叹，海港警局的警察和法医，又有的忙了。 不过，这个冷念丞真是个不省油的灯，心狠手辣的恶鬼。 蒋浩气得双拳紧攥，没想到因为幺妹蒋晓雯的死，彻底激发了冷念丞心底的恶念，他竟然多次作案。 警方的注意力被冷念丞牵着鼻子走，他们至今还没有破获依云湾的案子，一桩接着一桩的新案扑向他们。 刘子明说了，不能操之过急，抓了冷念丞一个不足以告慰死者亡灵，要揪出冷念丞背后的保护。 蒋浩突然想起那夜在东城河畔，刘子明望着远处的黑夜，对着他说了一番话。 “蒋浩！所谓的帮凶，他们的包庇是一把把尖锐的刀。你的两个妹妹的身上，都有他们划下去刀伤。抓一个冷念丞，不足以告慰死者亡魂！ 刘子明第一时间将警犬巴布送往了警犬基地的宠物医院，兽医老李惊得怒目圆瞪，巴布伤势很严重。 很快，老李给出了巴布伤情的诊断结果，巴布受了重伤一级。 而且......巴布可能会面临残疾，再也当不了一名光荣的警犬。 如果没有此次搜山行动，没有遇到土佐犬，巴布的警犬生涯还有至少五年时间。 刘子明等人感到很痛心，如果巴布知道自己不能工作了，一定会很伤心。 兽医老李要给巴布动手术，刘子明等人只好先行离开了警犬基地。 一路上，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他们虽然找到了王强，但是他们损失惨重。警犬恺撒死了，巴布可能面临退役，再也成为不了一名警犬。 警犬退役后大部分会留在警犬基地，安置在“警犬疗养院”，由专门负责照顾它们的训导员悉心照料，安享晚年。 中年警犬巴布，一身傲骨，它怎会甘愿和一群衰老的警犬一起看着日出和日落，数着日子枯燥乏味的了此一生？这对于骁勇善战的警犬巴布，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两辆警车抵达海港警局门口，七人匆匆走下车。 他们将警犬恺撒和土佐犬的尸体抬下警车时，夜幕已经开始降临。 吕墨拎着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王强的遗骸。透过警局一楼大厅的玻璃窗，所有人看见王强的妻子坐在椅子上苦等丈夫的消息。 王强的妻子背着一个白色的帆布包，穿得很朴素，长相很清秀。腿上放着一瓶没有开封的矿泉水和一块面包，看起来一点也没动。手里拿着面巾纸正在以泪洗面，如果看见王强的遗骸，她会不会眼泪决堤？答案是：会！ 正文 第429章 见不到他，我不会走 吕墨手里拎着黑色塑料袋，感觉像拎着沉甸甸的钢铁。两条腿像灌了铅，双脚像粘上了502强力胶水。 抬起头，他眼睛看向夜幕降临的天空，感觉天空像被无数瓶蓝黑色的钢笔墨水泼在一张巨大的幕布上。 他的心情很压抑，更多的是不敢拎着黑色塑料袋走进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大厅。 透过警局一楼大厅的玻璃窗，所有人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个女人身材很纤弱，顶着一张愁云惨淡的脸，表情十分悲伤。 也许她现在还对丈夫的下落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吕墨不忍心走进去掐灭她最后的一道曙光。 压死人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这女人太可怜了。 王强手机屏保上面，是一家四口幸福的照片，这以后孤儿寡母的日子一定很艰难。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站在的吕墨旁边。他点燃了一支烟，猛吸了几口，烟身立即短了一大截。 下一秒，他的手拍了拍吕墨宽阔的肩膀，说道：“进去吧！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我们都该是人生的勇者，死者家属伤心过后，最终还是希望咱们将凶手绳之以法，告慰死者的亡灵。” 庄妍站在一旁，小脸煞白，捂着肚子，娥眉紧蹙。 刘子明发现，小警花今天的气色一直不太好，像是失血过多，顶着一张惨白的脸。 下一秒，他有些后知后觉，小警花该不会来亲戚了吧？ 思绪胡乱游离了几秒，庄妍已经红着一张脸向他报告，“刘队，我......我去趟洗手间！” “去吧！”刘子明一脸错愕地点点头，小警花已经捂着臀部飞快跑远了。 不得不说，一线刑警，男女有别，这是真的。 小警花从事一线刑警工作至今，一直没有掉队，已经实属难得。 希望她能够尽快想通，早日转去文职岗，不用跟着他身后看尽世间罪恶的第一案发现场。 刑侦二组四人，两人抬着警犬恺撒的尸体，两人抬着土佐犬的尸体，走进了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四人将两条死狗摆放在瓷砖上，警局上下所有公安人员都跑了出来，包括省公安厅厅长冷军和海港警局局长庄建国二人。 德牧警犬恺撒死得凄惨，腹部仍然在出血，身体已经凉了。土佐犬的脖颈处不再喷涌，一直向外缓缓流出鲜血。从它们的死相可以看出，它们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全力火拼。 冷军走出人群，阴着一张脸看向刘子明，用低音炮的嗓音开口道：“子明，长话短说吧！” 庄建国看了看四周，没有看见女儿妍妍的身影，突然感到一阵惊慌不安。 下一秒，庄妍从洗手间走出来，看见局长父亲正勾着脑袋四处张望。 两人的眼神很快交织在一起，庄建国嘴角扯起失而复得的笑容，温柔地点了点头。 庄妍也给他的局长父亲一个温暖的笑容。 刘子明看了看面前的冷厅长，此人气色不太好，眼睑下面一片乌青，还有点发黑。不仅如此，冷厅长的印堂还有些发黑，这可不是吉兆。 错愕了三秒，他清了清嗓子开始长话短说，交代了他们一天的行踪，以及警犬和人员的伤亡情况。 “......冷厅长，庄局，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只恶犬是世界五大恶犬，名叫：土佐犬。 据我们了解，土佐犬在岛国斗犬基地一带常常出现。巴布和恺撒二打一，最终巴布险胜。 不过，警犬恺撒因公殉职，警犬巴布重伤一级，可能面临提前退役军犬生涯。” 冷军面色沉重地点点头，一脸悲痛。随后他带头摘下了警帽，向英勇就义的警犬恺撒进行三鞠躬，行军礼。 警局大厅所有人摘下了警帽，纷纷行军礼，对着警犬恺撒的尸体深深三鞠躬，进行最后的告别。 冷军抬起头刚想说话，王强的妻子已经坐不住，突然猛地扑了上来。 警方动用警犬寻人，失踪人口大概率已经凶多吉少。 “刘队，你是刘队吧？”话落，女人扯着刘子明的衣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王太太，快快请起！您......节哀顺变！”刘子明的嗓子里像堵了三百斤的棉花，难受至极。 “我......我丈夫呢？”王太太泣不成声，浑身发颤，“刘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见不到我丈夫，我是不会走的！告诉我，我丈夫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刘子明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双拳紧攥，他替死者和家属感到愤怒。 “刘队，他......在哪里？”王太太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从丹田里面发了出来。 偌大的海港警局大厅陷入一片寂寂无声，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吕墨的眼神带着同情和怜悯，掠过王太太的脸，“他在这里！” 下一秒，王太太寻着声音猛然回眸看向吕墨，顺着吕墨的坚毅五官往下看，他的手里拎着一只黑色塑料袋，看起来有点沉。 王太太心里一阵错愕，她丈夫身高有175cm，体重75kg左右。怎么......被装进了一只黑色塑料袋里？ 不！这不科学！ 王太太跪在地上，拉扯着刘子明的衣服。刘子明压根无法将她拉起来，她的臀部像是瘫在了地面上。 哀莫大于心死，不过如此吧！ 下一秒，王太太不管不顾别人的眼光，爬向了吕墨的脚下，双手哆嗦地伸向了那只黑色塑料袋。 “王太太，请您节哀！”吕墨试图将她拉起，却被女人狠狠甩开了手。 王太太的双手像得了帕金森病，哆嗦地靠近了黑色塑料袋。猛地接过吕墨手中的袋子，她死死抱紧在怀里。在场所有人，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用猜都知道，黑色塑料袋里面的东西一定很惨烈，一定是王强的衣物或者剩余遗骸。 王太太的哭声原本还是发出声音的，慢慢的她再也嚎啕不出来，而是张开一张嘴巴，呈现出一个O型。 原来一百级的疼痛是哭不出声的，心脏像被人用刀搅拌着疼痛。王太太死死抱住怀里的黑色塑料袋，像抱着他丈夫伟岸的身体。 偌大的海港警局一楼大厅，一片安静，只听见王太太怀里的塑料袋在发出声响。 冷军站在人群的C位，一双正义的眼眸注视着这一切。 他一脸悲痛，慢慢走向王太太，蹲下了身子，“王太太，节哀顺变！请您相信警方，我们会给您丈夫一个公道，给您一个交代。警方一定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告慰死者亡灵。” 王太太攸地一下抬起了眼眸，眼神绝望地看着他。下一秒，她竟然扯着嘴角绝望地笑了笑。 紧接着，她忽然擦干了眼泪，像是铁了心要一探究竟。 刘子明在黑色塑料袋上面打了一个活结，被她一下子解开了。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望着女人手里的动作，她一定是想最后死心，看看他丈夫最后的惨烈。 “不要！”庄妍一声惊呼，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她知道黑色塑料袋里面是什么，她在安山已经见过了。 袋子里面是七零八碎的碎肉和一些人体身上最硬的骨头。 她还对着一棵大树一阵干呕，吐得肝肠寸断。 庄妍的反应有点太激烈了，把王太太吓了一跳，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表情一阵错愕。 “别看！您会产生不适！”庄妍很担心王太太，普通人根本没有目睹碎尸、碎骨的心理素质，更何况里面的衣物、碎肉、残骨都是王太太丈夫的弥留之物。 正文 第430章 建议使用，医用手套 冷厅长看了看死者家属，表情十分凝重，“王太太，这些让法医和DNA鉴定中心拿回去进行身份最终确认吧！” 话落，王太太眼神一阵幽怨，咬牙道：“这里面是我丈夫！” 王太太不顾众人反对，打开了黑色塑料袋，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味道，伴随着尸臭，在空气里肆意蔓延开来。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他们都是公安系统的工作人员，早已经见惯了生死。 但是人类目睹同类尸体的惨烈，本能会产生一种天性里面的恐惧心理。 许多人捂住了鼻子，连冷厅长都感觉到一阵不适，攸地一下站了起来。 庄建国一脸骇色，却在强装镇定，心尖早已经颤栗不安。 冷军看了一眼黑色塑料袋，里面七零八碎的衣服上面沾染了大量的血迹。 王太太准备动手开始一探究竟，被严勇和夏果果冲出电梯及时制止了。 他们看到警局微信群里在说王强的残骸已经找到了，家属正在闹事，两人一路从法医鉴定处直奔一楼大厅。 两人身上自带福尔马林溶液和消毒水的味道，和四周显得格格不入。 因为常年身处法医室，两人的肤色都很白皙，甚至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 尤其是夏果果，她是女人，肤色细腻，血管更加清晰可见。 两人拎着一个法医专用工具箱，从里面取出了一副医用手套递给王太太。 夏果果长相很清冷，眉宇之间看不出一丝波澜，“王太太，考虑到您的指纹会残留在衣物和遗骸上，建议您使用医用手套。” 王太太笑了笑，笑得一脸绝望，“我知道，不能破坏线索和凶手的作案痕迹！” 王太太戴上了医用手套，刘子明虽然很想阻止她，这样确认死者身份的方式实在太残忍了。 不过死者家属执意坚持这样，他没有权力去阻止她。 王太太将死者的衣物取出时，整个人浑身颤栗。 面前一件蓝色条纹衬衫是她在大洋百货替丈夫选的。 丈夫的肤色白皙光滑，当时店里营业员还夸她先生帅气，肤色特别适合蓝色条纹状的衬衫，他俩二话不说直接刷卡买单。 第二件是海澜之家的一款爆款西裤，面料是莫奈尔材质，很亲肤，穿着透气舒适。裤管有点偏长，是她拿着去裁缝店进行了裤腿修边。王太太仔细看了看，上面果然有裤腿修边的痕迹。 咬着牙，红了眼睛，王太太继续取出一双男士皮鞋。 丈夫的皮鞋尺码是42码，这是一双鳄鱼牌的皮鞋。当时他们在万达广场带着两个孩子逛街，路过商场中庭，鳄鱼牌厂方正在进行打折活动，于是两人挑选了一双皮鞋。 王太太继续取出一枚天梭牌手表，表盘适中，不大不小，是一块机械表。 丈夫很喜欢瑞士制造的浪琴和雷达牌手表，考虑到价位过高，她建议丈夫选择了国产品牌天梭手表，支持国货，人人有责。 王太太似乎笑了笑，她想起当时两人购物时的情景，丈夫一副拿她没辙的样子。 下一秒，王太太的手一阵哆嗦，她取出一部手机，是华为手机P30款。 手机密码很简单，是她的出生年月六位数。 手机解锁成功，王太太看着手机屏保上面的合照，忽然间开始大笑起来。 她突然将手机对着所有人，笑得一脸疯狂，“我丈夫是不是长得挺帅？不过，孩子们的长相都随我。他说孩子们是从我脸上抠下来的，哈哈哈！他嫉妒地发疯。” 所有人都在沉默，王太太的样子已经彻底癫狂。 刘子明余光看了一眼小警花，她正在偷偷抹眼泪，他亲爱的小警花永远是最感性的，心灵最柔软的女孩。 忽然间，王太太收起了最后一丝笑意，她摸到了一些七零八碎的碎肉，根本无法辨别出他丈夫的模样。 下一秒，她取出一块人类身上最硬的股骨，位于大腿的内部。 王太太的眼眶滚落出大颗眼泪，手里拿着那块人类的股骨，上面被剔得干干净净，没有一根肉丝。 在白色的股骨上，她可以清晰地看见动物的獠牙在上面撕啃的痕迹。 “他是我丈夫！”看着手里的那块血迹斑斑的白色股骨，王太太的眼神怒目圆瞪。 在场所有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画面引起强烈的不适感。 冷军一个眼神示意，让刘子明赶紧想办法将死者的遗骸送往法医室提取样本进行最终的身份核实。 刘子明点点头，走上前，蹲下，“王太太，请您节哀。 我们需要将被害人的遗骸和衣物等取回，暂时由法医鉴定处保管。等案情告破，我们会将王先生......归还给您！” 刘子明的额头生出了冷汗，王太太拿着死者的骨骼，样子看起来用恐怖都不足以形容。 王太太看了一眼刘子明，将丈夫的一切一样一样装进了黑色塑料袋上，最后还扎上了一个结，是那种很好看的蝴蝶结。 刘子明接过了王太太手里的黑色塑料袋，交给法医严勇和夏果果时，所有人没有来得及控制住王太太。 她已经发疯似地扑向了长相凶神恶煞的土佐犬，虽然它已经死了，但是它的长相并没有随着它的死亡减少一分丑陋和阴狠。 下一秒，王太太抬起脚发疯踢踹土佐犬，样子很狰狞，很恐怖，甚至很有节奏感。 如果没有警察拦住她，她极有可能将土佐犬碎尸万段，一刀一刀凌迟。 忽然间，王太太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快！将死者家属立即送往最近的医院进行救治！”冷军瞪大了眼睛，嗓子里面吼了一声。 一名警局的兄弟将王太太抱上了警车，警车发出“哇儿~哇儿~”的鸣笛声，响彻在海港市的夜幕街头。 ...... “辛苦了！严勇！”冷军的手拍了拍严勇的肩膀，眉宇之间很是器重。 庄建国站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从英国留学归来的女法医，她叫夏果果。 果果在英国法医界赫赫有名，她主动放弃国外的高薪福利，返回海港市为这座城市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刘子明、吕墨、庄妍互相看了看彼此，觉得老庄这会儿突然介绍夏果果，气氛显得很怪异，像是没话找话说，又像是在回避什么话题，更像是转移注意力。 冷军看着夏果果，又看了看严勇，语气关心道：“去忙吧！晚上要吃什么告诉妍妍，夜宵管够，找我报销，别再吃泡面了。” 严勇一脸错愕，“冷厅长，您似乎很了解我！” 话落，冷军的瞳仁缩了缩，他当然了解他，包括海港警局所有的人员配置，他都了然于心。 “你在国内法医界赫赫有名，常年霸榜全国知名刑侦法医榜单前三甲。 关于你的传说，江湖上传言有很多。提得最多的就是这位大法医十分敬业，解剖台当床，特别喜欢吃泡面。”冷军的嘴角生出一丝浅笑，当下的氛围不适合他有任何欢快的表情。 几名警员协助法医二人将德牧警犬恺撒、岛国恶犬土佐犬和那包黑色塑料袋搬上了四轮车。 严勇和夏果果走进了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严勇突然冲着刘子明做了一个微笑脸。 那意思好像是在说，“兄die，放轻松，虱子多了不怕痒！真相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也许就在今天，也许就在明天。” ...... 正文 第431章 海港警局，不干净了 通往法医鉴定处的电梯门合上前，严勇冲着刘子明笑了笑，画风顿时突变。 “吕专家，刚才严医是不是在笑？”庄妍娥眉蹙了蹙，小脸煞白，背后一阵发麻。 “是的！从人类的微表情分析，他刚才可不是微表情，而是面部肌肉在发自内心地笑。”吕墨捏着下颌骨，一脸隐晦不明。严勇在这种情境下的笑容，多少有点让人产生不适！ “我去！好吓人！严医的笑点果然和常人不一样！”庄妍撇了撇嘴巴，看了一眼刘子明。 刘子明一双黑眸，正在注视着严勇离开的方向，嘴角忽然扯起一丝笑容。 “吕专家，刘队怎么也笑了？”庄妍一脸懵圈。 “他俩是心照不宣！ 妍妍，凶手在向我们发起宣战，这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 不过他们坚信，笑到最后的人一定是正义一方。因为......” 吕墨话还没有说完，庄妍开口道：“因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的人逃不过国法的惩处。” 刘子明猛然回眸看向庄妍和吕墨，对他们伸出了大拇指，点了个赞，“没错！天道公平，作恶就要受惩罚！” 话落，冷军走近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子明，今天一天在安山风景区辛苦了！让大家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法医的尸检结果明天一定能出来，这具尸体大概率就是失踪者王强的残骸。 妍妍，你脸色不太好，快点回去休息吧！” 庄妍难掩激动，冷厅长像极了家里的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刘队和吕专家竟然怀疑他。 “谢谢冷厅长，我们不回去，工作是我们生活的常态！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们回去也睡不着。” 庄妍脸上闪烁着正道的光，那一刻刘子明看呆了，小警花像一颗钻石，熠熠生辉。 庄妍的脸色一下子潮红，她的觉悟越来越高了。 冷军笑了笑，回眸看向庄建国，“老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妍妍前途无量！ 我看你没必要让妍妍转到文职岗，咱们妍妍一定会成为一线刑警队伍中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汉子！” 庄建国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这丫头倔脾气，我不要她建功立业，只求她安安稳稳。” “老庄，你的觉悟不如妍妍，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想，谁还冲在一线当刑警？” 庄建国看了一眼冷军，两人四目相视，眼神都颇为复杂。 庄建国的心脏骤然紧缩，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已经不再平静。 他不仅意识形态觉悟不高，甚至对不起他头顶上的徽章！他已经脏了，二十年前就已经彻彻底底脏了。 海港警局，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自觉加班，查资料，将多起案件进行交叉对比，找出它们之间蛛丝马迹的疑点。 目睹了被害人王强妻子的痛苦不堪，大家心里面久久不能平静。 世界上少一个恶人，少一个罪犯，就会多一个幸福的家庭。 他们头顶上的警帽都佩戴了国徽，肩膀上佩戴着勋章。像是在告诉他们，凶手还在继续作恶，他们一刻不能停歇。 刘子明将刑侦二组、刑侦三组的组员都召集在会议室，开了一个碰头会，没有喊冷厅长和庄局参加。 他们之间经常会开这样的小型会议，交流内容可以各抒己见，大胆分析，然后再用事实去验证他们的思路。 刑侦一组这些日子一直由小组长夏枫带领，驻扎在蒋家村走访调查工作，他们要查出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死因。 许多村民起初都不愿意说，甚至谈之色变，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有些人逐渐松了口。 蒋家村村委会书记蒋三一直坚持跟随夏枫挨家挨户走访，但是很奇怪，村民们见到蒋三就只字不提。 后来夏枫四人便开始了自己挨家挨户做走访工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他们出发来蒋家村前，刘子明和他们开了一次碰头会，告诉他们二十年前少女溺水一案有猫腻。 当时在场的围观群众，虽然有人已经“意外”离世，但是当时现场还有大量的目击证人。 时隔二十年，当年目睹死者蒋晓娥“溺死”的村民许多还健在人间。 据小组长夏枫汇报，蒋家村有个别村民的嘴巴已经开始慢慢松动。 他们判断，当年的案件一定有问题，不过还需要时间“撬开”村民们的良心。 毕竟村民们的心理压力很大，看起来像是害怕得罪一些什么人，也许就是躲在背后搅乱风云的黑手。 刘子明将刑侦一组最近的工作小结做了个详细的报告，大家都听得很认真。 “柳爽，你们刑侦三组最近一直在冷氏药业集团附近盯梢，有没有发现可疑点？”刘子明问道。 柳爽打开自己的笔记本，逐条开始进行统一汇报：“我们三组在冷氏集团附近盯梢，发现了几个可疑点，和大家汇报如下。 冷念丞的秘书李飞最近和策划部经理苏菲菲走得很近。这几日，他们已经出双入对，早晨开一辆车去上班，两人好像滚到一起去了。 听说这个苏菲菲原本年纪轻轻已经是策划部的一把手，下周好像要高升，一跃成为华东区域经理，也许是......” 柳爽欲言又止，庄妍娥眉蹙了蹙，会议室没有大领导，她索性开口追问道：“也许是什么？” “他俩可能是权色交易，两人可能已经睡过了！ 苏菲菲能当上这个华东区域经理，也许和李飞有关。我听说李飞还是虾兵蟹将的时候，这个苏菲菲对他根本爱答不理。” 庄妍瞬间红了脸，不再追问。 刘子明眼神示意柳爽继续汇报。 “柳队，还有一个人很奇怪，冷氏集团门口的保安队长，好像不是一般人。 他好像在监视冷念丞和李飞，对他们二人的出现反应很不一样，经常看着他们的车屁股直发愣。 此人有时候行踪十分诡异，好像还认识苏菲菲。” 话落，刘子明抬头看了看四周，攸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将会议室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最终在会议室桌子下面发现了一个微型窃听器。 下一秒，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得意的笑。果然，这海港警局已经彻彻底底不干净了。 正文 第432章 严加防范，被人窃听 “这是......窃听器！” “我勒个去！谁在会议室安装了窃听器？” “该不会咱们队伍里面出现了违法乱纪的害群之马了吧？” “刘队，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别瞒着兄弟们几个啊？” 刘子明没有直接回复，而是将那枚窃听器丢进了水杯中，看着它沉入杯底。 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窃听器，刘子明的嘴角扯起一丝复杂的冷笑。 “在座都是自己人，你们进入警队都是跟随我刘子明，我对你们知根知底。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们千万不要带出这间会议室。” 话落，所有人郑重地点点头。 “冷氏集团门口的保安队长叫蒋浩！是死者蒋晓雯失踪二十年的哥哥！” 庄妍一脸惊呼，回眸看了看吕墨，发现他在点头。 “吕专家已经知道了？不是说好了他们是海港警局的三剑客吗？没想到他俩竟然不告诉自己！”庄妍当时就不高兴了，还有点难过。 “关于蒋浩是我线人这件事，我希望今天开会的所有人都能够保密。”刘子明又重申了一遍。 话落，大家保证，绝对不会向外透露出一个字。 刘子明点点头，点燃了一支烟开始燃烧，“今天我带领刑侦二组一共七人前往安山风景区，冷念丞的人动作很快，从安山北门前往王强的埋尸点，他们想要在我们发现之前销毁一切证据。 我们出发前，只有警局内部人员知道我们带着警犬前往安山寻找王强！ 所以......咱们队伍中已经有黑势力的手在搅乱风云。” 刘子明看了看水杯里的那枚窃听器，眉宇之间拧成了一根结。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舒展了眉头。 “大家不要焦虑，发现队伍中有内鬼，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咱们最近开碰头会要注意严加防范被人窃听的风险。 大家也要做到谨言慎行，对任何人都要做到将案情核心进展进行保密，包括......” 刘子明欲言又止，没有说下去。 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眼神幽幽道：“包括对警局的大领导，还有从省公安厅过来的一群人。” 话落，所有人都点点头，大家心里隐隐约约察觉出一些什么，感觉已经身处在四面楚歌的环境。 刘子明将烟蒂抵在烟灰缸内一阵狠狠碾压，像是在宣泄心里的压力和愤怒。 他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前几天在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发现了三具女尸的尸体骸骨，已经死了十年。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她们是冷念丞的三位堂姐。当年失踪人口一共有四人，目前第四名失踪者并没有找到。 三具陈年尸骸，其中有一具女尸叫冷静秋，她的母亲正是当年的第四个失踪人，她叫张萍。 此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虽然已经人间蒸发了十年，但是她只要还有一丝生还的概率，我们都要找到她，也许她是解开案件的一个核心人物。 当务之急，我们需要一边继续调查案情，一边死盯着冷念丞，还要一边想办法找出这个张萍。” 话落，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阴沉，大家心里除了焦虑，更多的是对真相的急切渴望，还有将凶手早日绳之以法的决心。 ...... 海港警局，局长办公室。 庄建国原本正在窃听刘子明的会议内容，一边和冷军两人在办公室疯狂抽烟。 他俩一前一后即将都要退居二线，心想着一定要熬到退休。两人已经将全部资产秘密转移到了瑞士银行。 只要他们退休了，他们可以立刻踏上奔赴异国他乡的航班。 庄建国甚至已经想好了，不管用什么方法，他就是绑着妍妍，也得把她带出国。 冷军的儿子在瑞士工作，是一名外交官，他全部的家当都在国外，他比庄建国更容易抛开国内的一切，去国外养老。 庄建国的耳朵里传来了一阵电流不稳的声音，刺得他耳膜生疼，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怎么了，老庄？”冷军问道。 庄建国猛地抬起头，一双常年睡不着觉的红眼睛，像一头快要发怒的狮子盯着冷军。 冷军心口一惊，吓得夹着烟的手在剧烈地颤抖，“究竟......怎么了？” 庄建国哆嗦了一下，“被发现了！” “什么被发现了？”冷军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眉都立了起来。 “会议室......窃听器！他们开始防范了！” “什么？你在会议上安装了窃听器？”冷军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庄建国的鼻子，“老庄，你糊涂啊！刘子明是什么人，他是狗鼻子，他贼灵！” 庄建国突然有点发怒，压着嗓音低吼道：“冷军，你说得轻松！我能不放窃听器吗？我不一早窃听他们，你们冷家的独苗早就关进大牢里面的E区死刑犯囚牢，等着去东城河刑场吃枪子儿！” 冷军一脸理亏，没有再说什么。他掏出一包香烟，点了半天没点着。 他多镇定自若的一个人，他也会手抖了。刘子明的可怕，他彻底领教了。 此人是个人精，是警界不可多得的人才，配得上警界传奇的称号。 可惜，他们站在了正义和黑暗的对立面，他们注定有一场生死博弈和对抗。 冷军先替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又将一根烟塞进了庄建国的唇间，替他点上了火。 两人感觉头顶上的乌纱帽已经在地动山摇，岌岌可危。 深吸了几口烟，冷军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老庄，咱们多年的交情我了解你，但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可言。老庄，不能再妇人之仁了，你别怪我！” 话落，庄建国抬头看着冷军，他对着自己的脖子做出了一个“咔嚓”的动作，吓得庄建国差点心肌梗死。 这一次，庄建国没有吱声，心里却犹如一把刀在剐肉剔骨，他的每寸肌肤都在颤栗。 ...... 严勇和夏果果将四轮车推到法医鉴定处，果果脚步不自觉走到了她的二号法医室。 四轮车没有推进去，两人已经闻见了二号法医室里面的味道，就是一种人类尸骸的味道。 李漫妮的碎尸放在停尸柜的冷冻里面，凶手迟迟没有抛尸，大概率李漫妮注定死无全尸了。 三张解剖台上面躺着冷氏三朵姐妹花的陈年尸骸，白骨森森，看着就很哀怨，仿佛三个亡灵漂浮在上空阴魂不散。 正文 第433章 也会害怕，也会愤怒 “果果，你这二号法医室已经满了，不如送我隔壁三号法医室吧！” 夏果果看了一眼严勇，除了这么选择，没有其他的好方法。 她拎着自己常年使用的工具箱跟着严勇走进了三号法医室。 过去，海港市这片治安良好的城市鲜少发生命案。解剖台上大多数时候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上面躺尸体的次数不算太多。 没有尸检工作的时候，隔壁兄弟城市或者外省发生特大恶性的杀人案件，严勇也会买上一张动车票或者机票出去支援，算是一种特殊的学习深造机会！ 毕竟在海港市这座小城，杀人凶手使不上多么牛b的杀人方法，基本上杀人方式不是勒死，就是一刀直接咔嚓了对方。 在外省，他经历过溶尸案，尸体被发现时，下半身溶得干干净净，上半身的脑袋还漂浮在桶内。 很显然，凶手在调腐蚀液时，比例做得不够精准。 除此以外，他还经历了外省的“地窖囚奴”，以及轰动全国的南大碎尸案，“割nai惨案”等。 凶手杀人的手段极其残忍，无疑给法医工作加大了难度。 没想到海港市也有今天，一鸣惊人发生了连环杀人案和多起特大恶性命案。 原本清冷的法医室，从3月16日起，一直忙忙碌碌，“接待”了多名死者。 四周一片寂静，可以听见停尸柜的压缩机发出了嗡嗡声，还有法医严勇和夏果果的喘息声，两人好像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虽然法医看起来面无表情，好像已经见惯生死，外人以为死人在他们眼里和街上的死猫死狗没二人，其实不然。 他们也会害怕，也会愤怒！ 因为工作，他们不能将太多个人主观情绪带入尸检工作，否则会影响他们的判断，从而极有可能在尸检报告中误导了断案的刑警。 某种程度上，法医和刑警是一台机器上面的螺丝钉，拧错了一颗螺丝钉，案情都会向着他们不知道的方向发展。 两人将两具狗狗尸体分别放置在两张解剖台上，开始进行动物的尸检。 尸检动物比较容易，人类就不一样，凶手会在人类身上添加各种畸形扭曲的残忍手段。 “果果，你是女孩子，这只德牧警犬给你尸检。它长得周正，看着没那么怕人！”严勇扯着嘴角，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 说实话，两只狗狗的死相都不太好看，血肉模糊，死前很痛苦，表情也很狰狞。 尤其是那只土佐犬，好像没有料到自己会死，眼神有些错愕，还有些不甘，看起来很恐怖。 “少废话！警犬是我们的好朋友，尸检起来会不忍心动手，我还是解决了这只恶犬吧！” 话落，夏果果已经穿好了白大褂，戴上了医用手套，和防止尸体血管破裂滋一脸血液的防护面罩。 “我开动了哦！”夏果果说完，打开了身边的工具箱，开始进行尸检工作。 严勇的喉结一阵紧缩，他看上的女人果然别致，专挑难题去啃。 “有个性，我喜欢！”严勇一阵腹语，准备对警犬恺撒进行尸检。 警犬恺撒穿身上穿着背心马甲，是一种防弹衣。 可惜了，它不是被枪子儿打死的，而是被岛国恶犬的獠牙咬死的。 严勇解开恺撒身上的背心，血液已经凝固了，废了好半天的时间才解开那件血背心。 严勇对着恺撒进行了三鞠躬，是他对警犬恺撒，英雄狗狗的致敬方式。 下一步，他开始对恺撒进行全身细致的检查和深度尸检。 没过多久，他已经完成了恺撒的尸检工作。与刘子明他们肉眼看见的一样，恺撒是被土佐犬咬死。 恺撒两条腿都受了重伤，不死也是残废。如果不死，它可能和警犬巴布还能作伴，一起被送往“军犬疗养中心”养老。 恺撒的致命伤是腹部位置，被土佐犬咬开了一个大口子。 从外面就可以看见恺撒肚子里面的一切器官，如果这个时候将它举起来，它腹部会稀里哗啦掉出来一堆零件。 不得不说，土佐犬真是禽兽，最接近动物原始本性的一种恶犬。 下嘴之狠，无人能敌。人都能被它吃得只剩下肉糜和残骨，更何况是一只德牧警犬！ 恺撒死于腹部切口撕裂，大量失血而亡，一种无力回天的死法。 严勇摘下防护面具、手套、口罩进行了手部消毒，坐在电脑前开始写警犬恺撒的尸检报告小结。 夏果果将土佐犬翻至正面，暴露在她面前是一张丑陋的狗脸，连死相都能让人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土佐犬一嘴黄色的獠牙锋利程度堪比一把电锯刀，散发出阴森森的光芒。 死是死了，眼睛没有紧闭，应该是死得不甘心，呈现一种半眯半睁的状态。 嘴巴没有闭上，看得出来，这货死前正对着刘子明或者警犬龇牙咧嘴地咆哮。 它的样子凶神恶煞，一看就是一只好斗的恶犬，果然是来自岛国斗犬基地的恶霸。 不得不说，岛国人民的兴趣爱好真特么变态。 夏果果不禁想起她曾经看过的一本真实记录文献，书中讲述了鬼子在屠杀我国村民时，放出来一只军犬，当着一村人的面，活活咬死了一个七旬老汉。 从作者外观形容描写，极有可能是一只土佐犬。 夏果果一边尸检土佐犬，一边眼神散发出令人悚然的光芒。 这只恶犬不仅咬死了警犬恺撒，据说还导致警犬巴布一级重伤，提前宣布退役。最可恶的当属食人，它竟然吃了被害人王强。 夏果果用一把镊子支撑起土佐犬的口腔，它露出了一嘴锋利的獠牙。牙齿异常尖利，颚部肌肉发达，十分有力。 在土佐犬的后槽牙，也就是人类智齿的位置，夏果果发现了残留的肉质。这货的牙缝挺大，还塞牙。 夏果果的脸几乎贴在土佐犬的脸上，严勇回眸看了看她，吓得眼眉都立了起来。 “果果，你在瞅啥呢？快离它远点！” 正文 第434章 后槽牙里，有残留物 夏果果回眸看了一眼严勇，一双清冷绝美的大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 严勇一下子就猜到，果果一定是发现线索了！ “严医，这只恶犬的后槽牙里面塞了大量的肉！这货塞牙蛮严重的！” “所以你怀疑......”严勇话没有说完，夏果果已经点头默认了，并且她用一把镊子取出了土佐犬后槽牙里面的全部残留肉质。 “这些残肉一部分是警犬巴布和恺撒身上的肉！如果运气好，这里面也许还残留着被害人王强身上的肉。” 严勇点点头，表示很认同，“嗯，有这个可能性！ 狗狗又不会刷牙，如果送往DNA检测中心进行检测，也许可以发现人类的肉质。 只要确认是王强身上的肉，就可以坐实被害人王强是被这只恶犬给咬死的！” “严医，赶紧打个电话给DNA检测中心的同事，让他们下楼取一下物证。” “OK！” 夏果果将土佐犬牙齿里面残留的肉质装进了一个白色的透明袋子里，塑封完毕后，放置在一旁。 她低着头继续尸检土佐犬的尸体，发现这家伙很狡猾。 它身上被巴布和恺撒撕咬的伤口都不算太深，可以肯定，它反应灵敏，动作迅速，擅长防守！ 优势是进攻，且有长期作战的经历。 它身上的致命伤是喉咙血管破裂，被警犬巴布拼尽全力咬断了它的喉管，死的时候一定很疼。 如果非要进行画面还原，它的血管破裂的一刻，喉管一定是像漏水的自来水龙头，向外不断喷涌。 再牛b的恶犬，也顶不住血管破裂，失血过多而亡。 很快，DNA鉴定中心的同事第一时间赶往法医鉴定处，取走了物证袋。 他们声称，今晚加班加点也要将结果测出来。 严勇和夏果果都很感动，大家都很敬业。 这样的团队，这样一群优秀努力的小伙伴，他们一定可以风雨之后见到彩虹，真相很快就能浮出水面。 严勇写完警犬恺撒的尸检报告，挪开腚，准备让果果继续写土佐犬的那份尸检报告。 果果拒绝了，她不习惯使用别人的电脑，她对别人的东西和自己的东西分得很清楚，身上始终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 严勇就是喜欢她身上的这股子疏离感，还有那份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夏果果返回二号法医室洋洋洒洒写完了土佐犬的尸检报告，两人准备将文件打包成一个文件夹发送给刘子明。 严勇刚准备将尸检报告发送给刘子明，突然看见隔壁解剖室上的黑色塑料袋，才想起来王强的遗骸还没有进行尸检。 王强的遗骸是一些破烂的衣服，一些血糊糊的肉糜，几根人类身上最硬的骨头，硬得连土佐犬的牙口都嚼碎不动。 “我来吧！这些......挺渗人的！”严勇的男性光辉出来了，准备将黑色塑料袋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被夏果果拦住了。 “我来！”夏果果喉咙里溢出两个冰冷的字眼，也说不出为什么，严勇就老实站在一边了。 就像老师和学生在一起交流一道难解的数学题，老师说了一句，“严同学，站着看，仔细听！” 夏果果一双白嫩纤手解开刚才王太太打的蝴蝶结，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四起。 她取出被害人的衣物放置一旁，用镊子开始挑拣死者的剩余肉糜和残骨，分别分成了两部分。 “电子秤给我！”夏果果没有抬头，只是高冷地伸出一只手。 严勇很快将电子秤放在她的手边，夏果果开始称重量。 “死者肉糜剩余重量不足1斤，一共328g。股骨2块，髌骨2块。 成年男子有28-32颗牙齿，这里面一共有26颗牙齿，很有可能其余牙齿在清扫时遗漏了，或者还在安山风景区那个坑里面。 当然，这些内容已经足够判断出死者的身份信息了。” 严勇站在一旁不住点头，那样子很像老师在讲一道难解的数学题，严同学表示听懂了。 接下里的步骤很明朗，夏果果取出三个透明色的物证袋，分别装进了死者的部分牙齿、肉糜、骨头。 “严医，麻烦你亲自走一趟，将这些物证送往DNA检测中心，别让同事再跑一趟了。” “你一个人待着法医室？”严勇有点不放心的样子。 “怎么了？你小看我？”夏果果看了一眼严勇，笑了笑，“不瞒你说，我老家过去有一片坟地，小时候我还偷吃过坟地的贡品，吃饱喝足了竟然在坟地饱饱睡了一觉。” 严勇的喉结缩了缩，他喜欢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小时候就胆识过人。 也许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他们会在法医这一条道路上，一直和死人打交道。 作为一名法医，他们的职责是替死者伸张仗义，帮他们沉冤昭雪。 严勇拿着三份物证袋前往DNA检测中心，大家正在加班加点检测土佐犬后槽牙里面的残肉。 他手里拿着三份物证袋，用黑色袋子包裹着。 检测中心的主任接过后，打开看了看，脸色顿时不好了。今夜注定无眠！ 严勇丢下物证袋，交代了几句，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诸如：辛苦啦！等案子破了我请大家吃饭！ DNA检测中心的同事表面上点头答应，心里一万个拒绝。 他们都听说过严勇和其他同事吃饭的经历，自然不愿意自讨苦吃。 严勇急匆匆地赶往法医鉴定处，他第一次感觉法医鉴定处的走廊真长，他迈开步子拼命往三号法医室奔跑。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很担心夏果果！ 他从未这般担心和在乎过一个女人，除了他的母亲。 走进三号法医室，严勇喘着粗气，喊了一声果果。 一抬头，他发现法医室里面根本没有果果的身影，吓得他汗毛倒竖，血流上脑。 从法医鉴定处到DNA检测中心，再从上面原路返回到三号法医室，他拢共用了十分钟。 果果人呢？ “果果，别闹！你是不是在和我玩躲猫猫？” 严勇紧张的嗓子发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惨白的一张俊脸，嘴唇吓得乌青。 正文 第435章 让她自己，冷静一下 “幼稚！”身后传来了夏果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严勇猛地回眸看了看她，果果还是那般清冷绝美，完全是他的菜！ “果果！你吓死我了！”下一秒，严勇竟然扑进了夏果果的怀里。 夏果果一脸错愕，喉咙吞咽了两下，猛地推开了严勇，冷冷地丢下了三个字：“神经病！” 严勇一点也不生气，果果没事就好。 ...... 刘子明召集组员开了一个碰头会，无意间发现了会议室桌子底下有一枚监听器。 大家心里已经清楚，他们在警局的一举一动已经被人监听，甚至监视。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偌大的海港警局，内鬼究竟藏匿了多少枚微型窃听器？不得而知！ 会议上，他安排刑侦三组继续在冷氏集团附近盯梢，安排刑侦二组继续在冷氏别墅附近盯梢。 一旦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散会后，大家各司其职，各忙各的去了。 刘子明端着水杯走出会议室，吕墨紧跟其后，两人突然发现身后少了点什么。 回眸时，他们看见庄妍纹丝不动坐在位置上，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开。 “小警花，走啊！最近节能办要求各单位适度节约用电，我们要关灯了！”刘子明说道。 下一秒，庄妍的眼睛开始冒汗了，眼泪没出息地大颗滚落。 刘子明看得一脸错愕，小警花今天来亲戚了，会不会是痛经了？ “身体不舒服吗？早点回家休息吧！女孩子家，别太辛苦了自己！” 话落，庄妍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刘子明，“你们早就蒋浩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是担心我会告诉我爸？” 两人一时语塞，缓过神来，刘子明走到庄妍的面前，想要伸手帮她擦干眼泪。 下一秒，他终究是克制住了内心的想法。 “妍妍，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毕竟，他是你父亲。我们不希望你有精神负担！” “你们......你们就是不信任我！”说完，庄妍哭着跑了出去，没有跑回刑警办公室，而是跑出了海港警局。 “你不去追吗？”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注视着刘子明。 刘子明的脸色很难看，他亲爱的小警花伤心的样子，像一只有力的重拳砸在他的心口，发出了一声闷响。 “不了！让她自己冷静一下！”刘子明口是心非地走出会议室，端着水杯走进了洗手间。 站在抽水马桶面前，他将那枚窃听器连同里面的茶叶准备冲进下水道的阴沟里，被吕墨拦住了。 “留着吧！万一以后可以当做呈堂证供！” 吕墨毕竟是从省局派调过来的，他和庄建国之间没有感情纠葛，做事情和看事情的想法不添加任何情感成分，倒是刘子明显得有点不太理智。 刘子明点了点头，听了吕墨的建议，将杯子中的那枚窃听器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这些重要的物证和资料，他现在已经不敢锁在办公室，更不敢将资料保存在电脑里，都是存放在自己随身携带的128G的U盘里。 庄妍跑出了海港警局，走在大街上看着灯火通明和万家灯火，觉得身体好冷。 父亲最近的反应很不正常，看起来忧心忡忡，甚至有点让庄妍感到陌生。 父亲最近的烟瘾特别大，母亲告诉他，父亲夜里经常躲在卫生间抽烟，还在里面自言自语。 她的局长父亲到底怎么了？难道...... 刘队和吕专家，瞒着她已经找到蒋浩的事实。 说好的警局三剑客，说好的一辈子当好拍档？ 果然应了那句话，相信男人的话，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在街上游荡了很久，刘队和吕专家一个也没有追出来找她，她有点心灰意冷。 下一秒，她立在了原地。不行，她不能赌气离开警局，她要去调查真相，她要还父亲一个清白。 ...... 刑警办公室，刘子明的面前摆放着两桶泡面，他正在给自己和吕墨泡面吃。 一边撕开泡面，往里面倒入调料包、油包、老坛酸菜，一边往里面开始倒水。 “吕墨，咱们通宵达旦也要等待法医室和DNA检测中心出结果。 冷念丞那混蛋竟然用土佐犬咬死了王强，此人是个严重的偏执狂，追求不同的杀戮方式，使用的杀人手段每次都不同。他是个非常可怕的罪犯分子！ 对了，你查到冷军、冷俊峰、冷念丞之间的关系了吗？他们姓氏相同会不会只是一个巧合？” 吕墨回眸看向刘子明，说道：“我还在查！ 明面上冷军和冷俊峰爷孙俩，他们三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我在省局也从未听说过冷厅长有亲戚在海港市。 不过.......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看看能不能发现细枝末节的线索。” 话落，吕墨接过刘子明亲手给他泡的泡面，吃得很香。 刘子明打开泡面三两下就吃光了，而且觉得一桶还不够，今天肚子很饿。 打开微信运动，他竟然是排行榜首位，走了三万多步的步数。 两人将泡面汤喝得一干二净时，庄妍阴郁着一张气色不太好的脸回来了。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示意他给人家女孩子一个台阶下。 刘子明今儿特别倔，没打算安慰小警花。虽然他喜欢她，也能感觉出小警花也喜欢自己。 但是自从他怀疑庄建国开始，他们之间就再无可能了！ 如果有一天，他亲自铐上了自己的师傅，小警花的父亲，海港警局的一把手庄建国。 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也许还有恨！ 晚上八点，海港警局门口突然一片嘈杂。 两名记者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消息，竟然上门要求采访刘子明。 刘子明走出海港警局，发现两名记者好像不是官方媒体。他们举着话筒对着他，身后的摄像师打开了镁光灯，照得刘子明的眼睛睁不开。 “刘队，听说您今天在安山风景区找到了失踪人王强的遗骸。 请您和我们讲讲当时的具体过程，失踪人王强和近日来的诸多案件是不是有关联，听说他是被一只恶犬咬死的！” “刘队，听说警犬巴布侥幸逃过一劫，在与恶犬搏斗时，身患一级重伤，即将面临退役，消息是否属实？” ...... 正文 第436章 把枪放下，小心走火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 消息一定是安山风景区的工作人员或者游客走漏了风声，两名记者没有佩戴记者证，极有可能是野媒人士。 说不定待会儿，他们就要将今天警察在安山风景区发生的一切，发送到互联网上博人眼球，赚取浏览量。 “二位应该不是官方媒体吧？”刘子明阴着一张脸问道。 “没错！我们不是官媒，但是我们会秉公报道，绝对不会以讹传讹，胡乱编辑杜撰不实谣言。 请刘队接受我们的采访！”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适当时候，我们警方会召开记者见面会，到时候你们可以通过正规途径参加。” 话落，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走进海港警局，警局安保人员将两名野媒人士轰走了。 ...... 李飞从安山风景区几乎是仓惶而逃，返回冷氏别墅和冷念丞汇报了安山发生的一幕。 冷念丞低垂着眼睑一直在听李飞向他解释，眼神隐晦不明，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董事长，当时我瞧着情形不对，两只德牧警犬二打一对付咱们的土佐犬，我们胜算很薄弱。 董事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好不容易溜回来，就是为了一雪前耻，报仇雪恨。 董事长，土佐犬应该吉人自有天相，它不会死的！”李飞吓得后背湿漉漉一片。 “不会死？”冷念丞一边刷手机新闻，一边气得全身发抖。 下一秒，他将手机怼在李飞的面前，声音阴冷道：“自己看！安山风景区现场有游客拍到了刘子明他们抬着两只死狗上了警车！其中一只是警犬，一只是咱们的土佐犬。 阿飞，为什么要丢下它，一个人逃回来？” 李飞看了看手机，画面中土佐犬的脖子处有大滩血迹，鲜血染红了它胸口的毛发。 喉结狠狠缩了缩，李飞支支吾吾道：“董事长，当时将军已经迫不及待要向两只警犬发起攻击，我根本拦不住它。而且，以它的战斗实力，我以为它会没事！没想到......” “没想到？”冷念丞将手机劈头盖脸砸在李飞的身上，“李飞，你未免太想当然！你不是赌将军会赢了警犬巴布吗？ 呵呵！你输了！你不仅见不到一千万，更见不到海港院子。” “董事长，我现在就混进警犬基地，将巴布弄死！” “闭嘴！你没有那个实力！”冷念丞红着眼睛看向李飞，整个人都在不住地哆嗦。 “我有！我现在就去证明给您看！”李飞红了眼睛，将军死了，冷念丞绝不会饶了他。 “站住！将军已经死了，我的兄弟就剩下你一个！”冷念丞的语气竟然在慢慢缓和。 李飞一脸错愕，兄弟？他没听错吧？ “董事长，对不起，阿飞不配！”李飞哭丧着一张脸，心尖都在颤栗。 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忽然间笑了笑，“阿飞，木已成舟！ 岛国警犬基地那边我来向藤井弘树解释，你回去写一份弄死刘子明的方案给我，发我邮箱！” 话落，冷念丞脸上的冷笑更甚，他盯着地上将军没有吃完的M8和牛，眼神泛起了狠厉的光。 “将军，我不会让你白死！刘子明，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李飞走出密室，脸色一阵惨白。一路驱车赶往金茂府，苏菲菲的住处。 苏菲菲看着手机上的定位发生了偏移，很快汇入海陵南路，前往金茂府的方向。 李飞一定是来找她的，这家伙刚才被冷念丞一顿呵斥，没想到冷念丞竟然没有要了他的命。 看来这个李飞深得冷念丞的喜欢，他果然是一颗优秀的棋子，她必须好好利用他。 下一秒，苏菲菲眼神百般复杂，她手里拿着一只验孕棒，上面竟然出现了两道红杠。 她怀孕了！肚子里怀了李飞的孽种！小李飞诞生了！ 苏菲菲眉宇之间很伤感，这是她第一个孩子，孩子的父亲是杀人凶手，是帮凶。 这孩子如果生下来，注定被人指着鼻子骂他是杀人犯的孩子。 李飞就是一只精虫上脑的死泰迪，几乎每天都要折腾她。 这么高效率地行房事，不怀孕才怪。 苏菲菲捂着肚子，这孩子还只是一个胚胎，医生说可以做人流，让她考虑清楚究竟要不要留下。 李飞的位置距离金茂府越来越近，苏菲菲擦干眼泪，眼神幽幽地看向窗外的满天星辰。 “孩子！妈妈不能留下你！明天一早妈妈会去做人流，你会变成天上的一颗小星星。” 话落，她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李飞来了。 打开门，李飞看了一眼苏菲菲软香惜玉的模样，猛地扑进了她的怀里。 苏菲菲被他抱得紧紧的，有点喘不上气来，一只手却不小心触碰到了李飞腰间的那把瑞士B&TUSW手枪。 “阿飞，这是什么？”苏菲菲猛地抽出李飞腰间的那把瑞士B&TUSW手枪。 李飞一脸错愕，刚才他忘记将这把手枪还给董事长。 “菲菲，快把枪放下，小心擦枪走火！”李飞小心翼翼道。 苏菲菲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举着手枪的姿势完全不对，更像是举着一把玩具手枪。 “阿飞，你杀人了？”苏菲菲一脸惊悚，瞪大了眼睛看向李飞。 李飞扯着嘴角，眉眼之间都是深爱她的样子，“菲菲，别胡说，我哪敢杀人！ 快把枪给我，这是我警局一兄弟放在我这里的，过两天他就会取走！” “你撒谎！警察只有在执行严重的暴力犯罪任务的时候才能配备枪支！ 他们平时是没有枪的，而且警察配枪有严格的限制，当日必须归还给枪支保管部门。阿飞，这是常识！”苏菲菲握着手枪，步步后退。 “菲菲，不管怎样，我没有杀人，你相信我！”李飞急得满头大汗。 这一天他过得提心吊胆，没想到晚上到了苏菲菲的温柔乡，竟然还在遭受刺激。 “阿飞，承认自己杀过人很难吗？ 阿飞，你去自首吧！不为自己，也为了......”苏菲菲话没说完，失声笑了笑。 他没有必要知道这件事，明天一早她已经约了医生去做人流。 “菲菲，别闹了！快把枪给我！”李飞步步紧逼。 苏菲菲攸地一下扔掉了手里的瑞士B&TUSW手枪，瘫软在地上。 这一夜，李飞一直从身后抱着苏菲菲入眠，两人什么也没做，各怀心思。 夜里，苏菲菲迷迷糊糊睡着了，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有一条蟒蛇缠绕着她死死不松开，她猛地从梦中醒来，已经满身大汗。 睁开眼，她看见李飞睡得挺沉，这家伙干坏事干累了！ 苏菲菲打开手机开始周公解梦，在搜索引擎里面输入了一行字：“孕妇梦见蛇，代表什么？” 答案立即迸出：孕妇梦见蛇是吉兆，是生儿子的征兆，暗示做梦者胎儿会很健康的发育。 黑夜里，苏菲菲樱唇勾起一丝苦笑，“对不起，宝贝，妈妈不能留你！” ...... 正文 第437章 心里有事，睡不踏实 凌晨三点，法医鉴定处安静的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清。 法医严勇和夏果果歪在椅子上睡着了，他们在等待DNA检测中心出结果。 法医鉴定处的座机安装在严勇的三号法医室，没有凶杀案的时候这玩意儿很少会响，形如摆设。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彻底划破了寂静的深夜。两人各自打了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严医，快接电话，DNA检测中心那边可能出结果了！”夏果果一张清冷绝美的脸难掩兴奋。 严勇点点头，迅速接通了电话，“你好，我是严勇！” “严医，结果出来了......” ...... 严勇挂断电话后，一双坚定的眸子看向夏果果，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果果，给你点个赞！ 土佐犬后槽牙里面的残肉已经检测出来了。一部分是警犬巴布、恺撒身上的残肉。另一部分是生鲜牛肉，可能土佐犬是食用了牛肉充饥。还有一部分是王强身上的残肉。 DNA检测中心的同事将土佐犬牙齿里面王强那部分残肉和黑色塑料袋里面的肉糜进行对比分析，二者属于同样的细胞分子，确定死者就是王强本人。” 夏果果点点头，眉宇之间没有一丝波澜，她对自己的判断一向很自信。 严勇就喜欢她身上那股子自信的劲儿，因为自信的女人最美！ “赶紧汇报刘队长！ 失踪者王强的身份已经坐实，可以确定死者是被土佐犬咬死，而后进行食用。” ...... 刑警办公室一片安静，刘子明、吕墨、庄妍都顶不住了，三人趴在桌上睡着了。 突然，刘子明被桌上的手机铃声惊醒了。下一秒，吕墨和庄妍也跟着醒了。 他们虽然在睡觉，但是每个人都心事重重，心里面装了事情，自然睡得不踏实。 刘子明定睛一看，电话是一组政务通短号，这个号码他再熟悉不过，是严勇打来的电话。 接通电话，刘子明开门见山问道，“兄弟，是不是出结果了？” “是的！哥，你们赶紧下来一趟！尸体残骸的DNA检测报告结果已经出来了！” “好！我们马上过来！” 话落，三人乘坐电梯直奔地下负一层。 最近他们经常光顾法医鉴定处，对这里已经熟门熟路，不再害怕空气中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走廊上昏黄的灯光、忽闪忽闪的坏电灯泡、停尸柜发出嗡嗡作响的声音......这一切，他们已经不再害怕。 见惯了死亡，看多了尸体，他们对这些越来越能坦然面对。唯一不能坦然和释怀的，是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推开三号法医室的门，铁门发出“吱呀”一声，回荡在长长的法医处，发出千年不变的回音。 三人已经没有心情理会这些，径直走进了三号法医室。 严勇和夏果果已经恭候他们大驾。 “哥，果然和你们推理一致！王强是被土佐犬咬死并且残忍食用。 果果在土佐犬的后槽牙发现了牙缝里面的残余肉质，DNA检测中心的同事已经检测出是王强的残肉。 你们带回来的死者残肉和土佐犬牙缝里面的肉质属于同一人，王强已经遇害。 毋庸置疑，死者王强身份已经确认，可以宣布死亡。 哥，可以通知家属去管辖范围内的派出所报备人口死亡信息，注销死者的户口和身份信息。” ...... 凌晨五点半，刘子明、吕墨、庄妍乘坐电梯返回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庄妍一声不吭，没有往常那么活泼。 刘子明偷瞄了她一眼，小警花来亲戚了，又一夜没睡，又或者她还在生他的气。 刘子明的心情原本就很沉重，看见小警花一脸不开心，他的心情更郁闷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小警花开心，他就开心。小警花不高兴，他就心乱如麻。 “刘子明，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你怀疑人家爸是内鬼，你俩注定没结果。”刘子明一阵腹语。 他不禁想起一首歌的歌词，“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够在一起，偏偏换成了回忆。我就算忘记时间也忘记你，也忘不了我们有过的甜蜜......” 三人走出电梯时，三双眼睛纷纷看向窗外，天儿已经亮了。 警局对面一家包子铺升起了炊烟袅袅，环卫工已经开始清扫街道，早起晨练的人已经迈开了步伐，在做热身运动。 “妍妍，肚子饿吗？”刘子明看见小警花一脸憔悴，又开始怜香惜玉。 吕墨杵在一旁，双手抱臂，一脸看破不说破，“刘队，我饿了！我们去吃早饭吧！”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吕墨，眼神略带感激，好像在说，“感谢老铁助攻！” 庄妍娥眉蹙了蹙，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她是真的饿了，昨天一天几乎没怎么吃。 “走吧！”庄妍阴着一张有些病娇的小脸，喉咙里溢出来两个不冷不热的字眼。 刘子明虽然心情很沉重，但是看见小警花终于愿意和他说话了，心情又一下子从谷底慢慢升起。 小警花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姑娘，爱憎分明，心情好坏都放在脸上，绝不藏着掖着。 这么好的姑娘，将来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好命的臭小子，反正不可能是他刘子明。 三人前往海港警局马路对面的包子铺，点了豆浆、油条、特色招牌小笼汤包，开始风卷残云。 吃早饭的时候，刘子明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观察小警花。没办法，他的眼睛根本没法不看向她。 也许，这就是爱吧！ 小警花吃了一些汤汤水水，额头和娇俏的鼻尖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气色也渐渐好转。 刘子明刚想劝小警花多吃点，她的身材已经够好了，不需要再追求完美，过度减肥。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定睛一看，电话是母亲打来的。 这个点，母亲打电话一定是出事了。 “妈——怎么了？”刘子明一脸急切道。 “娜娜做噩梦了，刚才哭醒了！现在一直在房间里闹腾，不愿意去上学！ 子明......你有时间回家一趟吗？” 母亲几乎是带着乞求的口吻，刘子明的心脏骤然一阵紧缩。 娜娜出院前，医生说了，家长不要马大哈，不把儿童创伤后精神障碍不当一回事。 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是一种心理障碍，这病是会复发的，出院以后要多多关心孩子。 眼下，案子一桩接着一桩发生，被害人一个接着一个被杀。 从娜娜出院，他几乎没怎么回家。有几次都是晚上回去看一眼娜娜，她已经睡着了。 “刘队，娜娜怎么了？”庄妍看出了刘子明的脸色不对劲，知道娜娜可能出事了。 刘子明红了眼睛看向他亲爱的小警花，“娜娜......她......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好像复发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刘子明的眼睛骤然湿润，庄妍的心尖突然“咯噔”了一下。 下一秒，她攸地一下站了起来，碗里的豆浆和油条还没吃完。 “你去哪？”刘子明哭丧着一张脸，问道。 “去你家！看娜娜！”庄妍甩着马尾辫，柔枝嫩条的身子已经往警局方向的停车场走了过去。 吕墨一阵狼吞虎咽，将碗里的豆浆喝得一滴不剩，嘴里叼着一根油条，紧跟着庄妍。 刘子明擦干眼泪，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小警花，有你真好！” 吕墨突然立住了，回眸看了看刘子明，“没了？” 刘子明错愕了三秒，笑得有点不自然，“兄die，有你真好！” “这还差不多，再重色轻友就绝交！”吕墨笑了笑，刘子明心里的阴霾得到了短暂性的抚慰。 三人上车后，时间是4月5日，上午6点整，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两小时。 一脚油门猛踩下去，刘子明驱车行驶在海港市的街道，赶往凯悦花园。 娜娜需要父亲！ ...... 正文 第438章 得一知己，三生有幸 十五分钟后，他们驱车抵达凯越花园小区。 刘子明原本很擅长倒车入库，驾照科考2绝对是满分。 这会儿，他已经顾不得车子停歪了，拉完手刹就跳下车了。 吕墨和庄妍紧随其后，很快来到刘子明的家中。 刘母打开门，一双饱经沧桑的脸上挂着眼泪，愁云密布。 屋子里传来了娜娜的哭闹声，声音很闷沉，像是从被子里面发出来的。 “明明，妍妍，这位是？”刘母见吕墨眼生，弱弱地问了一句。 “妈，他是研究犯罪心理学专家，对常人的心理问题也很有研究，包括儿童心理学。” 刘子明解释完，刘母点点头，不明觉厉的样子。 “娜娜——”刘子明跑进娜娜的闺房，娜娜果然躲在被窝里在哭。 “娜娜——是爸爸——爸爸回来了！”刘子明红了眼睛，鼻尖发酸。 娜娜的哭声停下了几秒，又开始大哭大闹，并没有从被窝里出来的意思。 刘子明刚想拉开她身上的被单，被庄妍制止了，“别硬来！让我试试！” 想起娜娜住院期间，是小警花一直陪着她，并且成功打开了她的心结，刘子明决定让小警花试试。 她们都是女孩子，同性之间更容易沟通。 “娜娜！我是妍妍阿姨！咱们玩开枪游戏好不好？”庄妍的声音和风细雨，如同翠鸟弹水，让人听了很舒服。 “你们都走开！我不要见到你们！”娜娜躲在被窝里，扯着细嗓尖叫。 庄妍一脸错愕，在医院的时候，娜娜对开枪的游戏很有兴趣的啊！ “让我来吧！” 刘子明和庄妍几乎同时回眸看向了吕墨，他慢慢靠近娜娜的床铺，攸地一下蹲下了身子。 “娜娜，叔叔有办法让你不再做噩梦！”吕墨的声音很磁性，还很温柔，和平时判若两人。 娜娜的哭声突然停住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说明娜娜的心理防线已经在松动。 “娜娜，叔叔带你惩罚坏蛋，好不好？”吕墨的声音很轻柔，像是有催眠作用。 刘子明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想要催眠了娜娜。 娜娜还小，如果被催眠，意志力薄弱，很容易醒不过来，这太冒险了。 刘子明刚想阻止吕墨催眠娜娜，发现娜娜的小脑袋竟然钻出了被窝。 这孩子哭得满头大汗，身子像从水里捞上来的，看得刘子明心口生疼。 娜娜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吕墨，带着一股子防卫的眼神，“叔叔，你真的可以惩罚那个大坏蛋吗？” 吕墨心里一阵欣喜，娜娜愿意开口交流，说明他们可以好好地聊一聊。 “当然！”吕墨一脸坚定地点点头。 娜娜的眼神掠过一道惊喜，不过那道光稍纵即逝，“叔叔，您有什么好办法？” 吕墨笑了笑，从包里取出一支笔和一张纸递给娜娜，“好孩子，那个大坏蛋已经被你爸爸抓进监狱了，他在里面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娜娜，你可以现在给那个大坏蛋写一封信，狠狠地批评他。叔叔会亲自交给他，让他给娜娜回信，并且郑重地向娜娜道歉，好不好？” 刘子明和庄妍站在身后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吕专家也太会哄孩子了吧！ 不过不得不说，这一招看起来还挺管用的，娜娜竟然认真地点点头，接过了吕墨手中的纸和笔。 “娜娜，慢慢写，不会写的字用汉语拼音标注。” 话落，娜娜已经开始奋笔疾书，将她对大坏蛋的畏惧和愤怒洋洋洒洒地写了一页纸。 写完后，娜娜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她抬起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看向吕墨，“叔叔，请您一定要将这封信送到监狱给那个大坏蛋！ 请您告诉他，小朋友们因为他犯的错，经常夜里做噩梦。我们需要他的道歉！” 吕墨接过娜娜手中的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包里，蹲下身子摸了摸娜娜的小脑袋，“娜娜放心！叔叔一定将这封信亲自交给大坏蛋，让他知道自己做出了事情，必须要向小朋友们道歉。 叔叔不仅让他写一封道歉信，还会让他录下一段道歉的话。” 话落，娜娜点头如同小鸡啄米，脸色也越来越好了，眼底还有了光。 刘母站在一旁一脸欣喜，“娜娜，奶奶给你煮了鸡汤面，还有一只流心荷包蛋，肚子饿不饿呀？” “奶奶，我饿了！”娜娜点点头看向奶奶，随后走下床开始洗脸刷牙。 刘子明和庄妍看了看吕墨，对他伸出了大拇指，点了个赞。 吕墨笑了笑，压低着嗓子说道：“我和我儿子之间经常写信交流，这种方式容易让孩子打开心扉，将心结用文字写出来，也是一种治愈的过程。” 娜娜吃完早餐，气色比刚才好了很多，背着艾莎公主书包准备出门上学。 刘母跟在身后，祖孙二人准备乘坐公交车去上学。 出门前，娜娜回眸看了看吕墨，“叔叔，请您一定要将这封信交给坏蛋叔叔！如果他真心向我们道歉，知道自己做错了，我们也许会......原谅他。” 吕墨做了一个OK的手势，语气坚定道：“没问题！” 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刘子明驱车，庄妍坐在副驾驶，吕墨坐在汽车后座正在奋笔疾书。 他以罪犯的口吻写了一封回信给娜娜，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对自己的错误感到很后悔。希望小朋友们都能原谅他，他一定会在监狱里面认真接受警察叔叔们的教诲，争取出来之后当个好人。 刘子明看了看后视镜，嘴角勾笑，“兄die，你真是个鬼灵精！这方法也能想到。佩服！佩服！” “刘队，吕专家可是研究心理学的，儿童创伤后心理学一定也颇为了解。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让孩子将心里话写出来，已经是第一步的释放方式！ 收到坏蛋叔叔的忏悔信，是第二步与自己内心恐惧和解的过程！ 如果再收到坏蛋叔叔的亲口道歉语音，娜娜一定可以慢慢释怀，放下心结。” 话落，吕墨抬起头，盖上了笔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儿童身患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不容小觑。 如果想根治这个病症，大人必须要有同理心，设身处地站在孩子的视角去了解他们内心的想法，帮助他们解决心魔。孩子还小，如果没有大人正确引导，后果不堪设想。 很多孩子一生会背负着这份痛苦不停地发酵，严重者会产生抑郁症，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更严重者会出现自戕的行为。” 刘子明的心脏狠狠缩了缩，他感到很后怕！不幸中的万幸，是他遇到了小警花和吕墨两位好帮手。 某种程度上，他们是解救娜娜心结的救星。 “谢谢你们！”刘子明红了眼睛，一双黑眸注视着前方。 吕墨和庄妍谁也没有吱声，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只有抓住凶手，才能让这个世界少一分罪恶，让无辜的人少一点伤害。 回到海港警局，吕墨躲在一间无人的会议室，模仿罪犯忏悔的口吻给娜娜录下了一段忏悔语录。 音频里，吕墨将自己化身成为做错事情的罪犯，他对自己的罪恶行为感到深深忏悔，并且向小朋友们进行了最真诚的道歉，乞求他们能够原谅自己。 刘子明站在会议室的门外，心尖震颤，人生得一知己，三生有幸。 正文 第439章 咱们今天，母子分离 金茂府。 清晨，苏菲菲和李飞已经醒了，两人的眼睛呆呆看着天花板，各怀心思。 昨晚苏菲菲握着那把瑞士B&TUSW手枪的样子，一直在李飞的脑海里旋转。 两人之间像是有了膈应，李飞几次想要搂住苏菲菲，都被她不轻不重地甩开了。 李飞想解释些什么，但又不想对她撒谎，索性就选择沉默不语。 谎言需要一个接一个圆，到最后圆不起来时，就会对菲菲造成更大的伤害。 卧室里，两人的氛围很压抑，他们第一次无话可说。 苏菲菲不想继续配合演戏了，但是也并没有想撕破脸，毕竟她还要利用李飞这一颗棋子扳倒冷念丞。 攸地一下坐起来，她开始穿衣服，准备一早就去医院做B超，然后去计生科做人流手术。 “菲菲，你去哪？”李飞一脸心虚，因为昨晚他被苏菲菲发现他身上藏有枪支。 一个合法公民，一个普通老百姓身上根本不可能有枪支，除非是在米国，那边人民持枪自由。 据统计，2019年米国有36993人死于枪支暴力犯罪。而我国不开放枪支自由，对枪械管理的法律相对严格。 “我去医院体检，最近肠胃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咖啡喝多了！”苏菲菲的声音很冷，样子有点像一对情侣在冷战。 “哦！那你先别喝水！做胃镜检查需要空腹，我陪你去吧！”李飞刚想起床，被苏菲菲一个眼神震慑住了。 “不需要！把你身上的东西保管好！” 李飞的心脏骤然紧缩，他明白苏菲菲在话里有话膈应他身上有枪支的事情。 关于他为什么会有这把枪，他根本不敢和苏菲菲说，说了不仅他没命，菲菲也会受到连累。 冷念丞那么狠的人，他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苏菲菲拿着包包和钥匙出了门，驱车前往海港市人民医院。 她一边开车，一边红着眼睛看向前方，“宝贝，妈妈不能留你，咱们今天就母子分离吧！” 很快，苏菲菲抵达人民医院的停车场，直奔B超科室，没多久就轮到她做B超检查。 躺在床上，一名女医生往苏菲菲肚子上抹了耦合剂，是一种显影剂。主要成分是水和纤维物质，没有毒副作用，抹在肚皮上凉飕飕的。 下一秒，女医生用超声探头在腹部游走，同时胎儿的情况就会显示在B超机器连接的电脑显示屏上。 “医生，我真怀孕了吗？”苏菲菲红了眼睛看向女医生。 女医生一直在盯着电脑屏幕，态度不是很热情，“你在家自己测试了，验孕棒有两道杠就是怀孕了。 通常怀孕一般要怀孕40天左右，B超检查才能看见孕囊发育。 孕早期的时候做B超是不能判断的，建议您做血液HCG测定。血液HCG比尿液HCG要准确，性生活1周后就可以做血液HCG检查出是否怀孕。” ...... 苏菲菲前往血液科被医生抽了一管子血，随后她坐在医院大厅等最终结果。 她希望自己没有怀孕，最好只是一场乌龙。 两个小时后，她拿到了血液报告单。 医生说，“一般人的HCG值是3.1左右，是5的话考虑怀孕，10的话可以确定怀孕。 怀孕四十九天内可以药流，七十天内可以人流，你这月份小，孕囊大于5mm，建议可以药流。 药流相对于人流来说，没有宫腔操作史，损害小。” 苏菲菲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呆立在原地半天没说话，后面排队的人还有很多，医生显得有点不耐烦。 “女士，你今天做不做药流？” 苏菲菲一脸错愕地抬起头，下一秒，她点点头，坚定地说道：“我做！” 医生给苏菲菲开了口服药物来终止妊娠，是两种口服的药物，分别是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 两种药物分三天口服完成，第1天和第2天口服米非司酮，共需要口服6片，每次两片分三次口服完成。 第3天早上空腹口服三片米索前列醇，然后在6小时左右就能够将孕囊排出。 苏菲菲拿着药离开了医院，时间已经是上午八点十五分，距离九点上班还有四十五分钟。 她到肯德基买了一份早餐，一边吃一边思绪神游，吃得食不知味。 宝宝的胎心一般是在60天左右出现，肚子里的孩子还只是一个胚胎。只要她吃下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他就会排出她的身体，就像没有来过人间走一趟。 苏菲菲红着眼睛，浑身发颤，眼泪大颗滚落。 肚子里面是一个孽种，是一个杀人凶手的孩子，她为什么还会难过？ 也许这就是女人天性里面的母性情节吧！ 苏菲菲抵达冷氏集团，蒋浩正在电子移门前维持上班高峰期的车辆秩序。 远远的，他看见菲菲开着自己的那辆车，并没有和李飞一同前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两人对视时，蒋浩看见菲菲妹子今天的气色不是很好，人还消瘦了一圈。 苏菲菲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一脚油门踩下去，开进了集团内部的停车场。 蒋浩一脸错愕，心里有一股子不祥的预感，今天的菲菲妹子和往常不太一样。 她是不是出事了？ ...... 李飞起床后，胡乱吃了几片全麦面包，喝了一罐牛奶。 刚准备出门时，他收到了冷念丞的一条微信。 点开冷念丞的微信头像，李飞看见冷念丞发来了一个定位。 用高德地图搜索后，李飞发现位置是一座被废弃的老工厂，在距离海港市很远的一个村庄，马庄。 什么鬼？今天要陪董事长下乡？ 董事长该不会想收购这座废弃的工厂，将它衍生成为城市废墟探险景点吧？ 近几年，工业遗址改造成为众多设计师创新的源泉。空厂房发展画廊、艺术展厅、酒吧、视频直播基地等，废弃厂房成了一块香馍馍。 下楼取车后，李飞根据冷念丞发送的定位，一路驱车赶往马庄。 冷念丞将定位发送给李飞后，嘴角扯起一丝冷笑。 他取出一只黑色的旅行包，在里面放了一些矿泉水、干粮和盐巴。 这些食物和水，有人现在十分需要它！！！ 出门前，他突然记起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返回地下负一层的密室，他将两根上好的牛皮鞭放进包里。 一路驱车赶往马庄的路上，冷念丞打了个电话给岛国那边的斗犬场，藤井弘树的电话很快接通了。 “念丞君，口你七哇～”藤井弘树很热情地问候道。 “口你七哇！”冷念丞的声音很冷，土佐犬被咬死了，无疑是岛国斗犬场那边的一大损失。 将军每年能给他们带来很多利益，它突然被一只德牧警犬咬死了，他很难启齿。 “念丞君，将军一切安好吗？”藤井弘树继续笑着问道。 冷念丞沉默了几秒，长出了一口气，声音阴冷道：“丝米马赛！将军......它死了！” “纳尼？念丞君，您没开玩笑吧？”藤井弘树用很蹩脚的口吻追问道。 冷念丞带着恨意绵绵的眼神注视着前方，双手死死握紧方向盘，“藤井弘树先生，将军不会白死！” ...... 李飞抵达马庄，又继续开了很久，直到他以为自己被导航里面志玲姐姐的声音带偏了方向，突然看见一座破旧不堪的厂房。 这座厂房太破烂了，被几棵茂密的参天大树包围着。墨绿色的树叶肆意疯狂生长，看起来根本没有绿化部门的人来打理和修剪树枝与树干。 李飞放眼望去，这座厂房年久失修，外观很破旧！ 从外面望去，破碎的门窗，斑驳的墙面上长满了绿森森的毛毛。周围杂草丛生，时不时传来几声野猫野狗的叫声，似有似无之间，还有穷鼠啮狸发出来的尖细叫声。 正文 第440章 马庄一处，废弃工厂 李飞坐在车内等了好久，迟迟不见冷念丞的身影。 马庄是一座偏僻的乡村，据说政府打算在这里建立高铁新城。 他坐在车里玩了几把王者荣耀，四周宽带信号不佳，连连掉线，被队友骂得要死。 身处在马庄，手机4G流量信号一直不能满格，他有点与世隔绝的恐慌感。 没辙，他只好下车，背靠着车门接受那点可怜的信号。 等待的时间太无聊，他点开苏菲菲的微信头像，图片上是蓝天白云，还有一个女孩的美丽倩影。 这个头像很有意境，看久了会让人觉得图片上的女孩就是苏菲菲。 想到昨晚苏菲菲发现他腰间的那把瑞士B&TUSW手枪，李飞心口堵得发慌。 他不想骗她，但是又不能不骗她。 他总不至于告诉他，“菲菲，我杀过人，那个人你还认识，是董事长的前任秘书张伟，我在医院把他给安乐死了！” 猛然抬起头，李飞看着四周苍凉的景色，心情更差了。 土佐犬死了，一千万没了，海港院子没了，两人的感情现在貌似正在裂变。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他转身看向苏菲菲，发现她已经睁开了双眼，目光空洞，还带着绝望。 也许更多的是对他的失望吧！ 毕竟，一个正常人，一个合法的公民，身上怎么可能会佩戴枪支。 苏菲菲年纪轻轻就是策划部经理，很快就要荣登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她是多聪明的一个女人啊！ 他又不是警察，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是罪犯！ 没错！和她夜夜笙歌的男人，是杀死张伟的真凶，也是冷念丞罪恶的帮凶！ 时间在分秒间流逝，冷念丞迟迟不出现，李飞心乱如麻。 他无数次点开苏菲菲的头像，发现她已经将朋友圈设置成为三天可见，一道无情的横线出现在他的面前。 过去的苏菲菲可不是这样，她喜欢发美美的自拍，附上一段正能量的鸡汤，典型的职场女强人。 “菲菲，对不起！”李飞看着破旧不堪的厂房，喉咙里面溢出了几个心酸的字眼。 他没有背景，没有天赋异禀的才华，除了有一颗为冷念丞卖命的心，他已经没得选。 一手烂牌被他打成现在这副模样，他已经很满意了。 如果不是那把瑞士B&TUSW手枪，他和苏菲菲昨晚一定会相拥而眠。 李飞心口无端烦躁，对着汽车轮胎狠狠踹了一脚，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窸窣的声音，李飞以为是一只野猫。 抬起头时，李飞发现一名男子站在他的面前，像从地里面钻出来的活物。 此男，身高约185cm，身材线条比例很流畅，肩宽45cm左右。 一袭黑衣，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身上背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连双手都戴着黑色运动登山手套。 仔细看，只能看见他的一双黑色深邃的眼睛，目光阴鸷带着狠厉。 “......董事长？是您吗？”李飞将手机塞进了口袋，步履缓慢地凑近黑衣人。 因为不太确定，他猛地操起地上一块板砖，进入了警备状态。 距离黑衣人还剩下一米不到的距离，黑衣人突然开了口，声音很阴冷，“阿飞，跟我进去！” “额——董事长，原来是您啊！吓死我了！”李飞连忙扔掉了手里的板砖。 “大白天的，有什么可怕的！”冷念丞压低了鸭舌帽，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董事长，这四周荒无人烟，没想到咱们海港市还有这么荒芜的地方。 董事长，今天咱们下乡的目的是啥？您是想要开发这一块地皮吗？ 董事长，国土局交易资源平台网上有没有挂出这么地皮啊？这里地价应该不贵吧？”李飞一直跟在冷念丞的身后喋喋不休，听起来很聒噪。 冷念丞猛地回眸看向他，眼神无比阴鸷，李飞吓得不轻，赶紧闭了嘴。 两人穿过一片草地，四周杂草丛生，野草的高度已经齐到他俩的腰间。 这要是儿童，在这里躲猫猫应该不错，就是有点危险，说不定这里有蛇。 “董事长，咱们这是要进去吗？这里面会不会有危险啊？” 李飞看着四周墙壁上长满了绿色的毛毛，地上到处都是野草，没有野草的地方也长满了绿色的青苔。 这里看起来湿漉漉的，每一寸土地都充满了危险的氛围感。 通常电影里面的恐怖片，选址就会选择这样绝佳的废弃工厂。 他曾经看过一本由小说改编的电影，讲的是某航空公司多名爱慕虚荣的空姐，被一位假冒富商骗到了酒店。 凶手和她们发生关系后，在她们的饮用水中添加含有麻醉成分的药物，使人昏迷失去意识。 等那些空姐再次醒来后，她们已经被装进了一只蓝色的塑料石油桶中。手脚捆绑，无力回天。 凶手将大量腐蚀性的溶液倒入桶内，当场溶尸了女孩们。 那是一九八九年发生的空姐溶尸案，已经列入十大奇案之内。后来由香港导演和制片人打造成为电影，被列为恐怖片的分类。 还有许多杀人案例中，凶手杀人后会将尸体分尸、碎尸，丢在无人的废物工厂。 李飞跟在冷念丞的身后，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时间仿佛被拉长，一秒钟像极了一分钟。 “董事长，咱们来这里做啥啊？”李飞喉结一阵紧缩，跟个无头苍蝇似的紧跟着冷念丞。 冷念丞没有回头，只是用那种特别阴冷的声音告诉他，“阿飞，今天带你来见一个我的老朋友！” “老朋友？住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买菜、出行、医疗都很不方便吧！ 对了，董事长，您刚才是怎么来的？” “滴滴打车！在前面两公里处下车，徒步走过来的！” 冷念丞话音刚落，李飞一脸错愕，董事长还真有闲情雅致，竟然选择徒步。 下一秒，他缓过神来，也许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董事长提前在两公里外的地方下车，一定是不希望有人看见他来过这座废弃的工厂。 他只有选择徒步，才可以巧妙躲避村子里面的天眼摄像。 没走多久，两人已经找到了这座废弃工厂的大门，上面的锁已经坏了，形如摆设。 铁门上面的铁锈掉落了一地，随着雨水的冲洗，锈迹斑驳，地面上呈现一滩泛黄的颜色。 李飞朝里面望去，这幢废弃工厂还挺大，不过内室有点像地震后的景象。 冷念丞背着旅行包走进去，铁门发出“吱呀”一声，李飞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厂房门口竟然还有一间传达室，看样子这里曾经秩序井然，人来人往。 传达室的门没了，应该是被村民拆掉了。 不过里面有一张破旧的椅子，瘸了一条腿，歪歪扭扭地杵在那里。 上面还有一件破旧的衣服，已经看不出颜色，不过看着像是一具丧尸歪在上面。 李飞心里毛毛的，他这该死的丰富想象力，吓得他菊花一紧。 “别看了！快跟上！她等不及了！”冷念丞的喉咙里面溢出来几个字，李飞却听出了毛骨悚然的味道。 冷念丞突然抬了抬鸭舌帽，只露出了一双阴鸷的眼睛，眼白还是那种经常熬夜的血红色。 李飞吓得瞪大了眼睛，瞳孔狠狠缩了缩，心脏骤然一紧。 他发现，董事长的眼睛在狞笑！ 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通过眼睛可以看懂一个人。 董事长这两扇窗户长得挺吓人的，看着就不想推开。 正文 第441章 地下通道，恐怖声音 “董事长，这座废弃工厂真大！厂房的老板您认识吗？”李飞紧跟着冷念丞的身后，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 这四周太安静了，脚步走在地上还会发出一阵阵的回音。 “不认识！这里荒废了至少有十年！”冷念丞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 “董事长，这里面积太大了，做什么都不太好弄，除非将咱们冷氏集团的分部设立在这里。” 冷念丞猛地回头看了看李飞，声音阴冷道：“阿飞，你的反射弧有点慢啊！ 我刚才在门口就对你说了，咱们是来见一位老朋友，顺便给她送点吃的喝的。” “啊？”李飞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巨大的O型，他刚才以为冷念丞是在和他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是来看望老朋友的。 “董事长，您朋友怎么会住在这里？荒山野岭人烟稀，您没和阿飞开玩笑吗？”李飞一脸难以置信。 “我不喜欢开玩笑！”冷念丞又狠狠看了一眼李飞，吓得李飞闭上了嘴。 又走了一会儿，李飞发现冷念丞的方向好像走偏了，厂房大楼的入口就在他们眼前，他却没有走进去。 李飞心里一阵狐疑，董事长的老朋友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有钱人的想法和普通人果然不一样！也许他们更追求刺激吧！ 很快，冷念丞带着他来到一个入口处，从外面往里看，里面黑洞洞的，有点像地铁入口。 “董事长，这里是地下通道入口吗？”李飞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错！阿飞，今天带你来感受一下地下道探险。”冷念丞忽然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白皙的过分的脸，嘴角扯了扯，好似在狞笑。 李飞看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血液瞬间上涌，很快蹿到了头顶。 “董事长，咱们不是来看望您的老朋友吗？”李飞质疑道。 “没错！她就住在里面！”冷念丞的笑容极其阴冷，眼神里闪烁着狠厉的光芒，像刀子一般划过李飞的心头。 “什么？这里面能住人吗？人待在全年晒不到太阳的地方不会死吗？”李飞一脸难以置信。 他突然开始脑补，昨天自己从安山风景区当缩头乌龟逃了回来，土佐犬英勇就义。 董事长该不会想方设法将他关进这座黑黢黢的地下道，从此永无天日，在里面自生自灭吧？ 李飞喉结抖动了几下，双腿开始发软，身子突然变得绵软无力。 冷念丞看了他一眼，薄唇勾笑，“怎么了，害怕了？你杀张伟的那份魄力呢？” “嘘——董事长，您小声点！”李飞四周看了看，没有人，只有偶然蹿出来的老鼠、野猫、野狗，还有墙上的壁虎。 这里的壁虎个头真大，灰不溜秋的，看着有泥鳅大半截的尺寸。 “啊——”的一声，李飞正在走神，冷念丞猛地拉着他走进了黑黢黢的地道。 “淡定！一直以为你比张伟那小子胆儿大，没想到你也挺怂的！”冷念丞看起来不太满意李飞现在的表现。 李飞错愕了三秒，眼神有点疑惑，“董事长，您不是患有幽闭恐惧症吗？您不害怕了？” “阿飞，这里空气是流通的，而我只是不能待着空气不对流的室内。” 冷念丞显然有备而来，从包里取出一只强光手电筒走在前面。 手电筒的光圈照在四周的墙壁上，李飞看见到处都是绿色的青苔，看着像绿毛怪覆盖在上面。 “董事长，人类没有太阳光照真的能存活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会身体会缺少维生素D3，会导致人类严重缺钙，产生骨头畸形发育，伴随软骨化症，秃发等症状。 对了，还会短寿！具体看个人的身体素质，有些人可以活过十年、二十年！” 李飞不再说话，这里面实在太黑了，到处都是浓烈的霉味。四周湿漉漉的，长期待在这里不死也废。 走了一会儿，李飞突然闻见了不一样的味道，除了空气中的霉味，还有一股...... 这股子味道很奇怪，像是米田共的味道，又有点不太像。 米田共的味道一般根据人类摄入的食物，会分解成不同的味道。 他举起手机电筒照了照四周，发现前面好像一个人影大小的物件，没看太清楚。 回眸时，冷念丞突然不见了，他手里的强光电筒功率有10W。 李飞的手机电筒模式功率大概只有1.5-3瓦左右。 失去了冷念丞的电筒光照，四周比刚才漆黑了很多。 李飞惊得头皮一阵发麻，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从四面传来的回声，吓得他差点尿了裤子。 四周环境让他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小说《盗墓笔记》。 漆黑的地洞里面，有无数的妖魔鬼怪和没有腐烂但已经尸变的尸体！ 董事长刚才说的老朋友，该不会是鬼吧？ 李飞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前方凶险未卜，他不敢轻易迈开步子。 “董事长，您在哪儿？”李飞扯着嗓子小声问道，没想到四周发出来的回声比刚才的更加恐怖怪异。 冷念丞像是蒸发了，一直没有回应他。 李飞感觉到了恐惧，心里慌得一米。董事长一定是弃了他，他成了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土佐犬因他而死，如果当初他没有动了恻隐之心，而是将王医生的残骸丢进碎肉机进行粉碎，那帮警察就不会找到安山风景区。 是他自己妇人之仁了！ 董事长说得对，人狠则无敌！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将王医生的残骸销毁得干干净净。 “董事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李飞几乎是带着哭腔，在乞求冷念丞别闹了。 话落，他的耳边竟然听见了不远处有一阵诡异的声音。 黑夜放大了听觉系统，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 仔细听，那声音不像是动物和怪兽发出的声音，好像是......人类的声音。 那人好像在说，救......救救我...... 他的声音很虚弱，但是可以听得出来，他没有放弃生还下去的希望，他想活！ 李飞听得全身汗毛倒竖，此人一定是得罪了董事长，才会被关在了这里。 董事长说的老朋友，也许就是此人！ 李飞循着那个弱弱的声音，步伐慢慢向前移动，对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他可以肯定，那一定是同类发出来的声音。说不定他俩可以报团取暖，一起逃出这座幽深恐怖的地下通道。 刚走了没几步，李飞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啪”的一声，四周突然亮堂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李飞的眼睛差点被照瞎，他捂着眼睛缓了几秒，这才慢慢放下了手臂。 冷念丞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一张过分白皙的俊脸上，扯着隐晦不明的狞笑，“阿飞，你在害怕？” 李飞讪讪笑道：“董事长，您刚才去哪儿了？我以为您不要我了！” 冷念丞一脸错愕，缓过神来笑了笑，“阿飞，你现在是我唯一的好兄弟，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有些日子没来了，我差点忘记照明开关的位置。” 话音刚落，李飞的身后又传来了刚才那个声音，吓得他立在原地，不敢回眸一探究竟。 “董事长，您快跑！这里好像有鬼！”李飞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阿飞，别怕！如果这里有鬼，一定是我！我就是这里的鬼！” 话落，冷念丞似乎笑了笑，俊美的面容浮上了狰狞恐怖的表情。 李飞的身体没出息地往后踉跄了几步，心口像被一只手死死揪着喘不过气来。 正文 第442章 十字架上，苟延残喘 冷念丞的表情异常狰狞，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和温度。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飞身后的那个活物，眼神散发出仇恨的光芒。 这是李飞第一次见到冷念丞用这般狠厉的眼神去看一样东西。 不过可以确定，他身后的活物一定相当可怕。 这时，身后那个活物又开始发出虚弱的求救信号，“救......救我......” 眼下，地下通道的灯光亮起，四周泛起了橘黄色的光芒，恐惧似乎在慢慢减少。 李飞咬了咬牙，猛地回头看向那个发出声音的活物。 那竟然是一个大活人，长发垂地，遮住了全部的脸。 那人瘦骨嶙峋，身上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努力维持着一个人的模样。 从外观看上去，那应该是一个女人。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衣不附体。 李飞从女人的那两个特殊部位判断出，此人是女性，虽然她已经饿得一马平川，像一座飞机场。 不过下体的特征很明显，她是女人，这一点不需要再怀疑。 女人被绑在十字架上，面前竟然有一台人类的平板iPad。难道她在追剧，打发消磨时间？ 很显然，不太像。 女人的身上伤痕累累，肌肤上结满了血痂，看起来经常遭受酷刑。 十根手指已经畸形扭曲，上面的指甲盖儿貌似被人为掀掉，看起来很疼！ 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看向冷念丞时，他已经放下了身上的黑色旅行包，蹲在地上拉开拉链。 拉链的声音在寂静的四周，声音被放大了数倍。 李飞看见十字架上的女人听见拉链的声音时，脑袋一下子抬起，喉咙里面发出了“汩汩——”的声音。 回眸再看向冷念丞时，李飞看见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浮现出快乐的笑容。 每次他拉开拉链时，都会发出这种声音。 十字架上的女人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式，只要听见这个声音，她就可以摄入食物和水分，然后继续活下去。 李飞喉结一阵猛缩，十字架上面的女人一定不是冷念丞的老朋友，大概率是他的仇人。 他突然想起一个人，冷念丞的二婶张萍。 警方在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发现了三具陈年尸骸，唯独没有发现当年第四名失踪者张萍。 没想到，她被分开藏匿在马庄这座废弃工厂的地下通道。 不得不说，冷念丞真狠呐！ “董事长，她是？”李飞忍着心口的恐惧，哆嗦地问道。 冷念丞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和一块面包，貌似还有一盒午餐肉。 他迈开步子走向那个女人，女人渐渐不再发出声音，身体却开始剧烈的抖动。 她应该是饿了很久，腹部平的像一块贫瘠的土地，里面似乎除了发霉的空气，没有一点食物的残渣。 她的脚下是一堆颗粒状的东西，看着像小石子儿。 李飞知道那些一定不是石头子儿，而是女人的排泄物。 人类如果没有碳水和新鲜果蔬摄入，身体会排泄出石头颗粒的粪便。排泄过程会极其痛苦，会出现撕裂，甚至会出血。 “好久不见！”冷念丞忽然间笑了，笑得很阴冷。 李飞看见十字架上的女人身体打了一个激灵，身体不住颤抖，嗓子里发出“汩汩——”的声响。 “别急！食物和水都给你带来了！不得不说，你的生命力，令我刮目相看！”冷念丞笑了笑，伸手掀开了女人面前的头发。 下一秒，李飞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女人的脸色惨白程度不亚于一张A4纸。 她的脸上只有一层皮，眼珠子凹凸在外面，看起来很像是外星人类。 由于常年晒不到太阳，她是严重的维生素D缺乏者，口腔里面的牙齿几乎已经脱落，看上去像一位老奶奶。 女人瘦得像一张皮包骨，一双大眼睛却散发出渴望的光芒，眼神死死锁住了冷念丞手上的水和食物。 “想吃吗？”冷念丞举起手里的食物，笑得一脸无邪。 女人点点头，嗓子一直在吞咽。 李飞看见她的嘴唇已经裂开，上面有无数看着就让人感觉疼痛的血口子。 女人的舌头在舔舐自己的嘴唇，眉头紧蹙，她已经渴到了人类最能承受缺水的状态。 人类不喝水，一般三天就是最大极限。 如果意志力强大的，目前是有人做到了七天不喝水，还存活下来的先例。 冷念丞一边笑着，一边不紧不慢地拧开了矿泉水的瓶盖。 下一秒，他将矿泉水慢慢靠近女人干裂的嘴唇，女人的眼睛死死注视着面前的生命之水。 忽然间，冷念丞的身体攸地一下倒退了几步，女人突然变得面目狰狞，像一只没有血肉的鬼。 她的嗓子里面发出了“嘶——嘶——”的声音，看起来她很愤怒，很抓狂。 她张开嘴巴做出了撕咬的动作，显然，刚才冷念丞身体往后倒退的动作刺激到了她。 李飞一脸惊悚地看着冷念丞在戏谑她，心间颤栗。 下一秒，冷念丞一脸阴笑道：“生气就没有水喝哦！” 十字架上的那个女人乖乖收起眼底的怒意，一张没有血肉的脸，努力扯起嘴角，做出了一个笑的符号。 “乖——”冷念丞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身体再次慢慢靠近她。 他将矿泉水抵在女人的唇间，女人开始拼命地喝水，像一条缺水的鱼。 很快，一整瓶水被她喝得一干二净，她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光。 下一秒，她的眼睛开始注视着冷念丞手里的面包和午餐肉。 冷念丞看见她在舔舐嘴唇，对食物充满了渴望，一脸阴笑，“饿了啊？” 女人点点头，冲着冷念丞微笑。 冷念丞似乎不想再戏谑她，将面包和午餐肉丢给了李飞，研究起地上的平台iPad。 李飞接过面包和午餐肉，猛地撕开包装袋，将面包掰扯着喂给女人吃。 没想到，女人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她似乎已经饿得来不及吞咽。 李飞将整个面包抵在她的唇间，她像发了疯似的，拼命啃着李飞手里的面包。 要不是李飞眼疾手快，他的手指头多半会被女人咬碎吞进肚子里去。 吃完面包后，女人似乎意犹未尽，眼睛死死盯着李飞手里的那盒午餐肉。 李飞掀开铁盖儿，将午餐肉一整块取出，女人和刚才的样子一样狠厉，像一头草原上的母狼在拼命撕咬午餐肉。 一分钟不到，女人吃光了一整盒的午餐肉，眼神看起来总算有了人类的光芒。 李飞回眸看向冷念丞，发现他正在一边给iPad用充电宝充电，一边看上面的视频。 “董事长，您在看什么？”李飞听见视频里正在下大雨，电闪雷鸣。 凑近时，他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视频里，穿着白色衬衫的冷念丞举起屠刀挥向他的三位堂姐。 没想到他如此狠，当年竟然一边杀戮，一边拍下了行凶的全部过程。 李飞回眸看向十字架上的那个女人时，她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好像是泪光。 下一秒，她开始“呜呜”地哭了起来。 前后联想起来，李飞突然明白了一切。 面前这位女人是死者冷静秋的母亲，现在所有人都在找她。 没想到，他竟然被冷念丞藏在这里。 即便这座废旧厂房被开发商和企业老板买走，他们也很难发现地下通道里面关了一个女人。 从外观可以看出，这座废弃工厂已经属于危楼，重新装修建造的概率很低，只能采取爆破。 那个时候，也就是女人去阴曹地府报道的日子。 正文 第443章 不要低估，求生本能 四周充满了霉味，墙壁上苔藓斑驳。耳畔时有壁虎、毒虫、老鼠肆意穿行的声音。 这座地下通道里面很黑，道路曲折幽深，氧气含量较低。 这里看起来更像是过去为了防备敌人空袭减少损害而挖掘的一个保命和储藏食物的防空洞。 李飞很快就产生了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也许更多是来源于他心理上的恐惧所产生的窒息感。 十字架上面的女人一直在呜咽，嗓子里面发出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哭泣声。 冷念丞手里的平板电脑一边在充电，一边传出杀戮的声响。 视频里的女孩，嗓子里面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直在发出“唔——唔——”的求救声。 十字架上面的女人情绪开始激动，嗓子里的哀嚎越来越急促，不过听起来她在压抑自己。 很快，平板电脑里面那个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不再发出一丝声响。 十字架上的女人绝望地低下了脑袋，像是知道女孩已经死了。 李飞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彻底蔓延在全身。 回眸看向冷念丞时，他一双凶魅的眼睛，目光如炬，死死锁住iPad屏幕。 李飞看见他的薄唇竟然扯起那种狰狞恐怖的狞笑，他看起来十分享受自己的杀戮作品。 瞬间，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不寒而栗。 他突然打了个喷嚏，貌似叨扰了冷念丞的兴致。 冷念丞猛地抬起头，眼神狠厉地看了李飞一眼，吓得李飞转头看向了别处。 李飞的眼睛最终落在十字架上面那个女人的身上。 女人的眼神正在死死注视着冷念丞，眼神绝望却又带着锋芒。 她浑身发颤，嗓子里持续发出那种哀鸣的呜咽声。 四周空气潮湿，周遭氛围令人压抑，更多的是视觉和心理上的恐惧。 十字架上面的女人，手脚被捆绑，样子看起来像是西方国家的一种惩罚手段。 那一刻，李飞感觉自己身处在恐怖的炼狱！ 他是一个旁观者，女人是受害者，冷念丞是那个恐怖的裁决者。 “董事长，咱......咱们可以离开这里吗？”李飞努力控制着声带，想让喉咙不再哆嗦。 冷念丞抬起头看向他，像一只从炼狱里爬上来的恶鬼，“阿飞，很长时间没来看二婶了，咱们陪陪她。” 话落，冷念丞又扯起那种恐怖的狞笑，李飞吓得喉结不住紧缩。 “二......二婶？” 冷念丞点点头，耸了耸肩膀，阴笑道：“没错！她就是我二婶！怎么，和照片上是不是判若两人？” 话落，冷念丞举起手中的平板电脑，上面出现了一位穿着一袭红裙的丰腴女人。 照片虽然有了一些年代感，但是可以看出照片里的女人肤白貌美，鲜活灵动，气质矜贵，手里还抱了一只猫咪。 李飞再看看十字架上那个女人，她瘦得像一张纸片人。她衣不附体，已经失去了做人的尊严。 她被绑在十字架的木桩上，四肢伤痕累累，苟延残喘的样子像是在进行一场仪式。 当她低下头时，她的样子像一幅恐怖油画，像是在向这个世界或者某个人进行忏悔。 “董......董事长，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已经失踪了十年，难道她一直被关在这里？”李飞有些明知故问，声音止不住地哆嗦着。 “是的！十年了！”冷念丞死死盯着十字架上的女人，眼神带着狠厉。 女人抬起头只看了他一眼，吓得低下脑袋，不再敢和他对视。 下一秒，她自顾自地哭了起来，声音听起来很压抑，也许她根本不敢放声大哭。 冷念丞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李飞的面前，扯起嘴角笑了笑，“阿飞，这里环境不错吧！ 过去这里曾经是防空洞，后来废弃了很多年。90年代建厂初期，厂长一直将这个防空洞保留完好。 这座废弃工厂原本是一家牙刷厂，后来经济效益不好，宣布倒闭后荒废了许多年，一直没有接盘侠来接下这个盘子。 时间久了，这个防空洞就再也无人知晓。 阿飞，这里十分幽静，很适合二婶在这里颐养天年，对吗？” 话落，冷念丞看向李飞，薄唇勾笑。 李飞现在特别害怕看见他笑，他的笑比不笑更恐怖。 也许是他知道冷念丞干了多少脏事，所以看他的眼神已经自带恐怖BGM！ “是......是挺好的！”李飞心脏一紧，口是心非道。 冷念丞突然站了起来，绕过了十字架木桩。 地上像是倒了一个物件，冷念丞将它捡起时，李飞发现那是一个手机平板支架，高度可以收放自如。 “董事长，这里怎么会有支架，难不成您在这里直播？”李飞一脸骇色。 冷念丞回眸看了看李飞，扯起嘴角笑了笑，“阿飞，不得不说，你的想象力很好，简直天马行空。 哈哈哈，我怎么没想到可以在这里直播虐人。 可惜，黑色网站最近好像出了问题，三爷失踪了。” 冷念丞一边说，一边将手机支架调节到最佳的位置和高度。 “董事长......这个iPad该不会一直在循环播放刚才那个视频吧？”李飞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身体抖得厉害。 冷念丞走近他，大笑了两声，几乎笑出了泪花。 他伸出一只手放在李飞的肩头拍了拍，李飞吓得做了一个提肛运动。 “阿飞，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和你称兄道弟吗？” 李飞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因为你比那个短命鬼张伟聪明多了，你的发散性思维很强，一点就通。 没错，这个支架的作用就是为了固定iPad，我已经设置了自动循环播放功能。 这里可能有老鼠，或者有野猫出洞，将手机支架推倒了。 阿飞，你去四周看看，发现有老鼠或是野猫抓起来，别让它们坏了我的好事！”冷念丞的眼神死死盯着李飞，眸光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李飞吓得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开始在这四周寻找野猫、野老鼠的踪迹。 找了好半天，他只看见了老鼠洞，并没有看见老鼠的踪影。 这些活物就像是披着人皮的恶鬼，通常只有在黑暗的情景下才会出洞作恶。 至于野猫，听见有人类出现的动静，早已经消失不见。 也许这里根本没有野猫，这里除了十字架下面女人那点可怜的排泄物，它们寻不着可以食用的东西。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里一定有老鼠，还不少！ 李飞仔细看了四周的墙壁，四面八方有不少老鼠洞，里面一定是老鼠的帝国。 “董事长，没有发现野猫的踪迹，老鼠洞倒是不少！” 话落，冷念丞点点头，像是已经知道了。 李飞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女人的两条腿。在她小腿的部位，一直蔓延到大腿，最后分布在全身，都有老鼠爪子到此一游的痕迹。 “董事长，她......她还挺能扛的！”李飞面露骇色。 冷念丞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阿飞，你错了！她是怕死！你永远不要低估人类求生的本能！” “生不如死，何必呢？”李飞一脸唏嘘道。 “阿飞，你听过一句话吗？好死不如赖活着！” 李飞错愕了三秒，冷念丞已经将iPad固定在平板支架上。 他站在十字架面前看了看，从女人的视线可以直视iPad的屏幕。 “二婶，最近海港警局姓刘的臭警察阴魂不散地盯着我，小丞差点把您给忘了。 二婶，这次咱们相隔了七天才见面，想我没？”冷念丞一边说笑着，一边将iPad的音量调到了最大。 很快，视频里出现了十年前那场滔天大雨。 在那幢烂尾楼里，冷念丞独自一人杀死了三位花季少女。 她们都姓冷，她们身上都流淌着冷俊峰的血脉。 正文 第444章 一定不会，放过逃兵 “不要——不要——” 十字架上的女人开始拼命挣扎！ iPad发出凶器的杀戮声、男子的狞笑声、一根钢丝缠绕着冷欣然时，她发出来短暂的求救声。 还有锤子砸在冷楚雨头颅骨上，发出的重击声，最后的彩蛋和压轴好戏才轮到她的女儿冷静秋。 这个视频她已经看了十年，每一帧画面，每一秒的细节她已经了然于心。 每一次播放，她的身体和精神都会再次遭遇重创。 十字架上的张萍在发疯般地挣扎，手脚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的木桩上，一切反抗都显得苍白无力。 “董事长，她......她好像精神崩溃了！”李飞站在一旁哆嗦着，吓得产生了尿裤子的冲动。 冷念丞一脸阴笑，“阿飞，你太小看她了！她远比你想象的要坚强！ 说实话，十年前我把这个毒妇关在这里，以为她活不了多久！没想到，是我太低估了她的生命力。 某种程度上，我已经赡养了她十年之久。 这十年，我虽然不常来，但是会不定期过来看望她，给她送吃送喝。 一切都看她的造化！很神奇，她每一次都在垂死之际等到了我的食物和水。” 李飞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iPad传出的声音，时而有节奏，时而有力，时而顿挫，每一声都戳中了李飞的心脏。 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但是冷念丞似乎意犹未尽，看起来一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冷念丞猛地伸出一只手将张萍的脑袋拎起来，李飞看见女人的眼睛紧紧闭着。 很显然，她不想看见冷静秋惨死的录像。 那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看一次，心就万念俱灰一次。 她的脑袋被冷念丞狠狠揪着，疼得痛不欲生。 冷念丞貌似很享受看着她疼痛难忍的样子，大笑了两声，“二婶，怎么了？都看了十年了，您还不敢看？” 下一秒，他取出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抵在张萍那张皮包骨的脸上，声音阴冷无比，“睁开眼睛！我要你睁开眼睛！” 冷念丞几乎是在咆哮，李飞吓得哆嗦了两下，十字架上的女人睁开了双眼。 “乖！这才是小丞的好二婶！ 只要你乖，食物和水，对了，还有你最爱的午餐肉。小丞会定期供应，数量和种类全凭我的心情好坏！” 话落，冷念丞狠狠甩开了张萍的脑袋，因为惯性的力量，她的后脑勺撞在木桩上，发出一声“砰”的巨响。 隔着空气，李飞都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很疼。 他突然想起冷老爷子出殡当天，他去冷念丞卧室的双开门冰箱取走穿心莲口服药的场景。 冰箱里面的ren肉刺身、尸块......李飞的心尖止不住的战栗。 身处在这座防空洞下面，看着一个活物被冷念丞折腾成这样，视觉和精神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和暴击。 张萍的脑袋被松开后，一双空洞麻木的大眼睛死死盯着iPad屏幕，瞳孔聚焦在画面上。 冷念丞很满意地露出了笑容，李飞看得心惊肉跳。 他突然想起张伟临终前的话，“阿飞，伴君如伴虎，董事长性情暴躁，生性残忍，你自求多福吧！” 现在细想来，张伟是对的，当时他被利欲熏心蒙蔽了双眼。 他太渴望成功了，他太渴望女神苏菲菲能高看他一眼。 现如今，他名利双收，抱得美人归，却终日活在恐惧的梦魇下，内心永无安宁之日。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如果退出这场杀戮的游戏，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跟随冷念丞这么久，他已经摸透了董事长的性格秉性。 说到底，冷念丞是一个吃软不怕硬的狠人，只能顺着他的毛捋，不能逆他而为。 逆他者，他必定诛之！ 眼下，逃也不是，继续下去内心又备受煎熬。 突然间，他的手不自觉地触碰到了腰间的那把瑞士B&TUSW手枪，昨晚他忘记还给冷念丞了。 这里面有满堂子弹，只要扣动扳机，就可以送冷念丞上路。 李飞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身体抖了一下，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冷念丞是谁？他可是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他的主子。 他竟然想弑主？ 就算他现在出其不备杀了他，他又能逃到哪里。 他刚上任秘书一职没多久，身上前后也就收了冷念丞几十万。 这点九牛一毛的钱，他只能逃到国外进行一个短暂的七日游。 如果杀了他，国内警方会第一时间发布逮捕令，全国上下悬赏缉拿他归案。 眼下，他和冷念丞是一根绳子上面的蚂蚱，他已经别无选择。 “阿飞，你在做什么？”冷念丞突然一阵警觉，眼神看向李飞的手。 李飞的手正放在腰间，摸着那把瑞士B&TUSW手枪，做出了一个准备拔枪的动作。 下一秒，他捂着肚子，面色一阵惨白，身体竟然还抽搐了几下。 他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董事长，我......我肚子疼！我能出去方便一下吗？” 冷念丞笑了笑，语气竟然有几分宠溺，“懒人屎尿多！去吧！快点回来，我有好戏等着给你看！” 李飞点点头，露出一脸讪笑，捂着肚子跑出了防空洞。 一路狂奔，身后是视频里面的杀戮声，女人绝望的哽咽声，以及冷念丞的狞笑声。 李飞浑身汗毛倒竖，他根本不敢回头，脚步寻着光的方向拼命狂奔。 这座防空洞的洞深大概80多米，钻地最深的炸弹是美用炮管改制的钻地核航弹，估计都炸不掉这个防空洞。 跑出洞口的一刹那，李飞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感觉从地狱回到人间。 面前仍然是一片苍凉的景色，刚才来时还觉得恐怖，和防空洞里面的那一幕对比，这些都是小菜一碟。 回眸看向防空洞那个黑漆漆的洞口，李飞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防空洞里面凉飕飕的，还很潮湿，他这一身汗水完全是吓出来。 那一刻，李飞很想拔腿逃跑。 下一秒，他放弃了这个幼稚的念头。 俗话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冷念丞如果出来后，一定不会放过一个逃兵。 烧了防空洞？这想法更可笑！ 当初人为建立防空洞时，使用的都是防水防火的材质。 钻地最深的炸弹是美用炮管改制的钻地核航弹，都无能为力，更何况是一把火。 除非有毒气，但是他从哪里搞毒气过来？ “李飞，别想了！透透气，赶紧滚回去吧！冷念丞说有好戏等着你！”李飞对着四下无人的苍凉景象，喃喃自语，手机突然接受到了一点弱弱的信号。 他定睛一看，是迈巴赫4S店发来的消息，售后部经理通知他，董事长的豪车需要质保了。 “哎——”深叹了一口气，李飞点开了苏菲菲的微信头像。 想起昨晚和今晨，两人一直处于怄气状态，李飞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突然想起一句歌词，“男人，有时他有苦难言。男人，没有你想象强悍。 男人，请原谅他很平凡。男人，有时他左右为难......” 他必须活着，不为自己，也为苏菲菲而活。 他已经不是一个孤魂野鬼，苏菲菲会为他留一盏回家的夜灯。 原路返回那个幽深莫测的防空洞，李飞已经没了原先的恐惧。 男人要为心爱的女人付出一切，哪怕是独一无二的命！ 走在潮湿阴冷的防空洞，他突然想起Y市二十年前一起骇人惊闻的“防空洞命案”！ 正文 第445章 取出两根，牛皮鞭子 Y市二十年前发现过一起骇人惊闻的“防空洞命案”！ 宫某与50岁的侯女士发生性关系后，两人因价格问题发生纠纷并厮打，宫某用双手猛掐侯女士的脖子，致侯女士当场死亡。 为毁尸灭迹，宫某在租住处内用菜刀分解侯女士的尸体，随后用小推车将尸块运至甘井子区椒金山山上，将尸块抛于防空洞内。 也许是防空洞太幽深恐怖，李飞这些年看过的悬疑恐怖桥段和凶杀案新闻全部涌现到了脑海里。 影视剧方面，他一直不喜欢看四海八荒的玄幻修仙剧，一群修神修仙成天虐情虐爱。 玛丽苏爱情甜宠剧他更不爱看，他喜欢看恐怖、悬疑、推理剧情。 眼下，行走在长达80多米深的防空洞，李飞满脑子都是那些恐怖如斯的场景。 有一部电影，改编自真实凶杀案例。 一高三女生在防空洞内遭同班男生割喉，原因是女生诋毁男生是同性恋。 男生故怀恨在心，将其约到山顶，将其杀害。 警方通过警犬搜索，三小时后在学校附近废弃已久的防空洞找到了失踪的高三女生，女孩躺在血泊中，喉咙上一道骇人的刀伤，身上还有数个伤口。 想起这些防空洞命案，李飞不禁佩服自己的记忆力。 漆黑的四周，他手里举着手机，微弱的光线显得苍白无力。 直到他听见正前方发出刚才那个熟悉的声音，是iPad播放视频的声音，女人的哽咽声，冷念丞的阴笑声。 又往前面走了几步，前方突然柳暗花明又一村，四周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也算不上亮如白昼，就是那种昏黄的灯光，毕竟冷念丞只使用了一只瓦数不算太高的灯泡。 不得不说，英国人汉弗莱·戴维发明的电灯，真的是一项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阿飞，怎么去了这么久，二婶都等急了！”冷念丞猛地回过头，脸上挂着那种惨笑。 眼前的一幕，明明他是最大的赢家，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裁决者，他为什么要扯起这种惨笑？ 李飞顿时如遭雷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总感觉接下来在这个可怕的防空洞里会发生一些颠覆他三观和视觉、听觉、触觉的事情。 “董......董事长，我......我拉肚子！”李飞的身体抽搐得更厉害。 冷念丞的声音阴冷道：“阿飞，把舌头屡直了说话！还有，你似乎在害怕？” “没......没有！千真万确，阿飞没有害怕！”李飞挤出一丝笑，比哭还难看。 平板支架上摆放着那台象牙白色的iPad，依旧在循环播放着冷念丞十年前在烂尾楼杀死三位堂姐的录像。 十字架上面瘦骨嶙嶙的女人一双空洞的大眼睛，麻木不仁地看着屏幕。 她的眼睛虽然看着屏幕，但是穿透她的瞳孔，李飞看见她的瞳仁已经涣散，证明她并没有看着视频。 在危险的边防地区，守卫领土的将士执勤期间即便是换班，也会睁着眼睛睡觉。 他们是一群“最特殊”的士兵，退伍之后仍然会保持这种习惯，一旦有危险，就会立刻醒来。 也许她早已经养成了看而不视的本领。 “阿飞，二婶已经等不及了！”冷念丞眼睛注视着李飞，一边取出黑色旅行包里两根上好的牛皮鞭。 那次在阳光水疗，他梦见自己和李飞用牛皮鞭抽打三具尸骸，俗称：鞭尸。 后来他请内蒙古那边的朋友在武器店买了两根上好的牛皮鞭，顺丰快递寄到了海港市。 李飞看着冷念丞手里两根牛皮鞭，粗壮无比，像古代一种武器鞭，是一种冷兵器。 鞭有软硬之分！ 硬鞭多为铜制或铁制，软鞭多为皮革编制而成。常人所称之鞭，多指硬鞭。 常用的鞭法有劈、扫、扎、抽、划、架、拉、截、摔、刺、撩等，能将人和动物鞭打得皮开肉绽。 如果沾上了盐水进行鞭打，就是传说中的，伤口上撒盐。严重者会产生休克死亡！ “董事长，您......您要做什么？”李飞心里不好的感觉更加强烈，因为极度恐惧，他握紧了双拳。 “阿飞，别把气氛搞得那么紧张！哈哈哈！”冷念丞看着李飞害怕的样子，竟然失声笑道。 “董事长，您不会要玩鞭刑吧？她都已经这样了！”李飞于心不忍地看着张萍。 话落，张萍的头好像动了一下。李飞从她的发丝间，看见她的眼睛忽闪了一下，竟然有一道光。 也许是看错了吧！她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哪来的光？ 能不能活过今天，还需要打一个问号！ 这牛皮鞭看着材质相当好，这一鞭子摔下去，可不得没命啊！ “阿飞，你不要太小看我二婶！她是个狠人！ 她若不狠，我母亲当年也不会惨死！”冷念丞突然站了起来，将手中两根牛皮鞭分了一根给李飞。 “二婶，您说对吧？母亲当年的死，一定与您有关吧！”冷念丞死死盯着张萍的脸，像是期待她的回应。 女人全程一直唯唯诺诺，唯独当听见冷念丞这个问题时，她竟然开始猛烈地挣扎，不住地摇头。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李飞一脸错愕，原本以为她已经哑巴了，没想到她会说话。 回眸时，李飞看见冷念丞的五官已经阴狠无比，眉宇间邪气大盛。 “十年了！你到底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 我说过，我亲眼看见母亲被撞身亡当天，你就在现场，手里抱着那只该死的猫。 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嗯？”话落，冷念丞走近张萍，用牛皮鞭挑起她的下巴。 两人四目相视时，张萍身体不停颤栗，她拼命摇头，嘴巴里一直在重复那三个字，“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李飞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他看见冷念丞的眼眉已经立了起来。 突然，他松开了张萍。右手高高举起，扬起牛皮鞭猛地甩在地上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声。 四周瞬间产生了回音，十分恐惧。 那一声嘹亮的鞭声，打在地上，落在了李飞的心头。 刚才那一鞭子抽下去，如果是打在人的身上，一定会皮开肉绽。 正文 第446章 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防空洞里面的面积很宽敞，刚才冷念丞那一鞭子挥下去，回声四起。 防空洞的洞壁上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像有许多瞋目呲牙，骇人万分的恶鬼附在墙壁上。 突然一阵阴风嗖嗖，李飞不禁毛骨悚然。 “二婶，小丞再给你一次机会！ 当年究竟是不是你买凶杀人，害死了我的母亲？”冷念丞整个人已经动容震怒。 李飞站在一旁，吓得胃部一阵痉挛。 人类在高压紧张情绪下，消化器官会产生供血不足。胃粘膜分泌失调，会从而导致胃病发生。 李飞捂着胸口不断深呼吸，眼前的一切，已经颠覆了他的视觉、听觉极限。 如果这是一部恐怖电影，评分一定可以高达10.0分。 张萍没有回答，低着脑袋，全身发抖，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少装死！回答我！” 冷念丞话落，张萍一双绝望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干裂的嘴唇在一张一合，“小.......丞，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下一秒，冷念丞怒极反笑，“不是你？难道母亲是自己意外遭遇车祸死亡？十年了，你还敢嘴硬！” 话落，冷念丞扬起手里那根内蒙古牛皮鞭猛地挥舞了下去。 牛皮鞭接触到女人的肉躯时，发出一声嘹亮的巨响。 仅此一下，打得瘦骨嶙嶙的张萍顿时皮开肉绽，鲜血迸裂。 见状，李飞的眼睛瞪得像两只铜铃，冷念丞可真狠呐！ 便是蛇蝎心肠，不似恁般毒害！ 她的嘴巴张得巨大无比，里面几乎看不到一颗牙齿。 因为常年晒不到太阳，她的身体极度缺少维生素D3，属于已经严重缺钙患者。 牛皮鞭打在她的身上，她倒吸了一口气，好像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李飞不禁在心里默数，一直数到十秒过后，张萍身体里的气流像是排了出来。 她发出一声惊悚的尖锐惨叫声。 “啊——”的一声，她的声线拉得很长，像一首歌曲《青藏高原》最后一个高音符，已经达到了E调的高音5！ 李飞听得头皮一阵炸裂，呼吸变得急促，血流涌到了脖子和五官，涨成了猪肝色。 “二婶，您的惨叫声十分嘹亮，简直今非昔比！这来自内蒙古大草原武器店的牛皮鞭就是不一样啊！” 冷念丞的双目注视着手中那根粗壮的牛皮鞭，上面只有张萍那点可怜的鲜血。 他笑得一副疯癫的模样！ 下一秒，他几乎把鼻子贴在了尸体上，狠狠嗅了嗅，血腥味不算浓烈。 人体内的血液量大约是体重的7%-8%，例如体重50kg，血液量大约为3500-4000mL。 成年人类身上有206块骨头，包括颅骨、躯干骨和四肢骨。 世界上最瘦的人只有43斤，身高173cm，她是一位美国因减肥而得了厌食症的女人。 李飞看了看张萍的身体，目测她的体重已经不足43斤。 所以她体内的血液含量，也许只有正常成年女性的三分之一的含量。 “董......董事长！不能打了，会闹出人命的！”李飞的声音在哆嗦，他看见张萍已经口吐白沫，眼白往上翻。 冷念丞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回眸用一双血染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飞，“失踪十年，外界默认她已经死亡！怎么？你在同情她？ 阿飞，她不值得同情！是她杀死了我的母亲！ 母亲惨死后，父亲抑郁寡欢，一年不到就患上了肝癌晚期，暴病而亡。 阿飞，我们都一样！你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我何尝不是一个可怜的孤儿！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贱人，母亲就不会死！你同情他，又有谁来同情我！ 阿飞，只要你能让她把我的父母还给我，我可以把冷氏集团拱手让给你！” 李飞吓得喉结紧缩，呆立在原地看着冷念丞发疯。 警察已经说过很多遍，董事长的母亲是意外交通事故而亡，他却坚持认为他母亲是被张萍所害。 李飞现在脑子里面已经乱了，当然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冷念丞认为他的母亲就是被张萍所杀。 所以这十年，他将张萍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防空洞，肆意折磨她，虐待她的肉体，践踏她的精神。 很难想象，张萍为什么能坚强地活过十年。 “阿飞，你信不信我？”冷念丞的眼神竟然充满了渴望，像是极度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可。 这个时候如果李飞不点头，那就是找死！ 也许冷念丞会重新运来一个全新的十字架，将他绑在上面。 说不定他绝不心慈手软，用铁钉将他四肢牢牢束缚在十字架上，做出对他臣服、忏悔的样子。 李飞刚想说些什么，冷念丞已经将另一根牛皮鞭扔给了他，“阿飞，接住！” 李飞一把接过冷念丞扔过来的牛皮鞭，差点没接住，好沉的一根牛皮鞭子。 这可不是sm使用的小皮鞭，这是货真价实的真牛皮鞭。 刚才冷念丞已经介绍过了，这是来自内蒙古大草原一家百年老字号的武器店所生产的冷兵器，牛皮鞭。 李飞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胆怯。 董事长不喜欢张伟，因为他胆小，而且心慈手软。 董事长喜欢的是与魔鬼同行的恶鬼，恶鬼不可以害怕，更不可以胆怯！ 李飞右手紧紧握住手里那根牛皮鞭，左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右手，试图让它们不抖动。 “阿飞，下一鞭子留给你！来，试试这冷兵器的威力。 十大冷兵器排行榜，第九位就是牛皮鞭。 在古代，鞭子是对付比锁子甲更坚固的盔甲所产生的兵器。 它可以一举打碎护心镜，威力极大，一击制敌。” 冷念丞貌似很了解这些旁门左道的冷兵器使用方法！ 这样的人物，如果将心思用在正道上，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军事家。 李飞的身躯止不住的发抖，冷念丞看在眼里，笑了笑：“阿飞，别怕！这鞭子抽下去，你就知道有多痛快了！ 阿飞，她不值得被你同情！有时候，对方看似弱者，其实他们只是在扮猪吃老虎。 你要时刻记住，猎人都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李飞手里握着鞭子，看着冷念丞冲着他鬼魅地笑。心脏一紧，像是要爆裂的感觉。 他现在骑虎难下，这鞭子如果挥舞下去，可能十字架上面的女人就没命了。 这鞭子不挥下去，他就会留下一个不服从主人命令的罪名，这是与他为敌！ 冷念丞多狠的一个人啊，他睚眦必报！ 从他对付海港警局的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李飞就知道，他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 李飞步步紧逼那个用木桩打造的十字架，上面血迹斑驳，有陈年血迹，有新鲜的血迹，它们已经混为一谈，变成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画面。 张萍被刚才那一鞭子抽打得几乎晕死过去，伤口正在往外汩汩流血，已经开始发炎。 她太瘦了，李飞感觉她的骨头已经被冷念丞刚才那一鞭子打得裂开了。 李飞猛地回眸看向冷念丞，眼神掠过无尽的同情。 冷念丞却回他一个阴狠妖孽的怒容，“阿飞，对待坏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我们的同情会助长他们更加猖狂地伤害我们！ 当年我父母离世，这个该死的女人联合她的女儿冷静秋，还有冷欣然、冷楚雨那两个蠢货一起对付我，折磨我，欺负我！ 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他们强加在我身上的痛苦。 阿飞，当年有多痛，现在我就要她有多痛！” 正文 第447章 竟然吓得，尿失禁了 “董事长，为什么不给她一个痛快？”李飞喘着粗气，浑身冷汗涔涔。 “阿飞，有些罪孽不是死亡可以化解的，她必须付出代价，赎她的罪过！” 李飞呆立在原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当初在海港人民医院，他用一根注射剂给张伟注射了安乐死，手里已经有一条人命。 如果这个女人死了，岂不是他手上又沾染了一条性命？ 这女人瘦弱的样子，已经禁不住继续摧残，她真的会死！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正在拧一瓶老干妈辣酱的瓶盖，捣鼓了半天愣是打不开。 他说，哥们，你替我拧一下呗！ 结果，这哥们一秒钟就拧开了，还得到了一句发自内心的赞美。 熟不知，正是因为有前人对老干妈辣酱施加了压力，瓶盖才可以被第二个人轻松拧开。 他不想成为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瘦得只剩下一张皮包骨头，更像是一张纸片人。 感觉一阵风吹来，她会像你们家阳台上晾晒的衣服，随风肆意飘扬。 “阿飞！你还愣着干什么？”冷念丞大声呵斥道。 “董事长，我......我不会！是......是这样吗？”李飞回眸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冷念丞。 他嘴角扯笑的样子，像是在说，“阿飞，没错！就是这样！ 哥们儿，你现在的姿势很酷，比你打高尔夫的样子帅气多了！” 李飞再回眸时，突然看见张萍好像弱弱地看了他一眼，带着那种乞求的眼神。 她好像在求他手下留情！ “混蛋！你是在老母鸡生蛋吗？” 李飞身后突然传来了冷念丞凶狠的声音，带着满腔怒火在燃烧，“怎么？你特么是想给她挠痒痒吗？” 他猛地走上前，死死握住李飞的手。 那动作有点像孩子在练习书法，横撇竖捺写得不好。站在一旁的老师看不下去了，握住孩子的手一笔一划教他怎么写字！ 下一秒，张萍倒吸了一口气，脑袋低垂，像是死了过去！ “董事长，她......她死了！！！” 李飞吓得做了一个提肛的动作，视线死死锁住了冷念丞。 冷念丞突然笑得咳嗽，像是笑呛了自己。 “阿飞，你太低估了她，她的生命力很顽强！” 李飞一脸错愕，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她......她真死了！” “你不信我？”冷念丞笑了笑，“阿飞，你不妨探一探她的鼻息！” 话落，李飞点点头，哆嗦着脚步慢慢移向张萍，手指抵在张萍的鼻下方。 张萍的呼吸很微弱，但是隐隐约约有一丝气息残留在人间。 “董事长......要不要送她去医院？这样会闹出人命的！”李飞回眸看向冷念丞，瞳孔紧缩。 冷念丞的眼底升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 “阿飞，她在装死！她没那么容易死！” 李飞一脸错愕，听着冷念丞阴笑了两声，“阿飞，你不信？” 话落，李飞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已经吓得要死。 “阿飞，咱们来玩一个游戏就可以知道，她是死是活！” 冷念丞说完蹲下身子，从黑色旅行包里取出两包白色的小袋子。 李飞定睛一看，是两包食用盐，食用盐的主要成分是氯化钠。 盐可以消毒，但是盐涂抹在伤口上，伤者会疼得生不如死。 “董事长，您......您这是要做什么？”李飞像是在明知故问，冷念丞的水性他已经相当熟稔。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伤口撒盐’！” 瞬间，李飞大脑一片轰鸣，眼前天旋地转。 他的双手死死捏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 “接住！”冷念丞将一整瓶盐水扔向了李飞的怀里。 李飞接在手中，看了看，水还是水，但是已经是无色透明的盐水。 用不着这么狠吧？ “阿飞！赶紧照做，你不是担心我二婶死了吗？检验真相的时刻到了！” 冷念丞笑得一脸开心，就像在玩王者荣耀三十连胜，官方送了四款皮肤给他。 李飞愣在原地，一直不动，冷念丞的笑意渐瘦，眼神阴冷凶魅。 “阿飞，这次你先来！别再让我失望！”冷念丞的眼神渐渐变冷。 李飞吓得连连做了几个提肛运动。 这鞭子他若是不抽下去表示衷心，很有可能他会失去冷念丞的信任和期望。 苏菲菲马上就要上任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千万不能发生变数。 他现在有女人了，这个女人肤白貌美大长腿，温柔似水情意绵绵。 他能感受到，昨天苏菲菲发现他腰间那把瑞士B&TUSW手枪时，她是真的害怕他走上邪路。 想起苏菲菲对自己的疏离，李飞心口生疼。两人这些日子的一点一滴浮现在他的面前。 他对苏菲菲是真的，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他的命，换苏菲菲一世平安。 如果自己不服从冷念丞，等待他的将会是无法想象的炼狱，苏菲菲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快点！！！” 冷念丞一声呵斥，眼眉立了起来。 心口无端烦躁，昨天安山风景区一战，他明显处于战败一方。 心头无名火窜起，他想起在马庄这幢废弃工厂的防空洞里面还有一个罪恶的元凶。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当初蓄意谋杀母亲，这一切的罪孽也许都不会发生。 他的人生会是锦绣前程，花开满路。他会是海港市民心目中的优秀杰出青年。 那帮警察说，母亲是死于意外交通，附近天眼摄像没有发现嫌疑人。 冷念丞知道，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毒妇在背地里暗箱操作的一场阴谋。 “阿飞，快点！”冷念丞全身冷得发抖。 李飞心一横，一咬牙......防空洞四周响起张萍的惨叫声。 李飞瞬间瘫软在地上，吓得前列腺增生腺体刺激膀胱，诱发急迫性尿失禁。 “阿飞......你！”冷念丞错愕了三秒，失声大笑，“阿飞，你尿裤子了？” 李飞木讷地看着自己的裤裆，他竟然吓得尿失禁了！！！ 正文 第448章 一切就看，她造化了 “阿飞！你太让我失望了！ 原本以为咱们是同类，你杀张伟时，眼神可不是现在这样窝囊！ 怎么？现在有女人了，变得怂了？有了爱的软肋？” 李飞缓过神来，知道冷念丞在暗示苏菲菲。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他，“董事长，再给我一次机会！下不为例！” 冷念丞似乎在生气，他发怒的样子让李飞吓得膀胱逼迫尿肌，又产生了想排泄的冲动。 冷念丞拖着沾染盐水的牛皮鞭，眼神阴冷，目光凶恶。 “阿飞，我的兄弟只允许骁勇，不允许当乌龟！ 你昨天将土佐犬扔在安山风景区的事情，我没有追究你，但是不代表我不会生气！”冷念丞的身体震颤了两下。 李飞吓得向后倒退了两步，冷念丞的声音像冰碴子扎进了他的心里。 那一刻，他突然站了起来，他不能当懦夫，他必须活着离开这个防空洞。 举起地上的牛皮鞭，这一次，李飞的眼神和冷念丞一样凶狠阴鸷。 张萍已经疼得痛不欲生，盐水侵入她发炎的伤口，她疼得没法晕厥。 身上的疼痛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一刀一刀地剐她的肉。 李飞扬起牛皮鞭子的时候，张萍的目光突然亮了0.01秒。 下一秒，李飞手里的鞭子打得她痛不欲生，盐水浸入了骨头里。 张萍这一次都没来得及叫，像是死了一般，脑袋低垂在胸前。 李飞扔掉了手里的牛皮鞭，呆若木鸡地看着张萍，嘴里喃喃自语，“死了，她死了！” 身后突然传来了冷念丞拍手鼓掌的声音，很有节奏，像是会议上那种很有规律的掌声。 李飞呆呆地回头看向他时，冷念丞脸上的笑容很欣慰。 他知道，他再次得到了董事长的赏识和信赖。 下一秒，他咧开嘴角，笑得很难看。 冷念丞走近十字架，用手捏住张萍的下巴，她的脸，惨白如纸。 李飞吓得心脏紧缩，她......她不会死了吧！ 冷念伸出左手抵住她的鼻下方，回眸笑看着李飞，“她没死！还有气！” 猛地松开张萍的脑袋，冷念丞径直走向地上那只黑色的旅行包。 来时，它里面还鼓鼓囊囊的！走时，里面空空如也。 “阿飞，走！” “走？”李飞一脸错愕，看了一眼张萍，“咱们......不管她？” 冷念丞薄唇扯起阴笑，“生死由天命！一切就看她造化了！” 李飞心尖乱颤，回眸又看了一眼张萍，她像一个死人，脑袋失去了重力垂在胸前。 冷念丞莫非每一次过来送吃送喝，都会顺便再狂殴她一顿？ 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这个女人竟然坚强的熬过了十年，简直是个奇迹，说不定能破吉利斯记录。 李飞紧跟着冷念丞的脚步行走在防空洞里面，身后是iPad在循环播放杀害冷静秋三人的录像。 防空洞的地面原本就不平坦，李飞脚底发软，差点摔了个跟头。 冷念丞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笑了笑，“阿飞，别慌！行事要稳，方能成大事！” 两人走出防空洞时，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李飞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信号，是苏菲菲发来的一条微信。 “阿飞，不管怎样，我想听你当面和我解释！晚上来我家！” 看完这条微信，李飞的心情好多了，苏菲菲就是他的良药，总能抚慰他的心灵。 这个世界是，他没谁，都不能没有苏菲菲。 冷念丞回眸看了一眼李飞，发现他的嘴角在笑，“阿飞，苏经理这么迷人吗？你都快被她迷晕了！” 李飞抬头看向冷念丞，发现他一脸隐晦不明，赶紧收起了嘴边的笑意。 他和冷念丞相处了一些时日，已经基本上摸透了他的心理。 李飞从小被遗弃在福利院，福利院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有爱心、到处充满爱。 他那所福利院是一个小型迷你的社会，里面有它独特的制度。 从小李飞就会察言观色，讨好院长的欢心。 冷念丞的秉性，如果有十分，他已经了解七八分。 他是一个极度缺爱的人，嘴上不承认自己缺爱，内心很渴望有人真心待他，爱他。 李飞对他百依百顺，关心他，顺从他，他开始慢慢接受他，到现在甚至有几分依赖他。 冷念丞还是一个极度见不得别人幸福的人，这会让他产生心理扭曲、嫉妒、不甘。 李飞吓得心口像缺了一块，语气慌张道：“烦死了！女人真是麻烦的物种！原本只是想睡睡她，没想到甩不掉！” “哦？是吗？”冷念丞一脸看破不说破的样子，“不如借给哥哥玩几天？” 话落，李飞的脸色变得黢黑。 苏菲菲可是他的心上人，恕不外借，不管是谁！天王老子他也不借。 话到嘴边，李飞硬生生将狠话吞了下去。 “董事长，别开玩笑了！您才不会要一个二手货！ 改明儿，阿飞替您找一个绝世大美女！” 冷念丞笑了笑，“阿飞，这可是你说的！要做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必须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阿飞的信誉度百分之百！”李飞拍着胸脯答应的痛快，反正只是嘴上答应，实施起来还不随他。 冷念丞沉默了几秒，突然露出一脸阴笑，“阿飞，你觉得海港警局那个小女警怎么样？” 李飞一脸错愕，缓过神来，他心里全明白了。 冷念丞这是打算一石二鸟，一来玩一玩小女警，而来打击报复刘子明。 旁观者清！ 海港警局这二人一直眉来眼去，明显是互相喜欢。 冷念丞这一招忒狠了，杀人诛心啊！ “董事长，您说的是眯眯姐？”李飞嘴角扯笑。 “眯眯姐？”冷念丞捏着自己的下巴，笑得一脸玩味，“她确实挺大！” “董事长，您不会想要对眯眯姐下手吧？”李飞的喉结猛缩了两下，那可是庄建国的女儿。 “怎么？不可以吗？”冷念丞回眸看向李飞，眉宇间邪气大盛的样子。 “董事长，眯眯姐的爹可是咱们的人！你就不怕她爹和咱们玉石俱焚？” “他敢！”冷念丞的眼神瞬间狠厉，“叔爷爷还在一天，他休想反水！！！” 正文 第449章 提前给他，洒上坟酒 李飞跟在冷念丞的身后，走出了防空洞，临走时回眸看了一眼黑黢黢的洞口。 那个叫张萍的女人已经晕死过去了，能不能活下去，正如冷念丞刚才那句冰冷刺骨的话。 一切看她的造化！ 李飞实在想不明白，冷念丞的二婶当年在冷母被撞身亡时，附近的天眼监控中，并没有出现她的身影。 警方也说，这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货车司机不小心撞死人，已经根据刑法第133条的规定，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 木已成舟的事实，为什么在冷念丞这边却成了一桩蓄意谋杀案。 因为目睹了亲生母亲惨死的画面，冷念丞扭曲成现在这副样子，身上的犯罪激情和杀意汹涌如同海浪。 刚才在防空洞里面的样子，他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变态虐待狂魔。 伤口撒盐这一招，不得不说，他可真狠呐！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李飞的车停在厂房门前，被齐腰的野草包围着。 冷念丞上车后，坐在汽车后座，摘下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黑手登山手套以及脱下了黑色外套。 外套里面是一件一层不染的洁白衬衫，冷念丞从旅行包里取出一件湛蓝色的西服穿在身上，戴上了古驰墨镜。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换衣过程，惊掉了李飞的下巴。 冷念丞的眉宇之间从容不迫，相当冷静，那样子就像他刚才戴着工地帽去参观了一块新地皮，勘测了现场的面积，分析了这块地在未来的市场价值。 冷念丞透过后视镜，发现李飞在偷瞄他，薄唇勾笑：“阿飞，你在害怕？” “没！我才不害怕呢！我就是瞧瞧董事长的衣品，您真是衣服架子，穿啥都帅气！” “马屁精！走！去大三元海鲜店请你吃阿拉斯加帝王蟹！”冷念丞很敞亮。 “谢谢董事长！”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我们是兄弟！阿飞，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防空洞吗？” 冷念丞的眼睛盯着后视镜，两人的瞳孔对视，李飞瞳仁狠狠缩了缩，头摇得像拨浪鼓。 “因为我信任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阿飞，今天的事情埋在肚子里，说出去就是你的......”冷念丞话没说完，笑了笑。 李飞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不禁脑补出后面的两个字，“死期！” 冷念丞似乎对马庄这一路很了解，李飞根据他的口令巧妙避开了许多天眼摄像，很快抄近路回到海港市区。 抵达大三元海鲜店，两人点了一只5斤左右的阿拉斯加帝王蟹，蚬子、生蚝、鲍鱼、海参、海胆之类的大餐。 李飞正在大快朵颐，试图用食物填满内心的恐惧。 “阿飞，我敬你！”冷念丞举起手里的嘉士伯啤酒，笑容满面。 今天在防空洞一番发泄，他的气色变得容光焕发，比平时的五官显得更加俊美。 “谢谢董事长！”李飞举起酒杯，打算一饮而尽时，被冷念丞拦住了。 “阿飞，第一杯敬你忠心耿耿！”冷念丞一饮而尽，李飞跟着一饮而尽。 李飞给两人杯中继续加满，冷念丞举起酒杯，笑得阴狠，“这一杯敬死去的恶人！” 两人又一饮而尽。 “阿飞，这一杯提前预祝我们铲平前方障碍，这是提前给刘子明的上坟酒。” 李飞讪讪一笑，“董事长，阿飞祝您旗开得胜！” “阿飞，你错了，是祝我们旗开得胜！” 话落，冷念丞将一杯酒洒在地上，眼神带着阴鸷狠厉。 李飞看得喉结一阵紧缩，跟着后面像模像样地洒在地方。 两人给刘子明各敬了一杯上坟酒，便开始享用海鲜大餐。 李飞一边吃一边开始拍马屁，“董事长，您为什么每一次都能领先那帮臭警察一步？” 话落，冷念丞正在吃一只生蚝，笑着说道：“阿飞，和警察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咱们必须用警察的思维来想，比如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你只有把自己当成警察，才可以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行为动作。” “董事长，您是这个！”李飞竖起一根大拇哥，眉宇之间掠过无数欣赏。 “吃你吧！阿拉斯加帝王蟹都堵不上你的嘴！”冷念丞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中午一点，两人吃得酒足饭饱，李飞打着饱嗝，被食物暂时填满了内心的恐惧。 两人都喝了酒，找了一个代驾师傅，开车去阳光水疗会所午休。 两人先去浴室冲了个澡，李飞时不时会偷瞄冷念丞的健硕酮体。 不得不说，这身子男人看了都容易掰弯。 李飞想不通，当初那个蒋晓雯为了复仇，怎么舍得对冷念丞动杀心。 都说通往女人内心的道路只有一条，就是她们的秘密通道。 苏菲菲当初对他爱理不理，两人滚完床单之后，他能感觉苏菲菲的心里有他。 起初她没啥反应，后来过程中，他能感受到她在回应，甚至很享受。 想到苏菲菲，李飞浑身的血气一下子上来了。 冷念丞看了他一眼，笑得一脸邪魅：“阿飞，优秀如你！” 冷念丞竖起了大拇哥，一脸称赞！ 李飞顺着冷念丞的眼神，看向自己的那个地方，脸一下子红了。 “苏经理找你有福了！她看起来是个欲求不满的女人！” 李飞心里“咯噔”一下，冷念丞这可冤枉苏菲菲了，欲求不满的人是他。 “董事长，咱能别提女人嘛！咱们在会所，看点新鲜的货色不好吗？”李飞一脸邪笑。 冷念丞看向他，笑了笑：“阿飞，下午遇见苏经理，我会让她把你喂饱。看样子，你是一只海王！” “嘿嘿！董事长，您不会的！” 两人说笑着来到V08包房，两名肤白貌美大长腿的17号技师、9号技师为他们服务。 阳光水疗的技师长相绝美，都是从云南大凉山彝族那边过来的美女。好山好水出美人。 两人躺在按摩床上，开始放松身心。 李飞闭上眼睛想打个盹儿，上午在防空洞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放电影似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冷念丞像是睡着了，任凭9号技师为他服务。 李飞发现，这9号技师一直在偷瞄冷念丞的盛世美颜，她们干这一行经常见到大老板，像冷念丞这么年轻帅气的大老板不多。 下一秒，冷念丞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阴鸷地看向她：“你在做什么？” 9号技术吓得不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替您揉揉肚子。” “滚出去！”冷念丞一声呵斥，9号技术吓得拎着箱子滚了出去。 17号技师也被赶了出去，V08包房内，只有冷念丞的粗喘声。 “真脏！” “董事长，您的颜值一流，技师都想揩油！”李飞笑了笑。 “睡觉！” 李飞昨晚和苏菲菲怄气，今天上午在防空洞遭受了惊吓，这会儿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 没想到在梦里，他过得也是相当惨烈。 梦里，冷念丞竟然将苏菲菲绑在十字架上，将她剥成了一个光粽子。 苏菲菲被绑的凹凸有致，胴体毕露。 冷念丞在她的头顶上放了一个水桶。俗称：滴水酷刑！ 滴水酷刑就是把人绑在木板上，固定手脚，然后在脑门上滴水，犯人会感到有虫子在身上爬，最后死去。 这个酷刑对身体的伤害是其次，对心理的折磨才是最恐怖的。 试想一下，把一个人捆好，一滴水持续不断地滴到头上，再放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 死亡的恐惧，无法睡觉，无法动弹，而水还一直滴着，不用太久，人就会疯掉。 这是真正的活也活不成，死也死不掉，还不如来个痛快的。 正文 第450章 犯罪基因，纯良基因 “啊——”的一声，李飞从噩梦中惊醒，睁开双目却看见了一双阴鸷的红眼睛。 他刚想继续大喊一声，被冷念丞的手突然捂住了嘴巴，“阿飞，你做噩梦了！” 冷念丞笑了笑，擦了擦李飞额头上的冷汗，“阿飞，苏经理平时没少折腾你吧？你都出虚汗了？ 建议服用咱们集团生产的六味地黄丸，可以滋补肾气。” 李飞猛地坐起来，脸色很难看，刚才梦里冷念丞正在亲手虐待他的女人。 苏菲菲被滴水酷刑折磨得生不如死，李飞刚想上前去救她时，突然惊醒了。 “董......董事长，您没睡觉啊？”李飞笑得有点哆嗦。 “眯了五分钟，你一直在喊菲菲——菲菲——！我哪里还睡得着觉？”冷念丞笑得一脸邪恶，“阿飞，刚才是做噩梦了吧？苏菲菲在家让你罚跪榴莲了？” 李飞错愕了几秒，眼珠子一转，笑道：“比这狠多了！她让我罚跪碗底！” “哈哈，没想到这个苏菲菲是个母夜叉，回头我批评她！ 不可以对我兄弟动手动脚，否则我可以让她从华东区域经理这个位置上下来！”冷念丞笑了笑。 这时，阳光水疗的妈咪敲门进来了，一脸赔不是的样子。 “对不起，冷先生！9号是从四川大凉山才来的新人，不懂规矩，冒犯您了。 今天二位的账单我买了，另外我们给冷先生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话落，八位俄罗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姑娘们走进了V08包房。 都说俄罗斯的姑娘身材火辣，今日一见，李飞连连吞咽口水。 “姑娘们，快给冷先生问号！” 妈咪一声令下，俄罗斯姑娘用蹩脚的中文齐刷刷地说道：“冷先生，令号！” 冷念丞笑了笑，“阿飞，喜欢吗？” 李飞讪讪一笑，“董事长，属下无福消遣！我还是喜欢亚洲女人！” 冷念丞看向李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咱俩品味一致！” 话落，冷念丞看向会所妈咪，笑了笑，“让她们出去吧，下午还有一场会议，我们要先走了！” 妈咪一脸失望的样子，领着俄罗斯姑娘们离开了V08包房。 冷念丞看向李飞，笑了笑，“阿飞，你还挺自律的啊！” “董事长，没想到您也这么洁身自好！”李飞笑得没脸没皮。 两人下楼冲了个澡，一路驱车赶往冷氏药业集团。 下午集团两点半的会议内容是任命苏菲菲为华东区域经理。 ...... 冷氏集团，策划部。 苏菲菲一上午一直在忧心忡忡，满脑子都是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医生给她开了口服药物来终止妊娠，分别是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 办公桌上摆放着白开水，她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服用下去，孩子很快就会排出她的体内。 她一直没有忍心下手，肚子里面是她的骨血，虽然携带着李飞的犯罪基因，但是也有她的一半纯良基因。 如果肚子里的孩子会说话，他一定不想死！ 他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要被妈妈用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药流处死。 这太残忍了，她凭什么这样做？难道因为她是孩子的母亲，她就有理由处死他？ 苏菲菲怔怔地坐在办公室的桌边，看着手里的B超单和两瓶白色药罐，只觉得全身冷得发抖。 再过一个小时她就被任命为华东区域经理，冷念丞会亲手给她颁发聘用证书。 她会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心怀感恩地接过任职证书，还要冲着他笑得感激涕零。 她已经写好了任职感言，等她声情并茂地读完，冷念丞一定会为她鼓掌，并且语重心长对她说，“苏经理，好好干，前途无量！冷氏集团在华东区域的担子就落在你身上了。” 想到自己要面对杀死晓雯姐的凶手，还要对他露出笑脸，苏菲菲气得全身发抖。 她猛地趴在桌上，打开手机监测李飞的行踪，发现他的位置距离冷氏集团越来越近。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还有半个小时任职大会即将召开。 苏菲菲将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两瓶药罐和一张B超化验单锁进了抽屉内。 她开始补妆，不管怎样，她都得面对冷念丞，不能让他看出一丝端倪。 ...... 下午两点半，苏菲菲在万众瞩目下，前往冷氏集团最大的会议室。 她身穿一袭盛装，来任职华东区域经理一职。 会议流程和她想象的一样，进行到了她的任职感言。 李飞在台下见证自己心爱的女人走上了人生花路。 那一刻，他感觉这一切都值得。他发誓，他要成为她背后的男人，最强的后盾。 苏菲菲念完了任职感言，下一个环节是由冷念丞亲自上台颁发聘用证书给她。 冷念丞风度翩翩地走上舞台中间，将一个红色的聘用证书颁发给了苏菲菲。 苏菲菲姣好的面容笑意溢满，她接过冷念丞手中的聘用证书时，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突然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冷念丞瞬间捕捉到她刚才那个奇怪的眼神，他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这些年，他给集团员工颁发过各种奖章和证书，他了解那种喜极而泣的情绪。 相反，苏菲菲的眼神并没有太多激动，甚至有些淡淡的悲伤，还有一些......畏惧他！ 冷念丞走下舞台时，面色已经变得诡谲叵测。 李飞很激动，在台下拼命鼓掌，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冷念丞是黑着一张脸返回坐位。 ...... 刘子明、吕墨、庄妍一同前往海港警犬基地，他们去探望受伤的警犬巴布。 巴布昨天在安山风景区身患重伤，伤情判断为一级重伤，听说手术做得很成功，但是以后不能出勤了。 巴布，瘸了！属于一级残疾！ 三人抵达警犬基地时，巴布正在警犬住院部病房休息，输液瓶足足有四瓶，听说一天拢共要输液八瓶。 刘子明推开门时，巴布猛地回眸看向他的老伙计，圆溜溜的大眼睛迸出了眼泪。 警犬是最通人性的，它眼泪婆娑地看着刘子明，刘子明鼻尖一酸，猛地转身对着墙角狠狠踢了两脚。 再回眸时，吕墨和庄妍看见他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兽医老李一脸无奈地看向刘子明，“刘队，巴布的嗅觉没问题，只是腿瘸了，属于一级残疾。 双前肢粉碎性骨折，前肢高位截肢行动不便，接下来要训练它使用前肢残疾狗用残疾车！” “混蛋！”刘子明一阵泪目，双拳猛地砸在墙壁上，渗出了血迹。 “刘队，您别自残了！巴布看着您呢！”庄妍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眼底生泪。 就连千年冰山脸的吕墨眼角也湿润了，巴布还年轻，处于警犬的壮年时期。 它应该在打击犯罪道路上继续发光发热，如今被该死的土佐犬导致一级残疾，往后余生竟然要倚靠狗狗残疾车度日。 巴布多么血性的一个汉子，它怎会接受得了！ 刘子明步步逼近巴布，巴布趴在病床上，一边输液，一边嗓子里面发出哀怨的“呜呜”声。 两只墨染般的大眼睛，不断往外迸出大颗泪珠。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刘子明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上前摸着警犬巴布的身子，心口生疼。 “巴布兄弟，你放心！坏人嚣张不了几日！你好好养伤，我会再来看你！” 话落，刘子明跑了出去，庄妍紧跟其后。 兽医老李看了看吕墨，眼神诧异道：“你不一块儿去看看？” 吕墨扯了扯嘴角，一脸面无表情道：“这个时候，我去当什么电灯泡！” 正文 第451章 可以申请，警方保护 吕墨在警犬病房陪了巴布半个钟头，那两人还没回来。 眼下，李漫妮的尸体不全，没法和死者家属交代。 王医生的尸体残骸已经确定了死者身份信息，需要通知家属准备将死者衣物领走，办理身后事。 这两位无辜的受害者都是尸骨不全，警局秉持着人道主义精神，后勤部门需要尽量满足死者家属的一些人之常情的需求。 十年前冷氏家族失踪了四人，目前只在烂尾楼发现三具陈年尸骸，还有一位张萍女士下落不明。 张萍是案件的突破口，是死是活，都要尽快确认。 警局内部四处被秘密安装了多枚窃听器，证明警局内部已经出了问题。 现在他们是四面楚歌，又失去了警犬巴布这枚大将。 眼前的处境是，可谓：前有狼后有虎中间一群小老鼠！ 一转眼，他已经在海港市待了21天，归期似乎遥遥无期。 吕墨心口一阵心烦气躁，摸了摸警犬巴布的脑袋，走出了病房。 在警犬基地寻了五分钟，在一片青草地附近，吕墨看见刘子明和小警花相拥在一起。 “都是我的错！我当时在安山就应该牵着巴布，不让它们自己行动！是我太急功近利，是我害看巴布和恺撒！” 吕墨一阵错愕，刘子明竟然在嚎啕。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感性的吗？ 小警花一脸心疼，急得手足无措，两只莲藕似的玉臂不停轻拍刘子明的后背。 男人愿意在女人面前卸下所有的伪装，或是剥落下坚强的面罩，露出男人原本脆弱的一面，那么这个男人必然是对女人动了真情的。 这一刻，刘子明竟然像个孩子一样趴在小警花的肩头哽咽。 两人看起来没完没了的样子，吕墨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这一天看起来忙忙碌碌，其实基本上都没做到点子上。 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在这里悲天悯人，儿女情长，他们必须赶紧行动起来。 凶手很勤奋，他们就必须比凶手更勤奋。 虽然他不知道凶手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但是他能隐隐约约感觉出，这家伙在卯足劲，给他们准备一出大戏。 吕墨“咳——”的一声，刘子明和小警花原本像两个连体婴儿，一下子分开了。 小警花的脸瓜子瞬间红了，刘子明也有点不知所措，两人看起来像是一对早恋的学生，被班主任给发现了。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刘子明红着脸问道。 小警花红着脸，低着头，用脚尖踢着青草地。 “在你们那个那个的时候，我就来了！”吕墨做了个拥抱的动作，笑得一脸狡黠。 “你......你怎么不吱一声？”刘子明恼羞成怒道。 “某人在嘤嘤嘤，我哪好意思打扰！ 这不看天色不早了，我友情提示一下，咱们该回去了！” 刘子明红着脸，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下午四点了。 三人和兽医老李交代了几句就驱车离开了警犬基地，赶往海港警局。 吕墨坐在汽车后座，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刘子明一脸心虚，刚才自己的囧样被这家伙全看见了，他感觉自己的脸面全没了。 车内没人说话，小警花刚才被戳穿，一路上脸红得像涂抹了一整盒的腮红。 刘子明试图打破车内的尴尬氛围，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吕墨，“吕专家，你说凶手下一步会做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有意思，吕墨的视线回到了车内。 “如果想知道凶手接下来的行为动作，从犯罪心理学研究，我建议你将自己想象成为凶手。 用凶手的思维去思考，你会怎么做？”吕墨将问题继续抛给刘子明。 刘子明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我是凶手，第三名女性死者李漫妮已经死了七天，我的犯罪冷却期已经到了，我可能会重新物色新的猎物。” 话落，吕墨捏着下颌骨说道：“目前他应该不会！这个凶手我们已经确定是冷念丞，省局领导过来了，他应该会有所收敛。 如果他继续作案，省里会派出重案组，到时候他的危险指数会增大，得不偿失。 我觉得这段日子，他可能不会继续猎杀新的猎物。 烂尾楼三名女性死者的尸骸已经找到，警局内鬼一定会告诉他，我们在找张萍。 如果他害怕警方发现张萍，一定会有动作。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跟踪他，24小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吕墨似乎意犹未尽，还想说些什么时，突然闭上了嘴巴。 刘子明看出他在欲言又止，性子突然急了，“吕墨，别支支吾吾，有话赶紧说。” “你还记得他在审讯室说的话吗？”吕墨问道。 “什么话？他一直在审讯室和我扯皮，扯了足足24小时，一直说要出去弄死我！ 对了，他还对着我使用唇语，扬言要搞死我！” 刚说完，刘子明心尖一阵紧缩，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一个极度高傲自负的凶手被警察抓进审讯室，他一定会像一个疯子，想要铲除眼前的障碍物。 刘子明盯了他很久了，他肯定想要报复他！ “你是说，他下一步会报复我？？？”刘子明看向吕墨，那种害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不是害怕凶手，他是害怕凶手会继续对他母亲和女儿娜娜做出更大的伤害。 吕墨看向刘子明，眼神很冷，但是很自信。 “我研究犯罪心理学这么久，大多数凶手都会想杀死盯着自己很久的警察。 曾经有一名歹徒，花费了十年的时间，将一名公安警察杀死了。 你想啊，你成天被一个像疯子一样的警察死死盯着，生活过得如坐针毡！ 如果你是凶手，你是不是想要弄死这个人？”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那种害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会！” “所以，我建议刘伯母和娜娜最近在家里老实待着，哪里也别去。 你去和学校请一个长假，我们派几个人去凯越花园小区24小时保护她们。” “娜娜的功课会落下的！现在孩子学业很紧张，她会跟不上！”刘子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话音刚落，小警花自告奋勇道：“我可以给娜娜当补习老师，不收费！” “可是我妈总要下楼买个菜和生活用品之类的，难不成一直让人跟着，太耗费警力了？” “那把她们接到警局保护起来，等到凶手被抓住了，再让他们回去。 刘队，特别重大刑事案件的举报人、证人、警员家属在遇到人身安全的威胁时，可以向警方申请保护。 娜娜在学校已经经历过一次恶意恐吓，满足申请警方保护的权限。”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思前想后，这样做太耗费警力，还是再想想吧！ 毕竟他们现在的想法只是揣测，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正文 第452章 五土而生，归葬于土 回到海港警局，刘子明一个漂亮的汽车甩尾，将比亚迪F0停进了车位。 三人走下车后，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一抹强光从树梢头喷射出来，将白云染成血色。 印象中的黄昏，每每降临总是阴沉沉的，散雾弥漫大地，像是昏暗的日光在给黑暗让位。 当夜幕降临时，黑暗是邪恶势力最好的掩护色。 刘子明立在停车场，一双坚定的黑眸看着眼前熟悉的海港警局，里面人头攒动，大家都在各司其职。 熟不知，这里面已经被黑暗势力的手搅乱了风云。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他和刘子明并肩站立着。 庄妍甩着威风凛凛的马尾辫，站在他俩中间，三个人的身后被黄昏的残阳拉长了身影。 “吕墨、妍妍，我们队伍中出现了害群之马！”刘子明说完从口袋中取出四枚微型窃听器，“这是发现的第四枚窃听器！” 庄妍回眸看向刘子明的手心，心尖止不住的颤抖。 海港警局是老百姓们最信任的地方，警察是老百姓们的保护神，如果这里面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正义使者这边出了害群之马，将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那些冤假错案、疑难悬案将不能沉冤昭雪！ 庄妍心里莫名一阵慌张，整个海港警局，谁会敢安装窃听器？谁最有机会安装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警局里面的黑手，究竟是谁，难道真的是...... 她不敢深想，更不敢去怀疑那个人！ 再抬起头看向天空时，黄昏升起了如血色一般的晚霞，红云更似血染。 庄妍回眸看了看刘子明和吕墨，他俩的脸庞被晚霞照得通红，像两张血糊糊的脸。 那一刻，她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从3月16日，入警第一天，海港市一直有人死于非命。 如果连他们警局内部都出现了问题，谁会是第一个被咬死不放的人？ 答案很明朗，谁最穷追不舍想要调查案件真相，谁的危险指数就越大。 想起自己在八怪皮鞋厂险些被黑衣男子干掉，想起娜娜在学校收到了恐怖快递，这一系列都是凶手在故意报复他们。 他们面对的凶手是穷凶极恶的恶鬼，他的背后势力极大，不然他没有这个本事暗箱操作，敢让警察充当他的保护伞。 “妍妍，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吕墨看向庄妍，笑了笑。 “我在想，安装窃听器的人为什么要知法犯法，充当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当初入警时，我们都站在国旗下宣过誓，忠于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庄妍的脸色看起来很忧桑，晚霞照得她的俏脸红扑扑的，像是胭脂涂红了脸颊。 刘子明想起刚才两人在警犬基地相拥，他竟然在小警花面前暴露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他的脸，突然红透了。 “妍妍，你看，刘队的脸像不像煮熟的螃蟹壳？”吕墨笑了笑，试图打破压抑的氛围。 庄妍脸色一阵潮红，甩着轻盈的马尾辫，红着脸跑开了。 “吕墨，你还有心情逗她！”刘子明瞪着眼睛扫了一眼吕墨。 “兄die，精神压力太大了，嗑组CP放松心情啦！” “你这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你这是心术不正的表现！” “啥？我看你刚才在警犬基地貌似挺享受的！是不是比席梦思还柔软？”吕墨笑得一脸狡黠。 “你——日久见人心，你小子不是好人呐！” 两人骂骂咧咧，跟着小警花跑进了海港警局。 刚走进警局大厅，冷厅长和庄局正在走廊尽头和一对男女说话。 三人仔细一看，那对情绪激动的男女是被害人李漫妮的父母。 他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庄建国四下看了看，正巧看见刘子明他们回来了。 “子明，快过来！”庄建国招呼刘子明来救急，想必死者父母又来催尸体了。 李漫妮的母亲看见刘子明，猛地抱住他的腿，“刘队，漫妮的其余肢体找到了吗？ 我们等不了，我们等着给孩子安葬，漫妮必须入土为安。” “是啊！孩子已经死了一周了，再不焚烧火化，那不得......尸臭了！” 李漫妮的父亲话音刚落，李母哭得痛不欲生。 这段日子他们已经无心工作，无心生活，晚上闭上眼睛都是他们的女儿的样子。 人由五土而生，气之用也，气息而死，必归葬于土。 他们需要将漫妮赶紧火化，入土安葬，恰巧今天是漫妮离世第七天，民间俗称“头七”！ “我们家漫妮已经死了七天，死者魂魄“头七”返家，我们可怜的孩子还在你们法医室待着。 我们做父母的，怎么能让孩子像一个孤魂野鬼游荡人间！” 夫妻二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李父前几天还是一头乌发，现在已经两鬓斑白。 事已至此，刘子明决定豁出去了，再拖下去只会耽误李漫妮入土为安。 “二位，实在对不起！”刘子明深鞠了一躬，“凶手这一次没有抛尸，已经过去了七天，漫妮其余部分的肢体，大概率被凶手处理掉了！” 话落，李漫妮的母亲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拉着刘子明的手臂，“处理掉了？怎么个处理法？” “阿姨，您别问了！这个凶手很变态！”庄妍站在旁边看得着急，忍不住说了一句。 李母回眸看向庄妍，猛地上前抓住庄妍的头发，“你说！他怎么个变态法？是吃了还是溶尸了我们家漫妮？” “阿姨，您冷静点！”庄妍被拽住了马尾辫，疼得小脸失色。 “够了！” 两人撕扯在一起，影响十分恶劣，冷军默不作声了许久，终于还是发声了。 李母回眸看向冷军，松开了庄妍，惨笑地走向这位高高在上的省厅领导。 “冷厅长，我女儿长得可漂亮了，人见人爱。你看，这是我女儿的照片，是不是很漂亮？”李母像是疯魔了，取出了死者生前的照片。 “女士，对不起！节哀顺变！ 已经过去七天，凶手迟迟没有抛尸。我们带着警犬多方位进行寻找，一直没有发现漫妮的踪迹。 想要找回漫妮剩余尸体，概率微乎其微。 漫妮的部分肢体在法医室，如果你们着急，可以带回去进行火化安葬。 孩子死得惨烈，建议你们请殡仪馆的人来运输回去进行遗容修饰后再安葬。” 冷军的表情很复杂，额头迸出了大颗汗珠。他说话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吕墨从他的面部看出他在紧张，虽然他在极力克制，但是随着家属情绪越来越激动，他的防御底线在慢慢瓦解。 “骗子！大骗子！”李母突然指着冷军的脸骂道，“你那天是怎么样答应我们的？你既然没有这个实力，就不要给我们希望！你们合起伙来骗我们，你们真狡猾，上演缓兵之计，对不对？” 李母猛地扑上去要撕扯冷军，被她丈夫拦住了，这个时候男人相对冷静许多。 “先带孩子回去吧！今晚是孩子的头七，漫妮会回家吃饭！ 漫妮最喜欢吃你做的可乐鸡翅！对了，再给孩子买一杯喜茶，她生前最爱喝芝芝多肉青提！” 刘子明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严勇，让他赶紧将李漫妮的尸块从停尸柜取出，家属即将要领走死者遗骸进行火化。 严勇和夏果果取出李漫妮的尸体，深深三鞠躬，开始将尸块放进黑色的尸袋中。 这过程中，他们每取出一块死者的尸块，心尖都会战栗一次。 他们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内心波澜。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恨透了罪恶。 正文 第453章 路人各种，指指点点 二十分钟后，海港市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抵达海港警局。 一辆白色的殡车停在门前，路人各种指指点点。 “运尸车来了，估计是来拉尸体的！” “听说第三名女性死者的尸骨不全，凶手没有抛尸，可能已经被他处理了！” “怎么处理？埋了？” “谁知道呢！我听说警方动用了十几只警犬，在全海港市进行搜索，一直没有找到死者剩余部位。我猜啊，凶手可能吃了那些尸块！” “别逼逼！小心警察请你进去喝茶！” “我没逼逼，这种桥段影视剧里面都出现无数次了，虽然很狗血，但是观众依然会分泌肾上腺激素，我也很喜欢看这种题材。” “我的天！凶手为什么会吃人肉啊？” “因为在他眼里吃人和吃牛羊肉一样，他不会对同类产生怜悯和同情等感情。 我读过一本研究犯罪心理学的小说，这种人一般是大脑发育缺陷导致共情能力差，社会观念低，精神变态的一种。” “你们听说过没？人性的黑暗到达极致会产生美感！ 这是一种暴力美学，主要是体现在感官上，使暴力以美学的方式呈现。 血腥场面在罪犯眼中是诗意的画面，他们甚至用幻想中的镜头来表现人性暴力面和暴力行为。 所以有些凶手喜欢将自己杀戮的过程拍下来，然后一遍一遍重复观看！” “我勒个去！这么变态？别说了，瘆得慌！” ...... 殡仪馆人员抵达法医室，严勇和夏果果已经将李漫妮的尸体从停尸柜中取出，装进了黑色的尸体袋中。 李漫妮的父母一路嚎啕，跟着殡仪车前往殡仪馆。 他们的女儿尸骨不全，又被凶手分割得七零八碎，需要入殓师花费不少功夫进行死者遗容修整，不然出殡时死者的遗容没法看。 白色殡车离开后，路人一哄而散。 最近海港市的天象很奇怪，经常出现血色晚霞和血月，像是杀戮的颜色。 凶手一日抓不住，海港市民一日陷入恐慌当中。 最近海港市晚上出行的人越来越少，连24小时便利店也加强了防范措施。 艺术来源于现实，影视剧中经常有罪犯去便利店买东西，杀死一个店员的事情，经常出现。 夜幕已经降临，清冷的月光照在大地上，仿佛是一层浓霜。 庄妍抬起头，马尾辫松垂在一旁，刚才她差点被李漫妮的母亲直接掀去了头皮，现在还生疼。 “刘队，天上的月亮怎么这么红？像血月！” 刘子明和吕墨看了看天空中那一轮明月，的确很红，像血染过一般。 “吕墨，你来解释看看！”刘子明把这个高难度的问题抛给了吕墨。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看起来就比别人更加渊博。 “在古代时期，人们会将血月视为大凶之兆！ 红月出现会发生旱涝情况，导致农作物减少，史书上记载此种天象往往和祸乱相联系。 其实是太阳红色光谱没被地球大气层所吸收并折射到月球表面而已。”吕墨解释道。 “听懂了没？”刘子明看了看庄妍，发现她饱满的苹果肌上面被李漫妮的母亲抓破了一块皮。 庄妍点点头，不明觉厉的样子。 “妍妍，以后死者家属情绪激动的时候，你离开远点！不要总是出头！ 今天你脸上的这道伤就是教训，刑侦室有紫药水，赶紧去清理一下伤口。对了，头皮还疼吗？”刘子明嘴上责备，心里疼得要命。 他亲爱的小警花，柔枝嫩条，娇嫩欲滴，被人又是扯头发，又是抓破脸。 别说老庄想让她转文职岗，刘子明心里这个想法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人类在精神失控情绪下，力量是巨大无穷的，俗称：失心疯。 发病于大脑神经，是由心理的承受能力小于外界的压力，所产生的心理、行动、意志等的扭曲。 这种症状是没有特效药的，即使医生愿意开药，也无非是一些镇定的药物，只有心理治疗。 患者会出现大喊大叫，时哭时笑，杀伤力很强。 刚才李漫妮母亲情绪失控，估计刘队都不是她的对手。妍妍，以后遇见这种事情，建议你离远点！”吕墨分析道。 庄妍点点头，松开了发圈，让头皮压力得到舒缓。 晚风拂过，吹起了她的一袭秀发，一阵凌乱美。 刘子明心口跳动，好想和小警花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三人返回刑侦室，屁股还没坐热乎，冷厅长敲了门。 “子明，小墨，妍妍，一起去吃晚饭吧！” “谢谢冷厅长，我们吃泡面！” “没错！吃饭太耗时间了，我们这里有泡面搭档！”庄妍举起火腿肠和卤蛋，一脸满足。 “不行！吃这些没营养！走，去吃工作餐！” 冷厅长再三邀请，庄局在一旁附和，三人硬是被拉着前往锦泰宾馆吃自助晚餐。 锦泰宾馆，一楼堂食自助餐厅。 五人围着一张桌子开始吃饭，庄建国的脸色不是很好，他一直在瞅着庄妍。 冷军像是看出端倪，笑了笑，“老庄心疼宝贝闺女了！妍妍，你父亲很爱你！” 庄建国黑着脸放下了筷子，他没有胃口。 他双目逼视着庄妍，压着嗓子厉声道：“妍妍，爸爸希望在退休之前看到你转去文职岗！ 爸爸从小到大没舍得动你一根手指头，把你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 妍妍，刚才的情形太危险了！那个女人就是失心疯！” 话落，庄妍的眼眉立了起来，“爸！您怎么能这么说李阿姨？ 她失去了女儿，您知道心疼您的女儿受了一点小小的伤。 她女儿死了，还是被凶手碎尸，尸骨不全！ 爸，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您太......” 庄妍话没说完，欲言又止，眼底已经生泪。 冷军错愕了三秒，嘴角扯起一丝尬笑，开始打圆场。 刘子明和吕墨两人埋头干饭，不打算掺和这趟浑水。 这场父女口舌之争的裁判就留给冷厅长善后吧！ “老庄，妍妍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又是女孩子，难免有些感性，可以理解。 妍妍，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你也要理解当父亲的心情。 好了，咱们以茶代酒，握手言和。” 话落，冷念丞推了一下庄建国，笑道：“和孩子置什么气！” ...... 吃完饭，司机在锦泰宾馆门外等候。 五人上了政府专用车，一辆丰田考斯特。 冷军和庄建国坐在前排，两人像一对好基友。 车内氛围很压抑，刘子明心里想着赶紧回去调查张萍的行踪，将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卷宗重新拿出来梳理一遍。 吕墨心里还在想那个心结，冷军和冷俊峰、冷念丞之间，究竟有没有关系？ 他们相同的姓氏，真的只是一场巧合吗？ 庄妍一脸怒气，她只想快点抓住凶手，将他臭扁一顿，然后送往东城河刑场，让执法干警崩了他。 这么多人因他而死，他就该下地狱，就该万劫不复！ 车内很安静，只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吕墨竟然是第一个打破沉闷的人。 “冷厅长，您这次前往海港市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省公安厅不能没有您来主持工作！” 冷军回眸看向吕墨，笑了笑，“小墨，这个世界上离开了谁都能活。 这次我打算在海港市多待两日，看看省公安厅是不是没了我就不能转了！” “是是是！要锻炼新人迅速成长！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终究在时间的长流里褪去。”庄建国附和道。 “海港市发生多起命案很棘手，目前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在海港市一日，老百姓们心里踏实一些。 这也证明我们省公安厅很重视，也有信心和决心能够打赢这场胜仗！”...... 昏暗的车内，刘子明眼神阴郁，挤压在内心的压力，像要爆炸的锅炉。 他根本没心情听这些官方味道十足的场面话。 烂尾楼只发现三具尸骸，张萍究竟会被埋在哪里，或者，她被藏匿在哪里？ 正文 第454章 手机里头，两张芯片 凯亚国际大酒店，牡丹厅。 人群中，苏菲菲笑颜如花，人逢喜事精神爽，所有人都在向她敬酒表示祝贺。 李飞刚想上前帮忙挡酒，被冷念丞伸出一直胳膊拦住了。 冷念丞嘴角似笑非笑，端倪着苏菲菲的一举一动。 “董事长，菲菲她酒多了，我过去帮她挡几杯！那帮孙子和一个女人拼酒，王八蛋！” “阿飞，站住！”冷念丞的声音很冷，嘴角扯起一丝阴笑，“华东区域经理这个位置可不好坐，她既然对名利有所追求，注定要在酒桌上不同于其他普通女人。” “可是......这样喝下去，她会出事的！” 李飞急得不行，华西区域经理和华北区域经理看着不像好人，他们明显对苏菲菲有意思，一直在故意灌她喝酒。 华南区域经理看起来也不是好东西，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不停劝说喝交杯酒。 苏菲菲好像喝嗨了，一杯接着一杯，喝得很豪迈。脸上笑得花枝乱颤，百媚丛生。 华西区域经理是个胖子，他伸出一只咸猪手貌似想要搂住苏菲菲的纤细楚腰。 苏菲菲已经醉了，柔枝嫩条的身子看起来很需要一个支撑点。 李飞眼底盛怒，顾不得冷念丞阻挠，上前用身体挡在苏菲菲的面前。 “喲——李秘书，你这是在发酒疯吗？” “发酒疯？呵呵！你们三个合起伙来灌醉苏经理，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想为苏经理庆祝，不行吗？” 四周火药味渐浓，苏菲菲的身子已经绵软，华西区域经理刚想接住她，被李飞抢了先。 这一下子，苏菲菲彻底瘫软在李飞的怀里，双颊红润，眼底生光。 当上华东区域经理，她好像并没有很高兴，相反眼睛里面竟然含着眼泪。 三个区域的大经理见李飞半路杀出来截胡，顿时气血上头，围着李飞不让他走。 冷念丞坐在位置上笑得一脸隐晦不明，他仰起头将一杯法国罗曼尼·康帝一饮而尽，走向人群中。 “今天是苏经理的好日子，阿飞，和气生财！团结友爱！” 冷念丞话落，李飞眼神狠厉，压住了火气，收起了拳头。 “阿飞，拳头不要对向自己人！大家都是为冷氏集团打天下的功臣。 来，我们举起酒杯为苏经理庆功！” 冷念丞开了口，三个区域大经理便不敢闹事。 李飞是冷念丞身边的红人，他们狠狠瞪了他一眼，返回席位。 苏菲菲已经喝得面色潮红，一双玉臂勾着李飞的脖子。 “这帮孙子，我迟早收拾他们！” 李飞狠狠地瞪了一眼刚才那三个区域大经理，抱着苏菲菲回到他们那桌。 苏菲菲一直搂着李飞的脖子，俏脸绯红，樱唇像染血一般烈焰。 今天是她的庆功宴，她穿着一袭金色的鱼尾服，完美的东方女性身材，曲线展露无遗。 难怪那些个狗子垂涎她的美色，想要将她灌醉，趁机吃她豆腐。 这一刻，李飞突然有点后悔，苏菲菲是华东区域经理，以后指不定还会碰到刚才三个大区域经理。 他无形之中又多了三名竞争对手。 苏菲菲坐在位置上，脑袋昏昏沉沉。她满脑子都是肚子里面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还有昨晚李飞腰间那把瑞士B&TUSW手枪。 原本以为借酒消愁，没想到愁更愁。 “菲菲，赶紧吃点菜，以后不允许空腹喝酒，知道了吗？”李飞一边服务苏菲菲，一边心疼道。 冷念丞的双目一直在死死注视着苏菲菲！ 今晚的庆功宴是为她举行，她似乎一点也没有享受其中。 苏菲菲突然红着眼睛看向冷念丞，整个人都在不住地哆嗦，“董事长，菲菲敬您一杯，感谢您的提携之恩。” 冷念丞笑了笑，端倪着苏菲菲的醉态，像是在确定她是真醉还是假醉。 “苏经理，不必感谢我，你应该好好谢谢阿飞！” 话落，苏菲菲看向李飞，笑得一脸绝美，“阿飞，谢谢你，我敬你！” “菲菲，你别喝了！女孩子喝得烂醉如泥，很容易被人捡尸！” “我不！我就喝！”苏菲菲像是在耍酒疯。 李飞和她拉拉扯扯时，两人像是在打架，冷念丞一直在旁边笑眼观看。 这个苏菲菲看似大大咧咧，眼神里面却有一种复杂的东西。 “啪”的一声，两人拉扯时，李飞的手机突然摔在了地上。 两人低头看时，手机电池都摔得掉了出来。 苏菲菲的酒一下子醒了！ 李飞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手机和电池，看见了两张微型芯片，心尖一阵战栗。 “阿飞，给我！” 李飞抬起头时，冷念丞笑着看向他，眼睛是红色的。 他的声音很阴冷，“给我！” “董事长......” 苏菲菲彻底醒了。 她的脸色变得暗沉，身体止不住地哆嗦。 冷念丞薄唇勾笑，把玩着手里的迷离版监听器。 另一张芯片貌似是定位追踪器，可以一秒定位手机主人的位置。 李飞一脸木讷地看着冷念丞，声音有些不自然，“董事长，这......这是什么？” 冷念丞原本在轻笑，下一秒，他收起了眼底最后一丝笑容，眼神狠厉地看向李飞。 “阿飞，你的手机被人安装了监听器和追踪器，你不知道吗？” 李飞头摇得像波浪鼓，“我不知道啊！哪个瘪犊子敢监视我？” “当然不是为了监视你一人！ 阿飞，你仔细想想，你每天和谁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冷念丞的眼神越加的狠厉。 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哆嗦道：“阿飞每天和董事长几乎形影不离！难道......” 话落，李飞拍了拍脑袋，“董事长，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帮臭警察在我手机里做了手脚！” 冷念丞抬头看向李飞，忽然间笑了，他拍了拍李飞的肩膀，“阿飞，你确定是那帮警察，还是.......” 冷念丞话没说完眼神阴鸷地看向苏菲菲，她一脸乖巧坐在餐桌前端着酒杯，手指在不停地揉搓杯身。 这个细微的小动作没能逃脱冷念丞的眼睛，他看着苏菲菲，冷笑更甚。 “苏经理，酒醒了吗？” 苏菲菲脸色惨白，整个人在发抖，“董.......董事长，刚才是菲菲失态了，我自罚一杯！” 话落，苏菲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冷念丞眉宇间邪气大盛，他一边鼓掌，一边称赞道：“苏经理好酒量！” 苏菲菲回眸看向冷念丞时，眼前道貌岸然的冷念丞，眉眼之间凶魅异常。 李飞还在研究摔坏的手机和两枚微型芯片，满脑子浆糊。 “董事长，那帮警察什么时候在我手机里面安装的？他们简直太可怕了！ 董事长，您把手机拆开来看看，也许他们也在您手机里也安装了芯片。” 冷念丞突然看向李飞，笑得一脸妖孽，“阿飞，都说恋爱中的人是傻子，你这症状比一般人更严重！” 话落，苏菲菲脸色越加惨白，心脏狂跳。 冷念丞举起手中那瓶剩余不多的罗曼尼·康帝倒入酒杯，摇晃着红酒杯，猛地一干而尽。 “阿飞，今晚好好照顾苏经理，千万别让人捡尸！” 说完这句话，他薄唇勾起冷冽的笑，扬长而去。 苏菲菲却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浑身冷得发颤。 李飞回眸看向她时，她已经虚脱到脸色发白，急需要休息。 “菲菲，我带你回去！” 李飞将手机和芯片放进口袋，抱着苏菲菲上了车。他叫了一个代驾，两人返回金茂府。 “师傅，麻烦开点窗，我女朋友喝多了！” “好的！小伙子，你女朋友找你真幸福！” ...... 苏菲菲趴在李飞的大腿上，睁开一双绝美的大眼睛，眼神阴冷。 冷念丞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他刚才分明话里有话。 “菲菲，还冷吗？”李飞将外套披在苏菲菲身上。 苏菲菲没有回应，而是闭上了双眼，一股莫名的恐惧从脚趾蹿到了她的头顶。 正文 第455章 难道她是，警方线人 两人抵达金茂府，苏菲菲被李飞抱在怀里，一副柔枝嫩条的样子，还散发着香醇的酒香。 不得不说，苏菲菲浑身还散发出成熟性感的肉香，很令男人上头。 李飞摸了摸苏菲菲的红颊，滚烫得厉害，“菲菲，咱们到家了！” 苏菲菲娥眉轻蹙了两下，睁开一双迷离微醺的大眼睛，直直看着李飞。 “阿飞，我有件事情告诉你！” 李飞笑了笑，看着面前软香惜玉的苏菲菲，她已经醉得好似柔弱无骨的小白兔。 “菲菲，以后不允许这么喝酒，我会生气的！那帮孙子就是想吃你豆腐！”说完，李飞将苏菲菲公主抱，两人乘坐电梯返回苏菲菲的家中。 “阿飞，我......”电梯里，苏菲菲搂着李飞的脖子，鼻息带着酒精和酣甜的芬芳，扑在李飞脸上痒痒的。 想起两人昨晚因为那把该死的瑞士B&TUSW手枪一直怄气到今晨，像极了一对同床异梦的夫妻，李飞心里很不是滋味。 又想起刚才华西、华南、华北三个区域大经理看苏菲菲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像一块精美的点心吃进肚子里去。 如果李飞刚才不上前阻挠，说不定苏菲菲真的会被他们带出去“捡尸”。 “捡尸”是指男人把女人灌醉后，女人渐渐失去了戒心和防备心，再带走与之发生性关系，这种手段很卑劣。 李飞醋意横飞，看着怀里的苏菲菲，粉妆玉琢，似醉似痴。 他带着霸道的眼神掠过她的俏脸，“菲菲，以后别让我遇见他们三，我看一次揍一次！ 想玩我的女人，他们脑袋不够砍的！我可是杀过......” 话到嘴边，李飞欲言又止。抬头看向电梯，里面有监控摄像，闪烁着红色的光。 自从杀过人后，他面对各种摄像、监控、警车、警察，心里都会犯怵。 所谓：心里有鬼，便处处见鬼！ 苏菲菲今晚的酒确实喝多了！ 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第一次怀孕，却要将自己的孩子药流，她于心不忍，内心备受煎熬。 她爱的男人是浩哥。 她却怀上了一个杀人犯的孩子。 最让她痛苦的是，她对李飞的情感随着两人一次次的翻云覆雨，关系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让她很痛苦，原本她的心里只有浩哥，浩哥像她的白月光，看得见摸不到。 她和李飞这段虚情假意，竟然因为身体的不断交媾，她的身体竟然情不自禁产生了回应。 一个女人可以同时喜欢上两个男人吗？内心的痛苦和挣扎让她在庆功宴上喝多了。 李飞从苏菲菲的香奈儿cf包包里取出了家门钥匙，突然看见她包包里有一只验孕棒，李飞心脏一紧。 开门后，他将苏菲菲放在卧室床上，替她轻柔褪去了身上的衣物和鞋袜。 苏菲菲醉得昏昏沉沉，今晚的酒后劲很大，挺上头的。 恰逢这时，外面突然狂风四起。 客厅的窗户没有关，大风扬起，将阳台上洁白的纱帘吹得如梦如幻。 一场春雨一场暖，窗外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闪电划过，春雷滚滚，炸得李飞的耳朵嗡嗡作响！ 他的心口一紧，刚才苏菲菲包里怎么会有一只验孕棒。难道她......有了？ 虽然他是直男，但是他知道，验孕棒上出现两条相同颜色的红线，表明是怀孕。出现一深一浅两条线，有可能是怀孕。出现一条线就表明没有怀孕。 关上窗户，李飞心口紧缩。 他从苏菲菲的包里取出了那根验孕棒，眼睛死死盯着上面的红线。 窗外天边突然又划出几道闪亮的光，照在已经昏睡过去的苏菲菲的脸上。 她脸颊潮红，美艳至极，樱唇如火。 紧接着，雷声轰鸣，犹如擂鼓般一样惊天动地。 李飞立在原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在搜索栏里面输入了一行字，“验孕棒怎么看？”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知识普及，每一条都确定地告诉他，他的女人怀孕了！！！ 李飞攸地一下坐在床边，含情脉脉地看着苏菲菲。 醉酒佳人桃面红！ 苏菲菲绯红双颊，眉目起了波澜，她像是在哭。 突然，李飞看见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而下，他的心口一紧，俯下身子轻柔擦拭。 “菲菲，我们有孩子了！”李飞温柔地抚摸苏菲菲红扑扑的俏脸，心尖不住颤栗。 他何德何能，竟然有了孩子！是他和女神苏菲菲爱的结晶。 “傻瓜！怀孕了也不告诉我！怎么？害怕我不愿意负责任啊？”李飞的语气尽显温柔，眼底升出柔柔的光。 他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轻柔划过苏菲菲的面容，像是在抚摸一朵被他守护千年的睡莲。 按压住内心的激动，李飞用热毛巾将苏菲菲的身子擦拭了一遍。 温热的毛巾拂过她每一寸肌肤，苏菲菲在梦里轻轻呢喃着他听不懂的呓语。 看着苏菲菲的平坦小腹，这里面住着他们爱情的结晶，李飞鼻尖一酸。 十月怀胎后，他们一双人，会多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萌娃。 李飞祈祷，最好是个女孩，像菲菲一样漂亮可人。 这一夜，李飞小心翼翼守护着苏菲菲，没敢碰她。 睡觉时，他一直没敢睡死，害怕自己睡梦中会伤害到她腹中的孩子。 ....... 这一夜，一直在下雨。 一扇窗户前，男子优雅如画。 冷念丞的双眸一直看着漆黑的夜，突然一道耀白色的闪电划过，照得他的脸上隐晦不明。 光与影划过他的俊颜，他的五官立体如刀刻一般。 不过，他的脸色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眼神凶狠阴冷，双眉之间诡谲狠辣，似鬼一般。 庆功宴上，李飞手机摔在地上，电池后面的两张芯片，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李飞的手机被人做了手脚！ 里面安装了手机定位跟踪器，是一种由GPS和GSM/GPRS模块组成的个人远程定位装置。 它是一种灵巧尺寸、高精确度的远程定位设备。在动态的条件下提供给用户精确无误的位置信息。 这种追踪技术在国内已经相当成熟，手机在开机状态和关机状态，只要附近有信号，就可以利用基站进行三角定位。 三角定位，指的是一种数学原理，是利用2台或者2台以上的探测器在不同位置探测目标方位，然后运用三角几何原理确定目标的位置和距离。 除非被追踪的人将手机电池拿出来，否则你跑到天涯海角，对方都能知道你在哪里。 “敢在我面前玩手段！苏菲菲，你可以啊！”冷念丞红了眼睛，阴笑起来，“苏经理，你会是冷氏药业集团史上任职时长最短的华东区域经理！” 冷念丞突然想起那次他和李飞背着爷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刘子明他们竟然已经埋伏在附近。 那个时候，苏菲菲已经开始接近李飞，把这小子迷得神魂颠倒。 苏菲菲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她到底是谁？ 她为什么要自毁前程，铤而走险，监视李飞？ 李飞有什么好监视的，背后的目的一定是为了监视他！ 难道她是警方藏匿在冷氏集团的线人？ 杀了她？不！至少不是现在动手，他必须揪出苏菲菲背后的那个人！ 冷念丞忽然间扯起薄唇笑了笑，游戏越来越好玩了，又多了一个自寻死路的女人！ 看着窗外大雨磅礴，冷念丞像极了一个恶鬼，露出一脸阴笑，“阿飞，没想到你是恋爱脑！ 身边有只鬼，你却浑然不知！女鬼吸男人阳气，苏菲菲迟早会吸干你！ 阿飞，让我来救你！” ...... 正文 第456章 积案背后，有何隐情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李飞攸地一下睁开了双眼，耳边春雷滚滚。 回眸时，他看见苏菲菲睡得正酣甜，这才松了一口气。 醒来后，他却再也睡不着。 他跟在冷念丞身后，如坐针毡，步步惊心。 过去他孤家寡人，从不看明日和未来。 如今他有女人，又有了孩子，他必须保护他们，不让他们受到一点伤害。 想起这些日子陪着冷念丞干的那些脏事，想起白天在马庄防空洞里，冷念丞像一只恶鬼折磨虐待张萍。 李飞吓得心上千疮百孔！ 只要闭上眼睛，他满脑子都是十字架上面的裸女，还有那根来自内蒙古冷兵器店的牛皮鞭。 这些日子，他几乎夜半三惊时，经常会被噩梦惊醒。 李飞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床头摆放着碎了屏幕的手机，还能用，就是屏幕需要去太平洋电子城重新换一个新的。 这些都不重要！ 他的手机被人安装了两块微型芯片，他却浑然不知，这才是该敲重点的地方。 他是谁？至于让人大费周章安装追踪器和窃听器在他手机里？ 他不过就是冷念丞身后的狗腿子，替冷念丞卖命的奴才。 有人安装这两块芯片的目的一定不是为了监视他，而是为了监视冷念丞。 外面人都知道，他和冷念丞几乎形影不离，他的工作就是服务冷念丞一个人。 黑夜里，李飞瞪着眼睛看向天花板，他的眼神凌厉而清醒。 现在谁最想监视冷念丞，他几乎可以脱口而出，“警察！” 不得不说，那个刘子明是一个狠角色！此人阴魂不散，无孔不入！ ...... 海港警局，刑侦室。 室内没有开大灯，夜间光照会使人体产生一种光压力。人会处于情绪不宁，骚动不安的状态。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各自伏案，开着台灯，埋头干活。 厚厚一沓卷宗摆放在刘子明的面前，他在档案室已经签了字，看完了就得还回去。 十年前，冷氏家族四名家庭成员离奇失踪的消息轰动全市，很多人都怀疑那是一桩绑架勒索案。 后来冷俊峰老先生亲自出面澄清，这的确是一起敲诈案！ 但是很遗憾，凶手最后没有要钱，而是和失踪人口一起人间蒸发了。 警察侦查了许久，一直未能找到失踪人口的线索，凶手也一直逍遥法外。 没想到十年后，她们其中三具尸骸会出现在许庄白马生态园的一幢烂尾楼内。 结局虽如人意料之中，只是尸骸没有发现之前，这些年一直积压的这起案件，人们多少会幻想她们也许还活着。 说不定她们没死，也许是被拐卖到荒山野岭，给山里头的老光棍生儿育女。 当年的悬案未破，十年前尸骸重回大众视野，外界舆论压力一直居高不下。 整个海港市都在等待警方给出一个真相，刘子明比谁都急！ 老百姓们认为世界上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其实是他们过度神化警察，低估罪犯的作案能力。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破不了的案子，比如开膛手杰克的凶杀案，一百年了还没有解开。 比如轰动全国的大学生碎尸案，死者是大一新生，因为被校方训诫心情不好出去溜圈，死者就再也没有回来。她的尸体曾经被热水煮过，总共被分成了2000多块，死状相当的惨烈。 这件案子在当时的影响极其的恶劣，凶手手段相当的残忍，也成为了警方最想破解的案子。 09年那会儿，一名9岁男童在家中离奇死亡，他离奇在他的死相。 男孩身穿红色花裙子，双手双脚被绳子结结实实地捆绑，脚上吊着一个大秤砣，双手被挂在悬梁之上。 这件案件被曝出之后，网友纷纷觉得是灵异事件，后来警方断定这件案件是自杀。 不过大家对孩子如何自己捆绑后上吊等一系列疑点产生了怀疑，而警方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因此，此案也成为了悬案。 公安机关破不了的案件，一般会继续调查，过了时效性却没有破的案子叫做积案。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翻看着时间前的卷宗，熬红了双眼。 这起积案能不能沉冤昭雪，真相大白，也许会随着最近发生的多起命案，一起揭开面纱。 卷宗上记载，冷氏三名女孩是同时失踪，而张萍是一周后失踪。 证明凶手一直潜伏在他们附近，并且对他们的行踪和作息时间等，了如指掌。 当年案件上有专家分析，凶手可能是具备反社会型人格的仇富心理者。 专家大胆想象，一个被社会消磨掉了自己的尊严的贫穷者，遇见了被社会养成了上等人的骄横的女孩们，凸显了他们之间的贫富差距，从而使罪犯产生了敲诈勒索的歹念。 当年，凶手起初是以人头勒索，一位女孩索要500万人民币向冷俊峰发起了敲诈勒索。 后来，冷俊峰只身前往交易地，四面突然响起了警笛声，而之前他在电话里答应过凶手一个人前往交易现场。 时至今日，警方至今未能找到当年拨打电话的报案匿名者。 他们只是根据通讯技术手段，勘测到凶手是用了一台公用电话进行报警，地址在东南园10号的报刊亭。 警方赶往现场时，附近的天眼监控已经失修已久。 因为这件事情，监控部门的领导还被给予免职处理。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眉头紧蹙，脑袋里一个想法突然划过。 他们从多方面调查出，冷念丞当年失去父母后，在冷家过得不如意，受尽了几位堂姐和二婶的欺辱。 说不定十年前，那起失踪案其实是他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绑架者和报案者其实是同一人，都是冷念丞。 他之所以先勒索冷俊峰，命令其一个人前往交易现场，随后他又拨打了警方的电话。 是故意将这起原本可以通过金钱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戏剧，上演成一桩被勒索人不遵守游戏承诺，导致绑架者恼羞成怒进行了撕票的一出大戏。 这样一来，这起绑架失踪案，看起来更像是一场因为勒索不成，而撕票的刑事案件。 警方会将破案的思路放在勒索这件事情上，而不会怀疑到有人假借勒索撕票之名，其实背后目的是谋杀了她们。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烟，烟已经抵达烟屁股，差点烫了他的手。 他打了一个激灵，将手里的烟头猛地扔进了烟灰缸里。 庄妍一直在看QQ空间，这些年的照片，她都是以上传到空间的形式进行保存。 照片中，大多数都是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合照。 父亲通常是以一身警服出现在照片中，威风凛凛，高风亮节。 小时候的庄妍就特别迷恋父亲一身警服，她曾经偷偷戴过父亲的警帽，站在镜子面前她竟然热泪盈眶。 那顶警帽，国徽熠熠，照亮父亲从警之路。作为一名光荣的警察，身着无比荣耀的警服是庄妍从小到大的梦想。 父亲是她的榜样，追逐的灯塔。 现在有人竟然告诉她，我们怀疑你的父亲是警局内鬼，黑恶势力的保护伞，庄妍犹如头顶五雷轰顶。 夜已深，困意全无。庄妍睁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翻看着一张张照片，心里五味杂陈，眼底生泪。 吕墨熬红了双眼，眼睛几乎快要贴在屏幕前，手指在屏幕前噼里啪啦输入一些什么。 前天，他在一个省城的贴吧以游客身份发布了一条帖子，没想到竟然有人回复了他，而且是以私信的方式。 正文 第457章 游客身份，混入贴吧 吕墨发现，对方也是以游客身份混入贴吧！ 这年头大数据分析太厉害，互联网时代，人人都是透明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被以造谣罪名抓进警局喝茶，这概率不低。 “兄弟，我知道冷军的真实档案，此人看似正义凛然，其实背后水很深。你在调查他什么？” 吕墨看了看时间，这条匿名私信竟然是昨天下午发来的。 这期间，他一直没碰电脑，不知道这位用户还在不在。 “兄弟，我和冷军有些过节。 当年虹桥坊拆迁，我们家是钉子户。拆迁办强拆我们家，打伤了我父母，现在他们还瘫痪在家。 这些年，我诉讼上去的文件都被打了回来，我很不甘！ 后来我去省公安厅蹲守，有一天被我遇见了冷军，我告诉他，我要报案。 他听了我的诉讼，答应一定帮我解决。回家之后，我却被人打残了一条腿。 那帮混蛋扬言，别说找冷厅长，找省部级干部他们都不怕！ 一定是冷军告诉了拆迁方面的人，那帮孙子黑白通吃，他们故意搞我！ 这笔仇，我一直记着！听说冷军马上要退居二线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吕墨发完私信，没想到一分钟后，竟然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兄弟，缘分啊！咱俩遇见了同样的惨事！去年鲍九路拆迁，我们家不愿意拆。 这年头拆迁不划算，拆迁的钱买了新房，再装修，口袋比脸还干净。 我们家在村里是独门独院的大房子，前庭后院，阳光充沛。 把我们家拆了，让我们住鸽子楼，我能忍受，家里老人也受不了啊！ 据说这次拆迁超级坑，拆迁房居然没有安装电梯，这谁顶得住啊！ 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爬楼不是要了人的命啊！ 我写了许多信寄给信访局，石沉大海。12345热线也打了，市长信箱，书记信箱，我都联系了。 当时确实有人联系我，说可以给我们家每平方多算点钱，让我们把家里装修一下，这些钱都可以几倍补偿给我们。 我原本已经打算听他们的了，谁知我奶奶说，家里院子里面的石榴树不能挖，挖了我们家会绝后。 不仅我们家不能拆，整座村庄都不能拆，奶奶说咱们村是风水宝地，要世代留守。 我奶奶说，这是她公婆在世时告诉她的。谁把自家老宅拆了，保准要完蛋。 我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心理作祟，也就不敢答应拆迁这件事。村民们听了奶奶的话，一个个也不敢答应拆迁办撤离老宅。 没想到那帮人听说我又不同意拆迁了，喊了一帮人砸了我们家，扬言说不拆迁就停水停电，半夜直接用挖土机把我们家推平。 我当时害怕啊，直接跑去了省公安厅，恰巧被我遇见了刚开会回来的冷军。 他人五人六地从丰田考斯特下来，他身边一群人都拦住了我，他倒是挺和气的，把我叫到了厅长办公室。 我去！厅长办公室老气派了！秘书又是端茶又是递水，冷军也很客气，还问我抽不抽烟。 我想啊，我这是遇到了青天大老爷，21世纪的包拯！感动得我差点掉眼泪。 冷军答应我，一定找拆迁办的人，让他们给村民一些时间。 他还答应我，会联系规划局，如果我们村真的不能拆，可以找省长商量将政府规划方案进行调整。 我当时乐得，恨不得跪在地上谢谢他老人家。没想到，我回去当天晚上，夜里一家人都在睡觉。 我奶奶那间屋子直接被挖土机推平了，我奶奶死在屋子里，身上被压了许多混泥土和板砖，还有钢筋柱子。 我穿上衣服出来时，那帮孙子已经开着车跑了，我清清楚楚看见了车尾，牌照没看见。 虽说我奶奶已经九十岁高龄，但是没有这件事，她长命百岁的命。 而且，这是谋杀啊！地方上踢皮球，说是奶奶那间瓦房是危房，简直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笔血海深仇，我一定要报！据说冷军下个月就要退居二线了，我已经查到他有一个儿子在瑞士当外交官。 我一大学同学和他儿子恰巧是高中同学，他在国有银行上班，帮我查到了冷军的征信报告，还有他的资产情况。 我同学说，这家伙早就将全部财产秘密转移到瑞士银行的账户上去了。” 吕墨看得心惊肉跳，没想到被他歪打正着。 他刚想问对方，还查到了冷军什么秘密时，对方的头像已经变成了灰色。 “艹！怎么下线了？”吕墨爆了粗口，吓得刘子明和庄妍站了起来纷纷看向他。 吕墨平时斯斯文文，戴着眼镜，文质彬彬，从不说脏话。 “吕墨，你咋啦？谁惹你了？” “对啊！吕专家，您怎么爆粗口了？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刘子明和庄妍看起来有点担心吕墨，这家伙平时默不作声，喜欢把心思放在心里，其实是个心思敏感的人。 “你们过来看看，我有重要发现，差一点就知道了冷军背后的秘密。” 话落，吕墨神神叨叨看向庄妍，“妍妍，别以为人家让你叫他冷伯伯，你就可以什么都告诉他！ 我接下来给你看的不一定真实，但是网友不可能空穴来风。 冷厅长可能不是我们看见的那样，人有多重性格，这是我们肉眼看不见的。” 庄妍突然生气，叉着腰说道：“吕专家，您这样怀疑我的智力就很不够意思了！ 您是冷厅长的老部下，我都不怀疑你，你却怀疑我了！不放心就别给我看！” 说完，庄妍气鼓鼓地要离开，被吕墨拉住了。 “妍妍，相处了这么久，我相信你的为人，我只是友情提醒一下。 你还年轻，斗不过资历老，段位高的人，很容易上当受骗。” 说完，吕墨将刚才和贴吧网友的私信内容给刘子明和庄妍看了。 两人看完之后，脸色一下子黑了，刘子明的脸色更黑了。 虽然网友说的事情和最近的案件八竿子打不着，不过如果网友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冷军确实有猫腻。 这些年，他将资产定期汇入瑞士银行，且资金不菲。 即便他是省公安厅厅长，他的工资也不至于这么可观。 只有一种可能，他贪污受贿！ 他和拆迁部门之间的关系，也很微妙，说不定他还是拆迁人员和房地产大佬的保护伞。 “哎，这人怎么下线了？”庄妍蹙了蹙眉头，一脸惋惜。 “吕墨，没事，你最近盯着电脑，或者手机时不时看一眼。 如果他上线了，你问问他，还查到了冷军什么信息。 我也一直觉得，这个冷军和冷俊峰、冷念丞都姓冷，可能有点关联！说不定他们之间真的有关系！” 刘子明话音刚落，外面又是一声春雷，炸得他耳边嗡嗡作响。 三人同时看向窗户时，发现玻璃镜子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三人猛地回头时，刑侦室的门被人打开了，但是不见了人的踪影。 刘子明追了出去，长长的走廊上干干净净，连个废纸团也没有。 “妍妍，刚才这刑侦室的门是关着还是开着？”刘子明黑着一张脸问道。 “......记不得了！吕专家，刚才门是开着还是关着？”庄妍问道。 “我哪知道啊？你们问我，我问谁啊？”吕墨一脸不开心，盯着贴吧上的私信窗口，心口无端烦躁。 差一点，对方就能透露出更多的信息，怎么就下线了呢！ 他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已经是凌晨四点钟。 也许网友眼皮子撑不住，睡着了吧！ 正文 第458章 出生地是，蒋家村人 窗外是无尽的黑暗和漫天滂沱暴雨，天公像是硬要将这场罪恶滔天的杀戮，浇灭得彻彻底底。 刘子明站在刑侦室的门前，一双坚毅的黑眸死死看着长长的走廊。 他的耳边仿佛听见了教堂的圣歌，神圣而又庄重，还有几分诡谲多变的氛围感。 在走廊尽头是庄建国的局长办公室，里面的灯光是熄灭的。 老庄年纪大了，不能陪着大家战斗在一线。冷厅长应该也早已经回到锦泰宾馆休息了。 刘子明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是凌晨四点零四分，这个时辰看起来不太吉利，为刚才的那道黑影添加了一抹更加浓厚的鬼魅气氛。 国内人不太喜欢数字“4”，谐音是“死”，手机号码11位数字，带“4”的号码狗都不理。 不仅手机号码不能带“4”，车牌照也不行。有些较真的人家，买房楼层、单元号、门牌号都很忌讳“4”。 其实，天有四时，时有四季，人有四肢，事有四喜，物有四至。 房屋器物都以四方形状居多，四是一个非常中正恰当的数字。 国内人畏惧“4”这个数字，多少是人类对于死亡的一种恐惧，其实都是心理作祟。 刚才窗户上的黑影到底是谁？刘子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四处张望。 走廊上空无一人，他便前往警局监控室调取了刚才半个小时内的监控视频。 结果很灵异，监控视频中，刑侦办公室门前一直未有人经过。 难道是幻觉？三个人一起产生幻觉，不会这么巧吧？ 刘子明回到刑侦室，发现吕墨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私信窗口不死心，一脸阴郁。 “刘队，有发现吗？”庄妍抬头看向刘子明时，一脸面容憔悴。 “没有！时间不早了，咱们还能眯一会儿，睡觉吧！也许......是幻觉！”刘子明黑着脸回答道。 “幻觉？”吕墨捏着下颌骨反问道。 “嗯！监控视频中，咱们办公室的门一直开着，半个小时内没有人经过。 咱们最近一直在熬夜，可能产生了视觉幻觉，看到一些并不存在的影像或者是事物，这是一种意识障碍。 已经凌晨四点半了，咱们赶紧眯一会儿吧！” 说完，刘子明上前替吕墨和庄妍关了台灯。 庄妍的电脑屏幕上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合照，老庄当时可真年轻啊！ “妍妍，这是哪一年拍的？” “我十岁那年！”庄妍的眼睛里闪烁着柔柔的光。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老庄这个月底就要退休了。希望.......” 刘子明话没说完，轻轻拍了拍庄妍的肩膀，“睡吧！女孩子不能这么熬夜，老得快！” “我睡不着！”庄妍突然眼底生泪，“希望......父亲是清白的！” 昏暗的视线里，庄妍瘦弱的肩膀不停颤抖，刘子明看得心口一紧。 他很想抱紧她，给她足够的温暖，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一来有些乘人之危，二来起初是他先怀疑老庄是警局内鬼！ 做人不能这样！你怀疑人家父亲是内鬼，还想泡人家姑娘，这么做不太地道。 “别哭了！一切都交给时间吧！妍妍，我会一直陪着你！” 刘子明终究是心口一软，摸了摸庄妍的柔软发丝，“头皮还疼吗？” 庄妍点点头，“还有点！” 想起傍晚被死者李漫妮的母亲揪着头皮一顿暴揍，庄妍就更委屈了，她压着嗓子小声哽咽着。 刘子明最怕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就满脑子浆糊。 吕墨坐在电脑面前，心口无端烦躁。熬夜上火，内分泌失调，导致植物神经功能紊乱。 更多的是因为贴吧网友突然下线带来的焦虑。 他最不喜欢等待，等待的时间很漫长很煎熬，心里又期许，又焦虑，更多的是不安定。 庄妍在身后哭哭啼啼，刘子明在不停安慰，吕墨听得心烦意乱。 “别哭了！” 吕墨一声呵斥，庄妍止住了哭泣。 “喂！你大姨夫来了啊？还是更年期到了？”刘子明的火气也上来了。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警局内鬼还在只手遮天！” 吕墨说完这一句，刑侦室恢复了安静。 庄妍趴了一会儿很快入睡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这些日子她都太累了。 刘子明打开窗户留出一个缝隙，歪在窗户边抽烟，刚才那个黑影一定不是幻觉。 吕墨双手抱臂，后背倚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冥想。想了半天没有思路，不知不觉睡着了。 ...... 冷念丞一夜未睡，他进入集团后台数据库，点开了苏菲菲的个人档案。 苏菲菲，26岁，江大毕业，市场营销专业。父母都是从医，身世清白。 毕业以后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冷氏集团策划部，两年时间内因为表现突出担任策划部经理。 冷念丞合上电脑，眼神隐晦地看向窗外，外面还在下雨，雨量丝毫没有减小。 苏菲菲处心积虑在李飞手机里安装窃听器和监视器一定是受人指使，背后那个人究竟是谁？ 冷念丞脸上突然狰狞了一下，他猛地打开电脑，在籍贯那一栏看见苏菲菲的祖籍并不是海港市主城区，而是海港市化兴区，出生地：蒋家村！ 他的心脏狠狠缩了缩，3月16日被他亲手杀害的死女人，她的出生地也是化兴区蒋家村。 这会是一场巧合吗？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冷念丞拿起床头边上耀黑色的iPhone手机，拨打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蒋家村，同样下着大雨。 夜里的电话铃声响起，划破了漆黑的长夜。蒋三眉头紧蹙，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老婆和孩子在床上扭动了两下，又继续熟睡了。 四周一片漆黑，他定睛一看，手机上面那组号码已经很久没有打给他。 蒋三猫着身子走下床，躲在门外接听了电话。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伴随着狂风，蒋三裹紧了自己的外套。 电话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阴冷中带着淡淡的狠厉。 蒋三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汗毛倒竖了起来，“小冷总，出......出什么事了？” “蒋三，好久不见，别来无恙？”黑夜里，冷念丞扯着嘴角笑了笑。 “托您的福，还不错！只是......”蒋三欲言又止。 “说！” “小冷总，最近有人在蒋家村调查二十年前碧流河发生的那起旧案。 那群人虽然穿着便衣，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们是警察。 他们挨家挨户走访调查，起初还愿意让我跟着，后来他们就开始自己单独行动了。” 冷念丞俊眉蹙了蹙，声音阴冷道：“村里有人敢交底吗？” “暂时没有！当年的目击者嘴巴都很严实！ 属下向您保证，一定盯死他们，除非他们自己不想要命了！” “做得很好！蒋三，继续努力！未来不止于此！” “谢谢小冷总！” “帮我查个人！” “您请说，蒋三一定尽全力帮您调查此人！” “待会儿我把她个人档案发你！看完记得删除邮件！” “是！属下办事您放心！” “蒋三，听清楚了！她叫苏菲菲......” “苏菲菲？听着耳熟！哪儿人？”蒋三眉头紧蹙。 “和你一样，祖籍是化兴区，蒋家村人！ 最迟明天必须把答案给我！这很重要！”冷念丞的声音很冷。 “是！” 挂断电话，蒋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钻进书房，连地抽了几根烟。一股压迫感压得他有些喘不上气，心脏在胸口狂跳。 ...... 正文 第459章 连夜查了，她的档案 次日清晨。 苏菲菲醒来时，猛地睁开双眼，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卧室天花板。 下一秒，她发现昨晚身穿的晚礼服已经被人褪去，身上穿着一套粉色居家睡衣。 连......内裤都被人换了一条白色蕾丝材质的低腰款。 苏菲菲脸颊一阵羞红，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羞耻感！ 她猛地回眸看向枕边，隔壁位置，空空如也。 她记得昨晚和李飞拉拉扯扯时，李飞的手机摔在地上，电池都掉了出来。 那一刻，窃听器和追踪器完全暴露在冷念丞的面前，他的眼底隐晦不明，看得令人头皮发麻。 当时，冷念丞弯腰捡起地上两枚微型芯片看得入神，嘴角扯着阴笑。 她记得自己害怕得要命，冷念丞含沙射影地内涵她，她感觉到冷念丞知道了什么。 后来她的酒劲上头，被李飞抱上了车，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苏菲菲突然惊得坐起来，双手抱臂，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昨晚冷念丞的眼神太可怕了，像是能戳穿她的一切。 此人深不可测，智商极高，他一定认得那两张芯片的作用是追踪和监听。 李飞这个傻子怀疑是警察在他手机里动了手脚，冷念丞当时看起来并不相信。 他一定已经怀疑是她在李飞的手机里动了手脚，他一定会调查她。 苏菲菲不禁浑身颤抖，她缩在床上，莲藕似的玉璧抱着自己的膝盖。 脑袋里都是昨晚醉倒前，冷念丞和她碰杯时的样子。 他的眼神凶神恶煞，带着杀伐的狠劲。 那一刻，她知道，她要完了！ 清晨，李飞生理容易亢奋，看着苏菲菲软惜娇羞睡在自己的旁边，不免气血上头。 前天晚上，他们因为那把瑞士B&TUSW手枪整夜怄气，浪费了一夜春宵。 昨夜，他得知她怀有身孕，一夜不敢碰她的身体，气血压了一整夜。 今晨，他早早下床，待在淋浴间花费了好长时间，凉水都没能让他的身体冷却下来。 他真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只有苏菲菲可以救赎他。 现在苏菲菲有了身孕，十月怀胎，他只能靠自己！ 站在淋浴间，李飞用最原始的方法释放了积压了两天的气血。 洗完澡，李飞在厨房哼着小曲儿，准备早餐。 一杯牛奶，一份牛油果，一只流心煎鸡蛋，另外再煎一份牛排。 牛排富含肌氨酸，维生素b6，可以帮助孕妇增强免疫力，让肚子里的宝宝发育更好。 “大功告成！”李飞猫着身子走进菲菲的卧室，发现她已经醒了。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神很忧郁。 李飞心里“咯噔”了一下，本想问她验孕棒的事情，话到嘴边咽下去了。 “菲菲，起来吃早饭啦！早点去见见新同事。”李飞伸手想摸苏菲菲的头发，被她瞬间躲开了。 下一秒，苏菲菲默不作声走下床，刷牙洗脸化妆，然后吃早餐。 两人开一辆车抵达冷氏集团时，苏菲菲全程没有说话。 李飞猜想，她第一次为人母，一定心情很忐忑。 没关系，他可以给她时间，只要她心情稳定，确保肚子里的胎儿健康成长。 早晨，他已经联系了自己以前孤儿院的一位好友王洋。 王洋现在是海港市的名人，他经营本市最大的婚礼策划公司，答应给他策划一场终身难忘的求婚现场。 ...... 李飞一早到集团，冷念丞还没来上班。 他决定将苏菲菲在策划部的办公室用品打包送过去，孕妇不能干重活，他得护着她。 整理用品时，他在抽屉里发现一份B超单，还有两瓶他看不懂的白色药罐。 他拿出手机将药品上的名字输入搜索栏，发现竟然是两瓶将婴儿胚胎进行药流的堕胎药物。 李飞心脏一紧，将两瓶药罐赶紧藏进了自己的口袋。 外面突然传来了高跟鞋有规律的声响，李飞一听就知道是苏菲菲来了。 苏菲菲走近办公室，看见李飞正在替她收拾屋子，心口无端烦躁。 她突然想起抽屉里面有两瓶药罐和确定怀孕的B超单，打开后竟然发现药罐不见了，只有B超单。 “阿飞，给我！”苏菲菲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 李飞笑了笑，“什么？”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拿的！” 李飞没有说话，抱起地上打包好的办公用品走了出去。 “阿飞，你还给我！快还给我！”苏菲菲踩着高跟鞋跟着李飞的身后追。 李飞的脸色很难看，准确的说，是很痛苦。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伤害他们的孩子，为什么都不告诉他一声？ 难道他没有资格知道这一切？难道他不配当孩子的父亲？难道在她心里，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只单相思的舔狗？ 电梯门打开一刹那，两人看见冷念丞阴郁着一张俊脸。 冷念丞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扯起了一丝凉笑，“苏经理，早啊！” 苏菲菲倒吸了一口凉气，扯着嘴角笑得很难看，“董......董事长早！” 苏菲菲今天穿着一身白色西服，很素雅，像是参加冷俊峰出殡当天的那一套衣服。 “苏经理，新官上任未免衣着太素雅了！这倒像是去参加清明节扫墓。 对了，清明节马上就要到了！苏经理，您祖籍是哪儿人？”冷念丞笑了笑。 苏菲菲打了一个寒颤，心底泛起了一股幽冷的寒意，“我......我是......” 看着苏菲菲支支吾吾，李飞突然急了，“快回答董事长的问题啊？傻愣着干嘛？” “苏经理也许忘记了，不如我来替苏经理回忆一下，你是化兴区蒋家村人，对吗？” 话落，苏菲菲浑身一阵哆嗦，冷念丞一定是连夜查了她的档案。 他的效率真高，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和晓雯姐是老乡了。 苏菲菲的耳边一阵轰鸣，抬头看向冷念丞时，他的眼睛血红，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这一夜，除了她祖籍是化兴区蒋家村人，他究竟查到了什么？ “董事长，您真厉害，对员工的信息简直了如指掌。”苏菲菲点点头，扯着嘴角笑了笑。 “NO！NO！NO！你错了，我只对我有兴趣的人才会多加关注！ 因为，我想看看她是人是鬼！”冷念丞笑得很阴冷。 苏菲菲后背升起一股寒气，冷念丞话里有话膈应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她感觉自己的小命已经如同沙漏一般，开始进入倒计时...... 正文 第460章 砸在地上，药片四溅 “阿飞，送完苏经理的东西，来我办公室一趟！” 撂下这句话，冷念丞看了一眼苏菲菲，薄唇勾笑，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李飞立在原地“哦”了一声便走进了电梯，苏菲菲紧跟其后。 李飞没有琢磨冷念丞刚才的话，他的整颗心都在苏菲菲身上，还有口袋里面那两瓶药。 “菲菲，你有话对我说吗？” 电梯在一层层地往下降落，苏菲菲全程保持沉默。 “苏经理好！” “你好！” “苏经理，这是华东区域这个季度的销售业绩表，请您过目！” “苏经理，这是华东区域在J省所有三甲医院、私人诊所、乡村医院的药物销售表，请您过目！” ...... 苏菲菲一路雷厉风行，气质矜贵。 李飞抱着办公用品跟在苏菲菲的身后，一直跟她走进了办公室。 苏菲菲将门关上，百叶窗拉上，门进行了反锁。 “阿飞，给我！”苏菲菲伸出一只玉手，摊开了手掌心。 “什么？”李飞还在装蒜。 “把药给我！”苏菲菲急红了眼睛。 李飞也一脸愤怒，他猛地掏出两瓶药罐，砸在地上，药片四溅，“给你！” 苏菲菲愣住了半天，缓过神来，扯起嘴角笑了笑。 她攸地一下蹲下了身子，开始捡地上那些药。 李飞最讨厌冷暴力，他猛地拉起苏菲菲的胳膊。 苏菲菲娥眉蹙了蹙，她被李飞拽得很疼。 “菲菲，为什么？我不配吗？”李飞双目猩红，眼眶生泪。 苏菲菲被他死死攥紧一只胳膊，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阿飞，别幼稚了！我们只是逢场作戏！ 我刚当上华东区域经理就怀孕，这不适合吧？阿飞，大家都是出来玩玩的，认真你就输了！” 话落，李飞一脸错愕，苏菲菲甩开了他的手。 捡完地上那些药，苏菲菲打开门，摆出一副送客的样子，“李秘书，请！” “李秘书？”李飞看向苏菲菲，笑得一脸绝望，“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菲菲，你未免拎裤子不认人！” 苏菲菲竟然失声笑了出来，樱唇抵在李飞的耳边，“阿飞，你太幼稚了，我一直都在利用你！” 李飞一脸不认识苏菲菲的样子，仓惶逃离了苏菲菲的办公室。 他一路狂奔到电梯前，双拳猛地砸在铁门上，发出“砰”的巨响。 不少人集聚在电梯前，围观李飞发疯。 “看什么看？都没有工作吗？”李飞一声呵斥，人群散开了。 李飞是冷念丞身边的红人，谁也不敢得罪他。 ...... “把门关上！”冷念丞的声音很冷。 李飞关上门，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冷念丞看了一眼，笑了笑，“苏经理欺负你了？” “没有！沙子迷了眼！” “阿飞，女人这种物种，我比你更有发言权！她们比男人狠！比男人绝！”冷念丞薄唇勾笑，一脸玩味。 李飞收起坏心情，毕竟在苏菲菲那边顶多是伤心！在冷念丞这里伺候不好，是丧命。 “董事长，您找我有何吩咐？”李飞问道。 冷念丞抬起头看向李飞，脸色显得惨白，“阿飞，手机修好了吗？” “没有！打算中午去太平洋电子城换一块新屏！” “两张芯片呢？”冷念丞问道。 李飞从开袋中取出芯片，递到冷念丞的手中。 冷念丞仔细研究了一会儿，的确是追踪器和监听器。 “阿飞，你怀疑是警察在你手机里安装了这两样东西？” “嗯！”，李飞点点头！ “阿飞，你仔细想想，警察会在哪一个契机才能将两张芯片装进你的手机？”冷念丞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飞，嘴角笑得鬼魅。 李飞心脏一阵紧缩，他突然想起那次在茅山火葬场，他跳河逃亡过程中险些溺死，手机也灌了水。 后来是苏菲菲替他将手机送到电子城进行了维修，难道是苏菲菲在监视他？ 李飞后背突然升起一股寒气，怎么可能？她没理由害他！ “阿飞，想到了吗？还有谁最有这个机会对你的手机动手脚？”冷念丞的眼神变得冰凉起来。 李飞的脸色也很难看，惨白得像一张白纸，“不......不可能是她！” “阿飞，别自欺欺人了！ 告诉你，女人都是吸血鬼！吸得你干瘪，你还死心塌地爱着她！” 李飞两只黑色的瞳孔紧紧盯着冷念丞，他的眼珠子几乎要凸了出来。 两人的脸距离很近，他可以感受到冷念丞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上。 李飞的头皮一阵发麻，心口堵得发慌，“苏菲菲真的只是利用他？” “阿飞，别幻想了！苏菲菲只是把你当成了一颗棋子！” 冷念丞笑得像从炼狱里爬上来的魔鬼，猛地推开了李飞。 李飞摔在地上，眼前像无尽的黑暗，绝望笼罩在他的心头。 “阿飞，言归正传，马上会有一位研究微电子科学与工程的专家过来，他这辈子都在研究芯片。 对了，跟我进来，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冷念丞敲了敲背后的红木书架，书架像左右两边开始移动，密室铁门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人走进去，桌上有一台仪器。 冷念丞回眸看向李飞，笑得阴冷，“阿飞，我知道被心爱的女人欺骗的感受！ 为了让你死心，我弄到了一样宝贝！ 这是一台能显现隐形指纹的仪器叫“紫外线图像仪”，海港警局那帮警察就是用的这玩意儿测出罪犯的指纹。” 李飞走近那台紫外线图像仪，将两张芯片放在光线下照了照，上面果然出现了指纹，是三种不一样的指纹。 “阿飞，上面有两种指纹是咱俩的，还有一种指纹如果我没猜错，是苏菲菲的！” 话落，冷念丞在指纹上用软毛刷蘸少许粉末，轻轻弹刷柄，使粉末均匀地散落在指印上。 然后抖掉多余粉末，无色指印便可变成有色手印。 “阿飞，指纹提取分为物理法和化学法！咱们不是专业的，只能采取物理法。 我刚才用了粉末法，选择颜色对比大的粉末，撒在物品表面提取出完整的指纹。” 李飞一脸惊讶，冷念丞真是牛b，这也会？ “董事长，指纹提取后不是应该送往公安部门吗？一般人的指纹都在那边！” 冷念丞笑了笑，将提取的指纹装进了白色透明袋中。 “阿飞，你还不算笨！没错，待会儿会有人过来取！” “公安部门的人？” “没错！是我们的伞！ 只要她拥有第二代身份证，公安局就会留有她的照片和指纹。 阿飞，她逃不掉的！这口恶气，我帮你出！” 正文 第461章 一朝一夕，沦为猎物 苏菲菲坐在崭新的办公室，看着桌上两瓶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胸口针刺般的疼痛。 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眼前是冷念丞那张阴冷的笑脸。 从他的狠厉眼神中，她已经猜到，冷念丞已经在开始调查她。 她的生命岌岌可危，也许就在一朝一夕之间，她会沦为魔鬼的猎物。 恐惧和腹痛让苏菲菲下意识摸着自己的小腹，这孩子铁定不能要。 她喝了酒，动了怒，受了惊，即便执意留下他，那也是一个发育不健全的孩子。 苏菲菲举起桌上的水杯，服用了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 很快，她的眼前一片眩目，下体开始隐隐作痛。 一道白光划过眼前的黑暗，像是有什么东西穿过了苏菲菲的腹部进入了她的子宫，身体从头凉到脚。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感觉一些不明组织流出了体内。 作为华东区域经理，她的办公室拥有独立的卫生间。 她几乎是扶着墙，一路走进卫生间。 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苏菲菲看到一张面色苍白如A4纸的脸。 孩子，没了！ 孽种，没了！ ....... 国内顶尖研究微电子科学与工程的专家过来了，冷念丞将两张芯片交到了张教授的手里。 张教授举起两张芯片研究了一会儿，“冷先生，这是微芯片，一种半导体设备。 您没有看错，这一张是GPS追踪定位芯片，这一张是窃听芯片！ 根据第二百八十四条规定，这种行为已经违法了，建议二位可以到公安部门进行报案。” 张教授摘下眼镜，将芯片交回冷念丞的手中，“冷先生，冷氏集团家大业大，难免会有人动机不纯，您注意多加防范！” 冷念丞紧紧握住张教授的手，笑道：“我冷某从不害人，防人的必备技能还是有一些的。 今天多谢张教授亲自跑一趟！ 对了，您的芯片实用新型专利我已看了，冷氏集团会全力支持您的这项发明专利！” “多谢冷先生！有冷先生的大力支持，这项国内重大芯片研究将会指日可待！” ...... 送走张教授，一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子取走了冷念丞提取的指纹。 李飞看不清他的脸，做地下工作的人大多数都是这种打扮。 冷念丞坐在沙发上，看着李飞一脸衰相，笑了笑，“阿飞！芯片已经真相大白，你被人安装了窃听器和GPS追踪器。至于是谁，等到指纹核查出来，我会让你死心。” “董事长......这件事情能不能不追究了？”李飞面露骇色，他不希望冷念丞揪着苏菲菲不放。 冷念丞抬起头，眉头蹙了两下，继续笑道，“阿飞，这么说，你也不是很相信苏经理？” 李飞陷入沉默，在冷念丞的寒眸注视下，他仿佛看见了苏菲菲被绑在十字架上，身体被剥得一丝不挂。 冷念丞扬起那根来自内蒙古的牛皮鞭狠狠地抽她，在她的伤口撒盐，让她疼得痛不欲生。 沉默了半天，李飞缓过神来，讪笑道：“董事长，阿飞保证以后一定小心，不让人钻了空子！ 董事长，咱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对付海港警局那个阴魂不散的刘子明吗？ 哦，对了！还有防空洞里面的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 冷念丞笑出一口洁白贝齿，李飞哆嗦了两下。 “董事长，阿飞今天才发现，您这口牙齿长得真好，尤其是左右两边各有一颗帅气的虎牙。” “是吗？这两颗虎牙很尖利！如果咬在一根修长的脖颈上，轻松就能刺破她的肌肤。 阿飞，你想象一下，鲜血顺着白皙的天鹅颈流下来，她会死吗？”冷念丞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李飞的身体瞬间感觉像跌进了冰窖里，浑身发颤，有一种濒临死亡前的恐惧。 他满脑子都是苏菲菲，即便她利用他，欺骗他，甚至玩弄了他！ 冷念丞怀疑是苏菲菲在手机里动了手脚，他这么睚眦必报，刨根究底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李飞正在出神，冷念丞的手机突然响起，是蒋三的来电。 这些年，蒋三做事效率一直很高，想必他已经把苏菲菲的底细给摸透了。 李飞听见电话铃声，打算回避，冷念丞伸出一条修长的腿拦住了他，“阿飞，一起听，我开免提！” 电话接通后，里面传来了男子急促的声音。 “董事长，有发现！”男子喘着粗气，情绪听起来很激动。 李飞站在一旁，面露骇色，他像是在等待死亡之神宣布苏菲菲的阴谋被当场拆穿。 冷念丞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说！”冷念丞沉默了几秒，喉咙里面溢出一个冰碴子一般的字眼。 “这个苏菲菲的出生地还真是咱们蒋家村！她小时候被父母留守在农村，三年级才接到城里念书。 我还查到，苏菲菲当年的同桌是她......”蒋三话没说完，欲言又止！ “说下去！” 电话里，李飞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迟疑了几秒，像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苏菲菲一二年的同桌是......蒋晓雯！” 冷念丞突然愣住了，李飞看见他的面色骤然变得阴森可怖。 “我旁敲侧击问了和她们俩当年是同班同学的几个年轻人。 他们说，苏菲菲和蒋晓雯从小玩得好，两人亲如姐妹，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连上厕所都一块儿去。 苏菲菲那时候留守在老家，由爷爷奶奶照顾。她经常往蒋晓雯家里跑，两人好得像一对连体婴。 后来晓雯家里发生变故，当时苏菲菲已经去海港市念书了，两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 冷念丞挂断蒋三的电话，关于苏菲菲的一切他已经了然于心。 蒋晓雯是三年前来到海港市，一定是那个时候两人再次相遇，一起上演了一出阴谋大戏。 三年前，苏菲菲已经是冷氏集团策划部的一名职员，说明是在遇见蒋晓雯之后，她开始反水。 冷念丞阴冷地望着正前方，周遭的一切仿佛在他的眼里慢慢摧毁着，“蒋晓雯，你果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联手我的员工处心积虑接近我！” 正文 第462章 凶手已经，找上门了 三年前，艾拍APP刚开始组建原始团队，线上招聘大量主播和网红。 前期市场部花费了大笔资金在招聘方面做足了推广，他们给出的福利待遇是国内几大视频网站的三倍。 蒋晓雯就是在那个时期入职了艾拍APP，也许是苏菲菲推荐她来试试；也许是她走在大街上，别人发给她的一张传单。 冷念丞和她在黑色虐猫网站相识后，才知道她竟然是一名吃播。 她告诉他，小视频行业竞争很大，她的粉丝量一直上不去，已经产生了想放弃的念头。 冷念丞问她在哪个视频APP发布作品，蒋晓雯告诉他，在艾拍APP。 话落，冷念丞笑得露出一口洁白的皓齿，直接亮出了他就是集团总裁的身份。 后来的“大胃王吃播雯雯”一路像开了挂，粉丝从几千人很快上升到一百多万粉丝量。 艾拍APP的首页推荐位，各大渠道推广，公司甚至为她还买了几波微博热搜。 他们在一起三年，没想到终究只是一场阴谋。 蒋晓雯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名利和身外之物，她自始至终要的都是冷俊峰的命！ 她临死前瞪着一双血眼告诉他，“拿了别人的东西，一定要归还！冷念丞，让你爷爷还我姐姐的肾脏！” 冷念丞身体突然打了一个激灵，他想起一个从未出现的人！蒋浩！ 此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许他还活在世上，说不定他就藏匿在海港市。 蒋晓雯已经死了，苏菲菲背后的人，也许就是这个失踪了二十年的蒋浩！ 擒着先擒王，死一个苏菲菲算不了什么！他要揪出藏匿在苏菲菲身后的人！ “阿飞，出去！我想静静！”冷念丞的声音很冷，“等公安局那边出结果，我会让你对女人彻底死心！”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他只想赶紧去看看苏菲菲，让她赶紧拿着钱跑路。 带着他们的孩子，有多远走多远！ 冷念丞多狠啊！如果公安那边发现指纹是苏菲菲的，她一定会没命的！ 冷念丞有一万种方法亲手宰了她，说不定还会拉着他一起动手！ 他这么变态的杀戮狂，他一定很喜欢看着别人亲手杀死自己心爱的女人！ 和魔鬼同行了一阵子，李飞的扩散性思维越来越好。 他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冷念丞肚子里一只阴暗的蛔虫。 离开冷念丞的办公室，李飞一路乘坐电梯前往苏菲菲的办公室，却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他问了几名同事，他们说苏经理刚才出去了，具体去哪儿了，他们都不知道。 李飞开始拼命拨打苏菲菲的电话，里面传出来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ledisbusynow,pleaserediallater.” “菲菲，你在哪？快接电话啊！冷念丞是一只恶鬼，你知道吗？” 李飞嘴里碎碎念着，他感觉噩梦越来越真实，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冷念丞要对苏菲菲下手了。 李飞急出了一身汗，胸口和嗓子像有两团火在燃烧。 现在是上班时间，苏菲菲究竟去哪儿了？ 难道她正躲在一个无人的地方服用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 这可是堕胎药！ 他们无数夜晚交媾出来的结晶会随着药性挥发，孕囊彻底破碎，他们的孩子就会没了。 当初父母把他遗弃在孤儿院，连一张纸条都没有留下，他被捡回去的那天就是他的生日。 如今他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血被药流，他的孩子为什么和他一样苦命？ 李飞心脏“扑通”狂跳，他浑身流淌着汗。窗外一阵风拂过，他却冷得不行。 ...... 苏菲菲肚子太疼了，她直接开车回到金茂府，拖着沉重的身子倒在床上做出挺尸状。 躺在床上，腹部依旧疼痛。 她已经无心工作，刚才冷念丞问她祖籍是哪里人，这是魔鬼对她发出死亡前的信号。 下一秒，她突然从床上走下来，径直走进书房，随后打开了她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写遗书。 洋洋洒洒敲了两封信，一封是个生她养她的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女儿不孝，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当年留守在农村，晓雯姐姐一家对我都很好。我和晓雯姐姐亲如姐妹，三年前她来海港市第一个找的人就是我。 她告诉我二十年前碧流河惨案，晓娥姐姐的死不死意外，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谋杀。 后来我们和蒋浩哥哥相遇，二十年不见，浩哥已经人到中年，却成为了一个黑户。 黑户在全国人口普查中没有户籍资料，没有户口卡，没有身份证。 这些年，他过得很艰难！他一直在搜集冷俊峰盗肾的证据。 爸，妈，当年办案的警察是个黑警，他位高权重，海港警局根本靠不住，浩哥才会选择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 我们三人相遇后，决定用我们的智慧去搜集更多关于冷俊峰的罪证。 这期间，晓雯姐姐故意接近冷念丞，她发现冷念丞的双手也是鲜血淋漓。 后来，晓雯姐姐身患尿毒症晚期，她决定用自己的死，让警察重新彻查二十年前的旧案。 新案和旧案看似毫无关联，其实是始于二十年前那起罪恶的开启。 ......爸，妈，原谅女儿不孝，女儿已经被魔鬼盯上了，在劫难逃。 即便女儿现在申请警方保护，也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警局内部有伞，我也会死在里面，他们会以一个正当合法的理由，将我的尸体抬出警局，然后送进殡仪馆......” 另一封信是给浩哥的。 “浩哥，你带领蒋家村民建立大棚蔬菜基地，让村民们发家致富，村民们都夸你又帅又厉害。 小时候我就在想，浩哥是个大英雄，如果能够嫁给英雄那该多好。 浩哥，如果没有二十年前晓娥姐溺水的案件发生，你会喜欢我，爱上我吗？ 浩哥，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可以成为你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而不是只当你的妹妹。 我已经被魔鬼盯上了，冷念丞派人调查了我的个人档案，他已经知道我的祖籍出生地在蒋家村。 菲菲没用，不仅没查出关键线索，还被李飞给...... 现在我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浩哥，我不后悔......” 苏菲菲关上电脑，眼底生泪。 她捂着肚子重新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却突然听见钥匙插入锁芯的声音。 家里一共有三把钥匙，一把在门口柜子上，一把在抽屉里，还有一把在爸爸妈妈那里。 苏菲菲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她走下床，脚步很轻，像一只猫。 打开门的猫眼，她看了半天，外面根本没有人。 刚才出现钥匙插入锁芯的声音，难道只是她的幻觉？ 是服用了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产生了药物反应？ 苏菲菲合上猫眼盖儿，刚返回卧室重新躺在床上时，耳边又听见了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 直觉告诉他，凶手找上门了！ 正文 第463章 不能没有，防人之心 海港警局，刑侦室。 室内烟雾缭绕，刘子明埋头翻阅卷宗，还是十年前冷氏家族的失踪人口案。 他在字里行间努力寻找当年案件中的线索！ 桌上厚厚一沓卷宗，看似洋洋洒洒记载了许多内容，其实很多都是重复文件。 档案中记载，冷氏三朵姐妹花是一起结伴出去玩，家佣表示她们并没有说去哪里玩。 警方一直不能精准锁定监控路段，而她们失踪当天，冷氏别墅附近的天眼监控也离奇坏了。 卷宗上没有怀疑这是人为故意操作，而是一笔带过。 刘子明嘴里叼着一支烟，眉头拧结，像是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凶手并不像是激情杀人，更像是一场蓄意谋杀。冷氏别墅附近的监控，一定是经过了人为破坏。 卷宗上记载，冷氏三朵姐妹花失踪后，张萍一直失魂落魄，在外面到处张贴寻人启事。 张萍失踪当天，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心情突然看起来很不错。 这一点，家佣当年的口述和冷念丞在审讯室的说法是一致的。 张萍心情转好，难道是收到了凶手通知她去现场提人的消息？ 至于她为什么一个人只身前往，也许凶手已经和她达成了共识，不允许报警，只能一个人前往交易现场。 冷俊峰当初一个人前往现场，四面突然响起警笛声，绑架凶手当场翻脸。 张萍一定是不想再发生前车之鉴，所以选择一个人赴约。 据家佣反馈，张萍当时没有提现金，手里拎着一只红色包包，也许里面有支票。 刘子明在这一个地方停留了很久，凶手不可能选择支票交易。 银行有监控设备能够提供线索。 现场大额现金提取，必须用身份证联网核查，否则就是银行的失误，银行需要承担一定责任。 凶手不可能这么做！张萍包包里面一定没有支票！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苦思冥想，他突然想起吕墨说过一句话。 如果想知道凶手是怎么想的，可以把自己想象成凶手。 站在凶手的立场上，他会怎么做，才会让他觉得有意思。 刘子明闭上眼睛，脑补了一出戏。 从照片上可以看出，张萍长得风韵绰绰，是个丰满又漂亮的女人。 凶手也许对红色情有独钟，红色是热烈、冲动、强有力的色彩，它能使肌肉的机能和血液循环加快。 从色彩学分析，喜欢红色的男人很好色，对于性有强烈的占有欲和需要。 张萍故意按照凶手的要求进行打扮，很显然，她为了孩子选择豁出去，用肉体作为筹码进行交易。 但是结果不尽如人意，张萍不仅没有救出冷氏三朵姐妹花，还让自己登上了失踪人口名单。 凶手的目的一定不是为了和她发生关系，而是骗她去了一个秘密的地方，然后将她实施了绑架。 刘子明猛地张开双眼，绑架张萍的凶手如果是冷念丞，他会对张萍做出什么行为？ 冷念丞和她们四人的关系很恶劣，报复张萍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大费周章让张萍浓妆艳抹，穿着靓丽，难道他不仅绑架了她，还对他的二婶进行了乱伦施暴？ 往前面数十年，十九岁的冷念丞确实已经具备了施暴的先天条件。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的可怕程度在刘子明的心里又增加了几分。 “咳咳咳——”庄妍挥舞着嫩手，一直在咳嗽。 刘子明缓过神来，看了看四周，烟雾缭绕。 他低头看了一眼烟灰缸，堆积如山。他已经抽了一整包的香烟，却浑然不知。 没办法，思考案子的时候，他需要大量的尼古丁来提神醒脑。 有时候他都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取烟，点烟，这些动作就像刻在骨血里一样，自然而然地发生。 “刘队，别抽了！屋子里要烧着了！”庄妍娥眉微蹙，捏着鼻子埋怨道。 “不抽了！回头买只电子烟试试！”刘子明冲着小警花笑了笑。 回眸时，他发现吕墨眼睛一直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他保持这样的坐姿已经很久了。 下一秒，他的身子突然攸地一下立直了。 “上线了！他上线了！”吕墨一脸惊喜，精神瞬间恢复如常。 他开始在键盘上和那名网友打字，“兄弟，你终于上线了，我一直在等你！” 对方很快就恢复了吕墨，“兄弟，不好意思！昨夜有人砸我们家墙，我出去之后，那瘪犊子已经溜了！ 那瘪犊子洒了我们家一墙的狗血，门口还有一只失血而亡的土狗，吓死个人了。 我们家墙上还多出了一个大大的‘拆’字，大红色的，我上前一摸，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 玛德！还是狗血刷上去的！ 他们刚弄死我奶奶，又在我们家墙上泼狗血，摆明了是要搞死我们家！” 吕墨在键盘上飞速进行回复，“混蛋！还有没有王法了？告他们去！” “告个锤子啊！省公安厅厅长冷军都帮他们，我们小老百姓能掀翻的了天？ 不过，狗急了还跳墙呢！ 我一大清早去省公安厅死等冷军，他们门口保安告诉我，说冷军去了海港市。 好像是为了海港市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结果让我跑了个空！” 吕墨提了提眼镜，继续在键盘上噼里啪啦输入：“我也听说了！冷军去了海港市！ 兄弟，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一定不能告诉别人，否则我永远不上线了！” “你放心！咱俩有缘分，我这人嘴巴很紧，行事也很小心，你放一百个心。”，对方那兄弟还发了一个闭嘴的表情包。 “好的！那我就告诉你！ 我有亲戚在海港警局上班，他说连环杀人案的最大嫌疑人是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冷氏集团前任董事长冷俊峰才死，据说二十年前也犯过一桩大案，不过一直都在逍遥法外！ 冷军突然来海港市调查此案，也许和冷氏集团有关！ 他们三人都姓冷，这看上去像是巧合，但是细思极恐啊！ 兄弟，你查到冷军的个人档案了吗？他祖籍是不是海港人？” 吕墨一个回车键，将消息发送了过去。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上传了一张图片给他。 吕墨点开之后，脸色骤然变暗。 我国身份证一共有两代，1984一代身份证是黑白色的，号码只有15位数字。 2004年第二代身份证是彩色，号码一共有18位，内部还含有IC卡智能芯片，表面采用防伪膜和印刷防伪技术。 网友发来了冷军的身份证，是一张黑白色的一代身份证，是一张二十年前的旧身份证。 上面清楚写着，冷军的家庭地址是海港市堰姜区宏发小区9号楼302室。 “哥们，小心招来杀身之祸！我先撤回消息了！” 吕墨还没来得及保存，对方已经将那张冷军一代身份证的照片撤回了。 “别啊！你不信任我？”吕墨压着火气继续爬格子。 “不是不信任你！咱们昨夜才聊，虽然相见恨晚，但是人不能没有防人之心！ 而且这照片是我朋友费了好大劲才搞到的，如果照片外泄出去，我们都得完蛋！ 兄弟，等我手上证据再多一些，我一定要让这个冷军没法安然退休！ 他是警方的毒瘤，人民的公敌，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吕墨刚想回复网友，希望可以和他面基，线下详聊，对方的头像又变成了灰色。 “艹！”吕墨狂砸了一下键盘，嘴里直接爆了粗口。 刘子明和庄妍刚想问他发生啥事了，冷厅长已经站在门外，恰巧看见了这一幕。 他眉头轻蹙了两下，用带有低音炮的浑厚嗓音开口说了一句，“小墨，出来一下，有事找你！” 声音是从门外传出来的，吕墨对着键盘使用了“win+d”快捷键，快速切换到桌面。 这操作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正文 第464章 明天动身，返回省城 吕墨一路跟随冷厅长的步伐来到警局一间宽敞的办公室，看样子是庄建国特意为他准备的。 “厅长，您打算常驻在海港市？”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本以为冷军只是走个过场，没想到他都开始驻扎营地了。 “小墨，坐下！”冷军很客气，还给吕墨倒了一杯水。 “谢......谢谢厅长！”吕墨有点受宠若惊，在省公安厅都没有享受到这份待遇。大姑娘拜天地，头一回！ “客气啥！小墨，最近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一转眼，你来海港警局也有20多天了吧？” 冷军眉宇之间，尽显和蔼可亲，和他在省城的冷峻凛冽的气质有点反差。 吕墨故作轻松，掰了掰手指头，笑道：“凶手没抓住，我都已经喝了海港警局20来天的水了。” 冷军突然站了起来，径直走向吕墨。 吕墨双手放在双膝上，态度很恭敬，还有点小拘谨。 大家都知道，他平日里喜欢双手交叉抱臂，拇指和食指摩擦自己的下颌骨。 从心理学上分析，经常操作这个行为动作的人有很强烈的防御意识。 冷军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和吕墨共事多年，深知他的性格和秉性。 吕墨看起来有些紧张，眼神中还流露出了畏惧的神情，他究竟在害怕什么？ 冷军扯着嘴角笑了笑，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放在吕墨的肩膀，“小墨，经过组织商议决定，让你先返回省城。你在海港市待了太久，家里头一定有意见了，孩子也需要父亲。 小墨，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你可以动身返回省城。” 冷军拍了拍吕墨，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冷军虽然一直保持笑脸，但是眉宇之间散发出来的气场明显是在命令吕墨可以先撤了。 吕墨眉头蹙了两下，很快放松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站了起来，双目直视冷军，眼神闪烁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厅长，我不走！” 五个坚定的字眼从吕墨的喉间溢出，冷军抬起头看向他，两人眼神很快对视上。 冷军眉宇之间轻皱了一下，一双苍劲有力的眸子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小墨，别胡闹！工作永远做不完，这里不缺你一个！ 不用说了，明天我让司机开丰田考斯特亲自送你回去。” “厅长，我已经......”吕墨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冷军愣住了三秒，缓过神来，继续说道：“小墨，不要恋战！这个比方可能用在这里不太合适，但是意思大抵相似。 过久的和敌人厮杀而不愿撤离，贪图获得战果，舍不得退出战斗，这是不理智的行为！” 吕墨的气血一下子上来了，他多理智的一个人，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 贴吧网友一定知道什么？他一定查到了冷军的过去！他一定还会再次上线！ 刚才他发来了冷军二十年前的一代身份证，上面清楚写着冷军的祖籍是海港市人。 原本吕墨已经怀疑冷军，突然有人亮出了冷军二十年前的一代身份证，证明之前的想法不是他的主观臆想，而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吕墨记得自己曾经在省公安厅人事处看过冷军的个人档案，上面关于冷军曾经是海港市人，只字未提。 也许他不想让人知道过去的一切，他在试图回避什么，或者藏匿什么！ 这一切是否与冷氏药业集团有关？ 冷军会不会是冷氏背后最大的保护伞？ 冷军看见吕墨突然站起来，表情竟然透露出几分狰狞，这与他之前温文儒雅的形象大相径庭。 “小墨，你不要忘记，你曾经是一名军人！军人不可以违抗命令！” 吕墨眉头紧蹙了两下，一脸镇定道：“厅长，没错，我曾经是一名军人！ 军人不可以违抗命令，这是军人的天职。 厅长，就事论事！ 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这个时候临阵脱逃，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是逃兵的做法，在战场上您可以随时击毙我！” 吕墨的语气和态度已经横眉冷对，冷军感受到此人身上的执拗，也许一开始把他从省里派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吕墨，你当真不回去？”冷军这次改了称呼，语气十分严肃。 “不回！”吕墨回答得很坚定，“自3月16日案件发生至今，我们虽然还不能将凶手板上钉钉判罪，但是我们已经掌握了许多线索。 只要在一个合适的契机，我们就可以将凶手关进E区监狱，让他接受东城河刑场的子弹！ 这20来天发生的诸多命案，我比您这次从省公安厅带来的一批人更有发言权。还有......” 吕墨话没说完，刘子明突然立在门前，扯着一脸笑容，“还有，我们是海港警局三剑客！ 冷厅长，我们三人已经合作默契，谁也不能离开谁！至少也要等到连环杀人案告破的那一天才能解体！” “没错！我们谁也不能离开谁！吕专家不能走！”说话的人是庄妍，她从刘子明身后突然钻了出来，眼底闪烁着友谊之光。 吕墨这么一座冰山，竟然感动到热泪盈眶。 冷军看着他们三人，心口暗沉。 他们三人身上都有一股倔强的精神和毅力，一定会将巨大阴谋撕开口子，搅得他们无处可逃。 “小丞，你还不知道收敛？他们已经要烧到你的屁股了，你还自鸣得意！”冷军一阵腹诽，心脏像被人死死揪着，一时喘不上气的感觉。 他的五官依然保持坦然自若，波澜不惊，他极度擅长表情管理。 他刚想说些什么，海港警局文职女警方小可的声音突然从远处飘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你们看见牛队了吗？”方小可去刑侦室没看见刘子明，在长长的走廊上挨间屋子寻找刘子明的身影。 刘子明立在门前，摸了摸鼻尖，淡定道：“喂喂喂，我在这儿呢！别囔囔了，又出啥事了？ 小可，不是和你说了吗？遇事要淡定！莫慌！” 方小可喘着娇气，皱着眉头，手里拿着办公室移动座机，600米信号距离，“牛......牛队！出......出事了！” 刘子明眉头拧成一根结，摸了摸额头，“小可，把舌头伸直了再说话！不要l、n不分！是刘队！” 庄妍杵在一旁，没忍住，差点笑喷！ 方小可捂着胸口，娇喘道：“牛队，又有人......失......失踪了！” 正文 第465章 我的女儿，她失踪了 听到这话，刘子明皱着眉头问道：“什么？又有人失踪了？” 方小可举着移动座机点头如捣蒜，“是的，牛队！家属打电话报案了！” 刘子明接过电话，里面传来了中年女人的哭声。 “您好，我还是海港警局刑警队长刘子明！” “警察同志！我女儿出事了！” “阿姨，先将您女儿的身份信息告诉我们，可以吗？” “警察同志，我女儿叫苏菲菲，今年26岁，在冷氏药业集团上班。 她在集团担任策划部经理，昨天刚任职华东区域经理，昨晚上在凯特酒店举行了庆功晚宴。 他们年轻人庆祝，我们老两口就没去凑热闹。 我们想着今天中午去女儿家里做一桌好菜，在家给孩子庆祝一下。 谁知一进门，发现家里有打斗痕迹，地上还有血迹！ 警察同志，最近海港市发生了连环杀人案，会不会是凶手盯上了我们的女儿？” 刘子明心脏一紧，苏菲菲这个名字很耳熟，前些日子好像有人提起过。 他突然拍了拍脑袋，前天在会议室开会，刑侦二组王远说李飞最近和一女的走得特别近，两人好像滚一块儿去了。 那个女人的名字好像就叫苏菲菲！ “阿姨，您别急，我这就带人去现场！” “你们快来！我们在家里等你们！” ...... 刘子明挂断电话，皱着眉头，脸比铁锅还要黑。 一波未起，一波又来！这操蛋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子明，出什么事了？”冷军阴着一张脸，眉宇之间轻皱了一下。 吕墨和庄妍也跟着紧张起来，两人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届凶手很勤奋啊！ 刘子明抬起头看向冷军，眼眉都立了起来，“冷厅长，出事了！” “子明，长话短说！” “失踪者26岁，姓名：苏菲菲。失踪者在冷氏药业集团担任华东区域经理一职。 报案人是她的母亲，他们在现场发现有打斗痕迹，地板上有血迹，苏菲菲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他们二老将电话打到冷氏集团，苏菲菲同事说她上午就出去了，具体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冷军抬起头看向刘子明，语气铿锵有力：“子明，你赶紧带人去现场，全面封锁整个小区。 小区内部和楼层的监控摄像尽快调取，她不可能人间蒸发。” “yes，sir！”刘子明做了一个三挺一瞪姿态，带着吕墨和庄妍回到刑侦室。 “妍妍，赶紧通知法医严勇，让他跟着一块儿去现场取证！” “yes，sir！”庄妍立刻拨打了严勇的电话。 刘子明召集刑侦四组，让他们跟随自己尽快出警。 所有人的准备工作三分钟之内全部完成，整装待发出现在海港警局门前。 严勇拎着法医工具箱像一阵风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法医夏果果。 两人现在形影不离，像极了一对雌雄法医。 “一名法医就够了！现场没有尸体，只有血迹，取证回来就好了！”刘子明看着夏果果，说了一句。 夏果果像是没听见似的，径直走上了警车，拎着工具箱的样子，很冷酷，像极了古代最顶尖的宫廷仵作。 警车呼啸而过，穿梭在海港市的街道，警笛声四起，驾驶员直接无视路上的红绿灯。 所有车辆都在避让这两辆警车，大家心里都很慌，最近海港市不太平。 凶手一日未能缉拿归案，这警笛声就代表在城市的某一处又有人丧命了。 两辆警车抵达金茂府高档小区，警察下车第一件事情就是出示红头文件，亮在小区物业经理面前。 “金茂府出现人口绑架案，我们现在需要将小区的东南西北门全部封锁，请你们配合！” ...... 黄色的警戒线拉起来，金茂府的业主们一个个人心惶惶，所有人的发散性思维都进入了制高点。 “我去！咱们小区这么牛b的安保系统，也能发生人口绑架案？” “废话！安保系统又辨别不出好人和坏人！你们猜，凶手是怎么带那名女业主出去的？” “我估计是打晕了，迷迷糊糊跟着一起乘坐电梯直接下了地库，然后开车出去的！” “楼层监控一定能拍到，电梯也有监控啊！” ...... 普通老百姓都知道第一件事情是调查监控，刘子明走进物业办公室，要求工作人员立刻调取监控。 “吕墨，你留在这里仔细盯着监控，有发现立刻告诉我们！” “yes，sir！” “你们跟我走！”刘子明说完黑着一张脸，身后跟着法医严勇和夏果果。 刑侦四组紧跟其后，他们要对犯罪现场的物品进行勘验检查，及时提取、采集与案件有关的痕迹、物证、生物样本等。 一群人直奔苏菲菲的住处，小区是两梯三户的格局。一台是货梯，一台是客梯。 他们在客梯中发现了微小血迹，证明苏菲菲虽然受伤了，但是不算太严重。 至少可以证明，她是活着被人掳走的。 刑侦四组采取了刑侦痕检手段检测血迹后，在检测样本中发现血液中的蛋白质。 他们利用一体化光谱设备，将红外线照射在血液样本上，样本的反射光会根据血液成分的不同而改变。 刑警继续利用数据算法，快速识别了血液的来源，“刘队，是人血！将样本送到实验室进行DNA分析，就能知道血液的主人。” “好！赶紧取证！”刘子明一双黑眸散发出凛冽的光。 血迹取证后，他们来到了苏菲菲的家中。 苏菲菲的家中，客厅地上摆放着鸡鸭鱼肉，还有两瓶五粮液，看着像是52度的浓香型白酒。 看样子，遇害人的父母原本是打算来和女儿好好庆祝一番。 苏菲菲的父母看见警察来了，情绪彻底失控。 “警察同志，你们看，屋内有打斗痕迹！ 还有这些抽屉和柜子都开着，明显有翻找的痕迹！ 地上这些血迹是从我女儿卧室一直延续到客厅，门外也有血迹。我们的女儿一定出事了！”苏父的观察能力很不错，虽然这些线索在刑警眼里一眼就能看出来。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走在苏菲菲的家中，阳台上有一款男士的浴袍，尺码是185cm。 他见过李飞，李飞的身高在185cm左右，两人在拍拖，家中出现男人的浴袍不奇怪。 刘子明打开鞋柜，里面有一双43尺码的拖鞋，看样子这对年轻人已经住在了一起。 “阿姨，这里是案发现场，我们需要封锁线索，麻烦您和叔叔先出去。 工作人员要进去勘察足迹、指纹等，避免造成人为的二次破坏，不利于我们侦破案情。” 庄妍的声音如沐春风，和风细雨。不得不说，女刑警在安抚家属情感方面比男刑警做得好。 苏母偎依在庄妍的肩膀上，哭得泣不成声，“小姑娘，我女儿和你差不多大。她还年轻，她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阿姨，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您的女儿！”庄妍不住宽慰道。 刘子明发现，室内有打斗痕迹，血迹并没有干，说明凶手作案不久苏菲菲的父母就抵达了案发现场。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他们早来一步，说不定一块儿被掳走！ 当然，也有可能三打一，凶手被他们制服！这个可能性不大，凶手手中有凶器，说不定还有枪！ 这时，吕墨的电话打了进来。 刘子明迅速接通了吕墨的电话，“吕墨，有什么发现？” “1.5小时前，一名男子拖着苏菲菲上了电梯，开着一辆面包车出了地库。” “看清楚样子没？”刘子明追问道。 “没有，那人戴着帽子和口罩。不过好像是个左撇子，用左手按电梯。 身型不高，但是看着挺有力气。苏菲菲出门时没有肢体挣扎，可能被打晕了。” 正文 第466章 正被一团，阴影包围 挂断吕墨的电话，刘子明立刻拨打了路段监控管理中心的电话。 电话里，他要求工作人员尽快查询从金茂府出去的一辆没有牌照的五菱牌面包车。 面包车开出金茂府的时间是1.5小时前，是从小区西大门地库出口驶出。 监控管理中心的工作人员很快调取了1.5小时前的路段监控，他们发现那辆五菱牌面包车从地库西门出去后，一路沿着太湖路，又进入了永兴路，后来就不见了踪影。 凶手一定很熟悉路段监控摄像，巧妙避开了天眼的追踪。 刘子明询问了苏菲菲的父母，得知苏菲菲使用的是移动手机号码。 他立刻联系到移动公司高层，对方很快通知移动公司技术部，根据三角定位持续搜索苏菲菲的位置。 很可惜，他们什么也没有定位到。 凶手一定是将苏菲菲的手机电池直接拔掉了，这样就能躲避移动公司的GPS定位追踪。 看样子，凶手很聪明，很有反侦察意识。 刘子明握紧拳头很想砸墙，看见苏菲菲的父母瘫坐在门外，终究还是忍住了一腔怒意。 “哥！你过来一下！”严勇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刘子明穿上鞋套走进屋内，看见严勇正在苏菲菲的床上四处搜集物证。 他发现了一根男士的短发，正举着放大镜研究了半天。 “兄弟，发现什么了吗？”刘子明一双黑眸终于闪出一丝惊喜，他相信严勇的实力，即便没有尸体，他也能找出常人发现不了的线索。 “哥！这是一根男人的头发！ 应该是个大背头，上面有发蜡！额前的头发利用发油全部梳上去，工整、成熟的一种发型。” 话落，刘子明的脸色暗沉了下去，“兄弟，苏菲菲和冷念丞的秘书李飞是情侣关系，那个李飞就是大背头。你不是见过吗？上回冷念丞被我捉回来关进审讯室的时候！” 严勇举着那根头发，嘴巴张成了O型，“哦！不好意思啊，哥！我给忘了，太激动了！” 刘子明心灰意冷回到门外，在口袋里摸了摸，取出两根烟，一根递给瘫在一旁的苏父，一根叼在自己嘴里。 两人开始喷云吐雾，苏父呛得直掉眼泪，也许是真哭吧！ 夏果果在苏菲菲的洗手间垃圾桶内发现了一只验孕棒，她戴上手套取出了物证。 抬头看了看，上面有两根十分明显的红色，失踪人怀孕了！ “有发现！”夏果果走出卫生间，声音很清冷，和她的人很匹配。 刘子明掐灭了烟，苏菲菲的父母一下子站了起来。 一群人穿上鞋套，戴上一次性手套，走近夏果果。 她一双白皙纤长的手里握着一支瘦瘦长长的物件，看上去像是......验孕棒！ 刘子明接过验孕棒看了看，上面出现两道红色的杠，苏菲菲，怀孕了！！！ 他虽然是直男，但是他认识这玩意儿！ 三年前，亡妻马小琴意外怀孕时，他深更半夜跑去药房买了一支验孕棒。 次日清晨，小琴发现自己又怀孕了！当时娜娜才五岁，他们事业都很忙，很快就做了药流。 刘子明那会儿还一直和小琴开玩笑，说她做掉了一个大胖小子，他传宗接代的儿子没了。 小琴笑着让他一边玩蛋去！说他们家又没有王位继承，他的基因也不是很牛叉，生个锤子啊！ 苏菲菲的爸妈都是医生，他们一眼就认出这是一支验孕棒。 苏母看见上面出现了两道深红色的杠，身体向后踉跄了几步，被苏父接住了。 “老苏，菲菲她......怀孕了！” 刘子明在苏菲菲的卧室徘徊了很久，试图发现一些容易忽视的细节。 这是小三室一厅的房子，一间客房，里面堆积了一些杂物和一台跑步机。 另一间房间是苏菲菲的书房，书架上有很多书，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好孩子。 书桌上除了一盏得力牌台灯，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笔记本电脑！！！ 刘子明脑袋灵光乍现，当初在蒋晓雯家中也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他带回去之后送到技术科破解密码，发现里面有大量的虐猫视频。 刘子明和苏菲菲的父母说了一声，将笔记本电脑放入了白色的物证袋中。 也许这台电脑里面，和当初一样，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线索。 刘子明将电脑装进物证袋时，发现这台笔记本的颜色和品牌竟然和蒋晓雯那台电脑一模一样。 两台电脑都是华硕牌的，颜色都是象牙白色。 这是巧合，还是她俩其实认识？ 刘子明心脏狠狠缩了缩，他感觉案情越来越玄乎，看似没有交集的死者，似有似无之间仿佛又都有联系。 案发现场留了两名协警看管，刘子明等人乘坐电梯将苏菲菲的父母一路护送到住处。 返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刘子明拨打了罪犯画像师张斌的电话。 张斌是公安局刑事技术高级工程师，更是公安部首批八大特邀刑侦专家。 他一生从事罪犯模拟画像三十多年，在刑侦界享有“神笔张”的美名。 上回宠物店的丁老板回忆购买土猫的男子相貌，张斌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画出了张伟的容貌，相似度高达95%。 “老张，我是子明！” “知道！我一直在用政务通短号，你的号码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68818！”张斌在电话那头笑得声音爽朗，里面还传出了他宝贝孙子银铃般的笑声。 “老张，在带孙子呐？”刘子明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老张已经退休了。 张斌像是听出来了，让老伴儿把孩子带出去买棒棒糖吃了。 “子明，出什么事了？需要我老张出马，我立刻闪现！”张斌语气轻松，但是绝不像是在开玩笑。 刘子明心里莫名一阵感动，这个世界有正义的公敌，但是仍然不乏正义使者。 “老张，出事了！这边刚出了一起人口失踪案件！ 大约2小时前，凶手将被害人掳走，家里有打斗痕迹，还有血迹。 这里有凶手掳走被害人的监控视频，那混蛋戴着帽子和口罩，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楚脸。 我们只能看见他的身材和体型，知道他是一个左撇子。 这边询问了地库出口的保安，他说没啥印象，就记得对方的眼睛细长，眼白多，眼黑少，比例不是很好。保安当时正在换班，就给放行了。” “等我！我马上到！把那名保安请到海港警局！”张斌说道。 “谢谢你，老张！”刘子明的脸色抽搐了两下，眼角竟然有点湿润。 年纪大了，动不动就沙子迷了眼睛，眼眶胀得厉害。 警车上，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压抑，又出现一起失踪案，现场还有血迹，被害人一定受伤了。 吕墨掰了掰手指，凶手的犯罪冷却期已经过了，他有可能再次作案。 只是，刚才监控视频里面的形象与“他”出入很大，难道这一次他利用帮凶将猎物掳走，供他行凶杀戮？ 如果真是这样，这起连环杀人案的死亡名单上又要多出一名可怜的亡魂。 案情相当严峻，如果再死人，舆论压力一定压不住了，甚至可能会引起社会民众集聚，出现游行示威。 游行示威是近代社会造成舆论的手段，又是舆论高涨的象征。 这是最坏的后果，吕墨希望这只是自己脑袋里一个不好的想法，最好别实现。 警车抵达海港警局，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初春时节，莺飞草长，鸟语花香。 午后的海港市，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桃花香。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走进海港警局，一群人紧跟其后。 路过冷军那间办公室时，刘子明停住了脚步，他回眸看向室内，冷军戴着老花眼镜看向了门外。 老庄给他准备了一间面朝南的办公室，窗外的暖阳洒在他的身上，照得他四周像镀上了一层光。 他的脸上被光影照射出一半阴暗，一半光明，一双苍劲的眼睛包含在阴影里。 那一刻，刘子明心脏一紧，这样一幅画面，像是在告诉他，警局现在正被一团阴影所包围。 正文 第467章 老一辈的，专业人才 犯罪画像师张斌换上警服，出门打了个车，前往海港警局。 十分钟的路程，张斌抵达警局门前。 前不久他才来过一次，没想到这么快又来了。说实话，心里还有点激动。 他去年刚退休，一直在家带孙子，打太极，溜溜鸟。 24小时成天和老伴儿在一起，经常被老伴儿从起床就开始骂。 夫妻俩都刚退休不久，一下子闲了下来，把前半辈子没空吵的架都吵了。 多亏他们女儿把带宝贝外孙的光荣任务交给了孩子外婆，不然老张迟早要被老伴儿耳朵骂出茧子来。 甜蜜的琐碎，也许就是退休生活的真实写照吧！ 当年在职期间，无数次加班熬夜画像，张斌也曾萌生出想退休的想法。 等到有一天真的退休了，还真是不习惯。没事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拿一支笔，脑袋里幻想罪犯的模样，开始进行画像勾勒。 这份工作做了一辈子，早已经刻进了他的血液里。有几天不画几笔，手就痒痒得厉害！ 张斌站在警局门前，眼睛穿过透明色的玻璃门，里面穿着警服的年轻人正在忙忙碌碌。 从依云湾凶杀案至今已经过去了22天，他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家里书房墙上有一份台历，案件过去一天，他就会在上面打上一个×。 如果哪天死了一个人，他会在当天日历上用红笔画上一个圈圈。 连环杀人案相当恶劣，平常老百姓都会每天关注案件最新进展，更何况老张退休前也是公安系统的一名核心人物。 张斌夹着公文包，穿着一身没有褶皱的警服，气宇轩昂地走进了海港警局。 他已经在家里歇了太久，夹着公文包的手都在激动地颤抖。 他的基本功这辈子是不会丢了，只要组织需要，他可以义无反顾为组织服务。 虽说这些年，科技不断进步，犯罪画像师日渐被现代技术取代。 21世纪初期，摄像探头遍布大街小巷，原来一年能办280多起模拟画像，后来一年只需要处理20来起，还都是根据视频画像。 但是犯罪画像师并不会完全被时代淘汰！ 比如在山西一起爆炸案中，晚上红外线拍摄不清楚，只是个模糊人影。 警方从走路姿势来看是老年人，身形瘦削。摄像头俯拍到脑门心和鼻尖，隐隐感觉有颧骨，判断是个瓜子脸或者瘦脸。 就是根据这些，犯罪画像师提供了模拟画像，警方在可疑对象中筛查，一天后破案了。 去年上海有个枪击案，他们单位请张斌去画像。张斌说，不是有监控吗？他们说，不行，停电了。 张斌知道，总会有需要罪犯画像师的时候，任何一样职业都不会凭空消失，除非科技真的做到了万无一失。 “老张，辛苦你跑一趟了！”刘子明迎了出来，眉宇之间忧心忡忡，脸比铁锅的锅底还要黑。 张斌笑了笑，直奔主题：“子明，金茂府的那个保安来了吗？” “在审讯室里，我带你去见见他！是个老保安，退休之后应聘到物业公司，被安排在地库出入口。” “好的！你带路！” 两人一路来到审讯室，老保安坐在审讯室一脸骇色。 他活了大半辈子了，头一回来警局，还直接进了审讯室。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怪我急着下班，直接给那浑蛋放行了！” “别慌！我们请你过来，只是需要你配合我们警方描述出犯罪嫌疑人的样貌和体态！”刘子明拍了拍老保安的肩膀，让他冷静一点。 张斌坐在老保安对面，笑了笑，一身正气，“你好！我是犯罪画像师张斌！我也是刚退休，我们看起来是同龄人。” 说完，张斌主动伸手和老保安握了握手，两人手部触碰在一起时，老保安的心情逐渐放松了下来。 不得不说，张斌在安抚目击证人的心理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老一辈的专业人才，技术方面很硬核。 一旦掌握了技能，一辈子都会刻在骨血里头，就像身体的一部分。 “老同志，说说那名五菱面包车司机的身高、年龄，或者有什么说什么！ 不要紧张，也切记不要过分夸大事实，把你看见的告诉我就行了，不管有用还是没用。” 话落，老保安喝了杯中一口水开始回忆道：“警察同志，当时我正在交接换班，那辆面包车经过道闸时，我看了一眼，没有车牌照。我心里膈应了一下，但是我同事催着我一起去买体育彩票，我就想着赶紧换班。 面包车司机我看了一眼，他穿着一身黑衣，身高可能不高，主驾驶座椅很靠前。 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上面好像有个钩子状的标识。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是一次性口罩。 他当时就露出了一双细长的眼睛，我看了一眼，眼白多，眼黑少，比例很奇怪，看着样子挺凶的。 如果不急着去买体育彩票，我一定会将他拦住了。多怪我，是我财迷心窍了。 对了，他好像是个左撇子，我很少看见有人用左手擦后视镜。他当时取出一块抹布，擦了擦后视镜，用的就是左手。” 张斌一边在画板上画像，一边点点头，“还有吗？不要漏掉一丝细节，再仔细回忆一下。” 说完，张斌还对着老保安扯起一个微笑，这让老保安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他俩看起来是同龄人，交流起来比和刘子明刚才顺畅多了。 张斌又擅长心理建设，这一方面刘子明不得不承认，专业的事情一定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老保安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面包车好像是手动挡的，他开出来的时候还熄火了，不过很快就点着了。 他发动面包车的时候，我心里感觉怪怪的。 他看了我一眼，细长的眼睛好像在冲着我笑，笑得很怪！ 对了，他车上没人，不过后备箱里面估计有重物，后轮胎有点压了下去。 我当时以为他轮胎没气了，还想上去提醒他，见他笑得怪异，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同事在一旁催我一起去买体彩，今晚大乐透要开奖，我就正常交接班了！” 张斌停下了手中的画笔，看向老保安，语气温和道：“兄弟，你记得那人的头围和脸型吗？” 正文 第468章 像是一条，楚汉分界 老保安闭上眼睛开始沉思，想了半天，他开口说道：“那货脑袋不大！一般脑袋大的人戴不进去鸭舌帽，他那帽子里面的空间看着挺大。脸上的口罩挺尺寸挺合适的，不过好像有点松。 对了，我特别记得他的眼睛！是那种下垂的三角眼！” 张斌立刻在纸上画出了几种三种眼的素描，问道：“这里面有他的眼睛吗？” 老保安看了半天，眉头蹙了蹙，“还是不够三角眼，他的眼尾是下挂的，很典型的三角眼。” 张斌又在一张空白纸上画出一些三角眼，摆在老保安面前，“兄弟，你再仔细看看，这里面有没有！” 老保安头摇得像拨浪鼓，一直声称三角眼画得不像三角形。 后来张斌又画了十几双三角眼，都被老保安全部否定了，张斌大概已经明白了。 “兄弟，别紧张，你现在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过度夸张了！” 老保安喝光了一杯水，主动要求刘子明他们先出去，给他一个人五分钟的冷静时间。 五分钟过去后，张斌再次走进审讯室，这次他让刘子明等人都出去在外面等着，避免给目击证人造成心理压力。 老保安和张斌继续交涉，这次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很快张斌就画出了嫌疑人的画像。 画中，一名黑衣男子坐在面包车的主驾驶位置上，戴着鸭舌帽，老保安说的钩子状是运动品牌耐克的标识。 帽檐下，男子戴着黑色口罩，一双阴鸷的三角眼，眼白多，眼黑少，比例极度不协调。 男子扯起三角眼，露出一丝阴笑！ 这个细节感让老保安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错！就是这个人！就是他！您简直是神呐！”老保安激动地握着张斌的手，眼神中满满的惊叹。 很快，刘子明将老保安放了回去，他和张斌将模拟画像立即送往技术科，让他们尽快恢复成AI模拟人像，在全网开始悬赏通缉此人。 有了罪犯的容貌特征，刘子明立刻联系办理二代身份证的部门，让他们在数据库中寻找此容貌特征的嫌疑人。 这份工作简直是大海捞针，海港市三百多万人口，不可能就他一个长着三角眼的人。 但是目前没辙，笨方法也得照做。找出嫌疑人，看看他们在警局有没有犯罪的记录，这样又会筛选出一部分人。 公安人员有时候在一筹莫展时，必须使用笨方法。只要一直在寻找的路上，就一定能够发现罪犯的踪迹。 如果放弃一丝可以获取罪犯信息的希望，那么注定罪犯会逍遥法外，永远躲在暗处窥视着警方。 说不定凶手还会是围观群众当中的一名，也许你回眸会看见他正在冲着你诡异的笑，等你追上去时，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子明和张斌离开审讯室，两人迎面遇见了庄建国从走廊的尽头走向二人。 庄建国看起来忧心忡忡，眉宇之间疲惫不堪。看见张斌的一刹那，庄建国眉头松开了。 他俩好久不见了，张斌已经退休了一年多的时间，整个人精神面貌看起来十分好。 两人有微信，老张经常在朋友圈晒下一代，他的宝贝孙子。 “老张，好久不见！”庄建国缓过神来，张开双臂，和张斌来了个世纪大拥抱。 张斌一脸笑容，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老庄，好久不见，上回来警局没瞧见你。没想到这次能碰到你，你是个大忙人啊！” “老张，我也想着赶紧退休抱外孙子！我女儿现在也在海港警局，就跟着这小子后面，成天看不见她人。 老张，你有福气，孙子有了，是不是很快又要抱孙女了？”庄建国笑了笑，眉宇之间夹杂着一丝特别的情绪。 具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刘子明看不透。 “他们小两口确实有二胎计划，响应国家号召嘛！两孩子都是党员，意识觉悟高，紧跟党走！ 我们家小芳前天回家吃饭的时候和她妈妈在厨房里窃窃私语，好像是准备将二胎计划提上日程了。 孩子们想生就生，我们老两口已经退休了，唯一的乐趣就是带好下一代。哈哈哈！” 庄建国拍了拍张斌，“老张，当初你可说过，退休之后打算过诗和远方的生活，现在怎么甘心在家带孙子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不是我孙子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我孙子。 小夫妻俩工作都忙，孩子的后勤保障工作我们照顾起来比较放心。等孩子再大点，我们带着小家伙一起去诗和远方！” 两人很久不见，说笑了一会儿，张斌鼻子嗅了嗅，“老庄，你这烟不是已经戒了有二十年了吗？最近办案压力大，烟瘾又犯了？” 庄建国错愕了三秒，点点头，“是啊！我临了都要退休了，给我这么当头一棒，砸得我措手不及！ 海港市发生这么恶劣的连环杀人案，我彻夜都睡不着觉。 子明也很辛苦，这帮年轻的警员都很辛苦，大家已经奋斗在一线二十来天了。” “老庄，不管怎样，保重身体，少抽烟！我等你退休后和我一起打太极！ 咱俩每天可以约着到公园里面遛鸟去！晨练过后，咱俩再去老街的古月楼点上两碗鱼汤面，两份烫干丝，把退休后的日子过得热气腾腾。” 庄建国看着张斌的笑脸，眼神闪烁了一下，他也很憧憬退休之后的生活。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可以像张斌说的那样！ 庄建国的心口一紧，他还能有那一天吗？ 张斌拎着公文包，一身笔挺的警服，英姿飒爽。 老庄拍了拍张斌的肩膀，看着他一身功勋章，老张当之无愧！ “老庄，子明，那我就先回去了！孙子在家等我！”张斌向两人握手告别。 庄建国执意要用警车送他，被老张拒绝了，“动用警车太张扬了，人都退休了，还是低调些好！老庄，我等你！” 张斌说完这句话，看了看刘子明，两人点头会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子明和庄建国并肩站立着，午后的最后一丝残阳照在海港警局窗明几净的玻璃窗上。 张斌向着光明的方向脚步不歇，他带着一袭金色的光芒离开了海港警局。 他这一辈子，行的正，坐的直，堂堂正正，一身正气。 他对得起头上的警徽，肩章上的警衔，左胸前的功勋章。 “老庄，你俩都约好了退休后的生活，是不是很期待？”刘子明一双黑眸铿锵有力，他注视着庄建国。 庄建国没有看向他，而是看着张斌离开的方向。 一抹斜阳很快降落，只剩下余晖照在警局大厅的白色瓷砖上，形成了斑驳的光影。 明和暗的光影，像是一条楚汉分界线。 正文 第469章 蛇皮袋子，装了个人 “唔——唔——” 麻袋里面发出一个女人的憋闷的叫声，她的嘴巴像是被塞进了什么东西，让她根本无法发声。 黑暗中，她睁开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此刻这双眼睛异常惊悚，像午夜凶魂的墨染黑眸。 刚才她还能感受到汽车在路上颠簸的感觉，以及隐约的光感。 根据车速和时长，苏菲菲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海港市，前往三十公里外的地方。 眼下四周一片漆黑，她被人装进了一个粗布麻袋中，双手双脚束缚得很牢实。 刚才那个人将她从后备箱拖拽下来，一路扛在肩膀上，她记得很清楚，那人是用左手抓起麻袋。 他是一个很严重的左撇子。 “唔——唔——” 苏菲菲一直在呼救，她的身体在麻袋里拼命挣扎，不过一切显得徒劳。 黑暗的视线里，她闻见了一股子霉味，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她刚才发出的声音在周围产生了回声，证明四周很空旷，也许只有她和凶手两个人。 苏菲菲的身心承受着巨大的恐惧，她对外界的一切毫不知晓。 她在哪儿？刚才绑架她的人究竟是谁？ 她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家中的铁门发出了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 对方不是在开门，而是在撬锁。此人具备开锁的技能！ 苏菲菲打开猫眼盖儿，一共三次，发现外面并没有人。 每当她返回卧室休息，躺在床上时，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就会再次响起。 为了证明不是自己服用药物出现了幻觉，苏菲菲从厨房举起一把切肉的长柄刀，紧紧握在手中。 推开门的一刹那，一股妖风扑面而来，苏菲菲闻见了一股韭菜盒子的味道。 她身上一直涂抹着祖马龙的香水，但是再香的香水味，也禁不住韭菜盒子刺鼻味道的抢镜。 举着手里那把长柄刀，苏菲菲发现右手边的楼梯通道的木头门被人打开了。 难道凶手是从楼梯爬行上来，此刻正躲在木门后面窥视自己？ 苏菲菲抬头看了看楼道里的监控，右拐的楼梯通道是监控的视觉盲区。 如果凶手正躲在木门后面，证明他已经对周围的监控相当了解。 他才会巧妙避开监控，选择爬楼的方式来到她家门前。 苏菲菲心口一紧，如果现在推开木门，进入楼梯通道，而凶手就在外面埋伏她，她一定会凶多吉少。 她的脚步在距离木门不足一米的位置停下了，那里是监控盲区，必须赶紧撤离。 正当她准备返回家中，木门后面突然发出鞋底触碰地面的声音。 她回眸看了看，发现木门后面钻出来一只毛茸茸的脑袋。一只猫正眨着眼睛看向她，样子很软萌。 猫的旁边有一只黑色的回力运动鞋，好像是一只孤品，应该是猫咪躲在里面当自己的小屋。 苏菲菲放下手里的长柄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推开门蹲下身子，刚刚抚摸了两下猫咪的身子。 突然，她的后脑勺被一个肘击狠狠砸晕。 晕倒之前，她的余光看见另一只回力鞋，脚踝上是黑色的袜子，另一只鞋正在被猫咪把玩。 “唔——唔——” 苏菲菲被塑胶袋封住了嘴巴，她像是在说，“浑蛋，放开我！” 黑暗中，她突然听见了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那个人距离她越来越近。 她的心跳开始剧烈地跳动，她能感受到对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巨大的恐惧像是黑暗里的无底洞将她吞噬，她沉默了一会儿继续拼命地挣扎。 蛇皮袋刚好能够容纳她的身体，但是空间不够巨大。她根本无法施展手脚，更何况她被麻绳捆绑，血液已经出现了不循环。 恐惧之下，她甚至已经忘记了她上午刚做了药流，现在还很虚弱。 突然，苏菲菲的耳边恢复一片死灰般的寂静，脚步声不见了，但是她却听见了人类呼吸的声音。 黑暗中，那个呼吸声距离她的耳边越来越近，她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她开始不断挣扎自己的身体，这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发泄内心恐惧的方式。 猛地，她感觉到有一只大手隔着麻袋摸着她的脑袋，起初还是很轻柔，随后他精准地掐住了她的脖颈。 苏菲菲像一只小鸡，被那只手掐得喘不过气来。 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想伸出舌头，嘴上的塑胶袋却封得严严实实。 下一秒，那只手松开了，他用一口川普话说了一句，“你个瓜婆娘！闭嘴！” “唔——唔——”苏菲菲听见凶手的声音，浓郁的四川方言，声线很细窄，听起来像电影里巫师的声音。 “瓜婆娘！闭嘴！”男子猛地一脚踹在苏菲菲的肚子上，疼得她差点背过气。 她刚做了药流，又吃了这一脚，腹部疼痛难忍，浑身冒出了冷汗。 对方是个脾气暴躁的人，难道是冷念丞安排过来解决她的刽子手？ 这浑蛋在等什么？为什么不立刻动手，难不成想让她当压寨夫人？ 苏菲菲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冷念丞动手的速度这么快。 昨晚刚发现李飞手机里的两张芯片，一夜之间就能查出她的底细，此人真是警方的一大劲敌，社会的毒瘤。 李飞如果知道自己被抓，会违抗冷念丞，来救她吗？ 疼痛难忍下，苏菲菲竟然想到了李飞！ 腹部一阵剧痛，苏菲菲陷入了昏迷。 等她再次醒来时，鼻子闻见四周有瓜子的味道，是那种没有添加白盐和梅子粉，妈妈最爱吃的那种炒货店里面卖的淡瓜子。 苏菲菲竟然深吸了一口气，耳边突然听见了对方在嗑瓜子的声音。 四周太安静了，嗑瓜子的声音显得很刺耳，对方一边嗑瓜子，一边在玩手机游戏斗地主。 他看见苏菲菲在麻袋里乱动弹，嘴里狠狠丢下了三个字，“老实点！” 苏菲菲想起在家门口她闻见了韭菜盒子的味道，还有那双回力鞋，以及开锁的声音。 此人现在在嗑瓜子，玩斗地主，说明他也许是一个无业游民，有单子就会接的恐怖杀手。 当杀手的人一般都是反社会人格的人，在社会上失败的人以及偏激的人。 他们只会对儿童或者妇女下手，在伤害他人的过程中释放愤怒。 苏菲菲观察了一阵子，此人的智力一般，斗地主一直在输。 很快，他的欢乐豆全部输完了，狠狠骂了一句，“我r你仙人板板！又要劳资充值欢乐豆！” 苏菲菲忍着剧痛，身体又开始剧烈挣扎，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拼一把。 正文 第470章 临死之前，过把牌瘾 “动你个锤子！劳资弄死你！”说完，那人走上前抬起脚又给了苏菲菲一个暴击。 这一次，他的大脚落在苏菲菲的后背，苏菲菲感觉心脏险些被他踢出身体外。 本以为苏菲菲吃了他一脚会老实一阵子，没想到她还在挣扎。 黑衣人猛地摘下黑色鸭舌帽，怒斥道：“我r你先人板板！你丫的有完没完！” 黑衣人扯开麻袋的绳子，苏菲菲终于重见天日。汗珠浸湿了她的衣衫，她直呼呼地喘气，脸色很苍白。 她的嗓子里一直在发出“唔——唔——”的声音，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满目惊悚地望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摘下了鸭舌帽，竟然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留着一撮八字胡子，看起来很像阴沟里的臭老鼠。 此人嘴边残留着瓜子壳，一嘴的大黄牙，散发出那种很浓烈的劣质烟味。 蹲下身子，他一把抓住苏菲菲的头发，“瓜婆娘，干锤子嘛？” 苏菲菲瞪着一双大眼睛，嗓子里一直发出“唔——唔——”的声音，她在努力做出想要如厕的动作。 秃头男看了半天，扯起嘴角笑了笑，他摸了摸苏菲菲的脑袋，“瓜婆娘，想撒尿？” 苏菲菲眼睛闪出一道光，她开始拼命点头。 谁知，秃头男突然站起身，一边嗑瓜子，一边阴笑道：“瓜婆娘，给劳资憋着！憋不住就尿裤兜里！” 说完，秃头男坐在一旁皱着眉头又充值了欢乐豆，继续玩着斗地主。 苏菲菲环视四周，她努力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外面天已经黑了，四周的环境看起来很诡异，这里像极了一所废弃的医院。 她突然想起在距离海港市三十公里外，貌似有一所二战期间最先进的医院。 政府多次公开招标，想把那块地皮卖出去，无奈每一次招标都是以流拍告终。 当地居民对这所二战期间留下来的医院一直望而怯步，关于这里的恐怖传言也有很多。 曾经有多家房地产公司的市场部人员前来市调，最终都吓得仓惶而逃，据说这里四周充斥着“鬼魂”。 这块地皮至今一直废弃，成为了村民避而远之的地方。许多村妇吓唬孩子时，经常扬言不听话就把他们送到这里。 政府虽然一直想将这块地皮低价卖出去，房企和文旅企业不接招，没辙！ 这所二战期间留下来的医院便成为了废弃遗址！ 政府也曾经想修修补补，说不定可以让这里成为世人铭记历史的一个纪念地。 许多建筑施工团队都不愿意接这个活儿，连一些土班子团队的包工头也不敢接。 传说这里经常闹鬼，以前死过几位年轻人。 曾经有一位胆大的九零后小伙子曾经想把这里改造成为医院鬼屋。 这里有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手术台，医疗设备，瓶瓶罐罐的药物等元素，都是设计成医院鬼屋的最好的现成品。 当初这位九零后小伙子带着两男两女，都是一群大学毕业后想自主创业的年轻人。 他们在网上看到这所医院以史无前例的低价拍卖，于是他们从隔壁城市背着行囊赶往海港市，一路周转到距离海港市三十公里外的唐庄，见到了这座二战废弃医院。 五个怀揣着梦想的年轻人，抵达现场时，斗志昂扬，他们对这里的诡异氛围感到很兴奋。 这里如果打造得好，很有可能变成年轻人们争相打卡的医院鬼屋，他们人生的第一桶金也许就在足下这片土地。 传言说，五人走进废弃医院，四处拍照，进行现场勘察。 他们发现了大量二战时期日本人留下来的医疗设备。 解剖台上还留下了当年的血迹，经过岁月的洗礼，上面血迹斑驳已经风干，变成了洗刷不掉的颜色。 这里的一切都很诡异，令人毛骨悚然，如果打造成医院鬼屋，说不定胆小的人都能被吓死。 在一间手术室内，他们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医用垃圾桶，里面有类似于人类器官的物件，已经形成了标本。 在一间手术室的屋子里，他们看见一张解剖台上竟然躺着一具干尸骷髅，肺腑发黑，死前中毒的迹象。 几位年轻人来之前都做足了大量功课，他们知道在二战时期侵略者对国人进行了活体实验。 五位年轻人在这所二战废弃医院里面待了很久，最后他们完成了整所医院的拍摄工作。 五个人决定，在离开之际拍摄一张创业初期的合照。 一名男生将相机调节成自拍模式，架在三脚架上，五人一起拍了一张合影。 照片拍完后，男生检查刚才的那张照片时，发现照片里面竟然有六个人。 照片中多出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白衣，长发拖地遮住了脸，就站在他们身后。 男孩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露骇色。他赶紧拉上另外两名男生一起看，三人吓得不寒而栗。 两名女孩子见到他们鬼鬼祟祟，上前抢过相机看了一眼，吓得魂飞魄散。 五人簇拥在一起，后悔没有相信网上的谣言。 五名年轻人背着行囊准备逃出医院大门时，一阵妖风拂过，铁门突然被合上了。 随之里面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当地村民赶到现场时，发现他们已经消失不见了。 地上有五人的行李，相机里最后一张照片是五个人，不过五人身后站着一道不名白光。 村民们更加坚信，这所废弃医院里面闹鬼。 民间谣言四起，有人说屋子里面有二战时期的残留毒气，一种能够让人出现幻觉的气体，五名年轻人一定看见了恐怖的幻象。 不过，他们五人至今下落不明，成为了悬案。警方并没有相关记载，关于那起传言的真实度，无人知晓。 关于这所二战时期留下的废弃医院，苏菲菲过去上学期间听过很多版本，现在她没有心情细想这些。 她被人五花八绑，生死未卜。此人看着面相阴鸷狠毒，刚才绑架自己的一幕，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个老手。 秃头男很快又输光了欢乐豆，一直在角落嗑瓜子，眼神狠厉地盯着她看，眼眉都立了起来。 此人的胜负欲很强，但是智力明显配不上他的野心。弱者会为自己的无能愤怒。 苏菲菲突然灵机一动，她开始挣扎，嗓子里发出“唔——唔——”的叫声。 秃头男像是在等什么人出现，也许是无聊了，寂寞了，他突然上前撕掉了苏菲菲嘴上的胶带。 苏菲菲眉头紧蹙，嘴边的皮毛被撕扯得生疼，缓过神来，她一脸真诚地看着秃头男，“你刚才是在玩欢乐斗地主？” 秃头男一边嗑瓜子，一边朝旁边啜了一口瓜子壳，“没错！怎么滴，你也会？” 苏菲菲点头如捣蒜，“没错！我会！而且我能帮你赢得更多的欢乐豆！” “真的？”秃头男一脸狐疑，“瓜婆娘，你可别骗我！” “不会！我命都搁你手里了，这里荒无人烟，我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我！ 大哥，我会玩斗地主，我号上有一百多万的欢乐豆呢！” “这么多？我r你个仙人板板！我给你充值十块钱，你赢不了豆子，劳资弄死你！” “大哥，我发誓！赢不到欢乐豆，你宰了我都行！”苏菲菲喘着娇气，眉宇之间闪烁出一道生机。 秃头男像是在犹豫，一直在苏菲菲四周晃悠。 忽然间，他回眸看向苏菲菲，一双阴鸷的细长眼睛，露出一脸阴笑，“行！劳资给你临死之前，过一把牌瘾！” ...... 正文 第471章 一波又起，又出事了 海港警局，三楼会议室，全体警员召开紧急会议。 通知发下去，一分钟不到，人员已经全部落座，整间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几十号人头，黑压压的一片，今天动用了警局最大的会议室，预示着会议的重要性。 省公安厅厅长冷军一如既往坐在人群中的C位，右手边坐着庄局。 刘子明坐在庄局的隔壁，全程阴着一张黑脸，像一瓶黑色墨水泼在他的脸上，又黑又臭。 事发突然，许多同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看见全员都参加了会议，深知一定是出大事了。 “子明，公共场合不要抽烟！”庄建国小声说了一句。 “这不焦虑嘛！” 刘子明蹙着眉头，嘟哝了一句。他快速抽完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放在烟灰缸上狠狠碾压了几下。 吕墨知道，刘子明这个行为动作的背后，是一颗心力交瘁，肝火旺盛的心。 会议室内几十号人都暗沉着一张脸，一个个脸色蜡黄，像吃了二十来天的青菜叶子，大家都处于熬夜加班疲惫不堪的状态。 四周被一股压抑的气场包围，每个人都不敢说话，他们了解刘子明的脾气，这一群人当中就属他脸最黑。 大家都知道他有牛脾气，害怕他突然起身直接拍了桌子，省公安厅的冷厅长还在这里呢！ 等到最后一名警员落座后，庄建国试了试话筒，准备组织这场会议工作。 他开了一辈子的会，这些对他来说，信手拈来。 庄局长开门见山地说道：“突然召集大家来开会，一定是有急事！案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出事了。 中午我们接到失踪人员苏菲菲父母的报案电话，他们女儿在金茂府小区一栋楼里被人绑架，下面请刑侦室刘子明同志为我们讲述具体细节。” 冷军坐在C位，脸色暗沉，一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扯起了愁云密布，这样的微表情最符合当下的情景。 过度的冷静，或者过度的亢奋，都显得很刻意，这种分寸感，冷军拿捏得相当好。 吕墨坐在刘子明的隔壁，比较方便观察全体参会人员的面部表情。 这里人谁是人，谁是鬼，他睁着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提了提眼镜时，他与冷军的眼神四目相视，两人点了点头，便分开了眼神。 想起刚才冷厅长要求自己先撤离海港市，返回省公安厅复职，吕墨心口一紧。 他的这位老领导莫非是想故意支走自己，弱化刘子明的作战团队。 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此刻，吕墨并不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冷军种种行为确实有些反常。 省城贴吧网友传来了他的一代身份证，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如果那位网友没有和他联系，也许他找不出冷军的破绽。 天无绝人之路，逆境时竟然让他逮住了机会。冷军一定有问题，案子没有侦破之前，吕墨铁定心不会走。 刘子明接过话筒，喂了两声，调节到最适合自己的音量。 “各位，开门见山，今天我敞开了和大家汇报案件最新进展。 依云湾割脸案，天德湖碎尸案，垃圾回收站分尸案，这三起案件的死者都是年轻女性。三名女性死者的脖颈后处都有一朵红色的刺青，我们经过专家痕迹对比，已经证实是同一人所为。 依云湾女性死者蒋晓雯的肾脏经过法医尸检，尿毒症晚期，呈现黑色状，这是照片。”刘子明将激光笔指在会议室投影仪上。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照片中法医室的解剖台上，一张不锈钢的铁盘上放着两只黑压压的肾脏，证明死者生前已经病入膏肓，即便有合适的肾源救治她，也无济于事，扁鹊华佗在世，也没用了。 刘子明的脸色黑得像这对肾脏一样，都快要流出了黑汁来了。 “天德湖碎尸案女性死者沐婉晴被罪犯残忍分尸，随后罪犯开始长达一周时间在海港市的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四个区域分尸。 最后一部分的尸块，他以同城闪送的方式寄往海港警局。对了，死者的阑尾被那浑蛋寄到了海港市实验小学。 瘪犊子把死者的阑尾寄给了我的女儿娜娜，害得娜娜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刘子明说话时，手指都在颤抖。 吕墨坐在他身旁，能够感受到他在提及宝贝女儿时，情绪开始按捺不住的愤怒。 “淡定！别慌！”吕墨在刘子明耳边低声宽慰了四个字，一只手放在刘子明的腿上拍了两下。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凶手具备反社会型人格，情绪偏执易怒。他早年也许遭受了心灵创伤导致错位感，对社会，尤其是对女性有不满情绪。 三起案件已经可以称之为连环杀人案，女性死者的下体都在死前遭受过性侵。凶手通过性暴力彰显自己男性权威以及通过性暴力表明自己对女性蔑视态度。下面请吕专家说一说犯罪心理画像！” 刘子明将话筒传给身旁的吕墨，吕墨接过话筒，提了提眼镜，开门见山地说道：“针对此类犯罪人，犯罪心理学学说上普遍认可的原因有以下几点。 首先，罪犯的家庭中母亲角色的缺失，从小可能缺乏母爱。其次，他在感情生活中受到挫败和创伤，从而侮辱女性，虐待女性。死者蒋晓雯是他此次连环杀人案的第一名女性死者，他对她的恨念大家肉眼所见。请看大屏幕！” 吕墨将激光笔指在投影仪上，大家虽然看过很多遍，还是不免一阵唏嘘。 画面上，躺在解剖台上的是一具女性的尸体。女人的面部血肉模糊，脸皮不翼而飞。 “各位，根据法医严勇的尸检报告分析，此人是在死者生前将受害人的脸皮活活割了下来。 凶手有学医的经历，心理素质极佳，这类犯罪人通常属于忍耐性极强的人。 一般而言，忍耐性较强的人都如同一座火山，在压力积蓄到一定限度，会以无法控制的强度爆发出来。 尤其是当他们遭遇欺骗、背叛、嘲讽等情况下，他们会将自己想象成为一名裁决者，去替天行道，惩治那些伤害他们的女性。 这种错位感和失落感会在没有正确引导的情况下演变为仇恨的心态，从而上演为杀人。 我们发现，三名女性死者间隔一周时间被杀，说明凶手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蓄意谋杀。” 话落，吕墨将话筒还给刘子明，刘子明接过话筒继续说道，“第三名女性死者和受害人沐婉晴相比，更加惨烈。首先，她是此次连环杀人案中年龄最小的女性死者，刚成年不久。其次，凶手这一次将人碎尸后，没有和上次那样抛尸。 上次罪犯抛尸的犯罪心理，吕墨之前已经讲过，凶手在向警方挑衅。 这种性格扭曲的罪犯往往喜欢躲在背后偷窥警察一筹莫展的样子，也许在发现尸块的现场，他还会藏匿在人群中，偷偷观察警察的表情和行为动作，这会让他们产生快感。 说不定咱们回头看见人群中有人在盯着我们看，也许那个人就是凶手，说不定他还会冲着你笑。 如果让我遇到，我一定会在人群中揪住他。” 正文 第472章 您这是想，支开吕墨 刘子明继续将激光笔指在投影仪的两张照片上，分别是死者沐婉晴的尸骸和李漫妮的尸骸。 照片中，他圈出了共同点，并且用红色的字写了备注：两名女性死者腰间的一对肾脏均都不见了。 “诸位，两名女性死者的腰间肾脏不翼而飞，这绝不是偶然。 两种可能，一、罪犯有特殊癖好，比如收集肾脏；二、罪犯将肾脏用在某个人的身上，也许他的家人中有人身患尿毒症。这一点我们在犯罪嫌疑人冷念丞的身上找到了共性。 传言二十年前，他的爷爷冷俊峰身患尿毒症晚期，也就是当年，蒋家村发生了一起盗肾案。” 刘子明话音刚落，眼神注视着庄建国，两人四目相视时，庄建国没有说话，冷军的眉宇之间轻皱了一下。 “我不展开细说了，当年那起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相信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以上都是一些案情回顾，这一点很有必要。咱们不能因为发生了新的命案，而忘记了之前的命案。多起命案看似没有交集，仔细串联在一起，罪犯作案是有逻辑性的。 接下来，我要和大家汇报案件的最新进展。我市又出现了一起人口失踪案，相信部分人员已经知道了。 罪犯模拟画像师张斌专家刚走，目击证人已经将犯罪嫌疑人的画像描述了出来，张斌专家已经画出了相似度高达95％的画像。目前技术科正在人像AI恢复，尽量还原到接近罪犯容貌特征的样子。 失踪人26岁，女性，姓名：苏菲菲。冷氏药业集团新上任的华东区域经理。 我们赶到案发现场，发现了受害人的一台笔记本电脑。 笔记本电脑我已经送往技术科，请徐翔主任和杜晓生同志抓紧破解密码，里面可能有重要线索。 受害人家中的垃圾桶内，法医夏果果发现了一枚验孕棒，受害人怀孕了。 她现在很危险，从监控中我们看见男子的身影，身高169cm左右，穿戴一身黑，帽檐压得很低。 大家看，这是根据金茂府地库出入口保安的描述，罪犯模拟画像师张斌专家画出来的罪犯画像。” 刘子明将激光笔指在投影仪的那张人像上，图片中，男子坐在无牌照的五菱牌面包车内，一双阴鸷的三角眼，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在场所有警员心口一紧，此人看着就不像好人呐！ “这浑蛋事先应该已经踩过点，道路摄像头的监控只拍到了他经过了太湖路和永兴路段，然后就不见了踪影。受害人苏菲菲目前处境很危险，大家必须尽快找出她。” ...... 冷军接过刘子明手中的话筒，面色严峻，散发出一身正气。 吕墨心口一紧，现在冷军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已经产生了质变。 “案情比较棘手，旧案未破，新案又来。我来进行一下会议总结！ 往前数一数日子，凶手已经过了犯罪冷却期。失踪女性苏菲菲极有可能是第四名女性受害者，证明凶手这起连环杀人案还没有进入end！ 从小区监控中可以看出，受害人是在有生命体征的情况下被人掳走，当务之急赶紧找出她，这是一场和死亡赛跑的过程，大家赶紧动起来。 子明，我建议在太湖路和永兴路附近，尤其是永兴路，五菱面包车失踪的路段加强周边人群询问。 附近的居民、门面商家以及城市道路清洁工等，问问他们有没有发现这辆没有牌照的五菱牌面包车。” 刘子明点点头，这个想法方向没毛病，他也正准备去这两条道路仔细询问。 面包车消失在永兴路，路段是四岔路口，他立刻打电话询问了监控管理中心。 那条路段是监控出现了问题，还是人为导致，还是附近根本没有设置监控。 ...... 散会后，全体警员一分钟撤离现场，每个人都铆足了劲儿。 失踪女性苏菲菲是在有生命体征的情况下被绑架，证明她现在还有生还的希望。哪怕希望很渺茫，他们也要拼尽全力去找到苏菲菲。 刘子明一只脚刚跨出会议室，冷军喊住了他。 他回眸看向冷军，发现他的眼神很冷冽，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力，“子明，明天让吕墨先回省城。我此次带来的一行人可以借调给你用，都是我们省公安厅的精兵强将。” 吕墨错愕了三秒，冷厅长还真是孜孜不倦，还在想撵他走。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和刘队并肩作战！” “吕墨，这是命令！省公安厅也需要你！”冷厅长的态度不容反抗，眼眉竟然立了起来。 吕墨突然失声笑了笑，“冷厅长，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目的，你多虑了！”冷军的语气十分严肃。 “是吗？我以为您想支开我！”吕墨扯着嘴角笑了笑，笑得很有玩味。 冷军扫了一眼吕墨，语气不太好，“吕墨，我这是为你好！” 吕墨刚想说什么，刘子明走近二人中间。 他扯起嘴角笑了笑，“大家都合作这么久了，该有的默契已经有了，突然把我们一棒子打散了，不太合适。 冷厅长，我们都是成年人，绝不会意气用事，我相信吕墨不是恋战，他只是想和咱们一起见证罪犯落网。这是咱们公安人员最想看到的，您就别劝他了。” 话落，刘子明故作轻松地挽住了吕墨的肩膀，“走，陪我一起跑一趟路段监控中心，看看永兴路的四岔路口监控是罢工了，还是被人为破坏了。” 两人打着马虎眼离开了会议室，庄妍紧跟其后，像两人的小尾巴。 庄建国杵在一旁一直没参与他们的话题，等刘子明他们离开时，他关上会议室的门。 冷军背对着他，肩膀在颤抖。 “冷厅长，您是想支开吕墨？”庄建国一脸看穿，没什么能够逃脱他的眼睛。 冷军猛地回过头看向庄建国，声音低沉道：“没错！他们在一起就是合作太默契了！这样查下去，我们谁都得完蛋！” ...... 废弃医院，秃头男替苏菲菲解开了手上的绳子。 “大哥，能不能把脚上也解开？血液不循环，怪难受的！”苏菲菲一张娇俏的脸冲着秃头男挤出一丝笑。 秃头男一边嗑瓜子，一边阴笑了两声，“瓜婆子，别耍花招！解开你的双脚，你跑了我可咋办？” “大哥，您有武器，我哪敢跑啊？”苏菲菲继续打马虎眼儿，只要脚上的绳子解开，她就可以伺机逃跑。 “闭嘴！少特么给劳资扯东扯西！你不是说你斗地主很厉害吗？给你！”秃头男买了个超级大礼包，15元赠送175000欢乐豆。 苏菲菲的手腕通红，接过秃头男的小米手机，她发现对方用的竟然是红米手机。 这家伙看起来日子过得很拮据，属于社会底层人士，甚至更底层。 此人除了穷困潦倒，目测受的教育相对比较少，知识面不怎么广，精通绑架和杀人。 这些年，城市底层人以报复社会的方式制造恶性事件呈多发态势。 这部分人群生活艰辛而得不到必要的救助，使他们感到绝望与无助。 越来越严重的贫富分化，阶层固化使他们感到失落，从而产生心理失衡，可能激发少数人犯罪的冲动。 “瓜婆子，弄啥哩？快给我赚欢乐豆！ 本钱是175000的欢乐豆，半个小时你玩不到双倍的欢乐豆，我弄死你！”秃头男蓬头垢面，一双细长的三角眼闪烁着狠厉的光。 “大哥，相信我！欢乐斗地主等级有36个，我的等级是‘辅国公’！”苏菲菲的语气很自信，她几乎已经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展开了一场与秃头男斗智斗勇的模式。 秃头男眉宇之间原本邪气大盛，听说苏菲菲是欢乐斗地主的大玩家，等级竟然是‘辅国公’，激动得直搓手，“瓜婆子，当真？” “不废话，爷请看！” 苏菲菲握住手机时，发现秃头男的手机信号竟然满格，证明这附近有手机三角定位，信号不错。 她的手机在秃头男的口袋里，应该已经被他拔掉了电池，作为杀手这点常识他应该还是有的。 只要能拿到手机，开机后警察一定会根据三角定位法，追踪到她的踪迹，她就有活下去的可能。 正文 第473章 造神出道，幕后黑手 半个小时候过去，苏菲菲帮秃头男从175000的欢乐豆，赢到了50万的欢乐豆。 秃头男坐在苏菲菲的旁边一直在嗑瓜子，一双阴鸷的三角眼笑成了一条线。 苏菲菲能够闻见他身上劣质的香烟味，伴随着韭菜盒子的味道，还有淡瓜子的味道。 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此男貌似已经很多天没有洗澡，连同呼吸都带着刺鼻的臭味。 “美女，你这本事是从哪里学的？”秃头男眯着一双三角眼，眼白和眼黑的比例很不协调，所以笑起来也给人一种阴险狡诈的感觉。 苏菲菲扫了一眼秃头男，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大哥，我玩欢乐斗地主也就三年，已经玩到了辅国公的等级。这里面是有规律可循的，您想不想学？我可以教你！” 秃头男一脸惊喜，“当真？” 苏菲菲一脸势在必得，“这些都是人设计出来的游戏，只要掌握诀窍，我保证你可以玩到‘大财主’的等级！” “要学多少天？”秃头男眯着一双阴鸷的三角眼，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个嘛，要看个人的悟性！” “美女，不如你再帮我打几局，多赢点欢乐豆！” “作为交换条件，大哥，您帮我把脚上的绳子解开，我一定不跑。”苏菲菲一双大眼睛真诚地望着秃头男。 秃头男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这小女人柔柔弱弱的像一只小白兔，根本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你可别耍花招，我的刀不长眼睛。”话落，秃头男从腰后掏出一把菜刀。 苏菲菲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把菜刀看着挺新的，应该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菜刀的材质像是一把不锈钢菜刀，也有点像碳钢刀。碳钢刀在老百姓口中又称之为“铁刀”，高硬度钢材的锋利度，特别适合切肉。 砍、剁肉类，也可将骨头剁成小块。刀片较厚，重量也较重。如果当做杀人的武器，应该也不赖。 苏菲菲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每寸肌肤都在生疼。 “大哥，我帮你赢欢乐豆，您替我先松开一会儿，真的挺难受的。”苏菲菲憋着嘴，样子还有点委屈。 秃头男摸着后脑勺思考了几分钟。 苏菲菲原本以为糊弄不住这浑蛋，没想到下一秒，他竟然用那把菜刀直接砍断了她脚上的绳子。 “给我老实点！继续玩！” 秃头男将菜刀放回后腰间，掏出一把瓜子饶有兴致地蹲在苏菲菲的旁边看着她玩斗地主。 “记住！有炸弹时要挑好时间再扔炸弹，地主不能因为手里有炸弹就盲目使用，而是要以走牌为前提。 农民手里有炸弹的话一定要掌握好火候，留在紧要关头再使用手里的这枚炸弹，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 苏菲菲一边玩一边给秃头男传授欢乐斗地主常胜四大技巧攻略，秃头男听得很认真，但是明显智力有限，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 “大哥，你试一把！”苏菲菲笑了笑，脸色惨白如墙。 秃头男眼神怯怯地看了一眼苏菲菲，那样子很像是一个孩子在问妈妈，“我可以吗？” 苏菲菲扯着嘴角，冲着他点点头，还给他竖起了一只拳头加油打气，“大哥，奥利给！” 秃头男重新尝试了一局，一分钟不到秒败，气得差点砸了手机。 “不行！‘造神出道’还没给我结佣金呢！”秃头男摸了摸手机，“我还得再用它一阵子！” “造神出道？难道是幕后黑手？是冷念丞吗？”苏菲菲吓得脸色煞白。 “美女，我没啥文化，学不会这些门道，我只会绑架杀人！你继续玩，玩到一百万欢乐豆我送你上路。”秃头男将手机扔给了苏菲菲。 苏菲菲接过手机错愕了三秒，眼下只能火中取栗，不能和他硬碰硬对干，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大哥，您能让我当个明白鬼吗？‘造神出道’是谁？”苏菲菲问得小心翼翼，她很害怕触碰到秃头男的底线，杀人犯都有西班牙蛮牛的性格，见红就想顶。 话落，秃头男回眸看向苏菲菲，一双凶狠的三角眼死死瞪着她。毒蛇一般冰冷的目光将苏菲菲身上的最后一丝冷气抽走，使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少废话，不该问的别问！” 苏菲菲一直坐在地上，下半身很冷。她身子忍不住动弹了一下，秃头男察觉出她的异样，怒斥道：“不许动，否则我弄死你！” “大哥，我想上厕所，能不能......”苏菲菲话还没说完，就被秃头男立刻制止了。 “憋着！要不就尿身上！要不就地解决！别耍花招！”秃头男的语气听起来没商量，苏菲菲只好作罢，低着头继续帮这浑蛋赢欢乐豆。 不得不说，苏菲菲对任何扑克牌都很有天赋，除了斗地主，她还精通淮安掼蛋、德州扑克、炸金花...... 上大学的时候，和班上男生打牌学来的。没想到临死前，这项技能让她已经熬过了将近一个小时。 “大哥，您为啥不直接把我解决了，要跑这么远？” “少逼逼！我只说一句，‘造神出道’待会儿会过来！在你死之前，他貌似有话要问你！” 苏菲菲心口一紧，‘造神出道’有话问她？ 她正在走神，对方玩家甩出一个王炸，紧接着“超级加倍”，苏菲菲一把数了十万欢乐豆。 秃头男听见欢乐斗地主失败的BGM响起，攸地一下站了起来。他蹲下身子看了看手机上的欢乐豆，眼底一片猩红。 猛地，他抬起一只大脚狠狠踹向苏菲菲的腰间，将苏菲菲整个人踢出几米远。 苏菲菲疼得喘不上气来，浑身迸出了冷汗，腹部更加疼痛难忍。 这时，秃头男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这所寂静可怖的废弃医院里显得特别突兀。 “......是！明白！”秃头男挂断电话，一双凶狠的三角眼死死盯着苏菲菲。 他手里拿着一根绳子，看样子是打算将苏菲菲再次捆绑。 苏菲菲刚才吃了他一脚，正蜷缩在墙角苟延残喘。突然抬起头看向秃头男时，他的眼底杀伐果决。 猛地，苏菲菲使出了最后的力气站了起来，拼命往外跑。 “站住！我r你个仙人板板，信不信我弄死你？”身后是男子诡异的声音。 正文 第474章 骗你我是，王八犊子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离开海港警局，天色已经渐浓。 路段监控管理中心的同志都在加班，他们接到刘子明的电话，第一时间查询了太湖路段和永兴路段附近所有的监控摄像头。 三人抵达监控室，工作人员已经等候多时，他们将监控开始进行回放。 视频中，那辆没有牌照的五菱牌面包车从金茂府出发，一路经过了太湖路，然后左拐进入永兴路。 在永兴路第二个路口，快要抵达一个四岔路口处，这辆面包车突然消失了。 路段监控中心的工作人员查到，那个四岔路口原本设有三个摄像探头，今天却都罢工了，一定是人为操作。 监控室四面都是显示屏，上面有城市各区域的监控视频，一屋子的工作人员都在寻找可疑人物。 一个小时过后，一名实习生火眼金睛发现了一天前，施工队在保养维护监控摄像头时，一名男子穿着施工队的工服爬上了车顶，在监控杆上捣鼓了两下就下来了。 “头儿，这家伙不是施工队的人，他是混水摸鱼爬上了车顶，故意破坏了监控。” 监控中心主任立刻拨打了施工队领导的电话，很快得到了证实。 昨天下午他们进行永兴路段监控摄像头的保养和维护，这工作隔一段时间就要做一次。 雨水是显酸性，Ph值小于5.6时称为酸雨。酸雨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硫酸型酸雨，主要由于溶解了空气中的硫氧化物。另一种是硝酸型酸雨，主要溶解空气中的氮氧化物形成。 监控探头需要定期维护，避免影响其正常拍摄功能。施工队最近刚招聘了新人，当天两名工作人员发现有人来支援，误以为是新来的人过来学习，就没放在心上。 刘子明接过电话询问了对方，“你好，我是海港警局刘子明，你们看清楚那名男子的长相了吗？” “身高和体型看清了，我们清理监控探头时都会佩戴口罩，我就记得他长着一双三角眼。 对了，那人眉骨突出，头尖额窄，戴着黑色的耐克牌鸭舌帽。” 刘子明挂断电话，双拳紧握，眼眉立了起来，“就是他！浑蛋挺聪明的啊，够专业啊！” 吕墨心口一紧，这货是凭空冒出来的，一定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可能是一位相当专业的杀手。 失踪女性苏菲菲现在很危险，他突然想到一个人，李飞。 庄妍站在一旁看见吕墨眉毛挑了两下，一起共事这么久，她已经不止一次发现，吕墨想到案情的突破口时，眉毛总会不自觉地往上挑两下。 “吕专家，您是发现什么了吗？”庄妍问道。 吕墨双手交叉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摩擦速度越快，证明他此刻越兴奋。 “苏菲菲不见了，李飞是她的男朋友，我们可以去问问他。” 刘子明看了一眼监控室的屏幕，那浑蛋能够想出减掉监控杆上的探头电线，此人一定不简单，至少在犯罪这方面挺专业的。 眼下，警局那边已经将他的AI人像上传到网站上，进行悬赏举报。 刑侦四组和五组的组员正沿着太湖路、永兴路附近挨家挨户询问，试图找出目击证人。 刘子明一阵心焦，摸了摸口袋，他很想抽烟。 “刘队，这里是监控室，小心电路着火，咱们移步会议室小息片刻。”监控中心主任也是老烟民，刘子明这个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话落，刘子明看了一眼显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十分。 距离苏菲菲被绑架已经过去了半天时间，多一分钟，受害人就多一分危险。 “不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感谢诸位配合工作！”刘子明快速和监控中心的每位同志握了握手。 路上，刘子明让文职女警方小可查到了李飞的电话号码，电话拨打过去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 “菲菲，是你吗？你在哪儿？我找你一天了！”李飞的语气很着急，没等对方开口，他已经问出了口。 刘子明错愕了三秒，清了清嗓子，吓得李飞浑身打了个激灵，“你是谁？” “我的声音你也听不出来了？”刘子明的声音还是挺有特色的。 “刘......刘队长？”李飞语气带着试探的口吻。 “李飞，好记性，不亏是冷念丞跟前的红人！”刘子明冷笑道。 李飞愣住了一会儿，缓过神来，心口紧缩了两下。 菲菲该不会出事了吧？刘子明不会平白无故把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 “刘队，这个点还早，您是打算请我吃晚饭吗？正好我肚子挺饿的！”李飞嘴上说笑着，心里却升起了一股子不祥的预感。 “李飞，据我所知，你和贵集团华东区域经理苏菲菲是情侣关系，对吗？” 李飞定住了几秒，倒吸了一口凉气，“没错！我们二人比较低调，一直没有官宣。没想到刘队长听八卦的，连我的私事也知道。” 刘子明“呵呵”冷笑了两声，“李飞，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能会感到很震惊，甚至觉得我在欺骗你，但是这是事实。你的女朋友苏菲菲被人绑架了！” 话落，李飞的手紧紧握住手机，眼睛泛起了惊悚的光。 冷念丞上午请来了芯片专家，证实了两张芯片分别是追踪器和窃听器，他怀疑是苏菲菲动了手脚。 随后他采集了芯片上面的指纹，秘密送往公安部门进行指纹搜索，难道他已经确定指纹是苏菲菲的？ 李飞吓得身子往后倒退了几步，“你......你没骗我？” “骗你我是王八犊子！苏菲菲的父母报的案，警局有记录，实在不行，你可以亲自去拜访二老。 不过他们老两口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小区楼层监控拍到了绑架者的身形，但是没有拍清楚脸。 我们根据金茂府地库出入口保安师傅的描述，已经将罪犯模拟画像进行了AI高清修复。 你现在可以登录海港市政府门户网站，上面有悬赏通告，并且附有此人的画像。” 李飞猛地打开电脑，快速进入政府门户网站，果然看见了悬赏通告。 画像中的人看着很面生，他确定自己没有见过。 “李飞，你和苏菲菲是恋人关系，我们希望你配合警方尽快找出她。 监控视频中，苏菲菲是在有生命体征的状态下被人掳走的，她还有活下去的概率。”刘子明的语气很坚定，他在试探李飞对苏菲菲的真心有多少。 李飞没有继续说话，直接掐断了电话。他拿起车钥匙抵达地库，看着手机上一百多个未接电话，他确定苏菲菲真的出事了。 冷念丞多狠啊，他知道苏菲菲在背地里搞鬼，一定不会放过她。 李飞一路驱车行驶在海港市的街道上，心里急得像火烧一样。 正文 第475章 她真不是，要针对您 李飞抵达冷氏别墅时，家佣黄婶替他开的门。 “董事长在家吗？”李飞的声音哆嗦着。 黄婶一脸错愕，“在......在的！董事长在自己卧室里头呢！” ......李飞敲了三声门，屋子里没有声音。他刚想继续敲门时，冷念丞将门打开了。 “董事长，您这是要出去吗？”李飞看见冷念丞换上了一身黑衣，和那天在防空洞虐待张萍的装扮如出一辙。 他不禁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冷念丞却勾肩搭背将他拉进了房间。 “阿飞，你找我？”冷念丞一边照镜子，一边嘴角扯起阴笑。 “董事长，菲菲失踪了，他爸妈已经报警了，警察正在外面到处找她。” “是吗？所以你来找我，是认为苏菲菲被我绑架了？”冷念丞回眸看向李飞，还冲着他笑了笑。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这一次他的语气很坚定，“董事长，指纹出来了吗？” “上午指纹物证被取走后，半个小时内结果就出来了！自己看！” 冷念丞将一张指纹数据亮在李飞的面前，李飞看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指纹拥有者：苏菲菲。 冷念丞戴上一副黑色登山手套，背上一个行李包，准备出门。 李飞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董事长，求您放过菲菲！她一定是脑子蒙了浆糊，才在我手机里面安装了窃听器和追踪器。 她......她只是想防止我在外面偷腥，她真的不是故意针对您！” 冷念丞回眸看着李飞，嘴角抽搐了一下，“阿飞，我把你当好兄弟，不然我会带着你一起过去。 说不定我还会让你狠狠暴揍她一顿，我是担心你舍不得，担心你妇人之仁。 阿飞，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她们接近男人都是带着各种目的。苏菲菲清大毕业生，她会看上你？ 你自己想想，如果不是我有意提拔你，她会看上一个专科院校毕业，身世可怜的孤儿。 阿飞，你除了情商高点，其余方面天资很一般。苏菲菲接近你的目的是监视我，此人不能留。” 话落，冷念丞抬脚准备离开房间，李飞突然抱住了他的大腿，“董事长，求您了，菲菲怀了我的孩子。她......她不能死！” 冷念丞眉宇之间轻皱了一下，“哦？你俩有了孽种？那就更不能留了，斩草要除根！” 下一秒，冷念丞狠狠甩开李飞，“阿飞，看样子我要让你死心！ 我查到苏菲菲和蒋晓雯是同乡人，她俩是小学同学，三年级的时候苏菲菲进城读书两人就断联了。 三年前，也就是艾拍APP创业初期，蒋晓雯从蒋家村前往海港市，第一个投奔的人就是苏菲菲。 阿飞，信不信她们合起伙来想要弄死我！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兄弟吗？ 那好，苏菲菲和我之间，你选谁？” 冷念丞一双嗜血红眼死死注视着李飞，像极了一个怨妇追问丈夫在小三和原配之间，丈夫究竟选谁。 李飞扫了一眼冷念丞，他的样子很狰狞，苏菲菲落在他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不如来一招缓兵之计，先选冷念丞，然后再表衷心。 “董事长，我选您！”李飞擦干眼角的泪，扯起嘴角笑了笑，“董事长，阿飞彻底醒了。那个贱人一直以来都看不上我，我当上了您的秘书，她才开始高看了我几眼。这样的女人真可恶！ 董事长，您带着阿飞一起去，我不介意与您一起在她身上‘伤口撒盐’！” 冷念丞眉宇之间轻挑了两下，眼神很玩味，“好啊！既然如此，咱俩一起去虐死她！” ...... 刘子明三人返回海港警局的路上，蒋浩的电话突然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出什么事了？”刘子明问道。 蒋浩欲言又止，他一直没有和刘子明交代苏菲菲的事情。 上午，菲菲突然开着车出去，一天都没有回集团上班。作为新上任的华东区域经理，她不可能这么玩忽职守。 今天一天他都联系不上菲菲，心里感觉很不踏实。 “刘队，苏菲菲不见了！”蒋浩终究还是说出了口。 刘子明愣住了几秒，说道，“你和苏菲菲认识？” “是的！我们不仅认识，还是同乡。” “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隐瞒什么？咱们说好要互相信任的呢？”刘子明语气有点愤怒。 “对不起，我不想再牵扯无辜的人！” “那你知道苏菲菲被人绑架了吗？就在今天，她的父母报的案！” “什么？菲菲......被绑架了！” “没错！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她，十几只警犬已经在全城搜索她的踪迹。 这姑娘很有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对了，你知道她怀孕了吗？”刘子明问道。 蒋浩身体哆嗦了一下，一脸难以置信，“什么，她怀孕了？” “你没听错，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苏菲菲可能是此次连环杀人案的第四名女性受害者，蒋浩，你不该瞒着我们。” 蒋浩沉默了几秒，精神突然有些失控道：“刘队，求您，一定要救出我菲菲妹子，我什么都告诉您......” .......刘子明听完蒋浩的叙述，眉头拧成了一根结，他愤怒地拍打了两下方向盘。 他开了手机免提公放模式，吕墨和庄妍已经知道蒋浩和苏菲菲的关系。 “蒋浩，你糊涂啊！苏菲菲在李飞手机里安装微型芯片，这一步棋走得太惊险。 很有可能，冷念丞已经发现了芯片的存在，所有他要杀苏菲菲泄愤！” ...... 二战废弃医院。 苏菲菲刚才想跑，被秃头男像拎着一只小鸡似的抓了回来。 秃头男身高约169cm，长得也精瘦，力气却无穷大。 苏菲菲刚做了药流，又被绑在蛇皮袋里运到距离海港市三十公里的地方，身体已经虚弱到极点。 即便她刚才拼尽全力逃跑，在秃头男眼里，她不过是刚迈开了两步。 “想跑？你跑了，我就得死！”秃头男面目狰狞，将苏菲菲拎在空中。 “大哥，我错了，我就是想出去上个厕所。”苏菲菲带着哭腔示弱，秃头男已经摸透她绵里藏针。 苏菲菲挣扎着，却被秃头男狠狠摔在地上，“少装可怜，差点被你骗了！” 苏菲菲忍着疼，忽然间就笑了，笑得很妩媚。 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想要活下去，“大哥，我错了，我可以将功补过！” 秃头男摸了摸后脑勺，笑得一脸玩味，他用鞋尖挑起苏菲菲的脸，“哦？怎么补过？” 苏菲菲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笑了笑，摆出一副撩人的姿势。 秃头男的眼底突然生出一道光，脸色变得狰狞扭曲。他红了眼睛死死瞪着苏菲菲，“你在侮辱我的尊严？” “什么？”苏菲菲吓得哆嗦了一下。 “姑娘，你知道性无能患者吗？”话落，秃头男拳头如雨点，狠狠砸在苏菲菲的身上。 正文 第476章 警察刚才，近在咫尺 苏菲菲原本打算用美色勾引秃头男，然后趁其不备时，一脚踹中他的要害，再伺机逃跑。 没曾想，这一招只对李飞有用，秃头男竟然自曝是一名性无能患者，她貌似撞枪口上了。 这年头，罪犯多多少少都有点难言之隐，在心理畸形扭曲下误入歧途的案例不在少数。 她突然想起曾经看过泡菜国一部电影，凶手的妻子因为丈夫患有性功能障碍，几年过去一直没有怀上孩子，于是妻子主动提出了离婚。凶手作为男性的尊严被践踏，从而杀了妻子一家人。 后来凶手变本加厉，专门挑选发廊小姐下手，将她们拐进小树林，杀害之后对她们的尸体进行侮辱。 尸体没有生命体征的，自然不会埋怨他的无能，更不会像他的亡妻带着满目鄙视的眼神看着他。 警方后来根据目击证人的指引，在树林的深处一座小木屋对凶手进行了逮捕。 警察押着凶手去找尸体，发现几名裸女被他埋进了不远处的坑里，身体已经腐烂，死相惨绝人寰。 凶手从性无能患者，变成了虐杀女性的杀人犯，目的是报复女性。 苏菲菲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口一紧，她刚才的行为刺激到了秃头男的自尊心，结果挨了一顿暴揍。 此刻，她的脸部出现了软组织损伤，伴随着面部神经损伤，肿胀得很厉害。 “姑娘，你这一招对我不顶用！”秃头男笑了笑，一双狭长的三角眼散发出狠厉的光，“以后不要随意去戳别人的痛处哦！对了，你没有以后！” 苏菲菲趴在地上苟延残喘，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在生疼。挨了一顿暴揍，她的身体像被抽去了最后一丝力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秃头男一边嗑瓜子，一边刷小视频。他竟然喜欢看吃播，对着手机直流哈喇子，“等我结了佣金，我也这么吃！” ”苏菲菲一脸虚弱，缓过神来，开口问道，“大哥，你是在看艾拍APP吗？ 秃头男样子有点不耐烦道：“闭嘴！你咋什么都知道？死到临头了还逞什么能！” “大哥，你不如一刀抹了我脖子，给我一个痛快吧！”苏菲菲看起来生无可恋。 “那不行！‘造神出道’说了，他要见到活的！你一边歇歇，等他一声令下，我再宰了你！” 许是腰后的那把菜刀有点累赘，秃头男取出菜刀搁置在一旁，继续盯着手机看吃播吃东西。 “这手枪腿不错，回头我也整两个！” 苏菲菲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死死注视着秃头男身边的那把菜刀。 刚才秃头男暴揍她时，她的手故意触碰到了他的窄腰。这货身上没有枪支弹药，只有这把菜刀。 “这烤乳猪不错，巴适得很！”秃头男看得意犹未尽。 这货的智力看起来很一般，喜欢玩斗地主，看小视频，典型的网络奴隶。 ...... 海港警局那边已经派出了数十名警员，协同十几只警犬满城搜索苏菲菲的下落。 海港市一共有四个县级市，辐射到周边是各大乡镇，刘子明要求大家一起进行搜捕工作。 苏菲菲趴在地上昏睡了不知道多久，耳边突然听见远处有警犬的叫声，意识突然恢复清醒。 秃头男一阵警觉，耳朵还动弹了两下子。他将手机塞进口袋，像抓小鸡似的将苏菲菲一把拎起。 两人躲进了手术室后面的储物室，苏菲菲发现这座二战废弃医院保存得非常完整。 储物室里面有大量过去遗留下来输液瓶和医疗器械，连压舌板这样的小物件都有。 这里是一间暗格，秃头男对这里貌似很熟悉。他将苏菲菲的嘴巴再次用胶带封死，一双狠厉的三角眼死死瞪着她，“别发出声音，否则我现在就弄死你。” 菜刀就架在苏菲菲的脖子上，她乖巧地点点头，一双绝美的大眼睛此刻只有惊悚。 环视四周，她发现墙体好像做了隔音效果，几乎听不见外面的动静。 警察正带着警犬在唐庄挨家挨户搜查，这座村庄不大，只有一百多户人家。 不少居民建议警察去废弃医院碰碰运气，不过前提是要注意安全，那里面经常闹鬼。 警方带着警犬很快找到这所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废弃医院，警犬在四周不停搜索苏菲菲的踪迹，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安。 现场带队警察一阵警觉，让所有人将这里仔仔细细地搜索。很快，他们在一间手术室里发现了瓜子壳。 “快来取证！瓜子壳上面有人类的唾液，可以检测出DNA。这里还有脚印，赶紧采集足迹痕迹！” 话落，一名刑警开始提取现场足迹痕迹，很快分析出脚印主人的心理特征。 “足迹步态混乱，可能是两个人的脚印，一个鞋码43.5，一个鞋码是37，可能是一男一女。 地上有打斗的痕迹，证明这里刚才两人发生过争执，就在这一块！” 该名刑警将打斗范围用标记笔进行了标注，带队警察又让大家带着警犬里里外外寻找了三遍。 结果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的踪迹，倒是被他们发现了两名流浪汉，一男一女，好像是一对流浪情侣。 带队警察命人测量了他们的脚印，巧了，不谋而合。 警察询问他俩时，发现两名流浪汉看起来听不懂人话，看着像是一对智力有障碍的流浪人士。 他们嗑着瓜子，一直冲着警察笑，还从破包里面掏出一瓶可乐递给警察叔叔。 带队警察摸了摸脑袋，宣布大家撤离现场。这里的脚步痕迹是两名流浪汉的，他们刚才疑神疑鬼了。 警察很快带着警犬离开了废弃医院，过了很久秃头男听见外面没有动静，才将储物室的门打开了。 苏菲菲在黑暗的储物室昏睡了过去，她刚做了药流，又挨了一顿揍，已经精疲力尽。 秃头男一把揪住苏菲菲的头发，将她拽了出来。两人抬起头时，看见两名流浪汉正眼巴巴地望着他们。 地上有警察刚才做的标记，秃头男看不懂，苏菲菲却看得懂。 地上是脚印取证，是判断嫌疑人和失踪人的身高、体态、年龄等特点，警察一定是被面前两名流浪汉误导了。 苏菲菲心口一紧，刚才警察与她近在咫尺，就差一点就能发现她。也许这就是命吧！ 两名流浪汉对他俩貌似挺感兴趣的，上前和他们打招呼，还把包里那瓶可乐递给他俩，问他们吃不吃瓜子。 秃头男突然亮出身后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在空中挥舞了两下，“赶紧滚！” 两名流浪汉吓得仓惶而逃，偌大的废弃医院又恢复了死灰般的寂静。 秃头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虚惊一场。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显示是一组未知号码。 “老汪，我看见路上有几辆警车，你们那边出事了吗？”冷念丞问道。 “艹！虚惊一场！那帮警察发现了两名流浪汉，我和她都没事。” “好的！我马上到！” 冷念丞挂断电话，眼睛看向后视镜，声音很阴冷，“阿飞，再快点！” 正文 第477章 有可能她，已经遇害 海港警局抽出一部分警员正沿着太湖路段和永兴路段询问五菱面包车的下落。 两条路段都是一些小饭馆，警察挨家挨户问了一遍，店主和附近的居民都没有看见面包车往的去向。 四个县级市的各公安分局，乡镇派出所，正在加班加点寻找苏菲菲的下落。 舆论的发酵下，有不少群众已经自发组织寻人工作，有人在朋友圈张贴寻人启事，有人发微博，有人发小视频，全市都在寻找苏菲菲的下落。 苏菲菲的父母很感动，两人待在海港警局一楼大厅坐等女儿的消息。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一直在联系通讯公司，试图找到苏菲菲的定位。 通讯公司技术部人员表示，即便她关机，技术科也是可以根据手机三角定位法追踪到她的实时位置。 很显然，苏菲菲的手机电池被人拔掉了，他们无法追踪到苏菲菲的下落。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一直在抽烟，烟灰缸里的烟头堆积如山。 吕墨一回到警局就打开电脑坐等贴吧网友上线，但是对方的头像一直是灰色的。他发了三个字。“你在吗？” 等了很久，对方也没有回应他半个字。 庄妍突然想起在冷俊峰的葬礼上见过苏菲菲，“刘队，咱们和苏菲菲见过！冷俊峰出殡当天，她穿着一身白色套装，是个绝顶的美人胚子。” “嗯，我记得了！这妹子胆子太大了，竟然敢在李飞的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和追踪器。她一定是被发现了！” “听说他们昨天在凯特大酒店举行庆功宴，主题是庆祝苏菲菲荣登华东区域经理一职。咱们要不把酒店昨晚的监控调出来，也许能够发现蛛丝马迹的线索。” 庄妍话音刚落，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她，眉宇之间十分欣慰。小警花现在可以啊，脑回路不错。 “嗯！赶紧出发！”刘子明将烟屁股丢进烟灰缸，狠狠碾压了两下，起身站了起来。 吕墨和庄妍紧跟其后，三人前往三公里外的凯特大酒店。 很快，他们抵达凯特酒店，直接挑明了警察的身份，酒店方面很配合，第一时间安排他们前往监控室。 刘子明三人坐在监控室开始回放昨晚苏菲菲在牡丹厅的那场庆功晚宴。 视频中，苏菲菲一直在被三名男士灌酒，一胖子对她还动手动脚。很快，李飞就沉不住气了，上前拦住了三名男子，几个人貌似在口舌之争。 刘子明三人看得很认真，害怕错过一丝细节。他们看见苏菲菲被李飞拉回坐席，两人在座位上拉拉扯扯，好像在吵架。 “刘队，你看，李飞手机掉出来了！”庄妍惊呼了一声，刘子明立刻按下了暂停键。 吕墨站在一旁，眼眉立了起来，“刘队，赶紧把画面放大！” 刘子明将画面放大后，眼睛都瞪直了，“地上这两张目测就是芯片，可能就是蒋浩说的追踪器和定位器，这丫头太胆大了！” 刘子明点开暂停键播放了几秒，吕墨突然又喊了“停！” 三个人注意到冷念丞正在一旁冷眼旁观李飞和苏菲菲吵架。 刘子明立刻将画面放大，三人发现冷念丞的表情很严肃，眉眼之间杀气腾腾。他和苏菲菲说了些什么，然后他就先行离席了。 刘子明回眸看向吕墨，问道：“从犯罪心理学和面部微表情，你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吕墨的声音很低沉，“这很明显！冷念丞发现李飞手机里被人安装了追踪器和窃听器！ 他很有可能已经知道苏菲菲和蒋晓雯是同乡，说不定他连两人曾经是同班同学都知道了。” 庄妍惊呼了一声，“如果真是这样，苏菲菲现在很危险，冷念丞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话落，三个人后背直发冷汗。 刘子明的手机上有一个大群，是四个县级市以及乡镇派出所一线警员的微信。 群里不断播报他们搜寻工作的第一手进展，管辖唐庄、李庄、王家庄的乡镇派出所所长带着警犬将三座村庄搜了个底朝天，在群里汇报如下：“唐庄、李庄、王家庄已经进行了全面搜索，均没有发现失踪女性苏某。” 刘子明眉头拧成了一根结，在群里回复了两只字，“收到！” 截至目前，大家都还没有发现苏菲菲的踪迹。这不是一个好消息，证明她现在很危险，甚至有可能已经遇害了。 三人饿着肚子回到刑侦室，没想到闻到了酸菜水饺的香味。 刘子明打开灯，发现桌上摆放着三份水饺，还有三碗牛杂汤，心口一暖。 警局虽然出现了害群之马，黑恶势力的保护伞，但还有默默支持，关心他们的好同事。 刘子明一阵感动，眼眶有点湿润。 “刘队，你哭啦？”美丽可爱的庄妍就是这么直率。 “沙眼迷了眼！”刘子明揉了揉眼睛，“妍妍，多吃点，你还在长身体。” “额......”庄妍瞬间石化。 吕墨打开便当盒，在自己那份水饺上加了辣椒和醋，吃得一脑门子汗。 他焦虑的时候喜欢吃东西，酸辣口味的食物最能缓解紧张情绪。 刑侦室香气扑鼻，刘子明吃了些水饺，心情平静了许多，碳水化合物总能抚慰人心。 “妍妍，你猜这是哪位好心人给咱们点的外卖？” “我猜方小可的概率比较大！” 刘子明点点头，一边吃一边夸，“小可这丫头风风火火，遇到事情容易慌张。之前跟着我干过一段时间一线刑警工作，后来自己主动放弃了，申请转到了文职岗。你别说，这丫头最近情商提高了，回头我表扬一下她。” 刘子明话刚说完，外面传来了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三人抬头看向门外，发现了一对好基友。 冷厅长和庄局长并肩站着，两人慈眉善目地望着他们，笑得和蔼可亲。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都啥时候了，这两人还笑得出来。他不禁心口一紧，有点不太高兴。 “子明，好吃吗？饺子就酒，越吃越有！”冷军的声线很迷人，典型的男低音，如果没有案件压身，听着还是很悦耳的。 “有啥？我看啥也没有，咱们到现在还没找到苏菲菲的踪迹！”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 庄建国脸上突然有点挂不住，语气严肃道：“怎么和冷厅长说话的，你嘴里吃的还是厅长亲自点的美团外卖。” 话落，刘子明放下了筷子，“不吃了！拿人嘴短，吃人嘴软！” 如果可以，他宁愿当着他俩的面将食物抠出来。 “你俩吃吧，我吃饱了！”刘子明站在窗口，看着漆黑的夜空，心事重重。 “饭后一根烟，快乐似神仙！我快乐个锤子！”刘子明对着窗户破口大骂了一句。 冷军和庄建国脸色都暗沉了下去，总感觉刘子明话里有话。 吕墨放下了筷子，知道这水饺和牛杂汤是冷军买的，他也有点倒胃口。 庄妍是真的饿了，她吃光了一份水饺，正在喝牛杂汤。 冷军走上前，很慈祥地摸了摸她的头，“能吃是福！老庄，妍妍的胃口不错嘛！” 庄妍被说得怪不好意思的，搞得她像饭桶似的。她擦了擦嘴，冲着冷厅长和她爸挤出一丝笑容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刘子明一直倚着窗户喷云吐雾，看起来没什么心情和冷军、庄建国继续寒暄。 两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黑着脸离开了刑侦室。 正文 第478章 你不要再，捅娄子了 冷军坐在办公室黑着一张脸，庄建国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两人一直在抽闷烟。 屋内烟雾缭绕，两人的脸上像被蒙上了一层雾霾。 “厅长，苏菲菲被绑，是不是冷念丞干的？”庄建国控制不住内心的焦躁，忍不住问了一句。 冷军突然抬起头，一双苍劲有力的眼睛，眼白一片猩红。 这几天在海港市他彻夜难眠，小丞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非但没有收手，还变本加厉。 “这我真不知道！浑小子越来越猖狂，我已经警告过他，不要再惹是生非。他非不听，他这是在找死！” 冷军夹着烟的手不住颤抖，抽完一支烟，他突然站了起来，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庄建国被他晃得头晕，“您别晃了，要不打个电话问一下，是不是他做的。人要没事的话，让他赶紧把人给放了。 这次外面舆论压力空前巨大，网上你看了没，全民都在自发寻找苏菲菲的下落，他这是要捅大娄子啊！” 庄建国急得手发抖，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 冷军终于撑不住气了，他从身上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抽屉。里面是一部老式手机，他插入了一张电话卡。 庄建国一直注视着他，眉宇之间心事重重，那样子好像有些后悔趟了这趟浑水。 冷军知道，庄建国这二十年没睡过几夜踏实觉，他何尝不是。 二十年前蒋家村少女蒋晓雯被李国栋安排的人盗取了肾脏，自此他们瞒天过海，把黑的变成白的。 过去这二十年，他何尝不是像庄建国一样把脑袋扣在裤腰带上生活。 两人四目相视，纷纷叹了一口气，现在不是回忆过去的时候，他们必须立刻联系上冷念丞。 冷念丞坐在后座，李飞在开车。车内的氛围很压抑，李飞一直在担心苏菲菲。 那浑蛋绑了苏菲菲，会不会对她动粗，会不会对她图谋不轨，他不敢往下细想。 他只知道，无论苏菲菲怎么伤害他，他都不愿意看见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没错，他就是舔狗，心甘情愿的那种。 苏菲菲肚子里还有他俩的孩子，他要当爸爸了，孩子妈可千万不能有事。 冷念丞正看着车窗外发呆，想着待会儿一定要从苏菲菲的嘴里撬开点什么。 比如藏匿在她和蒋晓雯身后是不是另有其人？就凭两个女人，她们根本掀翻不了天。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报复之旅！眼下死一个苏菲菲算不了什么，抓出她背后的那个人才能杜绝后患。 冷军拨打了冷念丞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急得他在办公室团团转，“这浑小子要倒大霉了！” 冷念丞有两部手机，他拔掉了常用手机的电池。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关机状态也能定位追踪到他。 他身上带着一部备用手机，便于冷军、庄建国和他随时联系。 冷军眉头皱了两下，继续拨打了冷念丞另一部手机。 车内很安静，只听见发动机引擎的声音。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冷念丞眉头轻皱了一下。 一般情况下，他的这部电话不会响，只有他叔爷爷和庄建国才会知道这个号码。 冷念丞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号码显示一组未知号码。 “喂！”冰冷的字眼从冷念丞的喉咙里溢出，李飞的头皮一阵发麻。 “是我！” “说！” “你把人弄哪儿去了？” “谁？我听不懂！”冷念丞笑了笑。 “浑小子，事到如今，你还在装蒜？”冷军怒火中烧，眼眉立了起来。 冷念丞阴笑道：“别动怒嘛！那贱人在我属下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和追踪器，她这是在针对我，她必须死！” “浑蛋！你不是裁决者，你凭什么这么做？”冷军压着嗓子呵斥道，“海港市民已经自发组织寻找苏菲菲的下落，你不要再给我们捅娄子！这些年，我们帮你擦屁股的次数还嫌少吗？你能让我们安稳退休吗？” “生气啦？淡定！等我从那贱人的嘴里撬出幕后黑手，再灭了刘子明，咱们才能杜绝后患。 叔爷爷，这是格局，现在不灭了他们，将来咱们就会被他们死死掐住喉咙，这会很被动。” 冷军倒吸了一口凉气，“小丞，你有病！” “哦？什么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冷念丞失声笑了笑。 “有些人第一次抽烟之后，内心就产生了无法克制的冲动，就会产生烟瘾，一会儿不抽烟就会浑身难受。玩手机也是，也许根本没人找你聊天，但是你总会不自觉地刷一刷微信。这就是瘾！ 你杀了第一个人的时候，也许你还会害怕。但是过了一阵子，你反应过来后，回想起杀人的点滴，你觉得很过瘾，所以你会再次去寻找猎物进行杀戮。 小丞，你得了一种叫杀戮成瘾的病症，赶紧收手吧！” 冷念丞失声笑了笑，阴森恐怖，吓得李飞头皮一阵发麻。 “叔爷爷，原来这是一种病，叫做‘杀戮成瘾’！这病有药可治吗？”冷念丞阴笑了两声。 “有！”冷军的声音很冷，很浑厚。 “什么？” “子弹！” ...... 冷念丞挂断冷军的电话，眼神阴冷，他看向后视镜说了一句，“阿飞，快点！” “是！” 两人抵达唐庄时，已经是晚上21：18分。因为担心汽车太惹眼，两人将车停在1.5公里处的一片农田。 那地方没有探头，拍不到他们的行踪。两人都穿着一身黑，像游走在夜间的恶鬼。 李飞心尖战栗，与魔鬼同行久了，他越来越像魔鬼的同类。 两人都是大长腿，很快就徒步来到那所二战时期留下来的废弃医院遗址。 “董事长，这里瘆人的慌！我听说这里经常闹鬼，以前这里是岛国人做活体实验的地方！ 他们在里面干了很多丧心病狂的脏事。当地村民都说这里头怨气冲天，有鬼魂在里面游荡。” 话落，冷念丞笑了笑，“阿飞！打击封建四旧多年，你要紧跟时代的步伐。再说了，即便里面有鬼，我才是那个命最硬的恶鬼！”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他看向冷念丞的眼睛，透过他的瞳仁，他看到了杀戮和血腥。 冷念丞双手拍了拍李飞的肩膀，笑了笑，“一看你这个反应，我就知道你在害怕！阿飞，我就是鬼！ 你和我待在一起这么久，你也变成了鬼。里面都是咱们的同类，进去会一会他们！” 李飞一脸错愕地看着冷念丞，身子哆嗦了两下，被冷念丞拉着走进了这所废弃医院。 正文 第479章 偷袭不成，一定反杀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这所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废弃医院，四周环境阴森可怖，完全不输于马庄的那个防空洞附近的环境。 时不时远处会传来村庄上的犬吠声，耳边偶尔还会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声。 它们从茂密的树枝间飞窜出来，树枝和树叶沙沙作响，那声音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突然，“嗖”的一声，身边有一阵黑影飞快闪过。 二人定睛一看，是几只肥硕的大老鼠正在仓皇而逃，身后跟着一只巨大无比的黑色野猫，像极了午夜惊魂，瞳孔散发出绿光的妖猫。 这附近啥都没有，它们能够养得如此肥硕，多半是因为不远处有一座垃圾回收站。 唐庄所有的垃圾桶和居民生活垃圾都会统一倒在那里，那附近相当恶臭。这才阳春三月，如果是夏天，应该会散发出臭气熏天的味道。 冷念丞和李飞刚才徒步过来时，路过那座堆积如山的垃圾回车站，上面有许多黑不溜秋的乌鸦立在那里吃东西。 有一只乌鸦竟然在食用人类残留下来的黑色塑料袋，黑乌鸦吃黑塑料袋，那场面看起来特别恐怖，吃了这些玩意儿动物还不得变异？ 刚才那些老鼠和野猫看起来就像是变异后的效果，如果这所废弃医院里残留当年的药品，说不定也会被它们当成食物吃进肚子里。 激素药物会让它们的个头比一般的老鼠和猫咪体型大出几倍。 这里荒废已久，四周根本没有照明灯，连一盏路灯都没有。 村庄路段管理处似乎都不愿意在这里花费成本进行照明，渐渐的，这里就变得越发的恐怖。 冷念丞的黑色旅行包像是一个百宝箱，他从里面取出一只手电筒，四周瞬间有了光明。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一丝风，在银色月光的衬托下，这所废弃医院显得更加的诡谲怪异。 也许是听了这里太多的恐怖传说，也许是知道接下来有一场生死未卜的纠葛，李飞的心脏在怀里“扑通”狂跳。 黑沉沉的夜色，浓厚得化不开。两人的脚步声很清晰，周围产生了回声。 恐怖的氛围感使李飞的双腿一阵发软，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了跟头。 “阿飞，你在害怕？”冷念丞将手电筒的光照在自己的脸上，他恐怖得像一只恶鬼。 李飞深吸了一口气，吓得嘴角直抽搐了两下，“董事长，这里过去真的死了很多人吗？” “当然！岛国那帮畜生挺不是人的，竟然拿人做活体实验。这里即便没有鬼魂，但是戾气和煞气也很重。 阿飞，你是不是觉得很冷？”冷念丞再次将手电筒对准自己的脸，脸色惨白的像一只长相俊美的鬼。 李飞身子有些发抖，他将冷念丞的手电筒移至前方，讪讪笑道：“董事长，您别照着自个儿脸，怪渗人的！你照着点前面。” 冷念丞笑了笑，“阿飞，你的胆量没有我想象的大！当初杀张伟的时候，我看你挺果断的。” “当时我一穷二白，谁都看不起我。您给属下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我得牢牢抓住。 当时我就知道机会这辈子可能只有一次，如果抓不住，这辈子我就这样了。如果抓住了，锦衣玉食，香车美女，董事长都会给我。” 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手劲儿有点重，“阿飞，你还是很有眼力劲儿的，知道抓住机会。 只要能够撬开苏菲菲的嘴巴，揪出她背后的推手，斩草除根，杜绝后患，咱们以后好日子会长长久久。” 李飞被冷念丞的大手拍得心脏差点吐出来，他现在心情很忐忑，满脑子都是苏菲菲的样子。 菲菲现在还好吗？受伤了吗？那浑蛋有没有对她做畜生事？ 冷念丞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李飞紧跟其后。 有一瞬间，李飞很想掏出身上那把瑞士军刀刺入冷念丞的后脊椎骨。 手在兜里摸了很久，他愣是没敢轻举妄动，如果偷袭不成功，冷念丞一定会反杀。 他不能冒险，至少要亲眼看见苏菲菲安全无恙。 “董事长，前面有光！这里荒废了这么久，哪来的光？” “废话！我和老汪约好了在这里，一定是老汪。”冷念丞埋汰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月黑，前方闪烁着若隐若现的灯光，一闪一闪照在墙上。 李飞心口一紧，那一定不是手电筒发出来的光。四周空气对流，那一定是烛光。 天色黑得像墨汁水洒在一块幕布上，秃头男有备而来，在屋内点燃了三根白色蜡烛。 苏菲菲昏睡了一会儿，眉眼之间感受到一丝光明和一丝温暖。 她趴在地上虚弱地睁开双眼，意识依旧模糊，脸部依旧胀痛。 腹部的疼痛更是让她浑身冷汗涔涔，刚才秃头男狠狠踹了她的肚子，她感觉这比药流的效果强悍多了，还是物理方法。 她眯着眼睛，看见了闪烁的烛光。烛火在跳动，她闻见了蜡烛的味道。 意识慢慢清醒，她看见秃头男的手里正握着那把明晃晃的菜刀。 耳边发出了磨刀的声音，苏菲菲用力睁开眼睛，秃头男闲的蛋疼，正在无聊地磨刀。 下一秒，她听见了脚步声，一深一浅，像是两个人。 苏菲菲心口一紧，是李飞！他走路喜欢拖地！另一个脚步声很有力量，也许是秃头男在等的人。 冷念丞寻着烛光找到了这间废弃的手术室，耳边传来了有规律的磨刀声，“老汪！磨刀呢？” 秃头男扯着三角眼笑得眉飞色舞，身体一下子站了起来，“冷老板，您......您终于来了！这位是？” “他是我的秘书，也是我好兄弟，他叫李飞！阿飞，和你汪哥握个手！”冷念丞看见老汪一脸警觉，赶紧介绍他们二人互相认识。 李飞环视四周，这是一间手术室，里面摆放着一张解剖台，还有一些陈旧的医疗器械。 室内点燃了三支白色蜡烛，视线还算清晰。 “兄弟，初次见面，幸会！”老汪伸出一只手，李飞看见地上有一顶帽子，上面有耐克的logo。 政府悬赏捉拿的绑架者就是此人！李飞扯了扯嘴角，不情愿地伸出右手，没想到对方竟然用左手和他握手。 这和警察描述的一致，此人是个左撇子。 昏暗的视线中，李飞目露凶光死死盯着老汪，这货绑了他的女人。 “人呢？”冷念丞问道。 老汪笑了笑，“搁在地上趴着呢！” 两人顺着老汪的手指，这才发现苏菲菲趴在墙角，蜷缩着身子。 冷念丞将手电筒的光打在苏菲菲的脸上，顺着她的脸慢慢往下移，她的手脚被捆绑，嘴上封了胶带。 “她是死了，还是睡了？” “冷老板，这美女狡猾得很。她一直想溜，刚才被我一顿暴揍，没想到一点不耐揍，直接晕过去了。” 两人都没有察觉到，李飞的眼眉立了起来，双拳紧握，没敢发出一丝声音。 冷念丞走近苏菲菲，看见她陷入了昏迷，脸部被揍得肿胀，阴笑道：“老汪，你对女人下手挺狠的啊！你瞧瞧，我们苏经理这么美貌的女人竟然被你揍成了猪头。” “冷老板，她求生欲挺强的，刚才竟然还色诱老汪。” “哦？这么豁得出去？阿飞，你听见没？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 李飞眉宇之间闪烁了一下，讪讪笑道：“之前是我鬼迷心窍，现在她倒贴给我都不要，便宜货！” “这就对了！阿飞，我刚才看到外面有一口井，你去打点井水，让苏经理洗洗脸。” “是！董事长！” 李飞出去装水，老汪一脸八卦道：“冷老板，你刚才说那小子和这美女有一腿？两人那啥了没？” 冷念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汪，没想到你还挺八卦的！ 没错，她的美人计对你没用，对阿飞很奏效，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阿飞手机里面就是被这贱人安装了监听器和追踪器。” 正文 第480章 飞出一嘴，洁白贝齿 “这女人挺毒的！ 对了，你们手机电池拔了没？这年头科技发达，不拔掉手机电池警察一样能找到咱们。”老汪一脸警觉。 “早拔了！放心吧！老汪，我喜欢你严谨的态度，还有反侦察能力！”冷念丞笑了笑。 这话一说，老汪怪不好意思的，“冷老板，您赶紧问，我这还饿着肚子呢！” “你放心！佣金我已经带来了！”冷念丞拉开身旁的黑色旅行包，里面足足有二十块板砖！ “董事长，没东西接水，找了个废弃的矿泉水瓶子。”李飞讪笑着走了进来。 冷念丞将手电筒的强光照在苏菲菲的脸上，她眉头轻皱了两下，“阿飞，这个活儿就交给你了！” 李飞心口一紧，愣在原地。冷念丞真特喵的狠毒！ “快点弄醒她！海港警局那帮孙子正在满城找她。”冷念丞的声音很阴冷，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力。 李飞惨笑了一声，“董事长，要不还是您来吧！我......我们好得是露水情缘一场。” “阿飞，你是不愿意还是舍不得？”冷念丞抬头看向李飞，眼神狠厉了起来。 李飞没辙，拧开瓶盖双手哆嗦了两下，心一横，将一整瓶井水浇灌在苏菲菲的脸上。 “咳咳咳——”苏菲菲被呛得直咳嗽，突然睁开了一双绝美的大眼睛，“阿飞，救救我！” 李飞红了眼睛，转瞬间眼眉立了起来，“贱人，你处心积虑在我手机里安装追踪器和窃听器，是不是为了监视我？我早就告诉你了，我和董事长去阳光水疗只是正常地按摩洗澡，没有做特殊服务。你这女人疑心病太重，赶紧和董事长道歉！” 李飞蹲在苏菲菲的面前，用手部虎口处捏住了她的下巴。昏暗的视线下，他对着苏菲菲使了个眼色。 苏菲菲心里“咯噔”一下，李飞这是要反水的节奏？ 冷念丞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李飞做戏，事到如今，他还想救她？ “阿飞，不要演戏了，你救不了她！”冷念丞走上前，将李飞一脚踹开。 他蹲下身子，笑得一脸狠厉，一只手将苏菲菲的脖颈死死掐住，“你怎么敢这么做！你怎么敢这么做！” “董事长，我听不懂！”苏菲菲惨笑了一声，“董事长，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冷念丞死死盯着苏菲菲的脸，大笑了两声，“苏经理，不瞒你说，我叔爷爷就是省公安厅的厅长冷军，海港警局的局长庄建国都得听他的！” 话落，苏菲菲一脸错愕，可惜她将死之人，没法将他的话录下来。 “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谁在你身后指使你这么做？只要你老实交代，我可以放了你！” 苏菲菲笑了笑，“没有人指使我！” 冷念丞眼神狠厉地望着苏菲菲！昏黄的视线里，他的一双眼睛像是在摧毁周围的一切。 “苏经理，非要我把话说开吗？那好，我就费点唾沫！”冷念丞取出苏菲菲的个人档案，“啪”的一声甩在她的脸上，“你和蒋晓雯认识，对吧？你们小学曾经是同班同学，好一对姐妹情商，你是在替她复仇？” 苏菲菲没想到连同她和蒋晓雯是同班同学，冷念丞都能查到。 “没错！你杀了我姐妹，我替她报仇，天经地义！”苏菲菲挣扎着身体，几近怒吼。 冷念丞被她突如其来的狗急跳墙惊住了三秒，缓过神来，回眸和老汪笑了笑，“老汪，你这是打得还不够狠啊！” “冷老板，要不我直接咔嚓了她，少跟她废话！”老汪亮出了身后那把明晃晃的菜刀。 李飞站在一旁心尖颤栗，他双手插兜，故作轻松。 实则，他的一只手正摸着那把瑞士军刀，另一只手在试图将手机进行开机。 刚才路上，冷念丞让他拔掉电池，他不敢不从。 21世纪，通讯信息技术，最大限度可以定位到关机状态的手机信号。 如果拔掉手机电池，天王老子也寻不到他们的踪迹。 冷念丞是作恶的高手，反侦察能力极强。 他突然抬头看向李飞，眼神带着狠厉，“阿飞，过来！” 李飞上前，冷念丞一双凶眸狠狠注视着他，“阿飞，你们露水情缘一场，你来劝劝苏经理，让她赶紧交代出幕后的黑手。我的耐心有限，只给你五分钟时间！” 话落，李飞上前，眼神落在苏菲菲的脸上，心如刀割。 菲菲已经被折磨得面目全非，那浑蛋下手真狠。 他背对着冷念丞和老汪，眼底生泪，“贱人，快说，是谁在指使你？” 苏菲菲看见他这样难过，心口像是缺了一块，仿佛针扎一般难受。 “没有人指使我，他杀了我姐妹，我替姐妹报仇，合情合理。 阿飞，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已经被我服用了药物做掉了。 以后咱们路归路，桥归桥。你送我上路吧！”苏菲菲的眼神几近恳求，她希望李飞给她一个痛快。 要是落在秃头男和冷念丞手里，他们非得把她折磨死。 李飞一脸错愕，瘫软在地上，“你......你杀了咱俩的孩子？” “没错！你不配！接近你就是为了报复这个浑蛋！”苏菲菲冲着冷念丞龇牙咧嘴。 冷念丞笑得一脸阴冷，走上前拍了拍李飞的肩膀，“阿飞，现在死心了吧！你们的孩子都能被她亲手杀了，更何况你呢？别再自欺欺人了，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李飞心尖战栗，她没想到苏菲菲这么狠，真的服用了堕胎药。 冷念丞走上前，用鞋尖挑起苏菲菲的下巴，“你和蒋晓雯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俩的智商根本无法策划这场报复之旅。 快说，你们背后那个人是谁？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留你一具全尸。” 苏菲菲看着冷念丞那张阴狠的脸，全身冷得发抖，“我呸！杀人凶手！” 她朝着冷念丞啜了一口唾沫，语气阴冷道：“我就是策划者！晓雯姐姐来海港市投奔我，将你们当年在蒋家村对晓娥姐姐做的坏事全部告诉了我。然后我们一起精心设计了一场报复之旅，目的就是为了惩治你们。 告诉你，你爷爷的死是活该，是天命，他二十年前就该死了！ 偷了别人的肾脏多活了二十年，他死后一定会下地狱。” 冷念丞原本没有暴怒，苏菲菲提及他爷爷冷俊峰时，他的胸口不住地颤抖。 他伸出一只脚，用鞋尖抵住了苏菲菲的下巴。 下一秒，他猛地一用力，苏菲菲被他踢爆了下巴，飞出了一嘴的洁白贝齿。 正文 第481章 竟然一起，报团取暖 刘子明一直盯着手机微信群，四个县级市和下面所有乡镇派出所正带着警犬满城寻找苏菲菲的下落。 海港市的街头，不少民众正在街上发寻人启事。 苏菲菲的父母在海港警局一楼大厅越等越焦躁，于是加入群众的队伍，两位老人家站在街头给路过的行人一张一张地发放传单。 海港市多家知名广告公司，将他们户外大屏所有的广告暂时下架。电子大屏幕上，来回切换苏菲菲的寻人启事和犯罪嫌疑人的AI画像。 电影院里面的映前广告，路上的高炮广告，许多小区电梯广告，都换上了苏菲菲和犯罪嫌疑人的人像。 这场寻人之旅，已经形成了全民自发行动。 冷念丞踢爆了苏菲菲的下巴，苏菲菲满嘴鲜血，趴在地上直接咳出了血。 李飞站在一旁，手踹在口袋里死死握住那把瑞士军刀。 眼前一个是心狠手辣的冷念丞，一个是专业级的杀手老汪。很显然，贸然行动，一打二注定没有胜算。 他不怕死，但是死之前救不出苏菲菲，他死得不甘心。男人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还算什么男人。 李飞刚想拼尽全力一搏，老汪突然吼了一嗓子。 “艹！冷老板，这得加钱啊！您看，现在外面铺天盖地都是我和这娘们的照片，我现在出去就是死路一条。二十万不够，必须后面再加一个零，我要出境！” 老汪正在刷手机资讯，看到海港市民正在自发组织寻人，吓得他做了一个提肛动作。 冷念丞接过手机看了看，没想到海港市民挺热心肠的，竟然一起报团取暖。 看来，他们一定是认为苏菲菲的失踪是连环杀人案的第四名女性死者。 李飞接过手机看了一眼，语气哆嗦道：“董事长，咱们别玩了，赶紧撤吧！万一警察找到这里，咱们都得完蛋。” “警察已经来过一次了，应该不会再来！只不过这下子好了，我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冷老板，您得尽快安排我出境，海港市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老汪挺着急的，原本以为杀个人，拿个二十万的佣金，可以美滋滋的过一段好日子，没想到现在成了全城追凶的对象。 冷念丞笑了笑，蹲在地上一颗一颗捡起从苏菲菲嘴里飞出来的牙齿，“苏经理的牙齿真漂亮，和你的人一样美丽优雅。苏经理，乖乖告诉我，你们背后的策划者究竟是谁？是不是蒋晓雯的哥哥，蒋浩？ 我早该怀疑是他，此人消失了二十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定是在伺机报复我和爷爷。” 苏菲菲趴在地上不住地咳血，满嘴的牙齿被打得所剩无几，嘴里浓烈的血腥味道让她意识到自己大期将至。 她不能就这么趴着等死，不能等着冷念丞一点一点折磨她，然后将她折磨得体无完肤。 “没有策划者！”苏菲菲含着血，露出一脸惨笑。 冷念丞冷笑更甚，他死死掐住苏菲菲纤细的脖颈，李飞看得心口一紧。 李飞一只手正死死握住那把瑞士军刀，可惜那把瑞士B&TUSW手枪他还给了冷念丞。 如果没还，一枪崩了冷念丞和老汪分秒之间的事情。 老汪一直低头看着手机，没有察觉李飞的异样，他嘴里骂骂咧咧道：“艹！完犊子了！” “苏经理的脖颈真修长，像美丽的天鹅。我听说苏经理小时候学过芭蕾舞，如果此刻有一件洁白的蓬蓬裙，我们可以欣赏你的优雅舞姿。”冷念丞掐住苏菲菲的脖颈，顺着她脖子的线条，看得饶有兴致。 这根细长的脖颈应该轻轻松松就能掐断，苏菲菲浑身冷得颤抖。心理上的恐惧已经胜于身体上的恐惧。 “快说！幕后推手是不是蒋浩？他人在哪里？”冷念丞红了眼睛，死死掐住苏菲菲的脖颈。 苏菲菲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伸出了舌头，眼白已经往上翻。 冷念丞猛地松开她，用备用手机拨打了蒋家村村委会蒋三书记的电话。 蒋三正在加班开会，会议内容是大棚钢管规格及价格的招标工作。 会议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蒋三的手机突然在桌上震动了起来。 他定睛一看，是一组未知号码，心口顿时一紧。除了小冷总使用一次性电话卡，他身边没有人这么操作。 蒋三出去接通了电话，冷念丞的声音十分阴冷，“听我说就行！” “是！” “蒋浩可能还活着！” “什么？” “你没听错！蒋晓雯三年前来海港市，很有可能是和他进行汇合。他们合起伙来精心策划了一场报复之旅。” 蒋三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您找到他人了吗？” “还没有！苏菲菲这边嘴很硬，一嘴牙被我打碎了，就是不愿意交代蒋浩的下落。 你最近小心点，发现蒋浩的下落立即汇报！” “是！” 冷念丞挂断电话，删除了蒋三的电话记录，他有随时删除记录的习惯。 苏菲菲环视四周，秃头男正在刷手机，冷念丞正背对着他，李飞正死死盯着她，满目心疼。 下一秒，苏菲菲冲着李飞扯起嘴角笑了笑，笑得很美，像极了李飞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千钧一发之间，苏菲菲拼尽了全力，扑向了秃头男，抢走了他身边的那把菜刀。 “苏经理，把刀放下！”冷念丞回过神，才发现刚才被苏菲菲钻了空子，“你可以去死，但是你要告诉我，蒋浩在哪里？” 苏菲菲笑得一脸凄美，她将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没有和冷念丞多废话。 冷念丞正在步步紧逼，面色扭曲！秃头男从旁边打算扑上去夺走苏菲菲手中的菜刀。 李飞红着眼睛，拼命摇头，“不要！不要！” “对不起！是我利用了你！”苏菲菲冲着李飞笑了笑，举起手中那把菜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红色的鲜血映照着银色的月光，染红了苏菲菲的全身，染红了足下的土地。 冷念丞倒吸了一口凉气，老汪吓傻了眼，李飞直接瘫软在地上...... ...... 刘子明带着人前往冷念丞的住处。 冷家的佣人黄婶开了门，看见刘子明脸就拉了下来。 这警察最近经常来找他们董事长，前天还把董事长抓进去待了24小时。 刘子明直接亮出了搜捕令，“我们怀疑他涉及一桩绑架案，请你配合我们工作。” 话落，冷念丞穿着一身洁白的浴袍走了出来，冲着刘子明打了个哈欠，“刘队，这么晚了不睡觉，捉贼呢？” 刘子明错愕了几秒，缓过神来，冲着冷念丞露出一丝冷笑，“没错！贼喜欢深夜出洞，我们警察就是猫，猫抓老鼠，亘古不变的自然法则。” “刘队，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冷念丞哈欠连连。 刘子明举起手中的传唤证，说道：“冷先生，贵集团华东区域经理苏菲菲失踪了，她是你们集团的员工，我们需要你配合警方进行调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冷念丞心口一紧，这家真是伙阴魂不散！ ...... 李飞坐在客厅沙发上，穿着浴袍，头发没有吹干。 想起刚才苏菲菲死在自己面前，他心如刀割。 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李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打开了门，几名警察出现在他家门口。 “李飞先生，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您的女友苏菲菲失踪了，请你配合我们去警局问话。” 正文 第482章 又是一起，恶性命案 冷念丞和李飞出现在海港警局门前，两人四目相视了几秒，二人被押进了两间审讯室。 冷念丞是一块难啃的骨头，由刘子明亲自审讯。李飞由刑侦二组的组长王远进行问话。 “冷念丞，我们又见面了。开门见山，苏菲菲失踪了，是不是你搞的鬼！”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的眼睛，一只拳头抡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冷念丞穿着一身洁白浴袍，全程哈欠连连，“刘队，您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吧？” “少废话！人是不是你派人掳走了？”刘子明的眼底喷火，“这是绑架者的AI人像，这浑蛋是你的人吧？” 冷念丞眯起眼睛，看着桌上那张悬赏通告，眉头轻皱了两下，“刘队，这家伙看着就不想好人呐！贼眉鼠眼的，尤其是这对三角眼，透露出狠劲儿。” “别特喵的扯犊子！我再问你一遍，这货你是不是认识？是你指使他掳走了苏菲菲？” 冷念丞揉了揉眼睛，继续哈欠连天，看起来还有点无辜。 他这样子倒显得刘子明有点像是在无理取闹，公报私仇。 “刘队，您是不是想我了？这才隔了几天又把我请过来喝茶！ 刘队，我怀疑您这里出了问题，可能出现了幻想症？”冷念丞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脑袋。 刘子明错愕了三秒，缓过神来，指着冷念丞的脸，呵斥道：“苏菲菲是你们集团的华东区域经理，她失踪了，可能危在旦夕，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难不成我哭啊？刘队，拜托您乐观一点！ 我听说苏经理和我助理李飞最近在闹别扭，说不定一赌气，离家出走了。 现在的妹子都有个性，指不定买了一张机票，打飞的出去旅游了。 刘队，这锅您甩在我身上，我可不背。” 话落，冷念丞打着哈欠，眯起了眼睛。 “浑蛋！别给我闲扯淡！”刘子明抡起拳头砸在审讯室的桌上，冷念丞面前的一次性水杯差点打翻。 冷念丞扯了扯嘴角，一脸无奈道：“刘队，无能的人才会把脾气发在别人身上。 爱生气的人会得很多病，比如肝病、高血压、脑出血等。 您是海港市警界的传奇，冷某希望您多多保重身体。” 刘子明气得双拳紧握，眼眉立了起来，“冷念丞，你放心，我一定比你命长！ 昨晚上是苏菲菲的庆功宴，这是你们在凯特大酒店的监控录像。 视频中，她和李飞拉扯时，李飞手机里面摔出了两张卡。 我们经过放大分析，发现那是两张微型芯片，分别是一枚监听器和一枚追踪器。 苏菲菲在监视你们，所以你派人绑架了她，说不定你已经将她残忍杀害了。”刘子明的脸色很难看，将手机上的视频拍在桌上。 冷念丞蹙了蹙眉头，眼神落在刘子明的手机上，“没错！我们昨晚在凯特酒店为苏经理庆祝，她是我们集团最年轻的区域经理，一定会前途无量。” “冷念丞，苏菲菲究竟被你藏在哪里？”刘子明彻底脸黑，这家伙一直在拖延时间。 “刘队，我都说了，我不知道！ 你既然认定我就是凶手，那么多说无益！我要见我的律师。”冷念丞一脸无奈道。 ...... “李飞，苏菲菲人呢？”王远问道。 “不知道！”李飞全程一言不发，只回答了三个字！ “我们查到苏菲菲在你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和追踪器，所以你报复她，将她绑架杀害，是不是？”王远被李飞的态度激怒，语气近乎怒吼。 李飞的灵魂像被掏空了，一双眼睛空洞麻木，像是失去了焦点。 王远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领口，李飞依旧麻木不仁。那样子像极了男朋友找不到女朋友，吓懵的样子。 “孙子，少装蒜！苏菲菲人呢？”王远压住心口的火，熬夜这么久，每个人的心火都很大。 李飞依旧像一只死狗，无动于衷，他的瞳孔自始至终都没有直视过王远。 “沉默对吧？你给我等着！”王远撂下这句话，走出了二号审讯室。 刘子明和王远两人进行了碰头，脸色都很难看。 “刘队，这对主仆二人一个死不认账，一个一言不发，完全撬不开他俩的嘴！”王远急得火烧眉毛。 刘子明长长出了一口气，猛吸了一口烟，烟身缩短了一大截。 入警二十年，还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这些年，他抓的犯人多得数不过来。 人到中年，是他的刑侦技能退化了，还是这届凶手太强了？ 刘子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号码是政务通短号，是管辖唐庄、李庄、王家庄的乡镇派出所所长芦海打来的。 “芦海，什么情况？刚才不是在微信群里汇报过了吗？” “刘队，刚才我们一叶障目了！”芦海的声音在颤抖，“我们五分钟前在唐庄一所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废弃医院发现了一名女性死者。” “什么？女性死者，样貌特征形容一下？”刘子明握紧手机，语气哆嗦了两下。 “我们在她身上找到了一张B超单，上面年龄显示26岁，年龄：苏菲菲。B超单上面写着她怀孕了。”芦海的语气在颤抖，隔着电话，刘子明听得很清楚。 他可以想象到，案发现场一定令人发指，“芦海，接着说！” “女性死者面部肿胀厉害，生前遭遇暴力围殴，口腔内的牙齿所剩无几。脖颈处......”芦海欲言又止，话卡在他的喉咙间说不出口。 “脖颈处怎么了？是不是有一朵红花刺青？”刘子明继续追问道。 “我们看了，死者脖颈后处没有红花刺青，可能不是连环杀人案凶手作案。 连环杀人之手之前杀害的三名女性死者，脖颈后处都有犯罪标记，一朵红花刺青。 苏菲菲的脖颈处没有，尸身基本完整。” 刘子明一听芦海这话，脸色大变，“什么叫尸身基本完整？” “死.......死者脖子......”芦海语气哆嗦，事出有因。 他们起初已经去了案发现场，发现了两名流浪汉，恰巧他们的脚印尺码和现场的足迹痕迹一致。 世界之大，无巧不成书。 那对流浪汉的出现，打消了众人的疑虑，他们与失踪者近在咫尺，却失之交臂。 “芦海，你是乡镇派出所所长，麻烦提高你的心理素质。赶紧把口条拉直了说话！”刘子明黑着脸，语气不太好。 芦海正站在案发现场，外面月黑风高，地上血流成河。 一阵风吹来，四周的血腥味道更加浓烈，芦海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说道：“死者的脖颈没有砍断，头颅连着身体挂在脖颈根部，死相很惨烈。我们分析了刀口，应该是一把菜刀所致。 刘队，区公安分局或市公安局有法医鉴定机构，咱们派出所这边没有法医，您和法医一起过来吧！” 刘子明愣在原地，全民一起寻找苏菲菲，她还是死了。 “好！你们将现场封锁起来，任何人不得入内，我们马上到！” “收到！” ...... “刘队，怎么了？”刘子明挂断电话，王远蹙着眉头问道。 “死人了！！！” ...... 冷念丞眯着眼睛，哈欠连连，撑着脑袋在审讯室打盹儿。 “苏菲菲已经找到了，要不要先把这家伙放了？”庄妍问道。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放他娘！关到24小时候结束。” 庄妍吓了一跳，刘队这么暴躁还是头一次。 “妍妍，通知法医赶紧跟我们一起去唐庄，带上他们的工具。” “yes，sir！”庄妍走出审讯室，打了个电话给严勇。 刘子明走出审讯室，脸很臭，“各位，刚接到管辖唐庄的乡镇派出所来电，失踪者苏菲菲已经遇害了。 死者头颅疑似被一把菜刀砍断，这又是一起恶性命案，大家赶紧动起来，警局门口集合。” 正文 第483章 凶手喜欢，收集牙齿 刘子明黑着脸，像一张阴晴表。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大家用了最短的时间整装待发，在海港警局门前统一集合。 警笛声响起，刘子明立在车前勾着脖子张望严勇，这家伙是掉茅坑里了吗？ “刘哥，我们来了！” 严勇和夏果果风风火火从法医鉴定处乘坐电梯上来，两人穿着白大褂，身上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以及一些不明气体，像是人类尸体的味道。 “法医室不留人吗？”刘子明看了看两人，严勇和夏果果已经有了点夫唱妇随的感觉。 夏果果阴着一张脸，拎着尸检工具箱走上警车。 严勇冲着刘子明笑了笑，“这女人爱逞能，得会儿让她看看现场，指不定下次就不跟着出勤了。” 一群人坐上警车，前往三十公里外的唐庄。 ...... “您就是刘队长吧？”警车赶到唐庄交界处时，村长已经老远迎了上来，面露骇色。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刘子明！” 刘子明和村长握了手，由村长指路，很快来到那所二战时期留下来的废弃医院。 村长的脸色很难看，“刘队，这里面传言经常闹鬼，有时候深更半夜能够听见有孩子在哭。这里头不干净，没想到凶手会选这样的地方。” “村长，你们有没有人真的见过鬼？”刘子明问道。 村长一脸错愕，缓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有！” “村长，人有时候比鬼可怕得多，咱们进去吧！” “是是是！” 一群人走过了一段黑黢黢的路，很快看见了光明。 派出所所长芦海听见警笛声，已经从案发现场走了出来。 “刘队，这事儿怪我！”芦海一脸愧色。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芦海，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带我们进去看看吧！” “好！你们跟我来！” 这里过去是岛国人做活体实验的地方，周围的氛围确实挺恐怖的，很像鬼屋医院。 废弃医院一共两层楼，走廊很长，一间隔着一间的办公室，上面的科室名字都是日文。 刘子明认得上面一些中文，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看不懂。 岛国人真是挺卑鄙的，一边窃取别人家的文字，一边还想抢别人家的鸡鸭鹅，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抵达案发现场，一群人看见苏菲菲躺在血泊里，脑袋和身体处于藕断丝连的状态。 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姑娘的脖子似断非断，看着挺吓人的。 身上一袭白衣被染成了血色，身边的鲜血汇成了一片小溪。 庄妍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见过苏菲菲，在冷俊峰的葬礼上，她生前是个大美人。 这会儿却倒在血泊里，脑袋歪在一旁，眼睛半睁状态。 严勇和夏果果两人已经蹲在苏菲菲尸体旁边开始进行尸体的初步尸检工作。 门口站着两名新警捂着嘴巴跑了出去，新人看到血容易想吐。 他们在警校理论知识学得还不错，还知道跑出去吐，避免污染了现场。 严勇戴上了白色的乳胶手套，右手取出一把镊子，左手虎口处握住了苏菲菲的面部，让她的口腔暴露在自己面前。 苏菲菲的口腔张开时，连严勇这位国内知名大法医，以及从海归夏果果都惊得头皮一阵发麻。 死者苏菲菲的口腔里面的牙齿几乎全部脱落，只剩下上下左右四颗后槽牙，两颗智齿。 鲜红的牙床上面两颗大门牙，粉碎了三分之一。 死者口腔里还残留了大量的血水唾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钻进了严勇和夏果果的鼻孔里，两人胃部都一阵翻江倒海，感受到了不适。 夏果果想起白天在苏菲菲家中发现的那支验孕棒，用手掀开了苏菲菲的腹部。 苏菲菲的腹部很平整，她伸手往里探索时，手部摸到了黏稠物。 伸出手时，夏果果白色的手套上面沾染了鲜血。 “死者来大姨妈了吗？”庄妍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夏果果猛然回头，看了一眼庄妍，“死者生前也许做了药流，具体我们带尸体回去解剖后才会知道。” 严勇正在进行死者颈部的伤口比对，眼睛几乎快要贴到死者的伤口处。 “兄弟，看出什么没有？”刘子明走上前问道。 “尸体脖颈处的伤口很有可能是被一把锋利的菜刀所致，绝不是一把匕首。 操刀者虽然使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是却没有砍断脖颈，很有可能不是男性所为。 死者脖颈处的血管大动脉被砍断了，瞬间造成了大出血，喉管破裂，失血而亡。 身体多处有淤青，其中有拳击，有肘击，有脚印。她死前遭受了毒打，身体上的淤青都能证明。 死者最疼的是口腔，她的下颌骨下方位置的淤青已经变成紫色，凶手用脚大力踢了她的下颌骨位置。 这样狠，死者的牙齿一定飞了出去！” 几名警察正举着手电筒开始四周寻找苏菲菲的牙齿，很奇怪，他们竟然一颗都没有找到。 刘子明心口一惊，难道凶手喜欢收集人类的牙齿？ 全球刑事案件中，有凶手喜欢收集人类的四肢，有喜欢收集女人的头发，有些凶手喜欢收集美腿等。 国外曾经发生过一起刑事案件，凶手喜欢吃人类的牙齿，尤其是儿童的牙齿。 “刘队，上一个喜欢收集牙齿的人，你还记得吗？”吕墨看了看刘子明，脸色很难看。 刘子明想了几秒，突然想起在张伟办公室那间密室里，他们发现了大量猫咪的獠牙。 “芦海，你刚才在电话里说，之前已经来过一次？” 芦海的脸颊一阵滚烫，像被人撕掉了身上的遮羞布。 “是的！当时警犬在狂吠，我们仔细检查了几遍，遇见了两名流浪汉。 刘队，都怪我，我一叶障目了。 我带着人和警犬再次来到这里，发现了死者的尸体。” 刘子明深吸了几口气，拍了拍芦海的肩膀，刚想说什么，突然听见外面人声鼎沸。 警员汇报，说是外面挤满了围观的村民，基本上全村都出洞了。 深更半夜，警车的警笛声一拉，整座村庄都醒了，村民们被拦在黄色警戒线外面。 正文 第484章 眼睛里面，没有生机 乡镇派出所所长芦海露出一脸愧色，“刘队，对不起！是我想当然了！” 刘子明的脸色很难看，心里的火苗在胸口蹿腾，“说说当时具体什么情况？” 芦海脸色一僵，吐出一口气，开始说道：“我们第一次来到案发现场，警犬黑虎反应很狂躁，于是我命人在附近仔细搜查。 我们在这间屋子里看见了瓜子壳、三支蜡烛和脚印，瓜子壳上面当时还残留着少量唾液，已经被送往DNA鉴定处，明天应该能出结果。 地上的脚印是一男一女留下来的，与那对流浪汉的脚印完全吻合。” “所以你们以为脚印是那对流浪汉留下来的，然后你们就离开了，对吗？”刘子明问道。 “是的！都怪我，是我一叶障目了，我们从一开始侦查思路就错了。 回去路上，警犬黑虎一直在警车内狂吠，我们以为它心情不好。 等我们回到所里，训练员给我打了电话，说黑虎回去之后一直很焦躁，不吃不喝。 我想了半天，黑虎之前一直好好的，从离开废弃医院表现就一直狂躁不安，也许是我们在现场遗漏了细节。 我们带着警犬黑虎重新返回这里，黑虎突然冲了出去，我们跟在它后面来到了这间手术室，看见了这一幕。 当时死者的身体还没凉透，应该是在我们离开之后，凶手对死者进行了行凶。” 话落，芦海低着头，一副很自责的样子。刘队还客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别太自责。 庄妍蹙了蹙眉，推了推身旁的吕墨，“吕专家，乡镇派出所所长的权力没有咱们刘队大吗？芦所长一直低着头，好像在等着咱们刘队问罪指责！” “当然是刑警队大队长比较大。地级市刑警队队长为正科级(或者高配副处级)，地级市派出所所长一般是副科级别。”吕墨看起来没什么心情回答庄妍这个问题，他现在注意力都在死者苏菲菲的身上。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在案发现场四处寻找线索，“芦海，这间手术室你们第一次来搜查过吗？” “查了，每间屋子我们都认真查了！”芦海的语气坚定道。 下一秒，刘子明突然发现墙壁处有一道缝隙，他用力推了一下，发现竟然是一扇门。 芦海眼睛突然一亮，“刘队，刚才警犬黑虎对着这堵墙狂吠了半天，我没放在心上。没想到......” “芦海，警犬不会无缘无故狂吠，除非它们闻见了特殊的味道。 如果你刚才多留一个心眼，也许苏菲菲就不会丧命！切记，想当然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刘队，都是我的错！”芦海低着头，像小孩犯了错，正在被老师进行批评教育。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那间暗格，里面大约面积有十平米左右。 里面放着一些医疗箱子和医疗器械，应该是岛国医生当年留下来的储物间。 刘子明开始尝试着恢复案发现场的情景，“凶手听见外面有声音，他将苏菲菲拽进了这间储物间，拿着刀威胁她闭嘴！等你们离开后，凶手对苏菲菲进行了杀戮。” 话落，刘子明举起手电筒，看见地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上面有两只一大一小的脚印。 芦海愣住了三秒，扯着嗓子朝外面吼了一句，“快过来采集脚印！” 现场足迹作为犯罪现场最主要的痕迹物证，具有相对稳定的特性。 人类的足迹中含有非常丰富的信息，不同的人其足迹特征也各不相同。 这些年，在刑事案件中，警方通过采集足迹为侦查破案提供了许多重要线索。 两名警员一边采集脚印，一边分析出脚印主人的身型、性别等特征。 “刘队，芦所长，这枚脚印与死者的鞋码完全一致。 这枚深一点的脚印，是一名身高约169cm左右的男性脚印。 此人体重在60公斤左右，身材精瘦，年龄大概在42-45岁之间。 另外，我们发现储物间外面还有三名男性脚印，证明这起凶杀案可能还另外涉及了两名成员。 还有一些被覆盖的残留足迹，应该是那对流浪汉留下来的。” 话落，刘子明拍了拍检验员的肩膀，“小伙子很不错，可以调到我们队里。芦海，以后让他跟着我混吧！” 芦海错愕了几秒，表情很为难，“新人还是在派出所多历练几年，以后再调到市里去。” 法医严勇和夏果果正在提取死者伤口出指纹，准备带回警局进行DNA比对。 这项工作原本不难，但是苏菲菲的脑袋处于藕断丝连的状态，看着挺吓人的。 严勇虽然面无表情，手指轻微抖动的细节被夏果果看在眼里。 “严医，要不让我来吧？”夏果果一双清冷的眼睛高傲地注视着严勇。 严勇看见了她眼底的鄙视，喉结不由狠狠缩了缩，喉间溢出了三个字，“我可以！” 夏果果挑了挑一对弯弯柳叶眉，那样子好像在说，“OK，你行你来！” 严勇脸上带着防护面罩，担心尸检时血管溅血会糊了一脸。 他沿着苏菲菲的伤口轻轻动了一下，原本已经不出血的喉管部位又开始往外汩汩流出了鲜血。 浓浓的血腥味钻进了他的鼻孔，令他头皮一阵发麻。 上回令他头皮发麻是在天德湖碎尸案的抛尸现场，沐婉晴的脑袋漂浮在湖面上，远处是电塔。 迎着晨曦微光，沐婉晴那张惨白的脸，看起来很诡异。 严勇取完指纹，放回了物证袋。身体突然一下站了起来，下一秒一阵头晕目眩。 “你该不会晕血吧？”夏果果的眼神有点鄙视。 “怎么可能！晚饭没吃，有点低血糖！” “你不早说，我柜子里面有周黑鸭，去年双十一囤的，回头拿给你。”夏果果的语气很慷慨。 严勇喉结狠狠缩了缩，“不必了！短期之类我不想吃任何脖子！谢了！” “兄弟，看出什么没有？”刘子明上前问道。 “刘哥，刚才我们已经提取了死者脖颈处的指纹，等会儿带回去DNA检测一下就知道了。 现场没有发现凶器，可能是被凶手带走了。 此人心理素质很强，一般人杀了人都记不得带走凶器。 不过也有可能凶器被扔在附近，可以派人四处搜查，也许会有发现。 死者伤口边缘整齐，那把刀非常锋利，具体是什么刀我还要将尸体带回去进一步测试。” 刘子明心口一紧，他回眸看向苏菲菲的面部时，看见她半睁着眼睛，眼神死灰一般。 他最怕看见死人的眼睛！苏菲菲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生机，是死人才有的眼神。 这时，刘子明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庄建国打来的。说实话，他现在特讨厌接到庄建国的电话。 “老庄，怎么了？”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透露出明显的不耐烦。 “子明，你赶紧回来，门口有许多市民正在游行示威。” “呵呵，海港市发生了一起“割脖案”，又属于特大恶性案件。 一个月不到发生了多起命案，引起市民民愤是必然的。” “什么？割脖案？”庄建国声音哆嗦道。 “你没听错！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被人踢飞了一嘴的牙齿，牙齿还被凶手带走了。 我猜测，凶手喜欢搜集人类的牙齿，挺变态的！ 死者生前遭受了毒打，浑身都是淤青。 对了，死者的脖子被一把刀砍得藕断丝连！喉管破裂，大出血而亡。” ...... ...... 正文 第485章 深夜集聚，海港警局 唐庄村长正在外面维持现场秩序，让村民们赶紧各回各家。 村民们却一个个毫无困意，面露骇色。 唐庄发生了一桩特大恶性命案，凶手距离他们曾经如此近，村民们想想就后怕。 平时没人会来这里，凶手选择这样一处地方进行杀人，胆量惊人。 “刘哥，尸体初步尸检结果就是这些，让人把尸体抬回法医室吧！”严勇催促道。 “来人，快过来抬尸体！”刘子明扯着嗓子喊道，脸色很难看。 两名刚才出去吐得肝肠寸断的新警被安排进来抬尸体，刘子明故意要锻炼他们的胆量。 既然选择从事这一行，就必须有能够和尸体近距离接触的能力。这一行，绝不允许一丁点矫情。 两名年轻新警刚才在外面吐出了黄疸，现在又突然收到抬尸体的“艰巨”任务，脸色吓得煞白。 “快点！别磨磨唧唧！”刘子明大声催促道。 “yes，sir！”两名新兵蛋子走上前，开始搬运苏菲菲的尸体。 “你搬脑袋，我搬双脚！” “凭什么？你搬脑袋！” 两人小声嘀咕着，谁都不敢触碰到苏菲菲的脑袋，担心一不留下死者的脑袋会脱离脖颈根部，像球一样滚出去。 “别扯淡，抓紧时间！外面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 怎么，你俩还想划拳？谁赢了谁搬脚？”刘子明的眼眉突然立了起来。 两个新兵蛋子入警前就知道刘队长的火爆脾气，吓得不敢吱声。 不过，死者的脑袋太吓人，眼睛半睁着，看起来像在死死盯着他们。 两人犹豫不决时，刘子明上前拍了拍两人的脑袋，“快点！你搬头，他搬脚！” 两人将苏菲菲的尸体小心翼翼抬上了担架，又给死者盖上了白布，这是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 走出这座二战时期的废弃医院，楼外面站了许多不愿意散开的村民。每个人手上都举着手机，拍视频，拍照片。 刘子明一阵窝火，这年头人人手机不离手，老百姓啥都敢拍，不分轻重。 有一回他朋友圈竟然有人晒了自己父亲切肝手术后的肝脏，画面相当恶心。 为了求几个赞，博人眼球，有些人挖空心思发朋友圈。 归根到底，这些年，国人还是吃得太饱了。 “唐三，让开点，拍不着！” “我拍到了，等会儿发给你！” “好的！记得一定要发送原图哈！” ...... 刘子明原本想息事宁人，耳朵里突然听见身旁两位村民在看热闹，眼眉瞬间立了起来。 “刘队，你咋不走呢？”庄妍催促道。 刘子明已经立在原地，猛然回头看向刚才说话的那两位村民，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拍照很好玩吗？这要是你们家的妹子，你还有心情拍吗？” “你——” “唐三，快别说了——” 两人最终还是怂了，刘子明的脸色太吓人，一双黑眸里面像是喷出了两团火焰。 两名新警抬着苏菲菲的尸体出来时，救护车已经抵达现场。 工作人员得知被害人已经死了，拿着尸袋将死者装了进去。 “芦海，你们下一步工作是在周边进行排查，尽快掌握罪犯踪迹。 这是绑架者的AI高清人像，大家辛苦一下，连夜仔细搜索。 对了，凶器可能被凶手扔在附近，仔细点！”刘子明看了一眼芦海，语气很严肃。 “刘队，请您放心！”芦海对着刘子明敬了个军礼。 “好了，别搞虚头巴脑的，赶紧的！” “yes，sir！” ...... 刘子明和吕墨坐在警车后座，两人脸上心事重重，纷纷黑着一张脸。 吕墨看着窗外，截止目前他已经在海港市待了22天。 他突然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凌晨。准确地说，今天是他在海港市第23天，归期无望！ 割脖案的影响很恶劣，刚才经过唐庄村民的传播，网上已经传开了。 海港城区内的市民已经知道苏菲菲死了，许多人深夜集聚在海港警局门前闹事。 庄建国和冷军连夜一个从家里，一个从锦泰宾馆迅速赶往警局。 两人刚下车，就被群众和记者围得死死的。 “冷厅长，请问割脖案和连环杀人案是否有联系？是不是同一人所为？” “庄局，海港市又发生一起特大恶性命案，你们警方打算怎么和广大市民交代？” “冷厅长，为什么不组织重案组一起参与调查此案？” ......媒体记者的问题如同雨后春笋，刺眼的镁光灯打在冷军和庄建国的脸上。 他俩阴着脸，刚准备说些什么时，从远处飞来了一只鸡蛋，“啪”的一声砸在庄建国的脑壳上。 庄建国捂着脑袋，目视前方，正面又被一只番茄击中。 还别说，人群中的那个人手劲儿挺大，砸地庄建国鼻孔直出血。 “老庄，你没事吧？”冷军看向庄建国。 “你说呢？”庄建国捂着鼻子，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话落，冷军的后脑勺也挨了一只生鸡蛋，一身警服瞬间带着一股子腥味。 民愤情绪已经高涨到山巅，海港警局武装部队不得不派出了一支队伍保驾护航。 冷军和庄建国被一路掩护着逃进了海港警局。 两人刚走进去，迎面看见苏菲菲的父母正在警局大厅讨要一个说法。 “你就是庄局长，你就是冷厅长？我们的女儿是不是被人杀了？”苏母突然扑上前，死死抓住二人。 苏父拉着妻子，场面一度混乱。 冷军面色阴沉，庄建国正用面巾纸给鼻子止血，两人的样子看起来都很狼狈。 “二位，请节哀顺变！你们女儿的尸体在唐庄一座废弃医院里，被当地派出所的工作人员发现了。” 话落，苏父的一双腿像失去了骨头支柱，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 下一秒，这位老人家直接晕了过去。 “老苏，你别吓我！女儿已经没了，你不能撂下我一个人啊......” 凄惨的嚎啕声响彻在海港警局，所有警察脸色都很沉重。 门外依旧人山人海，集聚在一起闹事的民众越来越多。 从3月16日的依云湾惨案至今，民众的忍耐性已经积压到了顶峰。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划破了凌晨的漆黑夜空。 “你们快看，被害人的尸体运回来了！” “死了！真死了！” “废话！没死他们干嘛用尸袋运人！” “你们说，这案子会不会是连环杀人案的第四名女性死者？” “我看有可能！看他们警察怎么向民众交代吧！” “冷军来海港市也有两天了，他带来的人不是重案组的人吗？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谁知道呢！可能只是陪同他一起下来视察工作，顺便尝一尝咱们海港市的鱼汤面！” “这帮警察到底行不行啊？海港市不能再出人命了！” ...... 医护人员将死者苏菲菲的尸体抬下救护车，打算直接送往了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苏菲菲的父亲晕倒后，苏母突然看见医护人员抬着尸体走进海港警局，像发了疯地扑了上去。 “阿姨，您别看！”庄妍眼眶生泪，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苏母像没听见似的，伸出两只手颤颤巍巍地拉开了尸袋上的拉链。 打开后，一股扑鼻而来的血腥味窜进了她的鼻子里。 她的女儿正安静地躺在尸袋里面，像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菲菲啊——”苏母攸地一下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老两口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救护车。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看向警局外面，又回眸看了看冷军和庄建国。 “老庄，你咋挂彩了？” 庄建国气得没吱声，鼻血还没止住。 “刘队，刚才庄局是被一只西红柿砸中了脸，群众里面竟然出现了“射击”能手。”方小可没忍住，说道。 正文 第486章 心里底气，足了很多 “冷厅长身上的鸡蛋也是民众所为？”刘子明竟然怒极反笑。 冷军阴着一张脸看向刘子明，“子明，割脖案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一定要尽快抓住绑架苏菲菲的凶手。对了，冷念丞和李飞在审讯室，你赶紧把人放了！” 刘子明愣住了几秒，抬起头看向冷军，眼神带着不容商量的目光。“他俩和苏菲菲有过密切联系，待会儿还得接着审。厅长，您这么着急放他们走，是不是？”刘子明欲言又止。 这回轮到冷军愣住了，“刘子明，你话里有话，是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 话落，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带着足迹检验员前往审讯室。 ...... 苏菲菲的尸体此刻正在三号法医室的解剖台上。 严勇和夏果果换上了干净的白大褂，戴上手套、口罩和防护面罩。 两名抬尸体的新警离开后，法医室恢复了冷清，四周很安静。 严勇虽然经常面对女性的尸体，但通常他都是一个人尸检女尸。 果果在场，他有点不好意思褪去死者身上的衣物。 苏菲菲身上的血已经逐渐凝固，血液和衣服粘在一起时，必须用剪刀才能将她身上的衣服全部清理干净。 这一项工作说难不难，说简单并不简单。 衣服粘在身上撕不开，如果硬撕扯，可能会伤害到苏菲菲的尸体表面。 夏果果好像看出了严勇的顾虑，主动开口道：“我来吧！我在国外遇到过一次这种情况，不过当时是个活人。场面很惨烈，那人疼得痛不欲生。 苏菲菲已经死了，死人不会痛苦，让我来吧！” 严勇点点头，站在一旁给夏果果打下手。 这过程中，两人很少说话，夏果果要使用什么工具时，喉间会迸出几个字。 整个清理衣物的过程中，夏果果使用了钩锤、肋骨刀、解剖刀、手术剪...... 衣服被撕扯的声音在寂静的法医室被放大了几倍，那声音听着令人头皮发麻。 夏果果是女孩子，做事情很细致。 女孩子的衣物，她处理起来得心应手，很快苏菲菲的尸体变成了一具裸尸。 严勇看见夏果果褪去了苏菲菲的内裤，脸色一变，“死者贴身衣物上有大量分泌物，看样子是服用了堕胎药。” 夏果果点点头，“是的！血液呈暗黑色，是药流后女性的分泌物，俗称：恶露！ 一般要五至七天才能排干净。” “这孩子会是谁的？”严勇站在一旁陷入沉思。 夏果果瞥了他一眼，觉得他关注的点和案情无关，“反正不是你的！” “当然！你的孩子才是我的！”话说出口，严勇也没想到自己的嘴现在这么能说会道。 夏果果瞪了他一眼，“放大镜给我！” 严勇将放大镜递给夏果果后，走上前继续观察苏菲菲的口腔。 和在案发现场分析一致，她是被人用力踢飞了满嘴的牙齿，牙床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松动现象。 即便她现在还活着，矫正修复她这一嘴的牙齿，再进行植牙手术，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金钱。 夏果果将苏菲菲下体分泌物进行了检测，很快得出结论，苏菲菲做了药流。 “严医，你动手还是我动手？”夏果果举起一把手术刀，打算在苏菲菲身上划开一个Y字切口。 “我想征求一下死者家属的同意！”严勇看着苏菲菲这具美丽的尸体，心生恻隐之心。 夏果果一双清冷的眼睛扫过严勇，说道：“死者的父母已经晕倒了，现在已经送往医院了。 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一条，对于死因不明的尸体，公安机关有权决定解剖，不需要家属同意。” 严勇点点头，虽然不情愿，但是果果是理智的。 药物和食物在口腔中咀嚼，然后再进入到胃中，这个过程就像磨坊把食物磨碎。 小肠充分吸收营养，剩下的渣子就顺着去大肠排泄出去。 虽然苏菲菲现在已经失去了排泄的能力，但是食物和药物会被体内器官分解。 严勇正在愣神，夏果果已经握住一把手术刀。 她在苏菲菲的身上划出一个Y字，沿着两侧胸大肌下缘还有腹中线做成切口。 很快，夏果果在尸体的食道中提取到白色的药物，经过鉴定确定是两种口服药物，分别是：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 可以确定死者服用药物的时间在4月6日的上午。 这种药物服用之后，身体会出现腹痛，需要休息。 苏菲菲也许是腹部疼痛难忍，打算回家休息一会儿，然后遭遇了绑架。 还有一种可能性，当时苏菲菲在办公室服用了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身体很快产生了大量分泌物。 她需要回家换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再去上班。 两人确定苏菲菲做了药流，下一步他们开始检查死者身上的瘀伤。 苏菲菲的腹部、腰部、后背等多处都出现了肿胀现象。 最严重的部位是脸，五官被打得肿胀。凶手下手狠毒，简直不是人。 接着，他们俩的目光都移到了解剖台的最顶端。苏菲菲的头颅被拔正后，看上去还在脖子上。 只不过，脖颈处的一道硕大的切口，看起来很辣眼睛，看着就特疼。 严勇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果果，DNA检测中心那边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就可以检测出死者伤口处的指纹。 我们一边尸检，一边等待吧！果果，你饿吗？” 话落，夏果果知道严勇又打算泡面了，于是故意说道：“我柜子里面有周黑鸭，鸭脖子很入味，五香的，麻辣的，泡椒味的都有。” 严勇嘴角抽搐了两下，“不用了，谢谢哈！我好像又不太饿了。” 足迹检测员分别采集了冷念丞和李飞的脚印，发现两人脚印和案发现场的脚印完全吻合。 刘子明和王远各自走进了审讯室，心里的底气足了很多。 “醒醒！”刘子明敲了敲审讯室的桌子。 冷念丞浑身打了个激灵，突然睁开了眼睛，“刘队，现在几点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说完，他还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刘子明刚想说，“回你娘！！！”，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正文 第487章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苏菲菲死了！”几个冰冷的字眼从刘子明的喉咙里溢了出来。 “什么？死了？”冷念丞突然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那真是太可惜了！苏经理是冷氏集团最年轻的区域经理，没想到也是任职时间最短的一位。” “少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是我们在案发现场采集的足迹分析，鞋印与你和李飞的鞋码一致，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刘子明眼底盛怒。 话落，冷念丞看了一眼桌上那张足迹分析单，鼻子里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刘队，国内十几亿人口，你凭什么怀疑这脚印是我和李飞的？” “呵呵！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足迹分析不仅可以分析出嫌疑人的鞋码，还可以分析出嫌疑人的身高、体重等特征。 我们判断出人物模拟肖像就是你和李飞。老实交代，为什么杀了苏菲菲？”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 隔壁审讯室，王远正在审讯李飞。李飞全程目不作声，双目无神，像一个活死人。 “李飞，别在这里装死！这份足迹分析和你的鞋码一致，苏菲菲死的时候你就在案发现场，对吧？” 王远等了半天，李飞只字不提，像是哑巴了。 “浑蛋，你以为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话落，李飞仍然无动于衷。 王远气得走出了审讯室，跑到隔壁审讯室看看刘子明那边的情况。 刘子明那边和他处于半斤八两的状态，冷念丞很狡猾，什么嫌疑都能被他轻描淡写地应付过去。 刘子明一阵心焦，刚想发火时，耳朵里面的螺旋耳机传出了冷军的声音，“子明，你出来一下！” 走出审讯室，他看见冷军和庄建国阴着脸杵在那儿。 “怎么了？” “赶紧放人！” “为什么？足迹分析出来，现场另外两只脚印与冷念丞和李飞的脚印完全吻合，他们有重大嫌疑。” “子明，单凭这一点不足以判断一个人就是杀人凶手，赶紧放人！”冷军目视刘子明，语气里面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吕墨站在一旁，眼睛时不时会盯着手机上省城贴吧的客户端。 他等了很久，那名网友迟迟没有上线。 刘子明刚想破口大骂时，方小可突然走了进来。 “厅长，局长，芦所长在村里抓住两名犯罪嫌疑人，已经在路上了。” 刘子明突然瞪大了眼睛，“方小可，别胡说！这不可能！” “刘队，事实就是这样，你不能总是这么不相信人啊！”方小可突然红了眼眶，委屈道，“芦所长已经带着两名嫌疑人过来了！” “这怎么可能？”庄妍也是一脸懵圈！ 吕墨注视着冷军和庄建国，两人刚才还心事重重，这会儿眉宇之间竟然舒展了好多。 他敢保证，自己一定不是疑神疑鬼！ 刘子明猛地回眸看向四周，看向冷军，看向庄建国，脑袋一阵轰鸣。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如果芦海带过来的嫌疑人，足迹和案发现场的一致。并且他们承认自己的罪行，那岂不是冷念丞和李飞就可以甩着膀子堂堂正正离开海港警局。 这样一来，抓住两名嫌疑人不仅可以给外面正在闹民愤的海港市民一个定心丸。 也相当于在告诉他们，警方一直在努力，并且已经抓住了两名嫌疑犯。 刘子明的心情很沉重，突然面前仿佛天旋地转，每个人都出现了重影。 他看了看身旁的吕墨，他变成了两个。 再回眸看向庄妍，小警花一脸担心，她的樱桃小嘴好像在动。 她好像在说，“刘队，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刘子明甩了甩脑袋，可爱的小警花竟然变成了三个小警花。 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刘子明摔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正躺在一张不算柔软的床上，四件套都是条纹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条纹的。 抬头一看，三瓶输液瓶正在“嘀嗒嘀嗒”侵入他的体内。 他的脑袋有点疼，应该是摔倒的时候磕在地上。 费了点力气回眸看了一眼，小警花正趴在他的手边睡觉。 他的手被小警花攥得紧紧，她好像害怕一不留神他就跑了。 床头有鲜花，有水果篮，有牛奶，还有一份没有开封的盒饭。 小警花一定是担心自己，所以才没胃口吃饭。 他的大手被小警花温热的小手紧紧攥着，心里不由暖暖的，鼻子竟然一酸，有点想哭。 年纪大了，越来越感性了。 他动了一下，没想到小警花睡得不沉，竟然醒了过来。 小警花看见自己醒了，一张憔悴的小脸顿时挂着刘子明最喜欢的笑容，像一朵夏天盛开的向日葵。 “刘队，您......您终于醒了！您吓死人家了！” 下一秒，小警花竟然哭得梨花带雨。 刘子明平生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尤其是自己在乎的女人。 他笑了笑，想安慰小警花两句，告诉她自己还没死呢！ “刘队，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告诉我，我帮您揉揉！”小警花急得娥眉紧蹙。 那副心疼的样子，刘子明心里暖得要爆炸了，以后他得多晕倒几次。 “小......”刘子明刚才想出那三个字，小警花，发现自己竟然失声了。 啥情况啊？摔了个跟头至于失声吗？ 刘子明一下子急了，扯着嗓子，“啊”了半天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刘队，您别急！医生说了，您最近抽烟太猛了，尼古丁摄入过量导致声带发炎。 在您昏迷的时候，医生给您做了全身的核磁共振，发现您喉咙里面长了息肉。 医生说，你如果再不戒烟，喉炎会演变成喉肿瘤。” 刘子明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唇在动，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小警花看了半天，说道：“您是不是想问，您是怎么会晕倒的？” 刘子明眼睛突然闪出一道光，小警花和他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下一秒，他点头如同捣蒜。 “罪魁祸首还是烟！ 刘队，医生说了，吸烟容易引起血管痉挛和血液粘稠度增高！您的血压血脂、血液粘稠度偏高，脑供血不足。 刘队，您以后可得把烟戒了。 您晕倒还有一个原因，医生说您人到中年，这么熬夜迟早身体会像电脑一样出现死机症状。” 小警花正在一遍削苹果，一遍“批评”刘子明。 突然，她手里一根长长的苹果皮断了。 下一秒，小警花竟然趴在刘子明的手臂上哭了起来，“刘队，断了！” 刘子明笑了笑，前段日子小警花在天德湖碎尸案中疲劳过度晕倒住院。 当时他给她削苹果的时候告诉她：“苹果皮不断，爱情就不会断！” 没想到这么幼稚的传说，小警花竟然当真的。 小警花真单纯，真可爱，真是我见犹怜。 刘子明伸手摸了摸小警花的小脑袋，嗓子里发出“啊啊啊”的沙哑声。 “刘队，你是在说，那个传说是假的？” 刘子明点点头，眼睛瞪直了，这也能行？ 敢情他们以后都不需要说话，两人靠眼神交流就行了？ ...... 正文 第488章 由冷厅长，亲自主持 海港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 “啊——张嘴！” 庄妍喂刘子明吃苹果的样子，像极了大人哄小孩儿，刘子明竟然乖乖地张开了嘴巴。 吃了点食物，刘子明的身体机能恢复了不少，他开始和小警花眼神交流。 庄妍一边投喂他吃苹果，一边很认真地看着刘子明的眼睛。 “您是在问，芦海带回来的两名嫌疑人？” 刘子明点头如捣蒜，小警花真是天资聪慧，人见人爱。 “两名嫌犯的足迹经过对比分析和案发现场采集的样本完全一致，并且他俩已经主动承认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咱们现在悬赏通告的男子，在金茂府绑架苏菲菲的凶手。 他姓汪，认识他的人都喊他老汪，此人在警局有案底。 听说他身体有问题，性功能障碍患者。他妻子主动提出离婚，并且外面还有了野男人。 两人为这事争吵时，他妻子拿起一把菜刀砍向他。 当时他防卫过当，误杀了他妻子，最终被法院判了十五年。 五年前，他路过一家发廊，里面的发廊妹招呼他进去玩玩。 两人啥也没干，就调调情，对方事后要他给钱，他说没钱。 那发廊妹搜遍了他全身，结果只找到了五块钱。发廊妹当场急眼了，拉着姐妹和他撕逼，骂他是废物。 没想到这位老汪火气挺大，直接举起身旁一只白瓷杯砸破了发廊妹的脑袋，给人家姑娘脑袋开了瓢儿。 最后被法院判处了五年有期徒刑。 不过他在监狱里表现挺好的，档案上面注明，他蹲了四年牢就放出来了。” 庄妍正准备往刘子明嘴里投喂一块苹果，他突然闭上了嘴巴，一副拒绝摄入食物的样子。 他蹙了蹙眉头，黑着一张脸，眼睛又眨了几下。 可爱的小警花好像又看懂了，“您是想问法医那边有什么结果？” 下一秒，刘子明点头如捣蒜，小警花真是他的粉红知己。 “严勇在死者苏菲菲脖颈处采集到的指纹一共有三个，两个不太清晰，无法确定嫌犯身份，最清楚的指纹是苏菲菲自己的。 芦海在废弃医院附近搜寻到一把菜刀，上面有血，DNA比对后发现血液和苏菲菲完全吻合，刀柄上的指纹只有苏菲菲一人的。 目前有两种可能性，一是那个老汪戴着手套作案；二是如两名嫌疑犯所说，苏菲菲是自杀。” 话音刚落，刘子明的脸色僵住了。 他冲着小警花疯狂眨眼睛，小警花看得一脸认真，“你是在问冷念丞和李飞还在不在审讯室？” 刘子明就差下床和小警花拜把子，称兄道弟了。 “他俩在你晕倒后不久就被冷厅长给放了！我爸当时还反对的，说是要等你回来。 啊——张嘴！再吃一块，医生说您要多吃清淡的，多吃一些水果。” 小警花很有耐心，一边为刘子明答疑解惑，一边将苹果切成了小块状，像哄小孩似的喂给刘子明吃。 刘子明原本还挺享受的，听说冷念丞和李飞被放了，他心里一阵狂躁，鼻孔里直往外喷气。 庄妍看见他全身青筋暴起，脖子涨得通红，看起来像是一口快要爆炸的锅炉。 “刘队，您别着急！您是想说，他们的侦查方向错了？” 刘子明狂点头，他都快要气炸了。 冷军和庄建国竟然趁着自己昏迷，将冷念丞和李飞给放了。 芦海带来的两名嫌疑人说不定是替死鬼，这么快就承认了自己的罪名，这一切看起来都太巧合。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 “刘队，您昏睡了一天，现在已经是4月8日中午十二十分。”小警花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浪琴星空手表。 “什么？”刘子明张开嘴巴发出一声闷响。 “没错！您在4月7日的凌晨三点晕倒，然后被立刻送到了医院。 警局的同事已经分批次来看过您，您一直在昏睡状态中。 局里领导让你好好休息，这起案件暂时由冷厅长亲自主持工作。” 话落，刘子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现在必须赶紧出院。 他不在警局一天，侦查方向就发生了偏移。 这要是住上一个礼拜，线索还不被警局的内鬼擦得干干净净。 刘子明突然回眸看向床头柜，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小警花已经将手机递给了他，“您是在找它吗？” 刘子明接过手机，打开了5G信号，开始上网看新闻。 网上关于连环杀人的舆论压力已经压下去了不少，看来芦海带过来的两名嫌疑人落网，给广大市民心里打了一剂镇定剂。 下一条新闻是冷念丞正在医药城和一家德国器械公司签约战略合作。 照片上，他气宇轩昂，春风得意，颇有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 刘子明突然觉得好冷，身上的汗毛竖了起来，他感觉自己正在被一点一点吞噬着。 刚喂完苹果，庄妍又开始给刘子明喂水喝。 不得不说，小警花挺会照顾人的，谁要是娶了她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刘子明心里很感动，但是他现在没有心情和小警花眉目传情。 他又眨了眨眼睛，小警花看得很认真，“您是说，老汪抓住了没？” 神了！又被小警花给猜中了心思，刘子明激动得差点猛男落泪。 “他是割脖案的主谋，目前还在通缉中。两名罪犯说，老汪是他们的老大。 让他们替他找地方行凶，事后会给他们一人五万块钱的佣金。 他俩建议他来到唐庄那座废弃医院，两人看着老汪暴揍了苏菲菲一顿，他们声称自己没有动手。 苏菲菲被暴揍昏迷后，他们一起磕了会儿瓜子。 谁知苏菲菲突然醒了，还抢走了老汪那把菜刀，直接抹了脖子。” 话落，刘子明已经听出了漏洞百出。 他现在必须回去，哪怕什么也说不出来，但是他还可以用手写。 刘子明攸地一下站了起来，庄妍急了。 “刘队，医生说您需要观察一个礼拜才可以出院！”庄妍张开手臂拦住了刘子明的去向。 这时，查房医生走了进来，皱了皱眉头，“刘队长，您赶紧躺下！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几天，别急着回去！ 晕倒不是小事，这是身体对你发出的警报，必须要重视起来。 再说了，您没有好的身体怎么服务人民？怎么逮捕坏人？” 刘子明急得额头滚汗，不停地打手势，“我要出院！” 主治医师一脸严肃道：“不行！必须留院观察！” 说完，他又看向庄妍，“庄警官，盯紧刘队长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话落，主治医生离开了病房。 庄妍上前扶住刘子明，让他躺床上休息。 刘子明在手机里面输入了一行字，“妍妍，我必须回去！黑的已经被他们描成了白的！” 话落，刘子明眼眶含泪，庄妍看得鼻尖一酸。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她知道，刘队一定是急疯了。 在庄妍的掩护下，两人溜出了医院。 庄妍开始她那辆奥迪A3，载着刘子明开往海港警局。 回眸看向他时，发现他攥紧了两只拳头，眼眉立了起来。 “刘队，你别着急！” “我能不急吗？他们找来了两个替死鬼！”话落，刘子明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竟然能说话了。 庄妍一脸惊喜地看着刘子明，“吖！您是兔子急了会咬人吧！这么快嗓子就消炎啦？” 正文 第489章 后面必须，加一个零 海港市，医药城会展中心！ 冷念丞正代表冷氏药业集团与一家德国知名医疗器械签约长期合作模式。 签字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不停地震动起来。 签约仪式结束后，冷念丞坐在迈巴赫里回拨了刚才那个电话。 对方接通后，声音很焦躁，“冷老板，全城都在通缉我，您给的那二十万不够啊！ 冷老板，我现在这么惨，成了过街老鼠，您后面必须得加一个零。 剩下来的180万给我，我立刻出境！” 冷念丞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老汪，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现在成功出境的概率为零。 警方已经在机场、火车站、长途汽车站、码头、高速路口，到处布满了警力。 老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好好待在海港市避避风头。 你身上有二十万，够你过一阵子了，我们短期之内不要碰面。 警察的眼睛现在死死盯着我和李飞，咱们现在约了见面就是找死！” 老汪穿着雨衣站在报刊亭里，一双三角眼升起了狠厉的光，“姓冷的，我现在连花钱的机会都没有。 刚才老子想买个肉包子充饥，那店主门口就贴着我的人像，我已经快要饿死了。您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冷念丞挑了挑眉毛，反问道。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老汪的语气凶狠了起来。 冷念丞隔着电话听出了他的愤怒，“老汪，别急！” “姓冷的，我能不急吗？全城到处都张贴着我的人像，电子大屏上面也是我。 我特么也没想到，我火了！ 你赶紧把那180万给我送到五里路附近一家便利店门口的垃圾桶，放下你就可以走了。 我要的不多，那可是一条人命！警察现在到处抓我，你却跟没事人一样。 新闻上说，你正在与德国医疗器械签约，是不是差点把我老汪给忘了！ 你们晚上在庆功宴上大快朵颐，我却连泡面都不敢买！” 电话那头，冷念丞笑了笑，“老汪，我是那种人吗？咱们又不是一天两天认识的。 你刚才说的地方不安全，我查了，那边附近到处都是探头。 半个小时后，高家桥下面见，不见不散。” “好！我等你！千万别耍花招阴我！”老汪撂下这句话，戴上雨衣的帽子离开了报刊亭。 他现在手机也不敢开机，警察可以定位到他的位置。 想买一次性电话卡，移动、联通、电信公司门口张贴着他的照片。 大到酒店，小到沙县小吃、兰州拉面门前都张贴着他的悬赏通告。 他现在还挺值钱的，警方出十万元欢迎广大市民提供线索。 一路饿着肚子，走在雨里，时不时有人回眸看他几眼。 老汪将雨衣帽檐压得很低，一路低着头，走到公交站台。 15路公交车停在他的面前，他低着头走上车，投了两枚硬币。 “先生——”司机喊了一声，吓得老汪心口一紧，他立在原地，手伸进口袋里面正摸着一把匕首。 “先生，您的雨衣上有雨水，建议不要弄到座位上。” 老汪轻声“嗯”了一声，没有落座，一路站到了高家桥附近。 下车后，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下午一点的天空黑得像傍晚五六点的样子。 鞋子里面灌满了水，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他加快脚步赶往高家桥下面，冷念丞已经立在了桥洞下面。 老汪看见他一身西装笔挺，身上没有一滴雨水，李飞站在他旁边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直喷火。 “带吃的了吗？”老汪问道。 “阿飞，给他！” 李飞刚才路上去罗森便利店买了些速食，老汪眼神狠厉地接过去后，二话没说就开始狂吃。 一顿风卷残云过后，老汪擦了擦嘴巴，外面的雨水已经吓得直冒烟。 天空看起来比刚才还黑，像夜晚八九点的样子。 “钱呢？”老汪伸出手，两根手指摩擦了两下。 “这里是二十万，你要的数目太大，暂时凑不到。等你找到落脚的地方，我可以给你汇款。 老汪，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冷念丞拍了拍老汪的肩膀，“相信我，哥们不会诓骗你！” 老汪一下子甩开了冷念丞的手，“姓冷的，四十万你就想打发我？ 我说了，你别耍阴招，我可以去自首，反正人又不是我杀的，那娘们自己自杀的！ 大不了蹲大牢，一日三餐还能吃得饱饱的，还不用东躲西藏。 老子为了你，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不相信你连区区180万的现金都没有。” 老汪眼眉立了起来，一双三角眼透露出杀气，他掏出身上那把匕首对着冷念丞，“别把我逼急了，快去给我弄钱！” 冷念丞眉头皱了一下，双目注视着老汪，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 “老汪，我平生最讨厌别人用刀尖指着我！” 话落，老汪哆嗦了两下，他看见冷念丞已经戴上了手套。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像山顶上的瀑布，海港市十几年没有下过这么大雨。 天空黑透了，下午一点多的海港市，路灯管理处已经两起了道路两旁的路灯。 “你......你想干什么？”老汪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看见李飞也戴上了手套，两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们是不是想灭口？”老汪哆嗦道。 “是你逼我们的！你死了也好，我们杀了你，凶器放在你的手里，给你制造出畏罪自杀的场景。 等到雨过天晴，有人发现你的尸体，苏菲菲这起凶杀案就可以宣布告破了。 阿飞，是不是想想就大快人心？” 李飞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自从苏菲菲死了，他失去了光彩。 冷念丞嘴角扯起狞笑，“阿飞，上！” 李飞已经心如死灰，这浑蛋虽然是受冷念丞指使，但是苏菲菲的死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他们联手害死了他的菲菲，一个也别想活。 李飞阴着一张脸步步紧逼老汪，老汪喉结不住紧缩，摆出一副格斗姿势。 他身高不足169cm，地盘低，李飞身高较高，老汪决定主动进攻。 “啊——”的一声，老汪扑向了李飞，挥舞着手里的刀。 李飞与他正面交锋，海拔过高，有些吃亏。 老汪突然抱住李飞的腰，举起手中那把匕首，准备刺入李飞的腰部时，冷念丞从身后将一把瑞士军刀刺进了老汪的后脖颈处。 老汪一脸错愕，回眸时，冷念丞脸上溅满了血。 李飞从身后一个补刀，老汪“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阿飞，可以啊！匕首从颈部侧面刺入贯穿左侧胸腔肋骨第二到第五之间，可以一击毙命。” 李飞面无表情将那把匕首扔进了河里。 事后，两人将老汪的尸体放平，将凶器放在他的手上，制造出自杀的场景。 冷念丞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刚才老汪一滴血迸进了他的眼底，眼白瞬间红了。 “阿飞，你也擦擦！这货的血和他人一样恶臭！”冷念丞露出一脸嫌弃。 正文 第490章 出国深造，进修名额 “董事长，您为什么要杀了他？”李飞面无表情地问道。 “老汪用刀尖指着我，注定是我的敌人！一日不忠，终身不用！ 阿飞，当我们面对敌人的武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再也没有机会举起来！”冷念丞眼神狠厉道。 李飞心口一紧，整个人都在不住地哆嗦，冷念丞真狠！ 高家桥的桥洞上面，雨水像瀑布一样，越下越大。 天空黑得令人窒息，李飞的喉咙像被一只手死死掐住，喘不过气来。 想起昨天苏菲菲在那座废弃医院当着自己的面抹了脖子，临死前，她冲着自己绝望地笑。 她好像在说，“阿飞，不要为了我冒险，能活一个是一个！” 一股愤怒感再次袭来，从脚趾冲到了他的脑门。 李飞眼神狠厉地注视着冷念丞，他正在擦拭脸上的血。 这家伙有很强的洁癖，特别爱干净。 从他将猫咪切割成大小相同的块状，以及种种令人发指的操作，李飞早已看出他是典型的强迫症患者。 李飞曾经看过他的衣柜，衣服、袜子、领带、领结、手表通通整齐码放，且一尘不染。 他甚至可以克制住身体原始的欲望，也不愿意碰阳光水疗会所里面那些美女技师。 “阿飞，这场雨下得很及时，让我幡然醒悟。 当我们对待喉咙里的那根刺，必须狠狠地拔掉它！” 冷念丞轻笑了两声，看着地上死去的老汪，他死不瞑目，眼神里面已经失去了光彩。 地上的鲜血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大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抹去许多痕迹。 “阿飞，怪我吗？”冷念丞看着李飞，眼睛死死端倪着他。 李飞脸色惨白，只觉得全身冷得发抖，“苏菲菲是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 “阿飞，以后不要轻易相信任何女人！”冷念丞笑了笑，眼眶里面那滴老汪的血，染红了他的眼白。 ...... 庄妍驾驶着白色奥迪A3在暴风雨里逆风前行。 双手握紧方向盘，雨刮器不停摇摆，车窗外依旧模糊一片。 “刘队，咱们就不该出院！您看，连老天爷都在抗议呢！” “妍妍，老天爷这是欢迎我刘子明归队！” 刘子明一双坚毅的黑眸死死盯着前方，昏睡了一天，他满血复活。 两人抵达海港警局时，磅礴大雨突然停了。天空由黑夜转为白天，出现了阳光明媚的太阳。 “刘队，快看，天边有一道彩虹！”庄妍一声惊呼，眼睛看向远处的天空。 刘子明走下车，抬头看向天空，五彩斑斓的彩虹横跨在空中，很美。 “太阳出来了，彩虹出来了，这是一个好兆头。 妍妍，这场黑暗势力，注定邪不压正！” 庄妍看着刘子明，坚定地点点头，心里却不是滋味。 如果父亲真是警局内鬼，她该怎么去面对他？ 二人走进海港警局，警局上下都在各司其职。 “刘队，您怎么回来了？”方小可手里抱着厚厚一沓文件，眼底生出一道光。 “怎么？你不希望我回来啊？”刘子明笑了笑，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当然不是，没想到您这么就出院了，您该不会是逃出来的吧？”方小可挑了挑眉毛，压着嗓子问道。 “赶紧工作去！” “哦！”方小可吐了吐舌头跑开了。 今天大家的气氛比他在的时候轻松了许多，四周甚至还出现了说说笑笑的声音。 “妍妍，你不觉得大家高兴得太早了吗？”刘子明黑着脸说道。 “芦海抓住了两名罪犯，通通都认罪了。割脖案有了进展，就剩下主谋未落网。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是连环杀人案的第四名女性死者，现在暂时可以松了一口气。 对了，这两天网上舆论压力也降下去不少。”庄妍说道。 “现在还不是松口气的时候！”说完，刘子明走进庄建国的办公室，发现冷军也在。 两人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看来海港警局没有他这么个一根筋在场，所有人的心情都能变好。 “子明，你怎么出院了？”庄建国看见刘子明突然出现在门口，笑容僵持在脸上。 “怎么？您不希望我出院吗？”刘子明笑了笑，“是不是很失望？” 庄建国愣住了三秒，站了起来，走上前给刘子明递了一根烟，“你小子，别瞎说！欢迎归队！” 冷军站了起来，手里夹着一支烟，笑了笑，“子明的气色好多了！记住，以后不允许当拼命三郎！ 原则上你应该留院观察五至七天，多保重身体才是。 苏菲菲的案件我已经接手了，可以确定与连环杀人案无关。” 冷军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眼睛虽然在笑，但是瞳孔里透露出一丝的兴奋与得意。 刘子明眼睛直直地盯着冷军，那眼神看得庄建国心里直发毛。 “冷厅长的侦查手段果然精湛，这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姜还是老的辣！” 冷军听出了刘子明话里有话，笑了笑，“都是芦海的功劳，他搜查唐庄时发现了两名罪犯脸色不对，抓回去逼问了几句就全部撂了。 他们和那个老汪认识，老汪答应事成之后给他们一人五万块，两人就鬼迷心窍了。 归根到底，他们就是法盲。老庄，以后普法工作要继续开展，下基层，进乡村。” 庄建国点点头，笑了笑，“我月底就退休了，这工作以后还得子明安排下去。” 刘子明看了看冷军和庄建国，刚想开口说什么，方小可一惊一乍出现在门外。 “出......出事了！” “出啥事了？”庄建国突然站了起来。 “有市民报案，说是高家桥下面发现了凶手。” “报案人呢？”冷军问道。 “还在案发现场呢！打电话通知我们赶紧过去一趟。” 庄建国刚想说什么，刘子明已经走出了局长办公室，他立刻拨打了严勇的电话，“兄弟，来活了，上来！” 吕墨正坐在刑侦室，突然听见刘子明的声音，一脸惊喜地跑了出来，“吖！气色不错嘛！” “大鬼一日不除，我能在医院里安心地躺着吗？ 侦查方向都变了，我是从病床上跳起来的！”话落，两人拳头对碰了一下，尽显兄弟情。 这话被冷军和庄建国听进了耳朵里，两人面色顿时暗沉。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长长的走廊上，冷军和庄建国眼底一片阴影。 “老庄，以后让妍妍离他俩远点！小心被反噬！”冷军的声音很冷，像冰碴子一样。 庄建国心口顿挫了一下，他听出了冷厅长的画外音。 他是在告诉他，“老庄，让你女儿不要站错队。” “明白！”庄建国低头道。 冷军幽幽地吐出一口烟，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女大不中留，就是这个道理！你家妍妍的胳膊肘已经往外拐了！ 最近有一个可以去米国进修的名额，我打算给到海港警局！ 你知道的，将DNA技术用于刑侦最早可追溯到上世纪80年代的美国，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下周一开课，你让妍妍做好准备，来回机票全免，食宿全包，这个机会不是谁都能有的。” 话落，冷军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眼神意味深长。 庄建国感觉肩膀沉甸甸的，冷军将这次出国深造的机会让给妍妍，是念在他们多年的情分上。 他是想故意支开妍妍，避免他在清理人员过程中会伤害到他的宝贝女儿。 知女莫若父！ 庄建国知道，这个节骨眼上，妍妍很难答应！ 不过眼下蛇追着屁股咬，他就是绑也要把妍妍绑到米国。 ...... 正文 第491章 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吕墨看了一眼手机，一分钟不到，海港警局门前警员和警车整装待发。 严勇从法医鉴定处风风火火跑了出来，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夏果果呢？你俩不是已经男耕女织，夫唱妇随了吗？”刘子明看了看严勇的身后，一脸玩味道。 “刘哥，果果在验尸呢！苏菲菲的尸检报告最迟今天晚上可以发给你！” “好！你跟我们走一趟，高家桥下面发现了绑架苏菲菲的凶手，人称‘老汪’！” “刘哥，这操蛋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严勇一边摇头，一边拎着工具箱走上警车。 “快了！风雨过后就会见彩虹！”刘子明说完，严勇将脑袋从警车里伸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警车匆匆赶往高家桥，一路上警笛声四起。 海港市民最近对这声音已经不陌生，在城市的某个角落，说不定又有人死了。 抵达高家桥案发现场，一群市民正围着桥洞看热闹，桥上和桥下都站满了人。 刘子明放眼望去，桥洞下面有几名流浪汉。 有两个流浪汉吓得不轻，身体在打哆嗦。另外两名流浪汉看起来精神失常，站在一旁手舞足蹈。 报案人是一名男子，45岁，职业自由者，资深股民。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死者？” “警察同志，我是这附近的居民，每天下午都会在这附近散步。 当时我正在散步，远远就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尖叫，说是死人了。 我走过去一看，可把我吓坏了，这具尸体的眼睛都没闭上。 他长着一双三角眼，我看了半天，竟然发现有点似曾相识。 我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是警方正在悬赏抓捕的通缉犯，然后我立刻打了110指挥中心的电话。” “当时死者手里一直握着这把匕首吗？”刘子明追问道。 “是的！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手里就握着这把刀。 对了，我还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我一位过去当兵的兄弟，他说这是一把瑞士军刀。” “这附近有监控探头吗？”刘子明环视着四周。 “有！在高家桥上面呢！这桥洞底下还真没有发现过探头！” 刘子明心口一紧，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看了一眼死者，此人睁着一双阴鸷的三角眼，死相透露出一股狠厉的杀气。 可想而知，这货活着的时候长得一定很凶残。 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自杀？他们杀人跟杀鸡似的，他们才舍不得畏罪自杀。 “报告刘队，这附近我们已经查了，没有监控探头！”一名刑警跑过来汇报工作。 “有没有采集到足迹？”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继续问道。 “回刘队，现在没有发现任何足迹，包括死者的足迹也没有。今天这场雨下得太大了，把证据都冲没了。” 刘子明的脸色大变，这场雨简直下得太不是时候了，证据被冲洗得干干净净，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严勇正在进行尸体初步尸检，突然蹙起了眉头。 刘子明走上前问道，“兄弟，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严勇眉头拧成了一根结，刘子明很少看见他这样。 “刘哥，这家伙貌似不是畏罪自杀！！！” “此话怎讲？” “他身上一共有两处刀伤，一处在脖颈后处，另一处是匕首从颈部侧面刺入贯穿左侧胸腔肋骨第二到第五之间，这一刀可以一击毙命。 两处刀伤的力度和匕首都不像同一人所为，刀口分别是两种类型的匕首。 现场可能出现另外两名男子，二打一。另外，这两处刀伤都不像是自杀，更像是他杀！” “什么？”刘子明眼睛瞪得像铜铃。 严勇突然站了起来，“刘哥，吕专家，我们来示范一下。” 话落，严勇扮演死者老汪，刘子明和吕墨扮演另外两名男子。 严勇突然扑向吕墨，吕墨的身体不断往后倒退。 严勇举起“匕首”准备刺入吕墨的身体，吕墨举起手里“匕首”拼死反抗，匕首从颈部侧面刺入贯穿严勇的左侧胸腔肋骨第二到第五之间。 突然，严勇大吼了一嗓子，“刘哥，你从身后包抄！” 话落，刘子明举起手里的“匕首”挥向严勇，将凶器刺入了严勇的脖颈后处。 严勇的身体慢慢松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刘子明和吕墨一脸错愕，缓过神来，他俩像是明白了什么。 严勇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尸体面前，“你们看，这两处伤口都是他人所为。 一般人自杀都会直击自己的心脏或者直接割破喉咙血管，这样比较符合人类的行为动作。 死者除非是长期练习瑜伽的人，才会使用这么拐着弯的手法将匕首刺穿自己的脖颈后处和侧面，这动作不顺手，很难做到。” 吕墨站在一旁捏着自己的下颌骨，低沉道：“从死者的面部微表情，确实能看出这是他杀！” “吕专家，快说说！”刘子明定定地看着他，眼里迸出一道光。 吕墨蹲下身体，眼睛端倪着死者老汪，“他的眼睛没有闭上，证明死者死不瞑目。 一般选择对自己痛下狠手的人，都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死者的面部微表情像是在告诉我们，他死得很不甘心。 他的瞳仁虽然散开了，但是一直聚焦着某一点，证明死前正在虎视眈眈看着杀害他的人。 死者嘴唇微启，死前好像想要说什么。也许他想说，为什么要杀我？” 刘子明和严勇惊住了，觉得吕墨说得有道理。 吕墨蹲在死者的旁边继续分析道：“刚才严医和我们模拟了杀人场景，死者遭受那两刀，最终死姿不可能是以躺在地上这样的方式。 他应该是跪在地上，头部低垂着，鲜血顺着他的头部往下流。” 话落，严勇上前检查了死者的脑袋，眼睛瞪得巨大，“没错！他的发间有血浆，如果是平躺着死去，血液不会流向他的脑袋。刘哥，这家伙一定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凶手在欲盖弥彰！” “刘哥，你快看！死者口腔里面有食物残渣，一定是有人给他送了食物，然后杀了他。 现在外面铺天盖地都是这浑蛋的肖像，他根本没法抛头露面。” 话落，严勇用一根镊子取出了死者口腔里的肉丝状物体，抵在鼻尖闻了闻，“是奥尔良鸡腿的味道。” 庄妍正好看见了这一幕，胃部一阵翻江倒海，捂着嘴巴跑远了。 她不能吐在案发现场，避免破坏了凶手留下来的证据。 刘子明和吕墨眉头皱了皱，脸色有点难看。 “这货牙缝挺大，食物卡在牙缝里都臭了！”严勇一边取证一边说道。 刘子明抬头看了看四周，这附近真的没有监控探头。 如果有，刚才那场大暴雨很难拍出杀人凶手的样子。 庄妍吐得脸色煞白，“刘队，四名流浪汉，有两名精神失常。还有两名吓得神志不清，说话含糊不清，没有实质性的口供可以提供给咱们。”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高家桥附近已经挤满了围观的群众，警方在桥洞附近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回眸时，严勇已经开始收拾他的工具箱。 “初步尸检工作已经结束了，剩下来就是带回去进行尸检。刘哥，尸体我先带回去了。” 刘子明点点头，安排了两名新警将尸体搬上了车。 严勇走后，刘子明抬头看着高家桥的上面。 一场滔天大雨将天空洗得澄明蔚蓝，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同时也将证据冲洗得干干净净。 高家桥前面是一片景观带，附近市民经常在这一带散步。 下午下大雨的那会儿，四周一定没人，所以根本没有目击证人看见有人将汪某残忍地杀害。 他抬头看着高家桥上面，突然看见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双阴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嘴角扯着十分挑衅笑意。 正文 第492章 在暗影里，在光亮处 刘子明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桥上那名男子的目光似乎能够将他穿透。 他好像在说，“来抓我啊，我就站在你的面前。” 男子穿着破烂，带着一顶破帽子，像是城市的流浪汉。 他的身高和体型很熟悉，很像那个黑衣人。 寒气从脚趾头冲到了刘子明的脑门。 他拿出手机，将拍摄功能放大对焦刚才那名流浪汉时，发现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难道是错觉？ “吕墨，你刚才看见桥上有人吗？”刘子明拉着吕墨，看起来很紧张。 吕墨点点头，“嗯！一群看客在看热闹，这有什么稀奇的？华夏子民的兴趣之一！” “不对！刚才那群人里面有黑衣人！我记得他的眼睛！” 吕墨摸了摸刘子明的脑门，“你刚出院，脑袋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刘子明猛地甩开吕墨的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千真万确，我脑子没病！他刚才还冲着我十分挑衅地笑了笑。” “你是说，上次那个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的黑衣人？”吕墨一阵警觉。 “没错！他这次的打扮和之前都不一样！ 他将自己打扮成了一名流浪汉的样子！刚才就站在人群中看着我，冲着我笑。”恐惧感的驱使下，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吕墨将双臂交叉抱在怀里，“从犯罪心理学分析，凶手干了坏事如果没被发现，并且能顺利成功脱离现场，他们就会有侥幸心理。 凶手返回现场，一是想要看自己有没有留下什么不好的线索。二是想感受当时作案时候的心理变化。 不排除有些心理变态的凶手喜欢从现场围观群众当中，感受到一种变态的认同感。 还有一类罪犯很喜欢观察警察的反应，这个我之前就说过，罪犯喜欢看见警察一筹莫展的样子。 这会让他们感觉很得意，甚至会产生一种畸形的成就感。 这种快感对于他们来说，有时候甚至超乎于金钱、社会地位、女色等。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喜欢玩cosplay角色扮演！胆子挺大的，而且很冷静！” 庄妍走上前，进行了附近勘察的情况汇总，“刘队，监控中心那边反馈，高家桥下面没有监控探头。 同时，一场大雨将周边的脚印全部销毁。 现场只有流浪汉、报案人和几名群众的脚印，除此以外就是咱们自己人的。 另外，那两名流浪汉已经开口了。 他们下午在八佰伴附近躲雨，雨停了之后他们回到高家桥，发现了汪某的尸体，吓得尖叫了出来。 报案人当时正在附近散步，听见桥洞这边有尖叫声，第一时间拨打了110指挥中心的电话。” 刘子明深吸一口气，眉宇之间忧心忡忡。 “凶手是惯犯，刀刀致命。这样的人不会在现场留下证据，更不会留下指纹。先回局里吧！” ...... 严勇带着尸体回到海港警局，两名新警将汪某的尸体运到了法医鉴定处。 夏果果正在写苏菲菲的尸检报告，听见门外有动静，于是走了出来。 她看见严勇带了一具尸体回来，脸色逐渐冷了下来，“怎么又死人了？这次是谁？” “这次死得是一个大坏蛋！”话落，严勇将汪某脸上的白布猛地掀开，夏果果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尸检过许多尸体，像面前这具凶相毕露的尸体，她还是头一次见。 从五官的扭曲程度就可以判断，这是一起凶杀案件。 “他杀？”夏果果看着严勇，语气很清冷。 “厉害啊！现场报案人说是自杀，我们一开始过去也以为这货是畏罪自杀。 初步尸检中，我发现了问题，死者身上的刀伤不是他自己动手的。 来，我们一起看看在这具尸体。”严勇说话的语气有点像男朋友和女朋友说，“来，咱们来看一场电影。” 夏果果将她的二号手术室锁上，她这个习惯很不错。 人走，法医室必须锁门，避免尸体被人盗窃。 严勇拉开尸袋，将汪某身上的衣服褪得干干净净，就剩下一条破旧的内裤。 这货身高不高，浑身肌肉含量倒是挺高的。 此人手部虎口处有茧子，一看就是经常玩刀的人。 手掌部位有老茧，应该没少玩户外那种单双杠。 严勇正准备褪去汪某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时，夏果果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 “果果，你还会脸红啊？”严勇笑了笑，他第一次看见果果脸红。 “废什么话，快点！”夏果果有点恼怒。 这具男尸是她来海港警局遇见的第一具男尸，和另一名男法医一起目睹，她还是有点不适应。 现场气氛有点尴尬，严勇先打开了话匣子。 “死者头骨上方的血液分别是从脖颈后处、脖颈侧面喷溅上去的，两处都是致命伤。 匕首从颈部侧面刺入，然后贯穿左侧胸腔肋骨第二到第五之间，这一刀是最致命的......” 夏果果一边听严勇进行尸检分析，一边采集死者身上和凶器上的指纹。 指纹送到了数据库中心进行比对后，很快找到了符合的结果。 指纹的吻合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确定是死者汪富贵。 刘子明黑着脸回到海港警局，心情虽然沉重，但是他可以好好的怼一怼冷厅长。 “子明！主谋已经畏罪自杀，苏菲菲这起案件可以宣布告破，通知死者家属来提取尸体吧！”冷军突然叫住了刘子明。 “冷厅长，您的消息神通广大，您还不知道汪富贵不是畏罪自杀？”刘子明眯起眼睛，打量着冷军。 “什么？不是畏罪自杀？”冷军反问道。 “没错！我们这会儿要去法医室，您喊上老庄一起去看看死者的尸体。 还是那句话，尸体就是证据，罪犯只要行凶，就会在尸体上留下痕迹。 这句话是伟大的哲学家尼采说的！ 我们宋代时期法学专家宋慈也说过，假的就是假的，经不起检验。” 冷军脸色一阵错愕，缓过神来，他喊上了庄建国，五个人一同前往法医鉴定处。 法医地下室静悄悄的，走廊上只有五人“沙沙”的脚步声。 刘子明回眸看向冷军和庄建国，走廊上昏黄的灯光照在他二人的脸上。 他们在暗影里，吕墨和妍妍在光亮处。 正文 第493章 开始进行，现场还原 严勇和夏果果正在尸检汪富贵的尸体。 汪富贵的死相很扭曲，身体散发出长期没洗澡的恶臭，伤口处泛着一股来自血液里的铁腥味。 夏果果带着透明色的防护面具，严勇可以看见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过去那段日子，他一个人孤军奋战。 现在有果果陪着他，他感觉果果一定是上帝派下来拯救他的天使。 果果脖子上挂着一枚十字架的项链，她是受过西方教育的女孩。 为了接近她，严勇决定，佛祖、上帝，他都信。 在放大镜和紫外灯的照耀下，汪富贵的伤口暴露无遗。 果果面色冷静，动作麻利而又严谨，严勇感觉自己正在和同类切磋武艺。 刘子明推开三号法医室的门，铁门依旧没有保修，发出那种特别刺耳的声音。 现在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这声音颇有点虚张声势的味道，只能吓唬一些新人。 严勇、夏果果听见推门的声音，回眸看向门外，发现今天来探班的人挺多的。 严勇笑了笑，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上面还残留着汪福贵的血液。 夏果果带着防护面罩，回眸看向他们，透明色的面罩上溅了几滴鲜红的血。 那幅画面挺诡异的，像极了一幅恐怖的油画。 严勇最近特别喜欢笑，像一只发情的泰迪犬。 刘子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嘟哝了一句，“严肃点！” “严勇，果果，你们辛苦了！”冷军走进三号法医室，身上自带一股强大的官威。 “不辛苦，只要能够查出真相，我们死在这张解剖台上都行！”严勇笑了笑，手里的动作几乎没停下。 “不许瞎说！严勇，你汇报一下尸检的最新进展！” “嗯！凶手身上有两处致命刀伤，我们在他身上没有找到其他人的指纹。 这看起来像是凶手在畏罪自杀，但是我们当时在案发现场就已经和刘队、吕专家进行了模拟演练。” 冷军和庄建国愣住了，“什么？模拟演练？” 严勇、刘子明和吕墨，三人又一起合作模拟了当时可能会发生的情景。 看完三人的场景还原，冷军和庄建国面面相觑地看了看对方。 这种刑侦方法，他俩还头一次见识。挺新颖，挺别致。 庄建国突然想起法医欧阳焱和法医杨心蕊。如果他们在场，兴许会感叹后生可畏。 最近他试图和澳洲那边联系，发现欧阳焱和杨心蕊真的好像人间蒸发了。 “老庄，想什么呢？”冷军推了推庄建国。 “没！突然想起了一桩陈年案件！ 人老了，开始喜欢回忆过去，有时候脑子里面总会浮现出过去的案子。”庄建国讪笑道。 严勇继续分析汪富贵的尸检结果，“你们看，死者的后颈处和颈部侧面是由两把不用尺寸的刀具刺入。 脖颈后处这处伤口和死者手里握着的那把匕首相吻合。 颈部侧面的刀口明显尺寸较窄，刀柄较长，刀口相当锋利。 我从刀具图形库中进行了比对，初步判断为三种刀具，捕鲸叉军刀、Strider直刀、AK-47军用刺刀。 最大可能是AK-47军用刺刀，刀身上有血槽，刀把可以当锤子使用。 据说把这把刀可以直接将坚固的鳄鱼皮轻松割开，非常的锋利。 刀鞘是用纯牛皮制作，再加上外形十分霸气，一些刀迷们对它十分喜爱。 由此可以推理出，当时现场包含死者一共是三人。 两人可能是戴着手套进行作案，所以死者身上没有他们的指纹。 现在的罪犯反侦查意识都挺强的，所以咱们要不断学习，才能遇强则强。” 冷军点点头，表示认同，“严勇说得没错！ 四年一次的全球一线刑侦技术岗位培训，下周一将在米国开课。 我已经和老庄商量了，将这个宝贵的名额留给新人庄妍同志。” 话落，庄妍愣住了，“什么？那岂不是后天就要出发？” 冷军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妍妍，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全球最顶尖的刑侦技术专业人才给你们上课，这对你今后在刑侦破案方面意义深远。 妍妍，这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机会，你要好好珍惜，别辜负冷伯伯一片心意！” “可是......”庄妍眉头紧蹙，她想说，案子还没结，她不能去。 庄建国已经走上前，“妍妍，这是你冷伯伯奖励你的，你入警以来表现优异，我们都看见了。 既然你坚定选择走这一条路，爸爸想通了，爸爸支持你！” “爸，真的吗？”庄妍眼底迸泪，她的努力终于被父亲看见了。 “咳——”吕墨已经看出这是一份糖衣炮弹，这分明就是冷军和庄建国故意想支走妍妍。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吕墨隐约能感觉出来他们二人在搞鬼。 “咳——”这一声是严勇发出来的，“大家的注意力放在尸体上，OK？” 一群人顿时默不作声，盯着严勇、夏果果还有汪富贵的那具尸体。 严勇取出一个托盘，“这些是我从死者口腔里面提取的食物残渣，死者死前半个小时内吃了至少五种食物。 在死者的食道里面，我们没有发现食物。 食物目前还在死者的小肠部位，可以分析出死者吃完这些食物后不久就被人杀害了。 OK，这起案件现在已经外加了一层迷雾，确定是他杀。 可以这么说，凶手杀了凶手！” “凶手杀了凶手？”冷军重复了一遍，眼底顿沉。 “没错！严勇说得对！凶手杀了凶手！ 我们赶到时，那浑蛋扮演成一名流浪汉出现在高家桥上。 他冲着我咧开嘴角笑得很开心，等我举起手机对焦他时，他却消失不见了。 吕专家说了，凶手喜欢返回现场，亲眼看见警方乱成一锅粥，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变态。”刘子明双拳紧握，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夏果果摘下防护面具、口罩、手套，走到水池边进行了手部消毒。 洗完手，她站在冷军和庄建国面前，一张清冷的面容丝毫没有因为他二人是领导而谄媚半分。 接受过西方教育的人大多数都这样，比较喜欢民主、公平，也就是平等。 “冷厅长，庄局长，严医已经将尸体上我们能够发现的所有线索告知你们。 这起案件是他杀，侦查方向要继续寻找杀死凶手的凶手。 另外，我正在写苏菲菲的尸检报告小结，下班前可以给到刘队。 经过尸检，我们发现苏菲菲确实是自杀！当时的情景可能是这样的，我们可以还原一下。 严勇，你过来！” 严勇很听话，屁颠屁颠地被夏果果召唤了过去，两人展开了情景还原。 刘子明这下子才意识到，严勇突然学会了一个新技能，原来是夏果果教他的。 见贤思贤，果然是一件好事。等忙完案子，法医室还得继续扩充人才。 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能不能再借用一下刘队和吕专家？” 夏果果一双清冷的大眼睛看着他们二人，两人被美女法医注视着，哪有不从的道理。 苏菲菲拿起一支笔，开始进行现场还原。 这一招是她在国外留学期间，刑侦技术专业一名教授亲自教她的。 正文 第494章 人性没有，绝对好坏 在警局工作的法医也是警察，严勇和夏果果都有一定的刑侦技术。 法医只是他们的工种，在校期间，刑侦专业是法医学生的必修课程。 刘子明不会轻视他们的推理，而且还会采纳他们的推理结论。 在很多刑事案件中，法医为侦查工作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夏果果开始还原现场的情景。 “当时，现场一共有四人，分别是三名罪犯和死者苏菲菲。 三名罪犯正在聊天，死者苏菲菲趁机抢走了汪富贵的那把菜刀。 苏菲菲被罪犯折磨得半死不活，一嘴牙齿被打飞，她一直在忍着剧痛。 她深知落入他们手中只会慢慢被弄死，于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在三名罪犯的步步紧逼下，苏菲菲情绪彻底失控，用一把菜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话落，夏果果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身体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还做出一副死尸状。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夏果果这番推理看着挺逼真。 “咔——”严勇喊了停。 夏果果从地上站起来，恢复一脸清冷，她看向冷军，“现场的情景大致就是这样的！两名罪犯的口供与我刚才的场景还原一致吗？” 冷军点点头，眼底一阵盛怒，“完全一致！两名罪犯已经交代，说是目睹了苏菲菲自杀！ 如果不是他们折磨死者，这姑娘不会做出这么刚烈的举动。” “是啊！现在主谋已经死了，另外两名帮凶必须接受严惩。 这是一起案中案，凶手杀了凶手。子明，仔细查点一下这个汪富贵有没有仇家？”庄建国看着刘子明，语气坚定道。 “仇家目前没有发现，不过这家伙是一名性功能障碍患者，多年前因为杀妻被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 五年前与一发廊妹争吵过后，将其脑袋开了瓢，被判处了五年有期徒刑。 不过他在狱中表现还不错，干活挺认真的。 在劳动改造中，他参与了服装生产，针线活比女囚犯做得好。 因为在狱中表现不错，他四年就释放了。 苏菲菲这起命案，是他出来后涉及的第一起案子，可能是因为缺钱，受人指使。 我们还调查到，死者生前过得穷困潦倒，膝下无儿无女，只剩下八十岁的老母亲。 这家伙和他母亲住在海港市的石浦巷，那边是贫民区，他们租了一间破旧的屋子。 我们调查到，死者是一个大孝子，对他的母亲一直很孝顺。”刘子明说道。 “嗯，再凶残的杀手也有柔软的一面。这就是人性，没有绝对的好坏。”庄建国一脸深沉，说话的语气和平时有点不一样。眉宇之间，还有点淡淡的忧伤。 吕墨一直在不停观察他和冷军二人，这二人看起来注意力不太集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们和严勇、夏果果打了个招呼，五个人乘坐电梯原路返回警局一楼。 “子明，既然你已经回来了，侦查工作就交给你了。 有什么问题告诉我，我和你们庄局一定全力支持你们。”冷军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说完，他又看向庄妍，嘴角勾笑，“妍妍，后天你就要飞往米国了，早点回家准备行李。 我听说米国那边最近刮台风，气温降下去不少，记得多带些衣服。” 话落，他贴着庄妍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冷伯伯提前祝贺你学成归来！” 最后，他的眼睛落在吕墨的身上，“小墨，既然你不愿意回去，执意要留在这里等待最后的真相，我答应你。 不过妍妍走后，你们三剑客就少了一员大将。 孙梦是我从省厅带过来的，我可以把她安排给你们，一起协助你们办案。” 吕墨蹙了蹙眉头，孙梦是他的老同事，在省厅专门跟随冷军，是他的左膀右臂，也是省厅办公室主任。 她是冷军的人，一直从事文职，刑侦方面不是她的强项。 冷厅长这番操作摆明了是想在他们中间安插自己的眼线！ “谢谢厅长，我和孙主任过去没什么交集，突然一起合作不太适应，就不用麻烦了吧！” 冷军错愕了几秒，眼神顿沉，“既然如此，你们就辛苦一些，有需要尽管开口。” 说完，冷军和庄建国离开了警局大厅，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刘子明、吕墨走进刑侦室，庄妍一路紧跟其后。 回到刑侦室，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娥眉紧蹙。 她一心想着后天去米国的事情，眼下这几起案件都没有真相大白，她突然要结束战斗，难免有点不甘心。 这是她入警以来接触了第一个案子，她不想就这么草草收尾。 做人做事要善始善终，这是她给自己的人生准则。 冷伯伯推荐她去米国进修，起初她很感动，回过神来，她感觉这件事情很不简单。 这更像是冷伯伯在故意支走她，以此来弱化他们三剑客的力量。 一股巨大的恐惧冲到了她的脑门，她脑袋里闪现了最近许多可疑的片段。 录音笔被盗、电脑里面的音频文件被盗、警局发现了多枚监听器、父亲的可疑行为...... 这次米国的进修，她不能去！ ...... 冷念丞离开高家桥，一路加快脚步。李飞将车停在不远处，一处没有监控探头的地方。 他上车后，打开了后视镜，镜子里的他邋里邋遢。 他今天扮演了一名流浪汉，感觉很刺激。 刚才人群中有人看见他，露出了鄙夷嫌弃的眼神，证明他的表演很成功，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奖。 冷念丞脱下一身破旧不堪的衣服，用湿巾纸擦掉了脸上的污垢。 他对着镜子笑得一脸开心，捉弄警察真好玩。看着他们一筹莫展，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一阵暗爽。 刚才站在桥上往下看，刘子明急得脸色铁青，印堂发黑。 现场围观群众人心惶惶，议论纷纷，还有人在骂警察无能。 当时他心里一阵得意，海港市最近所有的危险氛围都是出自于他的双手。 坐在车内，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一双原本十分俊朗的眼睛，因为眼底有了杀戮变得像一只魔鬼。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得一脸狰狞，“阿飞，我今天的表演可以打满分吗？” “董事长的演技炉火纯青，奥斯卡金像奖影帝级别。” 李飞嘴上放着彩虹屁，脸上全程面无表情。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苏菲菲临死前的样子。 想起两人前段日子的幸福，即便是虚情假意，他仍然沉迷在其中无法自拔。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筋剥骨，失去了灵魂。苏菲菲死了，几乎要了他的整条命。 冷念丞坐在副驾驶一边擦拭脸上的仿妆，一边笑道：“阿飞，你是没看见，那帮警察刚才脸有多臭。” “董事长，您真厉害！那帮警察注定是您的手下败将！” 冷念丞突然回眸看向他，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阿飞，你不开心？” “没有啊！董事长，我当然开心啦！咱们要不要去大搓一顿？” 冷念丞嘴角勾笑，那笑声在车里回荡，听着令人寒毛直竖，“没问题，去老地方！” 为了打消冷念丞的顾虑，李飞一边开车，一边没话找话说，“董事长，苏菲菲已经死了，汪富贵也死了，接下来我们可以踏踏实实过日子了。” “阿飞，别高兴得太早！等咱们收拾了刘子明和那个省厅下来的吕专家，才能彻底高枕无忧。” 李飞回眸看向他时，被他眼底的狠厉吓得倒吸了一口气。 正文 第495章 我亲自送，妍妍登机 太阳下山了，最后一丝残阳落在大地上，像是冷念丞最爱的鲜血。 回到冷氏别墅，他走进淋浴间，洗了个凉水澡，冲去了身上的污垢。 刚才扮演流浪汉还是头一次，站在人群中看着那群警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种感觉真爽。 想起刘子明举起手机对焦他的样子，他在淋浴间笑出了声音。 “刘子明，我说过，我要弄死你！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 你不是很喜欢小警花吗？你不是很爱你的女儿和你的母亲吗？她们三个就是你的软肋，对吧？” 花洒下，冷念丞笑得一脸狠厉。 李飞回到家中，将身体蜷缩在沙发上。 他刚才路过金茂府，门口站着警察，东南西北四个门都拉上了黄色的警戒线。 他原本想去苏菲菲家中重温一下二人的过去，眼下这是根本无法实现的事情。 想起阳台上，苏菲菲给他买的那件灰色的浴袍，他的心口一阵巨疼。 打开冰柜，他一瓶接着一瓶疯狂酗酒。 在酒精的发酵下，他突然看见了苏菲菲绝美的一张脸。 他俩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最快乐的时光都在床上。 意识迷糊间，他看见苏菲菲的身体正在有规律地起伏。 起初她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不情愿，日子久了，她越来越沉陷其中。 李飞知道，身体骗不了人。苏菲菲一定是爱过他。 前一秒，他还在重温和苏菲菲翻云覆雨。 下一秒，他就看见苏菲菲的下颌骨被冷念丞一只脚狠狠踢爆。 当时，在那座废弃医院里，菲菲满嘴洁白的贝齿从口腔飞了出去。 李飞晃了晃脑袋，仰起头将一罐500ml的啤酒灌进了肚子里。 睁开眼睛，他看见苏菲菲躺在地上，喉管的血液像喷泉一样汹涌而出。 他揉了揉眼睛，冷念丞和汪富贵出现在他的面前，笑得一脸狰狞恐怖。 冷念丞猛地拔掉了苏菲菲的首级，冲着李飞笑得像一只恶鬼。 “阿飞，送给你！记住，以后不要轻易相信女人。” “啊——”的一声，李飞瘫软在地上，四周散落着啤酒易拉罐。 “冷念丞，你杀了我最心爱的女人，我和你不共戴天！” 话落，李飞面无表情地碾碎了地上所有的易拉罐。 ...... 海港警局。 刘子明和刑侦室的全体同仁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一群人落座后，刘子明的脸色相当黑，无敌黑，这张脸大灰狼见了都得绕道走。 没错！小朋友们见了都会哭着找妈妈。 所有人落座后，刘子明将食指抵在自己的唇间，示意大家先不要说话。 警局有内鬼，他们自己人已经了然于心。 每个人都心照不宣看了看自己的座位下方，试图发现四周有无微型监听器。 这一次，他们没有发现有人监视他们，刘子明吐出一口气，开始了此次会议的开场白。 “和大家汇报一下，庄妍同志后天暂时离队，出国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刑侦技术学习。” 话落，所有人表示祝贺，但是他们从庄妍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开心。 “妍妍，临走前有没有话要对大家说？”刘子明语气轻松，他不想把会议的气氛搞得太压抑。 庄妍摇了摇头，眉宇之间心事重重，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妍妍，说几句鼓舞士气的话也行！”吕墨在一旁煽动情绪。 庄妍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刘队，我决定了，这次出国深造的机会我不要了。 我要留下来和大家并肩作战！案子没破，我即使人在米国，心也在海港警局，不如不去。” “妍妍......不要胡闹，这个机会非常难得。”刘子明看着庄妍，眉头蹙了蹙。 “刘队，这个时候我出国进修和逃兵有什么区别？以后还有机会，但一定不是现在。 我从3月16日就一直跟着您追凶，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案件的所有细节。 请您不要再劝我出国进修了，我要留下来与大家一起抓捕真凶，还那些无辜的死者一个公道。” 话落，会议室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刘子明一脸感动，小警花真倔，他很喜欢！ 庄建国正在冷军的办公室，听见从会议室传出了掌声，大家的士气听起来很高涨。 “老庄，刘子明又在召集会议？你安装监听器了吗？”冷军两眉之间挤出了一道竖状的褶子。 “他们已经有所发现，咱们这个时候再动手脚，会破绽百出。 厅长，我刚才已经给妍妍把机票买好了，后天一早的航班，我亲自送妍妍登机。” “很好！老庄，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妍妍是你唯一的骨血。 如果咱们这次能够全身而退，我一定会履行咱们当年的约定。 犬子在瑞士已经立足，发展前景很好，将来咱们两家人一起在国外生活，享受一流的福利待遇。” 庄建国眼神里闪出一道光，是一丝生机。 人类有时候就是靠着一点信念感，坚强地活下去。 当年他们给两个孩子定下了娃娃亲，没想到冷军还记得。 冷军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语气坚定道：“老庄，不要妇人之仁，该清理的人一个也不能留！ 咱们马上就要退居二线了，赶紧铲除后患，你也不想在监狱度过晚年吧？” 庄建国陷入一阵沉默，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游走在正义和黑暗之间。 他就是黑与白之间的灰色空间。 两人互相点烟，烟头点燃的那一刻，两人各自深吸了一口，像是目的达成了一致。 庄建国的眼神突然落在冷军的桌上，上面是一份刘子明的档案，还有娜娜和刘母的相关信息。 他心口一紧，看样子冷军这次是要下狠手了！ 卡在冷军喉咙里面的那根刺，他注定是要连根拔起的！ 想起这些年和刘子明的师徒情深，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庄建国心口一紧。 当初刘子明才来警队的时候就是个标准的新兵蛋子。 他那会儿看见死人都会吓得尿裤子，回去之后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有一次在车内蹲守嫌犯，刘子明打了个盹，竟然被自己的噩梦惊醒。 后来，在他一手调教下，他进步神速，战无不破。 一桩桩疑难的案件，他好像有一双透视眼，能够精准地找到案件的破绽和突破口。 当年他们师徒二人在警界享有神探的美名，甚至有人说他们就是海港市的四大名捕，中国版的福尔摩斯。 庄建国抽完烟走出冷军的办公室，将门带上后，他腿部一阵松软，身体差点摔倒。 “老庄，你没事吧？”刘子明的语气有些紧张。 庄建国回头看向刘子明，笑了笑，“我没事，你小子才出院要注意劳逸结合，晕倒不是小事。” “知道了！放心吧！” 刘子明说完，庄建国一个人走在长长的走廊上。 他的背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驼了，像是有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背上。 刘子明心口一紧，感觉老庄心里一定有事。 ...... 晚上，庄建国吃完晚饭，在书房写日记。 庄妍今天也回来得很早，母亲一脸高兴，“妍妍，你爸已经帮你把机票买好了，后天一早就飞往米国。 警局那边爸爸已经帮你请好假了，明天你就不用去上班了，妈妈陪你去商场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咱们家宝贝第一次出国不能穿得太寒酸，咱们宝贝代表着中国刑警的形象。” “妈，我有点事情要和爸爸谈谈，我先进去了。” “去吧！去吧！妈给你收拾行李！” 庄太太笑得一脸开心，最近海港市发生的几起案件都太恐怖，她一直希望老庄可以把妍妍找机会支走。 没想到冷厅长这么慷慨，竟然将挤破头的出国名额，送给了他们家妍妍。 看样子，当年的娃娃亲，冷厅长和冷夫人还记得！ 庄妍推开父亲书房的门，看见父亲正在埋头伏案。 见到女儿走进来，庄建国突然将桌上的日记本合了起来，眉宇间的惊慌匆匆暗闪。 正文 第496章 秘密藏在，日记本里 庄妍看见父亲的书桌上有一本焦糖色的本子，看起来很精致，像是一本日记本。 仔细看，那上面竟然还有数字齿轮锁。 难道父亲的秘密都藏在日记本里？ “爸，我想和您聊聊！”庄妍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妍妍，后天就要出国了，是不是有点紧张？”庄建国笑了笑。 “爸，我想说......” 庄妍话没说完，庄建国又打断了她的话，“妍妍，爸爸知道你在担心去米国会给国内刑警丢脸！ 妍妍，千万不要这么想，这是一次全球刑警培训。大家都是去学习技术的，不是去比谁的警龄长短。 等我女儿回来之后，一定前途无量，警界生涯，星光熠熠。” 庄建国将两只宽厚有力的手落在女儿的肩膀上，“妍妍，爸爸相信你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以前是爸爸太固执了，认为女孩子应该选择一份安稳的工作，过着相夫教子的稳定生活。 爸爸现在想通了，一个人不可以阻止另一个人的梦想，这是最起码的尊重。包括父女之间亦是如此！” “爸......”庄妍眼底迸泪，“爸，我是想说......” “妍妍，一切尽在不言中，爸爸都懂！ 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妈在外面帮你收拾，我估计她要拆家，你赶紧出去看看吧！” 庄建国笑着将女儿推出了门外。 “爸，我真有话要说！” “妍妍，有什么话明天再说，爸爸有一份很重要的材料要写。 爸答应你，明天一定和你详聊，你今天收拾完早点休息。”说完，庄建国关上了书房的门。 庄妍娥眉紧蹙，父亲这是完全拒绝沟通的意思。 书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庄建国的身体倚靠在门后，瘫软在地上。 “妍妍，对不起，爸爸已经没法回头！你再给爸爸一点时间......” 庄建国将头埋进膝盖，低声抽泣着，两行浑浊的泪水划过他那张不再年轻的脸庞。 过了很久，他站起身来走向那张书桌。 那本上了锁的日记本，密码是他女儿的生日，里面藏匿着一段二十年未曾被掀开的秘密。 ...... 夜里，庄妍突然睁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屋内的天花板。 想起父亲的异样，她觉得父亲书桌上的本子一定有问题。 她猫着身子走出卧室，发现爸妈的房门紧闭，里面传出了父亲的鼾声。 走进父亲的书房，她打开手机电筒模式，开始寻找父亲那本日记本。 父亲的抽屉竟然上了锁，找了半天她愣是没有找到钥匙。 她猫着步子走进父母的卧室，摸到了父亲的外套。 她几乎是屏住呼吸才将钥匙从父亲的口袋里取出。 试了两把钥匙，她将父亲的书桌柜子打开了，里赫然躺着一本牛皮材质的焦糖色日记本。 上面的锁，是那种齿轮可以转动的数字锁。 她尝试了母亲的生日，父亲的生日，发现都不是。 最后她试了自己的生日，那本日记本竟然打开了。 坐在父亲的位置上，她从第一页开始读起。 “我有罪，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是一场阴谋......” 庄妍刚想继续看下去，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了。 她吓得的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将手机电筒对准门外那个黑影，父亲竟然立在门前。 他的五官在一片阴影下，两条浓黑的眉毛和坚毅的眸子透漏寒气逼人的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划破了她的脸。 “爸......”庄妍吓得口条直哆嗦。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女儿。 下一秒，他关上书房的门，身体步步紧逼，“妍妍，你看了多少？” “第......第一段第一行！ 爸，二十年前的案子真的是一场阴谋吗？”庄妍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开门见山直接问父亲。 “妍妍，快把本子给我，不要看下去！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庄建国的脸上被手机的光亮照得隐晦不明，五官在昏暗的视线里惊人地扭曲。 庄妍死死抱住那本笔记本，身体不住往后退，“爸，蒋晓娥真的是死于一场阴谋吗？” “妍妍，乖！快把本子给爸爸！”庄建国的脸色越发扭曲。 他知道这里面的秘密如果被妍妍知道，她一定会彻查到底。 他是女儿的信仰，是女儿的指明灯，是女儿从小到大的骄傲。 他这一生只是做错了一件事情！ 这些年，他工作勤勤恳恳，破案无数，却终究没法救赎自己的内心。 “爸，你别过来，你再过来别怪我喊妈妈了！”庄妍紧紧抱住父亲的日记本。 “妍妍，你妈睡得正香呢，别打扰她！”庄建国继续紧逼。 妍妍突然推开父亲书房的窗户，窗外瞬间吹进了凉飕飕的晚风。 “爸，您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从20层跳下去一定会摔成一滩肉泥。” “别别别，爸爸不过来！ 妍妍，爸爸都是为你好，有些秘密不要去触碰她，小心会被反噬。”庄建国压着嗓子低沉道。 “爸，我想继续读下去，可以吗？”晚风拂过庄妍的脸颊，吹动她的发丝，她的眼眶迸泪。 “不要！妍妍，你快把日记本先给爸爸，爸爸亲口讲给你听。”庄建国伸出一只手，嘴角扯笑，露出一脸父爱。 庄妍错愕了几秒，抬头看向墨染般的天空，留给庄建国一个纤细的背影。 “爸，地上死一个人，天上就会多出一颗星星。蒋晓娥的案件其实已经压在我心里很久。 每当我想开口问您，可看见您的眼睛，我就问不出口。 爸，您一直是女儿的骄傲，您为什么......” 庄妍话没说完，后脑勺突然挨了一下重击，身体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 庄建国的手里正举着一只地球仪，狠狠砸向了他的宝贝女儿。 昏暗的视线里，他浑身冷得发颤，他蹲下身子用手指探了探妍妍的鼻息。 还好，妍妍只是晕了过去。 过去，他连女儿的一根手指头都舍得碰一下。 没想到他今晚竟然痛下狠手，砸晕了他的小棉袄。 “老庄，你在里面吗？”门外传出了妻子的声音，庄建国吓得浑身发颤。 “老庄，我怎么听见里面有动静啊？”妻子又喊了一声。 庄建国打开书房的门，面色镇定地冲着妻子笑了笑，“你呀，书房窗户都忘了关了！ 我半夜听见外面刮大风，赶紧起来把窗户关上了，快回屋睡觉吧！” “是吗？我记得下午才关的窗户啊？哎，年纪大了，越来越健忘了。” 庄建国将书房门带上，跟着妻子回到卧室。 躺在床上，妻子竟然像个小女孩似的偎依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小猫磨蹭了两下。 庄建国心头一热，想起两人刚谈恋爱的时候，那会儿准岳父岳母看不上他。 妻子背着娘家人和自己在破旧的出租屋同居，当年跟着他吃了三年的苦，连卫生间都得和周围邻居合用。 后来，他当上了刑侦大队副队长的位置，却一直被队长李长明一直压着。 二十年前，他人到中年遇见了碧流河溺水一案，成功扭转了他的人生。 自此以后，他官运亨达，前程似锦。 逢年过节，岳父岳母逢人就当着众人面夸他们有个好女婿。 酒桌上，庄建国笑容满面，心里却如同一把刀在剐他的肉，脸颊红得发烫。 没多久，妻子发出了微微的鼾声，俨然已经熟睡。 黑夜里，庄建国蹑手蹑脚走下床，阴郁着一张脸，慢慢走向那间书房...... 正文 第497章 女警庄妍，突然失踪 庄妍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小木屋。 耳边可以清晰听见四周风吹树林的声响，时不时还会传来几声鸟鸣声，还有一些不明物体发出来的动静。 她瞪大着一双眼睛死死环视四周，发现这间小木屋里有食物和水。 它们就放在自己的手边，非常方便她拿取。 冷静下来，她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是自由的，双脚却被一副冰凉的手铐束缚着。 似乎留下食物和水的人，并不想让她死，但也不想让她逃离此地。 她越是挣扎，脚踝越是疼痛难忍。 周遭很安静，她感觉自己仿佛被置身于地球以外的世界，那个地方只有她一个人。 “放我出去！”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让她歇斯底里地扯着嗓子狂叫了一会儿，直到嗓子彻底沙哑。 她打开身旁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心情慢慢恢复下来。 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脑袋里面依旧历历在目。 当时，她发现了父亲日记本里的秘密。 正如刘队和吕专家所言，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父亲果然从中动了手脚。 蒋家村王半仙的死，也绝非是偶然，和当初判断一致，是他杀！ 很可惜，她没来得及读完那本日记就被父亲发现了。 后来，她感觉后脑勺被重物击中，然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她已经身处在这间小木屋里。 “爸爸，您为什么......”庄妍鼻尖一酸，一双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 4月9日，上午八点。 吕墨一早就从锦泰宾馆来到海港警局，他一直坐在电脑面前死守省城贴吧那名网友上线。 奇了怪，这家伙接连几天都没上线，头像一直是灰色的，像是人间蒸发了。 吕墨问了他很多遍，“哥们儿，你在吗？”，一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刘子明嘴里啃着东园小馆的大肉包子，走进了海港警局，一路匆匆来到刑侦室。 推开门，他看见吕墨像木头人似的坐在位置上。 “你小子有两把刷子，我把你模仿罪犯写的信和录音都给了娜娜，这孩子最近情绪好多了。 以后将你的育儿经，多分享一点呗。”他上前拍了拍吕墨的肩膀，语气故作轻松。 吕墨没有吱声，他的脸色很阴沉，像是一夜没睡好觉。 刘子明看向吕墨的电脑屏幕，长出了一口气，“别等了，人家也许是逗你玩的！ 那张身份证不代表什么！21世纪了，PS功能那么强大，什么东西都可以作假。” “不会的！我能感觉他一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吕墨一脸坚信。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回头看了一眼庄妍的座位，问道：“妍妍说今天不来上班吗？” “人家姑娘明天就要出国了，不得准备行李嘛！ 你以为是咱们大老爷们，拿几条内裤就能出远门了？你要是舍不得妍妍，你就去找她啊！”吕墨语气不太好，心思都在那名网友的身上。 “别胡说！赶紧工作！ 对了，苏菲菲和汪富贵的尸检报告都已经出来，我发你看看！” 刘子明刚打开手机屏幕，突然收到了庄建国的电话，里面传来了老庄焦急的声音。 “子明，妍妍不见了！” “什么？” ......刘子明挂断电话，拉着吕墨一路赶往庄建国的家中。 “老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子明的表情看起来比庄建国夫妇俩还要着急。 庄建国眉头拧成结，一脸疑惑道：“妍妍没和你们说，她去了哪里？” “没有啊！”刘子明头摇得像拨浪鼓，“老庄，你是怎么发现妍妍不见了？” “你师母一早起来发现妍妍的行李不见了，这丫头是明天上午的航班，她怎么突然走了！ 我刚才检查了护照，还在抽屉里，没有护照根本没法登机！ 这孩子到底出什么事了，她不愿意去进修可以和我们好好说啊！” 庄太太也急得直掉眼泪，“就是！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你们赶紧把她找出来！” 庄建国站在一旁阴着一张脸，吕墨的眼神和他对视时，他一下慌了神。 吕墨看见他眉毛轻挑了两下，眼神闪烁不安，心里顿时有种异样的感觉。 老庄的反应很奇怪，似乎很着急，又似乎知道些什么。 刘子明继续问道：“师母，妍妍有没有闺蜜、女同学之类的，您都打过电话问了吗？” “打了，她们说妍妍已经好久不和她们联系了。 她们都知道妍妍在警局工作忙，约好了等结案之后一起吃火锅逛街。 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玩失踪啊？”庄太太急得不行，“你们说，会不会是凶手恶意报复啊？那浑蛋专挑软柿子捏！” 刘子明一下子慌了，妍妍昨天在会议上就表明她不想出国进修，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老庄，你昨晚和妍妍说什么了吗？”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我就让她早点休息。 她妈妈说今天陪她上街买衣服，当时她也没什么异样啊！” 话落，庄太太突然看向丈夫，“老庄，我记得当时妍妍说是有事要和你谈，她没有和你透露什么吗？” 庄建国错愕了几秒，说道：“我们父女俩就聊了去米国进修的事情。 妍妍说她是警界新人，担心自己代表省里参加此次刑侦人才培训，有点不合适。 我告诉她，这次出国深造学习，机会实属难得。让她压力不要太大，就这些！” 庄建国猛抽了几根烟，急得眉头紧锁。 庄太太又翻开妍妍的同学联络簿找了几个她要好的同学，打电话过去又仔细问了一遍。 “老庄，妍妍真的不见了！我今天一早眼皮一直在跳，妍妍会不会出事了？”话落，庄太太眼角迸泪。 “师母，您别太担心。妍妍的护照还在家，证明她不可能出国。 如果她购买动车、地铁、大巴、船票等，我们可以联网第一时间查询到她的行踪。” “那你们赶紧查，妍妍从小到大虽然叛逆，但是不会无缘无故玩失踪！”庄太太急得眼睛直冒汗。 刘子明立刻拨打了电话给警局，让他们赶紧调查庄妍的行踪，以及各交通出行轨迹的信息。 吕墨站在一旁，说道，“通讯公司那边也要查一下，根据三角定位法技术可以定位追踪妍妍手机GPS信号。” 刘子明又立刻拨打了通讯公司的电话，联系到那边的负责人。 很快，他收到了几方发来的消息反馈。 “老庄，师母，妍妍没有出海港市，她人还在本地。 不过GPS定位没有追踪到妍妍的手机，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通讯公司最大程度可以在手机关机状态定位到一个人的位置，除非那个人把手机电池给拔了。 妍妍......可能出事了！”刘子明整个人顿时石化了，妍妍究竟去了哪里。 她的行李不见了，证明她原本是有出行计划，而全市交通枢纽系统都没有她的出行轨迹，这一点很危险。 “刘队，你联系一下银行，看看有没有娜娜的消费记录。她没开车，一定会乘坐地铁、公交、的士。” 刘子明点点头，吕墨说得有道理。 他很快联系到人民银行，调取了妍妍的消费记录。 上面显示妍妍最后一笔网上支付是在罗森便利店购买矿泉水，还是前天的消费记录。 今天到目前为止，妍妍都一直没有出现任何消费记录。 这就很奇怪了，难道妍妍是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徒步离家出走？ 正文 第498章 危险境地，越要冷静 “出来一下！”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两人走到门外。 庄建国眉宇之间突然浮上一层阴沉的光，眼睛死死盯着他们二人的背影。 庄夫人在一旁急得掉眼泪，根本没有看见丈夫脸上诡谲多变的神色。 “吕墨，你是不是什么了发现？”刘子明急着问道。 吕墨点点头，说道，“你还记得八怪皮鞋厂吗？也许是那个浑蛋干的！他很有可能再次诱骗了妍妍。” 刘子明摇摇头，“这不可能！妍妍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两次跟头！” 吕墨错愕了三秒，“你就这么确定？” “当然！你没发现妍妍挺聪明的吗？” “没......对了，还有另一种可能性，也许是熟人作案！”吕墨看着刘子明的眼睛，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吕墨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了一句，“你有没有怀疑可能是老庄动的手脚？他也许是贼喊捉贼？ 先是冷厅长投下糖衣炮弹，想要故意支走妍妍。 后来妍妍不答应出国进修，老庄于是就将她藏了起来。” “不会吧！虎毒还不食子呢！”刘子明一脸难以置信，“你这脑洞也太大了吧！我不信！” “妍妍暂时离开队伍，警局内鬼才能心无旁骛地清理咱们。 他们一定是看见妍妍成天和咱们形影不离，担心会误伤到她。 老庄这个时候把妍妍藏起来是对她最好的保护，他也许会将妍妍秘密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等这边风平浪静了，也许老庄一家会离开海港市。 我查到老庄最近有一部分资产正在秘密转移到瑞士一家银行账户上，数目不小。 还有一个更可疑的事情，省城贴吧网友那天说冷军的资产也在向瑞士银行转移，而且他的儿子就在瑞士当外交官。 后来我请我省城银行的朋友查了，和那名网友说的完全一致，冷军百分之九十的资产已经转移到了瑞士银行。” 刘子明瞪大了眼睛说道：“所以你怀疑是他们俩搞的鬼？” 吕墨点点头，“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刚才我分析了老庄的面部表情，他很可疑。 瞳孔紧缩，眨眼频率较高，时不时摸一摸鼻尖，这些都是撒谎的反应。” 刘子明没有继续问下去，两人再次回到屋内，看见庄太太急得直掉眼泪。 “你别哭啊，妍妍现在到底怎么了，咱们都还不知道呢！”庄建国阴着一张脸，一直在闷头抽烟。 “老庄，会不会是上次在八怪皮鞋厂绑架妍妍的黑衣人干的？”刘子明的眼睛紧盯着庄建国，试图发现蛛丝马迹的撒谎痕迹。 果然，庄建国眉宇之间暗闪了一丝奇怪的表情，说道：“这还不好说！也许是，也许不是。 妍妍既然还在海港市，你们赶紧通知警犬基地安排一批优秀的警犬将四个区域进行地毯式搜寻。 对了，所有出城的关卡通通严加防范。一旦发现有可疑目标，务必拦截。” 庄建国站了起来，整理一身警服，戴上警帽走出家门。 “yes，sir！”刘子明、吕墨紧跟其后。 很快，警犬基地八只优秀的警犬开始在海港市进行地毯式搜寻庄妍的下落。 庄建国回到海港警局，冷军迎了出来，“老庄，我都知道了！ 目前通讯公司GPS定位不到妍妍的手机信号，各大交通出行渠道都没有妍妍购票的记录，网上支付途径也查不到妍妍的任何消费途径。咱们必须将警力集中，挖地三尺也要找出妍妍这孩子。” 庄建国眉宇之间忧心忡忡，下一秒，他眼眶生泪。 “老庄，别急，妍妍一定会没事的！”冷军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又宽慰了几句。 吕墨看见这一幕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这两人像是在他们面前演戏，也许他们已经将妍妍给囚禁了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的演技简直是金像奖最佳男主角。 刘子明回到刑侦室，眉头拧成了一根结。 妍妍失踪了，会不会是老庄所为？这个想法很大胆，但是不代表不可能！ “吕墨，刚才老庄家门口附近的监控探头我们都查了，没有发现妍妍的踪影。 老庄家那栋楼的监控最近正在系统升级，所以根本不可能拍到妍妍。” 回到刑侦室，吕墨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没有搭理刘子明。 “吕墨，你在看什么？” “我在查看海港市的城市地图，寻找可以藏人又不会被人容易发现的地方。 唐庄的废弃医院原本是个好去处，但是现在已经被警察封锁了。 安山风景区之前出了王医生碎尸那件事，现在景区的工作人员和安保系统都已经加强了防范。 刘队，海港市有没有防空洞之类的地方？” 刘子明想了半天，从前好像在哪儿见过，不过没啥印象，也有可能是在其他城市看见过。 ....... 庄妍被关在山上的一间小木屋里，一开始很恐惧，很狂躁。 后来冷静下来，她想起在JS公安大学读书期间，教授说过一句话。 “身处在越危险的地方，越是要保持冷静。 紧张、愤怒、恐惧等情绪，只会让一名优秀的刑警丧失理智和判断力。” 冷静下来，庄妍看见屋子里面有自己去米国的行李。 看来父亲铁了心要将她秘密送出国，或者一直囚禁在这间小木屋。 也许等到风暴过后，才是自己重见天日的那天。 透过窗户的一道微小缝隙，她根据日光判断出时间应该是4月9日上午八九点的样子。 这会儿警局同事应该已经开始上班了，他们发现自己没来上班，一定不会太惊讶。 也许还会有文职女警羡慕她，被冷厅长开后门送了一个出国进修的好机会。 昨天冷厅长让她今天可以不用来上班，准备去米国的行李，这个时候被绑架简直太难引起同事的怀疑。 环视四周，她没有发现一个可以撬开脚踝上手铐的物件，不过还好她的双手是自由的。 她突然想起以前在课堂上，教授用一张人民币解开了一副手铐。 教授说，这一招是针对好人的，如果被坏人铐上了可以自救。 现在的手铐一般都是反齿相扣，越是挣扎手铐将会铐的越紧，但是有方法可以自救。 方法是取出一张人民币叠成一个细长条，然后塞进手铐齿槽中，用力把手烤捏紧。 手烤的上齿全部压在叠好的人民币上，这样反扣的齿就会被人民币给填满了，起不到反扣的作用。 然后再朝反方向猛地用力一掰，手铐的齿便顺着人民币一下子滑开了。 教授说，开这样的铐子根本不用钥匙。 打击罪犯过程中，警察难免会遭遇危险，这是一招自救的好方法。 庄妍想起自己的钱包在行李箱里，而行李箱就在她眼前两米的距离。 她挪动着身体往前移，触碰到行李箱时，她打开箱子从钱包里面取出了一张百元大钞。 很快，她根据教授的方法成功打开了手铐。 忍着脚踝的疼痛，庄妍眼底生出一道光，多亏她当年是一个上课认真听讲的好学生。 如果那会儿上课打瞌睡，教授这个开手铐的小窍门她就完美错过了。 正文 第499章 差点以为，见不到你 庄妍发现小木屋的门被父亲锁死了，万幸的是小木屋的窗户没有被焊死，父亲终究还是担心她的安危。 忍着脚踝的剧痛，庄妍翻出窗户，重重地摔在地上。 爬起来时，她环视四周，整个海港市树林如此茂密的地方只有一处。 这地方她前段时间来过，这里是安山风景区。 她摸了摸口袋，发现手机还在她的身上，但是电池却不见了。 父亲是一名资深老刑警了，他深知手机在关机状态时也会被通讯公司追踪GPS定位，所以取走了她手机里的电池。 就读JS公安大学时，教授就说过一句话，“警察一旦变成了内鬼，比真正的罪犯要可怕得多。” 庄妍突然想起一部电影《无间道》，艺术果然来源于现实。 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茂密森林和打不开的手机，庄妍心里一阵绝望。 鼻尖一酸，她突然委屈得很想哭。 转念间一想，深山老林距离山下还有很远，她决定先保存体力。 她带上父亲留在小木屋的水和面包，开始了一场徒步之旅。 山路不好走，她都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把她送到了这里。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她一路上摔了无数个跟头，膝盖磕破了，脚上起了水泡。 走了很久，她发现自己迷路了，于是在树上做起了标记。 幽静的深山里，她一边走，一边哭。 一边是正义、是真相，一边是早已经变成灰色人的父亲。 等她到了山下，然后呢？ 她要亲自去海港警局举报自己的父亲是一名内鬼吗？ 她要告诉警局上下，自己的父亲是二十年前蒋晓娥案件的帮凶？然后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落网吗？ ...... 刘子明和吕墨打印了一份海港市地图，两人找遍了海港市所有有可能藏人的地方。 他们发现了一座防空洞，洞内处于恒温状态。 只不过当年躲避敌人炮火的防空洞，现在里面竟然变成储藏香蕉和蘑菇的地方。 两人一无所获地走出那口防空洞，刘子明黑着脸一直在看警局的微信群。 八只警犬已经在海港市四个区域到处搜集妍妍的下落，截至目前毫无音讯。 “妍妍会不会在安山风景区？深山里面确实挺能藏人的！”吕墨看向刘子明。 刘子明沉默了一阵子，说道：“走！咱们去碰碰运气！” 两人一路驱车，立刻前往安山风景区。 ...... 庄建国正在冷军的办公室闷着头抽烟，眉头之间挤出了一道很深的痕迹。 冷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老庄，这不怪你！ 不过我就很纳闷了，秘密不应该藏在心里吗？你写出来干嘛？” “怪我！当初我就不该鬼迷心窍，答应帮助你们。现在妍妍发现了，我顾全大局才绑了她。 这些年，我夜夜睡不好觉，如果再不找个法子发泄情绪，我会憋死的！ 当年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他们二人失踪了，我查到他们二人将近二十年没有消费记录和出行记录。 现在谁都会进行网上支付，即便他们不网购，我在银行也没查到他们的取款信息。 老冷，你告诉我，他们俩当年究竟去了哪里？” “老庄，眼下不是关心他们二人的时候。等这次风波过去，你要是不放心，我和你亲自飞一趟澳洲。 老庄，我已经找人安排好妍妍直飞瑞士的手续。 等妍妍到了瑞士之后，我会让犬子好好照顾她，你就放心吧！” 两人四目相视，庄建国心里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冷军对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事情避而不谈，像是故意而为之。 他也是一名资深的刑警，他看得出来冷军一定有事情瞒着他。 “厅长，我去看看妍妍，我要当面跟她说清楚！”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冷军问道。 “不用了，这是我们父女之间的事情。” 庄建国刚走出冷军的办公室，文职女警方小可捧着一堆文件，正在满世界找他签字。 ...... 庄妍走到安山风景区售票中心时，身体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 工作人员见状吓得不轻，这姑娘腿上脚上到处都是伤，看起来像是从山上下来的。 “姑娘，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我们一直在售票处也没看见你进来啊？” “我......”庄妍喘着气，体能已经到达了最低值。她现在心力交瘁，身心俱惫。 这时，刘子明和吕墨匆忙赶到，看见了这一幕。 “妍妍——” 两人冲上前，庄妍睁开眼睛虚弱地看着前方。 刘子明正迎着光跑向她，身旁还有吕专家。 “刘队——吕专家——” 话落，她红了眼眶，眼睛里面迸出两行热泪。 刘子明蹲下身子，小警花柔软的身子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刘队，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吕墨站在一旁耸了耸肩膀，干脆先和站在一头雾水的景区管理员们解释了一番。 刘子明将妍妍抱上了警车，两人坐在汽车后座。 “吕墨，你开车！”刘子明将车钥匙扔给了吕墨。 “OK，没问题！”吕墨看了一眼后视镜，嘴角勾笑，这两人什么时候才能大大方方地走到一起。 车上，妍妍偎依在刘子明的怀里一直嘤嘤嘤，刘子明一边问她这儿疼还是那儿疼。 妍妍一直在哭，哭得特别伤心。 刘子明心口一紧，眼眶一热，眼底升起了雾气，他平生最见不得女人哭。 “看你那傻样，你怎么也哭了？”妍妍看见刘子明眼眶发红，哭得更厉害了。 两人在车内哭了半天，吕墨瞥了一眼后视镜，“妍妍，到底出啥事了，你们快别哭了！” 刘子明擦了擦眼角，“不好意思啊，我这人敏感，特别容易被代入情感。” “别扯犊子了，我问妍妍呢！妍妍，你突然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妍妍吸了吸鼻子，声音颤抖道：“你们猜对了，我爸果然有问题！” “啊——什么情况啊，你说具体点！”刘子明问道。 妍妍擦干眼泪，眉宇之间纠结了很久。 她真的要大义灭亲吗？ 正文 第500章 子弹射穿，他的脑袋 “妍妍，你还记得人民警察宣誓誓词吗？”吕墨的声音很低沉，但是透露出一股巨大的力量。 突然，像有一股正义的力量穿透了庄妍的身体。 她想起加入警队的第一天，她站在国徽下的宣誓。 她发誓要忠于党，要秉公执法，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她又想起十五岁的蒋晓娥，一名初二的花季少女，惨死在碧流河旁。 她决定将父亲的秘密告诉他们二人。 “昨晚回家我想找我爸谈谈关于不去米国进修的事情！ 谁知我一进他的书房，看见他桌上有一本焦糖色的本子。 我爸看见我时，突然将本子给合上，然后锁进了柜子。 我当时就觉得我爸的这个行为很奇怪，猜想里面可能有什么秘密。 晚上等我爸妈睡着了，我走进书房取出了日记本，没想到发现了......” 话落，庄妍欲言又止，偎依在刘子明的怀里又哭了起来。 妍妍一哭，刘子明就心软，“吕墨，先让妍妍放松一会儿！” 吕墨刚听到一半，被吊足了胃口，眉头紧蹙，“你别扯犊子，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妍妍，你是不是发现庄局长和二十年前的案子有关？” 庄妍点点头，哽咽道：“当时我还没来得及看完，就只看了第一段的第一行字。 我爸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还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把我打晕了。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山上的一间小木屋里面了。” “妍妍，你看见了什么？”吕墨继续追问道。 “我爸说，他有罪，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案件是一场阴谋。我当时就看了这些，然后就被他砸晕了。” 话落，刘子明摸了摸庄妍的脑袋，果然有一个肿包，“老庄下手也忒狠了吧！吕墨，妍妍现在状态不太稳定，你就先别问了。” 吕墨眼神死死注视着前方，语气坚定道：“刘队，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只要老庄愿意承认当年的罪行，我们就可以揪出一群害群之马。 老庄是二十年前案件的第一经手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当年案件的经过。 当年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已经人间失踪了，他们一定不是无缘无故失踪的，他们也许出事了！” “出事了？你确定了吗？”刘子明黑眉拧结，反问道。 “嗯！最近我又托澳洲那边的朋友查询了他们二人在国外的消费记录，还是老样子。 两个大活人没有任何出行记录，消费记录。 对了，他们当年留下的地址也是假的，这些年他们也许根本不在澳洲，而是......死了！” “死了？”妍妍叫出了声，“吕专家，有人敢杀法医？” 吕墨嘴角扯起一丝冷笑，“当然！当那些正义的人成为坏人的绊脚石，坏人为了清理前方的道路，会不择手段除掉他们。 妍妍，你入警不久，还不知道人性的底线可以多么残忍。老庄砸晕你，也是人性丑陋的一部分。” 车内，三个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庄妍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穿梭而过的两排树，等会儿她要亲手揭开父亲的阴谋。 此刻，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庄妍浑身发颤，“爸，对不起！” 妍妍的声音很小，刘子明和吕墨听得一清二楚，两个人的心情都特别沉重。 ...... 庄建国在办公室批复了一些公文，许多文件来自12345政府热线平台。 连日来，发生了诸多人命案件，整个海港市人心惶惶，不少民众都拨打了政府热线进行投诉。 政府热线将民众投诉的相关内容又反馈给了海港警局，要求海港警局给市民一个回复，这是一个收发文件的流转过程。 庄建国处理完这一烂摊子，抽完一支烟准备去小木屋和女儿开诚布公聊一聊。 妻子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老庄，我把妍妍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没有发现这孩子的踪影。老庄，孩子会不会......” 妻子在电话那头哭得泣不成声，电话这头庄建国眉头紧蹙。 他俩这辈子就这一个孩子，当年国家执行计划生育政策。 作为事业单位的一员，他们带头履行国家的号召，坚决不多生。 妻子的心情他很能理解，妻子害怕失独。 她还不知道妍妍是被自己给掳走了，脑袋里正在盘算最坏的想法。 “老庄，会不会连环杀手绑架了妍妍？那浑蛋已经杀害了三名年轻女孩，妍妍一直在查他。 你想啊，那浑蛋一直被警察揪着不放，一定是故意报复警察。咱们家妍妍很有可能被这浑蛋给盯上了......” “老婆，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全部警力全城搜寻妍妍的下落......” 挂完电话，庄建国出门时看见刘子明和吕墨像两道门神立在门外。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庄建国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话落，两人向左右两边移开身体。 下一秒，庄建国看见女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女儿面色惨白，浑身带伤，看起来是费了千辛万苦才逃了出来。 “妍妍，你......你去哪儿了？”事到如今，庄建国还在表演，他十分心虚地笑了笑。 “爸，您还不愿意承认吗？”说完，庄妍眼底迸泪。 庄建国环视四周，警局上下所有人都挤在长长的走廊上围观他们。 冷军这时走了出来，看见妍妍出现在警局，心脏狠狠缩了两下。 “妍妍！你去哪儿了？ 你这丫头把大家急疯了，全海港市的警力都在找你！”冷军走到庄妍的面前，大大方方地看着她，语气还有点埋怨。 “厅长......”庄妍的身体突然打了个激灵，她现在已经分不清冷军和父亲是人是鬼。 她只觉得此刻冷军一双看似正义的眼睛下面是一颗黑腐的心。 “妍妍，进屋说，不要影响大家工作！”冷军拍了拍妍妍的肩膀，语气温和了许多。 吕墨注意到，庄建国全程黑脸，额头上迸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刘子明心口一紧，外面同事多，这样揭穿老庄确实有损他多年来的颜面，他建议去会议室详谈。 冷军点点头，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走吧！拿上笔记本，咱们去会议室说。” 庄建国返回局长办公室，却顺手关上了门。 妍妍站在门外一双眼睛一直在落泪，刘子明在不停地安慰她。 吕墨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庄建国拿个笔记本，为什么要关门？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不好！他想跑！”吕墨突然警觉，大声呵斥道。 刘子明回过神来，两人冲进庄建国的办公室。 没想到庄建国没跑，而是举起一把小型便携式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老庄——不要！” “庄局——不要！” “爸——不要！” 庄建国笑了笑，举起手中那枚格洛克48超薄手枪。 那是一把小巧方便携带，触碰到扳机距离更短的手枪。 “砰——”的一声，子弹射穿了庄建国的太阳穴，刺穿了他的脑袋。 子弹从庄建国的太阳穴钻入大脑，旋转的力量迅速搅匀脑细胞。 如果庄建国的脑袋里此刻有一台摄像机，会拍摄到这样一幕。 那场面好像一碗豆腐脑用勺子拌的很烂，烂成那样，想不死也不行。 一秒内，子弹旋转的破坏力在另外一侧头骨造成10cm大小的破坏口，伴随着血液和脑浆飞散出来。 庄建国端坐在椅子上，睁着一双眼睛，嘴角竟然扯起一丝解脱的微笑。 一股血腥味开始弥漫在庄建国的办公室，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外，像是看着刘子明和女儿妍妍。 “爸——”庄妍大声喊了一声，身体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 正文 第501章 永远不会，失去信仰 从海港警局传出一声枪声的消息，瞬间惊爆了全城。 不少附近的市民听见枪声，纷纷赶往海港警局门前看热闹。 很快，当地官方媒体记者，还有一些自媒体人匆匆赶往第一现场。 警察局门前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数名警员在维持现场秩序。 人群混乱中，120救护车将庄建国和庄妍抬上了警车，第一时间送往海港市人民医院。 刘子明跟着救护车准备上去，被冷军突然喊住了，“子明，马上召开全员紧急会议，你必须在场！” 一分钟后，全体警员落座，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压抑。 警局局长死了，这事情简直是一条爆炸性新闻。 这场紧急会议是由省公安厅厅长冷军亲自主持。 冷军阴着一张脸，环视四周，眉宇之间正义凛然。 这时，他的左膀右臂，跟随他从省公安厅一同前往海港市的秘书孙梦走了进来。 孙梦将手里一封信毕恭毕敬放在冷军的面前，又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刘子明的身体冷得发颤，老庄死在他的面前，临死前一句话没有说，只是冲着他微笑。 他的笑容看似解脱，却又暗藏复杂。 冷军打开孙梦交给他的信封，看了起来。 五分钟后，他阴着一张脸，声音很阴沉，“同志们，这是我们在庄建国办公室发现的一封遗书，看来他对自己这一天早有预料啊！” 话落，会议室四周鸦雀无声，冷军叹了一口气。 “我真没想到，咱们内部竟然出现了内鬼，这个消息简直令我感到很震惊，也很心痛。 庄建国从警一生，战绩赫赫，没想到他二十年前就已经黑了。 这是他的一封遗书，大家可以传阅看一下，就先从刘队长开始吧！” 话落，冷军将手里庄建国的那封绝笔信传给了身旁的刘子明，“子明，你先看！” 刘子明接过那封信，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它。 看见第一个字的时候，他的脑袋一阵轰鸣，这封信确实是老庄亲笔写的。 老庄的字写得很漂亮，是那种苍劲有力的楷书笔法，整个警局能够写出这么一手好字的人不多。 两人以前还开过一个玩笑，老庄说以后退休了如果无所事事一定会得老年痴呆症。 刘子明当时建议他可以开一个书法培训班，一来打发时间，二来培育下一代。 刘子明还说，等他老了就在老庄的书法培训班隔壁开一间裱字画的店，这样就凑成了一条龙服务。 吕墨推了推刘子明，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冷静！” 刘子明点点头，眼神落在那张轻飘飘的信纸上。 “各位领导，各位警员，见字如见面，问候诸位安好。 当你们看见这封信时，证明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这一生勤勤恳恳，为民服务，终究还是对不起党和人民。 这二十年，我过得步步惊心，夜夜难寐。夜半三惊，时常被噩梦惊醒。 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是我从中动了手脚。 当年冷氏集团原董事长冷俊峰身患尿毒症，急需要换肾。 他的属下李国栋在民间寻肾，最终将黑手伸向了蒋家村一名十五岁少女蒋晓娥的腰间。 他安排杀手盗肾，害死了蒋晓娥。然后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找到我，说只要我改写事实，他能保我官运亨达，前程似锦。 我当时鬼迷心窍，竟然答应了他。 事到如今，冷俊峰已经与世长辞，李国栋也已经自杀，当年犯罪的人只剩下我一人！ 我曾经来自天堂，却误入地狱。从二十年前那天起，我再也没有安稳过。 尽管我一直身居高位，但是我自知自己配不上这个位置，更配不上这身警服......” 刘子明将手里那封信传给吕墨后，脸色史无前例的黑。 老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又揭发了李国栋，这一步显得不痛不痒，破绽百出。 一个医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保证老庄官运亨达，只有一种可能，他背后还有其他人可以帮助老庄达成目的。 老庄究竟在保护谁？ 刘子明想了半天，老庄自杀后，谁会是最大受益者。 想来想去，他和吕墨的眼睛几乎同时看向了冷军。 当年老庄在碧流河案件后官运亨通，听说是当年省公安厅副厅长冷军，亲自向中央公安部部长申请的提拔机会。 刘子明想起老庄刚才那个解脱的笑容，心脏一紧。 他将罪行一一揽下，他用自己的死保护了其他的伞。 这封信的笔迹看着不像近日写的，信纸也没有那么崭新。 很显然，这封信老庄已经放在办公室有一阵子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拿出来。 除非他深知当年的案件没法继续隐瞒，他才会成为那场阴谋罪恶的最后一颗棋子。 会议室内，一片鸦雀无声，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文职女警方小可在小声地哭，老庄平时看起来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对文职警员一直挺好的。 没想到他竟然是内鬼，方小可心里百感交集，一直在吸鼻子。 冷军看了看四周，继续说道：“庄建国因为犯了纪律性问题，现在人又离世了，接下来海港警局暂时先由我来组织工作。 二十年前的案件我会让人重新翻案彻查，大家还是要将全部的精力继续放在3月16日以来的几起人命案件上。散会！” 话落，一屋子的警员陆陆续续退场，冷军阴着脸看向刘子明和吕墨。 “你们别太难过了，警局出现了这么一颗毒瘤，我也很痛心。 你们要痛定思痛，尽快揪出连环杀人的凶手。 二十年前的案子你们可以先放下了，我会向上面申请重新彻查此案。 去吧，看看妍妍怎么样了？” 说完，冷军起身走出会议室，孙梦紧跟其后。 海港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 病床上，庄妍眉头紧蹙，她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父亲穿着一身警服，看着她说道：“妍妍，别怪爸爸！ 人性的贪婪永无止境，当初爸爸鬼迷心窍，为了升官，做错了事情。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爸爸一定选择做个好人。” 庄妍穿着一身警服，英姿飒爽，她看着父亲说道：“爸，自首吧！” “妍妍，你不要逼爸爸，爸爸知道错了！” “爸，您是我的信仰，妍妍没有信仰了！”庄妍哭得泣不成声。 “妍妍，你永远不会失去信仰，警帽上的国徽就是你的信仰。” 话落，庄建国举起手中那把格洛克48超薄手枪，笑着看向女儿，“妍妍，爸爸还你信仰！” “砰”的一声巨响，庄妍抬起头看见父亲的太阳穴上面一颗鲜红的血窟窿。 “爸——” 一声尖叫声划破寂静的单人间病房，几名医生匆匆跑了进来。 庄妍的情绪不太稳定，一直在歇斯底里，眼眶迸出大颗大颗的眼泪。 医生给她注射了一剂“苯巴比妥”镇定剂，她才幽幽地合上了眼睛。 正文 第502章 给你批准，一周假期 海港市人民医院，庄太太脸色发白，只身一人前往地下负二层太平间停尸房。 她在太平间的入口处签完字，由一名工作人员带领她走向停尸间确认死者身份。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尤其是庄太太，面色煞白，这是她第一次来太平间认领尸体。 她记得老庄以前说过，从事太平间工作的人都不是一般人，第一必须胆子大；第二必须耐得住寂寞；第三必须无视他人的看法。 尽管职业无高低贵贱之分，但是常年在太平间的工作人员脸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阴气。 庄太太跟随工作人员走在走廊上，浑身打着哆嗦。 四周安静的只有二人的脚步声，还有停尸房尸柜嗡嗡作响的运作声。 走进一间屋子时，她抬头看了一眼门头，上面写着四号停尸间。 尸柜上面贴着标签，写着尸体的姓名：庄建国，年龄：60周岁。 太平间的工作人员打开四号停尸间的门，继续从第四排第四格将庄建国拉了出来。 尸袋的作用是让搬运的人员及其他人员不能看到尸体的模样引起不适。 这也是对死者的尊重，以及将搬运者的感受降到最低。 庄建国的尸体由一个不透明的黑色尸袋包裹着，庄太太见状，顿时捂着嘴巴眼眶迸泪。 随后，工作人员很不情愿地说了一句“女士，请您节哀顺变”，然后就走出了停尸间，给家属和死者独处的时间。 刚才庄建国被送过来时，已经有人走漏了风声，说这人是海港警局的一把手。 据说此人是自戕身亡，他是警局的一名内鬼，属于畏罪自杀。 对于这样的死者，太平间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没什么同情心。 庄太太的双手哆嗦着伸向黑色尸袋，拉开拉链开始确认死者身份。 拉链在齿轮上发出的声响，在安静的四号停尸间被放大了数倍。 很快，庄建国的尸体惨白地暴露在她的面前，身体上的衣服已经被褪去得一干二净。 尸体被运到停尸间都是赤身裸体的，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尸僵，家属会很难给死者脱下原来的脏衣服，更不方便给死者穿寿衣。 “老庄——” 庄太太看见庄建国那张标准的国字脸，脸色死灰一般，瞬间两行热泪滚落。 她的手划过他的太阳穴时，看见庄建国两边的太阳穴已经被子弹穿孔。 “老庄，他们说你是警局内鬼！你醒醒，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咱们说好退休后一起去公园晨练，你打太极拳，我跳广场舞。 等咱们妍妍生儿育女，我们一起带外孙子外孙女。 老庄，你不能说走就走，你醒醒！” 话落，庄太太扑向了庄建国的尸体，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冰凉得像一块冰。 记忆中的老庄从未这么冷！ 她体寒，冬天没有老庄一夜都不热乎。老庄过去经常和她开玩笑，说他是她的暖宝宝。 太平间工作人员听见四号停尸间里面传出了动静，赶紧上前将庄太太拉下，“女士，请您冷静点。 如果您对死者死亡原因有异议时，可以在死者死亡后48小时内要求进行尸检。” 庄太太的精神已经崩溃，她发了疯似地跑出了太平间，一路冲到医院神经内科。 她要当面问问女儿，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为什么她回来了老庄却自杀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一路跑到神经内科，医生告知庄妍已经注射了镇定剂，一时半会醒不来。 这时，刘子明和吕墨从警局匆忙赶来。 庄太太看见他们立刻扑了上去，哭着问道：“子明，你师父为什么自杀？他们说他是黑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母，您先冷静一下，我和您解释！” ...... 庄太太带领刘子明和吕墨回到家中，三人走进庄建国的书房开始寻找妍妍说的那本焦糖色的日记本。 寻了许久，他们一无所获，猜想一定是老庄将日记本藏了起来，或者销毁了。 “师母，您见过老庄那本日记本吗？”刘子明低声问道。 庄太太一边哭，一边说，“有点印象，不过我从不看他的日记。” 刘子明沉默了一会儿，阴郁着一双黑眸，低沉道：“老庄这个操作更加证明，日记本里面可能有天大的秘密。 二十年那起命案不是老庄一个人可以只手遮天的，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内鬼，老庄只是当了他们的替死鬼！” “子明，你一定要揪出背后黑手，老庄一定是被人利用了。”庄太太哭得泣不成声。 “师母，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揪出他！” 刘子明和吕墨飞奔回海港警局，数名媒体记者堵在门口，要求省公安厅厅长冷军给民众一个说法。 此人初来海港时，表现十分高调，现在却低调得像只缩头乌龟。 他一直躲在警局里面不愿意出来当面澄清警局出现内鬼这件事。 一群记者突然看见刘子明，立刻冲了上去。 “刘队，请问庄局长自杀真的是畏罪自杀吗？二十年前的旧案，是不是他从中做了手脚？” “刘队，请您正面回答广大市民，警局内部是不是出现了内鬼？” “刘队，请问二十年前的旧案和最近发生的诸多命案是不是有关联？” “刘队.....刘队......刘队......” 刘子明和吕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武装刑警的保护下挤进了警局。 经过冷军的办公室，他们看见冷军正坐在办公室处理公文。 “你不觉得他太淡定了吗？”吕墨看着刘子明小声说道。 “是有点！你看出什么了吗？” “从他的面部微表情以及他现在状态不错，他看起来很轻松。老庄死了，似乎他松了一口气。” 刘子明看向吕墨，继续问道，“省城贴吧那名网友上线了吗？” “还没！不过我一直盯着APP客户端，他的头像一直是灰色的。” 冷军突然抬起头看向二人，很关切地问道：“妍妍怎么样了？老庄也是糊涂啊，连妍妍都舍得动手。” “妍妍头颅后侧有明显鼓包，昨晚被庄建国击中了，凶器应该是一枚地球仪。 我们刚去了老庄书房，发现那枚地球仪瘪进去一个坑。”刘子明说道。 冷军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有没有在老庄书房发现什么可疑线索？” “妍妍看见的那本日记本，我们在老庄书房继续找了很多遍，没有发现。 那本日记本里面的秘密也许比咱们目前知道的要可怕一万倍。” 刘子明和吕墨注视着冷军，发现此人的面部表情平静如水。 “厅长，您很淡定啊！外面来了许多媒体和围观的群众，您不打算给他们一个说法吗？”刘子明的脸色很黑，大灰狼看了都会绕道而行。 冷军深吸了一口气，“子明，先由他们去吧！老庄的事情是警局的家丑，建议不要外扬。” 刘子明错了几秒，继续说道：“厅长，您说咱们队伍中会不会还有内鬼？也许还不止一个呢！” 冷军听出了刘子明话里有话在膈应他，心口狠狠缩了缩。 此人，留不得！！！ 他抬头看向吕墨时，发现他的老部下正在用审讯犯人的眼神死死注视着他。 这家伙是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天生对人类的面部微表情敏感，也许他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心虚。 “子明，你和老庄的感情很深厚，老庄腐化对你影响很大。 我给你批准一周的假期，让你回去放松一下。”冷军站了起来，走上前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两人四目相视，像是正义和黑暗的对视。 刘子明扯着嘴角笑出声，“冷厅长，谢谢您的关心，我没那么脆弱！” 正文 第503章 警局不可，一日无首 冷军注视着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此人很不好对付，软硬不吃！ 吕墨紧跟着刘子明的步伐，两人走出冷军那间办公室。 两人出门时看见了孙梦，这女的人到中年，保养得还不错，颇有几分姿色。 她看人时总是习惯面带微笑，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笑面虎的感觉。 “你知道她是谁吗？徐娘半老，看着有几分姿色，会不会和里面那位有一腿？”刘子明问道。 吕墨眼眉突然立了起来，“你是魔鬼吗？这都能看得出来？” “怎么了，是被我猜中了？”刘子明突然来了劲。 吕墨双手抱臂，沉思了一会儿，“好吧！你要保密，我也只是听说！ 这个孙梦一辈子没结婚，省公安厅以前有人怀疑她是拉拉！” “拉拉？你是说两个女人的爱情故事？”刘子明反问道。 “喲！你懂得还挺多！”吕墨上下打量着刘子明，“后来也有人说她在北京有个大她二十岁的男人，总之她这辈子还没结过婚。 有一次我发现她和厅长在省城西郊一家度假村一起共进晚餐。 那家度假村是我大学同学的老婆开的，当天我们在另外一间包房吃饭。 我去洗手间的时候看见了孙梦，然后我一路跟着她，看见她走进了我们隔壁的包间，冷军就坐在里面。 好奇心害死猫，我问我同学调取了监控，你猜怎么着？”吕墨一脸神神叨叨。 “他俩互相投喂食物，举止暧昧不清？”刘子明一脸诧异，发挥着脑洞。 “何止？孙梦直接躺在冷军怀里去了！” “啊——这两人黄昏恋啊，孙梦好像和我一样大，今天四十岁！” “嗯！可能缺少父爱吧！老庄刚死，孙梦刚才竟然在微笑，你看见没？” “看见了！这老娘们现在这个时候的微笑，你不觉得很诡异吗？” 话落，刘子明和吕墨两人相视一看，心里感觉出一丝异样。 孙梦走进冷军的办公室，将门给带上了。 走进办公室，她四处仔细搜查了一遍，确定这里面没有被人安装窃听器。 “小梦，你多虑了，我这里没有那些东西！” “厅长，我们会的，敌人也会，咱们还是小心点好！ 对了，多亏了您之前让庄建国写了一封绝笔信，要不这下子可就难办了。 不过我看刘子明和咱们老同事吕墨貌似都不太相信这封信件的内容。”孙梦看着冷军，眼神暗沉。 冷军将烟屁股丢进了水杯中，看着烟头遇见水瞬间熄灭了火源。 他笑了笑，“小梦，吕墨可能要坏事，我真后悔当初把他调过来。 没想到这两人臭味相投，榴莲配山竹，咖啡配伴侣！ 你最近盯紧了吕墨，对了，刘子明女儿和母亲的日常出行时间都查清楚了吗？” 孙梦从口袋里面取出一个米黄色的信封递给冷军，“厅长，都在里面，你看完了就烧了。” 话落，冷军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孙梦调查得很仔细，刘母早上几点送孙女上学，下午几点去接孙女。包括几点去买菜，喜欢逛哪家蔬菜摊和水果摊都查得清清楚楚。 “小梦，干得漂亮！” “谢谢厅长！”孙梦低头莞尔一笑。 冷军走上前，牵起她的小手，说道：“小梦，你跟着我很多年了，辛苦了。 之前我考虑到小海还小，又自幼丧母。 我一直担心他会有顾虑，现在他已经长大了，我也就放心了。 这些年委屈你了，等这次风波平息了，我们......” 冷军话没说完，孙梦将手指抵在他的唇珠之间，满面娇羞道：“老冷，我明白！我愿意等！” 过了一会儿，孙梦问道：“海港警局不能一日无首，上面是怎么打算的？” “老庄刚离世，上面暂时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件事。我估计可能会从内部提拔，很有可能会是刘子明。” “那不行！刘子明如果当上局长的位置，小丞岂不是会一直被死死盯着？到时候咱们......” 冷军叹了一口气，“这浑小子我真想毙了他，要不是我哥，我不可能留他。 刘子明一定不能被提拔，我会向上级申请，从外面空降一名顶替老庄位置的人。” 冷军话音刚落，孙梦扯起嘴角笑了笑，对着冷军竖起了大拇指。 “军哥，您心里应该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不然不会这么胸有成竹。” 冷军笑了笑，“知我者，小梦也！没错，我想让江洋回来！” “江洋？他不是在G省当副市长吗？你让他来海港市当局长，这不相当于降级了吗？” “没办法！我信得过的人不多！你和江洋是为数不多的两位。”冷军一双苍劲有力的大眼睛，温柔地看着孙梦。 孙梦被他的话感动眼眶起了雾气，脸颊一阵潮红，“老庄，谢谢你！” “小梦，这些年应该是我谢谢你才是！等这次风波平息了，我们一起去瑞士。” “嗯！我已经把我爸妈的手续都办理好了，只要你通知一声，我们可以立刻跟你走。” ...... 冷氏药业集团。 冷念丞坐在董事长办公室，正在幸灾乐祸地看着艾拍APP。 小视频时代，没有不透风的墙。海港市民上传了海港警局门前的一幕，发布到了网上。 “哈哈哈！李飞，你快看！刘子明的脸都气绿了！” 李飞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像一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冷念丞的表情突然凝结住了，“阿飞，你不高兴吗？” 李飞突然扯起嘴角笑了笑，“董事长，阿飞当然高兴，要不今晚咱们去吃火锅庆祝一番？” “阿飞，你这两天食欲很旺盛啊？是不是没有苏菲菲泄愤，只能用食物转移注意力？”冷念丞露出一脸邪笑。 冷念丞突然提起苏菲菲，李飞心口一阵刺痛，像一块慢慢开始结疤的伤口被人亲手抠破了伤疤。 “董事长说笑了，苏菲菲是个贱人，我已经将她从脑袋里删除了。” “阿飞，世界上比苏菲菲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不要一叶障目。” 冷念丞走上前，举起一杯罗曼蒂·康帝端给李飞，“阿飞，庄建国自杀了，知道我们秘密的人又少了一位。我们一起敬他一杯，他算是一条汉子！” 话落，两人将酒杯里的酒洒在了地上。 冷念丞嘴角扯起阴笑，“庄局，这是我和阿飞敬你的上坟酒，一路走好！” 对了，刘子明和你师徒情深，你再等等，我很快送他去阴曹地府见你！” 李飞看着冷念丞的背影，眼底升起了狠厉的光。 他的手在口袋里面摸着一把枪，这把枪是他刚从枪支黑市买来的一把CZ75手枪。 这把CZ75手枪采用大容量弹匣、双动扳机的制式手枪。 冷念丞猛地回头，吓得李飞心口一缩，他笑了笑，“董事长，提前祝贺您铲除刘子明这根眼中钉。” “阿飞，cheers！”...... 李飞回到办公室，眼底升起了腾腾的杀气。 苏菲菲死了，他觉得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冷念丞是罪魁祸首，苏菲菲是因他而死。 李飞摸着那把CZ75手枪，瞬间给手枪上了膛，他猛地举起手枪对准了墙壁。 墙壁后面是冷念丞的办公室。 ...... 很快，海港警局一帮警察来到冷氏集团，刘子明亮出了传唤证将冷念丞带走了。 审讯室，冷念丞阴郁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刘队，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将我带到这里。 我们集团的股市最近一直在下跌，本人社会形象也因为你接二连三将我带到这里，影响了整个集团。 刘队长，请问您这一次抓我又是为了什么？” 刘子明坐在冷念丞的对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冷念丞，像盯着一名死刑犯，“庄局死了，你知道吧？” 正文 第504章 看清他们，心底罪恶 审讯室外面，吕墨、冷军、孙梦正在外面带着耳机听刘子明审讯。 三个人都知道，接下来是刘子明和冷念丞的一场心理周旋。 “庄局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冷念丞眼底一片黯然，嘴角却微微弯曲，似乎还带着笑意。 吕墨心口一紧，这家伙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刘子明注视着冷念丞的五官，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庄局是中午在海港警局自戕身亡，他已经交代当年是由你们冷氏集团的一名家庭医生指使他犯罪，那个人叫李国栋，前不久刚死。” “什么？李国栋竟然背着我们做出这等脏事？”冷念丞的双拳狠狠砸在审讯室的桌上。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利诱庄建国吗？” “不知道！” “为了给你爷爷冷俊峰换肾！ 二十年前，你爷爷身患尿毒症，急需要肾脏移植。 当年国际黑市和国内黑市的肾源供给不足，李国栋在蒋家村派人盲选了十五岁的少女蒋晓娥的肾脏。 他派过去的杀手将死者凌辱后，取走了她腰间的一对肾脏。后来那对肾脏就进入了你爷爷的体内，让他带着女孩的肾脏多活了二十年。” 话落，刘子明浑身颤抖，毛孔竖起，一阵阵地发冷。 “什么？当年的肾脏竟然是盗取的？李国栋真是胆大包天！ 他竟然骗了我们所有人，我们当时看见一份他在国外黑市购买肾脏的合同，上面还有汇款明细。 没想到一切都是他在作假，为了让爷爷活下去，他竟然犯罪！ 虽然他对爷爷、对冷氏集团忠心耿耿，但是他也不能犯法啊！”冷念丞眉宇之间一脸恨铁不成钢。 刘子明突然笑了笑，笑得很阴冷，冷念丞抬起头看向他，“刘队，您笑什么？” “我笑冷先生是天生的好演员，可以去参加《演员的诞生》，一定能够一举夺魁。 对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个医师即便再受宠，他能指使当年已经是警局刑侦大队副队长去为他卖命？ 庄建国在绝笔信中提到，李国栋答应他，说事成之后可以保证他官运亨通，前程似锦。一个医师他哪来的权力？” 刘子明死死盯着冷念丞，十分期待他接下来怎么扯谎？ 冷念丞陷入沉默，随后长长出了一口气，一脸无奈道：“哎——事到如今，我想有些事情再也瞒不住了。 我老实交代吧！其实当年爷爷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李国栋虽然犯法了，却是为了救活爷爷。 人心都是肉长的，爷爷自然舍不得看着李国栋去刑场吃枪子。 爷爷后来出巨资为李国栋摆平了一切，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压在心里。刘队，您想知道吗？” 刘子明错愕了几秒，点点头，从喉咙里面溢出了一个字，“说！” “爷爷临终前将秘密告诉了我，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有盯紧自己的手下。 李国栋过分愚忠，为了保全爷爷的命，他犯下了死罪！ 当年爷爷为了救下李国栋，买通了你们警局法医鉴定处的法医欧阳焱还有他的小跟班，好像是个女的，叫杨心蕊，一实习法医。 后来他们二人拿着爷爷的钱，远赴澳洲，听说两人已经双宿双飞了二十年。 我知道爷爷和李国栋有罪，但是他们已经离世了，死者为大。即便他们犯下了滔天大罪，他们也已经埋入尘土。 这个秘密在我心底，一直压得我喘不过气。对不起，刚才我故意隐瞒了。 我们冷氏药业集团愿意承担一切追责，如果可以，我们集团可以从私有化，转为国有化。 这样做如果可以减轻爷爷和李国栋的罪过，我愿意在合同上面立刻签字。” 话落，冷念丞的眼眶一红，眼角竟然滑落两滴透明色的眼泪。 吕墨站在单面透视玻璃的后面看着这一幕，心尖战栗。 这个冷念丞的逻辑缜密，毫无破绽，他和庄建国二人将问题抛给了死人。 他们像是约好了，像是曾经对过剧本，完全按照他们的计划在推进剧情。 他们将一份标准答案看似摆在他们面前，告诉我们当年犯罪的人都已经死了，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我们愿意承担和赔偿，哪怕你们把我们冷氏集团收走了都行。 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会向社会发文件官宣此事，并且负起相关法律责任。 这家伙还将当年的一个重要犯罪细节推给了另外两名成员。 一位是法医欧阳焱，一位是实习法医杨心蕊。 根据他的供词，这两位法医是犯了严重的渎职错误，徇私枉法，在尸检报告单上面做了手脚。 凶杀案件中，最重要的一个步骤就是尸检。 尸检报告单如果出现了问题，会影响整个案件的侦查工作。 他将问题抛给了两名已经失踪的人员，死无对证，好一招一石二鸟的伎俩。 这么一想，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冷念丞敢于承认一切，并且将他们二人交代出来，只能证明他们当年并没有出国，而是被人灭口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当年为了救活一个冷俊峰，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那些无辜的人惨死，他们的家庭都受到了重创，他们带着伤痕累累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心脏在胸膛里面狂跳，“冷念丞，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两名法医接受了冷俊峰和李国栋的利诱？ 你空口无凭，两名法医我们至今没有联系上。这一切还不随你说？” 冷念丞笑了笑，“刘队，您的想象力很丰富。 原则上爷爷已经死了，我本可以将一切罪证都推在李国栋身上。 你们刚才说了，庄建国是被李国栋指使，信上面应该没有提及我爷爷吧？ 爷爷临死前，良心不安，要求我在东窗事发的一天将他当年做错的事情告知警察，这样他九泉之下才会安心。 爷爷知道错了，作为他唯一的孙子，我愿意履行爷爷的临终遗言。 如果你们不相信爷爷的话，你们可以去澳洲找欧阳焱问个清楚！”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这货真狡猾。 他们根本无法联系当年的两名法医，一切信息都证明他们二人已经消失了将近二十年。 失踪人口消失四年就可以定义为死亡人口，他们二人应该已经因为当年的那起冤案尸骨凉透了二十年。 吕墨站在审讯室的外面，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冷军和孙梦。 这二人的表情很平静，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 突然，孙梦看了一眼吕墨，发现他正在死死注视着她，心口一紧，“吕墨，你在看什么？” 吕墨双手抱臂，嘴角勾起冷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冷军回眸看了一眼吕墨，眼底浮上了一抹寒凉的气息。 孙梦站在他身边，感觉刚才吕墨的那个眼神很惊悚。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能够穿透他们的内心，直击他们的灵魂，看清他们心底的罪恶。 这家伙，留不得！！！ 刘子明心里很窝火，汪富贵的死，苏菲菲的死，他们一直从冷念丞身上找不出破绽。 警察光靠怀疑和我认为，是不可以给嫌疑人定罪的。 因为突然死了两个人，他将调查张萍下落的进展停滞了。 现在庄建国又主动替二十年前那起冤案买单，选择自戕身亡。 在巨大的心理重创下，刘子明陷入了迷茫和恐惧。 “子明，出来一下！”刘子明的螺旋耳机里面传出了冷军的声音，他知道这家伙一定是要他赶紧放人。 正文 第505章 往后日子，不会好过 想起老庄中午惨死在他的面前，以及临别前意味深长的微笑，刘子明狠狠拔掉了耳朵里面的螺旋耳机。 审讯室外面，冷军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子明刚才那个行为动作，心脏狠狠一紧。 这家伙像一头倔驴，完全控制不住他。 吕墨注视着冷军，发现他的脸看不出一丝波澜，他能够到达这个位置上自然有他的本领。 只不过，他的双拳出卖了他。 人在某种情境下，很难控制身体的本能。 有时候大脑可以控制人的五官表情，却无法控制其他四肢的反应。 大脑其实没有我们想象的牛b，有时候顾头不顾尾。 孙梦一直在用余光偷瞄吕墨，她从未像现在这么忌惮她的老同事。 “咳——”孙梦轻咳了一声，冷军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双拳捏出了一把汗。 刘子明死死盯着冷念丞，一双黑眼珠子说句不好听的，已经跳出了眼眶。 冷念丞突然笑了笑，“刘队，舍不得放了我啊？还想和我秉烛夜谈吗？ 对了，小女警知道他父亲离世了吗？” “管好你自己！”刘子明的声音很冷，“你迟早要被我抓住！” 话落，刘子明将腰间一副冰凉的手铐“啪”的一声放在审讯室的桌上。 冷念丞收起眼底的笑容，定定地看着刘子明，眉宇之间浮上了冰冷的气息。 他什么也没说，就那么一直对视着刘子明，这更像是一场心理博弈的较量。 审讯室外面，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 很快，冷念丞先收回了眼神，笑了笑，“你们警察看人的眼神是怎么练出来的？” “没想到冷先生还挺好学的！ 警察的眼神是训练出来的，平时的习惯，加上训练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会有了。 这和专业有关，也和内心的正道有关。 对了，你们坏人看人的眼神是怎么练出来的？”刘子明反问道。 冷念丞错愕了几秒，竟然失声笑道：“刘队，我像坏人吗？” 刘子明打量着冷念丞的眼睛，标准的双眼皮，大眼睛，眼白和眼黑比例非常完美，可以称之为一双“俊眸”。 “坏人二字从来不会写在脸上，影视剧中坏人的脸上不是刀疤就是痦子，其实为了让观众区分好人和坏人。 真正的坏人看起来有时候比好人还要纯良，也许他是给你每天做一杯厚乳拿铁咖啡的小哥哥，也许他是你家楼下便利店的收银员，也许是像你这样谦谦君子，道貌岸然的集团董事长，也许是一名看起来很正义凛然的警官！！！” 审讯室外面，冷军浓厚的眉毛轻轻跳动了一下，刘子明这是在含沙射影！ 孙梦娇俏的鼻尖泛起了轻微的汗珠，吕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审讯室里面，冷念丞愣住了几秒，随后啪啪啪开始鼓掌。 “刘队的想象力真丰富，在您眼睛里面，外面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是坏人，哈哈哈！ 对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用这种警察特有的眼神打量着我，一开始我就感觉出了你的敌意。 其实，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但愿我们的立场一致。” 话落，冷念丞伸出一只手，他在暗示刘子明最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刘子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他伸出一只手将桌上的一副冰凉的手铐放在冷念丞的手中。 冷念丞错愕了几秒，又耸了耸肩膀，笑了笑，“刘队，您是铁了心要将我关进你们东城河监狱的死刑犯E监区？” 刘子明收起眼底的最后一丝笑意，“冷念丞，二十年前的案件我一定会彻查到底。二十年后的今天，发生的诸多命案，我也一定会揪出那只鲜血淋漓的黑手。” 冷念丞放下手铐，继续扯着那种高傲又自负的笑容，“希望你好梦成真！” 话落，冷军敲开了审讯室的门，冷念丞的律师已经来了。 因为没有实质性证据，冷念丞态度又很配合，甚至将当年他爷爷冷俊峰包庇下属的事情和盘托出。 冷军很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爷爷虽然犯了错误，但是终究罪魁祸首的源头不是他。 不过他收买了两名法医，如果他还健在势必要为此付出牢狱的代价。 感谢你的配合，先回去吧，如果有事我们还会传讯你。” 冷念丞笑了笑，“我认识您！您就是从省公安厅来到海港市的清廉官员冷军。 我们上次已经见过一次，貌似也是在这间审讯室，看来我们很有缘分。” 说完，冷念丞伸出了他的一只手，冷军眉宇之间暗沉了0.01秒。 他没有伸出手，而是转身离开了审讯室，留下冷念丞有几分尴尬地立在原地，干笑了几声。 刘子明走近冷念丞，眼神凛冽，将一口烟吐在他的脸上。 冷念丞被呛得连连咳嗽，却一点也不恼，笑了笑，“刘队长，建议您少抽点烟，伤身体。 对了，今天没见过小女警，我这心里空落落的，还有点不想走了。” 刘子明吐出一口烟喷在冷念丞的脸上，烟雾朦胧中，他嘴唇轻启，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滚！”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露出一脸阴笑。 走出审讯室的时候，他突然回眸看向刘子明。 两人四目相视，冷念丞再次使用了唇语，眼神狠厉道：“你等着，我弄死你！” 冷念丞走后，吕墨和刘子明并肩站着。 刘子明连续抽了三根烟，心情才逐渐冷静下来。 “刘队，刑侦犯罪等级分为四类。 犯罪意向的形成阶段；犯罪的预备阶段；犯罪行为实施阶段；犯罪后的应变阶段。 犯罪能力和犯罪人的知识、经验、技术等有密切联系，是实施犯罪行为的心理保证与必备的重要条件。 冷念丞是一个犯罪能力非常强大的人，反侦察能力高，加上有保护伞护着他。 如果没有实质性的把柄落在我们手里，很难将他定罪。”吕墨看着冷念丞离开的方向说道。 刘子明黑着一张大灰狼都会害怕的脸，“你放心，他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正文 第506章 纪委小组，例行询问 两人走在长长的走廊上，路过庄建国的局长办公室，里面已经物是人非。 办公室门前被一米线拦截住了，里面的一切看起来还和老庄生前一样。 唯独不一样的是，老庄临死前开枪崩了自己，子弹穿孔时，血浆洒在椅子上、桌面上、地上、书柜上。 这些都是现场痕迹，在老庄这间腐败案件没有查明之前，里面的所有陈设没有允许不得擅自变动。 刚才孙梦能够在老庄的办公室翻查物证，一定是得到了冷军的默许。 不得不说，他们动作挺快的，像是事先对过剧本，轻车熟路就找到了庄建国的那封绝笔信。 还有一种可能，那封绝笔信一直藏在冷军那边，孙梦刚才进去时塞进了老庄的书柜中。 听说孙梦是在一本老庄最爱的著作《福尔摩斯探案》第128页发现了这封信。 刘子明和吕墨立在老庄办公室门前，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过了很久，刘子明开口说道：“吕墨，当年我刚到海港警局，还是一个标准的新兵蛋子。 头一次出警就遇到了一起凶杀案，那是一桩石雕凶杀案，你知道凶手将尸体藏在哪里吗？” 吕墨不假思索地说道：“凶手将尸体做成了一具石雕！” “你咋知道？”刘子明一脸惊诧道。 “废话！咱俩差不多时间进入警队，当年你们海港市发生那么大的恶性命案，我们省里面作为典型案例收入库中了。 那起案件的凶手真的挺疯狂，挺变态的，竟然买了石膏涂料。 据说是一种岩浆在地表以下凝却形成的火成岩，叫花岗岩。 那种材料不贵，一二百块钱就能将人做成一具石雕像。” 刘子明脸色一阵暗沉，“是的，你知道当时老庄是怎么在众多石膏人像中发现了死者的吗？” 吕墨摇了摇头，提了提眼镜，“怎么发现的？” “老庄从死者的眼睛看出了那是一具死尸！尸体睁着眼睛，瞳孔和一般石雕人像不一样。 石雕人像的眼珠子很假，而那具死人石雕的眼睛有眼白和眼黑。 瞳仁虽然涣散了，但是明显是人类的眼睛。死者眼白因为石膏粉末状误入其中，造成了眼白血红。 当时一队人都准备撤队了，老庄愣在原地注视着那名死人石雕像，突然让人找来了一个大锤子。 所有人都愣住了，石膏厂的老板也愣住了，老庄锤开石雕像时，里面的死尸已经僵持了，一直保持原样。 警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死尸运回了法医室，法医当时尸检都困难。 尸体严重尸僵，又被石膏用的花岗岩破坏了一部分皮肤组织。 后来法医在死者的脖颈处看见了三个洞眼，发现死者身上的血液只有正常人的五分之一。 死者脖颈上面的三个洞眼处，有人类嘴唇吮吸的痕迹，老庄大胆判断出，凶手是一名活人吸血鬼。 后来那浑蛋又在隔壁城市犯案，以相同的手法杀害了一名女性死者，并且将其血液吸空。 海港市联合隔壁兄弟城市，成立了一起重案组，一周不到的时间将那浑蛋抓捕落网。 你知道那浑蛋是怎么被老庄逼疯了吗？” 吕墨摇了摇头，“老庄怎么做的？” “老庄联合隔壁兄弟城市，两城通缉罪犯。 他请张斌专家根据凶手在案发现场的足迹分析，监控视频中的模糊影像，全省张贴了罪犯的肖像。 后来他又让全省农贸市场附近加强警力，凶手如果吸不到人血，一定会选择用动物的血液代替。 他一定会去农贸市场寻找动物的血缘，最后在一个活禽区，那浑蛋被抓捕了。” 吕墨看着刘子明，他回忆起庄建国的过去，眉宇之间尽是敬佩。 “吕墨，我有许多刑侦技巧都是老庄教我的，比如我一眼就能看出好人和坏人。 老庄告诉我，眼睛往往能够看到一个人的内心。 一个人的好坏往往通过眼睛便能看出来，坏人的眼睛总是有些不同的。内心藏着巨恶，就会相由心生。” 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回去吧，找出真相才是对死者最好的告慰。” 两人正准备回去时，纪委派来了调查小组已经赶往海港警局。 冷军亲自出面接待他们，将他们安排到会议室。 刘子明作为庄建国的左膀右臂，也一同被请进了会议室接受纪委的例行调查。 办公室根据纪委的要求，提取了一系列二十年的文件和档案、卷宗，一沓一沓捧进了会议室。 现场的氛围很令人压抑，纪委的人自带一种裁决者气质，看着让人望而生畏。 他们面色冷漠地看着刘子明，一双双眼睛像是戴着透视镜，可以将刘子明看穿。 “刘子明同志，庄建国黑腐了二十年，你一点也没有察觉吗？”一名女纪委眼神冷冽地盯着刘子明。 刘子明身正不怕影子斜，目视坚定地注视着她，“不瞒您说，在3月16日之前，我一点感觉没有。 庄建国是我入职警局的带队师父，这些年我们一直以师徒相称。 我这一身刑侦技术，基本上都是和他一起抓捕罪犯时学来的。 我这人对待自己信任的人，从来不会怀疑。” 一名男纪委上下打量着刘子明，继续问道：“你的字面意思是，从3月16日的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你开始怀疑你师父庄建国违背了组织的教诲，黑化了？” “黑化？”刘子明心口一紧，事到如今，他内心还是不愿意接受老庄的头上顶着腐化的帽子。 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不管当初庄建国为什么原因走上了一条犯罪道路，他黑化的事实已经摆在大众的面前。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们调查死者蒋晓雯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她姐姐蒋晓娥二十年前死于蒋家村碧流河，当年那起案件起初怀疑是他杀，后来变成了死者意外溺水而亡。 当年我一开始也参与了那起案件，后来庄建国让我转去办理另外一桩案件，我与之失之交臂。 在调查蒋晓雯的死因期间，我们去了蒋家村做走访工作，无意间遇见了一位叫王半仙的老人家。 她告诉我们，蒋晓娥当年是他杀，不是意外死亡。 这位老人家将当年的事情告诉我们，第二天就惨遭凶手灭口，死在家中那口水缸里。随后又被凶手运到碧流河，制造了一波鬼魂轮的说法。 再到后来，我们每次接近真相的时候，似乎总有一只手提前我们一步将线索销毁得干干净净。 .......直到最近，我们在警局内部发现了多枚监听器，我们知道队伍中出现了内鬼......” 刘子明被纪委盘问了足足一下午，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像被抽丝剥茧。 难怪那些贪官污吏在纪委和检察院同志的逼问下，能够一夜白头。 纪委的眼神、心理战术等，都是一流的技术。 刘子明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刑侦室，发现吕墨不见了。 他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吕墨会不会出事了？ 老庄死了，妍妍在医院，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他和吕墨？ “小可，你看见吕专家了吗？”刘子明抓住文职女警方小可，扯得她手臂生疼。 “刘队，好疼啊！您捏到我肉肉了！ 吕专家一个小时前出去的，具体去哪儿了，我也不清楚。” 刘子明松开方小可，开始拼命地给吕墨打电话。 电话里一直传出一个女人优美的声音，“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ledisbusynow，pleaserediallater.” 正文 第507章 纪委梁斌，小心试探 刘子明打了吕墨38个电话，这家伙一直不接。 他突然想起刚才冷念丞眼神狠厉地看着他，用唇语说了几个字，“刘子明，我弄死你！” 刘子明立在原地，浑身发抖。 他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出事，吕墨一定不能出事。 他发了疯似的跑出了刑侦室，遇见了冷军和孙梦正在小声交流什么。 两人看见刘子明时，纷纷朝他客气地点点头。 冷军和孙梦说了几句，走进了那间留给纪委小组的会议室。 他是庄建国的上级领导，两人又是多年来的好友关系。 纪委又查到当年庄建国被破格提拔成为海港警局局长，是由冷军向中央公安部部长姚文龙大力举荐。 冷军走进会议室，一身正气，海港市纪委一组人脸色瞬间有些微妙的变化。 纪委小组成员中间的C位梁斌主任看着冷军，不由清了清嗓子，客气道：“冷厅长，原则上我们不应该询问您！您是省领导，即便问话也是应该由省纪委例行询问。 但是庄建国的案子事发突然，您最近和他接触频繁，我们......” 冷军正襟危坐，眉宇之间十分严肃，他摆了摆手说道：“纪委面前，不分职位高低之分。 我最近和老庄走得颇近，你们例行询问，这是正常流程。同志们，开始吧！” 话落，梁斌点点头，“那我们就开始了！二十年前，庄建国侦破了碧流河溺水一案。 那起案件过后，他从警局刑侦大队副队长被破格提拔成为队长。 半年不到的时间，他又被破格提拔成为了海港警局副局长。 一年之后，他在您的举荐下，由中央公安部部长姚文龙同志亲自批准，成为了海港市的一把手。 我们调查到，当年您已经是省公安厅副厅长，您和庄建国之间的悬殊挺大。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您要大力举荐他？” 纪委主任梁斌的问题很犀利，直击要害，丝毫没有像他嘴上说的那样，“我们只是例行询问！” 冷军长长地出了一口语气，说道：“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尸一案，我们省里当时也在秘密关注。 原本那起案件的舆论走向是谋杀，后来庄建国根据现场女尸的足迹分析判断出其是意外溺水而亡。 原本海港市闹得人心惶惶，被庄建国将一起风波压了下去。我当时觉得此人断案很细心，有两把刷子。 当时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李长明出国学习深造，在校期间喝醉酒利用公职身份和一名女同学发生了关系。 我们考虑到其人品问题，举报给海港市纪委，你们老一批的人应该知道那件事。 李长明的事情虽然没有公开处理，但是他被革去了刑侦队长的职务。 我们当年进行了暗访和暗调，发现庄建国一直被李长明压着。此人工作勤勤恳恳，却一直只是一名副队长。 李长明被革去职务后，是我向海港市组织部和海港警局当年的局长王震建议，让庄建国试试。 没想到庄建国很争气，先后破了‘石雕像死尸”案件，“小三纵火案”等，口碑一时间在民众心目中非常好。 半年之后，海港警局副局长董有高同志退居二线，海港市组织部向我举荐了几名可以提拔的干部。 我看了他们的履历表，文职干得很漂亮，武力不行。 庄建国的履历就不一样了，他是警校毕业生，文理都俱佳，被提拔为刑警大队队长后，干劲十足。 在我的举荐下，他被组织部受命成为海港警局副局长。 至于后来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是在一次全国公安人员大会现场。 当时我看他为人谦虚低调，但是会议上他代表海港警局发言，逻辑清晰，思路顺畅，提出的问题和概念很新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当天晚上主办方的自助餐晚宴上，我邀请他到我们那桌一起用餐。 我们交流了很多，我发现他很有思想，与我在一些问题上看法不谋而合。 后来会议结束后，我俩私交也越来越多。 后来我们发现，我们的妻子竟然是大学同学，这样一来我们的关系就更近了。 不过我申明一下，我不是那种因为和谁关系好，而大力举荐对方的人。 老庄也从来没有贿赂我，我们纯粹是精神上的知己。 后来海港警局局长杨杰退居二线后，我犹豫了很久，担心组织会错过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向上级老领导姚文龙同志举荐了庄建国。 他看了庄建国的过往成绩，非常认同我的举荐。 后来经海港市委研究决定，很快对庄建国同志进行任职公示。” 冷军说完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没想到二十年前，在他是刑警大队副队长的时候，已经犯了纪律性错误。 也许后来他工作勤勤恳恳，是为了赎罪吧！我想这二十年，他一定过得步步惊心。 作为一名公职人员，他走错了一步，就需要无数的谎言替他掩饰这一切。” 纪委梁斌放下手中的笔，目光直视冷军，“在庄建国的绝笔信中，我们得知是冷氏药业集团冷俊峰的手下李国栋指使了庄建国。 冷厅长，我们听见民间有传言，您和冷氏集团的冷俊峰先生貌似有点关联？” 说完，梁斌的眼底生出一道隐晦不明的光。 冷军的表情看不出一丝褶皱，语气却低沉道：“什么？你们怀疑我和冷氏集团有关？ 呵呵，难道因为我也姓冷，所以我就是他们的帮凶？” 梁斌轻笑了笑，“冷厅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只是收到一些风声，也许是民间的造谣，没有确定的事情就和您说，确实是我冒失了。” 冷军喉结吞咽了两下，梁斌看见他向外凸起的喉结颤动了两下。 从事纪委工作的人能够分辨对面坐着的活物是人是鬼。 有些人会痛哭流涕说自己没有罪，最后却能从他们身上找出巨恶。 有些人见到纪委会选择避重就轻，比如先交代个人情感私生活作风等问题，和纪委闲扯淡。 还有些人直接吓得晕倒，或者心脏病，高血压发作。 在精神极度恐惧和紧张下发病，被送进医院抢救的人员大有人在。 梁斌见过形形色色的官员，冷军应该是他跨级审讯的第一名省里的领导。 此人是高官，他有点看不太透。 ...... 刘子明到处在找吕墨，最后跑到警局监控室发现吕墨下午两点半离开了警局。 他又从警局门前的监控探头看见吕墨一个人出门右拐，然后消失在探头的范围内。 这家伙的电话一直不接，微信也不回，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刘子明想起冷念丞那双阴狠的眼睛，以及嘴角边上阴鸷的微笑，心尖狂颤。 他跑出海港警局，准备出门找吕墨的时候，和这家伙撞了个满怀。 “又出什么事情了？慌慌张张的！”吕墨手里举着两份盒饭，看样子是给刘子明也带了一份。 “你......你出去买盒饭？”刘子明吞吞吐吐道。 “是啊！咱们中午没吃饭，我低血糖都犯了。 老庄死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下去，案子还没破呢！” 吕墨举起手里的便当，招呼刘子明去刑侦室用餐，“你最爱的沙县小吃，鸭腿饭！” 刘子明突然甩开了吕墨，愤怒道：“你出去买盒饭，干嘛不接我电话？” 话落，吕墨竟然看见刘子明委屈得眼眶泛红，吓得他喉结一阵紧缩。 刘子明那样子很像女朋友逼问男朋友，“你个浑蛋，你出去买盒饭干嘛不接我电话，我恨你！” “我......我手机是苹果的，电板很废材，已经自动关机了。 回头我也买一部OPPO手机，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 好啦，乖，先进去吃饭吧！”吕墨拉着刘子明的手臂，刘子明气鼓鼓地跟着他走进刑侦室。 “我告诉你啊，以后要随身携带充电宝，知道没？” “知道啦！啰嗦死了！” 方小可瞪大一双眼睛看着这两人刚才的一波操作，浑身汗毛倒竖，怎么感觉有点断臂山的画风。 正文 第508章 葬送自己，大好前程 冷军走出会议室，双腿一阵发软。他立在原地三秒，试图让自己保持镇定。 孙梦走出办公室，看见这一幕，眼底升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两人四目相视时，用力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像是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共识。 孙梦那边一切手续已经办理落实，就等着冷军四月中下旬办理退休手续。 冷军的资金已经全部转移到了瑞士银行，资金收益人是他的儿子冷海。 他们必须赶紧离开国内，纪委小组的鼻子很灵，绝不会空穴无风地暗示他。 纪委一定是已经查到了什么，或者说，是刘子明和吕墨查到什么。 冷军路过刑侦室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 刘子明和吕墨听见门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纷纷回眸看向门外。 他们看见冷军的脸色不太好，比往常白了三个度，像是涂抹了女人的粉底液。 冷军走进了刑侦室，面色凝重地说道，“子明，小墨，你们辛苦了。 老庄刚走，海港警局有许多工作需要由子明亲力亲为。 等过段日子，上级领导一定会给海港警局一个正式通知。 究竟是从警局内部提拔一名同志接任庄建国的位置，还是从外面空降一名同志来管理海港警局，具体要经过市里和省里开会商议。 刚才纪委对我进行了例行询问，我回忆起这些年和老庄的点点滴滴。 他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警界人才，只可惜走错了一步，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子明，小墨，你们一定要牢牢记住我们入警当天站在国旗下发过誓。 一辈子要清正廉洁，秉公执法，不要被黑恶势力腐蚀了一颗红心。 好了，你们先吃吧！注意劳逸结合！” 冷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准备回办公室。 刘子明突然放下筷子，直接将盒饭扔进了垃圾桶。 他黑着一张脸说道：“厅长，我听说您四月中旬可以办理退休手续了。 您是打算退休前的日子都留在海港市陪着我们一起追凶吗？” 冷军一脸正气地说道，“海港警局不能一日无首，我在这里可以稳定军心，也给海港市民一个定心丸。 海港市这一系列案件作为我职场生涯的最后一棒，我认为很有意义。 我有信心在我退休的那一天，将凶手绳之以法。” 刘子明走近冷军，他和吕墨并肩站立着，两人身上的气场很强大。 “我希望在冷厅长退休那天，我们可以给冷厅长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答谢厅长在海港市兢兢业业的付出，祝贺冷厅长正式开启退休之后的惬意人生。 我们有信心将凶手关进东城河监狱的E区死刑犯刑场。 那一天，我一定会在现场看着他们被子弹给崩了！！！” 刘子明刚才用了“他们”！ 冷军虽然全程面不改色，心里却“咯噔”了一声。 直到刘子明说完一番含沙射影的肺腑之言，他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这一次，刘子明的身体竟然让开了。他今天穿着一身警服，佩戴了一顶警帽。 肩章上面是他多年来的荣誉，他容不得有脏手玷污它们的荣耀。 冷军错愕了0.01秒，尴尬地缩回手。 吕墨擦了擦嘴巴，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将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刘子明发现这家伙的小动作太多了，这要是罪犯很容易被警察抓住。 最牛b的罪犯，你当众喊他的名字，他都不带回头看你一眼。 有时候细节决定成败！ 曾经有一名罪犯三十年没有入网，警方试过无数的方法，最后竟然是从一个小细节抓住了凶手。 那浑蛋喜欢抽烟，不仅喜欢抽烟，还喜欢吐烟圈。 他把舌头卷起来，然后嘴成O型，用舌头用力顶出去，竟然能够吐出一串白色的烟圈。 警察就是通过这个细节，发现一组照片上有一名容貌不清晰的男子吐烟圈的画面。 警方立即逮捕了那名嫌疑人，经过DNA对比，发现那名男子正是杀死死者的真凶。 三十年的逃亡之路，竟然被自己吐出的烟圈毁于一旦。 有人说那名凶手是不走运，被警察捕捉了细节。 也有人说，凶手年纪大了，跑不动了，和警察周旋无趣了，厌倦了。 自己故意露出了马脚，让警察把他抓进监狱安享晚年。 当年传言挺多，不过结果是美好的，罪犯落网了。 尽管过去了三十年，死者家属还是等到了一个结果。 但是没过多久，死者的父母在苦等三十年后得到了真相，却在一个月后相继离世。 医院确定二老是正常死亡，无病无灾无难。 人类有时候全靠一口气活着，这一点都不假。 吕墨看着冷军的眼睛，露出鲜少的微笑，“厅长，我希望在您退休那天，我们可以坦诚交流心扉，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冷军眼底浮上了一丝好奇。 “现在不能说，到时候我一定会亲自问您！”吕墨的眼睛看向冷军，眉宇之间掠过一丝难以琢磨的神色。 冷军回到办公室，双腿一阵发软。 他老了，抗压能力越来越弱。 一边是冷念丞这浑小子持续犯案，他就是个不省油的灯，冷家的败类。 一边是来自海港警局刘子明的猜疑，以及他的老部下吕墨的含沙射影。 一边是海港市纪委梁斌的小心试探。 中午庄建国开枪自杀时，他冲出办公室看见他的脑袋被子弹打穿了孔。 他没想到庄建国会自杀，也许庄妍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多年“好友”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一点不为所动那是骗人的。 坐在椅子上，冷军眉宇之间心事重重，他希望一切风波赶紧平息。 办公室内，死亡一般的寂静，他能够听见他的心跳声，如擂鼓一般。 他刚才在纪委那帮人面前，演出了风轻云淡。这会儿独处时，才是最真实的他。 在静谧的环境中，他闻到了危险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向他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他非常讨厌这种感觉，这让他感觉自己已经下了地狱。 将烟蒂抵在烟灰缸里狠狠碾压，他打开抽屉，里面有一部手机。 取出一张未知号码的电话卡，冷军拨打了冷念丞的另一部专门和他对接的手机。 ...... 冷念丞正坐在办公室刷小视频，露出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 海港警局门前有市民开了直播，扬言要等冷军和刘子明出来给群众一个说法。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来自另一部不常用的手机。 这部手机原本有三个人知道这个号码，一个是汪富贵，已经死了。 另一个是庄建国，也已经死了。 最后一位是他亲爱的叔爷爷，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他一脸扯笑地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一组未知号码，“叔爷爷，您终于挂念小丞啦！” 冷军立在办公室的窗户前，浑身止不住地发颤，“浑小子，我来海港市的第一天就告诉你，不要再给我惹出人命。我这才来了几天，先是苏菲菲，后是汪富贵，你究竟还想杀了谁？” 正文 第509章 你身上的，命案太多 冷念丞在电话那头竟然失声笑出了声，“叔爷爷，您错怪小丞了，小丞那是正当防卫。 姓苏的那个死女人，她竟然在我手下的手机里面安装了微型窃听器和追踪器。 她为了监视我，替蒋晓雯和蒋晓娥报仇。叔爷爷，不杀她，小丞就得死啊！ 对了，如果她查出您当年也参与了碧流河一案，您会晚节不保。叔爷爷，小丞都是为了您好。 可惜，那死女人死了都没有交代出她和蒋晓雯背后的策划者，我怀疑是二十年前失踪的蒋浩。 叔爷爷，您最近可要小心点，这个人也许就在我们身边。 这浑蛋说不定整容了，他要杀了咱们！”冷念丞压着嗓音，声音狰狞道。 冷军的胸膛止不住的上下起伏，“浑小子，我警告你，刘子明他们现在在调查张萍的下落，你把她埋在哪里，安全吗？” “当然安全！叔爷爷，您放心。 对了，您要小心身边那位刘子明，他就是一条狗，揪住人就会死不松嘴。” 电话里死灰一般的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沉默了一会儿，冷军开口说道：“小丞，刘子明不需要你来动手，你身上的命案太多。” 冷念丞错愕了几秒，突然有点感动，“叔爷爷，小丞真感动，咱们终究是一家人。 不过对付刘子明的活儿，建议您还是交给我吧！ 这死警察一直揪着我不放，我想亲手解决了他！” “不行！”冷军几乎在嘶吼，随后又压低了嗓音，“小丞，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现在警局上下到处都在找杀死汪富贵的凶手，你这个时候继续作案，就是送死！” “他们难道查出汪富贵不是畏罪自杀？”冷念丞问道。 “废话！他们是警察，是法医！ 汪富贵身上两处刀伤使用的凶器尺寸不一致，明显是两把刀所为。 两处伤口不像是自杀，而是他杀。 他们现场模拟了你们当时作案的情景，和他们预想的完全吻合。 你们第一刀是落在汪富贵的脖颈后处，当时他还在挣扎，于是你们补上了第二刀，在死者的脖颈侧面。 两处刀伤如果是他自己所为，行为动作很别扭。 正常人自杀，即便是割喉，死者会从正面下手。 两处致命伤会导致死者中刀后双膝下跪在地上，然后身体倒在一边。 你们将他平放在地上，将凶器放在死者手中。 这一招只能糊弄看热闹的群众和那些刚入警队的新兵蛋子。 老警一眼就能看出猫腻，尤其是死者的头颅发间都有血迹。头颅上面法医仔细检查过，有大量血液。 证明死者头顶上的血液是低下脑袋时，从喉血管顺下去的。” 冷念丞在电话那头听得一愣一愣的，缓过神来，他说道：“没想到刑侦学如此博大精深，佩服！ 对了，冷静秋、冷楚雨、冷欣然的尸骸，海港警局可以还给我们冷家了吗？” “这个节骨眼上，你提她们干什么？”冷军的语气低沉道。 “我能做什么？三位好姐姐死得凄惨，我想厚葬了她们，不行吗？”冷念丞笑了笑。 “浑小子，那三具尸骸警方留在法医室还有用，迟早会还给你。 庄建国自杀了，纪委和检察院都盯得很紧，你不要惹事。 下午海港市纪委对我进行了例行询问，话里话外的信息量很大。 纪委梁斌主任竟然问我和冷氏有没有关系？ 小丞，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你要守好自己的嘴。 唇亡齿寒，我出事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冷念丞笑了笑，“叔爷爷，您放心！小丞怎么会出卖叔爷爷，我们可是一家人。 对了，他们最近在调查当年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他们当年真的死了吗？” 话落，冷军看着窗户，眼神阴冷，像看着两具冰冷的尸体。 人心一旦染上了一点点的雾霾，就会坠落无尽黑暗的深渊。 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黑暗，什么是光明。 他只知道，他现在就是黑暗。 “没错！他们已经死了二十年！ 小子，最近给我老实点，你叔爷爷马上就要退休了，不要给我搞事情！” 说完，冷军挂断了电话，听见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孙梦走了进来，脸色惨白。 刚才冷军在会议室接受纪委调查，她一直替他捏把汗。 “军哥，你还好吗？” 冷军走近孙梦，两人之间的距离很亲密。 孙梦猛地扑进了冷军的怀里，“军哥，咱们要不要提前走？” “傻丫头，提前走不等于承认自己犯罪了吗？再坚持几天，一切很快就会尘埃落定。” “军哥，我好害怕！ 刚才在审讯室，咱们的老同事吕墨一直在盯着咱俩，他好像知道什么！ 对了，去年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压在心底没敢告诉你！” 冷军蹙了蹙眉头，一双坚毅的黑眸紧盯着孙梦，追问道：“什么事？” “那次我们在西郊饭庄约会，我出去上洗手间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后来我发现那人跟踪我，我余光看见那人的身影很像吕墨，但是我不太敢确定。 后来我调查了那家饭庄，老板和吕墨竟然认识。我当时就觉得吕墨应该是看到了咱们。 军哥，咱们要不要？” 孙梦前一秒还柔情蜜意的眼神，下一秒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冷军阴沉着一双眼睛，低沉道：“再等等！” ...... 冷念丞眉头紧蹙，他将汪富贵的尸体制造出畏罪自杀的场景。 警察还原了现场，对汪富贵进行了尸检，排除自杀可能，证明是死于他杀。 警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竟然发现了这是一起案中案。 想起刘子明将他三次送进海港警局的审讯室，冷念丞的眼底怒气大盛。 他说过，他要弄死刘子明。 叔爷爷刚才那个电话却让他按兵不动，夹着尾巴做人。 这根本不是他的行事风格，他向来无所畏惧。 警方迟迟不将冷静秋、冷楚雨、冷欣然的尸骸还给冷氏，一定是想找出张萍。 想起张萍，冷念丞眼底掠过狠厉的神色，距离上次在防空洞一别，已经过去了好几日。 不知这女人现在是死是活，看着窗外日渐暗沉的天色，他准备和李飞一同前往防空洞“看望”一下他的好二婶。 李飞正坐在隔壁办公室，目光麻木地看着苏菲菲一张两寸的证件照。 照片上，苏菲菲穿着一件白衬衫，一笑倾城，杏眼桃腮。 李飞的心口被揪着一般，像有一把匕首在上面一刀一刀，一寸一寸地剐。 他突然想起一句梁静茹的歌词，“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咚咚咚——” 突然门外传来了冷念丞的声音，李飞回过神来才发现外面天色已黑。 下班了，他要扮演冷念丞的司机送他回家。 打开门，李飞笑脸相迎，“董事长，您要回去吗？” “嗯！先陪我去一个地方！”冷念丞说话的时候眼神诡异，吓得李飞心口一紧。 两人上车后，冷念丞从迈巴赫的后备箱取出了一个黑色的旅行包，里面有他的一身招牌行头。 坐在汽车后座，他麻溜地换上了一身黑衣，戴上了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有点泡菜国悬疑剧里面杀手的既视感。 “阿飞，待会儿你去买一些水、面包和罐头！对了，午餐肉罐头，她喜欢吃！” 李飞吃了一惊，说道：“董事长，您是打算去防空洞看张萍？” “是的！去看看她是死是活！”冷念丞露出一脸阴笑，“她现在可是个香馍馍，所有人都在找她。” “哦——” 李飞想起那天离开防空洞的时候，张萍已经被牛皮鞭抽晕了，伤口处还撒了盐。 一个受伤的人，长期处于饥饿状态下还能活下去，这女人的心理素质和毅力非同常人。 也许，她在等待一个机会...... 正文 第510章 纪委小组，加班谈话 海港警局，比往常更加灯火通明。 局长死了，每个人的心口都像被一把锤子重重一击。 纪委从中午收到庄建国自尽身亡的消息，一直在海港警局会议室挨个例行问话。 会议室的桌上堆满了庄建国这些年所有涉及过的案件，尤其是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的全部卷宗。 因为工作量巨大，纪委又派来了第二组人员前来现场支援。 会议室被围成了茶话会的桌椅布置，四面都是长条桌。 对着门的那张桌子是由纪委审讯小组使用，C位坐着梁斌主任，阴着一张脸。 右边一张长条桌，纪委组员正在负责检查庄建国这些年涉及的案件。 左边一张长条桌，另外几名纪委组员负责检查二十年前庄建国那起冤假错案。 中间空出来的一块位置摆放着一张椅子，每位进来的警局成员落座后，接受纪委小组的问话。 庄建国在海港警局待了一辈子，在局长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几年，不可能靠一己之力就能只手遮天，也许他还有下线。 纪委梁斌主任这会儿已经口干舌燥，却一直苦撑着没有喝水。 虽然庄建国作为当事人已经开枪自尽了，不代表这案子因为当年案件的经办人死了，就这么结束了。 这起重大冤假错案里面一定牵扯了很多人，可能是一张巨型的黑网。 海港警局的文职女警方小可自从走进这间会议室，一直在哭哭啼啼。 “梁主任，我是去年才来的海港警局。 头三个月刑侦组缺人，我一直跟随刘队长身后工作。 三个月下来，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当一名刑警，于是我主动向庄局长申请从事文职工作。 当时庄局长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我的申请，我特别感激他。 庄局长对我们基层很关心，经常自掏腰包请我们喝coco奶茶。 我没想到庄局长竟然是警局的内鬼！梁主任，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梁斌挑了挑眉毛，面前的这位文职女警是个性格直爽，一眼看到底的女孩子，此人和庄建国基本上扯不上什么关系。 “方小可同志，你的心情我们很能理解。 你先回去，相信这起案件很快就会有结果，喊下一位进来吧！”方小可点点头，擦着眼泪走出了会议室。 刘子明和吕墨接到师母的电话，说是妍妍已经醒了，一直不吃不喝，死死盯着病房的天花板发愣。 吕墨第一时间想到妍妍可能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症，他们必须赶紧过去一趟。 警察在调查案件过程中，尤其打击罪犯的一线刑警，难免会发生枪战、凶器作战。 一些硬汉刑警目睹血腥，或者看见自己的队友牺牲，都会很容易患上PDST创伤症。 曾经一名老警察看见自己的手下死在自己面前，为了救这名老警察，队员牺牲了自己，被子弹爆了头。 当时老警察脸上溅了一脸队员的鲜血，自此他很多年一直不能举枪，举枪手就会抖。 后来那名老警察被调到了警局的档案室，负责一些文职工作，但是听见枪声整个人就会不行。 妍妍目睹了老庄自杀的场景，这简直就像是一场灭顶之灾。 自己的老爸在自己面前开枪自杀，血浆四溅，子弹穿孔，换谁受得了？ 刘子明和吕墨拿着车钥匙准备赶往海港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 两人跑出刑侦室，看着方小可哭哭啼啼走出那间已经被纪委小组占用的会议室。 方小可看了他们一眼，捂着嘴巴哭着跑开了。 女孩子真是水做的，刘子明虽然痛心，但是他在心里流泪。 吕墨和庄建国感情基础不深，除了惋惜和遗憾，并没有太多的伤感情绪。 两人看着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看看纪委小组加班询问警局成员。 他们知道，纪委一定会彻查庄建国的死因，以及二十年前的那起冤假错案。 ...... 两人很快抵达医院神经内科，妍妍已经醒了，目光空洞地看着病房的天花板。 妍妍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灵魂，像一个还有呼吸的植物人。 庄太太坐在一旁落泪，看见刘子明和吕墨，她的两行热泪滚落。 “子明，妍妍一醒来就是这样！ 医生说她目睹了老庄的死，留下了心理阴影，建议我们转到心理科室。” “嗯！这是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症，老庄的死对妍妍打击很大。 警局针对警员的PDST创伤症有专门的人员进行辅助疏导，回去我就给妍妍联系。” 庄太太一点点点头，一边泣不成声道，“我根本没有责备她，她一直拒绝和我沟通。” 吕墨走上前，宽慰道，“庄太太，妍妍比较听得进去刘队的话，她一进警队就是跟着他。 给他们一点独处的时间，刘队也得过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他知道怎么打开妍妍的心扉。” 事已至此，庄太太不好说什么，两人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关上后，刘子明走近妍妍，看着她目光空洞的样子，他心口一紧。 “妍妍，我知道你听得见！ 老庄的死不怪你，他提心吊胆过了十几年，也许每一天都过得如坐针毡，死亡或许是最好的解脱！” 话落，他看见妍妍的眼角滑落了两颗透明的眼泪，它们顺着她白皙的脸庞滚落而下。 “妍妍，你觉得自己是压死老庄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你没有刨根究底追问日记本的事，他就不会将你绑去小木屋，就不会发生他自杀的那一幕。 妍妍，你错了！老庄给大家留了一封绝笔信！ 他在信中交代了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是他做了手脚。 他将一起他杀案件，定义为意外死亡案件。 妍妍，老庄办公室藏着的那把格洛克48超薄手枪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已经预知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抓住当年从中参与那起案件的其他内鬼。 你爸当年只是刑侦队副队长，他一个人没有可能只手遮天。 蒋家村当年是有目击证人的，他们避而不提，一定是受人制约。 那个人究竟是谁，我们一定要揪出来，这已经不仅仅是一起凶杀案。” 话音刚落，妍妍的两只眼睛像断了线的珍珠，眼泪滚落。 她的胸膛剧烈地颤抖，没有发出一声哭声。 一百级的痛苦是无声无息的，刘子明知道那种想哭却压抑的痛感。 他失去过，他懂得妍妍此刻心里一定很痛苦、很绝望。 初入警界的小萌新，遇到了海港市百年不遇的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又牵扯出了二十年前的一桩已经定案的旧案，现在这起旧案重回大众的视野。 当年的经办人留下一封绝笔信承认自己扭曲事实，然后用格洛克48超薄手枪枪决了自己。 一声枪声，像是打在了所有人的心口。 庄建国死了，那起案件还没完，背后的黑网还在继续猖狂。 刘子明听见妍妍的嗓子里面一直发出那种隐忍的呜咽声，她在努力压抑自己。 “妍妍，哭出来就好了！乖！”刘子明上前抱住妍妍，感受到她身体像一台磨损的引擎盖在剧烈抖动。 她的胸膛上下起伏，似乎五脏六腑都在疼。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仿佛投射出她父亲临死前的那一幕血腥场面。 “妍妍，哭出来就好了！听话！”刘子明抚摸着妍妍额头两旁被汗水打湿的青丝，眼眶迸泪。 突然，妍妍死死咬住被单，牙齿咯咯作响，额头迸出大颗大颗透明色的汗珠。 她感觉到有些眩晕，大片大片的红色向她涌过来。眼前的红色汇聚成血流，将她全身染成了血红色。 ......她再次陷入了昏迷。 正文 第511章 目击证人，愿意松口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医生走出病房，摘下口罩问道。 刘子明和他师母二人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师母看了他一眼，他弱弱地坐了回去。 “医生，我是她的母亲，这孩子怎么又昏迷了？”庄太太泪眼婆娑地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刚才已经了解了病患晕倒前的诱因，您女儿是精神和心理上遭受了重创。 我们之前已经给她做了核磁共振，她的大脑没有问题。 这是一个心病，任何药物都无法治愈的，建议家属多陪伴患者，不要提起一些刺激她大脑的话题。” 说完，医生离开了。 庄太太刚刚失去了丈夫，女儿又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症。 双重打击下，这位一向优雅高傲的女人仿佛一夜白了头。 “师母，您放心，妍妍一定会好起来的！” 刘子明看着师母颤抖的双肩，很想多安慰他几句，却被她突然抬起的眼神惊住了。 “子明，最先怀疑老庄的人是不是你？” 刘子明心口一紧，眼神却异常坚定道：“师母，我从不撒谎，是的！ 您是他的枕边人，也许您也发现了他的异样，不是吗？” 庄太太眼神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深吸一口气，说道：“自从依云湾发生了无脸女尸一案，他比以前失眠的情况更加严重。有几次夜里我发现他不见了，最后发现他躲在卫生间抽烟。 这件事情我和妍妍也说了，当时我们猜想海港市发生了这么大的命案，他的压力一定很大。 但是我们从没有想过，二十年前那起案件他从中做了手脚。 子明，你师傅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你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不是那种人。” 刘子明沉默了一阵子，继续说道：“师母，现在一切都不好说。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老庄那本日记本里面有答案。” 吕墨点点头，说道：“人类的心情无法排解时，经常会用书写的方式将心里的秘密记录下来。 也许找到那本日记本，我们才能彻底了解庄局长的真实内心。” 刘子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师母，您如果想到老庄可能会将日记本藏在什么地方，请您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那本日记本可能会一针见血，将当年的案件暴露在我们面前。” 庄太太点点头，眼眶无声无息地落泪。 ...... 刘子明和吕墨开车准备回海港警局的路上，时间已经是4月9日晚上八点十五分。 海港市自从发生诸多命案，现在一到黑夜，大街上许多店都不开张。 坡子街附近的夜市，因为可怕的连环杀人案，门前冷落。 爱逛街的美女们都窝在家里，商贩们干脆都不出摊了。 夜深人静的海港街道，仿佛被一桩桩命案的诡异氛围所笼罩。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一边开车，一边双目直视前方。 突然，他的电话响起，是刑侦一组夏枫打来的电话。 刑侦一组最近一直驻扎在蒋家村，调查当年蒋晓娥的真实死因。 起初，村民们只字不提。后来日子久了，有人良心上过不去松了口。 “刘队，是我！夏枫！” “是不是又发现？”刘子明刚才还想霜打的茄子，身子一下子坐直了。 “没错！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有目击证人松口了。 不过他要求警方对他的家人提供保护措施，因为当年没有保密的目击证人，例如：蒋友鹏夫妇、蒋波、王半仙都已经死了，他们这些年一直隐瞒事实，就是担心会被报复。” 刘子明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道：“让目击证人放心，警方一定会保护他们的家人。” “我马上带目击证人回去，咱们警局见！” “好的，我也正在路上，大约还有十分钟就到！” 刘子明挂断电话，吕墨的情绪也振奋了许多，“没想到刑侦一组这么长时间驻扎在蒋家村，效果还是立竿见影的。 只要目击证人证实当年蒋晓娥是死于他杀，和庄建国信中交代的一致，就可以将当年的案件彻底翻案重新调查。” “是的！可惜我们一直找不到当年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你说他们会不会真的遇害了？”刘子明语气阴沉道。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逃得出大数据的分析，他们在这个时代留下的一切仿佛是一张白纸。 再小的个体，也有他的痕迹。欧阳焱和杨心蕊两名法医存活的概率几乎为零。”吕墨说道。 刘子明开车的手抖了一下，差点压到了马路上的黄线。 车子偏移的时候，吕墨能够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恐惧。 两人抵达海港警局时，已经是晚上九点的海港警局亮如白昼，每个人都在里面各司其职。 望着透明玻璃门里面忙碌的身影，以及户外停车场几辆纪委的执法车辆。 两人感受到了一场暴风雨正在乌云后面蓄势待发。 走进海港警局大厅，刘子明突然想去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看望一下严勇和夏果果。 自从他俩将苏菲菲和汪富贵的尸检报告发给他，他一直没有看见这两人，心里有点挂念他们。 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个离去，刘子明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珍惜他在警局的这帮兄弟。 他和吕墨趁着刑侦一组夏枫还没赶到海港警局，乘坐电梯前往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电梯门打开时，熟悉的阴凉感，熟悉的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熟悉的走廊上昏黄的灯光。 四周异常安静，只有停尸柜的机器发出运作的声音。 两人的脚步声在长长的走廊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还伴随着一些回声。 放眼望去，三号法医室的灯是熄灭的状态，二号法医室夏果果的那间法医室的灯亮着。 两人站在门外时，看见夏果果和严勇正站在三具陈年尸骸面前，一只手抱着后背，一只手抵在唇边。 他们的动作一模一样，日子久了，看来彼此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对方。 “严医，人的头部骨骼包括脑颅骨8块和面颅骨15块的，头部是一共有23块骨骼的。 冷楚雨的头骨被重物砸中的这两面没有碎裂，但是里面造成了大面积瘀血堵塞，从而造成了死亡。” 夏果果一边分析，严勇一边点头表示认同。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看样子他们对三具陈年尸骸依然饶有兴致。 “咳——”刘子明轻咳了一声走进了二号法医室，吕墨紧跟其后。 “刘哥，您怎么有空来了？ 庄局离世的消息我们已经知道了，纪委大概会在晚上十点约我们谈话。 他们现在正在和警局技术科的同志例行谈话，果果才来没几天不需要过去，她和老庄根本没有交集。” 刘子明点点头，开口问道：“嗯，苏菲菲和汪富贵的尸体呢？” 夏果果回答道：“天气一天天热了，我们把尸体放进了冰冻柜，不然会腐臭。 对了，什么时候可以通知苏菲菲的父母将死者带回去安葬？”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说道：“苏菲菲的父母都在医院，情绪不是很稳定，等他们出院吧！ 汪富贵的母亲我派人去看望了，八十五岁，耳朵已经聋了，还有老年痴呆。 老太太根本记不得她儿子，这或许是上天对她的一种恩赐吧！ 我们已经联系了养老院，送老人家去那里安度晚年。 起初养老院那边不愿意接受高龄老人，她又是杀人犯的母亲，后勤管理部门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一家公办养老院已经接受了老人家。” 正文 第512章 村里电工，维修探头 “罪犯家属被人歧视是挺冤枉的，一人犯罪不等同于全家人都有罪，汪富贵的母亲是无辜的。”严勇说道。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同，“兄弟，你很有爱心。对了，你们还在研究这三具陈年尸骸？” “刘哥，虽然她们已经死了十年，但是身上还是有很多值得我们继续深挖的线索。 这三具尸骸就是三种死法，凶手的大脑思维很有创新。他当年一定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蓄谋已久的犯罪。 苏菲菲和汪富贵的尸体已经告一段落了，我们俩突然没事做了，就寻思着继续观察这三具陈年尸骸。 说不定我们的眼睛一叶障目，错过了什么细节呢！”严勇笑了笑。 冷酷法医夏果果一直阴着一张脸观察三具陈年女尸骸，一双清冷的眼睛在她们之间来回移动。 刘子明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晚上九点十分了，刑侦一组的夏枫应该已经快要到了。 “我们就是下来看看你们，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大家心情都不好。 老庄走了，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妍妍这会儿在医院情况不乐观，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说完，刘子明的眼眶有点湿润。 严勇脸色顿挫了一下，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刘哥，您最近这是怎么了？越来越感性了！您放心，我一定和果果长命百岁！” “好的！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严勇做了一个OK的手势，夏果果朝刘子明和吕墨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冷艳。 刘子明和吕墨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刑侦一组的小组长夏枫已经带着组员，还有三名蒋家村的村民来到了警局。 “刘队，这三位是目前愿意和咱们交底的村民。”夏枫介绍道。 三位村民见到刘子明，被他不怒自威的气质震惊到了，表情有些不自然。 刘子明语气亲和地说道：“感谢你们配合工作，你们放心，警局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家人。” 说完，夏枫一组人领着三名村民跟着刘子明进入海港警局的一间小型会议室。 这是一次秘密约谈，暂时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刘子明和吕墨落座后，刑侦一组坐在他们旁边，三名村民坐在对面位置上，看起来都有些紧张。 “夏枫，去拿几瓶矿泉水过来！” “是！” 夏枫给三位村民每人发放了一瓶矿泉水，三人喝了些水，稍微放松了紧张的情绪。 刘子明看着三人中间最为年长的一位开始问道，“这位大哥，那就先从您开始吧！说说您当年看见的，如实告知便可。” 此人点点头，开始了他的回忆。 “刘队长，我叫王刚，不是土生土长的蒋家村人。我是入赘到蒋家村的，今年已经五十岁了。 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旁边发生了溺水女尸一案，当时我正在田里面割麦子。 那天拖拉机和收割机的响声很大，那年村民们迎来了大丰收。 我正在割麦子，突然回头看见村民们都撂下了镰刀，跑到了碧流河旁边。 于是我也跟了过去，看见地上趴着一具女尸。 那姑娘的打扮看着就是学生模样，两只乌黑黑的马尾辫，穿着一件蛮时髦的‘的确良’材质的衬衫。 蒋友善和王春芳在田里面打捞水菱角，看见了那具女尸，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给捞了上来。 人被翻过来的时候，那姑娘的衬衫上面还有镇上中学的校徽呢！ 虽然她的脸在水里泡发了很长时间，但是村民们都认出她是村官蒋浩的大妹子。 后来警察来了，开始调查那起案件，我们村民担心惹事就回田里继续割麦子了。 没几天，蒋友善夫妇死了，蒋波死了，我们一些目击证人就害怕了，总感觉有人想把我们全部灭口。 再到后来村官蒋浩失踪了，他小妹子蒋晓雯魔怔了，大家就更加不敢谈论那件事。 后来没多久，蒋三就接替了蒋浩的位置，在大棚蔬菜种植基地的工作，带着我们一起搞大棚种植。 我们闲下来的时候，蒋三就和我们说，蒋晓娥的事情最好要烂在肚子里面，嘴巴乱说的人都会死。 再后来，当年目击蒋晓娥死相的村民们基本上都收到了一封恐吓信。 上面说，如果我们胆敢乱说话，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王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警察同志，当年蒋晓娥的死相很凄惨，腰部两片血红，里面的肾脏没了。 身上的衣服被人褪到了脚后跟，内裤都没了，我们怀疑她被人给Q了，然后还盗取了她的肾脏。”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心尖颤栗，虽然这些他基本上已经知道了，不过还是很震惊。 另外两名当年的目击证人和王刚说的内容大抵相似，刘子明对他们的话进行了录音。 三人将挤压在心里二十年的真相告诉警察后，脸色释怀了许多。 刘子明却从三人的口供中都听见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就是蒋家村村委会书记蒋三。 刘子明继续问三人当中最年长的王刚，此人的语言逻辑能力不错，表达能力很清晰。 另外两名村民老实巴交的，说话吞吞吐吐，王刚就成了他们三人的临时代表。 “你对蒋三书记的印象怎么样？”刘子明问道。 吕墨一直在本子上记录下重要的线索，并且分析目击证人的面部微表情。 “警察同志，蒋三和蒋浩从小是发小，两人关系很铁。 蒋浩失踪前将所有的种子都交给了他，将几家国内知名商超负责人的联系方式也给了他。 他顺理成章成了蒋浩的接班人。 说实话，蒋书记的才华和领导能力确实和蒋浩相差甚远，但是他自从接替了蒋浩的工作，一直都很认真。 可惜，村民服他的人不多，有人说他捡了一个大便宜，沾了蒋浩的光。 后来，大家越这么说他，他越努力专研大棚种植技术，这些年成绩做得还不错。 再到后来，冷氏药业集团的老董事长冷俊峰到我们村调研，遇到了蒋三，对他称赞有加。 冷俊峰现场与咱们村签订了多年的合约，将草本植物穿心莲交给我们村种植。 这位冷俊峰先生帮我们村拉到了好多业务，蒋三和他关系走得近，大家才慢慢开始服他。 这些年，蒋三带领着大家，的确让村民的腰包鼓起来了，也就没人说他了。 不过在大家心里，最认可的人永远都是当年的村官蒋浩。” 王刚说完后，刘子明点点头，在笔记本上面写下来几个疑点。 突然，王刚身旁两名老实巴交的村民，有一位竟然主动开了口。 “警察同志，我叫蒋平，是村里面的水电工，村里的监控探头也是我进行维修。 前段时间一直下雨，我们村的监控出了些故障，村委会安排我过去维修。 我在维修的时候发现视频里面出现了一个人，在一场大雨里走进了王半仙的家中。 王半仙是村里的疯子，基本上没人去他们家。倒是蒋三书记有时候会去慰问孤寡老人。 视频里面蒋三书记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去了王半仙家里，过了五分钟吧，他匆匆忙忙出来了。 当时维修探头的时候我没多想，后来王半仙当天突然死了，我才想起来蒋三书记慰问老人是空手去的。 这很不符合村委会的行事做派，蒋三书记走访关怀村里孤寡老人都会带一箱牛奶和一些吃的。 蒋三书记是空手去的，然后又慌慌张张出来了，身上还背着一个很大的物件，装进了后备箱。” 刘子明和吕墨的身体突然立直了，“那视频还在吗？” 正文 第513章 尸体简单，纯粹多了 村民蒋平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枚黑色的U盘，眼底迸出一道光，“警察同志，我当时留了个心眼，特意拷贝了一份。说实话，我一直看那个蒋三不顺眼。 这浑蛋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私底下一直惦记我老婆。 我之前在广西打工，后来我发小告诉我，蒋三经常往我们家里跑。 一开始我没放心上，以为是有人故意嚼舌根，破坏我们夫妻感情。 春节回家的时候，我儿子躺在床上和我聊天。你们知道的，童言无忌，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我儿子说，爸爸，你不在家的时候，蒋三叔叔竟然欺负妈妈。 我说，儿子，这不可能，你不要乱说。 结果你们猜，我儿子说什么了？” 村民蒋平眼眉立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子明和吕墨瞪大了眼睛，蒋平身旁的两名村民貌似知道这件事情，一直在摇头。 看样子，事情闹得挺大的。 刘子明喉结缩了缩，“你儿子说什么了？” 蒋平双拳紧攥，瞬间红了脸，脖子上面的青筋暴起，“我儿子说，蒋三叔叔一进屋就去妈妈房里打妈妈，打得妈妈嗷嗷叫。 蒋三叔叔走的时候，妈妈不哭了，还一直笑。爸爸，妈妈是不是被打傻了？” 瞬间，一会议室鸦雀无声，大家都是成年人，已经在脑袋里面脑补了一出大戏。 刘子明蹙了蹙眉头，表情有点尴尬，吕墨也摸了摸鼻子。 刑侦一组的几位组员，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警察同志，我不完全是公报私仇，王半仙突然死了，而蒋三当天正好去了她家。 他是空手进去，背着一个蛇皮袋出来的，看着不是很吃力。 王半仙你们见过，很瘦，我怀疑里面就是王半仙。” “蒋平，这个事情我们知道了，U盘先给我们警方保存着。” 刘子明接过蒋平手里的U盘，吕墨已经取出了他的笔记本电脑。 一群人围着吕墨的电脑开始观看村民蒋平拷贝下来的那份视频。 视频中，大雨磅礴，雨下得太大了，周围像沸腾的粥锅，冒着腾腾的热气。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王半仙的家门口。 此人无论是身型还是走路姿势都和蒋三很相似。 刘子明曾经观察过蒋三，他走路喜欢拖地，喜欢先伸出左脚，一般人都是右边思维。 从这一点已经可以肯定，走进王半仙家中的男子是蒋三。 五分钟后，画面中的男子将雨衣的帽檐压得很低，背上背着一个蛇皮袋。 很快，他将蛇皮袋子装进了一辆无牌照的面包车内，然后扬长而去。 刘子明和吕墨的脸色顿沉，吕墨率先开口道：“刘队，当时法医从王半仙的指甲缝里面看见了淤青，唯独没有发现人为的指纹和皮屑组织。 严勇从死者的指甲缝里面提取到了雨衣的材质，是一种尼龙布，雨衣的颜色是黑色。 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知道人类在遭遇生命危险时，会采取反抗。 尤其是将对方掐死或者溺死的过程中，受害人会迸发出身体最大的能量死死抓住活物身上的衣物、肢体，很有可能会造成施暴者面部、身上留下伤痕。 如果凶手身体上面的软组织、皮屑、血液等被警察提取到，很容易通过DNA对比，查到施暴者的身份信息。” 刑侦一组夏枫惊呼道：“难怪我们刑侦一组刚驻扎在蒋家村的时候，这个蒋三书记猫不是狗不是的，一直跟着我们走访村民。 我们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村民们见到他就闭口不提当年的事情。 刘队，吕专家，这组视频足够证明他就是杀害王半仙的真凶。 那件黑色的尼龙布材质的雨衣上面一定有王半仙临死前挣扎的划痕，咱们现在就去把那浑蛋抓回来。” 刑侦一组组员顿时士气高涨，纷纷站了起来，刘子明和吕墨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目视着夏枫。 刘子明一双黑眸坚定地说道：“夏枫，这边的问话暂时可以告一段落，感谢三名村民为我们带来这么重要的线索。 另外，你们现在立刻马上前往蒋家村，深夜将蒋三捉拿归案！！！” “yes,sir!”刑侦一组的成员几乎异口同声道。 ...... 会议室内恢复了安静，刘子明和吕墨将村民蒋平提供的视频又来来回回看了十来遍。 他们想起第一次见到蒋三书记的时候，此人眉宇之间尽显诡异。 “坏人”二字虽然不会写在脸上，但是坏人的基因流淌在他们的血液里。 老庄曾经说过，好人和坏人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但是犯罪心理会出卖他们的面部微表情。 一个心里有鬼的人，眼神看人是古怪的。 警察看所有人有时候都会像是看犯罪嫌疑人，坏人看所有人都会觉得对方想要害自己，这其实是一个道理。 两人走出审讯室，看着纪委小组占用的那间会议室灯火通明。 这个点，他们的老朋友法医严勇正在接受纪委小组的例行问话。 两人路过那间令人压抑的会议室，大门紧闭着，门缝下面折射出了日光灯的白光。 隔着门可以听见纪委梁斌的声音，但是根本听不清楚。 两人回到刑侦室，等待一组成员将蒋家村的村委书记蒋三深夜缉拿归案。 纪委小组最近会调查当年的案件。 这个节骨眼上抓住蒋三，二十年前的案子很快就能够水落石出。 刘子明摸着身上的那枚黑色的U盘，像握住了一块宝贝。 他一定要将物证藏好，这是蒋三杀人灭口的证据。 两人路过冷军的办公室，已经是晚上十点零五分，他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光。 如果他不是黑暗的一方，这样的作风确实很值得人敬佩。 他没几天就要退休了，海港市是他人生最后一站，他是否会全身而退，还是彻底撂在这里。 现在一切还不好说！ ...... 严勇坐在会议室的中间位置，四面被桌椅包围着，这样的谈话方式他还是第一次。 纪委梁斌主任已经从中午一直待到了晚上十点多，嘴皮子都说干了。 “严医，放松，这只是一次例行谈话。”梁斌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亲和力，但是眼神却很坚定，有种揪不出内鬼不罢休的气势。 严勇笑了笑，他很少被这么多活人围着，怪不习惯的。 从业这么多年，他倒是已经习惯了被尸体包围着。 一群眼底有光彩的活物盯着他看，他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慢慢适应。 “梁主任，开始吧！”严勇喜欢开门见山。 “严医，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尸溺水一案，你当年参与了吗？”梁斌问道。 严勇笑了笑，“梁主任，我的档案您看了吗？ 上面不是写着，我是在那起案件过后的第二年才加入海港警局的法医鉴定处。 我们学医的会晚两年毕业！ 当年海港警局这边严重缺法医，我放弃了在省城从业的机会，选择留在这里。这一晃已经十八年了。” 梁斌看了一天的警员档案，这会儿没来得及看法医的档案，被严勇小小鄙视了一把。 “严医，你了解庄建国的为人吗？”这个问题梁斌今天已经问了很多遍了，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 严勇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太了解庄建国的为人，虽然他是我的领导，但是我常年在下面工作。 我这一辈子和死人打交道最多，很少和活人打交道。活人太复杂了，我看不清。 尸体就简单纯粹多了，身上或多或少都会给我一些线索。 活人就不同了，会掩饰，会撒谎，会编故事，会欲擒故纵，会的太多太多了。” 正文 第514章 试试对方，是人是鬼 纪委梁斌主任和其余纪委小组成员都觉得面前这位严大法医没什么可疑。 此人是一位非常敬业的法医，一辈子都和死人打交道，听说一直未婚。 从他身上问不出什么，倒是可以问问他关于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事。 “严医，您认识二十年前负责碧流河溺水一案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吗？”梁斌换了个话题。 严勇点点头，回道：“我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我。 不过我和法医欧阳焱是校友，他的传奇故事一直在我们学校成为一段佳话。 只不过后来传言他私生活作风出了问题，和实习法医杨心蕊好上了。 后来校方把他从名人榜上除名了。 两人接受了国外法医界抛来的橄榄枝，欧阳焱抛妻弃子与杨心蕊远赴澳洲。 杨心蕊，我不太了解，当年她名不经传，很难引起我们法医界的注意。 海港警局这些年，法医鉴定处的同事来来去去，一直留不住人。 身边的人走来走去，唯独我一直留在这里。” 说完，严勇冲着梁斌主任笑了笑，身旁几名女纪委脸色有点微红。 严大法医果然和传言中所描述的一致，颜值像吃了防腐剂，像个二十出头的帅气小伙子。 “庄建国违背了信仰，成为了警界的耻辱，你当真一点也没有察觉吗？”梁斌继续问道。 严勇耸了耸肩膀，语气淡定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还是那句话，我只关注尸体。 作为一名法医，我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尸体上，观察人的工作是刑警的活儿。 虽说法医和刑警不分家，但是本质上还是有些区别的。” 梁斌很快结束了这次问话，此人光明磊落，一身正气，被正义的光环牢牢包围着。 除了面色白皙的过分，这是法医常年在法医室工作的原因。 “严医，感谢您的配合！ 海港市发生了诸多命案，我听说一死人就往你那儿送。辛苦了！” 严勇笑了笑，“分内之事！梁主任最近有的忙了！” 梁斌嘴角勾了勾，示意严勇可以离开了，顺便喊下一位进来。 严勇出去后，下一位警员走进了会议室接受纪委小组的例行谈话。 他准备赶紧回法医室和夏果果汇合，这才分开一会儿，他竟然已经很想她了。 路过刘子明的办公室，他闻见了一股扑鼻而来的烟味。 立在刑侦室办公室门前，刘子明果然手里叼着一支烟，身体靠着窗户边喷云吐雾。 “刘哥，少抽点烟，你上回晕倒不记得了吗？”严勇笑着走了进去。 刘子明将烟屁股抵在烟灰缸里面，张开双手和严勇来了一个拥抱。 “兄弟，纪委小组没有为难你吧？他们现在看谁都不像好人！” “放开！你这一身烟味，臭死了！还是果果比较香！”严勇一脸嫌弃地推开了刘子明。 “哎呦喂！果果比较香？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刘子明佯装要用大拳拳揍他。 两人片刻的打闹，压抑已久的心情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严勇回头看向吕墨，吕墨端着身子，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屏幕上面是一个私信的窗口，对方的头像是灰色的，看起来不在线上。 “吕专家在看什么？”严勇问道。 “一个神秘人！可能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刘子明说道。 严勇眉头蹙了蹙，“该不会知道警局谁是内鬼吧？” 话落，吕墨回眸看向他，“这家伙该不会是你扮演的吧？” 严勇突然“噗嗤”一笑，“大哥，我有那闲工夫和你网聊？别闹了！ 对了，有时候你觉得对方好像知道很多，甚至和你聊得来，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任何一个故意接近你的人，都是带着目的和动机。 他们也许不是咱们的同类，而是敌人抛出来的诱饵。” 说完这段听起来很有哲理的话，严勇看着二人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回去了，果果在等我！” 刘子明和吕墨面面相觑，觉得严勇刚才那段话听着怪怪的，似乎有点道理，又似乎没有道理。 “吕墨，这人一直不上线，会不会真的是凶手抛出来的诱饵？ 你还记得ID造神出道吗？会不会那家伙扮演的？咱们不是一直没有揪出那家伙吗？” 刘子明的眼眉紧拧，他有点担心吕墨进入了凶手的鸿门宴。 吕墨捏着下颌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我看不太可能！ 他能将冷军的信息告诉我，证明他和冷军是站在对立面，一定不是同类。” 刘子明蹙着眉头，“你信不信这是一招铤而走险的布局，高端的猎人通常都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凶手如果不抛出一些真家伙，他很难和你产生粘性，很难接近你。” “你是说，凶手故意向我抛出了诱饵，引我上钩？”吕墨反问道。 “有这个可能性！ 咱们和凶手已经周旋了很久，他已经熟悉我们的查案方式，咱们这次也要来点不一样的。” “你想怎样？”吕墨继续反问道。 “你等他上线，继续和他聊，试试他是人是鬼！看看他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吕墨不太苟同严勇和刘子明的脑洞，凶手和他在一个贴吧相遇，这本身就需要一些概率。 眼下，这位网友已经连续几天没有上线了，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昏暗的视线里，吕墨在键盘上敲下了一行字，“在吗？我等你很久了，收到回复我的信息。 如果不方便，可以拨打我的电话......” ...... 冷念丞和李飞抵达马庄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二人将车子停放在五公里以外的世贸国际大酒店的地库，叫了一辆滴滴快车前往马庄交界处。 一路避开了村庄的监控探头，两人走了下面的小路来到了废弃工厂，很快抵达那口防空洞口。 洞口被遮得很隐蔽，大概只有野猫、野狗、老鼠、壁虎、蜘蛛等生物才会寻到这里。 冷念丞取出手电筒，这次他多带了一个，两人打开电筒迈着步子走进了防空洞。 这里的环境很湿润，湿气相当重。 防空洞的墙壁上坑坑洼洼，电筒的光线照上去，诡谲多变。 这里像一张鬼脸，那里又有点像一个婴儿的脑袋，总之这里面的恐怖氛围感相当刺激。 如果悬疑恐怖片导演取景，这里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防空洞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死灰一般的寂静，这里面像是人间地狱。 李飞的心脏在狂跳，他害怕接下来会看见一幅惨烈的画面。 十字架上面，瘦成纸片人的女人。衣不附体，身上都是鞭子抽打的痕迹，伤口已经化脓生蛆。 女人耷拉着脑袋，已经失去了呼吸。 正文 第515章 这一步棋，从长计议 李飞竟然期待那个叫张萍的女人能够活下去。 一个女人被折磨了十年，一定不只是为了一个礼拜一次的水和食物。 这点东西根本不够塞牙缝，顶多维持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 上回她被冷念丞伤口撒盐，当时凄厉的惨叫声仿佛历历在耳。 眼下四周却一片安静，没有张萍一丝呻吟。 李飞的手一直摸着从黑市买回来的那把CZ75手枪。 这把CZ75手枪采用大容量弹匣、双动扳机的制式手枪，扣动扳机的距离很短。 自从苏菲菲死了，李飞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崩了这家伙。 过去他垂涎张伟的位置，无非是希望苏菲菲能够高看他一眼。 现在苏菲菲死了，神马都是浮云了，他什么也不想要，只想要苏菲菲复活。 当时苏菲菲举起汪富贵那把菜刀，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冲动。 他好后悔，当时就应该和他们同归于尽，陪苏菲菲一起死也好。 苏菲菲抹脖子的动作太果断了，他犹豫了片刻，她就死在了他的面前。 “阿飞，想什么呢？快点跟上？”冷念丞回眸看了一眼李飞，这家伙愣在原地。 四周很黑，冷念丞没有看见李飞那双狠厉的眼神。 “别磨叽了，看完她是死是活，然后赶紧回去睡觉。”冷念丞说道。 李飞紧跟着他继续往前走，很快两人闻见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人类排泄物的味道。 两人举起手电筒时，眼前出现了熟悉的场景。 张萍依旧在十字架上，脑袋歪在一旁，长发垂地，遮掩了全部的脸。 李飞将手电筒照在地上，看见地上有一颗一颗石头状的物体，那是张萍的排泄物。 常年吃不到蔬菜和水果的人类，只会排泄这些东西，而且排泄的过程会撕裂般的疼。 冷念丞咧嘴笑了笑，他将电筒的强光对住张萍。 好家伙，这女人的新陈代谢还不错，伤口已经结痂了。 “阿飞，去看看她死没死？”冷念丞的声音阴冷道。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但是他照做了。 自从苏菲菲死后，他的心就冷了，狠了。 他举着手电筒慢慢靠近张萍，强光照在她的身上，遍体鳞伤，伤痕累累。 她的脑袋歪在一旁，瘦成纸片人的她看不出一丝活人的迹象。 李飞距离她一拳的距离时，用手电筒拨开了她的头发。 这个女人的头发已经花白，长期经历精神折磨和营养不良，四十岁出头已经老得枯萎。 她的脸暴露在李飞的面前，像打了蜡的一张脸，毫无生机。 因为太瘦了，她的脸像一颗骷髅头的标本，看起来很恐怖。 “阿飞，探探她的鼻息！”冷念丞站在一旁看热闹似的。 李飞伸出一只手，有点发抖，慢慢靠近张萍的鼻孔下方。 “死......死了！董事长，她死了！”李飞的声音难以控制地哆嗦着。 他看着冷念丞，喉结止不住的颤抖，他们手上又多了一条人命。 冷念丞忽然笑了笑，“是吗？你确定吗？” 李飞有点急了，“不信您过来探探她的鼻息，真没气了！” “阿飞，回头看看！”冷念丞笑得阴冷。 李飞突然感觉出身后有一丝异样的氛围，他慢慢回头后，差点吓得背过气。 张萍刚才歪着脑袋，这会儿竟然拨正了自己的头，嘴角勾起，好像在对他笑。 李飞认为，那个笑容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笑容，凄惨又惊悚。 他吓得倒退了几步，不可思议地看着张萍，直摇头。 “阿飞，我早说过了，她没那么容易死！”冷念丞说完，拎着塑料袋走向张萍。 张萍听见塑料袋的声音，突然两眼放光，眼珠子几乎要跳出耷拉的眼皮。 “二婶，饿了吗？”冷念丞举起一块面包在张萍的面前晃了两下。 张萍点头如捣蒜，嗓子里面发出“嘶——嘶——”的声音。 “二婶，警察在外面到处找你，你现在是一个香馍馍。 他们已经发现冷静秋她们三人的尸骸，当初她们被我埋进了一幢烂尾楼的墙体里面。 没想到爷爷出殡当天，一场大雨竟然冲毁了墙体，露出了她们的手指。 那帮包工头挖出了三具陈年尸骸，报警通知了警察。 她们在里面待了十年，终于还是被人发现了。 当年咱们冷家失踪人口是四人，警察现在到处在找你的尸骸。 二婶，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些食物和水都是你的！” 话落，张萍不住地点头，她已经饿得能够吃下去一个人。 “你这么苦撑着，是不是还幻想着有一天他们会找到你。 然后你会揭发我的罪行，看着我被他们送到东城河刑场，接受子弹穿透我的身体。我说的没错吧？” 张萍头摇得像拨浪鼓，嗓子里面发出了对食物和水的渴望。 “不想......死！”张萍憋了半天，说出了三个字。 被囚禁在这里，她几乎丧失了语言功能。 冷念丞失声笑道：“我可真是低估了人类的求生欲，换我一定不会苟活。 二婶，你别幻想了，这辈子不会有人发现你被我囚禁在这里。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李飞知道你在这里，如果警察发现，那证明阿飞反水了。” 话落，冷念丞回眸看了看李飞，笑容诡异。 “董事长，阿飞永远不会背叛您！” “很好！”冷念丞笑了笑，将食物和水抛给了李飞，“喂她！” 说完，他拿起地上的iPad，开始连接充电宝。 很快，iPad自动开机，冷念丞将那段播放了十年的视频放大了音量。 李飞看见张萍一边发狂地吃东西，一边眼睛迸泪。 一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面滚落，像是一颗一颗的红豆。 她的眼睛好像发炎了，流出了血泪，看起来很恐怖。 张萍吃饱后又挨了一顿揍。 很快，张萍晕死了过去，两人扬长而去。 路上，李飞一边开车，一边偷瞄后座的冷念丞。 “董事长，为什么不给她一个痛快？” “阿飞，让一个人死太容易了。 强者的报复，都是将对方慢慢折磨死。知道我为什么不杀她吗？” 李飞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因为她还有生的渴望，一个人想死的时候才会死，您想让她彻底绝望，然后自己咽气。” 话落，冷念丞鼓掌叫好，“阿飞，你越来越有天赋了，不亏是我的好兄弟。 对了，等我们将冷静秋她们三的尸骸取回来，到时候咱们一起鞭尸，录视频，给张萍那贱人播放一点不一样的。” 李飞心口一紧，冷念丞真狠啊，比洪水猛兽还要狠。 “董事长，不如直接将那三具尸骸运到防空洞，在张萍那贱人面前鞭尸，这样她一定会崩溃。” 冷念丞眼底一惊，笑了笑，“阿飞，你的狠毒已经和我不分高下了！ 对了，我听说苏菲菲的爸妈都住院了，你知道吗？” 李飞吓得方向盘顿时漂移了一下，冷念丞究竟想干什么？ “阿飞，你放心，我会给苏菲菲的爸妈养老，保证他们晚年衣食无忧。” 李飞额头迸出了冷汗，冷念丞难道发现了他的异样，用苏菲菲的父母警告自己要忠心？ 他原本想写一封匿名信投给海港警局，告诉他们张萍还没死，让警察扳倒冷念丞。 现在想来，这一步棋必须从长计议。 “阿飞，你看，苏菲菲的爸妈住在一间病房。” 李飞笑了笑，接过冷念丞的手机看了一眼，心尖乱颤。 “董事长，他们的死活不关我的事，我和苏菲菲只是露水情缘一场。” “阿飞，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没事去看看他们二老！” 李飞瞄了一下后视镜，冷念丞正死死盯着他，冲着他扯起诡异的笑。 正文 第516章 警犬鼻子，倔驴脾气 海港警局，深夜。 从外面望进去，灯火通明。 每一间办公室都亮着灯，除了庄建国的局长办公室。 冷军自掏腰包点了外卖给全体警员以及纪委小组的成员加餐。 人家可是省公安厅的厅长，大半夜陪着大家伙加班，还自掏腰包请吃夜宵。 警局上下不知冷军深浅的人都很感动。 “同志们，案情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大家要坚持住，胜利就在前方。大家有没有信心？” 冷军话音刚落，全员齐刷刷地回应了一个震耳欲聋的字眼，“有！” 这一声士气高涨的回音在刘子明和吕墨的耳朵里颇为讽刺。 五分钟后，警局接到了市民的投诉电话。 每年高考都在六月份举行，眼下已经四月九日，距离高考的日子迫在眉睫。 海港警局附近有不少居民楼，准高考生们都在挑灯夜读，不少孩子被刚才从警局传出来的声音惊扰了。 有家长深夜拨打了12345政府热线投诉海港警局扰民。 电话是匿名举报，市民们都比较敢说。 12345热线那边很快拨打了海港警局的电话，让这边注意一下，不要扰民。 如果没有重大案情，不要在市区拉响警笛声。 此外，如果特殊情况需要拉响警笛声，只允许第一辆警车使用警笛，后面的警车不必一起使用警报器。 冷军亲自和政府办领导解释过后，这场小小乌龙事件就结束了。 他拿着外卖敲开了会议室的门，纪委小组一名女同志开了门。 冷军朝里面望去，纪委梁斌主任正在和技术科的徐翔主任谈话。 一屋子人回头看见冷军手里拎着夜宵，脸上露出疲倦又客套的微笑。 冷军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走进了这间被纪委小组占用的会议室。 “梁斌，让同志们歇会儿。 来来来，大家先吃宵夜，补充体力，后半夜继续爆肝。”冷军的语气很和蔼，身上少了一些白日里的官架子。 梁斌和身边几名纪委小组成员站了起来，警局技术科的徐翔主任也站了起来。 省公安厅厅长可是个大官，人家亲自拎着夜宵嘘寒问暖，从礼数上都应该表示客气。 梁斌虽然一脸倦色，但是一点也不困。 市里面发生了官员自尽事件，这是一件大事。 他已经和纪委小组参与此次案件查办的同事们打好了招呼，最近加班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冷厅长，您太客气了。 我们这边和徐翔主任的谈话已经进入了收尾部分，等这边结束了就休息十五分钟。”梁斌冲着冷厅长客气地笑了笑。 冷军看着四周堆积如山的档案、卷宗、资料，一屋子纪委小组的人，以及被排号的警局成员。 “那好，我就不打扰大家工作了，夜宵记得吃！” “谢谢冷厅长关心，您也注意劳逸结合。” 梁斌说完这句话，收起脸上的笑容，落座后眼神继续看向了徐翔。 冷军点点头，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环视四周，海港警局全员都在义务加班。这样的敬业精神，很难有他们破不了的案子。 如果小丞没有他和庄建国兜底，恐怕早就抓进东城河刑场一百次了。 他路过刑侦室的时候看见屋子里面亮着灯，刘子明和吕墨都在里面，似乎在等什么人。 他站在门口停顿了几秒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刘子明和吕墨对他已经开始产生了怀疑，他们俩和冷念丞说的一样，都有一只警犬的鼻子。 被他们俩给盯上了，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棺材里面。 海港警局人才济济，为什么是刘子明当了刑侦大队的队长，因为他身上有过人之处。 此人除了有警犬的鼻子，更有倔驴的脾气。 他就是凭借着一身倔脾气，做到了破案率百分之百的好成绩。 冷军迈着步子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脚步很沉重，不像他初来时，大步流星的步子。 回到办公室，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子时。冷军打开手机，刷了一会儿朋友圈。 他的老部下江洋刚分享了一条G省人事任免通知的文章转发到了朋友圈。 冷军阴着一张脸点开了江洋的微信，上面的聊天记录还定格在春节两人拜年问候的日期。 江洋是从省公安厅一路被提拔到了G省当副市长，其中冷军对他的帮助很大。 他不过才四十岁出点头，已经是副市长厅局级副职，前途无量。 这个时候如果让他上任海港警局局长一职，相当于厅局级副职降到了正处级干部。 冷军犹豫了，为了自己的私心，毁了江洋的前途，这样做终究是不地道。 这几年，不仅省里面对江洋寄予厚望，中央上对江洋这些年的成绩也是赞不绝口。 G省的发展过去一直很落后，江洋过去之后大刀阔斧发展了文旅事业，竟然开辟出了一片新天地。 G省的GDP一下子突飞猛进，本土非遗物质文化遗产打响了几张特色的城市名片。 冷军点开江洋的微信，使用五笔输入法输入了一行字，来来回回删除了数遍。 他知道，只要自己开口，江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趟浑水已经死了太多人，庄建国中午刚开枪自尽，对冷军的触动很大。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外界看上去的那样坚强。 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他办公室的门传来了敲门声。 冷军打开门，孙梦一脸慌张地立在门前，“军哥，不好了！” “进来说！” 冷军拉开椅子，孙梦坐在上面身体不住地发抖，“军哥，刑侦一组夏枫从蒋家村深夜将村委书记蒋三铐过来了。” “咳咳咳——什么？”冷军正在抽烟，突然被呛得眼泪直流。 “军哥，蒋三被人举报了！ 最近刑侦一组一直驻扎在蒋家村调查当年蒋晓娥的死因，那件事情估计兜不住了。 蒋三会不会把咱们给撂了？”孙梦急得眼眶泛红。 “小梦，别慌！这个蒋三我还算了解，他嘴巴挺严实的。 我们要想办法在审讯室把他给......”冷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孙梦顿时收起了眼底的胆怯，眼神变得阴冷至极，“军哥，蒋三有高血压和心脏病。 审讯期间突然心跳加速，血压升高，引发心率失常，很容易导致突发死亡。 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 不过，我刚才看见刘子明和吕墨进去了。他们事先没有告知我们，一定是不想让我们知道。 咱们必须想一个办法加入他们的审讯，军哥，你想想办法！” 孙梦说完，冷军阴着一张脸，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小梦，蒋三今晚应该可以守住嘴巴，但是他撑不住太久。 你在省公安厅的时候一直从事的是文职工作，我没有理由让你进入审讯室。”冷军眉头紧蹙，焦心如焚。 孙梦突然眼前一闪，“军哥，您早年是刑警出身，您在审讯室审讯犯人的时候，刘子明还在上学呢！ 要不，您去试试？” 冷军背着手在办公室一脸焦躁，“我倒是很想进去，刘子明他们会同意我一同参加审讯工作吗？” “他们有什么权利不同意？ 您当年的审讯技术已经在几所公安大学成为了教学素材！您亲自出马，他们不会敢反驳。” 冷军阴着一张脸，取出一支烟立在窗户边喷云吐雾。 “小梦，看来这次咱们遇上麻烦了！我建议你先出国！” “要走一起走！”五个字，孙梦说得铿锵有力，眼眶迸泪。 ...... 正文 第517章 监控视频，黑色雨衣 一号审讯室。 蒋三坐在位置上，脸色很难看。 他深更半夜在床上已经打呼了，被一帮警察给抓回了海港警局。 那帮警察在他家里四处搜索，在车库里面发现了他的一件黑色的尼龙布材质的雨衣。 当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警察是冲着他和那件雨衣来的。 王半仙遇害当天，他应该是被什么人给看见了。 审讯室外面，刑侦一组夏枫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递给了刘子明。 “刘队，您看！这上面有大量的划痕！” 刘子明拿起一个放大镜仔细看了起来，这还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根据严勇的分析，死者生前努力挣扎，试图抓住凶手。 因为凶手穿着雨衣，所以王半仙只能抓住对方的雨衣，于是在上面留下了痕迹。 刘子明放下手里的放大镜，黑着一张脸走进审讯室，手里拿着那件雨衣。 蒋三看见刘子明走进审讯室，面部肌肉抽动了几下，眼神闪烁，看起来很心虚。 “刘队，好久不见！”蒋三讪讪笑道。 “嗯，掐指一算是有些日子了。不急，接下来咱们大宝天天见。” 刘子明鼻子里面发出一声轻笑，“看门见山吧，有人发现王半仙被害当天，你开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出现她家门口。你承认吗？” 刘子明的一对黑眸子死死盯着蒋三，那双眼睛像是一台超精准的测谎仪。 蒋三肥胖的脸盘子下面的一根粗脖子，若隐若现的喉结吞咽了两下，“刘队，冤枉啊！” 刘子明板着脸，将身边的物证，一件黑色的尼龙布材质雨衣放在审讯室的桌上。 “我希望你不要做无畏的抵抗，警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不会抓你过来。 我们希望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老实交代，我可以向上级申请对你从轻处理。” 蒋三脸色一阵骇然，瞳孔肉眼可见，狠狠缩了两下。 审讯室外面，吕墨捏着下颌骨死死盯着蒋三。 此人的眨眼速度已经超乎常人，他很紧张，而且正在打算开始撒谎。 “刘队，我真的冤枉啊。王半仙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蒋三竖起了三根手指。 刘子明摆了摆手，笑道：“你这样的罪犯我见多了，不给你拿出点实质性的证据，你们总以为能够瞒天过海。 不奇怪，这是人类的侥幸心理，也可以称之为，不到黄河心不死。” 刘子明对着耳麦连线吕墨，“吕专家，咱们这位蒋三书记死不承认，要不要给他拿点真家伙？” 审讯室外面的吕墨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必须的！” 说完，他将笔记本电脑和村民蒋平提供的U盘拿进了审讯室。 “蒋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证据就摆在你面前，别等会儿难堪！”刘子明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吕墨已经将电脑打开了，插上了U盘，打开了监控探头拍下来的一段视频。 蒋三面色惨白，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他有心脏病，伴随着高血压，情绪一激动就容易出汗，心悸。 “刘队，这一定是别人栽......栽赃我！ 村里面不少人嫉妒我，还有人不服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定是有人背地里想要弄死我！” 吕墨准备离开审讯室，刘子明让他坐在自己旁边，“吕专家，一起陪蒋三书记聊一聊。” 吕墨坐在刘子明旁边开始打量着蒋三，蒋三看过此人催眠王半仙的场景，知道他很厉害。 说不定这家伙在审讯室就能十秒钟给他整催眠了。 他必须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只要能够坚持过今夜，明天天一亮，一定会有人来捞他。 蒋三暗暗发誓，死也不能松口。 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要是自己交代了，他们都没法活命了。 “刘队，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蒋三对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心情平静了许多。 这些年他领导蒋家村，成为一村之主，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 也许刘子明在诈他，面前这台笔记本电脑里面可能啥也没有。 警察的手段有很多，可以通过一些审讯技巧来套出口供。 刘子明摸了摸鼻子，眼神阴沉道：“吕专家，蒋三书记对自己做的事情好像丧失了记忆力，咱们帮他回忆一下。” 吕墨耸了耸肩膀，“啪——”的一声，一个漂亮的回车键，笔记本电脑里面的那段视频开始进行播放。 “蒋三书记，看看，你的体型在你们村里应该是独树一帜吧？”刘子明露出了讽刺的微笑。 蒋三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这怎么可能？ 村委会办公室的小王说了，最近整个村的监控探头系统都坏了啊！ 蒋三阴着一张脸，看着视频中一个体型和自己相似度高达百分之99的男子出现在大雨磅礴中。 穿着黑色雨衣的男子从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走了下来，四处张望了一下。 外面大雨下得跟沸水似的，雨衣男走进了王半仙的家中。 五分钟后，雨衣男身上背着一只蛇皮袋，塞进了面包车的后备箱，消失在雨里。 “啪——”的一个回车键，吕墨将监控视频暂停在刚才男子背着蛇皮袋的那一帧画面。 “吕专家，放大！” “OK！” 画面被放大后，依旧看不清雨衣男的脸。 蒋三见状，松了一口气，“刘队，这根本看不清楚脸，您凭什么说这个人就是我？”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两只手交叉看着蒋三，就那么端倪着他，像看着一个笑话，“知道你会这么说！ 我没有让你看脸，我让你看这货的脚，他走路喜欢先迈出左脚，普通人都是右边思维。 蒋三，这一点和你很相似啊！ 再看看男子这身高体型，难道你想告诉我们，你还有一个孪生兄弟？” 话落，整个审讯室安静了下来，蒋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有权保持沉默，我要求请我的律师过来！” 吕墨突然“噗嗤”一笑，刘子明也跟着冷笑了两声。 “蒋三，你欧美刑侦剧看多了吧？ 我们国内没有嫌疑人要求辩护律师到场前保持沉默的权力，那是英美法系中的一项制度。 我国只规定犯罪嫌疑人有如实供述的义务！”刘子明收起眼底的笑意，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很威严。 蒋三努力保持镇定道：“刘队，这不足以证明我就是杀死王半仙的真凶，这上面根本看不清人的脸。 警察如果凭借体型和左撇子思维就能将一个合法的公民定罪，那你们就是草菅人命。” 刘子明怒极反笑道：“哎哟啊，你还挺会狡辩的嘛！那你怎么解释这件同款雨衣？” 刘子明丢给蒋三一个放大镜。 “眼睛不好就用放大镜仔细看看，这上面有大量人类的抓痕。 我们已经通过对比，这是人类的指甲所为，你就不要陷害给阿猫阿狗了。” 蒋三的眼睛落在雨衣上时，脸色越来越差。 他记得当时他将王半仙的脑袋按进了水缸时，她像发了疯似的要抓他的脸。 幸亏他穿着一件雨衣，王半仙只能抓住他的雨衣，根本接触不到他的皮肤。 这要是王半仙抓破了他的皮肤组织，警方一定能够从她的指甲缝里面提取皮屑组织。 然后顺藤摸瓜，查到他就是杀死王半仙的凶手。 当时他还在替自己强大的反侦察能力沾沾自喜，这会儿却被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浇灌到脚底板。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刘子明露出一脸胜利的笑意。 “监控视频+同款雨衣+指甲抓痕”，你还想继续狡辩抵赖吗？” 正文 第518章 不要剥夺，他的人权 蒋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晚上他恰巧忘记服用心脏病和高血压的药物，这会儿感觉自己的心脏揪着疼。 吕墨眉头紧蹙地看着他，此人的面色看起来不像是装的，“他什么情况，这里很热吗？” 刘子明看见蒋三额头上的汗珠滚落，面色惨白，两颊潮红，一副呼吸困难的模样。 “会不会是装的？” “我看不太像！要不找个医生过来？” “暂时别！免得走漏了风声，搞得我们刑事逼供似的。” 刘子明说完，敲了敲审讯室的桌子，“蒋三，别装了，要不要喝水？” 蒋浩喘着粗气直点头，“要......” 吕墨出去给他倒了一杯水，正巧看见他的老领导冷军走进了审讯室。 “厅长，您怎么来了？”吕墨眉宇之间闪烁了一下。 冷军目视着吕墨，说道：“我刚才听见外面有动静，就过来看一看你们，里头这人是谁啊？” “您不认识他吗？”吕墨一边倒水一边冲着冷军扯起一个奇怪的笑容。 冷军错愕了0.01秒，怔了怔神色说道：“我怎么可能认识？这位先生和案件有关吗？” “要不您在外面旁听一会儿？嫌疑人要喝水，我进去服务一下。”吕墨说完转身走进了审讯室。 冷军戴上了耳麦，一脸阴沉地立在原地。 蒋三将杯中水一饮而尽，身体状态恢复了不少。 “我们可以继续了吗？”刘子明问道。 蒋三点点头，表示审讯工作可以继续开展。 “庄建国局长自杀了，你知道吗？”刘子明阴着脸，打量着蒋三。 “什么？庄局长自杀了？”蒋三像复读机一样，又重复了一遍。 “对，你没听错，海港警局原任局长庄建国于今日中午11点50分在他的办公室开枪自杀。 子弹穿过了他的太阳穴，射穿了他的脑袋，鲜血和血浆残留在他那间办公室。 凶器是一把格洛克48超薄手枪。”刘子明的语气很阴冷，蒋三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缓过神来，蒋三叹了一口气，“哎，天妒英才啊！庄局长是精神出现了问题吗？ 我听说你们警察压力很大，会很容易得抑郁症。 他老人家是不是因为连环杀人案的舆论压力过大，产生了自杀的行为？” 刘子明轻笑了一下，这家伙的脑袋瓜子转得挺快，而且挺能瞎掰扯的。 抑郁症？他可真敢想！ “让你失望了！庄局长没有什么抑郁症，他是畏罪自杀。”刘子明的眼睛直直盯着蒋三。 吕墨一直在观察蒋三的面部微表情。 不得不说，这家伙一开始还很慌张，这会儿的状态有点渐入佳境了。 “畏罪自杀？庄局犯了什么纪律性错误？”蒋三的眼眉立了起来。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怒极反笑道：“如果你执意要装蒜，我不介意和你长话短说。” 蒋三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态度，“烦请刘队告知！ 庄局长为海港市民做出了杰出的贡献，这些年咱们海港市一直风调雨顺，他可是一位好官，怎么可能......”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他很不愿意重复庄建国做的那件脏事。 他可是自己的师傅，踏入警局的第一天，他就是老庄身后面的小尾巴。 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只有在学校里面学到的一些理论知识，和庄妍才到警局的状态差不多。 不过老庄很欣赏他身上踏实、肯干、不怕死的精神，“拼命三郎”这个美名就是庄建国给他命名的。 心口一阵生疼，刘子明的眼睛死死盯着蒋三，“这是庄建国临终前的绝笔信。 这里面他交代了二十年前蒋晓娥是死于他杀，而他当年却将案件定义为蒋晓娥意外溺水而亡。 他已经承认了自己违背了警察的信仰，接受了冷氏集团李国栋的唆使和诱惑，犯了严重渎职行为。 蒋三，庄建国都已经承认了，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不瞒你说，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当年蒋晓娥的真正死因，如果你愿意从实招来，我们可以对你酌情处理。 当然，你杀死王半仙是死罪，这个具体还要看你的表现，以及法院怎么对你审判。” 蒋三心口一紧，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他没想到庄建国竟然先撂了，而且还畏罪自杀。 不过警方目前知道的好像只是冰山一角，当年的案件凭一个警局的副队长是不可能只手遮天的。 当年接到村民报警电话的乡镇派出所的几名警察，尸检蒋晓娥尸体的两名法医，现在都已经人间蒸发了。 后来蒋友鹏、王春芳、蒋波等人都因为那件事情惨死，剩余的目击证人一直守口如瓶。 刑侦一组在蒋家村待了有一阵子了，难道他们已经撬开了某些目击证人的嘴？ 笔记本电脑里面的监控录像，难道是蒋家村村民提供给警察的？ 蒋家村的监控探头维护一直都是由村民蒋平负责。 他就是个窝囊废，自从目睹了他老婆在家里顺产，一蹶不振，多年不举。 当初蒋平在广西打工，他家里如花似玉的老婆寂寞难耐，和他经常眉来眼去。 后来两人就滚到了一起，没想到东窗事发后，蒋平带着人去村委会闹事。 后来蒋三将村里的水电活和一些工程活都给了他，作为补偿代价。 仔细想来，能够提供监控视频给警察的只有这个窝囊废蒋平了。 “想什么呢？坐在审讯室，你还敢开小差？”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时间已经是4月10日凌晨两点一刻，肝胆排毒的最佳时候，他们还在亢奋地审讯。 从事他们这一行的，就是玩命、拼命！ 蒋三开始哈欠连连，刘子明突然肝火旺盛，“想睡觉是吗？呵呵，妄想！” “刘队，体罚、不让吃、不让睡是非法的。我如果去检查机关投诉你，你会受到处分。 不让嫌疑人休息，是变相的刑讯逼供，我可以找律师告你！” 蒋三算出外面的时间应该是凌晨两三点了，心里的底气足了许多。 他知道冷念丞会想办法捞他出去，某些人也不想让他落在刘子明的手里。 这帮警察以为死了一个庄建国，冷念丞在警局、在上头就没有人了。 他知道的比警察多！他们一定不会不管他！ 刘子明狠狠瞪着蒋三，双拳紧攥，“蒋三，你这样隐瞒事实，你对得起你兄弟蒋浩吗？” 突然提到蒋浩，蒋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当年他临危受命，村里人却一个个都不服他。 日子久了，他用事实证明自己不输于蒋浩，在村民们面前逐渐抬起了头。 人一旦利欲熏心，就会倍加珍惜拥有的一切，他突然不想让蒋浩重新回到蒋家村。 一山不容二虎，蒋浩如果回来，村委会书记的位置、大棚蔬菜种植基地董事长的头衔，他都得还给蒋浩。 “我浩哥已经死了，晓娥和晓雯妹子都死了，我将蒋家村的大棚种植技术做强做大，就对得起我浩哥！” 蒋三回答得振振有词。 刘子明笑了笑，“你确定蒋浩死了吗？还是你希望他已经死了？” 蒋三被刘子明这个阴笑吓得脸色煞白，心口狠狠缩了两下。 这警察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难道浩哥没有死，而是潜伏在他们身边寻找一个复仇的机会？ 蒋三刚想开口说话，刘子明的螺旋耳机里面传出了冷厅长的声音。 “子明，时间不早了，犯罪嫌疑人不一定是犯人！ 让他休息一会儿，不要剥夺他的人权。” 正文 第519章 希望能够，捞到大鱼 “休息一刻钟！”刘子明撂下这句话，走出了审讯室。 吕墨拿上笔记本电脑和U盘紧跟其后。 冷军看见二人脸上带着疲惫走出审讯室，上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子明，小墨，我刚才在外面听了一会儿。里面这位蒋家村的村书记要重点调查！” 刘子明抬起一双熬红的双眼注视着冷军，“当然！他可是杀死目击证人王半仙的最大嫌疑人。 我们现在有人证和物证，可以将他直接逮捕。” 冷军蹙了蹙眉头，“那为什么还要继续和他周旋？”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笑得颇有一丝嘲讽，“冷厅长，我听说您当年也是从一线刑警做起的。 您应该知道，一枪崩了一名罪犯很容易，但是他背后的庞大巨网还笼罩在海港市。 就像渔夫将一张网撒进水里，肯定是希望能够捞到一网的大鱼。 抓住一只虾兵蟹将，渔夫不是白忙活了一场？一只小虾还不够塞牙缝呢！” 冷军站在原地一脸阴沉，“你的意思是说，蒋三是被人指使杀害了王半仙？” 刘子明点点头，“没错！蒋三杀死王半仙的犯罪动机，一定是为了保护某些人的利益。 有些人不想让二十年前的秘密被重新拉回到大众的视野里，所有王半仙必须死，死人才可以永远闭嘴。 在王半仙的那个版本里，蒋晓娥是死于他杀，她成功引起了我们对二十年前案件的注意力。” 冷军点点头，一脸沉重，“没想到依云湾案件竟然扯出了二十年前的旧案，当年的案件没想到这么复杂。 这起案件要拿出来重新彻查，我回头向上级申请翻案，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冷军拍了拍胸脯，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 刘子明和吕墨一直注视着他，这人挺能隐藏情绪的，看不出他的破绽。 不过他好像对审讯室里面的蒋三很感兴趣，眼睛一直在看着此人。 吕墨刚想说什么时，手机突然在他口袋里面震动了一下。 他定睛一看，我勒个去，省城贴吧那名网友竟然上线了。 刘子明瞧见他一脸兴奋，大概已经猜到了七不离八。 吕墨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了些什么，离开了审讯室。 冷军突然有点尴尬道：“你俩之间已经有小秘密了？他可是我的老部下！” 刘子明笑了笑，“哈哈哈，您是不是想说吕专家现在越来越吃里扒外了？” “是有点！他是个养不熟的家伙！”冷军也笑得一脸玩味，“对了，我看这位蒋三是打算在耗时间，我可以帮你。” “您帮我？”刘子明瞪大了眼睛，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没错！我早年也是一名刑警，我在审讯室审问犯人的时候，你应该还在念书吧！”冷军笑了笑，又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刘子明其实挺不喜欢他动不动就拍自己，这感觉有点硬拉扯关系的感觉。 他们之间又没啥交集，要不是海港市发生了特大恶性命案，他们或许就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刘子明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总感觉这个冷军想搞事情。 犹豫的时候，冷军给刘子明发了一支烟，两人在走廊上的垃圾桶旁边抽烟解乏。 审讯室里面有武装协警盯着蒋三，刘子明没什么可怕的。 两人站在外面抽烟，刘子明猛吸了几口。晚上都在和蒋三周旋，他已经有几个小时没有碰到烟了。 “你这烟瘾挺大的，上回医生不是让你戒了吗？” “戒不掉了！案件压身，烟就是我的续命粮草。”刘子明苦笑了两声。 “老庄说得没错，你真是一个拼命三郎！”冷军一边喷云吐雾，一边闲扯淡。 他一提到老庄，刘子明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放眼望去，走廊最尽头老庄那间办公室门口还拉着黄色的警戒线和禁止通行的牌子。 里面的陈设和老庄生前一模一样，只不过屋子里面溅洒了老庄的血液和血浆。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哆嗦了两下，有点像撒完尿抖两下的感觉，浑身冷得厉害。 他看着那间被纪委小组占用的会议室，说道：“纪委这帮人也是够拼的，咱们海港市警局正式在编员工、民警、辅警加起来有好几千人呢，他们这是打算不睡觉了吧！” 冷军已经抽完了一支烟，“这次来海港市，我很震惊，地级市的一线人员精神面貌很积极，这是我们省里同志要多加学习的地方。” 刘子明心里暗笑了一下，这个冷军的官腔真是无时无刻不漏出来一点，他就浑身不舒服。 将烟屁股丢进了垃圾桶上面的碎石子里面，刘子明和庄建国走进了审讯室。 “冷厅长，当年我读警官学院的时候，审讯课堂上的案例就是您的一段现场即兴发挥。” 冷军笑了笑，“好久不从事老本行了，我还有点技痒了。” 话落，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审讯室。 推开门，蒋三抬起了头，刚才他趴了一会儿，保存体力。 他知道被警察抓到这里，一定没那么容易逃脱一场心理上的博弈和折磨。 只是他没想到，这次走进来的人竟然有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这一晃，他和冷军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面了。 他虽然头发花白了不少，但是和以前一样，浑身散发出一身正气以及不怒自威的官架子。 他是进来捞他的吗？蒋三心里一阵窃喜。 刘子明和冷军坐下后，两人之间颇为客气，看起来就不是一路人。 蒋三打量着两人，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两股强烈的对立气场。 “蒋三，别特么东张西望，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 冷厅长的老本行也是一名刑警，接下来就由他亲自审讯你。” 蒋三点点头，伸出一只手，看起来打算和冷军握手。 “严肃点！这不是交友环节！”冷军突然开口道，语气冰冷，好像从来不认识蒋三。 蒋三心口“咯噔”了一下，缓过神来，觉得冷军应该是在刘子明面前做戏。 “蒋三，你的事情刘队长已经告诉我了，如果你坦白从宽，我可以向上级为你申请一个死缓。” 刘子明没想到冷军上来就这么猛，连死缓都说出口了。 这就是当年刑侦界最牛b的审讯天才？ 蒋三也没想到，冷军的开场白这么直接，隐约之间他感觉冷军像是变了一个人。 “冷厅长，我......我是被人栽赃陷害的！”蒋三哆嗦道，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冷军一双眼睛阴冷地注视着蒋三，眉宇之间轻皱了两下，这一细微的动作刘子明并没有看见。 蒋三却清晰地看在眼睛里，冷军那个眼神很可怕，像是暗示他，“你只是一颗弃子，我现在要弃兵保帅！ 如果想你的家人活命，你就主动撂了吧！” 蒋三感觉自己的胸骨部位持续性的疼痛，心律开始失常。 他的额头迸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嘴唇发紫，怔怔地看着冷军。 冷军知道此人有心脏病和高血压，心脏病患者存在急性猝死的概率。 最常见的就是急性心梗，心梗可以突发恶性心律失常或者心脏破裂导致死亡。 他决定再添一把火，“蒋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不定你还能自救。 我们已经掌握了人证、物证，你不要再做无畏的反抗！” 话落，蒋三的脸色已经如同死灰一般，他开始猛烈地呼吸，像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刘子明吓得站了起来，“冷厅长，嫌疑人需要立即就医！” “坐下！这些罪犯我见多了，他们一个个都是做戏的高手！” 正文 第520章 一步险棋，弃兵保帅 蒋三突然攥紧了双拳，眼白往上翻，脸色呈现憋闷感。 “冷厅长，嫌疑人不能再接受审讯，必须立即就医。”刘子明猛地拍了桌子。 冷军回眸看向他，眼神散发出凛冽的光，“这孙子在装蒜，这种小伎俩我当年见多了，无非是想保外就医。” 刘子明黑眸死死注视着蒋三，语气很坚定，“不对，他应该是有心脏病或者高血压。 冠状动脉闭塞引起冠脉的血流中断，使部分心肌因严重持久的缺血缺氧，他这症状应该是急性心梗。 不行，必须赶紧拨打120救护车。” 冷军阴着一张脸，目光锁死蒋三的脸。 蒋三的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心门口，感觉已经喘不上气的样子。 “120吗？这里是海港警局，审讯室一名嫌疑犯突发急性心梗，你们赶紧过来。” “收到！请您赶紧先给病患实施10秒心肌梗塞自救法，我们马上就到。” 刘子明挂断电话，根本不知道怎么操作，他只知道心肌梗塞要争分夺秒。 距离警局最近的医院是青年南路的人民医院，距离海港警局有3.5公里左右。 等到救护车赶到这里，蒋三可能已经猝死了。 冷军突然开口道：“子明，将他赶紧平躺摆放。” 刘子明的眼睛掠过一丝杀气，刚才要不是冷军咄咄逼人，也许蒋三不会突发心梗。 他终究还是轻敌了，不该让他进来参与审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鬼。 他一定是知道蒋三的身体状况，他在走一步险棋，弃兵保帅！ 刘子明和审讯室内的武装协警将蒋三平躺在地上，满眼愤怒地看着冷军，“你知道他有心脏病，对吗？” 冷军怔了怔神色，说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哪知道他有病？” 刘子明狠厉地看了他一眼，回头看向蒋三，“拜托，你不能死！赶紧深呼吸，把氧气吸进肺里。” 他突然想起曾经在东城河监狱见过一名罪犯突发急性心梗，当时狱长让那名罪犯深呼吸，然后猛烈地咳嗽。 咳嗽这个行为动作可以挤压心脏，促进血液循环，也可以帮助心脏恢复正常脉搏。 俗称：自我心肺复苏急救法。 “蒋三，听我口令，用力咳嗽，快！”刘子明急得眼眉立了起来。 蒋三死死揪着自己的心脏，那样子像是被人捂住了口鼻，吸不进去氧气的感觉。 “刘队，他好像要不行了！”身边的武装协警急得满头大汗。 冷军突然吼了一嗓子，“让我来！” 话落，他撸起袖子，蹲下身子，开始给蒋三做急救措施。 “蒋三，别睡，醒醒！”冷军一边做心脏按压动作，一边呼喊蒋三的名字。 很遗憾，蒋三好像已经慢慢失去了求生的本能，双侧瞳孔放大，瞳孔对光反射消失。 他对冷军的呼唤毫无反应。 刘子明黑眸紧锁，猛地推开冷军，大声喊道：“蒋三，当年唆使你们隐瞒真相的人究竟是谁？ 指使你杀死王半仙的人，是不是......” 刘子明欲言又止，回眸看向冷军那张正义凛然的五官。 蒋三的瞳孔已经慢慢无力，刘子明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此人鼻部呼吸的气流已经减弱，胸部呼吸运动正在急速消失。 身旁的武装协警将手抵在蒋三的脖颈处，脸色顿时失色，“刘队，他的颈动脉搏动正在减弱。” 刘子明急得大汗淋漓，猛地解开了蒋三的衣领，用仰头抬颏法使其气道开放。 “刘队，心脏挤压法没用，要不要做人工呼吸？”武装协警急切地说道。 刘子明错愕了0.01秒，喉结狠狠缩了缩，对着蒋三口对口进行吹气。 冷军站在一旁，眉头狠狠皱了皱，这个刘子明可以啊，挺豁得出去的。 刘子明大约做了五次人工呼吸，蒋三的心跳依旧没有回复到正常值，瞳孔反而更加涣散了。 警局外面响起了120救急车的鸣笛声，刘子明冲出了审讯室，将医护人员带到了审讯室。 医护人员现场对蒋三做了一系列的紧急抢救措施，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警察同志，这位先生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属于急性心肌梗塞。 通常情况下，出现恶性心律失常引起室颤，患者在10分钟到数小时内会死亡。 心脏病患者突发急性心梗引起猝死，这并不罕见。我们先将他的尸体带回去，等家属来确认。” 刘子明突然脑袋一阵轰鸣，身子往后踉跄的半步，冷军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他猛地甩开冷军的手，眼神狠厉地注视着这位道貌岸然的省公安厅厅长。 “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问，你是故意刺激他的，对吧？”刘子明此刻的表情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冷军摇了摇头，一脸无奈道：“刘子明，你现在不要疑神疑鬼，我也是好心好意帮你一起审讯。 我的审讯技术在二十世纪初期，就已经被当作高校的典型教材。 你难道是在质疑我的审讯方式？” 刘子明刚想开口反驳，孙梦突然走进了审讯室。 “刘队长，请您注意自己的措辞。 冷厅长一日没有退休，就容不得你亵渎他。”孙梦一张瓜子脸，眼神阴冷，和平日里那个温婉和善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刘子明惨笑了两声，这女人竟然有几副面孔，他终究还是轻敌了。 冷军今晚是故意接近他，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蒋三发病。 “子明，我知道你很难过。蒋三杀死王半仙的证据已经很充足，可以将他定案。 王半仙的案子可以宣布结案了，二十年前的案子可以定义为冤假错案。 我还是那句话，我会向上级申请，重新对当年的案件给予翻案的机会。 至于蒋三，他不幸离世，也许是天命。 他杀了人，最终落得这副下场，不免令人唏嘘。” 说完，冷军伸出手想安慰刘子明，被他瞬间躲开了。 他不允许一双脏手触碰到自己。 刘子明抬起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冷军，忽然失声笑道：“蒋三死了，有些人如愿以偿了。 眼下小鱼死了，大鱼又能如鱼得水一阵子了。” 冷军愣住了几秒，缓过神来看着刘子明，“子明，你冷静点，我们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审讯室，孙梦紧跟其后。 正文 第521章 线下交易，比较靠谱 刘子明眼神狠狠地注视着冷军和孙梦离开的方向，双拳紧攥。 刑侦一组夏枫带领一组人员走进审讯室，一脸苦大深仇的样子。 “刘队，审讯室发生什么事情了？蒋三怎么突然挂掉了？” 刘子明浑身发抖，像得了帕金森病，“突发急性心梗，猝死！” “什么？怎么这么突然？没搞错吧？ 咱们蹲在蒋家村这么久，就等着这一天呢！”夏枫突然急了眼。 刘子明的身体像被掏空了似的，“刚才审讯室发生了突发状况，可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刘队，究竟什么问题会导致蒋三突然死亡？”夏枫顿时头顶蹿火。 刘子明没吱声，他突然抬头看向审讯室的监控探头。 猛地推开夏枫他们一群人，他像发疯似的冲了出去。 “刘队，您去哪儿？” “监控室！” ...... 刘子明深夜冲进了警局监控室。 “小刘，快将监控调到一号审讯室。”刘子明几乎在咆哮，监控室小刘吓得困虫全无。 很快，小刘将一号审讯室两小时以内的监控调了出来。 刘子明坐在屏幕前，一对眼珠子恨不得快要贴在了上面。 他发现，吕墨给蒋三倒了一杯水，这货的状态明显好了一些。 后来冷军进入审讯室，没说几句话，蒋三的身体状况就急剧下降。 冷军在审讯室不到十分钟，话没问两句，但是气场不是一般的强。 刘子明将冷军的画面进行了放大，突然发现他的眉宇之间异常狠厉地注视着蒋三。 一双浓墨重彩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散发出刀刃的锋芒。 刘子明赶紧将画面切换到蒋三的脸上，发现他与冷军对视时，开始出现了呼吸憋闷的反应。 两人的眼神交流，异常诡异，像是不用开口，彼此正在灵魂交流。 从二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们一定早就认识了。 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踉跄地走出监控室，深夜拨打了蒋三家属的电话。 得知蒋三在审讯室丢了性命，电话里面传出了女人号丧的声音。 刘子明等对方冷静后，问道，“你丈夫平时有什么疾病吗？” 女人一边哭，一边说道：“我男人那么胖，身上的病自然不少，最严重的是心脏病和高血压。 两个小时前，他被警察带走后，我才发现他今晚忘记吃药了！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是不是刑事逼供了？医生说他的这个病要情绪稳定，不能激动。 你们是不是逼死了我男人，我要去法院告你们逼供......” 蒋三的女人在电话里歇斯底里地咆哮，刘子明淡淡地说道：“蒋三被120救护车送到了海港市人民医院，你去确认尸体吧！如果你怀疑他是被我们害死，我们不介意你提出让法医进行尸检。” 话落，刘子明挂断了电话。 他对杀人犯从来没有同情心，不管他们的下场多么凄惨。 他的玻璃心只留给正义这边的人，对于那些草菅人命，滥杀无辜的坏人，他们死有余辜。 可惜的是，他现在并不想让蒋三死，这家伙知道很多。 他肚子里面的秘密比他的命更重要，所以才有人处心积虑地逼死了他。 得知蒋三有心脏病史，刘子明更加坚信，冷军绝对有问题。 他对于蒋三的病史了然于心。 他知道怎样震慑到对方，从而使嫌疑人身心遭受刺激，诱发了急性心梗。 这是一招非常绝妙的棋局，而且胜算并不大。 如果蒋三没有突发急性心梗，也许他还会另想别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蒋三。 还是那句话，只有死人才可以守口如瓶。 坏人掩饰真相，需要用无数的阴招来掩饰他们的罪行。 此刻，刘子明双腿像灌了铅一样。 走廊上的灯光亮如白昼，海港警局陷入了不眠不休的状态。 纪委小组彻夜找人谈话喝茶，大有挖地三尺也要揪出警局其余内鬼的气势。 刑侦一组夏枫等人看见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出现在走廊上，纷纷上前追问道：“刘队，究竟发生了什么？蒋三怎么就急性心梗死了？兄弟们在蒋家村这些日子，这不都白费了吗？” 刘子明现在心里很乱，他没有办法向他们解释省公安厅厅长从中作梗。 毕竟单凭一个眼神和感觉，他根本没有办法指着冷军的鼻子说，“老厅长，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一声不吭地绕过夏枫等人，走进了刑侦室。 “啪”的一声，他将门关上，并且进行了反锁。 刑侦一组的组员错愕了几秒，夏枫对着墙壁狠狠踹了一脚。 这些日子一直驻扎在蒋家村，终于揪出了这只鬼，这浑蛋竟然没两下就死了。 他还没有交代是谁指使他杀死王半仙，还没有交代二十年前冤假错案的罪恶。 他带着这些秘密竟然嗝屁了，夏枫等人一脑门的火无处发泄。 刘队长突然像霜打的茄子，他们很少看见这么消极的刘子明。 在他们印象中，刘队长是打不死的小强，警队的团魂和主心骨。 关上门，刘子明顺着门瘫软在地上。 吕墨正盯着电脑屏幕和那名省城贴吧网友聊得热火朝天。 “审的怎么样？”吕墨一边问，一边回复网友信息。 “蒋三死了！” “什么？”吕墨突然跳了起来，“他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吕墨走近刘子明，蹲下身子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头皮一阵发麻。 “刚才你走后，冷军主动要求和我一起审问蒋三。 我当时心想，审就审呗，他能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 没想到他上来就气势汹汹，警告蒋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说可以给他争取一个死缓。 蒋三吓得不轻，突然诱发了急性心梗死了！” 刘子明面无表情，神情麻木，灵魂像被掏空了似的。 “审讯室的视频看了吗？”吕墨问道。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看了，冷军那个角度我看了几遍，他对嫌疑人使用了眼神逼迫。 蒋三当时被他吓得不轻，冷军一定有鬼！” 吕墨将刘子明拉了起来，“别灰心，我这里有了一些新的进展。” 刘子明跟着吕墨走近电脑屏幕前，吕墨将省城贴吧网友的聊天记录给刘子明全部看了一遍。 “刘队，现在你相信这位网友的话了吧！ 冷军的儿子冷海在瑞士工作，这是他儿子工作单位的证件。 对了，冷军儿子这些年在瑞士读书的钱都不是从冷军账户上支出的，而是由一名房地产开发商支付。 这名网友遭遇了住宅强拆，寒了心才查到了这一切，这小子挺有手段的。 没想到冷军这些年已经黑透了，竟然充当了房地产开发商的保护伞，替他们在招标环节上做尽了手脚。 对了，那名网友约我见面，说是当面把冷军的私人信息，以及犯罪证据拿给我。” 刘子明缓过神来，阴着脸问道：“网上就可以传给你，为什么要见面？会不会有鬼？” “他说网络上传输不安全，线下交给我比较靠谱，他也想见见我。 对了，他还说有一个秘密要当面告诉我。”吕墨看起来很兴奋，感觉自己拿到了冷军违背警察信仰的证据。 刘子明刚想说这可能是一个诱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他定睛一看，深更半夜打来电话的人竟然是他的师母。 妍妍出事了？还是老庄的那本焦糖色的日记本找到了？ 接通电话，里面传出了师母的哭声，“子明，妍妍不见了！你快来医院一趟！” 【作者有话说】 今晚的章节很浪漫，520,521，献给我的读者们~ 正文 第522章 走错一步，万丈深渊 “吕墨，你自己注意点！ 记住严勇说的话，绝境中的光亮，也许是凶手抛给我们的诱饵。 也许那团光亮不是希望，而是可怕的鬼火。 你没发现这场局越来越诡异了吗？ 这更像是他们设计的一款游戏，他们在不断加大难度，给我们设置了无数的关卡。 咱们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今夜蒋三的死，就是我最大的疏忽。 妍妍可能出事了，我必须赶紧去一趟医院。咱们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能有事。” 刘子明盯着吕墨，眼神散发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吕墨喉结一阵紧缩，心中百感交集，“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妍妍可能只是出去吹吹风。” “希望吧！她最好别有事，我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 说完这句话，刘子明转身走出了审讯室，好像还擦了擦眼泪。 吕墨心口一紧，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看样子刘子明对妍妍动了真心。 门一开，门口蹲着五个人。 刑警一组夏枫的组员一个个像极了霜打的茄子。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夏枫语气坚定道：“让兄弟们放心，蒋三杀死王半仙的证据板上钉钉，可以证明他就是杀死王半仙的真凶。 只不过他突然猝死，没有交代出唆使他犯罪的幕后黑手。 当年的事情，他也没有来得及交代清楚，这是我个人的工作疏忽。 我现在出去有点事情，回头我会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夏枫愣住了几秒，刘队的眼神很奇怪，和往常不太一样。 他刚想说，凌晨四点你去哪里？刘子明已经走出了长长的走廊，他几乎是在奔跑。 夏枫心口一紧，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纪委小组占用的那间会议室，走出了今夜最后一名接受谈话的警员。 梁斌主任和其余纪委小组成员关上了会议室的灯。 他们打算回去休息两三个小时，天一亮继续来找人谈话。 纪委的人找了半天，一直没找到海港警局保管会议室钥匙的人。 凌晨四点，冷军坐在办公桌前一直在抽烟，眉宇之间心事重重。 如愿以偿，刚才蒋三死在他的面前，这一步棋子走得太惊险了。 刘子明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他刚才的眼神恨不得剐了他的肉。 没办法，蒋三必须当一颗弃子。蒋三不死，他和小丞就得死。 虽说他不费一兵一卒让蒋三突发急性心梗，人因他而死，他手里的罪恶又多了一分。 烟是个好东西，能够镇定情绪，有时候还能缓解内心的恐惧。 他知道，他和刘子明之间的血雨腥风已经正式宣布开战。 “刘子明，我留不得你了！”烟雾朦胧中，冷军的五官异常扭曲。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冷军心口一惊。 这么晚了，会是谁？ “请进！” “厅长，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您可比年轻人还要拼命啊？”梁斌笑了笑，身后跟着纪委小组的几名同志。 每个人手上捧着一堆不可外泄的资料，都是他们一天下来和警局成员谈话的细节和纪要。 冷军看见梁斌，赶紧熄灭了烟，站了起来。 “梁斌同志，让大家赶紧回去休息！人不是铁打的，别熬坏了身体。” “您不也加班到现在了吗？”梁斌顶着两只黑眼圈，笑了笑。 “警局上下包括你们纪委小组都在加班。 我作为省公安厅厅长，又临危受命接管了庄建国的指挥工作，自然是不能离开半步。”冷军与梁斌握了手，眼神慈祥地看着梁斌身后的一群同志，朝他们客气地点了点头。 “同志们都辛苦，赶紧回去休息，千万不要透支身体。”冷军语重心长道，“记住，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 “厅长，会议室的钥匙在谁？ 庄建国负责的案件卷宗，以及二十年前那起案件的档案都在会议室。 我们人离开了，屋子必须锁上。这要是丢失了档案和卷宗，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梁斌说道。 冷军点点头，表示十分认可梁斌的想法，“钥匙应该在文职女警方小可那边，走，我陪你们去找她。” 方小可脖子上套着粉色的U型抱枕，趴在桌上睡觉。 文职的工作相对于其他工种除了琐碎一点，基本上还算是轻松的。 大家都在加班，文职岗位也没有下班的道理。 不过手上没活的人可以在办公室休息，保存体力。 冷军叫醒了方小可，让她将会议室的门锁上，并且要求她好好保管钥匙。 “小可，最近纪委小组都会占用这间会议室，里面有警局多年的案件卷宗以及档案，钥匙一定要随身带。” 方小可揉了揉睡眼惺忪，说道：“您放心，钥匙在，我在！” 纪委梁斌主任笑了笑，“方小可是个好同志，真性情！” 说完，他和冷军打了个招呼，带着纪委两组人赶在黎明破晓之际收工。 ...... 刘子明抵达医院神经内科时，师母正在走廊上哭。 丈夫尸骨未寒待在医院的停尸间，女儿目睹了父亲的死，出现了PTSD精神性障碍症。 师母一夜之间白了头。 “子明，妍妍不见了！”庄太太看见刘子明，扑了上去。 “师母，别急！您什么时候发现妍妍不见了？”刘子明问道。 “一个小时前，我进去看见她人没了，只给我留下了一封信。” 庄太太将那封信交给了刘子明。 “妈，我错了。我当初应该听您和爸爸的话，填报师范院校。 刑警工作太残酷了，尤其是当我见到最崇拜的父亲死在我的面前。 妈，我是压死爸爸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被我逼得走投无路。 妈，爸爸做错了事情，但是他没有杀人。 如果他坦白从宽，下半辈子会在监狱里度过，但是不会丧命。 是我逼死了他，我不配当您和爸爸的女儿。女儿绝笔！” 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妍妍应该是陷入了精神的死胡同，她将老庄的死全部归罪在自己的头上。 “师母，我们现在分头去找妍妍，她应该就在医院。我负责住院部，您去前面门诊大楼找她。” 庄太太点点头，两人开始分批去找庄妍。 刘子明的心脏在胸膛里狂跳，久违的痛感卷土重来。 三年前亡妻死的时候，他也是像现在这样的心情。 妍妍，你不要做傻事！ 刘子明寻遍了住院部大楼，又将楼道寻了个遍，最后来到了住院部大楼的楼顶上。 凌晨四点半的夜空，天还未亮，但是依稀可以看见黎明快要破晓。 站在高空中，他俯视整座海港市，街道上的包子铺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 无论这个城市每天上演着怎样的罪孽和杀戮，第二天的太阳终将会升起。 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每个人的生死与别人无关痛痒，只有在乎他们的人才会难过，才会紧张。 “妍妍——”昏暗的视线里，刘子明对着黑夜大声呼唤了一声。 住院部顶楼的风声太大了，将他的声音进行了消音。 四周寻找了几遍，刘子明没有发现妍妍的身影。 “师母，你那边怎么样？”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庄太太。 “子明，我已经上上下下都找了，包括门诊大楼的楼顶上都没有妍妍的身影。 你说妍妍究竟去了哪里？”庄太太在电话里急哭了。 刘子明突然拍了拍脑袋瓜子，“师母，妍妍一定是去看老庄了。” “你是说，妍妍在医院太平间？” “没错，咱们去太平间看看，妍妍也许想爸爸了！” 正文 第523章 想和妍妍，并肩作战 “师母，医院太平间在哪儿？”刘子明问道。 庄太太哭丧着一张脸，眼眶湿润润的，“在停车场负二楼，我白天已经去过一次了。” 说完这句话，庄太太全程没有再说一个字，一边走一边落泪。 刘子明跟在他师母身后，看着她从前挺拔的身姿一下子佝偻了不少。 人类是很脆弱的，有时候摧毁一个人只需要一个变故，更何况师母一天之内经历了两次重击。 两人乘坐电梯直奔医院太平间，师母纤细的手指轻轻按下了B2键。 “叮——”一声清脆的声响，电梯门被打开。 顿时一股寒气逼人的气息，向二人覆盖而来。 刘子明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紧接着身体又哆嗦了两下。 太平间和法医室不一样，虽然里面都有死人，但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意外死亡的人，以及医院抢救无效宣布死亡的人，都会被送到太平间。 一个人离世之后，遗体很少立即火化，会在太平间停放上两、三天。 原因是给予后人有充足的时间安排葬礼仪式。 如果对尸体死亡产生疑义，可以申请法医介入尸检。 医院太平间的死人比法医室多得多，所以阴气也就特别重，也许也有部分心理作用。 两人走进太平间，值班人员貌似正在追剧。 抬头看见两人深更半夜过来，眉宇之间轻皱了两下。 这地方上班的人，多多少少看起来和外面人不太一样。 他们服务最多的是死人，接待最多的是死者家属。 成天接受负面情绪多的人，身上自带一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气质。 “登记！”戴胸牌的一名中年男子敲了敲服务台的大理石，从嗓子里溢出了两个冰冷的字眼。 刘子明不禁打了个哆嗦，这人说话怪渗人的。 “兄弟，刚才有一个姑娘来过太平间吗？”刘子明一边签字，一边打探道。 工作人员抬起头，看了看刘子明填写的信息，“没错，小姑娘在里面，四号停尸间。小陈，带他们进去。” 两人跟随工作人员走进四号停尸间。 推开门，他们看见庄妍的背影立在四号雪柜前，双肩正在不停地颤抖。 “你们看完了快点回去，这里不是殡仪馆。” 说完，那名工作人员阴着脸走出了四号停尸间。 “这里人都这么高冷吗？”刘子明嘟哝了一句，看见他师母已经泪流满面。 “妍妍，你怎么跑到这儿了？” “我来看看爸爸，向他告别！”庄妍的声音很冷，像冰碴子扎在刘子明和庄太太的心口。 两人看见妍妍面前的雪柜被拉开了，走上前看了看，老庄的五官出现在他们面前。 老庄是中午死的，这会儿在雪柜里面冻了这么久，面色已经铁青。 脑袋上面的血液已经凝固，太阳穴穿孔的部位已经结了血痂。 不过可以看见子弹穿孔的洞口，还有一个血窟窿。 “妍妍，跟妈妈回去。”庄太太的声音哆嗦道。 “妍妍，你不要陷入精神死胡同，老庄的死和你没有多大关系。”刘子明跟着安慰道。 “不！如果我没有偷看爸爸的日记本，他根本不会把我绑到小木屋。 我逃出来之后，他没有办法面对我，所以选择开枪自尽。” “爸爸，妍妍再也没有信仰了！”说完，庄妍猛地扑在四号雪柜上，欲要搂住父亲的脖子。 小时候父亲总是将她骑在肩膀上，她会瞬间变成一个巨人，看见更辽阔的视野。 铁质的雪柜发出了一声巨响，工作人员匆匆赶往四号停尸间，将庄妍拉了下来。 “女士，请您冷静，这里是太平间。 这间屋子里面还有别的死者，请您保持肃静。” 庄妍捂着心口，泣不成声。 “妍妍，别哭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妈妈陪着你。”庄太太搂着妍妍，劝慰道。 “师母，让妍妍哭吧！医生说妍妍的症状哭出来会更好，可以缓解心里的郁结。 PTSD患者最忌讳的就是将痛苦的回忆积压在心里，这样下去人会彻底崩溃。” “麻烦你们带这位女士先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聊天的地方。”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这就是你们的服务态度？”刘子明顿时气血上来了，刚才在服务台他们就一个个猫不是狗不是的样子。 那名工作人员挑了挑眉毛，“不好意思，我们是服务死人的。 而且，一个警局内鬼，也值得人来号丧，可笑。” 说完，他将庄建国的尸体推进了雪柜，发出了一声巨响，回荡在太平间的上空。 刘子明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工作人员已经摆出一副逐客令的架势，“死者你们已经看过了，这边规定需要锁门，麻烦诸位配合我们的工作。” 门关上的那一刻，庄妍猛地扑上了那堵门，大声哭道：“爸，对不起！” 下一秒，她晕了过去。 “妍妍——” ...... 刘子明一路上抱着妍妍，急得满头大汗。 抬头看向天空时，已经出现了日出，黎明冲破了黑暗。 他抱着怀里柔枝嫩条的妍妍，心口震颤。 也许这场黑恶势力，正处于黎明破晓之际。 只要他们坚持住，光明就在前方。 医生对妍妍做了一遍身体全面检查，结果和白天一样，她的身体各项机能都没问题。 “家属，患者很年轻，身上无病无痛。归根到底，她是这里的问题！”妍妍的主治医生指了指自己心脏部位。 “这是心病，还需要患者自己能够振作起来。 你们需要找精神心理科，让专业治疗PTSD的专家给她做心理治疗，同时配合抗焦虑抑郁药物治疗。” 说完，医生离开了。 “师母，您放心，妍妍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过两天我去给她办理离职手续，这项工作不适合她。” 刘子明心口突然“咯噔”了一下，“师母，我们还是要尊重妍妍的选择。” 庄太太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凉意，“子明，我已经失去了老庄，不能再失去妍妍。”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无奈地点点头。 这是妍妍的家事，他有什么资格参与。 也许是他太尊重妍妍的选择，又或者是他内心一直想和妍妍一起并肩作战。 正文 第524章 人性善恶，一门玄学 “师母，我可以进去看看妍妍吗？”刘子明问道。 “进去吧，小点声，妍妍需要休息。” 刘子明走进病房，墙角的感应小夜灯突然亮起。 站在妍妍的面前，他很想给她一个温暖的摸头杀，硬是压住了心里的歹念。 师母看他的眼神，分明带着芥蒂，她是不会愿意他和妍妍之间有点什么。 退一万步来讲，两个一线刑警的结合就是一场灾难，铁定不是一段良配。 虽然娜娜很喜欢这位大姐姐，但他总不能把大姐姐变成娜娜的继母吧！ “妍妍，你一定要好起来。即便我们不能一起并肩作战，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心口狠狠缩了两下，久违的痛感卷土重来。这种疼感似曾相识，三年前他已经有过一次。 刘子明离开海港市人民医院时，初升的太阳像极了女人的腮红。 新的一天到来了，今天又会发生一些什么，他已经不敢细想。 自从发生依云湾案件，往后的每一天都给他带来了惊心动魄的刺激。 驱车赶往警局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组熟悉的电话号码。 蒋浩的来电！ “是我！”蒋浩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知道！”刘子明的声音也尽显疲惫。 “十分钟后，东城河边上见，有事找你！” ...... 东城河边上，一大清早晨练的人不少，刘子明一眼锁住了蒋浩的身影。 两人之间貌似挺有默契，蒋浩坐上了刘子明的比亚迪F0。 没等蒋浩开口，刘子明率先开口说道：“蒋三昨夜凌晨在审讯室猝死，死因突发性心肌梗塞。” “什么？谁死了？”蒋浩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没听错，是你的发小，蒋三！”刘子明坚定地看着蒋浩。 话落，蒋浩心脏一阵猛缩。 这段日子，他失去了亲如兄妹的苏菲菲。 当年和他穿同一条裤子的蒋三怎么突然又死了？ 难道正如王半仙当年占卜所言，他就是天煞孤星，注定孤独终老？ “刘队，蒋三怎么会突发心肌梗塞？”蒋浩的眼眶一阵湿润。 “他在审讯室接受审讯室时突然倒下了，我怀疑是......”刘子明欲言又止。 “怀疑什么？是有人对他逼供了吗？” “我还不确定，口头逼供是没有，眼神逼供算不上犯罪。 对了，你认识省公安人厅长冷军吗？”刘子明问道。 “不认识，不过我听说他最近在海港警局驻扎营地，负责调查连环杀人案。”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蒋浩对冷军的认知处于盲区，他似乎不了解他。 “菲菲真的是自杀吗？”蒋浩的眼眶顿时泛红。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法医经过尸检，苏菲菲确实自尽身亡。 不过她大概率是在罪犯的逼迫下了结了自己。 当时案发现场有三名男子的脚印，我们怀疑是冷念丞和李飞留下的脚印。 后来乡镇派出所所长芦海找到了两名犯罪嫌疑人，是两名村民，他们已经在里面认罪了。” 蒋浩瞪大了眼睛，“不可能，这一定是阴谋，他们从哪里找来了两个替死鬼。”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接下来你负责调查一下派出所所长芦海，看看他的真实底细是什么？ 另外，那两名认罪的村民要严查。” 蒋浩点点头，取出一支烟递给刘子明，两人打开车窗开始喷云吐雾。 清晨的东城河，桥下的绿色景观带附近晨练的人越来越多。 人们似乎已经忘记桥洞下面前天才死过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汪富贵。 “刘队，汪富贵我已经调查到了，此人是一名惯犯。 这些年两次坐牢都是因为女人，他其实手上还有人命。” 刘子明眉头紧蹙，追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蒋浩笑了笑，“我在江湖漂泊了二十年，几道都通吃，打听一个人还不容易？ 据说这家伙在黑省杀过几个人，后来拿了钱就回到海港市。不过他喜欢赌博，佣金很快就赌没了。 听说他和冷念丞是在一个地下钱庄认识的，当时赌场的人要剁了汪富贵的手，是冷念丞救了他。”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先别查死人了。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暗中调查芦海和两名替死鬼。 注意了，现在有人已经在找你，冷念丞应该已经知道你的存在。 你在冷氏集团当保安队长没有留真名吧？” 蒋浩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没发现我做了微调吗？我姓王，全名：王波。” “你变成灰我都认识，你的眼睛很有特色，一般人很少有三眼皮，这是一个bug。 我给你转五千块钱，你去做一下眼部修复。”刘子明有点担心。 蒋浩摆了摆手，“来不及了，我这要是割眼皮，保安室那边会发现的。 对了，你们将蒋三抓进警局，他究竟是犯了什么罪？” “真相很残酷，你确定要听吗？”刘子明反问道。 “没关系，这些年我已经变得无坚不摧。” “他是杀死王半仙的真凶，他早已经不是当年和你穿一条裤子的蒋三了。” 说完，刘子明把手机里面的备份视频亮在蒋浩的面前。 蒋浩看完，一脸唏嘘，胸口一阵生疼。 “人性的善恶真是一门玄学，我终究还是错付了。” 刘子明给蒋浩点燃了一支烟，“蒋浩，不管怎么样，现在你是我的人。 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我先预支给你。 等到案件结束了，我会向上面申请给你在这期间的努力支付应有的待遇。” 蒋浩苦笑了两声，“刘队，您太客气了，用不着这样。 我不是为你，也不是为海港警局，更不是为了老百姓。 我也不是你的线人，某种程度上，我们是合伙人的关系。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大，我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死去的两个妹妹，还有菲菲。” “一起去吃个早餐吧！”刘子明将烟头扔了出去。 “不了！我不吃早餐！饥饿可以让我冷静。”说完，蒋浩戴上帽子和口罩走下车，扬长而去。 刘子明看着他孤独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这个男人正值黄金时期，却因为一场冤假错案变成了一个黑户，可想而知他过得很艰难。 天空越来越亮，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半。 他打算回去看看娜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可是他的骨血。 “师母，妍妍醒了吗？”路上，刘子明给师母打了个电话。 “还没有，一直在昏睡。这孩子太累了......” 挂断电话，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吕墨，这家伙的电话一直不接。 熬通宵加班，也许他现在正趴在桌上睡觉吧。 刘子明回到家中，娜娜正在吃早餐。 最近父女俩的关系貌似在悄悄地回温，“爸爸——” 刘子明心口一紧，三年了，娜娜终于愿意喊他爸爸了。 “娜娜，吃完早餐爸爸送你去上学。” “不用了，爸爸！公交车有专用车道，比私家车出行更方便。 妍妍阿姨好久没有发朋友圈了，我有点想她了。” “娜娜，你们什么时候加的微信？” “就是那次我住院，妍妍阿姨和我加了微信，她还经常发你的照片给我呢！” 娜娜举着手机，笑得一脸得意。 刘子明笑了笑，没想到两个可爱的小家伙竟然私底下已经成为了微信好友。 小警花真是个好女孩，比他这个当爸爸的心细，一直都在对娜娜进行心理疏导。 摸了摸娜娜的小脑袋，刘子明叹了一口气，“妍妍阿姨最近生病了，等她醒了爸爸带你去看看她，好吗？” 正文 第525章 线下见面，吕墨失踪 娜娜乖乖地点点头，吃完了最后一颗芝麻汤圆，背着书包，系上了红领巾。 “娜娜，你已经是一名光荣的少先队员了？”刘子明一脸惊喜道。 “爸爸，您再不陪陪我，我就要长大了。 昨天我们学校刚举行了入队仪式，我已经是一名红领巾啦！” 娜娜冲着刘子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软萌的圆脸上镶嵌了两只可爱的小梨涡。 “对不起，等爸爸抓完这次这个大坏蛋，一定请长假陪娜娜出去旅游。” “爸爸，拉钩！”娜娜蹦跳着跑到刘子明的面前，伸出了肉肉的小手。 刘子明笑得一脸心酸，“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盖章！”娜娜将大拇指紧贴着刘子明的大拇指，狠狠按压了一下。 “爸，我去上学啦！奶奶，咱们走吧！” 刘子明看见母亲一边给娜娜装水杯，一边在脖子上套上了公交卡，连钥匙也挂在了脖子上。 “妈，您脖子上面挂这么多东西，颈椎会出毛病的！” “不碍事，总比进不去家门好吧！你这么忙，我哪能让你回来送钥匙。” 说完，刘母冲着儿子笑了笑，追着娜娜喊道：“你慢点，注意脚下台阶，等等奶奶！”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刘子明鼻尖一酸，眼眶顿湿。 他走到阳台上，给亡妻供奉了三炷香。 “小琴，娜娜最近懂事了许多。可这孩子越懂事，我这心里越不是滋味。” 小琴的遗像在笑，仿佛她生前的样子。 她好像在说，“傻瓜，娜娜是你的血肉，父女俩之间哪有隔夜仇。” 刘子明的手在小琴的遗像上轻轻地擦拭浮灰，发现上面竟然一尘不染。 小琴的死，不仅是他一人的痛，也是母亲三年以来的痛。 刘母一直耿耿于怀，如果那次她不回老家探亲，小琴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件事。 母亲其实多虑了，罪犯铁定心想要弄死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 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刘子明在路上给吕墨买了豆浆和油条，这家伙喜欢吃汤汤水水的东西。 上午七点四十五不到，纪委小组的车辆已经停在停车场，而且多出了两辆车。 看样子今天纪委小组又扩充了人手，打算加快对警局上下人员的谈话工作。 不得不说，纪委办事确实雷厉风行，做事情很有效率。 刘子明走进海港警局一楼大厅时，方小可像极了一个大管家。 她正在安排人将昨天纪委占用的会议室，腾去警局最大的那间会议室。 刘子明拎着豆浆和油条刚要走进刑侦室，听见外面有人在闹事。 他出去围观了两分钟，是蒋三的家人正在和警局讨要一个说法。 罪犯有时候挺可恶的，他们自己犯了罪，却对家人瞒天过海。 这些不知情的家属就会来要人，来闹事。 刘子明将手里的豆浆和油条放在一楼服务吧台，走向人群中那个嗓门最大的女人。 女人身高160cm不到，身材肥胖，和蒋三很有夫妻相。 她正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看见刘子明走向她，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就是他，是他在审讯期间逼供，导致我男人突发心肌梗塞猝死。” 刘子明立在人群中，接受蒋三亲属的吐沫星子和指指点点。 如果他们手上有棍棒或者刀，说不定都能捅死他。 等人群中的声音小了点，刘子明抬头看向蒋三的妻子，“闹够了没？” 女人表情错愕了几秒。 “跟我来一趟，就你一人。” 刘子明转身走向审讯室，蒋三的妻子紧跟其后。 走进审讯室，刘子明开始播放村民蒋平提供的那段视频证据。 “仔细看，这人是不是你男人？”刘子明指着从面包车走下来的雨衣男。 蒋三的妻子一看，眼睛瞪直了，“没错，我男人的体型我再熟悉不过，全村人就他体重超过两百斤。 他走路喜欢先跨左脚，怎么了，这和我男人的死有什么关系？” 刘子明轻笑了两声，“你仔细看看，这是哪里？” “这不就是王半仙的家嘛！他去找王半仙干嘛？” “你再看看视频的日期！”刘子明的脸色更黑了。 蒋三的妻子看见视频上的日期，顿时不说话了。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河水差点淹了农田里面的麦苗。 那天也是王半仙离世的日子，她记得很清楚。 “你是说，蒋三他......”蒋三妻子面露骇色。 “没错！蒋三杀死王半仙，证据确凿。 我们当时正在对他审讯，他突发心肌梗塞，我们也没想到。 女士，即便他没有突发心梗，他已经是一名死刑犯。 他是蓄意杀人，触碰了故意杀人罪！” ...... 蒋三的妻子离开审讯室，整个人像失去了魂魄一样。 身后一堆亲友紧跟其后，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字不提，全程沉默不语。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从警局服务台取走了给吕墨带得早餐，两根油条，一盒豆浆。 走进刑侦室，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吕墨，吃早餐了，尝尝我们海港市的豆浆油条和你们省城的有什么不一样，是不是远香近臭？” 四下无人回应他，刘子明才发现吕墨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他的电脑竟然没有关机，这很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他一定是遇到了突发事件，才忘记了关机。 电脑设置了屏保密码，刘子明试了几遍都失败了。 放下手里的豆浆和油条，他冲出了刑侦室，直奔警局的技术科。 徐翔主任和清大的才子杜晓生，两人看见刘子明突然出现在技术科，一脸错愕。 “老刘，出啥事情了？风风火火的！” “是啊，刘队，您气色不太好啊！” “你们跟我去一趟刑侦室，帮个忙！有台电脑设置了锁屏密码，帮我破解一下。” 三人飞快跑到了刑侦室。 清大毕业生杜晓生，这一届最牛b的毕业生，三两下就破解了密码。 刘子明看见吕墨的电脑上面出现了贴吧聊天窗口，往下拉了很长很长，最后一句话吓得他当场做了一个提肛运动。 “兄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连夜来到了海港市。 我迫不及待要将一切都告诉你！” 吕墨回道：“你在哪里？” “太累了，我在火车站附近的速八酒店开了一间房，你来见面，3008房间。” 刘子明脑袋一阵嗡嗡作响，身体往后踉跄了两步。 徐翔接住了他，安慰道：“别担心，赶紧去速八酒店看看，可能只是网友见面。” 刘子明喊上刑侦一组夏枫等人立刻前往海港市火车站附近的速八酒店。 一路上，夏枫开着警车穿梭在海港街道。 刘子明心急如焚，“夏枫，再快点！” “不行啊！已经是市区最高时速了！” “来不及了！赶紧加速，到时候我来写解释说明。” “要拉响警笛吗？” “不用，别打草惊蛇！” “OK，坐稳了！”夏枫一脚油门深踩下去，警车在路上飞驰而过，扬起了滚滚尘土。 一群人抵达速八酒店时，前台刚刚“欢迎光临”，刘子明亮出了警官证。 “让你们经理封锁酒店，暂时不允许有人离开半步。 夏枫，你安排两人守着门口，其余人跟我去3008房间。” 酒店前台小姐姐拿着房卡，跟着刘子明来到3008房间。 门打开时，里面空无一人。 “刘队，卫生间里面漫水了！” 刘子明一阵警觉，猛地踹开了卫生间的门，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脑袋像被五雷轰顶一般，耳边伴随着很严重的耳鸣。 正文 第526章 卫生间里，流出血水 速八酒店3008房间，刘子明一群人冲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黑暗，遮阳床帘露出一道缝隙，有微弱的光穿透进来。 “服务员，赶紧插房卡！”刘子明一声呵斥，急得眼眉立了起来。 服务员将房卡插入墙壁上的卡槽里，房间里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 夏枫发现脚下踩着水，不是那种透明色的液体，而是泛着红光的血水。 “刘队，卫生间里面漫水了！好像是血水！” 话落，刘子明迅速低头看着脚下，眼睛都瞪直了。 愣住了0.01秒，他一脚猛地踹开了卫生间的门。 眼前的一幕，吓得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卫生间一进门的玻璃镜上面写着一行血字，“再查弄死你！！！” 五个字，字字惊悚。写字的人留下了三个感叹号，加强了语气。 卫生间左侧是一个目测有1.6米的浴缸，里面躺着的人正是吕墨。 他穿着一件卡其色的中长款风衣，里面的内搭是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身穿着西裤，脚上穿着一双耐克鞋。 白色衬衫染了血，形成了刺眼的色差。 刘子明顺着吕墨那张惨白的脸，看向他的手腕处，上面有两道大长口子。 他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抵住了吕墨的鼻子探了探鼻息，“谢天谢地，还有气，快叫救护车。” “是！”夏枫迅速给120救护中心打了电话，“您好，这里是速八酒店火车站分店，3008房间有人受伤了，你们快点过来一趟！” ...... “刘队，吕专家该不会是自杀的吧？”刑侦二组林子凡问道。 “废话！能不能有点脑子？”夏枫挂完电话白了林子凡一眼，“玻璃镜上面的字明显不是吕专家写的。” “没错！这不是吕墨的字迹！”说完，刘子明掏出手机对着玻璃镜拍了一张照片，妍妍见过那浑蛋的字迹。 当初妍妍收到一封信，然后被黑衣人诱骗到了八怪皮鞋厂。 刘子明决定等妍妍醒了，给她看一眼，说不定她还记得那浑蛋的字迹。 等救护车的功夫，一群人将吕墨合力抬出了浴缸。 刘子明仔细检查了吕墨的身体，发现他身上的伤口除了手腕部位，后脑勺鼓了一片。 看样子，一定是有人从他身后抡了他一棍子。 “刘队，吕专家应该是遭人袭击了，这棍子抡得可不轻啊！”夏枫瞪着眼睛说道。 房门外，速八酒店的女服务员吓懵了，把他们经理喊了过来。 经理走进3008房间的卫生间，看见了血腥的一幕，吓得立刻准备报警。 刘子明看了他一眼，说道：“别报警了，我们就是警察。 酒店全面进行封锁期间，任何人不得出去。对了，你们酒店一共有几个出口？” “两个出口，一个正门，一个后门。”经理面露骇色地说道。 “刘队，我已经让人把前后门都封锁了，苍蝇也飞不出去。”夏枫回道。 刘子明点点头，迅速撕下了一块床单给吕墨做临时包扎。 肉眼可见，吕墨的手上两道长口子挺深的，应该是伤到了肌肉，所以血流的很快。 “刘队，玻璃镜上面的血液没有凝固，那浑蛋应该没跑多远。要不要出去追？”夏枫问道。 “不用了，他很狡猾，应该已经跑了。也许酒店的监控也被他破坏了！” 刘子明刚说完，酒店经理气喘吁吁地跑回了3008房间，“警察同志，我们酒店的监控被人为破坏了。” “意料之中！”刘子明一边说道，一边给吕墨的伤口扎了一个结。 “吕墨，醒醒，快别睡了！”刘子明一直在呼唤吕墨，希望能够把他的意识唤回来。 吕墨竟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隙，虚弱地看了两眼刘子明。 刘子明眼底掠过一丝惊喜，“兄弟，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吕墨的嘴唇微微颤动，他像是想要对刘子明说什么，却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微微挣扎了两三秒，吕墨再次陷入了昏迷。 刘子明心口像刀剐一般，一股强烈的愤怒从脚底板瞬间蹿到了头顶。 他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下一秒，他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充血，感觉鼻血就要喷涌而出。 妍妍还在医院，整个人目前处于魂不附体的状态。 吕墨又被人袭击，生死垂危。 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遭遇了危险，唯独他还好好地活着。 那个浑蛋一定是故意搞他，把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弄得半死不活，折磨他的身心，打垮他的精神。 “刘队，您怎么流鼻血了？”夏枫急红了眼。 “火大！！！”刘子明的眼睛散发出不可遏制的怒火。 五分钟后，120救护车抵达案发现场，将吕墨抬上了担架。 刘子明放下吕墨的时候，这小子的手突然死死抓住他。 心口一紧，他没想到吕墨已经开始依赖他。 “对不起，兄弟，这边还需要处理，回头哥哥去医院看你。”刘子明红了眼睛。 吕墨虽然眼睛紧闭着，但是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 医护人员将吕墨抬上救护车，120急救车的鸣笛声“呜哇——呜哇——”响彻在火车站街区。 警察在3008房间门口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刘子明来到酒店的监控室，酒店经理说，他们人手不够，没有专门的人看管监控室。 酒店只会在发生了盗窃行为，才会调取监控。 刘子明看着被剪断的视频线，一股火再次蹿头。 连摄像机尾部的线也被剪断了，工作人员发现他们的设备硬盘也没了。 无尽的愤怒汹涌而来，刘子明怒得热血上涌，感觉脑袋晕乎乎的。 他真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海港市风和日丽，老百姓安居乐业。 回到3008房间，刑侦二组的组长夏枫不亏是一名老警，已经安排每个人在各司其职。 杜子凡正在采集卫生间玻璃镜上面的血字痕迹，将其放在透明色的物证袋里，带回去进行DNA比对。 大概率镜子上面的血应该是吕墨的，凶手对自己不会那么狠，蠢到用自己的血液去留言。 刑侦二组的谢彦文正蹲在地上采集房间内的足迹分析，很遗憾，凶手貌似穿了鞋套作案。 门口和卫生间有吕专家的脚印，这一点可以证明吕墨一进门没多久，就被屋子里面的人偷袭了。 也许他都没有看清楚对方的容貌，已经陷入了昏迷意识。 “刘队，凶手没有对吕墨直接下狠手，证明他没打算杀害吕墨。 他这个行为可能只是警告警方，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夏枫解释道。 刘子明一声不吭，站在镜子面前眼睛死死盯着玻璃镜上的五个字，“再查我弄死你！” 这句话像是凶手对他说的，他想起冷念丞那个浑蛋走出审讯室，使用唇语对他说，“刘子明，我弄死你！” “蹦蹦蹦——”心跳声被无限放大。 镜子中，刘子明的脸突然变成了凶手一张扭曲的脸。 正文 第527章 怎么报仇，扳回一局 镜子里面出现的那张脸，像极了小丑的脸。他的嘴角两侧各有一道直达耳后根的切口。 那浑蛋极为怪异的笑容，看起来狰狞。面色煞白，嘴唇血红如饮了鲜血。 凶手的样子奇怪地涌入了刘子明的脑袋中，让他呆立在玻璃镜子面前。 镜子上面红艳艳的五个大大的血字，以及浴缸里面一缸的血水，泛着铁锈味的血腥味道弥漫在3008房间。 那个鬼脸正冲着刘子明得意地笑，仿佛在说，“刘子明，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来抓我啊？ 如果你再查下去，还会死更多人！” 那一刻，刘子明浑身哆嗦，双拳紧握，两拳很想挥过去打碎他的鬼脸。 这间房间应该是在中午12点前退房，而现在是上午九点。 三个小时完全可以让吕墨身上的血全部流光，最终丧命在这间3008房间。 吕墨是从省公安厅派调过来协助办案的，已经在海港市待了二十多天。 谢天谢地，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默契，不然吕墨会客死他乡。 刘子明感觉世界上最牛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他像是从一个地狱到达另一个地狱，这操蛋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酒店经理呢？”刘子明回眸看向夏枫。 夏枫将站在门外的男人拉了进来，“我们刘队找你！” “刘......刘队，请您......吩咐！” “赶紧查一下3008房间的开房记录！” “是！我这就安排人调查，给我五分钟的时间！” 说完，酒店经理匆匆下楼。 五分钟后，酒店经理出现在刘子明的面前，手里拿着一张A4纸。 上面有开房人的名字，姓名李凯，年龄30岁，家庭住址就在火车站街区附近。 很快，警察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星火网咖”找到了此人。 “你是李凯吧？” “是，我是李凯，你们是谁？”男子嘴里叼着烟，正在游戏里面杀红了眼睛。 刑侦二组的人穿着便装，但是眉宇之间散发出来的气质就不是一般人。 夏枫直接亮出了警官证，将李凯带回距离一公里不到的速八酒店。 “进去！” “刘队，人抓来了！” 刘子明回眸，看见一张长期熬夜的脸。 男子顶着两只乌青的黑眼圈，浑身烟味，像泡在吸烟区的人。 “你就是李凯？”刘子明一边说道，一边将那张开房记录亮在李凯的面前。 “是的，我是李凯，你们警察无缘无故抓人干嘛？”李凯眉宇之间有些闪烁。 刘子明黑着脸走向此人，声音冷得如同屋梁上的冰锥子，吓得李凯浑身哆嗦了一下。 警察的眼神真可怕，看谁都像大坏蛋。 “这间房是你开的吧？”刘子明压着心里一团火，低沉道。 房间里顿时静悄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是......是的！” “为什么开了房间不住？” “睡不着就出去上网喽！游戏一直再输，一不留神玩到了大天亮。 警察叔叔，我刚准备回来补觉，你们的人就把我带回来了。”李凯狡辩道。 刘子明怒极反笑，猛地扇了李凯一个脑瓜子，“浑蛋，给我滚进来！” 李凯被刘子明拉扯着进卫生间，看见眼前惊悚的一幕，那怂包竟然吓晕了过去。 “艹！这瘪犊子晕血！”夏枫气得爆了粗口。 “掐他人中，不行就浇他冷水！”刘子明怒斥道。 “这不好吧？警察不能对犯罪嫌疑人严刑逼供！” “现在什么时候了？让开，我自己动手！”刘子明蹲下身子死死掐住李凯的人中。 没想到，这货竟然慢慢苏醒了。 “刘队，掐人中是急救，不是逼供。”夏枫这个铁憨憨多了一句嘴。 “别装死了！”刘子明拍了拍李凯的脸，对方慢慢睁开眼睛。 李凯看见刘子明一张大灰狼都害怕的脸，吓得一个鲤鱼打挺立了起来。 “警察叔叔，这里太吓人了，我要回家！” “想回家？那你必须把情况交代清楚！”刘子明猛地揪住他的衣领，眼珠子几乎要跳出了眼眶。 “警察叔叔，我说，您松开。” “快点！别扯谎，我的眼睛是活测谎仪！”刘子明怒斥道。 李凯点头如捣蒜，两只乌黑的黑眼圈顿时清醒了，“警察叔叔，我是一无业游民，基本上都泡在星火网咖。 昨天晚上大约十点左右，一个黑衣人，穿戴都是一身黑，突然坐在我的位置旁边看着我打游戏。 我回头看向他，那人戴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我刚想开口骂他，叫他滚蛋。 他在我面前拍了一万块的搬砖，厚厚一沓钱。 我刚要伸手拿，他让我帮他一个忙，说事成之后他会把钱给我。” 被一屋子警察盯着，李凯突然欲言又止。 “继续说！”刘子明呵斥道。 “警察叔叔，他让我帮他开一间房，然后把房卡给他。 我问他为什么自己不开房，他说身份证弄丢了。 我当时怀疑这人不是好人，但是一万块钱就摆在我面前，我承认我被诱惑了。 速八酒店距离星火网咖最近，我来开了一间房，然后出门把房卡交给了他。 那人挺大方的，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卡。我当时感觉像做梦似的，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 警察叔叔，我知道的就这些！那人是不是死了？” “你知道你犯罪了吗？”刘子明愤怒道。 “他被人杀了？”李凯吓得不轻。 “他没死，我们一名警察被他袭击，现在生死未卜！ 你在配合凶手犯罪，我们需要立即逮捕你。夏枫，给他铐上！” 话落，夏枫取出腰间一副手铐，将男子铐上了。 ...... 3008房间留下了两名警员，速八酒店前后门各留下了两名警员，其余人将帮凶李凯带回了海港警局。 刘子明开车前往海港市人民医院，吕墨的手腕被刀割伤属于外科疾病，此刻正在普外科进行救治。 “医生，我同事情况怎么样？”刘子明急得眼眶血红。 医生安慰道，“别担心，患者只是伤到了肌肉。 如果割破动脉大管，血就会喷泉一样堵不住了，不止血必死！ 患者急性失血量达到了20%，我们正在给他输血，患者应该很快就会苏醒。 患者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是他目前很虚弱。 如果急性失血达30%以上，即1000毫升以上就可能达到人体代偿的极限，会危及人的生命。 他很幸运！”说完，医生离开了。 刘子明走进病房，看着面色惨白的吕墨，双拳紧攥。 “兄弟，哥们不会让你的血白流！” 这时，吕墨的电话铃声响起。 刘子明定睛一看，上面的备注昵称是“老婆”。 犹豫了半天，他最终没有接通吕墨的电话。 医生说了，吕墨很快就会苏醒。 到时候是瞒着家里报喜不报忧，还是怎样，让他自己决定吧。 他转身打算离开这间病房去神经内科看看妍妍，身后突然传出了一丝虚弱的声音。 “刘队——” 回眸时，刘子明看见吕墨已经睁开了眼睛。 “医生——”刘子明兴奋地跑出去喊医生，半天没人应答他。 “傻子，按这里！”吕墨虚弱地笑了笑，手指着床头。 刘子明按了提示铃，医生两分钟不到就出现在病房。 “还是年轻啊，这么快就醒了。不过不要麻皮大意，在医院多观察两天。 急性失血量高达全身的20%，要加强血液输送。营养也要跟上，让家属来照顾你。” 医生离开后，刘子明将吕墨的手机递给他，“回个电话给弟妹吧，刚才她打了三个电话给你。” ...... “老婆，我刚才在会议室开会，手机调了静音。” “老公，儿子想你了，方便视频吗？”吕墨妻子的声音知书达理，听起来如沐春风。 “粑粑，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宝宝好想你吖！” “乖儿子，爸爸也想你！爸爸很快就回去了！” “粑粑，大坏蛋抓住了吗？” “儿子，大坏蛋的尾巴已经被爸爸抓住了，很快就能揪出他！” “爸爸加油！” ......刘子明立在门外，脑子里面开始盘算怎么报仇，怎么扳回一局。 他一定要报仇，一定要让那浑蛋知道警察不好惹。 正文 第528章 眼神不像，在看同事 “兄die，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糊涂一时了？”刘子明的语气故作轻松道。 “刘队，你眼睛怎么红了？难道是为我伤心落泪了吗？”吕墨扯着嘴角虚弱地笑了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丫的还贫嘴？快说，究竟怎么回事啊？” “我上当了！严勇说得没错，凶手给我抛出了诱饵。 他告诉我，他已经抵达海港市，邀我去速八酒店3008房间见面，说把冷军的一切罪证都给我。 我当时太心急了，一不留神进入了他为我量身定制的一个死局。” 吕墨的声音很虚弱，刘子明有点于心不忍，“兄弟，歇会儿再说，不急！” “怎么不急，蛇都追屁股尖了！”吕墨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当时我按了3008房间的门铃，发现房门未关。我当时心里已经觉得不对劲了，但是我太想知道关于冷军的一切。 推开门，我刚进去，一个黑影就给了我后脑勺当头一棒。 我晕过去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后来那浑蛋将我的手割腕放血，我当时疼得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我看见了他的样子，他是那个黑衣人。一身黑衣，只露出一对阴鸷的眼睛。 我还看见他在玻璃镜上面写了五个血字，再查我弄死你！ 后来我失血过度，陷入了昏迷，后面的事情就记不得了。” 刘子明气得双拳紧攥，“可恶！竟然拐着弯捉弄咱们！ 这浑蛋的犯罪智商挺高，他约你到速八酒店见面就是一场鸿门宴。 不过他没有杀死你，这个我很意外。” 吕墨点点头，继续说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他应该是不想杀我。 杀我对他没啥好处，但是可以起到警示作用。他留在卫生间的五个字，是在警告咱们别查了。” “这个由不得他！他知道冷军的事情，证明他和冷军有交集。 由此可证，冷军绝对有问题，他可能是一张巨大的黑恶势力保护伞。 可能他也没想到，凶手竟然会把他当成一颗棋子，你不觉得他这一步棋子落盘有点急吗？” “没错，他将冷军再次推进了我们的视野里。” “兄弟，你好好休息！一日三餐想吃什么自己点外卖，走公费，到时候我给你报销。” ...... 刘子明原本还想和吕墨说点什么，时间已经将近中午十一点了。 最近时间过得特别快，一不留神一天就过去了，他必须争分夺秒。 他去神经内科看了一会儿妍妍，这丫头一直在昏睡，医生说她的意识不想醒。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一个人不想醒，证明她对生活失望了。 师母愁白了头，竟然主动让刘子明进屋去劝劝妍妍，说不定能够唤醒她。 刘子明抱着试试的心态走进病房。 他将床帘拉开，推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流进房间。 没有遮阳床帘的遮挡，光线洒在妍妍的脸上，很美，很美。 她消瘦了许多，却难掩年轻的面庞，精致的瓜子脸像一幅精雕细琢的画像。 两鬓的青丝如同墨染一般，多美的女孩，她不该一直沉沦在悲伤中。 “妍妍，吕墨受伤了，在人民医院普外科。 那浑蛋诓骗了吕墨，竟然假扮成贴吧网友，约吕墨线下见面。 他将吕墨骗到了速八酒店，将吕墨打晕了放在浴缸里，然后将吕墨的手臂进行了割腕。 那浑蛋太狠了，他想让吕墨失血而亡。 妍妍，别睡了，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并肩作战！ 妍妍，你是一个有诚信的女孩子，一定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对了，娜娜说妍妍阿姨好久不发朋友圈了，她想你了......” 刘子明对着妍妍说了很久，妍妍却一直无动于衷，似乎连长长的睫毛都没有抖动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向妍妍伸出了一只手，紧紧攥着妍妍的小手，心口突然一阵抽搐。 “妍妍，求你，快醒醒！其实......我已经不能没有你！” 刘子明说完这句话，猛地擦干眼泪冲出了病房。 “子明——” 他像是没有听见师母在身后喊他，拼命狂奔到医院停车场。 妍妍和吕墨受的罪，他必须加倍奉还给那个浑蛋。 老庄的死，他们也难辞其咎。 老庄被腐化了一颗红心，有他们出的一份力。 刘子明冲出病房的那一刻，庄妍睁开了眼睛，目光呆滞地注视着病房的天花板。 下一秒，两行热泪滚落。 刘子明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她一直在逃避面对现实。 没想到凶手竟然对吕专家下狠手了，她不能再消沉下去。 ...... 刘子明抵达海港警局时，夏枫正在审讯室灵魂拷问帮凶李凯。 那浑蛋知道的就那些，他就是一个贪心的无业游民。因为贪恋，犯下了罪。 夏枫将他带到审讯室没多久，这家伙把知道的一切全部又复述了一遍。 在警察的拷问下，那怂包竟然当众尿了裤子。 “刘队，他什么也不知道，就是个拿钱替人办事的二流子。 你看，都吓得尿裤子了，真没出息！”夏枫的表情有点幸灾乐祸。 “子明！” 刘子明听见了脚步声和冷军的声音，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他竟然本能地摸了摸腰间的配枪，回眸眼神阴冷地注视着冷军。 这个细节被冷军看在眼睛，心口一紧。 刘子明真是个危险的人，而且这家伙现在对他过分警惕。 “子明，吕墨怎么样了？”冷军露出一脸伪善。 他身旁的孙梦也是一个天生的好演员，“刘队，吕墨在医院哪个科室，我们准备代表省公安厅去看望他。 海港警局这边比较忙，纪委小组在挨个找人谈话。 文职那边的方小可同志会代表大家去看望吕墨，鲜花和营养品都买好了。” 刘子明摆了摆手，阴着一张比煤球黑的脸，“大家的好意我替吕墨心领了，医生说他失血过多，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这些繁文缛节就先放下吧，凶手放了吕墨全身20%的活血，他险些死在我们海港市。 对了，你们知道吕墨为什么会被凶手暗算吗？” 冷军的脸色有点怪异，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故作镇定地问道：“为什么？” 刘子明突然失声笑了笑，走近冷军，与老领导之间仅仅保持了两拳的距离。 “因为那个浑蛋假借知情网友的名义，打算和吕墨爆料警局其余内鬼的事情。 我们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吕专家，心急没吃到热豆腐，就这么落入了那浑蛋编制的网内。 不过那浑蛋貌似没打算杀死吕墨，他是在警告我们别查了。 对了，这上面有他的字迹，是他用手指蘸着吕墨鲜血留下来的五个字。” 说完，刘子明将手机拍摄的那张照片打开，冷军和孙梦接过手机看了看。 孙梦的脸色顿时暗沉，“凶手太嚣张了，这种人就该枪毙！” 冷军看见这张照片和孙梦的反应完全相反，他显得过分冷静，但是一张脸已经暗沉了几个色号。 刘子明眼神死死打量着他，语气颇有玩味，“冷厅长，你猜凶手爆料了谁？” 话落，冷军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他的表情很严肃，看刘子明的眼神完全不像一个领导在看同事，“谁？” 刘子明敏锐的洞察力感受到了冷军强大的磁场。 他几乎要贴着冷军的耳朵说道：“老厅长，这个人，你认识！” 冷军瞪大了眼睛，声音很低沉，“子明，别卖关子了，凶手究竟爆料了谁？ 纪委小组正在警局挨个谈话，逮住那浑蛋立刻送他进去！” 刘子明也压低了声音，面色有些诡异，还有些兴奋地说道：“厅长，您放心，那家伙跑不了了！” 正文 第529章 想好晚年，怎么过吗 刘子明的气场很强大，眼神死死逼视着冷军。 他的眼神不像是下属目视上级领导的眼神，而像是警务人员盯着死刑犯的眼神。 孙梦看在眼里，恐惧从脚底板蔓延到了全身。 刘子明的眼睛像世界上最尖端的测谎仪，能够穿透人的心脏，看见他们心里的秘密。 此人太可怕了，是她从警多年见过最难对付的一个人。 他的眼睛太过于正义，散发出正道的光，让那些脏了心的人，无地自容。 冷军在这一瞬间，感觉整个人身上那种强大的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 心里无鬼，天下无鬼。心里有鬼，则处处有鬼。 他怔了怔神色，回过神来，眼睛紧紧注视着刘子明。至少在气势上，他不能输！ “子明，不要危言耸听，凡事要讲究证据。 我们从事警务工作的，必须要有板上钉钉的证据，你要为你说出的话负责任。 是什么人和吕墨进行了对接？吕墨为什么自作主张去赴约？为什么知情不报？” 冷军进行了三连问，他极其擅长在细节里面继续扣细节，试图让对方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孙梦心中有鬼，眼神闪烁不定，脸色顿时红扑扑的。 刘子明的身体慢慢靠近冷军，直到两人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冷军却本能往后退了半步。 人和人之间，如果是同类人是有相互吸引的磁场。 他们之间的磁场像正义和邪恶的对立面，根本无法相互吸引。 “老领导，您没几天就退休了，想好晚年的生活怎么过了吗？”刘子明的表情很阴冷，一双黑眸像雪狼的眼睛。 冷军喉结一阵紧缩，一时语塞。孙梦见状，身子立刻拦在刘子明的面前。 这女人一脸笑面虎的样子，看起来就不是个好对付的女人。 “刘队，这些都是题外话，请您不要跑题。 嫌疑人正在审讯室，请您抓紧时间确定吕墨被袭击的原因。”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露出一脸隐晦不明的笑意，“孙秘书，你放心！伤害我兄弟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说完，刘子明和夏枫走进了审讯室。 冷军和孙梦二人立在原处，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厅长——”孙梦刚想说什么，冷军摆了摆手，离开了审讯室的门口。 一瞬间，孙梦感觉冷军像是老了十岁。 刘子明和夏枫又审了一遍无业游民李凯，发现此人根本就是被人当枪使了。 这样的人因为贪欲，锒铛入狱，属于咎由自取。 ...... 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病房。 庄妍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庄母见状，眼底瞬间迸光。 “妍妍，你醒啦？” “妈，我饿了！”妍妍一脸虚弱看向母亲。 “饿了好，感觉饿了证明身体好了！”庄母喜极而泣，一边给妍妍在保温锅里盛鸡汤。 “妍妍，赶紧趁热喝，妈喂你！” “妈，对不起！”妍妍看着母亲一夜白了头，眼眶迸泪。 “傻孩子，你没有对不起妈妈。 妈妈都知道了，你爸把你绑去了安山风景区的小木屋。 妈妈只是没想到睡了一辈子的枕边人，竟然违背了警察的信仰，我却一点都不知情。”庄母泪眼汪汪地说道。 “妈，爸爸是被人当枪使了。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逍遥法外，他们还想只手遮天。” 提到幕后黑手，庄妍的眼眉之间升起了怒气腾腾。 那个英姿飒爽、疾恶如仇的小女警，仿佛又上线了。 庄母心口一惊，追问道：“妍妍，你打算怎么做？” “妈，我一定要揪出那个幕后黑手！爸爸的死，背后黑手难辞其咎。 爸爸一定是为了保护我和您，所以甘愿被他们弃兵保帅，成了一颗弃子。”庄妍虚弱地说道。 “妍妍，我已经和刘子明说过了，等你醒了就去警局办理离职手续。”庄母说得很大声，语气带着不可拒绝的威力。 “妈，我一定要查明爸爸自杀的真相！ 二十年前的旧案远比我们想象的更要复杂。 当年的法医欧阳焱，您认识吗？” 庄母点点头，回答道：“当然！我和你爸爸结婚的时候，他还来参加了。 当时他们一家三口看起来非常幸福，后来却传言欧阳焱出轨了实习女法医。 两人抛弃了各自的家庭远走高飞，接受了国外的橄榄枝，现在生活在澳洲。” “妈，他们当年并没有去澳洲。这二十年来，他们没有任何的消费记录。 人口系统数据库中没有他们的身份证，连暂住证也没有，甚至在黑户的系统里面也没有发现他们的名单。 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当年可能发现了什么，被人给灭口了。”庄妍说得一脸认真。 庄母瞪大了眼睛，“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谁敢杀法医？” 沉默了几秒，庄妍继续说道：“妈，刚才刘队进来和我说的话，其实我都听见了。 吕专家受伤了，他是被人诓骗到速八酒店，凶手将他打晕了，对他进行了割腕。 他人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就在人民医院的普外科病房。 凶手太嚣张了，他们不仅敢杀害法医，警察他们也敢杀。 如果没有强大的背景，没有黑恶势力替他们只手遮天，他们不会这么嚣张。” 迟疑了几秒钟后，庄母问道：“他们？难道罪犯是几个人？” “没错！凶手不是一个人，他们有帮凶，爸爸也是帮凶之一。 妈，您想不想让爸爸死得明明白白？” 庄母抬起头来看着女儿，声音颤抖道：“妍妍，你爸爸将所有的过错都扛在自己身上，他在保全其他人。 二十年前他只是一名刑警大队的副队长，将一起谋杀案改写成意外死亡案件，一定需要更大的幕后推手。 这个人一定位高权重，而且有能力将黑的描成白的。” 庄妍看着母亲，问道：“妈，您觉得冷伯伯会不会是爸爸上面的保护伞？” “这......这不可能！你冷伯伯那么大的官儿，他怎么可能杀人？ 当年他已经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了，我听说部长姚文龙也对他大加赞赏。 你冷伯伯和你爸爸的关系不错，这些年对我们家里很有帮助。 你在JS公安大学担任学生会副会长，也是你冷伯伯背后帮你找的人。 对了，还有你参加公务员考试，笔试成绩出来时，我和你爸爸其实已经知道了。 面试的时候，是你冷伯伯替你找了人。” 庄妍眉头一下皱了起来，“什么？你们究竟瞒了我多少事情？” 庄母继续说道：“你和你冷伯伯的儿子冷海，其实在小时候就已经定下了娃娃亲。 冷海现在在瑞士工作，小伙子很优秀。妈妈也希望你可以辞职去瑞士发展。 女孩子的最终归宿还是应该相夫教子，刑警工作太危险了。 对了，你刚才说吕专家在普外科病房，妈陪你去看看他！” 母女俩来到普外科的时候，吕墨正在输血，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 他的面色很惨白，一看就是失血过多。 “真没想到凶手竟然敢袭警，太可怕了。 妍妍，妈就是担心这个，才不同意你当警察的。”庄母顿时又红了眼睛。 妍妍回头看向母亲，情绪一阵激动，“妈，警察用自己的危险换取人民群众的安全幸福就值得。” “妈说不过你，妈只想说一句，你爸爸已经离开了咱们，妈妈不能再失去你！”庄母站在门外泣不成声。 妍妍眼眶一阵湿润，“妈，为了成千上万个家庭能够平安幸福，这是我们从警人员的使命。 我们站在国旗下宣过誓，人民警察为人民！” 正文 第530章 所长芦海，一灰色人 蒋浩和同事换了个班，回去换了一身衣服，一个人前往距离海港市三十公里外的唐庄。 刘子明将派出所所长芦海的信息，还有两名承认自己是犯罪的村民信息发给了他。 抵达唐庄，蒋浩开始打听这三人，没想到半个小时不到，就有人带着棍棒要围殴他。 看来村里面有芦所长的眼线，一定是他们偷偷告密了。 蒋浩跑得快，没被他们逮住，在草垛里面躲了很久。 本来他阴着一张脸打算无功而返，突然在田间看见了一盏温暖的烛火。 寻着这团烛火，蒋浩发现了一间小房子。 屋梁上是灰瓦，墙壁上是朱红色的砖头。 门口几平米的院子里面挂着玉米孢子和一些大蒜。 屋里的光在闪烁，像是一团烛火。蒋浩走进去，看见一位老人家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 老人的脸色蜡黄，看着像打了蜡一样，毫无活人的气色。 一张消瘦的脸很像是一具骷髅骨架。 蒋浩伸手探了探老人家的鼻息，顿时不太确定，这人是死是活。 蓦然，老人家突然睁开了双眼，注视着蒋浩，“后生，你是谁？” 蒋浩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问道：“老人家，您怎么一个人住在田里？您的子女呢？” “死了！”老人家的声音很浑厚，和他的身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您看着也就七十来岁，子女怎么会死了？”蒋浩产生了质疑。 “不孝顺就当他们死了呗！我女儿嫁出去了，婆家鸡零狗碎，自顾不暇。 我儿子是个怕老婆的命，儿媳妇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还把自己老爹都送到田里面住。 这破烂房子，就是那浑小子给我盖的，我估计会死在这里头。 这样的忤逆儿子，我默认他已经死了！” 蒋浩突然看见屋子里面有一口棺材，这不奇怪。 在农村里，老人家怕自己突然离世，家人来不及打棺木，会提前很多年为自己量身打造一口棺材。 蒋浩叹了一口气，说道：“老人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后生，你看着不像本庄人啊？这是从哪里来的？”老人家问道。 “我是从市里来的！”蒋浩没打算如实告诉老人家。 这时，远处传来了犬吠声，派出所的人一定是动用了警犬全村在找他。 老人家眼睛不行，耳朵好使得很，“后生，你惹事了吧？” 蒋浩笑了笑，“没有，我就是来你们唐庄打听三个人。” “说说，兴许我知道！” “派出所所长芦海，您认识吗？”蒋浩话落，老人家愣住了几秒。 “认识，还挺熟的！” “太好了，芦海是一个怎样的人？您知道他的背景吗？”蒋浩问道。 “知道！这家伙不是个好人，好像上头有人。听说此人很会拍马屁，他这个所长是讨来的。 我们村里面有酒厂，专门生产天之酒，在全国都挺出名的，已经供应不求。 这家伙竟然和手下的人开始回收酒瓶盖，让人在各大饭店门口对接服务员，一个瓶盖以三十块钱回收。 对了，如果回收到整套的毛酒，那瓶子回收价格就是四五百。 如果是限量版的毛酒瓶子，价格高达四五千。 现在市面上天之酒和毛酒都是我们村酒厂生产的，真假已经分不清了。 这家伙良心黑得很，你离他远点！” 蒋浩眉头蹙了蹙，他刚来唐庄的时候，问了几户人家，这位芦所长的风评挺好的。 看样子，整个唐庄已经被芦海控制了，也许这里是一个假酒生产地。 “小伙子，听说芦海上面有人罩着，所以他才敢这么嚣张。 你知道他一年收多少条烟吗？” “不知道！” “两千多条，都是好烟！”老人家的眼睛瞪大了。 “老人家，您怎么知道这么多？”蒋浩问道。 “我那儿子就跟在他后头，成天干一些脏事。 那小子良心不安的时候就会来我这里和我诉苦，他知道我这里没人来。” 蒋浩沉默了几秒，继续问道：“老人家，您知道这位芦所长上面照着他的人是谁吗？” “听我儿子说，好像是省城里面的一个高官！名字没说，他说签了保密协议。” “老人家，唐五和唐自立这两位村民您熟悉吗？” 话音刚落，老人家拍了拍椅子说道：“熟！村里面两个二流子，成天在地下钱庄赌博，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务。 听说唐五老婆都跟人跑了，唐自立的老婆去年喝了敌敌畏，自杀了。 赌博害人啊！年轻人，千万别碰这些东西！” 蒋浩继续问道：“这些都是您儿子告诉您的？” “没错！这小子每周来一次，会和我聊几句工作上的事情。 村里没人搭理我这老头子，他和我说这些最放心，说完了他心里也舒坦了。” ......蒋浩和老人家聊了一个多钟头，留下了一包烟，离开了。 刘子明正在刑侦室研究冷氏家族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件，他心里一直没有放下那个人，张萍。 张萍现在是个关键人物，当年的第四名失踪人。 只要能够找到她，也许就能解开一些想不通的谜团。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是一组熟悉的手机号码。 “怎么样，查到了吗？”刘子明问道。 “他们三人都很可疑，不过最可疑的人是芦海。 这人基本上就是三个村的地头蛇，黑白通吃。 我在村里问了几户人家，很快就被芦海的人给盯上了。他们带着一群人要揍我，幸亏我跑得快。 后来我遇到了一位老人家，他告诉这个芦海的所长身份七不离八是买来的，而且还在村里大量生产假酒。 这附近的村民现在都在收集天子酒和毛酒的瓶盖和空酒瓶子。 唐五和唐自立是两个赌鬼，欠下了一屁股的债。 据说两人都是芦海的狗腿子，负责回收酒瓶盖。” ......挂断电话，刘子明基本上对管辖唐庄的派出所所长芦海有所了解。 此人虽然是一名所长，也是当地的霸王，属于黑白通吃的灰色人。 坐在刑侦室，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进行了大胆的假设。 芦海上面的人可能是省里的官员，也许和冷军有关系。 事发突然，冷军让他找了两个替死鬼。唐三和唐自立成了两颗棋子。 这两人的嘴巴很紧，芦海的诱饵一定下得很大，说不定是威逼利诱。 刘子明又查了这两人的赌债，发现已经涉及百万元，这两个村民这辈子都别想还上。 据说是高利贷，利滚利。 唯一可以让这笔赌债撤销的方法，只有他们用牢狱之灾来抵偿。 窗外一阵风吹来，将桌上关于当年失踪人口的卷宗一张张掀开。 陈旧的纸张散发出时间留下来的味道，十年了，这是一桩至今未破的悬案。 刘子明决定去地下负一层的法医室，再去看看那三具陈年尸骸。 他刚准备乘坐电梯前往法医室，苏菲菲的父母已经赶到了警局大厅。 两位老人家消瘦了许多，身后还有一些家属搀扶着他们二老。 门口停放了一辆白色的殡车，是从殡仪馆过来的。 “刘队，我们来带菲菲去殡仪馆，让孩子先安息吧！” 苏菲菲的父母知书达理，对刘子明的态度是几起案件死者家属中最和气的。 苏菲菲死得不明不白的，浑身都是被殴打的痕迹。脑袋悬在脖子上，死相相当惨烈。 刘子明心里一阵愧疚，低着头说道，“二位，你们在上面等着，让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随我去一趟法医室。” 正文 第531章 局长司机，接受谈话 殡仪馆的人跟着刘子明前往法医室，手里抬着摆放死人的担架。 担架上面有一只长度大约1.8米的黑色尸袋，待会儿里头要装死者苏菲菲。 民俗风水的那一套说法，死人阴气太重，如果被太阳照射会魂飞魄散。 科学的说法是，人死以后很快会进入腐败的过程。在阳光的光合作用下，就会加速尸变。 所以无论是风水玄学，还是伟大的科学，都有了死人不准见光的说法。 三人走进法医室，看见严勇和夏果果正在忙。 两人合作挺默契的，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 问明白了情况，他们打开了停尸柜。 天气一天天变热，法医室的温度也比冬季上升了几摄氏度。 尸体不放进冰柜保存，基本上很快就会腐烂，然后会散发出死猪肉般的尸臭味。 刘子明看了一眼，苏菲菲的尸体还没有腐烂。 因为及时进行了冰冻，她的五官甚至还能看出她生前是个漂亮的女人。 “刘哥，死者家属来领取尸体了？”严勇问道。 “是的！这很残酷，但是早晚都得让尸体入土为安。 这样也好，了却了家属的一桩心事。”刘子明的语气颇为伤感，他虽然是一名见惯生死的老刑警，但是他骨子里很感性。 夏果果一脸清冷地说道：“抓住真凶才能慰藉家属和死者，入土为安只是国民的习俗。” 刘子明心口一紧，这位美女法医说话总是一针见血，直接刺痛人的心脏。 这样理智的女人，多多少少丧失了一点女人的可爱。 不像可爱的妍妍，她总是能够如沐春风般的安慰他，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女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样，他承认自己不是严勇，根本没法喜欢夏果果这一款。 温柔可人的妍妍，多愁善感的妍妍，让人又爱又怜。 他希望妍妍快点振作起来，他还想和她一起并肩作战。 严勇和夏果果协助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苏菲菲的尸体运上了担架。 苏菲菲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尸僵，整个人像冰棍，硬梆梆的。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一只胳膊一条腿的都很容易断了。 刘子明跟随殡仪馆的人将苏菲菲抬出了法医室，乘坐电梯返回警局一楼大厅。 午后，春日暖阳穿透窗明几净的玻璃窗，外面已经是莺飞草长，鸟语花香的四月天。 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有淡淡的樱花香和桃花香。 身边确是一股寒气逼人的尸体，散发出若隐若现的尸臭味，还夹杂着血腥味。 死人从生物角度来说是不能洗澡的，因为沾水之后皮肤容易腐烂。 不过每个地方的风俗不一样，这还取决于死者的家属。 苏菲菲的父母看见黑色尸袋，眼眶顿时迸泪。身体一阵踉跄，亲友在身后搀扶住了他们二老。 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消息的一群沐婉晴的粉丝已经抵达海港警局。 一个个哭得眼睛通红，手里拿着沐婉晴的著作。 警局外面哭声一片，沐婉晴的粉丝团举着横幅，声称要警察局给粉丝们一个交代。 记者很快抵达现场，进行了一线采访。 场面一度失控，很快网络上就有人上传了现场视频。 冷念丞坐在办公室翘着二郎腿，一脸幸灾乐祸地捧着手机，像是在看一部喜剧片。 “阿飞，苏菲菲的父母今天去海港警局接她的尸体，场面已经失控了。” 李飞心口一紧，双拳紧攥，脸上却面无表情。 “董事长，这与我何干，她玩弄了我，我不会再一厢情愿。” 冷念丞笑了笑，“阿飞，别想那么多了，她已经死了。 去买一个纸楼烧给她，让她在下面风风光光的过日子。 对了，再买一辆纸车，就当是我送给她的一份大礼。” 李飞的瞳孔狠狠缩了缩，怒极反笑道：“董事长真是宅心仁厚，她这么对咱们，您还想着让她死后风光。 如果可以，我真想让她变成一具人体标本，每天对着她鞭尸，让她的灵魂没法安息！” 冷念丞突然站起来，走进李飞的身边，“阿飞，我要批评你，做人不要这么无情。 你们之间毕竟还有一段露水情缘。 男人要大度一点，赶紧去白事店买了送去殡仪馆，这是做人的礼数。 记住，不要署名！心意到了就行了！” 李飞点点头，走出了冷念丞的办公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回眸看向那扇门，眼神散发出狠厉的光。 驱车前往白事店，李飞给菲菲买了一幢纸楼，一辆纸车，拍了两张照片发到冷念丞的微信上。 冷念丞很快恢复了消息，“阿飞，这就对了！做大事情的人，不要和一个死人计较。” 李飞将手机揣进了口袋，脸上闪出了很多的表情，有痛苦、伤心、绝望，还有愤怒...... 驱车抵达海港市火葬场，门口竟然有黄牛。 “先生，您如果觉得殡仪馆晦气不愿意进去，我们可以代劳！ 今天下午一共有七名死者送入殡仪馆，刚才一个女的才送了过来。 这边都有死者的姓名和年龄，您看看，是哪位？” 李飞苦笑道：“你们黄牛真是啥钱都赚啊？” “没办法啦！物价上涨太快，房价已经遥不可及，孩子又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我们没什么大本事赚钱，就在这里瞎捣腾呗！”黄牛笑得挺真诚，看着挺乐观的。 “替我把后备箱的东西送进去！死者：苏菲菲！” 李飞心口抽搐地疼，苏菲菲这三个字像三把锋利的匕首扎在他的心口。 “好嘞！讨个吉祥数字，188元，我给您亲自送进去！支付宝还是微信？” “现金！不用找了！”李飞甩给男子两百元红钞票，开着车扬长而去。 路上，他摸着口袋里那把从黑市买来的CZ75手枪，眼眶一片血红。 要不是冷念丞用苏菲菲的父母警告他，他一定现在就用这把手枪崩了他。 ...... 海港警局。 纪委小组正在加班加点挨个找人谈话。 门口餐桌上的盒饭，已经从中午十二点摆放到了下午两点。 工作量巨大，上级领导催促的很紧。 海港市多年来从未发生官员畏罪自尽的事情，省政府领导已经高度重视。 纪委梁斌主任的嘴边已经上火，起了满嘴的口腔溃疡。 此刻，他的谈话对象是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 “单小兵同志，我知道你是退伍之后一直跟着庄建国，你们已经认识了十年。 这十年，你有没有发现庄建国和什么人走得最近？”梁斌问道。 单小兵眼眶很红，庄建国突然死了，他也很懵圈。 这位老领导对他一直不错，对他的家属也很好。 他妻子薛丽丽能够进入辅警队伍，都是庄建国的功劳。 他儿子今年考初中没考好，也是庄建国帮忙上了市里面的二附中。 梁斌的眼睛已经上火，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单小兵，说道：“单小兵同志，请你如实回答，知情者不报有可能涉嫌包庇罪。 我们知道你有一对儿女，儿子上初中，女儿读小学，希望你可以成为他们的榜样。” 不得不说，梁斌挺擅长直击谈话人的要害，击中他们的软肋。 单小兵的面部表情也出卖了他。 他此刻很紧张，双眼闪烁不定，嘴唇呈现暗紫色，额头迸出了大颗汗珠。 “啪——”的一声，梁斌身旁的一名女纪委突然拍了桌子，用尖锐的嗓音说道：“单小兵同志，请你不要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 梁斌愣住了几秒，女人的情绪有时候挺不稳定的，不过效果好像还不错。 单小兵终于松了口！ 【作者有话说】 你一票，我一票，助力《追凶三十三天》上投票榜！ 喜欢这部作品，可以赠送免费金币支持，谢谢我的粉丝们~ 正文 第532章 被冤枉了，一定会叫 纪委小组在海港警局占用的会议室，此刻鸦雀无声。 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脸上的表情很不淡定，此人一脸欲言又止，看来知道的事情并不少。 在职场中，领导的驾驶员知道领导的秘密最多。 车厢作为秘密空间，往往也成为交流隐秘内容的场所。 对于经常给领导开车的司机而言，他们难免会听到一些风声。曾经就有一司机敲诈了一官员三百万。 许多官员被请去喝茶谈话，一直在里头苦撑着，避重就轻。 纪委将他们的驾驶员或者情人带进审讯室，这帮人总是第一个交代。 这个单小兵当过兵，看上去就是个守口如瓶的真汉子，骨子里面透露着愚忠。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在和自己进行一番心理斗争，是扛下去死守住秘密，还是背信弃义交代实情，他一直在摇摆不定。 纪委小组正在等待单小兵如实交代，见他一直想说不说的样子，梁斌身旁的女纪委已经快要按捺不住想要拍桌子。 梁斌却一脸淡定看了看她们，示意她们一定要保持冷静，多给单小兵一点时间。 自己跟了十年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感情的。感情就是一个人最大的弱点，这是人类的通病。 梁斌已经看过单小兵的个人档案，挺清白的一个人。 退伍军人，从部队出来之后做了两份不咸不淡的工作。 在亲戚的介绍下和引荐下，他成了海港警局一名驾驶员。 因为工作认真，性格稳重，驾驶技术精湛，很快就成为了驾驶员办公室的头儿。 一开始只是协助办公室的文职人员负责每天去市政府邮箱提取文件，接送警局局长和几个副局长出去参会。要不就是陪领导出差几天，做一些闲散活儿。 有一次庄建国出去参加政治应酬，从司机里面挑选了单小兵。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单小兵一直饿着肚子坐在车内等庄建国。 庄建国当时正在和六个地级市公安局长交流，市委领导也在场，一起针对海港市发生的一起情杀案展开了交流。 作案人杀害了情人沉尸河底，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腹部绑着八块砖块。 据说尸体已经高度腐败，全身呈现了尸蜡化，手足端白骨化。 这起案件在当地迅速引起了轰动，老百姓们都在议论纷纷。 当天晚上一行人一直交流到凌晨三点，庄建国出来时差点忘记单小兵负责他今天的出行接送任务。 上车后，庄建国心里怪自责的。因为讨论案情忘记和司机单小兵说一声，没让他先下班。 他刚想和单小兵打个招呼，没想到单小兵反倒是先开了口，“局长，您太辛苦了。有您这样的好局长，是咱们老百姓们的福气。” 当时庄建国心里涌出一股暖流，后来单小兵就成了他的专属驾驶员，负责他一个人的出行日常。 纪委梁斌敲了敲桌子，提醒单小兵不要走神，注意力集中。 “单小兵同志，你已经在会议室占用了大家将近三十分钟，我们希望你如实交代这些年你看见的。” 梁斌的嘴角已经上火，两边都起了火泡，整个人脸色蜡黄，黑眼圈很重。 警局上下正式民警、人事代理员工、企业员工、临时工就有几百人，如果加上外面的辅警、片警等，那就是上千人。 目前上级领导让梁斌主要负责排查警局机关大院内部的员工，盘点了一下也有将近五百人。 这五百人当中和庄建国交集最广的是警局主大楼的同事，其中包括是个三个副局长，六个正处级，十几个正科级干部。 除此以外，庄建国经常交涉的科室人员还有警局内部的技术信息科、治安科、指挥中心、案审科、经侦科、刑事侦查科，办公室等，交往密切的人精简下来也有百十号人员。 梁斌从昨天中午前往海港警局，直到今天凌晨将近黎明破晓之际才收工。 一群人回去睡了三四个小时，又回到海港警局继续找人谈话。 眼下问到了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这人支支吾吾的样子明显是知道什么。 纪检委谈话种类一般有七种，分别是：廉政谈话、谈话诫勉、诫勉谈话、提醒谈话、约谈、谈话函询、组织调查谈话。 针对单小兵，他们只需要进行正常的提醒谈话。梁斌正在采取心理战术，让他交代出一些重要线索。 单小兵面色惨白，眨眼睛的速度很快，看起来心力交瘁。 庄建国刚死了一天多，警局上下看他的眼神都不要一样了，连保洁阿姨都对他爱理不理。 过去他是局长的驾驶员，大家对他都挺客气的。 这一下子他伺候了十年的公安局局长竟然违背了警察的信仰，和二十年前的冤假错案扯上了关系。 不仅如此，他竟然自杀还留下了一封信，将全部的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 他声称自己对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案件做了假。 这可是大事，这要是放在古代，说不定都能够株连九族。 “单小兵同志，你还在犹豫什么？”梁斌身旁一位女纪检委员用力拍了桌子，一对眼珠子恨不得跳出眼眶。 梁斌摆了摆手，劝慰道：“冷静！让我来！” 说完，梁斌走出座位，站在会议室中间那块区域。 整个会议室的布局像一块正方形的大蛋糕，中间掏出了个小正方形，单小兵一个人坐在里头。 “单小兵同志，我知道庄建国对你不错，但是一个人的好坏和他犯错误是两码事。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也没有绝对的邪恶和黑暗。 那些杀人放火抢劫的坏蛋，说不定私底下还是一个孝道传遍百里外的大孝子。 我只是想告诉你，庄建国虽然对你不错，但是这和他违背了警察的信仰无关。 我知道你妻子的辅警工作，儿子女儿的上学问题，以及学区房问题，都是他替你解决的。 我听说他还为你争取事业编制，你目前还是企业员工性质。很可惜，他先走了一步。 单小兵同志，于你而言，庄建国是个大好人。 但是于她而言，庄建国让她二十年来死不瞑目。” 梁斌取出一张死者蒋晓娥的入学证件照摆放在单小兵的面前。 “看看，就是这位十五岁的少女，她被人侮辱过后，又被摘除了两肾。 当年现场是有目击证人的，但是这些人一直闭口不言，究竟是谁对他们进行了威逼或者利诱。 当年那起案件分明就是谋杀案，庄建国在案件的卷宗上面签字盖章，将死者定义为意外死亡。 告诉我，这些事情你知不知道？”梁斌突然拔高了音调，审讯节奏掌握得非常好。 单小兵的情绪瞬间失控，眼眶迸出了两行热泪，“梁主任，我十年前跟随老局长，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 老局长也不会蠢到拿二十年前自己扭曲事实的案件和我推心置腹的详聊。 您这个问题问的本身就不成立！” 梁斌点点头，单小兵开口了就好，证明他的话匣子很快就要打开。 一个人如果被冤枉了，一定会委屈，一定会大叫，这是人类的本能。 二十年前的事情，他可能不知道，但是他一定多多少少知道十年前的事情。 纪委小组在翻阅庄建国多年来受理的案件卷宗时，发现了一个至今未破的悬案。 “单小兵同志，我们换个话题。 十年前有一起轰动海港市，乃至轰动全国的失踪人口案件你一定知道吧？” 正文 第533章 月黑风高，河边沉尸 单小兵突然抬起头，眼神闪烁不安。他心里一直装着那件事情，十年来夜不能寐。 他没想到梁斌还是查到了那件事情，纪委真是卧虎藏龙。 四周环视，都是纪委的人，每个人的眼神锐利如刀锋一般，剐在单小兵的心口。 这种情况下，室内鸦雀无声，将单小兵的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击垮。 他突然觉得很无助，一边是死去的老领导，一边是同事的白眼，一边是纪委小组的咄咄逼人。 他趴在桌上大哭了起来，那名先前发飙的女纪委刚想拍桌子，让他别耍花招。 梁斌摆了摆手，示意女纪检委员递来了两张面巾纸。 “单小兵同志，如实交代咱们还是好同志。 你在警局十年，工作兢兢业业，我们已经多方面进行了解。 如果你表现突出，能够交代出重要的信息，我们可以和上面争取，让你转为人事代理性质的员工。 你也知道，现在企业人事转成事业编制，这几乎不可能。 你的年龄已经超过35周岁，通过考试也行不通。 除非你有重大的立功表现，我们可以给你向上面争取。” 梁斌很擅长软硬兼施，循循善诱将受审人的心情放松，让他们卸下心理包袱，愿意主动说出他们知道的一切。 单小兵哭过之后，情绪慢慢恢复。 他抬头看着梁斌主任，一脸正气地说道：“梁主任，我单小兵不要您为我争取什么人事代理。 我只想说，庄局长对我单小兵是好的没话说。 我之所以接下来如实告知你们，是因为我想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去。” 梁斌拍了拍单小兵的肩膀，表示肯定他的为人，“我知道你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是一个好同志。 当过兵的退伍军人的品德，我还是十分了解的。单小兵同志，你可以开始了！” 单小兵将身体坐直，深呼了一口气，开始交代道：“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一点不知情，你们不能把那件事情安在我的头上，我要交代的是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 梁斌和几名纪委的眼睛立刻瞪直了，一名女纪委检查了手里的录音笔，另一名女纪委检查了摄像机。 梁斌拿起笔准备做谈话记录，他的速记能力很强，基本上可以和受审人保持在一个语速频道。 “十年前轰动全国的失踪人口案，起初是三名少女无故失踪，她们都是药王冷俊峰的三个宝贝孙女。 卷宗上面应该记载了，报案人是冷俊峰的二儿媳，也是死者冷静秋的母亲。 那个女人叫张萍，是她将电话打到了海港警局，进行了报案。 当时庄局长立刻成立了警局重案组，专门针对人口失踪案件进行了碰头会议，将各项工作进行了各科各室的分工。 案发当天的晚上，我在车内等庄局长下班，一直等到凌晨一点多。 后来我看见他办公室的灯突然关了，又过去了半个小时他人一直没出来。 我当时心里就觉得奇怪，会不会是局长出啥事情了。 他当年已经患有很严重的高血压，需要按时吃药。 我担心他可能是身体出了问题，就跑进警局去找他。 刚靠近门口，我听见了他的声音，他好像在打电话。 因为手机没有开免提，我只能听见他的一己之言。 他当时的情绪很激动，他说自己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误。 他还说，他不会成为刽子手，他的手上已经鲜血淋漓。 当时我没听明白，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出门的时候，他看见我站在门口，问我什么时候来的。 我说刚到，他就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一起坐上了丰田凯美瑞。 我把他送回去之后，一直睡不着觉，我在琢磨他那几句话的意思。 琢磨了一个晚上，我也没有想明白他是和谁在打电话，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发了那么大的火？ 后来几天我就开始习惯竖着耳朵听他接电话，打电话，会情不自禁观察他。” 一群纪委成员听得正在兴头上，单小兵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怎么了？”梁斌问道。 “能不能给我一杯水？”单小兵喉咙吞咽了两下。 梁斌身旁的女纪委起身拿了一瓶500ml的农夫山泉递给了单小兵，他拧开瓶盖，几乎一饮而尽。 “单小兵同志，可以继续了吗？”梁斌的声音很客气但是透露出深挖到底的决心。 单小兵捂着心口，有点不愿意接着说下去。 刚才那名给他递水的女纪委拍了桌子怒道：“你不要说话说一部分，留一部分。继续说！” 梁斌被拍桌子的声音震了一下，女同志的脾气有时候比男同志狂躁多了。 不过单小兵这家伙貌似怕女人，尤其是有点暴力的女人，估计他在家里的地位也不咋滴。 拍桌子这一招对他还挺管用的，他张开嘴继续说道：“当时的事情卷宗上面应该都写了，冷俊峰带着钱去和凶手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凶手让他不要报警，只允许一个人来。 冷俊峰照做了，抵达交易现场的时候，四周突然响起了警笛声。 也不知道是谁报的案，海港警局第一分局的人出现在现场，交易宣布失败。 这以后，警察带着十几只警犬全城搜寻三位女孩的下落，一直找不到她们人。 她们三个好像人间蒸发了，一周以后，失踪少女冷静秋的母亲张萍也失踪了。 有一天晚上，我又在等庄局长下班，一直等到很晚，他上车后一直在打电话。 虽然是晚上，但是我听不清电话另一头的声音。 我偷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庄局长的脸色很不好。 对方好像在命令他做一件特别为难的事情，后来他让我去便利店买一瓶水，我知道他一定是不想让我听见。 等我买水回来之后，他电话也打完了，而且还下了车。 我问他怎么回去，他说有点私事，自己会打车回去，让我自己先回去。 我发现他有点奇怪，但是我不好多问什么。 他步行离开后，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鬼使神差一路跟着他。 也许是老天爷希望被我撞破他的事情，我跟踪他去了一家招待所，看见一名戴口罩的男子和他进行了汇合。 他们走进一家破旧的招待所，一看就是那种不需要身份证就能开房的黑店。 我跟着上去之后，看见他们走进了一间房间。 半个小时后，那个男子四周看了看，还把招待所的监控给破坏了。 后来我看见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噩梦，庄局长和那名男子拖着三个行李箱，看着就很沉。 我看见他们一路将三个黑色的箱子，装进了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 于是我叫了一辆出租车，跟着他们来到了茅山火葬场后面的一片荒湖边上。 我看见他们打开了三个黑色行李箱，里面竟然是三具面色白森森的尸体。 当时外面月黑风高，风一吹，我能够闻见尸体的血腥味。 他们脸色惨白，脖子上面都有一道长长的血口子，看起来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割破了喉管。 后来他们一起将三具尸体抬了出来，尸体已经开始变沉，我敢确定一定不是庄局长杀害了他们。 尸体死后不会那么快变沉，这需要一个过程，男子一定是喊庄局长去帮忙运尸体。” 梁斌的眼神突然顿沉，眉头紧拧，低着嗓音问道：“他们是谁？” “男子戴着口罩，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我只看见庄局长，还有那三具死尸。”单小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正文 第534章 疯子病人，极端魔鬼 “你确定没看清楚那名男子的脸？”梁斌阴着一张脸继续追问道。 身边一名女纪委语气不如梁斌这般客气，“单小兵，希望你老实交代，不要故意隐瞒事实。 即便你看不清楚他的脸，至少身高和体型应该看得出来吧？” 单小兵点点头，继续说道：“男子身高大约在173cm左右，身材不胖不瘦。 不过他全副武装，我很难看出他的容貌特征。” 梁斌接着问道：“庄建国抵达湖边，然后做了什么？” 单小兵心一横，继续说道：“当时庄局长看起来很生气，不过他还是帮着那名男子将三具尸体的身上绑满了砖块，然后将尸体沉入了湖底。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有人抛尸，抛尸的人还是我的老领导，我吓得捂着嘴巴不敢出声。 月光照在三具尸体身上，我观察到三名死者都很年轻，衣着打扮看着就是年轻人。 他们将三具尸体沉湖之后，两人好像起了冲突。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他们一起走上了那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 夜里，我沿着茅山火葬场附近走了很远，最后求了一辆货车师傅将我带进了城里。 那件事情一直压在我心里多年，后来我再看见庄局长，心里总是发毛。 第二天我特意观察了庄局长的鞋底，上面有烂泥，是他在湖边留下来的。 那起失踪人口案一直抓不住真凶，变成了一桩悬案。 庄局长一直对外界说，警局从未放弃过寻找失踪者。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好像都在慢慢淡忘那件事情，连冷俊峰都不再追问。 直到一年之后的冬天，我陪着庄局长去H省协助调查一起残杀儿童案件。 当年H省那起案件引起了全社会的广泛关注，凶手将自己的兽欲发泄在一群孩子们的身上。 那浑蛋将自己物色好的孩子诱拐并实施了Q奸，事后还把她们残忍杀害了。 省公安厅厅长冷军挑选了六个破案率90%的地级市局长前往H省进行了支援工作。 当天我开着车带庄局长去了H省，晚上由于那个乡镇的酒店房间稀缺，我们住了一间标准房。 晚上我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听见庄局长在说话。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发现庄局长额头上都是汗。 他一晚上都在做噩梦，一直在说，人不是他杀的，他只是帮凶。 第二天醒来后，他看我的眼神很正常，我看他的眼神已经发虚。 庄局长对我一直很好，每次出差补贴都会给我争取最好的补助，对我的家人也很关怀。 后来我强迫自己赶紧忘记那件事情，踏踏实实跟着老局长身后。 这一晃就是十年，他月底就要退休了，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也许这一切都是报应，犯了罪就得付出代价。” ...... 纪委小组没想到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庄建国也是案件的一名黑手。 他们打算将十年前的失踪案件拿出来重新提审，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梁斌宣布谈话工作暂停，他去刑侦室找了刘子明。 “子明，有重大发现，你还记得十年前发生在海港市的人口失踪案吗？” 刘子明正在研究那起案子，他满脑子都在想要找出第四名失踪者张萍。 梁斌突然看见刘子明桌上的卷宗和档案，上面正是当年的失踪案。 “你们也发现了那起失踪案有问题？”刘子明问道。 梁斌点点头，眼神暗沉，“我没想到庄建国涉及的黑案，远不止二十年前那一桩。 他的驾驶员单小兵已经交代了，他和十年前的人口失踪案也有关系。” 两人在刑侦室把十年前的失踪案对了一遍，达成了统一共识。 当年的案件之所以是一桩未破的悬案，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让一桩原本可以侦破的案件变成了一桩悬案。 “子明，你觉得谁会是失踪案的最大受益者？”梁斌问道。 “当然是绑架四名受害者的凶手！警方一直抓不住他，他就会一直逍遥法外。 我们一早就关注到那起案件。 前段日子在白马许庄烂尾楼，施工人员发现的三名少女的陈年尸骸。 法医经过检测发现，三人正是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已经死了十年。 当时施工队正在烂尾楼砸墙，准备安装爆破，发现了死者的手指。 听说宏宇开发商正在和政府闹事，不打算接下那块地皮了。” 梁斌接着问道：“你们有怀疑的人吗？” 刘子明有点怒极反笑，“我们其实一直都在怀疑一个人，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我们调查到此人在小时候目睹了母亲惨死后，性情大变。 我们找到他的小提琴老师，吴超教授。 他告诉我们，冷念丞在母亲死后一直虐猫，杀猫。 后来吴超教授莫名其妙跳楼自尽，儿子在英国也遭遇了绑架，我们怀疑是冷念丞搞得鬼。 吴超死前留下了一封遗书，说自己得了抑郁症，这分明就是保全他儿子的一番托词。 我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将冷念丞逮捕入狱，但是我们对他进行了提审，前后一共两次。 这浑蛋是我见过最淡定的犯罪嫌疑人，淡定的超乎寻常人。 您知道的，进入审讯室的人，绝大多数都会对这里的环境感觉压抑，或者紧张。 刚才一名嫌犯在一号审讯室，夏枫刚问了他几句，他就吓得尿了裤子。 冷念丞来审讯室和我交流的时候，就像坐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上，用那种很轻松的聊天口吻和我说话。 他是我从警二十年来见过最淡定的嫌疑犯，没有之一。 后来我们带他去法医室认尸，他看着自己三位堂姐的白骨尸骸，声泪俱下。 吕专家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了他的面部表情以及行为动作，此人身上的表演痕迹太重。 相反我们发现他的眼神闪烁着兴奋和得意，他看着三具陈年尸骸的样子，好像很解气。 我们已经侧面了解到，他和他三个堂姐以及二婶的关系一直很不好。 当年他母亲离世，他就在现场。 警察来了之后，他和警察说母亲是被二婶害死的。 当年介入调查的警察将附近的监控探头全部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冷念丞的二婶。 他们一致认为冷念丞目睹了血腥场面，患上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我们还了解到，他父母死后，他在家族里面遭受三个堂姐和二婶的欺负，日子过得挺惨的。 所以我们进行了大胆的假设，一个孩子从小经历了创伤，又一直受尽欺辱，他一定心里很想反抗。 所以十年之后，他杀死了自己的三个堂姐和二婶，对他们进行了裁决和报复。” 刘子明说完，梁斌已经听呆了，缓过神来，他看着刘子明说道，“当务之急，现在要找出第四名失踪人口。 找到张萍也许可以解开一些谜团，证实你们的设想是否成立。” 刘子明点点头，“明白，我们正在调查，单小兵知情吗？” “他好像并不知情，我怀疑当年冷俊峰已经知道了谁绑架了她们。 也许冷俊峰想要保全冷念丞，所以联合庄建国选择包庇他的孙子。 如果真是这样，冷俊峰也挺狠的。” 刘子明很惊讶地看着梁斌，“梁主任，没想到咱们不谋而合。” 两人握了握手，彼此颇为惺惺相惜。 梁斌接着说道：“如果冷念丞真是这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就是一个疯子。” “是的！他不仅是一个疯子，还是一个病人。 疯子+病人，就是一个极端的魔鬼。”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将烟抵在鼻尖下方狠狠嗅了嗅。 【作者有话说】 你一票，我一票，助力《追凶三十三天》上投票榜！ 谢谢最近给我投票的粉丝们，特别感谢为我打赏免费金币，以及赠送作者鲜花、催更符、好运锦鲤的亲亲们。 作者会一直努力哒~ 正文 第535章 我一定会，揪出大鬼 纪委梁斌主任饶有兴趣地问道：“疯子我可以理解，杀害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样的人是一种极端的疯子。您说他是一个病人可以解释一下吗？” 刘子明将烟点着火，深吸了一口，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许多，“梁主任，要不要来根烟？解压！” “不了！我从不抽烟！您赶紧解释一下，为什么说他是病人？”梁斌看起来很兴奋。 他们纪委工作其实和刑侦科的职能有时候还挺像的，都会有一个谈话的环节。 不同的是，纪委谈话的对象大多数都是机关领导，党员干部，以及相关涉案人员和证人等。 监委谈话的对象是违法与职务犯罪行为的公职人员。 公安局刑侦科室不叫谈话，叫讯问。 讯问的对象是与案件有关的当事人以及对犯罪嫌疑人。 某种意义上，其实他们职务之间颇有相似度，只不过刑侦科室讯问的对象更为广泛。 刘子明猛吸了几口烟，烟身子瞬间缩短了三分之二。 梁斌摇了摇头，劝诫道：“刘队，烟可不能这么抽！” “没办法，压力太大，最近我的左膀右臂都出事了。”刘子明眉宇之间心事重重。 “您是说吕专家和小庄警官吧？” “嗯，他俩现在都在医院躺着，我已经被凶手架空了。 他现在应该很得意，我变成了一个光杆司令。”刘子明的眉头紧蹙，眉心那道结像是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梁斌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别说丧气话，你还有大家。” 刘子明鼻尖酸酸的，想到吕墨在速八酒店被那浑蛋泡在浴缸里，割腕放血，险些一命呜呼。 他恨不得将凶手揪出来，狠狠乱棍打死。 想到妍妍在医院昏睡不醒，失去了斗志，他就想把藏匿在警局，以及更高层的那些幕后黑手全部揪出来示众。 他亲爱的小警花，初来警队时，神采奕奕，拼劲十足。 如今却躺在医院里头，像一个要死不活的小怨妇。 再想到老庄死在自己面前，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传达出来的内容尽显复杂。 他知道，老庄临死前的眼神很有深意，远远不是一种自杀后的解脱。 “梁主任，我刚才说凶手是一个病人。 但凡一个精神状态和心理状态有问题的人，都可以称之为精神病患者。 精神病患者在普通人眼中，一般会和智力有障碍的人士划上一个等号。 其实很多精神病患者，他们的智力很高。 他们也许是一个单位、一家公司、一所企业的高管，甚至是一名高级总裁，但是他们可能会有多重人格。 我曾经遇见一位有7种人格的罪犯，他一周七天扮演的角色都不一样。 在米国一起少女被囚禁的案件中，凶手竟然有24种人格，十分钟就换一次。 我们面临的对手，可能存在多种人格，属于典型的人格分裂者。 通过几起案件我们已经分析出，他是一位喜欢夜间犯案的暴徒。 依云湾案件在凌晨被人发现死者死在家中；天德湖碎尸案法医尸检后，判断出死亡时间是在深夜三点左右； 李漫妮也是在凌晨被抛尸在垃圾集中站......”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给梁斌讲述他对这二十多天以来发生的命案，一个言简意赅的全面梳理。 梁斌点点头，继续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蹲坑？” 刘子明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梁主任，您懂得挺多的，我们刑侦人员的暗语您都懂？” 梁斌笑了笑，“第一次听到这个暗语的时候，我以为对方要上厕所。 我外地当警察的朋友告诉我，蹲坑就是蹲点、蹲守的意思，有点守株待兔的意思。 通过守候犯罪嫌疑人居住或者经常通过的地点，设下埋伏，等待罪犯落网，来抓捕犯罪嫌疑人。 我那哥们因为蹲坑时间太长，有段时间得了肾结石，憋尿憋狠了。” 刘子明抽着烟，喷云吐雾地说道：“我也挺不喜欢蹲坑的，工作时间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握范围内。 我最长一次蹲坑足足有一个月零八天。 收工之后，老庄当时给我放了个长假，我足足睡了三天三夜。 那会儿我亡妻还在世，说我三天三夜水米不进。 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现在蹲坑的工作一般都是刑侦一组、二组、三组的人负责。 这些年警局警力不断扩充，我的工作也分担了很多。 话题正传吧，我们其实一直都在冷氏集团和冷氏别墅附近盯梢。 这家伙挺狡猾的，有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溜出去。 我一直在想，这个冷氏别墅会不会有密道。 比如：被土佐犬咬死的王医生，我们在监控中发现，他本人一直没有离开别墅。 他是怎么被狗咬死了，怎么被人运出去埋在了安山风景区？不得而知。 目前为止，两组人还在继续盯梢，每天都会在群里汇报冷念丞和李飞的行程。 我们一直怀疑冷念丞有问题，两次将他抓进了审讯室，不过冷厅长貌似不苟同我们的想法。” 梁斌听得出来刘子明话里有话，说道：“如果真的是冷念丞，他背后一定有巨大的黑恶势力保护伞。 凭他一个人，掀不了天。” 刘子明兴奋地说道：“您也这么认为？我们手上缺少给他定罪的有力证据。 每次接近真相的时候，都会发生幺蛾子。 我们曾经去走访了冷念丞的小提琴老师，当天问话的录音笔和电脑里面的录音文件都被人盗了。” 梁斌的眼睛瞪着了，“这一定是警局内部人搞的鬼，外面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警局人员的办公区。 除了警局内部出现了问题，我认为没有第二种可能。” 刘子明突然有种亲兄弟相认的感觉，激动道：“现在一些人都把这些锅全部推在老庄的头上。 人死了，死无对证。 即便是老庄做的，他一定是受人指使，被人当枪使了。 一个人只要犯了一次错误，被坏人一直死死揪住尾巴，他一辈子都得替幕后的大佬卖命。 最后的结局通常都是悲剧，死路一条，弃子被弃兵保帅的概率很大。” 梁斌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刘子明，继续问道：“所以你怀疑海港警局现在还有鬼？” 刘子明点点头，坚定地说道：“没错！不仅海港警局内部有鬼，可能还有外来的鬼。 不过您放心，还是那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迟早要露出马脚。” 说完，刘子明从口袋里面掏出四枚微型监听器，“这是我们最近在警局内部发现的，有的出现在会议室，有的出现在我们现在的这间屋子里。” 梁斌脸色顿沉，一脸唏嘘地问道：“会不会是庄局长留下来的？” 刘子明冷酷地说道：“之前我也这么认为，现在我推翻了这个想法。您看这个！” 梁斌的眼睛顺着刘子明的手，看向了他的电脑下方桌板，刘子明取出一枚一模一样的监听器。 “我已经查了，这款监听器在海港市没有销售渠道，它的生产方是省城一家电子化工厂。 那家工厂还负责代理生产米国的苹果手机，规模挺大。” 梁斌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人四目相视时，感觉四周仿佛被一层巨大的黑网所笼罩。 刘子明将那枚监听器扔进了水杯里，微型监听器瞬间淹没在茶叶中。 他对着梁斌竖起一根食指，抵在自己的唇珠部位：“嘘！淡定，我一定会揪出这只大鬼，哥们心里已经有数了！ 梁斌主任，请您放心，没有人能够从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正文 第536章 咱们全部，都会完蛋 杀了人，一辈子都会在愧疚中度过。 即便是入睡了，那些杀戮的场景，都会再次卷土重来。 冷念丞正在卧室补觉，这些日子他太忙了，忙着裁决那些他认为该死的人。 睡梦中，他梦见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她冲着自己盈盈秋水地笑，冷念丞情不自禁追逐着她的脚步。 他们跑了很远很远，她一直回眸冲着他笑得一脸尘不染。 “雯雯，你带我去哪里？” “去一个属于你该待的地方！” “那地方有你吗？”冷念丞满眼宠溺地追问道。 “没有！那地方只有你的同类！” 冷念丞错愕了三秒，再次抬头看向她，竟然看见了一具无脸女尸。 “雯雯，你的脸呢？”冷念丞吓得瘫软在地上，语气哆嗦着。 无脸女尸突然笑了笑，因为没有脸皮的支撑，她的眼珠子露在眼眶以外。 脸上凹凸不平的红肉，散发出血液的腥味。 她慢慢贴近他，将鲜血淋漓的樱唇抵在他的耳边，呢喃道：“小丞，我的脸，在你那里呀！” “在我这里？”冷念丞反问道。 “没错！你把我的脸皮缝合在一只足球上，你想带着它一辈子，对吗？”无脸女尸笑得一脸惨烈。 “不！我只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雯雯，答应我，不要算计我。 我说过，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可以姓蒋，冷氏集团的一切都是他的。 只要你放下仇恨，把真心给我，我们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冷念丞讪笑道，他几乎在用恳求的语气求她放下她姐姐的死。 “对了，我还可以给你姐姐建造最好的墓地，一定是风水宝地。 我可以用你姐姐的姓名，在全国建立学校，让你姐姐以另外一种方式留在这个世界上。” 无脸女尸笑得天地动容震怒，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滔天大雨砸在大地上。 冷念丞在雨水里睁开了双眼，看见无脸女尸的脸上血水不住的往下流。 她的周身遍地都是鲜血，她笑得撕心裂肺，“冷念丞，事到如今，你还在幻想我们的美好未来？ 别做梦了，你们盗走了我姐姐的肾，要了我姐姐的命。 你们毁了我们兄妹三人，我们之间只有仇恨。 你就该被关在死刑犯的监狱里，永世不得超生！” 冷念丞顿时勃然大怒，他站起身来，扑向了无脸女尸。 他的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颈，粘稠的血液沾染在他的手上，他浑身震颤道：“求我，否则我让你死得更惨！” 无脸女尸被他一双手死死捏住了喉咙，却面色镇定道：“可怜虫，应该是你求我宽恕你。 你们欠我们三兄妹的，一辈子都偿还不清。 你们是小偷，偷走了我姐姐的肾脏，毁了我们兄妹三人。 你们瞒天过海，用你们的权势和财富将我姐姐的死定义为意外身亡。 午夜梦回时，你们不怕有鬼敲门吗？” 说完，无脸女尸狂笑不止。 冷念丞在磅礴大雨里，掐着无脸女尸的脖颈，鲜血如泉涌一般喷洒在他的脸上。 “啊——”的一声惨叫，冷念丞坐了起来。 回眸时，枕头已经湿漉漉了一片，他浑身像是洗了一场热水澡。 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他看着自己惨白的脸，镜子中再次出现了无脸女尸的血脸。 他扯下一块浴巾，缠绕了数圈，眼神狠厉地看着镜子中的血脸。 “砰——”的一声巨响，镜子瞬间粉碎成无数的碎片玻璃渣。 他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贱人，别想吓唬我，我已经习惯了做噩梦。 你的死，彻底激发我内心的犯罪基因。 我专门惩罚那些虚荣的、负心的、欺骗我的女人。 你之后是沐婉晴，沐婉晴之后是李漫妮。 对了，除了连环杀人案，我还涉及了另外几起命案，就不一一向你阐述了。 你知道吗？那个省城来的犯罪心理学家吕墨，这么容易就上了当。 我用叔爷爷作为诱饵，将他骗到了速八酒店3008房间。一棍子抡在他的后脑勺，当时那叫一个解气。 这帮臭警察成天阴魂不散跟着我，像一只甩不掉的臭鼻涕虫。 一个罪犯被一个警察跟着，你说我能不想办法弄死他吗？ 不过我没有杀了他，而是将他割腕，放血。 整个浴缸都是他的血水，夺目的红色，像你的红色蕾丝睡裙。 那幅画面像一幅十八世纪的恐怖油画，如果给我一个画板，我一定会让它永恒定格下来。 这一招叫做杀鸡儆猴，他们再敢查我，我说过，我会弄死他们。” 走出卫生间，冷念丞像一个自言自语的疯子。 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一组未知号码。 “叔爷爷，想念小丞了？”冷念丞满脸盛笑。 冷军坐在办公室，低沉着嗓音，眉眼之间怒气大盛。 “浑小子，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个节骨眼上不要再惹是生非！ 你为什么要搞吕墨，他和你有什么仇什么冤？你别忘了，是我亲自将他调到了海港警局。” 冷念丞一脸无辜，语气尽显委屈，“叔爷爷，小丞只是想保护您，这也有错吗？ “保护我？你没害死就不错了！ 要不是念在和你爷爷之间的兄弟情，我一定会大义灭亲。”冷军压着嗓音，浑厚的低音炮嗓音像一台马兰士音响。 他的愤怒穿过磁场空间，直接抵达冷念丞的耳膜。 “叔爷爷，您的老部下在调查您，Doyouunderstand？”冷念丞笑道。 “说人话！”冷军低吼道。 “您的老部下一直在调查你。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已经知道冷海在瑞士，以及你的全部资金都已经秘密转移到了瑞士银行。 对了，他还调查到你和省城的几家房地产开发公司有勾结，森林地产和锦轩地产的招标文件他已经掌握了。” 冷军立在原地，头皮紧绷着，嗓音低沉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哈哈哈，我是活马甲啊！我们集团有黑客技术，我潜入了你们警局内部。 他在那边上网，我这边相当于在观看他的远程协助。 他在网上大海捞针搜集你的证据，在省城一家贴吧，他以游客方式发布了帖子调查你。 我和他在站内私信窗口聊了几句，原本他还不相信，你这老部下确实挺机灵的。 对了，您猜他后来是怎么相信我的？”冷念丞在电话里笑得挺得意。 冷军心口一紧，怒道：“浑小子，你给鱼儿放诱饵了？” “哈哈哈，叔爷爷，您真是个机灵鬼！ 我放的可不是一般的诱饵，而是一份大礼包。 您的一代身份证，当年已经被您从公安系统里面进行了销毁。 爷爷却一直珍藏着您的一张暂住证，上面有您当年的家庭住址，证件号。” 冷军的拳头捏紧，差点抡在书桌上，“混账东西，你真是禽兽不如。难道我也是你棋盘上的一颗弃子？” “不不不！叔爷爷，您冤枉小丞了！孙子兵法您读过几遍？ 放大鱼掉长线才是智谋！没有这重磅的筹码，吕专家那么聪明的人，很难与我赴约。” 冷军身体一个踉跄，顿时感觉重心不稳。 寂静的办公室，他压低嗓音说道：“浑小子，你赶紧上网把一切聊天记录全部删掉。” “叔爷爷，您请放心，销毁证据的事情我最擅长了。”冷念丞的语气轻松，欠扁。 冷军继续说道：“他们现在虽然怀疑你，但是他们手上缺少可以给你定罪的有力证据。 如果让他们发现了你的死穴，你将无法逃脱法律的惩罚，咱们全部都会完蛋！” 正文 第537章 冷军点开，江洋微信 冷念丞对自己的犯罪技术相当的自信，他甚至自诩是真正的犯罪天才。 “放心好了，我的犯罪智商很高，我会在海港市上演最完美的犯罪。” 冷军立在办公室的窗户边，窗外的风很轻柔，却吹得他浑身发凉。 “浑小子，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完美的犯罪，举头三尺有神明！ 他们已经查到了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也许他们已经掌握了线索，怀疑她们的死和你有关。 你现在危机四伏，我比你好不到哪里去。 你能不能保住一条小命，我能不能安稳退休，一切都看天命了。” 冷军的语气有点丧，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叔爷爷，您的斗志呢？我从来不相信命，我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叔爷爷，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我会把咱们眼前的绊脚石通通踩碎。 吕墨是你的人，我没有弄死他，希望他珍惜一条狗命，好好养病，早日滚回省城。 至于那个刘子明，我说过，我要弄死他。 让一个人痛苦，不是一刀刺入他的心脏，而是一点一点吞噬他，折磨他。 我会让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受尽磨难，让他一直失去，最后万念俱灰。” 冷军的嘴唇紧紧贴着话筒，愤怒道：“浑小子，刘子明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有打算。 你要记住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命令你，最近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否则别怪我不念及情分，大义灭亲！” 冷念丞突然失声笑道：“大义灭亲？哈哈哈，您不怕我在牢里把您给交代出来？” 冷军错愕了几秒，压着嗓音说道：“你敢！我是你叔爷爷！”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没错，您是我的叔爷爷，我们永远是一个战线的战友。” “张萍的尸体究竟埋在哪里？你必须要销毁证据，如果被他们发现，后果很严重。 他们现在一边将二十年前的案件重新翻案调查，一边在调查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 冷念丞笑了笑，“叔爷爷，我就知道您对我最好了。警局现在的重心都在这两起陈年旧案上？” “浑小子，蒋晓雯、沐婉晴、李漫妮这三起命案已经确定为连环杀人案，警局这边一直没有放松调查。 我不明白，你当时为什么要留下犯罪标记。 你先回到我，张萍的尸骨到底埋藏在哪里？”冷军继续追问道。 没有看见张萍的尸骸，冷军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很不安稳。 他总感觉这小子特别有想法，而且都是危险的想法。 “您放心，我说过，我最擅长销毁证据。张萍处理得很干净，您不必多虑。 至于为什么在三个贱人的脖颈后面留下犯罪标记，这是我的小癖好，我对红花刺青一直有情节。 而且，您不觉得杀了人，留下自己的署名或者标记，这个行为很酷吗？”冷念丞在电话里笑得很猖狂。 “蹦蹦蹦——”冷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打鼓一般。 他深吸了一口气，怒喝了一声，“最近管好你自己！” 说完，他便气势汹汹地撂了电话。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冷军整理了一身警服。 “请进！” “厅长！”孙梦站在门外，脸色煞白。 进屋后，冷军给她端了一杯水，两人的关系已经好到共用一个茶杯。 “军哥，咱们回省城吧！这里危机四伏，不宜久留。”孙梦眼眶顿湿。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冷军摸了摸孙梦一头干练的短发。 “刚才我看见纪委梁斌主任在刘子明的办公室交流了很久，而且我听说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已经交代了。”孙梦的脸色惨白如墙。 “你听谁说的，消息可靠吗？”冷军反问道。 “没有，我刚才遇见了单小兵，他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我已经猜到了。 虽然不知道他交代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定是和当年的案件，以及十年前的案件有关。 军哥，咱们赶紧飞往瑞士吧！在海港市多待上一天，我这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小梦，再多坚持几天，我很快就退休了。 姚文龙部长、省委组织部以及海港市政府领导班子，后天下午将举行紧急会议。 会议的主要核心内容是针对庄建国的案子作出梳理，总结经验教训。 第二项议程是选拔一名新任局长，担任海港警局局长的位置。”冷军说道。 孙梦抬起一双泪眼，突然站了起来，“有没有风声说从哪里选拔一名新任局长？ 还是从海港警局内部提拔一位？如果选中刘子明，这对我们会很不利。 这人就是一只警犬，他闻到一丝味道都会咬死不放。” 冷军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他这两天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动用G省副市长江洋。 江洋是他的老部下，是在他手里一手提拔上去的。他能够当上G省副市长，其中有冷军的助力。 冷军和姚文龙部长的关系不浅，曾经向他大力举荐。可以这么说，冷军是江洋的伯乐。 当年他扶持他一路升迁，眼下如果举荐他降级来到海港市当这个公安局局长，难免会引起许多人的怀疑。 用不用江洋，他心里一直在摇摆不定。 江洋是个非常听话的部下，为人也很有才华。 他只身一人前往G省，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将G省这几年的文旅事业做得非常漂亮。 他究竟该不该让江洋来搅这趟浑水？ 孙梦看见冷军在办公室来回踱步，晃得她头晕。 突然，她捂着嘴巴一阵干呕。 冷军见状，以为她惊吓过度，赶紧在搪瓷盆里面倒了热水，为她擦了擦脸。 孙梦擦完脸，还是遏制不住想要吐的欲望。 冷军突然惊得眼眉立了起来，他好歹也活了大半辈子了。 女人这个反应他很熟悉，莫非小梦有了？ “小梦，你......”冷军欲言又止。 孙梦抬起一双泪眼，干练的短发下面是一张虽然不算年轻，但是面容姣好的脸庞。 “军哥，我......我有了！” “几个月了？”冷军喉结一阵紧缩，追问道。 “三个月了！军哥，咱们有孩子了！”孙梦笑中带泪，“您一定不能有事，咱们这个孩子要在瑞士出生。” 冷军心口狠狠一缩，这就是传说中的老来得子？ “小梦，这是观音送子！”冷军脸上难掩激动。 这些年，儿子冷海一直在国外读书，就业，他已经忘记了为人父亲的感觉。 儿子长大了，除了定期需要生活费才会打电话给他，平时几乎无交流。 这几年儿子开始自力更生了，联系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他只能在朋友圈默默关注。 父子俩之间的感情挺凉薄的。 他一直在想，如果有个女儿，一定是他的贴心小棉袄。 “小梦，希望这孩子是个姑娘，像你一样漂亮。” 孙梦莞尔一笑，笑容带泪的样子我见犹怜。 这个女人所有的温柔都给了面前的男人。 孙梦出去之后，冷军站在窗户边抬头看着海港市的天空。 他现在这是怎么了？做事情畏畏缩缩的。 或许真的是老了，力不从心了，但是他现在老来得子，他不能在监狱里度过。 这个孩子生下来，不能被人指着鼻子说，“你那死老头爸爸是一名黑警！” 傍晚的天空还有最后一丝斜阳，折射在冷军那张不再年轻的脸上，光影呈现半阴半明的状态。 他看着潮红色的天空，那是晚霞的颜色。 如果小梦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姑娘，小乳名就叫：晚霞（云海之中绽放的光芒） 收起眼底最后一丝犹豫，冷军点开了江洋的微信头像。 【作者有话说】 感谢粉丝们为我每天坚持投票，每月仅有的10张票，很多小伙伴都全部给了我。 作者相信有一天，投票排行榜前五十，一定可以看见《追凶三十三天》~ 正文 第538章 紧急召开，碰头会议 冷军点开江洋的微信头像，在输入栏中输入了四个字，“最近好吗？” 身处在G省的江洋正在市常委会议室参加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会议。 G省一共有508项民间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市委书记和四个副市长与领导班子商议决定，从其中挑选四张最有品牌力度的非遗项目作为省里的特色名片。 互联网时代，抓住风口就能带动社会经济发展。 作为G省副市长江洋同志，即将在会议上发表讲话。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快速看了一眼，竟然是老领导冷军的微信头像。 江洋心里不由收紧了一下，冷厅长很少主动联系自己。 自从自己调到G省当副市长，两人之间的交流便减少了许多。 这几年，每到逢年过节江洋都会发送祝福给冷军。 冷军是自己的恩师与伯乐，做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当初他只是省公安厅办公室的一名秘书，杂事、难事、领导讲话稿等，都是他一人来做。 冷厅长发现了他的才华，将他一路提拔成为了省公安厅办公室主任。 后来冷厅长又向省委组织部推荐了他，自此他一路升迁。 先是在省里当了一个管辖区的区长，一直到现在提拔成为G省的副市长，其中有冷军很大的功劳。 一个人埋头苦干没用，必须有人发现你的才华，将你举荐给高层，否则只会一辈子游离在底层。 他能够当上G省的副市长，是冷军当年向中央公安部姚文龙部长大力举荐了他。 一分钟后，江洋要上台发言，他打算等散会后立刻回复消息给他的老领导。 冷军这边迟迟没有收到江洋的回复，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知道人都是会变的，但是江洋一定不会变，有可能他正在忙。 ...... 纪委梁斌在海港警局的会议室已经占用了一天半的时间。 期间，仍然陆陆续续有人进去接受纪委的谈话。 从外面来了纪委三组人员，海港市比往常显得更加忙碌。 梁斌和刘子明对接过后，对海港警局目前的状况，对庄建国身上两起旧案，心里有了许多把握。 刘子明这边将刑侦室的同事紧急召开了一次碰头会。 这一次，他们选了冷军临时办公室隔壁的一间中型会议室。 一群人路过冷军的办公室，冷军恰巧开门看见了他们。 十几名刑侦科室的人员每人手里拿着本子和笔，面色严峻地走进了会议室。 刘子明坐在会议室的中间，身边放着烟灰缸，嘴里抽着烟，眉头紧蹙。 冷军朝里望去，一屋子的人已经落坐，室内鸦雀无声。 刘子明抬头想喊夏枫把门关上时，看见了冷军站在门外。 “厅长，您要不要一起来参加？”刘子明的笑容极具挑衅。 冷军心口一紧，脸上泛起了皮笑肉不笑。 不可否认，他的表情管理做得非常到位。 “我就不参加了，免得大家压力山大。 大家要注意节约时间，虽然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但是希望大家多将时间放在调查案件上。 会议是开不完的，必要的案件梳理和回顾快战快决。你们继续，我还有事。” 冷军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贴着门，心脏在怀里“蹦蹦蹦”狂跳。 半个小时过去了，江洋一直没有回复他的微信。 只有两种可能，一，手机没电了。二，他正在开会。 冷军想来想去，江洋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江洋是东大毕业生，家境贫寒，一路走来很不容易。 初来省公安厅时，作为三无人士，无背景、无人脉、无后台，他在工作上虽然兢兢业业，但是一直上不去。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省公安厅也是暗藏风云，也会存在拉帮结派的现象。 江洋不属于任何一派，因为他没有利用价值，没有人会邀请他站队。 一次会议上，冷军读了一篇演讲稿，是江洋写的。 他发现江洋很有才，会议材料写得非常漂亮，完全可以与市委书记秘书的文笔一较高下。 后来冷军就开始关注他，发现他经常一个人加班到很晚，在办公室默默无闻地写材料。 有一次冷军接待了一个政治应酬，夜里回到省公安厅拿一份材料回去，看见江洋还在磨笔杆子。 冷军走进去，江洋都没有听见脚步声。 他在一遍校对讲话稿，一遍朗诵他的文字。 冷峻发现，此人身上的气质很不一般，有大将风范。 直到江洋将那份给冷军写的讲话稿朗诵完毕后，他听见了冷军的掌声。 “江洋，是金子不一定会发亮！你必须要站在人群中，让大家看见你。”冷军拍了拍江洋的肩膀，眉宇之间很是欣赏。 江洋苦涩一笑，“厅长，我没有那么大的抱负，做好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就行了。 想要往上爬，需要付出太多，我目前没有那个实力，别人也不会带着我。” 冷军直摇头，笑着批评道：“无论是事业单位、国企，还是企业单位，有人的地方就是职场。 你如果不出人头地，你就没有话语权，你的那些抱负会石沉大海。 我听得出来，你是一位很有思想的年轻人，你不该如此低调。” 那晚，他们二人推心置腹聊了很久，一直聊到凌晨三点。 后来，两人的关系越走越近，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自从冷军和江洋关系拉近，无数双眼睛都盯上了江洋，江洋被越来越多的人看见了他的实力。 可以这么说，当年那个清高的江洋，在那一夜完全被冷军打开了他的格局观。 有抱负的人寒窗苦读数十载，都是为了施展自己的力量，去建功立业。 他需要一个平台，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后盾，而冷军就是那股强大的力量。 此刻，冷军想起和江洋多年情谊，他决定继续等等。 隔壁会议室正在召集紧急会议，刘子明坐在人群的C位，手里的烟一直在燃烧。 “诸位，召开大家紧急归队，主要针对这两日发生的新案做一个全面梳理。” 刘子明抬头看见有人在做笔记，摆了摆手，“不需要做笔记，耳朵听着就行。 警局现在人多眼杂，你们本子上的内容如果不小心被人发现了，很有可能会泄露秘密。 大家竖起耳朵听，明白了吗？” 刘子明的眼神散发出凛冽的寒光，让人望而生畏，又不得不服他。 话落，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明白了！” 冷军立在会议室，突然听见隔壁传来气势如虹的声音，心口狠狠一抽。 这个刘子明的组织能力真不错，他早有耳闻。 他手底下除了两个副队长，三名预审科，三名技术员，一共有28名一线刑警。 刘子明是他们刑侦科室的团魂，这股团魂在，大家就不会一盘散沙，就有凝聚力。 将烟屁股丢进了烟灰缸，刘子明站了起来，他开始在会议室进行近一周的案件梳理。 “各位同志，近一周时间连环杀手虽然没有针对女性作案，但是先后发生了冷氏集团华东区域经理苏菲菲自杀事件。 从现场和尸检报告看来，她的确是自杀身亡，不排除被人被迫走投无路了结了自己的可能性。 死者身上一共被踹了不少于20下的足迹痕迹，身上了被拳头抡了不少于15次。 最残忍的一个部分，是死者口腔内一口白牙被人用膝盖骨击打，牙齿已经全部脱落。 大家请看大屏幕！”刘子明将激光笔照在投影仪上面。 正文 第539章 安排水警，打捞尸体 会议室所有人纷纷看向投影仪屏幕，上面是苏菲菲生前和死后的两张对比照片。 这女人生前是个顶顶的大美女，一笑会露出八颗洁白的皓齿。 右边那张躺在解剖台上的照片，应该是法医拍摄的。 照片中，死者口腔内牙齿已经全部脱落，牙床呈现暗红色，处于肿胀淤血的状态。 因为没有牙齿的支撑，死者的面容开始呈现老态，像一位牙齿全部脱落的老人家。 刘子明继续说道：“死者的致命伤是脖颈血管破裂，是一把菜刀所致。 当地派出所所长已经将凶器送到了警局，上面只发现了死者的指纹。 下面再看看这位死者，请看大屏幕！” 大家顺着刘子明手中的激光笔，看见投影仪上面是死者汪富贵，一名惯犯，有过两次牢狱之灾。 此人死前死后的样子都很丑陋，一双三角眼，散发出寒气逼人的光，死刑犯固有的眼神。 刘子明接着说道：“这名男子就是绑架死者苏菲菲的罪犯，不过他第二天就被人灭口了。 死亡地点在东城河的桥下，一名散步的市民发现之后进行了报警。 我们可以推理出，死者汪富贵是一名杀手，但是他背后的指使者才是幕后黑手。 法医对其进行了尸检，其身上的致命伤是由两把尺寸不一的匕首，证明是两名犯罪分子对他进行了刺杀。 大家再看看这张照片。” 刘子明说完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很凝重。 整个会议室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多多少少都有些扭曲。 照片上的死者是庄建国，本周的第三名死者，死亡原因：开枪自杀。 照片是案发现场庄建国的办公室，他的脑袋上开出了一朵血花。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老庄的死因和自杀原因大家应该已经知道了。 当时我、吕墨、妍妍三人目睹了他对着自己的脑袋举起了手枪，我们根本来不及冲进去制止他。 啪的一声巨响，老庄的脑袋上就暴起了刺目的血花和血浆。 老庄死了，他将二十年前的过错都留在一封信中，指认自己是主谋。 这里面疑点重重，那封信的字迹虽然是老庄的，但是我当时留了个心眼。 我闻见信封上面的字迹上有钢笔水味道，很有可能是警局内部或者外人刻意模仿了老庄的字迹。 这个人的本领很大，他擅长模仿字迹，此人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刘子明话落，所有人的眼睛瞪直了。 “刘队，警局内部还有内鬼吗？” “一定有！ 老庄一个人无法串联起这么多的案件，更无法一个人去完成二十年前的案子。 他身后可能不止他一个人，而是几个人，或者一群人。 另外，还有一桩案件相信在座在海港警局从警十年以上的警员，应该还记得十年前的人口失踪案。 老庄的驾驶员单小兵在纪委小组的谈话过程中已经交代了，庄建国对那起案件从中作了梗。 接下来的事情很重要，我们要立刻前往茅山火葬场，并且通知打捞工程队的水警，去捞出三具陈年尸骸。 单小兵交代了，庄建国当年和一名男子将三名死者装进了行李箱，一路开车运到茅山火葬场后面的湖边。 他亲眼看见三名男孩被沉湖抛尸，并且尸体上被捆绑了大量的砖块。” 会议室顿时一片嘈杂，当年三名男孩是谁？难道是杀死冷氏三朵姐妹花的凶手？ 那么杀死三名男孩的人又是谁？ 案件史无前例变得越来越复杂，搞得大家有点乱。 “刘队，我有点发蒙，是我的智商不够还是罪犯的犯罪智商太高？”夏枫红着脸问道。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紧盯着他，“都不是！是参与十年前案件的人太多，他们都在保护同一个人。” 说完，刘子明将投影仪翻至下一页，“这是冷俊峰的家庭成员关系图，我怀疑是这个人干的！” 刘子明将激光笔指在冷念丞的名字上，“他的成长环境幼年经历了父母早亡，之后一直遭受三位堂姐和二婶的欺辱等。心理扭曲下，他萌生了杀戮的种子。 那三名男孩的死，很有可能和他有关。 当务之急我们赶紧出发，目的地：茅山火葬场！” 会议宣布结束后，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出了会议室。 孙梦正准备去茶水间倒水，医生叮嘱她要按时吃叶酸。人到中年怀上第一胎，她很珍惜这个孩子。 看见一群刑警走了出来，孙梦的身体条件反射立在原地，心脏“蹦蹦蹦”狂跳。 刘子明走在人群的C位，阴着一张臭脸，脸上却写着势在必得和绝不服输。 孙梦觉得他的样子真的挺吓人，此人脸上的表情看谁都像是坏人，一对眼珠子像是能够穿透人的心脏。 “刘队，去哪儿呀？”孙梦端着水杯问道，一身警服搭配她干练的短发，显得颇有英气。 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年轻的时候应该很好看。 刘子明的脸色突然一阵融化，他对着孙梦笑了笑，是那种皮笑肉不笑，身体慢慢向她靠近。 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太强大，笑容很阴冷，很恐怖。 孙梦本能身体往后退了半步，刘子明又迎上来半步。 他笑得一脸狡黠，像是故意挑衅她，“孙主任，要和我们一起去火葬场感受一下生离死别吗？” 孙梦的喉咙里面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不自觉地吞咽了两下，“刘队，别开玩笑了，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刘子明笑得一脸夸张，“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记住，别那么早下班。” 说完，刘子明身后跟着一群人走出了海港警局。 孙梦的脑子有点发蒙，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回过神来。 下一秒，她做了一个孕吐的动作，赶紧跑回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她越想刘子明刚才那个眼神越觉得可怕。 自从知道肚子里面有一个小生命，她现在特别缺乏安全感。 她敲开了冷军的门，面色比之前更加惨白。 “快进来！”冷军将门关上后，连同百叶窗也拉上了。 孙梦猛地扑进了冷军的怀里，“军哥，刘子明他们散会了！ 据说他们现在去茅山火葬场，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冷军眉头紧蹙，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他们发现了当年的三个小男孩。 那件事情他哥冷俊峰做得很鲁莽，当时为了保住冷念丞，他安排人和庄建国进行了对接。 三名勒索人的胃口很大，他哥冷俊峰认为留着他们只会后患无穷。 孙梦看见冷军的脸色越来越差，知道一定有事。 “军哥，咱们赶紧跑吧，我怕！” 冷军搂着孙梦，抚摸着她一头轻柔的短发，“小梦，别怕，我会保护你和晚霞。” “什么晚霞？”孙梦抬起一双泪眼婆娑，一脸疑惑地问道。 “小梦，你看，今天外面的晚霞很美。 如果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个闺女儿，乳名就叫晚霞。”冷军露出一脸的慈父笑容。 孙梦的心情逐渐平复了许多，“晚霞，顾名思义就是云海之中绽放的光芒。 军哥，宝宝一定会喜欢这个名字。” 刘子明等人前往茅山火葬场的时候，水警和殡仪馆的人都来了。 严勇拎着工具箱从最后一辆警车走了下来，“刘哥，果果今天来亲戚了，我让她歇会儿。” “兄弟，对女孩子要爱护，女法医可不多，咱们必须当宝贝供着。” “彼此彼此，女刑警也不多，希望妍妍快点恢复斗志，以后咱们把她俩都捧在手心里。” 正文 第540章 尸体身上，绑了砖头 “单小兵同志，不要害怕，告诉水警当时他们抛尸的位置在哪里？”刘子明扭头看着单小兵。 单小兵整个人有点发蒙，傻傻地呆立在原地，面色惨白，身体发抖。 这片湖紧挨着火葬场，本身就散发出诡异的氛围。 人类看见火葬场就会想到死亡，死亡是一个神秘的归宿。 因为不知道死亡的日期，所以每个人对死亡都充满了畏惧心理。 这附近的照明也不是很亮，路段管理处似乎故意渲染火葬场附近的诡异氛围。 又或许，人们骨子里面还是相信死人和那些亡灵是害怕见到光亮的，所以这里比其他地方要昏暗许多。 单小兵伸出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湖泊东南方的位置，声音有些发抖，“当时他们在哪儿抛尸的，我记得清清楚楚，那边有一颗大槐树，长得很茂密。” 刘子明等人顺着单小兵的手指看向湖边，确实有一颗粗壮的大槐树扎根在湖边上。枝繁茂密，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树。 刘子明带着几名水警跑到湖边的东南角，严勇拎着工具箱紧跟其后。 水警穿上了潜水的工作服，拿着不锈钢材质的尸体打捞钩，开始展开打捞尸骸的工作。 正常打捞尸体少则几个小时，多则几十个小时都有。 他们根据单小兵的指引，顺着东南角的湖底进行了潜水，一个小时后竟然打捞上来了三具尸骸。 三具陈年尸骸已经呈现为白骨化，被水警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一起排在湖边。 刑侦科室的技术员正在给三具尸骸拍照片，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如果单小兵不交代，这三具尸骸故意一辈子都不会被发现。 单小兵吓得瘫软在地上，身体不住发抖。 刘子明给他点燃了一支烟，一向不抽烟的单小兵接过烟猛抽了几口，呛得眼泪直流。 “压压惊，一切都会过去的！” 说完，刘子明将烟放在鼻子下方狠狠嗅了嗅，办案期间他不能在现场抽烟。 实在憋不住，必须跑远了抽，不能破坏了现场。 三具尸骸虽然事隔十年，但是依然可以看见他们的脖颈处有一道很长的伤痕。 他们身上有被绳子捆绑的痕迹，应该是庄建国和那名男子在他们身上绑了大量的砖头。 经过十年的时间，铁棒也能磨成针。 不得不说，人类的骨头还是挺牛b的，尸骨的完整度保存的还不错。 打捞上来的时候，三具尸骸被湖底的水草物体包围着。 这片湖平均的水深约2.1米，最大深度4.8米。 地壳下沉地区，湖盆呈碟状，为典型的浅水型吞吐湖泊。 严勇正在对三具尸骸做出初步的尸检分析：“三名死者平均年龄大约在20岁左右，从尸骨的下体特征可以判断出是三名男子。” 刘子明插了一句嘴，“年龄的判断依据是什么？牙齿还是骨头？” 严勇抬起头回答道：“三名死者的第三臼齿，恒齿已经全部萌出，牙齿颌面与切端的磨耗程度可以看出他们的年龄。刘哥，您懂得越来越多了。” “从警多年，这些不知道我别混了。通过软骨也可以推断骨龄，也就知道年龄了。”刘子明说道。 单小兵已经抽完了一支烟，鼓起勇气走近三具白骨皑皑。 “没错！当时我看见了他们的衣着和样貌，确实是三个很年轻的男孩子。” 晚上湖边的风很大，四周有怪鸟的叫声，这边的鸟大多数都是一些黑不溜秋的乌鸦。 乌鸦经常会出现在死人的地方，比如：坟头和墓碑，所以被人称作为：“不祥之鸟”。 风太大，视线太暗，即便打着手电筒，也不太能够很仔细的观看三具尸骸。 殡仪馆工作人员建议将尸骸火葬场的停尸间尸检，如果联系不上死者的家属，可以向当地民政部门申请进行焚烧。 身份不明的尸体经公告后仍无人认领的，其殡殓费及公告费由各级民政部门报同级财政部门核拨。 一群人抵达火葬场时，烟筒里面正冒着烟。 现在都是机器直接将死者推进火炉，几秒钟的功夫尸体就变成一堆骨灰。 以前还需要推尸人，现在这项工作已经成为了非遗，彻底从冷门职业的名列榜单上下架。 殡仪馆人员协同法医严勇将三具白骨运到一间停尸间。 严勇打开工具箱，开始上下打量三具白骨。 “刘哥，过来！”严勇喊了一声，刘子明立刻走上前。 两人立在三具白骨的面前观察了一番，严勇继续说道：“三名死者的致命伤是喉咙血管被一把刀割破。” 严勇带着手套的手指了指白骨脖子处的伤口，已经呈现灰黑色。 “凶器是一把什么样的刀？”刘子明问道。 “这是一个好问题！ 您看，伤口很精细，但是足够致命，因为割在死者的死穴上。 这根血管只要破裂十公分，必死无疑。 我刚才回忆了我的刀具库，这可能是一把手术刀所致，杀害他们的人可能是一名医生。” “医生？”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没错，他对人体结构很了解。歪一分一厘，死者的结局都会发生改变。 你仔细看看，这三具白骨的脖颈切口部位几乎毫无差距，这是一个很精细的活儿。 刘哥，只有经常动手术的人才会精准的割破他们的喉管。”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补充道：“赶紧采集白骨的样本，送往DNA检测中心，也许能够查到死者的身份信息。” 说完，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夏枫，“调查一下海港市，十年前除了冷氏失踪人口，还有没有其余的失踪人口报案。” “yes，sir！” 夏枫打了个电话给海港警局110指挥中心。 很快，那边给予了肯定的回复。 110指挥中心每次接听的电话，每一件报警案件都是会做一个电子记录。 保存的年限根据轻重缓急程度划分为保存10年、20年、30年，和永久保存。 “刘队，当年除了冷家的失踪人口案，没有第二桩失踪案件。 我怀疑这三名男孩可能不是咱们海港市民。”夏枫分析道。 刘子明黑着脸，没有吱声，面色很凝重。 严勇继续补充道：“这三具白骨的背部、腹部被绑上了砖头！” 刘子明点点头，“没错！单小兵同志是当年的目击证人，他亲眼看见老庄和一名男子在三具尸体上面绑了砖头，然后将尸体沉入湖底。” 说完，刘子明看向单小兵，像是寻求他的肯定。 单小兵点头如捣蒜，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严勇说道：“所以可以推断出，他们三人是被杀害后，进行了沉尸。 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他们身上都清清楚楚告诉咱们了。 样本我已经提取好了，白骨就不需要带回法医室了，放不下。” 殡仪馆的人听见这话，立刻问道：“刘队，需要立刻进行焚烧吗？” 刘子明想了想，看向工作人员，说道：“先放在你们停尸间，做好妥善保管，等我们确定可以焚烧，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一群人离开了殡仪馆，一路上警车穿梭在柏油路上，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压抑。 又发现了三具男孩尸体，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三名男孩和冷氏三朵姐妹花究竟是什么关系？ 刘子明突然很想念吕墨和妍妍，他们是警局三剑客。从依云湾案件，他们跟随了自己一路。 现在他们二人双双躺在医院，一个心理上出了问题，一个身体上还很虚弱。 黑夜里，刘子明看着窗外的夜景，一股孤独感顿时涌上了心头。 他突然很想念小警花的声音，她的声音宛若黄莺出谷，柔中夹着几分媚。 【作者有话说】 昨晚做了一个美梦，《追凶三十三天》进入了前五十名投票排行榜~ 正文 第541章 取出两张，澳洲机票 刘子明坐在副驾驶位上，一路看着车窗外，心里五味杂陈。 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弥漫在他的心头，如果吕墨和妍妍在，他的心里一定不会这么空落落的。 距离海港警局还有1.5公里的时候，刘子明突然接到了师母的电话。 “师母，妍妍怎么了？”接通电话，他条件反射心口一紧，他现在特别没有安全感。 老庄走了，吕墨伤了，妍妍病了，他不希望身边的人再出事。 电话那头，师母的语气很焦急，嗓音带着哭腔，“子明，妍妍......她又不见了！” “什么？您在医院等我，我回一趟警局就去医院与您汇合。 刚才在火葬场后面的湖泊中打捞出来了三具白骨。” “白骨？谁死了？”庄太太立在医院走廊上，心脏蹦蹦狂跳。 “师母，是十年前老庄负责的那起失踪人口案。 对了，老庄那本日记本您找到了吗？ 找到日记本，也许能够解开我们许多的疑惑。” 庄太太在电话里沉默了几秒，嗓音依旧带着哭腔，“子明，我刚才回家拿换洗衣服，把家里仔细找了一遍，保险柜都看了，没有发现老庄的日记本。 子明，当务之急先找到妍妍，我在医院等你。” 挂断电话，刘子明看了看四周，距离警局还剩下几百米的路程。 妍妍不见了，她会去哪里？ 老庄的日记本不会凭空失踪，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被老庄销毁了，二是被他藏了起来。 这两种做法无论是哪一种，都证明那本日记本一定有问题，里面一定暗藏秘密。 警车抵达海港警局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黑夜很浓，黑得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大地上。 严勇拿着三具白骨的样本前往DNA检测中心，其余人跟着刘子明回到刑侦办公室。 刚才技术员在现场用拍立得拍下了一张三具尸骸的照片，刘子明将它张贴在KT板上。 “大家注意了，十年前的案子一定要彻查，绝不是失踪人口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一场阴谋。 下面我们来进行了一下分工，首先刑侦一组出列。” “yes，sir！” 刑侦一组以夏枫为首，齐刷刷地出现在刘子明的面前。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紧注视着大家，继续说道：“刑侦一组从这一刻起，负责调查三名死者的身份。 DNA对比信息如果有结果，赶紧第一时间进行死者家属走访工作。 现在不排除三名男子是从外市，或者外省前来海港市。 如果需要和当地警局对接，我会向上级申请让当地公安和我们一起找到三名死者的家庭住址。” 刑侦一组领取了自己的任务后，一下子散开了。 刘子明心里很骄傲，刑侦室的同事做事情的效率很高，执行力也很强。 大家已经连续工作了数日，一股精气神还凝聚着，这样一支队伍很难有侦破不了的案件。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动得浑身汗毛竖起，继续开口说道：“刑侦二组出列。” “yes，sir！” 刑侦二组以组长王远为首，齐刷刷地站在刘子明的面前，“请刘队指示！” 刘子明拍了拍王远的肩膀，说道：“王远，之前让你们小组在冷氏集团盯梢，蹲点。 最近抽调几名人员出来，那边留两个人就行了。剩余人员跟着你赶紧调查老庄那本日记本的下落。 我怀疑老庄也许把那本日记本藏了起来，说不定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但一定不会在家里，更不会在办公室。 这项工作不容易，你查点一下老庄经常去的地方，经常联系的人，逐一排查日记本的下落。” “yes，sir！” 刘子明又看向刑侦三组的柳爽，语气意味深长地说道：“接下来你们小组要仔细调查冷氏别墅的建造结构，争取拿到别墅的设计稿。 我怀疑冷氏别墅也许有下沉式暗格，一旦有发现，立刻带人去别墅搜索。 另外，冷念丞要跟踪紧了，如果发现他有问题，第一时间反馈给我。 从今天开始，你们要24小时在他们家门口蹲点，这家伙的问题很大。” “yes，sir！” “刑侦四组负责跟踪李飞，同样是24小时紧盯了。暗中观察他最近来往的人，以及经常去哪些地方。 对了，跟踪他们二人时，一定要注意安全问题。 他们两人都具备暴力武力值，很有可能身上都有武器。” “yes，sir！” 刑侦一组、二组、三组、四组领取了各自的工作事项离开了刑侦大办公室。 其余留下来了的警员和刑侦科室的文职工作者，被安排寻找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的线索。 二十年了，是时候让他们面世在众人面前，不管是死是活，他们都要发声。 当年的尸检报告上面有欧阳焱的签字，法医作假，这是大事。 即便他现在退休了，警方仍然有权利将他召回。 当年如果他们是被逼签字，或者被人动用了什么手段签字，这些都需要他们出来澄清。 最坏的结局是他们死了，但是死了，尸体也要找到。 无论是对死者的家属，还是对他们个人而言，他们都有权得到体面的下葬，让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息。 最后一屋子人，只剩下刑侦科室的两个副队长站在原地，他们是老警陆大龙和殷凯。 刘子明关上门，继续说道：“特意把你们留下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安排你们去做。 你们跟着我的时间最长，又是刑侦科室的两名副队长。 接下来我说的这项任务十分艰巨，但是必须要秘密进行。” 陆大龙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身材魁梧，人高马大，拍着胸脯说道：“刘队，您放心，您就是让我们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殷凯比他稍许稳重一些，笑了笑，“大龙，别先急着喊口号，先听刘队怎么说。 嫌疑人的手段很高明，犯罪智商也很高，他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对手，一般人是弄不住他的。 更何况他的背后有一股庞大的势力在保护他，不是你喊口号就能搞定的。” 刘子明走近二人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取出两张直飞澳洲的机票。 “澳洲在南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间，你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说完，他将机票递给了二人。 二人接过机票心里已经明白了，刘子明不是让他们出国旅游，而是让他们出国找人。 “刘队，我们在海港警局都是十年以上的老人了，当年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离开法医处，两人双宿双飞去了澳洲。 最近已经证实了澳洲所有的法医系统名单里面并没有他们二人，您这是要我们去大海捞针吗？”殷凯问道。 陆大龙拿着机票，样子看起来有点兴奋地说道：‘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出过国，嘿嘿，感受一下澳洲的风土人情也好。’ 殷凯白了他一样，“大龙，你别傻乐呵。如果他们两人在澳洲被软禁了，或者已经死在澳洲。 咱们寻找他们，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如果被一些试图掩盖真相的人发现了，咱们可能会在澳洲被人灭口。 你还是想想怎么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吧！” 殷凯这么一说，陆大龙不高兴了。 他亮出了自己一身强壮的肌肉，以及腰间的配枪，“你放心，遇到危险哥哥会保护你！ 刘队，您给我们办理持枪证了吗？警察上飞机是要符合这项条件的。” 刘子明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不能带枪上飞机，抵达澳洲过安检的时候你们很有可能会被扣押。 这次行动是秘密进行，被发现了你们会有危险。澳洲那边警察局你们不知深浅，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给你们报了一个旅行团，你们会在国外七日游。 这个旅行团的好处是，如果参团人员想自由出行，只要跟他们说一声就行，没必要跟着他们到处走。” 正文 第542章 像安装了，定时炸弹 陆大龙用大拳头轻轻顶了一下刘子明，他这一身肌肉，手劲挺大，刘子明的心脏差点被他顶出来。 “刘队，您现在越来越鬼灵精了，这都是什么时候安排好的啊，佩服佩服！ 这个正队长和副队长确实挺有悬殊的，我陆大龙是服了。” 殷凯白了他一眼，“你这副队长完全是混资历熬出来的，刑侦科室除了刘队，就咱俩进队时间最长。 当初老庄也是看在你的工龄上，才把这副队长的名额分了一个给你。” “艹！说谁呢！”陆大龙一阵不爽，两人这些年一直互相抬杠。 “都被吵了，两个小时后你们飞往澳洲。” “刘队，我行李还没准备呢！ 你至少让我回去拿几件干净衣服，裤衩子最起码带个三四条啊！”陆大龙一脸发蒙，这不就是赶鸭子上架嘛。 “你懂啥？就是要出其不备，说走就走，这样才不容易被人发现。 你这要是回家收拾一趟，我估计你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你要去澳洲了。”殷凯一脸嫌弃地说道。 刘子明拍了拍大龙的肩膀，“放心吧！我已经给你们在那边对接好了。 大使馆那边会有人接应你们，别为了几条大裤衩子犯愁。 现在是九点三刻，你们出去打个车赶紧去机场。对了，手机APP现在可以线上值机，路上操作一下。” 陆大龙还是有点发蒙，这出国的计划来得太突然，太仓促。 刘队的操作模式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刘队，我们人民币还没换成澳元呢！对了，一澳元等于多少人民币啊？” “别废话了，赶紧走吧！一澳元=4.7352人民币。”殷凯感觉自己带着一个猪队友。 刘子明笑了笑，“别担心这些，会有大使馆的人秘密接应你们，你们的暗号是......” 三人凑近身体对了暗号，刘子明将他们二人的手与自己紧紧握在一起，“记住，不要打草惊蛇，秘密行动，安全回国。” 殷凯郑重地点点头，拉着人高马大的陆大龙离开了海港警局。 殷凯和陆大龙离开后，刘子明看着手机上师母的电话，只想赶紧去找妍妍。 他可爱的小警花情绪很不稳定，希望她别做出傻事，不然他也不想活了。 死了三年的心，好不容易在遇见妍妍后苏醒了。 她像一阵暖风轻轻柔柔吹进了他的心头。 “妍妍，你不能有事！” 一个人的刑侦室，刘子明情不自禁地说出了这句话。 他立在窗户边，突然看见警局院子里的那棵大树下面好像站着一个人。 夜太黑，浓得像德芙黑巧克力。 他冲出了刑侦室，跑到警局大院的大树下四周张望，根本没有人。 摸了摸脑袋，他刚准备回去拿车钥匙去医院和师母汇合，没想到低头时看见了妍妍的钥匙扣。 妍妍的钥匙扣上面挂着一个樱桃小丸子，如她一样，可可爱爱。 刘子明心脏一紧，妍妍的樱桃小丸子钥匙扣怎么会在树下。 难道凶手抓了妍妍？他故意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他看见这枚钥匙扣。 刘子明的心里一阵发毛，头皮感觉倒立了起来，那一秒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脑袋炸了。 他的脑袋里面像安装了一台定时炸弹，瞬间进入了倒计时。 他连两根不同颜色的线路都来不及剪断，定时炸弹就在他的脑袋里面炸出了一团火花。 他感觉脑袋已经四分五裂，血花和血浆漫天飞舞。 握着妍妍的钥匙扣，上面的樱桃小丸子正在冲着他笑。 之前没觉得小丸子可爱，这会儿看着小丸子，他就想起了他的妍妍。 妍妍也喜欢冲着他傻笑，笑得甜甜的，像星巴克香草咖啡上面的那层奶油。 他一只手死死握着樱桃小丸子，另一只手捂着脑袋，耳朵嗡嗡作响，感觉脑袋已经分崩离析。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体瘫软在地上，他双膝跪在地上，头顶上是一片漆黑如墨水般的天空。 他的心脏揪着疼痛，可怜的小警花刚死了父亲，这会儿又被凶手给掳走了。 那浑蛋会不会对她做出畜生事情？她会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的纯洁，像死者苏菲菲那样自我了结？ “妍妍——”刘子明对着墨染般的天空，仰天嘶吼了一声。 外面的晚风很大，将他的声音吹散得四分五裂。 手里死死握住可爱的樱桃小丸子，眼眶迸泪。 小丸子笑得一脸天真，和妍妍一样可爱，一样纯真，一样烂漫。 心像死了一般，在不住往下沉，他感觉自己正在一点一点掉入地狱的黑洞里。 突然，他的耳边听见了小声的哭泣声。 难道他已经死了？为他哭泣的人是谁？ 他猛地回头，看见正前方站着一位身高约172cm的女孩。 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被湛蓝色的牛仔裤包裹着。 女孩的身姿挺拔，婀娜多姿，一双含泪的目光正锁死在他的脸上。 女孩的容貌，简直是造物者偏心的杰作。 “妍妍——”刘子明猛地站起身来，扑向了他亲爱的小警花。 黑夜里，他紧紧抱着妍妍，死死不松开。 他能感受到妍妍的身体在发抖，她的小手很冰凉，是大病初愈后的反应。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拥抱了很久，直到传达室的保安朝外面望了望，两人这才松开。 “妍妍，你怎么在这里？还有这个钥匙扣是怎么回事？”刘子明脸色顿红，看着妍妍一脸羞涩。 他刚才在大树下撕心裂肺，心碎成片的样子一定都被妍妍看见了。 妍妍眼底带泪，泪中带笑，“我刚才钥匙扣不小心掉了，找了半天没找到，没想到被您找到了。” 刘子明低着头，踢着脚下的树叶，一脸羞涩道：“你都看见了？” 妍妍点点头，含泪说道：“您刚才的样子可以拿奥斯卡金像奖了，痛苦、揪心、绝望，都恰如其分表现了出来。” 刘子明瞪着眼睛，轻轻地敲了敲妍妍的小脑袋，“妍妍，我那是真情流露，我以为你......” 话落，刘子明竟然在小警花的面前再度哽咽。 他不知道为什么，年纪越大，麻油越来越多了。 妍妍心口一紧，用小粉拳头怼了一下刘子明的心口，“好啦！别难过了！我这不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嘛！” 刘子明轻轻地拎了拎妍妍的马尾辫，“你那不是惊喜是惊吓，下次不允许再吓唬老人家了，知道不？” “yes，sir！”妍妍做了一个三挺一瞪的姿势，眉眼之间露出了久违的笑。 下一秒，想起父亲刚离世，她收起了笑容。 “刘队，我要查明真相，不能让父亲死得不明不白。 他不敢交代出那些人，一定是为了保护我和妈妈。 我不怕他们，我会和您并肩作战，将他们全部揪出来。” 刘子明感动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点头如捣蒜。 他觉得自己现在挺双标的，一边希望妍妍去文职岗，一边希望妍妍留在他身边。 也许爱情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吧！ 两人并排走进海港警局，加班的同事看见妍妍的出现，眼睛里都闪现出了惊喜。 方小可脖子上戴着粉色的U型抱枕，正从茶水间冲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她看见妍妍出现在警局，放下手里的杯子，抓住了妍妍的手。 “亲爱的，你回来就好，大家都很担心你！” 妍妍眼眶顿时生泪，“谢谢大家！” “亲爱的，在大家心里你不仅是漂亮的花瓶，你还是这个！”方小可竖起了大拇指。 妍妍扯着嘴角，笑中带泪，跟着刘子明走进了刑侦室。 正文 第543章 但是我只，信得过你 两人情绪冷静下来后，刘子明让妍妍亲自给师母回个电话。 庄太太看见女儿的电话号码，几乎是秒接。 接通电话，她怯怯地问道：“妍妍，你别吓唬妈妈，你在哪儿？ 妈妈已经没有丈夫了，不能再失去女儿。” 电话那头传来了哭泣声，妍妍跟着掉下了眼泪。 刘子明看得心口一痛，小警花一落泪，他就想用拳头砸墙。 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让妍妍为他落泪，笑中带泪都不行。 “妈，我在海港警局！”妍妍鼓起勇气直面母亲的追问。 “妍妍，妈不同意你回去了，这份工作太危险了。 你要是不回来，你就别想见到妈妈，我跟着你爸爸一块儿去了。”庄太太顿时大怒。 妍妍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妈，等我揪出拉爸爸下水的人，我一定听您的，但是不是现在。” 说完这句话，她挂断了母亲的电话，任凭母亲在电话那头发疯。 她知道，母亲是个坚强的女人，她舍不得离开自己。 “刘队，我父亲那本日记本是案件的一个突破口，我们一定要想法找到它。”妍妍的眼神坚定地看着刘子明。 刘子明关上门，将刚才给刑侦科室全员的分工又叙述了一遍。 妍妍听完之后，眼睛瞪直了。下一秒，她对刘子明的佩服指数急剧上升。 “刘队，希望陆副队和殷副队找到欧阳焱和杨心蕊二人。” “你放心，海港市这边我已经确认了。 当年他们二人乘坐了专用飞机飞往了澳洲，所以民航这边没有记录。 他们如果出事了，应该是在国外被人给......” 刘子明没有说出口，而是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妍妍吓得瞪大了眼睛，眉宇之间气势汹汹，大有挖地三尺也要挖出凶手的气势。 “妍妍，警局现在人多眼杂，很不安全，咱们都要更加谨慎。 你要提防那个叫孙梦的女人，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刘子明劝诫道。 “孙梦？就是冷厅长身边的那个女人？”妍妍问道。 “没错！她和冷军关系不简单，我们的人已经发现这两人走动很近。 即便是上级和下级关系，这两人的关系已经超乎一般了，也许他们是一对地下恋人。” 妍妍刚想继续说些什么时，纪委梁斌敲开了门。 “刘队，我们听说小庄警官回来了，我想和她谈谈。” 刘子明看了看妍妍，她的脸色虽然还是病态的白，但是精神还可以。 “妍妍，你可以吗？”刘子明一脸担心的样子，梁斌看在眼里。 他们纪委的眼睛什么都能看透，两个彼此喜欢的人，眼睛里面只有对方。 妍妍点点头，说道：“我可以！” 说完，她跟随梁斌主任走出了刑侦室。 出门没几步，他们和冷军遇见了。 冷军刚才上了个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遇见了梁斌和妍妍，愣在原地三秒。 回过神来，冷军走上前一脸关心地问道：“妍妍，身体好些了吗？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妍妍没有像往常那样对他恭恭敬敬，相反眼神警惕地往身后半退了一步。 “冷厅长，纪委梁主任找我谈话，我先过去了。”妍妍的声音很冷，很疏离。 冷军感觉到了一股异样，这丫头对她应该是心存芥蒂了。 返回办公室，冷军看了看手机，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江洋还没回微信。 正打算把手机放下时，江洋的电话竟然打来了。 冷军几乎是秒接，电话里传来了江洋略带抱歉的语气。 “厅长，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在市委常委办公室一直开会到现在，这才有空给您回电话。” 冷军听见江洋的声音，心情慢慢舒展了许多。 “不碍事，我知道G省最近在搞大动作，文旅产业做得非常好。江洋，你功不可没啊！” “没有没有，是大家的功劳，也是G省的本土文化优势比较迎合市场需求。 G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高达508件，过去当地没有太多重视，一直埋头发展农业。 农业辛辛苦苦一年，也赶不上互联网一晚上的直播收益。 G省这边的黑土大米是一个品牌特色，当地的土壤是黑土，很肥沃，都是有机土壤。 这边已经和全国多家互联网直播公司对接了，农民们在田间一边直播，一边进行线上销售。 老厅长，一个小时下来，您猜猜看盈利额是多少？”江洋的语气很兴奋。 冷军的心口突然有点发凉，不知道接下去的话该怎么开口。 “多少？”冷军笑了笑。 “一个小时竟然破了百万的销售额，除去人工和成本费用，净利润高达几十万呢！ 这边选取了五家农场大户进行了试运营，没想到反响轰动，已经带动了农民全部开始玩直播了。 你还别小看这群农民，在直播渠道上面是一股清流，大家都爱看他们。 打赏金额一晚上都能突破三十好几万呢！”江洋越聊越兴奋，几乎没有给冷军开口的机会。 聊了半天之后，江洋貌似回过神来了，“厅长，我最近满脑子都是G省的发展。 互联网时代，抓住风口就能给老百姓带来实质性的经济收益。 G省的老百姓穷了太久了，我希望人人桌上都有三菜一汤，还得是两荤一蔬一荤汤。 厅长，您是有事情找我吗？” 冷军沉默了几秒，脑子里面很乱，他该不该说出口。 江洋是个人才，留在G省是当地人民的福气，对他以后的发展也很重要。 江洋做出的成绩有目共睹，上面领导最近经常提起他在G省大刀阔斧的战绩。 电话里头一阵沉默，江洋心里基本上有数了，老厅长一定是遇到了难事。 “厅长，江洋是您一手提拔上去，在我心里您如父如兄。 您要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全力帮您解决。” 江洋的语气很坚定，冷军心里很暖。这小子果然生性纯良，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这些年他有意无意也提拔了不少人，很多人都是白眼狼，翅膀硬了就耀武扬威，目中无人。 有些人见他很快就要退休了，风向已经开始出现了偏斜，向几位有资格被提拔成为新任省委公安部厅长的人开始拍马屁。 这就是世态炎凉，人走茶凉的道理。 冷军原本已经想打起退堂鼓，看见书桌上孙梦刚才喝过的水杯，以及孙梦刚才擦过的毛巾。 心一横，他决定和江洋聊一聊，但是又不能太明说。 “江洋，海港警局庄建国违背警察信仰，昨天中午他在局长办公室开枪自尽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听说了，群里面有人讨论还被市委领导一顿训斥。 这种警界的败类，不值得祭奠。”江洋说道。 冷军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如果江洋知道自己也黑腐了一颗红心，他会怎么看待自己？ “厅长，您找我不会是要告诉我庄建国违反纪律的事情，让我牢记初心吧？”江洋在电话里笑了笑，声音很爽朗。他问心无愧，心底则无鬼。 冷军没说话，江洋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他和冷厅长太久没有聊天了。 他还记得那次在办公室，厅长和他推心置腹地聊到了凌晨。 那次以后，他就明确了自己的人生方向和追求。 “厅长，您放心！我江洋不拿人民群众一分一毫、一针一线，更不会薅社会主义的羊毛！” 冷军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江洋，海港警局群龙无首，我想让你过来！” 江洋沉默了几秒，一脸疑惑地问道：“厅长，为什么是我？” “江洋，我知道让你过来，相当于让你从厅局级副职降到了正处级干部。 但是......我只信得过你！”冷军的声音很坚定，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作者有话说】 亲爱的读者们，金币是免费的，可以给作者助力哦~ 正文 第544章 二十年来，屡立大功 江洋立在办公室的窗户前，看着G省的天空，这里有无限种的可能。 农产业嫁接互联网，这里势必会掀起一股网络红利的浪潮。 转念间，他想起过去和冷厅长在一起的日子，他决定做人不能忘本。 他是个理智的人，但是他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冷厅长既然开口了，他不会刨根究底问下去。 老领导既然发话了，一定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且非自己去不可。 沉默来了数秒，江洋开口说道：“厅长，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向省委书记递交辞呈。” 冷军心里一股暖流升起，感动地说道：“江洋，谢谢你！” “厅长，我们之间不谈谢字，如果不是您那夜与我推心置腹，我不会走到今天。 不过我突然提交辞呈上去，上面同意的概率很低，要不您帮忙活动一下？” 冷军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些我都已经考虑了，思前想后了几天，我这才和你开了口。 我会向姚文龙部长申请，让你借调过来一阵子。 这样既不会让你职务降级，也不会让两省之间关系不和。 等到这边的连环杀人案和一系列命案侦破之后，我会完璧归赵，亲自送你回G省。” 江洋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对G省是有感情的。这里有他三年的青春，三年的热血。 现在这边的本土特色产业和互联网直播行业进行了捆绑，他认为线上直播销售是一个朝阳的行业。 说句话糙理不糙的话，站在风口浪尖，猪都会飞。 他势必带着G省的老百姓，抓住这股风，一起乘风破浪。 “厅长，借调到海港市公安局应该不成问题，也算是做了我的老本行。 我这边等您通知，您一声令下，我立刻飞往海港市。”江洋的语气很坚定，绝无二心。 冷军很感动，心里蹦蹦狂跳，他没想到江洋这么挺他。 “江洋，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将你借调到海港市公安局？你这么信任我吗？” 江洋在电话里爽朗地笑了，“厅长，我相信那晚您是真诚地对待我，从未有人与我如此坦诚，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 冷军立在窗口，鼻尖一酸！他暗暗发誓，他只是借调江洋一起与他共渡难关。 他一定会死死护住他，就冲着江洋对自己的这份绝对相信。 两人挂断电话后，冷军拨打了姚文龙部长的电话。 深夜的电话多半是有急事，姚文龙部长在帝都接听了电话，询问了事由。 “冷军，我都听明白了，你认为江洋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是江洋现在G省的成绩斐然，这样把他借调过去，我认为有点唐突。 G省那边会怎么想？海港市委组织部该怎么想？ 偌大的海港市难不成提拔不了一个临危受命的海港市公安局局长？ 刘子明那小子我一直密切关注，他从警二十年，屡立大功，我认为你可以考虑他。 省委组织部对刘子明也持续关注了很久，他的风评不错，尽管这次破案时长有点拖沓。 但是一码归一码事，海港市连日来发生的诸多案件破案难度指数是近年来最为艰巨的。 如果这次案件能够最终成功侦破，刘子明的履历和资历完全可以提拔成为局长一职。 冷军，你最近在海港市，可以多多观察此人。” 话落，冷军的心情顿时沉到了谷底。他深吸了一口凉气，双拳紧握。 “部长，不瞒您说，我之前对刘子明也很赏识。 最近在海港警局相处了一段日子，我发现此人虽然工作上兢兢业业，但是情商和手段都颇为一般。 我认为局长这个位置，不能只选择有勇无谋的人。 当然，我不是说他无谋，只是在一些细节上，他不如江洋通透。 也许他还需要沉下心来，继续再历练几年。 我选择让江洋过来，是为了先稳住海港警局这边的人心。 群龙无首不是一件好事，很容易军心涣散。 我即将要退休，又是临时过来督查案情，警局还是需要安放一个定心丸。 江洋过来借调一阵子，不会太占用他，等案件侦破了，他可以继续返回G省。 这样也不会让他从厅局级副职降级成为正处级干部。 部长，江洋是我的老部下，请您相信我的眼光。 海港市最近侦查工作已经进入了最紧张的状态，不能再犹豫了。” 姚部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子，继续说道：“明天一早我与你们省委组织部部长，还有海港市委组织部长电话详聊，中午下班之前给你答复。” ......冷军挂完电话之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往下沉了一点。 姚部长同意考虑这件事情，并且决定和省委、市委组织部长商议这件事情，那么就有回旋之地。 省委组织部部长薛平华和他又是小舅子关系，虽说冷海的母亲离世多年，他毕竟还是小海的舅舅。 冷军深夜拨打了小舅子的电话，薛平华接通电话后没好气地问道：“什么事啊？” “平华，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冷军刚准备直接开口，被薛平华打断了。 “好事就说，麻烦事情不要烦我。 我姐姐已经死了很多年，我们之间除了小海，我和你没有什么交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孙梦已经好了很多年。我姐姐死了，倒是便宜了你们。” 薛平华对冷军这件事情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冷海小时候撞见过他们几次，偷偷告诉了最疼爱他的舅舅。 他心里多少对冷军有看法，他没要求冷军为他姐姐“守寡”，但是冷军也不能在姐姐离世后一年不到就和自己的办公室秘书好上了。 冷军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平华，一码归一码。我刚才和姚文龙部长已经通过电话了。 他明天会和你以及海港市委组织部部长马常斌对接，商量选择一名干部到海港警局坐镇局长这个位置。 我已经向部长推荐了江洋，希望你能支持我的选择。” 薛平华一听是姚文龙部长，从床上走下来，直奔书房。 “冷军，你脑子瓦特了吧？江洋现在可是厅局级副职，你让人家来当正处级干部？ 你不是江洋的伯乐吗？你这是过河拆桥啊？” 冷军愣了愣，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只是让江洋借调过来一阵子，最多......两周时间。” “借调啊？那还行！ 你为什么不直接用刘子明，他战绩赫赫，当之无愧！” “不要问那么多，我自然有我的考虑！”冷军的语气不太好。 “你这是喜欢用自己人吧？ 这个警局局长和你有半毛钱关系？你没几天都要退居二线了。”薛平华对冷军说话态度一向如此，心里有气，便没什么好装的。 “你别问那么多，我已经和姚文龙部长说了，刘子明不合适。 这段日子我亲自坐镇在海港市，我比任何人都更有发言权。” ......挂断电话后，冷军心里的把握又多了一层。 至于海港市委组织部那边，他很熟悉。马常斌能够到这个位置上，后面有他一份力。 这些年，他有意无意提拔了许多人，这对他在方方面面都起到了不小的帮助。 人抬人，抬出伟人；僧抬僧，抬出高僧！ 房间内没有开灯，漆黑一团，只有清辉月光照在办公室。 冷军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支烟，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他困意全无。 他不禁开始有些期待日出升起，明天中午之前，姚文龙部长会给他明确的答复。 正文 第545章 孙梦身上，有把匕首 妍妍跟随纪委梁斌走进了会议室，偌大的会议室和往常不太一样。 四面都是桌子椅子，中间留了一块空地。 人坐在中间的座椅上，被纪委小组成员盯着，感觉像身上的衣服被剥得一干二净。 梁斌给妍妍递了一瓶矿泉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笔，打开笔记本开始做记录。 “庄妍，这个非常时期把你叫到会议室，我知道对你很艰难。 但是整个警局大院的警员，我们都会挨个进行谈话，咱们不能搞特殊。 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是要清清白白，希望你能理解纪委的流程，配合我们的工作。” 梁斌的语气严肃，但是颇有人情味。 妍妍点点头，一双眼睛坚定如炬，“梁主任，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您可以提问了。” 梁斌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女孩很特别，也很勇敢，敢于直面问题，是个警界的好苗子。 他绝不会因为他的父亲是警局的内鬼，而对她轻视半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你父亲的异样？” 妍妍长出了一口气，开始娓娓道来，“其实很早刘队就已经从蒋晓娥那起案子中发现了我父亲的问题。 我们是在调查依云湾案件，无意间发现了碧流河一案有问题。 姐妹二人都死得凄惨，很难让人不怀疑其中有问题。 我们对二十年前的卷宗和档案，以及尸检报告都进行了检查核实，发现了许多问题和漏洞。 蒋晓娥的尸检报告结果，和当年目击证人口供完全不一致。 那次案件过后，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乘坐专用飞机飞往澳洲之后。 从此二人，音信全无，人间蒸发。 当年接到群众报警电话前往碧流河的派出所警员也消失了。 这期间还死了一个愿意说出真相的老人家。 面对我们的质疑，我父亲当时的反应态度很强烈，他坚持认为当年的案件没有问题。 但是板上钉钉的疑点就摆在我们面前，我们没法把自己的眼睛戳瞎。 起初我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违背了警察的信仰。 父亲是我的信仰！ 后来再到天德湖碎尸案，父亲的种种反应，以及他的破案智商急剧下降，这一切都很可疑。 我们的录音笔和录音文档在警局被盗，更加确定了警局内部有鬼。 母亲告诉我，父亲经常夜半三更在卫生间抽烟，好像还在打电话。 那次我被黑衣人绑去八怪皮鞋厂，住院期间，无意间听见了父亲的电话。 父亲当时以为我睡着了，接通了那个人的电话。 他质问对方为什么要伤害我，情绪很激动。 再到后来他急着给冷念丞的秘书张伟定罪，迫不及待想要将张伟定义为杀死沐婉晴的凶手。 明眼人都知道，张伟不可能是杀人凶手，顶多算是个帮凶。 张伟本人最终在医院被人给安乐死，种种操作都证明张伟并不是最大的幕后黑手。 再到李漫妮的案件，我们已经彻底怀疑是冷念丞行凶杀人，只是没有一个板上钉钉的证据将他定罪。 我们先后对他进行了两次审讯，他的态度很嚣张，完全不像一个犯罪嫌疑人进入审讯室的态度。 他很从容，某一时刻我们都感觉自己像是抓错了人。 再到后来，省公安厅厅长莅临我们海港警局，这期间我们发现了警局内部多枚微型监听器。 以上种种，足以证明警局内部出现了问题，但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是父亲违背的警察的信仰。 直到冷厅长安排我出国参加全球一个刑侦课程的进修，我感觉到有一种被故意支走的感觉。 回家后，我无意间在父亲的书房发现他正在一本焦糖色的日记本上写东西。 父亲看见我，当时很紧张。我看在眼里，嘴上并没说。 夜里我潜入他的书房，打开日记本，刚读了第一页就被父亲发现了。 后来他趁我不注意打晕了我，将我关进了安山风景区的小木屋。 我逃出来后，刘队他们带着我直奔警局。 父亲见到我的出现，随后便自杀了！” 叙述完毕后，妍妍长长地出了一口凉气，两行热泪滚落。 会议室鸦雀无声，大家发自内心心疼面前这位小姑娘。 让她回忆自己父亲的不堪，这是很残忍的，但是小姑娘全程逻辑清晰，对他们全部交代了。 “庄警官，喝喝水，放轻松。”梁斌主任一脸关怀。 妍妍喝了一口水，心情慢慢平复。 梁斌继续问道：“你确定那本日记本和案件有关吗？” “我确定，我仅仅只看了一行，每一个字都触目惊心。 父亲说他有罪，他和二十年前的案件脱不了干系。 不过后面的内容我没有看见，听说父亲的日记本失踪了，也许藏在某一处地方，或者被父亲进行了销毁。” ...... 妍妍走出审讯室后，双腿发软，身体无力。 刘子明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他知道妍妍一定身心俱惫。 这样的谈话方式与警界新人来说，无疑是压力山大。 更何况，里面的人也许会指着你的鼻子问你，你父亲是警局内鬼，你知道吗？ 当然，梁斌并没有这么做。 “妍妍——”刘子明满眼都是他可怜的小警花，这个可爱的女孩她不该承受如此的生命之重。 “刘队——”妍妍仅看了刘子明一眼，眼眶像断了线的珍珠，潸然泪下。 两人路过孙梦的办公室，里面亮着灯光。 凌晨，警局内虽然灯火通明，但是大家都很安静。 一点点响声都会被无尽的放大，孙梦办公室的门缝里面亮着灯光，百叶窗没有完全拉合上。 刘子明突然立住了，猫着一只眼睛看向那扇窗户。 突然，孙梦很警惕地回眸一视，她看见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窗户缝隙中露出一只眼睛，那种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像窥视，像洞察，像看穿。 孙梦本能地掏出了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很轻巧，上面的花色很精美。 那把匕首是她和冷军去云南考察缉毒大队时，在当地跳蚤市场买来的。 当时她第一眼就觉得这把匕首的外观特别漂亮，冷军二话不说就给她买了。 当时卖家的眼神却很奇怪，他对着孙梦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姑娘，美丽的东西都是有毒的，比如漂亮的蘑菇。 这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不要轻易利刃出鞘，当心被反噬。” 当时孙梦没在意，一方面是听不懂正宗的云南口音，二来是那把匕首太漂亮了。 匕首上面的花纹很精美，是一条凤和一条龙。 此刻，孙梦手里握着那把匕首，紧紧贴在胸口。 猛地打开门，四周环视了一圈，凌晨子时的警局走廊上没有一个人。 难道刚才那只眼睛是她的幻觉，孕早期会产生幻觉吗？ 孙梦在搜索引擎里面输入了一行字。 下一秒，弹出了许多相关的提问。 权威医生给出了解释，说一般情况下怀孕是不会导致幻觉的，如果产生幻觉大多数是因为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孙梦跑进了监控室，让值班人员调取刚才的监控。 刘子明之前已经和监控室的人员交代，不允许有人擅自调取监控，孙梦扑了个空。 ...... 刚才孙梦突然冲出办公室，刘子明和妍妍快速躲在隔壁的楼道口。 刘子明捂着妍妍的嘴巴，示意她别吱声。 孙梦这个女人的疑心病貌似很重，她的眼睛刚才与他进行了短暂的对视。 他发现这个女人在一个人的时候，表情很冷，冷得像冬天屋梁上面的冰锥子。 正文 第546章 最近让我，盯着孙梦 “刘队，怎么了？”妍妍被刘子明紧紧贴着，快要喘不过气的感觉。 “快走！”刘子明拉着妍妍的手，快速跑回了刑侦室。 两人回到刑侦室，妍妍看见刘队死死攥着她的手，脸颊一阵滚烫。 “刘队，可以松开了吗？” 刘子明这才注意到，他攥着小警花的小手手。 这可不适合，刚才两人在警局院子里面紧紧拥抱，这会儿又拉着人家的小手手。 老庄尸骨未寒，指不定要跳出来钻进他的梦里，指着他的鼻子说，“刘子明，别特么老牛吃嫩草。” 虽然他很想说一句，老牛吃嫩草怎么了？越嚼越香！ 但是此刻他没什么心情想这些了，孙梦的警惕性太强大了。 刚才她手里是一把匕首，很精巧的女士刀具。 这是女人防身的东西，是一种冷兵器。 这把匕首他了解过，坚固锋利，但是只要击中对方的要害，那可是刀刀致命的好武器。 “刘队，您刚才是在偷窥孙梦干嘛？”妍妍问道。 “不是偷窥，那是侦查！”刘子明拍了拍妍妍的小脑袋。 “孙梦有问题，这女人和冷军关系不一般，也许是我们调查冷军的一个突破口。 你知道，男人一旦心里有了一个女人，都很容易失智，很容易露出马脚。” 妍妍想了想，继续说道：“就像刚才您在楼下那棵大树下痛哭流涕的样子？” 刘子明突然红了脸，语无伦次地说道：“我那是被沙子蒙了眼睛，脑壳疼，肚子疼！” 妍妍扯了扯嘴角，一脸看破不说破，“刘队，要不最近让我盯着孙梦吧？我们都是女人，比较容易接近。 你刚才那副偷窥的样子，如果被人看见了，人家会以为你对孙梦想心思呢！” “想心思？别开玩笑了，我......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刘子明的眼神死死注视着妍妍，妍妍惨白的脸颊浮上了两朵红云。 两人的眼神很快落在吕墨的座位上，心口纷纷一紧。 “刘队，我今天去看过吕专家了，他当时正在睡觉，我就没进去。 严医说得对，有时候看似是一线希望，其实是凶手给咱们放了鱼饵，骗咱们上钩。 不过，那浑蛋没有将吕专家直接咔嚓了，他还算有理智，知道不能袭警。”妍妍问道。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们反应慢一点，吕墨基本上已经被他给咔嚓了。 他的确没有割破吕墨手腕的血管，只是伤到了肌肉部分，估计以后举枪是成问题了。 如果我们晚一点抵达速八酒店，吕墨一定会失血过多而亡。 这家伙之所以不杀吕墨，也许吕墨的死根本刺激不了他，他对吕墨行凶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警告我。 妍妍，你要离我远一点！ 那浑蛋开始动我身边的人，我打算让警局出两名警员24小时保护娜娜和我妈。” 妍妍点头如捣蒜，“娜娜和阿姨一定要进行秘密保护，她们手无寸铁，那浑蛋如果......” 妍妍不敢往下深想，眼眶却一阵泛红，“娜娜是我的好朋友！”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娜娜都告诉我了，你们早就加了微信，谢谢你一直陪伴她。娜娜也很想念你！” 两人短暂的感性了一会儿，听见走廊上急促的脚步声。 刘子明将手机打开，妍妍发现他竟然连上了警局的监控系统，他的手机上可以看见走廊上的一举一动。 孙梦四周看了看，敲开了冷军办公室的门。 “妍妍，这女人一天去了冷军办公室不下于三次。 这两人有猫腻，你最近盯着她要小心点。她身上有一把匕首，是云南那边铁匠铸造的冷兵器。” 妍妍点点头，眉宇之间散发出凛冽的光芒，大有一种要揪出大鬼的决心。 ...... 孙梦敲开了冷军的门，一脸惊悚地看着冷军。 冷军将她赶紧拉进了办公室，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小梦，咱们不要来往太过频繁，你一天敲门不下于三次，小心被人怀疑。” 孙梦眉头紧蹙，“爱怀疑就怀疑呗！我是您的下属，又是您的秘书，正常对接工作十次八次都行。 军哥，出事了！” 冷军皱着眉头，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快说！” “刚才我在办公室，突然回头看见一只眼睛在偷窥我。”孙梦的眼睛瞪得很大，看起来还沉浸在恐惧中。 冷军摸了摸孙梦的额头，担心道：“你身体没事吧？是不是孕早期的正常反应？ 我让你早点回去休息，你为什么不听？” “军哥，我身体没事！ 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只眼睛的眼白是血红色，看着就是一只常年熬夜的眼睛。 他死死盯着我，我敢确定那是刘子明的眼睛。 他看人的眼神很恐怖，看谁都像是坏人。”孙梦的身体在剧烈地发抖。 冷军搂着她，安慰道：“小梦，别怕！不要疑神疑鬼，自己吓唬自己！” 孙梦猛地挣脱开冷军，坚定地说道：“我刚才去海港警局监控室，他们的人不同意我查看监控，这里面一定有鬼。 咱们虽然人在海港警局，但是他们的人好像已经开始有了防范意识，我怀疑这一切都是刘子明搞的鬼。” 孙梦的眼睛紧紧盯着冷军，喉咙里溢出了一句锋利如刀的话，“军哥，这个人留不得，得治治他！” 冷军心里“咯噔”了一下，上前将双手放在孙梦的肩膀上，“小梦，孕妇要注意情绪稳定，这样的活儿不需要你操心，交给我！ 对了，我已经联系了姚文龙部长，还有我小舅子薛平华。 海港市委组织部这边的马常斌也已经联系好了，放心吧！” 孙梦眼底生出一道光，“江洋本人同意了吗？” 冷军坚定地点点头，说道：“江洋不亏是我一手提拔上去的，知恩图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 只要我们这边确定好了，上面没问题，江洋就可以直飞海港市。” 话落，孙梦扑进了冷军的怀里。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漆黑如墨染般。四周很静谧，只有两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月光洒进了室内，照在孙梦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忽明忽暗。 她从口袋里取出那枚龙凤匕首，一脸温柔地说道：“军哥，你还记得它吗？” 冷军拿起来看了看，笑道：“当然记得！某个小丫头当时第一眼看见它，腿都迈不开了。 我知道你喜欢它，就给你买了。 小梦，你有这个安全意识很好！最近不太平，你要懂得保护自己。 我不一定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你要照顾自己和晚霞。” 孙梦“噗嗤”一笑，“军哥，你为什么确定我肚子里面是个女孩？” 冷军摸了摸孙梦平坦的小腹，她的小腹没有一丝纹路，甚至没有一丝赘肉。 他喜欢她的小腹，像少女的腹部一样平整。 现在里面有他们的结晶，他们的孩子会在小梦的“房子”里十月怀胎，然后伴随一声啼哭声，横空出世。 “我有心灵感应，小家伙一定是个女孩儿，像你一样模样俊俏。” 话落，冷军蹲下身体，将耳朵贴在孙梦的腹部，“让我听听孩子的声音。” 孙梦莞尔一笑，看向冷军的侧颜，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像要退休的人。 他浑厚的低音炮嗓音，迷人的颜值，一身浩然正气，是她同龄人所不能比拟的。 “军哥，才三个月呢，等到了五个月就可以感受胎动了。” “是吗？我都快忘记为人父亲的感觉了！ 小梦，谢谢你让我又当了一次父亲。” 冷军站起身，孙梦偎依在他的怀里。 他抚摸着她干练的短发，柔声说道：“小梦，等咱们去瑞士，你把头发蓄上，我喜欢你长发飘飘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很多粉丝们本月的投票已经到达上限，可以给作者在《追凶三十三天》第一章节留下你们的章节评论哦！如果你们还有月票，可以都给作者哈~免费金币也可以助力~ 正文 第547章 一双眼睛，暗处窥视 刑侦室，刘子明和妍妍紧挨着，两人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孙梦走进冷军的办公室已经有一个小时，两人在里面究竟商量什么大事？ 即便是上级和下级关系，凌晨已经过了子时，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 “刘队，你猜他们在里面商量什么？”妍妍问道。 “也许......什么也没商量，就像咱俩这样......紧紧靠着！”刘子明看了看妍妍，笑了笑。 妍妍这才发现自己紧挨着刘子明，喜欢一个人，身体是藏不住的。 妍妍红着脸刚想说些什么，手机画面中孙梦走出了冷军的办公室。 冷军站在门口，两人四目相视了几秒，看上去有些依依不舍。 刘子明太知道那种感觉了，男女之间如果互相喜欢彼此，在一起的时间永远觉得不够。 “你看看，冷厅长的眼神像不像一个怀春的小伙子？” 妍妍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孙梦，“你还别说，这个孙梦的眼神也像个怀春的少女。” 孙梦转身离开后，突然做了一个动作，吓得刘子明和妍妍眼眉一瞪。 “刘队，你刚才看见了吗？”妍妍两只丹凤眼瞪得直直的。 刘子明和她面面相觑，点点头，“她刚才的反应会不会是？” 妍妍点头如捣蒜，她虽然没有经验，但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如果我没猜错，孙梦一定是有了，这孩子会是谁的？”妍妍问道。 “反正不是我的，我不喜欢短发女人，我喜欢扎马尾辫的。” 刘子明刚说完，妍妍脸颊一阵滚烫，“别贫了！这孩子会不会是......” 妍妍欲言又止，刘子明点点头，一脸坚定道：“八九不离十，是你冷伯伯的！” “他年纪这么大了，还能？”妍妍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刘子明笑了笑，拍了拍妍妍的小脑袋，“老当益壮，听过没？倒是这个孙梦，年四十，属于高龄产妇。” “嗯，咱们别瞎猜了，明天我想办法去试试她！”妍妍的眼睛里生出了一道光，大有一探究竟的决心。 刘子明愣了愣，接着说道：“你打算怎么试？” “用女人的方法，保密！”妍妍说完，打开电脑开始查些什么。 刘子明从身后轻轻拎起她的马尾辫，语气故作严肃，“你刚出院，不允许加班。那边有我一张躺椅，今天就让给你了。” “我不困，我在医院睡过了，我现在只想揪出拉我父亲下水的大鬼。”妍妍眼眶一阵泛红。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他能感同身受，“咱们一直揪着他不放，也许他也在暗处观察咱们，最近这些日子要注意安全。” 妍妍像是没听见似的，眼睛紧紧盯着电脑屏幕。 刘子明转身看向窗外，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保安室亮着昏黄的灯光。 海港警局大楼虽然灯火通明，但是四周异常安静。 纪委占用的那间会议室貌似结束了今天的谈话工作，走廊上出现了轻重缓急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刘子明站在窗户边看见纪委小组坐上了纪委的专用车离开了警局。 时间已经是4月11日凌晨四点半，天空中出现了若隐若现的鱼肚白。 再过半个小时，凌晨五点天空就会慢慢变亮。 黎明破晓之际，每个人都心事重重，期待黑暗被金黄色的太阳折射得体无完肤。 他回眸看向妍妍，想邀请她一起等待日出升起，妍妍已经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脱下外套，他打算给亲爱的小警花盖上，她刚出院，身子还虚弱。 抬头看向她的电脑屏幕，上面是一张陈年旧照。 妍妍刚才是在看QQ空间，她的照片都存在里面，还上了锁。 画面中，老庄一身警服，英姿飒爽，眉宇之间散发出正道的光。 这张微微泛黄的照片，一定是妍妍通过扫描上传上去的。 照片右下角有日期，往前推算，当时刘子明还没有入警队。 那时候的妍妍还是个小女孩，门前的大门牙正在换牙，看起来又可爱又滑稽。 老庄当年还是刑警队的副队长，一身警服下，两只胳膊一边挽着师母，一边搂着妍妍。 这是一张无比珍贵的照片，当时老庄的眼神很坚定，很纯粹。 刘子明敢向天地保证，当时的老庄一定还是一个滚烫的红心。 人是最复杂的物种，人会自私、会功利、会贪婪...... 我们不要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会保守一颗初心。 人变化的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 刘子明将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妍妍的身上，刚准备离开时，妍妍的小手竟然抓住了他。 “爸爸——不要走——” 她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爸爸，眼眶潸然流下了两行热泪。 刘子明心口一紧，眼睛一热，拇指和食指摩擦着妍妍的手背面。 妍妍的手背面很顺滑，不像她的手掌心，以及虎口处，有许多茧子。 警校毕业的她，射击、拳击、格斗，样样精通，在校期间留下了警校人员的专属痕迹。 刑侦室亮着灯，刘子明将妍妍的小手轻轻放下，蹑手蹑脚将灯给关上。 坐在椅子上，他回眸注视着妍妍的侧脸。 妍妍遗传了老庄天生的白皙皮肤。 在昏暗的视线下面，她满脸的胶原蛋白都在向他炫耀，她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老庄自杀的最后一根稻草，其实也有他刘子明一份力。 虽然妍妍没有责怪他，但是师母那边就不一定了。 师母看他的眼神很怪异，具体哪里怪异，他说不清楚。 但是他能够察觉出来，师母对他心存芥蒂。 他和妍妍之间，也许终将只是意难平。 就像夜空中的烟火，起初是绚丽的，最后终究落寞在尘埃中。 妍妍睡意很浓，刘子明却毫无困意。 连日来的熬夜加班，他已经形成了睡眠障碍，晚上睡不着觉。 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那些已经死去的人。 他们在他的面前飘来飘去，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在疯，有人在怒...... 一张张已故的脸，在和他诉说他们心里的秘密和不甘。 五分钟的努力入睡模式宣布失败，他干脆蹑手蹑脚走出了刑侦室。 走廊上很安静，警局内部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多盏。 这个点，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的身体像他这般耐艹。 时间不语，却悄悄流逝。时间已经到了早上五点，早春的清晨还是很冷的。 他的外套在妍妍的身上，身上就穿了一件紧身的灰色长款T恤。 如果不看这张脸，他的身材还是不错的，八块腹肌仍然保持着。 平时他穿得宽松，很少有人看见他的真材实料。 漫步在海港市的街道上，包子铺已经升起了炊烟袅袅，空气中有细软豆沙的味道，有青菜香菇、松子烧卖的味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去0.5公里外的“小五豆浆店”喝碗热豆浆，吃两根油条。 最近警局大伙儿都很辛苦，他打算今天请大家吃顿早餐，抚慰一下兄弟姐妹们的肠胃。 走在街道上，他突然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窥视他。 他停下脚步，身后那种被跟踪的感觉戛然而止。 当他再继续前进时，那种被人跟踪，被人窥视的感觉有卷土重来。 他猛地回头扫视四周，空荡的街道上，除了包子铺、面馆、豆浆店的老板和伙计正在忙着准备早高峰的早点，街道上人烟稀少。 除了环卫工人正在清扫街道，还有三三两两的汽车偶尔穿梭而过。 他立在原地眼眉竖了起来，清晨的风吹在熬夜人的身体上，他冷得发抖。 心里那种发毛的滋味越来越强烈，大白天的恐惧完全不输于黑夜。 让一个人害怕的，从来不是黑暗，而是从心底向外面涌出来的恐惧。 正文 第548章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刘子明对着空旷的街道大声叫道。 声音随着清晨的风，被吹散得四分五裂，无人回答。 只有不远处的包子铺，老板娘冲着他笑了笑，老板娘认识海港警局所有警员。 这家包子铺在警局附近开了十多年，都能算是一个情报局了。 有些人在这边吃早点，随便讨论点什么案情，老板娘都能说上两句。 如果有人胡乱造谣，老板娘还会一边给你装包子，一边笑着批评那人两句。 刘子明朝着老板娘点点头，又四处看了看。除了扫地的环卫工人看了他一眼，并无人在窥视他。 他加快脚步前往“小五豆浆店”，感觉身后跟踪他的脚步也在提速。 他放慢一点，身后那人的脚步也跟着放慢速度。 一路上，他试验了多半，屡试不爽。 距离“小五豆浆店”只要再穿过一个狭窄幽静的小巷子，便可以抵达。 清晨的小巷很安静，只有几位早起的老人家正在燃烧煤炭炉子，上面的开水壶冒着热气。 加快脚步走了一会儿，他看见地面上出现了一滩水洼。 水洼可以倒映出身后的建筑物以及人。 隐约中，他看见水洼上面除了他的身影，还有一个人影在晃动。 一股恐惧涌上心头，他回眸大叫了一声，“我知道你在跟踪我，出来吧！” 立在原地许久，没有人回应他。 只有周边早起的居民勾着脖子望着门外，随即便关上了门。 刘子明一双眸子死死注视着四周，像是在扫视那个人影。 他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他的身体很耐艹，不至于产生幻觉。 走出巷子的尽头，他抵达“小五豆浆店”，快速采购完毕后，一路返回到海港警局。 回去的路上，他被人跟踪的感觉没有了，但是后脑勺有种被狙击枪瞄准的感觉。 抵达海港警局，这种感觉不见了。 他确定自己被人跟踪了，那个人也许和他一样，一夜未眠，正在想办法怎么对付他。 方小可拿着刘子明买回来的豆浆油条，正在发放给所有人。 这时，冷军一身正气出现在警局的大办公室。 他的气色不太好，眼眶下面竟然生出了黑眼圈。 他初来时神采奕奕，这会儿满脸倦态，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什么。 孙梦紧跟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样子有点像他和妍妍的样子。 刘子明拿着豆浆油条走向冷军，冷军笑着注视着他，迎了上去。 “冷厅长，孙主任，这是我们海港市最好吃的豆浆油条。 吕墨最爱吃这口，可惜他现在只能输液。 对了，孙主任，您昨天代表省公安厅去看望吕墨了吗？” 孙梦没来得及开口，方小可嘴里包着油条说道：“昨天我和孙主任一起去的，我代表海港警局，孙主任代表省公安厅。 吕专家的病房里面现在鲜花、营养品、水果篮，应有尽有。” 刘子明像是没听见似的，在冷军和孙梦之间眼神来回移动，直到二人接过他手中的早点。 冷军笑着说道：“子明，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又熬了大通宵？” 刘子明感觉冷军的笑容有一股阴冷的凉气，像刀子一样划过他的脸。 立在原地，他没来由打了一个冷颤，身上的汗毛全部倒立了起来。 “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一堆死人！”刘子明扯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冷军和孙梦的脸色虽然故作镇定，但是面部微表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分析面部微表情是吕墨的活儿，但是两人相处久了，他也学到了一星半点。 吕墨曾经教过他一个技巧，一个人心虚的时候，眨眼睛的速度和小动作都会增多。 如果一个人在害怕，他的瞳孔会紧缩，鼻孔也会有明显的收缩状。 孙梦此时正在摸自己的鼻子，眨眼的速度也很快。 刘子明心里暗笑了一声，女人终究是女人，情绪容易暴露。 冷军就不一样了，他身经百战，在人和鬼之间穿梭多年。 他经得住刘子明的眼神逼视，经得住他的话里有话。 “闭上眼睛都是死人？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毕竟你也目睹了老庄的死！”冷军的声音很关切，却让刘子明心口一紧。 鼻子里面发出两声轻笑，他将身体走近冷军，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两拳。 冷军眉头蹙了蹙，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反感。 孙梦当时就不乐意了，含沙射影地说道：“刘队，您身上的烟草味隔着五里地都能闻见，你离厅长远点。” 话落，冷军故意瞪了一眼孙梦，“小孙，怎么和刘队说话的？” 孙梦低头不再言语，拿着油条刚准备吃一口，突然做出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一屋子的人有不少人看见了孙梦的反应，满目诧异。 大家都听说这个女人是个不婚主义者，据说还是丁克族，她这反应不对劲啊！ 方小可嘴里叼着吸管，眼睛一亮，神叨叨地对刘子明说了一句，“孙主任是不是有了？” 刘子明飞快看了一眼冷军，冷军的脸色顿沉。 “有你个头！吃完了赶紧干活去！”刘子明轻轻拍了拍方小可，她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冷军立在原地貌似有点尴尬，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厅长，您刚才出去散步了吗？” “散......散步？”冷军的话语像卡在了喉咙里。 “刚才我看见一个身影一路跟着我！”刘子明笑得一脸诡异，继续说道：“那家伙的体能不错，我快他就快，我慢他就慢。” 冷军愣了一下，笑得有点僵硬，“这么调皮？” “是啊！真调皮！也许他暗恋我！哈哈哈！” 说完，刘子明转身离开大办公室，留下冷军愣在原地发愣了三秒。 孙梦走进卫生间，将门反锁，吐得肝肠寸断。 抬起头时，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头干练的短发下面是一双眼泪汪汪的眸子。 她没想到当母亲这么辛苦，她的孕吐反应很大。 孕妇不能看见油腻的东西，那个刘子明一定是故意的。 转念间，她觉得不可能，刘子明不会知道她怀孕的事。 不管怎样，这个刘子明是个危险人物，他的眼睛很恐怖，像她口袋中那把龙凤匕首的刀锋。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她感觉自己已经被他杀得体无完肤。 漱完口，她洗了一把冷水脸，神志清醒了许多。 整理一身修身的警服，镜子中的她，风韵犹存。 等到了瑞士，她会蓄上一头长发，和军哥开着吉普车前往少女峰。 少女峰是瑞士著名的滑雪区，拥有壮美秀丽的阿尔卑斯山景观，是久负盛名的度假和疗养胜地。 到时候他们可以带着“晚霞”，一起来一次亲子游。 怔了怔神色，孙梦立在镜子前面，冲着自己笑了笑。 这么多年都坚持过来了，军哥很快就退休了，他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孙梦走出女士卫生间，恢复一脸气定神闲。 等孙梦的脚步声走远，卫生间的一扇门缓缓地打开了，妍妍冷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她刚才将手机放在地上拍下了这一切。 手机调至静音模式，她看着孙梦在水池边的反应，确定她肚子里面有了男人的种。 一路快速跑回刑侦室的路上，她看见孙梦拿着茶杯前往茶水间。 孙梦朝她笑了笑，局里局气的样子很有气场。 她手里貌似有一颗药丸，应该就是传说中孕妇必须口服的叶酸。 妍妍回之一个淡定的笑容，与她擦肩而过。 猛然，她立在原地了。 回眸时，孙梦也定格在原地。 两人互相对视了两秒，再次相互寒暄地笑了笑，各自扬长而去。 两人心里都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孙梦知道她是庄建国的女儿，听说她和那个刘子明的关系也含糊不清。 两人名义上是师徒关系，但是看对方的眼神却像是一对恋人。 孙梦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这里人鬼分不清。 也许是心里有鬼，看谁都像鬼吧！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更新就到这里，作者要精修前面的章节！晚安，我的粉儿们，么么哒！ 乖乖们，每天坚持投票+赠送免费金币+章节评论哦~ 正文 第549章 大龙殷凯，抵达机场 陆大龙和殷凯抵达澳洲墨尔本机场，两人走下飞机双手抱臂，冻得浑身打哆嗦。 虽然时差只相差两三个小时，但是南半球和北半球的季节完全相反。 国内的四月份是春天，在澳洲这边是秋天。 两人没来得及回家收拾行李，各自穿了一件薄外套，里面一件内搭。 “这就是墨尔本啊？ 我刚才在飞机上看了折页，据说这地方是世界著名的旅游城市和国际大都市。”大龙哆嗦着身子，取暖全靠抖。 殷凯也挺冷的，机场这边很空旷，两人必须赶紧走进大厅。 刘队说了，会有驻外大使馆的人来和他们对接，中午他们会去维多利亚首府与旅行社集合。 “人呢？刘队该不会诓骗了咱们？根本没有人接应我们！”殷凯四处张望，现在是澳洲的上午十点。 大龙顿时不乐意了，站在大厅吹着暖气，看着机场行李转盘，压着嗓子说道：“刘队为人正派，他不会骗我们，除非他笃定咱们此行回不去，但是他没必要这样做。” 殷凯冷冷地说道：“但愿吧！当年欧阳焱和杨心蕊被秘密送往澳洲，一定是有人安排的。 时隔二十年，找到他们的希望其实很渺茫。” 大龙不乐意了，埋汰道：“这还没找呢，你就开始打退堂鼓了。难怪刘队是正的，你是副的。” 殷凯白了他一眼，嘟哝道：“人傻块头大！” “你说谁傻呢？ 刘队说了，在外面要团结，你是不是故意找茬啊？”大龙气血上来了，抡起拳头佯装要揍他。 殷凯也是武警学校毕业的，虽然不如陆大龙的块头大，但是他的身体短小精悍，属于灵活型选手。 两人刚准备在澳洲墨尔本机场耍两下子，远处走来一位斯文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高175cm左右，寸头，肤色白皙，手指甲一尘不染，年龄看上去和刘队差不多大。 “二位是从海港市过来的吗？”男子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大龙抢先问道。 男子笑了笑，继续说道：“很容易辨别！刘子明说了，如果在机场看见两名中国男士正在吵架，一定就是你们二位了。” 大龙怪不好意思的，殷凯脸上的表情也有点不自然。没想到他们二人喜欢互掐，已经形成了特色。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驻外大使馆的一级秘书，接下来一周时间你们的生活方面可以与我联系。 刘子明是我高中同学，我们是好兄弟，你们的事情他已经告诉我了。 我叫鲍军华，大学毕业之后，被安排前往澳洲驻外大使馆。”鲍军华说完伸出手和大龙、殷凯二人握了握手。 三人寒暄了一块，鲍军华安排了一家环境不错的西餐厅。 桌上的菜系很丰富，皇帝蟹龙虾、皇帝蟹、白牡蛎是澳洲的三宝。 陆大龙一副没见识的样子，拿着刀叉大快朵颐，机餐分量少得可怜，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军华，这是什么？”大龙挺自来熟的，张口闭口连人家姓氏都省去了。 殷凯一直低着头，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龙，这是袋鼠肉！味道和牛肉很接近，但没有牛肉嫩，澳洲的国兽。” “袋鼠肉啊？第一次吃，我多吃点！”大龙看上去挺兴奋的，有种来旅游的感觉。 殷凯知道，眼前的平静也许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整兵待戈。 鲍平华看出两人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性格，大龙性格大大咧咧，说句不好听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殷凯看着就比陆大龙段位深，此人很少言语，眉宇之间总是心事重重。 “殷凯，先好好吃饭，中午十二点去旅行社集合。这次是自由行，可以不用跟着他们到处跑。 他们今天应该会去伊丽莎白塔、维多利亚女皇大楼、格里芬湖的艺术馆，以后有机会你们再来。 子明交代我的，我已经都调查了，欧阳焱和杨心蕊当年就是在墨尔本机场下的飞机。 墨尔本一共有四百多万人口，如果这样大海捞针去找，别说七天，七年都不一定找得到。 我这边的线索不多，我调查到他们二人没有办理暂住证，也没有办理身份证。 他们最后出现在墨尔本皇家植物园附近，然后就音信全无了。”鲍平华说道。 殷凯点点头，接过鲍平华手里仅有的一点可怜的线索看了起来。 七天之内，想要找到他们简直难如登天。 陆大龙貌似挺喜欢吃袋鼠肉的，一整盘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殷凯，你吃啊，接下来咱们要辛苦七天。”大龙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凑近看了看殷凯手里的资料。 殷凯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说话吐沫星子乱飞，有辱斯文。 鲍平华笑了笑，感觉二人有点欢喜冤家的感觉。 殷凯喝了一杯浓缩咖啡，一双单眼皮看向鲍平华，直接问道：“墨尔本皇家植物园距离我们有多远？” “你们十二点去维多利亚首府与旅行社集合，墨尔本皇家植物园距离首府大约十公里的路程。 等你们集合完毕，我可以开车带你们一起去。 距离你们集合的时间还有半小时，从这家西餐厅前往维多利亚首府需要八分钟的路程。” 鲍平华说完，殷凯心里踏实了一些，此人不亏是驻外大使馆的一级秘书，安排行程的一把好手。 “快点吃，你还有二十分钟的干饭时间！”殷凯白了一眼陆大龙，他正在享用澳洲三宝。 刘子明一直在看手机，这个点陆大龙和殷凯应该已经抵达澳洲。 大龙马大哈不知道发消息告诉他一声，殷凯这么缜密的人也应该知道啊。 鲍平华有没有接到他们？他们会不会在机场迷路了？会不会在机场被什么人给骗了？ 胡思乱想了半天，他索性拨打了一组国外电话。 鲍平华结完账，准备带着大龙和殷凯去维多利亚首府与旅行社集合，突然接到了刘子明的电话。 他笑了笑，看向二人，“你们刘队的电话，应该是不放心你们！” 大龙笑呵呵地说道：“那是！我们现在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我们在南半球，他在北半球，漂洋过海才能来看我们。” 殷凯白了他一眼，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天生就可以成天乐呵呵的，心里面完全装不下心思。 一想到晚上要和陆大龙共处一室，殷凯头皮就发麻。 因为二人是警局的副队长，一般出差或是学习，经费有限，两人都是共处一室。 陆大龙倒头入睡，秒睡，整夜都在打呼噜。 第二天殷凯总会瞪着一对黑眼圈无情地看着他，问一句：“你老婆怎么受得了你的？” 大龙不怒反笑地说道：“我老婆听不见我的呼噜声，彻夜难眠，这就是爱～” 鲍平华接通电话，里面立刻传来了刘子明焦急的声音。 “平华，大龙和殷凯和你遇上了吗？” “遇上了！如你所料，他俩在机场就开始互掐了。”鲍平华笑着说道。 “那就好！接下来七天就辛苦你了！ 不管结果如何，让他们一定要如期返回，不要恋战！安全第一！”刘子明婆婆妈妈地说道。 鲍平华大吃一惊，笑道：“子明，你现在的样子和咱们当年高中班主任罗莉莉有的一拼啊，碎嘴得很！” “可不是吗？日子久了，我们就会活成当年我们不喜欢的模样......” 陆大龙和殷凯前往维多利亚首府大楼前的广场，与旅行社进行了汇合。 鲍平华给他们当了翻译，替他们二人和旅行社请了假。 三人一同前往十公里外的墨尔本皇家植物园。 正文 第550章 两起案件，扯上关系 刘子明给鲍平华打完电话，心里踏实了许多。 他这老同学上学期间就是个性格沉稳的好学生，把大龙和殷凯交给他，放心，靠谱！ 妍妍走进刑侦室，阴着一张俏脸，漂亮的蛾眉轻轻地蹙起。 “妍妍，怎么了？”刘子明问道。 “有发现！” 妍妍关上门，取出手机，两人一起看了刚才孙梦在卫生间的视频。 “这反应如果不是严重的胃病患者或者酗酒导致，百分之百就是怀孕啊！”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妍妍瞪直了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我刚才看见她去茶水间打水，手上貌似捏着药丸。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种药丸是孕妇服用的叶酸。 刚才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这女人的眼神很可怕。” “是不是那种笑里藏刀的感觉？”刘子明问道。 “没错！何止是笑里藏刀，简直是笑里面藏着定时炸弹！”妍妍看着刘子明，身体在微微发抖。 刘子明突然有点心疼，“妍妍，别怕！不就是一只母老虎！” “母老虎也是会咬人的！尤其是当母老虎怀了崽，她们的攻击性会变得更强大。 你知道吗？为母则刚！”妍妍的眼眸越来越沉，像是看见了一只女鬼。 “妍妍，你最近小心点，一定要跟紧我！”刘子明将双手放在妍妍的肩膀上，语气很严肃。 妍妍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听说昨天在茅山火葬场后面的那片湖里，发现了三具陈年白骨？” 刘子明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还是说出看口。 “妍妍，三具男子的白骨和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有关，和你父亲......”刘子明终究是说不出口，这对于妍妍太残忍了。 老庄是她的信仰，这份信仰一再破灭，这对于他可爱的小警花而言，简直是一种灾难。 不过妍妍好像比他想象的更加勇敢，她开门见山地问道：“刘队，十年前的案子和我父亲有关，对吗？” 妍妍与他之间的距离很近，两人对视的时候，妍妍嘴巴的热气呼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情不自禁抖了一下，愣是按捺住了内心深处的原始本能。 “妍妍，你是个好女孩，我知道......”刘子明想安慰她几句，没想到被她打住了。 “刘队，我想去见见那三具尸体。” 两人抵达法医室，发现二号法医室和三号法医室的门都关着。 走廊朝西，最里面一间屋子亮着灯光。两人寻过去，看见严勇和夏果果正在忙碌工作。 听见脚步声，他们二人纷纷抬起头看向刘子明和妍妍。 “你们怎么换了解剖室？”刘子明问道。 严勇耸了耸肩膀，用手指着四周，“刘哥，这间屋子是我们法医处最大的办公室，尸体越来越多了。” 刘子明环视四周，这间屋子最起码有六十几个平方。 严勇和夏果果知道三名男性死者与十年前的案件有关，特意将冷氏三朵姐妹花的尸骸也一并运到了这间屋子。 六张解剖台上面各自躺着陈年尸骸，三名男性死者的身份还没有确认，所以他们的解剖台侧边没有贴便签。 妍妍没有说话，慢慢走向三具男子的白骨。 这三具男子的白骨沉在湖里面十年，仍然保持着完好的尸骨形象。 如果是沉入海底，他们也许就会更加惨烈。 海里面凶猛的鱼类很多，不同于淡水湖，他们也许一个月不到就会尸骨不存。 严勇和夏果果面面相觑，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低着头继续干活。 这三具白骨从单小兵的口供中阐述，并不是庄建国杀害的，但是他是协助将尸体沉湖的帮凶。 妍妍的身体正在不可控制的发抖，刘子明想安慰她几句，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四周太安静，刘子明看向严勇，问道：“兄弟，查明三具男子尸体的死因了吗？” 严勇点点头，看了看果果，“果果，你来汇报吧！” 夏果果摘下口罩，一张清冷的脸蛋很白皙，是那种亚洲人少有的冷白皮。 “三具尸体虽然已经沉入湖底十年之久，但是他们的致命伤仍然体现在白骨上。 我们在电脑中将刀具库存图片进行了三次排除法，都没有发现与死者刀口吻合的凶器。 直到我看见手中的一把手术刀，我才幡然醒悟，是我们一叶障目了。 我将手中的手术刀与三名失踪者的伤口进行了对比，发现完全吻合。 凶手使用的是一把手术刀，他可能是一名医生，或者是学医的。” 刘子明心脏一紧，他脑袋中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冷念丞，一个是李国栋。 十年前，冷念丞还没有去英国就读医科大，但是李国栋已经是冷俊峰的专属医师。 如果杀人凶手是李国栋，那么此人已经埋入尘土，警察不可能再刨了他的坟冢。 他的杀人目的和杀人动机，才是他们目前最需要调查的真相。 “过来！”夏果果的声音很清冷，刘子明和妍妍立刻被她吸引。 两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向了死者的伤口处，每人吼管部位都有一刀长长的口子，目测有30cm。 依稀可以辨别出，死者的伤口是被一把很精细的刀割破了血管。 夏果果将手中的一把散发出寒光的手术刀落在其中一名死者的喉管上，四人发现刀口与伤口完全吻合。 确认完毕，是一把手术刀要了三人的命。 刘子明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时，法医处的走廊上传出了急促的脚步声。 三十秒不到，DNA检测中心那边的同事拿着三名死者的检测报告出现在这间屋子的门口。 “各位，死者的身份信息已经出来了，三人都不是我市人口。 我们在23个省的人口系统数据控中找到了他们。 三名男子来自D省，十年前的年龄和骨龄都是20岁......” DNA检测中心的同事离开后，四人相互传阅了一遍。 刘子明拿着这份报告拉着妍妍赶紧返回刑侦室，他必须尽快通知刑侦一组的夏枫，告知他们已经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刑侦一组人员很快归队，刘子明在会议室和他们召开了一个短会。 两个小时后之后，他们联系到三名男性死者的家属。 D省公安厅那边也给出了反馈，十年前，三名死者的家属的确报案登记了失踪人口。 这三名男孩是当地一所职校的学生，班级里的混世魔王，经常在学校霸凌，勒索同学。 刘子明联系到他们当年的带班主任，据回忆，他们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分别号称“D省陈浩南”、“D省山鸡”、“D省大头仔”。 “这三个浑小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年纪轻轻应该是想干一票大的。 没想到勒索不成，反倒是葬送了性命。”刘子明的语气很冷，但是话里话外仍然可以听出他对死者的同情，毕竟那是三条罪不至死的鲜活生命。 夏枫走进刑侦室，说道：“刘队，三名死者家属明天上午抵达海港市，领取他们的孩子回去安葬。” 刘子明点点头，眼睛却看向了妍妍。 她立在窗户边，婀娜多姿的身材俨然消瘦了一圈。 她的双肩正在颤抖，她应该是在哭。 “小庄警官怎么了？”夏枫低声问道。 刘子明在唇珠的位置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妍妍现在需要静一静。 他的父亲和两起案件都扯上了关系，性质十分恶劣。 妍妍看向窗外，眼眶迸泪。 父亲的尸体在医院太平间，保存三天后，她和母亲会送他去殡仪馆火化。 父亲白璧无瑕的一生，终究是一场欺骗。 【作者有话说】 正在追这本《追凶三十三天》的乖乖粉丝们，记得投票哦~ 正文 第551章 我祖父说，他有印象 鲍平华驾驶着一辆老吉普，带着大龙和殷凯前往墨尔本皇家植物园，这里是当年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最后出现的地方。 汽车穿梭南雅拉的鸟林大道，大龙一路很兴奋。 “平华，澳洲的环境真不错，难怪这么多人要移民。” “不错啥？想吃个火锅还要去唐人街，还不一定口味正宗。 大龙，天天吃袋鼠肉也是会腻的。如果工作可以调动，我很想回国内发展。”鲍平华一边驱车，一边看了一眼副驾驶的大龙兄弟。 “想吃火锅还不简单吗？ 回头我给你海外邮寄四川火锅作料，你随便买点丸子，虾滑，肥牛卷，就能吃到国内的味道。 这件事情就包在我大龙身上了！”大龙拍着胸脯保证道。 殷凯坐在汽车的后座，心事重重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鸟林大道继续往前行驶五公里就可以抵达墨尔本皇家植物园，天空中飞翔着许多国外的鸟类，叫不出名字。 突然，一只小体型的鸟撞上了鲍平华的车，小鸟砸得身体稀烂。 轮胎和地面急速摩擦，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穿透三人的耳膜。 打开车门，鲍平华下车打算处理这只鸟，陆大龙也跳下了车，殷凯白着一张脸紧跟其后。 “艹！刚才这鸟儿像一支箭扑上了平华的车窗，忒凶猛了吧！”大龙一脸唏嘘，主动帮忙将鸟的尸体准备扔到路边。 “大龙，给我！”鲍平华笑了笑，继续说道：“在澳洲不可以随便丢垃圾，被监控拍到要罚款。” 鲍平华取出一只塑料袋将死鸟装了进去，放在后备箱之后，对车窗做了一番清洁，三人继续前往皇家植物园。 “血光之灾！”殷凯坐在后座，嘟哝了一句。 大龙听得很清楚，埋怨道：“别说丧气话，不就死了一只鸟吗？你还整出了血光之灾！” “出师不利！”殷凯冷着一张脸，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龙回眸看了他一眼，“你想玩成语接龙，我晚上陪你玩，决战到天亮！” 鲍平华笑了笑，“子明果然没骗我，一路上有你们这对欢喜冤家，一定不会打瞌睡。” 距离皇家植物园不到两公里的路程，道路两边有一片农场，这里生活了一些居民。 “终于看见人了，国外真是地大物博，人烟稀少。 刚才一路看不见人，我心里还挺慌的，感觉像到了无人区。”大龙看着窗外，现在他不管外面是白人、黑人，见到人他心里就踏实了些。 殷凯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还知道害怕？我以为你胸大无脑！” “胸大无脑貌似是形容女人的吧？不过我胸肌是挺发达的，女人看了都自卑。”大龙锤了锤自己坚实的胸膛，笑得还挺得意的。 鲍平华一路看着二人抬杠，有点像观看国内德云社的捧哏和逗哏，一路感觉像在德云社现场。 德刚老师没有挖掘出他俩，简直是一大损失。 很快，三人抵达皇家植物园。 从门外往里看，佳木葱茏，芳草如茵，曲径通幽。 “平华，这附近有居民区，看来咱们晚饭有着落了。”大龙笑了笑。 “就知道吃，咱们是来干正事的！”殷凯的语气不太好。 他也就是遇到了大龙，这样抬杠的频率换作性格暴躁的人，估计要干架。 鲍平华四处张望，迎面走来了一位澳洲女人。 “hello，珍妮弗！”鲍平华张开双臂，走向那个白种女人。 “hi，Mr鲍！”女人热情似火，身材曼妙，双腿很细，身高目测有170cm。 女人的脖子上挂着一枚紫色的翡翠材质的吊坠，吊坠的中间镶嵌着一颗闪闪发亮的钻石，看着价值不菲。 两人好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相拥过后，还相互行使了亲吻礼。 大龙喉咙发出“咕咚”一声，被殷凯逮住了，“注意点，你哈喇子流一地了。” “这是澳洲的问候礼？那就是说珍妮弗待会儿要和咱们......”大龙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做好了准备。 “看来你很适合生活在这里，这里的陌生人初次见面也会行使亲吻礼仪。” 大龙举着手机，照了照自己的仪容仪表，“嗯，挺帅！” 刚说完，鲍平华带着珍妮弗，来和他们二人打招呼。 大龙脸颊一红，紧张的心脏在怀里蹦蹦直跳，“hello，珍妮弗！” 鲍平华向珍妮弗介绍了大龙，珍妮弗热情似火地和大龙进行了拥抱，两人行使了亲吻礼。 大龙乐得晕头转向，心想着国内人还是太含蓄了，要适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珍妮弗和殷凯行使了见面礼，三人跟随珍妮弗前往家中。 一路上，大龙一直在用蹩脚的英文和珍妮弗交流，珍妮弗很热情，全程都在笑。 “大龙，你的英语水平需要多加练习。”珍妮弗笑道，一双天蓝色的瞳孔深邃迷人。 “珍妮弗，你会讲中国话啊？”大龙一脸惊呼道。 “当然！全世界都在学习中国话，我也很喜欢吃中国菜！ 夫妻肺片没有夫妻，鱼香肉丝没有鱼。哈哈，我前夫是一名中国人。”珍妮弗笑了笑，好看的紫色吊坠在她的锁骨下方散发出迷人的光。 大龙盯着吊坠看了半天，竟然有种要被催眠的感觉。紫色，是最梦幻的颜色。 珍妮弗给三人冲了三杯冷萃，鲍平华将手中仅有一点的资料递给她。 珍妮弗看得很认真，大龙全程注视着她，其实在看她的紫色吊坠。 吊坠是爱心型的形状，有点像《泰坦尼克号》女主沉入海底的那枚吊坠，很迷人。 “sorry，Mr.鲍！我对他们没有印象，也许我的祖父还记得她。” 鲍平华和珍妮弗说了几句，珍妮弗去里屋将她的祖父邀请了出来。 老人家已经白发苍苍，坐在轮椅上，精气神还不错。 听说老人家当年是植物园附近居民区的村长，对这片地区的外来人口也许还有印象。 鲍平华和老人家交流了几句，将欧阳焱和杨心蕊的照片递到了他的手边。 老人家看了很久，眉宇之间突然闪现出一丝奇怪的光。 鲍平华、大龙、殷凯三双眼睛死死注视着老人家，原本以为可能是白问一场，没想到老人家的反应竟然仿佛认得欧阳焱和杨心蕊。 老人家将珍妮弗叫到身边，贴着她的耳朵说了几句，珍妮弗开始同声传译。 “我祖父说，他对这两位中国人有印象。 当时皇家植物园附近的居民区，发生了传染病，好像就是他们二人发现了病源。 当时他们对当地居民进行了救治，稳住了病源的发酵，及时隔离了许多患者。” 大龙眉宇之间掠过了惊喜，惊呼道，“珍妮弗，你问问你爷爷，他们俩人呢？” 正文 第552章 下面好像，有地下室 珍妮弗和她的祖父继续交流了几句，老人家看起来像是记起了什么，眉宇之间有些激动。 大龙和殷凯眼眉立了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下落。 鲍平华也挺兴奋的，他调查到两名法医最后一次出现在植物园附近。 突然想起他的好兄弟贾青，他的前妻珍妮弗就生活在皇家植物园附近。 贾青当年和他同一批被安排到驻外大使馆，后来又被调到了非洲驻外大使馆。 在一起群众和政府纠纷过程中，贾青因为帮政府说了几句话，被当地非洲土著的一名毒瘤拿着狙击枪直接崩了脑袋。 珍妮弗因为那件事情消沉了很久，用了五年时间才走出了失去贾青的伤痛。 这期间，鲍平华经常来开导珍妮弗，两人之间成为了好朋友。 珍妮弗继续翻译道：“我祖父说，二十年前植物园附近的居民区发生了瘟疫。 据说病源是树林里面的一只猫头鹰，它吃了海鲜市场的变异鱼类，形成了一种传播性极强的传染源。 后来有猎人偷偷捕捉了二级保护动物猫头鹰，卖给了一家药企，专门生产某种药物。 猎人第二天就开始发高烧，紧接着一家十三口全部被传染。 当时照片中的这两位发现了病原体，他们向我祖父建议，要将这一家人进行隔离。 隔离之后，居民区的传染人数明显下降。 经历了一个月的控制，我们最终打赢了那场瘟疫的胜仗。” 大龙听得一愣一愣的，看向殷凯问道：“法医不是尸检死人的吗？” 殷凯白了他一眼，“法医也是学医的，这是触类旁通的技能。别插嘴！” 珍妮弗看向鲍平华问道：“鲍，什么叫触类......旁通？” 鲍平华挑了挑眉毛，解释道：“触类旁通是指掌握了某一事物的知识或规律，进而推知同类事物的知识或规律，常用于学习方面。 珍妮弗，请代我问问你的祖父，他知道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下落吗？” 珍妮弗点点头，胸口的那枚紫色翡翠晃动了两下，折射出夺目的光。 老人家在珍妮弗的耳边说了一堆，三个人完全听不懂。 不经常生活在一起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听懂对方的土著方言。 澳洲土著语已经被英语替代，但是英语也分方言。英国、澳洲和北美的口音就有很大区别。 老人家说了一堆，一双浑浊的蓝眼睛看着面前三位黄种人，眉宇之间闪现出一丝复杂的光。 大龙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人种不一样，但是人类的基础面部表情大体是相通的。 比如疑虑、生气、高兴、防范、抵触等情绪，还是能够从人物的面部一眼识破的。 殷凯也觉得老人家也许知道一些什么，三人都不禁对珍妮弗接下来的翻译更加期待。 珍妮弗喝了一杯柠檬水，继续说道：“祖父说，他们二位是大家的救星。 起初他们住在农场附近的一套别墅内，那次瘟疫结束后，我祖父再去找他们，发现他们已经不见了。 祖父原本是想带着大家伙去感谢他们的帮助，没想到人走了，行李还在里面。 后来又过了两天，祖父再去找他们，发现他们的行李全部被人清空了，他们二人就像从来没有入住过那栋别墅。 这些年，那栋别墅一直荒废着，没有人来打理。 听我祖父说完，我好像记得了一些往事。” 大龙忙着追问道：“珍妮弗，你想起什么了？” 珍妮弗闭上眼睛十秒钟，随后睁开了一双碧蓝色的眸子，开始说道：“当时我正在念高中，放假回来的时候看见别墅有了新主人，是一对黄种人。 晚上母亲烤了面包和南瓜饼，让我送给新邻居尝一尝，我端着盘子走进了他们的院子。 他们和周围的居民都不太一样，很少出门。 当时院子的门没关，我走进他们的屋子，看见男人正在发呆。 那个短发的女人正在纸上写些什么，一边写，一边时不时地看一眼男人。 屋内的空气很压抑，像是死一般的寂静。我的第一直觉，他们并不是夫妻。 那位姐姐看见我，便停下了书写。她笑着看向我，还送了一瓶中国的风油精给我。 对了，风油精的瓶子还在我书房的抽屉里面。 因为一周就回家一次，我们见面的次数不错，总共应该只见了三次。 第二次是中国的中秋节，那位姐姐送给我四只五仁月饼。 第三次见面并没有到中国的重阳节，那位姐姐已经做好了重阳糕，还送给我父亲一瓶自酿菊花酒。 再后来，我就没有看见他们了。 听我过世的母亲说，有阵子夜里每天都能听见那个中国女人在哭。” 大龙、殷凯、鲍平华三人听得很投入，但是珍妮弗和她的祖父并不知道他们二人最后去了哪里。 三人起身准备前往那栋无人居住的别墅，也许能够发现什么。 珍妮弗的祖父突然摆了摆手，说了一句英文发言。大龙和殷凯没听懂，两人的英语水平都不咋滴。 鲍平华貌似听明白了，“老人家说别墅里面有幽灵！” “幽灵？国外也有这个？”大龙惊呼道。 殷凯继续白了他一眼，“我们经常听说的是鬼和妖怪，这边人都说妖精和幽灵，对了，还有女巫。” 珍妮弗拉着鲍平华的手说道：“鲍，祖父说了，那边有幽灵出现。 听说有段日子，屋子里面经常会发出那种很有规律的声音，像是有人用钝器撞击水管的声音。” “你们没进去检查吗？”殷凯追问道。 “我当时还在念书，对那件事情没有太多关注。 我只记得中国的月饼和重阳糕很好吃，那位姐姐心灵手巧，当时她还说有机会做蟹黄汤包给我吃。 我很喜欢中国，我的丈夫贾青就是一位中国男人！ 和他在一起，我吃到了正宗的夫妻肺片和鱼香肉丝。对了，狮子头里面没有狮子。” 大龙听明白了，这姑娘和他一样，对食物的印象比较深刻。 他到外地出差，通常记不得地名，但是一定记得当地的特色小吃。 殷凯阴沉着一张脸，看向鲍平华，“我们进去看一看！” 鲍平华点点头，四个人一起走向那栋空了二十年的别墅。 门锁已经生锈，院子里面杂草丛生。 现在的澳洲是秋天，院子里面的草已经枯黄。 从外面肉眼可见，草的高度应该齐珍妮弗的膝盖骨。 珍妮弗和现任村长打了个电话，征得了同意，三人撬开锁走进了别墅。 村长说了，这栋别墅的主人是个谜，一直无法寻找他的下落。 当地一直想要将这里推平，但是找不到主人，只好作罢。 别墅的院子里面一片萧条，四个人走进了里屋。 推开门，尘土飞扬，蜘蛛编织了一张又大又结实的网。 大龙二话不说，腾空一脚，破坏了面前的网。 殷凯白了他一句，“粗鲁！” “这叫立竿见影！”大龙放下腿，一脸得意地看了看珍妮弗。 这女人真漂亮，她胸口的紫色吊坠很衬她的肤色，显得她整个人熠熠生辉。 四个人在别墅内看了三圈，里面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到处都是灰尘。 殷凯阴着一张脸，低头看着手里那点可怜的资料，也许是他们弄错了。 “珍妮弗，你们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珍妮弗摇了摇头，说道：“大家都叫她苏珊，那位先生几乎不出门，没有人能够叫出他的名字。” 四个人又里三圈外三圈看了几遍，准备离开别墅时，大龙叫了一嗓子：“好像有地下室，这下面是空的。” 三人回头看向大龙，大龙的大头鞋朝着地面狠狠跺了几下，的确可以听出下面还有一层。 殷凯的脸色一阵惊喜，“目前世界上地下室最深的是在美国，有5层的地下室。 据我所知，我们国内有地下三层，在福建。 当时是作为战略地下室修建的，成本相当高，不是一般开发商能做的！” 正文 第553章 不能破案，提头见你 四人在别墅的一楼发现了一扇门，推开后竟然还有一堵铁门。 铁门上面竟然还有密码锁，这可是高科技啊，在二十年前澳洲有这技术不奇怪。 “艹！”大龙爆了粗口，“这上面还有锁，怎么破？” 殷凯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奇怪的，说明这栋别墅原来的主人很有安全意识。 20世纪70年代后，英国研制出磁性锁，奥地利设计出了磁性编码锁，日本发明了带有磁盘旋转机构的磁性锁。” 鲍平华点点头，继续补充道：“八十年后，随着电子技术的发展，我们国内研制出了电子卡片锁。” 大龙的急脾气上来了，“甭管它是什么锁，我就问，咱们现在怎么破？” 这个问题问倒了所有人，谁都不知道怎么破解密码锁。 四个人面面相觑，珍妮弗脸上的表情也很失望。 大龙眼眉一横，看向珍妮弗，“你们这边允许私人爆破吗？” 殷凯吃了一惊，这个大龙还真是敢想。 进入这栋别墅还是珍妮弗向村长打了申请，他竟然想要炸开这扇门！ “兄die，你是这个！”殷凯对着大龙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去去去！别学刘队的口头禅，你抵不上老人家一半的智慧。”大龙这次反击了，看样子他心里也挺烦的。 这种感觉就像你漂洋过海飞往国外的商场，排了五个小时的队伍，结果爱马仕专卖店的店员耸了耸肩膀，告诉你，那款包包售罄了。 珍妮弗看了看三人，眉宇之间也很为难，“鲍，我们去和村长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联系上这栋别墅最初始的主人。如果可以联系上他，说不定他会告诉我们密码。” 珍妮弗的中文不错，虽然有些声调很老外，大龙全部听懂了，“如果联系不上业主呢？” “那就按照你的办法，请求警察局介入，炸开这扇门。”珍妮弗倒也是挺爽快的，是个性情中人。 殷凯阴着一张脸继续问道，“珍妮弗，你刚才说有段日子屋子里面经常会发出那种很有规律的声音，像是有人用钝器撞击水管的声音？” 珍妮弗点头如捣蒜，“没错！” “大概延续了多久？” “听说一个月不到，就再也听不到那种有规律的声音了。” “那也就是说，即便他们被人关进了密室里，现在可能是两具白骨了！”殷凯的眼睛顿时暗沉。 大龙喉结一阵紧缩，拍了拍殷凯的胸脯，手劲儿太大，他差点把殷凯的心脏拍出来。 “刘队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任务，必须完成！” “这还要你说？我当然知道！ 当务之急，是怎么才可以申请炸开这扇门，我们可没有炸弹！”殷凯的语气不太好，原本还心存一丝幻想，现在他越来越觉得欧阳焱和杨心蕊可能早就遇害了。 如果真的炸开这扇门，看见两具白骨，那画面一定很令人头皮发麻。 珍妮弗看出三人心事重重，开口说道：“鲍，要不动用你的关系，向警察局申请爆破吧！” 鲍平华也想这样，但是刘子明一直让秘密进行调查。 他突然想起他一哥们在墨尔本的唐人街经营了一家开锁店，也许他能帮助他们。 “爆破的事情太大，如果介入警察局，他们会联系我们国内的警局。 这是一起秘密的调查，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也许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到咱们。” ...... 海港警局。 冷军一直坐在办公室坐等姚文龙部长的电话。 昨天他答应联系省委组织部和市委组织部，商议借调G省副市长江洋临危受命海港警局局长这一职务。 姚部长说，今天中午之前会给他回电话。眼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时针已经走到了下午一点一刻。 冷军在办公室坐立不安，打电话催姚部长，显得自己太心急，反而破绽百出。 昨天纪委撬开了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的嘴巴，此人交代出了十年前的案子。 刘子明带着一帮人去火葬场后面的湖泊中，连夜打捞出了三具尸骨。 现在三名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了，明天上午家属就会来领取尸体。 到时候，海港市民势必会围观在警局门口，记者的鼻子也已经嗅到了味道。 他今天站在海港警局门口，明显感觉这四周有人举着手机，还有人拿着单反长焦镜头对着他。 那种感觉有点像被狙击枪瞄准了后脑勺，红色的紫外线会正中靶心，将他的脑袋射穿，分崩离析。 前段日子，他和老庄被群众丢了西红柿和生鸡蛋，一切还历历在目，现在老庄已经离世了。 明天是老庄的火化日，他隐约感觉明天也许是不太平的一天。 省里面已经商议决定，针对庄建国这样的警局败类，不允许任何人前往殡仪馆祭奠。 海港市里面领导也已经秘密通气，没有人会参加庄建国的葬礼。 人走茶凉，世态炎凉。走错一步，万丈深渊。 老庄的下场同样也让冷军心里发毛，他现在是人上人，一旦真相被撕开，他将万劫不复。 寂静的办公室，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明天是老庄的出殡日，他当真不去见他最后一面？ 桌上的电话突然闪了一下，紧接着铃声响起，冷军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瞪直了。 “冷军，超时回复你，是因为我们商量了很久。 既然你坚持要求江洋坐镇海港警局，那么我也有一个条件。 一周时间内，必须破案，将江洋完璧归赵。可以做到吗？”姚部长的语气很严肃，像是在给冷军下最后的通牒。 冷军压住自己一颗澎湃的心脏，镇定地说道：“请您放心，七天之内如果不能侦破此案，我冷军提头去见您！” 姚文龙部长在电话里笑了笑，“我要你的脑袋有什么用？ 我只要你、江洋、刘子明，三名大将速战速决。 这都二十来天了，距离你退休的日子没几天了。 冷军，你退休前这一棒，我希望你打一个漂漂亮亮的胜仗！” ......挂断电话后，冷军倚靠着椅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很庆幸，事情最终按照他的预想正在走下去。 有江洋坐镇局长这个位置，就有人压着刘子明，他就豪横不起来。 想起刘子明早上话里有话的样子，想起妍妍现在对他的冷淡和疏离，他感觉自己身边四面楚歌。 孤军奋战时，身边有自己人，心里或许能踏实些。 他点开孙梦的微信头像，拍了拍她的头像，随后发了一个笑脸的表情。 孙梦收到微信，心里一块大石头像是着落了。 想起早上在茶水间，妍妍回眸看向她的眼神，她打开抽屉，摸着那把从云南带回来的龙凤匕首。 她在心里暗暗腹语，“死丫头，老实点，别逼我！” 正文 第554章 定位发来，我马上到 鲍平华很快联系到他在墨尔本唐人街的好兄弟，周兴。 周兴正在店里破解一块芯片锁，忙得不亦乐乎。 这家伙从小就喜欢撬锁，小时候他母亲为了防止他偷糖吃，特意在柜子上面上了一把锁。 周兴手托着腮帮子，想了很多办法，最终决定撬锁。 没想到他天赋异禀，竟然无师自通。 那是一把铜芯锁，他先把中指或者食指扣住锁头的中间，然后拇指和无名指用力顶住锁身的部分。 最后他用一把锤子敲打锁头，不停地敲打，见证奇迹，锁被他撬开了。 母亲发现糖罐子里面空空如也，调取了家里的监控，发现了儿子的歪才。 当年周兴的母亲担心这孩子将来会走歪路，指不定要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没想到周兴从小到大一直很本分，毕业之后因为兴趣爱好，在墨尔本唐人街经营了一家开锁店。 鲍平华拨通了周兴的电话，寒暄了几句，“好久不见了，在干啥呢？” 周兴正在破解一块芯片锁，这玩意儿不容易，是个精细活儿。 “别客套了，有话直说。 对了，几次喊你吃火锅，你怎么一直不来参加兄弟们的聚餐？”周兴一边开锁一边说道。 “最近大使馆这边忙，我有可能要被派调到非洲支援一阵子。” “你一个一级秘书，又不是公使，要你去非洲干个锤子啊？ 贾青就是在那边丢了性命，华子，我劝你别去。 要是论治安管理，还是咱们国内的治安最好......”周兴说了一堆，他对贾青五年前的死也很痛心。 三人是在唐人街撸串的时候认识的，当时周兴和兄弟们喝醉了酒。 他站在巷子里放水，被几个当地的小混混一顿围殴，抢走了身上的钱包。 鲍平华和贾青在吃烧烤的时候就发现有人盯着他们，于是跟了过去。 两人都有些防身的格斗技术，很快将那几个小混混打跑了。 事后周兴为了表示感谢，当天的消费他全包了。 三个人因此结缘，后来成了很好的朋友。 当时三人都刚来墨尔本不久，一到周末就会一起去乘喷射战斗机在天空飞翔。 两人闲扯了几分钟，鲍平华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周兴，我正在墨尔本皇家植物园附近的居民区。 我们在一座废弃已久的别墅下面发现了地下室，地下室的铁门上面设置了数字锁，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周兴一听，立刻放心了手里的活儿，“把定位发来，我马上到。” 鲍平华心头一热，什么是兄弟？这就是兄弟！ 珍妮弗看见鲍平华的眉头舒展开来，知道他一定是联系上了周兴。 大龙和殷凯两人也长出了一口气，四个人坐等开锁天才周兴来“解救”他们。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大龙一直在和珍妮弗聊天，“珍妮弗，麻婆豆腐里面没有麻婆、狗不理包子里面没有狗、驴打滚没有驴、棉花糖里没有棉花......” 珍妮弗听得直乐呵，原本令人压抑的别墅内，因为两人的逗趣，气氛缓和了不少。 “大龙，钱包里面没有钱！”珍妮弗用那种很老外腔调的中文笑着说道。 大龙的笑点很低，珍妮弗的笑点貌似与他旗鼓相当，两人像一对老朋友，相聊甚欢。 殷凯阴着一张脸坐在楼梯口发呆，鲍平华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殷凯，放轻松一点，咱们都要学习大龙的心态。” “学习他？他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殷凯看了一眼大龙，他和珍妮弗两人聊得很high。 鲍平华看了看大龙，又看了看殷凯，“我觉得大龙不傻，他只是比较乐天派。 对了，如果地下室里面没有发现欧阳焱和杨心蕊二人，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殷凯摇了摇头，一脸迷茫地说道：“刘队安排得很紧急，我们事先并没有做好规划。 如果这里面没有他们二人的踪迹，我们决定拿着他俩的照片在这附近的居民区挨家挨户的陌生拜访。 这里是他们当年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一定有人见过他们。” 鲍平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这是一个比较愚笨的方法，这附近的居民区将近一万五千多人口。 这项工作如果开始进行下去，并且秘密进行调查，你们只有一周时间，我看够呛。” 殷凯阴着一张脸，说道：“正如刘队所说，当我们前面出现了死胡同，一筹莫展的时候只能使用笨方法。 警察就是这样，但凡有一点希望都不会放过。 只要行走在路上，就有可能会遇见奇迹。” 鲍平华不禁对殷凯刮目相看，海港警局的警员配得上敬业二字。 周兴开着一辆澳洲本土品牌霍顿牌汽车，一路从唐人街驱车赶往皇家植物园。 根据鲍平华发送的位置，他很快看见了农场上一栋看似比较陈旧的别墅。 鲍平华他们听见屋子外面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四个人跑了出去。 周兴跳下车，鲍平华张开了双臂，两人行使了亲吻礼。 入乡随俗，澳洲这边陌生人也会行使亲吻礼，他们已经习惯了。 “hi，珍妮弗，好久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告诉我，你是不是偷偷恋爱了？”周兴张开双臂走向珍妮弗，笑出一口大白牙。 珍妮弗像一个少女似的飞窜进了他的怀里，“周，好久不见，你又帅气了。” “可不？我这大背头像不像莱昂纳多？”周兴一边说笑着，一边和珍妮弗面贴面行使了亲吻礼。 鲍平华把周兴介绍给大龙和殷凯，三人互相拥抱过后，周兴要和二位行使贴面礼。 殷凯拒绝了，大龙也有点不太乐意。 男人和男人之间这么腻歪，有点怪怪的，在国内特别容易被人想歪了。 周兴看着鲍平华笑了笑，“他俩还没适应这里的礼仪，太过保守了！哈哈哈！” 鲍平华眼底的笑意渐收，“进去看看吧，地下室的门上是一把数字锁。” “放心吧！我是唐人街锁王，整个墨尔本没有我开不下来的锁。”周兴一脸自信。 大龙贴着殷凯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这人挺高调的！” “这叫自信！没这本事，应该不会这么狂，静观其变！” 五个人走进别墅，鲍平华在前面引路，周兴紧随其后，手里拿着一个工具箱。 “这把数字锁有些年头了，应该不止二十年了。”周兴看着铁门上的数字锁，眉头轻轻蹙起。 珍妮弗点了点头，“我出生的时候这栋别墅就建好了！” “那应该不难开，当年的技术没有现在牛b！”说完，周兴打开工具箱开始工作。 他将手电筒的光照在数字锁的缝隙处，转动密码盘，观察下面的转速凹槽。 大龙的眼睛瞪直了，“你在看什么？” 周兴没有回头，说道：“我在记录凹槽所对数字！ 每次拨盘的最后一次数字如果转过头了，就要重头开始对，不能往回转......” 大龙听得脑袋发蒙，其余人都不是专业的，也听不太明白。 半个小时过去后，周兴已经满头大汗，数字锁仍然没有打开。 “平华，这人行不行啊？”大龙贴着鲍平华的耳朵，小声问道。 “他如果不行，整个墨尔本估计没人有这个本事！”鲍平华说道。 周兴直起身子，扭了扭脖子，“这锁牛b啊，有眼不识泰山了！” “要不还是炸了吧？这太费劲了！”大龙的牛脾气上来了。 “你就知道炸！你改行去做爆破得了，保证让你炸得爽快！”殷凯白了他一眼。 正文 第555章 地下室内，惊现尸骨 周兴突然做了“嘘——”的动作，这把锁上的logo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鲍平华抬了抬眉头，追问道：“你是锁王，你见多识广，仔细想想在哪里见过。 如果可以找到渠道商，也许可以解开这把锁的密码。” 周兴想了几分钟，突然叫出了声，“我记得了，这是悉尼Locksmith，一家开锁公司的logo。 不过貌似已经破产了，他们一直专做数字锁。现在是芯片锁和指纹锁的天下，他们被时代淘汰了。” “哎！你不如不说！”大龙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原本以为看见了一线希望。 殷凯也阴着一张脸，看向周兴，“周先生，您再试试，我们可以等！” 珍妮弗满眼期待地看着周兴，一双湛蓝色的深邃眼眸，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周兴点点头，继续埋头研究那把数字锁，“右三左二右一......” 大龙一脸发蒙，小声说道，“平华，他在说什么？” “应该是将第三组密码号往右一次对准基准线，得到三个数字，将数字逐位处理......” 大龙听得云里雾里，鲍平华也只是知道一些理论知识。 四个人屏住呼吸，眼睛盯着周兴。 周兴的大背头已经汗渍渍的，额头上汗珠滚落。 这家伙穿着一件单薄的灰色T恤，一看就是常年泡在健身房的人，身体倍儿棒。 “周，你出汗了，我回去给你拿湿巾纸。”珍妮弗很体贴，在中国可以称之为贤惠。 周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了笑，“麻烦再给我冲杯冷萃，可以激发我的灵感。” “OK！”珍妮弗走出了别墅，天色已经近黄昏。 她在厨房里冲泡了四杯冷萃，又在烤箱里面放了一只已经腌制好的烤鸡，蒸锅里面放了一些南瓜。 回眸时，她看见祖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厨房门口，吓得珍妮弗倒吸了一口凉气。 “oh，grandfather!Whendidyoucome?” “just......” 两人交流了几句，祖父询问了刚才三名中国人的下落。 珍妮弗告诉她的祖父，现在一共有四名中国人在别墅里头。 他们发现别墅有地下室，怀疑里面有苏珊和那名男子的消息。 珍妮弗的祖父阴着一张脸告诉她，离他们远一点，离别墅远一点。 说完，祖父就推着轮椅回到自己的卧室。 珍妮弗没多想，端着四杯冷萃前往别墅。 抬起头，天空虽然还亮着，但是依稀可以看见一轮明月挂在天空上。 她突然记起苏珊曾经教她唱过一首中文歌，旋律特别优美，“遥远的夜空有一个弯弯的月亮，弯弯的月亮下面是那弯弯的小桥，小桥的旁边有一条弯弯的小船......” 大龙听见了歌声，回头看向珍妮弗。 珍妮弗端着四杯冷萃，哼着中国的民谣，脖子上面紫色的翡翠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大龙惊呆了，几乎脱口而出道：“这就是天使吧？” 殷凯白了他一眼，“花痴！” 大龙第二次回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珍妮弗就是angel！” 珍妮弗笑了笑，“谢谢你，大龙！” “不客气！你去了这么久，原来是给我们冲冷萃的啊，是不是还给我们准备了晚餐？”大龙笑了笑。 “晚餐正在烤箱里面，今晚我们吃烤鸡、南瓜、袋鼠肉、帝皇蟹，蔬菜有洋葱、晒干的番茄。” “有甜品吗？”大龙舔了舔嘴唇，中午的食物已经消化了，他的新陈代谢水平不错。 “甜品是羊乳酪和红酒！” 大龙刚想继续说些什么时，铁门上的数字锁发出“咯噔”一声。 周兴耸了耸肩膀，笑道：“墨尔本锁王，当之无愧吧？” 大龙惊呼道：“兄弟，牛b啊！ 你这幸亏是好人，要是大坏蛋，总统府的大门都拦不住你！” 殷凯刚准备推开那扇门，突然他立在门前，手悬在空中一样。 这里面会不会有欧阳焱和杨心蕊的尸骨？ 珍妮弗说的那种有规律的声音，会不会是二人在地下室向外面发出来的求救信号？ 如果里面有他们二人的尸骨，岂不是他们第一天抵达澳洲，就完成了此次的工作？ 殷凯心里五味杂陈，欧阳焱和杨心蕊是他们的老前辈，他一时有点不敢面对。 大龙的急脾气上来了，他最烦想得多的人，上前腾空一脚踹开了门。 下一秒，他摆出一副格斗姿势，并且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配枪。 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平时出勤的时候他的身上会有枪。 “你干嘛？”殷凯黑着脸问道。 “做好警备啊？万一有危险呢？珍妮弗，你躲在我后面！”大龙说得一脸认真。 “拜托，有点脑子好不好？这里面不可能有活物？”殷凯白了他一眼。 大龙收起警备动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我谨慎了！ 我这不是担心里面有幽灵飞出来吓到珍妮弗嘛！” “噗嗤——”珍妮弗笑得心口微微一颤。 “幽灵的传说都是骗小孩的，就像中国的妖怪，都是爸爸妈妈吓唬不听话的小朋友。 我丈夫生前曾经说过一句话，鬼怪不可怕，可怕的是人。” 大龙有点不好意思，刚想说些什么时，殷凯已经走进了地下室，其余人紧跟其后。 地下室挺深的，还有台阶，貌似一共有两层。 四周很昏暗，这栋别墅的电源已经被供电局停用了。 五个人打开手电筒开始照明，地下室里面很空旷，没有任何陈设，角落有一个蹲坑式的坐便器。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水池。 殷凯将手电筒照在水池上，水龙头已经生锈。他拧开后，里面流不出一滴水。 大龙心里直发慌，继续在四周勘察地形。 很快，他发现了地下室的第二层的通道。 “我们下去看看，这下面还有一层！”大龙喊了一嗓子。 五个人举着手电筒前往地下负二层，光照在地上的那一刻，珍妮弗大叫了一声。 “啊——” 原来全世界的女人见到危险和恐怖的场景时，反应都一样。 大龙走上前一看，眼睛瞪得像铜铃，“靠！这里有两具白骨！” 殷凯和鲍平华将手电筒照在两具白骨上，周兴正在一旁安慰珍妮弗。 五个人看见两具白骨已经变成了骷髅，脸上的表情都很惊悚。 殷凯比较冷静，蹲在地上开始检查两具白骨，“大龙，做记录，拍照片。” 大龙将手电筒递给周兴，让他举着照明，自己从腰间取出一支笔和一个本子。 殷凯看了他一眼，大龙点点头，表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从肉眼可以看出，这具尸骨是男性，另一具是女性。 一般说来，男性骨骼比女性骨骼粗大些、长些、骨面要粗造些。骨骼上面的凹凸多些，骨质要重些。” 大龙惊呼道：“可以啊！这是法医的活儿，你也会？” 殷凯白了他一眼，语气不悦道：“咱们从警多年，案发现场每回都有法医进行初步尸检，看多了就会了。 所以我说你做事情不动脑子，别打岔，继续记录！” 正文 第556章 确认死者，身份信息 殷凯看着两具白骨能够分析出这么多，大龙这一点还是很服气的。 他虽然也能从死者身上看出一些明显的特征，但是语言的组织能力欠缺一些火候。 殷凯阴着一张脸，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男女骨骼以盆骨的性别特征最明显，差异最大。 女性骨盆外形狭小而高，宽大且矮，男性相反。 其次则为颅骨和四肢骨的差别。 男性颅骨粗大，骨面粗糙，骨质较重，肌脊明显，女性则相反。 四肢骨就不用多说了，肉眼可见，两人的体型很明朗。” 大龙一边记录，一边在现场拍照，一边端倪着两具尸骨。 他们二人的姿势虽谈不上亲密，但是女性死者是平躺在男性死者的双腿上。 “当时的情景也许是这样的！”大龙开始设想出两名死者离世前的一幕。 “说下去！”殷凯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虽然头脑简单，脑洞还可以。 “当时女性死者已经奄奄一息，男子将女子平放在他的双腿上，直到最后女子离世仍然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后来男子以现在这样的姿势相继离世，两具尸体随着年月的流逝，变成了两具白骨。 因为这里比较干燥，所以尸骨的保存很完整。 另外，他们二人一定是被人关进了地下室。 死因如果我没分析错，一定是饿死的！这里有水池，当年饮水应该没问题。 所以珍妮弗的母亲听见那个有规律的声音，并且持续了一个月左右，可能是死者用钝器敲击水管，发出求救信号。 人类一般3-5天不喝水就会面临死亡的威胁，只喝水不吃饭一般能够维持1-2周，他们当时可能有一些食物。” 殷凯四处看了看，说道，“他们应该只有水，没有食物。” “没有食物能够存活一个月左右？”大龙反问道。 “历史上有过几次著名的绝食事件，你知道吗？” 大龙摇了摇头，珍妮弗的眉眼之间却有些蠢蠢欲动。 “珍妮弗，你知道？” 珍妮弗点点头，脸色已经比刚才好了许多，“著名魔术师大卫在有机玻璃箱里，进行了44天的绝食挑战。1981年一名绝食抗议者，在绝食73天后死去。人类史上有人在第116天绝食后死亡。 后来有人发现以上三位绝食者，一直都有补充维生素和水。 他们二位能够在地下室存活一个月是有可能的。” 五个人看着面前的两具尸骨，唏嘘不已。 “咱们不能空口无凭就说他们是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也许不是他们呢？”大龙还在心存幻想。 鲍平华提议，打电话给刘子明。让他将两人的入职体检报告发给他们，先辨别出死者的身高。 几个人一致认为，这是一个可行的方法。 鲍平华走出地下室，手机才接收到信号。 海港警局那边，刘子明正在和刑侦二组、三组的王远、柳爽对接。 他们二人给出的回应是，冷念丞最近挺忙的，一直在忙着和德国一家药企商议合作模式。 另外，他旗下的小视频企业艾拍APP，正在进行第三轮融资。 李飞全程跟随，主仆二人最近没什么可疑动静。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鼻子里面发出了轻笑，感情这两人“从良”了？这是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这时，手机在桌上震动个不停，电话是从澳洲打来的。 他示意妍妍把门给关上，小心隔墙有耳。 这警局还不如外面大马路上安全，里面藏匿了内鬼和外面的鬼。 接通鲍平华的电话，刘子明立在窗户前，问道：“平华，是不是有发现了？” “没错！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很顺利，第一天就有了进展，大龙和殷凯是两个福星。” “福星？欧阳法医和杨法医难道还健在人世？”刘子明的语气很兴奋，难掩激动。 妍妍在一旁听得热血澎湃，如果他们二人没死，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当年发生的一切。 刘子明激动地打开了免提模式，妍妍靠着他，两人一起听鲍平华向他汇报。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鲍平华低沉道：“子明，让你失望了。 我们虽然进展顺利，但是我们在他们二人当初入住的别墅内，发现了两具一男一女的白骨。 尸骸是在地下室的负二层发现的，殷凯和大龙想确认两位前辈的身高信息。” 话落，鲍平华把电话递给了大龙，大龙连连摆手，“让殷凯来汇报，他语言组织能力强。” 鲍平华把电话递给了殷凯，殷凯拿起电话后，声音低沉道：“刘队，根据初步分析，两名死者的体格是亚洲人。 另外，我们已经从死者的盆骨、颅骨、四肢骨判断出是一男一女，两位前辈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了。 两具尸骨需要进行鉴定后，才能确认死者身份。 因为这是秘密调查，所有我们不方便动用当地的法医。 我们需要确定他们二位的身高信息，即便尸骨化严重，也可以等比例进行调整。 您方便将他们二人当年入警的体检报告传过来吗？” 刘子明和妍妍面面相觑，两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没问题，稍等！” 刘子明挂断电话后，和妍妍二人直奔档案室。 法医当年的入职体检报告，通常会一式两份存放在档案室。 抵达档案室，两人进行了登记。 档案管理员在数据库中搜索到人事档案存放的柜子号码，两人很快就找到了欧阳焱和杨心蕊的入职体检报告。 档案室原则上是禁止拍照的，但是刘子明还是偷偷拍了下来，发送到殷凯的手机上。 照片经过微信服务器后台的交互，通过电磁波的信号传送到了大洋彼岸的澳洲。 殷凯收到了微信，语气低沉道：“大龙，测算一下！欧阳焱的身高是178cm，杨心蕊的身高165cm。” 大龙走进两具尸骨，深鞠了三鞠躬，“前辈们，对不住了！” 说完，他开始丈量两名死者的身高，很快得出了结论。 “男性的净身高在175cm左右，女性的净身高在162cm左右，和两位前辈的身高悬殊不大。 人体尸骨相对是会比生前缩短几公分，如果泡在水里，身高会比在干燥的情况下萎缩更严重。” 殷凯点点头，看向鲍平华，“您这边有法医朋友吗？ 我想提取一些样本寄回国，也许可以鉴定出死者身份。” 虽然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面前两具尸骸分别是欧阳焱和杨心蕊，但是殷凯总觉得太容易了！ 鲍平华摇了摇头，说道：“寄回国内不现实，在安检部门就会被查。 一般情况下，我国公民在国外去世了，可以联系殡葬协会国际运尸网络服务中心。 他们会联系各地殡仪馆，寻求他们帮忙运回。” 大龙插了一句嘴，“也就是说，这两具尸骨最终还是要联系澳洲这边的殡仪馆运送到我们国内，这样岂不是很容易走漏风声？” 鲍平华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没办法，这是铁一般的规矩，绕不开。 你们是公职人员，更不能违反规矩。” ...... 五人走出别墅时，天色已经暗沉。 空气中有烤鸡和南瓜的味道，两者混合起来，香气诱人。 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星辰在月亮的身边做点缀。 珍妮弗抬起一张白皙的面庞，深邃碧蓝的眼睛看着月亮，轻轻地哼唱起苏珊教她的民谣。 大龙的心情很低沉，但是听得却很入迷。 澳洲女人唱中国的民谣，颠覆了他对这首歌曲的最初印象，似乎有一种不同的味道。 “唐人街锁王”周兴嗅出了怪异的氛围，不愿意再久留。 “珍妮弗，我店里还有一把芯片锁等着我，我先回去了。” 周兴扯了扯嘴角，刚才在地下室看见了两具白骨，他的胃里有点不适。 短期之类，他应该是不能看见任何与排骨有关的食物。 “周，很遗憾不能与你共度晚餐！”珍妮弗有些伤感，锁骨上面的紫色吊坠仿佛也暗沉了几分。 周兴张开怀抱，露出一嘴大白牙，笑道：“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鲍平华眉宇之间写满了感激，“兄弟，谢谢你！” “客气啥？有空来唐人街吃火锅，撸串！” 说完，锁王周兴开着他那辆澳洲本土品牌霍顿汽车离开了农场。 几个人准备回珍妮弗的家中用晚餐，大龙回头看见殷凯跟丢了。 返回寻找，他发现殷凯正在锁门，“干啥呢？难不成有人偷尸体？” 殷凯回眸看了他一眼，说道，“Anythingispossible！（一切皆有可能！）” 大龙对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够谨慎！” “你难道不好奇是谁将他们二人关进了地下室？”殷凯的眼神很冷，像天空中的清辉明月。 【作者有话说】 喜欢这部作品，可以赠送免费金币支持，谢谢~ 正文 第557章 不要靠近，那栋别墅 殷凯脸上的表情布上了一层诡谲气息，大龙深吸了一口气，头皮有点发麻。 “你别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 “喲！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你在海港警局可是享有‘陆大胆’的美誉。” “那也要分情况！抓捕坏人的时候，我陆大龙义不容辞。 这桩密室白骨案，一定不简单。那浑蛋把两人关进去，一定是要弄死他们。 欧阳焱和杨心蕊前辈知道二十年前碧流河的案子，他们对死者进行了深度尸检，他们对死者的死因最有发言权。” 殷凯点点头，表示认同大龙的话，“一切都起源于二十年前碧流河案件，庄局虽然死了，谜团还在等待我们揭开面纱。这会是一场血和泪的血雨腥风。” 大龙喉咙吞咽了一下，他最害怕殷凯说话文绉绉的。 这家伙用词怪有代入感的，搞得他背后寒毛直竖。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殷凯突然立住了。 他回眸看向那栋别墅，清冷的月光笼罩下，别墅有点像鬼宅。 里面曾经上演了怎样的悲欢离合，怎样的怨恨杀戮？ 二十年太久了，许多痕迹都被抹去了。 也许他们都该庆幸，在地下室还能发现两位老前辈的尸骨。 “大龙，你相信有奇迹吗？”殷凯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大龙看了他一眼，说道：“尸骨已经摆在我们面前了，百分之95的可能性是两位法医前辈。 等将尸骨运回国内，请鉴定中心做检测，也许能够确认死者的信息。 我和你一样，不希望两具尸骸是欧阳焱和杨心蕊二人，但是他们消失了二十年，我们都要接受这个现实。” 殷凯没有继续吱声，两人走进珍妮弗的家中。 屋子里弥漫着烤鸡和南瓜的味道，两者结合起来有一种糖炒板栗的香气。 大龙饿得馋虫觉醒，寻着味道走进了厨房，看见珍妮弗和鲍平华正在忙碌。 鲍平华正在切葱姜蒜末，碗里放了一些豆腐。 “澳洲也有豆腐卖啊？”大龙有点兴奋，在异国他乡看见豆腐，比看见了黄金还兴奋。 珍妮弗回眸笑道：“我在唐人街那边的一家华人超市买的，我丈夫生前经常做这道菜给家人吃。 鲍说他会做这道菜，我们今晚有口福了。” 大龙拍了拍胸脯，说道：“我的厨艺也是一绝，你这里有笋丝、木耳、肉丝吗？我给大家做一道鱼香肉丝。”...... 三个人在厨房里面交流厨艺，殷凯立在客厅四处观望。 忽然回眸时，他看见珍妮弗的祖父正在房门口阴着一双蓝眼睛盯着他。 那种眼神虽然不算狰狞，但是让人不寒而栗。 殷凯扯着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朝老人家点了点头。 老人家没有给他回应，一直用那种眼神打量着他。 殷凯说不上那是什么眼神，只觉得那种眼神带着一股子的敌意和防范。 半个小时后，珍妮弗已经在桌上摆盘成功。 大龙推了推殷凯和鲍平华二人，“珍妮弗真贤惠，谁要是娶了她，生活和诗意两者兼得。” 殷凯看向餐桌，珍妮弗简直是美学家，摆盘很精致。 珍妮弗解开围裙，将刚才束起的头发再次批下，大龙看呆了。 珍妮弗浑身散发出异国女人味，脖子上面紫色的吊坠衬得她很迷人。 她坐在餐桌前，将手机递给大龙，让他帮忙拍张照片，“大龙，帮我拍一张美美的照片，我待会儿要发到Facebook上面。” 大龙笑了笑，全世界的女人都爱臭美。 拍完照片，珍妮弗宣布开始享用晚餐，她将祖父从房间里邀请了出来。 珍妮弗的祖父貌似不太喜欢面前三位亚洲人，一直用那种不是很热情的眼神在三人之间来回移动。 大龙全程对珍妮弗的厨艺大加赞赏，殷凯埋头干饭，鲍平华时不时配合几句。 珍妮弗的祖父一直没吱声，吃得也不多，盘子里面就动了一块南瓜和少量烤鸡。 殷凯和鲍平华都注意到老人家的神情有些怪异，只有大龙和珍妮弗两人一直在讨论厨艺。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巴！”殷凯白了一眼大龙，心口烦躁。 大龙说道：“放轻松，将两具尸骨运回去，咱们在澳洲的任务就完成了！ 我最烦你想太多，累不累？” “你那叫没脑子，你难道不想调查他们是被谁害死的？”殷凯放下手中的刀叉，突然没有吃饭的胃口。 大龙有点不高兴了，珍妮弗还在桌上，而且她听得懂中文，殷凯这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你能回去说吗？” “憋不住！” “那你出去遛弯半小时，不要影响我们用餐。” “OK！”殷凯看向珍妮弗，说他已经吃饱了。 珍妮弗一脸失望地说道：“殷，菜不合您的胃口吗？” “不，珍妮弗的厨艺非常完美，如果您玩微信朋友圈，我一定给您点个赞。” 珍妮弗终于笑了，殷凯如释重负地走了出去。 一个人漫步在农场，澳洲秋天的夜晚凉飕飕的。 殷凯离桌后，珍妮弗的祖父很快吃完了。 他贴着珍妮弗的耳边说了两句，离开了餐桌。 鲍平华是从事秘书工作的，隐约察觉出老人家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是很欢迎。 大龙的胃口丝毫没有因为地下室的两具尸骸削弱半分，他对食物向来有敬畏之心。 鲍平华没什么胃口，一直在吃羊乳酪，听大龙和珍妮弗闲聊。 殷凯走着走着，竟然又走到了欧阳焱和杨心蕊当年入住的别墅。 站在铁门外，他看着里面杂草丛生的院子，阴沉着一张脸。 凶手是谁？杀害欧阳焱和杨心蕊的目的是不是灭口？为什么有人要在国外杀害他们？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死一定和二十年前的案件有关。 四周很安静，只有不远处的居民区里面会传出当地人的欢声笑语。 也许这里夜夜都可以听见幸福的笑声，而两具尸骸却暗无天日被关在地下室二十年。 一悲一喜，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回眸看向远处的房子，居民家中的壁炉散发出温暖的火光。 面前这栋别墅，除了苍凉、悲壮、还布上了一层恐怖的氛围。 突然，他感觉身后有一道身影匆匆闪过。 转过身，那个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是谁？”殷凯对着黑夜吼了一嗓子。 四周寂静，无人应答。 珍妮弗出门丢垃圾，看见祖父坐在轮椅上，望着远处。 祖父的目光注视着远处立着的人影，珍妮弗看见那个人是殷凯。 她将祖父劝进了屋内，说外面早晚凉。 祖父握着她的手，眼神很复杂。 他第二次提醒珍妮弗，让三名中国人不要靠近那栋别墅，不要继续调查。 珍妮弗感觉有点奇怪，祖父看似对他们有些敌意，这是为什么？ 回到屋内，珍妮弗看见大龙正在客厅欣赏墙壁上的照片。 珍妮弗笑了笑，“这是我爷爷当年当村长时，和村民们拍的一张合照，很有纪念意义。” 大龙点点头，看见照片上有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问道：“这个小女孩是珍妮弗吗？” 珍妮弗走上前，对着大龙竖起了大拇指，“大龙，为你点个赞！这是我小时候～” 鲍平华也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张有些年头的照片，突然眼眉立了起来。 他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眼睛几乎贴在了相框上。 “平华，瞅啥呢？”大龙拍了拍鲍平华的肩膀问道。 “大龙，你看，最后一排最左边的一男一女，两人是不是很眼熟？” 正文 第558章 水土不服，我就服你 大龙贴着相框认真看了三遍，惊呼道：“阿凯，有发现！” 珍妮弗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屋子外面，“他在那栋别墅门外站着，已经很久了。” “这家伙性格孤僻，喜欢一个人琢磨案子，我去叫他回来！” 说完，大龙如同闪电一般冲出了屋子。 殷凯站在黑暗中，一双坚毅的单眼皮四处扫视着周围。 刚才那个身影难道是幻觉？ “阿凯！”大龙扯着嗓门嚷嚷道。 殷凯的思绪顿时回过神来，他看见大龙正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他奔来。 这家伙性格风风火火，一点也不稳重。 两人都是警队的副队长，他挺搞不懂当年刘子明为什么要举荐他。 这家伙的强项是勇猛无敌，抓捕罪犯他总是冲在第一个。 动脑筋这方面，他不太灵光。 “有......有发现！”大龙喘着粗气，“快进屋，有天大的发现！” 殷凯蹙了蹙眉头，没多问，跟着大龙走进珍妮弗的家中。 大龙拉着他走到客厅的那张相框上跟前，喘着粗气继续说道：“仔细看，上面有重大发现。” 殷凯的眼睛注视着相片，是一张合照，照片顶部写着英文。 照片上一共有五排人，他的目光从第一排开始一个个过了一遍。 在国人眼里，老外都长得差不多。老外看咱们亚洲人，也没啥区别。 直到看见第五排左边的一男一女，殷凯的眼神散发出熊熊火光。 照片下方的日期，往前推算是二十年前的一张合照。 “珍妮弗，能否请您的祖父和我们聊聊？”殷凯注视着珍妮弗，五官上每一寸肌肉都在激动。 珍妮弗看了一眼时间，迟疑了几秒，“这个时间祖父已经睡下了，要不等明天？” 殷凯突然将双手放在珍妮弗的肩膀上，语气坚定道：“珍妮弗，这件事情很重要，我们不能等。” 大龙看见殷凯的咸猪手，小声嘟哝了一句：“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少废话！请把你的关注点保持在侦查案件上！ 刘队给我们七天时间，不是让我们来当一个运尸工。 我们必须顺藤摸瓜，查出杀害他们二人的凶手。”殷凯的语气不太好，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两具白骨。 珍妮弗点点头，决定去试试。 站在祖父门前，珍妮弗叩门三声，里面没有回应。 “抱歉，祖父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他会一觉睡到大天亮。”珍妮弗一脸抱歉地说道。 殷凯似乎不满意这个结果，立在门前不愿意放弃。 大龙凑近说了一句，“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你总不至于现在腾空一脚，踹门而入吧？ 吓坏了老人家，咱们可就是大罪人了！” 殷凯叹了一口气，阴着脸返回客厅。 珍妮弗正在为三人准备客房，最终商议结果是，鲍平华一人住一间，大龙和殷凯住一间。 殷凯虽然讨厌大龙彻夜打呼噜，但是他对鲍平华不算熟悉，共处一室怪别扭的。 夜里，屋子里静悄悄，珍妮弗的橘猫也睡着了。 被子晒得香香的，像寒冬里拥抱着阳光入睡，很有催眠作用。 大龙的呼噜声像汽车的发动机，噪音指数五颗星。 殷凯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地下室的两具白骨尸骸，还有客厅墙壁上的合照。 隐约间，他感觉珍妮弗的祖父一定知道些什么。 他回忆起老人家看他们的眼神，疏离、冷漠，甚至带着一丝怪异的表情。 他们的到来也许打开了老人家尘封已久的回忆。 合上眼睛准备入睡时，耳边突然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人在视觉受限时，听觉功能便会无限放大。 那个声音明显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开门，担心被人发现。 他是谁？ 殷凯竖起耳朵继续听外面的动静，很快他确定那个人是珍妮弗的祖父。 老人家腿脚不利索，出行需要借助轮椅。 轮椅的齿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和脚步落地的声音，耳朵可以直接判断出异样。 黑夜里，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字。1、2、3...... 当他数到第20秒的时候，齿轮摩擦地面的声音距离他越来越近。 在他数到第36秒时，那个声音在他们门前停了下来。 殷凯的一颗心悬着，感觉心脏像被老人家一双枯槁有力的手死死攥住。 原本以为老人家会推门进来，没想到大约一分钟后，齿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再次响起。 珍妮弗的祖父离开了，门外响起了橘猫一声轻柔的叫声。 橘猫睡在壁炉旁边，它也许看见了刚才那位夜行者。 除了殷凯，鲍平华也听见了刚才的动静。 他睡在陌生的床上会失眠，躺在床上酝酿了很久，一直没有睡着。 外面的声音明显不是脚步声，而是珍妮弗祖父轮椅齿轮摩擦地面的声音。 他猫着步子走下床，将门打开一道很细小的缝隙。 客厅的壁炉散发出淡淡的火光，他看见了外面那个人的身影。 珍妮弗的祖父坐在轮椅上，立在殷凯和大龙入住的那间客房门前，大约停驻了一分钟。 这一夜，只有大龙和珍妮弗睡得还不错。 殷凯后半夜迷迷糊糊睡着了，但是脑袋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面，别墅地下室的两具尸骸不见了，大龙也不见了。 他发疯似的奔了出去，在农场的奶牛场发现了大龙的尸体。 大龙趴在牛棚里，身体一动不动。 走近时，他将大龙翻至正面，看见大龙的一对眼珠子没了。 “啊”的一声，殷凯醒来后，天色已经亮了。 他回眸看向隔壁那张床，发现上面没有大龙的身影。 心口一紧，准备下床寻找大龙时，他意识到自己的双腿被重物压着。 猛地掀开被子，他看见大龙竟然睡在他的床上，一根粗壮的男性飞毛腿正压在他的腿上。 “靠！”殷凯吓得爆了粗口，把大龙给惊醒了。 大龙的眼眉也吓得立了起来，将白色枕头砸向了殷凯，“你变态啊，睡我的床？” 殷凯轻笑了两声，“拜托，你再仔细看看！” 大龙揉了揉睡眼惺忪，脸红成了猪肝色，“没想到我竟然梦游了，一定是倒时差，还有水土不服！” “呵呵，水土不服，我就服你！滚蛋！”殷凯一脚将他踹下了床。 正文 第559章 担心你们，人身安全 两人洗漱完毕后，看见珍妮弗正在厨房准备早餐。 珍妮弗的气色不错，看起来一夜好眠。 白皙的脸颊上面像是涂抹了胭脂水粉，粉嫩水润有光泽，她真的好美。 大龙看着白得发光的珍妮弗，修长的脖颈上，紫色吊坠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迷人的光。 他决定，回国之前买一条送给老婆大人。 “珍妮弗，昨晚睡得好吗？”大龙笑着问道。 “NO！我整晚都在做噩梦，梦见地下室那两具尸骨，我弱爆了！”珍妮弗的眉宇之间，露出一丝寒光。 “珍妮弗，普通人看见尸体都会害怕，更何况是两具白骨。 人类对同类的尸体会产生天生的恐惧，这是人类的本能。” “why？”珍妮弗一脸不解。 “当人类身边出现尸体，某种意义上预示着死亡，人类会觉得他们可能会陷入危险。 珍妮弗，我最擅长心理康复治疗。”大龙拍了拍胸脯，一脸自信地说道。 珍妮弗正在煎牛排，回眸看了他一眼，问道：“大龙，你有办法吗？” “有啊！比如多和我聊聊天！” 珍妮弗“噗嗤”一笑，“大龙，你真是开心果，你在警队一定很受欢迎吧？” “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大龙在这么漂亮的异国美女面前，嘴巴像开了光，侃侃而谈。 殷凯阴着一张脸，“大龙，地下室躺着两具白骨，你还有心情说笑？” 大龙刚准备回怼他，鲍平华从洗手间洗漱完毕，向三人问候早安。 殷凯四周看了看，问道：“珍妮弗，你祖父呢？” “祖父在外面晨练！” “他老人家不是腿脚不便吗？”殷凯一脸狐疑。 “祖父说了，清晨的空气最有养分，呼吸新鲜空气一直是他的长寿秘诀。 对了，他会迎着初升的太阳，全身拍打筋骨。” “哦！你祖父有起夜的习惯吗？”殷凯在试探珍妮弗。 “没有！我祖父一觉会睡到大天亮！OK，咱们可以开动了！”珍妮弗招呼大家伙儿一起吃早餐。 珍妮弗的祖父回来后，坐在餐桌前开始用餐，并没有和他们打招呼。 大龙这个铁憨憨，主动说道：“老爷子，古德猫宁～” 老人家看都没看他一眼，一直在用勺子挖蓝莓酱涂抹在一片吐司上。 大龙吃了一瘪，于是埋头吃饭。 殷凯和鲍平华全程都在观察老人家，这顿早餐他们吃得食不知味。 两人感觉老人家一定是知道什么，而且对他们有敌意。 殷凯决定不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道：“珍妮弗，麻烦帮我翻译一下。” 珍妮弗正在吃黑椒牛排，点头如捣蒜，“没问题！” “老爷子，墙上那张合照上面有我们要找的人。 您认识第五排最左边的一男一女吗？”殷凯说完，看向珍妮弗。 珍妮弗很快在她祖父耳边用英文重复了一遍，老人家的土著方言很重，说了一句三人听不懂的话。 “殷，爷爷说，他们两人来路不明，起初附近的居民对他们有些排斥。 后来附近发生了瘟疫传染，他们二人对村里做了贡献，村民们对他们好感倍增。 有一天大家在一起拍合照，祖父邀请他们二人加入，留下了这张珍贵的照片。”珍妮弗翻译道。 殷凯放下刀叉，决定一针见血，直面问题，“老爷子，他们两人死在地下室，您当年看见可疑人物出现在附近吗？ 你们听见钝器撞击水管的声音，持续了一个月，为什么没有报警？” 珍妮弗的脸色顿沉，进行了翻译。 老人家说了一堆，全程没有抬眼正视他们。 “祖父说，当年他没有看见可疑人物。 钝器撞击水管的声音是我母亲听见的，他从未听见。” 殷凯刚准备继续询问下去，老爷子已经起身准备离开，显然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 珍妮弗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你们觉得我祖父知道当年的事？” 殷凯长出了一口气，“也许是我神经太敏感了吧！” 珍妮弗今天不用上班，吃完早餐后，她陪他们去了一趟别墅地下室。 两具尸骸和昨天一样，保持着当初的姿势。 鲍平华提议，让殷凯和大龙尽快带着尸骨回国，殷凯看起来不太乐意。 大龙急眼了，“刘队说了，不要恋战。 事关重大，又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咱们尽快回国，才能确定死者身份。 如果他们是咱们的前辈，这二十年亡魂留在澳洲，是时候让他们入土为安了。” 殷凯看着面前的两具尸骨，虽然很不甘心，但是鲍平华和大龙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这两具尸骨再留在这里，容易夜长梦多。 昨晚他看见的那个黑影，也许是幻觉，也许并不是。 四人走出别墅时，殷凯收到了几个未接来电和微信语音通话。 电话是刘队打来的，殷凯回拨了过去。 刘子明在刑侦室接通了电话。 “殷凯，你们那边现在是早上八点吧？” “是的！这边和国内的时差只有三个小时，您又一夜没睡？” 刘子明看了一眼时间，时针刚跑到了凌晨五点。 “嗯，我正在欣赏日出升起。 你们早点联系当地殡仪馆，让平华和他们对接，尽快将尸骨运送回国。” “刘队，我......”殷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但说无妨！” “刘队，我想调查地下室白骨一案！”殷凯的语气很坚定，“我们漂洋过海来一趟，不是来当尸体的搬运工。”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即将升起的日出，说道：“我知道你很想知道真相，但是他们已经死了二十年。” 没等刘子明说完，殷凯继续说道：“庄局长死了，很多事情咱们可以敞开来调查。 我个人觉得咱们不能太保守，我们可以和澳洲警察局对接，让他们介入调查。” 刘子明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心情，但是杀害他们二人的犯罪分子也许就在澳洲，说不定就在你们的身边。 如果这个时候让当地警察局介入，我担心你们人身安全会遭到威胁。 你们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我不放心！” 殷凯心头一热，原来刘队让他们秘密调查，是担心他们在国外会有危险。 电话里面，殷凯笑了笑，“刘队，我不怕苦，不怕死，就怕真相被淹没。 大龙，你呢？” 大龙接过刘子明的电话，语气坚定道：“刘队，我陆大胆的字典里面没有害怕二字，只有真相二字。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挖出杀害两名法医前辈的犯罪分子。” 刘子明在电话那头陷入一阵沉默。 这时，海港市的天空升起了日出。日出像一颗咸鸭蛋黄，慢慢钻出了黑暗。 再过大约五分钟的时间，天空将会彻底亮堂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他说道：“阿凯，大龙，记住一句话，给我安全回国！” 正文 第560章 三名死者，新的线索 刘子明越说越急，阿凯和大龙远在澳洲，他心里一万个不放心。 他俩是自己秘密安排到澳洲调查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下落，如果真的出了事情，他要负责是小，两人的性命是大。 谁家里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他俩千万不能有事。 “刘队，您别急！ 我们在澳洲这边一切都很顺利，有平华在我们身边，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去！ 虽说发现别墅地下室的两具尸骨，大概率是欧阳焱和杨心蕊，但是这也是一个突破，证明咱们没来错。” 大龙安慰人的本领还不错，殷凯站在一旁难得给他点了个赞。 珍妮弗虽然没听太懂大龙的意思，但是看见殷凯对大龙竖起了大拇指，一定是好事。 “大龙，给你点个赞！”珍妮弗笑得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像蓝宝石一样璀璨。 挂断电话后，刘子明站起身，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妍妍睡在他的那张躺椅上，身体蜷缩在上面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她的身上盖着刘子明的一块毛毯和他的一件外套，睡意正浓。 天色渐渐明亮，刘子明却拉下了百叶窗，他想让妍妍多睡一会儿。 这些日子她心力交瘁，一定没睡好。 妍妍这么漂亮的姑娘，温柔善良，美丽大方，初入警队二十来天发生了这么多不幸。 她遇到了海港市百年来性质最恶劣的连环杀人案。 鉴证了二十年前一桩冤案被撕开伤疤，鲜血淋漓地暴露在她的面前，而这起冤案的主谋竟然是她的局长父亲。 蹲下身子，刘子明满目宠溺地注视着妍妍的睡容，眉宇之间写满了心动。 他伸出一只手，想要轻轻划过她那张娇俏的瓜子脸，却又停在空中。 师母昨夜发来的微信，说是老庄白事要准备的东西已经采购好了。 海港市的风俗，参加葬礼的人员每人都会发两条毛巾，师母让他统计名单，看需要准备多少份。 刘子明觉得有点尴尬，当时很想劝师母别费劲了，警局上下多半是没人会参加老庄的葬礼。 师母在电话里的声音像是刚刚哭过，他终究是没忍心出言伤害她。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刘子明一大清早就心烦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和同事们提起这件事。 妍妍后半夜才入睡，这会儿感觉有一股热气喷在她的脸上，温热中夹杂着烟草的味道。 她睁开眼睛，看见刘队正蹑手蹑脚走向门外。才走到门口，妍妍轻唤了一声，“刘队”。 刘子明的脚步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妍妍，你醒啦？” “嗯，刚才做梦闻见了烟味，以为刑侦室烧了起来。 刘队，您又一夜没睡吗？”妍妍的声音弱弱的，我见犹怜。 “不好意思啊，以后不让你闻二手烟了，我回头去买电子烟抽。”刘子明扯着嘴角，淡淡一笑。 妍妍从躺椅上走下来，柔枝嫩条的样子，看起来又消瘦了几分。 刘子明上下打量了一番，妍妍来警局二十来天，目测瘦了有十斤。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妍妍，小姑娘面若桃花，粉面朱唇，年轻的脸庞满脸的胶原蛋白。 女孩子还是微胖一点好看，太精瘦了会气色不好。 “刘队，您上哪儿去？”妍妍用漱口水漱了口，口气清新地问道。 “出去吃碗鱼汤面，要一起吗？还是我给你打包？” “一起去吧！打包回来面条容易变坨！” 两人走出刑侦室，刘子明下意识地看向冷军的办公室，门关着。 孙梦的临时办公室和他门对门，有一扇窗户。 两人路过时，刘子明的眼睛又不自觉地看向孙梦的位置。 这女人昨夜应该是回锦泰宾馆了，怀孕的女人都比较娇贵，不易熬夜。 纪委占用的那间会议室，门锁上了。 梁斌他们凌晨三点半的样子，开着纪委的专用车离开了警局。 纪委的同志很敬业，刘子明打心眼里佩服他们的执行力。 目前一共耗时了将近48小时，他们已经谈话了三百多名警员，做了三百多份谈话记录。 妍妍回眸看向刘子明，发现他的眼睛在每一间办公室扫视，像是试图发现里面藏匿的鬼。 当初刚来警局第一天，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大胃王吃播雯雯这起命案会持续了二十几天。 目前为止，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还在逍遥法外，且没有可以直接定罪的证据将他绳之以法。 此人最近貌似消停了，连环杀人案死了三名女孩后，没有出现第四名女性死者。 吕专家说过，凶手过了犯罪冷却期还会继续杀人。 用刘队的话来说，那货貌似从良了，看样子他也知道许多双眼睛正在死死盯着他，所以最近夹着尾巴做人。 两人走出海港警局，日出已经升起，泛红了云彩，像女人的腮红。 “真美！” “是啊！真美！”刘子明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了一遍。 “刘队，我很喜欢一句话！” “什么？” “日出的美，在于它脱胎于深沉的黑暗！” 妍妍说话时，眼神散发出夺目的神采，连日来的阴霾仿佛烟消云散。 刘子明回眸注视着她的侧脸，嘴角扯起淡淡的微笑。 清晨的天空特别蓝，初升的太阳照着大地，春日暖阳洒在两人的身上。 持续了二十来天的追凶之旅，也许正处在黎明破晓之际，很快就能脱胎于最深沉的黑暗。 两人前往“海棠春”的路上，妍妍的电话响了，从她的面部表情就知道是师母打来的电话。 “妍妍，殡仪馆那边今天预约满了，排了明天上午五点的号。你爸爸还要在太平间再待一天......” 母女俩针对老庄的葬礼讨论了一会儿，妍妍将电话递给了刘子明，“我妈找你！” “妈找我？”刘子明几乎脱口而出。 妍妍原本心情很伤感，这会儿被他这三个字搞得脑袋发蒙，“......” 刘子明挠了挠头，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接过电话：“师母，您放心，您交代的事情上午十点前一定给您答复。” ......两人走了没多远，身后传来了严勇的声音。 刘子明一脸发蒙，这家伙是狗鼻子吗？竟然嗅到了鱼汤面的味道？ 回眸看向海港警局的方向，严勇和夏果果二人正迎着晨光，向他们奔来。 两人的五官堪称完美，像一对神仙眷侣，看起来很有夫妻相。 严勇单身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成个家了。 “兄弟，你俩这是一夜没睡，还是刚到警局？” “别闹了，我们一夜没睡，最近法医室就是我们的家！ 我和果果整夜都在研究那三具男孩的尸体，发现了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刘子明瞪大了眼睛反问道。 妍妍和果果正手挽着手，像一对姐妹。 女人之间可以这么亲密，男人之间如果这样，就会被骂搞基友。 严勇推了推刘子明，扯着嘴角笑道：“她俩挺投缘的，说不定能够成为好姐妹。 走吧，我和果果的库存都清空了，柜子里面的泡面都吃光了。 看在我们这么尽心尽力的份儿上，你请我们吃早餐呗！” “没问题！管够！ 你刚才说发现三名死者身上什么细节了？” “我和果果发现三名死者应该是先被迷晕了，随后被凶手以一制三，将他们一个个割喉。” “此话怎讲？快说！”刘子明急得眼眉立了起来。 “你先别急，咱们边吃边聊，果果都饿了。”严勇看着果果，露出一副痴汉笑，“刘哥，果果是不是很漂亮？” “挺漂亮的，但不是我的菜！”刘子明不太想和他聊这个话题，加快了脚步。 正文 第561章 这死丫头，话里有话 四个人抵达“海棠春”，叫了四碗鱼汤面，两笼汤包。 热气腾腾的鱼汤面上面漂浮着青翠的葱花。香气扑鼻，很有食欲。 三分钟不到，刘子明风卷残云，连汤都喝光了。 “刘哥，您这吃饭的速度可以申请吉利斯世界纪录了！”严勇一脸惊叹。 “别废话，快点吃！你的问题还没回答呢！” “那我一边吃，一边说吧！ 是这样的，我们在三具尸体的面部和心、肝、肺、肾几个部位，发现了阴影面积。 这几处地方不仔细看没有色差，我们将探照灯打在上面，通过放大镜发现，尸骨有明显的暗影。 一般人类中毒后，面部都会发黑，心肝肺肾也会变色。” 严勇话没说完，端起碗将鱼汤一饮而尽，刘子明急得老命。 “快点说，别吊胃口！” 严勇擦了擦嘴巴，继续说道：“三具尸骨身上没有发现打斗痕迹和明显的伤痕，即便沉入湖中，如果是钝器导致重伤，还是可以从骨骼上看出有明显的差别。 我和果果判断，三名受害者极有可能是被人下了蒙汗药。 他们是在昏迷意识中，被凶手很麻溜地进行了割喉。 果果之前判断出，对方是学医的，作案凶器是一把手术刀。 当时的现场也许是这样的......” 严勇话没说完，眼睛看向果果。 果果已经吃完，开始进行现场的还原。 她在他们三位面前的水杯中和食物中假装掺入了毒药，严勇第一个配合，趴在桌上开始装死。 妍妍和刘子明觉得这个行为很幼稚，这也许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小情趣。 在严勇“死后”，夏果果将严勇的身体靠在椅背上。 刘子明没想到严勇竟然是个戏精，这颠覆了他对他的认知。 严勇的脑袋垂着，真的很像一个死人。 夏果果拿起桌上一根汤勺当作那把手术刀，在严勇的脖子上猛地划过。 下一秒，严勇死死捂着脖子，眼睛瞪得巨大。 妍妍吓得脸色煞白，连刘子明都被这段一镜到底的表演征服了。 “怎么样，我刚才的演技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吗？”严勇笑了笑。 刘子明心里直感叹，爱情的力量真伟大，一个木头竟然变得八面玲珑了。 “兄die，你颠覆了哥哥对你的认知。” 不远处，正站着一位服务员大妈，目睹了这一幕。 刘子明与他对视时，大妈吓得眼神一阵闪躲。 “咱们快走吧，那名服务员刚才看见了你们的表演，估计马上整个茶楼都要知道了。” 刘子明说完，起身走出茶楼，妍妍他们紧跟其后。 路上，刘子明一直在想，凶手也许是李国栋，冷俊峰的医师。 一个劣迹斑斑的黑医，冷俊峰给了他一条出路，他感恩涕零，一直以来都在报恩。 所以，那三名男子也许是被李国栋给杀害了。 现在李国栋和老庄都死了，知道当年事情的人越来越少，这不是一件好事。 回到警局门口，一辆白色的殡车已经停靠在门前，是黑省的车牌照。 门前已经站满了围观的群众，路况都被他们搞得直接崩溃。 汽车的喇叭声，电动车主的咒骂声，大爷大妈们围观的议论声......此起彼此，聒噪不堪。 刘子明这次学聪明了，如果他们走正门，一定会被群众的吐沫星子淹死。 “刘队，你去哪？”妍妍虽说来警局也有二十来天了，但她并不知道警局还有一个侧门。 四个人从侧面进了警局，直奔一楼大厅。 三名男子的家属正在大厅闹情绪，每个人都很狂躁。 严勇和夏果果捂着耳朵，两人在法医室几乎没有一切外界噪音，只有停尸柜会发出机器的运作声。 “刘哥，我俩先撤了，回见！” 说完，他拉着果果乘坐电梯回到法医室。 电梯抵达寂静的法医室，两人感觉回到了他们的世界。 “严勇，你不觉得世界很吵闹吗？有时候很想给世界按下一个暂停键！” 严勇看着果果的俏脸，亚洲人少有的冷白皮，“果果，乐观一点，我们活在阳光下。” “严勇，每一具尸体离开法医室，你是什么心情？”果果的眼睛很漂亮，眼神却很清冷。 “我会为他们祈祷，但愿下辈子他们可以正常死亡，不用在法医室走一遭。”严勇的声音回荡在法医鉴定处的走廊上。 ...... 警局一楼大厅，后勤管理部门的女同志们正在安抚家属。 从黑省开往海港市的那辆白色殡车，是三名受害者的家属从当地请过来的。 从殡车上下来两名工作人员，抬着担架前往法医室。 刘子明给他们二人指路，交代妍妍要保护好自己，在上面等他。 妍妍点点头，眼睛一直注视着死者的家属们。 家属中间一名中年女子正在哭唱，诉说着死者小时候的事情。 心口一紧，妍妍的眼泪跟着潸然泪下。 刘子明心里咯噔一下，想要安慰妍妍几句，殡仪馆的人正在电梯门口等他。 “妍妍，习惯了就好了！ 我才来警局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看见死者家属来闹事就会跟着哭。 时间久了，咱们的一颗玻璃心就会变成金刚心。”方小可搂着妍妍的腰肢，安慰了两句。 “小可，一个人死了，别人可能会无关痛痒。 只有死者的家属才会觉得天塌下来了，这种绝望的感觉我正在经历！”妍妍眼眶迸泪的样子，小可看了都心疼。 小可刚想安慰她几句，妍妍已经甩着马尾辫走进刑侦室。 路过孙梦的办公室，这女人正端着水杯走了出来。 “妍......妍妍，早上好！”孙梦看见妍妍，笑得有点不自然。 妍妍看向她的手，掌心里握着一粒白色的药丸，“孙主任，您生病了？” 孙梦心里顿挫了一下，笑得一脸心虚，“没事儿，就是有点头疼脑热，可能是水土不服。” 妍妍定定地看着她，这个女人皮肤白皙，干练的黑色短发，整个人看上去段位极深。 如果她真是冷厅长的女人，这样的气质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是伺候过大哥的女人。 “孙主任，您最近一定要多加强营养。”说完这句话，妍妍扯着嘴角，淡淡一笑。 “好，我知道了！” 妍妍甩着马尾辫，走进了刑侦室。 孙梦揉了揉鼻子，眉头蹙起，这死丫头话里有话！ 正文 第562章 警局介入，法医鉴定 妍妍走进刑侦室，满脑门子的汗。 她刚才鼓起勇气正视孙梦的眼睛，那个女人的眼神特别诡异，看着像她那把龙凤匕首。 孙梦在茶水间打完水，在路上将那颗叶酸吃进了肚子里。 坐在办公室，她感觉心跳得特别厉害。 出门，敲开了冷军的办公室，他一脸沧桑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夜不见，他好像苍老了五岁。 “军哥......” “嘘——进屋说！”冷军将孙梦拉进办公室。 关上门，他对孙梦做了一个门咚，孙梦面色顿红：“军哥，在这里不合适吧？” “想啥呢？我很高兴，江洋这小子对我忠心耿耿，以后有机会我会继续向上面举荐他。” “你都要退居二线了，除了我，没有人会在乎你说的话。”孙梦莞尔一笑，娇羞难掩。 “中午在锦香园给江洋接风，你一起参加。”冷军摸了摸孙梦一头干练的短发。 两人腻歪了几分钟，孙梦眼底的柔情蜜意渐收，“军哥，妍妍这死丫头有问题。” 冷军拍了拍孙梦的小脑袋，笑道：“妍妍就是一个小黄毛丫头，她能有什么问题。 孕妇容易疑神疑鬼，你别胡思乱想。” “军哥，她刚才让我加强营养，她会不会知道我怀孕了？” “......你最近孕吐反应挺严重的，说不定被人发现了。 小梦，吃完中饭你就回省城，我让驾驶员送你回去！”冷军虽然不相信妍妍有问题，但是他相信女人的直觉和第六感。 “要走一起走，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有江洋在，你就放心吧！” “人家不放心！我们女人心思细腻，容易发现你们男人不易察觉的动静。 军哥，你让我留下来，我会保护好自己和孩子。”孙梦的眼神很坚定，看得出来，她对冷军是动了真情。 冷军喜欢她，就是因为她爱他。 男人要的是女人的真心，这是金钱和权力买不到的，弥足珍贵！ ...... 法医室三具年轻男子的尸体被殡仪馆的人运上殡葬车，用黑色的运尸袋包裹着。 尸体抬出警局大门时，外面的路况已经瘫痪，群众将警局围得水泄不通。 一群人对着殡车指指点点。 三名死者的家属一路从警局大厅哭着爬上殡葬车，司机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车子开出人群。 殡葬车离开后，人群这才慢慢疏散开。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回到刑侦室，看见妍妍拖着下巴正在走神。 他用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这丫头的魂儿才回来了。 “刘队，我刚才看见孙梦了。” “她就在咱们隔壁办公室，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了？” “总感觉她身上有问题！” “没错！她是有问题，我已经调查到她的底细了。” “什，什么底细？”妍妍问道。 “她当年只是省公安厅的一名接待人员，在会议室做了两年的接待员，端茶倒水洗杯子的那种。 后来冷军上任之后，两人貌似看对了眼儿。 冷军明里暗里帮助了孙梦许多，一路将她扶到了现在的位置。 我和省公安厅一兄弟打听到，两人经常光明正大地出双入对，孙梦是厅长秘书。”刘子明说道。 妍妍嘴里小声嘀咕着，“看来他们之间铁定有奸情！” “没错！孙梦肚子里面的种，如果做亲子鉴定，八九不离十就是冷军的种。”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道貌岸然的冷厅长竟然是这样的人。 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孙梦貌似和您差不多大岁数。”妍妍一脸气急败坏。 妍妍话音刚落，刘子明的脸色突然有点不对劲，空气中突然有点尴尬。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妍妍刚想解释，刘子明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从南半球打来的，鲍平华的电话。 “子明，我们已经联系当地的警局介入调查，向你汇报一下进展。 澳洲这边警察局应该很快会和你对接，你注意电话接听......” ...... 珍妮弗报案后，澳洲警局很快开着警车抵达别墅现场。 鲍平华充当翻译，向警方证实了殷凯和大龙的警察身份。 一群人走进别墅内，将两具尸骨小心抬出了地下室。 当地警察表示很唏嘘，没想到一栋无人入住的别墅下面，竟然藏匿着两具尸骨。 “珍妮弗，谢谢你！”大龙三人准备跟随警车一起去当地警局，法医会对三具尸骨进行鉴定。 “大龙，如果你们不嫌弃，在墨尔本这几天都可以住在我们家。” 大龙顿时满眼放光，回头看向殷凯，眼神中布满了期待。 殷凯竟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让大龙很兴奋。 鲍平华也愿意这几日住在珍妮弗家中，方便照应大龙和殷凯。 殷凯这么爽快地答应，因为他觉得珍妮弗的祖父一定有问题。 即便没有问题，他一定是隐瞒了些什么。 不然一位老人家态度如此疏离，深更半夜不睡觉在客房门前徘徊，难道是梦游？ 珍妮弗客厅中的合照，绝非像老人家说的那样简单。 三人走上警车，大龙恋恋不舍地和珍妮弗挥手，“珍妮弗，别太想我们，晚上见。 对了，我很喜欢吃澳洲的袋鼠肉，晚上请您为我们准备一些。” 珍妮弗笑了笑，做了个OK的手势。 警车准备发动时，殷凯看向窗外，珍妮弗家的方向。 他吓得顿时汗毛倒竖，珍妮弗的祖父坐在轮椅上，正在看着他们。 “大龙，你快看，珍妮弗的祖父！”殷凯扯着嗓子，说道。 大龙扭头看向远处，嘟哝道：“阿凯，你眼花了吧？” 鲍平华语气低沉道：“阿凯没有眼花，珍妮弗的祖父已经观察了咱们很久。 对了，昨夜你们没有听见动静吗？” “啥动静？我的呼噜声吗？不会这么夸张吧？阿凯说我的呼噜声像一台汽车发动机。” 殷凯看向鲍平华，说道：“你听见的声音是不是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 鲍平华点点头，“没错，是珍妮弗祖父的轮椅发出来的声响。 他虽然在控制车轮声，但是因为失眠，我听得一清二楚。 对了，我还起来看了看门外！” “你看见什么了？”殷凯瞪着了眼睛，大龙的嘴巴已经张开成一个O形。 “我看见珍妮弗的祖父在你们门前停留了大约一分钟！” “艹！这么可怕，他难道喜欢中国男人？”大龙吓得抱紧自己的双臂。 殷凯白了他一眼，这货的想象力不是一般的好。 警车抵达墨尔本警察局，地方警察将两具尸骨抬下车。 侦查模式和他们差不多，天下学问都是互通的，万变不离其宗。 警察将两具尸骨抬进了法医室，大龙三人都很震惊。 这边的法医室肉眼可见，用的都是高端科技。 一名金发碧眼的大帅哥，穿着白色大褂走进法医室，身材很健朗，应该没少锻炼。 大龙挺了挺他的胸肌，看向那名法医。 法医的颜值貌似都挺高的，他们警局的法医严勇就是出了名的大帅哥。 眼前这位金发碧眼的法医，长得特别像布拉特皮特。 警务处处长向“皮特”介绍了一番，此人便开始在两具尸骨身上开始进行尸表检验。 皮特身旁站着一位同样金发碧眼的美女法医，看样子应该是皮特的女助理。 大龙看了两眼，美女法医虽然很漂亮，但是和珍妮弗相比，逊色了许多。 “男性身长175cm，体表无创伤，四肢完整，头骨无撞击......” 正文 第563章 是死是活，真相大白 大龙、殷凯、鲍平华三人立在法医室，像三个门神。 寒意从脚底板蹿到了头顶，三个人的心脏都像被人死死揪着一般喘不过气。 两张解剖台上面躺着两具白森森的尸骨，他们不会说话，无法向人们诉说他们的死因。 庆幸这个世界上有法医这项职业，让无数冤死的人沉冤昭雪，死得明明白白。 法医室内，皮特正在一边分析两具尸表特征，一边从骸骨上面提取样本。 警务处处长站在一旁陪同，原则上法医尸检的过程不对外公开。 因为是同行，又是两具陈年白骨，法医不需要在尸体上切开一个Y字形，警务处处长便没有将他们支出去。 法医皮特正在对尸骨进行尸表检验，金发碧眼下，完美的下颚线，标准的异国风情大帅哥。 这颜值，如果真的进入演艺圈，不一定会输给布拉特皮特。 身旁的女助理正在纸板上速记他的尸检结果，两人配合十分完美。 “男性身长约175cm，体表无创伤，四肢完整，头骨无撞击，属于自然死亡。 女性身长约163cm，和这具男尸一样，身体无明显伤痕，两名死者均是自然死亡。” 鲍平华问道：“法医先生，从他们二人尸骨的腹部位置，能确定他们是两具饿殍吗？” 皮特抬头看向面前三位中国男子，一脸抱歉，“不好意思，这无法判断！ 如果是两具死了不久的尸体，我们可以死者胃部和肠道中的内容，判断出死者是否经历了绝食。 面前两具尸骨死亡年限太久，无法判断出他们身前食物的摄入量。” 大龙嘟哝了一句，“平华，你说啥？” “我问他，能不能确定他们是两具饿殍！” “啥是饿殍？” 殷凯突然白了他一眼，“让你平时没有案子的时候多读书，饿殍是指饿死的人！” “哦！平华真有学问！” 皮特低下头，继续在两具尸骨身上提取样本，身旁的美女法医助理取来了白色的样本袋。 “DNA加急情况下，一般在两个小时后会出结果。 尸体骨龄鉴定大约一小时，三位可以出去等结果！”皮特说完，他的女助理拿着样本袋送往DNA检测中心。 大龙扯着嘴角小声嘀咕道：“貌似全世界的法医都挺高冷的，不过也都挺帅的。” “大龙，我发现你是外貌协会会长，你连男人也不放过！”殷凯冷嘲热讽了一句。 “放轻松点，这里已经够压抑了。 你看平华的脸色煞白煞白的，你别总是绷着一张脸，行不？”大龙的眼力劲儿还不错。 鲍平华是驻外大使馆的一级秘书，和他们的工作性质基本上没有任何联系。 活了几十年，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两具白骨出现在自己面前。 法医室也是头一次来，说一点不害怕，一点不紧张，那都是骗人的话。 警务处处长邀请鲍平华、殷凯、大龙三人在警察局用午餐，下午上班时间DNA检测中心那边应该可以出结果。 警局食堂。 大龙在窗口看花了眼睛，台面上摆放着许多西餐，品种很丰富，像一个必胜客升级版。 “哇！这边警察吃的真丰富！ 阿凯，多拿点！披萨、意面、烤鸡翅、蘑菇汤......一样来一份。”大龙第一次在澳洲警察局吃工作餐，看起来很兴奋。 殷凯瞪了一眼大龙，低沉道：“拜托，你丫的别丢了咱们国人的脸。” “放心吧！他们听不懂！”美食面前，大龙心情好多了，“平华，听说澳洲的警察福利好，薪资高，是不是真的？” 鲍平华笑了笑，说道：“没错！最低17刀的时薪，两周600刀的失业补助，加上各种加班夜班福利。” 大龙扯了扯嘴角，嘟哝道：“回头我们也和上面申请一下，把加班费给咱们往上再加点，这样兄弟们才有干劲。” “崇洋媚外的家伙，鄙视你！”殷凯白了他一眼，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下用餐。 “我不是崇洋媚外，哥们膝盖骨很硬，不会跪！ 我只是建议一下，警局内部适当提高激励机制对大家有鼓舞作用。” 殷凯四周看了看，食堂里穿着警服的警察，很像电影《疯狂动物园》里面的警察局。 外国人挺热情的，眼神对视时，他们会露出一口大白牙，金发碧眼冲着他们微笑。 随着中国在世界上的地位不断提升，国家强大了，国人在异国人士面前越来越受到尊重。 鲍平华坐下后，三个人开始干饭。 大龙点了一份澳洲小龙虾，壳子挺硬，和国内的小龙虾品种完全不一样。 “阿凯，这小龙虾不错，肉质Q弹又紧致！” 殷凯现在的心情都在两具尸骸身上，没有心情搭理大龙这个吃货。 虽然两人经常互掐，但是他一直挺羡慕大龙的，这家伙不像他有一颗操心的命。 “希望有奇迹！”殷凯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基本上没有奇迹！”大龙小声嘀咕着，手里剥小龙虾的动作却没停。 “两具尸骨年头太长了，身上基本上找不出痕迹。 如果严勇在，也许可以发现不一样的。”殷凯似乎对披萨、蘑菇汤没啥兴趣，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刀叉。 ......吃完午饭后，三人在会议室休息了一会儿。 大龙真是睡神，竟然在会议室打起了呼噜声。 殷凯和鲍平华面面相觑了一眼，两人无奈地笑了笑。 “真羡慕他，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殷凯嘀咕了一句。 “这是一种心态，如果人人都焦虑，世界上得抑郁症的人会越来越多。”鲍平华还挺喜欢大龙这种性格的，“阿凯，眯一会儿吧，昨夜咱俩都没睡好！” 提起昨夜，殷凯的脸色更差了，“珍妮弗的祖父一定有问题！” 鲍平华刚想说什么，警务处处长走了进来，两具尸骨的DNA鉴定已经加急赶出来了。 四个人走进法医室，皮特正看着报告单上面的结果。 “DNA一般从活人和刚离世不久的尸体中可以精确鉴定出结果，通常离世多年的白骨检测出来的概率不大。 很庆幸，他们二人的非活组织骨组织内，我们提取到了DNA序列。 通过骸骨的DNA序列片段，证实了两名死者均是两名亚洲人。 男子死亡年龄是40岁，女子死亡年龄是27岁。” 殷凯连忙打开手机，将刘队发给他的两份档案仔细校对后，长出了一口气。 “阿凯，怎么了？”大龙问道。 “他们就是咱们要找到的人，二十年前欧阳焱离开国内那一年，刚好过了四十岁的生日。 杨心蕊离开国内时，年龄是27岁。” 大龙立在原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猜到两具尸骨是欧阳焱和杨心蕊，但是事实摆在面前，心里还是堵得发慌。 皮特和警务处处长让殷凯他们将鉴定出来的非活体样本尽快寄回去。 鲍平华翻译道：“他们希望咱们将两具尸骨的样本寄回国，在我们的数据库中可能会找出死者的身份信息。” “从国外寄快递到中国最快也要七天，不如人肉带回去。”大龙说道。 殷凯想了想，说道：“让这位法医将两具非活体DNA序列从网上发给刘队，这样比较快！” 警务处处长拨通了刘子明的电话，刘子明的英语水平简直是渣渣。 妍妍拿过电话，一口流利的英语惊艳了刘子明。 很快，对方将两具非活体DNA序列发到了刘子明的电脑邮箱里。 “妍妍，跟我走一趟DNA鉴定中心！”刘子明的心情五味杂陈，既兴奋，又害怕。 如果两具尸骨是欧阳焱、杨心蕊，他们是死是活将会真相大白。 不过，二十年前警局涉及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的人员又消失了两名。 正文 第564章 没人愿意，参加葬礼 刘子明将殷凯他们在澳洲发现的两具尸骨的DNA序列交给了警局的DNA鉴定中心。 “辛苦了，这两名死者很有可能是......咱们的前辈！”刘子明的声音打着哆嗦。 妍妍站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衣袖，一双漂亮的眼睛柔柔地看着他。 她好像在说，“刘队，别怕，你......还有我！” 走出DNA鉴定处，警局上下都在忙碌。 刘子明一脸阴沉的样子，妍妍看在眼里，却又无能为力。 母亲将一份最难的活儿给了刘队，这项任务除了他，警局也没有人可以胜任。 “刘队，要不我打个电话给我妈，让她别自取其辱了！”妍妍低沉道，眼眶泛红。 父亲在海港警局一辈子，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更何况这些年来，在父亲的带领下，海港警局战绩赫赫。 功勋章上面，必然有他一份力，但是这些都抵不过他做错了事情。 就好比你救活了一百个人，但是又杀害了两个人，你还是一个杀人犯。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做错了事，就得惩罚。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立在原地，“妍妍，你先回去，这项任务只有我能做。” 妍妍点点头，她知道刘队故意支开她，是不想让她颜面尽失。 看着妍妍离开的背影，他可爱的小警花消瘦了几圈，他的心尖儿都在打寒颤。 走进警局一楼大办公室，这间屋子里面的人最多。 警局上下有什么事情，一般只要和他们先说，基本上事情就能够板上钉钉确定了。 刘子明出现在大办公室，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开门见山，他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 “大家先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我有一件事情要和大家商量一下。”刘子明一边拍巴掌一边说道。 人群纷纷扭头看向他，有人已经迫不及待问道：“刘队，马上要到清明节了，我们可以请假回去祭祖吗？” “是啊，我妈已经把金银元宝都叠好了，就等着我回去烧纸磕头呢！” ......人群中七嘴八舌，大家都以为刘队是来宣布清明节的放假事宜。 清明节当天是礼拜六，原则上没有案件压身时，大家在这一天都会休息。 现在多起命案压在脑门上，大家都在纠结清明节警局领导给不给大家放假一天。 刘子明立在原地，脸上有些变形，还有些扭曲。 “距离清明节还有几天，到时候根据案情发展情况酌情处理。 我要和大家商量的事情是......”话到嘴边，刘子明硬生生将话咽在嗓子口。 方小可一听急眼了，扯着嗓子表示抗议，“刘队，从罡杨镇那起情杀案件到现在，大家没歇一天。 清明节是祭奠祖先的日子，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警局也该让大家回去祭祖。” 刘子明的脸色顿沉，方小可这么一发牢骚，大办公室原本鸦雀无声，这下子人人都像鼓起了勇气。 耳边已经可以听见不断有人在抱怨的声音，刘子明瞪了一眼方小可。 “别吵了！清明节怎么安排，警局几个副局长自会有安排。 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庄建国明天出殡，家属让我登记参加葬礼的人员名单。 小可，你和各科各室对接一下，中午十二点之前给我结果。”说完，刘子明黑着脸拔腿就跑。 “刘队，这活儿我干不了！我......” 方小可抗议的声音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也传进了孙梦的耳朵里。 刘子明将这项工作交给方小可，一来他没时间一个一个统计人员名单。 二来方小可是文职女警，这些和科室打交道的活儿她最擅长。 孙梦上完厕所，刚好听见刘子明这番话，脸上的表情很阴冷。 方小可虽然很生气，但是刘队交代的工作她不敢不完成。 刘队的脾气警局上下都知道，如果中午十二点前不把结果给他，一定会被他狠狠地批斗！ 微信的功能现在基本上已经被工作覆盖。 坐在电脑跟前，她阴着一张脸开始和各部门的负责人一个个聊微信。 这项工作不难，但是难以启齿。 刘队就是存心把这块烫手山芋交到她的手上，把她的手掌心都烫出了水泡。 孙梦阴着脸回到办公室，坐在书桌前心情七上八下。 她发了一条微信给冷军，“刘子明正在让人统计参加庄建国葬礼的人员名单。 听说明天上午五点，庄建国的尸体在火葬场准时火化。咱们省公安厅这边准备怎么做？” 消息发送完毕后，她快速删除了聊天记录。 这份优良的好习惯，他们之间持续了多年。 人常在河边走，必须时刻注意脚下的浑水，指不定有一天会湿了鞋。 冷军正在和江洋聊微信，问他还有多久到。 江洋说飞机晚点，估计下午一点半左右才能抵达海港机场。 冷军已经安排人在机场接机，从机场到海港警局大约耗时45分钟，江洋在下午三点左右才会到。 点开孙梦的头像，冷军拍了拍脑门，庄建国在医院停尸间已经第三天了。 原则上，人死了三天会火化，时间太长就会臭了。 人类死后处于非活体生物，和死猪肉没多大区别，甚至会比腐烂的猪肉更难闻。 他的老伙伴该送去殡仪馆火化了。 “省公安厅全员不参加庄建国的葬礼，海港市里面领导也已经商议决定，不会对警界的败类给予祭奠。” 孙梦收到冷军的微信，松了一口气。 如果让她去参加庄建国的葬礼，想想就胆战心惊。 庄建国嗝屁当天，她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模仿了他的字迹，写下了一封绝笔信。 她从小就擅长模仿字迹，小时候老师让家长在试卷上签字，为了担心被父亲揍，她苦练了这项技能。 每次赝品都能蒙混过关，没想到多年之后竟然用在庄建国的身上。 殡仪馆火化仪式之前，亲友会进行告别仪式。 想起庄建国死前的样子，孙梦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她最近孕吐的反应越来越大，不仅不能看见油腻的东西，连案发现场血迹斑驳的照片，她看了也会想吐。 十月怀胎真不容易，人到中年第一次当母亲，她步步惊心。 中午十二点，方小可跑进刑侦室，黑着一张脸将一张A4纸甩给了刘子明。 刘子明接过一看，纸上竟然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此人是老庄的驾驶员，单小兵。 单小兵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整个海港警局都在避而远之，唯独他愿意去祭奠老领导。 “世态炎凉，人心淡薄，不过如此！”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 庄建国在世时，对大家不薄，经常自掏腰包请大家吃饭。 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警局上下却没有人愿意去参加他的葬礼。 准确的说，是没人敢去。 这不难理解，如果他们去祭奠庄建国，一个在警界留下污点的黑警，某种意义上这不符合现在的形势。 “小可，你参加吗？”刘子明问道。 “我当然不参加，大家都不去，我去不就代表我站错了队伍嘛！”方小可说完这句话，发现妍妍已经站在刑侦室的门口。 “妍妍......”方小可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妍妍扯着嘴角，挤出一丝微笑，眼眶却泛红，“没关系，我能理解。” “你先回去吧！”刘子明看向方小可，“再劝劝大家，能去的尽量去，毕竟同事一场。” 方小可拿着那张A4纸，低着头跑出了刑侦室。 妍妍关上门，坐在电脑面前，眼眶迸泪。 刘子明想安慰她两句，师母的电话打了过来，她一定是在催参加葬礼的人员名单。 “师母，这边已经初步统计出结果，大家对老庄的死都很痛心......”刘子明在打马虎眼儿。 “打住！子明，直截了当告诉我，几人参加？”师母的声音很冷，可以听出她在发抖。 刘子明一阵沉默，手机像一块烫手的山芋，有点握不住。 “没人参加，对吗？”师母是个很直接的女人，某种程度上妍妍遗传了她的性格。 刘子明没吱声，庄太太发出一声轻笑，“子明，我不为难你，这是老庄自己造的孽！” 正文 第565章 让火烧去，他的罪恶 师母挂断电话后，刘子明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老庄虽然罪不可赦，但是毕竟两人师徒一场。明天是他的出殡日，情理上他应该去一下。 立在窗户前，刘子明眉宇之间心事重重。 摸了摸口袋，烟盒在衣兜里很干瘪，像老太太的胸。 原本想抽完最后一支烟，回眸看见妍妍正在默默流泪，他有些于心不忍。 这丫头最讨厌闻烟味，这个时候她很脆弱，不能再让她吸二手烟。 也许爱情就是这样，为了心爱的女人，他可以把视如命的香烟抛之脑后。 妍妍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一张娇俏的小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刘子明看得心里抓心挠肺。 “妍妍，哭出来吧，你这样容易憋出内伤。” 妍妍抬起头看向刘子明，弱弱地问了一句，“明天我父亲的葬礼，您参加吗？” 这个问题狠狠砸在刘子明的心口，他正在为这件事情纠结。 老庄再十恶不赦，他也没有对自己使坏。当然，也许他被蒙在鼓里了。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妍妍阴着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神色黯淡。 男人在思考的时候就代表他在犹豫，她竟然自取其辱，有脸问出这个问题。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开口说道：“妍妍，明天我陪你！” 我陪你！ 三个字让妍妍猛地抬起头，眼底生光。 这个节骨眼上，刘队竟然愿意参加她父亲的葬礼。 其实刚才她是在故意试探他，她想看看刘队的真心，没想到他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本质上，她并没有非要他去参加不可。 纵观整个海港警局，刘队都是未来局长的最佳人选。 他人到中年，无论是经验还是资历都当之无愧。 这个时候让他去参加父亲的葬礼，很容易落人口舌，成为日后的一个把柄。 职场和官场上，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刘队......”妍妍欲言又止，一方面希望他可以陪着自己，一方面又担心会影响他的仕途。 刘子明像是看出了妍妍的心思，冲着她淡淡一笑，“妍妍，你不要有任何精神负担。 老庄是我的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参加他的葬礼。” 妍妍点点头，心里像是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 刘子明刚想继续说几句体己话，海港市茅山火葬场的电话打来了。 安卓手机的功能很强大，可以识别相关单位的名称。 这要是换作平常日子，他一定会将这组电话号码给拉黑，他喵的太晦气。 近日以来，他接二连三去那地方，似乎对死亡这件事情越来越看淡了。 前几天和殡仪馆对接，罪犯汪富贵的尸体将由海港警局和民政局白事部门授权给殡仪馆进行火化。 此人罪大恶极，是一名惯犯。家中只有一位高龄老母亲，现在已经被警局安排到养老院。 亲友已经和他们断绝关系，自然不会有人收尸。 罪犯汪富贵的尸体不能一直待在法医室的停尸柜里，霸着茅坑不拉屎。 接通殡仪馆办公室的电话，对方声称相关的流程已经都对接好了。 海港警局这边可以将尸体用黑色运尸袋送过去，他们也可以安排殡葬车来取走该名罪犯的尸体。 因为知道此人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殡仪馆那边的工作人员都不太愿意过来拉走尸体。 人都是这样，对待大坏蛋，会发自骨子里的厌恶和鄙视。 两方对接下来，刘子明答应对方，下午就将汪富贵那浑蛋的遗体送去火葬场。 让一把火烧去他的罪恶！ ...... 下午三点，刘子明安排刑侦一组夏枫和他一起将汪富贵的尸体从法医室运上车。 严勇拉开停尸柜的时候，那浑蛋躺在里面瞪着一双阴鸷的三角眼，眼神死灰一般空洞。 法医已经见怪不怪，刘子明他们还是吓得倒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做了一个提肛运动。 人类对同类的尸体，发自内心的恐惧，警察也不例外。 千万不能过度神化了警察，大家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 “这货长得真恐怖，一看就是杀人犯的长相！”夏枫的语气不太好，明显是在给自己壮胆。 刘子明扯着嘴角挤出一丝笑意，“夏枫，这你就说错了，许多杀人犯都长得特别斯文，有些还是颜值担当呢！ 电视电影里面经常将罪犯丑化，不是弄个刀疤，就是弄个大痦子，那是为了让观众区分好人坏人。 随着大家对剧情的要求越来越高，这些年导演在选拔演员的时候也会挑选一些颜值高的人来演绎斯文败类。” 夏枫点点头，说道：“没错！前段时间我媳妇儿正在追一部网剧，男主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但是长着一张盛世美颜的脸。 我媳妇儿的三观当时就跟着那大坏蛋的颜值去了，被我狠狠一番教育，让她赶紧弃剧。” 两人闲扯了几句，实则是在转移注意力，没人愿意看罪犯汪富贵那张死刑犯的丑陋嘴脸。 这浑蛋长得极其凶狠，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找到老婆的。 两人将汪富贵抬上车，一路驱车赶往火葬场。 “夏枫，再开快点，和这家伙在一辆车上心里膈应得慌。”刘子明一脸嫌弃。 “OK！您坐稳了！”夏枫一脚油门深踩，半个小时不到就开到了城乡结合部。 茅山火葬场一般都设立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活人见了会心里犯怵，这是人类畏惧死亡的本能。 有些人连白事店都不敢看一眼，实则就是不能坦然面对生死。 抵达火葬场时，因为死者的身份特殊，殡仪馆的领导都来了。 一群人阴着一张脸出来接尸体，大家都知道尸袋里面是一个大坏蛋。 民政局、海港警局一起找到殡仪馆，他们不能避而不见。 火化工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人员将刘子明和夏枫二人带到了监控室。 坐在监控室可以看见死者被送进火化池，以前需要推尸体的工人操作，现在直接都是一键按钮。 遗体会“扑通”一声，瞬间掉进焚烧炉，几秒钟的功夫高温出来一堆骨灰。 “我勒个去，现在都是高科技啊！”夏枫脸色有点煞白。 毕竟这地方谁都逃不掉，是个人都会有到这地方报道的一天。 刘子明看了他一眼，说道：“各行各业都在进步！ 以前的技术没这么好，火烧炉如果受热不均，遗体还会残留在里面，需要二次返工。” 夏枫喉结一阵紧缩，瞬间脑补了画面。 很快，殡仪馆的人将罪犯汪富贵的骨灰放进了一个袋子里。 “警察同志，死者的骨灰我们就不装进骨灰盒了，盒子是经济开销。” 刘子明点点头，工作人员的意思是，给罪犯买一个骨灰盒是浪费。 “对于无人认领的骨灰，贵单位怎么处理？”刘子明问道。 “一般六个月无人认领的骨灰，我们会进行无公害化处理。” 夏枫瞪大了眼睛，问道：“啥事无公害处理？” “所谓的无公害化处理就是回归自然，存放骨灰也是一种经济开销。 民政局白事处理部门那边已经走公账缴纳了火化费用，骨灰盒就没必要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说道。 “我们确定死者没有亲属会来领取他的骨灰，你们不必保存六个月，早点让他回归自然吧！”刘子明看向殡仪馆的一名领导说道。 有他这句话，领导示意工作人员赶紧把那浑蛋的骨灰尽早处理。 夏枫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了一句，“人还是不能干坏事，不然死得都没有尊严！” 民政局白事部门的工作人员先行离开后，刘子明代表海港警局向殡仪馆相关工作人员表示了感谢。 一个大坏蛋的一生就此了结，大家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寒暄过后，殡仪馆的领导说，他们已经安排了下午茶。 刘子明二人拒绝了，贵单位真是太客气了，不过他们谁都不敢留下来吃，担心会吃得噎死。 正文 第566章 江洋空降，海港警局 抵达海港警局时，省公安厅的那辆丰田考斯特停在警局门前。 冷军、孙梦、几位副局长、正处级干部都已经立在门前，脸上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 “啥情况？这是来大领导了吗？该不会是姚文龙部长吧？”夏枫惊呼道。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脑袋，“你真会想，姚部长在帝都呢！也许是......” 心里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刘子明阴着一张脸，和警局门前一群人的笑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队，冷厅长才来的时候两鬓还是黑的，这会儿已经两鬓斑白了。”夏枫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你的观察能力很不错！” “那是！我可是警局的老刑警了，这点观察能力没有，我可以去喝西北风了。” 刘子明突然看向天空，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刚才火化了汪富贵，原本心情大好，这会儿他却感觉海港市的天儿要变了。 “刘队，我们进去吧！”夏枫看见刘子明对着天空发呆的样子，貌似有些魔怔。 刘子明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走吧！” 两人一边步行，一边看见那辆丰田考斯特走下一位器宇不凡的男子。 男子长相周正，一身正气，看起来特别有精气神儿，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 人类的磁场是不同的，有些人的脸一看就像一间长期不开窗的屋子，让人不想进去。 从车上走下来的那名男子，看着就很有干劲，应该是一名做实事的人。 这点识别人的能力，刘子明还是有的。 在职场这些年，他看多了身边来来往往的人。 冷军正在和那名男子握手，还很亲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看上去是老相识。 孙梦看着此人，眼睛里熠熠生辉，好像看见了阔别已久的老朋友。 警局这边几位副局长和几名正处级干部都哈着腰，很客气地和那名男子问好。 文职女警方小可竟然捧着一束鲜花出来迎接此人，看样子这名男子一定是一位重量级的人物。 刘子明和夏枫走进警局一楼大厅时，门前竟然临时做了一张大红色的KT板，上面写着热烈欢迎江洋同志莅临海港警局。 大厅的显示屏上，滚动文案正在同步播放。 大办公室一群文职女警一个个像冬眠的小蛇经历了惊蛰，突然万物复苏了。 前几天还一个个蔫蔫的，像霜打的茄子。 这会儿大办公室叽叽喳喳，方小可的脸色一片潮红。 “我刚才去献花，江洋长得老帅了，根本不像四十岁的人。” “他刚才进来还看了一眼我这个方向，没想到他竟然和刘队同龄，人比人气死人！” “小可，他是什么来头，查到了吗？” 方小可一脸兴奋，“中午冷厅长让我买花，我以为他要亲自去慰问吕专家，没想到是迎接江副市长。” “副市长？海港市的几位副市长没有姓江的呀！” “你们还不知道吧？ 他是G省L市的副市长，任职三年时间，他将全市GDP翻了几倍。 G省的黑土地很出名，农业特别发达，他借助互联网让农民们在田间直播卖大米，反响盛大。”方小可已经提前对江洋进行了百度百科。 “嘘，别说了！” 方小可回眸时，刘子明已经立在她的面前，阴着一张大灰狼都害怕的脸。 “刘......刘队，您怎么像一只猫似的，走路都没声音。” “小可，明天参加葬礼的名单最终确定了吗？”刘子明黑着脸问道。 方小可突然来了情绪，红着眼睛嘟哝道：“刘队，我已经舔着脸又问了一遍各科各室，没人愿意参加。” “你受委屈了！”刘子明丢下这句话，走出了大办公室。 方小可愣在原地，刘队这是转性了吗？竟然开始有同理心了！ 刘子明离开后，夏枫紧跟其后，问道：“刘队，这个江洋你熟悉吗？” “不熟！不过我已经听见了，他是G省L市的副市长。” 夏枫在百度里面输入了江洋两个字，一下子弹出各行各业的江洋。 “刘队，你看！他之前是从省公安厅提拔到G省，没想到和咱们是同行。”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来是冷军的人。看样子，这个冷军是想搞事情了。 这才消停了一两日，他就按捺不住了？ 回到刑侦室，妍妍阴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妍妍，瞅啥呢？”刘子明问道。 “警局来了新面孔，您看见了吗？” “嗯，此人叫江洋，G省一个市里的副市长，冷军的旧部下。” “冷军的人？”妍妍反问道。 “是的！不知道冷军又在耍什么把戏。” 刘子明刚说完，夏枫去厕所回来了。 “劲爆消息，我刚才上厕所听见隔壁有人在议论那个江洋！”夏枫一脸八卦。 “他们说什么了？”刘子明反问道。 妍妍这时已经把门给关上了，她现在越来越谨慎。 刘子明看在心里，为她的进步感到欣慰，也感到心塞。 如果可以，他愿意看着她永远单纯，永远无忧无虑。 生活有时候就像一把无情的刀子，划破了伤口，流血结痂之后才会长记性。 “他们说这个江洋可能是过来接替老庄的位置！” “他来当局长？”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这不相当于从厅局级副职降到了正处级干部了吗？” “是啊，我也没搞明白，感觉没人会这么傻吧！” 刘子明心口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总感觉这里面有猫腻。 至于是什么猫腻，他暂时没看明白，但是一定和冷军有关。 三人正在刑侦室讨论这位江洋，方小可已经在警局群里通知大家半个小时后召开紧急会议。 刘子明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冷军这么快就开始搞动作了。 “刘队，会不会有诈？”妍妍一双丹凤眼，浮上了担忧的神色。 “别怕！是人是鬼，咱们先去会一会！”刘子明拍了拍妍妍的肩膀，“放心，有我在！” 妍妍点头如捣蒜，嘴角露出最近难得的一丝笑意。 夏枫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感觉他俩的关系就差到嘴边了。 干嘛不官宣，难道是想等到案件侦破之后？ 那也行，到时候双喜临门，说不定可以吃顿大餐。 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DNA鉴定中心那边，催问结果。 那边的回复是，最迟要到下班前才能给出答复。 殷凯已经发微信催促了三次，看样子他们在澳洲那边也坐立不安。 大家都很期待两具白骨的身份尽快真相大白。 半个小时后，海港警局会议室，一屋子黑压压的人头。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微妙，和之前不太一样，因为多了一张生面孔。 江洋坐在冷军的旁边，面带笑容，看起来很和善。 相由心生，初次见面，刘子明觉得此人的脸上没有一点戾气。 刚才的碎片时间，他又对此人进行了一个深度的了解，他的政治身份十分清白。 早年是省公安厅办公室秘书，负责替领导写材料和讲话稿，笔杆子很不错。 后来一路被提拔成为了G省L市的副市长，任职三年战绩赫赫，在文旅事业上对当地做出了巨大贡献。 他很擅长借助互联网的风向，为老百姓们出谋划策，当地百姓都很爱戴他。 这么一个好官被调到海港警局担任局长一职，G省怎么会同意放人的？ 难道是上面的要求，这其中必定有冷军在暗箱操作。 刘子明正在出神，眼睛全程盯着江洋。 江洋发现自己正在被一双坚毅的黑眸盯着，那种眼神带着警惕、分析、揣度......总之很复杂。 “你好！我是江洋！”江洋十分有礼貌，主动伸出一只手和他身旁的刘子明握手。 刘子明错愕了三秒，坐直了身体，两只手触碰在一起，他并没有感受到一丝异样。 面前这位叫江洋的男子，五官端正，一身正气。 他的一双眼睛清澈如水，这是官场人少有的纯洁。 “你好！我是刘子明！”...... 正文 第567章 闻到一股，不安气息 冷军坐在会议室的C位，过去旁边一直坐着庄建国。 物是人非，现在取而代之是从G省来的江洋，江副市长。 冷军对着话筒试了一下音，脸上的气色和前几天比起来明朗了许多。 眉宇之间的神采，看起来像回到了第一天来海港警局的样子。 孙梦坐在他的右边，江洋坐在他的左边，像两位左右护法，让他心里安稳了许多。 自己人在身边比较踏实，这一屋子的人谁是人谁是鬼，他分不清。 但是他知道，最难对付的人就坐在江洋隔壁，他的名字叫刘子明。 “同志们，侦查工作正在持续进行中，大家最近都辛苦了。 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冲过去就是胜利......”冷军的开场白一直都是满满的正能量。 刘子明轻笑了一声，这货挺能装的，姜还是老的辣。 江洋听见刘子明一声轻笑，回眸看向他。 两人对视的时候，刘子明挑了挑眉毛。 江洋面带微笑，冲着他笑了笑，两腮下方竟然有两只深凹的大酒窝。 冷军的开场白结束后，话风进入正题。 他看向身边的江洋，笑得一脸欣慰，好像看着自己的亲儿子站在自己的身边。 “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G省L市江洋副市长。 大家一定很奇怪，他为什么会来咱们海港市。”冷军说完这句话，停顿了几秒，给大家反应的时间。 沉默了一会儿，他继续笑着说道：“江洋曾经是省公安厅办公室秘书，是我的老部下。 因为工作能力优秀，上级领导将他调到了G省。这三年，江洋的成绩很斐然。 以上都是题外话，江洋同志是我们的同行，他在这个系统待了十几年。” 会议室一阵小声的议论过后，很快恢复寂静无声的状态。 “话不多说，我直奔主题。 江洋从G省借调到海港警局，是临时接替庄建国之前的工作。 群龙不可一日无首，江洋这段日子会带领大家一起努力侦破案件。 他是由姚文龙部长和省委、市委组织部商议决定，指派下来的最佳合适人选。 下面请大家用热烈的掌上欢迎江洋给大家做自我介绍。” 会议室响起了掌声，听着不太给力。 除了几位副局长和几位正处级干部还算热情，其他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疑虑。 偌大的海港警局就找不到一个可以临危受命的人来接替庄建国的位置？ 几位副局长还坐在这里呢？ 退一步来说，论能力，刑警队的刘队长也不差啊，为什么要用一个空降兵。 江洋起身，面带微笑，开始他在海港警局的第一次讲话。 “大家好，我叫江洋，G省L市副市长。 这次临危受命，是为了三月份以来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和多起命案。 往后这段日子，还请大家对新人江洋多多照顾。” 说完，江洋对着一屋子的人鞠了一躬，举止之间尽显教养和气魄。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此人不显山不漏水，而且废话不多。 初次见面，他对此人没有敌意。 倒是冷军的脸色突然有些暗沉，他拿起话筒继续补充道：“江洋为人很低调，我来补充几句。 这段日子江洋代替庄建国的职务，名义上是海港警局的局长......” 刘子明掏了掏耳朵，冷军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江洋不是一般的虾兵蟹将。 大家一定要把他当回事，名义上江洋现在是海港警局的局长。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有些诡异，突然空降一位首领，大家都需要时间来磨合。 冷军发表完大篇大论之后，将话筒递给孙梦，和她低声说了几句。 孙梦起身，将话筒交给了刘子明。 刘子明身上那件外套已经穿了有些日子了，身上散发出一股尼古丁的味道。 孙梦当即胃部一阵痉挛，差点做出一个孕吐的动作。 这一细节被冷军看在眼里，心口一提，他决定尽快送孙梦回省城。 刘子明的眼神正在打量着他的女人，那种眼神像是能够把孙梦给看穿，知道她里面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衣。 此人有一只狗鼻子，问道一丝味道就能够挖掘到底。 “子明，你把连日来发生的命案在会议上言简意赅地梳理一遍。 一来大家可以继续回顾一遍，找出当初遗漏的细节；二来让江洋同志可以尽快熟悉案情。” 冷军看着刘子明的眼睛，眉宇之间浮上了一层不同往日的神采。 从江洋走下那辆丰田考斯特，他便察觉出冷军的底气足了许多。 刘子明接过话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要不这样吧，多起案件大家已经都很熟悉了，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我看可以这样，我待会儿把几起命案的来龙去脉整理打包发给江......江局长，行吗？” 刘子明的眼神在冷军和江洋之间来回移动，冷军的眉宇之间突然顿沉。 江洋像是察觉出空气中的火药味，他做办公室秘书多年，这点嗅觉没有就白混了。 “我看可行，这样可以节约大家的时间，不用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大家宝贝的查案时间。 冷厅长，我和刘队对接一下，尽快将多起命案尽快熟悉。”江洋面带微笑，眉宇之间坦坦荡荡。 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冷军自然要给江洋这个台阶下，而且刘子明还算是有点情商，刚才已经改口称江局长。 沉默了几秒，冷军接过话筒，“接下来的日子希望大家与咱们江局长并肩作战，争取打一个漂亮的胜仗。 好了，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散会后，冷军示意孙梦先离开，他单独把江洋和刘子明二人留了下来。 “子明，尽快把几起命案的详情整理发给江洋。 我已经答应了姚文龙部长，一周之内必须结案，就差签军令状了。” 说完，他又看向江洋，“刘子明你应该听说过吧？” 江洋点点头，笑出两只大酒窝，“久仰大名了，海港警局的传奇人物，屡破大案。” 刘子明摆了摆手，“虚名而已！连日来的案件如果不能侦破，之前的战绩赫赫都得打脸。 人们都只看眼前，不会把你过去的功名拿出来重温。 对了，冷厅长前些日子还被群众丢了鸡蛋和番茄，你知道吧？”刘子明失声笑了笑。 冷军的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两眼怒气在升温。 江洋一脸惊讶，“民愤已经这么严重了？” “可不嘛！当时的局长庄建国也被砸了鸡蛋和番茄，两位领导当时老狼狈了。” 冷军阴着脸看向刘子明，“子明，严肃点，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没有开玩笑啊，我只是告诉江局长，如果再不破案，说不定不是扔番茄鸡蛋这么轻的了。 也许会......扔炸弹！” “胡闹！别造谣！”冷军突然拍了桌子，赶紧终止了此次谈话。 刘子明笑了笑，准备离开会议室的时候看了一眼江洋，“加个微信呗，我把文件压缩包传给你。” 江洋露出两只大酒窝，主动起身出示了自己的二维码。 “OK！待会儿就发你！”说完，刘子明一脸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冷军。 “老厅长，您最近有点暴躁哦！ 建议服用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的穿心莲口服液，降降心火。” 刘子明离开后，冷军一张阴冷的脸缓和了不少。 江洋看出了异样，问道：“厅长，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冷军一双凛冽的眼睛注视着窗外，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下去。 “江洋，你一路奔波劳顿，咱们先去锦香园用餐。” 江洋见冷军的脸色不是很好，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两人走在海港警局的走廊上，江洋似乎闻到了一股不安的气息。 正文 第568章 不得不说，爬得挺快 路过刑侦室，江洋突然立在门口。 他回眸看向屋内，刘子明的手里正握着一支烟，抵在鼻尖下方并没有点燃。 在他后排有一张年轻的脸庞，刚才在会议室见过。 女孩一脸忧郁，但是遮挡不住她年轻的颜值。 “这女孩是？” 冷军看了一眼刑侦室，语气低沉道：“她是海港警局二十几天前刚参加工作的实习女警，她也是庄建国的千金。” “哦！”江洋一脸深沉，这女孩的忧郁气质有理可循了。 局长父亲违背了警察的信仰，是警局的内鬼。这换作任何人，应该都会生无可恋。 某些时候，公职人员一定要比普通老百姓对自己的要求更高。 一步走错，万丈深渊，祸及子孙。 江洋又看了一眼刘子明，此人一脸严肃。这与他刚才在会议室的样子判若两人。 “江洋，别愣着了，走吧！”冷军催促道。 “刘队长很有性格，看起来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江洋笑了笑，两腮下方是一对凹陷的大酒窝。 冷军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语气有一丝阴冷，“是挺不一样的，总是不按规矩出牌。” 江洋看向老领导，眉宇之间轻蹙了一下。 虽然他刚来不久，但是已经嗅到了两人之间貌似不对付。 “要不喊上刘队一起去吃饭？”江洋问道。 “不必了，今天是省公安厅的同志们陪同你，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 江洋听出了冷军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的意思应该是，刘子明和他们不是自己人。 冷军敲开了孙梦那间办公室，孙梦已经准备好了。 干练的短发下，一张俊俏的脸蛋。 嘴唇上面貌似还涂抹了淡色的口红，很提她的气色。 “孙秘书，江洋的接风晚宴安排在锦香园，大家一起去用餐吧！”冷军的语气虽然很有官威，但是明显听出不一样的味道。 江洋眼睛一紧，察觉出一丝异样。 尤其是三年不见的孙梦，整个人看起来比过去更加女人了。 她看待冷厅长的表情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江洋嘴角扯了扯，这是他当年从事办公室秘书一职，经常察言观色留下来的职业毛病。 孙梦点点头，拎着包包跟随他们走出海港警局。 路过警局大厅的那间大办公室，以文职女警方小可为首，几名女警都勾着脖子张望新来的江局长。 冷军笑了笑，看向江洋，“江洋，你的魅力不减当年啊！” “厅长，您别逗了，大家伙儿就是把我当猴儿观赏呢！” “那你一定也是一只美猴王！” 两人说笑着，已经走出了海港警局。 丰田考斯特已经停在门口，官威十足。 三人走上车，几名从省公安厅一起前来海港市的同志已经在车上等候多时。 一群人在车上开始寒暄、拉近乎。 江洋这三年的成绩有目共睹，在官场上未来可期。 这个时代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说不定将来就是一条肥硕的大腿，一车人都在抱江洋的大腿。 车子抵达锦香园酒楼，冷军、孙梦、江洋三人在三楼一间小包厢用餐，其余人都被安排在二楼进行用餐。 江洋感觉这次安排像是故意支开了其他人，难道冷厅长有话需要和他单独谈？ 他身旁的孙秘书三年时间不见，看起来和过去不大一样。 除了工作岗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的形象气质也发生了改变。 江洋可是做了十几年的办公室秘书，刚才在会议上他就已经看出冷厅长和孙秘书之间有点说不清楚。 “领导，精致八冷已经上齐了，什么时候开始走热菜？”酒楼经理笑着问道。 “可以安排走菜了！”冷军说完，酒楼经理退了出去。 冷军又示意孙梦把门关上，两人看起来配合很默契。 江洋全程都面带微笑，冷军的心情看起来也不错。 孙梦正在给两人端茶倒水，身影有点像当年在会议室当接待员的模样。 这一晃眼，她都已经是省公安厅厅长的办公室秘书了。 不得不说，她爬得挺快的，而且很励志！很传奇！ “孙秘书，让我来吧，哪能让女同志服务大老爷们！” “您坐着，你们好久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聊。 再说了，这是我的老本行。”孙梦笑得一脸亲和，而且颇有自嘲的能力。 冷军伸出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江洋见状也伸出一只手，笑道：“老领导，这么客气干嘛？” “江洋，这次你能来坐镇海港警局局长这个位置，我很欣慰，也很感动。 今晚咱们不谈工作，一醉方休。 孙秘书，把酒开了，我和江洋今天要好好叙叙旧。” 江洋笑了笑，看向孙梦，摆手说道：“孙秘书，不用开酒了。 据我所知，厅长可是和姚文龙部长打了包票，一周之内必须结案。 我可听说了，您当时在电话里头撂了一句狠话，说再不破案就提头去见姚部长。” 冷军笑了笑，“姚部长连这话都和你说了，可见你前途无量，日后必定有大出息！” “大出息不敢当！ 我只希望我所到之处，老百姓的腰包里都有满满的红票子，人人桌上都有三菜一汤！” 冷军拍了拍江洋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的这句经典名言已经在各大会议上被人引用，还有后半句。” 孙梦笑得一脸亲和，“我知道，江洋的原话我已经会背了。 希望人人桌上都有三菜一汤，还得是两大荤一蔬一荤汤。” 话落，三人在包房里笑声爽朗。 冷军心口顿时舒展了许多，连日来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厅长，咱们晚上就吃菜，这些酒就等着侦破案件后再喝。” 冷军点点头，笑道：“这些年大家都变了，唯独你还是一点没变，一如既往地敬业。” 两人闲扯的功夫，热菜已经一道道摆上了桌。 江洋看起来饿了，吃得挺香，一直夸赞海港市的土帮菜做得不错。 冷军席间看了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终决定还是等吃完饭安排他入住后，两人在酒店私聊。 孙梦全程看起来没什么胃口，肚子的娃儿虽然才11周左右，她的孕吐反应已经很严重了。 江洋抬头看向这二人，笑出两腮的大酒窝子，“老领导，你俩怎么不吃菜啊？ 这一桌子菜不能浪费，回头都得打包。 上面发布下来的红头文件已经再三强调，要将节约粮食放在第一位。 这三年我在G省，深知农民们种田太辛苦了。 每一颗米都印证了那两句古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饭后，一群人再次坐上了丰田考斯特政务用车，准备返回他们在海港市定点入住的锦泰宾馆。 回到酒店后，孙梦将房卡交给江洋。 她特意将江洋和冷军安排在同一楼层，这样可以方便他们交流。 一切安排妥当后，孙梦和他们二人打了招呼就先返回到自己的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跑进卫生间，不可遏制地一阵狂吐。 再次抬起双眼时，眼眶里面像打碎的琉璃，细碎中散发出泪光。 她对着镜子莞尔一笑，“宝宝，爸爸很快就会打赢这场胜仗，咱们宝贝会在瑞士出生。” 说完这句话，她开始解衣宽带，裸露在镜子前，她的身材如同少女。 没生过孩子的女人，腹部平坦，杨柳细腰。 不过这段日子，她的小腹已经开始微微隆起。 多亏了警服宽松，她自身又是属于那种比较藏肉的体型。 白色的LED灯光下，她的肤色散发出磨皮的光感..... 正文 第569章 也许是我，道行太浅 江洋插入房卡，走进了房间，冷军紧跟其后。 回到房间，江洋脱下外套，在床上做了一个五马分尸状。 “还是躺平舒服啊，这一路虽然是坐飞机，但还是挺累的。 人到中年身体各项机能开始下降了，我也开始老了，现在都是蛋蛋后的天下了。”江洋笑道。 “你小子正当年，时代是你们的。我没几天就退休了，到时候啥也不是。”冷军在和江洋预热话题。 江洋多有眼力的人，听出了冷军话里有话，于是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厅长，您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江洋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有流露出来吗？”冷军笑了笑。 江洋点点头，笑道：“有！从我走下丰田考斯特，我就看出您有一肚子的话要和我说。” 冷军拍了拍江洋，语气低沉道：“不瞒你说，海港市发生的这些命案挺让人糟心的。 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些，你最近要多注意那个刘子明，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此人在侦查工作中容易天马行空，甚至喜欢幻想案情。 他不按照常理出牌，搞的几起案件到现在都没有侦破，主观臆想极其严重。 另外，庄建国是黑警的事情，你已经都知道了。 我怀疑他在警局还有下线，纪委最近几天都在这里挨个找人问话。 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已经交代出十年前的另外一桩案子。 “什么案子？”江洋问道。 “一起绑架人口案！ 目前四名失踪人口已经发现了三名，已经是陈年白骨了。”冷军的语气低沉道。 “这么恶劣？” “嗯，这个回头再跟你说！ 刘子明和庄建国是多年来的师徒关系，两人之间关系不浅。 这个刘子明我怀疑......”冷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您是怀疑刘子明是警局窝藏的另外一名内鬼？他和庄建国属于同一个阵线？”江洋问道。 冷军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几起命案每次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就会断裂，我怀疑和他脱不了关系。” 江洋的眉头蹙了蹙，“我看人挺准的，他看上去不像是黑色人！” “那你觉得庄建国像吗？你们早年间见过一次！”冷军反问道。 “看着是不像，没想到......也许是我道行太浅了。”江洋颇为自嘲地笑了笑。 “不是你道行太浅，而是庄建国的道行太深，连我都被蒙骗了二十年。 当初他坐上这个位置，我也出了一份力，是我给上面写了推荐信。”冷军叹了一口气。 江洋安慰道：“过去的事情就当做经验教训吧，毕竟人的好坏不会写在脸上，只会放在心里。” “是的，人心叵测，世事难料。”冷军一脸阴沉，摸了摸口袋中的烟。 “老领导，您这烟瘾是跟随年龄渐长的吗？”江洋笑了笑，他笑起来两只深凹的大酒窝很迷人。 “之前已经戒了，这不最近心烦嘛！”冷军深吸了一口烟，平静了一下心情，决定开门见山。 江洋见冷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接下来会是一次长谈。 他干脆站了起来，用酒店的热水壶烧了一壶开水。 房间里有两包立顿绿茶，他给两人各自泡了一杯，端给了冷军。 即便他的官衔再大，冷军也是他当年的伯乐。 没有冷军，就没有今天G省L市的副市长江洋。 冷军将烟屁股丢在烟灰缸内，抿了一口茶水，说道：“这茶包的口感不如浙江省的龙井。” “哈哈，一个是纯天然无公害农产品，一个是人工加工制成的速成品，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江洋淡淡一笑。 他现在其实挺困的，这一路舟车劳顿。 抵达海港警局休息了半小时就紧锣密鼓召开了紧急会议。 这会儿要是房间里没人，他倒头就能入睡。 冷军又喝了一口茶，放下了杯子。 江洋将杯子放在一旁，知道老领导准备开始进入主题了。 “江洋，我还是那句话，我怀疑刘子明有问题，他也许是庄建国的团伙。 他们师徒二人在警局这些年，也许已经黑腐了不少人。 人心都藏在肚皮里面，靠肉眼是看不出来。 咱们身边可能都是形形色色的鬼，你能信任的人只有我。 为什么让你过来，是因为你不仅有能力，更有智谋！关键我们之间是完全互相信任的关系。” 冷峻说完这段话，看向江洋，期待他能够给出一些反应。 如他所愿，江洋很感动，眼眶顿湿。 冷军的心里松了一口气，江洋还是当年的江洋，完全可控。 “厅长，于我而言，您也是我最信任的老领导。 还是那句话，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 当年深夜的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将我整个格局观完全打开了。 我们即便有宏伟抱负，也必须有一个舞台让我们站在上面发光发热，然后去照亮更多的人。” 话落，江洋瞬间打了一个激灵，说得太激动了，浑身汗毛倒竖了起来。 冷军的心底冒出了温热的气息，江洋的话真是窝心。 江洋继续说道：“老领导，请您放心。 不管身边窝藏了多少只鬼，我江洋一定要在一周时间内把他们通通揪出来。 刘子明如果真的如同您所言，他一定和庄建国一样，逃不脱法律的制裁。” 冷军点点头，决定将三月份以来的多起命案和轰动全国的连环杀人案和江洋梳理一遍。 至少他要在刘子明之前，先在江洋的脑袋里先入为主，打下一个桩基。 这样甭管他刘子明怎样巧舌如簧，他也左右不了江洋。 他深知，在江洋的心里，他占有很重要的一席之地。 两人在房间里长聊了几个小时后，冷军的一包烟已经见底。 江洋睁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认真在听他讲述案件的来龙去脉。 “江洋，以上就是多起命案和二十年前少女溺水案、十年前失踪人口案的案件详情。 信息量比较大，明天上班时间理一理头绪。 今天就早点休息吧，你眼睛都红了。”冷军拍了拍江洋的肩膀，语气间尽显关怀。 “厅长，那您也早点休息，我洗个澡就睡。 明天开始，我会和您并肩作战，一定打赢这场胜仗。”江洋的语气很坚定，透露出必胜的信心。 冷军伸出一只手，江洋笑了笑，伸出了一只手。 屋子里，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大有一种齐心协力揪出真凶和内鬼的决心。 冷军出门后，身材伟岸地立在门前。 回眸看向302的房门，他的眼底升起了一道诡异的光。 迈着步子准备回房间的时候，他摸了摸口袋，发现里面有一枚白色的药盒子，里面放着高血压的药丸。 这是孙梦多年来，每天都会为他准备的。 一个女人可以伪装，但是她不可能一装就是十几年。 冷军心头一热乎，准备去四楼看一看他的小孕妇。 刚才在锦香园的时候，他就察觉出孙梦看见油腻的菜就会产生不适。 一顿晚餐进行下来，她并没有吃多少。 酒店房间是没有监控的，但是走廊上一定有监控。 思前想后了半天，他决定还是不去了。 这个节骨眼上不能惹事情，等案件侦破后，他们在瑞士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 他们可以不用遮遮掩掩，站在瑞士的苏黎世湖边上，他们可以偎依在一起，手里牵着小晚霞...... 海港警局。 DNA鉴定中心的同事仍然没有给出两具尸骨的结果。 大概是一个DNA序列查询中，机器出现了一些故障。 大约等到晚上九点半的时候，DNA那边的同事才将鉴定结果赶了出来。 刘子明拿着两份报告快速看了起来，妍妍站在一旁，眼睛紧紧锁死两份纸质报告。 一分钟后，两人心底的寒气窜到了头顶...... 正文 第570章 里面露出，一只眼睛 南半球，时差是两到三个小时，澳洲墨尔本的当地时间已经进入凌晨。 鲍平华、殷凯、大龙、警务处处长四人，正在等待刘子明的回复。 警务处处长哈欠连连，没有案件侦查工作时，这个点他已经入睡了。 三名中国人，一位是驻外大使馆的一级秘书，另外两名是中国刑警。 于情于理，他也没有提前下班的理儿。 他贴着鲍平华的耳朵，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鉴定结果。 鲍平华一副愁云不展的样子，干脆再次拨打了刘子明的电话。 刘子明和妍妍二人正立在刑侦室，心里拔凉拔凉的。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二人缓过神来。 “子明，鉴定结果出来了吗？”鲍平华问道。 电话那头陷入一阵沉默，时间在分秒间流逝。 “子明，你在听吗？是不是信号不好？”鲍平华追问道。 过了一会儿，刘子明的声音像是从世界上最寒冷的地方穿透进鲍平华的耳朵。 “平华，鉴定结果出来了，两名死者分别是法医欧阳焱和当年的实习法医杨心蕊。” 这回换作鲍平华沉默了，缓过神来，他开口说道：“好......我转告大龙和阿凯。” “平华，辛苦了，让他们尽早带着两具尸骨回国安葬。”刘子明说道。 “也许他们并不这么想！”说完这句话，鲍平华将电话递给了殷凯。 鲍平华刚才开了免提，他们二人已经听见了这个噩耗。 殷凯接电话时，鲍平华正在和警务处处长翻译刚才的电话内容。 “刘队，我们想留下来继续调查两名死者的死因，揪出背后的凶手。”殷凯的眼眉之间怒气大盛。 即便欧阳焱和杨心蕊当年已经离职前往澳洲，他们的死因终究和二十年前的案件似乎有关联。 不管藏匿在澳洲这边的凶手是真凶还是真凶安排的刽子手，他们都必须揪出那个人。 作为海港警局曾经的两名法医，他们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两人死在异国他乡，二十年后才被发现在别墅的地下室里。 如果这次他们没有漂洋过海来寻找两人，也许再过个几十年，当地政府实在看不下去了，会对别墅进行就地爆破。 到时候可能会炸出他们的骸骨，也可能会炸成一堆尘土，仿佛他们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刘子明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不行，你们两人在那边调查这么大的人命案件太不安全了。” “刘队，他们不能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咱们把尸骨运送回国后怎么和他们的家属交代？ 到时候家属再报案，咱们不还得继续来调查？ 您放心，墨尔本警察局这边可以介入调查此案。”殷凯的语气很急躁，听得出来他很愤怒。 大龙抢过电话，扯着大嗓门子说道：“刘队，再给我们几天时间，我们一定要揪出弄死欧阳焱和杨心蕊的真凶，不然我就是回去也不会踏实。” 刘子明想了想，开口说道：“大龙，把电话给警务处处长，我和他交流几句。” 大龙错愕了几秒，“刘队，您貌似只看得懂26个英文字母，您确定交流无障碍吗？” “少废话，妍妍是英语八级水平，我让她同声翻译。”刘子明开着免提，妍妍就坐在旁边，他脸上有点挂不住。 大龙吃了一瘪，赶紧把电话递给了这边的警务处处长。 “weareMrLiusay......算了算了，平华，还是你来说吧！”大龙的英文水平也是渣渣级别的。 鲍平华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和警务处处长表达了刘子明的想法，希望当地警察局可以介入调查这起谋杀案。 警务处处长点头答应了，说人是死在他们管辖范围内，他们一定会积极彻查此案。 大龙、殷凯、鲍平华三人喜上眉梢，纷纷与警务处处长握了手。 “3Q,verymuch！”大龙笑着说道。 殷凯白了他一眼，小声嘟哝道：“不会说就闭嘴，我听的尴尬癌都犯了。” “你懂个锤子啊！ 英语就是要多读多说，不断加强语感。 英语老师最忌讳你这种不愿意张嘴说话的人。”时间已经进入凌晨，人如果处于未眠状态会无端烦躁。 殷凯被大龙怼了两句不再吱声，这家伙今天脾气渐长了，估摸着是袋鼠肉吃多了，上火。 警务处处长安排值班人员将鲍平华三人送到了皇家植物园附近的居民区。 三人对金发碧眼的驾驶员表示了感谢，一起前往珍妮弗的家中。 远远地望去，家家户户已经熄灭了灯光，进入了梦乡。 只有珍妮弗家中客厅内还亮着一盏灯，美丽善良的珍妮弗一定是在等他们。 越走越近时，他们透过玻璃窗看见珍妮弗披着一头金发窝在沙发上睡觉。 灯光和月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她全身白得发光。 “angle！”大龙忍不住惊呼道。 珍妮弗好像并未进入深度睡眠，而是一直在等他们三人。 忽然睁开一双蓝宝石一样的深邃眼眸，她看向窗外，眼底顿时生光。 瞬间，笑容浮现在她那张极具异国风情的脸蛋上。 打开门，她与站在第一个的鲍平华进行了亲吻礼。 大龙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被殷凯又白了一眼。 珍妮弗随后和大龙、殷凯都进行了亲吻礼。 大龙乐得晕头转向，珍妮弗已经洗过澡，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香氛味，闻着挺安心的。 “你们吃过了吗？”珍妮弗说着一口很老外腔调的中国话，问道。 “yes！But,Iamhungry！”大龙说道。 已经是凌晨两点，鲍平华和殷凯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珍妮弗笑着说道：“知道你们一定饿了，我为你们准备了夜宵。” 很快，她将食物加热后，端出三份牛排和一些生蚝、薯条。 “开动吧，男孩们！”珍妮弗坐在餐桌前，笑得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大龙正在大快朵颐，殷凯却抬头看向客厅那张合照。 回眸时，他看见珍妮弗祖父的那间卧室门虚掩着，里面露出一只墨蓝色的眼睛。 夜间，那只眼睛像恐怖大片里面的波斯猫。 一只蓝幽幽的眼睛，散发出冰冷的寒光，像欧洲大航海时代的独眼龙海盗。 两人眼神对视时，那扇门很快合上了。 殷凯确定他没有眼花，“珍妮弗，你祖父最近的睡眠质量如何？” “殷，为什么总是这么问？ 祖父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一觉会睡到大天亮。”珍妮弗有点不解，殷凯对这个问题已经问了几遍。 “sure?” “yes！” ......吃完夜宵，四个人睡意全无，走在农场的草坪上散步消食。 清辉的月光下，珍妮弗眼眶湿润了。 大龙察觉出珍妮弗不再说话，扭头看了她一眼，惊呼道：“珍妮弗，你怎么哭了？” 珍妮弗擦了擦眼泪，看向面前那栋陈旧的别墅。 “没想到苏珊已经死了，我一直以为她和那位先生回到了中国。 没想到这些年，他们以这样的方式留在我们身边。”珍妮弗抽泣道。 鲍平华安慰道：“珍妮弗，这在我们中国叫做，世事无常，此生两茫！ 你这么挂念她，苏珊在天之灵会保佑你的。” “珍妮弗，别哭了，我给你唱首歌。”大龙说完，扯着嗓子清唱了两句。 珍妮弗“噗嗤”一笑，“大龙，你没有一个音在调上！你的音乐课是被语数外老师霸占了吗？” 大龙看见珍妮弗笑了，他也跟着笑了，“珍妮弗，你笑起来真好看！” 殷凯全程没有吱声，总感觉身后有人在跟踪他们。 那种感觉随着他们距离面前的别墅越来越近，感觉越来越强烈。 猛地回眸时，身后除了一望无际的星空，并没有人影。 【作者有话说】 新来的粉丝们，记得每天投票哦~作者爱你们 正文 第571章 迫不及待，大展身手 锦泰宾馆。 江洋洗完热水澡，浑身舒展了许多。 虽然满脑子都是冷厅长刚才告知他的几起命案，但是身体已经渐渐困乏。 他决定先睡觉，睡饱了明天投入全新的战斗中。 手机设置了闹钟，他刚准备息屏时，微信提示音响了。 发消息的人是刘子明，他们下午刚加的微信。 点开他的微信头像，刘子明发来了一个压缩包文件，并且附上了一句话。 “江局长，请您查收！” 江洋回复了两个字“收到”，将手机调至了静音模式。 躺在床上，他的身体很绵软，困虫顿时附体。 可闭上眼睛后，他的眼睛里却总是闪现一个人影，那个人就是刘子明。 白天在会议室上，他俩进行了眼神对视。 第一次见到他，江洋就觉得此人虽然看似没正行，一双黑眸却无比坚定。 他从事办公室秘书工作多年，对人的眼睛特别敏感。 有些人的眼神游离不定，鬼鬼祟祟。 内心强大的人，眼神通常非常坚定、且有目标感，比如刘子明。 凌晨，江洋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睡不着了。 起身打开笔记本电脑，他决定快战快决。 没想到这一看，他根本停不下来了。 刘子明对每起案件都做了详细的批注，有理有据，立场不偏不倚。 他将依云湾凶杀案、天德湖碎尸案，黑色行李箱女尸案放在一个文件夹中，并且备注这是连环杀人案。 另外几个文件夹中，有多起命案的死者。 分别是王半仙、张伟、货车司机、李国栋、王医生、苏菲菲、汪富贵，还有在许庄白马一座烂尾楼发现的三具陈年女尸，以及最近发现的三具沉入湖底的男尸。 压缩包里面的内容很多，也很详细，每起案件都做了详细的备注和分析。 作为刑警队的大队长，这些工作一定是他夜间加班加点做出来的。 江洋喜欢做事情敬业的人，就冲着刘子明的做事态度，他感觉冷厅长也许多虑了。 他在职场多年，又在官场上待了几年，见人识人的本领还是有的。 凌晨，江洋在酒店房间里挑灯夜读，刚才的困虫早已经被血雨腥风的一桩桩命案赶走了。 在这些命案中，他感受到了凶手的凶残和死者的悲哀，以及那些人物的悲欢离合...... 直到天空中出现了鱼肚白，江洋才合上了电脑，双目猩红地看着窗外。 冷厅长和刘队长都向他以不同方式，阐述了他们对多起命案的梳理和分析。 刘子明发给他的压缩包文件，却让他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 清晨，酒店的叫早电话打到了江洋的房间座机上。 他伸出一只手接听了电话，里面传出了酒店前台甜美的声音，“先生，您可以前往酒店一楼玫瑰厅享用早餐......” 挂断电话后，江洋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今天是他第一天“入职”海港警局，虽然根本没有睡几个小时，他已经精神抖擞。 立在卫生间的镜子跟前，他开始洗漱。 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这种感觉和他当年前往G省L市的心情一样。 他已经迫不及待在这片土地大展身手，将罪犯绳之以法，送进死刑犯的E区监牢。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江洋打开门看见冷军已经立在门外。 “江洋，一起去用早餐吧！”冷军一脸温和地看着他，还像从前一样。 江洋笑出两只凹陷的大酒窝子，说道：“好的，要不要喊孙秘书一起去？” 两人正在说话时，孙梦已经一身警服出现在三楼的走廊上，冲着两人笑得一脸亲和。 三人抵达玫瑰厅，冷军让江洋坐在他旁边。 两人看起来很亲密，孙梦一直在端茶倒水伺候他们。 “孙秘书真是一个贤惠的女人，谁要是娶到孙秘书，那可是八辈子烧高香修来的。”江洋笑道。 冷军扯起嘴角，笑得一脸欣慰。 孙梦莞尔一笑，眼睛好似偷看了一眼冷军。 江洋心里咯噔了一下，大家都是成年人。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就像咳嗽一样。 三人用完早餐走出锦泰宾馆时，丰田考斯特已经停在门外。 抵达海港警局时，江洋看着警局上方的国徽和红旗，深吸了一口气。 这地方是正义神圣的地方，不应该掺杂一丝灰色。 如果被他发现灰色的双面人，他一定会揪出他。 走进警局大厅时，办公室的文职女警貌似比昨天更加美艳动人。 空降下来的江局长是个大帅哥，大家都比平时对自己的形象更加注重了些。 方小可一直坚持素颜主义，今天也稀罕地涂抹了阿玛尼的粉底液，还抹了迪奥变色唇膏。 孙梦笑了笑，贴着江洋说道：“江洋，你的魅力不减当年啊！小姑娘们都为你梳妆打扮了。” “哪有，孙秘书别开玩笑了！”江洋和冷军都笑了笑。 “我都闻见了胭脂水粉的味道了。 你们大男人不要小瞧了女人的观察能力，没有什么可以逃脱我的眼睛。”孙梦低笑道。 三人路过刑侦室的时候，刘子明和妍妍还没到。 江洋立在门前，沉默了几秒。 孙梦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是庄建国的出殡日，他俩和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去火葬场参加葬礼了。” 江洋四周看了看，整个警局上下基本上没有离岗的人员，看来大家都在避嫌，唯独他们三...... 庄建国的千金去参加父亲的葬礼这个可以理解，刘子明和单小兵竟然一点也不避嫌。 这个节骨眼上，别人都不敢站错队，避嫌还来不及。 他俩去祭奠一个黑警，也不怕在日后留下他人的口舌。 “老领导，刘队长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江洋说道。 冷军眼眸顿沉，看向了江洋，“江洋，这里牛鬼蛇神很多，千万不要被表象蒙骗了。” 孙梦阴着一张娇俏的脸，补充道：“在这里，你只能相信咱们自己人。 尤其是刘子明，此人居心叵测，不是一个单纯的人。” 江洋没有发表意见，而是继续问道：“厅长，我今天在哪里办公？” 冷军看向庄建国原来的局长办公室，黄色警戒线已经撤离了，里面的东西也已经搬空了出去。 后勤管理处甚至对屋子里面的白墙进行了重新粉刷。 现在里面一层不染，像从未有过庄建国这个败类。 “江洋，你忌讳吗？ 那个空出来的办公室之前是庄建国的局长办公室！”冷军拍了拍江洋的肩膀。 江洋没有吱声走了进去，里面俨然已经是一间全新的办公室。 甚至连同桌椅都是新买的，散发出淡淡的木头清香。 “就这间吧！我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江洋看向冷军，眼眉之间笑了笑。 正文 第572章 老庄葬礼，没有体面 凌晨四点的时候，刘子明将案件详情打包成压缩包发给了江洋。 他、妍妍、单小兵三人在警局楼下集合，当时天色还是乌漆麻黑的。 由单小兵开着庄建国生前最喜欢的那辆黑色丰田凯美瑞，一同前往茅山火葬场。 后备箱没合上，里面放着两个大花圈，一个是刘子明送的，一个是单小兵送的。 通常来说，花圈越多，面子越大。 也许老庄的体面只能靠他们维持了。 省公安厅和海港警局，以及市里面的领导，已经互相通过气。 他们都不会去祭奠警局的败类，这种行为没法向群众交代。 庄建国没有东窗事发之前的好友们，不知道能有几个去参加他的葬礼。 单小兵一路沉默寡言，刘子明一路看着窗外，妍妍一个人坐在汽车后座发呆。 她坐的位置是他爸生前最喜欢的位置，单小兵从后视镜里面张望了她两眼。 妍妍的长相就像从他爸脸上剐下来的。 尤其是那张侧颜，看得单小兵鼻尖发酸，直掉眼泪。 虽然老庄做了错事，但是这些年他对自己不薄。 做人要有感恩之心，更何况他并没有加害过他。 十年前，庄建国一个人前往招待所和行凶男子见面。 他故意将单小兵支开，也许就是为了保全他。 刘子明看着天空从漆黑一片，渐渐出现了鱼肚白，最后变得开始明朗。 大自然是最牛掰的存在，不管人世间上演着怎样的悲欢离合，日出和日落不变。 抵达殡仪馆时，师母正在等候他们。 看见三人，师母勾着脖子看向远处，又张望了两眼。 “妈，没人了，就我们三个！”妍妍阴着脸说道，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没有之前的精气神。 师母长叹了一口气，“世态炎凉，人情淡薄，大难临头各自飞！” 刘子明四处看了看，老庄一位亲友都没到场。 老庄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亲戚不少。 过去因为他是海港警局的一把手，经常会有亲戚拜托他给他们的孩子安排工作。 老庄也没少帮助过他们，辅警大队那边有他几个侄子和侄女儿。 师母这边的情况就更残酷了，听说妍妍外公在家里大发雷霆，骂庄建国是警局败类。 妍妍外公不允许妍妍外婆以及任何亲属参加庄建国的葬礼，说这是对他贪恋的惩罚。 四个人走进殡仪馆大门，刘子明和单小兵扛着两只花圈紧跟着她们母女二人。 从后面望去，师母不仅头发全白，连两鬓也已经白了。 老庄的死对她的打击巨大，两人的夫妻感情从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很好。 师母是嫁给了爱情的女人，之前看上去比同龄女人年轻十几岁。 如果不问年龄，她看上去也就不到五十岁。 这才几天的时间，师母看上去不仅比同龄人衰老，而且精神状态也在急剧下降。 四个人走进灵堂，老庄的遗像正在冲着他们笑。 刘子明喉结狠狠一缩，老庄已经变成了一张黑色照。 他不敢回忆两人的过去，自古就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 两人不仅是师徒关系，也是一路走来的兄长关系。 灵堂前，孤零零的两只花圈立在那里。 老庄灵堂前的排场甚至不如一位平常的老百姓，他死得一点体面都没有。 葬礼环节到了瞻仰死者遗容的时候，师母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庄。 妍妍一边绕着棺材瞻仰她父亲的遗容，一边默默地流泪。 单小兵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全程都在抹眼泪。 刘子明的眼睛看向棺材，老庄的遗容经过入殓师的手，现在就像是一个大活人。 两颊上涂抹的腮红，显得他的气色出奇的好，就像喝醉酒的样子。 嘴唇红润，气色潮红，看上去比他在世的时候还要年轻个十来岁。 当初他在开枪自尽后，太阳穴被子弹打穿了孔，这会儿已经被入殓师通过特殊的手段进行了修饰。 不得不说，入殓师才是美学的大师。 最后一个环节是焚烧遗体。 四个人被安排在监控室，他们可以在这间屋子里看见老庄离开人间的最后一幕。 过去殡仪馆曾经允许家属前往现场目睹死者被推入焚烧炉，这些年已经改制了。 家属目睹死者被焚烧的过程中，许多人会哭晕在现场，甚至还闹出过人命。 如今焚烧尸体的过程很快，几乎只要几秒钟的功夫。 一键启动后，尸体自动掉进焚尸炉，然后就会化作一堆骨灰。 老庄的骨灰出来后，单小兵坚持要给老庄买一个骨灰盒，师母没有拒绝。 接过骨灰盒，这个坚强的女人愣是没有再掉一滴眼泪。 “妈，您别吓唬妍妍，哭出来吧！”妍妍再也绷不住了，哭得梨花带雨。 师母竟然淡淡一笑，眼睛看向骨灰盒，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盒子的表面。 她的样子就像是女人在抚摸丈夫宽阔的臂膀。 “妍妍，你爸爸最爱看见我笑。 我们第一次在学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被我的笑容吸引了。” 说完，师母的身体往后踉跄了半步。 刘子明一个箭步接住了师母和她手中的骨灰盒，这要是打翻了，风一吹满天都是老庄。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物种，嘴上说老庄喜欢看着她笑，下一秒已经晕了过去。 三个人将她台上那辆丰田凯美瑞，妍妍坚持要带妈妈去看医生。 单小兵一脚油门深踩下去，一刻钟的时间抵达人民医院。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妍妍泪崩。 “您母亲最近没有休息好，饮食不规律，低血糖加上疲劳所致。 患者正在输入葡萄糖，多休息两日就好了，身体基本上没有大问题。 不过要注意患者的情绪，通常人都是由心病演化成为大病。”医生说完离开了病房。 单小兵接到警局一位副局长的电话，说是要到市里面开会，先行离开了。 刘子明看见妍妍一直在隐忍着眼泪，觉得应该给她们母女单独相处的时间。 “妍妍，我去看看吕墨那边的情况。” 妍妍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父亲没了，母亲晕了，天崩地裂。 刘子明走到吕墨那间病房时，愣住了。 这家伙竟然站了起来，正在换上自己的衣服，看起来像是要出院的节奏。 “吕墨，你给我好好躺着！ 你才放了那么多血，别胡闹！”刘子明气得眼眉立了起来，吕墨这是糟践自己的身子。 手腕上划了那么大一个口子，怎么能这么快出院。 吕墨回眸看向他，气色看起来比前两天好多了。 “不躺了，再躺骨头就要躺软了，让我赶紧归队吧！” 刘子明见他气色好了很多，心口咯噔了一下。 警局现在一堆冷军的人，他和妍妍的处境并不好。 突然空降了一位江局长，此人是人是鬼，还是冷军的走狗，他目前还没看透。 “你确定OK吗？”刘子明问道。 吕墨竟然敬了一个军礼，“没问题！” “行吧！如果不舒服，一定要继续回来躺着，别让我操心了！” 吕墨扯着嘴角淡淡一笑：“我已经听说了，警局来了一位空降兵叫江洋，对吧？” “嗯！他之前是从你们省公安厅被调到了G省当副市长，现在临危受命来接替老庄的位置。 你对此人熟悉吗？”刘子明问道。 江洋点了点头，说道：“他过去是一位非常正直的人！ 不过他能有今天，其中有一部分功劳是出自冷军之手。 我和江洋已经三年不见，带我去见见他吧！” 正文 第573章 留着让她，自己去品 刘子明和吕墨走出病房时，妍妍已经立在门前，眼角还挂着泪。 “妍妍，你今天就留在这里照顾师母吧！”刘子明看见妍妍一脸憔悴，心口生疼。 要不是吕墨杵在这里，他真想给她一个紧紧的抱抱。 “我外公外婆来了，虎毒不食子，他们终究是舍不得我妈。 刘队，吕专家，今天我们三剑客正式复出！”妍妍一脸精致的俏脸上，写满了必胜的信心。 刘子明心口一紧，妍妍果然是女中豪杰。 老庄的死没有打垮她，反而让她越挫越勇，这就是警察专属的光芒。 走廊上的春日暖阳从窗口照进来，三个人身上暖洋洋的，妍妍脸上的气色正在一点一点回温。 离开人民医院，三人打车前往海港警局。 下车后，吕墨双手抱臂，又摆出他的招牌动作。 刘子明看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快放下，小心伤口破裂。” 吕墨没回头，语气低沉道：“放心吧！大鬼还没捉住，我还不能死！” “呸呸呸，早上不能说丧气话！”刘子明突然急了眼，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在乎他们。 吕墨回头笑了笑，“刘队，打击封建迷信多年，你要与时俱进啊！” 妍妍站在两人中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门前的那辆丰田考斯特政务用车。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肩膀，“妍妍，越是到了关键时刻，越是要沉着冷静。 最后的关头，通常比的就是谁更有持久力，要厚积薄发！” 妍妍没有吱声，甩着马尾辫走进了海港警局。 “喂，妍妍已经长大了，你别总把他当成娜娜！”吕墨说道。 “哎！我还记得妍妍才来的时候，单纯得像特伦舒牛奶。”刘子明叹了一口气。 三人走进警局大厅，一屋子人看见妍妍，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毕竟他们谁也没有参加前任局长庄建国的葬礼。 妍妍最怕看见别人愧疚的眼神，她不喜欢给别人心里添堵，甩着马尾辫走进了刑侦室。 走廊上，她突然听见父亲的办公室里面有人在说话。 难道刚才在殡仪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其实一切都没有变，父亲没有违背警察的信仰，更没有死？ 也没有什么焦糖色的笔记本，更没有一封自首的绝笔信。 三人走上前一探究竟时，发现庄建国的办公室已经看不到他在世时候的一点痕迹。 书柜、书桌、桌椅都已经换成了最新的，室内有淡淡的木头清香。 墙壁像是刚粉刷过，散发出一股乳胶漆的味道。 “吕墨——”书桌前的男子惊呼道，随即便站了起来。 此人就是来海港警局临时接替庄建国职务的江洋，现在可以叫他江局长。 “江洋——”吕墨扯着嘴角笑了笑。 江洋像是看见了老朋友，主动上前和吕墨拥抱了一番。 “吕墨，我听说你受伤了！ 那浑蛋竟然敢袭警，快给我看看。”江洋眼眉之间的神情很真诚，不像是在演戏。 吕墨伸出手臂，笑道：“没事，死不了！医生说伤口已经结痂了，不要做剧烈运动就行了。” “你不在医院好好养伤，这么快回来干什么？”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满脑子都是牛鬼蛇神，我想要亲自抓住他们。 从依云湾案件到现在，我全程都跟着刘队长并肩作战。 对了，还有妍妍。我们是海港警局的三剑客！”......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老友见面的画面还是很温馨的。 妍妍看着四周陌生的办公环境，这里根本看不出父亲在时的一点痕迹。 父亲墙上的照片呢？书柜里面的书籍呢？ 后勤管理处的人当真这么积极？还是有人想着赶紧清理掉父亲的一切？ 江洋和吕墨正在叙旧，刘子明看见妍妍的神色不对，下一秒小丫头跑了出去。 她跑到后勤管理处部门，找到了部门的负责人，“高主任，我父亲的遗物呢？” 高主任喉结缩了缩，妍妍来势汹汹，看上去带着一肚子火来的。 “妍妍，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如今已经真相大白，二十年前的案子是......” 高主任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继续说道：“省公安厅最近来了不少人，办公室不太够用。 江局长突然空降，孙秘书让我连夜对庄......庄建国之前的办公室进行了改造。” 妍妍的眼眉立了起来，“孙秘书？你说的是省公安厅的孙梦吧？” 高主任点点头，“没错！是她！” 妍妍甩着马尾辫气势汹汹地走出后勤处，直奔孙梦的办公室。 孙梦正端着茶杯看着电脑，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窗外的春日暖阳照在她的身上，有一种午后在咖啡馆晒着太阳，喝着咖啡的感觉。 听见脚步声，她回眸看见妍妍和刘子明立在门前。 “刘队，妍妍，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孙秘书，难道你希望我们留在火葬场一去不回？”妍妍的语气很阴冷。 孙梦顿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小腹部位狠狠紧缩了一下。 这死丫头从火葬场回来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看起来像是来找茬的。 “妍妍，你怎么这么说话？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孙梦一副笑面虎的样子。 妍妍步步紧逼靠近孙梦，孙梦虽然面色淡定，脚底往后退的动作出卖了她。 刘子明看在眼里，一方面对妍妍的蜕变感到震惊。 妍妍已经长大了，而且开始具备不怒自威的本领。 孙梦是个人精，妍妍能够吓到她，一方面是妍妍的气场越来越强大，另一方面是孙梦心里有鬼！ 妍妍掏出手机，亮在孙梦的面前，“我爸的办公室是你让人清理的吧？ 这里是海港警局，不是你们省公安厅！ 难道看见我父亲的遗物会让你产生心虚？” 孙梦笑得一脸僵硬，“妍妍，你在说什么呢？ 你父亲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他的遗物留在这里就是给别人添堵！ 妍妍，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是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刘子明看见妍妍的身体在剧烈的发抖，他不允许有人欺负他可爱的小警花。 “孙秘书，请您口下留德！不为自己，也为了你肚子里的.....”刘子明话没有说完，留着让孙梦自己去品。 孙梦脸色顿沉，小腹位置再次狠狠缩了两下，隐隐作痛的感觉让她一阵心慌。 医生说，头三个月胎位不稳，很容易出现滑胎现象。 她是高龄产妇，又是第一次怀孕，一定要多注意身体。 眼前，刘子明话里有话，明显是知道她肚子里有了！ 他是怎么发现的？ 孙梦身上的汗毛竖立了起来，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小腹那种隐痛感越来越强烈。 “你们别造谣！”孙梦脸色涨得通红，额头迸汗。 正文 第574章 也许是你，要找的人 妍妍鼻尖轻笑，“孙秘书，我们造没造谣，你自己心里有数。 做人不能这么绝，我父亲和你无冤无仇，你没有资格清空他的东西。” “妍妍，是我授权孙秘书这么做，你有什么火冲我来！” 三人回眸时，冷军已经立在门外，阴着一张国字脸。 孙梦看见到冷军来了，像是看见了救星，脸色顿时平静了许多。 只是她的手一直死死捂着小腹部位，隐痛感越来越强烈。 妍妍回眸看向冷军，扯了扯嘴角，淡淡一笑。 “冷厅长，难道我父亲的遗物让您见了难受？” “你——” 冷军话没说完，妍妍甩着马尾辫走出孙梦的办公室。 刘子明阴着脸看向他们，眼底散发出刀子一般锋利的光芒。 两人离开后，孙梦脸色煞白，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呻吟道：“疼——” 冷军一脸焦急，眼眶几乎在迸火。 孕妇头三个月不能受刺激，他的小梦属于高龄产妇，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刘子明死一万次不足惜。 “小梦，我现在立刻安排驾驶员送你回省城，海港市不宜久留。” “不！我......我能坚持！军哥，你让我留下来陪你......” 孙梦一脸虚弱，冷军的心口像被人一片一片地剐。 从心底弥漫开来的憎恨和杀气，瞬间从他的脚底板窜到了头顶。 他蹲下身子，声音很低沉，语气却异常坚定，“小梦，此人非死不可！” 孙梦抬起一张煞白的脸，眼底唯一一丝柔情顿时消失，“军哥，妍妍那死丫头要不要一起？” 孙梦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冷军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经忘记他和庄建国曾经是一对虚情假意的好基友。 ...... 冷念丞坐在办公室，眼眉低沉，手里一直在把玩着一把美工刀。 有几天没去看看二婶张萍了，这死女人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李飞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端倪着他，冷念丞阴着一张脸，像是在琢磨些恶毒的心思。 下一秒，冷念丞回眸看向李飞，发现李飞正直愣愣地看着他。 “阿飞，我很好看吗？”冷念丞扯了扯嘴角笑道。 李飞轻笑，“董事长的颜值女人见了倾心，男人见了嫉妒。 用现在最流行的话来说，董事长的颜值是造物者偏心的杰作。” 冷念丞“哈哈”大笑，李飞跟着一脸皮笑肉不笑。 “阿飞，准备一些水和食物，咱们一起去看看那个毒妇死了没？”...... 主仆二人开车离开冷氏集团后，蒋浩当时正在交接班。 恰巧路边来了一辆出租车，他二话不说上了车，让司机跟着前面那辆车。 一直跟踪到距离马庄1.5公里的地方，冷念丞他们换了一身衣服走下车，开始步行。 蒋浩一路尾随，像一只猫跟踪二人的步伐。 徒步了大约一刻钟，冷念丞和李飞走进了一座废弃工厂。 突然，冷念丞的耳朵竖起，他像是听见草丛中发出了一丝动静。 猛地回眸，身后空无一人。 “阿飞，有没有感觉这一路有人在跟踪我们？” “没有啊！董事长，您别自己吓唬自己，这鸟地方不会有人来的！” 两人继续往前走，李飞回眸看了一眼，其实他早就感觉他们被人跟踪了。 蒋浩埋伏在草丛中，直到看见他们二人走进废弃工厂，一路跟着走了进去。 很快，他发现这主仆二人拨开了一个茂密的草丛，竟然露出了一口硕大的洞口。 两人进去后，蒋浩犹豫了很久，决定等他俩出来后再进去一探究竟。 ...... 防空洞内。 “二婶！几日不见，没想到您居然还活着！”冷念丞笑得一脸阴冷，用手拧开了矿泉水的瓶盖儿。 张萍见状，嘴巴长得巨大，嗓子里发出一种极其渴望饮水的低吼声。 她全身伤痕累累，新伤旧伤交织在一起，有些伤口已经结痂，有些伤口正在发脓。 李飞看得浑身汗毛倒竖，后背一阵一阵发凉。 这哪是防空洞，这分明就是藏匿在人间的恐怖地狱。 “想喝水吗？”冷念丞笑了笑，“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些水和食物都是你的。” 又是这个问题，他问了整整十年了，十字架上面绑着的女人从未松口。 张萍知道他接下来要问什么问题，眼底那点可怜的光彩顿时消失。 冷念丞心口狠狠一缩，捏着张萍的皮包骨似的下巴，怒问道：“还不愿意承认，是吗？承认自己杀了人，这很难吗？” 下一秒，张萍竟然开了口，“不......不是我......” 关在防空洞里十年之久，她已经几乎丧失了语言功能。 冷念丞猛地松开她，怒极反笑道：“二婶，我今天不打你！我们之间的恩怨是时候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话落，他将两瓶可以维持张萍生命体征的水，当着她的面浇灌了一地。 张萍几乎快要发疯，身体在十字架上剧烈地挣扎，“你......你好狠！”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将面包和午餐肉踩碎，“小丞的狠，不及你万分之一！” “二婶，慢慢等死吧！下一次小丞过来看您，就是给您收尸！” 李飞跟着冷念丞离开防空洞，身后一直传来张萍绝望的嘶吼声。 “董事长，您真打算让她就这么饿死吗？” “我已经厌倦了，这死女人太能撑了，我完全低估了她的生命力。 你也看见了，十年了，她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过。 不如让她死了，去那边给我母亲忏悔，赎罪！”冷念丞长出来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 沉默了许多，他回眸看向李飞，“阿飞，你不要觉得我狠！ 你要是经历了我的童年和青少年，你只会觉得她们死有余辜。”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回道：“董事长，阿飞永远支持你！” 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淡淡一笑：“阿飞，这一路走来，我能相信的人不多了。 苏菲菲的事情别怪我，她触碰了我的底线，留在咱们身边是一枚定时炸弹。 两条腿的美女多的是，你要是看中了谁，三书六礼我都为你操办。”...... 两人离开后，蒋浩走进了漆黑幽暗的防空洞。 四周很昏暗，耳边可以听见老鼠乱窜撕咬的声音。 他举着手机越走越深，直到手机的光亮照在一个不明物体的身上。 深吸了一口气，他看见那个不明物体貌似是一个女人。 女人衣不附体，胸前的女性特征部位已经干瘪地垂在腰间。 猛地，女人看见手机的光亮突然抬起了头。 一双惊悚的眼珠子看得蒋浩浑身不寒而栗，“你是谁？” 女人像是失去了语言功能，嗓子里面一直发出那种“嘶嘶”的怪音...... 刘子明正在刑侦室安慰妍妍，突然手机响起。 定睛一看，这组电话号码已经有几天不和他联系了。 “我是刘子明！”刘子明的声音带着试探和谨慎。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你们是不是在找冷念丞的二婶张萍？” 刘子明的眼睛突然瞪得像铜铃，“没错！你在哪？” “马庄的一座废弃工厂！ 这边有一口防空洞，里面也许是你要找的人。”...... 正文 第575章 张萍被救，时日不多 “什么人？”刘子明急切地问道。 “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浑身都是伤，看起来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知道了，你赶快离开！那帮浑蛋已经在调查你的下落，一定要注意安全！” “呵呵，死了才好，死了就可以和晓娥、晓雯、菲菲团聚了！” “呸，别说丧气话！你要亲眼看着凶手被绳之以法！” ...... 电话挂断后，刘子明通知刑侦一组夏枫带领全组人立刻前往马庄。 吕墨和妍妍二人主动要求一起去现场，一群人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在警局门口集合。 江洋听见外面动静很大，走出局长办公室，问道：“刘队长，出什么事了？” 刘子明盯着江洋的眼睛说道：“十年前冷氏家族失踪人口一共是四名，三名女孩的尸骸在许庄白马生态园被一位农民工砸墙的时候发现了。 目前第四名失踪人口可能没死，她被困在马庄一座废弃工厂后面的一口防空洞内。 这很有可能是一起长达十年之久的囚禁行为！江局长，要不要一起去见识一下！” 江洋脸色顿沉，昨晚他已经将十年前的失踪人口案仔细看了一遍，大致情况他已经了然于心。 “走！我跟你们一块去！” 江洋跟着大部队一同走上警车，一群人驱车赶往马庄。 冷军带着孙梦在驾驶员的陪同下去了一趟医院，托关系找了一位可靠的妇产科医生。 医生说孙梦的胎位不太稳，一定要多注意养护，建议卧床休息。 高龄产妇怀上孩子，稍有不适很容易滑胎。 目前除了胎位不稳，胎儿和孕妇都没有什么大碍，医生建议孙梦要适当放松情绪。 两人离开医院后，冷军再次要求孙梦赶紧回省城，或者直接飞瑞士等他。 孙梦一想到刘子明那双可怕的眼睛，她就不放心让她的军哥一个人留在海港警局。 两人在车上一路互相发微信，驾驶员在车上，他们不敢正大光明地争执。 这场两人组微信辩论赛，最终还是女人赢了。 孙梦的情绪舒展了许多，笑得一脸得意。 冷军指着她，淡淡一笑，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回到海港警局，冷军打算找江洋说点事，发现江洋不见了，刘子明几个也不见了。 心口一紧，他找人问了才知道马庄那边貌似发现了可疑人物。 冷军回到办公室，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思前想后了半天，他想不出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在马庄发现了谁？ 难道是第四名失踪人口张萍的尸骨？ 心脏在怀里七上八下的乱窜，他拨打了冷念丞的电话。 冷念丞刚回到办公室，接到冷军的电话，他笑着说道，“叔爷爷，您终于记起小丞啦？” “少废话！我问你，你在马庄有没有搞出什么名堂？” 冷念丞眉头紧蹙，一时间晃了神，“马庄那边怎么了？” “刚才刘子明接了个电话，说马庄那边发现了可疑人物！ 臭小子，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把张萍的尸体埋在防空洞里了？”冷军压着嗓子怒斥道。 冷念丞沉默了几秒，没想到真的有人跟踪了他们。 那浑蛋是谁？会不会是苏菲菲和蒋晓雯背后的策划者？会不会是当初在网上散播谣言的ID天网恢恢？ “回答我！”冷军的声音在发抖！ “叔爷爷，我和李飞被人跟踪了！ 没错，防空洞里面的确是张萍，而且......”冷念丞欲言又止，他知道冷军接下来的反应一定会跳起来。 “而且什么？”冷军的心脏像被人死死攥着，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孙梦在他口袋里面放了高血压的药，他端起茶杯猛地灌进了嗓子里。 “叔爷爷，对不住了！可能又需要您帮忙擦屁股了！ 张萍在里面，她还没死！”冷念丞说道。 “噗——”的一声，冷军喉咙里的水和药喷了出来，“臭小子！你不是说她早死了吗？” 冷念丞阴着一张杀气腾腾的脸，“让她死，太便宜了她！ 叔爷爷，我已经折磨了她十年！ 原本这两天，她会因为失去食物和水就地丧命，没想到竟然被人发现了。 叔爷爷，我们一定是被人跟踪了，那个人大概率是蒋晓雯的哥哥蒋浩！” ...... 刘子明一群人抵达马庄，村长已经在村头迎接。 村长将他们带到废弃工厂时，一脸骇色：“那防空洞一直荒了许多年，没想到里面竟然藏了一个大活人。” “不必自责，赶紧带路吧！” 蒋浩打完电话就先离开了，他在海港市失踪人口名单上整整二十年。 人人都以为他死了，一个失踪的死人不能暴露在众人面前。 一群人举着照明灯走进防空洞。 四周漆黑，空气有些潮湿，耳边可以听见老鼠磨牙的声音。 空气中的味道原先是一股子霉味，越往里走，依稀还能闻见血液的味道。 “刘队——你看！”妍妍一把抓住了刘子明的手臂，“那好像是个人！” “大家把探照灯往这边打！快！”刘子明扯着嗓子叫道。 “江洋，你小心点！”吕墨看见江洋已经步步逼近那个人影。 江洋将手电筒举近时，那个低垂着的脑袋像岛国恐怖片中的贞子突然抬起头，吓得在场所有人心脏蹦蹦跳。 江洋倒是艺高人胆大，伸手拨开了她的头发，看见一张瘦成皮包骨的脸。 “快来人！这是一个活人！”江洋吼道，刑侦一组的组员已经抬着担架过来了。 吕墨的眼光落在地上的一个物件上，将手电筒的光照在上面，原来是一部iPad。 “刘队，是一部iPad，没电了！” “带回去！” “刘队，这里有水和面包，还有一些午餐肉。 食物都是新鲜的，面包的生产日期是今天，这里刚才一定来过人。”妍妍指着地上的食物和水。 ......警方将废弃工厂和防空洞附近用黄色警戒线围了起来，留下两名持枪警员在此看守。 从受害者身体的伤痕可以看出她常年遭受虐待，那浑蛋也许还会再次出现在这里。 警车一路将被害人送往人民医院紧急救治，冷军和孙梦收到消息已经抵达医院急诊部门。 医院的救护推车已经赶到，一路将患者推进了急诊一楼大厅。 冷军和孙梦看见受害者时，两人都明显有被吓到。 冷军还算见过世面，身体只是往后晃动了一下。 孙梦的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捂着嘴巴跑远了。 很快，患者被推进了急诊手术室进行抢救。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刘子明上前问道：“医生，患者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说道：“性命是保住了，但是她的四肢已经残废，往后生活不能自理。 患者全身都有伤痕，无一寸肌肤是完好的。 因为长期没有新鲜果蔬的摄入，患者口腔内的牙齿已经全部脱落，伴随牙龈萎缩。 患者体内许多血管已经破裂，身体因为长期缺乏维生素C出现了坏血病。 虽然命是救下来了，但是她会疾病缠身，活得很痛苦，而且时日已经不多了。” 刘子明继续问道：“医生，我们刚才尝试和她交流，她好像不太会说话了。” “患者长期被关在无人区，语言功能退化是必然的。 有人多和她进行交流，对她语言功能恢复会有帮助。”医生说道。 “大约需要多久？” “这个说不准，也许一周、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或者更久！” 正文 第576章 他为什么，不杀害她 病房内。 张萍瘦骨嶙峋地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像要与整张床融合，像极了一个纸片人。 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像一具还有呼吸的骷颅人。 “那浑蛋真狠！”妍妍气得眼底起雾，两只拳头死死攥紧。 “妍妍，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根据患者的指纹提取，她就是冷俊峰的二儿媳妇张萍，冷家十年前的第四名失踪人口。”刘子明说道。 江洋突然拍着吕墨的肩膀，“吕墨，我记得你精通瞬间催眠术！等患者醒过来，你可以试试催眠她！” 吕墨捏着下颌骨，点头说道：“我也有此想法，也许在催眠意识里，她可以恢复语言功能。” 说完，吕墨看向刘子明，继续说道：“刘队，现场发现的那台iPad赶紧充电，凶手不可能无缘无故将iPad留在防空洞。 如果我没有分析错误，那台iPad也许一直在播放什么内容，直到没电了才自动关机。”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话。 “我已经让人正在充电，待会儿技术科的徐翔和杜晓生会过来破解密码。” 冷军和孙梦这时走了进来，冷军的面部表情管理堪称王者。 孙梦精致的短发下，一张煞白的小脸，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子明，一定要对受害者加以保护，千万不要让凶手把人给灭口了！”冷军看着刘子明，眼神没有丝毫的闪躲。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说道：“厅长，请您放心！ 这里我会24小时严加看护，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对了，提前向您打个招呼，为了保证受害者的生命安全，即便是咱们警局以及省公安厅的人。 如果有人要来探望或者询问受害者，都必须经过我刘子明的同意，并且确定我在场。” 刘子明走近冷军，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喉咙里吐出三个冰冷的字眼，“包括您！” 冷军喉结一阵紧缩，身体往后晃动了几分，“没问题，你是刑警队的队长，我尊重你的决定。” 江洋像是闻见了空气中的火药味，一双眼睛打量着二人。 两人看起来不是一般不对付，好像彼此都知道对方的秘密。 隐约中，江洋感觉到一丝的异样，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江洋，跟我回警局！”冷军带走了孙梦和江洋。 车上，三个人一直在讨论案情。 孙梦说道：“会不会是贼喊捉贼，报案人也许是失踪了二十年的蒋浩。 十年前，此人故意报复冷家，绑走了四名女性。” 江洋眉头蹙了蹙，“李国栋为冷俊峰换肾的秘密如果被此人查到，他为什么不直接将罪魁祸首绑架，而是绑架四名女性。 还有一个可疑点，他为什么唯独不杀害张萍，他留下此人的目的是什么？” 孙梦接着说道：“防空洞那么隐蔽的地方，如果没有人跟踪，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冷念丞身边的李飞秘密报案。” 冷军点点头，觉得孙梦说得有些道理。 他找人联系到移动公司，请通讯技术科查到了当天在废弃工厂附近拨打出去的电话。 技术部那边很快给予恢复，不过他们的答案很让人失望。 对方声称拨打给刘子明的是一组未知号码，不是正规渠道购买的电话卡，所以无法追踪到持卡人的身份信息。 ...... 冷军回到办公室反锁了门，随后拨打了冷念丞的电话。 冷念丞的语气终于有了难得的慌张，“叔爷爷，张萍那贱人现在怎么样了？ 我可以找人去医院弄死她，就像当初弄死张伟一样简单！” 冷军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今时不同往日，刘子明他们已经决定24小时死守在张萍的病房。 你指使的人还没有跨进病房，就已经被他们铐住了。 浑小子，张萍现在语言功能丧失。如果她一旦恢复过来，你杀人的证据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他们就可以立刻给你定罪，送你去东城河刑场吃枪子。 对了，临死之前你会被关在E区死刑犯的监狱区。” 冷念丞心口一紧，随即扯着嘴角笑了笑，“叔爷爷，您别忘了，您的身上也有冷家的血。” “浑小子，如果不是我身上有冷家的血，你早就死一万次了！”冷军压低着嗓音说道。 “他们在现场是不是发现了一部iPad？” “没错！iPad有问题吗？他们准备让警局技术科的人去医院破解密码。”冷军说道。 “iPad里面有一段很长的视频，冷静秋她们三被杀的全部片段都在里面。 对了，这段视频张萍已经看了十年。哈哈，她看一次发疯一次。” 冷军愣住了，缓过神来说道：“冷念丞，你真变态！ 如果他们破解了密码，发现你就是主谋，这下更好办了。 他们根本不需要等到张萍开口，就可以立即将你绳之以法！” 冷念丞沉默了几秒，语气颇有些狗急跳墙，“叔爷爷，要不咱们分头行动。 您负责销毁iPad，我负责弄死张萍。” “你怎么弄死她？医院那么多警察守着？ 张萍现在是十年前失踪案的唯一幸存者，她身上有太多秘密。”冷军压着嗓音，几乎在低吼。 “大不了我找人把他们全部炸了，轰隆一声巨响，所有人都灰飞烟灭。 叔爷爷，您可以想象一下！ 几秒钟的功夫，他们会看见一个巨大的火球越滚越大！ 强大的冲击波会炸得他们四分五裂，炸得他们尸骨无存。”冷念丞站在办公室，玉树临风地笑了笑。 李飞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端倪着他。 他其实早就发现有一辆出租车在跟踪他们。 他们将车子停在距离马庄1.5公里处的地方，李飞发现身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他！ 冷军在电话你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样做只会伤及无辜，死更多的人。 浑小子，我警告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我自有办法！ 对了，你确定你身边的李飞可靠吗？此人好像和死者苏菲菲之前是情侣关系。” “叔爷爷，这不可能，我相信他！” 冷军轻笑道：“送你一句人生格言，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只有自己。” 说完，两人挂断了电话。 冷念丞抬起一双冰眸子，将眼神光落在李飞的身上。 “阿飞，你过来！”他勾了勾手指，笑得像一朵剧毒的罂粟花。 “董事长，您有什么吩咐？” “刚才在废弃工厂的门口，我问你有没有发现被人跟踪，你说没有。 我在想，也许根本没有人跟踪我们，那个报案的人就是你！”冷念丞的眼神像碎肉机的齿轮一般锋利。 与魔鬼待久了，李飞已经是魔鬼身边的一部分。 自从菲菲死后，他已经无所畏惧，只想报仇。 “董事长，我可以对天发誓不是我干的！阿飞永远不会背叛您！” 李飞说完，冷念丞的眼神依旧带着那种可怕的质疑。 为了打消他的质疑，李飞拿起冷念丞桌上那把锋利的美工刀，猛地砍断了自己的小拇指。 “阿飞——快来人！！！” 李飞的小拇指迸出了鲜血，他笑着说道：“董事长，我真的......没有......背叛您！” 冷念丞喉结狠狠地紧缩，“阿飞，我信你！ 走，我们现在去医院还来得及，现在还能接上......” 两人坐在汽车后座，冷念丞全程死死握着李飞那根血红的小拇指。 “阿飞，你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李飞额头迸汗，疼痛让他更加清醒，“他这一招势必会挽回冷念丞对他的信任，他一定要撬动冷念丞这颗毒瘤，替菲菲报仇雪恨！” 正文 第577章 告诉我们，他的名字 两人抵达人民医院时，停车场停了好几辆警车。 冷念丞担心李飞的手之余，眼神光落在警车上。 他对警车一直都很仇视，当年母亲惨死，警车也是这样停在他们家门前。 他扶着李飞一路跑到急诊科室，接手指这项活儿是外科医生的活儿。 两人又被安排到了外科，李飞被推进了手术室。 单根手指再植通常需要两个小时左右，冷念丞是学医的，这点常识他了然于心。 两个小时不到，外科手术室的灯光熄灭后，医生走了出来。 “您好，里头那位先生手指再植手术非常成功，没有伤口感染。” “谢谢您，他可以出院了吗？” “嗯，原则上需要留院观察！ 不过患者问题不大，可以出院，回去一定要好好养护。” 医生离开后，李飞已经走出了手术室，冲着冷念丞笑得一脸煞白。 “阿飞，你真是一个狠人，和我一样！”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一脸失而复得的笑容。 “狗随主人，阿飞当然随您！”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以后不允许自残，有话好好说！ 阿飞，记住了！你不是我的狗，你是我的兄弟！” 李飞心里笑了笑，没想到这么恶毒的冷念丞竟然还吃苦肉计这一套。 看样子，人心都是肉长的，冷念丞再恶毒，他终究还是个人。 ......冷念丞突然立住了。 李飞跟随他这么久，自然了解他的心思，“董事长，您想去看看张萍？” 冷念丞回眸看向他，笑道：“阿飞，你果然最懂我。 二婶失踪了十年，作为他的侄子听到这个好消息，一定会去看望他。 这个时候不出现，难道等人指着我的鼻子说，冷念丞，你二婶失踪是你搞的鬼吧，所以你不敢面对她！” 李飞点点头，“董事长有远见，阿飞陪您一起去！” “你去车上歇着，刚接上！”冷念丞看了看李飞的手。 “死不了，让阿飞陪着您！” 冷念丞心头一热，总算身边还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 “警察同志，你们让我进去看看我二婶吧！”冷念丞站在病房门口，语气急切道。 “冷先生，这么急着来看望你二婶，真是孝顺啊！”刘子明听见门外传来冷念丞的声音，阴着脸走了出去。 他知道这浑蛋迟早会来医院，而且会带着奥斯卡影帝般的演技出现在这里。 “刘队，我二婶怎么样了？” “你二婶的情况很稳定，不过她是十年前失踪人口案件的重要证人，所以现在不方便让家属来探视。 冷先生，不好意思了，请回吧！”刘子明摆出一副送客的样子。 冷念丞已经猜到会是这种结果，阴着脸说道：“你们警察怎么说都有理！阿飞，我们走！” 主仆二人离开医院后，冷念丞一路上都在分析医院的地形，二婶病房门口的人手有多少他已经了然于心。 如果真的买凶杀人，可以让那人浑身捆满了炸弹，一定可以将二婶和刘子明他们炸得灰飞烟灭。 李飞坐在他旁边偷瞄了两眼，这家伙一脸阴狠，一定是在盘算些什么恶毒的心思。 ...... 技术科徐翔和杜晓生收到刘子明的通知，两人很快抵达人民医院。 杜晓生没两下子就成功破解了iPad的密码，并且发现了那段杀人视频。 房间里，一屋子人看得心惊肉跳。 画面中的男子身材显瘦，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一直在杀戮。 鲜血染满了他的白色衬衫，像红梅的花瓣掉落在上面。 三名少女从鲜活的生命变成了三具血人，死得十分惨烈。 妍妍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巨大，强大的心理恐惧让她迸出了大颗眼泪。 在场所有人的拳头都握紧着，期待行凶的男子转过身，让他们见识一下这畜生的庐山真面目。 很快，那名白衣男子转过身，脸上竟然戴着一面凶神恶煞的面具。 “艹！特喵的戴着面具作案，这浑蛋真狡猾！”刘子明愤怒地爆了粗口。 “淡定！从身高体型虽然看不出是谁，但是可以发现他虐人的手法和依云湾命案很相似！ 此人的性格和作案手法都极其冷静，这与我们当初对依云湾命案凶手的人物画像已经很接近了。 此人大概率就是依云湾案件的主谋，很有可能是他！”吕墨看着刘子明和妍妍的眼睛，眼神十分坚定。 三人心照不宣，知道吕墨说的人是谁。 “眼下能够确定这名男子的人只有她了！”妍妍指着病床上的张萍，说道。 这段长达一个小时的杀戮视频，看得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样的刽子手，至今还存活在世间，无疑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这时，躺在床上的张萍嗓子里面突然发出了声音。 一群人回眸看向她，发现她已经睁开一双十分突兀的大眼睛。 她的眼神变得十分警惕，看着屋子里面每一个人。 刘子明刚想走上前，被吕墨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了。 “医生说她的大脑没有受到伤害，脑部机能正常，让我试试吧！” 刘子明点点头，他知道吕墨准备对她进行催眠。 吕墨拿起一瓶矿泉水，慢慢地走向那张床。 “我知道你叫张萍，你是药王冷俊峰的儿媳，你喜欢养猫，你还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儿，她叫冷静秋......” 吕墨的声音很轻柔，听着让人毫无抵触力。 张萍竟然将脑袋慢慢伸出了被子外面，呆呆地看着他，她的嘴唇已经干裂成一道一道的血口。 “想喝水吗？”吕墨的声音如沐春风，没有一丝敌意。 张萍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嗓子里面说出了一个字眼，“水......” “我知道你很渴，这瓶水都是你的，我帮你拧开！”吕墨步步逼近张萍。 她伸出头，张开嘴巴准备喝水。 从这个行为动作就可以看出，她常年被绑在木桩上，喝水都是靠人投喂。 因为四肢常年被束缚着，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喝水方式。 “想喝吗？”吕墨的眼神很温和，声音很有磁性。 张萍乖乖地点了点头。 “我们做一个游戏，我数三个数，你就可以喝水，明白了吗？” 张萍眼睛死死盯着那瓶水，满眼都是渴望。 “一、二、三......” 张萍的嘴唇触碰到矿泉水瓶口时，吕墨的手往她头顶上一按，发出了一个短促的指令，“睡！” 这叫压手法，是最简单而强有力的瞬间催眠方法。 下一秒，见证奇迹的时候到来了。 张萍的身体像是失去了灵魂，软踏踏地倒在病床上。 吕墨将她扶正了，倚靠着床头，张萍眼睛已经闭上了。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脑袋在微微发颤，眼珠子在眼皮里剧烈地滚动。 直到听见吕墨的声音，她才平静了许多。 “张萍，绑架你的人是谁？”吕墨的声音很低沉，听着让人放松警惕。 妍妍这段日子可能是太累了，一直强撑着眼皮，她几乎快要被吕墨的声音给催眠了。 “他是......谁？”张萍闭着眼睛，自言自语道。 这会儿，她的声音异常清晰，像一个正常人。 “他是绑架你的人！张萍，你现在很安全，他不会再伤害到你......”吕墨将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向她传递出力量。 “他......他好狠！我......我没有......”张萍的身体剧烈地发颤。 她好像想起了十年前，嘴里反反复复就是这两句话。 “别怕！我可以帮助你打败他，让他永远不能再伤害到你！”吕墨的声音很轻柔。 张萍闭着眼睛，额头迸汗，眼珠子在眼眶里疯狂地翻滚。 她的记忆通道仿佛回到最恐惧的那天，吕墨感觉到她已经快要将答案呼之欲出。 “他......他杀了我女儿......” 吕墨眼眉之间浮上了惊喜，感觉距离真相越来越近。 “你现在很安全，我们都会保护你！他是谁，说出他的名字！” “他是......”张萍的精神已经到达了极限，呼吸变得急促。 吕墨知道在这么逼问下去，她可能会精神错乱。 于是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头顶，随后发出一声指令，“睡吧——” 正文 第578章 纠结用刀，还是用枪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问道：“吕墨，为什么不问下去？” “再问下去她有可能醒不来，或者会神经错乱，后果很严重。 目前这段视频可以看出男子的体型，我们即便拿着它去问遍冷氏家族的其他人，他们也未必敢得罪冷念丞。 冷念丞在海港市一直都是以杰出青年的身份示人，他顶着一张出众的脸，蒙骗了许多人。 无论是财力、势力、甚至权力，他有幕后黑手为他撑腰。 目前我们的全部希望就是她，现在已经是黎明前的黑暗，冲过去就是胜利。 刘队，不要操之过急，再给她一点时间！”吕墨说道。 刘子明点点头，事已至此，目前只能静观其变。 澳洲那边鲍平华、殷凯、大龙正在联合当地警察局调查害死欧阳焱和杨心蕊的真凶。 又是一天下来，这起二十年前的案件线索似乎已经没了。 警察局的人对别墅进行了全面封锁，将别墅和地下室里三层外三层仔细搜查了一遍，收获为零。 晚上，鲍平华三人在珍妮弗家中吃晚餐，心情都很低落。 珍妮弗的祖父今天食欲貌似不错，吃了南瓜、蘑菇汤，还难得吃了一些袋鼠肉。 珍妮弗也很吃惊，祖父已经很久不吃荤菜了，而且老人家心情看起来不错，表情也比往常随和了许多。 离桌前，他甚至还和所有人微微行了一个点头礼，让他们多吃点。 大龙一脸错愕地问道：“珍妮弗，你祖父怎么了？ 我们心情好的时候，他丧着一张欠他几千万英镑的脸。 我们心情不好，他到时候像中了彩票！” 珍妮弗也是一脸错愕，不过祖父食欲变好了，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殷凯看在眼里，心口顿沉。这老爷子喜怒不定，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 反正这老爷子一定有问题，他决定今晚不睡觉，死等那个声音出现。 昨夜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他准备起身出去抓现行的时候，大龙梦游压住了他。 “大龙，你丫的今天再梦游我阉了你！”殷凯心情不好，语气也就不好了，他拿着刀叉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 大龙吓的条件反射，用手死死护住自己的下身，“这种禽兽事情你也干得出来？ 你好狠的心呐！你这是让我再也享受不到做男人的幸福？” 鲍平华笑了笑，一天的坏心情被大龙这个憨憨驱散了不少。 团队里面有一个逗比其实挺好的，人的精神不至于一直紧绷着。 晚上，珍妮弗和他们三人坐在外面数星星。 珍妮弗教大龙唱澳洲这边的民谣，大龙教了珍妮弗几首烂大街的网络歌曲。 鲍平华和殷凯全程都在听他们两人捧哏、逗哏，心里面却在想着欧阳焱和杨心蕊的死。 当地警察局亲力亲为，但目前线索几乎为零。 殷凯犹豫要不要提前回国，再这么耗下去只会消耗心力。 夜越深，农场这边的风越凉。 大龙见珍妮弗打了个喷嚏，嚷嚷着要回屋睡觉，他一向都是最怜香惜玉的。 四个人各回各房，大龙的身体很神奇，任何失眠产品都赚不到他的钱，碰到床就打呼噜。 大龙原本是有准备耳塞的，但是他今晚想“抓现行”。 过了子时，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卷土重来。 鲍平华躺在床上没睡，一直在等待轮椅齿轮接触地面的声音。 眼前漆黑如同墨染，两人在各自的房间眼睛瞪得像铜铃。 大龙这个铁憨憨睡得很香，好像梦见了好吃了，嘴巴一直在吧唧吧唧。 殷凯竖起耳朵，直到那个声音距离他们的房间越来越近，最后停了下来。 鲍平华猫着步子走下床，打开门缝，眯着眼睛朝外面望去。 珍妮弗的祖父今晚还特意戴了一顶帽子，身上穿着一身黑袍子，像午夜惊魂的鬼。 鲍平华看见老人家手里握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在窗外清辉月光下，刀锋散发着寒冷的光芒。 “不好！他想杀人！”鲍平华险些说出口，心中一阵腹语。 他决定，再继续等等。 抓现行也有讲究，就像捉奸在床。 如果对方都还没脱衣服，那太不过瘾了。说不定奸夫淫妇还能继续满嘴跑火车，死不承认。 抓现行必须看见奸夫和淫妇在床上大汗淋漓，真刀真枪。 这样才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铁一样的证据。 殷凯已经蹑手蹑脚地走下床，他步步逼近那扇房门，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嗅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老年人的身上自带一种特殊的气味，这股子味道是怎么洗澡也消散不掉的。 空气仿佛凝结，时间仿佛静止。 鲍平华几乎在屏住呼吸，四周太安静了，他担心自己的呼吸声被老人家听见。 殷凯一直在等待门外面的人做出下一步动作，对方好像正在门外犹豫，迟迟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儿，轮椅的齿轮貌似动了一下。 鲍平华看见珍妮弗的祖父将手中那把刀收了起来，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把手枪。 澳洲这边可以持枪，但目前仅限于射击训练和打猎，而且必须获得持枪证。 老人家刚才犹豫了这么久，原来是在纠结用刀还是用枪，最终果断选择用枪。 那把手枪上面貌似有消音接口，老人家竟然还会安装手枪消音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人物。 鲍平华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口，这个时候贸然冲出去，老人家回头就可以给他一枪子儿。 如果他不冲出去制止他，大龙和阿凯会有生命危险。 老人家貌似针对的是他们两人，鲍平华更加肯定，他和二十年前欧阳焱、杨心蕊的死因一定有关。 昏暗的视线下，珍妮弗的祖父高挺的大鼻梁，侧颜像极了一个魔鬼。 他猛地回眸四周看了看，一对蓝幽幽的眼珠子像午夜惊魂的猫。 下一秒，他的手落在了门把手上。 殷凯已经举着一把厨房里面的切肉刀，摆出了警备动作。 他早就知道这老头子有问题，珍妮弗的这把刀已经藏在他的床下两晚。 “咔——”的一声，划破了漆黑的夜。 虽然是一声很小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内却被放大了无数倍。 不过这个声音对于沉睡的人，如同九牛一毛，它根本唤不醒大龙这个铁憨憨。 鲍平华的心脏在怀里蹦蹦狂跳，大龙在门口已经举着刀摆出了格斗姿势。 门慢慢地被老人家推开了一道缝隙，直到他坐在轮椅上可以精准地举起手枪瞄准床上的两人。 鲍平华看见他抬手举起手枪时，刚想大声喊出来。 殷凯已经一个快速地反手擒拿，将珍妮弗祖父的双手控制住了。 两人在纠缠过程中，老人家扣动了扳机，子弹胡乱射击在大龙的床上。 大龙从梦中惊醒，瞪的眼眉立起：“你俩深更半夜干锤子呢？” 殷凯稍稍走神时，珍妮弗的祖父举起手枪连发射击，大龙一个后滚翻滚下了床。 【作者有话说】 谢谢打赏催更符的两位宝宝们：路得、大自然 正文 第579章 扣动扳机，饮弹自尽 “Whatareyoudoing?”大龙惊呼道。 珍妮弗的祖父嗓子里发出了一声低吼，“Iwillkillyou!” “艹！大龙，这都啥时候，闭嘴！”殷凯怒斥道。 鲍平华已经从房间里跑过来，看见殷凯将老人家制服在地上。 老人家龇牙咧嘴，正在做无畏的挣扎。 “平华，快去把珍妮弗叫醒！”殷凯刚说完这句话，珍妮弗已经站在了门外，一脸发蒙。 枪声虽然经过了消音器的处理，但是四个男人的动静已经吵醒了珍妮弗。 珍妮弗睁着一双湛蓝色的碧眼，怯生生地问道：“我祖父怎么了？你们在对我祖父做什么？” 老人家扯着嗓子咆哮道：“珍妮弗，快把他们赶走！” 殷凯看了看珍妮弗的祖父，语气严肃道：“你自己问他？为什么深更半夜持枪闯入我们的卧室，对着我们床铺一顿扫射？” “what?”珍妮弗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祖父。 ......深夜，客厅里面鸦雀无声，五个人面面相觑。 珍妮弗的祖父坐在轮椅上，他的情绪太过激动，殷凯不得不将他的双手束缚起来。 老人家的脸色已经从刚才的狰狞扭曲，慢慢变成了一张阴冷狠厉的脸，一对浑浊的蓝眼珠子散发出致命的杀气。 他的眼珠子在鲍平华三人之间来回移动，眼睛里面藏不住的戾气。 珍妮弗从未见过祖父这副面孔，已经彻底吓哭了，“祖父，您怎么能杀人？他们犯了什么错？” 老人家阴着一双眼睛，不语。 大龙一直在安慰珍妮弗，但是珍妮弗的眼睛像损坏失修的水龙头。 没想到全世界的女人都一样，一旦哭起来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 三人当中就属鲍平华的英语最好，殷凯要对珍妮弗的祖父进行审讯，请鲍平华进行同声传译。 “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们？”殷凯说完，眼眉立起。 鲍平华已经进行了同声传译，驻外大使馆的一级秘书不是浪得虚名。 珍妮弗的祖父轻笑道：“因为你们不该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 “恕不奉告！” “老人家，我们可以请当地警察局介入调查，您该不会想进监狱吃牢饭吧？”殷凯接着说道。 大龙接过话，说道：“监狱里面可吃不到珍妮弗做的美味菜肴！ 您年轻的时候是一村之长，应该不希望晚节不保吧？” 鲍平华翻译后，珍妮弗的祖父面色越发的暗沉。 珍妮弗蹲在他的身边，哭着哀求道：“祖父，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苏珊和那位先生的死和您有关吗？” 珍妮弗声泪俱下，老人家闭着眼睛沉思了许久，终究还是放弃了抵抗。 眼前已经是板上钉钉被抓了现行，要不去警局，要不现在老实交代，他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大龙见珍妮弗的祖父一直闭口不言，顿时来了急脾气，“平华，你给我翻译！ 你就问，到底是不是他害死了欧阳焱和杨心蕊？” 鲍平华翻译过后，珍妮弗的祖父猛地抬起头看向大龙，嗓子里面吼道：“NO！我只是帮凶！” 一屋子人顿时被这一声嘶吼吓懵了，这老人家体内竟然有如此洪荒之力。 老人家自知已经无路可退，闭上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很意外，刚才还那么豪横的一个人，竟然开始讲述二十年前的一幕。 他的语气慢慢变得平缓，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因为他说的是地道的本土方言，有些词汇连鲍平华也无法翻译，这项工作就交给了珍妮弗。 让珍妮弗翻译老人家的罪行，这挺残忍的，大龙有些于心不忍。 珍妮弗貌似比他想象的坚强，这个女人五年前失去了心爱的丈夫，已经没什么挫折她扛不住了。 “祖父说，二十年前那场瘟疫被欧阳焱和杨心蕊及时发现。 第一起传染患者被迅速进行了隔离，不过当地还是有许多村民已经被传染了。 因为那种病毒是一种新的传染源，在澳洲历史上百年难得一见。 医院针对抵抗病毒的一种药物非常有限，仅有的药品只能先救活少量人。 欧阳焱当时提议先救老弱妇孺，这触碰了当地的权贵家族的利益。 他们对这个建议完全不采纳，于是找到了祖父抗议。 祖父决定去欧阳焱家中找他商议解决对策时，恰巧目睹了可怕的一幕。 一名黑衣男子将欧阳焱和杨心蕊打晕，两人的嘴巴都被封死了胶带，四肢被进行了捆绑。 黑衣男子原本想将他一同杀了，后来竟然答应放了他。 他说只要帮助他做一件事，他可以不死，而且村子里面会得到治疗传染疾病的药。 祖父当年刚当选村长不久，如果传染病情控制不住，他很有可能会被取而代之。 鬼迷心窍，利欲熏心时，他答应了黑衣人的要求。 他和黑衣人一起将欧阳焱和杨心蕊拖进了地库中，并且请人秘密设置了数字锁......” 珍妮弗说完，脸色已经煞白如墙。 殷凯继续问道：“那个黑衣人是谁？” 老人家摇摇头，声称他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黑衣人戴着面具。 鲍平华三人一直在观察他，总感觉他没有全部交代。 珍妮弗的祖父又继续说道，“黑衣人很遵守承诺，第二天村里就收到了匿名者运送过来的大量的药品。” “所以你想要杀了我们，是担心我们揭穿你的罪行，让你晚节不保？” 老人家点点头，随后闭上了眼睛，“这些年我一直很自责，当年我为了利益害死了两名中国人。 你们可以送我去警察局，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珍妮弗，请允许我回房间取来。” 殷凯点头默许后，老人家推着轮椅走开了。 大龙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 有人的地方就有罪恶，人性的贪婪不分国界和人种。 当务之急，老人家口中的黑衣人是谁？为什么他要弄死欧阳焱和杨心蕊？为什么短时间能在当年提供那么多药品？ “会不会和冷氏药业集团有关？我听说冷氏的手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伸到了澳洲。”大龙说道。 殷凯点点头，说道：“冷俊峰的确是一名优秀的企业家，二十年前就将手伸向了海外。 听说冷氏集团在澳洲这边垄断了百分之三十的药业生产。” 珍妮弗的情绪很低落，一直在抹眼泪。 鲍平华三人在客厅坐等珍妮弗的祖父，这过程中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原本珍妮弗好心收留他们留宿，好吃好喝招待他们，还帮助他们跑前跑后。 他们却发现了她祖父的罪行，接下来还会押他去警察局接受法律的制裁。 等了半天，老人家迟迟不现身。 殷凯突然眼睛瞪得巨大，“不好——他可能准备畏罪自杀！” 大龙吓得懵圈，这老头子刚才还想杀了他们苟活，不会对自己这么狠吧！ 四个人冲进了珍妮弗祖父的房间，看见老人家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房门，鲜血已经流了一地。 殷凯走上前检查了一番，老人家刚才用那把消音的手枪饮弹自尽了。 饮弹自尽是指把枪口放入口中，然后扣动扳机，子弹从后脑射出。 这种方式是一种快速死亡毫无痛苦的一种方式。 珍妮弗大声惊叫了一声，身体一下瘫软在地上，陷入了昏迷状态。 ...... 正文 第580章 狗急跳墙，声东击西 凌晨。 冷念丞从床上走下来，站在窗户前看着墨染般的黑夜，眼神阴冷如刀。 今天跟踪他们的人究竟是谁？会不会就是失踪了二十年的蒋浩？ 如果当初雯雯乖乖的，他说不定见到蒋浩还会喊他一声大哥，然后再开瓶茅台秉烛夜谈。 “呵呵！”立在窗前，冷念丞鼻子里面发出了轻笑，事到如今他还是会想起雯雯。 雯雯三年前带着复仇计划故意接近他，她甚至不惜潜入黑色网站投其所好。 为了接近她，她真是煞费苦心。 雯雯想要取他的性命，他信。雯雯有本事策划这一切，他不信。 苏菲菲和雯雯的背后策划者，也许就是蒋浩！ 黑夜让他冷静，他在思考白天容易忽略的细节。 手里握着一枚男士戒指，一直在墙壁上重复地划动。 那种刺耳的声音在黑夜里被放大无数倍，他却全然不觉得听着难受。 突然，他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都在脑中重温了一遍，包括冷氏集团最近的人事调动，以及各科各室的人员安排。 他在努力找出那一条被他忽略的线索。 猛地，他想起冷氏集团门口的保安队长。 那人在集团干了十几年，为什么突然被人举报违反集团纪律，而且还被开除了。 顶替他的那名男子又是谁？ 他记起那人总是喜欢用眼睛打量他，一对讨好的眼眸中有一种桀骜不驯的味道。 当初他就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一时疏忽了此人。 连夜打了个电话，他让保安大队那边将此人的身份信息发给他。 ......阴冷的月光洒进屋内。 冷念丞面前一团光亮，他正在电脑面前查阅此人的个人简历。 查一个人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黑白灰三道通吃，很快就查到新来的保安队长身份证是伪造的。 外边的狗腿子查到是苏菲菲替新来的保安队长办理了一张假的身份证。 对方将苏菲菲当时在中介的视频发到了冷念丞的手机上。 看着视频中的苏菲菲，冷念丞鼻子里面发出了可怕的冷笑。 这女人还挺会刷阴招的，不过这一切也许都是蒋浩在背后出谋划策。 他又让人立刻带着人去保安宿舍围剿此人。 五分钟过去后，保安大队那边回了电话，说是新来的保安队长已经卷铺盖走人了。 不过他留下了一封信！ 冷念丞连夜驱车赶往保安宿舍楼下时，负责人已经等候多时。 下车后，他快速撕开了那封信，上面一行字让他震惊在原地。 “冷念丞，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恭喜你，你的牢饭正在加热。” 冷念丞眼眉立起，狠狠撕掉了那封信，撕碎的纸片被他扔向了漆黑的夜。 走进蒋浩的宿舍，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铺，冷念丞的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大舅子，你还挺有能耐的啊！” ...... 冷军躺在床上一直夜不能寐，脑袋中一直都在重复回放着刘子明的那句话。 “任何人来看望或是询问张萍，都必须经过我刘子明，并且确定我在现场，包括您！” 他们之间虽然没有挑破那层窗户纸，但是大家已经心知肚明。 正义和邪恶正在较量，谁胜谁赢，目前还是个谜！ 刘子明死守着医院，他想接近张萍根本不可能！ 如果真听了冷念丞那小子的话，将他们给炸了，这几乎不可能做到。 刘子明的人死守在住院部的电梯口，凡是进出的人都必须进行例行搜查。 冷念丞的人肉炸弹还没接近张萍那间病房，估计已经被他们扣下了。 黑夜里，他睁着眼睛死死盯着酒店房间的天花板。 下一秒，他握紧了双拳，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他想出了一招“声东击西”的好方法。 走下床，他从包里取出前几天小梦给他的一张作息清单。 那上面记录了刘子明的母亲和女儿的日常作息。 比如刘母每天几点送孙女上学，几点乘坐公交车去农贸市场买菜，经常去哪家超市购物等。 思前想后了半天，这件事情交给谁都不合适，最佳人选就是小梦。 女人比较容易接近老弱妇孺，而且不会引起她们的警惕性。 转念间，他很快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小梦现在怀着身孕，不能让她去冒险。 那么这个人该是谁？ 他突然想起冷念丞，这浑小子在海港市黑白灰三道通吃，什么三教九流的人不认识。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这浑小子做事情没分寸，不懂得闷声做事，和小梦比起来差远了。 这时，手机微信提示音响了一声。 小梦这个点竟然也没睡。 她发了一条语音，声音软弱弱的，“军哥，我现在好害怕，一想起张萍的脸我就睡不着觉。 我......我可以去找你吗？” 冷军压低嗓音回道：“小梦，走廊上面有监控，你会被拍到。” “军哥，我已经查到这层楼的监控在哪里，我现在可以去剪断了它。” 冷军犹豫了半天，他现在心里也挺慌的，很想见小梦。 小梦对于他而言，是世间最好的良药，可以抚平他的焦躁。 “你小心点，千万别让人发现！” “好滴！”孙梦的声音很兴奋，还有那么一丝少女感。...... 大约过了十分钟，冷军听见门外传来了很轻的敲门声。 打开门时，孙梦几乎是扑进了他的怀里，“军哥——” “小梦，刚才没被人发现吧？” “军哥，你放心，小梦做事情一向很干净。 军哥，人家今天可以不走吗？”孙梦低垂着眼眸，脸颊潮红。 “傻丫头，都要当妈的人了，别任性。 等一切平息后，我们在瑞士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到时候我们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我一定会给你女人该有的名分。”冷军搂着孙梦，心里踏实了许多。 孙梦将脑袋埋进了冷军的怀里，贪婪地闻着他身上专属的味道。 冷军笑了笑，“我很香吗？” “香！闻着很心安，还很催眠。 军哥，这叫安全感。”孙梦一脸幸福。 两人躺在床上扯了几句腻歪的话，孙梦偎依在冷军的怀里像一只小猫。 这要是换作风平浪静的日子里，冷军绝对顶不住。 眼下虱子在身上乱窜，他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被孙梦捕捉到了。 “军哥，你在担心张萍恢复语言功能，然后交代出冷念丞？” “是的！张萍不能活，必须死！ 那浑小子竟然为了一己私欲，瞒了我这么多年。” “刘子明他们一直在医院盯着，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张萍的安全，另一方是等着咱们自己往里面跳。 医院那边现在就是一个大火坑！”孙梦说道。 “小梦，我有个声东击西的方法。”说完，冷军从枕头下面取了那张清单。 孙梦看了一眼，惊呼道：“军哥，你终于想通了？” “嗯！现在能够让刘子明方寸大乱的就是她们，但是我不知道该安排谁去。” 孙梦猛地坐了起来，语气坚定道：“军哥，我是女人，我更容易接近她们。” “可是你现在怀着身孕，我不能.....” 冷军话还没说完，孙梦俯下身子堵住了他的嘴。 一番腻歪后，两人貌似都有点上头，孙梦却像是打了鸡血，“军哥，我不怕！” 冷军突然有些伤感，让心爱的女人去冒险，他简直不配当男人。 可眼下最合适这项秘密工作的人只有孙梦！ 他一边抚摸着小梦的柔软发丝，一边语气坚定道：“小梦，你一定要小心。” 正文 第581章 运送尸体，回到国内 人民医院。 刘子明、吕墨、妍妍死守在张萍的病房内，其余人都在病房外面盯梢。 这层楼别想有一只苍蝇飞进来，来一只弄死一只。 经历了与魔鬼共舞的日子，刘子明已经学聪明了，他必须杜绝一切后患。 外面盯梢的同事都是他的老伙伴，一起出生入死多年，每一个都是干干净净的底儿。 妍妍最近太累了，心累，身体更累。 料理好父亲的身后事，母亲又住院了。 刚才她去偷偷看了一眼母亲，外公外婆正在悉心照料她，妍妍也就放心了。 这会儿她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脑袋歪在椅背上。 一张精致的俏脸虽然有些蜡黄，但是依旧遮挡不住她年轻的颜值。 可怜的妍妍经历了这些糟心事，整个人看起来越来越消瘦，看得刘子明鼻尖发酸。 他可爱的妍妍初来时，神采奕奕，满脸的胶原蛋白，再这样耗下去会提前进入黄脸婆的阵列。 等收网之后，他决定给她批一个长假，让她好好睡上三天三夜。 吕墨坐在一旁，一脸看穿的样子，“夜间凉，还不给妍妍披件衣裳？” 刘子明点点头，赶紧脱下了外套，甩了甩上面的灰尘。 吕墨鼻子嗅了嗅，小声说道：“你最近是不是戒烟了？” “嗯，妍妍受不了烟味，我这是尊重女同志。”刘子明一脸心虚道。 “戒烟老痛苦了，你这老烟民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吕墨笑了笑。 “别瞎说，老庄刚火化，万一在这里盯着咱俩呢！” “别怕！你迟早是他的女婿！” 刘子明苦笑道，“以前我还敢想想，现在是想都不敢想。我师母看我的眼神，我瞧着都害怕。” “这不怪你，老庄是自杀。 如果一名正义的警察发现罪犯潜伏在自己身边而不去揭发，这和包庇窝藏罪犯有什么两样。”吕墨一脸愤不平。 “话是这么说，但是从人情世故的角度来讲就不行。 吕墨，我现在只想陪着她，不敢痴心妄想。 如果她愿意在这条路继续走下去，我愿意一直做她背后坚强的后盾，在她难的时候拉她一把。” 吕墨一愣，没想到刘子明的精神世界已经上升到了这么高的境界。 两人刚想继续说些什么时，澳洲那边鲍平华的电话打到了刘子明的手机上。 这会儿是夜里凌晨两点半，时差是两三个小时，他们那边差不多天快要亮了。 电话接通后，传来了鲍平华疲倦的声音。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料定他们一定是出事了。 两人一番交流过后，刘子明的脸色更黑了，低沉道：“平华，你让他们赶紧带着欧阳焱和杨心蕊的尸体回国。 珍妮弗祖父的事情，相信澳洲警察局那边会进行调查。” “子明，大龙和阿凯非要揪出那个黑衣人。 他们说要找出怂恿珍妮弗祖父犯罪的那个浑蛋，不然对不起珍妮弗这两天对他们的照顾。”鲍平华的语气很疲惫，听上去又是一夜没睡。 可想而知，大龙和阿凯那边现在已经一团乱了。 刘子明也没想到，大龙他们去调查欧阳焱、杨心蕊的下落，竟然会牵涉出一桩谋杀案。 谋杀案的主谋不见踪影，帮凶竟然畏罪自杀了。 编剧都不带这么编的，果然艺术来源于现实。 有时候现实生活中的案件复杂程度，残忍程度都要高于影视剧情。 编剧和导演削弱了这一部分，无非是为了方便过审。 “平华，你让殷凯接电话，我来跟他说。” 鲍平华将电话递给了殷凯，“子明找你！” 殷凯接过电话，语气不太好，“刘队，我们不能带着遗憾回国，这件事情还没完！” “对！这事儿没完！”大龙冲着电话吼了一嗓子，炸得刘子明的耳朵离了三米远。 “嚷嚷个锤子啊！我警告你们不要恋战，这件事情回来再从长计议。” 说完，没等殷凯和大龙继续反驳，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殷凯不服气，又拨打了电话，“您说过，做事情要善始善终。 珍妮弗的祖父死了，有我们一部分的原因，我们不能对珍妮弗这么残忍！” 刘子明算是听出来了，两人心里觉得对不住珍妮弗。 看样子，珍妮弗一定是一位又美丽又善良的好姑娘，才会让大龙和阿凯这么在乎她。 “阿凯，军人要服从命令，这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我命令你们，乘坐最新的航班抓紧时间带着两名死者的尸体回国，否则记过处分。” “刘队......” 殷凯话没说完，刘子明已经挂断了电话。 “珍妮弗，对不起，我们头儿让我们尽快回国。”殷凯低着头说道。 珍妮弗一直在流眼泪，殡仪馆那边天亮了才会有人过来拉尸体。 她没想到祖父竟然和苏珊的死有关！ 不过终究是祖父做错了事情，而他又是畏罪自杀，珍妮弗不会将祖父的死牵连到殷凯和大龙身上。 如果他们没有及时发现祖父要杀害他们，也许现在他们已经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说到底，终究是祖父对不起他们。 先是杀害了他们两位老同事，还打算将他们二人灭口。 大龙看见珍妮弗在掉眼泪，心里很不是滋味。 珍妮弗脖子上那枚紫色的水晶吊坠，仿佛因为主人在黯然神伤而失去了光彩。 ......天亮后，警察局的人来进行了现场的勘察。 法医对珍妮弗的祖父做了伤情鉴定，确定死者是自杀，排除他杀。 有珍妮弗的作证，鲍平华、殷凯、大龙三人摆脱了警方的怀疑。 很快，珍妮弗祖父的尸体被运送到当地的殡仪馆，警方将这起案件宣布立案调查。 鲍平华很快联系上澳洲当地的殡仪馆，协助大龙和阿凯将两具尸体进行托运。 墨尔本机场，鲍平华正在向二人告别，大龙一直勾着脖子张望着四周。 “别看了，珍妮弗恨我们还来不及！”殷凯白了大龙一眼。 “我不相信，她是一个好女孩，她美丽大方，善解人意！”大龙露出一副痴汉脸。 “因为我们到来，她的祖父畏罪自杀，这得多大的心胸才能这么明事理？” “我相信珍妮弗的心胸可以海纳百川！”大龙一脸坚定，目光继续看着机场的进出口。 机场广播里传来了准备登机的通告，殷凯耸了耸肩膀，说道：“知道你会输，所以这次我没和你打赌，走吧！” 大龙一脸失落地跟在殷凯身后，丧着一张苦瓜脸和鲍平华再次告别。 两人准备走进卡口时，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宛若天籁，虽然她的发音算不上标准，但是有她独特的魅力。 “大龙、阿凯——”珍妮弗正在向他们奔跑，胸口紫色的吊坠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珍妮弗——”大龙激动得眼眶迸泪，“我以为你不会来送我们......” 殷凯站在一旁，眼眶冒汗，“珍妮弗，对不起......” 珍妮弗扯起嘴角，将自己最美的笑容展示在他们面前。 三人拥抱过后，如大龙所愿，珍妮弗对他们行了亲吻礼。 更让大龙受宠若惊的是，珍妮弗竟然从脖子上摘下了紫色吊坠，说道：“大龙，这个送给你，我知道你很喜欢它。” “这......这很贵重，使不得！”大龙拒绝道。 “大龙，这是我丈夫在他老家买给我的。 我丈夫在非洲被坏人炸得灰飞烟灭，他的尸体不能荣归故里，一直是我心底的痛。 我希望他的物件可以回到他生活过的土地上。 大龙，送给你！这也是我们友谊的见证！” 【作者有话说】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追凶三十三天》正在陆续收网中...... 感谢粉丝们一路陪着刘子明、吕墨、妍妍...... 正文 第582章 最难忘的，一次生日 次日清晨，海港市的天空雾蒙蒙的，看上去要下雨了。 一大清早就有一种失落的感觉，每个人的心情都在不断往下沉。 海港机场大厅，刘子明带着一行人一大早就来接机了。 身后是刑警一组的组员，旁边站着江洋和吕墨，妍妍留守在医院盯着张萍。 冷军原先说上午会一同前来，市里面突然喊他有些事情要谈。 他没来，他的小尾巴孙梦自然也没来。 “江局长，灵柩待会儿会从托运处的员工通道运送出来，避免引起群众恐慌。 澳洲那边用两口灵柩分别装了欧阳焱和杨心蕊的尸骨，给了死者最后的体面。 相关费用咱们要及时汇入他们银行账户，到时候还要请您签字。”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将一支烟抵着鼻子下方狠狠嗅了一口。 江洋点点头，说道：“这是自然的，为了答谢他们，中午的饭局我已经安排好了。” 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时，杨心蕊的父母和弟弟以及一群亲友已经赶到机场。 欧阳焱的老母亲由他的前妻和儿子搀扶着，一路颤颤巍巍走向他们。 自从上次一别，老人家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 刘子明和吕墨远远望去，老人家应该时日不多了。 老天爷眷顾，两名死者的尸骨在二十年后终于重见天日，可以入土为安了。 这时，刘子明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司乘人员那边的负责人让他们从员工通道走。 两名死者的灵柩堂而皇之出现在机场大厅太膈应人。 ......抵达员工通道的后门时，两口灵柩已经放在地上，两名澳洲当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正在等他们。 大龙和阿凯一路风尘仆仆，两人心情看起来很沉重。 虽说此行有巨大的收获，但是所有人都高兴不起来。 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是被人害死的，这和二十年前的案子有必然的联系。 江洋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向澳洲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表示了感谢。 “刘队，这人谁啊？”大龙贴着刘子明的耳朵小声问道。 “新来的江局长，接替老庄的位置，上面领导将他从G省借调过来一阵子。”刘子明说道。 大龙的眼睛又看向吕墨，眼底生出一道光，“吕专家，你出院啦？身体现在怎么样？” 吕墨笑了笑，“好多了，凶手没死，我哪敢轻易倒下。” 大龙拍了拍吕墨的肩膀，下手没轻没重的，害得吕墨轻咳了一声。 殷凯白了他一眼，“你这铁拳头轻点，吕专家这才刚出院！” 刘子明扯着嘴角淡淡一笑，好熟悉的感觉，听见他俩互掐竟然莫名心安。 海港市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一早就在机场等候多时，接过两口灵柩抬着走出机场出口的方向。 两名死者的亲友们从大厅一路跟过来，杨心蕊的母亲已经哭得泪崩，扑向了灵柩。 杨父亲三尺男儿也流下了眼泪，杨心蕊的弟弟知道素未谋面的姐姐回来了，小家伙哭了一路。 欧阳焱的母亲一张铁青色的脸上挂满了浑浊的泪水，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这二十年，她已经猜出儿子凶多吉少，一直留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给儿子收尸。 欧阳焱的妻子在被离婚后，一直恨着欧阳焱。如今真相大白，她和儿子才知道错怪了他。 耳边是死者家属的哭泣声，大家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天空灰蒙蒙的，突然下起了大雨，两口灵柩已经抬上了殡葬车。 接下来，死者殡葬后续的事情就留给家属自己来安排。 海港警局这边最终要做的是让死者死得明明白白，替他们沉冤昭雪。 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阿凯和大龙阴着脸，大龙手里一直在抚摸着珍妮弗送给他的紫色吊坠。 刘子明看了两眼，说道：“挺漂亮的，珍妮弗送给你的？给我瞧瞧！” 大龙一副舍不得的样子，“珍妮弗是个好姑娘，我们此行给她增添了烦恼，挺对不住她的。” 说完，铁汉柔情的大龙居然眼眶顿时湿润了。 殷凯很难得安慰道：“这不是咱们的错，一切罪孽都是藏在背后的真凶干的。” 江洋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事已至此，大家都想开点，这次能够找到他们二位的遗骸是一件重大的突破。” 说完，他看见刘子明阴着一张脸，一直在猛嗅那支烟。 “刘队长，放轻松点，别太焦虑！至少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等医院那边张萍醒过来，如果她能够恢复语言功能，案件一定会有重大突破。” 江洋的话倒是提醒了刘子明，他们现在不能回警局，而是要立刻回到医院。 虽说病房外面有警员在守着，病房里面就只有妍妍一个人，他实在不放心。 “江局长，我们先回医院盯着张萍，她现在是案件最重要的人证，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江洋点点头，吩咐驾驶员将刘子明和吕墨先送回医院。 ...... 人民医院。 妍妍死守在病房内，盯着冷念丞的二婶张萍。 她自从昨天被吕专家催眠后一直在昏睡，睡梦中总是重复两句话，“你好狠......不是我......” 妍妍一边看着她那张瘦成皮包骨的脸，一边在思考这两句话的意思。 想了半天没啥头绪，她刷了一会儿朋友圈。 娜娜竟然在朋友圈分享了一条游戏链接，小丫头竟然开始玩网游了，回头得去给她洗洗脑。 游戏是一把双刃剑，用不好会影响学习。 刘子明、吕墨轻轻推开门，看见张萍还在昏睡，妍妍正在盯着她。 “妍妍，她还没醒吗？” “嗯，一直在说梦话！” “还是那两句吗？” 妍妍点点头，说道：“也许这是她对那个施暴者说过的话！吕专家，人在睡眠中可以被催眠吗？” 吕墨看向张萍，小声说道：“睡眠催眠法比较困难，成功率不大。 这种方法的原理是利用受催眠者在睡眠中精神已处于没有思考的状态，故而得以乘机催眠，使之快速进入理想中的催眠状态。” 两人正在小声讨论催眠法时，听见门外面有人在说话。 刘子明打开门发现师母竟然出现在门外，手里捧着一个蛋糕。 “师母，您醒啦？”刘子明看见师母穿着病号服，身体消瘦了许多，病号服显得很不合身。 师母点点头，说道：“能不能喊妍妍出来许个愿，今天是她的生日。” “啥？妍妍是白羊座的？” 师母愣了一下，“星座这方面我不太懂！” 刘子明挠了挠头，推开门小声将妍妍和吕墨都喊了出来。 妍妍看见母亲端着蛋糕，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刘子明站在一旁说道：“妍妍，没想到你和娜娜都是白羊座的，娜娜后天过生日。” 妍妍和吕墨一愣，没想到中年大叔竟然还懂星座，这感觉有点怪怪的。 刘子明却心口一紧，妍妍过生日，他作为师父应该表示一下，可眼下他什么也没准备。 他知道白羊座热情浪漫，喜欢仪式感，如果这时候有一束鲜花一定可以让妍妍开心。 “妍妍，快许个愿吧！”师母一脸温柔地看着女儿。 妍妍点点头，眼眶泛红，随后闭上了眼睛。 过了几秒钟，她睁开眼睛，鼓起腮帮子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这个时候，刘子明带头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妍妍在医院的走廊上，度过了她最难忘的一次生日。 正文 第583章 农贸市场，故意偶遇 海港市第一农贸菜场。 刘母正在挑拣小青菜，娜娜喜欢吃青菜肉丝面。 “这小青菜打农药了吗？”刘母问道。 “刘阿姨，打农药了你就退给我。菜叶子上面有洞，这菜铁定没打杀虫剂。”卖菜的女人笑着说道。 “不打杀虫剂也要用淘米水泡个三遍，万一上面被菜农施了肥。”孙梦一边挑选土豆，一边说道。 刘母笑了笑，“这姑娘说得没错！我回家都是先淘米煮饭，然后用淘米水泡菜叶子。” 说笑的功夫，刘母微信支付成功，拎着菜走开了。 娜娜喜欢吃红烧小公鸡，她决定前往活禽区杀只鸡。 “老板，有散养的小公鸡吗？”刘母问道。 “有的！”老板说着拎出来一只鸡，“包您散养的，都是吃粮食长大的。” “这个头一看就是家养的，八成是吃饲料的吧！” 这声音听着熟悉，刘母回头一看，是刚才在蔬菜区挑选土豆的那姑娘。 老板一脸心虚道：“这姑娘怎么说话的，您等着，我再去给您拿一只。” 刘母冲着孙梦笑了笑：“姑娘，你买菜倒是买出经验了。现在年轻人一般都看不懂这些，就只会张嘴巴吃。” 孙梦叹了一口气，“阿姨，我也是没办法！ 我怀着身孕，又不是本地人，老公上班又忙，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啊？那是挺不容易的，你是远嫁的姑娘吧！老家在哪里的？” ......两人拉了几句家常，聊得挺投缘的。 刘母买完菜准备乘坐15路公交车回家，娜娜今天不上学，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 “刘阿姨，您乘坐多少路啊？” “15路，我去凯越花园，你呢？” “这么巧？我就住在时代花园，两座小区紧挨着！” “缘分啊，那咱俩还能再聊一路！” 两人说笑着，15路公交车已经停在她们面前。 “姑娘，你慢点！ 怀孕头三个月最重要，走路不能着急。”刘母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孙梦笑得一脸讨喜，刘母对她完全没有防范意识。 两人一路聊到下车，孙梦突然立在原地，一脸焦急道：“不好了，我出门忘带钥匙了，家里又没人。 我老公今天去了隔壁市开会，估摸着晚上才能回来。 哎，我真是不长记性，以后得学您，把钥匙挂在脖子上才行。” 刘母笑了笑，“孕妇容易健忘，我那儿媳妇怀我孙女儿的时候也是丢三落四。” “我要是能有您这样的婆婆就好了。”孙梦一脸羡慕地说道。 刘母乐得合不拢嘴，“姑娘，要不这样吧！ 你今天就在我家吃中饭，等你老公回来你再回去。” “阿姨，这样真的方便吗？”孙梦顿时两眼冒光。 “方便，家里就我和孙女儿两个人，我儿子经常不在家。”刘母说着，已经牵着孙梦的手走进了凯越花园。 孙梦一脸乖巧可人的样子很讨老年人喜欢，两人聊得相当投缘。 回到家，刘母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娜娜，家里来客人了，快出来喊人。” 娜娜将手机藏进了枕头下面，一路从房间跑了出来。 “奶奶——” “快叫阿姨，阿姨就住在咱们小区对面的时代花园，中午阿姨在咱们家吃饭。” “阿姨好——” 孙梦蹲下身子笑得很暖，“娜娜好，听说你是二年级的小朋友，学习成绩好不好呀？” 娜娜低着头，她现在的成绩在班上排名倒数，尤其是数学，瘸腿的厉害。 “成绩不好！数学已经连续考了几次70多分了。 我儿子工作忙，我又大字不识一个，哎！愁死我了！”刘母一边系围裙，一边说道。 “刘阿姨，让我试试吧！我小时候数学最好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 娜娜，你赶紧把试卷拿出来订正，不懂的赶紧问阿姨。”刘母笑得合不拢嘴。 娜娜跑回房间开始订正试卷，孙梦坐在她旁边陪她看题，“娜娜，这条题目你的解题思路不多，应该是这样的......” 刘母偷瞄了两眼，心口一酸！如果小琴还在世，娜娜的成绩不会名落孙山。 子明什么时候才能给娜娜找个妈？ 这小子成天看不到他人，娜娜要是以后只能上技校，他就悔青了肠子吧！ 娜娜正在做题，孙梦走出了房间。 刘母给她端了一杯水，“姑娘，家里面简陋，见笑了。” “阿姨，您家里布置得很好！ 这阳台上面的小葱都不需要买了，还有这小青椒也长得不错。”孙梦正站在阳台上，看着地上几只花盆被刘母进行了合理的利用。 “这些都是好生长的蔬菜，我还想着搭个架子，种植丝瓜呢！”刘母在厨房里笑着说道。 孙梦刚想说些什么时，回眸看见一个女人冲着她露出甜美的笑。 这笑容如果是个大活人，她会觉得对方笑得很美。 但是她面前的女人出现在一张相框里，是一张黑白的遗像，面前放着香炉和水果点心。 这女人的样貌和屋子里面的女孩长得很像，应该就是刘子明三年前惨死在街头的亡妻。 当年那起恶性袭击警察家属事件，省公安厅高度重视，厅长亲自找了庄建国，商议抚恤政策。 “姑娘，这是我儿媳妇，已经走了三年了！”刘母在阳台上择葱，看见孙梦正对着遗像发愣。 “阿姨，您儿媳妇长得真漂亮，难怪娜娜生的模样俊俏。”孙梦一脸心虚地笑道。 “是啊！当初我那傻小子将小琴带回家见我，我都看愣住了。 这傻小子傻人有傻福，竟然给我找了这么一个俊姑娘。 可惜......哎！”刘母一副欲言又止，小琴是怎么死的，终究不方便告知外人。 “阿姨，这道题我不会做！”娜娜扯着嗓门嚷嚷着。 “刘阿姨，我进去看看！”孙梦背过身子后，捂着心口拍了拍，她被阳台上的遗像吓到了。 ......餐桌上，刘母一直在给娜娜和孙梦夹菜。 “娜娜，阿姨是不是很厉害？” “嗯！阿姨比我们数学老师还厉害，数学老师讲得我听不懂，阿姨讲得我一听就懂。” 孙梦笑的一脸宠溺，还在娜娜的鼻子上面轻轻地刮了一下，“以后阿姨可以经常过来给你补习功课，好不好？” “耶！太棒了！”娜娜笑得眼睛如月牙。 刘母像是捡了宝，“我去锅里盛汤！姑娘，你多吃点。” 这时，娜娜藏在枕头底下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可能是玩家上线了。 她跑回房间偷偷捣鼓了两下。 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孙梦从兜里取出了蒙汗药倒进两人的碗里，还搅拌了几下。 刘母刚吃了两口饭，接到了儿子的电话。 老人家耳朵不好，喜欢开扬声器，刘子明的声音清楚地传进了孙梦的耳朵里。 “妈，后天是娜娜的生日！ 蛋糕我已经订好了，到时候我会抽空回去陪娜娜过生日。” “你这个当爸的还算是有点良心，我这次故意没提醒你，就是看看你记不记得自己闺女的生日。” ......母子俩扯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孙梦一直面带微笑地听刘母和她拉家常，没多久刘母的药性发酵了，晕了过去。 “娜娜，快出来，你奶奶身体不舒服。”孙梦的语气尽显急促。 娜娜丢下手机连忙跑了出来，看见奶奶已经趴在桌上，当场吓哭了。 她刚想上前帮忙时，看见孙梦的口袋里露出了一把类似于匕首的物件。 “娜娜，别愣着啊！赶紧帮阿姨先把奶奶搬上床休息。” 娜娜愣了一下，走近孙梦时，她近距离看见了那把匕首。 猛地掏出匕首时，娜娜惊呆了，“阿姨，您为什么带着刀？” 孙梦狠狠瞪着她，一改刚才的温柔做派。 刘母趴在地上昏迷不醒，孙梦开始步步紧逼娜娜，语气冰冷道：“死丫头，快给我！” 正文 第584章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你是坏人！你别过来！”娜娜的身体不住地往后退，一直退到了阳台无路可退。 “死丫头，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孙梦的眼睛里几乎在喷火，那是她军哥在云南买给他的。 “就不给你，你是坏人！”说完，娜娜打开纱窗，将那把匕首扔出了窗户。 孙梦顿时晃了神，那是她和军哥的定情信物，睡觉都不离身的物件。 “死丫头，我回头再来收拾你！”说完，她将娜娜一个狠狠地抱摔后，绑在了床上。 出门前，她拿走了刘母的那把钥匙，准备下楼捡回那把龙凤匕首，再回来弄死她们。 下楼前，她趴在阳台上看了看，龙凤匕首就躺在楼下的草坪上。 她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门外，在三楼的时候突然撞到了一名男子。 孙梦身体一个踉跄没站稳，滚下了台阶。 “美女，你没事吧？”男子惊呼道，“要不要打120？” 孙梦趴在地上，腹部感到阵阵发紧，额头瞬间迸汗，“不需要！你走吧！” 她的声音很冷，像是来自被寒冷的北极，男子吓得喉结一阵紧缩。 “美女，我带你去医院吧！” “滚！”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孙梦的喉咙里面溢了出来，男子吓得走开了。 孙梦的脸色煞白，捂着肚子坚强地站了起来。 突然，她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热流正在涌出。 低下头时，她的臀胯部位已经鲜血淋漓。 虽然这是她第一次怀孕，但是起码的常识她还是知道的，她应该是流产了。 想到这是她和军哥的第一个孩子，她决定不能放弃，一路捂着肚子走下楼。 小区内的大妈正在楼下择菜，看见这姑娘身上都是血，吓得不轻。 孙梦没有理会她们，从楼下的草坪中捡起了那把匕首，撑着走出了小区。 立在马路上，她被无数人注视着，来自各种指指点点和陌生人的关怀。 她瞪着一双冰冷的眸子，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随后，她脱下了外套系在腰间。 一辆出租车停在她的面前，她喘着气说道：“师傅，快去妇幼保健医院！” ...... 手术室。 “女士，很抱歉，您的孩子没保住！”产科一名女医生一脸抱歉道。 “医生，您必须保小，我死了没事！”孙梦猛地坐起来，死死攥着女医生的手。 “女士，您别激动！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现在您需要进行清宫手术，不然您以后很有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 我刚才已经替你检查了，你的子宫壁很薄，之前是不是做过多次人流手术？”医生问道。 孙梦点点头，过去时机不成熟，一个未婚女性生下孩子一定会被人指指点点。 眼看着军哥马上就要退休了，他们的孩子可以在瑞士出生。 这次怀孕后，她没有像过去那样去做人流，而是留下了他们爱情的结晶。 “什么？子宫壁很薄？我可能怀不上孩子了？”孙梦顿时眼眶迸泪。 医生叹了一口气，“这个概率很大，但是也许还有奇迹，要看运气。 当务之急，我必须给您尽快做清宫手术！” “也许还有奇迹？”孙梦重复了这句话，脸上突然带着微笑，随后闭上了眼睛。 医生给她打了麻药...... 冷军从市里开完会回到海港警局，发现孙梦还没有回来。 坐在办公室，他心口无端烦躁，心脏在怀里七上八下。 孙梦的电话一直没人接通，微信也不回，她是不是出事了？ 转念间一想，刘子明的母亲和女儿，她俩能有什么杀伤力，不过是老弱妇孺罢了！ 江洋这时立在门外，敲了三声门，“厅长，死者家属看了鉴定报告，已经在上面签字了。 厅长，当年的案子我一直有个质疑。 庄建国当年不过是刑警队的副队长，他是怎么能够做到这一切？您怀疑过吗？” 冷军走近江洋，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这就是当年那起案件最让人一筹莫展的地方，庄建国背后的势力究竟是谁？不得而知！” 江洋继续说道：“庄建国交代了李国栋，在信中说是受到了他的唆使。 李国栋护主心切派人盗肾，但是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不是他和庄建国两个人可以完成的。 药王冷俊峰虽说富可敌国，但是没有强大的幕后背景，他也做不到这些。 会不会是更高层出了问题？这也许是一桩多人在合力隐藏真相的阴谋。” 冷军心口一紧，他没想到江洋已经将案件看得如此透彻，甚至想要继续深挖下去。 他将江洋调过来的目的不是让他弄死自己，而是让他和自己合力弄死刘子明。 这还没来几天，风向貌似变了，江洋的兴趣已经全部集中在多起命案上。 江洋看见冷军一直在沉默，于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他已经将自己对多起案件的来龙去脉进行了串联分析。 冷军全程听得汗毛竖起，江洋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很多案件在他的梳理下，越来越靠近那个真相。 “江洋——”冷军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家属的情绪怎么样了？” 江洋愣住了几秒，说道：“家属在机场接到死者的灵柩时，情绪都很激动。 刚才两名死者的家属代表来签了字，情绪稳定了许多。 听说两家人准备尽早将尸骨火化，目前正在商量买墓碑的事情。 如果欧阳焱和杨心蕊当时去澳洲是被迫，他俩惨死在异国，某种意义上是因公殉职。 我们要不要从人文关怀上面，给家属一些安慰？” 冷军点点头，表示认可江洋这个想法。 江洋刚准备继续和他探讨案情时，冷军的手机响了。 冷军和江洋客套了两句，江洋看懂了意思，于是拿着笔记本电脑先出去了。 关上门，冷军将门进行了反锁。 “小梦，你在哪？我打了你几十个电话，你怎么不接？”冷军急切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孙梦的声音虚弱中透露出死一般的绝望。 “军哥，晚霞没了，孩子没了......” 正文 第585章 请您立刻，进行逮捕 冷军匆匆赶到妇幼保健医院时，孙梦正躺在病床上以泪洗面。 “小梦，你没事就好，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冷军握着孙梦的手，瞬间老泪纵横。 孙梦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滚落，“军哥，医生说我子宫壁太薄了，以后怕是很难有了。” “什么？”冷军心口一紧，缓过神来继续安慰道：“小梦，别担心！等咱们到了瑞士去找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治好。” 孙梦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冷军，“军哥，如果不能给你生个孩子，不能留下我们爱情的结晶，这辈子我活着就没有意义了。” 冷军不住地安慰她，两人在病房里抱着哭了好久。 情绪稳定下来后，孙梦泪眼婆娑地看着冷军，告诉他刚才是娜娜将龙凤匕首扔下了楼。 她下楼捡匕首的时候不小心摔下了楼，这才导致早产。 孙梦瞪着一双刀锋般的眸子死死盯着冷军，“军哥，那死丫头和刘子明一样心机重，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 冷军的眼眉立起，看着一脸虚弱的孙梦点头答应了她。 孙梦很快被驾驶员送回了省城，冷军给她安排了一家私人医院进行疗养。 冷军回到海港警局，对外声称孙梦家里出了一些变故，先回省城了。 江洋心里咯噔了一下，冷军的脸色不好，所以他没有多问。 “厅长，您是不是不舒服？” 冷军缓过神来，笑了笑，“江洋，我已经老了，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厅长，您一点也不显老，看着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 冷军笑了笑，指着江洋说道：“你小子当了几年的官，这情商越来越高了。 哎，不服老不行啊，最近海港市的这些命案搞得我头疼。” “厅长，您放心，江洋一定全力以赴，尽早配合刑警队侦破多起命案。” ......冷军回到办公室，心口在止不住地发抖，浑身冷得厉害。 立在窗户前，他突然潸然泪下。 那天，他用耳朵贴着小梦的肚子，分明感受到了孩子的胎心。 他终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千不该万不该让小梦去对付刘子明的母亲和女儿。 难道这是老天爷在惩罚他？他想弄死别人的孩子，所以老天爷就先弄死了他的孩子？ 可是他并没有打算赶尽杀绝，他只是让孙梦把她们控制住，以此声东击西让刘子明乱了阵脚。 “晚霞，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一定会给你报仇！”冷军立在窗户前，双拳紧攥，眼底在喷火。 ...... 刘母醒来后，脑袋晕乎乎的，耳边听见了娜娜的声音。 她记得刚才时代花园那姑娘在自己家里吃饭，她接了子明的电话，刚吃了两口饭就不省人事了。 “唔——唔——”房间里传来了娜娜的声音。 刘母支撑起身子，踉跄地跑进房间，看见娜娜被绳子捆着，整个人鼻青脸肿地趴在床上。 “娜娜——这是谁干的啊？”刘母一边哭一边帮娜娜解开了绳子。 娜娜嘴里的抹布被摘下后，赶忙向奶奶解释道：“奶奶，快报警，快打电话给爸爸！ 您带回来的那个阿姨是个大坏人，她身上带着一把刀......” 刘母听完后，整个人吓得瘫软在地上。 娜娜见奶奶像是受了刺激，于是拿起电话拨给了她爸。 刘子明正在医院盯着张萍，这女人已经醒了，但是一直很排斥他们。 吕墨又对张萍进行了一次催眠，效果依旧不显著。 两人决定让妍妍和张萍独处，女人之间也许会卸下防备，也许妍妍可以撬开她的嘴。 刘子明和吕墨站在走廊上，门口都是他们的人，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那畜生真没人性，竟然把人打成这样，医生说她身上没一处好的。”刘子明握着拳头在墙上敲了好几下。 吕墨也气得不行，他的瞬间催眠术竟然不顶用，可见张萍对人的防范意识很强。 “刘队，她被折磨了十年一直苟活着，这简直是非人的意志。” 刘子明问道：“你说一个人被折磨了十年，是什么支撑着她到现在？” 吕墨叹了一口气，“也许就是为了等待重见天日的一天，也许她有很多话和很多秘密还没有说。 目前她的防范意识很强，可能是间接性失忆！ 也许在某一时机，或者每个相似的场景，她会突然记起一切。” 两人刚想继续交流，刘子明的电话响了。 他定睛一看，竟然是娜娜的电话。 “我闺女儿想我了！”刘子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接通了电话。 没等他吱声，娜娜已经在电话里面哭了起来，“爸爸——” 刘子明急着问道：“娜娜，你先别哭，告诉爸爸发生了什么？” “爸爸，家里来坏人了，那个人手里有刀......” 挂完电话，刘子明抓着吕墨的手臂说道：“不好了，我妈和娜娜被他们盯上了，她们有危险。” 吕墨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悚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妍妍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你留着。 娜娜说那个女人已经走了。对了，你赶紧查一下孙梦现在在哪？ 我怀疑是她干的，这女人看着就不是个善茬！” 说完，刘子明一路驱车赶往凯悦花园，路上接到了吕墨的电话。 “刘队，我刚收到最新消息，孙梦已经回省城了。” “什么？这么突然？” “嗯！江洋说她家里发生了些变故，回家探亲了。” “这不可能......” 刘子明抵达凯悦花园时，楼下一群大妈正围在一起织毛线。 看见刘子明回来了，她们赶忙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活，开始围着刘子明。 “子明，上午有个可疑的女人从你们这幢楼跑了出来，下身全部都是血。” “是啊！看着真吓人，估计是大出血！” “刚才三楼的小陈说，他上楼的时候和一个女人撞到一块儿。 当时那女的脚底下没站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不过没讹他钱，还让他滚！”......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个人会不会是孙梦？ 当时的情景会不会是这样的？ 孙梦慌张逃离现场，脚底下太急了，撞到了三楼的小陈...... 顾不得多想，刘子明冲上了楼。 门没关，母亲坐在沙发上，一直在抹眼泪。 娜娜脸上鼻青脸肿，看见刘子明回来了，猛地扑了上去。 刘子明抱着娜娜安慰了好长时间，娜娜将当时的一幕详细地告诉了他。 刘母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了儿子。 “娜娜，你说的那把匕首是不是外观很精美？上面有一条龙和一只凤凰？” 说完，刘子明拿起桌上一张纸画出了孙梦的那把匕首。 娜娜看了一眼，眼睛瞪得巨大，“没错！爸爸，你认识那个坏阿姨？” 刘子明点开孙梦的微信头像，上面是她本人的一张警服照。 刘母惊呼道：“没错，就是这姑娘，她......她是警察？” 刘子明脸色一变说道：“她不配称之为警察，她是警界的败类、污垢、烂泥！” 吕墨的电话打了过来，“子明，伯母和娜娜没事吧？” “受了点轻伤，是孙梦干的，我妈和娜娜是人证。 这下子这个孙梦跑不掉了！”刘子明黑着脸，死死搂着母亲和女儿，浑身汗毛倒竖。 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浑身发冷。 冷静过后，他点开了江洋的微信头像，和他进行了语音通话。 “江局长，孙梦是一名黑警，请您立刻进行逮捕......” 【作者有话说】 亲亲们，金币是免费的，可以刷起来哦~有票的继续给《追凶三十三天》投票哦~ 正文 第586章 孙梦死了，跳楼身亡 “胡闹！”冷军摔碎了桌上的白瓷杯子，碎片溅了一地。 江洋从未见过老领导发这么大的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厅长，两名当事人已经指认是孙梦故意接近她们。 刘队长小区内的邻居也可以作证，他们当时都看见了孙梦。 我个人认为，不管怎样，都应该先将孙梦从省城押回来。” 冷军压住了火气，一双苍劲的黑眸盯着江洋，“孙梦不是那种人，你是愿意相信我，还是愿意相信刘子明？ 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在存心和我作对吗？ 我说过，他很有可能是庄建国的下线，我有理由怀疑他是在公报私仇！” “可是他没有理由用自己的母亲和女儿做筹码！ 厅长，于公于私，我认为孙梦这个时候不应该回避，应该出来澄清！”江洋的语气异常坚定。 冷军的眼眉挑起，他步步逼近江洋问道：“你是在质疑孙梦，还是在质疑我？” “厅长，我只相信人证和物证！ 孙梦故意接近刘子明的母亲，两人当时一起在农贸市场买了菜。 孙梦的购物袋上面一定还残留着指纹，只要请人过去鉴定一番，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我和孙梦也共事过几年，无论是作为老同事还是老朋友，我都想给她一个清白。 当然，如果那个人不是她！ 厅长，您一定也不希望孙梦就这样被人怀疑吧？这传出去大家会说您......”江洋欲言又止。 “说什么？”冷军的声音很冷，他手里握着手机，正在通知孙梦赶紧带着钱跑路。 “大家会说您包庇下属！” 江洋话音刚落，冷军已经将消息成功发送到了孙梦的手机上。 孙梦刚安顿下来，躺在床上看着窗外以泪洗面。 小护士看见她伤心难过的样子，安慰道：“姐姐，别哭了，小产也要当坐月子来对待，流眼泪会伤眼睛的！” 孙梦点点头，面带微笑。 小护士走后，孙梦躲在被子里咬着床单撕心裂肺地哭。 这里是省城一家私人医院，她住的是最好的VIP病房。 身边没有军哥，肚子里面的孩子离她而去，她心灰意冷。 哭到失去力气后，她瘫软在床上，双目空洞地看着病房的天花板，无声的流泪。 突然，她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她从枕头下面取出手机看了看。 下一秒，她攸地一下坐了起来，消息是军哥发来的。 “小梦，快跑！去瑞士找小海！” 孙梦愣住了几秒后，失声笑了笑，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下床，开始穿衣打扮。 镜子前，她涂抹了豆沙色的口红，顿时提了气色，人比花娇。 腮红涂抹在苹果肌上，她的脸颊绯红，像极了第一次和军哥亲密接触的样子。 她自知她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在劫难逃，即便是跑路，国际刑警也会将她押回来。 如果她的死能够保住军哥后半辈子安稳，她的死就值得了。 她自幼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下长大，父亲爱弟弟远远胜过于爱她。 她做尽了讨好父亲的事情，却换不回父亲对他另眼相待。 自从遇见军哥，她感受到他身上强大的男友力，还有父亲一般的感觉。 用网络上那个十分流行的词语来形容，军哥是“父系男友”，给了她如父如兄如丈夫的感觉。 立在病房的窗户前，孙梦穿上了一件大红色的双面呢绒大衣。 她很少穿得这么鲜艳，省公安厅全年都要求穿警服，很少有机会这么穿。 这件呢大衣是两人去外省出差时，军哥给她买的，她第一眼就看中了这件大衣。 当时店里的营业员笑着说道：“女士，让您老公给您买一件吧，您穿着很漂亮。” 她记得当时军哥笑得合不拢嘴，两人在一起时通常会被当成父女俩。 ......窗外一阵风吹来，楼下一群小孩正在玩老鹰抓小鸡，一张张圆润的小脸蛋，笑得天真无邪。 孙梦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嘴角扯起一丝苦笑，“晚霞，是妈妈对不起你！ 爸爸现在有危险，咱们一起守护他，好不好？” 推开窗户，她深吸了一口气。 天空已经接近黄昏，远处飘来了一片一片潮红色的晚霞。 她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它们，却终究是痴心妄想。 手机正在兜里不停地震动，她关机后将电话卡进行了销毁，将手机恢复了出厂设置。 重新立在窗户前，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眼神里面没有不甘，只有对军哥的意难平。 “军哥，若有幸，来世再见！ 长路携手岁月悠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孙梦张开了双臂，久违的自由像一张巨大的迷彩网，散发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都说人死之前会看见这辈子最爱的人，她看见了军哥的脸。 纵身一跃时，两人过去美好的画面在脑中像放电影一样地回放。 “砰——”的一声巨响，孙梦后脑勺着地，血染了身下一片土地。 她的眼睛瞪着大大的，嘴角却扯着甜美的微笑。几秒钟之后，她闭上了眼睛。 只要军哥可以安然无恙，她死得其所。 海港警局。 江洋刚准备带着人去省城捉拿孙梦，冷军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他的两鬓好像更白了，原本挺直如同松柏的腰肢弯曲了许多。 “江洋，不必去省城了！” “为什么？” “孙梦，自杀了！” “什么？自杀了？”江洋瞪大了一双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孙梦为什么要自杀？她这是畏罪自杀，还是有人在通风报信，让她非死不可？ 江洋感觉身体有点发冷，他要去省城捉拿孙梦的消息刚刚通知下去，这么快孙梦就跳楼了，是谁走漏了风声？ 他回眸看向冷军时，这位老领导压弯了腰，头顶上的白发在黄昏的夕阳下，仿佛又增添了许多。 “厅......”江洋终究是没有叫出口，一股陌生感涌上心头。 他很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刘子明，刘子明在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刘队，你怎么了？”妍妍抬起头，看见刘队的脸色变黑了，一定是出事了。 刘子明这张脸在警局出了名的阴晴表，看一眼便知道是出了大事了。 “孙梦死了，跳楼身亡！”刘子明说道。 妍妍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是畏罪自杀吗？” 吕墨点点头，语气低沉地说道：“这是其一，其二是她要守护她最后想保护的那个人！” 病房内一阵鸦雀无声，三个人都心照不宣，孙梦要保护的人无非是她肚子里面孩子的父亲。 如果没有陷入个人主观臆断，这个人大概率就是冷军！ 只有她死了，她才可以扛下一切。冷军才能将脏水顺理成章地泼在她的身上，进行自救。 妍妍突然眼眶微微湿润，鼻子嗅了嗅，“其实她也挺可怜的，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刘阿姨和娜娜人没事，如果她去自首，不会被判死罪！”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妍妍，咱们不必同情坏人！ 当坏人举起屠刀伸向娜娜和刘阿姨的时候，说不定她的眉头都不皱。”吕墨说道。 刘子明也很震惊，他没想到孙梦那么一个狠角色竟然是个情种。 不过他并不同情她，娜娜被她摔得不轻。 如果当时她下楼捡匕首，返回之后的结局可能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刘子明现在很后怕，他应该早点防范，早点将母亲和女儿保护起来。 也许是小琴在天上保佑他们，他的女儿很勇敢，面对坏人不卑不亢。 孙梦终究被她的恋爱脑自误了，最后的结局不禁令人感到唏嘘。 正文 第587章 我是不会，让他得逞 “妍妍阿姨——”病房外面传来了娜娜的声音。 妍妍刚打开门，娜娜就扑进了她的怀里，“妍妍阿姨，我好想你！” “娜娜，阿姨也好想你，快给阿姨看看，伤到哪里了吗？”妍妍一边检查娜娜身上的伤，一边直掉眼泪。 娜娜的脸上被孙梦当时一个抱摔，摔得鼻青脸肿。 “妍妍阿姨，我不疼了，我当时可勇敢了。 那个坏阿姨身上有一把龙凤匕首，爸爸说好人身上不会带刀，我当时就知道她是个大坏蛋。” 娜娜一脸得意，满脸挂彩的样子让在场所有人感到又后怕又心疼。 这要是小姑娘当时懦弱一点，也许就命丧在那把龙凤匕首之下了。 妍妍一把搂紧了娜娜，哽咽道：“娜娜，你没事就好！” 娜娜笑出了银铃般的声音，“妍妍阿姨哭鼻子了，一点也不好看！” “哼，我好闺蜜受伤了，我怎么可能不难过嘛！”妍妍撅着嘴巴，一脸心疼地说道。 娜娜眼珠子一转，看了看她爸，故意拔高了语调：“我才不要妍妍阿姨当我闺蜜呢！” “难不成你要阿姨当你师傅啊，教你怎么打败坏人？”说完，妍妍摆出了一副标准的格斗姿势。 娜娜“噗嗤”一笑，声音清脆如同黄鹂鸟一般，“我想要妍妍阿姨当我的妈妈！” 话落，妍妍的脸色顿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部。 刘子明的脸色也瞬间红成了猪肝色，他语气故作严肃道：“娜娜，不许胡说，快回去躺着！ 待会儿医生要给你做全身的核磁共振呢！” “爸爸，我没有胡说！ 您看妍妍阿姨的时候，眼珠子都钉在了阿姨的身上。 妍妍阿姨看您的眼神也是一样的，你们大人为什么明明互相喜欢，非不愿意承认呢！ 难道承认彼此互相喜欢，有这么难吗？”娜娜撅着小嘴，振振有词道。 “妈，娜娜怎么最近变得早熟了，您该不会给她看了偶像剧吧？”刘子明故意看向母亲，打算搬救星。 刘母捂着嘴巴偷笑道：“孩子说的是大实话！我也希望妍妍当我儿媳妇呢！” “妈，您怎么也跟着胡闹啊？” 话落，刘子明看见妍妍的脸颊更红了，像涂抹了一整盒的腮红。 吕墨站在旁边看戏似的，全程露出了姨夫笑。 病房内，原本压抑的氛围，这会儿缓解了不少。 “爸爸，那个阿姨长得好恐怖！”娜娜怯生生地指着张萍的脸。 “嘘——这位阿姨在睡觉，小声点！” 张萍正在昏睡中，模糊中听见了小女孩的声音。 小女孩好像在笑，声音甜美，像极了她女儿冷静秋小的时候。 “静秋——静秋——”张萍的脑袋开始在枕头上来回移动，样子看起来很吓人。 刘子明让母亲赶紧带着娜娜先回病房，两人刚转身时，张萍大叫了一声，“静秋——” 下一秒，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别走——”张萍的声音像是从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 娜娜和奶奶正准备出门，被这一声吓得立住了。 “静秋，过来——”张萍一张皮包骨的脸上露出了慈母般的笑容，这放在她的脸上显得狰狞又恐怖。 娜娜转身看向她，张萍竟然在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刘子明朝母亲和娜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赶紧离开。 娜娜却被张萍的眼神吸引住了，开始步步逼近她。 刘子明刚准备上前将娜娜抱出去，被吕墨伸出一只手臂制止了。 “让娜娜试试，张萍没有任何的威胁能力，她四肢已经瘫痪了。 你没发现她的眼神很慈爱吗？她把娜娜看成了她的女儿冷静秋！” 刘子明提着一颗心，看着娜娜步步紧逼，直到张萍的手触碰到娜娜的小手。 张萍看见娜娜脸上受伤了，顿时眼眉立起。 她的五官太瘦了，眼睛显得奇大无比，娜娜吓得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 “静秋，别怕——是妈妈！”张萍突然眼眶迸泪，娜娜收回了脚步。 “静秋，是不是那臭小子欺负你，是不是？”张萍扯着嗓门大吼道，这下子把娜娜吓哭了。 刘母抱着娜娜拔腿就跑，这女人看着就像一只鬼。 张萍看着娜娜被人抱走了，突然开始狂躁不安，整个人像得了失心疯。 吕墨想上前趁机将她再次催眠，发现她根本不受控制，这是她住院以来情绪最狂躁的一次。 妍妍按了墙上的闹铃，医生冲进了病房，给张萍打了一剂镇定剂。 张萍的两眼凶光这才渐渐消失，随后闭上了眼睛。 ...... 冷念丞坐在办公室，一对冰眸子正上下打量着李飞。 叔爷爷怀疑李飞有问题，但是李飞刚刚才剁了小拇指立誓。 冷念丞一时间脑子很乱，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他的疑心病一直很重，决定试一试李飞。 “阿飞，张萍在人民医院创外科，现在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弄死她吗？”冷念丞的声音很冷，像刀锋一般凛冽。 李飞心口咯噔一下，他等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冷念丞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 他剁了一根小拇指，当时只是缓兵之计。 “董事长，除了硬碰硬，阿飞目前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李飞回道。 冷念丞扯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阿飞说得没错，目前只能硬碰硬。 “你愿意吗？这可是死路一条！”冷念丞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飞，上下打量着他。 办公室的电视正在播报一条新闻，厅长的秘书畏罪自杀的消息已经成了当下的热门话题。 “刘子明可真是厉害啊，连我叔奶奶都弄死了！”冷念丞的眼神越加的凶狠。 “阿飞，现在的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咱们不如还他一个大的！ 你真的愿意去送死吗？”冷念丞站了起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李飞的眼神很坚定，一心赴死的神情，“我愿意！” 冷念丞心头一紧，如果阿飞是清白的，他身边值得信任的人就彻底没了。 他终究是活成了孤家寡人！ 转身走进密室，他取出装有定时安装设置的炸弹，在设定的时间可以引爆，杀伤力极强。 李飞扯着嘴角笑了笑，这家伙竟然连炸弹都已经准备好了，谁能有他狠毒。 “阿飞，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冷念丞摸着炸弹，眼眉之间像一头发狂的狮子。 “董事长，刘子明他们已经将整层楼包围得死死的，不过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进去！” “什么办法？” “采用蜘蛛人的办法！” “你是指高楼清洁工？阿飞，你不恐高吗？” “董事长，我死都不怕，还怕高吗？”李飞笑了笑。 冷念丞突然鼻尖一酸，叔爷爷真是多虑了，阿飞可以为了他去死。 “阿飞，你这个方法不错，不过我舍不得你去送死！”冷念丞的眼眶顿红，“咱们重新找个人！” “董事长，别人我信不过！阿飞死之前只有个心愿未了，求您答应！” “你说，一百件事情我都答应你！” “我有个干爹干妈，他们已经年纪大了，无儿无女。 您可以给我一百万当他们的养老金吗？”李飞眼眶迸泪。 冷念丞点头说道：“没问题，我马上给你开一千万，你拿给他们！” ......李飞拿着冷念丞给他的支票去了一趟苏菲菲的父母家中。 苏菲菲的父母看见他刚想关上门，李飞将一张支票塞给了二老，“对不起，你们以后多保重！” 说完这句话，李飞跑下了楼，眼泪滚落，“菲菲，对不起，这是我最后可以为伯父伯母做的。 冷念丞要炸死刘子明他们，还有他二婶张萍，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 正文 第588章 一夜之间，他白了头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 李飞离开苏菲菲父母那幢小区后，一路返回到她生前的住所。 他有一把家中的备用钥匙，钥匙转动锁芯，门被打开了。 家里一切如旧，还和菲菲在世时一模一样。 厨房里面有一台菲菲刚买不久的空气炸锅，据说是不放一滴油就能做菜的锅。 还有一台崭新的烤箱，菲菲原本打算学习做西点，厨房的柜子里面还买了不少模具。 房间里，一张双人床。 上面的四件套依旧是那种非常少女的梦幻粉，两人曾经在上面翻云覆雨。 阳台上还挂着两人的浴袍，一件白色，一件灰色。 李飞眼眶突然飙泪，心口生疼。 他踉跄地爬上他们曾经温存过的床上，双手抚摸着菲菲的位置。 回想起那些夜晚，菲菲起初身体是拒绝的，后来慢慢有了回应。 人的身体是最诚实的，菲菲在某一时刻一定为他动了芳心。 躺在床上，眼泪滚落在枕头上，大片大片的潮湿。 他深吸了一口气，床单上还残留着菲菲身上的体香。 打开衣柜，里面都是菲菲生前的漂亮衣裳，上面还残留着她最喜欢的迪奥花漾甜心的香水味道。 “菲菲，等我！” ......离开苏菲菲的住所，他一路飙泪，脚下飙车赶往墓园。 四周黑灯瞎火，墓园已经关门了。他纵身一跃，翻墙跳了进去。 行走在寂静的墓园，他淡淡一笑。 人死后都会被束缚在这里，而且这年头墓碑死贵，均价比房价还高。 他突然觉得人的一生老没意思了，哭着来，躺着走，到头来是一把灰。 如果这一生没有心爱的人与之相守终老，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他向来没有鸿鹄之志，他只想和喜欢的人死守在一起。 从前他觉得钱和权力是最重要的，幡然醒悟，他觉得钱和权都是辅助品。 没有相爱的人一起分享财富和社会地位，要金山银山也没有用。 眼前漆黑一团，他打开手机照明开始一排一排寻找菲菲的墓碑。 突然，他看见一个黑影在黑夜中双肩颤抖，像是在哭。 “你是谁？”李飞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黑影猛地回眸看向他，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 李飞步步紧逼，将手机怼在了那个黑影的脸上。 “是你？” “李秘书，好久不见！”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飞交代了一切。 蒋浩也没啥好隐瞒的了，和盘托出了一切。 “没想到你就是背后的策划者，卧薪尝胆二十年就为了复仇！” 蒋浩苦笑道：“呵呵，如果有人杀了你亲妹，挖了你亲妹的肾脏，还玷污了她。 如果有人割了你亲妹的脸，缝合在足球上供人玩乐。 在她下体变态地塞了猫毛，刺穿她的心脏大动脉，你也许会比我更恨他们！” 两人聊了很久，蒋浩给李飞点燃了一支烟，“你真准备去炸医院？那是犯法的！” 李飞失声笑了笑，“我横竖都是死，自从杀死张伟，我的心就没有安稳过。 浩哥，现在是我赎罪的时候！国法不会让我活着，这天理不容！” 蒋浩夹着烟的手抖了抖，“你想怎么做？” “我打算和冷念丞同归于尽！ 我和他说了，利用蜘蛛人空中作业的模式，爬到医院大楼的墙体上，然后炸了那层楼。 到时候他会帮我绑绳子，这期间我会引爆炸弹，和他一起共赴黄泉！”李飞的眼睛在烟雾缭绕中，异常坚定。 蒋浩的视线定格在他的脸上，思考了两分钟，“阿飞，这只是你的完美预想，也许计划赶不上变化。” 李飞心里咯噔了一下，回眸看向蒋浩，“如果计划失败，这个接力棒就交给您了！” 蒋浩闻到了危险的味道，甚至已经闻到了火药味。 “李飞，如果在医院引爆炸弹，一定会间接害死许多无辜的人。 你这个方法行不通，你不能冲动！”蒋浩说出了他的担心。 “没办法，冷念丞决定的事情通常都不会改变。 如果这个时候我突然说不干了，他一定会产生怀疑。 如果被他嗅出了猫腻，他一定会打击报复苏菲菲的父母。 浩哥，我没能保护好菲菲，如果连她的父母也保护不了，那我简直不是人！”李飞眼睛起了雾气。 菲菲给他的时候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就冲着这一点，他也要守护她最爱的人。 蒋浩没想到李飞竟然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菲菲的清白身子也算没给错人。 好歹李飞是真心爱她，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 “李飞，他们已经仓惶不久了。 你只要稳住冷念丞，刘队长他们很快就会将他绳之以法，你一定要相信警察！”蒋浩劝慰道。 “你相信警察，这二十年卧薪尝胆，为什么不报案？ 浩哥，警察局里面有大鬼！”李飞的眼眉立起。 “阿飞，今时不同往日了，孙梦已经死了，正义的天平秤已经向咱们这边倾斜。 到时候只要你有立功表现，又主动自首，死罪一定能逃。 将来在监狱里面好好表现，争取减刑，说不定还能重见天日......” 李飞在黑夜里淡淡一笑，他不怕死，但他怕活着。 想起菲菲惨死在自己面前，而他却无能为力的那一幕，他自戕的心都有了。 ......驱车回到市里面，冷念丞的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冷念丞告知他，最新定时炸弹里面已经经过军火黑市重新安装升级，到时候威力会无比巨大。 两人在电话里商量决定，明天凌晨的时候趁着所有人还在睡梦中引爆炸弹，炸得刘子明他们灰飞烟灭...... 挂断电话后，冷念丞立在窗前看着墨染般的夜空，眼底杀气腾腾。 李飞拿着支票离开后，他派人一路跟踪了他。 手下人发现李飞去了苏菲菲的父母家，去了苏菲菲的住所，又去了墓园，还邂逅了蒋浩。 彼时，蒋浩已经被冷念丞安排的人在墓园抓了个正着，正关在地下负一层的密室里。 冷念丞的眼睛在喷火，“李飞，你终究是心急了，竟然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 下一秒，他的双拳紧攥，手里的一枚戒指在墙壁上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响。 他倒是要亲眼看着李飞在他面前怎样继续做戏，看着他是怎么把自己给玩死的。 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失了智，竟然背叛他的主人！ “阿飞，没想到你特么的竟然是个情种。 我说过，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你却选择背叛我！” 他突然失声笑了出来，狗随主人，阿飞痴情这一点倒是随了他。 “雯雯，事到如今我虽杀了你，但还是一如既往爱着你！ 你说的没错，我是一只可怜虫，没有人用真心善待我！” ...... 锦泰宾馆。 冷军瘫坐在房间的沙发上，一双苍劲的眸子已经变得空洞麻木。 他生无可恋地看着那张清单，眼泪无声地滚落。 上面是当初孙梦跟踪调查刘子明母亲和女儿的生活作息时间。 看着一行行娟秀的字迹，他的心口像被人狠狠捶打着。 他突然将那张纸揉成了一团，猛地塞进了嘴里，咬碎嚼烂吞进了肚子里。 “小梦，我千不该万不该带你来海港市，是我对不起你！ 刘子明，你非死不可！！！” 房间里一片黑暗，窗外清辉阴冷的月光洒在他那张隐晦不明的脸上。 他像极了一只失了智的魔鬼，在黑夜里舔舐自己的伤口。 月光的照射下，他那原本乌黑的一头短发，像霜降过后的菜地，布满了一层白色的霜。 一夜之间，冷军白了头！ 正文 第589章 动用警犬，全城寻人 次日清晨，金色的阳光洒满了大地。天空碧蓝，纤云不染。 江洋打开窗户，进行通风。 他会在锦泰宾馆这间屋子里，一直待到真相大白，真凶被抓的那一天。 所以他每天早晨不等服务员来更换床单被套，都会将床铺整理一番。 洗漱完毕后，他敲开了冷军的房门。 “厅......”这一声厅长二字还没喊出口，他的眼睛已经瞪得像铜铃，“厅长......您的头发怎么了？” 冷军摸了摸头发，一身警服上面挂满了毕生的荣誉勋章。 他嘴角勾起一丝复杂的笑意，拍了拍江洋的肩膀：“没事，一夜愁白了头。 孙梦事出突然，这两天会有相关领导和省纪委亲自来海港市找我谈话。 江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先下去用早餐吧！” 江洋“哦”了一声，跟着冷军走进了电梯。 两人鲜少这么没话说，电梯里面的空气仿佛凝结了。 江洋刚想打开话匣子，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整顿早餐两人全程无交流，冷军只是在江洋吃蒸饺的时候，给他倒了一碟山西老陈醋。 吃完早餐，两人坐上了丰田考斯特，一同前往海港警局。 江洋在路上刚想说些什么，被冷军摆了摆手，示意他车上有驾驶员。 江洋只好作罢，坐在冷军的后排座位上，他定定地看着老领导的一头白发。 隐约间，他感觉老领导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 一夜之间白了头，没有经历巨大的精神打击，是不会导致这种急性的身体损伤。 可见孙梦的死，深深触动了他。 关于二人的传闻，其实江洋早有耳闻。 老领导不说，他便不会追着问，他向来不是那种八卦的人。 两人抵达海港警局时，清晨的光辉照在整栋海港警局的大楼上，楼体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 冷军立在门前，眼前一阵恍惚。 他记得初来时，他神采奕奕，身后跟着同样光彩熠熠的小梦。 眼下，他形影单只，一夜白头。 即便这次他能够侥幸赢得这一局，他只会是瑞士一座公园长椅上，一个孤独的老人。 原本长椅上会有小梦，还会有他们的孩子。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拎着公文包走进了海港警局，全然没有理会身后的江洋。 江洋看见老领导的身影在光影下被拉长，一头白发在太阳光的折射下，根根分明，白得刺目。 冷军走进海港警局一楼大厅，吓懵了所有人。 大家看见他一夜之间白了头，都在小声地议论。 不少人已经知道孙梦的死讯，大家都是警察系统里的人。 还知道她死的时候刚做了小产手术，这年头没有不透风的墙，人人都是透明人。 冷军猛地回眸看向所有人，眼神异常冷冽，和往常判若两人。 他的一双苍劲的眼睛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散发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江洋回到办公室，继续梳理多起命案。 这两天他查阅了大量的卷宗，对连日来的多起命案进行了深度剖析，心中已经对这些案件十分熟悉。 他在纸上将冷氏药业集团用红色的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又在冷念丞的名字旁边用红色的笔写了三个感叹号，证明这是需要重点彻查的方向。 刘子明他们一直死守在医院，张萍是现在最重要的人证。她能解开许多谜团，不能有任何闪失。 那个将她囚禁在防空洞折磨了十年之久的凶手，他究竟是谁？是不是冷念丞？ 带着一肚子的问题，江洋让庄建国的驾驶员单小兵开车带他去一趟人民医院，他需要当面和刘子明全面梳理一遍案情。 ......人民医院，创外科病房。 张萍已经醒了，妍妍正在喂她喝小米粥。 受过苦难的人，不能立刻大鱼大荤，肠胃功能无福消遣，只能慢慢调养。 “啊——乖！”妍妍一口一口喂张萍喝小米粥，张萍眼神空洞地看着妍妍，乖乖地张开了嘴巴。 刘子明和吕墨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之前一直认为女人不适合当刑警，没想到女人有女人的独特优势。 看样子，以前是他们一叶障目了。 在以后的人员扩招中，可以适当引进女刑警，将男女比例慢慢拉近。 “真乖，再来一口——”妍妍见张萍主动进食，都有点激动了。 这两天她一直拒绝有人接近她，今天她的情绪特别平和，像是变了一个人。 张萍怔怔地看着妍妍，如果她的静秋还在世，应该和妍妍差不多大。 这时，徐翔和杜晓生敲门进来了，两人拿着那台iPad走进了屋内。 “子明，这台iPad我们再次做了检查！ 上面除了这个视频，没有发现任何隐藏文件。 另外，iPad的个人信息我们已经查到了，不是冷念丞的！”徐翔扯着嗓门说道。 妍妍正在给张萍喂粥，猛地被张萍伸手打翻了粥碗，烫得手面通红。 张萍的眼睛突然死死盯着徐翔手里的iPad，在听到冷念丞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情绪彻底失控。 “张萍，你冷静点！”吕墨走上前，将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给她传输力量。 妍妍捂着烫得发红的手，说道：“张萍，你现在很安全，我们是警察，我们会保护你！” 张萍像是根本听不进去，一直捂着脑袋，头摇得像拨浪鼓。 “张萍，这是什么？”吕墨取出一张冷静秋小时候的照片亮在张萍的面前。 下一秒，张萍突然愣住了，她哆嗦地接过吕墨手中的照片，喃喃自语地说道：“静秋——小静秋——” 下一秒，她的余光看见徐翔和他手里的iPad。 她刚要发疯时，吕墨的手快速按压在她的头顶上方，发出了指令，“睡！” 攸地一下，张萍瘫软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她不能看见iPad，以及听见冷念丞的名字，这更加证实了冷念丞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吕墨回眸看向刘子明。 “她现在只记得她的女儿，她将娜娜看成了小的时候的冷静秋，将妍妍看成了长大以后的冷静秋。 如果她女儿没死，的确和妍妍现在差不多大。”吕墨继续说道。 刘子明点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她这是心病，自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刘子明出门和徐翔、杜晓生对接了iPad事宜后，目送二人离开了医院。 刑侦二组负责在冷氏集团附近盯梢的同事，突然将电话打了进来。 “刘队，不好了！冷氏集团门口的保安队长消失了，人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 ......挂断电话，刘子明将蒋浩的电话号码提供给手机通讯公司，很快查到了蒋浩最后出现在墓园附近。 心里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也许蒋浩被发现了，他现在有危险！ 刘子明立刻拨打了夏枫的电话，语气很急促：“夏枫，你赶紧带着一组人去海港警犬基地，动用警犬全城搜查蒋浩的下落。” ...... 冷念丞的地下密室里，蒋浩被绑在解剖台上。 他的双手双脚被捆绑，眼睛被蒙着布，头顶上方正在持续不断地滴水。 这种刑法传说是商纣王发明的，俗称滴水刑法。 滴水刑法看似很轻松，但是随着时间的增加，人的意志会逐渐被消磨掉。 这种刑法会让人承受精神上的巨大折磨而死。 “大舅子，这是咱们第一次坦诚相见，我都有点激动了......” 【作者有话说】 兄弟们，继续为《追凶三十三天》投票哈~加油！ 正文 第590章 对他进行，立即扣押 蒋浩喊道：“畜生，有种你杀了我，别玩这些阴招！” “大舅子，我怎么能杀了您？您是雯雯的亲哥！”冷念丞露出一脸得意的阴笑。 他没想到跟踪李飞，竟然揪出了一条大鱼。 “畜生，你不会善终的！”蒋浩咬牙切齿道。 “咱们拭目以待，看看谁先不得善终！” 冷念丞话音刚落，李飞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看了看手机，笑得一脸狠厉，“大舅子，你的猪队友来电了！” 电话接通后，李飞语气急促道：“董事长，警方动用了警犬正在全城搜捕什么人，估计出大事了。 对了，我已经弄到了蜘蛛人的攀岩工具，咱们什么时候集合？” 冷念丞听着李飞撒的一嘴好慌，气得全身发抖，“阿飞，你在哪？” “我在城郊一栋烂尾楼，位置已经发送到您的微信上。董事长，咱们可以在这边先演练一遍。” ......挂断电话后，冷念丞拍了拍蒋浩的脸，笑道：“大舅子，回头我再来陪你玩！ 对了，我准备了茅台和五粮液，咱们可以好好叙叙旧。” “你死定了！”蒋浩双眉立起，无比愤懑地说道：“冷畜生，你猖狂不了几时！” “大舅子，别动怒，伤肝！”说完，他扯着阴笑走出了密室。 ...... 刑侦一组夏枫带着整组人，联合警犬基地的训练员和警犬正在墓园附近搜寻蒋浩的下落。 几个小时过去后，一无所获。 刘子明联系了路段管理处，调取到附近所有的天眼监控，一群人开始分批行动。 一部分人继续带着警犬继续搜查蒋浩的踪迹，另一部分正对着监控视频开始大海捞针。 蒋浩失踪了，谁会是幕后的刽子手？ 刘子明的脑袋里在逐一排除，蒋浩只会触碰到两个人的利益。一个是冷念丞，另一个是冷军。 他立即派人秘密盯着冷军，刑侦二组和三组的组员继续盯着冷念丞。 冷念丞已经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一双冰眸子扫视四周，嘴角扯着阴笑。 他快速甩开了身后跟踪他的车，和李飞在约定的地方集合。 出门前，他从柜子里取出一把防身的手枪。 他倒是想看看李飞怎么演下去。 这种明知道对方睁着眼睛说瞎话，却还要假装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他需要拿捏好其中的情绪。 ......“董事长，我在这儿！”李飞朝着冷念丞招了招手。 冷念丞步步紧逼，看见他正在预演，身上绑着清洁工攀岩的绳索。 “阿飞，你倒是有模有样的，这些东西从哪里弄来的？”冷念丞笑了笑。 “董事长，您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弄到这些东西太容易了。” “阿飞，你对我的话都记在心里？” “那当然，董事长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李飞笑得一脸真诚。 冷念丞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当初就是喜欢李飞身上这股机灵劲，他说什么这小子都能接上话。 现在缓过神来，这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强。 “董事长，到时候夜里头我就这样爬上去，然后和他们同归于尽。”李飞说这话时，一心赴死的样子。 如果没有发现他的鬼把戏，冷念丞现在一定感动的不行，说不定不同意他去白白送死。 现在他只是拍了拍李飞的肩膀，说道：“真的准备去赴死了吗？一点不后悔？” 李飞语气坚定地说道：“董事长，到时候您帮我把定时炸弹绑紧了。 然后您就等待一团巨大的火球出现，老子炸得他们四分五裂。” “哈哈！炸得他们四分五裂？”话落，冷念丞失声笑道。 李飞突然感觉到冷念丞的一丝异样，他今天的语气很怪异。 下一秒，冷念丞已经猛地掏出一把手枪，洞口指着李飞的眉心。 “阿飞，不如我先将你的脑袋穿透，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董......董事长，您别开玩笑了！”李飞笑了笑，蹲下身体开始整理工具。 冷念丞却将枪口再次抵在他的头顶漩涡处，而且扣动了扳机，“阿飞，别演了！” 李飞低着头，眼底的笑意渐收，他知道冷念丞一定是发现了。 “董事长，您在说什么？阿飞听不懂！”李飞竟然笑着站了起来。 这个动作激怒了冷念丞，他举着枪对准了李飞的脑袋，“你以为我不会对你开枪吗？” 下一秒，他的眼眶泛红，声音竟然有些哆嗦：“阿飞，我一直当你是我兄弟，为了一个女人你却选择背叛我。 阿飞，你以为你能善终吗？你手上有张伟一条人命，警察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宛若得了失心疯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飞收起眼底最后一丝笑，语气阴冷道：“冷念丞，你已经知道了？”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继续说道：“叔爷爷说你有鬼，我一直不愿意相信，没想到你让我失望了。 阿飞，你何必剁手立誓？你想为苏菲菲报仇，是不是？” 李飞几乎咆哮道：“没错！你杀了我的女人，你应该受到惩罚。” 冷念丞不可思议地看着李飞，“阿飞，她处心积虑接近你就是为了弄死咱们，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反水！ 对了，你昨晚在墓园和蒋浩见面了，对吧？” 李飞猛地抬起头看向冷念丞，问道，“冷念丞，你把浩哥怎么了？” “浩哥？叫得好亲昵！ 他被我关在密室，我会好好善待他，谁让他是我大舅子呢！ 事到如今，咱们之间也该做一个了断了！”说完，冷念丞的眉眼之间邪气大盛。 李飞刚准备取出腰间那把从黑市买来的手枪时，冷念丞已经扣动扳机。 子弹穿透了李飞的眉心，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没想到他终究没能弄死这畜生。 攸地一下，他后脑勺着地，倒在了地面上，瞪着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天空。 人死之前都会回忆过去，眼前都是苏菲菲的一颦一笑，还有当年他被送到孤儿院的一幕。 当年他三岁，母亲带着他去游乐园玩，那天他过得很幸福。 游乐园关门后，母亲说带他去一个有很多小朋友的地方。 小李飞被骗到孤儿院后，妈妈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眼前一会儿浮现妈妈的样子，一会儿浮现菲菲的样子，李飞不甘心地咽了最后一口气。 冷念丞蹲下身子，眼眶迸泪，他死死盯着李飞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阿飞，你别怪我狠，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欺骗！” ...... 烂尾楼附近的居民听见了枪声，立刻报了警。 警方抵达现场时，发现李飞已经死了，瞪着一对眼珠子直直地看着上方。 夏枫将死者的照片发到刘子明的手机上，刘子明气得眼眉立起，“李飞被灭口了！” 吕墨接过手机看了看，从李飞的瞳孔里他看出了死者死前正直直地瞪着凶手。 “蒋浩失踪，李飞遇害！ 刘队，我们现在必须对冷念丞进行逮捕！”吕墨看着刘子明的眼睛，期待得到他的肯定。 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江洋，江洋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挂断电话后，江洋敲开了冷军办公室的门，和他商量立即逮捕冷念丞的事。 冷军一双黑眸死死盯着他，质问道：“江洋，不能仅凭怀疑就将人抓到警局，你们有实质性的证据吗？” 江洋看着冷军，语气坚定道：“冷念丞在路上甩掉了两组警员的车辆，他不是去做亏心事，为什么要逃？ 多起命案都指向了他和冷氏集团，这不是巧合！咱们必须立刻对他进行扣押......” 两人说话时，冷军已经将消息发送到冷念丞的手机上。 江洋注意到了冷军这个小动作，心口不由一紧，也许他正在通风报信！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和冷念丞究竟是什么关系？ 冷念丞在路上收到一组未知号码发给他的短信，内容只有两个字，“快跑！” 正文 第591章 准备好了，游戏开始 “快跑！” 叔爷爷这两个字的含金量很重，冷念丞知道一定出大事了！ 如果不是大事，叔爷爷不会让他跑。 两人曾经私底下约定过，如果叔爷爷让他快跑，他必须抛下一切有多远跑多远。 可是眼下蒋浩还在他的密室里绑着。 刘子明这个眼中钉，他还没来得及弄死他，张萍那个贱人还没死。 他不甘心就这么逃跑！ 半路上，他将车子丢弃在路边，一路潜伏到冷氏别墅附近。 别墅门口已经停了几辆警车，站满了警察。 冷氏别墅的家佣、管家、家庭医生正蹲在门口，双手抱头。 警犬的狂吠声四起，警察却找不到蒋浩的身影。 刘子明抵达现场后，命令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蒋浩。 警犬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狂吠，一定是嗅到了可疑的味道。 刘子明站在人群中，黄昏的金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像是披着一层金色的披风。 他站在人群的C位，扯着嗓门说道：“只要你们如实交代，我会去申请免去你们的包庇罪。” 话音刚落，当场就有一名小护士吓得瘫软在地上哭了起来。 “警察叔叔，冷念丞和我们签了死契，如果敢透露半个字，他会不择手段地报复我们和我们的家人。” 刘子明将小护士扶了起来，语气坚定道：“小姑娘，现在是21世纪，不是有钱有势就可以为非作恶。 请你相信警察，相信法律，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没等小护士开口，一个、两个、三个......大家伙都开始交代了！ 冷念丞的双拳死死攥紧，狠狠地砸在身旁一棵大树上，双拳瞬间迸血。 没过多久，刘子明他们寻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艹！冷老头挺能挖的，这下面竟然别有洞天！”刘子明惊呼道。 “有钱人的世界真奢靡，这地下建得像皇宫似的。”夏枫嘴巴已经张成了O形。 “刘队，他在这里！”刚才那名小护士争取立功表现，打开了密室的门。 门被推开后，刘子明和夏枫等人都惊住了。 蒋浩正在被使用滴水刑法，冷念丞可真会玩，那些水滴已经折磨得蒋浩身心俱惫。 刘子明替蒋浩松绑后，撕开了他眼睛上的布。 蒋浩重见天日后，猛地扑进了刘子明的怀里，“刘队，冷畜生已经知道李飞反水了，李飞现在有危险！”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说道：“李飞已经死了，眉心中弹！ 也许这对于他而言，是一种解脱吧！ 毕竟国法难容一个杀人犯，即便他已经知道错了。” 身旁的小护士将这段日子冷俊峰换肾、冷念丞分尸、王医生被土佐犬咬死的一幕幕都和盘托出。 刘子明等人听得眼眉立起，双拳紧攥。 现在人证、物证、凶器......样样齐全，冷念丞已经坐实了杀人犯的罪名。 “夏枫，赶紧通知下去，全城通缉冷念丞！ 各路交通枢纽带全部安排警察值守，让这畜生插翅难逃！” “yes,sir!”...... 冷念丞躲在附近看着蒋浩被他们救了出来，他闻到了危险和死亡的味道。 打开手机看了两眼，公安部门已经第一时间将他的照片张贴在各大资讯平台。 他现在如同阴沟里的臭老鼠，必须夹着尾巴小心潜伏在这片土地上。 压低了黑色的鸭舌帽，他的一双阴鸷的眼睛散发出刀锋般的光芒。 他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一个不怕死的人是最危险的。 他连死都不怕，他还怕犯罪？ 当务之急，他要先去弄死张萍！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身上黑色的旅行包里背着定时炸弹，待会儿他要将医院那层楼炸得四分五裂。 “阿飞，你没做成的事情，让我来替你完成！” 冷念丞一路压低帽檐，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先生，您去哪儿？” “人民医院！” “好嘞，您系好安全带！”...... 出租车司机正在听广播，主持人播报了一条最新的新闻，“各位听众朋友们，海港警局已经确定近日以来连环杀人案和多起命案的真凶是冷氏药业集团的新任董事长冷念丞。 此人身高约185cm，肩宽约45cm，体型高大、健硕，可能身穿一袭黑衣，头戴黑色鸭舌帽，佩戴黑色口罩，手上佩戴一双黑色登山手套，身上极有可能携带了武器......” 冷念丞一双阴鸷的眼睛看向后视镜，发现司机的脸色已经变了，他正在偷偷打量着他。 下一秒，他看见那名司机伸出一只手准备拿起手机。 冷念丞猛地操起一把美工刀架在司机的脖子上，怒斥道：“找死！” “求求您，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司机哭诉道，“我这儿有钱，您赶紧拿着跑路吧！” 冷念丞突然看见司机车上放着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夫妻二人中间的小男孩看着八九岁的模样。 “你儿子？”冷念丞语气低沉地问道。 “是......是的！孩子还小，求您了，别让孩子没有爸爸！” “多大了？” “前天刚过了九岁生日！” 冷念丞心里咯噔了一下，喉咙里溢出了一个字：“滚！” 话落，司机被赶下了车，冷念丞驾驶着出租车扬长而去。 司机下车时忘了拿手机，正站在马路上想要拦住过往的车辆。 犯罪嫌疑人准备去医院，医院可能就要出大事了。 ...... 冷念丞抵达海港市人民医院时，天儿已经彻底黑沉了下来。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他将出租车停在路边上，换上了司机的一身衣服。 他成功混进了医院，很快找到了创外科病房的方向指示标。 一双眼睛四处扫视，他发现一间办公室里面坐着一名医生。 他走了进去，随后关上了门。 医生抬头问道：“哪里不舒服？” 话音刚落，那名医生已经被他打晕了。医生被绑在床上，嘴里塞了大量的白色纱布。 冷念丞换上医生的白大褂，顺走了医生脸上的金丝边框眼镜，看起来和医生的形象很符合。 走廊上，他继续扫视四周。 突然，他看见一个小女孩正在长椅上玩洋娃娃，于是他对她招了招手。 小女孩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走向他，笑得一脸软糯，“医生酥酥好！” 冷念丞将她带进了刚才那间办公室，又从口袋里取出一根棒棒糖。 小女孩接过棒棒糖，笑得一脸天真，“谢谢医生酥酥！” “那你陪酥酥玩一个游戏，好吗？” 小女孩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 下一秒，冷念丞从黑色旅行包里取出了定时炸弹，畜生般地绑在了小女孩的腰间。 他笑得很帅气，看得出来小女孩对他毫无防范意识，“酥酥，这个游戏的规则是什么吖？” 冷念丞刮了刮小女孩翘挺的鼻梁，说道：“你待会儿去10楼，电梯门打开后，你往里面走。 直到看见门上写着1008病房，你就走进去，会有美丽的天使姐姐在那里等着你。 对了，她会送你一个更漂亮的芭比娃娃哦！” 小女孩兴奋地直拍手，“哇，天使姐姐要送我芭比娃娃，那小花就有好朋友了。” “原来她叫小花呀！”冷念丞指着小女孩手中的洋娃娃笑得帅气逼人。 “酥酥，她叫小花，每晚都和我一起睡觉。 我上托管班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家里好孤独，好可怜。 天使姐姐送我一个芭比娃娃，以后小花就有朋友了，我再也不用担心小花一个人孤单了。” 冷念丞一边检查小女孩腰间的定时炸弹，一边调节了定时按钮，上面有红线和蓝线两种线路。 那帮蠢货一定以为剪掉其中一根线路，就会断开炸弹的电路。 其实他已经让黑市的炸弹设计者将定时炸弹音信的触发电路设计成断路触发，而且做成多条回路。 他们剪断任何一根都会触发引信使炸弹爆炸。 “准备好了吗？” 小女孩点头如捣蒜，“酥酥，我已经准备好了！” “Thegamebegins！游戏开始！”冷念丞笑着说道。 正文 第592章 疏散人群，赶紧撤离 海港警局，方小可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起。 她看向窗外，外面已经黑灯瞎火。 这个点打进来的电话多半没有好事发生，这是铁一般的规律。 面前这台电话，如果是早晨响起，那就更没好事了。 多半是有人清晨发现了重大案件，比如垃圾桶里面发现了一具被残忍杀害的死猫、某条巷子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 方小可虽然极不情愿接通电话，但是这是她的日常工作之一。 身在其位，必谋其职！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接通了电话，说出了重复一万遍的开场白：“您好，这里是海港警局，请讲！” 对方的声音永远是急促不安，方小可已经习惯了。 “警察同志，不好了！” “先生，您先冷静一下，捋清楚了再说。”方小可一如往常地安慰道。 “警察同志，杀......杀人凶手刚才坐了我的出租车......” 对方的声音惊魂未定，方小可继续安抚道：“先生，您别着急，慢慢说，我这边为您做好记录。” “别做记录了，你们赶紧带人去人民医院吧！”对方的语气急促道：“刚才犯罪嫌疑人冷念丞，他抢走了我的出租车去了人民医院。 警察同志，医院要出大事了，你赶紧告诉你们领导，带着人赶紧去抓他......” 挂断电话后，方小可冲进了江洋的局长办公室，气喘吁吁道：“江......江局长，不......不好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江洋问道，“小可，你慢慢说，别着急！” “江局长，刚才有一名出租车司机说，他在路上接到了冷念丞。 他当时准备报警，被冷念丞拿着一把美工刀架着脖子，后来侥幸逃过一劫。 冷念丞将他赶下车，开着他那辆出租车去了人民医院。”方小可一口气全部说完了，惊魂未定。 “赶紧通知所有人一分钟后在警局门口集合！”江洋努力让大脑冷静下来，冷念丞去人民医院的目的很明显，他要去弄死张萍。 冷军从办公室走出来，看见江洋准备出去，警局上下又一片骚动，问道：“江洋，这是怎么了？” “厅长，出事了！ 冷念丞去了人民医院，很有可能要搞事情。”江洋说完，戴上警帽走出了海港警局。 一分钟的时间，警车和全体警员已经整装待发。 江洋站在警局门前，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国徽，眼神熠熠生辉。 “出发！” ......江洋带着全体警员离开后，从警局走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警。 冷军一双苍劲的眸子死死盯着江洋他们离去的方向，嘴里在喃喃自语，“小丞，你终究是不听话啊！” 他刚准备返回警局时，突然感觉到四面八方有许多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敢肯定，这绝对不是幻觉。 他被人盯上了，一定是刘子明安排的人，或者是上面安排的人。 除了一双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他还能感受到狙击枪的红外线在瞄准他的后脑勺。 一股寒凉的气息瞬间蔓延在他的全身，他回到办公室换了一张新卡，拨打了冷念丞的电话。 冷念丞正看着小女孩一蹦一跳地离开他的视线，走进电梯时，小女孩还对他笑着挥挥手。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他的眼底笑意瞬间收起，眼神冷凌如同刀锋一般。 手机在白大褂里聒噪地响起，他接通了电话，“喂——” “畜生，你在哪？”冷军的声音在发抖。 “叔爷爷，您觉得小丞还跑得掉吗？您觉得这个时候小丞会在哪里？”冷念丞笑得阴冷。 “你在医院？” “没错，我在医院！ 叔爷爷，接下来人民医院爆炸案事件将会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冷军几乎在怒吼：“快跑！海港警局全部警力已经前往人民医院了，你再不跑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冷念丞笑了笑，继续说道：“叔爷爷，您可以想象一下，一声巨响后，一个巨大的火球蔓延在医院的走廊上，病房里。 到时候一个个火人拼了命地往外跑，那场面一定很壮观。 对了，我从黑市买来的炸弹威力十足，冲击波会将人吹出窗外，这是一场盛大而绝美的爆破场面。 好莱坞动作片也不过如此！叔爷爷，一起见证这场盛况吧！” “畜生，你竟然要炸了医院......” 没等冷军说完，冷念丞已经关机了。 小女孩走出电梯后，手里拿着芭比娃娃，嘴里叼着草莓味的棒棒糖，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正在寻找1008病房。 医生酥酥说了，天使姐姐在房间等她，而且会给她一个更漂亮的芭比娃娃。 1008病房门口站着几名携带武器的警察，没有刘子明的同意，谁也不可以走进这间病房。 刘队说了，一只苍蝇也别想进来。就算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来，也得有他在场。 小女孩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数。 她一路从1001病房一直走到了1008病房门口，突然被警察酥酥拦住了。 “小姑娘，你是不是迷路了？”警察小李蹲下身子，语气柔和地问道。 谁能想到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身上竟然绑着定时炸弹呢！ 小女孩笑得一脸无邪，“警察酥酥，我找天使姐姐，她答应给我一个比小花更漂亮的芭比娃娃。” “天使姐姐？”小李笑了笑，“小姑娘，这里没有你要找的天使姐姐。” “警察酥酥，天使姐姐叫妍妍，她就住在1008病房。”小女孩说得一脸认真。 妍妍？会不会是小庄警官？ “小姑娘，你稍等一下！” 小李刚推开病房的门，小女孩已经窜了进去。 “天使姐姐——”小女孩的声音宛若黄鹂一般清脆动听。 妍妍猛地回眸看向二人，一脑门子雾水。 “小姑娘，快和叔叔出去，这里不可以随便进出！”小李拉着小女孩的手臂，却被小女孩用力甩开了。 “天使姐姐，我的芭比娃娃呢？”小女孩笑眼弯弯，扑向了妍妍的怀里。 医生酥酥果然没骗他，1008病房里面的这位姐姐长得真美，像极了一个天使。 妍妍脑袋有点发蒙，搂着软糯糯的小女孩刚想问个清楚，猛地发现小女孩腰间一闪一闪的数字正在倒计时。 这玩意儿她在就读JS公安大学时，教授曾经在现场给他们展示过。 下一秒，妍妍大声惊呼道：“这是定时炸弹，赶紧疏散人群，迅速撤离！” ...... 正文 第593章 他一定在，这栋大楼 “我要妈妈——”妍妍一声惊呼，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 “妍妍，快把孩子给我，你照顾好张萍！” “吕专家，您打算怎么做？”妍妍急得额头迸汗，张萍受了惊吓，正在床上发疯。 “来不及了，你赶紧打电话通知拆弹小组！ 对了，立刻通知消防大队立即抵达现场。 我带着孩子到医院前面的广场空地上，尽量减少人员伤亡。” 说完，吕墨抱着孩子冲出了病房。 他没想到，电影里的一幕场景，竟然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义无反顾抱着炸弹的举动，几乎是出于本能。 他必须将人员伤亡的数量减少到最低，如果可以，他希望怀里的小女孩可以幸存。 这就是警魂的力量，已经刻在了他的血液里。 小女孩怀里的倒计时就剩下最后三分钟的时间，吕墨抱着孩子一路狂奔。 医院走廊上，人头乱窜，人心惶惶。 警察正在努力维持现场秩序，尽快疏散人群。 夜晚的风吹在吕墨的耳边，他手腕处的伤口是刚愈合的新伤，这会儿已经裂开了。 鲜血滚落，他却全然不知。 耳边是风声和小女孩喊妈妈的哭声，还有他的心跳声和喘息声。 他不是拆弹专家，面对两根红蓝色的线路，他不敢轻易冒险。 小女孩身上的定时炸弹被绑得很严实，一看那浑蛋平时没少练习，是一个很难解开的死结。 两人抵达医院前广场空地总共用了50秒钟，定时炸弹显示时间剩下2分10秒钟，拆弹专家就是飞也来不及了。 “酥酥，我要妈妈——”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手里死死握着她的芭比娃娃。 “别怕，相信叔叔！”吕墨看着小女孩的眼睛，手腕的鲜血直流。 下一秒，他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向小女孩怀中的定时炸弹。 时间在分秒间急速地流逝，炸弹进入最后1分30秒的倒计时。 吕墨的额头迸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小女孩很懂事地替他擦了擦汗。 “别怕！有叔叔陪着你！” 吕墨笑了笑，鼻尖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继续屏气凝神，面前是一根红线，一根蓝线，剪掉哪根都有风险，死亡和幸存的概率各一半。 他不是专业的拆弹专家，但是他知道这种红蓝线的炸弹是最初级的炸弹，凶手一定是在武器黑市买来的。 冷念丞立在窗户前，眼眉立起。 他没想到这个吕墨这么不怕死，竟然抱着小女孩跑了出去。 这要是爆炸，顶多炸死他们两人。 医院大楼里，医患家属和医护人员听说有炸弹，一个个都在发狂地乱窜。 人类闻见死亡的气息，本能会选择逃离危险的地方。 冷念丞穿着白大衣，戴着金丝边框眼镜混迹在人群中。 他的手一直在腰间那把手枪上摩擦，只要有人敢上前拦着他，必定是死路一条！ 1008病房门前的警察正在护士台维持现场秩序，冷念丞回眸看向屋内，小女警正在安抚张萍。 张萍的情绪很不稳定，精神错乱，正在发疯。 小女警抱着她，肩膀被她死死咬了一口。 “别怕，我会保护你！”妍妍看着张萍的眼睛，发现她的眼神光完全偏离了。 顺着她的眼神光，妍妍回眸看见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 “是你——”妍妍刚说出这两个字，被冷念丞腾空一脚直接踹飞。 妍妍的脑袋“砰”的一声撞在墙壁上，脑袋瞬间发蒙。 下一秒，她倔强地挣扎起来，冷念丞一个抬脚将她再次踢飞。 冷念丞的动作杀伐果决，一看就是平时没少在拳击馆练习。 千钧一发之间，他快速抽出妍妍腰间的手铐将她束缚住了。 妍妍刚想大叫时，嘴巴里面已经被他塞了一团纱布。 “庄警官，等我解决了她，再来解决你！”冷念丞扯起阴笑，眼睛死死盯着张萍。 病房外面依旧是一片嘈杂和喧闹声。 张萍瞪着一双惊悚的大眼睛盯着他，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要——不要——” 冷念丞突然看着手机，阴笑道：“嘘——现在已经进入倒计时！ 外面马上就会发出一声巨响，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5、4、3、2、1......炸！” 冷念丞掐着秒表，眉头紧蹙，“怎么没炸？这不可能！” 说完，他冲出1008病房趴在窗户上往楼下看。 楼下的空地上，吕墨正抱着小女孩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艹！” 下一秒，他拨打了军火黑市的电话，对方电话已经显示是一组空号。 他被人给耍了！ ......拆弹专家拎着工具箱赶到现场时，吕墨已经将小女孩给救下了。 “没想到这玩意儿是个伪劣产品，凶手应该是买了个假炸弹！”吕墨笑了笑，“不过绑得挺结实的，请您赶紧帮小姑娘将炸弹拆了吧！” 话落，小女孩的父母已经赶到，一家三口哭着抱成了一团。 刘子明赶到现场时，看见这劫后余生的一幕，吓得眼眶泛红。 “兄弟，我以为差点就见不到你了！”他上前死死抱住吕墨，流下了两行热泪。 吕墨笑了笑，“喂，你是不是男人啊？这么多人呢！” “只要你活着，我不当男人都行！” “那不行，妍妍的幸福还要靠你呢！” 刘子明的拳头佯装要抡在他的身上时，吕墨收起脸上的笑容。 “冷念丞机关算尽，没想到买了个闷响炸弹，正义的天平秤已经偏向了咱们。”吕墨的语气坚定道。 他猛地抬起头时，看见十楼的窗户旁立着一名穿白大褂的男子。 透明的玻璃窗里面人头攒动，唯独此人纹丝不动，与四周显得格格不入。 “靠！是冷念丞！”吕墨大声惊呼道。 刘子明回眸看向十楼的方向，一名穿白大褂的男子正立在窗前。 他连忙取出手机进行人像聚焦时，看见那浑蛋竟然冲着他扯起了笑意。 “浑蛋！”刘子明取出对讲机呼叫全体警员对他立即抓捕时，冷念丞已经消失了。 等到刘子明他们赶到十楼时，冷念丞已经不见了踪影。 张萍受伤了，妍妍不见了。 冷念丞逃跑时，对着张萍猛地扎了几刀，又带走了妍妍当人质。 他知道，这女人是刘子明心尖上的人，拿她要挟他，一定很好玩。 “立即封锁整栋大楼，我就不信他带着人还能溜出去。”刘子明怒斥道。 张萍被推入抢救室，庆幸的是，她人还有气。 冷念丞拖着庄妍打算走楼梯，发现这女人是累赘。 看着柔枝嫩条的样子，斤两倒是不轻。 他刚想扎她几刀弄死她，突然听见楼梯口传来了人声。 没辙，他半路扔下了庄妍。 刘子明将医院封锁得严严实实，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医院太平间。 走进太平间，工作人员见他一身白大褂，让他签了个字就放他进去了。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刘子明扑上去问道：“医生，证人有生命危险吗？” 医生摘下口罩说道：“张女士命大，就差几毫米就刺破血管了，凶手当时应该是心急了。” “那就好！老天爷保佑啊！”刘子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张萍没死，人证还在。 这时，夏枫前来汇报，“刘队，整栋大楼的出入口已经全部封锁，逐一排查后没有发现冷念丞的踪迹。” 刘子明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黑。 如果分一般黑、比较黑、很黑、超级黑，他的脸色一定是最后一个选项。 他瞪着眼睛说道：“这浑蛋一定就藏在这栋大楼里，除非他长了翅膀飞出去。” 吕墨摸着包扎伤口说道，“刘队，还有一个地方，也许被咱们疏忽了！” 刘子明眉头紧蹙，两人几乎脱口而，“太平间！！！” 话音刚落，妍妍捂着脑袋走向他们，“刘队，吕专家......” 正文 第594章 太平间里，搜查雪柜 “妍妍，你没事吧？”刘子明一脸紧张，情不自禁拉起了妍妍的小手。 妍妍脸颊一阵泛红，“怎么可能没事？冷畜生趁我不注意，狠狠踹了我两脚！” “哪里疼？快告诉我！” “这儿，还有这儿！”妍妍眼眶顿湿，指着脑袋和肚子，一双美丽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吕墨“咳”了一声，两人这才松开，夏枫他们假装没看见。 刘子明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没有人员伤亡，冷念丞的诡计没有得逞。 “子明，我们来晚了！”江洋带着一群人匆匆赶到。 刘子明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长话短说后，江洋倒吸了一口凉气，“幸亏是个闷弹，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你放心，现在整个人民医院已经被我们包围得死死的，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这个冷畜生插翅难逃，准备收网！” 刘子明点点头，他没想到江洋做事情雷厉风行，而且爱憎分明。 冷畜生这三个字，骂到了他的心坎儿里，爽！ 此人看上去和冷军那个双面人不是一路人。 他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眼睛是活测谎仪，能够看穿人的内心。 “江局长，冷畜生可能藏在太平间，我们现在去瓮中捉鳖！ 张萍这边还望您守护好，她是重要的人证，一定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这边有我，你放心去吧！”江洋的语气很坚定。 ......刘子明带着夏枫一组人，还有吕墨和妍妍一同前往医院太平间。 冷念丞正躺在雪柜里面冻得瑟瑟发抖。 黑暗中，他咬牙切齿，暗暗腹语道：“刘子明，只要你弄不死我，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刘子明等人抵达医院B2层太平间，出示了警官证和搜查证。 “刚才有一名穿着白大褂，身高在185cm左右的男子出现在太平间吗？” “有的，已经进去有一会儿了，人应该还在里面。”工作人员说道，“他好像是我们医院的医生！” “你们这里有监控吗？”刘子明继续问道。 “有的，您这边请！” 监控下，刘子明看见冷念丞穿着白大褂走进了停尸房，兴奋道：“大家仔细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雪柜！ 那浑蛋身上可能有枪，大家做好警备！” 话落，夏枫带着组员前往停尸房。 人民医院一共有两间停尸房，雪柜的数量不少。 一部分雪柜中存放着尸体，刘子明命令警员务必打开黑色尸袋进行核对。 “这项工作挺渗人的，但是保不齐冷畜生就藏在里面。” “刘队，他不会对自己这么狠吧？”夏枫眼睛瞪得巨大。 “狠人自有狠招，为了保命，他们有无数种阴招！ 夏枫，你要学会站在恶人的立场去思考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如果你是冷念丞，你现在会藏在哪里？”刘子明问道。 夏枫扯了扯嘴角，指着这些雪柜说道：“无可厚非，如果我是他，一定会藏在这里面！” “所以大家仔细搜查，一定要揪出这浑蛋！”刘子明的声音很浑厚，在空旷的停尸间发出了回音。 吕墨站在一旁，说道：“他躲在雪柜里坚持不了多久，正常人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低温环境。” “兄弟，你低估了狠人，他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狠。”刘子明的眼眉立起，死死盯着这一格一格的雪柜。 这时，他们听见有人走进了太平间，貌似是一群人。 一进来就扯着嗓子嚎啕大哭，多半是家属来领取尸体去殡仪馆安葬。 妍妍不禁有些伤感，父亲前天也是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从这里取走，然后送往火葬场。 家属的哭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工作人员领着家属走进了隔壁的停尸房。 拉开雪柜后，工作人员将尸体运上了推车。 刘子明突然一阵警觉，跑到隔壁的那间停尸房。 他的眼眉之间杀气腾腾，家属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你谁啊？”家属问道。 “警察！例行公务，请您配合！”刘子明亮出了警官证，“目前有可疑人物闯入停尸间，我们需要对这具尸体进行确认！” 说完，家属虽然脸上不乐意，但还是同意让刘子明进行检查。 吕墨和妍妍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 刘子明的手慢慢拉开了拉链，一具面色如同死灰一般的尸体暴露在他的面前。 “请节哀！”说完，他将黑色尸袋的拉链拉合上，走了出去。 冷念丞松了一口气，他正躺在这间停尸间雪柜最右边最下层的雪柜中。 他浑身冻得发抖，牙齿直打架。 身上压着一具冰冷的尸体，闻上去已经死了几天，尸体在雪柜里面散发出一股尸臭的味道。 刚才刘子明的声音穿透他的耳朵，他一直摸着腰间的那把手枪。 他们最好别发现他，要不然今晚在太平间会上演一场火拼。 “刘队，一号停尸房已经全部排查完毕，没有发现冷念丞！” “把大家都叫上，去隔壁那间屋子逐一排查！” “yes,sir!” 冷念丞的心脏在怀里蹦蹦狂跳，他听见了许多只脚走进了这间屋子。 夏枫眼珠子一转，吩咐组员先从最下面这一排开始核查。 按照正常的思维和行动能力，嫌疑人不可能费那么大劲爬上雪柜的上层。 ......漆黑的雪柜中，冷念丞的眼睛瞪得巨大。 他的呼吸仿佛戛然而止，耳边是雪柜被拉出，推进的声音。 身上那具尸体很沉，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下一秒，他藏匿的这格雪柜被拉了出来，空气瞬间流入到他的鼻腔。 夏枫拉开尸袋看了两眼，差点吐出来，“靠！这尸体放在雪柜里都出现尸臭了，这放了几天了啊？” “一个礼拜了！家属好像在闹纠纷，一直没来领取尸体！”工作人员回道。 “好像是车祸，身体都变形了！”夏枫一边说道，一边拉上了尸袋。 “砰——”的一声，他将尸体像推拉抽屉一样推了进去。 冷念丞在黑暗中，松了一口气。 这一身轻叹声在停尸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被吕墨的耳朵瞬间捕捉到。 “你们刚才叹气了吗？”吕墨问道。 话音刚落，夏枫等人感觉有点犯怵，“没有啊！吕专家，您刚才拆弹太紧张，出现幻觉了吧？” 刘子明拍了拍他，说道：“别疑神疑鬼的，你听错了。” 吕墨眉头蹙了蹙，他听错了吗？ 刚才那身叹气声像是从他的脚底方向发出来的，会不会这第一排的某具尸体没死透？ 他又回头看向妍妍，女孩子心细，“妍妍，你刚才真没听见吗？” 妍妍头摇得像拨浪鼓，她刚才被冷念丞踢了两脚，这会儿肚子还在隐隐的疼。 “刘队，已经全部检查完毕，两间停尸房所有的雪柜都没有发现冷念丞。”夏枫说道。 “隐身大法？”刘子明一脸诧异，这浑蛋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你们太平间有几个出入口？”刘子明问了问身边的工作人员。 “太平间就一个出入口，你们刚才怎么进来的，待会儿还怎么出去。 我们这里没有员工通道，就那一扇门。”工作人员回道。 刘子明刚想说什么时，江洋的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刘队长，张萍醒了，她好像记起了一切！” ......挂断电话后，刘子明看向夏枫，语气冷冽地说道：“夏枫，你们一组人继续留在这里！ 把这里给我死守住，我就不信冷畜生能逃出这太平间！” 说完，他带着吕墨和妍妍返回住院部十楼。 推开1008病房的门，张萍已经醒了。 她正倚靠在床头，眼神看起来有了光彩。 【作者有话说】 月底了，投票啊，冲冲冲 正文 第595章 她的死因，和我无关 张萍的脸色很虚弱！ 不幸中的万幸，冷念丞那几刀没有扎中她身体的致命部位。 在她主动要求下，医护人员将她的病床调整到最佳方便交流的高度。 她的五官依旧呈现皮包骨的状态，样子看起来很吓人，不过眼神已经接近正常人。 一双凸出的大眼睛，肉眼可见蒙上了一层雾水，看起来刚才应该是哭过。 江洋看见刘子明三人走进病房，语气难掩兴奋：“张萍已经清醒了，医生给他做了脑部CT，排除精神病症的可能性。 刘队长，她现在是一个正常人，她的话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我们刚才已经征求了她的同意，你们现在可以对她进行询问了。” 刘子明一双黑眸顿时散发出光芒，心脏在怀里扑通狂跳，真是因祸得福啊。 张萍竟然醒了，这下子那些解不开的谜底将在这间病房得到解释。 “张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说完，刘子明伸出一只手。 这是张萍清醒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必须正式介绍一下自己。 张萍弱弱地伸出了一只手，两人手指触碰时，刘子明忍不住抖了一下。 张萍的手可真凉啊！ 她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防空洞十年之久，人类没有光合作用，能够活这么久简直就是奇迹。 没有惊人的毅力，一般人早死了。 不过张萍的情况，医生之前已经说过。 她命不久矣，能够支撑到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奇迹。 张萍忍着身上的刀伤和旧伤，面色惨白如同一张A4纸。 “您好，刘队长！我叫张萍，弓长张，萍水相逢的萍。” 刘子明点点头，两人松开了手。 他看见张萍的鼻尖和额头迸出了大颗汗珠，嘴唇呈现暗紫色，她的心脏应该已经衰竭了。 也许她自知命不久矣，所以清醒后迫不及待要向警方交代出一切。 刘子明看着张萍的眼睛，开始问道：“张女士，您准备好了吗？” 张萍坚定地点点头，干瘪的胸膛在上下起伏，她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 “开始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萍的声音很虚弱，但是无比坚定，甚至可以听出力量感。 她等待这一天已经十年了，她印证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答案即将从面前这位可怜的女人口中说出，刘子明的心脏蹦蹦狂跳，有一种追剧追到大结局的感觉。 “张女士，十年前冷氏家族的绑架案，您知道多少，请您全部告知我们！” 张萍点点头，眼神幽幽地看着刘子明，眼神光渐渐聚焦在一起。 “十年前，我的女儿冷静秋和她的两个堂妹冷楚雨和冷欣然一起出去玩，当天一直没有回来。 那天我朋友三缺一，喊我过去打掼蛋，我一直玩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家。 回家后，我发现她们三人还没回来，电话一直不接，我派人到处找她们三。 整整找了一夜，她们像是人间蒸发了。 我们刚准备报警，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对方声音经过了变音处理。 电话是我公公冷俊峰接的，他挂断电话后就带着现金去了现场。 凶手只允许他一个人去，而且警告我们不允许报警。如果我们报警，他会立即撕票。 我公公到达现场时，四周竟然响起了警笛声，凶手宣布交易终止。 我开始四处找她们，每天去外面张贴寻人启事。早出晚归，无获而返。 一周后，我接到了一个未知电话，对方通知我前往马庄那座废弃工厂见面。 他要求我不允许报警，必须一个人前往交易现场，否则会把她们三人撕票。 抵达废弃工厂时，我身后突然有一个身影闪过，直接将我打晕了。 等我醒来后，整个人已经被绑在了十字架的木桩上。我抬起头时，竟然看见了他！” 话落，张萍的身体开始发抖，眼神中的恐惧像是来自灵魂深处。 妍妍连忙拉住她的手，给她传输力量，“阿姨，您别害怕，请您相信我们！” 张萍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看见了我的侄子冷念丞！ 他正在摆弄一台DV相机，冲着我笑得像一只恶鬼。 我问他为什么要绑架我，静秋她们三人去了哪里，他将DV相机架在我的面前。 我看见了这辈子最可怕的画面，他竟然用三种方法杀害了我的女儿和两名侄女儿，而且还拍成了视频。 在防空洞里，他将DV相机就架在我的面前，每一次都会播放到没电为止，视频里面的画面和声音才会消失。 他一遍遍折磨我的身心，让我每天看着女儿和侄女惨死的画面。 平均一周时间，他会来给我送点水和食物充饥。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说因为我杀了他的母亲。 警察同志，我发誓，叶慕青的死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虽然讨厌她，甚至嫉妒她得到老爷子的喜欢，但是我从来没想去杀她。 她出车祸当天，冷念丞拉着警察非说是我派人杀死了他母亲。 警察将附近所有的监控进行了调查，我根本没有出现在事故现场。 我是听见外面有动静，才从别墅走出来，没想到却被冷念丞反咬了一口。 后来我发现这孩子越来越不正常！ 有一次我带他去爬山，他全程总是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和老爷子反馈过，建议带他去精神科做个全面检查。 医生检查下来说他很正常，只是受了刺激，家人多陪伴就好。 警察同志，他真的有心理疾病，我那只猫就是被他残忍地摔死的。 他当时非不承认，家里的佣人都看见了。 一晃十年过去，他杀害了我的女儿和两名侄女儿，唯独没有杀我。 我被绑在防空洞的木桩上，求他一刀给我一个痛快，他却说要留着我的命慢慢折磨死我。 我和他说了一万遍，他母亲的死和我无关，他非不信。 这些年我一直咬牙撑了下来，就是为了等到你们发现我的那一天，我要将他的罪恶滔天全部告诉你们。 警察同志，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心理变态。 他母亲死后，他就彻彻底底疯了。 你们快去抓他，替静秋她们报仇！”话落，张萍已经泣不成声。 刘子明等人唏嘘不已，吕墨捏着下颌骨说道：“刘队，和我们猜想的一样。 冷念丞小时候目睹了母亲惨死的画面，造成了心理阴影和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儿童心理疾病通常表现有两种，一种是显性的，通常会发作； 另一种就是冷念丞当年的样子，属于隐性心理疾病，通常看起来和正常孩子别无二样。 他母亲死后，他出现了人格分裂，幻想出了一个假想敌。 很不幸，张萍女士成了他的假想敌之一。” 刘子明点点头，继续问道：“张女士，您确定当年叶慕青的死真的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张萍的眼神异常坚定，“我发誓，叶慕青的死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你们可以查看当年的卷宗，警方一定有记录，他们在附近的监控中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叶慕青是出门取快递时，过马路的时候没注意，被一辆大货车撞击身亡。” 吕墨全程注视着张萍的面部表情，看出她没有撒谎。 “当年叶慕青车祸相关的档案我已经看过了，那的确是一起意外的交通事故。 患上隐性人格分裂症的孩子善于伪装，很难有人真正走进他们的内心。 日复一日，他们心里的积怨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他将他母亲的死全部推卸在张萍的身上，否则他没有情绪的疏导口。 儿童精神疾病通常很容易被成年人忽略。 在许多连环杀人案的案例中，我们发现大部分连环杀手都具有人格分裂症，很大一部分原因和童年经历有关。” 正文 第596章 冷少落网，冷厅消失 夏枫一组人死守在人民医院太平间！ “艹！这浑蛋不可能凭空消失，他会藏在哪里？”夏枫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回忆刚才刘队的话。 “夏枫，如果你是冷念丞，你会藏在哪里？你现在会怎么做？” 组员正在检查太平间其他房间，卫生间、通风口......这些地方一处都不能落下。 夏枫在停尸间踱步，他打算对雪柜进行二次核查，就从最下面这一层开始。 从警多年，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太平间，打开雪柜和尸体面对面确是第一次。 冷念丞此刻冻得牙齿直打架，眼眉已经起了冰霜。 突然，他听见雪柜又发出那种推拉的声响，心口猛地一惊。 难道他们打算二次核查？ 黑暗中，他的手死死握住了那把手枪。 只要被人发现，他会第一时间举起手枪朝那倒霉蛋脑门上开一枪。 夏枫正在逐一检查每一格雪柜，第二次打开那些黑色尸袋，他的心情依旧很紧张。 尸体的面部特征和身体特征呈现死灰色，那是人体失去生命体征后的颜色，看起来毫无生机。 人类对同类尸体的恐惧与生俱来，警察也不例外。 法医看多了尸体，常人可没有那种心理素质。 脚步声越来越近，冷念丞一只手死死握住手枪，做好了扣动扳机的准备。 “咔——”的一声，他藏匿的那格雪柜被拉了出来。 接下来，尸袋拉链被拉开的声音，冷念丞眼前出现了光感。 夏枫正死死注视着面前这具已经散发出尸臭味的尸体。 这人死得真惨，看得他忍不住做了一个提肛动作。 他刚准备将雪柜推进去时，冷念丞不可遏制地打了一个喷嚏。 “谁？”夏枫大声呵斥了一声。 他被刚才的喷嚏声吓得汗毛倒竖，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敢确定，刚才那个喷嚏声是从他面前这具尸袋中发出来的。 难道......诈尸了？ 不可能！尸体已经发臭了！ 夏枫猛地取出腰间那把配枪，子弹上膛的声音在停尸房被无限放大。 手枪对准尸体时，他看见一双寒气逼人的大眼睛正死死瞪着他。 “艹！” 下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冷念丞已经扣动了扳机，子弹瞬间打歪了。 夏枫扣动扳机，子弹射出时，冷念丞猛地拉起那具尸体挡住了那枚子弹。 尸体身上瞬间出现了一颗血窟窿，血液迸出。 冷念丞用尸体做盾牌，身手敏捷地跳出了雪柜。 组员听见枪声冲了进来，冷念丞在慌乱之中抓住了警察郭超当人质。 “不许动，再动我杀了他！”冷念丞的枪口指着郭超的后脑勺，只要他扣动扳机，郭超的脑袋就会溅出血花。 夏枫额头迸汗，大声吼道：“冷畜生，你逃不掉了！赶紧缴械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冷念丞失声笑道：“缴械投降？不如让他陪我一起下地狱！” “别动！快把枪放下！”夏枫几乎在吼。 “你有资格和我谈判吗？人在我手里！ 快退后，不然我崩了他！”冷念丞的五官邪气大盛，像一朵盛开的剧毒罂粟花。 郭超吼道：“老夏，开枪崩了这畜生！别管我！” 话落，他被冷念丞狠狠一个肘击，“闭嘴！” 夏枫扯着嗓门叫道：“你放了他，我退后！” “把枪踢过来，让他们全部退后！”冷念丞的眼底一片血红，整个人发狂得像一头狮子。 夏枫等人正在向后退，冷念丞擒着警察郭超步步往太平间的出口撤离。 “把枪踢过来！”冷念丞吼道。 夏枫抬起脚准备踢枪时，郭超反手一个肘击，挣脱了冷念丞。 下一秒，冷念丞举枪对准郭超时，身后传来了刘子明一声呵斥声。 “冷畜生，放心武器，缴械投降。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冷念丞没有回头，但是他感觉到刘子明的手枪已经瞄准了他的后脑勺。 ......冷念丞被一副冰凉的手铐束缚住，脑袋上戴着黑色头套，被夏枫押上了警车。 刘子明等人回眸看向人民医院的主大楼，今天这里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有惊无险！ 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追凶的第三十天，冷畜生正式落网。 昏暗的视线中，刘子明看见妍妍好像在哭，肩膀在不停地抖动。 他拍了拍妍妍的肩膀，没有说一个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冷畜生落网了，那些死去的人，还有那些因他而死的人都可以瞑目了。 下一秒，妍妍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百感交集，猛地扑进了刘子明的怀里。 刘子明心头一热，两只手悬在空中，“妍妍，一切都过去了！” 吕墨扯着嘴角笑了笑，走向二人。 昏暗的视线中，他们像战友一般紧紧相拥在一起。 这一刻，没有性别意识，只有并肩作战的兄弟之情。 夜晚寂静无声，老百姓们正在睡梦中。 警车没有发出警笛声，但是每个人的心中都在热血沸腾。 历时三十天，连环杀手终于落网了，大快人心！ 车窗外，天空已经出现了微微的光亮，黎明终于冲破了黑暗。 妍妍全程一直在默默地流眼泪，她回想起第一天来警队时，当天晚上就发生了依云湾命案。 这一路走来，她收获了许多，也失去了她的至亲。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伸出一只手，她将妍妍的小手死死攥在手心里。 她的手好凉，身体在发抖。 妍妍没有挣扎，任凭他这么紧紧地攥着，心里安稳了许多。 冷念丞被关在警车的铁笼里，失声笑道：“小庄警官，你是在哭吗？” 妍妍猛地回头看着他，怒斥道：“闭嘴！杀人凶手，你死定了！” 冷念丞继续笑道：“小庄警官，您父亲已经火化了吧？ 原本冷某准备送几个花圈去祭奠一下，可惜最近太忙了，给忘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冷畜生，你猖狂不了几时！”妍妍的眼眉立起。 刘子明攥着妍妍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和此人交流，多说无益。 警车抵达海港警局时，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五点，黑夜已经脱胎与最深沉的黑暗。 抬起头时，所有人看见一轮若隐若现的日出正在努力往上攀爬。 待到它熬出头时，便是阳光洒满大地。 江洋熬红了一双眼睛，扯着嘴角欣慰地笑了笑：“刘队长，祝贺你！”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江局长，事情还没完，大鬼还没有入网！” 江洋眉头蹙了蹙，问道：“大鬼不是冷念丞吗？” 吕墨摇着头，说道：“江洋，现实很残酷，你要做好颠覆三观的心理准备。” 说完，夏枫已经押着冷念丞走进了海港警局。 办公室文职警察看见这一幕，纷纷站了起来。 方小可带头鼓掌，警局一楼大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江洋走进冷军的办公室，发现屋内灯亮着，但是人不见了。 他拨打了冷军的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熟悉的声音，“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cannotbeconnectedforthemoment,pleaserediallater.” 随后，他将电话打到锦泰宾馆的服务台，让服务台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到冷军的房间。 很快，服务员回复说房间电话无人接听。 江洋又让工作人员去房间看看，很快收到的结果令他感到震惊。 酒店工作人员说，冷军的房间里没人。 他们调取了监控，声称冷军一夜未归。 “江局长，冷军在酒店吗？”刘子明问道，吕墨和妍妍站在他的身后。 夏枫押着冷念丞去了一号审讯室！ 这场审讯工作，他们希望冷军在场，方便对峙。 江洋抬起头看向三人，神色有些黯淡。 “出什么事情？”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刘子明的心头。 “冷厅长不见了！”江洋说道。 刘子明突然立在原地，眼神呆呆的，妍妍轻轻推了推他，他这才回过神来。 “我们疏忽了他，他一定是跑了！” 江洋眉头紧蹙，吕墨见状，将这些日子经历的一些事情和他长话短说。 “什么？你们怀疑冷厅长是冷畜生背后的保护伞？”江洋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 刘子明黑着脸说道：“现在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正文 第597章 机场追捕，冷老头子 江洋带着人赶到锦泰宾馆时，冷军的行李都在，唯独不见护照、身份证、钱包等重要物品。 时间仿佛凝固了，江洋不可思议地看着这间房间。 他会去哪里？他真的是冷畜生的保护伞吗？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一团疑问在心头弥漫，江洋的心脏像被人死死揪着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把你当成家人一样信任，你却不是我所看见的那样。 他一遍遍拨打冷军的电话，手机里那个女人不厌其烦地让他稍后再拨。 一番微信轰炸，短信轰炸，冷军连个屁也没有回复他。 “老领导，你当真跑路了？”江洋回过神来，低声自语道：“你为什么要跑，你究竟犯了什么罪？” 江洋的状态很不好，脑袋里乱糟糟的。 手下让他先回去休息一会儿，被他拒绝了。 坐在冷军的床铺边，他抱着脑袋开始从那天收到老领导第一条微信开始追忆。 他整个人的状态很懵，那些年两人一起共事的画面在他脑袋里面像放电影一样，一帧一帧不停地闪现。 他不敢相信，军功显赫的老领导竟然是最大的幕后黑手。 ......半个小时后，江洋收拾好心情走出冷军的房间，直奔海港警局。 夏枫一组人正在审讯室盯着冷念丞，为了防止他畏罪自杀，刘子明特意叮嘱将此人脑袋上面戴了头盔。 对于这种穷凶极恶的死刑犯，他们不得不使用这样特殊的方式。 夏枫笑得一脸轻蔑，“冷畜生，别折腾了，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冷念丞的身体猛地向前倾，无奈身体已经被牢牢束缚住。 “刚才没弄死你算你走运！我要见我的律师，我要见你们冷厅长！”冷念丞的声音很嚣张。 夏枫失声笑道，“冷畜生，冷军那老小子已经跑路了！” “什么？跑路了？”冷念丞的语气颇为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我们调查到他儿子冷海在瑞士生活，他现在也许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 不过他是跑不掉的，我们的人正在赶往机场。 前往瑞士的航班已经收到通知，延迟飞行时间。” 话落，冷念丞心口一紧，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没了靠山。 ......刘子明带着殷凯和大龙等人一同赶往海港市机场，警方已经联合机场安保部门将机场全部封锁。 环视四周，机场大厅到处都是人，冷军会藏在哪里？ 大龙怒斥道：“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老小子竟然是幕后的大鬼，看着人模人样的。” 殷凯拍了拍大龙的肩膀，两人从澳洲回来后，友谊的小船越划越顺。 “大龙！哪里都有坏人，警察队伍里面也会有害群之马！这就是复杂的人性！” 大龙点点头，继续说道：“警察系统里面出现害群之马危害巨大，更何况是这么大的官员。 你们说，那老小子包庇冷念丞的目的是什么？” 刘子明看向二人，将手里一份关于冷军身份信息的资料递给了二人。 两人快速看完后都感到很震惊，冷军和冷俊峰竟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也就是说，他是冷念丞的叔爷爷。 大龙怒斥道：“这就解释通了，原来这老小子和冷畜生是一家人！” 殷凯刚想说几句时，眼睛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刘队，快看！ 你左边45°的方向，那个人的身形很像冷军！” 刘子明猛地回眸时，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刘队，我带人去前面看看！”殷凯带着一组人朝着刚才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大龙带着一组人蹲守在机场的后门，里外包抄那老小子。 王远带着刑侦二组死守在机场的出入口。 “冷军身上可能有武器，枪子儿不长眼睛，你不要出头。”刘子明特意看了看妍妍，担心她报仇心切，会冲上去送死。 妍妍点点头，说道：“刘队，您说过，无畏的牺牲是愚蠢的，我记住了！” ......冷军一袭黑衣，戴着黑色口罩，正躲在柱子后面往出口处移动。 他小心翼翼，生怕被他们看见。 眼看着很快就要到达机场出口时，他发现门口已经被便衣警察包围得死死的。 王远负责蹲守机场出入口，猛地抬头看见了冷军，大声呵斥道：“别跑！” 这一嗓子将刘子明等人的注意力都拉到机场出入口的方向。 刘子明远远望去，一名黑衣男子正在拼命地奔跑，身形看起来和冷军几乎无差。 “老小子跑得还挺快的！ 各部门注意了，一定要抓住冷军，活禽！ 他手里可能有武器，大家要注意安全！” 一群便衣追了上去，冷军穿梭在机场大厅，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跑。 他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体力完全不如从前。 过去当刑警那会儿，他的跑步速度和耐力可不是现在这般窝囊，当年他轻轻松松追着罪犯能跑十里路。 现如今，蛇追着屁股尖儿了，他的速度却愣是提不上去。 机关算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角色互换，变成了被警察追捕的对象。 真是巨大的讽刺，这一切都是拜冷念丞所赐，“浑小子，叔爷爷保不住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妍妍突然停了下来，她四周看了看，准备从前面包抄冷军。 “妍妍，别心急，他跑不掉的！”刘子明已经看出了妍妍的想法，他现在是妍妍肚子里的蛔虫。 冷军不住回眸看向身后的警察，不小心扭了一脚，忍着剧痛继续奔走。 眼瞅着刘子明他们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时，他自知逃脱无望，抱住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充当人质。 四周人群一阵慌乱，小女孩的爸爸妈妈直接吓哭，求冷军别对他们的孩子动手。 王远举着手枪步步紧逼，冷军的枪口指着小女孩的后脑勺，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 刘子明举起话筒开始喊话，“冷军，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你要记住你曾经在国旗下立过誓，永远要将人民的利益永远摆放在第一位。 你现在却用枪口指着一名小女孩，警界系统所有人都因你而蒙羞。 冷军，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赶紧放下枪.......” 刘子明正在喊话，妍妍情不自禁哭了出来。 当初第一天来警队时，警局上下相亲相爱，包括保洁阿姨、门卫大爷都像是一家人。 现在这个大家庭里面出现了违背警察信仰的人，一个是她已经过世的父亲，一个她曾经喊过他冷伯伯。 两家人在她和冷海小的时候，就已经接下了娃娃亲。 没想到人心险恶，她的冷伯伯顶着一张笑脸面具，干的都是吃人的事情。 冷军的情绪很激动，手在剧烈颤抖，怀里的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 “孩子，对不起，爷爷没办法！ 你放心，等爷爷安全了，一定放了你！”冷军在小女孩的耳朵低语道。 小女孩受了惊吓，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 她猛地咬了一口冷军的手，疼得冷军差点松开了手。 “妈妈——”小女孩哭得大颗大颗眼泪迸出，她母亲要冲上去，被警察拦住了。 “小霞——警察同志，你们快去救救小霞！她才五岁啊！” 冷军眼眉突然立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怀里的小女孩，问道：“你叫小霞？” 小女孩哭着说道：“大坏蛋，小霞狠你！” 说完，小女孩再次猛地咬了一口冷军的手，这次比刚才还狠。 冷军的精神已经涣散，小霞，这小女孩竟然叫小霞。 他突然松开了小女孩，小女孩哭着奔向了妈妈的怀里。 这时，王远已经站在冷军的身后。 他猛地扑上去锁死了冷军的脖子，一个快速抱摔，冷军被他制服了。 刘子明上前铐住冷军的手腕，眼神散发出凛冽的光，“妍妍，戴头套的活儿交给你！” “yes,sir!”说完，妍妍一双漂亮的眼睛顿时散发出熠熠生辉的光。 刘子明的脑袋里响起了熟悉的BGM，“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把每个黑暗的地方全部都照亮......” 正文 第598章 审讯室内，最后挣扎 “妍妍——”冷军被戴上黑色头套前，眼神复杂地看向她。 妍妍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有吱声。 刘子明语气不悦道：“冷军，你不配喊她妍妍，麻烦称呼她庄警官。” 妍妍突然抬眸看向刘子明，眼睛里面熠熠生辉，“刘队，你打算让我提前转正吗？” 刘子明笑得大快人心，“通常情况下实习生三个月转正，表现优异者一个月转正。妍妍，你配得上警官二字！” “谢谢刘队！”妍妍瞬间满眼都是小星星。 下一秒，冷军的视线变得一团黑，他的脑袋被黑色头套给蒙住了。 刘子明亲自押着他往机场门外走去，并且在他手上放了一件外套，给他留了最后的体面。 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大家忙到现在都还没吃饭，但是却不觉得肚子饿。 两只大鬼终于落网了，接下来就到了最后的审讯环节。 方小可已经替大家点了盒饭，四荤两蔬一汤。 不得不说，小可这姑娘文职和后勤保障的工作做得不错。 刘子明押着冷军快速走进二号审讯室，他现在没有心情吃饭。 冷军脑袋上的黑色头套被摘下后，一双苍劲的眼睛遇见强光瞬间闭上了几秒。 等到缓过神来，他睁开一双眼睛，看见刘子明正站在他面前，一脸胜利者的姿态。 他刚想发怒，看见江洋也在场，瞬间低下了头。 这场面令他十分尴尬，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江洋，更不愿意与他对视。 江洋的眼眶瞬间迸泪，浑身在发抖，情绪看起来很激动。 见状，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先退了出去，他知道江洋现在需要一个答案。 门关上后，江洋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冷军，语气哽咽道：“老领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您邀请我来坐镇海港警局局长这个位置，不会是让我来看您怎么落马的吧？” 冷军长出了一口气，眼神自始至终不愿意看着江洋那双正义的眼睛。 江洋的眼睛太正义，多看一眼，他的面部仿佛被一团火狠狠灼伤。 那种感觉就像被人用手掌掴耳光，火辣辣地疼。 江洋看着冷军的一头白发，他好像瞬间又苍老了十岁。 他今天穿着一身便衣，很像坐在公园长椅上休息的大爷。 昨天他两鬓还有点黑色的短发，这会儿两鬓斑白，像是用了白色的染发剂。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冷军嘴角抽搐了几下，终于开始发声，“江洋，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原本将你调过来是为了为我所用，没想到你一头扎进案件调查中，像一匹不受控制的野马。 答案每次都在你的嘴边呼之欲出，我发现自己终究是作茧自缚了。 江洋，让你来海港警局是我做出最失败的一个决定，我现在很难堪。” 话落，冷军嘴角扯起一丝苦笑。 江洋眼眶迸泪，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问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因为您和冷俊峰是亲兄弟？” 冷军嘴角又抽搐了几下，随后失声笑道：“这个刘子明果然是个人才，终于被他查到了！ 没错，冷俊峰是我的亲大哥，冷念丞是我大哥的孙子。 我答应过我大哥，只要我在位一日，就会护着那浑小子一日。” 江洋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怒道：“在您眼里不分青红皂白，包庇杀人凶手就是你护着他的方式？ 老领导，您的三观被狗吃了？您当初可不是这么教我的！” “江洋，你别把我想得太干净。不瞒你说，二十年前的事情也有我的份......” 刘子明三人站在外面戴着耳机听得清清楚楚，他们都没想到冷军这么快就交代了。 看样子，这场追凶之旅，他也累了，倦了，乏了...... 也许从知道孙梦跳楼身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自己的归宿。 今天在机场那一出，无非是最后扑腾几下，不痛不痒地挣扎。 “刘队，咱们还要不要进去？”妍妍摘下耳机问道。 刘子明摆了摆手，说道：“看样子不需要我们亲自审讯，江洋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江洋一听跳了起来，“老领导，您糊涂啊！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只手摭天的人原来是您！” “没办法，谁让他是我大哥呢！一家人总要互相帮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大哥被警察带走。” “包庇他们犯下的滔天大罪，就是您对他们的帮助？老领导，我看不懂！” 冷军已经没什么好隐瞒了，“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情分，说不清！ 当时我一心想护着大哥，谁曾想越陷越深，到后来发现自己已经在泥潭里面生根了。” 江洋浑身发抖，眼眶血红，“说说十年前冷氏人口失踪案吧！” “江洋，我累了，让我歇一会儿。”冷军突然捂着心口，面色煞白。 江洋知道他有高血压，眼睛看向审讯室那张单面透视镜。 刘子明走了进来，嘴角扯着胜利者的笑意，手上拿着高血压药和一杯水。 冷军猛地抬起头看向他，额头迸汗。 他的眼神没有一丝好感，心口跟着一紧，语气阴冷道：“刘子明，你以为你赢了吗？” “至少你也没赢，你的损失可比我大得多。 首先，你余生即便不吃枪子儿，也要将牢底给坐穿。 其次，孙梦死了，一尸两命，你成了真正的孤寡老人。 你儿子在瑞士事业正在上升期，如果对方公司知道你的情况，你让冷海如何自处？ 冷军，你这一生军功赫赫，这都没几天了还是被揪了出来。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冷军黑着脸看向刘子明，眼神里面杀气腾腾，“说！” “别动怒，以前孙梦每天替你准备高血压药，以后到了牢里每天会有工作人员为你送药。 冷军，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多端就要受尽惩罚。 孙梦的孩子，不对，是你们的孩子死于你俩的罪恶之手！” 刘子明话里话外总是提起孙梦和未出世的孩子，就像用一把刀反复在冷军的心口狂扎。 ......殷凯和大龙出现在一号审讯室。 “殷副队，陆副队，此人嘴巴很紧，一直不愿意交代。 板上钉钉的证据摆在他面前，这家伙愣是和我和稀泥！”夏枫语气不悦道。 “让我们来会会他！”大龙说完，夏枫先出去了。 冷念丞戴着头盔只露出两只阴鸷的眼睛，连大龙这么个钢铁硬汉心口竟然也抖了一下。 “阿凯，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家伙的窗户长得真可怕！” “人心有多黑，眼神就有多阴暗，他的眼睛就像贴了一层黑色车膜。 大龙，咱们先进去会会他！”说完，两人走进了一号审讯室。 冷念丞抬头看向二人，轻蔑地笑了笑：“喲，又来两个虾兵蟹将，让你们刘队过来！ 他不来，我什么也不会说！” “冷畜生！你还有的挑吗？ 我和阿凯是警队的老人了，审讯一个你绰绰有余，不用麻烦我们刘队。 对了，你叔爷爷在隔壁已经撂了，你也赶紧的吧！ 早点结案，大家伙儿都等着休年假！”大龙大声说道。 “这么想送我去东城河挨枪子儿？”冷念丞的眼睛扯起笑意，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不是我们想不想，这是你的归宿！ 法律不会容你，民心不会容你，那些因你而死的亡魂正在等着你！” 正文 第599章 审讯战术，心理捶打 冷军身体突然不适，刘子明宣布中场休息后，转身去了一号审讯室。 大龙扯着嗓门骂道，“刘队，这浑蛋杀了这么多人，一点忏悔之心都没有。 他说见不到您不会交代，我和阿凯被这浑蛋鄙视了，这里交给您了。” 刘子明拍了拍二人，“你们在外面旁听吧，未来这些审讯工作我迟早要全部交给你们，以后刑警队要靠你们了。” 殷凯心口一紧，连神经粗线条的大龙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刘队怎么话里有话，好像马上要退休的人是他。 两人刚想开口问个明白，刘子明已经走进了审讯室。 吕墨和妍妍刚才也听见了，刘队的语气好像是要和海港警局告别。 走进审讯室，冷念丞猛地抬起头看向刘子明，一双阴鸷的眼睛难掩兴奋。 他的声音从铁盔里面发出来，音质发生了一些变化，听起来令人后背发凉。 有一瞬间，刘子明的头皮甚至紧了一下。 这要是换作一般心理素质的警员，这声音能吓出心理阴影。 “刘队，麻烦尊重一下人权，把这个铁头盔给我拿开。” 刘子明没有吱声，身体步步紧逼冷念丞。 这是他的审讯战术，俗称沉默的力量，在心理上捶打罪犯的防线。 下一秒，他距离冷念丞只有一拳头的距离。 冷念丞脑袋上的铁盔被摘下后，刘子明看见他额头上迸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脸色比过去苍白了许多。 “hi，刘队，咱们又见面了，还是在这间一号审讯室！”冷念丞笑得还挺开心，数罪并罚，他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都说事不过三，你不会再有第四次机会出现在这里。 很快你会被送进死刑犯的E区牢狱，那里面都是你的同类。 他们和你一样，一群穷凶极恶、草菅人命的杀人犯。” 刘子明的语气十分低沉，听不出憎恨，也听不出兴奋，在气势上令人捉摸不透。 冷念丞突然鼻子嗅了嗅，笑得一脸妖孽，“刘队，你戒烟了？为了小女警吗？” 刘子明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冷畜生还有心情问他这些，有些出乎意料。 妍妍正戴着耳机，脸颊一阵滚烫，这冷杂皮好端端提她作甚？ 刘子明没有做出很大反应，他扯了扯嘴角，继续说道：“怎么，你很怀念我身上的烟草味？” “当然！睡梦中经常会梦见这一幕！ 我们之间距离很近，近到我能够闻见你身上的气味，还能听见你的心跳声。 你的心脏会说话，你知道吗？”冷念丞笑得一脸苍白，眉宇之间浮上了虚弱的病娇感。 刘子明轻笑道：“它都说了些什么了？” “它说，冷畜生你是个王八蛋，你就该下地狱。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作恶就要受到惩罚。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下地狱吧您嘞！”冷念丞笑得一脸邪魅，像从地狱爬上来的魑魅魍魉。 “冷念丞，没想到你还挺幽默，不过这些只是你的主观臆想。 如果我的心脏会说话，它一定是这么说的。 冷念丞，你是一个可怜虫。你目睹了你母亲惨死的画面，然后设想出一个假想敌。 你将张萍设想成杀死你母亲的真凶，这样你才有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念支撑。 这些年，你就是凭借这份恨念活着。 正所谓，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一生治愈，很不幸你属于后者。 冷念丞，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这不是你滥杀无辜的借口！” 刘子明话音刚落，冷念丞收起嘴角最后一丝微笑，“你凭什么说张萍不是杀死我母亲的真凶，我亲眼看见她出现在事故现场！刘队，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 “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你的母亲只是出门拿了一趟快递，惨遭飞来横祸。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我们已经调取到当年事故的全部卷宗，以及路段监控，还有你二婶张萍的人证。 多名家佣表示，当时你二婶正在家中辅导冷静秋做作业，她有不在场的有力证据。 冷念丞，承认自己有人格分裂，心理疾病，这很可耻吗？ 还是你觉得不设想出一个假想敌，你的日子就没法继续下去，你心口的悲愤将无处发泄？” 刘子明不卑不亢地说着，冷念丞的脸色越来越阴郁。 他的脑袋突然一阵刺痛，脑中浮现出母亲惨死的画面。 他好像穿进了那段记忆，一会儿看见张萍抱着那只猫冲着他扯起狞笑，一会儿眼前又什么都没有。 突然，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刘子明，嘴角扯起诡异的笑容，“刘队，你们都被张萍骗了！ 她嫉妒我的母亲，是她处心积虑害死了我的母亲。 从我母亲去世当天，我就恨透了你们警察。 当年你们不愿意相信一个孩子说的话，OK！现在我是一个成年人，我可以为我所说的每一个字立誓。 千真万确，张萍是杀人凶手，你们快去抓她！” 刘子明心口一紧，冷念丞的样子很诡异，像一只从地狱爬上来的邪祟。 他的眼神恍惚不安，像游离在正常人和非正常人之间。 这时，吕墨的声音传进了刘子明的螺旋耳机，“刘队，他开始发作了，赶紧换一个话题！”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将两只手放在冷念丞的肩膀上，试图让他保持冷静。 冷念丞眼睛看向刘子明时，眼眶里面一片血红。 “冷念丞，你为什么要杀死蒋晓雯，为什么要制造出连环杀人案？” “这很重要吗？”冷念丞突然微微一笑。 “当然！杀人总要有原因，除非你承认自己对杀人有瘾！” “可以给我一杯水吗？小女警！”冷念丞的眼睛突然看向审讯室那扇单面透视玻璃镜。 妍妍心脏狠狠一缩，被冷念丞的眼睛对视上，她本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摘下耳机，她给这浑蛋倒了一杯水送进了审讯室。 冷念丞扯着颇有玩味的笑意上下打量着她，“小女警消瘦了许多，令父的死我已经知道了，请节哀！” 妍妍心尖颤栗，却一言不发，她知道冷畜生在挑衅她。 冷念丞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令父是警界的败类，人人唾之，死后无人祭奠，冷某也唏嘘不已。” 妍妍气得眼眉立起，但是硬生生被她压了下去。 刘子明回眸看向妍妍，经历了这么多，妍妍俨然已经成长了许多。 她不再是那个一点就炸的鞭炮，她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喜怒哀乐。 妍妍退出审讯室后，冷念丞看向刘子明，笑道：“真可惜，小女警已经变得和你们一样无趣！” 正文 第600章 倦了累了，想要逃离 刘子明猛地拍了一下审讯室的桌子，怒斥道：“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杀了蒋晓雯？为什么要引发一场连环杀人案？” “因为我痛恨女人，痛恨她们的欺骗和谎言，她们都该死！”冷念丞几乎在吼，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 刘子明心口一紧，取出一支烟抵在鼻尖，狠狠嗅了嗅，“冷念丞，说说吧！事到如今，无需隐瞒！” 冷念丞沉默了数秒后，一对瞳孔之间难掩那份绵绵恨意。 “三年前蒋晓雯故意在黑色网站接近我，我被她精湛的虐猫技术折服，于是我们很快线下见面。 她把我拿捏得死死的，好像天生就是我的宿敌，而我却爱上了她。 我将她一手打造成一流的网红吃播，艾拍APP所有的资源向她倾斜。 我唯一的报酬就是她用真心爱我，但是换来的确是欺骗。 她处心积虑接近我三年，竟然是为了二十年那桩盗肾案。 当我知道她接近我是为了给她姐姐报仇，你知道我有多么绝望吗？ 我竟然是她杀死爷爷的一颗棋子，我被她利用了！ 那种心情就像是一颗滚烫的心掏出来给她，却被她狠狠踩碎，最后还丢进油锅里一遍遍煎炸。” 刘子明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所以你因爱生恨，于是残忍地杀了她？” 冷念丞头摇得像拨浪鼓，“NO！NO！NO！ 我当时给过她机会，只要她向我求饶，我可以不杀她。 她一心求死，于是我成全她喽！ 后来我才知道，她得了尿毒症晚期，已经时日不多。 原来这一招叫破釜沉舟，她竟然利用自己的死，让警方调查她，然后牵扯出二十年前的旧案。 不得不说，我大舅子策划的这场复仇之路确实有两下子......” 听完冷念丞对依云湾命案的交代，刘子明额头上、身上已经全部都是汗。 “冷畜生，沐婉晴和李漫妮的死又是为何？她们该死吗？” 冷念丞微微一笑，眼神光已经彻底暗淡，“她们当然该死！她们接近我都是为了当上冷太太！” “浑蛋！你怎么不说，你接近她们是为了取出她们腰间的肾脏，去救活你爷爷！ 你不觉得你很擅长给自己犯下的罪孽找各种借口吗？ 你将自己幻想成高高在上的裁决者，这一切都是你内心的恶念在作祟。 你不是上帝，你无权裁决任何人！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现在轮到法律和正义来裁决你！” 冷念丞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拜托，能不能换一句台词，我的耳朵都要起茧了。” 刘子明再也无法克制内心一团熊熊大火，双手拍在桌上，“浑蛋！老子现在再给你倒一杯水，请你将沐婉晴和李漫妮的死给我交代清楚。” 说完，他走出审讯室接了一杯水，让妍妍进审讯室做记录。 妍妍拿着录音笔和笔记簿坐在刘子明身边，开始对冷念丞的口供做记录。 刘子明将水杯推到冷念丞的面前，语气散发出不可拒绝的威力，“冷念丞，说出你的罪孽！” 冷念丞耸了耸肩膀，轻笑道：“小女警在这里，你确定要听那些涉及颜色、血腥的场面？ 对了，那个女作家沐婉晴骚得很，女仆装、sm，没有她不会的。” 话落，妍妍一双漂亮的眼睛直视冷念丞，她的语气不卑不亢：“冷念丞，现在你的听众只有我们，难道你想坐在审判席当着所有人的面阐述你的罪孽深重？ 冷氏药业集团的脸面将会在众人面前被你撕破，你确定要让所有人看见冷氏家族的狼狈？ 不如先从这朵小红花开始说起吧！它是你一手策划的连环杀人案中的一个醒目的犯罪标记！” 妍妍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中取出当初在死者蒋晓雯家中发现的一根发带。 那根发带上面镶嵌了一枚小红花，夺目的红色背后暗藏着血雨腥风。 她甚至可以闻见浓浓的血腥味，看见大片大片的血红色场景出现在她的眼前。 冷念丞眼神一紧，突然微微一笑，“不过才一个月的时间，小女警进步惊人呐！ 刘队，小女警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都开始学会攻心了。” 下一秒，他的眼神幽幽地盯着面前的小红花头绳，眼眶里面的神采寒凉又绝望，“一切都该结束了！” 话落，他身体不住地打着哆嗦，似乎很冷。 看得出来，这根小红花头绳让他想起了死者蒋晓雯。 他自顾自地哭了一会儿，再次抬起头时，眼神特别恐怖。 刘子明和妍妍的心脏忍不住一阵发紧，这货的精神状态已经游走在正常人和非正常人之间。 通常这类人格分裂的人，都极其擅长自怨自艾，自我怜悯，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他们。 审讯室里，冷念丞交代了犯罪标记背后的秘密，交代了连环杀人案所有的经过...... 审讯结束后，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刘子明和妍妍走出审讯室，两人的面部表情除了唏嘘不已和震惊，更多是案件真相大白之后的那种疲倦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准备了几个月的考试，试卷交上去后，整个人的身心都释放了。 就像作者掏心掏肺完本一部小说后，那种意犹未尽，但是故事已经ending。 至于冷军那边，在大龙和殷凯的盘问下，他已经全撂了。 “刘队，冷军已经承认他是冷家背后的伞！ 二十年前是罪恶的起源，自此罪恶一发不可收拾。”殷凯说道。 大龙唏嘘不已，忍不住插了一句话，“没想到他为了兄弟之情，竟然连警察的信仰都不要了。” 殷凯幽幽地说道：“人性这东西没法解释，有些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对父母掏心掏肺； 有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看起来正人君子，一旦犯罪比普通人更狠，而且更便利。” 刘子明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眼神中散发出前所未有的疲惫感。 他突然感觉自己干不动了，也许很快他就要提前离开刑警这份工作。 母亲说得对，追凶的过程太好消耗心力、精力、体力。 经历了一切，尤其是在老庄举枪崩了自己那一刻，他已经倦了。 “大龙、阿凯，罪犯未判决前会羁押在看守所。 一旦判决后，如果不是死刑立即执行的，他们会被送到监狱。 今晚冷军和冷念丞会留宿在看守所，等待明天法院做出司法判决，通知看守所的人盯紧了。” 大龙和殷凯点点头，却感觉出刘队的异样。 他们在一起共事多年，很少看见这样的刘队。在他们印象中，刘队永远是打不死的小强。 妍妍和吕墨看见刘子明的寸头上面多出许多白发，刘队好像也老了许多。 ......两只大鬼落网后，偌大的海港警局慢慢从一片压抑的氛围中开始有了生机。 江洋回过神来，重新振作了精神，立即通知全体警员在大会议室集合。 三楼会议室，全体警员鸦雀无声，所有人脸上却难掩兴奋和大快人心。 江洋走进会议室，眉宇之间的情绪很复杂。 这场无硝烟的战争，其实谁也没有赢。 不过那些死去的无辜者，那些失去至亲的家庭，他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可是当一口气回过神后，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会带着伤痛继续活下去。 这笔账，永远都算不清。 案件已经尘埃落定了，因为冷军的事情，江洋的心头百感交集。 落座后，他沉默了数秒后开始发声，“各位海港警局的同仁们，现在是北京时间20点整。 我们召开这次紧急会议，目的是对多起命案的详情进行一次大梳理，也是对连日来工作的一次扫尾工作。 今天凌晨和上午，两名罪犯已经通通落网。 从中午一点多开始，刘队长、殷副队、陆副队已经对两名罪犯进行了审讯，罪犯已经全部撂了。” 话落，会议室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江洋的心情依旧很沉重。 他摆了摆手，示意刘子明将案件的细节和大家做一次汇报和梳理。 刘子明坐在话筒面前，脸上的表情是这一个月以来最佳的一次。 所有人发现他的脸色不黑了，两颊上面的肌肉甚至还出现了微微的潮红色。 大家说得没错，刘子明的脸就是一张阴晴表。现在真相大白了，他的脸色也就晴朗了。 他将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十年前的人口失踪案、3月16日以后发生的连环杀人案以及多起人命案全部进行了详细的解说...... 现场鸦雀无声，安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那些触目惊心的命案，让在座所有人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对罪犯的底线再一次刷新，人性的恶毒永远没有底线。 正文 第601章 严勇果果，修成正果 散会后，大家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海港市人民法院会对冷念丞和冷军进行最终判决，他们终将会替自己犯下的罪孽买单！ 江洋立在窗户前，眉宇之间尽显落寞和忧伤。 海港警局全员加班了一个多月，所有人终于可以回家睡个安稳觉。 他听见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听见有人发出大快人心的笑声。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看向寂寥的黑色夜空。 做梦也没想到，冷军在二十年前已经违背了警察的信仰。 他竟然是一个在正义和邪恶之间游走的双面人。 想起那晚两人在办公室推心置腹畅聊人生和格局观，他突然觉得那一幕很讽刺。 冷军在他心里，如父如兄如师，他是一个浑身散发出正义感的领导者。 江洋曾经发誓一辈子都会对他心怀感恩，只要他开口，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一定拼尽全力。 现在板上钉钉的证据摆在他的面前，他视为信仰的老领导竟然是一个包庇杀人犯的保护伞。 他包庇的人是残忍的凶手，是毫无人性、人格分裂的杀人魔头。 心头百感交集，亲眼看着信仰在自己面前崩塌，江洋心里的那座大厦正在土崩瓦解。 他很想蹲下身子抱着自己的膝盖，舔舐一下自己的伤口。 突然，他感觉一只手很有力量地拍在自己的肩膀上。 回眸时，他看见刘子明冲着他微微一笑，“江局长，一起去吃个夜宵吧！” 江洋脸色颇为尴尬，“不了，你们聚吧！” 说完这句话，他扯起一个牵强的笑意，转身离开了。 刘子明看着他的背影，心口一紧，江洋刚才的眼眶是湿的。 “江洋，我能理解你！ 老庄举枪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刘子明看着江洋的背影消失在长长的走廊上。 “刘队，大家都在楼下等你！”妍妍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刘子明回眸时，看见妍妍一张娇俏的小脸扯起了最近鲜少出现的笑容。 妍妍笑起来最好看了，像春天的花一样。 他知道可爱的妍妍正在想法设法安慰他，她一定是看出他现在心情很糟糕。 一个大男人让一个父亲刚离世的姑娘安慰自己，他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 “走吧！”刘子明在努力地强颜欢笑。 两人走下楼时，大龙、殷凯、严勇、夏果果、吕墨已经齐刷刷地站在楼下等他们。 刘子明发现，严勇和夏果果竟然手牵着手，公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兄弟，这是官宣的意思吗？” 严勇笑道：“没错！果果已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今晚这顿我请客。海底捞走起！” 话落，所有人看向了夏果果，这个冰山美人竟然脸红了。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连一座冰山也能融化。 妍妍突然轻声叹了一口气，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明白妍妍的心意，他何尝不希望像严勇和夏果果一样，大大方方牵着妍妍的小手。 但是他不能自欺欺人，老庄的死，必然有他一份力。 从师母的眼神中，他早已经知道这辈子和妍妍没有可能了。 即便妍妍愿意为了他冲破一切世俗障碍，他自己也很难自处。 以后逢年过节，他拎着节礼去丈母娘家，看见老庄的遗像摆放在客厅，他无法面对这一切。 妍妍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可是未来的日子两人难免会发生矛盾。 如果吵架时，两人当中谁再提及这段往事，老庄的死会成为一个导火线和一个雷区。 最近两人都在刻意避讳这个问题，但是心里其实都过不去这个侃儿！ 可爱的妍妍，她美丽大方，善解人意，她值得拥有更好的男人。 他是谁？一个人到中年的老刑警，一个鳏夫带着年迈的母亲和幼小的女儿。 他何德何能拥有天使一般的妍妍。 妍妍现在只是涉世未深，一时半会儿被他迷了眼睛。 等到妍妍见过世面，见山见海见星辰，她一定会后悔嫁给他这个糟老头子。 更可怕的是，这两天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萌生出想要离职的想法。 离职之后，没有刑警队长这个美名的加持，他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中年男人。 “刘哥，想啥呢！快上车！” 七个人开了两辆车，严勇副驾驶坐着夏果果，后座空着明显是留给刘子明和妍妍的。 吕墨见状，很识趣地坐上了大龙那辆车。 “走吧！别让大家等急了！”妍妍低着头走上车，一双漂亮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气。 刘子明心头一紧，紧跟其后。 两人上车后，妍妍看见夏果果副驾驶座位上贴着一个卡通标签，上面写着“老婆专座”四个字。 没想到连不懂风情的严医都变得这么会哄女朋友，她身边这块木头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块朽木。 一群人抵达海底捞火锅店，决定敞开肚皮大吃严勇一顿。 大龙这个铁憨憨笑着说道：“这次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严勇这小子，不仅立了大功，还抱得美人归。 严勇，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 严勇笑了笑，看向果果，“那得听我们家果果的！” 果果瞬间脸红，夹了一片毛肚放在严勇的碗里，“吃吧！” “哈哈！果果脸红了！ 严勇，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追到果果的？”大龙继续不依不饶地追问道，根本没有理会殷凯在旁边使劲推他。 严勇一脸幸福地说道：“原本我以为这辈子都追不到我的女神果果，没想到有一天法医室出现了一只蟑螂，果果吓得扑进了我的怀里，然后我们就掉进了爱情的海里......” 大龙笑着追问道：“那只蟑螂呢？它可是你们的月老啊！ 你们最好把它供起来，好生养着。” 果果嘟哝了一句，“当时被勇哥一鞋底板给拍死了，当场爆汁！” ......这顿饭，全程没笑脸的人只有刘子明和妍妍两人。 大龙心里咯噔了一下，打算继续活跃气氛，“我提议大家敬刘队一杯，刘队辛苦了！” “刘队，我一口闷了，您随意！”大龙很豪爽，仰头将一杯酒灌进了肚子里。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随后脑袋往后一仰，一口闷了杯中酒。 喝完酒，他吃了几颗花生米，语气低沉道：“跟大家宣布一件事情，我准备辞职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妍妍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喉咙里溢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累了！倦了！余生只想好好陪着娜娜和母亲！”刘子明替自己填满了酒杯，仰头又是一杯。 吕墨拉了拉他的手臂，劝道：“刘队，少喝两杯，明天还有扫尾工作！” 刘子明笑了笑，看向吕墨，“兄弟，哥哥敬你一杯，以后有空我带娜娜去省城找你玩。” “没问题！随时欢迎！”吕墨感觉出刘子明的异样，也很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人一旦心累了，总会想要逃离伤心地。 也许逃离一个月，也许会更久，也许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回来。 老庄的死和冷军这颗毒瘤落网，让刘子明感觉心累了，心寒了，心凉了。 妍妍一边吃菜，眼泪一边滴落在碗里，这顿饭菜最后不欢而散。 ......一个月后。 海港市人民法院门前挤满了围观的群众，还有许多当地和从外地赶来的媒体记者。 这场轰动全国的连环杀人案，这场新案旧案背后千丝万缕的爱恨情仇，终于等到了真相大白的一天。 妍妍穿着一身正式警服，甩着高高的马尾辫，一身正气地拎着公文包走进了人民法院。 今天是冷念丞和冷军的判决的日子，也是她正式成为一名人民警察的日子。 正文 第602章 二冷最终，宣判结果 “现在宣布冷念丞犯故意杀人罪，绑架罪、危害社会治安罪等，数罪并罚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冷军犯包庇罪、窝藏罪、帮助毁灭、伪造证据罪、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等，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缓期执行，二年期满依法减为无期徒刑，终身监禁，不得减刑、假释。”...... 法官宣判后，四周鸦雀无声。缓过神后，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冷军一头白发苍苍，身体佝偻着，像是一夜苍老了二十岁的老者。 审判结束后，他回眸看向冷念丞，一双原本苍劲有力的眼睛变得浑浊无力。 冷念丞在听见死刑二字时，身体不由自主抖动了一下。 他并不害怕死亡，身体却本能地发抖，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这是害怕、恐惧、还是灵魂出窍。 法警押着他准备前往监狱时，发现他的身体已经绵软无力。 两名法警用力抓住他的手臂，给他一个有力的支撑。 冷念丞和冷军短暂对视了几秒，纷纷被押往监狱。 冷军被关进了政治犯的监狱，冷念丞被关进了东城河监狱，死刑犯的E区牢房。 两扇漆黑的大铁门像一张大嘴缓缓张开一个大口子，警车开进了东城河监狱。 面前是一幢陈旧的建筑物，两边都是荷枪实弹的武警站在大门口。 很快，他被带进了守卫最森严的E区牢房。 这里位于地下负一层，一群人经过几重关卡和一道道铁栅栏，最后才通往那条幽暗冰冷的牢狱之路。 他一双阴鸷的眼睛开始环视四周，周遭很压抑很寂静，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每当经过一扇铁门，都会有一双双和他一模一样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他们的眼睛快速打量着他，像是对同类做出一种特殊的欢迎仪式。 这里关着的都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每个人都顶着一张死刑犯的脸，和杀人凶手的眼睛。 刘子明带着吕墨和妍妍二人来到这里，目的是让妍妍近距离感受死刑犯最后身处的地方。 这是妍妍第一次来死囚的监狱！ 她一身笔挺的警服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所到之处都会吸引一双双死囚犯的眼睛。 妍妍注视着他们时，面无表情的一张俏脸下，其实掩藏着一颗发抖的心。 死囚犯就站在那里，有人双手握着铁门的栏杆，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他们虽然不言不语，但是被他们的眼睛注视着，能够感受到被死亡凝视的感觉。 妍妍转正后，正式配枪。 她的手本能地放在腰间，抚摸到那把手枪时，才能感受到一丝安全感。 一般普通的牢房会关押10-12人，极度危险的罪犯，尤其是死刑犯，他们会被关进高度戒备监狱进行单独关押，防止他们危害他人。 冷念丞被关进了最高戒备监狱，铁门关上的那一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子明三人。 “冷念丞，今晚吃了断头饭，明天你会被注射死刑！ 如果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可以尽管提出来。我们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会尽量满足你。 比如想看什么电视节目、想玩什么项目、想吃什么东西......你可以和狱警说。”刘子明的语气已经释怀了许多。 冷念丞全身都在发抖，他突然感觉到很羞耻。 他并不害怕死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会发抖。 猛地抬起头，他静静地端倪着妍妍。 妍妍被他这么注视着，心脏狠狠缩了缩，这家伙究竟在想什么？ “冷念丞，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吗？”妍妍倒是磊落，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冷念丞点点头，这么一个凶残的连环杀人犯，在生命最后的时刻竟然显得特别乖巧。 手上的镣铐触碰到铁门的栏杆时，发出了哐啷——哐啷——的声响。 “庄警官，可以把那根小红花头绳给我吗？我想带着它上路！”冷念丞低下了头，语气低沉道。 妍妍看了看刘子明，刘子明点头默许了。 妍妍从文件袋中取出了那枚红花头绳递给了冷念丞。 冷念丞戴着镣铐的手颤颤巍巍接过时，眼眶瞬间迸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 下一秒，他倔强地转过身，身体瘫软在地上。 他将那枚小红花头绳死死攥在手心里，贴在自己坚实的胸膛上。 深吸了一口气，他一边抚摸着红花头绳，一边开始交代遗言，“刘队，我那几个不中用的叔伯，我不愿意见到他们。 冷氏药业集团大部分股权都在我这里，我现在宣布把全部的资产捐赠给国家。 另外，等我死后请将我的遗体能捐赠的部位都捐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赎去我身上的罪孽深重。 如果可以，麻烦将我的骨灰埋在爷爷墓碑的旁边，可以不用留名......” 冷念丞将身后事情交代清楚后，背对着铁门身体剧烈地发抖。 他看着手里那朵红花头绳，猛地抵在鼻尖狠狠嗅着，他似乎还能闻见雯雯细软发间香香的味道。 刘子明转身要离开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冷念丞，我们在死者笔记本电脑中破解了一段视频，也许可以让你安心上路。” 说完，他掏出手机播放了那条视频。 视频里，蒋晓雯像往常一样坐在直播间，化了美美的妆，开始录视频。 不同的是，这段话是录给冷念丞一个人听的。 “阿丞，当你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代表我已经死了。 我们在一起三年，起初接近你是为了报仇。 后来假戏真做，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你。 好可怕，我竟然会爱上杀人凶手的孙子。 无数个夜里，我看着你的脸，很抱歉我伤害了你。 阿丞，如果姐姐没死，哥哥没出事，如果我们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我一定会爱上你。 如果有来世，希望你不是冷念丞，我们可以谈一场双向奔赴的恋爱，甜得牙齿都能蛀掉的那种......” “雯雯.......”冷念丞手上的镣铐发出剧烈的声响，眼泪迸出，鼻涕滑落，“刘队，我有一个心愿，只有一个心愿，求您把这段视频给我，我想一直看着她，求您！” 刘子明和监狱负责人商议过后，决定在冷念丞吃完断头饭之后，用电视播放这段视频给他看。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警方对死刑犯生命最后时刻提出的要求，通常情况下都会尽量满足。 正文 第603章 死刑报告，印在纸上 走出监狱，妍妍一双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哽咽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道，“妍妍，你长大了，以后可不能再随随便便哭鼻子。 记住，穿上这身警服你就是人民的守护神，罪犯的克星。” 吕墨笑了笑，“刘队，回去这一个月我经常想你们，有时候睡觉做梦还会梦见你在给妍妍讲大道理。 这突然又听见你的肺腑之言和浓稠鸡汤，心里舒服得很。” 刘子明佯装要捶打他，两人看见妍妍猛地蹲下了身体，抱住自己的膝盖哭了起来。 “刘队、吕专家，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刘子明顿挫了几秒，笑道：“妍妍，你是在念歌词吗？ 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够在一起，偏偏换成了回忆......” 刘子明竟然哼唱了起来，妍妍抬起一双眼泪看着他，他瞬间收起了嘴边的笑意。 “妍妍，你别哭啊，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点！” 吕墨赶紧上前打圆场，“妍妍，刘队一旦钻进案件中，才会像一个正常人，平时有点油腻大叔。” “吕专家，刘队已经递交了辞职信，他要离开我......我们！”妍妍哭着说道。 抬眸看向刘子明，她继续说道：“你究竟是想逃离警局还是想逃离我？” 妍妍的性格很磊落，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吕墨眉头蹙了蹙，“你还要辞职啊？之前那么苦的追凶之路，你都挺住了。 最近海港市风调雨顺，你怎么撂挑子不干了？ 我可听说姚文龙部长对你很赏识，组织部最近正在开会，你貌似有当海港警局局长的可能！”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语气低沉道：“这一行我已经干了二十年了，这些年对家庭的疏忽已经成了我心头的痛。 娜娜成绩一落千丈，我母亲也日渐年迈，我想要回归家庭。” 妍妍突然站起身，眼睛定定地看着刘子明。 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像破碎的琉璃，刘子明不敢多看一眼。 他担心多看一眼就会沉溺在她的眼里，然后继续和她纠缠下去。 “刘子明，原来这些日子都是我一个人在一厢情愿，你的人生规划里面从来都没有我。” 说完这句话，妍妍甩着马尾辫拦住了路上一辆出租车一个人离开了。 吕墨捏着下颌骨，意味深长地看着刘子明，说道：“通常情况下，女生直呼你的名字，证明你完蛋了，她是真的生气了。”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我宁愿她恨我，怨我，早点忘了我。我配不上妍妍，她值得更好的。” “如果我说，在妍妍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别人都是将就，你信吗？” “我不信！她只是一叶障目了，世界上的好男儿多的是，我只是一个中年老男人。 我一旦辞职，什么都不是，我给不了妍妍幸福。” “我知道你过不去老庄那道坎儿，人家女孩子都放下了，你怎么跟着大姑娘似的？” “你不懂！上车！”刘子明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不是当事人无法感同身受。 ...... 晚上，冷念丞在监狱吃了断头饭，菜品相当丰富，他几乎是在狼吞虎咽。 他希望快点吃完，狱长答应给他看会儿电视，播放刘子明留下来的那段视频。 人生最后一顿饭，他吃得大快朵颐，吃得眼泪鼻涕直流。 饭后，狱警打开电视连接了手机蓝牙模式，开始播放蒋晓雯留给他的视频。 画面中出现了雯雯那张绝美的脸，她冲着他甜美地笑着，一双盈盈秋水的眼睛里分明藏满了对他的爱。 “如果有来世，我希望你不是冷念丞，我们可以谈一场双向奔赴的恋爱，甜得牙齿都能蛀掉的那种......” 冷念丞的嘴角扬起一道弧度，两行热泪滚落，他开始喃喃自语，“雯雯是不是很漂亮？她是我这一辈子遇到最漂亮的女孩。 第一次见到她，我就感觉上辈子已经见过她。 警官，你相信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我们正在相爱，也许我们连孩子都有了。” 狱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几句。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狱警将这段视频播放了三遍。 “雯雯，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我不是冷念丞，你也不是蒋晓雯，我们只是茫茫人海中一对普通的情侣。 我们会和所有的情侣一样，谈一场甜甜的恋爱，然后奔赴一场浪漫的婚姻。 你还记得吗？我们当初连孩子的姓名都取好了，儿子叫冷笑话，女儿叫冷酸灵！ 当时你捶着我的胸口说这名字真难听，哪有女孩子取那样的名字，一定嫁不出去。 好可惜，我们终究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如果是个女孩，她一定像你一样漂亮。如果是个男孩，他一定和我一样帅气。 最好凑齐一个‘好’字，你说过儿女双全是一个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我们可以看着儿子娶妻生子，看着女儿嫁给所爱之人。等我们老了，儿孙满堂，子孙绕膝。 我们会坐在摇椅上，慢慢摇，细数着过往那些甜蜜的点点滴滴......” “时间到了！上路吧！”狱警的声音将冷念丞拉回到了现实。 狱警关上了电视，冷念丞本能说了两个字，“不要——” 话落，他微微一笑，跟随狱警走进了注射死亡的执行室。 执行室里面摆放了一张执行床，执行法警将冷念丞固定在注射床上，连接好心率测量仪器。 生命的最后时刻，冷念丞的身体在浑身发抖，他可是药王的孙子。 他知道注射死刑是给身体注射一种致命的药剂，通常是巴比妥酸盐、肌肉松弛剂和氯化物。 死亡时间最多只需要一分半钟。 躺在执行床上，身体被束缚着，执行人员将与注射泵相连的针头扎进了他的静脉血管。 冷念丞的双腿在止不住地发抖，他能感受到执行人员正在对注射泵进行适当调节。 耳边听到一声执行号令发出后，执行人员按一下注射泵上的注射键，药物开始注入他的体内。 都说人死之前会看见这辈子最爱的人。 60秒钟，冷念丞的眼前出现了母亲在厨房做菜的样子，母亲挽着发髻，她的样子很美。 爷爷正在伏案工作，戴着老花眼镜研究从福建带来的穿心莲草本植物。 他看见了雯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动漫女孩。 那一夜缠绵过后，雯雯的额头上、鼻尖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她的脸颊潮红，嘴里呢喃道：“小丞——” 最后的三秒钟，他确定雯雯爱过他，他们曾经双向奔赴过。 无奈世事无常，他们两人的人生如同枯落的花，散落一地，化作尘埃。 很快，电脑显示屏上的脑电波从有规律的波动变成几条平行的直线。 脑电波的前后变化被清晰地印在纸上，冷念丞的死刑报告出来了。 法医根据心跳、呼吸等，最终确认罪犯冷念丞死亡！ 正文 第604章 刘大队长，刷新履历 次日上午，几辆丰田考斯特出现在海港市，公安部姚文龙部长抵达海港警局。 一群人下车后，直奔警局三楼会议室，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会议上，刘子明没有现身，姚文龙部长质问海港警局四名副局长，问他们要人。 刘子明一大早去了关押重要政治犯的十里监狱，去探望一下一个月未见的冷军。 一系列手续完成后，刘子明拿着冷念丞的死亡报告走进了监狱。 “冷军，有人来看你了，出来！” 听见狱警的声音，冷军放下手里的一本书，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接见室，冷军透过玻璃看见了刘子明。 刘子明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整个人精气神不错。 冷军消瘦了许多，头发已经全白了，背部有些佝偻。 刘子明拿起面前的电话，冷军坐下后两人开始进行电话交流。 “冷军，一个月不见，最近过得好吗？”刘子明微微一笑。 冷军嘴角向上扯了扯，回道：“这里的日子很清静，一开始来的时候彻夜难眠，最近一周过了子时就能够入睡了。” 刘子明点点头，眼神平和了许多。两人不再像从前那般，眼神里面互相藏着针尖。 沉默了几秒，刘子明取出冷念丞的死亡报告单和遗体捐赠书，出示在冷军的面前。 “冷念丞昨日被执行注射死刑，这份是他的死亡报告单。 另外经过他本人主动要求并且签字确认，医院已经将他身体多处器官捐赠给需要帮助的人。” 刘子明话音刚落，冷军的手哆嗦了两下，“小丞......死得安详吗？” 刘子明点点头，“他死得很平静，基本上没有痛苦。” “哦——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冷军点点头，重复了两遍这句话。 “对了，你儿子冷海让我转告你。 他工作进展得很顺利，还交往了一个瑞士的女朋友，两人预计年底结婚。 他让我告诉你，他不恨你，也不怪你，希望你可以好好善待自己，等他休年假的时候回来探望你。” 刘子明说完，冷军眼眶一红，笑了笑，“那小子女朋友漂亮吗？” “挺漂亮的，金发碧眼！”刘子明掏出手机，将冷海发过来的邮件点开，照片摆在冷军的面前。 冷军点点头，眉宇之间尽显父爱，“真漂亮！这小子有本事！可惜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法参加他们的婚礼！” 沉默了一会儿，冷军抬起头看向刘子明，“妍妍最近还好吗？他父亲的死，我难辞其咎！” “妍妍已经转正了，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工作上，她很出色！” “那就好！对了，你最近是不是轻松了许多？” “是的！突然闲下来了，还有点不太适应。 我手头的工作已经交给殷凯和大龙，我向上面提议将殷凯提拔成刑警队队长。” 冷军点点头，语气很平和：“刘子明，你很出色，也是我见过最有韧劲的好警察。你值得高升！” 刘子明笑了笑，“我已经提交了辞职信，不打算再干下去了！” 冷军错愕了几秒，眼神坚定地看向他，“刘子明，不要因为我和老庄的事情就怀疑这个世界。 我们终究是少数人。 希望你可以留下来，你是海港市老百姓心目中的定海神针。 我们虽然曾经是对手，是敌人，但是我从未轻视过你。 事到如今，我只想说，你值得一切殊荣，并且当之无愧。” 说完，冷军挂断了电话，步履蹒跚地离开了接见室。 刘子明握着电话的手悬在空中，望着他苍老的背影，唏嘘不已。 这场无硝烟的争战告一段落了，但是大家都失去了许多。 当人的执念一触即发，上演成罪孽，然后不断发酵。 那些黑暗就会扎根在土里，然后长成参天大树，直到他们再也无法抽身。 罪恶就像是滚雪球，越滚越大，再无回头路。 ...... 离开十里监狱，刘子明一路驱车回到海港警局。 姚文龙部长、市领导班子、市组织部部长等人都在会议室等他现身。 “子明，你的这份辞职信已经被我驳回了！ 你小子是一块璞玉，休想提前退休！ 海港市老百姓需要你！组织也需要你！ 经过我们一致商议决定，结合你过往的战绩，以及这次追凶三十三天立了大功。 下面我当着海港市领导班子和组织部见证下，隆重宣布刘子明同志任职海港警局局长一职，试用期一年。” 话落，整间会议室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刘子明一脸被赶鸭子上架的表情，一直摇头拒绝。 “爸爸——”一声黄鹂般清脆的嗓音从身后传出。 刘子明回眸时，看见妍妍带着母亲和女儿出现在海港警局。 这小丫头竟然搬了救星，目的就是为了挽留他。 “我的爸爸是个超级大英雄！ 娜娜将来也要当警察，扫黑除恶，抓住大坏蛋！””娜娜扑进了刘子明的怀里。 刘子明眼眶一热，蹲下身体抱住娜娜，“不怪爸爸了？” 娜娜点点头，声音十分软糯：“娜娜一直都没有怪爸爸，娜娜为爸爸感到很骄傲。” 话落，娜娜小嘴巴竟然在刘子明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刘子明当场幸福得要眩晕。 ...... 下班后，警局上下要求聚餐，刘子明笑道：“聚餐是年轻人的活动，老人家就不参加了。 大家今天放开肚皮吃，我买单！” 话落，警局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方小可带头起哄，“谢谢刘局！刘局棒棒哒！” 所有人一哄而散，大家辛苦了这么久，需要一次狠狠的放松。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家吃一顿母亲做的大餐，陪娜娜下一盘象棋。 走出海港警局时，妍妍的车已经停在门口。 她摇下了车窗，冲着他盈盈一笑。妍妍笑得很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刘子明坐上了她的副驾驶座位，眼睛突然瞪直了，“男朋友专座！妍妍，你......你有男朋友了？” 妍妍笑得一脸绝美，“对，我有男朋友了，虽然他还没答应我。 不过我有信心可以追到他，子明，你会答应我吗？” 刘子明脑袋一阵轰鸣，脸颊一阵滚烫。 妍妍笑了笑，一脚油门深踩下去，很快抵达凯越花园。 走进家门的那一刻，两人闻见扑鼻而来的香味。 娜娜从屋内蹦了出来，直接扑进了妍妍的怀里，两人好得像一对母女。 “子明，快来端菜，马上开饭了。” 刘子明突然愣住了，这声音似曾相识。 师母！是师母的声音！ “妍妍——”刘子明回眸看向妍妍，妍妍正冲着他甜美地笑着，“怎么啦，我妈不能来给伯母过生日吗？” “能！当然能！热烈欢迎，今晚咱们喝茅台！” “啥？你那两瓶珍藏的茅台不是说要等到娜娜结婚当天再喝吗？” “不等了！珍惜当下的幸福，珍惜眼前人！ 话落，刘子明搂着妍妍的小蛮腰，抱着娜娜走进了厨房...... （大结局） 【作者有话说】 感谢一路支持我的读者朋友们！ 《追凶三十三天》因为有你们每天的督促、催更以及鼓励，于今日凌晨完本。 希望大家记住刘子明、吕墨、妍妍......记住作者顾天玺！ 新书《指尖有光》即将隆重登场，希望大家一直支持作者成长，感恩有你们陪伴着我！ 作者将笔耕不辍，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正文 第1章 网红吃播，鸽了粉丝 海港市，依云湾小区。 三月六日，夜晚八点。 黑夜，不算宁静。 一声刺耳的钢琴声，乌鸦啼叫一般，划破了漆黑长夜。 陆茸拧着眉头，娇俏的粉脸满是不悦道：“小明，妈妈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你的琴技怎么不见涨呢！给我好好弹，别再弹破音了，小心隔壁的那个怪女人再来砸门！” 陆茸刚刚美人出浴，水雾缭绕，薄裙附体。 突然蹬起两只大大的杏眼，像是刚从水里爬上岸的邪祟。 小明圆润的小脸顿时暗沉，想起对门那个怪女人，他怯生生地“嗯”了一声。 一节钢琴课，名师收费三百块大洋。 买一台国产“广州珠江钢琴”，动辄也要上万元。 买一台进口钢琴，诸如：施坦威Steinway&Sons、贝森朵夫......不吃不喝也买不起。 陆茸勒紧裤腰带，给儿子买了一台日产的“雅马哈”钢琴，暂没闲钱给孩子的琴房做隔音效果。 奇怪！ 今天对门那个怪女人怎么没来砸门？ 恋爱了吗？转性了吗？中彩票了吗？还是......死了？ 换作平时，刚才小明那一声刺耳的琴声，不出三秒钟，怪女人保准会来砸门！ 要不就是打开窗户破口大骂几句带有生殖器官的脏话。 此刻，陆茸有点摸不透怪女人的心思。 她穿得单薄，一阵穿堂风将她的薄裙掀起，露出一双笔直白皙的玉腿。 初春之际，乍暖还寒，理应春捂秋冻！ 陆茸老老实实回卧室换上了一套粉色的保暖睡衣，一边擦拭自己的秀发，一边坐在小明的身旁陪练。 小明今天的状态很差，一连又弹破了几个音，吓得陆茸心惊肉跳。 第一声破音，怪女人可能是没听见。这接连几声破音，想必她已经举着拖鞋三秒之后就要砸门怒骂了。 客厅的钟声，在“嘀嗒嘀嗒”地行走，陆茸的心里不由“咯噔”了一声。 怪女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别看她在直播上，玉软花柔，温柔可人的娇俏模样。 私底下，怪女人可是极其暴怒的主儿！ 可谓镜头前后，判若两人。 整栋楼的业主们都知道——这女人，不好惹！ 一款很火的短视频APP横空出世，陆茸也入了坑。 每天拿着手机一刷就是几个小时，没有人能够逃脱大数据的定向推送。 无意间，陆茸在这款短视频APP上竟然看到了601怪女人的ID账号。 她发现，怪女人竟然是个网红，昵称：“大胃王吃播雯雯”。 每晚十点，粉丝们饿虫上身时，她会准时上线直播吃饭。 陆茸虽然明面上忌讳她，但是私底下却偷偷关注了她的ID账号。 关注之后，她才发现，怪女人真有两把刷子！ 别看她长得一副柔枝嫩条的样子，吃起东西来，毫不扭捏，宛若猛虎扑食。 虽然两人因为孩子练钢琴产生过节，但是陆茸喜欢看她的直播，甚至在她的直播间买了许多她安利种草的网红零食。 视频直播中，陆茸发现，怪女人忒能吃了！！！ 二十碗炸酱面，眉头不皱，轻轻松松吃进肚子。 挑战十包韩国变态辣火鸡面，一锅煮，放在一个巨大的面盆中食用。 不到二十分钟，红彤彤的一盆变态辣火鸡面，全部吃进怪女人的肚子里。 陆茸眼睛看直了，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感叹怪女人的钢铁胃！ 有一天，她突然发现了怪女人光吃不胖的秘诀！ 心里一阵狂喜！ 如果怪女人再因为小明弹钢琴与她争执，她就曝光，让她掉粉！ 所谓的秘诀，其实就是催！吐！ 几次临近午夜十二点，陆茸关闭了直播窗口，猫着身子将耳朵贴在601的铁门上鬼鬼祟祟地偷听。 好奇心害死猫！ 陆茸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就是一只好奇猫！ 屋子里，很快传来一阵阵的呕吐声。 隔着铁门，陆茸似乎能闻见怪女人胃里反酸的腐臭味。 当吃播，真不容易啊！ 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不易。 怪女人也是拼命赚来的血汗钱啊！ 除了脾气差点，没什么包容心，601的怪女人对待工作倒是挺努力的，视频作品从不间断，每日更新，直播也很勤快。 陆茸决定，若是怪女人不继续为难他们家小明，善待祖国的花朵，静待花开。 她......她说不定可以和她做朋友。 “哐——哐——哐——” 小明又弹破了几个音，震得陆茸心里直发毛。 “嘘——你用点心弹，你不怕怪女人再来砸门啊？” 陆茸杏眼圆瞪，吓得小明憋着小嘴委屈哭道：“妈妈，我今天不想练琴了，我今天没有状态。” 陆茸一贯慈眉善目的外表下，标准的虎妈做派。 要不是觉得对门的怪女人事有蹊跷，她非得逼着小明给她完完整整地弹一曲宫崎骏的《天空之城》。 得到了妈妈的默许，小明如释重负地跑回奶奶的卧室，拿起iPad开始玩“植物大战僵尸”。 陆茸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怪女人今天太善茬了，不像她的狠人做派啊！ 不管了，先上线！ 登录艾拍APP，陆茸点开了怪女人的ID头像。 头像旁边是今晚怪女人十点直播的预告通知。 陆茸看了看手机右上方，距离怪女人上线直播还有五分钟。 刷了会儿千篇一律的朋友圈，尽是些晒娃的、做微商的、卖房、卖车、卖保险的......甚是无聊！ 五分钟后。 陆茸再次点开怪女人的吃播首页，进入直播页面。 奇怪！ 怪女人，她......竟！然！没！有！上！线！ 像她这么火的流量吃播，不可能犯迟到这种低级错误啊？ 一场直播，她得替食品厂方带货数万件商品，甚至需要签署军令状，这其中的回扣和合约，可想而知啊！ 当今是网红的红利爆棚期，但凡有点知名度的吃播，都不会轻易断更。 陆茸躺上床上辗转反侧，退出APP，进入APP，几次重复操作，证明不是她家的网络出了故障。 今晚怪女人莫非是......要鸽了粉丝们不成？？？ 这属于违约啊！ 蹊跷！太蹊跷！ 坐拥百万粉丝的大胃王吃播，不可能不守约！ 小明和婆婆已经睡下了，IT码农老公还在公司苦逼的加班。 眼下，陆茸毫无困意，辗转反侧了数次，索性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经过了客厅的玄关，最后来到了门前。 伸出一双纤长白嫩的玉手，陆茸悄咪咪地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铁门“吱呀”一声，吓得陆茸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楼道里一片漆黑，感应灯最近出了故障，四周黑黢黢的一片。 恰逢这时，楼道里一阵妖风拂过，陆茸心里更是一阵发毛。 “好香啊！像是韩国部队火锅和辛拉面的味道。”陆茸的喉咙一阵紧缩。 这味道像是从怪女人的屋子里传出来的，想必是今晚的吃播食材。 陆茸打开手机电筒模式，这才发现怪女人家的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一个独身女子，不关门的概率为百分之0。 陆茸心口一阵紧缩，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怪女人是三年前搬来的，一直独来独往，性格孤僻，不喜与人打交道。 准确的说，她几乎都不怎么出门。 快递送货上门，倒是常常听见她签收快递的声音，随后便是一声冰冷的关门声。 此刻，陆茸猫着身子，将手机对准601的门缝，照了老半天。 屋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作者有话说】 新书发文，请多支持！ 正文 第2章 命案现场，无脸女尸 黑夜，楼道里一阵穿堂风拂过，陆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601的铁门随之发出了“吱呀”一声，令人不寒而栗的声响冲击着她的耳膜。 陆茸吓得汗毛竖起，脊梁骨一阵发冷，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她娇俏的小脸似嗔似怨，心里头不禁一阵埋怨。 依云湾小区的物业管理公司真是一塌糊涂，业主们报修了无数次，楼道里头的感应灯迟迟不见有人前来维修。 倒是每年的物业费，那帮孙子比谁都催缴的积极。 不知怎的，陆茸先前闻见了部队火锅的味道。一阵妖风袭来，一股子血腥味飘进了陆茸的鼻腔。 大半夜的，哪来的血腥味？？？ 莫非是常年养成的熬夜习惯，身体终于做出了应激反应，开始出现幻觉了？！ 站在门口徘徊了几分钟，陆茸决定，收起好奇心，回屋睡觉！ 刚要转身进屋时，她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个声音距离她越来越近！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双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按压住，动弹不得。 空气中的血腥味、楼道里的脚步声、坏掉的感应灯、漆黑的夜...... 陆茸的背后生出了一层冷汗，她感觉自己的腿在发抖，脚下却动弹不得。 没过多久，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她看见一个诡异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啊——”男子捂着嘴巴发出了沉闷的一声。 看见陆茸的一瞬间，该名男子吓得魂飞魄散，差点从楼道上滚下去。 “大半夜的，你......你妹的是人还是鬼啊？？？”男子吓得直接爆了粗口。 “你才鬼呢！我是人！我有影子！你没长眼睛啊？！” 该名男子慌乱中掏出了手机，哆哆嗦嗦地点开了手机电筒模式。 这才照清了陆茸精致的五官，果然是个活物！有影子！ 定睛一看，陆茸看见男子身穿肯德基的外送服，手中拎着一个KFC的专用送餐包裹。 虚惊一场，原来是个送外卖的。 “大姐，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大半夜的，您拿着手机怼着自己的脸，这也忒吓人了吧！” “呃......这么晚了，你们还送外卖啊？601业主点的吗？” “是啊，生活艰难，用力的活着呗！601的业主是我们店的忠实老客户，每次都是点一个全家桶，送三杯带冰块的可乐。” “哦——601的门虚着，里面黑黢黢的，不知道她人在不在家！要不你进屋看看吧？” “这......不合适吧？这行为属于私闯民宅吧？” “不不不，你送外卖，她签收订单，这属于正常的操作流程！” 陆茸有点佩服自己满嘴跑火车的本事。幸亏月黑风高，他看不清自己的红脸。 外卖小哥满脸狐疑，来到601的门前，两人一起举着手机对着门缝里头照了照。 “喵呜——” 漆黑的夜里，601的屋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午夜恶魔般的猫叫声。 那叫声让人毛骨悚然，吓得二人惊愕失色。 只见一双绿色发亮的眼睛，在黑夜里慢慢的移动，并且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这是遇见了邪祟还是鬼怪？？？ 两个人都吓得不轻，陆茸拉着外卖小哥的手，脚步战战兢兢的往后移动。 “喵呜——” 绿色发亮的物体突然腾空一跃，窜了出来，吓得二人魂飞魄散。 两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一只英国短毛猫，头大脸圆，样子还挺萌的。 虚惊一场！ 邻居了三年，陆茸竟不知道怪女人还养了一只猫。 也许是被手机电筒的强光惊吓到，601的肥猫才一下子从室内窜了出来。 它看起来并不害怕人类，偎依在陆茸的拖鞋旁，一个劲儿的磨蹭。 嗓子眼儿里不时的发出“喵呜~喵呜~”的虚弱声，看样子是饿了很久了。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二人发现，肥猫窜出门时，刚巧把601的铁门给彻底打开了。 “敲门！” “我？” “当然是你，你是来送外卖的，理由成立！” 外卖小哥鼓起勇气，在铁门上用手指骨关节敲击了三声。 “咚咚咚——” “有人吗？您的外卖已经配送成功，请您出来签收一下！” 漆黑的室内，并无人应答。 “帅哥，要不你打个签收电话吧？！如果屋内传出手机铃声，代表她人就在家中，说不定是发生了意外了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外卖小哥点头赞同，连忙拨打了601业主的加密电话。 寂静的夜，喋喋不休的铃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周身仿佛漂浮着百鬼众魅、魑魅魍魉！ 楼道里的穿堂风拂过，像极了阵阵妖风，两人的心脏都在“噗通噗通”的狂跳。 海港市的本地市民都知道，依云湾小区在多年前是一片坟地。 传说中，这一带常常有闹鬼的事情发生。自从开发商买地皮、建房子之后，这种传说就越来越少了。 “大姐，门也敲了，电话也打了。我把这全家桶放在门口，我还得接着去送下一单。如果超时了，我们公司可得罚钱呢！” 陆茸见外卖小哥想走，墨染般的黑眸炯炯发光：“帅哥，我觉得里面有点古怪，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大姐，这不属于我工作范围内该管的事情！我已经送货上门，这一单就算结了。晚安，大姐！” “等等！” “又干嘛？”外卖小哥显得很不耐烦，看了一眼手机，距离下一个订单已经快要超时了。 “咱俩进去看看吧，我......我还是有点担心！” 陆茸的心里说不出的不安，脸上挂着很严肃的表情，外卖小哥有点被她的神色唬住了。 深更半夜，老客户家的门虚掩着，确有蹊跷。外卖小哥最终还是妥协了。 “行吧！快点，别耽误我下一单的配送，配送超时会影响我的月度绩效考核！” “谢谢啊！回头我让她给你返个好评。”昏暗的灯光下，陆茸又红了脸。 两人举着手机，猫着身子跨进了601的门槛。 依云湾的户型大抵相似，陆茸很轻松就找到开关的位置。 “啪——” 客厅里的水晶灯，一下子全都亮了。明晃晃的，很是刺目。 “啊——” “啊——” 两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依云湾小区的漆黑长夜，整个小区都被惊醒了。 十五分钟后。 警车抵达现场，“哇儿哇儿哇儿~”的警笛声，响彻在整座小区的上空。 海港警局刑警队长刘子明带领十多名刑警奔赴命案现场。 一行人在601室命案现场见到了一名女子躺在血泊之中。 死者身中数刀，死得相当惨烈，众人见了一片唏嘘，有几个新兵蛋子甚至对着墙角一阵干呕。 案发现场的两名报案人员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瘫软在楼道里，身体打着哆嗦。 依云湾小区3号楼601室，3·16凶杀案现场。 死者性别：女 年龄：29岁 职业：网红吃播 死者死因：女主人身中数刀，其致命伤在心脏大动脉处，失血过多而亡。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凶手将死者残忍的杀害，更将死者的脸皮生生撕下，现场并没有找到死者丢失的脸皮。 命案现场：无打斗痕迹，可能是熟人作案。厨房里有一锅部队火锅，锅身已经凉透了。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直播使用的专业器材。沙发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五颜六色的背景板和没有打开电源的网红霓虹灯饰。室内的贵重物品没有丢失，显然凶手不是谋财，而是夺命！ 刑警们进行了实地勘察，并没有收集到任何指纹线索。 显然，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不容小觑！ “混蛋！凶手真是狡猾！警匪片看多了吗？一个个都会不留证据作案了！” 海港警局刑侦队长刘子明眉头紧蹙，蓬松的头发下顶着一张不算年轻的脸庞。 他的食指和中指泛黄，显然是常年吸烟导致。此刻，他夹着一根烟，正猛烈地往肺部深吸了几口。 前阵子刚刚才破了一起情杀案，消息封锁的不错，没有被舆论发酵，案情悄无声息的结了案。 一起案件刚刚结束，他最希望的就是回家好好地睡个三天三夜。 庆功宴是属于年轻人的，他年近四十，只想多陪陪孩子和老母亲。 今天这起特大恶性凶杀案，看样子是捂不住了，楼下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业主，一个个人心惶惶，面色慌张。 死亡、杀戮，看似遥远，实际上，它会存在在每个人的左右。 警员在楼下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全面封锁案发现场。 “混蛋！”刘子明阴着一张脸，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无脸女尸，嘴里骂骂咧咧。 “刘队，莫慌！保持淡定！ 敌人在暗处，咱们在明处。 越是自乱阵脚，越是容易钻进了敌人布置的迷魂阵。” 刘子明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浑厚、磁性的熟悉嗓音。 正文 第3章 法医严勇，当代宋慈 说话的男子是海港警局法医鉴定处的严勇，他被誉为“当代宋慈”。 接到110指挥部的紧急电话，他一路从郊区的老宅驱车前往依云湾小区案发现场。 一上楼，严勇就看见刘队正站在门外喷云吐雾地抽烟，脸色比灶头上的铁锅还要黑。 不奇怪！！！ 21世纪的凶手，越来越难对付了。 如今娱乐产业链执着于拍摄大量的刑侦、悬疑、推理有关的影视剧。 作家们更是执着写悬疑刑侦类的小说，吸引读者们的眼球，从而吸引影视方购买IP影视版权。 但凡有点模仿能力的凶手，从中心血来潮模拟一场杀人情景，不无可能！ “兄die，女性死者惨遭割脸，整张脸皮都不见了！ 凶手作案手法，相当残忍，简直令人发指！”刘子明一脸愁云惨淡，眉头拧成了一根结。 严勇的五官如雕刻一般刚毅、俊朗，可惜了这副高颜值，竟然还是单身狗一枚。 不奇怪，法医这一项职业，多多少少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他气定神闲地看了一眼刘子明，嘴角扬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刘哥，死人就是证据！别慌！”说完，严勇转身走进了601室命案现场。 刘子明的心脏“咯噔”了一下，心头一热。 “别慌！” 有严勇这二字，刘子明感觉多年的兄弟之情，值了！ 心里的焦虑不由减轻了几分。 共事多年，他俩早已经不是同事，而是亲如家人的好兄弟。 这小子虽不善言辞，但他身上永远有股子“和真相死磕到底”的劲儿。 这股劲儿，常常让刘子明感到很安心、很踏实。 作为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需要给予队员满满的正能量。 能够给予他刘子明内心一份慰藉的人，永远只有严勇一人。 严勇径直走进601的客厅，看见死者的一刹那，没有人察觉到他的眉间轻微的波澜。 一名女性特征的死者一动不动地趴在地板上。 脸部血肉模糊，红赤赤的一片。全身赤条条的，裤子褪到了小腿根部。 轻轻地调整了一番呼吸，严勇蹲在死者的身旁开始进行尸体的初步检验。 “刘队，这人谁啊？ 喂——你别破坏了案发现场的痕迹！” 说话的女孩是海港警局刚刚参加公考招进来的实习女警，庄妍。 “指纹和鞋印一个都没有，痕迹全他喵的被凶手事后擦掉了！”刘子明一阵急火攻心，直接爆了粗口。 “刘队，您……您怎么说脏话啊！”实习女警庄妍瞬间急红了脸。 父亲经常说刘子明是海港警局不可多得的人才，相处了一天，庄妍并没有发现他的过人之处。 “刘队，警方封锁现场后，不可以再有闲杂人等进入凶案现场！” 女承父业，年少轻狂！ 庄妍的父亲正是刘子明的顶头上司，海港警局局长——庄建国。 庄局与刘子明有二十年的交情，两人更是师徒关系。 他把女儿交到自己的麾下历练，刘子明自然不好拒绝。 下一秒，刘子明将烟屁股抵在白色墙壁上狠狠掐灭，一双刚毅的眼神中闪烁着凛冽的光芒。 “妍妍，他可是咱们海港市最出色的法医，严勇！ 你刚来上班第一天不认识他不奇怪，以后你就知道他有多厉害了！” 两人说话时，庄妍看见严勇已经穿上了一件法医白大褂，修长的双手戴上了一副白色的法医专用手套。 “原来是严勇，严大法医！”庄妍惊呼道。 历史上的宋慈堪称法医界始祖级大BOSS。 在当代，全国知名法医中，严勇这个名字一直位列榜单前三甲。 庄妍想起自己就读JS公安大学时，李教授在三尺讲台上，曾经不吝啬词汇地叙述了法医严勇的传奇事迹。 所谓，先闻其名，再见其人。 “严大法医，果然气宇非凡，不是俗类！” 庄妍眯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意味深长地看着严勇。 “刘队，我们学校有一位李教授认识严大法医！ 据说他最擅长从尸体上找证据，然后推断出作案的手段、时间。 再到犯罪现场的辨证、采证、验证、案件分析、采证理论依据等，严大法医都会给出非常专业而详细的解释，他可是中国法医界专业而不装X的高人啊！” 刘子明见庄妍一脸小迷妹，疯狂爱豆追星的大型现场，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马后炮！你老子让你跟着我好好学习刑侦手段，不是让你来追明星的！” 又拿庄建国来压人，庄妍心里很不服气！ 她想着一定要在这3·16凶杀案中立功表现，让海港警局的同事对自己刮目相看。 她要证明自己不是花瓶，更不是靠局长父亲的关系走后门进的警局。 她可是参加公务员考试，经过了重重考核，笔试、面试均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进入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 她还是JS公安大学侦查系的高材生，李教授亲自写保研推荐信的唯一一名女学生。 “愣着干嘛？这两人是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证人，赶紧做笔录啊！” 刘子明眉头紧蹙，这丫头真是个新兵蛋子，做啥事都要他亲力亲为地去指点。 用起来，一点也不顺手。 除了长相漂亮，身材不错，目前看来，她一无是处！ 庄妍扯着魅人心魄的丹凤眼，做了个三挺一瞪的敬礼姿势。 “仔细点，千万别漏掉任何蛛丝马迹的线索。” “Yes，Sir!” 话音刚落，庄妍看见一男一女惊魂未定，哆哆嗦嗦地蜷缩在楼道口。 女子身穿一套粉色的居家睡衣，一张俏脸已经失去了血色，面容煞白，如同刚粉刷的墙壁。 从男子的外观一眼就能看出，职业：肯德基外卖配送员。 两人的身体都在克制不住地发抖，五官上布满了恐惧的神色，精神崩溃就在一瞬间。 “刘哥——” 601室突然传出了法医严勇的声音。声音低沉而浑厚，让人忍不住追寻他的声音。 闻声，刘子明连忙扔掉手中抽了还剩半截的香烟，用皮鞋尖部用力踩至熄灭。 一溜烟跑进了601室的客厅，刘子明一边戴上了白色的乳胶手套，一边急切询问道：“兄弟，发现什么了吗？” 正文 第4章 脖颈后处，红花刺青 “从死者的初步尸检分析，这是一起入室行凶杀人案！” 法医严勇一边检查死者的伤口，一边幽幽地说道。 “兄弟，别说这些大家都知道的，这他喵的显得你不够专业啊！ 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法医严勇啊！我刚刚还和我们局里新来的小姑娘吹嘘了你一番。你可别让我打脸啊！” 严勇正举着放大镜取证死者伤口的指纹线索，转头看了一眼刘子明：“刘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放彩虹屁了？” 刘子明扯着嘴角，面露尬笑：“实事求是！用不着我放彩虹屁！ 这些年，你战绩赫赫，早已经载入咱们海港市公安系统的史册了。” “往后退！！！” 刘子明刚想凑近严勇套近乎时，严勇一声浑厚的嗓音，吓得他连忙呆立住。 他这才注意到，地板上有几根咖色的毛发。所幸，没有被死者的大滩血迹淹没。 法医的放大镜，作用是将物体放在焦点，进行物品视角放大。 严勇将几根咖色的毛发用镊子捏起，在放大镜前仔细地观察。 “嗯，是动物的毛发！死者养宠物吗？” “是的，她养了一只英国蓝短猫，蓝灰色的！” 刘子明脱口而出，因为那只圆润肥美的英国蓝短猫正在楼道里徘徊，想看不见都难。 “不是蓝灰色，是咖色！”严勇的眉头拧成了一根结。 “咖色？” “嗯，是咖色的动物毛发。具体是哪种动物的毛发，我还需要带到法医室再做观察。不过，从毛发的手感，猫毛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猫毛比较细软，且细而浓密，狗毛比猫毛粗硬。” “行，你先带回去，这些猫毛留给我们刑警也没用。 兄弟，这次3·16凶杀案十分恶劣，省局、市局领导刚刚已经打来了电话，你要做好加班的准备。” 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心情难以平静。 凌晨，微凉，有风！ 601室内刮起了一阵穿堂风，阴森森的，十分可怖。 大家深吸了几口气，空气中突然多了一股诱人的香味。 莫非死者失踪的脸皮被凶手煮了？？？ 严勇寻着诱人的香味，来到死者家中的厨房，看见了一锅韩国偶像剧里常出现的“部队火锅”。 说白了就是杂七杂八的丸子、蟹柳、午餐肉、蔬菜之类的一锅乱炖。 “你......你该不会觉得凶手把死者的脸皮藏在了锅中？” 刘子明的大脑瞬间一阵轰鸣，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是这样，凶手就是变相地吃人！ 那......岂不是海港市出现了食人狂魔？ “我不太确定，但是这香味太诱人了，散发出一股肉香！” 严勇从死者的厨房中取出一个木制材质的铲子，对着锅中一阵捣鼓，发现了一堆煮熟的肉块。 从肉块的数量上，显然不可能是死者的脸皮。 从肉质的纹路可以看出，锅中的肉块绝不是猪牛鸡鸭鹅之类的常见动物。 莫非？？？ 这是一锅......猫肉火锅...... 严勇想起当年就读法医专业时，教授曾经让他们解剖过一只死猫。 那是他第一次解剖体量较大的动物，往常教授给他们练手的动物都是些小兔子、小青蛙。 他至今记忆犹新，猫的皮毛相比于犬类十分的柔滑，但是肉质却截然相反。 猫肉的肉质很粗粝，不如狗肉的肉质细腻，还有一股特殊的酸味，这也是人类不愿意食用猫类的原因。 “大概率是一锅猫肉！我需要带回法医室，尝试看看能不能拼接出猫的体型。” 严勇说完，取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刘哥，帮个忙！” 刘子明的喉咙一阵紧缩，胃部顿时翻江倒海。 最终硬着头皮，他将一锅食材一股脑倒进了黑色塑料袋中。 死者家中的厨窗没有关紧，一阵风袭来，猫肉的味道更加香浓，夹杂着一股酸腥味。 “呃......”身旁几名年轻刑警不可控制地干呕起来，一看就是刚来不久的新兵蛋子。 平静安宁的海港市，已经多年没有入室行凶的案例发生，不知道哪个瘪犊子活腻了不成。 又杀人！又炖猫！简直丧心病狂！ 严勇小心翼翼的将黑色塑料袋打了个结，还是阻挡不了猫肉的酸味飘了出来。 “什么情况？ 刘队，我怎么闻见了肉的味道？刘队，这边结束后，可以请我们去吃夜宵吗？” 庄妍正在门外录口供，闻见一阵肉香，突然感到饥肠辘辘。 刘子明闻声，面色暗沉，心如死灰。案情比他想象的严重，这死丫头竟然还想着吃夜宵。 如果她知道这是一锅猫肉火锅，她的脸色一定会很漂亮吧！ 刘子明的胃里翻江倒海，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火锅了。 “刘哥，线索已经有了！ 一、室内无打斗痕迹，属于熟人作案！ 二、调取一下附近三公里的宠物店，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出现。再看看店内有没有出售过这种咖色的猫，逐个排查！ 三、死者的头颅脖颈后侧有一朵红花刺青，可能对于凶手有特殊的意义。 另外，赶紧拍张照片去市里的纹身刺青店逐一排查。从刺青部位的皮肤可以看出，这是一块新刺青。 四、死者的脸皮失踪了，请卫生局部门通知垃圾回收站的工作人员，务必仔细留意。” “死者身上发现凶手指纹了吗？”刘子明最关心的是指纹的问题。 如果凶手有前科，并且曾经在公安机关留下过指纹记录，警方可以直接锁定凶手。 “没有，凶手很狡猾，而且具备反侦察能力！指纹和脚印的痕迹已经被凶手事后抹去了。 这起案件很棘手，我们可以先假设，破案点就是那锅猫肉和红花刺青，然后再验证我们的想法。死者的尸体和那锅猫肉我先带回法医室，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辛苦了，兄弟！又得熬通宵了！” “分内之事！！！”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一脸尬笑。这家伙，一向软硬不吃！ 正文 第5章 残忍指数，高五颗星 凶手不仅杀人，还带走了死者的脸皮，还将猫的尸体切割成大小几乎相同的肉块，进行了烹煮。 凶手的“残忍指数”高达五颗星！！！ 楼下挤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大多数是来自小区里的业主和保安。 在警方没有赶到案发现场时，一名年轻的保安接到602室女主人的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往601室命案现场。 当见到死者的惨状时，他吓得屁滚尿流，当即从六楼逃命似地跑了。 警方在楼道口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该名保安仍然处于魂不附体的状态，瘫软在地上喋喋不休道： “死人了！死人了！脸皮没了！脸皮没了！” 保安脸色煞白，像是中了邪！ 身旁的围观群众们，如同晴天霹雳，当头一击。 “脸皮没了？这怕是凶杀案吧？” “法治社会，还有人敢草菅人命？” “我的天，咱们依云湾小区一直很太平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别说了，咱们赶紧把房子挂二手房中介吧！一想到凶手曾经离咱们这么近，我的一颗心啊，就‘噗通噗通’直跳啊！” ...... 互联网时代，各种消息传播的速度极快。有人发朋友圈求安慰，有人发头条文章，有人拍视频博人眼球。 海港刑警大队的工作人员还没有回到警局，依云湾小区杀人事件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刘子明的电话被省局、市局领导打爆了，更被海港市的媒体记者打残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互联网真是一把双刃剑，传播速度比我预期的还要快！ 小李，你赶紧下楼让业主立刻删了视频和朋友圈，如果不配合的，通通给我以散播谣言、故意捏造事实的罪名带回去拘留！” “是，刘队！” 严勇拎着香气扑鼻的黑色塑料袋，身后跟着两名抬着死者尸体的警察。 尸体已经盖上了白布单子。 走出601室，严勇和庄妍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严......严医......我怎么闻见了部队火锅的味道？” “没错，是部队火锅！还是猫肉的！” 严勇面色严峻，五官深刻凛冽，眉眼之间尽是俊朗之色。 庄妍来不及欣赏，表情顿时变得十分漂亮，三秒之后捂着嘴跑了。 听见黑色塑料袋中是一锅猫肉火锅，现场两名第一目击证人，胃中也是一阵汹涌。 “喏——纸巾！” 庄妍吐得泪眼汪汪，扭头就看见了一张面纸，是严医递给她的。 若不是公务在身，庄妍一定会像小迷妹一样，请严医给自己签个名。 大学同事聚会时，她若是掏出来，一定会艳羡了所有人。 ...... “女士，因为邻里关系不和，所以你故意杀害了601的女业主？”庄妍继续给陆茸录口供。 “冤枉啊！我平时连洗鱼都不敢，我哪敢杀人啊！” “那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去偷窥不成？” 陆茸被问得哑口无言，都怪自己好奇心作祟，现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目睹了一起凶杀案，陆茸吓得小脸苍白。她更没想到，杀人凶手就出现在自己家的隔壁！ 凶手刚刚离自己这么近，死者竟然是自己的邻居！ 即便因为小明练琴叨扰了怪女人，两人发生了些口角，她也没想让她死啊！ 陆茸的脸色凝固了！ “警察同志，我和死者生前确实发生了些过节！不过那都是因为孩子练习钢琴叨扰了她，我们才发生了争执。 孩子今年刚学习钢琴，弹破音很正常，但是对门的女人三天两头地砸我们家的门，都把孩子吓到了。” “所以你就报复她，将她残忍杀害了？然后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庄妍继续追问道。 “不不不，绝不是您想的那样！” 陆茸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目击凶案现场，第一次被警察逼着追问，吓得浑身哆嗦。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请你给警方一个合理的解释！虽然你是目击证人，但你也是嫌疑人！” 凌晨，庄妍的血槽开始一点一点清空，身体渐乏，脸色憔悴。 他们的刘大队长也在一根接一根抽烟解乏。 第一目击证人说话毫无逻辑，拖拖拉拉，这让庄妍心里十分不爽。 陆茸想起怪女人趴在血泊中，脸皮被人给剥了，红赤赤的、血糊糊的一片。 胃里再次翻江倒海，更多的是深不见底的恐惧。 海港市，连续三年斩获“全国十大治安城市”殊荣的幸福城。 陆茸记事以来，这座太平的小城，从未发生过如此恶劣的凶杀案。 “警察同志，601的怪女人几乎每天都要来砸我们家的门，还在门口骂骂咧咧的。 说我们家小明学钢琴没有天赋，打扰她工作休息。为此，我们的确大吵过，周围邻居都知道。 孩子学钢琴不可能一步登天，今天会弹《致爱丽丝》，明天就能弹《天空之城》。我俩为了孩子弹钢琴的事情，没少吵架！但我不至于杀她啊......” 口供录得好好的，602室的门突然推开了，迎面走出的老妇是陆茸的婆婆。 见到一群警察，老婆子眼睛不瞎，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茸茸，出什么事了？我在屋里睡觉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小明也睡得不踏实，翻来覆去的。” “妈，601的怪女人死了！”陆茸见到婆婆出来了，连忙推她回屋。 “啊？死了？”陆茸的婆婆惊得两眼放光，嘴巴张得老大。 “是啊，死得可惨了！脸皮都没了！血流了一地！” “我去瞧瞧！” 老太太刚想跨过黄色的警戒线，被刘子明一把拦住了。 “阿姨，闲杂人等不能入内，以免破坏案发现场的痕迹，不利于警方查案。” 老太太对警务人员很是敬畏，身体连忙退了回去。 刘子明又燃烧了一根烟，睁着猩红的双目，温和地说道：“老太太，您先回屋睡觉吧，小心孩子夜里踢被子！您儿媳妇先留下来，我们这位女警还需要再询问她几句。” 看见老人，刘子明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二月份，海港市罡杨镇，发生了一起情杀案才刚刚告破，又出了这起3·16恶性凶杀案。 刘子明已经太久没有回去好好的陪陪孩子和老母亲了。 提到孙子踢被子，602室的老太太“哦”了一声，连忙蹒跚着步伐回屋了。 刘子明鼻尖一酸，自己的母亲也是如此吧！ 正文 第6章 警察叔叔，我冤枉啊 凌晨一点，实习刑警庄妍已经血槽清空，没了初来时的熠熠生辉。 娇俏的五官上，挂着乌青色的黑眼圈。 她万万没想到，作为实习刑警，上班的第一天，已经下了班，还能接到了队里的出警通知。 602室的老太太回屋后，庄妍继续给陆茸录口供，“女士，请您继续！” “警察同志，601的怪女人是个网红，坐拥百万粉丝，是个大胃王吃播！” 庄妍掏出录音笔时，看见楼道口的外卖小哥吓得尿裤子了！ 她刚想不厚道地笑，突然看见刘队正目光凛冽地注视着她。 人类畏惧同类的尸体，这是天性！ 死者尸体异常恐怖，尤其是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更是给这起凶杀案布满了诡异的氛围。 普通老百姓能有几个顶得住这般场景？ 这些年，老百姓们不知道的海港市命案，刘子明门儿清。 消息封锁得紧，是为了避免引起老百姓们的恐慌。互联网时代，蛛丝马迹都会传遍整个华夏大江南北。 海港市近年来，频频当选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若是走漏了风声，一堆领导都得跟着受到处罚。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所有的压力都扛在海港警局的肩膀上。 “警察同志，怪女人的作息时间和我们正常人不一样。白天一点动静都没有，晚上开始工作。大半夜的还能闻见她屋子里飘出来的饭菜香。 也是偶然，我刷视频的时候，在附近人里面看见了她的直播。你别看她现在面目全非，生前长得绝对是个大美人，不然人家怎么能当网红呢！” 一边说着，陆茸将手机视频软件打开，点击“大胃王吃播雯雯”的ID头像。 庄妍和刘子明凑近看了看，头像确实是个大美人，只是死者的脸皮被人撕扯掉了，根本没法进行比较。 “警察同志，这就是她的ID账号！她有一百八十万的粉丝，超级流量大IP！ 今天她有一场直播，昨儿晚上就预告了，在线等的粉丝可急坏了！厂方一定也火烧眉毛了，一大批货等着她出呢！ 可惜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惨遭不幸了呢！谁能和她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啊？” 庄妍已经很不耐烦听陆茸讲故事，说话的分贝提高了20分贝，“麻烦说重点！别扯皮！” 陆茸脑袋受了惊吓，说话一直前不着调，后不着尾。 正在墙角哆嗦的外卖员，状态也好不到哪去。 “刘队，我先带他俩先回警局录口供吧！不带回警局清醒一番，我看他俩脑子一时半会儿理不清！” “行，一起回吧，再询问下去这边业主会投诉我们扰民！” 警方将陆茸和外卖小哥带上了警车，凶案现场留下两名警员保护现场。 凌晨，海港市的街道，宁静。 漆黑的夜里，不时有野猫的叫声！ 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求偶的季节。 几只正在发情的野猫，发出了翻云覆雨的欢愉声。 “刘队！您快看，这附近的街道上怎么有这么多野猫啊？” 透过车窗，刘子明看向昏暗的街道。 夜色的笼罩下，五六只流浪猫正在街道上肆意穿行。 它们眼睛冒着阴森森的绿光，像在上演午夜惊魂的鬼片。 庄妍紧张地握住方向盘，担心警车不长眼，压到这群流浪猫。 突然，一只肥猫窜了出来，眼睛冒着凛冽的绿光。 “咔——” 一声刺耳的急刹声划破了漆黑的长夜。 “畜生！深更半夜不睡觉，杵这儿发情来了！” 刘子明扯着粗嗓吼了两声，一群野猫吓得仓惶逃窜。 没过多久，庄妍已经将警车四平八稳地停在海港市警局的停车场。 一个漂亮的甩尾，完美的倒车入库。 刘子明心中一阵暗喜，老庄的女儿仔细挖掘，说不定是一株好警苗！ 一号审讯室内，庄妍泡了两杯雀巢速溶咖啡，顶着两只黑眼圈继续审讯。 “冷静了吗？” 喝了一口热热的咖啡，陆茸总算提起了一点精神。 “警察同志，我洗完澡出来，听见我儿子小明正好弹了一个破音。我心想，完了完了，怪女人又得来砸门了。我还想着不和她吵架了，过几天等我发了工资，就给我儿子的琴房做一个隔音。远亲不如近邻，再吵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谁知，等了半天601的怪女人也没来砸门，我就纳闷了！心想，说不定她自己想通了，她将来也得为人父母，早点理解父母望子成龙的心理，对她日后也有好处。 正好当晚十点有她的直播，反正睡不着，我就想着看看她的直播呗。 谁知她一直没上线，粉丝们在评论区都炸开锅了！ 像他们这种网红吃播，每晚都不会断更的，断更一晚上损失好几十万呢！” “然后你就去听墙角了？” 话音刚落，陆茸满脸赤红道：“我这人，好奇心特别强！之前听墙角，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怪女人这么能吃，身材还保持的这么好，原来是用了催吐的方法。见她迟迟不上线，我这才出去听听动静的，然后就看见601室的门是虚着的！ 后来来了个送外卖的，我们担心601的怪女人出事，就一起进屋看了看。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二号审讯室内，刘子明正在质问外卖小哥。 “你说601的业主是你们平台的老客户，那你们一定经常见面？ 601室内没有凶手的打斗痕迹，显然是熟人作案，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凶手！ 你先行凶，然后再佯装上门送外卖，故意制造不在场的证据！是不是？” 一连串的追问，外卖小哥吓得困意全无。他一脸冤大头的苦瓜脸，开始哭诉。 “警察叔叔，我真的不是杀人凶手。 您可以看我的外卖订单派送轨迹，上面有我每一单的接单时间、配送时间。 一个晚上，我送了二十多户人家。依云湾3号楼601是我最后两单，我根本没有时间进屋行凶啊！ 再说了，601室的业主虽然是我们平台的常客，但是她的订单并不是每一回都派给我，我其他同事也送过啊。不信你可以去我们公司查看601业主的接单记录。 警察叔叔，大数据是骗不了人的，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正文 第7章 恐怖梦魇，鬼压身了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彻在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办公室上空，划破了凌晨四点半的黎明破晓之际。 从外面望去，海港警局灯火通明。 从警局内部一眼望去，所有人都在行动，寻找案情线索。 “刘队，庄局找您！” 方小可贴着面膜，像个鬼一般，飘到了审讯室。 “严肃点！这里是警局，不是你的闺房！” 刘子明熬夜爆肝，见到文职女警一副不守纪律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刘队！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我可是义务奉献加班，贴个面膜怎么了？” 方小可满脸委屈，她还没谈对象，已经被熬夜摧残成了黄脸婆了。 “给我！” 刘子明已经忙晕了，看了一眼手表，一时语塞。 方小可压根不想加班，只不过，这个时候她不加班，显得自己太突兀。 所以，她就把自己的行头都带进了警局。 电动牙刷、面部按摩仪、面膜、泡脚桶......俨然在办公室置办了一个mini闺房。 刘子明接过方小可手中的移动电话，瞥了她一个白眼，气得方小可脸上的面膜差点崩掉。 自己好心好意主动加班，竟然换来了刘队的白眼，真是不近人情的领导。 “子明！我让你严格封锁消息，凶杀案怎么还是被市民发到了朋友圈和小视频软件上？ 你这工作究竟是怎么做的？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下个月底就要再京举行。市里领导已经连夜打爆了我的电话，严厉谴责了我局办事不利。” 庄建国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努力压低了语气。 “子明，上面已经连夜通知有关网络部门，对当地的自媒体、官媒、企业媒体、娱乐视频、新闻头条等，加以严厉的监管、风控。任何一个线上平台都不允许再散播3·16依云湾凶杀案的事件。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已经迫在眉睫！ 当务之急，上级要求咱们必须捂住消息！封锁消息！低调查案！高效破案！ 还有，市里命令我局七天内必须破案！！！稳定人心！！！” 说完，庄建国撂了电话。 刘子明全程没有辩解，心里却窝了一肚子的火。 手里的烟一直在燃烧，没过多久就抽光了一包烟。 他将烟尾在烟灰缸里使劲儿的碾压，像是在宣泄心中的愤懑。 那帮大爷，就知道捍卫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累死累活、吃力不讨好的活儿，都是刑警大队来承担。 七天？？？笑话！！！ 依云湾3号楼601室内现场分析，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已经将指纹、脚印全部销毁。 现在案情的唯一突破点就是死者家中那一锅猫肉火锅和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 七天就想破案，他们破一个试试？？？ 审讯室内的两名目击证人，没有发现作案动机，暂时排除嫌疑人的身份。 那么凶手究竟是谁？ 为什么残忍地杀害死者？ 为什么割脸？ 为什么刺青？ 刘子明不解，嘴里叼了根烟，继续燃烧。 “死人就是证据！！！” 刘子明的脑袋里突然闪现出这句话。这是严勇的职业座右铭。 对了！不还有严勇嘛！这小子正在法医鉴定处尸检呢！ 海港警局的法医鉴定处在地下负一层，停尸间也在地下负一层。 刘子明灭了烟，独自一人走到地下负一层。 地下很冷清，很安静，阴气森森的。 刘子明能够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他总感觉，这放死人的地方和医院的太平间没两样。 至于严勇，就是那个看管冰冷尸体的人。除此以外，他还有权利对尸体进行解剖取证。 走廊上的感应灯亮了，散发着昏暗的灯光，给四周镀上了一层恐怖的光圈。 刘子明后背一阵发凉：“他喵的，地下负一楼就不能装个空调啊？阴气森森的，怪渗人的。” 越往法医鉴定处走，越是寒气逼人，刘子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里每间屋子都长得差不多，许是心里发毛，刘子明连着走错了几间。 平日里，他极少下来，觉得地下晦气！ 第一间是尸体标本室，第二间是尸体冷冻室，第三间是无人认领尸体室。 直到走廊的最顶头，刘子明闻到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气味。 门上写着赫赫醒目的五个字：“三号法医室”。 “喂，严勇，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答。 活了四十年，竟然还没有能力直面死亡，刘子明站在门前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没有烟的加持，他的心脏蹦蹦蹦地狂跳！ 伸出一只手，手接触到冰冷的门把手，刘子明心里一阵发毛，感觉手都麻了。 “吱呀——”一声，门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噪音。 “严勇，有线索了吗？”刘子明壮了胆，直接推门而入，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背影。 严勇正戴着耳机，吃着泡面。他最喜欢的曲目是《巴赫平均律》。 “又在听音乐，法医果然与众不同！心理素质杠杠的！” 刘子明一边嘀咕，一边走进房间。 法医室的味道特别刺激，部队火锅味夹杂着尸臭的味道，还有泡面的味道。 大抵诺贝尔文学奖的作者都无法形容的怪味。 “兄弟——”刘子明叫了几声，严勇都没有回答，背着身子，埋头干饭。 只听见他“哧溜，哧溜”地吸面声。 刘子明只好走过去摘掉他的耳机，猛然，他转身回头，面部狰狞，血肉模糊。 只见严勇的脸皮没了，红赤赤的一片，血肉模糊，嘴里却在嗦面。 心脏还插了一把刀，鲜血直流，染红了他的白大褂。 “谁？你是谁？” 面部狰狞的严勇，一脸狞笑道：“你想我是谁，我就是谁！” ...... 刘子明醒来时，环视四周，确定自己还在三号法医室。 刚才的那一幕，难道是梦魇？还是鬼压身？ 他站起身，只觉得臀部一阵刺痛。 “你醒啦？” 这是严勇的声音，刘子明想起刚才的场景，心有余悸地偷瞄了他一眼。 看见他五官俊朗，有鼻子有眼儿的，脸皮完好无损。 这才松了一口气，扭着臀朝他走去。 “兄弟，我刚才做了个可怕的噩梦！” “你没做梦，你出现幻觉了，疲劳所致！我给你臀部注射了镇静剂，抑制了你的大脑皮层。” “啊——我晕倒了？神马情况？” “连轴转加班，疲劳过度，不过没事，镇静剂很管用，你只昏迷了五分钟。 哦，对了！你还有点低血糖，这里有泡面，需要我为你效劳吗？” 刘子明看了一眼解剖台，上面的尸块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只猫的体型，还挺肥硕的。 另一张解剖台上，躺着依云湾三号楼601室的无脸女尸。 血肉模糊的脸上，还在往外渗血。 “不用......不用了，我抽烟......抽饱了！” 刘子明感觉自己说话时，口条都捋不直了。 正文 第8章 死人尸体，就是证据 “过来！” 严勇的声音浑厚、低沉、有力，让人没有办法拒绝的威力。 “不了，咱们就这么说吧，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就别再给我添堵了。”刘子明摆出一副求饶的姿态。 他只想严勇快点告诉他线索，让他查案的思路更加清晰了然。 “那不行！咱俩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快把镊子和放大镜给我用消毒水冲洗一下。” 刘子明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兄弟，你这里亡魂太多，阴气太足，不适合我这种阳刚之人在此久留。” 刘子明拔腿想跑，严勇已经走到了他跟前，手中举着一块煮熟的猫肉。 “刘哥，这就是线索！ 猫的尸块切割大小尺寸几乎一致，凶手很偏执，很冷静，心理素质极其强大。 从刀法上可以看出，凶手可能是学医的，或者是屠夫，不然不可能有这天赋异禀的能力，能够将肉质切割的如此精准。 从猫块的肉质纹路上，可以看出凶手是用刀切的，不是机器操作。” 霎时间，刘子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三秒过后，他捂着嘴巴跑到了水池边。 趴在水池边，他一阵干呕，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胃里吐不出什么玩意儿了。 严勇忍不住一声轻笑，因为长时间不见阳光，他的皮肤有些病娇的苍白。 一份职业，多多少少会影响一个人的体态特征。 “刘哥，顺道帮我把镊子和放大镜清洗一下，刚才检查伤口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死者的血管，爆汁了！”说完，严勇将带血的镊子和放大镜丢进了水池中。 没有人知道，声名大噪的海港警局刘子明在三年前就已经患上了“血液恐惧症”。 他掩饰得天衣无缝，无人知晓，只有严勇知道他的心结。 三年前，刘子明的结发妻子死于一起黑势力团伙的打击报复中，被一辆货车故意撞击而亡。 身体被撞飞出十几米，当场毙命。 行凶的黑势力团伙，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打击报复卧底多年的条子，刘子明。 他们的大哥被警方围剿，送进了监狱。小弟们不甘心，于是策划了一场报复之旅。 等刘子明买完糖炒板栗，往回走的时候，她已经咽气了，死不瞑目地蹬着眼睛。 从那以后，他就患上了“血液恐惧症”，一种精神障碍。 事故之后，警局给他做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修复，没多久专家们就宣布刘子明一切指数恢复正常。 刘子明瞒过了所有人，唯独没有瞒过自己的好兄弟，严勇。 法医室，阴气森森，空气湿冷。 刘子明看着水池中沾血的镊子和放大镜，一阵耳鸣目眩。 他努力打起精神，用水池旁边的冲洗淋浴喷头，对着镊子和放大镜使劲儿冲洗。 将镊子和放大镜交给严勇手上时，他的手还在轻微地哆嗦。 严勇没有戳穿他，毕竟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可能会伴随一个人很久。 刘子明瞥了一眼解剖台，上面躺着依云湾无脸女尸。 被害人的尸体被严勇剥得赤条条的，一丝不挂躺在那里。 医生这个职业，对待病人，不分男女的，在他们眼里都一样。 在看到异性私密部位的时候，他们通常也不会有什么害羞或产生别的念想。 刘子明看见死者的身材修长，尤其是一双笔直白皙的玉腿，最起码有120厘米的长度。 死者皮肤白皙，因为失去了生命体征，此刻呈现出惨白的色泽，像一具丧尸。 死者胸部位置的伤口，是她的致命伤。 刘子明没办法不注意到死者那个部位，它高耸、挺拔，平躺着都丝毫不下垂。 抛开红赤赤的面部不谈，死者的身材如同人间尤物一般绝美！ 刘子明一阵惋惜，“可惜了，这么好的身材，死后竟然成了个无脸女尸。这具尸体的身材堪称完美的黄金比例。” “刘哥，我知道你又想入非非了！” “兄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你们法医可以把尸体当做鸡鸭鱼肉一般看待，我们可是凡夫俗子，没有你们那么高的境界。 兄弟，你成天和尸体打交道，当真没有害怕过？” “从事法医多年，我早已看透了生死。你害怕，是因为你畏惧人生无常。我不害怕，是因为我知道，生死由不得自己。 一具冰冷的尸体，足以让普通人惊心动魄，甚至害怕到做噩梦。 我们法医和尸体接触久了，倒像是伤情鉴定。 刘哥，胆子都是靠日复一日打磨出来的。面对尸体，我们已经觉得平淡无奇。你以后多下来陪陪我，就不害怕了！” 严勇一边说话，一边将死者的头部毛发全部剔除干净。 “放大镜！” 严勇右手伸向刘子明的方向，示意他把放大镜递给自己。 “死者后脑勺部位有淤青，外观没有出血，里面应该已经碎了。需要请海港人民医院颅内科的专家前来配合。” “从死者后脑勺的凹陷部位，可以判断，死者生前被利器砸过脑袋，具体是什么物件，还需要排查。” “凶手极其残忍，拥有超强的心理素质，且性格很是偏执。人体脸部的表皮不如动物的表皮那么方便撕扯下来，但是凶手却做到了。 死者的脸皮目前下落不明，案发现场十公里必须进行地毯式搜查。” “死者胸前的刀伤，我原先假设为一把水果刀，但是比对下来，尺寸不符合世面上水果刀的尺寸。” “还有，死者的面部肌肉有收缩的特征，脸皮可能是从活人脸上撕下来的。 看看现场有没有抹布之内的，活人被撕脸皮，不可能不叫，一定是叫不出声。 如果发现抹布，立刻带回来检查。如果上面有唾液淀粉酶，证明我的推理是正确的。” “死者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继续查，这是一块新刻不久的刺青！” “凶手和死者可能认识，并且他们可能有共同的爱好，虐猫！刘哥，你去一趟依云湾，将死者的笔记本电脑带回来，可能里面有重要的线索。 通常喜欢虐猫的心理病态人群，更喜欢拍摄记录下虐猫的过程，这会令他们感到很刺激！ 让技术科徐翔主任查一下浏览器，看看是不是有相关的虐猫网站。” “兄弟，可以啊！一具尸体，你能查出这么多线索！”刘子明竖起大拇指，表扬了一句。 “我说过，死人就是证据！” 放下手中的镊子，刘子明走出三号法医室。 地下负一楼，真冷！ 刘子明一边按电梯，一边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清晨六点半了。 严勇刚刚提供了很多线索，可是......线索多了未必是好事，因为线索越多，案情就越复杂。 审讯室那两名报案的目击证人可以放他们回去了，严勇这边的线索，已经基本上排除了二人入室行凶的可能性。 正文 第9章 像从地狱，进入人间 从地下负一楼的法医鉴定处，乘坐电梯升至海港警局大厅一楼。 像从地狱进入人间！ 地下和地上的温差相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看见清晨阳光的那一刻，刘子明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人间。 砸吧了一下嘴巴，不禁感叹道：“这才是人间啊！活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 想到严勇成天和死人打交道，真是忒晦气了。换作他，一天也待不下去。 这辈子他刘子明不愿意当法医，下辈子也没那种觉悟。 下辈子当不当刑警，他还得考虑考虑！ 这辈子，因为当卧底当得太成功，一举围剿了多个犯罪组织。 惨遭罪犯报复，他成了一介鳏夫！ 等这起凶杀案结束，最好是能赶在清明节前破案。 他定要去墓地看看小琴，给她买一束白玫瑰，再买一颗她最爱吃的猫山王榴莲。 晨光熹微，站在海港警局大厅一楼，刘子明看着透明的玻璃窗上洒满了星星点点的斑驳光影。 他坚信，正义之光永远会冉冉升起。 振作了一番精神，他召集全体警务人员在大厅集合。 “同志们，打起精神！ 根据严医的尸检结果，犯罪分子极有可能是屠夫或医生。死者的致命刀伤是心脏大动脉。 凶手手法残忍，下手精准，一定是常年使用刀具的职业。这起凶杀案性质恶劣，大家做好近期加班的准备。这期间，任何人不得无故请假、调休、缺勤。” “刑侦一组，出列！” “到！” “你们一组在依云湾小区附近十公里处的各大农贸菜场，肉类区域仔细盘查商贩，下午五点前汇报结果！” “是！” “刑侦二组，出列！” “到！” “根据死者家中发现的猫肉火锅，医生极有可能是一名变态的宠物医生。你们在依云湾小区附近十公里范围内，务必将大小规模的宠物店，仔细盘查。 凶手的手法精准，犯罪时极其冷静，性格内向，具备反侦察能力，而且很暴力。 大家保持高度警惕，注意人身安全，去吧！” “是！” 刘子明刚打算喊刑侦三组出列时，严医从地下负一楼匆忙跑了过来。 “刘哥，有新发现！！！” 闻声，刘子明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结。 线索多了未必是好事，线索越多，案情就越复杂。 除非有很明朗的线索，可以直击凶手的证据。 “刘队！死者的下体虽然没有男性的分泌物，但是宫颈严重糜烂，生前遭遇过性侵。 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知道分泌物可以提取到DNA，显然是做了措施，他很狡猾！ 我在死者的下体处，提取到了大量的猫毛。凶手心理十分变态，大家注意安全。” ...... 猫！这起凶杀案的最大切入点！ “刑侦三组，出列！” “是！” “排查海港市所有三甲医院昨天没上夜班的医生，逐个排查！任务艰巨，任何一个细节的疏忽，都有可能和凶手失之交臂。” “收到！” 刑侦三组离开警局后，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顶着两只乌黑的眼圈说道：“兄弟，辛苦了！” “职责所在！分内之事！”严勇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把那两人放了吧！他俩不是嫌疑人！”刘子明说道。 言落，庄妍没吱声，整个人在神游。一双水灵灵的含情眼，目视着前方。 刘子明被她看得心里一阵发毛，这丫头......该不会......喜欢大叔吧？ 不过被漂亮的小姑娘这般注视着，刘子明心里挺得意的！ “妍妍，跟着刘队好好干，前途无量！ 今天你的任务就是跑市区里面大大小小的纹身店，查一查死者脖颈后处的那朵红花刺青。 你初来乍到，要多注意安全，在外面跑累了，自己买杯奶茶喝喝。 人生是一场长跑，要厚积薄发。千万不要蛮干，学会动脑筋。 有什么不懂的，记得微信我！” “哦......谢谢刘队，那......那我先去啦！”庄妍一头雾水，脑袋旁感觉一群乌鸦在飞。 “路上慢点啊！到了饭点记得吃饭，别累坏了身体！” 庄妍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刘队长突然变得温柔起来，着实有点吓人啊！ 走进审讯室，刘子明将两名目击证人给放了。 602的女业主穿着粉色睡衣，站在海港警局门口发愁。 身上没钱，手机没电，她根本没法回家。 没等刘子明开口，陆茸主动说道：“刘队，能不能麻烦您送我们回家？我们身上没带钱，手机也没电了。 人民警察为人民，我们配合你们的工作，你们也服务一下我们吧！” 话音刚落，外卖小哥面露难色，跟着附议。 “刘队，我的电瓶车还在依云湾3号楼下呢！好像还忘了锁了。 警察叔叔，您就把我们捎回去吧。” 两人吊着苦瓜脸苦苦哀求，刘子明心中哭笑不得。 “走吧！正好我也要再去一趟601案发现场，上车！” 刘子明甩了甩手里那辆比亚迪F0的车钥匙，两人跟着他上了车。 很快，三人抵达依云湾小区。 仅一夜之间，小区内的氛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三个人都觉得小区里的人神色怪异。 路过的人见到陆茸，背地里指指点点，大家都知道，她就是被害人的邻居。 陆茸心里很郁闷，一夜没睡，现在还被人指着鼻子，像是自己杀了人似的。 这以后在依云湾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三号楼下，黄色的警戒线还没撤除，楼下站满了看热闹的业主。 刘子明看了两眼，就知道是一群闲得蛋疼的业主在嚼舌根！ 大部分都是一些退休的大爷大妈和推着儿童车的全职主妇。 华夏子民喜欢看热闹，已经延续了上千年。 鲁迅先生笔下的麻木看客不但没少，反而变本加厉了。 如果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说不定都能上个负面排行榜。 正文 第10章 重返现场，物是人非 “听说3号楼601室的女人死于情杀，裤子都被人扒掉了，好像是熟人作案。 如果那女人反抗，手指甲里面肯定会留有凶手的皮屑组织！ 我儿子说了，如果指甲里面有凶手的皮屑组织，就可以查到凶手的DNA，就能够抓住凶手。” “死者肯定是被凶手捆绑了，不然怎么可能不反抗？要她命，她能不反抗？” “我儿媳妇说了，那女的就是个小三，整天足不出户，靠男人养着过日子。 说不定是被原配派来的杀手给做掉了。原配为了报复小三，买凶杀人！” “我女儿女婿说，今天就把房子挂到二手房中介网上，赶紧抛掉这里的房子，去别处安家置业。” “死的人是我们三号楼的，我天天都不敢走楼道了。这该死的物业公司，感应灯还没修好，孩子每天下了晚自习，都不敢爬楼，说是听见有女人在唱歌！ 为了孩子，我也准备把房子挂到网上出售了。” “你们最近说话注意点，最近一定有二手房的人带人来看房子。601室成了凶宅，势必会影响咱们依云湾小区的房价。” “警方的警戒线还横在这儿呢，房价不跌就烧高香了。 要不大家再坚持几天，回去劝劝儿女们，等警方将警戒线撤除了，再出售房屋，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咱们依云湾小区虽然是个老小区，但是这边是双学区房啊，十二年一站式教育，出门就是学校。 没发生命案前，咱们这边房价势头正猛呢！真是晦气，出了这个邪乎事！” ...... 整座小区现在人心惶惶，陆茸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不少邻居都在想办法抛房。 一想到死者是自己的邻居，陆茸心里就一阵郁闷和恐慌。 即便是她愿意出售602室的房子，大概也没人敢买，死的人是她门对门的邻居。 让她挂出跳楼价贱卖房子，陆茸又一万个舍不得。 602的户型很完美，三开间朝南，南北通透，视野无遮挡，私密双卫，餐客一体。 最主要的是，小区是学区房，小学、初中、高中，孩子都能在自家门口步行上学，每天可以比同龄的孩子多睡半个小时！ “咳——” 刘子明佯装一声咳嗽，将胸前的执法警牌摆正，暴露在居民的眼前。 见状，三号楼下的居民纷纷散开了。大家伙都害怕担上一个捏造事实、传播谣言的罪名。 年前有个业主在小区业主群里传播造谣，不仅那位业主被请去公安局喝茶，连同群主也一起抓走教育、罚款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家都是聪明人。 陆茸和刘子明一脸不悦，外卖小哥倒是一脸欣喜。 “刘队，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这车一晚上没上锁，竟然没遇上小偷！” “楼下这么多人，谁敢偷你的车？ 更何况你这车上还贴着肯德基的logo，偷你的车也太惹眼了，被抓的概率极高！”陆茸一脸轻笑，质疑外卖小哥的IQ。 “姐，您喝了海港警局一夜的咖啡，熏陶了不少！这刑侦推理能力简直无师自通了！” 说完，外卖小哥“嗖”的一声，骑着肯德基的小电驴，离开了依云湾这座令他终身难忘的噩梦之地。 刘子明爬上楼，气喘吁吁地喘着粗气，两名小民警已经三挺一瞪朝他敬礼。 “小潘、小李，辛苦你们了！先回去休息吧！换班民警一刻钟就到！” “不辛苦！等人来了我们就换班！” 两个小民警倒是挺敬业的，一夜守在楼道口，硬是没合眼。 刘子明不禁对他们刮目相看，谁说九零后是废物？谁说零零后是废物？ 祖国的花朵已经俨然成为了可以保家卫国的参天大树了。 刘子明重新走进601室，现场还和昨天一模一样。 这一夜，有两名小民警留守，一只苍蝇也没飞出去，更别提那只蓝灰色的英国蓝短猫了。 刘子明穿上鞋套，戴上手套，径直走了进去。 “喵呜——喵呜——” 那只英国蓝短猫正趴在阳台上虚弱地叫唤着，想必又饿了一夜。 三室一厅的屋子，刘子明来来回回走了数遍，愣是没找到猫砂和猫粮。 显然，这只英国蓝短猫不是601女死者蒋晓雯养的猫。 那么这究竟是谁家的猫呢？ 刘子明蹲下身子，摸了摸蓝短猫，它竟然吓得炸毛。 弓起身体，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显然，它不喜欢陌生人触碰它！ 猫的胖脖子下面有一颗铜色的铃铛，用红线穿制而成，一定是有主人照料的猫。 也许是死者和凶手顺手牵羊带回来的虐猫对象吧！ 刘子明掏出手机，“咔咔咔”，对着蓝短猫拍了几张照片。 这货挺萌的，命也挺大的，它同仁已经被炖了，它还苟活着。 如果它会说话就好了，它才是这起凶杀案的最佳目击证人啊！ 刘子明将蓝短猫的照片直接传给了办公室文职女警方小可。 “小可，把照片打印三千张，派人围着依云湾附近的小区张贴寻猫启事。” “刘队，这只猫是丢了吗？” “是的，这是3·16命案现场发现的猫，是物证！ 从现场观察，家中没有猫砂和猫粮，这猫可能不是死者蒋晓雯的，可能是被抓来的。 这只猫可能和案情有什么关联，现在我还说不准。 你赶紧打印，让警局里的人赶紧拿出去贴上，电话就留我的手机号。” 话音刚落，方小可眨着善良的大眼睛说道：“刘队，这只猫要是找不到主人，我愿意领养它。” 刘子明的肝火瞬间窜到了头顶，“方小可，你的脑袋能不能别整天捣鼓猫！刑侦岗做不好，文职岗难道也不行吗？ 你对公安系统不感兴趣，你考公务员填报咱们警局作甚呢？” “因为当时海港警局招聘的条件和我符合，我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参加的公考，谁知道考上了！” 方小可气鼓鼓地挂了电话，在电脑上捣鼓了几下，走到打印室坐等那三千张的寻猫启事。 她好像天生对破案没什么热情，成天就知道跟猫玩，整天拍一些猫的表情包，瞎捣鼓。 她是美术系的，瞎子过河填报了海港警局的公务员招考报名表，没想到笔试面试成绩优异，竟然被录取了。 “这死丫头，对警务工作一点敬畏心都没有！”刘子明无奈地摇了摇头。 人命无小事，公安文职人员工作中千万不能出现马虎，漏掉蛛丝马迹，就可能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线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大用场。 站在601室的屋子里，刘子明仍然能够闻见一股人类的血腥味，和煮熟了的猫肉味。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窗帘轻轻摆动着，光线忽明忽暗。 闭上眼睛冥想，刘子明在他的冥想世界里，上演了一出令人发指的凶杀剧情。 在那个冥想的世界里，刘子明睁开了双眼，看见了凶手模糊的人物影像，直到渐渐清晰。 刘子明将他塑造成一名偏执、疯狂、孤独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温文尔雅，仪表不凡，并且受过高等教育。 没有如此的俊朗外在形象，他不符合接近美女主播的特质和吸引力。 在刘子明的冥想世界里，年轻男子时而温柔善待女性死者，时而偏执疯狂蹂躏她。 正文 第11章 尸体右手，动了一下 他们也许是一对地下情侣关系，也许是大胃王吃播雯雯的忠实粉丝。 没错！罪犯也许是死者的粉丝！ 他们一起布置了直播的场景，一起在厨房里烹饪，两人相聊甚欢。 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罪犯为什么将一把锋芒毕露的手术刀，插入死者的心脏致命处？ 这是有多大的仇恨，那浑蛋才会撕下死者的脸皮，并且带走它。 死者脖颈后处的那朵红花刺青，是一种特殊的寓意，还是一种犯罪标记符号？ 在刘子明的冥想世界里，他看见死者半裸着身体，露出了修长的天鹅脖颈。 罪犯的手指落在她的玉颈处，他在她的肌肤上雕刻了一朵夺目的小红花，刻下永久性的记号。 他闻见了血液的味道，激发了他灵魂深处的兽性，他将那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刺进女人的心脏...... “喵呜——” 一声虚弱的猫叫，将刘子明一下子从冥想的世界中强行拉出。 看惯了黑暗，刘子明也成了黑暗的一部分。 冥想不一定是真实的，但是人类的第六感往往很神奇。 人类在冥想时，大脑会比往常的想象力更加丰富。 这也是许多作家喜欢冥想的原因，俗称“腹稿”！ 每个小说家，多多少少都会进行“腹稿”的方式，冥想出作品的全部剧情。 这个方法其实是通用的！ 刘子明就读大学时，刑侦专业的教授就提过“冥想”的重要性。 教授阐述过，人类的想象力离不开冥想。 冥想时，人类可以天马行空进行想象，但不是所有的刑侦人员都具备这种冥想的能力。 刘子明的这次冥想，因为一声猫叫，思绪戛然而止。 他还没来得及在冥想的世界里将它们记录下来。 只能靠着一丝冥想后的大脑余温，继续在601的案发现场感受凶手的作案动机。 死者厨房水池里，脏物堆积如山。 垃圾桶里面没有垃圾袋的踪影，显然是被凶手带走了。 里面或许有猫咪的皮囊，也许还有死者的脸皮，这些都不得而知。 他只是大胆设想，然后寻找证据去验证自己的设想。 破案有时候需要发散性思维，有时候还需要站在罪犯的角度去思考他们的作案行为。 相反，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也会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去思考警察下一步会做什么。 罪犯有时候甚至会故地重游，或者藏匿在围观群众中间，观察警察的一举一动。 也许当你猛然回头，他正冲着你露出狰狞可怖的微笑。 当你冲上前，他却像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案发后，卫生局对各区域垃圾回收站加以了严密的搜查工作，并没有找到死者的脸皮。死猫死狗死耗子倒是看见了不少。 死者的客厅里摆放着许多专业主播必备的电子设备，手机直播支架、平板电脑、补光灯、网红场景软包布置等。 这阵势，绝对的专业吃播了。 走进死者的卧室，一股浑浊的气味扑鼻而来，不像是个精致网红主播的闺房。 死者挑选了一套藏青色的床单，上面布满了她的衣物、文胸、内裤......乱七八糟，没有条理。 刘子明依稀可以闻见一股男女欢愉后，体内分泌物的气味。 成年人对这一类味道通常很敏感。 也许是死者的卧室窗户紧闭，这股味道并不像是刘子明的臆想。 他能够真切感受到，这张床单近期有人在上面疯狂交媾过。 下一秒，他的视线突然落在死者床头的两瓶白色药罐上。 第一次来案发现场他竟然没有注意这个细节。 他知道没有理由替自己找借口，一个小小的细节说不定就是侦破案件的一个巨大线索。 药瓶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英文，它们不认识刘子明，刘子明也不认识它们。 他在输入栏中输入了几个英文单词，很快就查出了这两瓶药罐的中文名称。 它们一瓶叫“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一瓶叫“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是治疗尿毒症的药物。 掏出手机，刘子明对着两瓶药罐一阵“咔咔咔”。 他将照片传给了法医严勇，并且发了一组60秒的语音。 “兄弟，哥们有重大发现！死者的床头柜上有两瓶尿毒症的药物，死者可能患有尿毒症。 这案子线索越来越多，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说明这起凶杀案十分复杂。” 严勇心里咯噔了一下，语气不悦道：“刘哥，第一次到案发现场，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没发现？” 刘子明脸颊一阵滚烫，“很久没看见这么恶劣的凶杀案，是实话，我当时心里也挺慌。 别怪哥哥疏忽，警察也是人，也有不理智的时候。 还有，千万不要过度神化警察！” 严勇拿出平板电脑“噼里啪啦”一顿操作。 很快，他查到了这两瓶药物是尿毒症患者所服用的，而且是尿毒症晚期患者使用的药物。 从医学角度上分析，尿毒症早期首选的治疗方式是进行手术。 到了尿毒症晚期，患者无法进行手术，才会选择用药物治疗。 患者开始服用这两种药物，基本上距离嗝屁没几天了。 即使死者没有遭遇入室行凶，她看样子也活不久了。 为什么凶手会对一个将死之人行凶？ 严勇的一双冰眸，冷冷地看向解剖台上的女尸。 她已经开始出现尸斑，且尸体呈现尸僵反应。 “姑娘，看样子，你逃不掉一场残酷的解剖了。” 也许是幻觉，也许是疲劳所致，严勇仿佛看见尸体的右手动了一下。 难道是死者尸体神经性条件反射？不可能了，尸体已经产生尸僵了，哪来的神经性条件反射？ 也许死者的灵魂还在这间法医室！ 因为真相没有大白，她迟迟不愿意投胎转世！ 她的冤魂一直伴随在他的左右，看着他，指引着他！ 严勇的大脑一阵轰鸣，天旋地转之间，他好像听见了女尸的声音。 她在说：“没关系，严大法医，请您一定要查下去，让我死而瞑目......” 正文 第12章 法医要替，死者代言 查阅两种药物时，严勇突然发现，死者服用的肾脏药品“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和“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产地均是海港市冷氏药业集团所生产。 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常年和罪恶打交道，与尸体做朋友，严勇觉得自己的心理阴影面积日渐增大。 父亲是国内肿瘤临床治疗领域的权威，他曾经极力反对自己填报法医专业，但最终没能拗得过儿子的坚持。 父亲替活人开刀，儿子对死人开刀。 某种意义上，对死人开刀风险为零。这也是严父冷静后选择尊重儿子决定的重要原因。 严勇一直有一个梦想，他要为死者代言！还原凶杀案中，那些最阴暗扭曲的人性。 阴谋！追踪！杀戮！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医生救死扶伤！ 法医替死者代言！ 死人不会说话，他们带着罪恶离开，将真相交给正义的维护者——法医！ 看着无脸女尸静静地躺在解剖台上，严勇的内心坚定异常，“妹子，哥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他举起手术刀，正准备划开尸体，突然听见一声轻叹。 抬头看向死者的面部，她纹丝不动，刚才那个声音像是从她体内发出来的。 三号法医室，隐隐约约增添了一股诡异的气息。 他好像听见死者正在哭诉，告诉他，自己死得多凄惨。 在一些悬疑推理剧情中，法医通常被塑造成面无表情的淡定人物形象。 他们似乎从不恐惧尸体，即便尸体已经高度腐败。 其实不是法医不恐惧尸体，而是每天接触死者，削弱了法医对尸体的恐惧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平时很恐惧公共场合演讲，一上台就会浑身发抖、语无伦次。 如果让你在台上连续演讲10次，你会发现上台演讲没什么大不了的。当这种心理暗示反复强化后，也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严勇看着面前这具女尸，身体的完整度没问题，脸部面目全非。 即便是尸检过上千具尸体，他的心脏在怀里蹦蹦直跳。 凶手割脸的手段很高明，没有精湛的持刀技能，无法将人类的面部皮骨分离。 此人在操作罪恶时，他是什么心态，什么面部表情？ 从肌肉收缩程度上已经看出，死者是在有生命体征时，被凶手进行了皮骨分离。 她一定会大叫，会挣扎，会痛苦。 凶手当真一点无动于衷？ 转念间，他扯了扯嘴角，他竟然还相信罪犯的人性！ 人的善良没有上限，舍己为人比比皆是，而恶人的恶永远没有底线。 同类的死亡甚至可以给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带来巨大的心理刺激，他们在深渊里翱翔，像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 被他们的魔爪选中的猎物，会被他们张开一张血盆大口无情吞噬。 “妹子！我一定会还你一个真相！”严勇的眼睛注视着死者蒋晓雯的面目全非，语气异常坚定。 刚才刘子明传给他的照片上，是两瓶白色的药罐。 分别是肾脏药品“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和“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 严勇手中的手术刀在死者的腰部划下了一个口子，如果不出意外，死者的肾脏一定已经严重坏死。 服用这两种药物，死者生前的时日也不多了。 手术刀精准地划开了死者的肌肤，防护面罩下面，严勇的眼神犀利而坚定。 与此同时，他的脑袋中一直出现一家药企的名称。 刚才照片中，“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和“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是冷氏药业集团最新改良版。 他虽然是一名法医，但是也会关注知名药企的实时动态以及最新研发的药物。 据他所知，这两款药物目前限量发行，只会在三甲医院出现。 刘队他们可以去海港市为数不多的三甲医院探探口风，说不定能够查出蛛丝马迹。 去医院都会先挂号，然后约专家门诊。 医院到处都是监控探头，调查死者蒋晓雯不是一件难事。 …… 冷氏药业集团。 “董事长，咱们今年蝉联了华夏医药工业百强榜首！这是荣誉证书，这是奖杯； 老董事长说了，今晚的商会，您作为冷氏第三代继承人必须参加。 不能让海港市有头有脸的人物，留下冷家的话柄。 说咱们冷氏想在海港市一家独大，瞧不上他们小门小户的。” 冷念丞正坐在奢华的办公室玩着王者荣耀，秘书Aaron一阵聒噪，害得他被打野抓死了。 他刚想疯狂开骂，却顾及到他总裁的身份硬生生地压下了火气。 Aaron是爷爷安排在他身边的督促他的双面人。 背对着红木雕刻的气派大门，他满脸不悦地放下手机。 Aaron如果不是爷爷的心腹，他早就动手解决了他的狗命。 “董事长，今晚七点半出席庆功晚宴，我去接您！” Aaron又不知趣地多了一句嘴，冷念丞最烦他这副狗样。 压住内心的火气，冷念丞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冰凉的字：“嗯！” 董事长一字如千金！ Aaron听见了这个“嗯”字，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冷念丞拿起手机，准备再来一局王者荣耀。 打开页面，他突然没什么兴致。 蒋晓雯死了，他的心好像也被掏空了，他急需一个新的替代品。 Aaron额头直冒冷汗，站在一旁等待他发号施令。 冷念丞像是看出Aaron在紧张，薄唇微微扯起一抹笑意。 “Aaron，你怎么出汗了？你这是属于体虚，服用点咱们冷氏药业集团的六味地黄丸吧！” “谢谢董事长体恤，我待会儿就去取药。”Aaron喉咙口一阵发紧。 “再去给我找一只猫，咖啡色的。”冷念丞的声音很阴冷，像刀子割在Aaron的脸上。 “董事长，您最近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 冷念丞一双黑眸，像冰山一样冷冽，吓得Aaron连忙改口。 “属下多嘴了！属下这就去给您寻一只猫！” 正文 第13章 满手沾血，罪孽深重 窗外的风景飞速从眼前掠过，长长的尘土肆意飞扬。 Aaron心里很窝火，整天当冷念丞的狗也就算了，还得替他做这些伤天害理、缺德遭报应的坏事。 “今天不知道哪只倒霉的猫要下地狱见阎王爷了！ 张伟，你真是罪孽深重啊！你就是个满手沾血的恶鬼！” 想起冷念丞那台巨型碎肉机，尸体和骨头丢进去，连骨头都搅碎的不剩。 Aaron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到毛骨悚然！ 每回冷念丞虐猫后，他便上演那个处理善后的帮凶！ 想起那间血腥的恐怖密室，他决定生活还是苟且下去的好。 好死不如赖活着，他家中还有如花似玉美娇妻，可爱俏丽两萌娃。 他不能这么死了！！！ 如果可以选择，Aaron宁愿当年没有接受冷氏集团的教育资助金。 这辈子，冷氏集团前任董事长冷俊峰对他有恩。 他曾经跪在他老人家面前，竖起三指，发过毒誓...... 毕业后，他顺理成章进入冷氏集团，全力辅助冷念丞。 没想到满腹才华，竟然要做这种脏事。 此刻，他阴着一张清秀俊朗的五官，手扶着迈巴赫方向盘，双腿止不住地颤抖。 这几日，冷念丞变得更加妖孽，虐猫的手法到达巅峰之极的境界，让杵在一旁的他闻风丧胆。 每次看着碎肉机里，一堆血糊糊的肉沫，他发誓这辈子他再也不吃肉沫了。 “这操蛋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Aaron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口郁结缠绕，无处发泄。 人人都以为他在外面风光无限，不知道他干的都是刀尖嗜血，如履薄冰的差事。 早知现在这双手沾满了鲜血，当初他就不应该接受冷俊峰的教学资助。 那年父亲车祸身亡，母亲独自带着他和两个妹妹，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 后来母亲熬不下去了，抛下了他们三个孩子人间蒸发。 要不是冷氏集团的扶贫资金，他们三兄妹早就饿死街头。 他一个寒门子弟险些辍学，多亏了冷俊峰的救助，才能顺利读完本硕连读。 他那两个妹妹也先后接受了冷氏集团的扶贫基金。 现在拥有的一切锦衣玉食、房产置业、美貌娇妻、儿女双全……全部都是冷老爷子赏赐的。 别说是赴汤蹈火，就算冷老爷子现在要了他的命，他也愿意给！ 他有什么资格说“不”？？？ 二十分钟后，他驱车抵达海港市城西区域，这是他第一次来城西替冷念丞寻猫。 主城区的宠物店，再继续搜刮下去，店主们非得报警不可。 冷念丞虐猫次数频繁，那些宠物店根本供应不足。 最近，Aaron想了一个一石二鸟的主意。 既可以让冷念丞在海港市拥有一个慈善的美名，也可以解决了自己四处找猫的烦恼。 他打算建立一个动物收容站，专门收养、救助社会上被人遗弃的流浪猫狗。 实则是供冷念丞消遣、玩乐......呵呵！他可真是个优秀的谋臣！ 猫的命再贱，那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动物收容站的点子，迟迟没有上报给冷念丞，因为他良心上过不去。 这几天，冷念丞虐猫的频率越来越高，他那根紧绷的神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个点子在他的嘴边呼之欲出。 自从蒋晓雯死后，冷念丞彻头彻尾疯了。他变得更加冷血、癫狂，宛若一个恶鬼！ 如果他拥有一座动物收容站，Aaron想想都替那些小动物感到心惊胆战。 呵呵！他有什么资格去同情它们？ “张伟，你就是个帮凶！帮凶就是共犯！” …… 刘子明将“甲磺酸多沙唑嗪缓释片”和“盐酸维拉帕米缓释片”两瓶白色药罐装进透明袋中。 路过死者的书房，他看见桌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打算浏览一下死者最近的浏览记录，看看有没有可疑线索。 想了解一个人，看看她平时都浏览了哪些网页端口，这有利于破案。 按下电源键，刘子明默默祈祷死者最好别设置密码，可越是想什么越是来什么。 死者的笔记本电脑，果然设置了六位数的密码。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办，眼下只能将电脑带回去，交给技术部的同事们破解了。 警局技术部最近来了新人，一名清大毕业生，破解一个密码不是一件难事。 刘子明合上了笔记本，默默祈祷这里面最好能够有点劲爆的线索，不至于他白来一趟。 临走前，他看见死者阳台上摆放着一盆盛开的吊兰，正对着客厅的方向。 如果说，万物皆有灵，那么这盆绿植一定目睹了死者被杀害的全过程。 如果植物会说话，世界上许多疑难案件就会真相大白。 他曾经读过一部悬疑小说，说是在一定磁场环境下，植物目睹案发现场会记下案发现场的经过。 人类再次见到他们时，会被它们催眠，从而产生幻觉看见当时发生的一切。 那只是一部小说，真实度无人知晓。不过那部小说被拍成了电影，小成本大回报，影评不错。 刘子明立在客厅，鼻子里闻见了血腥的味道。 地板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不如第一次那么浓烈，但是依然能够让他头皮发麻。 死者之前就趴在自己的血泊中，现在她的尸体正躺在三号法医室的解剖台上。 想起死者那张面部全非的脸，他的心脏仿佛被人死死攥紧，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正文 第14章 破解一下，电脑密码 601室内一阵穿堂风吹过，刘子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脑袋瞬间清醒了许多。 近日罡杨镇发生的情杀案刚刚告破不久，又遇上了依云湾特大恶性凶杀案。 刘子明已经累出了幻觉，只想着赶紧离开阴气森森的命案现场。 “喵呜——” 刘子明低头时，看见昨晚那只英国蓝短猫杵在他的脚下。 可怜兮兮的一张圆脸，努力地朝他撒娇卖萌，好像在说，“求求你了，带我走吧！” 刘子明一下子心软了，把猫咪丢在命案现场，饿死的概率极大。 救猫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只猫说不定也是一条线索，干脆一起带走吧！ 英国蓝短猫上了车就不再叫唤了，呆头呆脑地看着窗外的街景。 刘子明瞥了它一眼，觉得很好笑。现在的宠物，越来越像人了。 外面莺飞草长，阳光明媚，刘子明的心情慢慢转好！ 一路上，他和蓝短猫拉扯了几句家常。 “小猫咪，等到了海港警局，有个叫方小可的女警会给你喂猫粮！ 遇上我，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记住，下辈子投胎做人，你一定得报恩！” 说了一堆，小猫咪毫无反应，呆头呆脑看着窗外。 刘子明觉得颇为无趣，却兴致未减，“以身相许，就不必了，我是一鳏夫。”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要不是为了我妈和我们的女儿，那次我差点就跟着她一起去天堂了！” 小猫咪对面前的中年大叔不感兴趣，它是一只苦命的猫，原本它有一个爱它的女主人。 三天前，它却险些被依云湾601室那个恶毒的女人杀了。 当时，它正在小区楼下遛弯，偶然邂逅了一只长相不错的公猫。 求偶心切，它挣脱了主人的绳索，和小区里的一只土猫好上了。 土猫带着它到处溜达，它觉得爱情真美好。 傍晚时分，土猫竟然丢下了它，一个人回家了。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女主人失恋时，常说这句话。 它好后悔，没听主人的话。该死的土猫“拎起裤子不认猫”，“事后”爽完了就跑了。 想起自己高贵的英国蓝短血统，被一只海王土猫玷污了，它不禁在车内苦楚地叫唤了几声。 刘子明以为它饿了，安慰道：“小猫咪，马上到了警局你就有的吃了。方小可，她可是资深养猫专业户。她抽屉里的猫粮，够你吃几个月。” …… 抵达海港警局停车场，刘子明一个漂亮的甩尾，将比亚迪F0一个完美的倒车入库。 文职女警方小可已经忙不迭地跑了出来，见到蓝短猫，她突然两眼冒光。 刘子明心里突然升起了无名火，这丫头上班没激情，见到猫就像血槽满格、熠熠发光！ “小乖乖，饿了吧！麻麻有猫粮！” 刘子明喉咙一阵发紧，“方小可，这猫不是抓来给你玩的，这是证据！这是线索！ 请你务必给它巡回主人，在此期间，好好赡养它！” “Yes,Sir!” 方小可抱着蓝短猫一脸正色，“刘队，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刘子明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就去了技术科。 “徐主任，这是我在依云湾女死者家中发现的笔记本电脑。 我怀疑里面可能有重要的线索，还麻烦你们技术科的同志破解一下电脑密码，回头我来拿。” “没问题！子明，你下班前过来取！ 不过……你……你可要注意身体啊！” 徐翔见刘子明两眉之间，印堂发黑，面色蜡黄，这可不是好症状啊！ 他俩是同一年进入的海港警局，虽然不如严勇与刘子明那般亲近，但也是多年来一起走过来的同事。 他刚想多劝说他几句，刘子明已经急吼吼地离开了技术科，扭头去了法医鉴定处。 乘坐电梯，抵达地下负一层。长长的走廊，昏暗发黄的灯光，拉长了人的身影。 这里的温度比楼上略低好几摄氏度，千年不变的阴气森森，寒气逼人。 四处弥漫着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这里进进出出了多少尸体，刘子明从来没有统计过。 大概只有严勇的档案库里，最清楚这些尸体数据。 刘子明猛地抬头，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团黑色的戾气，在他的头顶上方不停绕圈。 他的黑眸仿佛看见无数的幽灵、亡魂在空中飘来飘去的。 他们面目狰狞，奇形怪状，扭曲异常。 他们的眼神中，布满了愤怒！不甘！怨恨！ 若是按照自然法则死亡，他们本不该出现在法医室，而是出现在殡仪馆。 他们会被推进焚尸炉进行火化，最后装进一个小盒子里，得以安息。 但凡进入法医室的尸体，大部分都是死于非命。 严勇的三号法医室，在走廊深处的最西面那间。 要想前往三号法医室，就必须经过阴森森的走廊。 当刘子明立在三号法医室前，他的手关节在门上轻叩了三声。 动作很轻柔，却回音绕梁，听得他心口一阵紧缩。 等了半天，三号法医室的门内没有一丝动静。 刘子明的黑眸从门缝里望去，看见了若隐若现的光。 他的手触碰到冰冷门把手时，那扇门发出千年不变的“吱呀”声。 那声音，很不好听，听了心里毛毛的。 那一刻，刘子明的心脏在怀里蹦蹦蹦狂跳。 “刘哥，进来吧！”严勇的声音寒如冰泉。 刘子明惊得一阵耳鸣，最近加班熬夜，异常疲劳。 他处于神经衰弱的状态，吓唬不得。 “晕死！我还以为你不在里面呢！你有透视眼啊，你咋知道我来了？” “直觉！我知道你会来！”严勇幽幽地说道，“人走，门锁！你能推得开门，就证明我在！” “也对！你是这里的老大！”刘子明扯了扯嘴角，后背冷汗涔涔。 正文 第15章 死者生前，病入膏肓 手术刀从耳根处，Y字形剖开到盆骨处。 严勇发现，死者蒋晓雯的左肾和右肾已经病入膏肓，即便是扁鹊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凶手为什么要杀一个将死之人？ 这是一条最新的线索，他为此振奋、欣喜、紧张。 进行尸检时，严勇异常专注，额头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 这个时候进来一个人要杀他，他也未必会作出提防。 “刘哥，你看！”严勇举起死者一只左肾，笑得一脸无邪，“已经黑了，病入膏肓！” 刘子明头皮顿时一阵发麻，严勇握着死者的左肾，乳白色的橡胶手套上染满了尸体的血液。 刚才在解剖尸体时，严勇不小心触碰到死者一根血管，贱得胸前的白大褂，布满了一滩鲜红血迹。 画面可怖，令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很后悔，为什么不让手下的人过来送一下物证。 三号法医室没有窗户，四周密闭！ 屋子里的味道特别刺激，挑战着刘子明的嗅觉底线。 死者蒋晓雯的尸体被进行勘察和解剖，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人类的尸体，刘子明还是产生了强烈的不适。 他努力压着心中的火气闷声埋怨道，“兄弟......你他喵的赶紧把那东西放回去！” “刘哥，人类和动物的结构相似，猪腰子敢看，人腰子不敢看啊？”严勇乖乖放下死者的左肾，又笑得一脸无邪。 “兄弟，你是学法医的！ 人体遭受惊吓时，大脑会指令肾上腺分泌大量的儿茶酚胺，刑警也是人啊！” 严勇不禁一阵错愕，儿茶酚胺，这个专业名词他都懂？他可真是小看了刘哥了！ “儿茶酚胺是一种神经介质，包括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主要由肾上腺所分泌。 人处于极度惊恐状态时，肾上腺会突然释放出大量的儿茶酚胺，促使心跳突然加快，血压升高，心肌代谢的耗氧量急剧增加。过快的血液循环冲击心脏，会使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出血，导致心跳骤停致人死亡。” “所以，赶紧放......放回去！”刘子明哆嗦道，“迟早要被你这小子给活活吓死！” 严勇一脸知错地笑道：“大名鼎鼎的海港警局刑侦队长刘子明也有这么怂的一面？ 刘哥，你在外面可不是这样子啊，看来只有我和嫂子最了解您脆弱的一面！” 话落，严勇就后悔自己口无遮拦，“和死人打交道，越来越不会说话了！” “马上到清明节了，你抽空也去看看她，她和你聊得来！” 严勇脸上闪现一丝愧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过来！” “我吗？” “这里除了我和你，就是尸体了！” “哦！”刘子明瞥了一眼解剖台上的女尸，后背一阵发寒。 尸身已经被严勇那小子进行了深度解剖，画面很是狰狞！ 原本以为送完物证，他就可以走了，没想到严勇非揪着他一起观察尿毒症晚期的肾脏。 “刘哥，你看，这是腹部解剖采用“一字切开法”。切线从下颌下缘的正中线开始切割。 再沿着颈部、胸部、腹部正中线绕脐左侧至耻骨联合上缘，切开尸体的皮肤及皮下组织。” “别扯这些我听不懂，说人话！”刘子明看见尸体腹部上黄白相间的软组织，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死者的肠道因为充满腐败的气体，变得很粗。 刘子明彻底不行了，捂着嘴巴想跑，被严勇一把给抓住了。 “刘哥，别想跑！我给你介绍一下肠管、脾、肝、胆囊、胃、胰、肾。” 严勇的语气充满了坚定，丝毫没有故意恐吓刘子明的意思。 让刑警队长了解死者的尸体，这是他作为法医的职责。 “别，我的好兄弟，你给出结果就行了。我毕竟不是法医专业的，你拉着我看，我也不知所云，是不是？” 话音刚落，刘子明一个身体前倾，试图挣脱严勇验尸的双手。 不料，挣扎无果。 “刘哥，多看几眼吧！尸体已经开始尸僵，产生尸斑，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不好看。”严勇的声音寒如冰泉，却有一种让人不能拒绝的威慑力。 刘子明的脚步慢慢挪动，眸光落在女尸身上，看见一块块紫红色的尸斑。 从尸体可以看出，女尸已经尸僵，整个人硬得像一根木头。 “兄弟，她该不会是尸僵了？” “是的！死者的肌肉逐渐变得强硬僵直，轻度收缩，而使各关节固定的现象。如口不能开，颈不能弯，四肢不能屈......可以称之为尸僵！” 刘子明的胃部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他非神人，无法克制自己的生理反应。 昨天这具女尸除了没有脸皮，其他地方白皙光滑，能看出她生前是个美人胚子。 眼下，她的尸体被进行勘察和深度解剖，样子十分不好看！ 这姑娘死得忒惨了！！！ “刘哥，这个是人体的肾脏区域！ 根据你的线索，解剖尸体后，我发现死者已经患上了尿毒症晚期，肾小球肾部炎症十分严重，肾上皮性小管大量损伤、肾血管严重病变！ 刘哥，即便是没有遭遇这次入室行凶，她也活不长了。” 刘子明的心脏一阵悸动，尸体的腐臭和福尔马林的药水味，以及这个让他震惊的新线索，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大脑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可控制地一阵干呕。 趴在水池边停顿了几秒，他意识到，死者身上的谜团重重，案情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 为什么凶手会杀一个将死之人？ 刘子明陷入了思索，且百思不得其解。 “叮铃铃——叮铃铃——” 刘子明的手机急促地响起，喋喋不休的铃声，彻底划破了寂静阴森的三号法医室。 正文 第16章 上级领导，重重施压 电话是庄建国打来的，一大早他就进省城挨训了，据说省公安厅厅长连夜打电话将他叫了过去。 “子明，上面对这起凶杀案高度重视，命令我们必须尽快破案，稳定人心。 这起命案十分恶劣，必须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庄建国的语气很不好，显然在厅长那边受了训。 据说和庄建国一同去省公安厅召开紧急会议的人员还是海港市委领导等人。 刘子明立在法医室，双拳紧攥，压着一把火说道：“老庄，所有人都扑在这起案件上，大家可都没闲着。 拜托，他们要是觉得咱们办案不力，可以派一支重案组过来。他喵的，远程操控算什么？” “子明！请你不要带着情绪工作，这是你们的职责。 重案组过来，性质就严峻了，外界会怎么看咱们警局？ 老百姓只会觉得海港警局没人了，咱们是地方老百姓的保护神。 子明，我丢不起这个人......” 上级找庄建国去谈谈心，实则就是训话。 庄建国距离退休只剩下一个多月，没想到临了给他当头一棒！ “网上的舆论发酵没有捂住，据说被几个依云湾小区的业主传得满城皆知。 视频点击量已经突破了百万，相关部门删都来不及！ 子明，你给我争口气，早日破案，稳定海港市民的流言蜚语！” 刘子明心中一阵窝火，从发现凶杀案到现在还没有超过48小时，那帮大爷已经等不及了！ 就算是古代断案高手狄仁杰、包拯、宋慈，三大办案高手在世，他们也不可能才过了24小时就破解一起凶杀案吧！ “老庄！那帮大爷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他们自己来破案啊！老子查案都查出了幻觉了！ 全局上下都很辛苦，前天才破了那起情杀案，大家伙儿还没来得及休息，又一头扎进了这起凶杀案中。 大家都是人，不是破案子的机器！” 电话那头，庄建国听出了刘子明语气间的不悦，压住了内心的焦躁。 “子明，我的压力也很大啊！ 我马上就要退休的人，凶手给我闹这么一出，他就是故意不想让我安稳退休！ 现在不少自媒体、狗仔还堵在依云湾小区，想要挖出细枝末节的信息博取点击量。 他们为了公众号文章的阅读量，简直不择手段！ 据说已经有几篇稿子高达十万加的阅读量！ 根据依云湾业主提供的信息，他们进行深挖，每一篇报道都是十足的标题党。 哗众取宠！煽动民心！扭曲事实！ 子明，今天上午竟然有人在海港门户网站贴吧上，发布了杀人魔王的帖子。 这起凶杀案已经闹得海港市民人心惶惶。 消息在互联网上传开了，省公安厅领导担心影响到今年海港市“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荣誉评选，不断给我局施加压力，我也没办法啊！” 刘子明极少看见庄建国如此压着火气，眼看着他就快到了退休的年纪，原本能够安安稳稳熬到退休。 没想到临了海港市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一起凶杀案。 庄建国比谁都急，案子破不了，他的职业生涯将白璧微瑕。 倘若3·16凶杀案迟迟不破，今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也将与海港市彻底无缘。 作为刑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的压力最大。 当务之急，早日抓到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给社会一个交代，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来碗泡面吗？刘哥！” 刘子明听见“吸溜，吸溜”的声响，扭头瞪目看向严勇。 丧良心啊！ 这家伙竟然在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研究死者的尸体。 喉咙一阵发紧，刘子明觉得这厮也太牛掰了吧！ 这里可是法医室！ 左边解剖台上放着未拼接完整的熟猫尸体，右边解剖台上放着依云湾女尸，这也能吃得下去？ “哥们儿，你……你口味挺别致啊！”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部瞬间扭曲。 “刘哥，法医也是人，也需要摄入碳水化合物。 我柜子里有不少库存，各种口味都有，要不要给你泡一碗？”严勇耸了耸肩膀，语气故作轻松。 他不想把氛围搞得太过压抑，刘哥刚才一定是被庄局长训斥了，他需要被转移注意力。 刘哥生气的时候，那张脸大灰狼看了都害怕，小朋友看了都会哭。 “不需要！我就是饿死了，也不在解剖室吃泡面！ 兄弟，你慢用，我先上去了！”刘子明喉结狠狠缩了缩，胃部一阵痉挛。 “别走啊，你要适应环境，在法医室吃泡面其实没那么恐怖！ 对了，我这边还有泡面伴侣！”说完，严勇取出卤蛋、火腿肠还有泡椒凤爪。 刘子明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他看见白森森的泡椒凤爪就害怕。 前年刘子明前往S市协助侦破了一桩命案，一家酒楼的厨师为了竞聘厨师长的岗位杀害了自己的同事。 原本这位厨师薛某是最有资格当厨师长的人选，殷某却在私底下拉帮结派，让众人投票给他。 一怒之下，薛某找到殷某理论。两人争吵时，薛某气血上头杀害了殷某。 薛某将殷某碎尸后，分了十几个包裹，扔进了下水道。 警方在地沟油中发现了死者的手指，白森森的，没有一丝血色。 警察不是神，警察也会害怕，也会有心理阴影。 从那以后，他看见鸡爪头皮就会发麻，有段时间看见自己的手都害怕。 严勇走近他，举着泡椒凤爪在他面前晃了晃，“刘哥，味道真不错，试试？” 刘子明脸色顿沉，身体往后倒退了两步，“兄弟，你难道忘记S市的酒楼杀人案了吗？ 当时咱俩一块去支援的，地沟油里面发现了一只手，你还记得吗？” 严勇点点头，说道：“当然记得！那起案件的杀人犯薛某贼喊捉贼。 我记得当时是他自己报案，说殷某失踪了。” 话落，严勇已经拆开了泡椒凤爪的包装袋，啃得津津有味，“刘哥，这些年我见多了千奇百怪的尸体，早就习惯了！你闻闻，真香！” “你......你慢用！我......我还有事！”下一秒，刘子明几乎仓惶而逃。 严勇收起眼底的笑意，眼神幽幽地看向两张解剖台。 他必须加快手里的动作，尽快找出尸体留给他的线索。 …… 一家宠物店。 Aaron阴着脸，立在门前。 这三年，他没完没了地替冷念丞出去寻猫，内心的恐惧让他噩梦缠身。 几次夜深人静，若不是妻子婷婷唤醒他，在梦里，他就死在无数只猫妖的手中了。 梦魇中，Aaron跪在猫妖们面前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大呼自己只是帮凶，不是行凶者。 然而那群猫妖面目狰狞，魔爪伸向他，试图撕碎他。 在梦魇中，那是一个猫妖的帝国！ 猫帝俯视群臣。 猫臣们，身穿华服，锦缎袍料。 文臣和武臣，面部威严，朝拜猫帝！ 一番寒暄过后，文臣痛斥、细数Aaron的种种罪行，指出他多年来残害猫族的证据。 武臣瞠目、举刀，试图将Aaron千刀万剐、凌迟泄愤。 Aaron苦苦哀求，猫帝熟视无睹，它恨绝了面前的人类。 Aaron被猫帝打入了万丈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每次梦魇，总会伴随着Aaron一声凄厉的惨叫，妻子婷婷在身旁不住地安抚，按下暂停键。 …… “有咖色的猫吗？”Aaron问道。 “巧了！我后院就有一只咖色的猫，咱们去后院看看吧！”店主很热情。 走进后院，Aaron的目光落在一只咖啡色的肥猫身上，冷念丞喜欢肥猫。 “真肥！就它了！”Aaron心满意足，嘴角勾笑。 突然，他心里“咯噔”一声。 他刚才竟然产生了一丝喜悦，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店主心中大喜，这只肥猫并不是名贵的品种，就是一只没人购买的土猫。 “不用找了！”Aaron从包里取出一沓现金交给店主。 店主一脸错愕，他知道开迈巴赫的都是有钱人，没想到顾客出手这么大方。 正文 第17章 恨意绵绵，彻底心死 海港警局。 刘子明立在刑侦室的窗户边，手里正在喷云吐雾。压力越大，烟瘾越大。 凶手的作案手法可以证明他是一个非常狂妄的家伙，死者脖子上面的刺青就是最好的解释。 他使用犯罪标记，故意留下了线索，让警察寻着红花刺青去调查。 看似给警察提供了明显的线索，实则作用不大。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红花刺青具有特殊的寓意，与凶手之间必定有联系。 作为一名实战经验丰富的刑警队长，刘子明已经看穿了凶手的诡计。 纵观一些影响巨大的凶杀案件，他的脑袋中产生了一种质疑。 通常凶手在死者身上留下犯罪标记，大多数都是连环杀人案。 海港市会不会出现一起连环杀人案？ 他为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倒吸了一口凉气，夹着烟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希望这只是他的一闪而过的想法。 站在窗户边，他突然看见一辆丰田黑色轿车，老庄回来了。 他将烟屁股丢进了烟灰缸，坐等被老庄喊进局长办公室。 庄建国走进海港警局大厅，直奔刑侦室。立在门口时，刘子明正注视着他。 “老庄，省城的饭菜合胃口吗？”刘子明一脸皮笑肉不笑。 庄建国没有说话，阴冷地看了他两眼，转身离开了。 老庄走后，刘子明接到了依云湾602女业主陆茸的电话。 那女人在电话里哭诉道，说是他们家门口被人泼了狗血，张贴了驱邪符。 刘子明眉头紧蹙，封建迷信里头，狗血是可以辟邪的。 现场留了两名警员，他们都是轮流制换岗上厕所，休息吃饭。 恶作剧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抵达依云湾小区三号楼，楼下的黄色警戒线立在出入口。 楼下有几个大妈正在议论纷纷，看见刘子明的出现，吓得顿时不作声了。 即便刘子明没有亮出他的警官证，但是他看人的眼神和普通人不一样。 普通人的眼神通常很平和，警察的眼神有时候看谁都像嫌疑人，都像大坏蛋。 抵达六楼，两名警员正在盯梢。 一来是防止有人闯入601案发现场，破坏了命案现场的痕迹。 二来是避免凶手故地重游，也许他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返回现场感受当时的杀戮。 凶手的思维和常人不一样，故地重游会让他们二次感受作案的快感，这会满足他们的变态心理。 曾经有一名凶手，在警方没有发现案发现场期间，他每天正常上下班。 晚上还会回到死者的家中烹饪，休闲，娱乐，而死者的尸体就趴在客厅瞪着一双惊悚的眼睛。 那段日子正值夏天，即便是室内开着空调，尸体也在慢慢腐烂。 后来供电局的人发现了电表超标，打电话询问时，业主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那哥们一阵警觉，拨打了110指挥中心的电话，没想到意外侦破了一起命案。 警方抵达业主家中时，看见凶手正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乐事薯片。 客厅的血迹已经凝固，死者的身体已经开始腐败，散发出尸臭的味道。 警方当场将其铐上，那名凶手临走前还不忘关上煤气灶上面的一盏炖奶锅。 他甚至要求警察等一等，说天气预报夜里会有大暴雨，他要将死者家中的门窗检查一遍。 刘子明敲开了602业主的门，陆茸的脸色很不好。 “刘队，我已经向单位请了长假，也许我们一家该离开依云湾小区。”话落，陆茸哭得梨花带雨。 刘子明安慰了好一阵子，陆茸才擦干了眼泪，将那道驱邪符交给了刘子明。 “刘队，门上的狗血我已经擦干净了。 我儿子和婆婆都受到了惊吓，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说完，这女人像水做的，眼眶迸泪。 “门对门出了命案，房子不容易出售吧？”刘子明的问题一针见血，他最不擅长安慰女人。 陆茸顿时泪崩，“刘队，二手房中介的人真是够损。他们已经互相通气，一直在压我的房价。 周边房价已经达到两万的均价，他们竟然让我八千出售，还说我的房子铁定卖不掉。 他们说我对面的601是凶宅，没人愿意买。 不仅我这一户，据说我们整个三号楼的房价都在被中介打压......” 刘子明劝慰了很久，陆茸最终决定先搬回娘家住。 等依云湾案件侦破，再过个四五年应该就会没有人记得这起命案。 “你们最近要盯紧点，小心罪犯故地重游。 602业主一家已经被牵连，你们要盯住周围的业主，别让他们乱来。 我会安排另外两名同志和你们进行轮岗，最近大家都辛苦一些。”刘子明贴着两名警员的耳朵说道。 “yes，sir！”两名警员做了一个三挺一瞪姿态。 刘子明走出三号楼，那群大妈的话题再次戛然而止。 小区内，果然盛产长舌妇！ ...... 冷念丞玩了一会儿王者荣耀，连输几把，怒火攻心！ 打开艾拍APP刷着小视频，这是他三年前一手打造出来的作品，是他的骄傲！ 最近市场部挖掘了几位很迎合市场的美女吃播，粉丝关注量可观，带货能力也不错。 论颜值，在冷念丞眼里她们长相远不如大胃王吃播雯雯，可惜她已经是一个死人。 “雯雯，你下地狱了吗？”想起她的脸，他的牙齿恨得直痒，“雯雯，这都是你逼我的！” 他急需发泄心中的怨恨，点开Aaron的微信头像，他近乎怒斥道：“你死了吗？” “董事长，再给我五分钟！”Aaron已经开出了路段限速值的最高值。 求生欲让他狠狠掐住了副驾驶座位上的那只无辜的肥猫。 “喵呜——”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进了冷念丞的耳朵里。 “再磨叽，我让你试试德系碎肉机的转速！” 挂了电话，Aaron一脚猛踩油门，连闯了几个红灯。 市郊，冷氏老宅。 冷念丞系上一条灰白相间的格子围裙，像一个邻家小弟弟， “给猫喂点猫粮，让它当个饱死鬼！” “是，董事长！”Aaron取出一袋猫粮，倒满了整个猫食盆。 猫咪双目惊悚地望着他，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一会儿，终究是抵不过猫粮的诱惑，猫咪趴在猫食盆前嗅了嗅。 下一秒，它伸出了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几粒猫粮到嘴里，口腔中发出“嘎嘣”声响。 正文 第18章 怪物同行，罪恶帮凶 刘子明驱车赶往海港警局，广播里正在播报一条新闻。 “我市近日以来出现了多起虐猫事件，环卫工人在城市四个区域内均发现了大量死猫。 其影响十分恶劣，海港警局正在筹备推出悬赏通告。一旦发现有人虐猫，望广大市民积极举报。”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眼眉立了起来。 想起依云湾死者家中的那份部队火锅，他的心口狠狠发颤。 罪犯当时相当悠闲，竟然能够将尸块分解成大小相同的尺寸。 这样的心理素质，这样的刀工，他怀疑凶手或是死者是用一把尺子丈量了尸身。 严勇怀疑那个人是用机器切割，毕竟尸块的大小看上去和麻将差不多大。 一阵急火攻心，刘子明狠狠拍打了方向盘，发出一声刺耳的长鸣。 抵达海港警局时，整栋大楼里的人都在忙碌。 庄建国夹着一只公文包，一脸阴郁，司机单小兵紧跟其后。 两人四目相视时，刘子明开口问道：“老庄，又出去参加政治应酬啊？” 老庄举起公文包，拍了拍他的脑袋，“浑小子！现在就是满汉全席摆在我的面前，我也没有胃口。 市委领导正在政府等我汇报，你给我抓紧点！刚才又跑哪去了？” 刘子明“哦”了一声，继续说道：“依云湾602的女业主打电话给我，说是家门口被泼了狗血，门上还被人贴了驱邪符。” “所以你去英雄救美了？刘子明，现在不是你人文关怀的时候，破案子才是关键！”庄建国急得就差跺脚。 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庄建国，“老庄，你现在的思维很特别啊！601的业主是人，602的业主就不是人了？” “我没空和你在这里掰扯，你们虽然冲在一线，我在后方的日子也不好过。 市委领导班子一群人看我的眼神，一个个都像是一把刀子，割在我这张老脸上。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工作，上面正在如火如荼地准备。 各省、各市都在卯足劲准备角逐这个荣誉，我们海港市已经蝉联了三年。 现在因为出现了特大恶性杀人案，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我们海港警局。 一天抓不住凶手，他们就会指着我的鼻子骂！”庄建国一脸愤懑地说道。 “老庄，是不是你想多了？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哦！ 其实咱们没有那么多观众，你的偶像包袱别那么重！ 对了，他们指着你鼻子骂你什么？”刘子明问道。 庄建国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他们指着我的鼻子，戳我的脊梁骨，说因为我们抓不住凶手，害得海港市今年大概率无法蝉联这份荣誉。 你知道这份荣誉关系到多少人的利益吗？年底的绩效奖金，先进个人，先进集体......” 刘子明摇了摇头，将手拍在庄建国的肩膀上，“老庄，你这人就是喜欢想太多。 你很快就要退休了，到时候他们只会指着新任局长的鼻子，戳他的脊梁骨。”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继续说道：“你错了，等他们退休了，会到公园里四处传播。 他们会说我庄建国的职业生涯白璧微瑕，甚至给整个海港市蒙了羞。” “老庄，你别道德绑架！他们为什么不去怪杀人犯？”刘子明一脸不解。 “你不在我这个位置，你看不到一些人性。人性就是这样，专挑软柿子捏。” “那你就硬气给他们看看，让他们见识一下海港警界的传奇。 老庄，当年你可不是这么畏畏缩缩，我还是喜欢你当年当刑侦队副队长的样子。”刘子明拍了拍庄建国的肩膀。 “别没大没小的，赶紧回去破案。”庄建国说完这句话，转身坐上了黑色的丰田凯美瑞。 老庄的驾驶员单小兵，一名退伍军人，跟随庄建国已经十年之久。 汽车发动前，他看了看刘子明，两人客气地点了点头。 走进海港警局一楼大厅，所有人都在忙碌。 线索很多，但是没有一个可以直击凶手的要害。 他拎着手中的一份KFC的鸡腿饭，打算去三号法医室给严勇加餐。 走在法医处的走廊上，温度一如既往冷却了几摄氏度。 “兄弟，吃了没？”刘子明突然袭击，打算给严勇一份惊喜，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差点背过气。 他看见严勇背对着门，身体趴在死者蒋晓雯的面前。 从他的角度，感觉严勇正在和死者亲密接触...... 下一秒，他感觉脑袋里面像安装了一枚定时炸弹，炸得四分五裂。 “你......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哆嗦道。 严勇听见刘子明的声音，抬起头回眸看向他，“刘哥，我在观察死者脸部是一把怎样的凶器所导致？ 我找遍了电脑中的刀具数据库，并没有发现一把可以将人脸皮割下来的凶器。” 刘子明喉结狠狠缩了缩，“所以，你刚才是在观察死者的面部？” “不然呢？你以为我在干什么？”严勇反问道。 “我......我以为你心理变态，单身久了连尸体都不放过！”刘子明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KFC鸡腿饭塞给严勇。 “刘哥，在你心里我这么饥不择食？”严勇一脸委屈地看着刘子明。 “快吃吧！哥哥给你加餐！”刘子明说完，眼睛落在死者蒋晓雯的尸体上，端倪了起来。 严勇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继续问道：“你刚才那个角度，是不是觉得我正在和死者kiss？”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对了，死者的肾脏是不是有问题？” “嗯！死者的肾脏已经严重坏死！没几天可活了，但是也比这个死法强。 我已经提取了死者肾脏的肾液给我医院的朋友，他们确定死者是尿毒症晚期患者。” 刘子明蹙着眉头反问道：“尸检过程中，你能察觉凶手为什么要杀害一个将死之人吗？” “这不是你们刑警的事情吗？”严勇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道。 “法医也是刑警的一部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目前还不好说，但是无非是情杀，仇杀，或者激情杀人。” “不是蓄意谋杀吗？”刘子明反问道，他喜欢和严勇一起进行头脑风暴。 “当时在案发现场，我们并没有发现有打斗痕迹。 也许凶手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杀了死者，也许是死者做了激怒凶手的事。” 刘子明点点头，眼神突然掠过一道光，“继续说下去！” “刘哥，你该不会一筹莫展，想白嫖我的思路吧？” “少废话，一周KFC鸡腿饭！” “大气！敞亮！”严勇笑了笑，继续阐述他对案件的独家分析。 ...... 厨房里，冷念丞的心情甚好，哼着一首不符合他气质的口水歌。 “你说一起学猫叫，天天喵喵喵喵喵。我说你该学猪叫，哎哟吼吼吼吼吼。看你体重在狂飙，每天还要公主抱。你再不减肥我就要发飙……” 这首歌是雯雯最爱的一首曲子，他竟然还再自欺欺人！ 室内香气扑鼻，猫咪闻见鱼汤的味道，放弃了猫粮。 它一路雀跃到厨房，围着冷念丞的脚丫子欢快地旋转、跳跃。 冷念丞笑了笑，“想吃鱼吗？” 猫咪像是听得懂人话，竟然发出一声“喵呜”回应他。 他抚摸着猫咪的身体，笑得一脸温柔，“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住哦！” 话落，他将那只猫狠狠摔在地上...... 打开笔记本电脑，冷念丞登录进一个黑色的网页界面。 正文 第19章 尘埃落定，绝不苟活 刘子明立在刑侦室的白色KT跟前，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签字笔，又在上面贴上了死者案发现场的照片。 他在思考两个问题，一是死者的家属迟迟未曾出现在警局认领尸体。二是死者谋生的那家视频企业一直没有与她对接。 桌上摆放着死者的一部手机，里面几乎空空如也。 一个坐拥百万粉丝的大胃王吃播，即便断更一天也会被网站视频编辑催更。 死者的手机一直静静的待在桌上，无人问津的模样，像是大胃王吃播雯雯根本没死。 一个21世纪的人，还是一个年轻人，手机绝无可能24小时没有人联系。 隐约中，他感觉死者蒋晓雯身上像笼罩着一层迷雾，让他在很多细节上无法解释。 戴上一双乳胶手套，刘子明从透明色的物证袋中取出了死者的手机。 手机的电量显示百分之20，这是一部国产手机，据说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 死者手机上面的APP极少，只有微信和艾拍APP。 点开死者的微信，刘子明惊呆在原地。 她的手机像是被人刻意清除，微信通讯录和手机通讯录里面没有一位好友。 她就像一个绝缘体，与外界似乎没有一点关联。 点开微信的支付账单，同样空空如也，这是刻意而为，还是死者身前故意销毁了一切。 在案发现场发现这部手机时，技术人员已经在上面采集了指纹，并没有发现除了死者以外人员的指纹。 她唯一与社会有联系的是艾拍APP，上面上传了大量的吃播视频。 刘子明整个人快要郁闷炸了，死者身上像是一道解不开的数学题。 他拿起DNA检测报告单，上面有死者蒋晓雯的身份信息。 除了知道她的姓名、年龄、出生地址、血型，其余一概不知。 死者家中有几口人，家庭成员结构是什么，家属为什么一直没来警局报案？ 虽然他们并没有对外界公开死者的身份，但是一个人失联了这么久，如果有父有母，有兄妹，有朋友。 作为死者的亲友，他们一定会报案。 刘子明转身走近那张刑侦室的白色KT板，在上面写下了疑点。 他在死者家属这一栏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证明这是必须要严查的一个疑点。 除非死者是一名孤儿，否则超过72小时没有家属报案，这件事本身就显得很蹊跷。 坐回电脑面前，他打开网页，在搜索栏中输入了艾拍APP。 官网上留了一个400电话，他刚准备打过去，庄建国走了进来。 “子明，陪我去一趟机关大院，上头紧急召开一次案件梳理会议。 这是新来的市委书记的安排，你跟我走一趟。”庄建国的声音散发出无法拒绝的威力。 刘子明抬起头，一脸阴沉地说道：“我这边有一些发现，我就不去了吧，都是大领导。” “你必须去！你是这起案件的主要联络人，你比我更有发言权！”庄建国加重了语气。 刘子明脸色顿时黑沉了下去，“成天就知道开会，开会如果能抓出凶手，还要警察做什么？” “这是上面人的想法，你如果有质疑，你可以和新来的书记说！”说完，庄建国还上了手，拽着刘子明走出了警局。 黑色的丰田凯美瑞停在警局门口，司机单小兵同志看见二人，客气地笑了笑。 两人坐上车，刘子明心口无端烦躁，便拉着庄建国开始讨论案情。 “老庄，死者的尸体一直没有人来认领，她会不会是一个孤儿？” “这需要你们调查，话不是随嘴说的。你们的每一个字，都要有理有据！” 刘子明算是听明白了，老庄又准备给他洗脑了。 他索性闭嘴了，看着窗外的景色，继续思考死者身上的疑点。 抵达机关大院，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这场会议召开了很长时间，新来的市委书记刚升任，对这起案件很重视。 中途，他们在现场吃了简餐，随后又继续召开会议。 会议上，环卫局就最近发生的多起虐猫事件进行了汇报。 网警部门就清除虐猫网站，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直到宣传部部长发话，整个会议室内的火药味十足。 宣传部正在积极筹备“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的材料，同时也正在筹备四月中旬的旅游节活动。 海港市在J省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隔壁城市都是旅游大市，GDP增长很迅猛。 之前市里面领导的重心放在药业和工业上，忽视了人文事业这一块。 近三年来，宣传部一直在挖掘本土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打算拎出来几块重点打造。 会议上，宣传部部长针对3.16命案向新来的市委书记发了好大的牢骚。 说这案子影响了整个海港市的形象，如果一周时间内侦破不了，“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荣誉铁定要泡汤。 新上任的市委书记阴着一张脸，看向了庄建国和刘子明。 这场会议一直召开到了凌晨！ “子明，知道我不容易了吧？”庄建国坐在车内，阴着一张臭脸。 “老庄，你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进入退休倒计时。”刘子明拍了拍庄建国，扯了扯嘴角，“被骂两句又死不了！” 庄建国白了他一眼，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黑夜很浓稠，像一锅融化了的黑巧。 刘子明阴着一双黑眸，看着窗外的夜景。 这一天又过去了，被无聊的会议浪费了大把时间。 “大三元”的海鲜饭店。 一声春雷滚滚，蒋浩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他正躺在后厨间的地铺上。 睡意全无，他决定去依云湾小区走一趟，刚才他梦见了大妹和幺妹。 幺妹是依云湾凶杀案的被害者，现在正躺在海港警局地下负一层的法医室。 大妹蒋晓娥已经死了整整二十年，死于一场诡谲谋杀。 二十年前，警方将大妹的死定位意外溺水死亡。 他知道，藏匿在黑暗深处一双诡异的手在搅动风云，掩盖真相。 取出一堆叠好的金银元宝、冥币、黄纸，将黄纸对叠，他在纸上写上了幺妹和大妹的名字。 蓄谋已久的大事，正努力朝着他们想象的方向进行着...... 抵达依云湾三号楼下，警方黄色警戒线还未撤除，案发现场一定有人守着！ 两天前，他亲眼看着幺妹的尸体被蒙上了白色的床单，抬出了这幢楼。 尸体被带回了法医室，如果没猜错，法医已经对幺妹进行了解剖。 这些年，他一边调查冷氏药业集团，一边调查海港警局的人员配置。 法医严勇是个有两把刷子的人物，他应该可以查到一些关键的线索。 海港警局现在到处在找死者的家属，幺妹能有什么家属？他们一家人已经死绝了！ 正文 第20章 足迹分析，判断人像 依云湾三号楼下。 蒋浩在楼道进出口的地方，寻到一个废弃的花盆，开始点火。 楼道里，一阵阵穿堂风拂过，打火机怎么也点不燃，蒋浩心焦如焚。 寻着风的反方向，他总算点着了冥币。 阴司纸、冥钞、金银元宝……顷刻间，燃起熊熊大火。 蒋浩又将冥房、冥车、纸车纸马、摇钱树、聚宝盆等，一一点燃。 霎时间，它们在花盆中熊熊燃烧，像一团胜利的火焰。 蒋浩看得一阵泪目！ 火势很猛，蒋浩心里大喜。村里老人家说过，火势越旺，证明死者越开心。 她们在阴间收到了他烧的金银财宝、豪宅香车，正开心着呢！ 蒋浩两眼湿润，他这两个妹子从小就懂事、体贴、乖巧。是他这个当哥哥无能，对不起她俩。 火苗越烧越旺，蒋浩哭着笑道：“大妹，你比幺妹年长些，在那边要好好照顾她，别让人欺负她。 哥给你们多烧些纸钱，你们别省着舍不得花。 马上到清明节，哥再给你们烧钱、烧大别墅、烧保姆车，让你们在那边风风光光地过好日子。” “幺妹，你刚去那边，心里很慌吧！别怕，哥知道你从小就胆小！ 那边有你大姐，还有爸和妈呢！爷爷奶奶也在那边，你不会孤单！ 现在咱们家就剩下哥哥一人独活了，等哥哥这边事情全部处理好了，哥也过去和你们团聚。 咱们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在阴间吃顿火锅，热闹一下。” “幺妹，你死前已经是尿毒症晚期，好多天没吃过一顿饱饭。吃了就吐，吐了又吃，怪遭罪的。 哥给你烧的钱，你跟你姐上街吃顿海底捞，买些化妆品，把自己打扮漂亮点。 幺妹，哥知道你一定在笑。 你别笑，那边啥都有，肯德基、麦当劳、海底捞、天地银行这些的，都有！ 阴间的人也要生活，阴间也要做买卖，不然哥给你们烧这么多钱干甚呢？” “爸，妈！你们放心吧！儿子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去找你们二老磕头恕罪，是儿子没能把两个妹妹照顾好。儿子没用……” 蒋浩一边烧冥币，一边痛哭流涕。 嗓子里面发出了闷闷的呜咽声，鼻子下方的鼻涕拉得老长。 “谁在楼下纵火？” “快来人啦！有人放火啦！” 一名业主起夜撒尿，看见窗外升起熊熊火苗。 迷糊间，眼睛突然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闻声，蒋浩猛地抬头，看见一名男子打开窗户冲着自己怒吼。 不一会儿，多户人家打开窗户，往下张望。 慌乱中，蒋浩顾不得没烧完的冥币，仓惶而逃。 …… 110指挥中心接到了依云湾业主的报警电话，第一时间通知海港警局刑侦大队赶往现场。 刘子明第一时间带着警员匆匆赶往现场，在三号楼下花圃区域，他们看见了一堆残留的冥币。 仔细搜寻现场线索，他们只发现两枚鞋印，冥币上并没有残留任何指纹线索。 “刘队，现场没有指纹线索，但是留有两枚鞋印，应该是一名男子留下来的。” “大鱼出现了！”刘子明兴奋道。 心中一阵狂喜，好戏要开始了，大鱼自己上钩了。 现场没有留下嫌疑人的指纹，刚才焚烧冥币的男子是有备而来。 男子匆忙离开时，留下了两只深浅不一的脚印。 “从脚印分析，男子穿43码的鞋。年龄四十岁左右，鞋型是一双老式的运动鞋。 从跨步距离上猜测，男子身高175cm左右。 深浅不一的脚步，证明男子逃离现场时，很慌张！” 慌张？ 不对！ 如果刚才那名男子就是凶手，他不该轻易慌张。 从凶手对死者残忍的作案手法上判断，他应该是一位沉着冷静、心理素质极强，不易于慌张的男性。 “小李，采集足迹样本，带回局里！” “是，刘队！” 刘子明话音刚落，妍妍一脸惊呼，这就是教授口中，传说已久的“足迹分析”！ 她为自己前两日的轻视，感到难为情，“刘队，凶手会不会故地重游？” 刘子明的眼神瞬间立了起来，示意妍妍不要说下去。 妍妍像是没领会，继续说道：“杀了人，然后良心不安，所以来烧纸钱......” “妍妍，群众好不容易消化了部分负面情绪，又被你一下子给点燃了！ 上面交代了，这件事情不能继续发酵，不信你回去问你爸！”刘子明一脸不悦。 “您能不能别总是提我爸？ 以后您再拿他压我，我……我可要……”妍妍顿时双眸通红。 “没想到你还挺有骨气的，那就赶紧闭嘴，少说多看！” 听说杀人凶手回来了，小区业主们顿时炸开了锅。 “这位女警同志说得对！凶手杀了人，回来烧纸钱，求个心里踏实。” “这也太恐怖了吧，小区保安是吃干饭的吗？怎么让凶手溜进来的？” “我看这依云湾是住不下去了，谁还敢待在这里继续生活？” “警察同志，麻烦你们派些持枪的民警长期留守在咱们依云湾小区吧！ 保护市民的安全，可是你们警察的职责啊！” “这依云湾小区不太平了，咱们还是赶紧将房子挂到二手房网站出售吧！ 这地方我现在怎么瞧，都是阴气森森的，我是住不下去了！” “哎，真闹心！咱们海港市的治安一直很好的，怎么会闹出这门子事。 刚才没抓住凶手，说不定清明节他还得再来一趟，太危险了啊！” “我估摸着，八成就是那杀人魔王回来了！601那个女的死得好惨，脸皮被割了。 听说致命伤是心脏大动脉被利器刺穿，失血过多而亡！” “死者脖子后面还有一朵红花刺青呢！不知道是什么寓意，反正挺恐怖的。 咱们小区不太平了，往后大家都要小心谨慎、注意安全啊！ 不为自己，也为了咱们的孩子！能搬家的赶紧搬家！” “除非低价抛房！二手房中介网正在打压咱们小区的房价，尤其是三号楼周边的几幢楼。” “我也听说了，我们这边均价原先是两万，现在被打压到了一万。 听说602的业主更惨，她家对门死了人，房价被压倒了均价八千！”…… 刘子明回眸扫视了一眼人群，一双眼睛异常凛冽，散发出警察特有的威严。 四周的悠悠众口，这才稍微平息下来。 正文 第21章 深更半夜，焚烧冥钱 刘子明的脸色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妍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楼下围观的业主，正在疏散，各回各家。 依云湾命案不到48小时，互联网上越传越离谱。 民间上演了多种版本，一时间关于依云湾凶杀案的谣言越传越烈。 有人在互联网上自诩是民间侦探，洋洋洒洒分析出案件的细枝末节。 甚至还有人扬言说，海港市即将出现杀人魔王。 帖子一出，网上点击量瞬间突破数十万。 网警部门快速做出反击，追踪他们的ID号，查到那群人注册用户时留下的个人身份信息。 连夜将搅乱风云的人请到警局喝茶，实则就是训话。 命令他们立即删除帖子，不服从者以散布谣言、扰乱公共秩序，给予拘留逮捕。 上级领导更是连环call致电海港警局，要求相关网警部门，务必严厉督查网络之风。 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刘子明相当煎熬。 依云湾命案疑点诸多，线索又千丝万缕，理不清头绪。 凌晨，又出现神秘男子在依云湾小区焚烧阴钞冥币。 这起案件越来越诡谲叵测了。 庄建国的电话打到了刘子明的手机上，深更半夜海港市响起了警笛声，12345热线那边接到了市民投诉电话。 “子明，以后夜间不得拉响警笛！如果情况特殊，只允许第一辆警车拉响警笛声。 使用警笛一是为尽快到达目的地，避免在途中耽误时间，让行人和车辆避让。 二是威慑敌人，对犯罪分子形成一种震撼，对路人提出的一种警示。 你夜间使用警笛，这不是扰民吗？” 刘子明握着手机心事重重，刚才返回现场的嫌疑人是凶手还是另有其人？ 妍妍虽然口无遮拦，但是她的话不无道理。 也许凶手真的故地重游了，但是他为什么杀了人还要给死人烧冥币？ 从凶手的手法上可以看出，此人很冷静，甚至冷酷无情。 一个冷血的罪犯，给死者烧冥币的概率不大。 只有那些误杀，或者帮凶可能会产生良心不安，烧点纸钱给死者！ 难道夜间潜入依云湾焚烧冥币的嫌疑人是帮凶？ 如果不是，难道是死者的家属？ 庄建国听不见刘子明的回应，语气不悦地说道：“子明，你在听吗？” “嗯！”刘子明的喉咙里溢出一个冰冷的字眼，庄建国却听出了敷衍。 “子明，我知道你压力大，但是要注意你的态度！” 刘子明的眼睛死死盯着四周的灌木，树影婆娑，伴随着夜间的风声，像鬼哭狼嚎。 清辉月光洒在大地上，明暗的光影下，仿佛出现了一张面目狰狞的笑脸。 他在嘲笑刘子明，他好像在说，“你来抓我啊？” 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声音低沉道：“老庄，有人在依云湾三号楼下焚烧冥币，案件越来越诡异了！” “什么？焚烧冥币？抓紧调取小区四周的监控！”庄建国说道。 挂断电话，刘子明带着几名警员前往物业处调取监控，发现依云湾这座老旧的小区，监控已经失修了很久。 他连夜拨打了路段管理处负责人的电话，让他们调取小区门口的监控。 很快对方将一段可疑视频发送到他的手机上。 月黑风高，身高175cm左右的一名男子出现在小区门口。 男子一身黑衣，帽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清脸，这段视频的作用不大。 妍妍看了看视频，用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刘队，回去可以将视频导入到电脑上，进行画面放大。如果画面像素模糊，还可以请画像师来模拟画像。” 刚才自己口无遮拦，差点捅了娄子，现在她说话都有点怯生生的。 刘子明抬起眼睛看向妍妍，发现这丫头的破案智商时好时坏，这主意倒是不错。 “收队！” 刘子明一声令下，所有人返回警车，驱车赶往海港警局。 回到刑侦室，他迫不及待将路段管理处发给他的视频导入进电脑。 画面像素十分感人，依云湾附近的监控探头使用的还是老旧款。 下次开会，他要建议全市的路段监控探头都要使用最新款的“天眼”摄像。 将画面放大了看，视频中出现的男子五官一团黑。 没鼻子没眼睛的，即便是邀请画像师来复原，效果也不大。 刘子明心口一阵烦躁，点燃了一支烟。 妍妍坐在位置上，漂亮的蛾眉紧蹙。 思索了半天，她的眉头突然舒展开，兴奋地说道：“刘队，也许是死者家属给死者焚烧了冥币，他也许有难言之隐！” 刘子明回眸看向她，抽烟的眼神显得很迷离，“死者家属可以大大方方地来警局领取尸体，为什么要深更半夜偷鸡摸狗？” 庄妍眉头紧蹙，继续说道：“刘队，刑侦一组那边有没有找到死者的家属？ 如果没有，我们可以根据死者身份证上面的地址，去她的出生地寻找她的家属。” 刘子明点点头，“妍妍，你这个思路不错。” 被刘队夸了一句，妍妍两颊一阵滚烫。 像极了上课举手发言，答对了一道题，老师在三尺讲台上当众表扬了她。 …… “刘子明，听说你是海港警界的传奇，你可要加把劲啊！ 我大妹二十年前惨死，被警方以意外溺水而亡，草草结案。 我幺妹的死，也绝非偶然，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蒋浩两行热泪滚落，对着黑夜自言自语。 黑夜已经渐渐出现了鱼肚白，海港市又将迎来新的清晨。 这些年，即便是入睡，蒋浩也是噩梦缠身。 梦境里，永远是蒋家村那片碧流河，两旁是金灿灿的芦苇荡。 二十年前，他是一名村干部，带领村民发展大棚蔬菜种植。 他立志要让家乡村民们的口袋和腰包都鼓起来。 在他的带领下，村民们看到了大棚蔬菜种植的前景和希望。 那天，一切却变了…… 有几家购买商希望蒋浩大量种植水果甜椒，蒋浩回家取一袋水果甜椒的种子，决定大量播种。 水果甜椒原产地是中南美洲热带地区，后来在北美演化，经过了长期的栽培和人工选择。 果实体积增大，辣味消失，心皮及子房腔数增多，比传统的辣椒口感清甜，女性和孩子都爱食用。 农贸市场、大型商超，目前已经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蒋家村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正文 第22章 碧流河畔，溺水女尸 放眼望去，蒋家村的田地里金灿灿地一望无际。 麦穗被风儿摇晃着发出了“沙沙”的响声，大地一片丰收的景象。 蒋浩看见村民们手上拿着割麦用的镰刀、头顶着草帽、脖子上挂着擦汗的毛巾。 一群人掐着腰，站在“碧流河”旁边的芦苇荡区域，面色惊悚，议论纷纷。 蒋浩一眼看见了他的发小，蒋三。 蒋三的背影虎背熊腰，村里就属他最壮实，辨识度极高。 “蒋三，你们家麦子不割，在看啥热闹呢？ 村里年轻后生都在学习大棚蔬菜种植技术，你小子麦子不割，技术不学，原来在这儿偷懒。”蒋浩一边笑着，一边扯着嗓门教育了他几句。 两人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蒋浩说话自然不需要拐弯抹角。 蒋浩步步逼近，村民们越簇越紧，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害怕被他瞧见。 一个个嘴巴紧闭，面露骇色，像大白天看见了鬼。 “呃……你们怎么了？我脸上是有邪祟吗？”蒋浩被村民们搞得一头雾水，想上前一探究竟。 蒋三突然用肥胖的身躯挡住了他，眼角带泪，“浩哥……你……你别过来！” 蒋浩心里“咯噔”一声，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干啥呢？有啥见不得人的？ 我要回去取水果甜椒的种子，别挡路！快让开！”蒋浩眉头紧蹙，脸色有些难看。 “浩哥！你……你别过来！”蒋三憋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个一二三四五。 “快让开！别误事！”蒋浩猛地推开蒋三，往人群中走。 下一秒，村民们竟然很快围成一堵人墙，不打算让他过。 他们身后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蒋浩后脊梁骨一阵发寒，觉得事情一定和自己有关。 越是这样，蒋浩心里越是心乱如麻，想要一探究竟。 阴着一张脸，蒋浩走上前，猛地推开村民们筑成的人墙。 村民们见挡不住蒋浩，便开始苦口婆心劝说他别再上前。 可越是这般遮遮掩掩，蒋浩的好奇心更加强烈，更想要一探究竟。 大白天的，有什么不能看的。 事已至此，村民们见纸包不住火，给蒋浩让了路。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紧张得不敢喘气。 突破重围，拉开迷雾！ 一具女尸暴露在蒋浩的眼前，他当场如同被雷击中，愣在了原地。 一具衣不附体的女尸，静静地趴在碧流河旁的空地上。身上衣衫不整，表面有打斗伤痕，体型看着很熟悉。 “浩哥！你……你别看了！”蒋三哭丧着脸，一度哽咽。 “闭嘴！”蒋浩心口一阵紧缩，低吼了一嗓子。 他的腿像灌了铅，很沉重。脚步艰难地走向前，怔怔地看着那具女尸。 从尸体的身高、体型、衣着，那是一个少女打扮的女尸。 女尸趴在碧流河旁的草地上，裤子被人拉到了脚后跟。 不用动脑子，他也知道这姑娘遭遇了什么！ 女尸身材纤瘦，头上扎着未出阁姑娘家常编织的双麻花辫，又黑又粗。 全身上下湿漉漉的一片，皮肤像是在水中浸泡了很久。 她上身穿着一款的确良材质的格子衬衫，花色是镇上最时髦的新款。 蒋浩心头一颤，眸光落在女尸的腰间。那地方血肉模糊，肾脏像是被人掏空了。 盛夏六月的光景，蒋浩惊得全身发冷，头顶一阵轰鸣，身体上每一根汗毛竖起。 女尸身上穿的那件时髦衬衫，整个村庄，仅此一件。 她......她为什么会有这件衣裳？ 蒋浩记得，这件衬衫是他在镇上给大妹买的。大妹穿上后，很喜欢。 眼下正值夏天，天气炎热。大妹连夜洗干净衣裳，第二天一早又会接着穿。 家里条件不好，爸妈又走得早，他们三兄妹过得很拮据。 幸运的是，大妹成绩很好；幺妹懂事可爱； 蒋浩也出奇地有出息，经过村里的选拔，他成了一名村干部。 大妹今年读初二，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 蒋浩发现她来例假，是个大女孩了，再也不能穿得破破烂烂。 大女孩的自尊心最强烈，蒋浩暗暗发誓，以后不能再亏待了大妹。 大妹从来不问他要吃要穿，这让蒋浩这个当哥哥的更加疼惜她。 这个月发工资当天，他去镇上办事，在集市上给大妹买了一件价格不菲的新款的确良格子衬衫。 蒋家村里就她一个人有。 听大妹嘚瑟说，村里有姑娘家出去约会，还会问她借着穿！ 大妹的经商头脑不错，发现了商机，出租一次，收费五块钱。 没几天，她的储蓄罐里面竟然已经存了一沓子的钱。 眼下，蒋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女尸的上衣被人掀到胸部以上的位置，裤子被褪到了脚后跟，下半身的内裤不翼而飞。 除了脚上的一双白色袜子，女尸的两只鞋也不见了。 即便心里不愿意相信，躺在地上的女尸是他的大妹。 村民们眼中泛滥的同情，他知道面前这具女尸就是他的大妹。 他猛地蹲下，伸手打算将女尸翻至正面。 也许这具女尸只是衣服、发型、体型和大妹恰巧相似呢？ 也许，这根本不是他亲爱的大妹？ “别看了，浩哥！晓娥的脸都泡烂了！” “是啊，浩子，节哀顺变！晓娥已经死了，准备后事吧！” “浩子，我和我媳妇儿撑船路过时，看见水面上有一个鼓鼓朗朗的东西飘在上面。 我俩撑船过去时，一看都吓尿了！你大妹已经死了好一阵子，身子泡得发胀。 我们用竹竿子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将晓娥的尸体给打捞了上来，不然你就得请捞尸人来一趟了。” “浩子，我们已经报警了，估摸着警察马上就要到了。” …… 说话的功夫，村民们听见了警车“哇儿，哇儿”的警笛声，纷纷往后退。 一行身穿公安制服的警察，接到蒋家村村民的报警电话，第一时间赶往案发现场。 警方全面封锁现场，在碧流河四周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正文 第23章 少女尸体，不见肾脏 河里惊现一具女尸，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看热闹的村民被警员劝退到黄色警戒线以外。 “这位村民，麻烦你退回黄色警戒线外，不得影响警方办案！”说话的人是刑警大队副队长庄建国。 蒋浩像耳聋了，跟个木头似的，呆呆望着身旁的女尸。 庄建国一阵窝火，刑警大队队长汪寒出国深造，警局一堆烂摊子全部都砸在他身上。 偏偏蒋家村又出了这么一桩命案，目前看来，不像意外溺水死亡那么简单。 正常人溺水，不至于连内裤都不翼而飞。 庄建国看了一眼女尸的臀胯部位，如果没有猜错，死者生前曾经遭遇过性侵。 当然，这个猜测需要法医欧阳焱进行尸体检验，才能最终证实他的猜想。 庄建国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蒋浩，此人长得仪表堂堂，不像是个缺根筋的人。 “你认识死者？”庄建国问道。 蒋浩没吱声，眼睛死死盯着女尸。 “莫非是个聋子？”庄建国一脸狐疑。 早年，他学过手语，还记得一些。 “你是谁？”庄建国开始打起手语。 你：一手食指指向对方。 是：一手食、中指相搭，并点动一下。 谁：一手伸食指，指尖向上，在肩前摇动。 蒋浩看了他一眼，继续一声不吭，眼睛死死盯着女尸。 庄建国气得想发飙，此人软硬不吃，藐视公安。 这时，黄色警戒线外面的村民忙着替蒋浩打招呼、赔不是。 “警察同志，您别比划了，浩子不是聋哑人！” “警察同志，您跟前的女尸是他大妹！ 死者名叫蒋晓娥，安丰镇实验中学的学生，今年读初二。” “浩子人已经吓傻了，您莫怪他……” 庄建国原本阴沉的一张国字脸，这才缓和了不少。 原来是死者的家属，这就不奇怪了。 死者家属见到亲人离世，大多数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鬼哭狼嚎，悲天悯人，喊破喉咙。 一种就是面前男子这种反应，哀莫大于心死，这种比前一种更容易得内伤。 “人已经死了，节哀顺变吧！我们会尽快调查你妹妹的死因！”庄建国拍了拍蒋浩的肩膀，安慰道。 蒋浩仍然无动于衷，一双眼睛麻木空洞，死死看着面前这具女尸。 很显然，死者家属暂时无法正常交流。 庄建国起身，决定让死者家属先冷静一会儿。 远远的，他看见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欧阳焱朝着案发现场，匆匆赶来。 今天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女人。 庄建国瞧见女人很面生，多半是新来的实习法医。 顶着毒辣的日头，欧阳焱气喘吁吁赶到案发现场。 身旁的白净女医也一脸薄汗，喘着娇气。 “建国，死者死因确定了吗？”欧阳焱一边擦汗，一边问道。 庄建国看见欧阳焱，像见到了救星，忙拉着他来到死者身旁。 “你来了就好，这案子太可怕了，死者的两个肾脏都被人掏空了！ 凶手真浑蛋，偷了人家小姑娘两个肾脏，但凡留下一个也能活啊！ 我怀疑是人体器官交易黑市的人干的，然后高价贩卖给那些患有尿毒症和需要肾移植的病人。 女尸好像被......” 言落，欧阳焱一脸骇色，说道：“肾脏是人体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摘除肾脏会构成人体不可修复的伤害。 凶手不仅杀人，盗肾，还触及了死者的身体权！ 咱们海港市好多年没出现过这么恶劣的案件了！” 欧阳焱回头看了一眼实习法医杨心蕊，说道：“小杨，害怕吗？” “不怕！当初选择法医专业，我的字典里面就没有“害怕”二字。” 这是杨心蕊进入海港法医室遇见的第一具尸体，她有点兴奋！ “那好！你过来一起看看死者！” “好！”杨心蕊满脸感激。 当一名出色的法医，是杨心蕊给自己定下的毕生目标。 有欧阳焱当她师傅，她一定会在法医界声名大噪。 欧阳焱蹲在女尸旁，打算进行尸体的初步尸检。 蒋浩很碍眼地杵在一旁，欧阳焱看了一眼庄建国，一脸疑惑。 “这位是？” “死者家属！” “哦......节哀顺变！” 话音刚落，欧阳焱便俯下身子开始进行尸体的初步尸检工作。 实习法医杨心蕊，在一旁给欧阳焱不时递上尸检工具。 庄建国忙着给欧阳焱讲述自己对这起凶杀案的初步判断。 蒋浩呆呆望着他们对自己大妹“动手动脚”，双拳紧攥。 “死者是一对小夫妻撑船打捞水菱角地时候发现的，从死者表皮可以看出，她死了有一段时间。 死者致命伤是腰部的左肾和右肾不翼而飞。 我已经通知队里的人去调查海港市大小医院，肾脏内科和泌尿外科，查看近期有没有病患换肾。 另外，死者生前可能遭遇过性侵，这个需要你们法医给出鉴定。 我只是从死者的……” 庄建国没有继续说下去，女尸的裤子被拉扯到脚后跟，内裤不翼而飞。 这很容易猜到。 没多久，警犬根据女尸衣服上的味道，在碧流河下流发现了女尸的粉色碎花内裤。 显然，死者内裤是被凶手行凶过程中撕扯掉的，然后扔进了碧流河。 女尸的上身衣物也有被撕扯的痕迹，种种迹象表明，死者遭遇性侵前，有过激烈的挣扎。 杨心蕊全程黑脸，作为女性，她替死者感到不平。 “小姑娘，姐姐一定帮你查出真凶，还你一个公道。”杨心蕊的心在剧烈地颤抖。 她没有办法像欧阳焱那样，面色从容。 师傅见惯了生死，可她还是法医界的一枚小萌新。 欧阳焱进行了初步尸检，发现死者手指中残留着人类的皮屑组织。 可惜，这些皮屑组织因为死者在水里浸泡了太久，皮屑组织遭遇了严重破坏，根本没法查询到凶手的DNA。 这是一具相当年轻的尸体，从死者的骨骼可以判断，死者的年龄在13至18岁之间，是一个少女。 欧阳焱一双黑眸，看向死者的腰部。 女尸的肾脏被凶手掏空，场面令人发指。 “建国，查一下各大医院和药店的‘硫锉嘌呤’这几日的销量，以及这两日内的销量。” “‘硫锉嘌呤’的销量和死者有什么关系吗？”庄建国一脸不解道。 实习法医杨心蕊看向庄建国，双目闪烁着智慧的光。 “庄副队，硫锉嘌呤是肾移植后，应用最广的抑制器官移植排异反应的药物。 病人换肾时间大概需要两三个小时，情况复杂十个小时的移植手术也有。 换肾的最佳时间，凶手应该已经将死者的肾脏交给了患者。 不出意外，患者已经完成了肾移植。 从死者的身体泡发情况，死者应该已经死了八个小时以上。 庄副队，我想看一下死者的面部，请您帮忙翻一下尸体！” 杨心蕊这个女人说话冰冷，面无表情，像一座冰山。 庄建国竟然“嗯”了一声，照做了。 “你们不要碰她！” 瘫软在一旁的蒋浩突然站了起来，冲着三个人怒吼道。 他浑身散发着巨大的恨意，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在胸腔里喷涌而出。 欧阳焱察觉出男子眼底的杀气，将实习法医杨心蕊拉到身后。 “小伙子，你妹妹已经死了，请节哀。 希望你不要妨碍法医验尸，尸体就是证据，你难道不希望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吗？ 你妹妹的尸体已经开始产生尸僵，再不带回去尸检，就错过了最佳的尸检时间。” 正文 第24章 枉死之人，恐成恶煞 女尸已经出现了尸僵，尸体发硬，像一根纤细的木条。 “欧阳老师，这具女尸应该死亡时间超过7小时以上。”杨心蕊的目光注视着欧阳焱，瞳孔明显因为紧张而收缩。 欧阳焱点点头，说道：“没错！尸僵经过24-48小时或更长时间开始缓解，到3-7天完全缓解。” “艹！”庄建国咒骂了一句，“这浑蛋下手真狠！” 欧阳焱看了看庄建国，长长出了一口气，“人性的恶，永远没有底线！搭把手！” 庄建国准备协助二人将尸体翻至正面，瘫坐在一旁的蒋浩突然咆哮道：“你们……你，还有你，别碰她！” 法医眼里尸体是没有性别的，行外人并可不这么看。 “我是女生，让我来！” 杨心蕊留着一头短发，眉清目秀的粉脸像个奶油小生。 为了让蒋浩安心，她的嗓音比刚才轻柔了几分。 蒋浩不再做声，痛苦地看着她。 炎炎夏日，杨心蕊后背一阵发寒，说一点不害怕那是假话。 法医本科五年，研究生三年。法医专业的本科学生一般不会涉及解剖尸体。 杨心蕊记得，读研时，她终于接触到解剖课程，当时又激动又紧张。 主讲老师当时拿起解剖专用的手术刀，开始对尸体做Y型解剖。 尸体全程不喊痛，也不挣扎。 那一刻，杨心蕊感觉人的生命真是太脆弱了。 那一刻，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些无辜枉死的尸体“会说话”。 主讲老师曾经说过，“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凭尸体就能找到证据！” 想起主讲老师的座右铭，杨心蕊一阵热血，忘记了害怕。 然而，她努力了几次，也没能将女尸的尸体翻至正面。 尸体已经硬的不行，典型的“尸僵”反应。 “你娘的，轻点，她才十五岁！”看着女法医扯着大妹的身体，蒋浩心里莫名绞痛，嘶吼道。 三个人吓得一阵心惊胆战！ 家属情绪激动时，指不定会做出过激反应。 此人现在很危险！ 庄建国和欧阳焱全程死盯着蒋浩，担心他会对杨心蕊动手。 “冷静点！你妹已经出现了尸僵，不怪杨医生。你过来帮杨医生把你妹翻过来。” 闻声，蒋浩愣住了，万念俱灰，犹如五雷轰顶。 他硬撑着最后一丝倔强，祈求上苍，希望这具女尸不是他大妹。 庄建国见蒋浩杵着不动，精神已经恍惚，典型不具备正常交流的能力。 “欧阳，动手吧！” 两人一番对视，点了点头，三人合力将女尸翻了个面朝天。 “啊——” 女尸的正面朝上时，杨心蕊终究是没出息地惨叫了一声。 就连庄建国也吓到了，脸色很难看！ 女尸的五官泡得肿胀，面部惨白，双目圆瞪，显然死不瞑目。 黄色警戒线外的村民见状，声称蒋晓娥死得不甘，心有怨气。 欧阳焱耳朵竖起，正巧听见了。 这帮村民纯属封建迷信，瞎扯淡。 死不瞑目，字面意思是指人死的时候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事。 在法医眼里，死者死前如果受到巨大的刺激和惊吓，临死之际没有接受到大脑产生的指令，俗称神经信号，尸体会出现没有闭眼的现象。 闻声，黄色警戒线外，村民们又开始一阵骚动。 “晓娥成绩可好了！如果不死，铁定能考上清大、北大！” “蒋友善一家太惨了！他们夫妻二人走得早，大女儿也死了！ 哎——这孩子才十五岁啊！” “是啊，晓娥和我闺女一样大，她们还是同班同学呢！”一个村妇呜咽道。 一个人哭，一群人跟着哭，村里的妇女们开始号丧一般，鬼哭狼嚎。 连村里那些个大老爷们，也湿了眼角。 村干部蒋浩可是个大好人，他带领着村民搞起了大棚蔬菜养殖。 蒋家村一直都顺调雨顺，虽然经济搞不上去，各项指标业绩不如隔壁的村庄。 但是蒋家村一直很太平，这么多年从未有过鸡鸣狗盗的事情发生，更别提人命案件了。 如今竟然发生了盗肾案，貌似女尸还被人那啥了...... 村民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家里有女儿的，一个个护着自己的闺女。 “警察同志，咱们蒋家村连个警务室都没有，就乡镇有一个派出所。 警察同志，凶手会不会继续作案，制造出多起连环杀人案？” “是啊，警察同志，我们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老百姓，家里都有孩子。 晓娥死得太惨了，我们怕啊！ 麻烦你们派点人手来保护蒋家村村民的安全，等抓到凶手你们再走！” “挨千刀的凶手，杀人、盗肾，还……还干了那种畜生不如的事情！ 抓到他，一定要千刀万剐，放油锅里煎！” ...... “小伙子，抓紧时间确认死者身份，看看是不是你大妹！ 人死不能复生，法医需要将尸体带回去验尸。” 庄建国一连喊了几声，蒋浩呆若木鸡。 “啊——”蒋浩突然仰天发出一声嘶吼。 学校还没到放假的时候，大妹为什么会回蒋家村？ 大妹为什么会死在河里？ 杀死大妹的凶手究竟是谁？ 谁要换肾？ 为什么偏偏选了他大妹？ 茂密的芦苇荡随着微风摇摇曳曳，天空湛蓝，蒋家村美得像一幅画。 蒋浩突然笑了，笑得很狰狞。 “疯了疯了，蒋浩疯了！” “浩哥，你别吓我啊！想想晓雯，你还要照顾晓雯呢！”蒋三站在警戒线外吓哭。 “浩子，你想开点，人死不能复生，千万别走绝路！” “浩子，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千万别憋着啊！” ...... 庄建国、欧阳焱看上去倒是蛮淡定的，他们见惯了生死，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凶杀案。 倒是实习法医杨心蕊，看起来像个假小子，实际上有一颗玻璃心。 她看着面前的女尸，眼眶迸泪。 欧阳焱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以后见多了尸体，你就会慢慢习惯了！” 杨心蕊点点头，哽咽道：“她太年轻了！” 欧阳焱刚想说些什么时，天空中突然一道闪电划过。 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大颗雨点从天而降。 村民们大声惊呼道，“天气预报没说今天下雨啊！” “一定是晓娥死得冤枉，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刚才天气还好好的，气象台说今天是个大晴天！” “枉死之人，恐成恶煞！”说话的人是村里的王半仙。 此人游走十里八乡，靠着占卜算命维生。 正文 第25章 黑云压村，大凶之兆 “再不走，就是找死！” “碧流河的煞气太重了，晓娥这丫头死不瞑目，要变成厉鬼了！” “晴天白日的，黑云要压村了，是大凶之兆啊！” 王半仙一边瘸着腿，步履匆匆地往家跑，一边扯着苍老的嗓门喊道。 突然下起滔天大雨，派出所的警员从警车上取出两把伞，替法医和尸体进行遮挡。 尸体已经沉在河里这么久，这要是再淋了雨，简直太惨了。 雨势太大，欧阳焱推开那名警员，“同志，不用为我们撑伞，护住死者的遗体。” 杨心蕊鼻尖一酸，扯着嗓子说道，“同志，给死者最后的体面！” 那名年轻的警员眼眶顿红，用两把伞死死护住趴在地上的女尸。 庄建国见状，立刻喊了几名民警一起抬起蒋晓娥的尸体，运上了警车。 碧流河旁，蒋浩跪在雨中，庄建国分不清他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小兄弟，快回家吧！警方一定会还给你妹妹一个公道！尸体......我们就先带走了！” 庄建国抬脚要走时，蒋浩拉住他的衣袖，眼眶猩红地盯着他，“请你们一定要抓住真凶！” “你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请您相信警方！” 说完这句话，庄建国阴着一张脸跟随警车一同离开了蒋家村。 警车的警笛声响起，在风雨交加的鬼天气，震慑在每个人的心头。 抵达海港警局时，大雨还在继续，这像是一场冤案，连老天爷都在替死者难过。 欧阳焱和杨心蕊和两名警员，一起抬着死者的尸体前往法医室。 当时的海港警局还是一层楼的办公区，法医室和刑侦室隔着不远。 两名警员将死者的尸体放在解剖台上，便离开了法医室。 欧阳焱和杨心蕊换上了干净的白大褂，戴上口罩、手套、防护面罩，将死者身上的最后的衣物全部褪去。 ...... 警察和法医走后，蒋浩跪在碧流河旁淋成了落汤鸡。 大妹的尸体是从他的眼前被抬走的。 他看见大妹那张煞白的小脸，寒意从后背钻进了他的脊梁骨里。 大妹死得太惨了，她死不瞑目！ 两颗眼珠子瞪着，像是在告诉他，她死得很不甘！ 她像是在说：“哥哥，为我报仇！哥哥，我好疼！.” 碧流河女尸被警察抬走后，蒋家村的天空骤然放晴。 蒋浩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泥潭里，鲜血顷刻间迸发而出。 刚刚回去躲雨的村民们，看见这一幕，一个个都在抹眼泪。 没有人注意到，在芦苇荡的后面一直躲着一个小女孩。 她目睹了凶杀案的全部过程，她的名字叫蒋晓雯，蒋浩的幺妹。 蒋浩跪在泥潭里哭了好久，意识逐渐恢复。 突然，他听见了芦苇荡后面传出了“沙沙”的声响。 仔细一听，像是人类的呜咽声。 支棱起身子，他踉跄地走了过去，芦苇荡后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猛地拨开碧流河旁的芦苇荡时，他吓得差点死过去。 在茂密的芦苇丛中，他看见了一双活物的大眼睛。 那双眼睛如黑墨汁染过一般，黑得令人心颤！ 那双眼睛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他幺妹一双惊悚的大眼睛，黑色的瞳孔正死死地瞪着他。 ...... “啊——”的一声惨叫，蒋浩从噩梦中醒来，惊得一身冷汗。 他一边擦拭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一边拿起身旁的手机。 时间是清晨六点半，距离买菜的厨子开门还有半个小时。 打开酒店大堂的电视，他开始收看海港电视台的早间新闻。 电视里传来主持人丫丫字正腔圆的嗓音，“这里是海港新闻早班车，昨夜我市依云湾小区惊现一名男子潜入小区焚烧冥币。 警方在现场进行了勘测，监控探头拍到一名身高约175cm的男子。 此人身穿黑衣，头戴黑色鸭舌帽，五官不清晰。 如果广大市民发现有可疑人物出现，请立即拨打海港警局110指挥中心的电话......” 蒋浩呆立在电视机前，眼睛死死盯着主持人丫丫，嘴角扯起一丝复杂的笑意，“没错！那个人就是我！” 海港警局的警察一定现在焦头烂额，一定正在全力搜捕他。 他们找错人了，他们应该去找真凶。 海港警局。 刘子明将警局的画像师苏兴生请到了刑侦室。 “小苏，这是路段管理处的一部老旧探头拍下来的人像，你看看能不能画出模拟人像。” 苏兴生看了三遍视频，这段视频像素真是太感人了。 即便是请国内最知名的罪犯画像师也无法画出此人的模拟画像。 “刘队，这段视频基本上等于作废。您就是请张斌专家过来，也无力回天。” 苏兴生离开后，刘子明不甘心，将这段视频发送微信传给了张斌。 张斌是国内最顶尖的罪犯画像师，他从事模拟画像34年，把模拟画像当手艺活儿打磨。 在刑侦界，他享有“神笔马良”之称！ 张斌专家很快拨打了他的电话，“子明，这段视频我已经看过了，监控探头是老款的吧？” 刘子明心口一惊，“没错！路段还没有及时更新成最新款的天眼监控。 老张，有没有办法画出罪犯的模拟画像？” 张斌叹了一口气，说道：“概率不大！即便画出来，画像与嫌疑人的形象出入会很大。” 正文 第26章 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罪犯画像师张斌的这番话，让刘子明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昨夜闯入依云湾三号楼下进行冥币焚烧的男子，究竟是谁？ 看着手机里的这段视频，他心口一阵烦躁，连抽了半包烟，差点把这条命给撂了。 上次警局组织体检，医生就说他的肺部要注意养护，必须要尽快戒烟。 原本以为能够通过监控调查出嫌疑人的身份，没想到查了一个寂寞。 妍妍看见刘子明阴着一张脸，有点不敢接近他。 但是她有一个想法，也许可以试试。 刘子明回眸看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刘队，路段监控的bug已经无力回天了。 要不要打电话让那名起夜上厕所的哥们来警局一趟？我听说就是他第一个报案的！”妍妍怯生生地说道。 刘子明想了想，那名报案男子家住在五楼。夜里面黑灯瞎火的，除非他有双眼5.0的好视力。 “妍妍，你去110指挥中心那边要一下报案人的电话，这个活儿就交给你了。” “yes，sir！” 妍妍做了一个三挺一瞪的姿势，看上去很兴奋。 她作为警界的小萌新，最希望可以表现自己的实力，她不愿意成天坐冷板凳。 刘子明看见这丫头甩着高高的马尾辫走出了刑侦室，眼底浮现出自己当年才入警队的样子。 谁还没有从小萌新做起过？ 当初如果不是老庄带着他，将他引进门，也许他会多走几年冤枉路。 对于警界的新人，他愿意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历练，哪怕是走弯路。 妍妍前往110指挥中心，调取了报案人的电话。那名男子正在上班，据说还是公职人员。 出于职业敏感，他不愿意出现在海港警局。 妍妍在电话里面询问了他，“你昨晚有没有看清楚嫌疑人的长相？” 那名男子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当时外面很黑，我睡得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 我就看见楼下有火光，我们家在顶楼，除非我有千里眼。 女警同志，求你不要打我电话了，我不愿意与这起杀人案扯上关系。 你们不用感谢我报案，挂了！” 男子挂断了电话，妍妍不死心，又继续拨打了几遍。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将座机直接拉黑了，看来他是真的不想和这起案子扯上关系。 这个可以理解，特大恶性杀人案，是个人都会避而远之吧！ “怎么了？”刘子明看见小萌新哭丧着一张脸，心里已经有数了。 这就是挫折教育！ “刘队，那名报案男子没有看清嫌疑人的脸，还让我以后别打他电话了。”妍妍委屈道，眼眶顿红。 刘子明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一改前两日的严肃，“他挂断了你的电话，然后你继续打过去，他拉黑了你，对吗？” 妍妍抬起一双泪眼，问道：“刘队，您怎么知道的？”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继续说道：“这就是人性，人性对于一些负面的事件都会避而远之，没有人愿意和一桩命案扯上关系。” “那他当时报警干嘛？”妍妍嘟哝道。 “因为嫌疑人距离他很近，他感受到了威胁，通常人性都是利己主义。 警察不一样，我们肩上担负着保护老百姓的使命。如果我们退缩了，城市会乱成什么样子！”刘子明的语气意外的温柔，他从妍妍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当年他可没有妍妍幸运，老庄当年对他很严厉。最辛苦的“蹲坑”工作，都是交给他。 所谓“蹲坑”就是警察之间的暗号，盯梢、蹲点的意思。 妍妍心头一热，想起昨晚她在依云湾三号楼下信口雌黄，脸颊一阵滚烫。 “刘队，您不怪我昨晚......”妍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子明笑了笑，“谁还不犯错呢？但是一定要记住，下不为例！” 妍妍做了一个三挺一瞪的姿势，目光坚定如炬，“yes,sir！” 网警的电话突然打给了刘子明，说是“天网恢恢”的ID以及发表的帖子已经删除了。 但是有网友将内容进行了截图，正在网上继续传播，社会舆论压力巨大。 网警部门希望刑侦大队做出反击，尽快联系相关网站部队，24小时严格监督网友发帖。 ...... 海港街道，春风拂过，天空下起了粉色的樱花雨，几个妙龄女子正对着樱花各种摆拍。 看见她们，蒋浩就想起自己的大妹和幺妹。 点开幺妹的微信头像，时间定格在3月16日。 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一条冰冷的横线横在那里。 当年的碧流河女尸案，警方草草结案，成了蒋浩心里的痛。 想起过往的种种，眼睛起了雾气。 幺妹死了三天，海港警局那边还没有任何抓捕动静。 那帮大老爷们的办案效率跟个怀胎十月的娘们似的。 蒋浩心里一阵腹诽，不禁加快了脚步。 在距离他一百米处，有一间报刊亭，他每天都会来蹭看一份晚报。 海港晚报记者还算是有胆识，在晚报开了个3·16凶杀案的专栏，每天报道案情的最新进展。 作为当地官媒，若不是得到上面的允许，这些报刊内容一定是印刷不出来的。 这是个良好的趋势，证明地方上敢于直面这次3·16凶杀案。 社会在进步，他们不可能永远只手遮天。 案发当日，他连夜进入一家网吧，以游客身份进入贴吧。 在海港市最大的论坛上，他以“天网恢恢”的ID发布了一条帖子。 帖子的内容讲述了依云湾3号楼601室女死者惨死家中，洋洋洒洒数百字，瞬间引发了网友的热议。 不过，那条帖子很快就被网警联合网站强制性删除了。 网警删除了帖子，却阻挡不了有些猎奇心理的网友截图。 互联网的力量不容小觑，短短几分钟依云湾凶杀案传得满城风雨。 他的目的达到了，他要将这场暴风雨掀起惊涛骇浪的巨响。 “杀人就该偿命！杀人就该伏法！杀人就该挨枪子！ 凭什么你们作案，就能逍遥法外？” 正文 第27章 天网恢恢，网坛发帖 刘子明挂断网警部门的电话，阴着一张比灶台黑的脸。 妍妍看见他的脸色很难看，问道：“刘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您这张脸......” 刘子明见妍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蹙了蹙眉头，“我这张脸怎么了？太帅气了吗？” “刘队，您这张脸比我们家的锅底还要黑，大灰狼见了都会绕道走！” “这么夸张吗？”刘子明拿起手机怼了怼脸，“妍妍，这叫不怒自威，警察专属的表情，罪犯见了闻风丧胆！” 妍妍瘪了瘪嘴，没想到这人还挺自恋的。 “刘队，全市的警察正在大搜捕，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昨晚出现在依云湾小区楼下焚烧冥币的男子。 那名嫌疑人好像人间蒸发了！” 刘子明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继续说道：“人间蒸发不可能，他一定躲在海港市的某一个见不得人的地方。昨晚说不定是他故意而为之，也许他想引起我们注意，这是挑衅心理。” 妍妍蛾眉轻蹙了一下，“挑衅警察？不太可能吧！他没必要大动干戈，深夜冒险焚烧冥币。 难道他是为了制造舆论压力？现在网上各大资讯的平台头条新闻都是他。” 妍妍说完，将手机递给了刘子明。 刘子明接过手机刷了一会儿，那浑蛋果然火了。 “也许你说得对，他这么做是为了吸引警方的注意力。 刚才网警打电话给我，说是网上有‘天网恢恢’的截图。 案发当日‘天网恢恢’在海港市最大的论坛发表了依云湾死者的案情分析，深夜就引起了轰动。 此人一定和死者认识，说不定他就是......” “就是什么？”妍妍一双丹凤眼瞪得巨大。 “说不定他就是凶手，他在自导自演，贼喊捉贼。” “刘队，我们一定要把他找出来！他这是戏弄警察，藐视法律。 他不仅杀人，还希望所有人知道这起命案，以此慰藉自己无聊的变态心理。 这种人也许极度缺乏被他人关注，为了博人眼球，他进行了一场残忍杀戮。”妍妍的眼眉之间，怒气大盛。 刘子明看了她一眼，心里咯噔了一下。 面前这位小萌新虽然是一己之言，不过脑洞还不错。 他允许自己的队员大胆发挥想象，然后用证据去验证自己的想法。 如果他的队员盲目地跟随他的破案节奏，这不是一件好事。 他需要的是有独立思考能力的队员，而不是完全听候指令的机器人。 刚准备开口表扬她几句，鼓励一下新人，刘子明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现在特别害怕接到电话，最近的电话基本上没有好消息。 电话是网警部门那边的负责人打来的，“刘队，十分钟前，ID天网恢恢又上线了。” 刘子明瞪直了眼睛，追问道：“有没有发现对方登录电脑的位置？” 网警部门的负责人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根据服务器，追踪到此人是在万达广场附近一家松鼠网咖登录进了海港论坛。” “‘天网恢恢’这次又发表了什么言论？”刘子明追问道，身旁的妍妍已经开始登陆微博同城。 微博很强大，网民也很强大，具备热点的事件会瞬间发酵，21世纪的年轻人的手机里都会有这款APP。 网警部门负责人，说道：“刘队，‘天网恢恢’说昨夜潜入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不是凶手。他说......” “他说什么？”刘子明的急脾气突然上来了。 “他说海港警局的警察是老母鸡下蛋，磨叽。他还指名道姓，说您的查案方向出现了偏颇。 他说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死者脖颈后面的刺青是犯罪标记，凶手可能还会作案。 他希望警察早日将他绳之以法，说凶手是一颗毒瘤，一颗行走的定时炸弹，一定会炸得海港市四分五裂。”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将烟屁股在烟灰缸用力碾压后，阴沉着嗓音，说道：“你们网警部门赶紧删除帖子，我们刑警大队这边立刻前往松鼠网咖，分头进行！” 刘子明挂断电话后，妍妍已经在微博上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帖子虽然已经被网警删除了，但是“天网恢恢”第一次和第二次在网上发表的言论，已经被具有猎奇心理的网民进行了截图保存。 “刘队，您看！已经生成了微博超话！”妍妍的眼眉立了起来。 “微博超话？啥意思？”刘子明已经get不到年轻人的网络专业术语。 “微博超话是基于某个可持续讨论主题的兴趣社区，这里面会有成千上万的网民针对这个主题一直讨论。” 妍妍解释完，刘子明黑着脸说道：“跟我走一样，‘天网恢恢’出现在万达广场附近，松鼠网咖。” ...... 蒋浩低着头走出松鼠网咖，手机收到一堆资讯。 每条都是标题党，让人忍不住想要戳进去一探究竟！ “凌晨，依云湾小区惊现一名男子焚烧冥币！胆小慎入！” “震惊！嫌疑人惊现依云湾，起夜男子深夜报警！”......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依云湾命案正在朝着他们预期的方向继续发酵，这些年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 他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大妹的死并非意外溺水死亡，幺妹的死也并非入室行凶那么简单！ 望着远方，他的眼眶一片血红，“刘子明，听说你查案有两把刷子，你倒是可劲儿地查啊！ 新案旧案一起审，顺藤摸瓜钓大鱼，这个道理不用我教吧！” …… 冷念丞立在窗户前，五官清灵俊秀，像是用“小狼毫”毛笔勾出来的人物。 昨天在老宅虐猫的快感，这一刻已经荡然无存。 “让你找的人呢？” “董事长……属下真找了！”Aaron刚想继续解释，被冷念丞反手甩了一巴掌。 “我的要求并不高，相似而已，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董事长，求您再多给我几天！”Aaron哭丧着一张脸。 正文 第28章 松鼠网咖，寻嫌疑人 刘子明带着刑侦四组一群人立刻前往松鼠网咖，妍妍一路紧跟其后。 这是她进入警局以来，第一次寻找嫌疑人，她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 在警校一直都是理论大于实践，现在是真刀真枪地和嫌疑人硬碰硬，这种感觉令她振奋。 一群人走进松鼠网咖，室内乌烟瘴气，不过环境比过去的网吧好多了，都是一人一间卡座。 社会在与时俱进，每一行业都在突破，网吧已经衍生成为了网咖。 网管小哥哥看见一群便衣，起初没注意到他们的异样，“这么多人？身份证出示一下！” 刘子明掏了掏口袋，“啪”的一声拍在服务台。 网管瞥了他一眼，说道：“轻点！火气这么大？” 低下头，他看见是一张警官证，证件上的人和面前的男子是同一人。 “警察叔叔，你们来做......什么？我们可是正规的网咖，绝不会涉嫌有违法的勾当！”网管一脸紧张。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刚才有没有一位身高约175cm，身穿黑衣，戴着鸭舌帽的男子出现在网吧？” 网管看了看四周，警察叔叔口中这番打扮的男子，网咖里面还挺多的。 刘子明和几名刑警扫视了四周，这个问题貌似白问了。 “小兄弟，把今天上网的人身份证信息都打开。 妍妍，你是女孩子，这个细致活教给你。” 刘子明说完，妍妍已经走进了服务台，站在网管身边看着他操作。 “别紧张，我们只是例行公事！” 网管点点头，一番快速的操作，将上网人员的身份证扫描信息一览无余地暴露在警察面前。 妍妍看了一眼，上网的人挺多。不奇怪，这家松鼠网咖在繁华的市中心，万达广场附近。 “刘队，这里有一百多号人的身份信息，简直大海捞针。”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继续死死盯着那名网管，“你们这里一定有监控吧？” 网管小哥哥点点头，“有的，请移步！” 一群人跟着网管走进了里屋，里面有一台电脑，屏幕上面分了八个区域，可以直观网咖每个角落的上网族。 刘子明坐在电脑面前，开始进行监控视频回放。 刑侦四组一共有六名成员，加上妍妍和刘子明，一共是八个人。 刘子明安排每人负责一块区域，寻找“天网恢恢”的踪影。 这项工作挺难的，有点像盲选，而且主观意识特别强，很容易看谁都像是“天网恢恢”。 半个小时过去之后，刘子明觉得不能再这样查下去，没有意义，浪费时间。 他安排一群人开始登陆网咖数百台的电脑，寻找网页浏览记录。 这项工作是笨方法，但是没有办法，有时候一筹莫展的时候，只能采取最笨的方法。 松鼠网咖一时间被警方将人员全部清理了出去，许多正在游戏里面杀红了眼睛的网虫们，嘴里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八个人对几百台电脑开始展开网页搜查工作，其实大家都挺没信心的。 “天网恢恢”这人貌似挺狡猾的，也许他登录论坛后，会将网页的浏览记录全部删除。 但是没有办法，这个时候想要找到他，这是唯一的方法。 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过“天网恢恢”的庐山真面目。 “刘队，“天网恢恢”会不会是昨夜潜入依云湾的那名男子？我猜此人一定还会继续上线。” 妍妍一边登录网页，一边和刘子明互动。 刘子明的眼睛锁死在电脑上，他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调查了几十台电脑。 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线索。 这项枯燥而没有信心的工作，在松鼠网咖工作人员的加入下，两个小时后全部完成。 如他们所料，果然是最坏的结果，他们一无所获。 刘子明将松鼠网咖的监控视频拷贝了一份，打算带回警局仔细看。 网管小哥哥一路舔着笑脸将这群警察送出了门外，脸上有种送瘟神的感觉。 网咖门口站着一群年轻的社会人，一看就是在门口等待进入网咖。 见到一群警察开着警车离开后，一群人相继而入。 一路上，妍妍偷瞄了一眼刘子明，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看样子，刘队的心态貌似崩溃了。 有时候击碎一个人的心态其实挺容易的，就是让他一而再地失望。 “刘队，奥利给！”妍妍鼓起勇气，举起了小拳拳。 “奥利给？什么鬼？”刘子明再次觉得他和小萌新之间的代沟不是一星半点。 “奥利给就是加油的意思！”妍妍扯了扯嘴角，感觉有点社死现场。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我说的话，你听不懂。 ...... 冷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三天！再给你最后三天！”冷念丞阴着一张脸。 “三天内属下一定给您找来适合的人选！” Aaron吓得脸色煞白，大胃王吃播死了三天，冷念丞就发疯了三天。 他注视着Aaron，语气阴冷道：“再去找！找不到就用你的女人来抵她！”...... 打开艾拍APP，进入大胃王吃播雯雯的ID账号，冷念丞正在观看她的每一条吃播。 已经断更了三天，她的粉丝人气依然居高不下，最新一条评论已经高达十万+的点赞量。 粉丝们都在追问吃播雯雯怎么了，为什么不上线了？是不是生病了？…… 冷念丞笑意渐收，在24全拼键盘上输入了一行字。 “别等了，她死了！”（配上一个微笑脸的表情。） 发完这条评论，他将手机扔到了一旁。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她的脸。 正文 第29章 明显感觉，苍老许多 抵达海港警局，刘子明走下车，重重地摔上了车门。 妍妍吓得心口一紧，都说刑警大队的刘子明脾气爆，就读JS公安大学就略有耳闻。 前两天他压着脾气，也许是顾及到自己是新人，又或许多少看在她局长父亲的面子上。 眼下这发火的样子，虽然有点可怕，但是妍妍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不希望警局同事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她，大家都是来工作的，抓捕罪犯的宗旨刻在脑门上。 “刘队，‘天网恢恢’很狡猾，他这波操作是在煽风点火，搅乱民心。” 刘子明快步跑进了刑侦室，妍妍紧跟其后。 打开电脑，他将在松鼠网咖的监控视频上传到了电脑上。 “妍妍，接着！”刘子明将手中的U盘抛给了妍妍，“今天的工作就是仔细从这里面找出‘天网恢恢’。” “这......”妍妍一脸发蒙，“刘队，关键咱们没见过‘天网恢恢’，不能点兵点将吧？”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咱们海港警局一直没有设立犯罪心理研究部门，他们可以从心理活动方面探究犯罪原因。” 妍妍突然想起大学李教授说过，犯罪心理学研究者可以通过犯罪动机，犯罪现场，挖掘出罪犯的犯罪心理。 “刘队，我听说省公安厅好像有一位能人，之前听我父亲提起过。”妍妍的脑袋在搜索那个人的名字。 “好像叫......哎呀，想不起来了！如果咱们能够邀请到他，也许可以助咱们一臂之力。”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抽完了一支烟，“妍妍，赶紧干活吧，今天熬通宵也得挖出一点蛛丝马迹。” 妍妍点头如捣蒜，虽然熬通宵很辛苦，但是她喜欢这样充实的生活。 她在警校那几年的努力，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吗？ ...... 庄建国从外面开会回来，最近请他去谈话的领导很多。 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他。 走下那辆黑色的丰田凯美瑞，他的身体突然踉跄了一下。 驾驶员单小兵立刻下车，扶了他一把，“庄局，您没事吧？” 庄建国摆了摆手，扯着嘴角淡笑道：“没事，上年纪了，奔波久了就会犯头晕。” 单小兵说道：“庄局，再坚持一阵子，您很快就要退休了。” 庄建国看着跟随他十年之久的驾驶员单小兵，继续说道：“小兵，你一直以来都是劳务派遣性质的员工。 我本想着退休前，向上面反馈，看看能不能把警局每一年一个事业编名额给你。 谁想到，临了遇见了这种事情。小兵，我总感觉有人不想让我安稳退休。” 庄建国的心情很低落，脸色也不太好，单小兵安慰道：“老局长，事业编制可遇而不可求，我没有抱太大希望。如果小兵现在是35周岁以内，一定努力考事业编。 当时年轻的时候，孩子们还小，一门心思就想着把他们带大。 顾着孩子，忘记提升自我了。老局长，这件事情您别操心，顺其自然。”单小兵笑得一脸真诚。 庄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拎着公文包走进了海港警局。 依云湾案件之后，单小兵明显感觉老局长苍老了许多。 杀人凶手迟迟未现身，昨夜依云湾出现了一名焚烧冥币的嫌疑男子，现在消失的没影。 网上又出了一位网名叫“天网恢恢”的用户，刚才路上刘队和老局长通了电话，说是此人在松鼠网咖。 他们带着人抵达现场，查边了所有台电脑，均没有发现“天网恢恢”的踪迹。 单小兵有点担心，老局长即将退休，能不能在他的警界生涯画一个完美的句号。 庄建国走进警局大厅，全体警员都在忙碌。 路过刑侦室的时候，他立住了。 门未关，他的眼神落在女儿妍妍的身上。 妍妍正紧盯着电脑屏幕，应该是在调查什么。 她一脸认真的模样，让他想起当年的自己。 他一直反对妍妍考警校，当刑警，但是妍妍这孩子很倔，偏偏和他唱反调。 子承父业可以理解，妍妍是个姑娘家，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她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过着岁月静好的生活。 过个几年，如果妍妍给他生个小外孙，小外孙女儿，那就是他最大的福气。 天不如人愿，女大不由爹，妍妍背着自己填报了JS公安大学。 毕业之后，她又背着他填报了海港警局招考表格，笔试面试成绩优异。 立在刑侦室的门外，庄建国轻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注定不能如他所愿。 孩子大了，他也老了。没多久他就要退休了，世界是年轻人。 回到局长办公室，庄建国放下公文包，洗了把脸。 坐在书桌前，正准备整理今天的会议纪要，手机突然闪了一下。 紧接着，他的手机响起来急促的铃声。 电话是一组未知号码，庄建国心里咯噔了一下，快速接通了电话。 “您好，我是庄建国，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紧接着传出了熟悉的声音，“是我！” 庄建国刚想开口说话，别放在电话那头，说了一个“嘘”字。 “听我说，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不要发表意见，等我说完了。” ......半个小时后，庄建国的手机滚烫，像一块丢进火里烤红的砖头。 他的眉宇之间异常惊悚，刚才那通电话像是一只恐怖的幽灵在深夜拨通了他床头的电话。 放下手机，他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踉跄着走向洗脸盆，将脸埋进了水里。 抬头时，他看向墙上的镜子，里面出现了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 回到书桌前，他瘫软在椅子上。 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抽屉，里面躺着一本焦糖色的日记本。 ...... 冷念丞闭上眼睛后，迷迷糊糊睡着了，他梦见了大胃王吃播雯雯。 雯雯冲着他笑得一脸尘不染，她正在准备一场吃播，内容是深夜大吃十包变态辣火鸡面。 他俩认识是起源于一个虐猫网站，网站建立者叫“三爷”。 世人皆未见过三爷的真容，只知道他虐猫手段十分残忍。 国内一些顶级刑侦心理专家曾经分析过他。 此人心狠手辣，童年时期可能遭遇过欺辱，形成了童年阴影和厌世的心理特征。 虐杀小动物让他凌驾于它们之上，此人可能患有人格分裂者和多重人格，具备杀戮特征。 他目前虐杀的对象还停留在动物身上，在某种环境的刺激下，很有可能会转变成虐人。 正文 第30章 两人喜欢，互相抬杠 冷念丞最烦那些所谓的专家，一个个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评价一个人。 人之初性本善，没有人生下来就会选择去虐猫。 当初看见专家们在纸媒和网媒上发表高见，他一阵嗤之以鼻。 没有同理心的人，永远可以高高在上，将罪恶的虐猫者贬低到体无完肤。 睡梦中，冷念丞看见大胃王吃播雯雯正在挑战变态辣火鸡面。 她吃得小脸通红，嘴唇红得像血。 下直播后，她对着马桶吐得撕心裂肺。 他拍着她的后背，劝说道：“雯雯，别干这一行了，伤身体。” 雯雯回眸看向他，眼睛里面星光闪烁，她笑道：“不工作你养我啊？” 他耸了耸肩膀，笑说道：“没问题，我可以给你开一家宠物店，供你消遣。” 她擦了擦嘴角，笑道：“我才不愿意过手心向上的生活，女人当自强！”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得一脸宠溺，“倔驴！” “你才倔驴呢！这是事业，是梦想！ 人如果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雯雯说得一脸认真，神采奕奕。 梦中，画面原本很美好。突然，画风突变。 他看见她惨死在家中，血躯躺在客厅中，脖颈后面有一朵红花刺青。 他上前翻开她的尸体，看见一张血肉模糊的无脸女尸。 “啊——”的一声，他从梦中惊醒，后背已经湿透了。 ...... 海港警局。 刑侦处的两名副队长，殷凯和陆大龙黑着脸走进了刑侦室。 两人坐在位置上，脸黑到了脖子根部。 刘子明见状，问道：“又怎么了？出啥事了？你俩脸色比我还黑！” 殷凯气得捂住胸口，陆大龙的心理素质比他好一点。 “刘队，环卫局又发现了猫尸！我俩赶往现场，吓得差点背过气。” 刘子明脖子往后缩了缩，“大龙，还有能吓到你的？你可是警局出了名的陆大胆啊！” 大龙黑着脸，将手机放在刘子明的桌上，“您看看，鬼看了都会绕道而行！” 刘子明快速看了一眼，垃圾桶里面的猫尸貌似被烫伤了，样子惨不忍睹。 “虐待动物罪，严重者可处六个月以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不是死罪，这帮畜生压根不在乎那些低等动物的死活。”刘子明的声音在发抖。 大龙气得满屋子踱步，“我已经受够了，要不换我和殷凯调查依云湾案件吧？” 殷凯白了他一眼，“我不换！依云湾凶杀案现场有一锅猫肉火锅，你忘了？” 大龙喉结一阵紧缩，横竖都是难走的路。 殷凯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说道：“犯罪心理学家分析，虐待动物的人群通常具备畸形心理。 他们内心的杀戮和虐待心理，很有可能起源于童年。” 刘子明给两人各发了一支烟，大龙接了过去，殷凯说他已经戒烟了。 “你怎么做到戒烟的？”刘子明挺羡慕能够戒烟的人，他做不到。 “我改喝咖啡了，提神效果不比烟差！”殷凯说道。 “咖啡这玩意儿，我还是喝不惯，不如喝茶！”刘子明说完，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继续说道：“刚才殷凯说的有道理，我曾经看过一本研究犯罪心理的小说。 我怀疑那个作者可能和咱们是同行，他说虐待动物的人群在童年时期也许遭受过身边人的欺辱。 他们在无法反抗的情形下，将双手伸向了反抗能力不足的小动物身上。 遭遇到同类的欺辱，他们就发泄在动物身上，转移注意力。 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在小动物身上找到情绪的喧泄口。” 殷凯像是找到了同类，惊呼道：“那本书是不是叫《猫》？” “记不得了，当时陪我女儿去图书馆，我无意间看到的。 作者声称，那些虐待动物的群体在动物的身上找到了心理慰藉。”刘子明说道。 大龙站在一旁也不甘示弱，说道：“H省，一所女子高中，一名高一女学生陆某遭受了校园霸凌。 回家后，她将双手伸向了邻居家的小猫，很快形成了瘾。 每次她遭受同学欺辱，她都会出去寻找一只没有反抗能力的猫咪作为发泄对象。 后来当地派出所接到群众报案，说垃圾桶内频繁出现猫咪的尸体，警方通过监控发现了女孩的行凶过程。 S省，一名七岁的小男孩和单亲妈妈生活在一起。 母亲喝醉酒就会打他，清醒过后又会抱着他哭。 在长期精神压抑下，小男孩将手伸向了母亲养的那只猫。 男孩母亲后来调取家里的监控，发现了小男孩的“杰作”。 心理医生和小男孩谈话时，发现他有抠手，咬手指的习惯，看人的眼神很阴鸷。 这些微动作都证明小男孩的心理十分压抑。 医生对小男孩的母亲进行了谈话，发现小男孩的心理问题大部分是出自于他的母亲。” 殷凯看了看陆大龙，没想到这家伙看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脑库存里面的案例还挺多。 刘子明连抽了几支烟，眼眶血红，“最近你们要配合网管部门的工作，他们在网上发现了虐猫组织。 那个叫三爷的浑蛋，他建立的黑色网站已经换了几个服务器，网警一直追踪不到他。 这浑蛋自己作恶，还带着一票人跟着他作恶，抓到了真想一枪崩了他！” 大龙气得眼眉立了起来，“抓住他，让他尝尝我大龙的铁拳，一拳头打得他脑袋开花！” 殷凯白了他一眼，“警察不能随便打人，你不要匹夫之勇！” 两人都是警局的副队长，在刑侦大队里面，除了刘子明的资历最久，就是他们二人。 当初选拔两名副队长，殷凯的实力当之无愧。 大龙的作战能力不错，但是文不行，武可以。在几次抓捕过程中，立了大功。 刘子明便向老庄推荐了陆大龙，两人的职位平起平坐，但是互相喜欢抬杠。 殷凯这人比较完美主义，大龙性格大大咧咧，两人拴在一起工作经常闹矛盾。 刘子明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道：“不要互相抬杠，要有凝聚力，力气往一处使。 网警那边已经头大了，环卫局那边也炸锅了，十几名环卫工人要罢工。 清除黑色网站这件事情，你们要刻在脑门子上面。” 殷凯一脸不悦道：“我申请加入依云湾案件调查！” “喲！你还挑三拣四，嫌弃我大龙拖你后腿了？”大龙顿时不乐意了。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掐架，刘子明拍了桌子，“严肃点，现在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 大龙和殷凯顿时不作声了，刘子明的暴脾气整个海港市都知道。 看着他那张脸，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刑侦室。 两人离开后，刘子明收起眼底的怒意。 这些年，他的火爆脾气已经人人皆知。没办法，管理几十个人员不容易。 脾气太好，工作就没法开展下去。 正文 第31章 刘哥最怕，看见鸡爪 陆大龙和殷凯这对欢喜冤家离开后，庄妍走进了刑侦室。 “刘队，陆副队和殷副队这是掐了多少年了？” 刘子明算了算，两人当上副队长已经五年了，关系一直不对付。 有段日子两人甚至上升到了拉帮结派和站队，要不是他立在这里，刑侦队可能已经人心涣散了。 等这次案件侦破后，他必须要整顿一下队伍纪律。 如果两人实在八字不合，可以将二人拆开，但总有一个人要牺牲一些。 比如，转去别的部门，还会有降级的可能性。 “两人八字不合，回头我问他们要生辰八字，我这耳根子已经烦了五年了！”刘子明吐了一口烟，郁闷道。 目前案件很棘手，这两人还有心情吵架。虽然两人工作能力可以，但是不团结就不行。 他们是副队长，就要给底下人做好表率作用。 传出去，人家会说海港警局拉帮结派，不务正业，他丢不起这个人！ 妍妍看着刘子明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挥了挥小手，眉头蹙了蹙。 刘子明看了一眼，说道：“老庄以前也抽烟，我没他那么伟大，他为你戒了烟。” 妍妍笑了笑，一脸得意，“我爸虽然表面上对我严厉，也不支持我从事刑警工作，但是我知道他很关心我。父爱如山，沉默不语，我都懂的。”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如果娜娜也有这般觉悟就好了。 娜娜对他的芥蒂越来越大，等案件侦破后，他一定要修复一下父女俩的关系。 “妍妍，继续吧！ 今晚加班加点也要从监控视频里发现‘天网恢恢’！”刘子明说完，将烟屁股丢进了烟灰缸。 妍妍点头如捣蒜，坐在电脑面前继续寻找“天网恢恢”的痕迹。 此人是个危险分子，他在网络上掀起了骇浪，一定是哗众取宠的心理。 他一定还会继续上线发表他的高见，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心理变态。 ...... 庄建国坐在办公室，在他那本焦糖色的日记本上洋洋洒洒写了许多。 他的心尖一直在震颤，刚才那通电话像一枚巨型手榴弹，炸得他四分五裂。 脑袋一阵轰鸣，耳朵在嗡嗡作响，一颗不再年轻的心脏在怀里疯狂地上蹿下跳。 他手中那本日记本上面有数字锁，他重新设置了密码，放回抽屉中。 抽屉上锁后，他将钥匙放在警服的内侧口袋。 站起身，他立在窗户前，看着海港市的天空。 前段时间，他还觉得天空湛蓝，即便是黄昏也有一种夺目的美感。 眼下看着天空，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压抑，一股窒息感涌上了喉咙。 他感觉身后有一只手，正在死死掐住他的脖颈，让他喘不上气来。 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像一帧一帧的画面重现在他的眼前。 心口一阵堵得慌，他从书柜中取出一包接待时使用的烟。 烟身抵在鼻尖下方，他深吸了一口，久违的味道卷土重来。 妍妍小时候得了一次肺炎，医生确定孩子不是风寒导致，对妍妍的肺部做了仔细检查。 医生询问他，有没有抽烟的习惯？会不会在家中抽烟？ 他当时点了点头，医生就拍大腿了，说妍妍是闻了二手烟才导致肺部感染。 至此之后，他就痛下决心戒掉了十多年的烟瘾。 一转眼，他已经十几年不抽烟了。 眼下，他取出一只打火机，动作生疏地点燃了它。 烟头瞬间亮起了火花，他深吸了一口，烟便点着了。 有了烟的加持，他的脑袋清醒了许多。 阴沉着一张脸，他在一遍一遍回忆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 ...... 刑侦室，鸦雀无声，刘子明和妍妍已经看红了眼睛。 两人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回眸时，法医严勇竟然立在门外。 “兄弟，尸检完成了？”刘子明问道。 严勇摇了摇头，捂着肚子说道：“刘哥，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刘子明一脸惊讶，这家伙平时喊他出去吃饭，他都是放鸽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稀罕事啊！你这是被雷劈了，转性了？” “法医室的味道太难闻了，我刚才吃泡面吃吐了！”严勇扯了扯嘴角，有点尴尬。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妍妍，小萌新工作很努力，值得嘉奖。 “OK！今晚我请客，想吃什么？” 严勇看了看妍妍，笑道：“让女士决定！” 妍妍一脸受宠若惊，红着脸说道：“我可以吗？” 刘子明点点头，看着双目布满红血丝的妍妍，说道：“你来警局又几天了，作为你的队长，今晚为你举行一次小范围的欢迎仪式。” 话落，高冷法医严勇竟然鼓掌表示赞同。 妍妍一阵雀跃，看着窗外对面的烧烤一条街，兴奋地说道：“我们去哈啤酒，撸串吧！”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语气故作严肃道：“哈啤酒不行？晚上还要继续加班！撸串可以！” 说完，三人走出海港警局，直奔马路对面的烧烤排挡街。 走进一家烧烤店，老板满脸笑容，“刘队，您今天怎么有空来吃串儿啦？” 刘子明揉了揉肚子，笑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老板瞧见妍妍面生，小声问道：“刘队，来新人啦？老漂亮了！” “小点声，你老婆在旁边！”刘子明脸上在笑，心里面却在叹气！案子啊，烦躁啊！ “不怕！我就是嘴炮，三位里面坐！”老板笑着说道。 妍妍听见老板对他赞美，脸颊一阵潮红。 虽然她一直声称，自己靠实力吃饭，但是女孩子被人夸奖，一整天的郁闷得到了舒缓。 “兄弟，你来点吧！”刘子明看向严勇。 严勇看了看妍妍，十分绅士地说道：“女士优先！” “兄弟，你这情商进步了啊？难道是对美女才会特殊照顾？”刘子明挑了挑眉毛。 即便海港警局距离烧烤一条街只有一个马路的距离，但是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三个人的身心都放松了许多。 “刘哥，别贫了！ 我刚才刷微博，看见那个‘天网恢恢’又发帖了，网上都是截图！”严勇取出手机放在桌上。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我们已经知道了，正在调查此人。 兄弟，现在是吃饭时间，先别提破案的事情，影响食欲。” 妍妍点完菜，把菜单递给严勇，“严医，您看看，有没有需要加的。” 严勇的目光停留在菜单上，面无表情地说道：“妍妍，炭烤鸡爪不太合适，刘哥最害怕鸡爪！” 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瞪了一眼严勇，“兄弟，谁......谁说我害怕鸡爪的？” 正文 第32章 欢迎仪式，终生难忘 刘子明的脸色顿时红到了脖子根，妍妍在场，这家伙竟然提起他的命门。 严勇一脸发蒙，说道：“刘哥，前几天你在法医室看见一根泡椒凤爪的样子，我还历历在目呢！” 刘子明用脚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示意他赶紧闭嘴。 严勇像是没能领会他的意思，叫出了声，“刘哥，你干嘛？有脚气啊？” “你他喵的，存心的吧？”刘子明的脸色红里透着黑。 妍妍在一旁像是在观看现场版的德云社，两人像台上的捧哏和逗哏。 “严医，既然刘队害怕，鸡爪就划掉吧，您看看再点些什么？”妍妍笑了笑。 刘子明顿时不高兴了，“别划掉，点，必须点！我今天就当着你俩的面，吃给你们看！” 严勇笑了笑，一脸看破不说破。 男人在女人面前都喜欢逞能，尤其是在漂亮的女人面前。 “妍妍，烤腰子就别点了吧！” “为什么？羊腰子可嫩了，是羊身上最娇嫩的一部分，入口即化。” “这个......”严勇想了想，还是决定直说了，“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肾脏已经黑透了，短期之内我不太想吃任何腰子。” 话音刚落，妍妍觉得有些倒胃口，气氛一下子变了味道。 先是刘队不能吃鸡爪，一定是某起案件和人类的手指有关。 说不定案发现场发现了人类的手指，也许被犯罪分子泡在水里，白森森的。 严医刚才又提到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肾脏，听说死者生前已经处于尿毒症晚期。 可想而知，死者的肾脏一定已经严重坏死。光脑补，妍妍就感觉到一阵不适。 “严医，把鸡爪和羊腰子都划掉吧！”妍妍黑着一张脸，心情顿时变得很差。 原本刘队说，给她私底下举行一次小小的欢迎仪式。 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 空气一下子有点尴尬，刘子明白了一眼严勇，“兄die，不该说的话别说！好好点菜，肚子饿着呢！” 严勇耸了耸肩膀，在菜单上面点了一些海鲜、蔬菜和面包片。 很快，老板端着一个不锈钢的铁盘子，上面放着满满的串儿，香气扑鼻。 妍妍两眼放光，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散发着辣椒面和孜然粉的香味。 如果这个时候来杯冰啤酒，一定巴适得很。 “我开动了喽！”看见食物，妍妍两样放光。 刘子明笑了笑，妍妍和他女儿娜娜还挺像的，看见美食就无法自拔。 “兄die，愣着干嘛？开吃啊！”刘子明看见严勇正在发呆，催促道：“赶紧吃完，回去加班！” 严勇的眼睛盯着面前的一盘烧烤，若有所思的样子像是在注视着一具尸体。 刘子明心口一紧，眼神尽量不注视着他。 这家伙当法医多年，多少有些不同寻常人的特征。 有时候被他多注视几秒，他感觉自己已经死了，而且正躺在他的三号法医室的解剖台上。 “妍妍，多吃点，欢迎加入海港警局！”刘子明举起手中的可乐，笑道：“以可乐代酒，我敬你一杯！” 妍妍举起桌上的可乐和刘子明cheers，又将目光看向严勇，“严医，我敬您一杯！” 严勇像是没听见，串儿一口没吃，眼睛一直盯着盘子研究了起来。 “你们没发现这个不锈钢铁盘和法医室的铁盘很相似吗？尺寸不太一样，材质相似。” 刘子明嘴里的串儿差点喷出来，妍妍喉咙狠狠缩了缩，手里的串儿顿时不香了。 “喂，你能不能好好撸串，别给妍妍留下心理阴影。”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 严勇看了看妍妍，缓过神来，笑道：“不好意思啊，职业习惯！妍妍，你刚才说什么？” “严医，我敬您一杯！请您多多关照警局新人。”妍妍举起手中的可乐，“我喝了，您随意！” 严勇笑了笑，“妍妍，你这江湖气在哪里学来的？” “电视上不都这么演吗？”妍妍笑了笑，差点打嗝儿。 汽水这玩意，喝多了容易失态，比如：打嗝儿！ 刘子明的语气故作严肃道：“妍妍，不要沾染这种社会气，你是一个女孩子。 老庄要是听见了，指不定要揍你一顿！” “我爸从没打过我，呵护我还来不及呢！”妍妍笑了笑，眼神又不自觉地看向严勇。 “严医，这些都不合您胃口吗？” 严勇手里拿着一只鸡腿，面无表情地端倪了起来。 下一秒，他用筷子在鸡腿上面戳了戳，连连摇头说道：“这只鸡腿不新鲜，应该是冷冻鸡腿。” 刘子明和妍妍二人瞬间石化。 “兄弟，你是故意拆台的吧？ 夜宵也是你提议的，你还让不让人好好撸串了？”刘子明放下手里的串儿，顿时急了眼。 妍妍擦了擦嘴巴，挤出一丝笑容，“我吃饱了，谢谢刘队的欢迎仪式，终生难忘。” 严勇猛地抬起头，看向刘子明和妍妍二人，“我不骗你们，这只鸡腿无论是肉质纹路和紧实度，都是一只有了年头的鸡腿。” “你倒是说说看，它几岁了？”刘子明气血上头，反问道。 严勇又仔细观察了一番，一脸坚定地说道：“如果没有分析错，这只鸡腿应该和娜娜差不多大。” “八岁了？”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妍妍的胃部突然一阵紧缩，下一秒跑出了烧烤店门外，吐得稀里哗啦。 刘子明气得不行，眼睛瞪得像铜铃，“严勇，我刚才还觉得你情商提高了，我可真是高看了你！” 妍妍吐得眼泪汪汪，回到烧烤店，脸色一阵煞白。 严勇一脸抱歉，挠了挠头说道：“不好意思啊，妍妍！我这职业习惯改不掉了，活该我单身。” 妍妍白着一张俏脸，笑得一脸牵强，“严医，今天令我终生难忘，很特别！” “老板，结账！”刘子明阴着脸，扯着嗓门喊了一嗓子。 “sorry，看来我还是适合待在三号法医室。”严勇一脸抱歉。 正文 第33章 省局调来，一名专家 海港警局会议室，庄建国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会议上，从省里来了一名协助侦破依云湾命案的专家。 散会后，庄建国把刘子明喊住了，“子明，我给你隆重介绍一下！ 吕墨，省公安厅派来协助破案的犯罪心理学专家。接下来的日子，你们要并肩作战。” 刘子明一脸阴郁，案件迫在眉睫，他没心情认识什么专家。 “老庄，‘天网恢恢’那浑蛋我一直没揪住，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拜托，别念经了，我赶紧回去接着查！” 庄建国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严肃点，别让人看笑话！” 吕专家很配合地笑了笑，“不碍事，刘队很调皮！” “调皮？”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喜欢这个评价，这显得他很不稳重。 刚才会议上，这位省城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阐述了自己的观念。 他认为该名罪犯具有暴力倾向，人格分裂等问题。 从凶手的作案手法上，他进行了大胆的分析。 凶手极很有可能还会继续作案，并且每死一位受害者，都会留下犯罪标记。 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代表着某种寓意，是罪犯故意留下来的。 罪犯的作案动机和犯罪心理无法用常人思维理解，他们也许会幻想死者是一棵树。 在一棵树上面刻下“到此一游”，然后再去寻找下一棵树。 这只是一个比方，是罪犯将犯罪标记留在死者身上的一个解释。 他将死者身上的红花刺青在投影仪上面放大，在会议室提出了假设。 这朵红花刺青，与学校老师奖励给孩子们的小红花贴纸很相似，也许凶手经历了一个惨痛的童年。 小红花对于凶手而言，具有某种特殊的意义，也许是一种精神寄托。 会议上顿时鸦雀无声，在吕专家没来之前，大家没有认为红花刺青是凶手留下来的犯罪标记。 有人认为吕专家是危言耸听，有人认为他是在主观臆想！ 如果凶手继续作案，并且在死者身上留下犯罪标记，整个海港市势必会引起恐慌。 通常犯罪标记行为是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所为，海港市这些年从未发生过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这五个字眼光想想就很恐怖。 “子明，你听见没有？”庄建国看见刘子明在出神，一脸不悦。 刘子明回过神来，笑了笑，“知道啦！师傅，求您别念经啦！” “你不允许欺负人家，知道吗？”庄建国故意拍了拍他的脑袋。 吕墨站在一旁面带微笑，一双眼睛却散发出拒人千里的气质。 “老庄，放心吧！ 吕专家是省公安厅厅长派来的，您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啊！”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不是这么想。 省公安厅的领导真是猴急，这么快就派帮手过来协同办案，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什么犯罪学专家，不过就是有些玄乎的本事。破案子讲究的是证据，不是凭空猜测。” “吕墨，这位是海港刑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庄建国向吕墨介绍道。 “我知道，大名鼎鼎的刘队长！ 曾经深入拐卖妇女儿童团伙，卧底三年，屡立大功。 三年前，卧底在传销组织15个月，实时揭秘传销内幕。 在破案子方面，刘队长是一把好手。人称‘神探刘’，是海港警界的传奇！” 刘子明大吃一惊，这人竟然对他这么熟悉，显然是有备而来。 “过奖了！请叫我‘罪犯的克星’。”刘子明淡淡一笑。 吕墨心里顿挫了一下，这人还挺自信的。 庄建国看向刘子明，继续说道： “子明，吕专家不仅是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他还精通面部微表情分析。 他曾经和嫌疑人面对面时，通过对方的面部表情，察觉出对方的异样。 省公安厅对嫌疑人从24小时审讯，申请到了48小时审讯，将对方最后的防线击溃......” 刘子明最烦他这一点，总是喜欢长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 某种程度上，说句不好听的话，他有点“远香近臭”的心理。 这年头，头衔带了“专家”两个字的人都好像特别的傲娇，整个人都高人一等了。 刘子明对吕墨的初次印象并不好。 “对了，吕专家还是一位顶级的催眠师。希望你们两位能够合作，争取早日破案！ 接风晚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晚上陪同一下。希望你们在晚宴上擦出火花，找到案件的突破口。”庄建国说道。 刘子明顿时石化，案子还没破，接风个屁啊！ 人命大案子压在身上，他一点吃饭的兴趣都没有，老庄非得热脸往冷屁股上贴。 “老庄！晚上我没空啊，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还有那个‘天网恢恢’搞得我脑袋要炸。” “谢谢庄局一番好意，接风晚宴就算了。 依云湾凶杀案一天不破，大家心里一天不舒坦。 麻烦刘队将这次凶杀案的全部案件卷宗拿给我，我打算今夜通宵看完！”吕墨看出刘子明不太乐意。 “吕专家，这不合适吧？厅长回头要批评我招待不周了！” “庄局，等到案件侦破的那一天，再聚不迟。”吕墨淡淡一笑。 庄建国点点头，便不再劝说。 “不亏是省城来的专家，果然敬业！ 老庄，吕专家，你们继续聊，我去把案件的相关内容打包压缩传给吕专家。” 刘子明说完这句话，光速离开了会议室，他对吕墨那座冰山确实没啥兴趣。 吕墨望着刘子明离开的背影，对此人并没什么好感。 此人邋里邋遢，看起来并不像传说中那么神勇机智！ 江湖传言，不能全信，不能不信。 他不敢轻易下定论，人与人之间，得共事一阵子才能知道对方的深浅。 庄局好像看出了两个人没啥眼缘，又看出吕墨眼里的质疑。 “吕专家，日子久了你就知道子明的侦查能力了！ 他跟着我二十年了，一直是我的左膀右臂。挨过刀子、挨过枪子，当过卧底！ 三年前，他在非法传销组织卧底了15个月，成功端平了那帮犯罪分子。 可惜，他老婆遭到漏网之鱼的打击报复，已经过世三年。 子明当时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我们以为他缓不过来了。 以前有老婆帮衬着，他可不是像现在这样邋里邋遢！ 他那会儿是咱们海港警局的‘局草’，好多小姑娘迷他呢！” 吕墨一边听庄建国介绍，一边客气地点点头，心思并不在刘子明身上。 看着偌大的海港警局，他心里卯足了一股劲儿。 他很好奇，厅长为什么只派他一人前往海港市调查依云湾案件？ 这么大的凶杀案，为什么不成立重案组，协助海港警局一同侦破此案？ 走出会议室，各科室都在忙碌。 每个人看见他，脸上的表情都怪怪的。 他刚才在会议上一番分析，确实比较大胆，一定有人会产生质疑。 ...... 庄建国回到办公室，在门后停驻了几秒。 回眸时，他将门进行了反锁，脸色十分阴沉。 从贴身口袋中取出抽屉的钥匙，打开抽屉第三层，里面有一部手机，还有几张电话卡。 打开手机主板，插入一张电话卡，他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对方手机响了两声便掐断了。 很快，一组未知号码打到庄建国这部不常用的手机上。 “是我！”对方的声音很冷，像从世界上最冷的地方格陵兰岛传来的声音。 庄建国的心口像被人砸了一团雪球...... 正文 第34章 上网痕迹，被人清除 截止今日，刘子明重返案发现场发现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已经交给技术科整整一天时间。 散会后，他来到警局技术科，找到技术科的一把手，徐翔！ “老徐，开机密码破解了吗？死者电脑里面有没有发现可疑线索？” “子明，别急！ 这是我们新来的同事杜晓生，开机密码早就破了。 死者的电脑里，上网痕迹被人为故意清除，很有可能是凶手干的。 电脑里的文件加密了，可能是死者生前设置的，晓生正在努力恢复！ 死者可能担心被凶手发现，故意设置成加密隐藏文件。等这边搞定了，我立刻通知你！” “好吧！”刘子明手里夹着一根烟，眉头紧锁，脸色很不好看。 徐翔见刘子明面色憔悴，一看就是几日没合眼。他俩同岁，刘子明看起来比他沧桑多了。 “子明，你要注意身体啊！你这......”徐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我怎么了？”刘子明一脸发蒙。 “你这脸色儿不太好啊，注意肝脏的养护！”徐翔一脸担忧。 “人固有一死，眼下案件棘手，熬夜是躲不掉的！哥们，拜托了！ 庄局被省局、市局领导批了几顿，说咱们办案效率太低了。 他喵的，这才三天，就急死了那帮大爷了。 老子三天三夜没睡觉了，猝死了顶多算个因公殉职！ 刚才你是没参加会议，省公安厅竟然派了个专家，专门过来盯着咱们查案。” “什么来头？”徐翔问道。 “一个犯罪心理学专家，看着冷冰冰的，不像是个善茬！ 据说会瞬间催眠术，还会观察人物的面部微表情。 我们这边抓紧找到线索，赶紧让他滚蛋！”刘子明心急如焚，忍不住埋怨了几句。 “子明，淡定点！晓生这边好了我立刻通知你！”...... 刘子明离开技术科，打了个电话给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得到的结果不尽如人意。 刑侦一组在各大农贸菜场进行了刀具比对，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和刀具。 卖猪肉的刀，用的是专业的切肉刀，是一种4Cr13MoV马氏体不锈钢材质。 这与和死者蒋晓雯的致命伤，尺寸完全不符合。 刑侦一组跑遍了海港市所有的农贸市场、大小型商超，均没有找到尺寸与死者伤口吻合的刀具。 几个人又去了海港市所有的屠宰场，将每个屠宰场翻了个底朝天，还是白跑一趟。 屠宰场一般使用屠宰刀，偏长，与死者的刀伤就更不吻合了。 屠宰场的确有很薄的双刃剑，但那种是宰牛刀，深度与死者伤口又不一致。 凶手不是卖猪肉的，也不是屠宰场的，这一条线索算是彻底断了。 刘子明一阵心焦，掏出一根烟，开始喷云吐雾。 身旁的烟灰缸里面，堆积如山的烟蒂，它们见证了刘子明的焦虑。 拨打了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的电话，没想到竟然有意外的收获。 王远带领刑侦二组在全市搜查了上百家大小规模的宠物店。 他们在依云湾命案现场的地板上，发现的一撮咖啡色的猫毛。 经过宠物店专业人士检验，那撮猫毛是中华田园猫身上的猫，不是什么名贵的猫。 王远一阵欣喜，猫的种类范围缩小了，查案就简单多了。 王远带领着刑侦二组去各家宠物店询问，近期有没有人购买过咖啡色的土猫。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在距离市区十公里以外的一家小型宠物店内遇见了一位丁老板。 店主声称两天前，有一位开着迈巴赫的买主在店里买了一只咖啡色的土猫。 这家店面位置处于棚改区，能够开迈巴赫的人寥寥无几，所以他记忆很深刻。 没想到买主竟然只要了一只咖啡色的土猫。 “......警察同志，我当时就顾着开心了，难得遇到一次人傻钱多的土豪，可把我高兴坏了。” “你还记得迈巴赫的车牌号吗？买主的长相记得吗？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王远继续追问道。 “警察同志，我当时光顾着高兴了，哪里顾得上看人家的车牌号啊！ 不过咱们海港市开迈巴赫的人不多，很容易就能查到车主的，你们可以去4S店打听。 那人……该不会犯事了吧？”店主一脸不安，买家的一万元的巨款，他已经交了房租。 “你还记得买家的长相吗？”王远两眼发光，线索貌似正在一点一点地逼近。 “记得啊，长得不错，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个有钱人！ 对了，他好像有过敏性鼻炎，在我这宠物店里狂打了几个喷嚏。 可惜我这里没装监控，不然你们查案就简单了。”店主说道。 “那好，麻烦您跟我们回警局一趟，我们需要你协助公安画像师画出买家的长相。” “公安画像师？这么牛？”店主脸色顿时暗沉，眼里闪出一丝复杂。 土豪给的一万元，该不会是脏钱吧？ “别怕！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不用担心，配合警方查案，立功者有奖励！”王远微微一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店主一听配合警方查案有奖励，两眼放光，“行！那我跟你们走一趟！” 王远一行人带着店主来到海港警局，刘子明已经迎了上来。 “王远，干得不错！专家已经到了，在三楼会议室！” 一进三楼会议室，本市最出色的公安画像专家张斌已经等候多时。 张斌对店主进行了专业的引导，很快他就放松了下来。 店主将买家的身高、长相、声音等，高清回顾了一遍。 很快，公安画像专家张斌交出了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人物画像。 店主一脸兴奋地指着画像上的人，语气肯定道，“没错，就是他！” 正文 第35章 恐怖背影，原来是他 张斌曾经是一名公安局刑事技术高级工程师，更是公安部首批八大特邀刑侦专家，业务能力业界公认。 从事模拟画像三十多年，在刑侦界享有“神笔张”的美名。 刘子明与他的关系十分要好，私下里两人也是多年来的忘年之交。 没有案子的时候，两人会约着一起下棋，约个早茶，或者一起去澡堂泡澡。 刘子明一个电话，已经退休在家带孙子的“神笔张”立刻出山。 眼下，店主一口笃定画像上的人是那天的买主，刘子明心中一阵狂喜。 有了嫌疑人的画像，挖地三尺也能找到他，除非此人被投入强酸池中进行了溶蚀分解。 “老张，退休了好几年了，您还是宝刀未老啊！” “那是，基本功还没丢！ 这边没我什么事情了，后期有需要尽管打我电话，我现在得赶回去带孙子了！” …… “神笔张”离开之后，刘子明瞬间收起了笑脸。 “小可，你赶紧将模拟画像送到技术科，让他们迅速恢复到高清人像。 问一下徐主任，死者电脑里的文件夹，那个新来的清大才子有没有破解？ 省公安厅派来的专家刚才在会议上说，凶手极有可能再次作案。 这个专家的话，不可全信，不可不信！” “yes，sir！” “王远，你们拿着画像赶紧去迈巴赫4S店找人。挖地三尺，也要将车主给我找出来！” “yes,sir!” …… 刑侦办公室，烟雾缭绕。 烟对于刘子明而言，是个大宝贝。它能够舒缓压力，抗压提神的必备神器。 想起从省里派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刘子明嘴角扯起一抹轻笑。 那个冰山男这会儿应该还在会议室看依云湾凶杀案的卷宗吧！ 等他看完卷宗，说不定他刘子明已经破了大案。 吕墨的到来，似乎刺激了刘子明的神经，查案的激情瞬间高涨了许多。 一根烟抽完，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里使劲儿地碾压，像是在喧泄心里的焦虑。 紧接着，他打了个电话给刑侦三组的小组长柳爽。 通完电话，刘子明的好心情从辽阔山顶，一下子跌落到了万丈深渊。 柳爽带着一组人搜查了海港市大小医院，均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刘子明又陷入了焦虑，从死者的刀伤尺寸，伤口尺寸明明更接近于一把手术刀的尺寸啊！ 凶手如果不是医生，难不成是有过学医的经验，且私藏了手术刀具？ 刘子明直奔法医鉴定处，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让人不寒而栗。 这里的温度似乎永远比上面低那么几摄氏度。 像玉龙雪山上的寒流之气，覆盖在刘子明的后脊梁骨，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昏黄的灯光将刘子明的身影拉得老长，影子像一个行走的妖魔。 抵达三号法医室，刘子明推开了门。 铁门发出“吱呀”一声，他吓得不寒而栗，里面漆黑中散发着微弱的灯光。 严勇好像不在，门却没关，这不太像是严勇一贯严谨的作风。 尸体就是证据，尸体万一被人偷走了，或者毁灭尸体证据，后果不堪设想。 刘子明壮着胆子推门走进去，他看见墙角的两盏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灯光。 “兄弟，你在里面吗？吱一声！” 刘子明头皮有点发麻，低声喊了一嗓子，结果半天没人回应他。 继续往里走，他看见了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惊悚画面。 死者蒋晓雯的尸体竟然坐了起来，具体是怎么坐起来的，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 莫不是……诈尸了？ 世上无鬼神，百事人做成！究竟是哪个孙子在做恶作剧吓唬人！ 忽然间，他看见一个身影背对着他。 “你是人，还是鬼？” 刘子明坚信这个世界上无鬼神论，颤抖的嗓音却出卖了他！ 黑暗中，那个诡异的身影正背对着法医室的大门，一声不吭！ 他似乎在和死者蒋晓雯进行面对面的对视。 那可是一张没有脸皮的人脸，谁用勇气这般注视着死者血糊糊的脸？ 此人背影佝偻着身躯，像是维生素D缺乏性佝偻病患者。 忽然间，他看见这个背影在死者的面前突然晃来晃去，手上举起一把渐渐清晰的匕首。 他好像在犹豫，不知该从何处下手，他举着刀在死者的面前左看右看，观察了很久。 头皮一阵发麻，刘子明想喊却没喊出声！ 巨大的视觉和心理刺激下，他想命令那个身影赶紧停手，可喉咙愣是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他看见那个背影举起手中的匕首，做出了一个刺入死者心脏的动作。 千钧一发之间，他的手突然停住了。 刘子明吓得心口一紧，做了一个提肛动作。 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捏住，下一秒就能被捏爆。 “不许动！再动我就要开枪了！”刘子明掏出枪，怒斥道！ 紧接着，他握着枪瞄准着那个背影。 听见刘子明的呵斥声，那个身影手中的匕首突然悬在半空中，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举起双手，小心枪子儿不长眼！”刘子明再次发出警告。 那个背影静默了三秒，高高地举起双手。 下一秒，匕首从他的手中掉落在法医室的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就在那一刻，那个鬼魅一般的背影突然侧着脸，露出狡黠的笑容。 那画面狰狞恐怖，像在上演恐怖片的既视感！ “他喵的，你是人还是鬼？说句话给大爷听听！” 身经百战的刘子明也没见过这般场景，吓得说话口条都不太利索了。 等了半天，那家伙没有吱声，像是听不懂人话。 “想死是吧？我成全你！”刘子明瞬间给手枪上膛，进入警备状态。 只要他轻轻扣动扳机，完成击锤解锁就可以击发出子弹。 “啪——”的一声，三号法医室的灯被人打开，室内从昏暗变成了白昼。 LED灯照得屋子里面明晃晃的清晰，强光很刺目，刘子明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双眼，他看见严勇拎着一份外卖一脸懵圈地看着他。 “刘哥，你咋又来了？” 刘子明吓得没说话，猛地转身看向刚才黑暗中那个背影。 “他喵的，原来是你，你居然敢吓唬老子！” 那不是别人，正是今天从省公安厅派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 一个半小时前，他俩才刚见过面。 正文 第36章 那具尸体，坐了起来 尸体会坐起来，一定是他搞的鬼！ 刘子明一双黑眸，看向死者蒋晓雯的尸体。 发现死者的背部靠着一堵白墙，难怪她能坐起来。 这厮简直太可恶了，他竟然移动了解剖台的位置！ 在别人的地盘上，随便移动尸体，太没礼貌了！ 想起刚才自己一副口条不灵的模样，他气得一阵恼怒。 他感觉这个吕专家是存心来搞恶作剧的！ 一气之下，他猛地举起上了膛的手枪，将枪口指在那厮的脑袋上。 “刘队，息怒！吓到你了没？”吕墨竟然朝他笑了笑。 他似乎没有被上了膛的枪吓唬住，刘子明心中一怔，这厮倒是有几分胆量！ 死者的脸皮至今下落不明，一个失去人脸皮的面部，千疮百孔、狰狞可怖。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敢和死者近距离对视。 “谁让你随便进出法医室的？”刘子明怒目圆瞪道。 “刘队，不好意思啊，吓到您了！ 我刚才下来找严医探讨凶手的作案心理和犯罪动机，他说出去取个外卖，回来再和我详谈。 我在这里等的实在是无聊，就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 “你他喵的……你刚刚是在扮演凶手？”刘子明气得爆了粗口。 “不好意思，刘队！ 我们专业知识里面就有模仿罪犯作案的心理学课程。 我用过这种较为偏激的方式破了几起凶杀案件，效果还不错！”吕墨淡淡一笑。 刘子明气得牙齿直痒痒，这货一定在心里嘲笑自己。 刚才他的确是被吓到了！有些失态！ 倒是严勇，出去取个外卖，竟然让一个外人擅自移动了尸体！ “严勇，法医室已经随便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进进出出了吗？ 你这法医室的规矩，究竟还在不在？尸体万一被盗，你怎么和上面交代？” 刘子明背对着吕墨，朝着严勇挤眉弄眼道。 严勇瞬间get到刘子明的点，他多半是觉得丢脸，刚才一定是惊慌失措，丢了颜面。 没辙！谁让他俩是好兄弟呢！ 刘哥丢的脸，他得给他捡起来啊！ “刘哥教育的是，以后我一定注意！ 以后凡是进出法医室，都必须登记留档！”严勇给了刘子明一个完美的台阶下。 话音刚落，刘子明心里舒服多了。 严勇自己也没想到，吕墨这家伙胆子倒是挺大的。 刚才他突然来法医室说是要和自己交流凶手的作案心理、犯罪动机等，正巧他的外卖来了。 取了个外卖的功夫，没想到吕墨玩得挺high。 竟然在他的法医室进行了角色扮演，演起了杀人凶手。 “吕墨，没想到您喜欢玩角色扮演，口味挺别致啊！” 刘子明脸色愠怒，笑得极不自然。 吕墨倒是不动声色，扶着死者的尸体，将她放平在解剖台上，物归原位。 “刘队，角色扮演那是玩cosplay，我刚刚的行为叫‘模拟犯罪’！ “模拟犯罪”，是指重现犯罪现场的案发经过，站在凶手的立场上，揣摩凶手的内心和作案动机。” 刘子明心里一怔，这厮又在故弄玄虚了吧！ 他这一套心理学研究，放在旧时的农村，和村上的神婆子有的一拼了。 “那你说说，凶手为什么要虐待死者？ 你刚刚已经重现了犯罪现场的案发经过，那你应该已经看到了死者蒋晓雯死前的经过！说说吧！” 吕墨稍稍一怔，露出了冷峻且鄙视的表情，“刘队，我是犯罪心理学研究专家，不是算命的。 我是在分析揣摩凶手的作案动机，但我没有神眼，看不见凶手杀害死者的场景。” 刘子明被怼得哑口无言，法医室一度陷入了尴尬。 严勇拿着海鲜炒饭，从两人身边绕过，径直走向了法医室的另一台解剖台。 解剖台上，摆放着严勇已经拼接完整的熟猫尸体。 不过，这具猫尸的头颅不翼而飞，可能是被凶手带走了。 从猫肉的皮囊组织和基因检测，严勇判断出这是一具土猫的尸身。 个头大，且肥硕，火锅佐料里面有大量的猫尸油。 洗手的时候，需要大量的洗洁精才能清理干净。 当初从凶案现场带回来时，严勇就觉得这锅猫肉足足有一个婴儿的重量。 拼接的过程中，严勇完全要凭着自己的想象，将尸块进行对应的拼接。 这拼接的难度可比拼图难度系数大多了，不仅难度大，且恶心！ 刘子明瞅了一眼那具没有头颅的熟猫尸身，画面充满了邪恶和恐怖。 凶手或者死者的虐猫手段已经到达了巅峰之极的变态程度，刘子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严勇那家伙一边吃着海鲜炒饭，身旁有两具尸体相伴左右，他倒是不孤单啊！ 左边是土猫的尸体，右边是死者蒋晓雯已经尸僵的尸体。 吕墨见到眼前这幅场景，心里一阵犯怵，更多的是恶心...... 他知道法医和常人不一样，但是能够有如此强大的心理素质，面对尸体吃饭，这不是一般人啊！ 此人幸亏不是罪犯，不然他一定不好对付！ 严勇一边在吃饭，一边看了一眼刘子明。 他刘哥突然来法医室，一定是带着问题下来的，不然他不会来这种地方。 “刘哥，说吧，我听着呢！”严勇一边咀嚼食物，一边笑道。 还别说，他还是不笑比较帅气，在法医室突然笑，倒是挺吓人的。 刘子明蹙了蹙眉头，打开了话匣子。 “死者心脏部位是致命伤，伤口的大小，我们已经进行了比对。 目前已经排除了卖猪肉的商贩和屠夫，没有发现和死者伤口吻合的刀具。 我们也查了海港市所有的医院的医生，3月16日当天晚上，不在班的医生和在班的医生，都有不在凶案现场的证明，我们已经最快的时间一一核实过了。 我怀疑，凶手可能曾经学过医，且私藏了手术刀具。” 话音刚落，严勇已经吃完了一份海鲜炒饭，站起来替刘子明鼓掌喝彩。 “刘哥，不得不说，您在刑侦技术上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我正要向您汇报这个新发现，今天在研究死者心脏处的刀伤时，我无意间将伤口和一把手术刀进行了比对，竟然发现死者的伤口和我这把手术刀的尺寸完全吻合。 刘队，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如果凶手不是从事医生职业的人，那么他可能是曾经学过医，或者从事和医药有关的职业。 不过，手术刀并不如匕首那样可以一招致命。 凶手一定是慢慢插入手术刀，让死者慢慢疼死。 从死者的身体血液量，我分析出，死者是被手术刀刺伤，致胸主动脉、左肺破裂引起大失血死亡。” “这浑蛋真变态，被我逮住了，非把他押到东城河刑场！”刘子明恨得牙齿直痒痒。 倒是这位吕专家很冷静，他站在解剖台前，用一把镊子在熟猫的尸块中挑拣着什么…… 正文 第37章 可以食用，可以药用 “吕专家，您有什么发现吗？”刘子明蹙了蹙眉头，觉得此人特别能装！ 21世纪顶着专家帽子故弄玄虚、招摇撞骗的高级骗子，他见多了。 吕墨没有吱声，眼睛一直注视着解剖台上那具辣眼睛的猫尸。 那是大小几乎相同的猫肉尸块组成，已经开始散发出难闻气息。 不得不说，法医严勇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能够将一锅猫肉拼接成形。 刘子明心口一紧，怒火攻心，“喂，和你说话呢！别这么神叨，行不？” 这人刚才吓唬人，现在又在装高冷，不知道心里正在盘算什么如意算盘。 吕墨抬头看向刘子明，眼神中同样没有一丝好感。 “虐猫者童年时期极有可能遭遇过虐待，他又将这份委屈和愤怒嫁接在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动物身上。 这样的作案手法令人发指，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废话！没有人格障碍，他炖猫干啥？ 大专家，你能不能说点我们不知道的？”刘子明白了他一眼。 吕墨捏着下巴，继续分析道：“猫咪被切割成大小几乎相同的肉块，凶手很偏执，甚至可能有严重的强迫症，过于追求完美犯罪。 从作案手法上来看，他对解剖知识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对了，这只猫咪是凶手所为还是死者所为？” 吕墨将问题抛给了刘子明，语气中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 刘子明顿时语塞，他至今没法确定这是凶手的“杰作”，还是死者的“吃播作品”？ 还有一种可能，这是凶手和大胃王吃播雯雯共同合作的一起颠覆性的“创作”。 “有待发现！”刘子明喉咙吞咽了两下，语气有些心虚。 吕墨看向严勇，继续问道：“严医，死者的胃部发现猫肉的残骸了吗？” “死者口腔和胃部我已经检查了，并没有发现猫肉的残骸。 这具猫尸除了脑袋，其余都在这张解剖台上。”严勇说道。 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听说过虐人吗？” “虐人？家暴算吗？”刘子明问道，“我们在情杀案中，经常会发现罪犯有家暴倾向。” “家暴算是一种暴力行为，和虐人不太沾边。这具女尸的死法，可以称之为虐人。”吕墨看向另一张解剖台。 “所以你想说什么？”刘子明听得有点不耐烦，专家难道就只会分析吗？ “当虐猫人渣不再满足虐杀猫类，初次尝试虐人会让他们感觉很爽！”吕墨面色冷峻地说道。 “刘哥，咱们海港市至今没有发生过虐人的案例，这应该是第一起案例。”严勇的脸色顿沉。 吕墨继续说道：“死者是在有生命体征时被凶手割去了面部脸皮，他在享受目睹死者疼痛的过程。” 刘子明心口一紧，他一直没有将这起凶杀案和虐人联系在一起！ 如果凶手进入虐人模式，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信号。 “刘哥，你脑库存里面有没有虐人的案例？”严勇问道。 刘子明点点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S省曾经发生过一次著名的“藏尸惨案”。 凶手将一位妙龄女子囚禁殴打，在受害者的身上泼洒热油，并强迫受害者一直微笑。 受害者死亡时，脸部浮肿，伤口严重溃烂。 当年这起轰动全国的虐人惨案，让警界人士第一次知道人类可以比魔鬼凶残一万倍！” 回忆起那桩案件，刘子明的眼眉之间，怒气大盛。 “人性的恶毒，永远没有底线！”严勇脸色顿沉，想起这些年他尸检过的尸体。 “兄弟，你是不是想起这些年你尸检过的上千具尸体？”刘子明问道。 严勇点点头，继续说道：“是的！我电脑里面保存了大量的尸检报告，你有空过来看。” 刘子明喉结紧缩，一脸拒绝，转移了话题，“当务之急，抓住凶手才能避免下一个受害者！” 法医室一下子陷入了安静，海港市也许出现了一名恐怖的连环杀手！ 吕墨的眼睛突然放出一道光芒，被刘子明和严勇瞬间捕捉到。 “吕专家，你又发现什么了？” “这个！”吕墨用一把镊子夹起了一根煮熟的叶子。 那根叶子残留在佐料中，严勇拼接猫尸的时候，将那锅猫肉火锅进行了佐料和肉块分离。 “这是啥？”刘子明目光如炬，急着问道。 严勇也一脸好奇，“是不是蔬菜叶子？涮火锅的时候，我也喜欢放一些蔬菜。” “兄弟，别打岔！”刘子明突然来了兴趣。 “二位，我曾经被省公安厅调到福建工作过一段日子。 这是一种可以食用的草本植物，学名叫‘穿心莲’，当地人餐桌上常见的食物。 植物长四到八厘米左右，宽一到二点五厘米左右，可以食用，可以药用。 食用可以有效清热解毒、消炎、消肿止痛作用，一般出现在火锅中。 现在的小年轻都喜欢吃火锅，桌上吃几口穿心莲的绿蔬叶，可以预防上火。”吕墨说道。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这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蔬菜嘛！吕专家，你的关注点挺别致的。” 庄建国貌似挺看重这位吕专家，接触了一会儿，他并没有觉得此人可以和他并肩作战。 与其在这里听他瞎扯，不如回去继续调查‘天网恢恢’和那名深夜焚烧冥币的嫌疑人。 他拔腿刚想走出法医室，吕墨喊住了他。 “刘队，我话还没说完，要讲礼貌哦！”吕墨笑了笑，话里话外在嘲讽他。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人情商堪忧啊！ 严勇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耐着性子听完了。 “当初从福建被调回到苏江省，我一直对“穿心莲”念念不忘。 一番寻找，我发现一家叫冷氏药业集团的大企业已经进行了引种。 他们对穿心莲栽植培育，当作中成药的药引子，进行大量生产。”吕墨看向刘子明和严勇二人，眼底生光。 “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穿心莲？种植地在哪儿？”刘子明问道。 “就在海港市蒋家村，当地人进行大棚种植，大批量生产这种植物。 对了，你们没发现大胃王吃播雯雯是蒋家村人吗？”吕墨的眼睛盯着刘子明，像是在质问他。 “大胃王吃播雯雯的尸体一直无人认领，警局也没有接到失踪人口报案，我准备去蒋家村走访一趟。”刘子明说道。 吕墨点点头，表示赞同他这个想法。 正文 第38章 最近警界，热门话题 吕墨分析，凶手从虐猫狂魔转变为虐人狂魔，海港市可能会出现第二名女性受害者。 刘子明心口一紧，如果真如他所说，海港市将会发生恐怖的连环杀人案。 他看了一眼大胃王吃播雯雯，这女人的尸体已经出现了尸僵。 她的那张脸已经不具备称之为：脸。 它变成了一滩烂肉，惨不忍睹，狰狞可怖。 这姑娘生前那么漂亮，死后判若两人，法律必须还她一个公道。 刘子明攥紧拳头，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一定要尽快抓住真凶。 吕专家继续挑拣穿心莲的叶子，严勇已经面不改色地吃完了一份海鲜炒饭！ 这两个人的心理素质算是业界的顶流了吧！ 解剖台上的熟猫尸块，散发出腐臭的气味，他们闻不见吗？ “兄弟，个人建议，你最好将这具熟猫尸块进行冷冻，不然再过几天可能就得生蛆生虫卵！ 到时候画面一定......令人作呕！” 严勇一边摸了摸嘴巴，看上去意犹未尽的样子，“OK，没问题！” 吕墨还在继续研究那根煮烂的叶子，“据我所知，穿心莲虽然已经引进海港市，但是从未对老百姓出售。” 刘子明想了想，说道：“大胃王吃播雯雯是艾拍顶流主播，也许是冷氏集团打算发展线上直播，让她试试水。” “冷氏集团线下有许多药贩子，他们一直都是跑药。 互联网时代，借助新媒体的力量进行产品推广销售是有可能的。”严勇表示认同。 刘子明看向吕墨，说道：“别研究这破叶子了，老庄让我问依云湾命案的相关文件打包发给你熟悉，跟我来。” 说完，刘子明准备走出法医室。 回眸时，这位吕专家纹丝不动，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话。 “吕专家，走啊！”刘子明催促道。 吕墨突然抬起头，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 穿心莲可能是一条重要线索！ 死者是冷氏集团旗下衍生企业的吃播，穿心莲又是冷氏集团引进至海港市。 虽然暂时理不清头绪，他隐约感觉冷氏集团需要彻查。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家伙看起来挺神叨的。 “兄弟，以后别让闲杂人等随便进去法医室。如果尸体被盗，你的职业生涯就到头了！”说完，刘子明没有继续等吕墨，一个人走出了法医室。 回到刑侦室，他将虐人和穿心莲这两条线索记在备忘录上。 翻看大胃王吃播雯雯的个人档案，他了解到死者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随后在蒋家村的一家服装厂开始打工。 三年前突然辞职，成为一名网络吃播。人气很火，坐拥百万粉丝。 刘子明突然发现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死者的父母、姐姐都已经离世。 她还有一个哥哥，一直下落不明，失踪了二十年。 卷宗上提及，死者的姐姐蒋晓娥在二十年前溺水身亡。 “这一家人真是命运多舛。 老的死得早，小的活不长，还有一个男丁下落不明。”刘子明喃喃自语。 “蒋家村，碧流河，溺水身亡……”猛地，刘子明的脑袋灵光一现。 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蒋家村那起溺水案，前期工作中他好像还参与了一些。 当年他还是一位警界的小萌新，和妍妍现在的状态差不多。 庄建国是他的带队师傅，也是刑侦队的副队长。 当年的溺水案，起初警方怀疑是一起谋杀案，最终定案为死者意外溺水身亡。 当时，原本他已经开始投入到这桩案子的调查工作中，老庄突然让他接办另一桩民事纠纷案。 案件过去了二十年，他并没有太多印象。 他只记得，“碧流河少女溺水案”告破之后，庄建国就破格当上了正队长。 当年刑警队大队长李长明因为犯了纪律性错误，老庄临危受命，当之无愧。 很快，庄建国一路平步青云，坐上了海港警局一把手的位置。 这个位置，他这一坐就是十几年，眼看着马上就要退休了。 这些年，他战绩赫赫，为海港市的治安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老庄今天又被市领导喊去汇报工作，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决定等老庄回来后，打听一下二十年前的那起旧案。 死者一家人的命运十分令人唏嘘，他决定明天一定要去蒋家村走访一趟。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回眸时，他看见吕专家已经立在门前。 此人一张冰山脸，眼睛死死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刘子明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犯罪心理学专家看人的眼神很奇怪。 他感觉自己裤衩子是什么颜色，都要被他给看穿了。 “吕专家，我很好看吗？”刘子明语气不悦道。 吕墨继续一言不发，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端倪着他，伸出了一只手，“给我！” “什么？” “U盘！依云湾命案的全部资料拷贝给我！” “接着！”刘子明将U扔给了吕墨。 吕墨接过U盘刚准备离开时，看了一眼刑侦室的布局。 “又怎么了？”刘子明有点不耐烦，这人看着挺事儿逼。 “会议室不方便对接工作，侦破案件之前，我就在这里办公。”吕墨说完，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了。 刘子明眼眉紧了一下，这家伙挺不客气的。 “刘队，请您给我安排一台电脑，谢谢！”吕墨虽然用了敬语，但是语气间听不出一丝客气。 “惹了鬼！”刘子明小声嘀咕了一句，打了个电话给文职女警方小可。 安排办公用品的活儿，也是那丫头负责办理。 “明天几点去蒋家村？”吕墨一边安装电脑，一边问道。 “等妍妍回来一块儿商量吧，我打算带她一起去。” “庄局长的千金？”吕墨问道。 “没错，你认识？” “不认识，不过庄局长的女儿女承父业，是最近警界的热门话题。” 两人闲扯时，妍妍已经拖着疲倦的步伐回来了。 刘子明给她安排了调查红花刺青的任务，小丫头查案挺拼的，已经跑了几十家的刺青店。 初来时，她顶着一张娇俏的粉脸，这才三天脸色就变得蜡黄。 新人大多如此，他当新人的时候也是急于求成，希望能够尽快破案。 “妍妍，查到了吗？”刘子明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妍妍抬起头，整个人却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 正文 第39章 人性的恶，没有下限 “刘队，我已经将海港市区所有的刺青店都跑了一遍，没有发现红花刺青的线索。”妍妍丧着一张脸。 出门时，她还是斗志满满，大有挖地三尺的决心，这会儿已经被挫伤了锐气。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刘子明反问道。 “市区每一家刺青店我都问过了。 他们说现在根本没有人纹这种图案，太过时了。”妍妍嘟哝着嘴巴，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我们查案的方向出了问题，凶手可能不是从事刺青行业，可能只是他个人的兴趣爱好。”刘子明安慰道。 “刘队，我打算明天把海港市下面几个管辖区的刺青店全部都找出来，逐个排查。” “这项工作太艰巨了，你一个人做不了，而且耗时特别长。先停一停，别太焦虑。” “难道这条线索我们就放弃了吗？红花刺青一定有问题！” 妍妍话落，吕墨回眸看向她，“没错，这是犯罪标记，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这位是？”妍妍看向吕墨，此人挺面生，来警局这几天没有打过照面。 刘子明介绍道：“这位是从省公安厅过来协助我们侦破案件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妍妍，你今天一天都在外面调查红花刺青的下落，没能参加会议。 老庄在会议室上已经隆重向大家介绍了吕专家的履历，我来给你复述一遍。” “不必了！”吕墨站起身，走近二人中间。 “你是小庄警官吧？”吕墨问道。 妍妍一脸错愕，点点头，“我是新来的实习刑警，您可以叫我妍妍。” “你好，妍妍，我是省公安厅犯罪心理学科室，吕墨。” “您好，吕专家！”妍妍主动伸出了手，眉宇之间掠过一丝惊喜。 她在就读JS公安大学期间，就已经听教授讲过犯罪心理学专家这一职业。 这个专业是心理学的一个分支又是犯罪学的一个分支，主要用来研究犯罪心理和行为规律。 两人的手接触时，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 妍妍真是个新兵蛋子，对啥都感兴趣。 吕墨继续说道：“我和刘队刚才在法医室发现了两条重要线索，第一个线索是凶手极有可能已经从虐猫转为虐人。第二个线索是猫肉火锅中的一种草本植物，它的学名叫穿心莲。” “穿心莲？是不是穿心莲口服液？”妍妍问道。 “没错，你知道？” “嗯，我上火的时候去药店，店员给我推荐过，效果很不错。” “你说的是一种口服液，是用穿心莲提取出来的一种药品。死者家中那锅猫肉火锅中，是穿心莲的绿叶。” “吕专家，穿心莲是一条线索？”妍妍的眼睛在吕墨和刘子明之间游离了一番。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我也不太确定，吕专家这么认为。” 吕墨继续说道：“穿心莲是福建一带的草本植物，海港市一家药企将品种引进后，在蒋家村大量种植。” “药企？” “嗯，冷氏药业集团是苏江省第一家引进穿心莲的药企。 你刚才说的穿心莲口服液，也是他们集团生产的明星药品。” “所以呢？这和线索有什么关系呀？”妍妍一脸不解。 “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是冷氏集团衍生企业艾拍公司的吃播。 案发现场的猫肉火锅中发现了穿心莲的叶子，但是穿心莲并未对外销售。 我们还发现，死者的出生地是蒋家村。 这中间有着似有似无的关联，我和你们刘队准备明天去蒋家村走访调查。”吕墨说道。 妍妍蹙着眉头，努力在寻找其中的关联，想了半天没有头绪。 “刘队，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蒋家村吗？” “没问题！”刘子明做了一个OK的手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回眸看向吕墨时，这家伙的眼睛已经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在熟悉依云湾的命案。 刘子明将目光继续锁死在电脑上，两条监控视频正在一遍遍重复播放。 他已经看了几十遍，仍然没有发现“天网恢恢”的踪迹。 至于依云湾焚烧冥币的嫌疑人，当晚四周黑灯瞎火的。 他即便将视频的画质调至最亮，也看不清对方的五官。 心口一阵烦躁，他的心情无法平静下来。 压力山大的时候，他喜欢刷朋友圈解压，看看大家都在做什么。 突然，他看见依云湾602的女业主陆茸发了一条很伤感的朋友圈。 “终于还是决定要离开这里，生活还需要继续，愿往后余生，我们都能平平安安。” 配图是一张搬家公司正在抬钢琴的照片。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掏出一支烟，准备借助尼古丁的加持。 “刘队，您怎么了？”妍妍听见刘子明的叹气声，心口一紧。 人类之间的情绪是会互相传染的，她现在的心情也很糟糕。 “你看！”刘子明将手机递给妍妍看了看。 “哎，这女的真惨！”妍妍的语气尽显同情。 “可不？家门口被泼了狗血，门上贴了几十张的辟邪符。” “谁干的？这么缺德？”妍妍眼眉立了起来。 “依云湾是老小区，楼道里面没有监控，也许是周围业主干的。 不过我也挺奇怪的，我们两名年轻警员一直在那边盯着，恶作剧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是大人让小孩子去捣乱，通常我们成年人都很容易忽视儿童的犯罪心理。” 妍妍说完，吕墨突然回眸看了他一眼，“没错，你说得很对！ 儿童犯罪不容小觑，有些孩子比成年人还要狠。 随着互联网越来越发达，最近这几年我们经常在网上看到儿童犯罪的案例。” 吕墨话落，刘子明点点头，脸色很沉重。 “前年在Y市，一名八岁的男孩将三岁的小女孩带上了天台。 小女孩感到害怕想要回去时，小男孩将她强行放在天台上。 从监控中可以看见，小女孩当时正在大哭，小男孩却以此为乐趣。 后来小女孩在天台上失足摔下了楼，惨死在小区楼下的花圃中。” “大前年，Z市一名十岁的小女孩因为母亲生二胎，亲友说她母亲生下弟弟就会不要她。 她竟然在她母亲的食物里面投放了老鼠药，导致她母亲一尸两命。 警察找到她时，她一点也不难过，说母亲怀二胎打算不要她，将她送进孤儿院。” “L市一桩儿童犯罪案，当时我和法医严勇前往当地支援。 当时我们抵达案发现场，在学校的后花园里面发现一具女尸。 经过校方确认，死者是五年级的一名女生。你猜警察是怎么找到尸体的？”刘子明问道。 妍妍一脸惊悚，头摇得像拨浪鼓，“怎......怎么发现的？” “通常使用警犬搜查被害人，一般都是凶杀案。 警犬抵达现场后，在学校的后花园花圃中一直狂吠。 警察用铁锹挖出了那具女尸，当时女尸已经出现了尸僵化。 严勇在现场进行了尸检，女孩生前遭受过性侵。 警察在学校开始调查此案，很快发现凶手是六年级的三名男孩，未满14周岁。” 妍妍捂着嘴巴，一双丹凤眼瞪得像铜铃，“六年级的男生竟然......”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记住严勇一句话，人类的罪恶不分年龄。人类的恶毒，永远没有下限。” 妍妍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再说话。 寂静的刑侦室，鸦雀无声。每个人心里，正在掀起一场海啸。 刘子明看着602业主的那条朋友圈，一直看了很久。 他点开陆茸的微信头像，输入了一行话，“一切都会过去的，罪恶终将会脱胎于深沉的黑暗。” 陆茸正在忙着招呼搬家公司，收到这条微信，鼻尖一酸，眼眶迸泪。 正文 第40章 至少证明，她还活着 陆茸眼眶顿红，眼泪滚落。 儿子小明见状，拉着她的衣袖，一脸乖巧地说道：“妈妈，我今天晚上在外婆家一定好好练琴。” “小明乖！”陆茸蹲下身子，将儿子搂在怀里。 孩子有时候比大人敏感，能够察觉出大人的情绪波动。 她不希望小明这么懂事，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子，不应该这么小小年纪就懂得察言观色。 “小明，离开这里难过吗？”陆茸红着眼睛问道。 小明的回答却让她心口一热，“有妈妈的地方就是家！” 搬家公司的大卡车将陆茸生活了八年的地方，装得满满当当。 当初刚买房时，屋子里面一览无余。 后来家中开始多出一个橱柜，一张书桌，一张床、墙上多了几幅画...... 再后来，她和丈夫有了爱情的结晶，小明的出生让他们成为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望着空空荡荡的屋子，陆茸心口堵得发慌，眼眶再次泛红。 走下楼前，她回眸看了看601的凶宅，门口还拉着黄色的警戒线。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希望还可以听见怪女人扯着嗓门破口大骂。 至少那样证明她还活着！ …… 刘子明刚准备继续工作时，刑警队两名副队长殷凯和大龙一路互掐，抵达刑侦室。 “刘队，牡丹园16号楼下惊现一具猫尸，小区里面已经炸开锅了。”大龙语气愤怒道。 刘子明眼眉顿时立了起来，“这回又是怎么死的？” 殷凯眼睛瞪得像野兽，“应该是模仿依云湾命案现场的那锅猫肉火锅，但是手法不如那个浑蛋！” “你胡说，那具猫尸也许就是凶手干的，这是连环杀猫事件。”大龙一脸不服气。 “大龙，你的想象力和脑洞简直无敌，连环杀猫事件你都想得出来！” “一切皆有可能！那浑蛋手痒痒了，指不定继续犯案！” “瞎扯淡！罪犯的作案手法虽然相似，但是刀工明显不一样，技能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也许上次他使用了专业的切割机，这次他是肉眼切割，自然会有出入。”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互掐，刘子明站起来，走向他们二人。 “都少说两句，你俩八字不合，是不是要我把你们拆开？”刘子明加重了语气。 两人都不说话了，两兵相交，必定有一方要出局。 如果把他们拆开，很有可能要面临转岗，甚至有可能降级，他们谁都不愿意。 刘子明看向二人，使了个眼色。 两人顿时明白了，省公安厅有人来了，他们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内讧。 “刘队，这是牡丹园发现的一具猫尸，肉身被切割成了块状！”大龙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在刘子明的面前晃了晃。 刘子明胃部一阵汹涌，差点没忍住吐在现场。 即便是隔着塑料袋，他也能闻见一股酸腐的臭味。 “拿开！”刘子明摆了摆手，大龙将黑色塑料袋放在一张桌上。 妍妍抬起头，脸色煞白，“陆副队，您能别吓唬警界小萌新吗？” 大龙这才意识到，他把证据放在了妍妍的桌上。 妍妍捂着嘴巴，做了个干呕状，险些吐出来。 殷凯白了一眼大龙，小声嘟哝道：“情商堪忧！智力也不佳！” “你说谁呢？”大龙突然抡起拳头，被刘子明瞪了一眼。 “要有团魂，不要内讧，省公安厅的人在呢！ 你们是不是想让他在厅长面前说咱们警局不团结？我的脸都要给你们丢尽了。”刘子明压着嗓子低沉道。 两人低下头总算消停了，过了半天，殷凯继续说道：“刘队，要不去一趟法医室吧！ 您看看这具猫尸的碎尸手法和依云湾命案现场的会不会有关联？” 大龙难得跟着附和道，“是啊，也许是有人故意模仿。 那浑蛋应该不会一种方法使用两次，像他们那种心理变态都喜欢创新，喜欢挖掘不同的手法，让他们获得杀戮的快感。” 刘子明点点头，觉得二人说的都有些道理。 他将烟屁股丢进了烟灰缸，看向妍妍问道：“要一起去吗？” 妍妍喉咙吞咽了两下，脸色煞白煞白的，“不必了，我还是继续调查刺青店吧！一条线索不能说不查就不查。” 刘子明伸出了一根大拇指，扯着嘴角淡淡一笑，“妍妍，为你点个赞，工作态度不错！ 我一定会将你培养成海港警局最出色的刑警！” “谢谢刘队！”妍妍挤出一丝笑意，她其实是不敢面对猫尸，想想就心惊肉跳。 “以后跟着我，咱们刑警师徒，兵锋过处，所向披靡！ 明天一早在海港警局门口，咱们七点准时集合！”刘子明说完走出刑侦室，两名副队长紧跟其后。 “陆副队，您......您的东西忘带了！” 大龙回眸看向妍妍，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太激动了！” 刘子明三人抵达法医室，严勇看见大龙手上的黑色塑料袋，脸色顿沉地说道：“靠，这里面又是什么？” “兄弟，你也会爆粗口啊？”刘子明一脸惊呼。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严勇语气不悦道。 “兄弟，淡定！ 这是阿凯和大龙今天在牡丹园发现的一具猫尸，据说作案手法和依云湾命案那锅猫肉火锅相似。” 严勇黑着一张脸，指着另外一张干净的解剖台，看向大龙，“开始动手吧！” 大龙点点头，将黑色塑料袋放在解剖台上，严勇给他递了一副口罩和一对医用手套。 “哗啦啦——”一声，大龙将一袋子的猫肉铺在解剖台上，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除了视觉上的不适，每个人的嗅觉正在经历巨大的挑战。 正文 第41章 去火锅店，逐一排查 大龙捂着嘴巴，险些吐出来。 殷凯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像涂抹了深色的粉底液。 刘子明阴着一张大灰狼看了都会害怕的脸，眼眸深沉。 严勇面色淡定，他戴着防护面罩，会自动屏蔽掉一些令人不适的异味。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麻辣火锅的味道，这与隔壁那张解剖台上的猫肉尸块还是有区别的。 案发现场发现的猫肉火锅，食材和作料的成分与棒子国的部队火锅味道接近。 面前的这份“恶作剧”，肉眼可见里面的食材除了猫块，还有一些丸子状的食物。 除此以外，火锅牛油中间还夹杂着许多颗粒状的花椒物体。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解剖台上面的那具猫尸，眉头紧蹙。 思索了半天，他眼底突然迸出一道光：“大龙，阿凯，牡丹园附近有火锅店吗？” 殷凯回眸看了一眼大龙，“喂，你是警局出了名的吃货，你知道吗？” 大龙眼珠子转了转，眼前顿时一亮，“刘队，那附近貌似有一家川味的火锅！” “大龙，阿凯，你们带着人去那家火锅店将店员逐一排查。 很有可能是火锅店的服务员或者厨子的恶作剧，这些作料很明显是客户吃剩下来的羹汤。”刘子明说道。 “难道不是那浑蛋自己在家中先食用了火锅，然后再干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大龙问道。 刘子明点点头，继续说道：“有这个可能性，不过目前你们可以先去那家火锅店排查一下。 对了，小区里面的监控可以尽快去调取一下，避免那浑蛋溜进物业破坏了罪证。” 大龙和殷凯刚准备说些什么时，刘子明的电话铃声响起，是技术科徐翔主任打来的。 “子明，死者笔记本电脑里面有重大发现，你赶紧来一趟！” “OK！我马上到！”刘子明挂断电话，看向殷凯和大龙二人。 “我去技术科有点事，你们继续！” 大龙扯着嘴角多了一句嘴，“您是不是害怕，故意溜了？” 刘子明瞪了他一眼，“大龙，你的情商是真低！” 大龙吃了一瘪，不再吱声。 殷凯白了他一眼，冷嘲热讽道：“不会说话就闭嘴，你这张嘴巴尽是得罪人。” “是不是想挨揍？”大龙气得眼眉立了起来，扬起手来佯装要揍他。 严勇猛地抬起头看向二人，眼神异常阴冷。 “这里是法医室，再吵就出去！” 大龙和殷凯顿时吓得不敢吱声。 两人很少来这里，环视四周，三张解剖台都没闲着。 一张解剖台上面躺着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她死得很惨烈。 死者隔壁那张解剖台上面是一具已经拼接成型的无头猫尸。 第三张解剖台就在他们面前，上面是他们从牡丹园小区垃圾桶内发现的一具七零八碎的猫尸。 三号法医室的画风十分诡异，两人吓得不由做了一个提肛动作。 严勇看着面前这堆猫肉尸块，从作案手法上很像依云湾凶案现场的那锅猫肉。 不过虐猫者的刀工似乎尽显拙劣，与隔壁那张解剖台上面的尸块完全像是出自两个人的手。 他用镊子夹起一块肉，走近死者隔壁的那张解剖台。 取出放大镜在紫外线灯下看了很久，确定不是同一人所为。 严勇摘下防护面罩后，看向殷凯和大龙二人，语气低沉道：“不是同一名虐猫者所为，是有人在故意模仿。” 大龙抡起一只拳头，怒斥道：“浑蛋！真想铲除那些社会上的垃圾败类！” 殷凯白了他一眼，说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坏人和败类，那我们应该是生活在童话世界里。” 两人说话的功夫，严勇已经将解剖台上面的肉块丢进了垃圾桶。 他面色清冷地看向两人，说道：“麻烦你们将垃圾带走，谢谢！” 大龙喉结紧缩了一下，法医的气质高冷中透露出一丝凉意，看着怪吓人的。 两人拎着塑料袋离开三号法医室，几乎是跑着回到了警局大厅。 ...... 来到三楼技术科，刘子明与徐翔撞了个满怀。 徐翔手中一堆资料被撞得满天飞舞，两人都蹲在地上忙着捡材料。 地上那堆A4纸中，每一张画面都让人不寒而栗。 “子明，这是我刚从打印室拿回来的，都是死者电脑里面的加密文件。 这些只是一部分，完整版都在死者的笔记本电脑里。”徐翔说道。 刘子明将地上的A4纸捡起后，目光锁死在画面中的女人身上。 他开始一张一张翻阅，面色越来越沉重。 画面中，女人正在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切割猫的首级。 第二张，女人将猫咪放进了微波炉中进行烧烤。 第三张，女人正在食用一叠肉片，面前的餐盘很精美...... 一连看了几张，每一张画面都极其恐怖，惨死在女人手中的猫死得千奇百怪。 这些罪证已经足以证明这名女子是一名相当凶残的虐猫者。 从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身型和样貌，刘子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刘队，死者电脑里有大量的虐猫视频，目前还有一部分正在破解中。 杜晓生经过数据修复，发现死者生前经常登录一个黑色网站。 这个黑色网站正是咱们海港公安网警大力调查的虐猫组织。 网站上面的用户都很活跃，基本上没有死粉用户。” 徐翔说完，两人快步走到杜晓生的座位前。 “晓生，辛苦了！”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说你的发现！” 杜晓生点点头，开始说道：“网站上是一群虐猫狂魔，心理极度扭曲，拥有强烈的分享欲。 刚才我改写了后台的代码，黑进了那个网站，里面有海量的虐猫视频。 三年前开始，死者蒋晓雯和一名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共同虐猫。 目前粉丝数量已经突破了30W+，两人可能是这个黑色网站里面的虚拟夫妻。” “干得漂亮！晓生，剩余的加密文件赶紧侦破！”刘子明拍了拍杜晓生。 “yes，sir！” 徐翔将手中剩余的A4纸递给了刘子明，说道：“这群浑蛋不是人！” 刘子明接过来看了看，脸色顿沉。 画面中，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和黑衣男子带着拳击套，将猫咪揍得直吐血。 还有一张画面中，两人将猫咪的首级切割下来，塞进了洋娃娃的脑袋中......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怒斥道：“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咱们一定要尽快围剿了这个虐猫组织，将他们一网打尽！”徐翔恨得咬牙切齿。 三人围着死者那台笔记本电脑，看了几条虐猫的视频。 这过程中，三个大男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恐怖一点一点吞噬着他们，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个个已经面色煞白。 正文 第42章 后厨小蔡，露出马脚 大龙和殷凯走出海港警局，开着一辆警车前往牡丹园小区。 两人在小区附近一家川味火锅店，找到了店主。 大龙将警官证掏出，“啪”的一声拍在收银台上，问道：“你们店里面一共有多少员工？” 店主说着一口川普话，哆嗦了一下，“警察同志，我们店里连同我一共有12人。 生意忙的时候，会有大学生来做兼职。” “让他们全部出来，排好队！”大龙呵斥了一声，店主身体打了一个激灵。 殷凯站在一旁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注意你的牛脾气！你特么真像一个痞子！” 大龙压着嗓子说道：“不凶一点，他们不会害怕！ 人一旦害怕或者紧张，会容易露出马脚，你懂个锤子！” 话落，店主已经将店员全部叫了出来，连同他一共12人，分成了两排站立着。 殷凯静静地看着这群人，试图发现他们身上的可疑点。 大龙这个憨憨一直在他们面前徘徊，一双黑眸扫视在每一位店员的脸上。 他在观察，谁不敢和他对视。 “你们隔壁小区牡丹园，发现了一具煮熟的猫肉火锅，还是麻辣川香味的。 据我所知，你们店的招牌锅底就是麻辣川香味，不会这么巧吧？”大龙的脚步突然停在店主面前。 店主吓得脸色煞白，哆嗦道：“警察同志，火锅底料超市都有得卖，您这个说法不太成立啊！” 大龙笑了笑，回眸看向殷凯时，发现此人已经不见了。 “艹！”大龙心里咒骂了一句，这烂摊子又交给他一个人了。 殷凯出门后，立刻前往牡丹园的物业管理处调取监控录像。 大龙这脑子一定不知道时间的统筹法，两人与其拴在一起盘问店员，不如分工行动。 殷凯扯着嘴角苦笑了一声，他俩都是刑警队的副队长，这些年他一直很不服气。 大龙除了在刑警队的年头久一点，抓捕罪犯的时候勇猛一些，此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两人经常捆绑在一起，殷凯挺不爽的。 殷凯走后，大龙逐个店员开始排查。 询问到一名后厨间配菜的厨子时，此人脸色煞白，双腿发颤。 “你抖什么？”大龙眼底生光，嘴角扯起一丝冷笑。 “没......我没抖啊！” “你说，他抖没抖？”大龙的眼睛看向店主。 “小蔡，你抖啥？”店主肉眼可见，配菜工小蔡已经抖得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 大龙鼻子里轻笑了两声，走近配菜工小蔡的面前，将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他沉默了大约一分钟没有说话，这是警察审讯时期的一套心理战术。 这个时候越是不说话，越是能够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质，越是能够震慑到罪犯的心理防线。 “大龙，监控已经调取到了！”殷凯扯着嗓门喊道。 大龙回眸瞪了他一眼，配菜工小蔡已经快要松口了。 殷凯问店主借了一台电脑，将从牡丹园物业管理处调取的监控打开后，进行倍速播放。 店员纷纷围观，唯独那位配菜工小蔡脸色煞白，不敢靠近。 大龙心里已经猜到了七不离八，眼睛死死盯着那浑蛋。 店主突然一声惊呼，“这不是小蔡吗？” 话落，配菜工小蔡拔腿就跑，大龙已经盯了他很久。 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小蔡按在地上，“想跑？殷凯，快把手铐给我！” 殷凯将手铐扔给大龙，大龙接住后将这浑蛋铐上了警车。 抵达海港警局时，大龙一脸邀功跑进了刑侦室，找了半天没有看见刘子明。 两人在一号审讯室对配菜工小蔡开始展开审讯工作。 ...... 技术科。 刘子明、徐翔、杜晓生三人围着死者那台笔记本电脑，逐条视频进行播放。 他们发现视频中的黑衣男子，人狠话不多，一直在残忍地虐猫。 刘子明点燃一支烟，说道：“这浑蛋把自己捂得倒是挺严实，连他喵的喉结都看不见！ 不过从他的身高体格判断，身高大约在185cm，肩宽约45cm。 胸肌健硕，二头肌发达，应该是有长期健身的习惯。 他虽然带着手套，但是从凸起的指关节可以看出此人攻击性极强！ 抓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这双手拧死人的脖子绰绰有余！” 新人杜晓生一脸唏嘘，问道：“刘队，虐猫的人都是什么心态啊？”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去年Y市头条新闻报道过一则新闻。 有个11岁小男孩，因为长期遭受到父亲体罚，心理发生了扭曲。 父亲对他进行体罚后，他都会以同样的方式发泄在小猫的身上。 他父亲特别疼爱那只橘猫，他就报复它，虐待它。 小男孩的父母发现家里的猫总是受伤，于是调取了监控，发现了儿子的恶作剧。 小男孩将橘猫拖到了外面狠狠殴打了半个多小时，整个过程看得让人十分揪心。 虐猫者会对某一人有强烈的不满和恨意，这里面有时候暗藏了许多原生家庭的问题。” 话音刚落，杜晓生一个漂亮的回车键，破解了一道程序。 “死者蒋晓雯和黑衣男子在三年前开始合作拍下了大量的视频，进入了创作‘作品’的爆棚期！” 从虐猫视频可以看出他们的设计理念，他们似乎将自己当成了裁决者，这些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杜晓生十分谦逊道。 “晓生，有想法大胆交流，继续说！”刘子明喜欢鼓励新人。 “今年三月份前，他们已经不再满足于虐猫，开始尝试虐犬。 他们虐杀的最大体量的动物是一只成年的阿拉斯加犬。 画面相当惨烈，你们要不要一起看看？” “嗯！”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杜晓生点开视频，画面中出现了黑衣男子和死者蒋晓雯鞭打阿拉斯加犬的画面。 阿拉斯加犬被打得奄奄一息，黑衣男子拎着一个黑色的工具箱开始行凶。 “晓生，暂停！箱子上面好像有一串英文字母！”刘子明惊道。 杜晓生将黑色的工具箱放大，上面是一串英文字母。 刘子明一脸懵圈，他上学时最烦学英语。 他看不懂那些26字母组合而成的单词，当年他是班上的英语学渣。 “晓生，这几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ZeliteInfinity，这应该是一个刀具品牌，我查一下！” 杜晓生在谷歌浏览器噼里啪啦敲打一番，发现这串英文是英国高端刀具品牌。 这个品牌的刀具在英国当地特别畅销，当地人喜欢用它切蔬菜，切肉，剁骨头，无敌锋利。 “子明，嫌疑人可以锁定视频中的黑衣男子。”徐翔说道，眼眉之间浮上了一层喜色。 刘子明的眉头也舒展了许多，案件终于有了一点突破。 正文 第43章 这会不会，留下案底 一号审讯室，大龙和殷凯并排坐着，配菜工小蔡坐在两人对面。 这货看起来很紧张，大龙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保洁工将审讯室清理过后，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大龙又找来了一条干净裤子给那货换上。 “浑蛋！你虐猫的时候倒是挺淡定的，现在怎么怂了？”大龙扯着嗓门问道。 殷凯坐在一旁不吱声，大龙喜欢审讯，喜欢和犯罪分子进行心理周旋。 而他，更喜欢观察和聆听，试图找出里面的破绽。 不过眼前这名男子可以确定，一定不是依云湾命案现场虐猫的那个浑蛋。 “警察同志，我错了！”配菜工小蔡顿时心态崩溃。 “你哪里错了？”大龙怒极反问。 “我不应该模仿依云湾命案的虐猫手法，我当时情绪不好，我女朋友刚甩了我。 楼下一群猫成天在发春，夜半三更也在鬼叫。 我就寻思着，杀鸡儆猴，弄死一只。”小蔡哭诉道，言语之间很害怕。 “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已经触碰了法律了吗？”大龙话音刚落，小蔡哭崩。 “警察同志，这会不会留下案底啊？” “你做了恶，还担心留下案底？”大龙气得眼眉立起，“你觉得虐猫很好玩，是吗？” “不不不，我当时就是没处发泄，所以我就失了智。 警察同志，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敢了......” 审讯工作结束后，虐猫者小蔡交了罚款后，并没有给予拘留。 目前在国内，虐猫行为没有构成犯罪，难以追究刑事责任，但是会受到社会道德的谴责。 “臭小子，以后老实点，别让我再见你第二次！”大龙指着小蔡的鼻子，警告了两句。 殷凯双手抱臂，得意地笑了笑，伸出一只手，“给我！” “支付宝转账！”大龙气得胸口要炸，两人这次打赌他又输了。 殷凯说，牡丹园垃圾桶内发现的猫尸是有人故意在模仿。 大龙之前一直声称，这一定是同一人所为。 “谢了！”殷凯笑了笑，大龙已经把两百元发到了他的支付宝上。 “喂，你别独吞啊！ 下午请我喝下午茶，coco或者一点点！”大龙扯着嚷嚷道。 庄建国从黑色丰田凯美瑞走下车，看见大龙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大龙，又和殷凯吵架啦？” 大龙错愕了几秒，没想到他和殷凯喜欢互掐已经闹得人人皆知。 “局长，没事儿了！刚才我们抓住了一名虐猫的浑蛋！ 那货故意模仿依云湾命案现场的碎猫手法，把猫分尸后丢进了麻辣火锅里。 因为目前虐猫不构成触犯法律，所以我们让他罚款，赶紧滚蛋了。” 庄建国眼眉顿沉，拍了拍大龙的肩膀，说道：“大龙，一定要尽快将藏匿在海港市的虐猫组织一网打尽。” “yes,sir!”大龙做了一个三挺一蹬的姿势。 文职女警方小可路过时，捂嘴偷笑道：“大龙欧巴，您可真逗，您是猴子派来搞笑的吗？” 大龙对美女的态度一直都很包容，谁让女孩子们都是娇嫩的小花蕊。 “小可，我就是猴子，花果山的美猴王！” ...... 技术科。 “关于虐猫，最近几年新闻不断。”刘子明吐了一口烟，决定给新人杜晓生的脑库存增加一点案例。 “前年，在海港市青年路泰山公园附近。 有一位晨练的老奶奶，发现沿河的人行道中央摆放着一颗动物的首级。 老奶奶凑近一看，吓得差点当场背过气，险些一命呜呼。 那只倒霉的猫咪，颈部的创口血淋淋的，貌似是当日早晨刚被虐猫人斩首的。 年初，一个地级市发生了一起虐猫事件。 一名男子放火烧猫，还将虐猫的视频发布在网上四处炫耀。 视频中，男子声称那只黑猫偷食了他养的鸽子。 他将黑猫放入了铁笼中当街用火烧，是替天行道，是伸张正义！ 男子将猫关进了铁笼，烈火灼烧。 铁笼十分结实，那只猫像一只熊熊燃起的火球！” 视频曝光后，网友谴责他，网站强制性注销了他的ID账号。 这起新闻当时还上了海港新闻头条，据说是环卫工人在附近垃圾发现的。 上个月，D市一名年轻女子，穿着高跟鞋，一脚踹飞了一只猫咪。 接着又提着猫咪的尾巴不放，让猫咪痛得无法呼吸。 最后那只猫咪惨死在女人的高跟鞋下，被女人殴打直至吐血身亡。”刘子明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晓生，有没有办法查到这两个ID账户的身份证和电话号码？ 网站注册不都需要这两样东西吗？” “刘队，这个三爷代码写得很溜！ 他似乎早有预谋，担心用户的个人信息会被警方调查到，所以在用户个人信息上进行了代码加密。 我们可能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完全破解他们的后台。” 刘子明眉头拧成了结，“晓生，人命关天的大案子，省公安厅和市里面领导都逼得很紧。 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极有可能会制造第二起凶杀案，我们必须赶在他再次杀人前逮捕他！” ...... 从技术科回到刑侦室，刘子明看见大龙正在他办公室和妍妍闲扯。 “大龙，人抓住了没？”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 “刘队，您真是神探啊！ 人已经审完了，罚款都交了，让他滚蛋了。”大龙笑得眉飞色舞。 刘子明取出一支烟，问道：“这么快就搞定了？说说看！” 大龙乐呵道：“刘队，您一针见血啊！我们抵达火锅店，一共有12名员工。 我这双刀子一般的眼睛一个一个扫射过去，被我揪出了一个嫌疑人。 那人鬼鬼祟祟，不敢和我正视，一定是做贼心虚啊！ 您可没见到，他当时逗得就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 刘子明吐出一口烟，继续问道：“你就是凭这一点揪出了他？” 大龙挠了挠头，虽然很不愿意承认殷凯有很大一部分功劳，但是他并是不贪功的人。 “殷凯在牡丹园物业管理处调取了监控，发现了那浑蛋的身影。 那货当时还想溜，被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按住了他。 刚才您不在，我们就对他进行了审讯。还没说几句，那货就吓得尿裤子了。 就他这心理素质，和依云湾命案的凶手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哭着喊着说，警察同志，我再也不敢了......” 大龙聊得眉飞色舞，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 死者蒋晓雯和那名黑衣男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案发现场的部队火锅和笔记本里面的大量残忍视频，整起案件都离不开一个“猫”字。 从省公安厅派调下来的吕专家正在熟悉案件详情，被大龙吵得心口烦躁。 猛地回头看向陆大龙，吕墨说道：“口干吗？” 三个冰冷的字，大龙顿时识趣了。 正文 第44章 噩梦缠绕，虚惊一场 大龙离开刑侦室后，屋子里恢复了安静。 吕墨继续熟悉案件详情，妍妍继续在海港市几个地级市搜查刺青店。 天网恢恢和焚烧冥币的男子，目前很难挖出他们。 长出了一口气，刘子明上网查询了大量从虐猫到虐人的案例。 去年五月，一名男子将一只英国蓝短猫锁在笼子里，用刚烧开的滚水浇灌。 路过的爱心人士发现后，立即制止并报了警。 男子很快被警方带走，猫咪被送往宠物医院进行抢救。 男子就职的公司，也第一时间与男子解除了劳动关系。 半年后，男子从监狱放出来后，第一时间找到了当初报警的爱心人士。 男子将其拖进了巷子，进行了虐杀！ 死者的尸体是第二天被环卫工人在垃圾回收站发现的。 警方赶到时，发现尸体被人肢解成9块，放在黑色的塑料袋里。 因为天气热，尸体已经出现了轻微腐烂。 前年，S市诞生了截至目前年龄最小的杀人犯。 小男孩7岁，是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 因为父母很少关注他，他竟然虐杀邻居家的小动物。 后来，他开始欺负邻居家三岁的小女孩。 他用两块大白兔奶糖将小女孩哄骗到楼顶天台，然后将小女孩推下了楼…… 在大量案件中，他发现虐待动物的人也会虐待小孩和配偶。 他们享受痛苦和暴力，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和精神障碍。 他们也许就是我们身边的甲乙丙丁。 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或是当黑暗笼罩，他们会成为一名疯狂的虐杀者！ ...... 刘子明一直处在似睡非睡的状态，后半夜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 他一阵纳闷，警局上下最近都在通宵达旦加班，谁他喵的关了灯？ 回眸时，妍妍的位置上空着，省里来的吕专家也不见了踪影。 嗓子突然感觉一阵干涩，他起身前往茶水间准备打些水喝。 杯子接水的时候，他突然闻见一股铁锈味。 从事刑警工作多年，他太熟悉这股味道了，脑袋中立即产生了一个名词：血液！ 打开手机电筒模式，他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杯子里面接的哪是开水啊，分明就是人类的鲜血！ 难道凶手已经潜伏在海港警局内部，这是他的恶作剧？ 大脑一片轰鸣，刘子明吓得身体往后踉跄了几步。 等他缓过神来，在墙上开始摸索开关，偌大的屋子顿时亮如白昼。 “醒醒！快醒醒！”刘子明扯着嗓子吼道。 一屋子的人根本没有人搭理他，一团火瞬间蹿到他的头顶。 方小可脖子上戴着粉色U型抱枕上，正在呼呼大睡。 刘子明气不打一处来，“方小可，出事了！别睡了！” 这死丫头睡觉蒙着脑袋，睡得比猪沉。 刘子明又连着喊了几遍，大办公室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黑压压的脑袋都趴在桌上，保持同样的姿势。 猛地掀开方小可身上的薄毯，刘子明吓得头顶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他看见方小可的脸上血糊糊的一片，并且她的脸皮不见了！ 再往下看，方小可腰间血红一片，左右两肾不翼而飞。 地上漫着一滩长长的血迹，难道刚才茶水间的血液都是她的？ 恐惧感瞬间冲向了刘子明的大脑，他扯着嗓子嘶吼道：“方小可死了！大家快醒醒啊！出大事了！” 办公室的人，跟没听见似的，每个人都保持一样的动作趴在桌上。 他们看起来像是在睡觉，难道他们都……死了？ 刘子明的心脏在剧烈地狂跳，下一秒就要跳出身体的感觉。 他一个个走过去，试图喊醒他们，等待他的却是和方小可一样的结果。 他们每个人的脸皮都不见了，脸上血糊糊的一片，面部表情或凄惨、或绝望、或无助、或痛苦…… 他们的腰间的肾脏都不见了踪影。 每个人桌椅下方都有一摊血迹！ 忽然间，他看见方小可的U型枕动了一下。 猛然间，方小可站了起来。 她那双眼睛因为没有了脸皮的支撑，凹凸在外面，看起来很惊悚可怖。 两颗眼珠子豁然睁开，死死盯着刘子明，两行血泪潸然而下。 “刘队，我好疼！救救我！” 她在步步逼近，刘子明在步步后退！ “啊——”的一声惨叫，刘子明猛地睁开眼睛。 他“呼呼”地喘着粗气，头上、身上冷汗啧啧！ 原来是一场噩梦！虚惊一场！ 他吃力地从座椅上站起，径直走到方小可的办公桌旁。 方小可这死丫头，披着粉色毛毯，正在呼呼大睡，鼻息发出微弱的鼾声。 刘子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办公室每个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每个人的脸皮都完完整整地包裹着他们的五官。 每个人的腰间皆没有被盗肾的痕迹。 刚才发生的一切，原来是一场噩梦！ 清晨的太阳慢慢升起，洒下了一地的光晕。 室外的空气真好，昨夜貌似下了一场雨，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芳香。 阳春三月是踏春的好时节，赏赏花，或者户外烧烤，多好！ 眼下，大家都忙着侦破依云湾凶杀案。 刘子明乘坐电梯上了四楼食堂，食堂阿姨已经熬好了白米粥、小米粥、赤豆粥…… 二号窗口可以请食堂师傅做一碗鱼汤面、长鱼面、青椒肉丝面…… 他最近不敢吃腰花面，想起腰花，刘子明就想起死者蒋晓雯那一对坏死的黑腰子。 今天是依云湾凶杀案过后的第三天！ 刘子明约了吕墨和妍妍，一起去蒋家村调查死者蒋晓雯的成长环境。 眼看着距离三人集合还有1.5小时，他决定回家一趟。 十分钟后抵达小区楼下，小区里貌似有人仙逝了，一大清早就开始吹拉弹唱。 他将比亚迪FO进行了一个完美的倒车入库，停得四平八稳。 远远地瞧见邻居李大爷阴着一张满脸褶子，一脸不悦。 正文 第45章 天网恢恢，又发帖了 刚准备下车时，手机铃声响起。 刘子明眉头蹙了蹙，一大清早心情就被这通电话给搅浑了。 来电显示是网警部门的负责人，早上的电话和深夜的电话通常都没好事。 “刘队，‘天网恢恢’凌晨四点不睡觉，潜入坡子街附近的斗鱼网咖又发帖了。” 刘子明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压住火气问道：“那浑蛋这次又发表了什么高论？” “此人竟然提起二十年前一件已经定案的旧案，说当年的死者和依云湾死者是亲姐妹关系。”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还有吗？” “没了，就没头没脑说了这一句，估计是在暗示什么......” 挂断电话后，刘子明打了一个电话给庄建国。 庄建国正在家里吃早餐，接到刘子明的电话，问道：“小子，大清早就开始骚扰我？” 刘子明笑了笑，“师傅，刚才网警部门负责人打电话给我，ID天网恢恢又发帖了。” 庄建国坐在餐桌前脸色顿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又说什么了？” 刘子明沉默了几秒，说道：“他提起了二十年前一起您亲自负责侦查的案件。” “碧流河少女溺水案？”庄建国问道。 “嗯，当年那起案子起初我也参与了一点，后来您安排我去负责另外一起案件。 没想到ID天网恢恢竟然知道那起旧案，此人也许和死者有关系！” 庄建国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说道：“一定要揪出此人，看看他是人是鬼！” “老庄，网警部门两次都定位到了他的位置。 上回在松鼠网咖，这回在斗鱼网咖，都是凌晨发帖。 此人的出行时间很诡异，故意挑选了凌晨。” 庄建国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阴沟里的臭老鼠，都是夜间出行......” 挂断电话后，庄建国看着桌上的早点顿时没了胃口。 庄太太一脸纳闷道：“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吃不下！”庄建国说完这句话，拿着外套走出门，驾驶员单小兵已经在门口等候。 一路上，庄建国心事重重，眉头不展。 ID天网恢恢究竟是谁？他这么连续发帖的目的是什么？他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 刘子明爬上楼，一边换鞋一边喊道：“妈，我回来了！” 接连喊了几声，一直听不见母亲的回应。 家里老旧的油烟机正在发出轰隆作响，阳台上的半自动洗衣机发出了拖拉机般的噪音。 前阵子他打算将家中这两台上了年纪的老电器修理一番，谁知道警局的案子接踵而至！ 刚侦破了罡杨镇的一桩情杀案，依云湾凶杀案无缝对接，而且案情相当棘手。 他压根没时间修理亡妻在世时，购买的那台洗衣机和油烟机！ 刘子明舍不得换掉他们，那是小琴和他在苏宁电器逛了一个下午买回来的，那是他俩的回忆。 它们但凡在家一天，他就感觉小琴还在他们身边。 走近厨房，他看见母亲正在给娜娜准备早餐，忙前忙后地操劳着。 母亲头发花白，身体开始佝偻，耳朵还有点背。娜娜和她说话都爱扯着嗓子喊。 望着母亲忙碌操持的背影，刘子明的喉结一阵紧缩，鼻子酸溜溜的，更多是心里对母亲的愧疚！ 他肩上扛着正义的使命，就顾不上老母亲和年幼的孩子。 他顾得了单位，就顾不得家庭。 除了每月给母亲上交工资，他感觉不到自己对这个家庭还有一丝贡献。 “奶奶——” 娜娜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母亲突然一溜烟健步如飞，跑出了厨房。 突然看见刘子明立在客厅，一脸惊喜地问道：“明明，依云湾命案破了？” 刘子明错愕了几秒，笑道：“妈，我回来看看您和娜娜。 对了，我刚才看见邻居李大爷阴着一张脸。这外面的白事乐队唱了几天了？” “好几天了，李大爷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些。 连妈听了都心里怪怪的，你说过人类天生畏惧死亡。 对了，我听说依云湾案件的凶手把死者的脸皮都割了。 好像还一刀扎进了死者的心脏，刺破了死者的血管大动脉，导致那姑娘失血而亡。 听说死者家里还有一锅香气扑鼻的猫肉火锅，死者的脖颈后处有一朵红花刺青，这些真的吗？”刘母一脸惊悚地说道。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没想到连母亲也知道了依云湾凶杀案。 互联网的威力真大，每一个秘密都会传遍整座森林。 “妈，您别听人瞎说，没那么夸张！ 谣言止于智者！以讹传讹，造谣生非的人小心到警局喝茶。”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故作镇定。依云湾命案有多凶残，他比谁都清楚！ 眼下，海港市民对这起特大凶杀命案的关注度一直在持续攀升。甚至有人自诩是民间侦探，对依云湾凶杀案进行了洋洋洒洒，大篇幅的深度剖析。 海港警局网警部门已经联合相关网站贴吧、论坛、APP端，纷纷进行了删减，却被有心的网友截图保存了下来。没过多久，就被网友上传到了微博同城。 老百姓们持续不断地施加舆论压力，上级领导又不断给海港警局施压，命令他们务必尽快破案。 案情看似线索颇多，交叉进行对比，很多细节又想不通。 警局上下，每个人都感觉压力山大。 “明明，你没受伤吧？你这工作性质太危险，快给妈瞧瞧！” “妈！我好着呢！你别瞎操心了！”说完，刘子明故意摸了摸腰间的配枪，“妈，这下您放心了吧？” “妈不放心，你们一线刑警的工作都是刀尖上的行当！ 警察不能随随便便开枪，你当妈妈不知道？”刘母白了他一眼。 “厉害啊！妈，您儿子有九条命，死不了！”刘子明的身子一直躲着，拒绝被检查。 “老实点，快给妈看看，不然你今天别想走出这个门！”刘母一边说，一边开始动手。 “真没事儿！妈，我多大人了，怪难为情的！”刘子明在屋子里四处乱窜。 “你屁股上有颗痣，妈都知道，别害臊！” 刘子明顿时石化了，红着脸看向娜娜的房间，低声说道：“妈，您小点声，娜娜长大了！” 正文 第46章 父女之间，一道鸿沟 母子二人闲扯了几句，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叮咚”了一声。 消息是严勇发来的，他拍了一张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的照片发给刘子明。 告诉他要尽快联系死者家属，死者再不进行安葬就会开始慢慢腐烂。 他目前只能借助雪柜将死者冷藏，但是法医室就他一人，他需要一个帮手。 刘子明算是听明白了，严勇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他去法医室帮忙搭把手。 抬尸体这件事情，他本能上就很排斥。 刑警和法医还是有区别的，刑警负责抓贼，法医负责尸检案发现场的死者。 一个经常和大坏蛋打交道，一个经常和死者打交道。 刘子明眉头一蹙，回复道：“你可以去邀请吕专家，老庄说他是个能人。” “瞅啥呢？”刘母勾着脖子要看儿子的手机。 刘子明一个闪躲，将手机高高举起。 刘母踮起脚尖怎么也拿不到儿子的手机，嘟哝道：“老实交代，是不是有情况啦？” “什么情况？”刘子明问道。 “是时候给娜娜找个妈了，你也不能一直当鳏夫吧！ 果果二年级的数学越来越难，妈根本不会那些。 你自己看看，娜娜这次又考了70多分，我都替你难为情。”刘母叹了一口气，从娜娜书房取出了试卷。 刘子明看了一眼，娜娜竟然连最基础的题目都能做错。 “妈，这是谁签的字？” “娜娜自己！老师要求家长签字，妈大字不识一个。” 心口一紧，刘子明刚才愤怒的想要将娜娜从床上拎起来，这会儿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当刑警这么多年，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家人，大把时间都在和凶手周旋。 养不教父之过，娜娜成绩名落孙山，他的责任很大。 ...... “明明，妈最担心的人就是你！ 你成天和罪犯打交道，脑袋一定要提在裤腰带上，知道不？”刘母眼眶一热，紧接着直掉眼泪。 刘子明鼻尖一酸，自从小琴死后，母亲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有段日子，母亲像是精神错乱了，总是担心有人要害她的娜娜。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母亲才缓过神来，但是总是喜欢将眼睛落在娜娜的身上。 “妈，您就放心吧！ 您和娜娜是我活下去的希望，我不会让自己轻易翘辫子的！”刘子明拍着胸脯打包票。 刘母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嘟哝道：“坏人的子弹不长眼睛！ 要是长眼睛了，它一定会长在你的身上。 明明，你是刑警队的队长，许多双坏蛋的眼睛都会盯着你！” 刘子明失声笑了笑，“妈，您别吓唬儿子，搞得我都不敢出门了！” “不敢出门才好，你最好辞职，省得妈成天都在担心你！”刘母白了一眼儿子，她知道依云湾凶杀案有多可怕。 楼下几个老姐妹成天拉着她聊这些话题，吓得她连着几夜都没睡踏实。 刘子明将双手放在母亲的肩膀上，像是在给她传输出力量，“妈，如果警察都辞职，社会不就乱了套嘛！ 您儿子是刑警队的大队长，更要以身作则，将老百姓的生命安全时刻摆放在第一位。” 刘母板着脸，继续说道：“你别给我讲这些大道理，早知道当年就不同意你考警校了。” “妈，算命的说您儿子有九条命，我死不了的！”刘子明笑得没脸没皮。 “大清早的说晦气话，快呸三下！”刘母气得眼眉立起。 “妈，你这是搞封建迷信啊！好吧！呸呸呸！” 母子俩刚准备多拉扯几句家常，娜娜在房间里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妈进去看看，你盯着点锅里的鸡汤！”说完，刘母转身跑进了娜娜的房间。 “娜娜，快起床！奶奶今天给娜娜做了鸡汤面！” “奶奶，我最爱吃鸡汤面了，有没有煎鸡蛋？”娜娜的粉脸圆润了许多。 一双黑葡萄般的眸子忽闪忽闪地发亮，像个漂亮的洋娃娃。 刘子明忍不住站在门口往里偷瞄，一脸得意！ 小琴的基因真好，给他生出了这么漂亮的闺女。 “小琴，娜娜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了，你在那边放心吧！”刘子明一阵腹语，紧接着鼻尖一酸。 娜娜突然看见刘子明出现在门外，脸色顿时暗沉，“奶奶，他怎么回来了？” 刘母故作严肃道：“这里也是爸爸的家，爸爸怎么不能回家了？别胡闹！” 娜娜没吱声，阴着脸走下床。 她故意绕开了刘子明，冷漠得像一个陌生人。 刘子明黑着脸的样子被母亲看见了，她老人家小声说道：“娜娜还小，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妈，娜娜心里对我有气。 前阵子学校开家长会，老师要求请爸爸妈妈前来参加，我又放了娜娜鸽子。 这三年每回开家长会都是您去参加，我这个父亲确实当得失职！”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心情巨差。 父女俩之间的隔阂，已经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子明，所以有时间要常回家看看。坏人永远抓不完，女儿只有一个。” 母亲的话，他何尝不知道。 当初入职海港警局第一天，老庄就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踏入这一行业，注定是对不起家人的。 想起三年前，小琴死不瞑目，他的心口一阵剧痛。 当初小琴的尸体送到殡仪馆的时候，连见惯了生死的遗体化妆师都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琴的头颅被缝补了足足一个小时，勉强呈现出一个人体头颅该有的样子。 出殡当天，当时才五岁的娜娜还不懂事，端着凳子要爬上去和小琴玩。 在场的亲朋好友，吓得浑身汗毛直竖...... 正文 第47章 童言无忌，字字扎心 当天，大雨倾盆而下，浇得每个人心头寒凉如冰，海港警局全体成员冒着大雨前来祭奠。 刘子明跪在灵堂上，眼眶迸泪。 他宁愿躺在里面的是他，而不是软玉生香的小琴。 “子明！节哀！ 省公安厅已经和市里面商量，一致决定追封小琴为烈士，享国家抚恤和优待！”庄建国一边安慰道，一边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心口一紧，一股愧疚之情涌上心头。 当初是他安排刘子明去当卧底，潜入传销组织挖出了黑恶势力团伙。 这帮浑蛋不仅做传销，还卖假酒，高价回收茅酒和五酒的瓶盖，一度扰乱了市场经济。 “老庄，躺在灵柩里面的人应该是我！”话落，刘子明哭得泣不成声。 庄建国鼻尖一酸，两人是多年来的师徒关系，他知道小夫妻二人一直情比金坚。 小琴死了，对于刘子明是致命的打击。 他刚想安慰刘子明几句，眼睛看向了娜娜。 小家伙竟然爬上了灵柩，伸着脖子朝里面望去，“伯伯，我妈妈今天真好看，她化妆了，还涂了口红。” 五岁的娜娜正冲着庄建国笑，一双笑眼弯弯如月牙，庄建国的心脏像被人揪着喘不过气。 “粑粑，你过来！王子亲吻睡美人，睡梦人就会醒过来！” 娜娜眨着琉璃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像个洋娃娃。 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说是童言无忌，但是也太吓人了。 刘子明的心脏像在被油煎，“娜娜，妈妈她......”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娜娜解释死亡这件事。 娜娜一遍遍催促他，刘子明脑子一热，亲吻了躺在棺材里的妻子。 冰凉的感觉瞬间涌向全身，妻子的唇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她已经死透了！ 躺在灵柩里面的小琴是一具成熟的尸体，她即将被送进火化场进行焚烧。 “哇——”的一声，娜娜哭得惊天地泣鬼神，她好像意识到了妈妈已经不会再醒过来。 “粑粑，我再也不看童话故事了！我恨安徒生老爷爷！他是个大骗子！” 童言无忌，却字字扎心，在场的人无一不动容。 想起三年前的葬礼上那一幕，再看看面前身高已经接近130cm的娜娜，孩子长得可真快啊！ 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就长大了。 ……娜娜正在吃早餐，刘子明坐在旁边反倒是显得局促不安。 他心里一阵苦笑，他从不怕穷凶极恶的罪犯，却对女儿心生畏惧。 刘母坐在一旁，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娜娜，今天咱们不坐公交车，让爸爸去送娜娜上学好不好？”刘母嘴角扯笑，看了一眼刘子明。 刘子明忙不迭地点点头，笑着说道：“娜娜，不急，慢慢吃。今天爸爸送你去上学！” 话音刚落，娜娜抬起头看向刘子明，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过了半天，她开口说道：“不必了，刘队长是大忙人，我喜欢坐公交车上学。” 刘子明心口一紧，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娜娜，我知道是爸爸不对，爸爸陪你的时间太少......” 话没说完，娜娜已经放下了筷子，说道：“奶奶，我们走吧！ 错过7点08分的那班车，接下来那班车要等15分钟！”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娜娜已经具备这么强的时间观念，她竟然能够指挥奶奶合理的安排时间！ “娜娜，爸爸送你去上学，爸爸今天有时间！” 娜娜转身冷眼看了一眼刘子明，她的目光冰冷得如同雪山一般寒凉。 被她注视的后脊梁骨一阵发凉，刘子明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这不该是八岁的小女孩该有的眼神，这不该是女儿看待自己父亲的眼神。 “娜娜，别这么看爸爸！”刘子明蹙着眉头。 “刘队长，不劳烦您费油、费时间了！您继续回您的海港警局当您的大英雄吧！” 说完，她背着书包准备出门。 刘母气得眼眉立起，“娜娜，你怎么和爸爸说话的？” “妈，您别怪娜娜，是我不对！”刘子明心口生疼，娜娜从哪里学来的不阴不阳的话。 “娜娜，爸爸平时工作忙，对你关心不够，是爸爸不对！ 今天让爸爸送你上学，咱们父女俩路上聊聊天，可以吗？” “不必了！刘队！ 班上同学都说我是没人要的野种，家长会别人都是爸爸妈妈参加，我只有奶奶参加。 我和他们说了，我妈被车撞死了，我爸和死了差不多！ 你如果突然送我，我怕我同学会觉得自己见到鬼了！” 娜娜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下楼，刘母脸色一变，追在后面骂了几句。 “小兔崽子，你怎么和你爸说话的......” 母亲和女儿离开后，家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环视四周，家里除了老旧的油烟机和框框作响的洗衣机是小琴当年买的。 其余已经看不到小琴在世时候的一点痕迹。 身体猛地往后踉跄了几步，心口疼得像一把刀子在一片一片地剐他的心脏。 他转身走向阳台，小琴的遗像摆放在阳台上，正冲着他甜美的笑。 刘子明眼眶迸泪，手指轻轻地抚摸那张相片，流向了两行滚烫的热泪。 “小琴，如果当初被撞死的人是我，娜娜会不会更快乐一些？” 正文 第48章 如果可以，希望是我 阳台上的窗户没关，一阵穿堂风吹过，刘子明浑身冷得打了个激灵。 他抬头一双泪眼婆娑，委屈地看向妻子的遗像，说道：“小琴，如果可以穿越，我希望死的那个人是我！” 小琴就那么端倪着他，没有给他一丝回应，她只是冲着他甜美地笑着。 刘子明的心里抓心挠肺的难受，双拳紧攥对着墙壁狠狠砸了几拳。 突然回眸时，对门那户人家的母亲正巧看见了这一幕，“啪”的一声拉上了窗帘。 因为他们家在阳台上面摆放遗像的事情，两家人闹了很长时间，最终结下了梁子。 刘母一直不愿意将小琴的遗像搬回家中。 老人家特意请风水师傅来家里算过，阳台面朝南，非常适合摆放死者的遗像。 因为是老小区，阳台的私密性不高。 对门人家一走到阳台上，扭头便能看见小琴在冲着他们笑。 刘子明知道，这行为其实挺膈应人的，但是他一直拗不过母亲。 长叹了一口气，他转身回到屋内。 四周静悄悄的，自从妻子走后，家里面就少了许多欢声笑语。 坐在沙发上，他好像看见身旁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正在一边吃着乐事薯片，一边追剧，跟着剧情哭得稀里哗啦。 “欧巴，卡其嘛！”小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仿佛看见了电视里的男主。 当时，刘子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棒子国的偶像剧别看，不是车祸就是得病，一点正能量没有！ 对了，还容易脑残！” 话音刚落，小琴将抱枕摔在他的身上，嘟哝道：“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男主都出车祸了，女主还怎么活？” 没想到一语成谶，只不过剧情和那部偶像剧弄反了。 小琴被撞身亡，他的世界从此分崩离析。要不是为了娜娜，他当初早就跟随她一块儿去了。 走进厨房，他打开那台老旧的油烟机，顿时发出了刺耳的轰鸣声。 当初小琴说等有钱了，她要换一台老板牌油烟机，说那是油烟机里面的爱马仕。 走进卫生间，看着发黄的坐便器，当初小琴也是嫌弃的要命。 那台坐便器是她上网买的，果然便宜没好货。 当时她扬言，说等到发季度奖金的时候，她要买一台全自动坐便器。 一键启动可以不用卫生纸，自动清洁屁屁。 还有那台她嫌弃的要命的半自动洗衣机，她说攒够了钱，她要买“西门子”品牌的洗衣机，说那是洗衣机里面的劳斯莱斯。 这些当初被小琴嗤之以鼻的物件，现在却成了一家人的念想，大家谁都舍不得扔了它们。 只要它们还能正常运作，好像小琴就还在他们身边一样。 小琴就像是出了一趟远门，或者和刘子明闹别扭，回了一趟娘家。 她一定还会回来的！ 刘子明鼻尖一酸，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瘫软在沙发上。 手机一条提示音将他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是艾拍APP后台发送的消息。 他前天刚下载了这款APP，这是大胃王吃播雯雯生前签约的一家小视频网站。 她在这款视频类APP上面坐拥百万粉丝，是顶级吃播，堪称当家花旦。 这么火的一位吃播，死了几天了，网站一直没人联系她，这一点很奇怪。 他今天会去蒋家村走访一趟，如果结束得早，他们可以去艾拍那边问问他们的负责人。 这么火的吃播人间蒸发了，后台那么多人催更，他们为什么无动于衷。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刘子明起身给小琴上了三炷香，“小琴，下个月清明节，到时候老公给你买一只猫山王榴莲。你说过，猫山王榴莲是榴莲中的江诗丹顿！” 话落，他对着小琴的遗像深深三鞠躬，眼泪滚落在地上。 关上门，他擦干了眼泪！ 他这么脆弱的一面从不示人，甚至不能在母亲和女儿面前流露。 他是刑警队的队长，他要是怂了，整个队伍就没法带了。 他是家里的一家之主，他要是一蹶不振，母亲和女儿会担心他。 …… 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他今天约了妍妍和新来的吕专家一起去蒋家村走访。 妍妍是他的徒弟，跟着他理所应当。 从省公安厅下来的吕专家，自己主动要求一同前往，他没啥理由可以拒绝此人。 一下车，他看见吕专家已经到了，手里正握着一个煎饼果子。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守时的！ “古德猫宁！”刘子明主动打了招呼。 “早——”这位吕专家一脸冷漠，惜字如金。 刘子明感觉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 这时，耳边传来了车轮摩擦地面的声响，随后汽车完美倒车入库。 定睛一看，妍妍走下了车。 她今天脚上蹬着一双钟楚曦同款樱花粉AJ运动鞋，又青春又活力。 刘子明不禁感叹，年轻真好啊！ 妍妍今天扎着干练的马尾辫，笑着说道：“刘队，我没迟到吧？” “非常准时！师傅为你点个赞！”刘子明竖起了大拇指。 出门前受了一肚子的气，差点被娜娜气得心肌梗塞。 这会儿看见妍妍，他的心情突然好多了。 科学家果然没骗人，多看美女心情好。 “昨晚睡得好吗？”刘子明问道。 “不好，一整晚都梦见在寻找刺青店。 梦里面我看见了那家伙，他出场自带恐怖BGM，怪吓人的。”妍妍盯着乌青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没睡好。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妍妍，不要太焦虑！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吕墨一边吃着煎饼果子，一边走向二人。 “年轻人就是要多想多思，睡觉也要琢磨案情。 说不定脑袋灵光一现，一条容易被忽略的细节就出来了。” 刘子明鼻子发出一声轻笑，“吕专家，女孩子的睡眠很重要。 白天效率高就行了，用不着夜里睡觉还琢磨案子。” 妍妍貌似闻见了火药味，赶往转移了话题。 正文 第49章 死者身前，谜团重重 “刘队，您刚才哭过吗？”妍妍问道。 刘子明一脸错愕，眼泪没擦干？这可丢人丢大发了！ “沙子迷了眼睛！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哭？”刘子明的脸色顿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部。 吕墨一边吃着煎饼果子，一边端倪着刘子明。此人一脸心虚，一定是在撒谎。 “承认自己哭过，这很丢脸吗？” “你别瞎扯淡！谁哭谁他喵的是孙子！”刘子明气得眼眉立起，“你们犯罪心理学专家都喜欢随便揣度别人吗？” 吕墨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不是揣度，我们从事这一行都是有理有据，不会冤枉任何人。” “哦？那你说说看！”刘子明发出了一声轻笑，这人可真狂！ “首先，你眼眶湿润，眼睛四周发红，如果没有红眼病，那就是刚哭过。 其次，你鼻头泛红，这也是哭过之后的皮肤反应。 你刚才一脸心虚，眨眼睛的速度是正常人的三遍。 对了，你还用手摸了摸鼻尖，这些都是撒谎的小动作。”吕墨分析道。 刘子明心口一紧，这货还真是挺厉害的，竟然能够看出这些。 两人斗嘴的功夫，庄建国那辆黑色丰田凯美瑞出现在警局门前。 老庄从车上走下来，一身警服，威风凛凛。 他看见吕墨就像是看见了亲儿子，笑着问道：“吕专家，昨晚在海港市睡得好吗？” 吕墨笑着说道：“睡得还不错，就是太孤独了！很久没有离开老婆的温柔乡。” 庄建国拍了拍吕墨的肩膀，笑道：“小别胜新婚，抓紧侦破依云湾命案就可以早点回省城。” 两人寒暄了几句，庄建国看向妍妍，语气严肃道：“你刚才溜得倒是挺快，以后不允许不吃早饭就出门！” 妍妍低着头，小声嘟哝道：“最近压力大，过劳肥，我都长胖两斤了。” “那也不行，妈妈做的早餐必须吃完才能出去，这是对她劳动成果的尊重！”庄建国批评道。 吕墨笑了笑，“早就听说庄局长是宠妻狂魔，我要多向您学习。” 庄建国突然回眸看向刘子明，语气故作严肃道：“子明，以后别让吕专家吃这些垃圾食品，要做好东道主。” “老子又不是他的保姆！”刘子明嘟哝道。 “你说什么？” “我说，那是必须的！ 吕专家能够来咱们海港警局，简直蓬荜生辉。”刘子明笑了笑。 庄建国瞪了他一眼，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 “子明，你们今天的工作方向是什么？”庄建国继续问道。 一提到工作，刘子明就像变了一个人，瞬间收起了眼底的笑意。 “吕专家在猫肉火锅中发现一种草本植物，学名叫穿心莲。 在SJ省，这种植物现在唯一的生产地在咱们海港市的蒋家村。 对了，死者蒋晓雯正巧也是蒋家村的村民，案发至今死者的家属却一直联系不上。 我们翻阅死者档案时，发现死者的姐姐蒋晓娥在二十年前已经死了。 死者的哥哥蒋浩，在我市失踪人口档案中显示已经消失了二十年。 老庄，当年那起案件是由你亲自参与侦查，你还记得吗？”刘子明问道。 话落，庄建国的瞳仁微微缩了缩，几乎无人察觉。 吕墨正在一边吃煎饼果子，一边观察庄建国和刘子明二人的面部表情。 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喜欢观察形形色色的人。 庄建国看向刘子明，语气严肃道：“没错！当年那起案子很快就结案了！ 死者是一名少女，在河边如厕时不小心滑落河里，属于意外溺水而亡。 子明，你有一个缺点，我要指正你！” 刘子明耸了耸了肩膀，笑着问道：“什么缺点？我一定改！” “你小子思维太扩散，容易天马行空！ 记住，当务之急是赶紧侦破依云湾命案，不要揪着二十年前的案件不放。”庄建国的语气很不悦。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老庄这反应未免太强了。 “快去快回！”说完，庄建国阴着一张国字脸走进了海港警局。 “妍妍，你爸是不是来大姨夫了？还是更年期提前到了？”刘子明问道。 “刘队，您别这么说我爸！”妍妍突然有点不高兴了。 “妍妍，你还挺护短的！” “当然！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刚从小棉袄那里受了一肚子气。 ...... 车子开出郊区，吕墨一直心事重重，整个SJ省这些年并没有食用穿心莲的习惯。 冥冥之中，他感觉穿心莲是一个隐秘而不可小觑的线索。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在思绪神游。 这几年是小视频的红利爆棚期，这项新兴职业确实让不少农村人转行当上了主播。 不过死者入行才三年，坐拥一百八十万的粉丝，这数据未免显得有些浮夸了。 她背后会不会有资本方在运作？ 虐猫网站上面的黑衣男子会不会是她背后的推手？ 死者的哥哥蒋浩失踪了二十年，如今是死是活？目前还是个谜团。 当务之急必须挖地三尺找出这个人！ 死者的尸体在法医室待了四天，至今没有亲友来法医室认领，这本身就很让人怀疑。 直觉告诉他，死者蒋晓雯的身世一定不简单！ 在尸检报告中，她的下体有过暴力痕迹，法医判定为宫颈三度糜烂。 她为什么会被人虐杀？她是什么时候得的尿毒症？ 一脑门子的问题不得其解，刘子明心口烦躁不安。 妍妍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她被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景色迷住了，一看就是在城里长大的孩子。 正文 第50章 调查死者，生前经历 “刘队，吕专家，你们快看啊！ 前面有一大片的油菜花，真漂亮，好想下车拍一组朋友圈九宫格！”妍妍一脸兴奋道。 “你们小姑娘就是喜欢别人给你们点赞，微信已经把你们吃得死死的。”刘子明笑了笑。 “刘队，我们年轻人发朋友圈不仅仅是为了点赞，这是一种记录生活的新方式。 就像你们那个年代的人喜欢写日记，我们喜欢将心情分享在朋友圈，这也是一种记录吖！” 刘子明继续说道：“写日记是写给自己看，发朋友圈是哗众取宠，太高调了，我不喜欢！” 妍妍突然有点不高兴了，嘟哝道：“所以说，这就是咱们之间的代沟，刘叔！” “你——妍妍，我有那么老吗？” 妍妍“噗嗤”一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刘子明偷瞄了一眼妍妍，从业二十年来，妍妍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警。 可谓：前有傲人大灯，后有漂亮车尾。 刘子明的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道弧度，瞬间吓得他一阵惊慌失措。 老庄要是知道了，非宰了他不可！ 吕墨坐在汽车后座全程一言不发，刘子明瞄了一眼后视镜，看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吕专家，想啥呢？” “穿心莲！”吕墨的声音很冷，看起来没有和刘子明交流的欲望。 “马上就到了，一切谜底也许能够在这里找到答案！”刘子明笑了笑。 吕墨看向他，两人在后视镜中进行了短暂对视，“我听说在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还未找到，ID天网恢恢出现在城区两家网咖，你们几次都扑了空。 省公安厅派我一人前往海港警局，我至今没有想明白一件事情。” 吕墨欲言又止，刘子明问道：“什么事？” “省厅为什么不直接派一支重案组介入调查？这样破案效率一定会大幅度提高。”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此人话里话外在暗讽他，说他破案效率低。 “吕专家，你们省厅的人说话都像您这样膈应人吗？” 吕墨扯起嘴角笑了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这货真狂！”刘子明心里忍不住腹诽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几把刷子！” 妍妍的心情看起来不错，一直看着窗外的美景。 “妍妍，农村漂亮吗？”刘子明觉得还是和妍妍说话开心点。 妍妍点头如捣蒜，“刘队，这就是田园生活吧？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这两句出自陶渊明的《归园田居·其三》？” 妍妍一双大眼睛浮上了一层喜色，“刘队，厉害呀！” 刘子明笑了笑，眼睛看向窗外的油菜地，黄色的油菜花随风摇曳的样子真美。 驱车行驶在农村的道路上，远离了城市的钢筋混合土，刘子明和妍妍的心情看起来都不错。 “等这次案件侦破后，咱们可以组织一场乡村BBQ烧烤！ 罡杨镇的情杀案，再到这次依云湾命案，两起案件无缝对接，大家都辛苦了。 不过现在请把你的眼睛收回来，先捋一捋咱们这次来蒋家村的目的。” 妍妍点点头，说道：“我们这次是来调查死者蒋晓雯的家庭情况、成长环境，以及穿心莲这一条线索......” 刘子明听着妍妍在顺线索，心里有意在培养她。 新兵蛋子查案子很容易像一只无头苍蝇，她必须要知道自己每一步的目的是什么。 吕墨正在回忆昨晚查阅的死者资料，档案中记录死者学历是小学，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 不过她的班主任在期末评语中对她大加赞美，提到她很有爱心，经常帮助小动物们搭窝，还带领同学们一起喂养它们。 吕墨当时心口一紧，将这一点记录在笔记本上。 刘子明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中，技术科已经破解了一部分的视频。 死者蒋晓雯已经确定是黑色网站上的一名虐猫者，这与她班主任对她的评语大相径庭。 她是在什么情况下，性格突然发生了转变，从善待动物的小女孩变成了虐猫的女魔头？ 他发现死者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成绩急剧下滑，那一年正是她的姐姐蒋晓娥在碧流河溺水身亡，哥哥蒋浩人间消失。 难道在双重打击下，她性情大变，成绩出现大幅度下降？ “是这样吗？”吕墨心中一阵腹语，眼神幽幽地望着窗外的万亩菜花田。 他感觉蒋家村藏着天大的秘密，这里也许能够解开他心中的谜团。 距离蒋家村越来越近，刘子明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二十年前蒋晓娥溺死，二十年后蒋晓雯被杀。 蒋浩作为她们的哥哥，人间蒸发了二十年。 这一切似乎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如今死者的尸体在法医室，一直没有人来认领。 等到案情侦破那天，尸体只能由民政局白事部门联合殡仪馆进行焚烧了。 一般情况下，无人认领的尸体火化后，殡仪馆会保存六个月。 这期间如果再无人领取其骨灰，将会由殡仪馆自行处理。 一般会采用无公害处理，将死者的骨灰直接埋进土里，成为大自然的一部分。 妍妍看见刘子明在走神，轻轻地推了推他，“刘队，想啥呢？” “我在想，死者是不是太惨了，尸体一直无人认领！” “父母、长姐早亡，哥哥失踪，现在又轮到她横死，这一家子真的忒惨了！”妍妍叹了一口气，刚才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三人抵达到蒋家村村委会时，村书记蒋三已经恭候多时。 “刘队，好久不见，你还是威风凛凛！”蒋三笑着迎了上来。 “你认识我？”刘子明笑着问道。 “您是老百姓的保护神，蒋某经常在电视上目睹您的风采。”蒋三的表情难掩兴奋。 刘子明笑道：“都是江湖传言，过度夸张了！千万不要神化警察！” 蒋三摆了摆手，笑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正文 第51章 他貌似在，进行催眠 妍妍站在一旁小声问道：“刘队，他是谁啊？” “他叫蒋三，蒋家村的村委会书记，同时担任大棚蔬菜种植基地董事长一职。” “哇！身兼数职啊！”妍妍一脸惊呼，“这就是传说中的全才？” 刘子明笑了笑，继续说道：“当年蒋家村是出了名的穷困潦倒的村庄，自从引进了大棚种植技术，村民们陆陆续续发家致富了。 蒋家村最热销的农产品是水果甜椒，这些年在全国市场一直处于热销状态。 这几年水果甜椒已经开始走外贸出口渠道，市场反响不错。 村民们的口袋鼓起来了，蒋三的威望也高了，现在是名利双收。” “三位警官，快请进屋喝杯茶！”蒋三热情地招呼道。 走进村委会的会议室，桌上摆放了水果和茶水。 “蒋书记，您太客气了！ 向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公安厅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同志。” 他二人握手寒暄过后，刘子明继续介绍道：“这位是刑警大队新来的实习女警庄妍同志。 她父亲是海港警局庄建国局长，你们应该见过。 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就是她老爹亲自负责的。” 话落，蒋书记面部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 缓过神来，他恢复了一张笑脸，“原来是小庄警官，欢迎来到咱们蒋家村！” 这一幕恰巧被吕墨看见了，他喜欢观察形形色色的人，这是他的职业习惯。 此人在听见庄建国的名字时，瞳孔有明显放大的现象。 这是人类大脑皮层受到外界刺激，身体本能反射出的表现。 随后他又摸了摸鼻梁，这是人在情绪紧张状态下，通常会做出的一个细微动作。 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蒋书记看着妍妍，笑得一脸憨厚。 “经常在电视上目睹庄局长的风采，没想到女承父业，小庄警官很优秀！ 庄局长这些年为咱们海港市的治安做出了巨大贡献，老百姓们都夸他是个好官！” 妍妍听见有人夸赞自己的局长父亲，一张娇俏的小脸上浮上了两朵潮红色的云朵。 蒋书记又将大棚蔬菜基地的初期建设、艰难发展、红利爆棚、名扬海外……不吝词汇讲述了一遍。 刘子明刚想打断他，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沉闷的拐杖声。 “蒋书记，外面是什么人？” 蒋书记摇了摇头，一脸无可奈何地说道：“一个算命的，大家都喊她王半仙，成天招摇撞骗。 每天在村子里游荡，满嘴胡言乱语。打击封建四旧多年，现在已经没有人相信她了。” 话落，几个人听见外面传来了老妪的声音。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上呼玉女，收摄不祥，奸邪鬼贼皆消亡……” “王半仙在二十年前突然发疯，是个可怜之人！”蒋三书记一脸同情地说道。 四个人寻着声音走出门外，看见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奶奶，身体瘦得像一张旧报纸。 “王半仙，你快回去吧！ 村委会来客人了，你别叨扰了贵宾！”蒋三见到王半仙，急着吆喝她赶紧离开。 王半仙回眸看了他一眼，一双深凹的眼睛散发出诡异的光，看起来很灵异。 此人瘦骨嶙嶙，驼背，身高约148cm，腰宽大约有两个饭碗口那般大。 拄着拐杖的双手，弯弯曲曲像两根葡萄枝。手背上青筋凸爆，像两张皮勉强包裹着十指。 最惊悚的是，她有一双凹陷的大眼睛，瞳孔的颜色像波斯猫的蓝眼睛。 仔细端倪，她好像有异域血统。 牙齿几乎全部脱落，嘴巴张大念叨咒语的时候，可以看见她口腔中有两颗发黄的后槽牙。 “刘队，她左右两边各剩下一颗槽牙，所以口齿不清。” 刘子明点点头，突然发现王半仙正死死盯着他。 “老人家，你好啊！”刘子明一脸笑意，上前慰问道。 “刘队，王半仙是个疯婆子，可不敢靠近啊！ 她成天瞎说八道，万一故意诅咒您，让您买她的破咒符，您可千万别上当啊！ 上回她指着一位购买商的鼻子，说人家是克夫命，足足骗了人家一千块钱！ 你们说她坏不坏？她就是为老不尊！能骗一个是一个！” 蒋书记刚要上前继续驱赶王半仙，被刘子明一个胳膊挡住了。 “没事，我老家也有以算命谋生的半仙，我来会一会这位前辈！”刘子明笑道。 蒋书记怔了怔神色，没有继续阻拦。 “王半仙，晚辈斗胆问一问，您方才说的那些咒语是什么意思？ 麻烦您给我们几个后生翻译一下，行吗？”刘子明一脸和善道。 王半仙有点吃惊，突然双唇紧闭。 刘子明看见老人的嘴巴呈现淡紫色，看上去心脏不太好。 王半仙睁着一双蓝眼睛死死注视着刘子明，开始上下打量着他。 吕墨从王半仙的面部微表情分析出，这个王半仙应该认识刘子明，或者是在哪里见过他。 妍妍也觉得纳闷了，这个王半仙谁也不搭理，就搭理他们刘队。 难道是因为刘队长得帅？ “我见过你！” 王半仙的声音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像是从丹田里面发出来的。 在场除了蒋书记司空见惯，其余人吓得心里顿挫了一下。 “老人家，您是在哪里见过我？”刘子明一脸惊讶地问道。 他对面前的老人家可是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王半仙沉默了一会儿，嗓子里突然发出一阵鬼口狼嚎的声音。 折腾了半天，她发现没人听得懂她说话，急得满院子转圈。 刘子明一脸狐疑地看着蒋书记，“你听得懂吗？她是在说话，还是在念咒语？” 蒋书记头摇得像拨浪鼓，“她说话一般人都听不懂！刘队，我们进去吧！” 刘子明立在原地，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总感觉这个王半仙有点奇怪。 吕墨突然走上前，将双手放在她的双肩，喊了一声“奶奶！”。 王半仙突然像被打了一剂苯巴比妥镇定剂，呆呆地立在原地。 “看，这是什么？”吕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短款钱包，又从里面取出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 王半仙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到了百元大钞上，蓝色瞳孔一阵放大。 她猛地伸出一双枯瘦的老手，试图抢过吕墨手中的百元大钞。 吕墨身体往后一推，王半仙竟然有些愠怒。 “吕专家在做什么？”妍妍小声问道。 “他好像是在对王半仙进行催眠！先别说话，仔细看着。” 接下来，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王半仙整个人突然平静了下来，模样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常的老人家。 蒋书记看得一愣一愣的，刚想去制止吕墨的行为，被妍妍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了。 “蒋书记，稍安勿躁！” “是！”蒋书记看着妍妍的脸，突然面露骇色。 妍妍能够感觉出蒋书记好像有点怕她，难道她已经具备一名警务人员不怒自威的本领？ 正文 第52章 看看他有，几斤几两 刘子明多少知道一些催眠术，对于年迈者，如果操作不当极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若是警务人员在蒋家村闹出人命，舆论压力到时候一定会压不住！ 他们此行是为了调查死者蒋晓雯的生平经历，并不是和一个疯疯癫癫的王半仙较真儿来的。 “吕专家，你在做什么？” “她貌似认识你，我来帮她回忆一下。” “催眠术？”妍妍一双丹凤眼瞪的像铜铃，瞬间变得熠熠生辉。 “是的，这叫瞬间催眠术！别说话，看看他有几斤几两的本事！”刘子明低声说道。 在极短的时间内使个人进入催眠状态则称为“瞬间催眠”，这本领可不是谁都可以有。 刘子明双臂交叉，捏着自己的下颌骨，准备等着看吕专家出糗。 十秒过后，奇迹竟然出现了。 王半仙忽然间睁开一双蓝色的眼睛看着吕墨，面色温和而慈祥。 蒋书记看得一脸懵，这样正常的王半仙，他都没见过几次。 吕墨用一种温和的声音对王半仙说：“喜欢吗？我钱包里还有很多钱，你还想不想要？” 王半仙竟然点了点头。 吕墨伸手又取出一张百元大钞，举在王半仙的面前：“我们先做一个游戏，我数三个数，你接住我手中的钱，这张一百块就是你的！好不好？” 王半仙竟然又点了点头。 “好，一……二……三……” 王半仙迫不及待伸手想要接过吕墨手中的百元大钞，吕墨突然身体向后倒退两小步，说道：“我就在这里，你来拿！” 忽然间，王半仙面色愠怒，瞪大那双蓝色的眼睛看向了吕墨手中的百元大钞，目光锁死。 千钧一发之间，吕墨撤回双手，右手忽然往王半仙的脑袋上一按，发出了短暂的指令：“睡！” 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见证奇迹。 王半仙的身子霎时间一阵瘫软，吕墨上前一把扶住了年迈的王半仙。 她的身子很轻，灵魂像被抽走了。 妍妍的眼力劲儿很强，搬来了一张椅子，吕墨将怀里的王半仙平稳地靠坐在椅子上。 站在院子里面的三个人看得目瞪口呆，妍妍忍不住一阵惊呼，“吕专家，这就是瞬间催眠术吗？ 读研期间，我们教授说过，催眠术是运用心理暗示和受术者潜意识沟通的技术。 通常是在三十秒钟内使个人进入瞬间催眠状态。 国际上比较理想的瞬间催眠时间应在十秒钟左右，这个过程通常必须在三分钟以内完成。” 吕墨看了一眼妍妍，没想到她懂得还挺多，不是一只花瓶。 他站在王半仙面前，语气柔和道：“你现在有两百元，可以买很多很多的东西……” 王半仙跟着吕墨的话语进入到了中度催眠状态，呼吸越来越平稳。 吕墨开始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认识他吗？” 吕墨的语速缓慢而清晰，带着一种令人放松和信任的语气。 王半仙沉默了两秒，嗓子眼儿里响起了苍老的声音：“认识！” 三个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老人虽然说着方言，但是口齿清晰了。 “你在哪里见过他？” “我在……” 王半仙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隔着耷拉的眼皮，所有人都可以看见她的眼珠子在急速地转动。 吕墨两只手按住了王半仙的双肩，好像是在向她传输力量。 “您现在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您！这只是一场梦，一场梦…… 现在请你告诉我，你认识他吗？” 王半仙再次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刘子明，微笑道：“我认识……” “你在哪里认识他的？” “蒋家村，碧流河……” “他来做什么的？” “查案子，溺水女尸……” “记得女尸是谁吗？” “记得，她是蒋友善的大闺女蒋晓娥，那丫头死得好惨，不是溺水……” “不是溺水啊，那是什么？” “我不说，你们警察说是溺水，那就是溺水……” 瞬间，王半仙的情绪变得不稳定，显然她的心理防御机制正在回避那段回忆。 刘子明虽然不喜欢吕墨，但是并不会轻视他，他在细心地观察他的话术。 二十年前的碧流河溺水一案，当年他跟随庄建国来过一两次，后来被老庄安排去办理其他案子了。 前几天他翻看卷宗时，发现档案上加盖了公章和庄建国本人的签名，卷宗上清楚写着女尸意外溺水而亡。 面前这位王半仙，难道是当年的目击证人？刘子明当下心头一紧。 “我不说，他们是坏人……” 王半仙的身体开始哆嗦，吕墨感觉距离答案越来越近了。 “他们位高权重，你们斗不过他们的！ 晓娥不是溺水死的……肾没了，肾没了……” “谁的肾没了？” 吕墨感觉到王半仙的承受能力已经到达极限，但是他很想知道那个答案。 “浩子……快跑！” 王半仙突然抓住吕墨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好像吕墨和她有生死大仇。 “告诉我，浩子是谁？” 吕墨想再试一试，答案就在王半仙的喉咙口。 “吕专家，让她醒过来！”刘子明担心年迈的王半仙身体招架不住，赶紧喊了“停！” 吕墨眉头拧结，眼神中似乎有些不甘心。 不过他还是停下了催眠，抬起一只手摸在王半仙的头顶上方，微微地用力施压，发出了指令。 “王半仙，你该回家了！” 下一秒，见证奇迹的时刻到来了。 王半仙慢慢睁开蓝色的眼睛，从椅子上慢慢起身。 看见他们三个人时，王半仙瞬间又变回了原来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 “先生，小姐，我看你们印堂发黑，近日似有凶兆，可愿破咒？” “怎么破？”刘子明问道。 “若想解此一劫，看尔等诚意！”言落，王半仙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紧摩擦，摆出一副求钱财的意思。 蒋书记见她恢复如常，又开始骗人，连忙上前撵她走，“王半仙，快走吧！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谁知王半仙突然举起拐杖挥了过来，差点砸中蒋书记的脑袋，“畜生，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幸亏妍妍身手敏捷，抬手死死握住王半仙那根拐杖。 这要是动作再慢一点，蒋书记的脑袋今天定要开瓢。 妍妍握住拐杖时，没想到面前这位骨瘦如柴的老人家体内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王半仙，你得了失心疯，贪财的本事倒是一点没少！”蒋书记指着王半仙怒斥道。 正文 第53章 一桩旧案，再被提起 村委会两名办事员将王半仙“请”了出去，刘子明三人再次回到会议室。 “蒋书记，她是怎么疯的？”刘子明问道。 蒋书记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十年前村里发生了一桩溺水案，那起案件当年是小庄警官的父亲亲自受理办案。案子很快就告破了，死者是在河边如厕时，意外溺水身亡。 王半仙以前是我们村里的神婆子，自称是村里的守护人。 她说惨死的人会成为村里的一方恶煞，需要用黑狗血驱除邪祟。 在死者蒋晓娥头七晚上，有人看见王半仙深更半夜前往碧流河的方向。 据说她手里端着一个大脸盆，里面装得满满的黑狗血，结果当晚她就中邪了。 这些年她一直隔山差五给村上惹事情，我也是烦够了。” 刘子明眉头紧蹙，继续问道：“溺水死者头七晚上发生了什么？” “当晚村民听见一声枪声，枪声是从碧流河方向传过来的。 我们赶到现场看见王半仙留下来的一口脸盆，地上还有一滩狗血。 后来我们找到王半仙家，发现她已经魔怔了。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蒋书记一边泡茶，一边继续说道：“不过王半仙虽然疯了，财迷心却不死！ 有一次从台湾远道而来的购买商来我们村参观水果甜椒基地。 王半仙突然冒出来，说人家大老板额头上有晦气，印堂发黑，不出一个月保准死于非命。 吓得台湾老板瞬间脸黑，花了一万块钱买了她一道辟邪符……”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耳边一直回荡着王半仙刚才那几句让他心颤的话。 长出了一口气，他继续问道：“蒋书记，当年死者蒋晓娥溺死，现场应该有目击证人，现在还能找到他们吗？” 话落，蒋书记讪笑道：“刘队，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再翻出来追问不是打庄局长的脸面吗？”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这个蒋书记话里有话。 二十年前的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卷宗上有庄建国亲笔签名和相关结案证明。 刚才王半仙却给出一个全新的版本，他现在该相信谁？ 当年坊间确有传闻，说蒋家村碧流河溺水女尸被抬上岸时，左右两肾不翼而飞。 有人说那起案件是一起谋杀案，也许只有庄建国本人最清楚案件的来龙去脉！ 他决定等这边事情处理好，返回海港警局找老庄聊一聊。 吕墨一脸阴沉，刚才要不是刘子明打断他，说不定他已经问出了答案。 他就差一步就接近真相了，这个刘子明简直是猪队友！ 刘子明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位吕专家正在虎视眈眈瞪着他。 刚想说几句解释的话，突然耳边听见了王半仙的声音。 “蒋胖子，你才疯了呢！浩子要是在，可没你什么事！ 蒋友善一家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摊上了那么个倒霉事！ 你和浩子是好兄弟，你不想着帮他报仇雪恨，倒是心安理得当起了村委会书记！ 你风光无限，你还记得你兄弟吗？ 白眼狼，没有浩子就没有你今天！狸猫换太子，以假充真！” 刘子明他们一脸懵圈，王半仙这几句话倒是口齿伶俐，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敢情，她的语言系统是间接性损坏？ 蒋书记闻声，脸红到了脖子根部，“老疯婆子，又在说胡话了！刘队，她这几句话说了二十年了。” 吕墨注意到蒋书记的额头瞬间迸出了大颗汗珠，眼下才三月份，体虚也不至于出这么多汗。 只有一种可能性，蒋书记现在很紧张。 刘子明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总感觉蒋书记和王半仙之间有些恩怨。 “蒋书记，当年溺水一案我没有参与，能否和我们叙说一遍？”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紧注视着蒋三，语气中散发出一股不可拒绝的威力。 蒋三错愕了几秒，回过神来说道：“刘队长，当年的案件早就告破了，现在再说这些没有意义。” 妍妍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蒋书记，警察怎么问，您就怎么回答。 我们过来是了解蒋晓雯的生平经历，她姐姐是怎么死的，我们需要一并了解。” 蒋三看了看妍妍，脸色顿时暗沉，这小丫头长得太像他了！ 没想到时隔二十年，他的女儿居然谈及到当年的案子。 “小庄警官，蒋晓雯的姐姐是怎么死的，在场每一位都没有您的父亲有话语权。 我认为您可以回去亲自问问他，庄局长是当年案件的负责人，也是侦破者。” 妍妍突然来气了，“蒋书记，你不愿意说便直说，不要总是用我父亲做挡箭牌！” 刘子明拉了拉妍妍的衣袖，示意她保持冷静。 “蒋书记，新人脾气急，日子久了就淡定了。” “无妨！美女都性子急，您见过不带刺的玫瑰吗？”蒋三笑道。 话落，刘子明笑着说道：“蒋书记，难怪市里面领导对你大加赞赏，你这情商可以的。” “过奖了，刘队这次来是为了蒋晓雯的事情吧？”蒋三开门见山问道。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依云湾命案你知道吧？” “知道！凶手入室行凶，死者的脸皮都没了。 网上有人发了帖子，说死者脖子后面好像有一朵红花刺青，凶手作案手法令人发指。” “没错！死者是蒋晓雯！ 警方目前没有将消息对外爆料，媒体都是采用化名。” “什么？”蒋三一脸惊呼道。 ...... 王半仙骂骂咧咧地走远了，她拄着拐杖，步履蹒跚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装疯卖傻久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疯婆子还是王半仙。 脑袋里最清晰的往事，只有二十年前晓娥溺水一案的相关记忆。 她记得那天，一对年轻的小夫妻俩在碧流河打捞水菱角时，发现了一具漂浮着的女尸。 夫妻俩用一根长长的撑船杆子，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女尸从碧流河给打捞上了岸。 村民们见状，一阵蜂拥而至。 大家扔掉了手里的割麦镰刀，跑到碧流河边上，看见女尸一个个吓得面色铁青。 她记得那天正值夏收农忙，收割机不断发出“轰隆隆”的丰收声，大地一片金黄。 女尸趴在碧流河旁边的岸边上，衣衫不整，下身私处的遮羞布不翼而飞。 从死者的衣着和体型，大家一眼看出死者是蒋友善的大女儿蒋晓娥。 晓娥的腰间一片血红，凑近一看，她的左肾和右肾已经消失了…… 那天晴空万里，太阳毒辣。 天气预报说没有雨，结果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黑云涌起。 天空突然炸开了一道惊雷，接着下起了倾盆大雨。 她站在田埂上掐指一算，女尸死于非命，心有不甘，恐成一方恶煞！ 后来蒋家村就开始不太平了。 正文 第54章 碧流河旁，两个人影 二十年前，案发当日，海港警局公安和法医带走了蒋晓娥的尸体。 王半仙回家取了一道符咒，返回碧流河，打算驱散邪祟。 远远的，她目睹了蒋浩发现蒋晓雯躲在芦苇荡丛间的那一幕。 那小妮子被蒋浩从芦苇荡草丛里拉出来时，人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小脸煞白！ 王半仙多精明的一个人啊，她知道，这小妮子一定是这起凶杀案的目击证人。 蒋浩四处张望，见村民们都在田地里割麦子，抱着他幺妹跑了。 他以为无人知道这一切，却不知，这一切刚巧被王半仙看见了。 晓雯回家后连着高烧七日，王半仙决定自告奋勇，登门驱邪。 驱邪施法，整整七日，王半仙不仅出苦劳，还分文不收。 前三天，晓雯烧得最厉害，王半仙熬了三个大通宵替她驱赶体内的脏东西！ 蒋家村的村民们都感到很诧异，财迷王半仙竟然做善事了？ 他们不知，王半仙她是在报蒋友善当年的割麦之恩！ 蒋晓娥“头七”当日，王半仙见蒋浩那小子总算打起了精神。 她让蒋浩上街买肉、买鱼、买鸡、买鸭……给晓娥的魂魄做一桌饭菜。 那天，王半仙万事俱备，只欠一张“还阳符咒”。 “还阳符咒”那东西，不可缺！ 在算命占卜术的命理中，缺了那道符咒，死人投胎可能会投到鸡鸭鹅家禽身上，或是猪牛马兽类身上。 俗称：畜生道！ “还阳符咒”可以保佑晓娥下辈子投胎轮回，重新做人。 王半仙离开前交代了蒋浩，“蒋家村的殡葬风俗，头七当日，活人必须回避！避免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死者记挂，不愿意投胎。” 她再三强调，回避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活人把饭菜做好了，赶紧回屋睡觉去，让死人安心吃饭。吃饱了，好上路，好轮回投胎。” …… 王半仙离开后，蒋浩做了一桌子菜，等晓娥的鬼魂回来吃饭。 “雯雯，跟哥哥回房睡觉！” “我不要睡觉！我要姐姐！你们都是坏人！” “晓雯，不睡觉也要闭着眼睛在床上躺着，这是规矩！” …… 蒋晓雯被王半仙念咒喊魂回来后，性情大变，暴躁易怒！ 蒋浩让她回避，等晓娥的魂魄吃完饭再出来，千万别让死人舍不得离开阳间。 晓雯非但不听，还怒目圆睁，面色狰狞，朝着他龇牙咧嘴。 蒋浩吓得一边抹眼泪，一边强行抱着幺妹回到房间。 晓娥的魂魄吃完饭，要奔赴黄泉路，可不能耽误了她投胎。 即便蒋浩不愿意相信这一套的封建迷信，但是村里死了人都是这么照做，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王半仙回家取了“还阳符咒”，就马不停蹄地往返蒋友善家。 远远的，她就听见蒋晓雯那个小妮子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又加快了脚步。 刚才她回家，不仅给晓娥拿了一道“还阳符咒”，也给中了邪祟的晓雯拿了一道“镇压符咒”。 跨过蒋友善家的大门，王半仙将“还阳符咒”迅速贴在晓娥生前的衣物上。 紧接着，她走进房间，将一道“镇压符咒”迅速贴在了晓雯的脑门上。 蒋浩看得一愣一愣的，有些封建迷信的招数，还真是用人类文明无法解释的了。 她看见幺妹脑门上被王半仙贴了“镇压符咒”后，安静地闭上眼睛入睡了。 蒋浩当着王半仙的面儿，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都怪我忙着栽培水果甜椒！都怪我忙着建立蔬菜大棚基地！ 要不是我疏忽了家里的两个妹子，我大妹根本不会死……” 王半仙没高兴搭理他，她对着晓娥的生前衣物开始念咒语。 晓娥“头七”那天夜里，王半仙一夜没睡。 冤死的魂魄会在“头七”当天返乡回家，还会在自己死的地方徘徊一阵子。 王半仙掐指一算，晓娥的魂魄“头七”晚上会去碧流河看一看。 没敢犹豫，她亲手宰杀了自家的小黑狗，足足放了一脸盆的血。 那天，王半仙跪在狐仙、黄仙、白仙、柳仙、灰仙，叩首三次。 她捧着一脸盆的黑狗血，打算去碧流河旁驱散蒋晓娥的煞气。 煞气不除，会祸害一方，甚至会拉几个垫背的人一起去阴曹地府。 那晚，月黑风高，王半仙前往碧流河的方向，突然看见两个人影。 她猫着身子一点一点地靠近，月光渐渐将两人的五官照得清晰。 王半仙瞪大眼睛一看，是一个黑衣人和那个警察。 “女孩死得太惨了，村民们都看见了，我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黑衣人半天没吱声，一分钟后，他阴沉的嗓音让王半仙吓得不寒而栗。 “事成之后，海港市刑侦大队队长的身份便是你的了！ 主人说了，未来，不止于此！” “这……我……尽力吧！” …… 王半仙吓得身体往后踉跄了半步，双脚踩到了芦苇荡的草丛，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碧流河旁站着的两个身影一阵警觉，猛地回眸呵斥道：“谁？给我滚出来！” 王半仙突然听见子弹上膛，扣动扳机的声音。 她眯着眼睛往外看，看见黑洞洞的枪口正在漫无目的瞄准各个方向。 “我看见你了，再不出来，可别怪我子弹不长眼了！” 王半仙一阵惊慌，心想完了，完了，今夜要死在这碧流河了。 一只脚刚想伸出去，主动“自首”，身后突然有个黑影“嗖”的一声跑了出去。 王半仙一惊，转身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蒋友善的长子，蒋浩！ 看来，刚才躲在芦苇荡草丛中的不仅是她一人，还有浩子！ “友善啊，我老王这辈子欠你们家的看来还不清了！” 蒋浩那小子为了保护她，主动往别的方向跑去，成功将黑衣人和那名警察引走了。 王半仙将一盆狗血匆匆洒在了碧流河岸，仓惶而逃。 逃离过程中，身上的一道辟邪符不小心丢在了芦苇荡附近。 跑了五百米，王半仙听见田间传出了一声闷枪声，接着就是有人跳河的声响。 第二天，蒋浩就人间蒸发，消失在蒋家村。 这一消失，蒋浩就失联了二十年。 此刻，王半仙睁着一双蓝色的眼睛，瞳孔深邃，眼白一片浑浊。 脸上布满了一道道岁月留下来的皱纹，看起来像一层皮勉强包裹着五官。 她站在碧流河的岸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淡紫色的瘪嘴唇，一开一合，发出了“叽里咕噜”的咒语。 “鳝鱼神在上，吾今请汝来为神，弟子王氏有急事。 谨请鳝鱼神降临来帮忙，帮助弟子事事如心意。 吾今求鳝鱼神帮忙找寻蒋友善的长子，蒋浩。保佑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 正文 第55章 如果输了，喊姑奶奶 王半仙被蒋三书记轰出村委会后，一路直奔碧流河，佝偻着身子痛哭了好久。 这两天，她听村民们说蒋友善的小女儿蒋晓雯被人谋杀。据说死相惨烈，脸皮都没了。 蒋友善一家对她有恩，现在他们一家几乎都死绝了。 蒋友善的独子蒋浩人间蒸发了二十年，是死是活至今是个谜团。 王半仙觉得，浩子一定还活着！她相信一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还相信一句话——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只要浩子能够活着回来，晓娥“头七”当夜，碧流河发生的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她至今记得那名黑衣人和那名警察的样子，只是她的话，根本没人相信。 …… 蒋三书记一直在闲扯家常。 刘子明充耳不闻，吕墨也一脸若有所思，只有庄妍在和蒋三搭话。 刘子明一双黑眸望向窗外的苍茫大地，万亩良田到处支棱起白色的大棚。 如果不是王半仙方才闯入，眼前的蒋家村看起来没那么诡异。 这里一片欣欣向荣，好似不曾发生过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 死者蒋晓雯也不属于这座安宁的村庄。 “蒋三书记，王半仙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一案，死者蒋晓娥失踪了一对肾脏且衣衫不整？” 刘子明深如幽潭的黑眸死死盯着蒋三书记，满目质疑！ 当年他抵达蒋家村时，庄建国却安排他调查另一起案件。 庄建国当时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副队长，也是刘子明的师傅。 他当年是警界的小萌新，师傅说啥就是啥。 “子明，罡杨镇发生了一起土地纠纷案，听说已经闹出了血案。你赶紧过去调查，这边我来负责！” “是！”…… 刘子明与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就这么擦肩而过，几乎没有半点涉及。 现在想来，似有似无之间，刘子明总觉得二十年前的案子疑点重重。 甚至和依云湾凶杀案存在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刘队，单凭衣衫不整这一条信息，足以证明死者生前可能遭遇过性侵。 死者被盗取了左肾和右肾，一定是被人进行了肾移植手术，这是一起谋杀案！ 不过，王半仙疯疯癫癫的样子，她的话可信程度，很低！”庄妍打断了刘子明的思绪。 “蒋三书记，当时现场应该还有目击证人吧？ 您试着回忆一下，闹出人命这么大的事情，我不信村民们不记得，包括您！” 刘子明话音刚落，吕墨见蒋三书记面色顿沉，脸上的肌肉仿佛在抽搐。 吕墨从此人面部微表情分析，他此刻情绪波动较大，瞳孔猛缩，气息显得不太稳。 很明显，他在紧张！ 沉默了一会儿，蒋三书记笑得很不自然。 “一个疯婆子说的话，你们也信啊？ 二十年前，蒋晓娥‘头七’夜里，她就已经疯了！ 二十年前的案子可是庄局长亲自结案的，要不……您几个回去亲自问问他？” 蒋三书记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明显有一丝玩味，更多的像是一种挑衅。 庄妍娇俏的粉脸一脸不乐意，“那起案子是我父亲亲自负责调查的，他不可能定错案！ 王半仙一定是个疯婆子，她说的话咱们不能当真！”庄妍急着维护她的局长父亲。 话落，吕墨注意到，面前的蒋三书记一双细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 “好了，咱们先不提这些陈年烂芝麻往事！ 诸位来蒋家村不管是带着什么目的，总得让我先尽地主之谊，先喝杯热茶再说！” 端茶递水时，吕墨注意到他的笑容渐收，脸色异常难看。 三天前，蒋三在电视上得知蒋浩的幺妹蒋晓雯被人谋杀。 当时他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警方一定会找到蒋家村，果不其然…… “蒋书记，当年打捞蒋晓娥尸体的夫妇俩还住在蒋家村吗？ 他们是第一目击证人，比疯疯癫癫的王半仙更有说服力！ 如果他们在，烦请您带我们走一趟，我们有问题需要当面问他们！”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妍涨红了脸，气急败坏道，“刘队，您什么意思？您是在怀疑我父亲的办案能力吗？ 我父亲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庄妍娇俏的粉脸浮上了怒意，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的局长父亲。 “小庄，老庄是我的师傅，我当然相信他！ 因为我相信他，我才不允许有人恶意诋毁他。 当年案件是以死者意外溺水身亡结案，王半仙既然提出了质疑，我们警方就应该允许不同声音出现。 我们要用证据去证明，究竟哪一个声音是正确的！” “行！刘队，那我们打赌！ 要是那对夫妇和王半仙说的不一样，您就输了！ 到时候您得乖乖喊我一声‘姑奶奶’！”庄妍撅着小嘴，力挺她父亲。 “…….姑奶奶？好大的口气！ 没问题！我答应你！”刘子明扯了扯嘴角。 两人打赌时，吕墨一直在观察蒋三书记的表情，此人嘴角边扯起一抹很有玩味的笑意。 “刘队，庄警官，估计要让你们失望了！ 那对夫妇二十年前就死了！”蒋三书记一脸无奈道。 “他们死了？怎么死的？”刘子明追问道。 蒋三书记叹了一口气，“他们是第一个发现蒋晓娥尸体的人，也是第一个报案的人，当时乡镇政府和村委会还表扬了他们。 后来警方将晓娥的尸体带回去没多久，警方那边就确定了晓娥是在碧流河旁边如厕，不小心滑落水中，属于意外身亡。 他们夫妇二人都是大嘴巴，在村子里面到处说晓娥是被人谋杀！ 逢人就说晓娥的肾脏被人摘下，说警犬在碧流河下流域找到了晓娥的内裤。 他们说警方捏造事实，还说要把这件事情捅到网络上，要替晓娥伸冤。 没想到，晓娥‘头七’的第二天晚上，他们竟然惨死在碧流河旁，死相十分惨烈。” 正文 第56章 陈年旧案，疑点重重 “他俩是怎么死的？”刘子明端着白瓷茶杯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第一目击证人死了，这未免太巧合了吧！ “他俩死于话多，被人发现时，身上找不到半点活人的指纹线索。 他俩撑船的木头杆子，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插进了王春芳的心脏，一半插进了蒋鹏的心脏，死的相当惨烈。 就连他们家养的小土狗也惨遭杀害，狗头和狗身分离了三米远，四肢都被砍了。 他们家后院养了一猪圈的老母猪和小猪崽子，通通都死了。那场面忒吓人了，血肉模糊，血流成河。 多亏了他俩那会儿新婚燕尔，还没生孩子。要不然，估摸着孩子也凶多吉少了！ 在他们家的后院墙上，我们看见了一行血字：‘我是溺水而亡，你们再敢造谣败坏我的名声，都得去死！’ 村民们在蒋浩家中翻出了晓娥生前的作业本，发现本子上的字迹和墙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大家都吓懵了！一口笃定是晓娥的鬼魂把他们俩给害死的。 有人说，晓娥是溺水死的，被他们夫妇二人说成了遭人玷污，死人也要脸啊！ 后来就没人敢再提晓娥溺水身亡那件事了！”回忆起过去，蒋三书记一脸骇色。 “人类犯罪总是喜欢赖在鬼魂身上！”刘子明一双黑眸紧锁，他从不相信鬼神论。 他觉得此事很蹊跷，像是有人故意用鬼神论歪曲事实，误导村民。 吕墨一直盯着蒋三书记的脸，此人说话时眼神闪躲，眼珠子在眼皮里面疯狂转动。 他的手一直在白瓷杯上不停摩擦！显然，他很紧张，像是在刻意隐瞒，回避些什么！ “蒋三书记，你在隐瞒事实！”吕墨猛地起身，指着蒋三的脸。 蒋三先是愣住了几秒，接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刘子明、吕墨、庄妍都惊住了，一个村委会书记，这么不经吓？ “警官们，当年目睹晓娥尸体的人，乱说话的都没一个好下场！ 我不想死！我上有老，下有小啊！蒋家村也离不开我！ 蒋鹏夫妇死了没多久，目击证人蒋波也死了，同样是死于话多。 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酒到处和人说晓娥是死于非命。 当天晚上他就溺死在碧流河，死的时候手里还死死握着一只酒瓶！ 有人说，他败坏晓娥的名声，被晓娥的鬼魂拖进了碧流河一同陪葬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案子已经结案了，你们就不要再来调查了。 小庄警官，当年那起案子是您父亲参与调查，难道你们怀疑庄局长的断案能力？ 如果你们执意要问晓娥的事，我就恕不奉陪了！” 蒋三书记打算离开时，刘子明一把拉住了他。 “我们换个话题，蒋晓雯死了，你知道吗？” 蒋三心里“咯噔”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电视上、网上传播得沸沸扬扬的，想不知道都难！ 我蒋友善叔叔一家真是祸不单行，我浩哥失踪了二十年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晓雯的尸身还没人去收尸吧？”蒋三的眼角有些湿润。 “是的，从案发到现在一直无人认领，尸体在我们警局地下法医室。” “无人认领的话，我可以代表村委会去将晓雯带回来，安葬在蒋友善夫妇的坟墓旁边。他们一家也算是团聚了。”蒋三一脸同情道。 “暂时不用，蒋晓雯的尸体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尸检研究，你先和我们说说蒋浩吧！” 提到蒋浩，蒋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中华香烟，开始喷云吐雾。 “如果没有浩哥，就没有我蒋三的今天，更没有现在这片富饶的蒋家村！” 蒋三的眼神幽幽望向窗外，田地间密密麻麻的白色大棚，蒋家村一片欣欣向荣。 “二十年前，浩哥亲自带领蒋家村的村民建立了大棚蔬菜种植基地。 当年，浩哥是蒋家村优秀的年轻村干部，年轻有为，村里人都服他，是他大刀阔斧进行了乡村改革。 那些年，老百姓们种稻、种麦根本不赚钱，出去打工的年轻人常年在外漂泊，和家里人聚少离多。 浩哥作为年轻的村干部，苦思冥想后，带领着大家建立起大棚蔬菜种植基地。 他引进了一批水果甜椒的种子，进行了精心栽培，产值很高，很快就收到了城里大型商超的订单。 可惜，晓娥惨遭横祸，溺死在碧流河。晓娥‘头七’当晚，我浩哥离奇失踪，从此人间蒸发了二十年！ 晓娥‘头七’夜里，碧流河一带出现了一声闷枪，接着听说有人跳河了。 第二天清早，我在家门口发现了浩哥留给我的一大包的水果甜椒的种子，还有几个大的购买商的联系方式，还有一封我浩哥写给我的信。” “信上有没有说，他出了什么事，到哪里去了？”刘子明追问道。 “没有说，浩哥只说让我好好带领村民们发家致富，将蒋家村的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做大，做强，带领村民们发家致富。 还有，他让我不要再提晓娥的案子，否则会有大麻烦。 之后我便一头扎进了大棚蔬菜种植基地，收获的季节，我们村迎来了首次大丰收。 可惜，丰收的季节，我浩哥一家已经分崩离析，就剩下晓雯一个人。 后来，蒋家村大棚蔬菜种植基地越做越大，这几年被纳入了当地的土地管理部门。 说白了，就是从私有化，变成了公有化。 这是大棚最新生产的白茶，诸位赶紧趁热尝尝！” 蒋三扯起嘴角，试图缓解会议室内压抑的气氛。 “咱们省属于平原地区，也能种植白茶叶？”刘子明问道。 “刘队，这批白茶的种子是我去安徽调研的时候带回来的。 因为我们这边的土壤不是砂质土壤，一米以上的土层又含有石灰石的成分，所以产出的茶质量不高。 蒋家村为了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宾，特意留了两间大棚，专门从安徽运来了当地的土壤。 我们大棚种植基地现在都是聘请清华北大的科研生，他们模拟搭建了白茶生长的土层。全年保证大棚里面的温度在18.3℃。 这批白茶长势不错，就是维护成本太高，只能小范围种植，用于接待。” 庄妍对茶艺颇有了解，他父亲喝茶多年，“白茶喝了抗氧化，还能清肺，适合女性喝。” “庄警官也懂茶？”蒋三一脸诧异，女孩懂茶叶的不多，懂奶茶、咖啡的倒是不少。 “庄警官，您要是喜欢，我给您打包带回去喝。 “不用了，蒋书记！公职人员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蒋三一脸尴尬，眼神中却始终闪烁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面前的这个女孩长得太像那个人了！ 女儿像爸爸，这话一点不假！ 刘子明、吕墨二人一边喝着明前白茶，一边思索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一案，发现旧案存在着诸多的疑点。 庄妍有点兴奋，想起刚才吕墨使用“瞬间催眠术”，十秒成功让王半仙进入被催眠状态。 她的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顿时神采奕奕，“吕专家，您太厉害了！短短十秒钟，成功催眠了王半仙，您简直是我的偶像！” 吕墨摆了摆手，“可惜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要说出来了，哎——” “吕专家，我听说在二十世纪初期，社会上流传的拍肩法。犯罪分子利用了瞬间催眠术控制了人的潜意识。 对了，还有通过握手法瞬间催眠的。吕专家，这些都是真实的案例吗？” “忽悠！江湖骗术！骗你们小女生的把戏！”刘子明见庄妍一脸崇拜的样子，突然有点醋意横飞。 “是真的！”吕墨白了一眼刘子明，看向庄妍，“等有空了讲给你听！” 言落，他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将刚才催眠王半仙的片段，记录文档备案。 随后，他又将蒋三口中的那一番鬼魂论，进行了相关记载。 他在心里暗暗盘算，等回到海港警局，他一定要彻查二十年前少女溺水一案的所有卷宗。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 失踪二十年的蒋浩，也许是案情的一个重要突破口。 正文 第57章 网站贴吧，有人造谣 刘子明眉头拧成了结，整个人处于凤狂龙躁的状态。 他心里积压的糟心事情太多了，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 省局领导、市领导对庄建国频频电联施加压力，命令以刘子明为首等人，务必尽快破案，以稳定人心，遏制住舆论压力的喉咙。 庄建国在上面人那边吃了一肚子的鳖，又继续施压在刘子明的身上。 正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 3·16依云湾凶杀案，至今一筹莫展！ 昨日凌晨在依云湾焚烧冥币的黑衣男子下落不明。 此人十分狡猾，巧妙地避过了依云湾小区方圆三公里的所有监控系统。 警方这两日不仅人没抓到，还因为侦查工作，走漏了风声。 再次将依云湾凶杀案的舆论压力推上了风口浪尖。 ID账号：天网恢恢，又在海港市门户网站发了一条最新帖子。 内容和上次的不一样，这一次他长篇大论，洋洋洒洒写了数千字。 此人针对依云湾凶杀案做出了自己的分析。 他认为，凶手具备人格分裂，虐杀成性，并且会再次作案，海港市将会出现第二个被害人的尸体。 “天网恢恢”在贴吧上的一番言论，瞬间引起了网络上的轰然大波，所有看到帖子的人都战栗了！ 网警联合网站监管人员第一时间将帖子删除，也没有堵住舆论的悠悠之口，许多网友第一时间截图留证。 刘子明通知网警部门派人第一时间锁定了“天网恢恢”发帖时的位置，追踪到此人是在万达广场附近一家网咖登录了网站。 刑侦一队小组长夏枫，带着一队人将万达广场附近的“熊猫网咖”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死死的。 一行人在“熊猫网咖”挨个搜查，很快找到“天网恢恢”登录的那台电脑。 可惜他们还是慢了一步，“天网恢恢”已经跑了。此人没有留下一丝指纹线索，完美躲避了网咖内的监控摄像。 “啪——”的一声巨响，夏枫气得一拳头砸向了键盘上，将键盘砸得粉碎，最后还赔偿了“熊猫网咖”两百元的键盘磨损费。 夏枫气得龇牙咧嘴，就差一点，他就可以抓住那个造谣生事的瘪犊子。 也许那个混蛋就是杀人凶手，他是在自导自演一出大戏。 消息很快传到刘子明的耳朵里，气得他一脸焦虑，在蒋家村的村委会会议室，短短十秒钟抽光了一只烟。 尼古丁烟碱以及一氧化碳吸入到血管之后，瞬间造成了动脉内膜的缺氧。 刘子明感到血管一阵痉挛，颅内压力增大，大脑一阵缺氧，头晕了足足半个钟头。 “天网恢恢”的言论，瞬间在海港市自媒体行业中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爆款10W+推文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涌现。 海港警局协同海港市网络监管局，联合腾讯公司，封杀了多篇自媒体撰写的舆论黑文。 彼时，蒋家村村委会会议室，刘子明扒着手指头数了数，依云湾凶杀案过去了三天，没有找到一个掷地有声的线索，舆论压力反而越闹越大。 他们此次前往蒋家村，不是来喝茶的，而是来调查死者蒋晓雯的过去。 死者蒋晓雯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成绩大幅度下滑，从一介学霸变成了一介学渣。 初中辍学后，她在蒋家村服装厂开始打工谋生。 她有个哥哥叫蒋浩，是她唯一的直系亲属，二十年前失踪了。 二十年前，“天眼”监控没有遍布乡村时，许多案子都极其容易成为一桩悬案或是冤案。 刘子明烦透了！ 半路杀出一个疯疯癫癫的王半仙，她将二十年前的溺水一案牵扯了出来。 卷宗尘封已久，早已结案。 突然跳出来一个大活人指着你的鼻子说，你们破错案了，案子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作为一位人民警察，刘子明的心里简直犹如刀子在心脏上面一刀一刀地剐，脖子血液瞬间冲到了脸颊，他害臊得慌！ 面前这位蒋三书记，他的嘴巴实在难以撬动，似乎在刻意隐瞒。 刘子明根本不相信他那一套鬼魂论！ 世界上的恶人，常常会把自己的罪责，赖在不会说人话的鬼魂妖魔身上。 正所谓：世界很单纯，复杂的是人呐！人比鬼可怕！ 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他的脸色很难看。 他是从省城被省局领导钦点下来，协助破案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挂着“专家”二字的头衔，要是再查不出点什么，恐怕难有颜面再回省局。 彼时，吕墨一脸沉重，他的心思一直停留在穿心莲这条线索上。 昨夜，他从法医严勇那边要来了一部分穿心莲的物证。 他查到，冷氏药业集团在蒋家村承包了一片大棚，专门请村民种植穿心莲。 这些年，冷氏药业集团，一掷千金！大量拨款、人才引进、鼎力扶持蒋家村发展大棚种植基地。 他们可没少花心思、花财力，难道就只是为了生产穿心莲？ “蒋书记，我们发现死者蒋晓雯一二年级时，成绩十分优异，老师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她成绩下滑是从三年级开始，也正是她姐姐蒋晓娥溺水身亡的那一年。 三年级开始，她的班主任在期末小结评语中，字里行间不仅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甚至还有几分厌恶。这与一二年级的评语简直相差太大！ 所以我们此次来蒋家村，还想找到她当年的班主任，询问一下当年蒋晓雯的成绩和性格，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蒋三书记，烦请您带我们走访一趟？”刘子明问道。 话音刚落，蒋三书记松了一口气，脸色比先前红润了许多。 只要这帮警察不再追问、翻查二十年前那起溺水案子，他愿意鞠躬尽瘁，帮忙到底。 刘子明话音刚落，吕墨黑眸中闪现出难得的一丝惊喜。 吕墨没想到，刘子明和他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看来这个刘子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弱鸡，貌似不是个猪队友。 “没问题，这个我来查点！刘队，您稍等片刻！我来打个电话！” 说完，蒋三掏出华为手机P30，在通讯录上翻找了半天，打了一通电话。 “喂，你好！是李校长吗？ ......我是蒋三，实不相瞒，我有一事相求！ 麻烦您帮我查一下二十年前蒋家村小学，有一位叫蒋晓雯的同学，当年她的带班主任是谁？ ...... 好好好，那我等您回电话！谢谢李校长！麻烦您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看起来很漫长，蒋三书记一直在没话找话说，刘子明和吕墨全程默不作声。 显然，他们没有心情陪他闲扯家常。 正文 第58章 拜访死者，小学老师 “刘队，听说庄局长很快就要退休了，海港警局局长的位置会空出来。 到时候会不会从警局内部选拔一位优秀的干部？还是从外面调来一位空降兵？”蒋三书记继续没话找话说。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上下打量着他，笑着说道：“蒋三书记对我们警局的人事任免貌似很关心啊！” 蒋三心里“咯噔”了一下，面前的刘队长话里话外明显膈应人，此人心思挺深。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群龙无首不是一件好事！ 我认为刘队长战绩赫赫，一定是最佳人选。 蒋某把话提前撂下了，一定是刘队长接任庄局长的位置。 这些年，您的风头可不比庄局长当年弱半分，海港老百姓和官员心里都有一杆秤。 我听说市委组织部部长马常斌对您也是大加赞赏，省委组织部那边好像在很关注您！” 刘子明抬头看向蒋三，眼底浮上了一丝复杂的神情。 此人是村委会书记，即便他人脉再广，也不至于连省委组织部的人都熟悉。 “蒋三书记路子果然广，这些消息我当事人都不知道。”刘子明笑了笑。 蒋三被夸了，貌似还喘上了，“我听说北京那边姚文龙部长也很赏识您，您一定前途无量！” “喲！这么大的官儿您也认识啊？” “我哪认识，我都是听别人说的，您的风评很不错，上头都很重视您！ 庄局长和您又是师徒关系，他一定会举荐您。如果真是您当局长，是咱们地方上老百姓的福音！” 刘子明将烟屁股放在烟灰缸内狠狠碾压了一番，他心里很焦虑。 升官发财的事情，他从不考虑。 他满脑子都是抓住罪犯，让社会上少一些杀戮。 他只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是罪犯的克星！ 蒋三打量着此人，发现他眉宇之间心事重重，接着说道：“刘队，晓雯的事情不好说，这孩子从小就不对劲！自从我浩哥失踪，这丫头就像变了个人。” 妍妍正在本子上画出死者蒋晓雯的家庭成员关系图，试图从中发现一些端倪。 蒋晓雯一家挺惨的，父母早亡，姐妹二人离世，她们的哥哥失踪了二十年。 她刚想开口问些什么，蒋三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蒋三接完电话，一脸惊喜地说道：“各位，蒋晓雯的班主任就住在我们村的村头，她叫丁桂芳。 十多年前已经退休了，我这就带你们过去见见她！” 刘子明三人焦虑的眉头，终于浮上了一丝欣喜。 路上，来来往往的大货车络绎不绝，都是前往蒋家村进行蔬菜采购的车辆。 蒋家村的村民们，脸上洋溢着盆满钵满的喜悦之色。 “蒋书记，蒋家村这些年发展得不错，您功不可没啊！”刘子明开始战略性闲聊。 “是啊，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社会的大力扶持和精准扶贫。 蒋家村的村民们这些年腰包都鼓起来了，家家户户都已经盖上了大别墅，小洋房。 这一切都归功于浩哥当年的英明神武的决策啊！ 我只是个执行者，要是我浩哥在，他一定比我干得好百倍！千倍！万倍！” “蒋书记，您已经很出色了！ 不要妄自菲薄，要见贤思齐！您口中的这位浩哥是死是活，到现在还是个谜！ 这些年，你们难道有没有到派出所报案登记失踪人口啊？” “报案了，没消息！我浩哥一家五口，可能全没了！ 晓娥‘头七’夜里，我浩哥突然失踪了，晓雯妹子变成了那副鬼样子！” “刘队，吕专家，你们快看！ 那边有个破破烂烂的瓦房，也太影响村容整体面貌了吧！ 蒋书记，这户人家该不会是全村唯一的穷光蛋吧？” 庄妍话音刚落，蒋三心里“咯噔”一声，撞上了一条横穿马路的小黄土狗。 车子戛然而止，蒋三一下车，看见小黄土狗被压死了。 蒋三对着小黄土狗深深三鞠躬后，拎着血糊糊的狗狗尸体，扔进了碧流河。 上车后，三个人都怔怔地看着蒋三书记。 “那狗死了吗？” “是啊，说不定送到宠物店还能抢救呢？” “汗！华佗在世也没用。 不谈这些，我回答一下庄警官刚才的提问。 一天找不到我浩哥的踪影，我蒋三会一直保住浩哥的老宅！ 等忙完“穿心莲”的收成，我自掏腰包帮我浩哥盖大洋房！” 没想到这蒋三书记，骨子里倒是个重情义的汉子！ “蒋书记，穿心莲产自福建那一带，听说是一种草本药用植物？”吕墨明知故问道。 “吕专家，您也知道这穿心莲啊？” “我在福建待过半年，那边人常常凉拌食用穿心莲，和我们这边食用凉拌蔬菜沙拉一个吃法。” “穿心莲是药用植物，有清热解毒、消炎、消肿止痛作用。 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的穿心莲口服液、穿心莲滴丸、穿心莲片就是由穿心莲研发而成。 我们与冷氏药业集团已经合作了二十年，他们对我们蒋家村有提携之恩，村民们都记着呢！ 二十年前，冷俊峰先生就将几种草药的种植工作，放在了我们蒋家村的大棚蔬菜种植基地。 冷俊峰先生不仅给我们蒋家村提供机会，还帮助我们招商引资！他老人家不求回报，真是个大好人啊！ 现在我们大棚蔬菜种植基地还有他老人家下来视察工作时的合影呢！ 也许是眼缘吧！当年冷俊峰老先生与我交谈了不到十分钟，就将中药五味子、野生石斛、蒲公英的种子通通交给了我。 冷氏药业集团，可以说是我们蒋家村的大贵人了！” 没过多久，别克商务车已经开到了丁桂芳老师的家门口。 一行人下车，前往丁桂芳老师的农村别墅。 客厅的墙上挂满了丁桂芳老师与历届学生们的合影毕业照，还有丁桂芳老师多年来在教师领域的获奖证书和奖杯奖章。 黑发积霜织日月，粉笔无言写春秋。 春播桃李三千圃，秋来硕果满神州。 丁桂芳老师是一位十分出色的人民教师。 丁桂芳老师正在厨房里忙着切羊肉，砧板上发出了密集的声响。 一盘羊肉端到客厅的红木餐桌上，丁桂芳老师笑容满面。 微胖的五官透露出人民教师的书生气，即便是头上已经布满了银发，也比沿路的村妇显得儒雅而渊博。 腹有诗书气自华，大抵就是这般道理。 “蒋书记，您怎么得空来了？您可是大忙人啊？” “哈哈哈，今天特殊情况！介绍一下，这三位是海港警局的警官！ 丁老师，我就开门见山了，他们是特意来找您的！” “找我？我没犯法啊？”丁桂芳顿时大惊失色。 刘子明笑了笑，教师这职业，多多少少有点儿书生的憨里憨气。 眼前的丁老师很率真，初次见面，感觉不错。 “丁老师，您误会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 这位是实习女警庄妍，这位是省公安局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 丁桂芳老师一脸骇色，哆嗦道：“警察同志，我儿子在省城犯事了？ 他在省城一家中外合资的教育培训机构任教，绝不会干违法乱纪的勾当。” 正文 第59章 追溯童年，罪恶起点 “警察同志，我儿子的品行我最了解，他绝不会干出犯法的勾当！”丁桂芳的丈夫一脸心急火燎。 刘子明连连摇头，语气十分客气地说道：“丁老师，柳老师，你们误会了！ 我们此次前来并不是调查令公子，而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刘队长，我一定知无不言！”丁桂芳夫妇突然松了一口气。 刘子明点点头，继续问道：“您教过的学生当中，可曾有一位叫蒋晓雯的女学生？” “蒋晓雯？这个名字听着怪耳熟的！”丁桂芳的眉头蹙了蹙，看样子在努力回忆。 吕墨从她面部微表情分析，她不像是在撒谎。 不奇怪！教师一生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她的确很难记住某一位学生。 “据我们调查，二十年前您是蒋晓雯的班主任！丁老师，您再仔细想想！”刘子明一脸急切道。 “二十年前的事，我记不太清楚了！ 我教过的学生太多，同名同姓的学生也有很多。”丁桂芳想了半天，愣是记不起来。 “丁老师，这是您写给蒋晓雯的期中期末评语。 您看看，有可能对您打开记忆通道有所帮助！”吕墨取出一份材料递给丁桂芳。 刘子明和庄妍一脸惊讶，这位从省城派调下来的吕专家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显然他是有备而来。 刘子明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了几分，往往细节决定成败。 此人真是深藏不露，不显山，不露水。 他的这份复印材料，犹如夏日闷热的午后，下的一场及时雨。 丁桂芳接过吕墨手中的材料，她的丈夫已经将老花眼镜递了过来。 戴上老花眼镜的丁桂芳，气质儒雅，目光锁死在纸上。 看了一会儿，丁桂芳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原本一张红润白皙的脸盘子，面色越发沉重，像一层石灰浮在脸上。 “我记得了！是她！”丁桂芳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害怕，像是看见了恐怖的邪祟。 “老婆，别怕！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警察同志，我老伴儿心脏不好，要不你们请回吧！”丁桂芳的丈夫一脸担忧。 丁桂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朝她丈夫摆了摆手。抬头再看向刘子明三人时，她的眼底掠过一道复杂的光芒。 “三位警官，蒋晓雯同学怎么了？” “她死了！”庄妍没等刘子明先开始，抢先说出口。 “死了？她怎么会死了？掐指一算，她今年芳龄才二十来岁啊！”丁桂芳难以置信地看着庄妍。 “丁老师，死者蒋晓雯在3月16日当晚遭遇歹徒入室行凶！ 这起案件是近日来海港市发生的一起特大恶性谋杀案！网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您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老夫妻俩很少上网，家里都没安装宽带。您刚才说蒋晓雯是被人谋杀？”丁桂芳一脸骇色。 庄妍点点头，“是的！不仅仅是普通的谋杀，她死得很惨烈！” “我早就知道她会出事，没想到她会丧命，而且还是他杀！”丁桂芳心脏一阵绞痛，手心迸出了冷汗。 柳老师见状，忙扶着妻子坐回沙发，“老伴儿，深呼吸，别激动，你心脏不好！” 刘子明三人见丁桂芳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捂着胸口，感到有些抱歉！ 可以确定的是，丁桂芳一定是记起了一些不堪的陈年往事。 休息了片刻，丁桂芳的气色有所好转。 刘子明继续询问道：“丁老师，我们在死者蒋晓雯的个人档案中，发现了您当年写给她的期中期末评语。 我们发现她一二年级，成绩优异，您当年给予了她很高的评价。 从三年级开始，死者蒋晓雯的成绩大幅度下滑，甚至出现了残害虐杀小动物的现象。 这一点，您在评语中有所交代。 我们此行想向您打听蒋晓雯当年究竟遭遇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变故让她开始性情大变？” 刘子明话音刚落，丁桂芳的情绪明显开始激动。 “真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就死了！早知道......”丁桂芳的眼底升起了雾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儿，她继续问道：“警察同志，晓雯是怎么死的？” 刘子明刚想开口，庄妍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案情回顾。 “丁老师，原则上死者被杀的过程和细节，警方不便对外透露。希望您可以保密！” 丁桂芳点点头，“您放心！我们绝不会对外说！” “蒋晓雯的致命伤是心脏大动脉处，被一把手术刀刺入，失血而亡。 她的脸皮至今下落不明，从死者脸部的肌肉收缩程度分析，她是在有生命体征的体况下，被人用刀硬生生割去了脸皮，她死得很痛苦。 我们在死者蒋晓雯的家中发现了一锅猫肉火锅，法医进行了猫块拼接，发现是一只成年的土猫。 案发现场，我们发现了死者家中的一部笔记本电脑，蒋晓雯经常登录一个虐猫网站。 在这个网站上，她发布了大量虐猫视频。虐猫手法凶残，简直令人发指！并且，她竟然食用猫肉。” 言落，刘子明对庄妍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给她点了个赞。 妍妍这番案情回顾得相当不错，这段日子跟着他没有摸鱼，而且工作很认真。 庄妍喉咙一阵紧缩，想起那锅猫肉火锅，她发誓这辈子她都不吃火锅了！ 真的很奇怪，后来的很多年，庄妍再也没有吃过火锅。 每次去吃韩国料理，了解她的人，都不会点一道菜——部队火锅！ 因为那会让庄妍当场翻脸走人！想起依云湾死者家中那锅部队火锅，她的胃部就会翻江倒海！ 那是她毕业以后接触的第一起特大恶性凶杀案，还是海港市百年不遇的连环杀人案。 那起连环杀人案，他们收获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在那起轰动全国的连环杀人案过后，她从一名实习女警，正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刑警。 后来，她经历了无数的刑事案件，凶杀案件......然而她毕业之后发生的第一起案子，永远封存在她的心里。 在案件侦破的过程中，她发现，人性的黑暗面永远不要被低估！ “什么？她竟然……吃……吃猫肉？”丁桂芳一脸难以置信。 “没错！虐猫网站上有蒋晓雯大量食用猫肉的视频。”庄妍的声音很坚定，眼睛紧紧注视着丁桂芳。 “当年我就知道她迟早要出大事！都怪我！”丁桂芳的语气显得十分后悔，额头上冒出了大颗汗珠。 她的嘴巴貌似被“撬开”了。 正文 第60章 撕掉翅膀，会不会痛 妍妍回头看了一眼刘子明，眼底尽是得意。 刘子明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他现在越看妍妍，越觉得她长得像自己死去的亡妻马小琴。 被她一双满目期待的眼睛注视着，刘子明顿时心口一紧，下一秒他竖起了大拇指。 妍妍莞尔一笑，刘队给她点赞了，血槽加满。 吕墨一直在观察丁桂芳的面部微表情，她一定是已经回忆起了什么。 她一定知道死者蒋晓雯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许对他们的案件侦破能够起到关键作用。 刘子明也注意到面前的丁桂芳，她的眼神虽然布满了惊悚，但是并没有拒人千里的意思。 显然，她并不排斥他们。 “丁老师，您是不是想起什么了？烦请您如实告知，这对我们破案至关重要。” 刘子明说话时，柳老师已经替妻子泡了一杯安神茶，递到她的手边。 丁桂芳双手抱着白瓷茶杯，不停地揉搓。 显然那段记忆让她不愿意想起，让她感到痛苦，让她不寒而栗。 刘子明很抱歉打扰到丁桂芳，但是没办法，丁桂芳也许知道蒋晓雯童年时期发生了什么。 “二十年前，蒋晓雯是我的学生，她让我感觉到恐惧。”丁桂芳的眼神变得深远，声音渐渐低沉。 她的嗓音带着一种魔性，像在给孩子们上课，很快将刘子明等人瞬间拉回到那段她尘封已久的记忆。 “蒋晓雯曾经是我最喜欢的学生，她长相出众，像个城里的孩子。白嫩的小脸，大大的眼睛，长得像个芭比洋娃娃。 所有老师都很喜欢她，不仅因为她的长相！她成绩优异，助人为乐，经常帮助班级同学。 她的身上集聚着一个好孩子所有的优秀品德。 我们村里有许多野猫野狗，经常出没在学校附近。蒋晓雯带头给动物们搭窝棚，喂食物。 她特别善良，特别有爱心。在她的带领下，全班同学都开始投喂那些流浪动物。 半学期不到，那群瘦骨嶙嶙的野猫野狗，被小家伙们喂养得身子发圆。” 刘子明三人注意到，丁桂芳聊起当年的蒋晓雯，眼底尽是为人师表对学生的喜爱。 慢慢地，丁桂芳的记忆开始伸展，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三年级新学期报到当天，我突然发现蒋晓雯同学像变了个人。她不爱笑了，眼神冰冷空洞，总之很吓人。 上课的时候，她开始喜欢发呆，嘴角时常会扯起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狞笑，叫人看了后背脊梁骨直发冷。 有几次我在上课，突然看见她那副表情，吓得差点不知道自己讲到了哪里。 后来她的成绩开始严重下滑，我便决定去蒋晓雯家中进行一次家访。 当我到了蒋晓雯家中，才知道他们家在那一年的暑假发生了许多变故。 听村上人说，她的大姐蒋晓娥死了，我当时都懵了。 蒋晓娥也是我曾经教过的学生，她成绩优异，考取了我们镇上最好的初中，还上的是重点班级。 我没想到，才十五岁的蒋晓娥竟然溺死在碧流河，实在太可惜了！ 他们的哥哥蒋浩，曾经也是我教出来的学生，听说也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时我忙着带两个六年级的毕业班，就没有再仔细打听蒋晓娥的死因。 蒋晓雯三年级起，学费都是由蒋家村村委会扶贫资助。她突然成了一个孤儿，那时候我对她的关心反而比以前更多。 可惜，好好的一个孩子，突然就魔怔了！” 丁桂芳脸色骤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喝了一口安神茶。 她捂着胸口喘了好一会儿，这才继续幽幽地接着说道： “她变得暴躁易怒，小小年纪，脸上杀气腾腾。欺负班级同学，连男生都怕她。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她竟然杀戮学校附近的小动物。她的手法相当残忍，根本不像是个孩子做出来的事！” 丁桂芳回忆起蒋晓雯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很害怕。她手中的水杯一直在颤抖，茶水溅洒了一地。 “丁老师，淡定，一切已经过去了！”吕墨目睹丁桂芳陷入恐怖回忆中，不禁生出了恻隐之心。 他知道，让目击证人回忆杀戮是一件极为残忍和折磨身心的事。 从某种角度上，丁桂芳是在帮助警方提供线索，警方应该感谢丁桂芳老师。 “老伴儿，赶紧喝口安神茶压压惊！你竟然瞒了我这么多年，我可是你的枕边人啊！ 难怪那几年，你经常夜里做噩梦，我以为是你教学压力过大！以后可不允许有事情瞒着我了！知道不？” 丁桂芳点了点头，面色缓和了不少。 看着眼前这对老夫妻相敬如宾的样子，庄妍眼睛一热。 她从不羡慕年轻的情侣，她只羡慕老来依旧恩爱的夫妻。 刘子明心间顿挫了一下，胸口一阵生疼！ 如果小琴在世，他们也是这般如胶似漆！重案压身，刘子明硬是压住了思念小琴的那根神经。 丁桂芳又陷入了可怕的回忆，她的喉咙一阵紧缩，眼底出现了那一幕。 “那天，我们学校的实验室进了一批蝴蝶标本，有活的，有死的，小朋友们都看得很认真。 我记得蒋晓雯同学突然指着一只蝴蝶，笑着对我说，“老师，蝴蝶翅膀上的血管好多呀！如果撕掉它的翅膀，它会不会痛？” 我告诉她，“蝴蝶破茧时，要倒挂着，使血液因重力流遍翅膀。这样才能让翅膀有力气舒展开，从而展翅飞翔。所以，破坏了蝴蝶的翅膀就破坏了蝴蝶的血管，蝴蝶自然会痛啊。 即便蝴蝶翅膀没了不会死，但是蝴蝶也伤了元气，和死亡没有多大的区别了。没有翅膀的蝴蝶就没有办法自己进食，只能等死。” 当时，我记得蒋晓雯同学的眼睛很纯洁，很无邪。 我以为这孩子好了，谢天谢地，她又变回从前那个善良有爱心的好孩子。 没想到第二节语文课上，她举手示意出去上厕所的功夫，竟然一个人溜进了实验室。 趁着四下无人，她竟然将那些蝴蝶标本的翅膀通通撕成了两半。 站在实验室，她看着自己的杰作，竟然在实验室癫狂的大笑。 恰巧那一幕，被路过的教导主任看见了！ 大家都没想到，品学兼优的蒋晓雯同学，一个暑假过后会变成那样！” 丁桂芳的脑袋撕裂般的剧痛，脑袋里面像安装了定时炸弹。 两根不同颜色的线，她剪断了一根，没有爆炸。 下一秒，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因为警方突然前来调查，记忆通道被强制性打开。 紧接着，一段段触目惊心的记忆片段像放电影似的浮现在她的眼前。 刘子明三人注视着她，感觉她的表情很痛苦，像是把心脏撕开一个口子给人看。 没办法，她现在是案件的一个重要人物。 想要了解蒋晓雯，她的班主任绕不过去。 正文 第61章 笑得一脸，狰狞可怖 “她破坏了大量珍贵的蝴蝶标本，学校不仅要赔偿市里博物馆的损失，还要承担名誉损失。 教导主任当即批评了我，并且要求我严厉处罚她。 我见她一直低着头，当场就心软了，恳求学校原谅她这一次。 费了好一番口舌，终于求得了学校的宽大处理。 那些蝴蝶标本的钱，是用我两个月的工资抵扣的。 事后，我让蒋晓雯在我办公室写了一份检讨书。 那天过后，她的确消停了好几天，直到那天……”丁桂芳欲言又止，她看起来很害怕。 “丁老师，那天发生什么了？”庄妍的急脾气上来了，忙不迭地追问道。 “那天，我发现她在虐猫！ 蒋家村小学的操场后面有一座花圃，里面当时住着一只怀孕的母猫。 母猫的肚子圆滚滚的，看起来马上就要临盆的样子。 那几天，我会把吃不完的便当送过去给母猫加强营养。 那天，我靠近猫窝时，发现那只母猫已经临盆顺产了。母猫很虚弱，身边窝着刚刚出生的五只小奶猫。 我心想，它刚生孩子，我办公室抽屉里刚巧有些小鱼干，可以拿出来给母猫补补身子，毕竟它有五个孩子需要吃她的奶水。 取完小鱼干，我一路从办公室往返花圃，看见了这辈子我不愿意再记起的画面。 晓雯她……她竟然拿着一把美工刀在那只母猫身上胡乱挥舞。母猫的鲜血染红了一片青草地。 她杀红了眼睛，像个恶鬼！ 我想上去制止她停止杀戮，但是双腿突然像灌了铅，动弹不了。我的喉咙像被封了喉，喊不出声。 我就那么立在原地，看着她继续杀戮。 晓雯杀完母猫，脸上仍然意犹未尽。她双目冰冷，眼底猩红，像一个青面獠牙的凶魅。 我知道那几只刚出生的小乳猫要遭殃了！ 接着，她猛地抓出五只嗷嗷待哺的小猫，用脚一只一只将它们活活踩死。 我看得头皮一阵发麻，身体却一直动弹不得，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玩得很开心，脸上的笑容很诡异，很惊悚。 我想大声喊，“快住手！”，可我的嗓子像是被封了喉，一直叫不出声。 接下来，她满脸杀气，看着一只正在喘气的小乳猫，笑得一脸狰狞。 她掏出一把锋利无比的美工刀，用刀尖在小猫的肚子上一刀划下去。 霎时间，小猫的五脏六腑流了一地。晓雯看见血液的那一刻，笑得像一个恶鬼！ 忽然间，又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小乳猫像是回光返照，“喵呜”了一声，瞬间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举起那把锋利的美工刀，挥舞了下去。小乳猫惨叫了一声，便一命呜呼。 另外两只小乳猫，被她用美工刀砍下了猫尾巴，丢在花圃间的青草上，活像两根东北血肠。 她杀得眼眶猩红！我做梦也不敢想象，品学兼优，乐善好施的蒋晓雯同学，竟然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鬼。 你们根本无法想象，她当时有多冷静，像一个冷面杀手。 事后，她开始收拾现场，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将母猫和五只小乳猫的尸骸装进了塑料袋。 “这下你们一家六口猫，可以在阴曹地府团聚了！谁也不苟活！” 蒋晓雯丢下这句话，嘴角扯起狞笑，拎着黑色塑料袋扬长而去。 我立在原地半个钟头，脚下才开始有了知觉。 恢复知觉后，我吓得不轻，赶紧去教导主任那边请了个假。 骑车回家后，我捂着被子哆嗦，当晚就发了一场高烧。 从那以后，我看见蒋晓雯就像看见了鬼。 我想过把她送到派出所，但是她还是个未成年，我终究是舍不得！ 我想过找她推心置腹谈一次，可我想起她杀戮时候的模样，我就不敢靠近她！” 言落，丁桂芳捂着胸口，一脸骇色。 她丈夫递上安神茶，一脸心疼道：“我记得！你那天夜里高烧到39.8℃！我照顾了你一夜！” “丁老师，我们感到很抱歉！让您想起这些恐怖的往事！”刘子明一脸歉意。 “没关系！只要对警方破案有利，我愿意全部告诉你们！ 晓雯是我的学生，我希望你们可以早日抓住真凶！她再有错，也罪不至死！” 丁桂芳喝了几口安神茶，接着说道：“那次虐猫后，她并没有停下虐杀动物的魔爪。 我观察过她，她每次虐杀完动物，都有一个冷却期。平均一周时长，她会再次杀戮。 那天，我一路尾随她来到学校后面的花圃。草坪上有一只大黄狗，身边有三只小乳狗在撒欢儿。 晓雯一直默默看着它们，直到那只大黄狗跟着一只公狗跑远了。 突然，她步步逼近那三只小乳狗，眼底杀气腾腾，嘴角又带着那种诡异的笑。 当时我的腿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了。 也许是我精神太过紧张，才会产生那种生理反应。 她将三只小乳狗用石头砸得稀烂，每一击都重重地砸在我的心口。 警察同志，我没想到她会变成那样！”丁桂芳面露骇色。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不停摩擦。 “这不奇怪！ 从儿童犯罪心理学分析，蒋晓雯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比如见证了凶案现场的全部过程。 恐怖血腥的东西会让她兴奋，甚至性情大变，这是青少年心理扭曲的现象。 如果没有人及时引导，她很容易走向歪路！” 正文 第62章 骇人听闻，灭猪惨案 丁桂芳喝了一口定神茶，接着说起了那一年的秋天。 蒋家村养猪匠徐保平一家，遭遇了一场骇人听闻的“灭猪门”惨案！ 秋高气爽，温度适宜。 一年到头，徐保心甘情愿伺候这些光吃饭不干活的家伙们。 就等着年底将猪卖个好价钱，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过个年。 谁知，那一夜他的养猪场被恶人血洗，一条活命不剩。 在那个没有天眼监控的年代，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何人与徐保平结了深仇大恨。 那天清晨，养猪匠徐保平吃完早饭和往常一样例行喂猪。 他将调好的猪饲料木桶，抬到了猪圈前，忽然闻见空气中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啊——” “砰——” 徐保平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划破了寂静的清晨。 两桶猪饲料溅洒了一地，肩上的扁担被徐保平吓得扔出了三米远。 徐保平看见他家的养猪场血流成河，猪饲料的加入，像脑花与血液的融合，让画面显得既恶心，又恐怖。 他的养猪场，被血洗了！ 徐保平努力挣扎起身子，试图检查猪圈里有没有幸存者。 每一头成年的母猪，脖子上都有被人割喉的痕迹。 三口猪圈里面的小猪崽子死得更是五花八门，徐保平甚至有几分佩服凶手的创意。 一只小猪崽子被人用绳子套着颈部，活活勒死了。 一只是直接被乱棍打死，猪身上乌青发黑了一片。 还有几只偎依在母猪妈妈身边的小猪崽子们，和它们的母亲一样，被人用利器致死。 从伤口判断，利器是一把锋利的刀。 徐保平的妻子蒋小红听见有人在养猪场惨叫，远远地听着像是她男人的嗓门。 一大清早喂个猪，至于惹出这么大的动静嘛！ 蒋小红捧着饭碗，里面装满了白花花的糯米粥，她在八仙桌上夹了些老咸菜，骂骂咧咧地走出屋。 “死人啦？一大早就嚷嚷！叫魂啊？ 徐保平，你越来越衰了，晚上不顶用了，老二当摆设； 白天喂猪也不顶用了？老娘迟早休了你个死太监！” 蒋小红一边满嘴喷粪，一边吃着碗里白花花的糯米粥，往后屋的养猪场走了过去。 刚一进养猪场，蒋小红看见丈夫徐保平瘫软在血糊糊的地上，猪饲料洒了一地，画面极度惊悚。 “哐当——”一声，蒋小红的饭碗从她的手中滑落到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啊！——” “救命啊！——” “杀猪啦！——” 半个小时后，乡镇派出所的警车抵达徐保平的养猪场。 警车的鸣笛声，响彻在蒋家村小学的头顶上方。 徐保国的养猪场建在蒋家村小学附近，夏天臭得要死，冬天的杀猪声，叫得令人发狂。 刚刚入秋，徐保平养的猪不少患上了肺炎，咳嗽不止。 徐保平用猪注射器给猪打针，效果并不立竿见影。 有时候，蒋家村小学的老师正在给学生上课，那些得了肺炎的猪就开始咳嗽，还有的猪大白天打呼噜，经常叨扰了教学工作。 那天，丁桂芳骑着二八自行车，抵达蒋家村小学门口。 远远看见村民们蜂拥而至，人头黑压压的一片，他们围着“徐保国养猪场”指手画脚，面色唏嘘。 来来往往上学的孩子，一个个伸着脖子往里看。 …… 远远的，丁桂芳听见一名男子的嚎啕声。 走近时，她看见躺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男子，正是养猪匠徐保平。 徐保平哭得撕心裂肺，嘴里谩骂着杀猪狂魔的祖宗十八代，当场立誓要炸了那个王八犊子家的祖坟！ “我不活了啊——全家人就指着猪过日子啊——挨千刀的畜生，你还我猪啊——两个孩子的学费下学期怎么缴啊——” 徐保平的妻子蒋小红哭晕在养猪场，不省人事…… 丁桂芳推着二八自行车，挤进人堆。看见那一幕，差点没把她吓死过去！ 徐保平的猪，无一幸存，通通惨死养猪场。 那些猪，死得很惨烈，叫人倒吸一口凉气。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警车停下后，公安人员封锁了养猪场，拉起了黄色警戒线，警方开始进行实地调查。 警察询问徐保平，有没有与人结仇？ 徐保平指着天发誓，他是个堂堂正正、与人为善的本分人。 警察继续勘测灭猪门案发现场时，蒋家村小学的上课铃声“叮铃铃”地响起。 三（1）班的第一节课是语文课，丁桂芳捂着心脏，离开了养猪场。 走出养猪场，丁桂芳看见一个穿着大红色外套的女孩。 她的下身穿着藏青色的老旧布裤，一双破旧的布鞋上残留着血迹。 往上看，红衣女孩身高125cm左右，身材瘦弱，看起来营养不良。 消瘦惨白的小脸，显得红衣女孩的眼睛更大，更圆。 她瘦得极不正常，从前那张圆润的小脸已经是过眼云烟。 她正是三（1）班的蒋晓雯同学。 蒋晓雯远远地看着她，墨染般的黑眸与她对视。 丁桂芳被她看得不寒而栗，头皮一阵发麻。 两人四目相视时，丁桂芳看见蒋晓雯冲着徐保平的养猪场在笑，她笑得很诡异。 “上课了，快回班级上早自习！”丁桂芳的声音故作镇定。 话音刚落，她看见蒋晓雯的清水鼻涕挂在唇珠上方，随手用袖口擦拭着鼻涕。 忽然间，她看见蒋晓雯的衣袖口残留着血迹，吓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她不敢相信，蒋晓雯已经从虐杀蝴蝶、猫类、犬类，现在她竟然开始挑战更巨型的动物。 这孩子……完蛋了…… 那节语文课，丁桂芳一节课都处在魂不守舍的状态。 她的目光总是落在蒋晓雯的身上，她穿着一件鲜红的外套，在班级显得格外突兀。 她那双空洞寒凉的大眼睛，像从炼狱爬上来的小鬼。 外面的警车发出了“哇儿，哇儿”的声响，班级突然一阵躁动。 男孩子们都勾着脑袋往窗外看热闹，小女生们趁机小声讲话。 丁桂芳看见蒋晓雯保持那个坐姿将近一节课的时间，她看起来像个木偶娃娃。 她的目光锁死窗外，丁桂芳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只见她的嘴唇在微微颤动，上下开合，好像在说什么。 丁桂芳曾经有和盲人打交道的经历。 她认真看着蒋晓雯的两瓣唇片在上下启动，渐渐看出了些门道。 “吵死了！都该死！” 忽然间，丁桂芳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感到头晕目眩，心里像有一座雪山，顷刻间崩塌。 霎时间，丁桂芳晕倒在三尺讲台。 送往医院后，丁桂芳被诊治出已经怀孕了五周。 考虑到上周服用了感冒药，和一些抗生素药物，丁桂芳做了人流手术。 出院后，丁桂芳和校方提出身体不适，只能带两个六年级的毕业班。 她主动请辞了三（1）班语文老师一职务。 丁桂芳的目光，慢慢从那段惊悚的回忆里抽离出来。 她面无血色地看着从海港警局前往蒋家村，调查蒋晓雯命案的三名警察。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如果当年我没有包庇蒋晓雯，而是将她送到未成年教育学校进行改造。 她也许就不会作恶多端，更不会死！” 正文 第63章 她的尸体，无人认领 丁桂芳捂着心口，身体微微发抖，嘴唇呈现暗紫色。 她恨透了当年那个懦弱、逃避的丁桂芳。 她以为请辞了三（1）班的语文老师一职，蒋晓雯的身影就会永远离开她的梦魇。 她错了！那几年，蒋晓雯瘦弱的身影，终日飘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她的出现，通常自带一种恐怖诡异的气氛，那几年是丁桂芳的人生噩梦！ 两人偶然在学校相遇，蒋晓雯总是冲着扯起狞笑。她的笑容，让丁桂芳心里直发毛。 实际上，直到蒋晓雯小学毕业后，丁桂芳才算是重获新生。 这些年，她将那段记忆尘封。 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想，就可以忘记蒋晓雯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 时隔二十年，警察竟然找上了门，她强迫自己撕扯开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猛然间发现，原来那些血腥的回忆，从未真正地在她脑袋中消除。 “丁老师，您不必太自责！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当年您还年轻，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您一定也很害怕，不敢与外人说。 蒋晓雯家中遭遇变故，您打心眼里同情她，才会一次次给她机会，包庇她的犯罪行为。 丁老师，您千万别自责，这一切都不是您的错！谢谢您今天给我们讲了这些！ 吕墨，你都记下来了吗？”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吕专家。 吕墨猛然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诧异，他好像在说：“刘子明，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小跟班？” 为了维护海港警局的颜面，吕墨终究还是略带深沉的语气，轻轻地“嗯”了一声。 “刘队，我都录下来了！”庄妍举起手中那支录音笔，一脸邀功。 丁桂芳捂着胸口，努力保持镇定，“当年那起灭猪门，警察查到那些猪是被喂食了蒙汗药。猪是在昏迷的状态下被人杀死的。 要不然，以蒋晓雯当年那个瘦弱的小身板，她不具备杀猪的能力。 不过，我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那些猪是蒋晓雯杀的。 我可以肯定，当年蒋晓雯患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蒋晓雯的唇语内容是我个人的主观判断，所以我没有将她交给派出所。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年太年轻了，不知道怎样处理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孩子。 我枉为人师表！警察同志，我有罪！ 如果当年我可以勇敢一点，也许她就不会走上极端，更不会死！”丁桂芳的情绪很激动。 刘子明摇摇头，宽慰道：“丁老师，您千万别自责，这不是您的错！” 佛说，因果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时候一到，一切都报！ 杀戮成瘾的蒋晓雯，终究死于他杀。 而那个藏匿在黑暗处的凶手，他的身上是否藏着更大的杀戮？ 从死者蒋晓雯的尸检分析，那个魔鬼已经开始尝试虐人！也许蒋晓雯是他第一个虐杀对象…… 会不会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刘子明不敢往下想！ 庄妍一脸唏嘘，如果丁桂芳当年及时制止蒋晓雯，或者替她找个心理医生，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包括3·16依云湾凶杀案！ 她回眸看着丁桂芳为他们准备的午餐，一桌子大鱼大肉，顿时没了胃口！ 桌上有一盘色泽红润的猪五花，目测是用冰糖小火慢炖制成，它们散发着香气。 放在往常，她一定会馋虫附体。 眼下想起养猪匠徐保平的灭猪门惨案，想起血流成河的血液和脑花般的猪饲料，庄妍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晓雯已经死了，这也许是报应吧！毕竟她杀害了那么多动物。 警察同志，杀死晓雯的凶手，也需要承担法律的制裁。 蒋书记，让三位警官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吧！”丁桂芳的丈夫忙着招呼几个人用餐。 刘子明看见蒋三的脸色不是很好，几个人也没什么食欲，索性客气的拒绝了。 “丁老师，今天十分感谢您的配合，我们警局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对对对！村委会那边没人，我得回去守着。”蒋三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不自然。 丁桂芳夫妇其实也只是客气性的挽留。 “那你们先忙，我们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对了，我听说晓雯初一没念完就去了蒋家村的服装厂上班。 你们可以去那边多方面了解一下她的过去，可能会对你们案情侦破有所帮助。 这孩子毕业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现在她惨死在海港市，家里又没人了。 说句不好听的，她的尸体应该还没人认领吧？”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说道：“蒋晓雯的大哥蒋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如果他还活在这个世上，应该不会不来警局认领尸体。 丁老师，您放心！ 我们警局针对无人认领的尸体，会请民政部门在本部门公众网和殡仪馆对外公告栏予以公告。 从公告之日起满六十个自然日仍无人认领的尸体，殡仪馆可以对遗体进行处理。 无人认领的遗体火化后，自火化之日起骨灰保留两年。骨灰保留期满仍无人认领的，骨灰由殡仪馆负责处理。 目前我们不会把蒋晓雯的尸体送去殡仪馆，法医那边还需要对她的尸体进一步的尸检。 丁老师，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但是请您相信我们警方！ 真相也许会迟早，但真相永远会有被揭开的那一天。”刘子明一脸坚信地说道。 话落，庄妍的心尖一阵震颤。 这是她毕业以来接触的第一起案件，还是一起特大恶性命案，没想到这么棘手。 不过正如刘队所说，真相终将会有被揭开的那一天，时间早晚而已！ 正文 第64章 试试运气，再度催眠 刘子明、吕墨、庄妍坐上了蒋三书记的别克商务车，车内的气氛很压抑。 他们没想到死者蒋晓雯从小时候开始就虐待动物，看样子，她的实战经验已经伴随了许多年。 在虐猫网站上，她虐猫的手段炉火纯青，看客纷纷叫好。 正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么形容可能不太合适，但是意思差不多。 “吕墨，你不是那什么犯罪心理学专家吗？ 儿童犯罪心理学，你一定也有所研究吧？”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明显有些故意找茬。 吕墨抬起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看向他，“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儿童如果经历了血腥场面，或者心理遭受创伤，会不会形成人格扭曲？” 吕墨长出一口气，说道：“这不废话嘛！儿童心理创伤后应激障碍也是PDST的一种。 儿童心智本身就不成熟，大脑皮层遭遇重创，心理疏导不容小觑。 如果心理疏导不及时，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会形成人格扭曲，甚至会伴随青少年犯罪行为。 这样的孩子以后极有可能成为社会败类，甚至成为杀人凶手。 如果你仔细研究过世界各国刑侦案件，尤其是青少年和儿童犯罪案例，或者成年人杀人案，你都会从中找到关于他们悲惨童年的踪迹。”吕墨回道。 刘子明的脸色突然不太好，顶着一张黑脸继续说道：“如果真如王半仙说的那样，蒋晓娥是被人谋杀。 你猜有没有一种可能，蒋晓雯就在案发现场目睹了这一切？” 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一点，他倒是没敢想。 不过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刘队，您这是妄加揣测？你是在故意刁难吕专家吗？”庄妍有些听不下去了。 “小警花，你初来乍到，还不太明白刑事案件侦破的要领！ 我们办案期间，如果遇到棘手的案件，一筹莫展时，不妨可以大胆地进行想象，甚至可以天马行空。 只要我们最终能够用证据来证实我们的想象，那就是成功的刑侦手段。”刘子明回道。 庄妍没继续说话，刘子明毕竟是刑侦大队的队长。 父亲也说过，此人刑侦手段的确有几把刷子。 吕墨转身看了看刘子明，说道：“你说的大胆想象其实是情景模拟！ 假设你身处在那个情境下，然后你会分裂出案发现场的所有人。 你会在那个情境下去演绎他们之间的纠葛和杀戮。 这其实也是一种冥想，其实就是发挥大脑的想象力，去透视案发现场！” 刘子明点点头，他差点就要伸出手和吕墨握手。 他担心这位从省局派调下来的专家容易骄傲，尾巴翘上天，硬是压下了心中的惊喜。 蒋三书记一直在开车，从离开丁桂芳家中，他就一直没说话。 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蒋三书记，想啥呢？这么出神！”刘子明一双黑眸笑了笑，开始战略性的问话。 “没啥！就是有点唏嘘！ 我晓雯妹子突然惨死，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 要是你们抓住他，还希望你们能够通知我，我要去警局暴揍他一顿！”蒋三书记一脸愤怒。 言落，刘子明笑了笑，“蒋书记，警局不可以随便打人！ 不过你放心，要是我们抓住那个杀人凶手，执法警察会送他去东城河刑场，然后赏给他一颗花生米，送他一命归西！” “一颗花生米哪够？最起码连发射击，才能解恨啊！”蒋三书记看起来很气愤，“如果可以模仿古代凌迟处死就好了！” 庄妍点点头，一张俏丽的脸庞，浮上了正道的光。 “没错！抓住杀人凶手，最好是使用奥地利格洛克手枪，十八发子弹送他上路！ 不将那混蛋射击穿孔，难解心头之恨！”庄妍越说越气，一张白皙的脸，气得通红。 刘子明怔怔注视着她，还别说，生气时候的小警花有一种别样的美。 “老牛吃嫩草！”刘子明一阵腹诽，在心里骂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刘子明余光瞥了一眼蒋三书记，此人看起来心情很糟糕，完全没有初见时那般兴奋和热情。 他究竟在想什么？ 还是……他在掩饰什么？ 实际上，蒋三眼下的心情确实很复杂。 蒋浩失踪前，留下一封信，“蒋三，你要带领蒋家村村民发家致富，将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做强，做大！” 这些蒋三都做到了！ 不仅如此，他还做得很好！ 这些年，他忙着壮大蒋家村，唯独疏忽了晓雯妹子。是他没有照顾好她，才让她误入歧途。 蒋三双手死死握紧方向盘，眼底渗出泪光，心情百感交集。 “蒋三，晓雯妹子走上歪路，你有逃不脱的干系。 你个王八犊子，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若不是车内还有三名警察，蒋三恨不得猛扇自己几个耳光。 “你们快看！那人是刚才在村委会闹事的王半仙！”庄妍手指着窗外。 “咔——”蒋三踩了个急刹车，车子瞬间立住。 “蒋三书记，王半仙成天在村子里游荡吗？”刘子明问道。 “是啊，王半仙最喜欢来我浩哥家门口瞎晃荡。 她嘴巴恶毒，喜欢给人算命占卜，要人家买她平安符，村里根本没人待见她。 我浩哥家没人，她爱待多久就待多久。 听说我蒋友善叔叔年轻时对她有恩，过去经常帮她孤儿寡母收割麦子。她对我浩哥一家挺不错的！” “我下去看看！”吕墨跳下车。 “吕专家，您还想催眠王半仙？”庄妍一脸兴奋。 吕墨上午在村委会使用的瞬间催眠术，她完全没看得过瘾。 吕墨没吱声，一脸冷酷。 上午王半仙被他催眠时的话，一直在吕墨的脑袋里回响，就差一点他就可以知道所谓的真相。 “你们警察说是溺水，那就是溺水！” “不是溺水死的......肾没了……” “他们位高权重......” 吕墨意识到，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很可疑。 蒋家村可能集体隐藏着一件天大的秘密。 面前的蒋三书记，人看起来敦厚老实，但是眼神中始终透露出几分复杂。 从面部微表情和身体微动作，吕墨确定，此人不可信！ 王半仙口中说的那个位高权重的警察究竟是谁？ 吕墨有些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车想要寻找答案，刘子明、庄妍、蒋三紧随其后。 靠近蒋晓雯的家，四个人看见王半仙的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哭，又像是在施法。 忽然间，她举起两只瘦弱的胳膊，仿佛在吸收天地之间的阳气。 “浩子，你快回来啊！咱们晓娥死得冤枉啊……晓雯也死了......” 王半仙的声音听起来狰狞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忽然间，她好像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猛地转身，她看见上午在村委会时，见到的那几名警察。 她的一双蓝幽幽的眼睛变得怒目圆瞪，样子看起来十分诡异。 “王半仙，你还记得我吗？” “我认识你！钱呢？快给我钱！”王半仙指着吕墨的鼻子，看起来很生气。 吕墨脸上带着那种似有若无的微笑，这份笑容让王半仙瞬间放松了警惕。 刘子明、庄妍、蒋三看得一愣一愣的，他该不会又要催眠王半仙吧！ 吕墨从脖子上摘下了传家宝，一块金镶玉。 他拿着这块金镶玉佩，在王半仙的面前有规律地晃来晃去。 王半仙看见这块成色不错的金镶玉，两眼直放光。 可以看出，她很想要这块金镶玉。 吕墨手中的金镶玉，继续很有规律地晃悠个不停。 王半仙一直在眼巴巴地望着那块玉佩。 吕墨的脸上始终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想要它吗？” 这一幕与在村委会，第一次催眠王半仙的方式一模一样。 吕墨打算用同样的办法再对王半仙催眠一次。 采用同样的催眠手段，吕墨不敢保证，这一次王半仙会顺利进入催眠意识。 不过他想试一试自己的运气。 “王半仙，你想要这块玉佩吗？” 王半仙点了点头，满目期待。 她伸出一只手，想要接住那块玉佩，吕墨突然握住了手掌。 “我们先做个游戏，我数三个数，数到三你就打开我的手掌，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玉佩。 听懂了吗？” 王半仙竟然跟着吕墨的口令乖乖地点了点头。 吕墨心中一阵惊喜，看来金镶玉的诱惑比人民币的诱惑还要大。 刘子明、庄妍、蒋三，三个人看得大气不敢粗喘一声。 吕墨开始集中精神，“听我的就可以得到这块金镶玉，一……二……三……” 吕墨刚数到三，王半仙的身体像被抽去了灵魂，瞬间瘫软。 正文 第65章 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失去意识的王半仙，身子向后倒去，被吕墨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 王半仙瘦骨嶙嶙的身体，实在是太轻了。 吕墨完全高估了她的重量，两人差点同时摔在地上。 将王半仙扶坐在门槛上，吕墨将她的瘦弱身躯倚靠着木头门作为支撑点。 庄妍捂着嘴巴一阵惊呼，“吕专家，您这也太酷了吧！ 整个催眠过程不过几秒而已，王半仙再一次被您给催眠了。 刘队，省局派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说话时，庄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熠熠生辉。 “雕虫小技！ 问出实质性的内容才是王道！”刘子明心里突然一阵不爽。 小警花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吕墨，他没来由的醋意乱飞！ 不得不说，这个吕墨确实有两下子。 瞬间催眠术，操作时，看起来很酷，很容易吸引女孩子的崇拜。 不管怎么说，王半仙确实被吕墨再一次成功催眠了。 他虽然不喜欢吕墨，但是并不代表他会轻视这位从省城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关于王半仙上午被催眠后说的那些话，刘子明的心里也带着诸多疑问。 他隐约察觉出，二十年前少女溺水一案，可能背后藏着天大的阴谋。 当然，目前仅仅只是直觉！ 有时候，直觉这个东西还是挺神奇的！刘子明确实有过多次凭借直觉成功破案的经历。 当案情一筹莫展时，大胆猜测，然后进行论证，有时候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婶婶，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吕墨用更加缓慢的声音和那种带着男性独有磁性的嗓音，询问王半仙。 王半仙眯着眼睛沉默了几秒，慢慢睁开眼睛，开口说道：“听见！” 她的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声音。 “王半仙是谁？” “是我，我就是王半仙！ 《封神榜》姜子牙姜太公是我的祖先，我们祖上是打仗时期从山西省逃亡到蒋家村。 改革开放后，打击封建迷信，我的占卜算命行当就不吃香了。他们一个个都说我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我相信你，你不是骗子，你是个好人！你是十里八乡赫赫有名的王半仙！” 话音刚落，刘子明、庄妍、蒋三注意到，王半仙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竟然流出了两行浑浊的眼泪。 “对！我是好人，我不是疯子！ 所有人都说晓娥是溺水死的，我说她是被人谋杀，我就成了他们口中的疯子！ 他们都在撒谎，他们把黑的描成了白的！ 有些人的良心被狗吃了，脸厚如城墙，心黑如煤炭！人比鬼可怕！”王半仙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吕墨这时余光瞥了一眼蒋三，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 “婶婶，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你是谁？” “我是你的侄子，我是蒋浩啊！”吕墨竟然另辟蹊径，采取角色扮演的方式引导王半仙。 没想到这一招竟然被他歪打正着，王半仙两只眼睛开始流出大颗眼泪。 “你是浩子？” “是啊，我是浩子！我爸是蒋友善啊！ 婶婶，你忘记我了？”吕墨的声音很有代入感，说得跟真的似的。 “不不不，我没有忘记你！ 浩子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坚挺鼻梁，生得俊俏。 浩子有一肚子的学识，有本事！有出息！ 蒋家村的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就是你带头搞起来的，那个蒋三就是个冒牌货，他是鸠占鹊巢。”王半仙看起来对蒋三的印象特别不好。 言落，几个人同时看了一眼蒋三，发现他涨得满脸通红，脸色很尴尬。 “婶婶，蒋三是我的好兄弟，我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他肥得像头猪，你俩穿不了一条裤子。” 蒋三的脸色又是一阵尴尬。 “婶婶，蒋三这些年功不可没，村民们腰包都鼓起来了！” “我呸！都是你留下来的现成技术，他白捡了个董事长和村书记的好名声！ 浩子，你要是没失踪，这些荣誉原本都该是你的。 他们都说你死了！我偏不信！” “婶婶，我没死，我好着呢！我专门回来看您来了！”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啊！ 那天夜里听见枪声，我也以为你凶多吉少了！” “婶婶，是晓娥的‘头七’吗？”吕墨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那天夜里，我担心晓娥这丫头死得幽怨不甘，怨气冲天，处理不当恐成一方鬼煞。 我亲手宰了家里养了三年的黑狗，端着一盆狗血打算洒在晓娥死的地方。 在我们那个行当里，狗血可以镇住死人的戾煞之气。” “婶婶，那你洒了狗血没？” “洒是洒了！ 逃跑的时候太匆忙，我的一块平安符丢在了碧流河的岸边，第二天就被人给发现了。 浩子，你那天逃到哪里去了，怎么一走就是这些年？” 吕墨硬着头皮开始瞎编。 “婶婶，我去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安全就好！ 这些年，你也不回来看看晓雯丫头，她过得很不好……” 刘子明心尖一颤。 闷枪！跳河！ 看样子，蒋晓娥“头七”当夜，一定是发生了枪杀。 吕墨感觉距离真相越来越近，感觉答案就在王半仙的嗓子口，即将呼之欲出。 “婶婶，你看清了没？那天夜里究竟是谁朝我开的枪？” “浩子，你脑子被打蒙了吧！ 那天是你掩护我，才将那两个人支开了，婶婶这才多活了二十年。 你当真没看见他们的长相？”王半仙一脸惊诧。 “婶婶，我没看清楚，当晚天太黑了！ 对了，他们说你疯了，这是怎么回事？” “哼！我才不疯呢！婶婶是装疯。 你失踪后，蒋家村来了好多警察。其中有一人，就是那夜站在碧流河岸边，和黑衣人密谋的警察。” “婶婶，那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你说给我听，我可以画出来？”吕墨的脸色看上去很兴奋，他感觉越来越接近那一夜的真相了。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王半仙的意思是，警局有内鬼？ 当年那起案子可是师傅庄建国亲自负责办理的，该不会…… 不可能！ 他怎么能凭一己之言，妄加定义庄建国？ 庄建国可是自己进入警界的一盏指明灯，是他的师傅啊！ 除非她有板上钉钉的证据！ 上午在村委会问到最紧要的问题，王半仙就表现出强烈的抗拒心理。 眼下，吕墨虽然继续询问，但是一直保持小心翼翼。 他生怕会刺激到王半仙的敏感神经。 吕墨的声音很轻，王半仙的心理防御慢慢降到了最低。 “浩子，那夜你也在场，你没听见他们的对话？” “婶婶，我没听清楚，就看见了两个人影。 婶婶，你再和我讲一遍。” 吕墨问得很小心，他想要打开王半仙的记忆通道。 他必须抓住这次催眠机会，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蒋家村。 “他们一个身穿黑衣，一个身穿警服。他们说……” “他们说什么？ 婶婶，不急，慢慢说！” 吕墨的心脏好像提到了嗓子口，他感觉下一秒答案就能从王半仙的口中呼之欲出。 “他们在说……”王半仙开始呼吸急促。 “婶婶，他们在说什么？”吕墨的鼻尖和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看起来比王半仙还紧张。 “他们…… 他们在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正文 第66章 凶手就该，遭到天谴 王半仙的身体在不住发抖，脸上的皱纹像一条条蜿蜒爬行的蚯蚓。 吕墨知道，王半仙的精神再次濒临失控，他必须赶紧追问下去。 “婶婶，别害怕！告诉我，他们说了些什么？” 王半仙开始用力摇晃自己的脑袋，精神崩溃就在一瞬间。 “他们在商量一场阴谋！” “什么阴谋？”吕墨追问道。 “晓娥不是溺水身亡，她是被人谋杀！ 当年有两名穿白大褂的法医，他们也可以作证，晓娥的尸体就是被他们带走的！ 凶手杀了人就该遭到天谴！ 还有……他们全部都在撒谎，他们……还有他们……” 王半仙一双苍老的手，指着空气，胡乱挥舞！ 她的眼前仿佛站着许多人。 刘子明心中一惊，在心里进行了一出大胆的假设。 第一对发现蒋晓娥尸体的年轻夫妇惨死，不是鬼魂索命，而是他杀！ 蒋波根本不是喝醉酒意外溺死，他是被人活活按着脑袋溺死的。 蒋波溺死后，被人丢进水中，制造出溺水的假象。 刘子明为这个假设，感到心惊！ “浩子，这些年要不是婶婶装疯卖傻，早就被他们杀了！ 他们捡到我身上的平安符，天没亮就带着一群人冲到我家。 我急中生智，趴在院子里吃狗粪，装疯卖傻，才瞒过了他们。 这二十年，保住这条老命，婶婶是为了等你回来替晓娥翻案！”想起过去，王半仙气得身子发抖。 “婶婶，你还记得那个警察的样子吗？” “我记得……他长得仪表堂堂，一身正气，其实不是好人呐！ 那个黑衣人答应他，只要能瞒天过海，让晓娥的死变成意外死亡，他就可以官运亨达！” “婶婶，你认识这个人吗？” 刘子明从手机相册中找到一张庄建国的旧照，模仿吕墨的语气，问道。 二十年前，负责碧流河溺水一案的人是庄建国。 也许看见他的照片，王半仙能够想起什么。 “你是谁？”王半仙回头看了一眼刘子明手机上的照片，吓得满目惊悚。 催眠过程中，催眠师最怕有人打扰到被催眠者。 很有可能，这场催眠术就会因此而功亏一篑。 吕墨抬头看向刘子明时，眼底透露出一股杀气腾腾的气息。 刘子明闯入他和王半仙建立的催眠网，简直是猪队友！ 真不知道，这个刘子明是怎么成了海港市警界的传奇！ 怕什么，来什么！ 忽然间，王半仙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像从地狱深渊刚刚爬上来，又累又恐惧。 “嘶嘶——嘶嘶——” 王半仙清醒过来，嘴里又发出那种恐怖的声音。 她冲着吕墨龇牙咧嘴，蓝幽幽的眼睛里，带着防备。 “你们……你们是坏人！” 王半仙的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胸前的警官证。 照片上，刘子明穿着一身警服，佩戴警帽，一身正气。 当年那个坏人也是这般英武神气的穿着打扮！ 王半仙的脸色更冷了，她拄着拐杖离开时，刘子明拉住了她的手臂。 “王半仙，我知道你在害怕！ 如果你真的想为蒋友善一家做些什么，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可以保护你！”刘子明留下一张名片。 王半仙看了看刘子明，她的防卫心很重，不然她二十年前早死了。 她装疯卖傻了二十年，就是为了等浩子回来，她将是他的唯一呈堂证人。 浩子一定没死，他一定潜伏在某个地方，调查晓娥的死因。 面前这几个自诩是警察的人，会不会是那个坏人的眼线？ 他们是来看看她这个老婆子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他们是想来杀她灭口？ 王半仙的眼神里掠过无数的恨意！ 蒋家村的人都能颠倒黑白！ 她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包括面前这三个不速之客！ 三秒过后，她接过刘子明手中的名片，拄着拐杖离开了。 刘子明看着王半仙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刘子明，你什么意思啊？ 谁让你在我催眠的时候打岔的？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问出来了！你大爷的！”吕墨很生气，爆了粗口。 “我……我不是着急嘛！ 她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个重点！ 我这不是想激一下她嘛！”刘子明看上去还委屈了。 余光瞥向庄妍，他发现小警花看他的表情也很不对。 好像要找他算账的样子！ “刘队，您刚才将家父的照片拿出来，您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 当年那起案子是你老头子亲自负责的，我只是想试试运气。 万一那个王半仙看见你爸的照片，或许能想起些什么呢？” “说得好听！您是在怀疑我父亲吧？ 您认为，我父亲就是王半仙口中的那个坏警察，对吗？”庄妍气得眼睛升起了雾气。 “我可没那么说！ 一切都要讲究证据！ 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姑息包庇一个坏人！”刘子明一脸正气道。 “您刚才将我父亲的照片摆在王半仙面前，就是对我父亲的不信任！ 您别想给我父亲的头上扣屎盆子！”庄妍很生气，气得眼睛冒火。 “都别吵了！还嫌案子不够乱啊！”吕墨一声呵斥，两人这才闭上嘴巴。 斯斯文文的吕专家，突然变得怒目圆瞪，连刘子明都吓了一跳。 刚才他就差一步就能撬开王半仙的嘴，答案在她嘴边呼之欲出。 偏偏这个刘子明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叨扰了两人建立的催眠网。 吕墨心中自然窝火，气得急火攻心。 “催眠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刘子明，请您以后三思而后行！” “刘队，没想到您是猪队友！”庄妍立刻补了一刀。 “你……”刘子明刚想反驳，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 一双黑眸定睛一看，是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的来电。 迅速接通电话，里面传来王远急促的声音。 “刘队，我们去了迈巴赫4S店。车主和照片上的人不是一个人。” 话音刚落，刘子明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王远又接着说道，“我们查到，车主是冷氏药业集团董事长冷念丞的车。 开他车的人是冷念丞的贴身秘书，原名叫张伟，英文名Aaron。” “臭小子，以后说话说全了！他喵的，我以为线索又断了！ 王远，不管怎样，你们继续深挖下去。赶紧去查一下那个叫Aaron的家伙，看看他有没有嫌疑！” “yes,sir!” 挂断电话，刘子明的脸色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 “冷氏药业集团”这六个字，最近曝光次数有点高！ 据刘子明所知，冷氏集团地皮很多，完全没必要将穿心莲种植在蒋家村！ 蒋家村和冷氏集团会不会有什么利益关系？ 那个蒋浩看起来敦厚老实，相处了大半天，刘子明发现此人心思藏得很深。 现在连那辆迈巴赫的线索也指向冷氏集团，这一切不会只是巧合！ “说说吧！是不是发现新线索了？”吕墨看了看刘子明，心情平复了许多。 “不用吕专家费心了！您还是继续研究一下您的催眠术吧！ 别每次到了关键时刻，你那一套就不顶用了！”刘子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嘲笑。 “刘子明，我是从省公安厅派下来协助你们调查蒋晓雯死因。 我有权利知道一切和案情有关的线索！”吕墨的气血瞬间冲上了头。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掐架，庄妍赶紧忙着打圆场。 “团结！有爱！公安人员要保持凝聚力！ 要时时刻刻拧成一股绳，搏尽一份力，狠下一条心，共同破案！ 别让蒋书记笑话咱们警察不团结，搞内讧！ 传出去会影响海港警局的名声！ 刘队，您也不想落下一个欺负省公安厅公职人员的罪名吧！” “小丫头越来越伶牙俐齿了啊！”刘子明扯了扯嘴角，“才来几天就和师傅顶嘴了？” 蒋三有些走神，缓过神来，笑脸附和道：“我们村委会组织开会，意见不合的时候，大家也会唇枪舌战，一争高下。 刘队长和吕专家是在进行案件的头脑风暴，属于正常交谈！” 刘子明心里顿挫了一下，蒋三这个人看起来老实，吹嘘拍马的本事倒是不小。 此人，圆滑且世故，看着不简单呐！ 抵达村委会，刘子明三人和蒋三书记一番寒暄道别，驱车赶往海港警局。 蒋三看着刘子明的那辆比亚迪F0，在村间道路上呼啸而过。一双细长的眼眸，掠过无数复杂的心绪。 ...... 刘子明驱车行驶在路上，天色已经接近黄昏时分，金乌低垂。 夕阳如血，暮色苍茫，红日平西。 无尽的天边染上了红霞，一片一片连在一起，像是案发现场的大片血迹，给三个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抵达海港警局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正文 第67章 庄妍决定，单独行动 夜幕降临，三人走下车，身心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 天空像一张巨大的幕布，被染上了黑色的墨汁，笼罩着大地。 站在海港警局的门口，玻璃门里面灯火通明，全员都在义务加班。 案件虽然没有侦破，但是大家有这股子劲儿，就一定能够打赢这场无硝烟的战争。 团队的凝聚力在，精气神就在。 刘子明坚信，他们一定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 刘子明看见庄妍的脸上已经出油，还有点浮粉！ 白天熠熠生辉的一双丹凤眼，此刻挂着乌青的黑眼圈。 连轴转熬夜加班，对于女人的颜值伤害是巨大的，涂抹多少瓶眼霜都很难弥补！ 刘子明的心里竟然生出了恻隐之心。 他从前可不是这般慈悲，他可是海港警局出了名的铁面将军。 自从发现庄妍长得像亡妻，他的眼睛就再也从庄妍的身上移不开了。 “妍妍，天色不早了，今天在蒋家村奔波了一天，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你先回去休息吧！ 躺床上的时候别忘了，把一天调查到的内容在脑子里面消化一下。”刘子明的声音很温柔。 吕墨很郁闷，刘子明破坏了他给王半仙建立的催眠网，搅黄了他的好事。 回家路上，妍妍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查出点不一样的线索。 她可是JS警官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李教授亲自写保研推荐信的得意门生。 她决定单独行动！ 一路驱车抵达依云湾小区，夜幕已经彻底暗沉。 坐在车内，她将蒋晓雯发布在艾拍APP上所有的作品全部看完了。 她发现一个可疑之处，死者坐拥一百多万粉丝，是艾拍的旗下签约艺人。 人已经死了三天，作品断更了三天，艾拍那边竟然没有动静！ 在死者家中发现的那部手机，一直没有外界来电。 她像一个被社会抛弃的人，她的死活好像和这个世界无关痛痒。 坐在车内，百思不得其解，她决定亲自去死者家中寻找线索。 晚上七点，依云湾小区门口的几家房屋中介，人声鼎沸，销售员正在热情地接待客户。 依云湾凶杀案过去了四天，这座小区就不太平了四天。 小区发生人命案，网上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业主已经在二手房屋网站上抛房出售。 庄妍走到三号楼下，一对夫妻正在和销售讨价还价，三个人聊得面红耳赤。 “你们和601的死者虽说不是门对门的邻居，但是死者和你们住在同一幢楼。 想想就恐怖，凶手曾经路过你们家门前，说不定还逗留了片刻。 这个价格已经是最高价格了，不能再往上加了，这房子能出赶紧出。 购房的那位先生是个外地人，人家不知道是你们这幢楼发生了命案！ 死者脸皮都没了，这可是一桩特大恶性人命案件，海港市多少年没发生这么惨烈的凶杀案了。 多亏了你们依云湾小区是个双学区房，从幼儿园、小学、初中一站式教育，拥有良好的教育资源。 买主给孩子买学区房，就是为了图个接送方便。 你们再考虑，快到嘴的鸭子可要飞走了！最近这边要卖房子的可不止你们一家啊！” 美女销售一脸志在必得，命案发生在三号楼，那对年轻夫妻一脸理亏。 “大不了不卖这房子了，再等个五年八年的，谁还记得依云湾发生过人命案子。 你看吧，能卖就卖，不能卖以后就不要再打我电话了。” 卖主这么说，美女销售立马怂了，“行吧！买卖不在仁义在！成交！ 我来约买家，咱们赶紧把这单定下来，大家皆大欢喜！” …… 庄妍绕过一楼黄色的警戒线，撸起袖子准备爬楼，这是一座没有电梯的多层小区。 气喘吁吁来到案发现场，庄妍掏出实习警官证，两名年轻片警核对无误，立马放行。 她穿上鞋套，戴上白色手套，走进了601案发现场。 死者蒋晓雯家中的木质地板上，残留的大片暗紫色的血迹，并且已经形成了固体。 由于案发现场的窗户紧闭，室内的空气不流通，庄妍依然能够感受到一股子血腥味。 仔细闻，厨房里面貌似还有一些猫肉火锅的味道，闻得她胃里翻江倒海，不是滋味。 虽是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庄妍的心脏一直在“扑通”狂跳。 在校期间，她的理论知识十分扎实，实践经历相对稀缺。 如此这般身体力行地查案子，庄妍感受到了性别上的弱势。 说心里不发毛，那都是骗人的假话，她的手心已经迸出了汗，后背冷汗涔涔。 眼前的画面像是刑侦剧和悬疑小说里面的桥段，没想到如今自己竟然身临其境。 艺术果然来自现实生活！ 在蒋晓雯的衣柜中，庄妍发现了一个箱子，里面放满了大量的成人物品。 庄妍看得脸红脖子粗。 这些成人用品看着不像一般的成人用品，看起来像SM虐待用品。 庄妍头皮一阵发麻，对601女死者的死，更加持有怀疑态度。 会不会死亡也是SM的一种终极虐杀形式？ 案情很棘手，庄妍感觉她的小脑袋都快乱成浆糊了。 她抱着一箱子的成人用品下了楼，打算将这些玩意儿送回警局。 也许刘队和吕专家站在男性的角度，能够判断出蛛丝马迹。 …… 刘子明回到海港警局，第一时间前往三楼技术科。 徐翔和杜晓声在加班加点破解蒋晓雯笔记本里，剩余的加密文件。 虐猫网站的建议者三爷，此人敲代码的功夫，连清华才子杜晓声都忙碌得满头大汗。 看着杜晓声和徐翔办公室堆满了泡面、火腿肠、卤蛋等即食品，刘子明不忍再催促。 吕墨一回警局，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家伙，总是神龙见尾不见首。 刘子明对他不感兴趣，随便他在警局瞎捣鼓。反正案情一旦结束，这厮就得滚蛋了。 到时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在蒋家村跑了一天，刘子明感到浑身乏力。 不怪庄妍那丫头嫌弃自己老，不服老还真不行了。 想当年，坐在车里三天三夜蹲守嫌疑人，他刘子明都没喊过腰疼、腿酸。 回到刑侦办公室，刘子明躺在椅子上，掏出手机，点开艾拍APP。 死者蒋晓雯最后一条作品，定格在3月15日。 刘子明心里很纳闷，死者蒋晓雯是一名爆红吃播艺人！ 一个坐拥一百多万粉丝流量的超级吃播，平白无故地消失了三天，她的签约公司怎么还没有报警？ 死者的手机除了当初那个KFC配送员打的两个电话，再没有其他的电话打进来。 死者应该没什么朋友。准确地说，她没有朋友。 在死者的通讯录里，一个联系人都没有，她的手机像是被人故意清理过。 刘子明将死者蒋晓雯发布在“艾拍”APP上的每一条视频看了个遍，把自己都给看饿了。 这女人，真能吃！ 没有她不敢挑战的食物，变态辣火鸡面、一整只烤乳猪、三十只叫了只鸡…… 这女人不亏是坐拥一百八十万粉丝的超级大IP流量吃播。 如果她没死，一定星途无量。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刘子明泡了一桶香辣牛肉面，一边看着蒋晓雯生前的吃播视频，一边刷着最新的用户评论。 网友们都炸开了锅，最新作品下方，评论区留言已经高达10W+。 网友们一片哀嚎，希望作者赶紧更新，期待他们的爱豆早日回归。 也有善解人意的粉丝在询问吃播小姐姐是不是生病了！ 为了赚钱，近年来已经有很多网红吃播的身体状态亮起了红灯，听说还有吃播因为过度进食丧命的新闻。 刘子明一边吃泡面，一边刷评论，也许凶手正藏在暗处。 说不定他也偷偷关注了死者蒋晓雯的吃播账号，说不定他现在也在看着她的视频，说不定他也在吃泡面…… 突然，刘子明的嘴像按下了暂停键。 他发现一条火爆评论！ 这条评论的点赞量已经高达10W，回复此评论的消息，也已经高达上万条。 刘子明的眼睛亮了，嘴里的泡面完整地滑落，回到了面桶内。 有点恶心，但是他已经不打算继续吃下去了。 泡面这东西，吃两口味道不错，越吃越恶心。 他的心脏开始狂跳，一遍一遍默读最新那条评论。 用户名ID昵称：“造神出道”。 “别等了，她，死了。（配上一个微笑脸）” 此人的评论内容字数不多，却引起了网友们的疯狂热议，评论底下的回复量高达数万。 大多数网友怀疑此人是“大胃王吃播雯雯”的黑粉，纷纷质疑这个ID“造神出道”是在胡乱造谣。 有人要“造神出道”拿出实际证据，否则给他寄刀片！ 更有人为了维护爱豆的尊严，要利用法律来制裁“造神出道”的不当言论，扬言要给他寄律师函。 刘子明放下泡面，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前往警局技术科。 正文 第68章 是程序员，不是黑客 “老徐，你们技术科能查到艾拍APP用户的个人信息吗？ 死者蒋晓雯的视频作品下面有一条很诡异的热评，我怀疑是凶手注册的个人ID。 如果你们可以找到这个ID的个人信息，说不定可以揪出一条大鱼！”技术科三楼传来了刘子明的声音。 徐翔、杜晓声回眸一看，刘子明正满脸兴奋地朝他们走来。 “毒蛇已经出洞了！ 晓声，别愣着啊，快点帮我查这个叫‘造神出道’的家伙！” 刘子明恨不得将手机怼到杜晓声的脸上。 杜晓声一脸尴尬，行外人果然是行外人，总有人把程序员当黑客使唤。 “刘队，这可是艾拍APP！ 您还不知道吧？ 一款爆火的APP需要多少个服务器的加持，哪是咱们程序员说进去，就能进去的啊！ 刘队，不瞒您说，就算是国际高端的黑客组织都未必能实现。” 杜晓声扯了扯嘴角，面露难色。 死者蒋晓雯电脑里的加密文件，破解难度指数五颗星，他已经搞得焦头烂额。 “子明，你别着急！入侵一个网站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艾拍APP是用的专业软件，也有他们自己程序员开发的程序。 杜晓声是程序员，他不是黑客！” 话音刚落，刘子明眉头蹙了蹙，他对程序员和黑客也颇有了解。 “老徐，我明白！ 程序员的工作有很多的限制，但是黑客可以尽情发挥，因为黑客是程序员的子集啊！ 某种意义上，程序员和黑客其实都是写代码的，只是黑客把不可能变为了可能。 老徐，每个程序员都可以是黑客啊！” 徐翔的眼神掠过一丝诧异，刘子明真是见多识广，连这些都懂？ 只不过，他貌似对程序员和黑客的区别还是有所误解。 “子明，你说的没错！ 黑客其实都是程序员，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程序员都是黑客，这就是黑客与程序员大致的关系。 正如好人、坏人都是人，但是区别就是正义和邪恶之分。 大家一般常说的程序员，主要的工作是做开发，包括前端，后台等。 黑客是要做开发的，写一些安全工具，测试用例，poc,exp等等，是和程序员的开发场景不一样。 程序员在开发过程中写的一些bug，之后会成为黑客利用的对象。 同样，黑客写的一些安全工具，如果写得不好，之后也会被其他黑客利用。 晓声如果真的黑进艾拍APP，被发现是属于侵权行为和违法行为，到时候咱们海港警局有理说不清啊！ 子明，咱们能别冲动不？ 这个ID造神出道，你想查他其实很简单啊。” “嗯？……”刘子明一脸诧异，“愿闻其详！” “首先你得通过有关网管部门开一份红头文件，然后拿着这份红头文件，去找艾拍APP网络公司。 找到他们负责人，由他们负责人联系艾拍APP技术科，查出一个ID的个人信息不要太简单啊！ 大可不必把我们清清白白的清华才子杜晓声，演变成为一个黑客。” 徐翔一番分析，刘子明觉得自己考虑得太简单。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黑眸定睛一看，是庄妍打来的电话。 这才分开多久，小警花就对自己思念如狂了？ “喂，我是刘子明！”刘子明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有光。 徐翔眉头蹙了蹙，刘子明这眼神不对劲！ 他从前见过几次，刘子明当着马小琴的面儿才会呈现这种状态。 “刘队，有重大发现，我在办公室等您！” “好，我马上到！” 离开技术科，刘子明回到刑侦办公室。 吕墨迎面走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吕大专家，哪里的风把您挂到我们刑警队了？ 您不用研究催眠术了？ 我建议您赶紧升级一下您的技术，别动不动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刘子明笑了笑。 “刘队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对这起案子一定胸有成竹吧！”吕墨没给刘子明好脸色。 两个人透过玻璃门，看见庄妍纤长的身影背对着门。 她面前办公桌上放着一个藏青色的箱子，目测尺寸是35*24*21CM的10L收纳箱。 听见二人的脚步声，庄妍猛然回头，“你们来啦？ 这是我在死者家中发现的东西！你们快来看看！”庄妍看起来很兴奋，像是捡到了宝。 刘子明看了一眼箱子，表情瞬间变暗了。 “庄妍！谁让你自作主张，一个人去凶杀案现场的？” 刘子明突然一声呵斥，庄妍吓得身体抖了一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刘子明用这么严肃的口吻对她说话。 她终于感受到刑侦队长的威严。 江湖传闻，这个刘子明是铁面将军，今天她算是领教到了。 “我……我只是觉得，距离现场越近，越能感受死者蒋晓雯生前的心理状态。 通过对现场的勘察，才能分析出死者生活的环境，分析出她的性格和生活习惯，以及她会接触什么人、什么圈子！ 刘队，我觉得我没错！”庄妍低着头，小声嘀咕了几句。 吕墨面无表情，双手抱着手臂，朝箱子里看了几眼。 刘子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愤怒，他只知道庄妍擅自行动很危险！ “庄妍，以后不要擅作主张，一个人单独行动！ 凶案现场是凶手去过的地方，难保凶手不会再去故地重游。 凶手很变态，他杀人手法很冷静，你不要低估一个变态杀手重返现场的可能性！ 如果你碰巧遇到凶手，你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 你爸让我盯着你，你要是翘辫子了，我还得替你善后，还得接受老庄的痛恨！” 刘子明原本心里只是担心庄妍的安危，他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字字显得有几分刻薄。 “我不要你们照顾我！ 我是我，我爸是我爸！ 如果不身处现场，我根本不会找到这堆东西，也不会发现死者鞋柜中有一双男士拖鞋。 再说了，门口有协警守着。二打一，我们不一定会输！”庄妍满脸不服气。 可能是被刘子明吼了一嗓子，她的泪腺收到了大脑传输的信号。 一张娇俏的粉脸上，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顿时支离破碎。 她很委屈，也很气愤。 感觉喉咙堵得慌，酸酸的，很想哭的冲动。 刘子明瞬间心软，他最见不得女人哭。 女人的眼泪是刘子明的软肋。 过去，亡妻马小琴一旦使用上眼泪当作武器，刘子明瞬间秒怂。 “男士拖鞋？”刘子明的语气渐渐温和。 正文 第69章 当年旧案，已经定案 “是的，一双男士拖鞋，43码！” “什么？43码？”刘子明两眼冒光，一阵狂喜。 “没错！ 男子的拖鞋尺码，与上次潜入依云湾三号楼下花圃，焚烧冥币的男子足迹样本完全一致。 由此可以判断，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名男子和死者可能认识，也许他们的关系不同寻常。” 庄妍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刘子明脑袋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焚烧冥币的人会不会就是失踪二十年的蒋浩？ 肯定不可能是凶手给死者焚烧冥币，他没必要杀了人又假惺惺地烧纸钱。 “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吕墨对着一箱成人用品冷冷说道。 刘子明看了看箱子，一张刚毅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他没想到死者蒋晓雯的兴趣爱好还挺多的，完全符合一个坏女孩所有的特征。 从小虐杀动物，长大后在虐猫网站持续更新虐猫视频，私底下竟然还玩虐待游戏。 一箱成人用品，有性感制服，手铐、橡胶锁、蜡烛、鞭子、麻绳、吊环…… 刘子明很震惊，他真是低估了这个蒋晓雯，她的身上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那个虐猫网站上，与死者蒋晓雯合作虐猫的黑衣面具男，会不会就是和她一起玩SM的人？ 关于施虐、受虐，刘子明没有尝试过，也不屑于尝试。 不过，他对这种行为有所耳闻。 曾经媒体网爆过某明星在魔都因受虐过度死亡的新闻。 东山省2011年曾经有一名唐姓男子到市公安局投案，称自己与朋友饮酒后回到家中，在沙发上与妻子袁某发生关系。 由于妻子袁某喜欢玩虐待游戏，案发当天两人在发生关系时，唐某显得兴奋异常，用右手掐住袁某的脖子。 妻子袁某的脸部出现痛苦的表情，袁某就按两人事先的约定，用左手掐唐某的右手示意唐某松手。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时唐某的眼前出现了幻觉，看见袁某青面獠牙、神情恐怖，唐某用手掐袁某的力越来越大。 直到唐某看见袁某的舌头伸出，丈夫唐某才清醒过来，把妻子抱至卧室的床上实施人工呼吸。 可怕的是，妻子已经毫无反应。 确定妻子袁某已死亡后，唐某将袁某的尸体埋在外省。 在外逃亡了数日，唐某终于顶不住压力，回到东山市投案自首。 以上这些案例不过是玩虐待游戏的冰山一角。 刘子明的脑库存中，还有大量关于这种行为意外死亡的案例。 “这些都是从死者蒋晓雯衣柜里找出来的？”刘子明红着脸问道，手上的钢笔挑起死者的一条丁字裤。 “是的，我都带回来了！ 对了，包括那双男子的拖鞋也在里面！”庄妍红着脸。 她是那种理论知识永远大于实践操作的女孩。 本科四年，读研两年，庄妍至今还是白璧无瑕，处子之身。 没吃过猪肉，却看过猪跑。 庄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啥的，两只小鹿在心间乱撞，脸颊一片潮红。 刘子明将目光锁死在那堆成人玩具上，脸色越来越暗。 他不由站在凶手的角度，进行了变态的想象。 会不会死亡才是两性虐待最高的境界？ 越想他的脑袋越是没头绪，这案子真是越来越邪乎了。 “刘队，有什么发现吗？”庄妍有些等不及的样子。 “他们也许是一对特殊玩伴，但是我想不通一点，他为什么要杀了蒋晓雯。 难道死亡是特殊虐待的终点？” 话音刚落，刘子明掏出手机，点开了艾拍APP。 他手指着死者蒋晓雯3月15日发布的最后一条视频。 “庄妍，你看！ 这个用户名ID造神出道，他在评论留言说蒋晓雯已经死了，也许他认识蒋晓雯！ 你去查查，艾拍APP隶属于哪家公司旗下管理，查到了赶紧告诉我！ 明天我们走访一趟这家公司，一定要查出‘造神出道’的身份信息。” “yes,sir!” 十五分钟后，庄妍柔枝嫩条地出现在刘子明的面前。 “刘队，我查到了！ 艾拍APP是咱们海港本土的互联网娱乐产业。 更奇怪的是，这家企业背后的资本运作方，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冷氏药业集团。 艾拍APP属于这家药业旗下的子公司。 连药贩子也要插脚娱乐圈捞金，看来互联网时代真是钱途无量啊！”庄妍看起来很兴奋。 “什么？又是冷氏药业集团？” 刘子明与吕墨震惊地看着庄妍的脸。 最近这个冷氏药业集团在他们耳朵里频频出现，实在太蹊跷了。 这时，隔壁办公室的电话响起。 文职女警方小可带着粉色的U型抱枕闪电般出现在刘子明面前。 “刘队，是庄局的电话！” 刘子明接过电话，那头传来了庄建国低沉的嗓音。 “子明，你来一趟，现在！” 没等刘子明开口，庄建国就挂了电话。 庄建国的声音低沉阴郁，一改往常的和蔼可亲。 刘子明心中一阵顿挫，有点摸不着他老人家的心思。 “咚咚咚——” 指关节在门上叩门三声，庄建国抬起头，花白的平头，浓眉大眼的五官。 虽然禁不起地心引力的影响，庄建国的五官已经耷拉在脸上，但是依然可以看出，这位德高望重的领导年轻时候的风采。 “请进！” “老庄，找我啥事啊？” 刘子明笑得一脸心虚，毕竟他白天在蒋家村怀疑过庄建国。 他怀疑当初罡杨镇的案子，是庄建国故意支开他，硬塞给他去办理的。 “子明，听说你今天去了蒋家村？” 庄建国起身，走向刘子明，两人距离从未像现在这般近。 他的黑眸有些污浊，但是看人的眼神依然充满了正义的光。 “是的，我们发现死者蒋晓雯的身世婆娑迷离。 她姐姐叫蒋晓娥，竟然是二十年前，我刚刚毕业实习涉及到的第一起案子。 老庄，您还记得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吗？” 刘子明故意放慢了语速，一双黑眸怔怔注视着庄建国，想从他的脸上发现点什么。 显然，他失望了，庄建国一脸气定神闲。 “二十年前的旧案，怎么又扯出来了？”庄建国看上去有些不悦。 “当年碧流河少女溺水案，我刚刚开始熟悉卷宗，您安排我去了罡杨镇处理民事纠纷。 后来那案子我就没有再关注！ 前几天我翻看卷宗的时候发现，当年那起案子最终定为少女意外溺水而亡。 卷宗上面有您的签名和手印盖章！” 话音刚落，局长办公室鸦雀无声，气氛有些压抑。 庄建国沉默了三十秒，说道：“子明，已经定案了，就不必费心调查了。 难道你不相信师傅的定案能力？” “不不不！师傅是警界的传奇，是警界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正文 第70章 我用我的，人格担保 “别拍马屁了！ 当务之急，不是调查一桩已经定案的二十年前的旧案，而是赶紧、抓紧、快速地查出杀死蒋晓雯的凶手！ 子明，我不希望你们查案的思维过于扩散，依云湾凶杀案和二十年前的少女溺水案根本毫无关联！ 从我当年在定案簿上签字和盖章的那一刻，我用我的人格担保，蒋晓娥当年就是意外溺水而亡！ 我不明白，为什么事到如今还有人刻意造谣生事！ 我希望你们作为公安刑警，有最起码的专业判断！ 听说蒋家村有个神算子，号称王半仙的老妪。 此人整天在村子里散播谣言，说蒋晓娥死于非命！ 子明，以你的智商，你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当务之急，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们全力侦破依云湾凶杀案。 上面领导还在积极争取‘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荣誉，目前只有尽快破案，我们海港市才能保住这个称号。” 话音刚落，刘子明心中一惊。 老庄这么快就知道他们去找了王半仙，莫非是那个蒋三告的密？ 刘子明不禁暗腹，“消息传到庄建国的耳朵里的速度，比他意料之中的速度还要快！” 怔了怔色，他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庄，我觉得吧，‘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美名还是让给其他城市吧！ 依云湾凶杀案的影响相当恶劣。 庄妍今天去了一趟依云湾，小区里面的业主个个人心惶惶，居民们都在忙着抛房呢！ 另外，我有几个外地的大学同学也知道咱们海港市发生了恶劣的凶杀案，消息在部分城市早已经传得满城皆知。 现代科技传播速度之快，您和我都很清楚，我看这次咱们海港市是要与这个‘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称号失之交臂了。 “你……子明，你怎么说话的！ 每个城市都在抢破头，咱们海港市能不去争取这个荣誉吗？ 你不在其位，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哪懂得上面大领导们的压力啊？ 子明，当务之急，尽快破案！ 今天已经是3月19日了，省公安厅都要把我电话打爆了，上面压力很大。 咱们市里的领导压力更是空前巨大，一层压着一层，我这都快要退休了，你得加把劲儿让为师安安稳稳退休，也不枉咱们师徒一场！” “行！没问题！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我明天去艾拍APP视频公司走一趟，今天有重大发现！” “哦？说来听听！” “大胃王吃播雯雯的最新视频评论区，出现了一个叫‘造神出道’的ID用户热评，我怀疑他和死者认识。 不然他怎么知道蒋晓雯已经死了？我们对外并没有公布死者身份信息。 还有那个‘天网恢恢’，可能这两个ID是同一个人。” 话音刚落，庄建国一脸欣慰，宽厚的手放在刘子明的肩上，嘴唇上扬道：“这就对了嘛！ 把心思都放在依云湾的案子上，别成天瞎琢磨过去的旧案！ 另外，我要批评你！” “批评我？ 老庄，天地良心啊！ 我工作兢兢业业，老妈和孩子我都不要了，全心扑在案子上。 冤枉啊，我的局长大人！” 庄建国笑道：“你小子，最擅长采用浮夸的表现手法，快别贫了！ 妍妍初来乍到，办案激情似火，难免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 以后你要多盯着她，别让她一个人再去案发现场瞎琢磨。 万一凶手故地重游，那可是容易丢命的事情啊！ 那个狗犊子，扯人脸皮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凶杀十分危险！ 替我看着妍妍，我这闺女从小好胜心强。 我让她转岗做文职女警，她非要冲锋上阵，真刀真枪地干，跟个假小子似的。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以后你要替师傅多照顾她，就当自己的侄女儿。” 话音刚落，刘子明心里暗骂道：“侄女儿？好你个老庄，嘴巴够损！”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父亲大人，我一定保护好我妍妍妹子哒！”刘子明故意气了气庄建国。 “臭不要脸的，少给我在这儿耍贫嘴！ 这么大岁数了，还没个正经！”庄建国笑着伸出一只脚，朝着刘子明的腚上来了一脚。 刘子明笑着窜出了局长办公室，瞬间收起了嘴边的笑意。 庄建国的消息来得太快，他并没有事先告诉庄建国，他去蒋家村调查蒋晓雯一案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可能是吕墨和庄妍告诉了庄建国。 相对而言，庄妍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她与庄建国是父女关系，同住一个屋檐下。 也许吃早饭或者吃晚饭的时候，两人闲扯了几句。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不过，那个冷氏药业集团，非查不可！ 目前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这家药企！ 穿心莲、迈巴赫、猫、艾拍APP…… 这些线索究竟是巧合，还是他们已经接近真相了？ 所有的问题，都等待着刘子明去亲自验证。 天色已黑，刘子明今夜不打算在海港警局过夜。 回到家，家里漆黑一片。 自从小琴死后，刘子明就患上了“血液恐惧症”和“黑暗恐惧症”，他特别怕黑！ 整个屋子里，被黑暗笼罩，没有一丝光亮，刘子明什么也看不到。 黑暗的环境让刘子明心乱如麻。 他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恐惧遍布了全身。 “啪”的一声，他摸到了开关。 灯一亮，照得屋子里面亮堂堂的，眼前一阵刺目。 再睁开眼睛，他看见母亲竟然杵在自己面前，吓得他身子往后退了三两步。 “子明，别怕！是妈！”刘母扯着笑意。 “妈——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您怎么一声不响出来了？” “这要问你啊！ 我听见有人开门的动静，万一家里来贼人了呢？” “娜娜呢？” “睡了，去看看她吧！ 娜娜心里还是有你的，早上说那些话都是孩子的气话，你别放心上去！” 刘子明走进卧室，看见娜娜睡得正香。 心头一热没忍住，一颗吻轻轻地落在了娜娜的额头上。 …… 清晨，娜娜睡醒了。 揉着睡眼惺忪，她从粉色的小床上走下来。 白嫩嫩的小脸蛋，琉璃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一个刚睡醒的洋娃娃。 走进客厅，她看见厨房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文 第71章 生能尽欢，死亦无憾 正在做早餐的人是海港警局的刘大队长！ 他穿着奶奶的碎花围裙，左手提锅，右手挥铲，香味从厨房扑鼻而来。 窗外的一抹阳光，穿透玻璃窗照在男子沧桑的脸上，轮角分明。 娜娜经历三秒懵圈后，收起眼底仅有的一丝温情，冷着一张小圆脸，返回卫生间继续梳洗。 “娜娜，快出来！你爸给你做了煎鸡蛋，流心的，上面还撒了糖。” 娜娜在卫生间继续磨蹭，葡萄般的黑眸冷冷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不愿意与刘子明共处一室。 “娜娜，快点出来吃早餐，马上要迟到了！”奶奶一遍遍继续催促。“7点08分的班车，错过要等15分钟呢！” 娜娜极不情愿地走出卫生间，正巧与刘子明撞了个满怀。 “娜娜……早啊……快点趁热吃，爸爸给你煎了流心蛋。” 刘子明说话吞吞吐吐，心底竟然有一丝畏惧女儿，口条都没了平时的利索劲儿。 他承认，他心里亏欠娜娜的太多，这个父亲他当得极不称职。 要不是因为他当卧底，娜娜的妈妈也许不会死！ 娜娜瞥了一眼刘子明，脸色刷地一下，暗沉了几分。 “刘队，哪里来的大风把您给刮回来了？” “娜娜……别……别这么和爸爸说话！ 还在生爸爸气呢？爸爸给你道歉好不好？ 来来来，尝尝爸爸给你做的煎鸡蛋！”。 刘子明一脸慈父笑容，他伸手想摸娜娜的头发。 娜娜反应很快，一下子歪头躲开了。 刘子明看着娜娜冷若冰霜地绕过餐桌，径直走到冰箱前。 她从冰箱的下层冷冻区域取出两只速冻包子，放进了微波炉中进行加热。 “叮咚”一声，加热完毕。 娜娜用一块抹布托着碗底，将包子热气腾腾地端了出来。 眼睛的余光下，娜娜看见那个叫“父亲”的男人，一脸亏欠。 “够了！ 刘子明，收起你的愧疚！ 我只要妈妈在我身边！”娜娜心中一阵腹诽道。 妈妈死了三年，“恨”的种子在娜娜的心间生根发芽。 娜娜身子背对着刘子明，很快吃完了两只豆沙包。 她只想快点离开他的目光，她厌恶他脸上那种亏欠的表情。 这只会让她更加愤怒！更加憎恨他！ 走出厨房，娜娜背着书包，冷冷地绕过刘子明。 “奶奶，我们走吧！再晚公交车赶不上了！” “娜娜，你不应该这样对爸爸！”刘母的眼底支离破碎。 儿子的苦，只有当母亲得懂！ 刘子明扯起嘴角，露出难看的微笑：“妈，没事的！娜娜还小！ 娜娜，爸爸今天送你去上学，好吗？” “不好！”娜娜狠狠地甩开刘子明想帮她拎书包的那只手。 “娜娜，奶奶不允许你这样对爸爸！”刘母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言落，刘母又看向儿子：“子明，娜娜被我宠坏了，你别放心上去！” “妈，不碍事！娜娜这个脾气随她妈妈！我喜欢！”刘子明挤出一脸笑。 娜娜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她攸地回眸看了一眼刘子明。 那双琉璃般的大眼睛掠过无数寒冷。 一张粉雕玉琢的脸，冷若冰霜。 “刘队长，你没资格提我妈妈！ 我妈妈是被你害死的！ 我恨你！ 奶奶，你护犊子！娜娜不喜欢你了！” 说完，娜娜背着书包跑下了楼。 刘子明呆立在客厅，寸心如割，肝肠寸断。 刘母拿着家门钥匙和公交卡，追着娜娜跑。 站在客厅，豆大的泪水从刘子明的眼眶断线地掉落。 他步履艰难地走向阳台。 亡妻马小琴的遗像摆放在家中最佳的位置——阳台上。 东北西南，这两个方位为鬼门方位线，所以这两个位置不能放遗像。 阳台是个绝佳的位置，遗像隐蔽，家里来人不会看得心里添堵。 有阳光的位置，也可以缓解遗像的阴气。 “小琴，咱们的女儿长大了，越长越像你！ 小琴，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是想让我一辈子忘不了你！”刘子明勾了勾唇，挤出一丝笑。 他站在阳台上，呆呆地看着马小琴的遗像，一直看了很久！ 忽然间，他蹲在地上，高大伟岸的身体上下起伏，哭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恍恍惚惚之间，他感觉有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在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猛地抬起头，刘子明看见马小琴穿着那件红色的大衣，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丹凤眼在笑，清秀的脸蛋上露出万般妩媚。 “傻瓜！你还生女儿的气吖！” “我没有，我没有生娜娜的气，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刘子明含着热泪，满目委屈地看着妻子。 “子明，我希望你幸福，忘了我！我在阳台上待久了，让我离开吧！” “不要！我不要你离开！ 小琴，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不会当个短命鬼！娜娜也不会没有妈妈！” 刘子明在痛哭，马小琴的丹凤眼里，含笑、含俏。 笑意竟然写满了她的脸，她的眉宇之间洋溢着满足。 “子明，我希望你可以幸福！有你和娜娜，我已经很幸福！ 子明，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我们的女儿！” “不要走，小琴，求你不要走！” 刘子明的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直到看见马小琴的身影化作一缕青烟。 猛地回眸，他看见对门阳台上的大妈怔怔地看着他，眼神中满目的诧异和惊悚。 “啪——”的一声，大妈拉上了阳台上的布艺窗帘。 刘子明起身，站在马小琴的遗像前，上了三炷香。 清明夜雨鸦悲啼，从此阴阳两相隔。 “小琴，下辈子，咱们一定要生能尽欢，死亦无憾！” 正文 第72章 猎手出击，猎物上钩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沐婉晴女士，昨天在英派斯健身房，第一眼邂逅你，我就知道，我与你的故事，彻底拉开了帷幕。” 冷念丞的薄唇扯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修长的手指在26字母之间处心积虑地游走。 “叮咚——”一声，微信提示音响起。 九五后青年网络作家，沐婉晴一阵雀跃，从床上蹦跶了起来。 她一双目若秋波，定睛一看，果然是冷念丞发来的微信。 就在昨天，堂堂冷氏药业集团的新任董事长，两条看似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两人竟然会邂逅在英派斯健身房。 有钱人的豪宅内，不应该自带健身房、游泳池、高尔夫球场吗？ 也许这位冷公子比较接地气呢？ “沐婉晴，我就说嘛，你迟早会遇到那束光。他就是，冷！念！丞！” “咯咯咯——” 沐婉晴激动地钻回了被窝，她蒙着头，从被子里传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猛然打开被子，沐婉晴晶莹明澈的双眸看着天花板，痴痴地念叨：“沐婉晴，正如你小说中写的，你迟早会遇到一个眼瞎的人，对你好得没话说。那个人就是冷念丞！ 沐婉晴，爱情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也不差啊！你不必自卑！ 你可是常年霸占月票榜、畅销榜、粉丝榜的女频大神啊！ 古代就讲究‘士农工商’，所谓“士”就是读书人。商人被放最后，有钱人怎么了？ 有钱人的书房里，不还是会装满了作家们写的书，书法家题字的墨宝？ 沐婉晴，记住，你是女频大神，你的纸版已经出版海外，你足够配得上他冷念丞！” 沐婉晴努力地按压内心的雀跃，柔弱无骨的十指尖尖瞬间解锁了手机息屏模式。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嘻嘻～” 冷念丞发来的微信，沐婉晴咧着豆沙色的朱唇念叨了20遍，心口如蜜汁般的甜。 赶紧回复，千万别让冷公子觉得自己故作高冷。 沐婉晴一个转身，趴在洁白的枕头上，开始码微信。 “自从昨天遇见你开始，我的心就像跌进深深的湖水。 之前我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否定了我的看法。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第一次见你，我感觉已经认识了你很久。” 沐婉晴柔弱无骨的玉手，在26字母的全拼键盘上，敲下了让她心脏狂跳的一番大胆表白。 对面那个人，他可是冷氏药业集团年轻有为的董事长，他是耀眼的星星，他是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冷念丞啊！ 曾经何时，她沐婉晴只配在电视上、新闻头条上目睹他的风采。 自从见了冷公子本人，沐婉晴小脑袋里漫画男主终于有了英俊的脸庞。 “叮咚”一声，冷念丞眉头微蹙，拿起手机。 深如幽潭的双眸，瞬间闪现一丝诡异的笑。 这一切太容易了，如同他的意料之中！ 女人，无一例外，会爱上他！ “有美人兮，见之难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茫茫人海中让我遇见你是上天给我最好的一份礼物。” 发送完毕，冷念丞的薄唇微启：“冷念丞啊，冷念丞，你倒是将这股子文绉绉的酸腐之气拿捏得很完美啊！这个女人不过是你的掌中之物罢了！” 冷念丞起身，他打算去地下室看一眼爷爷。 昨夜，爷爷贴身诊治的李医师声称，爷爷的身体日渐消瘦，时日已经不多了。 当务之急，只有找到最佳的肾源，才能替爷爷续命。 冷念丞一阵揪心，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揪心的人已经不多了。 以前是那个贱女人，现在她死了，这个世界上，只有爷爷是他冷念丞唯一的软肋。 冷念丞从床上走下，帅气挺拔的身姿，健壮的体格，块状的胸肌和腹肌，他披上了一件单薄的睡袍。 清晨时分，冷念丞雷打不动地走到冰箱前，取出一包穿心莲口服液。 穿心莲口服液是爷爷一生最得意的作品之一，清热解毒。 冷念丞从小就脾虚、肝火旺盛，穿心莲口服液研发的初衷是爷爷对孙子的爱护。 没想到穿心莲口服液一经发布，医药市场的反应甚好。 现如今，他冷氏药业集团的穿心莲口服液、穿心莲滴露、穿心莲片，横扫华夏医药市场。 冷念丞的薄唇咬住了吸管，一气呵成，喝了两支穿心莲口服液。 舒服！降火！清热！ “叮咚——” 冷念丞蹙眉地点开微信，沐婉晴的微信。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今晚可否赴约？地点：W酒店，天台见！” 冷念丞的薄唇扯起狰狞的笑意，“找死！” 随即便回复了一句肉麻情话：“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今晚定赴清扬婉兮！不见不散！” “yes！” 沐婉晴从床上瞬间蹦跶起床，打开笔记本电脑，将电脑里面的存稿，洋洋洒洒地复制粘贴，上传到网站后台，点击上传章节，搞定！ 有存稿，心不慌！ 一切好像都是为了遇见冷念丞做的准备！ 沐婉晴破天荒地出了门，平日里，她除了健身房，就是家。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活起居，一台手机就能搞定。 今天不一样，她要赴一场最美的约会。 沐婉晴的脑袋里已经盘算好了，上午她要去做个头，中午做个面部SPA，下午去八佰伴买衣服。 她要足够配得上冷公子，她要让所有看见她的人，都觉得他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想起昨晚在英派斯健身房，两人同时选中了一台跑步机。 周围的跑步机上都有人，明明是冷念丞先选中了唯一一台剩下的跑步机，但是他却慷慨地让给了她。 那一刻，他顶级流量明星的五官，深邃地看着她。 她差一点窒息而亡！ 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小说里所有的一见钟情，终于降临到沐婉晴的身上。 那一刻，冷念丞的四周仿佛被镀上了金光，万物都是他的背景板。 “女士优先，您先！” 冷念丞的薄唇吐出的字眼，字字勾人，砸在了沐婉晴尘封已久的心尖儿上。 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大概还是在高中时期萌生过。 作为女频大神，沐婉晴写尽了天下所有有情人初次邂逅的场景。 没想到，她用了无数次的场景，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沐婉晴出门前，特意挑选了一款爱马仕最贵，最难买的Kelly系列包包。 这款包包是沐婉晴新书上渠道，月收入破百万时，奖励自己的礼物。 这款包包与优雅的摩纳哥王妃GraceKelly是同款。 GraceKelly在怀孕时用爱马仕的单柄手提包遮肚子，照片被媒体拍下便一炮而红，这只包就改名叫Kelly。 沐婉晴拎着最高配置的包包，一路开着梅赛德斯，奔驰C级跑车，在海港市的街头呼啸而过。 冷念丞的薄唇，扯起狰狞的笑意。 沐婉晴，也许你的肾…… 他对于那种一撩就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向来不感兴趣！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镜子，喉咙间溢出了冰冷的字眼：“贱人！为什么你死了，还阴魂不散地占据着我的心！” “啪——”的一声巨响，拳头落在洁净的玻璃上，鲜血顷刻间四处溅洒。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逼我的！” 正文 第73章 血液透析，大量服药 冷氏别墅地下负一层。 “爷爷怎么样？” “老爷情况越来越不好，恐怕时日不多了！” “李医师，您联系到‘卖肾车间’了吗？那不是一个非法肾源供养基地吗？ 难道我冷氏万亿家产买不到一只合适爷爷的肾？” “属下尽力了！我们二十年前联系的‘卖身车间’已经不复存在了！ 上个月属下交给卖肾‘中介费’45万元的定金，不料那个黑中介被警方一锅端平了。 如今我们是人和肾脏两空！ 最近全国警方已经开始大力围剿卖肾组织，并且成功抓获了犯罪嫌疑人数名。 咱们联系的那个卖肾中介，在这次大力围剿过程中，已经全军覆没。” 冷念丞的薄唇微微颤抖，心口撕裂般的疼。 “李医师，联系国外黑市了吗？ 我听说米国有人体器官黑市，部分国家也都出现了贩卖人体器官的组织。 泱泱地球村，咱们就寻不到一只合适爷爷的肾源吗？” “少爷，在米国一对肾脏可以卖20万美元，这对于庞大的冷氏连毫毛都不算。 只是……最近国际打击卖肾组织的风向，已经覆盖了全世界。 目前……我们只能等待！” 冷念丞没吱声，他双拳紧握，十指骨关节发出了脆生生的声响，双目猩红，像一头愤怒的狮子。 “少爷，您的手怎么了？” 李医师看着冷念丞缠着白色绷带的手正在出血，鲜红的血液染透了洁白的绷带，像鲜红的梅花，一点一点扩散，最后变成团簇的血红色。 “少爷，我来替你包扎，你这样会容易得破伤风的！” 李医生身体向前迈出两步，冷念丞却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身子往后倒退了两步。 怔了怔色，冷念丞冷冷地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李医师，我去看看爷爷！” “是，少爷！您去看看老爷吧！ 老爷最近开始进行无休止的血液透析和大量服药，他……他其实很痛苦！” 冷念丞稍怔，眉头紧蹙，“每周透析几次？” “回少爷的话，老爷子每周进行血液透析三次，分别是每周一、三、五。 血液透析很痛苦，插管的时候很不舒服，有几次，老爷子昏迷不清的时候，让我……” “让你做什么？”冷念丞的五官几近癫狂扭曲，心脏犹如千刀万剐般地疼。 “让我给他安乐死！ 我……我没答应！ 我刚刚给老爷子做完血液透析，他身体十分虚弱，有些发低烧，您去看看他吧！” 冷念丞看见李医师的双眼充血且浑浊，显然，他又是一夜没睡。 走近爷爷床边，冷念丞看见爷爷双目紧闭，面色如土。 二十年前，爷爷刚换新肾后，容光焕发的模样已不复存在。 眼下，爷爷已经被病痛折磨得没有人样，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瘦得像一张旧报纸！ “爷爷——爷爷——” 冷念丞修长的身材，攸地一下跪倒在冷俊峰的床前。 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紧紧地握住冷俊峰苍老枯瘦的手。 “爷爷，小丞不会让你死！ 爷爷，你骗小丞！小时候您说过，咱们家是医学世家，您已经偷偷研发出长生不老的药。 爷爷，你告诉小丞，不老、不死、不病的药，您藏在哪儿了？” 忽然间，冷俊峰好像听见了独孙冷念丞的声音。 他苍老的眼皮里，包裹着的眼珠子，在不停转动。 求生欲让他感到全身的血液还在流淌，只要……只要他能得到一对健康的肾脏，他还能再活二十年，他还能再陪宝贝孙子走一段锦绣前程的道路。 下一秒，一颗浑浊的老泪，划过了冷俊峰满脸皱子的五官。 “爷爷——爷爷——您听见小丞的话，对吗？” 冷念丞看见这滴泪珠，喜极而泣。 “爷爷，小丞知道，您在努力的活下去！ 爷爷，您放心！小丞会亲自去找肾源。 小丞相信一句话，人定胜天，事在人为！” 撂下这句话，冷念丞背对着李医师擦干了两行的热泪，起身欲走。 冷俊峰的心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是他却怎么也睁不开双目。 他在心里大声呼喊：“小丞，别干傻事！二十年前，爷爷已经做错了事！ 爷爷多活了二十年，已经赚大发了！ 爷爷大期将至，小丞，你千万不要逆天啊！ 小丞，你千万别再干违法乱纪、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小丞，因果轮回，一切终有报应啊……” 冷俊峰感觉嗓子里像堵了三百斤的棉花，喊不出声，只能任由着孙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冷俊峰患的是尿毒症，毒素和水在体内蓄积，全身的不适和疼痛。 伴随着急火攻心，冷俊峰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昏迷状态。 …… 回到自己的卧室，冷念丞站在衣帽镜跟前，换上了一身定制的阿玛尼西装，手腕上戴着黑水鬼。 镜子里的冷念丞，是成功人士的教科书。 “Aaron，给我去酒窖取两瓶罗曼尼·康帝。” “董事长，不用82年的拉菲吗？” “张伟，本少给你取了个洋气的英文名，你怎么还是土包子？ 世人只知道82年的拉菲，却不知道90年的罗曼尼·康帝，年产量仅六千瓶左右，是世界顶级佳酿。如果将82年的拉菲比作LV的话，罗曼尼·康帝是当仁不让的爱马仕！” Aaron提了提鼻梁上方新配的眼镜，笑得一脸尴尬，他又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三代。 他出生那年，他们村还闹饥荒呢！ 大山里的孩子，即便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大抵也脱不了血液里的朴实无华吧！ “沐婉晴小姐真幸福，能够得到我们董事长的垂帘！ 董事长，迈出这一步，您就会发现，天下的好女人，多的是！” 话音刚落，冷念丞的薄唇上最后一丝优雅的弧度瞬间收起。 反手“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甩在Aaron的脸上。 “啊——”的一声惨叫，Aaron捂着脸说道：“少爷饶命啊，属下说错话了！”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狗嘴！ 人是你找来的，我只是将就用一用！ 穿心莲口服液，毕竟多喝也有副作用！ 本少需要女人泄泻火！ 还有，好女人多不多，本少爷不需要你提醒！” “是是是，属下知错了……” 冷念丞像没听见似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打得Aaron满地找眼镜。 正文 第74章 像是凶手，一送分题 Aaron捂着火辣辣的脸，趴在地上四处摸索被冷念丞打飞掉的那副眼镜。 “你在找它？” Aaron抬起头，看见冷念丞高高在上俯视他，手中握着自己刚配不久的眼镜。 “是是是，谢谢董事长！”Aaron忙不迭地道谢，满脸堆笑。 “张伟，你很奴才！”冷念丞笑得很冷漠。 “属下就是伺候您的奴才，董事长的话没毛病！” Aaron苦笑了一声，戴上眼镜，总算重见天日了。 可惜，他新配的GUCCI眼镜又“丧命”了，这是第多少副了？ 记不太清了…… Aaron捂着脸，“董事长，借用一下您的医药箱，可以吗？” “喏——老地方，自己拿！” Aaron满脸感激，从冷念丞的抽屉中很娴熟地取出一只精巧的医药箱。 冷念丞瞥眼观察，这次下手有点重了，谁让这厮好端端的又内涵那个已经死了的贱女人！ 还有，他要找的压根不是沐婉晴那样的文艺女青年。 他要的，只是那个贱女人的替代品。 这个蠢货，竟然给自己找了美女作家，害得他恶补了一夜《诗经》！ “嘶嘶——” 双氧水接触到皮肤的刹那间，Aaron疼得龇牙咧嘴，五官疼得扭曲。 冷念丞看见他微微凸出的前额和高挺的鼻梁上，渗出了许多细小汗珠。 “董事长……下……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打？”Aaron对着镜子抹药水。 “哦？”冷念丞抬起黑眸，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眸底沉下了一片暗影。 “怎么，你还有的挑？” “不是……董事长……我的冷少爷！整个集团上下都是人，难免会传出闲言碎语。 下次您换这儿打，这儿肉多，打着也舒服！”Aaron撅着腚，满脸堆笑。 冷念丞薄唇勾起，对Aaron的建议表示很满意。 “可以！不过我的拳脚从不长眼，万一踢到你那儿，我可不会负责任！” 冷念丞的冷眸看向了Aaron的裤裆部位，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Aaron的脸色瞬间失去了光彩，双手不自觉地捂着裤裆，挤出一丝讪笑：“不了，不了，还是打脸吧！反正我也没脸了！” “去！少耍嘴皮子了！ 赶紧把那批德国医疗器械公司的slogan精神标语拿给我看看。”冷念丞坐在皮椅上，气质矜贵。 “现在吗？” “不然呢？ 这么大的项目，万一被T市药企抢走，算你的吗？ 你就是卖命给我们冷家三辈子，你也没法偿还你的罪过！赶紧滚回去把材料拿给我！” 冷念丞的语气带着不满，Aaron不敢再往枪口上撞，倒抽了一口冷气，哆嗦道，“是！董事长……我这就去！能不能给我一个一次性医用口罩？” Aaron一脸委屈，冷念丞瞥了一眼，勾唇笑了笑，“自取！” “谢谢董事长！” “不客气！下次管好你的狗嘴！” “是是是，我是狗嘴，我是狗嘴！” Aaron戴上口罩，冷念丞又丢给他一顶路易威登LV的帽子。 “遮好你的脸！别损坏了本少慈悲为怀，关爱下属的好名声！” “嘿嘿，谢谢董事长！这路易威登的帽子可不便宜啊，谢谢冷少！” Aaron戴上冷念丞赏赐的LV帽子，心中的苦楚减少了几分。 这顿打，值了！ 五分钟后，Aaron再次出现在奢华的董事长办公室。 鸭舌帽、口罩、碎眼镜，看起来很滑稽。 冷念丞憋住了笑，眉目之间，依旧清冷。 “董事长，这是那批德国医疗器械公司的slogan精神标语，都是咱们集团顶级的文案撰写的，请您过目！ 这一份slogan精神标语文案，是985高材生写的，这份是211高材生写的。 属下已经过目，完全符合您要求的，高端、安全、有保障的腔调。” 冷念丞修长的手接过Aaron手中的文件夹，飞快地将全部文案过了一遍。 “啪——”一声巨响，冷念丞将文件夹重重摔在桌面上。 “废物！一群酒囊饭袋！不是说是985、211毕业的高材生吗？就写这破文案？ 这slogan精神标语拿出去提报，砸了冷氏药业集团的颜面，他们都得去陪葬！” 见状，Aaron整张脸都绿了，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 “Aaron!” “在！！！” “五分钟后，通知策划部、文案部、市场部，召开紧急会议！” “是！属下这就安排！” …… 海港警局。 一上午，刘子明和刑侦二组全体组员召开了一个碰头会。 内容核心围绕迈巴赫车主，去市郊棚改区购买土猫一事。 尽管早上刘子明在娜娜那边吃了一肚子的委屈，一旦深入案情，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全身心扎进案情中。 “刘队，我们查到了那个叫Aaron的小子，他的身世可不简单呐！” “哦？说说看！” 刘子明点燃一支烟，烟雾袅袅上升，就如盛开的白色玫瑰。 他的脸在烟雾中忽隐忽现，眉头紧蹙，看起来心事重重。 “刘队，我们调查到这个Aaron出生于偏远地区康山省，是大山里走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 原名叫张伟，英文名是集团给他取的。 当年，他以最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当地的重点高中，因为家境贫寒，被迫无奈辍学。 巧了，那一年冷俊峰代表冷氏药业集团去康山省做慈善事业，这小子机缘巧合，接受到了那笔教学资助。 后来在冷氏集团的资助下，他一直顺利读本、读研。 毕业后，这位Aaron成为了冷氏药业集团，冷俊峰，原任董事长身边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将。 不仅如此，我们查到，这个叫Aaron的小子，他的几个妹妹也接受了冷氏集团的教学资助金。 我们还调查到，Aaron在校期间品学兼优，是老师们的得意门生，没有不良案底。 目前冷氏药业集团的原任董事长已经退居幕后，Aaron这小子现在是新任董事长冷念丞身边的贴身秘书。” 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喷云吐雾，烟灰吐出的尽是焦虑。 今天已经是3月20日，依云湾凶杀案过后的第四天。 刘子明眉头紧蹙，手不离烟，耳朵听着刑侦二组王远介绍张伟。 王远交代完张伟的生平经历，看了看刘子明，等待刘队的反馈。 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内狠狠挤压，抬起深邃睿智的黑眸：“查到那小子在校期间选择的专业了吗？” “查到了，主攻外科学！选修胸外科和心外科！” 刘子明心中一惊，那小子竟然是学医的。 他主攻和选修的医学学科都是做手术的专业。 好家伙！ 这完全符合法医严勇的判断！当初他就判断出，凶手可能是学医的！ 眼下，“购买土猫、专业学医、冷氏药业集团！”，就冲着这三个线索，这个叫Aaron的家伙已经具备最佳嫌疑人的人选。 刘子明一阵兴奋，努力按压内心的雀跃。 又掏出一根烟，他猛地深吸了一口。 一番冥想后，刘子明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线索和疑点貌似来得太突然，太简单！ 简直像是凶手的一道送分题！ 如果凶手真的是Aaron，那岂不是这起依云湾凶杀案现在就可以宣布结案了？ 只要他刘子明一声令下，大家就可以带着人前往冷氏药业集团，出示逮捕令。 抓捕那个叫Aaron的撕脸狂魔，就是五分钟的事情！ 真相，真的这么简单吗？ 正文 第75章 主播断联，无人问津 这一切会不会是凶手故意设计，引诱警察误判？ 刘子明抽着烟，继续喷云吐雾。 刑侦二组一行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个摩拳擦掌，等待刘子明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去抓人了。 “刘队，咱们不能再等了，矛头都指向了那个叫Aaron的小子。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下个月就要在京举行！ 可不能因为咱们破案效率影响了整个海港市的荣誉啊？” “是啊，刘队！这个Aaron目前是最大嫌疑人，即便他不是凶手，咱们先去把他绑过来审讯也行啊！” “没错！刘队，我现在就去请示逮捕令，立刻前往冷氏药业集团逮捕那小子！” …… 会议室内，刑侦二组一行人斗志昂扬，似乎真相已经大白，逮住这个叫Aaron的家伙，这起依云湾凶杀案就能大获全胜，大快人心，撕脸狂魔就被绳之以法！ 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挤压，抬起一双睿智的黑眸，“王远，我知道大家最近都辛苦了，破案心切！不过……你们没发现吗？这像是凶手给咱们送的一道送分题。太简单了！” 话音刚落，会议室一阵唏嘘，王远第一个站起来反驳了刘子明的话。 “刘队，那个叫Aaron的家伙开着迈巴赫购买土猫，您见过花一万元买土猫的傻子吗？ 这货一定对土猫有情节，此举实属蹊跷啊！ 再有，他主攻外科学！选修胸外科和心外科！完全符合严医的判断！ 一个会动手术的变态，去购买一只土猫，然后解剖了泄愤，这个推理我认为成立。” “是啊，刘队！当务之急，先把那小子抓回来再说！” “就是！总比案情毫无进展的好吧！咱们庄局已经被省局、市局领导折磨得焦头烂额了！” “刘队，外面的舆论压力太大了，那个ID天网恢恢，发布了两条帖子，搞得海港市民人心惶惶！” “刘队，电视台记者，还有那些自媒体大V现在还在咱们警局门口盯梢呢！ 咱们不搅和点动静出来，他们以为咱们警队里面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呢！” “刘队，请您一声令下，我们这就去抓人去！” 霎时间，刘子明起身站立，目光刚毅，眼神中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王远，先不要打草惊蛇！凶手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咱们千万不能为了破案而破案，没有掷地有声的证据，只会引起凶手的警觉。 那个叫Aaron的家伙，你们去他家暗访一下，看看那只猫在不在家里养着？ 如果那只猫还活着，咱们就没有理由质疑他虐猫！ 如果那只猫人间蒸发了，王远，你可以立刻逮捕他！ 还有，这个世界上学医的人多了去，逮捕理由并不成立。 再有，穿心莲已经在海港市大量生产，出现在死者蒋晓雯的猫肉火锅中的概率不为零。 记住，逮捕嫌疑人之前，一定要有掷地有声的证据，而不是凭空臆想！” “是！”…… 刘子明话音刚落，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阴着脸，带着下面的人前往Aaron入住小区绿城·桂语听澜轩，勘察那只土猫是死是活！ “咳咳咳——” 庄妍从办公室小跑到会议室，右脚刚跨进会议室的门，被里面浓烈的尼古丁呛得眼泪直流。 “刘队，别抽了，您都要把会议室烧起来了！ 刘队，我有发现！” “说！”刘子明连忙灭掉烟，一阵哆嗦，像极了被马小琴抓包时的场景。 “刘队，艾拍APP运营公司目前坐落在冷氏药业集团的A幢写字楼内。 我还查到，艾拍APP的企业信息图谱上，实际控制人和最终受益人皆为冷氏药业集团的第三代继承人，冷念丞。 听说这位公子哥三年前在英国留学归来，年轻有为。 他祖上医学世家，一直从事药业生产研究，他却出奇热爱互联网小视频领域。 三年前，他不惜花费重金打造了艾拍APP，目前APP的势头很猛，下载量和日活量，不容小觑。 听说马爸爸的某宝APP还对艾拍APP伸出了合作共赢的橄榄枝，希望能够某宝APP能够嫁接他们艾拍APP，进行线上购物模式合作。” “哦？线上带货？”刘子明一脸诧异。 “刘队！带货不是重点！ 您昨天不是说走访一趟艾拍APP网络公司吗？还等什么啊？ 咱们现在就出发吧！我倒是要去艾拍公司瞧一瞧，一个坐拥一百八十万粉丝的流量吃播失踪了四天，断更了四天，他们企业竟然无动于衷。他们还是不是人啊？” 刘子明心中顿挫了一下，这小丫头还真是不气不馁，是个干刑警的好材料。 “行！我亲自去一趟！”刘子明拿起车钥匙，决定去会一会艾拍公司的相关领导。 以及走访一趟艾拍公司的技术部门，他要去亲自查一查那个叫“造神出道”的ID用户个人信息。 “造神出道”，他怎知蒋晓雯已经死了？ 他和死者蒋晓雯是什么关系？ 他会不会就是失踪二十年的蒋浩？ 刘子明带着一肚子的问题发动汽车，庄妍竟然跟上了车。 “你上车干嘛？一个女孩子的，别成天跟着老爷们出去东奔西跑！ 上网查一查冷氏药业集团这些年是如何起家、发展、壮大的信息就行了！ 别跟着了，下车！”刘子明一副赶鸭子回巢的样子。 庄建国再三交代他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头。 大家都是生女儿的人，刘子明可以理解庄建国为人父的心情。 换他刘子明的女儿，他也担心！ 再说了，他一直在思考如何将庄妍调到文职岗。 一个女孩子成天跟着自己，搅得他心里乱糟糟的。 庄妍长得太像马小琴了，尤其是那双尽显媚态的丹凤眼。 双瞳剪水，看得刘子明心里痒痒的，都快得内伤了。 话音刚落，庄妍好看的丹凤眼里竟然升起了雾气。 “刘队，您是不是想把我赶到文职岗？您是不是也瞧不起我？” 美人落泪，刘子明当即明白了，什么叫“梨花带雨”！ 刘子明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这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来得痛快。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父亲说得对，女孩子安安稳稳的最好！ 我也有女儿，我特别能理解你父亲的担忧！ 别任性了，回去吧，做点简单的工作，刘队不会为难你的！” “不要提我父亲！你们都是大男子主义！21世界，男女平等！ 凭什么男人可以当刑警，女人就不行？你们这是对女性的蔑视和不尊重！ 我要证明给你们看，女人可以当好一名刑警，女人可以顶半边天！ 我要证明给你们看看，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胜儿郎。’” 庄妍眉宇之间，尽显倔强和不服输的劲儿。 “真倔！跟头倔驴似的！”刘子明一阵腹语。 “行吧！跟紧我！ 你要是出什么事，老庄非剁了我不可！” “yes,sir!”庄妍的眼泪瞬间没了，还眯着眼睛笑了笑，笑得美丽动人。 刘子明看得喉结一阵紧缩，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吗？ 他这才发现，庄妍今天扎着低马尾，小巧的鹅蛋脸，满满的胶原蛋白。 她那一汪秋水的眼睛，又明亮，又清澈。 刘子明看得心都在颤抖。 这才三月中旬，这丫头就开始露出了性感的锁骨，皮肤像玉石一样光润。 “刘队，愣着干啥，go！奥利给！” 一声令下，刘子明莫名其妙踩下了油门，“嗖”的一声，车子驶出了海港警局。 在开往庞大的冷氏药业集团的路上，刘子明心里顿挫了一下。 呵呵，他可真听话！ 小警花让他go，他就go！ “刘子明啊，刘子明，你这辈子注定栽在长着丹凤眼的女人身上了！ 这都是命啊！” 正文 第76章 两人抵达，冷氏集团 阳春三月，又是午后，春日暖阳洒在庄妍那张沉鱼落雁的侧颜。 她看上去不太高兴，一张俏脸，若有所思。 刘子明眉头微蹙，莫非是刚才自己那番话，伤到了小警花的心？ 庄建国舍不得女儿在刑警一线，他这个当属下的自然要多多照顾小警花。 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偷瞄后视镜。 不得不说，小警花是他从业二十年，见过最漂亮的女警。 如果警局女警都长这样，也许大家的工作积极性会更高吧！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后视镜里的小警花，刘子明差点忘记两人是去艾拍APP公司调查ID“造神出道”。 开车载着小警花，窗外春光明媚，鸟语花香。 如果不是案情压身，他真想一脚油门去天德湖公园赏花，和小警花一起。 无奈腹中没有华美的辞藻，难以形容庄妍的美。 对了！有一句！ “此女本应天上有，不知为谁落人间！”刘子明的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 下一秒，刘子明又在心里暗骂自己：“老东西！你多大岁数了，还惦记人家小白菜？她可是你师傅的女儿！” “咔——”的一声！ 车子戛然停止，庄妍吓得小脸惨白，“刘队，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昨晚没睡好！不好意思啊！”刘子明的比亚迪F0差点撞上一颗参天大树。 庄妍跳下车，看见刘队的车头已经瘪进去了十公分，看起来破败不堪。 “刘队，您确定没事吧？要不要去4S店看看？” 刘子明下车一看，好家伙，车头瘪进去了一个大坑。 “没事儿！丑是丑了点，发动机没事就行！上车！” “可是您这车牌照已经悬着了，没事吗？”庄妍一脸错愕。 “不碍事，干大事的人，不拘小节！ 只要咱们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刘子明悻悻地上了车，用力地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两人重返车中，一路呼啸而过。 破损的车牌照，随风摇曳，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刺耳！还有点尴尬！ 二十分钟后，两人抵达冷氏药业集团。 建筑气派！恢弘！神圣！ “哇——真气派！这家企业一定很有钱！”庄妍感叹道。 “海港市的城市名片，知名大企业，钱已经不是人家追求的东西了！”刘子明抽着烟说道。 ...... 刘子明看见一座巨大的石碑上，刻着烫金字体——“求索进取，护佑众生”。 他很难想象，不缺钱的冷氏药业集团竟然会开始涉足娱乐产业链。 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他只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正义面前，人人平等。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如果这起凶杀案真的与冷氏药业集团、与艾拍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有关，他一定不会姑息包庇。 他刘子明向来不畏权贵！ 车子停在了冷氏药业集团对面的露天停车场。 刘子明看见四周都是法拉利、兰博基尼、阿斯顿·马丁、保时捷。 最次等的车也是奔驰、宝马、捷豹、路虎这类车。 刘子明的比亚迪F0与四周的豪车显得格格不入。 “走吧，别弄那破玩意儿了！” “没事，刘队，我会修！一个螺丝掉了而已，车牌照响得怪难受的！”庄妍笑了笑。 刘子明一阵心热，这女孩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连汽修的手艺活儿都会。 冷氏药业集团，门口保卫处。 保安队长，脸色严峻，一阵警觉。 他拿着对讲机呼叫岗亭的小保安，“去看看是什么人？” “是，队长！” 小保安从岗亭的遮阳伞走下，径直走向刘子明，上下打量了一番。 “请问你找谁？” “我们找冷念丞！” 刘子明一身正气，直呼董事长的名讳，吓得小保安不知深浅，转身回头汇报给队长。 “队长，那人是来找董事长的！” “啥？哪来的土鳖，开着比亚迪也配找我们董事长？什么来路？” “队长，他没说，我也没问！不过看着此人不简单呐！” “你眼瞎啊！就他开的破车，你从哪里看出他不简单的？” “队长，那个人的眼睛和正常人不一样，看着就不是一般人！” “废话！和正常人不一样，难道是鬼啊！蠢货！我去看看！” 刘子明瞧见保卫处，一名穿着光鲜亮丽的男子向他走来。 “你们找谁啊？我是这里保安队长！” “我找你们董事长，冷念丞！” “我们董事长的名讳不是一般人可以直呼的。请问你预约了吗？” 保安头子一脸狗眼看人低的姿态，眼底尽是鄙夷之色。 “预约？笑话！这儿又不是医院，难不成还要取号排队不成？” “没错，我们董事长日理万机，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保安队长见刘子明一身穷酸蛤蟆样，连手中的烟都是抽的玉溪香烟。 十年前，他都不抽这款玉溪系列中的“花玉溪”了。 一个连“玉溪尚善”都抽不起的人，还口出狂言找他们董事长。 此等屌丝大概率是些行走江湖的骗子！ 这些年，想巴结冷氏药业集团大腿，一夜暴富的骗子，他可是见多了。 土鳖！ 刘子明一脸不急不躁，反而笑了笑，“我看您气宇轩昂，气度不凡。 想必您就是这冷氏药业集团的保安队长吧？” 话落，保安队长眼神掠过一道光，土鳖说话挺中听的！ “没错，我是这的保安队长，在这片已经十几年了。 你是谁？没有预约，或者集团内部没人出来接应你们，我们这边不会放行。 这是我们集团的规矩，请你理解！”保安队长语气挺冷漠的。 “刘队！您这车牌照修不了，回头咱们还是去一趟4S店吧！” 庄妍一溜烟跑到了刘子明跟前，保安队长和岗亭小保安一脸诧异。 这土鳖身后竟然跟了个大美女，真是一颗好白菜被猪拱了！ 不过，这个大美女喊他什么？……刘队？ 敢情他也是哪家企业的保安队长？ 同行吗？ 刘子明不露声色掏出警官证和执法文件，出示在保安队长面前。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 “啊……你……你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 不好意思，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 您稍等，我这就去给董事长秘书室打个电话。”保安队长满脸堆笑，转身之后，额头冷汗直冒。 他没想到眼前的土鳖竟然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三分钟后！ 一辆冷氏药业集团的企业观光车，赫然出现在刘子明、庄妍面前。 “董事长正在开会，请二位先去休息室稍等片刻！” 刘子明和庄妍坐在观光车上，一阵春风拂过，两人竟然有种旅行的感觉。 冷氏集团真是地大物博，实力雄厚。 司机开了老半天，总算抵达冷氏集团的主大楼。 集团前台小姐姐长相绝美，为他们按了电梯，进行了指引。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冷念丞办公的那层楼，又被一名美女秘书安排进了贵宾室休息。 刘子明看起来有点急，“美女，我们找你们董事长有急事，能不能让他快点？” “稍等，我这就去通知！”...... 正文 第77章 两名警察，深入调查 “董事长，外面有两名警察，说是来找您的！”Aaron贴近冷念丞的耳朵，小声说道。 冷念丞眼底隐晦不明，声音很冷，“什么来路？” “一个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 还有一个女警，长得不错，看着面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也许是新来的，回头我打电话问问他！” 冷念丞点点头，声音阴冷，“嗯，问清楚底细！” 话落，他薄唇勾了勾，气定神闲地握着水杯喝了几口水。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比他想象的要快！ 冷氏集团会议室，此刻正在召集会议。 策划部、文案部、市场部，三大部门齐聚。 大家商讨德国医疗器械公司入驻华夏，首次面世的slogan精神标语。 Aaron和冷念丞汇报事情时，一群人正在小声窃窃私语。 “Aaron的眼镜又碎了，听说前天刚配的，还GUCCI牌的呢！” “他脸上好像挂彩了，该不会是咱们董事长动的手吧？” “有可能！集团上下谁敢动Aaron？除了咱们董事长！” “他最近挨揍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董事长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 …… 冷念丞竖起耳朵，刀刻般的俊脸，渐渐有些扭曲。 “啪”的一声，他将文件夹重重拍在桌上，整个会议室顿时没人敢吱声！ “德国名牌，医疗器械最具影响力的品牌！请问这句slogan是谁写的？” “......董事长，是我写的！” “你就是传说中的985毕业的高材生？” “不敢当！董事长，我拿回去再修改！”戴着眼镜，长相眉清目秀的文案小李，吓得魂飞魄散。 “拿回去再修改？ 甲方下午就要提报slogan精神标语，你确定你能赶出让甲方满意的slogan？”冷念丞眼神狠厉。 “我能！董事长，我一定能！”文案小李吓得喉结紧缩，面色如土。 “你能？今年的新广告法你读了吗？禁止使用‘最’这个字眼。 这就是你作为一名专业文案的基本素质吗？ 如果这句slogan传播出去，不仅我们冷氏药业集团要缴纳巨额罚款，还会连累到甲方！” “对......对不起，董事长，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 “下次？呵呵，你没有机会了！”冷念丞薄唇勾笑，“Aaron!” “董事长，您请吩咐！” “给他支付两个月工资，让他滚出冷氏！” 话音刚落，985高材生小李惊得目瞪口呆，好似晴天霹雳，迎来当头一击。 偌大的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呼吸声都显得十分刺耳。 所有人都闭嘴了，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 冷念丞食指勾了勾，Aaron卑躬屈膝地迎了上来。 “让他们等着！” “是！” ...... 刘子明、庄妍坐在贵宾厅，等待冷念丞大驾光临。 半个小时过去，等来了冷念丞的秘书Aaron。 “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 我们董事长正在召开一个紧急会议，半个小时后散会！ 二位警官，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和我说，我是董事长的贴身秘书！”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您的脸，怎么了？”刘子明一脸狐疑。 “谢谢刘队关心！昨晚和兄弟喝大了，摔了个跟头，让二位见笑了！”Aaron有点心虚。 “眼镜也碎了！您这摔得蛮严重的啊？”庄妍一脸诧异，看起来还有点同情。 “是啊！昨晚上摔得很惨！我下班就抽空去重新配一副眼镜！”Aaron笑得有些尴尬。 刘子明眼神犀利，没什么能够逃出他的火眼金睛。 面前男子脸上的伤口不超过三小时，创口还没结痂，属于新鲜伤口。 伤口处，残留着消毒紫药水和双氧水的痕迹。 显然，这位秘书在撒谎！他为什么要撒谎？ “您好，刘队长，久仰您的大名很久了！ 经常在电视上看到您，您可是海港警界的传奇人物，在下佩服！佩服！” 刘子明笑而不语！ “请问，您是？”Aaron见庄妍有些面熟，眉宇之间，好像似成相识，记不清在哪里见过。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实习女警，庄妍！” “庄妍？你也姓庄？”Aaron眼底的光一闪而过。 “你也？”刘子明心脏缩了缩，笑道：“您还认识其他姓庄的？” “我......我不认识！不过我听说海港警局的局长貌似也姓庄！” “您说的是我们局长庄建国吧？”刘子明笑了笑。 “对对对，庄局在海港电视台的曝光度很高，听说他老人家马上就要退休了。 庄局和刘队都是海港警界的传奇，海港市民们的守护神。 你们二位珠联璧合，双剑合璧！” 话落，三个人都有些尴尬！ “您好，您怎么称呼？”刘子明先行打破这个尴尬的氛围。 “回刘队长，大家都叫我英文名Aaron！” “Aaron？”刘子明重复了一遍。 这个Aaron该不会是开着迈巴赫，去市郊棚改区购买土猫那个Aaron吧？ “你们集团有几个Aaron？”庄妍有些破案心切。 “咳——”刘子明眉头微蹙，这么问显得太刻意了！ 小警花真是个新兵蛋子，刑警问话要讲究套路。 终归还是太年轻，经验不够丰富啊！ Aaron一阵警觉，笑了笑，“女警官，Aaron这个英文名烂大街了，集团上下十位男士总该有吧！” Aaron故作轻松，心里慌得一米。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两位警官该不会查到什么了吧？ “Aaron？我还是喜欢称呼别人的中文名，您贵姓，叫什么？”刘子明笑了笑，语气轻松，还有点幽默。 “我叫张伟！这名字就更烂大街了！”Aaron笑了笑。 刘子明和庄妍的心底已经有数了。 此人应该就是去市郊购买土猫的男子！ 刘子明注意到，这个Aaron有些心事重重，好像在害怕什么。 Aaron的确在害怕，他害怕警察发现冷念丞办公室书架后面的那间密室。 密室里，有一台锋利无比的碎肉机，还有一台冰冷的解剖台。 解剖台上还有一具猫尸，昨晚他没来得及善后处理。 想起昨晚，Aaron的心脏像被人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昨晚冷念丞的样子一如既往，狰狞又恐怖。 他嘴角还扯着诡异的笑，“Aaron，进来！” “不了吧......董事长！” “Aaron，你又弱又怂，本少需要锻炼一下你的胆子。”冷念丞薄唇勾笑，眼神异常狠厉。 “董事长，事后您吱一声，我给您善后，保证处理的干干净净！” 冷念丞被拒绝后，眼神里升起了杀气腾腾的光，“怎么，你也想试试这台碎肉机的齿轮和转速？” “不不不......董事长，我错了！” “滚进来！”冷少字字如刀子一般锋利。 “是......” Aaron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不敢再往枪口上撞...... 正文 第78章 书架后面，恐怖密室 想起昨夜冷念丞虐猫的情景，Aaron的后背一阵寒凉。 他那张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五官，瞬间面如死灰。 这些年，他明白一个道理。 伴君如伴虎，更何况冷念丞是一只凶猛的恶虎。 昨晚，冷念丞虐猫的手法，简直到达了巅峰之极的地步。 他一只手攥紧猫咪的尾巴，另一只手按动书架后面的机关按钮。 看似一整面的书架，瞬间分隔成左右两边。 “怂货！还不赶紧滚进来？”冷念丞眼底猩红一片，看起来癫狂至极。 “是……”Aaron吓得哆嗦，忙不迭跟进了密室。 半个小时后，冷念丞血洗密室，Aaron吓得仓惶而逃。 逃离时，背后传来了冷念丞疯魔般的笑声，“废物！尿裤子了！哈哈哈！” 想起昨夜的烂摊子还没收拾，Aaron心里慌得一米。 两名警察突然来冷氏集团走访调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难道......冷念丞经常上传视频的虐猫网站，被警方围剿了？ 冷念丞的ID账号被曝光了？ 还是……他们来询问贱女人的死因？ Aaron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会找到冷氏集团。 那个贱女人已经死了，一切与他无关。 他没有杀人，更没有干违法违纪的事！ 他顶多算是帮凶！ 可是......帮凶与真凶都有罪！ Aaron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不敢再往下想了。 庄妍连喊了三声，才将Aaron的思绪拉扯出来。 刘子明注意到，这个Aaron面部表情十分慌张，鼻尖上布满了细微的汗珠。 这一切不正常的反应，证明他此刻很紧张。 “没事吧？”刘子明的眼神很锐利。 “没事，对了，我去看一下董事长散会没？你们稍等哈！” 刘子明、庄妍点点头。 Aaron刚转身时，恰巧与冷念丞撞了个满怀。 冷念丞的身材真好，块状腹肌、胸肌直接将Aaron弹了回去。 “董事长，您散会啦？” 冷念丞点点头，笔直修长的立在那里，像一颗伟岸的松柏。 他的五官异常冷静，看不出任何波澜。 气质矜贵，让人每分每秒，都想向他靠近。 庄妍注意到，此人五官堪比娱乐圈顶流明星的颜值。 他长得有点像肖战和龚俊的合成体。 此人穿着一身阿玛尼私人订制的西服，像童话世界里的白马王子。 “咕咚”一声，庄妍听见自己喉咙在吞咽口水的声音。 “花痴！”刘子明嘟哝了一句。 “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刘队长吧？”冷念丞薄唇勾了勾。 “您好，冷总！ 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 冷念丞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刚毅的五官，英武剑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像能看穿一切。 “这位是？”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实习女警，庄妍！” 庄妍一脸小迷妹，好看的丹凤眼里熠熠生辉。 刘子明小声嘟哝了一句：“记住咱们来的目的！把你嘴边的哈喇子擦干净！” “哦……”庄妍红了脸。 “海港警局的女警都长这么漂亮吗？” 冷念丞笑了笑，端着水杯坐在沙发上，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是庄妍长这么大见过最长的腿。 此人薄唇微启，连喝水的样子都帅呆了！ 关键是，人长得帅气，说话还特别中听！ 庄妍喉咙紧缩，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涌上了头。 有那么一会儿，她差点忘记此行是来调查艾拍APP上面的一位用户。 ID名——“造神出道”。 冷念丞薄唇微勾，暗诽道：“该来的总该来！贱女人，有人来替你报仇了！” 刘子明一双黑眸忍不住多看了冷念丞几眼。 他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是个很帅的男人。 见到他本人，刘子明才明白，冷念丞为什么是整个海港市名媛佳丽惦记的男人！ 冷念丞抬起深如幽潭的俊眸，直勾勾地看向庄妍。 两人四目相视时，小女警顿时两颊绯红。 冷念丞一阵暗笑。 父母给了他一张令女人过目不忘的脸，他的一切都满足所有女人对男人的幻想。 他的薄唇勾了勾，接下来的游戏，应该会更有意思。 “冷总，我就直奔主题了！”刘子明笑了笑，继续说道，“3月16日依云湾小区发生一起惨烈的凶杀案，想必您已经知道了吧？” “略有耳闻！”冷念丞眯了眯眼睛，“听说出人命了！” “既然冷总知道此案，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愿闻其详！”冷念丞眉宇之间尽显冷漠。 刘子明发现此人很冷，和他的姓氏一般冷。 “死者蒋晓雯，您认识吗？” “蒋晓雯？有点耳熟！”冷念丞心口紧缩，面部却云淡风轻，一副霸总模样。 “据我们调查，蒋晓雯是贵公司艾拍APP旗下的当家花旦，顶级流量吃播，超级大IP。 她死了，你们不知道吗？” “什么？死了？”冷念丞俊眉蹙了蹙，“刘队，我还真不知道此事！” 冷念丞薄唇勾了勾，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被刘子明瞬间捕捉到。 他心中一阵顿挫，也许是看错了吧！ “贵公司旗下顶级吃播死了四天，你们未免也太不重视了！” 刘子明眼神带着挑衅，目光锁死冷念丞的眼睛。 他一直在试图发现冷念丞面部蛛丝马迹的痕迹。 冷念丞俊美紧蹙，骨节分明的手，一直端着水杯。 轻叹了一口气，他张开薄唇，喝了几口水。 “刘队说得对，我们艾拍APP网络科技公司成立三年。 虽说已经打败了几家顶级视频公司，但是从组建时间上来看，这家公司还是很年轻的企业。 我们对旗下签约艺人确实有做得不够到位的地方，回头我会约谈艾拍那边的负责人！ Aaron！” “在！” “你去艾拍那边调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叫蒋晓雯的吃播。 赶紧去把她的资料拿过来给两位警官过目！ 还有，死了一个吃播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 Aaron顿时宛若惊弓之鸟，鼻尖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此人究竟在怕什么？ 刘子明和庄妍都觉得他貌似很害怕冷念丞。 “属下这就去查点！” 冷念丞一双俊眸直直注视着Aaron，眼神阴冷，透着几分寒意。 Aaron仓惶离开贵宾室，后背凉飕飕的。 “喂，李琳，是我！” “Aaron，怎么了？” “马上准备一份蒋晓雯的个人信息，我五分钟后过去拿！” “好！马上！” …… 挂了电话，Aaron匆匆赶往冷念丞那间办公室。 按下书柜后面的机关按钮，书柜立刻分成左右两排，中间露出了一扇铁门。 走进去，扑鼻而来的血腥味瞬间冲进了Aaron的鼻腔。 他忍不住对着墙角一阵干呕。 深渊一般的密室，有一张冰冷的解剖台，上面放着五花八门的虐杀工具。 密室内部有碎肉机、老虎凳、电椅子、煤火炉、竹签…… 解剖台上还躺着昨晚上冷念丞的作品，一只死相凄惨的土猫。 猫咪的脑袋已经不翼而飞。 密室墙角躺着一只假娃娃，精致的连衣裙上血迹斑斑。 昨晚冷念丞用铰刀斩剁了肥猫的首级，将它塞进了假娃娃的脑袋里。 假娃娃脑袋里原先装着大量海绵，被冷念丞示意Aaron掏空。 土猫的首级，塞进假娃娃的脑袋里，竟然完美贴合。 瞬间，假娃娃的脑袋被支棱了起来。 眼下，Aaron看着面前惨烈的一幕，想起昨晚他吓得尿裤子，仓惶而逃的窘境。 正文 第79章 恐怖密室，毁灭证据 昨晚，Aaron吓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冷念丞见状笑得一脸轻蔑。 “三年了，你终究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快把刀拿给我！” 冷念丞的声音很冷，像从世界上最寒冷的北极飘进了Aaron的耳朵里。 Aaron吓得腿脚发软，浑身哆嗦，心脏像被人死死攥着难以喘息。 “快点！你是不是想试试这台德系碎肉机的转速？” 冷念丞的眼眶一片血红，眼底爆闪着诡异的红光。 Aaron被他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下一秒他将刀递给冷念丞之后，几乎是仓惶而逃。 在这间密室里多待上一秒，他感觉冷念丞迟早会把他丢进碎肉机，然后一键启动，化作一滩肉泥。 …… 想起昨晚那一幕恐怖场景，Aaron现在依然胆战心惊。 警察现在已经找上门了，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他必须抢在警察发现之前，赶紧将密室里的一切罪证毁尸灭迹。 看着面前血糊糊的洋娃娃，像极了恐怖片里面灵异的假娃娃。 一双手颤颤巍巍地伸向它，Aaron将面前的洋娃娃猛地扔进了碎肉机。 一键启动后，碎肉机的齿轮开始运作。 不得不说，这台碎肉机真牛叉！ 也许将一个人丢进去，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绞碎成泥！ 碎肉机运作的声音让他头皮一阵发麻，空气中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他能够看见大片大片的血红色。 他瘫软在地上，平息了很长时间，直到碎肉机停止运作。 事后，他用最短的时间尽快平复心情。又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后，整理一身西服走出密室。 他必须尽快前往艾拍技术科，冷念丞的ID账号可能被警察发现了。 技术科主管李琳已经将“大胃王吃播雯雯”的个人资料详情打印了出来。 “李琳，董事长要的东西搞定了吗？”Aaron努力保持面色镇定，实则一颗心脏在怀里惴惴不安。 “材料都在这里！Aaron，你没事吧？你的脸怎么了？”李琳一脸诧异地问道。 “没事！昨晚和兄弟们喝酒摔的！” “Aaron，作为老同事，我个人建议你去神经科做一个全面检查。 经常摔跟头多半是小脑出现了问题，才会导致身体平衡不佳。” “多谢！等休年假的时候我会去检查的！”Aaron回答得一脸心虚，他这脸上的伤仔细看根本不是摔伤。 “对了，大胃王吃播雯雯已经断更五天，她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李琳一脸担心的问道。 这几天她已经向上面多次反馈，大胃王吃播雯雯一直处于断更状态。 食品厂方与艾拍签约了军令状，这几天厂方的电话已经打爆了。 江浙沪最大的食品公司当初点名要雯雯带货，双方已经签订了合约，得罪他们会影响艾拍的企业正面形象。 Aaron心口一阵紧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李琳，艾拍不是只有一个‘大胃王吃播雯雯’，找个人顶替一下。 如果食品厂方执意要打官司，咱们奉陪到底，冷氏集团最不缺的就是钱和律师！ 董事长创办艾拍APP并不是为了赚钱！” 李琳被怼得一脸发蒙，刚想说些什么时，Aaron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待会儿可能会有两名警察来调查ID‘造神出道’，你赶紧从后台把这个用户删掉，删得越干净越好！” 他几乎是贴着李琳的耳朵低声说道：“千万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否则董事长不会留情面。” “这......没有经过用户同意自行删除他人ID账号，这对客户体验感非常不好！ 警察为什么要查这名用户？他是恶意散播谣言了吗？”李琳一副刨根究底的样子。 Aaron见李琳一脸迂腐，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让你删你就删！如果出了事，你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吧！” 李琳吓得一脸失色，人到中年，她千万不能失业！ 她开的那辆宝马X5每月有月供，老公开的奔驰E也是分期付款买的。 两个孩子的各种培训班，两家四个老人的常年保健品和体检，两家人每年的旅游费用…… 生活到处都需要花钱，她可千万不能丢了艾拍公司技术科主管一职。 “稍等！”李琳一脸豁出去的样子。 “快点！警察现在已经在贵宾室了！” 说完，Aaron急匆匆地走了，李琳知道艾拍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作为技术部主管，她深知私自删除用户的信息，这对客户使用感很不好。 但是Aaron的意思就是董事长的意思，她必须执行，否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贵宾室，冷念丞端着水杯，举止之间从容优雅。 一张精致的五官，总是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二位警官，海港市出了这么大的命案，最近警察的日子不好过吧？” 刘子明淡淡一笑，“多谢冷先生关心，我们迟早会揪出真凶。警察哪有什么好日子过，坏人永远抓不完。” 冷念丞点点头，表示赞同刘子明的话，“警察很伟大，你们是海港市的守护神，冷某发自内心佩服人民警察。” “凶手是个丧心病狂！畜生不如！心狠手辣的死变态！” 提及凶手，妍妍一双好看的眼睛充满了憎恨，恨不得将凶手的肉撕碎了喂狗吃！ 刘子明回眸看了她一眼，眼神示意她保持淡定，不要将情绪暴露在外人面前。 实习警察一般都是这样沉不住气，等日子久了就会淡定许多。 冷念丞端倪着庄妍，眼神突然颇有玩味：“小女警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疾恶如仇，未来可期！” “这人情商挺高！”妍妍一阵腹语。 作为警界小萌新，她希望得到认可，更希望可以尽快摘掉“实习生”这个帽子。 “美女警官，请问您毕业于哪所院校？”冷念丞眼底带着笑意。 被他这么注视着，妍妍脸颊一阵滚烫。 面前这位冷先生的长相，完全不输给娱乐圈一线的流量明星。 “JS公安大学本硕连读，主攻刑侦专业。”妍妍性格磊落，大大方方回答道。 “您是我见过最英姿飒爽的女警官，而且绝对是最漂亮的一位。”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发现此人很擅长转移话题。 “冷先生，您听说过虐猫吗？”刘子明试探性地问道。 冷念丞点点头，说道：“听说海港警局最近正在大力围剿虐猫组织，那帮浑蛋竟然将手伸向了小动物。 这样的人，警方必须抓住他们，然后一定要严惩不贷。” 刘子明淡淡一笑，“没想到冷先生如此疾恶如仇！ 对了，我们调查到死者蒋晓雯和一名男子在黑色网站上面虐猫，冷先生有兴趣听一听吗？” “愿闻其详！”冷念丞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水，一张俊脸的五官异常冷静。 “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一锅猫肉火锅，经过DNA检测，已经确定那是一锅猫肉！” “猫肉？”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惊讶，表情颇为震惊。 刘子明注视着冷念丞，感觉他的反应有一种用力过猛的感觉。 错愕了几秒，冷念丞的语气很愤怒：“没想到我们签约的网红队伍中，竟然出现了十恶不赦的虐猫狂魔。 刘队，冷某人向您保证，在今后签约主播过程中，我们一定会更加慎重地甄选！” 正文 第80章 警方刻意，试探对方 刘子明心口一紧，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找错人了。 可是许多证据都指向了冷氏药业集团，这一定不是巧合。 在与犯罪嫌疑人斗智斗勇中，他知道有一部分心理素质极强的罪犯，他们通常不到黄河心不死。 他决定继续试探面前这位冷先生，于是继续开口问道：“冷先生，您吃过猫肉吗？” 冷念丞错愕了几秒，突然失声笑道，“刘队长真幽默啊！据我所知猫肉较酸，这不符合亚洲人的口感！ 不过民间有偏方称，猫肉可以治病，可以当做药引子，据说还可以治疗肾炎。 当然，这个偏方早已被医学专家否定了。 明代著名医药学家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表述过，‘然狸肉入食，猫肉不佳，亦不入食品，故用之者稀。” 猫肉性温，味甘酸，可以作药引子，但不宜食用，口感不佳！” 话落，刘子明一张刚毅的五官，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鼓掌称赞道：“没想到冷先生对医药典故也很有建树，不亏是医药世家。” 妍妍坐在一旁，娥眉微蹙，面前这位器宇不凡的冷先生看起来好像并不知情。 是他的演技太高超，还是刘队、吕专家判断有误？ “刘队长过奖了！冷某也只是略知一二。”冷念丞笑了笑。 话落，Aaron满脸堆笑，手里拿着几张A4纸走进了贵宾室。 “二位警官久等了！ 经过艾拍技术主管核实，‘大胃王吃播雯雯’已经断更了五天！ 这是她与艾拍公司的签约合同；这是她的个人简介、过往成绩、视频作品的点击量，带货成绩……” Aaron说完后，眼睛看向了冷念丞。 冷念丞眉宇舒展，矜贵优雅，一脸云淡风轻。 刘子明却看见他的手指关节，在听见蒋晓雯三个字的时候，轻轻颤动了一下。 “刘队，请您过目！” “好！” 刘子明接过Aaron手中的资料，飞速阅览，脸色越发暗沉。 “冷先生，你们艾拍的首席吃播断更了五天，你们竟然无动于衷？ 你们是当真不知道，还是在刻意回避？”刘子明的一双黑眸游走在冷念丞和Aaron之间。 Aaron先招架不住如此锐利的眼神，低下了头，十指无处安放。 冷念丞依旧镇定自若，冷静得很过分，似乎死掉的顶流吃播与他无关。 “刘队，发生这样的悲剧，我很难过。 艾拍那边我会找他们负责人追责，请问这位蒋晓雯女士是否有家属，我们可以商议赔偿！ 如果需要安葬，我们冷氏集团会代表艾拍网络公司全权负责，做好死者的善后工作。 一定让家属满意，让死者安息！”冷念丞言语之间不卑不亢。 他沉稳得令人心颤，他没有感到意外，也没有特别冷漠。 他的回答简直像是标准答案，天衣无缝，诚意十足。 刘子明吃了一瘪，心里十分不痛快，干脆先采取迂回战术。 他想起此次前来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调查艾拍上面一位用户，ID“造神出道”。 “冷先生真是具备大家风范，冷氏药业集团也很有担当！ 不过很可惜，这位死者蒋晓雯已经没有亲人在世。 据说她有个失踪二十年的哥哥，如今是死是活不为人知。 据法律规定，失踪人口长期失踪超过四年，可以定位死亡。” “那真是太凄惨了！ 如果是这样，我们的抚恤金可以以蒋晓雯的名义捐赠给红十字会。 再由红十字会转赠给山区的贫困孩子。”冷念丞眉宇之间尽显怜悯。 “冷先生真是慈悲为怀，不过眼下我们还有一事要麻烦一下您！” “刘队，您请说，我若能够帮忙，定当全力配合警方。” 刘子明淡淡一笑，继续说道：“有冷先生这句话，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死者蒋晓雯3月15日发布了最后一条视频作品，在这条视频下方留言评论已经高达10W+。 大部分粉丝们发现大胃王吃播雯雯断更了，都在评论区对她嘘寒问暖。 我在评论区中，发现了一条高达10W+的爆炸评论。 一名ID名叫‘造神出道’的用户，他竟然比你们早早知道蒋晓雯已经死了的消息。 我们怀疑他与死者蒋晓雯认识，或者他就是藏匿在暗处的凶手！” 刘子明的目光锁死冷念丞的俊眸，他发现冷念丞的面色比先前暗沉了几个色号。 “刘队长的意思是，凶手也下载了我们艾拍APP？并且他在上面还留言了？而且评论点赞已经高达十万+？看来我们的产品内容很吸引各类人群！” 说完，他喝了一口水。 从刑侦心理学分析，这种缓解紧张的小动作，证明对方很心虚。 如果吕墨在，也许可以分析出一二。 “这不是重点！”刘子明的脸色有些阴沉。 他发现此人极度擅长避重就轻，而且很会转移话题！ 刘子明继续说道：“重点是死者蒋晓雯惨遭入室行凶的消息，官方和自媒体报道时，一直采用的都是化名。 这位ID‘造神出道’是如何得知死者就是‘大胃王吃播雯雯’？ 冷先生，难道您不觉得这事情太蹊跷了吗？” “刘队，您低估了依云湾小区居民们的传播力，说不定是那些大爷大妈传播出去的呢？ 21世纪，每个人都没有秘密。 尤其是大数据环境下，人人都是裸奔的透明人，包括你和我！”冷念丞解释道。 刘子明心口一紧，冷念丞回答得滴水不漏。不过直觉告诉他，此人看起来不简单。 相反这个叫Aaron的家伙，神色慌张，额头冷汗直冒，看着就是个没啥心机城府的人。 也许可以从此人身上侦破一些线索！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此刻正带人前往Aaron住处进行暗访。 如果他购买的那只土猫还活着，也许是他们怀疑对象发生了偏颇。 相反，如果那只土猫消失了，证明它可能已经凶多吉少，落入虐猫者的爪牙。 “冷先生，刘队的意思是希望您可以配合调查ID‘造神出道’这位用户，说不定凶手就是此人！ 他公然发表评论，这种行为不排除是对我们警方的一种挑衅和嘲讽。”妍妍说话时，五官一脸正气！ 冷念丞心中一阵窃笑，他当时发布那条评论时，可没他们想的这么多。 他只是为了喧泄情绪！ 他要告诉世人，大胃王吃播雯雯已经死了！她和这个世界彻底永别了！ 正文 第81章 调查用户，造神出道 冷念丞的眸光落在庄妍的身上，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女警无论是身材、长相、气质都是上品。 仔细端倪一番后，他越发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她的眉宇之间好像一个人。 刚才刘子明介绍，说面前这位小女警姓庄，他不禁脑袋里一番琢磨。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他突然想起海港警局一把手庄建国！ 他与这个庄建国，曾经颇有交集...... 小女警也姓庄，难道她是庄建国的女儿？ ......女承父业，警风延续？回头得仔细查查！ “二位警官，要不咱们去艾拍那边走一趟？”冷念丞倒是显得很磊落。 “多谢冷先生配合，那就烦请您前面带路！”妍妍的语气不卑不亢，脸颊却一阵潮红。 冷念丞一直瞅着她，这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刘子明看在眼里，压着嗓子低沉道：“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不要被人转移注意力！” “是，刘队！”妍妍点点头，不再言语。 乘坐电梯直达一楼，冷念丞的意大利超级跑车帕加尼已经停在主大楼门前。 “二位警官请上车！” “冷先生不必客气，我们是来查案的，不需要这番排场！”刘子明有点不满，这家伙分明是想撩妹。 “这是意大利超级跑车帕加尼？”妍妍对车有些了解，随口问了一句。 “庄警官不仅人美，而且见多识广！ 没错，这正是帕加尼，全球只有三辆的限量款！”冷念丞丹唇勾笑，极具魅惑性。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富家子弟喜欢凡尔赛，爱好都是用金钱堆砌出来的。 “冷先生，麻烦带路，帕加尼就不需要了！”刘子明阴沉着一张脸，心里有事情压着，心口无端烦躁。 “刘队，我们冷氏药业集团占地面积巨大，您确定要从午后走到黑夜吗？ 而且外面的紫外线如此强烈，伤到庄警官娇嫩的肌肤，那就是冷某的罪过了！”冷念丞笑了笑。 刘子明一时语塞，不禁腹诽道：“这货真凡尔赛！” “女士优先！庄警官，请！”冷念丞很绅士，主动帮庄妍开了车门。 温文儒雅，气质矜贵，很有总裁范儿！ “刘队，请！” 刘子明一脸暗沉，坐上了轿跑帕加尼，Aaron紧跟其后。 “嗖”的一声，车内四人瞬间感受到了速度与激情。 冷念丞的车速，如同风驰电掣一般。 “这货有点狂啊！”刘子明心里又是一阵腹诽。 十分钟后，一个急刹车，帕加尼戛然而止。 下车后，刘子明猛地窜了出去，对着墙角一阵干呕。 “刘队，您没事吧？”冷念丞笑着问道。 “没事，走！”刘子明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嘴上还是忍住了。 当务之急是调查ID“造神出道”，那家伙知道蒋晓雯已经死了。 他怀疑过在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也怀疑过几次潜入网咖发帖子的“天网恢恢”。 也许ID造神出道是他们扮演的，或者这三者也许是同一人，或许......现在他挺乱的。 刘子明有点后悔带着妍妍出来，这丫头长得太过招摇，容易吸引男人的眼球。 连冷念丞见了她，都有些癫狂浮躁。 “刘队，我们冷氏集团绝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其实您大可不必亲自走一趟！ 您要查用户信息可以直说啊，或者打电话给我们。 您这样兴师动众，亲自过来，员工看了多不好啊！”Aaron心里慌得一米，步履缓慢，故意拖延时间。 李琳那边不知道有没有搞定，他要为她争取更多的删除时间。 “Aaron先生，如果破案只需要打电话这么简单，那还需要我们警察做什么？”刘子明有些无语。 妍妍轻轻拉了拉刘子明的衣袖，小声说道：“您把人吓到了！” 刘子明回眸一看，Aaron额头直冒汗，“冷先生，您的秘书有点虚啊！” 冷念丞笑道：“是有点，已经让他去取几盒六味地黄丸调理一下身子。” Aaron余光瞥了一眼冷念丞，他竟然眉眼含笑，看上去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 李琳正在噼里啪啦敲击代码，董事长交代的事，她向来不敢交给手下人办理。 为了保险起见，她亲自删除了ID造神出道的注册信息，却被她意外发现了惊天秘密！ 她发现ID“造神出道”的个人信息，竟然是董事长的个人信息。 程序员写代码时，已经设置了注册要求。 前端客户注册下载APP，都需要提供11位手机号码和身份证号码，以及进行人脸识别模式。 李琳校对了许多遍，ID造神出道和董事长身份信息是同一人。 电脑和数据骗不了人！ 她现在很紧张，手心里直冒汗。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一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删除代码。 后台显示ID造神出道与“大胃王吃播雯雯”三年前就开始互动了，证明董事长三年前就已经认识了蒋晓雯。 李琳当下惊出了一身冷汗！ 警察也许已经在路上了，她能够感觉有一股强大的气场正在朝她步步逼近！ 删除过程中，她发现ID造神出道最新一条评论竟然引发了10W+热评。 内容：“别等了，她，死了。（配上一个微笑脸）” 李琳一对眼珠子死死盯着这条热评，思绪有些出神。 大胃王吃播雯雯和董事长究竟是什么关系？董事长怎么知道她已经死了？ 她不敢再往下深想，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董事长来了！” “欢迎董事长莅临艾拍！” 言落，所有人站起来鼓掌。 冷念丞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工作。 “我的天，董事长怎么突然大驾光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后面还跟着两个警察！” “会不会和大胃王吃播雯雯断更的事情有关？” “嘘！别乱说！”...... 李琳的程序代码还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彻底删除。 手指在键盘上飞，她在与时间赛跑。 “啪——”一个漂亮的回车键，关于ID造神出道的一切内容，彻底烟消云散。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她后背靠着椅子，闭上了眼睛。 浑然不知冷念丞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李琳，身体不舒服吗？”冷念丞的声音很温和。 李琳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回眸看见董事长一脸俊朗站在自己面前，正冲着她露出帅气的笑容。 正文 第82章 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董事长，不知您来，有失远迎！”李琳故作轻松道。 刘子明看见她微微凸出的前额，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张精致的鹅蛋脸煞白如墙。 李琳的办公桌上残留着一滩未处理的水渍，什么重要的工作让她连水杯洒了都来不及时处理？ 难道，她在忙着销毁证据？ 刘子明有点懊恨，不该放Aaron一个人走出贵宾室。 那会儿功夫，足够他和技术部主管串通一切！ 刘子明当下恨不得捶胸顿足，或是扇自己几个大耳光。 他怎么没早想到这一茬，早知道方才让庄妍跟着Aaron那小子一块儿去了。 “李琳，这位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队长，警界的传奇。 刘队长二十年来，屡破大案、难案！ 我身旁这位美女是海港警局的警花，后起之秀，你可以叫她庄警官。” 冷念丞谈吐优雅，气定神闲，仿佛这二位警官不是来调查死者蒋晓雯的死因，而是来视察调研工作来的。 李琳伸出白皙修长的素手，笑着问候二位警官。 刘子明接触到她十指尖尖时，发现她的手指在出汗。 如果不是天生汗手，她一定是在紧张。 眼下不过阳春三月，她出啥汗？难道是做了亏心事？ 寒暄过后，艾拍APP技术科已经拥满了人。 大部分都是女员工们，挤在一起，想要一睹冷念丞的风采。 四周叽叽喳喳，聒噪得很！ “刘队，我们移步会议室吧！这儿人多嘴杂，不便谈事！” 李琳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带着一行人前往技术科会议室。 落位后，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李琳拉上了会议室的百叶窗。 冷念丞坐在会议室C位，一袭高档的阿玛尼私人订制西服，气质矜贵。 这身贵气的打扮，有点像晚上赴约佳人或是出席商务活动。 Aaron给每个人发了一瓶依云矿泉水，冷念丞接过，一饮而尽。 “李主任，‘大胃王吃播雯雯’是你们艾拍APP的首席吃播。 您应该对此人并不陌生吧？”刘子明一双黑眸注视着李琳。 李琳心脏狂跳，却故作镇定道：“回刘队的话，吃播雯雯是我们平台的顶级流量吃播。 吃播一般在家里工作，我们在企业年会时见过面。 这三年，我们与蒋晓雯都是采取网络签约模式，虽然不常见面，但是我们一直很关注她。 毕竟像她这样坐拥180万粉丝的网红吃播，确实可以给我们艾拍APP引流不少用户。 吃播雯雯在带货方面，成绩十分出色，常年霸榜带货排行榜前三甲。 她的带货实力完全不输于当红的佳琪和小娅，甚至有望超越他们。” 刘子明看着李琳的眼睛，说道：“那你知道她死了吗？” “什么？她死了？” 言落，刘子明看见李琳的五官变得扭曲，不太像刻意装出来的样子。 她应该并不知情！ “是的！她已经死了五天！ 你们就是这么关注你们的首席吃播？” 话落，李琳被怼得哑口无言，挺翘的鼻尖上暴露出细密的汗珠。 “刘队，我们正准备上门找她呢！ 我们授权她与食品厂方签约了带货军令状，厂方已经把我们这边电话都打爆了！ 没想到......她死了！ 刘队，她怎么死的？是生病了吗？”李琳漂亮的鹅蛋脸，露出一脸骇色。 “死者蒋晓雯于3月16日晚，惨死家中。 被发现时，脸皮不翼而飞，至今下落不明。 导致死者致命的伤口，是心脏大动脉被一把尖刀刺入，失血过多而亡。 凶手很残忍，而且可能虐猫。 我们发现死者蒋晓雯家中有一锅部队火锅，里面竟然是猫肉，体重和一个十斤左右的婴儿差不多重量。” 李琳双目圆瞪，吓出一身冷汗，“什么？您说雯雯吃猫肉？” “是的，您没听错！ 你们艾拍APP的首席吃播在家炖猫！ 如果没有惨遭杀害，也许那锅猫肉火锅就是‘大胃王吃播雯雯’3月16日当晚的吃播食材。 不得不说，吃播雯雯的厨艺相当不错。 我亲眼目睹，那锅猫肉火锅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话落，李琳喘着粗气，捂嘴起身跑出了会议室。 李琳一路跑到卫生间，把肚子里的早饭、中饭吐得前心贴后背。 泛着惨白的小脸再次回到会议室，李琳故作镇定道：“刘队，我对蒋晓雯的死，感到很惋惜！ 不可否认，她是一位十分优秀的网红吃播。 我们并不知道她杀猫、食猫。 如果她没死，一旦发现她的劣迹行为，我们艾拍APP不会再和这样凶残的人续约合作。” 顿挫了三秒，李琳脸色煞白，继续问道：“刘队，蒋晓雯的尸体在哪里？需要我们联系她的家人吗？” “李主任，她是孤儿！ 唯一的哥哥，失踪二十年，下落不明。 她的尸体目前躺在我们海港警局的地下停尸间，法医已经对她做了全面解剖。 这个不需要您烦心，我们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烦请李主任帮忙查点艾拍APP一名用户。” “刘队，您请说！ 我能做的一定全力配合警方！”李琳回答得斩钉截铁，余光却瞥了一眼Aaron和董事长。 董事长一脸云淡风轻，像是一个局外人，优雅地喝着依云泉水。 他似乎……很渴！ Aaron的脸色不太好看，看起来很紧张，脸上还挂着彩。 他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 “李主任，蒋晓雯生前最后一条视频发布于3月15日。 视频下方有一条热评，出自用户名‘造神出道’。 此人在视频评论区散播蒋晓雯已经死了的消息！ 李主任，您可以看看那则视频！” 言落，所有人点开了艾拍APP，进入“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视频列表。 一番操作后，刘子明突然怒目圆瞪，浓眉拧成了结。 冷念丞瞄了一眼，薄唇勾笑。 刘子明发现，那条出自IP造神出道的10W热评，竟然消失了。 早知道，他该提前截屏保存的！ 猛地抬起头，刘子明看见冷念丞竟然在微笑！ 他的秘书Aaron也是一脸轻松。 李琳那张原本煞白的鹅蛋脸渐渐有了血色。 “刘队，ID造神出道的热评不见了！”庄妍好看的丹凤眼，惊恐地盯着刘子明。 “是的，不见了！”刘子明双拳攥紧，骨关节发出清脆的声响，双目猩红，扫视在座的每一位。 忽然间，他棱角分明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庄妍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有点害怕。 “刘队，他该不会要在这里暴怒吧？” 一分钟过去，刘子明松开双拳，说了一段庄妍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 “杀人了，就是杀人了！即便是抹去痕迹，那也是杀人了！ 不管凶手的作案手段如何高明，他总会留下证据。 不管凶手那只黑手如何只手遮天，只要我刘子明经手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只要你杀人了，犯了滔天大罪，哪怕躲到天涯海角，即便飞到火星上，我刘子明也要把你揪出来。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时隔多年后，庄妍每次想起这一幕，都会扯起嘴角，笑得一脸开心。 正文 第83章 蒋三来电，半仙死了 “杀了人，就得接受法律的惩罚！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没有一个坏人可以逃脱法律的追究！” 刘子明说话时，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一双黑眸刚毅有神。 冷念丞薄唇微勾，不住点头，表示认可，“那是自然！ 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原谅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冷氏药业集团是良心企业，这里集聚着我爷爷的毕生心血。 我不会让冷氏集团落人口舌。 刘队，您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全力配合调查蒋晓雯的死因。 还死者一个公道，给蒋晓雯180万的粉丝一个说法！” 言落，冷念丞眸光落在李琳那张精致的鹅蛋脸上，“李主管，知道了吗？要全力配合！” “明白！董事长，请您放心！”李琳又看向刘子明，“二位警官，有什么问题尽管联系我！ 李琳一定开诚布公，全力配合警方调查！” 话落，刘子明、庄妍二人脸色越发暗沉。 眼下死无对证，ID“造神出道”的一切信息，被幕后黑手删除得干干净净。 刘子明刚想开口说话，手机铃声突然急促地响起。 黑眸定睛一看，是一组政务系统短号。 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已经传来文职女警方小可急促的声音。 “刘队，不好了，蒋家村村委书记蒋三来电。 他说您昨天见到的那个王半仙，死了！” “死了？ 方小可，玩笑可不能随便开！ 你若是恶作剧，信不信我把你调到刑侦岗？” 电话那头，方小可急得脑门一热，当场发誓。 “刘队，我发誓，如果我扯谎，一辈子嫁不出去！” 说完，方小可挂断了电话，趴在粉色的U型抱枕上哭了起来。 以前当刑警的时候，刘子明就对她态度不客气。 好不容易转到文职岗，两人经常对接，交流起来特别费劲。 刘子明一双黑眸泛着凶狠的光，庄妍看着有些害怕，弱弱问道：“刘队，出啥事了？” “死人了！”刘子明愤愤地丢下这三个字，站起身打算回海港警局。 “刘队，需要我送二位吗？”冷念丞看起来很热情，甚至有那么点开心。 刘子明心尖顿挫了一下，他感觉此人眼神中，有些幸灾乐祸的神情。 也许，是他想多了吧！ “那就麻烦您了！”刘子明看向冷念丞。 冷氏集团占地面积巨大，走回停车场太浪费时间。 一群人离开后，李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身体攸地瘫软在椅子上。 饭碗总算是保住了，但做人最起码的良心呢？ ID“造神出道”就是董事长，她却对警方隐瞒了事实。 董事长知道蒋晓雯死了，他为什么会知道？ 李琳不敢细想下去，浑身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为了碎银几两，她撒谎了！ 唇亡齿寒，冷念丞如果倒台，整个冷氏药业集团和艾拍APP的资金链就会断。 到时候大家的日子都别想好过，等待他们的只有失业！ …… 冷念丞开着红色的轿跑帕加尼，一路呼啸而过。 很快，他们将刘子明、庄妍二人送到集团大门口。 “刘队，庄警官，我就不亲自送你们回警局了。 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冷氏集团找我，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如若保安拦着不让进来，我把他们都开了！”冷念丞坐在车里笑了笑。 他竟然还有心情笑？ 还别说，笑得还挺开心的！ 蒋晓雯作为艾拍APP的顶流吃播，在他眼睛里，难道不过是一介蝼蚁？ 刘子明怒火攻心，猛然想起冷氏集团的前任董事长，冷俊峰老先生。 一次政界活动中，两人曾经打过照面，他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企业家。 最近江湖传言冷老爷子又病危了，坊间传闻说他已经危在旦夕，命不久矣。 出于关心，刘子明随口慰问了一句，“冷总，你们家冷老爷子近期身子骨可健朗？ 前日我去蒋家村走访，看见冷老爷子当年的丰功伟绩。 蒋家村大棚蔬菜种植基地，种植了大量草本植物，好像叫‘穿心莲’。 听说这‘穿心莲’还是冷老爷子二十年前引进到海港市的，真是功不可没啊！ 村委书记蒋三说，你们家老爷子每年三月会去基地视察工作。 今年没去，难道老爷子身体不适？” 话落，冷念丞眼神掠过一丝阴郁。 他走下那辆红色帕加尼，刀刻般的五官上，黑眸深如幽潭。 刘子明被他的眼神惊住了几秒，此人眼神很锋利。 “谢谢刘队，承蒙您关照，老爷子的身体十分健朗！ 如今我虽是集团的董事长，但是我们家老爷子一直在垂帘听政。 爷爷思路清晰，骨骼健朗，再活过几十年不成问题！”冷念丞薄唇勾笑，语气轻松。 “那就好！海港市的GDP还得仰仗着冷氏集团作出大力贡献呢！ 不过，蒋晓雯是你们艾拍APP的顶流主播，希望你们早日官宣她的死讯。 别让粉丝等久了，避免有人钻了空子！” “您放心，这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蒋晓雯死了，我也很悲伤！ 还是那句话，如果找到她的家属，我们愿意赔偿。 如果如您所说，她已经没有家属，我们愿意替她善后。” 冷念丞说话时，神情很官方，很冷静，像在说一个陌生人。 “冷总，您真是菩萨心肠！ 今天感谢您的配合，我们就先回去了！”刘子明笑得很客气。 “这是我的名片，我不轻易给人。 这也是通行证，以后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谢了！我们会再见的！”刘子明接过名片，突然停驻了三秒。 “冷总，您喜欢猫吗？” 闻声，冷念丞波澜不惊的俊脸，似乎掠过一丝褶皱。 刘子明瞬间捕捉到他的异样。 查案需要证据，查案有时候也需要直觉。 冷念丞身上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寒凉之气。 刚才他提及冷俊峰的身体时，此人反应过于强烈。 “猫很可爱，很温顺，当然喜欢啦！”冷念丞笑了笑，“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狗狗！ 比如，骁勇善战的土佐犬！” “土佐犬？那可是穷凶极恶的恶犬，会咬死人的！”刘子明对世界五大恶犬，颇为了解。 在岛国有斗犬基地，他看过几次电视台转播，还挺吓人的。 “家养不适合，但是斗犬场上，土佐犬很优秀！”冷念丞貌似对这种犬类很了解。 刘子明点点头，继续问道，“冷总，您有想过吃猫肉吗？” 刘子明面带微笑，眼神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故意试探。 冷念丞愣住了几秒，放声大笑道，“想过啊！我最爱吃猫肉了！ 哈哈哈，刘队，您的思维可真跳跃，适合到我们策划部门工作。” “不敢当！在冷总面前班门弄斧了！ 其实我觉得吧，猫肉不好吃，虐猫才痛快呢！”刘子明又笑了笑，明里暗里在试探冷念丞。 冷念丞的五官全程波澜不惊，气质矜贵，优雅如常。 ...... 刘子明、庄妍离开后，冷念丞扯起狞笑，“Aaron，密室清理了吗？” “董事长放心，属下已经清理完毕！ 这二位的智商看起来不值得咱们虚惊一场！” “不是咱们！是你！ 瞧你那点出息，刚才你吓得差点露馅！蠢货！”冷念丞寒眸泛起狠厉的光芒。 Aaron心尖震颤，忙不迭说道，“属下愚蠢！属下无能！” “知道便好！若不是老爷子让我留着你，你这胆量也配在本少身边伺候着？” Aaron一时语塞，冷念丞是在内涵他昨晚的怂样。 这世间能有几个人像他这般心狠手辣？ ...... 冷念丞回到办公室，手指对着书柜敲击了三声。 书柜开始左右移动，密室铁门暴露在眼前。 走进密室，解剖台上面已经被Aaron清理干净，一切恢复如常。 他一跃躺在这张解剖台上，目光空洞，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 “蒋晓雯，你死了，还要和我纠缠不清，是吗？ 你个恶毒的贱女人！你该死！” ...... 正文 第84章 一双黑手，搅乱风云 刘子明、庄妍二人离开冷氏集团，原本打算回海港警局，半路决定掉头前往蒋家村。 两人一路奔赴蒋家村村委会，一下车就看见蒋三失魂落魄地迎了上来。 “蒋书记，什么情况？ 王半仙怎么死了？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刘子明一腔怒火在胸中翻腾！ 疑似目击证人竟然死了！ 难道是......杀人！灭口？ 依云湾凶杀案很玄乎！ 这是刘子明二十年警界生涯，碰到的最棘手的一个案子。 每次案情有了一点点眉目时，那只躲在黑暗处的手，就开始搅乱风云。 “刘队……有鬼！蒋家村闹鬼了！”蒋三面色惨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大白天怎么可能有鬼？”庄妍一脸懵圈，她不信鬼神论，更相信科学的力量。 “庄警官，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们蒋家村真的闹鬼了！ 那个鬼不是别人，是已经死了二十年的蒋晓娥！ 二位警官别不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蒋三吓得面色如土，脸比锅底黑。 “蒋书记，你别急，慢慢说！ 王半仙究竟是怎么死的？” 刘子明见蒋三捂着心脏，不停喘气，看着并不像在演戏。 “刘队，王半仙的尸体在碧流河被人发现。 尸体位置和当年发现蒋晓娥尸体的位置一模一样！ 王半仙身子在岸上，头在水里，是溺水而亡！ 那张老脸肿得不像人呐！ 嘴巴都闭不上了，样子太恐怖，吓死人了！”蒋三不住拍打自己的心口，噤若寒蝉。 “报案了吗？”刘子明追问道。 “报了！ 乡镇派出所的警察，他们已经在碧流河岸边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我这就带您和庄警官去案发现场！” “蒋书记，您通知法医过来尸检了吗？” “刘队，我们乡镇派出所没有法医。”蒋三一脸惊魂未定。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庄妍：“立刻通知严勇赶紧过来一趟！” “是！刘队！” 话落，刘子明发现面前这个蒋三，眨眼速度不太正常，他好像又害怕又紧张。 他在紧张什么？ “蒋书记，请您带我们走一趟吧！” “是是是！二位警官请上车！” 三人一同前往碧流河案发现场，路上蒋三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刘队，派出所的警察都检查过了，王半仙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线索。 附近的脚印也很奇怪，和人类的脚印看起来不一样，和动物的脚印看起来也不像。 村民们怀疑，是蒋晓娥的鬼魂回来索命了。” 话落，刘子明冷笑道：“蒋书记，您可是村委书记，优秀的党员代表！ 打击封建迷信，坚信无鬼神论，你要优先牢记于心啊！ 村民们可以愚昧，胡说八道，您可不能跟着瞎起哄啊！” 刘子明打断蒋三的鬼话连篇，他从来不相信什么灵异或者鬼神之说。 “刘队，我原来也不信啊！可是案发现场太玄乎了！ 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凶手的指纹和脚印。 不是鬼魂回来索命，难不成是王半仙自己把头埋进水里，自己溺死自己的？” “什么？你说王半仙是头部溺死在水里？不是整个身体溺水而亡？”刘子明脸色顿变。 “是啊，王半仙的身子趴在岸上，脑袋埋进水里，像是被人按头活活溺死的。 你们是没瞧见，她死不瞑目，眼睛瞪得巨大，而且嘴巴一直合不上。” 庄妍吓得小脸煞白，她从不相信鬼神论。 但是蒋书记一番描述，这个王半仙应该死相很难看，很吓人。 刘子明陷入沉默，眉心拧成了结，像是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乡镇警察没有在王半仙的身上发现指纹，说明凶手可能是戴着手套或者穿着雨衣作案。 附近为什么没有人类足迹痕迹？ 难道凶手杀了人，事后故意销毁了脚印？ 如此按照这样推理，凶手具备极强的反侦察能力，而且是精心设计的一场杀人计划。 三人抵达碧流河案发现场，黄色警戒线外已经挤满了村民。 女人们捂着自家孩子的眼睛，想看又害怕。 一群目睹王半仙死相的大老爷们，吓得脸色铁青，却没有散开的意思。 发现王半仙尸体的蒋强，吓得当场晕厥，是他老婆报的警。 眼下，碧流河乱成了一团。 “你们快看，王半仙的嘴巴合不拢，一定是心愿未了！” “她死前一定有遗愿！死得不甘心啊！” “以前有位风水大师说过，要将铜钱放进死者的嘴巴里面，死人就能合上嘴巴了！” …… 刘子明、庄妍挤出了人群，二人掏出警官证。 乡镇派出所的警察看见证件，立刻放行。 “什么情况？”刘子明对着身旁的年轻警察询问道。 “死者是蒋家村的村民，经检查，死者头部埋进水里，溺水窒息而亡。 死者的脸部呈现严重的浮肿状，面色惨白。 死者嘴巴无法闭合，不知道什么原因，需要申请法医支援！” 刘子明抬头看了一眼，身旁是个年轻警察，二十来岁，目测是个新兵蛋子。 “你们头儿呢？” “回警官，头儿去市里开会去了！” 刘子明点点头，余光看见庄妍面色不太好，俏脸煞白。 他决定不再纵着她，如果她坚持执意要做一线刑警工作，面对尸体是一名刑警最基本的职业能力。 “掀开！”刘子明看向庄妍，命令道。 “我？”庄妍吓得反问道。 “你是徒弟，我是师傅！我说，你做！”刘子明语气不容拒绝。 豁出去了！ 猛地，庄妍一双素手掀开了遮盖住王半仙的白布。 两人几乎同时看见瘦骨嶙嶙的王半仙，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 一双蓝幽幽的眼睛，死死瞪着前方。 她的嘴巴真的合不上！ 庄妍朝着她的口腔望去，里面的牙齿所剩无几，只剩下左右两颗后槽牙。 为数不多的后槽牙还蛀了两个黑压压的大洞。 见状，庄妍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千万不要吐到现场！会污染现场！破坏痕迹！”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妍捂着嘴巴跑到河边，吐得肝肠寸断。 刘子明看着王半仙的尸体，又看向辽阔的碧流河，眼神阴郁。 王半仙昨天虽然疯疯癫癫，神神叨叨，但起码她还是个大活人。 今日居然溺死在碧流河，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难道真是蒋晓娥的鬼魂回来索命了？ “呵呵！”刘子明一阵冷笑，他自己都不信！ 世间本没有鬼，鬼都在恶人的心中！ 刘子明看向午后波光粼粼的碧流河，仿佛看见一只黑手在暗处搅乱风云。 这只黑手试图搅和是非黑白，颠倒事实。 刘子明反而更加相信王半仙昨天说的话。 也许这位蒋晓娥的死，真的不是意外溺水而亡那么简单。 一定是有人发现他们与王半仙见面，才给王半仙惹来了杀身之祸。 这只黑手，他在杀人灭口！ 王半仙死了，唯一说实话的人闭嘴了！ “可恶！”刘子明伸出一只脚，狠狠踢在岸边的土坡，顿时灰尘四起。 “哥，淡定！” 刘子明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顿时心安。 猛地回头，法医严勇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家伙嘴角扯笑，眼神中闪烁着正道的光。 午后残阳，洒在严勇俊朗的五官，他帅气得有些不真实。 他的气场，大有撕开黑暗，黎明破晓之势。 正文 第85章 冥想世界，黑影行凶 “兄弟，有什么发现吗？”刘子明一直注视着严勇。 “哥，尸体是溺水窒息而亡，肺腔有大面积积水。全身乏氧发白，口唇青紫，面部浮肿。 一般情况下，尸体在死后30分钟至2小时内就会硬化，9小时至12小时后完全僵硬，30小时后软化，70小时后恢复原样，这具尸体目前呈现轻微尸僵。 我推断，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2小时左右。” “能不能从法医的角度解释一下，为什么死者嘴巴无法闭合？”刘子明继续追问道。 村委书记蒋三站在一旁，面色很不自然。 他死死盯着地上的王半仙，眉宇之间竟然有种释怀的样子。 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蔓延在刘子明的心头，这个蒋三一定不简单！ “人在死后，身体机能会停止运作，心脏的泵血功能在慢慢停止。 这时的死者肌肉不受神经的支配，全身肌肉会慢慢松弛。 在颚骨以及引力的作用下，死者处于相当放松的状态，这时嘴巴会呈现一种张开的表现。 老人在死前，可能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张开嘴是为了呼气，这是一种求生本能。 不过，死者生前遭遇过头部重力按压，应该是在水中挣扎了一番。 死不瞑目和嘴巴开合都是死者临死前的一种身体应激反应！” “被人按压？确定吗？”刘子明黑眸掠过一丝惊悚。 如果王半仙是被人按进水里，导致溺死！ 那么王半仙是死于他杀！ “确定！”严勇将王半仙的后脑勺抬起，在死者后脑勺处发现了一块紫色的淤青，创伤面积大小和成年男子虎口处相差无几。 显然，极有可能是一名成年男子施暴。 “哥，只要是他杀，不管凶手如何掩饰罪证，尸体都是骗不了人的。 从死者后脑勺的淤青可以证明，这位老人家是被人谋杀！” “好样的，谢谢兄弟！”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又看了一眼蒋三。 蒋三的脸上掠过不安，哆嗦道：“确定不是鬼魂索命？” “蒋书记，尸体就是证据，只要凶手行凶了，凶手的杀戮行为就逃不掉法医的眼睛。 以后千万别相信鬼神论了！ 21世纪，咱们都要相信法医！相信科学！”刘子明凛冽地看着蒋浩，眼神锐利。 “不好意思啊，我是被村民们误导，这才信了鬼神论！”蒋三脸色越发不自然。 严勇一直死死盯着王半仙的尸体，面色越发阴沉。 下一秒，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兄弟，你......你没搞错吧？” 刘子明一脸错愕，这里如果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难道王半仙是死后被人移到了碧流河？ “尸体死了两个小时左右，凶手需要从第一案发现场行凶后，再将尸体抛尸碧流河。 目的难道是为了制造出王半仙溺水的假象？这是不是太费劲了！”庄妍一双丹凤眼，满满的问号！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同，“凶手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吧？” “你们看看这片碧流河，有没有发现什么？” 严勇话落，几个人眼睛直直盯着碧流河的水面。 近几年，农村污染严重，绿色水藻丛生。 死者嘴巴张开，碧流河一带漂浮着大量的水藻生物。她的口腔、鼻腔、胃部，一定会有水藻进去。 “水藻！”刘子明惊呼道。 严勇扯着嘴角微微一笑，“没错！如果这里还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鼻腔中一定会有大量水中微生物。 你们也看见了，这里水污染十分严重，河面上漂浮着大量绿色水藻，而死者鼻腔中几乎没有任何杂质。 说明死者是在无生命体征的状态下，鼻腔已经停止呼吸，自动屏蔽了外界杂质的侵入。 死者的尸体特征表明，她确实是溺水而亡，但是不是在这里。 我怀疑死者是在别的地方先被凶手溺死，然后再抛尸到碧流河，制造出了第一案发现场的假象。” “凶手故意将王半仙的尸体抛尸同一现场，让村民以为是蒋晓娥的鬼魂回来索命。 凶手一定知道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刘子明突然将案件串联了起来，脸色顿变。 “刘队，咱们现在去王半仙家走一趟，也许在她家能够发现蛛丝马迹的线索呢！”庄妍急切道。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同，“蒋书记，烦请您带我们走一趟！” “不烦！应该的！诸位请上车！”蒋三一脸讪笑，眉宇之间情绪却很复杂。 刘子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三人上了蒋三书记的别克商务车，车内四人鸦雀无声。 蒋三偷瞄后视镜，无巧不巧，刘子明、严勇也正在看着他。 蒋三下意识眼神闪躲，脸色先是一白，随后又涨得通红。 坐在后排的刘子明、严勇二人四目相视，有些心照不宣。 五分钟后，一行人抵达王半仙家中，面前是一座七架梁老宅。 走进王半仙的小院儿，四处散养了一群不算大的小雏鸡，正在地上啄米吃。 角落里，蜷缩着一直炸毛的黑猫，看起来诡异至极。 黑猫看见生人，两只黑亮的眸子凶神恶煞。 它看起来极具攻击性，一身黑毛炸立，像是时刻进入备战状态。 刘子明心惊胆战，他想起死者蒋晓雯和黑衣男子虐猫的视频，以及死者蒋晓雯家中那一锅猫肉火锅。 说老实话，他现在看见猫咪，身体会产生本能的恐惧。 “刘队，有发现！”庄妍的声音从王半仙家的厨房传了出来。 刘子明冲进去，看见庄妍站在一口农村人囤水的大水缸旁边。 几个人朝里望去，水缸的深度大概150cm。 王半仙的身高因为驼背和肌肉萎缩，身高不到145cm，这口水缸淹死王半仙绰绰有余。 案发现场是怎样的？凶手对王半仙做了什么？ 刘子明双目锁死水缸，大脑瞬间陷入了冥想空间。 在冥想世界，他看见一个黑衣人影，穿着雨衣，戴着乳胶手套。 黑衣人像拎起一只小鸡似的，将王半仙的头死死按进了水缸。 他看见王半仙在垂死挣扎，嗓子里发出恐怖的求救声：“放开我，放开我！” “去死吧！老东西！你死了，大家都能好过……”黑衣人的声音像冰碴子，字字诛心。 忽然间，刘子明好像看见那个黑影的面容，他脸上正扯着恐怖的狞笑。 黑衣人死死掐住王半仙脖子，很快，王半仙不再挣扎。 瘦骨嶙峋的身子，像一张纸片挂在水缸上。 正文 第86章 他想翻案，重新彻查 王半仙的死，让警队这两日的工作重归于零，警局上下所有人的心情都更加沉重。 庄妍这才开始意识到，警队和学校大为不同。 在警校期间，大家都是学生，查不到线索，老师只会批评教育几句。 而在警局，一点点小小的失误，后果都会很严重。 比如对疑似目击证人保护不当，会导致证人死于非命。 刘子明隐约觉得，3月16日发生的依云湾凶杀案，也许和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案有关。 两案之间似乎存在某种密切的关联，两名女性死者是亲姐妹，这一点就很让人遐想。 刘子明对庄建国当年定案不禁有所质疑。 现在如果贸然翻案，势必引起警局内部动荡。 眼下有人竟然连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家也不放过，杀人灭口，欲盖弥彰。 在碧流河溺水案的卷宗最后一页，留着庄建国的亲笔签名和红色手印。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他现在是在怀疑他的师傅。 老庄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功成身退，办理退休手续，安享晚年生活。 他作为跟着老庄二十年的徒弟，真的要亲手撕碎师徒情分吗？ 如果旧案推翻重审，结果和当年不一样，老庄白璧无瑕的职业生涯，将会留下一个污点。 “刘队，您刚才冥想时都看见什么了？”庄妍追问道。 “我看见了一场杀戮！”刘子明声音很冷。 “哇——冥想的本领可不是一般人都能拥有的技能，您太厉害了！” 庄妍很兴奋，用冥想的方式虚拟幻想案情的发展，她还是头一次目睹。 不得不说，刘子明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怀才果然和怀孕一样，日子久了才显怀。 “刘队，能不能说得具体点？”庄妍继续追问道。 “冥想不一定都是真实的，很多是自我大脑主观臆想，然后用证据判断自己的想法。”刘子明担心误导了警界小萌新，毕竟破案不是靠想想就能侦破案件的。 “我明白！刘队放心，我分得清！”庄妍已经迫不及待了，她对一些特殊的刑侦手段一直很有兴趣。 “我看见一个黑衣人将王半仙的尸体塞进了汽车后备箱，然后一路驱车抵达碧流河附近抛尸，制造出案发第一现场。 那浑蛋将王半仙的尸体放在岸边，头埋进水中。当时王半仙已经死透了，一点挣扎的痕迹也没有。” 庄妍表情有点惊悚，继续问道：“然后呢？” “那浑蛋转身看向我，眼神锐利如刀。他竟然在冲着我笑，样子很挑衅！ 他好像在说，刘子明，你来查啊，我总会快你一步！” 刘子明低沉着嗓音，攥紧双拳，额头上渗出了汗。 庄妍第一次近距离看刘子明的五官，发现他长得十分周正。 “蒋三书记呢？”刘子明突然意识到蒋三不见了。 庄妍回眸看了看，“他刚才还在屋子里的啊！我出去找找！” 走出厨房，庄妍看见村书记蒋三正蹲在墙角抽烟，地上一堆烟头，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刘队，蒋书记在外面抽烟呢！许是王半仙死了，他也挺糟心的吧！ “刘队，你说这里会不会是第一案发现场？” 刘子明点点头，“有可能！说不定凶手就是用这口水缸溺死了王半仙。” “没错！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人类在死亡面前具备强烈的求生欲！ 刚刚初步尸检时，我发现王半仙的手指甲有出血和充血的症状，可能死之前抓住了什么东西。 死者指甲里面没有凶手的任何痕迹，凶手可能是带着乳胶手套作案，身上可能穿着一件油布材质的雨衣。 凶手很狡猾，这样死者根本接触不到他的任何皮肤组织！” 刘子明瞬间打了一个寒颤，严勇与他的推理不谋而合。 “刘队，您看！水缸边发现一根白头发。” 刘子明和严勇定睛一看，不得不佩服庄妍5.0的标准视力。 “别动，让我来！”严勇大喊了一声，庄妍吓得将手缩了回去。 严勇打开随身携带的工具箱，取出一把放大镜，果然看见一根白头发。 头发丝很细很软，和王半仙的发质一样。 他用法医专用的镊子将物证捏起，放进一个白色透明取证袋，小心保管好。 又拿出放大镜对着水缸一番深度检查，在水缸的表面，他发现了人类的指纹手印。 一定是王半仙的头被按压至水缸时，求生欲的本能下，她用手指扒拉水缸留下来的指印。 所以，他们看见王半仙的指甲有出血和充血的症状，这解释就合理了。 “毋庸置疑，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了！”严勇的眼神很肯定。 刘子明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妍妍，你确定没有告诉任何人，咱们昨天前往蒋家村时遇见了王半仙？” “我发誓！我没有！”庄妍竖起三根手指，一脸坚信。 刘子明心口一紧，如果不是吕墨和庄妍，会不会是蒋三书记将消息透露出去，才给王半仙招来了杀身之祸？ 这个念头让刘子明冒出一身冷汗！ 如果他们不来调查蒋晓雯，王半仙也许不会死！ 刘子明心里除了愧疚，更加确定了二十年前蒋晓娥溺水一案一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半仙说的一切可能都是真的！ 走出王半仙的老宅，三人事先已经商量好，假装什么线索也没发现。 蒋三看见警察出来了，扔掉手里的香烟，迎面走上来：“警察同志，王半仙究竟是怎么死的？” 三个人都觉得此人太过于紧张，眼下才阳春三月，蒋三的额头上布满了汗。 刘子明一双黑眸与蒋三对视了十秒，结果蒋三的眼神先败了下来。 “刘……刘队，您看我作甚啊？我脸上有证据吗？”蒋三一脸讪笑。 “蒋书记，您希望我们发现什么吗？”刘子明在故意试探他。 “我当然希望警方可以查到线索，将凶手绳之以法啦！ 王半仙虽然已经八十来岁的高寿，但她也是一条人命啊！作为村委会书记，我也很难过！” 刘子明继续问道，“蒋书记，你们村里安装监控了吗？” “村里原先是有监控的，前些日子下了一个月的雨，监控系统至今没修好，估计调监控是悬了！”蒋三面色暗沉，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不定。 如果吕墨在就好了，他擅长分析人物面部微表情。刘子明只能从外表和直觉简单判断，此人究竟有没有撒谎。 蒋三书记的回答在刘子明的意料之中！ 凶手似乎对他们的查案手法很了解，总能快他们一步将线索毁灭，这样一来反而显得更加刻意了。 手段再高级的凶手也一定会有漏洞，机关算尽，终逃不过法网恢恢。 凶手越想抹去罪恶痕迹，证明他害怕了，只会破绽百出。 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案，也许没那么简单。王半仙的死，也许是凶手在欲盖弥彰。 世上本没鬼，可怕是人心。凶手制造出鬼神论，就是一个破绽。 庄妍作为警界的一枚小萌新，隐约感觉出凶手很不好对付。 一天之内，王半仙被人灭口，ID“造神出道”的评论被人删除，两条线索都断了。 谁会有本事将ID“造神出道”的信息抹得这么干净？ 除了黑客程序员，最大的可能性是艾拍APP自己人干的！ 删除评论的动机显而易见，他们想毁灭线索。 庄妍大脑一片混乱，努力想理清楚其中的细枝末节。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藏在暗处的黑手在搅乱风云。 刘子明等人重返碧流河，看热闹的村民们还在围观现场。 王半仙溺死的消息已经扩散了许多版本，大多数村民坚持“鬼魂索命”这个说法。 也许这正是凶手想要看见的效果吧！ 刘子明气得双拳紧握，满目猩红。 庄妍在一旁安慰道：“等尸检报告出来，案情真相大白，咱们可以召开记者见面会。 到时候官媒、自媒体等发一组通稿，就可以辟谣了！” 刘子明点点头，小警花说得有道理。 恰逢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掀开了遮住王半仙尸体的那张白布。 众人瞬间看见王半仙狰狞恐怖的死相，吓得身上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严勇上前替王半仙将白布重新盖好，以示对死者的尊重。 “哥，这具尸体我先带回去，尽快尸检出死者的真实死因。” “辛苦了，兄弟！”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 “分内之事！走了！”严勇扯了扯嘴角，带着王半仙的尸体离开了现场。 蒋三开车载着刘子明、庄妍返回村委会取车，车内气氛很压抑。 刘子明的脸色很不好，更多的是愤怒。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直在用余光观察身边的蒋三。 正文 第87章 新的孽缘，新的罪恶 刘子明注意到，蒋三的脸色不是很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大颗大颗从发间滚落。 “蒋书记，你很热吗？”刘子明一双黑眸注视着蒋三，看得他毛骨悚然。 蒋三扯着嘴角笑了笑，“不热！这还没到夏天呢！” “那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刘子明笑得一脸阴冷。 “人到中年，也许是肾虚吧！回头我去村医院开点六味地黄丸补补气血。”蒋三伸手擦了擦汗，笑得极不自然。 刘子明鼻子里轻笑了一声，欲言又止。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这个蒋三看起来不简单，此人需要重点彻查。 他们昨天前脚刚走，王半仙今天就遇害了，凶手这作案速度未免太快了。 王半仙是唯一愿意开口提及二十年前，蒋晓娥溺水一案的疑似目击证人。 她现在成了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一条线索又断了！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闭嘴！凶手杀她，也许就是这个目的！ 庄妍的心情很糟糕，如果他们没有遇见王半仙，也许她老人家就不会丧命。 作为初入警界的小萌新，她还不能坦然面对生死。 “二位放心，我一定会代表蒋家村好好善后王半仙的后事。 等法医那边尸检结束，我们亲自去接回王半仙的尸体，保证让她风风光光安葬。”蒋三说得一脸真诚。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他，发现此人脸色舒展了许多。 此人看起来诡谲多变，不像他外表那样单纯。 “蒋书记，您是个大好人！ 王半仙能够遇见您这样有良心的村委书记，死后还能有个体面，我代表组织感谢你。”刘子明客气道。 “应该的！分内之事！我们都是一个村上的人！”蒋三扯着嘴角笑了笑，被刘子明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刘子明怔了怔色，继续说道：“王半仙的死该不会和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死有关吧？” 话落，蒋三脸色顿时暗沉。 “村民们都说是晓娥的魂魄杀了王半仙，我半信半疑。 二十年前晓娥的案子，当年已经定案了。 警方进行现场勘测，发现了晓娥滑倒的足迹，判断出她是意外溺水而亡。 庄警官，那起案件可是您父亲，海港警局庄局长亲自定案的！ 刘队，难道您是在质疑庄局长？我可听说你们是警界师徒！” 刘子明的心脏“咯噔”了一下，蒋三这是话里有话，绵里藏针啊！ 庄妍听见父亲的名字，俏脸顿时失色。 “那起案件的确是我父亲定案的，我父亲一生公正执法，破案神速，堪称‘罪犯的克星’！ 他绝不会判错案，他是警界的传奇。”庄妍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没错！庄局长当年用了很短的时间就侦破了碧流河溺水一案，他的确是警界的传奇人物。 庄警官，我听说您父亲快要退休了吧？他一定会功成身退的！”蒋三一边开车一边闲扯。 “是的！我父亲下个月就退休了！他这一生对得起海港市民！” “当然！正是因为有庄局这样优秀的地方保护神，咱们海港市才能百姓安康，风调雨顺。 长江后浪推前浪，等庄局退休后，咱们刘队一定会接班吧？”蒋三笑着问道。 刘子明没吱声，一双黑眸看着窗外，心情很烦躁。 当务之急，他只想赶紧回海港警局当面问一问老庄，二十年前溺水一案的具体细节。 这时，夜幕已经慢慢降临，天空像被蓝黑色的墨水泼在一块巨大的幕布上。 整个蒋家村渐渐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 别克商务车抵达村委会，刘子明、庄妍和蒋三寒暄了两句就告别了。 刘子明一路驱车抵达海港警局时，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 两人站在海港警局门外，看着里面灯火通明的景象，心里很失落。 一天之内，两条线索都断了！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 走进海港警局大厅，刘子明直奔庄建国的办公室，发现里面漆黑一片。 老庄不在办公室，多半是出去应酬了。 这些年，他应酬越来越多，正经事越干越少。 ...... 美女作家沐婉晴的心情亢奋了一天。 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答应与她晚上在W酒店赴约。 这么好的事情，应该没有女人会不激动吧！ 冷念丞是谁？ 他可是坐拥千亿身家，海港市名媛佳丽择偶的第一人选，多少女人想投怀送抱。 白天，沐婉晴在爱琴海美容会所做了个面部高端SPA。用了最贵的贵妇护肤品，海蓝之谜和HR赫莲娜。 为了与冷念丞的第一次约会，沐婉晴可谓一掷千金！ 她还特意请海港市最顶流的托尼老师将她一头黑长直发，剪成了当下十分流行的初恋头。 镜子里的沐婉晴，现在看起来又纯又欲，吸睛力爆棚。 出门前，她还心机地在手腕、脖子、耳边喷了迪奥花漾甜心系列的香水。 整个人看起来清纯又甜美，文艺又性感。 镜子里的沐婉晴，被今日份的装扮迷得不要不要的。 一想到今晚赴约的人是冷念丞先生，沐婉晴的眸子里就闪烁出动人的星光。 “沐婉晴，加油哦！今晚一定要拿下冷念丞先生。”沐婉晴对着镜子加油打气。 “如果能嫁给一个富三代，比一辈子笔耕不辍的码字强太多了。 就算你已经是国内最顶尖的网络作家，你一年又能写多少本书呢？ 长期伏案码字，只会留下一身的职业病，只会加速衰老，人老珠黄。” 沐婉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尽管黑眼圈已经经过面部SPA缓和了不少，但是依稀可见。 这些年，她全职码字，留下了一身职业病，颈椎病更是她身上最严重的一处，时常会产生眩晕的感觉。 每次新书霸榜需要爆更时，沐婉晴都是豁出一条命在码字。 这些年，她人前风光，背后艰辛，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虽说自己已经过上了普通人梦寐以求的人生，但是距离上流社会的名媛阔太，沐婉晴差得太远了。 如果可以抱上冷念丞先生的大腿，她这辈子就可以过上锦衣玉食，肥马轻裘的日子了。 沐婉晴的眼底升起了欲望的气息！ “叮咚——”一声，微信提示音突然响起。 沐婉晴定睛一看，是闺蜜林小暖发来的语音。 “亲爱的，准备好了吗？ 祝我闺蜜，资产过亿，她单手开法拉利，还有情有义。 她带我纸醉金迷，送我玛莎拉蒂，我从此不再努力。啊，暴富吧！我的闺蜜！” 林小暖在微信里发了一条长达45秒的语音rap，乐得沐婉晴一笑百媚。 沐婉晴回了一条语音：“小暖，今晚我和冷念丞在W酒店的天台餐厅赴约，到时候我和你线上汇报进展哟～” “哇！祝福祝福～争取今晚留宿W酒店哦，我听说那边的云端套房可浪漫了。 一百多层，简直就像是睡在云端。 第二天清晨，冷念丞苏醒，看见你一丝不挂躺在他怀里。嘿嘿，你就是冷太太啦！” “去去去，肤浅！我是那样的人嘛！第一次就……未免太不矜持了吧？” “我说沐婉晴，你能不能给我争气点，拿下他！ 你知道多少女人想扑他吗？你要人间清醒，别绷着自己！ 再说了，姐妹相信你的魅力。我闺蜜可是常年霸榜月票榜、畅销榜、粉丝榜的女频大神呢！ 有颜值、有才华，配他一个药贩子，绰绰有余！” 话落，沐婉晴羞得满脸潮红。 挂断电话，她穿上白天在德基商场买的连衣裙，修身的连衣裙包裹出她傲人的好身材。 她简直快要爱上镜子中的自己了。 拎着爱马仕Kelly包包，沐婉晴一路开着红色的奔驰C级跑车梅赛德斯，穿梭在海港市夜幕的灯红酒绿中。 抵达W酒店108层天台餐厅时，沐婉晴看见冷念丞先生已经落座。 夜色，浪漫撩人。 冷念丞白皙修长的手，端着咖啡杯，面如刀刻般俊美。 这时，天台上所有的男人，眸光纷纷转身。 人群中，走进一位气质优雅，面容精致，身材婀娜的大美女。 正文 第88章 靠近猎物，必死无疑 沐婉晴的出现，成功引起了一群男人的注意。腹有诗书气自华，美才女的气质秒杀众人。 冷念丞眯着眼睛，看着沐婉晴走向自己。她迎着光而来，光鲜亮丽、肌肤光泽、身材玲珑...... 夜色撩人下的光影，勾勒出她一览无遗的线条美。 冷念丞嘴角扯起一抹阴笑，像看着肥美的猎物走向自己。 都说要让猎物在幸福中死去，这样肉质才会更加Q弹美味。 沐婉晴今日的形象与昨日在英派斯一身运动装，两种打扮，判若两人，此刻的她更显美艳动人。 冷念丞突然发现，沐婉晴竟然剪去了一袭黑长直，变成了一款中长发，网上好像叫“初恋头”。 这波操作难道是为了取悦他？冷念丞笑了笑，面色有些深沉。 他对女人有黑长直的情节，母亲当年就留着一头黑长直的青丝。 母亲生前会将头发挽了一个鬓，再将一支上好的白玉木兰花簪斜插进发间。母亲的美，无人能及。 当初和蒋晓雯面基，他就是被她一袭黑长直迷住了。 惊鸿一瞥满城倾，疑是仙女落凡尘。粉面含羞春带雨，纵是不语也勾魂。 冷念丞没想到，沐婉晴竟然为了取悦自己，剪断了她的长发。 这下子，她连唯一一处和蒋晓雯那个贱女人相似的地方都没有了。 沐婉晴在冷念丞的热眸注视下，浑然不知冷念丞不喜欢她的新发型。 “有一美人，清扬婉兮。您好，沐婉晴小姐。”冷念丞站起身，优雅地伸出一只手。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您好，冷念丞先生。”沐婉晴莞尔一笑，满面娇羞，这是他们见面的暗号。 冷念丞深情注视着沐婉晴，像极了猎人遇见猎物时的怦然心动。 他接过沐婉晴的玉手，温柔地俯下高贵的头，将薄唇落在她的指尖。 沐婉晴的手好香，冷念丞头皮一阵发麻，像极了猎人在品尝猎物的美味。 这一吻，将沐婉晴吻得晕头转向，身子已经飘飘然。 小说里面的剧情竟然搬到了现实，完全满足沐婉晴对男人所有的幻想。 沐婉晴的心脏几乎快要蹦出她的身体，冷念丞这也太会撩了吧！ 冷念丞好像看穿了沐婉晴的心思，薄唇勾笑。 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将节奏拿捏得完美，美味的猎物正在一步一步掉入他编制的网中。 女人，无一例外，都会爱上他这个长相俊美的魔鬼。 “女士，先生，请问澳洲M7和牛需要几分熟？”服务员问道。 “七分！” “七分！” 冷念丞与沐婉晴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没想到我们如此默契！”沐婉晴一阵娇羞道。 “是啊，我们注定会……”冷念丞欲言又止，他实在太会撩了。 “Waiter，香煎鹅肝、阿拉斯加帝王蟹、椰柠汁贝柱、Almas鱼子酱，甜品就用黑松露提拉米苏！ 沐小姐，您有没有其他想吃的，随意点。” 冷念丞根本没有翻菜单，就能轻轻松松说了一堆的高级菜品。 沐婉晴愣住了几秒，一阵腹诽，“Almas鱼子酱”可是世界上最贵的鱼子酱，一口就要8000元人民币，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已经足够了，谢谢您，冷先生！”沐婉晴笑得一脸娇羞可人。 两人坐在豪华的W酒店的天台，周围都是海港市的富家子弟和名媛佳丽。 沐婉晴感觉作为资深码字狗的她，似乎距离攀登豪门指日可待。 冷念丞笑了笑：“沐小姐，Almas在俄语中的意思指的是“钻石”，而Almas鱼子酱的稀有程度，也如同钻石一样，极其的昂贵。在我心里，沐小姐就是Almas，像钻石一样，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发光的你。” 沐婉晴错愕了几秒钟，一张俏脸顿时煞红，脸颊阵阵滚烫，“冷先生，您过奖了！有点......夸张喽！” “事实胜于雄辩，沐小姐不仅人长得美，在网文圈也很火！ 据我了解，近几年，沐小姐的著作已经在海外出版多次，国外读者对您的作品也十分追捧。 我还听说好莱坞知名编剧已经也向您发出了橄榄枝，要求授权您那部《她的星辰时光》，进行改编！” 话落，沐婉晴的眼睛都瞪直了，“冷先生，您日理万机，竟然也关注网文啊？” 冷念丞笑了笑，“沐小姐，我还知道大陆阅读网文的用户已经突破四亿人口。 台湾和香港的小朋友，许多都是通过网文了解咱们内地的民俗文化和非物质文化遗产。 这些年，网络文学对国内文学的影响力可谓功不可没！ 我曾经在英国留学，在海外，洋人们都开始追捧咱们国内的修仙玄幻文了。 我有个好兄弟在印度大使馆就职，据他说，那边很多言情剧都是改编咱们国内的甜宠文。” 沐婉晴对冷念丞的好感又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他不仅人长得帅，还了解网络文学。 沐婉晴突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千金难买，知己一人。万金难买，冷念丞！ “冷先生，您真的很特别！”沐婉晴再也难掩爱慕之情。 冷念丞笑了笑，“沐小姐也很特别！ 据我所知，女性作家大多数都是恐龙，像沐小姐人美，还才情盎然的美女作家国内太少了。” “沐小姐，我听说您喜欢音乐，尤其是小提琴！” “冷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沐婉晴一脸不可思议。 “昨天我与沐小姐在英派斯健身会所初次见面，回去之后，彻夜难眠。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您的朋友圈和微博，我从头看到尾。 可以肯定，除了沐小姐的父母，现在我是世界上最了解您的人。”冷念丞笑着说道，眼神深情注视着他心爱的猎物，看着她心潮澎湃，他的心里一阵暗爽。 沐婉晴激动得热泪盈眶，“冷先生，您真的很细心！” “我只在乎和关心我喜欢的人！”冷念丞笑得很真诚。 这时，天台上出现了一位小提琴手。四周掌声响起，人群中出现了男性同胞的起哄声。 镁光灯照在二人周身，冷念丞和沐婉晴是今晚的男主和女主。 “沐小姐，这位是毕业于美国科蒂斯音乐学院的小提琴家，是我为沐小姐精心准备的环节。” “冷先生，谢谢您！”沐婉晴满眼都是小星星，这波操作谁能顶得住啊！ “冷先生，沐小姐，请问二位有特殊的必点曲目吗？” “威廉，你可以各种风格的都来一点。 我觉得小提琴曲不一定要难，也不要太长，但是一定要好听，并且能打动人心，就OK！ 不过我个人比较喜欢马斯涅的《沉思》，久石让的《阵雨记》，还有海顿、莫扎特、舒伯特、肖邦的几首小夜曲……都很不错。” 沐婉晴深吐了一口气，努力保持镇静，她千万不能让自己败于下风，她要足够配得上冷念丞！ “帕海贝尔的《D大调卡农》很不错！ 冷先生说的《沉思》出自于法国作曲家儒勒·马思涅，他的曲子具有个性，甜美伤感，带有较浓的娱乐性特点。 他创作的《沉思》历来被作为最为优美的小提琴曲之一，婉转抒情的曲调也成为了小提琴作品中的经典……” 话音刚落，冷念丞举起双手鼓掌称赞。 “沐小姐，不亏是国内一流的美女作家，冷某在沐小姐面前是班门弄斧了！” 沐婉晴莞尔一笑，尽显媚态。夜色撩人下，她美得闭月羞花。 冷念丞露出一脸转瞬即逝的阴笑，猎物入网了，心甘情愿掉入他为她精心编织的情网。 他突然鼻尖一酸，想起爷爷的生命正在进入倒计时，他心急如焚。 爷爷不能再等了，他老人家必须赶紧换肾。 印度和米国黑市肾脏紧缺，国际刑警捅破了许多黑市作坊。国内的黑市这些年经过全国扫黑除恶，肾脏黑市已经很难存活。 冷念丞已经斥巨资，在全国各大三甲医院秘密求肾，时至今日，没有等来好消息。 正文 第89章 天台餐厅，虚情假意 一曲完毕，小提琴家威廉先生进行优雅谢幕，四周顿时掌声四起。 “冷先生，沐小姐，祝你们用餐愉快！” “谢谢你，威廉！”...... 天台上所有人都注视着冷念丞和沐婉晴这对金童玉女。 冷念丞对面的女人，几乎没有人认识她，她凭什么实力成为冷念丞的约会对象？ 在场的名媛佳丽纷纷眼红，“这女的谁啊？看着好面生！” “是啊，我也没见过！海港市的名媛佳丽我基本上都见过了。 “这是哪家海归才回来的千金小姐吧？” “喂喂喂，我刚才发了个朋友圈，居然有人认出了她，你们猜她是谁？” “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她就是那个美女作家沐婉晴，就是那个写《她的星辰时光》的那个，在国内还挺出名的！” “原来是个作家啊！穷酸秀才也配我们冷少？” “你们别小看了她，她那个包包可是爱马仕限量款，不是谁都买得到。 她可是国内作家富豪榜前十名的吸金美女作家，是个超级大神呢！ 她那本《她的星辰时光》我也看过，年初不是还改编成电视剧了嘛！ 当红明星李战小哥哥在剧里当男一号，咱们之前不是还一起追过那部剧嘛！” “冷念丞需要的是富可敌国的贤内助，或者是能够帮到他的具有政治背景的官场千金。 一个码字民工，她即使再红，她能给冷念丞的事业带来什么帮助？” “就是！我看他们也长久不了！冷念丞这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换换口味罢了！” …… 现场的名媛佳丽醋意乱飞，杀死沐婉晴的心都有了，沐婉晴无疑是今晚最幸福的女人。 “冷先生，我去一趟洗手间！”沐婉晴优雅起身，淡绿色的连衣裙包裹着她的好身材。 “好的，沐小姐，请！”冷念丞眯起眼睛打量着她的倩影，确实是个人间尤物。 “不好意思，先生，真的对不起！” 沐婉晴离开不久，一名女服务员不小心将红酒洒在冷念丞的私人订制阿玛尼西服上。 服务员吓得小脸煞白，低着头，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等待着冷念丞的训斥。 “没事，衣服嘛，身外之物，我去洗手间擦一下就行。”言落，冷念丞起身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 沐婉晴正在洗手间一边补妆，一边和闺蜜林小暖煲电话，她整个人都很兴奋。 冷念丞走进洗手间，恰巧听见对面女士洗手间传出了沐婉晴的声音。 他扯了扯薄唇，嘴角浮上一抹笑意，打算偷听墙角。 “小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冷念丞已经是姐妹的掌中之物了。 你都没看见，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我都要酥了。 他为我特意从国外空运了一名小提琴家，为我们的第一次约会演奏，这足以证明他对我很重视！ 姐妹，祝福我吧，我可能遇到真命天子了！”沐婉晴难掩兴奋。 冷念丞站在洗手台，露出一脸窃笑！女人真是好骗，即便她是一位美女作家！ “小暖，等我当上冷太太，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待会儿我打算把冷念丞灌醉，然后我们今晚就留宿在W酒店。 然后……嘻嘻，此处省略八百字少儿不宜的内容！ 第二天，躺在他的怀里，姐妹就转正了。小暖，你以后要叫我冷太太哦～” ...... “呵呵！原来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虚荣女！冷太太这三个字，你也配？” 冷念丞心口一紧，原来沐婉晴接近自己是想攀高枝！ 他的脸上表情越来越阴冷，对沐婉晴仅有的一丝好感荡然无存。 Aaron竟然替自己找了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原本冷念丞还准备和沐婉晴多玩几天，让猎物彻底爱上猎人，然后再解决了她。 看来，猎物今晚大期将至！ 谁让她恬不知耻，竟然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当他的冷太太！ 女人，无一例外，接近他都是各怀鬼胎！ …… 海港警局，灯火通明，全员都在加班，熬夜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 依云湾凶杀案舆论压力越来越大，老百姓们对警察的要求越来越苛刻。 他们数着日子，就等着警察将凶手绳之以法，甚至还有人在网上计时，扬言要看看警察多久才能破案。 网上舆论风向出现两边倒，有人支持警方，说这届凶手很难对付，警察也不容易。 有人说就应该给海港警局的警察颁发一个“蜗牛奖”，提醒一下他们，办案效率太低了！ 刘子明坐在刑侦室，憋了一肚子的疑问想要和庄建国聊一聊。 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子溺水一案，会不会是庄建国断错了案？ 刘子明足足打了五个电话，都被庄建国直接给掐断了。 五分钟后，庄建国竟然给刘子明编辑了一则短信，内容如下—— “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在即，市里面的领导要求他参加应酬，接待北京下来的评委组。 刘子明轻笑了两声，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庄建国这几年越来越不干实事，成天就知道干些虚头巴脑的事情。 依云湾凶杀案未破！艾拍那边ID造神出道的信息被删除的干干净净！ 蒋家村又发生了一起命案，疑似目击证人被人谋杀！ 海港市的一群领导还想着“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殊荣，真是讽刺！ 刘子明脑袋灵光一闪，王半仙一死，谁最能获利？ 刘子明想来想去，他觉得王半仙死了，最获利的当属庄建国。 王半仙说蒋晓娥是被人玷污后杀害，死的时候一对肾脏不翼而飞，而庄建国当年的定案结果完全与王半仙说的不一样。 卷宗上，写得清清楚楚，警方根据现场的足迹分析，判断蒋晓娥是失足意外溺水而亡。 刘子明突然感觉恐怖在一点一点吞噬着他。 他突然想起庄建国昨天得知他去蒋家村调查蒋晓雯一案，又牵扯出蒋晓娥溺水一案，当时庄建国就黑脸了。 刘子明并没有将他们三人在蒋家村遇见王半仙的事情告诉庄建国，会是谁告得密？ 刑侦室，没有开大灯。刘子明伏案时，旁边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 烟灰缸里堆积如山的烟头，证明他此刻相当焦虑。 一天之内，两条最新线索断了。王半仙死了，ID造神出道的痕迹被清零。 昏暗的视线里，刘子明一边喷云吐雾，一边苦思冥想，他突然想起当年还是庄副队的庄建国。 他在侦破碧流河女子溺水案没多久，就一路高升，升职速度堪称惊人。 刘子明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莫非老庄，他…… 刘子明决定明天一定要当面找老庄问个明明白白。 眼下，王半仙死了。她的尸体由法医严勇带回到警局的地下负一层，正在进行深度尸检。 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原本就因为依云湾凶杀案未能破案，整个海港警局士气低迷。 大家虽然都在加班，但是案情的最新两条线索断了，他们有点像无头苍蝇。 刘子明一路黑着脸寻找吕墨的踪影，这家伙神龙见尾不见首，不知道躲在哪里。 好不容易在警局的档案室，刘子明找到了他。 这家伙正倚靠着档案柜，翻阅厚厚的卷宗，连刘子明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吕大专家，告诉你两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我去你大爷的，你吓死老子了！”吕墨捂着胸口，一阵惊慌。 他正在潜心研究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案件的卷宗。 “额……” 刘子明没想到，平日里斯斯文文的吕墨竟然也会爆粗口。看来人在不经过大脑思考时，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不好意思，你是在看二十年前碧流河一案？”刘子明一脸抱歉，扯起嘴角干笑了两声。 “是的，那起案子原本定为谋杀。后来说证据不足，死者被定为意外溺水而亡。 不过……这卷宗上貌似少了几页，有点对不上。也许......是被人故意撕掉了。” 正文 第90章 当年尸检，两名法医 “太嚣张了！究竟是谁？竟然敢撕毁警方卷宗？” “刘队，淡定！警局内部森严，外人不可能进来，也许......”吕墨欲言又止。 刘子明心口一紧，吕墨想说什么？他是怀疑队伍中出现了害群之马？ 吕墨继续劝慰道：“这更加证明了二十年前蒋晓娥是非正常死亡！ 只要我们有证据证明那起陈年旧案是一桩冤假错案，咱们可以向上级法院或检察院申请，启动司法审判监督程序，要求旧案再审。” “你是说翻案吗？”刘子明顿时目似剑光。 吕墨点点头，“准确地说，这个程序不叫翻案，法律术语叫申诉。 不过，当年这起案件是由庄局亲自负责的，咱们这样做可能有点不太妥当。 我听说庄局下个月就退休了，如果当年的案件重新拿出来审，万一审出蒋晓娥是死于非命，庄局可能会面临晚节不保，职业生涯留下一个污点。”吕墨一直注视着刘子明，期待他能说点什么。 刘子明注意到，吕墨的眼神中有一种与自己不谋而合的想法。 外面人很难进入警局内部，只有一种可能性，是警局自己人搞得鬼！ 吕墨手里握着的这份二十年前的卷宗，很大概率被警局内部公职人员撕毁的。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被撕毁的那几页一定很重要，人为的可能性比较大！ 也许那几页卷内容，藏着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找到那几页，说不定蒋晓娥的死就能浮出水面！ 吕墨，不瞒你说，我也怀疑他当年断错案！可是......老庄毕竟是我师傅，我不愿意质疑他！ 他可是警界的传奇，也是我入职以来的一盏指明灯。” 吕墨没想到刘子明竟然是个性情中人，对他不由另眼相看了几分。 “你还记得王半仙提到，当年有两名法医在现场尸检了蒋晓娥的尸体吗？”吕墨抬起猩红的双眼怔怔地看着刘子明。 “记得！他们最终不也都在卷宗上签名、按手印，证明死者是意外溺水而亡吗？” “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发现了一个可疑点。” “哦？快说说！” “嗯！我查到当年负责尸检的法医叫欧阳焱，协同尸检的还有一名实习女警叫杨心蕊，是欧阳焱的助理。 这二位据说后来移民到澳洲了，正是在二十年前碧流河案子过后没多久，他俩就双双移民了。 你不觉得他们突然移民十分蹊跷吗？” “是有点奇怪！不过当年移民去国外的高级人才，比比皆是啊！ 当年国内法医的薪资水平不高，国外向他们抛出了高薪高福利的橄榄枝，还为他们申请办理了绿卡。 不少人才禁不住诱惑，都跑去海外就职了，这很正常啊！”刘子明继续说道。 “嗯，我还查到欧阳焱与实习法医杨心蕊有不正当的关系，传言两人是地下情人的关系。 他们的地下恋情被发现后，欧阳焱选择净身出户，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妻儿。 他抛妻弃子与实习法医杨心蕊私奔去澳洲，不过很奇怪，他们两人目前下落不明。 你说，他们该不会出事了吧？”吕墨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子明被吓得心脏突突跳，“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 他们可是尸检蒋晓娥的目击证人，他们比谁都了解蒋晓娥是怎么死的！ 你说，这卷宗上面的指纹和签字，会不会是屈打成招？或者威逼恐吓？”吕墨瞪大了眼睛，一脸疑神疑鬼。 刘子明深吸了一口气，头皮一阵发麻，头摇得像拨浪鼓，“谁敢这么对待法医？我想不出来！” 对了，ID造神出道的个人信息被删除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王半仙也......突然死了！” 刘子明的话像冰渣一样刺进了吕墨的心里。 “王半仙什么时候死的？”吕墨一脸惊悚地追问道。 “今天下午两点十八分，被人发现死在碧流河岸边。 死时，身子在岸上，头在水里，属于溺水窒息而亡！ 严勇根据尸僵、尸斑、尸温，判断出王半仙距离发现尸体时，已经死了两个小时。” “艹！她一定是被人灭口了！”吕墨激动地爆了粗口。 “吕墨，你昨天和老庄说咱们见到王半仙了吗？” “没有，我一直忙着研究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溺水案，一直泡在警局档案室！ 再说了，二十年庄局亲自办理的案件，我暂时没打算让他知道我在质疑他！” 话音刚落，刘子明眉头拧结，身体有点冷得发抖，“难不成是蒋三将消息告诉了老庄？” 吕墨语气低沉道，“也许是我们间接害死了王半仙！” 刘子明没有说话，目光冷峻地注视着吕墨，吕墨被他看得浑身寒凉。 那个蒋三书记究竟是黑是白，还是黑白之间的灰色人？ 两人都感觉后背脊梁骨一阵刺骨的冷。 十五分钟后。 两人走出警局门口，打算吃个晚饭，继续通宵加班。 正巧遇到了庄妍，她正拎着大包小包，迎面走来。 “你们干什么去呀？是不是想丢下我，偷偷跑出去查案？”庄妍满眼鄙视。 “肚子饿了，我和刘队出去找点吃的，不能再吃泡面了。 最近体力透支，我们出去改善一下伙食，晚上还要继续研究案情呢！”吕墨摸着肚子直喊饿。 “你们别出去吃了，我已经买好了，还给严医带了一份。” 两人终究是招架不住庄妍的热情似火，三人回到刑侦室，刘子明和吕墨在埋头干饭。 吕墨嘴里的饭菜索然无味，脑袋里一直想着王半仙的死。 昨天就差一点，他就可以从王半仙的口中问出答案。可惜，就差一步之遥！ 现在王半仙死了，唯一肯说真话的人闭嘴了！凶手可真是高啊，知道死人才会闭嘴！ 如果能够找出当年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会不会二十年前碧流河的案子就能真相大白？ 刘子明突然灵光一闪，决定找出他们二人！ 转念间一想，他们二人远在澳洲，听说现在一直下落不明，连他们的亲友都不知道他们的踪迹！ 他们会不会出事了？刘子明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刘子明的脸色不太好，吕墨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你在想什么？”吕墨问道。 刘子明回头看向吕墨，眼神很坚定，“我想，也许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是一条可以深挖下去的线索。” …… W酒店，男士卫生间。冷念丞嘴角扯着狞笑，听着沐婉晴和她的闺蜜煲电话粥。 “小暖，以后我就是人上人，凭借冷念丞直接跨阶层，当之无愧的真富婆！”...... 冷念丞笑了笑，眉眼之间散发出令人悚然的光芒。 他的心口一紧，喘不上气来的感觉。这世间的女子果真是无情无义。 “冷念丞，你要的只是沐婉晴腰间的那对肾脏，爷爷的身子骨撑不住了！ 相信女人有真心，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冷念丞，醒醒吧！” 他再次坐回W酒店天台，夜色撩人，霓虹闪烁。春风拂过，他却冷得瑟瑟发抖。 天台上，坐满了海港市的名媛佳丽。她们看自己的眼神，似火！ 冷念丞薄唇勾了勾，瞬间，天台上所有的名媛佳丽们小鹿在怀里乱撞。 沐婉晴打完电话，补了个妆，美美的出现在天台上。 冷念丞用一双俊眸锁死她，沐婉晴脸色潮红，心脏像是被冷念丞死死握紧。 在他的热眸注视下，她恢复了优雅从容的文艺女神范儿。 “沐婉晴，该死的虚荣女，竟然贪恋冷太太的位置，你也配？ 该死的猎物，我只想要你腰间的一对肾！”冷念丞嘴角扯着一抹难以察觉的阴笑，不禁腹诽道。 沐婉晴莞尔一笑，缓缓走向他，还对他招了招手。 冷念丞笑了笑，上下打量沐婉晴的身段和颜值，她算是女人中的上品了。 关键是，他还没玩过美女作家，这让他的心脏莫名兴奋！ 不如今晚如她所愿，宠幸了她，让她在快乐中死亡，别有一番意境！ 沐婉晴坐回原位，一双盈盈秋水，满目爱意，“冷先生，今晚的夜景真美！” 冷念丞目露转瞬即逝的凶光，他一阵腹诽道：“沐婉晴，给我演！ 今晚我会给你一场浪漫难忘的盛宴，让你璀璨绽放一次，再让你下地狱……” 正文 第91章 没有办法，只能盲选 冷念丞阴郁着脸，看着猎物走向自己。他的心里像打翻的一瓶墨汁，除了愤怒只有愤怒。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话是对他此刻最好的形容。 机关算尽猎物腰间的一对肾脏，却没想到被猎物算计，还好发现及时，不然他还会升出一点可怜的慈悲之心。 “沐小姐，今晚的菜还合您的胃口吗？”冷念丞的声线很有磁性。 沐婉晴点点头，满面云娇雨怯。 “有机会我带沐小姐去阿布扎比皇宫大酒店，那里的西餐堪称惊艳”，冷念丞笑说道。 “阿布扎比皇宫大酒店，那可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家八星级酒店，举世闻名。 我听说在阿布扎比皇宫大酒店的客房里，墙壁上镶嵌的都是珍珠。 酒店房间的被子还有22克拉的纯金丝，相当奢华，让顾客体验到最顶级的体验。”沐婉晴的眼睛都瞪直了。 “沐小姐果然与众不同，见多识广。世界豪华酒店中，阿布扎比皇宫大酒店一直赫然在榜。” 冷念丞说话时，眼神散发出不可抗拒的魅力。 “冷先生，您点的菜都特别地道，标准的法式西餐！ 尤其是这道Almas鱼子酱，色泽珍稀，颗粒肥硕。颗粒饱满、圆润、清亮，口中有着耐人寻味的海鲜滋味。”沐婉晴笑说道。 刚才在洗手间的时候，她偷偷百度了一下关于Almas鱼子酱的介绍，不然这一刻在冷先生面前就要露怯了。 “沐小姐果然是文化人，Almas鱼子酱在您的华丽辞藻堆积下，已经超越了它本身的溢价。 Almas鱼子酱在舌上略略施压，初时似乎感觉到孱弱，秒间的缱绻绵延，却又让人分外牵肠挂肚。”冷念丞笑得令人目眩。 沐婉晴的耳朵突然听见来自四周的声音，听出了醋意横飞的味道。 “她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冷先生不过是换换口味而已。” “没错！男人都一样！有个美女作家头衔，确实挺拉风的。我还是那句话，他俩长不了。” “别酸了！你看冷先生多重视这个女人，竟然给她开了一瓶罗曼尼·康帝。 罗曼尼·康帝的年产量仅六千瓶左右，是世界顶级佳酿。 如果将82年的拉菲比作LV的话，罗曼尼·康帝是当仁不让的爱马仕！” “冷先生出手就是霸气，真是便宜了那个女人。 要是能够拥有冷先生，哪怕只有一夜，我死而无憾了！” “我猜啊，这女的一定是祖坟冒青烟了，才能得到冷先生的垂怜。” …… 沐婉晴侧着耳朵听得清清楚楚，名媛佳丽圈子，最不缺的就是善妒的女人。 偏偏她最不怕嫉妒，只有优秀的人，才会被嫉妒！ “别动，沐小姐！您的樱唇下方两厘米处，有一颗钻石！” 冷念丞轻轻挑起沐婉晴的下巴，替她将唇边的鱼子酱清理干净。 沐婉晴莞尔一笑，媚态尽显，“冷先生，您可真会说笑。” 下一秒，她没想到冷念丞竟然将她下巴上残留的那颗Almas鱼子酱，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他竟然优雅品尝着，样子看起来十分享受，还很撩！ 此举动让在场的名媛佳丽醋意横飞，眼里的狠光恨不得能杀死她。 “你们快看啊，冷先生竟然这么对她，这太不科学了！” “就是啊，不就是个爬格子的码字狗嘛！她凭什么能得到冷先生的特殊对待？” “别酸啦！知识改变命运！ 今晚回去啊，咱们也多看一些世界名著，说不定咱们以后也能写小说。” …… 天台上，走上来一位优雅的钢琴师。 修长的手指抚摸黑白键，四周便响起了浪漫的钢琴声。 “美丽的沐婉晴女士，我可以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沐婉晴暗暗窃喜，多亏了小时候妈妈精心栽培她。 常见的布鲁斯、华尔兹、狐步、探戈、仑巴等社交舞，沐婉晴都能得心应手。 她伸出纤细的十指尖尖，冷念丞的手接过之际，一股电流瞬间涌向了沐婉晴的全身。 冷念丞的身上真香，是古驰的魅力男士香水！而且，他的身材特别好！ 块状的腹肌，饱满而结实，宛若行走的荷尔蒙。 “沐小姐真是娇弱至极，我见犹怜！”冷念丞舞姿优雅，温润如玉。 “沐小姐的舞步，像步步生莲的仙子。敢问沐小姐的追求者，是不是从海港市排到了火星？” “冷先生，您过奖了！除了冷先生，我谁都不想要。”沐婉晴娇羞一笑。 冷念丞心口一紧，“女人啊，都是扯谎的高手！” 夜色撩人，根本没人注意到冷念丞的嘴角扯起了狞笑。 “冷先生，没想到您的交谊舞如此精湛。” “沐小姐，彼此彼此！”冷念丞贴着她修长的脖颈，闻见了阵阵玉颈生香。 她的脖颈洁白，肤如凝脂。如果咬下去，会迸发出鲜红的血液。 他突然想起90年代的时候魔都，曾经发生过一起吸血鬼事件谣言，受害者被发现时失去大部分血液。 据说，吸血鬼躲在阴暗处袭击人，然后吸干其血，而且专门挑选年轻女性下手。 冷念丞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搂着沐婉晴的楚腰，他的手在上面拂过，像是在替爷爷丈量和检测她的肾脏。 李医师说了，爷爷再不换肾，恐怕时日不多。 肾脏交易黑市被警方多次围剿，眼下一肾难求。他没有办法，只能盲选。 盲选换肾的成功率很低，但是爷爷已经等不及了。二十年前那次盲选，爷爷赢了。 如果这次爷爷命大，说不定沐婉晴的肾脏与爷爷的身体不会产生排斥反应。 冷念丞的两只手拂过沐婉晴的腰肢，他很珍惜这对肾脏！ 沐婉晴却浑然不知，她只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在冷念丞的视野里。 这看似是一场浪漫的一见钟情，熟不知，这一切都是猎人演给猎物的一出好戏。 猎物，往往以猎人的方式出现！ 沐婉晴的生命正如沙漏一般，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万众瞩目下，一架无人机缓缓地飞上天台。无人机上面系着一个粉色的小盒子，精巧的正方形。 “我的天啦，冷先生这是要告白吗？” “冷先生这次不会玩真的吧？” “别酸了，不就是表白吗？富家子弟向来都喜欢高调。 你们记住一句话，秀恩爱，死得快！只要不是求婚，咱们还有戏！” …… waiter推着999朵红玫瑰，出现在这对金童玉女面前。 “沐小姐，打开看看！”冷念丞笑得俊美。 无人机载着粉色的小盒子，缓缓降落在沐婉晴的面前。 “冷先生......”沐婉晴激动得眼里盈盈秋水。 “沐小姐，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我很珍惜我们在英派斯健身房的邂逅！ 一份小小的见面礼，还望沐小姐喜欢。”冷念丞的样子完全符合童话故事里王子的形象。 “冷先生……”沐婉晴激动得满眼都是小星星，一时语塞。 “沐小姐，钻石闪耀，如你一般！”冷念丞真的太会了。 沐婉晴的身体已经飘飘然，一张俏脸滚烫如火。 “打开它！” “打开它！” 一位男士率先带头起哄，随之是一群人跟着起哄，打起了有节奏的拍子。 冷念丞的眉目之间，一丝稍纵即逝的冷漠和狞笑，无人察觉。 “沐婉晴，感动吧？好好记住这一刻吧！现在有多幸福，接下来就有多残忍！” 想起爷爷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生命岌岌可危，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 冷念丞的心脏揪着疼，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昨晚在爷爷的房间，看着他那张面色如土的脸。冷念丞知道，爷爷命不久矣了。 他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的肾源，哪怕是盲选！ …… 正文 第92章 好好记住，这一刻吧 海港警局全体警员召开了紧急会议，事发突然，犯罪嫌疑人锁定为冷氏集团董事长的秘书。 此人原名叫张伟，英文名：Aaron。 庄建国正在外面接待从帝都过来的评委组，海港市领导对今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还没有死心。 领导班子请庄建国过去，目的是让帝都领导放心，他们海港警局会尽快破案，稳定海港市的形象。 刘子明夹着烟坐在会议室，四周烟雾缭绕，大家都习惯了闻他的二手烟。 大家最害怕的就是刘子明阴郁着一张脸，他黑脸的时候看起来比灶台上的铁锅锅底还要黑。 整个会议室的气场很压抑，所有人都保持安静，没有人敢说话，害怕刘子明拍桌子。 刘子明抽完了一支烟，将烟蒂放在烟灰缸里狠狠地碾压，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个细节。 吕墨研究过人类行为心理学，刘子明的这个小动作证明他此刻很焦心，已经烦躁到极点。 如果他面前有一个沙包和一对拳击套，说不定他会朝着沙包狠狠抡起拳头。 沉默了一会儿，刘子明抬起一双坚毅的黑眸扫视整个会议室的人。 每个人脸上都蜡黄暗沉，大家都很辛苦，没日没夜地加班。 此刻还要承受他的黑脸，他长长出了一口气，面色稍微缓和，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大家都知道了吧？一天之内两条最新的线索断了，蒋家村的王半仙死了，凶手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作案，很嚣张啊！ 我和庄妍赶往冷氏集团旗下的艾拍APP，路上还刷到ID造神出道那条热评。此用户声称，蒋晓雯已经死了，而我们并没有公布死者的信息，这个ID造神出道一定有问题！ 我们赶往艾拍APP技术科，他们部门经理接见了我们。我们在会议室正准备讨论这位用户时，发现手机上ID造神出道那条热评不见了，连同下面上万条的回复都不见了！ 很显然，ID造神出道的信息被人为抹除了，而且又抢在我们赶到之前。 各位同志，前方道阻且长，凶险未知。我们在明，凶手在暗。 我们必须扭转现在的被动局势，不能被凶手牵着鼻子走。 以上都是目前的严峻形势，接下来我说的是关键。 案件必须尽快侦破，在本土媒体的发酵下，全国不少媒体已经关注到依云湾凶杀案。我市领导压力很大，我们的压力更大。 网上竟然有人质疑我们警界的办案能力，我们不能被老百姓指着鼻子骂咱们是蜗牛！ 目前，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正在犯罪嫌疑人小区门口盯梢，今晚可能会有动作，大家打起精神来......” 散会后，所有人一分钟撤离了会议室，开始各司其职，士气得到鼓舞。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他发现此人有很强大的管理能力，在警员心理建设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 绿城·桂语听澜轩高档小区住宅楼下。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带着一组四人，蹲守在小区九号楼二单元楼下。 一车人在车里蹲了一整天，Aaron的老婆和孩子压根儿没下楼。 四个人坐在车内，一边喝水啃面包，一边注视九号楼二单元的进出口。 此次蹲守勘察以小组长王远为首，他坐在主驾驶的位置上，操控全场。 副驾驶旁边坐的是负责拍照片的洪宇。 卜子逸和李骏一个盯着车窗左边，一个盯着车窗右边，观察来往的业主。 四个人各司其职，足足蹲守了一天，毫无收获。 晚上八点左右，小区陆陆续续走出许多散步的业主，目标人物终于出现了。 “远哥，快看！目标人物出现了！” 四个人定睛一看，一位漂亮的丰腴少妇带着一儿一女走了出来。 少妇长得很漂亮，三十来岁的样子，身材婀娜，前凸后翘。 目测其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皮肤白皙，体重在五十公斤左右。 少妇左手牵着一个小男孩，7岁上下，身高在一米二五左右。 “琦琦，滑板车滑慢点哦，去吧！” “萌萌，你也慢点！别摔跟头了！” 跑在女人前面的小女孩，目测9岁左右，身高一米四五的样子。 小男孩踩着滑板车，像脱了缰的小野马，童稚十足。 小女孩正牵着小泰迪遛弯儿，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王远低头看着手中的档案，照片上的女人和面前的少妇是同一个人，Aaron的结发妻子李婷婷。 这个Aaron真是有福之人，家庭事业双丰收，年轻有为，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 一对萌娃是他俩人的爱情结晶。 “洪宇，你下去搭讪套话！” “我？” “当然是你，你看起来最幼稚，又长得最人畜无害！” “……额，好吧！长得嫩也是罪！” “少贫嘴，快点！” “yes,sir!” 洪宇，资深小奶狗一枚，95后刑警，刚过了实习期。 一身便衣出行，穿着套头卫衣，胸前有一只可爱的唐老鸭。一个大男人带着贝雷帽，竟然有点可爱。 脖子上挂着一台微单相机，文艺范儿十足，像个邻家的乖巧弟弟。 新警和老警还是有区别的，老警的气场太强大，说话容易让人察觉，警界小萌新就不会。 新警身上当警察的痕迹没那么明显，比较容易接近目标人物。 “啊呀——”洪宇故意撞上了Aaron儿子的滑板车，躺在地上嗷嗷大叫。 “叔叔，您是在碰瓷吗？”小男孩长长的眼睫毛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散发出一丝鄙视。 洪宇正在嗷嗷叫，被眼前的小萌娃惊到了，这么点大的小屁孩就知道碰瓷了？ 洪宇哀嚎道：“你才碰瓷呢！你的滑板车撞到了我。” “啊——好疼啊——！”洪宇躺在地上继续演。 王远等人在车内看得一阵偷笑，也就这货最擅长表演了，他们老警拉不下这个脸面！ “叔叔，我这款滑板车是小型的，重量不足十斤，而我的体重才22公斤，我们是不可能撞倒您的！ 麻麻，你过来，这个怪叔叔想诈骗，他想碰瓷，他要讹咱们家的钱！” 闻声，洪宇看见Aaron的妻子一脸抱歉地跑上前，傲人的上围阵阵起伏。 洪宇喉咙一阵紧缩，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成宝。这个Aaron真是艳福不浅呐！ “琦琦，你撞到人要和叔叔说道歉！妈妈教你多少次了？不许没有礼貌！” “我就不道歉，是这个怪叔叔自己撞到我的滑板车，我还没让他给我的滑板车道歉呢！” 小男孩两腮发红，小嘴翘起，模样看起来聪明机灵。 “你……对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我送您去医院吧！”少妇露出一脸愧色。 说话间，Aaron的女儿萌萌牵着小泰迪跑了过来，“妈咪，咱们快点去跳广场舞吧！我要跳《小苹果》”。 “萌萌，弟弟撞到了这位叔叔了！妈咪要送这位叔叔去医院，今天咱们就不跳广场舞了哦！” 这时，洪宇突然奇迹般地站起身，惊呼道：“天啦！不疼了！一定是这位小妹妹给我带来的好运。” 四周空气突然一阵凝结，洪宇挠了挠头发，试图打破尴尬。 “小妹妹，你这只泰迪好可爱呀！” “小哥哥，你喜欢可以给你摸一摸它的毛毛，超级柔软！” “谢谢你，小妹妹！ 不过，哥哥更喜欢小喵咪，你家养不养小猫咪吖？” “帅哥，我儿子对猫毛过敏，我们家从来不养猫。”洪宇听见少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您确定不养猫？”洪宇转身反问了一句，显得有些刻意。 李婷婷感觉他的问题有些没头没脑，不过她也没多想。 “帅哥，我儿子一岁左右的时候，我先生曾经带回来一只小乳猫。 结果我儿子当天眼睛就发红，还不停地打喷嚏。医生说琦琦对猫毛过敏，所以我们从来不养猫！”少妇看起来不像在撒谎。 全职妈妈大多数都比较单纯，眼前又是美女，而且是一位身材傲人的“大”美女。 洪宇听过一句话，“胸大无脑！”，眼前少妇的话，可信度很高。 正文 第93章 潜意识里，互生情愫 Aaron的娇妻很单纯，她压根没想到面前的大男孩会是一名95后刑警。以及不远处正有一辆黑色的上汽大众，里面坐着三名刑警一直在盯着他们。 洪宇“哦”了一声。 Aaron的女儿突然扯着嗓子喊道：“妈咪，弟弟乱跑，咱们快去追他！ 我们老师说了，人贩子可坏了。他们会把小孩养在花瓶里，变成畸形儿童，然后让他们上街乞讨要饭。” 话落，李婷婷一脸慌张：“小哥哥，您如果没事，我就先去追我儿子啦！” 洪宇点了点头，该问的他已经问了，再询问下去只会引起怀疑。 Aaron的妻儿跑远后，洪宇转身看向远处那辆黑色的上汽大众。 刑侦二组组长王远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上车。 洪宇身上装着窃听器，车内三个人听得很清楚，Aaron那家伙压根没把土猫带回家。 这家伙该不会就是黑色网站的虐猫狂魔？依云湾凶杀案的杀人凶手？ “组长，您都听见了吧？洪宇一边问道，一边喝水压压惊。 王远点点头，脸色顿沉，“回去和刘队交代吧！那只土猫大概率是被Aaron虐死了！” …… 刘子明、吕墨、庄妍一路乘坐电梯，前往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庄妍手里拎着一份盒饭，是给严勇的晚餐，听说他常年吃泡面，身体可不能这么造。 三个人决定去慰问一下严勇，给他单调的伙食加餐。 主要目的是去法医室看看王半仙的尸体有没有发现可疑线索。 严勇有一句座右铭，“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正所谓，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犯罪了，尸体一定会有蛛丝马迹。 “刘队，严医与您同岁，看起来还像个精神小伙子，您怎么老得像个中年大叔？”庄妍闲扯了一句。 刘子明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小姑娘这是埋汰自己老了吗？ “严勇，黄金单身狗，没有女人，没有家庭，没有操劳。 常年食用泡面，一肚子的防腐剂，他哪有那么容易老！ 只是可惜这么好的颜值整天窝在法医室，很难被女人发现。怎么，你喜欢吗？我可以给你们牵线搭桥！” 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刘子明说出口，心脏有些隐隐作痛。 “刘队，兔子不吃窝边草！”庄妍脸色潮红，忙着反驳道。 初见严勇时，她确实对他有好感。严医在法医界赫赫有名，她在校期间，教授又多次提及此人。 第一次见到传言中的偶像，当代版宋慈，她当时难掩激动，误以为是怦然心动。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确定自己对严医只有崇拜和敬佩，没有非分之想。 三个人来到地下负一层，扑鼻而来的福尔马林泡尸水、消毒水的味道，肆意蔓延在每个人的鼻腔。 平时，刘子明会觉得法医室阴气森森，眼下有吕墨和庄妍在身边陪同，他倒是觉得轻松了几分。 长长的走廊上，忽明忽暗的灯光，却吓得庄妍粉脸失色。 这是她来海港警局上班第五天，第一次来法医鉴定处。 刘子明像是看穿了她，笑了笑，“死人不可怕，活人才会有害人之心！ 妍妍，放轻松点，一具冰冷的尸体有什么可怕的？” 刘子明知道，小警花已经决定在刑侦岗一条路走到黑。 既然如此，害怕尸体可不是什么好事，这对于一名刑警是大忌讳！ “你们没觉得这地下阴森森的，怪渗人的吗？特别像恐怖片里的场景！ 严医整天和那些形形色色的尸体打交道，他难道不害怕吗？”庄妍捂着心口问道。 刘子明笑了笑，“法医是帮助死去的人说出他们死之前没有说出来的话。 如果尸体是被他人所害，法医会帮助他找出凶手。 如果尸体是自杀、意外、疾病死亡，法医也能让他们的家人更好地理解并接受这个人已经死亡的现实。 这是帮助死者向他们的家属传达了他们为什么会死亡，让死者死得明白，让家人接受这个事实。” 庄妍好像懂了，点点头，继续贴着墙角往前移步。 “妍妍，别动！你身后好像有个影子！” “啊——在哪里啊？” “就在你身后啊！别回头看它！龇牙咧嘴，满脸流血！” 庄妍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一下子扑进了刘子明的怀里。 这一扑，把刘子明给整懵了。 庄妍两条大长腿盘住他的腰身，手臂勾住了刘子明的脖颈。扑鼻而来的女性体香，让刘子明眼前一阵眩目。 庄妍反应过来后，挥舞着如同小雨点一般的粉拳拳，不痛不痒地落在刘子明的身上。 刘子明这才发现自己接住小警花时，一双大手竟然落在了她的蜜桃臀上。 刘子明自己也惊得面红脖子粗，一张脸瞬间红成了猪肝色。 “对……对不起啊，我和你开个玩笑。你身后确实有影子，不过是你的影子啦！”刘子明脸着脸说道。 庄妍红着脸，两颊滚烫。 那副娇羞的模样，刘子明时隔多年，每每想起来时，都会情不自禁地笑出几声。 他发誓，他要将这份美好的记忆在百年之后，永远带进棺材里去！ 时隔多年之后，庄妍每每想起那一日的情景，嘴角仍然会扯起甜蜜的笑意。 那天，法医处的走廊上明明是三个人，她偏偏没跳进吕专家的怀抱里，却跳进了刘子明的怀里。 这一切也许是命中注定，又或者是，潜意识里彼此已经互生情愫！ 那天，吕墨一脸看破不说破。他双手交叉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 眼神十分玩味地望着他俩，低声说了一句，“你们闹够了没有？再不进去，严医就要饿死了！” 刘子明和庄妍缓过神来，都有些尴尬。 刘子明将话题转移到案件上，“吕专家，别气馁！凡事要看两面性！ 王半仙死了确实挺可惜的，不过这不更加证实了王半仙在催眠过程中，说的那些都是真话！” 吕墨嘴角扯笑，刘子明一脸心虚，明显是打算转移话题。 庄妍脸颊潮红，竟然壮起胆子，自告奋勇推开了严勇三号法医室的门。 铁门发出了“吱呀”一声，异常刺耳，走廊上还有回声，庄妍吓得心脏都要跳出身体外的感觉。 推开门后，她看见穿着白大褂的严勇正背对着铁门，貌似正在给尸体进行尸检。 室内一共有三张解剖台，两张解剖台上放着人类的尸体。一具是死者蒋晓雯的尸体，另一具是死者王半仙的尸体。 还有一张解剖台上是非人类，一只已经拼出猫咪形状的动物尸体。 凶手不仅虐猫，还将猫咪进行了分尸，切割成了大小几乎相同的猫块，进行了一锅乱炖。 此举简直丧心病狂！ 距离发现这锅猫肉已经五天了，猫肉和火锅作料的香味已经分解得差不多。 也许是心理作用在作祟，庄妍的鼻腔还能闻见若隐若现的猫味。酸酸的，臭臭的。 “严医，我们给您带了份盒饭！我们能进来吗？”庄妍的声音，余音绕梁。 严勇听见声音，转身回眸看向门外，他刚才尸检太认真，竟然没有听见脚步声。 “请进！”严勇看向庄妍三人，嘴角还扬起了一道优雅的弧度，他在微笑。 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把手术刀具，上面呈现出血迹斑驳，散发着寒光。 这简直像一幅恐怖的油画，法医室拿着手术刀的法医冲着你笑，还笑得挺开心。 刘子明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得不说，法医尸检的样子有时候还挺吓人的。 三号法医室里面的味道特别刺激，尸体的尸臭，猫肉火锅的酸臭，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气味。 庄妍手里拎着一份盒饭，不知道严医能不能吃得下去。 恰逢这时，他们看见严医手中那把刀尖处，有一滴暗红色的血滴掉落到了地面。 随后，他又笑了笑，“你们怎么来了？” 庄妍举起手中的盒饭，“给您送饭来了，您不能整天吃泡面，多没营养啊！” “谢谢！吃泡面方便，习惯了！”严勇放下手术刀，摘下手套、口罩、防护面罩。 刘子明刚才看见血液的那一刻，突然一阵头晕目眩。 自从目睹亡妻惨死的场景，没有人知道，声名大噪的海港警局刘子明患上了“血液恐惧症”。 他掩饰得天衣无缝，无人知晓。 只有他的好兄弟严勇知道，他根本没有走出那场恶意杀人事件。 “他竟然怕血？”刘子明这一刻的脆弱，被吕墨一双火眼金睛看穿了。 看样子，三年前他亡妻的死，对他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他应该是患有PDST创伤后应急障碍，而且并没有完全痊愈。 正文 第94章 可以教你，如何拼尸 “严医，您真厉害！ 一锅乱七八糟的尸块，您竟然能拼出它的形状！ 您小时候一定是拼图高手吧？”妍妍的脸上写满了崇拜。 严医在国内法医排行榜上常年霸榜，果然名不虚传。 严勇被妍妍夸得有点脸红，“过奖了！ 我小时候是挺喜欢拼图的，也许这就是我与法医职业的缘分吧。” 妍妍继续问道：“严医，当一名合格的法医有什么要求吗？女法医多吗？” “首先你必须是法医专业毕业的，此次需要有强大的想象力和丰富的创造力。 最重要的是不能畏惧尸体，不过女孩子做这一行有点太......” “有点什么？”妍妍追问道。 “有点太血腥了，虽然世界上有许多非常出名的女法医。 妍妍，你貌似对拼接尸体挺感兴趣的，我不介意现在将这具猫尸打乱了让你练手。”严勇的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妍妍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头摇得像拨浪鼓，“严医，现在侦查工作繁忙，以后再说哈！” 刘子明“咳”了一声，“兄弟，别闲扯了，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严勇继续说道：“这锅猫肉唯独缺少一颗猫头，只有猫的身子。 猫头极有可能被凶手扔掉了，或者……被凶手吃进了肚子里。” 妍妍吓得喉咙吞咽了两下，“见过有人吃鸭头、鸡头、兔头，还没见过人吃猫头的。这听起来好恐怖啊！” “妍妍，习惯了就好！ 在你未来的警界生涯中，你的‘眼界’会被不断刷新！ 会有越来越多颠覆你三观和想象力的事情发生，做好心理准备吧！ 对了，你们相信凶手还会有更残忍、更极端的行为吗？”严勇抬起头，面色冷峻地问道。 话落，三个人像被瞬间封喉，一时语塞。 “如果再抓不到凶手，凶手极有可能会从‘食猫’上演为‘食人’！ 两者之间看似遥远，其实一步之遥。” 吕墨从犯罪心理学，对凶手接下来的犯罪轨迹做出了惊人的判断。 严勇眼眸暗沉，“希望那浑蛋别再犯罪，法医室目前就我一个劳动力。”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已经和老庄商量了，尽快给你找个帮手。” “谢谢刘哥，最好是一名女法医！” “想啥呢？女法医和国宝大熊猫差不多，太稀缺了！”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严勇扯了扯嘴角，嘴角竟然浮上了一抹笑意。 刘子明心口一紧，在法医室这样的环境下，人最好还是别笑，怪渗人的。 刘子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王半仙死了，线索再一次断了。 ID“造神出道”的个人账号被人清理，似乎一切都抢先他们一步发生。 怒火在胸中翻腾，他感觉整个人快要爆炸了，身边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每次快要接近真相时，那双手就开始搅乱风云，将线索抹去得干干净净。 “浑蛋，老子一定要揪出你，使用‘梳洗之刑’折磨死你！”刘子明恨得咬牙切齿。 妍妍心里咯噔了一下，怯生生地问道：“刘队，什么是‘梳洗之刑’？” “这是古代十三种残忍刑法之一，发明者是朱元璋。 实施梳洗之刑时，刽子手把犯人剥光衣服。 犯人的裸体放在铁床上，然后用滚开的水往他的身上浇几遍，再用铁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他身上的皮肉。” “那不得疼死啊？”妍妍的同理心特别强，一张俏脸吓得黯然失色。 “对付恶人就该如此！ 酷刑实施起来就像民间杀猪用开水烫过之后去毛一般。 把皮肉刷尽，露出白骨，受刑的人等不到最后就气绝身亡了。” “刘队，您真是知识渊博！” “那是！对待坏人，我有一百种方法惩治他们！” “刘队，庆幸您是属于正义之光！ 您这一身的本领，如果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我们警察一定遇到对手了。”妍妍说道。 “严医，别忙了，先吃饭吧！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妍妍举着手中的盒饭递给了严勇。 “嗯，挺香的，是鱼香肉丝盖浇饭吧？”严勇喉结紧缩，看样子是饿了。 “没错！警局对面排挡街买的，您赶紧趁热吃！” “OK！谢谢你，妍妍！”严勇摘下手套，在水池边吃了个手。 妍妍的目光不小心落在解剖台上，死者大胃王吃播雯雯已经被划开了一个Y字形。 从外面望去，里面一览无余。 妍妍胃部一阵痉挛，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精彩，她捂着嘴巴跑到水池边一阵干呕。 “妍妍，你要加强训练，一名刑警不能对尸体反应这么大。 这要是在案发现场，围观群众那么多，太丢脸了。”刘子明说道。 妍妍抬起头，眼眶已经如同一片破碎的琉璃。 “刘队，您不是说，千万不能过度神化警察吗？ 警察也是人，警察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警察也会害怕。”妍妍竟然回怼了刘子明。 严勇站在一旁一边吃盒饭，一边笑了笑。 刘哥这回是遇到对手了。 妍妍看见严勇在偷笑，吓得心口狠狠缩了缩。 她还是喜欢严勇不笑的样子，又帅又酷。 在法医室咧着嘴巴笑，那样子挺怪异的。 尸检死人的地方，还是保持严肃的好。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刘子明白了他一眼。 “刘哥，最近泡面吃多了，饭菜真香！ 妍妍，你以后能不能每天给我送一份盒饭？ 一旦投入尸检工作，很容易就会忘记时间。”严勇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和妍妍闲扯了两句。 法医室不经常有活人，他打开了话匣子。 “快吃吧，我有话要问你！”刘子明说道。 “说吧！我一边吃一边为您答疑解惑！” “你说过，只要凶手杀了人，尸体身上就会留有线索！” “嗯！没错！”严勇点点头。 “你在王半仙的尸体上发现了什么线索？” “这位老人家的尸体内脏淤血、睑结膜、粘膜、浆膜瘀点性出血。 她应该是在溺液进入呼吸道后死亡的。 一般溺水的情况下，支气管粘膜会分泌出了大量含有蛋白质的液体，并与溺液混合。 在呼吸运动的作用下，形成大量细小均匀的白色泡沫状液体。” “果然是溺死！”刘子明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凶手能够只手遮天，用一双黑手杀死王半仙，还能够轻松抹去ID“造神出道”的个人信息。 此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划破了法医室的寂静上空。 定睛一看，是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打来的电话。 “王远，发现Aaron购买的那只土猫了？”刘子明的语气一阵惊喜。 “刘队，我正要向您汇报此事！ 我们在绿城·桂语听澜轩蹲了一天，终于在晚上见到了Aaron的妻儿。 我让洪宇那小子上前演了一出戏，套出了Aaron妻子的话。 Aaron的儿子对猫过敏，所以家里从来不养猫，倒是有一只小泰迪犬！ 刘队，Aaron说不定已经把猫给杀了，咱们现在能收网了吗？” 刘子明陷入了沉默，他们没有可以一击致命的证据，证明Aaron就是凶手。 那只土猫不翼而飞，确实蹊跷，但是目前的证据不足以直接逮捕Aaron。 白天，他和妍妍见过Aaron。 他怎么也无法将他和虐猫狂魔，杀人凶手的身份联系起来。 “王远，你赶紧联系移动公司定位到Aaron的具体位置。 记住，查案过程中不要吓到Aaron的两个孩子，他们是无辜的。” “yes,sir!” 挂断电话，刘子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妍妍心里一暖，刘队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罪犯虽然穷凶极恶，但是很多时候，罪犯的家属也很无辜。 他们会一辈子背负着罪犯家属的骂名，夹着尾巴做人。 正文 第95章 你就是死，也得护着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一通电话打给了海港市移动公司的一把手。 移动公司一把手领导接通电话，初步了解警方查案的需求，态度十分积极配合。 很快，移动公司技术部人员，将Aaron的个人位置发送给了王远。 王远收到Aaron的位置，定睛一看，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 “这渣男果然不是好人，放着家里这么漂亮的老婆不要，竟然躲在蓝贝壳酒吧买醉。” “组长，看样子咱们要去蓝贝壳酒吧走一趟了！”洪宇笑了笑。 “闭嘴！你小子很想去，对吧！ 蛇出洞了，今晚抓蛇，都别给我误事！”王远瞪了一眼洪宇。 ......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再次划破了寂静的三号法医室。 “刘队，查到了，Aaron现在在蓝贝壳酒吧happy呢！那场子有颜色！ 挨千刀的王八犊子，他竟然还有心情喝酒！”电话那头，王远一脸怒气，他恨不得立刻逮捕Aaron！ “王远，淡定！大蛇已经出洞了！你先带人先去蓝贝壳酒吧蹲着，我马上就到。 记住，凶手的武力值不可低估，他身上可能有武器，也许还有枪支，让大家小心点。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万一惊动了海港市的市民百姓，会引起动乱。” “yes,sir!” 挂断电话，刘子明一双黑眸凛冽，长出了一口气。 “刘哥，蛇出洞了？” 刘子明点点头，目光看着法医室的两具尸体。 “王远已经确认，Aaron没有把猫带回家，那只猫应该凶多吉少了。” 刘子明说完，一双黑眸锁死面前的两具尸体。 死者蒋晓雯的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出腐败的味道。 前天，她身上的尸斑呈现云雾状、条块状，此刻已经形成片状，即为尸斑。 这么漂亮的女人，死后竟然是这副鬼样子！ 刘子明看得心尖震颤，唏嘘不已。 王半仙的尸体躺在解剖台上，瘦得像一张纸片，死得很潦倒。她嘴巴张得越来越大，像在呼喊救命！ 严勇吃完了庄妍买来的盒饭，打了个很满足的饱嗝，空气里多了一股饭菜味。 盒饭的味道混合着人类的尸臭味，猫肉火锅的酸腐味，几种味道形成了一种无法言语的怪味。 刘子明身体打了一个激灵，头皮一阵发麻，胃部一阵痉挛。他很想吐，但是忍住了。 “Aaron正在蓝贝壳酒吧买醉，我已经让刑侦二组王远带队过去了，咱们现在出发吧！” 话落，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辛苦了，我们先去会一会那条大蛇！” “刘哥，注意安全！”严勇扯着嘴角笑了笑，那笑容虽然在法医室显得很怪异，但是刘子明那一刻还是感觉挺温暖的。 刘子明走出法医室，吕墨和庄妍紧跟其后。 三人一路驱车，赶往蓝贝壳酒吧。 天色已经黑透了，像一瓶黑色墨水扑在天空的幕布上，他们要努力撕开黑暗的口子，看见一丝光明。 …… 皓月当空，月光皎洁。3月20日，夜晚，9点05分。 Aaron阴沉着一张脸，眼神很忧郁，他带着绝望的表情走进了蓝贝壳酒吧。 蓝贝壳酒吧是海港市最红火的夜场，这里集聚了全海港市最有钱的富家纨绔子弟和绝世美女。 这里的妹子最劲爆，最正点，来自好山好水的云贵川，妹子水灵，身材极好。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往常这个时间段，没有商务宴请，Aaron一定会和妻儿窝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电视。 他不喜欢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性感辣妹。他骨子里还是大山里那个奔跑在山野之间的张伟。 他是淳朴厚道的传统男人。 如果不是冷老爷子当年资助他上学，他或许和他的父辈们一样，在大山里靠挖药材、打野味，或是当个养蜂人，或是养鸡养鸭养鹅养猪谋生计。 总之，如果当年没有冷老爷子的资助，他会有一个平凡的人生。 像他的祖祖辈辈一样，在山里出生，在山里延续子嗣，在山里慢慢老去。 死后，一把火，化作山间的一缕尘埃。 如今，那个纯良的张伟早已经死得透透的。 现在的他是一具行尸走肉，他有一个洋气的英文名，人人都叫他Aaron。他整日过着刀尖嗜血，如履薄冰的生活。 如果有一天，冷念丞的事情彻底败露，那一天便是他的大限之日。 冷老爷子对他有再造之恩，自己的一切都是冷氏赐予的，包括两个妹妹的人生。 现在的一切都离不开冷老爷子的鼎力支持和知遇之恩。他的命都是冷氏的！ 回想起三年前，冷老爷子将冷念丞托付给他，语重心长道：“Aaron，你记住，没有冷氏，你永远是大山里的穷小子！你一定要陪着小丞走好每一步。 如果小丞有一天犯下大错，你必须替他善后。你比他年长几岁，在我心里，你就是他的哥哥。 Aaron，这是你做哥哥的责任！这辈子，你就是死，也得护着小丞的周全！ Aaron，你向我发誓！毒誓！” Aaron记得当时，他“扑通”一声跪在冷老爷子的面前，竖起了三根手指。 “我发誓，这辈子，誓死守护冷少爷！如果违背誓言，我愿意以…….”Aaron心口一紧，他说不出恶毒的誓言。 恰逢这时，外面狂风四作，惊雷滚滚。 一道白色的闪电照在冷老爷子那张冷峻的脸上，他的眼神异常冷冽，语气低沉：“Aaron，说下去！” “如果违背誓言，我愿意以我妻儿的命来偿还！” 说完，Aaron像被抽筋剔骨，瘫软在地上。 那天，冷老爷子满意而归，留下Aaron一人跪在原地哭了很久！ 时至今日，Aaron记得很清楚。那天，他发誓过后，冷老爷子十分欣慰地看着他。 他那双苍老的黑眸，像是在说，“我冷俊峰没有看错人！Aaron，你不亏是我养的一条好狗！ 小丞如果犯了滔天大罪，第一个顶罪的必须是你。” 正文 第96章 竟然沦落，当一条狗 这三年，Aaron跟着冷念丞干尽了天下的坏事。冷念丞是元凶，他就是帮凶。 冷念丞的罪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每一样拿出来都是罪大恶极，《刑法》可以立刻判他死刑。 Aaron要了一杯伏特加，嘴角扯起苦涩的笑，他竟然沦落到当冷念丞的一条狗！ 冷念丞要虐猫，他跋山涉水，翻越山岭，蹚水过河，都会给他寻得猎物。 冷念丞泡妞被伤得遍体鳞伤，行凶杀人，他冒着生命危险去依云湾凶案现场给他处理烂摊子！ 擦拭指纹，抹去足迹......他越来越专业了！ 冷念丞脾气暴躁，他还要充当人肉沙包，供他泄愤！ 这三年，他替冷念丞寻了成千上万只的猫，供他消遣。那些猫，每一只都死于非命，下场凄惨。 夜景诡谲的夜场，Aaron摇晃着五光十色液体的酒杯。 他像一只丧家犬，垂头丧气坐在吧台喝闷酒，被一个红裙女人给盯上了。 红裙女人长得很性感，一袭不过膝的吊带裙，露出了大片白花花的玉背，她的穿着极其容易引起男人的犯罪和猎艳心理。 Aaron的眼神即使万般迷离，也能一眼锁死她的傲人身姿。 起初，红裙女人正在和一个老男人撕磨耳朵，玩弄暧昧。舞池中间，红裙女人俨然是全场的C位焦点。 她疯狂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和臀部，对面那个中年油腻男的咸猪手已经爬上了女人的前凸后翘。 Aaron喝了一口伏特加，嘴角扯笑。他的笑，很轻蔑，甚至透露出厌恶。 红裙女人眉头微蹙，一脸风骚地走到Aaron的身边！ Aaron正喝着闷酒，余光瞥见红裙女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知道，这女人要来勾引他了。 这种女人是夜场的常客，穿梭在酒吧一条街。她们游离在形形色色的男人胯下，她们是城市的捞金女。 于Aaron而言，娶到小自己六岁的李婷婷，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他很知足，也很珍惜。家有美艳小娇妻，外面的野鸡，她向来不屑一顾。 过去，即便是参加冷念丞的商务宴请，他也只是那个负责签单的秘书。 Aaron轻蔑的眼神，刺激了红裙女人的猎艳心理。 她可是这一片区最美艳的辣妹，无数男人愿意死在她的石榴裙下，做鬼也销魂。 他凭什么轻视她？他的笑容，让她感到不适，更加想要去征服他。 Aaron极少出来买醉，烈性的伏特加入口，他的意识慢慢沉了下去。 这一天，他就像坐着过山车一样刺激！ 白天，他挨了冷念丞一顿暴揍，因为他物色的女人沐婉晴不是他的菜。 冷念丞甚至恐吓他，“Aaron，李婷婷长得还不赖，丰腴饱满，少妇韵味十足。不如把你的女人借给本少把玩几天，如何？” 冷念丞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透露出狠劲和癫狂，他像一个发了疯的魔鬼！ 自从蒋晓雯死后，冷念丞变得更加杀戮成瘾，杀猫的手法和频率到达了巅峰之极的境界。 Aaron感觉自己压力好大！又要给冷少找猫！又要给冷少找女人！ “张伟，你真可悲！”猛的，Aaron喝光杯中的伏特加，嘴角隐隐作痛！ 冷念丞白天赏他的耳光子，果然别致，都疼了一天了，“waiter，再来一杯！” “好的，先生！” Aaron渐渐微醺。如果可以，他宁愿当初没有接受冷俊峰的教学资助金。 也许他会安稳地生活在大山里，娶一个大山里的女人。即便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但是可以堂堂正正、踏踏实实、清清白白做个好人！ “帅哥，一个人喝闷酒？”红裙女人走近Aaron，笑得一脸魅惑。 Aaron眯起眼睛，打量面前的妖艳女人。这女人，如果不是野鸡，长得确实不赖。 “美女，不好意思，去别的地方吧！我没心情陪你喝酒！” Aaron仰头又喝完一杯伏特加，眼睛直直地看着调酒师，“waiter，再来一杯！” “好的，先生！” 红裙女人一点也不恼，反而笑得春心荡漾，性感的吊带裙几乎衣不蔽体，“帅哥，确定不请妹妹喝一杯吗？” Aaron笑了笑，他抬头看了一眼红裙女人，眉宇之间带着不屑。 红裙女人一脸错愕，她被面前男人的反应激怒到了，他凭什么看不起她？ 她将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加贴近Aaron，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男人可以拒绝她的好身材。 “waiter，给这位美女来一杯。”Aaron一脸微醺，红着眼睛看向调酒师。 下一秒，红裙女人一脸惊喜。 男人果然喜欢真刀真枪地玩，她刚才不过是将身子靠近了他，竟然就画风突变。 “帅哥，伏特加代表着烈性和爱恨分明。 小哥哥，40度的伏特加，就像你低头温柔一笑，帅气又清洌。 别闷闷不乐了，给妹妹笑一个嘛！”红裙女人在逗Aaron开心。 Aaron轻笑了两声，“美女！我现在笑不出来，只想哭！” 余光之间，Aaron突然看见几名穿着不像出入酒吧的男子。 他们的眼神透露出正义的光，Aaron瞬间意识到，他们可能是便衣警察！ 警察的眼睛和普通人的眼睛不一样！警察的眼里可能都是坏人，普通人的眼里没有这样的警惕，故区别很大。 Aaron仅看了一眼，便看穿他们不是来酒吧买醉寻开心的！ 警察难道发现蒋晓雯的死和冷念丞有关？他们找到了证据？ 那天，他冒险去依云湾凶案现场抹去冷念丞留下来的痕迹，难道被监控拍下来了？ 还是那个黑色虐猫网站被警方捅了？ 冷念丞将虐猫网站上的个人信息都改成了Aaron的身份信息，他真是够狠毒的！ 在他眼里，Aaron只是一个替死鬼。 正文 第97章 发过毒誓，以命换命 警察的眼神很敏锐，Aaron抬头看向他们，他们也正死死盯着他。 眼神交织中，Aaron透露着心虚，这群人的目标是他！ 他已经被警方盯上了，在W酒店，冷念丞却在和沐婉晴风花雪月。 ...... “这份薄礼希望沐小姐喜欢！” 冷念丞笑得一脸真诚，看着猎物被自己感动得晕头转向，心里一阵得意。 “冷先生，这......太贵重了！”沐婉晴在推辞。 冷念丞笑了笑，从盒子里取出那枚钻戒，牵起沐婉晴的手，四周顿时一片尖叫声。 “这可比明星求婚的钻戒大多了，目测有十克拉！” “看样子，咱们彻底没戏了！这颗钻戒不仅象征冷氏集团的雄厚实力，还代表冷先生对这女人是动了真心！” 四周是一双双妒眸，她们一起见证冷念丞亲手为沐婉晴戴上那枚钻戒。 沐婉晴被爱情的子弹暴击，冷念丞手里像有一把上了膛的手枪，击中了她的心脏，让她沦陷其中。 冷念丞笑了笑，“沐小姐，钻石的形成尤为艰难，弥足珍贵！ 在几千万年前，地下深处炽热的岩浆沿管子上冲。由于火山口经常被堵死，上升的岩浆在极巨大的压力下冷却。其中含的少量纯碳在这种高温和巨大压力下结晶成为金刚石。 爱情，可遇而不可求！钻石和爱情一般，象征着爱情的纯洁透明、经久不变！ 这颗克拉钻戒是冷某对沐小姐的心意，我们故事才刚刚开始，但会永恒忠贞地走下去。” 这段台词冷念丞背了一个小时，看着眼前的效果，他应该是成功俘虏了沐婉晴的芳心。 两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羡煞旁人。 “这颗钻戒貌似是Asscher克虏伯钻石戒指，是全球最贵的珠宝之一，冷先生这一次可是花了大手笔啊！” “看来冷先生这次真的动心了！送这么大的鸽子蛋给她，应该不是玩玩而已了！” “Asscher钻戒，价值非凡，卓越品质。不是心上人，冷先生会愿意这般一掷千金？这颗钻戒我目测，至少有十克拉！” “钻石在15世纪的欧洲，也被认定为代表坚贞不渝的结婚象征意义。 这女人太有福气了，这么容易就嫁入豪门，直接跨越阶层啊！” “冷先生竟然喜欢才女！我一直以为有钱的男人都很肤浅，只喜欢美女！” “回去多读书，知识改变命运！美女千千万，美女作家可不多，这就是人家的特色和吸引力！” …… 沐婉晴看着手上的那枚硕大的钻戒，笑得一脸幸福。 冷念丞笑了笑，双目死死盯着沐婉晴，一阵腹诽道：“虚荣女，幸福吗？好好记住这一刻的幸福！下一刻你将万劫不复！ 这枚钻戒原本是我替那个贱女人选的，可惜她太不听话了，她该死！ 没关系，这枚鸽子蛋先便宜你！好好enjoy这一刻吧！” “谢谢冷先生，我很喜欢，不过这枚钻戒的尺寸好像有点紧！”沐婉晴笑着说道。 冷念丞错愕了三秒，很快恢复到气定神闲的状态。 “沐小姐，冷某是凭借记忆力算出您的手指尺寸。下一次我们一起去亲自挑选，好吗？”冷念丞满目宠溺！ “下一次？是啊！他们现在已经在拍拖，一定会有下一次！”沐婉晴的心脏在狂跳。 冷念丞牵起沐婉晴的手，俯身将一颗滚烫的吻，覆盖在她的指尖。 那一刻，沐婉晴几乎快要瘫软在冷念丞块状分明的怀里，任由他胡作非为……最后如她所愿，冷念丞吻上了她的唇。 沐婉晴没有反抗，相反她很主动。她宛若干枯已久的旱井，恰逢遇到了雨露，贪婪地搂着冷念丞修长的脖颈。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冷念丞分明在轻轻地拒绝。 他身上男士古驰香水的味道扑鼻而来，让她迷醉到不能自拔，“今晚可以与冷先生共度良宵吗？” 沐婉晴，原来你如此放荡！Aaron，你给本少找了个一点就燃的饥渴女人！ “沐小姐，今夜我是你的，任凭你消遣！”冷念丞很会撩，口不对心。 他的气息温热，轻轻拂过沐婉晴的脸，惹得她身心巨痒。 “叮咚——”一声，冷念丞的手机突然响了，“不好意思，沐小姐。” “没事！您先忙！”沐婉晴娇羞得满面潮红，两人身体这才分开。 冷念丞收起眼底的炙热，掏出iPhone手机。一双俊眸定睛一看，是Aaron那只狗发来的微信。 “董事长，猎人出现了！”寥寥数字，却让冷念丞俊眸暗沉，心口一阵紧缩。 这是他与Aaron的暗号，Aaron那瘪犊子竟然被警察盯上了！ 沐婉晴好像察觉出冷念丞的异样，“冷先生，您有事情吗？” “没事！美人在侧，天崩地裂、世界末日，都是小事！” 冷念丞笑了笑，他果然是撩妹高手，此话一出，沐婉晴再次投怀送抱。 “冷先生，我应该是疯了！”沐婉晴开始说出虎狼之词。 “沐小姐，你愿意为我去死吗？”冷念丞笑了笑。 沐婉晴没有思索，娇羞一笑，“在所不辞！” 冷念丞的薄唇慢慢贴近她的耳畔，“宝贝，我舍不得你死！爱你还爱你不够呢……” 冷念丞搂着沐婉晴楚腰纤细，右手飞速回复了一条微信，“Aaron，记住爷爷的话！发过毒誓，以命换命！” 蓝贝壳酒吧，Aaron收到来自冷念丞的微信，嘴角扯起苦笑。 该来的迟早会来！今晚，他的大期已至！ 几名便衣警察一直死死盯着Aaron，这家伙一直在一个人喝闷酒，看起来心事重重。 此人也许是依云湾凶杀案的凶手，海港市的虐猫狂魔。 刘队说了，此人杀伤力十足，攻击性极强。表面看着温文儒雅，没想到反差那么大。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坏人两个字果然不会写在脸上。 在国内影视剧中，通常喜欢丑化坏人，脸上不是弄个大痦子，就是刀疤脸。 现实中的坏人往往是你意想不到的，如果坏人凶巴巴的，我们本身就会躲开了，并不会发生很多案件。 电视剧中的坏人用凶巴巴的状态是为了让你知道他们是演坏人的，好让你知道好人与坏人的区别。 真正的坏人和普通人没两样，他们甚至比普通人看起来更加谦和。 他们也许是你的邻居，也许是楼下包子铺的老板，也许是一个送外卖的配送员......杀人犯往往与常人无异，他可能看着很有正义感或者看着很软弱，甚至常会被人忽视...... 每个人的眼睛都锁死在Aaron的身上，害怕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他溜了。 网上舆论压力居高不下，不少民间侦探都在分析依云湾凶杀案，说得有鼻子有眼，闹得外界人心惶惶。 本土影响力巨大的几家自媒体都在争相播报每日的案情进展，甚至有狗仔每天在海港警局门前盯梢，势必要挖出更加爆料的新闻，成为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聊资。 地方性官媒还算收敛，毕竟他们是属于政府和国有企业管辖范围内，每天虽然跟踪报道新闻，发布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内容。 互联网时代，全民上网，老百姓每天都关注那几家胆大的自媒体。 他们也不害怕封号，他们有无数个小号。不仅如此，他们还在微博同城发布他们调查到的讯息，博人眼球。其中不乏有一些言论严重缺失真实度，甚至已经歪曲了事实的消息。 海港警局联合网警部门已经将几家传谣严重的自媒体请去喝茶谈心，其实就是给他们做洗脑工作。 态度端正的，拘留几小时就放了。态度蛮横，执迷不悟的，就要接受思想教育，说不定还要进行罚款以示警告。 依云湾小区最近也不太平，许多业主在各大二手房网站出售卖房信息。许多购房者买房后发现这座小区刚发生了特大恶性凶杀案，又要求退房退钱。 有人原本已经签约了二手房购房合同，听说小区死了人，两手一摊，购房尾款迟迟不愿意办理。 拖到最后没辙，只好打官司。 最近海港市人民法院特别热闹，不少官司的主人都是依云湾小区的原业主和新业主。 原本只是三号楼发生了命案，没想到最后影响了整座小区的二手房出售。 这一系列的风波，都是起源于依云湾凶杀案带来的蝴蝶效应。 眼前的男子是目前最大犯罪嫌疑人，几名便衣捂着腰间的手铐，随时准备抓人。 今晚，他们一定要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海港市这起杀人案件风波，也许就在今晚收网。死者蒋晓雯的亡魂也许能在今晚沉冤昭雪。 前有狼后有虎，中间一堆小老鼠。Aaron已经无路可退，今晚他大期将至，决不能被活捉。 警察有一万种的方法撬开他的嘴，他不能保证在特殊手段下，他会一直守口如瓶。 Aaron一口酒闷下去，打算给冷念丞再发送最后一条短信，算是给这场主仆情深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正文 第98章 寥寥数字，不得不服 “董事长，珍重！”寥寥五个字，道尽心中悲凉。 冷念丞收到Aaron的微信，嘴角扯起冷笑。 这货胆小如鼠，做事畏手畏脚，用起来很不顺手。 让他找一个贱女人的替代品，他竟然找了个沐婉晴这样的虚荣女。 眼下，既来之，则安之！将就着用用吧！ 冷念丞深情注视着沐婉晴，笑得一脸温柔。 沐婉晴，取出你腰间的东西，你就完成了你的使命。让你给爷爷续命，是你的福气！ 至于Aaron，让他替自己去死，是他的福气！ 他向来赏罚分明，如果Aaron替他去顶罪，他定当不会为难他的妻儿老小。说不定还会大发慈悲，好好照顾他们妻儿幼妹。 夜色撩人，冷念丞从身后搂住沐婉晴的纤细楚腰，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猎人要做的，就是给猎物喜欢的一切，让猎物心甘情愿沦陷其中。 眼下，猎物已经上钩，猎人的枪已经抵在猎物的心脏。冷念丞只要轻轻扣动扳机，“梆”的一声，猎物一命呜呼。 ...... 蓝贝壳酒吧。 强烈的鼓点，喧嚷的人群，妖娆性感的女人和疯狂的男人。 Aaron眼底含泪，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被冷老爷子一语成谶！ 他的宝贝独孙冷念丞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 他从虐猫到虐人！到杀人！他罪不可恕！ 冷念丞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之骄子，他连犯罪都有人替他顶命！ 夜景诡谲，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以及荷尔蒙的味道。 Aaron仰起脖子，一口喝光了杯中的伏特加。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门口坐着几名便衣警察，全程眼神死死盯着他，像看着即将入网的猎物。Aaron仿佛看见了他们腰间的手铐和枪支。 目前，许多线索都指向了他，做得多才会破绽百出。冷念丞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者，他是言听计从的执行者。执行者很容易被警察给盯上，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今夜注定凶多吉少。 红裙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很浓烈，Aaron一阵倒胃。不过他没有拒绝她，接下来他需要借用一下她。 Aaron在唇间竖起食指，示意红裙女人稍等片刻。犹豫了很久，他还是拨打了李婷婷的电话。 红裙女人很知趣地喝着伏特加，她并没有兴趣偷听男人和家里的老婆扯谎。 电话很快被接通，Aaron心口一阵紧缩！ “老公，在哪儿呢？这么晚还在商务应酬吗？我等你回来！” 娇妻李婷婷，永远是那么温柔似水，说话温言细语。 Aaron想起今天早晨，李婷婷偎依在他的怀里发出了动物的求偶信号。 “老公，我想吃‘早餐’了！”她满脸娇羞钻进被窝，将他撩得屹立不倒！ 意乱情迷时，Aaron突然想起冷念丞有三场会议材料还没准备，压住了体内的气血。 “老婆，咱们晚上吃‘夜宵’！今天董事长有三场会议，我不能迟到！” 李婷婷脸上大失所望，眸子里的渴望就像火灼烧着她。 “老公，就五分钟嘛！趁着萌萌和琦琦还没醒，咱们快战快决！” 李婷婷再次钻进被单，寻找那个能够满足她深谷一般的物件。 “老婆，别闹啦！老公答应你，晚上一定吃夜宵，保证让你满意。” 李婷婷钻出被窝，佯装娇嗔，嘴巴嘟嘟。 Aaron笑了笑，“老婆最乖了！晚上老公包你满意，变身电动小马达！” “好吧！”话落，李婷婷像一只考拉挂在Aaron的身上。 想起两人晚上约定的“夜宵”，Aaron心里一阵自责，临了都没能让妻子满足一次，这以后就要守寡了。 “对不起，老婆！”喉咙一阵紧缩，鼻尖酸楚，Aaron很想哭。 “老公，别那么大压力！ 只要你早点回来就行，夜宵不夜宵的，无所谓！咱们来日方长嘛！”电话里，李婷婷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老婆，这辈子能够娶到你，是我的福气！照顾好萌萌和琦琦，早点休息！” “老公，你怎么了？你今天怪不对劲的？”李婷婷突然一阵警觉！ “老婆，对不起！你找个好人嫁了！记住，别让那瘪犊子欺负我儿子和闺女！咱们下辈子再续前缘！” “阿伟，你别吓我！阿伟……”电话那头，李婷婷哭得梨花带雨，吓坏了两个萌宝。 Aaron将手机直接关机，他害怕多听妻子的声音，他会变成一个逃兵。 擦干眼角的男儿泪，他扯起一丝苦笑，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即便逃到天涯海角，冷念丞也能轻松抓住他。 几名便衣警察正死死盯着Aaron，今晚他注定插翅难逃！ “小哥哥，电话粥打好了吗？”红裙女人妖艳得像一朵盛开的红玫瑰。 Aaron一口闷掉杯中酒，扯起嘴角笑了笑，开始和她逢场作戏。 坐在暗处的刑警二组几名成员忍不住骂道：“瘪犊子，杀了人，还有心情在这里泡妞买醉！杀人犯的心理素质都这么牛b吗？” “那是！他们杀人跟割韭菜似的！就像屠夫宰猪、宰牛、宰羊！”...... Aaron搂着红裙女人的纤细楚腰和她逢场作戏，他现在需要这副躯体帮他逃离警方的视线。 他要赶紧回到冷氏集团，埋下一切可以证明自己是杀人凶手、虐猫狂魔的有力证据链。 警察没那么好糊弄，不是站在他们面前说，“我有罪，我杀了人，你们枪毙了我吧！”。 这些根本没有用，警察只相信板上钉钉的证据链。 红裙女人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热情似火。 Aaron忍住内心的恶心，迎上她那两片柔软的樱唇。两人抱成一团，Aaron牵引着她往酒吧的包房移去。 坐在暗处的刑侦二组王远一阵讥笑，“憋犊子，放着家里的美娇妻不宠幸，出来找野鸡玩！渣男！” “组长，外面的屎没吃过都是新鲜的！”洪宇笑着补刀。 “家花没有野花香，身处福中不知福。我要是家里有一个美娇妻，我死也不出来找野鸡玩！多脏啊！” ...... 刑侦二组一晃神，Aaron和那个红裙女人不见了。 “不好，那瘪犊子跑了！” “靠！快过去看看！” “走！” “洪宇，你留着，堵住蓝贝壳酒吧正门，在门口等刘队他们！” “是！” …… “小哥哥，你好坏哦！人家嘴巴都被你亲肿了！ 要不你带我出台吧，只要给妈咪一千块钱就OK啦！”红裙女人一脸娇羞，拇指和食指互相摩擦了两下，示意Aaron赶紧给钱。 Aaron四周左顾右盼，发现包房的屋顶有个通向室外的通风口。 他掏出LV钱包，拿着一大把的红票子塞给了红裙女人，“美女，拜托你一件事，外面有几个男人马上要过来抓我。我真是冤枉的，你帮我拖住他们，拜托了！” 夜场的女人都是见钱眼开，眉眼之间顿时写满了笑意，“谢谢小哥哥！你不吃人家就跑啦？ 你可别怨我拿钱不办事，可不是人家不给你吃哟！” “美女！拜托了！帮我拖住他们！这就是替我办事！”Aaron一双黑眸，满目感激。 红裙女人错愕了三秒，她很少在这种灯红酒绿的场合看到这么真诚的眼神。 当场心头一热，点点头，“你放心！不就是挡人嘛！我最擅长了！” 话落，红裙女人挺着傲人胸膛走出包房。 刑侦二组王远带着一行人追捕了上来，红裙女人瞬间扑上前和他们拉拉扯扯。 她最擅长做此事，几名刑警被她搞得束手无策。 一群人拉扯的时候，她突然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非礼啦，非礼啦！有人非礼啦！” 瞬间，蓝贝壳酒吧的保安举着棍棒，夜场妈咪气势汹汹地跑了出来。 王远几个穿着便衣出警，几名保安以为客人闹事，举起棍棒试图按住他们。 王远一个反手擒拿，迅速控制住一名保安，厉声道：“都不许动！再动一起抓回警局！” 话落，王远从胸前掏出了警官证件，亮出了自己警察的身份，“你们这是在袭警！是不是都想蹲监狱？吃牢饭？” 闻声，酒吧妈咪忙着赔笑脸：“不知警察叔叔大驾光临，我们蓝贝壳酒吧都是正规经营，你们随便查！ 警察叔叔，您消消气，待会儿我陪爷几个喝喝酒，赔罪总行不？” “闭嘴！再啰嗦告你妨碍公务！恶意袭警加妨碍公务，数罪并罚！ 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以暴力、威胁方法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王远黑着脸，呵斥道。 “警察叔叔，我们夜场可是正规娱乐场所，您是不是搞错了？”妈咪忙着解释道。 “我们今天来是抓犯罪嫌疑人的，刚才是她掩护了那人逃跑，她放走的人是......”王远眉头皱紧，指着红裙女人欲言又止。 红裙女人吓得捂住嘴巴，“什么？犯罪嫌疑人？” “没错！你刚才已经触犯了刑法，包庇犯罪嫌疑人逃跑！我们可以现在就带你回海港警局喝茶！”王远怒斥道。 “我真不知道啊！他刚才给我塞了钱，我看他不像坏人啊！” “坏人二字会写在脸上吗？亏你还是服务型行业，见多识广！”王远不禁暗讽道。 红裙女人一下子听出了话里有话，“警察叔叔，我知错了！都怪我财迷心窍，收了他的钱，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刑侦二组王远将蓝贝壳酒吧进行了封锁，酒吧内的客人暂时不允许出去，统一接受警方的盘查。 外面人已经不允许进入酒吧内，舞池中间买醉的客人还浑然不知。 酒吧后场一群便衣警察正在挨间屋子搜查犯罪嫌疑人的踪影，酒吧妈咪和安保人员，以及几名公主都吓得不轻。 王远将手铐举在手中，腰间貌似还有配枪，这么一个动作，所有人都老实了。 正文 第99章 暗中配合，逃之夭夭 王远亮出了警察的身份，夜场的工作人员吓得不敢造次，“人呢？从哪儿跑了？” “刚才还在房间里，一下子就不见了！”红裙女人收人钱财，还一心想着替人办事。 刚才那个颜值一流的小哥哥看待自己的眼神，和别的客户不一样。 全天下的男人都把她当野鸡，刚才那一刻，她却感受到了来自陌生男人的信任。 “不说是吧？给她铐上带回警局，尝尝海港警局的牢饭！”王远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吃牢饭？”红裙女人一听这话，吓得身体哆嗦了一下。 “警察叔叔，我说，我说！”红裙女人一副婊里婊气的模样。 王远不禁怒火中烧，“呵！还演上了？你当我们警察在消防演习呢？卜警官，把手铐给我！” “别别别，警察叔叔！我说！可以问一下吗？那小哥哥是做了违法乱纪的事吗？” “不该问的别问！我警告你，别耍花招！你这是想帮他拖延时间！”王远怒斥道。 “远哥，接着！”卜子逸从腰间取出一副手铐，扔给了王远。 王远一下子接住手铐，将红裙女人的两只手给铐上了。 “警察叔叔，我说还不行嘛！这样太难看了，我还要出去陪酒呢！ 我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不容易，还不都是为了赚你们男人几个臭钱嘛！ 你们快去抓他，他就在V2包房。屋顶上有个排风口，估计是爬上去了。”红裙女人急眼了，这要是被抓进警局，家里孩子就要喝西北风了。 王远迅速带着卜子逸和李骏二人飞快奔向V2包房。 “你们倒是把姑奶奶的手铐给解开啊，你们想和老娘玩SM角色扮演，直说就是了！”红裙女人举着手，大声嚷嚷道。 “闭嘴！还嫌事情不够大啊！回头我把你绿牌扣下！”夜场妈咪破口大骂了一句。 “别别别，妈咪，我缺钱，我得多挣钱！我一单亲妈妈，要养孩子呢！” “谁让你生的，当年就让你别生，你就是头倔驴！赶紧闭嘴，别惹警察！” 红裙女人点点头，不再吱声。 王远掏出手枪，贴着V2包房的门。临门一脚，破门而入，“不许动！” 王远举起手枪左右比划了两下，卜子逸和李俊二人举着手枪紧跟其后。 刘队说了，凶手心理素质极佳，作案手法残忍，性格杀戮暴躁，极具攻击性，可能身上有武器。 三人破门而入，发现Aaron早已经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浑蛋！够狡猾的啊！”王远望着通风口，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这浑蛋智商不赖，竟然还知道爬通风口，估计刑侦警匪片没少看！” “赶紧通知刘队！”王远话音刚落，听见外面一片嘈杂声。 外面的警笛声“哇儿，哇儿”响彻在海港市的大街小巷，引得广大市民们纷纷驻足。 “警察咋搞这么大动静？依云湾凶杀案的杀人魔王该不会就在酒吧里面藏着吧？” “有可能！今天都3月20日了，距离凶杀案已经过去第五天。警方再不给老百姓们一个交代，太说不过去了！” “是啊，拿着国家军粮哪能不办实事的道理！警察今晚兴师动众，多半是凶手就藏匿在蓝贝壳酒吧！” “蓝贝壳酒吧要完蛋喽！凶手光临过的地方，估计以后生意要经营惨淡了！” “只要能抓到杀人凶手，这点损失算啥？该死的凶手，杀了人，还扯掉了人脸皮，简直畜生不如！” “对！像这种反社会型人格的恐怖分子，一天不除，民心难稳啊！” …… 刘子明一行人浩浩荡荡，冲进了蓝贝壳酒吧，命令灯光师打开了照明灯。 诡谲的夜场，一下子亮如白昼。放眼望去，都是穿着奇怪的男男女女。 有人脸上还留着刚才激情四射时的红唇印，屋子里面乌烟瘴气，气氛变得很尴尬。 警察将蓝贝壳酒吧前后两道门封死，只有执法人员才可以进出，里面的任何人都不得走动。 警方封锁现场目的是避免凶手逃之夭夭，也许凶手正藏匿在人群中。说不定他正扯着嘴角，看着警察着急忙慌的样子。 像这种心理变态的罪犯，他们特别喜欢目睹自己的杰作，并且十分享受其中。 “蓝贝壳酒吧可是正规夜场，警察莫不是来扫黄的吧？” “也有可能是来缉毒的！听说海港市的酒吧最近不太平，有人在各个夜场贩卖‘摇头丸’、‘快乐丸’。” “我看不像，会不会是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的凶手就躲在我们中间？警察搞这么大阵势，说不定是来抓他的！” 话落，大家看谁都像凶手！舞池中间，人心惶惶，充斥着各种不安！ 95后新警洪宇领着刘子明一行人前往酒吧后场，一个个行色匆匆，脸上写着势必抓住凶手的决心！ “人抓住了吗？”刘子明扯着粗嗓边走边问。 “刘队，远哥他们在里面，我负责在门外与你们接应。里面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洪宇回道。 庄妍甩着高高的马尾辫，英姿飒爽，跟随着刘子明的步伐。 吕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副名侦探柯南的既视感。 “王远，情况怎么样？人呢？”刘子明问道。 “对不起，刘队！人给盯丢了！那浑蛋从V2包房的通风口逃跑了！”王远一脸抱歉。 刘子明瞬间脸黑，比灶台上的锅底还要黑，“这是怎么回事？” 红裙女人蹲在角落里，手上铐着一副手铐，烟熏妆都花了。 “刘队，就是这女的掩护了Aaron，才让那浑蛋给溜了！”王远恨得牙齿直痒痒。 红裙女人一脸理亏，蹲在角落不敢吱声。 95后刑警洪宇掏出微单相机拍了几张照片。这一拍，红裙女人顿时不乐意了。 “拍什么拍啊？死狗仔！你们记者就知道爆料别人的丑闻！你们心理变态啊？” “闭嘴！他是警察！” 王远怒火中烧，大声呵斥了一声。犯罪嫌疑人从他眼皮子底下溜了，这让他很窝火。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是警察？” 红裙女人一脸懵圈，这年头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就像刚才那位帅哥，长得温文儒雅，竟然是犯罪嫌疑人。 95后刑警洪宇一脸嘚瑟，掏出自己光荣的警官证，亮在红裙女人的面前，“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话落，红裙女人吓得瘫软在地上。 王远鼻子里轻笑了两声，他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道：“刘队，这里上班的人许多都是法盲。他们收了钱，替人办事，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刘子明点点头，“所以我们要积极普法，夜场人员也不例外。等案子侦破，还是需要双管齐下，大量举办线下和线上普法教育。扫除法盲，义不容辞。对了，你猜Aaron会跑到哪里去？” 王远陷入了沉默，他想了半天，说道：“回家带着他的老婆孩子携款逃亡？” “不太可能！人多不便于逃跑！”庄妍杵在一旁直摇头，“他更不可能携款逃亡，身上拎着现金，不方便出行。”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可，“这年头，大家都是使用支付宝和微信支付功能。不过他如果进行线上支付很容易暴露他的位置，我们可以根据手机三角定位法，追踪到他的地理位置。” 话落，王远突然灵光乍现，“刘队，现在通讯技术，即便是手机关机也可以定位到目标嫌疑人的位置。 如果这浑蛋没把手机电池拔出来，通讯公司现在就可以追踪到他的位置。” 正文 第100章 紧急行动，追捕凶手 警方在酒吧门口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来来往往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不少都是饭后出来散步遛弯的周边居民。 人群团簇，一个个都在现场看热闹。拍视频、发微博、发朋友圈…… 当地官媒和一些自媒体都已经赶到现场，镁光灯“咔咔咔”拍摄不停。这么多警车出洞，蓝贝壳酒吧一定是出大事了。 警方压力山大，数名警察浩浩荡荡赶来，犯罪嫌疑人却早已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盯着V2包房的天花板，声音如洪，“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吕墨目光冰冷，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锐利有神。犯罪嫌疑人在刑侦二组眼皮子底下跑了，他们扑了个空。庄妍也气得不行，原本以为能够逮住大蛇，没想到被他溜了。 警方将蓝贝壳酒吧每间包房翻了个底朝天，结果一无所获，可以确定犯罪嫌疑人真的逃走了。 王远恨得牙齿痒痒，大蛇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就像有人扒光了他身上的遮羞布，连同裤衩儿都带走了。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烫人，就像被凶手猛抽了几十个耳光。 “别灰心，他插翅难逃！你现在赶紧联系一下通讯公司，让他们利用手机三角定位法追踪到Aaron的实时位置。”刘子明拍了拍王远的肩膀，安慰道。 王远点点头，差点一叶障目，多亏刘子明点醒了他。只要追踪到嫌疑人，就可以再次锁定他的位置，进行抓捕行动。 通讯公司定位技术有两种，一种是基于GPS的定位，一种是基于移动运营网的基站的定位。 基于GPS的定位方式是利用手机上的GPS定位模块，将用户的位置信号发送到定位后台来实现手机定位。 王远迅速联系到通讯公司，对方技术科很配合。五分钟后，通讯公司那边发来了Aaron的实时位置。 “刘队，Aaron的位置显示在药业大道，正在前往冷氏集团的方向。都死到临头了，他还敢回到单位，好大的胆子！” 刘子明也感到很惊讶，这浑蛋不忙着跑路，他跑去冷氏集团干什么？难不成集团里面藏匿了天大的秘密？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说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犯罪嫌疑人逃跑时所经过的地方，对于他们有某种寓意和关联，证明那个地方对他们很重要。也许他还有未完成的工作，甚至比他个人安危还重要。我们现在立刻出发，说不定能够亡羊补牢抓住他！” 刘子明点点头，一双黑眸凛冽，低沉道：“通知下去，立刻前往冷氏药业集团！这浑蛋今晚跑不掉！ 王远，你控制好蓝贝壳酒吧的现场秩序，避免引起市民恐慌，不要让舆论继续发酵！” “Yes,Sir!” 大蛇已经出洞，逮捕过程中警方却让犯罪嫌疑人给跑了。这对于警方而言，无疑是一种奇耻大辱！ 酒吧门口看热闹的市民越来越多，现场警务人员再三警告不要围观，但是完全没用。 警戒线嘛！本身就只是起到一个隔离群众和案发、事故现场的作用。 在广大市民的嘴里，3月16日发生的依云湾凶杀案越演越烈。杀人魔王、撕脸狂魔、变态色魔……各种版本应有尽有。 人群中，竟然有人得知依云湾凶杀案现场有一锅猫肉火锅，几个男人正在绘声绘色地传播。 “那浑蛋不仅杀人，还吃猫！” 人群中，一个个闻声色变！说话的男子说得好像他当时就在案发现场似的。 “少吹牛了，你咋知道这些的？别胡乱造谣，小心警察请你去喝茶！” “谁吹牛谁王八蛋！我亲戚就住在依云湾小区的三号楼，他是一楼的业主。” “虐猫的人真变态，这几年咱们海港市貌似发生过不少虐猫事件。从虐猫到虐人的距离其实并不远，有时候就是一步之遥。” “没错！凶手真变态！杀了人还扯掉死者的脸皮，还有心情在死者脖颈后处玩刺青。 他这不就是虐人嘛！我可听说死者是活着的时候被凶手活剥了脸皮，那得多疼啊！” …… 刘子明黑着脸走出蓝贝壳酒吧，一张脸又黑又臭，他气得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 人群中有人认出他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刘子明队长，举起手机对着他“咔咔咔”狂拍。 “刘队，外面围观群众太多了，这都过去一百年了，还改不掉看客的毛病。”庄妍嘟哝了一句。 吕墨双手交叉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这是他的招牌动作，“习惯就好！老百姓爱看热闹，这也是一种非遗传承。” 黄色的警戒线外，越来越多的市民们勾着脖子、举着手机张望，坐等警察用正义的双手擒住杀人凶手。 刘子明感觉脸上阵阵滚烫，像被人指着鼻子骂。庄妍也难掩恼羞，赶紧跳上了警车。浩浩荡荡赶来，结果无获而归，一个个脸上都感觉很没面子。 “卧槽，警察怎么空手而归啊？犯罪嫌疑人呢？” “是啊！兴师动众地搞这么大的阵势还是让凶手跑了不成？警察怎么这么笨？” “一群酒囊饭袋哦！就该给他们差评！政府不是设立了各事业单位不作为的‘蜗牛奖’嘛，咱们上网投一票！” “别说风凉话了，警察也想早点抓住凶手，他们这回是遇到对手了！案件要是都这么容易侦破，这世界上的坏人早就被抓光了。你们上网看看，世界上有些凶杀案件时隔百年就没有侦破，成为了百年悬案。” “凶手一日抓不住，大家都人心惶惶。这浑蛋就是社会上一颗行走的可怕毒瘤，很有可能他还会再次翻案。” “别危言耸听！不至于吧？” “网上的民间侦探已经分析了，凶手心狠手辣，心理变态，等他过了犯罪冷却期，极有可能再次寻找猎物。到时候就会有无辜的女孩死在他的刀下，想想就恐怖。如果真是这样，咱们海港市就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 “艹！咱们海港市一直挺太平的，没想到发生这么大的恶性凶杀案，我外地的大学同学都知道了。 我们班上一同学是编剧，还问我知不知道具体细节，他打算写一个脚本，或者搞一个剧本杀的本子。” …… 刘子明刚才看了一眼V2包房，犯罪嫌疑人从天花板的通风口溜了，盖子都没合上。 这很像是一种对警方的挑衅，嫌疑人好像在说，“刘子明，我厉害吧？从你们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溜了。想抓我吗？来啊！我等着你！” “我一定会亲手抓到你！”刘子明一边驱车，一边眼神冷冽地注视着前方。他仿佛看见嫌疑人一双阴鸷的眼睛正死死注视着自己，还冲着他露出一脸阴笑。 刑侦二组正留在蓝贝壳酒吧处理剩下来的烂摊子，嫌疑人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了，他们都很没面子。 “小哥哥，快把手铐给人家解开嘛，你都把人家手弄疼了！”红裙女人一脸委屈。 “闭嘴！我们警察可不吃你这一套。刚才要不是你替犯罪嫌疑人打掩护，我们早就抓到那个王八蛋了！ 就凭妨碍公务这一点，我们就可以立即拘捕你！告诉你，监狱里面的日子可不好过！”王远呵斥道，眼眉立了起来。 红裙女人顿时吓得不敢作声，她对“监狱”二字闻风丧胆。 想当年，她被人陷害在夜场出售“快乐丸”，足足在监狱里头受苦了一个多月。 警察说要带她回警局吃牢饭，吓得红裙女人当场就老实了。 …… Aaron一路驱车穿梭在海港市的街头，他连闯了几个红灯。 车窗外的晚风肆意吹动着他的一头青丝，一双明亮的黑眸像失去了灵魂，空洞得像一口深渊。 他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一颗无情的枪子儿。想起东城河刑场，那个名声大噪的罪犯裁决地，Aaron浑身发抖。 这辈子，他替冷念丞顶罪。下辈子，他只求与冷俊峰和冷念丞永不相识！ 今晚他将奔赴黄泉，临死之前，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海港警局那帮警察没那么好忽悠，尤其是那个刘子明，他一双眼睛像是一台透视器，是人是鬼一眼便知。 距离冷氏集团越来越近，Aaron的心情慢慢恢复平静，今夜他大概率是要交代在这里。 他要替冷念丞背锅，将虐猫、杀人的罪名统统揽在自己身上。 正文 第101章 替罪羔羊，顶罪抵命 Aaron一路仓惶逃回冷氏集团，心脏在怀里狂跳，今天是他的死期。 他是帮凶，却以元凶的身份正在和警察上演猫抓老鼠的桥段。 他发誓，下辈子一定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堂堂正正，踏踏实实在人间走一遭。 现在一切都晚了，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从他替冷念丞抓第一只猫，他已经沦落为阴沟里的臭老鼠。 抵达冷氏集团，门头气势如虹，Aaron抬头多看了几眼面前的建筑物。 保安见到迈巴赫立刻放行，并且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电子伸缩门自动打开。 “嗖”的一声，迈巴赫开进了集团。 “队长，Aaron秘书是不是酒驾啊？开这么快，简直像一阵风！”岗亭的小保安一脸狐疑。 “是啊，平时看着挺稳重的一个人，多半是喝酒了！别看了，好好站岗！ 除了高层领导的车进出，不要喊我，你自行放行便是！”保安队长说道。 “明白！”小保安显然是受过正规化的训练，还做了一个三挺一瞪的标准姿势。 保安队长笑了笑，回到门卫室继续刷小视频。 艾拍APP是冷氏集团的衍生企业，集团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是一款炙手可热的火爆APP，上面美女如云，中年大叔尤其爱看。 值大夜班，长夜漫漫，无法入睡，看美女主播搔首弄姿，确实提神。 “嘎——”的一声，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响彻在夜晚的漆黑夜空。 Aaron手握方向盘，一双黑眸隐晦不明。他在车里呆了一分钟，身子宛若无骨，慢慢走下车。 他的脸色写满了万念俱灰，生无可念！前面就是人生的死胡同，走进去就没有退路可言。 去自首，冷俊峰和冷念丞都不会放过他！他的面前只有一条路：死路！ Aaron驼着背，瞬间像老了五岁。他仰着脖子看着冷氏集团的主大楼，真气派！ 以后再也看不见了，他多看了几眼。缓过神来，他的眼神像是下定了决心。 一路乘坐电梯，Aaron来到了冷念丞的董事长办公室。推开门，打开灯，室内顿时亮如白昼。 宽敞明亮的董事长办公室，名贵奢华的欧式办公家具，精美的装饰品，应有尽有。 高档红木书柜上，堆积如山的世界名著、药理著作……有谁会知道，博学多才的冷念丞，竟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书柜后面的世界，更是令人闻风丧胆。Aaron一双墨染般的黑眸子，眸底留下了一片暗影。 忽然间，他扯着嘴角苦笑了两声。笑得凄惨！笑得不甘！笑得绝望！ “Aaron，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琦琦和萌萌还没长大！婷婷以后带着两个孩子可怎么过？ 家有美丽娇妻，一对可爱萌娃，就这么死了，当然不甘心！”Aaron扯着嘴角，自问自答，样子看起来有些魔怔。 “呵呵，Aaron，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冷俊峰终归对你有恩，你欠他的只能用这条贱命去偿还了！ 现在就用你的血，去祭奠那些死去的亡魂吧！ 那些猫咪都是你替冷念丞亲自寻来的，你是穷凶极恶的帮凶，帮凶与元凶同罪！ 蒋晓雯已经死了，冷念丞让你去找替代品，你找来了沐婉晴。 沐婉晴遇到冷念丞，她还能有命活吗？Aaron，你简直畜生不如！” 站在书架跟前，Aaron在细数自己的罪行。忽然间，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劳力士黑水鬼。 没时间了！警察很快就会找过来！他必须赶紧布置能够将自己一招致命的证据链。 他必须给警方找证据！他必须把证据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必须让所有的证据链都指向自己！ 脑袋在飞快运转，证据链怎么形成？犯罪动机是什么？ 三样东西，缺一不可。凶器！人证！物证！ 他必须给自己尽快设计一个完整的证据链！ 面前的红木书柜，后面有机关按钮。只要启动按钮，书架就会朝两边方向移动。 无人知晓，书架后面是一间恐怖密室，这里到处充斥着恐怖和血腥的味道。 冷俊峰当年设计集团大楼时，特意让工程师设计了两间一模一样格局的办公室。 隔壁那间办公室是Aaron的秘书室，连通冷念丞的办公室。两间办公室的书柜后面都有一间一模一样的密室。 冷俊峰似乎早有先见之明，将这两间办公室一间留给冷念丞，一间留给Aaron。 当初在设计这两间办公室的时候，冷俊峰就留了心眼，未雨绸缪。 Aaron嘴角扯起苦笑，姜还是老的辣啊！冷俊峰太了解他的宝贝孙子冷念丞的秉性了，他料定冷念丞是一个不安分的人。 时至今日，Aaron觉得，冷老爷子选上他，也许就是见他是大山里的孩子。骨子里有一股愚忠的劲儿！ 从一开始Aaron就是冷俊峰替冷念丞养的一条狗，一条可以在危急时刻替他顶罪、抵命的狗！ 这些年，冷俊峰不惜代价栽培他，器重他，提拔他。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他在给自己宝贝独孙布置的一张好棋盘。 Aaron终究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劳力士黑水鬼，时间已经到了3月20日，晚上十点一刻。 Aaron的手摸了摸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这是他三十岁生日时，冷俊峰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当时，冷俊峰出差意大利，回来就给他送了一份大礼。Aaron清楚记得，当时他感动得不行。 冷俊峰却让他不必客气，说他一直将自己如同亲孙子一般看待。 Aaron父母早亡，冷俊峰给他带来了家人的情感。也许冷俊峰一早就看透了他的软肋，懂得用人心来俘虏他，让他替冷念丞卖命吧！ “老爷子，您真是足智多谋，您这辈子的智慧Aaron都学不会三分之一。” 正文 第102章 犯罪动机，证据链条 Aaron捂着心口苦笑了两声，一切不过都是冷俊峰亲手编织的一出戏！ “Aaron，你要好好守护着小丞！荣华富贵，锦绣前程，你一样都不会少！” 想起冷俊峰那张慈眉善目的脸，Aaron心口堵得慌。 冷老爷子总能将冷念丞干的坏事，冠冕堂皇说得很好听。 Aaron看着面前的红木书柜，嘴角扯笑，这是他欠冷俊峰的。 沉默了一分钟，他从口袋掏出两只乳胶手套，替自己戴上。 他即将开始布置埋雷，设计一条完美证据链，让自己一招毙命。 手指在红木书架上左边轻叩了三声，右边轻叩了三声，红木书架向左右两边开始移动。 很快，一张阴气森森的铁门暴露在Aaron的面前。 铁门上安装了密码指纹锁，他将冷念丞的指纹删除，只留下了自己的指纹。 下一秒，铁门被打开，里面扑鼻而来的一阵寒气扑在Aaron的脸上。 空气里，残留着猫咪的腥臭味，以及泛着铁锈味道的血液味，映入眼帘的是五花八门的工具。 一张冰冷的解剖台，桌上摆放着一排排刀具。墙角处的盒子里，有死猫的骨头、指甲、牙齿等残骸。 Aaron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冷念丞虐猫时，他几乎都在现场。 他知道，冷念丞有一个特殊的癖好，就是收集猫的恒牙和猫的骨头。 一只成年的猫大概有30颗恒牙，而猫身上的骨头远远超过一个成年人。 猫的身体共有230块骨头，猫的脊柱骨间有很多又软又有弹性的纤维软骨。 猫的躯干骨骼包括脊柱和胸部轮廓的骨头，共58到85块。 Aaron看着透明盒子里白森森的猫骨，心脏在猛缩。时至今日，他对冷念丞的癖好还是无法接受。 那些猫的恒牙白得像珍珠，像一颗颗精致的泰国香米。 那些猫骨头，形状精致、好看的部分，被冷念丞收藏着。另一部分被冷念丞磨成了白色的粉末，放在一个盒子里。 不得不说，冷念丞的特殊癖好令Aaron每次走进密室都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Aaron开始打包这堆猫的骨头和恒牙。 警察发现他失踪了一定会找到冷氏集团。也许......警察正在路上。 冷老爷子当初设计两间密室时，特意打通了一条隧道。 从冷念丞的密室可以直接进入Aaron办公室的那间密室。 冥冥中，冷老爷子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 这一招叫做，偷梁换柱！ Aaron苦笑了两声，心口一阵生疼！ 他用最快的速度将猫骨和猫牙，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几次来回折返，冰凉的解剖台、锋利的碎肉机、明晃晃的刀具等，凶器已经全部被他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累得够呛，满头大汗。望着冷念丞空空荡荡的密室，Aaron一阵得意。 他毁灭证据的效率还挺高的。大功告成，就等警察来抓自己。 如果警察不相信他是真凶，Aaron还有一个致命的大招留在后头。 他的嘴角忽然扯起一抹邪笑。下一秒，他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 他察觉，刚才狞笑的自己，像极了冷念丞附体，吓得他后背一阵寒凉。 果然，常年和魔鬼相伴，天使也能变魔鬼！ …… 刘子明带着人一路飙车，前往冷氏集团。庄妍坐在他的副驾驶座位上，吓得俏脸煞白。 刘子明的眼底像燃起了一堆火。犯罪嫌疑人从蓝贝壳酒吧溜了，还是在他们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外界舆论压力巨大，警方的尊严丧失，折磨着他的身心。 今晚，不管用什么方法，这个Aaron必须落网！ 庄妍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看着窗外的黑夜。 冲破黑暗，他们就一定能看见黎明。 忽然间，庄妍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定睛一看，是母后大人的夺命连环call。 实习第一天就遇到了凶杀案，她已经连续五天加班连轴转。 接通了母后大人的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女人兴师问罪的声音。 “妍妍，妈妈和工作，你今天只能选一个！” “妈，别闹了！你这个问题显然是有bug的！这不等同于，爸爸和妈妈同时落水，女儿先救哪个嘛！” “死丫头，你别避重就轻，偷换概念！ 当初我让你不要填报JS公安大学的志愿，你非不听！ 毕业后，妈让你老老实实考个公务员，填报档案局、环保局、国土局之类的单位。 你不听妈妈的话，选了一个成天打打杀杀的公安局刑警岗。 妈现在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是辞职，二是让你爸给你转到文职岗。” 庄妍撇着嘴，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妈，我已经长大了，我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正义感、有信仰的人。 这五天，我见到了许多藏匿在城市中的罪恶，那是常人无法想象的黑暗。 妈，人类在地球光暗转换中诞生，凶手如同黑暗的魔鬼，我们警察如同亮如白昼的光明。 有些人生来就是邪恶的爪牙，有些人生来就自带正义的光芒。 妈，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不能放弃。 凶手视人命如蝼蚁、如草芥，他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他这是轻视了我们正义使者的存在！ 妈，您早点睡，别给我留灯了！晚安！” “妍妍……妈还没说完……” 庄妍掐断了电话，眼含热泪。 一是觉得伤害到了妈妈，让妈妈替她担心受怕了。二是，她被自己刚才那番肺腑之言感动得五体投地。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小警花，眉宇之间很是欣慰。 坏人永远抓不完，但一代一代的勇者们，会前赴后继，奋勇向前。 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庄妍，后起之秀。 她有信念、有信仰，更有对手刃黑暗的坚定决心。 后来，刘子明每次想起那个追凶的夜晚，记忆如同昨日重现。 正文 第103章 罪恶密室，偷梁换柱 Aaron正在密室忙前忙后，给警方布置能够搞死自己的证据链！ 这条精密的证据链必定能够将他一招致命。 下辈子，他定会擦亮黑眸，明辨是非，做个堂堂正正的好人！ 今晚用他的鲜血来平息海港市的乌云盖顶，保全冷氏集团、护住冷念丞。 遗憾的是，他的美娇妻，俏萌娃未来的日子也许会走得很艰难！ 他已经没得选！ 他发过毒誓，誓死替冷念丞顶罪、抵命。如果背信弃义，他的妻儿、幼妹的命就...... 他们有什么过错？ 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张伟的穷小子接受冷俊峰教学资助金开始，酿成的孽缘。 当年拿到那笔教学资助金，Aaron有多幸福，这一刻他就有多绝望，多后悔！ 眼下，他已经将所有证据链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要警方找到他，发现他藏匿在这间密室，就可以立即人赃并获，将他缉拿归案！ 密室里，藏有大量的猫骨头、猫恒牙、刀具、凶器、解剖台、碎肉机...... 这些凶器，他刚才已经全部从冷念丞的密室转移到了自己的密室。 Aaron嘴角扯起冷笑，他陷害自己的本领可真强，他一定能搞死自己。 眼前简直是完完整整照着冷念丞的密室，进行了复制和粘贴。 不过，他感觉证据链好像还缺少些什么。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跟着冷念丞精心苦学过纹身技术。 这些年，冷念丞酷爱纹身，尤其喜欢在人造皮和动物皮身上纹一朵小红花。 蒋晓雯是第一个受害者，也是第一个非人造皮！ 在真人皮上面纹身，冷念丞突破了自己。 Aaron的纹身技术十分精湛，都是这些年和冷念丞耳濡目染学的。 如今，Aaron已经可以出师，他的技术摆在纹身刺青店，那也是属于专家级的水平。 学纹身期间，Aaron不知道练废了多少张人造皮。只为了有朝一日，冷念丞待东窗事发，他能顶罪。 Aaron在密室的桌上，摆满了纹身工具。 专业的割线打雾机器，电源、勾线、脚踏、手柄、色料、修复产品和辅助用品…… 又取出一张人造皮，开始在上面纹刺青。 很快，一朵栩栩如生的红花诞生了。 专业的纹身工具，娴熟的纹身手艺，遍地的凶器，桌上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密室里，他正在拍自己纹身人造皮的过程。 这些证据将会作为呈堂证供，他替警方准备好了。 一切的证据链，足以证明死者蒋晓雯脖子后处的刺青是出自于Aaron之手。 如果警察还不愿意相信他就是杀人凶手，他还有最后一个绝杀。 Aaron的眼神，突然晦暗不明地盯着密室角落里的那只足球。 那只足球看起来平平无奇，实则大有文章！Aaron笑得一脸癫狂，那只足球能让他被立即执行死刑！ 他的眸子里布满了狰狞恐怖，像极了冷念丞行凶时的疯癫状态。 证据链已经形成了，接下来是犯罪动机的形成。 弗里德里希·恩格斯，曾指出：“人类行为的一切动力，都要通过人类的头脑转变为他的愿望和动机，才能使人类行动起来！” 从犯罪心理学上讲，人的行为是由动机支配的，而动机是由需要引起的，没有需要就不可能产生动机。 所谓犯罪动机就是指刺激、促使犯罪人实施犯罪行为，达到内心起因或思想活动，动机的作用就是发动犯罪行为。 Aaron嘴角扯起苦笑，蒋晓雯已经死透了，眼下死无对证。 他可以向警方表明，自己就是ID造神出道，他和蒋晓雯曾经是一对地下恋人。 他利用自己得天独厚的工作优势，将ID造神出道的个人信息抹得干干净净。 他会向警方阐明，一切都是因为蒋晓雯多次出轨男网红，背着他脚踩多只船。 他一气之下，将红杏出墙、人尽可夫的蒋晓雯杀死了泄愤。 Aaron苦笑了两声，他竟然还在利用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故事脚本编得自己都信了。 事到如今，他竟然给惨死的蒋晓雯身上泼脏水！ 当初他见死不救也就算了，现如今为了形成作案动机，他连一个死人也不放过。 他竟会做出这等残忍的事。 死一个Aaron，可以活下妻子、两个孩子、一双妹妹。这个买卖，不亏！ 冷念丞要是还有良心，定不会亏待他的妻儿和两个妹妹。 完整的证据链形成，Aaron决定在办公室的淋浴间洗个热水澡。 在他们大山里曾经有个流传久远的风俗，人死前要擦干净身体，换上干净衣服。这就是清清白白的来，干干净净地去。 Aaron阴着一张晦暗不明的脸，呆呆地走进淋浴间，畅快淋漓地洗了一把热水澡。 热水从头顶流向他五官清秀的脸庞，再流向了全身。Aaron清秀的五官此刻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意。 他突然想起妻子约定晚上一起吃“夜宵”的暗号。 如果没有发生今天的事，两人说不定现在正在云朝雨暮地做呢…… “所有的证据链都指向了你，别再挣扎！别再留恋！别再不舍！Aaron，今晚你必死无疑了！” …… 刘子明一双黑眸盯紧前方，橘色的路灯，宁静的街道，时间显示在3月20日晚上十一点。 从后视镜望去，后面有六辆警车浩浩荡荡，紧跟其后，一路追凶！ 距离冷氏集团大约还有两公里的路程，刘子明卯足了劲儿往前冲。 右脚使力，将油门踩到了最高的转速。 风驰电掣的车速，庄妍再次吓得小脸黯然失色。 除了害怕，她还沉浸在被母后大人讨伐的情绪中，久久不能自拔。 强烈的自责和警车的飞速行驶，“胆战心惊”遇上了“愧疚不安”，庄妍突然好想哭。 刘子明最怕看见女人哭，尤其是自己在乎的女人。喉咙一阵紧缩，一股怜惜之情瞬间涌上心头。 他故作镇定道：“妍妍，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当你成为警界一颗发光发热的星星，你的母亲会理解你的！” 话落，庄妍两眼更红了，下一秒竟然哭了起来。 “刘队，我当初进警校是为了追一个师哥，他和我是同一所高中毕业，比我年长一届。 当刑警一直是他的梦想。 后来我终于和他考上同一所院校，入学当天，才得知我师哥竟然已经失踪了一年。 起初我是为了追师哥，选择了刑警专业，当时确实是动机不纯。 后来我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专业，除恶扬善，伸张正义，多酷啊！ 直到加入海港警局，与大家朝夕相处，齐心协力侦查案件。我学到了许多在警校没有接触的领域，我很珍惜在这里的每一天。 现在我脑子里整天想的就是怎么破案抓人，除暴安良。刘队，我坚信，铁肩道义，剑胆琴心！ 但是……我也希望我的职业可以得到母亲的支持和理解。我不希望她怪我，更不希望她为我担惊受怕！” 小警花的这番话让刘子明心口融化了。 “妍妍，你母亲迟早会理解你的！而且，她会为你感到自豪！ 当刑警对得起人民就对不起家人！妍妍，如果心里很难过，我建议你听老庄的，转到文职岗。 警局文职岗位也很重要，是一线刑警的后备军，同样可以发光发热，伸张正义。妍妍，这不丢人！” 庄妍擦干眼泪，倔强道：“刘队，我不走！除暴安良是警察的分内责任。” 刘子明不想打击小警花的斗志，作为警界小萌新，他们都是怀揣着梦想进入警队。 “妍妍，我相信你！加油，奥利给！” 正文 第104章 追凶路上，波诡云谲 吕墨坐在汽车后座，眼神幽幽看着窗外。夜幕像一张巨大的黑网笼罩在城市上空。 黑暗是罪犯最好的保护色，他们像阴沟里的臭老鼠，喜欢在夜间行凶。 他从省公安厅被派调下来协助海港警局一起办案，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回去，没想到是他轻敌了。 案情远远比他想象的更严重，更恶劣。 庄妍一吐为快，心情好多了。擦干眼泪，她目视前方，距离冷氏集团还有五公里左右的路程。 母亲虽然现在还不理解她的选择，但是终将有一天，她会为自己感到自豪。 庄妍暗暗发誓，她要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她的选择没错。她要向局长父亲证明，她不需要被庇护。 当一名文职女警从来不是她的选择，她的选择一直都是冲锋上阵的一线刑警，抓捕罪犯，除恶扬善。 刘子明握紧方向盘，脚底深踩，一双黑眸苍劲有力。犯罪嫌疑人逃跑了，证明他们的怀疑没错。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这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就凭这浑蛋多次购买猫咪的行为，就可以大胆分析出此人是一名穷凶极恶的虐猫者。 他从虐猫到虐人再到杀人，他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 Aaron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大山里老人的话来说，人这一生清清白白地来，干干净净地去。 穿裤子的时候，Aaron突然笑了。昨天妻子还穿着他的裤子，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地浇花。 这场情深缘浅的夫妻情分已尽，就在今夜！ 镜子里，Aaron想哭却哭不出来。他张大着嘴巴，发不出一丝声响。 原来，一百级的悲痛，竟然是寂静无声的消音状态。椎心泣血，肝肠寸断，最终化作一颗孤泪，滑落而下。 今晚是他的归西之日，他断然不会让警方活擒了他，他会自己杀死自己。 “喵呜——”一声刺耳的猫叫，吸引了Aaron的目光。墙角那只猫咪，是他昨天在路上无意发现的。 当时这只猫咪突然横穿马路，险些被他的车轮碾死，多亏他刹车及时。 救下它的那一刻，Aaron心口一缩，干脆将它带上了车。 冷念丞迟早要让他出去寻猫，这只猫咪自己送上门，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此刻，猫咪睁着一双碧绿透亮的眸子，眼神幽怨地望着他。猫咪嗓子里不时发出“呜呜”的哀怨声，像是肚子饿了。 …… 吕墨坐在汽车后座，一双坚毅的眸子望着窗外的夜景。 苍茫大地，月黑风高。黑夜笼罩下，月亮橙如血色一般。 他似乎闻见了浓烈的血腥味，铁锈斑的味道包裹着他的鼻腔，让他不寒而栗。 刘子明的车速已经高达185km/h的速度，风驰电掣一般，行驶在药业大道。 吕墨看着星月夜空，思索Aaron的犯罪动机，以及他犯罪的证据链。 车内视线昏暗，像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压抑与痛苦好像马上就要让他窒息而亡，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只有真相，才能平息他内心的躁动与不安！ 从事多年犯罪心理学研究，他深知犯罪是一种社会现象。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先有了犯罪，才会出现警察、律师、法官等等这些工作。 犯罪，是一个人走向极端的表现。 导致Aaron走向极端，虐猫、杀人、刺青、割脸、施暴……行为的背后，必定有一个动机。 一切生命都有善良的一面和邪恶的一面，只不过有的人把邪恶的一面压制住了，有的人则彻底释放了。 Aaron为什么会犯罪？吕墨研究过Aaron的个人履历，他的背景清白，无犯罪记录。 大山里走出来的凤凰男，一直接受冷氏集团的资助金，顺利读完本硕连读。 他有大好前程，如花美眷，一对儿女，他没有必要去杀人。 一个人犯罪，不外乎是对生活充满了失望、绝望、抱怨、不公平，无法摆脱现状等等。 吕墨不明白，一介青年才俊，为什么会走上犯罪、走上杀戮。 他的犯罪背后的动机是什么？ 凶器！人证！物证！以及一条完整的证据链是什么？ Aaron与死者蒋晓雯有什么天大的仇恨？ 杀人剥皮，必然有凶器，凶器上一定有凶手的指纹。凶器究竟藏在何处？ 还有，死者蒋晓雯的整张脸皮不翼而飞，警方至今没有找到它藏在何处？ 许多问题在吕墨脑袋里盘旋，他的眉头拧成了结。 警方似乎没有别的证据可以证明Aaron一定是杀死蒋晓雯的凶手。 难道仅凭Aaron从蓝贝壳酒吧逃走的行为，就足以证明他Aaron就是凶手了吗？ 显然，证据不足。 王半仙突然溺死，牵扯出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这与冷氏集团、与Aaron有关吗？ 凶手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在只手遮天，掩饰真相？ Aaron该不会是一个背锅侠？吕墨在心里做出了大胆的假设。 刘子明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吕墨，发现此人眉头紧蹙，像有一肚子的疑惑无法排解。 庄妍想起母亲刚才的语气，鼻尖一酸，忍不住小声抽泣着，吕墨听得心口莫名一阵烦躁。 “踏上刑警职业，最忌讳的就是有一颗玻璃心。如果你的玻璃心一日不炼成钢铁心，不如早日改行算了。”吕墨的话，字字诛心。 庄妍的眼睛更红了，“吕专家，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自己，也要忍！老百姓相信警方是地方上的保护神，我们就要有保护神的样子。 哭哭啼啼的，和普通的平民老百姓有什么不一样？我相信你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这些都是废话。 一名优秀的刑警可不是有信念感和信仰就可以抓到真凶的。 作为初入警界的小萌新，刑警工作远比你们在学校期间想象的残酷多了。”吕墨说了一番忠言逆耳的话。 话落，刘子明扯了扯嘴角，这家伙又开始为人师表了。 情商堪忧啊！鼓励新人也很重要的嘛！ 培育警界新人，实践和精神鼓励两者必不可少。 “吕专家，不如你和小警花讲讲你的职场经历！”刘子明瞥了一眼后视镜，勾了勾嘴角。 “首先，当一名刑警，你必须24小时手机开机待命！ 什么洗澡、睡觉、上厕所、甚至和男朋友啪啪啪的时候，警局一个电话，你都有时刻被召唤的概率。” “吕专家，您……”庄妍两颊一阵潮红，没想到吕专家说话如此直接。 “话糙理不糙！我们省公务局里就有个男的正在和老婆翻云覆雨的时候，刑警大队队长给他打了一通电话，吓得他一年不举，他老婆差点和他离婚。” 庄妍红着脸，怀里两只小鹿乱撞。她至今还是一个完璧无瑕的雏儿，听不得这些荤话。 幸亏月黑风高，车内两位男士看不到她发烫的脸颊。 吕墨停顿了几秒，继续说道：“当一名刑警，跨省出差、熬夜蹲点守候，如同家常便饭。 最悲催的是，你整天忙得累得跟条狗似的，根本没法顾及照顾到父母。所以我劝你尽早改行，或者转去文职岗！ 只要踏上刑警一线岗，你就得做好24小时与各种坏蛋斗智斗勇的状态。铁石心肠，众叛亲离，这些都是必然的！ 我们省公安厅有一名刑警当时正在缉毒，而他母亲却突然病危。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正在抓犯人，就狠心地关机了。毒贩团伙抓到后，他打开手机，他的母亲已经与他阴阳两相隔了！ 当一名刑警，注定是对得起死者和人民，但一定对不起家人！ 加班加到天荒地老，饥一顿饱一顿，得个胃溃疡、肾结石都是跟玩玩似的。 庄妍，我劝你趁早转岗吧！这一行，不适合女孩子！ 虽说男女平等，但是特殊职场，男女的优劣势很明显。你如果转去文职岗，没有人会笑话你！” 庄妍愣住了几秒，开口道：“吕专家，我不会放弃的！踏入海港警局的第一天，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一名出色的刑警，消灭罪恶，伸张正义！我一定能行！” 昏暗的车内，庄妍一双眼睛散发出熠熠生辉的光芒。 “必须行！”刘子明嘴角扯起欣慰的笑，“我相信你！” 庄妍被自己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擦干眼泪，恢复斗志。 刘子明瞄了一眼小警花，发现这个小女人不仅人长得美，工作还特别有斗志。 事实证明刘子明当年的眼光是犀利的！精准的！ 庄妍后来确实成为了一名十分出色的女刑警，她的名字一度令罪犯闻风丧胆。 在经历了这起连环杀人案之后，庄妍收获了许多宝贵的刑侦经验，对她后来的案件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 正文 第105章 我要和您，并肩作战 警车浩浩荡荡抵达冷氏药业集团，警笛声响彻在寂静的黑夜长空。 警笛声的频率是2-3次每秒，给人一种警示和压迫感。 岗亭的小保安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他从未见过这般气势汹汹的阵仗，眼前的场景简直和电影里面警察抓人的场景一模一样。 首辆警车上，走下来一个高大挺拔身姿的中年男子，看着有几分眼熟。 相貌堂堂，一身正气，与生俱来的威慑力，让小保安一阵惶恐。 小保安吓得笔直的双腿一阵松软，跳下岗亭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门卫处。 “出事了……队长……出……出大事了！”小保安吓得面色如土。 保安队长正一脸淫笑，戴着耳机观看艾拍APP的美女主播小雅直播唱歌呢！ 靡靡之音，醉人心扉，他忍不住一双粗粝的手在大腿上打起了节拍。 喉咙里五音不全地跟着叽叽歪歪唱着什么“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牵挂......” 美女主播小雅长的柔枝嫩条，是个人美歌甜的大美人儿，拥有一副36D的傲人身姿，水蛇般的细腰。 虽说小雅是直播唱歌，但是她还配合着一些搔首弄姿、勾人魂魄的舞姿。 魅惑性老强了！ 秋波微转，点点桃花，眼神勾人，尽显欲态！ 保安队长从今年年前关注她开始，已经足足给她打赏了小几千块钱了。 他正在流着哈喇子，望梅止渴，一心想着等天一亮，他就赶紧去“阳光水疗”找个美女技师安排一下，做那种“只起飞，不降落”的服务。 “队.……队长……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保安队长原本一脸淫笑，就差舔屏了。 岗亭值守的小保安突然闯入门卫处，吓得他连忙熄灭了手机屏幕。 “慌慌张张地做什么？瞧你那副怂样！敢情这天塌下来了不成？” “队……队长，你快看外面，来了七八辆警车，好像出事了！” 小保安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吓得口条都捋不直了，手指着窗外，一副喘息未定的样子。 保安队长顺着小保安的手看向窗外，吓得他裤裆里的东西顿时老实了。 刚刚裤裆里那老伙计还英勇神武，想着找个女人玩玩，此刻已经吓得毫无兴趣。 警车威风凛凛停在冷氏药业集团的大门口，车前大灯全部都亮了起来，强光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那阵势，搞得像他们集团窝藏了罪不可恕的杀人犯似的！ 警车持续发出震慑人心的警笛声，响彻在冷氏集团的上空。 保安队长意识到出大事了，赶紧跑出门卫室，“警察同志，不知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保安队长一脸讪笑，慌乱中掏出口袋里的中华香烟，递到了刘子明的面前。 “收起来！少来这一套！ 警察不接受人民群众一针一线，你这是变相贿赂！”刘子明语气很严肃。 保安队长吓得身子哆嗦了一下。 他这才注意到，面前这个男人白天貌似来过一趟，好像是海港警局的刑侦大队长。 “呀！这不是刘队长吗？您怎么一日登门造访两次？出啥事儿了？” “费什么话！不该问的别问！明天看海港新闻和海港头条就知道来了！ 赶紧把电子移门打开，不然算你妨碍警务人员查案！” 话落，保安队长吓得面色铁青，不再多言，麻溜地按动了电子移门的按钮，“警察同志，你们请！” 警车进入冷氏集团，留了一小部分的人守着大门，里外包抄Aaron那个瘪犊子。 白天来过一次冷氏集团，这会儿即使是在黑夜，刘子明也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他向来对自己来过一次的地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庄妍对他的佩服指数“蹭蹭蹭”地往上涨。 刘子明跳下警车，看见后面一辆警车跳下来一只威风凛凛的警犬，龇牙咧嘴，笑得一脸亲切。 这只警犬的名字叫“巴布”，是一只英勇神武的德国牧羊犬。 刘子明嘴角上扬：“老伙计，你也来啦？” 警犬巴布听得懂人话，朝着刘子明“汪汪”了两声，好像在说，“哥们，我来了！哪里需要巴布，巴布就会出现在哪里。” 刘子明会心一笑，警犬巴布可是他的老战友了。 警犬巴布是一名骁勇善战的警犬，曾多次配合警方破案追捕，更是治安防范的“秘密武器”。 它是警犬界的神奇，既卖得了萌，又破得了案，是一只网红汪。 刘子明曾经与他有过一段朝夕相处的难忘日子。 那会儿刘子明还不是刘队，他当年在海港公安局警犬基地对警犬巴布进行日常训练，是一名警犬训练员。 负责每天对警犬巴布进行毒品搜寻、追踪捕咬、命令服从等技能项目训练。 那段当警犬训练员的日子，刘子明与警犬巴布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 如今，刘子明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大队长。 警犬巴布是警犬界骁勇奋战的战士，更是海港市赫赫有名的网红汪、网红警犬。 警犬巴布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曾经连续一周霸占海港电视台晚间档。 这些年，警犬巴布频频立大功。 在今年1月初，海港市青年桥附近一位81岁的孤寡老人失踪了。 警犬巴布闻了闻老奶奶的枕头，仅用了30分钟就在两公里外找到了晕倒在公共场所的老奶奶。 在今年2月中旬，海港市下面的地级市一所夜场发生了一起贩卖“快乐丸”的团伙。 警犬巴布仅用了45分钟，成功搜捕出贩卖“快乐丸”的团伙窝藏点。 因为表现出色，海港警局特地为警犬巴布举办了表彰仪式，不少媒体还特意在现场开了直播。 仅仅一个小时，警犬巴布就收获了几十万元的网友打赏。 警犬巴布有一只出色的鼻子，可以不到两分钟凭借出色的嗅觉锁定目标。 刘子明看见巴布披着一身油亮的“黑袍”，外形威猛强悍。 它与自己打了个招呼，就英姿飒爽地冲锋上阵了。 动用警犬寻人，一般是杀人案。 刘子明将在蓝贝壳酒吧Aaron嘴巴接触过的酒杯，放在巴布的鼻子跟前。 巴布的嗅觉发达，只嗅了两下就撒开腿地跑了出去。 “嗖”的一声，巴布威猛地冲进了写字楼大厅！ 巴布对着电梯门，扒拉着爪子，刘子明笑道：“小家伙，鼻子不耐啊！ 没错，那瘪犊子的办公室就在7楼！” 刘子明带着人和警犬巴布上了电梯，电梯抵达7楼，巴布瞬间英勇无敌地窜了出去。 刘子明笑了笑，巴布如果是个人，定当是个英勇奋战的大将军！ 所有人都跟着巴布身后追，巴布威风凛凛地摇着尾巴，跑出了五十米。 在一间办公室停了下来，随后便“汪汪汪”地一直大叫。 刘子明一阵警觉，办公室里面一定有人！ 刘子明率先冲上去，办公室上面写着秘书室三个字。 “老伙计，干得不赖！” 刘子明一双黑眸很宠溺地望了一眼巴布神犬，巴布又“汪汪”了几声，好像在说：“小意思！不足挂齿！” “王八犊子，还想跑？插翅难逃了吧！”刘子明一双黑眸几乎嗜血，又紧张又兴奋。 “刘队，小心！” 数名警察举着枪，侧着身子，保持高度警惕。 刘子明掏出手枪，进入警备状态。 Aaron的办公室，大门紧紧闭合着。里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无人知晓。 庄妍作为实习刑警，警界的小萌新一枚，目前还没有武器。 实习刑警一般在转正之后，持枪证才会发到手中。 吕墨是省公安厅派下来协助查案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一届文职，自然也没有武器防护。 “庄妍，吕墨，你们退后！凶手可能就在里面！这里很危险！” 刘子明举着手枪，耳朵侧听门缝里的动静，情绪高度集中。 由于太过紧张，刘子明脑袋上流下了大量的汗珠。 “我不走！我要和您一起并肩作战！” 庄妍的声音铿锵有力，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气魄。 刘子明回头一看，这丫头已经摆出了标准的格斗姿势…… 正文 第106章 无谓牺牲，毫无意义 “刘队，我不走！我要和您一起并肩作战！”庄妍摆出搏击姿势。 刘子明心中一惊，眼前的小警花与刚才在车上委屈的小女孩简直判若两人。 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像一朵铿锵玫瑰，好似“靴刀帕首桃花马”的娘子军。 刘子明不禁多看了她几眼，脑袋里闪现一首诗，“铁骨柔肠亦红颜，英姿飒爽半边天。千锤百炼铸精兵，热血丹心保平安！” 刘子明举着手枪，语气严肃道：“妍妍，赤手空拳，就是找死！无畏的牺牲是毫无意义的，不要胡闹！ 你还在实习期，不得入内，速速回避！子弹是不长眼睛的！” 他故意加重了语气，小警花似乎不买账，她向来是个吃软不怕硬的人。 “刘队，您看不起我？我会用我的实力，证明是您小看我了！”庄妍双瞳剪水的眸子里，目似剑光。 “别胡闹！赶紧回避！我们马上就要踹门了！”刘子明不禁呵斥道，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不是逞能的时候。 谁知，这一招只能对文职女警方小可有用，根本吓不住庄妍。 “刘队，请您相信我！让我参加逮捕行动！”庄妍眼神坚定，刘子明突然不知道怎么拒绝她。 庄妍太急于证明自己不是方小可她们口中的绣花枕头，花瓶摆设。 她可是JS公安大学，那一届红极一时的警校“小辣椒”！ 格斗、射击、拆装枪支……这些项目，她一直居于名列前茅，不输给男生。 “妍妍，实习刑警没有配枪，你进去就是送死！”刘子明可不敢轻易答应庄妍的请求。 初生牛犊不怕虎，她是不知道子弹的厉害，子弹无情啊！ 老庄再三交代，不能让他的宝贝闺女陷于危险境地。 刘子明与庄建国二十年的师徒情谊，如果连这点也做不到，实在愧对于老庄的栽培了。 虽然他现在怀疑庄建国处理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可能存在误判，但这并不影响他与老庄多年的师徒情分。 “刘队，请您相信我，我可以！”，庄妍拍了拍胸脯，“刘队，我穿着防弹衣呢！” “妍妍，防弹衣只是减弱子弹冲击力。即便你穿着防弹衣，子弹也是可以打穿防弹衣的。 防弹衣不是完全防弹的，防弹衣的真正作用是用来抵御榴弹破片带来的杀伤力的。 当人被射击的距离过近，射出的子弹产生的威力就能射穿防弹衣将人杀死。 庄妍，你还是太幼稚了，而且对防弹衣有认知误区！如果子弹穿过你的眉心或是脑袋，当场死亡的概率很大。 吕墨，快把妍妍带走！别让她在这里逞能！”刘子明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吕墨已经很识趣地躲开了。 他不胜武力，只靠智取，凭脑吃饭！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小子安守本分退至一旁。 “刘队，别说了，里面一定有人！”庄妍摆好了冲进门的格斗姿势，一身英姿飒爽。 “别废话了，服从命令！赶紧退下，我们准备破门了！”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几乎在低吼。 庄妍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摆好一副标准的格斗姿势，这丫头倔强得很。 她对自己很自信，在警校期间，她每天早晨6点准时进行五公里跑步训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练就成了一名豪气冲天的女汉子。 她的射击成绩也十分突出，在警校几年，光是训练用掉的子弹数以万计。 几年下来，她早已练出了百步穿杨的本领，曾多次在警校的射击比赛中名列前茅。 除了射击成绩优异，她的徒手格斗能力更加出色。 在警校训练期间，她曾经赤手空拳撂倒了一名男教官，一度成为警校的风云人物。 事已至此，刘子明没再说话，举起手枪准备破门而入！ 警犬巴布战斗力爆表，冲着Aaron的办公室狂吠，表现很狂躁。 刘子明知道，Aaron那瘪犊子一定就藏匿在里面。 下一秒，刘子明抬起左手，高高地举起在空中。 只要他的手一落，发号施令，门两侧的刑警将会破门而入。 门紧紧闭合，不知道里面的情形，一切都充满了未知性和挑战性。 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等候刘子明一声令下。 “冲！” 下一秒，两名刑警同时踹开了门。 门被踹开，办公室里面寂静无声，四周黑压压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刚才在楼下，他们看见这间办公室亮着灯。显然，Aaron在耍鬼把戏。 四周一片漆黑，所有武装刑警保持高度警惕，打开防护帽上面的电筒。 刘子明的手在墙上四处摸索，终于被他摸到了电源开关。 “啪——”的一声，灯开了。 四下顿时亮如白昼，放眼望去，是一间装修高档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陈设很齐全，唯独不见Aaron的身影。 武装刑警手上握着上了膛的手枪，眼睛迅速扫视前后左右四个方向。 一名刑警寻着沐浴乳的芳香，冲进了办公室的淋浴间，仔细搜索了一遍。 淋浴间没有通风口，Aaron不可能逃出去。 可以肯定，他如果不在室内，一定还在这幢楼里。 “刘队，淋浴间刚才有人洗过澡，换洗的衣服还在里面。 从地面的水渍和玻璃镜上的雾气判断，他还没跑远！”一名刑警上前汇报。 刘子明黑眸紧拧，走进淋浴间。 不得不说，冷氏集团真是财大气粗！办公室的设计竟然是总统套房设计，和酒店无二样。 淋浴间，地面上的水渍证明刚才是有人在里面洗澡的。 水池边上换洗的衣服，刘子明注意到，正是Aaron白天穿的那一套西服。 Aaron那小子，应该跑不远，除非他人间蒸发，自己把自己给熔尸了。 今晚，这浑蛋注定插翅难逃。 “巴布——”刘子明看向警犬巴布。 话落，巴布摇晃着尾巴，蹲在刘子明的脚下。 它抬头，一双圆润黑亮的眸子，紧盯着刘子明，像是在等候发号施令。 “老伙子，闻一闻这味道，记住它！” 刘子明将Aaron的衣服放在巴布的鼻子跟前，巴布仅仅闻了两下，两只圆溜溜的黑眸闪闪发亮。 下一秒，它开始情绪激动，像是闻见了什么。 刘子明一阵心喜，巴布，好样的！ Aaron的办公室书桌后面，有一面书架。 巴布眼睛死死地盯着书架，“汪汪汪”的狂叫不止，甚至在用爪子扒拉书架。 刘子明眉头紧锁，书架和Aaron有什么关系？ 上面除了百科全书、世界名著、药理著作……没什么可疑线索啊！ “刘队，巴布会不会闻错了！这书架能有什么问题？”庄妍一脸狐疑。 “巴布的鼻子我最了解，这面书架一定有问题！再想想！” 刘子明一双黑眸锁死书架，一头雾水！ 下一秒，庄妍扯着嗓子激动道：“刘队，书架上面会不会有机关按钮？电视里面不都这么演吗？” 庄妍的想法一下子开拓了刘子明的思路，年轻的脑瓜子果然脑洞大开。 刘子明开始走近那面书架，仔细研究起来。 他记得曾经看过一部盗墓电影，盗墓人在墙上敲了几下，墙壁上便出现了一道门。 抱着试试的心态，刘子明伸手在书架上左右各敲击了三下。 OHMYGOD！ 没想到竟然被他误打误撞走了狗屎运，那面书架开始左右两方向移动，眼前很快出现了一间铁门。 一屋子的人都惊住了，没想到书架竟然暗藏玄关。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举起手枪，随时进入警备状态。 “刘队，上面有密码锁，咱们有开锁专家吗？”庄妍问道。 刘子明又陷入了焦虑。 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成功地破解密码？这是一道难题！ 海港市公安局一直缺个会开锁的刑侦专家，眼下只能众人合力踹开这堵铁门了。 刘子明挥了挥手，十几名刑警齐心合力，想要一起合力将铁门给踹了开来。 一群人废了好大力气，效果不理想，铁门纹丝不动。 这么晚，到哪里请开锁专家？ 刘子明的手在指纹锁上摸了几遍，胡乱试了几组密码，都显示失败。 “刘队，我来试试！”庄妍自告奋勇，上前伸出一只玉手。 “6个8,6个6，都不对！131420，一生一世爱你。” 下一秒，奇迹出现了，没想到这个Aaron竟然是个恋爱脑。 庄妍欣喜若狂地看着刘子明，一脸邀功。 刘子明突然发现，小警花的作用真大，运气还特别好，不禁对她更加刮目相看。 “原来这是一间密室！” 铁门被打开，里面还有一扇门，很轻松就能打开。 所有人举着枪，猫着步伐，庄妍被刘子明掩护在身后。 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湿漉漉的空气扑面而来，空气中还夹杂着泛着铁锈味道的血腥味。 刘子明对血液的味道特别敏感，他患有血液恐惧症。 三年前，他目睹亡妻马小琴被撞身亡，血流成河，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心理阴影。 专业术语简称：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 “大家小心点！”刘子明提醒道。 所有人心照不宣，没有吱声，一个个猫着身子，举着手枪，高度集中注意力。 “刘队，空气中有血液的味道，这里一定是行凶现场！” 庄妍站在刘子明的身后，看起来有些亢奋，看样子是想要冲到前面去。 正文 第107章 天使魔鬼，一念之间 当兵不怕死，怕死不当兵！ 从站在国旗下，从入警宣誓的那一刻起，庄妍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警旗飘扬铸警魂，警徽闪亮映初心！她势必让警徽更加闪亮，为警旗增光添彩。 刘子明一阵警觉，他发现空气是流通的，这间密室一定有通风口，千万不能再让Aaron那小子跑了！ 外面舆论压力越来越大，一日抓不住那个王八蛋，一日难平民愤！ “妍妍，嫌疑人身上可能携带致命武器，你出去等我们。 刀枪不长眼，等你转正有了枪，我不拦着你！”身处密室中，刘子明很难不担心手无寸铁的小警花。 “刘队，我不怕！您不需要对我特殊照顾！”黑暗中，庄妍一脸不服气。 密室太黑了，刘子明摸索了半天没有找到照明开关。 在这样的环境下，所有人只能听到自己和同伴的脚步声，以及不断加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任何一点声响都会在黑暗的密室里被无限放大。 “喵呜——” 所有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由握紧了手中上了膛的枪械。 “好像是婴儿的哭声！” “废话！是猫叫！” “这里哪来的猫？” “那这里哪来的婴儿？” 两名刑警在黑暗里一问一答。 “没错，它是一只猫！” 黑暗中，突然响起男人冰冷的声音和一阵狞笑，那声音听起来让人头皮一阵发麻，很不舒服。 “谁？” “滚出来！” “王八蛋，装神弄鬼的，出来！” 下一秒，他们听见黑暗里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很快，猫咪的声音戛然而止，它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几名刑警打开手电筒，电筒的强光照射在密室四周，一幕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出现了。 恐怖密室里，站着一个似人似鬼的高瘦身影。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冰冷的解剖台，没错，是一台解剖台！ 男子高大且瘦长，佝偻着身体，恐怖得像一具半死不死的丧尸。 警察们举起手枪瞄准那个黑影，进入备战状态。 只要那个黑影突然攻击，他们就会扣动扳机送他一颗花生米，解决了他。 黑暗里，刘子明突然拉住了庄妍柔弱无骨的手，将她死死护在身后。 来自男性强大的保护欲，让庄妍的一颗心脏狠狠地缩了缩。 不知道为什么，庄妍此刻一点也不害怕，她反而感觉很兴奋。 刘子明的手，宽厚有力。将她的小手包在他的手掌里，触电般的感觉。 庄妍感觉有点头晕目眩，是上头的感觉！ 男子静止了几秒，突然伸出一只手掐住了猫咪。没错，他在虐猫！ 警察将手电筒对准解剖台，发现那上面是一只黑猫！ 黑猫被男子死死掐住脖颈，另一只手从衣服兜里抽出一个榔头，高高地举起。 所有人都惊呆了，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他们看见男子高高举起……砸落……举起……砸落……举起……砸落…… 昏暗的密室里，响起了有节奏的声音，听了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很不舒服。 它就像是饭店里面的厨房案板上，常常听到的那种剁猪肉的声音。 “住手，听见没？” “放下武器！否则我们开枪了！” “不许动！信不信子弹无情？” …… 昏暗的视线中，男子像一个恶鬼。他的耳朵像聋了似的，继续举起……砸落……举起……砸落……举起……砸落…… 庄妍吓得身子往后倒退，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勇敢。 就在她的身体往后移动时，她的后背不小心撞到了墙上的开关。 “啪”的一声，照明灯亮起，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一屋子的人都呆住了。 庄妍吓得嘴巴张得老大，发不出一点声音，两只惊恐的丹凤眼，已经瞪直了。 灯光下，站着一名高大瘦长身材的男人。 他穿着洁白的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笔挺的西裤，蹬着一双黑色的皮鞋，皮带是路易威登牌的。 只见他满脸鲜血，却难掩清秀苍白的五官。 他的白衬衫上，像红梅染上了洁白，似花似血。 而那台散发着寒光的解剖台上，躺着一只被砸得稀巴烂的黑猫，像一块猪肉，被人剁成了肉泥。 “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刘子明举枪瞄准男子，脸色十分难看！ 准确地说，这一幕让所有警察都感受到了极大的不适。 几名警察看着解剖台上那摊肉泥，当场吐得翻江倒海，吐出了黄疸。 场面简直太刺激，令人极度不适。连身经百战的刘子明，胃部也是一阵痉挛。 那一刻，庄妍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肉沫茄子、肉沫豆腐、狮子头…… 那一刻，刘子明发誓，这辈子不吃肉，改吃素！后来他真的很少吃肉！ 眼前瘦高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从蓝贝壳酒吧逃跑的Aaron。 此人原名张伟，当年冷氏集团的教学资助金，扶贫到山间，他有幸获得了那笔资助金。 一路本硕连读后，顺利进入冷氏集团，成为了冷俊峰的左膀右臂。 从此一路锦绣前程，娇妻萌娃绕膝。 眼前，这位青年才俊眼神异常空洞，像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他的脸上、身上溅满了血，看起来狰狞恐怖。 吕墨杵在一旁默默观察他，从犯罪心理学分析，虐杀者在看见鲜血时会异常兴奋。 而吕墨在Aaron的黑眸里，却看不出一丝兴奋，只有无尽的恐惧和无奈。 似乎虐杀一只猫根本不会令他感到快乐。 吕墨心口一阵紧缩，这完全违背了虐猫者的心态。 难道……他是故意的？ “放心武器，缴械投降！” 刘子明重复了一遍，Aaron嘴角扯起狞笑，扔掉了手中的榔头。 解剖台上，那瘫黑猫的肉泥，依旧血流不止。 黑红色的液体不住地从解剖台上往地面上陆续滴落。 “滴答——” “滴答——” “滴答——” Aaron瘫软在地上，遍地都是那只黑猫的血。 他的嘴角突然扯起一丝狞笑，这副笑容似曾相识，这就是冷念丞虐猫时标志性的笑容啊！ 原来和魔鬼待久了，天使也会变魔鬼。 冷念丞，我终于成了你！如果你看见这一幕，会不会感到很欣慰！ Aaron勇敢了一次！ 下一秒，他心口一阵悲凉，望着地上黑红色的血，眼底早已没了先前的恐惧和愧疚。 果然，杀戮和出轨是一样的。只有零次和一万次的区别！ 刚才他从笼子里抓出可怜的小黑猫，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硬是下不去杀戮的手。 戴上两只乳胶手套，站在解剖台前，他鼓足勇气才死死地按住黑猫的脖颈。 “啊啊啊——”叫了半天，他才高高举起的榔头瞄准了黑猫的脑袋，硬是砸不下去。 下一秒，他想起冷俊峰逼自己发下的毒誓。如果他不替冷念丞顶罪抵命，他的妻儿幼妹将会丧命！ 男人天生就该拥有牺牲精神。 鼓起勇气，Aaron再次高高举起手中的榔头。 直到他听见密室外面有动静，知道警察找到了这间密室。 心生绝望，他开始了残忍的杀戮。 没想到冰冷的榔头砸在黑猫的首级上，就如同在家里的厨房剁肉一般。 第一下砸下去，他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像发了疯一般，举起……砸落……举起……砸落……举起……砸落...... 直到那只黑猫不再挣扎，他完成了他首次虐猫的作品。 望着一地黑血，Aaron笑得绝望，他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魔鬼，他活成了冷念丞！ 眼下，案发现场！凶器！人证！物证！ 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完全形成！ 等待Aaron的将会是东城河刑场的一颗无情的子弹。 那颗子弹会瞬间击穿他的头颅，从此，这世间少了一个罪孽深重的魔鬼！ 这个魔鬼叫Aaron，曾几何时，他是大山里那个无忧无虑，善良天真的张伟。 “Aaron，密室布置得不错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刘子明讽刺道。 “谢谢刘队谬赞！随便参观！”Aaron满目扯起阴笑。 “你这里还真是应有尽有，解剖台、手术刀、割肉刀、榔头、碎肉机、猫的白骨、猫的恒牙……王八蛋！没想到你的爱好挺别致啊！”刘子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是！谁现在还没点兴趣爱好啊？ 有人喜欢收藏茅台酒，有人喜欢买黄金，就不允许有人喜欢收集猫咪的牙齿吗？”Aaron笑了笑，眼神阴冷。 刘子明一阵恼怒，一脚狠狠踹在Aaron的身上，将他踹得人仰马翻。 Aaron瘫在地上，嘴角生笑，“刘队，别冲动！警察怎么能打人呢？” “浑蛋！我还要杀了你！” 下一秒，刘子明黑眸几乎快要嗜血，举枪对准了Aaron，“老实交代，依云湾死者蒋晓雯是不是你杀的？” “刘队，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Aaron笑得风轻云淡。 刘子明的额头和后背已经冷汗涔涔，他举枪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吕墨知道，他一定是犯病了！ 那天在严勇的三号法医室，他目睹了刘子明害怕见血的软肋。 这时，Aaron双手撑着地面，手上沾满了深红色的猫血。 他的样子狰狞且恐怖，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奖杯。 庄妍的脸色已经吓得惨白如墙壁，入警以来，这是她一次面对罪犯。 Aaron低头望着自己一双红色的血手，样子几近癫狂。 “刘队，警察不可以随便打人哦！莫非您想屈打成招？刑讯逼供的口供是没有法律效应的哦！” 正文 第108章 证据确凿，插翅难逃 “浑蛋！信不信我杀了你？” 刘子明举起上了膛的手枪，这是一把产自奥地利的名枪“格洛克”，里面有12颗子弹。 足够送Aaron这个杀人魔王一命归西！ “来啊！朝这里开枪啊！”Aaron用一种极端的方式不断挑衅着刘子明的神经。 这是黑暗与正义面对面的一场心理较量，Aaron在气势上占尽了上风。 “怎么了？怂了？不敢开枪了？没想到警界的传奇人物刘子明竟然是个孬种啊！” Aaron企图引起冲突，借端生事，最好能逼刘子明一枪崩了他。 “王八蛋，是你找死的！”话音刚落，刘子明满腔怒火化作一张扭曲的脸，胸膛像要炸开的锅炉一般。 下一秒，他举起手枪，扣动扳机，指着Aaron的脑门眉心，“你毁了蒋晓雯，你就应该杀人偿命！” 刘子明举起枪的手在不住颤抖，似乎下一秒，他将要击毙了面前这个杀人凶手。 “阿sir,我也想做个好人啊，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一定做个好人！”Aaron笑得癫狂。 “来啊，开枪！有种你就开枪啊！Bang——朝这里开枪！”Aaron指着自己的脑门。 一张清秀的五官，怒极反笑，像一朵艳丽的罂粟花。 “来啊，杀了我，杀了我！哈哈哈！” “王八蛋，你以为我不敢吗？”刘子明彻底被激怒。 无数个重拳像雨点一般砸落在Aaron的身上，“禽兽！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Aaron不怒反笑，再次将刘子明激怒到顶端。 他将那把产自奥地利的名枪“格洛克”，对准了Aaron的眉心，“这里面一共有12颗花生米，你去阴曹地府向那些被你屠杀的动物和蒋晓雯赎罪忏悔吧！” “刘队，不要！” “刘队，千万别上了他的圈套！” “这浑蛋是故意的！刘队，别冲动……” 面对众人劝阻，刘子明像着了魔一般，将那把手枪指着Aaron的眉心位置。 地上的黑血让他神志不清，让他浑身颤栗，他的脑袋里一会儿出现前妻死时的画面，一会儿出现Aaron这张恶鬼般的血脸。 突然，身后传来了庄妍焦急的声音，“刘队，不要！ 根据警察法，犯罪分子没有拒捕、暴乱、越狱、抢夺枪支或者其他暴力行为的紧急情况，警察不可以在执行公务过程中杀人。 刘队，他在激怒你！只要你开枪，你就犯了‘故意杀人罪’！ 这个死变态，他死都想拉一个垫背的！刘队，你要理智啊！” 庄妍的声音像黑暗里一根救命稻草，将濒临崩溃的刘子明拉回到了现实。 没错，一定是“血液恐惧症”引起的情绪失控。 下一秒，刘子明握着手枪，转身回眸看了一眼庄妍。 仅此一眼，刘子明的心就安定了。 Aaron一脸错愕，刘子明的眼神在慢慢恢复，变回了一个正常人。 “刘子明，你就是个懦夫！你不敢开枪！你不敢杀了我！”Aaron嘴角扯起蔑视的笑。 然而这一招对于刘子明已经没用了！ 他冲破了血液恐惧症的障碍，是庄妍将他拉出万丈深渊。 此刻，他异常清醒，一双坚定的黑眸紧盯着Aaron。 Aaron心口一紧，想通用他的手了结自己的性命，看来行不通了。 他的脑袋在飞速运转，怎样才能免去警察繁琐的审讯过程和牢狱之灾，他只想死得痛快点。 “刘队，要不要看看虐猫视频？就在那台电脑里！ 我这里设备很齐全，拍摄支架都是专业的，我们艾拍APP的主播都用这个。” 刘子明狠狠瞪了一眼Aaron这个王八蛋，“闭嘴！” 下一秒，他的眸光落在电脑屏幕上。 靠近那台电脑，他开始快速浏览网页。果然是他让技术科杜晓生调查的虐猫网站。 在作品后台有大量的虐猫视频，男子带着面具，身型和Aaron看起来差不多。 “浑蛋！你真变态！ 这一次证据确凿，你必须要挨枪子。 小李，把电脑带回去！”刘子明合上电脑，满腔怒火。 刑警小李戴上乳胶手套，上前迅速拆除了电源线，将电脑装进了证据箱。 刘子明走近Aaron，黑眸冷冽地说道，“瘪犊子，证据确凿，你插翅难逃！”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可以现在就崩了我！”Aaron倒是嘴硬！ “不急！就这么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你现在这副模样，你的老婆孩子见识过吗？” 拿Aaron的老婆孩子说事，虽然行为有点卑鄙，刘子明却想试试这样能不能激怒Aaron交代实情。 下一秒，Aaron竟然扑向了刘子明，被身后两名刑警死死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刘子明，我警告你！ 我不允许你动我老婆孩子！要杀要剐你朝我来！” 刘子明一阵窃喜，这一招竟然歪打正着了，没想到这瘪犊子还有点做人最起码的良知。 “怎么了？现在知道担心老婆孩子了？”刘子明一阵讥笑，“对了，听说你还有两个亲妹妹，要是有个杀人犯哥哥，她们这辈子嫁不出去吧？” “对了，我还知道你女儿萌萌很喜欢小动物，养了一只非常可爱的小泰迪。 听说你儿子对猫毛过敏，所以你们家从来不养猫。 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你是个虐猫的变态吧！ Aaron，庭审的时候，我一定会邀请你的妻子李婷婷和一双儿女出席的。 让他们见识一下，她的丈夫，他们的父亲，竟然是一个杀人魔王、虐猫变态。 Aaron，这样玩，够刺激吧？让你名誉扫地，在你的家人面前撕掉你伪善的脸。”刘子明笑得轻蔑，笑得高高在上，像极了一个裁决者。 “浑蛋！没想到警察也这么卑鄙！”Aaron的身体拼命地挣扎，效果不佳。 他瘦高的身材根本挣脱不了两名刑警结实的双手。 “刘子明，我要杀了你！你敢动我老婆、孩子、妹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Aaron恨不得咬断了刘子明的脖子。 “我敢！我当然敢！他们有权知道警方为什么要逮捕你！ 因为你是个罪恶滔天的杀人凶手啊！ 你的妻子将会为你的所作所为胆战心惊。 你的孩子将会因为你背上一个杀人犯孩子的名声，度过一生！是你亲手毁了他们！” 话落，Aaron的身体瘫软在地，一脸生无可恋。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了蒋晓雯？她究竟犯了什么罪，你要残忍地虐杀她！”刘子明一把抓住Aaron的衣领。 “说！为什么要杀死蒋晓雯？她的脸皮呢？老实交代！”刘子明红着眼睛，几乎在咆哮。 “她该死！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母狗！”Aaron突然勃然大怒，眼眉立了起来。 Aaron的脑袋开始组织大量词汇，理智让他异常清醒，不过他没想到自己演技如此高超。 万幸，警察来之前，他已经在脑袋里铺垫了一番杀人的犯罪动机。 他将这起凶杀案自导自演地定义为：情杀！ Aaron嘴角笑了笑，人不是他杀的，但必须是他杀的！ 他是冷俊峰养的一只忠犬，他终究是要为主人赏赐的几块肉骨头买单！ 吕墨站在角落，眉头紧锁，他一直在观察Aaron的面部微表情。 此人睫毛眨动的频率比正常人快两倍左右，尽管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眨眼的速度。 从犯罪心理学分析，吕墨察觉出此人在撒谎！穿过他的瞳仁，吕墨发现他一心求死，没有对生的渴望。 “蒋晓雯是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她就是一只浪荡的母狗！谁都可以上她！”Aaron一双寒眸深远，开始瞎编故事。 “三年前，蒋晓雯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村姑。 她只身一人来海港市找工作，是我从大海捞针的简历中一眼选中了她。 我没想到她本人长得比照片还要好看，看起来也很单纯，身材也很棒。 男人嘛，我自然是想利用职务之便和她发生点男女关系。嘿嘿，后来我们真做了...... 万千网红，我力捧她一人。 我将艾拍APP所有的资源向她倾斜，动用了大量的马甲用户给她造势。 贱女人飞黄腾达之后，竟然背着我和男网红搞上了，她竟然绿了我！ 她竟然说自己在外面偷人是为了报复我，因为当不了我的太太，所以报复我。 我怎么可能为了外面的母狗离婚？当初她知道我有家室，是她自己说不在乎的！ 人红了，野心大了，想当我Aaron的太太！ 我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就勾三搭四，和艾拍APP的几个男网红滚床单！ 我头上顶着一整片的森林，我能不怒吗？她分明就是淫荡！就是骚！ 我没想到她报复心这么强，竟然跑到我孩子们的学校恐吓两个孩子。 我被逼急了，生出了杀心……” Aaron说得有鼻子有眼，似乎这起凶杀案真的是一桩情杀案。 刘子明眉头紧锁，“情杀？” Aaron的犯罪动机貌似是成立的。 “虐猫是怎么回事？”刘子明厉声问道。 “蒋晓雯是个表里不一的变态，是她拉着我陪她玩虐猫，是她教坏了我。 他们有一个虐猫组织，就是你们警察在一直寻找的海港市地下虐猫团伙。” 正文 第109章 交换人质，以命抵命 “人死了，死无对证，怎么说都随你！”刘子明冷笑了两声。 “冤枉啊！阿sir！那个女人虐猫非要拉着我一起！ 我一开始也不敢玩，没想到后来越玩越兴奋，还贼上瘾！” 刘子明似乎笑了笑，“换个话题，你为什么不直接一刀杀了蒋晓雯，搞那么复杂也是为了玩？” 话落，Aaron笑得一脸阴险：“没错！一刀杀了不好玩！” “杀人很好玩？”刘子明的眼睛几乎要嗜血。 “好玩！当然好玩！虐猫太没意思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 杀人有意思多了，比杀猫更复杂！人类的血量比猫的血量大，画面看起来血流成河，特别刺激。” Aaron笑得一脸狰狞，像极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变态杀手。 “根据法医尸检鉴定，你是在蒋晓雯活着的时候，割掉了她的脸皮！你真够歹毒！”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双黑眸死死盯着Aaron，“你做人还有一点良知吗？” Aaron狞笑了两声，“多谢刘队谬赞！死了再割了她的脸皮，那太没意思了！ 该死的女人竟然敢绿了我，她就该被活活凌迟处死！在古代，她是要浸猪笼、沉塘处死的！ 男人们都爱她那张清纯诱惑的脸，我就让她变成一具无脸女尸。背叛我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刘子明心口一紧，此人果真变态！三观畸形扭曲！ 庄妍气得心尖颤栗，几乎脱口而出，“死变态！禽兽！渣男！ “庄大小姐，你就能保证你的父亲很干净吗？男人在外面玩女人这不很正常嘛！”Aaron嘴角露出讥笑。 “魔鬼！我不允许你败坏我父亲的名声！ “没错，我就是魔鬼！庄警官，你还想知道更魔鬼的事情吗？”Aaron一脸挑衅。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眉头拧成了一根结！ 吕墨突然想起法医尸检报告上，蒋晓雯的子宫处于三级糜烂，子宫内被人为塞进了大量的猫毛。 显然，死者的下体遭遇过施暴和侵害。 吕墨喉咙一阵紧缩，这浑蛋该不会玩了蒋晓雯的尸体吧？他......这么丧心病狂？ 吕墨为自己的想法，倒吸了一口凉气。全球刑事案件中，的确有过罪犯玷污女尸的真实案例。 在岛国一所医院，某男子在太平间工作，利用职务之便，对女尸进行了玷污。 “刘队，杀了她，再和她做......老刺激了！”Aaron嘴角扯笑，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寒而栗。 他可真会编故事，多亏了妻子喜欢看悬疑警匪片。他耳濡目染，自学成材。 Aaron将冷念丞干的破事，一件一件栽赃在自己的头上，宛若将屎盆子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浑蛋！你连一具女尸都不放过！”刘子明一声呵斥，随即腾空一脚，武力值爆棚。 Aaron被刘子明踹得人仰马翻，却不气不恼，他要逼刘子明开枪打死他！ “怎么？刘队长对女尸也感兴趣？”Aaron又笑了笑。 “禽兽！”刘子明一双黑眸杀气腾腾，双手握拳，十根手指骨关节发出了“咯噔”的脆响。 “这里面有12颗子弹，毙了你都不足以泄愤。”话落，刘子明再次举起手枪，将枪口对准了Aaron的脑门。 “刘队，没玩过女尸吧？蒋晓雯可是人间尤物！ 哦，对了，她的尸体不就在你们法医室嘛！怎么样，身材还不赖吧？你不试试实在是太可惜了！”Aaron笑得一脸狰狞。 刘子明已经愤怒到山巅，抬起肘关节猛地砸在Aaron的肩头，疼得他咬牙切齿。 “打死我啊，有种你打死我啊！告诉你，杀她的时候老过瘾了。 喏——我就是用那几把刀宰了那个荡妇。等她死了，看着她一动不动，任凭我摆布，贼爽！” Aaron笑得面容狰狞，扭曲，连他自己都吓到了。 这般演技，不颁发一个奥斯卡小金人奖项给他，实在太可惜了！ “Aaron，你竟然侮辱尸体，亏你还是211高材生！警方可以以一条侮辱尸体罪就能将你定罪！” “我知道，我在校期间曾经选修过刑法！故意侮辱尸体的行为应当构成侮辱罪和强制猥亵妇女罪。 谁让那个贱女人红杏出墙？自古奸情必出人命！都是她逼我的！ 一点不爱她，那是骗人的鬼话。她千不该万不该背叛我，这是她背叛我的下场！ 我碰过的女人，绝对不允许她再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这是我的原则！ 她触碰了我的原则，是她激怒了我，她就该去死！”Aaron近乎咆哮道。 庄妍的脸色比先前更加惨白，心脏在怀里剧烈狂跳。 “你跑不掉了！把他铐上带走！”刘子明话音刚落，两名刑警立刻擒住了Aaron。 “封锁现场，将全部物证带回警局！” 刘子明发号施令，警察在门外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整栋楼封锁得严严实实，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Aaron被两名警察押出去时，一双寒眸带着挑衅。 他根本不想被警察带回警局，他们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交代出实情。 他不敢保证自己可以一直管住自己的嘴巴，万一警察使用特殊审讯手段，也许他会承受不住。 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告诉他，“Aaron，你千万不能落进警察的手里。” 下一秒，他猛地挣脱开两名武装刑警的手。 混乱中，他一把将庄妍像拎着一只小鸡似的，控制在手里。 那把刀，泛着寒光，架在庄妍肤如凝脂的脖颈上。 庄妍能够感受到Aaron的喘息声和心跳声，以及他身上泛着铁锈味道的血腥味。 “混蛋！你别动她！”刘子明一声呵斥，再次举起手枪瞄准了Aaron。 忽然间，他的大脑一片轰鸣，伴随着耳鸣声，他想起了前妻死去的场景。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他知道那种绝望的滋味！ 那一刻，他发誓死自己，也不可以让小警花去死！ “你可知道，你现在是袭警，罪加一等！ 我命令你，赶紧放开她！罪犯袭警，警察有权向你开枪！”刘子明额头和后背冷汗涔涔。 Aaron见到刘子明举起手枪，莫名兴奋。 如果能够激怒他，说不定他舍得送自己一颗子弹，让自己一死百了。 他不愿意带着手铐，穿着囚衣，接受法律的审判，更不愿意妻儿看见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死了，一切就可以结束。 庄妍被Aaron牢牢锁死脖颈，喉咙间发出了急促的娇喘，她能够感觉此人精神紧张到了极点。 他手上的青筋暴起，身体剧烈颤抖，肌肉在不规则地跳动。 就他这心理素质，确定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撕脸狂魔吗？ 庄妍忍住不一阵狐疑！此人擒住她的动作，尽显破绽。 只要她一个反手抱摔，或是反手擒拿，这家伙必定是控制不了她的。 庄妍只想看看他把自己当做人质，是否有其他什么目的。 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庄妍能够闻见Aaron身上浓烈的血腥味。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显然，此人高度紧张。 Aaron继续锁死庄妍修长的脖颈，两人的身体不断后退。 庄妍很配合，毕竟他手里有刀。只要他划下去，她的小脸立刻出彩。 “浑蛋！挟持一个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Aaron，你如果是个爷们就放了她，我和她换！”刘子明的语气很坚定。 话落，庄妍鼻尖一酸，心口一阵悸动。 这辈子，除了父亲，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愿意为她去死吧！ 刘子明一个坚定的眼神，庄妍瞬间秒懂。 “Aaron，放了她，我们做男人之间的较量。” 下一秒，刘子明高高举起双手，身体慢慢下蹲，将手中的枪放在地上。 Aaron一阵警觉，如果这个刘子明不开枪打死他，有枪在手，他也可以选择自杀。 “把枪踢过来！”Aaron红着眼睛，呵斥道，“快点！再磨磨唧唧，信不信我宰了她？” “刘队，您别听他的！”庄妍一阵警觉，若是手枪落在这混蛋手里，会出人命的。 刘子明没搭理她，庄妍急得小鹿乱撞！ 眼下不能再藏拙了，是时候展现自己的技能了！她可是JS公安大学格斗技能的一把好手。 “啊——”的一声，刘子明刚准备把枪踢给Aaron时，庄妍反手一个手肘撞击。 下一秒，庄妍的脚快准狠地踢到了Aaron下半身最脆弱的部分。 Aaron疼得面色扭曲，脸色煞白，立即松开了手，捂着自己的下面。 庄妍看见他疼得冷汗涔涔，心中一阵暗爽！ 那一刻，刘子明居然产生了同理心，觉得自己的下体有点疼。 庄妍这一脚，踢得不轻呐！说不定能让那浑蛋断子绝孙，再也当不了男人。 Aaron疼得嗷嗷叫，头上的汗珠直流。 庄妍拍了拍手，英姿飒爽，又酷又飒，“记住我的名字！全国女子散打大赛的银奖得主，庄妍！” 刘子明嘴角扯笑，小警花这身手干净利落，相当惊艳，她究竟还藏着多少技能没有展示出来？ 眼前的小警花，可谓：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胜儿郎！ 吕墨捏着下颌骨，眼底生出了一道光。人不可貌相，这丫头可以啊！ “把这浑蛋给我带走！”刘子明一声令下，两名刑警押着Aaron走出这间恐怖的密室。 正文 第110章 警犬巴布，狂吠不止 夜晚，23点05分。冷氏药业集团门前一片灯火通明。 警车的照明灯，照得四周亮如白昼。警笛声划破寂静辽阔的黑夜长空。 月明星稀的黑夜，像被正义之光撕开了一个口子，照进了一丝光明。 连日来，海港警局全体公安人员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和上级不断施压，焦虑不堪，有苦难言。 眼下，成功抓住Aaron，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此人犯罪证据链很完整，警方又目睹了虐猫凶案现场、恐怖密室、虐猫网站后台。 Aaron目前是依云湾凶杀案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某种程度上，他已经可以坐实杀人凶手的身份。 不许动！老实点！”刑警小李牢牢按住Aaron。 这家伙杀人、虐猫，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刑警小李恨不得亲手送他一颗DAP92式5.8mm手枪弹。 Aaron回眸，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刑警小李，没想到和吕墨的眼神撞上了。 这个男人五官刚毅，眼神犀利，看起来比刘子明聪明些。 尤其是他那一双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散发出智慧的光芒。 被他注视着，Aaron瞬间感到不寒而栗。 Aaron一阵心虚，他刚才那番精彩绝伦的表演，几乎堪称完美。 他骗过了所有人，证明他就是杀死蒋晓雯的凶手。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眼神透露一种异常诡异的冷静，他正在死死盯着自己。 难道......他看出了证据链的破绽？ 杀死蒋晓雯的犯罪动机，以“情杀”的名义交代得明明白白。 恐怖密室！凶器！人证！物证！这是一条完整且完美的犯罪证据链。 他究竟在什么质疑？ 来不及多想，Aaron已经被刑警小李按着脖子押上了警车。 眸光扫视四周，Aaron看见所有警察的脸上都写满了大快人心！ 他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警车里，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下一秒，他最后一次深情注视着冷氏集团的宏伟大楼。 他在这里挥洒过汗水，也曾想过建功立业，却沦落成冷念丞的帮凶和走狗。 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曾经何时，大山里的黑夜也如今夜这般苍茫、深远。 小时候，大山里的黑夜虽然恐怖，但是仅仅是感官上的害怕。 此刻，无尽的黑夜像一张黑网笼罩着Aaron的周身。 他像被人用手死死掐住了脖子，再也无法挣扎。 冰凉的手铐，满身的猫血，他这一生竟然以这副鬼样子画下一个不完美的句号。 那一刻，他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情。 下辈子，他宁愿当文盲也不会接受冷俊峰的教学资助金。 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消息的媒体记者蜂拥而至，已经赶往冷氏集团抓捕现场。 一群人扛着设备，堵在冷氏集团门前，围着警车“咔咔”狂拍。 聚光灯、闪光灯、摄像机……对准了Aaron的脸。 刑警小李将黑色头罩猛地套在他的头上，保护他的肖像权。 Aaron一阵苦笑，这辈子生如夏花一般，没想到临死前还能火一把。这些人都是为他而来的吧？ 刘子明突然发现警犬巴布不见了踪影。 “巴布——你们看到巴布了吗？” “没有！” “妍妍，你看见巴布了吗？” “没......没看见啊！”庄妍整个人沉浸在刚才的场景里。 刚才，在那间恐怖密室，刘队要和她互换充当人质，庄妍芳心大动。 一个男人愿意为她以命抵命，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矢志不渝的爱情？ 庄妍的心脏在剧烈狂跳，连同看刘子明的眼神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吕墨，你看见巴布了吗？” 吕墨一副千年不变的冷脸，“巴布还在密室！” “啥？还在密室？你咋不把它吆喝下来？人不是已经抓走了吗？” “我又不是它的训练员！它不会听我的！ 不过，我看见它正在密室研究一只足球，也许巴布喜欢足球吧！” “嗯！它确实喜欢足球！以前我们一起训练时，每周一三五，我都要陪它玩会儿。 让他们等着，我去把它喊下来！” “刘队，我也去！”庄妍红着俏脸，眼底熠熠生辉。 “不用了！它来了！”吕墨看向冷氏集团的出口，眼神很清冷。 刘子明、庄妍纷纷回眸，警犬巴布嘴里叼着一只足球，英姿飒爽地跑了过来。 “老伙计，乖！现在不是踢足球的时候！ 等案子告破，哥们陪你痛痛快快踢一场！” 刘子明笑了笑，上前摸了摸巴布顺滑的黑衣。 人逢喜事精神爽，刘子明刚抓到Aaron，整个人语气显得轻松了许多。 话落，警犬巴布松开嘴里那只足球。 刘子明定睛一看，足球的款式看起来有了年数了。 巴布对着足球一直狂叫，大家觉得很奇怪，莫非足球有问题？ 刘子明心生狐疑，巴布和自己曾经朝夕相处过。它如此狂躁，必定事出有因。 “刘队，你不觉得这只足球有点奇怪吗？”吕墨眉头蹙了蹙。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奇怪！” 刘子明将足球从地上捡起，一双黑眸十分犀利。 他的双手触碰到足球的表皮时，那种触感很奇怪，不像是普通足球的材质。 刘子明低头看了一眼警犬巴布，巴布眼含凶光，狂叫不止，身体像吃了枪药。 “刘队，巴布怎么了？是不是饿了？”庄妍一脸不解。 吕墨低沉道，“这足球一定有问题！” 下一秒，刘子明向警犬巴布发出口令：“老伙计，听口令！” 话落，巴布弓起身子，进入听口令的警备状态，它是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警犬汪。 “老伙计，这足球里面有东西吗？” “汪——汪——汪——” 下一秒，巴布狂吠，它在回应刘子明。 “妍妍，把手电筒给我！” “是！” 手电筒的强光下，刘子明发现这只足球有缝补过的痕迹！ 缝补的手法十分粗粝！ 很显然，缝补足球的人一定不擅长女红。 正文 第111章 人脸足球，丧尽天良 几个人轮番接过那只足球，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 他们发现足球的表面是由两种不一样的材质组成。 一面是原本的皮革材质，肉眼和触感便能判断。被缝补的另一面，材质很细腻。 那触感很像是......人类的皮肤！仔细看，足球的表面竟然还有毛孔。 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努力控制面部肌肉，尽量不露骇色。 依云湾凶案现场，死者的脸皮不翼而飞，警方至今没有找到那张丢失的脸皮。 难道，Aaron把死者的脸皮缝在了这只足球上？ 刘子明，你可真敢想！ 下一秒，他看了看庄妍，她貌似没有发现足球的异样。 新人还是稚嫩的，他们相信真善美。 等到从警日子长了，见多了各种行凶手段，他们就会脑洞大开。 如果现在告诉她，“妍妍，你手里的足球可能是一颗人脸足球。” 大概率，下一秒她会吓得当场晕厥！ 吕墨是犯罪心理学专家，他对正常人的微表情也很有研究。 刘子明突然脸色异样，说明他看出了端倪，这只足球一定有问题！ 该不会……是人脸足球？ 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虽说人类的恶是没有下限的，但是他没敢往下深想。 他隐约感觉到凶手把蒋晓雯的脸皮藏在了这只足球上。 足球，也许是一条最新线索。 “刘队，咱们快点回警局审讯犯人吧！搁在这里研究足球干啥呀？”庄妍已经急不可耐，想要回去审讯Aaron。 新警大多数都这样，急于揭开答案。老警才明白，有些肉眼看见的事实，不一定是真的。 刘子明没吱声，眼神定定地看着足球，用指腹在触摸它的手感。 “刘队，您是看出什么破绽了吗？”庄妍继续追问道。 “这是二十年前国产最火的‘世悦’牌足球，logo还在上面。 据我所知，这家制造足球的企业在二十年前国足低迷时期宣布破产。 这颗足球的年龄应该比你小不了几岁。”刘子明看了一眼庄妍。 “刘队，外面来了好多记者，咱们可能走不掉了！”庄妍用手指着冷氏集团的大门。 刘子明看了看远处，外面人声鼎沸，媒体记者已经从四面八方闻讯赶来。 下一秒，刘子明一双黑眸继续锁死在足球表面。 警犬巴布围着他转圈，显得坐立不安，情绪也很狂躁。 这只足球一定有问题！如果足球是用人脸皮缝合，那Aaron简直就是一个人间恶鬼！ 墨西哥曾经有一个犯罪团伙，他们在一起仇杀案中杀了一名女子。 警方接到环卫工的电话，环卫工声称在垃圾桶发现了一名女子遇害者的尸体。 警方赶到案发现场时，发现垃圾桶内是一具无脸女尸，女子的尸体已经被凶手大卸八块。 更令他们惊悚的是，凶手竟然将死者的脸皮生生撕下，然后缝在一只足球上。 那起事件很出名，在全球引起了哗然大波，是一桩骇人听闻的“人脸足球杀人案！”。 刘子明记得当年有一篇报道提过，那起骇人听闻的“脸皮足球”凶杀案，连见多识广的墨西哥老刑警也惊得目瞪口呆。 一名负责调查此案的警官表示，他曾调查过数百起谋杀案，从未见过像“人脸足球”这样残忍的行凶手法！ 脸皮是可以永久保存的！ 墨西哥那名凶手将遇害者的脸皮取下来，进行晾干，再用福尔马林浸泡12小时。 等到脸皮阴干后，再涂抹人体润肤油，用架子撑起来就可以进行保存了。 刘子明看着手里的足球，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也许Aaron在模仿那起割脸案件！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定睛一看，是庄建国的来电。 “子明，祝贺你们！听说你们抓住凶手了，赶紧带回来审讯！ 距离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过去了五天，这样的破案速度，可喜可贺！ 等你们审完，咱们出去庆功！我买单！” “老庄……”刘子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庄建国已经挂断了电话。 …… 返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庄妍坐在副驾驶，吕墨坐在后排一脸心事重重。 “妍妍，你老头刚才打电话。说让我们赶紧审案，还说给咱们举办庆功宴，他买单！”刘子明一边开车，一边闲扯。 庄妍坐在副驾，手里盘着那只足球，越发觉得手感不对劲。 足球的手感过于细腻，像摸着人类的皮肤，还是个年轻女人的皮肤。 “刘队，这足球不是皮革材质做的，更像是一张人的脸皮！吕专家，您摸摸，是不是？”庄妍一脸惊悚，将足球递给了吕墨。 吕墨刚才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这会儿在车内，视线昏暗，视觉受限，触感被放大了数倍。 这只足球的手感显得太过于光滑细腻，简直就像是在摸一张女人的脸。 刘子明眼底生光，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这么觉得。 “刘队，这上面有人类的毛孔！”庄妍打开手机电筒模式，眼睛几乎贴在足球的表面。 庄妍又将足球递给吕墨，让他再仔细看看，“吕专家，这上面的小洞洞一定是毛孔！” 吕墨看了一眼庄妍手里的足球，他已经八九不离十猜中了。 正常足球的触感和颜色不是这样的，这只足球更像是用人脸皮缝合而成。 刘子明瞄了一眼后视镜，他发现这家伙喜欢自己一个人琢磨案子，一点团队凝聚力和协作能力都没有。 他不禁怀疑吕墨是不是存了坏心眼，想要一个人独吞了功劳，然后荣归故里。 等到回到省公安局，也许他还会参他一本，说他刘子明就是个草包。 “吕专家，您看出什么门道了没？” 吕墨没吱声，连警界小萌新都能发现足球的异样，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庄警官，等回到警局将这只足球送往DNA检测中心，很快就会知道答案。” 吕墨丢下这句话，眯起眼睛，不打算再回答庄妍的任何问题。 正文 第112章 忠诚的狗，必死无疑 警车行驶在夜幕中，这次围剿行动十分成功，警方逮捕了犯罪嫌疑人Aaron。 庄妍摸着手中的那只足球，眼神没有半点快乐，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刘子明和吕墨也是心事重重，等回到警局，赶紧将这只足球送往DNA检测中心，坐等结果出来。 人性的恶是没有下限的，恶一旦接触到土壤，就会生出邪恶的花。 恶一旦侵入人类的灵魂，就会滋养出一颗恶性毒瘤。 ...... W酒店，云中套房。 两副干柴烈火的身体紧紧贴着房门，像一对连体婴交缠在一起。 冷念丞几乎要将沐婉晴的内衣撕扯干净，动作略显野蛮。 沐婉晴似乎很喜欢这种有些暴力的亲密接触，这让她觉得冷念丞很man，很有男性压倒式的魅力。 “沐小姐，你很性感！”冷念丞低头亲吻沐婉晴修长的白颈。 “冷先生，您的腹肌和三角肌堪称完美！”沐婉晴娇喘道。 男人为了得到女人的身体，会像诗人一般浪漫，嘴上抹蜜。 距离上一段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沐婉晴干枯已久的身体被冷念丞彻底唤醒。 这一刻，她想要他，只想要他！ 冷念丞一双俊眸定定地看着沐婉晴，她的腰线很完美。盈盈一握，宛若纤柔的柳腰。 年轻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再也无法松开。房间里，只听见粗喘和娇喘的声音。 冷念丞正在品尝着沐婉晴的芳香，她洁白修长的脖颈像天鹅一样修长，像学习芭蕾舞的女孩。 “沐小姐，你真香！”冷念丞在沐婉晴的耳畔低声呢喃。 “冷少，你真结实！你的八块腹肌，我好喜欢！”沐婉晴难掩渴望。 冷念丞毕竟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终究抵不过沐婉晴这般主动进攻。 他原本只想赶紧泄火，然后解决了她。 爷爷命不久矣，急需一对健康的肾脏来续命。 无数的吻，落在沐婉晴肤如凝脂的肌肤上。 黑夜里，她浑身颤抖，血液在身体里汹涌沸腾。 恰逢这时，冷念丞的iPhone手机响了，两人都感到很扫兴！ “沐小姐，稍等一下！”冷念丞一脸抱歉，松开了沐婉晴，满眼喷着欲火。 沐婉晴的身子已经软弱无骨，一下子从山顶掉下悬崖的感觉，让她不禁有些失魂落魄。 尽管如此，她的表现，知书达理、温婉可人。 “冷先生，您先忙！我先去沐浴！” 言落，沐婉晴妩媚一笑，修长的玉手从冷念丞的胸膛缓慢滑过，一脸妩媚。 冷念丞很配合，回之美人一个摄人心魄的眼神。 沐婉晴这才作罢，莞尔一笑，转身走进淋浴间，开始洗白白。 今晚是她和冷念丞的第一次，她决定使出毕生本领。 一年前，她曾经和一名摄影师同居了一年。在摄影师男友的调教下，她看遍了苍老师所有的动作片。 今夜，月色撩人，云端之上是一望无际的黑夜，云端之下是一望无际的长江。 她决定，今夜她一定要让冷念丞彻底爱上她，离不开她，永远只想和她一个人做…… 冷念丞收起了嘴边的笑，面露狰狞。定睛一看，电话是李医师打来的。 莫非，爷爷…… “冷少，Aaron被抓了！这小子知道太多，千万不能落到警方手里，我打算把他做了！”李医师的声音很阴冷，他擅长此事。 冷念丞嘴角扯笑，“原来是这事！我以为……” “冷少，您以为什么？”李医师在电话那头蹙了蹙眉。 “我以为爷爷快不行了！爷爷没事吧？”冷念丞提及爷爷，声音温柔了许多。 电话那头，李医师愣住了几秒。 “老爷子今天好转了些，醒了一会儿，家佣喂了点小米粥。 您放心，我正在托人去印度和米国继续寻找合适肾源，国内市场肯定没戏了。 当务之急是解决了Aaron，再忠诚的狗也有软肋！ 如果警察拿Aaron的妻儿威胁他，他一定会把你的老底给撂了！我已经安排人一路尾随那些警车，Aaron今晚必死无疑！” 李国栋的语气很焦急，除了他自己，他不相信任何人的衷心可以与他比拟。 “什么？你竟然安排人去袭击警车？拜托，有点常识好不好？ 警车的结构和材质很强悍，普通的私家车根本不具备撞击力！”冷念丞轻笑了两声。 “您放心，我安排了一辆重型大货车，Aaron今晚必死无疑。 冷少，您千万不要惹事了！我和老爷子能保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话落，李医师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冷念丞站在108层的高空，远眺夜景，修长的背影尽显落寞。 “Aaron，下辈子别当我们冷家的狗！你放心，你死了，我会善待你的妻儿和你两个妹妹。 我发誓，绝不会动她们一根毛发。Aaron，一路走好！” 冷念丞顶着一张冷酷的俊脸，凝视眼前海港市寂静的夜。 这是一座江景套房，可以看见辽阔的长江。 江天一色，水天相接。莽莽苍苍，浩浩荡荡。 他像是在和Aaron做最后的告别！ “冷先生——” 身后突然传来了沐婉晴娇媚的声音，余音绕梁。 “这女人洗得挺快，这么猴急？ 沐婉晴，你竟然是个荡妇，你的粉丝都知道吗？需要我给你买微博热搜吗？” 冷念丞嘴角扯起一丝讥笑，下一秒却转过身，深情注视着沐婉晴。 那一刻，沐婉晴发誓，这辈子她都会爱死面前这位英俊的男人。 沐婉晴裹着洁白浴巾，娇滴可人，像一块精致的米其林西点。只要冷念丞轻轻一拉浴巾，她将衣不附体。 今夜，她打算将自己完完整整献给这个男人。他可是海港市所有女人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男人。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沐小姐，这一句诗，一定是为您量身定制的。”冷念丞五官俊俏，俊眸含火。 “冷先生……”沐婉晴羞得面红耳热，怀里的两只小鹿乱撞。 冷念丞步步逼近，沐婉晴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 “冷……”冷念丞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冷念丞已经覆盖了她的樱唇。 “沐小姐，可以一亲芳泽吗？”冷念丞眯起眼睛，眉宇之间，扯起邪笑。 “冷先生，悉听尊便！”沐婉晴看起来很享受，双眸写满了渴望。 冷念丞心中暗笑，“沐婉晴，记住这一刻的宠幸，下一秒你将万劫不复！” 冷念丞突然想起蒋晓雯，那天他活剥了她的脸皮，看着她疼得死去活来。 当时，只要她愿意求饶，请求他宽恕，他可以原谅她。 他可以不计前嫌，饶了她，只要她说爱他。他要的从来都是女人的一颗真心。 想起那个该死的女人，冷念丞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死死盯着沐婉晴。 这个女人貌似很享受，全程闭着双眼，身体在颤抖。 冷念丞欣赏着她的一张俏脸，想起刚才她在卫生间和闺蜜煲电话粥的话。 下一秒，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厌恶和憎恨！ “沐小姐，喜欢吗？” “喜欢到快要起飞了！” 话落，沐婉晴一个反扑，柔枝嫩条的身体坐在冷念丞的腰间。 正文 第113章 亡命之徒，袭击警车 “冷先生，您喜欢主动的女人吗？”沐婉晴娇喘道。 “沐小姐，我更喜欢主动！”冷念丞身体一个反转，将沐婉晴再次压倒。 “冷先生喜欢清纯型的？” 话落，冷念丞的瞳孔一阵紧缩！他的确喜欢清纯型的女人！ 想起蒋晓雯，冷念丞的胸膛像装了一枚威力十足的氢弹，下一秒就要炸得这世间天崩地裂，寸草不生。 他将沐婉晴扔在洁白柔软的床上，开始胡作非为…… …… 警车一路行驶在寂静的无人街道，夜已深。 “刘队，吕专家，这只足球的手感真的很像人类的脸皮！”庄妍眼睛瞪得很大，呼吸急促。 昏暗的车内，她一张精致的俏脸因为恐惧变得有几分扭曲。 下一秒，她竟然低下头，几乎把鼻子贴在了足球表面上，她隐约闻见了“人类”的味道。 她的手在足球的表面不停摩擦，感受足球的表皮触感。 通常情况下，足球的材料外层采用PU或者PVC制成。 这只足球摸上去的手感细腻，像一个女人的肌肤，而且是一位年轻女性的肌肤。 “刘队，球面上有针线缝合的痕迹！我摸到了！”庄妍突然扯着细嗓，震惊道。 “妍妍！放轻松！等DNA比对结果出来，咱们就知道这是不是一张人脸皮！ 如果是，凶手真是太变态了！Aaron就可以坐实杀人凶手的身份。”刘子明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黑眸冷冽。 警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目测还有五公里他们就可以抵达海港警局。 夜幕笼罩下，刘子明决定今夜一定要连夜审讯Aaron，一定要撬开他的嘴！ 下一秒，警车经过一个四岔路口时，后视镜突然照进了一道剧烈的强光。 刘子明定睛一看，那是一辆超重型的大货车。红色的外观，像是那种运载钢筋物料的货车。 大货车的车速已经远远超过了限速的时速，正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他们驶来。 “刘队，这大货车超速了吧？它......它好像是冲着咱们来的！”庄妍一张俏脸黯然失色，顿时开始紧张起来。 “深更半夜开这么快，一定有猫腻！我来拦住它！”刘子明将方向回转打死，想要拦着大货车。 “刘队，他要撞上来了！你快躲啊！”庄妍吓得几乎要哭。 “刘子明，快躲开！”下一秒，连默不作声的吕墨也呵斥了一声。 他的声音像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因为他可不想死在海港市！ 大货车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它距离刘子明的警车越来越近，车内三人感受到了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 “浑蛋！”刘子明一声呵斥，眼睛死死盯着大货车，“有种你撞上来啊！” 千钧一发之间，那辆大货车突然一个急转弯，竟然避开了刘子明第一辆警车，冲向了第三辆警车。 “小赵，有危险！”第三辆警车的驾驶员是新来的刑警，叫赵东。 他看见大货车原本冲着刘队那辆警车，突然一个急转弯朝着他的三号警车冲了过来，吓得一脸懵圈。 “这车估计是来灭口的吧！这车速，不把我们撞死才怪！” “应该是来灭这浑蛋的！可恶！居然要拿我们的命来陪葬！” “是的！为了杀他竟然袭警！这司机够狠的！”赵东将方向盘打死，完美躲避了大货车！ “我的天，他真是来撞我们的！” 惯性的力量驱使，Aaron的脑袋撞到了前排座椅垫，一阵惊愕。 “难道冷念丞信不过他，特意找人灭口？”一滴无声的眼泪，从Aaron的眼角滑落。 “冷念丞，我怎么可能会拿我的妻儿的命去背叛你？ 我在老爷子面前发过毒誓，这辈子无论你犯下滔天大错，我都会给你背锅！” 下一秒，恐惧消失了，绝望覆盖在Aaron的心口！ 为了杀他灭口，要牺牲两名人民警察，他一万个不愿意。 死他一个就够了，何必还要拉两名警察去垫背？ 警察也是有父母有妻儿的人啊！他干不出这种畜生不如的禽兽事。 赵东眼看着大货车急速朝他们冲过来，车身目测4米，宽2米，高2米。 真的撞过来，这一车的人必死无疑！ “快！把方向盘往左打死！”刑警小李双目惊恐，货车俨然已经快要撞上来了。 赵东急得满头大汗，方向盘往左打死，再次完美避过了大货车，“妈呀，吓死我了，差点咱们就要归西了！” “赵东，快看右边，它又来了！”刑警小李一阵惊呼，眼睛瞪得像铜铃。 “刘队，大货车要撞的是三号警车，不是咱们一号警车！ Aaron在三号警车上，有人要弄死他！有人想要杀人灭口！”吕墨怒道。 刘子明一双黑眸锁死大货车，“他休想！” 大货车一副穷追不舍的气势，势必要将三号警车撞得粉身碎骨。 “都坐稳喽，老子堵死它！”刘子明一脚油门狠狠踩下去，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冲向了大货车。 他知道，对付穷凶极恶的人，你就得比他还要狠。 见状，货车司机一脸错愕，他要对付的不是一号警车，关他屁事！ 刚才他接到老大的吩咐，说是要撞死三号警车里的人，而且必须把人碾死。 没想到，眼前突然有一辆不要命的警车主动朝他撞了过来。 “不要命了啊，是你自己找死的！”下一秒，货车司机金刚怒目，眼底杀气腾腾。 刘子明持续加速，眼看着很快就能撞上大货车！ “你丫的，不想活了吧！”货车司机瞬间感受到了恐惧。 一号警车这是要和他硬碰硬的节奏啊！ 刘子明继续加速，庄妍吓得失声，愣是没有叫出声。 下一秒，刘子明竟然抓住了庄妍的手，一脸自信道：“妍妍，相信我！” 后来，庄妍每次回忆起当晚的情形，笑得一脸幸福。 那一刻，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害怕了。 刘子明宽厚的手掌握着她的手，很温暖，很踏实。 那一刻，只有幸福，没有恐惧。 至于吕墨，他全程面不改色。他知道，刘子明是不会让庄妍死的。 旁观者清！这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他早就看穿了！ 大货车司机终究还是怂了，两车相撞之际，他迅速将方向歪斜。 过去，他是亡命之徒。 今年，农村的老婆刚给他生了个带把儿的大胖小子，他不敢轻易送命。 他还想着抽空回去看看儿子，做完这一单，赶紧回老家置办儿子的满月酒。 幼子如果没了爹，以后可是会被人欺负！ 还有他那水灵灵的婆姨，嫩得如同田里的水瓜似的。两颗滚圆的地方，像城里人爱吃的进口大西柚。 他要是死了，自己的好婆姨会便宜了那个瘪犊子？ ...... 正文 第114章 货车坠江，司机溺亡 货车司机外号叫“刀疤脸！”，在江湖上混迹多年。 曾经在一次打架斗殴过程中，为了所谓的江湖义气，替老大挡了一刀，留下了脸上弯曲如同蜈蚣一般的丑陋伤疤。 黑夜里，他上演着速度与激情，试图将后面的警车甩开。 昏暗的视线里，他脸上那道醒目的刀疤，配上他的秃顶和强壮的身材，一副凶相。 “我不能死！我还没见到我儿子！” 话落，刀疤脸瞪着一双怒目，额角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 下一秒，他急速将方向盘往右打死，完美避开了刘子明的一号警车。 “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敢死！”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得意的笑。 庄妍不由松了一口气，刚才刘子明赌赢了，货车司机果然不敢硬碰硬。 “刘队，他要逃！快追上他！”庄妍扯着细嗓，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尽显兴奋。 重型大货车继续玩命加速行驶，看样子他自知计划泡汤，袭击三号警车无望，打算逃离现场。 “放心！他跑不了！”刘子明脚底猛踩油门，势必要抓住那货车司机。 车内，视线昏暗，吕墨阴郁着一张脸。 有人想杀人灭口，这案子看来没那么简单！突如其来的大货车，更加证实他之前猜想是对的。 Aaron有可能是背锅侠，或者犯罪分子不止他一个！ 吕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案子越复杂，他就越兴奋。 刘子明脚下正在卖力加速行驶，紧追着大货车不放。 抓住货车司机，说不定能撬开他背后的惊天秘密和主谋。 这一刻，刘子明也觉得，Aaron背后也许还有一双黑手在操控一切。 货车司机急得满头大汗，一号警车正在不要命地追着他。 “想逃？做梦吧！ 爷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炉火纯青的车技！”刘子明显得很兴奋，他似乎有点恋战。 庄妍一只手死死拉着车把手，目视前方。 海港大桥下面是奔腾的长江流域，前面是亡命之徒的货车司机，这场面很像警匪片里的经典桥段。 “刘队，快追上他！”庄妍一脸兴奋。 刘子明嘴角勾笑，“好嘞！你俩坐稳喽！” 海港大桥可真长，横跨在低吟浅唱的长江上。 水美，江美，桥也美。 眼下刀疤脸的心情一点也不美！ 他怒目圆睁，不停瞥着后视镜，“你大爷的，这一号警车非把老子往死里逼啊！ 老子还要回村里给儿子办满月酒呢！老子可不能就这么早死！ 你丫的，再逼老子，老子就连车带人一起跳江！” 下一秒，眼看着一号警车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甚至大有超越的趋势。 刀疤脸，心一横，方向盘往右打死。 “刘队，他在干什么？他该不会要……”庄妍吓得惊呼，大货车正在急速往海港大桥的石头栏杆上撞去。 “王八蛋！他想破釜沉舟！他想要跳江！”刘子明猛地踩下油门，试图包抄进攻。 “这么高，跳下去还不得死？”庄妍看着一望无际的长江，心尖震颤。 “胜算各一半吧！ 说不定他水性好，命大，死不了呢！”刘子明咆哮道，“不好，来不及了！” 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划破漆黑夜空。 大货车已经猛地撞上了桥上的石头栏杆。 很快，车身脱离桥面，掉进了长江，发出了一声巨响，响彻黑夜！ 刀疤脸在千钧一发之间，打开车门跳进了长江。 …… 数量警车停在海港大桥，刘子明等人迅速下车，眼瞅着大货车已经掉进了奔腾的江里。 刘子明脸色暗沉，随即掏出手机拨打给救援队和拖车队…… 一刻钟后，救援队和拖车队迅速抵达。 经过一番抢救和施救，众人发现刀疤脸已经溺水死亡。 尸体被打捞了上来时，刀疤脸还瞪得眼睛，显然死不瞑目。 此人拳头紧握，看起来手里有东西。 刘子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掰开了他的拳头，发现他手里握着一块平安符。 看样子是他的亲人怕他出事，给他求来的。 “刘队，这是死者手机，还能用，您看看！” 刘子明接过手机，发现是一部国产手机，很牛，能防水！ 他点开微信，看见刀疤脸手机微信置顶的是一名备注叫“老婆”的女性头像。 兰花头像，很美。 点头微信头像，刘子明看见女人的朋友圈里有许多张婴儿的照片和海量视频。 孩子很可爱，看样子刚满月。 “瘪犊子，你枉为人子，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现场所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惨白的月光下，刀疤脸显得一脸凶相。 死不瞑目的样子看上去很惊悚、很狰狞，让人不愿意多看一眼。 “刘队，此人跳江的姿势不对，高速入水那一下子的冲击，使得他造成了昏厥。 他应该是发生了呛水或者抽筋，水性没发挥不出来了，当场溺死！”救援队员及时向刘子明进行初步勘测汇报。 刘子明黑眸死死盯着刀疤脸，心情低落到谷底。 他原本想活禽，没想到此人性子刚烈，不怕死。 救援队两名工作人员抬着刀疤脸的尸体运上了救援车。 下一秒，刘子明伸手解开自己衣领上的三颗纽扣，压迫感和焦虑感让他烦躁不安。 半路杀出一辆大货车，明显是冲着三号警车去的。 三号警车上有谁？ 刑警小李和刑警小赵，除此以外就是杀人魔王Aaron。 刘子明觉得这个杀人魔王的称号，似乎要打上一个问号。 庄妍看出刘子明的疑虑，说道：“刘队，刚才在密室，Aaron挟制我时，我发现他的情绪波动很大，不像是个性情冷血的杀人凶手。 他不够沉着冷静，更不够淡定凶狠，他的反应和我想象很有悬殊。 而且，他的攻击性不大，我轻轻松松就能撂倒他，这和咱们当初判断完全相反。 当初咱们判断，凶手是一名攻击性极强，从容冷静，心理素质强大，作案手法凶残的男人。 显然，Aaron不具备以上这些特征！会不会凶手另有其人？” 正文 第115章 彻夜审讯，心理博弈 “砰”的一声闷响，刘子明怒火中烧，抬起脚用力踢了一下警车轮胎。 吕墨站在一旁，捏着自己的下颚骨，“淡定！先将嫌疑犯押回去审讯吧！” 事已至此，只能如此。一群人上了警车，扬长而去。 …… 警车抵达海港警局时，已经是夜半凌晨。 海港警局上下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全体人员都在义务加班。 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和王半仙的溺水一案，两起案件堆积在一起，忙得全体公安焦头烂额。 刘子明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显示3月21日零点十五分。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刑警小李和刑警小赵压着一名戴着头套的男子走进了审讯室。 见状，警局正在加班的公职人员瞬间情绪高涨了许多。 “人抓到了？” “带着头套，可不就是抓到了凶手了嘛！” “太好了，总算可以休息了！啊啊啊，麻麻，我要申请放长假！” “我也是！我老婆都怒了，骂我天天加班，不回家造娃。家里头天天都在催生。 你们说，我天天加班，哪有时间回家传宗接代？” “喜大普奔，谢天谢地！案情终于有眉目了！” ……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走进审讯室，身旁的庄妍顶着两只乌青的黑眼圈，紧跟其后。 吕墨阴着一张冰山脸，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一嘴胡须都要快被他捏没了。 前脚他们刚进审讯室，刘子明的电话突然响起。定睛一看，深更半夜，竟然是庄建国的来电。 “老庄，这么晚了，您是打算来亲自看我审讯犯人吗？”刘子明的情绪明显不太好。 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差一点就能抓住，结果是个亡命之徒，跳江一命呜呼了。 一条新线索仅仅昙花一现，给了刘子明短暂的希望，又瞬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失望。 “子明，刚才海港大桥发生事故我已经知道了，你太冲动了！ 你把人和车逼得跳进了长江，行事鲁莽，欠缺考虑。 接下来的时间，我希望你不要再发生诸如此类的行为。 下个月就要举行‘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评选，你难道希望咱们海港市落选吗？” 话音刚落，刘子明怒火中烧。“砰”的一声，他一拳猛地砸向桌子。 庄妍吓得打了个激灵！ 刘子明一双黑眸散发出寒意，因为熬夜，眼睛煞红，像一头野兽。 “老庄，你心里就只关心‘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殊荣吗？ 这些都是市里领导班子该操心的事情，不是你这个海港市公安局局长该关心的事！” “刘子明，你……” 话落，庄妍一脸错愕，原来是她的局长父亲打来的电话。 “老庄，所有人都在忙着破案，你老人家却在关心这些虚名！拜托，麻烦有点当年的职业操守，好不？” “刘子明，你在和谁说话？”电话那头，庄建国气得蹬鼻子瞪眼睛。 没等到刘子明继续回应，电话已经被强行挂断了。 刘子明直接撂了电话，回眸看见庄妍脸色煞白，有些尴尬。 他喉咙不由一阵紧缩，一时语塞。他干脆走进审讯室，开始审问Aaron。 “Aaron，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接下了，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这是刘子明的开场白。 话落，Aaron嗤之以鼻，笑得一脸玩世不恭。 明明是一张清秀乖巧的五官，却分明挂着不该属于这张脸该有的戾气与寒凉。 “阿sir，放轻松，淡定！”Aaron的语气尽显挑衅。 刘子明的脸色瞬间又黑了几个度，心中一团怒火在燃烧，如同积压已久的火山。 “你死定了！”刘子明恶狠狠地说道。 Aaron笑了笑，“阿sir，不如少费些口水，现在就送我去东城河刑场吧！ 我承认，我就是杀死蒋晓雯的杀人犯！杀人偿命，合乎情理！” “哦？有人这么巴不得去死，是不是想掩护什么人？”刘子明狠狠盯死了Aaron的眼睛，试图找出一丝破绽。 “掩护谁？呵呵，我听不懂您的话！ 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字，早死晚死不如现在就去死！ 我还是那句话，杀人偿命，合乎情理，我不狡辩！ 反正已经落到你们手里了，我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Aaron说得云淡风轻，一副一心求死的样子。 刘子明一阵轻笑，“Aaron，你就是个懦夫！你算什么男人？你想过你的妻子和儿女吗？” “刘子明，请不要提及我的家人！”Aaron一阵愤怒，身体从椅子上站起。 “不许动！”武装协警扬起手中的棍子要教训他，命令他老实点，被刘子明抬手示意，这才放下了警棍。 “刘子明，你别太过分！我的家人和这起案件无关，他们是无辜的。”Aaron红了眼睛。 知道妻儿是他的软肋，刘子明故意刺激他的敏感神经。 这家伙反应太嚣张，一心求死，反而显得刻意。 “既然你这么在乎他们，为什么要做丧尽天良的事？ 从虐猫到虐人、杀人，你犯下了死罪！”刘子明瞪着一双怒目。 “阿sir，我刚刚已经解释过了，我不过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 虐猫是蒋晓雯教我的！再说了，虐猫又不是死罪！”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刘子明的拳头砸在桌上，“浑蛋！别避重就轻！老实交代，你杀死蒋晓雯的真实动机是什么？” “阿sir，她是荡妇，背叛我，给我戴了绿帽子！ 我杀了她泄愤，这在情杀案中很常见，你不知道吗？还是那句话，自古奸情出人命！”Aaron笑了笑。 显然，这是一场男人之间的心理博弈。 “好一句，自古奸情出人命！ 你的妻子李婷婷还不知道你出轨蒋晓雯的事情吧？ 如果她知道了，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刘子明嘴角扯起讥笑，他运筹在握。 他已经摸透了Aaron的软肋，此人很在乎妻儿。 “我说了，杀人偿命，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证据很清楚，你们可以结案了！我就是杀死蒋晓雯的杀人凶手！”Aaron情绪失控，近乎咆哮道。 显然，刘子明的话还是有作用的。 这些作案凶残的凶手，实际上都是心理脆弱的可怜虫。 只要找到他们的弱点和痛点，就可以在心理战术上打败他们，成功击溃他们。 正文 第116章 无脸女尸，人脸足球 “刘子明，现在证据确凿，密室就是证据！笔记本电脑就是证据！黑色网站就是证据！我就是证据！杀了我，别骚扰我的家人！”Aaron面容扭曲，刘子明触碰了他的软肋。 话音刚落，刘子明见Aaron那张怒气中烧的五官，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仿佛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着，势不可挡地涌进了这间审讯室。 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讥笑，Aaron见了更加愤怒，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要杀！要剐！要挨枪子！我悉听尊便！阿sir，别特么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 我说了，我就是杀人凶手！来啊！你杀了我，案子就破了，皆大欢喜！你可以立功了！” Aaron有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感觉，越急越有点漏了方寸。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上，没有罪犯会承认自己是罪犯，正如没有酒鬼会承认自己喝醉酒！ 刘子明的脸上写着一副看破不说破的神态，他的黑眸锁定前方，看得Aaron心里直发慌。 Aaron脸色煞白，心里不禁腹诽道：“冷念丞，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远不及冷老爷子万分之一的智谋！ 现在好了，这位警界的传奇人物似乎在怀疑我！”Aaron忍不住在心里埋怨冷念丞的行事鲁莽。 刘子明从Aaron的神情看出一丝猫腻，此人分明是一心求死！ 认罪态度太果断，反而显得很刻意，似乎为了定罪而认罪！ 刘子明深知，没有人不怕死，也没有人不想活，除非这个人根本没有权力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身为人类这个复杂多变的物种，人类绝对是目前为止地球生命体中最具抽象想象力、物质创造力、劳动力、暴力、贪婪、复杂的一个综合的矛盾体。 这个矛盾体会制造谎言，而谎言造就谎言，谎言生出罪恶，罪恶衍生罪恶。 刘子明抬头示意协警来到身旁，协警侧着耳朵，刘子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协警便走出了审讯室。 一分钟后，协警将几张照片递到了刘子明的手中，继续站回原位，保持警备状态。 刘子明手中拿着的照片是3月16日依云湾案发现场的照片。 照片上，死者蒋晓雯白皙修长的裸体躺在血泊中，像一朵盛开的红梅，刺人眼球，画面惊悚。 蒋晓雯的脸皮被人为用割肉刀剔得面目全非，照片上，她的眼球挂在眼眶外，还连着些许的碎肉。 凶杀案的场面十分血腥，地上的失血量当时经过测量，已经超过了2000-2500ml。 根据生物常识，一个正常成年人体内的血液总量大概在4000ml，照片上的血量会导致人发生休克死亡。 这些照片，刘子明看一次，就倒吸一口凉气。 凶手手法残忍，让人不寒而栗，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的行凶手法。 眼下，蒋晓雯的尸体在地下负一楼的法医室，且尸体已经产生了尸斑，不适合多看一眼，正常人见了肠胃都会吃不消。 “Aaron，这场景眼熟吗？”刘子明的五官很平静，这些照片他已经看了无数遍。 “……”Aaron的眼睛极不情愿地移到了照片上，仅仅只看了一眼，他的头上便开始冒起热气，鼻子尖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面色更加难看。 “这是你的杰作吗？”刘子明继续问道。 “是的，阿sir，你喜欢吗？”Aaron盯着照片许久，最后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刘子明没有被激怒，也没有正面地回答他的问题。 “你们原先是在厨房里烹饪美食，你是怎么将她控制住的？”刘子明又问道，虽然他是明知故问。 “乙醚！我用了乙醚迷晕了她！”Aaron嘴角故意扯起一副狞笑，清秀的五官像一个乖巧的好孩子在故意犯错。 “我先用乙醚在背后偷袭她，将她迷晕了，再把她绑了起来，再对她为所欲为呗……” 刘子明心中一惊，没错！严勇在蒋晓雯的鼻腔里的确检测出了乙醚的成分。 乙醚是一种有机物，外观为无色透明液体，有特殊刺激气味，带甜味，极易挥发。 乙醚属于管制麻醉药品，用乙醚捂住人的口鼻，致使吸入高浓度的乙醚，就会使人昏迷的。如果大量吸入，还会导致人死亡的。 这一点，是契合的。 “你用的是一把割脸刀？” “没错！正是密室解剖台上那把银色的割肉刀，尺寸不大，但是刀尖锋利，操作手感五颗星！”Aaron笑了笑。 “蒋晓雯的脸皮至今下落不明，你把它藏在哪里？”刘子明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愤怒，保持面不改色。 这是一场正义与黑暗的博弈，就从这间审讯室开始。 “阿sir，我直接丢进了碎肉机，就是密室里那台电动碎肉机。 威力巨大，丢进一颗人的首级都能轻松粉碎成泥巴状。 蒋晓雯的脸皮已经被我粉碎了，早就冲进了下水道，你们别找了！我交代了，这一切都是我干的！”Aaron故作淡定，一脸风轻云淡。 刘子明却感觉他的目光在游离，显然像是在撒谎。 审讯室的单向透光玻璃窗外，庄妍和吕墨站着笔直的身体，他俩正在目睹审讯室内发生的一切。 “这个Aaron在撒谎！”庄妍眉头紧蹙，一口笃定。“刚才他挟制我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不是凶手，他很懦弱，没有凶手那么强大的心理。” “撒没撒谎，等DNA检测结果吧！” 吕墨的话音刚落，DNA检测科中心的同事已经送来了检测结果。 吕墨眸子里闪出一丝惊喜，他接过技术员手中那份检测报告，前前后后看了三遍。 很快，吕墨陷入了沉默，脸色很难看。 “怎么了？上面写了什么？”庄妍连忙接过吕墨手中的检测报告单看了起来。 一分钟过后，庄妍的小脸瞬间失色。 正文 第117章 梅西C罗，你喜欢谁 “吕专家，人性可以这么恶吗？”庄妍吓得脸色煞白。 一路上，她抱着这只足球，猜想过它可能是一只“人脸足球”。当白纸黑字摆放在她的面前，她还是被这个结果吓到了。 “妍妍，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恶！”吕墨说完这句话，眼底暗沉了下去。 警犬巴布在Aaron办公室密室里发现的那只足球，经过DNA鉴定机构的高端技术检测，确认足球的表皮是一张完整的成年女性的脸皮。 通过DNA比对分析，鉴定部门证实这是一只“人脸足球”，脸皮的主人是死者蒋晓雯。 吕墨当时就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踢足球了。那会儿只是一个小小的念头，后来他真的再也没有踢过足球。 刘子明耳朵里带着螺旋耳塞，吕墨和庄妍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浑蛋！你给我等着！”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走出了审讯室。 Aaron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一双眼睛带着强烈的挑衅。 刘子明走出审讯室后，Aaron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面临他的将会是无数个不眠之夜的高压审讯。 他必须再次寻找机会杀死自己，让一切的罪孽因为他的死永远埋藏起来。 刘子明黑着脸走出审讯室，刚才在里面半天一直没抽烟，憋得很难受。 他点燃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压力越大，烟瘾越大，这是成正比的！ “DNA报告单呢？”刘子明看了看吕墨和庄妍，这两人的脸色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刘子明猛吸了一口烟，半分钟不到的功夫，抽完了。 “刘队，DNA检测结果出来了，您看！” 刘子明接过DNA检测报告单看了起来，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足球表皮是一张人脸。 DNA检测中心的同事查到了脸皮的主人正是死者蒋晓雯，3月16日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总算有了进展。 “刘队，这浑蛋太残忍了，真是一个衣冠禽兽！”庄妍很愤怒，全身冷得厉害。凶手作案手法残忍，应该没有人会不愤怒。 刘子明沉默了半天，脸色越来越黑。他的手在剧烈地颤抖，人性竟然可以恶毒到这个地步。 虽然一路上他们已经怀疑这只足球有问题，但是结果真的出来了，而且和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们还是很震惊，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凶狠残暴的恶人。 多亏了警犬巴布，他的好战友！如果不是巴布发现密室里的足球有问题，他们将会错失一条重要线索。 眼下是3月21日凌晨三点，距离依云湾凶杀案过去了六天。案情迎来质的飞跃，大家情绪明显高涨。 “你们怎么看？”刘子明一双黑眸定定看着庄妍和吕墨，又点燃了一只烟，开始喷云吐雾。 他希望听一听他俩的真实感受。 “我觉得Aaron不是凶手！准确地说，他不是唯一的凶手。 如果他是凶手，那么杀死王半仙的人又是谁？蒋晓雯的死和王半仙的死也许是同一伙人干的。 这不是一场巧合！这起案子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和二十年的案子有着某种密切的联系。”吕墨说得十分肯定。 “我看未必！”吕墨话音刚落，庄妍瞬间接住了话，“说不定是巧合！吕专家，您不要太神经质！” 庄妍显然是在维护她的局长父亲！二十年前的案子已经定案，如果重新翻案，无疑是在质疑她父亲当年查案的疏忽。 “好了，不要再说了！”刘子明将烟屁股在烟灰缸里使劲儿地碾压，像是在喧泄心中的压抑。 他不怕累！不怕苦！他只怕光明被黑暗遮住，永远冲破不了黎明前的黑暗。 下一秒，他拿起那只“人脸足球”和DNA检测单，黑着一张脸走进了审讯室。 Aaron看见刘子明手上拿着那只足球，喉结一阵紧缩，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啪”的一声巨响，刘子明将足球重重砸在审讯室的桌上。 “啪”的一声巨响，刘子明将手中那份DNA检测单也狠狠拍在桌上。 此刻，刘子明怒火中烧，眼里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你不打算说几句吗？”刘子明的声音很阴冷。 Aaron抬起头看着刘子明，一脸冷酷无情地扯着嘴角微笑，“阿sir，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凌晨三四点左右，寅时！如果您不着急，我们可以等天亮，我陪您去踢足球。 我们可以探讨一下里奥·梅西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他们二人，您更喜欢哪一位？” Aaron继续扯皮，一脸玩世不恭，“怎么了，阿sir？不回答就是两个都喜欢？” 刘子明一双黑眸杀气腾腾，似乎下一秒就要拔枪将他给毙了。 这样最好！省得自己在牢里想办法自杀！ 监狱里自杀很难，没有致命的工具，想死是要费点力气的！ “阿sir，我更喜欢梅西！梅西在足球的造诣上天赋领先于C罗，更恐怖的是他比C罗更加努力。 好几次有媒体看到巴萨夺冠或者休假期间，梅西一个人去训练中心踢球的消息。 不过C罗在红魔和皇马表现都很出色，所以这一点无从比较。 梅西相对于C罗来说没那么在乎数据与输赢，他就是单纯地热爱踢球而已。 我比较喜欢他的个人魅力！阿sir，您呢？” 话音刚落，刘子明目光锐利，“少给我闲扯淡！” 因为熬夜，刘子明的两鬓和下巴泛着坚硬的胡渣，看起来又沧桑又憔悴。 “Aaron，你貌似对足球很有研究，这张人脸足球也是你的杰作吧？” Aaron耸了耸肩膀，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据我所知，生产这只足球的厂方二十年前已经停产了。当年你们大山里是买不到这种昂贵的足球吧？ 你和我说说吧，足球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你为什么要把蒋晓雯的脸皮缝在足球上？这只足球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刘子明的情绪慢慢恢复冷静，他知道，这是一场持久战。 话落，Aaron愣住了几秒，大脑在飞速编织谎言。 他没想到警察会发现这只足球，一定是刚才那只警犬的功劳。它的狗鼻子嗅到了人类的味道，从而发现了这只足球。 他终究还是失算了，他的算计里面没有出现那只警犬。 “捡的！”Aaron的眼神和声音都是冷冰冰的。 “哪里捡的？”刘子明望着Aaron，满目犀利如刀。 正文 第118章 你在撒谎，替谁背锅 “刘sir，这球是我和蒋晓雯在路上压马路的时候捡来的。 当时我们觉得这球的造型和款式挺有年代感的，就带回去了。 晓雯说带回去送给村里孩子也不错，嚷嚷着让我把球带了回去。 之后我一直忙着冷氏集团五月份前往米国的产品推荐会，就把足球随手丢进了密室！ 再后来，我发现蒋晓雯红杏出墙，给我带了绿帽子，一怒之下，我杀了她。 杀了她，我还是不解气，就把她的脸皮割下来缝在这只足球上。 您也看见了，我的针线活有点蹩脚，不过无伤大雅。 最近我每次踢球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脚像踢在那个荡妇的脸上，很解气！”Aaron笑了笑。 下一秒，他对自己编织谎言的能力暗暗佩服。 “刘sir，要不要我教你如何保存人脸皮啊？ 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把人的脸皮泡在福尔马林中，就可以做到防腐……” 刘子明一直在听他说话，表情很阴冷，明显是在努力压制内心的一团火。 “你是在替谁背锅？为什么一心求死？” “没有背锅！人就是我杀的！”Aaron语气很轻松。 “你眉梢上挑，嘴角歪曲，显然你是言不由衷，你在撒谎！ 老实交代，你究竟在给谁背锅？”刘子明的双拳攥紧，放在审讯室的桌上，眼底喷火。 “您还会看面相呐？哈哈，我没有替谁背锅！ 刘sir，我已经是你的掌中之物，你还在怀疑什么？ 你大可现在就宣布结案！杀人偿命，我认了！”Aaron竟然扯着嘴角笑了笑，一脸视死如归。 下一秒，刘子明的表情居然平静了下来，一下子没了先前的愤怒。 Aaron一心求死，可谈及到他的家人，他又是那么在乎他的妻儿。 一个在乎妻儿的男人，在某种意义上是好男人的特征。 一个好男人怎么会舍得抛妻弃子，以一颗子弹了此一生？ 从常人的思维来分析，这不属于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心理特征。 “张伟，从这一刻起，我直呼你原名，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是你干的吗？它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 请你老实交代你的作案动机，争取宽大处理。” 话落，张伟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刘sir！我累了，需要休息。” “你——”刘子明怒目圆睁，刚想发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一双黑眸定睛一看，又是庄建国的来电，“子明，出来一下！” 刘子明走出审讯室，庄建国竟然来夜查，一张四方脸上带着冷峻。 “子明，辛苦了！”庄建国在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连夜赶来海港警局看看这边情况。 “辛苦什么？哪有您辛苦？ 您忧国忧民，还要关心‘全国十大治安城市’的评选。这些小事我们来解决，不劳烦您操心！” “你……” 刘子明说话态度阴阳怪气，话里有话地膈应他。 庄建国端着架子，毕竟女儿在场，父权的威望不能丢。 从省里派下来的吕墨也在，作为海港警局的一把手，威望不能丢。 “刘子明，请你好好说话，不要膈应人！ 目前人证、物证、凶器齐全，我们可以结案了。”庄建国看了一眼审讯室的Aaron。 Aaron的眼神很倔强，眼睛死死盯着审讯室的单面透视玻璃镜，脸上无时不刻带着一种很嚣张的挑衅。 庄建国见状，眉头拧成结，“虐猫、杀人，证据确凿！ 蒋晓雯丢失的脸皮也找到了，人赃并获！子明，可以宣布收网了！” “收网？”刘子明笑了笑，“老庄，你不觉得案子很蹊跷吗？ 刚才那辆重型大货车明摆着是故意朝着三号警车撞的，他明显是要来杀人灭口，堵住张伟的嘴！ 您看不出来，凶手在买凶杀人，想要杀了张伟灭口吗？ 他们内部之间存在不信任，很有可能是一个团伙。 张伟嘴很硬，审讯到现在，他一直坚持自己就是杀人凶手。 从事刑侦工作多年，我从没遇到一个认罪态度这么爽快的人，这一点就很不正常！ 没有人不怕死，除非他活着比死了更可怕，需要付出的代价更大！” 庄建国错愕了三秒，眼神慢慢缓和，“子明，不要疑神疑鬼，把简单的案子复杂化。 眼下完整的证据链，我们可以宣布，这起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可以定案了！且系为一桩情杀案！ 再拖下去，整个海港警局没法向广大市民、官方媒体、上级领导交代！ 更何况现在有恐怖密室、虐猫现场、笔记本电脑、虐猫视频、人脸足球，每一样证据都能将他定为死罪！ 子明，赶紧结案吧！不要一拖再拖！” 话落，庄建国阴着一张四方脸准备抬脚走人，脸上却没有一丝结案的快感。 吕墨心里“咯噔”了一下，庄建国这反应不对劲！ “老庄，二十年前在蒋家村碧流河，您也是这样草草结案的吗？ 蒋晓娥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刘子明的声音很低沉，字字寒冷如冰。 庄建国的背影攸地停住，愣在原地10秒。 慢慢转过身，他的眼睛散发着凛冽的寒光，面部泛起了一丝的怒色和可怖。 刘子明竟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与老庄共事多年，鲜少看见他出现这种充满戾气的眼神。 不止刘子明这么觉得，庄妍也察觉自己的局长父亲和往常不一样。 这一刻，她有些读不太懂她的局长父亲，好像两人根本不是生活多年的父女关系。 吕墨依然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交叉摆放在胸膛下方，不停揉搓自己的下颚骨。 庄建国着急定案，未免显得操之过急。 “刘子明，你如果对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旁发生的少女溺水一案持有怀疑态度，你大可去翻案！ 不过……”庄建国停顿了几秒，表情微变，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眼神。 “你只会徒劳无获，因为那就是一起意外的溺水事件。 当年，蒋晓娥在碧流河旁如厕，意外滑落至水中溺水而亡。 你可以去翻一翻当年的卷宗，法医验尸报告上有亲笔签名，可以证明她就是溺水去世，而非王半仙嘴里的谋杀论。” “庄局，二十年前的卷宗我已经看了，在83页处，遗失了5页内容，我觉得那5页内容也许和案情有着密切的关联，应该是被人为故意撕毁了。 庄局，您不会还不知道这事儿吧？” 吕墨眼神冷峻，紧紧盯着庄建国，看得庄建国后背一阵寒凉。 此人可是犯罪心理学专家，他的微表情会被他一眼看穿。 庄建国努力保持镇定，“吕专家，实不相瞒，我不知！ 刑事案件卷宗已破和未破的保存期是永久的，也许是在多次归档的过程中遗失了部分页面。 毕竟那起卷宗已经二十年了，期间也有过相关部门短暂的借阅，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吕专家，就像你买了一蛇皮袋的土豆，很难保证没有一颗坏土豆，对吧？”庄建国温文儒雅的面部，嘴角扯起一丝教科书般的微笑。 正文 第119章 杀死自己，难如登天 “土豆？”吕墨稍一愣神，回过神来调侃道：“庄局，您真幽默。 当年负责验尸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已经不在境内。 传闻他们已经出国，这些年他们下落不明，貌似人间失踪了，连他们的家人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是死是活，无人知晓！”吕墨的目光锁死庄建国那张四方脸。 庄建国一愣神，这一细微的举动没能逃过吕墨的眼睛。 从庄建国的微表情，吕墨已经基本判断出，他应该不知道当年远赴异国他乡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已经处于人间蒸发的状态。 “庄局，里头这小子我一直在观察他，他貌似和王半仙的死无关。 他全程都将蒋晓雯的死揽在自己一人身上，对于王半仙这三个字，他倒是只字不提。 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有王半仙的存在。 蒋家村的王半仙被人掐住脖子溺死，凶手又制造鬼神论。假借蒋晓娥的鬼魂，误导蒋家村的村民，试图分散警方的注意力。 根据法医严勇的尸检，我们得知王半仙的尸体被带到碧流河时已经溺水窒息而亡。 王半仙的手指甲里面没有凶手的皮肤和布料组织，凶手可能是穿着一件雨衣行凶。 凶手很狡猾，具备反侦察能力。 我一直在观察里头那个小子，他不具备这等高超的作案能力，杀死王半仙绝对是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 很有可能凶手不止一人，而是一个团伙。” 庄建国的脸色有点难看，语气一下子多了几分不客气。 “吕专家，省公安厅把你指派下来，是为了让你负责配合调查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而不是让你去查二十年前已经定案的少女溺水一案。” “庄局，王半仙的死，牵扯到二十年前蒋晓娥的死！ 蒋晓雯和蒋晓娥是亲姐妹，他们有个共同的哥哥叫蒋浩。 二十年前，王半仙听到一声枪声，蒋浩从此人间蒸发，消失了二十年。 负责二十年前案子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他们为什么在定案后双宿双飞到国外？ 难道真的是因为当年国外的待遇比国内优越，还是当真是他们发生了婚外情，一起私奔到国外？ 这一切组合起来，让人根本没有办法避开二十年前的那起案子。 也许二十年蒋晓娥的死是罪恶的源头！当年的案件时至今日，仍然疑点重重。 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他们好像人间蒸发了，在国外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以及任何消费记录。” 话落，吕墨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庄建国，发现他的瞳仁狠狠缩了缩。 “欧阳焱和杨心蕊......他们失踪了？”庄建国一脸错愕。 吕墨刚想回答这个问题时，审讯室内一阵暴动。 “杀了我，你们杀了我！我就是杀人凶手！” 张伟突然情绪激动，他竟然主动挑衅武装协警。 两人在密室发生了争执，武装协警三两下就将他控制得死死的。 张伟像是着了魔，使出了全身力气，用头撞击审讯室的桌面，发出“砰砰砰”的巨响。 “你们有种杀了我，我就是杀人凶手！” 张伟将头磕出了血印，武装协警没辙，只好举起手中的警棍，大声呵斥道：“给我老实点！” “呼叫！呼叫！嫌疑人疑似精神出现了问题！” 刘子明冲进了审讯室，用手指着张伟的脸，“混蛋！少装死！” “他可能患有焦虑症，焦虑症患者在极端情况下会有自杀倾向！ 我们需要对他的脑部进行一个CT检查，才能确定他是在演戏还是真的脑部受损。”吕墨跟着走进了审讯室。 “刘队，需要送他去医院吗？”庄妍吓得一脸懵圈，毕业以来，第一次见犯罪嫌疑人自残。 “不需要，他应该是疲劳导致的焦虑症。把他送到看守所待着，明天白天再审吧！” “砰——”的一声巨响，张伟又一头撞在桌上。 这一下响彻了整间审讯室，同时也砸晕了他自己。 为了离开这间审讯室，他也是够拼了。 他必须离开这里，才能寻找到机会杀死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熬多久。 在影视剧里，那些警察一点一点折磨凶手的意志力，直到凶手疲惫不堪，就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张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一直坚持下去，只有他死了，才能永远闭嘴。 还给冷氏一条命，他就不欠冷氏的，他就可以做回原本的张伟。 他只希望他死后，家人将他洁白的骨灰挫骨扬灰，洒在重重叠叠，苍翠的群山。 那一刻，这个世间再也没有Aaron，有的只是张伟，一个大山里的孩子。 张伟被送进看守所后，眯着眼睛环视四周，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致命的工具。 咬舌自尽？张伟无奈地笑了笑。 医学院毕业的他，怎会不知咬舌自尽从现代医学的角度分析，并没有科学依据。 在他的老家曾经有个山野村妇和丈夫吵架后，学着电视里咬舌自尽，非但没死，还造成了舌头受伤，部分缺失，但性命仍然存活的例子。 咬舌自尽通常是齐根而断，人通常是因为忍受不住痛苦而昏死过去，所以根本不会造成死亡。 张伟眯着眼睛环视四周，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死法。 撞墙！ 只要用力撞墙，人肯定会死！ 但是以一般的力量来说，撞墙只会造成脑骨裂以及脑震荡。 不过，如果被送往医院进行抢救的过程中，他可以借机自杀。 “砰——”的一声巨响，张伟重重撞上了墙壁。 顿时天旋地转，张伟瞬间失去了意识，瘫软在地上不省人事。 看守的人闻声冲了过去，看见墙上一滩鲜血，犯罪嫌疑人张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来人啦！嫌疑人撞墙了，赶紧送医院！” …… 张伟被秘密送往海港市人民医院，脑科专家给他做了脑部彩超和CT检查。 “警察同志，病人的脑部没有受到伤害，机能正常！” “医生，他出这么多血……确定没事？”庄妍顶着两只黑眼圈，满目诧异，“他是金刚吗？” “小姑娘，你有所不知，头皮的血流丰富，一旦受到损伤，就会出血很快。 处理不及时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不用担心。 患者存在脑震荡是无疑的，而且极有可能会记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俗称：失忆。” 话落，张伟躺在病床上心里直骂，“靠！这样也没死？ 张伟，你可真是命硬啊！ 看来只能再想办法寻找机会杀了自己，眼下不如先装失忆吧！” 正文 第120章 只要求饶，可以不死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抽烟，路过一名可爱的小护士上前制止道：“先生，医院是公共场所，公共场所不允许抽烟。” “不好意思哈！不抽了！”刘子明挤出一丝笑。 小护士离开后，他取出一支烟，没有点燃，抵在鼻子下方贪婪地闻了起来。 他现在很焦虑，很烦躁，急需要摄入大量尼古丁来刺激自己的神经。 “刘队，这家伙一心求死，一看就有猫腻！”庄妍蹙着眉头，脸上的黑眼圈清晰可见。 原本以为抓住这浑蛋，可以平息一切风波，没想到竟然是新的烦恼。 刘子明心口一紧，他从警二十年从未见过有人一心求死，将罪名拦在自己头上。 他倒是见惯了罪犯死不承认自己是杀人犯，大声喊冤的人不在少数。 吕墨站在一旁，眼神暗沉，“这案件真是越来越玄乎了！” “吕专家，看来您得在海港市多待几日了！”刘子明苦笑了一声，眉宇之间忧心忡忡。 吕墨眉头轻轻蹙了两下，原本以为很快就能返回省城，看来归期无望了。 刑侦三组的成员收到刘子明的通知，第一时间赶往医院，听候发落。 “刘队，三组全员已到！”说话的是刑侦三组小组长，柳爽，警龄12年。 “爽子，里面是犯罪嫌疑人，此人情绪比较激动，有自杀倾向，你们盯紧喽！” “yes，sir！” ...... 张伟躺在病床上，直到医生和护士离开后，他才睁开了双眼。 说脑袋不疼，那是假话。脑袋又不是铁盔甲，防火防水防撞！ 为了能够离开海港警局，他真是拼了。他开始环视四周，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致命的工具。 这帮警察为了防止他自戕，真是够拼的，连一把水果刀都没有。 他抬头看着透明色的输液瓶，如果将瓶身砸在墙上一定会发出响声，外面看守的警察会立刻冲进来。 重新站起来，走下床，然后对着墙壁再次猛烈地撞击？ 他动了动身体，显然，他现在的体力完全不具备这个能力。 怎样才能让自己悄无声息地死？这是一个问题！ ...... 冷念丞和沐婉晴翻云覆雨后，昏睡了过去。 他最近经常做同样一个梦，这个梦不停循环重复，折磨他的身心。 “雯雯，快求我饶了你！”冷念丞用刀尖轻轻提起蒋晓雯的尖下巴。 “我呸！”蒋晓雯一口血唾沫啜在冷念丞的脸上，“你们冷家欠我们的，必须偿命！” 冷念丞阴笑了两声，擦去脸上的唾液淀粉酶，抵在鼻尖嗅了嗅，一股刺激神经的血腥味。 “雯雯，告诉我，你是在骗我，在和我闹着玩！ 我可以现在就收手，然后我会给你找世界上顶级一流的整形专家，替你重新换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冷念丞不甘心，他在做最后的挣扎。 “冷念丞，处心积虑接近你，就是为了杀死冷俊峰，杀死他的宝贝独孙冷念丞！ 让他尝一尝骨肉相离！白发人送黑发人！” “雯雯，你真狠！我不及你！” 满腔怒意化作了一腔杀戮的决心，冷念丞举起那把锋利的割脸刀，发疯般地割下了蒋晓雯的脸。 当初有多爱这张脸，这一刻，他就有多狠这张脸！ 下一秒，冷念丞的手指抵在她的鼻尖探了探，竟然松了一口气。 “哗——”的一声，一盆凉水从头浇灌而下，蒋晓雯瞬间被激醒。 冷念丞这个变态竟然拿出一面镜子，对准蒋晓雯的脸。 “雯雯，这张脸漂亮吗？”冷念丞明明嘴角扯着鬼魅的笑，眼眶却迸出了眼泪。 “啊——拿开——”蒋晓雯瞬间崩溃。 镜子里的她，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雯雯，喜欢这张脸吗？全球限量款！ 只要你求饶，我可以请全世界最好的整形医生替你换脸，我可以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那一刻，蒋晓雯疼得一心求死。时间分秒流逝，身体炎症在肆意侵蚀她。 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杀了我……给我……一刀痛快！如果你爱过我......” “爱过你？你哪来的自信！ 我堂堂冷氏药业集团的总裁，整座海港市名媛佳丽爱慕的美男子，我会爱上一个村姑？ 要不是当初在黑色网站，见你虐猫手法清流、狠毒，我们会私下面基吗？ 我不过是中了你亲手设计的圈套！你调查我，故意接近我，就只是为了复仇！ 告诉我，是谁在替你精心策划这场复仇之旅？” 冷念丞彻底癫狂，他死死掐住蒋晓雯的脖颈。只要他一用力，蒋晓雯就会死。 下一秒，蒋晓雯那张血糊糊的脸，竟然在讥笑。 “不许笑！”冷念丞眼眉立了起来。 “雯雯，我母亲被奸人所害，父亲肝郁而死。 你自幼无父无母，我们原本可以报团取暖，互相慰藉！ 你姐姐的死，与我何干？难道就因为我姓冷，我就必须一起接受你的制裁？ 爷爷年纪大了，当初杀死你姐姐的人不是他。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是李医师干的脏事。 这些年，爷爷一直很自责！当时他昏迷不醒，是他手下自作主张取了你姐姐的肾脏。 雯雯，放下仇恨，我们重新开始！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可以姓蒋！” 冷念丞几乎在求她别再逼他杀戮，他不想让她死！ 这三年，他爱她已经爱到了骨髓里！只要她求饶，他可以立刻收手。 “杀了我，痛快点！”那一刻，蒋晓雯虚弱至极。她一心求死，求他给她一刀痛快。 冷念丞嘴角露出阴笑，“伤害我冷念丞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想起十年前那起轰动全国的海港人口失踪案，冷念丞心中怒火更盛。 他举起手里那把明晃晃的手术刀，轻轻挑起蒋晓雯的下巴，“我平生最恨别人欺骗我！ 雯雯，这把刀很锋利，但是不会一刀毙命。我会将你慢慢放血，让你躺在血河里，你的样子一定很美！ 雯雯，看镜头，咱们颠覆一下黑色网站，尝试第一次虐人！”冷念丞的样子像极了从炼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蒋晓雯双目绝望地看着冷念丞，他的动作十分娴熟。他将手机放在支架上，打开了拍摄模式。 没想到，这一次自己成了女主角，她终究没有亲手手刃了他！ “雯雯，这是我们第一次挑战虐人，感谢你提供宝贵且只有一次的生命！” …… “该死！”冷念丞猛然从睡梦中醒来，浑身冷汗渍渍。 时间已经是3月21日，清晨。地点在W酒店一间总统套房内。 房间里的遮阳床帘没有拉开，室内漆黑一片，宛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卫生间的小夜灯，若隐若现散发出微弱的光亮。一觉醒来，房间里弥漫着两人荷尔蒙的气息。 冷念丞从噩梦中惊醒，睁开一双隐晦不明的寒眸环顾四周。 他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刚才的噩梦一幕幕如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 蒋晓雯死了几天，他就做了几天的噩梦。梦里，翻来覆去都是他杀死蒋晓雯的场景。 没想到，3月16日亲手杀了她，她依然阴魂不散地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也许，这注定是一场解不开的孽缘！ 正文 第121章 真相背后，谁是凶手 冷念丞看了一眼枕边人，猎物正睡在他旁边，浑然不知危险的猎人正在靠近她。 两人昨夜翻云覆雨，冷念丞竟然昏睡了过去。 猎物睡得很香，此刻娇俏的鼻子发出似有似无的微鼾声。冷念丞的手落在了猎物的腰上，昨晚让她多活了一夜。 眼下，他没有携带盗肾的工具，包括盗取肾脏后的一台迷你冰柜。 肾脏摘除后等着进行移植手术，这过程肾脏是需要进行冰镇保存的，并且保证接受患者的身体达到手术条件下才能进行。 冷念丞当年目睹了李国栋替爷爷做换肾手术，当初盗肾团伙就是将一对肾脏进行了冰镇保存。 爷爷的肾脏移植手术经历了四小时才完成，这期间他老人家的身体和肾脏逐渐恢复供血。 冷念丞的手划过沐婉晴的腰，他知道，正常透析的情况下只要有合适肾源随时可以移植。 眼下他没得选，只能盲选。 想起张伟那小子，冷念丞眉宇之间轻皱了一下。 这家伙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 李国栋为人狠厉，疑心病重，但是他对爷爷忠心耿耿。爷爷对他有知遇之恩，他这辈子都在替冷氏卖命。 只不过，突然围剿警车，杀人灭口，这一招终究有些鲁莽了。 冷念丞笑了笑，这一切都不是出自他手，任凭他们去作死吧！ 海港警局那帮警察现在一定乱成了一锅粥，好不容易抓住了犯罪嫌疑人，半路却惨遭灭口。 想起这些，冷念丞心中一阵暗爽。 当年母亲惨死街头，他哭着告诉他们，母亲是被人谋杀。 那时，他才九岁，警察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更不相信那起交通事故是一场蓄意谋杀。 他们在附近的天眼摄像和探头视频中，警方来来回回看了几十遍，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的身影。 很快，海港警局那帮警察将他母亲的死定义为一起交通意外事故，就此结案。 冷念丞多次只身一人跑去海港警局“闹事”，被警察叔叔苦口婆心地劝了回去。 他们甚至联系上他的爷爷冷俊峰，建议爷爷带他去看心理医生，说这孩子可能得了PDST心理障碍。 他们说，儿童目睹亲人惨死，看见血腥画面，会形成一种心理上的障碍。建议亲人要多关心孩子的心理问题，不要三天两头跑去海港警局，妨碍警察公务。 从那以后，“警察”二字死死刻在冷念丞的心口。 沐婉晴突然翻了个身，嘴里说着模糊不清的呓语。 冷念丞笑了笑，“沐婉晴，你的心可真大！” 沐婉晴正死死搂住冷念丞的窄腰，嘴角挂着微微的笑容，昨夜她被冷念丞喂饱了！ 冷念丞打算起床洗个热水澡，浇去身上属于沐婉晴的气味，然后去冷氏集团探探风声。 Aaron被警方逮捕了，警方势必会来盘问他。 凉水从头浇灌到脚趾头，冷念丞身子微微颤抖，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他早上的需求很大，身体会产生求偶的反应。走出淋浴间，冷念丞眼睛死死盯着沐婉晴。 “沐小姐，对不住了，再给我用用！” 下一秒，沐婉晴竟然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冷念丞。 冷念丞的身体一阵颤抖，原始的本能不断驱使他靠近那张洁白的大床。 沐婉晴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语气娇嗔道：“冷先生，这么早？” “沐小姐，不要说话，好好享用早餐！”冷念丞的语气暧昧至极。 “冷先生，昨夜可以打多少分？60分及格，满分100分。”沐婉晴笑得妩媚至极。 “满分！” ...... 沐婉晴在他的轮番攻击下，像是攀登上了玉龙雪山的顶峰。她看见了重重叠叠的雪山，被冷念丞再次征服。 “饱了吗？冷先生！” “嗯，饱了！” “好吃吗？” “沐小姐是人间尤物！今晚继续，不见不散！还是这间房，这张床！”冷念丞搂着沐婉晴的楚腰，笑得狡黠。 沐婉晴面色娇羞如花，她压根不知道今晚是她的死期。 冷念丞会带着盗肾工具，取走她腰间的那对东西。 猎物已经心甘情愿掉入了猎人为她亲手编制的网中…… 回到冷氏别墅，冷念丞换了一套由国际著名奢侈品西装设计师打造的一款钻石西装。 当初定制这套西服，他是为了和依云湾那个贱女人走进婚礼殿堂。 包括昨晚他送给沐婉晴的那枚钻戒，也是给贱女人精心准备的，连尺寸都是她的。 冷念丞嘴角苦笑了两声，床上的手机突然“叮咚”响个不停。 他拿起手机快速阅览了一番，眼眉立了起来。 各大媒体正在争相报道依云湾杀人凶手落网的消息，每一条都是重磅头条新闻。 海港头条发布：“3月20日晚，我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等人在知名药企冷氏集团，发现一间罪恶的密室，并且逮捕了嫌疑人张某……” 海港快讯发布：“3月20日晚，疑似依云湾凶杀案杀人魔王落网！死者下落不明的脸皮，逐渐浮出水面……” 海港同城君发布：“3月20日晚，嫌疑人张某被捕！ 警方连夜审讯无脸女尸一案，犯罪嫌疑人深夜被秘密送往医院就医，有自杀倾向……” 海港大事件发布：“重案追击！昨晚，海港警局押运罪犯过程中，遭遇重型货车袭击警车，目前肇事司机已经在事故中掉入江中溺水死亡！” 还有新闻报道，声称海港警犬基地的一名叫“巴布”警犬，在此次抓捕工作中有立功表现。 警犬巴布在密室现场发现了一只骇人听闻的人脸足球！！！” …… “Aaron，你可真是命大啊，刀疤脸都没能干掉你！” 冷念丞双拳紧握，Aaron没死，警方会有一百种的方法可以撬开他的嘴。 “Aaron，守住你的嘴！记住你发的毒誓！” 冷念丞站在衣帽镜跟前，看着自己一张温文儒雅的脸。 他是海港市年轻优秀的企业家，如此青年才俊，怎会是杀人魔王呢？ 没错！是他遇人不淑，录用了Aaron这等下三滥的员工，他替死者感到惋惜。 杀人凶手是冷氏集团的高管，他的贴身秘书，他自然逃不掉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 接下来，等待冷念丞的会是无数媒体的追问，还有海港市里面的各种调查。 冷念丞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腹稿，他不禁佩服自己的口才。 如果面对记者的追问，作为冷氏集团的董事长，他定会积极配合警方调查，还死者一个公道，给社会一个交代！ 只要Aaron那只狗不松嘴，或者让他彻底闭嘴，便能死无对证！ 正文 第122章 冷氏集团，门庭若市 冷氏药业集团门前，警车、私家车、电视台的车，俨然门庭若市的一派景象。 胸口挂着证件的媒体记者，扛着摄像机的小哥哥，举着自拍杆、提着话筒、握着录音笔的新闻采编...... 现场人头攒动，所有人都在等冷氏集团的总裁冷念丞出面给社会一个交代，给死者一个公道，给媒体一个解释。 冷念丞那辆耀黑色的迈巴赫，披着一层优雅的外表和炫酷的内在，招摇地停在冷氏集团的门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回眸。 “快看！是冷念丞的迈巴赫，整个海港就他这一辆！是他没错了！” “快快快，赶紧过去采访，今晚必须发布公众号头条文章，相信这次咱们点击量一定能冲到10万加。” “镁光灯，摄像机，话筒，录音笔……各就各位，做好准备！ 咱们电视台一定要抢先报道，别让那些自媒体、大V抢了先，咱们可是代表官方媒体的脸面。” “镜头、自拍杆、三脚架，上！ 记住，要注意光线和光线的角度，尽量把冷念丞的人像拍得清晰。 冷氏集团发生丑闻，势必轰动整个视频行业。到时候冷氏集团衍生企业，艾拍APP股价必定大跌，咱们就可以挽回视频界一哥的位置！” …… 冷念丞坐在车内，阴笑了两声，“真热闹啊！冷氏集团许久没这么人声鼎沸了！”。 迈巴赫被人群包围，冷念丞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李飞在名义上也是冷念丞的助理，只不过Aaron一直压着他，没他表现的机会。 “阿飞，通知保卫处放行，再叫上精锐安保队伍，拦住大门口，别让这群记者进入冷氏集团内部！” “是！董事长！” 电话打完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冷氏集团的电子铁门向两边缓缓打开。 同时也冲出来数十名制服整齐，佩戴甩棍的保安。个个五官凛冽，不苟言笑，眼神凌厉，让人望而生畏。 “门开了，咱们快冲进去！” “冲个屁啊！你没看见这些保安手里都拿着甩棍吗？你想挨揍啊？” “靠！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们持有正规记者证，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采访，除非他们冷氏集团自己心虚！” 一名男子举着手机，正在用身体挡住冷念丞那辆迈巴赫！ “你们快看！那个大V为了一篇稿子不要命了吧！” “为了抢新闻呗！新闻最不能拖拖拉拉，迟写迟发。 时过境迁，新闻就不再是新闻，而变成“旧闻”或“无闻”，就没有什么新闻价值了。 咱们记者‘抢新闻’的现象太正常了，你还是新人，以后你就懂啦！快，咱们一起拦住冷念丞的车！” “大哥！这可是德系汽车迈巴赫，冷念丞一个稍不留神，轻轻松松就能将咱们给碾压死！” …… 冷念丞阴笑了两声，一脚深踩油门。迈巴赫“呜”的一声，冲了出去。 两旁试图围堵的人群，顿时吓得一哄而散。 迈巴赫的提速惊人，快得摄影师都无法对焦冷念丞的脸。 下一秒，他已经合上车窗玻璃，冲进了冷氏集团。 冷氏集团的电子铁门再次合上，数十名保安拦着铁门，面无表情地维持现场秩序。 “什么人啊？有钱了不起了？” “就是！现场这么多人，他竟然敢加速！” “冷念丞视人命如草芥，亏他还以良心企业家自居。我呸！” “平时接受采访的时候，这货一副谦谦君子，温文儒雅的样子。真出事了，狐狸尾巴就漏出来了，简直不把人命当回事！” “刚才吓死宝宝了，要不是我跑得快，今天就死在迈巴赫的轮子下了！这货真畜生啊！” “上梁不正下梁歪！杀人凶手是冷氏集团的员工，又是冷念丞的贴身秘书。 我猜，这个冷念丞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咱们不走，咱们今天就蹲在这里，我不信他冷念丞能开着迈巴赫飞出去！” “不走！今天冷氏集团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 冷念丞走下车，想起今晚与沐婉晴女士的约定，他嘴角扯起一丝癫狂的狞笑。 游戏越来越刺激了，猎物已经心甘情愿进入网内，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天！ “冷先生，我们已经等候多时！” 冷念丞立在了原地，耳边传来了男子沙哑的声音。 他回眸看了看，几名警察已经早早等候在此。带头的男子，脸上顶着一对疲倦的黑眼圈。 刘子明举起手里的执法证明，一份红头文件上面还盖着章，“冷先生，早啊！” 刘子明的目光很犀利，老警的眼睛仿佛一眼能够穿透罪犯灵魂深处。 “刘队，这么早就跑过来兴师问罪，难道是为了Aaron那个杀人凶手？” “呵呵，冷先生已经知道了？”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冷念丞。 “大家都活在21世纪，24小时不离手机，足不出户便能知晓世界万物万事。”冷念丞举起手机晃了晃，脸色异常冷峻。 “刘队，真没想到我们冷氏集团竟然养虎为患，出了一个社会败类。 我感到十分抱歉，我们给社会添堵了，给逝者带来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您放心，我们冷氏集团愿意承担起全部的法律责任和赔偿义务。 如果有需要，我们愿意大力配合警方调查此案，诸位不妨先到我办公室聊聊吧！”冷念丞一脸浩然正气。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跟随冷念丞上了直升电梯。 刘子明三人面色冷峻，眼圈乌黑，看起来像熬了一个通宵。 他们被案子折磨得身心俱惫，全凭一口气吊着。 冷念丞目光漆黑带着寒凉，眼神掠过他身旁的副助理李飞。 此人西装笔挺，杵在一旁，看起来模样挺机灵的。 这三年，Aaron一直待在冷念丞身边，很少有机会用到李飞。 李飞常年处于坐冷板凳的状态。 一群人抵达董事长办公室，隔壁秘书办公室已经拉起了黄色警戒线。 两间办公室离得很近，为了方便两间相连的密室随时互相对调。 冷念丞不禁佩服爷爷当年设计密室时的英明神武，爷爷果然是最懂小丞的人，也许他老人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阿飞，给三位警官泡茶，选上好的明前西湖龙井茶。” “是！” “刘队，这是西湖龙井，属于绿茶系列，具有1200多年历史。 清乾隆游览杭州西湖时，盛赞西湖龙井茶，把狮峰山下胡公庙前的十八棵茶树封为“御茶”。 诸位尝尝，这是Aaron前阵子去杭州药企考察工作时带回来给我的。 我对他印象还不错，他跟着我三年了，工作上也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 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竟然杀人！ 警察同志，我很抱歉，是我们集团在用人初期没有做好对员工诸方面的了解。 得知他杀人的消息，不怕诸位笑话，我后背吓得一阵发凉！”冷念丞一脸恨铁不成钢。 正文 第123章 他的罪过，天地震怒 “冷先生，你了解Aaron吗？”刘子明一双黑眸注视着冷念丞。 “不太了解，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往来。 冷氏集团家大业大，我没有闲情逸致去了解一个人，更何况这个人从未把真实面目露出来示人。 我发誓，我从未将他与杀人凶手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冷念丞回答得很真诚。 刘子明点点头：“他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没错！他就该挨枪子！我听说警察发现了一只人脸足球？” “是的！警犬巴布在Aaron办公室密室里发现了一只人脸足球。 我们带回去进行DNA检测，足球表皮是由一张年轻女性的脸皮缝合而成。脸皮的主人我们已经确定了，是死者蒋晓雯。 冷先生，你知道Aaron办公室书柜后面有一间密室吗？” “知道！我这间办公室后面也有一间密室，算是储物室吧！”冷念丞回道。 “Aaron密室里藏有一张解剖台、大量刀具、猫骨头、猫獠牙，还有一台碎肉机和一颗人脸足球！” “什么？这么丰富？”冷念丞眉头一紧，“警察同志，我没想到他这么变态！” 冷念丞突然起身，走近书架，伸手敲击了几下，画面和昨天在隔壁办公室一样。 书架朝两边打开，紧接着出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铁门。 四人走进去，看见一箱箱装订完整的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文件材料。 刘子明三人黑着脸走出密室，再次坐下。 “冷先生，和我们说说张伟平时是一个怎样的人？”刘子明手中点燃一支烟，眼神锁死冷念丞。 下一秒，他示意庄妍开始做好笔录。 “张伟？刘队您说的是Aaron吧？这些年，我竟然都快忘记他的本名了。 他是爷爷当年扶贫资助的第一个孩子，能够有今天的社会地位和财富价值，他应该懂得珍惜！ 没想到，冷氏的扶贫善举竟然培养出一个杀人凶手！ 警察同志，我很惋惜，也很愤怒，Aaron竟然是这样的人！ 他的朋友圈都是爱妻人设、宠娃人设，我没想到他会杀人！”冷念丞一脸唏嘘。 沉默了一会儿，冷念丞长长出了一口气，“这茶味道不错，三位赶紧趁热喝。 绿茶含有茶多酚，喝了之后能够振奋精神，对于兴奋神经有着积极的作用。 三位常年熬夜办案，需要多喝绿茶，有益于身体健康。” 刘子明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冷先生是学医的，没想到对茶艺方面也大有建树。 对了，张伟在审讯室都已经交代了。”刘子明说这句话时故意加强了语气，他想试试冷念丞的反应。 果然，这家伙又开始喝水，这是一种微反应动作。 这一细节没能逃过吕墨的双眼，这些都是一个人最常见的撒谎微反应动作。 冷念丞嘴唇抿了一口茶，“那很好！警方成功破了一桩大案，给社会和死者一个交代，非常正能量。 我为我们集团出了一个杀人魔王感到蒙羞。 我们在以后的招聘录用过程中，一定会对员工更加仔细严谨斟酌筛选，杜绝再招聘这种反人类的员工。” 刘子明眉头紧蹙，这家伙的嘴巴和心理素质都很严实，似乎很难从他嘴里撬开点蛛丝马迹。 经过两次的对接，刘子明发现此人深不可测，十分不简单。 更让刘子明一阵警觉的是，他突然才发现冷念丞的身材和张伟的体型十分相似，两人的身材都属于瘦高型。 如果他带着面具，和黑色网站戴面具与死者蒋晓雯一起虐猫的那名男子，头型、身型也十分相似。 隐约之间，刘子明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张伟已经交代了，他与死者蒋晓雯三年前在艾拍APP初建时期，贵公司在一次招聘主播面试过程中认识。 两人关系不一般，张伟承认自己和蒋晓雯有不正当关系。 两人因为情感纠纷，张伟为了报复蒋晓雯给他戴绿帽子犯下了滔天大罪！ 冷先生，你的秘书与艾拍APP当家花旦女主播好上了，这些你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刘子明死死盯着冷念丞，试图在他眼底发现一丝波澜。 话落，冷念丞心里松了一口气。 Aaron果然言而有信，没有出卖他，还挺会编故事的。 吕墨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他一直在观察此人。 冷念丞在听到蒋晓雯这个名字时，瞳孔明显放大，右肩微耸一下，证明他在说谎。 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揉鼻子，证明他在尝试掩饰真相。这些都是属于犯罪心理学中，撒谎的微反应动作。 “情感纠纷？戴绿帽子？这么刺激？ 警察同志，张伟家里可是有个令人艳羡的美娇妻，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我没想到，他竟然偷吃，还闹出人命！ 警察同志，我真是太失望了！我们冷氏集团出了一个败类，是我们整个集团上下的耻辱！ 这样的人不能放他出来祸害社会，请求法律惩罚他，严惩他！”冷念丞眉宇之间怒气冲天。 庄妍的笔尖在本子上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她的速记能力很快。 吕墨捏着下颚骨在思考，眼睛死死注视着冷念丞。 此人反应过于强烈，表演痕迹过重，反而显得不真实。 吕墨想起依云湾死者蒋晓雯家中那锅猫肉火锅，锅中有一种叫穿心莲的植物。 “冷先生，您了解蒋家村吗？”吕墨试探性地询问。 冷念丞突然抬起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看向他，“冷氏集团与蒋家村多年合作，我们的穿心莲种子大部分是由当地的村民进行种植栽培。 这种合作模式已经长达二十年！警官，这有什么问题吗？”冷念丞的眼神很阴冷。 “二十年前，冷老爷子亲选了蒋家村，冷氏集团与蒋家村是有什么渊源吗？”吕墨继续问道。 “二十年前的蒋家村还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穷村僻壤，听说村中一名年轻的村干部带头搞起了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大批量生产了进口的水果甜椒，一炮而红。 爷爷也许就是在那时发现了大棚种植的优势。 穿心莲产自福建省，海港市的土壤不太好生长，对气温要求很高。 当时，蒋家村的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做的不错，爷爷找到了他们，借助蒋家村的大棚基地进行了穿心莲植物的大面积生产。” 话落，刘子明和吕墨四目相视。两人都明白，从此人嘴巴里问不出的所以然。 他总能有看似合理的话语将他们的问题迎刃而解。 刘子明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掏出手机定睛一看，是刑侦三组柳爽打来的电话。 柳爽此刻正在海港市人民医院盯着自杀未遂的张伟。 莫非张伟那小子醒了？又寻短见了？刘子明心口一阵紧，“喂！我是刘子明！” “刘队，张伟……他好像得了失忆症！” “确定吗？” “医生刚才对他做了脑部CT，发现他颅内有瘀血。 这货看着不像在装模作样，他的记忆好像只记得上大学之前的事。” 正文 第124章 心口之间，缺了一块 刘子明挂断电话，瞬间脸黑。 “刘队，张伟怎么了？”冷念丞似乎很关心他的下属。 “自杀未遂！他有很严重的自残倾向！”刘子明看向冷念丞，故意没有透露张伟失忆的消息。 “哦？他何必急着杀死自己？东城河刑场的子弹，它不香吗？畏罪自杀，大可不必！” “怎么？冷先生有兴趣参观一下死刑犯的终极刑场吗？” 冷念丞愣住了0.01秒，笑得一脸儒雅，“冷某倒是有兴趣参观一下东城河刑场。 不过，那些死人的地方，杀气大，戾气重，十分晦气！不利于风水，不去为妙！ 张伟犯下的罪过，一颗子弹解决他都是轻的！ 中国古代的刑法可谓千奇百怪，手段极其残忍，你们可以借鉴。 诸如：笞杖、鞭刑、腰斩、梳洗、剥皮、绞杀、凌迟、车裂等。 起到杀鸡儆猴，警示作用立竿见影。”冷念丞阴笑道。 吕墨盯着冷念丞的眼睛，此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透露出丝丝凉意。 “冷先生，张伟在受审期间可以上诉。只要他愿意，他有上诉权。” “一个杀人犯可以上诉？ 警察同志，如果这浑蛋提出上诉，我们集团法务定当不会出面替他申辩。 这是我们可以为死者家属做的，冷氏集团定当全力配合警方审查此案！” ...... 问不出个所以然，刘子明三人起身准备离开。冷念丞一下子站了起来，与三位警官一一握手道别。 “庄警官近日越发憔悴，真是我见犹怜呐！ 刘队，您就是这么对待海港警局的小警花的？”冷念丞握住庄妍柔弱无骨的玉手，逗留了一会儿。 “冷先生，请您放尊重点！”庄妍红着俏脸，缩回了手。 “冷先生，请自重！”刘子明的黑眸锁死了冷念丞的手，眼底瞬间涌上了杀气腾腾的气息。 冷念丞略惊，刚想说什么，却见刘子明抬起头来，厉色地看向他：“我们还有事，感谢冷先生配合！” “诸位有公务在身，那冷某不久留了。警方有任何需要冷氏集团配合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还是那句话，冷氏集团是正规良心药企，出了张伟这个败类，冷某表示很悲哀。 冷氏集团永远欢迎警方随时例行检查、搜捕！” “冷先生不亏是君子之风，行天下，成大事！感谢配合，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刘子明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 “冷某公务繁忙，恕不远送了！”冷念丞不卑不亢，尽显大企风范。 三人离开时，吕墨突然回眸，眼神犀利地看向冷念丞。 此人也正看向他们三人，吕墨突然回头，冷念丞的表情管理宣布失败。 吕墨看见冷念丞的五官扯起一丝诡异的狞笑。那种狠厉的眼神，冷漠且寡情！ 冷念丞错愣了0.01秒，脸色迅速恢复如常。他朝吕墨客套地点点头，唇角的笑容很僵硬。 …… 刘子明三人走出冷氏集团主大楼时，外面竟然下起了滔天大雨。 警车在雨中，被洗礼得焕然一新。 天空乌云密布，大有黑云压城之势。恰逢天边炸开一道惊雷，炸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 “艹！天公不作美，竟然又打雷又下雨，天气预报说今天没有雷雨的啊？” “别逼逼叨叨了，快躲雨吧！这些设备太贵，咱浇不起啊！” “别等了，冷念丞三天三夜不出这个门，照样能活得有滋有味。他能把咱们给熬死！” “快躲雨，咱们上车蹲！我就不信，连老天爷都要帮他冷念丞的！” “嘿，你还别说，老天爷莫非真是个势利眼儿呢？谁钱多，他老人家就帮谁！” “黑云压城，老天爷一定是知道依云湾凶杀案，被害人死得非常惨。” …… 冷氏集团门前，数名记者、自媒体、网络大V……被淋得措手不及，护着吃饭的家伙们，冲上了车。 有人驱车扬长而去，有人继续蹲守在车内，势必抢占新闻头条的架势。 “刘队，张伟怎么了？”庄妍看着外面下起滔天大雨，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虽然张伟已经抓住了，并且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但是每个人都察觉出一丝的不对劲！ 眼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下起了大雨，惊雷乍现，冰冷的雨浇灌在每个人的心头。 刘子明心口一紧，低沉道：“上车说！”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睛，紧跟其后，三人离开了冷氏集团。 …… “阿飞，你去海港人民医院调查一下Aaron的情况！顺便告诉他……”冷念丞贴着阿飞的耳朵说完，声音冰冷如水，字字惊心。 下一秒，冷念丞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阿飞浑身颤抖，一脸骇色。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办！”阿飞看起来很激灵。 这些年，他一直被Aaron的势力压着，一直出不了头。 眼下，Aaron被捕，位置空了出来，阿飞大有取而代之的信心。 自古伴君如伴虎，一将功成万骨枯。阿飞深知这个道理，却又难掩垂涎冷氏集团总秘书这一职务。 冷念丞寒眸凛冽，嘴角扯起阴笑，“阿飞，做事情放聪明点！这是一次取而代之的机会！” “董事长，请您放心！阿飞办事，绝对稳妥！” “去吧！干得漂亮点！” “是！董事长！” 冷念丞看着阿飞离开，眼底突然生出一道光，这小子看起来蛮激灵的。 “Aaron，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们不能低估警察的手段。 你必须死！只有死人才可以永远闭嘴！” 有人替他顶罪，原本应该高兴的。冷念丞却嘴角露出一丝惨笑，身体像被掏空一般，倒退了两步。 “雯雯，Aaron很快就会下地狱陪你，你不孤独！ 以后每年过清明，我一定会多给你们多烧纸钱，迈巴赫喜欢吗？雯雯，我烧一辆给你啊，让Aaron给你当司机。” 冷念丞心口像是缺了一块，心尖如同一根尖锐的针，扎得他心口生疼！ 正文 第125章 监护病房，一出好戏 窗外下着滔天大雨，冷念丞侧着身子看着刘子明走上那辆暴雨中的警车。 下一秒，刘子明在雨中突然停驻。 他猛然回眸，眼睛看向冷念丞的办公室窗户，惊得冷念丞一个身体转身，迅速躲避开。 “刘子明，你可以啊，够狡猾！够阴险！ 我喜欢智商在线的对手，有点意思了哈！”冷念丞忽然间就笑了，狰狞恐怖。 …… 海港市人民医院，重症监护病房，里面躺着依云湾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 偌大的神经外科走廊上，刑警三组以组长柳爽为首，三个人坐在一间重症病房门前的椅子上，死死地守着门。 目前种种证据都指向病房里的那个人，“杀人凶手”这个身份，张伟几乎快要坐实了。 “刘队！” “刘队！” 刘子明摆了摆手，示意几个人不用客套，闷着声音低沉道：“他怎么了？” 柳爽眉头紧锁，“和医生说的一样，脑震荡！瘪犊子真狠，把自己脑袋撞失忆了。 医生说了，可能是短暂性脑供血不足引起的短暂失忆症，但也许就可能会永远记不清过去的事了。 瘪犊子对自己也太狠了，脑袋受了很严重的外伤。刚才他醒了一会儿，简直就是一个暴躁症狂魔。 七八个柔枝嫩条的小护士们都被他打跑了，伤的伤，哭的哭，那场面太混乱了！ 最后还是几个医生老爷们给按住了，强行注射了镇定剂，那瘪犊子才昏睡了过去。” 刘子明眉头拧结，掏出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 “警察同志，我们这里不可以抽烟，谢谢您的配合！”一位不施粉黛，清纯的小护士，上前制止了刘子明的抽烟行为。 “好好好，不抽！不抽！”刘子明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意。 他心里挤压了太多的焦虑和对案情的怀疑，这些情绪压得他喘不过气，只有尼古丁才能舒缓他的情绪。 举起泛黄的手指，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那只烟，刘子明抵着鼻尖烟贪婪深吸了几口，勉强舒缓了些许。 “老烟虫！”庄妍忍不住小声嘟哝了一句，却被刘子明听进了耳朵里。 “妍妍，你不懂男人！ 女人如烟，烟如女人。香烟可以驱逐男人心头的郁闷和烦躁。 我没女人，这烟我是根本没法戒的！” 庄妍愣住了，原来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 因为他当卧底，他的亡妻被犯罪分子打击报复，惨死在街头。 刘队心里那个人永远是他的亡妻。她拿什么和她比？除了比她年轻些，或者，貌美些。 “呵呵！你竟然在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想起昨天晚上在恐怖密室发生的那一幕，庄妍心口紧缩。 当时她被张伟拿着刀架着脖子，刘子明放下手中的武器，要与她交换人质。 那一刻，庄妍有多幸福；这一刻，她就有多落寞。 恰逢这时，刘子明将那根香烟塞回烟盒时，身上的钱包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庄妍替他捡起时，看见钱包上有一张刘子明与一美女的亲密合照。 照片上，女人笑颜如花，翩若惊鸿，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和自己竟然有几分相似。 庄妍心口一紧，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一个男人随身带着亡妻的照片，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另一个女人？ 庄妍，你究竟喜欢他什么？一定是鬼迷心窍！ 还好陷得不深，她还可以随时抽离出来。 “妍妍，发什么愣？”刘子明一脸诧异注视着庄妍，“把钱包给我！” 庄妍语气略酸，“刘队，她很漂亮！” 刘子明拍了拍钱包上的灰尘，厚实的手在亡妻的照片上擦了又擦，满眼宠溺。 “是的！她可是我们班的班花。当年我情敌众多，高考没考好，就是成天担心她被人追求。 我们是同村的，又是青梅竹马。班上不少男生给小琴写情书，都由我转交给她。 哈哈，你猜怎么着？” 庄妍错愕了几秒，问道：“怎么着？” “我把他们情书都扔茅坑了，想泡我的女人，没门！”刘子明笑得像刘三岁。 庄妍心里酸溜溜的，像吃了一份糖醋白菜，“幼稚！” “可惜我命里克妻，她跟着我没过几天好日子。”想起亡妻马小琴，刘子明便心如刀割，心口生疼！ 庄妍喉咙缩了缩，语气不悦道，“嫂子都走三年了，你还没放下？” 她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在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 刘子明干笑了一声，“是啊，这辈子我都欠她一条命，下辈子偿还她！” 话落，刘子明迈着步子，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庄妍和吕墨紧随其后。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张伟一个病人，因为他是杀人嫌犯，必须住单人间。 这个男人正躺在病床上，高大瘦长的身材，肥大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好像一只单薄的纸鸢。 他的整颗头颅缠绕着一圈圈白色的纱布绷带，上面还印着血迹斑斑。 因为脑袋受到了外力的撞伤，软组织肿胀显得头部巨大，与他的身型极不匹配。 “好家伙，竟然一心求死！我入警二十余年，从未见过不想活的罪犯。 吕墨，妍妍，我见过太多罪犯义正言辞地对我说，我冤枉啊，我没杀人！ 这货是一朵奇葩！”刘子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嘘！刘队，您小声点！千万别把他吵醒了！ 柳哥说他有狂躁症，精力旺盛，力大无穷，以一打十。”庄妍露出一脸戒备。 “以一打十？夸张了吧！那也得看对手是谁？我可是海港警局蝉联十年的搏击冠军！ 这些年，我主动退居观众席把机会留给新人，不然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出头。”刘子明的表情有几分得意。 吕墨双目坚毅，他的脚步正在慢慢靠近那张病床。 忽然，躺在病床上的张伟突然惊醒，怒目圆睁，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 “嘶嘶——你们是不是想杀我？你们是来替蒋晓雯报仇的吧？” 张伟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刘子明三人，目光充满戒备...... 正文 第126章 排除自杀，排除灵异 “吕专家，小心！”庄妍一脸惊悚。 “不怕！铐着呢！”一句话淡淡从吕墨的喉中溢出。 柳爽见张伟攻击力惊人，趁着他熟睡的时候，把他两只手铐在床头的栏杆上。 现在他叫破喉咙也没用，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罢了！ “吖的！不是说他失忆了吗？他怎么还记得蒋晓雯？”刘子明满目错愕。 “刘队，他的记忆定格在他杀人的场景，医生说是间接性失忆。”柳爽走了进来。 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不停摩擦，刘子明觉得他迟早得将自己的下巴摸得秃噜皮。 张伟醒后，双腿在空中乱踢，看起来很狂躁。 “别费力气了！”吕墨的声音很冷。 张伟的脸部一阵抽动，心脏瞬间“咯噔”了一下。 下一秒，他怒目圆睁，死死盯着吕墨，样子尽显狰狞。 “蒋晓雯该死！我要杀了她！” 刘子明忽然间有点好奇，这人脑袋撞墙失忆了，为什么唯独记住自己杀人的场面？ 有人这么存心要害死自己吗？他这不是助攻警方将他定为杀人犯吗？ 如果为了立刻结案，给上面领导一个交代，他可以立刻申请枪决了这个混蛋。 但他总感觉破案线索来得太容易，案情侦破有点太顺，显得十分不正常。 他从事刑侦工作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情形，人类的求生欲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 从某种程度上说，人类为了摆脱生命受到的威胁所带来的不安全感，都会有强烈活下去的思想。 就好比脚下是万丈悬崖，人会本能地抓住救命的绳索向上攀登。 溺水者掉进河里，会本能地伸出双手大声呼救。 二十年的警界生涯里，刘子明从未见过一个自称杀人犯的人，一门心思想要陷自己于死地！ “吕专家，从犯罪心理学分析，这混蛋现在究竟是在演得哪一出啊？” 吕墨注意到病床上的张伟瞳孔放大，眨眼速度比平常人快了两到三倍，怀疑他在做把戏。 他没吱声，他向来习惯看破不说破，决定将计就计！ “他应该是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PDST。 这是一种精神障碍，患者会长时间不停回忆脑袋里的情景，比如那些曾经刺激到他神经的经历。 严重的患者会出现抑郁症，甚至会产生自杀倾向。” 话落，庄妍的眼神沉了下来，“精神病杀人狂？ 吕专家，杀人凶手在实施犯罪的时候处于精神错乱的状态，理论上不能构成犯罪，只能进行精神病强制治疗。 这下可怎么办？这个混蛋会不会侥幸逃过一死吧？” “那倒未必！”吕墨冷笑道：“在司法实践中，为了平民愤而有意回避对杀人狂的精神鉴定。 比如，99年S省杀人狂邱某，残忍将妻子杀害后竟然还进行了分尸烹饪，极其的变态。 警方调查到他的家人中有四个精神病人，是高概率遗传性精神病。S省法院拒绝对邱某做精神病鉴定。” “盯紧点，别让他自杀，也许只是短暂性的大脑失忆！”刘子明看了一眼柳爽。 “刘队，您放心！没那么容易死，除非他咬舌自尽。” 柳爽刚说完，庄妍竟然躲在角落里偷偷伸出了粉红色的小舌头。 她尝试了一遍，这死法其实挺难的。 刘子明瞥了一眼她的傻样，想笑，却绷住了，“妍妍，没想到你是个憨憨啊！” “警察同志，我们需要给病人换纱布，麻烦你们出去一下。”两名小护士端着治疗盘来替张伟换药。 “Sure？确定要我们出去？” 刘子明话音刚落，两名小护士心有余悸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那……麻烦你们靠后！” 两名小护士开始替张伟拆头上的绷带，像在剥一颗洋葱。 这厮像一个大头鬼怪，瞪着两个小护士。 “滚开！你们都是妓女！你们都是荡妇！” “你……”两名护士急得满头大汗，又羞又恼，眼泪汪汪。 当护士辛苦不说，医患关系紧张不说，今天还被人恶语侮辱。 两名小护士眼瞅着像新来的，嫩得跟水瓜似的，哪听得这般带有侮辱女性的字眼。 然而职业道德和白衣天使的使命感，她俩坚持含着委屈的泪水，靠近张伟的病床。 这厮的腿脚相当不老实，刘子明见状，怒骂道：“瘪犊子！请注意你的措辞！你骂谁呢？白衣天使也是你能骂的？” 话音刚落，张伟瞪着刘子明，嗓子里发出嘶吼：“信不信我杀了你？” “嘴炮！你敢再骂女人试试？”刘子明捏着张伟的下巴，眼底升起了杀气腾腾的光芒。 这时，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法医严勇打来的电话。 “刘哥，你在哪？”严勇的语气带着一丝欣喜，貌似发现了重要线索。 “犯罪嫌疑人昨夜自杀未遂，现在在医院重症监护室！” “有重大发现！” “好，我马上到！” 刘子明撂了电话，一双黑眸凛冽，他看了一眼张伟，冷笑了一声。 这浑蛋头颅撞得惨烈，脑袋肿胀得像一颗卤猪头。 刘子明当时就发誓，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吃猪头肉了。 “柳爽，盯紧点！法医那边有新发现，我过去一下。” “yes,sir!” 刘子明走出病房，庄妍一路紧跟其后，两人却没有看见吕墨的身影。 吕墨发现张伟可能是在演戏，想当场催眠了他。 “吕专家呢？” “在病房！估摸着技痒，可能要催眠张伟！” “哦，那你也留下来吧！法医室不适合女孩子去，阴森森的，会做噩梦！” 刘子明瞪着眼睛，翻着白眼，吐着舌头，以为能吓到小警花。 没想到庄妍不信这一套吓唬，“我不怕！” 想起刚才刘子明钱包里的照片，她的心口又一阵隐痛。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终将有一天这个男人的钱包里，一定会放一张属于她的照片。 她相信有一天这个男人的眼里只有自己，他温热的笑容只属于她一人。 “刘队，真不等吕专家啦？”庄妍跟在刘子明的身后，像一只小尾巴。 “不等了！他想催眠张伟就随他去吧！万一被他真的问出点什么呢？”刘子明眼下没心情关注吕墨。 刚才严勇打电话告诉他有新线索，他现在只想一脚油门飞回海港警局。 路上，刘子明驱车，庄妍坐在副驾驶。 庄妍想起刘子明钱包里的照片，又想起在张伟密室里，他要与她交换充当人质。 刚才在医院，他谈及亡妻时，露出一脸幸福的笑容。 庄妍脑袋有点乱，也许刘子明一直以来只是和她开玩笑吧！ 她竟然差一点当真，以为被爱情女神敲响了自家的门。 “妍妍，想什么呢？”刘子明开车时容易犯困，一边聊天一边开车可以提神。 车内太安静了，这些日子一直欠觉，这会儿眼皮子快要撑不住了。 “没什么！我在想人之初性本善，为什么会变得像张伟这么恶？”庄妍脑瓜子转得挺快。 “这是一个好问题！地球有白天和黑夜，世界上就有好人和坏人。 每个婴儿出生都是一张白纸，然后家庭环境、生活环境，都会对他们造成影响。 你初入警界，对人性善恶不能看透，涉及案件多了就好了。罪恶看似很遥远，其实距离我们很近。 有时候穷凶极恶的杀人魔王，他们其实就藏匿在我们身边，像一颗定时炸弹！ 所以，你要练就一双看穿一切的眼睛。 所有人都说张伟是杀人凶手，连你局长父亲也这么认为，你觉得张伟真的是唯一的杀人凶手吗？” 庄妍陷入沉默，说实话，她现在也不能确定张伟就是杀死蒋晓雯的真凶。 他们有过短暂的肢体接触，他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正文 第127章 警察同志，他是好人 刘子明、庄妍二人离开重症监护房，躺在病床上的张伟情绪波动明显减弱。 “你害怕他？”吕墨走近那张病床，淡然一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那种轻蔑的笑，让张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自己已经被他彻底看穿。 这个男人看起来可比刘子明难对付多了，看起来并不像个善茬。 张伟刚才装疯卖傻时，听见他们交流，此人是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 “你在害怕什么？”吕墨很冷静，但那双寒眸却能让人万箭穿心。 “我害怕个锤子！我害怕你个活鬼！”张伟心里一阵腹诽。 “信不信，我杀了你！”张伟的喉咙里发出令人压抑的嘶吼声，“我......杀过人！” 一番虚张声势的恐吓，并没有吓到吕墨，倒是把两名清纯可人的小护士吓得不轻。 两名小护士一边哭，一边飞快替张伟包扎。 一番包扎完毕，端着治疗盘飞一般跑出了病房，活像两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柳爽，你也出去吧！这里先交给我！”吕墨的嗓音低沉，语气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威力。 “是！” …… 人都走后，吕墨关上了房门，空气像是被他按下了静音键。 寂静！无声！压抑！ 张伟的心脏在怀里“噗通”狂跳，连呼吸声都能激荡起一片波澜。 “杀人很过瘾吗？是不是比虐猫更刺激？”吕墨嘴角扯起讥笑，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颚骨，眼睛死死盯着张伟。 “这么快交代了自己，不可惜吗？不打算上演一场连环杀人案吗？” 张伟一脸错愕，吃力地仰起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吕墨的寒眸。 “过瘾！当然过瘾！看着她的脸稀烂，鲜红的粘液往下流，简直爽翻了！ 一把锋利的割脸刀，在她肤如凝脂的嫩脸上削皮，剔骨！贼特么刺激！ 你玩过女尸吗？那可比割脸更刺激百倍！千倍！万倍！”张伟笑得狰狞，笑得震颤。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冷念丞附体，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奖杯！ 吕墨一脸风轻云淡，面无表情地盯着张伟，看得他心里阵阵发毛。 “他们说你失忆了！”，吕墨嘴角勾笑，“我知道，你并没有失忆！不得不说，你是个称职的戏精。” 话落，吕墨见张伟一脸错愕，“你……” “你想问，我是怎么发现你是假装失忆的，对吗？”吕墨冷笑道。 张伟终究没忍住震惊，瞳仁狠狠缩了缩，眼神中闪现出惊慌的神色。 “你的演技简直天衣无缝，却太过于完美，反而显得破绽百出。 昨天在密室是你第一次虐猫吧？ 手法太简单，与黑色网站上的那些视频比起来，逊色了许多。” 话落，张伟身体一阵颤抖，眼神骤然大变，他选择保持沉默。 “一个习惯杀戮的人，绝对不会手抖！更不会害怕！ 老实交代，你是在替谁在顶罪？是冷念丞吗？” 张伟一下子毫无提防，对方竟然能说中他的心事。 他需要重新打量面前这个男人。 此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散发出敏锐的目光。 “请不要用你的职业习惯凭空猜测别人！你是在诈我？”张伟的嘴角扯起一丝阴笑。 “诈你？有这个必要吗？ 张伟，你撒谎时眼睛喜欢朝右边看，证明你在撒谎或者正在编制谎言。 你的瞳孔收缩，眉梢上挑，嘴角扭曲，证明你心里言不由衷。”吕墨的脸上泛起怒色。 “是自己老实交代，还是让我催眠你？ 不瞒你说，我的催眠术可以让你瞬间进入我的掌控之中！ 我会让你吃尽苦头，甚至再也醒不过来！” 张伟的表情瞬间露出一丝戒备，脑袋里瞬间想出了一出大戏。 尽管他现在是一名杀人犯，但是医生面前人人平等。 如果他情绪激动，闹出动静，医生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与其被这家伙进行催眠，套出惊天秘密，不如再来一剂“苯巴比妥”镇定剂，尽快逃避他的刁难和探索。 “蒋晓雯就是个荡妇，她就是个贱人......” 突然间，张伟开始了他的表演，手铐扯着床板发出了剧烈的响动。 喉咙里不断发出狰狞高亢的嘶吼声，整个神经外科的人都能听见有人在发疯。 闻声，几名医生迅速冲进了病房。 张伟正在床上歇斯底里，玩命似的用头撞击床头栏杆。 “先生，请您出去。病人精神状态紊乱，不能再受到刺激。 即便他十恶不赦，在我们面前，他只是一个需要照顾的病人。” 吕墨不冷不热地离开，那双冰冷的眸子里只剩下了嘲讽和轻蔑。 回眸时，他看见张伟一边嘶吼，一边死死盯着他，嘴角扯起一丝胜利的讥笑。 两名医生迅速控制住张伟的身体，另一名医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的臀部部位注射了一针“苯巴比妥”。 十分钟左右，张伟昏昏沉沉进入了睡眠模式。 ...... 神经外科的走廊上，一少妇和两孩子正在抱头痛哭。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他是我丈夫，是我两个孩子的父亲！ 我求求你们，你们行行好，放我们进去看看他。 警察同志，我先生是个大好人，他一定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情，更不会杀人……” 少妇一双纤纤细腿跪在刑侦三组的组长柳爽面前。 走廊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我听说302病房里是个杀人犯！貌似就是那个3月16日潜入依云湾的杀人凶手！” “丧良心啊！警方竟然把一个杀人犯和我们住在同一层喽？这也太可怕了吧！ 投诉，必须投诉！拨打12345，有事找政府！” “警察都佩戴枪支的！那混蛋插翅难逃，伤不到咱们！” “可惜了！凶手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儿，简直没天理啊！” “这么好的女人，摊上了个杀人犯老公！年纪轻轻的，就要守活寡喽！” “好惨啊！还要拉扯两个拖油瓶，这以后日子可咋过啊？” “要不你收了？” “去去去，我可不敢！杀人犯的血液里有遗传暴力倾向，说不定这两个孩子......我不敢！” …… “你们胡说！我丈夫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少妇脸上挂着泪痕，声音带着怒意从喉咙里迸出来，“我先生是个好人，他一定不会杀人！” “警察叔叔，我爸比是好人！ 我爸比连洗鱼都不敢，你们一定抓错人了。 爸比胆子比我还小，他害怕黑，每天都要抱着妈妈睡。”小女孩哭得梨花带雨，拉着柳爽的衣角，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少妇的儿子看起来比较淡定，虽然是弟弟，气质看起来更加沉稳，“警察叔叔，我爸带我去医院打针，我都没哭他就先哭上了。我爸害怕针管里面的血，他忒胆小。 有一次家里鱼缸里面死了一条金鱼，他都不敢打捞上来。您说我爸杀人，警察叔叔，您有证据吗？” 正文 第128章 断齿之仇，头颅偿还 柳爽刚才还是一脸烦躁，突然反笑道，“你儿子说话挺早熟的啊？随谁？” 少妇一脸错愕，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向柳爽，“随他爸！” 吕墨双臂交叉在胸前，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幕。 罪犯的妻儿往后的日子注定不好过，罪犯家人是很容易被外界歧视的，尤其是那些杀人犯的家人会顶着巨大的压力生存。 “妈，您别跪了，咱能有点骨气不？” 以后我就是家里的男子汉，琦琦会照顾好妈咪和姐姐的。”小男孩拍着胸脯，俨然一家之主的风范。 围观群众忍不住偷笑，这屁大点的孩子倒是很老成！ 柳爽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男孩毛茸茸的脑袋，“好孩子，快把妈妈拉起来，叔叔劝不动她！” “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小男孩推开了柳爽的手。 “小屁孩，夸你两句你还喘上了！”柳爽满眼宠溺，摸了摸琦琦的小脑袋。 “瘪犊子，放着这么漂亮的老婆和一双好儿女不珍惜，竟然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柳爽忍不住心里一阵腹诽。 …… 吕墨原本打算催眠张伟，谁知这浑蛋耍花招。 医生刚给他注射了镇定剂，估摸着三个小时到七个小时之后才能够醒来。 医院走廊上，柳爽正在劝说张伟的妻儿回家等消息。 吕墨叫了个滴滴快车，阴着一张脸准备回海港警局。 这一天，他跟着刘子明去了冷氏集团，去了医院，一天下来感觉啥也没干，外面已经夜幕降临了。 他感觉有些疲惫，脑袋倚靠着车窗，看着眼前万家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盏灯是为他点亮的。 整个城市被笼罩在一片黑夜里，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 他本不属于这座城市，为了协助破案而来。 他只期盼早日破案，早点回家团圆，然后老婆孩子热炕头。 刚才那个少妇真好看，吕墨不禁想起家里那位三十少妇的温柔乡了。 抵达海港警局时，天已经彻底黑沉了下来。吕墨抬头望向无边无际的天空，心头一阵压抑。 地球有白天和黑夜，人类有好人和坏人。 黑夜，就像坏人的遮羞布，将那些罪恶藏匿在城市的角落里。 黑夜试图将罪恶掩盖得严严实实，而他们是城市的追凶者，他们要撕开坏人身上那一层遮羞布！ 他只身一人走进海港警局，楼内灯火通明，全员都在义务加班。 一路乘坐直升电梯下降到法医室，空气中的温度骤然变冷了四、五摄氏度。 抬脚刚走出电梯，身体瞬间感受到了阴气逼人的气息。 周遭的空气冷森森的，搞得他汗毛竖起，脊梁骨阵阵发冷。 法医处长长的走廊上，昏黄的灯光忽闪忽闪的，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一切仿佛恐怖片里的标配。 吕墨知道，在走廊的尽头便是法医严勇的那间三号解剖室。 他很佩服法医！ 恶人之恶，在于滥杀无辜，尚无愧于心。 法医的魅力在于，他们可以让死者发言。 死者已不在人世，法医却会替他们站出来为他们说话！申冤！澄清！ “刘哥，王半仙死前可能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会遭遇歹人所害。 这张纸条也许一直藏在她身上的某处，在危急时刻，她吞食下这张纸条。 您看，这是我在她食道中提取到的，保存很完整。”法医室传出了严勇低沉磁性的嗓音。 吕墨轻推了一下门，铁门瞬间发出“咯吱”一声，吓得庄妍挽着刘子明的胳膊一阵瑟瑟发抖。 “别怕！是吕专家！”刘子明笑了笑，看向吕墨，“你是属猫的吗？走路都不出声的！看你把妍妍吓得！” 庄妍羞得满脸通红，“吕专家，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这是什么？”吕墨看见严勇手里的托盘上有一份从王半仙体内取出来的物证，走上前目光落在上面。 “戴手套，千万别破坏了物证！”刘子明说道。 吕墨戴上严勇递给他的手套，拿起了托盘中的物证。一张纸条，外面包着一层保鲜膜。 “死者是临死前将纸条吞入体内，因为有了这一层保鲜膜，胃酸才没能将这张纸条腐蚀。”严勇解释着。 吕墨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个王半仙还挺聪明的！ 庄妍一脸肃然起敬，“王半仙立了大功，虽死犹荣！ 她早就发现有人要杀她，一直随身带着这张纸条。在死前，她拼劲力气将纸条吞吃了下去。” 吕墨打开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字，‘冷俊峰换肾’！每一个字都让他心尖震颤！” 冷氏药业集团，果然不干净！ 冷俊峰是冷氏药业集团的前任董事长，冷念丞的爷爷，集团的创始人。 传言二十年前，冷俊峰患上了很严重的尿毒症。后来他亲自出面辟谣，声称自己得了很严重的肠胃炎，并不是舆论口中的尿毒症晚期症状。 王半仙究竟查出了什么，才会丢了一条性命！ 老人家冒死吞下这张纸条，将矛头再次指向冷氏药业集团。 这家良心药企的面具，是否将要因为这张纸条，撕下面具，掀起狂澜？ 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张伟，一心求死，主动坦白自己的罪行。他究竟是真凶还是真凶之一？ 刘子明看着解剖台上的王半仙，她那双死不瞑目的幽蓝碧眼，空洞、无神、麻木。 她合不上的嘴巴，依旧可以看见里面剩下唯一一颗蛀烂了的后槽牙。 她的尸体被严勇切开了一个Y型，他们可以直接看到王半仙身体里的各种器官。 王半仙瘦得像一张褶皱的旧报纸，一双蓝幽幽的眼睛里，仿佛在诉说她的不平和怨恨。 蒋晓娥死得不明不白，蒋家村不可能只有王半仙一个人知晓此事。 只有两种可能，村民们被某些人进行了威逼或者利诱。 王半仙临死前都不忘将线索传送给警方，所有人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情。 刘子明眼眶一红，两腿并拢，上半身和头部呈一直线，双手自然下垂贴放于身体两侧裤线处。 下一秒，他对着王半仙的遗体深深三鞠躬。 严勇、吕墨、庄妍三人重复这个动作！ …… 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重症监护病房内。 张伟缠着纱布的脑袋在不停摇晃，他正在做噩梦。 “不要——不要——求求您，不要杀了我妻儿！ 我一定会给冷念丞顶罪！ 不要啊——冷老爷——不要啊——” 张伟从恐怖的梦魇里猛然惊醒，眼角划过两行热泪。 梦里，张伟原本想携带家眷逃离海港市，不料半途被冷俊峰的人抓了回去。 冷念丞的魔爪伸向了他的妻儿、幼女、妹妹…… 他看见娇妻李婷婷被数名壮汉肆意蹂躏，惨绝人寰，最后自尽而亡。 他的一双儿女被歹人剁去了四肢，塞进了后备箱，石沉江水之中。 两个如花似玉的妹妹，被卖到了穷乡僻壤给人当生育工具，活得不如一只狗。 原来只是一场梦！ 张伟吓得冷汗直冒，浑身像冲了凉水澡，“老爷子，请您相信我，我会拼尽全力让自己去死！” 黑夜里，张伟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病房的天花板。 他必须尽快让自己一命呜呼，才能平息一切罪恶。刚才那个梦太真实，仿佛就在眼前。 刚才在梦里，他好像听见妻子李婷婷在喊他，琦琦和萌萌拉着他的手，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忽然间，黑暗中的魔鬼向他们伸出了爪牙，那张脸越来越清晰。 躺在病床上，张伟额头上迸出了大颗汗珠，心情难以平复。 他必须得死！没有余地！ 正文 第129章 替罪羔羊，惨死病房 神经外科的走廊上，四处弥漫着碘酒和消毒水的味道。 302重症监护病房门前的躺椅上，三名警察都有些昏昏欲睡。 张伟被医生注射了一剂镇定剂，奇怪般的在两个小时后清醒了过来。 黑夜像地洞一般，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病房门缝里依稀可以看见一丝他渴望已久的光明。 他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眼泪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四肢已经被警察铐上了手铐，想活不能活，想死不得死。 眼下自己锒铛入狱，求死未遂，被困在这间重症病房。家里头，一定乱成了一团！ 张伟的心口一阵紧缩，像有一根针扎着般刺痛。想起过往那些幸福的日子，他突然甜甜地笑了。 下一秒，他的笑容戛然而止，心如刀割般的绞痛。 “张伟，你想害死他们吗？记住刚才那个可怕的梦！只有你死了，他们才可以生！”黑暗的视线中，张伟喃喃自语。 “没错！只有你死了，他们才可以生！” “谁？” 病房里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听着竟然有几分熟悉，却让人不寒而栗。 “是人是鬼？给我出来！”张伟用力挣扎着身体，语气近乎在嘶吼，“你是谁？别特么在这里装神弄鬼！” “张伟，是我啊！你难道听不出来吗？”男子的声音很诡异，语气间透露出杀气。 男子的声音很熟悉，张伟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李飞？是你吗？董事长派你来杀我？” 李飞阴笑了两声，将自己的脸部紧贴近张伟的脑袋。唇里吐出的话语像冰渣一样，直直刺进张伟的心里。 “张伟，我奉主人的命令来送你一程！主人说你是一只蠢狗，连杀死自己都不会！” “蠢狗！呵呵！”张伟死死地盯着那个黑影，发出丧心病狂的低笑。 “李飞，我死了之后，你就是董事长的总管大秘书。 恭喜你，升官加爵，前程似锦。”张伟的喉咙里溢出了一声讥笑。 “这些年你一直压着我，也是时候该挪坑了！” “阿飞，伴君如伴虎，你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董事长喜怒无常，容易横生祸端。你自求多福吧！”张伟淡淡地笑着说道。 他的眼眶微红，心口堵得发慌，不再挣扎。 如果发出动静，会惊扰了外面的医生和护士，还有那几个蹲守在门外的警察。 眼下自己被束手束脚，想死死不掉，这下皆大欢喜。 冷念丞亲自派人来解决自己，好事一桩！ 他应该高兴，不是吗？只是他笑得心口生疼。 “张伟，我们都是老爷子资助的大学生，凭什么你可以一路耀武扬威，花路满地。 我却被你踩在脚下，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正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世事变化无常，人事的盛衰兴替。 放心去吧，我来替你挪坑！”黑暗里，李飞轻声狞笑。 谁能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李飞，竟然为了一个职位，将要双手沾满鲜血。 “阿飞，杀了我，你将变成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你会一辈子带着噩梦生活下去。犯罪，本身是一种堕落。” 李飞的手在黑暗中戛然而止，注射器停在空中没有扎下去。 “怎么？你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杀死自己？”李飞轻声讥笑，“别折腾了，但凡你可以解决自己，我也不希望自己手上沾染一条人命。 巴比妥酸盐、肌肉松弛剂和氯化物，是注射死刑的毒药。它可以瞬间让你死亡，停止呼吸和心跳。 你会死得很快，没有太多的痛苦。这是兄弟我给你争取来的！全尸！” 张伟没有挣扎，淡淡地笑了笑，像是对自己一生无尽的失望。 他是冷俊峰多年培养的一颗棋子，现在这颗棋子在完成最后的使命。 “阿飞，不管你信不信，这些年我有意打压你，是为了保护你。 冷念丞是个魔鬼，你要小心，哥们以后不能再护着你了！ 你要谨言慎行，挨揍是小，丢命是大，知道不？”张伟像是在说遗言。 他知道那个针孔扎入他的皮肤，他会瞬间死去。 李飞错愕了三秒，缓过神来，压着嗓子说道：“闭嘴！少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并不比你差，都是因为你，我才得不到老爷子的赏识。” “阿飞，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好自为之吧！” “少废话！上路吧！”李飞一脸冷漠，张伟即将进入了死亡倒计时。 “放轻松！注射毒药和做手术打麻药一样，基本上是没有痛觉。 死亡的感觉就像一觉睡过去不醒，是一个概念。 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你曾经说过你八字克父母，所以父母早亡。 如果你不去死，你还会克妻克子，克孩子。我只是奉命行事，也是为你好！ 咱们兄弟一场，我会替你照顾妻儿的！安心地去吧！”李飞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动手。 “你在害怕？”张伟的声音很冷。 “我......我没有！” “阿飞，你在害怕！这是你第一次杀人！杀人只有0次和1万次！” 李飞阴笑了两声，“张伟，你还有遗言吗？我可以代你转达！” “让他们好好活着，忘了我！” 话落，张伟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他罪有应得。 冷念丞已经彻底癫狂，他或许会杀死沐婉晴，取出她的肾脏，去救老爷子的命！ 他是帮凶，活该被钉在耻辱柱上。 “准备好了吗？”李飞举起注射器，阴笑了两声。 “开始吧！” 张伟的身体在止不住地颤抖，人类畏惧死亡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 他已经没得选，等待李飞的注射毒液进入他的体内。 一双绝望的眼睛看向病房的窗外，玻璃窗户被遮阳床帘牢牢遮住，他注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啊——呜——啊——唔——” 李飞将注射毒液推进了张伟的身体里，眼神带着狰狞，又狠又慌！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为了成为董事长身边最亲近的心腹！ 他看着张伟的眼睛从圆瞪渐渐变得迷离，紧抿的嘴唇带着紧张和绝望。 张伟感觉自己在慢慢失去意识，只觉得手脚冰凉，身体抽搐。 弥留之际，他开始说胡话，意识彻底陷入混沌不清的状态。 “对不起！下辈子……我们长长久久…… 对不起……琦琦……萌萌……爸比……爱……爱你们……” 正文 第130章 通知刘队，犯人被杀 海港警局。 刘子明几个离开法医室，直奔海港警局马路对面一家经营了20年的炒菜店——“杨大排档”。 “老板，来份红烧鱼杂，多放点鱼鳔、鱼籽、鱼白。” “刘队，您今儿怎么得空来小店了？”店主五十来岁，肥头大耳，嘴唇厚实，操着一口四川口音。 见到刘子明突然空降，店主满目错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的难以置信。 “怎么了，老板？有段日子不来照顾你生意了，不欢迎我们了？”刘子明开着玩笑说道。 “不不不，刘队，我不是那个意思！ 里边客人在议论依云湾凶杀案，我以为您几个最近都会没空来我这小店吃饭了！”店主解释道。 话音刚落，刘子明歪着脑袋，果然听见隔壁一间包房的食客正在大谈依云湾凶杀案。 现在他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路人在谈论这起骇人听闻的恐怖杀人案。 身为警察，他们几个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警察也是人，吃饱了好干活！”刘子明扯着嘴角，笑了笑。 “小警花，随便点，今天刘哥哥请客，犒赏咱们严大法医发现了重要的线索。” “刘哥哥？”庄妍一脸错愕，刘叔叔还差不多！“来份酸菜鱼！” “严勇、吕专家，你俩一人再点一个菜，咱们吃饱了再干活！” “那我点个硬菜吧！来份爆炒肥肠！”吕墨淡淡地说完，几个人同时看着他，喉咙纷纷一阵紧缩。 严勇愣住了几秒，“吕专家，肥肠……要不还是算了吧！ 刚才你也见到了，那张纸条是我从王半仙的胃肠道里取出来的。 你现在就让我吃肥肠，这……不太合适吧！” “那……要不咱们换个韭菜炒猪肝或者爆炒腰花？”吕墨干笑着，有点幸灾乐祸，大名鼎鼎的严大法医也有忌讳的时候。 “吕专家，您是诚心捉弄严医的吧？”庄妍娇俏的小脸浮上了一丝温怒。“是想挨揍不？”庄妍说着举起自己的胳膊，亮出了可怜兮兮的二头肌。 “吕专家，咱们刚才在法医室见到了各种人体器官，什么肥肠、肝脏、腰花，咱就先别点了。 吃点小清新的菜吧！”刘子明一脸不悦，这个省城派下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真是个怪物，情商堪忧！ “要不来点家常菜？……肉沫茄子、肉沫豆腐？”吕墨继续添柴加火。 “呸呸呸，我想起密室里那台碎肉机，就倒胃口。吕专家，您是故意的吧？”庄妍小脸一阵惨白，情绪有点小激动。 “得了！这也不能点，那也不能点！来份酸辣土豆丝吧！”吕墨淡淡地说道。 几个人这才注意到，排档店的老板吓得面色如土，握着铲勺蹿回了厨房。 刘子明忽然扭过头来，一双黑眸盯着吕墨，小声道，“你这小子，存心的吧！小警花都被你吓坏了！” “坏了吗？需要我维修吗？”吕墨捏着他的下颚骨，眼底浮上一丝邪笑。 “你！你敢……”刘子明一股无名火窜头，这瘪犊子看着老实，原来不是好人呐！ 他刚想说，你敢碰老子的女人，话到嘴边，没说出口！ 他有资格吗？他一介鳏夫，压根配不上庄建国的千金宝贝！ …… 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 “快——赶紧送去抢救室！通知顾医生赶紧来手术室！” “是，徐主任！” “通知血液科，患者头部失血超过1000ml，血红蛋白低于60g/L，需要及时输入O型血，通知他们准备2000ml血液，避免患者陷入休克状态。” “是，徐主任！” “哎呀，哪个活鬼丢的香蕉皮啊！害得我儿脑袋磕破了啊！你个挨千刀的混账东西啊！” ……“妈，别哭了，这里是医院！哥哥会没事的！” “怎么没事？你个死丫头，你就知道惦记家里的拆迁房，你巴不得你哥哥死吧？” “妈，你怎么这么说话啊！你血口喷人啊！” …… 神经外科的走廊上，一辆救护推车上，躺着一个头破血流的男子。 走廊上嘈嘈杂杂，患者家属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柳爽几个人歪在椅子上打盹，医院走廊突然沸腾，彻底赶走了他们身体里的困虫。 连轴转的加班，全员都在透支体力，说不困，那都是骗人的鬼话。 “我进去看看，你们俩守着，别让人靠近302病房。” “是！” 柳爽伸了个懒腰，推开302的病房。屋子里漆黑一片，一点光都没有。 四下里寂静无声，静的只有柳爽的脚步声，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病人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柳爽本能地嗅到了犯罪分子身上的恐怖气息。 摸了摸墙壁上的电源开关，“啪”的一声，黑漆漆的病房亮如白昼。 “靠——” 柳爽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见张伟已经口吐白沫！ 他的五官没有太多的痛苦表情，像是被人注射了安乐死。 柳爽踱步靠近床边，将手指抵在张伟的鼻尖，吓得身子往后踉跄了两三步。 “靠！没气了！” “来人……来人呐！” …… 几名医生闻声赶来，对着张伟的身体做了一系列的除颤动作。 一番猛虎操作过后，张伟依旧目光无神，瞳孔的光已经散了。 病床上的张伟已经是一具合格的尸体。 尸体并没有凉透，身体还有余温，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1.5小时。 凶手是怎么进来的？凶手为什么要杀张伟？和货车司机一样，为了杀人灭口吗？ 柳爽立刻调看了神经外科楼层的监控，发现楼层监控已经被凶手破坏了。 这时，卫生间里突然走出来一名被剥光得只剩下内裤的男子。 男子晕乎乎地摸着脑袋说道：“刚才有人在我后脑勺拍了一棍子，我醒来的时候白大褂就不见了。” “你看到那个人的大概身影了吗？”柳爽追问道。 “没有！我当时正在撒尿，根本没注意后面！一棍子下去，我就不省人事了！ 没想到我天天给人看脑袋，自己的脑袋也没逃过一劫！”那名医生晕乎乎地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干笑和无语。 “王八蛋！竟然杀人灭口！ 组长，咱们赶紧把消息汇报给刘队吧！出了人命，这可是大事啊！” “都怪我，我不该睡着的！” “你别说了，我不也睡着了嘛！这一天天的连轴转，谁特么吃得消啊！我们又不是机器人！” “就是啊！机器人也得充电，还得定期维护保养呢！” …… 杨大排档。 严勇的面前摆着一份红烧小公鸡，色泽鲜艳，看得让人垂涎欲滴。 刘子明、庄妍、吕墨的筷子压根儿没停过，三个人食欲凶猛。 严勇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食欲，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盯着一鸡块足足有三分钟。 他最终还是夹起了一块鸡肉，面无表情地送进口腔，慢慢地咀嚼它，“从肉质的紧致程度和纹理上可以看出，这只鸡死了好几天了。” 话音刚落，刘子明、庄妍、吕墨愣了几秒，继续低头扒饭。 刘子明面前摆了一盘农家小炒肉，香气扑鼻。 “咦，这头猪被大卸八块时好像还没咽气！”严勇一边咀嚼，一边说道。 话音刚落，庄妍的俏脸顿时失色，“严医，您接触法医工作时间长了，吃肉有没有一种烹饪尸体或者吃尸体的感觉？” “当然！尸检后，我一般半年不吃肉！今天是舍命陪君子！ 自从拼接了那只猫尸，我看到红烧排骨、红烧肉，胃里就翻腾得厉害，忍不住想呕吐，我也许此后再也不会碰红烧肉了。” 庄妍怔了怔神色，想起那锅酸臭的猫肉火锅，胃里一阵紧缩，心跳逐渐加快。 那一刻，她发誓这辈子不会再和严大法医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这不是吃饭，而是在受罪！ 正文 第131章 法医严勇，行业翘楚 “严大法医，来海港警局前，我早已经听说您的大名。 您被誉为“当代宋慈”！技术过硬，鉴定公正，是行业内的翘楚！”吕墨笑了笑。 严勇摆了摆手，笑道：“谣言！纯属过度夸大事实！” “您这些年‘身经百战’，经过您手解剖的尸体起码也有几千具。给咱们三说点劲爆的呗，就当下饭菜了！” 吕墨难得与法医共进晚餐，潜藏已久的好奇心作祟，开始问东问西。 严勇整天待在地下负一层，常年和尸体打交道，鲜少与人共进晚餐，一不小心打开了话匣子。 “从事法医工作期间，我曾经遇到过一次尸检。 那具尸体当时还没完全白骨化，但已经高度腐败。 尸体上、房间里，蛆和虫卵堆了厚厚一层，要接触到尸体，必须先把那些脏东西扒开。 当时那房间里的味道，简直无法用任何辞藻来形容。 我在房间里面呆了10分钟，离开后，那股味道一天都散不去。 闻过之后，几个月也忘不掉。对了，吃饭时是不是不该说这些？小警花在呢！””严法医边吃边讲起来，眼神还散发着幽光。 回眸一看，庄妍正死死地盯着他！ 庄妍阴着一张娇俏的小脸，她已经后悔死了跟这三个大老爷们出来下馆子，她就应该识趣地点开美团外卖。 “兄弟，这顿饭的口味真够重啊！”刘子明干笑着，“赶紧吃酸菜鱼堵住嘴！” 话落，严勇眯着眼睛挑眉：“哥，您还记得五年前A市发生的那起曾经轰动全国的‘酸菜鱼凶杀案’吗？” 刘子明抬头看向严勇，猛地拔高了声调，“兄弟，咱这顿饭到底还吃不吃啊？照顾一下女孩子，好吧啦？” 庄妍早已经吓得黯然失色，筷子握在空中戛然而止，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严医，快说，快说，洗耳恭听！小警花是女中豪杰，不碍事！”吕墨放下筷子，忽明忽暗的眼睛闪烁了起来，他貌似对法医职业很感兴趣。 被吕专家戴了高帽子，庄妍忍着不适，低下头继续干饭。 “五年前，A市一名40岁的妇女被人为肢解，死后七八天后被一大爷发现了，你们猜，黑色的塑料袋里面除了尸块还有什么？” 庄妍一扭头，看见严勇一双眼睛是血红色的，画风有点狰狞和恐怖。 “什么？快说！别卖关子了！”吕墨催促道。 “五年前，A市的案子轰动全国，涉及死亡、虐待、情杀、人格分裂、社会底层、道德危机等问题，在国内确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黑色塑料袋里面除了有一条带血的女性长围巾和受害者的四肢肢体外，还有一些生活垃圾。 在那堆生活垃圾里头，警方发现一个印着‘李大姐品牌酸菜鱼’的塑料包装袋。 警方就是根据那个线索发现了第一案发现场，然后经过DNA检测，从围巾上的可疑血迹所获得的DNA与案发现场尸块上获得的DNA是相符的。 警方根据酸菜鱼的塑料包装袋，从上面的出厂日期开始寻找A市哪些地方出售这种酸菜。 很快在附近一家小商店发现店主常年卖这种品牌的酸菜。你们猜怎么着？”严勇故意卖关子。 “不吃了！”庄妍发出一声惊呼，“你们聊吧！”。 小警花情绪突然有点激动，黑着脸撂下了筷子。 “快说！别母鸡啦！”吕墨眉头微蹙道。 严勇瞄了一眼庄妍，话匣子已经打开，不说下去憋着难受。 “小店老板娘对买酸菜的女人印象特别深刻，说她买走了两袋酸菜，就住在巷子附近，警察这才找到了侦破那起命案的突破口。 所以啊，细节决定成败，一个酸菜鱼的包装袋，看起来不起眼，却是整个案件的突破口……” 话落，几个人再看着那盆酸菜鱼，彻底没了胃口。 “叮咚——”严勇的手机连续响了几声。 “你们吃！我哥们儿找我，一殡仪馆的化妆师。”严勇抱着手机笑着回复微信。 “严医……你的朋友都和死人打交道？”庄妍越发觉得画风诡异，身体一阵发冷。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医院太平间那边也有我几个好朋友！”严勇笑得一脸纯洁，“我这个哥们儿问我和太平间的老板熟不熟？让我替他打个招呼，他想做点副业。” 庄妍眼睛瞪得像铜铃，“太平间？副业？” 空气中突然蔓延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嗯！我哥们儿打算承包太平间的尸体柜、冷藏箱和死人冰箱！ 这生意看似冷门，还有点晦气，但是抢破头的人还不少呢！听说还要参加招标！” 话落，庄妍那张精致的小脸蛋瞬间变得不好看了。 “小警花，你没事吧？”刘子明分明看见庄妍的肩膀都在颤抖，小脸煞白。 人总是会偷偷关注自己喜欢的人，小警花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出刘子明的眼睛。 庄妍没说话，只是用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惊慌，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想起法医室那几具尸体，庄妍的眼球一阵疼痛，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就在这时，庄妍闻见菜肴里扑鼻而来的地沟油的味道，顿时捂着嘴巴冲出了小店。 “小警花，你没事吧？”刘子明一脸担忧，眉头紧蹙。 “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有没有事喽？要不，我去关心一下？”吕墨一脸看破不说破，嘴角带着说不清的笑意。 “你！”刘子明眼底升出一丝温怒，拔腿就追了出去。 出门右拐，刘子明就看见庄妍扶着墙角，身体像一股不可压制的力量由下往上冲涌。 下一秒，呕吐物瞬间把她两腮鼓满，吐得昏天黑地。 “小警花，糙老爷们说话没轻没重的，你别放心上！ 如果这份工作你实在吃不消，我可以把你转到文职岗，这不丢人的！”刘子明上前拍了拍庄妍的肩头，心头一阵不舍。 “刘队，我可以！”庄妍猛地抬起一双泪眸，满脸倔强，“我不会服输的！我一定可以！” “小警花，你又何苦呢？明明可以靠颜值！靠父亲！非要这么拼命吗？” 庄妍一脸倔强，“刘队，我不是花瓶！更不需要拼爹！” 下一秒，她的胃部又是一阵汹涌，腹中翻江倒海。 直到吐得胃里空荡荡的，身体才舒服了些。 “小警花，如果你决定在这条路上一直走到黑，我陪你！” 我陪你！ 寥寥数字，甜蜜似饯。 庄妍浑身一颤，字字甜到了心里。“刘……” 她刚想说什么，刘子明的电话不识趣地响起。 “柳爽，什么情况？” “刘队......不……不好了……” “把口条拉直了说话！”刘子明心头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出......出事了！” 正文 第132章 凶杀命案，扑朔迷离 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走廊上。 刑侦三组小组长柳爽拿着电话艰难地放在嘴边，低沉道：“刘队，张伟......死了！” “死了？”刘子明喉间一阵酸涩，眸中的情绪瞬间崩塌。 没想到自己回了一趟海港警局，犯罪嫌疑人张伟竟然死了！ “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刘子明双拳紧攥，努力压住内心的火。 “刘队，谁……死了？”庄妍站在一旁，心口一紧。 刘子明没有回答，耳朵死死地贴着手机，黑着一张脸等待柳爽给他一个交代。 “对不起，刘队！是我们没盯紧，让凶手钻了空子。 刚才我进去查房的时候，发现张伟口吐白沫，瞳孔变大。我探了探他的鼻息，他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了。 医生抢救无效，刚刚已经宣布死亡。张伟的死亡时间大概1小时左右。 在张伟的血液里，医生发现他体内被人注射了安乐死毒药！他是被人灭口的……” 挂断电话，刘子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一双黑眸死死盯着黑沉沉的天空。 黑夜浓得化不开，像一张巨大的黑网，将刘子明死死囚禁在里面。 “刘队，谁死了？”庄妍瞳仁狠狠缩了缩，又问了一句。 下一秒，刘子明的拳头突然猛地砸向墙壁，鲜血霎时间迸发而出。 “混蛋！混蛋！混蛋！”刘子明一连朝着墙壁砸了三拳。 庄妍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她知道医院一定是出事了。 “刘队，医院到底出什么事情？”庄妍抓着刘子明的手，阻止他继续自残。 “犯罪嫌疑人张伟......死了！”刘子明的声音很阴冷。 严勇和吕墨正聊得热火朝天，突然听见刘子明在外面嘶吼，两人心头有种不好的情绪。 “刘队，出什么事了？” “刘哥，你的手怎么回事？” 刘子明心口一紧，无端的愤怒再次从心头划过，“张伟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啊？”吕墨的冰山脸鲜少出现了波澜，追问道。 “张伟被人注射了安乐死的毒药，死亡时间1小时左右！线索，又断了！” “可恶！竟然杀人灭口！ 该不会凶手和昨晚那辆大货车司机是同一个团伙安排的刽子手吧？”庄妍眉头紧蹙。 “极有可能！这更加证明张伟可能是个替罪羔羊，并且他知道所有的内幕。 只有死人才可以闭嘴，所以真凶必须杀了他！ 说明真凶另有其人，或者不止一人！”吕墨说道。 …… 刘子明驱车赶往海港人民医院。一路上，他的手一直在流血，眼底藏不住的愤怒。 那双眼睛就如同喷火枪一般，灼热着整个黑夜都在为之滚烫。 庄妍坐在副驾驶，看着刘子明的双手血流不止，心口一紧。 “刘队，您的手……” “放心！死不了！”话落，刘子明目视前方，眼底一片血雨腥风。 黑暗里，吕墨看着窗外的黑夜，越发觉得这起依云湾凶杀案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 漆黑的夜空，像一个魔鬼的爪牙死死地遮天蔽日，在试图掩饰真相！ 他究竟是谁？非要让张伟死了才肯罢休？ 冷氏药业集团也许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王半仙至死吞食进去的那张纸条上，赫然写着五个字：“冷俊峰换肾！” 会不会那只黑手就藏匿在冷氏！ 而张伟只是一个替罪羔羊，替真凶买单的一颗棋子罢了！ …… W酒店，海港市的云中酒店。 沐婉晴早早赴约，入住了下来。 她已经想好要和冷念丞把过去几十年没有相见的相思之苦通通弥补。 云中套房，星星从白天隐藏的角落慢慢地爬升出来。 沐婉晴站在宽大的透明落地窗前俯瞰海港，这里距离地面300米，是一座城市的地标。 住在这里，感觉整个海港都是她沐婉晴的！ 下一秒，沐婉晴眉目如画地看着四周，还是昨晚那间房，还是昨晚那张床。 今晚赴约的俊俏郎君还是昨晚那个男人。 他叫冷念丞，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全海港市女人想要投怀送抱的男人。 沐婉晴莞尔一笑，拿起了洁白床单上那一套精致的女仆装。 她妩媚一笑，决定今晚玩点刺激的，让冷念丞欲罢不能，终身难忘。 “冷先生，您会不会肾虚而亡？”沐婉晴穿着一件洛丽塔女仆服在镜子面前摇曳生姿，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冷先生，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我会怜惜你哒！” 站在清晰明亮的浴镜前，沐婉晴转动眼珠，嫣然一笑。 “主人，这套女仆服是小晴特意为您准备哒！ 双蝴蝶结头箍，花边打底搭配黑色袜带蝴蝶结，肩带加了黑色丝带点缀，绑带加长加宽更易绑。 又纯又欲！主人，你喜欢吗？” 沐婉晴洗漱完毕，换上了女仆服。 肤如凝脂的肌肤涂抹了红遍全网的香氛，连出汗都是大牌香水味！ “小晴的气味高级又耐闻，主人一定会喜欢吧！”沐婉晴羞耻地笑道。 这一套女仆服，昨天才下单，没想到今天白天就到了，真是小确幸吖！ 沐婉晴站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她没想到一直以“清冷矜贵”自居的她，竟然因为一个男人变成了一个恋爱脑。 不过，她并不想摆脱恋爱脑。 就像你越害怕鬼，鬼就会经常出现在你的想象里。你越想摆脱恋爱脑，越可能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她有信心，冷念丞喜欢她。因为，身体是最诚实的！ 想起昨夜的狂风暴雨，云朝雨暮，沐婉晴瞬间感觉到深处有一种急切的渴望。 昨夜的冷念丞和今天早上的冷念丞，对她的渴望，她真切感受到他是喜欢她的！ 他并不缺女人！只要他勾一勾手指，无数女人愿意投怀送抱，跪倒在他的膝下，叫爸爸！ 镜子里，沐婉晴烟视媚行，面红耳热，粉妆玉琢，好看极了。 “主人，小晴等你！” 沐婉晴对着镜子自拍，微微垂着脸，睫毛细长，红唇烈焰，五官精致。 自拍完毕，她点开美图秀秀一番PS精修，将新鲜出炉的原图发送给冷念丞。 怀里小鹿乱撞，心脏急剧地狂跳。 冷念丞会喜欢这套女仆服吗？ 会不会太露骨？是不是有点太闷骚了？ 第二次睡，就穿得这般惹火，会不会太放荡了？ ......哎！原来爱上一个人，竟然会变得疑神疑鬼！ 沐婉晴拿着手机在偌大的酒店房间里来回踱步，等待冷念丞给他回消息。 ...... 正文 第133章 萝莉女仆，等候主人 冷氏集团。 两个男人正在小声对话。 “阿飞，做干净了吗？”冷念丞薄唇轻启，脸上写满了冷漠和疏离。 “董事长，请您放心！属下已经做得干干净净！ 医院的监控系统短时间内将无法修复，现场没有留下一丝证据。”李飞一脸求夸赞。 “很好！以前是我一叶障目，忽视了你的才华，以后你就跟着我！ 记住！放聪明点，别像Aaron那只蠢狗！” “是！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李飞喜上眉梢，他终于熬出头了，再也不用被Aaron踩在脚底下，永无翻身之日。 冷念丞忽然站起身，星光熠熠，尊贵无比，“Aaron那只蠢狗，临死前可有什么遗言？” 冷念丞的俊眉微微轻皱，很快眼底恢复一片冷漠。 李飞见状，不禁打了个寒颤，Aaron好歹跟了他三年呐！ 董事长的身上总是有那么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场，与生俱来。 “张伟死前一直在喊着他妻儿和两个妹妹的名字。” 想起Aaron临死前那双黑如枯朽的双眸，李飞当下心口一阵紧缩，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说不恐惧都是骗人的假话。 冷念丞嘴角升起一丝冷笑，缓缓说道：“他也算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为主尽忠！” 话落，冷念丞一双黑如曜石的眸子闪烁着狰狞的笑，“阿飞，张伟虽然蠢，但是很忠诚。你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属下明白！”...... 李飞走出董事长办公室，心尖依旧止不住地颤抖。 他想起董事长刚才那个狞笑，Aaron临死前的忠告，仿佛字字如雷贯耳。 “伴君如伴虎，你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董事长喜怒无常，容易横生祸端，你自求多福吧！”当时张伟淡淡地笑说着，那一幕仿佛重现在李飞的眼前。 这时，正前方迎面走来一位体态柔美且丰满的女人。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飞朝思暮想了三年的女人，策划部经理苏菲菲。 苏菲菲迎面走来，顶着精致如画的俏脸，睫长眼大，皮肤白皙，容貌绝美。 身材苗条纤细，小蛮腰似乎可以盈盈一握。 苏菲菲身材好得没话说，该瘦的地方瘦，不该瘦的地方饱满浑圆，李飞已经惦记了三年多。 “恭喜李秘书荣升，以后还望您在董事长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吖～” 话落，李飞心口一阵紧张，苏菲菲是谁？ 她可是冷氏集团策划部的一把手，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策划部的经理。 不仅肤白貌美大长腿，而且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清大毕业的高材生。 过去三年，苏菲菲从未把自己放在眼里，更对自己的多次示好不屑一顾。 这几年，李飞在她面前就是一只哈巴狗，一只标准的舔狗。 没想到，多年当舔狗，今天居然奴隶翻身变将军。 眼看着苏菲菲今天居然用一双讨好的眼眸看着自己，嘴角还浮上了甜美的笑容。 李飞突然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苏经理，客气了！ 苏经理业务精湛，冷氏集团的优秀员工，董事长自然青睐有加。”李飞冷冷回道，故作疏离。 苏菲菲精致的俏脸错愕了三秒，脸色僵住了，“李秘书……” “叮”的一声响，电梯门开了，李飞泰然自若地走了进去。 电梯门合上了一刻，他再难掩内心的雀跃。 站在无人的电梯里，李飞吹着口哨，心情甚好！ 朝思暮想的女神今天居然主动和自己说话了，语气颇为讨好，竟然还冲他笑了！ 果然，“权力”这二字，真是个好东西！ 刚才李飞脑袋里对Aaron的那份愧疚，瞬间被抛之脑后。 …… 李飞走后，冷念丞一个人窝在沙发上。 手机突然响起，“叮咚”几声划破了寂静无声的办公室。 下一秒，他眼神隐晦不明地盯着手机看了看。 原来是沐婉晴那个马蚤女人发来的微信，是一张性感惹火的自拍照。 他差点忘记今晚佳人有约！ 冷念丞薄唇扯起轻笑，“沐婉晴，你真是让冷某刮目相看！” 照片上，沐婉晴身穿一袭女仆装，姿势撩人，又纯又欲。 尤其是那双性感黑丝网袜，对于男人而言，的确是一种致命诱惑。 冷念丞微微眯起眼睛，抿了一口手里的穿心莲口服液，意味深长地输入了一行字。 “沐小姐，你大可不必花心思讨我的喜欢，你本身的样子我就很喜欢。” 撂下手里的iPhone手机，冷念丞嘴角扯起一丝狰狞恐怖的邪笑，一双寒眸掠过阴冷的气息。 “沐婉晴，我最痛恨像你这样的爱慕虚荣的女人！ 想要做我冷念丞的太太？你不配！ 今晚就是你的死期！倒计时，开始！” 话落，冷念丞将茶几上的一只沙漏翻转，眼中掠过无数腥风血雨！ 猎物已经入网，猎人准备去收网。 …… 沐婉晴收到冷念丞发来的微信，面若桃花，难掩兴奋。 下一秒，她激动地在房间里肆意漫舞，舞姿轻盈如飞燕。 她一脸势在必得，只要得到冷念丞的心，她就可以成为人人艳羡的冷太太，独占冷念丞。 沐婉晴莞尔一笑，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摆出了一个五马分尸的姿势。 酒店房间的天花板顶部是一张巨大的镜子，专门针对情侣使用的一间情趣套房。 圆床、房顶镜子，情调和情趣瞬间得到了升级，满足了男欢女爱的视觉享受和感官刺激。 沐婉晴穿着又纯又欲的女仆装，软若无骨地躺在洁白的床单上。 她冲着镜子盈盈地笑，摆出无数夺人魂魄的姿势，像一只急切需要被男人征服的小猫咪。 镜子里，她娇艳无比，曲线身材堪称绝美！ 她静静等候冷念丞大驾光临，宛若一枚小女仆，正在耐心等待她的主人回家。 那一刻，沐婉晴根本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一条不归路。 那条不归路的名字叫：死路！！！ 她的生命已经如同沙漏一般，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 刘子明一路驱车火速赶往海港市人民医院，三人下车后火急火燎赶往神经外科。 电梯门打开，三人看见柳爽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面色很难看。 刑侦三组的组员一个个脸上像是霜打的茄子。 “柳爽，这到底怎么回事？”刘子明的声音从喉间溢出来，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 正文 第134章 陪你生死，绝不苟活 “刘队，对不起，都怪我！”柳爽一脸愧色，猛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刘队，都怪我，不是爽哥的错！ 轮到我看守302病房，是我犯困，没留神让凶手潜伏进了病房，杀害了嫌犯！ 刘队，有人铁了心要杀死张伟！” “是啊！昨天晚上那辆大货车司机就是个先例，有人要杀他灭口！”……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深呼吸了一口气，砸墙的右手还在汩汩地出血。 庄妍心口一紧，王半仙死了，杀人嫌犯张伟又被人暗杀了，简直雪上加霜。 “尸体呢？”刘子明气得发抖，心里像有一场海啸向他扑来。 “尸体……尸体就在里面呢！您没来，没人敢动！” “刘队，对不起，我真该死！”柳爽说完抬起手要抽自己个大巴嘴子。 他的手刚抬起，就被刘子明一把抓住，“抓住真凶，比你抽自己一百个耳光，强一万倍！” ...... 刘子明推开302病房门，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他不可控制地打了一个寒颤。 凶手被杀！幕后是否另有真凶？ 案情越发扑朔迷离，比一切悬疑刑侦剧更加烧脑，似乎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别想猜到真相！ 靠近那张病床，他看见张伟穿着条纹病服，枕边有呕吐物，他已经死透了。 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睛死不瞑目，空洞而绝望地盯着病房的天花板。 他的眸光好像看着自己的正上方，似乎凶手曾经俯视过他的眸子，与他有过一番交谈。 他的眼里没有太多的惊慌和可怖的神色，吕墨当下就判断出，凶手可能与死者是旧相识。 “奇怪！”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刘子明一脸阴沉地问道。 吕墨没有说话，而是走近那张病床，将自己的脸俯视望向张伟那双空洞如枯井的眼睛。 他在与张伟的尸体进行对视！！！ “吕专家在看什么？”庄妍吓得不敢说话，喉咙一阵紧缩。 “他在和死者对视，别忘了，他是犯罪心理学专家。 他的强项就是根据死者的微表情，判断出死者最后时刻在想些什么！”刘子明说道。 吕墨死死地盯着张伟的眼睛，突然间，身体打了个冷颤。 他貌似从张伟的眼神中看出了绝望和认命！ “这是一起熟人作案！”吕墨声音冰冷，带着确信的口吻。 “此话怎讲？”刘子明反问道。 “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分析，死者死前瞳孔没有紧缩，显然不曾有过畏惧心理。 死者死得很平静，几乎没有任何挣扎的生理反应。这证明凶手和死者是旧相识，甚至关系很熟稔。” “会不会是冷氏集团的人干的？”庄妍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有这个可能性！当然，我们需要有证据！”吕墨看似很平静地说道，可他的手上分明青筋暴起。 刘子明攥紧受伤的拳头，骨关节发出“咯噔”的声响，鲜血再次迸发而出。 “刘队，您的手......”庄妍一脸心疼。 “没事！死不了！”刘子明的眼底近乎在喷火。 寂静无声的302病房，异常安静，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 …… 冷氏别墅。 “爷爷，您醒醒！ 爷爷，您不要小丞了吗？爷爷——爷爷——” 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的男人背光而站。 他低着头，身体在颤抖，豆大的泪水从他眼眶中流下，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一地。 病床上，躺着一名枯瘦的老人。皮肤发皱，头发苍白。鹤骨龙筋，瘦挺虬曲。 因为生病，老人家的脸，瘦得异常恐怖，形似骷髅。 “少爷，老爷的病情恐怕时日无多了，卖肾车间的肾源供养基地被警方多次围剿！ 米国和印度黑市那边也被国际警方一举查获，一锅端平了。 国内也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供给，老爷可能等不及了。” 说话的人是李医师，冷俊峰多年的贴身医师。 他五十来岁，自从冷俊峰病危，他的头发仿佛一夜之间全白了。 他这辈子跟着冷俊峰叱咤风云，负责给冷俊峰养生、保健、续命。 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就是他精心策划安排的一起夺肾之旅。 只是他手底下的人，一时贪图美色，竟然把那名少女给嚯嚯死了。 他原本是命令那些亡命之徒，取走受害者一颗肾脏。没想到那瘪犊子兽性大发后，沙子迷了眼睛！ 一急眼，瘪犊子取走了受害者一对腰子，酿成了一桩人命血案。 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李医师没有睡过一夜的安稳觉。 他相信因果报应，但他忠于冷俊峰。 这辈子，冷俊峰是他的伯乐。 冷俊峰在，他在！冷俊峰死，他绝不苟活！ 冷念丞那双浓墨重彩的寒眸看向李医师，眼眶中掉下一串晶莹剔透的泪珠。 他的声音颤抖道：“李医师，爷爷……他还有多少时日可以活？” 李医师的眼睛也跟着红了，“少爷，老爷的病……多则一个半月，少则不到一月时日！” 冷念丞陷入一阵沉默，回眸看向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爷爷，心口生疼。 “李医师，如果现在有合适的肾源，爷爷还能活吗？” “如果肾源不排斥，肾脏进行替代治疗成功，老爷是可以治愈的。 只是老爷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身子骨了，如果肾脏手术过程中发生排斥现象，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冷念丞浑身狠狠颤了颤，突然一把抓住了李医生的衣服领口，眼神狠厉道：“爷爷待你可不薄啊！告诉我，如果有合适的肾源，爷爷究竟能不能长命百岁？” 李医师被冷念丞这般攥着衣领，并没有打算反抗的意思。 他已经生无可恋，老爷子如果死了，他断然不会苟活！ 他虽是冷老爷子身边的亲近之人，却早已视他如兄长！如知己！ 冷老爷子对他有知遇之恩和再造之恩！ “少爷，长命百岁我不敢说，如果供给肾源没有排斥反应，老爷再活个5到10年不成问题！” 话落，冷念丞用力推开了他，回眸看了一眼爷爷那张面如土色的老脸，眼眶再次血红。 他一阵哽咽，“爷爷，您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有肾源了。今晚......” 冷念丞欲言又止，回眸看向李医生，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李医师，你等着，爷爷很快就可以接受肾脏移植。” “小丞，你......你别干傻事！” …… 正文 第135章 少爷求您，别再杀人 海港市人民医院。 医生将张伟的尸体盖上了白布，准备送往太平间。 刘子明和院方沟通后，院方同意用救护车将张伟的尸体运送回海港警局。 他们没有权限尸检，只有法医鉴定处才可以履行这项职责。 张伟的死因是被人注射了安乐死，是否另有隐情还需要法医进行尸检才能最终确定。 两名医护人员将张伟的尸体抬上了救护车。 刘子明驾驶着警车在前面引路，救护车紧跟其后。 庄妍蹙着眉头看向窗外，心情烦躁。 每一次案件有了新的线索，躲在暗处的那只黑手就会将线索擦得干干净净。 “哎——”庄妍叹了一口气，士气明显减弱。 “别灰心！”昏暗的视线里，刘子明的声音如雷贯耳。 吕墨脸色暗沉，眼睛看向窗外，越发觉得案情越来越复杂。 归期无望的节奏！ “哎——”吕墨的叹气声从后座传进了刘子明的耳朵里，惹得他一阵心烦意乱。 “拜托，你俩正能量一点行不？” “线索接二连三地断，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那浑蛋好像在监视咱们，你不觉得吗？”吕墨捏着下颌骨，眼睛看向后视镜。 刘子明的眼睛与他四目对视了几秒，心口一阵乱颤。 吕墨说得不无道理，凶手似乎总能快他们一步将线索斩断。 刘子明目视前方，无尽的黑夜像浓墨泼在幕布上。 他很想伸手撕开黑夜一道口子，让光明照亮他们前方的道路。 黑色的幕布上，仿佛出现了一张狰狞恐怖的笑脸。 他好像在冲着刘子明龇牙咧嘴，那样子好像在说，“你抓不住我！” “浑蛋！”刘子明突然重重拍打了一下警车方向盘，喇叭发出了响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 “刘队，您怎么了？”庄妍回眸看向刘子明，看见他眼底一片血红。 “我看见那浑蛋了！”刘子明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语气坚定地说道。 “在哪儿？”庄妍勾着脖子四处张望。 “在这里！”刘子明捶了捶坚硬的胸膛。 ...... 冷氏别墅的地下负一层，是冷俊峰多年前精心打造的豪华地宫。 这里不仅可以藏身，还有一条秘密通道。 这条秘密通道可以潜逃到长江渡口码头，这是他为子孙设计的一条逃生出口。 足以证明冷俊峰的智力高超，以及他有着悠远的预判能力。 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貌似早已经想好了万无一失的对策和与之抗衡的方法。 二十年前，他逆天而为，偷梁换柱。一对少女的肾脏，让他又多活了二十年的寿命。 二十年后，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俨然是一个将死之人。 是再次逆天而为，还是选择顺应天命？已经由不得他在做主！ 李医师红了眼眶，语气恳求道：“少爷，盗肾可是死罪啊！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能干啊！ Aaron已经死了，今后再没人替你背锅卖命！” 冷念丞苦笑了两声，“李医师，但凡米国、印度、国内黑市可以购买到肾脏，我也不想手上多条人命。” 冷念丞的语气透露出坚定，看起来不像是说说而已。 “少爷，您如果想动手，属下可以安排人代劳！ 您千万别脏了自己的手！您要是再惹出人命，谁都保不住你！” 冷念丞正死死盯着墙壁上那张人体肌肉骨骼示意图，嘴角扯着狞笑，“李医师，盗肾应该不容易操作吧？” “是的！保存新鲜摘取的肾脏，非正规医院渠道，民间黑市很难做到无一点差错！ 这些个脏活儿，不需要您亲手操刀，交给属下去办吧！”李医师在努力说服冷念丞不要冲动。 “不必了！你照顾好爷爷，他更需要你！”冷念丞深呼了一口气！ 因为太焦虑爷爷的病情，他竟然无意识咬破了自己的薄唇。 “少爷，如果您都不知道人体肾脏的部位，想取肾，简直难如登天！”李医师心急如焚。 “用不着你为人师表，我也是学医的！冷念丞一脸疏离，声音透露出阴冷。 “人体的肾脏压着最后一根肋骨，左拳比右拳稍高一两公分，就是肾脏的位置。 肾脏通过人体的血管和体内大血管相连，连接到膀胱。李医师，我说得没错吧？” 李医师从冷念丞的瞳孔里断定出，他应该是已经有了合适的取肾人选，“快把人放了，肾脏移植手术没你想象的简单。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冷念丞笑得一脸狠厉，“你想让我眼睁睁地看着爷爷去死吗？我还能回头吗？” 话落，他低头看着自己一双手，上面早已经沾满了鲜血！ 窗外，天空开始狂风造作，紧接着滔天大雨劈裂在玻璃窗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冷念丞用手指勾起李医师的下巴，“蒋晓雯姐姐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年要不是你安排的手下色胆包天，玷污了她姐姐，取走了她两颗肾脏，会闹出一条人命吗？ 蒋晓雯处心积虑接近我和爷爷，就是为了复仇。 李医师，人类少一个肾，是可以存活的！当初你行事莽撞，这一切都怪你！ 蒋晓雯那个贱人，把一切都怪罪在我和爷爷身上！ 她要我们爷孙二人的命！你才是罪魁祸首！她应该去报复你！” 话落，他死死地盯着李医师，眼神能够直击他的灵魂深处，让人发颤！ “爷爷终归多活了二十年了，你功过相抵！”冷念丞的嘴角扯起如同罂粟花艳丽的狞笑。 “噗通”一声，李医师突然跪倒在冷念丞的身后，“少爷，别再杀戮！如果您想取肾，属下愿意代劳。” “你自求多福吧！爷爷死了，你就等着陪葬吧！”说完，冷念丞扬长而去。 冷念丞离开后，李医师看见冷俊峰的眼角落下一滴浑浊的泪。 “老爷，您能听见？您醒醒！ 少爷最听您的话！他……他已经疯魔了！！！”李医师猛地握住了冷俊峰的手。 …… 正文 第136章 自命判官，替天行道 冷念丞打开一个24寸的黑色拉杆箱，将一个银色的迷你冰柜放在其内。 黑色的拉杆箱内，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锋利的刀具，那是他在英国留学期间采购的。 英国人都爱使用那个牌子的刀具，剁肉，剁骨头，握感好，刀刃且够锋利。 冷念丞在英国学医期间，对肾移植和肾摘取颇有研究，当年只是他的选修科目，现如今，竟然派上了用场。 他深知，把冰镇保存着的肾脏移植后，要四小时内移植完成并且恢复供血。 超过八小时做移植就很难保持成功几率。 人体肾脏的保存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将肾脏从人体分离后，立即放到冰冷的盐化合物中冷却，可以保存18个小时左右。 第二种方式是向肾脏内注入含氧的冰冷液体，使肾脏加速冷却，这种方法可以保存最起码72个小时。 一切万事俱备，只欠沐婉晴腰间的那对肾脏！ 冷念丞伟岸如松柏，他静静地站在镜子跟前，五官俊美，器宇不凡。 一边整理一身无褶皱的阿玛尼定制西服，一边欣赏自己那张俊美到近乎妖孽的脸。 他拿起手中的iPhone手机看了半天，嘴角扯起一丝狞笑：“沐婉晴，你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猎人今晚满足你，定会让你欲仙欲死，然后再取走你腰间的那对东西！ 你放心，如果你能救爷爷一命，我会买断你所有著作的版权，保证你的家人三辈子享受衣食无忧的生活！” …… 冷念丞驾驶着他那辆耀黑色的迈巴赫，从冷氏别墅扬长而去。 李医师站在窗口，看着冷念丞的车远去，眼底升起了一片复杂的情绪，“少爷，收手吧！” 滔天的大雨霹雳而下，将窗户模糊了一片。 李医师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冷俊峰，眼眶迸泪，“老爷，您放心！ 属下定当舍命救他，偿还您对我的知遇之恩！” …… W酒店。 冷念丞拎着一个黑色的24寸的大箱子，有备而来。 插入3202的房卡，他轻轻地走进房间。屋里漆黑一团，没有一丝光亮。 他记得这间房是有一面漂亮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座海港市的璀璨灯火。 眼下漆黑一片，看来是沐婉晴故意拉上了遮阳窗帘。 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黑色诱惑？ 空气中飘满了女人身体乳的香味，是一种好闻的香氛，能够瞬间勾起男人荷尔蒙的味道。 冷念丞不由深吸了几口，房间里静消消的，只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 他能感觉到，这间屋子里有人！ “沐小姐，你在吗？”冷念丞在黑暗里扯着冷笑。 房间里，依旧静悄悄。他等了几秒钟，还是没什么动静。 他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索性伸手摸到了门口的开关，按了下去。 “啪”的一声，整间套房房顶的灯光全亮了，雪白的灯光将黑暗驱散得一览无余。 冷念丞下意识地将黑色的24寸行李箱藏在身后，眼睛却发现沐婉晴穿着一身洛丽塔，躺在洁白的床单上。 床上，沐婉晴烟视媚行、面红耳赤地看着冷念丞。 “冷先生，您终于来了！”沐婉晴的声音娇柔妩媚，像是吃了一斤的春药。 她的俏脸涨得通红，眼睛散发着异样的光，红润鲜艳，有一种肉香感。 冷念丞寒眸一阵艳笑，眯起眼睛打量面前这个女人：“沐小姐，您可真迷人！”。 “喜欢吗？冷先生！” “当然！欲罢不能！” 下一秒，冷念丞撕扯掉身上所有的束缚，似猛虎野兽般扑向了他的精美猎物。 他的薄唇，如同排山倒海，像是要吃了沐婉晴这块精美的点心。 ……沐婉晴，昏睡了过去…… 淋浴间内，冷念丞用凉水浇灌自己的健硕身材。 沐婉晴被他喂得饱饱的，昏死了过去。 这浪蹄子睡得昏天黑地，睡得不省人事。 冷念丞嘴角扯着狞笑，深如幽潭的眸子里散发出了逼人的寒气：“沐婉晴，舒服了吧？ 呵呵，舒服够了，就该上路了！！！” 沐婉晴昏睡前，只觉得视野天旋地转一片，像到达了仙境一般。 身子飘飘然，越来越轻，渐渐地失去了意识，昏睡了过去。 她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的生命已经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冷念丞穿着一件洁白的浴袍，颀长纤细的身段，发达的八块腹肌一览无余。 他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 他喜欢照镜子，镜子里，他耍酷地拨弄自己的秀发，被自己帅得不要不要的。 突然间，他一阵狞笑，“蒋晓雯，我真要谢谢你，是你让我感受到了虐人的快乐！ 如果世界上有鬼魂，我但愿你现在就在这间屋子里看着我是怎么玩死那个女人的！” 冷念丞打开那个黑色的24寸拉杆箱，箱子里面有一个小箱子，不大不小，装下一对腰子绰绰有余。 打开箱子，里面散发出阵阵的寒气，那是一个小型的迷离冰柜，专门保鲜肾脏用的。 冷念丞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一排排的刀具上轻轻的划过，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透出出妖孽般的癫狂。 他的眼睛里掠过了无数的情绪，漆黑的瞳仁中分明夹杂着邪魅的狞笑。 再次望着昏睡在床上的沐婉晴，这个女人睡觉很沉。 外面，春雷滚滚，女人一直沉睡，面色潮红。 冷念丞就那么麻木空洞地看着她，一言不发，连呼吸都清晰可听。 她可是国内顶尖的美女作家，如果第二天被发现惨死在W酒店，势必会上微博热搜！ 如果没有蒋晓雯那般伤他，他会不会喜欢上面前这个才高八斗的青年美女作家？ 答案也许是：会！ 这个女人不仅有颜有才，身段还极好！ 冷念丞小时候最喜欢上语文课，汉语的辞藻是优美的，意境的。 母亲死的那一天，他在课堂上熟络地背完了一整篇的诸葛亮的《出师表》，老师奖励了他一朵小红花。 回家后，他拿着那朵小红花向妈妈满脸嘚瑟地邀功，妈妈夸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 可是，妈妈出去取了个快递，就被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撞死了，惨死在家门口。 那一刻，血腥的颜色潜伏在冷念丞幼小的心灵。警察说，他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症。 那朵小红花对冷念丞寓意非凡，母亲当初见到那朵小红花，抱着他连连在空中旋转了数圈。 那一刻，有多幸福！这一刻，就有多绝望。 母亲死后，再没有一个女人善待过他！！！ 尤其是他的三位堂姐和二婶张萍！ 不过，他那三位如花似玉的堂姐和二婶都已经人间蒸发了！ 十年前，轰动海港市的人口失踪案，受害人是三名少女。 她们分别是冷念丞的堂姐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三位堂姐失踪后，二婶张萍像发了疯到处发放寻人启事。 一周后，二婶张萍也离奇失踪了。 当年的失踪人口案，至今还是一桩悬案。三位堂姐和二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冷念丞看着沐婉晴的脸，露出一丝狞笑，“沐小姐，不如来点仪式感！ 在您的颈部留下一朵美丽的红花刺青……” 正文 第137章 黄蜂青蛇，不及你毒 冷念丞薄唇勾笑，眼神冷漠地看着床单上那个被他喂饱的女人。 眼前这个一丝不挂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宛若一只攀权富贵的母狗一般，爬上了他的床。 她睡得憨态可掬，潮红的两颊显得更加鲜艳动人。 她丝毫察觉不到，距离她不足两拳的距离，那个她心心念念喜欢的男人，正举起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在丈量她的身体，考虑该从何下手。 在光暗交错中，冷念丞一双血红的眼睛，冷漠地看着眼前沐婉晴。 那双浓墨重彩的眸子就像看着一具尸体，没有半点温度。 “叮咚——”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来自床头柜上一款象牙白色的iPhone手机。 冷念丞修长的手拿起沐婉晴的手机，寒眸定睛一看，微信昵称：林小暖。 他想起昨晚在天台餐厅洗手间，床上这个女人和她闺蜜在打电话，“小暖，我告诉你啊！姐妹这次要发大财了！ 冷念丞已经是姐妹的掌中之物，你是没看见，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揉碎我，我都要酥了……” 冷念丞嘴角扯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好奇害死猫，他开始尝试解锁沐婉晴的手机密码，几番操作，均显示密码错误。 他干脆抓起沐婉晴的手，一个一个指头地试。 很快，手机解锁成功。 “冷太太，今晚良宵，进展如何？记住，苟富贵，勿相忘啊！ 听说明天中午兴业大厦的米其林餐厅，空降一位厨艺登峰造极的世界级大厨。 冷太太，带姐妹去打卡呗！咱们拍一组美美的九宫格，燃爆朋友圈。好吧啦？” 冷念丞怒极反笑，像是死神在宣读死亡。 “物以人聚，人以群分！冷太太这三个字，你也配？” 冷念丞一抬头，沐婉晴的憨态可掬的脸，突然变成了爱慕虚荣的丑陋嘴脸。 这条来自林小暖的微信，彻底撕毁了冷念丞最后一丝善念。 女人，无一例外都是贪财好色的物种。 唯独她，一心只想要他的命！ 想起那天，蒋晓雯被他折磨得一片血肉模糊，却笑得一脸艳丽。 “贱人，你当真这般恨我？” “没错，我恨你！你们毁了我姐姐，毁了我哥哥，毁了我！ 我们一家上辈子是做了天大的罪孽，得罪了你们冷家吗？ 你们取走我姐姐一对肾脏，为什么不给她留一颗，哪怕残留四分之一的肾脏，她也能活！！！” 冷念丞被她凶狠疏离的眼神注视着，竟然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我说了，这一切与我无关！与爷爷无关！ 是李医师安排的人一时色胆包天，干出了那等脏事！ 我说了，我会帮你找到你哥哥，冷氏的一切都是你们蒋家的！ 雯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可以姓蒋！他可以替我们冷家赎罪、还债！” 冷念丞眼神眷念地盯着蒋晓雯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雯雯，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为了一点可怜的爱，冷念丞放下了矜贵清高的姿态。 他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却允许她这般伤害他。 只要她求饶，他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 蒋晓雯笑得癫狂，“冷念丞，你当真这么爱我？” “爱到骨头里，爱到骨髓里！” 他宛若一个偏执狂，神经质地抱住她，想要替她松绑，却听见她在自己的耳畔低吟道： “如果你爱我，就去取出我姐姐的肾！ 记住！拿了别人的东西，是要归还的！这是礼数！” 那一刻，蒋晓雯口腹蜜剑，满目无情无义。 冷念丞彻底绝望，声音冰冷：“黄蜂尾后针，青蛇口中信。 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雯雯，你好狠！我不及你！” 蒋晓雯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眼底一丝怜悯，稍纵即逝，一闪而过。 “你好狠！我不及你！”冷念丞的薄唇一张一合，手里握着那把血淋淋的刀，眼神麻木且空洞。 “冷念丞，你看着我的脸，我能有你歹毒？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这就是你爱我的态度？ 冷念丞，取出你爷爷的肾，还给我姐姐！”蒋晓雯身体里发出一阵嘶吼。 那一刻，她像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在用力一搏。 “贱人！取出爷爷的肾，他会死的！”冷念丞突然一阵暴怒，一刀划过了蒋晓雯那张已经面目全非的脸。 他的声音在颤抖，“贱人！软硬不吃，那就去死！” 蒋晓雯脸上的血液滚滚而下，她惨烈地嘶吼，“姐姐死无全尸，她的灵魂不会得到安息！ 六道轮回，姐姐尸骨不全，不能转世投胎！这一切都是拜你们所赐！” 冷念丞感觉过往与她的一幕幕都是她精心编制的一张虚假的网。 “雯雯，爷爷和你，我只会选爷爷！” “杀不了你和冷俊峰，栽在你们的手里，我无话可说。 你不杀我，我便会杀你！”蒋晓雯忍着剧痛，没有掉下一颗眼泪。 她知道，只有笑得放肆，她才能让他癫狂、疯魔，失去理智，然后杀了她！ 如果她的死，如果能够让警方查出二十年前碧流河姐姐溺水一案，就值了！ “贱人！我杀了你！”冷念丞愤怒得令人心惊，蒋晓雯却毫无波澜，轻蔑地笑着。 那种笑，轻蔑、侮辱、欺骗，百般复杂的情绪掺杂在内。 冷念丞失去了理智，一只大手高高举起...... 屋子里，陷入了寂静无声，蒋晓雯低下脑袋，再也没有发出一个诛心的字眼。 那一幕，像一幅油画，画中的女人像是在跪地求饶，像是在请求宽恕。 冷念丞猛然抓住她的头发，她顶着一张没有脸皮的血肉模糊，眼睛死不瞑目地瞪着他。 那双挑衅无助的大眼睛，像在嘲讽冷念丞，告诉他，他有多么的可怜…… ...... 警车一路呼啸而过，很快刘子明等人抵达海港警局。 救护车紧跟其后，将车上张伟那具尸体抬了出来。 刘子明三人看着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穿过透明的玻璃门，里面全体警员都在各司其职。 待会儿，他们抬着尸体进去，他们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医护人员抬着张伟的尸体走进了海港警局，一群警察看见白布盖在尸体上，一个个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方小可从茶水间走出来，脖子上戴着粉色的U型枕，脸上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 “刘队，怎么又死人了？” 刘子明一阵窝火，一声不吭，领着两名医护人员往法医鉴定处的方向走去。 吕墨和庄妍黑着脸紧随其后。 海港警局全体警员再次陷入心焦，案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艹蛋的日子，何年马月是个头？” “案件越来越玄乎了！感觉比升级打怪打装备还难！” “依云湾凶杀案，蒋家村命案，刚才那白布下面是谁，你们知道吗？” “看身型有点像犯罪嫌疑人，张伟！” “也就是说，犯罪嫌疑人被灭口了？” “这么说，昨晚上的大货车司机灭口未遂，今天张伟又被他人灭口。 由此可证，张伟背后的真凶另有其人！” ...... 正文 第138章 法医艰辛，尸体相伴 3月22日，凌晨，1：15。 刑警队长刘子明协同一行人，将张伟的尸体从海港人民医院重症监护病房运回到海港警局。 一下车，一行人直接乘坐直降电梯通往地下负一层，直奔严勇那间法医室。 一路上，刘子明有点于心不忍！严勇兄弟又要受累了！ 从蒋晓雯的尸体、煮熟的猫尸、王半仙的尸体，再到张伟的尸体，严勇体力透支，可想而知。 前年，海港警局一名男法医的妻子，因受不了他身上的尸臭味，不愿与他同房。 无奈之下，那名法医选择考公务员调走了。 今年年初，一名女法医因为这份特殊职业，在相亲过程中遭遇频频拒绝，无奈选择改行。 刚招进来的实习法医李萌萌和交往不到一个月的男友玩嗨了，意外怀孕，请假回家安胎。 目前，海港警局就只有严勇一名法医在岗。 海港市法医这一块属于人才紧缺，某种意义上，法医从业人员和殡葬从业人员一样难招。 在人类正常的工作认知范围内，大家都是和活生生的人打交道，但是法医这个工作就是不一样的，他们是和死人打交道。 这对于很多传统老一辈家长来说是非常难以接受的。 众所周知，临床医学、公共卫生、卫生管理、药学，都比法医出路广。 海港警局法医室，严勇已经熬成了领导同事们最珍惜的国宝大熊猫。 “刘队，我怎么闻到了汤达人豚骨面的味道？” 长长的法医室走廊上，庄妍跟着刘子明的身后，宛若一只小尾巴。 刘子明倒也很乐意她这般跟着自己，这让他感觉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很满足男性的保护欲。 不过，眼下刘子明已经没有心思想那些个风花雪月之事。 张伟的死，如同当头一棒，砸得他措手不及。 “咕噜——咕噜——” 刘子明一回头，庄妍满脸绯红，一脸尴尬。 “饿了？” “嗯！晚上吐得干干净净，胃里面是一滴米不剩！等会儿收工了，咱们去吃点烧烤呗？” “嗯，我要十串羊腰子，外加五串羊鞭！”吕墨不厚道地拆台，解困！ “哼！不吃了！”庄妍噘着嘴，距离吕墨八丈远！ 走廊上，不时传来扑鼻而来的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与此同时，夹杂着一股好闻的泡面味。 这味道很熟悉，庄妍大学期间没少吃，越闻越饿！ 在一系列的品牌泡面中，康师傅、统一、好劲道、白象、汤达人，庄妍独爱汤达人这一口味。 汤达人豚骨拉面的高汤，是选自上好的猪骨熬制成豚骨汤，元气高汤，特别好喝。 “嗯，挺香的！”吕墨深吸了几口气，发觉空气中确实有一股诱人的香味。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心情很低落。 张伟死了，线索又断了，一切又得重新整理、侦查、分析。 他一回头，看了一眼庄妍，小警花已经满脸卡粉，T区一片大油田，黑眼圈和泪沟都熬出来了。 “回去吧！女人天天跟着熬夜可不行！你要是熬坏了，老庄可不得为难死我？”刘子明不禁一阵怜香惜玉，拿庄建国做挡箭牌。 这才过了一周，小警花就变得面色萎黄、没有光泽、眼角还长起了细纹。 再这么熬夜下去，估摸着小警花得提前进入黄脸婆的阵列吧！ 话音刚落，庄妍眼中的怒意显而易见，她冲着刘子明怼道：“刘队，我再说一遍，我是我，我爸是我爸！ 我是新来的实习女警，在工作上还不熟悉，对案件的侦查工作流程都还停留在理论知识上，我需要比所有正式刑警更加努力！ 这一周我学到了很多，今后我会继续秉承一名刑警的作风，努力成为一名合格的刑警。 所以，请刘队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劝我离开，我不是巨婴，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任何人的绿色通道和特殊照顾。 您这般言语，与我而言，是一种侮辱，更是对其他同事的不公平对待！” 刘子明被小警花怼得一愣一愣的，干脆不说话了。 吕墨一阵暗笑，“刘子明，一物降一物，你注定要栽在这个小女人的手里了。” 眼下张伟死了，每个人心头压着一块大石头。 憋屈、郁闷、暴躁、压力山大。 刘子明压着怒火推开了法医室的门，手接触到冰冷的门把手，铁门发出了常年不变的“咯吱”声响。 所有人的瞬间头皮一阵发麻，这声音真难听，还吓人！ 一个个熬夜透支了身体，都有点神经衰弱和敏感，大家都处在身体崩溃的边缘。 刘子明推开门，看见严勇穿着白大褂背对着大门，他正带着耳机在吃泡面。 在寂静的法医室，“呲溜——呲溜——”的声响，被放大了数倍。 好家伙！这心理素质，果然不是一般人，天生就是当法医的料。 只见严勇身旁的解剖台上，躺着一具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出尸臭，那具尸体正是王半仙瘦骨嶙峋的身子。 庆幸的是，死了一周的蒋晓雯的尸体已经送入了冷冻柜，那只被炖熟的猫，也被严勇放进了冰柜中冷藏。 不然，这间屋子里面的味道，一定会让人终身难忘吧！ “兄弟，晚上没吃饱啊？偷吃会打嗝！” 刘子明扯着嗓子嚷嚷着，严勇压根没回头，他戴着一款索尼WH-1000XM3头戴式无线降噪蓝牙耳机，外面开枪放炮他都听不见。 刘子明一肚子的无名火，急得乱撒气，上前摘掉了严勇脑袋上的耳机。 “兄弟！大半夜的吃啥泡面！案子再不破，你就把我泡了吧！” “泡你作甚？刘哥，你咋又回来了？”严勇见到刘子明，一脸惊讶。 只见刘子明黑眸喷火，熬了一周的夜，他的眼睛一片猩红。 柳爽几个人都低着头不言语，一脸理亏！ 严勇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出事了。 “兄弟，你又得辛苦一阵子了！”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头。 “刘哥，出啥事了？莫不是又死人了？”严勇一脸懵圈。 “嗯！”刘子明一字宛若千斤重。 “嗯？不会吧？”严勇脸色一变，“李萌萌回去休产假了，这法医室就我一个人，不带这么搞我吧？ 哥们儿，再这样下去，兄弟我会熬夜猝死的！” “少废话！要死也是我先死！”刘子明气得心脏要爆炸。 “刘哥，躺下，我给您瞧瞧！” “你小子，想挨揍不？这是死人躺的！晦气！” 话落，两名人员抬着张伟的尸体走进了法医室。 严勇定睛一看，惊得嘴巴里面的泡面直接吐回了桶面里，喉结一阵紧缩。 “他……他怎么死了？他死了，案子的线索他喵的岂不是又断了！” 温文儒雅的严法医，也会爆粗口？庄妍竟然觉得有点滑稽，有点想笑，没敢吱声。 “兄弟！这案子真是越来越邪乎了！ 我估摸着一时半会儿，这案子没法结案了！ 我得通知老庄，别再搅和全国十大治安评选的事情了。张伟死了，这案子更加不简单！ 这家伙竟然被人给安乐死了！医院的监控系统坏了，凶手还在男士洗手间打晕了一名医生。 老子逮住那个幕后黑手，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把尸体抬上来吧！” 话落，严勇已经丢了那桶泡面，换上了一件干净的工作服，戴上医用手套、口罩、防护面具，准备开始尸检…… 正文 第139章 一身警服，两代传承 法医室，灯火通明。 刘子明一回眸，庄妍已经蹲下了身子，脸色煞白。 “怎么了，小警花？” “刘队，我好像听见王半仙，她......她在哭！”庄妍捂着耳朵，额头和鼻尖生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需要立刻休息！”严勇的目光在尸体和庄妍之间看了一眼，“这是身体对人类发出的警告信号。” 话音刚落，刘子明一脸担忧，“妍妍，我送你回去吧！” “刘队！我还可以坚持！”庄妍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感觉身体不舒服，立刻告诉我，女孩子不要逞强！”刘子明心口一紧，有点担心小警花体力透支。 严勇将张伟从头到脚，从外到内，按照顺序逐次检查了一遍。 “兄弟，看出什么没有？”刘子明问道。 “稍等！”严勇一直目不转睛地研究面前这具尸体。 解剖刀在张伟的身上丈量了半天，他愣是没有动手。 “尸体的身上没有指纹线索，凶手是有备而来，具备较强的反侦察能力。 哥，你看！尸体的背部有一个针孔，是凶手给死者注射安乐死毒药的位置。 尸体的血钾浓度显著升高，静息电位过小，心肌兴奋性已经消失，是直接导致死者心搏停止的原因。” “不需要解剖吗？”刘子明又问了一句，搞得好像尸体都得需要开膛破肚，尸检一番才行。 “刘哥，你陷入了思维定式！ 在刑事案件中，被害人尸体一般根据案情进行解剖。 死因不明的必须解剖，死因明确的一般也要搞清致命伤。 张伟的死因很明确，身体没有其他症状，背部被人注射了安乐死毒药，没必要进行解剖。 搞得血糊糊的场面，大可不必！” “哦！那……”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定睛一看，是庄建国打来的电话。 “刘子明，犯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杀了，你是怎么当这个刑侦大队队长的？” 刘子明还没来得及开口，庄建国已经劈头盖脸地将他骂了一顿。 “刘子明，请你转告柳爽等人，明日一早到我办公室问话。 上头已经知道犯罪嫌疑人张伟死了，刑侦三组以柳爽为首，在此案中存在严重渎职行为。 省公安部门要求我局立即停止他们三人的工作，等着明早谈话吧！” 话落，刘子明怒极反笑，“老庄，海港警局这帮兄弟们都在没日没夜加班！ 上一起罡杨镇的情杀案刚结案，就碰到了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简直无缝对接！ 大家都吊着一口气在拼命工作，拜托您和上面谈谈，劝他们有点同理心，OK？” 电话里，庄建国沉默了三秒，厉声道：“刘子明，这起案子不能再放大，命案必破！ 张伟是凶手，这一点，无疑！ 上头希望我们尽快结案，不要耽误了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活动。 至于张伟是被谁杀死的，你们接着查！ 依云湾凶杀案，性质恶劣，已经全网铺天盖地，瞒都瞒不住！ 多方证据显示，张伟就是杀死蒋晓雯的凶手，赶紧定案吧！” “赶紧定案？sure？” 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冷气，张伟被人安乐死了，他庄建国竟然只想着赶紧定案？ “老庄，你急什么？ 你曾经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了！不过我一直都替你记着！ 你说，人性是没有规律的，人性是最复杂的，急于想获得个人利益的人，就更无法保证他的真实客观性。 张伟办公室后面的那间密室，是他在给警方找证据！ 他把所有的雷埋得清清楚楚，所有的证据链都指向了他。 没错！为了结案，我们可以将他定为杀死蒋晓雯的凶手。 但是警方若有良知，这里面破绽百出，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为了结案，冤枉一个人，不去追击真正的凶手，这违背了我们当初在国旗下作为一名刑警的宣誓。 张伟可能只是一颗棋子，他在替人背锅！ 这小子虽然死了，但是他很滑头。 他深知证据链怎么形成？犯罪动机怎么形成？第一案发现场在哪里？ 凶器、人证、物证！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全部指向他！ 你没发现吗？他是在帮咱们破了案！咱们被他玩得团团转！” 电话那头，庄建国一声轻叹，“子明，你太累了！这只是你个人的主观臆想！” 说完，庄建国挂断了电话。 寂静的书房内，庄建国夹着一支烟，背对着房门。 一双深邃的沧桑的眸光注视着远处寂静辽阔的黑夜。 二十年过去了，一切似乎早已尘埃落定，又似乎并没有结束过。 似有似无间，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推着真相浮出水面。 真相，藏匿在黑暗之中。 …… 刘子明的话就像一把利剑刺入了庄妍的胸口。 “你不该那样说我父亲！我父亲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庄妍突然红了眼睛。 她虽急于脱离父亲的保护伞，但是她对父亲的爱，一点也不少。 从小到大，父亲是她最崇拜的人。 两代公安人，一世父女，一生战友。 父亲在庄妍眼中一直是个“超级英雄”，是她心目中的一座高山，小时候就已经埋下了一颗薪火传承的种子。 沉默了许久，刘子明一声令下，宣布今晚海港警局全体成员回家睡觉。 与其终日浑浑噩噩，疲劳办案，不如今天彻底大解放。 明天再打起精神，撸起袖子加油干！ …… 绿城·云栖玫瑰园。 庄妍披星戴月回到家中，母亲千年不变，给她留了一盏灯。 她径直走向父亲那间书房，从书房的门缝望去，里面透着一抹白光。 她知道，父亲正在书房，嫌犯张伟被杀，父亲铁定无心睡眠。 推开父亲的书房门，父亲熟悉高大的背影背对着门，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庄建国却从玻璃窗上看见了女儿的身影，嘴角扯起一丝欣慰的笑。 “爸！” 庄妍一声轻唤，父亲没有回头。她知道，他听得见。 “爸，您相信人性本善吗？ 我从事刑警工作一周，见到了人性的各种恶。 有些人的恶，是天生在骨髓里流淌着的。 追凶的过程中，女儿渐渐体会到这份刑警工作的重要性。 爸，人命无小事，一点点细枝末节的闪失，就可能让真凶逍遥法外。 女儿希望您多给刘队一些时间，别逼他！” 庄建国转身回眸，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妍妍，你是选择站在刘子明那一边？” 庄妍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并没有反驳。 她就是这般光明磊落，直来直去的性子。 “是的，这起案子漏洞百出，现在将张伟定为杀人凶手，女儿也不服！” 庄建国没有说话，他从女儿那双坚定的眸子里，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的庄建国也是这般疾恶如仇、正气凛然…… 刘子明回到凯悦花园，已经是深更半夜。钥匙轻轻转动锁芯，他打开了家门。 屋内漆黑一片，娜娜和母亲正在睡梦中。 每次回到家，刘子明就感觉身体特别累。家是人类的港湾，回到家中身心就会得到最大限度的放松。 刘子明猫着身子走进厨房，闻见了灶台上扑鼻而来的鸡汤。 掀开锅盖，他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是妈妈牌鸡汤的味道。 “臭小子，又偷吃！” 刘子明吓了一跳，回眸看见母亲站在他的身后，“妈，您吓死我了！” “明明，妈有点动静就会醒，照顾孩子心思重。小琴死后，妈就害怕，成天心都悬着......” 话落，刘母一度哽咽。 “妈——对不起——” ...... 正文 第140章 骂我可以，别骂我妹 刘母替刘子明做了一份鸡汤面，母子二人鲜少坐在一张桌上。 “妈，这面条搭配鸡汤真是绝了！好久没尝尝您的手艺了！”刘子明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冲着母亲笑。 “傻孩子，想吃这一口还不简单？你就是太忙了！ 我听说你们局里最近遇到麻烦了，接二连三地死人？”刘母面露骇色。 “妈，警察不都这样吗？成天就是和罪犯打交道！ 有人犯罪，就会有人丧命！ 这次案件比较棘手，我最近没空照顾到娜娜。妈，您辛苦了！”刘子明的筷子停顿了几秒。 “你放心，妈会照顾好娜娜的！只是，娜娜的学业成绩一般，还是需要有个人辅导功课。”刘母朝刘子明使了个眼色，“三年了，你也该重新找个踏实人一起过日子了！” “妈，我吃完了！我去睡觉了！”刘子明几乎是仓惶而逃。 “臭小子，一提到这事儿你就逃避！” 母亲睡下后，刘子明在娜娜的书房检查她的作业，眉头拧成了结。 娜娜已经八岁了，3+5竟然还等于10，气得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 翻开女儿的作文本，刘子明气得差点背过去。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标题是：《我的爸爸》。 娜娜竟然只写了五个字：“我没有爸爸！” 老师在下面打了一个问号，并且留下了一行字，“请家长反思，并且签字！” 刘子明看见下面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大字不识一个的母亲留下了她的签名。 心头一阵烦躁，刘子明想撕了娜娜的作文本，终究还是放下了。 子不教父之过！他有什么资格撕掉娜娜的作文本！ 母亲刚才话里有话，让他给娜娜找个后妈。都说后妈恶毒，刘子明不放心。 这要是以后两人再生一个孩子，娜娜还不得靠边站？ 他于心不忍，更舍不得让娜娜受一丁点委屈。 刘子明猫着身子走进娜娜的卧室朝里望去，小家伙怀里抱着小琴当年给她买的洋娃娃。 心口一紧，刘子明感觉鼻子一阵发胀，眼眶发红。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他的工作又很忙，娜娜和留守儿童没两样。 等案子忙完，刘子明打算听母亲的话，给娜娜找个妈！ ...... 大三元海鲜饭店，蒋浩正在后厨间刷锅洗碗，准备打烊！ 大厅还有一桌食客正在拼酒，一伙人越喝越兴奋。 “哥们最近谈了个女朋友，想不想听听细节？” “快说！快说！” “她满足哥们对女人所有的幻想，可盐可甜！” “兄弟，那你可要小心点身体！” 话落，几个醉汉哄堂大笑。 蒋浩阴着一张脸在大厅里开始扫地，准备打烊。 “兄弟，教教哥几个如何哄女人呗！”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是天赋！” “喂！你们听说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了没？” “海港市的特大恶性命案，当然听说了！ 凶手忒狠了，把那女的脸皮活生生地割掉了下来，我听说还……” “还什么？别卖关子！” “还侮辱了尸体！” “疯了吧！连尸体都不放过？” “这凶手挺狠！哥们想认识他！” 话落，一群人哄堂大笑，没人注意到蒋浩睁着一双嗜血的寒眸死死盯着他们！ 蒋浩一边扫地，身体一边慢慢靠近他们。 “我听说那女的是大胃王吃播雯雯，我之前还关注过她的ID账号！ 她有上百万粉丝，在网上老火了！ 我老婆特别喜欢看她的直播，家里买了一堆直播间的网红零食。什么武汉热干面、韩国火鸡面、李子柒螺蛳粉……” “你们说，凶手为什么杀了人，还丧心病狂地侮辱了尸体……” “哪有为什么？凶手喜欢找刺激呗！可能是特殊癖好！” “这案子挺玄乎的，犯罪嫌疑人死了，你们知道吗？” “听说了，好像在医院被人给咔嚓了！会不会凶手另有其人？” “我听说有人三番五次想要杀他灭口，可能背后另有隐情。 你们说，会不会是死者的家人在报复罪犯？” ...... 蒋浩站在一旁，眼神死死瞪着那群醉汉。 一桌醉汉突然注意到他，“看什么看？滚一边去！” “浑蛋！”想起两个已经香消玉殒的妹妹，蒋浩心口刺痛。 “你们刚才是在说依云湾死者？”蒋浩眼底盛怒，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那帮醉汉。 “关你什么事！把你的中指放下，信不信我给你剁了？”一醉汉指着蒋浩，目露凶光。 蒋浩扯了扯嘴角，笑得一脸轻蔑，“有种试试！” 话落，一名醉汉突然起身，猛地掐住了蒋浩的脖子。 蒋浩反手一个漂亮抱摔，将那醉汉狠狠砸在地上。 那醉汉疼得嗷嗷叫，“兄弟们，快给我上！” 话落，另一名醉汉举起桌上的啤酒瓶砸向蒋浩的脑袋。 蒋浩一套行云流水的格斗动作，将那人踹飞了几米远。 王老板吓得躲在收银台后面瑟瑟发抖，没想到店里竟然藏匿了一位格斗高手。 这二十年在外漂泊，蒋浩早已经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本领。 “道歉！”蒋浩眼中带着明显的怒意。 “道歉？和谁？”一醉汉被打得脑袋清醒了许多，“这位大哥，烦请您指点！” 蒋浩全身不由打了一个激灵，眼神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你们刚才是在诋毁依云湾无脸女尸？” “大哥，哥几个喝多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们几个小弟当个屁放了吧！” 男子脑袋开了瓢，鲜血汩汩地往外流。 “滚！”一个冰冷的字眼从刘子明的喉咙里溢了出来。 话落，几名醉汉仓惶而逃。 “浩子，你身手不错啊？”王老板讪笑道。 “他们嘴巴不积口德，我教训教训他们。”蒋浩笑了笑。 “教训得对！”王老板锁上收银台的柜子，逃命似的离开了饭店。 蒋浩开始清扫大厅，收拾刚才打斗过程中摔倒的餐桌椅。 墙上的电视机，正在重放晚间的一则海港特大新闻。 ...... 正文 第141章 天网恢恢，何方神圣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今天的海港新闻晚班车。 近日以来，备受广大市民关注的3·16依云湾凶杀案，至今一直未能破案。 我市海港警局正在努力侦破案情中，烦请广大市民不要以讹传讹，相信警方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据悉，嫌犯张某于今晚死于海港市人民医院！据院方阐述，嫌犯张某排除自杀可能，具体死因还在相关调查当中……” “什么……张某？这不可能！” 蒋浩一脸错愕，犯罪嫌疑人姓张？一定是警方搞错了！ 他放下手中的扫把，只觉得四周天旋地转。 没想到警方真凶没抓住，竟然抓住了一名替死鬼，替死鬼还被人杀了。 关掉电视，蒋浩心尖颤栗，“好一招以假充真！你们竟然找替死鬼抵命！” ...... 外面下着淅沥的小雨，蒋浩穿着一件黑色外套，戴上鸭舌帽，低着头走出饭店。 他打算潜入网吧用ID天网恢恢的身份再给警方一点提示。 走进万达广场附近的一家熊猫网咖，他掏出一张在黑中介那边弄来的假身份证上了网。 很快进入海港市最大的贴吧，他开始洋洋洒洒给警方写下了一封信。 “我是天网恢恢，一直都在密切关注你们的侦查方向。令我很难过，你们的侦查方向已经发生了偏移。 嫌犯张某两次遭遇灭口，他并不是杀死依云湾女尸的真凶，而是一名替死鬼。 真凶还在逍遥法外，他试图欲盖弥彰，转移警方注意力。 友情提醒一下，凶手可能会再次寻找猎物，海港市将会发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连环杀人案......” 昏暗的网吧视线里，蒋浩压低了鸭舌帽，将案件还原，分析，再进行了放大。 连环杀人案是他想象出来的，只有制造更大的恐慌，警察才会更加重视这起案件。 网友如果看见这条帖子，舆论压力势必推上一个制高点。警方迫于舆论压力，一定会彻查此案。 走出熊猫网咖，他穿梭在海港市的街道。 早春的夜晚凉飕飕的，他裹紧了衣服，低着头一路返回饭店。 ...... 刘子明躺在床上，身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母亲有定期暴晒棉被的习惯，被子上有太阳的香味。 今天他让警局上下全员早点回家休息，一来是案件现在一筹莫展，大家士气很低。 与其在警局心情压抑地工作，不如让大家回去放松一下身心。 人类的大脑在放松情况下，一些遗漏的细节会灵光一闪出现在脑袋里。 二来，从罡杨镇情杀案到依云湾无脸女尸案，两起案件无缝衔接，大家都疲惫不堪。 局里已经有几个妹子和兄弟出现了耳鸣、呕吐、晕厥的反应。 他虽被誉为：铁面将军，但也有铁汉柔情的一面。 临睡前，刘子明登录了海港市最大的贴吧。他想看看网民对依云湾案件的最新舆论风向。 网上舆论出现了两边倒的现象。 一方是站在警方的这一边，希望市民对警察包容度高一点，不要过度神化警察，警察一定会查明真凶，抓住真凶。 另一方，有人已经将海港警局骂得狗血淋头，说要给海港警局全员颁发一个“蜗牛奖”。 他们指责警察查案磨叽，连犯罪嫌疑人都没盯住，竟然让人给灭了口。 黑暗里，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苦笑。当警察，有时候挺吃力不讨好的。 突然，他眼前一亮，看见一个熟悉的ID，“天网恢恢”又出现了。 他在网上发布了一条最新帖子，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字的案情回顾，以及对警方的失望，还给警方提取了意见。 刘子明看见这位“天网恢恢”是在半个小时前刚发布的帖子，他突然心口一紧。 此人对案件如此了解，难道他和案件有关？ 登录美团APP，他找到了熊猫网咖的电话号码。电话拨打过去，一名网管听通了电话。 刘子明询问了一番有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对方一问三不知。 他掀开被子，猫着身子，深更半夜跑去了万达广场附近的熊猫网咖。 抵达网咖，刘子明掏出警官证，要求网咖将一个小时后内的监控打开。 坐在监控室，刘子明黑眸紧锁住屏幕，试图找出ID天网恢恢。 很快，他看见一名男子穿着黑衣，头上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 像这样打扮的人，多半是出来做亏心事的。正常人的行为不会这么猥琐，还懂得故意避开摄像头。 刘子明将监控方面中的男子人像进行了放大。 很可恶，这家伙脸上不仅带着黑色口罩，眼睛上还带了墨镜。 他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看上去是有备而来。 “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吗？”刘子明看向网吧网管，问道。 “有！他刚才坐在前面第六排，八号位置上。” 话落，刘子明走上前，网管给他打开了那台电脑。 刘子明对着电脑一番操作，发现ID天网恢恢很狡猾，竟然将网站游览信息删除得干干净净。 “警察同志，您是要找刚才这边的男子？” 说话的是一名包夜的网民，他看着刘子明，满脸堆笑。 “没错！你看见他的长相了吗？”刘子明眼底生光。 “没有！我是想说，刚才那个人挺奇怪的，坐下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上了一副乳胶手套。 有点像悬疑电影里头，准备干坏事的凶手。我猜他是不想让自己的指纹留在键盘上。”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心口一阵烦躁。这位ID天网恢恢究竟是何方神圣？ ...... 蒋浩回到饭店，进入后厨间，蜷缩在草席上睡觉。 很快，他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出现了当年诡异的一幕。 那天，王半仙正死死盯着他，吓得父亲蒋友善面色铁青。 “姐……你别吓我！这小子怎么了？”蒋友善知道，这十里八乡，王半仙看相挺准的。 “克父克母，克兄妹！这小子天煞孤星，注定孤独一生！”王半仙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正文 第142章 老子不信，斗不过你 “什么？天煞孤星，孤独一生？”蒋友善吓得割麦的镰刀差点剁了自己的脚。 晓娥和晓雯在捉泥鳅，两个小妮子胆大，抓着泥鳅死死不放。 小拳头握得越紧，泥鳅反而跑得越快。两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甚是好听。 眼前这幅光景，却叫蒋浩吓得头皮一阵发麻，浑身哆嗦。 王半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蒋兄弟，你家浩子会摊上倒霉透顶的事！ 从他的面相上来看，浩子身负十八劫，害人害己！” 话落，蒋友善扔了手中那把镰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家浩子还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蒋兄弟，姐有一双天生的占卜眼，姐说浩子是一条孤命，准没错！”王半仙一脸肯定。 “姐，啥叫孤命啊？”蒋友善的声音在颤抖，浑身颤栗不安。 “这小子日月角上有寒毛，这是对双亲有刑克的征兆啊！ 鼻子歪斜、额头不正、发际低窄，克双亲！信不信，随你！” “姐，有法子驱邪不？”蒋友善一脸绝望。 “有！你们与浩子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方能躲灾！” “他还小！我就是死，也不能丢下他不管！” 王半仙最后丢下了一句话，“他不死，你们都得死！” …… 那天，蒋浩他爸带着他去城隍庙磕头保命。 夜里，他爸点了青灯两盏，上了三炷香，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嘴里含糊不清地祷告些什么。 蒋浩困虫上脑，孩子忘事快，转头回屋里呼呼大睡。 从那以后，没过多久，蒋浩他爸妈开始闹矛盾，争吵不休，感情破裂。 他妈从那天开始，每天洗衣服的时候，就把他爸的短裤放在百草枯浸泡，然后再晾干给他爸穿。 后来被他爸发现了，两人在家打架，他爸千年的好脾气竟然破口大骂，连他妈的祖宗八代都骂完了，才解气，摔门扬长而去。 蒋浩他妈性子刚烈，一口闷了一瓶剧毒农药，草草了解了自己的命。 没过多久，蒋浩他爸倒卖光盘养育家里三个孩子。无意间抢了村里的头号痞子的生意，被几个地痞流氓按着脑袋，当着众人面直接尿头。 那群狗犊子，拿他们三个小孩要挟他爸，说不从他们大哥胯下钻过去，嘴里必须学狗“汪汪汪”叫，就搞死他门三个。 他爸是为了他们三个，才当着村民们的面，从那瘪犊子的裤裆里钻了过去。 回到家，蒋浩他爸受不得这般侮辱，默不作声地走进杂物房，操起一把锋利的镰刀就架脖子上，自杀而亡…… 从那以后，蒋浩一夜之间长大成人，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蒋友善的身后事处理完，王半仙非说蒋浩命里带邪，硬是逼着他认村东头城隍庙前一棵大槐树为干爹。 没辙，年幼的蒋浩每次经过那棵大槐树都得对着那棵树，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干爹好。 不过说来也奇怪，蒋浩自从认了那棵大槐树为干爹，确实太平了十几年，直至他大妹溺死碧流河…… 后厨间。 蒋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吃下去的东西吐得稀里哗啦，思绪一下子从过往中拉扯了出来。 命里带邪！命里克父母！命里克兄妹！命里克妻！ 现在一家人都被他克光了，就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 克妻？不存在！ 这辈子为了搞死冷俊峰爷孙，他失去了一切，成家立业，留给下辈子吧！ 蒋浩转念一想，不是这个理儿！ 大妹是被冷俊峰所害，幺妹是被冷俊峰的宝贝孙子所杀。 王半仙说他克兄妹，这个锅，他断然不背！！！ 刚才电视里说的那个姓张的，是冷念丞的假冒品，真凶还在逍遥法外。 蒋浩倚靠着墙壁，点燃了一只烟，仇恨的火苗像洪水猛兽般向他袭来。 …… 刘子明走出熊猫网咖，心里一阵窝火。ID天网恢恢究竟是谁？ 他在网上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危言耸听的文字，明显有煽动民众情绪的作用。 深夜，刘子明拨打了网警那边的电话。 一名值班网警联系到贴吧的网管，两人对接后，第一时间将ID天网恢恢的那条帖子连夜给删了。 不过还是有一些夜猫子网友看到了那条帖子，知道天一亮，也许这条帖子就会被网警删除。 他们第一时间进行了截图保存，并且以游客身份上传到贴吧、微博、小视频。 这一夜，刘子明睡得很不踏实，经常会醒过来。 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上网看那条帖子删除了没有。 网警的办事效率很高，他们有24小时轮岗制度，夜间也会删除大量造谣生事，煽动民心的帖子。 刘子明定定一看，ID天网恢恢的帖子被人删除了，不过竟然有人截图保存了。 黑暗里，他对着被子怼了一拳，棉被发出一声闷响。 互联网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事半功倍。 如果被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恶意博人眼球，那传播速度相当可怕。 据国内最新数据统计，全国网民已经高达9.04亿人口，互联网普及率高达64.5%。 夜已深，刘子明打算天一亮，就赶紧召集全市的官媒、私营媒体、自媒体开个会。 近日务必要严格加强网络监管，不能让舆论继续发酵下去。 这一夜，刘子明辗转反侧。心里有事，他睡不踏实！ ...... W酒店，3202云中套房。 偌大的圆床，好看又情趣，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冷念丞深如幽潭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洁白床单上那个酣睡的女人。 猎人就在她的身边，她竟然无动于衷，丝毫嗅不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冷念丞笑了笑，“沐婉晴，你可真心大！胸大无脑的女人，说的就是你吧！” 他看向沐婉晴，这女人睡眠质量真好，被他喂饱了就秒睡。 猎人的手里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她肤如凝脂的肌肤上肆意游走。 “虚荣女，死到临头了，还睡？”冷念丞的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最终停留在沐婉晴的腰间，像是在丈量她肾脏的尺寸。 他的目光无情，像是在看一具冰冷的尸体，“沐小姐，我们准备开始打麻醉喽！” 这女人睡得跟个死猪一样，显得他的话像是多余的。 怎么取肾？这是眼下一个重要的问题，毕竟他不是专业的盗肾者。 当年在就读于英国医科大学时，因为考虑到爷爷患过尿毒症，他专门选修过这门课程。 不过选修课程只停留在理论知识上，并没有操作的实战经验。 课上，一位老外教授曾经讲过，取肾可不是在肚子上划个口子像切个苹果一样就完事了。 肾脏和肚子里的大血管、膀胱连着，要摘下来必须切断这些连接，然后进行仔细地缝合。 不然，严重的时候会要了人的命！ “沐小姐，等会儿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住哦！ 现在我要把你绑起来，你要乖乖的！” 沐婉晴睡得很沉，面色像染血的梅花，红扑扑的。 下一秒，她那只娇俏的鼻子里竟然轻声“嗯”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冷念丞。 冷念丞错愕了三秒，缓过神来，他笑了笑，“沐小姐，你很可爱！” 正文 第143章 心魔难除，彻底癫狂 身陷危险境地，沐婉晴已离死不远，却仍在酣睡，嗅不出一丝危险的味道。 梦里，沐婉晴穿着洁白的婚纱，迎着莹洁而纯净的光。 身旁是一位西装革履的完美男人，他出生于豪门望族，赫赫有名的药业世家。 万众瞩目下，冷念丞温柔地注视着她，眼神泛着柔柔的光。 两人面对无数的镁光灯，相拥接吻。 “呵呵鹅，呵呵鹅，呵呵鹅……” “死到临头了，你竟然还在笑？” 冷念丞正在精心挑选凶器，势必完美取出这个女人的肾脏。 突然听见沐婉晴笑声如银铃般悦耳，惊得他一脸错愕。 昏暗的灯光下，冷念丞突然一阵恍惚，从沐婉晴的身上，他竟然看见了蒋晓雯的影子。 某一个夜晚，蒋晓雯在梦里也是这般笑出了声，笑得像一个孩子。 “小傻瓜，梦见阿拉斯加帝王蟹了，还是梦见里海鱼子酱、神户牛肉了？哥哥满足你，明天带你去米其林吃大餐！” 她双颊绯红，朱唇微启，连鼻息都是香甜的。 一颗小脑袋在他宽厚有力的臂弯里，轻轻磨蹭，在他耳边低语：“姐姐！泥鳅跑了，快去追！” …… 冷念丞的心口莫名一阵绞痛！为什么杀了她，他还不解气？ 黑色虐猫网站是蒋晓雯接近他的第一步，她如愿以偿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们私信相聊甚欢，二人相约在一家宠物店面基。 那天，她迎着光走来。 上身穿着白色蕾丝雪纺衫，下身穿着湛蓝色的牛仔裤，搭配一双小白鞋。 她长发飘飘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像极了动漫里走出来的女孩。 冷念丞第一次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 “你好，我叫蒋晓雯！”她盯着一张初恋脸，冲着他盈盈一笑。 他见惯了胭脂水粉的女人，这种初恋脸，他太吃了！ 尤其是她那一头和母亲一样的黑长直发。 “你好，我叫冷念丞，冷笑话的冷，念念不忘的念，一国丞相的丞。” …… 恍惚间，他看见躺在床上那个衣不附体的沐婉晴变成了蒋晓雯的样子。 她顶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眼神带恨，犀利又寒凉。 她冲着他嘶吼，“冷念丞，如果你爱我，就把我姐姐的肾还给我！ 拿了别人的东西，是要归还的！这是礼数！ 冷念丞，你若不杀我，我便会杀你！”…… 下一秒，冷念丞一脸暴怒，取出一根麻绳，眼底泛起杀气腾腾，“贱人！你犯下的罪，死都是轻的！” 此刻，在他眼里，他绑的人根本不是沐婉晴，而是他已经杀过一次的蒋晓雯。 沐婉晴在梦里突然感觉自己被一阵强大的力量束缚着她，百般挣扎，无济于事。 梦里面，她原本挽着冷念丞的手臂，敬四方来宾，羡煞旁人。 突然，天地暗沉，黑暗里窜出一个黑影，将她拖进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 她拼命掐他、咬他、打他，却形如以卵击石。 高大的黑影毫无反应，貌似很享受她的爪爪给他挠痒痒。 “放开我！你是谁？”梦里，沐婉晴吓哭了。 冷念丞五官越发狰狞可怖，“我是要你命的人！” 梦里，沐婉晴好像听见了冷念丞的声音，“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沐婉晴在梦里拼命地摇头，忽然间，她睁开了双眼。 四周是她熟悉的一幕，W酒店，3202房，她已经连续住了两晚。 她和刚认识不久的高富帅冷念丞先生，翻云覆雨，酣畅淋漓地做了两夜。 低下头，她看见自己裸露的身子被绳子束缚着，动弹不得。 下一秒，她可真心大，竟然低头羞涩一笑，莫非这是情侣之间的虐待游戏？ 还别说，被绳子捆住的感觉特别刺激。 沐婉晴一阵面红耳赤，她眼瞅着绳子将她的身体捆绑得曲线毕露。 “亲爱的，你真调皮！”沐婉晴忽然间一脸媚笑。 冷念丞笑了笑，“亲爱的，你说什么？” 沐婉晴一脸错愕，“难道不是玩SM游戏？” 冷念丞愣住了三秒，笑得一脸癫狂，“沐小姐的脑洞真大！” “是不是说到您心坎儿里了？”沐婉晴娇羞一笑。 “没错！游戏开始！”冷念丞笑得一脸邪魅。 沐婉晴两颊一阵潮红，“冷先生，没想到您挺会玩的！” “喜欢吗？” “喜欢！” 沐婉晴丝毫察觉不出猎人的枪已经上了膛，只要轻轻扣动扳机，她就一命呜呼了。 下一秒，沐婉晴的脸色更加潮红，从粉色变成了高原红，连同呼吸都急促了！ 冷念丞用食指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俯下身子，吻住了她的樱唇。 “沐小姐，待会儿可能会有一些不适，你会害怕吗？” 沐婉晴莞尔一笑，红唇抵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不怕！我喜欢！悉听尊便！” “悉听尊便？”冷念丞笑了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不许反悔！” ...... 冷念丞继续在一个黑色的行李箱里面翻找雕刻红花刺青的那把纹身刀！ 沐婉晴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箱子，发现里面竟然摆放着冒着寒光的匕首。 “冷先生，那些是道具，还是真的？”沐婉晴的声音突然有些颤抖，似乎开始后知后觉。 她被冷念丞捆绑着，跪姿好像是在请求主人宽恕，请求主人裁决。 几根绳子勒得她动弹不得，没过多久，她浑身的血液就开始不循环。 “冷先生，我的膝盖好疼！咱们还是别玩了吧！” 话落，冷念丞听见这女人语气中带着埋怨，一双寒眸顿时泛起了狰狞可怖的光，“闭嘴！” 沐婉晴跪在地上开始不停挣扎，她害怕了！ 冷念丞的眼神很恐怖，不属于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眼神。 她即便再恋爱脑，也并不是一个傻缺，“冷先生，您究竟要对我做什么？” 沐婉晴瞪着一双惊悚的大眼睛，终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冷念丞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抬手狠狠地甩了她一记耳光，“爱慕虚荣的贱人，少在这里给我装无辜！” 话落，他将林小暖的聊天记录怼在沐婉晴的面前，笑得狠厉：“相当我的冷太太，故意爬上我的床？” 沐婉晴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冷先生，您听我解释！” 话落，冷念丞没等她解释，狠狠一脚踹在她的腹部。 沐婉晴被踹得滚出了一米开外，再次抬起头，身旁竟然是冷念丞的24寸黑色行李箱。 影视剧中，那些变态杀人犯都喜欢将猎物杀死后，放进箱子里带走。 沐婉晴突然慌了，她无法将变态杀人犯和高富帅的冷念丞联系在一起。 难道，他是在和她玩剧本杀？ 剧本是他设定的？她完全不知道剧情的走向？ “冷先生，咱们现在是在玩悬疑剧本杀吗？沉浸式剧本？”沐婉晴笑得胆战心惊。 冷念丞眉头蹙了蹙，笑得一脸狠厉，“沐小姐，您的脑洞真大！ 告诉我，为了当上冷太太，你可以不择手段地欺骗我？” “冷先生，我没有！我发誓，我对您是一见钟情！”沐婉晴头摇得像拨浪鼓。 ...... 正文 第144章 我这辈子，最恨欺骗 “沐小姐，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被女人欺骗！ 不瞒你说，上一个被我杀死的女人就是因为她欺骗了我！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沐婉晴双目惊恐，“不......不知道！” “听说过依云湾凶杀案吗？” “听......听过！死者的脸皮被凶手活剥了！”沐婉晴的声音哆嗦着。 “不瞒你说，那是我的杰作！死者是我的女朋友，她欺骗了我！”冷念丞笑得狰狞恐怖，“求我！说不定我不会心软！” “求您放了我！我真的没有撒谎，我对您一见钟情！”沐婉晴眼底迸泪，她吓傻了。 冷念丞扯着阴笑，像一只从炼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她要是像你一样求我，说不定不会死！沐小姐果然识时务者为俊杰！” 下一秒，他一把揪住沐婉晴的头发，看着她那张惨白的脸，狞笑更甚，“你不该算计我！” “啊——”的一声惨叫声，沐婉晴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闭嘴！”冷念丞话落，门外传来了酒店服务员的敲门声。 “您好，女士，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二位？” 冷念丞用刀尖抵住了沐婉晴的脖子，让她老实点。 沐婉晴点点头，刀就架在脖子上，她没得选择。 “没事！情侣之间那点事！”冷念丞笑了笑。 “二位早点休息，晚安！”话落，门外的服务员笑了笑，很识趣的离开了。 “冷念丞，我没想到你是个衣冠禽兽，是个丧心病狂的死变态！”疼痛的驱使下，沐婉晴突然一阵暴怒。 “你总算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刚才装什么小绵羊？你就是个爱慕虚荣的贱人！” 冷念丞用脚尖挑起沐婉晴的脸，“求我！说不定我可能会放了你！” 刀尖抵在沐婉晴一丝不挂的身子上肆意游走，沐婉晴吓得不轻，“冷先生，我求求你，放了我！” “放了你？那爷爷怎么活？” “什么？爷爷？” “哈哈哈，你以为我接近你，是为了和你做？” “变态！你究竟要干什么？” “别发火啊！这样不够知书达理，不符合沐小姐的知性优雅人设。” “混蛋！” 沐婉晴做梦也没想到，冷念丞是个衣冠楚楚的死变态，是个冷血的杀人狂。 “沐小姐，要乖乖配合哦！可能会有一点点疼哦！忍着点哦！ 爷爷得了肾病，需要借用你的一对健康的肾脏！ 恰巧你喜欢我，为我死都行，这话是你说的呀！这么快就忘了？” “混蛋！你会遭报应的！”沐婉晴浑身哆嗦着。 冷念丞一点不恼，他的手在沐婉晴的脖颈后侧，精心的纹上了一朵红花刺青。 “米国和印度卖肾黑市被国际刑警围剿，国内黑市更是一肾难求。沐小姐，你说过，愿意为我死！” 话落，沐婉晴已经被他逼得癫狂，想要呼救。 冷念丞在她嘴里塞进了一块白色毛巾，食指抵在唇间，“嘘——我最烦女人大喊大叫！” 沐婉晴的嘴里塞了毛巾，嗓子里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咽声，她的两只白嫩玉足在地面上徒劳地乱蹬。 她好后悔！为了一个冷太太的身份轻易爬上了冷念丞的床。 冷念丞拽着沐婉晴的脖子，一只手掐住她的玉颈，就像掐住一只小猫咪。 另一只手操起一把锋利的刀高高举起，刺入...... 沐婉晴一双大眼睛，死死瞪着天花板，再也没有发出一声喊叫。 ...... 3月23日，上午8:15，海港警局。 “刘队，早！” “刘队，吃早饭了吗？我这有两个东园小馆的大肉包子，给您！” “好的，谢谢你，小可！” 刘子明接过文职女警方小可手中的两只肉包，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昨晚他让所有人回去饱饱地睡了一觉，今天一走进警局，明显感觉大家的精气神好多了。 吕墨是从省公安厅借调过来帮忙协助破案的客人，海港警局将他安排在锦泰宾馆入住。 一日三餐可以根据红头文件餐标指示，使用自助餐的标准。 吃完早餐，吕墨扫了一辆共享单车，直奔海港警局。 庄妍昨夜与父亲畅聊了很久，没有发现她的局长父亲有事隐瞒，放心地睡了一夜安稳觉。 她打算找个时间和刘队、吕专家聊聊，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父亲完全按照正规的刑侦手段断案。 如果其中出现了什么问题需要翻案，错误的那一部分环节一定不是父亲的锅。 很有可能是当年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在尸检过程中出现了疏漏或者错误。 二十年前的卷宗上面，有法医欧阳焱的尸检报告，上面有他的亲笔签名。 睡了一夜整觉，庄妍浑身血液满格。 年轻真好，睡一觉就能斗志满满。 她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十分钟的路程，进入警局停车场。 一个漂亮的甩尾，汽车四平八稳停在区域内。 刘子明一边吃着肉包子，一边在看严勇发给他的尸检报告。 王半仙的那份尸检报告，严勇整整写了五千字，条理清晰，逻辑严谨。 王半仙是他杀无疑，目前暂时没有在王半仙的身上发现凶手的指纹。 不过，王半仙的指甲里有尼龙加聚氯乙烯的材质，凶手是穿着一件雨衣进行作案。 王半仙食道中，那张纸条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这条线索精准的将矛头彻底指向了冷氏集团的冷俊峰老先生。 可以推理证明，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一定和冷俊峰有关。 眼下，冷俊峰的踪迹不明，他们必须亲自走访一下冷氏集团。 他们必须会一会那个冷念丞，让他如实交代他爷爷冷俊峰的下落。 民间传言，冷俊峰得了尿毒症晚期，据说这一次是真的。 冷俊峰可能大期将至，命不久矣。 刘子明眯着眼睛，在脑子里面琢磨案情，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吓得他差点爆粗口。 回眸一看，是小警花。她的气色看上去很好，与昨晚的她判若两人。 “妍妍，今天气色不错！昨晚一定睡得很好吧？”刘子明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番小警花今日的穿搭。 年轻就是好，穿着最简单的基础款，也能穿出青春活力。 “谢谢刘队关心，一夜睡得很香！ 对了，我昨晚和我爸长聊了！您对他可能有些误解，我父亲将二十年拿起案子讲给了我听。 他在刑侦上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有问题，一定是出在法医欧阳焱那边。 蒋晓娥的尸检报告是他给我父亲的，尸检结果是死者意外溺水而亡。 如果有问题，大概率是他的尸检报告误导了我父亲。”庄妍解释道。 刘子明一脸错愕，刚想开口反驳时，隔壁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警局的隔音效果一般，方小可那边的电话铃声，隔着一堵墙，他听得清清楚楚。 一大清早的电话多半没好事，刘子明眉头蹙了蹙，一股子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方小可将移动电话送到了刘子明的手里，脸色一阵煞白。 “别慌！慢慢说！” 方小可一脸惊魂未定，“刘队，对方情绪很激动，说了半天我就只听见了死人两个字。 要不，您和他聊聊？” 刘子明接过电话，声音虽然低沉，但是很有亲和力。 “您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 请问您那边出什么事了？您慢慢说，不着急！” 正文 第145章 天德湖畔，无头女尸 “警察同志，出人命了！天德湖公园出现了碎......碎尸！” “碎尸？”刘子明眉头皱了起来，反问道。 “没错！脑袋和尸块还分开装了，贼恐怖！你们快来！” …… 挂断电话，刘子明通知全体刑警立刻紧急集合。 “各位，刚才接到了群众报案，天德湖公园发现了尸块和头颅。 这又是一起特大恶性命案，大家都动起来，准备出发！”刘子明一声令下，全体警员进入警备状态。 一直享有“幸福吉祥城”的海港市，今年特别邪门！ 恰逢还赶在“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选期间，接二连三发生命案。 依云湾凶杀案，王半仙溺水案，目前还在侦破中。 犯罪嫌疑人张伟在医院被人安乐死，医院监控系统被人为破坏。凶手打晕了一名男医生，此案目前也在侦破中。 眼下，天德湖公园又发现了不明尸块和头颅……雪上加霜，简直祸不单行啊！ “大家打起精神，虱子多了不怕痒！咱们都动起来！”刘子明一双黑眸凛冽，散发出领导者的威严。 他断然不能崩溃，他一崩溃，一盘散沙！ 团队断什么，也不能断了凝聚力！ 这一声令下，全队都动了起来。 吕墨看了一眼，整队人马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整装待发。 不得不说，刘子明确实有两把刷子，队伍带的挺好！ 法医严勇顶着一张白皙的脸，迎着晨光熹微走来，远远地看见警局门前人头攒动。 他手里正握着一个从路边摊买来的山东杂粮煎饼，嘴里的食物没来得及吞咽，就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惊了。 警局门前又是警车，又是警察，看起来全员都出洞了。 “出……出什么事了？一大清早的，一个个整装待发，这是要上哪个儿呀？是搞军事演练吗？” “兄弟，发生特大命案了！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刘子明黑着一张脸。 “啥？有完没完了？”严勇瞪着一双乌青的大眼睛，嘴里的食物溅得刘子明一脸，他鲜少这般失态。 “杀人很好玩吗？就不能消停几日？我这法医室都快放不下尸体了！ 刘哥，我申请休假！要不你们给我再招法医，实习生都行！” 刘子明沉默了三秒，整理了情绪，黑眸轻闪，盯着严勇看了看。 “别贫了！这是一起分尸案！头颅扔在河里！ 地点在天德湖公园！晨练的老人家发现的，差点吓得背过气！” “凶手存心不让我好过，想想画面就贼刺激！真的是分尸？割头？”严勇怒急反问。 “千真万确！群众骗警察干嘛？ 头颅漂在水面上，老人以为是一只球状的漂浮物。仔细一看是一颗人头，当场就吓懵了。 兄弟，走吧，虱子多了不怕痒，咱赶紧动起来吧！去看看那些尸块和头颅是不是同一人！” “哦——”严勇愣了愣，手里的山东杂粮饼还冒着热气腾腾的香味，顿时它就不香了。 “上车！”严勇被刘子明拽着塞进了警车，老半天才回过神。 “刘哥，我吃饭的家伙还没带呢！容我先去取一下我的工具箱！” “好！快点！” 严勇跳出警车，庄妍刚从洗手间出来。 她出警前喜欢上厕所，多多少少有些紧张的成分。 严勇看了她一眼，说实话，警队好久没来过这么漂亮的小警花了。 眼下，他却没啥心情赏心悦目。 “严医，您也去现场吗？” 严勇瞅了小警花一眼，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睡了一觉就能满血复活。 “嗯！我去拿工具箱！听说死人了，碎尸案！” 话落，严勇飞奔进了大楼。 所有警车和队员都已经整装待发，庄妍阴着一张脸走上警车。 “刘队，该不会是连环杀人案吧？” “现在还不好说！ 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过后，极有可能重新作案。”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脸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 庄妍心口一阵紧缩，“这操蛋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仰天绝望地呼喊了一声，身旁忽然闪现了一个人影，严勇已经带上了工具箱。 严勇不仅带上了尸检的工具箱，还换上了白大褂，脸上残留着水珠，貌似还洗了把脸。 “小警花，别碎碎念了！无头分尸案，让你见识见识！”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妍不说话了，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她万万没想到，初入职场一周，就已经频频发生多桩人命案。 是太倒霉了，还是运气太好了？ 也是这是上天给她历练的机会吧，谁知道呢！ 昨夜在同学群里，大家讨论初入职场的经历，就属她第一个接触到了人命案。 凶手作案手法凶残，现场可怖。 神啦！她宁愿不要这个历练，只祈求别再死人了。 从没想到，上班的第一周，经历了无脸女尸案、溺水案、注射安乐死一案，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无头分尸案！每一件案子都是特大恶性案件啊！ 警车“哇哦～哇哦～哇哦～”响彻海港街头，一路呼啸而过，引得市民们纷纷驻足，议论不歇。 “我去！这么多警车，搞这么大阵势是不是出事了？” “两个肉包，一个豆腐花，一根油条，您拿好！” 油条店四五十岁的老板娘一边忙着招呼客人，一边满脸惊悚道：“最近咱们海港市可不太平呢！我估摸着铁定又是哪里死人了！” “老板，两个豆沙包，一个松子烧麦，一个茶叶蛋，一个豆浆不加糖，打包！” “好嘞！您拿好！”老板娘接着说道：“我听说啊，依云湾凶杀案，警察抓错人了！抓的是个替罪羔羊，真凶还在逍遥法外呢！说不定他又作案了！” “这届凶手有点牛啊！这一大清早的，警车咋咋呼呼的，一定是出事了！” “警察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接二连三死人，搞得市民人心惶惶，舆论压力很大啊！ 一日不除那个杀人凶手，咱们海港市三百多万的人口，每个人都有三百多万分之一的被杀概率。” “呸呸呸，别乌鸦嘴！你们发现规律没？这个凶手特别喜欢杀年轻女人！手法凶残，令人发指啊！” “别胡说！警方没有核实，你别造谣！万一不是连环杀人案呢？” “都别猜了，今晚等着看新闻吧！” …… 正文 第146章 死不瞑目，心有不甘 二十分钟后，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全员抵达天德湖公园。 警方迅速在天德湖公园的东、南、西、北四个门拉起了黄色警戒线，全面封锁抛尸现场。 刘子明一行人下了警车，看见晨练的大爷大妈们拥挤在公园门口，一个个脸色大变，面如土色。 一群人包围着那两名发现尸块和头颅的李大爷、王大妈，追问个不停。 李大爷吓得差点心肌梗塞，坐在路牙上，捂着自己的心口，喝着自带杯里的茶水，压压惊！ 王大妈今年70岁出头，身子骨十分健朗，吓得不轻，但是人没事。 早年王大妈是菜场卖猪肉的，成天和猪肉、猪器官、猪头、猪大肠……打交道，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女人。 被众人围着，王大妈插着腰，吐沫星子乱飞，添油加醋地描绘着她是怎么发现的那颗人头。 “哎呀！我滴天啦！ 我当时正在河边上打太极拳，远远的，我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飘在水面上。 我当时心里就在骂啊，哪个没素质的人乱丢垃圾，破坏咱们天德湖公园的自然好风光。 我就想着上去把那垃圾捞上来，那脏东西距离岸边不远，我就寻了个树枝儿，开始打捞它。 我捞着捞着，脏东西距离我越来越近，凑近一看啊，我竟然发现那脏东西上长着头发。 风一吹，水面溅起了波澜，那脏东西突然掉了个方向，一张脸瞅着我，吓得我脚趾头、头皮都在发麻！ 我定睛一看，不是幻觉，竟然是一颗女人的脑袋！ 那脑袋上，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瞪着我，脸上的皮肤煞白煞白的，嘴唇又青又紫，像是忍着从心中冲出来的怒气。 不过啊，那脑袋的主人生前绝对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长得可真不赖！ 哎——自古红颜多薄命！尸骨不全，这小姑娘怕是不能转世轮回了！ 还有更吓人的呢！你们猜，怎么着？” 话音刚落，一群人围着王大妈追问道：“快说！快说！怎么个吓人法？” 王大妈喉咙一阵紧缩，瞪着一双皱纹密布的眼睛，幽幽道： “那小姑娘的头后面脖颈上方处，有一朵红色的小花！好像是个纹身！ 你们说，吓不吓人啊！这得多大的仇恨啊，才会杀人分尸，还砍头！” 王大妈话音刚落，一小伙子走上前，一脸骇色地问道，“什么？红花刺青？那岂不是咱们海港市发生了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啥玩意儿？小伙子，话可不能乱说啊，造谣可是要进局子里喝茶的！” “大爷大妈，这你们都不知道？3.16依云湾凶杀案啊！ 一周前的命案，海港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起案子的女死者，脖颈处也有一朵红花刺青，这不可能是巧合吧！” “你说的是依云湾小区那个无脸女尸？ 我知道，那案子传得沸沸扬扬的，到现在还没破案呢！嫌疑犯还在医院被灭口了！” …… “咳咳咳——大爷大妈们，不回去买菜？ 造谣、传谣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刘子明夹着一根烟，面色十分严峻。 闻声，人群一下子散开，留下了两位发现尸块和头颅的目击证人。 “刘队，报案的就是这位二位！两位老人是天德湖公园的常客，几乎每天都来晨练。” 刘子明看了一眼坐在路牙边上，捂着胸口的老大爷。看样子，这位老人家吓得不轻呐。 “大爷，您是在哪儿发现的尸块？如果身体允许，麻烦和我们说说！这对我们很重要！”庄妍半蹲着身子，乖巧得像一只小白兔。她这楚楚可人的模样，应该不难让老大爷开口。 闻声，李大爷捂着心口开始回忆起刚才那一幕可怕的情景。 “那条小路我每天都跑，1.5公里处有个小陡坡，我都会选择缓慢步行。 今天我步行的时候，看见陡坡上有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我就寻思着，一定是哪个没素质的人乱丢了垃圾。 随手之事，方便他人。我上前准备拿着它丢进附近的垃圾桶。 不料，我拎起那个黑色的塑料袋发觉不对劲，太沉了！ 我就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免得我拎起来漏了一地。 我打开一看，唉呀妈呀，吓死我了，里面装着一串血腥味扑鼻的肠子，还有两只手！ 两只白花花的，一看就是女人的手，上面还有一枚钻戒呢！ 凶手杀人不劫财，多半是情杀啊！ 我当时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那条小路比较隐蔽，几乎没人溜达，我喜欢清静，每天都走那条路。 等我醒来后，也没人发现我晕倒在那边。 我自己爬起来后，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在尖叫！根据声音的方向，我辨别出是声音是从河边传来的。走近一看，发现老王瘫坐在河边。 我走近一看，吓得我差点又晕过去！河面上竟然飘着一颗女人的脑袋，眼睛瞪得老大，特别恐怖！特别渗人……” 话音刚落，王大妈自告奋勇道：“警察同志，我给你们指路！这一带，我熟！让老李在这边歇着，他女儿马上来接他！” …… 警方很快找到了李大爷说的那袋肠子和手。 王大妈带着一群人走到河边，距离河岸不足一米远的水面上，飘着一颗女人的脑袋。 两名警察将那颗人头打捞上了岸后，摆放在地上的塑料袋上，所有人喉咙一阵紧缩，头皮发麻。 庄妍吓得手心淌汗，全身出虚汗，身子往后倒退了几步。 这场面，如果拍张照片发警校同学群里，势必能引起一片哗然。 这女人的脑袋着实吓人，的确和王大妈说的一样，是一张美女的脸，但死不瞑目地瞪着所有人，叫人闻风丧胆，心惊胆战。 那双大眼睛，空洞！无助！惊悚！绝望！不甘！ 尽管庄妍是一名警校毕业生，世界上著名的无头女尸案件纪录片，她看得也不少。 但第一次身临其境地看着一颗人的脑袋杵在自己的面前，她早上吃的那碗“李记牛肉面”在胃里面翻江倒海，差点就吐了出来。 “兄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刘子明坚实的手拍在严勇的肩头。“有点刺激，保持冷静！” “嗯，还好没吃完那个煎饼果子！”严勇幽幽地说了一句，戴上一双医用乳胶手套，走近那颗女人的脑袋跟前。 说实话，严勇从事法医职业多年，这也是他第一次近距离面对一个人类的脑袋，还是一个漂亮女人的脑袋。 更恐怖的是，这颗脑袋的主人死不瞑目，瞪着一双惊悚的大眼睛直视前方，让人有一种和她平行直视的错觉。 女人嘴巴四周的肌肉明显呈现紧缩状，双唇紧闭。 严勇从她嘴部的线条和肌肉收缩状态，判断道：“死者生前曾经大声地进行呼救，凶手是捂着她的嘴巴行凶杀人。” 严勇试图撬开女人的嘴巴，观察里面有无线索。 他伸出一只手刚捏着死者的嘴巴，那颗脑袋重心不稳，瞬间像西瓜一般，滚出了两米远的位置，险些掉进河里。 这一幕，吓得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子明心间震颤，余光瞥向身旁的吕墨和庄妍。 两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尤其是小警花，捂着嘴巴似乎要吐。 “没事吧？千万不能吐在案发现场，你可以去河边上吐。污染了现场，破坏了凶手足迹，会加大侦查的难度，学校老师教过吧？” “教过！刘队，我可以坚持！”庄妍捂着樱桃小嘴，脸色煞白，喉咙吞咽了数次。 “早和你说了，女孩子家家的，不适合这些血腥的业务！回头我安排你去文职岗！” “我不！刘队，我可以！”庄妍双瞳剪水的丹凤眼，满眼的倔强。 “驴脾气，真倔！” “……” 正文 第147章 河边尸检，震惊现场 放眼望去，警队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 刑侦一组忙着勘察现场足迹痕迹；刑侦二组在提取、采集与案件有关的痕迹、物证、生物样本等；刑侦三组在给李大爷、王大妈录口供。 严勇起身，准备去捡那女人的脑袋，被刘子明抢了先。 “兄弟！我去捡吧！”刘子明深呼一口气，套上两只乳胶手套，大步走上前。 慢慢靠近那女人的脑袋，刘子明的心脏在“噗通噗通”地狂跳。 他蹲下身子，一双黑眸与女性死者的大眼睛直视，头皮不禁一阵发麻，脑髓倒流的轰鸣感。 女人的大眼睛里，布满了绝望、惊悚、以及浓郁的悔意。 死者脖颈边缘切割整齐，说明凶手使用了一把锋利的刀子。 “刘子明，手不能抖！手不能抖！”他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让自己显得足够爷们！ 他可不愿意在小警花的面前怂下去。雄性物种爱在异性面前显摆自己的勇敢，这是男人的天性。 刘子明伸出一双手，缓缓靠近那女人的头，黑眸顿时嗜血狂袭。 女人的瞳孔好似定格在一个点，没有聚焦，没有灵魂，没有感觉。 庄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看的丹凤眼里，似是在目睹一幅可怖的油画。 若不是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站在她的旁边，她一定会没出息的尖叫出来！ 她断然不能让这位从省公安厅派遣过来的吕大专家给看扁了。 吕墨千年不变的冰山脸，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不停地摩擦。 没人注意到，他的手指在高频率地摩擦自己的下颚骨。 显然，他并不是人们眼中，临危不乱的冷血专家。 刘子明的手靠近女人的脑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钻进了他的鼻孔，涌向了他的鼻腔，他浑身一阵哆嗦。 “千万别怂！小警花看着呢！你就当面前的是一坨肉，豁出去！” 鼓起勇气，刘子明英雄般地端起女人的首级，感觉自己像端了一个石膏人像，就是那种美术生画室里静止不动，便于观察写生的名人石膏像。 他猛然转身，眼底一片猩红，庄妍、严勇、吕墨都死死地盯着他。 清晨，迎着晨光微熹，河畔上方升起的太阳，照耀在刘子明的身上，洒下了一地金黄色的光晕。 那一帧，像一幅可怖的油画，伟大且狰狞！绝美且凄惨！ 刘子明像一个逆光的英雄，手里抱着那东西，踏着光，向队友走来…… “兄弟，接着！” 严勇一仰头，看见那女人的眼睛瞪着自己。 他喉结一阵紧缩，头皮愈加发麻，但是五官表情控制得极好，外人看不出一丝波澜。 “谢了，哥！表现不错！够爷们！”严勇伸出了大拇指。 “甭客气！接着，这玩意有点重！跟一台笔记本电脑差不多！大约1.5-3.6千克。” 严勇一番端倪，发现死者脖颈的肉呈现粉红色，下面挂着残留的碎肉，显然在水里泡久了，血色已经被冲洗的差不多。 “死者脖子上的肌肉没有收缩的特征，是死后被割头分尸的。” “呃——”庄妍很不给力地捂着嘴巴跑远了。 一番吐肝露胆后，庄妍眼泪婆娑地望了一眼河面，上面都是自己的杰作。 早上摄入的牛肉面，伴随着胃里面散发出来的酸腐味，庄妍又没来由的一阵狂吐。 两分钟后，庄妍重新回到自己现场。 她不得不承认，这一行，的确存在男女差异。 严勇打开工具箱，里面都是他最常用的工具，什么手术刀、止血钳、开颅锯、剪刀、脏器刀、镊子、探针、缝针、持针器、骨凿、舀等等，应有尽有。 他用左手捏着女死者的嘴巴，右手握着一个压舌板在死者的嘴巴里探索。 如果面前是个大活人，这一系列动作本身没什么可怕的，但是严勇操作对象，是一个死人！ “兄弟，看出什么没有？”刘子明显得很急切，案情越来越错综复杂，令人烦躁。 “死者死前有过男女行为，口腔中有男性的分泌液体。” 严勇将压舌板放在鼻尖探了探，又示意刘子明闻闻。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照做了，果然，有一股男性分泌物的味道，这味道，是个男人都懂。 “吕专家，他们在闻什么？” “额……十八禁，小姑娘家家的，别问了！” “到底是什么啊？我是一名刑警，我有权知道！”庄妍一脸嗔怒，她最讨厌被别人吊胃口。 “恕不奉告！！！”吕墨冷冷地丢下四个字，不再搭理她。 “你……” 严勇半蹲着身子，一脸不解。死者生前是自愿与凶手发生关系，那么由此可以推理得出，死者和凶手是认识的，且关系非同寻常，并非劫道杀人。 “刘哥，这是典型的故意伤人，死者和凶手关系不一般，不是劫道杀人，是蓄谋已久的行凶。 死者死前是自愿与凶手发生关系的。” 刘子明点点头，没有言语，而是跟着严勇的步伐绕到女人的后脑勺处。 两人同时看见女人的脖颈处，有一朵红花刺青，二人心口一阵震颤。 “哥，你手机里还有依云湾死者脖子上的刺青照吗？拿出来比对一下就知道了！ 每个人的刺青手法都是有共性的，就像笔迹一样，虽然可以模仿，但是可以看出端倪！” 刘子明连忙掏出手机，打开图库，打开照片，喉结一阵紧缩，“兄弟，你比对一下，我看手法挺像！相似度有90%！” 两人的眸子来回比对着，老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庄妍突然心里涌起一团怒火。 “刘队，凶手已经演变成连环杀手，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残害女性！杀人恶魔！杀人狂具备典型的仇视女性的心理，属于激情犯罪。 红花刺青是他的标记行为，可以极大满足他的宣泄行为。” 庄妍话音刚落，就听见身旁响起了一阵掌声。 转身回眸，她看见吕墨一脸惊艳道：“孺子可教也！恭喜刘队，收获一枚大将之才！” …… 正文 第148章 犯罪凶手，标记行为 庄妍一头雾水，这辈子她断然不敢将“大将之才”这四个字用在自己身上。 她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承受不起这般谬赞，眼下她反而觉得吕墨在故意讥讽自己。 庄妍有点生气了，“吕专家，说话不带这么膈应人的啊！” “膈应？小警花，你分析得很到位！我是真心诚意表扬你！ 原本以为你只是个花瓶，没想到你的才华如同女子怀孕，日子久了才显怀！”吕墨的眼底浮上了惊喜的神色。 余光之间，他看见法医严勇正在和死者对视。 “凶手手法极其残忍，心理素质非同寻常。作案现场貌似具备仪式性，目前我还说不上来。”严勇对着死者的脸在说话。 庄妍吓得小脸黯然失色，严医胆子可真大，拿着一把刷子，就像是在刷油漆似的，仔仔细细的清理女死者的五官。 见状，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阴着一张国字脸。 眼下，他只关心死者其他肢体部位下落何处？ 心烦！暴躁！愤怒！ 百般情绪掺杂其中，刘子明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燃手里那支烟。 “刘队，这里是案发现场，请您不能破坏现场痕迹！” 庄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心里一阵暗自窃喜。 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皮笑肉不笑，这小妮子还真会活学活用。 吕墨继续说道，“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分析，凶手在尸体身上留下一朵红花刺青，这个行为属于典型的‘标记行为’。 标记行为大多伴随在变态犯罪者和连环犯罪者身上。这种标记行为往往是凶手内心深处的一种折射，是凶手情感的凝结表达。 凶手在两起案件中，都留下了这朵红花刺青。显然，这朵小红花对于凶手而言，意义重大，也许是导致他杀人的原始驱动力量。 我判断，凶手早年可能目睹过死人的血腥场面，红花和鲜血都是夺目的红色，两者在凶手灵魂深处，势必有着某种密切的关联。 如果我没猜错，凶手还会发生第三起杀人案，也许在一周后会继续行凶。” “什么？一周杀一个人，你确定吗？你可不能空口无凭！”刘子明的声音比冰还冷。 庄妍满眼惊悚，“吕专家，这么说，凶手已经可以称之为连环杀人凶手吧？” “没错！凶手把受害者一个一个地杀害，同一个人杀害两名、三名或者更多受害者，他已经坐实了典型的连环杀人凶手的身份。” 话落，庄妍心口一紧，“吕专家，杀人犯脸上应该不会写着杀人犯三个字，他们一般都具备什么特征啊？” “嗯，这是一个好问题！ 连环杀人犯的外表多半与一般人无异，他们甚至会很迷人，更加吸引女性，不然女性根本不愿意接近他们。某种程度上，帅气、多金、谈吐优雅、高学历等，都是他们伪装的外衣。 他们有的具备高尚的情操、严格的道德感，甚至不乏高学历者，给女性很容易亲近、甚至崇拜仰视的错觉。 凶手就是利用这一点，让受害者放松警惕，甚至主动落入虎口，直至酿成悲剧。 这一类凶手可能伴随着精神疾病，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人格分裂。 据我多年来的研究分析，部分凶手幼年曾经受虐导致人格分裂，精神间接性时常，呈现双面人的身份。他们大多具备厌世心理，觉得全世界对不起他们。 他们的杀人动机、杀人模式以及杀害对象都不轻易改变，有些人会针对幼女、有些针对成年女性，还有些对服饰的颜色特别敏感，比如14年发生的红衣杀人魔，传得沸沸扬扬的。 研究分析，某种特殊的颜色的确容易让变态杀手产生杀戮心理。” 话音刚落，庄妍连忙插了一嘴，“没错！我在读研期间，我们教授说过，凶手对于目标人性物化，爱操纵目标人物的生命，视目标人物如蝼蚁，通常也会伴随着性欲。 14年的红衣杀人魔王猎杀的对象，统一都是红衣女子，长发，那一年，全国的女人都不敢穿红色衣服出门。 他们有的会自诩为判官，打着替天行道，裁决者的名义，行凶杀人，满足自己扭曲畸形的心理。” 吕墨点点头，并且竖起了他的大拇哥，“看来你上课很听讲，是一名优秀的好学生，你的教授会以你为荣！” 庄妍莞尔一笑，又觉得这眼下的环境不该笑，表情百般复杂。 吕墨怔了怔神色，继续说道， “凶手每作案一次，都会间隔一段时间重新作案，这期间，称之为犯罪冷却期。 就目前而言，凶手如果和依云湾惨案是同一凶手，证明他已经过了犯罪冷却期，这起案件是他的第二次发泄。 不过刚刚发生了这起碎尸案件，目前凶手再次处于犯罪冷却期，我们必须利用这个空档期尽快抓住他，不然照着时间推算下去，下一个死者将会在3月30日左右被杀害。”吕墨长出了一口气，眼神复杂而错乱。 这案子越来越复杂，归期遥遥无期啊！吕墨想念省城，想念家，想念妻子和孩子。 家里那个美丽的母夜叉整天发微信催他回家交粮，一副闹饥荒的既视感。 刘子明苦笑道：“妍妍，你老爸属实有点惨！ 眼瞅着马上要退休了，竟然碰上连环杀人案！ 他还成天惦记着‘全国十大治安评选城市’的角逐，你回家劝劝他，别自取其辱！ 今年海港市，铁定评不上这等殊荣，我刘子明说的。” “......”庄妍撅着嘴，气鼓鼓的，不高兴搭理刘子明。 说话的功夫，几个人的眸光看向严勇。 他正对着黑色塑料袋里面肠子和手进行初步的尸检。 “刘哥，凶手手法残忍程度令人发指啊！ 这名受害者的肠子是被从下体拽出来的！一招致命啊！ 这与曾经轰动一时的G省掏肠案，作案手法很相似！ 当年，G省掏肠案的杀人犯，掏肠之后被受害者肠子缠在受害者的脖子上勒死，这种做法和古代时期的抽肠刑极为相似，过程相当残忍。 那起案子的凶手具备医学常识，对人体解剖学也很有研究。 咱们眼前这位杀人凶手，作案手法与之相似，铁定是有医学常识经验的人。 与G省掏肠案凶手不同的是，咱们这位凶手把死者的大肠当成一根绳索，缠住了死者的双手。” 严勇话音刚落，刘子明几个吓得不轻。 “如果我没猜错，凶手这几日会继续抛尸。 不知道接下来那浑蛋会以怎样的方式，将尸块呈现给我们警方？ 我猜想，凶手会给我们准备更大的惊喜，他在对警方宣战！”严勇眸光看向刘子明。 庄妍站在一旁吓得不轻，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人类的大肠。 她当时就发誓，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吃爆炒肥肠了。 迎着晨光微熹，死者手上的钻戒在闪闪发光，“死者手上的钻戒好大啊，应该足足有一克拉吧？” “嗯，是挺大！鸽子蛋！不过......凶手杀人不劫财，明显是冲着死者的命去的！”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说道。 严勇硬着头皮把那根打了死结的肠子解开，瞬间解放了死者两只合起来的手。 你还别说，这两只手双手合十，颇有仪式感，有点宗教性质。 严勇取出放大镜，仔细看了看死者的手掌，“刘哥，死者十指指腹上都有轻微的茧子，平时使用手比较多。” 刘子明点点头，“由此推断，死者的职业范围已经在缩小。她可能是从事文字工作者或者程序员码农。” 正文 第149章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严勇半蹲着身子，眼睛在那颗人头和黑色塑料袋之间来回移动。 迎着光，庄妍看见严医棱角分明的五官上，薄薄的嘴唇紧抿，给人一种坚韧刚强。 如果他不当一名法医，进军影视行业当一名演员，颜值是一线顶流明星的脸。 庄妍心里一阵惋惜，严医这么好的皮囊终日和尸体打交道，实属可惜啊！ 想起第一次在依云湾小区案发现场见到严医，自己竟然垂涎他的美色，庄妍不禁两颊一片潮红。 现在回忆起来，当时她对严医的情愫根本不是男女之情，而是爱豆对偶像的崇拜。 “人头、肠子、手，是否是属于同一人的，我还需要回去进一步的检验。”严勇说道。 “行，那咱们把这些肢体带回去进行DNA比对，如果指纹库存里有存档，找到死者的身份应该不难。” “是的，死者的五官没有受到磨损，找到她的身份的确不难！” “兄弟，你现在可以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吗？”刘子明追问道。 “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八个小时，具体死亡时间应该在凌晨1点到4点左右之间。 刘哥，你看！死者面部未曾出现尸斑和腐烂状态，眼角膜没有出现浑浊，可以看见透视瞳孔，显然，死者被分尸不久！ 从死者的面部皮肤胶原蛋白和手部骨骼分析，死者大约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 死者手指指腹长着茧子，应该是长期打字造成。根据这些特征，刑警队排查工作难度应该不大。” 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嗯，确认死者身份难度不大，抓住凶手挺难，这届凶手犯罪智商有点高！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周时间不逮捕他，还会继续死人！” 海港市发生了连环杀人案，警方的压力空前巨大！ 他们一日抓捕不到凶手，社会舆论压力会如洪水猛兽一般朝他们覆盖而来。 案子越来越棘手，刘子明心烦意乱！ 现场只有死者的人头、大肠和两只手，受害者的其他肢体部位目前下落不明！ 几名协同警察已经找了个遍，没有发现死者的其余尸块。 刘子明黑着脸，眉头拧成了结，打了一通电话，通知警队人员将警犬巴布带了过来。 没过多久，警犬巴布威风凛凛地赶往现场，颇有大将风范。它对着死者的肢体一顿“汪汪汪”的狂吠。 刘子明顺着它的身体，摸了摸。 巴布瞬间趴在地上，朝刘子明又是吐舌头，又是摇尾巴，两人看起来很亲近。 “老伙计，仔细闻闻，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刘子明见到警犬巴布，眼神里终于有了温度，眸光柔柔地看着它，像是在看着一个老朋友。 话音刚落，警犬巴布那只灵敏的鼻子开始猛嗅地上的黑色塑料袋和死者的头部。 那一幕，庄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得亏巴布是一只受过正规训练的警犬，如果是一只普通的狗，指不定会吃了这堆血糊糊的东西。 只见警犬巴布来回闻了几下子，一双圆圆的黑眸泛起了厉色。 霎时间，它的身子英姿飒爽地蹿了出去。 ……所有人都以为警犬巴布能发现点什么，可惜并没有！ 它只是蹿到了李大爷发现那个黑色塑料袋的林荫小道，因为那个小坡上，残留着一滩死者的血迹。 巴布在天德湖公园找了个遍，最终也没能找到受害者其余的尸块。 “看样子，凶手打算细水长流，慢慢抛尸！这个家伙就是个极端的疯子！”刘子明黑着脸沉吟道。 严勇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摘下手套，眼睛看向刘子明，“刘哥，淡定！除非凶手把尸块煮了吃！或者剁碎了喂狗……否则他一定会再次抛尸！ 咱们先把这部分的肢体带回去，尽快确认死者的身份就好办了。”严勇宽慰道。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同。 “刑侦一组出列！” “到！”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出现在刘子明的面前。 “夏枫，你带领组员在附近进行地毯式排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死者其他部分的肢体。” “yes,sir!” “刑侦二组出列！” “到！”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前来报道。 “王远，你们组从失踪人口中逐一排查被害人身份。 不过，被害者死了不足24小时，也许她的家属还未及时发现。一旦有人报案，你们务必高度重视，第一时间汇报！” “yes,sir!” 话音刚落，刑侦三组组长柳爽出列，“刘队，我们组申请加入此案调查，麻烦刘队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刘子明眉头紧蹙，幽幽道，“行吧！那你们配合严医将被害者的肢体运回去。” “yes,sir!” …… 警车浩浩荡荡地停在天德湖公园东大门口，门口站满了看热闹的附近群众，不少人拿起手机开始拍小视频，发朋友圈。 典型的耍猴儿不怕人多，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刘子明眉头拧结，黑着一张脸，点燃了一支烟。 警车里烟雾缭绕，庄妍坐在副驾驶不停地挥舞着一双嫩手。 吕墨阴着一张脸，心事重重。 海港市向来以“幸福吉祥城市”自居，鲜少发生人命案子，更别提连环杀人案了。 警车前面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刘子明怒火中烧，“典型的鲁迅先生笔下的看客！一百多年了，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刘队，手机在他们手里，咱们也拦不住！ 互联网传播是把双刃剑，传播速度极快。 我猜，咱们没到海港警局，天德湖公园死人的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庄妍说道。 刘子明连着猛吸了几口烟，打开车窗将烟蒂扔了出去，驱车赶往海港警局。 十年前，传播速度最快的是网页论坛。 如今，传播速度最快的是微博、朋友圈、小视频、自媒体公众号等平台。 这些平台传播速度之快，可以瞬间点燃全国网民的眼球。 海港市多半是要上微博热搜榜单了！ 正文 第150章 舆论压力，喘不过气 五分钟后，果然不出庄妍所料，他们还没回到海港警局，她的朋友圈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OHMYGOD！！！天德湖公园发现一颗人头，吓尿裤子了！” “我的天啦，天德湖公园惊现碎尸，以后再也不敢去夜跑了！” “我妈早上出去晨练，刚才打电话告诉我，说是天德湖公园死人了，让我这周别带孩子去那边玩了！” …… 天德湖公园出现碎尸的消息，很快被网上传播得沸沸扬扬，闹得满城皆知。 什么掏肠魔王、割头狂魔、剁手变态、碎尸狂魔……人人谈之色变。 刘子明的手机一路上被打爆了，他气得恨不得将手机扔出窗外，让耳根子清静一会儿。 回到海港警局，门口已经挤满了记者，还有一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群众。 记者看见刘子明的警车，一个个举着录音笔、话筒、手机，冲了上去。 “刘队，听说天德湖公园发现了一颗女人的头、肠子和手！ 您能不能和我们说说，这起碎尸案和至今未破的依云湾凶杀案有无关联？” “刘队，麻烦您看向镜头。 请问警方可以明确告知市民，这是不是依云湾凶杀案之后，凶手的第二起杀人作品？” “刘队，听说被害者头颅后面也有一朵红花刺青，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吗？ 死者都是年轻的单身女性，年龄是不是都在二十来岁左右？我们可以判断，凶手是残害女性的杀人魔王吗？” “刘队，别走啊！麻烦您给海港市民一个交代！ 海港市频频发生凶杀案，是不是出现了杀人魔王？ 已经过去一周，警方至今未能将依云湾凶杀案的真凶缉拿归案，是不是海港警局办案能力不济，是否可以请求省公安厅来我市成立重案组协助调查？” “刘队，海港市民有权知道案件的进展！” “刘队，接二连三发生命案，今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角逐，会不会受到案情的影响？” “刘队……刘队……刘队……” …… 刘子明一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回到局里。 外面的群众和媒体太过热情，简直到达了疯狂的境地。 尤其是那些自媒体，为了10W加的阅读量，大有一副问不出消息不走的架势。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走进警局大厅，看见庄建国背着手，眼神阴冷地看向窗外闹事的群众。 他的四周仿佛被一阵寒气包围着他，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空气里飘散着令人压抑的磁场。 听见脚步声，庄建国回头看向刘子明，“瞧瞧你干的好事！我让你赶紧定案，你非不听！ 现在好了，有人刻意模仿张伟的行凶手法，那朵红花刺青明显是模仿行为，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有人故意杀人，然后想推给张伟！” “what？”刘子明满目诧异！“谁的解释？” 庄建国怒气冲天，“下午请你跟我走一趟，上级领导命令我们两点在锦泰宾馆召开记者发布会！ 上面要求我们必须将依云湾凶杀案已经秘密结案的消息传递给社会！ 有人已经利用网络进行作恶造谣，我们必须遏制住不法分子和无良媒体的嘴！” “啪——”的一声巨响，刘子明将自己的执法证件摔在桌上，眼底泛起熊熊燃烧的大火，“我说了，张伟不是凶手！” 庄建国怔了怔神色，怒道：“诸多证据都指向他！ 认证！物证！证据链！犯罪动机！完全符合杀人的意向！这些你怎么解释？” “老庄，这只是张伟设计的障眼法，他给我们警方布了一个迷魂阵！杀死蒋晓雯的人另有其人！” “子明，我认为你需要休息！这起案子你不用继续跟踪了，由我来亲自操刀！”庄建国的声音低沉浑厚，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话落，刘子明黑眸一阵诧异。 庄建国这不是摆明了故意支开他，这样他就可以直接将张伟定义为杀人凶手！ 那么这起案件就不再是一起连环杀人案，而是有人故意模仿依云湾凶杀案真凶，在死者的脖子处纹上了一朵红花刺青。 那么这起案件的恶劣程度将会大大被削弱，舆论压力也会弱化很多！ 为了降低舆论压力，警方就能胡乱定案吗？ 刘子明死死注视着庄建国，“老庄，根据照片比对，蒋晓雯脖子上的红花刺青与今天这位死者脖子上的红花刺青一模一样。 无论是红花刺青的描边，构图，色彩，相似度百分之百。 这不是在模仿一个人的字迹那么简单的事情！” 老庄，你是老糊涂了，还是故意……” 话落，庄建国脸部肌肉一阵扭曲，他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 “刘子明，请你不要在案件中加入你个人的主观臆想，麻烦保持警界人员该有的基本素养！ 依云湾凶杀案嫌疑人具备合理的犯罪动机，且当事人早已认罪。 密室现场、人脸足球、凶器，证据链……应有尽有！ 请你不要把案件复杂化，不要有‘恋战心理’！” “呵呵——”刘子明发出一阵轻笑，眼神带着一丝讥讽。 “老庄，逮捕张伟当晚，那辆大货车是冲着杀他来的。司机行凶未遂，然后跳江自杀。 接着张伟连夜把自己撞残了，就是为了进医院找机会自杀！ 你见过一心求死的凶手吗？ 人类在死亡面前没有不畏惧的，除非这个人不得不死！张伟一定有难言之隐！ 有人铁了心要杀他，用一剂毒药将他安乐死。 这一切都是真凶在背后操控，明眼人都知道，真凶在杀人灭口！ 老庄！我不相信作为警界的传奇，你会看不出这里面的机关算计！” 话落，庄建国的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两人在刑侦办公室越吵越凶，没人注意到庄妍站在人群中，双拳紧攥！ 面前一个是他的直属领导，一个是她的局长父亲。 这两个人，她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 她摸着自己的良心，很快有了答案！ 正文 第151章 除恶扬善，维护和平 血缘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基因的遗传让庄妍与父亲之间有许多相似之处。 这其中，包括她从小立志要当一名人民警察！ 庄妍突然回想起小学三年级时，她曾经写过一篇文笔稚嫩的作文。名字叫：《我的爸爸，我的英雄》。 “我的爸爸是一位除恶扬善、维护和平的正义使者。 我的梦想是长大以后成为一名像爸爸一样优秀的好警察……” 那篇作文被班主任罗萍，站在三尺讲台上抑扬顿挫，满含感情地朗读了一遍。 当时庄妍那篇作文，在全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老师们都觉得，这个英姿飒爽的小姑娘将来一定是一名出色的警二代。 后来，一部叫《飞天小女警》美国动画片横空出世，由著名导演“格恩迪·塔塔科夫斯基”在1998-2005年制作而成。 当时这部动画在大陆可谓红极一时，庄妍从第一集追到最后一集，翻来覆去借光碟又看了三遍。 动画片讲述了三位具有神奇力量的小女警，她们扮演罪恶的克星，与各种大坏蛋、反派奋勇战斗，拯救世界的故事。 这部动画片，彻底激发了庄妍当一名女警的决心。 高三毕业后，庄妍毅然决然瞒着父母填报了JS公安大学刑警专业。 庄建国得知这个消息后，却将女儿一顿臭骂，“妍妍，爸爸不要你当警二代！” 那天，父亲发了雷霆大火！ “爸！我想成为像您一样的人，这有错吗？” “妍妍，爸爸不希望你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一线刑警很危险，抓捕过程中随时都可能面临牺牲的可能。” 当时，庄妍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的脸，“别人家的孩子可以当刑警，您的孩子凭什么不行？ 爸，您这是私心！ 我一定要成为一名打击黑势力团伙、逮捕坏人的好警察。” 那一瞬间，庄妍从父亲眼里非但没有看见一丝欣喜，反而看见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似乎在害怕、在担心、在恐惧些什么…… 那天，庄妍哭着摔门而出。 直到她收到JS公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父亲也没有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众所周知，JS公安大学，数一数二的本一院校。跨进学校，等于半只脚跨进了警察的行列。 亲朋好友都纷纷电话表示祝贺，父亲却对她横眉冷对。 庄妍至今不明白，父亲当年为什么一直反对她当一名警察。 …… 此刻，庄妍站在人群中，眼神坚定地注视着刘子明和她最崇拜的局长父亲。 她咬紧牙关，嘴唇紧抿，像是在下定决心！ “……庄局！张伟不是凶手！” 她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四周瞬间安静，连呼吸都显得叨扰。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她！ 这女孩现在已经是海港警局，女版的拼命三郎。 她从3月16日的依云湾凶杀案开始，一直跟在刘子明身后，日夜不歇地查案。 在某种程度上，她比庄局更有发言权。 眼下，她究竟会站在刘子明这边，还是站在她的局长父亲那边，所有人都在心里赌。 庄建国的眼睛注视着他的宝贝女儿，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光。 难道……她要站在刘子明的那一边？ “张伟不是杀人凶手，他可能是一名帮凶！ 在张伟的那间密室里，我与他有过肢体接触。当时他劫持我，要不是有刘队在，我可能就嗝儿屁了！” “什么？你被劫持了？为什么不向我汇报？”庄建国双目喷火，一脸兴师问罪地看向刘子明。 “……老庄，你别激动，我当时一直护着妍妍！我和张伟说了，由我来替换妍妍当人质。 妍妍很优秀，压根没轮到我上手。她一个反手擒拿，动作干净利落，轻松擒住了张伟！ 那个张伟简直就是一只弱鸡，毫无反抗能力，被妍妍直接撂倒了！ 他的作战能力与我们起初判断的凶手影像差距甚大，所以我们怀疑他并不是真凶！ 到后来，他两次被人灭口，最终死在医院，这一切绝对是一场阴谋和陷害！” 庄建国心里“咯噔”了一下，发生这么危险的事情，女儿竟然瞒他！ 那一刻，他发誓一定要在自己退休前将女儿调到文职岗。 什么薪火相传，传承衣钵！这些他都不在乎！ 他只要妍妍这辈子平安度过一生。 不用像他一样，心里揣着一个随时都会找上门的黑影，在恐惧中惶恐不安。 吕墨双手抱着手臂，走出人群，语气淡定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依云湾惨案与天德湖惨案的作案手法和动机是相似的。尽管行凶手法不一样，但是都具备某种仪式感。 凶手的心理素质极佳，刀法精湛，对人体骨骼有了解。 之前我们已经锁定凶手是从事医生或者医疗这一类的职业。”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怒急反问：“你们怀疑是谁？” “冷氏药业集团！”吕墨冷眸注视着庄建国，“咱们从这条线索深挖下去，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的线索！ 别忘了，蒋晓雯生前可是艾拍APP的大胃王吃播。 案发现场那锅猫肉火锅里面有穿心莲，是出自冷氏药业集团。这一切不可能只是偶然和巧合。 眼下，等法医严勇和DNA鉴定中心出结果，确认了天德湖人头的主人，就会得到一些有利于破案的新线索。” 见庄建国一声不吭，吕墨继续说道，“张伟也许只是一个替罪羔羊，烦请庄局再给我们几天，我们可以证明给您看！张伟并不是凶手！”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半天没说话。 他的宝贝闺女站队刘子明，眼下连从省城调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也站在刘子明那边，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他无话可说，转身离开了刑侦处。 “啪”的一声，走廊上响起了重重的摔门声，庄建国将自己关进了局长办公室。 刘子明看向庄妍，她一脸委屈，长长的睫毛上湿了一片，犹如水芙蓉一般清丽。 “爸，我一定会抓住真凶，证明给您看，张伟不是凶手！”庄妍倔强地擦干了眼泪！ “妍妍……”刘子明欲言又止，有点心疼小警花。 等到同事们都散开后，庄妍眼角那滴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偏不倚地落下。 刘子明心口突然一阵悸动，再没有什么比一个女人的信任，更能让他感到快乐的。 这种感觉让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 每一次遇到棘手的案件，亡妻都会柔情蜜意地看着他，“老公，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抓到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 老公，你是最棒的！放在古代，我老公一定就是那六扇门的四大名捕！ 什么铁手、追命、无情、冷血，他们四个都得靠边站！”…… 那一刻，刘子明在心里狠狠发誓，绝不辜负妍妍对他的一片信任。 …… 正文 第152章 作案手法，极为相似 三号法医室。 严勇烧了一壶开水，在泡面里加了一根火腿肠和一颗卤蛋，算是给午餐进行加餐。 等泡面的功夫，他的眼睛在三具尸体之间来回移动。 三张解剖台，一具是王半仙的尸体，一具是张伟的尸体，一具是上午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被害人部分肢体——一颗女人的头、一串血肠、两只血糊糊的白嫩细手。 女人黑乎乎的头发披在头上，有点像他刚才剥的那颗卤蛋。 弯弯曲曲的肠子，形似泡面的形状。白嫩纤长的手指，类似于那根火腿肠。 严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当法医久了，他越发觉得自己和变态没两样。 只不过，他是替死者说话的变态，不伤人！ 他在三张解剖台之间，来回踱步。 他饿得前胸贴后背，早上买的山东杂粮饼没吃完就丢了。 作为一名常年患有低血糖的亚健康人士，他必须摄入食物，才能让他的大脑开始运转。 整个法医室一片冷清，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扑鼻而来。 空气中除了常年弥漫着的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还有残尸和尸体的腐败味道。 五分钟过去后，他掀开泡面，浓郁的高汤味扑鼻而来，混合着尸臭、血腥臭、还有大肠……形成了一种无法用华夏汉语形容的味道。 严勇一边吃泡面，一边观察三具尸体。 他发现这三名死者的死法各有不同，不像是出自同一个凶手之手。 依云湾惨案与天德湖惨案，进行交叉对比，严勇却发现了诸多相似之处。 凶手作案的手法颇为相似，刀口工整，干净利落，杀伐果决，能动刀就不动手。 蒋家村的王半仙是被人溺死，张伟是被人安乐死。这两者的死法相对较为传统和保守，算不上一个变态杀手的作为，更不具备某种仪式感。 依云湾惨案与天德湖惨案，看起来更像是同一名凶手刻意而为之的杀人作品。 凶手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裁决者对死者的宣判与惩治。 被害人的性别、年龄、刀工手法，虽然有些差别，但是都很相似。 死者肢体的切口没有顿挫感，刀法掌握精准，凶手可能长期使用刀具。 根据吕专家之前说的，凶手已经从虐猫转为虐人，他已经变得更加恐怖，形同于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他披着人皮淡然若之地行走在人群中。 他可能外表和常人没二样，也许是你的邻居，也许是一个外送员，也许是电梯里遇见的一张熟悉面孔，他也许见到你时，还会对你十分友好地微笑。 也许你有事不能取快递，他还会帮你取个快递，他也许就是你身边的甲乙丙丁…… 严勇突然看向第三解剖台上的大肠，弯弯曲曲的，里面似乎还在向外流出血液和米田共。 霎时间，严勇这个赫赫有名，身经百战的大法医，捂着嘴巴，对着垃圾桶一阵干呕。 …… 冷氏别墅，地下负一层。 一间亮如白昼的密室，一群人围着一台德系电动手术台。 手术台上躺着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面色如土，看起来离死不远了。 这群人一直在忙忙碌碌，就为了让他活着，有种逆天而为之的气势。 从密室仪器设备来看，四周的医疗器械比三甲医院的设备显得更加先进。 上面一串串都是德文，看样子是采购自德国进口的医疗器械。 李医师正在给冷俊峰做换肾手术。 五十多岁的他，额头上布满了细汗珠。 做手术耗精气神，一夜之间，李医师的头发越发花白，看起来和冷俊峰像是一对兄弟。 冷俊峰如同死人一般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任凭李医师他们折腾他的身子。 躺在手术台上，他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冷氏药业集团创始人，他只是一个身患重病的将死之人。 他这副样子，果真印证了一句话——我们都在用力地活着！ 有些人，活着想死！ 有些人，想活都难！ 冷念丞跪在地上，头顶上方是一尊保佑人类健康的药师佛。 他跪地，双目虔诚，求佛祖保佑他爷爷能活下去。 “佛祖在上，爷爷是小丞生命里唯一的光！求您，别让他也离开我！”冷念丞声泪俱下。 突然间，他听见“哔”的一声，爷爷旁边的心电监护仪波纹变成了一条横线。 他的眼底升起了杀气腾腾，看向那群酒囊饭袋的医生，厉声道，“废物！赶紧抢救！” “电除颤！！！快！！！” 李医师一声呵斥，身旁两名医生举着除颤仪对着冷俊峰的身体一番猛操作。 冷念丞几乎癫狂，他扭曲着脖子，发出了咯咯的声响，俊美的五官妖孽般的狰狞。 “姓李的，你若是救不回我爷爷的命，你就去陪葬！还有你们，你们，通通都得去死！” 一群人早已经习惯了冷念丞的癫狂和魔怔，连两名娇嫩的小护士也一脸淡然，忙着抢救冷俊峰。 “废物！全都是废物！我爷爷要是死了，你们一个跑不了！ 不仅你们跑不了，你们家人也别想活！”冷念丞几近疯魔，他被心电监护仪上的横线吓到了。 那一刻，他仿佛看见地狱里的黑白无常鬼，夹着他爷爷的灵魂前往地狱。 “不要！不要！放开我爷爷！放开我爷爷！” “冷少爷！老爷的心电图正常了！” 两名小护士看着重新活过来的冷俊峰，对着几近疯魔的冷念丞，惨白的小脸上露出了喜色。 冷念丞眼底掠起一丝惊喜，他看得懂那些纹波，爷爷活了，爷爷总算是从黑白无常鬼那边抢回来了。 手术后，李医师无奈地看了一眼冷念丞，少爷最近越来越不正常。 老爷子再不醒过来，这世上就没人管得住他。 他又惹出了人命！割头、掏肠、剁手，然后抛尸，他在向警方发起挑衅！ “爷爷，您醒醒！” 冷念丞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这一夜，他彻夜未眠。 李医师满脸倦态，朝着冷念丞竖起一根食指，“嘘！想老爷子平安的话，就别吵！ 原则上，换肾手术并不复杂！主要是进行肾的部位的固定以及肾的血管的吻合，这个手术下来快的话两个多小时吧，慢的话需要四五个小时，请您先行回避！” 话落，冷念丞眼神狠厉，“你们好自为之，救不活我爷爷，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冷念丞瞪着一双猩红的血眼走了出去。 他走进了隔壁那间密室，冰冷的解剖台上，躺着一具无头女尸。 女尸的腹部扁平，被他横竖切割成一个十字架的划痕，颇有宗教感。 里面看起来瘪瘪的，从外望去，肚子里少了不少东西！ 比如少了一串血肠和两只腰子。血肠目前应该在海港警局的法医室，腰子在隔壁换肾中。 冷念丞看着面前的无头女尸，昨夜还是一具美丽的身子，今天已经惨不忍睹。 他面色狰狞地笑着，如同一个魔鬼，这是他的第二部杰作。 他还没有玩结束，接下来怎么玩，全凭他的想象力。 他突发奇想，打算来一次尸体行为艺术。 “刘子明，咱们玩点刺激的！你不是很擅长破案吗？你不是警界的传奇吗？ 我让你查！我把尸体分尸，看你怎么查？ 尸体分尸，一点一点地抛尸，是不是很刺激？哈哈哈！” 冷念丞嘴角扯起狞笑，“沐婉晴，是你的虚荣害死了你！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够好！ 黑市买不到肾脏，只能委屈你了！ 你放心，我会买下你所有著作的版权，让你的家人衣食无忧，荣华富贵。” 想起凌晨三点在W酒店，3202房间发生的那一幕，冷念丞嘴角再次扯起狞笑。 当时，他捂着沐婉晴的嘴，那把刀在她心口搅拌了数次，直到她瘫软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过了好一阵子，沐婉晴的身体才不再动弹，眼睛直直地瞪着他，好像在和他平行对视。 冷念丞试了无数次让她闭上眼睛，可这个死女人一直不配合，可恶地瞪着他。 沐婉晴那副鬼样子刺激了冷念丞的虐杀心理。 他已经好久不虐猫了，是时候找个人虐一虐。 后来，他将沐婉晴的尸体装进了拉杆箱，这女人的身材刚好能够容纳进去。 清理完酒店里的血迹，冷念丞扯起满意的笑容，一脸温文尔雅地离开了W酒店。 正文 第153章 不救活他，都得去死 冷俊峰当年设计别墅装修方案时，特意斥重金请人将别墅打造成“下沉式”设计。 豪华视听室、私家酒窖、藏书室、茶室、雪茄房、棋牌娱乐室……这里应有尽有，满足一个富豪所有的人生梦想。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这里除了奢华，只剩下焦虑不安的医护人员、心事重重的家佣保姆，躺在手术台上不再雄起的冷俊峰。 一代枭雄冷俊峰，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归西！ 他的腰间藏着一对不属于他的肾脏，偷活了二十个春秋。 冰冷手术台上，冷俊峰宛若一个行将就木之人，面如死灰一般躺着。 李医师正在殚精竭虑，拼尽全力地抢救冷俊峰。 为了让老爷子续命，冷少爷手上又沾染了一桩人命案！ 警察正在重金悬赏通缉连环杀人犯，他却浑然不知“危险”二字怎么写？ …… 隔壁密室。 冷念丞爬上了解剖台，阴郁的五官，杀气腾腾，嘴角扯起狞笑。 沐婉晴的尸体，不得不说，还是很美的。 这女人，果然是常年泡在健身房里的女人，身材比例和肌肉含量都恰如其分的完美。 即使被他亲手切割了头颅，沐婉晴脖子以下依然有着完美的曲线。 她的身材完全不输蒋晓雯！相反，她比蒋晓雯的身子更加饱满、挺拔。 她静静地躺着，两只柔软的地方高高耸起。她真的是一具非常惊艳的女尸。 不由让他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影视作品，太平间恶魔重口味情节。 男主煮尸、剔肉去骨、拿人肉喂狗，不过瘾又跑去太平间嚯嚯了女尸。 冷念丞薄唇扯起癫狂的大笑，不如和沐婉晴的尸体玩玩？ 趴在沐婉晴的尸体上，冷念丞洁白的衬衫被染红了一片。 白皙的俊脸贴近沐婉晴的心脏，一双寒眸里掠过一道寒光。 沐婉晴的心脏，如同无底深渊，丢进一块石头都听不见一丝回响。 他趴在尸体上，嘴里幽森森地呢喃：“什么？把你分尸，然后切割成大小相同的肉块？然后再抛尸？” 昏暗的密室，光影斑驳，冷念丞趴在沐婉晴的心脏处，自言自语了好久。 他那副疯癫狰狞的样子，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少爷……”门外突然响起李医师心力交瘁的嗓音。 冷念丞忽然间回眸，双目狰狞地看向他，“爷爷怎么了？” “少爷，老爷子的情况不容乐观！沐婉晴的肾脏和老爷的肾脏相斥！”李医师摘下口罩，一脸自责。 情况不容乐观？？？ 字字残忍无情，仿佛能够将冷念丞瞬间打入地狱。 冷念丞的眼神变得愤怒，表情变得阴森可怖。 “老爷子这会儿醒了，他想见你。”眼前的一幕，吓得李医师倒退了两步。 少爷他……竟然趴在一具无头女尸身上亵渎一个死人！ 那一刻，李医师的嗓子口像堵了一斤的棉花，心口像缺了一块！ 老爷子打下的江山，要完蛋了！果然应了那句话，富不过三代！ …… 德系电动手术台上，冷俊峰脸上戴着美国ALLEGRO呼吸面罩，面如死灰的五官竟然有了一丝血色，像极了回光返照。 他伸出一双弯弯曲曲宛若葡萄枝的手，眼神充满了慈祥、眷念、不舍。 冷念丞从不喜欢有人触碰他的头，唯独爷爷和那个死女人蒋晓雯。 “小丞，别哭！爷爷已经活到八十，寿终正寝了！ 以后咱们冷氏集团的担子就要落在你肩上了。 答应爷爷，别让爷爷的心血付诸东流！”冷俊峰很虚弱，像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 沐婉晴的肾脏与他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这就是盲选肾脏的弊端。 冷俊峰依然命不久矣！ 老爷子的眼神温柔、安宁、慈祥，一双苍老的手一遍一遍抚摸着冷念丞的头。 “爷爷，求您不要离开我！我出去给您找肾！ 二十年前您能活，现在只要有合适的肾源，您一定还能活！”冷念丞在爷爷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小丞，不哭！爷爷有罪！ 当年，我一个差点死的人，靠着一个小女孩的肾，多活了二十年，爷爷该下地狱！” “不！爷爷，我求您一定要撑住！您要长命百岁，陪小丞一起见证冷氏的辉煌！” 冷老爷子无力地摇摇头，“爷爷时日不多了，答应我，别怪雯雯。 孩子，是我们冷家对不起他们蒋家！爷爷用了人家的肾，一辈子理亏！” 冷俊峰昏迷了一周，他根本不知道蒋晓雯已经死了！ 他只记得一周前，一向乖巧可人的雯雯正在陪他下棋，突然操起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刺向他。 后来的事情，他便没有印象了。 一周前，杀死蒋晓雯的一幕毫无防备卷土重来，冷念丞心口重新卷起了锤心刺骨般的疼。 爷爷受到惊吓后，陷入了昏迷。 那天，冷念丞将蒋晓雯囚禁，他知道了一切！ “你把雯雯怎么了？”冷峻峰察觉出冷念丞脸上的异样，心口一阵紧缩，呼吸变得很急促。 “老爷，深呼吸，再吐气！您千万不能激动啊！”李医师急得要跺脚。 “老李，你说，他把雯雯怎么了？”冷俊峰拼尽全力抓着李医师的手，扯着嗓子命令道：“说！快说！” “她死了！少爷一案成名！”李医师回道。 “畜生——” 霎时间，冷俊峰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这肾……是谁的？你……说！” 冷念丞愣了愣，像个犯错的孩子，“爷爷，这不是雯雯的肾，是......” “是……谁的？”冷俊峰挺起胸脯，声音艰难地从嗓子眼里蹦出。 冷念丞干笑着，“一个该死的女人！” “畜生！你竟然......草菅人命！Aaron，他人呢！我……让他盯着小丞……” 冷念丞继续尬笑，“爷爷，他死了！他不就是一只您为我养的狗吗？ 我杀了人，他得顶罪！他在爷爷的面前发过誓，他不顶罪，他妻儿就得死于非命！ 爷爷，这不赖我！” “小丞，你糊涂啊！”冷俊峰瘫软在床上，身体不停地抽搐！ “赶紧抢救！！！”…… 冷俊峰苍老的眸子空洞麻木地看着头顶上方的灯泡，心在滴血！ 他多活了二十年，让冷氏药业集团成为了华夏医药工业百强榜首。 可惜，他却培养了一个杀人犯！ 二十年前，他就不该活着！ 他现在就该去死了，去阴曹地府赎罪！ “快抢救！！！你们今天不把我爷爷给救活了，你们全部都得去死！” 冷俊峰再次陷入昏迷。 冷念丞眼圈血红，低吼道：“爷爷，您不能死！母亲死后，您是小丞生命中唯一的光。” 正文 第154章 梦醒时分，呼吸都痛 当年，冷母死后没多久，冷父抑郁寡欢，很快死于肝癌。 出殡那天，大雨磅礴，电闪雷鸣。 灵堂上，冷念丞跪在父亲的棺木前，硬是没掉一滴眼泪。 妈妈见到爸爸总会笑得很甜很甜，连头发丝儿都散发出温柔的香气。 妈妈爱爸爸，爸爸死了是一桩好事。 冷念丞看着他爸的遗像，忽然间就笑了，在场所有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痛失双亲，不哭反笑，这孩子怕是疯了吧！ 后来，爷爷差点因病离世，多亏了李医师妙手回春。 当年外界传闻爷爷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才能活。 一时间，海港市的舆论八卦都在传播冷俊峰就快死了的消息。 那天，冷念丞坐在院子里发呆，突然身旁飘过来几个黑影。 冷念丞鬼使神差，一路尾随他们来到地下负一层。 他躲在密室的衣柜里，目睹了一场惊人的换肾秘密。 手术台！手术刀！穿着白大褂的李医师…… 冷念丞捂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注视着外面发生的一幕。 “肾呢？”李医师对着手下幽幽道，他的声音冰冷如霜。 “来了！”突然，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带头大哥手里捧着一个黑盒子。 “磨叽！再晚老爷子就……”李医师满眼厉色，从那带头大哥手里接过那个黑盒子。 打开黑盒子，里面冒着白色的雾气，像是从冰窖中取出来的。 “怎么会有两个肾？”打开盒子的一瞬间，李医师惊得身子倒退了几步。 他一脸惊悚，连肌肉都在颤动，“说！这是谁干的？” “李医师，是这浑蛋干的好事！”带头大哥转身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那胖子的脸上。 “畜生！还不赶紧和李医师认罪！” “扑通”一声，那胖子跪地求饶，一个劲地猛抽自己的耳光。 “对不起，李医师！我一时精虫上脑，忘记了您的交代！是我鬼迷心窍，办了坏事！ 李医师，如果警察发现，我自己吞枪子儿！饮弹自戕！” “啪——”的一声，李医师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浑蛋！你好得给人家留四分之一的肾！你何必取人性命？” 闻声，带头大哥将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匕首扔在地上。 “你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我也保不了你了！自己动手吧！到时候警方追查此案，就说你是畏罪自杀！” 那胖子吓得当场尿了裤子，“李医师，求您饶了小的一命！小的愿意当牛做马，鞍前马后伺候冷老爷子！” 沉默了几秒，李医师戴上一副乳胶手套，眼神幽幽地问道：“死者多大年龄？” “……好像还是个雏儿……十四五岁，学生模样……特别难……进！” “啪——”的一声，李医师又是一记耳光落在黑胖子的脸上，“淫贼！竟然玩未成年！” “李医师，这不赖我！她死不就范，还踢了我的老二！我一怒之下，咔嚓了她！然后嚯嚯了她！然后扔进了碧流河……” 李医师蹙着眉头，黑眸看向那个黑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两个新鲜的肾，鲜红如血。 时间紧迫，不能等了。当务之急，赶紧救人。 肾移植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冷念丞就在衣柜里待了三个小时。 他见证了爷爷的换肾全部过程。 手术很成功，李医师摘下了口罩，一边擦拭汗珠，一边嘴角扯笑。 躲在衣柜里的冷念丞，吓得小身板瑟瑟发抖，一不小心发出了声响。 “谁？出来——” 李医师目光警惕，扫视四周，发现了躲在衣柜里的冷念丞。 打开衣柜，冷念丞一双墨染般的黑眸惊悚地看着李医师。 “小丞，乖！忘记这一切！爷爷会没事的！”李医师笑得异常诡异，宛若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攸地一下，冷念丞陷入了晕厥，瘫软在李医师的怀里。 几个小时后，冷俊峰醒了，冷念丞却反反复复发高烧，温度一瞬间冲到了42摄氏度。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一个孩子看见？小丞会留下心理阴影！”冷俊峰躺在床上急红了眼睛。 “对不起，是属下失误！”李医师红了眼，“属下只想……只想让您活着！” “李医师，你糊涂啊！为了保住我的命，你竟然知法犯法！” “董事长，您的命可比一个村姑的命重要得多！”李医师急红了眼。 …… 记忆被拉回现实！ 李医师正在手术室拼尽全力抢救冷俊峰，冷念丞被隔绝在外。 他魂不守舍地回到隔壁那间密室，无情地端倪着沐婉晴的尸体。 手机上，关于天德湖碎尸案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各大热点资讯都在报道这则新闻，海港警局门前更是挤满了群众和媒体。 刘子明在一群记者的镁光灯照射下，阴着一张比煤球还要黑的脸。 冷念丞阴笑了两声，将手机调至了静音模式。 他突然一阵困乏，连日来一直没睡好，竟然趴在沐婉晴的尸体旁睡着了。 梦里，他和蒋晓雯珠联璧合，在黑色网站首次直播虐人。 两人合作默契，手法精湛，吸粉无数。 在直播间将沐婉晴的尸体进行了分尸，一共将尸体碎尸了2000余块。 精湛的刀工，大小相同的尸块，瞬间引爆了整个黑色网站为他们而沸腾。 从直播到结束，小心心点赞量高达数万，更有土豪奉上了道具大火箭、航母、潜艇……打赏金额高达数十万！ 直播间，弹幕横飞！连黑色网站的建立者三爷，都前来围观，直呼精彩！直呼刺激！ 直播后，冷念丞和蒋晓雯将尸块进行了打包，分批次装进了黑色的塑料袋。 他们开始持续抛尸，从月中旬一直抛尸到月末，才将2000余块的尸块通通散布在海港市的城东、城南、城西、城北四块地区的角角落落。 他俩每天围着电视看海港新闻频道，坐等他俩的分尸作品被人发现。 如他们所愿，警方被他们搞得焦头烂额，发现尸块的地方都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发现尸块的当事人，一个个面色如土，吓得魂飞魄散，在记者的镜头面前哆哆嗦嗦。五官被打上了马赛克，名字用的都是化名。 据说一位清扫大街的大妈在垃圾桶拾到一个碎肉块，起初以为是一堆猪肉。 她老公是开包子铺的，她想着把猪肉带回去清洗，说不定肉还能吃，省点采购开支。 结果那大妈洗着洗着发现不对劲，在袋子里面她发现了3根脚趾状物，吓得晕了过去。 大妈的丈夫发现类似于人类的3根脚趾头上，竟然涂抹了红色的指甲油，吓得立刻拨打了110指挥中心的报警电话。 冷念丞搂着蒋晓雯，笑得一脸得意，“雯雯，你看，警察的脸都气绿了。” 蒋晓雯莞尔一笑，“小丞，明天我们继续，给那帮警察来点更刺激的！” “没问题，你想到抛尸的好地方了吗？” 蒋晓雯点点头，“小丞，大学城那边人口密集，不如咱们将尸块抛到那边？” “这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建议！”冷念丞捏着蒋晓雯的下巴，笑得一脸宠溺。 正文 第155章 瞎了眼睛，爱错了人 依旧是在冷念丞的梦里。 两人连夜将沐婉晴的尸块抛尸在大学城附近的一家烧烤店门口。 同样是黑色塑料袋包裹着部分尸块，内容：肉块+骨头+内脏。重量分别在0.8kg、7.5kg、0.6kg。 第二天一早，大学城商业街“小东北烧烤店”店主见状，掩饰不住大喜。 那黑色塑料袋里装了满满的鲜肉，看着怪怪的，呵呵，怪新鲜的~ 店主以为拾到一个大便宜，心想肯定是附近居民买菜时落下的猪肉、猪骨、猪内脏，四下环视，见无人，便鬼鬼祟祟拿进了后厨。 曾几何时，牛肉羊肉可遇而不可求！今年的市场行情怪得很，猪肉也到了飞黄腾达的时候。 这个月海港市的原生态猪肉卖到98元一斤，怒省了好几百块大洋呢！ 中午，两名大学生进店点餐，二人要了两份青椒肉丝盖浇饭。 店里的肉丝儿刚好用完了，店主想起早上在门前拾到的那袋肉。 喜滋滋地打开黑色塑料袋，店主开始洗肉，越洗越觉得手感不大对劲，感觉和平时的猪肉、猪骨、猪内脏有点不大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没多想，店主将一块洗净的肉甩在切板上，开始麻溜溜地切肉丝儿。 切着切着......他越发觉得不对劲。 饱满的两坨肉块上，各自凸起两颗杨梅状的黑东西。 两颗点点的颜色呈现紫黑色，像两颗放久了的杨梅，又有点像巧克力豆。 作为一个男人，他本能联想到了这是女人或是雌性动物的哺乳之处。 或许是母猪身上的呢？？？ 可......猪和人的那地方......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老板从黑色塑料袋里取出剩余部分的肉块，猛然发现一个类似于人类臀部的尸块，吓得他当场晕厥过去。 他老婆对着他的人中一阵猛掐，他才慢慢醒了过来。 很快，警方赶来，烧烤店门口停满了警车，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警戒线外站满了附近大学的学生，和商业街的个体工商户。 大学城商业街惊现尸块的新闻，很快传遍了整个大学城。 闻讯，海港市新闻电视记者、大V、自媒体......赶往现场时，几所学校的女学生已经开始集体抗议，要求学校放假，声称大学城附近出现了杀人狂魔，专门挑年轻的女学生下手。 一时间，大学城闹得人心惶惶。 那天，两人围着电视机，蒋晓雯窝在冷念丞的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他们的作案手法多狠啊，这样的分尸案，到底只有他俩这对变态鸳鸯才想得出来...... 那一刻，冷念丞咬紧牙关，眼底都是杀气，他的声音冰冷如水，“警察都是废物！ 我妈妈死的时候，他们非说是我妈是死于交通意外。 当时我哭着求他们查案，我告诉他们，我妈妈不是死于交通意外，是有人故意找人行凶。 可那帮警察就是不相信一个孩子的话，有个该死的警察居然说我疯了！ 说我目睹了我妈的死，大脑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急障碍，需要进行心理治疗。” 冷念丞一阵暴怒，手里的乐事薯片被他捏得粉碎。 蒋晓雯抚摸着冷念丞的脸，带着一丝母性的爱怜。 “小丞，警察也有人渣，也有废物，也有混日子等死的酒囊饭袋。 当年我姐姐也是死于非命，那帮警察非说我姐姐是自己溺水而亡。 小丞，我姐姐死得很惨！” 冷念丞擦去她眼角的泪，“雯雯，别说这些伤心事！咱们以后要开开心心！ 你看！警察被咱们玩得团团转，这就是报复！ 要不咱们将沐婉晴剩下来的尸块骨肉分离，分别包装丢弃？” 蒋晓雯头皮一阵发麻，腹诽道：“冷念丞，你变态！你们冷氏的基因里注定流淌着犯罪的血液！” 她笑了笑，说出一些下地狱的字眼，“小丞，接下来的尸块，我们不如用沸水煮了？” 冷念丞眼底掠过一丝惊喜，“小东西，玩狠，我远不如你！” 冷念丞将她的脸掬起，她的眼睛如湖水般清澈见底、如皓月般皎洁明亮。 “小东西，我永远不会对你狠！” 话落，他吻住她的唇，熟悉的触感袭来。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可笑！可悲！可怜！ 恨他！接近他！想杀他！却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他！ 梦里，两人持续的抛尸。 后来，他们还玩了一件更刺激的事，他们将沐婉晴的血裤套在了海港警局传达室的门上。 海港警局传达室的黄大爷清晨去上班，看见门把手上套着一个血裤，吓得骂爹喊娘。 那黄老头起初以为是哪个不害臊的小姑娘来了例假，故意为之的恶作剧。 后来他发现传达室门口的地上，躺着一包中华香烟。 黄老头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放着两根人类的脚趾，上面涂着鲜红的指甲油。 脚趾的外观白嫩光滑，显然是女人的脚趾头才有的细腻。 ...... “轰隆”一声，天空中划过了一道之字形的闪电。 紧接着一声炸雷传进了冷念丞的耳朵，将他从刚才那个梦里彻底拉扯出来。 冷念丞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沐婉晴的尸体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 为什么亲手杀了蒋晓雯那个贱人，梦里还能感受到侵入蜜甜的滋味？ 是他太贱了吗？还是她极具魅惑性？ 冷念丞眼眶一阵泛红，紧接着两行热流顺着眼眶往下流。 蒋晓雯死了，他的世界彻底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啪——”的一声巨响，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脸上。 冷念丞抽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一张妖孽般的俊脸火辣辣地疼痛起来。 “蒋晓雯，你好狠的心，你竟然要杀我！ 如今你死了一周，尸骨已寒，你丫的还阴魂不散出现在我的梦里！ 你好狠，我远不及你！” 冷念丞看着解剖台上沐婉晴的那具尸体，身子踉跄退后了两步。 一只手捂住红肿的脸颊，红着眼睛惨笑道：“小东西！既然你托梦给我，那本少便如你所托，将这贱人的尸体煮熟，切成2000片，然后再抛尸海港市的东南西北四块区域......可好？” 冷念丞的眼神绝望而寒凉，他怎会瞎了眼睛，才会爱上一个想要致他于死地的毒妇！ ...... 海港警局召开全体紧急大会，一分钟内，所有警员集聚在三楼会议室。 室内，鸦雀无声，连呼吸都被放大了数倍。 每个人阴着一张脸，会议室的氛围压抑到了极点。 刑警队长刘子明的脸色最黑，大灰狼见了都会绕道而行，小朋友看了都会哭着喊妈妈。 会议是由庄局长亲自主持，他坐在人群中的C位，举起会议室里那台电视机的遥控器，开始重放一则早间新闻。 正文 第156章 市委书记，空降警局 “据悉，今日上午在我市天德湖公园，两名老人在晨练期间，发现了一桩骇人听闻的命案。 这起命案属特大恶劣性质杀人案件，现场发现被害人的部分肢体，目前被害人其余肢体仍然下落不明。 警方已经介入调查，这起案件是否与3月16日依云湾惨案属同一凶手所为，目前我们还需等待警方的最新调查结果......” 3月23日，下午，1:30，海港警局三楼会议室。 “啪”的一声，庄建国怒气冲天，关上了电视，遥控器被他重重地摔在桌上。 这场全员召开的临时紧急会议上，庄局命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将近日发生的多起命案做一个全面的梳理工作，再将3月23日凌晨发生的天德湖惨案做进一步的分析。 “刘子明，说说你的看法和思路！” “yes,sir!” 刘子明刚想开口，会议室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身高175cm的中年男子，脚下生风，穿着很有官威，身后跟着一行人。 此人官威十足，走到庄建国的面前，把手里档案袋拉开，抽出一大叠的文件丢在庄建国的面前。 刘子明瞥眼一看，一沓A4纸张都是这次海港市申请参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角逐，所准备的各种材料。 只不过，每一页纸张上面都赫然醒目地盖着大红色的驳回公章！ 庄建国赶忙起身让位。 在场人员一脸懵圈，瞧着庄建国吓得一脸失色，大家猜测此人一定是个很大的官。 刘子明突然想起来，他在学习强国APP上见过此人，此人貌似是刚刚从南市调过来的新一任市委书记，丁伟明。 丁伟明书记阴着一张四方脸，一言不发，却不怒自威。 他落落大方地坐在庄建国的位置上，庄建国朝办公室主任李文华使了个眼色，此人忙着去端茶递水。 庄建国喉结一阵紧缩，面部肌肉有些抽动。 忽然间，他举起双手带头鼓掌道：“下面欢迎丁书记莅临我局了解工作，大家掌声欢迎。” 话音刚落，所有人举起手准备鼓掌，却看见丁伟明书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必客套。 办公室主任李文华端来茶水，毕恭毕敬地摆在丁书记的右手边，然后退居身后。 整个会议室弥漫着浓郁的官威，所有人又压抑又兴奋。 压抑的是，上面最大的官儿都下来莅临调查工作，案子史无前例的恶劣，且困难重重，可想而知。 兴奋的是，刚上任不到一个月的丁伟明书记空降海港警局，有点像大明星来开巡演的感觉，所有人不免有些雀跃。 换做平时，除了庄建国，谁有机会见到活的市委书记！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丁伟民，海港市新一届市委书记。 海港市自3月16日发生了多起凶杀案，至今一桩未破，诸位需要反思！庄建国，会后请你与我详细说明此案！” “是是是！”庄建国阴沉着一张国字脸，连连答应。 丁伟民书记继续发话，“这里是今年海港市申请参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角逐的全部文件，现已经全部由上级打下来，文件通通被驳回。 大家都知道，海港市已经连续三年蝉联这个奖项，今年却断在我的手上！ 当然，我个人愿意与大家共进退！可是海港市民会质疑我们官方办事不利，甚至会对我们政府失去信心。舆论和民心一边倒，海港市今后很难管理民心！ ......你就是刘子明？” 丁伟民书记看了一眼刘子明，此人看起来不如传闻中那般威风凛凛，看起来四十出头，顶着两只黑眼圈。 五官还算周正，样子看起来十分憔悴，满脸亚健康色。 都说此人是警界的传奇，是庄建国的接班人。 可眼下，丁伟民从外观上并没有发现此人有大将之才。 连日来的案子都是由他亲自负责，至今未能破案。 丁伟民书记不禁对此人的能力起了怀疑的态度。 “丁书记，在下正是刘子明！文刀刘，老子的子，日月明！” 刘子明的声音洪亮浑厚，响彻整个会议室，底下的人却响起了丝丝窃笑。 丁伟民书记怔了怔神色，幽幽道：“刘子明同志，我不管你是老子、庄子还是孔子。 你查不出这案子，你就是孙子！你查出这起案子，你就是老子！” 会议室所有人都在憋笑，这画风，倒是挺别致！ “是！丁书记放心，我刘子明不爱当孙子！我有一个八岁的女儿，我会努力成为一个让她骄傲的老子！” 丁伟民书记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走出会议室，庄建国跟着离开。 离开之际，庄建国回眸瞪了一眼刘子明，“就知道嘴嗨！现在由你组织这场案情碰头会，少给我贫嘴！” “yes,sir!”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转身便坐在庄建国的位置。 “好了！当官儿的都走了！咱们说点硬核的！ 今天上午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女尸，目前尸块内容：头颅、大肠、两只手。 合计重量在10kg。 目前女尸的样本已经由DNA检测中心正在紧锣密鼓地检测中，相信今天就可以确认死者身份。 文职人员那边，我已经派方小可将死者人像照片打印，已经安排张贴寻找线索。 接下来，我们要等的就是凶手继续抛尸。 据法医严勇分析，被害人被残忍肢解，头、大肠、双手都是被一把较为锋利的刀顺利地斩下。 凶手作案手法，堪称杀伐果决！这与依云湾惨案凶手的犯罪人物画像极其相似。 当然，我们也不能主观判断这起案件一定是依云湾惨案的延续。 因为破案，我们警方要讲究证据！ 接下来，我分布一下大家的工作方向。 首先，刑侦一组负责在天德湖周边范围进行严谨的调查和排查工作，望你们能迅速地逮捕凶手归案。 刑侦二组继续收集资料线索、调查海港市文联、作协等常年从事文字工作的单位，看看有没有女职工请假或者无辜失踪的。 刑侦三组调查海港市所有互联网公司技术科码农，看看本市有多少位女程序员，逐个排查，发现失踪人口或者未上班、请假的女程序员，务必及时上报。 另外，我会安排大量的便衣，在天德湖公园附近日夜蹲守，以防凶手二次抛尸天德湖。 吕专家——” 刘子明话音刚落，吕墨抬起那双隐晦不明的黑眸冷淡地看向他。 这货一言不发，就那么看了自己一眼，一如既往的拽酷做派。 “吕专家，接下来请你从凶手作案能力、方式、罪犯心理等方向一一排查。 凶手的碎尸能力、弃尸场所、肢解工具等方面进行调查，这是你的强项！” 吕墨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知晓。 刘子明继续发话，“凶手目前隐藏在一片迷雾之中，大家都不要灰心。 正义会迟到，但永不缺席！死者的亡魂在期待此案告破的那天！” 正文 第157章 重整旗鼓，振奋士气 海港警局三楼，一场紧急碰头会进入尾声，刘子明插着腰站起，一脸阴沉。 “同志们，整个海港市的市民和凶手都在盯着咱们。 老百姓们在等待一个结果！凶手在等待我们警方出洋相！ 一日不逮捕住真凶，我们都得夹着尾巴当孙子！ 大家都努力当老子，好不好？” “好！！！”会议室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声音，每个人都热血沸腾，士气高昂。 “很好！越挫越勇，是我们警界人员必须持有的技能之一！再来一次，大家有没有信心抓住真凶？” “有！！！”齐刷刷的声音，响彻整栋大楼。 门口的保洁阿姨，歪着脑袋朝里面窥视，这……有点洗脑大会的意思。 “很好！凶手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此人杀伐果决，手段残忍，攻击力极强。 几起案件中都有使用美工刀、手术刀、切割机、碎肉机等凶器。查案过程中，请大家务必注意人身安全，散会吧！” “yes，sir！” 散会后，大家一哄而散，各司其职。 庄妍看了一眼手机，从散会到进入工作状态，所有人仅用了一分钟的时间。 如此高效率的工作节奏，令她这位初入警界职场的小萌新为之振奋。 这样的团队，没有啃不下来的难案！ 正义会迟到，但正义使者永远会让正义有冲破黎明前黑暗的那一刻！ 两人路过庄建国的办公室，里面传来丁伟明书记的声音。 “丁书记，凶手的犯罪智商是这二十年来国内都鲜少出现的案例！ 凶手有超强的心理素质和犯罪智力，且具备反侦察能力，把我们警方玩得团团转！ 不过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他！” “庄建国，别给我喊口号！整个海港市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净了！ 上面已经提出，如果你们的人能力有限，办案不力，上级可以从省公安厅亲派一组精兵干将前来支援你们。 只不过，说好听点是支援！说难听点，就是请你们的人靠边站，由省公安厅的查案员来顶替你们的人查案！ 庄建国同志，你不嫌丢人吗？省公安厅是质疑你们的无能！” 话音刚落，办公室内鸦雀无声，老庄理亏啊！ 这个节骨眼上，他的一切反驳都是一种狡辩，沉默才能让丁伟民书记消消气。 “老庄，不是我要训你！这就是你欢迎我历任海港市市委书记的大礼包？ 这不是惊喜，是惊吓！！！ 我刚上任一个月，就接二连三地发生命案！ 从3月16日的无脸女尸一案，再到蒋家村老妪溺水一案，货车司机被你们逼得跳江自尽、嫌疑人死在医院，现在又来了一桩天德湖抛尸案，你这份大礼包真是充实啊！ 我可真的要好好谢谢你！我丁某人新官上任，庄局就给我烧了五把火！” “不敢不敢！属下一定尽快破案！ 请丁书记再给我们一段时间，我们一定可以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还死者一个交代，还公众一个说法。”庄建国的声音传出门缝，隔着门，庄妍都能感受到父亲已经火烧眉毛了。 “行！一周时间，请你们务必破案！” “是是是！丁书记消消气！” 沉默了几秒，丁伟民书记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庄建国，不是我丁某人要故意为难你，上面给我的压力也很大！ 我听说你今年也要退休了，我自然希望你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不要在自己的警界生涯上留下一个人生的污点。” 庄建国喉咙里像塞进了棉花，怔了怔神色，苦笑道，“是是是，谢谢丁书记关心，我们一定尽快破案！” “嗯，那自然好！ 老庄，你的徒弟刘子明据说是警界传奇，我看他耍嘴皮的功夫倒是不差，破案的本领打个问号！” 话落，刘子明站在门外眉头拧结，这人怎么背后说人坏话呢！还是个这么大的官儿呢！ “噗嗤——”一声，庄妍站在一旁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 “刘队，大家都领了各自的工作，麻烦您一视同仁。 请您给我安排工作！”庄妍一脸正气。 “作为一名实习女警，我建议你多学多看！ 你的工作就是跟着我，你这么漂亮，凶手又执着于残害女性，我要保护你！””刘子明说道。 “我要保护你！” 话音刚落，庄妍的两颊浮上了潮红的红云。 刘子明感觉说错话了，“来，我们先捋一捋案件人物关系……” 一个小时后。 刘子明一双黑眸对着墙板上的案件人物关系，足足看了半个小时。 庄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刘队，从几起案件的人物关系分析，案情始终绕不开蒋家村和冷氏药业集团，这二者之间必然有关联！” “没错，接下来我们在等待凶手继续抛尸的过程中，主要工作就是继续深挖冷氏药业集团。 咱们就从这位冷公子开始着手调查。”刘子明手中的红笔在KT板上圈出了冷念丞的名字。 庄妍点点头，好看的丹凤眼神采奕奕，散发出正义凛然的光芒。 “咦？吕专家呢？好半天没看到他人了？” 刘子明四下看了看，这吕墨神龙见尾不见首的，简直是一朵奇葩。 两人寻觅到地下负一层法医室，严勇正在三号法医室尸检天德湖死者的肢体。 严勇带着手套，高高地举起那女人的人头，仔细观察死者头颅和脖子之间的切口。 他的脸贴得很近很近，他在观察切口，从后面看，他有点像在和那颗人头接吻！ 刘子明和庄妍见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人吓得没敢打扰他，继续在法医鉴定处搜寻吕墨的身影。 严勇的三号法医室隔壁是实习法医李萌萌的二号法医室，李萌萌回家休产假了，这里已经空了很长时间。 刘子明推开门，庄妍紧跟其后。 解剖台上没有尸体，没有血，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人在此办公。 “咔——”的一声，两人听见隔壁停尸房传出了动静。 闻声赶过去，他俩看见吕墨正站在一排金属柜前。 只见，吕墨拉开了一个不锈钢柜门，从里面拉出了蒋晓雯的无脸尸体。 正文 第158章 人脸足球，身份确认 海港警局，刑侦处。 桌子上摆放着从张伟办公室密室内，发现的那颗人脸足球。 就在刚刚，DNA检测中心的同志，交出了一份DNA结果。 DNA检测单上，白纸黑字写着，这个足球的表皮材质是由一张人脸皮缝合组成。 更令人惊悚的是，这就是死者蒋晓雯失踪一周的脸皮。 消失一周的死者脸皮终于出现，竟然是以人脸足球的方式出现，真是令人心颤。 警方曾派人不分昼夜盯着环卫局所有的垃圾桶挨个搜查，眼下看来，凶手真是够狡猾的。 警方搜查数日无果的人脸皮，竟然被凶手缝在一个足球上。 一个大美女惨死已经够惨了，脸皮还被缝合在足球上，供人踢耍消遣，凶手好狠！ “浑蛋！她得多疼！”刘子明黑眸透出杀气腾腾的气息，他恨不得立即将凶手凌迟处死，才能泄心头之恨。 庄妍看着DAN检测结果，忽然间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在隐隐作痛。 “妍妍，你要记住，人性的恶没有下限。”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 吕墨捏着下颚骨，说道，“现在的凶手和以前的凶手不一样了，更变态，更难懂他们的犯罪心理。 不过我可以肯定，足球对于凶手而来，是一种精神寄托。 这个足球的品牌我查过了，是二十年前的一个国产老牌，目前已经停产了二十年。 张伟死前曾说，这个足球是他和蒋晓雯在路上捡的，很有可能是在扯谎。 据我调查，冷氏集团董事长冷念丞是一个足球狂热发烧友，他曾经赞助了多起足球大赛。 据说他本人球技精湛，踢球多年，且名下有一所足球俱乐部，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可能会有新发现。 喏——这些都是他这些年和俱乐部队员的合照！” 言落，吕墨将几张搜集到的照片放在桌上，刘子明黑眸掠过了一丝惊喜。 此人看起来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没想到是个闷声大发财的主儿。 庄妍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又看，照片里的男子的确是冷念丞。 忽然间，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眸光驻留。 照片里，冷念丞没有看向镜头，而是看向了观众台。 照片里的冷念丞笑得很开心，没有一丝霸道总裁的冷傲气质，他笑得更像是个邻家的大男孩。 庄妍心里“咯噔”一下，观众台上究竟坐着谁？能够让冷念丞露出这般笑容。 女人是情感敏感的物种，直觉告诉她，冷念丞可能看见了自己喜欢的女孩。 刘子明在自言自语，“美国特斯拉新能源电动车广告商也赞助他们啊？看来这俱乐部不简单！不亏是富家子弟娱乐的场所！” “刘队，整个海港市特斯拉代理商只有一家，位置就在国际汽车城特斯拉4S店。 我有个同学在那边当销售经理，我可以打个电话问问他！”庄妍一脸兴奋道。 “快！赶紧联系！”刘子明手上叼着烟，一激动，烟灰差点烫到自己的手指。 “喂，李阳，我是庄妍！你还在特斯拉上班吗？” “当然！特斯拉4S店在，我李阳就在！ 买车找小李，准没错！价格优惠，质量有保障！送车险，24个月免息。 咋啦，大小姐！今天是吹西北风了吗？怎么突然想起我啦？” 李阳是庄妍高中三年的同桌，庄妍是他的女神。 可惜，男有情，女无意，庄妍一直帮他当兄弟处。 “别废话，你们是哪一年进驻海港市的？” “去年1月，咋啦，你也想买新能源汽车呀？你那奥迪A3不是开得挺好的嘛！ 不过你要是想换车，可以和哥们说一声，现在购买新能源汽车，政府有补贴，能省好几万呢！ 省下来的钱，可以做咱俩的约会基金，好不啦？” “别废话！赶紧帮我查一下你们今年有没有赞助本土足球比赛？ 如果有，把时间和地点告诉我，越快越好！” 五分钟后，李阳回了电话，“大小姐，今年1月10日，在青年路上的“新起点足球俱乐部”，我司确实赞助了一场本市的足球联赛。 怎么了，女神现在对足球感兴趣了？要不等你这阵子忙完，哥们带你去踢球？ 不过，那边色狼贼多，你要穿严实点哦！我只允许你给我一个人看！” “少贫嘴，谢了！” 庄妍撂了电话，急匆匆地抓起桌上的汽车钥匙，跑了出去。 “妍妍，你上哪儿？” “青年路，新起点足球俱乐部！” “慢点，我们也去！不和你抢功劳！”…… 三个人很快抵达新起点足球俱乐部。 “你好，我们是警察！”刘子明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警察同志，我们是正规足球俱乐部，不赌球，不踢黑球，我们没犯事啊！” “别怕！我们来是想调一下1月10日的监控，麻烦你配合一下！” “行，警察同志，那你们请稍等哈！” 两分钟后，新起点足球俱乐部的负责人将1.10当天的视频调了出来，“警察同志，你们慢慢看，今天有两场比赛，我得去当裁判！”说完，那人一溜烟跑去了足球场，留下了一身的汗臭味弥漫在监控室。 三个人坐在监控室，前前后后看了五遍，也没从观众台上看出什么线索出来。 庄妍憋着嘴，“难道是我太敏感了？” “妍妍，别灰心！有这股子冲劲就好！”刘子明忙安慰道，他对美女一向宽容大度。 “你们看！”吕墨突然按下了暂停键，“观众台的45°方向，有个穿7号球衣的女孩，她身上的大红色背心好像和冷念丞身上那件是同款。 葡萄牙足球运动员罗纳尔多，他的球衣正是7号。 我听说这个冷念丞超粉罗纳尔多！你们看，他的每件球衣都是7号！” 霎时间，刘子明和庄妍眼睛简直要瞪直了。 “快！放大！” “这好像是那个大胃王吃播雯雯！！！”庄妍惊呼道。 “快，把冷念丞的照片放大！” 三个人趴在屏幕前看了不下于10遍，冷念丞看向的方向正是观众台的45°位置。 三人大惊！ 一个艾拍APP的网红，亲自来看老板踢球，他们的关系会不会太暧昧了？ 他们又在观众席到处找张伟的身影，并没有发现此人。说明蒋晓雯不是和张伟一起来看球赛的。 蒋晓雯和冷念丞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难道是狗血的三角恋？ 蒋晓雯见异思迁爱上了她的老板冷念丞，张伟因爱生恨杀了蒋晓雯。老板冷念丞为蒋晓雯报仇雪恨，又找人杀了张伟？” “啪——”刘子明在妍妍脑袋上轻拍了一下，“想啥呢？演偶像剧呢？” 三个人决定，将监控视频带回警局，作为一个新的重要线索。 眼下，他们决定立刻前往冷氏药业集团，去会一会那个足球发烧友，冷念丞。 …… 三个人抵达冷氏集团，出于职业敏感，刘子明当场发现几名狗仔队潜伏在附近。 几起命案的主角皆发生在冷氏集团，不止刘子明他们怀疑，有点脑子的新闻狗仔队也在不要命地搜集证据。 他们希望有一天能够写出轰动全国的头条新闻。一单子，够吃一年的阅读量。 警车停在冷氏集团的门前，保安队长见到刘子明立刻笑脸相迎，迅速拉开了电子门。 董事长交代过，集团的大门永远为刘队敞开，他老人家可以随时过来！ 谁要是敢阻拦，就立刻收拾铺盖滚蛋。 刘子明一脚油门踩下去，将他那辆比亚迪FO开进了冷氏集团。 保安队长没来得及告知刘队长，他们的董事长冷念丞今天还没有出现在集团。 ...... 冷念丞正在别墅内大发脾气，爷爷一直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李国栋和一群家庭医生一直在抢救冷俊峰，效果很不理想。 冷念丞也是学过医的，爷爷处于昏迷状态，瞳孔反射迟钝，病情正在恶化。 正文 第159章 移植手术，不容乐观 冷念丞红着眼眶，举起一把医用手术电筒，拨开了冷俊峰的眼睛。 “爷爷的瞳孔在光照下缩小得比正常人慢，属于反射迟钝，他已经陷入中度昏迷状态。” 李国栋一脸无奈，点头道：“我刚才已经看过了，老爷子属于中度昏迷。 在手电筒光照下，如果瞳孔没有变化，或者瞳孔本身已经有5毫米大了，预示着他有生命危险。” 冷念丞浑身发冷，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灌而下。 下一秒，他忍无可忍，一只脚狠狠踹在李医师的肚子上。 “姓李的，我爷爷待你可不薄，你就是这么报恩的？”冷念丞的眼神十分狠厉。 李医师吃了他一脚，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身子往后翻滚了几米远。 冷念丞年轻气盛，力道凶猛如虎，一脚踹得李医师当众呕出一口鲜红的血。 随之，他的额头开始汩汩出血，一股热流迸发而出。 人类的头皮血液循环比较丰富，一旦头皮破裂会有大量的小血管，呈现出血很厉害的样子。 李医师鲜血淋漓，但伤不致死！ 两名小护士像受了惊的小兔子，跃跃欲试却不敢上前替李医师包扎。 李医师向她们摆摆手，一脸惨笑，示意他们先出去。 他们都是一群冷氏豢养的家医，全力服务于冷氏一族血脉，这辈子绝不对外就医。 他们为李医师马首是瞻。 一群人走后，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冷念丞、李医师，以及昏迷不醒的冷俊峰三人。 “属下尽力了，老爷子恐怕时日不多了，二十年前是老爷子命不该绝。 当年，蒋晓娥的肾脏也是这般盲选，肾源在老爷的身体里却毫无排斥反应。 手术非常成功，老爷子多活了二十年。 如今，老爷子年事已高，经不起手术的折腾。 最重要的是，沐小姐的肾脏与老爷子的身体很排斥。这次盲选，咱们输了。” “沐婉晴的肾脏当真没用？”冷念丞的五官一阵扭曲。 “是的！两者身体之间排斥反应很强烈！ 老爷的移植肾区疼痛、移植肾肿胀、尿量减少、肌酐爬升非常快。 老爷已经出现发热症状，情况很不乐观！” 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必须救活爷爷！如果沐婉晴的肾脏不行，我还可以继续......” “盲选肾脏的成功概率极低！您不要滥杀无辜了！”李医师近乎在怒吼。 冷念丞的眼眶蹦出了豆大的眼泪，“我只有爷爷了！姓李的，我要我爷爷活着！” 李医师眼泪成串往下落，“李某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我自己滚烫的肾脏！ 可惜李某的血型与老爷的不匹配！ 同种异体间的移植，必须血型相同，或至少要符合输血原则淋巴细胞毒交叉配合才能试验！” 话落，冷念丞薄唇笑了笑。 他猛地操起桌上的一把锋利的水果，抵在李医师的脖子间，眼底怒气旺盛。 “姓李的，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与爷爷血型相匹配的肾，你给我等着！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爷爷必须活着！ 哪怕……他只是一个活死人，我也要他留有一口气在人间！ 爷爷在，小丞就不是孤儿！” 李医师看向冷念丞，他已经癫狂，如同一个炼狱间的恶鬼。 老爷交代过，即便他死，也不能再闹出人命！ “冷少爷，您动手吧！” 李医师露出虚弱的笑容，他看起来一点不在乎生死！ “想死？”冷念丞露出一脸阴笑，“死之前，你让爷爷先活下去！” 李医师简直不敢相信世间有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可以这般狠！ 忽然间，李医师笑了！ 二十年前，他也如同少爷这般执念，不是吗？ 二十年，碧流河少女溺水惨案，他有逃不掉的责任！ 是他派人去寻肾，才酿成了悲剧，祸害了一个家庭。 他知道，冷少爷害怕失去爷爷，正如他害怕失去冷俊峰这个大恩人！ “老爷行将就木之人，您不能再滥杀无辜了！ 杀人是犯法的，更何况您已经接二连三惹出人命案子！老爷刚刚就是被你气晕过去的！” “犯法？”冷念丞扯起狞笑，“我犯了什么法，杀了谁？蒋晓雯是Aaron杀的！沐婉晴……她可以是李飞杀的！” 言落，冷念丞怒气反笑，如同一朵艳丽的罂粟花。 李医师一惊，眸光渐渐温软下来，“冷少爷，李飞不是Aaron，你确定他会愿意替你去死吗？” 冷念丞一只脚狠狠地踩在李医师的腹部，皮鞋尖部狠狠地踩下去，李医师当场吐出一口鲜红的血。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我有一百种方法让这些狗心甘情愿地去赴死！ 这些都不劳你费心！想想如何将爷爷的病治好！不然……我将你分尸、喂狗！” 李医师笑了笑，气场意外的强大，“李某并不想活！” 冷念丞浑身一震，“浑蛋！” “冷少爷，我贱命一条！即便您不杀我，老爷子若是归西，我定当追随他而去！ 李某孤家寡人一个，除了老爷子和少爷您，这世间，我无牵无挂！ 您即便是现在把我活活扔进碎肉机搅碎了喂狗，李某断然不会说一个‘不’字！” “你——”冷念丞最烦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做派，装什么君子，他不过就是爷爷养的一只狗！ “滚——” ...... 冷念丞回到隔壁那间密室，眉头紧锁，眼睛带着诡异的狞笑。 “沐婉晴，你的肾脏救不活爷爷，你该死！” 冷念丞将一整瓶红酒一饮而尽，酒精的刺激下，鲜血在发热，在体内肆意沸腾。 他操起一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在沐婉晴的尸体上四溢游走。 这是一具完美的尸体，即便她失去了美丽的首级，她也是一具漂亮的女尸。 “荡妇！你的肾脏救不活爷爷，不如……给我练练刀工！” 那把轻薄的手术刀，正是他凌晨切割沐婉晴首级的那把刀。 刀身上的血液已经凝固，在鼻尖掠过，浓郁的血腥味使冷念丞浑身为之震颤。 正文 第160章 动机不纯，故意接近 李飞正在办公室玩王者荣耀，苏菲菲突然跑过来找他签字。 见到女神，李飞立刻放下了手机，直接当了坑队友。 “李秘书，董事长在吗？这里有几份文件需要他签字！”苏菲菲莞尔一笑。 “董事长还没来上班，我可以代签！”李飞笑了笑，上下打量着苏菲菲的好身材。 这女人自从他上任董事长秘书一职，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悠，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我差点忘了，李秘书现在的权限很大。” 说完，苏菲菲很恭敬地将一沓文件摆放在李飞的面前。 李飞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空气从未如此沁甜。 “李秘书，我刚才看见一辆比亚迪停在咱们楼下，好像是上回来调查艾拍APP大胃王吃播雯雯的那帮人。” 苏菲菲语气轻松道。 “什么？是那辆破比亚迪FO吗？”李飞反问道。 “没错！车牌照都生锈了，警察都这么穷吗？”苏菲菲笑了笑。 李飞眼眉立了起来，赶忙拨打了冷念丞的电话，却一直显示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给苏菲菲飞快签完字，苏菲菲看起来并不想走的样子。 换做平时，他一定会和女神多聊两句，眼下蛇追屁股，他只想快点联系上董事长。 苏菲菲见李飞一脸心事重重，便识趣地离开了。 李飞打开手机监控，里面可以监测整个集团每个角落的情况。 他看见三名警察已经走进了冷氏集团主大楼，正站在一楼等电梯。 想起那天在海港市人民医院，他将安乐死的毒液注射进张伟的身体。 想起张伟死前的绝望眼神，李飞浑身发抖。 冷念丞不在集团，他心里慌得一米，感觉像没了主心骨。 他见过那三名警察，尤其是海港警局的刘子明队长。 此人长相一身正气，一双坚毅的眼睛像是能够看透一切罪恶。 还有他身旁的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 他调查到这名男子叫吕墨，从省公安厅派来协助刘子明办案的。 资料中显示此人擅长面部微表情分析。 他还有一个绝杀，就是可以十秒钟之内将人催眠，被催眠的人可以任凭他提问。 李飞浑身打着哆嗦，一遍遍拨打冷念丞的电话。 冷念丞的手机正在他的卧室里，此刻一直在白色的床单上不停震动。 李飞从监控视频中看见那三名警察已经走进了电梯，心尖止不住地发颤。 ...... 冷氏别墅，密室。 沐婉晴的尸体被分割成八块，像极了菜市场的猪肉。 密室的白墙四壁像被人泼满了艳红色的油漆，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沐婉晴，好戏才刚刚开始！我会将你的尸体变成为国内最惊艳的杀人作品。 冷念丞眸光疯癫，看着解剖台上被自己大卸八块的沐婉晴。 “沐婉晴，你和那个贱女人一样，你们根本不爱我。你们各怀鬼胎，你们都是带着目的接近我！” 冷念丞眼神狠厉地看向沐婉晴的尸块。 这些肉块将会被烹饪、煮熟，然后切割成2000片薄片，像刚才那个梦里一般。 冷念丞的嘴角在抽搐，他决定听从蒋晓雯的托梦，将沐婉晴的尸体煮熟了，切割成2000块。 遥想过去，两人各自活剥了一只重量接近的肥猫，丢进滚沸的水里煮熟，捞出，然后PK切片的数量。 这是两人最爱玩的游戏。 每次，他都会故意输给他心爱的女人。 从她那双充满胜负欲的艳丽眸光里，他知道，他的小可爱是个输不起的小鬼灵精。 如果比赛输了，她一定会哭鼻子哒！ 爱上他，这辈子他甘愿当她的手下败将！臣服于她！ 想起两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即便是虚假的，冷念丞的四周却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小可爱！你知道吗？其实，每一次都是我故意输给你！ 一只成年的猫，我的最高记录是切割成1000片薄片，而你……最高记录是936片。 小笨蛋！你一直看不出本少是在故意输吗？” 冷念丞的身子抖了抖，眼眶里冒出两行热流，“小可爱，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刮目相看。 就按照你托梦的数字，2000片！ 不过，沐婉晴的身高在165cm左右，体重不超过50kg，确实有点难度。 为了你，我愿意一试！” 一双深如幽潭的冰眸无情扫了一眼解剖台上的尸块，冷念丞露出疯魔般的狞笑。 利刃在沐婉晴的下腹位置划下一个长达20CM的斜形大口。 从沐婉晴死的那一刻，尸体尸温已经开始冷却，体内的血液开始慢慢凝固。 眼下，尸块虽然还在出血，但是血流的速度很慢。 “让死者安息吧！” 冷念丞一扭头，发现李医师已经站在密室门前，“老东西，这里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您如此极端，无非是把心底的不满和愤怒，发泄到了无可反抗的猫和尸体身上。您就不怕……” “不怕什么？”冷念丞面无表情，手指却在颤抖，“说！” “因果！循环！报应！” 冷念丞突然放下那把刀，摘下一对血糊糊的手套，走近李医师。 “你还嫌脸上的颜色不够丰富？要不我再赏你两拳？” “老爷对您寄予厚望，冷氏集团不能葬送在您的手上啊！求您了，收手吧！”李医师眼眶迸泪。 “你在求我？”冷念丞嘴角扯起癫狂的笑。 “是的，属下求您不要再做遭报应的事了！属下愿意替您去顶罪！ 您把属下交出去，警方一定会相信的。因为......属下有下体功能性障碍……终生不举！ 无能的男人想做而不能做，演变成变态，再到杀人，最后成为丧心病狂的杀人狂魔，以杀害女性为乐趣。 这个理由很成立，警方一定会相信！”李医师跪求冷念丞收手，甚至不惜自己揭短去自首。 “下体功能性障碍？”冷念丞眸光掠过一丝同情，“李医师，没想到你也是个苦命之人，这辈子享受不到鱼水之欢！哈哈哈！” 李医师脸色惨白，这辈子的难言之隐都撂出来了，他已经彻底不要颜面了。 如果自己的死能够让少爷收手，这辈子他就算是报了恩了！ 他日黄泉下再与老爷子相遇，他能挺直了身板坚定地说，“这辈子，他忠于冷氏！” “属下愿意当您最后一颗棋子，求您别再惹出人命，别再知法犯法！”李医师苦苦规劝冷念丞放下屠刀。 冷念丞笑了笑，“李医师果然是一只忠心耿耿的狗，爷爷的眼光真不错！” …… 正文 第161章 服从命令，你的天职 “李医师，赶紧将这些尸块和内脏逐一称重！”冷念丞看向解剖台旁的电子磅秤。 “您这样做是会遭报应的啊！”李医师一脸惊悚道。 冷念丞伸出沾满尸血的手，拎起李医师，“服从命令，是你的天职！” “收手吧！”李医师嘶吼道，“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闭嘴！你的工作就是听候主人的派遣！ 一只狗，该如何学会服从命令，爷爷没教过你？ 李医师，请记住你的身份！你和Aaron都一样，你们不过都是我们冷氏养的一条狗！ 快点！称重！尸块重量的数值必须精细到具体！” …… “子宫大小7-8厘米，厚2-3厘米，宽4-5厘米，重量49g。 左肺重量325-480g，右肺重量360-570g。 心脏重量259g，面积拳头大小……” 密室里，解剖台上是沐婉晴被大卸八块的尸块，两名男子一个在称重，一个在肢解。 “嗯，心脏的外形像个桃儿……呵呵！ 内脏也许经过沸水接触，会比较好切……”冷念丞露出狰狞的笑。 李医师的手颤颤巍巍地在纸上“刷刷刷”地记录着尸块和内脏的重量。 想要将尸块切割成2000块，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更何况，冷念丞打算将尸块切割成大小相同的薄片！…… 李医师红着眼睛，眼神在磅秤和备忘簿之间来回切换，称重、记录。 冷念丞浑身是血，他的刀工十分精细，看来他在英国医学院那几年的留学，并没有虚度光阴。 …… 冷氏药业集团，人来人往的走廊上，不时有员工目光注视着三名警察。 这三个人气势汹汹，面色凝重，嘴唇紧闭，不怒自威地走来。 集团最近不太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海港市的几起人命大案子，纷纷都牵扯到了冷氏集团的头上，甚至案件中还死了两名集团的内部员工。 一时间，冷氏集团上下闹得人心惶惶，股市大跌。 艾拍APP几轮风投融资宣布失败。 “刘队，董事长真的不在！” “刘队，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们连茶歇都没来得及准备，实在是照顾不周啊！” “刘队……刘队……董事长真不在办公室！”李飞嚷嚷着，此人显得很聒噪。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脚步不停。吕墨和庄妍紧随其后。 三人踏进冷念丞的办公室，里面却空无一人。 “刘队，我都说了，我们董事长身体欠安，今天没来上班，您非不信！”李飞扯着讪笑，鼻尖上却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个细节没能逃脱三名警察的法眼。 眼下是莺飞草长的阳春三月，此人火气这般大？还是他在害怕什么？ 刘子明一脸教科书般的微笑，惊得李飞一阵腹诽：“这人笑得真难看，不如不笑！笑里藏刀！” “冷先生的身子骨十分健朗，他会身体欠安？还是他……做贼心虚？” 言落，刘子明一双黑眸盯着李飞，那眼神像能看穿他。 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讥笑，他分明是在试探此人，借机让吕墨从面部微表情分析此人有没有扯谎。 李飞怔了怔神色，继续一脸笑面虎的做派，“刘队，您又说笑了，我们董事长受了点风寒，感冒而已！ 董事长日理万机，也是吃五谷杂粮的人，难免会产生头疼脑热的症状。 做贼心虚？刘队，我听不懂您的意思。” “呵呵！”刘子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冷念丞这个新秘书可比之前死掉的Aaron狡猾得多。 此人心理素质超强，看起来不是个善茬。 狗随主人，一样的深不可测！ “大白天的，你们董事长的屋子里都拉着遮光布的床帘？他是不是心理太阴暗了？” “我们董事长喜欢黑，这年头谁还没点小癖好呢！是吧，刘队！ 比如您，一声不吭就来冷氏集团登门造访，连声招呼都不打，对吧？” “好一个巧舌如簧！”刘子明嘴角扯起轻笑。 “刘队，过奖，过奖！” “打电话给你们董事长，我们在此恭候他大驾！如果他不方便，我们可以登门拜访。 庄妍，你在美团外卖上订个水果花篮！我们去慰问一下冷先生。” “是！”庄妍当即掏出手机，开始虚张声势地点外卖。 李飞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慌，连连摆手笑道，“美女警官，请您稍等，我来打个电话！说不定董事长这会儿好些了呢！” 言落，李飞掏出手机，欲走向门外通风报信，被刘子明一把拦截住。 “少耍滑头，就在这里打，开免提！” “额……好吧！”李飞一脸难色，拨通了冷念丞的电话。 “妍妍，做好笔录。”刘子明语对庄妍说道。 “yes,sir!”庄妍扬起粉雕玉琢的俏脸，满脸斗志昂扬。 李飞一脸心虚，董事长没来上班，事先并没有告知。 冷念丞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李飞看着上面的未接来电，一脸无奈。 “刘队，我们董事长电话打不通，一定是不方便。要不你们改日再来？” 刘子明眼眉瞬间立了起来，“你就是李飞，新上任的董事长秘书？对了，你认识之前那个张伟吗？” 李飞瞬间浑身一阵发寒，张伟死后，他最忌讳听见他的名字。 “当然认识！他是冷氏集团的败类，是一个杀人犯！” 李飞一脸心虚，额头迸出了汗，这一切被吕墨看在眼里。 此人现在很紧张，额头上面连接太阳穴的地方青筋凸起，证明他心绪不宁。 刘子明黑着脸继续说道，“我们从他密室里发现的那枚足球是一只人脸足球，你想知道是谁的吗？” “谁......谁的？”李飞当真不知道，他跟着冷念丞没多久，他没必要事事告诉他。 “大胃王吃播雯雯！认识吗？”刘子明嘴角轻笑道。 “认识！我们艾拍最火的吃播！不过很可惜，她被张伟杀了。哎，自古红颜多薄命！” 正文 第162章 阴魂不散，纠缠不休 冷念丞取来一台电磁炉，外加一口深口锅，锅内注满了水。 电磁炉调至最大火力值，没过多久，一锅生水被煮得滚沸。 他伸出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嘴角扯着狞笑，宛若恶鬼一般握着沐婉晴的肝脏。 “美女作家，惨遭凶手分尸！尸块竟然高达2000余片！ 李医师，这个标题如果当新闻头条势必会轰动整个海港市！甚至会轰动全国，乃至世界知晓。 李医师，咱们要火火火了！”冷念丞目露凶光，一脸怪笑。 “新闻一经播出，定能引起全社会的瞩目。沐婉晴和天才凶手将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聊资。 某种意义上，我已经成功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哈哈哈！”冷念丞笑得一脸鬼魅。 李医师不再言语，冷念丞已经彻底疯魔。 即便是老爷子立刻醒来，也救不了他！ 冷念丞举起沐婉晴的肝，顽皮地轻捏了那么几下，肝脏瞬间渗出了血来，触感又有点像蒋晓雯那个贱女人爱吃的布丁果冻。 他在就读英国医学院时，专业课上Colani教授曾经讲过，肝脏是人体中最大的腺体，也是最大的实质性脏器。 成年人的肝脏的左右径约25.8cm，前后径约15.2cm，上下径约5.8cm。 通常情况下，一个成年人的肝脏的重量，男性为1230～1450g，女性为1100～1300g。 “李医师，请称重！”冷念丞扫了一眼李医师。 他用了“请”这个字，证明在他内心深渊处，李医师还是有别于其他的狗。 李医师显然已经从先前的惊悚、绝望转变成麻木不仁。 他机械性地接过沐婉晴的肝脏，摆放在磅秤上，声音毫无温度，“重量：1208g。” 冷念丞的冰眸掠过一丝满意的光，眼睛看向电磁炉内的滚水。 锅内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好像温泉在喷涌一般。 直径30厘米的锅口，宛若一只巨大饥饿的嘴巴，极度渴望容纳下些什么，来供它烹煮。 接下来，冷念丞打算用这口锅煮熟面前这坨血糊糊的肝脏。 眼睛扫视一番，沐婉晴的肝脏大小，估计能切成100多片。 冷念丞露出得意的笑容，五官连同肌肉都在扭曲。 李医师看向冷念丞，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人被仇恨和执念蒙蔽了双眼，竟然可以这般狠毒！ “呵呵！”李医师冷哼了一声，他又好到哪里去？ 他不正在充当魔鬼的帮凶吗？ “嗞——嗞——嗞——” 忽然间，桌上的iPhone手机突然开始不停震颤，冷念丞眉头拧紧，一脸不悦。 摘下血糊糊的乳胶手套，他一双冰眸定睛一看，是李飞打来的电话。 “真扫兴！” 冷念丞扯开衬衫领口上的三颗纽扣，眸光泛起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狠劲，“阿飞，怎么了？” 电话一接通，李飞喉结一阵紧缩，“董事长......” “说——”冷念丞的声音低沉浑厚，吐出的字像冰渣一样。 刘子明瞪着一双黑眸看向李飞。 李飞心里慌得一米，平生第一次被三名警察盯着打电话，简直比昨天带策划部经理苏菲菲去蹦极还要刺激。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董事长要是被查出来什么，他不得跟着嗝儿屁？ 他的手上可是沾染了一条人命啊！ 想起曾经看不起自己的女神苏菲菲，现如今对自己刮目相看，还颇有献身的趋势，李飞一下子来了精神。 想起昨天两人在蹦极台上，苏菲菲傲人的身姿扑在自己的怀里，温热，绵软，弹性十足，李飞的血液都在沸腾。 “董事长，海港警局的刘队长过来了，说找您有事！” 我说了，我们董事长患上了风寒型感冒，他老人家非不信啊！”李飞话里话外，含沙射影地向冷念丞透露出讯息。 “好！我马上到！阿飞，替我好好招呼刘队长！” “必须的！刘队长他们是贵客，属下不敢怠慢！” 挂了电话，冷念丞目光如炬，眼底浮上杀气。 “刘子明，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早上天德湖公园发现的人头、大肠和一双美丽白嫩的断手，你不忙着破案，跑到我冷氏集团来耍什么威风？莫非……你在质疑？” 冷念丞阴着一张晦暗不明的脸，扫了一眼身旁的李医师，“老东西，把这里给我盯紧了，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见者，杀！” 李医师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阴着一张脸，没再言语。 ...... 走出密室，冷念丞直接走进速冻库。 那里面常年保持着零下38摄氏度的低温，专门储藏药品用的。 李飞那个废物连撒谎都不会，竟然说自己病了。 冷念丞伸出一只脚，狠狠踹开速冻库的门。 扯掉身上溅满血点的白色衬衫，露出惊艳的八块腹肌。 脱下衣服，他的身材凹凸有型，腹肌线条堪称完美，超级有料。 他不亏是整个海港市，乃至SJ省最具魅力的年轻富豪，全省名媛佳丽垂涎已久的男人。 “阿嚏——” 走进速冻库不足一分钟，冷念丞的身子便开始打起了寒颤，喷嚏声不断。 地上是一层厚厚的冰霜，四周冷得令人绝望。 冷念丞的眸光露出狰狞的狠劲，“姓刘的，今天受得委屈，来日定当数倍奉还！你给我等着！” 言落，冷念丞呈现五马分尸的姿势躺在冰冷刺骨的地上，牙齿冻得咯咯作响，浑身的血液像是被瞬间冻住一般，刺骨锥心的寒冷将他光速淹没。 “姓刘的，你给我等着！我会给你带来一场……前……前所未有的杀人作品，让你的职业生涯……留下一个永不结案的污点！” 冷念丞浑身冻得哆嗦，牙齿冻得咯咯响，感觉身体已经不受控制。 十分钟后，他虚弱地走出速冻库，头发丝俨然冻成了钢丝，眉毛凝固成两只冰条，脑袋瞬间欲裂般地疼。 “刘子明，我让你查！”冷念丞肝经蹿火，眼眉立了起来。 正文 第163章 尸血易洗，恨念难消 刘子明三人坐在冷念丞的办公室，死等。 此人口口声声说马上到，眼下已经过去30分钟，却不见踪影。 冷念丞的车技他们几个领教过，他驾驶着那辆耀黑色的迈巴赫如同风驰电掣一般，像个身经百战的赛车手。 刘子明一脸怒意，等待，让他感到烦躁。 人脸足球上的表皮，DNA检测中心已经确认是死者蒋晓雯的脸皮。 而蒋晓雯是冷氏集团旗下附属公司，艾拍APP的签约网红，冷念丞必须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必须接受警方的询问。 李飞从刘子明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怒自威的威严，那是属于警察特有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心口震颤。 “刘队，稍安勿躁。 原则上，见我们董事长都是需要预约的，我们董事长可不是阿猫阿狗随便都可以见的。” 李飞的语气轻松、欠扁，庄妍瞬间怒目注视，“嘴巴放干净点，信不信我……” 庄妍举起粉拳，看起来要动手。 李飞的目光落在庄妍的胸膛前，眯起眼睛笑了笑，“眯眯姐，打人可不温柔哦！小心找不到老公哟！” “你——信不信我灭了你！”庄妍又羞又急，挥着粉拳拳呵斥道。 李飞刚想继续过把嘴瘾，看见刘子明那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杵在一旁，不再言语。眼睛却开始打量吕墨手里的那只足球。 刚才刘子明说，警方已经根据DNA对比，证实这枚足球是大胃王吃播雯雯的脸。 依云湾凶杀案闹得满城皆知，女主是冷氏集团旗下子公司的一名签约网红。 李飞虽然不认识蒋晓雯，但是他下载了艾拍APP，关注过她。 他死死盯着那枚足球，足球的表皮看起来不算工整，像一个手艺极差的人，用针线缝合上去的一块皮。 足球的颜色看起来也怪怪的，不像一只足球该有的颜色，的确很像是一张人的脸皮，被人缝了上去。 他甚至可以看见球面上蹩脚的针线活。 李飞喉结一阵紧缩，吓得当场做了一个提肛动作，倒吸了一口凉气。 ...... 冷念丞正在淋浴间冲凉。 凉水顺着他的眉眼急速往下流，水流在他锁骨的地方打了个旋，然后不甘心地滑落。 他浑身散发出邪魅的诱惑，一双阴鸷的眼睛穿透灵魂，散发着令人悚然的光芒。 “刘子明，今日遭得罪，来日定当加倍奉还！”一想到此人，冷念丞的眼眉再次立了起来。 寒气袭人的水流急速浇灌着他的身子，冷念丞牙齿冻得咯咯作响。 他要洗去身上属于沐婉晴的尸血，连一丝血腥味都不能留下。 刘子明就是只警犬，被他嗅到了，在劫难逃。 地上的血水不断流涌向下水道，像是能将一切邪恶全部冲进了阴沟里去。 尸血易洗！恨念难消！ 想起爷爷还在昏迷，冷念丞感到很挫败，沐婉晴的肾竟然和爷爷的身体排斥。 一切都变成了一场徒劳，他还得继续踏上寻肾的道路…… “哗哗”作响的水流声，嗡嗡的耳鸣声，冷念丞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越来越冷，开始打起了寒颤。 眼下是三月，洗冷水澡，冷念丞这分明就是在自贱！ 刚刚躺在速冻库的地上足足十分钟，硬生生的将冻坏自己，他这是在玩命！ 如他所愿，病毒疯狂侵蚀他的身体，他的身子越发绵软、无力。 他成功将自己作践感冒了，貌似还发烧了！ 李飞那只蠢狗，竟然说自己病了，简直是坑队友啊！ 刘子明那个该死的臭警察，他多精明的一个人。不把自己整残了，姓刘的断然会刨根究底。 “刘子明，信不信我让你消失？”冷念丞扯起狞笑，眼神里杀气腾腾。 身体逐渐滚烫，渐渐浑身无力，像是晕车一样。 发烧的滋味真不好受，尤其是脑袋，轰轰作响，伴随耳鸣，思绪混沌一片。 头很晕，感觉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站都站不稳。 他极少感冒，几乎不知发烧是何滋味，但是他见过那个贱女人发烧的样子。 一年前，她陪他参加一场户外足球联赛。 球赛尾声，忽然间，狂风四起，瞬间下起了滔天大雨。 冷念丞奔跑在球场上，临门一脚，一个精彩的球踢进成功的球门。 霎时间，得分、喝彩、掌声、雨水……全场为之沸腾。 那天，大雨迷了所有人的眼睛，冷念丞却在茫茫人海里一眼锁死他的女人。 人群中，站着一个容貌绝美的女人，她像个美丽的精灵在雨里为他雀跃，为他喝彩，为他骄傲。 女人惊艳的外表，像一个美丽的发光体，美得让他挪不开眼睛。 湿身的她，比平日里多了别样的美，宛若出水芙蓉一般清丽。 不过，当天晚上她就发起了高烧。 他彻夜守着她，像伺候一个孩子似的。 她却极不配合，娇嗔地扯下了额头上的退热贴，也不愿意喝下布洛芬退烧口服液。 没辙！ 冷念丞只好用嘴喂给她喝，然后死死地堵着她的嘴，让她硬生生地吞咽下15毫升的退烧药水。 她烧得像个火炉，意识混沌间，直呼“好热，好热”，急得冷念丞满眼心疼。 要不是自己带她去看什么球赛，她就不会淋雨，更不会感冒发烧。 他想在她面前耍威风，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都喜欢表现。 那夜，蒋晓雯一直在发高烧，冷念丞心急如焚。 下一秒，他直接冲进淋浴间，将花洒调至冷水模式。 大冬天的，他反反复复用冷水浇灌自己的身体，一遍遍用自己冰冷的肉体替他的女人进行物理降温。 可惜，物理降温终究效果不显著。他的身子只能让她舒服几分钟，身子便又开始烧起火来。 她烧得迷糊，红着两颊，樱桃小嘴血红，扯着绵软的细嗓低吟道，“哥哥，不要离开我！” 他看了她一眼，心就化了，“哥哥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正文 第164章 四目相对，各怀心思 “阿嚏——”冷念丞站在镜子前打了个喷嚏。 镜子里，他一身帅气的华服。苍白的五官宛若一个病秧子，像极了一个病人。 “阿嚏——”一个喷嚏打得他头晕目眩，他的眼眉都立了起来。 “刘子明，今日的痛苦，有朝一日，定当要你加倍奉还！ 你不是很喜欢那个清纯小警花吗？呵呵！咱们拭目以待！” 冷念丞开着那辆全新的Bentley轿跑，行驶在海港市的街道。 他竟然酒驾！but，so？ 他冷念丞连杀人都敢，他会怕一个酒驾？ “咔——”的一声，是轮胎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 冷念丞猛地踩下急刹车，Bentley轿跑就差那么10cm的距离，这个世间便多了两个幼小的亡灵。 他瞪大双眼，脑袋瞬间清醒，酒也醒了。 长长的斑马线上，两个小萌娃被他吓得蹲在地上，小脸惨白。 “不怕不怕，有哥哥在，小晴不怕！” 小男孩猛然回眸，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带着浓郁的怒意。 冷念丞喉结一阵紧缩，只见那小男孩牵着妹妹的手，走向他的Bentley轿跑。 小男孩很有礼貌地敲了敲车窗玻璃，冷念丞面无表情道，“小朋友，过马路要小心，幼儿园老师难道没教过你们？” “叔叔，是您违反交规，您不讲理！” “想碰瓷？小子，带你妹妹去医院做个CT。 这是一笔不小的巨资，足够你们从幼儿园挥霍到念大学！”冷念丞笑得一脸阴冷，他不耐烦地取出一张支票，挥舞笔尖。 “叔叔，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小男孩异常冷静。 冷念丞不禁多看了小男孩两眼，小家伙长得眉目清秀，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家教。 小女孩长得粉雕玉琢，很招人爱，长长的睫毛，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 因为受了惊吓，眼睫上挂着透明的泪珠。 “叔叔，我和妹妹走在斑马线上，您是过错方！如果报警，您是全责。” 冷念丞摸摸鼻子，一时语塞。 好理智的孩子！ “哥哥，咱们回家吧！帅叔叔应该不是故意的！ 麻麻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麻麻还说，相由心生，叔叔长得这么好看，一定不是坏人。” 小女孩圆溜溜的大眼睛，软糯的小脸，一脸无邪。 她的眼眸清澈明亮，干净得让冷念丞为之心颤。 像有一把冰冷的刀锋划过他的脸，脸颊阵阵滚烫！ “滴滴滴——”汽车鸣笛声，声声入耳。 “前面那宾利，你到底走不走啊？马路是你家啊！臭显摆！” 冷念丞露出一脸阴笑，要不是身子不爽，此人的脑袋今天定要开瓢。 “嗖”的一声，他开着宾利轿跑扬长而去。 一路上，冷念丞的喷嚏声不断。 该死的病毒疯狂地覆盖他的身体，脑袋越发地昏沉。 忽然间，他看见贱女人竟然坐在他的副驾驶位置，“艹！又出现幻觉了！” 蒋晓雯正冲着他盈盈秋水的笑，一张绝美的脸像绽开的白兰花。 “小丞，你喜欢孩子吗？” “不喜欢！除非……是我和你的孩子！” 蒋晓雯朝他挥来了粉拳，一脸娇嗔，“小丞，咱们生两个孩子吧！一儿一女，凑齐一个‘好’字。” “好呀！儿子叫冷笑话，女儿叫冷酸灵！” “你到底会不会取名字啊？” 蒋晓雯的粉拳如同小雨点，砸在他的身上跟抓痒似的。 那一刻有多幸福，这一刻有多心痛！ 时过境迁，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戏，冷念丞的心如同死灰一般。 细想这一切都是她故意设计的迷魂阵，让他不知不觉陷入她精心编制的情网。 他们之间，再无情分，只有恨念。 尖锐的手术刀扎进她的心脏，死的不是她蒋晓雯一个人，她连同冷念丞一起带走了。 相恋了三年的地下女友，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他自幼步步为营，却输给一个女人！ 她到死，即便是被他割掉了脸皮，那双空洞的大眼睛一直瞪着他，好似要把他的骨头嚼碎！ “雯雯，你还是妇人之仁！处心积虑接近我，就是为了杀我！ 你不如在床上趁我痛快时，给我一刀！ 贱人，你爱过我，对吗？”冷念丞咬着唇瓣，眼神更冷了。 …… 冷氏药业集团。 “不好意思，让刘队久等了！”冷念丞出现在门外，扯着道貌岸然的职业微笑。 “董事长，您可算来了？”李飞舔着笑脸迎上去。 “阿飞，给我泡杯999感冒冲剂！对了，拿点穿心莲口服液，最近感冒上火！” “是！”李飞心口一颤，董事长的眼神刚才分明掠过一丝杀意。 伴君如伴虎，董事长的心思真尼玛难以捉摸。 …… 刘子明抬起头，一双黑眸紧锁，眸光留在冷念丞的脸上。 此人面色苍白，脸颊泛红。 即便是感冒发热，他也有一张颠倒众生的惊艳脸庞。 刘子明和吕墨作为男人，眸光都忍不住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刘队，今日造访，有何贵干？阿嚏——”冷念丞说罢，又喷嚏声连连。 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里一阵挤压，站起身子走近冷念丞。 冷念丞的眼睛像一条幽暗冰冷的通道，两人对视时，四周一片寂静。 从他的眼睛里，刘子明分明看到了一丝熟悉的黑暗，那是一种在守卫森严的监区死囚眼睛里才看到的光。 奇怪！ 此人明明长得一表人才，谦谦君子，眼神里竟然布满了寒气。 两人互相凝视对方的眼睛，四周的空气仿佛静止了。 刘子明从未想过，一个赫赫有名的企业家，身上会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刘队，我的脸很好看吗？”冷念丞自始至终都在微笑，一双浓墨重彩的眸子，星光熠熠闪动着光芒。 这样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会是一个变态、疯狂的杀人魔王吗？ 如果不是，他略显苍白的脸上为何挂着浓郁的煞气。 刘子明也不愿意将他和割脸狂魔，邪恶罪犯联系在一起。 正文 第165章 湖畔头颅，确认身份 刘子明回眸看向吕墨，示意他将那只足球传给他。 “接着！”吕墨一个精准传球，动作干净利落。 刘子明接住球，嘴角扯起一丝隐晦不明的笑意。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冷念丞的眼睛。 “冷先生，听说您是一位足球发烧友，名下有一所足球俱乐部，每年都会举办海港市足球联赛？” “不敢当，技术拙劣，不足挂齿，纯属业余爱好！” “冷先生谦虚了！我手里这只足球是当初从张伟办公室的密室里搜出来的！ 您可别小看它，它并不普通！”刘子明眯着眼睛，一脸凛冽。 “哦？有何不同？”冷念丞咧嘴一笑，语气轻松。 “冷先生，要不您瞅瞅？”刘子明继续扯着一脸皮笑肉不笑。 接过足球，冷念丞看得十分认真，像在看一份药品销售报告表。 “这球很普通，手感还不错，摸着很细腻！ 刘队，这球的表皮是什么做的？不像皮革材质，也不太像聚氨酯发泡的材质。”冷念丞笑着问道。 刘子明冷笑道，“冷先生，您可以大胆猜测，越大胆越好！” 冷念丞端倪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似的，“刘队，这……不会是一张人脸的皮吧？” 刘子明愣了愣，身后的吕墨和庄妍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冷先生的脑洞果然很大！ 没错！这是一张女人的脸！厚度0.1-0.3毫米！”刘子明将身体靠近冷念丞的距离更近了。 冷念丞突然眉头紧锁，一脸恨铁不成钢。 “刘队，我没想到张伟竟然这么狠！他竟然杀人！割脸！ 枉费我爷爷早年间就开始资助他念书，竟然养虎为患。他简直丢了我们冷氏集团的脸面！” 冷念丞一脸怒气，李飞这时端着杯子走了进来，“董事长，您的药！” 冷念丞接过李飞递来999感冒冲剂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张伟跟了我三年，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杀人！自毁前程，抛妻弃子，简直愚蠢！ 不过，他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死在医院，不知道是谁做的！” 刘子明笑了笑，“张伟是您的贴身秘书，您当真一点不知？” “刘队，冷某的确不知！”冷念丞的表情很认真，看起来还有几分无辜。 “张伟的案子还没结案吗？ 听说他已经承认他是杀死蒋晓雯的凶手，警方为什么不给民众一个正面的回应？” “冷先生，您这么急着将张伟定义为凶手，是不是在害怕什么？”刘子明笑了笑。 吕墨瞬间捕捉到冷念丞的微表情有一丝变化，显然，他一定是被刘子明的某个字眼戳中了。 “刘队，您说笑了！ 海港市民现在人心惶惶，互联网传播速度之快，全国都开始关注这起案件。 我站在旁观者的身份，自然希望刘队您能早日结案，树立海港警局的威信，别让老百姓们失望。” “谢谢冷先生，这个不劳您费心！” 言落，刘子明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起。 定睛一看，是DNA技术中心打来的电话。 ......挂断电话，刘子明一脸阴沉，他看向吕墨和庄妍，语气犹如冰渣子一般，“走！” 仅仅一个字，吕墨和庄妍确定，海港警局那边有了重要发现。 “冷先生，谢谢您的配合，我们还会再见的！”刘子明看了一眼冷念丞，黑着脸离开了。 …… 一路上，刘子明将车速开到了最高时速。 庄妍坐在副驾驶，拽着车把手，感受速度与激情。 虽然害怕，但早已习惯。 “刘队，出什么事了？”庄妍看着刘子明面无表情的脸，问道。 吕墨坐在后坐，从后视镜不断打量刘子明的脸色，“天德湖女尸身份确认了？” “是的！DNA检测中心已经提交了检测报告。死者是我市著名的美女作家，沐婉晴女士。 她那本讲女性需要独立买房的女权小说，我还追过一阵子。 有才，有颜，很有前途！没想到竟然死了，还是谋杀案，还被分尸！” 刘子明气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满目怒意。 身旁的庄妍已经坐在副驾驶“呜呜”地哭了起来，“怎么会是她？” “你认识死者？”刘子明蹙了蹙眉头，追问道。 “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我一直追她的小说，和她一起成长，她的微博我也一直在关注。 前几天她还在微博晒了她在W酒店用餐的照片，还有一张美美的自拍。 没想到，一个鲜活的人，说没了就没了。” 吕墨阴着一张脸，低沉道：“凶手能够吸引一位女作家，还是个美女作家，这名凶手一定不是普通人。 他可能是圈层较高的人士，谈吐优雅，长相也不差，受过高等教育，身上极其具备吸引女人的特质。 刀工杀伐果决，手段残忍，证明此人心理素质超强。 从他掏肠的手法，可以判断出这个人懂医学常识。” 妍妍坐在副驾上一直哭，压根听不进去吕墨的分析，刘子明倒是全部听进了耳朵里去。 “刘队，吕专家，沐婉晴小姐姐真的特别优秀。 读大学的时候，我们一个寝室的室友都是她的粉丝。 我们一路看着她从一个小萌新变成了网文圈的大神级作家。 这一路，我们见证了她的花路，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就死了，还是这般惨死。” “妍妍，想不想替你的爱豆报仇？”刘子明阴郁着脸，一双坚毅的黑眸死死地看着前方。 “想！！！”庄妍擦干眼泪，一脸倔强。 “那就别哭！查获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让她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yes,sir!” 庄妍噙着眼泪，咬着牙关，暗暗发誓，“沐婉晴女士，我一定抓住真凶，让您安息！” 吕墨坐在后座一直没再说话，他的脑袋里都是冷念丞的那张阴鸷的脸。 此人容易上火，看样子经常服用穿心莲口服液。 吕墨对冷氏集团的穿心莲一直耿耿于怀！ 从案子一开始，他就觉得穿心莲是一条重要线索。 眼下发生的碎尸案，女性死者脖颈后处有一朵红花刺青。 两起案件的作案手法不一样，但是共同点是红花刺青、年轻女性、自由职业者！ 吕墨心尖震颤，这两起案件可以确定为是连环杀手所为。 正文 第166章 立即通知，死者家属 3月23日，下午4：30。 刘子明一路风尘仆仆从冷氏药业集团抵达海港警局，将车子停稳了，三人直奔刑侦室。 文职女警方小可一见到刘子明，从桌上赶忙拿着一沓文件，一脸骇色道，“刘队，这是DNA检测中心刚才送来的尸体样本结果。 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该名女子年龄24岁，身高168cm，体重54kg，海港市居民，家住在金通牡丹园3号楼2001室。 该名女子职业是一名网络作家，姓名：沐婉晴，是我市网络作家协会的名誉副主席，年轻有为，坐拥南橡书院三百万粉丝的白金大神级作家。” 刘子明接过报告，一双黑眸死死盯着纸上的白纸黑字，面色难掩震惊。 他将依云湾凶杀案和天德湖凶杀案交叉对比，发现了诸多相似之处。 被害者的年龄都是二十几岁的妙龄女子，脖子后处皆有一朵红花刺青，并且都是从事互联网工作。 凶手专挑自由职业者女性进行猎杀，这不像是一场巧合！ 刑侦一组正在对天德湖进行地毯式搜查，天德湖公园十公里处的居民区，逐个排查。当地人纷纷表示，没有看到可疑人物出现在附近。 天德湖公园是全市最大的公园，因为属于城南开发新区，每天在公园固定锻炼身体的人并不如市区公园那么多。 恰逢工作日，过了晨练的高峰期，从上午十点到下午四点总共逛公园的人不超过一百人。 而这一百个人当中，老人和孩子居多，刑警一组安排人蹲守盘查了至下午，并没有发现可疑目标人物出现。 “呜呜——” 女人的哭泣声。 刘子明一抬头，看见妍妍还在哭鼻子。他生平最怕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就没辙。 “以后再也看不到沐婉晴小姐姐的作品了，真是天妒英才！”庄妍哭得梨花带雨。 “不是天妒英才！是凶手太可恶！死者身体其他部位还未找到，凶手一定会继续抛尸！”吕墨阴着一张脸。 刘子明愁容不展时，庄局走进了刑侦处。 “子明，来我办公室一趟。”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局长办公室，刘子明顺手把门关上。 “老庄，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吕墨和庄妍的面儿说？大家都是好同事，没必要藏着掖着。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人。” 言落，庄建国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点燃一支烟，眉头微微蹙起。 “老庄，你这香烟都戒了二十年了，什么时候又开始抽起来了？” 刘子明一边笑着，一边上前弹出一支烟，“借个火。” “子明！我们师徒一场，下个月我就退休了。我希望不带一丝遗憾地离退！ 当然，这几起案子很复杂，很恶劣，一时半会儿破不了案，我能理解。 只不过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一声，毕竟她跟了你一周了。” 刘子明微微挑眉，“老庄，你说的是你闺女吧？这可不行！ 我发现你闺女破案很有韧性，将来一定是个警界的好苗子，跟着我磨练几年，绝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老庄，你可别耽误了孩子前途啊！” 庄建国深吸了一口烟，长长地呼出，“我不需要她光宗耀祖，光耀门楣，我只要她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过几年，物色一个好男人，最好是公务员、教师、医生，一生过得稳稳当当就行。 我退休之后可以帮她带孩子，享天伦之乐。” “呵呵！”刘子明扯起笑意，心口却一紧，“老庄，你这人还真自私！你只管你想要的，你问过妍妍愿意吗？ 老庄，我劝你啊，还是想开点！年轻人应该去拼搏，去奋斗。领导人都说了，幸福是靠奋斗出来的。” 庄建国气得猛吸了一口烟，“你自己也有女儿，你舍得让你女儿娜娜将来也在刀尖上嗜血？你想想马小琴是怎么死的？” 言落，庄建国脸色暗沉，眼神里掠过一丝愧疚，“子明，对不起，我不该提小琴！但是我们从业多年，知道罪犯有多凶残，我怕妍妍出事！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决定了，把她调到文职岗。” 庄建国的眼神异常坚定，刘子明将手中的烟蒂在烟灰缸里一阵挤压，“老庄，如果娜娜将来要从事这一行，我会答应她！ 如果每个人都心存私心，觉得咱们这一行危险、辛苦，那这天下的坏人，还有没有人抓了？ 一代代的人踏上刑警工作，打击犯罪，弘扬正义，那些坏人才会对警察抱有畏惧心理。 老庄，任何一项工作都得有人去做，不是危险的工作就得留给命贱的人做。” 言落，庄建国不再言语，他背对着刘子明，眼神看向窗外远处的高楼。 是他变了吗？ 他曾经像女儿这般大时，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他却不敢让妍妍去做这份冒险的工作。 难道，他在害怕？ …… 刘子明走出局长办公室，立刻拨通了王远的电话。 “王远，立即通知死者家属，速来确认死者身份！” “yes，sir！” 刑侦二组抵达金通牡丹园3号楼2001室，门没关，里面传来了女人聒噪的声音。 “咱们搬过来和小沐一块儿住吧！这孩子现在都玩野了！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也不知道她死在哪里玩去了！” 门内传来了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咱们老沐家就出了一个作家，祖坟冒青烟，祖宗庇佑！你个老婆子懂啥？ 我觉得女儿这样挺好，有个性，自由自在，艺术家都这样！” “我呸！什么艺术家？隔壁王大花家的女儿都生了二胎了，她连个对象都没有，我还想着早点抱外孙呢！” “妇人之仁，目光短浅！老婆子，我告诉你一句话，你若盛开，蝴蝶自来！我们家小沐越来越好，还愁替我找不到金龟婿？” …… “咚咚咚——”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面露难色，在门上敲击了三声。 从门里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肥胖女人，手里拿着扫帚。 身后站着一个捧着紫砂壶的中年男子，两人看起来年龄相仿，应该就是沐婉晴的父母。 “你们是？” “阿姨，我们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请问，你们是沐婉晴的父母？” “警察？”胖女人听见这两个字，一脸惊诧，“警察来我们家干嘛？我们是良民！” “阿姨，您误会了！我们来，是想……”王远话到嘴边，喉结一阵紧缩。 “警察同志，我们家婉晴怎么了？” “您女儿......死了！” 言简意赅的五个字，王远鼓足了勇气，终于说出了口。 话音刚落，只见那胖女人眼睛瞪得像铜铃，挺起胸膛，一口气没喘得上来，当场晕厥。 身后的中年男子手里的紫砂壶摔落在地上，碎片四溅。 “老婆子，你醒醒！警察同志，你们不带这么吓人啊！你们再说一遍，婉晴怎么了？” 王远一脸无奈，扯着嘴角艰难重复了一遍，“叔叔，您女儿死了！我们是来通知家属前往警局确认死者身份的！” 话音刚落，中年男子眼前天旋地转，两眼一黑，晕倒在胖女人的身上…… 正文 第167章 连环杀手，隐藏暗处 “婉晴啊……我的女儿啊……” 海港警局门口，沐婉晴的爸妈哭着跑下警车。 沐母身上还系着围裙，扯着嗓子哭声凄惨，瞬间引来了路边不少路人驻足观望。 “又死人了！咱们海港现在不太平喽！” “是啊，今天上午天德湖公园，俩锻炼的人发现一颗女人的人头，还有大肠和断手呢！” “忒吓人了吧！听说死者脖子后面也有一朵红花刺青，会不会和依云湾那个女人是被同一个凶手杀死的？” “我看有可能！这案子闹大了，我听说帝都那边的领导都知道了！” “不得了！这下子海港市不需要宣传部来推广，死了几个人就大火了！” “你们没看微博同城吗？这是连环杀手所为，你们没发现这座城市已经布满了恐惧吗？” “那是！现在海港市闹得人心惶惶，我们幼儿园里面的老师，现在都不允许发小红花贴纸了。” “哎——凶手貌似专门挑二十来岁的女人杀害，肯定是个色狼，是个变态的杀人魔王，专门虐杀女性！” ……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耳朵却不聋。 案子还在侦破中，谣言却越传越疯狂，警方压力很大。 整座城市人人自危，恐惧这个玩意，是会传染的。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 行走在大街小巷，企事业单位，所有人都在讨论连环杀人案。 刘子明和吕墨搀扶着沐父，庄妍和方小可搀扶着沐母。 四个人乘坐直降电梯，前往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 走廊上，千年不变昏暗的灯光，朦胧的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说得难听点，他们像从阳间走进了阴间。 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并不是用来泡尸体的，是作为防腐剂来使用的。 “婉晴啊……你怎么死了呢……我的乖乖肉哦……我的小心肝哦……” “那个挨千刀地杀了我女儿啊……” 可能是环境和气味发生了变化，沐母在走廊上开始鬼哭狼嚎，突然变得像个失心疯。 刘子明喉咙一阵紧缩，他有点后悔让他们二人来确认死者的身份。 他忒残忍了！不过，这是侦破案情的必要流程，办案规矩定了，一般不轻易改变。 想起死者的大肠，他作为一名老警察看了都想吐。还有死者那双死不瞑目的大眼睛，他当时吓得汗毛倒竖。 刘子明不禁担心起这对失独的可怜父母！ “咚咚咚——” 刘子明的手在门上轻叩了三声，听见了严勇的回应。“进来！” 推开门，严勇依旧背对着他们，好像在观察什么。 “严勇，我把死者的父母带过来了，他们需要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 “建议别看！或者……就让死者的父亲来看一眼吧！这画面不适合女人看！” 言落，沐母却像失心疯一般跑到解剖台前。 看见尸块的那一刻，她的脸色骤然煞白。 “一” “二” “三” 吕墨只数了三声，沐母瘫软在地上，再次晕厥。 “我就说嘛！这场面不适合女性！ 男性和女性的大脑在生物构造上确实在某些方面不太一样！” 刘子明这才回过神来，“沐父，你来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吧！看看是不是……” 话没说完，沐父已经踉跄地走近那张解剖台。 沐婉晴的人头连着脖子切割得十分工整，四平八稳地立在解剖台上，像美术生画室里的雕塑蜡像。 沐父的身子颤颤巍巍，像患有帕金森病，全身不自主地抖动。 庄妍和方小可站在一旁偷偷抹眼泪，她俩都是沐婉晴的粉丝。 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姐姐死得这么惨，她生前一定很疼吧！ 解剖台上，除了人头，还有一对惨白的断手，血液失去了流动性，断手已经变成了暗紫色。 除此以外，是一根大肠，人类的大肠包括盲肠、结肠和直肠。目测，大约有1.5米左右。 大肠的主要功能就是形成粪便，排除粪便。 严勇已经将死者的大肠切开了一个口子，里面渗透出了黄色的分泌物，不用解释，那是人类的米田共。每个人都会生产的一种排泄物。 沐父像一名帕金森病患者，浑身发抖。 解剖台上的女人，即便死得可怕，她终归是自己的女儿啊！ 刘子明几个人的眸光都停留在沐父的身上，只见这位坚强的男人，眼神先是惊恐，现在已经慢慢转为父爱般的慈祥。 他的手，一路颤颤巍巍，最后落在沐婉晴的头上。 一个小细节，让众人一阵泪目。 沐婉晴的人头是被凶手丢进河里的，而河里面有大量的绿色水藻生物。 沐父的眸光停在他女儿的发间，将一片绿色的水藻轻轻地捏起，像是怕打扰了女儿工作一般，轻手轻脚。 “婉晴最爱漂亮了！她是我的骄傲！ 我们祖上都是平民老百姓，没想到我女儿有出息，成了一个大作家！ 小小年纪，月收入几十万的稿费。 我女儿说，未来她会赚更多更多的钱，然后带我和她妈妈去环游世界。 女儿总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带你们去看看！ 警察同志，我女儿很孝顺的！” 言落，沐父竟然扯起笑意。 那一刻，所有人才知道，悲伤到一定的境界，只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沐母这种外放型的方式，嘶吼、痛苦、晕厥。 另一只是沐父这种内敛型的悲伤，甚至会怒极反笑，比第一种更诛心。 事已至此，一屋子的人都看明白了，死者沐婉晴的身份已经得到其父母的确认。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警方了！ …… 审讯室内，沐婉晴的闺蜜林小暖正在接受刘子明的审讯。 吕墨和庄妍照常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听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警察叔叔，婉晴她……她真的死了吗？” “是的！她死了！被凶手进行了分尸！ 目前我们只找到了沐婉晴女士的头、大肠和两只手！” 林小暖和沐婉晴是小学、初中、高中，12年的同班同学，两人是超级铁的闺蜜。 两人约定今天一起吃米其林大餐，再发一组九宫格燃爆她们朋友圈，顺便庆祝一下，沐婉晴拿下了冷念丞。 眼下，得知沐婉晴死了，还被人碎尸，且尸身并没有全部找到的消息，林小暖瞬间哭成了泪人。 正文 第168章 她人中深，财禄之相 海港警局，一号审讯室。 “这怎么可能？我不信！警察叔叔，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沐沐不会这么短命的，算命的说，她人中深，是多子多孙，财禄之相，她不可能死的！”林小暖哭得梨花带雨。 刘子明深吸一口气，黑眸紧盯着林小暖，叹了一口气，“哎——你的心情我很能理解！ 但是死者DNA报告已经出来了，我们从被害人的头部、大肠、断手取出部分样本，DNA检测中心给出的结果是被害人与沐婉晴的DNA完全相符。 林小姐，请你相信科学，相信警方，DNA是不会骗人的。 死者家属也已经前往法医鉴定处确认了死者的身份。请您节哀！” “不可能！我不信！”林小暖眼底迸泪。 “林小姐，事实就是这样，被害人确定就是沐婉晴。 沐婉晴的父母告诉我们，您和沐婉晴小姐是发小，更是闺蜜！ 我们找到您，是想通过您询问一些关于死者生前的事。” 林小暖一边抹眼泪，一边看着审讯室桌子上的DNA报告单，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沐婉晴三个大字。 “一定是同名同姓，这不可能！”她还是不死心，不愿意接受闺蜜惨死的事实。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说好了以后一起结婚，一起生孩子，一起坐月子。 沐婉晴喜欢男孩，林小暖喜欢女孩，她俩已经商量好，给两个孩子订上娃娃亲，亲上加亲。 这辈子啊，她们说好了，必须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林小姐，事实很残酷，但是你不得不接受它。惨案已经发生了，抓住凶手比在这里伤心难过强一百倍。 被害人的部分肢体，就在海港警局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如果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的话，我可以现在亲自陪你走一趟法医室！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去，这里是我们在天德湖公园抛尸现场发现的死者的头、肠、手，我们将其拍成了照片。画面内容可能会引起你的不适，你可以自行选择看或不看！” 言落，刘子明将案发现场采集的照片放在桌上，缓缓地推近林小暖的面前。 林小暖不死心，俨然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态度。 她猛然抬起头，将目光停留在照片上。 仅仅只看了一眼，林小暖的脸色骤然煞白，像抹了一层厚厚的粉底液。 她伸出一双颤颤巍巍的手，拿起桌上的三张照片，一张一张翻看起来。 此刻，她的脸色已经惨白了一片，像是丢了魂一般，“怎么会这样？” 第一张照片上，画面中是一对白嫩纤细的手，上面那枚鸽子蛋大的钻戒，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林小暖清楚记得，这是沐婉晴3月20日被冷念丞表白时，那位富家子弟送给她的厚礼。 有钱人出手就是阔绰，这枚钻戒的克拉重量，丝毫不输于明星婚礼上的钻戒。 第二张照片上，一团血糊糊的大肠，令人心颤。 林小暖仅看了一眼，便捂住嘴巴，胃部瞬间痉挛。 照片上，血糊糊的大肠摆在草坪上的塑料袋上，显得格外的辣眼睛。 林小暖不禁想起《动物世界》栏目中，一头老虎扑倒了一只小鹿，老虎一口咬下去，小鹿便开膛破肚的血腥场面。 那一幕，是林小暖童年时期的噩梦。电视里，清晰可见的肠子，铺得满地都是，吓得她做了一个礼拜的噩梦。 虽然在生物课上，她见过人类的大肠，但仅限于图片。 如今，亲眼看着自己闺蜜的肠子被拍成照片。林小暖捂着嘴巴，再次失声痛哭。 桌上，很快堆满了小山一般的废纸巾。林小暖恢复了一下情绪，眸光继续落在第三张照片上。 画面里，一个女人的头，摆在塑料袋上，像一个服装店里面的人体模特的脑袋。 这女人的发型很熟悉，烫的是今年特别火的初恋头，颜色染的也是今年亚洲地区最时髦的奶茶棕。 林小暖像丢了魂一般，她想起沐婉晴那天让她陪着一起去烫头，项目经理却突然安排她去广告公司讨论布展活动的报价。 “沐沐，对不起啊！ 我们那个变态项目经理又使唤我了，姐妹今天就不陪你去烫头了。 不过姐妹还是很关心你的，有钱人美女见得多，他们反而更喜欢那种纯欲系列的女孩。 就是那种清纯可人，能够让人想起初恋的感觉。不经意的刻意才是最绝的！ 沐沐，你听我的，斩男必备的发型就是初恋头，外加一个超级显白减龄的奶茶棕色。安排！” “行吧！本作家今天就先原谅你了！我不管，你放我鸽子，我就惩罚你送我一瓶黑绷带面霜！” “杀猪啊！姐妹？黑绷带面霜，你让我这个月吃土啊？ 姐妹一定会在远方祈祷你拿下冷念丞这位富甲一方的公子哥，到时候咱们用黑绷带当护手霜！” “……” 一切还是前两天的事情，一眨眼的功夫，姐妹竟然死了，还被人碎尸了，还死得这般惨烈。 林小暖的心口生疼，眸光停在第三张照片上面。仅此一眼，便满目惊悚。 照片里，沐婉晴死不瞑目，一双大眼睛空洞、绝望地看着某一处。 视觉效果上，她看起来好像正蹬着自己，告诉她，自己死得有多惨！ 林小暖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身体止不住地发抖，胃里像晕车一般难受。 突然，她的眸光瞥向那根大肠，胃部开始疯狂抽动。 她捂住嘴巴冲出了审讯室！ 一旁的协警见状，欲上前拦住她，被刘子明摆了摆手制止了！ 林小暖在卫生间吐得肝肠寸断，鬼哭狼嚎。 她的好闺蜜死了，真的死了！ 庄妍在一旁红着眼眶盯着她，不时给她递上了面纸。 …… 五分钟后，林小暖再次回到审讯室，脸色依旧惨白，但精神逐渐恢复。 “林小姐，我们可以继续了吗？”刘子明问道。 “刘队，您问吧！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您！ 只要能抓住那个魔鬼，替我姐妹报仇雪恨，他少不了一颗枪子儿！” “不够！92式手枪上膛，13发子弹，赏他！”刘子明低吼道，眼神泛起厉色。 …… 正文 第169章 我靠实力，不靠颜值 审讯室外，庄妍、吕墨二人并排站着，脸上布满了凛冽之色。 特别是庄妍，初次经历如此凶残的恶劣案件，她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 “吕专家，刘队难道不知道奥地利格洛克18式手枪有33发子弹吗？ 凶手这么变态，残忍，就该赏他33发子弹才解恨！ 格洛克手枪的杀伤力可是世界上公认的十大著名手枪之一！对待凶手就应该用它！” 言落，吕墨捏了捏自己的下颚骨，眼神里掠过一丝惊讶，“妍妍，你可以啊！实在是令我刮目相看，你竟然还知道格洛克手枪？” “什么叫还知道？吕专家，您可别小看了女人！21世界的女人能顶半边天！ 你见过女飞行员吗？她们长得又漂亮，IQ智商又高，都是有勇有谋的枭将。 你们男人能做的，我们女人一样能做！ 在警界，也不乏以一敌多的女刑警！吕专家，沙漠之鹰，你知道不？” 吕墨捏着下颚骨，面无表情，两只耳朵竖得高高的，“略有耳闻！貌似是一种手枪！” “没错！沙漠之鹰被全球公认为杀伤威力排名第一的手枪。 近距离内一枪就可以干倒一头大象，威力无比！ 另外，M国柯尔特M2000型手枪、D国P229型手枪......都是短枪管武器里面最好用的手枪！” 谈论起手枪，庄妍一脸英姿飒爽，倒像是个假小子。 一般女人对化妆品、衣服包包熟透透的，庄妍竟然对手枪很有研究，不亏是警界最高学府JS公安大学的优等生。 看来，这个刘子明果然没有看错人！庄妍确实可以好好栽培，说不定是警界未来的冉冉之星。 吕墨算是再次印证了一句话，怀才和怀孕一样，时间长了都能看得出来！ “嗯，不亏是JS公安大学的优等生。可以，可以！” “那是！在校期间，我曾经以十秒钟快速装弹上膛射击10发的纪录，破了学校历史纪录，至今我们学校还没人破得了我的纪录！” 庄妍俏丽的五官掠过一丝嘚瑟，她向来都是靠实力吃饭的。 这些年，她算是看明白了，长得漂亮也是一种罪过！ 大多数人都会以貌取人，将漂亮的女人定义为绣花枕头——草包！ 这纯属偏见！！！ 世界上，美丽又聪明的女人，并不在少数。 比如，无线之母海蒂·拉玛，她不仅是一个绝世美人，更是一个独立的科学家。 都说上帝是公平的，给了女人美丽的外貌可能就会夺去女人的智慧，可海蒂·拉玛长相美得不可方物，智商也高得惊人。 她根据同步演奏钢琴的原理发明的“调频技术”，成为了CDMA和Wi-Fi的技术基础，而这个技术正是21世纪扩频通讯技术的前身。 踏入海港警局的第一天，庄妍就暗暗发誓，她要成为警界最优秀的女刑警。 吕墨担心她得意忘形，泼了她一头冷水，“格洛克手枪具备连射功能，那种手枪只供给特种部队、特种武器突击分队以及军事人员使用。 当一名优秀的刑警没那么容易，你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 墙上的钟表已经走到了晚上19：18分。 天空已经被夜幕笼罩，马路对面是排档一条街，有几家口碑不错的网红烧烤店。 庄妍闻见了一股香气扑鼻的孜然粉和辣椒面的味道。 她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愿望，等抓住凶手，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撸串，哈啤酒！ 审讯室内，刘子明朝协警小徐使了个眼色，“小徐，拿包面纸过来！” “yes，sir！” 刘子明最怕看见女人掉眼泪，女人的眼睛，宛若一片汪洋。 “林小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嗯！” “沐婉晴平时有交往密切的男性朋友吗？” “几乎没有！她从读大一开始，就在网上写小说。 别人大学四年，谈恋爱、追剧、混日子，她大一就已经自食其力了。 基本上她所有的时间，都是泡在寝室和图书馆码字。 上课灵感来了，她会在本子上写出细纲。 一到下课时间，立刻狂奔到宿舍，打开Word，噼里啪啦开始码字。 沐沐她真的是热爱写作，不仅仅是为了赚钱！” 谈起沐婉晴，林小暖的眼神可以看出二人姐妹情深。 “我经常会去看她，每次她室友都拉着我抱怨。说她影响室友睡觉，深更半夜敲键盘声音比电动小马达都给力，简直就是一触手怪！ 她接触的最多的男性，应该是她爸！” “大学四年，沐婉晴一个男朋友都没有交往过？”刘子明显然不死心，继续追问。 “噗——”的一声，林小暖擤了擤鼻涕，哽咽道，“她谈过一个学生会的会长，两人谈了一个月就分手了！那男的嫌弃她一天到晚码字，没空和他亲亲抱抱，做些风花雪月的事，转过头就去追别的女生了。渣男！” “毕业之后呢？”刘子明仍不死心！ 在刑侦案件中，女人被自己的男朋友或是老公杀死的案件，比比皆是。 这是一个侦破的方向，虽然俗套了些，但是不容忽视。 “毕业后，沐沐名气越来越大，约稿不断！ 毕业那会儿，她已经是南橡书院的白金大神作家，粉丝量突破三百万。 创作五年，累计码字字数一千万字，纸版单行本发布字数五百万字。 几部作品的影视版权已经被帝都和魔都几家影视公司买走了。 有一部古言剧《贤妃传》下个月演员就进剧组了，沐沐还是那部剧的编剧！ 可惜了，沐沐距离实现财富自由就一步之遥，这么走了，太可惜了……” 林小暖面前又堆满了一座小山，心碎成片。 “沐沐的日常flag就是赶稿，不过最近她去英派斯健身房办了张健身卡，没想到邂逅了……” 林小暖的嘴巴突然合上了，一脸欲言又止。 刘子明见状，视线死死锁住林小暖的眼睛，“她邂逅了谁？” 正文 第170章 法医室内，一声叹息 林小暖心口一紧，警察要是知道沐沐和冷念丞在W酒店滚床单的事……沐沐的名誉一定会受损！ 人已经死了，名誉再没了，那她简直不是人，而是泄露闺蜜个人隐私的罪人。 沐父和沐母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恨死她！ 审讯室外，吕墨突然眉头紧蹙。 “正常人平均每分钟要眨眼十几次，通常2-6秒就要眨眼一次，每次眨眼要用0.2-0.4秒钟时间。 林小暖此刻眨眼频率远远高于普通人的眨眼速度，证明她在刻意隐瞒！” 刘子明的耳朵里塞着两枚螺旋耳塞，吕墨通过对讲机将自己的发现第一时间传到他的耳朵里。 “林小姐，请你相信警方！ 沐婉晴在英派斯健身房究竟邂逅了谁？这很重要！”刘子明的眼神里，透露出让人不能拒绝的威力。 犹豫了半天，林小暖开口道，“刘队，这是沐沐的隐私，她是一个公众人物。我担心……” 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林小姐，抓住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才是我们眼下最应该做的！ 希望你不要再隐瞒警方任何事，那些你自以为不重要的细节，在警方面前可能都是侦破案情的重要线索。” 林小暖面露难色，最终还是开了口，“沐沐前天晚上和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一起共用了晚餐，就在W酒店天台餐厅。 冷先生很喜欢沐沐，如果沐沐不死，她……也许会成为冷氏集团未来的董事长夫人。”说完，林小暖又一阵哽咽。 她压根没注意到，刘子明眼底掠过一道惊悚的寒光，“冷念丞？又是他？” 林小暖眉头蹙起，一脸不解，“刘队，您为什么用‘又’？” “现在不方便告诉你，请继续说下去！”刘子明低沉道。 “嗯！沐沐手上的钻戒是冷先生当天晚上向她表白时送的礼物。他们晚上……” 说到重要的地方，林小暖又停住了。 “啪——”的一声，刘子明双手拍在桌上，吓得林小暖一脸骇色。 “林小姐，请您不要吞吞吐吐，耽误时间。 凶手接下来还会继续抛尸，甚至……可能会再次杀人！ 我想你也不希望再有女人死在他的手上吧！ 凶手有多残忍，刚才照片你已经看了！我们必须尽快抓住他，才能让他停止杀戮！” 林小暖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凶手是连环杀手？ 不过……这和冷先生有什么关系？” “不要扯！林小姐，说下去，沐婉晴和冷念丞是怎么认识的？” 刘子明愤怒得像一头愤怒的狮子，被这双眼睛死死注视着，林小暖的心脏在狂跳。 “沐沐常年久坐，颈椎一直不舒服，医生建议她多运动。 上周她刚办了一张健身卡，没想到就遇到了她的白马王子冷念丞。 冷先生与沐沐一见钟情，主动加了沐沐的微信，两人聊得很投缘。 第二天他们就约到W酒店共度晚餐，冷先生真是壕气，当晚就送了沐沐一颗钻戒。 后来的事情……此处省略八百字！！！” “八百字？”刘子明抬起头，眉眼一紧。 审讯室外。 “吕专家，什么八百字？”庄妍在外面听得一头雾水，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吕墨看了庄妍一眼，一脸玩味，“你是在装清纯吗？” “装清纯？我没有啊！到底什么意思啊？” 就是这个意思！ 言落，吕墨左手拍右手，重复了几遍，“懂了吗？” “额……不懂！” “妍妍，你也忒纯洁了吧？意思就是，沐婉晴和冷念丞滚床单了！两人做了少儿不宜的事！” “啊——”庄妍的脸瞬间红成了猪肝色，这是她自找的尴尬。 刘子明耳朵里带着螺旋耳塞，吕墨和庄妍的对话他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咳——不必说了，我知道了，他们俩在W酒店开房了，对吧？” “你们警察都喜欢明知故问吗？”林小暖噙着眼泪，嗔怒了一句。 “……” 审讯室外，吕墨眉头紧锁，“又是冷氏药业集团！ 妍妍，这个冷念丞要重点调查！”吕墨看了一眼庄妍，发现她正在刷微博。 庄妍突然抬起头，像发现了新大陆，“吕专家，沐婉晴微博最后一条动态发了一张3月20日在W酒店天台餐厅的用餐照，还显示了定位！林小暖没撒谎，她说的都是真的！” 审讯室内，刘子明站起身，伸出一只右手。 林小暖错愕了几秒，同样伸出了她的右手。 两人的手握住时，林小暖直接泪崩。 刘子明的手很有力，给了林小暖莫名的信心，“刘队，求您一定要抓住凶手！” “林小姐，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先回去吧！” 林小暖点点头，她虽然不知道凶手现在藏匿在哪个阴暗的阴沟里，但是正义使者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 凶手会被送进东城河刑场，执行法警会用一把手枪，上膛！发射！ 子弹会穿透那个魔鬼的身躯！！！ …… 林小暖哭着离开审讯室后，刘子明一个人呆坐在空无一人的屋内，猛抽了五根烟。 因为抽得太快太猛，整个脑袋晕乎乎的。 环视四周，妍妍和吕墨不知道上哪了，空空荡荡的屋内只剩下他一人。 刘子明乘坐电梯来到法医鉴定处，穿过昏暗的走廊。 他第一次没有畏惧死人的心，他烦透了。 走进严勇那间法医室，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极度的恐惧，他反倒是没有叫出声。 严勇这货竟然睡在尸检死人的解剖台上。 不得不说，当法医的人，都有点特殊的癖好。 他取出一张白色盖尸布铺在严勇的身上。 这家伙睡得很沉，鼻腔里发出微微的鼾声。 严勇隔壁那张解剖台上，摆放着沐婉晴的人、大肠、断手。 人头四平八稳地立在解剖台上，她的眼睛依旧是蹬着前方。 通常情况下，慢慢死亡的人眼睛都是闭着的，因为死前已经很虚弱，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 而沐婉晴的瞳孔虽然散了，但是因为是他杀，死前肌肉处于紧绷状态，死后便一直保持这个样子。 这就是通常说的“死不瞑目”！ 严勇睡得很沉，白色的盖尸布铺在他的身上，配上他病娇白皙的脸，像一个活死人。 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准备离开时，忽然听见沐婉晴的脑袋发出一声哀怨的叹息声。 “哎——” 仅此一声，吓得刘子明毛孔铺张，汗毛竖起。 他不相信鬼神论，更不相信有诈尸这种说法。打击封建四旧，相信科学，一直都是他秉承的理念。 即便心里清楚那一声叹息是不可能的，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但是四周的恐惧仿佛在迅速铺张，像一张巨大的黑网笼罩在他的身上。 那张黑网像一个巨型的黑蜘蛛，他越挣扎，网缠绕得越厉害，一点一点将他吞噬在网里。 心口像被人捏住一般，喘不过气来。 他只想离开这个地方，脚步却像灌了铅似的，挪动不得。 “吵死了，我这刚睡了半个小时，谁啊？” 严勇从解剖台上坐起，看见自己身上铺着一层盖尸体的白布，刚想破口大骂，“谁啊，给我盖死人的布，你大爷的……” 怔了怔神色，他才发现是刘子明来了，“刘哥，你也忒贴心了吧，这白布是盖尸体的！” 听见严勇的声音，刘子明眼前的黑网瞬间消失。虚惊一场，原来是他出现了幻觉。 “刘哥，你咋出这么多汗呢？肾虚啊？” “你小子才肾虚呢！我都当鳏夫三年了，哪门子肾虚！” “你不会是自己玩自己了吧？” “瞎扯犊子！我是那种欲求不满的人吗？ 你怎么好端端地睡在解剖台上，你丫的不嫌晦气啊？” …… 正文 第171章 真相不因，死亡湮灭 “晦气啥？ 死人比活人纯粹多了，活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严勇微笑道。 说实在的，他微笑起来还是很帅气的，有两只大大的酒窝。 只不过在法医室，当着尸体的面儿，这般扯着笑意，刘子明看得心里瘆得慌。 本身，严勇睡在解剖台上突然坐起，就已经把刘子明吓得不轻。 不过面子还是要的，刘子明当然不能说自己被吓到了，好得严勇尊称他一声“刘哥！” “你们法医都这么变态吗？睡解剖台，你简直是哥哥心里YYDS（永远的神）！” “额……刘哥！ 纠正一下哈，我觉得您不应该用‘变态’这个词来形容我们，这是对法医的一种亵渎和误解。 不过呢，我们从事法医职业的人，多多少少肯定是有那么一点另类的。 再说了，不喜欢睡在解剖台上的法医不是好法医，躺在这上面，我们可以和尸体产生‘交谈’，让真相不因死者的死亡而湮灭。” 刘子明白了他一眼，“我看你睡得挺香的，鼾声四起！你倒是和我说说，你睡出了什么个真相！” “目前还是之前那些判断！您看，死者的伤口整齐，脖子底下一刀切，杀伐果决！ 凶手这刀工真不错，一看就是常年使用刀具的人。 如果凶手和依云湾凶杀案是同一作案人，那么这就说得通了，毕竟凶手长期虐猫。 刘哥，您再在看，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手法与第一死者蒋晓雯脖子后面的一致，模仿也不带这么像的。除非他买了贴画纸贴上去的，但显然不是，死者的创口已经结了痂。 我个人认为，依云湾案和天德湖案是连环杀手所为。 沐婉晴是凶手亲自操刀的第二个女性死者。 凶手作案时间间隔一周，据吕专家所言，凶手的犯罪冷却期我们基本可以定义为一周时间左右。 至于其他线索，我还需要等凶手继续抛尸，然后根据将被害人的尸块拼接成型，才能最终给您答案。” 言落，刘子明眉宇之间怒气大盛，“凶手还真是专一啊，专挑自由职业者，二十几岁的年轻女性，连身高、肤色、体重都很相似。说明下一个死者，大概率还是这种类型的女性。 只不过，他每一次的作案手法都不一样，凶手可能是一个极度心灵扭曲，且仇视女性，具备一定审美美学的杀人犯，他不仅仅是在杀人，他视人命如蝼蚁，把一具具尸体当成一幅作品去完成，且作案逻辑也很特别！” 刘子明感慨时，庄建国的电话打了进来。 “老庄的夺命连环call！”刘子明一阵无奈，接听了电话：“老庄，这么晚了，是应酬结束了吗？又在哪里吃香的喝辣的了？” “少废话！你羡慕你来！ 刘子明，我听说天德湖头颅案，被害者的身份已经得到了确认？” 电话那头，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引擎声，庄建国正在路上。 “是的！被害人是海港市有名的美女青年作家沐婉晴女士。 此人生前不仅才华横溢，人长得也很nice，我正在她的头颅旁边站着，她貌似在蹬着我！” “……严肃点！我马上到！” “放心，我不跑！” ...... 撂了电话，庄建国在昏暗的车内一脸阴沉。 下午在市里开会，他老脸都丢尽了，吃了一肚子的鳖。 晚上被迫参加饭局，被丁伟民书记含沙射影逼了几句。说什么希望海港警局刑警大队能够尽快破案，别搞得他庄建国晚节不保之类的损话，气得他从来不喝酒的人，干了二两白的。 下午，宣传部李部长在市委书记丁伟民面前狠狠地参了他一本，说海港警局侦查案件效率低，接二连三的发生恶性命案，闹得海港市人心惶惶，民心散乱。 李部长还说，整个海港市，已经被恐惧包围。小到家家户户每个独立的个体，茶余饭后聊得最多的便是近日来的凶杀案。 当地网络监管部门领导也根据大数据统计分析，声称，一周以来上网搜索海港凶杀案的群众数量已经高达上百万人口，尤其是“连环杀手”这四个字，是网民群众热搜最多的关键词。 会上，其他各局领导也抨击了海港警局近年来在治安管理方面不完善，警员下基层普及法律法规不积极等现象。 世态炎凉，人情淡薄，在政界最不少见。 庄建国算是彻底明白了一句老话，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只不过，他理亏啊！会上愣是憋住了，除了点头，一言不发。 今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活动，原先海港市上报资料都准备好了，就是因为这几起恶性命案被帝都那边评选小组成员驳回了。 ......看着车窗外的夜幕，庄建国的心情很低落，眼神里掠过百转回肠的复杂...... 法医室内。 “刘哥，来桶汤达人高汤面？” “不了！闻着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还有血腥味，我实在吃不下！ 能够在法医室吃下东西，哥们儿，你真的很喜欢法医这个职业！” “刘哥，不带这么歧视法医吧！ 我是喜欢法医这个职业，那是因为法医可以替死者伸张正义，说出他们需要告诉世人的秘密。 我喜欢这个职业，可并不代表我喜欢尸体，喜欢解剖尸体。 为死者合眼，给家属安慰，这是我们法医最期待的结果。” 刘子明的眸光，再次落在沐婉晴的脸上，直视她的黑眸时，死者的眸子依旧空洞、恐惧，仿佛定格在死之前那惊悚的一幕。 “兄弟，她的眼睛......当真合不上？” “是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不瞑目！” 严勇故意演示了一遍，他戴上医用手套，伸出右手试图将沐婉晴的双目闭合，却无济于事。 “刘哥，我怀疑凶手可能有精神疾病，视人如蝼蚁，随意灭杀普通人，其心可诛啊！” 刘子明心里憋着气，连轴转加班，疲劳到了极点，脑袋嗡嗡作响。 “兄弟，摆在我们面前的是沐婉晴的人头、大肠、断手！你觉得今晚凶手会不会再抛尸了？” 严勇一边拆开一桶泡面，一边说道，“被害人的内脏、骨头和其余肢体还没有出现，尸块面积目标很大，凶手一定会再次分尸，抛尸是必然的。 除非他将死者的其余尸块剁成肉糜，出售给农贸市场、各大商超；或者......吃进自己的肚子里去，然后变成一堆排泄物冲进下水道；或者，他是一家日料店的老板，将尸块切割成刺身，蘸上芥末和酱油，应该吃不出人肉的味道吧！” 言落，刘子明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严勇这想象力不写悬疑刑侦小说太可惜了。 他的脑洞和他的颜值一样出色！！！ “刘哥，哥们儿给你泡一桶？夜深了，我们不如想象这里是深夜食堂，别有一番意境！” “不了，你......你慢用！” 刘子明嘴角一阵狂抽，喉结紧缩，逃命似的离开了法医室。 正文 第172章 地下密室，罪恶之手 冷氏别墅内。 冷念丞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时间显示3月23日，晚上11点整。 他的一张艳丽无双的脸上，如同用火灼伤一般的红，嘴唇红得像刚刚嗜过血一般。 他正在持续发高烧！ 浑身的毛孔铺张，汗毛竖起，一丝微风都能让他冷得发抖。 他若有所思地站在沐婉晴的尸体旁，即便是没有头颅，这也是一具身材惊艳的尸体。 眉宇之间邪气大盛，冷念丞薄唇扯起轻笑，“沐婉晴女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距离你死不到24小时，美丽的女作家，你已经火遍了整个海港市。 如果不是网络监管部门封锁消息的话，我猜你现在应该已经上微博热搜了！ 怎么样？没想到结束生命比写书更能让你迅速提升知名度吧？ 现如今，不仅你和那个贱女人火了，专杀女性的变态凶手也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所有人都想抓住我，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他们想替你和那个贱女人讨要一个公道！ 天知道，我有多享受这种被人想干却干不掉的快乐！ 沐小姐，如果我一穷二白，你还会喜欢上我吗？ 你们女人都很精明，接近我都是带着你们的动机和目的！ 你很不走运，被我发现了你的阴谋。原本我可以只要你一只肾脏，是你的贪婪和虚荣害死了你。 对了，根本没人会相信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魔。 他们不会相信，一个常年从事慈善行业的青年才俊会是一个连环杀手。 即便是有人发现，比如那个死警察刘子明，他又能奈我如何？ 我有的是钱，钱能使鬼推墓！买一条命替我顶罪，两分钟的事情，soeasy！” 冷念丞笑了笑，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沐婉晴的尸体上缓缓的丈量，轻轻的划过。 尸体低温，冰凉，且开始出现了轻微的尸僵反应。 她的血液已经凝固，只有部分活跃的血管还在如同小溪潺潺渗透出少量的液体。 冷念丞的手指上沾染着沐婉晴的血，然后抵在鼻尖轻轻的闻了闻，味道有点腥。 他不禁想起在英国医学院的课堂上，马丁教授曾经科普过，“人体在死亡以后，血液会很快凝固在血管内，从而形成血栓。因此，死人的血温度很低，只有活人的血才有温度。 每个成年人的血液具有腥味，成年男性的血液浓稠，成年女性的血相对稀薄，但是比较腥气。 只有十几岁的女孩的血液味道才是最nice的，她们的血液通常散发出少女般的清香，血液甚至会有点含糖般的甜味；孩子的血液，则散发出乳臭未干的奶味，是最佳的气味......” 他突然想起十年前的一段陈年往事。 那是他第一次闻见少女的血......甘甜！清香！ 那些年，害他的人都已经被他铲平得差不多了，唯独只剩下他那该死的二婶。 她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同一只鬼，苟活在阴沟里...... 他那三个表姐至今被列在失踪人口的名单上！ 当年拐卖少女一案，轰动整个海港市，成了一桩悬案。 已经过去了十年，海港警局一直没有找到绑架冷氏三朵姐妹花的真凶。 省公安厅也曾经花费了一年的时间，驻扎在海港警局，试图找出真凶。 不走运，他们一无所获，当年的失踪人口案变成了一桩积压案件。 虽然警察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冷氏三朵姐妹花，更没有放弃抓捕真凶，但是案子已经过去了十年。 那起案件从当年全员警力，到现在只有两名警员每年顺带着搜集一些线索。 人口失踪一般到达四年就会定义为人口死亡，外界一致认为冷氏三朵姐妹花当年遭遇了不测，活下去的概率微乎其微。 传言，冷俊峰当时带着大量现金前往交易会所时，警笛声四起。 附近突然蹿出来许多警察，而凶手事先已经和他商议好，只允许他一人带着现金前往交易。 凶手一怒之下将冷俊峰的三个孙女撕票了。 这些年，凶手一直逍遥法外，警方至今未能抓捕到真凶。 时间是一剂良药，人们早已忘记冷氏集团冷俊峰先生曾经有过三个如花似玉的孙女。 ...... 冷念丞将感冒药一饮而尽，他必须快点好起来，才能和刘子明那个死警察继续玩游戏。 右手打开电磁炉速热锅，他将沐婉晴的内脏放在沸水里，一个一个煮熟。 空气里，渐渐弥漫着内脏的腥臭味...... 冷俊峰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像一个活死人。 李医生突然看见他的眼角流下一滴浑浊的老泪，“老爷，您听得见？” 冷俊峰的手指在动，他的意识是清醒的。偏偏他拼劲全力，却睁不开一双眼睛。 想当然，他是驰骋商界的枭雄，现如今也逃脱不掉行将就木的命运。 他唯独放心不下的人是他的宝贝独孙，冷念丞。 ...... 庄建国抵达海港警局时，时间是3月23日晚上11点32分。 走进刑侦处，庄建国被烟味呛得眼泪直流，“刘子明，你小子是不是要烧了海港警局？” 刘子明正在上网查阅冷俊峰的家族成员关系表，竟然被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陈年往事。 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在十年前莫名失踪，据说是被凶手绑架，最终撕票了。 刘子明心口一紧，当年冷氏发生失踪案时，他恰好在当卧底。 那起人口失踪案，他略有耳闻，但是几乎没有太多印象。 网上还说，冷俊峰一个媳妇儿后来也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子明，刑侦室都要被你烧着了，别抽了！” 刘子明听见庄建国的声音，回眸看向他。 “老庄，整夜整夜的不睡觉，还不让人抽烟了啊？您也太不人道主义了吧！” “我是为你好！熬夜＋抽烟，你想不想长命百岁了？” 庄建国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语气不容拒绝地说道：“明天让妍妍去内勤岗报道！” 话音刚落，刘子明连忙反驳道：“老庄，妍妍可是干刑警工作的好材料。 小丫头不仅擅长格斗，对拆卸枪支也很有一手，做文职工作可惜了。” “那又怎样？女孩子不合适做这些打打杀杀的工作！ 以后她还要结婚生子，一线刑警不利于婚姻生活。”庄建国阴着一张脸。 “老庄，你怎么越老越俗气了？ 你闺女连奥地利格洛克18式手枪有33发子弹都知道！ 就连沙漠之鹰那种杀人力极强的短款枪支，也了然于心，知识面大到令我刮目相看！ 这么放弃当刑警，我都替她可惜！” “命没了才可惜！”庄建国背着手，一脸阴沉。 “老庄，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你从前没这么悲观主义！ 再说了，有我这名大将在侧保护着你女儿，你老人家怕啥？” 正文 第173章 海陵北路，惊现四肢 庄建国像是听见了笑话一般，带着玩味的眼神掠过刘子明的脸，“你臭小子可别打妍妍的主意，我庄建国不需要赘婿，更不需要老女婿！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歪心思，你看我闺女的时候，那眼珠子恨不得要掉了下来！” “额，有这么明显吗？岳父大人！”刘子明一脸坏笑，心口忽然间酸涩了一下。 “臭小子，你想挨揍不？我把话挑明了，妍妍还小，不合适当娜娜的妈妈！” 刘子明心口提了提，可很快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笑意，“老庄，适不适合得试试才知道！” “你——妍妍可是你侄女！如果不是同事，她见到你该尊称你一声‘叔叔’！” “大14岁就喊叔叔了？ 老庄，世界卫生组织将14-44岁的人称之为青年。我和妍妍可是一个辈分的！” “臭小子，皮痒了是吧？”庄建国抬起头，作势伸出一个铁砂掌。 “刘队，你们在干嘛？” “爸，您怎么也在啊？” 庄建国怔了怔神色，一脸严肃，“我和你刘叔叔在这讨论案情，你们跑哪儿去了？” “刘叔叔？“爸，刘队没那么老吧？”庄妍笑得没心没肺。 “这话我爱听！妍妍人美嘴甜，不像有些人，嘴里都是冰渣子！”刘子明故意白了庄建国一眼。 “吕专家是从省公安厅派到咱们海港警局的客人，我刚才尽一下地主之谊，买了一些烤串儿。 来来来，大家赶紧尝尝！”庄妍笑着说道。 “妍妍，是你自己想吃，别拿我当挡箭牌啊！”吕墨被整得一头雾水，小声嘀咕道。 “快趁热吃！查案期间不能喝啤酒，咱们就以可乐代替吧！干杯！cheers！”庄妍一脸讪笑，赶紧打马虎眼儿。 “你们是在吃独食吗？” 法医严勇突然冒了出来，脚步轻飘飘的，跟个猫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吃独食，拉黑屎！” 庄妍扯着笑意，“严医，给您留着呢！来串烤羊腰子！”说完，她举起一串羊腰子递给严勇。 严勇接过，上下打量了一番，微笑道：“这串羊腰子，色泽暗沉，不太新鲜。有美工刀吗？” “怎么？您要尸检？在这？”庄妍一脸惊悚，递了一把美工刀给严勇。 严勇接过美工刀，啥也没说，在羊腰子上切开一个5cm的口子，“这头羊貌似死了一年多了，肉质已经变硬，商家应该是使用了淀粉和嫩肉粉！” 庄妍脸色一阵煞白，颤笑道，“严医，要不您试试这串烤虎皮凤爪？” 庄建国杵在一旁，看着四个年轻人在闹腾，笑道，“吃饭别去厨房，看戏不进后台！这个道理千古不变！” 严勇接过庄妍递过来的虎皮凤爪，“你们听说过1960年的凤爪吗？这些僵尸凤爪的年龄比你们岁数都大！” 美工刀在虎皮凤爪的表皮切了个口子，严勇鼻腔发出一声轻笑，“这鸡爪没有十岁，也有七八岁左右了！” “晕！严医，您是故意的吧！ 您该不会接下来要说，这些羊肉串是老鼠肉或是黄鼠狼肉做的吧？”庄妍突然有点来了情绪，语气不太好。 “我看看！”严勇拿起一串羊肉串，通过嗅、看、切，判断出肉质的新鲜程度。 切开肉质表层，仅看了一眼，道：“理论上来说，这羊肉串不是老鼠肉做成的，老鼠身上大概有两根骨头。剔骨，剥皮，一只老鼠的肉所剩无几，人工钱都不够！ 还有，老鼠肉有腥味，本身携带病毒、病菌，老鼠咬过的东西吃了都有可能会得鼠疫，老板不大可能冒这么大风险。 市面上，鸭肉是最便宜的肉，脂肪含量比较多，肉质比较细腻，羊肉串是鸭肉制成的可能性比较大。 今年的猪肉价格暴涨，卖你两块五一串，血亏！” 庄妍气得咬牙，“严医，我觉得您还是回法医室吃泡面比较合适！” 严勇笑了，“不用你赶！我来是找刘哥有话要说！你们慢用！” 言落，几个人手里的烤串瞬间不香了！ 想起僵尸凤爪，庄妍抱着垃圾桶一阵干呕，“严医，你这嘴巴真是损到家了！要是多和您吃几顿饭，铁定能减肥！” “是吗？那我可以考虑退休之后，开个减肥中心，专门给人讲段子！”严勇笑道。 …… 严勇将刘子明拉了出来，脸色阴沉地说道，“刘哥，在死者口腔里，我发现了少量异性的分泌物。 证明死者死前有过性行为，而且大概率死者是自愿的。死者认识凶手，并且关系不同寻常！” 刘子明顿时心口一紧，冷念丞这三个字出现在他的脑袋里，“兄弟，好样的！” 刘子明决定，等天一亮就去会一会这个冷念丞，看看他有什么不在场证据，顺道去W酒店调看一下监控录像。 …… 3月24日，清晨，7:50。 “大家辛苦啦！吃包子喽！香喷喷的大肉包子！” 庄妍拎着两袋包子神清气爽地走进海港警局。 果然，年轻是革命的本钱。睡了几个小时，妍妍整个人气色却好到爆，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 今天她穿了一身湛蓝色的紧身牛仔裤，黑色卫衣里面搭配了一款白色T恤，脚上穿着一双马丁靴，鞋尖又大又圆。 谁要是吃了她这一脚，多半能断子绝孙的节奏。 一身清爽干练的打扮，如果再给她配一把刑警标配的64式手枪，一定酷飒到爆。 刘子明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看着庄妍向他走近，一脸痴汉模样。 妍妍一定是上天提供给他的福利，看看着实赏心悦目！ “妍妍，今天开始你不要跟着我们出外勤了。 我和方小可说过了，让你先跟着她熟悉一下案宗档案的整理工作。”刘子明一边啃着大肉包子，一边若无其事道。 庄妍一听，脸色顿沉，“刘队，我是通过公考，笔试面试进入海港警局刑侦岗，不是文职岗！” “妍妍，文职女警也是刑警，只不过是从事内勤工作的刑警，特别适合你们女孩子。 等你以后结婚生子了，就知道文职岗的好处了！到时候记得谢谢我哈！” 庄妍好看的丹凤眼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气，“刘队，没想到您也歧视职场女性！ 一直以来，我以为您和其他人不一样。以您的才华和阅历，您不该这么肤浅！” 庄妍看起来很失望，很伤心。 刘子明忽然心口一紧，嘴里的肉包子忽然不香了。 他没想到妍妍竟然这么看得起自己。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刘子明接起来一听，脸色骤变。 “刚刚接到报案，在海陵北路发现了四个黑色塑料袋。 当地片警打开后发现，是人类的四肢被肢解，不出意外的话，是被害人沐婉晴女士的双臂和双腿。” 双拳被他捏得咯咯作响，刘子明的表情愤怒得像一头狮子一般，低吼了一声，“出发！” 正文 第174章 剔骨剔肉，令人发指 “全体警员出发！凶手又抛尸了！ 地址：海陵北路，坡子街38号，‘全场九块九’专卖店门口集合！” 刘子明一声令下，所有人动了起来，整装待发，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妍妍，快上车啊！跟上大部队的节奏！” “？？？”庄妍抬起头，好看的一双丹凤眼掠过一道惊喜的光。 上一秒，刘队还让她跟着方小可熟悉档案工作。这一秒，他又变卦了？难道他被自己的毅力感动了？ “妍妍，如果你铁定心要留在刑警一线岗，我陪你！” 我陪你！ 仅仅三个字，庄妍顿时脸就红了。 警车“哇儿～哇儿～在街道上呼啸而过，一刻钟后，所有人抵达抛尸现场。 所有人都没想到，凶手昨天抛尸在人烟稀少的公园内，行为还算含蓄低调。 今天竟然高调张扬起来，像是故意而为之，又像是在故意挑衅警方。那瘪犊子竟然将尸块抛尸在城北最繁华的商业街上。 城北可是海港市的老城区，人流众多。 凶手堂而皇之的把尸块分成四个黑色塑料袋，摆放整齐，放在一家“全场九块九店”门前。目的很明显，就是希望有人发现他的杰作，满足他的虚荣心和杀戮之后抛尸的快感。 四个黑色塑料袋鼓鼓囊囊的，宛若四颗黑乎乎的脑袋，呆头呆脑立在店铺前。 报案的人是这片区域负责清扫大街的时大妈。据她声称，这一条商业街上的店主素质都不错，很少有人把垃圾丢在门口的。再说了，这边最不缺的就是垃圾桶，打烊之后，随手一丢很方便。 今天一早，时大妈在九块九店门前看见摆放着四个垃圾袋，没多想，上前想着把它们扔进对面的垃圾桶内，等到八点钟，自然会有环卫局的车来拉走这些垃圾。 时大妈上前一提，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发现每个袋子都挺沉的，像是有人故意装了石头。 垃圾袋的材质显然不太给力，大妈提起时，一袋子突然破了，从里面哗啦啦掉下一堆骨头和肉块，红赤赤的一片，吓得大妈面色如土，差点心梗！ 时大妈还算艺高人胆大，怔了怔神色，她把其余三个黑色塑料袋一个个打开，其中在两个袋子里面，时大妈震惊地发现了几根类似于人类脚趾状物，于是立刻报了警。 眼下，警方在坡子街区域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严勇拎着工具箱，从另一辆警车下来。 靠近尸块时，他闻见了熟悉的血腥味。 从业以来，他亲手解剖了上千具尸体，能够很清晰地辨别死人的血液气息，并且能够通过味道，辨别出尸体死去的时长。 这些尸块，他已经等待了24小时，如他所料，凶手会持续性地抛尸。 “刘队，这边监控都查了，全部崩溃！应该是有人故意损坏的！” 刑侦一组将四周的监控一一调查，很诡异，监控是从昨天下午五点到现在，一直处于崩溃的状态。 通过监控找到可疑人物，看来已经没有希望了。 穿着白大褂的严勇，半蹲在九块九店铺门前，打开工具箱开始尸检尸块。 这过程，庄妍眼睛瞪直了，四个黑色的塑料袋，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 严勇在塑料袋上分别贴上了ABCD四张贴纸。 “A包尸块，包装：黑色垃圾袋。内容：右臂+右臂骨头。重量：5.3kg。” “B包尸块，包装：黑色垃圾袋。内容：左臂+左臂骨头。重量：4.85KG。” “C包尸块，包装：黑色垃圾袋。内容：右腿+右足+右腿骨头。重量：10kg。” “D包尸块，包装：黑色垃圾袋。内容：左腿+左足+左腿骨头。重量：9.2kg。” 严勇将四个垃圾袋里逐个进行了精确的称重。 他还发现，凶手有较强的强迫症，归类整齐清晰，没有出现尸块肢体部位混乱的现象，倒是给他在后期拼接过程中缩小了拼尸体的难度。 “兄弟，说说你看见的！”刘子明将手耷拉在严勇的肩头。 “嗯！刘哥，从尸块的肌肉收缩特征判断，死者是在死后被残忍肢解的。 肢解所用的工具是一台切割机，人类的手臂和腿部含有大量的骨头。一般再锋利的刀斩下去，可能也切断不了骨头。凶手用切割机将死者的双腿和双臂切割成块状，再用一把锋利的刀刃手动剔除了骨架上面的肉，从而导致骨肉分离。 这里面每一袋骨头和肉都是分开的，从尸块的边缘可以看出，凶手很冷静，切割整齐，使用的刀刃相当的锋利。 这是被害者的样本，请立刻派人送去DNA检测中心，如果没猜错，这些应该是死者沐婉晴的四肢。” 刘子明接过严勇递过来的样本，交给了刑侦二组的王远，命他速速送往DNA检测中心做DNA对比。 “刘哥，我们假设，这些是沐婉晴的四肢。 那么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集齐了死者的头、大肠、双手、双臂、双腿、双脚，凶手那边还剩下死者的内脏、子宫、上半身部位、胯部、臀部。 从塑料袋里面的内容可以看出，凶手很细致的进行了骨肉分离，并且切割成了大小几乎相同的块状，并不是片状。肉眼看上去，每个塑料袋里面都有上百块的肉块。 这些肉块与骨头摆放的很有规律，和昨天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肠体组织有规律呈现直线型排列，行为很相似。这一点足以证明，凶手有很强烈的强迫症，是个极端主义者。 刘哥，这些我就先带回去拼接复原了！” “辛苦了，兄弟！又要忙上一阵子了！” 刘子明光想想那个拼接的场面就够恶心的，3月16日那锅猫肉尸块拼接，就呕心了他好一阵子。 严勇走后，刘子明命刑侦一组和刑侦三组的人员前往海港市文联、作协、网协不停地采集指纹、收集资料线索、调查所有可疑人物并进行问话。重点排查了与沐婉晴有过结怨、竞争或是过节的同行人员。 吕墨则提出，从凶手的作案能力、方式、犯罪心理、碎尸能力、弃尸场所、肢解工具等方向进行侦查。 与此同时，由于案件相当恶劣，刘子明精神极度敏感，命人从小到每个倒垃圾的人，严加订查。 庄妍吓懵了，在警校期间，她曾经看过很多真实案例的现场照片，其中也不乏血糊糊的尸体和尸块。 可毕竟照片不如现实更让人直观感受到凶手的恐怖。 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骨肉分离的肢体，庄妍胃里一阵阵的汹涌，早上的大肉包在胃里翻江倒海。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她捂着嘴巴跑出了十米开外的垃圾桶，吐得肝肠寸断。 胃里的肉包子吐完了，庄妍深吸了几口气，总算是回过神了。 眼下的案子越难，学到的东西越多。毕业这么久以来，在同学群里，她遇到的案子手法最残忍，难度系数最大。 再次回到抛尸现场，坡子街附近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 这群看热闹的人，脚印完全破坏了现场，警方根本提取不到任何有用的足迹痕迹了。再说了，清扫街道的时阿姨，早上这边来回扫了两边。 “喂喂喂，你们听说没？凶手昨天抛尸在城南的天德湖公园，今天就抛尸在咱们城北老城区，你说说，他明后两天会不会在城西和城东抛尸啊？” “按照规律来说，是有这个可能性的。我要是警察，我就在城西和城东区域，布满了警力，让凶手插翅难逃！” “黑色垃圾袋里面应该都是尸块吧？！ 我觉得咱们海港市今年的风水不太行，貌似是自从换了那个市委书记开始！ 有些领导人啊，特别旺一座城市，有些领导人.......啧啧啧，自带衰神而来！” “小声点！别瞎逼逼！小心请你去喝茶！” “怕啥？现在是21世纪，言论自由！” “我呸！自由个锤子！说自己也自由，说不自由，分分钟请你去喝茶，逛监狱。” “别扯这些了！依云湾案子和天德湖案子如果是连环杀人案，时间貌似间隔了一周，说明接下来，警方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凶手可能会再次作案！” 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个脸色骤变！ 这连环杀手一日不除，一日难平民心。 正文 第175章 人心惶惶，满城皆知 坡子街附近发现4包尸块的消息，迅速传遍海港市的大街小巷，闹得人心惶惶，满城皆知。 警方的压力空前巨大，现场看热闹的群众不怕事大，有人拍视频，有人发朋友圈，有人打电话昭告天下，简直是一个个行走的传播机器。 十几名媒体记者、自媒体大V、视频博主、资讯类APP新闻采编等传播者，鼻子比狗都灵，嗅到一点肉腥味，一路快马加鞭，赶往现场。 当今是流量时代，信息为王，连环杀人案可是近期的热点新闻，每个媒体人都想趁一波热度。 这群人自然希望能够从刑警大队刘队长的嘴巴里撬出一点劲爆的消息，然后他们回去再添油加醋，设计一个完美的标题党，从而博人眼球。 “呵呵！”刘子明一声苦笑，这群人整得自己跟个大明星似的，简直受宠若惊啊！ 一名男记者试图闯过黄色警界线，近距离采访刘子明，被几名维护现场秩序的警员当场拦截住。 该名男子性子十分执拗，不达目的不罢休。最后警察万不得已，亮出了警棍以示警告。 一个个还不死心，虽然不能近距离采访刘队长，他们索性就带头扯着嗓子喊话。 “刘队，麻烦您给海港市民一个交代，这是不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刘队，如果这些尸块经过DNA对比，和昨天在天德湖发现的尸块DNA相符，那么这就是我市百年来发生的第一起连环杀人案！请问，凶手会不会继续抛尸？凶手是蓄谋已久的犯罪，还是意外盲选，然后行凶杀人？您是否找到了凶手杀人的规律和抛尸的规律？” “刘队，麻烦您看向镜头！凶手目前在海港市城南、城北两块地区进行了抛尸，下一个抛尸区域会不会是我市的城西或者城东方位？” “刘队，3月16日依云湾惨案和3月23日天德湖惨案如果是同一凶手所为，我们是不是可以定义为两起案件是连环杀人案？凶手接下来是否还会继续杀人？” ……刘子明选择沉默！ 在真相没有出来之前，一切都是主观臆想和大胆的假设，警方需要根据一个个假设，用证据来验证它们的真实性和准确性。 黄色警戒线外，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来往车辆和人群越来越多。 刘子明心烦意乱，半蹲在九块九专卖店门前，眉头拧成结，眼睛死死盯着面前4包黑色塑料袋。 严勇背对着人群，正在翻看一个袋子，带着橡胶手套的手，用镊子从里面夹出来一根脚趾的大拇指，意犹未尽地看了半天。 连刘子明这样身经百战的人看见这一幕，头皮都惊得一阵发麻。 “凶手作案手法真特么残忍，心理素质杠杠！啧啧啧，他切得可真细致啊！” 庄妍杵在一旁，打了一个冷颤，胃部又是一阵痉挛，所幸胃里已经没啥东西可吐的了。 4包尸块敞开着，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散发着腥臭和慢慢腐败的味道。 “刘哥，我先回去忙了，这些尸块我先带回去研究研究！ 这么多物件，有的我拼接一阵子了！”严勇放下镊子上那根死者的脚趾，摘下手上的乳胶手套，拎着工具箱准备撤离抛尸现场。 刘子明朝身边三名警员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协同严勇将4包尸块运上了车。 每个塑料袋都沉甸甸的，警方的心情也沉甸甸的，焦虑、沉闷、压力山大！ 严勇走后，刘子明更加心事重重，原本想着今天一早去冷氏药业集团盘查那个冷念丞，谁知凶手竟然这么快就抛尸了，超出他预期的速度。 不过这样也好，尸块尽快面世，严勇那边拼接复原工作才能顺利进展。 严勇几个拎着尸块上了警车，围观的群众有人带头起哄，场面顿时炸开了锅。 分尸案的影响相当恶劣，海港市的老百姓受到媒体的或正、或歪的宣传报道，有些人已经失去了判断力。 现场有不少群众追着警车拍视频，发朋友圈，有的竟然手机开着直播追着警车狂拍，嘴里头骂骂咧咧的，很不干净。 行外人一直不能理解行内人，行外人看来，作为一个人民警察必须无所不能，每个警察都应该像岛国的名侦探柯南一样牛掰！ 不得不说，互联网是一把双刃剑，负面消息有时候传播速度比正能量事件的传播速度要更快。 庄妍的手机一直在响，他们那届警校微信群已经炸了！ 五湖四海的同学在群里开始手动@她，纷纷隔空表示了慰问。 “妍妍，听说你们海港市发生了特大恶性连环杀人案！你可要小心点啊！” “妍妍，你上班才一周多就碰到这起连环杀人案，简直是开门红啊！小姐姐，要保护好自己哦！咱们实习刑警可是不配枪支的！让他们有枪地冲前锋！” “妍妍，你别听他们的，抓住凶手，替咱们警校争光！替死者申诉啊！” “实名羡慕！上班了一个月，一个案子还没碰到，就处理了些附近居民打架斗殴的民事纠纷。能够有案子练手，实践才能出真知！” “是啊！我天天跑社区，和一群大妈讨论家长里短，鸡飞狗盗的事！太基层了！” “妍妍，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你要注意安全，你还在实习期，多跟着你师傅后面学习。 现实中的凶手，可不比我们在上课案例中看到的那些凶手，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 庄妍也没想到，毕业之后，自己竟然是班上第一个涉及到凶杀案件的人。 而且，她碰到的案子也是最恶劣，最棘手，最复杂的。 在同学群里做了简短的回复，庄妍把手机屏幕熄了，深吸了一口气，她倔强地看着地上的斑驳血渍。 她必须要直面那些血糊糊的东西，因为她是一名刑警，她必须要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尽快适应血腥和尸体！ 目前，碎尸案的风头已经远远超过3月16日依云湾发生的无脸女尸一案。 在广大老百姓心里，依云湾割脸一案，似乎比将死者碎尸成大小几乎相等的块状，更令他们感到闻风丧胆，焦虑不安。 凶手可能就藏匿在海港市，他可能会出现在某一个商场、某一间咖啡厅、或是漫步在公园里。 也许你正在溜娃，你家娃的球恰巧滚到他的脚边，他还会面带微笑将那只球递给你的孩子，然后伸出一双沾染鲜血的手，挂着一脸伪善的笑，摸摸你家孩子细软发丝，说不定你家孩子还会朝他笑着说一声，“谢谢你，酥酥！”…… 正文 第176章 必须振作，死磕到底 网上关于凶手抛尸的消息已经炸开了锅。 以这种趋势发展下去，海港市连环杀人案很快将被网民推上全国热搜榜的风口浪尖。 互联网时代，警方办案压力山大！ 某些自媒体竟然开始挖掘新闻、跟进事态、自行“破案”。 一时间，海港市诞生了许多“网络业余侦探”和所谓的“独家分析”！ 有鼻子有眼儿的内容，在碎片化的网络空间里肆意地翻滚，不断扰乱民心，歪曲事实，无疑给警方侦破案件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挑战。 宣传部李部长一大早得知这个消息，看着秘书发给自己的视频，气得在办公室急跺脚。 李部长从宣传部一路赶往市委书记丁伟民的办公室，在他老人家面前一番哭诉，说凶手不花一分一毫，让海港市以这种方式火遍全国，真是巨大的讽刺。 说海港警局的一把手庄建国，手底下养得是一群酒囊饭袋，他们要是再抓不住凶手，他就没脸在宣传部长这个位置上继续待下去了。 这几年海港市刚刚发展旅游业，眼看着这座三线小城在无数人的努力下，持续深挖城市的风土人文和非物质文化遗产景点、美食等，逐渐吸引了一波旅行社的青睐。 今年4月18日是海港市一年一度的旅游节，活动的前期正在如火如荼地准备，一切迫在眉睫，海港市偏偏发生了这等惨案。 凶手杀人跟切豆腐似的，雕出了百般花样，又是割脸、刺青，又是割头、碎尸、掏肠……简直是丧心病狂的恶鬼！ 丁伟明书记新官上任三把火，看见宣传部李部长老泪纵横，急得一个电话飙到了庄建国的手机上。 庄建国接了电话，还没说出一个字，就被他丁伟民书记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直到丁伟民书记气急败坏，撂了电话，庄建国半天没缓过神来。 眼看着马上就要退休了，难不成要晚节不保了？ …… 回海港警局的路上，所有人都心事重重。 吕墨认为，凶手把尸块故意丢在闹市区，为的就是让更多的人发现他的碎尸行为。 从凶手的作案手法上，该名凶手作案很有条理，冷静处理尸体，然后进行抛尸，凶手有很高的自控力，完全符合犯罪冷却期，且有一周时间的作案周期。 通常情况下，那些没有条理的凶手会在短时间内连续犯罪。显然凶手是属于前者！ 不是海港警局全员无能，而是他们遇到了高手，一名智商卓越的凶手！ 刘子明眼睛里泛起了火苗，“凶手杀人碎尸，然后抛尸在闹市区，证明他已经不再满足被少部分人发现他的杰作！ 他希望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这分明就是在故意挑衅警方，分明是在刷存在感，博人眼球，以及给社会和民众制造焦虑和恐慌。” “啪”的一声，刘子明的一只大手狠狠砸在方向盘上，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刘队，别慌！凶手越高调，越容易露出破绽！这是我读研期间，我们教授说的！”庄妍看起来斗志昂扬。 刘子明顿时浑身来了劲儿，妍妍这么相信他，他一定要振作，要和凶手死磕到底！ 忽然，他将警车方向盘向右打死，“妍妍，吕墨，咱们先去会一会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啥？您不会怀疑是冷先生杀死了沐婉晴小姐姐吧？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庄妍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冷念丞为什么要杀人呢？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刘队，您神经太敏感了吧？” “我也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我，冷念丞不简单！ 再说了，知法犯法，目中无法，藐视法律的高学识的人，多了去了！ 那些高学历的人犯罪起来，只会更加冷静，更加可怕！ 无论是高学历者犯罪，还是精英阶层犯罪，已经不再是个别事件！ 这些年，高学历犯罪者们已经频频进入公众的视野。 吕专家，你给妍妍的脑部知识库添加点柴火！” 吕墨脑袋里关于高学历以及精英阶层犯罪案件，信手捏来。 “罪犯王某，高三获得全国中学生化学竞赛决赛二等奖，保送北京一所著名学府。 毕业之后返乡创业，成为地方政府重点关注培育的对象。更是地方政府引进的“创业人才”。 王某也是当地一家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创办人之一，从事“非天然氨基酸、新型抗癌药物的研发与生产”。当地政府领导人还专程到王某公司考察，对他寄予了厚望。 谁知，王某不满足现状，竟然成为一起特大制造、贩卖、走私毒品犯罪嫌疑团伙的核心人员。 像他这样的名校高材生，本该是大有前途、造福社会的，却走上犯罪道路。这就是人性的贪恋！ 罪犯朱某，美国弗吉尼亚理工学院博士生，知名食品公司董事长的儿子。 在同学印象里，朱某是一个很阳光的人，他却因求爱不成把女同学杀害！ 此人不仅jian杀，还割女乃！拍照！ 法医根据尸体分析，被害女孩是死后才被jian污，说通俗点就是jian尸。 警方找到那名女学生时，发现尸体被朱某用尖刀至少割了2到3小时左右。 朱某最后被当地法院法官裁定一级谋杀罪名成立，被判处终身监禁不得假释！” 庄妍小脸煞白，“吕专家，我明白了！作为警界的一员决不能戴着有色眼镜，从一个人的外表和社会地位判断他们的好坏！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绝对的坏人，只要不做伤及无辜，违纪违法的事，我觉得就是好人。”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吕墨靠在车椅上，眼神露出淡淡的忧伤。 凶手太难对付，案件还在持续升温。归家之日，遥遥无期。 …… 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 严勇身后跟着三名警员，每个人手里拎着一大袋子的尸块走进严勇那间法医室。 四周安静的只有每个人的脚步声，几名警员一个个脸色掩饰不住的惨白。 即便是受过警校训练的人，也不太适应这种常年摆放尸体的地方。 更何况，这里还有两间停尸间！ 一间据说是存放着无人认领的尸体，一年以上的尸体将会由殡仪馆和海港警局在网上发布焚烧通知。 另一间停尸间是根据家属的同意，签订了尸体研究协议，供科学研究使用。 其余的不锈钢存尸柜里冷藏着最新运过来的尸体。 “辛苦大家了！我就不留你们吃中饭了！”严勇看了一眼手表，早上出去到现在已经快接近饭点了。 正文 第177章 求求你们，高抬贵手 法医鉴定处是严勇的地盘，他本该尽一下地主之谊，但是总不能请人吃泡面吧？ 传出去别人会说他严勇是个吝啬之人。 眼下，连轴转的加班，他连泡面搭档火腿肠和乡巴佬卤蛋的库存都空了。 严勇话音刚落，三名警员面面相觑，没人说话，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憋了半天，一名警员扯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严医不必客气，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好好，常来啊！” 言落，三名警员瞬间石化！ 回过神之后，一个个逃命似的跑了。 法医室就剩下严勇和死者沐婉晴的部分肢体，还有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仔细看，沐婉晴的面部已经出现了轻微的尸斑。 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斑痕开始是云雾状、条块状，最后逐渐形成片状，即为尸斑。 沐婉晴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最初的云雾状尸斑，一般24小时至36小时后尸斑固定不再转移，一直持续到尸体腐败。 在另一张解剖台上，严勇戴上口罩和手套，将四包尸块一袋一袋分批倒了出来。 这是一项艰巨的复原工作，尤其是凶手将肢体切得这么多块。 这项工作不仅枯燥还很无聊，甚至……呕心。 严勇将ABCD四个黑色塑料袋逐个拼接，凶手还算给面子，每一包尸块，都是死者一块连贯的肢体。 比如A包是女人的一只手臂…… …… 冷氏药业集团。 冷念丞蜷缩在欧式沙发上，一脸幸灾乐祸地刷视频。 视频里，人山人海，警车“哇儿～哇儿～”响个不停。 人群中，冷念丞一眼看见了刘子明的身影。他貌似心力交瘁，被那个该死的凶手折磨得体无完肤。 冷念丞的心，一下子就燃了，“刘子明，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警界的传奇吗？想玩我？搞死你！”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冷念丞心里惬意得很。 沐婉晴其余的尸块，他会在接下来的日子，换着花样呈现在世人的面前。 他说过，他要让沐婉晴死得令世人惊艳，她的死将铭刻在警界的耻辱柱上！ 凌晨一直在忙着分尸，他实在太累了，他还病着呢！ 窝在柔软的沙发上，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冷念丞经常做噩梦，李医师说梦魇是大脑皮层过度紧张引起，是精神科的一种病症。 那老东西，总是变相地说他冷念丞有精神病！ 要不是碍于爷爷的面子，冷念丞早就削了他。 冷念丞的梦里，正值阳春三月，踏春好时节。 二婶张萍筹划一场汤山之旅，泡温泉、赏美景。 爷爷那阵子忙于医药工业百强评选，让张萍带着冷念丞一起去汤山散散心。 临行前，月黑风高，狂风大作，冷念丞做了一个梦。 “小丞，醒醒！妈妈的死，不是一场意外！张萍那个死女人，是她杀了我，她现在又想害我儿子！ 小丞，你放心，此次汤山之旅，妈妈会一路护着你！ 你二婶要杀你斩草除根，她一直窥视冷家的财产！” 妈妈很温柔，妈妈身上香香的，一点也不像个鬼！ “妈妈，小丞答应你，保护自己，坚强地活下去！”梦里，冷念丞眼泪四溢。 妈妈含着眼泪，终究还是飘走了。 春雷滚滚，窗外雷电交加，冷念丞从梦中哭醒，泪湿枕头！ 醒来后，心口如同针刺一般扎得他生疼！ 第二天，冷念丞跟随二婶、姑妈、三个堂姐一起前往汤山风景区。 路上，二婶对冷念丞出奇的好，嘘寒问暖，悉心照料。 若不是妈妈托梦，冷念丞或许会相信她那副伪善的嘴脸。 眼下他知道，二婶是想在汤山风景区解决了自己，制造出意外死亡，这是她的强项！ 这样她们一家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继承爷爷的家产。 司机开了四个小时的车，一行人抵达汤山风景区。 远远望去，汤山不亏是十大名山！奇松、怪石、温泉、云海——堪称汤山四绝！ 天气突然变暖，紫外线特别强烈，二婶贴心地给三个堂姐和冷念丞一人买了一个遮阳帽。 失去双亲的冷念丞，难免有点心动，随即耳边便出现了妈妈的声音。 “小丞，别相信她，她没安好心！她要在汤山风景区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你！ 小丞，妈妈会一直保护你！” “妈妈，我知道的！您放心！”冷念丞很开心，他又听见了妈妈的声音，这像妈妈给他的福利。 汤山的风光真美，巍峨高耸、雄险奇峻，脚下是万丈深渊。 放眼望去，若是从上面掉下去，定会摔成肉泥。 全程，冷念丞小心翼翼地走在二婶的后面，担心她从背后偷袭自己。 不久，一群人到达汤山山顶，周围一片云海，仿佛走入了仙境。 “小丞，累不累？来喝点水！”二婶笑道。 冷念丞只觉得后背发寒，二婶的笑，如同万箭穿心，扎在他的心口。 “她是骗你的，这死女人没安好心！小丞，你别相信她，她要杀你！”妈妈的声音一直在提醒冷念丞，别踩雷！ “小丞，你快看，云就在我们身边，是不是很美？”二婶看起来很兴奋。 “是啊，可惜妈妈看不见。”冷念丞心口一紧，幽幽说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张萍心里“咯噔”一声，这小子分明是话里有话！ “小丞，你把二婶当妈妈！静秋和你是堂姐弟，喊我妈妈也很合适呀！” 冷念丞看了一眼二婶，这女人笑得很真诚，不亏是绵里藏刀的贱女人。 他没再说话，红了眼睛看向身后万丈深渊的山底，瞳仁狠狠缩了缩。 身旁是最毒妇人心，脚下是万丈深渊，冷念丞浑身打着冷颤。 这几年，活着，是他生命中最艰难的一件事！ 汤山真美，天空中腾云驾雾，宛若人间仙境。 这时，在他们前面是一家三口在合影留念。 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拉着爸爸妈妈一人一只手，笑得满脸幸福。 果真应了那句话，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冷念丞感觉自己在人群中孤零零地刺眼，心口克制不住的痛。 忽然，他的余光看见二婶的手正在朝他缓缓靠近，她要做什么？ 她要杀人！ 千钧一发之间，冷念丞抓住他二婶的手。 两人发出两声“啊——”的惨叫，一起掉下了万丈深渊，同归于尽。 “啊——” 冷念丞从噩梦中醒来！ 他捂着胸口不断地深呼吸，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恐惧和梦魇似乎从没有离开过他。 “我前半生吃尽了你们带给我的苦难！你们都该死！”。 短暂狰狞过后，冷念丞冰眸暗沉的眼里像看见了魑魅魍魉的鬼怪。 冷念丞跪在实木地板上，双手合十，“你们既然都死了，我们就再也互不相欠了，放过我！” 他活成了最后的王者，却活在了梦魇里。 那些年伤害他的人，一个个都快死绝了！ 每经历一次梦魇，他都要重新遭受一次过往的痛苦记忆！ 那一段段记忆，像刀刻一般，在他的肌肤上划口子、流血、结痂。 然后再划口子、流血、结痂……宛若电影《恐怖游轮》周而复始的复活，周而复始的死亡，陷入无休无止，完美的死循环。 …… 正文 第178章 看见警车，心里犯怵 卫生间，朝里靠窗的一间格子间，传出了男欢女爱的急促声。 “咱们别在这里，被人看见了不好！”苏菲菲喘得很厉害，脸色绯红。 “职业装？这么短？这分明是制服诱惑！”李飞喘着粗气。 局促密闭的空间，他再次搂紧苏菲菲的纤细腰肢，感受女神完美的身材。 曾几何时，苏菲菲这个女神级别的大美女，性格霸道，说话刻薄，除了长得漂亮，她几乎是抬着鼻孔看人。 没辙啊，李飞就是吃她的颜！就是死心塌地地喜欢她！ 从第一眼看见她，李飞就喜欢上苏菲菲。 这女人不仅体态丰满，长相也是惊人的美。 李飞向她发出求偶信号整整三年呐！一腔的热血却入不了女神的眼。 三年，一千多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苏菲菲曼妙的身姿经常闯入李飞的脑壳，阴魂不散地撩拨他每一根神经。 三年，无数个夜晚，每当寂寞难耐时，陪伴李飞的除了岛国动作片鼻祖苍老师完美的演绎，还有他意淫的对象，女神苏菲菲！ 平日里，李飞的眼珠子离不开苏菲菲的身上，这女人散发出惊人的美。 简直“疑是仙女下凡尘，回眸一笑胜星华。” 李飞以为这辈子都高攀不上女神，给女神提鞋都不够。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否极泰来。 自从除掉了Aaron，李飞迎来了事业第二春，他一跃成为了冷念丞身边的大红人。 女神苏菲菲一下子对他另眼相待。 现在的李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领导面前说几句不中听的话，苏菲菲就能轻轻松松断送了职业生涯。 苏菲菲，她多精明的一个女人，最会利用女性得天独厚的优势运筹帷幄，获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李飞已经不是三年前打杂的小跟班，曾经他一个月不吃不喝不买，都买不起她身上一件阿玛尼T恤。 李飞和她表白过几次，被她骂得生无可恋，骂到怀疑人生。 今时不同往日，李飞现在是董事长身边最亲近的人。 “唔——唔——”苏菲菲的粉拳砸在李飞的背上。 这男人急不可耐，像坐了十年大牢没见过女人似的。 苏菲菲被他的唇堵得喘不上气来，使劲地捶打他。 这货像是疯了一般，十八般唇技，换着法子地品尝她！满脸的胡茬子把她的嫩脸刺痛了一片。 “嘘——”李飞突然听见有人走进卫生间，貌似是市场部的小蒋和小孙二人的声音。 “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呀？” “Aaron死前交代出他和艾拍APP那个女吃播有一腿！ 听说那女的脚踩几只船，Aaron是因爱生恨，这才杀了她！” “瞎说！这个说法警方已经辟谣了，Aaron自己都被人给杀了，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再说了，这两天发生的碎尸案，你没听说吗？” “什么？” “死者脖子后面也有一朵红花刺青！ 两起案件显然是同一人所为，Aaron已经死得凉透透的，他怎么可能诈尸出来作案？他分明是替别人背锅了！” “嘘——你别瞎说！小心被人听见了灭口！” “呸呸呸，别瞎说！......咦，这门怎么打不开啊？” 李飞捂着苏菲菲的嘴巴，苏菲菲紧张得要命，两人衣衫不整，大气不敢喘，吓得额头上冷汗啧啧。 这里可是女厕所，要是被人发现了，李飞和苏菲菲都得名誉扫地。 两个上厕所的女同事总算是走了。 李飞和苏菲菲舒了一口气，李飞整理好衣服，竟然色胆包天地在女神的腚上“啪嗒”一声拍了一把。 “菲菲，咱们去户外停车场，我车子刚贴了黑膜，效果杠杠的。大白天的，老刺激了！” 苏菲菲愣了片刻，要不是这家伙现在是董事长跟前的红人，她才不会这么便宜了他。 “来，我帮你扣上bra！” “不用！我自己扣！李飞，没想到你解扣子的本领挺强的嘛！轻车熟路的，老司机啊？” “嘿嘿！女神过奖！我不仅技术好，眼光还好！女神，你有D杯吧？！”李飞笑得一脸玩味，摸过苏菲菲的手，放在鼻尖嗅了嗅。 “真香啊，像牛奶布丁的味道。” 苏菲菲被撩拨得面色红润，“讨厌，人家下去等你！” 等苏菲菲走后，李飞虚掩着门，见四下无人，迅速逃之夭夭。 ...... “李飞，华东区域经理的人选，董事长心里有合适的人了吗？” 李飞刚上车，苏菲菲就迫不及待的扑进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娇嗔呢喃。 女神香甜的鼻息呼在自己的脖子间，李飞浑身血脉喷张，心猿意马，只想发泄。 “菲菲，你放心！有我李飞在，华东区域经理铁定是你的，跑不掉的！ 嘿嘿，谁让你是我李飞的女人呢！” 李飞一脸自信，他现在和董事长是一条贼船上的人。 自从他亲手解决了Aaron那个短命鬼，他和董事长的关系就更亲近了，两人现在穿一条裤子。 他若是在董事长面前飘几句苏菲菲的好话，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苏菲菲还不是十拿九稳？ 再说了，以苏菲菲这些年在冷氏集团的成绩与资历，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他自然也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还能让女神对他刮目相看，另眼相待。 “女神，只要你做我的女人，这个位置，它就姓苏！！！” “你的女人？”苏菲菲眼底掠过一丝玩味，“那得看你什么时候能落实到行动！ 李飞，咱们现在是牛刀小试，蜻蜓点水，等华东区域经理这个身份落到我的手上，我就是你的女人了，任凭你消遣！” 任凭你消遣！！！ 李飞心口一颤，光想想就刺激啊！ 两人不知怎的，在车里滚到了一起。各有各的心思，四只手在彼此的身上开始疯狂地纠缠。 李飞在车内过足了嘴瘾，下半身虽然没有得到满足，心情还是爽到了极点。 苏菲菲可是集团上下公认的女神级的大美女，多少男人对她百般献媚。 如今，女神偎依在自己的怀里，温软得像只猫咪，李飞感到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上头，李飞的脖子都涨红了，心跳加速，心律不齐。 即便是让他下一步跌入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他李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没有人知道李飞为了这一切，付出了多少，包括......杀！人！ 能够和女神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夜春宵，他这辈子也值得了！ 两人在车里彼此熟悉对方的身体尺寸，忽然间，李飞一抬头，看见一辆警车开进了冷氏集团。 不知怎的，自从他杀了Aaron那个短命鬼，他现在看见警车就犯怵，看见警察就发慌。 警车车窗敞开着，李飞看见副驾驶上坐着那个漂亮的小女警，开车的则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子明。 “我勒个去！这些人阴魂不散啊！！！”...... 正文 第179章 是人是鬼，凑近了看 刘子明将警车四平八稳停靠在冷氏集团主楼前，庄建国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他现在最烦老庄的电话，每次都是叽叽歪歪说一堆，不是责备，就是催促他们赶紧破案。 他也做过基层刑警，破案子都有一个过程。案子都这么容易侦破，要警察干个锤子啊！ “老庄，有啥事啊？这边忙着呢！”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 电话那头，庄建国瞬间炸开了锅！“刘子明，你人呢？”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 庄建国被宣传部李部长又参了一本，丁伟民书记扭过头，劈头盖脸大骂了他一顿。 谁都知道，庄建国只想安稳退休，守住过去的辉煌。 没曾想到，退休之前，发生了特大恶性命案。 冥冥之中，似乎有人不想让他退休。 “刘子明，上级领导压力很大，命令我们三天之内必须破案，否则你和我都得受到处分！ 网上舆论压力越来越大，势头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你快给我滚回来开会，重新布展侦查方向！” “呵呵！老庄！别在上头那边受了点气，就拿兄弟们撒气啊，兄弟们会寒心！ 三天破案，大白天做梦吧！你让上级领导破一个案件给我看看！” 刘子明看着眼前冷氏药业集团高耸的大楼，果断撂了庄建国的电话。 “我爸又挨上级领导训话了？”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庄妍心里不是滋味。 “是啊！老庄也是够倒霉的，赶在退休前发生了特大命案。 妍妍，你最好祈祷你父亲能够顺利退休！ 眼下，咱们先上去会一会冷念丞，看看他是人是鬼！” ...... “董事长，不好了！那三名警察又来了，他们真是阴魂不散啊！” 李飞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冷念丞笑了笑，看见李飞的脖子上有一颗草莓印！ 这瘪犊子现在挺抢手的，是个香馍馍。 “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然来了，就是客人！去准备茶点茶歇，好生伺候着！”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李飞出门后，冷念丞扯着一丝冷笑。 刘子明没有他想象的愚蠢，终于还是怀疑到了他。 对手越厉害，他越觉得兴奋！游戏越来越精彩了！ 网上的谣言越传越厉害，几个所谓的“民间侦破高手”写了一堆有鼻子有眼儿的内容，将碎尸案定义为连环杀人案。 他们甚至分析出，凶手针对26岁左右的年轻女性下手，呼吁整座城市这个年龄段的女性同胞要保护好自己。 冷念丞嘴角扯起了狞笑，恐惧和谣言是会传染的，也是最好的传播学。 李飞正在茶水间盯着助理小蔡准备茶歇，看着小蔡手里那把水果刀，恐惧瞬间漫上了心头。 想想刚才和苏菲菲缠绵的快乐，他硬是压下了心里的恐惧。 那天，董事长用一双隐晦不明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李飞，不管未来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要无条件服从我！” 李飞又想起张伟临死前的话，“阿飞，伴君如伴虎，你好自为之！” …… “冷先生，您的身体好些了吗？”门外响起刘子明浑厚嘹亮的嗓音。 冷念丞笑着起身，“不劳刘队费心，已经好些了。不知刘队今日登门造访，有何贵干？” 偌大的董事长办公室，每个人都在蠢蠢欲动。 “冷先生，让你的人打开电视，有好戏给你看！” “哦？哪个台？” “海港新闻电视台！” 冷念丞嘴角轻笑，朝李飞使了个眼色。 李飞赶忙打开电视机，调至海港新闻电视台。 电视里正在播放午间新闻，刘子明平时中午这个点都在警局看新闻。 “各位观众朋友们，中午好！ 昨日，我市城南地区的一座公园里，健身人士发现了一具女尸的头颅、大肠、断手，场面十分凶残。 今日上午8时左右，在我市城北区域，坡子街商圈附近，一家店铺门前，惊现四包黑色塑料袋，里面皆是人类的尸块。 据悉，经过DNA对比，死者是我市一名青年女作家。警方目前正在大力调查搜捕过程中……” 这期间，刘子明注意到，这位冷先生全程面不改色，显得过分的冷静。 即便是一个局外人，也会对新闻内容感到惊悚和震惊吧？ 碎尸案件新闻汇报完毕，冷念丞命李飞将电视关闭。 他走近刘子明，身体保持两拳的距离停下，“刘队，您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些吗？” “冷先生，这位青年女作家，您认识吗？” 冷念丞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刘子明继续追问道。 “刘队，您这是主观臆断，警察没有证据不可以乱说哦。 我们集团的律师在整个海港赫赫有名，我可以投诉您！哈哈哈！开个玩笑啦！” “冷先生，被害人的身份经过DNA对比已经确认了身份。她是我市著名的美女网络作家，沐婉晴女士。” 话音刚落，冷念丞一脸惊悚，“刘队，怎么可能会是沐婉晴女士？我们……” 霎时间，冷念丞眼眶泛红！ 刘子明心口一紧，瞳孔狠狠地缩了缩，“怎么？你们认识？” 关键时刻到了，庄妍拿出录音笔，准备开始录音。 “何止认识，我们很熟！”冷念丞情绪有些激动。 “3月21日晚上，你和死者在W酒店天台餐厅高调表白。 你送了她一杯十克拉的钻戒，是这枚钻戒没错吧？” 刘子明将在天德湖公园抛尸现场拍的照片一张张亮在冷念丞的眼前，眼神阴冷道：“是不是这枚钻戒？” 吕墨全程观察冷念丞的微表情。 不得不说，此人的心理素质一流。眨眼速度和普通人无差，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破绽。 从罪犯心理学研究分析，越完美的掩饰越是最完美的伪装。 此人冷静过头了，和他的姓氏一样，冷得令人心颤。 冷念丞伸出一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刘子明手中的照片。 这番操作用力过猛，有点像在做戏！ 他的手在发抖，眸光却异常的冷静。 “没错！这枚钻戒是我送给沐婉晴女士的见面礼！怎么会是她？”冷念丞突然情绪一阵激动。 在吕墨看来，他的戏有点演过了，过于浮夸。 冷念丞开始在屋子里砸东西，大发雷霆，发了好大的火。 摔了四五样东西后，李飞跟在后面苦苦哀求，“董事长，您别砸了，沐婉晴女士已经死了。” 冷念丞惨笑了一声，瘫软在沙发上，一脸悲痛。 “怎么会是她？这两天我一直联系不上她，原来她死了！还是被人碎尸！” “冷先生，根据法医尸检分析，沐婉晴女士是在3月22日凌晨被杀。 酒店那边我们已经电话咨询了，沐婉晴女士3月21日晚和3月22日晚，都入住在W酒店，108层。 这两天你们是不是在一起？” 冷念丞摇摇头，眼眶血红，“3月21日我们都喝多了，当晚我们…… 你懂的，我们做了成年人的事。 3月22日，我没有与沐婉晴女士见过面，你们可以去酒店调监控录像！”冷念丞振振有词，不像是在撒谎。 刘子明嘴巴张了张，刚想说些什么时，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打来了电话。 夏枫语气十分焦躁，“刘队，他喵的，这也太邪门了！ 这么高端的五星级酒店，监控系统居然出现了故障，偏偏还在这个节骨眼上。 刘队，我怀疑有人动了手脚。 正文 第180章 监控视频，出现故障 “从监控内容上来看，3月22日下午至3月23日全天，监控视频一片黑白雪花，什么也看不见。 酒店监控中心工作人员正在紧急维修中，系统说是被黑客给入侵了。 听说泄露了一大批客户身份信息，酒店目前已经报了警。 这边技术人员声称，等他们修好了监控系统，这两天的监控视频大概率也是找不到了。” 刘子明挂了电话，面色铁青。 他抬起一双黑眸看向冷念丞，发现他的嘴角竟然划过一丝稍纵即逝的讥笑。 “冷先生，法医在尸体的口腔内发现了男子下体的排泄物，请问3月22日当晚，你们是不是约P了？”刘子明的声音带着嘲讽。 他是故意激怒他，此人太冷静了，很难看出破绽。 “约P？刘队，我和沐婉晴女士可是正常交往！ 3月22日我在南市出差，3月23日凌晨才回到海港市。 你可以查我的行车记录仪。李飞，去车上取一下！” 话音刚落，刘子明摆了摆手。 如果冷念丞杀人，他一定会制造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据，否则他说话没这么大的底气。 “如果不是您的排泄物，那么沐婉晴的口腔里留有的异性分泌物，可能另属其人！ 冷先生，你的头顶绿成了一片大草原啊！”刘子明轻笑道。 “我也没想到，除了我，她竟然还有别的男人！ 可惜了我那颗十克拉的钻戒，竟然没能抓住一个女人的心！ 沐婉晴女士竟然是个女版的海王！”冷念丞的眼眉立了起来，眉宇之间彻底没了先前的悲恸。 “人已经死了，正说反说还不由着你？”庄妍的声音带着嘲讽，她替偶像沐婉晴感到愤愤不平。 “公道自在人心，我没必要污蔑一个死人！”冷念丞的表情好像比沐婉晴丧命了还要委屈。 刘子明突生一计，“冷先生，法医已经将被害人口腔内残留的男性分泌物，提取出样本送往DNA检测中心等待结果，相信不久就会有答案了。” 冷念丞憋住笑，心里一阵腹诽，“这个刘子明怕是个傻子吧？ 人体嘴巴里是有唾液的，口腔根本不利于男性分泌物的生长和存活。 一般来说男性的分泌物在口腔里很难存活超过两个小时。 所谓的jing液只有在女性的体内，才可以存活较长的时间。 这个蠢货竟然想诈他！ “阿飞，你先出去！我和刘队他们叙叙旧！” 李飞一脸懵圈，“您和刘队认识还不到一周......” “是吗？可我感觉和刘队长已经认识了一个世纪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眼缘吧！”冷念丞笑得触目惊心。 李飞退出了办公室，脸色一下子变了，额头上冷汗直冒。 人群中，李飞一眼看见了他的女神苏菲菲。 他脑袋里突然想起一句歌词，“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恰巧，苏菲菲也正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冲着他媚笑。 还用手指着自己的脖子，像是在提醒李飞注意掩饰一下他的脖子。 那上面有一枚女神亲自用嘴巴种上去的草莓印。 李飞的气血一下就上来了，朝女神比了一个爱心发射。 苏菲菲竟然捂住自己的胸口，佯装中枪了一般，身子绵软地倒在椅子上。 李飞一下子血脉喷张，完全忘记了刚才那三个臭警察带来的恐惧。 苏菲菲穿着性感的包臀裙，姿势撩人，里面好像穿的是黑色的。 李飞一下子来了劲儿，不禁对女神又想入非非了。 “李飞，只要你把我捧上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我就是你的女人，任凭你消遣！” 苏菲菲在车内的话，字字句句刻在李飞的脑袋里。 即便没有“任凭你消遣”这个福利，他也愿意帮她走上花路。 喜欢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过去的一千多个日子，他一直在确定一件事。 李飞爱苏菲菲！foreverlove！ ...... “冷先生，沐婉晴女士生前透露过她最近和什么人来往了吗？” “没有，我们在一起只谈风花雪月，不谈俗事！”冷念丞阴着一张俊美的脸。 庄妍拿着录音笔，一脸正色，“严肃点！” “美女警官，没看出来你还挺保守的！ 刘队，你好福气啊！莫非这还是一片未开垦的森林？”冷念丞的眼底露出一丝邪笑。 “你是不是想挨揍？”庄妍的脸色“唰”地一下红透了，扬起她的粉拳。 她虽然没有男女实战经验，但理论知识她还是懂的，冷念丞分明是在开车！ “姓冷的，你再满口喷粪，别怪姑奶奶的拳脚不长眼睛！” 冷念丞轻挑双眉，笑了笑，“女孩子要淑女一些，小心男人不喜欢哦！” 庄妍气得瞬间摆出一副格斗姿势，“你管好你自己！” 话落，她双脚前后开立，距离与肩同或稍宽于肩。 后拳拳眼向后侧上方，拳面指向冷念丞，“想试试我的拳头吗？” “可以啊！刘队，您的属下巾帼不让须眉啊！”冷念丞笑得一脸放肆。 “妍妍，放下！”刘子明怔了怔神色，故作严肃，“冷先生，小孩子面前，请注意措辞！” “小孩？刘队，您没搞错吧？”冷念丞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女警的好身材，“刘队，您很擅长睁着眼睛说瞎话！” “冷先生，请注意您的眼珠子！信不信我挖了它们？”庄妍气得眼眶血红。 “您对得起沐婉晴女士吗？她尸骨未寒，您还有心情在这里说笑？” “我怎么对不起她了？我送给她的见面礼是一颗限量版的十克拉钻戒！ 明星婚礼上，都不见得有这般大的克拉钻戒！ 她却背着我第二天就和别的男人滚床单！人死了，口腔里面还残留着别的男人的分泌物！ 我竟然痴心错付，爱上了一匹高级野马，头顶一片绿油油的草原！ 冷某人平生最讨厌这种朝秦暮楚、红杏出墙的骚女人！”冷念丞的语气很欠扁！ 正文 第181章 想挨揍不，保持严肃 吕墨坐在一旁观察冷念丞和妍妍的对话，此人振振有词，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只有两种可能，一，他对沐婉晴的死毫不知情。二，此人心理素质极强，和当初他们分析的凶手模拟人像很接近。 依云湾案件和天德湖碎尸案件，许多线索都指向了冷氏集团，这一定不是巧合。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陷入了一阵沉默。 他没有阻止妍妍和冷念丞耍嘴皮子，他要给吕墨争取更多的时间分析此人。 “沐小姐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堪的女人！”庄妍气得脸色通红，她不允许冷念丞侮辱沐婉晴。 冷念丞鼻子里面发出两声轻笑，“呵呵！那你怎么解释沐婉晴口腔中的男性分泌物？我敢对天发誓，那一定不是我的！” “够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刘子明大声呵斥了一声。 这时，他的手机“嗞——嗞——嗞——”震动个不停。 他定睛一看，是海港警局的座机，文职女警方小可打来的电话。 刘子明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方小可急促的声音，“刘队，上午在坡子街九块九专卖店门前，发现的四包尸块的样本经过DNA检测中心的核实，结果出来了。 坡子街发现的尸块和昨天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尸块，两者DNA完全相符，尸块的主人都是被害人沐婉晴女士。” “好！我知道了！”刘子明一脸厉色，声音低沉而冰冷。 这么看来，凶手正在持续抛尸。 不出意外，明天、后天、万后天......海港市的某一处还会继续出现沐婉晴的剩余尸块。 刘队，庄局还让我通知您，请您现在立刻返回警局。 今天下午两点，全员召集紧急会议，由庄局牵头重新布展侦破方向，帮助大家捋一捋办案思路。” “开会？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开会？”刘子明瞪大了眼睛，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音调分贝。 “刘队，庄局猜到你会说这句话，他让我转告您，下午两点请您务必准时出现在警局三楼会议室。 庄局还说了，磨刀不误砍柴工！” “他废话可真多！”刘子明挂了电话，心情更加沉重。 一周来的案情回顾，在他脑袋里飞速运转。 依云湾惨案，死者蒋晓雯家中的猫肉火锅，发现了一种罕见的草本植物，穿心莲。 该植物的出处与冷氏药业集团有关，死者本人也是冷氏集团旗下艾拍APP的知名网红主播，这不会是一种巧合？ 当他们深挖到蒋家村时，得知冷氏集团在蒋家村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大片生产这种药用植物，而蒋晓雯正是蒋家村土生土长的村民。 进入蒋家村原本是为了深挖穿心莲草本植物的线索，没想到半路遇到一个王半仙，牵扯出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 二十年前的被害人蒋晓娥与二十年后依云湾死者蒋晓雯是亲姐妹关系。 新案旧案一触即发，冥冥之中似乎藏着某种微妙的关联。 再到后来，张伟上演了恐怖密室。 密室发现的人脸足球，更是将整起案件推上了恐怖的高潮，那是死者蒋晓雯的脸皮。 这再也不可能是巧合！ 押运张伟的过程中，先是重型货车半路杀人灭口，最后车毁人亡。 再后来，张伟在狱中交代自己杀人的过程，一心求死。 然求死不得，撞墙赴死未遂，送往医院救治过程中，遭遇不明杀手对其进行了安乐死注射。 再到3月22日天德湖公园发现的抛尸案。 死者沐婉晴生前交往密切的人其中之一是冷念丞，冷念丞现在已经处于嫌疑人之一。 这是一环套一环，试图掩饰真相却无法再停止犯罪的恐怖杀戮。 藏在背后的黑手，是一个恶鬼般的存在，还是一个杀戮的群体。 他们究竟在掩饰什么见不得人的罪恶？ 一切不得而知，但终将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躲在黑暗里的人，是一个拥有极高权贵的人，且具备只手遮天的能力。 一切的矛头都指向冷氏集团，让刘子明不得不怀疑到冷念丞的头上。 这位谦谦君子，是道貌岸然的恶鬼，还是视人命如蝼蚁的变态杀人狂魔？ 刘子明现在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即便是关押冷念丞24小时，警方最终还是得乖乖放他出去。 以冷氏集团在海港市的卓越贡献和社会地位，要是将此处理不好，会牵扯出更多人的利益。 此案是否有人在为黑势力充当保护伞？一切皆不得而知！ 庄妍心里很憋闷，她气鼓鼓地杵在一旁。 自从她踏入警界上班，已经过去了一周多的时间。 凶手像是在和她开玩笑，似乎知道她是个新兵蛋子，为她特意准备了欢迎仪式。 一波接一波惹出人命大案，凶手貌似是在故意为难她。 虽说她心里希望能够早日接触到案子，但是她也没想到，发生的案件史无前例地棘手。 凶手是海港市百年以来，出现的第一个连环杀手。 偏偏到目前为止，前前后后发生的所有案件似乎一点眉目进展都没有。 同样心烦意乱的还有吕墨，原本以为这只是一起寻常的杀人案件，办完案子就可以走人。 没想到竟然上演到了连环杀人案的高度。 最沮丧的人是刘子明。 他已经一周没回家，牙刷、毛巾摆放在办公室，一副不破案子不罢休的气势。 一日不逮捕凶手，刘子明的一颗心就像被凶手捏在手里把玩似的不爽。 案子破不了，刘子明感觉无比沮丧。 他感觉在庄妍和吕墨的面前都抬不起头！ 尤其是在庄妍的面前，他作为男性的自尊心到达了旺盛的顶端。 自从妍妍进入警队，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他。 自己可以算是妍妍职业生涯的领队人，没能抓住凶手，刘子明感觉很没面子。 最让他不爽的是，面前这位高富帅的冷先生，脸上始终洋溢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尤其是他那两瓣好看的薄唇，像一把撬不开的锁，里面藏着无数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海港警局全体警员连续加班了数日，偏偏案件每当有了点苗头，就被新的一盆冷水从头顶浇灌到脚趾头。 似乎有一双黑手躲在暗处颠倒黑白，试图遮住那道冲破黎明的光芒。 正文 第182章 拼接尸体，比拼图难 目前，死者沐婉晴的部分碎尸，已经被凶手抛尸于众。 第一天凶手很低调，选择了人少的天德湖公园。 第二天他就不甘于被少数人目睹沐婉晴的碎尸，他选择了人口密集的市中心商业街。 凶手的犯罪心理很诡异，刘子明从警多年，很少看见这么嚣张的罪犯。 吕墨已经分析了凶手的犯罪心理，此人在故意挑衅警方。 首次抛尸，凶手打算小牛试刀，想看看市民们的反应。 今天他将碎尸抛在闹市区，看见市民乱成一团，看见警察一脸慌张，说不定这货就躲在人群中偷笑。 有些变态的罪犯很享受目睹警察发现凶案现场的那种惊讶的表情，这种快感完全不输于人们吃了一顿大餐的满足感。 他们甚至会故意返回现场，就是为了满足自己这种畸形的愉悦感。 眼下，死者沐婉晴的尸块正摆在法医室的解剖台上。 刘子明想起好兄弟严勇，心里觉得特别对不住他。 海港警局最缺的就是法医，接二连三发生凶杀案，前有死者蒋晓雯、王半仙、张伟。 眼下又多了一具沐婉晴的碎尸，简直雪上加霜！ 严勇命可真苦！ 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这么高强度的尸检工作！ 虽说他们刑警查案子很辛苦，风里来雨里去，还有生命危险，但是法医也不比他们轻松啊！ 偌大的海港警局法医鉴定处，人员紧缺，就一个严勇在忙碌。 严勇有多身心俱惫，可想而知！ 身体上的疲惫还能靠睡觉弥补，可是心灵上的震颤和恐惧，是无法弥补修复的。 法医面对一具具死不瞑目、死相惨烈的尸体，除了身体的劳累，心灵频频受到冲击和重创。 作为一名法医，严勇虽然有着超强的心理素质和惊人的承受能力，但是他也是人啊，不是一个只会尸检的机器人！ 想起死者沐婉晴的碎尸，他不禁同情法医这一职业。 凶手杀人手法千奇百怪，每一次都会颠覆法医的三观。 上午在坡子街九块九专卖店发现的死者四肢，被凶手碎尸成了大小几乎相同的肉块。 刘子明不寒而栗，凶手心理素质超强，极具耐心，竟然能够将死者的骨头和肉分离处理。 他一想起死者沐婉晴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那双眸子里透露出惊悚！绝望！ 他的心口在狠狠地震颤！ 一个二十来岁的妙龄小姑娘，年纪轻轻凭借出色的天赋异禀、才华横溢，成为了国内顶尖的网文作家。 据说她的几部小说都卖成了大热剧IP影视改编，那啥古装电视剧，叫什么《贤妃传》的，据说马上就要在某水果台大热播了。 据说制片方请的都是一线流量明星阵容，什么李战、黄一博、唐冰冰、雪儿……演员阵容强大，堪称国剧盛典！ 事业迎来了上升期，却惨死……令人唏嘘！ 一个二十来岁，如花似玉，才华横溢的小姑娘，她招谁惹谁了。 凶手杀了她还不够，还要将她碎尸。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凶手至于这般糟践死者的尸体吗？ 一想起死者沐婉晴女士的父母哭晕法医室的场景，刘子明的心口就喘不上气来。 他也是有女儿的人！ 如果躺在解剖台上，被碎尸的是自己的女儿，他会心痛到怎样的绝望！ 所有人都在努力，他不能放弃！ 严勇正在法医室努力地拼接尸体，像在拼一张益智类的拼图。 碎尸可不是拼图那般简单，这过程枯燥无味，甚至恶心！ 拼接尸体可比拼图难多了，拼图最起码有一张完整的图片给到你手上，提供参考！ 而碎尸，完全凭法医的想象力去拼接。 …… 刑警最怕遇见碎尸案，因为碎尸不便于警方直观了解死者生前的某些特征。 每个人，包括每具尸体都有自己的气场。气场看不见摸不着，但是能感觉出来。 一具尸体但凡遭遇过凶手碎尸，或多或少都会掩饰掉他们身上自带的一部分线索。 恰恰这丢失的一部分，无疑加大了警方破案的难度。 当然，最怕碎尸案的还有另一个职业，那便是殡仪馆的入殓师。 入殓师得给死人化妆啊，凶手把人剁得面目全非，他们根本没办法给尸体整修面容仪表！ 尸块必须要由法医先拼接完成，才能送入殡仪馆，入殓师只能起到一个给死者缝合和化妆打扮的功能。 所以，法医才是最怕遇见碎尸案件的人！ “刘队，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冷念丞嘴角边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此人水很深呐！ 刘子明回过神，扯起一丝冷笑，“冷先生，我在想，您会不会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刘子明笑得一脸玩味。 冷念丞缓过神来笑得更放肆，“没错，我就是杀人凶手，哈哈哈！” “冷先生，您真幽默！” “彼此彼此！”冷念丞收敛笑意，举起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 他看起来很渴，刘子明几次见他，他都是这般口干舌燥。 此人看起来内火旺盛，肾阴亏损，容易上火的征兆。外面温文儒雅，实则脾气暴躁。 “冷先生，听说冷氏多年以来一直资助贫困地区的孩子读书，善心可嘉啊！” “是的！我爷爷做慈善多年，帮助过许多寒门子弟，其中不乏有鲤鱼跳龙门的人。 爷爷言传身教，也影响了我。这些年，我一直代替爷爷做慈善。 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这些事情自然是我们晚辈的事情！别看我们有钱，我们都是善良的人！”冷念丞有点凡尔赛，扯着嘴角笑了笑。 “呵呵！”刘子明一声轻笑，“人性本善，当善者举起屠刀，死者连下跪的机会都没有！” 冷念丞笑道，“刘队，您说得对！ 杀人犯分两种，一种是绝大多数，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另一种是伪善的恶鬼，通常披着人皮假借正义之名，扮演裁决者，去惩治“有罪”的人。” “冷先生的知识面很广，不亏是海归回来的精英人士。” 正文 第183章 警局警校，完全不同 “刘队说笑了！我只是略知一二，不过我很喜欢看刑侦推理小说。” “哦？比如哪位作家的代表作品？” “冷某最喜欢英国女侦探小说家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作品。 我曾经读过她的《东方快车谋杀案》《尼罗河谋杀案》，很精彩，很深刻！ 阿加莎·克里斯蒂原先是一个学习声乐的艺术生，因为热爱文学放弃了走歌唱家的道路，从事文字创作。我很佩服笔杆子能出墨水的人。” “比如沐婉晴女士？”刘子明反问道。 “是的！追求沐婉晴女士，因为她很知性，很优雅，肚子里面有墨水。 没想到她作风有问题，竟然脚踏两只船。 漂亮的女人我见得太多了，你知道什么是女人中的王炸吗？”冷念丞笑问道。 “冷先生，请您科普一二。”刘子明知道冷念丞在这里和他闲扯淡，但是他打算听他如何掰扯。 这人的智商很高，如果他是凶手，犯罪智商一定很高。 他极其懂得避重就轻，逃避正面回答问题。 “美貌加个任何一张牌都是王炸，比如：学历、家庭、智慧、才华、背景等！ 可惜，沐婉晴女士一手好牌，被毁了！”冷念丞眼底掠过一丝遗憾和惋惜。 “冷先生，沐婉晴女士惨死，您感觉是何人所为？”刘子明继续反问。 “冷某不知，也不想知道，感觉可能是情杀！ 沐婉晴女士品行不端，给我戴绿帽，我已经对其的死亡不再同情！ 就当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一场邂逅吧！”冷念丞貌似很伤感，搞得自己比沐婉晴丧命还要委屈。 刘子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冷念丞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感觉是个人精。 …… 庄妍听不懂他们二人在打什么哑谜，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挺了挺胸膛，做了几个不易察觉的深呼吸。 连日来发生的几起棘手的凶杀案件，她发现警局和警校真的完全不同。 在警校，同学们破不了的模拟案件，天塌下来都有老师顶着，老师最终会揭晓答案。 而在警局，警察破不了案子，社会会谴责你、上级领导会训你、死者家属会闹事、凶手会躲在角落偷偷嘲笑你……后果都很严重。 也许你一直苦苦追了一条线索很久了，却因为一个细节的疏忽，让你的工作重新归零。 果真应了一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初入职场，庄妍感觉被社会一闷棍，打得她措手不及，毫无防备。 起初的雄心斗志，被一盆盆冷水浇灌得心里面凉飕飕的。 刘队和吕专家怀疑冷念丞，此人如果是凶手，那么演技简直炉火纯青。 吕墨杵在一旁一直在观察冷念丞，他看起来毫无破绽。 从犯罪心理学进行大胆假设，吕墨开始分析起面前这位霸道总裁！ 他的眼神很冷，虽然他全程面露微笑，但是却透露出阵阵凉意。 明明一副谦谦君子，温文儒雅的做派，每一个细胞却在不停地扩散一种叫“恐怖”的气息。 说实话，如果给他一个机会，吕墨宁愿将他催眠，从而进入他的另一个世界。 眼下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具备，他根本没法对冷念丞进行瞬间催眠术。 冷念丞很谨慎，他可不是王半仙那个老妪，轻轻松松就能被人给瞬间催眠了。 刘子明虽然不死心，但是眼下他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带走冷念丞。 无形之中，好似有人在用一双黑手，搅乱风云，故意扰乱他们的侦破方向。 这一切似乎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冷先生，打扰了，我们先行告辞！”刘子明虽然气疯了，脸上还是一脸正色。 “恕不远送！但愿刘队早日抓住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还社会治安稳定。 冷某还是那句话，冷氏集团的大门永远为刘队敞开！ 如果警方有需要，我们冷氏集团会担负起社会责任，冲在一线，全力配合警方早日抓住真凶。” 冷念丞说话时，眉宇之间尽显大企风范，像极了一个成功者在盛典上慷慨激昂的一番演讲！ 他说起官话来，轻车熟路，极具煽动力。 刘子明显然被这番话激得心口猛地缩了缩，语气很冰冷道，“冷先生忧国忧民，实乃社会之栋梁。 海港市能够有您这样的青年企业家，是这座城市的幸运。” 谁还不会说场面话呢！刘子明信手拈来，带着讽刺的语气。 “您过奖了！”冷念丞嘴角带着招牌的笑。 不得不说，他的笑很迷人，还有一丝嘲讽。 刘子明眼中燃起了一丝愤怒，靠近冷念丞从两拳的距离，缩小至一拳头的距离。 两人目光注视下，两张脸上都覆上了一层寒冰，这像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 沉默了几秒，刘子明先开了口，“冷老爷子近日来身体可好？” 刘子明提到爷爷，冷念丞心口狠狠一缩！ 爷爷还在昏迷中，生死未仆。李医师说了，爷爷可能命不久矣。 他浑身一颤，感觉自己被这该死的警察一把扼住了喉咙，喘不过气来。 “老爷子身体健朗，再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不劳刘队费心！” 冷念丞扯着笑意，浑身却血液逆流。 刘子明笑了笑，“那就好！我听说冷老爷子今年八十岁了，二十年后的百岁诞辰，我一定前来祝贺！” “借您吉言！刘队长果然和传闻中描述的一样，情商和智商双高！”冷念丞笑得很真诚。 “不敢当！冷老爷子对海港市，乃至整个华夏药业发展起到了举足轻重的影响。 前阵子听说他老人家身体抱恙，原来都是谣言，那我就放心了！” 爷爷怎样，和他刘子明有什么关系？可笑！ 冷念丞的瞳仁骤然缩了缩，一阵腹诽。 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笑了笑，“刘队，谣言止于智者，愚蠢的人才会相信那些道听途说的鬼话！” 寥寥数字，刘子明感觉冷念丞在故意怼他。言外之意，说他刘子明是个愚蠢之人。 有学识的人就是不一样，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的！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说道，“冷先生，我们还会见面！” “期待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刘队长已经破了大案！”冷念丞的眼神有点诡异。 三人从冷念丞的眼睛里看见了一股子冷森森的气息，在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走出冷念丞的办公室，他们遇见了秘书李飞。 此人一脸堆笑，看起来是一只笑面虎。 看着刘子明他们无功而返，他笑得挺开心。 “刘队，要不要送送您？”李飞追问道。 “不必了！”刘子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飞，突然笑了笑，“哥们儿，你杀过人吗？” 李飞错愕了三秒，立在原地，缓过神来扯了扯嘴角，“刘队，您真幽默，我们可都是良民！” “但愿如此！” 说完，刘子明黑着一张脸绕开了李飞，吕墨和庄妍紧跟其后。 李飞望着三人的背影，心口无端一紧，头皮一阵发麻。 刘子明的眼神真吓人，跟电影里面演的一模一样。警察盯着死刑犯的眼神，不过如此了！ 张伟临死前说过，“阿飞，只要杀过人，你这一辈子都会活在阴影下。” 没想到这么快就一语成谶，李飞看着刘子明三人走进电梯，心口狠狠战栗。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刘子明三人的目光依然锁死在李飞的身上。 刘子明似乎笑了笑，好像在说，“李飞，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 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恐惧感让他很想上厕所，立在坐便器跟前，他硬是一滴挤不出来。 …… 正文 第184章 作恶就要，受到惩罚 坐在车内，刘子明暗暗腹语，“冷念丞，如果你就是那个杀人凶手，东城河刑场等着你！ 替死者伸冤是我们每个警察的使命和义务！” 眼下证据不足，现在逮捕冷念丞就是打草惊蛇。 刘子明暗暗发誓，他会顺藤摸瓜，尽快找到可以一招致命的证据，将凶手绳之以法。 三名不速之客，无功而返，像极了三只斗败的公鸡。 人走后，冷念丞将身子蜷缩在沙发里。 连着两天不眠不休的分尸，他虚弱到了极点。 此刻，他阴沉着一张脸，宛若一个寡情之人。 在他那双幽暗的目光里，始终散发出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凉。 “刘子明，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会一直持续升级游戏难度，咱们拭目以待。 接下来还有更刺激、更好玩的等着你！请敬请期待！” 冷念丞抬起头，宛若一个从炼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李医师，爷爷醒了吗？”冷念丞拨打了李国栋的电话。 他恨惨了自己，是他病急乱投医，盲选了沐婉晴的肾脏。 沐婉晴的肾脏和爷爷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爷爷的身体变得更差！ “哎——老爷子还在昏迷！”李医师在电话里传出一声绝望的叹息。 没等他开口，冷念丞已经绝望到了谷底。他知道，爷爷情况一定不容乐观。 “少爷，老爷子身体很虚弱，意识清醒，身体无法醒过来。 属下已经观察了很久，老爷子的手和眼皮可以短暂性动弹，刚刚我和他已经建立了特殊的交流方式。” 言落，冷念丞显得很是迫不及待，语调都拔高了，“爷爷有什么反应？快说！” “我说，您想少爷就眨眼一下；您若是不想他，您就眨眼两下。 少爷，老爷‘说’想您！他刚刚眨了一下眼睛。” “好！我马上回去！”冷念丞挂了电话，差点没忍住掉下眼泪。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自己做错了多么罪不可恕的事，爷爷都会无条件原谅他！爱他！守护他！ 冷念丞嗅了嗅鼻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身体却打了个踉跄，往前颠簸了两三米的距离。 海港警局那三名警察阴魂不散，看样子已经盯上了他。 他现在的处境挺危险的，一个小小的疏忽都有可能被刘子明发现。 还有那位犯罪心理学专家，此人虽然少言寡语，但是一双眼睛像测谎仪一般，无时无刻扫视着他。 他调查过此人，这货是省公安厅厅长亲自派他到海港市协助调查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 履历上清楚写着，这货擅长犯罪心理学研究，精通人类面部表情分析，对人类的肢体微动作也很擅长。 此人还有一个杀手锏，可以在十秒之内瞬间催眠一个大活人。 也许这货已经注意到了他，并且发现了什么。 他扶着墙，踉跄地走近窗户旁的遮阳窗帘边，拉开了一个小缝隙，他正在窥视三个死警察有没有离开冷氏集团。 ...... 刘子明三人走出冷氏集团大楼时，四周突然狂风大作。 乌云密布，大有黑云压城之势，天空像一块巨大的幕布，染满了厚重的戾气！ 下午1点左右，天空却阴沉得像傍晚四五点的模样。 这里似乎有幽怨不甘的亡灵和怨气冲天的魂魄。 “要下大雨了！”刘子明喃喃自语，脸上带着无尽的疲惫和焦虑，“你们说，雨后真的会见彩虹吗？” 庄妍攸地一下笑了，“刘队，没想到您还挺文青的！ 彩虹的形成其实是太阳光线照射到空中，穿过了漂浮在大气中的水雾，经过一系列反射和折射。 彩虹一般出现在雨后或者下午，形状弯曲呈拱形，在阳光下会展现出七种绚丽的色彩，非常唯美呢！” “额......”刘子明一时语塞，不再言语。 妍妍是个新兵蛋子，显然和他的思想不在一个高度。 他说的彩虹是一种意象，象征着罪恶被抓捕，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上车吧！老庄等着我们仨开会呢！”...... 上车前，刘子明猛地回眸，他的眼睛看向冷氏集团的主大楼。 往上数，一层、两层、三层、四层、五层、六层、七层！ 数到第七层时，刘子明的眸光留在第七层楼最东边的那间办公室。 吕墨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发现刘子明正盯着冷念丞的办公室，眼底浮上了一道厉色的光芒。 或许，冷念丞此刻也正在看着他们吧！ “你们快看，那边有辆黑车在动！”庄妍惊呼道。 二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对面停车场有一辆黑色奔驰SUV正在原地颠簸的厉害。 “该不会是车震吧？”刘子明脸色顿红，“真是饱的饱死，旱的旱死！” 刘子明看向吕墨，吕墨貌似和他想的一样。 “大白天的，简直伤风败俗！”庄妍娇俏的小脸“唰”地一下红透了。 没过多久，那辆奔驰黑色不动弹了。像男人冲刺过后的疲惫，熄火了一般。 接着，从车上走下一男一女。 三人定睛一看，从驾驶座位走下来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冷念丞的秘书李飞。 从副驾驶上走下来一位上身穿着白色性感深V领衬衫、下半身穿着紧身包臀裙的漂亮女人。 女人长相十分出众，脖子上戴着宝格丽扇形项链，看起来像是个小领导。 两人面色白里透红，鼻息不稳，显然刚才在车里做了成年人的好事。 “李秘书，您艳福不浅呐！妹子很漂亮！”刘子明语气故作轻松。 刘子明心里生出一计，他打算从这货身上套出点线索出来。 一个大白天就精虫上脑的男人，多半没啥脑子！ “刘队，您误会了！我们在车上谈点事！”李飞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 “谈事情，至于整出这么大动静？”刘子明笑道。 “你——” 说来也奇怪，李飞见到庄妍和吕墨二人并不害怕，见到刘子明心里就直犯怵。 刘子明那双大眼睛充满了正气，让人见了闻风丧胆。 正文 第185章 不仅分尸，还要抛尸 刘子明的眼神是那种只属于警察才会有的独特眼神。 被他看一眼，李飞觉得自己内裤是啥颜色的，刘子明都能一眼识破它。 若是再这样和他对视下去，李飞担心自己还会被刘子明身边那个男人看出破绽。 他探过吕墨的底，此人是从省公安厅派调到海港警局的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 听说此人擅长面部微表情分析，还会瞬间催眠术，轻轻松松就能将一个大活人给催眠了。 真可怕！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职业，这样的本领！ “刘队，咱们海港市这两天发生了碎尸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必您一定很忙吧？”李飞话里有话，分明是想赶着让他们几个快点滚出冷氏集团。 “忙！很忙！凶手比我们还忙，不仅要分尸，还要抛尸！他也没歇着啊！ NND！凶手一桩接一桩掀起人命案子，存心不给我们警察过几天清闲的日子。” “是啊！凶手就是个王八蛋！挨千刀的畜生！ 外面都传开了，凶手杀人碎尸，割头、掏肠、断手，今天上午竟然把死者的四肢剁了，还剁成了一块块五花肉大小的块状，简直太猖狂了！ 刘队，您赶紧回吧！我猜啊，凶手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抛尸了！” 刘子明虽然心口烦闷，脸上却扯着笑意，“李秘书，多谢关心！凶手只要杀了人，不管他怎么掩饰，怎么只手遮天，我们警方一定会抓住他，送他去东城河刑场吃枪子！” 刘子明说这话时，一脸正气。 李飞整个人瞬间恍惚了几下，心里慌得一米。这死警察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说话这么有底气！ 如果他真的发现了什么，为什么现在不把他铐上？子弹上膛，赏他一些枪子儿？ 由此可证，这死警察应该是在虚张声势，故意吓唬他的！ “哈哈哈，刘队，我们可都是守法公民！ 遵守和维护国家的法律法令，是我们每个公民的基本义务。”李飞笑了笑。 刘子明坐在驾驶座位上，用那种能够穿透一切的眼神望向他，“李飞，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刘队，您慢走，不送哈！路上慢点开！”李飞的语气轻松、欠扁。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就要受到惩罚！” 刘子明撂下这句话，一脚油门深踩下去，然后一个漂亮的甩尾，比亚迪F0飞一般地驶出了冷氏集团。 “李飞，这人谁啊？”苏菲菲掐着腰，“开个破比亚迪F0，了不起啊，这么豪横？” “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李飞一脸煞白。 “原来是便衣刑警啊！ 李飞，该不会咱们集团真的和最近发生的几起凶杀案件有什么牵连吧？ 我听说依云湾小区死的那个女人，是咱们艾拍APP的网红吃播！ 还有那个Aaron，放着那么漂亮的老婆竟然出轨！玩弄女网红！ 刚才在卫生间你听见没？她们说是李飞杀了那个女网红！”苏菲菲说得振振有词，神神叨叨的。 苏菲菲一提到Aaron，李飞脸色顿时更加煞白。 他杀了人，怎么可能不做贼心虚？ “李飞，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只起飞不降落，憋狠了吧！要不女神就从了我呗？”李飞笑了笑，苏菲菲一下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老司机！”苏菲菲掐着腰“哈哈”地笑了起来。 女神笑起来很好看，她一笑呀，露出了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李飞看呆了！ “快回去吧，你要是湿身了，我怕是鼻血都要喷出来了。” “哈哈！李飞，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帮我搞定华东区销售经理的位置，我任凭你消遣。 不过咱们目前只能点到为止，暂时做不了那些事儿。只起飞不降落，你懂的！”苏菲菲一脸绯红。 “菲菲，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会努力让自己配得上你！ 华东区域经理的事情，包在我李飞身上了！ 以后不要再说任凭消遣的话，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存在任何利益互换的勾当，在我心里你是最完美的女人。” 突然“轰隆”一声，天空中瞬间下起滔天大雨，劈裂而下。 苏菲菲站在雨中笑得花枝乱颤。 “渣男发誓，天打雷劈！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哈哈哈！”苏菲菲越笑越夸张，李飞也跟着咧嘴笑着。 雨水打湿了苏菲菲曼妙的好身材，修身的白衬衫映出了她绝美的好身材。 李飞看呆了，他的眼睛像按上了吸铁石一样，挪不开女神的身子。 “菲菲！我爱你！” 又是“轰隆”一声，老天爷好似在和他作对，雷声故意盖住了他的声音。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苏菲菲双手放在头顶上遮雨，笑得一脸绝美。 “我说，咱们快回去吧！ 雨太大了，如果你湿身了，那画面太惹火了！我要喷鼻血了！”李飞扯着嗓门，笑说道。 “大坏蛋！老司机！”雨中，苏菲菲一脸娇羞。 李飞笑着脱下了他的外套披在女神的身上，两人在雨里一路狂奔。 那一刻，李飞希望能够按下时间的暂停键，和女神一起奔跑在雨中。 …… 刘子明三人驱车赶往海港警局，一路上心事重重。 手机在刘子明的口袋里“叮咚”响个不停，都是领导和媒体发来的微信。 他们巴不得这一秒案件就能告破，然后开个记者发布会，将案件交代清楚，就可以收工了。 心口无端烦躁，刘子明将手机直接调至了静音模式。 庄妍的手机也一直响个不停，各大资讯平台都在弹出消息，头条新闻就是最近发生的天德湖碎尸案。 每一篇热点文章下面都是十万+的阅读量，留言区都炸开了锅。 吕墨眉头紧蹙，阴郁着一张脸看着车窗外面，心情很沉重。 省公安厅厅长派他来协助办案，已经过了一周时间，第一次案件还没有告破，又发生了一桩碎尸案。 这操蛋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正文 第186章 开诚布公，聊聊案情 “刘队，凶手今天会不会再抛尸？”庄妍坐在副驾驶上，一边刷微博，一边问道。 网上关于碎尸案的传言，已经铺天盖地，排山倒海。 任凭网管部门再怎么删除帖子，也阻止不了网民的好奇心和侦探心理。 “目前凶手已经抛出死者沐婉晴的头颅、大肠、小肠、断手、四肢。 还剩下死者的五脏六腑和上半身子，以及臀胯下体部位。 吕专家，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你觉得凶手今天还会继续抛尸吗？”刘子明的眼睛看了看后视镜，喵了一眼后座的吕大专家。 “不会！ 3月23日早上，死者沐婉晴的头颅、肠道、断手，在清晨时分被晨练的老人发现。 3月24日，也就是今天早晨，死者沐婉晴的四肢在坡子街被清洁工发现。 如果按照这个规律推断下去，不难得出假设性的结论，死者沐婉晴的剩余尸体可能在3月25日上午出现在海港市的某一处。 目前城南和城北已经出现过尸块，下一处可能就在城东或者城西两片区域。” 刘子明一边开车，一边心颤，继续问道，“3月23日，凶手是采取凶残且有些粗矿的杀伐，大刀阔斧地进行砍杀式。 3月24日，凶手的分尸行为更加癫狂，但是作案手法却显得更加细致，反倒是像一个匠心人在精心细致地雕刻一件艺术品。 他起初选择了用电锯刀将死者四肢的骨关节分割成块状，再用一把尖锐锋利的利刃将死者四肢进行了骨肉分离，最后换了一把切刀，将肉块剁成了麻将大小的肉块，看起来像菜市场的五花肉。” 庄妍听着两人一唱一和，嘴巴惊得张成了一张O形状。 不得不说，听两位前辈交流，能够学到很多东西，比如她没有注意到的一些细微的小细节。 男人细致起来，压根没有女人什么事！ 在警校期间，教授会在课堂上讲解典型刑事案件，同学们之间也会畅所欲言。 当年大家毕竟都是学生，难免有些主观臆想和个人情绪掺杂在里面。 眼下，命案就摆在他们眼前，这样的交流方式更加直面，庄妍听得惊心动魄。 当警察不是过家家，是真刀真枪真实践出来的。 听两位前辈交流，庄妍感觉比上了一学期的刑侦课还有收获。 刘子明话音刚落，透过前车后视镜的玻璃，他看见吕墨正在和他直视，却似乎欲言又止。 “吕专家，有什么发现赶紧说，咱们现在不是在警局，开诚布公聊聊案情，放轻松。” 言落，吕墨停下了手里的招牌动作，幽幽道，“我发现凶手可能会打麻将，而且他玩的可能不是内地麻将，而是台湾麻将。 从死者尸块大小就可以看出来，那些肉块的尺寸和台湾麻将大小极其相似接近。 我曾经去台湾学习交流了三个月，接触过那边的麻将文化。台湾麻将通常要比内地麻将要小的多。 凶手可能会玩麻将，而且他的玩伴中也许有台湾人，或者他们有人精通台湾麻将的打法。 凶手可能在分尸的时候，以一块台湾麻将的尺寸，作为分尸肉块的尺寸参照物。” 言落，车内一片寂寂无声。 庄妍脑袋在飞速运转，刘队和吕专家探讨得热火朝天，自己必须想出一个有深度的切入口。 叮咚！有了！ “吕专家，我有一个思路，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死者沐婉晴剩余部位的肢体，凶手会不会采取新的一种方式另做处理？ 如果他选择第三种方式，那他简直是个超级大变态，他在不断DIY分解尸体，用不同的分尸方法，使他达到一种巅峰之极的快感和满足。 当有一天，死者沐婉晴女士的剩余尸块全部抛尸之后，恰逢又过了一周时长的犯罪冷却期，他是否会再次杀人，从而形成第三起连环杀人案？” “这是一个好问题！”吕墨首先对妍妍表示了肯定，刘子明也在一旁竖起了大拇指。 庄妍有点小嘚瑟，两颊瞬间起了红晕，像上课举手回答问题，被老师夸奖了一般，又兴奋又雀跃。 又像解开了一道很难的数学题，答题成功那一刻，快乐且满足。 “如果凶手是连环杀手，蒋晓雯和沐婉晴被害时间间隔了一周，那么下一周极有可能会出现第三个被害者。 如果咱们抓不到凶手，可能还会有第五个、第六个，甚至更多的被害者，这就是所谓的连环杀人案。 一周时间是凶手作案的“冷却期”，目前凶手正处在兴奋的分尸状态，应该不会去杀下一个猎物，目前他处于犯罪的冷却期。” 庄妍眼睛里透露出焦躁和慌张，“刘队，吕专家，咱们必须尽快抓住他，才能避免第三个无辜者被害！” “妍妍，我从业刑侦二十年，连环杀手一般采取同一种手段杀人，这次倒是挺特殊的。 除了死者的外形是特定的类型，比如身高、体型、样貌、肤色等很相似，显然凶手喜欢对这一类的女人下手。 但是凶手的作案手法两次都不一样，除了杀完人，在死者脖颈后面纹上一朵红花刺青，像是一个符号，又像是某种特殊的寓意。 这朵小红花，它貌似代表些什么！吕专家，你知道吗？” “童年！”吕墨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童年？你是说凶手的童年经历过惨痛的或者血腥的场面，或是童年时期经历的心灵上或者肉体上的重创？ 而这朵小红花是凶手黑暗生活里的一抹光，可能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一丝温暖与精神慰藉？” “没错！刘队，看来我们越来越在同一个频率里了！我很高兴！” 吕墨嘴角浮上了笑意，吓得刘子明一个急刹车，差点追尾了前面那辆凯迪拉克。 怔了怔神色，刘子明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心惊肉跳道，“吕专家，我觉得吧，你还是不笑比较帅！” “哦？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 正文 第187章 推理能力，质的飞跃 “凶手在死者的脖颈后处，纹上红花刺青，证明红花刺青对于凶手而言，可能具备某种特殊的意义。” “嗯，不错，继续说！” “吕专家，正如您刚才说过，红花刺青代表凶手的‘童年’。 那我不妨大胆进行想象和猜测，红花刺青可能只是一种表现形式。 它可能和学校老师奖励给孩子们的小红花贴纸有关！”庄妍歪着聪明的小脑袋，陷入了案情更深层次的推理中。 吕墨替她的成长感到很高兴，一双不苟言笑的眸子散发出了欣慰的光芒。 他发现，三个人的交流越来越顺畅了。 近日来，每一次的交流更像是一场剧本杀，一次头脑风暴。 庄妍的刑侦推理能力，已经得到了质一般的飞跃。 “没错！我刚来海港警局时，在会议上曾经大胆提出了这个猜测，当时警局上下貌似没有人care我的观念。 我一直认为，凶手作案过后，在死者脖颈后处留下一朵红花刺青，属于凶手作案后的一个固定的犯罪标记行为。这其实是一个重点！” 话音刚落，庄妍一颗心悬了起来，身上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来，脖子后处直冒凉气。 “凶手可真变态！杀了人还整出一个记号出来！ 他好像是在旅游，经过一个著名的建筑物，暗暗窃喜，在上面雕刻一个‘某某某到此一游’的标记。”庄妍情绪有点激动，继续说道，“我曾经读过一本英国侦探作家的小说，里面讲述一个凶手杀完人后，他会在现场留下一枚五角星徽章，而且是一枚倒转着的五角星。 另一名杀人凶手，杀人之后，狂到留下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了一行字，‘我是裁决者，惩罚世间的恶。’。 凶手相当的狂傲自大，他自诩自己是裁决者，审判者！然后视人命如蝼蚁，进行残忍的杀戮。 曾经有连环杀手专门挑选红灯区的妓女进行杀戮，被捕之后，声称妓女是万恶根本，他是替天行道。 后来警方才知道，凶手一年前逛红灯区染上了艾滋病，从此他视妓女为肮脏的物品，决定杀光世间所有的妓女。通过他的‘努力’，他一共杀了18名妓女。 有人终日游荡在一个片区，试图找到那些专门喜欢给男人戴绿帽的女人，长期观察她们的日常轨迹，还会跟踪她们，偷偷地拍下照片视频作为证据，最后再杀了她们。 凶手自诩自己做了替天行道的好事。被捕后，他在审讯室内笑得很开心，说要杀光世间的负心女。 后来警方发现，他曾经杀死了自己的女友，通过他的口供，警方找到他女友时，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皑皑白骨。 根据法医对被害者的尸检分析，该名凶手每次杀死一个给丈夫或男朋友戴绿帽子的女人，都会往女性下体里面塞进去大量的水果，简直是个变态！疯子！魔鬼！”庄妍情绪很激动，继续说道，“某种意义上，红花刺青与以上两者的行为很相似，都属于‘杀人标志’，也可以称之为‘犯罪标记行为’。” 刘子明听得一脸惊艳，“妍妍，厉害啊，这些世界著名的杀人案例，都是你们警校老师讲给你们听的吗？” “这有啥的，我还能说出一百种世界著名的连环杀人案呢，这些案例已经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我经常没事的时候闭起眼睛冥想，假设这些连环杀人案是被我遇到了，然后我该如何去侦破它们。 没事儿的时候我就想想，想不明白了我就画出人物图谱。当我遇到这一类型的案件时，说不定能够派到大用场。” “咕咕——” 庄妍前一秒还在满脸骄傲，大谈理论知识。下一秒却突然闭上了嘴巴，满脸羞红。 “饿啦？”刘子明故意压低了声音，笑了笑。 “不是我！是吕专家！我……我才不饿呢！”庄妍有点恼羞成怒，手里紧紧地攥着手机。 “承认自己肚子饿，这很丢人吗？”吕墨一脸窃笑，车内紧张的氛围也跟着舒缓了不少。 …… 冷氏药业集团位于工业园区，地方还是很偏僻的，这一路上没啥吃的。 车子开到距离警局还有三分之一路程时，庄妍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咕咕”地叫唤了起来。 刘子明憋着笑，一个人肚子叫，多半是由于饥饿引起胃肠道频繁收缩痉挛而导致的，她一定饿坏了。 “妍妍，想吃什么？我请你！” “刘队，我不饿！”庄妍嘴巴挺倔强的，明明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还咬着牙逞强。 刘子明笑了笑，“妍妍，女孩子在外不要太逞强！ 太逞强的女人，日子久了会变成女强人，男人都不太喜欢女强人。 作为过来人，从事刑警工作了二十年，三餐忘吃是常态，所以胃病常年跟随着我。 胃病是很痛苦的，你初入警界职场，一脑门子想立功破案的心理，我都懂！ 这是每个警员必经历的心路历程。 作为一个前辈，我想说，任何一样工作都是一场长跑，而非短跑，也非接力赛。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一副好身体，你怎么去和凶手智斗智勇？ 胃病一发作，疼的是自己，受罪的也是自己。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刘队，整个警局就等着咋们仨。我们要是迟到了，我爸一定会找你麻烦的！”庄妍捂着肚子，努力不让里面传出令人尴尬的声音。 “老庄很疼爱你！你要是饿出了胃病，他铁定会找我秋后算账！ 这么一想，现在因为迟到被他训两句都是轻的了。” “坐稳了！咱们先去填饱肚子！”刘子明一脚油门踩下去，比亚迪F0猛地蹿了出去。 庄妍才来警局一周多的光景，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当初她刚来警局那会儿，面色红润，满脸的胶原蛋白。 “嗞——嗞——”刘子明的手机开始震动个不停。 “开车呢！催命呐！一定又是方小可打来的电话吧！ 妍妍，帮我开免提！” 电话接通，是文职女警方小可打来的。 “刘队，距离两点钟的会议还剩下半个小时。 庄局让我打电话提醒您，请你们务必准时参会！”方小可的语气显得很紧张，多半是旁边站着庄建国，冷着双眼逼着她打来的电话。 “小可，替我转告老庄！人是铁饭是钢，我们需要先填饱肚子，可能要晚半个钟头。” 电话里突然传来了庄建国的声音，“这都几点了，妍妍......你们竟然没有吃中饭？ 下午2点45分准时参会，如果迟到等着在会议上做口头检讨吧！”庄建国的语气很不好。 正文 第188章 两起命案，同一凶手 “老庄，我和吕墨两个大老爷们挨饿不打紧，妍妍......”刘子明话里有话。 “刘子明，别耍嘴皮子了！告诉你一件事，你马上就得哭了！ 刚才鉴定科那边已经给出了结果，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和天德湖碎尸案有密切的关联。 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经过鉴定专家的检查和确认，确定是同一人所为。 现在我可以很确定告诉你，海港市出现了百年来第一桩连环杀人案！”庄建国的语气很阴冷。 刘子明一边开车，一边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虽然他们已经怀疑这两起案件可能是连环杀手所为，千真万确的事实摆在面前时，难免还是会感到一阵唏嘘。 眼下，鉴定专家从两名死者的脖颈处的红花刺青，辨别出是同一人所为。 这就等于证实了，海港市的确出现了恶劣的连环杀手！ 挂了电话，刘子明一脸暗沉，气色看起来不太好。 “王八蛋！果然是个连环杀手！” 庄妍一回眸，看见刘子明一双血红的眼睛直瞪着前方。 他那样子，恨不得将凶手吃进肚子里去。 …… 三个人抵达大三元海鲜店，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店里生意异常爆火。 “刘队，吕专家，这家是网红店！”闻见饭店里传出来的香味，庄妍兴奋道。 “‘网红’这个词已经烂大街了！你说，咱们算不算网红刑警啊？”刘子明没头没脑地问了吕墨一句。 “网红刑警？嗯，你应该算是网红吧！别忘了，你可是海港警界的传奇，名声大噪！” “哎——我宁愿默默无闻！能者多劳，很辛苦的！” 吕墨发现刘子明这人挺有意思的，夸他几句就能喘上。 给他一个台阶儿，他愣是能加盖3层楼房的本事，简直是个基建天才！ “进去吧，顺便听听市民们是怎么讨论连环杀人案的！”刘子明黑眸暗沉，带着自嘲的口吻。 海港市接连发生了几起恶劣的杀人案件，已经成了老百姓们口中的第一谈资。 庄妍吸了吸空气中香气扑鼻的菜肴味，感觉灵魂瞬间清醒。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菜单上，阿拉斯加帝王蟹、泡椒带鱼、鲶鱼头豆腐汤、鲍鱼饭、豉椒爆花蛤…… 看得庄妍流了一地的哈喇子，不过这些他们都不能点，等上菜特别费时间，三个人点了三份海鲜炒饭。 …… 大三元海鲜店这段日子天天忙得不可开交！ 经过微博同城、艾拍APP美食博主、自媒体视频号……媒体大力宣传。 这家店遭到了网民们的热捧，不少人大老远过来拍照打卡。 店里太忙，大堂经理让后厨的切菜工、洗碗工帮着楼上楼下的传菜。 蒋浩也在这个大部队里，忙碌的楼上楼下跑了几十趟。 他喜欢忙碌，忙碌让他忘记仇恨，也能短暂性忘记痛苦，暂时忘记他大妹、幺妹的死。 不过他没想到市民如此健忘，今天来饭店吃饭的人，一个个都在谈论这两天发生的碎尸案件。 碎尸案的风头越来越大，人人谈及，闻风丧胆，已经盖过了3月16日依云湾惨案。 当初他们谈论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时，也是这般模样。 “我幺妹不能白死！”蒋浩阴着脸，手里捧着一盘生蚝，眼底杀气腾腾。 这盆生蚝是二楼牡丹厅客人的，蒋浩端着盘子走进去，听见一屋子的人都在讨论昨天和今天发现的死者尸块。 “李处，咱们海港市今年也太背了吧！ 我听说咱们市里蝉联了三年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荣誉，今年彻底没戏了！” “刘主任，我听说你们旅游局打算延期4月18日国际旅游节活动？ 哎——能不能延期举行，都得打个问号了吧？ 当今网络传播速度这么快，谁愿意来一座刚刚发生割脸、碎尸案件的城市旅游！ 虽说现在早就去除了封建四旧思想，但是想到这座城市藏匿着一个还没有被警方缉拿归案的凶手，谁敢来咱们这里玩儿？” 话音刚落，那个李处长阴着一张黑脸，骂道：“我们宣传部部长都要气死了，网上关于海港市出现了一名连环杀手的消息，要不是上面捂着，传播速度比现在还要快呢！ 现在目前为止，还没有闹到上热搜榜的程度，那个庄建国再不破案，我们部长要锤死他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树立的城市形象，荡然无存！” “凶手杀人、割脸、虐人、碎尸、割头、掏肠、断手…… 我听说最近死的那个女人，肠子整条被凶手拽出来的！这任何一条拿出来，都是要吃枪子儿的罪过！ 凶手玩出这么多花样，简直禽兽不如！” “是啊！比起碎尸案，依云湾的割脸一案都是轻的了！ 凶手这次的作案手法和上次明显不一样了。 我听说啊，3月23日凌晨发生的碎尸案，被害人还有五脏六腑、上半身子、臀胯部位、以及下体，未曾抛出。 海港警局全体上下，日子也不好过啊！凶手貌似在和他们玩游戏，接下来还不知道要抛尸多少天呢！” “嗯，虽说值得同情，但是这是他们的工作啊！ 海港警局再破不了案，省公安厅多半要派重案组过来侦查案件了！ 话说回来，今年咱们海港是真的不太平！ 蒋家村死了个溺水的女婆子，原先说她是精神失常，自己落水而亡。 后来法医尸检发现，碧流河根本不是凶手作案的第一案发现场，而是第二案发现场。 还有冷氏药业集团，冷念丞的秘书被人在医院注射了安乐死的毒药！ 你们想想看，国内根本买不到安乐死的药，医院也不给配，药店就更不可能有。 安乐死药物的成分是氰化钠、氰化钾，是我国严格管控的剧毒化学品，人只要服用0.1克就足以致死。 能够有这安乐死药物的人，整个海港市屈指可数。” 正文 第189章 江湖传言，不足挂齿 蒋浩走出二楼牡丹厅，心口震颤到身子不住地发抖。 所有人都在谈论碎尸一案，他们似乎淡忘了他幺妹蒋晓雯的死。 他必须让他们重新记起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 “蒋浩，一楼大厅A11的阿拉斯加帝王蟹，赶紧走菜！” “收到！”蒋浩身上的对讲机，此刻显得聒噪得很。 他走进后厨，端着香气扑鼻的阿拉斯加帝王蟹，给大厅A11客人上菜。 四周吵吵嚷嚷的，大家都在谈论碎尸案！ “你们看艾拍APP了吗？” “怎么了？啥事儿？” “上面有几个民间的侦查高手，分析出凶手杀人周期，还说凶手一周杀一个女人。 “没错，我也看了！ 视频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点赞量已经突破了百万！ 不过好像内容下架了，艾拍APP领导被市网管部门约谈了！ 上级领导命令他们下架了相关内容，那几个民间侦探貌似已经被请去喝茶了！” “喂喂喂，你们听说没？碎尸案的女主脖子后处也有一朵红花刺青，听说与依云湾那个死者脖子后面的一模一样！” “瞎扯犊子吧！会不会是凶手模仿了前一个凶手作案的方式？” “谁吹牛谁天打五雷轰！ 我亲戚在海港警局上班，他说了，鉴定专家将两具尸体脖颈后处进行了比较，凶手的作案痕迹是一致相符的，他们已经确定这两起凶杀案件是同一凶手所为。” “海港警局有没有发现疑似凶手？快说快说！” “这个我不能随便说，我亲戚还得在里面上班呢！他把我当亲戚才告诉我的，我哪能卖了人家！” “切！不说拉倒，喝酒！吃饭！” …… 刘子明三人坐在A8桌位等炒饭，听着四周传来的声音。 近日发生的特大恶劣凶杀案，果然是眼下海港市最热门的话题。 人人都在谈论案情，人人都带着恐惧的表情，讲述着他们并没有亲眼看见的事情。 刘子明心口紧缩，他看着大厅密密麻麻的人群，每个人都在说话，每个人都看似很纯良。 在那一张张纯良的脸中间，会不会就藏匿着杀人凶手？ 他会不会正盯着自己看，嘲笑他们！ 三个人身处其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山大。 “蒋浩，A8座位三份海鲜炒饭，赶紧上！”后厨催促道，蒋浩的对讲机响个不停。 他阴着一张脸，走进后厨间，端着三份海鲜炒饭放在托盘内，朝着A8座位走过去。 突然间，他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A8座位上的那名男子，正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子明。 此人一脸暗沉，愁容不展，显然被近日来的案子搞得身心俱惫，一筹莫展。 蒋浩鼻腔发出一声轻笑，他们能不愁吗？ 现在无论走在哪里，所有人都在讨论碎尸案。 挤地铁的时候，乘客们都在谈论杀人案。 去农贸市场买个菜，或是去超市溜达，或者逛个公园啥的，到处都在谈论杀人案。 ...... “哎——”庄妍情绪有些低落，“刘队，咱们就不该来这边吃饭，添堵！ 咱们就应该点个外卖，躲在屋子里吃完了，继续埋头查案！ 您看看，没抓到凶手，搞得我们警察是一群酒囊饭袋似的！ 这些行外人貌似觉得破案很容易！”庄妍有点小激动，甚至有点委屈。 周围人都在聊杀人案，庄妍羞愧难当，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三份海鲜炒饭！”蒋浩的声音很冷漠，听得叫人透心凉。 三个人几乎同一时间看向他，此人身高175cm左右，不胖不瘦。 面色蜡黄，看起来营养不良，气质却很特别，清冷中透露出一股儒气，总之就是看起来和一般的服务员不太一样。 庄妍心里纳闷，做服务行业的不都应该笑脸相迎吗？ 这人下手挺重的，洒出了不少的米粒，搞得像别人欠了他五百万！ 庄妍刚想发飙，想着赶紧吃完饭回警局开会，就没打算招惹此人。 刘子明吃饭很快，所以他胃不好。 他扒了几口米饭，余光看见上菜的男子虎头虎脑地杵在原地不动。 他那眼神冰冷，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好像刘子明挖了他们家的祖坟了！或者是睡了他媳妇儿了！ 两人四目对视时，吕墨和庄妍也发现了此人的异样。 “你有什么事吗？”庄妍嘴里包着饭，说道。 那男子像是没听见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 “哥们儿，有事吗？你认识我？” 刘子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抹了抹嘴巴上的油渍。 他可是刘子明啊！ 海港警界的传奇人物，在刑侦领域驰骋了二十个年头，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穿透男子血红的眼睛，他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男人的眼神带着怨恨和对这个世界浓郁的恨意，这眼神不想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该有的眼神。 “你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吧？”男子低沉道。 “是的，我是刘子明，你认识我？” “刘队是海港警局的传奇，没有刘队破不了的案子。”蒋浩嘴角扯着冷笑。 “过奖了！都是些江湖传言，不足挂齿！”刘子明露出微笑。 吕墨从男子的面部表情分析出，接下来，这男人可能要惹事了！ “刘队，咱们走吧，马上要开会了！”一会儿工夫，庄妍囫囵吃了一大半的海鲜炒饭。 刘子明却吭声，而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子。 此人看起来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刘子明眉头紧蹙，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蒋浩！二楼海棠厅上菜！”对讲机开始咋咋呼呼传出声响。 原来此人叫蒋浩，听着也怪耳熟的，好像前些日子刚听说过这个名字。 “蒋浩！二楼海棠厅上菜！” 对讲机接连喊了一遍，男子无动于衷，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刘子明。 “蒋浩！后厨间忙得起火，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老板贴着蒋浩的耳朵低声谩骂，“要不是最近店里面人手不够，我上回就把你炒鱿鱼了！” 蒋浩满脸不在乎，全当他在放屁！ 刘子明发现，这人根本没把他老板放在眼里。 他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自己，好像他刘子明杀了他全家似的。 “你等着，我忙完了再来找你算账！”老板气急败坏，转身去收银台替客人结账。 要不是最近店里忙，要不是图他工钱比别人便宜，他根本不会招一个不能提供个人身份证的勤杂工。 上次这人打了几个酩酊醉汉，他就发现此人身上有股子不安分的气质。 正文 第190章 故意惹事，让他出丑 “哥们儿，我脸上是有人民币还是美元大钞？”刘子明扯着嘴角笑笑，心口一紧。 蒋浩死死盯着刘子明的脸，瞳仁狠狠地缩了缩。 随后，他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灾祸！ 是不是遇到了棘手的案子，还是遇到了高智商、难对付的凶手？” 蒋浩说这话时，不像是对一个陌生人说话，倒像是认识刘子明很久了。 刘子明微微皱了皱眉，此人五官和眼神看起来特别沧桑，像是被生活无情地鞭打过。 一双眼睛却闪烁着一道不灭的光芒。 “你貌似对我很了解？”刘子明又笑了笑。 “是的！我知道你是海港警界的传奇，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 不过你最近频频栽跟头，抓不到凶手，不免让人质疑你是不是江郎才尽！” “你对最近的案子很了解？！”刘子明的声音低阴沉道。 “我想不止我了解吧？整个海港市已经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从依云湾无脸女尸，再到这两日的碎尸案，满城皆知，人心惶惶！” 刘子明心口一紧，无端的烦躁从心头划过，“你也是民间侦破高手？你对我们警察办案不满，故意在这找茬？” 蒋浩看见刘子明这样的表情，忽然间就笑了，带着一股讽刺。 “人类的记忆缺陷总是健忘的，凶手再杀一个人，无脸女尸案和碎尸案都得靠边站了！” 刘子明忽然间起身，与蒋浩保持一拳头的距离。 那一瞬间，两人的眼神如同万箭穿心般地扎在各自的心头。 “这里人多，我们可否借一步私聊？” “不可！” “你存心故意让我们出丑？” “没错！只有羞耻可以让人振奋精神，羞耻可以让人散发出无穷的潜能，有利于刘队破案！” 刘子明眉毛微微皱了起来，面前男人的眼里布满了恨意和嘲讽。 庄妍“唰”的一声起身，吕墨也跟着起身，“刘队，咱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怎么？这位美女是觉得没面子了吗？ 没面子就该早日抓住真凶，捍卫死者的亡灵！”蒋浩狠狠丢下这一句，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刘子明。 刘子明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这人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场，似正非邪。 他那双血红的眼睛里好似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为什么要在公共场合询问案情的进展？他究竟是谁？ 四个人直挺挺地站在饭店一楼大厅，每个人都看着他们。 “不好意思，影响大家吃饭了！”蒋浩忽然间转过身，扯着嗓子微笑道。 老板发现，他说话时落落大方，和平日里那个默默无闻，只知道配菜、洗碗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他身上像是有种特殊的魔力，能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他的身上，让人不自觉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要不是发生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子溺水一案，要不是那起冤假错案，他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狼狈的境地。 警方将大妹的死定案为意外落水死亡，他们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蒋浩当时就知道，杀人凶手非富即贵，他背后一定有保护伞在罩着他，否则一起案件不会无缘无故草草结案。 “各位来宾，大家好！我叫蒋浩，是这家店的店员。 我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三位俊男美女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警察。 站在我对面这位英俊潇洒，气宇轩昂，才高八斗，堪称警界的传奇。 我隆重介绍一下他，他就是我市赫赫有名的超级刑警，刘子明，刘大队长！” 言落，大厅里，食客们纷纷停下了筷子，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警察竟然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吃饭！也不知道害臊的！换我根本吃不下去！” “就是！距离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件已经过去了八天，到现在还没能抓住第一起案件的凶手。” “怎么抓？这是连环杀人案！因为他们没有抓住凶手，才给了凶手第二次杀人的机会！” “快快快，赶紧拍，拍了发到网上去！ 让大家看看，破不了案的警察长啥样子！就这样还刑警大队的队长，简直才不配位！” “别扯犊子了！小心他们告你散播谣言，请你去警局喝茶！” “YYSD啊！这服务员可真有种，居然敢和警察叫板！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我猜啊，多半是脑子有问题，不然出这个头干嘛？” “嘘，咱别说了，听他怎么说。” ...... 一片唏嘘过后，所有人眼睛再次齐刷刷地看向那名出头的服务员和那三名警察。 大三元海鲜店的老板已经气晕在收银台，眼神麻木不仁地看着蒋浩作妖。 “刘队，海港市接连发生了几起人命案件，到现在为止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并且作案手法越来越残忍。 海港市一共有三百多万人口，其中女性人口占比一百多万，二十几岁的女性占比几十万。 也就是说，接下来，凶手如果继续作案，下一个悲剧会落在谁家的头上，不得而知。” 蒋浩字字句句，极具煽动性和蛊惑性，分明想把事情闹大！ 如他所愿，人群中有人开始附和，大厅里迅速躁动起来。 “警察同志，他说得没错！你们一天抓不住凶手，海港市的老百姓们就多一天的危险。” “就是啊，依云湾案子没破，又来了个碎尸案，整座城市闹得人心惶惶的。 上面为什么不派重案组过来调查？” “最好赶紧成立重案组，配合调查此案，才能推进案情啊！” “割脸、断头、断手、掏肠、分尸......凶手就是个杀人狂魔，他犯了滔天大罪！ 你们警察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快点抓住凶手，将那瘪犊子绳之以法......” ...... 群众情绪越发高涨，一个个恨不得指着刘子明的鼻子骂。 “蒋浩，别作妖了，赶紧回后厨吧！”老板急得直跺脚。 蒋浩充耳不闻！ 这时，一个喝醉酒的汉子起身，“你们.....到底行不行啊？不行老子来破案！” “我告诉你们，凶手还会继续......杀.....杀人！你们不行，让我......我来！” “哟吼！这美女敢情也是警察啊！”言落，那名醉汉走近小警花，“长得这么漂亮，抓什么坏人，多可惜呀！不如陪哥哥喝几杯！” “老色批！”庄妍突然一个反手擒拿，将那名醉汉按倒在地。 妍妍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简直惊艳四座。 刘子明竖了个大拇指，接着阴着一张脸，看着蒋浩，“你丫的是故意的吧？” “对，我是故意的，怎么了？ 你们那么多人，抓一个凶手有这么难吗？”蒋浩的语气带着挑衅和不屑。 “是不是觉得很丢人？感到耻辱吗？刘队，知耻而后勇，您还是一条好汉！” 刘子明一双坚毅的黑眸扫视四周，浑身散发出正道的光。 “请大家相信警方，我们会抓住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 还是那句话，大家稍安勿躁，给我们一点时间。正义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撂下这段话，刘子明三人阴着脸离开了饭店。 正文 第191章 他的名字，有点耳熟 刘子明三人驱车赶往海港警局，一路上没再交流。 妍妍一直坐在副驾刷微博、小视频、今日头条等资讯平台。 她喜欢第一时间搜集网络上关于近日来连环杀人案的蛛丝马迹，她觉得凶手一定也在看。 刘子明一路沉默不语，眼眶猩红一片，脚底下猛踩油门，似乎是在喧泄心中的憋闷。 吕墨则坐在汽车后座，一直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不停地摩擦。 蒋浩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就是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心里乱成一团麻，努力搜索这两个字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这二字。 那个蒋浩，能够有勇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让他们出丑，出洋相，此人一定不简单。 要不是局里赶着开会，他倒是想找机会将此人催眠，看看他的脑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秘密。 “快点！大家都等着你们，赶紧就座！” 三个人走进会议室，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所有人的目光都刷地一下看向他们。 三个人各自落座，庄建国黑着一张脸，手里拿着一部华为P30的手机。 “你们又火火火了！” “啥情况？我们火了，什么情况？” “自己看看吧！互联网时代，五分钟前的事情都能瞬间知晓！” 刘子明接过老庄的手机，是一则视频。 视频里，他、吕墨、妍妍三人被一群人包围着，场景很熟悉，就是刚才的大三元海鲜店。 “王八犊子，居然敢偷拍老子！”刘子明阴着一双黑眸，仔细看了看，那瘪犊子还用了美颜相机，竟然把他拍得还挺帅气的。 看样子，偷拍视频的可能是个妹子！算了，妹子就原谅了吧！ 毕竟这视频里，他刘子明仪表堂堂，看起来比真实中年轻了十岁。 “老庄，我的盛世美颜还不耐吧？” 言落，会议室瞬间发出了阵阵窃笑，所有人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得到了舒缓。 刘子明是个爱自由，有点阿Q精神的人，他不喜欢紧张兮兮的工作氛围。 他觉得，快乐工作，大脑能够分泌出更多的多巴胺、脑内啡、安多芬、内啡肽，俗称“快乐素”，有利于破案！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行！ 我再重申一次，近日来发生的连环杀人案，负面影响很大，我建议大家要有前车之鉴。 今天刘子明等人没有被群众包围着围殴已经是很幸运的，如果今天在现场有人故意制造混乱，他们三个不会这么完完整整回来！ 我建议在凶手未捕期间，大家尽量在警局食堂用餐、或者美团外卖、饿了么，或者自带！ 一定要避免和群众发生纠纷，这则视频是上级领导发给我的，我都替你们感到丢脸！” 会议室再次陷入一片沉默，每个人都前所未有的压力山大。 从3月16日截止3月24日，这起连环杀人案已经持续了8天，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咳咳咳——”刘子明试图打破憋闷的工作氛围，“我刚才遇到一个指着我鼻子骂的人，那小子逼逼叨叨说了一大堆，意思就是埋汰我们办案不利，凶手迟迟未能逮捕，让整个海港市民陷入了恐慌。 那小子的行为我暂时还没想明白，不过如果往好的一面想，他可能就是一个心怀正义，心怀天下，忧国忧民的人吧！ 他刚才说了一段话，我倒是挺认可的！他说我们该知耻而后勇！ 只有耻辱才能让一个人进步，让一个人发愤图强撅起。 凶手现在摆明着是在对我们进行挑衅，他故意将尸体分尸，分时间，分地点进行抛尸，他就是在玩我们。 他很无聊，甚至很空虚，只有将尸体玩出更多的花样，才能刺激他的大脑皮层，让他产生兴奋和快乐，以及一种短暂性的满足感。 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习惯杀戮的变态，现在我们来捋一捋他的作案起点和过程。 我们设想一下，如果我们没有抓到他，他接下来的杀戮动作是什么？”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打开了笔记本，准备开始记录。 刘子明是海港警局二十年工龄的老刑警，他的会议内容堪称精华，每个人都准备闷头开始做记录。 “咳咳咳——”刘子明轻咳了几声，“大家不必做记录，没啥用！ 咱们不如一起进行一次头脑风暴和案情回顾，我们不是在上课，无需做笔记。 再说了，方小可的录音笔开着呢，回头你们再去向她借了听。 在会议上，我更希望你们可以跟着我的节奏，一起进入凶手的世界。” 言落，坐在刘子明旁边的庄妍很是兴奋，她觉得刘子明的每一句话都堪称金句。 冥冥之中，庄妍能够有先知预见到，局长父亲的位置终将有一天是属于她崇拜的刘队的。 那一刻，她发现，对刘子明的喜欢是一种仰视。 她明白，为什么一直没有谈恋爱。 因为和她同一年龄段的男孩子，都无法让她产生仰视感。所谓的仰视感，就是对一个男人的崇拜。 刘子明开始了他的案件思路整理。 “我们可以将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定义为此次特大恶劣案件的起点。 死者蒋晓雯是冷艾拍APP的网红吃播。 第二个死者是蒋家村的王半仙，一位八十来岁的老人。她临死前将一张纸条吞进了口腔，滑入了腹腔，所幸没有经过胃部粘液的腐蚀，纸条经过法医严勇的提取，上面发现了一层保鲜膜。 这张纸条上写着五个字，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冷俊峰换肾’！ 这五个字看起来没头没脑的，但是我查过了，二十年前传闻冷氏集团的冷俊峰的确传言患上了尿毒症晚期，需要进行换肾移植。 王半仙的出现，又将一起二十年前的旧案重新拉回到我们的视野里，那就是二十年前，惨案发生在蒋家村碧流河一名叫蒋晓娥的花季少女身上。 当年这起案件被定案为死者意外溺水身亡，王半仙的口述却截然不同，她声称死者是被人女干杀，再夺去了腰间的肾脏而死！”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庄建国，嘴角浮上一丝诡异的笑，“庄局，当年这起案件是您亲自负责，要不您来说一说？” 庄建国一脸暗沉，一张国字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却散发出冷森森的气息。 “啪——”的一声，庄建国将文件夹重重地摔在会议桌上，面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 “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案子早已经尘埃落定。 刘子明，我希望你不要太扩散性思维，请你把注意力务必集中在近日发生的几起恶劣凶杀案上。” 庄建国的眼睛充血且浑浊，眼神早已没有刘子明当年第一次见到他那般神采奕奕。 …… 正文 第192章 怒极攻心，容易中风 刘子明错愕了几秒，继续说道：“老庄，别激动嘛！ 我只是让你帮忙回顾一下二十年前的案情，毕竟依云湾死者蒋晓雯与当年溺水而亡的蒋晓娥是亲姊妹关系，你不觉得两者之间似乎有某种关联吗？” “扯犊子！纯属巧合！”庄建国怒斥道。 刘子明摸了摸脸，扯着笑意，“老庄，别激动！怒极攻心，容易中风！” 话音刚落，会议室内的空气再次陷入一片凝结，全体警员吓得不敢喘气。 放眼望去，整个海港警局敢这么和庄建国说话的人，只有他刘子明一人了。 “我喊你过来，是让你帮助大家将3月16日至今发生的案子捋一捋，不是让你来天马行空瞎掰扯！”庄建国的眼神锋利如刀，狠狠落在刘子明的身上。 庄妍突然有点纳闷，父亲极少动怒，为何最近情绪特别不稳定，是不是男人也有更年期？ 她记得母亲前几年也曾经经历过一段时期的更年期，情绪喜怒无常，所幸那段日子她在警校读研，成功逃过一劫。 “老庄，淡定！”刘子明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眸子里，散发出正道的光。 庄建国五官威严，阴着一张脸端倪着刘子明，思绪却飘散了出去。 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当初他赶到案发现场时，一眼便看出那是一桩谋杀案。 十五岁的少女蒋晓娥衣衫不整，下体裤衩子不翼而飞，警犬在碧流河下流水域找到的一条全棉白色内裤，上面是一朵朵黄色小雏菊的图形。 如果蒋晓娥是自己溺水而亡，内裤这一点就完全说不通。 当年，法医欧阳焱替十五岁的少女蒋晓娥进行下体尸检时，他发现死者的下体很紧，有处女膜脱落的痕迹，证明死者生前遭遇过男性的侵犯。 死者蒋晓娥的致命伤是腰间一对肾脏被凶手摘下而亡。 人没有肾脏，只能依靠肾替代治疗存活，否则无法长时间存活。当时的医学条件根本不能实现，更何况死者蒋晓娥死后被抛尸在碧流河数小时，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 蒋晓娥是他杀！ 庄建国的身体冷得发抖，当年要不是他......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老庄，想啥呢？”刘子明伸出手在庄建国的面前挥舞了几下，扯着嘴角笑道。 言落，庄建国猛地看向刘子明，双唇分离，眼中掠过了百般复杂的情绪。 “没大没小！当年的案子是我亲自负责的没错，当时的法医欧阳焱是法医界的权威，他判断出死者蒋晓娥是意外溺水而亡，法医尸检报告上有他的相关阐述和指纹盖章。 你要是怀疑我们断错案，你大可以去档案室翻一翻二十年前的卷宗！” 刘子明忽然间笑了，“老庄，这一part先暂时放一放，毕竟是二十年前的案子。咱们还是先聊聊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吧！调查案子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一个可疑点。 冷氏药业集团二十年前引进了一种福建闽南地区特有的草本植物，它叫穿心莲。划重点，请记住这个药材学名，穿心莲！ 依云湾案发现场炖了一锅猫肉火锅。 法医严勇将其带回去，进行了肉块和作料分离，在一堆作料里面我们发现了草本植物穿心莲的身影。 这种植物主要用于医疗生产，我们J省的老百姓并没有食用它的习惯。 无意间我们得知蒋家村近二十年来，一直在帮冷氏药业集团大量种植穿心莲植物。 当地村委书记蒋三声称，蒋家村与冷氏集团签约了长期的合作模式。 王半仙，一个占卜的老妪。 吕专家对其进行了催眠术，从她口中得知当年其实有不少村民亲眼见到蒋晓娥尸体。我们见到王半仙的第二天，她就溺水而亡了。 死者是死后被人挪动位置，碧流河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的手指有淤青，生前曾经抓住某个物体。 我们进入她家，发现厨房内有一口水缸，在上面我们提取到死者的指纹。 根据地上的水渍和被破坏的脚印，我们推断出王半仙是被人按在水缸里活活溺死的。 接下来出场的另一个人，更加值得我们深究，他就是冷氏集团现任总裁冷念丞的前任秘书，张伟。 我们在此人的办公室内，发现了一间恐怖密室，密室里面有大量的猫恒牙。 庄妍，麻烦打开投影仪给大家看看现场。” “yes，sir！” 庄妍一番操作，投影仪上出现了张伟密室的几张场景照片。 解剖台上躺着被张伟砸烂的猫尸，墙壁上溅洒着血迹斑斑，桌上放着一台台式电脑，旁边有拍摄支架。 张伟一边虐猫，一边拍摄视频，然后上传到虐猫的黑色网站。 墙角处有一个大盒子，里面装满了猫的恒牙，散发出白森森的凉意，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些猫被硬生生拔牙时的惨痛。 “妍妍，照片拉近，面朝南边的墙角进行放大！” 庄妍将照片放大后，刘子明继续说道： “大家注意这只足球，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它的表皮是由一张女人的脸缝合而成。 当时我们差点忽视了这个细节，多亏了警犬巴布的鼻子，那哥们儿叼着这只足球死死不放。 我们将足球带回去送到DNA检测中心，意外发现足球的表皮是一张人脸缝合而成，那张脸皮的主人是我们一直苦苦寻找的被害者蒋晓雯的脸皮。 我们将张伟立刻逮捕，路上却遇到了想要杀人灭口的货车司机。 侥幸逃过一劫，我们将张伟带进审讯室。没等我们开口，他把杀害蒋晓雯的前因经过全部撂了。此人一心求死，等着挨枪子儿，这样一来反而引人怀疑。 后来，他在医院被人注射了安乐死的毒药从而死亡。 这更加证明了张伟并不是凶手，他极有可能知道一切，且被人要挟认罪。 接下来这一part我要隆重表扬一下我们的庄妍同志！” 正文 第193章 借阅卷宗，必须签字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妍嘴巴张成了O型，惊呆道：“我？” “没错！咱们庄妍在张伟的个人社交软件上寻找蛛丝马迹，发现此人从不玩球类运动。 无意中竟然发现了另一个人对足球很有兴趣，他就是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此人为了踢球，成立了一个足球俱乐部，每年举办足球发烧友联赛。 这是庄妍搜集到的照片，你们看看！” 言落，所有人的眼睛再次看向投影仪大屏幕。 画面中，冷念丞穿着专业的足球服，合照里面笑得很开心。 “庄妍，拉近至观众台席位！” “yes，sir！” “大家注意看，冷念丞眼睛的45°角的方向，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和他穿着同款球服，她就是死者蒋晓雯。从这张照片上看，她与冷念丞是认识的，且关系非常不错。并且在观众台上，我们并没有看见张伟的身影。 张伟口供里说，他与蒋晓雯是情人关系，蒋晓雯与艾拍APP的男网红暧昧不轻，他愤怒之下杀了她。 我们去艾拍APP那边打听过，蒋晓雯签约网红三年期间，并没有和任何男网红传过绯闻。 显然，张伟在撒谎，他的口供都是他的一面之词。 再到近日的碎尸案，我们发现死者沐婉晴生前接触过的人当中，竟然有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大家注意，冷氏集团和冷念丞频频出现，这是重点！ 据死者沐婉晴的闺蜜林小暖交代，沐婉晴与冷念丞近期正在交往。 从死者的微博动态，以及酒店当日的入住明细，两人确定正在交往，且3月21日晚两人共住在W酒店108层3202房间，整夜未归。 法医严医那边进行了尸检，证明沐婉晴是3月23日凌晨死亡，而冷念丞声称，沐婉晴遇害当天他们二人没有见过，他在南市出差。 法医严勇却在死者的口腔发现了男性的分泌物，证明死者生前有过两性行为，曾经服务过此人。” “服务？”庄妍脱口而出，“什么是服务？” “咳——”庄建国脸色大变，眉眼冷峻。 刘子明没法解释，狡黠一笑，“少儿不宜，自己脑补！” 言落，会议室的氛围瞬间充斥着怪异的尴尬。 庄妍后知后觉过后，两颊一片潮红，鼻息开始不稳。 吕墨全程一言不发坐在位置上出神，刘子明说的这些他都知道，这些日子他们三人几乎形影不离。 此刻，他的脑袋里只有那个叫蒋浩的男服务员！ 他究竟是谁？他的名字怎会如此耳熟？ “蒋浩！蒋浩！蒋浩！”嘀咕了半天，吕墨突然站起身，双手拍在会议室的桌面上，发出了两声巨响。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他。 “吕专家，你怎么了？”庄建国看着他，语气带着客气的口吻，吕墨毕竟是从省公安厅调过来帮忙的贵客。 “我知道了，我知道他是谁了！”吕墨脸色惨白，身体止不住地发抖，“我知道了那名服务员是谁了！” 刘子明很少看见吕墨这般失态，他知道什么了？ “你知道个锤子啊？快说！”刘子明急忙追问道。 “蒋浩！我知道蒋浩是谁了！”吕墨的眼底掀起了一阵狂喜，双手抓住刘子明的肩膀，激动地猛地晃了晃。 刘子明被他晃得头晕，一头雾水。 吕墨撂下那句话，头也不回地冲出会议室。 离开会议室，吕墨乘坐电梯直奔一楼档案室。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他看见档案室的门开着，档案管理员小顾正在埋头编号，整理归类密密麻麻的档案。 “吕专家，您又来了？” 吕墨没吱声，窜进档案室。穿过一堆案宗，在第四排第三行的架子上，精准找到了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溺水一案的卷宗。 翻开卷宗，死者蒋晓娥的个人档案家属栏内，赫然写着两个熟悉的名字。 一个是蒋晓娥的妹妹叫蒋晓娥，另一个是蒋晓娥的大哥，他叫蒋浩！ 原来是他！ 天不绝人啊！ 吕墨全身打了个冷颤，心跳开始加速。 蒋家村村委书记蒋三口中的浩哥，那个带领蒋家村创立大棚蔬菜种植基地的男人，那个怀着一腔热血带领村民发家致富的男人，他就是蒋浩。 王半仙嘴里的浩子，失踪了二十年的浩子，就在刚才的大三元海鲜店！ 狂喜，就这样毫无抑制从吕墨的心底窜起来。 他甚至都没去想填写卷宗借阅表，那一秒他的脑子里只想着让刘子明、庄妍以及所有人知道，消失了二十年的蒋浩并没有死，他真真切切地活在这个世上，他貌似是以一个复仇者的身份苟活于世！ 这样一想，刚才蒋浩看见他们时的眼神和恨意，就完全说得通了。 依云湾凶杀案第二天，出现在死者楼下焚烧冥币的男人，大概率就是蒋浩本人！ 在网络上以ID“天网恢恢”分析依云湾凶杀案的人，极大可能就是蒋浩注册的账户。 没错，他在伺机复仇！ 他一定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他是二十年前那起案子至关重要的人证。 二十年前的案子，溺死在碧流河的花季少女蒋晓娥究竟是意外溺水而亡，还是他杀，即将有人带来不一样的证词。 如果当真如同王半仙所言，蒋浩和她当年目睹了神秘黑衣人和一名男子在碧流河的对话，从而引来了杀身之祸，蒋浩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那个秘密一定是要人命的惊天秘密！ 神秘的黑衣人和神秘的男子，他们究竟是谁？ 会不会警队藏匿了黑警？ 庄建国……到底有没有问题？ 一切都等着蒋浩来揭开一层层的迷雾。 吕墨揣着卷宗飞奔出档案室，档案室小顾追在后面扯着嗓子大喊，“吕专家，借阅卷宗，必须签字！您这是违规行为！” “小顾，对不住了，回头我给你补上！” 吕墨一路狂奔在走廊海港警局的走廊上，直奔三楼会议室。 窗外忽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顿时灰尘四起。 这雨下的很突然，就像他的思绪，突然想起蒋浩是谁！ 正文 第194章 本店庙小，留不得你 他们如此费心费力查案，似乎老天爷被他们感动了。 一场雨浇灌而下，将吕墨心头的火熄灭了不少。 再次回到会议室，吕墨站在门口喘着粗气。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怪物。 庄建国定睛一看，发现吕墨的手里拿着一份微微泛黄的卷宗。 从外观便可以看出，他手里拿着的卷宗一定是有些年头的。莫非是…… 庄建国心口一紧，瞳孔狠狠地缩了缩。强大的心理素质，让他很快恢复镇定。 “我知道蒋浩是谁了！”吕墨根本无法淡定，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为之震颤。 “他是谁？”刘子明眼睛瞪得像铜铃。 恰逢窗外一道闪电晃了所有人的眼，随之而来是一道春雷霹雳般的炸开，炸得所有人的耳边嗡嗡作响。 “刘队，妍妍，你俩还记得蒋家村的蒋三书记提过他有一个年少时的好兄弟，他唤他叫浩哥？” 两人怔怔地点了点头。 “这份是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的卷宗，死者蒋晓娥个人信息表上面的家属一栏，白纸黑字写着死者有个妹妹叫蒋晓雯，有个哥哥叫蒋浩！” 吕墨的眼睛闪烁着星星般的惊喜，他兴奋得眼底一片猩红。 没人注意到，庄建国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他的嘴角甚至有些抽搐。 怔了怔神色，庄建国扯着嘴角，严肃道，“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 “不会是巧合！老庄，我想起来了！”刘子明一双黑眸散发出惊喜，“难怪我瞧他眼熟！ 吕墨，你还记得我们去参观大棚蔬菜种植基地时，企业墙上挂着许多历届以来的领导合影吗？ 其中有一张照片是二十年前，成立大棚蔬菜种植基地时，揭牌仪式当天的合影。 合照中站在C位的那个男人就是大三元海鲜店的那个服务员，蒋浩！” 忽然间，吕墨笑了，笑得像个二傻子似的。 刘子明也跟着笑起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庄局，我们先去把人带回来！” 庄建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张开嘴巴想说什么时，刘子明和吕墨已经走了出去，妍妍像只小尾巴似的紧跟其后。 庄建国睁着细长而绝望的丹凤眼，看着三人离开会议室，整个人全身冷得发颤。 “庄建国，你完了！” 绝望，笼罩在庄建国的心头！ …… 大三元海鲜店。 “我这里庙小，容不下您！这是您这个月的薪酬，您被辞退了！ 咱们今天好聚好散，痛痛快快解除雇佣关系。 原则上，下个月15号这边才发工资，今天我提前给你，还多给了您五百块！ 您拿着钱另寻高就，我知道您没有个人身份证，没法微信、支付宝支付，这些都是现金！” 王老板决定还是好聚好散，毕竟一个没有身份证的人，终究是不知深浅。 蒋浩抬起沧桑的黑眸，看了一眼王老板，接过他手里的信封，掂量了一番。 “是啊，缘分到了，就该散了。”蒋浩笑了笑，离开了饭店。 “瘟神！！！” 王老板恶狠狠看着蒋浩离去的背影，在地上猛地“啜”了一口口水。 …… 刘子明一路飙车，抵达大三元海鲜店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一刻。 这个点，饭店不营业。 两三名服务员东倒西歪地靠在椅子上，打王者荣耀，斗地主，追剧。 “警察！”刘子明掏出警官证，拍在收银台上。 王老板吓得一个踉跄，瞬间起身，“警察同志，啥事啊？ 中午那事儿我已经训了那王八蛋一顿，把钱给他结了，让他收拾铺盖滚蛋了！” 王老板笑呵呵的，一脸邀功。 “什么？你把他炒鱿鱼了？谁让你这么干的？”刘子明一声呵斥，声音如洪。 王老板吓得浑身一颤，哆哆嗦嗦道，“他不懂规矩，影响顾客用餐，我自然是要炒了他的！ 再说了，他藐视警察，挑衅滋事，这样的人留在我店里，必定后患无穷啊！” 刘子明三个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尤其是吕墨，气得要爆炸。 “说！他人呢？去哪儿了？” 刘子明和庄妍瞬间愣住了，他们眼里斯斯文文的吕专家，貌似吃了炸药，抓住那老板的衣服领口，眼里冒着热腾腾的火。 “他去哪里，我......我怎么会知道？ 警察同志，实不相瞒，他就是个黑户，连个居民身份证都没有，谁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王老板吓到简直怀疑人生。 吕墨气得怒火攻心，抡起拳头，高高地举在空中。拳头还未落下，王老板吓得大叫，“警察打人啦！没有王法了啦！欺负个体工商户啦......”王老板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惹得隔壁的店主们纷纷跑出来围观。 “吕墨，快放下！冲动是魔鬼！”刘子明伏在吕墨的耳边，低声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千万别惹事，现在人都有手机！你动手，再有理，也是你的错！” 吕墨狠狠地推开王老板，清俊的脸上写满了得而复失的落寞和愤怒。 “我们走！” 刘子明一声令下，三个人宛若三只垂头丧气的丧家犬。 蒋浩的出现，惊喜而又短暂！ 这就是命吧！ 曾经，刘子明从来不相信命，这几年他越来越信。 命，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它很玄乎。 似乎冥冥之中，老天爷铁了心要和他们对着干。 “刘队，咱们真倒霉！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这下子又断了！”庄妍坐在副驾驶嘟哝着嘴。 “你不怕那个蒋浩指正你父亲断错了案吗？” “不怕！我相信我父亲！即便是他一叶障目，被坏人懵逼了双眼，我相信他有承认过错的勇气！” 提起她的局长父亲，庄妍眼底闪烁着对父亲的敬仰之心。 刘子明看了一眼后视镜，吕墨坐在后座阴郁着一张脸，他看起来很失望。 到嘴的鸭子飞了，换谁都难受。 “吕墨，别灰心！上坡路很辛苦，只要我们心中有追求，有目标，有干劲，我们迟早会抓住真凶！ “但愿吧！”吕墨的语气有点丧，车内的气氛压抑到了冰点。 …… 回到海港警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城市变成了灯红酒绿的大舞台，无数人在这里尽情欢快着，也有人在这里悲伤着、绝望着。 刘子明将车停稳后，三个人走下车，纷纷抬起头看向浩瀚的天空。 听说每个人死了，都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守护着活着的人。 刘子明想起亡妻马小琴，也许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他的小琴吧！ 她也许正在天上看着自己，满眼坚信道，“我的男人是最出色的刑警，你一定可以将坏人绳之以法，我相信你！” 繁华街景，霓虹闪烁，城市变得五颜六色。 刘子明始终坚信，在灯光照不到的暗角，那些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处，终将有一天会被光明照亮。 ...... 万家灯火，散发出暖色系的光芒，温馨而祥和。快乐似乎永远是属于别人的！ 冷念丞靠着窗，独自一人饮酒。 自从蒋晓雯那个贱女人死后，每当夜幕降临时，他必须要用酒精才能麻醉自己。 白天，他是人模狗样的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众星捧月。 晚上，脱下精致的西服，解开束缚在脖颈上的领结，那是他最放松的状态。 他孤独得像一只狗！ “咕噜——咕噜——”冷念丞扬起头，将一瓶红酒往喉间浇灌，心口的空虚却越来越强烈。 李医师闻着酒精的味道，寻来。 再这般作践身体，冷少爷英年早逝并不是一件难事！ 正文 第195章 白天是人，晚上是鬼 自从蒋晓雯被杀，冷念丞越发的魔怔，白天和黑夜简直判若两人。 白天是人！晚上是鬼！ “少爷，别再喝了，酒大伤身啊！”李医师试图从冷念丞手中抢走那瓶快要见底的红酒。 冷念丞猛地抬起一只脚，将其踹倒在地，李医师就这般无力地滚出了几米远。 “你个该死的狗，你也配管我？ 我告诉你，爷爷若是再不醒过来，我杀你祭天！”冷念丞扯着嗓子，几近癫狂。 “老爷多半是撑不住了！”李医师像是丢了魂一般。 冷念丞红了眼睛，将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重重地砸在地上。 霎时间，客厅内，玻璃碎片溅得四起。 其中一块碎片在空中旋转，然后在李医师的脸上无情划过，留下了一片血红的痕迹，他却浑然不觉得疼。 “爷爷若是不能活，我刨了你们李家的祖坟！” “我本就贱命一条，求您不要再逆天而为，让老爷安心地去吧！我可以让他舒服地走！” “你敢！ 不管用什么方法，爷爷必须活着，哪怕他只是一个活死人，我也要让他留着一口气！”冷念丞怒道。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即便您现在找到合适的肾源，老爷子多半也经受不起二次手术了！顺应天命吧！” “滚！” 仅一字，冷念丞像是拼尽了全力，黑色的瞳孔，顿时血腥飞扬。 李医师惨笑一声，“好，我滚！” …… 冷念丞窝在沙发上打着小盹儿，他将电视的声音开到最大。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自己还活在这个无情的世界里。 他的身子有些疲软，昏昏沉沉睡了会儿，耳畔依稀听见电视里传出来的一道熟悉的声音。 睁开一双嗜血的红眼，电视里的女人是海港新闻电视台主持人丫丫。 丫丫是一名主持人，近几年，她是电视台最出挑的女主持人。 海港市的重要会议上，常常可以看见丫丫美丽的倩影。 冷念丞记得她，完全是因为蒋晓雯那个贱女人。 那天，他俩腻歪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 电视里出现了丫丫的身影，冷念丞看得入神。 蒋晓雯那个贱女人竟然没来由地醋意横飞，“你很喜欢她，对吗？” 现在想来，一切不过是蒋晓雯那个贱女人在自导自演，做戏罢了。 她连吃醋都会演，让他误以为，他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冷念丞！ “我的小宝贝吃醋了？”冷念丞的手指在她的鼻尖宠溺地划过。 “你们男人都喜欢发育好的女人！某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蒋晓雯朱红色的小嘴噘得高高的。 “我只喜欢你！” 言落，冷念丞将头埋在她的发间，贪婪地闻着她的发香。 两人再次四目相视时，冷念丞的眼睛里闪烁着耀眼的星辰。 他的心脏为她疯狂地跳动！ “女人，勾着我的脖子！”冷念丞的声音极具魅惑性，带着不容拒绝的磁性，像是在命令。 那一刻，她乖乖地勾着他的脖子，微张着红唇，眼底尽是渴望。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妖，勾引你，然后……伺机杀了你！” 那一刻，蒋晓雯在他的怀里，笑得十分惹火，一张又纯又欲的脸上写满了魅惑。 时过境迁，现在想来，那贱女人当初早已经和他说了实话。 她接近他，目的就是伺机杀了爷爷，杀了他！ “贱女人，有本事勾引我，没本事继续骗下去吗？ 如果你骗我，说你爱过我，我可以不杀你的！” 冷念丞手中的遥控器狠狠地砸向电视，然后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冷念丞看着电视机，冷笑更甚。 画面里，仍然是海港新闻电视台，主持人丫丫那张美丽的脸庞。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这里是海港市新闻晚班车，我是主持人兼新闻采编，丫丫。 我市近日以来，频频发生重大恶性凶杀惨案，凶手的作案手法极为恶劣，对社会引起了负面的影响。 我市海港警局，全体上下全力侦破此案。据悉，这是海港市百年来发生的第一起连环杀人案。 凶手是否会在3月25日继续抛尸？我们现在已经前往海港警局，请到省公安厅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先生对此连环杀人案，进行一次独家专访和案情分析......” 冷念丞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似笑非笑的眼睛，再次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 “吕专家，你很上镜！”冷念丞扯着狞笑，眸子里散发出恶鬼般的冷笑。 话音刚落，电视里，吕墨调整坐姿，目光如炬，猛地抬起头直视摄像机。 吕墨一双坚毅的黑眸仿佛也正在盯着冷念丞。 “有点意思啊！” 冷念丞的嘴角扯起一丝冰凉的笑意，大脑瞬间醒了神。 “我知道你正在看电视，凶手先生！”吕墨朝着镜头笑了笑，声音冰冷而坚定，“这是你的作品，对吗？你渴望被世人关注，因为你孤独！你缺爱！你可怜！” 霎时间，冷念丞站起身，脸上带着妖孽般的狞笑，“玩家游戏正在加载中！吕专家，请您稍安勿躁！好戏在后头！” 说完，冷念丞直奔那间血腥的密室。 密室，依旧是冰冷的解剖台，墙壁上的血点，变成了紫黑色的斑点。 解剖台旁边是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口锅，里面散发出一股肝的腥味。 那一刻，他竟然吞咽了一下口水。 心口一阵紧缩，他笑了笑，“冷念丞，你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他笑得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沐婉晴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也配在你的胃肠道经过？？？” 睁着一双寒眸，他死死地盯着沐婉晴的尸块。俯下身子，几乎把鼻子贴在了尸体上。 “沐婉晴，你不香了哦！” 冷念丞带着恨意的眼神掠过解剖台，上面是凝固的血液，像深秋的枫叶红。 想起第一次见到沐婉晴，她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漂亮得像一个精灵。现在却成了一堆渐渐散发出尸臭的肉块，也许是他太狠了！ “沐婉晴，我不会让你白死！你的死，会轰动全国！全世界！ 你的死，将会成为刑事案件里面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冷念丞突然想起法式鹅肝，若是配上法国红酒，康帝罗曼尼，简直是人间美味。 他的心跳开始疯狂加速，精神紧张且亢奋，脑袋中突然想出了一个绝好的创意。 ...... 次日，3月25日，清晨。 立春过后，花团锦簇，窗外一株桃花竟然爬上了窗户，像一个俏皮的少女。 刘子明看得出神，站在窗前做了几个拉伸动作。 吕墨和庄妍一夜未归，三个人昨晚进行了分工。 正文 第196章 全体警员，紧急会议 刘子明负责调查十年前冷氏人口失踪一案，那起案件很玄乎。 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被人绑架，他带着五百万现金赶往现场，并未报警。 警方却突然出现在交易现场，凶手发现后，将他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掳走了。 从此音信全无，四人销声匿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十年过去了，凶手没有抓到，案子已经变成了一桩悬案。 刘子明将冷念丞家族的人物关系名称，照片，统一贴在一张KT板上。 这一夜，他几乎没有合眼。一双黑眸死死盯着他们的人物关系，试图找出一些猫腻。 凌晨的时候，他去档案室将十年前失踪人口的案宗全部借调出来看了一夜。 当年的案件似乎只是一场凶手绑架案件，因为冷俊峰不守承诺，最终进行了撕票。 当年那起案件是庄建国亲自办案，一直未能破案，也是庄建国职业生涯的一个瑕疵。 迎着晨曦微光，吕墨和庄妍从睡梦中醒来。 庄妍看见刘子明的背影立在KT板面前，揉了揉睡眼惺忪，“刘队，您又一夜没睡啊？” “嗯！案件压在心头，我一般都睡不着。”刘子明说道。 庄妍突然有点脸红，她后半夜睡得很香，还做了一个美梦。 吕墨听见两人的对话，睁开了眼睛，“早上好！” “刘队，吕专家，你们肚子饿吗？”庄妍捂着肚子，脸色潮红。 刘子明笑了笑，年轻人就是不一样，新陈代谢很快。 他抽了一夜的烟，已经抽饱了。 “走！带你们去吃鱼汤面，烫干丝，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刘队，我要一份蟹黄汤包！ 传说呀，当年乾隆皇帝微服来咱们海港品尝汤包，留下了一句吃汤包的口诀。”吃货庄妍上线。 “什么口诀？”吕墨从省城来，对于海港市的民俗不太了解。 “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后吸汤。咱们去感受一下皇帝的待遇呗！”庄妍有点雀跃。 现在能让她开心的就只有食物了，何以解忧，唯有饱腹。 “没问题！走起！安排！ 吕专家已经来了这么多天，咱们一直没有尽到地主之谊，今天这顿我请客。”刘子明说道。 庄妍一下子跳了起来，瞬间提起了精神。 三个人刚走出海港警局的大门，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定睛一看，是“闪送”的派送电话。 “您好，刘先生，我是闪送APP配送员，有人给您送了三份外卖，请问您在警局吗？” “外卖？我没点啊？”刘子明一脸狐疑。 “您好，刘先生，收货地址和手机号码确实是您的。我马上到，麻烦您出来拿一下外卖。” 两人对话的功夫，闪送APP的派单员已经抵达海港警局大门口。 刘子明一头雾水，签收了订单。 订单上是一串11位数字的电话号码，刘子明当即拨打过去，电话显示空号，显然是一次性的号码。 “刘队，这么早有人给您送外卖，那咱们还去不去吃早餐啦？”庄妍问道。 “不吃了，这不有人送了吗？好人真多！”刘子明有点懵，但是没有多想。 三个人回到局内，眼巴巴地看着三份便当，思索了许久。 “难不成是我妈点的？可是我妈不会用智能手机啊？”刘子明自言自语道。 “会不会是您女朋友给你点的吧？”庄妍试探道。 “我哪有女朋友啊？我单身三年了！”刘子明反驳道。 庄妍耸了耸肩膀，心里一阵雀跃，看来刘队长没有女朋友！ 吕墨脸色顿沉，一股异样的心情瞬间浮上心头，“会不会是凶手寄来的？” “你这脑洞也太大了吧！”刘子明眼睛瞪得像铜铃，“凶手不会这么变态吧？” “你们在打哑谜吗？”庄妍歪着脑袋，听得一头雾水，“快打开看看，指不定是哪个热心市民见咱们太辛苦，义务送给咱们吃的呢！” “慢着，再等等！”吕墨阻拦道。 “你俩比女人还有疑心病，我等不及了，开动！” 庄妍说完便开始解开塑料袋，“吖！食物还热乎着呢！” 隔着餐盒，三个人闻见了饭菜香！ 还别说，闻着挺香的，厨艺不错！ 庄妍深吸了一口，口水在口腔内蔓延开来，“刘队，厨子手艺不错，我就不客气啦！” 见妍妍大大方方取走了一份便当，刘子明和吕墨各自取走了自己那份。 吕墨将塑料袋里面最后一份便当拿走时，突然看见底部有一封信，黄色的信封。 信封上面没有署名，但是画了一个笑脸。那张笑脸看似在笑，又像是在阴笑，看着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信封上面还赫然写着四个字，“吃完再看！” “刘队，你看！”吕墨吓得额头上突然一阵冷汗。 刘子明正在拆包装盒，闻着是挺香的，馋虫都附体了，“看啥？” 他一抬头看见吕墨手中拿着一封信，眼眉立了起来，“他喵的，现在就拆！” 刘子明眼底瞬间充血，当下就觉得便当不对劲！ 吕墨打开信封，仅看了一秒，脸色大变。 “写啥了？你俩疑神疑鬼的！”妍妍一把抢过吕墨手中的信件，嘴里正在咀嚼那份便当。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仅扫了一眼，她的小脸顿时煞白。 刹那间，恐惧像一把大铁锤重重地砸在她的脑袋上，她的呼吸都停顿了。 在极度的恐惧中，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等到反应过来时，胃部猛烈地抽搐，当场吐了一地…… 3月25日，上午8点30分，海港警局三楼会议室，全体警员召集紧急会议。 庄建国面色铁青，坐在会议室的C位，黑着一张脸等待结果。 半个小时过后，严勇给出结果，证实了三份便当中有死者身上的“零件”。 DNA检测中心也给出了同样的结果…… 碎尸案的被害人沐婉晴，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连续三天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 每个人的心头都萦绕着巨大的震惊，以及前所未有的愤怒。 凶手作案的手法简直无法用“残忍”二字来形容。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凶手今晨给刘子明寄来了三份便当，你们应该已经知道里面的内容了吧？”庄建国的声音很阴冷，脸色很难看。 庄妍的脸色更加难看，小脸惨白如同刚刚粉刷过的墙壁。 刚才三份盒饭，第一个开动的人就是她。她吃了几口，饭菜色香味俱全，做菜的人手艺不错。 没想到三份不是一般的便当，而是三份恐怖便当。 坐在会议室内，庄妍的身心已经彻底崩溃。 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和身体的不适，她感觉耳朵里面听不清一个字，只能看见每个人的表情。 庄建国继续说道：“凶手很嚣张啊！竟然开始挑衅警察，大家最近都要打起精神，这是一场硬战。” 正文 第197章 面色惨白，惊魂未定 “喂，技术科吗？ 请通知徐翔、杜晓生二人，速速来一趟三楼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庄建国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 三分钟不到，徐翔、杜晓生出现在会议室。 两人面前各摆着一台MacBookPro笔记本电脑，眼睛盯着屏幕上一串串的代码，噼里啪啦敲打了半天。 “老徐，手机号码能追踪到凶手拨打电话的位置吗？”刘子明追问道。 徐翔阴着一张脸，摇了摇头，“庄局，刘队，凶手很狡猾，他手机内的SIM卡是一次性的。 这种卡一般四类群体会购买，比如：出差族、学生族、民工族、旅游族。当然，也会有不法分子钻空子，利用此卡干一些违法乱纪的勾当。 近几年我国三大通讯已经采取了实名制办理电话卡，一次性的电话卡开始取消了。 不过在某些游戏平台上，依然可以申请流量电话卡，用完就可以扔掉，根本追踪不到。抱歉，我们尽力了！” 徐翔话音刚落，庄建国眉宇间似乎松了松。 那一刹那，他的眉头瞬间舒展，恰巧被庄妍看在眼里。 一时间，庄妍晃了晃神。 她的局长父亲，为何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一夜未归，伏案而睡。大清早又受了刺激，也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吧！ 想起刚才的三份便当，庄妍的胃里再次翻江倒海。凶手忒狠了，竟然通过“同城闪送”的方式给他们带来了三份“惊吓”！ 据闪送APP派单员交代，这三份外卖的下单地址是鼓楼南路农商行ATM自助取款区。 地址距离海港警局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刘子明已经派夏枫前往调取监控录像。 “刘队——” 会议室门口，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风尘仆仆归队。 “怎么样？鼓楼南路农商行ATM自助取款区的监控查到了吗？”刘子明急着追问道。 “刘队，凶手就是个王八蛋！他把咱们算得死死的。我们赶到银行时，银行里面的保安正在联系维修监控的厂家。监控坏了！” “他喵的！这狗犊子的犯罪智商够厉害的啊！还知道用一次性电话卡下单同城闪送。 连续三天抛尸，手法皆不同，他玩得很high嘛！”刘子明肺都要气炸了，眼眉瞬间立了起来。 “刘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法医严勇的声音，他的声线低沉寒凉得令人毛骨悚然。 或许是因为常年深处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严勇整个人看起来与外界不太融合。 他的皮肤白得过分，侧脸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 “怎么样？三份便当全部都是被害人的内脏吗？” 刘子明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怒气，两眼似乎在喷火。 “没错！是沐婉晴女士的肝！ 一般成年人的肝脏大约在25.8cm，前后径约15.2cm，上下径约5.8cm。 亚洲地区的成年人，肝脏的重量，一般男性为1230-1450g，女性为1100-1300g，约占体重的1/40-1/50。 被害人沐婉晴的肝被煮过，所以它本身的面积和重量都缩水了三分一。 刚才我在拼接过程中，已经拼出了它的形状，很完整。 考虑到特殊的气味和视觉上的冲击，我只拍了一张成品照片，大家可以看一看。 凶手的厨艺不耐，如果走正道，应该有当厨师的潜质。” 言落，刘子明看了一眼庄妍，她面色惨白，还沉浸在刚才的惊魂未定中。 娇俏挺拔的鼻尖上，颗颗分明的细密汗珠。苍白的小脸上，紫青色的薄唇。 嘴角边露出的两颗好看的小虎牙，没了从前那般俏皮可爱。 “妍妍，去帮严医把投影仪打开一下！” “我来吧！让她缓缓！”吕墨见庄妍一脸煞白，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刘子明朝他摆了摆手，坚持让庄妍去做。这么做的目的，是让她迅速从“恐怖便当”转移注意力。 妍妍初入职场局遇见这么凶残的杀人案，万一留下点阴影，或是患上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后患无穷。 意志力坚强的刑警，说不定哪一天能够恢复斗志。 意志力但凡薄弱的刑警，也许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甚至再也当不了刑警！ “yes，sir！”庄妍的声音很虚弱、很无力，脚底下像踩着一片绵软的云朵。 刘子明心口“咯噔”了一下，也许庄建国是对的，女人终究不适合打打杀杀的工种。 是他太尊重她的决定，还是他内心深处想要与她朝夕相处，并肩作战？ 也是他的确掺杂着一些私心吧！ 庄妍站起身，感觉身体很沉重，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就像有一个人趴在她的背上。 自从她踏入警界，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想起刚才那三份便当，冒着热气腾腾的香气，她的心口一阵紧缩，胃部一阵阵地痉挛、抽搐。 她的双手像失去了知觉，麻木地连接着投影仪和电脑。 她将严医的手机连接电脑的USB接口，打开图库，点开相册。 忽然之间，庄妍那张俏丽的脸上布满了惊悚与震惊。 严医不亏是法医界的传奇，拼图拼尸的一把高手。 三份便当里面的内脏分明已经切成了薄薄的片状，他却能给它们整在一起，变成一个物体。 庄妍的身体开始不听使唤，浑身打颤，捂着嘴巴跑出了会议室。 一路狂奔到女士卫生间，推开一个格子间，她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 这是她上班以来，最悲催的一天。 后来每次想起那一天的清晨，她仍然能够闻见那股子令人震颤的味道。 再到后来，随着她涉及的案子越来越多，她慢慢从一个无肉不欢的人，变成了一名素食主义者。 所以她的身材后来一直保持得很好，也许正是源于她坚持吃素食的原因吧！ ...... 严勇站在投影仪跟前，介绍大屏幕上那张令人闻风丧胆的照片。 “这是被害人沐婉晴的一整只肝脏！ 凶手码得很有水平，切口整整齐齐，连尺寸和薄度都很相近。 我数了三遍，凶手将它一共切成了一百零八片！冷静程度，令人咋舌！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屠宰场的屠夫，农贸市场的商贩，都未必有这样的能力！ 凶手的心理素质极强，性格细腻到极致。 吕专家之前已经分析过，凶手精神失常，心理扭曲，可能是多重性格障碍者，也许还伴随着间接性的躁狂症。他是个极度危险的杀人狂魔！” 言落，整个会议室一片静悄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正文 第198章 冷静程度，令人咋舌 偌大的会议室，鸦雀无声。 吕墨率先打破了平静，说道：“被害人沐婉晴被残忍地杀害后，凶手将其分批次进行了肢解，再进行抛尸。 凶手以这样的方式，将死者带到公众面前，他是在挑衅警方。 从犯罪心理学进行分析，凶手已经将警方当做他在游戏里面的PK玩家。此人极度仇视女人，甚至极度仇视警察！” 会议室顿时一阵躁动，有人提出了质疑。 “吕专家，凶手仇视警察，您有依据吗？” 吕墨看向那名警员，嘴角扯起一个弧度，“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我来阐述一下我的分析。 凶手第一天抛尸选择了偏僻的公园，第二天抛尸在闹市区。 在刑事案件中，许多变态的杀人凶手都喜欢藏在人群中观看警察的表情。 下面请看几组案例，这是犯罪心理学针对全世界罪犯的一个作案心理统计。” 吕墨将激光笔在投影仪上面点击了两下，画面中出现了全球多起典型凶杀案的案例。 其中对罪犯的心理分析，上面有大量的分析，有理有据，立场不偏不倚。 “凶手送了三份恐怖便当给我们，目的就是故意刺激警察，激怒警察，满足他的猎奇心理。 很有可能在我们签收订单的时候，那浑蛋就在不远处看着刘子明签了字。” 刘子明一脸愤怒，拍了拍桌子，“浑蛋！” 庄建国清了清嗓子，说道：“子明，淡定！调取一下警局附近的监控探头，也许能够有所发现。” 刘子明点点头，拨打了警局监控室的电话。又让他们联系路段管理处，调取了附近的所有监控探头。 很快，警局监控室的同事将早上那个时间段的监控视频发给了刘子明。 刘子明将视频传到了会议室的投影仪上面，一屋子的警员死死盯着大屏幕，试图发现凶手的身影。 半个小时后，大家一无所获。 路段管理处的同志将附近的监控视频传了过来，结局一样。 早晨刘子明签收订单的时候，恰逢上班的高峰期，附近电动车大军人山人海，看不出凶手会藏在哪里。 庄建国阴着一张脸，说道：“凶手很狡猾，不会那么容易让我们发现。 他这次公然挑衅警察，此人的精神一定有问题。” 吕墨补充道：“是的！这名罪犯可能伴随人格分裂症，犯罪心理很强大，反侦察意识也很强。 咱们遇到了一名高智商的犯罪分子，同时他的精神状况一定有问题。” 庄建国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点，“不管怎样，凶手既然对我们警察发起了挑衅，我们一定要见招拆招。” “吕专家，凶手仇视警察，会不会警察曾经做了伤害他的事情？”文职女警方小可问道。 吕墨点点头，“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这是罪犯的特殊癖好，喜欢捉弄民众最信赖的人。 老百姓都很相信警察，罪犯就会产生逆反心理，选择反向而为之。 这就是典型的反社会型人格。” …… 女士卫生间内，不时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庄妍在一间格子间内，蹲着身子，抱着马桶，吐得心口撕裂般的疼。 今天是3月25日，她踏入海港警局第十个工作日。 没想到一大清早，凶手就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凶手竟然用一次性的电话号下单了三份便当，将便当放在银行ATM存取款机处，由配送员自提送往海港警局，而且凶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将银行的监控系统破坏了。 想起早晨那三份热气腾腾的便当，里面的食材竟然是沐婉晴身上的零件。 庄妍蹲在地上，双臂抱着自己的双腿，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心口生疼。 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她无声地哭着，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沐婉晴的小说，曾经陪伴庄妍度过了无数个夜晚。 当年冲刺高考的那段日子，每晚挑灯夜战。临睡前，她都会翻看几页沐婉晴的小说进行解压。 那段日子，沐婉晴的一字一句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都给了庄妍无穷的榜样力量。 怀揣着对爱豆的喜欢，庄妍成功地考上了SJ省警官学院。 上大学期间，庄妍也一直在追沐婉晴的新书。 近几年，沐婉晴开始转型，她尝试创作了历史古言题材，反响甚好。 古言处女作《贤妃传》堪称她的封神之作。在国内文学大赛中，《贤妃传》频频摘取大奖。 眼看着著名的水果TV台马上就要热映这部剧，沐婉晴却再也看不见自己笔下的人物活灵活现地出现在影视银幕上，庄妍哭得快要窒息。 《贤妃传》演员列表阵容强大，绝对能摘取国剧盛典大奖的一部力作。 男一可是当红流量小生李站哥哥，男二是爆火练习生，一博哥哥。 剧情未播，两人已经被网民炒成了一对CP。 可想而知，这部《贤妃传》一经播出，得有多火啊！ “哎——”，恍惚间，她的耳畔好似听见了一个女人，发出了一声悲惨的叹息声。 那一声叹息，如同一阵冷风，凉飕飕地拂过庄妍的心头，她浑身无法克制地连打了几个冷颤。 “沐婉晴，是你吗？”庄妍的声音在哆嗦，在颤抖。“我知道你不甘心！你这么优秀，你不该死的！” 这时，好似有一团白色的雾气从屋顶飘散开。庄妍猛地看见一个无头女人漂浮在上空。 她没有头颅，没有双手，腹腔被掏得空空如也。 “哎——”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叹声，从那具没有头颅的身体里面发出来。 庄妍的眼底拂过一道惊悚的光，“你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这不重要！我死得好惨啊！”无头女人突然向她扑了过来。 庄妍想着要挣扎，身子却僵硬得不听使唤，一下子动弹不得。 一团白气瞬间团在一起，将庄妍死死地包围在一片白网中，将她捏得喘不过气来。 “我死得好惨啊！替我报仇！”无头女人的身体在泣血嘶吼！ “好！替你报仇！抓住真凶，告慰你的亡灵！”庄妍吓得闭上了双眼。 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团白雾变成了一缕青烟，消失在庄妍的眼前。 顾不得多想，庄妍猛地冲出去。逃跑的过程中，她却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卫生间的玻璃镜上面，赫然写着一行血字，“我死得好惨啊！”。 庄妍的鼻腔内嗅见了一阵刺鼻的、浓烈的血味。 脑袋感觉很沉重，恐惧一点一点吞噬她的大脑，侵蚀她的皮肤，然后一点一点将她击垮。 “扑通”一声，庄妍双腿松软，后脑勺砸在卫生间的地面上，陷入不省人事的状态。 ...... 庄妍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病房，输液瓶正在给她传输能量液。 “我怎么会在这里？后脑勺好疼！”庄妍委屈地哭了起来。 刘子明赶忙帮她擦干脸上的眼泪，“傻丫头，你在警局的卫生间晕倒了！” 医生说你精神压力太大，又疲劳过度，出现了幻觉。 妍妍，你看这是几？” “1！” “那这是几？” “2！” “这个加这个等于几？” “3！” “还好没摔傻！”刘子明笑着说道。 “刘队！你当人家是白痴吗？”庄妍委屈道。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紧紧地抱住了刘子明。 “都过去，没事了！”刘子明轻轻地拍着妍妍的后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妍妍，我给你表演一个才艺！” 庄妍抬起头，泪眼婆娑道：“什么才艺？” “削苹果！”刘子明从桌上取出一只漂亮的红苹果，笑了笑。 他现在要做的是转移妍妍的注意力，一个人总是沉浸在一种情绪里是会生病的。 正文 第199章 我要出院，抓住凶手 时间在一秒一秒过去，刘子明手里的苹果皮越来越长。 “有人说，削苹果皮的时候许一个愿望。如果苹果皮能够一直不断，那么愿望就会实现。”刘子明笑了笑。 “真的吗？”庄妍眼底生出一道光芒。 “信则灵！妍妍，你试试，许个愿望呗！” “好的！”说完，妍妍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刘子明一边削苹果，一边偷笑。他这招是网上学的，这叫注意力转移法。 “好了！”庄妍睁开眼睛，注视着刘子明，“愿望真的会实现吗？” “信则灵！妍妍，你刚才许的什么愿望？”刘子明突然有点好奇。 “愿望不是应该放在心里吗？”庄妍眼底一片狐疑道。 “那是生日愿意，和这个不一样，说说看！” 刘子明在引导庄妍说出心里话，这对于她的精神和心理都可以有释放情绪的作用。 “我希望可以早点抓住杀死蒋晓雯、沐婉晴、王半仙、张伟的那个凶手。”庄妍的眉宇之间正义凛然。 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很感动。 “妍妍，这么宝贵的许愿机会，你竟然用在工作上。我还以为你......”刘子明欲言又止。 “以为什么？”庄妍反问道。 “我以为你在祈祷老天爷给你一个如意郎君呢！”刘子明笑了笑。 “肤浅！我不是一个恋爱脑！如果非要我再许一个愿望，我希望自己可以早点转正。” 刘子明挑了挑眉毛，说道：“妍妍，你很特别！你放心，你的工作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 三个月过后，我一定会在你的转正通知单上面签上我的姓名。 对了，表现优异者可以一个月转正，你要努力哦！” 庄妍点点头说道，“刘队，我一定努力工作，争取早点转正，我要赶紧配枪。” 刘子明眉头轻蹙了一下，“为什么这么急着要配枪？” “因为我想在遇见凶手时，给他崩一枪！”庄妍的眼眉立了起来，她一定是想起了早上那三份恐怖便当。 刘子明摇了摇头，“妍妍，刑侦课没好好上吧？ 警察不可以随便开枪，就算要开枪警察也不能随意剥夺他人性命。 持枪警察属于强势一方，执法警察必须要慎开第一枪。 记住，能够用和平谈判方式或者徒手格斗方式解决的就坚决不能允许开枪。” 庄妍蹙了蹙眉头，轻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些我都知道！ 我只是太狠那个凶手了，他杀人碎尸，而且今天竟然寄给咱们三份恐怖便当。 如果他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我真想崩了他。” 刘子明语气严肃了起来，“妍妍，记住一条定律：抬高一公分。” “刘队，我听不懂！”庄妍满眼求知欲。 “所以我说你那节关于警察开枪权力的刑侦课，一定是没有认真听讲！”刘子明的语气仍然很严肃。 庄妍低下头，理亏道：“刘队，您科普一下，我一定记住！” “根据《刑法》规定，人命关天，只有中级以上人民法院才可以判处他人死刑。 就算在追捕凶手的过程中，我们要开枪，警察不能随意剥夺他人性命，也要把枪口抬高一公分。 抬高一公分可以偏离暴力违法者的要害部位，让对方失去攻击能力和侵犯行为即可。 如果允许警察随意剥夺他人性命，草菅人命的现象就会大量增加。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警局内部出现了黑警，这绝对不是社会的幸事。” 庄妍点头如捣蒜，“刘队，我在记住了！” 病房内的氛围突然有点尴尬，刘子明干脆扯开了话题。 “妍妍，我还听过一个削苹果的版本，你想不想听？” “什么版本？快说！快说！”庄妍一下子来了精神。 “有个人告诉我，苹果皮不断代表爱情不离不弃！” 刘子明说这话时，眼睛里闪烁着小星星。 庄妍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他应该是想起了他的亡妻。 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很可笑，搂着一个不属于她的男人，“嘤嘤嘤”哭了半天。 “刘队，我要出院！”庄妍突然来了脾气。 “不行！医生说了，你这情况最少要留院观察七天！” “我要出院！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这点伤不碍事。 沐婉晴是他第二次杀人，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一旦凶手杀人的刺激感消退后，也就是吕专家所说，凶手过了犯罪冷却期很快会继续作案，继续杀人。” “妍妍，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恐怖的连环杀手！你急也没用！ 医生说了，你必须待够七天，这是医生的命令，也是我的命令，更是你父亲的命令！ 这个案子你先不要参与了，好好养伤，来日方长！” “您不可以出院！ 脑袋是人体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后脑勺更是脑袋上一个极其脆弱的地方。 后脑勺着地，容易造成脑部损伤，您还需留院观察！” 一道浑厚嘹亮的嗓音从身后传出，门口走进来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身后跟着两名可爱的小护士。 “庄小姐，我是您的主治医师张卫国。这份CT印象显示，您的小脑结构有轻微损伤。 万幸的是，您摔倒时的姿势还算有些技术含量。颅内并没有发现出血症状，颅骨也没有出现骨折。” 庄妍眼睛里掠过一道惊喜的光，“张医生，我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吗？” “当然不可以！ 当下颅内没有出血，但是经过一段时间，颅内形成了迟发性出血。 这种情况很可怕，如果诊治不及时，患者会遗留不同程度的头痛、头晕、癫痫发作等后遗症。 庄小姐，您还年轻，请爱惜自己的羽毛！” “张医生，七天太长了，一天可以吗？”庄妍苦苦哀求道，她急于归队！ “先生，麻烦您说服一下您的女儿，事业再成功，身体毁了也是白搭！ 请您管束一下你家孩子，让她踏实住院，不要开这种玩笑。”张医生一脸无语道。 “女儿？”刘子明气得黑眼定心，眼眉都立了起来。 张医生摇摇头，背着双手走出了病房，“现在的年轻人太拼了，命都不要了！” “噗嗤——”一声，庄妍笑得花枝乱颤。 “妍妍，我真的有那么老吗？”刘子明黑着脸问道。 “的确有点！如果仔细收拾一番，您的五官还不错。”庄妍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没辙啊！一线刑警很苦的，经常要熬夜。 你知道什么叫蹲坑吗？”刘子明问道。 庄妍摇了摇头，“不知道！上厕所吗？” “回答错误！蹲坑是我们刑警的专业术语，就是蹲守嫌疑人的意思。 有一次我不眠不休蹲坑了三天三夜，最后抓住了犯人，我自己也晕了过去。 妍妍，你最好听你爸的话，早点转去文职岗。 女孩子不能熬夜，熬夜不仅伤肝，还容易加速衰老。” 刘子明打开了手机前置摄像头，一直怼着自己的脸，“妍妍，我真有那么老吗？” 正文 第200章 连环杀手，皆有不幸 庄妍像是没听见似的，抱着双膝，眼眶生泪。 “妍妍，你别哭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刘子明急得放下手机，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梨花带雨”。 “刘队，求您别再让我离开刑警大队了，我热爱这项工作。 打击罪犯，抓捕坏人，已经刻在了我的血液里面。 我知道我现在还很弱，面对死亡还会胆怯，但是我一直在努力成长。 刘队，小萌新会长成参天大树。请您静待花开，好吗？”庄妍一脸委屈道。 刘子明看着美人落泪，心尖乱颤，“妍妍，我以后不说了，再说我就......” 庄妍瞬间用手抵住了刘子明的嘴唇，“别发誓，小心天打五雷轰。” 话落，庄妍破涕而笑。 刘子明笑了笑，又阴郁着一张脸，“妍妍，刚才张医生竟然以为我是你爸比，他需要去看眼科医生了。” “刘队，没想到您还挺记仇的。”庄妍笑了笑。 “那是！不过我这张脸是要好好保养了。”说完，刘子明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和庄妍来了一张自拍。 照片上，两人像极了一对父女俩。 庄妍忍不住笑道：“刘队，不碍事，回头我送两瓶眼霜和祛除法令纹的小熨斗精华给您！” 刘子明黑着脸走进卫生间，站在镜子前足足照了十分钟。 镜子里，他穿着一身黑色，确实显得很沉闷。 十天前，他刚刚侦破一起罡杨镇的情杀案。 还没来得及喘气的功夫，就发生了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 此刻，他胡子拉碴，两颊上布满了青色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很没有精神。 某些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气色还不如庄建国那个快要退休的老头子。 庄妍一边吃苹果，一边脑袋里想起晕倒前的画面。 沐婉晴的无头女尸漂浮在上空，求她替自己报仇。 “刘队，我要出院！”庄妍冲着卫生间喊了一嗓子。 “不行！张医生不同意！老庄也不会同意！”刘子明回道。 “我不管！大家都在加班，我不能躺在这里享清福吧！” “你这是给身体蓄电，等你身体好了继续战斗。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刘子明的语气明显不想让庄妍归队。 晕倒可不是小事，是身体机能对人体发出来的信号。 如果身体会说话，它一定会说，“妍妍，你已经严重透支了，必须住院一周。” 庄妍从床上走下来，立在卫生间的门口，眼睛直直地盯着刘子明。 “干嘛这么看着我？”刘子明被她看得怪不好意思的。 “刘队，求求了，让人家归队嘛！”庄妍竟然在撒娇。 刘子明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刘队，我要归队！”庄妍语气坚定道。 刘子明走近他，两人之间的距离仅有两拳，他同样语气坚定道：“不行！” 庄妍气鼓鼓地爬上床，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刘子明笑了笑，妍妍这番操作和他女儿娜娜挺像的，娜娜生气的时候也喜欢钻被窝。 走出卫生间，刘子明站在病房的窗户前看着天空，心情顿沉。 澄明清澈的天空，一片晴空万里，他的心情却被一层阴霾笼罩着。 眼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2点21分，再过上几个小时，夜幕又要开始降临这座城市。 这一整天，似乎啥也没干就过去了！ 一大清早，收到凶手亲手烹饪的三份恐怖便当，后来又召开了一场全体警员大会。 再后来，保洁阿姨在洗手间发现了晕倒的庄妍，一群人将妍妍送到海港市人民医院紧急救治。 案情一点进展都没有，眼瞅着明天就是3月26日。该死的凶手会不会再次抛尸，答案多半是：会！ 凶手第一天抛尸在城南片区的天德湖公园！ 第二天抛尸城北坡子街商业街九块九元店铺！ 第三天巧妙地利用闪送派单员，将尸块送到地处城东区域的海港警局！ 那么推算下去，明天是第四天，凶手的下一个抛尸区域，将会锁定在城西区域。 上午会议紧急召开，随着庄妍的晕倒，紧急结束。 不过，该安排、分工的活儿，刘子明已经和庄建国商讨完毕，在会议上每个人领取了各自的分工。 因为考虑到凶手会抛尸在城西区域，刘子明派刑侦一组、二组、三组，前往海港市城西，每组负责日夜巡逻各自“管辖”的社区。 变态连环杀手犯案，很多时候是为了满足他们的病态的心理诉求。 全世界刑事案件统计，绝大部分变态连环杀人犯都在成长中的某段时期，经历了虐待或者心理上的创伤。 其中，百分之八十的连环杀手，都有一个惨痛的童年。 很多连环杀手案，凶手的童年基本上都是不幸的，这导致他们产生了病态的心理诉求。 通常变态杀手会伪装成普通人的样子，潜伏于人间，他们有善于伪装的特征。 准确地说，任何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杀手都会拥有这种本领。 他们蛰伏于人群中，连连犯下血案。 他们可能是一个勤勤恳恳，风雨无阻的外送员。 可能是那个隔山差五给你打电话，通知你签收订单的快递员。 可能是农贸菜场鲜肉区，经常给你留一对猪腰子的憨汉子。 可能是知名企业的CEO、高层企业单位管理人、站在三尺讲台上的教授或是讲师...... 甚至可能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去年，H市一位7岁男孩因为家里有了二胎妹妹，便无心上幼儿园，并且患上了严重焦虑症。 某天晚上趁着妈妈睡着了，伸出一双小手，用一只婴儿枕头将他1岁的妹妹活活地闷死了。 闷死妹妹后，他竟然若无其事的将妹妹的枕头物归原处，帮妹妹盖好被子，自己回房间睡觉了。 后来男孩的爸爸妈妈是通过房间的针孔摄像头发现了儿子的“杰作”。 事后，小男孩声称，自己担心妹妹夺走父母的爱，将妹妹残忍杀害并不后悔。 七岁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这般强大，令人咋舌！ 正文 第201章 老百姓们，谁来维护 连环杀手通常凭借着完美的伪装，以普通人的样子潜伏于人间。 所以警察往往很难抓到一个变态连环杀手，他们才能猖獗的一次又一次的犯案。 从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便足以看出此次连环杀手的行为十分冷静，善于伪装，极度变态。 一般过激杀人，凶手作案手法比较果决，不会如此冷静地对尸体进行大动干戈的行为。 凶手将依云湾死者的脸皮割下来，然后冷静地缝合在一只足球上，已经达到了反人类罪。 死者蒋晓雯的下体处被塞进了大量的猫毛，凶手已经符合变态连环杀手的第一特征——冷酷无情！ 再到天德湖碎尸案件，凶手的作案手法达到了另一个魔鬼般的层次。 在作案手法上，他似乎带有某种宗教性。 比如他将死者的人头面朝南，对着远处的电塔建筑，寓意深远。 再比如，凶手将死者的断手合十，像是一种临死前的求饶，或是一种渴望赎罪的方式。 刘子明面色凝重，脸上像蒙上了一层灰土。 如果吕墨分析得没错，距离凶手犯罪冷却期结束，还剩下五天的时间。 庄妍钻出被窝时，看见刘子明立在窗户前，五官一脸忧郁。 “刘队，别难过啦，您一点也不老！”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妍妍，叹了一口气，“哎！如果能够抓住凶手，现在让我变成老爷爷我也愿意。” 说完，他取出一支烟，抵在鼻子下面狠狠嗅了嗅。医院不给人抽烟，病房里面的警报器会响。 “妍妍，你踏踏实实休息一周。 如果你铁定心从事一线刑警工作，以后的日子有你抓心挠肺的。”刘子明的语气像一个过来人。 “我......”庄妍刚想开口反驳，门外面走进来一位气质高贵的女人。 女人很有气质，她的身份不是一位事业单位的领导，就是一位教书育人的老师。 “您是哪位？”刘子明怔了怔神色，问道。 女人没有吱声，径直走向庄妍的病床跟前，放下了手中的便当盒。 “妈，你怎么来了？”庄妍突然乖巧得像一只小白兔。 “死丫头，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啊？”说完，女人开始打开便当盒。 空气中瞬间香气四溢，刘子明嗅了嗅，是“妈妈牌”鸡汤的味道。 “师母，您请坐！”刘子明很有眼力劲儿搬了一张凳子放下。 庄太太看了一眼刘子明，上下打量了一番，眉宇之间没有半分好感。 “张嘴！”庄太太一脸阴沉，眼睛里却藏不住的心疼。 “妈，您炖的鸡汤就是好喝！”妍妍瞬间马屁精附体。 “好喝就多喝点！等你辞职了，妈妈天天给你炖鸡汤喝！” 妍妍一听这话，顿时急眼了，“妈，我喜欢刑警工作！我不会辞职的！” 庄太太气得将碗搁在一旁，怒斥道：“妈当初让你别填报SJ省警官学院，老老实实地读个师范院校，或者财经大学。 你非和妈妈唱反调，你是妈妈上辈子的仇人，这辈子专门来折磨妈妈？” “妈，一个年轻人如果没有理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人人都不当刑警，老百姓们谁来维护？ 为了正义牺牲，女儿也愿意！”庄妍的五官散发出一脸正义凛然。 “你是女孩子！打打杀杀的工作是男人的事业。 事实胜于雄辩，这份工作不适合你！ 我刚刚和你爸打了电话，你如果愿意做文职岗，OK！ 如果你不愿意，执意留在刑警一线岗位，我让他把你开除了！”庄太太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妈，您这是徇私枉法！我可是通过正式公务员考试进入的海港警局。 我没有违反工作规章和原则，也无道德败坏的行为，任何人都无权开除我！”庄妍顿时泪崩。 “妍妍，如果因为工作，你不幸英年早逝，让爸爸妈妈失独，那就是你的不孝！ 当初你如果听妈妈的话，填报师范院校，现在和妈妈一样有寒暑假。 相夫教子、工作稳定、受人尊敬......多好啊！ 不比你成天打打杀杀和凶手玩猫抓老鼠强得多？”庄太太的声音有些哆嗦，眼泪在眼眶中倔强地打转。 刘子明站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话。两个女人吵架，这个时候最正确的选择就是闭嘴。 庄建国藏得可真深，共事了二十年，这还是刘子明第一次见到师母，没想到这么漂亮。 刘子明终于整明白了，妍妍长得这么漂亮是有原因的。 “师母好！”刘子明一脸乖笑。 庄太太回眸看了一眼他，眼里自带清高和傲慢：“你是？” “我是海港市刑警大队队长，刘子明。 老庄的徒弟，大家都说我是老庄的接班人，也有人说我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刘子明笑得没脸没皮。 “看起来很一般，你就是刘子明啊？ 听闻你是海港市警界的传奇人物，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破案率百分之百。”庄太太带着那种高傲的眼神打量着刘子明。 “师母，您过奖了！那些都是江湖谣言，过度夸大了事实。”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你回去吧，这里有我照料着妍妍。 你一个老男人和一个小女孩共处一室，这样不合适。”庄太太开始下逐客令。 “老男人？”刘子明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师母，我有那么老吗？” “那得和谁比！”庄太太的语气不太好，她看得出来妍妍看他的眼神不一样。 “师母，那我先回局里了，妍妍就交给你了。” “刘队，请您称呼小女的姓名或者庄警官。”庄母语气冰冷道。 “妈，您干嘛说话这般带刺伤人。刘队是我师傅，他不是别人！” “师母说得对！庄警官好好休息！”刘子明当下觉得自己很可笑。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蚂蚁欲撼参天树——痴心妄想，不知天高地厚！ “妈，您的嘴巴也太毒了吧！刘队可是我初入警队的指路人。”庄妍生气道。 ...... 正文 第202章 那老小子，喜欢你吧 刘子明离开后，庄母的神情缓和了几分，“傻丫头，别以为妈妈看不出来，那老小子喜欢你吧！” “妈，刘队不老，正当年！您也觉得他喜欢我啊？”庄妍满面娇羞道。 “妍妍，你爸爸平时对你的关心并不比妈妈少。 你该不会有‘恋父情结’吧？ 妈把丑话说前头了，妈不需要老女婿，麻烦你找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谢谢！”庄母瞬间黑了脸。 “妈，刘队很有正义感，偶尔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坏。 但是那一点点小坏，丝毫不影响他的正派。您没觉得他很有魅力吗？ 他的五官其实很耐看，如果有个女人替他收拾打理一番，一定帅爆了！”庄妍感觉脸颊一阵发烫。 “妍妍，你就是没见过几个男人，老蛤蟆都看得上！ 我女儿的身材、颜值、学历、工作、家境……样样都是顶尖儿的好！ 找谁也不能找他刘子明，老夫少妻走不远。 我听你爸爸提过此人，一个丧偶的鳏夫，家里还有一老一小，带着两个拖油瓶。 对了，你知道他亡妻怎么死的吗？” 庄妍点点头，“他的亡妻是被犯罪分子报复，惨死在街头。 刘队也是个可怜人，他已经单身了三年。” 庄母拉着妍妍的手，语重心长道：“妍妍，世界上的可怜人多呢！你不要同情心泛滥，错把同情当爱情。 警察不可以嫁给警察，这不是良配，而且太危险了。 你们都是一线刑警，工作会非常忙碌，除非你铁定决心未来不生孩子。 一个女人不生孩子，这是根本不行的。即便你转到文职岗，妈妈也不同意你和一个一线刑警走到一起。” 庄妍一脸不服气道：“妈，您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您当初嫁给爸爸的时候，他也是一名一线刑警。” “那不一样！现在的罪犯比过去的罪犯更凶残，犯罪智商更高，我坚决不同意。 你俩铁定不行，年龄差太大，妈可丢不起这个人。 再说了，以我女儿的条件，处级以上的干部子女，都随咱们挑。” “妈，您真是个势利眼儿！”庄妍阴着一张小脸。 “随你怎么说，妈都是为你好，以后你就明白了！ 乖！张嘴，喝汤！”庄母娥眉轻蹙，将汤勺递到了妍妍的嘴巴。 “不喝了！”庄妍气得嘟哝了一句。 “妍妍，你就是绝食也没有用！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俩刚才眉来眼去。 刘子明真是老不正经！” 庄妍一听这话顿时来气了，“妈，谁都会老！我不允许您这么说刘队。” 庄太太气得放下汤勺，“我就说！他就是老蛤蟆想吃我们家的天鹅肉，我就是不同意。” …… 刘子明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脸色暗沉。 妍妍的父亲是海港警局的局长，母亲是海港市一所大学的副院长。 凭借妍妍的家境和自身条件，即便是找个市长的儿子都没话说。 “啪”的一个巴掌，刘子明给了自己脑袋瓜子一个狠狠的清醒。 “刘子明，你配不上妍妍，别痴心妄想了。 你一介鳏夫，带着一孩子，一老母，你拿什么爱她？ 你凭什么让人家黄花大闺女，一进门就当妈？你当你是思聪还是嘉诚！” 阴着一张脸，刘子明将油门一踩到底，很快抵达海港警局。 走进海港警局大厅，右拐直奔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他打算去找严勇聊聊。 因为心情不好，他今天走在法医处的走廊上，毫无畏惧之心。 但凡他心里憋屈烦闷时，都喜欢找严勇聊上几句。 严勇常年和不说话的死人打交道，性格单纯，社会上的人情世故冷暖，他基本不会！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比外面的人更真实，更能看透事物的本质。 ...... 三号法医室内，严勇完成了手头的工作. 他将被害人沐婉晴的肝，用保鲜膜严严实实包裹起来，放在冷冻柜内进行器官定型。 随后，他又坐在电脑面前，洋洋洒洒地写了一份今日的尸检报告小结。 伸了个懒腰，回眸看向解剖台，上面死者的“零件”越来越多了。 目前被害人沐婉晴的尸体，还剩下上半身、臀胯部位、以及部分内脏，集齐完毕，就勉强算是一具合格完整的尸体。 严勇望着解剖台上的死者身上的各种零件，一双冰眸瞬间凛冽。 凶手作案手法，冷静得几近无情。手法充满条理，丝毫没有紊乱的迹象，而且反侦察能力极高。 凶手一定还会继续抛尸，可能就在明天！ 写完尸检小结报告，严勇哈欠连天。 这些天法医室实在是太“忙”，来了不少尸体，他过得很充实，但也很累。 在法医眼里，尸体有时候是他们的“朋友”。 如果遇到棘手的案件，尸体可能会陪伴他们一个月或者几个月，甚至都能处出点感情出来。 如果你问，严勇，你害怕尸体吗？ 回答一定是：不怕！ 在法医眼里，尸体无非就是血和肉的组成。 说的再专业点，尸体是即将腐败的蛋白质组合，还有氨基酸、尿素、硫化物、核酸之类的聚合物。 他见过的尸体多得数不过来，早已经麻木了。 就跟木匠手里的木料，电工手里的灯泡，IT码农的键盘，厨师手里的铁勺，老师手里的粉笔，其实没啥区别。 昨天从城北坡子街商业街区，运回来的四包尸块也拼接完了。 上午又拼了一整只的肝，现在尸检小结也写完了。 严勇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就等着凶手接下来继续抛尸了。 这些天，他每天睡眠时间只有三四个小时。 沐婉晴的碎尸摆在他面前，他会一直发挥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不停地去拼接。 工作都做完了，才觉得困虫上脑。 原本想着趴在工作台上睡觉，考虑到容易出现胃部反流，他索性挨着沐婉晴隔壁那张解剖台躺了上去。 每次躺在解剖台上，他都会感觉自己和死者的距离更近了一步。 正文 第203章 人类惧怕，同类尸体 严勇身体接触到平坦的解剖台，一下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昏黄的法医鉴定处，灯泡依旧不停地闪烁。 刘子明一阵腹诽，这鸟灯泡不知道坏了多久了，迟迟不见有人来修。 也许是连电工都不待见法医鉴定处，觉得这地方晦气、阴森！ 法医鉴定处，不常来的人铁定能吓尿。这里的氛围感很诡异，特别适合拍恐怖片。 在古代，仵作是很低贱的职业，仵作用过的东西，躺过的床……没人愿意二次使用。 清朝时期，仵作的地位才稍有提升，《大清律》明文规定：“其有检验得法，洗雪伸冤厚给予之”。 人类之所以会惧怕同类的尸体，是因为人类强大的联想功能和对未知事物的一个恐惧心理。 刘子明最近来法医鉴定处的次数很频繁，嗅觉已经对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产生了免疫。 即便看着严勇一边吃泡面，一边分析尸体。空气中散发着尸臭和泡面结合的味道，他也能坐怀不乱。 推开三号法医室的门，前一秒他还在为他的进步感到沾沾自喜。 下一秒，他就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眼前的一幕吓得他菊花一紧，心口猛缩。 他喵的，严勇竟然又躺在解剖台上呼呼大睡。 这并不可怕，他已经司空见惯，毕竟这已经不是严勇第一次这么干了！ 可严勇睡的那张解剖台隔壁就摆着被害人沐婉晴的头颅、大肠、断手，还有昨天四包骨肉分离的尸块。 解剖台上，一滩还未及时处理的暗红色的血液，犹如泼了一层鲜血在上面。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流动的血液变成了固状。 远远地看上去，他很像是在屠宰场，目睹一场现杀现卖的场景。 台面上摆放着白花花、血糊糊的猪肉。看着倒是不怕人，因为人类知道那是动物的肉。 可是台子上若是摆放着同类的尸块，那就让人没法接受了，人类的天性畏惧同类的尸体。 在心理学上，这会让人类感受到四周充满了危险和诡异，感觉自己也会有同样的遭遇。 恐惧、紧张、恶心，各种情绪瞬间涌上刘子明的大脑。 严勇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天才，昨天带回来的四包尸袋，他已经拼出了人体的四肢形状。 虽然很不雅观，甚至很恐怖，但是它们确实可以看出来是人类的四肢。 正义与邪恶往往一念之差，这像是天才罪犯和天才法医的一场博弈和较量。 庆幸的是，严勇站在正义这边。 但凡他是一个高智商犯罪分子，多半会是个难对付的狠角色，就像眼前躲在黑暗里的那个连环杀手。 刘子明想不通，严勇为什么把沐婉晴的脸面对着他，难道他对尸体很痴迷？ 还是打光棍久了，他渴望被女人注视的目光？哪怕……她是个死人！ 如果不是，那他一定是在寻找某种灵感，他究竟想要从沐婉晴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死人和活人对视，心理素质再强大的人，多半也能被眼前这一幕吓死。 如果不是他认识严勇这么多年，他一定觉得此人是个变态，是个疯子！ 刘子明猜想，他俩对视的过程中，严勇的眼皮在一点一点陷入疲惫，最后慢慢地合上了双眼，陷入了深度睡眠。 整个过程，沐婉晴一直在静静地看着他睡觉。 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心血管内的血液缺乏动力，透过皮肤呈现出来的暗红色到暗紫红色斑痕。 这些斑痕开始是云雾状、条块状，最后逐渐形成片状，俗称：尸斑。 沐婉晴的头颅四平八稳地立在解剖台上，她的脸上已经产生了斑驳的尸斑。 3月23日发现她的头颅时，刘子明还能看出她生前是个美人胚子。 如今她面色如土，死灰一般，说难听点，就是一颗动物的脑袋。和猪头、牛头、羊头……一个性质。 沐婉晴一双大眼睛从发现到现在一直瞪得大大的。 此刻，她看着严勇，眼神自带哀怨，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 哀怨的眼神里又分明有一丝惊悚，就像临死前突然看见可怕的凶手，面带狰狞恐怖地朝她伸出一双杀戮的手。 她瞳孔散大，倔强地睁开双眼，完全是肌肉维持死前最后的姿势。 死不瞑目，不过如此！ 三号法医室除了视觉上的惊悚，气味也很诡异。 这里的一切，有种说不出的瘆人。 严勇长期面对尸体，几十年如一日。他竟然没有患上抑郁症，这简直就是奇迹。 他天生就适合当法医！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解剖台上的死者“零件”太过于辣眼睛，刘子明当下想逃离，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人越是恐惧什么，越是避不开什么。 刘子明的余光非常不幸地看向解剖台，上面铺着被害者的肠道，看起来很不美观。 上面貌似还溢出了黄色的分泌物，俗称：米田共！ 他捂着嘴巴跑了出去，跑了三四米的样子，突然停下了步伐。 法医处的卫生间在停尸房隔壁，要想去如厕就必须经过那间阴森森的停尸房。 停尸间门口的灯是坏的，正在一闪一闪的，散发出诡异的光。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将呕心感给压了下去。 刑警也是人，人类对同类的尸体自带特殊的恐惧，这是与生俱来的情感。 “别走——”声音是从严勇的三号法医室传出来的。 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严勇，你竟然装睡吓唬你刘哥！” 再次回到解剖室，他却看见严勇躺在解剖台上，双手乱挥，双目紧闭。 他没醒，他在做噩梦！ 刘子明想叫醒他时，突然想起家乡一个古老的传说，说梦游的人是不能被叫醒的。 梦游的人处于易激惹状态，叫醒他们会容易使人受伤，精神错乱甚至会死亡！ 此刻，严勇面色惨白，青筋凸起，鼻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透明汗珠。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焦心该不该把他弄醒。 正文 第204章 他们可能，已经死了 严勇最近睡眠质量特别差，经常胡乱做一些奇怪的梦。 他看见沐婉晴的头颅悬浮在半空中，瞪着一双大眼睛，眼眶汩汩地流着血泪。 暗紫色的嘴巴一张一合，告诉他，她死得有多么的不甘心。 “严医，我要走了！我不愿意被束缚在这里！我不喜欢闻见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沐婉晴的头颅飘在半空中，含笑的双眼，一直在流血。 血液滴落在地上，留下一滩刺目的血迹。 “你上哪？别走！你现在尸身不全，黄泉路上孟婆都不给你喝汤的！ 你这样离开，只会变成一个永世不得轮回转世的孤魂野鬼。”严勇一脸焦急，伸手想要拦住她的去向。 沐婉晴惨笑道，“我的尸体太惨了，我不愿意看见自己这副鬼样子。 你若是见过我生前的样子，便会知道我是个很爱美的女人。” 严勇看见沐婉晴的头颅突然升腾起来，飘得越来越高，他踮脚都够不到的高度。 下一秒，沐婉晴的头颅直奔三号法医室的门外“飞”了出去。 严勇根本追不上她的头颅，任凭那颗头就这样“飞”走了。 被害人的头颅凭空消失，局里上下陷入一片恐慌。 庄建国召开紧急会议，上级领导决定给予严勇保管尸体不当，严重失职的罪名，宣布他终生不得离开法医室。 他被永远囚禁，束缚在地下负一层。 梦里，严勇从此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在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活了一辈子。 在他离开时，他已经成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啊——不要——”严勇猛地睁开双眼，看见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刘子明像看着一个怪物，躺在解剖台上面自导自演，“兄die，你做什么噩梦了？” 严勇怔了怔神色，猛地坐了起来，他语气惊悚带着埋怨，“刘哥！别闹了！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兄die，你睡在解剖台上，还把死人的头对着自己，不做噩梦才怪！ 你这口味也忒重了吧！你就不怕睡在死人旁边，身上有尸臭味吗？”刘子明蹙着眉头说道。 严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子明，“刘哥，咱俩都是光棍，臭不臭谁闻得见？” “你小子打光棍还有理了！ 你刘哥至少还碰过女人，你现在不会还是个雏儿吧？”刘子明笑了笑。 严勇愣住了几秒，没吱声。 “兄die，你该不会真的连女人的味道都没尝过吧？”刘子明突然来了劲儿。 严勇没好气地白了刘子明一眼，“你来法医室找我？” “嗯，和你聊聊天！ 你猜凶手明天还会继续抛尸吗？他的抛尸内容会是什么？” “这我没法猜！凶手应该是随机选择的吧！” 严勇说这话时，戴上了橡胶手套，将沐婉晴的头颅正对着门的方向。 死者沐婉晴的那张苍白的脸上，突然流下一滴红得刺眼的血泪。 “这女人死得不甘心啊！都流血泪了！”刘子明心口一紧。 “刘哥，从3月23日发现她，她就一直睁着双眼。 我这两日一睁开眼睛，死者一双大眼睛就直直地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老朋友。” 刘子明突然头皮一阵发麻，后背凉飕飕的，此地不宜久留。 “刘哥，你脸色很难看啊，没事吧？” “先告辞了！妍妍住院了，我和吕墨还有工作需要做。” “刘哥，你是不是害怕啊？”严勇扯着嗓子喊道。 “兄die，哥们字典里面没有害怕两个字。” 刘子明一脸心虚，几乎是仓惶而逃。 某种程度上，他不是害怕尸体，而是害怕看见眼底没有光彩的眼睛。 沐婉晴死不瞑目，眼睛瞪得大大的，瞳仁却已经散开。 她的眼睛像死灰一般绝望，那是死人特有的眼神，没有一点活人的生机。 刘子明乘坐电梯直奔警局一楼大厅，直到看见窗外的夕阳，他感慨人间正好。 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再过一个小时，黑夜将笼罩着这座城市，藏匿在暗处的魔鬼，便会浮出水面。 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刑侦一组、二组、三组的位置空空如也，他们都换上了便衣，前往城西区域的各大社区进行秘密巡逻。 吕墨背的双手在笔记本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敲打，貌似在做案情笔记。 “吕专家，查到什么了吗？”刘子明拍了拍吕墨。 相处了一段日子，刘子明对外表冰冷，内心正义感爆棚的吕墨已经没了当初的成见。 他反倒是被他的屡次细腻的发现所折服。 “我正在调查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发现了很多可疑的地方。 二十年前，接到群众报案，当地乡镇派出所的人先前往案发现场，海港警局是随后赶到。 我这边查到当年接到电话前往案发现场的几名警察，现在都不在公安系统了，这一点很奇怪。”吕墨捏着下颌骨一脸若有所思。 刘子明心口一紧，“你是怀疑那几名警察有问题？” 吕墨点点头，“嗯，还有一种可能，他们作为知情人可能被......” “被什么？”刘子明瞪大了眼睛。 吕墨朝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他身子倒退了几步。 “我查到当年负责尸检的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在此案结束后纷纷辞职。 有人说他们出国移民，但是我联系到他们二位的家属，对方的语气都很排斥，一副拒绝沟通的口吻。 我通过澳洲那边的朋友进行了多方打听，他们的人口系统里面根本没有出现这两个人的信息录入。 临时居民证和长期居住证也没有！ 我猜有两种可能，一，他们可能在那边当了二十年的黑户。 不过黑户在国外工作很难，生存下去都是一个问题。一旦被发现，会送回他们的国家。 第二种可能性，我只是猜测，他们已经死了！” ...... 正文 第205章 夸你几句，还飘上了 刘子明心尖乱颤，阴着一张脸问道：“死了？” 吕墨点点头，“活着的概率不大了，二十年没有一丝痕迹，这本身就值得怀疑。” “看来我们有必要走访一下法医欧阳焱和实习法医杨心蕊的家属，询问个明白！” 两人走出海港警局时，黄昏惊人的美，晚霞如同一片赤红的红色枫叶。 太阳即将落山，残阳之下的城市变成了紫红色。 最后的阳光从树梢头喷射出来，将白云染成了血色，城市陷入一片诡异。 两人的心情很沉重！ 吕墨的准备工作做得十分不错，他从海港警局警员系统里面找到欧阳焱和杨心蕊的两份个人档案。 两人的家庭住址巧了，都在青年路上，是一条线的距离，大约1.5公里的差距。 他们决定先去欧阳焱家，然后再去杨心蕊家。 毕竟当年主要负责尸检蒋晓娥尸体的人是法医欧阳焱，杨心蕊只是一名实习女法医。 根据档案上的记录，欧阳焱家住在青年路的宏发小区，一座90年代初期建立的小区，听说是他父亲邮电局分配的房子。 两人抵达宏发小区时，夜色已经笼罩了整座城市。 小区地处老城区，商圈发达，交通拥堵，汽车、电动车围堵得水泄不通。 刘子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停车位，两人直奔宏发小区。 一路上，路边橘色的路灯亮了起来，照在地上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这座破旧的老小区说拆迁了十多年，硬是没有开发商来接盘。 附近商圈配套样样齐全，又处于闹市区，还是个学区房，这里的地价并不便宜。 两人走进宏发小区，门口的传达室里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保安，看起来只是一个摆设。 他正歪在椅子上，听着收音机里面的梅派戏曲，跟着哼唧。 刘子明抬头看了看附近的摄像头，电线已经漏了出来，也没人来修理。 “吕专家，欧阳焱家住在几号楼啊？”刘子明问道。 “4号楼404室！”吕墨冷冷地回答。 “尼玛！咋都是4啊！ 谐音岂不是‘死’？真晦气！”刘子明一脸惊悚道。 “刘队，我发现你还挺迷信的！那岂不是开发商的楼房，18层、18幢都卖不出去了？” “没错！十八层地狱嘛！除此以外还有13、14楼也不吉利！在西方，13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传说耶稣受害前和弟子们共进晚餐，参加晚餐的第13个人出卖了耶稣，导致耶稣受尽苦难和磨难，而晚餐的日期是13日，所以在西方，13这个数字很不吉祥。” “那14楼为什么不好卖？”吕墨的脸上满是大大的问号。 “14的谐音是‘要死’、‘实死’的音，听着心里怪膈应的！不觉得吗？” “那岂不是15楼也不吉利喽？”吕墨白了刘子明一眼，补充了一句。 “嗯？此话怎讲？” “你没听说一句老话吗？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不知不觉来到了4号楼下。 整个楼体的墙面已经破旧发黄，墙体漆面脱落，绿森森的爬山虎涨势凶猛。 楼对面还有一条死水河，散发出恶心的臭味，上面漂浮着各种垃圾。 楼道里面的灯光昏暗，一闪一闪的，像一座恐怖的危楼。 “走吧！4号楼，404室！”吕墨催促道。 “弟子一本忠孝、仁义、常伦、绝不逆天行事，盼请明鉴。愿众佛、诸神、保佑弟子......” 刘子明嘴里叽里咕噜地念保佑的咒语。 吕墨又白了他一眼，“亏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你还信这些？”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刘子明一脸认真地说道。 两人走进4号楼，一股刺鼻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走道里面堆满了纸盒、塑料瓶、旧报纸等废品。 还有人在楼道里面升起了煤炭炉子，冒出很呛人的煤烟。 置身于此，二人有种穿越到二十年前的错觉。 “法医欧阳焱当年已经是法医主任了，怎么会混得这么差？ 不是说他净身出户，财产都留意妻儿老小了吗？”吕墨皱着眉头说道。 “谁知道呢？这个版本的真实性还有待考量呢！” 刘子明话音刚落，楼道里忽闪忽闪的灯光突然灭了，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 周遭寂静无声的空间，两人听见老鼠撕咬的声音，还有二人的脚步声。 恐惧被一点一点放大，幸亏妍妍没来，俩大男人都吓得后背脊梁骨一阵发凉。 一直往上爬，在4楼的位置，刘子明打开了手机照明模式，左边是403室，右边是404室。 “这边，赶紧敲门！”刘子明的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情绪。 “你敲，你是本地人，语言交流无障碍！” “额......这理由也行？我服了！” 刘子明走到404的房门前轻叩了三下，过了老半天门终于开了，屋子里透出了微弱的亮光。 门一开，里面一股子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纤弱，个子很矮的老妪，一双浑浊的眼睛发黄发灰，上下打量二人。 她白发苍苍，佝偻着背，整个人瘦得很单薄。 “您找谁？”老妪的声音很闷沉，声音像是从腹部发出来一般。 “老人家，请问这是欧阳焱的家吗？” 刘子明说出“欧阳焱”三个字，老妪脸上苍老的皮肉瞬间震颤了两下。 “你们找我焱焱什么事？” “焱焱？妍妍？”刘子明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这谐音让他想起妍妍。 “老人家，我们来是想打听一下欧阳焱的下落！您是他的家人吗？” 话音刚落，老妪脸色冷冷地转身，门未关，一看就没打算轰他们走的意思。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进房间里，四处张望。 这房子不大，六十几个平方，一室一厅一卫一个窄窄的阳台。 阳台的角落里，老人家养了一只黑猫，眼睛冒着阴森森的亮光，很傲娇地舔着自己的爪爪。 屋内墙体发潮，湿气很重，所以有一股子不好闻的霉味，不过家中收拾得很干净。 狭小的客厅墙壁上，挂着许多珍贵的旧照片，吕墨眼睛直直地盯着一张证件照发愣了老半天。 “怎么了？看得这么出神！”刘子明追问道。 “这张照片上的人就是法医欧阳焱！”吕墨回眸，眼神里掠过一道惊喜的光。 他将手机里面拍下的证件照和墙壁上的证件照做了对比，证明他们没有找错地方。 “两位是警察吧？”老妪用一双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二人，一边端着茶水，踱步走向狭小的客厅。 阳台上的那只黑猫，眼睛散发出阴森森的亮光。它背部弓着，看起来不太欢迎他们二人。 “老人家好眼力，我们可都穿着便衣，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刘子明心口一紧。 “你们的眼神和我儿子的眼神很像！” 正文 第206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您儿子是法医欧阳焱？”刘子明问道。 “是的！焱焱已经走了二十年了！”老妪给两人递茶水时，手冷冰冰的，像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似的。 “老人家，传言说他和他手下一名女法医移民澳洲了！这些年，他有联系过您吗？” 老妪摇了摇头，叹了叹气，刘子明和吕墨听得心里直发毛。 “老人家，我们调查到欧阳焱与杨心蕊二人在澳洲没有任何行踪轨迹和消费记录！ 可以这么说，他们俩好像人间蒸发了！” 刘子明刚说完，老妪蹒跚着步伐走近香案供桌，那上面有几根白色的蜡烛。 她颤颤巍巍地点燃了三根香，暗紫色的嘴唇上下开合地碎碎念叨些什么。 忽然间，“噗通”一声。 老人家跪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刘子明心口一缩，担心她的骨关节都能裂开。 “老人家，您这是？”两人连忙上前搀扶。 老妪被搀扶着回到了客厅老旧的红木沙发上。 “我知道你们是好人！你们眼神纯良，和我那傻孩子一样！ 这几天，我三天两头梦见焱焱，他说会有人来找我。没想到，你们真的来了！ 警察同志，我们家焱焱没出国，他不会干抛妻弃子的勾当！ 那些污蔑他的人，早晚会遭到报应！” 刘子明坐在一旁宽慰道：“老人家，有话慢慢说。” 老妪的脸瘦得非常恐怖，一双深褐色的眼眸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一晚。 “那晚下着大雨，焱焱从法医室回来，我给他做了一碗面条，他吃得很香。 还笑着对我说，妈，案子有眉目了，凶手一定逃不掉。 第二天去上班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这一走，就是二十年！ 外面人都说他和徒弟私奔了，我不信！那些冤枉我儿子的，他们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我知道，焱焱一定是死了！不然他不会不要我、不要妻儿。 他这几天还托梦给我，说他好疼，好冷，被压得喘不过气。 我知道，我儿一定是死了！” 老妪突然情绪激动，抓住刘子明的手臂，“你们一定要找出他的尸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老人家，您放心，我们一定替你找出欧阳焱！”刘子明一双黑眸散发出正道的光。 “警察同志，哪怕我儿是一堆白骨，我老婆子也认了！焱焱必须下葬在欧阳家的祠堂里啊！ 他父亲在他失踪两年后，抑郁寡欢，撒手人寰。 临死前，他交代我找到焱焱的那一天，在他墓碑前上三炷香，他就知道儿子回来了。” 二十年了，焱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能感觉到，我儿已经不在人世了。 求求你们，帮我找到他。 他托梦给我，说会有人来找我，一定就是你们。 我一只脚跨进棺材里面的人，苟延残喘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帮我儿收尸。 黄泉路下，我才能对得起欧阳家的列祖列宗。告诉他们，我替他们找到了焱焱。” “老人家，请您放心！”吕墨握着老人家枯瘦的手，坚定的回答道。 欧阳焱的母亲继续说道：“我儿媳妇三年后带着孩子改嫁了他人，我不怪她。 等我找到焱焱那一天，我就可以去找他父亲了。” 话落，欧母从香案供桌上拿出一个骨灰盒大小的盒子，深紫色的嘴唇又是一阵碎碎念叨。 她一手抱着骨灰盒，一手拄着拐杖，走近刘子明二人时，她猛然打开了那只深褐色的骨灰盒。 两人定睛一看，里面有一撮子毛发，黑压压的，看着有些年代了。 “这是焱焱出生不久时，我为他存下来的胎毛。这是我唯一的念想！ 如果你们找到他，而我老婆子已经死了，就拜托二位将他的骨灰放在里面，让他安息！” 言落，欧母“扑通”一下，骨关节弯曲，再次跪在地上。 “老人家，这使不得啊！” “是啊！欧阳焱法医也是我们的前辈。您不必这样，您这是在折煞我们啊！” “咳咳咳——”欧母忽然咳嗽了几声，掏出一张手帕擦嘴时，手帕上留下了一片梅花色的血红。 “老人家，您得了什么病？” “肝硬化……” “肝硬化会咳血？”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问道。 “是的！肝硬化引起的胃底静脉曲张出血！ 老人家，您去医院诊治了吗？”吕墨低着嗓子问道，心里五味杂陈。 “不治了！已经肝癌晚期了！ 活着比死痛苦，就是心中还有一份执念，想盼着焱焱回来喊我一声‘妈’。 哪怕是一堆白骨，一捧骨灰！” 刘子明、吕墨二人坐了一会儿，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 他俩还打算赶往当年的实习女法医杨心蕊的家中，进行走访调查。 “老人家，您注意保重身体，我们会常来看您的！” “好孩子，去吧！替我找到焱焱，他是个好孩子！ 他绝不是好色之徒，不会抛妻弃子。更不会为了一张绿卡，远赴他国。” 说完，欧母惨笑了一声，将铁门合上了。 楼道里，铁门的回声滚滚，空气中依旧是煤炭的味道，和老鼠撕咬塑料袋的声音。 …… 刘子明握着方向盘，心底遏制不住的怒火，“他喵的，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 歪曲事实，混淆是非。把忠良说成奸臣，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吕墨坐在后座，心尖发抖。 若不是他查到法医欧阳焱和实习女法医杨心蕊这条线，世人还当真以为如同传言所说。 法医欧阳焱抛妻弃子，带实习女法医杨心蕊远赴大洋彼岸，在澳洲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 “刘队，你说他们死了吗？”吕墨低沉道。 刘子明眉宇之间一阵紧蹙，“我更希望他们躲在一个世人都找不到他们的地方，安安稳稳的生活着！” 想起欧阳焱母亲那双绝望的眼睛，刘子明想起自己的母亲。 母亲终归是幸运的，即便他整日不着家，至少他还活着。 “吕专家，我宁愿他们是第二种！ 但是两个大活人消失了二十年，多半已经成了一堆白骨！”刘子明黑着一张脸，扶着方向盘的手不住发抖。 后视镜内，吕墨死死盯着刘子明的双目，“万一有奇迹呢？” 刘子明盯着吕墨的双眸，脸上的肌肉似乎在抽搐，“吕专家，也许没有奇迹，或许只有惊吓！” 两人赶往实习女法医杨心蕊的住处。 档案上记录着杨心蕊住在距离欧阳焱小区1.5公里处的同济佳苑小区，3A幢。 从家庭住址便能知道，杨心蕊家住的是别墅。 两人抵达同济佳苑小区，前面第一排、第二排都是联排别墅。 虽然有了些年头，但是依旧看上去很气派。 3A幢的别墅内，灯火通明，站在外面往里看，里面灯光如昼。 杨心蕊家中的床帘未拉合，从外面一眼看见里面一桌人正在举杯畅饮。 “他们在举办家宴！”吕墨淡淡地说道。 “嗯！多半是有啥喜事，咱们这么进去会不会太唐突了？” “的确有些扫兴！” “不如，改日？” 两人站在气派贵胄的门庭前，双手抱臂，纷纷捏着自己的下颚骨，不停地摩擦。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和吕墨待久了，习惯都在潜移默化发生变化。 如果和妍妍待久了，他会不会......抬头、挺胸、撅屁股？ “你们找谁？” 两人正在纳闷该不该敲门时，一位穿着优雅的中年女人身上系着围裙，貌似出来丢垃圾。 正文 第207章 歪曲事实，混淆是非 “女士，请问这是杨心蕊的家吗？” 刘子明话音刚落，只见那中年女人表情一脸狰狞恐怖，垃圾袋掉落在地上，仓惶地跑回了屋内。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刘子明、吕墨二人一头雾水。 这女人的反应，搞得他们刚才说的不是杨心蕊，而是提到了一个恶鬼。 两人死死地盯着精致的木门，外面是宽敞的小院儿，里面种着各种花花草草，奇珍异石，小水塘里面还养了许多条小金鱼。 门前停着一辆宝马X5、一辆奔驰梅赛德斯，杨心蕊家看起来很有钱。 从刚才那女人的反应，两人更加怀疑。 两名法医私奔这个版本，必须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别墅的门突然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子，看起来就很有钱的样子。 中年男人后面跟着刚才那位中年女人，两人的脸色看起来都很不好。 男人走了出来，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一双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两位不速之客。 屋子里传出了一片欢声笑语，里面的人开始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你们是？”男人的声音很低沉，甚至有些颤抖。 “先生，您好！请问这里是杨心蕊的家吗？”吕墨客气道。 “你们是？”男人再次反问，表情异常凝重。 “我们是警察！”说完，刘子明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警察？你们来做什么？”男人显然对两位警察很有敌意。 “我们是来调查杨心蕊当年突然离开海港市的原因！ 当初传言她与她师傅欧阳焱远赴澳洲，但我们这边近日和澳洲那边的警方联系上，他二人从未出现在澳洲。” “什么？他们不在澳洲？”男人突然眉头紧锁，空气中弥漫着他口腔内昂贵的白酒味。 “老公，我就说蕊蕊不会不要我们的，她一定是出事了！ 蕊蕊是我一手带大的，她是个好孩子。 老公，咱们的蕊蕊一定是出事了！”女人呜咽了起来。 “哭什么哭！她就是个没见过男人的贱东西！勾引有妇之夫，远走他国，连父母双亲都不要！ 这些年，我就全当她死了！你们走吧，杨心蕊这个名字我们家不允许任何人提起！谁提我就跟谁翻脸！”男人的情绪很激动。 “先生，也许您错怪您女儿了！他们的失踪可能和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案有关！ 他们大概率已经......”吕墨欲言又止道。 男人猛地回眸，眼泪生生逼了出来，“已经怎么了？说！” “老公，你心脏不好，冷静点！听警察怎么说！” 屋子里面的人听见外面有动静，纷纷赶了出来。 “爸，妈，怎么啦？” 刘子明二人抬头，看见一个小男孩跑了出来，头上戴着生日帽，看样子是生日派对的小寿星。 夫妻俩没搭理男孩，继续盯着刘子明二人。 男人的情绪再度崩溃，“他们怎么了？说啊！” “杨心蕊与欧阳焱大概率已经死了！”吕墨的声音很冷。 男子突然捂着心口，“我就知道蕊蕊出事了！ 我宁愿蕊蕊是他们嘴里说的那样，她是一个勾引人夫的荡妇，可那样她至少还活着！” “老公……我懂！”女人搂着丈夫，男人在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姐姐——”小男孩的生日被两位不速之客彻底搅黄了，委屈地哭道。 如果姐姐没有失踪，他根本不会出生，他的名字叫“杨心锐”！ 他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延续她姐姐而活的。 刘子明、吕墨被请进了别墅，杨母端茶递水，杨父给二人发了两根华子。 吕墨心里憋闷，破天荒也抽了一支。 烟雾缭绕间，杨父惨笑道：“蕊蕊当年调查蒋家村溺水一案，心情很不好。 我经常听见她在打电话，好像在和谁争执。 当时我就猜到那起案子很棘手，我劝她不该管的不要管。 我女儿从小就很倔强，考法医专业也是背着我们填报的志愿。 她说要替冤死的人还原真相，要替不会说话的死人发声，不会让一个无辜枉死的人死不瞑目。 失踪前的最后一天，我听见她在打电话。后来她气势汹汹地跑出去了，我怎么喊也没喊住她，没想到那竟然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后来她和她师傅欧阳焱就失踪了，没有带走任何一样东西。 我们跑到欧阳焱家中，他们家的情况不比我们家好到哪里去，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我们也找过警方，但是给我们的回复都是支支吾吾，模棱两可的。 最后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了一些证据，证明他俩已经抵达澳洲，被高薪聘请成为澳洲当地的法医。 日子就一天天过去，蕊蕊再也没有回来。我们也想过，他们会不会遭遇了不测。 做父母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我们宁愿相信警方给我们的那个版本！” 刘子明二人临走前，杨父拉着二人的手，“警察同志，你们是第一个主动来找蕊蕊的人。 我相信你们一定是查到了什么，才会来找我们！如果你们需要配合，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如果蕊蕊真的遭遇了不测，我们希望……希望能够找到她的尸体。让孩子能够早日安息！ 也许，我们都该早日放下！” …… 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天空突然下起了滔天大雨。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惊雷在二人耳边霹雳般地炸裂开。 刘子明一怒之下，一只手狠狠地拍打在方向盘上，喉间怒吼一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二人抵达海港警局时，大雨依旧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砸。 砸在刘子明的比亚迪F0的车顶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窗外的视线陷入一片模糊不清，外面的狂风如同恶狼嚎叫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狂躁的大风，吹得海港警局两旁大树上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街上的路灯散发出昏暗的红色的光，像藏匿在暗处的一对嗜血的红眼睛。 那只恶鬼红着一双眼睛在讥笑，狰狞恐怖的五官随之扭曲到变形。 刘子明紧紧握着方向盘，身体不禁地颤抖。 “这么晚了，庄局办公室的灯怎么还亮着？”窗外一片模糊，但依稀可以辨别庄建国办公室的灯亮着。 刘子明黑眸凛冽，散发出复杂的光，“老庄最近是挺玄乎的，总感觉他在隐瞒些什么？ 二十年前，若不是老庄安排我去接替另一桩案子。 碧流河女尸溺水一案，我就不会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稍安勿躁！庄局心里应该也不是滋味吧？ 他很快就要退休了，碰到这么恶劣的连环杀人案，他也忒衰了！” “是啊！如果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尸溺水一案是冤假错案，老庄晚节不保，都是轻的......” “怎么？你不相信你师傅？”吕墨红着眼睛看向刘子明，眼神很疲倦，大脑却很清晰。 “我相信证据！”刘子明拉下手刹，熄火，头上披了件衣服，冲进了大雨里。 吕墨紧跟其后！ 两人冲进海港警局大厅，室内灯光如昼，大家都在加班。 凶手明天会不会继续抛尸？ 凶手的抛尸内容会是什么？ 人们对未知总是恐慌的！ 刘子明放眼望去，刑侦一组、二组、三组的人还没回来。 这一夜，他们都在城西区域每个社区负责蹲点。 天公不作美，狂风暴雨，给所有在外的刑警加大了工作难度。 “这么大的雨，凶手会给自己放假吗？” “未必！凶手很喜欢折磨警方，他们甚至喜欢躲在一旁，偷偷观察警方忙成一团的样子。 也许你突然一个回眸，会看见有人在面带微笑地看着你，只是你上前想去抓住他时，他却消失不见了。 而且，魔鬼一般都喜欢这种鬼天气出来。他们穿着雨衣隐蔽效果更佳，更有利于他们抛尸犯罪。不是吗？” 吕墨扯着嘴角，浮上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刘子明看得头皮一阵发麻。 “你笑什么？”刘子明的声音有点哆嗦。 “我只是站在罪犯的角度上去猜想他接下来会怎么做，也许他现在正在笑！”吕墨的眼睛注视着刘子明。 刘子明心口一紧，“是啊，凶手也许在会站在我们警察的角度去分析我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这就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凶手很勤奋，很执着，我们必须比他更加努力！”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走进了刑侦室。 刘子明紧跟其后，心情很压抑。 两人坐在刑侦室的座位上，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看着窗外，“吕专家，你听说过尼采吗？” “当然！他有一句经典的名言，经常用在刑侦推理剧情中。”吕墨回道。 “与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刘子明的声音回荡在刑侦室，两人发生打了个激灵。 ...... 正文 第208章 小心自己，成为怪物 夜深人静，庄建国一个人坐在办公室。 烟灰缸里堆积如山的烟头，证明他此刻很焦心。 当年，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二人的离职报告单是他亲自签字。 后来他就再没有见到他们二人，那个人说他们已经远赴澳洲。 吕墨调查到，欧阳焱和杨心蕊在澳洲没有办理身份证和居民证，在当地的人口数据库中也没有他们二人。 庄建国阴着脸，一根一根地抽烟，欧阳焱和杨心蕊如果不在澳洲，他们会在哪里。 两个大活人这二十年没有在世界上留下一点痕迹，这已经很可疑。 当年澳洲那边的法医界对他们抛出了橄榄枝，难道一切都是那个人的谎言？ 他们根本没有远赴澳洲，根本没有什么国外的橄榄枝，他们也许已经死了！ 庄建国头皮一阵发麻，后背凉飕飕的。 他起身关窗户的时候，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仿佛有一双狰狞的眼睛正在盯着他。 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它告诉他：“庄建国，当年的事情不用瞎操心，想想你怎么安稳退休！” 庄建国猛地关上了窗户，将遮阳床帘紧紧地拉上，坐在椅子上，心脏像被人攥着喘不过气的感觉。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妻子打来的电话。 “老庄，你晚上来医院看妍妍吗？” 庄建国怔了怔神色，回道：“我不去看那个死丫头，当初我坚决反对她填报JS公安大学，她一根筋倔脾气。 现在好了吧，身体吃不消了，医生说她查案子查出了幻觉。 你让她多休息，等一个礼拜后出院，我第一时间将她安排到文职岗位。 如果她不同意，我就是没法退休，我也要把她除名。”庄建国的语气很不好。 妻子在电话里面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又将刘子明和妍妍的小秘密告诉了庄建国。 “老庄，你那个徒弟好像看上了咱们的女儿，妍妍好像和他也挺看得对眼的。 你要注意点，别让老蛤蟆挖走我们家的一盆鲜花，到时候连盆走端走了。” 庄建国心口一惊，“你也看出来了？” “当然！咱们都是过来人！你女儿一直在和我说，刘队有多厉害，对他崇拜得不行。” 两人挂断电话，庄建国阴着一张脸，脸色很难看。 ...... 刘子明立在窗户前抽烟，突然感觉背后有人盯着他。 “吕墨，刚才屋子里面还有第三个人吗？” 吕墨错愕了三秒，“你是不是疲劳过度，和妍妍一样出现了幻觉？” “不是！我真的听见有人的脚步声了！”刘子明将烟蒂丢进了烟灰缸，站在门口左右环视了一圈。 他看见庄建国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老庄马上就要退休了，还这么拼？ 也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他兴许是睡不着觉！ 二十年前的案子有很大的问题，如果真的是老庄背弃了信仰，成了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一个心里有鬼的人，大概是没有安稳觉睡的。 心一横，刘子明打算去老庄办公室和他聊聊天。 “咚咚咚——”刘子明的手在门上轻叩了三声。 “进来！”庄建国的声音浑厚又低沉。 “老庄，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啊？” 刘子明一边说话，一边推开了门，发现吕墨已经跟了出来。 这家伙走路跟猫似的，都没有声音的。现在这家伙还喜欢跟着自己，像极了一根尾巴。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局长办公室，看见庄建国正在伏案写些什么东西。 他见到他们二人时，突然很警惕地用书本遮挡了一下。 刘子明看见那是一本焦糖色的笔记本，材质像是牛皮做的。侧面貌似还有数字齿轮锁，可以上密码锁。 “睡不着，干脆来陪大家一起加班！子明，我很珍惜最后退休前的这段日子。” 庄建国一边将本子锁进了抽屉，一边站了起来，走向他和吕墨二人面前。 “这段日子辛苦了，尤其是吕专家，我们作为东道主，照顾不周。”庄建国很擅长说官话。 “应该的！省公安厅厅长派我过来，这是组织的安排。”吕墨回道。 “老庄，你刚才是在写日记吗？”刘子明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老庄合上本子的时候。 刚才老庄的表情明显有些闪躲，像是正在做亏心事。 难道他的那本日记本里面，有二十年前碧流河案件的秘密？ “子明，你关心的有点多啊！沐婉晴的尸块，凶手还在继续抛尸，你的发散性思维不要这么活跃。 记住，注意力要聚焦在一点上。对了，你师母说你在医院逗留了很久，以后不要过去了。 妍妍有你师母照顾就行了。”庄建国的语气很严肃。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师母就是师母，传话筒的速度还挺快的。 “老庄，你也刚回来啊？” “嗯，晚上参加了一个公务接待，上面对此次案件高度重视，会议上我这张老脸又丢尽了。 你们这么晚从哪里回来的？” 刘子明迟疑了三秒，决定如实交代，“我们去了一趟欧阳焱和杨心蕊家。” 庄建国的眼神有些玩味，“你们怀疑？” “老庄，我们怀疑他们二人根本没有出国，而是......” “而是什么？”庄建国的眼睛死死注视着刘子明。 “他们二人可能已经遭遇了不幸！” “你们有证据吗？还是又是你的个人主观猜测？”庄建国的眼神很冷。 恰逢这时，他身后的窗户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脸显得前所未有的陌生和阴森。 刘子明吓得心口一阵紧缩。 “吕专家，你说吧！” 吕墨在庄建国的办公室开始踱步，“首先，我联系到澳洲当地的警察，在他们的人口普查系统里面找了个遍，并未发现欧阳焱和杨心蕊二人的身份信息。 其次，我查到了当年的国际航班，并没有二人的出境记录。 再者，从人情世故上来分析，即便他们都是无情无义的人，也不会二十年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他们国内的亲人。这不符合一个人该有的行为特征。 我们怀疑他们并没有出国，而是有两种可能。” 正文 第209章 你的官运，未免太好 “说下去！”庄建国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眉宇之间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第一种可能，他们从当年的死者蒋晓娥身上查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从而被人囚禁了二十年。 另一种可能性就比较悲剧了，他们因为查到了惊天的秘密，被人杀人灭口，然后制造出国的假象。” 庄建国先是愣住了，随后失声笑道，“吕专家，犯罪心理学专家的想象力果然非常棒！ 不过，我要代表省公安厅厅长批评一下你！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侦破近日来的连环杀人案，你们却一直执着于二十年前已经定案的陈年旧案。 我对你的业务能力产生了些质疑！” 吕墨双眸直视庄建国，丝毫没有一丝的怯弱，“庄局，万恶皆有起点，没有无缘无故的恶。 蒋晓娥、蒋晓雯、蒋浩，这三个人的出现不是巧合。碧流河溺水案和依云湾无脸女尸案，一定有某种关联。” 庄建国怔了怔神色，感觉胸口堵得慌，恐惧似乎从未离开过他。 那种痛苦经常卷土重来，一张张鬼脸，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怨他！恨他！ 沉默了几秒，庄建国说道：“证据是王道！如果你们能将敌人一招击垮，我愿意相信你们！ 不过目前看来，一切都是你们的推理，没有落地的证据！” 庄建国显然说到了二人的痛点，刘子明突然瞳孔放大，眼底扼住不住的火苗腾腾升起。 他死死盯着庄建国的眼睛，冷笑道：“老庄，二十年前你是故意支开我，对吗？” 庄建国错愕了三秒，“子明，你有证据吗？” 刘子明顿时哑口无言，是啊，他有证据吗？ 当年另一起案子突起，警力必须分散给两起案子，庄建国有理由安排他去调查另一起案子。 “老庄，你不觉得你当年平步青云的有点快吗？当年你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 那起案件结束后，你就开挂了，一路高升，两年不到的时间就坐到了现在的位置上。 你的官运未免太好了吧？” “继续，说下去！”庄建国的眼睛死死注视着刘子明。 “老庄，当年在蒋家村碧流河旁边，你见过一个黑衣人吗？ 他允诺过你，如果案子按照他的预期，你可以官运亨通？”刘子明的眼睛散发出逼人的光芒。 “子明，你是在说笑话吗？什么黑衣人？我从未见过！ 我再重申一遍，请你不要主观臆断。 还有你，吕专家，省公安厅厅长派你过来是来协助查获依云湾凶杀案，请你不要被刘子明给带歪了。”庄建国的眼眉立了起来，看起来有些恼怒。 “子明，我知道你连轴转加班查案，身体和精神已经透支了！ 你需要休息，如果再硬着头皮查案，这不利于案情的进展。 我给你放七天长假，这边的工作由我来顶替。” 刘子明一脸诧异，“老庄，我没问题，不需要给我批假。” “子明，你是在质疑我的侦查能力？” “不敢！您可是我师傅！”刘子明笑了笑，“老庄，我相信我的直觉，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后的案子一定有关联。” “笑话！一个刑警大队的队长竟然靠直觉去查案！你可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啊！ 当年的案子你可以继续去查下去，但是注意案件的轻重缓急！ 连环杀人案，才是眼前的头等案件！” 话音刚落，刘子明的电话响起，是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打来的。 “蛇出洞了吗？” “刘队，蛇没出洞！ 雨势太大，要不今晚让大家回去吧，凶手多半不会出来了！” 刘子明看了看窗外，雨势依旧凶猛，这是海港市十年难遇的大暴雨。 长夜漫漫，如果一直这么耗下去，只会消耗军力。 凶手很狡猾，他是一名高智商的连环杀手，他们面临的是一场持久战。 “夏枫，刑侦一组、二组、三组，每组各留下一名人员继续蹲守，其余人先回吧！” “yes，sir！” ...... 刘子明、吕墨离开庄建国的办公室，时间已经是夜晚11点30分。 两人的眼睛都已经熬红了。 他们的身体都在透支，他们在和凶手赛跑。 凶手是一枚炸弹，稍不留神就会炸得满城风雨。 他们必须在凶手寻找到下一个猎物之前，抓住他。 “刘队，你觉得蒋家村的蒋三书记有问题吗？”吕墨问道。 “怎么？你也怀疑他？” “嗯，我觉得王半仙的死和他有关！” “你怀疑是他通风报信，咱们打草惊蛇了？” “是的！他虽然口口声声说蒋浩是他的恩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仅是大棚蔬菜种植基地的董事长，更是蒋家村的村委书记。 他的权力可不小啊！ 欲望面前，他还是当年和蒋浩穿一条裤子的蒋三吗？”吕墨的面色很凝重。 “人心一旦染上一点点的尘土，那么必将会怼入黑暗的深渊。 还是那句话，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 刘子明看着墙上的人物关系表，声音冰冷，“贪婪和欲望是人性的弱点，一旦染上，便是一个无底洞。 翻脸不认人的事情，‘狼’干得出来。” ...... 海港市人民医院，神经外科。 远处的钟楼巷，传来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 苍白的钟声，响彻夜半，一声声揪着不眠人的心。 夜间十二点，两天交替的时间。 这个时间是阴阳交汇，阴门大开的时辰，触犯禁忌将会看到可怕的事情。 睡梦中，庄妍感觉后脑身生疼，比白天疼多了。 她闻见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好像是福尔马林泡尸水掺杂着一股血腥味。 “啪嗒——” “啪嗒——” 庄妍感觉有液体滴落在她的脸上，黏糊糊的。 她多吸了几口，确定那是血腥味！ 猛地睁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她看见一颗黑压压的脑袋上顶着一张惨白如墙的脸。 那颗脑袋在空中悬浮着，一双深凹的眼睛在流血。 正文 第210章 一颗头颅，悬在空中 死者沐婉晴的头颅，正悬浮在空中。她的脸，如同一堵刚粉刷的白墙。 “沐小姐，我是你的粉丝，你不会害我的，对吗？” 沐婉晴的眼眶一直在流淌着血泪，“我死得好惨，你要替我报仇！ 那个浑蛋杀了我，又将我碎尸，我好疼。 妍妍，他还会继续抛尸，求求你们，让我死得体面。” 庄妍浑身不停地哆嗦，“沐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会抓住凶手。” “谢谢你，妍妍！”话落，沐婉晴的脑袋飘出了屋子。 庄妍看向窗外，路灯散发出橘色的光。 橘色的光像血染一般，像极了沐婉晴血糊糊的双目。 一阵冷风袭来，床帘被吹得飘了起来，像极了沐婉晴的发丝。 因为目睹了沐婉晴的碎尸，她产生了心理障碍。 连轴转的加班，熬夜，身体出现了幻觉。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像煮沸的开水，冒着腾腾的热气。 她突然看见沐婉晴立在雨中，一双死灰般的眼睛死死注视着她。 那双眼睛是死人的眼睛，没有一丝光彩。 “不要——” 病床上，庄妍的脑袋在枕头上来回移动，额头上的汗珠打湿了她的青丝。 她身上的条纹病服已经如同淋了一场大雨，湿透了。 “妍妍，你醒醒！”刘子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啊——”的一声，庄妍猛地从床上撅起来，捂着胸口不住地喘气。 刘子明一边关窗户，一边眉头紧蹙，“妍妍，你还在做噩梦啊？” “刘队，我一直梦见沐婉晴的脑袋，她刚才就在这间屋子里！”庄妍委屈地哭道。 “傻丫头，明天我带你去警局做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修复。 记住，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魂，心里有鬼才会梦见鬼。”刘子明的语气故作轻松道。 “您是说，我心里有鬼？您会不会安慰人？”庄妍哭得更厉害了。 “开玩笑啦！我想让你开心点！ 妍妍，来，我给你表演一个才艺！”刘子明笑了笑，从口袋里面取出一副扑克牌。 “刘队，没想到您还是个全才！你这是要变魔术吗？”庄妍愣住了，刘队啥都会。 “我刚才跟着艾拍APP现学的，还不太熟。算了，改天变给你看。”刘子明有点尴尬，他连洗牌都不太利索。 “刘队，我妈呢？”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师母就不在。 她要是在，我就不进来了，你妈不待见我！”刘子明苦笑道。 “刘队，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很善良。” “我知道！她不善良，怎么会生出你这么善良的小可爱。” 庄妍脸颊一阵滚烫，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刘队，刚才那个梦太可怕了！” “妍妍，别怕，梦都是反的。” “刘队，沐婉晴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她让我替她报仇，我不能在医院干躺着了。 刘队，我请求立刻归队！”庄妍一双漂亮的眼睛眼泪婆娑。 刘子明心口一软，他最见不得女人哭。 “妍妍，别闹！你最近查案精神太紧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些案件很棘手，你是一名实习警员，让你接触这么恶劣的案件对你来说是拔苗助长。 如果你不想转到文职岗，我可以说服你父亲，让你先做一些搜集工作。” 刘子明的手落在庄妍的脑袋上，上演了摸头杀。 “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刘子明说完，关上了病房内的日光灯。 窗外昏暗的光，洒在妍妍的脸上，她散发出惊人的美！ 睡梦中，她握住刘子明的手，紧紧不松开。 一股暖流在刘子明的身体里蔓延开来。 他摸着妍妍的手上有茧子，警校毕业生，一定没少练习体能。 这一夜，刘子明一直守着庄妍。凌晨的时候他趴在床边睡着了。 庄建国凌晨的时候来探望妍妍，想看看她睡得好不好，没想到撞到了这一幕。 父爱如山，不言不语，他不想在妍妍面前放下做父亲的威严。 所以故意选择夜间来看望他，看到刘子明的手攥着妍妍的手，他恨不得上去剁了这浑小子。 仔细一看，是妍妍的手死死握着刘子明的手。 看样子，妍妍这丫头动了凡心了。 回到家，他蹑手蹑脚爬上了床，妻子突然醒了，也许并没有睡。 “老庄，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深更半夜去看妍妍。” “我不该去！”庄建国的声音很冷，听起来不太高兴。 “怎么了？是不是刘子明又偷偷去看妍妍了？”庄太太问道。 “没错！两人还手拉手呢！” “你没喊醒他们啊？换我直接抡起棍子了。”庄太太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你闺女死死握着人家刘子明的手，我这脸都丢尽了，妍妍是不是缺少父爱啊？”庄建国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老庄，妍妍喜欢成熟的男人，但是这刘子明绝非良配啊！ 你得赶紧把这两人拆开，不能让他们继续一起工作。” 庄建国叹了一口气，“嗯，我也想啊！妍妍一根筋，太倔强了，随你！” “女儿是随你！你当初不也是一根筋要当刑警吗？” “好好好，缺点都是遗传的我的，漂亮这些优点都是遗传的你的。”庄建国搂着妻子的腰，两人睡下了。 躺在床上两人各怀心思，庄太太打算明天一早上去堵住刘子明，让他离她女儿远一点。 庄建国躺在床上想着连日来发生的案件，还有二十年前那段触目惊心的碧流河案件。 他决定明天抽空打个电话给省公安厅厅长冷军，让他想想办法。 ...... 吕墨一直待在档案室，翻查欧阳焱和杨心蕊的档案，以及当年碧流河的案件。 他要从其中找出蛛丝马迹的线索。 深夜，他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彻底没了困意。 当年的案件看起来处理得天衣无缝，但是仔细深挖下去，他发现许多人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除了欧阳焱和杨心蕊失踪了，当年接到报警电话去现场处理案件的乡镇派出所警员也失踪了。 正文 第211章 茫茫黑夜，野兽不眠 吕墨一直泡在档案室研究当年的溺水一案，他发现当年的案件目击证人还有一人。 那个人前几天他们刚见过，死者蒋晓雯的哥哥，消失二十年又出现在海港市的蒋浩。 此人离开大三元海鲜饭店后，他们派人一直在追踪他，一无所获。 海港市警犬基地派了两只警犬，根据蒋浩在饭店的私人用品，全城开始搜索蒋浩的下落。 目前，警犬巴布和警犬恺撒已经在海港市的城东、城北两片区域搜集完毕，没有发现蒋浩的身影。 接下来，它们会继续沿着城南和城西两片区域继续搜寻蒋浩。 警局已经通知路段管理处，将全市的监控探头盯紧了，一旦发现蒋浩的身影，必须赶紧通知他们。 这项秘密寻人的工作必须暗中进行调查，蒋浩之所以隐藏在海港市，大概率是为了复仇。 既然他选择复仇，那么他应该也许知道他的仇家是谁。 说不定他的仇家现在也正在到处找他，他们不能让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吕墨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蒋浩的名字，如果找到此人，他可以交代出当年碧流河发生的一幕。 不过，换一种思路，他为什么不报警，而是藏匿在海港市二十年？ 老百姓对警察通常都是无条件的信任，一个人不报警，选择自己单枪匹马，难道他对警察失去了信心。 或者，他根本就不相信警察。 又或许，二十年前的案件以意外溺水而亡定案，寒了他的心。 又或许，警局内部出现了问题，蒋浩已经秘密调查到警局里有违背警察信仰的黑手。 不然，他为什么不求助于警察的帮助？ 这一点，吕墨在本子上记了下来，这是一个非常值得寻味的点。 依云湾女尸和天德湖碎尸，两名女性脖颈后面的红花刺青，这究竟是什么寓意？ 吕墨从档案室返回刑侦室，打开电脑上网搜索了许多关于刺青的寓意。 网上有许多关于花臂刺青的寓意，唯独没有红花刺青的解释。 也许，这朵红花刺青是凶手和某个人之间的一种特殊的联系。 凶手将红花刺青作为犯罪标记，证明这对于他而言，很重要。 吕墨曾经在许多连环杀人犯的案件中，发现罪犯会在案发现场故意留下线索。 他们喜欢戏耍警方，留下他们的“个人标记”。 这种心理有点像有些游客出去旅游，遇见一棵树，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名字。 这个比方可能不太恰当，但是有相似之处。 这会满足他们求存在感的心理，也会让他们感觉沾沾自喜。 比如警察会用他们的犯罪标记，作为案件的名称，他们会感觉特别自豪。 比如轰动全国的“纸条案件”，凶手每次作案后，都会给警察留一张纸条。 上面会写上一些挑衅的话，每次纸条上面的内容都一样，这令警察很抓狂。 罪犯却会感觉很刺激，甚至为自己的杰作感到骄傲，并多次犯案挑衅和戏耍警方。 例如“雪人案件”，在H省的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季，发生了多起人命案件。 凶手每次杀完一个人，都会在尸体旁边堆积一个雪人。 警方抓住他时，他回忆童年时期，母亲当天带他堆雪人，后来母亲却被父亲掐死扔进了下水道。 他的父亲是个性无能患者，母亲有了外遇，父亲知道后杀死了他的母亲。 当时他目睹了父亲的犯罪现场，激发了他体内的犯罪基因，导致他走上了杀戮的道路。 后来的每一次杀人，他都会选择冬季作案，并且挑选下雪的日子。 他专门虐杀男人，杀那些欺辱女性，家暴女性的男子。 每一具尸体旁边，他都会堆积一个雪人。 警方的犯罪心理学家认为，此人在童年时期留下了PDST创伤症，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 堆积雪人这个行为，是他和母亲最后的幸福瞬间，具有纪念性意义。 所以，凶手不仅是在杀人，更是在用一种变态的手段纪念他的母亲。 深夜，吕墨的思绪越来越清晰，咖啡在体内持续发挥它的功效。 当初他刚来到海港市就在会议上大胆地判断，红花刺青的形状很像老师奖励给小朋友的贴纸。 说不定，死者脖颈后面的红花刺青也许和凶手的童年有关！ 两起凶杀案间隔一周时间，凶手如果连着七天抛尸，那么七天之后他还会继续杀人吗？ 答案是：会！ 他们必须赶在凶手犯罪冷却期的这一周，将他绳之以法，不然还会有下一个无辜的女性死者。 这名高智商的罪犯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蓄意杀人。 也许他正在一边抛尸，一边寻找新的猎物。 猎人通常以猎物的方式出现，两名死者都是美人胚子。 能够吸引她们的男人，一定长着一张迷惑众生的外表。 吕墨对着电脑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他将自己对案情的分析整理出来后，心里底气足了许多。 他只想早点抓住凶手，早点回到省城那个温暖的家。 ...... 冷氏别墅。 外面的滔天大雨，冷念丞最怕下雨天，电闪雷鸣像妖怪就要出场一样。 他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妈妈抱着他旋转，夸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 “妈妈，老师今天奖励我背诵出《出师表》，送给我一朵小红花贴纸。” 冷念丞一脸邀功，白嫩嫩的小脸上笑得天真无邪，眉心处贴着红艳艳的红花贴纸。 “我的小丞最棒了！没有小红花，妈妈也一样爱你！” 那天，妈妈抱着他在空中旋转了无数圈，嗓子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一道惊雷炸裂开，将冷念丞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走进那间恐怖密室，沐婉晴的尸块静静地待在上面。 他将密室的空调全天调至最低，四周又摆放了两台冷风机，避免出现尸臭。 他冷静得近乎无情，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猎物，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明天，他要让刘子明彻底为之震怒，颠覆他的警界生涯。 正文 第212章 医院抛尸，十分嚣张 冷念丞想到刘子明见到这份大礼时的表情，笑得一脸疯魔。 “沐婉晴，你的死是对警察最好的惩罚！ 当年那帮臭警察，他们不相信妈妈是被张萍那个毒妇找人撞死的。 我亲眼看见妈妈死的时候，张萍抱着她那只猫，出现在案发现场。 他们都是坏人，他们活该去死！” 举起手中那把刀，他在沐婉晴的身上丈量起来。 …… 3月26日，清晨，六点。 大雨过后，空气久违的好。 从窗缝外飘进来的空气，都夹杂着泥土和草木的芳香。 迎着早晨的第一抹金色的阳光，刘子明缓缓地睁开双眼。 他感觉手里似乎攥着一个绵软的东西，慢慢睁开双眼，原来是妍妍一只娇小的手。 未拉合的床帘有一道光穿透进来，折射在妍妍的俏脸上，她美得不可方物。 刘子明起身想要去合上床帘，让妍妍多睡会儿，她却死死攥着他的手不松开。 心口一股暖流在流淌，他有点心猿意马，心里出现了一丝期许。 径直走向病房的窗口，拉上床帘的缝隙，顺便关上窗户。 妍妍这两日身体抱恙，不宜吹风。 关上窗户的一瞬间，刘子明突然看见楼下立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 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和黑色的口罩，一身黑衣，手上戴着黑色的登山手套。 刘子明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看见他那双阴鸷的双眼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那双眼睛眼白和眼黑的比例很好，但是眼白泛红，布满了红血丝。 那家伙好像在冲着自己笑，人类的眼睛是会笑的，但是那货分明是在狞笑。 两人短暂对视了三秒，刘子明迅速冲出了病房，正常人不会用那种眼神看人。 那家伙一定不是好人，或许就是凶手，他竟然跟踪到了医院。 刘子明跑到楼下时，发现黑衣男子已经不见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个浑蛋就在这附近看着他。 这家伙前天在闹市区抛尸，也许当时他就站在人群中偷偷窥视观察他们。 也许他把警察当成了他的玩具，此刻他正在和自己玩躲猫猫，这对于变态的罪犯是一种巅峰之极的享受。 玩弄警察在他们眼里是一种游戏，他们会不断加强游戏的难度。 这比他们吃了一顿大餐，比出去旅游，比和女朋友缠绵，更能让他们感到兴奋。 刘子明闭上了眼睛，试图感受凶手的位置。猛地睁开眼睛，面前依旧没有刚才那个男子的身影。 “大清早的，你在这鬼鬼祟祟地干嘛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嗓音，听着挺耳熟的。 刘子明回眸看了一眼，师母一身优雅的打扮，手里正拎着便当盒过来给妍妍送爱心早餐。 “师母，早啊！我在这里晨练！”刘子明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心虚道。 “你在医院晨练？你当我是傻子吧！” 庄太太上下打量着刘子明，脸色顿时暗沉：“刘队，你衣服没换，该不会在这里待了一夜？” 刘子明错愕了三秒，女人的观察能力就是强，果然不能得罪女人。 他不仅在医院待了一夜，他还攥着妍妍的小手香香地睡了一夜！ “刘子明，妍妍还小，难免一叶障目。 我再说最后一遍，请你离妍妍远一点，你们不适合。”庄太太的眼神很冷，语气冰冷。 说完，她拎着便当盒上了楼。 刘子明来不及苦恼，黑衣男子一定就在附近，说不定刚才还在偷听了师母批评自己。 那浑蛋眉宇之间邪气大盛，一看就是一个典型的反社会型人格的罪犯。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凶手？他打算在医院抛尸？ 刘子明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感觉那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 四周的氛围很诡异，像是蒙上了一层杀戮的气息。 刘子明的鼻子里隐约可以闻见血液的味道，恐惧顿时弥漫在他的心头。 他开始四处观察每一个人的脸，试图从他们身上发现异样。 吕墨分析过，凶手看起来其实和常人无异，甚至更加亲和。 刚才那双眼睛，是他们看见猎物时才会散发的眼神。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凶手是故意要搞他。 想想这一点不奇怪，一个警察成天盯着那个凶手，凶手一定很想捉弄他，甚至杀了他。 走在住院部的廊坊上，他感觉身后传来了魔鬼粗重的喘息声。 也许他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的后脑勺，嘴角扯起狞笑。 刘子明余光扫视四周，像一个疑神疑鬼的疯子。身边路过的病患家属看见他都绕道而行。 他猛地转过身，发现身后空无一人，根本没有人追踪他。 …… “啊——”的一声惨叫声，从医院后角的小公园传出来一声惨叫。 刘子明头皮一阵发麻，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的感觉果然没有错。 他闻声赶过去时，已经有不少家属和患者簇拥在一起。一个个面露骇色，好像看见了鬼。 刘子明挤出人群时，看见一个绿色的垃圾桶旁边瘫软着一名保洁阿姨。 那名保洁阿姨吓得魂飞魄散，面色惨白，哆哆嗦嗦道：“杀人了！杀人了！” “让开！警察！”刘子明举着警官证，冲向那个绿色的垃圾桶，身后的人群一片唏嘘。 “警察同志，这里面忒恶心了！” “是啊，看了会做噩梦的！” “我一开始以为是商店的人体模特残肢，没想到是真人！” …… 刘子明仅看了一眼，惊得他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垃圾桶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女人的下体，尸块上有被刀切割的痕迹。 小腹以下的位置，连接着大腿根部，白花花的一片，鲜血好像已经流干了。 刘子明的眼神散发出凛冽的寒光，双拳紧握，十指骨关节发出“咯噔”的声响。 忽然间，刘子明蹬着眼睛怒目前方，在人群中扫射一般。 凶手也许正藏匿在人群中间，也许他刚刚去换了一件衣服。 不过，只要他敢和他对视，他一定会认出这双阴鸷凶狠的眼睛。 刘子明猛然想起，海港市人民医院地理位置正处于城西区域。 3月26日上午，凶手果真在城西区域进行了抛尸。 只是刘子明万万没想到，凶手曾经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正文 第213章 凶手藏匿，黑暗之处 刘子明取出警官证亮相于众，第一时间控制住现场。 这期间，他一边控制人群禁止靠近那只绿色的垃圾桶，一边拨打了局里的电话，通知队里人员速速赶往人民医院。 接到电话不出三分钟，警车“哇儿——哇儿“——”响彻在清晨的海港街头。 几辆警车的车速惊人，一路忽略红绿灯，风驰电掣一般在街头呼啸而过。 留下一阵阵刺耳揪心的警笛声，回绕在海港市民们的心头。 连环杀人案迟迟未破，海港市民陷入一片人心惶惶。 大街小巷，茶余饭后，人们谈论最多的就是连日来的恶性连环杀人案。 街头，卖包子的店铺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令人焦虑的警笛声，使得人群纷纷回眸。 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尤其是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 卖煎饼果子的阿姨，一边烙饼一边听顾客们谈论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 “一大清早就拉响警笛，我猜多半是凶手又抛尸了！” “这凶手挺执着的啊，干嘛不一次性抛尸？” “如果站在罪犯的角度上去思考，也许他们认为这种行为很有意思。” “我听说抛尸地点在海港市人民医院，保洁阿姨在住院部的垃圾桶里面发现了一块女性下体的尸块。 那阿姨吓得差点背过气。” “果然和网上那几个‘民间侦探’分析的一样。 凶手在海港市城南、城北、城东进行了抛尸，今天选了城西的人民医院。 不过凶手是怎么混进医院的，他拿着尸块保安就没发现吗？” “医院的保安可不管这些！ 凶手就是拖着行李箱在他们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他们也不会管的。 他们只管车辆进出，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人人平等，大门向所有人敞开。” “海港警局的那帮警察不太给力啊？ 一起案子的黄金破案期是案发之后的三天，也就是黄金72小时。 天德湖碎尸案发生了四天，凶手先是将死者的头颅、大肠、断手抛尸在天德湖畔附近； 接着将死者的四肢抛尸在坡子街商业区； 听说海港警局一名实习女警吓得都住院了，貌似就住在海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 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昨天早晨收到了三份恐怖便当。 内容好像是死者身上的零件，貌似还被烹煮过，听说那女警就是被便当吓的。” “别造谣，小心警察请你去喝茶！” “我可没造谣！我兄弟的女朋友在海港警局档案室工作，这点小道消息我还是门儿清的！” “哎，警察再抓不住凶手，下一个猎物就要遭殃了。” “警方遇到难啃的骨头了，网上说凶手是个高智商犯罪分子。 现在舆论压力越来越大，市里面领导给他们不断施加压力，当警察也挺不容易的。” “我听说省公安厅派了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来支援工作，为什么不成立重案组？” “谁知道呢？也许省里领导相信海港警局警察的办案能力吧！” …… 警车抵达海港市人民医院时，医院外面的群众围堵得水泄不通。 秘密是藏不住的，它会传遍整座森林，而且越传越远。 “听说里面死人了，好像是个女的。” “别瞎说，是抛尸！ 凶手太嚣张了，居然在人民医院抛尸。这里人来人往，摆明了搞事情嘛！” “警察到底行不行啊？这么多天都没抓住凶手，搞得民心都不稳了！” “你行你来！凶手在暗处，警察在明处，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都别说了，万一凶手就在咱们中间呢？” 你们别不信！凶手也是人，也很八卦的。 他也许就站在我们中间，观察警察和民众的反应，然后引以自豪呢！” 四周人群突然面面相觑，互相看谁都有那么点毛骨悚然。 …… 警方在住院部大楼拉起了黄色警戒线，突然发生了抛尸事件，医院每一个角落仿佛被一股恐惧所笼罩。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抛尸现场被堵得严严实实。 刑侦一组夏枫赶到现场时，刘子明黑着一张脸，死守在垃圾桶旁边。 “夏组长，刘队在看什么？” “不知道，好像在找人，也许是在找凶手！” 刘子明抬头看了看夏枫，语气很阴冷，“你猜凶手会不会就藏匿在人群中，正在偷偷观察咱们？” 夏枫一脸阴沉，说道：“有可能他正在一边享用着早餐，一边嘲笑警察有多无能。” “这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正义和黑暗两股对立的力量正笼罩在医院的上空。” “刘队，别想那么多了。医院门口现在全是人，路段交况都崩溃了。”夏枫抱怨道。 “不奇怪，这是华夏子民的一大爱好，可以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了。”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 “尸块在哪里？”夏枫问道。 “在这！”刘子明指着身旁的绿色垃圾桶，脸上怒气大盛。 夏枫朝里望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一股尸臭味，瞬间扑鼻而来。 他的瞳孔狠狠缩了缩，捂着嘴巴跑到一旁吐得肝肠寸断。 其余几名警员跟着朝里看了两眼，也捂着嘴巴跑远了。 “夏枫，你可是一名老警啊！”刘子明觉得有点丢脸，围观群众这么多，他们竟然吐了。 “老警也是人啊！”夏枫吐得眼泪汪汪，“刘队，严医马上到，等他来进行初步尸检吧！” 夏枫话音刚落，严勇已经拎着工具箱飞奔了过来。 他一袭白大褂，一如既往的帅气，但是气色不是很好。 连轴转加班多日，又尸检了多具尸体，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这般摧残。 法医和死人待久了，经常闻见尸臭，多多少少也会影响身体。 “刘哥，尸块在哪里？”严勇的声音很冷，语气不太好。 看得出来，他被凶手的抛尸行为惹怒了。 刘子明黑着脸，指了指身旁的绿色垃圾桶，“在这里，做好心理准备吧！” 严勇戴上了医用口罩，手套，防护面罩，走向那只垃圾桶。 正文 第214章 人类恐惧，同类尸体 严勇将尸块从垃圾桶内取出，那是人体的臀胯连接处的部位。 这一个举动让围观的群众吓得一片唏嘘，肉眼可见，尸块的肤色白得像刚刷的一堵白墙！ 人类对同类尸体的恐惧，远远大于其他动物的尸体，因为同类的尸体往往预示着危险。 这份危险里面往往预示着一种“我也可能被杀”的危机联想。 所以人类对同类的尸体会产生反感、远离和恐惧的复杂情绪。 但人类的好奇心，又使得他们一边恐惧，一边驻足观望，这是一种人类独有的矛盾心理。 “快看！尸块还在流血呢！” “凶手真是禽兽啊，杀人碎尸，心理变态吧！” “不变态他碎尸干嘛？这货一定有精神分裂症，典型的反社会人格。” “你们说凶手会不会来医院杀人？” “谁知道呢！也许凶手的下一个猎物就在医院！” …… 刘子明的耳朵里面嗡嗡作响，抬头怒斥道：“谁再胡说八道，海港警局的茶水等着你们！” 他的眼底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他很佩服这些看客的想象力！ 一声呵斥，人群慢慢散开。 他抬头往住院部的楼上看了一眼，病患家属正趴在阳台上举着手机，貌似在拍照、拍视频。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刘子明气得双拳紧攥。 “刘哥，淡定！你没法挡住别人的眼睛，更堵不住他们的嘴巴。 愤怒是无能的表现，凶手如果还在附近，一定会嘲笑你。”严勇目光注视着刘子明，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没错！那浑蛋现在一定很得意，一定认为自己很牛b！” 刘子明环视四周，试图找到刚才那双阴鸷的眼睛。 “可以确定是沐婉晴的尸块吗？”刘子明看着严勇问道。 “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沐婉晴的。 目前这只是我的初步尸检，具体需要带回法医室进行深度尸检。 这里是我刚才取出的部分样本，马上送到DNA检测中心。不出意外，大概率是沐婉晴的尸块。” “辛苦了，兄弟！注意心理调节！”刘子明拍了拍严勇的肩膀。 “放心吧，我尸检过上千具的尸体，没那么弱。 这并不是我遇见的最变态的杀人手法，但是也可以进入排行榜前十了。”严勇耸了耸肩膀，看起来很淡定。 “兄弟，你的内心太强大，哥哥不及你！”刘子明的脸色很不好，看起来很焦心。 “你还记得溶尸案吗？那浑蛋的手法可比这凶残多了！” “别说了，我都想吐了！当时我们一起去隔壁Y市协助破案，那真是我这辈子的阴影。” 想起Y市的溶尸案，刘子明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们帮严医把尸块运回去！”刘子明指着身边两位新面孔，一看就是新兵蛋子。 “yes，sir！” 两名新来的实习警察比庄妍晚来几天，因为最近警力不足，他们被迅速安排上岗。 “又不是扛一整具尸体，没必要让他们帮忙。”严勇亮出了自己的二头肌。 “你没看出来他们是新兵蛋子吗？”刘子明贴着严勇的耳边说了一句。 “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捉弄他们啊？” “不是捉弄，是历练他们！当警察哪能畏惧尸体啊？ 如果连尸体都害怕，不如趁早离职或者转岗！”刘子明一脸严肃道。 “你有点重女轻男，我可没看见你对妍妍这么狠！” “女孩子要呵护，男孩子要严厉。你没生过女儿，你不懂！” “看来你打算把妍妍当女儿养啊？”严勇挑了挑眉毛。 “别废话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严肃点！” “我是帮你转移注意力，你的脸色不比他俩好多少。”严勇一脸看破不说破。 刘子明一脸心虚，严勇真是他亲兄弟，一眼就能看出他在害怕。 从警多年，他还是不太能够看见人类的尸体和尸块。 尸体身上那种白不像白，灰不像灰的颜色，是死亡的颜色。 两名新来的实习刑警脸色都有些煞白，喉结肉眼可见在颤抖。 刘子明刚想让他们动作麻利点，突然看见正前方站着一个黑衣人。 黑色口罩上面是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刘哥，看啥呢？”严勇站在一旁问道。 “我好像看见抛尸块的人了！”刘子明眼神阴冷，追了上去。 很可惜，那个浑蛋像是会瞬间转移法，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刘子明立在原地，双拳紧攥，眼眉立了起来。 他命人赶紧在四周进行地毯式搜集，医院的前后门全部封锁。 只允许进入，不允许车辆和人群出去。 “刚才凶手在看着咱们，你确定没看见那浑蛋吗？”刘子明问道。 “刘哥，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你可能出现了幻觉，凶手站在你面前，除非他会隐身术和瞬间转移法。 否则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消失得这么快。 对了，妍妍怎么样了？” “医生说她疲劳过度，出现了幻觉，多休息就好了。 不过这丫头总是梦见死者沐婉晴的脑袋在她面前飘来飘去，吓得不轻。” “嗯，让妍妍多歇几天，别那么拼。 海港警局已经有你这么一个拼命三郎了，不需要再来一个女版的。”严勇拍了拍刘子明，一脸看破不说破。 …… 回到海港警局，刘子明看见沐婉晴的父母来了，哭丧着两张脸。 这完全可以理解，宝贝独女死了，这换谁受得了？ 刘子明阴着一张脸，心里一阵心虚，双腿像灌了铅。 被害人沐婉晴死了四天，凶手还没抓到，他实在是愧对死者的家人。 “警察同志，凶手今天又抛尸了？”沐母哭红了眼睛。 “是的！凶手今天的抛尸地点在海港市人民医院，保洁人员在住院部楼下的垃圾桶里发现的。” 刘子明不想欺骗死者的家属，实事求是地说道。 “那浑蛋太狠毒了，杀了人还到处抛尸。 这都几天了，你们怎么还抓不住他？” 话落，沐婉晴的母亲顿时情绪失控，扑向了法医严勇。 正文 第215章 食人狂魔，并不少见 严勇担心尸块会被沐婉晴的母亲拉扯出来，身体本能往后倒退了几步。 袋子里面的尸块要是落在警局大厅里，那场面就太难看了。 凶手今天抛出的尸块是女性身上最隐私、最羞耻的部位。当真掉出来，谁的脸上都挂不住！ 严勇一个闪躲，沐婉晴的母亲扑了个空，身子险些摔倒在地上，被沐父一把给拉住了。 沐父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声音哆嗦道：“刘队长，这里面是？” 刘子明心口一紧，脸色骤然变色，“没错，袋子里面是沐小姐的部分尸块。” 话落，一腔怒火在他的胸腔里烧了起来。 凶手连续四天抛尸，心理扭曲程度令人发指。 在海港市，有一个古老的风俗传说。尸骨不全是不能转世轮回，尸骨不全更不能下葬！ 沐婉晴，死无全尸。 “老婆，孩子的尸块会慢慢出现的。 凶手留着咱们婉晴的尸块又不能当饭吃！”沐父安慰道。 “谁说的？万一那个变态当饭吃呢？”话音刚落，沐母被自己的话吓得捂住嘴巴，眼眶迸泪。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记得几起轰动全国的食人案例。 纵观全世界的刑事案件中，罪犯将死者的身体或器官吞食的变态也并不少见。 警方发现食人罪犯身上大多携带一种MAOA暴力基因。 这种暴力基因是位于染色体上的单胺氧化酶A基因，体内有此基因的罪犯会更加暴力、凶残。 Y省曾经出现过一个食人魔。 他曾经杀死了17个人，并且将他们全部都吃掉了。 警方记录，受害者大多是青少年，全被剔肉埋骨。 警方在罪犯家里挖出多具尸骨，发现了多瓶药酒。这些药酒且都是由40多只人眼睛炮制。 罪犯的院子中挂着腌制的大腿肉，警方进行了DNA检测比对，发现是人类身上的。 罪犯的院子里面还养了三条大狼狗，都是吃受害者残肉长大的恶犬。 据罪犯在监狱里供出的记录，那些人肉吃不完的，他还拿到街上假称猪肉卖掉。 或者剁成肉糜，送给邻居喂猪。 H省也曾经出现过一名专杀失足女性的变态连环杀手。 罪犯不仅杀害被害人，还搜刮她们的钱财。 更疯狂的是，他会将受害人的心肝挖出，煮熟吃掉，手段残忍的简直令人发指。 警察到罪犯家中挖出地窖中的死尸时，满满的一地窖全都是死尸。 有的女性被凶手摆出了很撩人的姿势，有的双手被吊着，有的双膝跪地，像是在求饶，在请求赎罪。 最恐怖的一幕是，警方看见四个女人围着一张麻将桌，后背挺直，貌似正在搓麻将。 当警方走近时，才发现四名女性的后背被人用绳子紧紧绑住，固定着。 她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少掉一部分的零件，警方起初以为凶手拿去喂狗或者丢掉了。 没想到法医在检查死者口腔时，发现四名女子口腔里有彼此身体上的零件。 凶手向警方传达的意思：她们正在互相吃彼此！ 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凶手被捕后，对此并没有什么罪恶感，口口声声说自己杀的都是贪慕虚荣之人。 S省曾经有一名携带MAOA暴力基因的罪犯，涉嫌杀害了一名12岁少女。 他在杀人前，还性侵了那名少女。 之后，凶手在一周之内吃掉了这名少女的遗体。 他将该少女的私密之处做成了标本，闲来无事的时候，或者没有猎物的时候，拿出来聊以自慰。 相关食人案件并不稀缺，沐母的猜测并不是危言耸听。 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恶，这些食人案件真实发生过。 如果昨天他们吃了凶手送来的那三份恐怖便当，相当于他们吃了沐婉晴。 这是凶手的恶作剧，他是为了戏弄警察，挑衅警察。 幸亏吕墨及时发现便当下面压着的那张纸条，不然他们就被迫成为了三名“食人魔”。 “沐先生，等尸体完整后我们再通知您！”刘子明说道。 “希望你们尽快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沐父看上去是个坚强的男人，他一直在隐忍。 沐母的精神状态很糟糕，瘫软在地上，像丢了魂魄。 “婉晴啊，你死得好惨啊……” 沐父拉着妻子，安慰道：“别哭了，相信警察同志，他们一定会抓住杀死小晴的凶手。” “这都几天了？他们都是一群废物！”沐婉晴的母亲愤怒道，眼眶迸泪。 她猛地挣脱开丈夫的手，再次扑向了严勇。 严勇死死护着手中的尸袋，身体往后一个躲闪，“阿姨，您别激动！” 沐婉晴的母亲再次扑了个空，瘫在地上痛哭起来。 刘子明眼眉立了起来，“严勇，快带着尸块下去，抓紧时间确认。” 严勇点点头，乘坐电梯前往法医鉴定处。 严勇离开后，沐婉晴的父亲死死攥着刘子明的手，“刘队，求您了！ 再过几天就是小晴头七，我们必须要尽快将她的尸体安葬。” 刘子明心口一紧，他感觉沐婉晴的父亲下一秒可能就要跪下来求他了。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沐婉晴的母亲瘫软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老婆，孩子在天之灵，看见你这样也会难过的！ 咱们先回去，警察一有消息会立刻通知我们。” “我不回去！他们一天抓不住凶手，我就住在这儿了。” “这里是警察局，咱们回家等。”沐婉晴的父亲还有几分理智，一直在劝慰妻子。 两人离开海港警局后，刘子明立在原地，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想起早晨在人民医院那双阴鸷狰狞的红眼睛，那浑蛋的眼睛会笑，像是在嘲笑他。 他好像在说，“刘子明，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快来抓我啊！ 恐怖便当刺激吗？喜欢吗？惊喜吗？”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回眸看向海港警局的门外。 外面冲水马龙，人来人往，似乎那个浑蛋就藏匿在人群中。 正文 第216章 来电显示，未知号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xbiquge.net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217章 宁睡坟地，不住荒庙 刘子明看着手里的快递盒，脸色一阵惨白。 撕开外面那层pe材质的塑料袋，里面出现了一个六寸大小的粉色盒子，盒子上面系着一根漂亮的粉丝蝴蝶结。 眸光落在盒子的右上角，刘子明的脸色骤然煞白。 凶手在盒子上贴了一枚小红花卡通贴纸，就是那种幼儿园老师经常奖励给小朋友的小红花。老师通常用来奖励那些表现好的小朋友。 刘子明当即想到，3.16案和3.23案，两名女性死者脖颈后处皆有一朵红花刺青。 那一刻，清晨的阳光柔柔地洒在刘子明的身上，他却打了一个冷颤，整个后背都凉了起来。 他四处张望着，也许凶手就在附近，那浑蛋的视线可以直视海港警局。 他一定正在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深呼了一口气，刘子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一些。 只有足够的理智和绝对清醒的头脑，才能捕捉到凶手的气息。 他闭上双目，试图去感受凶手的思维。假设他是凶手，他会藏在哪里窥视这一切？ 猛地睁开双目，刘子明心中有了答案。 凶手藏匿的位置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海港警局门朝南，正对面的方向。 放眼望去，海港警局正对面是城市的一个地标建筑——兴贸大厦。 下一秒，他发现对面兴贸大厦的56层楼顶上，果真站着一个人。 这时，刑侦二组的小组长王远拿着汽车钥匙准备出去办事，被刘子明一把拦住了。 “小王，你赶紧带人去一趟对面的兴贸大厦。凶手就在楼顶上，快去！” 王远眉头紧蹙，一脸惊诧。 他用手机照相功能拉近看了看，说道：“刘队，上面没人啊！ 据我所知，兴贸大厦上午十点半才开门营业。凶手又不是好莱坞的蜘蛛侠，这不可能！”” “你别管！快去！监控全部都查一遍！”刘子明几乎在咆哮。 王远惊得不敢再多言语，带着手下几个人赶紧前往兴贸大厦。 看着手里的粉色盒子，恐惧一点一点爬上了刘子明的心头。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盒子里面说不定是死者身上的零件！ “刘队，看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很悦耳，很动听。 刘子明猛地回眸，看见妍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脸巧笑嫣然。 她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比早上那会儿好多了。 “你怎么来了？”刘子明眼神收了收。 “刘队，警局上下都在调查连环杀人案，我一个人躺在病房里享清福，我做不到啊！ 刘队，请您让我归队！” 见到妍妍，刘子明的心里不由“咯噔”一声，恐惧感骤然下降了好几个档。 妍妍果然是他的一剂良药啊！ “回去躺着，警局上下这么多人，不缺你一个实习生！” 刘子明完美演绎了什么叫用最怂的语气，说最恨的话。 他对妍妍压根儿怒不起来。 “刘队，求你了！” 妍妍竟然在撒娇，这谁顶得住啊！ “好吧！你确定身体没事就归队吧！”刘子明实在没有理由拒绝妍妍。 “妍妍，师母怎么会同意让你归队的？” “嘘！我是溜出来的！ 我妈送完早饭就去学校开会了，上级领导视察工作，我妈得陪同吃喝玩乐。 医生那么多病人，医生护士哪管得过来，查完房我就溜出来了。”庄妍笑得六宫粉黛无颜色。 “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你要是哪里不舒服，赶紧回医院！” “yes，sir！” 刘子明发现，他拿妍妍一点办法也没有，已经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要不是手里拿着凶手送来的“礼物”，一直在提醒他，警局附近已经危机四伏。 想必他要热血沸腾了！ “刘队，这是什么呀？ 粉色的盒子该不会是哪个暗恋你的女人送的吧？”庄妍心里顿时有点不是滋味。 “想啥呢？我一个鳏夫，带着一个老母亲，一个淘孩子，哪个眼瞎的女人会看上我？” “也对！”庄妍笑了笑，抢过了刘子明手里的粉色盒子。 拿在手上掂了掂重量，“重量大概在1000克左右，不是手榴弹！” 说完，她开始拆包装盒。 “别动！这是凶手送来的东西，你也敢看？”刘子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什么？他存心搞咱们的吧？” 想起三份恐怖便当，庄妍将手里的粉色盒子还给了刘子明，小脸吓得煞白。 两人乘坐电梯，前往地下负一层，严勇的三号法医室。 他们打算让不怕尸体的法医严勇来替他们打开这份包裹。 严勇正在法医室拼接沐婉晴的尸体，他一夜没有合眼，眼眶血红。 沐婉晴的手脚四肢被凶手剁掉之后，整个人看起来像个人棍。 即便他已经将被害人的四肢拼接成了原本的形状，画面看起来还是有那么点恶心、恐怖。 沐婉晴的最新尸块，是她身上的臀胯部位连接着她女性的隐私部位。 严勇检查得很仔细，他的脸几乎快要贴在了尸块上。 穿过法医室的走廊，刘子明和庄妍出现在三号法医室。 看见眼前这一惊人的一幕，两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啊——”的一声尖叫，庄妍吓得纵身一跃挂在了刘子明的身上。 她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考拉树袋熊，双手勾着刘子明的脖子。 “别怕！他在尸检，这很正常！”刘子明安慰道。 严勇耳边突然听见一声尖叫声，顿时吓了一跳。 “刘哥，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妍妍，你们女孩子遇见突发情况都喜欢尖叫吗？”严勇的语气有点不太好，熬夜尸检，肝火很旺盛。 “妍妍，快下来！”刘子明有点尴尬，严勇正盯着他俩，眼神颇有玩味。 “严医，您的鼻子都快要碰到尸体了！您都这样了，还能被我们吓到？” 严勇摘下口罩和防护面罩，一边洗手，一边说道：“妍妍，宁可睡坟地，也不住荒庙。 某种程度上，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死人不会撒谎，活人的思维太复杂。”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十分认可严勇这番话。 “没错！活人的心思多，人类的尸体和动物的尸体其实没两样。 妍妍，你是一名新警，日子久了你就会理解严医这番话的深意。” 庄妍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继续问道：“严医，您整夜都在拼接尸块吗？” 严勇点点头，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警局食堂早餐的时间。 “没错！一夜都在忙，这会儿才感觉肚子饿了。” 庄妍愣住了几秒，“您该不会又想泡面吃吧？” 严勇笑了笑，“妍妍，你提醒了我，柜子里面还剩下一桶老坛酸菜面。” 说完，他一边开始烧水，一边问道：“刘哥，你们来不会是看我的吧？” 刘子明举起手里的粉色盒子，放在一张干净的解剖台上。 严勇看了一眼，笑道：“刘哥，你真好！来就来嘛，带啥礼物啊？ 还打了个这么漂亮的蝴蝶结，我又不是娘炮。” 擦了擦手，他有点兴奋地靠近那张解剖台，“里面是不是蛋糕？” 正文 第218章 罪犯喜欢，挑衅警察 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文职女警方小可打来的电话。 也许是送去DNA检测中心的样本，结果出来了。 电话刚一接通，里面传来了方小可聒噪的声音，“刘队，严医提取的样本，DNA检测中心经过确认，的确是死者沐婉晴……” 挂了电话，刘子明长出了一口气，“兄弟，DNA检测中心已经出报告了，医院垃圾桶里发现的尸块确定是沐婉晴的。” “意料之中！ 人民医院属于海港市的城西区域，凶手在城南、城北、城东都已经抛尸，今天抛尸城西区域，逻辑上是很合理的。 他费这么大力气，无非是想制造出社会的恐慌，从而满足他的虚荣心和恶趣心理。 这是凶手对警方的挑衅和嘲讽，他对警察貌似很有敌意。”严勇的声音和他的外表看起来一样清冷。 “可恶！逮住他，我一定送他去东城河刑场，枪子儿崩了他。 早上抛尸，这会儿又给我寄来了一份快递，他可真会玩啊！”刘子明黑着一张冷脸。 “什么？你说这个漂亮盒子是凶手送给你的？”严勇眼眉立了起来。 “没错！我们就是下来找你的，这项工作交给你吧！” “你俩是在害怕吗？还在为昨天的三份恐怖便当耿耿于怀？”严勇突然不厚道地笑了笑。 “严肃点，这是法医室！你别笑，怪渗人的。”刘子明语气埋怨道。 “刘哥，别上了凶手的套！ 罪犯喜欢看警察忙成无头苍蝇，这让他们很有成就感！据我所知，罪犯很喜欢挑衅警察。 一般那些携带MAOA暴力犯罪基因的凶手，童年时期都遭受过暴力、不公、屈辱，这让他们很喜欢逆人道而为。” “兄弟，可以啊！你还学过心理学？” “学过一点，毕竟不是自己的主要专业，略懂一二。” 严勇重新取出一双干净的手套戴上，将解剖台上那枚粉色盒子放在电子秤上称了称。 “重量：1008g！” 他回头看向那张摆放着沐婉晴头颅的解剖台，数了一遍上面现有的尸块，顿时心里一阵发毛。 “刘哥，这是凶手寄来的物件，想必一定还是死者身上的零件。” “是的！拆开看看吧！如果是死者身上的零件，总算又找回了一部分。 争取早点让尸体完整下葬吧！” “刘哥，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凶手貌似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把尸块快速抛出！ 他可能已经快按捺不住想要继续犯罪，也许他正在寻找下一个猎物！” 刘子明正在默默盘点解剖台上面的尸块。 凶手那边还剩下死者的上半身和部分内脏。其余的尸块通通都在解剖台上了。 严勇正在进行排除法。 “人体的脾脏面积不大，是一个富于血供的实质性脏器，质软而脆。 一般生理脾长10-12cm，宽6-8cm，厚3-4cm，重110-200g左右。 显然1000g的盒子里一定不是沐婉晴的脾脏！ 人体的肺，分为左肺和右肺。普通人的肺部前后径25-30cm，上下厚度19-21cm，6-9cm。 左肺重量大约在325-480g，右肺重量大约在360-570g。显然，这里面排除了死者肺部。 普通成年人，男性的心脏相对大一些，女性心脏相对偏小。 女性的心脏重量大约200-425g左右。 成人的每个肾脏重量为120-150g，两只肾脏的重量大约在240-300g左右。 盒子里面绝非死者身上的内脏零件。 死者肝脏昨天已经经过凶手的烹煮，送往海港警局，目前正放在法医鉴定处冰柜中进行保存。” 五分钟过去，严勇一直在絮絮叨叨的，并没有打开盒子的意思。 “我来吧！”刘子明豁了出去，法医也是人，法医也有害怕的时候，这不奇怪！ 反正又不是没见过更可怕的尸块，烧焦的尸体比这些血糊糊的尸块可怕百倍。 刘子明曾经看过一具烧焦的尸体，颅骨崩裂、胸腔烧透，部分内脏暴露在外，和焦黑的尸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画面很惊悚，很恶心。自此以后，刘子明就再也没敢吃过一次烧烤。 “刘哥，你猜这里面是什么？”严勇抬眸看上他，嘴角扯起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不得不说，严勇不笑的样子比较顺眼。 “死者的五脏六腑？” “重量不对！盘点一下解剖台上的尸块，我猜这里面应该是死者的左右两胸！” “啥？”话音刚落，庄妍感觉胸口一阵刺痛。 “左右两胸有这么重吗？1008g呢！死者那地方有这么大吗？”刘子明问道。 严勇突然将鼻子几乎贴在了粉色盒子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虽然不太浓烈，但是那种很熟悉的味道，他从业多年经常闻得一种味道。 那是一种血腥味。 那个味道伴随着他从读大学到工作生涯，他注定对这个味道保持着敏锐的感觉。 严勇脸色一脸，看了刘子明一眼，“成年女性，A杯一般是一只橘子的重量，70g左右。 B杯的重量是一只柿子的重量，大约140g。 C杯的重量和一只苹果差不多，大约在240g左右。 D杯的重量是一只西柚的重量，大约360g。 E杯的重量是一只大梨的重量，大约在570g左右，两只就是1040g左右。 F杯和G杯我们这里就不谈了，显然不符合这枚盒子里的重量。” 刘子明和庄妍脸色大变，眼睛瞪直了看向严勇。 庄妍靠在刘子明身后小声说道：“刘队，严医还真是渊博啊！” “是啊！人家是闻香识女人，他是见胸识广，阅女无数！ 兄弟，你藏得够深的啊！一定没少摸吧！ 老实交代，是不是去有颜色的服务场所鬼混去了？”刘子明问道，眼神颇有玩味。 “冤枉啊，刘哥！这是法医专业的基本常识，好吧！” 庄妍鼻子嗅了嗅，闻见一股从粉色盒子里传出来的血腥味。 “你们快别说啦！再聊下去黄花菜都被你们说凉了。” “聊啥呢？这么热闹！” 吕墨像一只猫，走进了三号法医室，吓得三个人猛地回头看向他。 “吕专家，你走路没声音的，像一只鬼！”庄妍埋汰道。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说道：“吕专家，一起过来看看！” 正文 第219章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吕墨的眸光落在了解剖台上，第一眼看见的是沐婉晴的头颅。 死者的脑袋板板正正地端在上面，保持着那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他浑身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身上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第二眼落在沐婉晴的最新尸块上，那是一块女性死者的臀胯部位。 它被切成了一个切口十分整齐的创伤面积，目测应该是用一把锋利无比的电锯刀切割下来的，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平整的伤口。 尸块立在解剖台上，像女人的臀部四平八稳地坐在凳子上。 吕墨脸色顿沉，双拳青筋暴起。 凶手杀人分尸，将死者的肝脏进行烹煮，此人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眸光继续落在那枚包装精美的粉色盒子上，吕墨问道：“严医今天不打算吃泡面了？换口味了？” “呵呵！这是凶手寄来的礼物！”庄妍抢着回道，“刘队在传达室门口签收的。” “看样子，凶手很亢奋，分尸激情高涨。是一个极端的变态杀手，这里面多半是死者身上的零件！” 吕墨不亏是犯罪心理学专家，都没有凑近闻一闻，就猜出里面是死者的尸块。 身体靠近那只粉色的盒子，吕墨立住了，“我可以打开这只精美的盒子吗？”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说道：“OK！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外表越漂亮的东西，内在可能越惊悚。” 吕墨点点头，说道：“放心，我的抗恐惧能力还不错。” 说完，他开始拆除盒子上面的蝴蝶结丝带。缎面材质的丝带，质感很不错。 打开的一瞬间，血腥味扑鼻，吕墨呛了几口。 手在面前挥舞了两下，低头看向盒子里面的物件，吕墨胃部一阵痉挛。 他很想吐，但是硬压了下去，刚才放了狠话，不能这么快打脸。 严勇朝里看了一眼，脸上顿时煞白。 刘子明一阵心惊，法医看了反应都这么大，里面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朝里面望了望，盒子里面是一对女人的两胸，它们很丰满，散发着寒冷的白光。 刘子明吓得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妍妍扶住了他，问道：“刘队，盒子里面是什么？” “妍妍，别看！”刘子明回眸看向妍妍，瞳孔在眼眶里面狠狠地缩了缩。 庄妍顿时有点不服气，一屋子大活人，她没什么好害怕的。 走近那个粉色的盒子，朝里面望去，空气顿时静止了。 她吓得身体晃了晃，被严勇一把扶住了，“妍妍，深呼吸，千万别晕在法医室。 你要是晕倒了，我这里只有解剖台给你躺着。” 话落，庄妍的脸色更难看了。 “浑蛋！这家伙太变态了，这是侮辱尸体。”刘子明怒斥道。 “没错！他故意杀人，故意毁坏尸体，这两样已经够他挨枪子了！”吕墨的眼神散发出狠厉的光。 庄妍缓过神来，脸上带着一种英姿飒爽的正气。 即便她今天穿着一身便衣，警魂的力量笼罩在她的周身。 “刘队，沐小姐死得太惨，咱们一定要抓住凶手。 如果被我抓住他，他死定了！”庄妍怒气大盛，愤怒是她脖颈产生了绯红色，一直蔓延到她的脸上。 刘子明的心脏在‘砰砰砰’狂跳，他想起了A市的少女割女乃案件。 花季女孩提出分手，遭受男友长时间摧残、折磨和凌辱，造成严重伤残后果。 蔡某将女孩从工作地点诱骗拉扯至家中，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和胶带，将女孩手脚捆绑并封住其嘴。 随后，蔡某对女孩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施暴，最后蔡某又用匕首自残两刀。 一审判处结果，被告蔡某宣布死刑。 严勇看着沐婉晴那双空洞绝望的大眼睛，死者的眼睛一直死不瞑目，像是在等待自己一个全尸。 “死无全尸，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残忍。”严勇的声音很冷，但是可以听出他内心的波澜。 法医也是人，也会愤怒，但是他们更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 在这样的情况下，法医室内静悄悄的，每个人都可以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吕墨后背生出了冷汗，身体打了一个冷颤，“从犯罪心理学分析，凶手很享受杀戮的感觉，他很喜欢使用刀具。 长期做一件事情，包括杀戮，都是有瘾的。 杀人成瘾一般只会出现在具有危险人格或者具有一到两种极端人格障碍的犯罪人身上。 这些罪犯有杀人的欲望，在FBI的理论体系中被称为兴奋、狂欢式杀戮。 可以大胆地说，在十个连环杀手中，九个都在充分享受着杀戮带来的畸形欢悦感。 如果再抓不到凶手，就要出大麻烦了，他还会继续抛尸，继续杀人！” 刘子明恨得牙齿痒痒，双拳发出咯噔咯噔声，“杀人为什么会成瘾？” “目前没有统一的理论解释，多多少少和生理性或者心理性因素有关。”吕墨捏着下颌骨解释道。 “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第二名女性死者被杀，今天已经是凶手冷却期的第四天。 凶手随时都有继续行凶的可能，咱们千万不能让下一个猎物出现。”庄妍后背一阵发凉。 三个人再看向严勇时，他正在尸检沐婉晴的隐私部位。 “尸体非处女，下体有撕扯痕迹，但是没有发现男性的分泌物。 之前在死者的口腔里，出现了男性分泌物，已经失去了作用，根本查不到凶手的DNA。 可以肯定是，沐婉晴生前的确发生过两性关系，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法医室，三个大男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沐婉晴的尸体。 庄妍感觉浑身不自在！ 作为同性，看着死者沐婉晴裸露的尸体被三个男人这般看着，感觉很不舒服！ ...... 冷氏集团。 冷念丞坐在办公室，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60寸的电视大屏。 记者举着话筒正在人民医院的门口汇报早上发生的碎尸新闻，周围被人围堵得水泄不通。 “各位观众朋友们，这里是海港电视台早间新闻。 近日沸沸扬扬的碎尸案，备受广大市民朋友关注。 今天凶手的抛尸地点就是我身后的海港市人民医院住院部大楼下的垃圾桶内。 目前警方已经将被害者尸体运回法医鉴定处，相信警方一定会尽快给社会大众一个交代......” “刘子明，明天继续！”冷念丞的脸上顿时邪气大盛，眉宇之间颇为得意。 李飞站在门外，偷瞄这一切，吓得后背凉飕飕的。 “阿飞，进来！”冷念丞知道李飞正在看着他。 “董事长，请您吩咐！”李飞的身体有点哆嗦。 “去给我抓只猫来玩玩！” 李飞一脸错愕，呆立在原地，感觉自己耳朵应该是听错了，“抓猫？” “阿飞，难道你不愿意？”冷念丞的眼神顿时有些阴狠。 “不不不，属下这就去办！”李飞几乎是仓惶而逃。 正文 第220章 谁和你抢，我弄死他 走廊上的微风拂过，李飞感觉身体有点发冷。 自从在医院杀死Aaron的那一刻起，噩梦就伴随着他。 他现在和冷念丞是一条船上的人，骑虎难下。 现在下船，冷念丞一定不会放过他。 弄死一个李飞，冷念丞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他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最近整天过得提心吊胆。 冷念丞让他出去寻猫，这活儿以前应该是张伟的活儿。 没想到张伟看似人前风光，过着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生活。 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虐猫？这是什么特殊的癖好？ 李飞阴着一张脸，心情很低落，更多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想起刚才冷念丞那双阴狠的眼睛，以及他手里那把锋利的美工刀，李飞的心口“蹦蹦蹦”狂跳不止。 想起海港警局那三名警察，尤其是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李飞的头皮都麻了。 那个警察看人的眼神很有穿透力，李飞在他面前心里就会直犯怵。 这时，一阵有规律的高跟鞋声响起，未见其人，便知其人。 苏菲菲喜欢右脚先踩地，作为女神三年的舔狗，他怎会不知？ 听到女神高跟鞋的声音，李飞心头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 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一定不能怂，他挺直了腰板。 远远望去，苏菲菲今天穿得很漂亮，身材相当惹火。 黑色A字裙，未过膝盖的那种，露出她那一双笔直修长的白色玉腿。 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醋酸材质衬衫，深V领，凹凸有致地包裹着她的好身材。 漂亮的瓜子脸上，高挺笔直的鼻梁，唇红齿白的朱唇，未语先笑的桃花眼。 从前李飞啥也不是的时候，苏菲菲压根不会对他这般笑。 权力是个好东西，难怪那么多人愿意接受职场潜规则。 当身居高位时，才会有众星捧月，眼前都是光鲜与丽景。 他不怪苏菲菲势利眼儿，说女人势利眼儿的男人都是自己不够优秀，才会怪女人现实。 男人比女人更现实，男人喜欢女人的美貌，就是最大的现实。 窗外一阵微风拂过，苏菲菲美得像是下凡的七仙女，她冲着自己盈盈笑着。 “飞哥，您这是上哪去啊？”苏菲菲一双桃花眼，笑得夺人心魄。 李飞喉咙里像有一团火在烧，感觉喝了一杯纯度很高的白酒，脸颊持续性的滚烫。 刚当上冷念丞的秘书还没多久，他的心里底气不太足。 自卑这玩意儿与生俱来，一时半会儿是消灭不掉的。 苏菲菲可是清大的毕业生，双硕士学位，年纪轻轻就管理策划部一个部门。 壮了壮胆，李飞直视苏菲菲的眼睛，“我出去替董事长办点事儿！” “飞哥！华东区区域经理的事儿，替我提了没？”苏菲菲笑得一脸尘不染。 “最近董事长太忙，我正在找机会和董事长提你的事情。菲菲，别急，是你的跑不掉。”李飞一脸心虚。 他暂时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去和冷念丞提苏菲菲升迁这个话题。 冷念丞让他去找猫，他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的表现一番。 “飞哥，只要您把我的事情记在心上，菲菲就很高兴啦！” 苏菲菲冲着他露出甜甜的笑，两只可爱的小虎牙，呼之欲出。 李飞看得心乱如麻。 “阿飞，你跟我来！”苏菲菲好看的杏眸，春意荡漾。 “去哪儿？”李飞的脚步已经跟了上去。 “秘密！”苏菲菲回眸一笑，百媚生。 李飞恨不得死在她的眼里，淹死了都行！ 李飞一边乖乖跟着苏菲菲的步伐，一边心里忍不住怀疑。 苏菲菲是不是想利用他爬上了更高的位置。 一分钟后，李飞没想到苏菲菲竟然引着他来到了楼梯口。 四下空无一人，空气瞬间多了几分安全感。 人一旦感觉到安全，就会开始想入非非，尤其是当一男一女独处时。 确定四下无人，苏菲菲竟然很主动地贴在李飞的身上。 “飞哥，人家交代你的事情，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哦！ 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一定要姓苏！你愿意帮我吗？” 苏菲菲一双纤纤玉手放在李飞的胸膛，李飞被苏菲菲撩得血脉喷张。 “菲菲，你放心！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铁定还是你的，跑不掉！ 谁敢和你抢，我弄死他！” “飞哥，我相信你！” 苏菲菲用一口软糯的台湾腔，搞得李飞瞬间血脉喷张。 李飞的气血一下就上来了。 “菲菲，你放心，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我就是抢也替你抢来！” ...... 两人在楼道一番缠绵悱恻。 苏菲菲嘴巴上的迪奥口红999已经被李飞吃得干干净净。 “好吃吗？”苏菲菲笑得盈盈秋水。 “好吃！” “想天天吃吗？” “想！” “快去忙吧，伺候好主子，咱俩以后什么都会有。” “咱俩？”李飞心口一阵狂喜，脑袋里面不禁开始幻想两人的美好未来。 李飞开着冷念丞那辆耀黑色的迈巴赫扬长而去，他要努力当一只主人喜欢的忠犬。 哼着小曲，他感觉身体浑身有力。爱情这东西，真是美妙，千金难求。 身上还残留着苏菲菲身上的余香，李飞发誓一定要为冷念丞卖命。 想起苏菲菲刚才那个勾人的微笑，以及她绵软的身材，李飞一脚油门深踩下去。 寻一只猫很简单，可冷念丞刚才加了产品规格。 他要一只咖啡色的猫，身材肥硕的那种。 李飞不明白，为什么冷念丞对猫咪还有要求。 有钱人的想法真奇怪，他搞不懂，也不想继续细想。 冷念丞要什么，他全力以赴就是了。 只要能够帮助苏菲菲拿下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他就有资格接近日思夜想的女神。 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就应该赴汤蹈火，甚至拼了一条性命。 不然怎么会有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李飞抿着嘴，嘴角上扬。 苏菲菲真是他的灵丹妙药，和她在一起，他可以忘记心底的恐惧。 ...... 正文 第221章 猜猜凶手，下一步骤 法医室，空气中弥漫着尸臭味、血腥味、还有福尔马林泡尸水的味道。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四个大活人空着肚子一直在工作。 被害人沐婉晴的尸块静静摆放在解剖台上，光看着就足以令人作呕、倒胃。 你压根无法想象，这堆尸块是出自一个大美女身上的。 法医室的空间有限，有时候你越是不想看什么，眼珠子越是从上面挪不开。 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解剖台上，沐婉晴的头颅四平八稳地端在上面，真吓人。 庄妍的手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她的同理心特别强，能够感受到那种切肤之痛。 “妍妍，你干嘛呢？”刘子明一脸错愕，眼神落在妍妍的身上。 “没，我就感觉脖子发冷，皮肤有点隐隐作痛。”妍妍摸着脖子，说道。 “心理作用吧！来，披上！”刘子明说完，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妍妍。 妍妍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流，“谢谢刘队！” 接过刘子明的外套，她闻见一股刺鼻的尼古丁的味道，眉头皱了皱。 “刘队，衣服味道够大的！”妍妍捂着鼻子说道。 “保暖就行，大丈夫不拘小节！”刘子明有点小小的尴尬，被妍妍嫌弃了。 严勇突然抬起头，说道：“妍妍，这就是典型的臭男人！” “闭嘴！尸检都堵不上你的嘴？”刘子明故意埋汰道。 法医室的氛围稍微轻松了一点。 严勇将被死者的头颅放在了解剖台的顶端，头颅是人体的一身之首。 下面摆放着人体尸块的其余部分，按照人体建构图排列的工整。 从拼接尸体的手法上足以看出，严勇是个细心、专注的优秀法医。 沐婉晴的头颅尺寸不大不小，约54-58cm，是那种很上镜的头。 脸也不是很大，典型的巴掌脸，是演艺圈导演最喜欢的那种脸型。 死者的脸上毫无血色，用“铁青”一词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那是死人专属的面色，而且她脸上的尸斑越来越多，呈现紫红色的斑块。 庄妍看得心里发酸，自己的偶像被凶手作践成这副鬼样子。 如果粉丝看见自己的爱豆死得这么凄惨，网上一定会炸开锅。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她要拖拽着凶手的脑袋，让他跪在沐婉晴的尸体跟前磕一百个响头。 沐婉晴的瞳孔已经散开，眼睛之所以睁着是因为死前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肌肉组织在那一刻扩大的了数倍，呈现一种死不瞑目的状态。 沐婉晴的眼神好像落在解剖台上，眼前的一幕，有点像她正看着自己的尸块。 这样的景象，很像是一幅恐怖油画。 如果非要注释这幅油画的含义，可以总结一句文案：死不瞑目的死者，看着自己的尸体，怨念不散。 这感觉何止是刺激，分明就是恐惧！ 这幅血腥的画面一直挑战、刺激着四个人的感官。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严勇已经在三个人的注视下对着沐婉晴的尸体进行了足足一个小时的尸检。 不得不再说一次，沐婉晴死得真惨。 如果他们不是从事刑警、法医等工作，如果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黎明老百姓，想必多数已经瘫软在地上吓得昏迷不醒了。 你想啊，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一个才华横溢的美女作家，她本应该有锦绣前程。 她的那部古言新书《贤妃转》已经拍成了电视剧，并且已经定档，是由知名水果台播出。 演员阵容强大，必定是一部本年最炙手可热的大热剧。 只可惜，她竟然被凶手碎尸万段，死得惨不忍睹。 她看不见她笔下的人物，活灵活现出现在荧幕上。 她看不见她日夜爬格子，开出的那些美丽的花朵和香甜的果实。 即便是她的尸块是由国内数一数二的法医拼接而成，她的尸块被凶手进行了精细的骨肉分离，它们终究是没有一丝美感的。除了血腥，只有恐怖！ 三人杵在一旁看着严勇进行尸检，他们好像正在看一场真人秀，“法医尸检女尸”直播间。 想必如果现在掏出手机，打开炙手可热的短视频艾拍APP，互联网首次直播尸检大秀，一定会点燃直播间，可能会导致APP服务器崩塌！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十分钟，严勇摘下口罩、手套，脱下身上染着死者血液的白大褂，低沉道： “现有的尸块已经拼接完成，这堆经过凶手骨肉分离的肉，实在没办法贴在骨骼上。 目前只能先打包放进冰柜里冷冻处理。 除了死者的上半身和部分内脏，这已经可以看出是一具人类的尸体。 凶手已经在海港市东南西北都抛尸了一遍，接下来他会在哪里抛尸？” 严勇很想快点拼出一具完整的尸体，他有些强迫症。 严勇一下子问住了刘子明，他又不是罪犯，他又不懂犯罪心理学，他的基因里更没有那种叫MAOA的暴力基因。 他只能推理案情，无法判断凶手下一步会怎么做。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将目光停留在吕墨的脸上，“吕专家，从犯罪心理学上分析，你判断一下凶手接下来会将沐婉晴剩余的尸体抛尸在哪里？” 言落，吕墨捏着下颚骨，在法医室内开始来回踱步。 他喜欢一边思考，一边走路，一边摩擦自己的下颚骨。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习惯的小动作，无伤大雅。 吕墨站在沐婉晴的尸块旁，边走边看，而且是从上往下看。 他来回看了几次，庄妍注意到，他在沐婉晴的两只1008g的大梨处和下体部位处，停留的时间最长。 他似乎还挺喜欢看这具尸体的。 不得不说，同样身为一个女人，庄妍承认沐婉晴的尸体是一具身材姣好的尸体。 如果躺在解剖台上的是一具没有经过凶手分尸的尸体，沐婉晴的这具尸体应该可以打95分的好成绩。 吕墨在法医室来回踱步了几圈，又在被害人沐婉晴的尸体上下打量了几番，开始说道： “犯罪分子现在属于激情亢奋状态，你们发现没？ 他故意将死者的尸块抛尸在人群密集的公共场合，这是博人眼球的行为做法，也是对警察的一种挑衅。”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可吕墨的分析，这些他已经想到了。 “吕专家，继续说下去！” ...... 正文 第222章 犯罪分子，作案动机 “罪犯第一抛尸地点是幽静人少的天德湖公园，抛尸地点较为保守。 第二次抛尸，他选择了人流量巨大的坡子街商业街。 那时候他已经按捺不住想将自己的杰作展现在世人面前。 第三次凶手是想挑衅警方，直接将死者的尸块做成了三份便当送到海港警局。 他这是在恶作剧，更加证明此人心理变态，且精神有很严重的分裂症。 如果我没猜错，此人可能白天是个正常人，晚上在黑暗夜色的保护下，他会变成一只恶鬼开始杀戮。 第四次，也就是今天，凶手将尸块抛尸在人口极度密集的医院，这是哗众取宠的心理。 他是打算一石二鸟，一边继续挑衅警方，向警方宣战。一边博人眼球，制造社会动乱和恐慌。 不出意外的话，凶手明天还会继续抛尸。 抛尸的地点可能是学校周边、农贸菜市场、公共交易中心、各大银行等人口流动极大的地方。 这些地方都有大量的天眼监控摄像，想要避开摄像，需要一些手段。”吕墨分析道。 刘子明的脸色很难看，“吕专家，凶手是单纯喜欢杀戮，还是故意报复社会的一个反人类的变态？” 吕墨看了一眼刘子明，说道：“喜欢杀戮的人不挑猎物，甭管是谁，逮住一个人就杀。 曾经有一名开出租车的司机杀手，不管谁上他的车，他都会带这些人去郊区无人的坟地，进行杀戮。 被捕之后，警方问他为什么杀这些人？ 他说喜欢杀戮的感觉，他从不挑猎物，见人就杀！” 刘子明愣了愣，继续问道：“无脸女尸案和碎尸案的连环杀手，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杀她们，难道是为了满足自己下半身的快感吗？” “两起命案的女性死者下体都有撕扯和交媾的痕迹，证明他没有性功能障碍。 不过他专挑这个年龄段的女性下手，作案动机可能是针对女性！ 绝大多数杀人凶手，作案动机是为了复仇，也可能对杀戮具有高度渴望，对杀人上瘾。 这种渴望可以是一开始就存在的，也可以是第一次杀人没有，但逐渐发展出来的。 还有可能是，凶手先虐杀没有反抗意识的小动物，渐渐觉得不够刺激。 人类是处于食物链的顶端，人类遇到死亡的威胁，会反抗，会挣扎。 这种不顺从感，也会刺激到凶手身体里的暴力基因，从而进行杀戮。 还有一种可能，凶手也许具有某种不正常的需求系统。 比如那些从小就不被宠爱的孩子，又或者他们不仅得不到足够多的爱，还经常遭受家人的暴力和辱骂，长期以往就会形成一种缺爱的人格障碍。 他们可能看起来是一个很温顺、很老实、很内向的乖孩子，其实他们的内心已经演绎成张牙舞爪的魔鬼。 你能想象一个13岁的孩子，在十几年如一日遭受他亲生父亲的辱骂，殴打。 在一个夜里，他站在他父亲的床边，举起屠刀杀死了他的亲生父亲。 当警方赶到现场时，在男孩父亲的身上看见了108处的刀伤。 更令人惊悚的是，杀害亲生父亲时，男孩的爷爷、奶奶，妈妈，弟弟，妹妹，看见了这一幕，通通都被男孩乱刀杀死。 那是一起轰动全国的灭门惨案，13岁男孩屠杀6名至亲，犯下滔天大罪。 你能想象一个心理变态的父亲在发现他妻子与情人有染后，感受到妻子的冷漠和不被爱，他竟然谋杀了他的五个孩子和妻子的情人。 五个孩子，最大的19岁，最小的才6岁。 凶手第一天燃烧了孩子们的尸体，第二天把尸体的骨头磨掉，最后以腐蚀性液体将死者溶掉。 然后，凶手跟踪妻子的情人，将妻子的情人碎尸，切成了三千多片薄片。 那名凶手经营着一家日料店，案发之后，他把冻在冰柜里的薄片做成各种各样精美的刺身，寿司里面也会加入一些死者的肉类。 他的初衷就是让他的顾客，品尝一个勾引别人妻子的男人的肉，看着顾客们吃下去情敌身上的肉，男子会站在收银台会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有时候还会很慷慨地替顾客打一个八五折扣。 客人们都很喜欢他，为了表示感谢，客人们经常老带新，那段日子他的日料店生意很红火。 直到有一天，顾客在樱花卷寿司里面发现了人类的指甲。 同一天，顾客吃鸡爪的时候发现了一根人类手指。 如果不是这个指甲和手指，这起案子破不了，这属于偶然线索破案！” 吕墨抬起眼睛，三个人都听得很痴迷。再聊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好了！关于杀手的犯罪动机有数十种，等我退休以后出一本相关的书籍。 你们可以去新华书店或者当当网购买。 这里是我整理了一夜，得出来的一份追凶思路。” 言落，吕墨掏出一张A4纸，上面写着近日以来所有和命案有关的人名，以及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网。 蒋晓娥、蒋晓雯、蒋浩、王半仙、蒋三书记； 货车司机、张伟、冷念丞、冷俊峰、沐婉晴、林小暖等人都写在纸上。 很快，谁是关键人物，谁是最大可疑人物，一目了然。 被害人和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一案涉及的人，都和冷氏药业集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冷氏药业集团，绝对不会是巧合。 “吕专家，一目了然，冷氏药业集团是案件的突破口，我们必须继续追踪下去。 不过，冷氏集团在海港市的咖位，想要撬开这块难啃的骨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们需要一条有力的线索，才能出示逮捕令。”刘子明说道。 妍妍蹙着眉头，说道：“直接把他抓回警局，审问三天三夜，我不信他不交代实情！” “妍妍，上课没认真听讲吧！犯罪嫌疑人不能称之为罪犯，他们只是有嫌疑。 24小时审讯没有结果，警局就必须放了他们！” 正文 第223章 谈之色变，看之心颤 庄妍低下头，有点难为情地说道：“那几节课我的确上课开小差了。” “没关系，跟着我好好学，一定前途无量！”刘子明突然有点臭显摆。 两人交流时，刘子明总觉得沐婉晴在盯着自己看，看得他头皮发麻，后背凉飕飕的。 “妍妍，你没觉得她在看着咱们吗？”刘子明问道。 “您别神神叨叨的，怪吓人的！”妍妍吓得面色煞白。 “刘哥，你们精神都太过于紧张了。 沐婉晴女士死不瞑目只是临死前眼部肌肉的一个反应，别自己吓自己了。” “兄弟，你不觉得她正在看着咱们四个活物吗？有点像画室的石膏像！” “刘哥，您的想象力太丰富了。石膏像是花岗岩制成的，网上有的卖。 你还记得轰动全国的石膏像杀人案吗？”严勇脑袋里面的凶杀案太多了，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移动硬盘。 “当然记得！凶手在网上买了两百多块钱的花岗岩，将死者从头到尾浇灌了一遍。” 庄妍吓得寒毛直竖，语气有点不太好，“你们别说了，回头你们私底下约饭的时候再聊。” “妍妍，人性的恶没底线，我们只是感慨。 当时案件出来，轰动一时，场面震撼了许多从警人员。 对了，有部网剧还改编了石雕杀人案，还原得很真实。”刘子明打开了话匣子。 妍妍气得站在一旁，不高兴再搭理他。 吕墨捏着下颌骨，观察死者沐婉晴的眼睛。 眼前的场景好像根本不是在法医室，而是一场粉丝作者见面会。 画风诡异，像一场小范围的VIP读者见面会，也像一个恐怖悬疑剧本杀的场景。 他闻到了危机四伏的气息。 刘子明立在原地，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抓住那个浑蛋，我要把他亲自关进最阴暗的E区监狱，让他和最穷凶极恶的死刑犯待上几日。 我要让他们一群害群之马，一起腐败、发臭！” “如果可以，我只想用暴力狠狠揍他三天三夜。”庄妍站在一旁，双拳紧握。 刘子明从事刑警二十年，这次他遇到对手了。 这个对手前所未有的凶残、冷静、甚至更加智慧。 案子棘手的程度已经让他开始怀疑人生，甚至对自己产生质疑。 二十年的刑警生涯，他害怕过，失望过，颓废过......甚至想过辞职！ 可当一具具尸体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心里正义的种子，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网络上将此次连环杀人案称之为“红花刺青杀人案”，出现了很多个版本。 有的接近现实，有的纯属瞎扯淡。 有一位网络作者根据海港市的连环杀人案开始在网上进行小说连载，据说流量还不错。 也有编剧开始关注到这起连环杀人案，笔杆子开始蠢蠢欲动。 作为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身上肩负的使命、责任和压力是最大的。 “刘队，想什么呢？”庄妍像是察觉出刘子明的异样，问道。 “冷念丞从头到尾都在扮演一个无辜者，最近发生的案件与冷氏集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咱们几次与他对峙，他的反应太过完美，此人不简单！ 死者蒋晓雯是他们公司的知名网红主播，他一直口口声声否认认识此人。 在他主办的足球联赛合照上，二人眼神足以判断他们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不一般。 这一点就可以证明他在撒谎，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除非他是一名完美的演员。” “刘队，您会不会想多了？冷念丞看起来真的不像是杀人犯！”庄妍提出了质疑。 刘子明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妍妍，好人和坏人都不会写在脸上。 你刚进警队，这是你第一次遇到杀人案。 以后你就会发现，很多杀人凶手外表看起来和普通人无二样。 他们甚至比普通人更谦和，更老实，说不定待人更加温和。 每当夜幕降临时，黑暗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色，他们就会变成了恶鬼。” 刘子明发表了一番心得感悟，心里压抑已久的郁结释放了许多。 吕墨接着说道：“我有一个重要发现，不过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快说！一闪而过的念头，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破案至关重要的线索！”刘子明催促道。 “我查到二十年前，冷念丞的母亲死于一场意外的车祸。 当年新闻报道提及，冷念丞当时就在现场目睹了他母亲的死。 他当时也许已经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急障碍。 这一类遭受过心理重创的人，如果没有得到很好的心理疏导，人格很容易造成缺陷。 很多凶手在童年时期经历过暴力、血腥、杀戮，他们会对血腥场面产生一种特殊的情节。 他们甚至会喜欢上血腥，并且执着于制造血腥场面，从而刺激他们麻木不仁的神经。 冷念丞的父亲在他母亲死后的第二年肝郁而死，冷念丞的童年其实过得很惨痛。 他外表风光，过得不如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 冷俊峰是冷氏药业集团的创始人，海港市的风云人物。 他最器重的儿子冷松林，也就是冷念丞的父亲，英年早逝。 他本人身体也不是很好，二十年前传言他得了肾衰竭，后来突然好了。 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这与王半仙胃部发现的纸条相吻合。 蒋晓娥的肾脏不翼而飞，明显是被人盗肾了。 刘队，这条线索必须深挖下去！” 庄妍迟疑了几秒，突然反射弧爆棚，“您是说，蒋晓娥的肾脏可能在冷俊峰的体内存活了二十年？” 吕墨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当年人们意识觉悟不高，愿意捐肾的人很少，一肾难求。 冷俊峰有一支医疗团队，其中有一个叫李国栋的人，貌似是当年人民医院肾脏科的高端人才。 此人当年犯了经济罪，被逐出了医院，是冷俊峰收留了他。 如果蒋晓娥的肾脏被冷俊峰据为己有，那么这就可怕了，这可是犯罪！” 正文 第224章 十年前的，绑架案件 “对了，还有一个发现可能和案件无关，我还是说一下吧！” “快说，说不定就能和案件扯上点关系呢！”刘子明看起来有点兴奋。 吕墨点点头，继续说道：“十年前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儿和二儿媳妇被人绑架，至今下落不明。 当年凶手向冷俊峰索要五百万的赎金，并且要求他不允许报警。 冷俊峰抵达废弃工厂时，四周突然响起了警笛声。 凶手当即宣布终止交易，并且在电话里声称，冷俊峰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他的孙女和二儿媳。 当年海港警局联合省公安厅成立了重案组，耗时多年，至今都没有找到四名被绑架的人口。 后来这起绑架案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被人淡忘。 警方虽然没有放弃继续调查，但是重心已经不在这起恶性绑架案上了。 她们消失了十年，大概率只有一种可能，死了！” 吕墨的重大发现，让刘子明、庄妍、严勇都听得愣住了。 刘子明不禁对吕墨开始刮目相看。 两人从一开始互相看不顺眼，到现在彼此惺惺相惜，再到如今的相见恨晚。 刘子明不禁感叹，怀才和怀孕一样，日子久了才能显怀。 “吕专家，你好厉害啊！这些都能被你查到！”破案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庄妍感觉很兴奋。 “不是我的功劳，是互联网的功劳！ 我在网上查出了蛛丝马迹，然后翻阅了当年绑架案的卷宗，这才发现了十年前轰动海港市的绑架撕票大案。 四名失踪者的尸骸至今没有发现，也许被埋了。还有可能，她们被凶手熔尸了。” “吕墨，不管怎样，为你点个大大的赞！”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 吕墨被刘子明夸得不好意思，他现在没有心情接受赞美，他只想着早点抓住凶手。 “别夸了！等破了案子再夸吧！ 明天凶手多半还是会继续抛尸的，咱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凶手的犯罪冷却期马上就要结束了，他会寻找下一个猎物，他还会继续杀戮。 现在最大的嫌疑人是他！”吕墨在纸上圈出了冷念丞的名字！ 刘子明话音刚落，文职女警方小可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刘队，庄局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马上到！” 刘子明挂断了电话，准备离开法医室，“兄弟，辛苦了！” 严勇抬起一双寒眸，眼底有血丝，看起来很疲惫。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了法医室。吕墨、庄妍紧跟其后。 三人走出法医室的那一刻，回眸看了一眼严勇。 严勇的手正握着一把镊子，他夹起死者一块白森森的尸块，饶有兴致地观察着。 ...... 一路乘坐直升电梯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周遭的空气都是新鲜的。 这地上、地下，像是人间和地狱。 “之前看你们三个人挺不对付的，现在都处成了哥们儿了啊！”庄建国的语气颇有玩味。 “我们现在是海港警局的三剑客！”刘子明笑了笑，因为凶手至今还没抓住，他笑得有些苍白无力。 庄建国看了一眼妍妍，这丫头心虚地躲在刘子明的身后。 “妍妍，你偷偷溜出来，你妈妈已经告诉我了！你真是让人操心的孩子！”庄建国一脸恼怒。 “爸，我不想在医院躺着，我要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庄妍顿时有点委屈。 “我已经答应你妈了，将你调动文职岗，你不要再说了！” “爸，我参加公务员考试，填报的就是一线刑警岗位。您不能滥用职权！” “你——”庄建国气得手抖。 “老庄，庄妍同志的革命觉悟很高，值得表扬！ 警局上下都在调查连环杀人案，她不愿意一个人在医院享清福！”刘子明一脸护短。 “妍妍，你妈都把我电话打爆了，说医院的医护人员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太任性了！” 庄妍被父亲批评了两句，好看的丹凤眼瞬间红了。 “老庄，年轻人有事业心，这值得鼓励啊！”刘子明忙着打圆场。 庄建国指着妍妍的脸，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了一分钟，这才开口说道：“如果感到不舒服，必须赶紧回医院躺着，知道吗？” “yes，sir！”庄妍猛然抬起头，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熠熠生辉。 她知道，父亲终究是支持自己的。 “刘子明，依云湾案过去了十天，碎尸案过去了四天，两起案子都已经错过了最佳的破案黄金期。 案子拖的时间越长，凶手留下来的证据就越少。 上面领导命令我们三天内必须破案，否则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凶手一直持续抛尸，已经引起了社会极度的恐慌，咱们必须尽快破案！ 你现在说说你的最新思路！” “老庄，你看！”刘子明掏出吕墨刚才那张A4纸，递给了庄建国。 “这是吕墨列出来的一份名单，上面有死者的名单，还有一些人物关系。 这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网，一目了然，他们与冷氏集团有脱不掉的关系。 尤其是沐婉晴，她生前正在和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交往。 被害人沐婉晴生前在微博和Facebook上，都发了冷念丞送给她的鸽子蛋钻戒。 据说他们前一天还在W酒店开房，关系已经上升到了男女关系。 我们打算从冷念丞这条线，深入的调查下去。”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建国眉头紧蹙，他看起来很不高兴。 “冷念丞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他是冷氏药业集团的接班人。 他为什么要自毁前程，去选择杀人这条不归路！”庄建国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吕墨一直在观察到庄建国，他在极力控制自己面部表情。 但是从他听见刘子明要去调查冷氏集团时，他的心态已经在崩塌。 几次谈及冷氏集团，庄建国的反应都这么大，这一点需要记下来！ 他究竟在忌讳什么，还是他在害怕什么？ 直觉告诉吕墨，面前的庄建国很不对劲，也许王半仙在碧流河看见的警察就是他！ 庄建国的三观，让刘子明心里很不舒服。谁说有钱有权的贵族阶层就不会犯罪？ 他们犯罪往往会比普通人更可怕，因为他们有足够的资本去掩饰他们制造出来的黑暗！ 比如：买凶杀人！买凶顶罪...... 正文 第225章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老庄，我不管他是什么集团总裁，还是达官显赫的人。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只要他杀了人，他就得接受法律的制裁！” 刘子明愤愤地离开局长办公室，吕墨、庄妍二人紧跟其后。 “妍妍，你父亲的三观很新奇，不觉得吗？”吕墨问道。 “是有点和从前不一样，可能年纪大了吧！”妍妍没太放在心上。 三个人回到刑侦室，开始紧锣密鼓地将各自手里的资料进行整合。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带着一行人匆匆返回海港警局。 “刘队，我们已经将兴贸大厦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找到凶手的影子。 您......您是不是查案太过劳累，出现了幻觉？” “你他喵的才出现幻觉了呢！”刘子明拍了拍王远的脑袋，继续说道，“老子左眼5.0，右眼5.0，一定没看错！那王八蛋就站在对面兴贸大厦56楼看着咱们出笑话！” 王远被怼得一脸尴尬，刘子明这才缓和了语气。 “他既然有本事上去，他也有本事逃走！ 行了，你们刑侦二组接下来的工作，是调查一下十年前冷氏集团冷俊峰三个孙女和二儿媳被绑架一案。 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一有消息立刻汇报！” “都十年前的旧案了，怎么查？ 再说了，当年的失踪案和最近发生的案件有什么关系？ 刘队，咱们不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最近的案件上吗？”王远嘟哝了一嘴。 “王远，你最近借口挺多啊，挖个底朝天也得查！” 刘子明心口无端烦躁，凶手又给他寄了快递，恰巧王远正好撞上了枪口上。 “yes,sir!” ...... 李飞开着耀黑色的迈巴赫，行驶在海港市的街头。 春暖花开，莺飞草长。道路两旁是络绎不绝的桃花树和樱花树。 时不时有粉嫩的花瓣，亲吻迈巴赫的车窗。 李飞无暇欣赏这一幅美景，他满眼都在寻找道路两边宠物店的标志。 平日里，冷念丞没让他去寻猫时，大街上到处都是宠物店。 现在他已经开了十几公里的路程，才发现了两家店面不大的宠物店。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光，那附近的野猫野狗很多。 他打算去碰一碰运气，说不定可以去抓一只回来孝敬董事长。 十分钟后，车子抵达海港市儿童福利院。 透过车窗玻璃，李飞看见自己生活过的地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海港市孤儿院比以前气派了许多，外观墙体刷得五颜六色的，很明媚的那种颜色。 李飞鼻尖一酸，他不知道其他福利院怎么样。 他只知道，他当年在福利院过的日子，他不敢回忆。 当年的院长不知道死了没有，一个秃头的中年老男人。 经常用食物把李飞骗进他的宿舍，一边看着李飞吃东西，一边说要检查李飞的身体。 实则就是一个恋童癖！ 他当时还小，不敢喊，甚至不敢反抗！ 想起过去的惨痛经历，李飞的双拳紧握。 等有时间，他一定去寻一寻那个秃子，看看他死了没！ 当年他性格内向，不讨人喜欢，几乎没有人愿意领养他。 原本以为自己会在孤儿院待到成人，没想到天不绝他，他意外获得了冷氏集团的教育资助金。 大专毕业后，他进入了冷氏集团，谋了一份不好不坏的差事。 当年同一批接受到冷氏集团教育资助金的人还有张伟，他成绩好，不像他，学渣一个。 同一批人，就属张伟最深受冷老爷子的喜爱，所以他一毕业就成了冷念丞的贴身秘书。 李飞看着眼前的孤儿院，思绪回到小时候。 那会儿没人愿意和他玩，他只能和一些野猫野狗玩。 突然抬起双眼，车头处正蹲着一只野猫，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李飞和它对视来了好一会儿，那只橘色的猫，很大、很肥硕。 真是运气来了，连老天爷都要帮他，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飞推开车门，那只猫一点也不怕人，继续定定地看着他，还对他发出了“喵喵”叫声。 这真是一只见多识广的猫，一点也不怕人！ 李飞抱着它上了车，它竟然也不挣扎，一切顺利得有些可怕。 李飞给猫系上了安全带，它竟然乖乖地配合，全程眼睛一直定定地看着李飞。 被这母猫一直盯着，李飞扯着嘴角笑了笑，“美女，我知道我长得有那么点小帅气，你也不至于这么一直看着我吧！” 话音刚落，那只猫“喵”了几声，“说”了几句李飞听不懂的猫语。 “对不住了，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遇到我，算你不走运！” 二十分钟后，李飞抵达冷氏药业集团。 他将猫装进了黑色的登山包里，露出一个缝隙。那只猫十分乖巧，全程没有叫一声。 李飞心里顿生愧疚，他和这只猫是有缘的，如果不是董事长要虐猫玩......他或许会收养它。 李飞径直走进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了，并且反锁。 动作一气呵成，很有机灵劲儿。 “董事长，您看！”李飞拉开登山包的拉链时，猫咪叫了几声。 好熟悉的叫声！ 冷念丞浑身的细胞都苏醒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虐猫了。 “不错，效率很高！你果然比张伟更合适待在我身边。” 李飞心里松了一口气，“董事长喜欢就好！” “嗯，我很喜欢！” 言落，冷念丞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握住那只猫咪的脖颈。 猫咪喉咙间的空气被挤压得一丝无余，对着冷念丞虚弱地喵了一声。 下一秒，猫咪伸出了粉色的小舌头，眼珠子瞪得像铜铃。 李飞吓得冷汗啧啧，不停擦汗。 冷念丞见到猫，仿佛见到了奇珍异宝。眼神凶煞，比平时更加阴冷。 突然，冷念丞扫视了一眼李飞，“阿飞，你害怕吗？” “属下不怕！”李飞喉结上下起伏，显然表里不一。 “做我的秘书，就得胆大！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 说吧，你想要什么？” 冷念丞说话的时候，手死死捏住猫的脖颈。李飞看见那只猫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他若是再不松手，那只猫下一秒就能死。 拉上黑色登山包的拉链，他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给那只猫。 猫咪被闷在登山包里，没过多久就开始疯狂地抽动。 “董事长，给猫留点缝隙吧！ 死......死了再玩，没......没啥意思！”李飞急得脸都白了。 “阿飞，你很机灵，听你的！”冷念丞笑得像一个恶鬼。 言落，他的手在黑色登山包上缓缓拉开一个五厘米的口子。 那只猫获得新鲜空气，老实了许多。 “阿飞，你想要什么？钱房车，我都可以满足你！” 冷念丞坐在真皮欧式皮椅上，手里举着那把锋芒毕露的美工刀，扯着嘴角笑了笑。 这笑容，令李飞的心间震颤，看得头皮直发麻。 正文 第226章 不该问的，千万别问 李飞心尖一阵震颤，冷念丞虽然扯着笑意，但是他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要不是苏菲菲一心想要当上华东区域经理，他万万不敢开口。 “董事长，华东区域经理的岗位，我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你想推荐苏菲菲？”冷念丞的眼神一直落在猫咪的身上。 “董事长，苏经理这三年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 属下认为她是华东区域经理最合适的人选，您可以给她一次机会。”李飞一脸巴结。 “目前华北、华南、华西三个区域经理都是男人。 大区域经理经常要出差，晚上还要参加应酬，你确定苏菲菲可以？”冷念丞直击问题的痛点。 “董事长，苏经理一定没问题！”李飞拍着胸脯打包票。 “那行！我可以给她一次机会，看在你的面子上。” 说完，冷念丞拎着桌上黑色的登山包扬长而去。 李飞蹲在楼梯口抽电子烟，一分钟不到的功夫，苏菲菲出现了。 “飞哥，董事长答应了吗？” “已经搞定了！”李飞笑了笑，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飞哥，你太厉害了！走，我请你去吃海底捞！” 平时一向高冷的苏菲菲竟然挽着李飞的胳膊，李飞顿时气血蹿到了头顶，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 这么一想，他对杀死张伟这件事，心里释怀了许多。 这些天，他一直很后悔杀了张伟。杀了人，他的精神也遭受了打击。 虽然身体一直没什么问题，但是精神很不好，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在梦里，他被那三名警察铐上了警车，脑袋上戴着黑色的头套。 车窗外，围观群众很多，记者已经感到了现场。 镁光灯对着他一路狂拍，各大纸媒、网媒、平台资讯的头条都是他。 警察将他带到了东城河监狱，和穷凶极恶的死刑犯关押在一起。 夜晚，那帮等待执行的狂躁死刑犯对他进行了围殴。 第二天警察给他准备了好酒好菜，这是他人生最后一顿饭，颇有仪式感。 吃完饭，他被警察押到警车。警车开了很久，抵达一片荒芜的地方。 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荒无人烟，这里就是东城河刑场，枪决死刑犯的地方。 他被持枪警察捆绑后，跪在地上吓得尿了裤子。 下一秒，他看见执法警察用枪对着他，黑洞洞的枪口飞出了一枚子弹，射中了他的眉心。 他倒在地上，看着苍茫的天空，好像看见张伟的脸浮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笑得狰狞，他的脑袋还是完好无损的，但是身子已经是一具白骨。 “阿飞，杀人偿命，来陪我啊！” 苏菲菲看见李飞正在走神，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飞哥，想什么呢？” 李飞缓过神来，露出一脸皮笑肉不笑，“昨晚做了一个梦，挺刺激的！” 苏菲菲低头莞尔一笑，“是不是少儿不宜的美梦？” “没错！女主角就是你！走，咱们出去吃火锅去！” 李飞驱车赶往稻河湾街区的海底捞火锅，女孩子都喜欢吃火锅，苏菲菲也不例外。 “菲菲，这是咱们第一次约会，干杯！”李飞情绪很激动，想起昨晚那个噩梦，他打开一瓶百威啤酒一饮而尽。 “飞哥，开车不能喝酒！这边查酒驾！” “没事！回头你开车！”李飞笑了笑，“今天高兴，一来你的事情有了着落，二来这是咱们第一次约会。” 苏菲菲一边涮毛肚，一边笑道：“谢谢你，飞哥！” “别喊我飞哥，搞得我混社会的，以后喊我阿飞，亲切！ 菲菲，这一天我想了一千多天了，现在感觉像做梦似的。”李飞有点百感交集，他能够有现在，完全是因为他杀了张伟。 “阿飞，那你要感谢那个杀死张伟的凶手，不然你就没机会成为董事长的贴身秘书。”苏菲菲开玩笑道。 李飞错愕了几秒，缓过神来，哭丧着一张脸。 “张伟太惨了，我听说他死了，他家里面全乱了。 他老婆李婷婷成天以泪洗面，两个孩子都不管不顾了。 家里的主心骨死了，他们孤儿寡母以后怎么过！” 苏菲菲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光，“阿飞，没想到您这么善良。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嫂子吧！” “我们？一起？”李飞突然有点激动，菲菲的心里已经慢慢接受了他。 “你不愿意吗？” “愿意！我以为......”李飞欲言又止地说道。 “你以为什么？快说啊，别说话说一半，太讨厌了。” “我以为你只在乎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把我当成一个工具人。”李飞笑得一脸无奈。 苏菲菲怔了怔神色，嘴角勾勒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阿飞，我才不是那样势力的女人。你和董事长走得近，你的话他一定会听几句。再说了，我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那个岗位。” 李飞捏住了苏菲菲的下巴，笑得一脸宠溺，“当然！我看上的女人一定是最优秀的。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我的眼光特别好。” “阿飞，别贫了。你不觉得咱们集团现在有点风水不好吗？” 李飞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样子苏菲菲的话题要扯到杀人案上面了。 他现在很敏感这个话题，听不得。 有人替杀人案，他心脏就“蹦蹦蹦”狂跳不止。 “菲菲，好好吃饭，别聊那些恐怖的，伤胃。”李飞给苏菲菲夹了一片肥牛卷。 “阿飞，整个集团都在议论纷纷。咱们集团最近的风水真的不好，我听说股价也在狂跌。 先是集团的网红被人杀了，后是董事长的秘书杀人虐猫，最后还死在医院里。 外面风言风语可多了，我听说集团的衍生企业几轮融资都失败了。”苏菲菲说得一脸认真。 李飞的脸色顿时暗沉，“菲菲，谣言止于智者，你千万别传谣。 你马上可是要当华东区域经理的人，不要参与这些话题，戾气太重了。” 苏菲菲貌似听不进去李飞的话，话匣子已经打开了。 正文 第227章 脑袋瓜里，满满问号 “网上民间侦探分析，两起红花刺青凶杀案貌似和咱们冷氏集团都有关联。 阿飞，你不会一点也不知情吧？事情闹得这么大，你难道不是活在21世纪？”苏菲菲一脸惊悚地说道。 “菲菲，好好吃饭，这些事情留给警察去处理。 这是咱们第一次约会，能不能别把话题搞得这么恐怖？”李飞的表情看起来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苏菲菲并没有打算终止这个话题，“阿飞，张伟是被人在医院注射了安乐死。 你猜，他会不会是被蒋晓雯的狂热粉丝给咔嚓了？” 说完，苏菲菲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飞喉结狠狠缩了缩，回过神来，说道：“菲菲，你的脑洞挺大了，可以去写悬疑推理小说了。 对了，你知道现在写剧本杀很赚钱吗？你可以写一个本子，说不定能够爆火。” 苏菲菲一脸兴奋地说道，“阿飞，我上学的时候作文确实写得不错，还拿过校园作文大赛金奖呢！ 现在工作太忙了，没时间写那些，不过我喜欢看小说。 如果以后有时间，也许我会写一部刑侦推理小说，就以这次连环杀人案为背景。” 李飞心口又是一紧，“说不定你会爆火，也许还会有影视公司购买你的版权。” 苏菲菲的眼底顿时浮上了一道惊喜的光芒，“你也这么觉得啊？我以前的语文老师也认为我的文采不错，可以成为一名青年作家。” 李飞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菲菲，咱们先别提这些扫兴的事情了，能不能愉快的约会啊？ 董事长虽然答应让你试试，但是具体还需要集团高层一起开会研究，才能最终落实。 好好准备到时候的讲话稿，我看好你哦！” 苏菲菲一边涮火锅，一边笑道：“阿飞，你放心，我最擅长的就是脱稿演讲。 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征服全场。” “当然，我的女人可是清大的毕业生，双硕士学位。 菲菲，你会瞧不上我吗？”李飞有点自卑。 苏菲菲“噗嗤”一笑，“阿飞，成绩好，学历好，不如混得好。 你现在可是集团的红人，大家可羡慕你了。 对了，你听说天德湖碎尸案了吗？” 李飞脸色顿时暗沉了几个色号，菲菲的话题貌似总是绕不开这些命案。 “菲菲，别总是提这些可怕的命案！”李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阿飞，你这么胆小吗？”苏菲菲故意白了他一眼。 李飞被苏菲菲激了一下，挺直了腰板，“我一直很勇猛！” 苏菲菲笑了笑，“那我们一边吃一边聊，我听说死者是美女作家沐婉晴。 她的一部小说已经被改编成电视剧了，听说已经排档期了，马上在水果台播放。 沐婉晴死前两天还在微博抛出她与咱们董事长交往的照片。 董事长送了一枚鸽子蛋钻戒给她，当时两人在现场特别高调。 据说董事长还请了世界著名的小提琴家，为他们二人进行了演奏，现场两人还一起共舞。 沐婉晴真惨，如果她不死，说不定可以成为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 阿飞，董事长最近是不是很伤心？”苏菲菲一脸八卦地问道。 李飞突然阴着一张脸，“菲菲，董事长的事情最好别打听。 小心传进了别人的耳朵里，你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不保。” 苏菲菲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巴小声说道，“阿飞，你说得对！” ...... 冷念丞回到别墅后，洗了个凉水澡。 他将身体调节到最佳的状态，开了一瓶红酒，打开了音响。 里面正在播放一首古典音乐，氛围感非常好。 他在空荡的房间内跳起了舞，面前幻想出一个女人的模样。 一曲完毕后，他伸出纤长的手，慢慢拉开那只黑色登山包。 可爱的猫咪瞬间钻了出来，张开嘴巴露出了一嘴白森森的獠牙。 “如今敢和我对视的活物已经不多了，你很有勇气！”冷念丞趴在地毯上，眼睛与猫咪保持平视。 下一秒，他的手握住了猫咪的喉咙，猫咪的身体开始疯狂地挣扎。 十五分钟后，冷念丞将猫咪从微波炉中取出，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猫咪的腥臭味。 “刘子明，这份大礼我待会儿就送给你，请您笑纳。” 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冷念丞戴上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对狠厉的眼睛。 冷念丞拎起来看了看，猫咪面目狰狞地瞪着他。 它死前曾经面部愤怒！绝望！疯狂！各种情绪都出现在它的脸上...... 那只猫咪死前一定很绝望！ 冷念丞忽然回眸看向沐婉晴的尸块，解剖台上摆放的内容是一整块的上半身，和死者部分内脏。 空气里，弥漫着两股不好闻的味道。 他打开一款小说APP，点击沐婉晴生前那部连载小说，下面的催更已经高达999+。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人气很高，网友给她送了许多催更符。 “沐婉晴，没想到你这么火！如果你的粉丝知道你已经死了，他们会不会痛哭流涕？” 冷念丞在沐婉晴的书评区看了很久，网友们都急疯了，有人求作者不要断更，不要太监。 “沐婉晴，再过几天你一定会上热搜榜！知名美女作家，无故失踪，下落不明。” 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眼神散发着令人悚然的光芒。 “可惜你已经死了，你的粉丝注定等不到。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你续写。” 白色的灯光下，沐婉晴的尸块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颜色。那是尸体才会有的颜色，毫无生机。 冷念丞一脸戾气，目光锐利如刀。 他俯下身子，狠狠吸了吸鼻子，笑得一脸狰狞。 “沐小姐，当晚在W酒店，您浑身散发出迪奥花漾甜心的芬芳。 冷某有一瞬间，小小动心了一下。 不过很可惜，你命不太好，被我听见了你的阴谋。 如果不是爷爷需要换肾，也许我会留你一命。可惜，你的肾脏和爷爷不匹配。” 正文 第228章 琴盒里面，装着猫尸 “沐婉晴，你越来越臭了！ 你该庆幸，我让你的死永远载入警界史册。 你的死将是那帮臭警察永远的耻辱，他们别想破案！” 话落，冷念丞用刀尖挑起解剖台上，那颗长得像桃子的心脏。 人体的心脏位于横膈之上，两肺间而偏左。 正常情况下人体在48-72小时内开始腐烂并发臭。 眼下是春季，密室里24小时开着空调，还有两台冷风机，却阻挡不了尸体变臭！ 他必须尽快将这些尸块送到刘子明的手中。 ...... 海港警局。 刘子明刚才猛抽了半包烟，脑袋昏昏沉沉的，竟然昏睡了过去。 吕墨和妍妍看见拼命三郎刘子明竟然睡着了，没忍心打扰他。 作为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的心理压力是最大的，他已经熬了许多通宵。 再继续熬下去，他的身体一定会崩溃。人类不是机器人，过度透支健康，是会猝死的。 这些年，行业内猝死的警员并不少。 去年H省，犯罪侦查支队一级警员李某因连续加班，身体过度劳累猝死，生命定格在了26岁。 当时李某连续工作一个半月，案件告破后，正开着警车回家的路上突然倒下了。 救护车抵达现场后，医护人员用灯一照瞳孔、一摸脉搏，发现他已经快不行了。 护士和医生两个人轮流给李某做心肺复苏，又打了三支肾上腺素，他的脉搏才恢复到54。 随后，救护车载着他立刻转往医院，又急救两个多小时，最终李某还是离世了。 今天一月份，X省一派出所四级警长刘某值班期间突发疾病，经抢救无效不幸殉职，年仅32岁。 当地派出所警力严重不足，刘某奋战在一线一个月之久，案件未破，就倒在了办公室。 刘子明睡着了，但是睡眠质量很差，他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一名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带着鸭舌帽，黑色口罩，露出一双阴鸷的红眼睛。 他的一双眼睛散发出令人惊悚的光芒，他貌似在狞笑。 此人身材修长，挺拔如松柏。 “刘队，喜欢我寄给你的快递吗？”黑衣男子冲着刘子明扯起狞笑。 “浑蛋！你不仅杀人，还触犯了毁坏尸体罪，等待你的只有死刑！”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黑衣男子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刘队，别生气嘛！ 生气是无能的表现，成大事者都能宠辱不惊！ 沐婉晴的尸块很惊艳吧？她是一个美人胚子，身材和颜值俱佳。” “浑蛋！请您尽快归还死者的全部尸块，否则数罪并罚！” “刘队，不需要数罪并罚，随便挑一件都是死罪。您未免太客气了？”黑衣男子笑得很猖狂。 说完，黑衣男子手里捏着死者的心脏，鲜血滚落。 “啊——”的一声。 刘子明猛地醒来，后背全是冷汗，他竟然睡着了。 吕墨正在工作，面前摆放着一份盒饭，好像没有吃一口。 庄妍正在翻看卷宗，试图从十年前的绑架案中找出线索。 两人听见刘子明的惊叫声，几乎同时看向他。 “刘队，您这是做噩梦了吧？别担心，梦都是反的。”庄妍安慰道。 “我看未必，那浑蛋出现在我的梦里，他告诉我还会继续抛尸。”刘子明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定睛一看，上面写了四个字，快递号码。 “艹！又是快递！”刘子明忍不住爆了粗口。 凶手看样子已经迫不及待，想把沐婉晴的剩余尸块全部寄给他！ “您好，刘先生，这里有您一份快递，我给您放传达室了！” 没等刘子明开口，快递员已经挂断了电话。 普通人收到快递，多半是喜悦，或是期待。 刘子明现在特别害怕收到快递，除了惊吓，还是惊吓。 他不知道凶手会在盒子里放尸块还是内脏。 走到传达室，地上放着一个盒子，看起来有小提琴大小。 保安李大爷笑了笑：“刘队，您最近也爱上购物啦？” 刘子明扯着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四周看了看，送快递的人已经走了。 刘子明提起快递盒子，发现有点沉。 快速盘点法医室解剖台上的尸块，凶手该不会将沐婉晴的上半身寄过来了？ 重量不对！显然不是。 回到办公室，庄妍自告奋勇提议要帮他拆快递。 女人貌似都喜欢拆快递，尤其是徒手拆快递。 “你不怕里面是沐婉晴的尸块？”刘子明看着妍妍一脸兴奋，友情提醒道。 “凶手一天寄两次快递给您，他应该不会这么无聊！ 刘队，吕专家，您知道女人为什么都喜欢购物吗？”妍妍笑了笑。 吕墨捏着下颌骨，想起这是一个经典的段子，老婆也曾经问过同样的问题。 “女人收不到男人礼物的时候，签收快递可以慰藉女人喜欢收到礼物的心理需求。” “吕专家，您可以啊！”庄妍一边徒手拆快递，一边对吕墨竖起了大拇指。 很快，快递包装袋被撕开，露出了一个黑色小提琴的盒子。 “哇，这是一架小提琴。”妍妍一脸惊喜。 “谁给我寄了小提琴？我五音不全，音乐细胞为零。”刘子明感到很莫名其妙。 “别管了，打开看看呗！”妍妍看起来很兴奋，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行吧！你拆看看！”刘子明批准了。 妍妍缓缓掀开了琴盒盖，下一秒，两人吓得愣在原地。 小提琴盒子里竟然躺了一只被剥去皮毛的猫，浑身赤红，猫头和猫尸分开了...... “啊——”一声尖锐的女人叫声，响彻在海港警局。 庄妍回过神时，办公室里已经站了许多人。 小提琴盒子里的猫尸，吓得所有人面色铁青。 有几个文职女警吓得脸色顿时煞白，一个个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方小可是一位资深的爱猫狂魔，看见一具猫咪的尸体躺在琴盒里，直接吓晕了过去。 “出什么事情了？”庄建国听见女人的尖叫声，从局长办公室匆匆赶往刑侦室。 警局人员一下子散开了，庄建国上前看了看，吓得喉结狠狠缩了缩。 “这快递是凶手寄给你的？” 刘子明怒目圆瞪道：“一定是他！上午寄尸块，中午寄猫尸，他分明就是故意在搞我！” 正文 第229章 虐猫虐人，一念之隔 “你怀疑是连环杀人案凶手干的？”庄建国追问道。 “是的！他不仅杀人，还虐猫！ 依云湾凶杀案现场，那锅猫肉火锅就是他的杰作！ 当初从死者蒋晓雯家中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技术科的徐主任和杜晓生二人，已经成功破解了大量的加密视频。 我们追踪到一个黑色的虐猫网站，创建者是一个叫三爷的人。 我们怀疑，凶手也是虐猫组织一员！” 庄建国摆了摆手，示意刘子明打住，“技术科那边的视频我已经看了，死者蒋晓雯是虐猫组织的一员。 你怀疑和蒋晓雯一起合作虐猫的黑衣男子就是连环杀手，对吗？” “是的！男子的体型和我今天在医院见到的那个黑影很像。只可惜，我没能抓住他。” 庄建国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别急！技术科正在努力以黑客的身份潜入虐猫网站。 不过我听徐翔说，黑色网站的建立者代号：三爷，此人是个大神级别的程序员。 徐翔他们刚刚黑进网站，就被对方警觉地发现。” 刘子明看着琴盒里的猫尸，脸色越来越难看。 很快，他提着琴盒去了法医室。 庄妍被吓得面色惨白如纸。 庄建国低沉道：“我早说了，女孩子不适合干这一行！ 趁着我还在这个位置上，我可以把你调去文职岗。” “爸，您铁定心要把我调去文职岗？”庄妍眼眶迸泪。 “还是你妈那句话，女孩子就是要相夫教子，安稳度过一生，不要那么辛苦。” 言落，庄建国走出办公室。 庄妍想起琴盒里的猫尸，心脏在怀里“蹦蹦蹦”狂跳。 她意识到，他们遇到的不是一般的凶手，而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 吕墨只看了一眼琴盒，就坐回电脑跟前。 他已经查到冷俊峰被绑架的三个孙女，分别叫：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第四个失踪者是冷俊峰的二儿媳，叫张萍。她也是失踪者冷静秋的母亲。 他想不明白，绑架案的凶手为什么绑了三个孩子，还要绑走一个大人。 难道凶手需要一个成年人照顾三个女孩？ 这一点，吕墨暂时没有想明白！ 他还在网上找到一组他们的全家福照片。 照片中，张萍怀里抱着一只橘色的猫咪，笑得很开心。 吕墨发现，她怀里抱着的那只猫与刚才小提琴盒子里面的猫毛颜色很相似。 体型看起来和刚才琴盒里的猫尸体型差不多。 更惊人的是，它们都是中华田园猫，并不是名贵的猫种。 照片中，冷俊峰的三个孙女旁边都站着她们的爸爸妈妈。 唯独有一个八九岁大的小男孩，一脸阴冷地靠在冷俊峰的身旁。 冷俊峰貌似对小男孩很宠溺，双手放在小男孩的肩膀上。 照片上所有人都在笑，唯独小男孩阴郁着一张小脸。 尽管是一张旧照片，画质感人，却掩盖不住小男孩脸上的忧伤和阴冷。 小男孩的表情，冷得令人头皮发麻，一双冰冷的眼睛里透露出莫名的狠辣。 吕墨心口一阵猛缩，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该是属于一个孩子该有的表情，他莫非就是冷念丞？ 从他的眼神中，吕墨隐约感觉，这个孩子一定是遭遇了什么。 ...... 刘子明抱着黑色琴盒出现在三号法医室。 严勇正打开一盒泡好的泡面，热气腾腾。 “哧溜——哧溜——”的声响，证明他饿了。 那场面，很诡异！ 一个活人在吃泡面，一个死人的脑袋在盯着看。 总之，画面很惊悚！ 一桶汤达人泡面，严勇五六口就全部干光了。 还别说，看严勇吃泡面挺有食欲的。 当然，如果不是在法医室的话。 刘子明自从见到严勇在法医室吃泡面，他再没有吃过一次泡面。 直到他退休之后，他依然不吃泡面。 只不过退休后的那些日子里，想起海港警局，想起三号法医室，想起严勇，他会拆开一包泡面，泡上。 不吃，就看着、闻着，享受泡面的过程，享受那段一起奋斗和追凶的日子。 严勇将泡面桶扔进垃圾桶，看见刘子明呆立在门前，手里抱着一个小提琴盒子。 “刘哥，怎么？你要为我演奏一曲？”严勇笑了笑。 “兄弟，我五音不全，音乐细胞为零。”刘子明挤出一丝苦笑。 至于严勇为什么一下子认出那是小提琴的盒子，那是因为他很喜欢听小提琴曲目。 比如《精灵之舞》《忧郁的星期天》等古典音乐。 这些曲子基本是用跳弓演奏的，速度快，强有力的穿透力，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演奏曲调。 提神，醒脑，刺激中枢神经系统。 一个人的时候，严勇经常一边放着小提琴曲，一边感受凶手作案时的心理特征。 从心理带入感来说，部分高智商的变态杀手通常喜欢听古典小提琴曲目。 这会让他们的作案手法更显变态，令变态杀手为之兴奋。 曾经有刑侦专家分析，很多变态的连环杀手都是极其聪明的。 古典音乐有助于提高他们的严密理性的思维，智商超高的凶手会喜爱古典音乐。 特别是在杀人的过程中，古典小提琴音乐会营造出从容的心理状态。 凶手会把杀人当成一种享受和艺术行为。 甚至那些变态杀手，会赋予尸体更多的行为艺术性。 曾经有凶手将尸体做成了艺术品，摆在街头出售。 “兄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是凶手刚才快递送过来的，你打开看看吧！ 友情提示，做好心理准备，妍妍刚才吓得差点背过气！” “哦？有这么可怕吗？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严勇笑了笑，吃饱了，他整个人都显得阳光了许多。 刘子明走近时，严勇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该不会是沐婉晴剩余的尸块？ 凶手快递费不要钱啊，干嘛不一次性寄过来？” 打开了琴盒，严勇突然愣住了。 他的脸色顿时一阵煞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忽然间，他扭头抱着垃圾桶一阵狂吐，空气中弥漫着泡面和尸臭的味道。 “兄弟！你这反应不对啊！你可是见过上千具尸体的法医啊......” 正文 第230章 手法凶残，不配为人 刘子明抱着小提琴盒，怔怔地看着严勇，“哥们，你没事吧？” “......有事！”严勇抱着垃圾桶，将刚刚摄入体内的泡面吐得一干二净，吐得苦胆汁都出来了。 “纳尼？堂堂法医严勇看见动物尸体也会倒胃？这不符合我对你的认知啊！”刘子明扯着嘴角，一脸苦笑道。 “拜托！法医也是人，法医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 这具猫尸目测死前经过高温加热，尸体表皮通红，显然死前受到过强烈的灼伤。” 刘子明心口狠狠一抽，“凶器会不会是一台微波炉？” 严勇点点头，面色惨白地说道：“也有可能是一台空气智能炸锅！” “可以啊，兄弟！你就看了一眼，就能判断出这么多，为你点个赞！”刘子明竖起大拇指。 “点赞就不必了，拜你所赐，刚才那顿泡面算是白吃了！”严勇起身，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 “喂，你没事吧？”刘子明一阵紧张，连忙上前扶着严勇。 “没事！ 我这是低血糖，老毛病了，吃块巧克力就好了！” 严勇剥开一块德芙巧克力，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又在水龙头下面洗了一把脸，凉水让他冷静了许多，“刘哥，好久没遇见这么变态的疯子了！” “可不是吗？这浑蛋杀人碎尸，还虐猫！ 一天之内他寄给我两次快递，一份是死者的两胸，一份是琴盒猫尸。 他分明是故意挑衅我，戏弄我，看着我疯狂，他会很爽。”刘子明攥紧拳头，猛地砸在解剖台上。 不料，这一动作太大，沐婉晴的头颅在解剖台上滚出了半尺远。 死者的头颅在距离掉落地面处，戛然而止。 两人吓得连呼吸都停止了。 “刘哥，这可是人类的脑袋！ 本质上，愤怒是对自己无能的一种宣泄！”严勇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扶正了沐婉晴的头颅。 “兄弟，不是哥哥无能，是凶手太可恶。 万幸这颗脑袋没有掉落在地上，如果掉在地上，会不会像大西瓜一样炸裂开？” “不会！但是一定会破坏死者头颅原先的面貌。”严勇的语气有些埋怨道。 “不好意思啊！我克制一下情绪！”刘子明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刘哥，您别和我道歉，赶紧和死者打个招呼，别人家晚上出现在你的梦里。 有个古老的传言，死人的脑袋是不能随便动的。谁要是动了死人头，它就会跟着谁！” 严勇说得一本正经，吓得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还有这说法？” “刘哥，您还不赶紧向死者赔不是？”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对着沐婉晴的尸块鞠了三鞠躬。 “噗嗤——”一声，严勇笑出了声，“刘哥，没想到你这么好骗！” 等刘子明反应过来，他才知道自己被严勇戏弄了。 “他喵的，连你也吓唬我？” “谁让你刚才嘲笑我的？这具猫咪的尸体这么恶心，法医就不配吐了？” “我不以为你刀枪不入嘛！在哥哥心里，你可是国内最牛b的法医！” “不敢当！ 刘哥，你把琴盒拿过来，我再仔细瞧瞧！” 严勇一边说话，一边将沐婉晴的头颅摆正。 可怎么摆，他始终觉得有点歪。仔细搬弄了老半天，总算是满意了。 刘子明端着小提琴盒走近严勇，盒子里面散发出比臭笋难闻百倍的酸腥味。 他抬头时，看见严勇戴上了手套、口罩、防护面具，就差戴上防护头盔了。 “太臭了！闻惯了人类的尸臭味，鲜少闻见动物的尸臭。” 严勇说着拿起放大镜，在猫头和猫身切割处观察了一番。 “猫头边缘肌肉没有收缩，显然是在死后被虐猫者砍断了头颅。 刀工很粗糙，不像是机切，而且不是一刀砍断，貌似砍了两三刀。 凶手这次手法略显急躁，可能是临时兴起，手法不如他碎尸的刀工。 也许是太急着向你宣战，忽略了刀工。” “这浑蛋他为什么要搞我？我貌似和他没有深仇大恨啊！”刘子明气得眼眉立了起来。 “刘哥！淡定！ 凶手有可能仇视警察，你又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一把手，像你宣战比较有意思。” “有意思？我他喵的觉得没意思！ 千万别让我逮住他，逮住他的那天，我一定立刻提审他！” 严勇笑了笑，“刘哥，我知道你最擅长提审嫌犯。听说你在审讯室是铁面将军？” “铁面将军不敢当！我只是会面无表情，这会让嫌疑人产生巨大的心理压力。 但是如果是这个凶手坐在我面前，他一定会不为所动。 从他的作案手法，你已经看出来了，此人相当冷静。” 严勇点点头，开始不说话了。 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小提琴盒子里面的死猫身上。 死猫身上的灼伤部位遍布全身，严勇用一把手术刀切开一个口子。 这一动作把刘子明吓得不轻，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其实不是胆怯，而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人性的恶竟然会如此无下限。 “这具猫尸外表轻微烤熟，切开3cm处，猫肉呈现五分熟的状态。” “五分熟？ 兄弟，拜托你别拿牛排打比喻，这以后怎么吃西餐？” 刘子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还挺喜欢吃牛排的。 “我就打个比方！ 如果猫肉可以食用，这部分受到高温灼烧的区域已经达到了五分熟的状态，可以食用了！” “打住！自从见你在法医室吃泡面，我已经不吃泡面了！ 我现在看见警局食堂的糖醋排骨、红烧肉，我都想吐。 兄弟，和你在一起待久了，以后我只能吃草了！” “这都是我的错喽！”严勇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 低下头，他又继续说道，“从猫尸的灼伤程度可以推理分析出，那台微波炉大概是800瓦的功力，高温加热，烧烤模式。 时长大约在十五分钟左右，才能达到这种半生半熟的状态。” 刘子明看着猫尸，发出令人压抑的声音，“浑蛋！” 正文 第231章 凶手喜欢，古典音乐 一天之内，凶手先是在海港市人民医院住院部楼下进行了抛尸。 上午和午后两个时间段，他又先后寄来了沐婉晴的两胸和一具死猫。 不得不说，这次的凶手比以往刘子明领教过的凶手勤奋多了。 更可怕的是，凶手现在处于高度亢奋的激情杀戮状态，而且很享受抛尸的过程。 在没有抓到他之前，他会一直抛尸，并且很有可能正在继续寻找新的猎物。 “刘哥，专业小提琴演奏家常用的高端琴盒有两种！ 一种是法国bam，另一种是德国gewa，两者都是高端的琴盒。 这一点可以判断出，凶手可能受过良好的教育，并且会拉小琴提。 这一点可以判断出，他出身显贵，是中高产阶级家庭教育出来的产物。 他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有艺术熏陶，喜欢古典音乐。 他将猫尸放在琴盒里，也许具备某种寓意。” 言落，刘子明鼓掌道：“兄弟，你可真是我的宝藏男孩啊！这琴盒是啥牌子啊？” “法国bam，世界顶级琴盒，一般小康家庭买不起。”严勇回答道。 刘子明当即想到了冷念丞，他出身豪门，这一点和他很吻合。 如果能够找到他学习小提琴的线索，就能再次验证，他们对他的怀疑是有理有据的。 “兄弟，这具猫尸就交给你了，替我保管好！” 刘子明将琴盒递给严勇，激动道：“兄弟，我爱死你了，小提琴是一条线索。” 说着，他抱着严勇的脑袋，刚想吧唧一口，被严勇用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横在中间。 “刘哥，你可别想掰弯我！” “兄弟，你想哪里去了？哥哥已经心有所属了！” “心有所属？”严勇眯着眼睛打量着刘子明，“看样子妍妍这朵娇艳的花朵，就要插在牛粪上喽！” “别胡说，我先回去了！”刘子明白了严勇一眼，走出了三号法医室。 出门后，他突然感觉血液一下蹿到了头上，眼前有点发黑。 甩了甩脑袋，他不禁喃喃自语道：“等破了案，一定要给自己放个长假！ 到时候陪娜娜和母亲出去旅游，散散心。” 电梯升至海港警局一楼大厅，一抹午后的斜阳洒在他的脸上，明媚却不刺目。 阳光穿透窗明几净的玻璃门，洒在警局大厅的白色瓷砖上，呈现出光影斑驳。 他放眼望去，道路两旁的街道开满了樱花树和桃花树。 它们开得很绚烂，像美丽的女子。 花如女子，躺在解剖室和停尸间的沐婉晴、蒋晓雯都是顶顶的大美女。 她们生前如花俏丽，却惨死在凶手的刀尖下，成了一具死不瞑目的亡魂。 刘子明攥紧双拳，眼睛死死盯着对面那幢高达56层楼的兴贸大厦。 5.0的好视力，放眼望去，顶楼上空无一人。 而就在今天上午，他分明看见凶手站在上面，双手抱臂。 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刘子明可以感觉到，凶手在嘲笑他，以及嘲笑整个海港警局。 “凶手先生，作恶就要受到惩罚！ 你等着，奥地利格洛克18发子弹，老子给你留着！”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没有抓住的凶手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他都感觉很难熬。 方小可抱着依云湾命案现场发现的那只英国蓝短猫，出现在刘子明的眼前。 “小可，这只猫还没有被它主人认领回去？” “是啊！团子好可怜，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它的主人了！ 刘队，往后余生就由我来照顾它吧！”方小可一脸同情心泛滥。 “小可，我知道你喜欢养猫，但是上班时间撸猫是不对的！” 刘子明打量着方小可，她看起来很享受撸猫，有点不务正业的样子。 “刘队，猫咪已经失去了主人，它很可怜。 动物和人一样，都喜欢被抚摸。抚摸可以让猫咪放松下来。 您没有被温柔抚摸过，抚摸是最好的解压神器。” 刘子明愣了几秒，谁说他没有被抚摸过？ 三年前，亡妻在世时，他俩经常相互抚摸彼此，他记得那种感觉。 “回去工作！”刘子明的语气突然不太好。 “您就知道对我凶！偏心眼儿！”方小可抱着团子，气得跑远了。 刘子明留在原地纳闷道：“偏心眼儿？我偏心眼儿谁了？我他喵的对全体警员可是一视同仁啊！” 话音刚落，他自己不由一阵心虚，他貌似还真是有点偏心眼儿。 他唯独偏心一人。 走进刑侦办公室，吕墨面前那份盒饭仍然没有动一筷子。 这家伙工作经常废寝忘食，搜集线索的时候，不吃不喝，像驴拉磨盘，蛮干。 刘子明最关心的还是妍妍，不过他的担心貌似多余了。 妍妍的气色越来越好，她对着电脑噼里啪啦一番操作，压根没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 “你要是见不得血肉模糊的画面，我可以把你调到文职岗。” “妈呀！刘队，你啥时候来的？”庄妍吓得起身，面色煞白。 “啊......不好意思啊，我没发出声音吗？还是你太认真了？” “刘队！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我再说最后一遍，请您不要将我调至文职岗，我是一名刑警！”庄妍气得娥眉紧蹙。 “我刚才在严勇那边无意间发现了一条线索。 吕墨，你要不要一起来听听？”刘子明很快转移了话题。 刘子明看向吕墨，他的双目一直锁死在电脑屏幕上方的一张照片上。 “这张全家福很好看吗？ 画质感人，像素极低。要不要请技术部门替你高清修复一下？”刘子明凑近看了看。 “无伤大雅！必要时候可以高清修复一下！ 刘队，妍妍，你们可以试试找出照片中的亮点！”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眼神中难掩兴奋，像是发现了宝藏。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他发现吕墨查起案子来，简直是一个疯子。 “吕墨，你压力太大了，休息一会儿吧！饭都凉了！”刘子明关心道。 “我不饿！案件未告破，我没心情吃饭！”吕墨的语气不太好。 “你这气色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你要是累倒了，我们海港警局怎么和你们省公安厅交代。 我听说你可是冷厅长亲自点名过来的大将，我们必须把你照顾好了。”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 他现在对吕墨已经完全改观，他是一名非常敬业的警察。 “来海港市十天了，案件还在持续升温。 人到中年，我只想快点破案，早点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吕墨看着刘子明说道。 刘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可。 他们从警多年，见过太多悲欢离合。 只有经历过血腥、杀戮、恐惧的人，才知道平凡的日子最弥足珍贵。 正文 第232章 变态凶手，宣战挑衅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仅仅停留了三秒钟，刘子明被一双阴鸷的眼睛惊得后背一阵发凉。 这双眼睛散发出似曾相识的光芒，他直勾勾地看着他，想在诉说心里的怨和恨。 刘子明难以想象，这双眼睛来自一个小男孩。 照片中，所有人都在笑，他们仿佛正在齐刷刷地喊着：“茄子！” 唯独这个小男孩，薄唇紧闭，眼神阴郁，散发出寒凉和阴冷。 被他眼睛注视着，即便是隔着照片，刘子明浑身竟然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是谁？”刘子明低声问道。 吕墨的眼神突然散发出惊喜，“你说的是不是他？” 吕墨指着照片中的小男孩，目光看向刘子明。 “没错！就是他！ 这孩子的眼神很怪，像是万念俱灰，却又不甘心。”刘子明额头上已经迸出冷汗。 “哪里怪？”吕墨扯着怪异的笑容。 “这不该是孩子该有的眼神，显得过分凶狠！ 他倒像是一只凶猛的鹰，眼神锋芒如刀！”刘子明颤抖道。 “是不是被他注视着，能感觉到不寒而栗的恐惧？”吕墨继续追问。 “是的！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刘子明突然想起清晨在人民医院见到的那个黑衣人。 他一身黑衣装扮，头戴黑色鸭舌帽，面部戴着黑色口罩，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 刘子明再看向照片，男孩的眼神与他上午在医院见到的那双眼睛很相似，除了大小尺寸不一样。 “吕墨，这张全家福哪来的？”刘子明追问道。 “我在网上找到的，冷俊峰一家的全家福。”吕墨显得很兴奋。 ”照片中的三个女孩是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她们也是十年前绑架案件的受害人。 刘队，你看过凶手的眼睛。你仔细回忆一下，小男孩的眼睛和这双眼睛相似吗？” 刘子明点了点头，说道：“几乎一模一样！ 但是世界上相似的东西太多了，我们不能凭猜测去怀疑凶手就是冷念丞。 我们必须拿出实际的证据，才能将凶手一击致命！” “我是研究犯罪心理学的，从小男孩的面部微表情，我能看出他携带MAOA暴力基因。 这种暴力基因是位于染色体上的单胺氧化酶A基因，体内有此基因的罪犯会更加暴力、凶残。” 吕墨的五官惊喜到扭曲，刘子明看得心惊胆战。 “放轻松，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 “不能放松了，时间每一分每一秒永不停歇。 咱们再抓不住凶手，下一个猎物可能就会多一分危险！ 距离凶手制造的第二起凶杀案，已经过去了四天。 不出意外，三天后，也就是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过后，他会继续作案！ 而且，你没发现吗？ 凶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沐婉晴的尸块全部抛出，多半是尸体开始尸臭了。 刚才那个琴盒死猫，他是在向海港警局宣战！ 刘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吕墨抓住刘子明的肩膀几乎吼道。 吕墨的眼睛嗜血般的红，像着了魔一样。 “凶手真的很恐怖，他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海港市不能再发生第三名女性死者，外面舆论压力已经控制不住了。 省里一直在压着，不过消息还是传到了上面的公安部，姚文龙部长发了很大的火。” 吕墨的神经绷得很紧，他恨不得下一秒就按住凶手，暴揍一顿才痛快。 “我明白！我们都在努力！ 刚才在法医室，严勇认出了刚才那个小提琴盒。 那是一个来自法国bam品牌系列的高端琴盒。 我们推断出，凶手家境优越，受过高等教育，精通小提琴，喜欢古典音乐。 这些因素如果放在冷念丞身上，十分吻合！ 当然，我们要先找到冷念丞幼年时学习小提琴的线索，才能验证我们的怀疑。”刘子明说道。 话音刚落，庄妍坐在电脑跟前，兴奋地挥舞着双手。 “有线索！你们快来看！ 这是冷念丞15岁时在维也纳歌剧院的演奏视频，这是他18岁时在英国歌剧院的演出照片。 还有这张，莫斯科大剧院，根据照片时间推算，应该是冷念丞20岁的演出照片。” 刘子明双目闪烁着难掩的喜色，“妍妍，你简直就是我的小福星啊！” 庄妍被夸得怪不好意思的，“刘队，您别让我转到文职岗就行了。” 刘子明的心跳有些加速，激动道：“妍妍，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转去文职岗！” 吕墨笑了笑，“刘队，怀才就像怀孕，三四个月显怀，五六个月就能惊艳你。 咱们还是要多给新人机会，不然让他们对老前辈失望。” 刘子明点头如捣蒜，“是我被老庄牵着鼻子走了！ 妍妍，以后老庄和师母再反对，我站出来给你撑腰。” 妍妍顿时一脸潮红，“谢谢刘队给警界小萌新撑腰，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妍妍一会儿工夫找到了这么多照片，简直是搜集线索的小能手！ 刘队，你捡到宝藏女孩了！”吕墨对妍妍也刮目相看了几分。 “哪有！不是我的功劳，咱们要感谢互联网！ 只要有人上传过照片和视频，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线索。 网络痕迹如果没有经过特殊的删选，通常都会留下多多少少的痕迹。 比如我现在搜集‘刘子明’三个字，也会蹦出很多关于您的信息和照片。” “是吗？你试试！”刘子明显得很兴奋。 这些年，他只知道破案。对网络其实不太研究，有什么问题都是找技术科的徐翔。 三秒过后，图库中出现在多张刘子明过往的照片。 他甚至在一堆照片中，发现了一张十年前的旧照。 “互联网，YYDS啊！”刘子明不禁感叹道，“妍妍，刚才的照片打印出来，全部贴在背景墙上！” “yes，sir！” “吕墨，你把那张全家福照片打印出来，一块儿贴墙上！” “OK！” 庄妍和吕墨二人将照片贴在背景墙上，刘子明站在二人中间。 三个人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各自的下颌骨，三双眼睛死死盯着照片。 “刘队，吕专家！咱们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庄妍问道。 作为一名实习女警，她目前还没有一套完整且成熟的办案逻辑。 她必须依靠二人，并且像一块海绵，不断吸收他们的破案技巧。 “我们可以尝试找到冷念丞的小提琴老师，侧面了解冷念丞这个人。”吕墨回道。 刘子明补充道，“我们接下来走访一下冷念丞小学、初中、高中的班主任。 他们也许比咱们更了解冷念丞！” “没错！接下来咱们会比较忙！”吕墨看了看刘子明和庄妍。 三人眼睛散发出坚定的光，这束光的名字叫：正道的光！ 正文 第233章 特意拜访，吴超教授 三人很快查到冷念丞小学就读于海港市实验小学，初中就读海港市二附中，高中就读海港市第一高中。 他们还查到了冷念丞的小提琴老师，此人叫吴超，毕业于南市艺术学院。 吴超在国内小提琴领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名师。 海港市的达官显赫家的孩子大部分都在他那边学琴，冷念丞也不例外。 “刘队，咱们出发吧！ 这个吴超现在就职于海港大学音乐系，找到他并不难。”吕墨说道。 “好！”刘子明想起刚才收到琴盒，里面躺着一具烤得半生半熟的猫尸，气得牙齿直痒痒。 他一秒也等不了，“出发！” 三个人驱车赶往海港大学。 一路上，春光明媚，鸟语花香，气候不冷不热。 如果没有案子压身，这么好的天气，出去郊游踏青，在草坪上搭建一个帐篷，那是极好的。 可惜，天不如人愿，两起连环杀人案牵扯出了一堆陈年旧案。 冥冥之中，车内三人都能察觉出，这案子比他们想象的复杂百倍。 十五分钟后，刘子明驾驶着比亚迪F0抵达海港大学。 一个漂亮的甩尾，一个完美的倒车入库，刘子明将车四平八稳地停在车位区域。 三个人下车，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但愿快点抓住真凶，将他绳之以法。 刘子明双眉紧蹙，黑眸看向碧蓝的天空。 远处有一朵爱心型的白云在飘，好美！ 眼看着清明节将至，案子还一筹莫展，刘子明一阵心焦。 原本计划清明节，带着母亲和女儿，到小琴的墓碑前烧些纸钱。 小琴最喜欢玫瑰花，刘子明打算买一束白玫瑰送给她。 白玫瑰的话语是纯洁、浪漫，玫瑰代表爱情。 即便刘子明心里不知不觉装进了另一个女孩，他对亡妻马小琴的爱，永远不会削弱。 在他心里，小琴永远有一席之地。 鼻尖一阵酸涩，眼睛像沙子迷了眼睛。 “刘队，你的眼睛怎么红了？”庄妍担心道。 “好多天没睡一夜整觉了！眼睛红，很正常！” “哦！ 你们快看，天上有朵爱心云，真好看！ 刘队，吕专家，等凶手抓到了，咱们一起去天德湖公园BBQ烧烤，好吗？”庄妍笑得一脸无邪。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那地方发现过沐婉晴的尸块，你心里不嫌膈应啊？” 言落，庄妍吓得赶紧闭上嘴巴。 三个人靠近海港警局大门时，门口的保安瞧三人的打扮不像是学校里面的大学生。 中间那女孩倒是看着显小。 保安忙上前询问道：“你们找谁？” 刘子明上前递了根烟，笑得一脸社会人：“我们是这里的学生，您抽烟！” 言落，庄妍、吕墨惊得面面相觑！ 刘队，你横看竖看也没有半点大学生的气质啊！ 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 那名保安年龄看上去四十五岁左右，身材微微发福，穿着一身保安制服。 他上下打量着刘子明，此人看起来和他年龄不分上下，保安不由鼻腔轻哼了一声。 扯着嘴角，笑着说道：“您要是大学生，我就是高中小鲜肉！说吧，你们找谁？到我们学校作甚？” 刘子明一脸尴尬，笑道：“好吧！开个玩笑！这是我闺女！我们送她回学校！” 话音刚落，庄妍一脸煞白。刘队，你也太能扯了吧！ 如果她是他闺女，那岂不是刘队十四岁就偷食禁果，然后生下了她？ 扯！继续扯！我看你怎么自圆其说！ 庄妍瞥了刘子明一个大白眼，转头对保安笑道：“叔叔，这是我爸，这是我小叔！ 宿舍里有些不用的东西，让他们带回老家，麻烦叔叔放我们进去。” 那名保安上下打量了一番庄妍，女孩脸蛋显小，看着年龄不大，像是个大学生。 可她脸上没什么稚气，很干练，气质显得比一般女学生更成熟。 尤其是她那副好身材......发育得过好！ “你是哪个班的？辅导员叫什么？”保安上下打量着庄妍。 “汉语言文学，大三（1）班！”庄妍心虚地笑道，“我们辅导员，我只知道姓王。” 全国百家姓里面姓氏最多的是王，庄妍想试试自己的运气。 谁料，保安鼻尖又是一阵轻笑，“丫头！牛皮吹大了吧！ 我在这学校二十年了，从未有过汉语言文学这个专业！ 我们这，是一所艺术院校。 麻烦你们速速离开，别想着混水摸鱼。再不走，我们可要报警了！” “呵呵！”突然，吕墨喉间发出一声冷笑，“报警？” 他猛地抬头双眼，死死盯着保安。 保安被他盯得有点发毛，“是的！再不走就报警！ 你们三，看起来就不是好人！ 是不是知道我们学校食堂的饭菜好吃，你们想混进来干饭？ 还是你们另有所图？” 保安一脸福尔摩斯侦探的表情，可把他骄傲坏了。 “报什么警？我们就是警察！” 下一秒，吕墨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警牌。 果然，人狠话不多！ 没辙，他第一个撂了。紧接着，刘子明和庄妍也亮出了各自的证件。 保安仔细瞅了瞅，怯生生地说道：“你们从哪儿买的？假的吧？” 刘子明气不打一出来，这样也不行！ 这保安，真他喵的迂腐！ 没辙，他只好掀开自己的外套，露出了腰间的配枪。 保安见到枪，吓得连忙退后。 “还不信吗？要不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 “不不不！我信！我信！ 可你们总该告诉我，你们来找谁啊？ 我们保安处有我们的规章制度，进入学校的外来人口，都得登记留档。 你们也别让我们为难啊！” 刘子明点点头，“我们过来找一位音乐系的吴超老师，他教小提琴。” “吴教授啊！今天下午一二节课有他的课。”保安一脸兴奋，好像和吴超很熟络。 “你咋记得这么清楚，你难不成还有课程表啊！”刘子明好奇问道。 “这倒没有！吴教授为人很谦和，经常和我们打招呼。 不像有些臭老九，压根瞧不上咱们当保安的。 我们对他比一般的老师印象深，他哪天有课，上午还是下午，我们都记得比较清楚。 我们家老二，我也想着让她学门乐器，我还想着请吴教授引进艺术之门呢！ 不过，你们找吴教授有啥事啊？ 他人很好的，他......他一定不会干违法乱纪的勾当！” “我们找他打听点事情！你别紧张！”刘子明说道。 话落，保安打开了学校正门的移动电子门。 三个人走进海港大学，然后顺着指示牌，来到了管弦系。 三人来到海港大学的管弦系，四周充满了艺术氛围。 小提琴、大提琴、中提琴、低音提琴、竖琴、吉它......的声音，此起彼伏。 管弦系，很热闹，像极了一个大型的乐队班子。 一圈走下来，三人差点忘记自己来的目的，教室里都是俊男美女。 艺术院校的美女真多！ 这才阳历三月，露出白花花大腿的妹子随处可见，看得刘子明和吕墨心潮澎湃。 走在路上，愣是没有女大学生正眼瞧他们两眼。 倒是有不少小哥哥，很喜欢庄妍这一款。 正文 第234章 这些照片，哪儿找的 刘子明的醋坛子打碎了一地，他没想到大学生也喜欢妍妍这一款。 他瞥了一眼妍妍，这女人长得太招摇，长得太好看，是他从警二十年见过最漂亮的女警。 庄妍心里一阵得意，校园里一群小鲜肉朝自己眉目传情，羞得她满脸通红。 她没想到，自己的颜值在大学生里竟然这么吃香。 刘子明低声道，“咱们是来找吴超的，你......别太招摇！把眼神收一收，擦擦你的哈喇子。” “我哪里招摇了？长得漂亮难道怪我喽！”庄妍一脸嬉皮笑脸道。 “凡尔赛！！！”刘子明不禁白了庄妍一眼。 吕墨照常跟着冰山一样，一声不吭跟着他俩。 “刘队，吕专家怎么不换个姿势？”庄妍纳闷道。 “也许......他觉得自己这样很酷吧！他也许是在模仿《名侦探柯蓝》，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是高中生，吕专家老了点！”庄妍撇嘴偷笑道。 “我耳朵没聋！”吕墨冷冷地说了一句。 庄妍的眼睛看向一间窗明几净的教室。 窗外的阳光洒在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上，那张脸，如同雕刻一般，五官分明。 男孩一头乌黑柔顺的短发，在阳光下呈现温柔的栗色。一双剑眉下，长着一双桃花眼。 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嘴角荡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他手中的小提琴擦得锃亮，干净到没有一丝灰尘。 他的身体随着曲子的节奏，时而舒缓，时而卷曲。 他的表情时而喜悦，时而悲戚，全然忘记了身边的一切。 三人呆立在教室门前，庄妍听过这首曲目，貌似是由德国作曲家瓦克斯曼创作的《卡门幻想曲》。 “perfec！”只见讲台上的中年男子，激动地走下三尺讲台，双手放在男孩的肩膀上，“泽雨，你刚才的演绎，堪称完美！在你的音乐里，老师感受到了你想表达的意境。 泽雨，老师替你开心！今年的‘斯特恩小提琴大赛’在魔都举行！ 老师希望你能够参加！” 言落，男孩多情的眼睛里，闪烁着星辰。 他的眼睛带着笑意，弯弯的，像夜空中皎洁的上弦月。 “谢谢教授，我会努力准备参赛作品，一定不辜负您的厚望！” “好孩子，加油！” 男孩回到桌位上时，中年男子的目光看向了窗外，发现有三名眼生的人，正在看着他们。 男子走出教室，气质儒雅，面带微笑道：“请问，你们是视察小组的吗？” “不是！我们是警察！”吕墨冷冷道。 刘子明还没来得及铺垫寒暄，这顶级直男已经亮出了身份。 万幸，班级里充斥着小提琴声，没有惊到这群学生。 “警察？”男子一脸诧异，急促道：“我们班学生在外面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吗？” “没有！您多虑了！”刘子明客气道，“请问您是吴超教授吗？” “是！我就是吴超！你们认识我？” “我们知道，您是国内很有名的小提琴家，桃李满天下。”刘子明寒暄道。 中年男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看起来很年轻。 他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微笑，说道：“都是些虚名，不足挂齿！ 警察同志，你们突然造访，想必是有事询问。 不如移步，去我办公室泡杯茶，慢慢聊！” 三个人跟着吴超教授来到教务办公室，朝里的那间屋子是吴超的个人办公室。 可以看出，此人在系部是有一定地位的人物。 “怎么称呼诸位？”吴超一边忙着泡茶，一边笑问道。 “我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幸会！” “不敢当！不敢当！原来是海港警界传奇人物，刘队长！久仰您的大名！”吴超递上了白色瓷杯，里面冲跑了明前未成打催芽素的新绿茶。 “多谢！”刘子明接过茶杯，接着说道：“这位是省公务厅派调到海港警局协助办案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先生！” “厉害！我很佩服犯罪心理学专家！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是世界著名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我曾经读过他1899年出版的《梦的解析》，这本著作被认为是精神分析心理学的正式形成，也标志着精神分析学派最终形成。《梦的解析》在1930年被授予歌德奖。” “吴教授不亏是知识渊博的学者、艺术家，优秀的人果然样样精湛。”刘子明继续寒暄，接着介绍道：“这位是今年参加公务员考试，考入我局的实习女警，庄妍。” “警察某种意义上，是制服暴力的机关！惩恶扬善扶正义，锄强帮弱为人民。 警察的选拔在性格和个人身体素质方面有很大的要求，这方面男生比女生强。 当然，我申明一下，我绝非歧视女性！这是物种的先天决定，不可否认。 纵观世界警界，男女比例呈现断崖式！ 所以，我很佩服您，庄警官！您一定会是一名优秀的刑警！” “庄警官？”庄妍俏脸顿红，她喜欢这个称呼。 她不喜欢别人喊她实习女警，更不喜欢证件上写着‘实习’二字。 教授说话就是不一样，中听，悦耳，让人听了舒服。 一阵互相寒暄，彼此认识，茶也喝了，天也聊了。 小说、文学、音乐、茶文化.....扯了半天。 教授的嘴就是厉害，不喊停能聊三天三夜，话题不带重复。 刘子明喝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白瓷杯，一双黑眸泛起凛冽的光。 “吴教授，我们此行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吴超看了看刘子明的眼睛，像南极呼啸而过的风霜，又像春天里拂过的暖风。 炯炯有神的黑眸，散发出让人敬畏的光彩。 “您说！只要我知道，我会如实奉告！” “这个人，您认识吗？”刘子明说着，从公文包里取出刚才小警花打印出来的照片。 吴超戴上眼镜，眯眼如丝，盯着看了三秒，脸色突然大变。 举起杯子的手，一阵颤抖，抖得杯盖和杯身发出了瓷器碰撞的声音。 “冷念丞！！！”吴超教授的嗓音在发抖，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这些照片，你们......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 “网上down下来的！”庄妍说道。 吴超教授接过刘子明手中的照片，脸色先是暗沉如死灰一般，接着眯眼如丝，柔情似水。 “你们只找到了这些？”吴超反问道。 “是的！这么多年过去，能在网络上找到这些已经不错了！”庄妍回道。 刘子明、吕墨看着吴超的微表情，感觉此人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这张是冷念丞15岁时，我陪他前往维也纳歌剧院的演奏照片。 当时他发高烧，没想到表演精彩绝伦，反响甚好。演奏结束后，老外们为他疯狂喝彩。” 吴超说话时，眼神无限的美好，仿佛回到了那段岁月。 “这张是冷念丞18岁时，我陪着他前往英国歌剧院的演出照片。 当时表演嘉宾就他一个黄种人，外国人嘛，你们知道的，骨子里很自负，甚至瞧不起咱们。 念丞一曲完毕后，会场上鸦雀无声，紧接着，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我还记得，他当天演奏的曲目是咱们的国粹经典曲目，《梁山伯与祝英台》。 老外们喊Encore，念丞又加演了一曲《茉莉花》，轰动了整个英国歌剧院。 连英国首相夫人，在网上都转发了他的相关报道。 还有这张，我陪着念丞前往莫斯科大剧院，那一年，他20岁！ 一曲完毕，他被当地人封神！ 念丞的音乐造诣极高，我一直希望他在音乐道路上，能坚持走下去！” 言落，吴超教授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只可惜，那是我们最后一次演出，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 正文 第235章 初次见面，就喜欢他 吴超教授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像是被人撕开了结痂的伤口。 刘子明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为什么会是最后一次演出？” “是啊！为什么那次演出是你们师徒二人最后一次见面，究竟发生什么？”庄妍急着追问道。 吕墨的黑眸全程注视着吴超教授，此人面部微表情“泄露”出的信息，不像在扯谎。 面对刘子明、庄妍二人的追问，吴超教授显然不太愿意就这个话题深入聊下去。 “茶凉了，我再给你们续上！” “吴教授，不必了！ 我们此行是想向您打听一下冷念丞的过往经历，不是来喝茶的！”吕墨声音寒冷如冰。 刘子明、庄妍不禁扭头看向吕墨，情商低果然有情商低的好处。 吕墨不会像他们二人一样，绞尽脑汁地想方法切入正题。 直男喜欢一针见血，直面问题的关键。 吴超教授愣了三秒，继续坐下，眼神幽幽看向窗外。 顺着他的眼睛，三个人看向窗外，操场上一群小鲜肉在打篮球。 比赛如火如荼，两队正在较量。 庄妍看见人群中，都是一群小鲜肉的脸。说实话，挺养眼。 成天看着两张人到中年的脸，偶尔看看小鲜肉，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吴超教授顺着庄妍的眸光看了看，笑道：“庄警官，这是我们大四的学生，喜欢他的女生很多。” “咳——”刘子明佯装咳了一声，庄妍立马老实了。 “吴教授，我们此行是来向您打听冷念丞的过去。 我们查到，冷念丞三岁时，他母亲就登门拜访，让他拜在您门下学习小提琴。 您应该很了解他，是吧？”吕墨开门见山问道，一双寒眸直击对方灵魂。 吴超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没错！冷念丞三岁就开始跟着我学习小提琴。 那时候，他大概才这么点高！” 吴超对着办公桌旁边的绿植盆栽的白盆，比划了一下，眼底带笑。 回忆起他和冷念丞初次见面，这位师长的记忆隧道被打开了。 “他母亲喜欢古典音乐，第一次见面她就与我探讨了英国作曲家爱德华·埃尔加创作的《爱的礼赞》、马斯奈于1894年所创作的《沉思曲》、贝多芬的《第五小提琴奏鸣曲》...... 她是一个很优雅、知性、善良的漂亮女人，可惜年纪轻轻发生了意外，死于一场车祸。 我第一次见到冷念丞，他白白嫩嫩的小脸蛋，眼睛总是笑呵呵的，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很投缘。 他在我办公室玩，我桌上有乐高，有魔方，有小提琴，他唯独选择了小提琴。 另外几个孩子选择了玩具，他却选择了乐器，我很喜欢他。” “吴教授，冷念丞的小提琴技术一定很厉害吧？ 我上网查了一下，照片上的演出都是一些国际大赛。 但凡能够参加的选手，应该都是专业里的天之骄子吧？”庄妍看着吴超教授，问道。 吴超教授的脸色虽然不好，但是却笑了笑，“庄警官，冷念丞天生就是一个艺术家！ 小提琴的三度、六度、八度以及十度双音阶是演奏双音的基础，也是小提琴家必须终身练习的一项基本功。 冷念丞三岁开始学琴，五岁便能娴熟以上的基本功，一般孩子需要五年以上，才能融会贯通。 他不一样，他天赋异禀，仅仅两年的功夫，琴技突飞猛进。 九岁时，他已经能够掌握左手颤音、泛音、拔弦等高难度的手法，遥遥领先了许多同龄人。 看他拉小提琴，你会觉得，岁月静好，时光荏苒。” 三人注意到，提及冷念丞的过去，吴超教授唇角勾起弯弯的弧度。 黑曜石一般的眼，闪烁着艺术家的儒雅气质和惜才的神色。 “吴教授，冷念丞当年有什么异样吗？ 尤其是在他母亲死后，他有没有什么变化？”刘子明问道。 “刘队长，你们既然能够找到我，证明你们一定知道了些什么！”吴超教授一眼看破。 三名警察一定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 “没错，我们知道一部分。 此行是想从您口中，知道些不一样的。”刘子明的语气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吴超儒雅的五官，眉头紧蹙：“警察同志，冷念丞是犯罪了吗？ “我们怀疑冷念丞和近日的连环杀人案有关，目前诸多线索都指向了他。”吕墨直接交了底，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 “什么？海港市连环杀人案？”吴超吓得五官扭曲，“你们说的连环杀人案，是不是依云湾无脸女尸案和最近那起碎尸案？” “没错！冷念丞目前是嫌疑人！ 我们没有请他去警局喝茶，是因为我们需要掷地有声的证据。 我们找到您，是想和您了解冷念丞学生时期的心理状况，以及他有无特殊的癖好。”吕墨说道。 吴超脸色煞白，嗓音有些哆嗦地问道：“比如呢？” 庄妍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比如虐猫！” 话落，三人发现吴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们今天收到一个小提琴盒子，您猜那里面是什么？”吕墨嘴角扯起一丝寒笑。 吴超教授的额头上、鼻尖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冷念丞迟早有一天会出事，只是没想到警察会找到他。 吕墨一直在观察吴超，看样子火候差不多了，他可以继续问下去。 这位吴超教授很紧张，一直变换着坐姿，看起来局促不安，也许他此刻内心非常煎熬。 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他在害怕！ 也许他已经想起了关于冷念丞的一些陈年往事，说不定和猫咪有关。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警察同志，小提琴盒子里面是不是一只死猫？” 三人顿时惊得面面相觑，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要炸裂了，吴超怎么会一语中的？ “你......你怎么知道里面是一只死猫？”刘子明几乎咆哮道。 吴超苦笑了两声，警官反应这么强烈，一定是被他猜中了。 正文 第236章 雪人眼睛，是双猫眼 吴教授闭上眼睛，两滴泪珠潸然落下。 “冷念丞自他母亲死后，停课了一个月。等他再过来学琴时，他像变了一个人。” “吴教授，您别难过了。放轻松，我们只是找您谈话。”庄妍给他递上了纸巾。 刘子明眉头紧锁，继续追问道，“您说冷念丞像变了一个人？能不能具体一些？” 吴教授点点头，继续说道：“他变得不爱说话，喜欢一个人待着。 即便是弹奏欢快的曲目，比如《爱的欢乐》、《查尔达什舞曲》、《野蜂飞舞》......这一类的曲目，我能听得出来，他很悲伤，甚至......” “甚至什么？”刘子明反问道。 “我能听出他曲调中，有一丝诡谲、惊悚的音调。 当时我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 他母亲不幸离世，孩子短暂性的伤心都是必然的。 但我没想到，他对小提琴曲目的喜好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开始喜欢狂躁、诡异、悲伤、空灵的曲目，完全不符合一个儿童的喜好。 他甚至背着我偷偷练习小提琴曲《Devil’sTrill》，这首曲目有一段颇为诡异的故事。” 刘子明听得有点不耐烦，这些不过都是孩子的心理发生了变化。 他需要知道的是，冷念丞有没有出现过暴力、杀戮、血腥的行为。 刘子明板着脸说道：“吴教授，这些我都能理解。 冷念丞的母亲被撞身亡时，他本人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了惨状。 他应该是患上了PDST创伤后精神应激障碍，如果没有心理医生及时疏导，PDST会伴随一个人的一生，甚至会让一个人彻底走向毁灭。” 吴超看向刘子明，“这些我都想过，我曾经找了我最好的朋友。 他是北京一位心理医生，替冷念丞进行了心理疏导。 医生说他很配合，心理状态恢复得很好，我便放心了。 孩子对小提琴的曲种，在学习和成长期间，会一直发生变化。 冷念丞的喜好发生了变化，也许是他比常人更能领悟音乐的天赋，后来我就没再多想。 过了一段日子，我发现他好像不对劲！” 吴超教授的手变得无处安放，他不停更换着坐姿，看起来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吴教授，请您放松，我们只是找您谈话，您不必过于紧张！”刘子明宽慰道。 吴超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两口茶水，继续说道：“那天，我邻居说家里的猫不见了，问我有没有看见。 他还说看见冷念丞和他们家猫咪玩了一会儿，于是我去调了监控，发现是冷念丞偷走了邻居家的猫。 那只猫被冷念丞开膛破肚，倒在血泊中，肠子铺了一地。 我当时真不愿意相信是冷念丞干的。 他的武器是一只钢笔和一把水果刀，猫尸体上有无数个洞眼。 那只猫是被他用钢笔活活扎死的，死后进行了掏肠。” “吴教授，您当时为什么不报警？”庄妍手里握着录音笔，忍不住追问道。 吴超一脸难色，“我想给他一次机会！如果报警惊动了邻居，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他。 当时距离冷念丞母亲死后还不到两个月，如果他被未成年看管所带走，我担心会适得其反。” “吴教授，您这是包庇罪，您应该告诉警察。 当初您如果制止他，说不定就没有后来的事情。”庄妍气得娥眉紧蹙。 “庄警官，当时在我的立场上考虑，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他的母亲刚死，虐杀死一只猫，也许只是情绪的发泄。 我根本没想到，还会有以后！” “那次以后，他再次虐杀小动物了？”吕墨阴着一张冰山脸，面无表情地问道。 “您怎么会知道？”吴超一脸惊诧，情绪已经开始崩溃。 “这位是从省公安厅派调过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他擅长罪犯的心理分析。 儿童犯罪心理学，也是他研究范围内的一项。”刘子明说道。 吴超教授的眼神散发出无尽的落寞。 “我删掉了监控视频，替冷念丞将那只被开膛破肚的死猫，打包丢进了垃圾桶。 这一切原本出于保护他的行为，却变相助纣为虐了。 那天，我替他善后，又用洗衣粉水清理了虐猫的血腥现场。 等我回到家中时，见到他和几名学生若无其事在客厅谈笑风生。 就连拉小提琴的状态，他也比平时兴奋了许多。 原本我以为，他应该不会有下一次，没想到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们小区业主委员会，在小区里面四处张贴寻猫启事，保洁人员在垃圾桶内不断发现死相惨烈的猫咪。 每一次的虐猫手法都残忍得令人发指，这些猫死得千奇百怪。 有的被用绳子勒死，有的是被人活生生割掉了脑袋！ 还有更血腥的，有只猫被发现时，我看见小区业主都在围观。 我挤进去的时候，看见那只猫的两只眼珠子被利器掏出了。 警察到处在找猫的眼珠，他们翻遍的小区的垃圾桶。 最后是在小区游乐场的一个雪人脸上发现的。 路人原本以为是一双假眼睛，没想到警方核实过后，发现那是一双猫的眼睛。 吓得在场的几个老太太差点背过气。 后来警察发现，雪人的粉色舌头，也并非是用水彩笔涂鸦上去的，而是一条猫咪的舌头。” 庄妍后背一阵发凉，“吴教授，您有证据证明这些都是冷念丞干的坏事吗？” “有！”吴超的嘴里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整个人都在为之震颤。 “那天在游乐场，业主们看着那个雪人被警方给带走后，一哄而散。 我站在原地发愣，突然看见冷念丞就站在距离我不远处的方向，面露狞笑。 他的那种笑容，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刘子明追问道：“他的眼神是不是阴鸷，狰狞，恐怖！完全不像一个孩子的眼神？” “没错，他就像一只从炼狱里面爬上来的恶鬼。”吴超教授捂着心口说道。 正文 第237章 无尽恐惧，吞噬灵魂 “我们调查到，在莫斯科大剧院演出后，你们师徒二人不再往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刘子明一边问道，一边掏出打火机按压了数次，愣是没点着。 “刘队，您手抖得厉害！”庄妍看得着急，忍不住上前帮忙。 “我能行！”刘子明不服气，可是他的手，肉眼可见在剧烈地抖动。 庄妍拿起打火机，右手按压，左手挡着火苗。 一瞬间，炙热的火苗被点燃。 刘子明低着脑袋，埋头点烟。 点着后，他猛地深吸了一口，长长地呼在庄妍的俏脸上。 “咳咳咳——呛死人了！”庄妍捂着鼻子，挥了挥手。 吴教授办公室刚才凝固的氛围，一下子破除了冰点。 刘子明猛地深吸了几口，室内烟雾缭绕。 很快，一支烟被他抽到了三分之一处。 吴超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扬起嘴角，说道：“刘队长，您这烟瘾可不小啊！” “没辙啊！都是罪犯害的！ 干我们这一行，压力山大，指不定哪天还会因公殉职呢！” 刘子明的语气轻松、淡定，带着那么点诙谐。 吴超看了看刘子明，人中颇深，长寿之相。 他不是个短命鬼！ “吴教授，话题扯远了！”吕墨站在一旁，语气冰冷。 刘子明、庄妍尴尬地看了看他两眼，此人情商堪忧啊！ “吴教授，说说吧！ 那次莫斯科大剧院演出后，你们师徒二人，为什么老死不相往来了！”刘子明将烟蒂在烟灰缸里使劲地碾压，像是在宣泄内心的焦虑。 吴超端起桌上的白色瓷杯，抿了一口明前绿茶。 眼底的神采瞬间消失，有的只是无尽的落寞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你们听说过暴力美学吗？”吴超问道。 “听过！暴力美学主要是感官上的刺激，将暴力以美学的方式呈现。 它通常伴随着人性的暴力面，比如通过暴力行为，制造出恐怖的氛围和场景，呈现强烈的视觉反差。”吕墨答道。 “没错！暴力美学是世界上最邪恶的美学，它的颜色底板是鲜血的红。 那天晚上的演出很成功，我心情特别好，喝了很多酒。 当地主办方给我们安排的酒店是双人间，那天我刷开房卡时，传来了一阵古典音乐。 那是一首小提琴名曲《精灵之舞》，基本是用跳弓演奏的，速度很快，曲风诡异且惊悚。 我看见了我至今都难忘的一幕！” 言落，吴超的脸上扭曲到变形，瞳孔放大，鼻孔不停收缩。 因为恐惧，他坚实的胸膛正在起伏不歇。 “您究竟看见了什么？”吕墨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刘子明听得入神，眼眉都立了起来。 庄妍拿着录音笔，俏脸煞白，听得心惊肉跳。 “我听见房间里传出了一阵古典音乐，很好听。 等我走进去，猫着身子想要吓唬一下他，没想到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酒店的灯光很昏暗，偏橘色的冷色调，洒在冷念丞的侧脸上。 我看见他在微笑，笑得很诡异。 屋内放着犯罪系列的西方古典音乐，氛围烘托得很诡谲，气氛像是凶案现场。 通常古典乐的严谨与崇高感，会使环境充满了强烈破坏欲。 一种“反社会”的画面结合下，会产生一种独特的美感，格外调动人们的敏感度，俗称暴力美学。” 言落，吕墨补充道：“配乐的悠扬典雅，的确更能反衬暴力场面的血腥和人性的残忍。 吴教授，说说您看见了什么？” 刘子明发现，吴教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比刚才还要难看百倍。 他的脸上像抹了一把土灰，气色非常的暗沉，像一间没有窗户的密室。 即便是开着明晃晃的灯，也显得不那么亮堂。 “我看见冷念丞不知道哪里弄来了一只猫，很肥硕，油满肥肠。 原本我想吓唬一下他，不料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捂住嘴巴，叫不出声音。 当时我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虐猫的全过程。 酒店里通常都有一个烧水壶，我看见那只猫被他按在开水壶里，活活地烧开了水。 那只猫在挣扎，它的头不停地往外钻，可惜根本就是徒劳。 它的头刚刚冒出来，念丞的手就将它的脑袋按进了电热水壶。 重复了大概五分钟，水壶里面的凉水变得滚沸，屋内发出了猫咪凄厉的惨叫声。 我吓得根本没有办法喊出声，喉咙口像被人封了喉，想要呵斥他，骂他丧尽天良，却一个字也蹦跶不出来。” “那您为什么不上前制止住他？”庄妍脸色惨白，补充了一句。 “我也想啊！ 当时巨大的恐惧和视觉、听觉上的惊悚，我的双腿好像被鬼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猫，从大声地尖叫，直至嗓音越来越虚弱，最后发不出一丝声音。 过了不久，那只猫就不动弹了。 我知道，它一定是死了！” 言落，吴超拿起桌上的水杯，颤颤巍巍地打开杯盖，突然“啪铛”一声巨响，杯子摔得粉碎。 “不好意思，手抖！”吴超一脸抱歉，面无人色，与他刚才在教室里神采奕奕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若不是连环杀人案迟迟未破，若不是凶手频频抛尸，若不是那个浑蛋公然挑衅警方，寄来一个小琴提盒子，里面装着煮得半生半熟的猫尸。 他们绝不会找到这位国内顶尖的小提琴家，吴超教授。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刘子明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支烟，试图用尼古丁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要抑制大脑皮层发出的恐惧信号，他可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 他，不能怂！ 这一次，他右手夹着烟，左手用力按下打火机，火苗瞬间升起，点燃了香烟。 猛地深吸了几口，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吴教授那张面如死灰的脸。 “你们的脑洞再大，应该也猜不到他对那只死猫做了些什么？”吴教授的眼里满是惊悚！ 无尽的恐惧，不断吞噬着他的灵魂...... 正文 第238章 琴音四起，画风诡谲 吴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双常年拉琴的白皙双手，将他的西裤抓出了褶皱。 从这个动作可以看出，他的精神处于高度紧张中。 此刻，他的脑袋里正在快速回忆多年前，他和冷念丞在异国他乡酒店里，发生的一幕毛骨悚然的往事。 “当时，我看见那只猫被他束缚在开水壶中，活活烫死了。 猫死了，我以为他会停止作恶！ 没想到，杀死那只猫，仅仅是他的第一步。 当时，我的喉咙像被恶鬼锁喉，发不出一丝声音。 双腿想被妖魔死死固定住，动弹不得。 我看见他将留声机里的音乐关了，打开了身旁的小提琴盒，拿起小提琴开始演奏。 他从潘德列茨基《广岛受难者的挽歌》，穆索尔斯基《荒山之夜》，肖斯塔科维奇《第十四交响曲》，到最后一首曲目是莫扎特的《安魂曲》，简直就像莫扎特的灵魂在哭泣。 四首曲子都是古典音乐，都是那种无调性的音乐，听起来十分恐怖。” 吴超沉默了一会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吕墨想起自己看过的一部国外电影，叫《沉默的羔羊》。 汉尼拔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背景音乐搭配了巴赫的古典曲目，画风顿时变得诡谲叵测。 吕墨知道，能够欣赏高雅复杂的古典音乐的人，智商应该不会低。 同时，他们的内心世界也应该不只是普通的穷凶极恶。 极致的美与极致的恶同时显现时，通常会让人不寒而栗。 “吴教授，您继续！”吕墨看了一眼吴超，显然他不想在这里耽误太久时间。 连环杀手的犯罪冷却期已经没几天了，如果再抓不住他，下一个猎物就会有生命危险。 根据前两起凶杀案可以判断，凶手喜欢虐杀年轻女性，并且伴随性暴力。 性和暴力是人类的本能，因为受到人类文明的压抑，通常会体现在罪犯的身上居多。 很多变态杀手，甚至喜欢和死人做！ 下一个猎物极有可能是个女孩。 这个女孩说不定是你认识的邻家小妹；她也有可能是你家孩子的老师；说不定是你的同事，你们会经常一起中午点外卖，下班一起回家……她可能会是你身边的甲乙丙丁。 “那几首古典曲目，不是我教他的，是他自学的。 拉完四首曲子，我看见他在心满意足地笑。 他的脸很扭曲，我当时害怕极了。 后来，他用小提琴的弓，挑起开水壶里的死猫。 死猫的重量显然会掰断琴弓，他便用手握住那只滚烫的死猫。 那是我第一次目睹冷念丞在我的面前虐猫。 他对我一向很尊重，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暴露他虐猫的本性。 是我无意间闯入酒店的房间，才撞见了这一幕血腥场面。” “说下去！”刘子明眉头拧成了结。 “没想到，他会是一个虐猫变态！”庄妍吓得脸色煞白。 “别说话！让吴教授继续说下去！”吕墨阴冷的冰脸，突然难掩兴奋。 吴教授的脸色比泥土还要灰暗，继续低沉道：“房间的遮光床帘拉得严严实实，不然他可以从玻璃窗户中看见我。 他很投入、很专注，根本没有发现我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作恶。 背对着我，他拎起地上七孔流血的死猫，重重摔在琴盒里。 他用一把锋芒锐利的刀尖在猫的尸身上游走。 接着他狠狠地扯下一整块的猫皮，动作娴熟得像一个惯犯。” 回忆起当年的恐怖情景，吴超的眼里满是惊悚。 他忍不住哆嗦道：“那天晚上的宴席，我因为头疼和主办方打了个招呼，提前回去了。 谁知，被我撞上了这一幕惨状。” 庄妍的后脊背有些发冷！ 照吴教授这么说，冷念丞基本上可以坐实了虐猫狂魔的身份。 3月16日，依云湾小区3号楼601室，命案现场发现的那锅猫肉，极有可能就是冷念丞与蒋晓雯二人的杰作。 只是后来他为什么杀死了蒋晓雯，也许虐猫和虐人之间，真的只有一念之差。 “后来他发现您了吗？”庄妍的声音在颤抖，却抑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心。 吴超面露铁色，脸比灶头上的铁锅还要黑。 “后来他对着猫尸胡乱地挥舞，每一刀挥下去，嘴里谩骂一句：该死！ 我已经记不清他究竟对那具猫尸砍了多少遍。 最后他把死猫的两只耳朵用刀割掉，丢进了开水壶中，打开电源，继续煮开沸水。 再之后，更恐怖的事情出现了，他用小提琴的弓，将两只猫耳打捞上来。 你们猜，他干了些什么畜生事？” 言落，吴超的办公室，四周空气仿佛凝固了。 刘子明、吕墨、庄妍三人死死盯着吴超教授的脸，一动不动，就像三个石化了的雕像。 “吴教授，你说吧！我们是警察，什么没见过？”刘子明壮了壮胆。 吕墨的眼睛死死盯着吴教授，说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我猜他一定做了反人类的行为！ 比如，吃了两只猫耳朵！吴教授，我猜对了吗？” 吕墨话音刚落，唇角之间，扯起一抹诡谲的笑。 吴超的脸更黑了，“他是怎么猜到的？” “吴教授，吕专家多年研究罪犯心理，也会经常站在凶手的角度去思考，这是他的职业素养和技能必备！” “吕专家，恭喜您，您猜对了！ 那天晚上，他真的将两只猫耳朵吃进了肚子里！ 牙齿摩擦着猫耳朵的脆骨部位，我听见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声音。 那画面让我全身发麻，我的喉咙口像堵了一斤棉花，发不出声音。” 刘子明抽了一口烟，眼睛瞪直了，“吴教授，请您继续说下去。” 吴超点点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过了很久，我终于能够开口说话。我大喊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我大声呵斥了一声，畜生，快吐出来！ 他见我撞破了他的畜生行为，不怒反笑道：老师，您要不要一起来尝尝？ 说完，他向我慢慢走了过来。” 正文 第239章 在深渊里，发霉发臭 “我看见，那只死猫的脖子上竟然套着一朵红花皮绳。 那一刻，我浑身颤栗，这皮绳看起来像个小女孩的物件，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顾不得多想，念丞握着死猫，嘴里咀嚼着猫耳朵，向我步步紧逼。 他嘴角扯起阴险的狞笑，与他平日里清纯大男孩的样貌判若两人。 我没想到，他竟然有几副面孔。 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老师，猫是世界上最贱的动物！ 好吃好喝地喂养，也会是一只白眼狼！ 说不定，一不高兴，它还会在你身上抓好几道口子呢！ 老师，我二婶曾经养过一只嚣张的贱猫。 不过，它后来被裁决者，以态度傲慢、狂妄，判以死刑。 哈哈哈，我二婶为了那只贱猫，哭了好久！” “念丞......你快放下！这里是国外，虐杀小动物是要拘留的！”我当时哆嗦道，可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最后，他距离我只有两拳头的距离。 “我闻见了猫尸的腥味，很难闻，比大多数的动物都要臭！ 画面狰狞可怖，猫尸被念丞剥去了皮，粉红色的猫肉，还冒着热气腾腾的白气。 猫的眼睛瞪大很大，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死前它在开水壶里拼命的呼救。 我亲眼看着它被念丞给‘玩’死了！ 血液在‘啪嗒’‘啪嗒’地滴落，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 我害怕有人进屋发现，冲进洗手间，取出大量的卷纸，蹲在地上擦拭血迹。 我也不明白，我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是害怕与念丞的眼睛相视，也许是害怕看见那只被剥去皮的死猫，也许是想保护他！” “老师，别擦了！ 血是擦不干净的，需要用肥皂水冲洗，尤其是猫的血液，它很浓稠。” 猛然抬起头，我看见念丞的脸上布满了狞笑，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畜生！你干得坏事，要是被酒店工作人员发现，咱们就别想回去了！ 还有，这只猫，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我问道。 “酒店三楼西餐厅，厨房里跑出来的，多半是厨师长养的吧！ 呵呵！是它自己跑出来送死的！怪不得我！ 我当时正在西餐厅用餐，这只贱猫跑了出来。偏偏躲在我的餐桌地下，磨蹭我的皮鞋。 你知道吗？猫很恶心的！ 它们的四只爪子长得特别像梅花印，指甲修长，便于它们抓伤他人。 这双古驰皮鞋是爷爷出差时，在国外给我买的，国内可买不到！ 我给过它机会，它非但不走，还把沾染着灰尘和油污的爪子，放在爷爷给我买的皮鞋上。 它是在找死！！！” 吴教授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说道，“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不是害怕他对我动手，因为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做！我是没有想到，他身上的戾气这么重，他不配当一名小提琴家。 他枉费了我多年来对他的精心栽培！ 我甚至后悔，当年第一次发现他虐猫的时候，没有及时通知冷俊峰老先生，制止他，监督他。 因为一时心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庇了他多年，最后他越发变本加厉。 这一切的罪过，我作为他的老师，也难辞其咎。” “所以，你就宣布和他解除师生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了？”吕墨双手抱臂，步步紧逼地追问道。 “是的！从他用小提琴的弓，挑起猫尸的那一刻，他已经不尊重小提琴，不尊重音乐。 他把小提琴当成他虐杀动物的伴奏，他人前人后，判若两人！ 即便站在舞台上，他星光熠熠，受热追捧。 但是他心理扭曲，残害手无寸铁的小动物，他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 我不允许这样的人，和我并肩作战，或者对外说，他是我的得意门生。” “您后来怎么做了？”刘子明追问道。 “那天晚上，我用酒店里的沐浴露，擦干净了房间内的血迹。 念丞将猫的尸体藏在小提琴盒子里，他的动作很娴熟，我想，他大概没少干这事。 晚上，隔着琴盒，我们各自躺在洁白的床单上，闻着猫尸散发出来的味道。 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竟然陪伴着一个变态长大！ 我该死！是我包庇了他，是我助纣为虐！ 那是我最后一次保护他！” 沉默了许久，我先开了口，“念丞，我们师徒情分到此结束吧！” “为什么？难道因为我虐猫？” “是的！你沾满鲜血的手，不配拿起小提琴。 我很失望，今后我们恩断义绝，江湖不见！ 我希望你也不要提起我是你的老师，这是我的耻辱！” 念丞没再吱声，转身睡了。 不过......夜半三惊的时候，我突然迷迷糊糊地醒了，听见他的哭声…… 我睁开双眼，看见他双眼紧闭。 睡着时候的他，简直就是人间天使。 他的眼角湿润润的，好像在做噩梦，看起来很伤心。 “妈妈......妈妈......小丞没有老师了......” 我很不忍，但是我再也无法原谅他。 言落，吴教授深呼吸，像是从那段惨不忍睹的经历中抽离了出来。 ““吕专家，您是犯罪心理学专家，您知道念丞为什么会变成杀戮狂魔吗？” 吕墨幽幽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冷念丞九岁时目睹了母亲惨死，患上了PDST精神障碍，俗称：童年创伤经历。 她母亲惨死的血腥场面，让他对血液格外敏感！ 犯罪心理学分析，很多凶手在童年时期，目睹了父亲殴打母亲，或者家人惨死的画面，或者有童年被虐待的经历。 严重者，童年时期会形成‘品行障碍症’，成年后会演变成‘反社会人格障碍症’，甚至会终生伴随‘思觉失调’，出现幻觉、妄想、与现实严重分离等等症状，这些都有可能导致凶手产生进攻型行为和极端愤怒行为。 还有一种可能，凶手患上了‘间歇性暴怒障碍症’。 第一种体现，凶手自童年时期就产生了高频率、低强度的冲动性攻击行为。 第二种体现，凶手产生低频率、高强度的冲动性攻击行为，比如虐待动物，甚至，虐待人，最后杀人！” 吕墨分析完毕，刘子明等人佩服到五体投地。 “吕墨，你说得没错！ 冷念丞亲眼目睹了他母亲惨死，患上了以上症状，从而心理扭曲，从虐猫，再到虐人、杀人。” 言落，刘子明猛地起身，走近吴超跟前，“谢谢您，吴教授！ 您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线索，对我们接下来的破案思路给予了很大的帮助……” 刘子明说了一堆客套话，吴教授扯起苦笑，全程努力配合。 一张石灰脸，完全没了刚才上课时的神采奕奕。 沉默了一会儿，吴教授低沉道：“刘队长，我希望冷念丞不是近日发生在海港市的连环杀手。 如果是他，我希望今天憋在我心里多年的秘密，对你们警方有用。 如果我再继续包庇下去，冷念丞只会成为深渊里发霉、发臭的老鼠......” 吴超教授给刘子明三人详细描述了当年关于冷念丞的恐怖行为。 此行收获颇丰，至少确定了冷念丞是一名虐猫狂魔。 三人带着录音笔向吴超教授握手告别，此人手里已经冷汗涔涔。 正文 第240章 我们希望，您能保密 “吴教授，不用送了，感谢您给我们提供了宝贵的线索。”刘子明与吴教授握了握手。 两人接触时，刘子明感觉到吴教授的手，冰冷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生肉。 让他回忆起那段令人发指的往事，这对于证人是很残忍的。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如果警方需要我出庭作证，我定当义不容辞！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今天和你们说出了这个藏在我心里的惊天秘密，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 希望他能够早日回头是岸，忏悔自己的罪孽深重。 吕墨站在一旁，突然想起当初见到王半仙，第二天她老人家就被杀人灭口了。 他的心脏“咯噔”了一下，隐约感到一阵不安。 吴教授被吕墨的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两人最终还是很有礼貌地握了手。 “吴教授，我们来找您的事情，希望您能够保密。 在案件没有结束前，不要说出今天的事情，这样对你会很不安全！”吕墨说完这句话，松开了吴教授的手。 吴教授听得一头雾水，“警察同志，您是觉得我会有危险？” “听我的，就当今天我们没来找过你！”吕墨丢下这句话，走出了吴教授的办公室。 三人走在管弦系的走廊上，耳边不时传来悠扬的琴声。 他们看见那个叫泽雨的大男孩，正在很投入地拉琴。 “这琴声太好听了，他简直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庄妍看得两眼放光。 刘子明白了一眼庄妍，“录音笔没出故障吧？吴教授的话都录进去了吗？” “刘队，请您不要质疑我的业务能力！ 吴教授的每一个字都在这只录音笔里！”庄妍举着录音笔，笑了笑。 “我担心你看见帅哥，鬼迷心窍，坏了大事！ 吴教授是人证，他和录音笔对我们都很重要，他的口供将会成为呈堂口供！ 妍妍，这只录音笔一定要保管好，回警局多拷贝几份保存在电脑里。 对了，你可以上传到百度云盘，这样就不容易丢失。”刘子明一脸不放心。 “知道了，刘队！您别总把人当傻子！ 刘队，吕专家，等咱们结案了，一起去海港大剧院看演出吧！ 听说下个月世界小提琴大师艾拉·马利肯到中国巡演，下一站就该到咱们海港市了。 据说一票难求！不过您放心，搞票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庄妍一脸兴奋道。 刘子明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妍妍，当务之急是赶紧回警局，将吴教授的口供存档保存。 我们已经了解冷念丞的童年，此人有多年虐猫的经验，是一个很可怕的家伙。 某种程度上，他可以称之为一个病人。” 庄妍歪着脑袋一脸不解，“病人？什么病？您说他有精神病吗？” “精神病也是一种，主要是心理上的疾病，大概率是目睹了他母亲的死留下来的心理阴影。 这种人又可怜，又可怕，咱们在接下来的调查案件中，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 尤其是你，知道吗？”刘子明又拎着妍妍的马尾辫，轻轻地拽了拽。 “我才不怕呢！我可是格斗高手，可惜我现在还没有配枪，不然我一定能够正中靶心。” 妍妍对着空气bang了一枪，还对着手指枪口吹了吹，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 “小心驶得万年船！妍妍，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他不仅是一个病人，还是一个疯子。”刘子明接着说道。 “疯子？此话怎讲？”妍妍蛾眉微蹙了两下。 “我们目前已经知道他是一个虐猫的老手，一个正常人会虐猫吗？” “当然不会，撸猫还差不多，可解压了！” “所以我说他是疯子一点不为过，如果我们有实际证据证明他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这样一个又虐猫，又杀人的人，他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吗？” 刘子明说完，庄妍一路上点头如捣蒜。 “刘队，没想到童年的阴影会对一个人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当然！曾经有一起凶杀案件，一名初中生杀害了自己的母亲。 你知道他为什么弑母吗？”刘子明问道。 “不知道！您快说呀！”庄妍很喜欢听刘子明讲述一些她没有听过的案件，这会让她的脑库储备不同的案件。 “那名初中生正在家里写作业，突然隔壁房间的电脑上传出了微信提示音。 男孩原本没打算去看母亲的聊天内容，可是那台电脑上面的网页版微信一直在响。 男孩当时正在做作业，解一道数学题，心口一阵烦躁，就打算去把电脑给关了。 当他准备关机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她母亲和一名男子的聊天记录。 他发现母亲竟然有情人，两人在微信上面聊得十分露骨，而且那名男子后天就会和他的母亲约会。 后天正好是他的生日，每年爸爸妈妈都会陪他一起过生日。 他以为妈妈不会去赴约，毕竟他的生日是妈妈的受苦日，妈妈一定会陪着他。 没想到妈妈那天买了一个蛋糕和一份全家桶，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和五百元。 妈妈让他拿着钱和同学们出去唱歌，或者看电影，她说外婆家里出了点事情。 当时那名高中生整个人都石化了，他呆立在餐桌前，打翻了蛋糕和全家桶，撕毁了五百元人民币。 母亲回来后，家里一尘不染，像是根本没有发生什么。 当晚他早早睡觉了，母亲进屋看他，还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 第二天，他偷偷登录了母亲的微信，将那名男子约了出来。 男子见到他一脸懵圈，他当街给了那情夫三刀，刀刀致命。 他母亲赶到现场时，他已经被警察铐上了警车。 他冲着他母亲笑了笑，骂了两个字。” 庄妍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问道：“哪两个字？” “荡妇！”刘子明一脸唏嘘地说道。 吕墨捏着下颌骨，一如既往冷着一张脸。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正文 第241章 怀疑警局，有保护伞 三人上车前，不约而同抬头看向头顶的天空。 湛蓝的天空中漂浮着白云，它们看起来很自由。 一切似乎在瞬息万变，一切似乎又没变。 三人上车，刘子明心里有了底气，他决定严查冷念丞！ 走进海港警局大厅，严勇从法医室跑了过来。 “刘哥，有发现！” 严勇冲到刘子明的面前，激动得鼻尖冒汗。 “兄弟，不急，慢慢说！” “怎么能不急？凶手比咱们急！ 咱们现在和凶手赛跑，跑赢了，下一个猎物就不会死！ 你们现在赶紧跟我去一趟三号法医室，我有东西给你看！ 庄妍，法医室气味难闻，场面血腥，你还是留在上面吧！” 庄妍突然想起中午那只装在琴盒里的死猫，决定还是不去了。 “那好吧！我手头正好有工作要做！”庄妍看了刘子明一眼。 刘子明立刻会意，他刚才让她一定要藏好录音笔，并且拷贝几份存放在电脑里，以防丢失。 …… 刘子明、吕墨跟着法医严勇乘坐电梯前往法医鉴定处。 庄妍紧握着手里那只至关重要的录音笔坐在电脑前，连环杀人案总算有了进展，这让她很兴奋。 电脑屏幕是黑的，她正打算开机时，屏幕前出现了一个身影。 猛地环视四周，她发现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偌大的刑侦办公室，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大白天的，本来没什么好害怕的。 只是，刚才电脑屏幕中一闪而过的身影究竟是谁？ 难道当真如刘队、吕专家说的那样，警局有内鬼，有凶手的保护伞？ 庄妍很紧张地四处看了看，手里拿着录音笔，刘队说了，这只录音笔很重要。 放眼望去，长长的走廊上空无一人。 难道刚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行，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她出现幻觉了。 如果被刘队知道，被父亲知道，她一定会被当成犯人一样押回医院。 重新坐回电脑跟前，按下开机按键后，庄妍猛地回头紧张地四处看了看，双拳攥紧。 这一次，再次证明是她疑神疑鬼。 打开录音笔的时候，庄妍又猛地回头看了几次，啥也没有。 果然，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将录音笔插上USB接口，连接电脑，上传文件。 庄妍戴上耳机，确认录音笔里面的内容没有损坏，文件上传成功。 电脑的开机密码是她的生日六位数，太容易破解。 庄妍将文件夹设置了加密后，又将电脑重新设置了难度系数较大的密码。 最后她将录音笔锁进了柜子，钥匙放在自己的口袋里，随身带着，应该不会丢失。 操作完毕后，她刷了会儿警校的微信群。 水群，是她现在最喜欢的解压方式。 打开警校微信群，上千条的聊天记录，怎么看也看不完。 随便刷了刷，群里都在讨论她涉及的这起连环杀人案。 没想到，海港市的连环杀人案已经火爆了警界圈内。 庄妍实在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她没想到，刚刚参加工作就遇到特大恶性连环杀人案。 凶手一次比一次手段残忍，案情一次比一次棘手。 出于保密，庄妍息屏了手机，没有回复群里几十条@她的内容。 案情一天没有侦破，她一天无法平息内心的焦虑。 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她竟然昏昏欲睡，做了个短暂的美梦。 梦里，她站在党旗下，接受上级领导的嘉奖。 她荣获了海港警局“最佳优秀新警员”的称号。 勋章是父亲亲自替她戴上的，母亲在台下看着她，满眼肯定和骄傲。 “咯咯咯——” 庄妍突然笑醒了，发现原来是个美梦。 美梦的后劲很大，极具鼓舞力。 庄妍瞬间血槽加满，战斗力指数五颗星。 冷念丞的几张小提琴照片是她在网上查到的，这让她很骄傲。 这是她踏入海港警局，做得最漂亮的一件事。 她打算接着这股风，继续深挖下去，说不定能够查到冷氏家族四名失踪者的线索。 …… 三号法医室，现在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门口的解剖台上躺着沐婉晴的碎尸，尽管已经拼接出一个大致的人形，但因为没有尸体的上半身，死者整个人看起来惨不忍睹，让人不忍直视的惨烈。 隔壁解剖台上放着一个小提琴盒子，里面的猫尸被严勇取出，放在解剖台的正中间。 猫头和猫身子被凶手割断，严勇强迫症犯了，将猫头接在猫尸的脖颈处。 “兄弟，微波炉的功力可以啊！ 照这么看来，以后买只鸡，抹上爱吃的调料，直接扔进微波炉，调至800瓦的火力，都能做烤鸡吃了。”刘子明捏着鼻子，三号法医室的味道越来越难闻了。 严勇平日里只戴口罩，现在他都得戴上防护面罩才行。 吕墨双手抱臂，手指抵住两只鼻孔，根本挡不住法医室尸臭的味道。 猫尸的酸臭味，可比人体的尸臭难闻多了。 人体的尸臭味道和腐烂的猪肉味道差不多。 总之，都不好闻，令人作呕！ 刘子明没忍住，对着空气，做了几个呕吐的动作。 恰巧，被吕墨看在眼里，身体瞬间产生了同理心。 吕墨捂着嘴巴跑出了三号法医室。 停尸间隔壁就是法医鉴定处的公共卫生间，吕墨趴在马桶上，不可遏制地吐了。 再次回到三号法医室，吕墨面色煞白，看起来气色不太好的样子。 “吕专家，没事吧？”刘子明不厚道地笑了笑。 “没事我会吐吗？”吕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这下子，法医室内压抑的氛围，才放松了许多。 刘子明看了一眼解剖台上的猫尸，粉色的猫身，被微波炉烤得半生半熟。 嘴里骂了一句：“滚蛋！” “是挺混蛋的！简直畜生不如！”吕墨冷冷道。 这时，严勇用镊子从猫尸的胃部取出一根茎叶状的蔬菜。 吕墨双目圆瞪，“这是穿心莲草本植物？” “没错！和当初在依云湾死者家中那锅猫肉火锅里面发现的茎叶一模一样。 现在我们可以肯定，这个虐猫的凶手就是依云湾命案的凶手，也是几起案件的连环杀手。 刘哥，穿心莲草本植物我查了一下，我市大大小小的农贸市场、商业超市等，都不出售这种植物。 根据当初吕专家所说，在福建、海南等地区，那边的人会食用这种植物。 当地人喜欢凉拌，或者吃火锅的时候涮火锅吃。可以起到清热解毒，去火气的作用。 这种植物在我市，只有冷氏药业集团和蒋家村种植！” 言落，刘子明双拳紧握，十指关节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混蛋！一定是他！”刘子明咒骂了一声，手机突然响起。 电话号码很熟悉，又很陌生。 刘子明接通电话，是个女人的声音，语气显得很急促！ “您好！我是刘娜的班主任，你们家孩子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请您赶紧来学校一趟。” 正文 第242章 学校惊现，恐怖快递 从电话中，刘子明已经听出娜娜的班主任语气很愤怒。 出于教师的涵养，她在努力地克制自己。 电话那头，娜娜班主任急促的呼吸声，孩子们的哭声，乱成了一锅粥。 刘子明笃定，学校一定出大事了！ 眼下，连环杀人案好不容易才有了新的进展，刘子明不敢离开半步。 凶手寄来的琴盒猫尸，原本是惊吓，现在看来却是惊喜。 他们顺着小提琴这条线索，查到冷念丞曾经是一名很出色的小提琴手。 他们联系到冷念丞的恩师，吴超教授。 吴超教授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们进退两难的处境。 他们得知冷念丞是一个虐猫成瘾的心理变态。 这一线索，更加证明他们原先对冷念丞的怀疑不是直觉。 死者蒋晓雯家中的那锅猫肉火锅，大概率就是冷念丞的杰作。 黑色虐猫网站上与蒋晓雯合作虐猫的男子，身高约185cm，体格和冷念丞也很相似。 由此可以推理出，冷念丞大概率就是那名黑衣男子。 以上证据都指向冷念丞，此人身上似乎藏着惊天秘密。 “刘娜爸爸，您在听吗？请您立刻来学校！” 娜娜的班主任语气很不好，仿佛下一秒就要发火。 一边是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虐猫狂魔，一边是女儿娜娜。 刘子明，心力交瘁，进退两难！ “沈老师，不好意思！ 局里最近很忙，我能让孩子的奶奶替我过去一趟吗？”刘子明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在他眼里老师可比凶手更让他害怕。 对罪犯，他可以毫不客气。 对娜娜的老师，刘子明当场就能怂包。 娜娜妈妈死了三年，娜娜从中班、大班，再到小学一年级。 他这个当爸爸的没有担负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他永远都在追凶的路上，却很少出现在送娃的路上。 这三年，都是娜娜奶奶既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地照顾孩子的日常起居、衣食住行。 每次学校开家长会，别人都有爸爸妈妈参加，娜娜只有白发苍苍的奶奶出席。 娜娜为此向刘子明这个当父亲的闹过几次，被他几次放鸽子，娜娜后来就不闹了。 刘子明知道，女儿对他的成见越来越大了。 父女俩之间，如今已经出现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今天这事没得商量，请您现在就过来一趟！ 娜娜的状态很不好，我已经报警了！ 刘先生，我相信刚才发生在学校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到您的耳朵里！ 娜娜是您的孩子，不是您母亲的孩子！ 她现在需要您，如果孩子留下心理阴影，比如，创伤后应激障碍，您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言落，沈老师气得挂断了电话。 刘子明手里紧紧握着手机，文职女警方小可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又怎么了？”刘子明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 “刘队，不好了……”方小可急得上气不接下气。 “方小可，我和你说过多少次，遇事要淡定！”听见方小可聒噪的嗓音，刘子明更加烦躁了。 前一秒，娜娜班主任的话，像一根根冰锥子刺进了他心里，生疼。 “刘队，出大事了！ 海港市实验小学一年级八班，一名叫刘娜的女生在课间休息时间收到了一份快递。 您猜，里面是什么？”方小可的语气很吓人。 “快说！”刘子明心口一紧，语气不太好。 “刘队，快递盒子里面装着一块位于盲肠与回肠之间的阑尾。 长度7-9cm，直径为4-7㎜，血糊糊的。 那个叫刘娜的孩子吓得不轻，看热闹的同学已经吓得当场晕了过去，120救护车已经过去了……” 言落，刘子明惊得一脸失魂落魄，魂魄仿佛离开了身体，飞散了！ 挂了电话，他头皮一阵发麻，脑袋嗡嗡作响，身子不禁往后踉跄了几步。 “刘哥，您怎么了？”严勇没来得及摘下手套，本能地抓住了刘子明的手臂。 手套上沾染着猫尸的血液和粘液组织，刘子明看了一眼头晕得更厉害了。 “一定是那个浑蛋，他竟然敢对付我的女儿，他分明就是故意搞我！”刘子明怒得眼眉立了起来。 “刘哥，娜娜出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严勇心口一阵紧缩，忙得摘下防护面罩问道。 “娜娜班主任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 娜娜课间休息的时候，收到一份快递，是匿名寄来的。 快递是有人送到传达室，让保安送给一年级八班的刘娜。” “什么盒子？”严勇追问道，“难道是黑衣人？” 严勇看着娜娜长大的，他还是娜娜的干爹。 吕墨阴着一张脸，说道：“凶手再次抛尸，而且这次他将快递直接寄给了娜娜！ 凶手这是捣乱心理，他对这个游戏越来越上瘾，并且已经不再满足一天一次的快感。 接下来他可能会很频繁地做出诸如此类的举动。” 严勇面色顿沉，“他为什么要伤害一个孩子？” “严医，人性的恶没有下限。 他将快递寄给娜娜，目的是为了警告刘队，报复刘队。” “伤害一个小孩子，他根本没有人性！”刘子明的拳头砸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吕墨继续说道：“我们可以站在凶手的思维去思考！ 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被一名正义的警察成天盯着不放，他一定会选择报复那名警察。 他会选择从这名警察的身边人开始下手，这是一种很卑鄙的行为。” 刘子明愤怒到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娜娜老师的话在他耳边不停回响。 “娜娜现在需要你，如果孩子留下心理阴影，比如，创伤后应激障碍，您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下一秒，刘子明冲了出去。 三年前，他失去了娜娜的妈妈。 三年后，他不能让悲剧重演。 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女儿要是出事了，小琴在天之灵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他这辈子，以及母亲的晚年生活，将会永远活在失去娜娜的痛苦中...... 正文 第243章 竟然对他，女儿下手 警察家人被报复，是警界人士的一个痛点。 在西南边界毒源地的警务人员，大多都是隐姓埋名。 有些警察因公殉职后，甚至不能以真实姓名祭奠。 犯罪分子可怕程度颠覆人类的想象，丧心病狂的罪犯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报复他们和他们的家人。 为了避免罪犯打击报复警察家属，组织都会对公职人员保密下葬。 前年春节期间，一座县城发生一起持刀行凶案。 一名警察被人连砍五刀，右胳膊被砍断，左大腿伤口达30厘米，一度生命垂危。 据知情人透露，行凶的有好几个人，在逃者身份和伤人动机均不明，有人怀疑是毒贩报复。 那名警察被砍时，曾经亮明了警察身份，但行凶者说砍的就是你这个警察。 去年冬天，J省一名交警张某在失联64个小时后，尸体在河里被发现。 当地公安局为了查明张某死因，专门请了外地法医为张某进行尸检。 尸体出现膨胀，七窍流血，法医确定死者是被人围殴致死，然后沉入河里。 张某的妻子回忆，这期间丈夫经常说，他最近查了一辆装毒品的车子，可能要被打击报复了。 警方调查后，发现了潜入J省的毒贩，证实了张某是被这个组织进行了残忍杀害。 张某遇害当天，他孩子6岁生日，全家人说好了，要庆祝一下。 此刻，庄建国眼神里除了同情，还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光。 刘子明整个人失魂落魄，双拳紧攥，额头上的青筋突起。 庄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子明，赶紧带人去一趟实验小学。 我问了校长，一年级一共有三名同名同姓，叫‘刘娜’小朋友。 收到快递盒子的是一年级八班的刘娜，是你的女儿！ 子明，当务之急先去看看娜娜，罪犯一定会露出马脚。 我已经安排人将学校附近的监控正在逐个排查可以人物。” 刘子明抬起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庄建国，“他不会留下证据，快递是别人送到实验小学。 这浑蛋的犯罪智商很高，咱们能想到的，他都能想到。” 吕墨点点头，表示认同刘子明的说法。 几起凶杀案，现场的监控探头都遭遇了人为破坏，凶手的反侦察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警局门口突然响起了警笛声，妍妍闻声跑出了刑侦办公室。 见到局长父亲、刘子明、吕墨一个比一个脸黑，她知道一定又出事了。 “凶手又搞事了？”妍妍追问道。 刘子明的身体抖得厉害，连同脸上的肌肉都在震颤。 吕墨点头说道：“刘队的女儿娜娜在学校收到了一份恐怖快递，刚才学校打来了报警电话。” “快递？莫非是……”庄妍吓得捂住了嘴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凶手给一个八岁的孩子寄了一份同城快递，里面的内容是位于死者盲肠与回肠之间的阑尾。 长度7-9cm，直径为4-7㎜，血糊糊的一团，那可怜孩子应该已经吓懵了！” 妍妍吓得倒吸了一口气，说道：“刘队，咱们赶紧去实验小学看看娜娜。” 出了警局大楼，警车已经整装待发，一群人立刻前往实验小学。 警车内的气氛很压抑，刘子明一言不发的样子很吓人。 妍妍想开口安慰他几句，看见刘子明愤怒得像一头狮子，最终还是忍住了。 吕墨阴着脸，看向窗外，心情很压抑。 他也是当父亲的，他对刘子明此刻的心情很理解。 这场无硝烟的血雨腥风，已经被罪犯掀起了惊涛巨浪。 …… 警笛声四起，海港市民人心惶惶。 “啥事啊？警察搞这么大动静！” “连环杀手又抛尸了，这一次直接将尸块寄到了实验小学。” “真变态！他连祖国的花朵都要残害？” “凶手是没有心的！ 你没看过韩国电影《素媛》吗？凶手作恶的对象，根本不分成年人和未成年人！” “我听说那个小女孩的爸爸是一名公安，貌似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 “凶手这么嚣张？他这分明是打击报复，挑衅警方啊？ 这个挨千刀的死变态，就该抓住他凌迟处死，千刀万剐才解恨！” “我朋友说，收到快递盒的女孩都吓傻了。 你刚没听见救护车的声音吗？估计是去实验小学的车！” “这帮警察到底行不行啊？ 再这样下去，凶手还要祸害多少人啊！” “说不定下一个猎物会是一名幼女！” “别乌鸦嘴！小心警察请你去喝茶！” …… 警车抵达实验小学，门口聚集了许多接娃放学的家长。 不少人已经知道学校里出事了，看见警车来了，更加坚定里面出了大事。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走下警车，身后跟着一行人走进学校。 等他们进去后，门口的家长们突然炸开了锅。 “这都十天了，警察一直没抓住凶手，他们跟废物没两样！” “你小声点，心里知道就行了！ 他们自己不行，还不向上级申请重案组的人过来协助调查，死倔！ 我听说省里就派了一个犯罪心理学家来配合刚才他们破案，省公安厅就应该直接成立重案组。” “听说收快递的女孩姓刘，好像就是刚才那个刘队长的千金！” “凶手也太狂了吧，连警务人员的女儿也敢对付。” “这年头当警察的家属也挺不容易的！ 刚才那个刘队长的亡妻就是被罪犯打击报复，惨死街头！ 现在凶手又对付他女儿，他也太惨了。 希望孩子没事就好，警察也挺不容的。” …… 说来惭愧，如果没有保安的指引，刘子明连自己女儿的班级在哪儿都找不着。 “警察同志，第三幢教学楼，乘坐电梯上三楼。 然后往东走，第五间教室就是一年级八班。”门口保安说道。 娜娜的班主任站在教室门前，她经常看海港新闻，一眼认出了刘娜的父亲。 这个男人成天忙着破案，他是一个好警察，却不是一个好父亲。 正文 第244章 孩子出现，心理封闭 一年级八班，目测大约有四五十个小学生，班上一片嘈杂。 刘子明没看见娜娜的身影，心里很慌。 整座学校现在已经被恐惧所笼罩，学校正在积极调取门口的监控。 可恶的凶手心理真阴暗，他用罪恶给一个八岁的孩子制造了黑暗。 “沈老师，我来晚了！”刘子明低着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刘娜父亲，我长话短说。一个小时前是课间休息时间，娜娜正在和同学玩。 门口保安拿着一个快递送到了我们班，保安说这是家长给孩子准备的学习用品。 我当时正在办公室批改试卷，您的女儿就接过了快递。 后来我听到几声女孩子的尖叫声，一路从办公室冲过来，看见三名女孩晕倒在地上。 您的女儿心理承受能力还不错，但是她的反应让我更加担心。 她呆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盒子，里面是一根血糊糊的人类阑尾。 您知道的，人类在面临突发情况，通常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大叫，说不定还会伴随着晕倒。 另一种是精神和心理瞬间封闭，这种情况比第一种更加严重。” 刘子明不住点头，“谢谢沈老师，我一定会陪着娜娜，让她尽快走出心理阴影。” 从走廊尽头走过来一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 “张校长，这位就是刘娜同学的父亲，也是海港警局的刘队长。” “刘先生，这位是我们学校的张校长！”娜娜的班主任相互介绍了一遍。 “张校长，我们接到电话，说娜娜收到了一份恐怖快递，里面是人类的阑尾。”刘子明努力保持镇定。 “请随我来，那份快递正在我的办公室！”张校长阴着一张脸，学校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很快就会被请去教育局谈话。 “沈老师，娜娜在哪里？我想先看看孩子。”刘子明的脸色很不好。 沈老师和张校长决定先带着他们去一趟心理咨询室。 “我们第一时间将娜娜送到杨老师那边进行心理疏导。 杨老师是我们学校的心理老师，也是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刘子明点头说道：“谢谢您！” “不用谢我们，是我们对保安队管理不当，那名保安不该将快递送给娜娜。”张校长一脸自责道。 话落，一群人已经来到了心理咨询师。 “杨老师，刘娜的爸爸来了！”沈老师说道。 “让他进来，其他人在外面等着！”屋子里传出了杨老师的声音。 刘子明走进心理咨询室，看见娜娜缩在墙角发抖。 鼻尖一酸，他真该死，连女儿都保护不了！ “刘先生，我先和您分享一个真实的案例。” 杨老师提了提眼睛，继续说道：“曾经有一名八岁的小女孩亲眼看到杀人的全过程，一个小孩活生生被人挖走内脏。 尽管犯罪嫌疑人已经落网，但是却给小女孩的心理造成很大的伤害。 小女孩每晚一闭上眼睛当时的场景就出现眼前，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 成长期间，这名女孩一直伴随着失眠，吃药调理这些根本没有用。 她觉得自己有罪，如果当时去报警，是不是那个孩子就不会死了。 娜娜父亲，我和您分享这段案例，目的是让您要引起重视，孩子的心理问题会伴随一生。” 刘子明点头说道：“我明白，我是一名警察，这样令人痛心的案件，我接触过很多。” 杨老师继续说道：“刘娜同学走进这间房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她不愿意配合我进行心理疏导。 孩子受到了巨大的心理冲击，她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当孩子蜷缩在墙角，或者躲在床下，或者藏在柜子里，证明孩子的心理已经出现了自我封闭。 如果孩子喜欢抠指甲，咬手指，破坏东西，证明孩子心理压力巨大、精神紧张、高度焦虑。 根据以上种种表现，刘娜同学可能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情况很严重。 刚才过去的一个小时，我尝试了与孩子进行共情，但是她将自己的心封闭得太紧，我根本无法打开她。 通常情况下，孩子受到刺激，经过心理疏导后，会产生大哭反应。 这一类孩子哭出来之后，精神状态会慢慢恢复。 刘娜同学全程很抗拒我，不愿意接受心理疏导。 刘先生，接下来可能会有一段很漫长的时间，需要您和孩子一起并肩作战，走出心魔。 我听说您工作很忙，但是孩子的心理健康不容忽视。 希望您将孩子带回去之后，及时求助心理界的权威医生进行疏导，并且给予孩子最大程度的陪伴。” “谢谢您，杨老师！”刘子明的嘴角，艰难地扯起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没关系，那我给您和孩子独处的时间，就不打扰了！” 说完，杨老师走出心理咨询室，门口站着一堆人。 “不要打扰他们，给他们父女俩独处的时间！” “杨老师，娜娜情况怎么样？”沈老师追问道。 “不太乐观！这孩子一滴眼泪都没掉，情绪完全积压在心里。 如果她一直不愿意抒发情绪，很有可能精神和心理状态都会崩溃。 希望孩子的父亲可以打开她的心扉，我已经尽力了，这也许是一场持久战。” 说完，杨老师离开了。 庄妍脸色顿沉，她回眸看向吕墨，吕墨的脸色也不太好。 “吕专家，您是研究犯罪心理学的，一定也精通儿童心理学吧？您有办法帮助娜娜吗？” 吕墨抬起头，看向她，“妍妍，我是研究成年人和儿童的犯罪心理学。 儿童创伤后的心理学不是我的强项，不过我略知一二。 正如杨老师所言，娜娜现在必须开口说话，比如告诉刘队，刚才发生了什么。 孩子一旦愿意开口，心里的那根结就会慢慢解开。 相反，如果孩子一直不愿意，甚至拒绝沟通，情况会很糟糕。 娜娜会成为一个‘病人’，也许会带着童年阴影生活一辈子，这对她而言是一种灾难。” …… 正文 第245章 刘大队长，心如刀割 学校心理老师离开后，刘子明欲要靠近女儿娜娜。 他红着眼眶，眼角两行热泪滚落。 这位人前雷厉风行，铁面将军，警界传奇，在女儿的面前只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娜娜，爸爸带你去吃肯德基，给你点最爱吃的冰淇淋甜筒，还有大份薯条，外加六包番茄酱。” 爸爸今天不工作了，就陪着娜娜！” 娜娜的目光很害怕，好像眼前的男子不是她的父亲，而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 刘子明心如刀割，陷入简直进退两难。娜娜一直在后退，身体几乎要钻进了墙里。 她的嗓子里似乎在低声嘶吼，发出那种很奇怪的怪音。 一股强大的恐惧占据着刘子明的心头，惊得他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 娜娜蜷缩着身子，用那种很害怕的目光盯着他，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娜娜，告诉爸爸发生了什么事情？爸爸一定会保护你！”刘子明一直在循循善诱，希望娜娜能够开口说话。 人类愿意交流，是打开心结的第一步，这一步骤很重要。 娜娜听见父亲的声音，身体没有丝毫放松，目光反而变得更加惊悚。 刘子明好像不是他的父亲，而是森林里的大灰狼。 “别怕，爸爸不靠近你！”刘子明的身体开始往后退。 娜娜显然听不进去，双手捂紧耳朵，身子缩在墙角，仿佛要钻进墙里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浑蛋，你他喵的搞我一个人还不够吗？ 为什么连一个八岁的孩子都不愿意放过？”刘子明几乎在咆哮。 娜娜吓得目光更加惊悚，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身体弓起了背，浑身炸毛。 刘子明的脑袋里突然闪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凶手一开始虐杀毫无反抗能力的猫咪，最后杀人。 他现在又换了口味，将刀尖开始指向幼童，这个想法让刘子明后脊梁骨阵阵发冷。 他朝着教室白墙狠狠砸了三拳。 娜娜抬起头，看见刘子明双手流血，血肉模糊，吓得惨叫。 她想起刚才课间休息时，保安叔叔给她送来了一个精美的快递盒。 快递盒上面有巴拉巴拉小魔仙，还有艾莎公主的图案，她以为这是爸爸给她准备的惊喜。 好朋友玲玲和雯雯杵在一旁，羡慕得不要不要的，两人劝她赶紧拆开看看。 说不定里面是艾莎公主的连衣裙，或者是小魔仙的仙女棒，或者是精美的糖果和可口的点心呢！ “打开它——打开它——” 死党玲玲和雯雯在一旁激动的转圈圈，其他女生见状，纷纷跑过来看热闹。 娜娜慢慢打开那个精美的盒子，心里已经偷偷原谅了爸爸。 她知道，妈妈的死不能全怪爸爸，都是坏人害的。 爸爸是一名优秀的警察，他是海港市民的保护神，其实她心里早就原谅爸爸了。 她一直很生气的是，爸爸不能经常陪着她，甚至不能来参加家长会。 一双眉眼带笑，娜娜打开了盒子。 下一秒，娜娜的呼吸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 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刺激到她的大脑皮层。 她吓得心脏停止跳动，喉咙里面像堵了一团棉花。 娜娜的好朋友玲玲和雯雯发出两声尖叫声，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盒子里面血糊糊的东西，散发出血液的味道，不停钻进了娜娜的鼻子里，她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感觉脑袋嗡嗡作响，伴随着严重的耳鸣，眼前的人和物都在晃。 沈老师闻声赶来，仅仅只看了一眼，便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120救护车来了，医生将玲玲和雯雯抱上了救护车。 沈老师吐完之后，回到教室拉着她的小手，将她带到心理咨询室。 …… “娜娜，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没能保护好你！” 话落，娜娜一双带着恨意的大眼睛，盯着刘子明。 “你走开！我不要你！”娜娜的声音很诡异，像是被一只恶魔附体。 “爸爸不过来！” 刘子明吓得退出三四米的距离，娜娜的身体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娜娜，爸爸告诉你一个秘密。 盒子里的东西是道具，是坏人故意吓唬小孩的，你上当了！ 那个坏人很调皮，很喜欢做恶作剧。 爸爸一定将他逮起来，让他蹲监狱！” 诓骗小孩子是不对的，但是眼下刘子明已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让娜娜放松下来。 娜娜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鬼，那根本不是女儿看父亲的眼神。 刘子明话音刚落，娜娜抬起小脑袋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心中一阵惊喜，看来娜娜是听进去。 “娜娜，爸爸答应你，一定抓住他，让他向你道歉，向小朋友们道歉。” 刘子明又故意说道：“等爸爸把他抓住了，一定邀请娜娜去现场和爸爸一起审讯他。”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娜娜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要，我不要见他！你们都是坏人，你们会伤害小朋友。” 娜娜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庄妍站在屋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鼻尖上冒出了汗珠。 吕墨和刑侦一组夏枫已经前往张校长的办公室，确定凶手给娜娜寄来的快递。 虽然还没有目睹那个快递盒里面的内容，但是她完全可以脑补。 人类血糊糊的阑尾摆放在盒子里面，泛着浓烈的血腥味。 即便是一个成年人，应该都会吓得当场晕过去，更何况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正文 第246章 从未见过，刘队失态 刘子明猜想，娜娜看见那根血糊糊的人类阑尾，可能患上了“血液恐惧症”。 血液恐惧症，是一种特殊处境中的精神障碍。 这种病是心理问题，严重者会影响以后的工作和生活。 “别怕，爸爸在！” “你走开！我不要你！”娜娜在他的怀里拼命地挣扎，疯狂地摇头。 “娜娜，爸爸会保护你！” “你不会！ 妈妈因为你死了，现在轮到我了！下一个一定会是奶奶！”娜娜情绪彻底失控，像一头发狂的小狮子。 刘子明没想到，八岁的娜娜挣扎起来，力量堪比一个成年女性。 没多久，娜娜在他的怀里晕了过去。 白净的小脸，惨白如霜，额头上的刘海被汗水打湿了，浑身湿透了。 “救护车！ 妍妍，快叫救护车！” 刘子明抱着娜娜冲出教室，整个人发狂得像一头野兽。 妍妍被吓懵了，她从未见过刘队这般失态。 海港市普济医院距离实验小学只有1.5公里的距离，120急救车仅仅只用了五分钟就抵达实验小学。 几个白衣天使匆忙赶到时，娜娜还在昏迷中。 刘子明配合医生将娜娜抬上医用担架，送往救护车，突然回眸看向庄妍。 “妍妍，娜娜现在很排斥我。如果她醒了，看见我只会受到刺激。 是我对不起她妈妈，更对不起她。 我不能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我必须尽快抓住凶手！” 刘子明咬着牙，他恨不得亲手将凶手撕碎。 凶手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意放过，他必须挨枪子。 “刘队，您放心，娜娜交给我！我孩子缘很好的！”庄妍一脸坚定地看着刘子明，这个时候她不能乱。 “谢谢你，妍妍！ 等娜娜醒了，你告诉他，爸爸替她抓坏人去了！”刘子明眼眶湿润，转身离开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妍妍心口一紧，刘队真的伤心了。 “妍妍，娜娜就拜托你了！ 这是我妈电话，我发你微信上，你让她拿些娜娜的换洗衣服送到医院。”刘子明背对着妍妍，他害怕被她看见自己的软弱。 这三年，他都是在夜深人静舔舐自己的伤口。 在外人眼里，他是真汉子，真英雄，警界传奇。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也是血肉做的，不是无坚不摧。 学校门口堵成一团，家长们见到了救护车，一个个脸上惶恐不安。 人类对恐惧很敏感，尤其是当这份恐惧距离自己，或者距离自己家的小孩如此近时，这份恐惧会被无形地放大。 “出来了！这已经是第二辆救护车了！” “刚才好像有两个小女孩被送到了人民医院，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这里面……该不会是那个收到快递盒的小女孩？” “不知道啊！可能是警察问话，孩子吓晕了吧！” “我回家得和我老公商量一下，转学！必须转学！ 这门口保安太不负责任了，小学生怎么可以收快递。 保安就该事先检查，或者将快递交给孩子的班主任才是！” “这学校保安脑子缺根弦，早点开除拉到！” “指不定是送快递的人给了好处呢！快别说了，孩子们排队放学了！” …… 救护车在学校门口堵了一分钟，庄妍朝窗外看了一眼，已经有记者带着摄像师傅扛着相机，正在现场采编。 救护车上，庄妍看着娜娜的小脸。 小姑娘眉宇之间有许多他爸爸的影子。 庄妍见过刘子明钱包里娜娜母亲的照片，娜娜长相随爹。 孩子的脸上、身上都是汗，显然吓得不轻。 庄妍将娜娜的小手攥紧在手里，芊芊玉手透着婴儿白。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一点也不夸张。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庄妍很喜欢娜娜。 凶手实在太残忍了，简直灭绝人性，其心可诛！ 他竟然连一个小孩都不放过，为了满足自己的杀戮和快感，为了报复警方对他的追捕，他肆意伤害一个小女孩。 这样的混蛋，抓住他就该用奥地利格洛克18发子弹毙了他，送他归西。 “妈妈——” 娜娜淡紫的双唇微启，小手紧紧攥着庄妍的手，一个劲地喊妈妈。 那一刻，庄妍的心都要化了。 她虽然没有当过母亲，但是女人骨子里的母性瞬间被激活了。 “娜娜，别怕！阿姨……妈妈在！”庄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改口。 那一刻，她希望娜娜在昏迷状态中，能够感受到妈妈就在她身边。 这样她就可以安心地做个美梦！ 醒来后，就当刚才在学校发生的一幕，只是一场噩梦。 娜娜在救护车上打了一个电话给刘队的母亲，眼下正是放学高峰期，娜娜奶奶一定在接娃的路上。 如果老人家来接娃，遇不到孩子一定会心急。 电话接通后，妍妍努力保持镇定地说道：“请问您是刘娜的奶奶吗？” “我是！您是哪位？”老人家的中气很足，身体应该还不错。 “我是海港警局的警察，您的孙女在学校晕倒了，您赶紧带些生活用品到人民医院......” “骗子！” 妍妍话没说完，娜娜奶奶就把电话挂了，竟然还说自己是骗子。 老人家的防诈骗意识挺强的，不过她这次失算了，她的孙女儿真出事了。 正文 第247章 盒子里面，暗藏凶机 “刘队，这是凶手寄给刘娜小朋友的快递。 我们实验小学是百年老校，从未发生这样的事情，请您一定要严加彻查。 罪犯将血淋淋的手伸向了祖国的花朵，此人是一个反社会型人格，是一个恐怖分子。 从心理学上分析，孩子受到强烈的刺激时，大多会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直观反应，吓哭或者吓晕。另一种是外表看起来没事，心理已经遭受到严重的创伤。 娜娜是属于第二种，她需要尽快接受权威的治疗。” 张校长的脸色很难看，学校出了这么恶劣的事情，教育局一定会请他去谈心。 谈心是一，学校的升学率，百年老校的荣誉，都会在海港市民心目中大打折扣。 刘子明全程黑着一张脸，一屋子人都不敢出声。 凶手给一个八岁的孩子寄尸块，还是警察的女儿，换谁都会愤怒！ 娜娜遭受了精神打击，未来的日子里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这谁都说不准。 一朵小花还未绽放，就被凶手掐断了根茎，即便是长大了，也有可能长成畸形。 刘子明走近那个快递盒，额头迸汗，脸色惨白。 他朝里看了看，盒子里面是人类的阑尾，一根细长弯曲的盲管。 上面沾染着粘糊糊的血稠粘液物，看起来不仅恐怖，还很恶心。 刑侦一组夏枫眼眉立了起来，“爹妈养育一个孩子多不容易，这浑蛋竟然残害一个孩子。 这样的罪犯，是社会的败类，人类发展史上的垃圾。” 吕墨捏着下颌骨，嗓音低沉地说道：“也许他自认为很有趣，说不定现在正在自鸣得意，正躲在哪个角落嘲笑咱们。 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他喜欢玩弄警察，看着警察生气，他会产生心理满足和愉悦。 此人很享受伤害反抗能力不足的儿童、动物、女人。” 张校长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教育局局长打来的电话。 肉眼可见，张校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教育局会在半个小时后，前往实验小学调查今天发生的事情。 “刘队，我就不陪你们了，教育局领导马上要过来召开紧急会议。”张校长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刘子明立在原地，沉默了很久，让夏枫把快递盒打包带走。 快递盒面上面是艾莎公主和巴拉巴拉小魔仙的图案，小女孩都喜欢这些。 盒子里面竟然暗藏凶机，凶手真缺德。 一群人下楼，驱车赶往海港警局。 警车内，鸦雀无声，每个人的心情都很焦躁。 刘子明的眼睛像是在喷火，五官因为愤怒极度扭曲。 妍妍吓得不敢吱声，刘队生气的样子她挺害怕的。 她的目光不小心落在刘子明的手上，他的手正放在腰间摩擦，那地方是他的一把配枪。 刘队一定是气疯了，如果凶手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掏出枪支，一枪毙了那个王八蛋。 如果当真这样，他就得接受法律的制裁。 警察不可以随便裁决一个罪犯，哪怕他是最穷凶极恶的犯人。 就读JS公安大学时，有一节关于警察行使开枪权力的课程，妍妍听得很认真。 因为车内没有其他人，妍妍便开口劝诫道：“刘队，常年与怪物打交道，小心自己变成怪物。 警察开枪杀人属于个人行为，极有可能会被定义为开枪泄愤。 如果凶手没有出现挟持人质，或者伤及他人的行为，警方只能活捉，然后交给法律制裁。”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妍妍，低沉道，“我明白！我会将他交给法律制裁，然后由执法警察崩了他。” 抵达海港警局时，三人走下警车，纷纷抬头看向天空。 阴霾密布的天空，最后一丝残阳褪去，黑夜将再次降临。 今天的残阳像血一样，染红了三人的脸。 凶手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上午在海港人民医院抛尸，接着将沐婉晴的一对胸膛寄到海港警局。 后来又寄来了一个小提琴盒子，里面放着一个被割掉脑袋的猫尸。 下午，他又将被害人的阑尾寄到实验小学，签收人是娜娜。 娜娜是刘子明的女儿，很明显，凶手在故意针对刘子明！ 他想玩死刘子明，想看着他和他的家人痛苦，凶手以此为乐趣。 吕墨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凶手为什么仇视警察，一次次公然挑衅警方。 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缘由？ 三人立在原地，看向面前的海港警局。 透明的玻璃门，一眼望去，里面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 实验小学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网上又炸开了锅，舆论压力可想而知。 天色已经暗沉，飞来一群灰不溜秋的乌鸦，发出粗劣嘶哑的怪音。 乌鸦是一种很有丧气的动物，喜食腐物，通常在人死的时候或坟地都能看见乌鸦。 加上乌鸦全身的羽毛是黑色的，被认为是“不详之鸟”。 “真晦气！”夏枫抬头瞪了一眼天空。 “给我吧！”刘子明看了一眼夏枫手里的快递盒，声音低沉道。 “夏枫，你带着一队人继续调查蒋家村当年有哪些目击证人，那个蒋三书记也要盯紧了。” “刘队，我明白！最近我们挨家挨户做走访工作，蒋三一直跟着我们。 村民见到他，就避而不言，我怀疑他有问题。”夏枫说道。 刘子明拍了拍夏枫的肩膀，“怀疑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要查出实质性的证据。 你是一名老警，警察办案最重要的就是证据。 你和兄弟们都要注意安全，如果调查那件事情触碰到某一些人的利益，他们很有可能会报复警察。” “明白，我们都是穿便衣过去调查，不过警察的身份估计迟早是瞒不住的。 有些特别刁钻的村民，你不掏出警官证，他根本都不搭理你。”夏枫解释道。 刘子明点点头，愤怒依然在他的眼中蔓延，“去吧！一定要深挖到底！” “yes，sir！” …… 刘子明抱着快递盒，脸色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 两人走在法医鉴定处的走廊上，一路沉默。 想到娜娜正躺在医院，刘子明的心脏就像被人死死揪着一样疼。 三号法医室，严勇正坐在电脑前做尸检笔记。 突然听见“沙沙”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向二人，“刘哥，娜娜没事吧？” “有事！” 严勇心口一紧，追问道：“娜娜怎么了？” “娜娜收到了凶手寄来的一份快递！”说完，刘子明将手中的快递盒递给了严勇。 严勇接过盒子仔细看了起来。 盒子外包装上的图案是冰雪奇缘里面的艾莎公主，还有一个是巴拉巴拉小魔仙。 掀开盒盖，严勇惊呆了。 盒子里的东西，从形状看上去应该是人类的阑尾。 凶手竟然将被害人的阑尾送给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正文 第248章 人到中年，不能倒下 “刘哥，这浑蛋也太歹毒了吧？”严勇盯着刘子明，眼神都变了。 他的目光游走在沐婉晴的尸块中，确实没有发现死者的阑尾。 原本他以为沐婉晴的阑尾，生前被切除了，真没想到在凶手那儿。 刘子明的眼神凶狠道：“那浑蛋我迟早要抓住他！” 严勇已经戴上了手套、口罩和防护面具，开始检查那根阑尾。 “刘哥，这是一块位于盲肠与回肠之间的阑尾。长度7-9cm，直径为4-7㎜。 需要做DNA比对吗？还是默认是死者身上的？”严勇问道。 刘子明的脸色很难看，像蒙上了一层石灰。 “提取样本做比对吧，DNA检测中心报告出来，第一时间告诉我！” 严勇从盒子里取出那根血糊糊的阑尾，“沐小姐，你的阑尾回来了！” 刘子明和吕墨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严勇说话和常人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太一样。 死者面部已经出现尸斑，再不破案，她的脑袋需要浸泡在福尔马林中才能防止尸体腐败。 人死亡后，细胞会跟着死亡。死人的体内会释放一种酶，这种酶会让身体慢慢腐化。 福尔马林作为一种药物，它的主要成分是甲醛，可以用来消毒杀菌，杀掉这种酶。 福尔马林还可以使蛋白质变性，在医学上，福尔马林常被用来制作标本。 刘子明的脑袋突然一阵眩晕，身体踉跄了半步，被吕墨扶住了。 “刘哥，你可能是低血糖犯了，我给你泡碗面吧！”严勇一脸担心地说道。 “不必了，我不饿！”刘子明心口一紧，扶着门想离开，腿部却一阵发软。 除了身体疲惫，他最大的崩溃来源于娜娜。娜娜收到恐怖快递，无疑给刘子明当头一棒。 凶手得逞了，他成功将他的血槽清空。 “刘哥，您不能倒下，娜娜和伯母都需要您！ 您如果倒下，凶手就如愿以偿了，他是故意针对你。 对于这样的罪犯，我们要做的就是抓住他，惩治他。”严勇说道。 吕墨捏着下颌骨，补充道：“刘队，人到中年，死都不能死的年纪。 振作起来，抓住凶手，让他的罪恶终止。” 刘子明的心脏“咯噔”了一下，他不能倒下，更不能死！ 凶手还没抓到，凶手会继续作案，还会有人被他杀死！ 他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虐杀下一个猎物。 “刘哥，面泡好了，先垫垫肚子！” 刘子明接过泡面，确实挺香的，还伴随着法医室的人尸臭和猫尸臭。 突然，他喉结一阵紧缩，猛地放下泡面，捂着嘴巴冲了出去。 “刘哥，面都泡好了，您别浪费啊！” 刘子明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趴在停尸间隔壁的卫生间马桶上，吐得肝肠寸断。 ...... 两人再次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新鲜的空气让刘子明的身体和精神舒缓了许多。 他想起吴超教授的口供还在录音笔里。 虽然仅凭一支录音笔和吴教授的口供，还不足以将冷念丞一击致命。 眼下，他打算再听一听录音笔里的内容。 现在听和当时在现场听，一定能听出不一样的内容。 两人走进刑侦办公室，庄建国好像在等他们。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看向二人。 “实验小学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凶手真会玩，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子明，你放心！我会派人24小时保护娜娜和你母亲！”庄建国眉宇之间正义凛然。 刘子明心口一紧，凶手能够找到他女儿，就一定可以盯上他母亲。 “谢谢你，老庄！警察家属可以申请保护政策吗？”刘子明问道。 “我就是过来和你讨论这件事的，如果伯母愿意，我们可以派人保护他们。 非常时期，警局可以申请一名或者两名警员保护警察家属。 我建议娜娜最近先休学，等精神状态好了，咱们的案子侦破后再去上学。” “子明，我怎么没看见妍妍？ 我说过，千万不要让妍妍擅自行动，这丫头初来乍到喜欢表现。” “妍妍在医院！ 娜娜在学校晕倒后，我让她陪着去了医院。娜娜现在很排斥我，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 刚才那种情况，我只能劳烦妍妍替我先安抚住娜娜，女孩子之间好沟通。” “子明，娜娜一定会没事的！庄建国的手，放在刘子明的肩头拍了拍。 你们下一步打算从哪个方向突破案情？” 庄建国的语气带着试探，被刘子明和吕墨瞬间捕捉到。 刘子明没有吱声，而是看着他。 下一步他打算调查冷念丞，严查！ 眼下，他不打算告诉庄建国录音笔和吴教授的事情，因为这目前是一个秘密。 除了他、吕墨、庄妍，警局没有人知道他们去找过吴教授的事。 如果警局有内鬼，或者有冷念丞的保护伞，那么得知此事，那个人势必会通风报信。 到时候，吴教授可能会成为第二个王半仙。 “子明，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庄建国见刘子明半天没回答，一双内外勾翘的丹凤眼，闪过一丝复杂。 “老庄，我没事，我在担心娜娜，这孩子受了很大的刺激。”刘子明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庄建国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道：“凶手现在还在逍遥法外，很有可能会继续作案。 不管怎样，你们必须打起精神，千万不能再死人了。” “您放心，凶手犯过的罪，躲不掉。”吕墨说这话时，一双凛冽的寒眸死死盯着庄建国的丹凤眼。 庄建国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此人话里话外，透露出一丝怪异的语气。 他究竟想说什么？还是他发现了什么？ 此人是省公安厅厅长冷军调来的，原本以为是来走个过场，没想到他和刘子明有的一拼。 一旦查起案子，像个拼命三郎。 庄建国离开刑侦办公室，刘子明取出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 他心里已经焦虑、愤怒地要爆炸，立在窗户前，他看见楼下有一棵大树。 大树长得很茂盛，突然他看见树后面有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黑衣，和上午在医院见到的男子一模一样，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死死盯着他。 刘子明揉了揉眼睛，大声喊道：“吕墨，你过来，那浑蛋就站在咱们楼下！” 吕墨冲到窗户边，提了提眼镜，看向那棵大树，“没有啊，在哪里？” 刘子明再看向那棵树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 他刚想说些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正文 第249章 你一定要，抓住凶手 刘子明的眼神有些惊慌失措，他不敢接听母亲的电话。 冷静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情绪稍稍稳定一点，接通了电话。 没等他开口，母亲已经开始哭诉起来。 “子明，沈老师都告诉我了，娜娜收到一个恐怖快递，里面是人的阑尾。 子明，你这警察别干了。三年前是小琴遇害，现在轮到娜娜。 如果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刘母刚下公交车，就听见有人说实验小学出大事了。 说有个孩子收到了一根血糊糊的阑尾，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倒霉孩子就是她的孙女。 电话那头，刘子明心如乱麻，他最怕女人哭。 定了定神，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刘子明说道：“妈，刚才有人打电话给您吗？” “有一个女的打给我，我以为是诈骗电话！ 她开口就说娜娜在医院，让我带几身换洗衣服过去。我骂了她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刘母哭诉道。 刘子明急得跳脚，“妈，她是我女同事。 娜娜受了刺激不愿意看见我，我让人家替我先照顾一下娜娜。” 刘母眼眶迸泪，哭着说道：“娜娜严不严重啊？” “娜娜情况不太好，可能要......住院！” “子明，咱们别干了！你回家找份安稳工作，妈有老保可以补贴你。” “逃避不是问题，娜娜今天遭的罪，我一定让那个浑蛋加倍奉还。”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子明，你别急，我这就去医院看娜娜。 你一定要抓住凶手，不要让那个浑蛋再作恶！”刘母说道。 “您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凶手一定会遭报应，我一定会亲手逮捕他，将他送到东城河刑场挨枪子。”...... 刘母回到家，收拾了一些衣物和日常洗漱用品，准备前往人民医院。 下楼的时候，小区里面的业主已经传开了，大家都知道娜娜出事了。 “凶手是个狂妄自负的家伙，他这样做就是想要引起市民关注，想要报复警察。” “这家伙就是为了吸引人的眼球，杀了人抛尸，现在竟然抛尸到实验小学，简直令人发指。” “你们放心好了，凶手这么高调，迟早要露出马脚。” “没错！凶手现在就是一个疯子！” ...... 刘子明坐在刑侦办公室，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他算什么男人？ 他连家人都保护不了，他真没用，真该死！ “刘队，愤怒是无能的表现。 拜托你像个男人，赶紧振作起来，别让我瞧不起你！”吕墨在使用激将法。 刘子明抬起头，眼眶生泪，这样子倒是把吕墨吓了一跳。 一个大男人在另一个大男人面前落泪，确实挺吓人的。 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继续说道：“凶手不给咱们喘气的机会，咱们也不能给凶手喘气的机会。 你刚才没有跟老庄说实话，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王半仙的死，一定是有人走漏的风声。 咱们这次如果走漏风声，吴教授会有危险。 我们需要强有力的证据，就像抓奸在床，必须有板上钉钉的证据，才能胜券在握。” 被吕墨开导了几句，刘子明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已经晚上七点多，一天很快又要过去了。 凶手此时一定正在海港市的某一个地方偷着乐，也许他正在看新闻。 说不定新闻上有他刘子明的镜头特写，凶手会将电视暂停，用飞镖射死他。 说不定那浑蛋正在一边吃大餐，一边品尝美酒，一边看着电视嘲笑他有多无能。 他也许会自言自语，或者他会和他的朋友炫耀，“你们看，这个臭警察被我搞得团团转。 他的女儿被我吓得半死，现在已经送往医院进行治疗。 说不定以后就会是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孩子，也许会和咱们是同类。” 刘子明的眼睛变得阴沉，他好像看见凶手正在和他的同伴举杯庆祝。 他们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满脸盛笑，一起商量接下来怎么玩死他！ 吕墨看见刘子明在发愣，眉宇之间怒气冲天，安慰道：“罪犯作案的效率变高了，证明他现在的犯罪激情很高。曝光越多，就会漏洞百出，这对于我们来说也许是一个机会。” 话落，没想到刘子明掏出了腰间的配枪，还给子弹上了膛。 吕墨吓得喉结一阵紧缩，“你干什么？” 刘子明对着办公室的窗户，俯下身子，像是准备射击。 窗外是海港市的夜景，楼下是两排街道，警局大院下面是一棵枝叶繁盛的大树。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罪犯狰狞可怖的笑声。 斑驳的树影，洒在大地上，竟然生出了那浑蛋的鬼脸。 吕墨有点发蒙，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刘子明的背影，“喂，你冷静点！” 刘子明扭头看了看吕墨，眉宇之间怒气腾腾的样子吓得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他站在楼下盯着我看，我站在这个角度一定可以正中靶心，射中他的眉心位置。” “我相信你，先把枪放下。”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小心擦枪走火！” 刘子明没有搭理他，举着手枪瞄准窗外那棵树，眼眉立了起来。 “我希望这一分、这一秒就可以送他去刑场。 让子弹穿过他的心脏，穿过他的太阳穴，让他的身上留下子弹的洞眼。” 吕墨拍了拍刘子明，说道：“别想太多，刑场执行法警一般一枪就能崩了死刑犯，不会搞得那么复杂。” “如果警察开枪崩了罪犯不犯法，我真想满膛子弹击毙他！”刘子明一双黑眸恨意绵绵。 “刘队，你这想法很危险，千万别出去说。”吕墨吓得后背发凉，赶紧关上了刑侦室的门。 “你猜明天凶手会搞出什么把戏？”刘子明收起枪，放回自己的腰间。 “死者沐婉晴的尸块还有一部分在他那边，他还会继续抛尸，做好应战准备吧！” 刘子明的目光十分复杂，窗外的晚风吹进了刑侦室，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这家伙在不断抛尸，花样百出，他很调皮！”刘子明瞪大了眼睛，“敢和警察玩抛尸游戏，他很嚣张！” ...... 医生给娜娜做了全身检查，小家伙的身体很健康，她现在得的是心病。 妍妍抬头看向窗外，夜幕降临，天空像一张巨大的幕布，被蓝黑色的墨汁渲染。 夜很浓，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脏东西最喜欢夜间行凶，黑暗是他们最好的保护色。 门突然被推开，一位老人家拎着大包小包，“姑娘，您是子明的同事吧？” “阿姨，刘队是我的师傅。”庄妍帮忙接过刘母手中的行李。 “美女，你是警察？”隔壁床铺的妇女问道。 正文 第250章 录音证据，全部消失 庄妍有点不高兴，万一这妇女嘴上不把门，明天住院部就能传得沸沸扬扬。 秘密是藏不住的，它会传遍整片森林。 说不定整个病区的人都会知道，娜娜就是那个收到恐怖快递的小女孩。 如今海港市民谈及连环杀人案，一个个宛若惊弓之鸟，网上的舆论已经炸开了锅。 “恕不奉告！”庄妍不打算和中年女人聊下去。 刘母正在顺行李，庄妍看得两眼发酸。 “阿姨，我帮您！”庄妍说着开始帮忙搭把手。 刘母上下打量了妍妍一遍，发现这姑娘笑起来特别像一个人。 “阿姨，柜子里衣架不够用，明天我给您买来。 这些棒棒糖、巧克力，现在不能给娜娜吃。 她现在还在昏迷，等她醒了也只能先喝些白米粥垫垫肚子，不要肠胃会受不了......” 庄妍手脚很麻利，没两下子就将刘母带过来的东西收拾差不多了。 抬头看向刘母时，老人家一脸激动地说道：“太像了！” “阿姨，太像谁啊？我有那么大众脸吗？”庄妍笑道。 “打肿脸？没有啊！ 丫头，你脸好好的，很漂亮！阿姨很喜欢！”刘母的眼珠子已经挪不动了。 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还特别像死去的小琴，尤其是那双眼睛，笑起来更像了。 “谢谢阿姨！您坐会儿，我去打点热水！” 刘母坐在娜娜的床边，看着孙女小脸煞白，悲从心来。 没妈的孩子已经够可怜了，好端端的在学校，竟然祸从天降！ 可恶的凶手，竟然给她的娜娜寄了一根血糊糊的阑尾，他怎么不去死的？ 刘母攥着娜娜的手，心口疼得像铁锤砸在上面。 …… 妍妍正在开水间打热水，刘子明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娜娜，醒了吗？” “还没醒！医生已经给娜娜做了全面检查，各项指标都很正常，身体素质不错。 阿姨已经来了，您就放心吧！ 医生说，娜娜身体没事，主要是受了惊吓！ 等孩子醒了，要送到心理科诊治。” “谢谢你，妍妍！”刘子明的声音很自责、很心疼！ “刘队，不用客气！我很喜欢娜娜！”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刘子明继续问道：妍妍，你把录音笔藏哪儿了？” “锁在我电脑下面的抽屉里，钥匙就在我身上！ 录音文档存在电脑E盘，密码是7892。” “7892?”刘子明的心一下慌张起来，他是78年出生的，庄妍是92年出生的。 这不会是他想多了吧？ “……密码是我随便设置的，您别想多了！”庄妍赶紧转移了话题。 “刘队，现在需要我过去一趟吗？钥匙在我兜里，我在钥匙在！” 电话那头，刘子明沉默了好一会儿。 庄妍听见他在敲击键盘的声音，刘队应该正在她的电脑跟前操作。 等了好一会儿，刘子明突然呼吸急促，声音的音调提高了好几倍：“妍妍，你确定录音文件存在E盘吗？” “是啊，就在E盘啊！怎么了？难道没有吗？”庄妍一下子没法冷静了，差点被热水烫到手。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传来了刘子明心灰意冷的声音，“妍妍，我们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E盘里面的加密文件全没了，警局一定有内鬼，他一定是凶手的保护伞！” 妍妍当场吓傻了，她记得下午去实验小学之前，她已经将E盘的内容加了密码。 不仅如此，她还重新设置了电脑开机密码和息屏密码，不可能有人能够黑进她的电脑啊！ 除非是那种很牛的IT技术男，通过技术手段强行进入了她的电脑，黑了她的文件。 那么整个海港警局，有这本事的就只有技术科的徐翔主任和新来的清大才子杜晓生有这本事了。 深吸几口气，庄妍慢慢努力保持平静，“刘队，我现在过去一趟！钥匙在我身上，录音笔就藏在我桌子旁边的柜子的第二层。” 刚说完，刘子明瞥了一眼柜子，苦笑道：“看样子，不需要你过来一趟！ 抽屉被人撬锁了，第二层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录音笔！ 很显然，凶手在我们前往实验小学的那个时间段，偷偷潜入刑侦办公室，将录音笔和录音文件全部销毁了。 这么看来，海港警局有内鬼，无疑！” “什么？录音笔没了？这不可能！”庄妍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它贴着自己的体温，还散发着温热的触感。 “妍妍，吕专家一直和我在一起！ 你确定没有将咱们去找吴教授的事情告诉警局其他人吗？”刘子明问道。 “我发誓，我没有！ 谁要是说了，谁生儿子没屁眼！” 妍妍急得要哭，体内像有一团火在烧。 “刘队，您赶紧去调监控，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妍妍提着两只热水瓶直奔娜娜的病房。 一路上，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录音笔究竟是谁偷的？ 录音电子文档究竟是谁销毁的？ 警局当真有内鬼？他是谁？ 走进病房，她看见刘阿姨正在帮娜娜用热毛巾擦拭身体，眼角还带着泪。 娜娜仍然在昏睡，圆润的小脸惨白如墙，毫无血色。 刘阿姨满头白发，愁容满面，显得苍老又疲惫。 妍妍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说不出来。 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原本以为凶手可以消停了。 没想到，他竟然将沐婉晴的阑尾寄给了娜娜。 现在录音笔不见了，连同录音电子档也被人故意销毁。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妍妍，今天辛苦你了，阿姨给你削苹果吃！”刘母擦干眼泪，振作起精神。 “阿姨，我不吃了，我要回警局一趟！”庄妍苦涩地笑了笑。 现在就是满汉全席摆在她面前，她也一口吃不下去。 录音笔没了，是她保管不当。 不管怎样，录音笔和电子文档是从她手上弄丢的，她要负责。 “妍妍，子明那边是不是出啥事了？”刘母一脸担心地问道。 正文 第251章 他的罪状，样样死罪 “阿姨，刘队没事！ 警局那边出了点事，我现在需要过去一趟，等忙完我就过来看你们。”庄妍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刘母知道，儿子警局那边一定是出事了。这姑娘说话的时候，脸色白得像一堵刚粉刷的白墙。 “外面已经九点了，你一个姑娘家要注意安全啊！ 那个凶手很可怕的，你现在还在实习，应该还没配枪吧？ 阿姨进去给你拿把水果刀，防身！”刘母说着转身要进病房拿水果刀。 妍妍笑了笑，说道：“阿姨，别拿了，我随身带着美工刀呢！ 我可是我们警校那一届最出色的女格斗手。” 妍妍的语气故作轻松，还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格斗姿势。 原本压抑的病房，氛围感轻松了许多。 “妍妍，千万不要麻皮大意！ 凶手是个大变态，他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而且他可是连环杀手。”刘母恨不得亲手剐了凶手才解气。 妍妍吓得眼眉立了起来，食指抵在刘母的唇珠上方，“嘘！阿姨，不能说，这里还有其他病人。” 刘母点点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好的，不说！” “阿姨，您放心！ 等咱们抓住凶手，他的罪状，每一样都是板上钉钉的死罪！ 他注定逃不过枪子儿，他会被行刑人给崩了！” 庄妍看向窗外，黑夜笼罩，月光洒进一片皎洁。 窗外的大树在微风的摇曳下，像凶手恐怖狰狞的笑脸。 那张鬼脸很像是一个小丑的脸，嘴角两边有红色的口子，正朝着她扯起恶鬼般的笑容。 ...... 刘子明和吕墨很快调取了监控，不出所料，那个内鬼破坏了警局的内部监控。 监控图像出现了扭曲和失真。 “究竟是谁？”刘子明的急脾气又上来了。 “这是公安内部的监控，这是大楼内的监控，这是技术部控制网监，其他都是路面摄像头监控。 破坏监控的人一定就是凶手的内应，咱们的队伍中出现了问题。”吕墨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这么说，那个人一定知道我们去找了吴教授！ 不好！吴教授现在有危险！”刘子明的眼睛吓得瞪直了。 “警局内鬼拿到录音笔，一定会交给凶手。 你想想，如果吴教授这条线索断了，谁最会受益？ 内鬼为什么充当凶手的保护伞？ 他们之间有什么利益牵扯？” 面对吕墨的三连问，刘子明想到了冷念丞。 这时，一道黑影闪过。刘子明冲出去时，走廊上空无一人。 这么晚了，刚才那个黑影会是谁？ “吕墨，你看到没？刚刚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没有！你出现了幻觉！”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我们现在需要尽快联系上吴教授，他有危险！” “好，我来通知刑侦二组王远，吴教授住在距离海港警局约两公里处的皇家花园，不远。 冷念丞那边也得派人24小时全天盯着，我让刑侦三组柳爽带队过去！” 一分钟后，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出现在二人面前，带着小组几名成员整装待发。 “注意安全！那家伙喜欢夜间行动！ 此人很暴力，可能身上有武器！” “yes，sir！” 刑侦二组离开后，吕墨拿着手机跑了过来，“吴教授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这才九点多，没人这么早睡觉吧？” “除非此人很养生，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如果是吴教授，那也说不定！” “……他会不会出事了吧？”吕墨有点紧张了。 多日来，线索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戛然而止。 王半仙在他们去完蒋家村第二天就溺死了。 沐婉晴死前入住在W酒店，他们前往调取监控时，监控系统已经被人破坏。 “继续打！只要手机不关机，一直打下去！”刘子明怒道。 “我听说，吴教授有个儿子在英国读书，家里就他和他老婆两个人。” “希望是咱们想多了！”吕墨幽幽道。 ...... 庄妍走出普济医院大楼，外面停满了出租车，她随便上了一辆车。 “师傅，去海港警局！”庄妍上车后歪在汽车后座，这才感觉身子疲软的很。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看，开始唠嗑道：“小姑娘，出啥事了？这么晚还去警局？ 该不会是医患纠纷吧？” “不该问的别问！”庄妍没好气地答了一句。 “呵呵，果然美女的脾气都大！没有不带刺的玫瑰！” 出租车司机吃了一瘪，便不再作声。 十分钟后，出租车抵达海港警局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庄妍抬头看向警局大楼，里面灯火通明，大家已经连着加班了数日。 她伸手摸了摸口袋，柜子钥匙还在，录音笔却没了。 她非得进去亲自看一看，才能死心。 迈开步伐准备往警局走时，她突然看见身后有一道黑影闪过，从身型看上去像是一名男子。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美工刀，没有配枪之前，这是她防身的工具。 转身环视四周时，黑影已经不见了。 猛地，她看见地上躺着一张B6号信封，是那种长176mm，宽125mm的国内标准尺寸信封。 蹲下身子，庄妍将米黄色的信封捡起，然后拆开。 里面是一张白纸，白纸上画了一朵小红花，是那种很刺目的鲜红。 看上去不像是用水彩笔画的，而是……用人类的鲜血涂抹上去的。 小红花下面写着一行字，凶手好像在故意掩饰字迹，用的是那种幼圆字体。 “游戏正在继续，请根据指令找到我。 现在立刻转身，向东走500米，在不可回收垃圾桶内有个黑色的盒子，里面有你下一步的指令。 友情提示，不服从，就得死人！！！” 庄妍猛地抬起头，前方黑暗处好像有一双阴鸷的眼睛，眼白血红，在死死盯着她。 那双眼睛充满了挑衅、杀戮。 “混蛋！”庄妍握紧双拳，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睛。 这双眼睛会不会就是刘队在医院住院部楼下看见的那双眼睛？ 夜晚的凉风吹在身上，冰冰凉，透心凉，庄妍忍不住连连打起了几个寒颤。 她站在原地，紧张！兴奋！伴随着愤怒、恐惧和不安。 心头百感交集，她的手里握着那张米黄色的信封和那张信纸。 目光再一次落在纸上时，赫然醒目的一朵小红花，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下，忽然间，她想起死者蒋晓雯和死者沐婉晴。 正文 第252章 米色信封，游戏规则 二人死时，脖子后面都有一朵刚纹身不久的红花刺青，是凶手留下来的犯罪标记。 吕墨早就给出预言，小红花对于凶手而言，可能具备某种特殊的意义，可能与凶手的悲惨童年有密切关系。 信封一定是凶手故意留下的。 她被凶手跟踪了？ 还是凶手原本就藏匿在附近，伺机选择他想要一起玩“恐怖游戏”的队友？ 他那么心理变态，很有可能！ 皎洁的月光下，庄妍看着纸上的小红花，它散发出刺目的红色。 突然间，她意识到这朵小红花的颜色不太一般，很诡异，像是…… 庄妍几乎把鼻子贴在纸上，果然闻见了血液的腥味。 她对血液很敏感，没错，这就是人类的血腥味！ 仔细观察一番，这朵小红花的边缘是用铅笔勾勒出形状，然后再用人类的血液均匀地涂抹而成。 凶手竟然选择了她，作为继续下一步死亡游戏的“队友”。 这证明，她现在有危险，她被选中了。 这场游戏，她究竟该不该陪不陪凶手玩下去？庄妍立在原地思考这个问题。 眼下，她完全可以冲进警局，将信封和信纸交给刘队，让他做定夺。 她完全可以不理会凶手的挑衅，不按照他的指令开启游戏。 但是凶手在要挟她，不服从，就会继续死人！ 一旦她按下了游戏的开始键，她势必会有危险。 忽然间，庄妍转身，一双盈盈秋水的丹凤眼，看向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 身后街道两旁的参天大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凶手在肆意低吼。 刚才在一棵大树的后头，是一双阴鸷狰狞的眼睛。 眼白和眼黑的比例很完美，但是却透露出恐怖的气场。 那个黑影头上貌似带着黑色的鸭舌帽，脸上带着黑色口罩，全身看不到一寸肌肤。 就连……他的手上也戴着黑色的手套。 他只露出了一双阴鸷的眼睛，脖颈处的肌肤在月光下惨白如纸。 他像一只常年见不到阳光，躲在阴沟里生活的恶鬼。 也许刘队在人民医院住院部楼下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和他是同一个人！ 时间在游走，庄妍站在原地，犹豫了一分钟。 她太想证明自己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刚进警局时，有人质疑她是靠父亲关系走后门进来的。 父亲也三番五次地质疑她的业务能力，希望她能转到较为轻松的文职岗。 眼下，录音笔因为她保管不当被内鬼偷了，她必须要将功补过！ 为了证明自己是凭实力进入警队，她暗暗下定决心，接受凶手的挑战……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打开手机看了几秒，是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消息，“不想来见吴教授吗？” 言简意赅的几个字，庄妍立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吴教授在他手上！吴教授现在有危险！ “你还在犹豫什么？你害怕了吗？”黑夜里，凶手发来第二条短信。 她的脑袋感觉像要炸裂，自言自语道：“吴教授是指证和坐实冷念丞虐猫的重要证人，他不能有事！ 吴教授如果在凶手那边，证明他现在很危险，可能已经受伤了，或者更严重。” 月黑风高，狂风大作，妍妍对着黑夜大吼了一嗓子，“别再滥杀无辜了！” 晚上十点多，马路上没啥人了，偶尔一辆汽车出现，随后便呼啸而过。 没有人对她感同身受！没有人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吼了一嗓子，她的胆量貌似被瞬间激活了。 眼下，她只想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录音笔丢了，录音电子档不见了，她有脱不了的干系。 如果吴教授再出事，这条目前可以指证冷念丞虐猫的线索就断了。 凶手为什么挑选了她？ 也许连凶手都觉得她是一个刚入警队的菜鸟刑警吧！ “姑奶奶今天就陪你玩！”回过神，妍妍双拳紧握，目光坚定如炬！ “你这是想捡软柿子捏？我想大概要让你失望了！姑奶奶可不是好惹的！” 下定决心后，她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海港警局大楼，义无反顾转身往东走。 海港市这座小城，过了晚上十点，街上基本上就没什么人了。 走在马路上，橘黄色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看起来有那么点渗人。 黑暗笼罩着的海港市，因为有了连环杀手的出现，此刻显得暗藏杀机。 她的心脏在怀里蹦蹦蹦狂跳，紧张又兴奋。 这一次，她距离凶手更近了，他们已经有了信件交流。 继续往东走了五百米，妍妍看见两只垃圾桶杵在那里。 一个上面写着可回收，一个写着不可回收。 “浑蛋！”庄妍没忍住，狠狠地骂了一句。 可回收垃圾桶里面一般都是被丢弃的干垃圾，不可回收里面那就刺激了，啥都有。 环视四周，黑灯瞎火，根本没人看见她在掏垃圾桶。 硬着头皮，她伸出一只手探了探，没想到很顺利地摸到了一个固体盒子。 取出盒子，她将手机调至手电筒模式，亮光全部聚焦到了盒子上面的图案上。 下一秒，她吓得瑟瑟发抖，眼珠子差点惊得掉出来。 要不是考虑到里面是凶手的下一步指令，她多半会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将盒子像一只烫手的山芋，给它扔出十几米远。 这枚盒子和娜娜下午在学校收到的快递盒，外形图案几乎一模一样，像厂方流水线统一生产制成。 凶手貌似有一颗童心。 盒子上面仍然是一个穿蓝色裙子的艾莎公主和一个巴拉巴拉小魔仙。 艾莎公主七孔流血，面目全非，像一具无脸女尸，样子看起来十分诡异。 她的魔法棒上沾满了血，蓝色的裙子上也是血迹斑斑。 打开手机电筒模式，她看见艾莎公主的脑袋和脖子处一片血肉模糊。 因为凶手使用了活物的血液，所以看起来很逼真。 立在原地，双手发抖，一股巨大的恐惧弥漫在妍妍的心头。 天地仿佛在旋转！ 正文 第253章 凶手在玩，看图说话 图案上的巴拉巴拉小魔仙，样子更吓人。 她不仅七孔流血，胸膛上还画了一把刀，看上去像被人用刀插在心脏的大动脉上。 不仅如此，巴拉巴拉小魔仙的双手和双腿上，凶手都画了一把刀。 凶手大概在和她玩“看图说话”的游戏。 如果没有猜错，凶手打算把小魔仙的四肢砍掉，变成一个人棍。 这的确是凶手的作案手法！ “凶手，你在哪儿？”顶着一腔怒意，妍妍怒吼了一嗓子。 路上没什么人，倒是有几只野猫被她吓得蹿进了草丛中。 她觉得如果再抓不住凶手，她就要被凶手逼得精神分裂了。 “叮咚——”一声刺耳的提示音，划破了夜晚的静谧。 她定睛一看，是凶手发来的第三条短信。 “小女警，再磨叽就送吴教授归西！” 环视四周，根本没有人，可她总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监视着她。 “你别乱来，我听你的！”妍妍快速回复了一条短信，开始拆开盒子。 手上粘粘的，像是果酱的触感，但其实是血液。 她的心脏在狂跳，像是被凶手死死攥着，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无尽的恐惧，吓得她汗毛倒竖，她从未想过这么快就可以和凶手单挑。 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了一行字，依旧是那种幼圆字体。 凶手还挺有才的！ “前往东南园30号，门前有个煤炭炉子。移开它，下面有张纸条。 美女警官，这是第三步指令哦！” 那浑蛋还在纸条下方画了一个笑脸，龇牙咧嘴的样子很狰狞。 “你究竟有完没完？”妍妍环视四周，大声谩骂了一句。 空荡荡的街道，没有人回应她。 东南园30号，是海港市城东区域的一个老旧居民区。 凶手为什么要让她去那？动机是什么？ 来不及多想，她打开百度地图，显示东南园30号距离她有二十公里的距离。 马路上突然来了一辆出租车，车顶上恰巧显示“空车”二字。 来不及多想，她坐上了那辆出租车。 “师傅，去东南园30号！” “好的！请您系好安全带！”...... 半小时后，抵达目的地。 下车后，妍妍放眼望去，这边果然是一片老旧居民区。 从房子的外观和对这片区域的了解，她知道这里的房子大多是上世纪90年代的自建房。 想要找到东南园30号，看样子需要花点时间了。 打开手机导航，她在黑灯瞎火的巷子里开始挨家挨户地看门牌号。 这边属于老城区，住的都是海港市的老土著。 所幸，家家户户都有门牌，她很快就摸索到了东南园30号。 老旧的门前，立着一个煤炭炉子。 煤炭炉子上面有一个开水壶，已经熄了火。 走近时，不知道哪来的狗，突然一阵狂吠，吓得她心脏一阵狂跳。 快速搬开煤炭炉子，下面果然有东西，一切都像是凶手为她量身定做的游戏环节。 一张折叠的米黄色信封，和刚才在海港警局门前，凶手留下的信封一模一样。 昏暗的灯光和皎洁的月光下，妍妍看见上面有一行熟悉的字迹，仍然是幼圆字体。 “沿着巷子往东走，四百米处有一辆红色的电动车，没上锁。 小女警，骑上它到这个地方！” 庄妍看了看米色信封，里面竟然还有一张附件，是一张凶手留给她的手绘图。 这浑蛋还会画图，还会使用幼圆字体，他可真是个人才啊！ 这一刻，她突然很想见一见凶手的庐山真面目。 沿着东南园30号往东走，是一条幽静的小巷子。 四周很昏暗，野猫的叫声像是孩子在哭。 时不时传出两声犬吠声和主人的呵斥声，吓得庄妍赶紧加快步伐。 犬吠声响起，养狗的主人便会被惊醒。 如果居民出来一探究竟，说不定会把她当成蟊贼。 跑出了四百米，她看见了一台电动车，颜色是枣红色，看起来像血色。 仔细看，那种红有点像鲜血在时间的发酵下，慢慢变成的暗紫红色。 微弱的灯光下，她将刚才的纸条掏出来仔细又看了一遍。 图上画的地方看起来很远，这个点根本打不到车。 所以凶手特意给她准备了一辆电动车，他可真是煞费苦心！ 夜晚的风很凉，吹在身上刺骨的冷。 电动车前面连个挡风被都没有，吹得妍妍身上没有一处热乎的地方。 牙齿在打架，她满脸愤怒，凶手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要不是担心吴教授的安危，要不是为了弥补录音笔保管不当，她可不敢走夜路去那么远的地方。 根据凶手的手绘图，她一边导航，一边骑着小电动车。 十五分钟后，路边两旁的路灯越来越少，四周越来越黑。 环视四周，周围已经出现了农田，她貌似来到了海港市的城乡结合部。 沿路的村庄静谧无声，只有野猫野狗的叫声，还有耳畔呼呼的风声。 她已经距离海港市很远，这里到处充斥着危险的气氛。 她身上没有配枪，只有一把美工刀。 如果突然跳出来几个壮汉，她精湛的格斗技术，未必能赢。 要不还是回去吧？ 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15分。 很快就要到午夜惊魂，新旧两日交换的凌晨子时。 她不禁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刚来时的兴奋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正当她在犹豫时，手机提示音“叮咚”响起。 又是那个浑蛋发来的短消息。 “美女警官，坚持到底，你距离吴教授越来越近喽！ 吴教授的命，就在你的手里！” 庄妍不得不承认，凶手很擅长掌握人的心理。 吴教授还在他手里，她无路可退！ 黑夜里，她一只手抱着瑟瑟发抖的自己，另一只手扶着电动车的把手。 吴教授是社会的公民，他有权被警方保护。 因为他们找到吴教授，询问冷念丞的过往经历。 吴教授才会被抓，才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凶手是冷念丞，他就是一个弑杀恩师的魔鬼！ 正文 第254章 废弃厂房，生死未卜 手机还剩下百分之30的电量，村里的信号也不是很稳定。 打开微信，妍妍发送了一条定位给刘队，并且配上了一行字。 “刘队，录音笔和录音文档没保管好，是我失职，我一定会救出吴教授！” 发完这条微信，庄妍鼻尖一酸。 那一刻，她被自己感动了，她简直是逆行者！ 五分钟后，她终于看见了凶手在纸上画的那个方方正正的建筑物。 她将电动车停靠在厂房门口，猫着身子朝里看了看。 这里是一间废弃的厂房，破损的墙壁上，写着“八怪皮鞋厂”五个大字。 厂房的铁门没有上锁，上面有一层薄薄的蜘蛛网，看上去像是蜘蛛刚刚吐出的丝。 刚才这里一定有人来过，也许是凶手，他正在里面等待自己。 推开那道铁门，铁门瞬间发出刺耳的声响。 黑夜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妍妍心里直发毛。 厂房的面积很大，目测有几百平方米，上下一共有三层。 出来的匆忙，她没来得及带充电宝，手机显示电量已经不足20%。 妍妍心里很慌，如果手机自动关机，她相当于和外界失联了。 看了看刘子明的微信头像，他还没回消息，可能正在忙吧！ 录音笔没了，这是大事，他一定在调取监控！ 拍了几张厂房的照片，她发送到了刘子明的手机上，继续拿着手机当手电筒使用。 这点电量支撑不了太久，凶手一定就藏在这里。 她必须尽快找到他，并且制服他，救出吴教授。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上的繁星和月光，发出幽幽的光。 杂草丛生，老鼠乱窜，这里看起来藏污纳垢。 妍妍掏出随身携带的美工刀，额头上冷汗涔涔。 她是一名刑警，在她面前，没有退路，只有前进。 她走进了厂房深处，猛地抬起脑袋往上看，厂房一共有三层。 突然，她看见一双发光的眼睛在黑夜中亮了起来，绿油油的，很惊悚。 那双眼睛不像是人类的眼睛，而像是一只猫咪的眼睛。 黑灯瞎火，野猫的突然出现，给四周又布上了诡异的氛围，像极了恐怖片里面的场景。 “喵呜——”一道刺耳的猫叫声，划破了漆黑的夜，响彻在这座废弃的旧厂房的上空。 庄妍的心脏在拼命地狂跳，两只脚踩在长满野草的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四周太静谧，一点声响都能被无限放大，恐惧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再抬头时，那只野猫正蹲在二楼的栏杆上，像是在进行杂技表演。 庄妍替它捏把汗，担心它一不留神就会摔下楼，摔得五脏六腑爆裂而亡。 走进一楼厂房，四处很空旷，每一次脚底板接触到地面，都会发出沉闷的回音。 厂房内的面积太大，手机的亮光显得很可怜。 恐惧被一点一点放大！ 黑夜像一双手，想要掐住她纤细的脖颈。 摆出一副格斗姿势，她做好了随时格斗的准备，她感觉凶手就藏匿在黑暗处。 “有人吗？”提着胆子，妍妍手里紧紧握着那把防身用的美工刀。 “喵呜——”又是一声猫叫声，再次划破了漆黑的夜。 这一次的猫叫声和刚才的那两声是有区别的。 那才那两声猫叫，像是猫咪给突然闯入厂房的人打了个招呼，显得悠然自得。 这一声猫叫声，像是被人死死捏紧脖子发出的凄厉惨叫。 她吓得汗毛倒立，浑身冒冷汗。 心惊肉跳，有种灾祸临头的感觉。 那一刻，她真的害怕了！ 她后悔不该逞匹夫之勇，不该一个人赴凶手之约。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像一场旱逢甘霖。 电话是刘子明打来的，刚才他和技术科的人在监控室想法设法地修复监控，没注意看手机。 确定监控没法恢复后，他心灰意冷地回到刑侦办公室，这才看见妍妍给他的微信留言。 看着手机屏幕里上“刘子明”这三个字，庄妍心里瞬间踏实了许多。 她赶忙接通了电话，“喂——”的一声刚刚发出，她感觉背后有一道黑影猛地扑向她。 那只大手握着一张抹布，正死死捂着她的口鼻，她的五官只露出了瞪大的双眼。 那一刻，她好后悔自己太过想当然，不该意气用事，不该单独行动。 她知道，身后的人一定就是凶手。 他手中的抹布上抹着一种蒙汗药，麻醉效果佳，药力见效快，是一种喝了或闻到就会使人暂时失去知觉的药。 手机掉在地上，刘子明的声音急促而焦急，隔着屏幕都能听见他在嘶吼。 “刘队，下辈子我们再见吧！ 爸——妈——女儿不孝，对不起！” 她已经发不出声，只能在心里碎碎念了几句，便昏死了过去...... “喂——妍妍——你说话啊——” “浑蛋——是不是你——我警告你，你别动她！” ...... 刘子明在电话那头愤怒得像一头狮子，他几近崩溃，他没想到凶手的战斗力如此爆棚。 下午刚刚恐吓完他女儿，现在又绑了小警花！ “浑蛋——你说话啊——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刘子明的一双黑眸在喷火，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觉到他像一座火山要爆发。 “刘队，看起来你很喜欢这个小女警？” 电话里，传出了诡异的声音，经过了变声器处理的声音。 “浑蛋！我警告你，别动她！” “刘队，息怒！小女警的身材确实很惹火，你们睡过了吗？ 如果没有，让我来替你试一试？哈哈哈——” 电话那头传来了凶手变态的笑声，刘子明听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吕墨看见刘子明的脖颈血管鼓了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能爆裂开，知道一定出事了。 “王八蛋！你敢动她，我崩了你！”刘子明几乎在咆哮。 电话那头，男子像是听见了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 “我敢！我当然敢！ 刘子明，信不信我现在就和她做……” 正文 第255章 冰清玉洁，白璧无瑕 “你要是敢动她，我饶不了你！”刘子明面色红胀，青筋暴起，他在抓狂。 他根本没法冷静，电话那头妍妍不再呼救，她一定是被凶手打晕了。 那个浑蛋从身后偷袭了妍妍，捂住了她的口鼻，将她迷晕了。 接下来，他会对妍妍做什么？他不敢往下深想。 依云湾凶杀案和近日来的碎尸案，两起命案涉及的女性被害人都有被性侵过的痕迹。 这证明，凶手没有男性功能障碍，他极有可能会对妍妍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二十年的警界生涯中，妍妍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警。 据他了解，妍妍至今未谈过恋爱。她冰清玉洁，白璧无瑕！ 如今，她落在那个变态的手里，他会有一百种方法去折磨她！凌辱她！糟蹋她！ “饶不了我？你好大的口气啊！刘子明，你很嚣张嘛！”电话那头又传来了一阵疯狂的嘲笑声。 “刘子明，小女警在我手里，你有资格和我说这句话吗？ 现在是你在求我，求我不要对她做出疯狂的事！” “我警告你，你要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让你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刘子明发狂地嘶吼道。 “喲——人家好害怕哦！ 小女警的身材真不错，比死去的蒋晓雯和沐婉晴更加惊艳。 不对，准确的说，是更加的与众不同！ 她的线条、体格和普通的女孩不太一样，她是个练家子，身上具备一股力量感。 她的肌肉含量看起来很高，身体没有多余的脂肪！ 这女人的身材真的很绝，该有肉的地方有肉，看起来很诱人犯罪！ 对了，她的颜，我也很喜欢！哈哈哈！”电话里随之又传出了男子经过变声器处理的狞笑声。 “浑蛋！ 我劝你不要继续作恶了，你的罪状每一样都是死刑，够你吃上一百颗枪子儿！” 刘子明一边示意吕墨赶紧安排警车，一边继续和凶手扯话题，试图为解救妍妍争取更多的时间。 技术科那边已经通过庄妍刚才发送的位置定位和手机号码，追踪到她此刻正在玉溪镇王家村，一间废弃多年的皮鞋厂房内。 一群人带上武器跳上了警车，吕墨坐在主驾驶上开车，刘子明坐在副驾驶和凶手进行交涉。 “刘子明，你说过，我身上的罪状每一条都是挨枪子的死罪，那我不介意再多杀几个人。 黄泉路上，有她们陪着我，我不孤单！我值了！” 刘子明冲着手机大喊，“有什么冲着我来，别伤害女人和小孩，你算什么男人？” “我不算男人的话，那你算吗？ 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儿和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算什么男人？”对方的语气轻松、欠扁。 “我知道你是谁！”刘子明怒吼了一声。 “哦？我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得恐怖狰狞。 刘子明能够想象出，此人正在用一双阴鸷的红眼死死盯着庄妍的身子。 也许他手里正握着一把锋芒锐利的匕首，在黑暗里闪烁着寒凉的光芒。 “刘子明，你喜欢小女警？”黑衣男子扯着狞笑，问道。 他手中那把尖刀，正在从庄妍的大头鞋慢慢划过，然后在她的牛仔裤上肆意地游走。 那个浑蛋正在丈量庄妍的腿长。 “刘子明，向你汇报一组数据。 小女警是个长腿美女，身高172cm，腿长100cm，线条很完美。” 言落，刘子明几近发狂，一双黑眸怒火中烧，示意吕墨再开快点。 吕墨一脚油门深踩下去，在凌晨的大街上呼啸而过。 “恶意袭警是故意杀人罪，可以立即判处死刑！ 你若是愿意立刻自首，我们可以为你申请减刑！”刘子明怒道。 “减刑？别骗我了！ 刘子明，你连撒谎都不会！ 你刚刚说过，我犯的罪状，每一样都是吃枪子的死罪！ 既然横竖都是个死，我无所畏惧！ 再说了，你凭什么那么自信，你可以抓住我？ 游戏才开始，好戏还在后头，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失去所有！” 黑衣人的刀尖继续从庄妍的腿部游走到她的纤细楚腰。 “住手！我命令你，快住手！”刘子明的拳头紧握。 “刘队，小女警的楚腰纤细，目测是一尺八的腰。 肤如凝脂，冰肌玉骨，吹弹可破。 小腹平坦，没有一寸多余的赘肉。 小女警的身材和颜值堪称人间尤物！” 电话里，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贪婪。 刘子明立即脑补了画面，黑衣男子一双阴鸷的眼睛正在观赏庄妍的好身材。 兽性大发时，他伸出一双咸猪手，对庄妍做出了畜生事…… 刘子明不敢继续想下去，庄妍现在有危险，失身丧命的危险。 他的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前方，距离玉溪镇王家村还有一段距离。 吕墨朝他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示意他冷静下来。 回过神来，刘子明想起吕墨从心理学的角度曾经做出分析，连环凶手的行为具有激怒他人的寓意。 人们对他的“作品”反应越强烈，凶手越觉得刺激，好玩。 一分钟后，刘子明努力冷静了下来。 “放了吴教授和庄警官，我们可以向上级申请为你减刑，我刘子明说到做到！” 电话那头，黑衣男子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他现在就想刺激刘子明，就想让这个警界传奇知道害怕和失去的滋味。 “少废话！ 你知道这把刀现在在小女警的什么位置上吗？”男子的声音颇有玩味，听起来就知道他准没干好事！ 刚才他已经从庄妍的脚至腿部再到腰部，现在动动脑子，也能猜到他的刀尖落在什么位置。 “畜生！”刘子明心里一阵谩骂。 男子等了半天，没听见刘子明的回应，这让他心里很不高兴。 “刘子明，小女警的身材真好。 如果割了它们，这具完美的身材就大大减分了吧？ 呵呵，想不想看切胸手术？”男子脸上突然露出了狰狞恐怖的表情，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刘子明努力压住内心的火气，“你别乱来！” “刘子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正带着一群臭警察来抓我！ 不想她死的话，你就一个人过来！ 否则，我现在立刻就杀了她！” 刘子明对玉溪镇王家村的那间厂房地形不是很熟悉，极有可能会被凶手埋伏，然后一击致命！ 可妍妍和吴教授都在凶手手里，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好！我答应你！ 我一个人过去，你不要伤害庄警官和吴教授！”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癫狂的狞笑，紧接着，男子声音冰冷道：“刘子明，你没有资格和我谈判！ 记住，别带枪！别耍花样！ 如果被我发现你在扮猪吃老虎，别怪我弄死她！ 她看起来很可口，我不介意现在就将她就地解决！”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了癫狂般的笑声，刘子明的耳膜有一种被刀扎进去的疼感。 正文 第256章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警车抵达玉溪镇王家村的村头，刘子明按照凶手的要求，打算一个人前往皮鞋厂。 根据约定，他将身上的枪支留在车上，然后跳下了车。 “刘队，注意安全！” 刘子明刚走了几步，听见吕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回头看向他时，眼神透露出坚定的光。 凌晨的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放心，算命的先生说我有九条命，死不了！”刘子明苦笑道。 “你是去救人的，不是去送命的，给我活着回来！ 还有，你耳朵里戴的是米国最新的螺旋耳机，千万别让那个浑蛋发现。 我们一旦发现你们有危险，会立即冲进去救你们，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眼神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兄弟，别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 等救出妍妍，我们拉上严勇那家伙，一起出去吃顿大餐。 吃饭的时候，提前让严勇闭嘴禁言，别说那些倒胃口的话。”刘子明扯着嘴角，故作轻松道。 “好！一定要小心！”吕墨的眼眶顿红。 “放心！我可是警界的传奇！”说完，他只身一人走进了黑暗中。 吕墨看见他的身后，像是有一道镁光灯照在他的身上，他的形象一下子光辉了起来。 刘子明从村头往里走，没有交通工具，只能两条腿徒步前进。 手机导航距离“八怪皮鞋厂”的位置还有不到两公里的路程，他必须加快脚步。 慢一秒，妍妍和吴教授就多一分危险。 村庄静谧得让人窒息。 不时传来的犬吠声，河水被风吹起来的波澜声，田间农作物被风吹出的沙沙作响声…… 所有的声音，在黑夜的笼罩下，被无限放大。 他在一路拼命狂奔。 想起凶手现在正在用一把锋芒毕露的刀在她的身上肆意地游走，他的心在滴血。 三年前，他失去了小琴。 三年后的今天，先是女儿被凶手寄到学校的一根血糊糊的阑尾给吓晕了。 现在妍妍又被凶手给绑了。 也许他就该当一个天煞孤星，因为他是罪犯的天敌！ …… 静谧幽深的破旧鞋厂，四周一片漆黑。 老鼠撕咬草丛的声音，野猫的叫声，都给这间三层楼的厂房布上了一层恐怖的氛围。 厂房三楼的一间屋子里，一袭黑衣打扮的男子正在换灯泡。 忽然间，室内顿时亮堂了起来。 男子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女警，嘴角扯起了狞笑，“蠢货，这么好骗！” 蒙汗药的药性很强，是他自制的药物。 即便屋子里现在亮如白昼，小女警仍然还在昏睡中。 黑衣男子摘下黑色鸭舌帽，摘下黑色口罩，露出一张俊美绝伦的白皙脸庞。 随后，他掏出一根结实的绳子，将庄妍进行了捆绑。 他知道，这女人可是个练家子。从她的虎口处便能看出，此人会格斗，会射击。 第一次绑女警，他很兴奋，一张俊脸因为太过激动，扭曲到了变形。 这小女警身材真好，绳子绑在她身上，看上去有一种别致的诱惑。 无情地端倪着她，只见小女警眉头微蹙，脸色惨白如墙，鼻尖和额头有细密的汗珠。 蒙汗药放多了，药效挺猛的，下次继续改良。 他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挑起小女警的下巴继续端倪着，这张脸很精美。 “水——水——” 庄妍的喉咙一阵发干，想喝水。 意识在一点一点慢慢清醒，她感觉很渴，嗓子里火烧一般灼热。 一定是蒙汗药起了作用，她才会感到渴。 昏迷中，她几次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没有一丝挣扎的力气。 她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光感，她被带到了哪里？ 意识在一点一点恢复，她能感觉出对面貌似站着一个人。 她能感觉到他的鼻息和脉搏，以及心跳。 “小女警，这么快就要醒了？” “你是谁？放开我！”庄妍嗓子里终于发出了声音，意识在这一瞬间彻底清醒。 “怎么？把我的眼睛蒙起来，是见不得人吗？”庄妍的语气带着挑衅。 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她不能在凶手面前当怂包！ “不，是我太帅了，怕帅瞎了你的眼！”黑衣人的声音显然是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庄妍根本听不出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冷念丞。 刚才晕倒前，她看见男子的身影大概约185cm，体格健硕，和冷念丞的身型很像。 “放开我！”庄妍意识到自己被手脚被捆绑，强烈的恐惧突然蔓延开来。 “放开你？那我不是找虐嘛！ 小女警，我了解过你，JS公安大学本硕连读。 在警校期间文武皆优，擅长拆卸枪支和武装格斗。 不把你绑起来，我担心我会挨揍！哈哈哈——”黑衣人笑出了声。 “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欺负一个女人，传出去不怕丢人吗？” “传出去？这里除了你和我，还会有谁传出去？”黑衣人的语气轻松、欠扁。 “一命换一命，拿我的命顶吴教授的命，你放了他！”庄妍不停地挣扎，绳子绑得很坚实，她的反抗显得很多余。 “一命换一命？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除非……你……”黑衣人发出一声怪笑。 “什么条件？”妍妍的脸色一阵煞白，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黑衣人鼻腔发出一声暧昧的轻笑，接着说道，“除非......你和我做！” “做什么？”庄妍被搞得一头雾水。 黑衣人怔了怔神色，放声大笑，“难怪刘子明喜欢你，居然这么清纯！” “少废话，只要你将吴教授放了，我什么都愿意做！”妍妍说得义无反顾，娇俏的小脸上，表情不像是在放狠话。 黑衣人像听见了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这话可是你说的，你是自愿的，别倒打一耙哦！” 言落，他将刀尖从庄妍修长的天鹅颈慢慢地游走到她的全身。 这一下子，庄妍像被雷劈中了，这王八蛋竟然想玩合体，“禽兽！” “小女警，你身材这么好，我是个男人！ 虽然你不是我喜欢的那款，不过我这人喜欢尝试新鲜事物。” “流氓！变态！”庄妍被绑得像个阳澄湖的大闸蟹，根本动弹不得。 眼下，她就是屠夫砧板上的一块五花肉，任人宰割。 面前的男子真想做什么龌龊的事情，她根本没法反抗。 庄妍决定豁出去了，“你就是活在阴沟里的死老鼠，永远见不得光！” “啪”的一个巴掌，她的脑袋被一只铁砂掌狠狠扇了一耳光。 紧接着，刺痛感汹涌袭来，脑袋嗡嗡作响，伴随着耳鸣。 “你会遭报应的！”妍妍被扇得脑袋晕乎乎的，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吼。 “死到临头，你还敢嘴硬！ 可怜的是你，你马上就要成为一具女尸！”黑衣男子的声音在哆嗦。 鼻孔突然流下了两行暖流，鲜血顺着流进了她的嘴里，腥味中带着咸味。 妍妍意识到自己已经受伤了。 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正文 第257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一刻的愤怒和被捆绑的侮辱，让她决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是一名人民的警察，她不怕流血，更不怕牺牲。 就是死，她也要高傲地死！ “你很可怜！”妍妍的喉咙里溢出四个冰冷的字眼，嘴角扯起轻蔑的笑。 言落，她能感觉对方的呼吸变得急促，她能够感觉到周围的磁场被巨大的愤怒和压抑笼罩着。 她能感受到凶手的双拳正在死死地攥紧。下一秒，他的拳头可能如同雨点一般，狠狠地砸在她的身上。 她知道，她成功地激怒了他。 等待她的，可能是一顿暴揍，或者是一顿凌辱，或者，是死！ “你凭什么说我可怜？” 两记耳光狠狠落在妍妍的脸上，男性巨大的力量，扇得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感觉自己的牙根，被那个浑蛋扇得松动。 舌头在口腔里环绕了一周，满是血腥的味道。 脑袋被扇得一阵轰鸣，像有一台发动机在震颤。 她昨天刚在警局的卫生间摔伤了后脑勺，医生让她住院观察七天。 眼下，没事也被这浑蛋扇出毛病了！ 虽然疼得浑身颤抖，但是她还能说话。 她抬起不屈的头颅，将下巴扬起至最高，啜一口血吐沫，轻笑着，“杀人凶手，我知道你是谁！” “哦？是吗？”男子的声音异常冰冷。 “我们见过！你是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 一个外表谦谦君子，实则是个酷爱杀戮的变态连环杀手！ 你童年时期目睹了你母亲的惨死，在你心智还不成熟时，你见到了血腥的交通事故，让你患上了很严重的精神障碍。 你母亲惨死的画面深深刺痛了你，也变相刺激了你对血液的敏感！ 仇恨的种子很早就已经埋藏在你的身体里。 我调查过，你母亲的死在警方卷宗上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 悲惨的人很多，童年不幸的人也有很多，但是因为自己的不幸，杀害无辜，就是你的错！ 你十恶不赦，作恶多端，手段残忍，你就是一个虐杀女性的恶魔。 你母亲的惨死，不该是你变成杀戮魔王的借口！ 不过，幸亏你父母早亡，要不然他们一定会后悔生了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混蛋！” 黑衣人猛然抬起头，愤怒让他倒退了两步。 心口像被人用铁锤狠狠地敲碎了，难受到窒息。 “贱货！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谁是冷念丞？我根本不认识他！” “呵呵！你以为蒙上了我的眼睛，声音经过变音器处理，我就不知道你是谁吗？ 拜托，你懂什么叫推理和证据吗？ 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犯罪的证据，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逃不掉了！” 黑衣人突然抬起一只脚，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踹在妍妍平坦的小腹上。 仅一脚，妍妍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踹出了几米远的墙壁，又弹出了一米开外。 瞬间，她的腹部连着胃部一阵刺痛。紧接着，她呕出了一堆气味难闻的东西。 也许……还有血？ 这王八蛋好狠，一个杀人凶手怎么会怜香惜玉？ 他这一脚踢得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去地下见地藏王菩萨、十殿阎罗、判官、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男人的语气带着狰狞、扭曲，继续说道：“小女警，这就是你激怒我的代价。” “收手吧！你逃不掉的！ 从你将匕首插进死者蒋晓雯心脏的那一刻，你就已经犯下了滔天的死罪！ 从你将死者将晓雯的脸皮割掉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变态！ 你杀死沐婉晴，将她碎尸、烹煮、切割、做成便当、放在小提琴盒子里…… 你已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妍妍的口鼻不停地出血，她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嘴里一桩一桩数落着他的罪孽。 “还有吗？继续说下去，我喜欢听故事！”男子一阵狂笑，他在扮演一个忠实的听众。 “蒋家村王半仙的死，劫持警车的货车司机的死，张伟的死……都和你有关吧！” “小女警，没有证据别含屎喷人哦！” 男子鼻腔发出一声轻笑，接着坐在一张沾满灰的椅子上。 翘着二郎腿，他解开了黑色衬衫上的三颗纽扣，露出如雪的肌肤。 他那张精致却苍白的脸，殷红的唇，高挑却单薄的身子，白得过分的俊脸，充满了诡异的病娇美。 忽然间，“咚——”的一声，传进了妍妍的耳朵里。 短暂性的寂静，被清脆的声音划破，好像是红酒木塞被拔起的声音。 混蛋，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品尝红酒。 他怎么不干脆打开音乐，来一首古典音乐。 下一秒，说什么来什么。 妍妍的耳朵里，听见了音符的声音，是一首诡异幽灵的曲子，貌似是《死亡华尔兹》。 恐怖的钢琴声，像能把一个人的灵魂从他的身体中吸允出来的感觉。 他竟然把虐她当成一场表演，会不会她就是他的第三个女性猎物？ 感受到死亡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妍妍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她不是怕死，她怕的是死之前的过程。 她宁愿他一刀插入她的血管或者割喉，这样死得快点。 或者，那浑蛋直接朝着她脑门来上一枪，一击毙命！ 她害怕酷刑，害怕死前受到他花样百出的折磨，在他的折磨下一点一点地死去。 “死变态，有种杀了我！痛快点！ 别搞得婆婆妈妈的，跟个老太太的裹脚布，又长又臭！”妍妍吼道。 “继续骂！除了浑蛋！王八蛋！死变态！你还会骂什么？ 拜托了，你也是JS省公安大学本硕连读的高材生，麻烦有点创意好吧？ 你看，我每一次杀人都不一样，给你们警方带来了一场又一场惊艳的视觉盛宴。 你难道不觉得，沐婉晴的头颅对着碧绿的天德湖，前方就是高耸的电塔，那幅画面很具有神圣感吗？ 对了，蒋晓雯的尸体我原本打算将她的双臂吊起来，然后让她双膝跪地。 如果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对着窗户皎洁的月光，是不是很有意境和仪式感？” 正文 第258章 转世投胎，还当刑警 “可惜，当时我忘记了带绳子，不然她应该是以‘跪拜式’的方式呈现在你们面前。 小女警，你不妨大胆地想象一下，将尸体摆成‘跪拜式’，是不是有一种裁决者的快感？ 她罪不可赦，她在向我求饶，祈求我能够原谅她的过错。” 话落，黑衣人将红酒倒入杯中，液体像鲜血的红。 他一边摇晃着红酒杯，一边面目狰狞地注视着小女警。 “为什么要杀了她们？她们究竟犯了什么罪？”妍妍怒斥道。 黑衣人无情地看向她。 小女警的脸色很苍白，嘴角残留着血迹，两只娇小的鼻孔挂着两道血流。 衣服已经凌乱，马尾辫松松散散，皮肤带着青紫和朱砂红。 散乱的发丝中，露出她那张小巧尖俏的下巴，让人瞬间产生想要欺凌她的欲望。 她看起来没有刚才美艳动人、英姿飒爽，不过却有一种别致的娇柔美。 也许是她那双倔强不屈的眼神，刺激了他。 那一刻，他的眼里闪烁着冰冷和杀意。 他很兴奋，像看着一只即将被他宰割的小猫咪。 “她们罪不可赦，死有余辜！”黑衣人举着红酒杯，放在薄唇轻轻地抿了一口。 “她们即便犯了罪，法律可以制裁她们，你凭什么当这个裁决者？”妍妍忍住剧痛，嘶吼道。 “因为他们没有犯法啊，他们只是惹了我，这个理由成立吗？” “浑蛋！你就该挨枪子！”妍妍眉宇之间怒气大盛。 “小女警，我听说你是海港警局庄建国的女儿，母亲是海港大学的副院长！ 不要张口闭口就是浑蛋、王八蛋，你这么喜欢蛋？”黑衣人笑得很邪恶。 “你会遭报应啊！要杀要剐，快点动手！ 姑奶奶转世投胎，还会继续当刑警，生生世世克死你个王八蛋！”愤怒的火苗在妍妍的体内熊熊燃烧。 “别急，你没听过一句老话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小女警，没想到你警界生涯遇到的第一起案件就是我的杰作。 你很幸运，也很不幸！ 不过我们很有缘分，咱们干一杯吧！” 黑衣人笑着起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满上。 “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小女警，你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不介意对瓶吹吧？张嘴！” 黑衣人说完，上前死死捏住妍妍的嘴巴。 被他的手捏着，妍妍感觉脸部火辣辣的疼。 “你想灌醉我，然后对我图谋不轨！臭流氓！”妍妍紧闭着双唇。 “灌醉你？小女警，你可真幽默！ 你认为眼下的情形，我还需要把你灌醉了再行凶吗？ 我现在就可以对你做......”黑衣人那张几近妖孽的俊脸，扯着狞笑，如同一朵艳丽又剧毒的罂粟花。 “你敢！你这是故意袭警！你知道袭警要判罪吗？ 警察你也敢动，我看你是活腻了吧！”妍妍狠狠说道。 “小女警，死到临头别嘴硬了。 你脸上挂彩了，不漂亮了哦，让我来帮你洗洗！” 言落，黑衣人将一瓶红酒猛地浇灌在妍妍的头上。 红酒顺着她的头部和脸部流向了她的全身，她散发出浓郁的红酒味。 妍妍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紧身打底衫，瞬间印出了曲线美。 视觉的刺激下，黑衣人看得一脸认真，喉结一阵紧缩，他有四五天没碰过女人了。 这对于精力旺盛的他，是一种原生的折磨。 上一个被他宠幸过的女人，还是那个穿着主仆装，嗲声嗲气喊他主人的骚女人，沐婉晴。 “嗯，漂亮多了，哈哈哈——”黑衣人发狂地狞笑着，世界像被他笑得天崩地裂。 红酒从头浇灌而下，妍妍被酒精呛得连连咳嗽。 她甩着脑袋，四周到处都是细密的血红色的雨点状。 “浑蛋！别让我有机会活着出去，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哦？我想你并没有这个机会！ 这里还有最后一点发财酒，当洗脸水太可惜了，不如......你喝了吧！ 这可是法国红酒，经过了15年才能发展到这般品质高峰，口感非常浓郁。 乖，张开嘴，尝尝！” 言落，黑衣人十分野蛮地握住妍妍的脸颊，将她的嘴巴捏成了一个O形，酒瓶猛地塞进了她的嘴里。 妍妍的嘴巴很小，被塞进了足足十公分的瓶身，灌了大概300毫升的红酒。 她的嗓子眼似乎很浅，在黑衣人抽出瓶身的那一刻，她猛地趴在地上一阵干呕。 她应该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了，貌似是一摊苦胆汁！ 被那个王八蛋灌了酒，她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模糊。 她不胜酒力，这点酒足以让她昏死过去。 她感觉自己距离死亡一点一点逼近，她感觉有一双大手在她的身上开始游走。 “浑蛋！你......你别碰我！” “怎么？怕了？刚才不是很威风吗？ 不送要送我一百颗枪子儿吗？”黑衣人笑道，手开始变得很不老实。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开始有些兴奋。 小女警的身材真好，不如让她死前当一回真正的女人！ “别碰我！你别碰我！”酒精的发酵下，妍妍开始无力地挣扎。 酒精让她的身子一点一点软成了棉花，她慢慢失去了力气。 “女人都是这般矫情！先是说不要，最后比谁要的都厉害！”黑衣人扯着狞笑，上下打量着他的“杰作”。 “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妍妍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哭腔。 那一刻，她后悔极了。 刚才在警局门前，她就应该拿着信封交给刘队，不该意气用事。 她现在不仅会被杀，还会被面前的王八蛋肆意蹂躏、侮辱。 黑衣人的身子贴近她时，她发现，她还可以用嘴巴当武器！ 她尝试顺从，黑衣人的薄唇吻上了她的脖颈。 猛地，她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下去。 可惜，她扑了个空。 “贱货！想咬我？” 妍妍听见一声谩骂，紧接着，她被连连猛扇了几个耳光。 剧痛之下，她失去了知觉，昏死了过去…… 正文 第259章 老子来了，快滚出来 “真不耐揍，待会儿收拾你！” 黑衣人拆开手机主板，换上一张一次性的电话卡，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继续等下去。 刘子明跑得满身大汗，体能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刺耳的铃声划破了黑夜，牵动着他的心。 “刘队，你是龟孙子吗？”电话里头是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但是可以听出对方已经等得不耐烦。 “老子距离你还有三百米！你别动她！”刘子明呵斥道。 “那得看你的速度，现在我只是动手，待会儿我想动哪里，你知道的！”电话那头一阵邪笑。 “王八蛋！你敢！”刘子明怒道。 “刘队，你俩真登对儿！骂人都是浑蛋！王八蛋！ 给我快点滚过来，我已经失去耐心了！ 我再给你100秒，多一秒，她就得死！” 言落，电话被猛地掐断。 刘子明再回拨过去，电话已经显示空号。 他在黑夜里拼命奔跑，很快看见了一座厂房，墙上写着五个字——“八怪皮鞋厂” 来不及多想，他闯进了厂房。 站在杂草丛生的院内，他大声嘶吼道：“老子来了，快滚出来！” 黑衣人掐着钟表，这货90秒钟跑了三百米，这是爱情的力量啊！ 刘子明看见，三楼那间亮堂的屋子，灯光突然熄灭了。 他的心，顿时“咯噔”了一声。 夜幕笼罩，黑暗是行凶最好的保护色。 手机发出了“叮咚”一声，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三楼，东边，第二间！” 刘子明抬眼望去，三楼东边第二间，正是刚才被熄灭灯光的那一间屋子。 妍妍和吴教授说不定被困在里面。 手机熄屏后，他小声嘟哝了一句，“八怪皮鞋厂，三楼东边第二间。” 他的耳朵里戴着吕墨给他的米国最先进的螺旋耳机。 吕墨收到消息，立刻通知警员迅速进行埋伏。 他要将八怪皮鞋厂，围得水泄不通，别想从里面溜出一只耗子。 黑暗里但凡出现一束光，那就是找死。 凶手的眼睛在黑暗里死死等待着那束光，他偏不如他所愿。 大家都在黑暗里，处境是一样的，无非比的就是手里的武器。 配枪刚才放在警车上，此刻他身上只有一块很细小、锋利的刀片。 适当的时机，他可以给凶手的喉管子上来一刀。 当然，他打算活捉那个王八蛋。 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二十年后，连环杀人案。 新旧两案有肉眼可见的关联。 他一定要揪出藏在警局的内鬼。 录音笔一定不是外人闯进警局偷走的，而是自己人干的。 窗外是皎洁的月光和满天的繁星。 乡村没有亮化工程，天空比城市显得更黑，星星也显得更加明亮、更璀璨。 刘子明的视力还不错，眼前这点亮光，他已经猫着身子找到了楼梯口。 顺着楼梯，他爬到了三楼。 往东走，第二间屋子前，他停住了脚步。 门没关，里面寂静无声，却有一股酒精味和血腥味扑鼻而来。 他知道，妍妍和吴教授可能已经受伤了。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已经丧命了！ 当然，这是他最不希望的结果！ 屋子里很安静，刘子明知道，凶手就藏匿在黑暗中。 说不定，他就在门后，只要他跨进去一只脚，他就会被他迅速制服。 摆好格斗姿势，他走进了黑暗的屋子。 他的脚步在不停移动，避免凶手从四周偷袭。 显然，他想多了，一分钟过去后，并没有人偷袭他。 他在室内开始踱步，突然脚下触碰到一个障碍物，好像是一个人。 他顾不得犹豫，打开了手机，对着地上照了照，是可怜的小警花！ “妍妍，你没事吧？”刘子明摇晃了她好一阵子，妍妍仍然昏迷不醒。 妍妍浑身是伤，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浑身散发着红酒的味道。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四周环视，凶手已经不见了！ 顾不得多想，他赶紧替妍妍松绑。 妍妍的手脚被绑得很严实，解开绳索时，她被疼醒了。 迷迷糊糊中，她慢慢睁开了那双好看的丹凤眼。 她的脸部被凶手重击过，肿得很厉害。 扑鼻的红酒味，显然凶手刚才强行给她灌了酒。 “浑蛋！”刘子明怒吼了一声，心口生疼。 “刘队——”妍妍被松绑后，意识慢慢开始恢复。泪眼汪汪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不是别人，他是她的超级英雄刘子明，他来救自己了！ 她扑进了刘子明的怀里，委屈道：“刘队，我错了！ 我不该意气用事，不该一个人来送死，您罚我吧！” 刘子明心疼地看着怀里的软香温玉，她被那个浑蛋揍得不成人样。 “妍妍，一切都过去了，别怕！” 那一刻，妍妍闻见刘子明身上的烟草味，令她很安心。 刘子明搂着妍妍，一种失而复得感觉让他鼻尖酸酸的。 三年前，他失去了小琴。 三年后，他抱着还活着的妍妍，有一种将过去没有给足小琴的疼爱，加倍补偿在她的身上。 那一刻，妍妍紧紧搂着刘子明的脖颈。 刘子明能够感受到她的心跳。 “叮咚”一声，刘子明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刘队，失而复得的滋味不错吧！今晚感谢你们配合我演了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哈哈哈——” 一阵癫狂的笑声过后，对方猛地掐断了电话。 刘子明迅速回拨过去，电话又是一个空号。 “浑蛋！我们中计了！”刘子明骂了一句，妍妍忍着剧痛支撑起身体，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字。 “刘队，吴教授根本不在这里，我是被骗过来的！这个凶手犯罪智商很高！”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锁，眉头拧成了一根结，“吴教授可能在学校！我们......上当了！ 他今天玩了两次调虎离山之计！ 下午，他故意将沐婉晴的阑尾寄给娜娜，为了制造混乱。 他故意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好让他藏在警局的内应偷走录音笔，毁了录音文档。 今晚这一计，他是在干扰我们的注意力。 他知道我们会先去吴教授的住所，如果没有发现吴教授，一定会去学校找他。 所以，他将我们警力引到了这座废弃厂房，目的就是为了完成他杀吴教授的目的！ 吴教授有危险！” 言落，刘子明抱起浑身是伤的妍妍，迎着皎洁的月光走出了那间破旧的厂房。 一分钟后，吕墨看见刘子明抱着妍妍，宛若英雄救美一般走出厂房。 浩瀚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月光洒在这对佳人的身上，有种灾难过后重生的感觉…… 正文 第260章 吴教授的，绝笔遗书 “出来吧！人跑了！”刘子明对着黑夜吼了一嗓子，吕墨带着一行人从草丛里冒了出来。 妍妍的一张俏脸被凶手暴揍成了一只猪头，脸部肿胀得很厉害。 浑身散发着扑鼻的酒精味，闻着像是红酒的味道。 刚才她除了被凶手暴击了一顿，还被那个浑蛋强行灌了红酒。 肉眼可见，她伤得不轻！ “浑蛋，他竟然对妍妍下这么重的狠手！ 妍妍这张脸，没有一周时间八成是好不了！”吕墨一脸愤怒，一个大美女叫凶手打成了一个猪头三。 “脸？我的脸怎么了？”妍妍突然意识清醒道。 空气里，瞬间弥漫着她口腔里的酒精味，夹杂着血腥味。 “刘队，我……我该不会毁容了吧？”脑袋晕乎乎的，她听见了猪头这两个字，吓得清醒了几分。 紧接着，她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开始往外汩汩流出眼泪水，委屈得像一只小猫。 刘子明的心都要化了，“是挺丑的，不过比起小命，这点伤不算什么！” 刘子明这么一说，妍妍急得脑袋一阵发晕，瞬间晕了过去。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自己的脸，不亏是女人啊！”刘子明摇了摇头，紧张地抱着怀里的软香温玉上了那辆警车。 吕墨在前面开车，刘子明抱着庄妍坐在汽车后排。 即便他现在抱着怀里的软香温玉，还是有一种差点失去她的痛感。 吕墨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排的情况，发现这两人的关系貌似升华了。 吕墨忍不住偷笑了一声，被刘子明听了个正着。 “笑啥？” “笑你老牛吃嫩草！” “别贫了，我们中了凶手的调虎离山之计，吴教授现在有危险。” 两人的脸色顿时沉重。 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王远，皇家花园那边情况怎么样？吴教授在家吗？” “刘队，我正要和您汇报这事呢！ 吴教授家里只有他妻子一人，说是吴教授还没回来，她也联系不上。 我们打了吴教授很多电话，他一直没接。 刘队，这个吴教授会不会出事了吧？”王远回道。 刘子明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是3月27日凌晨一点半。 这个点，吴教授不在家，他会在哪？ 也许……他在学校！ “王远，你赶紧带着人去海港大学管弦系，我们马上就到！ 凶手可能要对吴教授行凶！” “yes,sir!” 十五分钟，妍妍被警员送往医院进行救治。 刘子明、吕墨等人带着部分警员匆匆赶往海港大学。 距离海港大学还有不足两公里时，王远打来了电话。 “刘队，海港大学的保安说了，今天下午的确没有看到吴教授下班，他人应该就在学校。 不过我们已经把音乐系和管弦系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吴教授的人影。”王远急着说道。 “找！继续找！ 他既然没有离开学校，证明他就在学校！ 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我们马上就到！”刘子明怒道。 “yes,sir!” …… 警车在学校门口发出“哇儿~哇儿~”的警笛声，保安知道学校铁定出事了。 他们已经第一时间将事情汇报给了学校保卫处，保卫处已经连夜通知院长和校方高层领导班子。 一时间，学校附近陆陆续续来了好多辆车。 一群人直奔管弦系，来到吴教授的办公室。 打开墙上的开关，办公室顿时亮如白昼。 刘子明在吴教授的办公室的桌面上发现了一张信封，像是故意留给他们的。 吕墨上前拿起信封，二话不说拆开了看。 内容如下—— “我得了一种病，叫抑郁症，已经有三年了。 发病的时候，我会想死，偶尔也会产生臆想症。 最近有警察找我，我杜撰了一些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不过他们好像相信了。 在此，我向警方表达歉意，请原谅一个抑郁症患者的胡言乱语。 那些不属实的故事都是我臆想症和抑郁症发作时，大脑中产生的幻象。 为此，我向你们再次郑重地道歉。 我记不清这个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这个叫抑郁症的病症什么时候能结束。 我只知道，我活得很累，活得很痛苦。 我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 希望我死后，你们不要去调查我的死因。 我郑重地声明，没有人胁迫我，我是自愿赴死！ 我与抑郁症进行了三年的斗争，这一次，我屈服了。 永别了，这个世界。 愿下辈子，我可以不被抑郁症所困扰。 吴超，绝笔！” 吕墨放下信封，面色凝重，一时间无法平复心情。 他像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直在摇头，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这决不可能……” 刘子明黑眸紧锁，眉头拧结，上前一把接过信纸，一双眸光落在纸上。 随着眸光在移动，刘子明的手开始不停在哆嗦，他的情绪也逐渐变得不稳定。 这时，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来到吴教授的办公室，扯着嗓门道：“刘队，还是找不到吴教授！ 要不让警犬巴布过来一趟吧？” “好！通知人赶紧将警犬巴布带过来！ 你们现在继续在校园进行地毯式的搜查，我就不信他没出学校这个门，能自己钻进洞里去！”刘子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愤怒和狂躁。 他已经被凶手搞得精疲力尽，他感觉再抓不住那个混蛋，他就要精神分裂，或者心累到猝死。 不得不说，凶手的体能真好！ 3月26日一天的时间，他可以整出那么多花样折磨警方。 显然，他是一个高智商罪犯。 他一定事先在玉溪镇王家村“八怪皮鞋厂”进行了踩点，否则他不会那么轻松就溜了。 而且，他一定还有帮凶。 下午实验小学那出调虎离山之计，他的目的是让警局的内应偷走录音笔，破坏录音文档。 晚上那出调虎离山之计，他的目的是解决吴教授。 绑架庄妍，只是一个障眼法，他故意将警力引到“八怪皮鞋厂”。 刘子明愤怒地攥紧双拳，红着眼睛冲出吴教授的办公室。 一双猩红的眼睛，目光如炬，他开始环视学校四周的地形。 很快，他看见了学校最高的建筑是海港大学的图书馆。 图书馆对面是城市的地标楼宇，一幢高耸的大厦。 吕墨顺着刘子明的眼神望去，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他幽幽道：“吴教授可能在图书馆！你不觉得眼前的这幅画面似曾相识吗？” 刘子明瞬间想起沐婉晴的头颅漂浮在天德湖上，脑袋面对着对面的灯塔。 当时他就觉得那幅场景具备某种宗教信仰和特殊寓意，凶手一定是想表达什么。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图书馆大楼的楼顶，猛地，他5.0的好视力看见楼顶上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他吓得打了个哆嗦，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那个方向…… 正文 第261章 为什么要，害我女儿 吕墨和其他几名警员顺着刘子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楼顶上真的有一个黑影在动。 所有人瞬间吓得头皮一阵发麻，这人莫非想要跳楼？ “快！快去拦住他！他想跳楼！ 吴教授一定没得抑郁症，他只是不得不死！他一定是被凶手要挟了！”刘子明扯着嗓门厉声道。 言落，所有人猛地冲下楼，直奔图书馆大楼。 “王远，快，图书馆大楼楼顶上有人！他可能要跳楼，赶紧上去拦住他！”刘子明一边狂奔，一边电话王远。 “yes,sir!” 两波人拼了命地奔跑，他们在与时间赛跑，与死神赛跑，与凶手赛跑。 抵达图书馆大楼时，刘子明抬头看向楼顶，吴教授已经站在了栏杆上。 他的身体歪斜着，手貌似在口袋里掏些什么东西。 刘子明一双黑眸瞪的像铜铃，猛地拿起喇叭对着楼上放声喊话。 “吴教授，别冲动！有话我们下来说，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刘子明一边说，一边示意王远赶紧带人上去想法设法拦住吴教授，千万别让他跳楼。 “吴教授，想想你的妻儿，你死了他们怎么办？” 就在这时，所有人看见吴教授伸开了双臂，似乎在对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 “吴教授，别冲动！可以和我谈谈吗？” 吕墨已经通知消防队的人过来布置气垫，由于事发突然，没有人知道吴教授会选择自尽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仅仅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他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什么非死不可？ 就在这时，所有人看见吴教授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一口，两口，三口…… 烟头的火苗在黑夜里像一束希望的光。 刘子明很清楚，抽完一支烟最快需要多久。 王远他们应该来得及对吴教授进行施救。 可他万万没想到，吴教授没有抽完那只烟。 黑夜里，吴教授被烟呛得猛咳了几声。 显然，他不擅长抽烟！ 或者，他根本就不会抽烟。 他是想在死之前体验一把抽烟的滋味。 猛的，吴教授将手里的烟抛向了黑夜的长空，划出了一道精美的抛物线。 所有人看着那只火点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忽然间，吴教授双脚踮起，张开双臂，像一只大鸟，纵身一跃，飞向了黑夜的长空。 “快让开！”吕墨突然大声呵斥道，所有人都猛地往后退出了几米开外。 刘子明愣在原地，他没想到，吴教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不明白短短的十几小时没见，吴教授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非死不可？ 他没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如果他们没有找到吴教授，会不会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那个混蛋，他究竟对吴教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千钧一发之间，吕墨猛地拉开了刘子明。 紧接着，“啪”的一声巨响，吴教授脸部朝地，重重地摔落到地面。 他的头部瞬间迸裂，摔得粉碎。 那一刻，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跳仿佛骤停。 刘子明愣在原地，半天没出声音。 吴教授的头颅摔得迸裂，像一颗“爆炸西瓜”。 过了一分钟后，他“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混蛋！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精神在一瞬间彻底崩溃，只见他双目猩红，愤怒得像一头制服不住的野兽。 他猛地扑向吴教授的残骸，那画面让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吕墨和三名警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给制服。 “对不住了，刘队，先委屈一下您！” “放开我，快给老子解开！这他喵的是铐犯人的！” 刘子明的手被一名警员麻溜地铐上了，任凭他发狂的挣扎，也无济于事。 这时，120救护车和消防车几乎同一时间赶到。 吴教授的尸体摔得面目全非，医护人员恨不得用簸箕、铁锹、扫把，才能将这些血肉和尸块全部运回去。 刘子明被铐上手铐，双手拼命地挣扎，手腕被他磨出了血。 吕墨朝身旁的一名警医使了个眼色，那名警医立刻会意。 再不控制住他，这家伙能把手掰断不可！ 趁着刘子明没注意，警医猛地将针孔扎在他的臀部。 那是一针能够抑制人类大脑精神活动的药物，有效防止人类狂躁的镇定剂。 “三、二、一，倒！” 刘子明晕倒后，吕墨协助医护人员将他运上了救护车。 警车开出海港大学时，外面已经来了不少记者和媒体从业者，他们真是无孔不入。 吕墨看见，校方领导正在一筹莫展，愁眉苦脸地接受他们的采访。 海港大学，百年老校，头一次发生这么恶劣的死人事件。 关键死的还是一个名人教授，著名的小提琴家，吴超先生。 想必这条新闻天一亮，一定会成为海港市民口中最劲爆的热点新闻。 …… 凌晨，黑夜，卫生间内。 男子叼着一支烟，猛吸了几口。 他将手机主板打开，插入了一张一次性的电话卡。 电话拨通过去，很快被接听。 “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女儿？”男子的声音在黑夜里哆嗦着，他将自己反锁在家中的卫生间，没有开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子，传来一阵刺耳的狞笑声。 “老东西，这是你不服从本少命令的代价！ 我没杀死令千金，已经是对你网开一面。 下一次，你再胆敢违背或者不从，小女警可没那么幸运了！” 黑夜里，男子双拳死死攥紧，骨关节发出了“咯噔”声响。 猛地，他抓住了一条毛巾，像是抓住了那个混蛋的要害，他死死地握着那条毛巾，恨不得将它撕碎。 “你……你有什么怨气尽管朝我来！你别伤害她！”男子努力压低嗓音，在黑夜里做无畏的挣扎。 “老东西，那要看你的表现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发狂的狞笑。 那笑声，像一把尖刀，扎在男子的心口，疼得他喘不过气。 黑暗里，男子蹲在马桶上抽着烟，他已经戒烟了许多年，最近烟瘾又犯了。 他烦躁地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幽幽道，“冷少！别再作恶了！ 再继续下去，新案旧案都兜不住了！你难道想看着他们翻案？” “是吗？是你兜不住，还是你不愿意继续兜着？ 这两者的意义截然不同！ 别忘了，你当年是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 当年不是爷爷和L先生给你机会，凭你？也有今天？” 黑暗里，男子压低嗓音，咬着牙，眼底喷火：“我……我也很后悔！ 如果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鬼迷心窍！ 我……我好恨呐！” “来不及了！二十年前，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们冷氏药业集团是华夏著名的制药企业，但是我们生产不了后悔药！哈哈哈——”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鬼魅笑声。 那声音穿透着男子的耳膜，震得他心惊肉跳。 “你做得太过分了！ 你怎么可以多次犯下杀人的罪孽！ 当年你爷爷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做错了事！ 你不一样，你蔑视法律，知法犯法，草菅人命！ 你若是再继续虐杀第三个猎物，我……我铁定保不住你！” 男子的心，一下子冷了，“大不了……咱们玉石俱焚！” “哦？玉石俱焚？那就好办了！ 令千金貌似现在被送往医院救治，不过你放心，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被我灌了些红酒。 那好，我现在去要了她的命！” “你敢！”男子蹲坐在马桶上，猛地站立，身体止不住地战栗。 忽然间，他看见卫生间外亮起了灯光，一定是妻子醒了发现他不在枕边。 “你别乱来！”说完这四个字，他猛地掐断了电话，将电话卡和烟头冲进了马桶。 “大半夜不睡觉，又躲在卫生间抽烟！ 你都戒烟了十几年了，最近是压力太大了吗？”女人一脸倦色，忍不住埋怨道。 “连环杀人案一筹莫展，线索貌似又断了！我能不急吗？” “别急！你很快就退休了，到时候烂摊子一甩，谁爱干给谁干！ 咱们老两口一起去跳广场舞～” “好的！你跳舞，我帮你拍照片，拍视频！” “行了，快回屋睡吧！” …… 正文 第262章 别伤害他，我听你的 黑夜，一张温软的床上。 “老庄，以后不允许夜里再偷偷摸摸跑进卫生间抽烟，知道不？”庄夫人故作娇嗔。 “你鼻子真灵，跟个小狗儿似的！”庄建国的手指轻轻划过妻子的鼻尖，笑了笑。 “你才小狗儿呢！”庄夫人一脸恼羞，黑夜里瞥了庄建国一眼。 “好！以后不抽了！都听你的！”庄建国心口一阵紧缩，突然猛地抱住妻子的腰，很用力的那种。 “啊——”庄夫人突然娇喘了一声，两颊瞬间红了，“都老夫老妻了，你咋突然这么热情？” 黑夜里，庄夫人心脏在怀里乱跳。 自从绝经之后，老庄已经好久没有碰她了。偶尔碰一碰，也是蜻蜓点水。 她感觉，他俩有许多年没这么用力地抱着彼此。 老庄这么一抱着她，她仿佛找回了一丝年轻时的感觉。 “太晚了，改天做吧！”庄夫人一脸娇羞。 “想啥呢？我就是想抱抱你！” “……老东西，你只管起飞，不管降落？”庄夫人的粉拳如同小雨点似的，砸在丈夫的胸膛。 “老婆，连环杀人案还没破，老夫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等我退休了，咱俩一起加强身体锻炼，老夫争取恢复到三十岁小伙子的体能！” “吹牛皮不打草稿！少贫嘴！”庄夫人羞得面红耳热，“老公，答应我，顺顺利利的退休，能打马虎眼儿的差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它过去。 或者安排那个刘子明去做，你就安心等着退休。时间一到，咱们功成身退，开启养老生活。 我这边已经交接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办理退休手续，就等你了。 咱们退休后，先把国内名胜景点玩一遍，然后再出国玩一圈。 回来后，我学跳舞、摄影、烹饪；你打太极、写字、作画。 咱们把年轻时候的爱好全部捡起来，趁着妍妍还没结婚、还没生孩子，咱们先快活个几年。 这些年，我们为孩子活，为单位活，我们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庄建国的眼角一阵湿润，潸然滑落了两行滚烫的热泪。 “老婆，你计划得很好，我都听你的！”庄建国将妻子抱得更紧，似乎松一点，他下一秒就会失去她。 “你呀，一点主见也没有，和你一起过真累！”庄夫人嘴上埋汰了一句，身体却很诚实地往丈夫的怀里靠。“你在警局倒是心思周密，样样考虑到位，怎么在家里就不行了？” “老婆，在外面考虑的事情太多，当警局的一把手很累的！ 再说了，夫人是家里的老大！我不听你的，听谁的啊？” “油嘴滑舌！越老越不正经！就知道贫嘴！”庄夫人一脸娇羞，笑得像个少女。 这辈子，嫁给庄建国值了！ 嫁给庄建国，她当了他一辈子的“小公主”。 当年庄建国还是个从农村考进大学的凤凰草根男，而她是高干子女。 为了能够嫁给他，她与父母争执不下，苦战了三年才如愿以偿嫁给了庄建国。 在那个年代，奉子成婚简直就是打父母的脸面，是自降身价的倒贴行为。 为了嫁给庄建国，她豁出去了，脸面是活给别人看的，日子是自己过的。 事实胜于雄辩，嫁给庄建国，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老庄很争气，他用实力向她的家人证明了他是一匹所向披靡的黑马。 他从一名海港警局的基层警察做起，没用太久时间，就平步青云，升到了刑侦大队队长的位置。 很快，上级赏识他的能力，将他直接提拔为了海港警局的一把手。 他当了几十年的庄局，在海港警局，无人能够撼动他的位置。 他们有一个女儿，叫庄妍。长得很漂亮，性格像个假小子。 她身上流淌着老庄的血，携带着老庄的基因，女承父业，两代警人。 这辈子，她知足了！ 憧憬着两人退休后的幸福生活，庄夫人很快就睡着了。 庄建国看着妻子不算年轻的面庞上，嘴角勾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她连做梦都在甜甜地笑。 他害怕了，他不愿意打破妻子的幸福…… 庄建国突然想起当年，他还是一穷二白的大学生，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一日三餐都成问题，却被一个高干子女大大方方地表白了。 她站在人群中，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肤色白皙得像玉龙雪山上的洁白皑雪。 那个年代，女追男，能够将整个校园瞬间燃爆。 万众瞩目下，她美得不可方物，像天上下凡的七仙女。 她穿着一袭白裙向他走来，雪白纤细的玉手递上一封情书，留下一句吴侬软语：“我等你回信！” 然后，她笑得像玫瑰绽放，露出一口雪白的贝齿。 那一刹那，风停了，空气凝结了。 他的心，静止了许久，才恢复了跳动。 毕业后，她不顾父母反对，坚持和他在一起。 她说相信他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男人，她愿意和他一起奋斗。 天知道，当年还是草根凤凰男的庄建国有多感动！ 那一刻，他发誓，一辈子不辜负她。 他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她当人上人！ 这时，枕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将庄建国的思绪猛地拉回到现实。 庄建国黑眸定睛一看，手机上显示着一组未知号码。 这些年，他和“他”都是用这样的方式进行联系。 那条短信没有一个字，只有两张照片，却死死揪着庄建国的心。 一张是妍妍在八怪皮鞋厂挨揍的照片，她被打得满脸是血。 另一张是妍妍躺在病房的照片，她的脸，肿胀得变了形。 猛地，庄建国倒吸了一口凉气。 女儿是他和妻子的命啊！ “别伤害他，我听你的！”庄建国迅速回了一条短信，浑身止不住地发颤。 黑夜里，他的双拳紧攥，眼睛血红。 他恨不得将手机重重地砸在地板上，以泄心头之恨。 他好后悔！！！二年前，他就不该…… 那个混蛋，他竟然用妍妍来威胁自己。 妍妍是他和妻子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掌上明珠。 庄建国突然怒了，他扭头看向妻子，眼神又瞬间温柔下来。 他还有资格反抗吗？ 他的反抗是需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妻子睡得很香甜，她还不知道娜娜被那个混蛋绑架，狠狠地暴揍了一顿，现在正躺在普济医院。 她要是知道，她定会和他拼命！ 凌晨三点，庄建国睡意全无。 准确的说，这二十年，自从经历了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他几乎没有睡过一夜整觉。 忽然间，他起身走向客厅。 站在阳台上，他拨打了刘子明的电话。 等了半天，电话没人接。 他又打给吕墨，吕墨很快接通了电话。 “小吕，子明呢？” “庄局，刘队他……他正在昏睡！警医小李刚才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镇定剂？什么情况？子明怎么了？” “庄局，吴教授出事了！” “吴教授？哪个吴教授？”庄建国明知故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子，“海刚大学管弦系的吴教授死了！” “啊？怎么死的？”黑夜里，庄建国的眼里带着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惊悚。 “他爬上海港大学的图书馆顶楼，跳楼死了！” “小吕，我马上到！” …… 庄建国走进卧室，在妻子的额头上深深留下一吻，拿着车钥匙，悄悄地出了门。 一路开车行驶在寂静的海港街头，时间已经是3月27日凌晨三点。 庄建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 这一切都是那个混蛋干的，他究竟想要玩到什么时候？ 为什么非要在他退休前，惹出这么多事。 庄建国突然怒极反笑，“报应！这一切都是报应！” 正文 第263章 凶手未捕，不能倒下 “子明呢？”庄建国看着吕墨，声音有些发颤，透露着几分疲惫。 “刘队精神压力太大，刚才又目睹了吴教授跳楼惨死的画面，受了点刺激！ 他在案发现场情绪突然失控，警医小李给他注射了镇定剂，现在还在昏睡。” “吴教授的尸体呢？” “在太平间，要不带您去看看？”吕墨的眸光死死盯着庄建国，试图从他脸上的微表情看出些什么。 “好！” 两人一起去了医院的太平间。 医院太平间在地下负一楼和负二楼，吴教授的尸体在负二楼！ 两人乘坐电梯抵达医院B2层，寒气逼人的太平间。 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他俩犹如跌落到了深洞里。 四周很冷，很安静，仿佛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偶尔传来认领尸体的家属，突然发出的撕肝裂胆的嚎哭声。 空气中有一股比法医室还要怪异的味道，这里的尸体是海港警局法医鉴定处的数倍。 这里的阴气和戾气更重！ 两人四处张望，看见许多大型的冷冻柜，每台里面大约能存放十几具尸体。 门口站着两名值班的管理员，一男一女。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两人的脸色看起来和常人不太一样。 尤其是那女的，还化了妆，有点像入殓化妆师给死人化了妆，又给自己化了妆。 看得他俩心里直发毛，关键那女的一脸冷淡，死死盯着他俩。 “麻烦二位填写一下各自的姓名、身份证号码、以及来看望哪位死者，这些都需要登记在记录簿上！” 庄建国和吕墨互相看了一眼，便埋头开始填写信息。 “停尸间都是死人，为什么要安排管理员看守？”吕墨一边签字，一边闲扯。 “第一、尸体从病房运送到太平间，我们管理人员需要核对死亡卡片，确保对准一切信息，以防出现差错。 第二、人在死后，人体寄生的细菌失去了寄主，从而逃离出去。 为了能够确保环境足够安全，我们会有专门的人员留下来定期杀毒，并且禁止其他人携带细菌进入。 第三、遗体大部分器官都保持完整，有不少不法之徒从这里打主意，想要非法进行器官买卖，牟取暴利，为了防止这种恶劣的事情，我们必须看守太平间。” 女管理员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这样的问题，她回答了几万遍，已经能够倒背如流。 庄建国和吕墨走进停尸间，刚才那名女管理员将他们带到了新来的尸体储藏冷冻间。 在第四排第四个铁皮尸柜的抽屉上，他们看见一个便签，上面写着吴超，年龄46岁。 那名女管理员面无表情地拉开了冷冻尸柜，语气冰冷道：“快看吧！这具尸体摔得不轻！准确地说，他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滩肉泥和肉块，骨头都摔碎了。” 吕墨刚才在现场目睹了吴教授跳楼的惨状，不打算再看一遍。 庄建国脚步缓缓向前移动，伸手拉开了黑色的尸袋。 仅仅只看了一秒，他就猛地拉上了拉链，身子向后踉跄了半步。 “走吧！” “这么快？” “嗯！上去看看妍妍和子明吧！ 对了，娜娜也在这里吗？”庄建国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显然被吴教授的尸体吓到了。 “是的！三个人都在，方便照应！” “妍妍……她怎么样了？” “大部分是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脸颊两边被那个混蛋扇了不少耳光，现在肿胀得很厉害，医生给她进行了冰敷，物理治疗。再配合吃些消炎药，估计一周时间能够消肿。 对了，那个混蛋朝她嘴里灌了大量的红酒，瓶身貌似塞进妍妍的口腔有十公分。 那混蛋力气太大，把妍妍的牙齿打得有些松动。 牙医刚才给妍妍做了口腔检查，幸亏是两颗智齿松了，要是门牙松动了，一个大姑娘没有大门牙得多丑，只能植牙了。” 庄建国的脸色变得更黑了，眼神很心疼，很复杂。 他似乎在压抑住内心的愤怒，继续问道：“妍妍在普外科，还是创伤外科？” “创伤外科，右拐，马上就到！”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来到创伤外科。 透过玻璃窗，两人看见庄妍面部缠着白色的纱布，正在昏睡。 吕墨刚想打开病房门，庄建国朝他摆了摆手。 “就在外面看看吧！”庄建国的眼眶一阵泛红，他在努力掩饰悲伤，“都说了，女孩子不适合当刑警！倔驴！” 言落，他握紧双拳，一阵腹语：“混蛋！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狗，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混蛋！为什么伤害我女儿？” 庄建国像被人用一只大手，狠狠地攥紧了他的心脏，疼得没法呼吸。 妍妍长这么大，他连她一根头发丝儿都没舍得碰过。 那个混蛋竟然动手打了她，还打得这么严重。 庄建国的心在颤抖，他承认，他怕了！ 前段日子，那个混蛋联系他，他全当没看见。 没想到，他的举动激怒了那个混蛋，他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妍妍这次受伤，是那个混蛋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他是在警告自己，继续当一只听话的狗！ “娜娜......情况怎么样？” “身体没啥大问题，问题都出在这里！” 庄建国看了一眼吕墨，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和心。 他顿时明白了，娜娜是精神受了刺激，得了心病。 两人来到十楼，神经内科病房。 房门未关，里面传出孩子尖锐刺耳的叫声。 一堆医生围着娜娜苦口婆心地劝说，孩子的奶奶更是在一旁急得直抹眼泪。 “娜娜，乖！生病了就该吃药药吖！” “是啊！一年级的小朋友要乖乖！ 阿姨答应你，吃完这颗黄色的药丸和这颗绿色的药丸，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没错！护士阿姨也奖励你一根棒棒糖！草莓味的！” 话音刚落，只见娜娜蜷缩在角落，捂着耳朵，墨染般的眸子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她扯着嗓子，喉咙里发出“嘶嘶——”的怪音。 “走吧——”庄建国红了眼睛，再看一秒，他会发疯！ “庄局，现在上哪儿？”吕墨问道。 “去把刘子明叫醒！” “估计刘队也快醒了，那个镇定剂的药性没那么强！” 凌晨四点半，吕墨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这会儿脚底像踩着棉花。 他不能倒下，凶手的犯罪冷却期马上就要结束。 根据依云湾凶杀案和天德湖碎尸案，两起命案间隔一周时间。 证明凶手的犯罪冷却期可能是七天，那么距离碎尸案已经过去了五天，还有两天时间，凶手极有可能会再次作案。 第三个女性猎物的生命，可能正在进行倒计时。 两人走在长长的医院走廊上，身后突然感觉有一阵阵咄咄逼近的脚步声。 猛地回头，刘子明一张蜡黄的脸出现在二人面前。 “我晕！你大爷的，吓死我了！”吕墨有点温怒，捂着心口做了几个深呼吸。 “子明，你醒啦？身体好点了没？”庄建国挤出一丝笑意，五官突然有点扭曲。 “没事！死不了！算命的说我有九条命！”刘子明笑道，“这一觉感觉像睡了一个世纪，好久没睡得这么爽了，完全是深度睡眠！ 对了，刚才是谁给我屁股上来了一针？”刘子明问道。 “警医小李！”吕墨一脸懵圈道。 “不错！回头给他盒饭加个鸡腿！”刘子明的精气神儿看起来恢复了不少。 这时，吕墨看了看刘子明，又看了看窗外的天空。 鱼肚白出现了，黎明破晓之际，光明就在眼前。 “刘子明，你真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吕墨恢复到常态，笑着说道。 “那是！哥们越挫越勇！ 那混蛋还没死，咱们不能倒下！” 刘子明感觉他的心脏又“噗通——噗通——”的跳动起来，他和庄建国、吕墨对视了一眼，眼睛继续看向了天空中的那一抹白。 他知道，拨开黑暗下的云雾缭绕，才能迎来光明的一天！ ...... 正文 第264章 一把刀子，插在胸口 神经内科，一间病房内，杵着一屋子的人。 娜娜一张白皙的小圆脸，此刻狰狞恐怖到了极点。 她瞪大了一双墨染般的黑眸子，眼白泛红，像极了恐怖片里眼睛会流血的洋娃娃。 她的喉咙一直在发出那种“呼——呼——”“嘶——嘶——”的怪音。 那些怪音很有规律，有一种特殊的音律，听着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娜娜的小脸上，时而惊悚，时而狞笑。 她在狞笑时，会露出了两排白花花的贝齿。 她在惊悚时，脸皮竟然会抽搐，像一张戴着面具的假脸。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八岁孩子的脸，竟然可以扭曲成这般恐怖。 病房内，四周都是被娜娜砸得粉碎的碗碟和水果。 隔壁床铺的家属已经连夜转移了病房，仓惶而逃，避而远之。 “医生，我孙女儿究竟是怎么了？ 她是不是中邪了？” 刘母哭得捶胸顿足，差点背过气，身旁站着两名柔枝嫩条的小护士全程搀扶着她。 “孩子精神受了巨大的刺激，需要进行心理疏导，心病还须心药医！ 通常情况下，一部分孩子在遭受刺激后，会产生情绪失控、大哭、抽搐等反应。 也会有一部分孩子在遭受到刺激后，会产生全身麻木、呼吸困难、暴躁易怒、幻觉幻听，甚至会出现自残自戕的严重后果。 我建议，尽快将她从神经内科转到儿童心理咨询科。” 主治医生话音刚落，刘母身子一软，两腿像失去了膝盖骨，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凌晨的医院走廊上，瞬间响起了老人家的哭声。 在医院，最不缺的就是故事和眼泪。 没有听过那样的哭声，就不知道什么是人间绝望。 刘子明杵在病房门口，眼看着一地烂摊子，无尽的黑暗重新包围了他整个身心。 沉默了片刻，他鼓起勇气走进病房。 娜娜那双带着惊悚的大眼睛，让刘子明又害怕又心疼。 “娜娜，是爸爸吖！爸爸来看你了！”刘子明嘴角扯着慈父般的微笑。 “娜娜，要乖哦！小朋友生病了要吃药！ 身体好了，咱们才能去上学，才能和小朋友们一起玩耍吖！”刘子明隐忍着一双酸胀的黑眸，努力让自己不要掉下眼泪。 娜娜猛地抬起脑袋，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来的压抑感。 她的两眼墨黑且恐怖，十根手指发狂地相互撕扯。 刘子明心口刺痛，如同一根针，刺得他生疼。 “娜娜！放松！这里很安全，大家都会保护娜娜！爱护娜娜！”刘子明扯着嘴角艰难的苦笑道。 他的两只脚在慢慢朝着娜娜的病床开始移动，随着他和娜娜的距离在慢慢缩短，娜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嗓子里又发出那种恐怖且有规律的怪音。 娜娜一双大而黑的眼睛，闪烁着凶恶且憎恨的表情。 刘子明心口一紧，瞬间红了眼睛，“娜娜，别怕，是爸爸！爸爸不会伤害你！” “你走开！我不要你！”娜娜扯着细嗓大声尖叫起来。 刘子明惊得瞳仁狠狠缩了缩，她……竟然害怕他？ 娜娜看见刘子明似乎更加防卫，她像一只敏捷的小猫咪蹿到了墙角，墨染般的黑眸满眼都是恐惧。 “听话，爸爸喂你吃药药！”刘子明眼看着已经距离娜娜仅半尺距离，他在不断试探娜娜的底线。 猛地，娜娜的嗓子里，又发出“嘶——嘶——”的怪音。 她在拼命地往墙角钻，似乎想让自己的身体完全融进墙里，才能有足够的安全感。 “刘队——”这时，吕墨喊了一声。 刘子明猛然回头看向吕墨，眼眶猩红，目光如炬的黑眸变得支离破碎。 “别靠近娜娜，她……她现在对你很排斥，你需要给孩子一点时间！ 千万别硬来，你越是心急，孩子的心理压力越大。 我研究过儿童心理学，孩子心魔缠心，病情加剧，会产生自残自戕的行为。 他们可能会……杀死自己！” 吕墨话音刚落，娜娜墨染般的黑眸，一阵警觉。 她看见那个自称“爸爸”的男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猛地，她开始发疯地用脑袋狠狠地撞击墙壁。 “咚——” “咚——” “咚——” 三声巨响过后，娜娜的额头先是一阵泛红，紧接着开始往外渗出鲜血。 鲜血顺着她额头上的鬓发，流向她整张小脸，所有人都吓懵了。 紧接着，娜娜摸了摸自己的脸，手上瞬间染上了鲜血。 “啊——”的一声，娜娜的惨叫声划破了这间令人压抑到喘不过气的病房。 吕墨知道，她害怕血，她患上了“血液恐惧症”。 她被自己的血吓到了，她一定是想起了那个恐怖快递盒，想起了那根血糊糊的阑尾。 医生和护士见状，再顾不得考虑娜娜愿不愿意，上前打算强行给她注射镇定剂。 没想到，娜娜的身体很敏捷，巧妙地避开了他们，像一只猴儿，蹿到了窗户边上。 只见，娜娜一脸无邪地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和满天璀璨的繁星，突然唱起一首民谣：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妈妈，我来陪你了！” 就在她的小短腿试图爬上窗户时，刘子明猛地扑了上去，将娜娜死死抱在怀里。 “娜娜，你妈已经死了！”刘子明扯着嗓子嘶吼道。 他吓到了娜娜！！！ “你是坏人，是你害死了我的妈妈！”娜娜使劲地捶打刘子明，眼泪夺眶而出。 “娜娜，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没能保护好妈妈，没能保护好娜娜。 爸爸向你保证，以后一定多陪娜娜，不让娜娜再受一点委屈！ 以后每学期的家长会，爸爸都去参加！好吗？” “骗子！我恨死你！你还我妈妈！”娜娜的小拳头，如同密集的雨点，砸在刘子明的身上。 刘子明的心口却刻骨入髓地绞痛，痛苦的情绪就像插在胸口的一把刀子。 娜娜的话，像一捧盐巴，洒在他的伤口锥心刺骨地疼。 他的肚子没来由地开始剧痛，像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绞心的疼痛遍布他的全身。 他的脸色由蜡黄变成红色，再变紫，最后变得煞白，如同刚刚粉刷过的墙壁。 刘子明死死抱住娜娜，手心沁出了汗，任凭她无情地捶打。 猛地，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看见娜娜突然面目狰狞，张大嘴巴，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在刘子明的肩头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正文 第265章 你触碰了，我的底线 医生对着娜娜的小屁股，精准地注射了一剂镇定剂。 很快，娜娜白嫩的小脸上，戾气全消。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凶光全无。 眸光慢慢削弱，她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刘子明的肩头一阵剧痛，上面是两排娜娜留下的血色牙印。 “妈——你别哭了！”刘子明一脸亏欠。 “子明，一定要抓住凶手，替那些被他杀死的亡灵报仇雪恨！ 你赶紧去查案，娜娜有妈照看着，你放心！” 刘子明被母亲攥着手，他能感受到母亲的身体在战栗。 那一刻，他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头皮一阵紧绷。 母亲如此深明大义，非但没有怪他引祸上身，还劝他势必要抓住凶手。 他有什么理由放弃追凶？ “妈——您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个混蛋逃不掉！” …… 医院走廊上，庄建国一脸阴沉。 “子明，有烟吗？” 刘子明一脸不可思议道：“老庄，你都戒烟十几年了，咋又抽上了？” “年纪大了，提神呗！” 刘子明替庄建国点燃了一根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根。 两人猛抽了两口，大脑皮层瞬间舒服多了。 迎面走来的小护士娥眉微蹙道：“两位先生，医院有明文规定，禁止吸烟。” 小护士说完，一双玉手指了指墙壁上的禁烟标语。 庄建国和刘子明顿时一脸愧色，将烟丢进了垃圾桶。 三个人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庄建国心事重重。 吕墨全程注意观察庄建国的面部微表情，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隐藏的痕迹。 娜娜已经睡下了，刘子明的心口还是缺了那么一块。 憋了老半天，他还是没忍住问道：“吕墨，妍妍在普外科，还是创伤外科？” “创伤外科！ 她伤得不轻，脸上缠着绷带，五官肿得不像一个人。”吕墨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不像人，像啥？我救她出来的时候，还没那么夸张啊？”刘子明急道。 “像一个丑八怪！”吕墨不厚道地笑了。 庄建国瞥了他一眼，他立马收起了笑意。 “人类脸上的毛细血管破裂初期，一开始没那么肿。 随着时间的推移，软组织受损，毛细血管一直在破裂，就会导致面部局部皮下水肿。 这是个缓慢的过程，医生建议24小时内可以用冰进行冰敷来消肿。 过了24小时以后可以用热毛巾热敷促进血液循环。 消肿以后会恢复面部正常，不会影响妍妍的盛世美颜！”吕墨解释道。 庄建国全程脸黑，从他的微表情可以看出，他现在很紧张，很焦虑，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个时候试探他，说不定可以让他露出破绽。 三个人继续走在去创伤外科的路上，吕墨若无其事地问道：“庄局，你真的不认识吴教授？” “我不认识吴超！”庄建国回答得很快，这么一来，反而显得他很急切地回避。 吕墨吃了一惊，继续问道：“哦？那您怎么知道他的全名叫吴超？” 只见，庄建国一双黑眉瞬间挑了挑，“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啊！怎么，你不记得了吗？ 小吕啊，你是不是太困了，要不回警局眯一会儿？” “谢谢庄局！我刚才在电话里，说了吴教授的全名吗？”吕墨又故意问了一遍。 “说了！不然我怎么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人！”庄建国的眼底掠过一丝闪烁，被吕墨精准的捕捉到了。 刘子明全程竖着耳朵，听他们二人的对话。 三个人几乎是并排走着，却貌合神离。 很快，他们来到创伤外科的病房区，四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刘子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不少家属已经起床了。 公共卫生间的水池区域有人在洗衣服，有人在打热水，有人已经去食堂打好了早点。 庄建国立在病房前不愿意进去，女儿被人打成了猪头，他心疼！ 庄建国不进去探望妍妍，这个时候刘子明要是进去，显得不打自招了。 他还记得，庄妍初来警局时，老庄已经先入为主。 他让妍妍在外人面前喊他刘队，私底下喊他刘叔叔。 这个时候，亲爹都不进去，刘叔叔进去显得很不合适。 吕墨像是看出了刘子明的顾虑，拉着庄建国，打了个哈欠说道：“好困啊！庄局，您困吗？” “困！脑壳有点疼！年纪大了，熬不了夜！”说着，庄建国也打起了个哈欠。 “走！咱们去医院门口抽支烟，提提神！” “吕专家，你不是不抽烟的吗？”庄建国一脸狐疑道。 “不抽不行啊，熬夜不睡觉，没烟提神哪行？” 言落，吕墨从刘子明口袋里顺走了一包黄鹤楼，一脸坏笑。 刘子明瞬间会意，满脸感激。 走进病房，刘子明一双黑眸落在妍妍的脑袋上。 白色的绷带缠绕着，她的脑袋显得很大，像个大头娃娃。 那张娇俏的小脸，面色苍白，嘴巴、两边腮帮子、鼻眼……都肿得失真和放大。 人被揍成猪头，大抵如此吧！ 这一刻的妍妍，确实有那么点丑。 不过……即便是穿着条纹病服，妍妍的身材还是凹凸有致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那个混蛋，幸亏没对妍妍下手，否则他现在就要去刨了他们家的祖坟。 忽然间，刘子明看见妍妍的脑袋在左右乱晃，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混蛋！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说话带着颤音，下一秒像是要哭了。 刘子明看见她娇俏的鼻尖瞬间变成了粉红色，眼角滚落出豆大的透明液体。 心口一阵猛缩，疼得没法呼吸。 他的手开始无处安放，想要安抚她，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走开！信不信我杀了你！”猛地，妍妍睁开了双眼。 刘子明正在低头看她，两人四目相视时，妍妍瞬间泪目。 没有多想，她猛地扑进刘子明的怀里，双臂绕着他的脖颈。 刘子明被扑得措手不及。 “刘队，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妍妍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在他怀里磨蹭着。 “妍妍！以后不允许擅自行动！” “嗯！那个混蛋好像跟踪了我，在我到达警局前，他留下了一张米色的信封。 我跟着信封上的指令，去了东南园30号，最后去了玉溪镇王家村的八怪皮鞋厂。 结果，被他埋伏了！ 不过很奇怪，他没有要我小命，我差点以为我是他的第三个猎物！” “你不会是他第三个猎物，距离他的犯罪冷却期还有两天时间。 他极有可能在3月29日猎杀第三名女性，我们一定要在这之前抓住他！ 还有，警局有凶手的内应，凶手极有可能位高权重，或者社会地位极高。 他今天耍了我们两次，我们中了他两次调虎离山之计。 一次是他故意将死者沐婉晴的阑尾寄到实验小学，制造社会动乱。 等我们全员出警时，他在警局的内应偷走了我们的录音笔，销毁了录音文档。 还有，吴教授，他死了……” 话音刚落，妍妍猛地松开刘子明，一双丹凤眼瞪得老大，“吴教授死了？怎么死的？” “就在我救出你之后，王远在皇家花园敲开了吴教授的门。 他妻子一个人在家，声称吴教授并没有回家。 我们赶往海刚大学管弦系的时候，在他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他的一封绝笔。” “是遗书吗？”妍妍反问道。 “看样子，你的脑袋没被打傻！”刘子明接着说道：“吴教授在信中声称自己得了抑郁症，说自己和警察说了一些不属实的言论。他是在故意回避真相，他一定是被凶手要挟了。他根本没有得抑郁症，他只是非死不可！” 言落，妍妍被一种剧烈的恐惧感漫上了心头。 “如果我们不去找吴教授，他就不会死！ 正如我们如果不去蒋家村找王半仙，那位老人家也不会被人溺死！”妍妍猛地抓住刘子明的衣领，“刘队，你说对不对？如果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就不会死了？” 妍妍的胸口突然喘不过气，像要窒息一般。 “妍妍，放轻松！这个世界总会有人牺牲，有人流血！ 你要相信，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刘子明的大手在妍妍的脑袋上一遍一遍地抚摸。 过了一会儿，庄妍的气息平稳了许多。 …… “刘队，咱们出去吃个早饭吧！” 猛地，刘子明和妍妍听见了吕墨的声音，两人瞬间从连体婴儿状松开了。 庄妍躺着假装入睡，刘子明起身往病房外走。 “妍妍醒了吗？”庄建国问道。 “没呢！刚才貌似做噩梦了，小丫头哭了好半天！” “啊？哦——”庄建国脸顿时黑了，“我早说了，让她不要当刑警，这工作不适合她！ 等她醒了，我要将她立刻调到文职岗。” “老庄，你这就不对了！庄妍同志这次虽败犹荣，至少她很勇敢，不怕死！ 而且她还看见了凶手的体型，身高约185cm，肩宽约45cm。 那个混蛋很狡猾，全程声音用了变音器。 不过我们在现场看见他留下了一瓶法国罗曼尼·康帝的红酒瓶。 海港市喝这酒的人不多，应该是一条能够查下去的线索。 酒瓶我已经让人带回去了，上面可能有凶手的指纹！” 刘子明将“指纹”二字加强了语调。 吕墨很警觉地发现庄建国在听见“指纹”二字时，风平浪静的外表下，眼神里的蠢蠢欲动。 如果庄建国就是凶手在警局的内应，那么他极有可能还会继续替凶手将肮脏的罪证抹去得干干净净。 可眼下，那个混蛋动了妍妍，他的掌上明珠。 如果他是那个“内鬼”，他还会继续替凶手擦腚吗？ 还有一种可能，凶手这次的调虎离山之计，选择了庄妍。 吕墨从犯罪心理学分析，此人想利用庄妍鞭打一下庄建国。 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不在乎再多杀一个人。 妍妍之所以能活着，证明凶手还不想和庄建国搞得鱼死网破。 庄建国对于凶手而言，还有用！ …… 三人回到海港警局，时间是3月27日，清晨7点30分。 距离全体警员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刘子明和吕墨坐在刑侦办公室，两人陷入了沉思，眼神却在四目相视。 他们似乎心照不宣！ 凶手其实并没有在八怪皮鞋厂留下酒瓶，他们在地上只捡到了一个红酒木塞。 吕墨举着放大镜在木塞的纹路上，看见了法国罗曼尼·康帝的英文字母。 这种酒通常出现在达官显贵、富家子弟的酒桌上和酒窖中。 能够喝得起这种酒的人，海港市，就只有那么一小部分金字塔顶端的人。 酒瓶是吕墨请海港市一个开酒行的朋友找来的，上面并没有所谓的“指纹”！ 刘子明一双猩红的黑眸死死盯着吕墨彻夜未眠的红眼，两人迎着窗外折射进来的晨曦微光，相视一笑。 那只酒瓶宛若一个鱼饵，鱼饵放得不行，狡猾的鱼儿一吃完鱼饵就脱钩了。 他们必须将蚯蚓身上多裹一点粉，使它变香一点，诱惑鱼儿腾空一跃，成功上钩。 “混蛋！你触碰了我最后的底线，我就得不顾一切，亲手逮捕你！ 我当一命相搏，拼了我这条命，也要把你挖出来！” …… 3月27日，上午8点。 海港警局上下，气氛空前压抑。 新的一天，新的担忧。 碎尸案过去第五天，死者沐婉晴的尸体还没有完全凑齐。 今天，凶手还会继续抛尸吗？ 死者的家属，每天都要来警局嚎啕一次。 沐婉晴的母亲，来一次，嚎一次，晕一次。 他们等着下葬沐婉晴的尸体，再不下葬，尸体就没法看了。 面部尸斑会越来越严重，下葬的时候会很难看。 尸体会越来越腐烂，除非将尸块全部泡在黄色的福尔马林溶液中。 眼下，他们女儿的尸体没有凑齐，根本没法下葬。 正文 第266章 为什么不，直接抓他 在海港市的民间传说中，亡者尸骨不全是不宜下葬的。 在风水学中，死无全尸的人，下一辈子不一定能转世为人，说不定会转世畜生道。 一大早，死者沐婉晴的父母抵达海港警局一楼大厅，询问女儿尸体的情况。 听说昨天凶手寄来了死者的胸部和一根阑尾，沐母差点哭死过去。 刘子明、吕墨二人赶紧前往法医鉴定处。 一来是没脸面对死者父母，不如先行回避一阵子。 二来是想盘点一下死者目前已有的尸块，看看还剩下哪些部位没有被凶手抛尸。 两人前往三号法医室，刚推开门就吓了一跳。 解剖台上，死者沐婉晴的脑袋不见了。 两人四周环视，发现了几台水缸。 水缸里面满满的淡黄色的液体，有强烈刺鼻的气味，目测是福尔马林溶液。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一台水缸里面泡着死者沐婉晴的一颗头颅。 她的头发先前被严勇剃光了检查有无伤痕，所以现在看上去像一颗巨型的卤蛋。 二人的眸光越想回避看沐婉晴的头颅，强烈的刺激下，眼睛反而不受身体控制。 他俩看见沐婉晴的眼睛，即便是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那双目似点漆的黑眸，仍然死死地睁开着。 可能是因为福尔马林溶液比较充足，沐婉晴的头颅泡在里面，似乎在漂浮着。 忽然间，她那双空洞无神的黑眸似乎在看着刘子明、吕墨二人。 他俩在警界多年，尸体见多了，但是还是第一次见到法医将死者的头颅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 严勇正在电脑面前上传死者沐婉晴的照片。 两人看见他的电脑屏幕上无数个黄色的文件夹，每个文件夹都有标注日期。 看样子，尸体每天的容貌、尸变、尸斑等情况，严勇都拍照留档，形成一个时间轴，呈现尸体变化的过程。 这是法医的日常工作之一，不得不说，这样做还挺瘆人的！ 每天看着尸体发生变化，比如尸斑增多，尸体腐烂程度严重等，确实挺考验人的心理的。 就像买来的一块猪肉，忘记在厨柜中，恰逢这个时候主人又出差了。 家中的孩子每天看着这块肉一点一点地腐烂，然后生蛆生虫，最后变黄、变黑、最终变得乌黑油亮，散发出一股臭死鱼的味道。 严勇猛的回头，看见刘子明和吕墨的脸色很难看，煞白如墙。 他顺着二人的目光看向那口水缸，扯着嘴角笑道：“这些水缸是我从仓库翻出来的，再不将尸块和头颅泡进去，怕是尸体要加快腐烂的速度了。” “干嘛不送进冷冻柜？”刘子明反问道。 “尸体进行冷冻的确可以保存死者的体面，但是沐婉晴的尸块大量被切割成块状，而且眼下还没有集齐全部尸块。现在送进冷冻柜，不利于我接下来对它们进行合成。 你们也看到了，死者的父母每天来警局询问尸体的情况，他们终究是要将尸体运送到殡仪馆的。 这过程，如果尸块化冻了，后果不堪设想。 最好的结果是，等死者的尸体完全组合成一具合格的尸体后，由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对其冷冻，然后提供周到的服务，像化妆、换衣、入殓、安葬，甚至包括修复工作等等。”严勇解释道。 刘子明、吕墨二人在三号法医室足足待了五分钟后，才逐渐适应了空气中的味道。 两人开始对着水缸盘点死者沐婉晴的尸块。 眼下，这里面还缺一个很大的尸块，那就是死者的上半身，还在凶手那边。 其余还剩下死者的部分内脏没有集齐。 “刘哥，从3月23日起，凶手每天都在抛尸，且抛尸的方法堪称花样百出。 不出意外的话，那浑蛋今天还会继续抛尸。 他必须尽快出手，以便他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进行虐杀。”严勇说道。 “是的！距离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还剩下两天时间！他已经在蠢蠢欲动！”吕墨回道。 “没有猜错的话，冷念丞是此案最大的嫌疑人。”刘子明看向严勇，“我们中了那个浑蛋的调虎离山之计！” 严勇抬眼看向刘子明说道：“我已经听说了！昨天警方两次中了凶手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寄给娜娜那根死者的阑尾，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在警局的内应偷走录音笔，销毁录音文档！ 那么谁会最在意录音笔的内容？” “冷——念——丞！”刘子明冷冷回道，“吕墨，你说说！” 吕墨走近盛放着沐婉晴尸块的水缸前，目光凛冽道：“冷念丞在幼年目睹了其母亲被货车撞死的惨烈画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和阴影。 失去亲人和见证血案事故现场的多重打击，使他产生了童年阴影。 在心理因素的刺激下，他未发育完全的心智开始产生了心理扭曲。 如果当年再有什么外在因素加剧和催促他犯罪，便会使他最终走上杀戮。” 严勇反问道：“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抓他？” 刘子明眉头皱了起来，“我已经派人盯着他了，不过他貌似有帮手，否则他根本无法独自完成这一系列的抛尸、寄快递、绑架、杀人…………等操作。 他很狡猾，反侦察能力极强。 妍妍被他抓住时，被蒙上了眼睛，瘪犊子说话的声音也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 不过妍妍看见了他的身形，和我在医院住院部楼下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应该就是同一人。 现在不立刻去冷氏药业集团抓人，是因为他在警局有内鬼。换一句说法，他在警局有保护伞。 这个时候进行逮捕行动会适得其反，不如让他在我们可控的范围内猖狂。 人越猖狂的时候，越容易露出破绽，这是铁律。” 言落，严勇蹙眉道：“你们猜出内鬼是谁了吗？” 刘子明怔了怔神色，眼睛看着水缸里的那颗巨型“卤蛋”，“鱼饵已放，等鱼上钩！” 正文 第267章 不去找他，就不会死 三号法医室，充斥着福尔马林溶液、尸臭的味道。 这里暗无天日，终日不见阳光。除了法医，无一活物。 从业以来，第一次面对人类的尸块被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 刘子明后来没再养过鱼，他见不得玻璃鱼缸，以及一切和玻璃有关的器皿。 “刘哥，妍妍伤得重吗？ 法医室就我一个人，如果凶手继续抛尸，我得留下来尸检。”严勇一脸抱歉地问道。 “妍妍受了些皮肉伤，脸部软组织血管破裂，脑袋和五官肿得比较厉害。 她有偶像包袱，应该也不希望有人去探望她！”刘子明回道。 “其他地方没受伤吧？” “妍妍的肚子被那个浑蛋踹了几脚，医生已经给她做了全面的核磁共振。 命大啊！腹部、胃部、子宫等处，均没有出血现象！ 凶手手下留情了，他并没想要了夺妍妍的命！”刘子明说话时，眼带厉色。 他的一双黑眸一直在死死盯着装满福尔马林溶液的水缸。 眼睛透过水缸，刘子明的黑眸与死者沐婉晴的黑眸恰巧死死凝视在一起。 穿过死者的瞳孔，他仿佛看见冷念丞面目狰狞地看着他，一双凶魅的黑眸似笑非笑，带着十足的挑衅。 忽然间，他手中握着一把电锯刀，眉宇间邪气大盛。 鲜血顷刻间染上了他白皙的面庞。像一阵风拂过，傲雪红梅的花瓣，散落了一地红。 下一秒，冷念丞手持电锯刀上演着午夜惊魂的杀戮。 “命保住了就好！妍妍破案心切，她太冲动了！ 年轻人，总得吃点亏，才能长记性！”严勇的声音将刘子明的思绪猛地拉扯出来。 他猛地回过头，一双血红的黑眸子，布满了杀气腾腾的气息。 刘子明觉得手脚冰凉，沐婉晴尸块和头颅浸泡在盛满福尔马林溶液的水缸内，目的是避免继续腐烂。 严勇在每一台水缸上面贴着标签，写上了尸块的名字。 望着这些尸块，刘子明心脏紧缩，那个混蛋竟然可以如此的狠毒、残忍、灭绝人性。 当即，有种如鲠在喉，如芒刺背的不适感。 “眼下内鬼一日不除，案子到了关键时期就会断！”刘子明的声音很冰冷。 “是的，录音笔不翼而飞，吴教授跳楼自尽，没有内鬼与凶手的里应外合，他们做不到这些！” 吕墨对着浸泡尸体的水缸，面色冷冰冰的，像格陵兰西部的一座冰山。 “凶手昨天一天搞出这么多事，目的就是为了杀伤警方的士气，制造社会舆论持续性发酵。 他的目的是激发民众暴怒，从而使民众对海港警界失望，这让他很兴奋。 他貌似很仇视警察，喜欢看见警察方寸大乱，就像看着自己的战利品。 此人具备反人类性格，他故意在和咱们玩杀人、碎尸、抛尸游戏，他……就是个十足的疯子！” 话音刚落，刘子明心口猛地收缩了一下，嗓子里发出沉闷的低吼：“混蛋！老子迟早毙了你！” “刘哥，淡定，深呼吸！”严勇试图让刘子明冷静下来。 高压力+高度暴躁，人类容易脑溢血致死！ 罡杨镇情杀案告破后，依云湾命案接踵而至。 这些日子，他刘哥一直处在高压工作中，没有猝死已经是老天爷庇佑他，万幸！ 依云湾命案牵扯出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目前刑侦一组的人正在蒋家村深入调查此案。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死人，王半仙死了，货车司机死了，张伟死了。 到现在的碎尸案，吴教授跳楼，娜娜被恐吓，妍妍被绑……凶手这一系列的王炸出招，打得警局所有人措手不及。 “兄弟，对不起！哥哥压力太大！哥哥都快要爆炸了！”刘子明一脸抱歉，气息慢慢恢复如常。 “没事！咱俩谁跟谁？哥，您尽管把我这儿当垃圾桶，倒出来就舒服了！ 抑郁成疾，气大伤身，发泄出来是好事！”严勇扯着嘴角笑了笑。 这一笑，刘子明头皮一阵发麻！ “兄弟，给你个建议，以后千万别在这地方笑，怪瘆人的！ 摆放死人的地方，咱们还是严肃点好！”刘子明环视三号法医室，冰冷的解剖台，装着沐婉晴尸块和头颅的水缸，各种冰冷的尸检工具……都散发着诡异、恐怖的味道。 两人又扯了几句，刘子明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个不停。 一双黑眸定睛一看，电话是文职女警方小可打来的，多半没好事发生！ “喂——小可，怎么了？”刘子明的语气不太好，透露着一股烦躁。 “刘队，不好了！ 死者沐婉晴的母亲刚刚哭晕过去，现在又来一个女人，搁这儿号丧呢！”方小可急道。 “他喵的，一个个把咱们警局当殡仪馆呢！ 快说，号丧的女人是谁啊？查明身份了吗？”刘子明一脸焦躁道。 “查了！昨晚在海刚大学图书馆跳楼身亡的那名大学教授，是女人的丈夫。 吴太太口口声声说，她丈夫没有抑郁症，说他是被坏人害死的！ 我们和她说了，等案子告破了自然会给她一个公道，她还是不愿意走。” “好——我马上过去！”刘子明突然心里一阵犯怵。 他想起妍妍那句话，“刘队，如果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就不会死了，对吗？” 对吗？刘子明不禁反问自己！ 正文 第268章 警察同志，有人害他 刘子明的心口突然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像是有人故意捏紧了他的心脏。 挂断方小可的电话，刘子明转头看向装满黄色福尔马林溶液的水缸。 死者沐婉晴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尤其是那颗头颅上的大眼睛，一直死死盯着他。 猛然间，他好像看见死者沐婉晴的嘴角勾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 她好像在笑。 她好像在说，“刘队，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请您一定要帮帮我，替我报仇雪恨，将凶手绳之以法！” 一定是心理作用，一定是疲劳过度，刘子明猛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他必须振作！必须清醒！必须与凶手斗争到底！ 不为别人，为那些被凶手杀死的亡灵！ 为娜娜！为小警花……为了让活着的人不被凶手继续杀害！ 新的一天，从早晨开始就显得极不太平，这注定又是一个棘手而刺激的3月27日。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出三号法医室，乘坐直升电梯来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地上、地下的温度，简直天差地别。 宛若从炼狱抵达人间的既视感。 窗外春日的暖阳普照着大地，他们来不及欣赏此景，耳边响起了女人凄厉的嚎啕声。 “你们查！你们快去查啊！ 我丈夫根本没有得什么抑郁症，他一定是被人逼着写下绝笔遗书！ 我丈夫为人乐观，他不是那种自残、自戕的懦夫！ 他还说，今年他要带我去海南旅游，他答应我的！ 警察同志，有人害他！有人害他啊！” 刘子明二人刚刚走出电梯，看见一名中年女人，一身黑衣打扮，一根马尾辫无精打采地垂在后背。 女人的年龄大概在45岁上下，皮肤微黄，眼眶红肿，眼睑乌青，看上去一夜未睡。 她的两鬓竟然斑白，长度看上去像是刚刚长出来的。 一夜白头，不过如此！ 二人心中一惊，想必此人就是吴太太了。 此刻，吴太太的情绪显得很激动，方小可正在努力地劝她。 猛地，方小可的余光看见了刘子明，像看见了救星。 她扯着嗓门大声喊道：“刘队，这是吴教授的家属！” 刘子明看向吴太太，两人突然四目对视。 “你……你就是刘子明？”吴太太突然眼含凶光，杀气腾腾，用手指着刘子明的脸。 “是的！我是刘子明！吴太太，请您节哀！”刘子明一脸抱歉。 “节哀？两个字就想打发我走？”吴太太目露凶光，眼角抽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都知道了，是你们找完我丈夫，他才跳楼的！ 他究竟犯了什么事，你们要去他的工作单位找他？” 言落，吴太太猛地扑向刘子明，在他的身上疯狂地撕扯。 刘子明的脸上瞬间留下了女人的五根手指划痕，像被猫爪子挠伤一般，鲜血瞬间渗出了皮肤。 方小可吓懵了，她没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吴太太，竟然在见到刘队后，会反应这么大。 她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身体里面好像住了一个发癫的魔鬼。 很快，吴太太被两名警员迅速拉开了。 “吴太太，您先生的死因我们正在调查中，我们一定会还您和您先生一个公道。”刘子明丝毫不顾及脸上的伤，一脸正气道。 “你们松开我！”吴太太拼命地挣扎，满脸怒气。 刘子明使了个眼色，两名警员这才松开了她。 她刚想说些什么时，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定睛一看，是他远在大洋彼岸英国留学的儿子打来的电话。 “龙龙，怎么了？妈妈这边上午八点多，你那边应该是半夜吧？怎么还不睡觉呀？ 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吴太太瞬间变成了一张慈母脸，连语气都温柔了。 “妈——我差点见不到您和爸爸了！”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孩带着哭腔的声音。 “怎么了？龙龙，出什么事了？”吴太太小心翼翼地问道，脸部的肌肉在剧烈地抽动。 她刚刚失去了丈夫，儿子在英国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妈——我早上去上学的路上被人绑架了。”男孩带着哭腔，语气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后怕。 “什么？你……遭人绑架？ 龙龙，你没事吧？你别吓唬妈妈啊？ 你是在和妈妈闹着玩，对吗？”吴太太的声音颤颤巍巍，脸色惨白如墙，嘴唇紫得更厉害了。 刘子明、吕墨听见绑架二字，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凶手的手，难道伸到了英国？好大的本事！ 难道他派当地人绑架了吴教授的儿子，以此来威胁吴教授去赴死？ 吴教授为了儿子的性命，这才选择跳楼自尽。 因为，只有死人才会彻底闭嘴！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凶手在警局的内应偷走了录音笔，销毁了录音文档。 只要吴教授一死，就没有人知道冷念丞从幼年时期就开始残忍虐猫。 那混蛋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啊！ 不亏是一个高智商的犯罪分子！ 混蛋竟然连一个远在大洋彼岸读大学的孩子都不放过！ 吴太太吓得瘫软在地上，刘子明见状，拿过她手中的电话，开了免提功能。 “妈——是真的！ 早上出门去上学，眼瞅着再过一个拐角就可以到学校了，突然身后有人捂住了我的口鼻。 我都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人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八绑在一张椅子上，四周好像是一间废弃的厂房。 妈——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和爸爸了！” 言落，男孩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吴太太吓得不轻，上前猛地抢过自己的手机，急着问道：“龙龙，你有没有受伤？知不知道是谁绑了你？” “妈——我不知道！那人绑了我，就一直没再出现。 不过我看见我头顶上方好像有一台监控，好像有人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刚才我昏睡的时候，感觉有人在动我。等我醒来后，那人已经不见了。 不过他替我松了绑，顺便取走了屋内的监控摄像头。 妈——我刚刚已经报警了，您放心，那人没对我做什么！ 妈——爸爸在您身边吗？我想和爸爸说几句！” 言落，吴太太的脸在拼命地抽搐，丈夫已经死了，还是跳楼死的。 她不能让儿子一个人在国外，知道他爸已经惨死的消息。 万一孩子再有个三长两短，她在这世上一点活下去的动力也没有了。 “龙龙，你爸爸出去学习了，这次是去海南自贸区！玩得快活呢！” “啊？没看到爸爸发朋友圈啊？” “你爸什么时候发过朋友圈？只有你们小年轻才爱炫耀！” “那好吧！妈，您放心，警察正在调查我被绑的案件，一有结果我立刻告诉您！” ...... 正文 第269章 他是为了，保护儿子 吴太太挂断电话后，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双目像断了线的珍珠，哭得捶胸顿足。 丈夫跳楼惨死，尸骨未寒。 儿子在英国遭人绑架，不知何人所为。 父子二人几乎同一时间段遭遇横祸，其中必有关联。 吕墨看了一眼刘子明的脸色就知道了，他俩一定想到了一处。 凶手在英国买凶绑架了吴教授的儿子龙龙，以此来要挟吴教授写下那份绝笔遗书。 如果不是吴教授儿子这一通电话，他们或许对吴教授的绝笔遗书还存在一丝顾虑。 眼下，关于吴教授身患抑郁症，这一点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这分明就是一位父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做出的无力顺从。 吴教授写下这封绝笔遗书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非死不可！ 他不死，他儿子就得死！ 吴太太抬起一双血红泪眼，怒目圆瞪，死死盯着刘子明。 她从地上爬起来，扑向刘子明，却被身旁站着的两名警员像拎着小鸡似的制服住了。 双脚在空中发狂地乱踢，她咬牙切齿道：“刘子明，是你害死了我丈夫！ 我不知道我丈夫和近日的连环杀人案究竟有什么关系！ 我只知道，如果你们不去找他，我丈夫就不会被人弄死！ 一定是你们激怒了凶手，他现在连我们唯一的儿子也不放过！ 你们……你们必须赶紧通知驻英国大使馆的人保护我儿子的命！ 否则……我……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 吴太太龇牙咧嘴，鬼哭狼嚎，宛若一个疯妇。 很难想象，她是海港市人民医院妇产科，一名很有权威的主任医师。 一夜之间，丈夫丧命！ 远在英国的儿子，被人无故绑架！ 双重打击下，刘子明看见她的鬓角似乎一夜之间，长出了短短的白发。 刘子明的脸比灶台上的铁锅还黑，比黑夜还黑。 方小可最害怕看见刘子明脸黑，刘队脸一黑，就代表着案情很严重。 案情很严重，就代表着接下来会一直加班！加班！加班！ 吴太太被亲属带走后，刘子明黑着脸走进刑侦办公室，吕墨跟随其后。 两人查到了吴教授的儿子全名叫吴龙城，21岁，在英国曼彻斯特大学本硕连读。 这孩子并没有复杂的人际交往关系，平日里家和学校两点一线。 可以确定，一定是凶手买凶绑了这孩子，要挟了吴教授。 刘子明黑眸紧锁，双眉拧成了一根结，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地燃烧。 很快，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 “查到了！”吕墨突然兴奋地叫道，“刘队，有重大发现！” “快说！”刘子明猛地起身，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互联网真是个好东西！ 我查到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冷念丞也曾在英国留学。 当年冷俊峰资助的贫困子弟张伟，一直扮演陪太子读书的角色，也曾随冷念丞一起在英国留学。 他们二人所学专业是药物制剂。” 刘子明瞳孔猛地放大，说道：“这么说，冷念丞对英国很熟悉？” “是的！他和他的前任秘书在英国足足待了四年！ 而且我查到了，他那所大学和曼彻斯特大学距离很近。 他应该很熟悉那附近的地形，甚至认识当地一些人。 药物制剂这个专业和冷氏药业集团息息相关，这个选择没什么问题。 关键是，这个冷念丞的选修专业是法医学。 这么一来，当初依云湾凶杀案，犯罪者的人物影像起初定义为医生和屠夫两种职业。 警方却没有从这两个职业中发现可疑人。 如果冷念丞就是凶手，根据两起女性死者的死法，和他所选修的专业，他的确有这个本事完成杀人后的碎尸行为。” 吕墨说完，和刘子明四目相视，两人后背都不寒而栗。 他们必须加强对冷念丞的监控管理，此人目前是最大的嫌疑人！ …… 创伤外科。 两名小护士走进病房，打算给受伤的女警替换脑袋上的纱布。 两人端着托盘进去后，愣了半天没动手。 妍妍貌似在做噩梦，那颗肿胀的脑袋一直在左右乱晃，嘴里一直惊悚道：“走开！不要！” 梦里，她看见一个黑衣人，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那双白色手套比一般的白色显得更加苍白。 他身穿一身黑衣，身高约185cm，肩宽约45cm。 即便是穿着宽松的黑衣，他傲人的胸肌，线条明朗。 看上去，此人应该没少健身，或者擅长拳击运动，此人身上具备男性的力量感。 黑衣人头戴黑色鸭舌帽，面部戴着黑色口罩，露出一双阴鸷的冰眸。 穿过他的眼睛，妍妍看见他的眼白是血红色的，瞳孔黑得如墨汁一般，十分诡异。 “不要——不要——”两声尖锐的叫声，吓得两名护士刚想上前替她更换纱布，脚步不禁往后退了几米远。 猛然间，妍妍睁开了一双好看的丹凤眼。 她看见自己躺在一人间的病房内，不远处站着两个满脸惊悚的小护士。 “我们来给您换纱布，您刚刚……好像在做噩梦！” 见她彻底清醒了，且不具备攻击性，两名护士这才上前给庄妍一圈一圈地拆开脑袋上的纱布。 “你们有镜子吗？”妍妍扯着嘴角笑了笑，她想看看自己究竟被揍成了什么个熊样。 她才能知道，等她抓住凶手后，她该怎么以牙还牙！ “给——”一个小护士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圆镜。 “谢谢哈~~”庄妍接过镜子，迫不及待打开一看，吓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浑蛋！等姑奶奶抓住你，非得把你揍成猪头！” …… 正文 第270章 阿姨可以，当你妈妈 小护士给庄妍换好纱布，拿着铁皮托盘离开了病房。 人走后，庄妍拿出小护士送给她的镜子，情绪有些激动。 镜子里的她，俨然被那个混蛋揍成了猪头！ 想起昨晚在“八怪皮鞋厂”，那个黑衣人的身高、体型、语气，她觉得那人就是冷念丞。 那个混蛋不仅暴揍了她一顿，还……还用刀尖在她的身上肆意游走，举止十分轻浮。 如果不是刘队英雄救美，说不定她的第一次就要留在那间废弃的皮鞋厂了。 她突然想起凌晨那会儿，刘队来看过她。 妈呀！ 没脸见人了！ 那会儿她的脸应该比现在还要肿吧！ 偶像包袱顿时碎了一地啊！ “混蛋！等姑奶奶抓到你，一把奥地利格洛克手枪，连发18颗子弹，崩了你！” 庄妍有些激动，呲牙咧嘴的时候，嘴角的伤口扯着生疼。 疼痛让她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凶手既没有要她小命，也没有和她嘿嘿嘿。 如果按照刘队所说，凶手绑她是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那么对于一个热爱杀戮的凶手而言，再多杀一个人，也未必不可能。 除非……凶手根本没有打算杀了她！ 她凭什么可以逃过一劫？ 莫非…… 脑袋里一闪而过的念想，让庄妍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队说，警局有凶手的内应，凶手的保护伞，那么纵观整个海港警局，谁最有这个本事？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丫头——” 庄妍猛然抬头，看见刘子明的母亲站在门外，头发看起来更加花白，气色十分憔悴。 命运多舛的老人家，三年前失去了儿媳，三年后宝贝孙女又被杀人犯盯上了。 那混蛋竟然用死者沐婉晴的阑尾，放在精美的盒子里，寄给一个八岁的孩子。 想到这里，庄妍气得双拳紧握，嘴角龇牙咧嘴的时候，伤口更疼了。 “丫头——听子明说你也住院了，我来看看你！”刘母拎了些水果走进病房。 “阿姨，您太客气了！我还没来得及去看娜娜呢！ 阿姨，我现在这样，您……您还能认出我？”庄妍有些难为情。 “丑是丑了点，不过还是认得出来的。 有一回，我们家子明也被坏人揍成你这样，十天半个月才消肿了。 你坚持冰敷，过几日换热敷，你年纪轻，好得快。”刘母安慰道。 “阿姨，娜娜现在怎么样了？ 我听说凌晨那会儿，孩子被注射了镇定剂，现在醒了吗？” “醒了！不过娜娜一直缩在墙角。 她现在对外界不信任，防范意识很强，连我……她都不让靠近！”言落，刘母眼睛又起了雾气。 “那混蛋竟然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抓住他，替娜娜报仇！”庄妍一脸愤懑，眼神带着厉色，“我们已经掌握了凶手许多证据，他是逃不掉的！ 阿姨，您带我去看看娜娜，我比较有孩子缘，娜娜可能会喜欢我！” “喜欢你？”刘母瞪着眼睛看了看这姑娘的脑袋，她被揍得跟个猪头似的，能行吗？ 庄妍好像看出刘母的意思，笑着说道：“阿姨，我和娜娜都是受害者，我们应该可以产生共鸣，让我试试吧！” 刘母眼睛一亮，这倒也是一个方法。 两个受害者，说不定可以产生同理心，彼此惺惺相惜也说不定呢！ 二人离开创伤外科，直奔神经内科。 推开病房门，里面有两张病床。 刘母说，那张床上的人已经连夜搬走了。 庄妍看见，门口的垃圾桶还没来得及清理，里面有碎碗，和被砸烂的水果。 没猜错，应该是娜娜的“杰作”！ 进门前，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庄妍看见娜娜抱着自己的膝盖缩在墙角，情绪还算稳定。 见到她们二人走进病房，娜娜瞬间变得警觉，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咪。 只见娜娜突然弓起身子，像小猫受到惊吓时，炸毛的样子。 庄妍注意到，娜娜的表情很奇怪，圆圆的小脸扭曲，伴随着抽动。 她总是在摇头、眨眼、耸肩，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庄妍在书上看见过，这是一种儿童抽动症。 儿童抽动症，多发于儿童期的运动性或发声性肌肉痉挛，主要表现为不自主的、刻板的动作，如频繁地眨眼、做怪脸、摇头、耸肩、做出咳嗽声、清嗓声等。 一般儿童抽动症可短时间内自愈或经治疗而愈，顽固者可延数年，甚至延续到成人。 娜娜收到死者寄来的那根血糊糊的阑尾，血腥的画面刺激了娜娜的大脑皮层，从而使她产生了心理障碍。 显然，娜娜这种反应是精神上受到了刺激，从而导致此病的发作。 除此以外，儿童抽动症和儿童长期在家庭不和的环境中生长也有关系。 儿童遭受过多的责备，父母对孩子学习要求过高等，这些都会导致儿童产生矛盾的心理，抽动就会成为心理矛盾的外在表现。 “娜娜，别怕！我是警察阿姨，你见过女警吗？” 庄妍试图慢慢靠近娜娜，娜娜见她步步逼近，情绪开始紧张。 她的身体一直往墙角里钻，表现出很排斥的反应。 “娜娜，动画片《飞天小女警》看过吗？阿姨就是女警，可以帮娜娜打跑坏人！” 言落，她捕捉到娜娜眼底掠过一道光。 不过，很快那道光就消失了。 娜娜的警惕性很高。 猛地，她的小手拿起桌面上的一把水果刀，用刀尖指着庄妍。 嗓子里发出那种“嘶——嘶——”的怪音，惊得庄妍头皮一阵发麻。 “娜娜，别怕！阿姨有警官证，你看！”庄妍掏出实习警证，亮在娜娜的面前。 娜娜认得警官证，她爸爸也有，上面的国徽，她见过。 “哎哟，我个老糊涂啊！我怎么忘记把水果刀收起来了呀！”刘母急得捶胸顿足。 庄妍回眸朝刘母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回避一下。 刘母抹着眼泪离开病房，屋内就剩下庄妍和娜娜两人。 娜娜的小脸煞白，嘴唇发紫，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她缩在墙角，嗓子里一直在发出那种怪音，伴随着抽动症，看起来很扭曲。 “阿姨的脑袋就是被那个坏人揍的！ 阿姨和娜娜一样，恨死他了！ 娜娜，你想不想和阿姨一起抓住那个大坏蛋？” 娜娜慢慢抬起黑眸，她看见面前的大姐姐头上缠着纱布，五官肿得很厉害，看起来一定很疼吧！ 庄妍捕捉到娜娜眼神里有一丝光，很快，娜娜的眼底又升出那股阴冷之气。 这不该是属于一个八岁孩子的眼神，庄妍看得不寒而栗。 娜娜的眼睛里，好像安装了一台只制冷不制热的空调。 “想！” 忽然，娜娜的小嘴巴里竟然吐出了一个糯糯的字眼。 庄妍惊得捂住嘴巴，看样子，她真的很有孩子缘。 娜娜开口说话，这是一个好现象。 更令她惊讶的是，娜娜好像对她慢慢放松了警惕。 她看见娜娜的身体在无意识地向前倾斜，她似乎想要试探性地靠近她。 庄妍突然想起刘队钱包里的那张相片，那是娜娜母亲在世时拍的照片。 还别说，庄妍也觉得那个女人长得和自己有几分神似。 她突然又联想起昨天，刘母第一次见到她时的表情。 难道……娜娜把她当成妈妈了？ 不如……将计就计？ 庄妍走近娜娜，坐在她的床前。 她发现，娜娜没有后退，这是一个好现象。 “阿姨，你用的什么香水？” 娜娜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庄妍被问得一头雾水。 她没有喷香水啊，难道她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阿姨很香吗？”庄妍显然在避重就轻回答这个问题。 “阿姨，你身上的味道和我妈妈的很像！”娜娜刚刚惊悚的大眼睛，慢慢退去了恐惧，眼神柔和了许多。 庄妍想了想，刘队的妻子三年前已经死了，那会儿娜娜应该才五岁吧！ 一个孩子会记得母亲身上的味道三年？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庄妍相信万物有奇迹。 也许，她身上就有娜娜母亲的味道呢！ 庄妍点点头，眉眼之间露出了笑意，很温柔。 “娜娜，你可以把阿姨当成你的妈妈！” “真的吗？”娜娜琉璃般的大眼睛突然闪烁出了小星星。 那一刻，庄妍心头如同利刃划过，心尖都在震颤。 “真的！阿姨可以当你的妈妈！”庄妍眼底起了雾气，心疼道。 言落，她张开自己傲人的胸膛，纤细的双臂伸向娜娜。 娜娜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迟疑了几秒，猛地扑进了庄妍的怀里，像一只小猫在她怀里厮磨。 豆大的眼泪从娜娜的眼睛里滚落，紧接着，娜娜的郁结好像在那一刻得到了释放。 她开始嚎啕大哭，讲述昨天下午，她在学校收到那份恐怖快递的经过…… 正文 第271章 咱们先练，双手握枪 刘母站在病房门外，突然听见屋内传出了娜娜的哭声。 这孩子从出事到现在一滴眼泪都没流。 医生说，娜娜这种反应属于儿童遭遇精神重创后，产生的病态心理现象，俗称“自我封闭”。 患者会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 只要孩子能够发泄出来，这心病就有得治！ 听见娜娜的哭声，刘母的眉头顿时舒展开，这小女警还真是有本事啊！ 透过门缝朝里望去，刘母眉眼之间瞬间乐开了花。 娜娜竟然开口说话了，她和小女警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互诉衷肠。 俨然像极了一对母女俩。 刘母眼睛一热，两行滚烫的热泪潸然而下。 她隐隐约约感觉出儿子对待这小女警有几分不一样。 眼下，娜娜与她这般亲近，她难免生出了几分妄想。 小女警如果能和他儿子处对象，娜娜就有妈疼了。 可寻思着，小女警才二十来岁，子明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两人这年龄差，貌似不太合适。 子明当然是求之不得，小女警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人家小姑娘的父母能同意吗？ 刘母摇了摇头，收起了妄想。 “阿姨，大坏蛋是大灰狼变的吗？ 他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吓唬小朋友？”娜娜水晶葡萄般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 “娜娜，大灰狼不仅是在故事书里，生活中也会有大灰狼。 生活中的大灰狼，我们可以把它叫做坏人。 但坏人也不是只有一种样子，就像大灰狼会扮成羊的样子去亲近小羊，坏人有时候也会装作很和善的样子。” 言落，娜娜的眼神中似乎透着恐惧，似乎还有些不明白。 “阿姨，你是飞天小女警，那你可以打败大灰狼，打败大坏蛋吗？” 娜娜的眼神给了庄妍很大的触动，她不愿意那根血糊糊的阑尾成为娜娜的心理阴影。 “娜娜，阿姨一定会抓住那个大坏蛋！” 言落，庄妍猛地起身，摆出格斗姿势，使了几招形意拳用三体式、长拳用高虚步、南拳用马步、八卦掌用摆扣步……她的样子英姿飒爽，又有点搞笑。 “咯咯咯——”娜娜竟然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庄妍看见娜娜的眼睛里有了眼神光，兴奋道：“娜娜，飞天小女警与大坏蛋格斗时，要防得住、闪得开，又能擒得住。 这些都是非常有用的格斗招术，等娜娜身体好了，阿姨手把手教你！ 咱们女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娜娜的眼神里瞬间神采奕奕，那种眼神给了庄妍巨大的鼓励。 紧接着，她拿起桌上一根香蕉当手枪使唤，“娜娜，飞天小女警必须要学会使用枪支！ 握枪的姿势很有讲究，右手握枪不要太松，也不能太紧，应自然握住手枪，把右手臂抬起与右肩平行，向右侧外伸出，双脚分开与两肩距离大致相等，脸向右转，目光瞄向准星与目标，就可以射击了。”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庄妍看见娜娜的窗户打开了，眼神里升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她一兴奋，猛地又拿起一根香蕉，“娜娜，这是双手握枪。 注意阿姨的动作要领：双脚分开与双肩距离大致相等，双臂抬起向前伸出，双臂与双肩保持平行，脸向前方目光瞄向准星与目标射击。 另外，还有卧姿无依托射击、坐姿无依托射击、侧姿，娜娜，想不想学？” “想！”娜娜的声音终于像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宛若百雀羚鸟般婉转清脆，“阿姨，我现在就想试试，你教我！” “好！阿姨教你！咱们先练习双手握枪！” 言落，庄妍将娜娜靠在自己怀里，拖住娜娜的白皙小手，做出一个完美的射击姿势。 “阿姨假装那个大坏蛋，娜娜扮演飞天小女警，好不好？” “好！” 两人开始角色扮演，庄妍故作冷面，面带凶光。 娜娜双手握枪，俨然一个替天行道的飞天小女警。 “pang——”娜娜嘴巴里发出一声“枪声”。 庄妍顺势倒地，佯装死人，还在地上抽搐了那么两下。 娜娜的眼睛彻底变得熠熠生辉，庄妍躺在地上眯着眼睛偷瞄了两眼，鼻尖顿时酸酸的。 多可爱的小姑娘啊，她值得被疼爱！被呵护！ 那混蛋竟然用死者沐婉晴的阑尾，吓唬一个八岁的孩子。 等抓住他的那一天，他定逃不掉一顿暴揍！ 这时，刘母拎着早餐走进病房，看见娜娜做出了格斗姿势，手持一把“香蕉手枪”，乐得合不拢嘴。 “奶奶，不许动！”娜娜顶着一张稚气的小脸，眉宇之间尽显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 “娜娜，枪口要对着大坏蛋！奶奶可是好人！”刘母笑道，心里乐开了花。 转身，她一脸感激看向小女警，“妍妍，还没吃早餐吧，陪娜娜一块儿吃！” “谢谢刘阿姨！”庄妍笑呵呵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腚上的灰。 一颗缠着白色纱布的脑袋，显得很滑稽。 “阿姨，你在坐娜娜身边，咱们一起吃！”娜娜拍了拍床铺，奶声奶气地邀请道庄妍。 庄妍先是一惊，随着笑着说道：“谢谢！能够和飞天小女警一起用餐，是我的荣幸！” …… 海港警局通过省公安厅联系到英国当地警局，了解了吴教授儿子吴龙城被绑的经过。 英国当地警方声称，他们正在积极调查此案。 他们在侦查过程中，发现吴龙城日常经过的路段，监控摄像被人为故意破坏。 晕厥前，吴龙城也并没有看见凶手的身影和模样，因此警方很难画出凶手的样貌。 现场也没有目击证人看见吴龙城被绑，这是一起绑而不杀，绑而不讹的案件。 当地警方表示很玄乎，怀疑是一起恶作剧。 刘子明挂断省公安厅的电话后，眉头紧锁，有点无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断了线索，凶手又破坏了监控，他可真是个具备反侦察能力的高智商罪犯。 显然，英国警方那边的最终结果，多半会将此案定义为有人故意而为之的一场恶作剧。 毕竟，在英国曼彻斯特大学就读的吴龙城，除了受到了惊吓，毫发无损。 警方只能从其就读的学校和宿舍之间排查其有无得罪他人，被人故意报复。 不用脑子想，刘子明也知道，吴龙城被绑的案子，早晚会石沉大海，不了了之。 因为，认证、物证、监控摄像，一样没有。 以及那间废弃的厂房，警方去采集了指纹和足迹分析。 在绑住吴龙城的绳子和椅子上，皆没有留下一个指纹。 刘子明有点无奈，不过他更担心的是，今天是3月27日，距离凶手犯罪冷却期还剩下两天时间。 那个混蛋可能已经在伺机寻找下一个猎物了。 目前三号解剖室里，死者沐婉晴的尸块还剩下其被割去胸膛的上半身，以及部分内脏没有集齐。 凶手今天会不会继续抛尸？ 凶手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报复警察，制造社会恐慌，这在刘子明二十年的警界生涯还是头一次。 这一次他面对的凶手，相当难对付。 正文 第272章 他就该被，挫骨扬灰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刘子明一下子从可怕的幻象中清醒过来。 他现在最害怕接到电话，特别是快递电话。 凶手已经在城市的东南西北四块区域进行了抛尸，这几天开始，那混蛋貌似爱上了寄快递。 刘子明黑眸定睛一看，果然是某通快递电话，一定准没好事。 “请问是刘子明先生吗？”电话里传来了一名男性快递员的川普话。 “是！”刘子明的语气很冷，透露着一丝愤懑。 对方愣了几秒，缓过神，接着说道：“您有一份包裹，看着挺大的，一个人可能不好拿。 要不您再喊上一个人吧，我在传达室等您过来签收。” “好！” 刘子明撂了电话，看了一眼吕墨，他正在电脑上查东西，看得很入神。 “吕墨，陪我去取个快递！快递员说，物件比较大，一个人搬不动。” “不会又是尸块吧？”吕墨没过脑子回道。 “大概率是沐婉晴的上半身子，或者连同她的剩余内脏部位！” 刘子明话音刚落，吕墨猛地回过头，“我勒个去！这么刺激？” “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好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那个混蛋这次又耍出什么花样！”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刑侦办公室，看见文职女警方小可从庄局的局长办公室，捂着口鼻走了出来。 她蹙着眉头，嗓子里发出几声咳嗽声。 两人迟疑的时候，方小可已经走近他们身边，身上带着浓烈的尼古丁的味道。 这股味道刘子明最熟悉，那是烟草的味道。 他眉头紧蹙，心里咯噔一下。 老庄已经戒烟了十几年，最近怎么烟瘾突然变得这么大。 难道他在焦虑？ 刘子明与吕墨面面相觑时，眼神瞬间会意。 如果内鬼是庄建国，那么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去销毁凶手留下来的罗曼尼·康帝红酒瓶。 眼下，酒瓶在指纹鉴定科。 要想偷走酒瓶，除非破坏指纹鉴定科的监控，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 显然，内鬼现在未必敢这么做。 刘子明并没有安排人严盯指纹鉴定科，他得让那个内鬼轻松进去，才能将他一网打尽。 不过那个内鬼应该可以猜到，刘子明他们被偷走了录音笔，被销毁了录音文档，他们一定会怀疑到警方有凶手的保护伞。 内鬼未必敢轻举妄动！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出警局，看见一辆铁皮电动三轮车，上面坐着一位皮肤黝黑的快递小哥。 快递小哥见到二人，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是刘子明先生吧？您这快递可占地方了，这里面装的是啥啊？挺沉的！”快递小哥一边身手敏捷地跳下车，一边露出善意的大白牙。“快件已送达，您二位谁签收一下？” 快递小哥递过来一张签收单，刘子明接到手上一看，上面没有寄件地址，只有收件地址。 虽然有些纳闷，但他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姓名。 两人打算搬走快递时，眸光落在铁皮三轮车上，着实惊住了。 快件不仅大，而且很长。 如果非说这快件的形状，它看起来像一口棺材，一头粗一头细，前端大后端小，呈现梯形状。 “怎么瞅着有点像棺材的形状啊？刘队，你怎么看？”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他的眼睛眯着，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快件。 刘子明的脸瞬间变得比灶头上的铁锅还要黑，“一大清早的，尽是瞎说晦气话。” 他白了吕墨一眼，自己仔细看了看，快件的形状虽说没有棺材那么大，但是雏形确实很像一口棺材。 两人猛地看向快递小哥时，发现其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 许是被吕墨这么一点拨，快递小哥也觉得眼前的快件形状，的确神似一口棺材。 快递小哥配合他们二人将快件搬下三轮车，面色惨白，笑得发虚。 很快便发动了电动三轮车，几乎是仓惶而逃，离开了海港警局。 刘子明、吕墨二人立在原地，脸色很诡异。 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两人越发觉得面前的快件，很像一口棺材。 “吕墨，你猜这里面是什么？”刘子明的声音有点发虚。 “不知道！这人脑子有病吧，整个快件整得像一口棺材。 不过你还别说，这风格和那混蛋挺像的，他貌似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你想啊，他一开始寄给咱们三份死者沐婉晴肝脏制成的便当。 后来寄给咱们一个粉色精美的盒子，里面是神似岛国甜品雪媚娘的死者胸脯。 后来他又给咱们寄了一个小提琴盒子，里面放了一具微波炉烤得半生半熟的猫尸。 再到后来，他将死者沐婉晴的阑尾放在贴着卡通贴画的精美盒子里，寄给了娜娜。 根据死者沐婉晴的身高，和剩余未集齐的尸块部分，这里面大概率就是死者的上半身子，或者还有死者的剩余内脏。 距离他的犯罪冷却期还有两天时间，他必须尽快脱手这些尸块，为他杀戮的地点腾空地方。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已经在寻找第三个猎物，并且这名猎物和前两位一样，是一位年轻的漂亮的女性。 如果他继续行凶，第三名死者的脖颈后处仍然会留下一个犯罪标记符号，红花刺青。” 吕墨话音刚落，刘子明的脸不仅比灶台上的铁锅黑，简直比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还要黑。 不知道的人，多半还以为他得了肝硬化。 他那张国字脸黑成了一双黑袜子，又臭又黑。 “混蛋！我真想把他塞进棺材里！ 不，他那种变态杀人魔王，根本不配拥有一口棺材！ 他就该被挫骨扬灰，或者抛尸在荒山野岭，变成一堆腐肉，被那些吃尸体的秃鹫鸟疯狂地肢解、分食。”刘子明黑眸死死盯着地上的快件，嘴里谩骂道。 “刘队，先别骂了，心大伤身！咱们先把这玩意儿运进去吧！”吕墨说完开始上手。 刘子明对着天空双手合十，嘴里碎碎念叨：“见棺发财，大吉大利！佛祖在上，保佑我们赶紧抓住那个混蛋！” 正文 第273章 小心晚上，来勾你魂 刘子明抬头看了一眼警局传达室的四周，很有可能凶手就藏匿在附近，看着他签收下这份快件。 从业二十年，据他分析，尤其是那些变态的高智商罪犯都喜欢躲在人群中欣赏他们的杰作。 戏弄他们想要戏弄的人，这过程于他们而言，就像大夏天，你突然喝了一瓶冰汽水；饥肠辘辘时，你吃了一顿海底捞火锅；或者就像你本来是公司的一介菜鸟，领导突然宣布你升职加薪了…… 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快件运进了海港警局大厅，然后一前一后抬着进了刑侦办公室。 “混蛋！如果里面当真是一口棺材，咱俩刚才岂不是成了抬棺人？”刘子明嘴里埋怨道。 吕墨已经开始四处找剪刀，最后在庄妍桌上找到一把。 两个大老爷们从来不网上购物，几乎没啥机会拆快递。 最近三天两头的收到恐怖快递，一下子对拆快递有了心理阴影。 刘子明找了一把军用美工刀，协助吕墨一起拆开快递，还别说快递绑得挺严实的，废了一大把力气才拆卸成功。 两人拆开快件后，都愣住了。 想啥来啥，里面真的是一口棺材，只不过比一般的棺材小了几个尺寸。 就像衣服似的，从XS、S、M、L、XL…… 这口木质棺材按照等比例缩放，最起码也是一口S型号的棺材。 刘子明上前摸了摸棺材的材质，貌似是金丝楠木的。 这种木质棺材一般产自广西柳州地区，古代是上等人家使用的。 除此以外，阴沉木，松柏木也是极好的棺木。 刘子明为啥对棺木这么了解，说来心痛。 三年前，亡妻死的那会儿，他想着给小琴最好的棺木，曾经大量研究棺木的材质，最后给小琴选了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 金丝楠木会自然散发出特有的幽香，这种幽香介于“有”与“无”之间，长久不衰，令人心旷神怡。 小琴喜欢清香淡雅的物件，刘子明就要给她最好的！ 据他当年了解，杨木柳木等杂木，算是劣质棺材，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古代下等人家使用的棺材。 眼前这口棺木是上好的金丝楠木，纹理细密瑰丽，精美异常。表面黄中带绿，散发出阵阵幽香。 只不过，平白无故收到一口上好材质的棺材，像有人诅咒自己死的感觉。 刘子明、吕墨二人只觉得眼前的这口棺材格外妖异。 “这混蛋还挺有钱的，这口棺木可不少钱啊！”刘子明怒道。 “大费周章，闹着这么大动静，他想干什么？”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眉头紧蹙。 猛地，他眼睛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眼神有些诡谲：“刘队，这里面一定是死者沐婉晴的上半身子和剩余内脏。” “为什么这么肯定？判断依据还是什么？”刘子明黑眸紧锁，眉头拧成了一根结，那根结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 “棺材是收尸用的，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他已经抛出了全部的尸体。 这口棺材的长度与死者沐婉晴的身高不匹配，无法容纳一具完整的尸体。 不过，死者沐婉晴是被他碎尸，所有这口棺材足够她使用了。 凶手这是在他自认为的‘行为艺术作品’上，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顺便给死者送一口棺材。” 言落，刘子明的拳头猛地砸在金丝楠木棺材上，吓得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队，死者为大，你别冲动！小心她晚上来勾你魂！” “呸呸呸！晦气！不会说话别说！ 吕墨，我发现你这个人有个缺点，情商太低！”刘子明气得有些发颤。 “情商低没事儿，智商不能低，断案主要靠脑子。”吕墨扯着嘴角怼道。 “严肃点！你面对的可是一口棺材！ 既然你还笑得出来，证明你的心理素质和胆量远远大过于我刘子明。 那好，这个开棺的任务交给你了！”刘子明退出了两尺。 “喂——你这是捧杀！不敢开棺就直说，非得给自己找借口！ 回头我告诉小警花，就说某人胆儿怂了，不敢开棺材。”吕墨说得眉飞色舞。 刘子明一下子被戳中了软肋，壮了壮胆，“谁说我不敢开棺木？我是把立功表现的机会留给你！” 言落，他心里一阵发虚！ 他是个从事二十年警界生涯的老刑警了，可是却偏偏有一颗害怕尸体的心，每次面对尸体，心里其实都犯怵得慌。 就像见到棺材，他头发一直处在发麻的状态。 明明就是一堆木头组成的棺材，为什么木头看着不可怕，组合在一起，变成一种形状，就渗人的慌！ 如果棺材不是被古人定义为盛装尸体的棺材盒，如果早期活人不睡床，而是睡棺材。 会不会棺材传达出来的意思就截然不同了。 可是棺材有棺材盖啊，盖上了人会闷死。死人是没有呼吸的，棺材相当于死人的房子。 显然，棺材的存在，是为死人服务的。 “来啊，别嘴炮，快搭把手！”吕墨一脸嫌弃道，“你又不是没见过尸块，有啥好怕的？怂！” “不是我怂，我是正常人！人类对同类尸体会产生恐惧，这是基本的生理和心理反应。 你们这些不畏惧尸体的人才是心理有问题呢！”刘子明一脸发虚。 “那你就是变相地说严医是心理变态喽？他尸检过的尸体，少也有上千具了吧！” “那不一样！他是法医学专业的，受到过专业的训练。 人类的尸体在他们眼里和动物的尸体是一个形式，不可等同！ 在常人眼里，人和木头都不会令活人产生恐惧。 好比金丝楠木，原名‘桢楠’，是一种大乔木。 高达30余米，树干通直。木材有香气，纹理直而结构细密，不易变形和开裂。其木材表面在阳光下金光闪闪，金丝浮现，且有淡雅幽香。 如果在外面旅游，说不定你们一群人还会环绕着大树，来一张自拍打卡照。 可是当金丝楠木被做成了棺木，就会令人闻风丧胆，心惊肉跳。 因为棺木象征着里面躺着的是一位死者，代表这个生命已经在他的世界画上了一个句号。 就像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没啥可怕的，可是当这个人被肢解成碎尸，断胳膊断腿呈现在你面前，你不可能无动于衷，不可能不害怕，这是人的对万物被破坏的一种本能的自然反应。”刘子明解释道。 话音刚落，吕墨耸了耸肩，一脸无奈道：“然并卵！这口棺材你特喵的到底开还是不开啊？” “开！必须开！ 你这小身板儿，我瞅着你也打不开这结实的棺木盖儿！” 两人目前已经形成了深厚的革命友谊，进入了日常互怼模式。 撸起袖子，说干就干！ 二人沿着棺木盖，使劲儿往外推，棺木盖儿好像没有看起来那么重。 两人的身子力气使大了，猛地趴在了棺材上，保持脸部朝里的姿势。 之后，两人彻底被惊呆了！ 里面…… 正文 第274章 死者尸块，全部集齐 刘子明、吕墨二人猛地推开金丝楠木棺材盖儿，里面躺着一块没有胸腔、手臂、头颅的死者上半身。 两人顺着死者的部分脖子往下看，死者被人割去了胸腔，且胸腔部位的皮肤已经结了一层痂膜。 这是一块抛去死者胸腔、手臂、头颅，算是比较完整的部位。 死者的上半身是齐肚脐被一分为二，身长约40cm，肩宽约38cm。 其肌肤白皙，但是因为死亡时间太久，皮肤呈现白灰色的状态。 整个上半身看起来像古代遭受过酷刑的人棍。 死者肚脐眼部位有明显的切割痕迹，因为人体的肚脐眼正对人腹腔里的肠道，二人不禁回想起第一天在天德湖公园发现的第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是死者的肠道。 可以推断出，死者肚脐眼的伤口是当时凶手掏肠所致。 死者像是被从肚脐中间被一分为二，从面前这具死者尸块基本上可以推断，这就是死者沐婉晴的上半身部位。 更令人闻风丧胆的是，尸块身上有多处被烟头烫伤的痕迹。 多处被烟头烫伤部位已经起泡，里面呈现出黄色的脓包，看起来不仅恐怖，还有一种密集恐惧症的感觉，更多的是恶心。 吕墨发现，如果站在远处看，死者的上半身尸块很像一具被人遗弃的残破“人体石膏模型”。 因为死者已经死了很久，身上的皮肤和石膏模型的颜色很相似，是一种白得发灰的颜色。 散落在棺材内的还有死者的剩余内脏，令刘子明、吕墨二人倒吸一口凉气的，除此以外还有一块被切除的女性子宫。 “混蛋！”吕墨骂了一句，接着说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那混蛋心理极度变态，只有这种人才会在虐杀他人的时候获得快感。我们需要将这些死者零件送往法医室，让严勇进行尸块组合，就可以确定这些是不是死者沐婉晴身上的零件。 不过，我有99%的把握，这些都是属于沐婉晴一个人的。” 言落，刘子明看向棺木里的尸块，鼻腔里闻见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尸体死了这么久，理应开始发臭，而死者的上半身却奇香无比。 难道尸体的上半身被进行了冷冻，做了一定的防腐，然后放进了金丝楠木棺木中。 这股香味并不是尸体散发出来的，而是金丝楠木棺木的奇香。 “吕墨，得找个尸袋才能将这些运下去，要不你下去拿一下吧！”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扯着嘴角惨笑道，“我留着看着这些尸块和内脏，万一被人偷了，可就麻烦了！” 吕墨一脸鄙夷道：“怂包！你就是不愿意去法医室呗！干嘛找那么多借口！ 这些玩意儿，你送给别人，都没人愿意要。” “你……” 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吕墨已经往刑侦办公室门外走，恰巧遇见了文职女警方小可。 方小可是寻着味道进来的，“刘队，吕专家，你们也用香水？ 这味道挺特别，老远就能闻见！ 前调有些刺鼻，后调却回味悠长。这是啥牌子的香水啊？” 吕墨惊了一下，嘴角瞬间扯起一道诡异的弧度：“尸体牌，限量款，堪比香奶奶的味道，限量款。” 话音刚落，方小可前脚迈进刑侦办公室，后脚就捂着口鼻缩了回去，面色很难看地跑了。 “吕墨，你丫的情商是真低！”刘子明白了他一眼。 “是吗？总比她寻着味道，看见上等的金丝楠木，看见死者被齐肚脐切割的上半身，杀伤力要小得多吧！更何况，那里面还有女性的子宫和内脏，你确定她不会被吓得晕过去吗？ 眼下案子越来越棘手，警员压力巨大，已经累病了好几个，咱们不能再损兵折将了！” 刘子明愣了一下，吕墨已经走出刑侦办公室。 没过多久，他拿着一个黑色的收尸袋一路折返。 两人一人一副乳胶手套，四目看着金丝楠木里面的尸块。 这种活儿没必要请严勇亲自来一趟，他们打算给他送下去。 一番心理建设，两人一起协力将死者的上半身搬进了收尸袋，又将七零八碎的死者内脏一一捡到收尸袋内。 不出意外，死者沐婉晴的全部尸块已经集齐了。 如果明天沐婉晴的父母再来警局闹事，他们总算可以给二位一个交待了。 两人低头看了看白色的乳胶手套，上面并没有沾染太多血色，想必死者大量的血迹已经流光了。 刘子明轻轻地拉上了收尸袋，拉链发出的声音，足够令人头皮发麻。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吕墨的鄙视下，刘子明竟然突破了心理防线，亲自将死者的尸块放进了收尸袋中。 这是一个空前巨大的进步，证明他刘子明突破了职业瓶颈，又进步了一个等级。 两人抬着黑色收尸袋路过办公室时，恰巧撞上了方小可的眼神。 方小可刚才被吕墨吓得不轻，这会儿见到黑色收尸袋，反应很敏感，像见到了鬼似的。 两人一前一后抬着收尸袋，上了直升电梯，直奔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刘子明走在长而昏暗的走廊上，已经没了之前的那份恐惧。 他心底的那份恐惧和战栗，大部分来自手中的收尸袋。 如果里面这些东西是沐婉晴的，证明凶手已经将全部的尸块进行了抛尸。 他像是腾空了他的杀人密室，准备欢迎下一个猎物入驻他的杀戮空间。 抵达三号法医室，刘子明、吕墨二人将黑色收尸袋放在被清理得锃亮的解剖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你轻点，死者为大，人家是女孩子！”吕墨白了一眼刘子明。 “明明是你先放下的！你他喵的欺负老子！”刘子明瞪了一眼。 “别吵了！你们打扰死者尸体了！晚上她会爬进你们的梦里，死死掐住你们的脖子！”严勇一脸严肃，可嘴角分明有几分消遣二人的意思。 两人这才闭了嘴，默默看着严勇轻轻拉开了黑色收尸袋。 寂静的法医室，仿佛有一道镁光灯专门打在严勇的身上，将他的形象拔高的熠熠生辉。 法医不亏是法医，动作干净利落，将死者的上半身和内脏通通取出，平铺在解剖台上。 忽然间，刘子明看见浸泡死者沐婉晴头颅的那口水缸里，她的一双黑眸在死死盯着解剖台。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刘子明发现她的嘴角好像露出了欣慰的笑。 她好像在说：“谢谢你们！尸块已经集齐，我终于可以被家人安葬了！” 不知怎的，这一刻刘子明鼻尖酸酸的，他的双拳突然紧握，牙齿恨得直痒痒。 “混蛋！你以为你用艺术释放人类本性中的暴力？ 你以为这是一种暴力美学的作品？ 你自认为完美的杰作，其实是世界上最邪恶的东西！ 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刘子明一脸愤懑道。 “淡定！看看严医将这些尸块进行大整合吧！”吕墨幽幽道。 严勇没有说话，他在仔细观察死者的上半身切口，对比之前尸块的尺寸和切口。 他不需要将死者沐婉晴的尸块从福尔马林溶液中取出，因为电脑上记载着每部分尸块的尺寸数据值。 他们与刚刚送来的死者上半身的尺寸拼接在一起是完全吻合的。 “刘哥，用不着将这些尸块全部取出来进行拼接了，这样可能会损坏尸体。 根据电脑上我之前记载的数据值，这部分尸块和目前现有的尸块是完全吻合的。 可以肯定，这些就是死者沐婉晴剩余的尸块。” 言落，严勇面色冰冷如雪山，他的一双冰眸死死看着沐婉晴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的头颅。 她那双漆黑的眸子，以及眼部四周的肌肉，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放松。 她不再是死无全尸的尸体，她的尸体虽然被那个混蛋肢解得支离破碎，但是终于可以整合完毕，呈现一具人类尸体的形状，送往殡仪馆进行安葬和火化。 彼时，三号法医室静悄悄的，死人暂且安息，活人的心脏还在剧烈的狂跳。 死者沐婉晴真的可以安息了吗？ 答案是：不可以！ 他们必须抓住凶手，以命抵命！慰藉亡灵！ 正文 第275章 大鱼迟早，会咬鱼饵 案情像一层窗户纸，明明知道里面是什么，却暂时不能捅破它。 警局有凶手的内应，说不定凶手背后还有更大的保护伞，一切还有待那只大鱼上钩。 截至目前，刘子明他们送去指纹鉴定科的罗曼尼·康帝红酒瓶，还未发现大鱼上钩。 不过他们坚信，这条大鱼迟早会咬鱼饵，早晚而已。 刘子明大可现在立刻出示红头文件搜捕令，去逮捕最大嫌疑人冷念丞。 只不过，他和吕墨都能感觉出，此人背后的保护伞除了来自海港警局，可能还有更高层的庇护。 单凭一个庄建国，未必能够如此猖狂！ 如果现在打草惊蛇，只会让内鬼有所警觉，收敛行为。 不如他们先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伺机寻找案情的突破口。 “刘队，距离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还有两天时间，咱们要不赶紧把冷念丞逮了？”吕墨眼神透露出一丝害怕。“海港市真的不能再死人了，社会舆论压力之下，人心惶惶。 警察、市民的压力和焦虑都空前巨大，我担心这样下去，会有市民带头闹事。” 言落，刘子明黑眸紧锁，看向吕墨：“你以为拘留了他，杀戮就会停止吗？像他这种权贵者，他有一百种方法找律师替他申辩，他甚至可以找替死鬼！或者……买凶杀人！”刘子明的眼神散发出寒意。 “如果他在被扣押期间，那个连环杀手没有继续杀戮，证明他坐实了杀人嫌疑。”吕墨补充道。 “吕专家，这种猜测在法官大人那边算是你个人的主观臆断，对方的辩护律师甚至会出示你长期加班，精神和身体出现严重疲劳，导致大脑出现幻觉，一句话就能封住你的嘴巴！”刘子明怼道，“当务之急，揪出内鬼，擒贼先擒王！” “内鬼算哪门子的王？他不还是替凶手擦腚的帮凶？说不定内鬼后面还有更大的保护伞！”吕墨有点不高兴。 “我已经命令刑侦一组小组长夏枫带队，深入调查蒋家村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 刑侦二组小组长王远带队，驻扎在冷氏药业集团附近观察冷念丞的出行轨迹。 刑侦三组小组长柳爽带队，驻扎在冷氏豪华别墅附近，监视他和什么人有来往。 目前还没有观察出什么，冷念丞的一切，看似很正常。 吕专家，平静过后可能是一场猛烈的暴风雨，咱们做好准备吧！” 言落，两人发现严勇一直板着脸。 他的一双寒眸死死盯着浸泡着尸块的水缸，眼神在水缸和解剖台上来回移动。 猛地，他跑到电脑面前双眸紧缩，貌似在查些什么。 刘子明注意到，他鼻尖上急出了细密的冷汗。 突然，他一双冰眸死死盯着刘子明，嘴唇有些颤抖，还有些发紫：“刘哥，凶手和咱们都遗忘了一件东西！” 刘子明被严勇的表情有点吓到了，他的眼珠在眼皮子里疯狂地转，思索了老半天，也没想出究竟是遗忘了哪一部分。 吕墨捏着自己的下颚骨，陷入了沉思。 “刘哥，你还记得你当初重返依云湾命案现场的情形吗？”严勇一脸骇色。 “记得！怎么了？” “你当时带回来两个白色药瓶，还记得吗？” “记得啊！是两罐肾衰竭晚期的药物。 咱们是通过这两瓶药物，才发现死者蒋晓雯死前已经患上了肾衰竭晚期。 即便凶手不杀她，她也活不久了。” “你还记得王半仙说过什么吗？”严勇在步步引导刘子明迅速回忆。 “记得！王半仙说死者蒋晓娥不是意外溺水而亡，说她是被人玷污后，掏去了左右两肾。” 忽然间，刘子明的心脏像被人揪住了一般，有点喘不过气。 “兄弟，你究竟想说什么？哥哥最近心脏不太好，你别打哑谜了！”刘子明急道。 “刘哥，你仔细数数，这些尸块还缺什么？”严勇的目光在水缸和解剖台上来回移动。 言落，他打开电脑上的文件夹，将已经统计好的尸块、内脏的数据，显示在刘子明和吕墨二人面前。 “刘哥，咱们差点就一叶障目了！”严勇捂着心口，喘着粗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差一点，他的职业生涯就要留下一个可耻的污点。 刘子明显然没回过神，有点一头雾水。 吕墨突然猛地叫出声，“我知道了！是肾脏！死者沐婉晴的尸体还差一对腰子！” 一瞬间，吕墨的眼睛瞪得圆而大，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竟然有些兴奋和欣喜。 刘子明回过神，一双黑眸在浸泡着尸块的水缸和解剖台上来回移动。 他的脑袋里有一张人体结构图，他正在飞速地盘点死者沐婉晴的尸块。 十秒过后，他用力一拍解剖台，震得死者沐婉晴的内脏差点被他的力量所致，滚到地面上。 幸亏严勇眼疾手快，稳准狠地接住了死者血糊糊的内脏零件。 刘子明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比铁锅还要黑。 三号法医室内的氛围瞬间到达了冰点，所有人都没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刘子明黑着脸：“差点把肾脏给遗漏了！” 吕墨捏着下颌骨，一脸深沉道：“从犯罪心理学分析，凶手今天寄来了金丝楠木棺材，相当于一个圆满抛尸的仪式感。凶手不可能会遗漏掉死者的肾脏啊，除非只有一种可能，肾脏早就被他销毁了。” 吕墨一直捏着他的下颌骨，不断摩擦。他的下颌骨貌似已经长不出胡须了，那部分的毛孔禁不住他这般蹂躏。 “刘队，你还记得王半仙冒死吞下的那张纸条吗？”吕墨的眼神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记得！上面写着五个字，冷俊峰换肾！”刘子明说完，浑身不寒而栗，接着说道：“二十年前，坊间传言冷俊峰病危，得了肾衰竭，命不久矣。 我记得当初在媒体记者视频采访中，他的脸色的确不太好。 后来他消失了一阵子，可没过多久之后，他又开始出席海港市重要活动。 我记得，他的气色突然好得像个小伙子，白里透红的。 最近又有谣言，说这个冷俊峰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有人揣测他的肾病又卷土重来，还有人说他已经死了。 咱们当务之急，需要立即调查冷俊峰，首先确定他是死是活！” 言落，刘子明的余光好像看见吕墨的身体抖了一下：“你慌啥？” “懂啥？我这叫不寒而栗！”吕墨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如果真的如王半仙所言，死者蒋晓娥的肾脏是被人盗取。那么肾脏被盗取后，肯定需要立刻换肾。 我们可以调查冷俊峰那段时期的行程，便能查出他那段时间是不是消失了一阵子。 如果坊间传闻属实，二十年后的今天，冷俊峰的肾脏又不行了，像他们这种命比金贵的人势必会继续换肾续命。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吕墨欲言又止，刘子明好像听明白了。 “你是想说，会不会冷念丞想给他爷爷续命？ 因为害怕失去爷爷，他做出了过激的行为，杀人取肾？” 言落，吕墨点了点头，补充道：“依云湾死者蒋晓雯有肾病，可能是冷念丞意料之外的事情。 死者的肾脏已经严重坏死，命不久矣，冷念丞不会选择用一对坏肾替他爷爷续命。 而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不见了，证实了一点，她的肾脏被人取出进行了肾移植。 我们现在只需要找到冷俊峰，看看他是死是活，是健康还是垂危，便能判断出此人是不是换了肾。” 正文 第276章 保安队长，另换他人 “兄弟，这些尸块就交给你了！我和吕墨去一趟冷氏集团，去会一会那个冷念丞。”刘子明的双手在严勇的肩头拍了那么两下子，眼神掠过一丝心疼，“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死了这么多人！ 我听老庄说，过两天会来一名从国外回来的法医，好像还是个女的。兄弟，你再坚持两天！” 言落，严勇眼神里掠过一丝惊喜，“哇！男女干活，搭配不累。 那女法医长得怎么样？有照片吗？” “兄弟，你是单身久了，听见‘女’字都能兴奋成这样？”刘子明扯了扯嘴角。 “你天天有小警花跟着，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严勇故意翻了个白眼。 “别贫了！ 不过据我所知，女法医并不多！特别是到现场检查尸体的不多，估计占比在20%左右。 在古代，仵作可是晦气的代名词，最不受人待见了。 近几年，法医学的女学生貌似在每年在递增。 现在人的宽容越来越高了，近几年娱乐圈又拍了几部大火的法医剧，民众眼界拓宽了。 可到了处对象，婚娶的时候，平常老百姓还是有些畏惧法医职业从业者。 我猜啊，她多半是个恐龙！哥们，别太期待，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说完，刘子明、吕墨二人离开了三号法医室。 两人乘坐直升电梯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刘子明掏出手机，信号终于恢复了满格。 他派刑侦二组的王远带队，在冷氏药业集团周围盯梢了有两天了，一直没有得到反馈。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锁，有点上火地拨打了王远的电话。 “王远，你们这两天盯梢情况怎么没有汇报？”刘子明的语气有些不悦，按理由，王远作为刑侦二组的组长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警员每天在微信群里报备是基本常识。 “刘队，我们这边二十四小时盯梢，目前啥也没发现，我就没有上报。 您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一定汇报工作小结。”王远有点心虚，“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发现！” “他喵的，有发现你还不汇报？”刘子明有点生气。 “我以为不重要嘛！” “废话！一点风吹草动也要汇报！快说！” 刘子明这么一说，王远就全部撂了。 “冷氏药业集团的保安队长，另换他人了！” “保安队长？”刘子明记得那个人，一脸狗眼看人低的保安头头，抽的烟比他还好。“啥原因？知道不？” “好像是上班时间看毛片，被人举报了！已经卷铺盖走人了！ 刘队，这冷氏集团规章制度挺狠的！”王远说道。 “知道是谁举报的吗？”刘子明继续问道。 “好像是一封匿名信！我们刚到的那一天，新官上任的保安队长已经在交接了。” “新来的保安队长什么底细？查了吗？” “暂时还没查到！不过看起来像是有两把刷子的人！” “从哪儿看出来的？” “气质！看着不像凡人！” “拍张照片发我！还有，给我盯梢盯紧了！”刘子明的语气很严肃。 “yes,sir!” …… 刘子明刚挂断了电话没多久，王远把新来的保安队长照片发来了。 乍一看，刘子明就惊住了。 “吕墨，你看，这是冷氏集团新来的保安队长！你瞧着眼熟吗？”刘子明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吕墨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眸光突然如刀子一般凛冽。 “这不是那个蒋浩嘛？大三元海鲜店的服务员？” “没错！就是他！ 他竟然混进了冷氏集团，还当上了保安处的队长！这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啊！”刘子明黑眸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刘队，咱们先别打草惊蛇！蒋浩既然混进了冷氏集团，证明他已经发现了什么，或者知道冷氏的秘密。也许这一切都和二十年前蒋家村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有关，说不定和蒋晓雯的死也有关！”吕墨说道。 “出发！咱们去会一会冷念丞，顺便拜访一下冷俊峰，然后再会一会这个蒋浩！ 吕墨，今天注定不平凡！奥利给！”刘子明做了个加油的动作，然后掏出他那辆比亚迪FO的车钥匙，“上车！” “奥利给？”吕墨突然发现这个刘子明有时候像个憨憨，还挺可爱的。 ……刘子明一路猛踩油门，抵达冷氏药业集团时，已经将近中午11点。 药企一般十一点半或者十二点下班，这会儿从外面望去，里面很安静。 门口没有进进出出的车辆，一切显得风平浪静，又像暴风雨前夕的宁静。 刘子明、吕墨二人四处环视，看见了刑侦二组王远的汽车。 几个人也看见了他们，互相用眼神进行了短暂的交流。 盯梢确实挺辛苦的，还有那么点无聊，还容易打瞌睡。 这会儿临近饭点，几个人在车里轮流啃面包，就着矿泉水充饥。 刘子明抬头看了一眼威武气派的冷氏集团大楼，继续驱车行驶。 冷念丞说过，冷氏集团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着，他会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因为他们是良心企业，绝不会干违法乱纪的勾当。 刘子明将车停在冷氏集团电子铁门前，岗亭的小保安认识他，连忙取出对讲机：“队长，这位是咱们董事长的贵客！董事长交待过，刘队来冷氏集团，不需要打电话，更不需要预约。咱们放行吧！” “小子，真懂事！前途无量！”刘子明打开车窗，朝小保安笑着竖了个大拇指。 “放不放行，我说了算！” 刘子明的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一个回眸，刘子明与男子四目相视，彼此都愣住了。 刘子明因为事先已经知道他混进了冷氏集团，反应没他那么大。 倒是蒋浩吓得脚步倒退了半尺，小保安瞧着奇怪，“队长，真不骗您！ 刘队是海港警局的刑警队长，董事长说了，谁敢不配合刘队查案，都给他卷铺盖走人！” “哦……”蒋浩黑着脸哦了一声，手持电子铁门遥控器，大门一下子缓缓打开。 “谢了，老兄！”刘子明的嘴角扯起一道上扬的弧度，丢下两个很有玩味的字眼，“回见！” “回……回见！”蒋浩笑得一脸极不自然，眸光看着刘子明驱车进入了冷氏集团。 小保安见状，站在岗亭的圆柱体上笑了笑，“队长！警察的眼神和咱们普通人不一样，一看就是抓坏人的眼睛。我头一次见到刘队长，我啥坏事都没干，但是被他盯着看了一眼，我吓得双腿打软，浑身发颤！ 队长，您多见几次都习惯了！他就那眼神！” 蒋浩立在原处没有说话，他离开大三元海鲜店后，就一直在冷氏集团附近溜达。 一次偶然，他在沙县小吃吃饭的时候认识了冷氏集团保安处的队长，两人因烟结友。 得知此人喜欢看美女直播，蒋浩投其所好，加了他的微信，隔三差五地传毛片给他。 两人很快相见恨晚，吃了两次沙县小吃和一次兰州拉面，就熟络了。 没曾想，蒋浩在得知此人是冷氏集团保安处队长起，已经在偷偷算计他了。 那份匿名信就是蒋浩偷偷塞进了冷氏集团的信箱中。 刘子明将车停在冷氏集团大楼下面，猛然回眸看了一眼保安处。 他看见蒋浩立在原处，表情很复杂，他似乎也在看着自己。 忽然间，蒋浩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他分明看见刘子明在冲着他笑。 难道这个刘子明已经掌握了能够将冷念丞一击致命的线索？ 如果当真如此，他蒋浩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哪怕……付出他这条苟延残喘的命！ 正文 第277章 看望爷爷，就不必了 刘子明、吕墨二人乘坐电梯直奔冷念丞的办公室，来过几次，他俩已经十分轻车熟路。 想到张伟被捕后，一心求死的场面，刘子明心里就觉得特别蹊跷。 正常人都不会想着去死，人类对死亡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 只有一种可能，他非死不可！ 电梯打开的一刹那，刘子明、吕墨二人看见冷念丞的新任秘书李飞。 此人眯着一双桃花眼，和迎面走来的大美女正在眉目传情，似乎在玩暧昧。 那美女背对着他们，依旧可以看出她的绝美好身材。 美女上身穿着醋酸材质的缎面衬衫，下身包裹着修身的过膝短裙，脚上的高跟鞋是捆绑式的，缠绕着修长的脚踝，看起来又纯又欲。 这一身打扮，又职业又性感，女人味十足。 光看着这副背影，就知道这女人的五官一定很精美。 两人四目传情，貌似没有看见从电梯口走出来的刘子明、吕墨二人。 不奇怪！荷尔蒙激素常常容易让人晕了头。 忽然间，大美女拐进了李飞的办公室。 进门前，李飞的手在那位美女的腚上拍了拍。 紧接着，李飞办公室的门合上了。 刘子明、吕墨二人看着外面艳阳高照，面面相觑，嘴角扯起一抹很有玩味的笑意。 “大白天的，激情四射啊！” “年轻人嘛！难免控制不了肾上激素！”吕墨轻笑道。 “这货好大的胆子，隔壁就是冷念丞的董事长办公室！ 胆子还挺肥的，在主子的隔壁就敢嘿嘿嘿，是个牛人！” 两人站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外，突然听见里面传出了冷念丞暴躁的嗓音。 “上个月的财务报表账面出了问题，这个月的财务报表又犯了同样的问题，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 “董事长，对不起！是新来的会计犯了漏记、重记、错记的错误！ 那小姑娘业务能力水平不足，纯属个人的疏忽，幸亏复检时，财务软件及时检查出来了。 我会将她立刻劝退的，董事长，您息怒！咱们财务部的实力一直没问题，难免混进来一颗老鼠屎，好像是高层的裙带关系。” “滚出去！” “是是是！” 门打开，是一张唯唯诺诺的脸，男子的表情惊悚且扭曲，额头上、鼻尖上全是汗。 冷念丞忽然抬眸，看见门口站着刘子明和吕墨二人，一张冷脸顿时浮上了客套的笑意。 “哪里来的风把刘队长、吕专家给吹来了？”冷念丞淡淡地笑着，迎了上去。 那种笑，让刘子明、吕墨顿感不适，像深渊里的魔鬼扯着嘴角冲着他们狞笑。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掌握了冷念丞杀戮成瘾的证据，两人此时看他的眼神比平时更加复杂了。 冷念丞向他们走来时，身长约185cm，肩宽约45cm，与他们见到的黑衣人很相似。 刘子明心口猛地一缩，脸上的笑容有点僵持。 “冷少，才几日不见，您有些消瘦啊！”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的冰眸，“您这黑眼圈堪比国宝大熊猫啊！” 吕墨双手抱臂，全程一双寒眸注视着冷念丞的面部微表情，他擅长观察！ “彼此，彼此！刘队长和吕专家的黑眼圈也很精彩！是不是最近查案子太辛苦了？ 我听说碎尸案的那个混蛋，不仅杀人，还抛尸。 据说他抛尸的方法千奇百怪，显然是故意给警方惹事嘛！ 这种人抓住了，就该千刀万剐，子弹射穿了孔！更何况，他貌似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连环杀手。 咱们海港市今年无缘参赛‘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活动，就是被他害的！”冷念丞说出的话，和他的面部表情显得有些口不对心。 吕墨分明看见他的眼底有一丝诡异的笑意，说话的语气却带着同情和满满的打抱不平。 “没想到冷少也关注社会时事新闻啊，那混蛋杀人碎尸，的确该死一万次！” “是的！那种人就是社会的人渣，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刘队、吕专家，我们冷氏药业集团最近生产了一批药妆，在市场上反应不错。 我看二位太辛苦了，都熬出了黑眼圈！ 我回头命人送些遮瑕膏给二位，效果很不错！坚持使用，能够淡化黑眼圈和眼袋。”冷念丞笑道。 “冷少，您客气了！我们此行来是想拜访一下冷俊峰老先生。 坊间传闻，说冷俊峰老先生患上了很严重的肾病，已经命不久矣。 甚至还有人传言，你们家冷老爷子已经……”刘子明欲言又止，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 言落，两人发现冷念丞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已经什么？” 没等刘子明开口，吕墨插了一嘴：“已经到达极乐世界！” 刘子明心里大写的服，吕墨果然是标准的低情商人士。 他一双寒眸死死注视着冷念丞，如果没看错，他的嘴角扯起一丝笑意，这一抹笑意像是他故意露出来的。 刘子明看得一阵心惊！ 吕墨从犯罪心理学分析，连环杀手是杀戮的高手，但也是心理极度敏感、脆弱、玻璃心的人。 他这样做，也许会激怒冷念丞，让他的大脑皮层瞬间充血，从而快速失去理智。 “你！！！”冷念丞肩膀颤抖，不过他努力忍住了！ “纯属造谣！我爷爷身体健康，他会长命百岁！”冷念丞的一双冰眸划出一道如刀刃的锋芒。 奢华的办公室内，氛围瞬间到达了冰点。 刘子明从身后取出一个水果花篮，客气道：“冷老爷子对海港市有杰出贡献，一个冷氏药业集团养活了几代人。我们此次登门拜访，想确定一下冷老爷子的身体是否安康。月底我们警局有一场十大优秀警员颁奖盛典，想请冷俊峰老先生赏脸参加。” 言落，冷念丞一张俊脸，棱角分明，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散发出寒凉之气。 他就立在那里不说话，光看他的眼神，都能让他不寒而栗。 “水果花篮留下，看望爷爷就不必了。爷爷已经退居幕后，不见闲杂人等，更不会参加一切官商活动。”冷念丞的语气很冷，和他的姓氏一样冷。 “不是不愿意参加，而是他根本没法参加！ 你们家老爷子病危了吧？”吕墨继续展现他低情商的本色，一双犀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冷念丞。 正文 第278章 机关算尽，也会上当 不得不说，刘子明发现人情商低有时候是一种优点。 至少情商低的人不必顾忌太多繁文缛节，可以直奔主题。 情商低的人具备让别人不痛快，让自己痛快的本领。 这一点，吕墨做得很好！ “不是不愿意参加，而是他根本没法参加！你们家老爷子病危了吧？” 吕墨话音刚落，这间装修雅致却不失高贵，笔墨难以形容的富丽堂皇的办公室，气氛一下子冷到了冰点。 冷念丞猛地抬起头看向吕墨，眯着一双冰眸挑眉道：“吕专家的嘴巴吃屎了？” 吕墨的表情顿时变得很意外，“冷少，您也会骂人啊？大开眼界！” 忽然间，冷念丞笑了，笑得十分妖孽而俊美，“当然！我不仅会骂人，还会打人呢！ 吕专家，要不咱俩单挑试试？” 刘子明看向冷念丞，此人的身材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发达的胸腔，看上去就是一位常年健身的练家子。 尤其是他的双手，白皙、纤长，但是骨关节明朗，看上去十分有力！ 吕墨一下子笑出了声，“哈哈哈——冷少可真幽默！刷新了我对霸道总裁的认知。 冷少，您会骂人，会打人，请问您会杀人吗？”吕墨一双犀利的眸子死死盯着冷念丞，嘴角露出那种嘲讽与不屑的笑。 言落，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吕墨还真敢直截了当地问。 此乃真汉子！ 冷念丞显然也没想到吕墨会问得这么直接，果然人群里最不爱说话的人，总能一针见血，问得他哑口无言。 沉默了片刻，冷念丞张开似血色渲染的红唇，冷笑道：“吕专家真会开玩笑，我连杀条鱼都不敢！不信你问我秘书阿飞，我最见不得血腥的东西！我晕血！” 言落，冷念丞打开微信，发送了一条语音，简单的两个字，透着冰凉刺骨的寒意，“过来！” 三秒过后，李飞有些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冷念丞的办公室。 冷念丞见到他这副样子，笑得更冷了，“今天的香水味，闻起来像迪奥花漾甜心。 阿飞，你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冷氏药业集团的规章制度，已经可以熟视无睹了吗？” 李飞吓得浑身哆嗦，忙着解释道：“不知道是谁喷了香水，跟不要钱似的，都飘到我身上了。” 冷念丞猛地拔高声调，“阿飞，口红好吃吗？我瞧着色号像是迪奥999的颜色。” “有吗？”李飞擦了擦嘴角，笑得很尴尬，眼神里的惊悚，肉眼可见。 “刘队，吕专家，你们怎么来了？”李飞瞧见不妙，巧妙转移了话题。 刘子明一双黑眸似笑非笑打量着他，“我们是来慰问冷老爷子的！” “老爷子还病着呢！”李飞几乎是脱口而出，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冷念丞一双大而黑的寒眸，闪烁着凶恶憎恨的表情，他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你怕是精虫上脑了吧？你再说一遍！”冷念丞的声音低抑沉重，像一记重拳砸在李飞的心口。 “我们老爷子患了点小伤风感冒，身体健硕得很。 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谁都可能会有点小病。不是吗？”李飞舔着笑脸，心虚道。 刘子明注意到，他的额头、鼻尖布满了汗，他好像很害怕他的主子。 吕墨全程双手抱臂，用那种犀利的眼神锁死冷念丞。 他从面部微表情分析，冷念丞是从他们提到冷俊峰开始，变得方寸大乱。 显然，冷俊峰是他的软肋。 眼下，见不到冷俊峰，他们没办法确认他有没有进行肾移植。 他们也不可能再硬碰硬的追问下去，这样只会让冷念丞加强防范意识。 所幸，他们现在有一颗新棋子——蒋浩！ 如果能将此人据为己用，成为警局的一个重要线人，说不定可以揪出这只鬼。 毕竟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矛头都指向同一个人——冷念丞！ “冷少，听说二十年前你们家老爷子曾经患过尿毒症，貌似当年还换了肾，可有此事？”刘子明笑着问道。 “并没有！我爷爷身体一直很好，传出尿毒症这个谣言的人，嘴巴可真歹毒！ 我爷爷一辈子勤勤恳恳，造福海港市黎民百姓，更为海港市的GDP创造了大量的财富和荣誉。 我们冷氏药业的良药诊治了无数个家庭，爷爷这一辈子在全国建立的小学、资助过的学生，能从海港市排到帝都。 他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被恶人恶语相向。那些人，就该......” 冷念丞欲言又止，没有说下去。 刘子明笑了笑，“冷少，不要激动，我没有别的意思。 只不过说到肾病，您旗下艾拍APP的吃播雯雯，也就是依云湾死者蒋晓雯。 法医尸检过程中，发现她的肾脏已经病入膏肓，即便没有入室行凶，她也命不久矣。” “哦？是吗？”冷念丞眉头紧蹙，一脸同情，“带病工作，她很敬业！如果我们早点知道，一定会帮助她！” 刘子明鼻腔一阵轻笑，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也很奇怪，您的前女友沐婉晴女士的尸体被碎尸后，截止今日尸块已经基本集齐，唯独缺了两样东西！ 您猜是什么？” 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李飞站在一旁吓得一声不吭。 冷念丞的心被这句话惊得心口狠狠缩了缩，幽深道：“沐婉晴那个女人死前第二天刚刚和我在W酒店滚床单，死前最后一天就和别的男人欢愉交媾。 你们不是说了吗？她的尸体下处有男性的分泌物！她这样的女人，我对她的一切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 刘子明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种吃惊的表情看着他。 沉默了片刻，刘子明耸了耸肩膀，“一夜夫妻百夜恩，你们也有过鱼水之欢。 那我就不卖关子了，死者沐婉晴的尸块基本集齐，就剩下其腰间的一对肾脏不翼而飞。 凶手今天寄来了一台迷你版的金丝楠木棺材，他貌似在对自己的杰作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我猜，他一定是忘记了那对肾脏！” 刘子明的眼神死死盯着冷念丞，他发现，此人很冷静，几乎看不出他面部表情有任何波澜破绽。 除非是提及他的爷爷，他才会方寸大乱。 显然，这个世界上，除了冷俊峰可以让他有所反应，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刘队，我对沐婉晴女士的死很同情，但是我无能为力。 如果需要向家属捐款送爱心，我们冷氏集团可以出善款帮其料理后事。 正如您说的，一日夫妻百日恩，毕竟我们......做过！” 冷念丞的嘴角扯起一丝玩味，语气冰冷，像在说一个和他无关紧要的人。 吕墨却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分析，此人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波动。 正常人对一个前两天和自己翻云覆雨的女人，不会冷漠至此。 更可怕的是，冷念丞在提及死者沐婉晴的时候，嘴角一直带着那种诡异的笑。 刘子明沉默了片刻，一脸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冷少不欢迎我们拜访冷老爷子，那我们就告辞了。 哦，对了！假使冷老爷子如同坊间流言所说，已经病入膏方，我倒是有个能够起死回生的招儿。 不过，也许是我多虑了，冷老爷子用不着！ 冷少，打扰了，我们先告辞了！” 刘子明看了一眼吕墨，两人准备离开冷念丞的办公室。 转身时，刘子明的余光看见冷念丞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光。 他猛地站起来，一双冰眸看向刘子明，脸上像一层冰霜融化的感觉。 “刘队，您有什么招儿？我爷爷小病缠身，作为他的独孙，万分心疼。 一心想着尽快帮爷爷根治，不知有什么好法子，愿闻其详。” 刘子明背对着冷念丞，听出了冷念丞语气中的波动，嘴角不由扯起一丝笑意。 “我们老家的一个民间土方，不抵冷氏药业集团一剂良药。刘某就不献丑了！” “民间土方之所以相传甚久，自然有其独特之处。刘队，咱们可以聊聊。”冷念丞的语气间，竟然多了几分客气。 言落，刘子明浑身一颤，血液瞬间涌上了头。 他没想到，机关算尽的冷念丞，也会......上当！ 正文 第279章 听起来像，封建迷信 吕墨感觉刘子明在诈冷念丞，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这个刘子明有时候的确有几把刷子，特别擅长瞎猫撞到死老鼠，胡诌的本领真强！ 如果冷念丞相信了，就代表冷俊峰真的身体抱恙，甚至病危。 刘子明突然转身，一双黑眸自信地看着冷念丞：“这个民间土方其实不是药方，而是我们村里一种几乎不被年轻人所知的隐秘仪式。” 话音刚落，冷念丞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子明，心口狠狠一缩，像在地狱里看见了一丝生的曙光。 不管怎样，爷爷自从换了沐婉晴的肾脏，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李医师说，爷爷如果再不醒，即便是活着，也只是一具活死人，俗称：植物人。 “什么仪式？”冷念丞的冰眸里闪出一道光。 刘子明的瞳仁猛地缩了缩，喉结有些发颤，偷偷做了一个深呼吸，接着一本正经说道：“这个仪式叫假葬！” “假葬？”冷念丞猛地抬起头，眉头拧结，“顾名思义，可以理解为假的葬礼吗？” “聪明！冷少果然一点就通！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在我们村里，这个秘密仪式已经流传了上百年。 家中老人如果得了重病一直不见好，可以找一些老人穿过的衣服，用稻草扮成一个假人，然后由老人的至亲背着这个假人埋进坟山上。这个假人，在我们村里叫“疴”！ 一般我们村里人都会把这个“疴”埋在‘茅山火葬场’后面的坟山上。 那地方不远，从冷氏集团开车过去不到半小时！”刘子明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吕墨的眉头皱了起来，刘子明这胡诌的本领也忒强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不过他注意到，冷念丞却听得一脸认真，倒是他身边的助理李飞看起来没那么好忽悠。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关心则乱吧！ 如果冷俊峰真的像传言中所说，已经病危了，冷念丞但凡看到一丝希望，都会试一试。 “刘队，这听起来像是封建迷信，现在还有人这样做吗？”冷念丞的表情有些不以为然，他耸了耸肩，故作轻松。 刘子明分明从他故作轻松的语气中笃定，他面前的冷念丞一定听进去了。 他抬起一双黑眸，眼睛瞪得圆而大，目光坚定地看着冷念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仪式，正如你刚才所说，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友情提示，假葬是有规矩的，必须一个人完成。 选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一个人背着假人，也就是‘疴’”，将‘疴’埋进坟山上。 到达坟山时，你会发现坟山处于阳面，阴面是一座金蟾庙。 你需要背着‘疴’一边祭拜金蟾庙的神仙，一边喊亲人的名字，这一套假葬仪式才算完成。 传说在坟山上，你会听见重病的老人在笑。等你回到家，家中身患重病的老人身体就会慢慢好起来了。”刘子明说得一脸认真，不像是在骗人。 冷念丞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眸光看向刘子明，眼底却突然多了熠熠生辉的光芒。 只不过，他仍然故作轻松道：“没想到堂堂海港警局的刘大队长也会相信这些封建迷信，哈哈，我就当听了个笑话。阿飞，送一送二位！”冷念丞笑道。 “不必了，我们轻车熟路，毕竟来过好几次了！”刘子明看了一眼冷念丞笑道：“冷少不相信假葬仪式，这不奇怪！现在的年轻人愿意背着‘疴’上坟山的不多了。 哎——如果一个家里有子孙愿意这么做，这家人可真是没有白养了这个孩子。 现在很多人宁愿眼睁睁看着家里的老人死了，也不愿意尝试假葬仪式。 老一辈人就不一样，但凡看到一点生的希望，都会去试一试。 万一能够让亲人起死回生呢！您说是吧，冷少！” 言落，冷念丞先是愣了几秒，接着鼻腔发出了那种不屑一顾的轻笑。 刘子明拍了拍冷念丞的肩膀，又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水果花篮，嘱咐了一句：“麻烦替我问候你爷爷！ 就说海港警局刘子明来看过他了，刘某一直久仰他多年，可惜没这个实力见他一回。 吕墨，咱们走！” “放心！冷某一定替刘队转达心意！不送！”冷念丞的声音淡淡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刘子明、吕墨二人离开后，李飞在他们身后“呸”了一声，“董事长，没想到警察也会相信这些封建迷信的旧风俗！ 董事长，我看这个刘子明多半是个废物！您千万别听他的！ 咱们董事长可以英国留学归来的海归，受过高等教育的天之骄子，才不会干这些邪乎事！” 冷念丞猛地看了一眼李飞，此人浑身散发出一股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嘴角还残留着刚才偷腥时的口红印。 他顿时心口一阵烦躁，他已经将近一周时间没有碰过女人了。 这厮倒好，在自己眼皮子地下逍遥快活，刚才竟然嘴贱，差点坏了他的事！ 冷念丞猛地用力扯住李飞的衣领，一双嗜血红眼散发出妖孽般的狰狞。 李飞顿时慌了，耳边只听见冷念丞在低声嘶吼：“本少听不听，信不信，都由不得你！ 还有，以后偷吃别忘了擦嘴！ 下班前，给本少找一只猫送到西郊旧别墅！规格和要求，你应该很清楚！”说完话，冷念丞用那种幽深冰冷的目光锁定李飞，那双眼睛里面爆闪着诡异的红光，像是一头已经疯狂了的野兽一般。 李飞吓得不敢呼吸，手心浸汗，脚掌头皮发麻，全身出虚汗。 这位冷少的虐猫频率未免……也太高了吧！ 李飞突然想起张远死前说过的话：“自古伴君如伴虎，一将功成万骨枯。 李飞，你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咱们冷少喜怒无常，容易横生祸端，你自求多福吧！” 李飞再看向冷念丞时，发现他的面部扭曲，眼神凶魅地看向他。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是是是，属下这就去找猫！” 李飞走后，偌大的屋子里，冷念丞将修长的身子窝在沙发里。 他那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仿佛在若有所思，视线死死锁住茶几上的水果花篮。 猛地，他拿起手机在搜索引擎中输入了两个字“假葬”。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铺天盖地的关于假葬的内容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个刘子明果然没有胡诌！ 假葬仪式的历史确实很悠久，假人是用重病老人的衣服包着稻草，做成的假人，称为：疴！ 背“疴”进坟山，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天象里，没有月亮的晚上叫“朔夜”。 选这样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背着“疴”，将其埋进坟山，目的是让阴曹地府的鬼差看不清下葬的那个人真人还是假人。 鬼差收走了假人，也就是“疴”，重病的老人就会活过来。 正文 第280章 不惜代价，守护爷爷 冷念丞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文献上记载，假葬仪式需要重病老人的直系亲属，孙辈最佳。 由重病老人的孙辈一个人独立完成，不可以由他人代劳，否则就会不灵验。 冷念丞深吸了一口气，心头的情绪万般复杂。 如果被人发现了他背着“疴”去茅山火葬场后面的坟山上，岂不是坐实了爷爷重病的消息属实？ 如果让警方发现爷爷换肾的秘密，说不定他们能够牵扯出二十年前的旧案。 他千算万算，忘记了沐婉晴那对没用的肾。 李医师给爷爷进行肾移植手术失败后，将沐婉晴的一对肾取出，丢进了垃圾桶。 没想到警方发现了这一点，找上了门。 冷念丞心头一阵烦躁，打开冰箱，猛地喝光了一包穿心莲口服液，才将心底的火气强压下去。 爷爷已经昏迷了数日，如果再醒不过来，他将变成一具活死人，甚至可能连活死人都不是。 爷爷是他生命里最后一缕光，爷爷如果离开他，他活着的意义显得更加苍白。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真正爱着他、护着他。 他要这庞大的冷氏药业集团有何用？ 冷念丞心口一阵钝痛，想起小的时候，双亲离世，是爷爷一手带大的他。 他发誓，绝不让爷爷这颗温暖的星光就此陨落。 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守护爷爷，守护他生命里最后一道光。 他想起爷爷当年给他买的第一个奥特曼，忽然间，一双冰眸里闪烁着万千星辰。 那天，爷爷拿着迪迦奥特曼，一脸慈祥地笑道：“小丞，奥特曼代表光明，它的出现就是保护世界、保卫和平。奥特曼是一种信仰，在迪迦奥特曼中，最后全世界的人都变成了光击败了怪兽。 小丞，只要你相信有光的存在，那么世上就会有拯救你的人出现。 只要你坚信不放弃希望，就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 忽然间，冷念丞蜷缩在沙发里笑出了声，“爷爷，您真会哄小丞开心！” 只不过，那张俊美的脸上，笑容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一双幽深冰冷的目光，冷念丞双眼带红，盯着手机继续查阅关于“假葬”仪式的文献。 曾经有科学家说过，玄学的尽头是科学。 如果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没有用呢？ 爷爷的现状，他还有的选择吗？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爷爷死！ “爷爷，世界上哪有什么奥特曼，您就是我的奥特曼，您就是我的光！ 小丞将誓死守护您！”冷念丞一身矜贵优雅的气质，唯独那双冰眸泪眼涟涟。 蒋晓雯那个贱女人说得没错！ 他就是个可怜虫，可怜的只剩下爷爷了！ 刘子明、吕墨二人走出冷氏药业集团大楼，两人坐在车内，系好了安全带。 刘子明的嘴角突然扯起一丝笑意，这一刻显得有些诡异。 吕墨看了看他，咽下口水，笑着调侃道：“刘队，没想到你还挺能胡诌的，连假葬仪式都能想得出来！ 你这脑洞大开的程度，不去写悬疑推理小说，简直太可惜了！ 指不定你能一书成神，扬名立万呢！” 刘子明回眸看着吕墨，表情异常严肃：“冷念丞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忽悠，而且我并没有胡诌！ 在我们老家，假葬仪式的确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他是一种隐秘仪式。 你可以上网查，关于海港市假葬的相关记载文献可不少！ 你如果再不信，还可以去海港市图书馆查阅当地风俗文献，里面都有相关记载。 存在过的东西，是不会被抹灭的！” 吕墨的表情先是很惊讶，缓过神来，他立刻打开手机网页，在搜索引擎栏输入了“假葬”二字。 三秒过后，他顿时惊住了，“刘队，厉害啊！我真以为你是瞎编胡诌的，没想到还真有假葬这一说法！你这脑部知识库中的野史记载可真不少！” “吕墨，我刘子明从不打没准备的仗！”刘子明一脸嘚瑟。 他的嘴角扬起一道大快人心的弧度，竟然有种势在必得的架势。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吕墨看着刘子明的眼睛都直了，“你怎么确定他会背着‘疴’去茅山火葬场？” “我敢肯定，他一定动摇了！ 就凭冷念丞最在乎的人是他的爷爷冷俊峰！ 吕墨，我早年间便失去了父亲，三年前失去了娜娜的妈妈，我比谁都知道失去至亲至爱的滋味！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关心则乱！ 吕墨，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冷念丞，他稳不住了！” 言落，吕墨看见车窗外一抹阳光洒在刘子明的那张英俊的国字脸上。 他的周身仿佛被镀上了万丈光芒。 那道光有一个名字——正义之光。 吕墨再低头看手机时，时间已经是3月27日中午12点15分。 两人环视四周，冷氏药业集团停车场的车辆开始进进出出，午餐和午休时间到了。 眸光落在门口保安处，他们看见保安队长蒋浩和岗亭的小保安正站在门口维护车辆出行秩序。 猛的，他们看见蒋浩的目光也在时不时的观察他们。 刘子明的表情异常严肃，幽幽说道：“吕墨，咱们和他是时候该开诚布公的见面聊一聊了。” “没错！我们和他不是敌人，我们可以是联盟，甚至可以是击垮冷念丞的“战友”！” 言落，刘子明在车内找了一张纸，在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些什么，最后搓成了一个小纸团。 车子靠近冷氏集团电子铁门时，刘子明摇下车窗，冲着蒋浩笑道：“蒋队长，初次见面，觉得甚是眼熟。我们貌似在哪里见过！” 蒋浩的表情努力保持从容，他面不改色地笑道：“可能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眼缘吧！或者，我蒋某人长着一张大众脸！哈哈，欢迎刘队长以后常来！” 两人寒暄过后，刘子明主动伸出了手。 蒋浩先是一愣，紧接着伸出手，触碰到了刘子明的指尖。 猛地被刘子明握住手的那一刻，蒋浩感受到了巨大的力量，紧接着手里像被塞了一个东西。 刘子明将手缩回时，笑着驱车离开了。 蒋浩将手心里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进了裤兜。 等过了下班车辆出行高峰期，他躲在保安室掏出一看，是一个小纸团。 纸团里面竟然放了一张电话卡，纸上留下了一组电话号码。 这张电话卡一定是那个刘子明为他准备的，那组电话号码应该是刘子明的手机号。 蒋浩回过神来，迅速将纸团重新塞进了裤袋。 这两天，他的一双火眼金睛已经发现这附近有人在盯梢。 他还不确定，那群人是正是邪，是警方的人，还是警方内鬼的人。 在江湖上漂泊了多年，他不再轻信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一切谜团也许只能等到晚上下班后，换上刘子明留下的那张电话卡，拨通那组电话号码，才能解开云雾。 蒋浩的脸色瞬间变得一阵红一阵白，他感觉每寸毛孔都竖了起来。 如果这个刘子明当真能够揭开冷氏的惊天阴谋，他愿意和他合作，愿意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和盘托出。 这二十年来的复仇之路，其中的艰辛苦楚，他真真切切地领教了。 他已经认清了事实，仅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没有办法扳倒权贵势大的冷俊峰和冷念丞。 人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局势。 二十年前，晓娥“头七”夜里，月黑风高，皎洁的月光洒下，是两张脸的轮廓。 那两个人影站在碧流河旁进行着肮脏的交易，他们说过的话，字字句句像一把尖刀扎在他的心口。 如今，他们一个权贵势大，一个官运亨通。 如果没有帮手，即便再过去二十年，他们蒋家的血仇，终将难报！ 也许是时候，该借着一股风的船，翻越层层巨浪…… ……刘子明、吕墨二人回到海港警局，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刑侦二组王远打来的电话。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这家伙现在倒是积极了！” “刘队，您刚走，冷念丞的黑色迈巴赫里就开出了冷氏集团。” “很好！还有其他可疑发现吗？” “他的新秘书李飞，开车带着一个女的出去了，多半是去开房了！ 最近这对男女总是厮混在一起，关系不浅！” “好，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yes,sir!” …… 正文 第281章 为什么要，鬼鬼祟祟 W酒店，李飞在前台开了一间房。 菲菲戴着口罩，低着头在大厅玩手机，看起来不想让人认出她。 女神能够答应他，和他鱼水之欢，他就该跪在地上舔她的鞋尖。 点开女神的头像，李飞发送了房间号。 原本以为女神苏菲菲和他会乘坐一台电梯，没想到他又自作多情了。 苏菲菲让他先上去，自己乘坐另一台电梯尾随其后。 这一系列的操作，搞得李飞心里很不爽，和他出双入对很丢人吗？ 他即便是一坨牛粪，他现在也是冷氏药业集团最牛逼的牛粪。 她苏菲菲再高傲，再矜贵，不还是指望着自己在冷念丞面前替她吹耳边风？ 要不是爱她，他才不会忍受憋屈，做她背后的男人。 他要的是名分，要的是官宣，而不是任劳任怨，当她苏菲菲的舔狗。 “飞哥，你把另一张房卡放在门口地垫下面，我自己进去。”（配了一个害羞表情） 李飞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心寒至极。 苏菲菲这是在扮演女间谍吗？她是在躲避酒店监控吗？她在害怕什么？ 他从小被人遗弃在孤儿院，承蒙冷氏集团资助，勉强念了个大专。 但是他自认为长得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帅，尤其是一双小眼睛，很像那个韩国的小眼男神rain（郑智薰）。 再说了，他现在是董事长跟前的红人。 各科各室的小狐狸们都争着抢着要爬他的床，他都不屑一顾，唯独宠爱她一人。 她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果然应了那句歌词，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站在酒店房门口，李飞的手心捏出了汗，他作为男人的自尊被心爱的女人践踏了。 冷念丞让他立刻去寻找猫咪，供他消遣玩弄。 她苏菲菲一条微信，说中午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睡午觉，他二话不说，选了海港市最好的W酒店。 没曾想，自己的一番好心，却变成了自取其辱。 他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W酒店陪她午睡，她竟然如此践踏他的尊严。 牛粪就不配要脸吗？ 李飞想想就心灰意冷，这几日，他字里行间暗示冷念丞，华东区域经理的人选，苏菲菲最合适。 有几次，李飞看见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明显不悦的表情。 他吓得都要尿裤子了，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苏菲菲的名字，以及推荐理由。 为了她，他豁出去了。 可惜自己的一腔热血，换来的却是一场不公开的地下恋情。 虽然知道苏菲菲是因为他当上了冷念丞的贴身秘书，才高看了自己几眼。 但是李飞一直坚信，铁棒磨成针，功夫不负有心人。 总有一天，他能够捂热女神的心。 现在看来，自己被人当成一颗棋子玩弄，还心甘情愿地配合笑脸。 刷开房间门锁，李飞进门前按照苏菲菲的要求，把房间另一张房卡放在门垫下方。 “啪”的一声，房门被李飞重重地摔合上。 李飞原本来时的气血一下子压下去了，他重重地摔在洁白的双人床上，眼神麻木地看向天花板。 苏菲菲当真以为他只是馋她的身子吗？ 他错了！ 馋她的身子是男人的本能，爱她却是真真切切爱了整整三年。 过去那三年，他人微言轻，宛若蝼蚁，配不上她。 现在的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一不二。 他要她，不仅仅是肉体，他要她完完整整属于他。 心烦气躁间，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江诗丹顿，那是冷念丞送给他的见面礼。 据说这块名表的价格，可以在海港市这座城市全款买下一套房。 李飞嘴角扯起惨笑，自言自语道：“菲菲！李飞已经不是从前的李飞，但还是一如既往爱你的李飞。 你以为我只是馋你的身子？错了！ 我要你为我生儿育女，我要你成为人人艳羡的李夫人！” 言落，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江诗丹顿手表的表盘上，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整。 冷念丞刚才一张妖孽的脸，凶魅地望着他，命令他下班前寻来一只猫咪供他消遣。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小命就多一分危险。 伴君如伴虎，他如今领教到了冷念丞的可怕。 要不是答应了苏菲菲陪她睡午觉，他现在一定是在寻猫的路上。 这时，房门响起了解锁的声音。 苏菲菲的高跟鞋声传进了李飞的耳朵里，他的气血一下子上来了，但是男人的尊严让他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啪”的一声，苏菲菲合上了门。 她踩着将近10cm的高跟鞋，将她的腿部线条拉得极美。 纤瘦娇躯、高耸柔软、平坦小腹，还有她身上迪奥香水味，无不挑动着李飞每一根神经。 苏菲菲走进房间，二话不说，直奔床帘边，猛地拉合上了遮阳床帘。 室内一下子陷入了昏暗，宛若黑夜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菲菲，你究竟在干什么？”李飞猛地打开电源开关，房间里一下子亮如白昼。 “菲菲，你这般鬼鬼祟祟的操作，难道是害怕别人看见我与你在一起？” “不不不，不是的！”苏菲菲显然想解释。 “刚才在楼下开房，随后你又不愿与我共乘一台电梯，后来还让我把房卡放在门口的地垫下。菲菲，你这是在上演谍战剧吗？”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飞哥，你听我解释！”苏菲菲有点心虚。 “我忍了你一系列的操作，是因为我喜欢你，不，是因为我爱你！ 你一进门就拉上床帘，我李飞就这么让你见不得人？ 还是你苏菲菲压根儿就瞧不上我，打算一直与我偷偷摸摸搞地下情，直至你稳坐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 你别忘了！我能够让你坐上那个位置，我就能拉你下去！”李飞有些怒了，雄性本能的气血这一刻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一腔愤怒！ “飞哥！人家是害羞嘛！你难道以为人家很随便？”苏菲菲一脸烟视媚行。 “害羞？”李飞一脸狐疑。 “嗯！人家还未出阁，这么快就和你开房，传出去多不好！ 再说了，飞哥现在处在事业上升期，我可不希望你被人说成是贪财好色之徒。 人家不过是想保护你，才步步惊心，谨言慎行的！” 言落，苏菲菲一双含情眼升起了雾气，一脸委屈，娇俏的鼻头变成了粉红色。 见状，李飞的脑袋一下子懵了，没想到女神这么替自己考虑。 原来是他太过自卑，才以小人之心，妄加揣度了菲菲的一片良苦用心。 “对不起，菲菲，是我太自卑了！我......我以为你瞧不上我！” 李飞看着苏菲菲梨花带雨的一双杏眼，冰冷的心脏瞬间融化了，气血也一下子上来了。 正文 第282章 谁让咱们，拜过把子 “菲菲，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疑神疑鬼了。 你也知道，咱们董事长喜怒无常，不好伺候，我整天神经都绷得很紧。 生怕一点闪失，咱俩这对鸳鸯就要阴阳相隔。 对不起，菲菲，让我好好补偿你，行吗？”李飞瞬间搂住苏菲菲的软香娇躯，整颗心尖儿都在为她颤动。 “死鬼！赶紧去洗澡！”苏菲菲的粉拳砸在李飞的胸膛，李飞顿时感觉一阵酥爽，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女神竟然如此善解人意，替他考虑。 眼下，女神让自己赶紧去洗澡，这意思很直白了。 今天，他们在W酒店，即将成为一个人。 苏菲菲含情脉脉地看着李飞的眼睛，用手指了指淋浴间，让他去洗澡。 李飞一脸感动地点了点头，三两下便褪去了身上的遮羞布，光着腚走进了淋浴间。 很快，苏菲菲听见淋浴间传出了水流声，一张极度渴望的俏脸顿时沉了下来。 她一边飞速翻出李飞的手机，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淋浴间的方向。 打开手机，她发现李飞的屏幕设置了密码，抱着试试的心态，她果断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没想到，李飞的手机瞬间解锁成功！ 苏菲菲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体内，耳边是淋浴间传出来的水流声，还有李飞那家伙五音不全的歌声。 她的十指尖尖在李飞的手机上飞速地设置了定位功能、安装了监听器…… 趁着李飞在洗澡，她看完了冷念丞和李飞所有的微信聊天记录，一张俏脸越来越暗沉。 一番猛虎操作后，她将手机重新放回了李飞的口袋中。 偌大的酒店房间内，苏菲菲一双勾人的眸子，升起了雾气。 “雯雯姐，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你不会白死！” 苏菲菲喃喃自语，眼神带恨，李飞却全然不知。 他在淋浴间清洗自己的身体，全然将冷念丞交代的事情抛之脑后。 想起刚才自己疑神疑鬼，以为女神瞧不上自己，和自己上演地下恋情，只是为了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 后来才知道，女神这么做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 没错！他现在处于事业上升期，自从他亲手解决了张远那个短命鬼，冷念丞对他便十分信任。 因为他杀了人，沾染了鲜血，他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可即便这样，他也不能恃宠若娇。 他应该努力为冷念丞继续卖命，当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以前张远能够做到的，他李飞一定也要做到，甚至还要做得比他张远做得好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只有他好，苏菲菲才能在冷氏集团一直好好的待下去。 没错！他要让苏菲菲走上人生的花路！ 他要让自己所爱的女人实现自己人生的抱负！ 他的女人，他不宠，谁宠？ 李飞在淋浴间仔仔细细冲洗了一下，迫不及待地走了出来，身子还没来得及擦，整个人就立在了原地。 他看见苏菲菲已经褪去了一身遮羞布，穿着一套精致的黑色蕾丝内衣，精致得像岛国动作片里面的女演员。 她趴在洁白的床单上，双脚高高地翘起，她的足，真美。 优美性感的曲线展露无遗，姿势撩人下，是平坦的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 一想起这平坦的小腹，终将有一天变成他们孩子的房子，孕育他们爱情的结晶，李飞就一阵莫名感动。 感动之余，他看着苏菲菲姿势撩人的样子，气血一下子上来了，身体和大脑不禁开始想入非非。 “菲菲，要不你也去洗个澡？”李飞的声音有些哆嗦。 今天可是他人生的大日子，是他从小雏鸡变成大公鸡的日子。 从前他的第一次都是交代在自己的手上，今天他将在菲菲的身上彻底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不洗了！这不有这个嘛！”苏菲菲一脸烟视媚行，白皙玉手指了指酒店床头摆放的避孕用品。 李飞一下子气血上来了，“菲菲，需要关灯吗？” “噗嗤”一声，苏菲菲笑出了声，“没想到你还挺纯情的！” “当然！你是我李飞第一个女人！”李飞说得自己一脸感动。 “啊？”苏菲菲有点出乎意料，这憨憨不会赖上她吧？ 来不及多想，李飞已经扑了上来…… 事后。 “菲菲，对不起，我没啥经验！疼……疼吗？”李飞一脸抱歉，刚才苏菲菲的反应像极了农村里杀猪的场面，搞得他没把持多久。 “一开始有点不适应，后来慢慢就好了！”苏菲菲变得比往常更加的软香惜玉，柔弱无骨的身子瘫软在李飞的怀里。 “菲菲，我没想到你也是……”李飞有些感动，眼泪呼之欲出。 他没想到性感热辣的苏菲菲，竟然是白璧无瑕的黄花大姑娘。 他李飞何德何能？ 这下子真的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还是一朵洁白无瑕的茉莉花，清香、优雅。 “菲菲，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你放心，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非你莫属。 等会儿你在酒店多睡会儿，我去给董事长办点事儿，回头你自己打车回集团上班！” 苏菲菲的软拳捶在李飞的胸口，樱唇翘起：“什么事情比人家还要重要？你……你拎裤子不认人！” “董事长的事情是大事！把董事长伺候好了，咱们未来不止于此！ 什么华东区域经理，集团高层领导的位置，迟早有我老婆苏菲菲的一个座位！” “噗嗤——”一声，苏菲菲身体绵软地趴在李飞的身上，像一只八爪鱼。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李飞起身穿衣，出门前转账了十万块到了苏菲菲的手机上。 “老婆，这个月的零花钱赶紧收下，老公先去办事了！” “哼！搞得像渣男事后买单一样！你把人家当成什么人了？”苏菲菲气的杏眼升起了雾气。 李飞瞬间急得恨不得将心脏用尖刀挖出来，亮在苏菲菲的面前，以表真心！ 他搂着苏菲菲的软香娇躯，看了一眼洁白床单上的红色梅花血印，感动得鼻尖一酸，“菲菲，我视你如珍宝！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李飞的命！” “既然我是你的命，那你告诉我，你这么急着走，是替董事长办什么事？”苏菲菲一脸娇嗔道。 “菲菲，有些事情不知道为好，知道了对你和我都不利。”李飞一脸抱歉。 “是不是干些违法乱纪的勾当？”苏菲菲继续娇嗔道，一双杏眼直勾勾地蹬着李飞。 李飞没来由的一阵心虚，紧接着用一个热吻堵上了苏菲菲的嘴。 “别闹！以后老公会慢慢告诉你！快把零花钱收下，不要嫌少，老公去给你搬砖啦！” 言落，李飞穿上精致的西服，离开了W酒店。 李飞离开后，苏菲菲看着洁白床单上的红色血印，露出一阵惨笑。 “雯雯姐，为了你，这点贞洁算不上什么！ 你放心，姐妹儿不会让你白死！” 苏菲菲双目像两把尖锐的刀子，死死盯着床单上的血迹斑驳，一双纤细的玉手紧紧拽着白色的床单。 猛的，她将枕头全部砸向了房间四周。 随后，她起身冲进淋浴间不停地搓洗自己绰约多姿的身体。 她看见她的白皙肌肤上，留有李飞烙下的粉紫色的唇印。 这家伙，简直像坐牢关了十年的饥汉，在她身上肆意的狂欢。 她不停地用沐浴露搓洗自己，洗得差点秃噜皮才罢休。 穿上衣服后，苏菲菲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一张精致的脸蛋，和一副傲人的身材，眼神泛起冷冽的光。 她喃喃自语道：“雯雯，咱们都拥有一副好身子，好脸蛋！ 你曾经说过的，脸蛋和身材是女人最好的秘密武器！ 妹妹答应你，你没有做成的事情，就让妹妹替你完成！ 谁让咱们拜过把子，这一辈子都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雯雯姐的事情就是我苏菲菲的事情！ 雯雯姐的血仇未报，就是我苏菲菲血仇未报！ 你放心，我已经和浩哥汇合了，以后你哥就是我哥！ 哦，对了！浩哥现在是冷氏集团保安处的队长！ 雯雯姐，好戏就要开始了，你不会白死！ 还有……咱们晓娥姐也不会白死！” …… 正文 第283章 李飞只是，一颗棋子 苏菲菲走出W酒店时，身体撕裂般疼痛。 一双晶亮的眸子，眼神黯淡，尽显疲惫。 抬眼看向天空，清澈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 她的纤细玉手点开了李飞刚才发来的十万元转账，嘴角扯起那种隐晦不明的惨笑。 她可真值钱，一次欢愉竟然收费十万元。 呵呵，脏了！ 她这副身子终究没能留给最心爱的人。 “浩哥，下辈子菲菲一定给你一个白璧无瑕的身子！” 言落，苏菲菲的眼神里多了绵绵恨意，眉宇之间杀气腾腾。 三年前，雯雯姐带着复仇计划来海港市寻她，她得知真相，浑身颤栗。 苏菲菲十年前跟随父母离开蒋家村进城读书，鲜少有人知道她与雯雯姐在儿时便是发小，情如姐妹。 小时候班上男生经常欺负她，是雯雯姐替她出头，护着她，保她周全。 那会儿两人就发誓，一辈子要当好姐妹。 阴差阳错，苏菲菲在城里打工的父母生意上小有成就，接她进城接受更好的教育，她和雯雯姐这才分开。 毕业后，苏菲菲进入冷氏药业集团策划部，从一名文案策划一路所向披靡，成为策划部经理。 三年前，雯雯姐突然来城里投奔她，两人多年未见，关系却亲如从前。 那段日子，新任董事长冷念丞突然对娱乐产业很感兴趣。 小视频艾拍APP也是在三年前正式上市，在创建初期需要一大波主播入驻旗下。 她没想到雯雯姐竟然得知这个消息，并且主动请她帮忙做了一份简历。 在她的追问下，雯雯姐和盘托出，没有对她隐瞒，告知了自己前来海港市是为了复仇。 仇家竟然是：冷俊峰和冷念丞！ 苏菲菲惊讶之余，再得知二十年前碧流河晓娥姐溺水身亡的真相，怒从心起。 要不是因为那起命案，雯雯姐不会成绩下滑、甚至辍学，从此一蹶不振。 浩哥也不会人间蒸发，消失多年。 深知复仇之路道阻且长，苏菲菲毅然决然帮助雯雯姐进行周密的复仇计划。 令她惊喜的是，浩哥在那段日子竟然也与她们进行了秘密汇合。 见到浩哥，她才知道这些年关于浩哥客死异乡的传闻都是假的。 浩哥，他竟然还活着。 浩哥和她们彻夜长谈，告诉她们这些年他一直漂泊在海港市，目的是搜集冷氏集团的杀人罪证。 彼时的他，一脸沧桑的外表下，周身散发出忧郁的气质，苏菲菲的芳心却在为之心动。 小的时候，她去找雯雯姐玩，动机就是为了多看浩哥几眼。 那会儿她就喜欢上了浩哥。 当年的浩哥年轻有为，意气风发，他带领蒋家村扎根在田间，研究水果甜椒的种植工作。 若不是浩哥大刀阔斧在村中进行改革，现在的蒋家村多半还是那个贫瘠的村庄。 这场复仇计划进行了三年，却在一个月前，进入终极备战模式。 那天，雯雯姐拿着医院报告单，上面写着她已经身患尿毒症晚期，命不久矣。 得知这个惨痛的消息，大家都悲痛欲绝。 三个人抱头痛哭了许久，雯雯姐突然诞生了一个计划。 她打算以命搏命，铤而走险，下一步险棋。 那时候，冷念丞已经是雯雯姐的囊中之物，爱她如命。 苏菲菲知道，让冷念丞爱上雯雯姐，也是雯雯姐和浩哥的计划之一。 只不过，他们都没想到雯雯姐的尿毒症恶化得这么快，到了命不久矣的地步。 医生说，无力回天，雯雯姐已经活不过三个月。 大仇未必，雯雯姐不甘心！ 虽然知道是以卵击石，但是她决定全力一搏。 于是，三个人酝酿了一出铤而走险的复仇计划，付出的代价就是雯雯姐必须提前结束她的生命。 三个人痛哭了好久，还是答应了雯雯姐的计划。 她的计划是建立在冷念丞爱她的基础上，当得知她处心积虑接近他，只是为了复仇。 那个暴躁易怒的可怜虫一定会被雯雯姐激怒，甚至会犯下滔天大罪，杀了雯雯姐都有可能！ 雯雯姐的死，势必会引起警方的彻查。 然后浩哥再利用马甲账号在网络上以ID“天网恢恢”这个笔名，写下二十年前旧案与新案的瓜葛，势必会在网络上掀起翻云覆雨的巨浪。 如果警方的人不是猪脑子，一定会在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的卷宗上，发现死者蒋晓娥和死者蒋晓雯是一家人，甚至会查出失踪二十年的蒋浩。 新案旧案不出意外，会一触即发。 那天夜里，三个人抱在一起痛哭了很久。 因为身患尿毒症晚期，雯雯姐当时已经很虚弱，她一直死扛，没告诉任何人。 每天带妆直播，根本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她甚至瞒过了冷念丞这个疑心病一百级的腹黑男。 计划正式开始，事情果然按照他们想象的样子在发展。 冷念丞的确被雯雯姐激怒了，只不过事情比他们想象的残忍百倍。 原本以为冷念丞在失控发癫的情绪下，会给雯雯姐一个痛快，让雯雯姐利利索索的死。 没想到，那个混蛋竟然因爱生恨，将雯雯姐活活折磨致死。 他竟然用一把手术刀插在自己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心口，让雯雯姐慢慢失血而亡。 更可怕的是，那个混蛋癫狂暴露之下，用一把匕首活活剥去了雯雯姐的脸皮。 更丧心病狂的是，他将雯雯姐的脸皮缝合在一颗破损的足球表面。 在案发现场，他在雯雯姐脖颈后处纹上了一朵红花刺青。 据他们调查，那只足球是冷念丞的母亲当年买给他的生日礼物。 红花刺青，则是冷念丞母亲遇害当天，老师奖励给他的小红花贴纸。 这些都是雯雯姐“卧底”三年，在冷念丞身边套出来的信息。 雯雯姐接近冷念丞的这三年，套出的信息远不至于于此。 他们还知道，冷念丞的手上，有几条人命！ …… 这时，一辆空车的士停在苏菲菲的面前，她顶着面若冰霜的脸上了那辆车。 坐在的士后座，苏菲菲掏出一部专门和浩哥联系的手机，编辑发送了一条短信。 “哥，任务已完成，放心！” 发完信息的苏菲菲，突然感觉下体一阵刺痛。 那是小雏菊被撕裂的痛，是拜李飞那个禽兽所赐！ 她看着窗外的沿街风景，一双大眼睛瞬间升起了雾气。 很快，浩哥回信息了。 “菲菲，别胡闹，你是怎么做到的？” 字里行间，苏菲菲能够感觉到浩哥是在乎她的。 如果不是背负着血海深仇，浩哥也许会接受她。 彼时，车窗外的风，吹动苏菲菲的秀发，她那张宛若在女娲那边充值了VIP卡的精致五官，流下了两行滚烫的热泪。 两只十指尖尖捧着手机，心口缩了缩，随即回复了一行字，“浩哥，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做到了！见面再聊！” 关机后，苏菲菲眼神麻木地看着窗外的街景，距离冷氏药业集团还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 她必须尽快变回原来那个雷厉风行的苏菲菲。 随即掏出LV包包里的气垫、口红、腮红、散粉，苏菲菲给自己补了个精致的妆容。 身体还在隐隐作痛，但她不在乎。 雯雯姐不能白死！ 晓娥姐不能白死！ 浩哥这一辈子算是毁了，这一切都不能就此罢休！ 李飞是一颗棋子，他是距离冷念丞最近的一只狗。 拿捏住这只狗，他们就距离成功更近了一步。 贞洁在真相面前算什么？ 只要能够让冷俊峰和冷念丞这两只疯魔付出惨痛的代价，她愿意和不爱的男人做…… 哪怕做十次、百次、千次、万次…… 苏菲菲看着不远处的冷氏药业集团大楼，瞳仁缩了缩，心口一紧。 想到雯雯姐惨死，想到晓娥姐惨死，想到浩哥，想到刚才在W酒店的屈辱，苏菲菲压住心底的火气。 眼前的冷氏药业集团，已经不是她施展抱负的职场。 这里是她和浩哥一家人的战场！ 在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正文 第284章 魔性一面，彻底激活 蒋浩急得不行，菲菲千万不能做傻事。 他已经失去大妹和幺妹，不能再看着菲菲进入虎穴。 让一个女人为他铤而走险，他一万个不愿意。 他们的家仇和菲菲没有半点关系，他决定要找菲菲聊一聊。 ...... 李飞一路驱车，穿梭在海港市的大街小巷。 他一路心潮澎湃，吹着口哨，春风得意。 想起刚才在W酒店和女神苏菲菲翻云覆雨的场面，李飞的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菲菲堪称造物者偏心的杰作。 3月27日，他要一辈子记住这神圣的一天。 一想到刚才洁白床单上的红色梅花血印，李飞的一颗心都在为之震颤。 他何德何能啊？他这土鳖竟然能够拥有女神的第一次！ 一定是祖坟冒青烟，运气太好了！ 平常看苏菲菲穿着性感热辣，一看就是不缺男人。 可是他爱她，他愿意容忍她的过去，只要她和他在一起后，别给他戴绿帽子就行。 千算万算，他李飞万万没算到女神苏菲菲竟然是个黄花大闺女。 她就是一块完璧无瑕的白玉啊！ 李飞单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摸了摸眼角的鳄鱼泪。 这三年的暗恋太辛苦了，不过眼下看来，这一切都太值得了。 这辈子，以后的每一天，苏菲菲就是他的命，他要为她好好活着。 对了，菲菲想要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他必须给她拿下。 猛地，李飞的双手握住方向盘，深踩油门，目光坚定道：“菲菲，华东区域经理算什么？ 你男人一定会让你成为人上人，让你成为冷氏药业集团的王者，所有人看见你都得对你点头哈腰！ 不就是猫吗？董事长想要多少猫，我势必会如他所愿！ 哪怕抓到猫类离开食物链！” 李飞的嘴角扯起笑意，爱情真伟大，他现在有了奋斗的动力。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要为菲菲铺开一条鲜花大道。 “菲菲，往后余生，我要为你而活！” 一脚油门踩下去，李飞一脸春风得意，眼底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别说冷念丞现在要的是一只猫，他就是要天上嫦娥身边的玉兔，他也给冷少打下来！ …… 冷念丞一路驱车回到家，看着眼前偌大的别墅，心口像缺了一块。 家里除了保姆、家佣、家医，李医师和爷爷，再无其他人。 十年前，爷爷那三个孙女儿和二婶张萍失踪后，家里就清静了许多。 他那几个叔伯都知趣地搬出了冷氏别墅，觉得别墅的风水不好。 环视四周，他记起小的时候家里可不是这般清冷。 那会儿他那三个堂姐还住在这里，二婶张萍也住在这里。 别墅内，成天叽叽喳喳，聒噪得很，吵闹的一米。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三个女的整天在别墅里乱窜，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人间小公主。 她们三个人经常合起伙来欺负他，以此为乐趣。 他那二婶张萍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人前人外判若两人。 自从冷念丞的母亲死后，她就像变成了这个庞大冷氏家族的女主人，成天抱着她那该死的猫像女皇一般俯视群臣的既视感。 冷念丞皱了皱眉头，眼前的一切便消失不见，却仿佛是昨天刚发生不久的事情。 心口一阵紧缩，无端的烦躁不安。 脑子里一直都是刚才刘子明那家伙说的民间偏方。 背着“疴”去茅山火葬场，将“疴”埋在坟山上，爷爷真的能起死回生吗？ 忽然间，冷念丞嘴角扯起一丝冷笑，“冷念丞，你的脑子呢？那臭警察一定是忽悠你的！” 他一路直奔地下负一层，爷爷秘密疗养的地方。 外人鲜少知道冷氏的独栋别墅下面还有一个秘密的后花园。 这也是很多人无法确切知道爷爷行踪轨迹的藏身之所。 这里更是他最近频繁肢解碎尸的地方，这里应有尽有！ 这里藏着他至亲的爷爷。 这里藏着他杀戮的密室、他爱喝的罗曼尼·康帝、甚至还有那个贱女人的一些贴身衣物。 三年了，他们在一起的三年，他为她买了无数性感热辣的贴身衣物。 每回想扔掉这堆东西，想起那些夜夜笙歌，翻云覆雨的日子，他便舍不得丢弃它们。 偶尔他还会拿出来，鼻尖贴在她从前的衣物上，狠狠地嗅着上面属于她的味道。 “少爷，您怎么回来了？”李医师推开门，看见冷念丞一脸惨白的五官上，是一双嗜血的红眸。 “这个冷家难不成是你李家的了？我回来还需要通知你？ 爷爷的情况有好转了吗？”冷念丞的声音很冰冷，甚至有些哆嗦。 “您每天一问，李某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李医师一脸无奈道。 “老东西！你就不可以骗骗我吗？ 哪怕你只说四个字，有所好转！我的心也能舒服片刻！” 李医师似笑非笑地说道：“您即便是打死李某，我也不会欺骗您！ 我是冷家的一只忠犬，不会扯谎的忠犬！ 老爷子说过，他最喜欢我身上这一点！难道您喜欢听假话？ 哦——也对！少爷的耳根子和心一样柔软，所以才会中了那死丫头的设计！”李医生在含沙射影。 冷念丞猛地举起拳头，浑身发颤，“老东西，你是想找死吗？竟然敢含沙射影？你怕是活腻了不成！” 冷念丞一把推开李医师，李医师手中的输液瓶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的手掌恰巧压在玻璃碴上，瞬间迸出了鲜红的血液。 李医师一脸惨笑，他似乎一点也不疼，直到他看见冷念丞眉宇之间似乎闪过那么一丝不忍。 他浑身颤栗道：“您若不是中了那个女人的设计，会发疯吗？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那个女人啊！ 您最近做了些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您杀死沐婉晴是为了冷老爷子肾移植，但是您当真就没有一点私心吗？ 您犯病了！藏在您心底的暴力基因和杀戮成瘾又卷土重来了！ 是那个女人的出现，让您心里的魔性一面彻底被激活！ 碎尸沐婉晴，您是在享受这个过程。 将沐婉晴的碎尸以不同形式呈现在警方面前，您将这种行为当成一个作品、一个杰作！” 冷念丞突然怒极反笑，“你也敢教育我？” “不敢！您是主，我是仆。 我只是陈述事实，是不是说到了您的心里去了？”李医师竟然笑了笑，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你很有种，竟然敢回嘴了。是不是爷爷病了，你就不需要继续装下去了？” “您这是在愤怒吗？我能感受到您被激怒了！少爷，愤怒是无能者的表现。”李医师今天尽是说大实话。 “李医师，今天的你很不一样。如果你早这样，说不定我会敬你三分。” 正文 第285章 他活不过，这半个月 眼前的李医师绝望落寞，与当年那个秘密完成爷爷肾移植手术的李医师简直判若两人。 当年李医师到处派人去农村寻肾，实则和冷念丞现在的心境一样，都是一场盲选。 没想到，爷爷的肾脏与蒋家村少女蒋晓娥的肾脏毫无排斥反应，甚至她的肾脏就像生来是为爷爷准备的。 一场秘密的肾移植手术空前成功，爷爷很快便康复了。 科学证明，人类最高寿命可达120岁，爷爷为什么活不了这么久？ 爷爷对整个海港市，乃至国内医药行业，甚至世界药业，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李医师露出那种无力绝望的惨笑。 冷念丞突然怒火中烧，“老东西！爷爷还没死呢！ 爷爷但凡还有一口气，我就不允许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看着爷爷！” 李医师愣了愣，他看见冷念丞一双寒眸里划过一道道慌乱和无助。 他何尝不懂少爷的心意，这个世界上，除了冷老爷子，他已经无亲无故。 “老东西，我再说一遍，我不允许你用这种家里死了人的表情看着我和爷爷！” 李医师原本空洞麻木的双眸看向冷念丞，嘴角扯起苦笑道：“少爷，这样可以吗？” 他笑得如同一个小丑！ 冷念丞怔了怔色，这老东西笑比不笑更让人挠心，他分明就长着一张克死爷爷的脸。 “不许笑！”冷念丞猛地暴跳如雷，大声吼道，他气得七窍生烟。 “少爷，您为难李某了！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李医师一脸惨笑。 “想用死摆脱你的无能？你死了爷爷就能活吗？ 想一死百了？妄想！太便宜你个老东西了！” “李某一定会守着老爷子，直到老爷子归西那天，便是李某人的归期！ 李某定当不会苟活！” 言落，冷念丞的眼底几乎要喷出火，他几乎咆哮道：“混蛋！ 我不允许你在本少面前提‘死’和‘归西’这样晦气的字眼！” 李医师眼里顿时支离破碎：“少爷，人终有一死，与其让老爷这样苟延残喘，不如让他安安生生地走吧！少爷，求您了，别再动寻肾的心思了！” 冷念丞最烦他这副哭腔，好似爷爷已经去了极乐世界。 他压住内心的火气，浑身战栗，不再说话。 四周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快要窒息，冷念丞的眸光落在病床上的爷爷身上。 忽然间，他看见爷爷那双枯瘦的手似乎动弹了一下。 猛地，他挺着高大挺拔的身体扑了过去，眼睛瞬间升起了泪光，“爷爷，您醒醒！ 小丞知道，您一定听得见我们在说话！您的大脑一定是有意识的！ 只是……您醒不过来！ 爷爷，小丞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为您寻得良肾！” 言落，他看见爷爷的眼珠在眼皮里面飞速的转动，心中一阵大喜。 爷爷这莫非是要醒了？ “老东西，快滚过来看看爷爷！爷爷好像要醒了！” 李医师几乎是从地上猛地爬起来，一路跌跌撞撞扑到床前。 观察了几秒，他心灰意冷道：“少爷，老爷最近经常这样！ 我能感觉到他有话要说，只是他根本没办法醒过来！ 而且李某发现，每次和他聊到少爷您，老爷的情绪都会明显激动，他似乎有话要对您说！” 忽然间，冷念丞揪起李医师的衣领，低吼道：“你都和爷爷说了些什么？” 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李医师惨笑道：“老爷对我如兄如师，我自然不会隐瞒他！ 少爷最近都做了什么，接触了哪些人，我都与老爷如实汇报了！ 如果老爷能够醒过来，他一定会责备少爷，竟然为了替他续命，草菅人命！ 二十年前，是我自作主张替老爷寻得良肾，害死了一名花期少女。 老爷为此耿耿于怀了二十年！ 要不然冷氏药业集团会一掷千金，扶持那个贫瘠的蒋家村？ 咱们集团并不缺地皮，大可以自己种植穿心莲！ 老爷子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他是在赎罪！ 少爷，您赶紧收手吧！李某是冷家最后一颗棋子，我可以将一切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 只要少爷愿意从此收手！这一切的罪孽都和少爷无关！ 张远死了，李某再死了，这个世界上真的不会再有人像我们这样为少爷付出性命的人了！” 言落，冷念丞松开了李医师的衣领，鼻腔发出那种轻笑，“老东西，你真是太令我感动了！ 不过，你未免太高看了你自己！ 替本少去送死的人，一抓一大把！ 告诉你，这个世界上，钱是万能的，钱能使鬼推墓！” “可是钱买不到老爷的命！ 少爷，除非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奇迹，不然......老爷怕是活不过这半个月了！” 活不过半个月？ 冷念丞的头顶宛若晴天霹雳一般，劈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你说爷爷活不过半个月了？”冷念丞宛若复读机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医师的眼睛。 他那双眼睛像地狱爬上来的魔鬼，只有不想活了的人才敢与他这般对视。 李医师看着冷念丞的一双血眸，一脸肯定道：“是的！与其寻肾，不如替老爷准备后事吧！” 后事？ 冷念丞万万没想到，爷爷已经到了需要准备后事的地步。 “......你不是说爷爷可以是一具活死人吗？ 医学上说的植物人，据说是可以靠药物活很久的啊！”冷念丞瞬间瘫软在床榻下面，嘴里喃喃自语道。 李医师与冷念丞四目对视，眼底生疼道，“少爷，老爷已经油尽灯枯了！” “世界上一定有奇迹！李医师，你相信奇迹吗？”冷念丞突然扯起嘴角，癫狂地笑。 李医师见状，心口仿佛骤停一般死死看着他，“什么奇迹？”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李医师，你听说过‘假葬’仪式吗？” 彼时的冷念丞，一双血染般的红唇，笑得异常狰狞。 李医师眉头蹙了蹙，关于“假葬”这个说法，他早年间略有耳闻。 只不过，他一介行医者，更愿意相信医疗技术和良方药物，从不研究玄学和鬼神论。 不过他相信命！相信因果轮回！ 因果轮回不是迷信，是定数！ “少爷，假葬仪式相传在三国时期就出现了！ 这是一套封建迷信的操作，一直受到各地政府的严厉打击。 现在一些农村地区，村民利用假葬仪式牟取利益的行为，已经属于违法行为。 少爷，您是从哪儿听到的假葬传闻？”李医师一脸失色道。 “你别管我从哪里听到的！爷爷现在命不久矣，不如就此一搏，死马当活马医！ 说不定这个‘假葬’仪式，能够扭转乾坤局势，让爷爷起死回生！” 正文 第286章 不如今日，做个了结 李医师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冷念丞，没有吱声。 冷念丞继续说道： “我听闻假葬仪式的确救活了不少老人，网上关于假葬的记载文献有很多。 据说家里老人生了重病，晚辈选一件老人的衣服，里面包裹稻草，做成一个假人。 再让老人的孙辈背着假人，这个假人民间称为‘疴’。 老人的孙辈选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背着‘疴’，将其埋进坟山。 这过程，需要不停地喊重病老人的名字。 这样阴曹地府的鬼差们就会误以为‘疴’是死人，将‘疴’带回去交差，家中重病的老人就会慢慢好起来。” 言落，李医师难以置信地看着冷念丞，说道：“所以，少爷是想背着老爷的假人去坟山？ 据我所知，海港市的坟山在茅山火葬场后面的那片坟地，如果被人发现了，老爷病危的消息可就坐实了！” 冷念丞抬眼看着李医师，眼底瞬间闪现出熠熠生辉的星光。 “只要有一丝希望，作为爷爷唯一的孙子，我想去试一试！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玄学这东西很难理解，说不定假葬仪式后，爷爷能活过来呢？” 言落，冷念丞眼神温柔地看着病床上面色如同死灰一般的冷俊峰。 他那张行将就木的五官上，眼皮包裹着的眼珠一直在疯狂地转动。 李医师注意到，他的一根手指似乎在卯足劲地挣扎，他像是在反对冷念丞的冒险行为。 猛地，李医师拉住冷念丞的手臂，双目圆瞪道：“少爷，你看老爷的手指，他在动！” 冷念丞见状，一阵欣喜，连喊了几声“爷爷”。 “老爷平时也会这样，但是不会像今天这么激烈！ 少爷，您还是别试那个假葬了吧！说不定那就是一个圈套，是有人故意设计您！ 告诉您关于‘假葬’仪式的人，不是警察就是咱们冷氏药业集团的竞争对手，或者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李医师的脸距离冷念丞很近，他几乎是在用乞求的语气恳求冷念丞。 他在说服他的冷少爷千万别一个人单枪匹马背着老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 这一步棋太铤而走险，走不好就会走进了敌人的圈套，冷少爷会摔得粉身碎骨！ 冷念丞突然用那双寒眸柔柔地看着李医师，他鲜少有这般平静的表情。 从他九岁时目睹了母亲惨死的画面，从他目睹了冷俊峰换肾，父亲抑郁而死。 他彻头彻尾变成了一个阴郁且易暴易怒的人！ 冷少这样平静地望着自己，李医师瞬间感到不寒而栗，心脏像被他的手死死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忽然间，冷念丞笑的唇角勾起，荡漾出好看的弧度，他那一双黑曜石的眼睛里泛起了柔柔的光。 “我猜想，假葬仪式要求重病老人的直系亲属背着老人的‘疴’上坟山，也许就是为了考验他们孙辈的孝心吧！ 也许根本不是阴曹地府的鬼差带走了假人，而是孙辈们的做法感动了上苍。 呵呵，谁知道呢？毕竟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嘛！ 李医师，如果爷爷不在了，本少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言落，李医师看见冷念丞的眼底支离破碎，遍体鳞伤。 “少爷……” “别劝了！爷爷活不过十五天了！我们无路可退！只能一试！” “少爷……” 冷念丞猛然回眸看向李医师，唇角微勾，眼神泛起柔光，“李医师，去把手包扎一下吧！” 言落，他立着高大挺拔的身材走进了他的密室，留下李医师呆呆立在原处，眼眶留下两行滚烫浑浊的老泪。 少爷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少爷还是在乎他李某的。 哪怕是养了一只狗，他也是冷家几十年如一日的狗啊！ 望着床上面如死灰的冷俊峰，李医师跪倒在床前，哭得泣不成声。 “老爷，您曾经说过，逆天而为只不过是生命长流里的一场闹剧，是人生最大的愚昧！ 老爷，眼下少爷要违背天意做事，他极有可能被天杀啊！ 如果东窗事发，一切浮出水面，您亲手建立的冷氏药业集团将会崩塌成一盘散沙！ 老爷，您就醒醒吧！您不能再睡了！” 李医师跪在床榻下嚎哭了一阵子，渐渐昏昏欲睡。 这期间，冷俊峰的眼珠子一直在眼皮里疯狂地打转。 他势必要醒过来，他一定要醒过来。 他这行将就木的身体，不能让小丞再肆意虐杀人命来替自己续命了！ “小丞，别再逆天而为了！ 爷爷，求你了……” 忽然间，两滴浑浊的泪珠从冷俊峰的眼角滑落，慢慢流向他的嘴角。咸咸的，涩涩的…… 冷念丞走进那间密室，看着空空荡荡的解剖台，目光如同黑洞一般暗黑。 冰冷寒凉的解剖台上，前两天上面还堆积着满满的沐婉晴的尸块。 眼下它干净得像从未有过死人躺在上面一般。 若不是墙上的血点，证明这里曾经有过杀戮，说这间密室是个杂货房，应该没人会不信。 冷念丞的手在解剖台上轻轻游走，感受冰冷的触感。 忽然间，他拿出一把锋芒的刀子抵着墙面，轻轻划过时，墙面与刀尖接触后，发出那种尖锐刺耳的声响。 四周很安静，刺耳的声响划过了他的心头。 他突然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紧接着心脏揪着一般憋闷。 距离杀死沐婉晴已经第五天了，他竟然又开始怀念血液的腥味。 那种夹杂着铁锈味道的血味，深深刻在他的脑袋里。 说起来，应该是从母亲死的那天，鲜血的红，鲜血的味道，令他恐惧而又为之振奋。 也许他的基因里真的含有MAOA暴力基因，那是一种位于染色体上的单胺氧化酶A基因。 母亲生前温润善良，父亲生前温和儒雅。他的暴力基因究竟来自哪里？ 刀尖在墙上持续发出那种很有规律的刺耳声，冷念丞的心像被无尽的空虚所吞没。 忽然间，他看见墙角处有一件墨绿色缎面材质的连衣裙，一套黑色蕾丝套装内衣，一双黑色镶钻的高跟鞋。 那些都是沐婉晴生前的穿搭！ 他用刀尖轻轻提起它们，丢进了碎肉机，瞬间搅碎得无踪影。 猛然，冷念丞想起隔壁储藏室还留有那个贱女人的衣物，不如今日做个了结吧！ 推开隔壁储藏室的门，里面存放了许多母亲生前的物件和衣裳。 小的时候，冷念丞经常把自己一个人关进这间储藏室。 他会躲在衣柜中，闻着属于妈妈味道的一切物件，酣甜地入睡。 贱女人死后，那些他们一起挑选的性感热辣的衣服，他一直保存在这间储藏室。 无数次他想亲手毁灭了它们，却又一次次不舍地丢弃！ 过去的三年，无数个欢愉的夜晚，她穿着他精心挑选的衣裳，美得不可方物。 贱女人真的超正的！ 热辣的身材，清纯的脸蛋，迷离的双眼，冷念丞夜夜想溺死在她的眸中。 “呵呵——冷念丞，你真可悲！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着她！” 他一双修长的手，猛地打开衣柜门，贱女人的衣物暴露在他的眼前。 它们可真好看！ 每一款都是他精心挑选的！ 因为她说过，“你选的，我都喜欢！” “贱人！满嘴谎话！你不过仗着我爱你，你就玩弄本少的真心！” 猛的，冷念丞将衣柜里的衣服胡乱拉扯出来，散落了一地。 正文 第287章 别墅下面，别有洞天 望着地上蒋晓雯的生前衣物，冷念丞的眼底一片支离破碎。 他竟然沦落到睹物思人！ 那一秒，他的脑袋里全部都是无数个和贱女人狂欢的夜晚。 浴火，竟然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窜了出来。 他竟然……想她了！ “冷念丞，你可真贱！你注定被她玩得死死的！ 她那么伤害你，她不配得到你的爱，她该死！ 没错！你是杀了她！ 但是她杀你于无形！她更加恶毒诛心！” 彼时的冷念丞，根本无法克制自己心中的怒气，他发狂地撕扯蒋晓雯的生前衣物，就像在亲手撕碎她的肉体一般。 忽然间，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眶生泪。 他抱着那件大红色的蕾丝吊带裙，那是一件鲜红的深V领口的连衣裙。 贱女人穿上它时，会露出雪白如凝脂的肌肤。 强忍着心头的剧痛和羞耻感，他将英俊的脸埋进了红色蕾丝吊带裙间。 他的鼻尖贴在蕾丝布料上，贪婪地嗅着上面残留的气息。 猛地，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每个人身上都有各自身上特殊的味道，喜欢一个人就会记得那种味道。 冷念丞狠狠深吸了一口红色蕾丝裙上的气味，分明可以闻见那个贱女人身上的味道。 忽然间，他惊得浑身哆嗦，疯一般扔下那件鲜红的吊带裙，几乎是仓惶而逃，跑出了储藏间。 一路如同行尸走肉的他，踉踉跄跄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将身体蒙在被子里，癫狂地嘶吼。 门外的家佣保姆，吓得闻声色变。 冷少从前虽然暴躁易怒，但不止于此！ 他们听见的不是怒气，而是像从灵魂深处钻出来的绝望。 半晌之后，冷念丞猛地掀开被子。 他浑身汗流浃背，那张刀刻般俊朗的五官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他的眼神散发出那种狰狞恐怖的血光，随即掏出苹果手机，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猫呢？”冷念丞的薄唇吐出两个冰碴子一般的字眼，他的眼神如同一朵艳丽剧毒的罂粟花。 “董事长，今天貌似是我李飞的幸运日。 今儿运气特别好，逮住了一只大肥猫，您人在哪儿？我给您送过去！”李飞的语气很兴奋。 今天他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人，一来他和女神苏菲菲在W酒店有了肌肤之亲。 二来，他抱着试试的心态在花鸟市场寻得了一只完全符合董事长要求的猫咪。 “送到别墅！” “是！董事长！” 挂断电话，李飞一脚油门狠狠踩下去，他必须尽快将副驾驶上这只肥猫送给董事长消遣。 十分钟后，李飞出现在冷氏独栋别墅院门外。 猫咪用一个黑色盒子装着，即便附近有人窥视，也猜不出里面是一只即将归西的猫。 这时，家佣走出来，笑容满面替他打开了门。 李飞环视四周，冷氏的独栋别墅可真气派。 接着他一路跟随家佣的步伐，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像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 走进客厅，在奢华的客厅沙发上，他看见一位身材伟岸挺拔的男子。 他正翘着二郎腿，面色平静如水。 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完美的五官，如同在女娲那边充值了VIP卡。 一只手，白皙且骨节分明。 男人手中握着一只精致透明的红酒杯，豪华茶几上摆放着一瓶红酒。 虽然看不懂瓶身上面的英文，但是李飞知道，这款红酒是法国著名红酒。 他念了几十遍才记住它的名字，罗曼尼·康帝。 要想日后成为人上人，他必须熟知有钱人家使用的一切昂贵的消耗品。 冷念丞的薄唇微启，十分享受地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用舌尖在口腔内转动，使酒液接触口腔的上颚、脸颊、舌面、舌下以及上、下牙龈等位置，肆意感受葡萄的香气与红酒的醇厚。 猛然抬起头，他的眸光落在李飞的脸上，接着定格在他手中黑色盒子上。 “李婶，你先下去！” “是，少爷！” 李飞的眸光一直扫视着奢华精美的别墅内室，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写的“O”型。 “怎么？你喜欢这里？”冷念丞嘴角微勾，眼神带笑。 “喜欢！这里这么气派，怎么可能不喜欢！ 董事长，您家的这个客厅面积简直就顶上了普通人家的三室一厅总面积了。”李飞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好好为我效力，我可以送你一套一模一样的。 到时候你可以不必在集团内偷鸡摸狗，搞办公室恋情！ 把姑娘们大大方方带回大别墅，多嗨啊！”冷念丞笑道，脸上带着喝完红酒后的红晕，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英俊逼人。 “董事长，您……您说的是真的吗？送我一套一模一样的大别墅？”李飞难以置信地看着冷念丞，眼底生光。 “本少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冷念丞的眸光落在李飞的脸上，嘴角带着微笑。 言落，李飞连忙将手中的黑色盒子放在冷念丞面前的奢华茶几上，一脸邀功谄媚道： “董事长，您一定会很喜欢，今天这只猫的品相十分好！” “干得不错！”冷念丞突然站起身，说道：“带上它，跟我来！” “是！董事长！” 李飞提着黑色箱子，箱子的表面虽然留了透气的缝隙，但那只猫大概是一只害怕幽闭恐惧症的猫。 小家伙一直在里面疯狂地乱窜，它像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 李飞一路跟着冷念丞进入别墅地下负一层。 没想到有钱人家的别墅下面，竟然别有洞天！ 这里应有尽有，来不及欣赏眼前的家居内饰，前庭后院。李飞跟着冷念丞的步伐走进了一间屋子。 一只脚刚踏进房间，李飞的另一只脚却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了。 他的眸光根本无法避开墙面上的斑驳血迹，还有那张散发出冰冷寒意的解剖台。 解剖台旁边是一台重型碎肉机，看着上面的齿轮，锋芒毕露，血迹斑斑。 它一定没少发挥它搅拌的本领。 墙角处有两口深口锅，董事长应该不会在这里享用美食，多半是…… 李飞细思极恐，浑身战栗。 右手边的桌面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箱子，它平铺着，里面摆放着整齐划一的各式各样的刀具。 它们看起来很锋利，散发出惊人锐利的锋芒。 桌子下方放着一台插上电源的电锯切割机，这里莫非就是肢解沐婉晴的恐怖密室？ 眼前的工具，它们曾经在沐婉晴的尸体上肆意发挥它们各自的属性与功能。 虽然知道沐婉晴的死和董事长脱不了干系，但是他没想到，海港警局玩命似的抓捕的连环杀手真的是董事长。 冷念丞，海港市最牛掰的青年才俊，私底下竟然是杀戮成瘾的连环杀手。 忽然间，李飞感觉头顶炸开一道滚滚惊雷，炸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他又想起张远那个短命鬼的话，“自古伴君如伴虎，一将功成万骨枯。李飞，你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咱们冷少喜怒无常，容易横生祸端，你自求多福吧！” 这时，冷念丞突然靠近他，立在那里。 他那双隐晦不明的寒眸带着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轻笑，端倪着李飞，“怎么？你害怕了？” 正文 第288章 人若不狠，地位不稳 李飞站在那里，身体在微微发抖。 那一刻，他的脑袋里掠过女神苏菲菲的一颦一笑，纤瘦娇躯、高耸柔软、平坦小腹…… 抬起头看向冷念丞，李飞讪笑道，“董事长，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害怕二字，我的手上可是有一条血命的亡命之徒！” “很好！只有勇士才配待在我的身边！ 阿飞，我把你当成自己人，你千万别辜负我！”冷念丞的脸上带着笑意。 “董事长，您放心！属下愿意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飞的瞳孔猛地缩了缩。 “好好跟着我，荣华富贵，豪宅香车，美女佳人，应有尽有！” “董事长宅心仁厚，从不亏待下属！属下愿誓死相随！”李飞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笑得比苦瓜还苦。 为了女神苏菲菲华东区域经理的宝座，为了他俩未来的锦绣前程，这点恐惧算什么？ 冷念丞望着李飞那张惨白的脸，笑道：“很好！你果然比那个短命鬼张伟用起来更加顺手！ 我想，你应该不会像他那般孬种吧？” 李飞站在那里，愣住了三秒，原来董事长带他来这么秘密的地方，是为了陪他玩虐猫游戏？ 唱卡拉OK，陪客户喝酒、炸金花……这些他都擅长！ 让他一起虐杀一只手无寸铁，毫无反抗能力的猫咪，这简直太强人所难了！ “你在犹豫？”冷念丞冷着声音逼问道，“还是你不愿意？” “愿意！属下愿意！开……开始吧！”李飞的喉结猛地吞咽，狠狠深呼了一口气。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有了女神苏菲菲，他必须所向披靡，敢作敢为。 人若不狠，地位不稳！ 五分钟后，一切准备就绪！ 冷念丞穿上了医生的白大褂，戴上了防护面罩，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斯文败类。 ......摘下白色的乳胶手套，鼻尖几乎贴在上面嗅了嗅。 “猫血远远不如人血香，尤其是美女的血液，堪比国际大牌香水！” 冷念丞冲他笑得双眸血红，“走吧！不要因为你是我的人，就可以不用上班了！ 做个遵守规章制度的好员工，年底的优秀员工奖，我提前内定你！” “谢谢董事长！”李飞跟随冷念丞的步伐离开了这间恐怖密室。 …… “畜生！”苏菲菲坐在单人间办公室，监听着这一切，心尖在战栗。 忽然间，助理小杨的敲门声，吓得她连忙摘下了耳机。 “请进！” “苏经理，这份是这个月全国知名药企的市场数据分析；这份是竞争药企的优劣势分析；这份是咱们集团最新成立的子公司相关slogan文案标语，请您一一过目！” “小杨，你放下吧！等我看完做好修改标记发你邮件。”苏菲菲笑得眯起了眼睛，眼底却掠过一丝慌张和不安。 ……助理小杨出去后，苏菲菲赶紧戴上耳机，里面传出了冷念丞和李飞的对话。 “董事长，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您刚才品尝了罗曼尼康帝，咱们开一辆车吧！” “你能行吗？”冷念丞看着李飞吓得一脸惨白，鼻尖轻笑道。 “没问题！董事长，您放心！ 这会儿已经慢慢缓过来了，人家毕竟是第一次虐猫嘛！”李飞一脸尴尬，刚才自己吓得不轻，有点怂包。 李飞从后视镜偷瞄了两眼冷念丞那张英俊的脸，董事长的心情貌似还不错。 看样子，他刚才玩得很爽。 想起刚才在密室那台解剖台上，他们一起初次合作虐猫的场景，李飞吓得浑身战栗。 所幸，他挺住了！他没有怂！ “董事长，下周选拔华东区域经理的人选，您打算定谁呀？”李飞的语气故作轻松道。 监听器那头，苏菲菲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没想到这个李飞倒是挺把她的事情当回事的！ 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只不过是她接近李飞的一个由头。 莫非，他真的喜欢自己？ 不会！那浑蛋只是精虫上脑！ 苏菲菲嘴角微勾，笑得一脸轻蔑。 “怎么？莫非你还想力荐苏菲菲？老实说，你俩是不是睡过了？”冷念丞那双隐晦不明的眸子透过后视镜看着李飞，英俊的脸庞扯起轻挑的笑意。 李飞心里“咯噔”了一下，监听器另一头，苏菲菲的心像突然被揪住一般。 “董事长，我……我只是觉得苏菲菲人长得漂亮，工作能力又强，在公司三年勤勤恳恳，脑瓜子又聪明。 我觉得，她就是华东区域经理最合适的人选！”李飞一脸心虚道。 “哦？你这么了解她？莫非你们睡过了？”冷念丞继续轻笑道。 李飞偷瞄了一眼后视镜，两人的眼神恰巧撞到了一起，他没想到冷念丞这么八卦，竟然问这么隐私的话题。 “我……她……”李飞一边开车，一边支支吾吾，脸红成了猪肝色。 “怂货！别吞吞吐吐的！你们上床了吗？”冷念丞轻挑地笑着。 李飞没吱声，应该是默认了，也许他正在点头！ 苏菲菲坐在办公室，听着二人的对话，拳头紧握。 冷念丞带着那种轻浮的语气，笑着说道，“苏菲菲的身材确实不错！” 李飞愣住了三秒，一脸尬笑道：“董事长，苏菲菲可是女神，我哪配得上人家！” “你配得上！ 你现在是我身边的红人，整个冷氏药业集团，你看上谁，谁就是你的！”冷念丞倒是挺护犊子的。 李飞也没想到，这个冷念丞这么高看自己！ 也许是自己替他背了一条人命吧！ 正文 第289章 如果是你，你会怎样 “董事长，爱情这东西不是一厢情愿的，这得看人家苏菲菲呢！” “阿飞，你若是没信心，我可以代劳！”冷念丞十分轻佻地笑了笑。 李飞吓得心口紧缩，连忙都撂了。 苏菲菲是他的女人，他必须要捍卫自己的土地！ “董事长！我们……我们睡过了！”李飞的脸一阵通红。 “苏菲菲的身段极好，操作起来如何？”冷念丞眼神突然变得迷离起来。 “董事长，我是真心喜欢菲菲，我喜欢了她三年！ 三年前我不配上人家，现在有了董事长的青睐，我才有勇气追求菲菲。 董事长，以菲菲的才情和美貌，她配得上华东区域经理这个位置。” 忽然间，他偷瞄了一眼后视镜中的冷念丞，他的眸光有些不耐烦，“阿飞，别避重就轻！回答我的问题！” “额……菲菲……她很好！”李飞吓得浑身哆嗦。 这个冷念丞该不会想抢他的女人吧？ 冷念丞像是看出了李飞的担忧，薄唇勾起弧度，““阿飞，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是你女人的了！ 记住，本少要你用实际行动报答我！” 李飞一阵大喜，今天果真是他的幸运日。 “谢谢董事长！阿飞定当竭力全力，一辈子替董事长当牛做马！” “那好！你待会儿出去替我寻一些稻草回来，我需要给爷爷做一个‘疴’！ 爷爷的情况不容乐观，假葬仪式必须进行！ 你查一下天气预报，看看哪天夜里没有月亮，我准备背着爷爷的‘疴’去一趟茅山火葬场！”冷念丞的声音很冷，眼神中却掠过一丝希望。 李飞怔了怔，他没想到冷念丞竟然会相信那个警察的鬼话！ 只可惜，当局者迷！ 这分明是警察引他上当的圈套和陷阱！ 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他李飞不是不懂！ 冷念丞这位金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李飞的前程似锦和苏菲菲的锦绣前程就彻底戛然而止。 说不定他手上一条人命被冷念丞交代出来，或者冷念丞拿他当替死鬼，这也说不定。 毕竟，张远那个短命鬼是前车之鉴。 “董事长，那个警察的话不能信！他是在设计咱们！” 后视镜里，冷念丞眯起眼睛，眼神顿时散发出寒意。 李飞吓得浑身哆嗦，忙不迭地改口道：“董事长，我是担心警方在茅山火葬场埋伏您！ 如果坐实了老爷子换肾的事实，董事长您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处境！” 言落，他看见后视镜内的冷念丞神色如常，他的眸光似乎满不在乎。 “如果东窗事发，阿飞，你愿意用你的命，抵我的命吗？”冷念丞低笑道。 李飞浑身一颤，脑袋飞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表忠心！ “董事长，我愿意！能够为董事长去死，是我李飞的福气！” 话音刚落，他偷瞄了一眼冷念丞，发现他几乎是一瞬间变了笑脸。 “阿飞，你当真这么想，我很欣慰！ 你放心，我们都不会死！”冷念丞嘴角勾起笑意，他看起来十分自信。 李飞眉头微蹙，难道冷念丞后面有人在替他只手遮天？ 能够只手遮天的冷俊峰已经行将就木，可能就快要死了。 冷念丞背后还有谁？ 难道他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 …… 苏菲菲摘下耳机，脸色顿沉。 浩哥说过，海港警局的内鬼是庄建国。 即便人不是他杀的，但是真相因为他被蒙蔽，死者难以安息，生者生不如死。 犯下的罪过，永远无法弥补。 唯有偿还他的过错，才能慰藉死者的亡灵。 …… 海港警局。 吕墨正对着电脑看得出神，桌面上摆放着二十年前冷念丞母亲意外死亡的相关卷宗。 刘子明凑过来看了看，电脑上播放的视频是媒体记者和警方赶往冷念丞母亲事故现场的视频。 吕墨反反复复看了不下十遍，终于在一个画面上按下了暂停键。 “怎么了？这个画面很特别吗？”刘子明一脸狐疑。 吕墨有些兴奋地说道：“视频右下角，看见了吗？” 刘子明的脸几乎要贴在电脑屏幕上，突然间，他发现一个孩子的身影。 定格的画面中，可以看出来那是一个小男孩。他的身旁站着两名公安，肩章和警帽很好辨别。 “这小男孩莫非是冷念丞？他怎么跪下了？”刘子明的脸上布了一层惊讶的表情。 “他在求警察，你没发现吗？”吕墨幽深说道。 “求警察？他求警察干嘛？”刘子明嘴唇有些颤抖，吕墨查案的点总是和他不太一样，他总能发现自己从不会去考虑的方向。 “你再看看冷念丞母亲事故现场，警局文职人员采编的口供。”吕墨将当年的卷宗平铺在刘子明的眼前。 刘子明拿起仔细阅读后，脸色大变。 据文职人员记载，冷念丞的母亲叶慕青被撞身亡后，警方和记者很快便赶到事故现场。 被撞死的女人是海港市著名药企之王，冷俊峰的儿媳！ 事故现场，有一名九岁的小男孩，其为死者叶慕青的独子。 警方文职人员记载，该名男孩有些精神失常，他在现场表现得很冷静。 非但没有哭，反而一直拉着警察的手，告诉他们，他母亲的死是一场阴谋。 他口口声声说他母亲是被人故意行凶，这不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而是一起谋杀。 当年负责那起事故案件的警察没有相信他说的话，将小男孩交给叶慕青的亲友，便带着叶慕青的尸体离开了事故现场。 后来案件被警方定义为一场交通意外事故，冷俊峰儿媳叶慕青的死，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出了大众的视线。 刘子明看完卷宗和文职人员的现场纪要，黑眸盯着吕墨一脸不解道，“你想证明什么？” 吕墨言简意赅地说道：“你不觉得冷念丞当时很绝望吗？他在恳求警方调查他母亲的死因！ 警方却把他的话当成一个孩子的戏言，或者认为他只是受了刺激，说出的一番胡话。 如果你是他，你会怎样？” “我会……我会……我会痛恨警察！” 话音刚落，刘子明被自己的话瞬间吓得不寒而栗。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嘴唇在不自觉地颤抖...... 正文 第290章 万事万物，有因有果 “没错！如果是一个儿童，在他心智不成熟的情况下，他突然遭遇了失去母亲的痛苦。 目睹血腥场面，有人会患上血液综合征，有人则会从此爱上血液的颜色和特殊气息。 从儿童犯罪心理学分析，冷念丞极有可能是后者！ 他爱上了鲜红的血，和泛着铁锈味道的血腥味道，可是死去的人是他的母亲。 在长期的矛盾、纠结、自责、耻辱、愤怒、悲伤等各种情绪交织下，他形成了极度扭曲的性格。”吕墨坚定地说道。 刘子明沉默了三秒，说道：“如果冷俊峰及时发现冷念丞的异样，带他及时诊治，也许后来的那些悲剧就不会发生。” 吕墨继续补充道：“冷念丞在心理极度扭曲的情况下，他也许会将全部的责任推卸给警方。 他会认为警方不调查他母亲的死因，让他母亲含冤而死。 他甚至会幻想出一个仇人的身影，这个仇人也许是他身边的某个人。 他身边距离他最近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假想敌，他也许会伺机报复他们。” 刘子明的喉结一阵吞咽，一双黑眸闪烁着难以置信的锋芒，“你……你想证明什么？” 刑侦办公室鸦雀无声，静到可以听见他们二人彼此的心跳声。 “你难道不觉得冷俊峰的三个孙女，以及他儿媳张萍被人绑架的事情很蹊跷吗？” 刘子明感觉身体在微微哆嗦，在吕墨的案情走向引导下，他越发细思极恐。 “你是想说，冷念丞涉及青少年犯罪行为？ 如果往前推算，十年前的冷念丞刚刚成年，他已经具备了独立完成一起绑架案的能力。 即使他不具备独立完成的能力，他也许会模仿那些小说、影视剧情中绑架的场景。 这些年，警方一直没有找到冷俊峰三个孙女和二儿媳的尸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除非凶手进行了熔尸，否则四个人不可能死得一点痕迹没有。” 吕墨抬起冰眸，散发出凛冽的寒光，“也许她们的尸骨藏在某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 不过我相信，终将有一天，她们的尸骨会浮出水面。” “你怎么这么肯定她们死了？”刘子明一脸骇色道。 “你知道人在失踪多少年可以认定为死亡吗？”吕墨反问道。 “下落不明满四年；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从事故发生之日起满二年，可以宣布死亡。”刘子明的声音在颤抖。 “是的！失踪十年下落不明的人，除了像蒋浩这种藏匿在城市伺机复仇的黑户，几乎没有生还的概率了。 十年前，冷俊峰的三个孙女是三名少女，她们身躯矜贵，衣食无忧，她们不会对谁复仇。 只有一种可能，她们也许被人杀了，且制造出被绑架的假象，凶手实则给自己虐杀她们找了个自认为合理的借口。 凶手很聪明，他在冷俊峰去送赎金的过程中，拨打了警方的电话。 同时他又叮嘱冷俊峰不允许报警，否则他会撕票。这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吕墨分析道。 刘子明咬牙切齿道：“这个混蛋的逻辑性很缜密，他是个高智商犯罪者。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双目猩红一片，刘子明的眼白也布满了红血丝。 他们已经连轴转加班了十几天，所幸，他们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冷念丞可以基本锁定是连环杀人案的最大嫌疑人，但是他们不能打草惊蛇，他们要抓的不只是冷念丞一个人。 他们要揪出后面只手遮天的保护伞，警局的内鬼。 “你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吕墨反问道，嘴角扯起那种看破一切的笑意。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家伙总是喜欢卖关子。 “快说！别吊人胃口！” “你看看这张全家福！” 刘子明转身看向案情分析照片墙，眸光锁定在那张全家福的照片上。 “怎么了？有话就说，别让我猜！”刘子明有点不耐烦道。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刘队，我想培养你看图说话的能力，专注一点，把你看见的都告诉我！”吕墨的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眸光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还别说，那一刻，刘子明还真有被他那种眼神给唬住了。 他警惕地看着照片墙C位那张人最多的照片，那上面除了冷念丞的双亲，人看起来很齐全。 “刘队，说说你看见的！”吕墨盯着刘子明，那双因为熬夜充血的红眼睛，看得刘子明头发发麻。 刘子明一口气喝光了水杯里面的茶水，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他盯着那张全家福看得很认真，开始说出他看见的一切。 “这是一张冷氏的全家福，人没齐，死了两个人——冷念丞的父母！”刘子明说完看了一眼吕墨。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食指捏着下颌骨，说道：“继续！” 刘子明开始从一张张脸孔上扫视过去，他发现了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现象。 “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和我们当初分析的一样，这里面只有冷念丞一个人丧着脸。 他看似在笑，实则是在假笑，而且他的笑很意味深长。 照片中四个孩子都竖起了剪刀手比耶的动作，他的动作显得很不情愿，似乎是摄影师的要求。 冷俊峰的手放在他的肩头，他很宠爱这个宝贝独孙。” 言落，刘子明又看了一眼吕墨，发现他的一双红色的冰眸死死盯着他。 “友情提示，你看一下冷念丞“比耶”的手，他的手腕处有什么？”吕墨幽深道。 刘子明将一双黑眸几乎快要贴在照片墙上，他发现了冷念丞手腕处有伤痕。 正文 第291章 看图说话，情景模拟 “吕墨，冷念丞的手上有伤！”刘子明猛地回头望向吕墨，发现吕墨在冲着他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没错！他的手上有伤！ 起初我以为是冷念丞产生了自残心理，手腕上的伤也许是他自己造成的。 后来我根据伤口进行对比，发现这些都不是自残留下的伤痕。 冷念丞手臂上的伤痕像是被人用绳子捆绑，还有一处伤痕看起来像是被皮鞭抽打留下的痕迹。”吕墨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是想说，冷念丞遭遇了家暴？”刘子明反问道，心脏像被揪着一般，呼吸困难，有些憋闷。 “没错！冷俊峰不是一般人，他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爷爷，24小时全天伺候着冷念丞。 冷念丞极有可能在他爷爷不在的时候，遭受中家庭其他成员的欺辱。 他们可能是一个人，可能是几个人，或者是一个拉帮结派的小团体。”吕墨红着眼睛看向刘子明，接着说道：“既然咱们已经分析到这里了，我们不妨再大胆猜测一下。 如果家暴欺辱冷念丞的人是他的三个堂姐，而他的二婶张萍是冷漠的旁观者，或者是帮凶。 可想而知，九岁的冷念丞，当时他的处境十分凄惨。” 言落，刘子明的双拳紧握，内心五味杂陈。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冷念丞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吕墨接着说道：“青少年犯罪，大部分来源于原生家庭的不幸，和缺少安全感，缺乏亲人关爱，以及长期处于压抑恐惧的环境中，迸发出来的罪恶种苗。 一旦他们得不到成年人的正确引导，他们会根据自己的所思所想去定义这个世界。 在他们的眼里，这个世界到处充满了恶意。 在他们羽翼不曾锋芒的时候，他们会伺机以待，死死盯着他们的猎物。 这期间，他们也许会欺负那些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动物，从虐杀小动物身上找寻喧泄的口子。 所以，冷念丞从小虐猫，是因为他当时不具备虐杀人的能力。 等到有一天，他们具备了杀戮的能力，他们就会变身恶魔，屠杀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他们的人。” 刘子明手里叼着一支烟，听得出奇的认真，差点被烟灰烫到手。 “你是说，冷念丞杀害了他的三个堂姐和二婶？”刘子明的五官有些扭曲，大口喘着粗气，他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我只是大胆地猜测，当然这一切还需要我们去证实！” “那你刚才分析，冷念丞可能仇视警察，也是你的大胆猜测吗？”刘子明猛吸了一口烟，突然呛得眼泪直流。 吕墨迟疑了一下，一双冰眸看着刘子明说道：“刚才是看图说话，现在我们可以情景模拟。刘队，准备好了吗？” 刘子明怔了怔色，接着猛吸了几口烟，将烟蒂在烟灰缸内使劲儿地碾压熄灭。 “开始吧！” “好！你现在不是刘子明，你是冷念丞，我是处理事故现场的警察！” “好！我是冷念丞！”刘子明深呼了一口气，奶声奶气地说道，“警察叔叔，我妈妈的死不是一场意外交通事故。 警察叔叔，我妈妈是被人害死的，一定是有人买凶杀人，制造出我妈妈被撞身亡的假象。” “小朋友，你妈妈的死，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警察叔叔已经彻查了这附近的全部监控，以及来往人员，足迹分析等，没有发现有坏人出现在这里，你妈妈的死真的是一场意外！ 小朋友，叔叔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要坚强！ 快点跟家里人回去，听话！”吕墨虽然一脸正义凛然，但是语气间透露出对一个孩子话语的疏忽和敷衍。 “警察叔叔，我说的都是真话，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妈妈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哦？那你告诉叔叔，害死你妈妈的人是谁？ 小孩子不可以胡言乱语，欺骗大人哦！”吕墨一脸严肃道。 刘子明的表情瞬间变得茫然失措，害死妈妈的人究竟是谁。 吕墨看见刘子明完全进入了情景模式，他的脑袋在四处张望。 他看见附近到处都是人，有记者、有警察、有围观群众、地上有母亲的残肢、血液、脑浆...... 那一刻，吕墨看见刘子明一脸绝望，他已经沉浸式投入了情景模拟中。 猛地，他突然蹲下身子，双手抱着头，无声地颤抖。 他哭不出来，甚至嚎不出来，他的嘴巴长得很大，张开成一个巨大的“O”型。 但是他的眼泪出不来，声音出不来，他憋闷得几乎要抓狂！ 吕墨见状，心口猛缩，冷念丞的心当年得多疼啊！ 他努力忍住情绪，语气带着怜悯，“孩子，乖！叔叔知道你很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谁是这孩子的家属，赶紧把孩子领回去进行心理疏导！” 吕墨四处张望，猛地，他低下头看见刘子明一双眸子散发出红光。 他的眼眸如同被鲜血浸染般，沉淀着夜幕的深沉。 那双阴鸷的眸光像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像从炼狱爬上来的魔鬼。 被他这般死死盯着，吕墨浑身战栗，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冰冷的寒气。 忽然间，刘子明扯起嘴角，以仰视的角度，冲吕墨扯起一道诡异的狞笑。 随后，他的嗓子眼里迸出两个凶狠的字眼：“该——死——”！ 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连打了三个响指，刘子明仍然出不来。 “啪”的一声，吕墨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刘子明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深红的五指印。 火辣辣般的疼痛让刘子明瞬间清醒，他看着吕墨停在空中的手，捂着自己的脸，顿时破口大骂道：“吕墨，你他喵的别欺人太甚！你竟然敢打我？ 你知道这里是海港警局吗？这里不是你们省公安厅！” 言落，他看见吕墨嘴角扯起笑意。 他忽然间回过神，抓耳捞腮道：“我刚才是进入了情景模式中？” “是的！刘队，没想到你的同理心很强，很快就进去了！ 而且我可以确定，你不是演的，你走心了！”吕墨看着刘子明，一脸肃然起敬。 刘子明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扯起嘴角笑道：“你说，奥斯卡小金人奖，是不是欠我一个？” “必须的！等一切尘埃落定，大鱼小鱼通通进网，我亲自去给你量身打造一座奥斯卡小金人奖杯！”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要纯金的，铜金的我可不要！”...... 正文 第292章 你未免太，小看了他 半晌之后，刘子明黑眸一直盯着案情背影墙上的照片，若有所思。 吕墨一直在网上搜集关于青少年犯罪的大量文献资料。 刘子明的眸光定格在冷俊峰和冷念丞的身上，这对爷孙之间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不翼而飞，绝对有因！ 凶手抛尸，唯独缺了一对肾脏，这不是遗漏，而是事出有因。 刘子明大胆猜测，如果坊间传闻真实，冷俊峰患上尿毒症，已经病入膏肓。 死者沐婉晴的肾脏极有可能已经秘密做了肾移植手术。 他们今日去冷氏药业集团拜访冷念丞，提及冷俊峰时，此人的表情分明在扯谎。 后来他的助理李飞说漏了嘴，说冷俊峰身体抱恙，显然是在刻意隐瞒病情。 冷俊峰极有可能已经处于病危状态，因为他在提及假葬仪式时，分明看见冷念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 他太了解那种情绪，但凡有一点生的希望，他都希望娜娜的妈妈能够复活。 如果冷俊峰没有抱恙，冷念丞大可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甚至嗤之以鼻。 从他的微表情和微动作，刘子明敢笃定，冷念丞对假葬这个秘密仪式心动了。 如果冷俊峰换上了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两者之间肾脏产生了排斥反应，证明沐婉晴的肾脏对他根本无用。 也许在手术过程中，沐婉晴的肾脏就被当成了医用垃圾丢进了垃圾桶。 这就是死者沐婉晴的尸块全部集齐，唯独缺少一对肾脏的原因。 “吕墨，你猜冷念丞会秘密进行假葬仪式吗？他会背着他爷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吗？”刘子明问道。 “刘队，我还是那句话！要想知道罪犯分子是怎么想的，首先你要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 适当的时候，你可以角色扮演！ 假如你就是冷念丞，你在他那样的环境和处境下，你会怎样做？”吕墨说道。 刘子明愣住了三秒，“吕墨，你该不会又想和我演戏吧？你可真是一枚戏痴！” “你不觉得效果还不错吗？ 至少我们可以站在冷念丞的角度，更深层次地了解他的所思所想。 我们已经知道，他现在最在乎的人是他的爷爷冷俊峰！ 所以你问我，他会不会偷偷去茅山火葬场，这个问题你完全可以自信地回答自己！ 他一定会去！”吕墨转身看向刘子明，一双眸子闪烁着自信的光。 刘子明被他看得有些浑身不自在，情绪平静下来后，说道：“我去查一下天气预报！如果那混蛋听进了我的话，他势必会选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背着冷俊峰的‘疴’上坟山。” 言落，刘子明坐回电脑前，查阅未来一周的天气预报。 他发现，未来一周几乎都是大晴天，唯独3月28日，是阴天。 他没想到这么快！ 也许冷念丞和他现在做着同样的动作，如果他真的视他爷爷如命！ “吕墨，看样子明晚我们需要去一趟茅山火葬场，鱼要上钩了！” “很好！你打算清蒸还是红烧？”吕墨笑着反问道。 “甭管怎么烧！吃进肚子就算数！”刘子明黑眸紧锁，眼神散发出正道的光。 忽然间，他想起指纹鉴定科的那只罗曼尼·康帝红酒瓶。 他猛地站起身子，看了一眼吕墨，幽幽说道：“吕墨，我去一趟指纹鉴定科！” “这么猴急？你认为这种情况下，内鬼这条大鱼会咬你的鱼饵？你未免太小看了他！”吕墨回眸看向刘子明，嘴角扯起一丝很玩味的笑。 “咱们这不是等蒋浩回电话吗？ 反正也是等着，我去指纹鉴定科看看监控，说不定大鱼按捺不住了呢！”刘子明拍了拍吕墨的肩膀，走出了办公室。 来到指纹鉴定科，张科长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贴着他的耳朵说道：“老刘，根据你的吩咐，我们的看守并不严格，大鱼一直没有上钩！ 我们甚至在科室门外安装了隐形摄像头，并没有看到有人在科室附近徘徊！ 你这一招，也许未必有用！” “辛苦了！我进去看看！”言落，刘子明笑了笑，走进物证室。 他戴上白色乳胶手套，手指在红酒瓶身上轻轻地划过。 这上面根本没有绑架庄妍的凶手指纹，他是在诓警局的内鬼。 他故意散播酒瓶上有嫌疑人指纹的消息，实际上是想引出警局的内鬼。 只要他按捺不住，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偷出这只酒瓶，甚至毁了它！ 也许是他太过自信了！ 如果警局的内鬼是老庄，而自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得意门生。 他怎么想，老庄这个当师傅的人一定可以想到。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如果内鬼真的是老庄，小警花这次被绑架，除了挨揍了一顿，并没有伤及性命。 这也许是凶手给老庄的一次警告！ 刘子明猛然想起吕墨刚才说的话，情景模拟。 他打算将自己代入进对方的心里，试图探索对方在想什么。 如果他是庄建国，他现在会怎么做？ 刘子明站在物证室，突然闭上了眼睛。 他在心里上演了一出大戏。 此刻，他不是刘子明，他是庄建国。 庄建国面前站着一个身高约185cm、肩宽约45cm的黑衣男子。 他头戴黑色鸭舌帽、脸部戴着一张黑色口罩，一身黑衣装扮，只留下一双阴鸷的眼睛暴露在外面。 如果他不抬起头，也许对面的人连他的眼睛也看不见。 在冥想空间里，刘子明开始扮演庄建国的角色。 “为什么伤害妍妍，她可是我唯一的女儿！” “为什么？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不乖乖听话！”黑衣男子的手在‘庄建国’的脸上轻轻地拍打着，极具侮辱性。“说！打你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你想罢工不成？” “是你做得太过分！十年前的绑架案，我没有追究，替你蒙混过关！ 3月16日，你为什么要杀死蒋晓雯？ 张远在医院被人安乐死，也是你干的吧？ 那个货车司机，是不是你秘密安排的人，想到在路上撞死张远？ 王半仙一个疯婆子，她的话没人相信，为什么要杀了她？ 3月23日，你为什么要杀死沐婉晴？ 你杀了人，为什么要分尸、抛尸、寄尸体……你搞出这么大动静，我就是天皇老子我也保不住你了！ 你给刘子明的女儿娜娜寄了一根阑尾，将妍妍绑架，殴打成那样，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我真后悔……”‘庄建国’气得脸都扭曲了，大口喘着粗气。 “后悔？”黑衣男子带着那种挑衅的语气，用带着黑色手套的食指勾起‘庄建国’的下巴。 “是的，如果你们冷氏药业集团可以生产一颗后悔药，我愿意拿我的性命去换一世廉洁！” “可惜，我们无能为力！如果可以生产出后悔药，这个世界一定会变得很美好！ 所有干过的坏事，都可以服用一颗后悔药，然后将罪恶通通抹去！ 庄建国，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这次我动了你宝贝千金，是给你的友情提醒！ 下一次，可不是殴打这么简单，你懂的！” 言落，黑衣男子掏出一把军用美工刀，露出泛着寒光的刀尖，抵着‘庄建国’的胸口。 “想不想亲眼目睹你女儿的心脏？本少可以成全你！哈哈哈！” 猛然间，‘庄建国’身体往后踉跄了几步，大口喘着粗气。 “你……你别乱来！大不了咱们……玉石俱焚！” “好啊！用你一家来殉葬！ 庄太太和你们的宝贝女儿，陪着你一块儿去死，黄泉路上你不孤单！” 言落，黑衣男子一双阴鸷的红眼，扯起鬼魅般的狞笑。 “子明，你没事吧？” 忽然间，指纹鉴定科的张科长透过玻璃窗看见刘子明像被鬼压身，冲进去喊醒了刘子明。 刘子明突然从冥想世界里抽离出来，有种修炼之人突然被偷袭的重伤。 他对着墙角猛烈地咳嗽，差点干呕出来。 “子明，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刘子明朝张科长摆了摆手，连着又咳嗽了几声，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 正文 第293章 使用不当，走火入魔 “子明，你真没事吗？你的脸色不太好啊！”张科长一脸担忧。 “我没事！这里就麻烦你继续盯着了！ 我就不信，鱼饵就摆在这里，大鱼不来吃食。”刘子明贴着张科长的耳朵，留下这一句话，便踉跄着步伐离开了指纹鉴定科。 刘子明刚才在情景模拟下，进入了他的冥想世界，像是习武之人在进行一场闭关修炼。 张科长突然闯进来，干扰了他的保护屏障，属于强制性闯入。 如果在影视剧中，那个修炼运功之人，多半会因为他人干扰，瞬间破功，还会吐出一口鲜血出来。 眼下，刘子明喘着粗气，像极了被人重击致伤，浑身冒着冷汗。 捂着胸口走出指纹鉴定科，他恰巧与迎面走来的庄建国撞了个满怀。 “子明，怎么冒冒失失的？”庄建国的语气不太好。 刘子明低头看见庄建国手里拿着公文包，看样子是打算出去。 两人肢体触碰时，他闻见庄建国身上有一股十分浓烈的烟草味。 他不由心里“咯噔”一下，老庄这烟瘾看来不小啊！ “老庄……你上哪儿啊？”刘子明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去市里开个会！ 上级领导让我过去汇报一下连环杀人案的最新进展。”庄建国一双丹凤眼直视着刘子明，接着说道：“你来指纹鉴定科做什么？” 刘子明的瞳孔猛地缩了缩，他看见庄建国的嘴角扯着一丝隐晦不明的笑意。 他像是看穿了自己的把戏！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 在警界，知徒莫若师！ 刘子明的情绪在努力平复中，稍微镇定后，他挺直了腰板。 “老庄，红酒瓶上如果没有指纹，我带它回来当花瓶吗？”刘子明笑道。 庄建国的眼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迟疑，不过仅仅是一闪而过。 “我先去开会，案情可要盯紧了！”庄建国的手落在刘子明的肩头，轻轻拍了拍，便转身离开。 刘子明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老庄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年轻。 二十年前，他意气风发，春风得意，官运通达。 二十年后，他还有一个多月即将退休，安享晚年。 望着庄建国离去的背影，他能感觉到老庄的脚步是沉重的。 拖着轻飘飘的身子，刘子明一路虚脱地回到刑侦办公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像只无骨鸡爪瘫软在椅子上。 吕墨回眸看向他，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起来像是灵魂被掏空了一般。 “刘队，你怎么了？这才出去了十来分钟，怎么就变成这副鬼样子？ 大白天遇见漂亮女鬼，被它给嚯嚯了吧！”吕墨嘴角扯起笑道。 “你才遇见女鬼呢！都怪你，尽是教我一些玄乎的东西。 我刚才去了指纹鉴定科，张科长说了，大鱼还未上钩！ 后来去了一趟物证室，望着罗曼尼康帝红酒瓶，脑子里突然想起你说的情景模拟。 于是我就将自己扮演成庄建国，幻想对面是那个绑架庄妍的黑衣人。 进入情景模拟中，一时间没抽离出来。 张科长突然闯入，吓得我魂魄像打了一个激灵。 你知道的，进入情景中，肉身就相当于是一个外壳。 灵魂在体内上演情景剧，但凡这时候有个人突然闯入或者打扰到我们，都会令我们元气大伤！”刘子明瘫软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说道。 “我明白了，你刚才应该是走火入魔了！ 你该感谢人家张科长喊醒了你！”吕墨笑道。 “感谢个锤子啊！ 我差一点就看见模拟世界中庄建国做出的决定！ 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刘子明的脸都快气绿了。 吕墨看了一眼刘子明说道：“无论是情景模拟，还是看图说话，这二者某种程度上都是我们自己内心的主管猜测和臆断。 我们可以大胆地想象，但是这一切的想象，都需要我们付出行动去验证它们。 你现学现用的本事还不错，不过这几招用起来需要相当谨慎，稍不留神就会走火入魔。 最坏的结果是，你进入这个世界，再也出不来，也许会因此丧命！ 你只能在我在场的时候，根据我的指令进行。 因为我是犯罪心理学专家，我可以站在第三视角来引导你看待这一切。” 言落，刘子明抬眼看了一眼吕墨，故意瞥了他一眼。 “那你不早说？我他喵的刚才差点走火入魔，一命呜呼！” “我哪知道你这么快就会活学活用了？不过话说回来，孺子可教也！”吕墨扯了扯嘴角，眼睛继续落回电脑屏幕上。 刘子明眯着眼睛看着吕墨的电脑屏幕，发现他还在看刚才那个视频。 视频画质不太清晰，毕竟过去了二十年。 “我好像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吕墨的眼睛死死盯着画面，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回眸时，刘子明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表情有些茫然。 “吕墨，冷念丞母亲车祸现场的视频，你究竟还要看几遍啊？” “直到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你不觉得这帧画面里，有一个亮点吗？” “亮点？” “没错！你拿放大镜过来看！” 言落，刘子明取出一枚放大镜，对着电脑屏幕四处看了个遍。 猛然间，他在吕墨暂停键的画面左下角处看见一个女人三分之一的身体。 那个女人穿着一条碎花裙子，怀里抱着一只猫咪。 猫咪的身子离开了视频的画面，只露出一颗猫头。 九岁的冷念丞，正目光死死盯着女人的方向，眸光自带杀气。 “这个女人是谁？”刘子明问道。 “也许她就是冷念丞的假想敌，从她站的位置，此人应该是冷念丞的家人。 你再去看看案情背景墙上的照片，那张全家福照片，你会发现让你头皮瞬间发麻的线索！”吕墨的表情显得很诡异，他像是看穿了一切。 刘子明转身走向背景墙，眸光落在那张全家福照片上。 他看见照片上站在冷俊峰三个孙女身后的一个女人。 她穿着视频中的碎花裙，笑得满面春风，洋洋得意。 她怀里抱着一只猫，看起来身材肥硕圆润。 一只猫也能出镜，看来它的主人很宠溺它。 从人物关系分析，此人应该就是冷俊峰失踪十年的二儿媳长张萍女士。 当年冷家遭遇绑架案后，起初人们将怀疑的目光锁定在这位叫张萍的女人身上。 有人分析，可能就是这个女人掳走了冷俊峰三位如花似玉的宝贝孙女。 可是三名少女当中，一位叫冷静秋的女孩是张萍的女儿，她没必要害自己的女儿。 而且她自己也人间蒸发了十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正文 第294章 以身相许，肉偿行不 “吕墨，你想说这位张萍女士也许是害死冷念丞母亲的元凶？ 或者说，他是冷念丞脑补出来的一个假想敌？”刘子明问道。 吕墨的表情轻松了一些，他站起身子走向照片背景墙，与刘子明并肩站着。 依旧是千年不变的招牌动作，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 他一脸若有所思道：“没错！你可以这么理解！ 当务之急，调查案件的同时，冷念丞的家庭成员关系需要进行深度调查。 尤其是张萍、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和冷念丞之间的关系！”吕墨用黑色签字笔在几个人的名字上划了圈，重点标记出来。 刘子明沉默了片刻，他看起来忧心忡忡。 “吕墨，儿童心理遭受创伤后，都会变成冷念丞那样吗？” 言落，吕墨回眸看了一眼刘子明，心里顿挫了那么一下，“你是在担心娜娜？” 刘子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娜娜恨我！我现在不敢去看她，她看见我会立刻炸毛！ 哎，是我对不起她和她妈妈！ 这三年我疏忽了娜娜，家长会都是我妈去参加，她恨我是应该的！ 吕墨，你不觉得她的眼睛里很抑郁吗？”刘子明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吕墨回眸看向刘子明，说道：“是有点！据我所知，儿童抑郁的危害的确非常大！ 尤其是经历了恐怖血腥场面之后，心理变化和精神压力都会让孩子产生抑郁心理！ 儿童抑郁在短期看，会因抑郁引发的叛逆、不上学、逃学、玩手机、玩游戏等各种学坏。 也许会直接扼杀孩子的未来，他们的这辈子就毁了！ 从中期看，儿童抑郁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和心理疏导，他们今后很容易逐渐沦为社会底层，成为人人唾弃的“社会败类”。 再从长远看，儿童抑郁会产生大众眼中的‘坏孩子’。 这对于一个家庭是致命的伤害，这样的孩子极有可能会走上极端，甚至犯罪！ 蒋晓雯、冷念丞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娜娜如果变成另一个冷念丞或是蒋晓雯，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刘子明吓得脸色骤变，说了一句气话。 话音刚落，吕墨看着刘子明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 娜娜和冷念丞、蒋晓雯他们不一样，她的身边都是真心关爱她的人。 我相信娜娜一定可以走出阴影！ 刘队，不要为了所谓的面子、父权等一些虚无的东西，疏远了最该珍惜的人。 快去医院看看娜娜吧！” 刘子明迟疑了三秒，拿起桌上的车钥匙，飞奔到停车场。 路上，他给娜娜和母亲买了她俩最爱吃的宫廷桃酥和绿豆糕。 抵达普济医院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距离夜幕降临还有大概两个小时，他一直在等蒋浩的电话。 一路怀着忐忑的心情，刘子明前往神经内科时，在娜娜的病房门口停驻了好久。 娜娜凌晨的时候拒绝任何人靠近她，她像得了失心疯。 刘子明的肩膀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娜娜那一口咬出了血印，差点连他的肉都撕扯下来。 说不怕，那都是假的！ 刘子明的心一下子凉了，他竟然在害怕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他的女儿。 作为一个父亲，做到这个份儿上，他觉得自己很可悲。 站在门前逗留了好一阵，直到他的耳朵里听见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病房的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他只好朝门缝的间隙望去。 他看见了妍妍的身影，她的脑袋缠着纱布，看起来像一个头大身子小的人偶。 女儿娜娜在她的怀里笑得一脸天真。 刘子明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医生是给她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吗？ 他看见妍妍抱着娜娜，手把手地教她“开枪”。 那把“枪”实际上是一根香蕉。 她们玩得有模有样，妍妍不亏是JS公安大学的高材生。 即便是脑袋上缠绕着一层一层的白色纱布，也挡不住她的英姿飒爽。 两人看起来十分亲密，像一对母女俩有些太夸张。 嗯，像一对姐妹。 “啊！”的一声，刘子明的腚突然被人踹了一脚。 猛地回眸一看，是母亲那张慈眉善目的笑脸。 “鬼鬼祟祟地干嘛？大大方方进去呗！父女俩没有隔夜仇！” “妈，娜娜这是什么情况？” “妍妍是个好孩子，你得亲自谢谢人家，娜娜很喜欢她！ 这么好的女孩，不知道将来便宜了谁家？要是……”刘母欲言又止，手里拎着从食堂打来的晚饭。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娜娜的“手枪”一连射中了“两人”。 “bang——bang——”娜娜嘴里发出两声枪声。 刘子明顺势倒地，假装中枪。 娜娜先是一愣，回眸看了一眼庄妍，两人“噗嗤”一笑。 刘母笑道：“娜娜，先把‘枪’放下来，咱们该吃晚饭了！ 妍妍，阿姨也给你打了一份饭，来来来，趁热吃！” “谢谢阿姨！”妍妍笑得一脸娇艳，起身走向刘子明。 “咳——好了，好了，别演了！您的演技有点过！” 刘子明从地上爬起来时，偷偷给庄妍竖了个大拇指。 妍妍见状，一脸嘚瑟，低声道：“刘队，您打算怎么感谢我啊？” 刘子明压着嗓音笑道：“以身相许！肉偿行不？” “你——”妍妍羞得一脸娇艳。 “爸爸，你吃饭了吗？”刘子明猛然回头，惊呆在原地。 刘子明的瞳孔狠狠缩了缩，他看见娜娜的眼睛里带着久违的笑。 “娜娜……你刚才喊我什么？” 娜娜冲着刘子明笑了笑，眨了眨葡萄般的大眼睛，“你是我爸爸，我当然喊你爸爸啦！ 阿姨，我爸爸好像变傻了！” 妍妍和刘母也被娜娜的突然转变惊到了。 妍妍缓过神来，笑着说道：“没错！你爸就是个憨憨！” …… 正文 第295章 借力打力，报团取暖 娜娜和庄妍玩了一下午，吃完晚饭后没多久，小家伙就倒床睡着了。 刘母乐得眉开眼笑，拉着庄妍的手，“妍妍啊，娜娜多亏遇见你啊！老话说，能吃能睡，代表这病很快就要好了！” “阿姨，您别客气！我和娜娜有眼缘，这是咱们的缘分！” “对对对！希望咱们的缘分可以长长久久处下去！”刘母低声嘟哝了一句。 “阿姨，您说什么？”庄妍似乎没听清。 刘母欲言又止时，刘子明上前分开她俩，“我妈什么也没说！妍妍，你出来一趟，我和你聊两句。” 刘子明的脸红成了猪肝色，母亲的话他可是字字句句听进了耳朵里。 刘母见状，捂嘴偷笑。 知子莫若母！儿子的心思，当妈的怎会不知！ “去吧！去吧！娜娜睡着了，灯亮着对孩子睡眠不好，你们出去转转。 出门下楼，一楼右拐，是一座好大的花园。”刘母眯着眼睛笑道。 刘子明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道：“妈，我们……我们是出去谈正事！” 庄妍一脸娇艳，红着脸跑了出去。 “还不快去追？傻小子！”刘母见状，笑着催促道。 “妈！人家可是个黄花大姑娘，您以后说话注意点分寸！”刘子明扯了扯嘴角，追了出去。 刘母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笑得一脸慈眉善目。 “子明啊，你得加把劲儿！给娜娜找个称心如意的后妈！ 妍妍这姑娘，妈看第一眼就喜欢！” …… 立春后的傍晚，微凉。 刘子明和妍妍走在住院部后花园，四周竟然没什么遛弯散步的人。 两人都有些欲言又止。 妍妍虽然脑袋上缠绕着绷带，仍然挡不住一脸娇艳。 两人虽然从未说出口，但感觉已经在一起了。 昨天在八怪皮鞋厂，刘子明奋不顾身来救她时，妍妍心里已经认定了他。 妍妍一脸娇艳，睫毛微垂。 刘子明在她的额头留下了一个吻。 妍妍的身体随之一阵颤抖，脸色顿红。 “不会是第一次有人亲吻你的额头吧？”刘子明问道。 妍妍没有吱声，表示默认了。 “我没想到这是你的第一次，对……对不起！”刘子明的心狠狠一颤。 那一刻，他暗暗发誓，他会用命来爱她、珍惜她。 “憨憨！”妍妍抬起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一脸娇艳。 “妍妍，谢谢你帮助娜娜走出阴霾！” “客气啥！你刚才不是肉偿了嘛！” “这不算吧！你难道不懂肉偿的意思？”刘子明心尖震颤，妍妍未免太清纯了吧！ “打住！”空气中有些尴尬，妍妍扯开了话题，“……连环杀人案进展如何？” 刘子明压住身体内的气血，深呼了一口气。 “死者沐婉晴的尸块除了腰间一对肾脏，已经集齐了。 凶手寄来了一口迷你型棺材，还是金丝楠木材质的！” “啊？她的肾呢？”妍妍一脸骇色。 “坊间传闻，冷俊峰身患尿毒症，也许沐婉晴的肾脏已经进行了秘密肾移植。 根据时间推算，冷俊峰换肾后应该已经开始恢复了，但是我们暗中调查，他似乎情况不容乐观。 我和吕墨怀疑，沐婉晴的肾脏也许与冷俊峰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 手术失败后，她的肾脏可能被当成医用垃圾丢进了垃圾桶。 所以沐婉晴的尸体中，唯独缺少一对肾。 我们去了冷氏药业集团，找到冷念丞，想请他带我们拜访一下冷俊峰。 他看起来不是很愿意，话里话外都在拒绝我们。 我们分析，这个冷俊峰可能真的病危了。 后来我提出了‘假葬仪式’可以救病危老人，只不过需要背着老人的‘疴’埋进坟山。 看得出来，冷念丞貌似心动了！” 言落，妍妍瞪大了眼睛，“疴？是不是用重病老人的衣物包裹着稻草，做成一个假人，然后埋进坟山？” “妍妍，你可以啊！你究竟还有多少本领是我不知道的？”刘子明一脸惊喜。 “我可是我们那一届的百科全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今中外，野史杂谈，样样精通。” 刘子明的眼底掠过无数爱意，“妍妍，我真想好好解读一下你！” “先干正事！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新发现吗？”妍妍一脸娇艳，接着问道。 “你猜我们在冷氏药业集团看见了谁？”刘子明一双黑眸微微泛光。 “蒋浩？”妍妍吐出两个字眼。 刘子明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满眼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的？你该不会又偷偷溜出医院了吧？” “怎么可能！我现在这副样子出去太招摇！ 目前除了蒋浩能够让你兴奋，我猜不出第二个人了！”妍妍一脸嘚瑟。 “聪明！不亏是我刘子明喜欢的女人！”刘子明眯起眼睛笑了笑。 “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蒋浩还真是有本事，竟然混到了冷氏药业集团！” “是的！原来的保安队长被人揭发上班看毛片，被炒了鱿鱼！ 蒋浩现在顶替了保安队长的位置！ 他一个没有身份证的黑户，能够谋得保安队长一职，此人确实有本事！” “会不会他在冷氏药业集团有内应？两人里应外合，将原来的保安队长踢出了局？ 不然凭他一个黑户，他应该没那么大的本事混到保安队长的位置！”妍妍娥眉微蹙，一脸沉思。 刘子明的黑眸紧锁，他觉得妍妍说得不无道理。 “蒋浩混进冷氏集团一定是想搜集冷俊峰和冷念丞的证据！”妍妍情绪开始激动，“刘队，我申请立刻归队！” “不行！你现在这样出去太招摇，不利于办案！ 你放心，我已经悄悄塞给蒋浩一张电话卡，以及我的联系方式。 王远说了，蒋浩今天是白班。不出意外，他下班后会和我联系！ 凭他一己之力，他根本不是冷俊峰和冷念丞的对手。 他藏匿在海港市二十年，一定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他开窍了，一定会知道借力打力，报团取暖！” ...... 冷念丞正坐在奢华的办公室，一双隐晦不明的眼睛正在看这季度的财务报表。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他抬起头来，淡淡一笑，“阿飞，这么快？” 正文 第296章 假葬仪式，必须进行 他的眸光落在李飞手上的黑色旅行包上。 “董事长，这一包应该足够了吧？”李飞一脸邀功。 冷念丞看着黑色旅行包鼓鼓囊囊的，应该足够做成一个“疴。 “干得不错！阿飞，你从哪儿弄到的？” “回董事长，这些是在二十公里外的许庄田里弄来的。 这几天天气好，草垛晒得干脆，上面还有小麦的味道。”李飞笑道。 “很好！放下吧！”冷念丞看上去很满意。 李飞放下黑色旅行包，立在原处欲言又止。 冷念丞抬起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看向他，“怎么？想留下来和我一起吃晚餐？” “不是！”李飞支支吾吾道，显然有话要说。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冷念丞的性子急躁，见不得人不爽快。 “董事长，苏菲菲……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李飞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害怕冷念丞是在诓骗他。 言落，冷念丞冷漠地看了一眼李飞，走上前。 他的眼神直击李飞的眸子，忽然间笑得一脸寒意，“怎么？你以为我冷念丞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李飞听到他这话，吓得打了个激灵，随之而来，心里踏实了几分。 “不不不，属下只是想确认一下，这几天耳朵有点背！”李飞一脸讪笑。 “你放心，我向来说话，一言九鼎！ 时候不早了，你可以带着这条好消息去找你的女神苏菲菲共度良宵！”冷念丞笑了笑，那双眼睛却很冷漠。 “谢谢董事长！属下告退！” 李飞走出办公室，握了握拳，一路直奔策划部。 彼时，坐在策划部窃听两人对话的苏菲菲，赶紧摘下耳机，掏出镜子补妆。 她知道，李飞那家伙马上就要过来邀功请赏。 说不定，这家伙晚上还要向她索求鱼水之欢。 看着镜子中那张娇艳的脸，苏菲菲觉得很陌生。 中午之前，她还是白璧无瑕的身子。 从她进入W酒店，她将贞洁当成了复仇的武器。 所幸，李飞那家伙的脑瓜子一根筋，对她的热度一直很高。 此人为她所用，一定可以搜集出更多冷俊峰、冷念丞的罪证。 苏菲菲对着镜子扑了气垫，抹了腮红，补了口红。 镜子里的她，忽然间莞尔一笑，笑得惊艳。 猛地拉开百叶窗，策划部的同事除了设计和文案在加班，其余人已经下班了。 她拎着LV包包，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走出独立办公室。 出门那一刻，迎面撞上了李飞。 李飞一脸邀功，笑着有几分嘚瑟。 苏菲菲笑得绝美，“怎么？才一下午不见，就思念成灾了？” 李飞趁着四下无人，将苏菲菲带到了楼道口，反手就是一个壁咚。 在苏菲菲妩媚眼神的注视下，李飞有一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不仅思念成灾，还很缺氧，想要向你讨要一些氧气。”李飞笑得狡黠。 “怎么讨要？”苏菲菲也很会来事儿。 “人工呼吸！”李飞吐出这四个字，一瞬间倾倒式地覆盖住她的两瓣柔软。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苏菲菲被堵得有点窒息。 “没错！中午没吃饱，晚上可以继续吗？”李飞喘着粗气。 苏菲菲听见李飞的话，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家伙现在处于精虫上脑的阶段，只要喂饱他，他便会乖乖为她所用。 “先去吃饭，苏宁凯悦的空中餐厅来了一位米其林大厨。”苏菲菲娇喘道。 “好！一切听老婆的！”李飞嘴上回应着，手上却很不老实。 忽然间，冷念丞的办公室门被打开的声音，吓得两人差点窒息。 李飞捂住苏菲菲的嘴巴，只露出她两只绝美的大眼睛。 直到听见冷念丞进入电梯的声音，李飞才松开了苏菲菲。 苏菲菲被松开后，嗓子呼吸到新鲜空气，猛咳了几声。 “阿飞，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董事长？” “我……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咱们董事长不怒自威，气质逼人吧！”李飞一脸心虚地笑了笑，“对不起，刚才弄疼你了吗？” “疼倒是不疼！就是差点被你闷死！”苏菲菲喘着娇气，眼睛大放光彩，笑得娇弱又妩媚。 “对不起，晚上换你来闷死我！”李飞的眸光落在了苏菲菲的高耸绵软处，一脸坏笑。 苏菲菲故意反击道：“好！你必须签署一份协议，证明你是自愿送死的！” “好！我会在这份协议上写下一行字，苏菲菲谋杀亲夫！”李飞眯起眼睛，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坏笑。 苏菲菲笑得荡漾，眼神妩媚似水，她的手指抵着李飞的唇珠，“你会为你今天说出的每一个字后悔！” “我不后悔！我愿意死在你的石榴裙下，永世不得超生！”李飞一脸眼笑眉飞。 …… 冷念丞坐在黑色迈巴赫里，冷氏集团的电子门缓缓向两旁打开。 蒋浩正在维持下班车辆出行秩序，冷念丞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猛然看向他。 陌生，却又似曾相识！ 他将车停靠在一旁，摇下了车窗。 站在岗亭值守的小保安连忙跑上前，他认识董事长的车，整个海港市就这一辆迈巴赫。 “董事长，您有什么吩咐吗？” “他是谁？”冷念丞一双眼睛犀利又冰冷。 小保安笑了笑，对着冷念丞说道：“他是我们新来的保安队长，浩哥！” “浩哥？”冷念丞眉宇间微微蹙起，“姓什么？哪里人？” 言落，小保安有点纳闷，董事长向来不会关心他们这种集团底层人物。 “回董事长，他姓戴！戴南镇人！”小保安回道。 蒋浩正在维持下班高峰期车辆出行秩序，回眸看见岗亭的小保安不见了。 转身一看，他发现小保安正在和冷念丞说话，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聊什么。 冷念丞抬起眸子再看向蒋浩时，发现此人也看着自己，并且冲他点头哈腰地笑了笑。 也许是他太疑神疑鬼了！ 冷念丞摇上车窗后，小保安朝那辆黑色迈巴赫敬了个礼。 蒋浩走上前，语气轻松道：“刚才那位就是咱们的金主爸爸冷念丞？” “是啊！董事长刚才还向我打听你了！”小保安看起来很兴奋。 “打听我什么了？”蒋浩蹙了蹙眉头。 “问了你姓啥名啥，哪里人！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董事长了！ 没想到咱们这位董事长虽然看着高冷，其实还挺关心咱们底层员工的！ 浩哥，这是我来冷氏集团这么久，第一次和董事长说话呢！” 蒋浩忍住心中的怒意，笑了笑，“瞧你那点出息！准备交接换班吧！” …… 一路返回冷氏独栋别墅，冷念丞看着副驾驶上的黑色旅行包，心事重重。 天气预报说明天是阴天，晚上大概率没有月亮，俗称“朔夜”。 “假葬”仪式必须进行！ 眼下但凡有一丝希望，他都希望爷爷能够活下去！ 正文 第297章 我不会让，少爷有事 回到冷氏别墅，冷念丞直接走进地下负一层。 路过爷爷的病房，他的脚步停留了片刻，身子并未走进去。 爷爷躺在那张床上，输液瓶在努力维持着爷爷的生命。 李医师说，爷爷已经活不过十五天。 也就是说，半个月后，冷家该操办爷爷的后事了。 到时候，整个海港市的名门望族，达官显赫，都会到场。 爷爷影响了整个海港市，他在国内有不可撼动的地位。 海港市几代人吃着冷氏药业集团的饭，爷爷该一直光芒四射，活在人间。 几秒钟后，他走进那间储藏室。 地上散落了一地贱女人的衣物，包括那件中午吓得他仓惶而逃的红色连衣裙。 冷念丞笑得一脸凉薄，蹲下身子，将贱女人的衣物通通抛到门外。 “来人！” “少爷，您吩咐！”家佣黄婶听见冷念丞的声音，立马跑了过来。 “把这些衣服都给我烧了！”冷念丞的眼底掠过无数恨意。 “烧了？”黄婶一脸难以置信，地上的衣物看起来全部都是九成新。 “是的，通通烧掉！ 如果让我发现你并没有烧毁它们，我会让财务立刻和你结算这个月的工资！”冷念丞的声音很冷，如同他的姓氏。 “是！少爷！我这就去，保证给您烧得干干净净！”黄婶抱着一堆衣物，面露骇色跑开了。 冷念丞再回到那间密室，里面只有母亲生前的遗物。 关于贱女人的一切，已经被他通通丢弃。 望着空荡荡的衣柜，冷念丞心间像针扎一般疼。 “冷念丞，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即便丢了这里所有的衣服，那个贱人也已经住在了你这里！” 胸口一阵剧痛，冷念丞蹲下身子捂住自己的心脏。 “雯雯，你死了还阴魂不散地住在我这里！” 他想起她死前那般剧痛，生不如死，求他给她一个痛快。 唯独不愿意说出他最想听到的那三个字！ 只要她说出“对不起”，或者是“我错了”，他便会原谅她，待她像从前那般好。 ...... 冷静后，他取出一件爷爷的衣服。 在那件衣服里，他塞进了大量的稻草，做成了一个看似假人的“疴”。 李医师走出冷俊峰的房间时，看见储藏间的门虚掩着。 走近时，他看见冷念丞高大的身影背对着门。 “少爷，您在这里做什么？”李医师一脸狐疑道。 冷念丞猛地转过身，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死死盯着李医师，竖起了一根食指。 那根惨白的食指，轻轻地抵着他的唇珠位置，他看起来十分妖孽。 “嘘！爷爷在睡觉！”冷念丞红着眼睛，冲李医师笑了笑，“别打扰爷爷休息！” 李医师瞪大眼睛，吓得脸色苍白，他刚从老爷子的病房出来。 老爷子正在床上躺着，今天的输液瓶还剩下最后一瓶吊完才能结束。 “少爷，老爷在房里……” 李医师没说完，冷念丞的手指抵住唇珠，猛地拔高声调：“嘘，爷爷的‘疴’在睡觉！” 说完，他像展示一件作品，将刚才装扮好的“疴”呈现在李医师的面前。 虽然是一个假人，李医师还是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嘘！小声点！”冷念丞看上去有些精神失常，他最近经常这般发癫，尤其是在晚上。 当夜幕降临时，黑暗容易让他发疯。 “好！”李医师点点头，身子退出了储藏室。 虽然早已看淡生死，李医师刚才确实有被老爷的“疴”吓到。 准确地说，他是被冷念丞的癫狂和精神失常吓到了。 少爷要背着老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他一定会中了警方设计的圈套。 那帮警察笃定他会为了老爷子冒险一试，警方一定会伺机埋伏在周围。 “老爷，也许我要在您前头先行一步了！ 李某吃了冷家这么多年饭，是时候以死报答您的再造之恩！ 老爷，您放心！我不会让少爷有事，更不会让他陷入困境！” 言落，李医师紧紧握住冷俊峰的手，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 苏宁凯悦，空中餐厅。 三星级米其林大厨正在做一道“鲜柠香煎银鳕鱼”。 李飞和苏菲菲的餐桌前，摆放着一份伊比利亚火腿、香草黑松露、里海鱼子酱等精美大餐。 两人摇晃着罗曼尼·康帝，轻轻抵在唇间，品尝法国红酒的香醇。 “阿飞，这顿大餐一定不便宜吧？”苏菲菲的眸光闪烁着妩媚和娇嗔。 “你喜欢吗？”李飞笑得一脸暧昧，脚尖很不老实，在桌子底下挑逗苏菲菲的玉腿。 “喜欢！”苏菲菲笑得一脸娇艳，两瓣樱唇温柔地吸吮口腔中的鱼子酱。 米其林餐厅的菜品很高级，口感层次很丰富。 如果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也许会拍下一组照片，愉快地发个朋友圈或微博。 “你喜欢就好！不用考虑钱！ 我不允许我的女人为铜臭味斤斤计较！”李飞笑得一脸荡漾。 “阿飞，你最近可是越来越霸道总裁了！”苏菲菲笑得眼神迷离。 李飞沦陷在她的眸间，餐桌下的脚变得更加不老实，几乎快要抵达苏菲菲的秘密花园。 “菲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先虐后甜，这样心里会好过些！”苏菲菲的俏脸一笑百媚。 李飞的脚尖继续在苏菲菲的玉腿上游走。 “坏消息是，我……又想要了！ 晚上我们就住在苏宁凯悦，我订了一间总统套房。”李飞一脸坏笑，身体里有一股力量想要迸发而出。 苏菲菲怔怔地注视着他，忽然间“噗嗤”一笑。 “死鬼！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的吗？ 距离中午在W酒店……才刚刚过去五个小时。”苏菲菲的脸都红了。 “爱你才会一直想要你！”李飞满嘴撩骚话。 “少贫嘴！好消息是什么？” 李飞举起手中的罗曼尼·康帝，他看起来一脸春风得意。 苏菲菲一脸错愕地看着他，笑道：“又耍什么花样？” “菲菲，恭喜你，你即将成为华东区域经理！ 干杯！Cheers！” 话音刚落，苏菲菲一脸故作惊喜，差点就要喜极而泣。 那一刻，她简直太佩服自己的演技。 “阿飞！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菲菲，李飞这辈子都会珍惜你！ 我的这条命都是你的！”李飞这一刻的表情认真得吓人。 苏菲菲的心口突然间像被重击了一下。 很快，她笑得一脸妩媚。 “这话可是你说的！你的命都是我的！”苏菲菲的高跟鞋尖，在餐桌下给出了回应。 “菲菲，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去看看酒店房间的大浴缸！”李飞笑得一脸荡漾。 “怎么？想和女神一起洗白白呀？”苏菲菲的眼神极具挑衅。 李飞的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女人，给我等着！”李飞笑得俊美。 …… 正文 第298章 他必须要，当场捉鳖 蒋浩从冷氏药业集团下了班，直接回到第三方保安公司安排的宿舍。 躺在下铺床上，他不停辗转反侧，手里一直握着刘子明塞给他的那张电话卡。 藏匿在海港市二十年，他收集了许多冷俊峰和冷念丞的罪证。 可惜，海港警局有他们俩的帮凶。 庄建国这个老混账东西就是他俩的保护伞！ 二十年前，晓娥溺水身亡，根本就是一起谋杀案。 庄建国从中作梗，把黑的描成了白的，竟然将晓娥的死，定义成意外溺水而亡。 冷氏集团的势力不容小觑，他们和庄建国里应外合，只手遮天，掩盖真相！ 也许继续藏匿在这座城市，再度过下一个二十年，他们一家人的冤案仍然是一盘死局。 不如借力打力，抱团取暖。 那个刘子明看着堂堂正正，这些年他有所耳闻，此人是警界的一股清流。 对待案情，此人很执拗，大有彻查到底的决心。 猛地，刘子明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直棱起身子。 扒开手机电池，卸下手机卡，重新安插上刘子明塞给他的新卡。 蒋浩拨通了刘子明的电话。 刘子明正在往返海港警局的路上，突然看到一组陌生而熟悉的电话号码。 猛的一个急刹车，他将车停靠在路边，接通了电话。 “喂——是你吗？”刘子明的声音有些哆嗦。 对方沉默了好一阵子，回了一个字，“嗯！” 刘子明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记得蒋浩的声音。 “东城河大桥下面见！我十分钟到！” 两人结束了言简意赅的对话。 刘子明将方向盘猛地往左打死，一路驱车赶往不远处的东城河大桥。 蒋浩挂断电话，披了件外套离开了宿舍。 3月27日，晚间9点30分。 蒋浩出现在东城河大桥下面。 远远的，他看见一个黑影停驻在河边，一动不动。 只有他手上忽明忽暗的火点，可以看出他已经等候多时。 同样身为老烟枪，蒋浩知道，刘子明正在抽烟。 等待是无聊的，也是焦虑的，烟是男人最好的解药。 这些年，他过得捉襟见肘，即便是抽几块钱的烟，他也离不开尼古丁这东西。 慢慢走近这个黑影，身影越来越清晰。 “兄弟，没带打火机，可以借个火吗？”蒋浩的声音划破了河边漆黑的夜空。 刘子明猛地回过头，看见蒋浩站在黑暗处，一双黑眸直击自己的灵魂。 “好！避开风向，这边风大，不容易点着。” 两人靠近时，蒋浩在黑暗里笑了笑，低下头，用手挡着风。 一瞬间，烟被点着了。 他深吸了一口，一边喷云吐雾，一边望着东城河幽幽说道：“刘队的烟瘾也不小啊！” “是啊！尤其是最近海港市发生了连环杀人案，焦心啊！这烟瘾就越发的大！”刘子明笑着说道，“你这烟瘾看起来也不小，年龄多少啊？” “二十年了吧！这些年，都亏了有烟，不然不知道怎么熬过来！”蒋浩回眸看了看刘子明，眼睛里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我可以相信你吗？刘队长！” 刘子明愣住了三秒，笑着说道：“你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 如果你不相信我，今晚你不会拨打我的电话，更不会来到这里！ 还有，蒋浩，你根本没有其他选择！我是你最后的选择！” 蒋浩猛地深吸了几口烟，一支烟很快抽到了烟蒂。 他将烟屁股扔进了东城河，火点在空中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水面上。 “是的！我别无选择！ 我就像这根抽到烟屁股的烟头，一闪而过，稍纵即逝，根本掀不起大浪！” 蒋浩说话的功夫，刘子明手里的烟也抽到了底。 猛地站起身子，他将烟头狠狠地扔进了水里。 “开门见山吧！我们当初去了蒋家村，遇见了王半仙，你应该认识她。” “没错！她是我们蒋家村上的神婆子，占卜为生。” “那你知道她疯了吗？” “不知道，怎么疯的？” “蒋晓娥‘头七’夜里疯的！听说你也是那天夜里失踪的！” “哦——我不知道，二十年没回去了！”蒋浩的声音显得很怀念家乡。 “那王半仙前些日子死了，你也不知道吧？” “什么？死了？怎么死的？”蒋浩一脸惊恐，抛出了三连问。 “在自家厨房被人溺死在水缸里，拖到了碧流河，制造出意外溺水身亡。 村民们以为碧流河是第一案发现场，我们追踪下去发现，王半仙家中厨房才是第一现场，碧流河是第二现场。” “一定是有人杀人灭口！”蒋浩的拳头猛地砸在河边的草坪上，发出一声闷响。 “蒋浩，我们遇见王半仙的时候，她含含糊糊和我们说了一些。 她说你大妹是被人害死的，身子被人玷污，死后腰间一对肾脏被人取出，然后抛尸碧流河。 在蒋晓娥头七当夜，碧流河旁有两个黑衣人在秘密交易，据说当时你也在现场。 是你掩护了王半仙，她才侥幸保住了性命，她说得对吗？”刘子明有些迫不及待追问道。 蒋浩苦着脸，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递给刘子明，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根。 喷云吐雾间，他丧着一张脸，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因为抽烟抽得太猛，他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缓了半天，他开口道：“没错！我就在现场！刘队，你真想知道那两个人影是谁吗？” 刘子明回眸看了看黑暗中的蒋浩，一脸正色道：“蒋浩，联系你，就是为了知道一切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你大妹、二妹，以及村里那些因为你大妹惨死的村民，他们不能白白地死了。” “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会让你感到痛苦，你还想知道吗？”蒋浩反问道。 刘子明猛吸了一口烟，说道：“我是一名警察！真相是我毕生追求的信仰！ 再说了，我没你想的那么玻璃心！哥们很坚强的！” 蒋浩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略有耳闻！听闻三年前，您妻子惨死街头。能够走出来，你很坚强了！” “别婆婆妈妈的扯犊子了！赶紧说！河边上那两个人是谁？” 刘子明有点急，他必须尽快知道蒋浩知道的一切！ 明天晚上他还有大动作，冷念丞那混蛋可能要背着他爷爷的“疴”去茅山火葬场。 他必须要当场捉鳖！ 正文 第299章 他是警察，你的师父 寂静的东城河，桥面上是繁华都市，车流穿梭。 桥下则是漆黑一片，像这座城市的暗角，藏匿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刘子明、蒋浩坐在河边上，避开了亮化工程。 远远的，唯独可以看见两个火点在一熄一灭，散发出橘红色的光。 像火苗，像火点，是一种带有温度的火源。 蒋浩吸完了最后一口烟，差点烫到他的手指。 在外漂泊了二十年，风餐露宿，穷困潦倒，他向来舍不得轻易将烟头掐灭。 猛地起身，他将手中短到不能再短的烟头扔向了远处的河面。 随着烟头在黑夜里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蒋浩心中的憋闷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 “啊——”他对着辽阔的河面放声大喊了一声，那些藏匿在心中二十年的憋闷和苦楚，顷刻间消失了许多。 彼时的东城河，水波荡漾。 晚风拂过，河面上掀起了层层涟漪。 不远处传来了蒋浩若有似无的回声，像另外一个平行空间里传来的声音。 刘子明的心尖在颤抖，他夹着烟的手指肉眼可见，在不停地震颤。 他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死者蒋晓雯的哥哥。 两人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为了同一个目标，查明死者蒋晓娥、蒋晓雯死因，出现在东城河边。 刘子明抽光最后一口烟，猛地起身，将烟屁股抛向漆黑的长空，看着它落进水面。 “啊——”刘子明大声喊了一嗓子，发现确实很舒服，心里的压力和焦虑舒缓了不少。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真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相信我！我能帮助你！” 言落，刘子明回眸看向蒋浩，一双黑眸散发出凛冽的正气。 夜空中朦胧的月光洒下，蒋浩那张轮廓分明的五官上，嘴角抿了抿，点了点头。 “我信你，刘队！” 蒋浩伸出一只手，刘子明笑了笑，伸出手。 两只手握住时，能感受到对方的力量以及对方手部肌肉在高频地颤动。 黑暗里，两人坐在东城河边上，打开记忆的话匣子。 “晓娥头七还魂夜，我想去碧流河再给她多烧点纸钱。 你知道的，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始终会觉得给她的远远不够。 我大妹生前没过什么好日子，我希望她在那边不用为了钱发愁。 虽然我从前不信这些封建迷信的做法，但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仪式，必然有它存在的理由。” 蒋浩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赶到碧流河时，竟然看见了王半仙。 刚想上去和她打个招呼，发现她猫着身子鬼鬼祟祟地看什么。 仔细瞅了瞅，我发现芦苇荡后面站着两名男子的身影，他们立在那里谈话。 村庄的夜晚比不上城市里的灯火通明，四周很黑，也很安静！ 你知道的，人的视觉模糊，听觉就会被放大。 那两个人的对话，字字句句传进了我和王半仙的耳朵里。” 言落，蒋浩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说了什么？”刘子明的一双黑眸紧锁，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两人的谈话内容。 忽然间，蒋浩的五官有些纠结，“刘队，接下来我的话可能会让你心情很不好，也许……会愤怒！” “蒋浩，我说过，我是一名人民警察！ 我要的从来都是两个字——真相！”那一刻，刘子明的眼睛在黑暗里熠熠生辉。 被他这般注视着，蒋浩感觉此人值得被信任。 “他们在进行秘密交易！ 他们的声音和长相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站在碧流河旁的两名男子，其中一个人是一名警察，他就是庄建国！你的师父！” 话音刚落，刘子明的心脏像被人用一把铁锤狠狠砸了一下。 虽然已经猜到老庄是冷念丞的保护伞，可话从蒋浩嘴里说出来，老庄的嫌疑已经洗不清了！ “另一名男子是谁？”刘子明的声音有些哆嗦。 蒋浩回眸时，看见刘子明那张脸比黑夜还要黑。 “他是冷俊峰的私人医生。 我大妹蒋晓娥的肾脏就是出自于他的手，是他替冷俊峰秘密做了肾脏移植手术。 那个姓李的原来是海港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因为违法乱纪被开除公职，是冷俊峰给了他一条活路。 可以说，冷俊峰对他有再造之恩。” “他们说了什么？”刘子明瞪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夜，双拳紧握，骨关节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回眸时，他看见蒋浩的眼底有一股强烈的杀气。 “姓李的说，只要庄建国愿意帮他们将谋杀案定义为死者意外溺水，你师父从此可以官运通达，高枕无忧。 你师父当年是刑警大队副队长，上面还有正队长压着。 据说那人年轻有为，你师父想熬出头很难。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你师父堕落了，他选择了与黑暗为伍！ 你也知道的，你师父自从办理了碧流河少女溺水案，自此就平步青云。 海港警局局长宝座，他可是霸占了将近二十年！” 言落，刘子明的脸色更难看了。 老庄沦落成冷俊峰和冷念丞的保护伞，就为了官运亨达？ “他答应了吗？会不会是被人要挟了？”刘子明显然不甘心，甚至不愿意相信。 庄建国是他踏入警界的一盏指明灯，他教会了自己很多。 他俩二十年来，一直是师徒关系。警界同事经常开玩笑，说刘子明是庄建国的关门弟子。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被自己亲近的人欺骗，很糟心！ 不过事实胜于雄辩！王半仙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有谁要费这么大劲去杀她？ 杀了她，还将她的尸体从第一案发现场运到第二案发现场，欲盖弥彰。 凶手不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 只有一种可能，那个人想杀人灭口，因为死人的嘴巴最老实！”黑暗里，蒋浩看起来很痛苦。 刘子明的脸也越来越黑。 他猛地掏出打火机，给自己和蒋浩各自点燃了一根烟。 有了尼古丁的加持，他快要爆炸的脑袋才清醒了些。 正文 第300章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这些年，你还查到什么了？”刘子明喷云吐雾间，幽幽说道。 “我家晓娥的一对肾，让那个老东西多活了二十年。 年初的时候，冷俊峰突然晕倒在书房，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肾衰竭晚期。 晓雯告诉我，如果得不到合适的肾源，他这次大限已到。”蒋浩的眼睛死死盯着黑夜，猛地连吸了几口烟。 刘子明看了看他，说道：“这些你是怎么查到的？蒋晓雯和冷念丞是什么关系？你知道蒋晓雯虐猫吗？” 蒋浩看着刘子明，扯着嘴角苦笑道：“灵魂三连问啊？好吧，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两人在东城河岸边猛吸了几口烟，几乎很默契地将烟屁股同时丢向了夜空，看着两团火点掉入水面。 “虐猫网站是我成立的！我就是三爷！”蒋浩回眸看了一眼刘子明，发现他满目惊悚。 “三爷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敲代码的？”刘子明难以置信地看着蒋浩。 “这二十年来，我一直苦心钻研写程序代码。 你知道的，一年有365个夜晚，二十年就有7300个夜晚，我就是在这些长夜漫漫煎熬的日子里头，自学了写代码。 不瞒您说，我现在的技术去北上广开发APP前端、后端可以秒杀许多小年轻。 只不过我没有身份证，我是个黑户。 那年逃出蒋家村后，我各种调查，终于被我发现了害死我大妹的人是冷俊峰。 我便日夜驻留在冷氏别墅附近，观察他们一家人的一举一动。 冷念丞当年才九岁，和我们家晓雯一样大。 这孩子成天坐在院子里发呆，基本上没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兴奋。 直到后来，我看见他在虐一只猫，是他二婶经常抱在怀里的猫。 我跟踪过去，看见他已经把那只猫摔死了。 等他离开‘犯罪现场’，我走过去看了看，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刘子明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别卖关子，快说！” “那只猫的肚子里很干净，里面的五脏六腑被掏得一块不剩。 刘队，你看过农贸市场杀鱼吗？”蒋浩回眸看向刘子明，眼底掠过一丝惊悚。 刘子明点点头，声音有些发抖：“看过！” “鱼肚子里被掏得干干净净，甚至连那层黑膜都不剩。 那只猫死得和鱼一样，里面什么东西都没了。 我一路跟着冷念丞，看见他手里拎着一只黑色塑料袋，里面看起来沉甸甸的。 一直跟踪到人民公园，我看见他开始徒手挖土。 我眼睁睁看着他挖了一个多小时，十指都是血，好不容易才刨出一个坑。 他看起来特别冷静，根本不像一个九岁的孩子。 他把黑色塑料袋解开后，我看见了一堆血糊糊的五脏六腑。 他竟然笑了，一点也不害怕，看起来还有那么点享受。 我倒是吓得不轻，没想到九岁的孩子能够这么残忍，这么狠毒……” 夜晚，东城河边上的晚风吹得两人身上一阵阵发冷。 “蒋浩，我们查出冷念丞的母亲是死于交通事故。 文职警员记录中有记载，说冷念丞对他母亲的死持有怀疑态度，认为那是一场故意谋杀。 你有没有查到些什么？” 刘子明的追问下，蒋浩继续说道：“四个字——豪门内斗！ 我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冷念丞的母亲是被人害死的，不过据我观察，冷念丞从小被他那三个堂姐和二婶欺负。 十年前的绑架案，你知道吗？” 刘子明点点头，“知道！当时我在海港警局已经十年了！ 那起绑架案发生时，我恰巧在传销组织当卧底，案件是由我师傅庄建国全权负责查办的。 事到如今，冷家那四个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根据失踪人口的定义，消失十年不见踪影的失踪人口，可以定义为已经死亡了。 怎么？她们的死也和冷念丞有关系？” 蒋浩点点头，一脸骇色，“原先我不太确定！ 直到三年前，晓雯查出肾病，来海港市投奔我。 这些年我们一直有联系，我们都在等待一个机会可以将冷俊峰和冷念丞送进监狱。 我建立的虐猫网站，很多是我个人的马甲账号，其中的很多视频是我从各个小网站down下来的。 当然，网站上也有不少活粉！ 我这么做是为了将冷念丞拉进虐猫网站，和他产生粘性。 你放心，等案情结束后，我会主动自首！ 三年前，晓雯得了肾病，哭着闹着说要替她姐姐报仇，不然死不瞑目。 我才答应了她，让她接近冷念丞。 我没想到，冷念丞会喜欢上她。 更没想到，晓雯竟然有虐杀动物的经验，她的刀法连我看了都害怕。”蒋浩的眼睛看向漆黑的夜，眼底支离破碎。 “这也许就是孽缘吧！ 蒋晓雯潜伏在冷念丞身边三年，她查到了什么？”刘子明继续追问道。 “晓娥查出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都是被冷念丞给弄死的。 不过她们尸体藏匿的位置，晓雯一直没有打听出来，冷念丞的嘴巴很紧。” “也就是说，十年前冷念丞的手上已经有四条人命了？”刘子明一脸的惊悚。 “没错！ 可惜，我们家晓雯还没来得及调查出她们四个人的尸体埋在哪里，就已经病入膏肓了。 3月16日前两天，晓雯开始吐血不止，她决定以命搏命。 冷念丞生性暴躁易怒，手段残忍，睚眦必报。 她决定激怒冷念丞，让他杀了她。 也许她的死，会引起警方的重视，甚至会查出二十年前晓娥的死因。 刘队，你还记得ID账号‘天网恢恢’吗？那个人是我！” 刘子明看了看蒋浩，愣了几秒钟，说道：“在依云湾三号楼下焚烧冥币的人也是你吧？” “是的！”忽然间，蒋浩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出来了。 “我家晓雯比男孩子勇敢！ 我不愿意看着她去白白送死，我宁愿她慢慢病死。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冷念丞就是个心理变态，他口口声声说爱晓雯。 晓雯刺伤了冷俊峰，被他反锁在密室进行审讯。 晓雯告诉他，接近他是为了调查姐姐的死因，说她根本没有爱过他。 她恨不得将他和冷俊峰碎尸万段！ 冷念丞彻底崩溃，残忍杀害了晓雯。 这个场景，我们演练了很多次，没想到一次过关。 一切看似都在我们的预期之中！ 我们付出的代价，是晓雯提前离开人世，并且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3月16日依云湾凶杀案现场，就是冷念丞因爱生恨的‘杰作’！” 正文 第301章 他就快要，露出马脚 晚风拂过，两人身体打着寒颤。 坐在东城河边，刘子明、蒋浩二人看着微风荡漾的河水，眼神越来越暗。 “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三年前，我不会答应晓雯以身冒险。 我们为了复仇，付出了太多，晓雯死得太惨。 冷念丞，必须为此付出代价！”蒋浩的心脏揪着疼。 “你们不该用这种方式引起警方的注意！ 蒋晓雯生前遭受了很残酷的折磨，你应该已经听说了。 她的脸皮被冷念丞割下来，缝合在一只破损的足球表面，供人消遣。 冷念丞用这种方式，发泄他对蒋晓雯的怨恨，他很变态！”刘子明看着蒋浩的脸，目光凛冽道。 “够了！求你别说了！ 都怪我，我就不该答应晓雯走这一步险棋。 是我害了晓雯，让她死前受尽了折磨。 她一定说了很狠毒的话，才会激怒了那个王八蛋这般对她！”蒋浩捂着心口，他很自责。 “晓雯已经病入膏肓，那天她和我说，‘哥，我想死得有意义！你让我试试，如果死在他的手里，可以引起警方的注意，将二十年前姐姐的冤案重新彻查，晓雯死得其所！” 言落，刘子明深呼吸一口气，掏出口袋里的烟。 他的手在哆嗦，勉强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又给蒋浩也点了一支。 他的手抖得很厉害，他没想到人类为了复仇，宁愿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种恨念已经深深扎在了他们的心脏部位。 蒋晓雯用自己死，成功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某种意义上，她做到了，她成功了。 蒋浩用ID账号“天网恢恢”，将警方的视线一步步引到了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 不得不说，他们虽然使用了笨方法，但是他们成功引起警方对二十年前那起旧案的怀疑。 新案和旧案之间，藏匿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刘子明猛然抬起头，一双黑眸注视着蒋浩，“你放心！我不会让蒋晓雯白死的！ 谢谢你和我说这些，谢谢你信任我！” 蒋浩猛地抓住刘子明的手，眼底一片支离破碎，“刘队，我知道你是一名好警察！ 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关注你。 你和庄建国不一样，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还晓娥、晓雯一个公道！” 黑暗里，蒋浩的情绪很激动，他的手一直在颤抖。 “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是起源于二十年前冷俊峰秘密换肾！ 冷俊峰和冷念丞都有罪，且罪不可恕！”东城河边，刘子明的脸色比夜色还要黑。 两人没有继续说话，默默地抽完了一根烟。 “你现在已经混进了冷氏药业集团，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刘子明先开了口。 “继续盯着冷念丞，查明冷俊峰这老东西现在是死是活！” “死者沐婉晴的尸体唯独缺少一对肾，我们怀疑是冷念丞所为。 冷俊峰的死活现在对我们很重要，坊间传闻他已经肾衰竭晚期。 如果他突然好了，也许是换肾成功了。 如果他已经病入膏肓，行将就木，证明死者沐婉晴的肾脏和他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 死者的肾脏可能被当成了医用垃圾丢进了垃圾桶。 你放心，冷念丞就快要露出马脚了。 明晚他有可能会出现在茅山火葬场！” 话音刚落，蒋浩的脸色惊住了，“茅山火葬场？他去那儿干嘛？” “假葬……”刘子明一脸自信！ …… 苏宁凯悦酒店，豪华总统套房内。 门刚被合上的那一刻，苏菲菲被李飞以极快的速度进行了门咚。 “刚吃了米其林大餐，这么快就饿了？”苏菲菲娇喘道。 “是啊！吃再多食物，也不如吃你一次！”李飞堵住了苏菲菲的樱唇。 他的手开始很不老实，苏菲菲穿着黑色性感包臀裙，细小的拉链在他的手中把玩着。 只要他轻轻拉开它，黑色性感包臀裙就会离开苏菲菲的身体。 “去洗澡！” 苏菲菲浑身打了个激灵，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推开了李飞。 李飞的气血已经冲上了头。 抬眼看向她时，发现她的口红已经被他吃得所剩无几。 还别说，没有口红的加持，苏菲菲褪去了妖艳的气质。 豆沙红的樱唇看起来很健康，很纯洁。 “一起洗！”李飞笑得一脸邪恶而俊美。 苏菲菲竟然有些心猿意马！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苏菲菲，克制住。 李飞就是一头没脑子的牲口！ “你下午去了哪里？是不是还有别的狗？”苏菲菲笑得很妩媚。 李飞瞬间又热血沸腾了。 “冤枉啊！ 我下午去了一趟董事长的豪华别墅，他家很气派！ 董事长说了，只要我跟着他好好干，他以后送我一套一模一样的大别墅。 菲菲，到时候你就是大别墅的女主人！ 好了，不说这些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中午那次来得太突然，晚上我想证明自己的实力杠杠的！” 言落，李飞三下两下脱完了衣服。 他拉起苏菲菲的手，发现她的手冷冰冰的，很凉。 女人果然是阴，男人是阳。 看样子，他们需要阴阳结合，才能让彼此的身体保持在37℃。 苏菲菲笑了笑，说道：“我喜欢一个人洗澡，还是你先去洗吧！” 李飞有点失望，说了一声“好”，走进了浴室。 中午在W酒店已经洗过两次，他简单冲洗了一下就出来了。 出了浴室，苏菲菲身上已经褪去得一干二净，起身准备往浴室走。 李飞的一对眼珠子乱飞，苏菲菲被他看得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在淋浴间的玻璃房上不断地冲水。 “欲盖弥彰！”李飞笑得一脸邪恶，向苏菲菲走了过去…… 缠绵悱恻了好久，李飞终于心满意足了。 男性的尊严总算被自己捡了起来。 苏菲菲软惜娇羞地窝在他的臂弯下，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怎么样？满分100分，刚才那次能打多少分？” “90分！”苏菲菲娇嗔道，眼神却冷静得惊人。 “真失望！为什么还差10分？”李飞有点不甘心，俯下身子要为刚才丢失的10分再努力一次。 “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吗？”苏菲菲故作娇嗔。 “怎么了？这才两次就吃不消啦？” 苏菲菲笑了笑，说道：“要不明晚继续？” 李飞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想起明晚是董事长说的“朔夜”。 董事长已经和他说了，让他在茅山火葬场外面盯梢。 他要一个人背着冷老子的“疴”埋进火葬场后面的那座坟山上。 “菲菲，明晚恐怕不行，我有点事！” 话音刚落，李飞看见苏菲菲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失望。 “对不起啦，后天晚上我一定加倍补偿你！好不好嘛！” 苏菲菲满脸失望，心里却瞬间透亮了起来。 明晚李飞和冷念丞会去茅山火葬场！ 这个消息，一定要告诉浩哥！ 正文 第302章 你背着我，干了什么 黑夜里，苏菲菲毫无困意，夜不能寐。 她睁着一双大眼睛怔怔注视着李飞的五官。 李飞熟睡时，长长的睫毛，浓密的野生眉，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狭长的单眼皮精致且好看。 他的五官组合起来，竟然很有魅力。 她呆望着他，这个男人竟然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 这一天，她从白璧无瑕的身子，变得肮脏不堪。 肉体变成了她的武器！ 接近他，只是为了借他之力，替雯雯姐、晓娥姐、浩哥报仇雪恨！ 她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拿起李飞摆在床头的手机。 密码是她的生日号码后六位数，成功解锁后，苏菲菲笑了笑，“李飞，没想到你还挺痴情！ 可惜咱们不是一路人！ 不过，你不亏！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不是吗？” 飞速浏览完李飞和冷念丞的微信聊天记录，苏菲菲对冷念丞去茅山火葬场的行程了如指掌。 躲在卫生间，她拨打了蒋浩的电话。 保安宿舍。 蒋浩和刘子明在东城河分别后，一路回到宿舍，辗转难眠。 刚才在东城河边，两人彼此坦诚不公，一吐为快，许多解不开的结，似乎都屡清楚了。 在河边分别前，他们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们的见面是一个好兆头！ 新案、旧案已经理清了头绪，只要冷俊峰和冷念丞露出马脚，案子很快就能破了。 躺在床上，蒋浩兴奋得难以入眠。 二十年了，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突然，枕头下面的手机开始震动不停。 定睛一看，他认出了那组电话号码。 菲菲这么晚打他电话，一定有大事！ “菲菲，怎么还不睡？” 电话那头沉默了十几秒，苏菲菲才发出了声音。 “浩哥，冷念丞今晚会去茅山火葬场做‘假葬’仪式，冷俊峰那个老东西可能真的不行了！” “菲菲，你怎么知道这些？ 快告诉我，你究竟背着我干了些什么？”蒋浩抽着烟的手突然一阵哆嗦。 苏菲菲压低嗓音，忽然间笑了笑，“浩哥，你别管我用的什么方法，我们很快就要赢了！ 今晚冷念丞会背着他爷爷的假人去火葬场后面的那座坟山上。 浩哥，他就快要露出马脚了！” 隔着手机，蒋浩都能感觉到苏菲菲在咬牙切齿地说话。 “菲菲，你千万别干傻事！ 我知道你和晓雯情同姐妹，但是你没有必要为我们这么以身冒险。 答应我，别让我担心！ 我不希望你和晓雯一样，惨死在冷念丞的手里。 答应哥，千万不要做危险的事情！”蒋浩夹着烟的手在发疯地颤抖。 黑夜里，苏菲菲的细软发丝遮住了半边脸。 沉默了一会儿，她笑着说道：“浩哥，我从没把你当成哥哥。 下辈子，我一定把自己完完整整地给你。我……” 苏菲菲的话还没说完，电话突然被她挂断了。 “菲菲，你说什么？什么完完整整？” 蒋浩对着电话干着急，菲菲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该不会是去找冷念丞了吧？ 会不会冷念丞那个畜生对她下手了？ 后半夜，蒋浩蹲在楼道里心烦意乱，抽光了两包烟。 …… “菲菲，这么晚了你在和谁打电话？” 李飞猛地按下卫生间的开关，一脸睡眼惺忪。 他看见苏菲菲坐在马桶上，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很温柔很妩媚。 苏菲菲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愣住了几秒。 “我没打电话，我是在听喜马拉雅，郭德纲的相声呢！” 说完，苏菲菲打开喜马拉雅APP的红色界面亮在李飞的眼前，“我喜欢听相声，每晚睡觉前都要听。 这不担心打扰你睡觉嘛，我一个人躲在卫生间过过瘾。” 苏菲菲说得像真的似的，李飞这个憨憨完全相信了，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感动。 “菲菲，你……你真体贴！”李飞一把将苏菲菲公主抱在怀里，霸气道：“菲菲，你喜欢郭德纲，我回头把德云社相声社团给你包下来，让德纲、麒麟父子俩一起给你说相声。” 苏菲菲先是一脸惊讶，接着笑出了鹅叫，“阿飞，你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我没有，我们的董事长有啊！ 董事长是我们的金主爸爸！ 别说包下德云社了，我们把德云社一套班子养在家里，都成！”李飞说话时，气场很强大，不像是在开玩笑。 “阿飞，你最近有点飘了哦！”苏菲菲笑了笑。 “怎么，你不相信我？”李飞顺势将苏菲菲轻放在床上，俯身压着她，一双内外勾翘的单眼皮直直看着她。 两人的鼻梁都很翘挺，鼻尖触碰时，苏菲菲没来由的身体激动了一下。 连她自己都觉得很羞耻！ “太晚了，早点睡吧！”隔着黑夜，李飞能感觉到苏菲菲的脸红了。 “睡什么睡？你都发烫了！”李飞的声音很温柔，在她的耳边厮磨。 …… 第二天，两人竟然睡到了上午十点。 李飞拉开遮阳床帘，看见外面天空中乌云密布。 天气预报果然没有骗人，今天的确是个大阴天。 苏菲菲被光线刺醒了，白色的床单包裹着她白皙的肌肤。 李飞见状，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 “阿飞，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男人起床都这样！”李飞笑了笑，看来女神苏菲菲真的没啥男欢女爱的经验。 他真是上辈子积善行德，这辈子才能拥有这么纯洁的好女人。 要不是时间不早了，他真想好好地再吃一顿“早餐”去上班。 “阿飞，咱们要迟到了！”苏菲菲一边穿衣服，一边戴耳环，一边情绪焦躁不安。 李飞笑了笑，满眼宠溺道：“菲菲，别慌！ 你很快就是华东区域经理，考勤制度是限制基层员工的。” “阿飞，这是你的功劳！”苏菲菲扯着嘴角，笑得一脸娇艳。 上午十点半。 蒋浩立在冷氏集团门前四处张望，心急如焚。 昨夜苏菲菲那个电话，让他一夜没睡着觉。 抬头看着天空乌云密布，蒋浩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苏菲菲可能出事了！ 要不要报警？ 要不要告诉刘子明？ 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菲菲？ 因为担心电话被人窃听追踪，两人没事绝不会通话。 正在他快要沉不住气，准备拨打苏菲菲的电话时，他远远看见了李飞的车。 李飞的车开得很快，靠近电子门时并未减速，而是直接蹿了进去。 短短几秒钟，蒋浩的眼睛看见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大美女。 他如同当头一棒，菲菲怎么会坐在李飞的副驾驶上？ 而且……她还穿着昨天那一身衣服！ 难道她和李飞…… 正文 第303章 你怎么能，作践自己 这么一想，蒋浩突然明白了什么。 心脏突然像被人用手死死揪住一般疼！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虽然他与菲菲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视她如亲妹妹。 菲菲又是晓雯最好的朋友，为了他们的复仇计划，她做了不该她做的事情。 蒋浩紧紧地扯着自己的衣角，下一秒像是能将布料抠出一个洞，“菲菲，你真是太傻了！ 你怎么能这么作践自己！” 岗亭小保安恰巧看见蒋浩这副龇牙咧嘴的样子，笑了笑：“队长！人分三六九等！十里河东，十里河西。 刚才那个李飞原来就是个无名小卒，谁知一夜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董事长身边的红人。 您刚才看见的那个大美女，是冷氏集团策划部的经理。 这妞业务能力强，人长得还特别漂亮。 有句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现在有钱就是大爷，有钱就有香车、美女、大别墅！ 男人的梦想不就是这些嘛！” 蒋浩怔怔地注视着小保安，愣了半天，才扯着嘴角笑了笑：“你说得对！说不定咱俩也能有这一天！” “我还有机会，我可是九五后！ 您……嘿嘿，有点难！”岗亭小保安笑了笑，继续笔直地站立在遮阳伞下。 …… “董事长，您，您找我？”李飞的身体打着哆嗦。 他从走进冷念丞的办公室，就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冷念丞的眼睛。 “昨晚睡得还好吗？”冷念丞突然笑了笑，他的笑声像冰碴子扎在李飞的心尖上。 “还……还不错！”李飞的声音有些颤抖，抬起头偷瞄了冷念丞一眼。 两人眼神对视时，李飞吓得当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冷念丞的眼睛很红，像血染过一般。 “对……对不起，董事长！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迟到了！”李飞竖起三根手指，做出对天发誓的手势。 “放轻松！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冷念丞眯了眯眼睛，笑着起身走向李飞。 李飞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他害怕极了。 他的主子不笑还好，一笑就证明他此刻心情很不好！ “抬头！”冷念丞笑了笑，“气色不错，昨天一夜做了几次？” 李飞愣住了几秒，额头上吓出了冷汗。 “董事长，我……我该死！我该死！”李飞吓得连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半晌后，冷念丞用食指提起李飞的下巴，一脸心疼道：“我怪你了吗？ 阿飞，你对自己未免也太狠了！ 你这样出去怎么见人？别人还以为你脸上的五指印是我冷念丞所为！ 怎么？你想让我落下一个暴君的罪名？” 冷念丞笑了笑，他的笑比不笑更恐怖，几近妖孽。 “不是！是我色迷心窍，差点误了董事长晚上的大事！ 董事长，一切准备就绪，天公作美，今晚真的没有月亮！”李飞笑得一脸心虚。 忽然间，冷念丞的眼神就暗了下去，眸光越来越冷。 猛地，他气得狠狠扇了李飞一巴掌，“色胚！ 晚上的事情很重要，你不该去查明茅山火葬场几点闭馆？以及从哪个入口可以进入！ 怎样才能够到达火葬场后面的坟山吗？ 莫非这些事情，还需要我来亲自查点？ 干脆我冷氏药业集团改姓李，好吗？” “不不，董事长，我真的知错了！”李飞又猛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把自己的脑袋都抽懵圈了。 “阿飞，你想死就直说？ 眼下爷爷的事情是天大的事情，你竟然还有心情去酒店钻洞！ 说，昨天一夜，你爽了几次？”冷念丞的嘴角扯起很轻浮的狞笑。 李飞吓得浑身打颤，憋了半天才来了一句：“两……两次！” 冷念丞的眼底突然掠过一丝羡慕，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鱼水之欢了。 下一个猎物，必须是个惊为天人的大美女！ 忽然间，他的眸光落在李飞的鼻尖下方。 刚才他用力过猛，一巴掌竟然扇得这家伙鼻孔出血。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鼻孔往外流，红得夺目，红得刺眼。 冷念丞走向李飞，伸出手时，李飞本能地往后闪躲了一下。 “董事长，李飞真的知错了，求董事长再给我一次机会！”李飞带着那种绝望的哭腔。 昨夜有多爽，这一刻就有多恐怖。 “阿飞，我不打你！ 你流血了，我帮你擦擦！”说完，冷念丞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开始擦拭李飞的鼻血。 冷念丞的手速越来越快，很快，李飞那张白皙的脸，被冷念丞将鼻血染了一脸。 闻见自己的血腥味，李飞吓得不敢吱声，冷念丞看起来玩得很开心。 最后，他竟然将一只沾染着鼻血的手抵在自己的鼻尖下方，狠狠地嗅了嗅。 更可怕的是，他说出了两个让李飞吓得掉下巴的字眼。 “真！香！” …… 李飞几乎是用逃跑，离开了冷念丞的办公室。 所幸，他的办公室就在隔壁那间屋子，没人目睹他的惨状。 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背地里就是冷念丞的一只高级狗。 “啪”的一声，他关上门。 跑进洗手间，他看见自己满脸是血，像一个血人。 张远那个短命鬼的话，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的耳边。 “李飞，伴君如伴虎，你好自为之……” “啊——”李飞一声低吼，打开水龙头，开始不停地冲洗自己的脸。 他感觉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有一刻，他闻着自己的血腥味竟然很想吐！ 抬起头，看向玻璃镜中的自己，他觉得自己好陌生。 “阿飞，我喜欢听德云社相声！” “好啊，那我给你把德云社包下来！你爱听多久就听多久！” 恍惚中，李飞突然听见了他与苏菲菲昨夜的对话。 他的心跳慢慢恢复了正常值。 正文 第304章 通知家属，带走尸体 双拳紧攥，李飞暗暗发誓，今晚的假葬仪式必须成功。 与狼共舞了这么久，他已经彻头彻尾明白了一件事。 冷俊峰是冷念丞的命！！！ …… 苏菲菲坐在策划部的办公室，窃听着二人的对话，听得心惊肉跳。 他没想到冷念丞对待自己的心腹也是这般狠毒！ 他还有什么恶毒的事情做不出来！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那该死的爷爷冷俊峰！ 谁的命，他都没有放在眼睛里。 包括蒋晓雯的命！ 想起自己的闺蜜惨死在那个混蛋的手上，而他却有庄建国这枚棋子充当他的保护伞。 苏菲菲脸上的表情很冷，一双大眼睛带着无尽的恨。 如今她手里有李飞这颗棋子，击垮冷俊峰和冷念丞，胜算更大了！ 这时，苏菲菲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微信。 她盯着手机看了看，是她浩哥发来的消息。 “菲菲，别胡闹！你用不着这么作践你自己！ 我们家的大仇，用不着你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来瞎操心。”蒋浩其实很担心苏菲菲，才故意将语气说重了。 苏菲菲看了一眼，眼底顿时支离破碎，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浩哥，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茅山火葬场五点半闭馆！ 晚上八点他们会从茅山火葬场的西门翻墙进去。 冷念丞让李飞在外面放哨，他一个人背着冷俊峰的‘疴’上坟山。” 消息发送完毕，苏菲菲抬起头，冷笑了一声：“冷念丞，你今晚要露出马脚了！” 蒋浩又连着发送了十几条微信给苏菲菲，再也没有收到她的回复。 打电话给她，两人经常联系的号码已经显示关机。 蒋浩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剩余的理智让他借着上厕所的功夫，赶紧打了个电话给刘子明。 海港警局，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 刘子明、吕墨、严勇，三个人注视着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死者沐婉晴的尸块。 眼下她的一对肾脏应该是找不回来了，他们必须赶紧通知死者家属将尸体送往殡仪馆进行火化。 关于尸体的详细尸检报告，严勇的电脑里都已经做出了大量的详细记载和图片保存。 今天是沐婉晴死的第六天，再这么一直泡在溶液里，腐败的速度虽然降低了，但是不代表尸块就不会继续腐烂。 三个人看起来有些落寞，毕竟死者沐婉晴的尸块并没有真正的齐全。 这对于他们来说，多多少少有些遗憾和不完美。 死者的尸块以各种形式重回他们的视线，尸块已经遍体鳞伤，还少了一对肾脏，换作谁的父母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时，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起来。 他的一双黑眸定睛一看，发现那组号码是他给蒋浩的电话卡打来的。 “喂！我是刘子明！” “刘队，是我！” “我知道！你在哪？” 刘子明听出蒋浩处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 “我在洗手间！ 冷念丞晚上八点会从茅山火葬场西门翻墙进去，他的助理李飞会在西门盯梢！”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刘子明问道。 “你别问了！总之消息属实！绝对可靠！ 如果冷念丞背着‘疴’去坟山，证明冷俊峰已经快要嗝屁了。 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一定和他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 你们可以立即逮捕冷念丞，再检查冷俊峰的身体近期有没有做肾脏移植手术。 你说了，沐婉晴的尸块中，唯独缺少一对肾脏！ 也许她和我们家晓娥当年的遭遇一模一样！” 刘子明刚想继续追问，蒋浩已经挂断了电话。 吕墨回眸看了看刘子明，发现他的脸色很黑，比铁锅还要黑。 不知道是因为长期熬夜加班伤了肝，还是电话里的人，说了一些可怕的话。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吕墨现在已经对刘子明的电话产生了本能的恐惧反应。 他的电话一响，似乎总没什么好事发生。 刘子明的眉头拧成一根结，似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晚上八点，冷念丞会从西门进入茅山火葬场！ 坊间传闻，冷俊峰行将就木的消息，百分之九十九是真实的！ 冷念丞这条大蛇要出洞了！”刘子明的表情很复杂，这本该是一件好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蒋浩怎么会连冷念丞晚上进行“假葬”仪式的时间、地点、人员，这些详细的信息都能够了如指掌？ 他是不是还有所隐瞒，会不会他们复仇计划里面还有人藏匿在冷氏集团，而且此人距离这个冷念丞或者李飞相当近。 沉默了一会儿，刘子明看着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死者沐婉晴的脑袋。 她的那颗脑袋，从3月23日在天德湖公园发现时，上面那双大眼睛就一直睁到今天。 她是时候该好好地睡觉了。 “刘哥，打电话通知家属的时候，你让他们带几个殡仪馆的服务人员，最好能来个入殓师。 尽量减少死者父母、家属的二次伤害。”严勇看着水缸里的尸块，低沉道。 “兄弟，放心吧！ 我已经让方小可联系死者家属，告知他们今天可以来运走尸体。 他们知道自己女儿是被碎尸，已经联系了入殓师。”刘子明一双又厚又宽的手放在严勇的肩头。 “刘哥，看来咱们想到一处了！”严勇笑了笑，又立马收住了他的表情。 刘子明说过，他在法医室笑起来比不笑更恐怖。 正文 第305章 她还不能，真正安息 “刘哥，这些尸块我们起初看见它们时，说一点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你还别说，和这些尸块相处了几天，好像还处出了感情了！ 我每天进出都可以看见沐婉晴的眼睛在看着我，我们好像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有时候我能感觉她还有意识。 最近我忙里偷闲看了她一本小说，她的文采确实不错，难怪那么多粉丝喜欢她。 对了，她的微博你看了吗？底下都是粉丝的催更，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偶像已经惨死了！ 哎——她今天就要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还有点舍不得！”严勇的表情突然有点忧伤。 话音刚落，刘子明愣住了，法医的思维和常人就是不一样。 他竟然能和尸体处出感情？ 还特意读了沐婉晴的小说！ 刘子明感觉脑袋一阵轰鸣，转身看了看沐婉晴的脑袋，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号法医室，此时弥漫着福尔马林溶液和若有似无的尸臭味。 视觉、嗅觉、听觉，不断挑战着刘子明的感官极限。 “兄弟，你这个思想貌似有点问题啊！ 还别说，挺吓人的！ 你该不会是爱上了沐婉晴这具尸体了吧？” 严勇一下子就急了，“什么叫爱上这具尸体？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啊！ 就像你废寝忘食，花费了好几天的时间完成了一幅CAD手稿； 或者是拼出了一个高难度的拼图； 又或者是，你是一位医生，你的病人在你的诊治下可以出院了。 你多多少少会有些舍不得吧！” 吕墨杵在一旁突然开了口，他语速不急不慢道：“是啊！你刘哥最近好像有点恋爱脑！他这里住了人！” 说完，吕墨的手点了点刘子明的心脏部位。 严勇望了望刘子明，猛地举起一把手术刀，一脸严肃道：“哥，你莫非是得了相思病了吧？ 赶紧让我划开皮肉，将你的心脏取出来仔细端倪一番？ 我倒是要看看我刘哥的心里究竟住了谁？” 言落，严勇眯了眯眼睛，提着一把手术刀走向了刘子明。 见状，刘子明白了一眼吕墨，又一脸心虚地看着严勇，说道：“兄弟，快把刀放下！刀剑无眼！” …… 中午十二点，沐婉晴的父母一路号丧，身后跟着许多亲友。 一群人浩浩荡荡，在警局门前哭，一直哭到了警局大厅。 他们身后还跟着两名面容冷淡的殡仪馆工作人员。 其中一名中年女子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面色冰冷，看着像是个入殓师。 此人面色惨白，像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看着让人感觉沉闷。 也许是常年和死人打交道，他们的气质和言行多多少少会有点和常人不太一样！ 以方小可为首，几名警局的文职女警忙着安抚死者家属，端茶倒水递纸巾。 法医室是重地，一般人不让进。 刘子明、吕墨带着两名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来到三号法医室。 一路上，他们脸色和在上面没什么区别。 一定是从事这个殡仪馆职业有些年头了，否则第一次来法医科室，不会这么冷静。 某种程度上，殡仪馆的工作和法医鉴定处的工作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共同点都是和死人打交道！ 只不过，法医负责尸检，替不会说话的死者声张正义。 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是负责让死者有尊严地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当他们二人跨进三号法医室，眼前出现的几口水缸，让他们惊呆了。 愣住了一分钟，两人很快缓过神来。 从事殡仪馆工作的人员，早已经见惯了生死。 不过他们也有畏惧的尸体，尤其是入殓师这个职业，他们更愿意收到正常死亡或者病死的尸体。 不喜欢收到被火烧死的尸体！ 火烧死的尸体，送过来时，那种烧焦的气味，能够让人崩溃。 如果闻见一丝肉香，都能令人产生巨大的羞耻感。 人类的本能终究是具备动物性的，无可避免会联想到尸体的口感。 另外，被火烧死的尸体，颅骨崩裂、胸腔烧透、部分内脏暴露在外。 内脏的鲜红和焦黑的尸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会每时每刻挑战入殓师的感官极限。 其次，入殓师不喜欢收到跳楼身亡的尸体。 跳楼摔死不是七孔流血那么简单，更不是浑身骨折粉碎那么简单。 人体内脏受到强烈的外力撞击而受损，会导致大量出血。 重要器官在摔下楼的那一刻严重损坏，而人类脑袋迸裂后，入殓师根本无法对其进行修复和遗体整容。 尸体难度越大，入殓师需要耗时数小时才能将尸体勉强呈现出一个死人该有的样子。 这过程，对于入殓师是相当具有挑战性的。 彼时，三号法医室，两名殡仪馆工作人员深呼了一口气，戴上手套开始工作。 吕墨和严勇也在帮忙将沐婉晴的尸块从福尔马林溶液中取出。 刘子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故作镇定看着他们四个人忙碌个不停。 当看见他们把沐婉晴全部尸块呈现在解剖台上时，刘子明像看见屠宰场的画面，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等他扶墙回来时，两名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对尸体进行初步的缝合和整理。 废了不少时间，两人才勉强让尸体各部分肢体连接在一起。 几个人搭把手，小心翼翼地将沐婉晴的尸体装进了黑色的尸体袋中。 推着四个轮的移动床走出电梯门的一刹那，他们看见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死者沐婉晴的母亲瞬间扑了上来，被两名殡仪馆人员制止了。 “女士，尸体很脆弱，请您禁止触碰，不然后期我们很难恢复。” …… 3月28日的白天，似乎过得很快。 这一天没有尸块出现，警局也没有收到凶手寄来的恐怖快递。 死者沐婉晴的尸体也被其家属运回了火葬场进行焚烧。 虽然沐婉晴变成了一堆骨灰，终于可以埋进墓碑，但是凶手还未落网，她还不能真正安息。 下午五点半，刘子明、吕墨走出海港警局，两人望着天空中一团团黑云，沉默不语。 今晚没有月亮，俗称“朔夜”。 距离冷念丞露出马脚还剩下两个小时。 他们准备现在就出发，埋伏在茅山火葬场西门附近，坐等捉鳖！ 正文 第306章 凶险重重，有些发慌 刘子明、吕墨赶往茅山火葬场的路上，联系了刑侦二组王远，让他们的人一同赶往现场进行埋伏。 冷念丞如果是连环杀人案的真凶，此人的战斗力爆表，身上也许还带有武器。 除了刀，说不定还有枪。 他和吕墨未必是他的对手。 “吕墨，你来海港警局十几天了，我还不知道你有没有格斗功底。”刘子明一边开车，一边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吕墨。 两人眼睛对视时，吕墨挤出一丝假笑。 “刘队，我应该打不过你的小警花！” “也对！你们从事文职类公安的人，一般没什么武术功底。”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公安文职人员一般不参加警务培训，不发警用装备。 所以，待会儿你可要保护人家哦！”吕墨竟然在撒娇。 刘子明听得头皮一阵发麻，瘪了瘪嘴角，说道：“停！赶紧打住！ 你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比较正常！ 你这样说话，我怀疑你对我……图谋不轨！” “刘队，你看这里黑灯瞎火的，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嘿嘿！”吕墨竟然发出一声阴笑。 “闭嘴！信不信我把你扔下车！”刘子明打了个哆嗦，“我……我警告你，我取向很正常！” “噗嗤”一声，吕墨笑出了声，“和你开玩笑的！别把车内气氛搞得这么压抑！ 咱们是去抓贼，又不是去送死的！” “好你个吕墨，以后不许吓唬我！我对男人没兴趣！ 还有，待会儿你就坐在车上，千万别下来。 对了，这把军用防身刀你留着！ 你们文职公安到了现场就是给我们刑警拖后腿！ 记住，一定要老老实实待在车上，别瞎跑！”刘子明有种像交代后事的语气。 吕墨听得心里很不舒服，不过倒是蛮感动的。 车子越往茅山火葬场的方向开去，两边的亮化工程越来越暗，好像故意渲染一种恐怖气氛。 毕竟，死人不能见光！ 封建迷信学的说法是，死人阴气比较重的，要是被光照射，容易魂飞魄散。 还有说法是尸体不能被夜光照射，要不然会尸变，尸体会变成僵尸。 从科学上来说，尸体也是不要见光比较好。 适当避光可以减缓尸体的腐烂速度。 “他喵的，这里可真黑啊！”刘子明嘟哝了一句，打开了车头灯。 “刘队，你不觉得黑暗就像藏匿在暗处的凶手，车头灯就像咱俩？ 光明终究覆盖黑暗，黑暗别妄想统治世界！”吕墨的声音很严肃，竟然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刘子明看了看后视镜，笑了笑，“吕墨，你至于嘛！放轻松！” 一路上，夜幕越来越黑。 抵达茅山火葬场时，他们已经处在城市与乡镇的边缘，俗称：城乡结合部。 火葬场建筑一般由停尸、火化、追悼、骨灰存放、业务管理五个部分组成。 停尸间附有冷藏和化妆室，为尸体整形化妆，清洗更衣。 车子停下时，两人看见火葬场的烟囱很高。 如果不知道这里是火葬场，可能会将烟囱看成了工厂的大烟囱。 两人看见天空中有残余的白烟，应该是有遗体被焚烧，烟囱内的残余物体还在缓缓地往外冒烟。 虽然已经见惯了生死，可是距离火葬场这么近距离，两人的心里还是膈应的慌。 “刘队，你脸色不太好啊？”吕墨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刘子明。 “到这种地方脸色能好吗？ 话说，一转眼，我已经三年没来了！”刘子明的声音很冷。 冷的吕墨将外套的拉链给拉上了。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努力活下去的！”吕墨安慰道。 “下个月就要到清明节了，我想给她买一束白玫瑰，和她最爱的猫山王榴莲。 也不知道这案子能不能赶在清明节前侦破！”黑暗里，刘子明将车窗摇下，打算抽根烟。 “别抽！会有火光！”吕墨提醒道。 “吕墨，你挺心细的！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刘子明将烟抵在鼻尖狠狠地闻了闻。 两人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 将车子停在隐秘处，关车灯、熄火。 二人在车内吃了些苏打饼干，喝了些苏打水，准备等冷念丞现身。 …… “董事长，我去开车！”李飞甩了甩冷念丞的黑色迈巴赫车钥匙。 “蠢货！”冷念丞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去那种地方不能高调，开这个！” 李飞摸了摸脑袋，一脸讪笑道：“这是？” “面包车！怎么，开惯了好车，不会开这车？”冷念丞的眼神很冷。 “会！别说开面包车了，我连大卡车都会！我有B2驾驶证！”李飞笑了笑。 两人配合将冷俊峰的“疴”搬上了面包车后备箱，一路从冷氏别墅开往城乡结合部。 一路上，李飞都在偷偷瞄冷念丞。 他坐在这辆破旧的面包车内，依然难挡身上的矜贵气质。 他的脸色太冷了，难道是因为他姓冷？ 李飞浑身打了个哆嗦，第一次去火葬场，说心里不发虚，都是假话。 他是个孤儿，长这么大还没去过火葬场。 手机导航里面放的是志玲姐姐甜美的声音，车子越往火葬场的方向开，李飞的心脏越发的狂跳。 一路上，几次差点闯红灯，被冷念丞的冰眸狠狠瞪了几眼。 “阿飞！你还需要修行自己！ 遇事易慌张，恐难成大器！”冷念丞的声音很冷。 “放心吧！董事长！ 跟着您，我李飞一定能成大器！”李飞看了看后视镜，扯着嘴角笑了笑。 “马屁精！”冷念丞似乎还挺吃他这一套的，扯了扯嘴角，眼底掠过一丝光。 过去那个短命鬼张远，为人太过于正派、板正。 一点玩笑都不会开，更不会像李飞这般幽默。 冷念丞抬头看了看后视镜，观察李飞那张脸。 如果这个李飞遇事情能够沉着冷静，色欲再低一点，或许是个可用之才。 李飞似乎感觉到冷念丞在盯着他看，后背有点发凉。 他不知道董事长心里又在想什么，难道是担心有人埋伏在茅山火葬场？ 那个刘子明提出“假葬”仪式，说不定就是想引董事长咬鱼饵。 今晚凶险重重，李飞心里有些发慌。 如果不幸，他们真的遭警察埋伏，冷念丞会不会为了自保，把自己推出去？ 毕竟，短命鬼张远是前车之鉴！ 他可不想这么早死，他和苏菲菲总共加起来，才做了3次！ 正文 第307章 坟山后面，有一片湖 刑侦二组王远四人很快抵达茅山火葬场，一行人埋伏在西门附近的草丛中。 西门是火葬场东南西北四个门最低调的门，一扇铁门，高度不高。 目测十几岁的孩子都能爬进去。 据观察，铁门上面没有电线、钉子、玻璃等易伤害人的障碍物。 四周很黑，看样子这个门平日里没什么人光顾。 火葬场都懒得在这附近安装照明灯。 黑暗对于好人和坏人而言，都是最好的保护色。 所有人都藏匿在黑暗中，坐等冷念丞现身。 刘子明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赶紧用手遮住亮光。 一双黑眸定睛一看，是蒋浩发来的消息。 “冷念丞开着一辆无牌照的破旧面包车，司机是李飞，冷俊峰的“疴”在后备箱。” 飞速浏览完信息，熄灭手机屏幕，刘子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个冷念丞还是很有脑子的。 如果开他自己的车，一来太张扬，这一路有天眼监控可以拍到车牌照。 二来，火葬场常年有死者家属焚烧冥币。 大风一吹，冥钞会到处飞。 他们一路上已经看见许多纸钱是从火葬场飘出来的。 汽车一旦经过此路段，车轮上，车底板下，都很容易卷进阴钞。 这厮，很谨慎！坏得很！ 刘子明有些纳闷，他感觉蒋浩似乎还有事瞒着他。 蒋浩是怎么知道冷念丞开的是面包车，还知道那是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 他未免知道的有点多！ 冷俊峰的“疴”一定不可能从冷氏集团运上车。 冷念丞应该是从别墅将他爷爷的“疴”放进了后备箱，然后再前往火葬场。 蒋浩能清楚地知道一切细节，难道他在冷念丞的别墅里也安插了眼线？ 他这么牛掰吗？ 他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人！ 没钱没势的，谁会这么帮他做一些掉脑袋的事。 顾不得多想，刘子明一双黑眸死死盯着西门的方向。 如果蒋浩说的时间没错，冷念丞十分钟过后就会抵达西门。 所有人在黑暗里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一个。 十分钟后，蒋浩说的无牌照面包车出现了。 周围太安静了，面包车引擎的轰鸣声被放大了数倍。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面包车的车头灯照得四周很亮堂。 很快，那辆面包车关上车头灯，熄火。 从里面走下来两个黑影，他们下车打开后备箱，一起搬出一个人形状大小的物体。 二人身高都在180cm左右，和冷念丞、李飞的体型很相似。 只不过，这二人竟然戴着头套，根本看不见他们的五官。 “混蛋！警匪片看多了吧！ 他喵的，还知道戴头套！”黑夜里，刘子明气得龇牙咧嘴。 因为距离远，刘子明连他们的眼珠子都看不清。 黑衣男子那双阴鸷的红眼睛，只要让他看见，他会一眼认出他。 等了大概三分钟，两个戴着头套的男人说了些什么，便往火葬场的西门方向走了过来。 两人距离刘子明、王远他们越来越近时，几个人的心脏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四周太安静了，心脏跳动的声音显得很突兀。 刘子明躲在草丛中，黑眸紧锁，这两人鬼得很！ 他们全程一言不发，好像是知道这附近埋伏了人，避免他们的声音被人听见。 其中一名男子很轻松地翻过了西门，另一名男子将一个形状大约170cm的黑色袋子递了进去。 站在铁门外的男子上车后，刘子明手一挥，刑侦二组的人一个接一个翻过了铁门，动作比猫还轻。 吕墨在车里放哨，刑侦二组也留下一名带枪刑警在西门盯梢。 茅山火葬场的位置图，刘子明他们已经了然于心。 那座坟山就在火葬场焚尸炉后面不远处，距离大概只有一公里不到。 刘子明事先和王远交代，此次行动，一定要抓现行。 要确切地听见冷念丞喊冷俊峰的名字，然后将冷俊峰的“疴”埋进坟山。 只要人证、物证、录音、视频齐全，他再有钱有势，请世界上最著名的律师也替他辩护不了。 眼下这个身形几乎和冷念丞一模一样的男人，戴着黑色头罩，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十分钟不到，他背着黑色袋子爬上了不算高的坟山。 站在坟山顶上，黑衣男子抬头看了看黑暗的天空。 刘子明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许是看天上有没有月亮吧！ 刘子明的心脏在狂跳，心里不禁腹语道：“快喊冷俊峰的名字！ 只要喊出你爷爷的名字，他就能活！” 同时，他将录音笔打开，准备录下这一切。 所有人都很激动，他们很快就能抓现行！ 忽然间，一道黑影闪现。 “快跑！有埋伏！” 短短五个字，戴头套的男人开始狂奔。 刘子明几个愣住了三秒，缓过神来，黑衣人已经抱着黑色袋子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他们没想到，坟山后面竟然是一座活水湖。 “不许动！警察！” 刚才说话的男子突然立在原地，留下一个看起来不太年轻的背影。 刘子明红着眼睛看向王远，一声呵斥，“你们快下去！必须抓住他！” “yes,sir!” 言落，王远等人一个个跳进了湖里。 “你是谁？”刘子明举着枪，步步逼近！ 那个身影没有说话，身体在颤抖。 刘子明刚想打开手机电筒模式时，那名看起来身高不足170cm的身影，突然掏出一把锋芒毕露的刀。 几乎同时，男子朝着自己的脖子血管大动脉处，狠狠地挥了下去。 刘子明的手机刚照在他的脸上时，看见那名男子回眸冲他笑。 他的脖颈处的口子，正在往外喷血，像泉涌一般，流出鲜红刺目的血。 刘子明没来得及闪躲，脸上，身上，手机上，到处都是血。 鲜血喷进了刘子明的瞳孔，一阵刺痛，眼睛有些睁不开。 那名男子倒地时，双手撑着地面，做出匍匐前进的姿势。 刘子明惊住了，直到他看见那名男子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脚踝。 时长不算久，仅仅停留了十秒钟，男子就咽气了。 王远他们跳进湖里，冷念丞已经跑了。 前往茅山火葬场之前，冷念丞知道此行凶多吉少，他已经做足了准备。 他知道坟山不高，下面还有一条活水湖。 如果真的遇到埋伏，他可以跳湖。 他的水性很好，都是妈妈当年教得好。 妈妈是水乡女子，听说外婆家附近到处都是河。 冷念丞在五岁时，便已熟识水性。 他曾经跟着爸爸妈妈参加过游长江的活动。 潜伏在水下，他掏出防水袋，里面是一部手机。 没想到真的派上了大用场。 “快跑，有埋伏！” 李飞坐在车里忐忑不安。 今天下午，他的右眼皮一直狂跳，总感觉没好事发生。 突然收到冷念丞的短信，他迅速发动面包车。 车头灯打开时，他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辆车。 好像是那个刘子明的比亚迪FO。 吕墨发现李飞想跑，猜到里面一定出事了！ “不许动！警察！” 草丛里埋伏的一名带枪刑警，正举枪追着李飞的车狂奔。 李飞猛踩油门时，后面传来了枪声，那警察好像在对着面包车的轮胎开枪。 很快，面包车右边的后轮胎被射中，面包车突然重心不稳，开始颠簸。 李飞狗急跳墙，继续猛踩油门。 后视镜里可以清清楚楚看见一辆警车和一辆比亚迪FO都在玩命似的追他。 情急之下，他突然想起冷念丞刚才在车上说的话。 “阿飞，如果情况有变，弃车逃跑。” 猛地，他将方向盘打死，面包车冲进了城乡结合部的稻田。 打开车门，他一路拼命狂奔，不远处是一条河。 “噗通”一声，李飞如同浪里白沙跳进了河里。 等刑侦二组的人和吕墨赶到时，李飞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文 第308章 他为什么，杀了自己 茅山火葬场，后面那座坟山上。 四周恢复了安静，刘子明望着脚下的男子尸体，浑身颤栗。 这人是谁？ 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为什么替黑衣人通风报信？ 他为什么自己杀了自己？ 刘子明脸上的血已经被风吹干，他低头看了看男子的脖颈大动脉处。 那地方刚才足足喷了五分钟的鲜血，眼下伤口正在缓慢向外流淌血液。 手机刚才摔在地上，电筒模式一直开着。 他可以清清楚楚看见地上一大滩的鲜血。 慢慢蹲下身子，他想要挣脱男子的双手，却发现对方死死抱着自己的脚踝。 人死了，手一直没松开，很紧。 刘子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男子的手给撬开。 男子被松开双手后，姿势和刚才没太大区别，一直趴着。 黑灯瞎火的，刘子明缓过神来，将男子的身体摆正。 因为是刚死不久，男子还没有出现尸僵，但是身体已经发寒。 刘子明从血泊中捡起自己的手机，检查了两下，发现还能用。 国产手机就是牛！ 防摔！防水！还能防血！ 四周很黑，只有刘子明的脚下是亮的。 这座坟山的阴气特别重，又靠着一片湖，湿气很大。 不过有山、有水、有景，作为墓地风水，还是不错的。 夜太深，天太黑，远处突然传来了几声乌鸦啼叫声。 乌鸦这物种，浑身长得黑不溜秋的，关键还特别喜欢在死人的地方旋转。 活该人类不待见它，活该它是晦气、不吉利的代名词。 刘子明蹲下身子，举起手机对着男子的脸照了照。 因为失血过多，男子的脸色很惨白。 虽然知道他已经死透了，刘子明的手还是下意识地放在他的鼻下方探了探。 真的死透了！扁鹊、华佗，也无济于事了。 刘子明从男子的面容大致估算出，该名男子年近六旬，身长168cm-170cm。 此人肤色白皙，双手没有干粗活的痕迹，长得也很精明。 手机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刘子明发现他的嘴角竟然在上扬。 一个对自己下得去狠手的男人，一个自杀的男人，他乐呵什么？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他对自己死前的言行很满意，或者说，他对这个世界问心无愧，毫无遗憾。 所以他的表情才可以这么从容、淡定，甚至有几分解脱的意思。 虽然是割喉死的，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痛苦和不甘。 这一点，很奇怪！ 刘子明的心里顿挫了一下。 仔细回想，上一个不要命的人，是冷念丞的前任助理张伟。 刑侦二组三名人员跳下湖，找了半天，无功而返。 几个人湿漉漉地回到坟山顶，与刘子明进行汇合。 “找到了吗？”刘子明回眸时，脸上都是血。 王远几个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队，你……你受伤了？”王远哆嗦道。 刚才在湖里摸索了很久，眼下坟山顶上有风。 风一吹，三个人冻得瑟瑟发抖。 清明节前的夜里，还是很冷的。 再看着刘子明一张血脸，他用手机怼着自己的脸，看起来特别吓人。 “没有！是这货的血，溅了我一身。”刘子明指了指地上的男子。 “刘队，这人就是刚才通风报信的人？”王远追问道。 “是的！我问他是谁？ 谁知道，他二话不说，朝着自己的脖子狠狠来了一刀。 他对自己的血管大动脉的位置貌似很了解，一刀毙命，喉部喷血了五分钟。 这会儿伤口出血量才慢慢小下来，此人已经死透了，救不回来了！”刘子明说话时，浑身发冷。 王远几个人，看得一脸唏嘘。 三个人湿漉漉的，身体都在发抖。 “人没找到，黑色袋子找到了吗？”刘子明追问道。 “没有！毛没找到一根！ 那混蛋，真够狠的！水性还特别好！”王远说得咬牙切齿。 刘子明望着三人牙齿直打架，再这么冻下去，三个人明天都得住院。 连环杀人案重大，这个时候警员力量不能少。 小警花已经受伤住院，其他人不能一个个倒下。 “走吧！把尸体带回去！” 刘子明一声令下，三个人上前帮忙。 四个人抬着男子的尸体往山下走。 这男子看着纤弱，许是因为死人比活人沉，四个人抬得气喘吁吁。 上山容易，下山艰难，更何况还抬着尸体。 所幸，这座坟山不高，不然他们几个跳下湖，早就摔死了。 废了好大的劲儿，四个人将男子的尸体运到了火葬场西门。 两个人先翻出铁门，另外两名扛着尸体，里应外合，将男子弄了出去。 四个大活人四周看了看，吕墨不见了，比亚迪FO也不见了。 王远喊了几声留守组员的名字，半天没人回应。 放眼望去，他们刚才开过来的警车也消失了。 几个人将各自手机电筒模式打开，发现地上有车轮急转弯的痕迹，不远处还有开枪后掉落的子弹壳。 “刘队，刚才这里发生过打斗！”王远说道。 “混蛋！够厉害的啊！ 跳湖了还能通风报信！”刘子明的脸色比四周的黑夜还要黑。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四个人放眼望去，两辆车正在往火葬场西门的方向驶来。 四个车头远光灯，照得四周灯火通明。 比亚迪FO和警车都回来了。 两人从车上跳下来，脸色看起来都很不好。 刘子明走向吕墨，问道：“李飞呢？” “跑了！” “跑哪儿了？二打一，都追不上一辆破面包车？”刘子明的语气很不好。 吕墨怔了怔，看着刘子明血糊糊的脸，“他是亡命之徒，抓住就是重刑或者枪毙，他能不跑吗？ 我们追了很远，没想到这货竟然在车轮胎被击中后，开进了稻田里。 我们追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跳河了。 此人水性不错，河面上连一层浪花都没有，他就消失了。” “混蛋！”刘子明对着比亚迪FO的车头狠狠地踢了一脚。 几个人都不作声了，空气似乎凝结，每个人都很压抑。 时不时还有乌鸦的啼叫声，像是在嘲笑他们的无能。 猛地，刘子明像失去了理智，举着枪要打鸟，被吕墨拦住了。 “你冲鸟发什么火？幼不幼稚？” “混蛋！连这些破乌鸦都在嘲笑我！ 为什么？我们明明很努力，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让那个混蛋跑了？”刘子明的情绪很激动。 王远有些按捺不住了，“刘队，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抓了冷念丞和李飞，抓回去慢慢审！” “你看见他的脸了吗？你看见黑色袋里的东西了吗？你有一击致命的证据吗？”刘子明灵魂三连问。 王远摇了摇头。 “即便现在抓了他，没有实质性证据，24小时必须立刻放人！ 现在不抓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他后面的保护伞。 抓住一个不够，要抓就抓出一窝老鼠！”黑暗里，刘子明的眼神像一把刀子。 “刘队，可是凶手的犯罪冷却期还剩下一天！ 如果他继续犯罪，会不会得不偿失？”王远有点担忧。 “刑侦一组在调查蒋家村，你们刑侦二组和刑侦三组务必将冷念丞死死盯紧了。 这些日子，吃喝住都在车里，把物资采购齐全！”刘子明看着王远说道。 “yes,sir!” 吕墨看见刘子明的脸上都是血，追问道：“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刘子明看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疲惫和绝望，“上车说！” 拍了一张死者的照片，刘子明命刑侦二组四名组员将男子的尸体运上了警车。 此行并不是一无所获，刚才自杀身亡的男子，说不定是一条新线索。 …… 正文 第309章 死得安详，嘴角上扬 刘子明看着没受伤，他脸上的血迹应该是刚才那名男性死者割喉时，血管喷涌溅到了他的脸上。 吕墨心里一阵发毛，像在看一场真人恐怖秀。 之前他和几个哥们儿在鬼屋玩，里面的工作人员会在自己身上、脸上涂抹血浆。 那些红色血浆看起来颜色很假，根本没有刘子明现在的样子恐怖。 黑灯瞎火的，刘子明看着怪吓人的！ 昏暗的光线忽明忽暗地照在刘子明的脸上，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目光空洞，眼神疲惫，显得有些麻木。 今天的捉鳖计划宣布失败！ 现场竟然还死了一个人！ 死者应该是来通风报信的，然后当场自戕而亡。 此人倒是挺刚烈，竟然连死都不怕！ 眼下这具尸体只能先带回警局，通过数据库指纹比对，尽快查出死者的身份信息。 刘子明打开车门，刚想上车，被吕墨拉住了。 吕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扯着嘴角说道：“你坐后面，我来开车！ 他这状态最好别开车，开车也容易出事。” “行！” 刘子明虽然黑眸空洞，精神还有些恍惚，倒是将吕墨的话听了进去。 他虽然面色平静，心里已经掀起了一场海啸。 人之常情，谁被溅了一脸的血，都不会好到哪去。 吕墨驾驶着比亚迪FO行驶在路上，不时透过后视镜瞄几眼刘子明。 这家伙脸色很难看，染了血的五官，看起来还有些惊悚。 车内很安静，刘子明平日里性格大大咧咧，很少这般沉默。 吕墨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十分，距离海港警局大约还有十公里的路程。 他打算问问刘子明，刚才在茅山火葬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凭空冒出一名男子？竟然还自杀了！ 冷念丞那个混蛋呢？溜了吗？ 他们自己人有四个，四打一，抓不住一个冷念丞？ 吕墨再看向后视镜中时，恰巧与刘子明的黑眸撞到了一起。 刘子明那张血脸，在忽明忽暗的黑夜里着实吓人。 吕墨看得喉结一阵紧缩，心脏像是提到了嗓子口。 心想，这女娲娘娘造人还是很有讲究的。 世界上分白种人、黄种人、黑种人，唯独没有红种人。 看来女娲娘娘捏小人的时候，应该是尝试过。 她发现小红人太吓人了，于是人类被她分为三类肤色人种。 “你想问我刚才那名男子是谁？冷念丞跑哪儿去了？刚才在火葬场，在坟山山顶上发生了什么？”刘子明先开了口。 “嗯！”吕墨点了点头，赶紧竖起了耳朵。 刘子明能主动开口说话，说明他精神状态还是很理智的。 “刚才我们一路追踪到坟山的山顶上，冷念丞正准备拉开黑色袋子，突然闪现出一道黑影。 那黑影就是刚才的死者，他吼了一声，‘快跑，有埋伏！’，冷念丞那混蛋撒开腿就跑！ 我们都没想到坟山底下竟然是一片湖泊，那混蛋竟然抱着黑色袋子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黑夜里，刘子明双拳紧握，指关节发出“咯噔”的声响。 吕墨看了看后视镜，刘子明双目猩红，看起来很愤怒。 “然后呢？”吕墨听得惊心动魄。 “王远他们几个跳进湖里去追，那名通风报信的男子却没跑。 我举起手枪时，他好像一点也不畏惧死亡。 当时四周太黑了，我打开手机电筒模式，想要看清楚他的脸。 他已经举起一把匕首朝着自己颈部血管狠狠地割了下去。 鲜血像喷泉足足喷了五分钟，溅得我一脸。 我看见他一边抽搐，一边匍匐前进，最后双手死死抱住我的脚踝。 他好像担心我会去追冷念丞！ 那混蛋太狠了，我从没见过一个人自杀时，竟然会流露出笑容。 他死得很安详，嘴角竟然微微上扬。”刘子明一脸唏嘘，捂着胸口，身体在发抖。 吕墨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注意到刚才的死者，他的确在“笑”！ 缓过神来，吕墨的脑回路开始慢慢变得有条理。 “此人一定和冷念丞是旧相识，否则他没必要冒死来通风报信。 他自杀是为了封口，因为被警察抓住后，咱们有一百种方法能够撬开他的嘴巴。 与其和咱们斗智斗勇，他索性一死百了。 从犯罪心理学分析，他死得很安详，嘴角带笑，为因为他完成了此行而来的任务。 显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在他的思维里，他死而无憾了。 可以证实，这个人是冷念丞的身边人！ 刘队，你还记得上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吗？”吕墨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刘子明。 “记得！张远！冷念丞的前任助理”，刘子明的声音很冷。 实则，他心里正有一团火无处发泄，他在努力压制住体内的火气。 “凶手的犯罪智商很高，一开始咱们就知道了！ 我们这次的计划没有问题，只不过半路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完全不在我们的计划中。 也许连凶手自己也不知道会出现一个通风报信的人吧！” 吕墨这么一说，刘子明突然想起冷念丞在听见“快跑，有埋伏！”这五个字时，他的肢体惊愕了大约0.01秒。 不过这混蛋的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很强，反应也很灵敏。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果断跳进了湖里。 看得出来，他很在乎那个黑色袋子，否则他不会抱着它一起跳下去。 车子继续行驶在路上，很快驶出了城乡结合部，四周变得越来越亮。 距离海港警局大约还有不到三公里的路程，刘子明打开车窗，点燃了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 烟是个好东西，猛吸了几口，刘子明的脑袋清醒了许多。 晚风一吹，烟扑了他一脸，呛得他眼泪直流。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正文 第310章 这对爷孙，衣冠禽兽 “这么晚了，谁给你发信息啊？ 是不是小警花在医院寂寞了？”吕墨笑了笑，看了一眼后视镜。 “别贫了，信息是蒋浩发来的。” “哦！放轻松！别那么紧张！”吕墨扯了扯嘴角，“他说什么？” “他问，鳖入网了吗？” 刘子明坐在车内，看着蒋浩发来的信息，又猛吸了几口烟。 蒋浩今天上大夜班，次日清晨八点交接班。 坐在保安室，他等了很久，迟迟没有收到刘子明的喜讯。 抬头望向漆黑的天空，今天是没有月亮的“朔夜”。 冷念丞已经背着他爷爷的“疴”去了茅山火葬场，他会将“疴”埋进坟山，假葬仪式才算完成。 不得不说，此人罪大恶极，唯独对他爷爷真心可鉴。 如果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中，这个时间点，冷念丞应该已经被刘子明抓了个现行。 今晚的时间好像过得很慢，眼看着已经晚上十点多，刘子明还没传来喜悦。 蒋浩在保安室开始坐不住了。 他换上刘子明给他的电话卡，编辑发送了一条短信，“鳖入网了吗？” 刘子明猛抽完一支烟，将烟头扔进了黑夜里。 他的手心、鼻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后背却凉飕飕的，像一台大型冷风机吹在他的身上。 “鳖跑了！”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看得蒋浩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所幸，四下无人发现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冷念丞，你是魔鬼吗？ 难道只有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才能制住你？”蒋浩一阵腹诽，十指指尖掐进了自己的手心肉里。 他想过，找个机会接近冷念丞，然后点燃身上的炸弹炸死那个混蛋。 爆炸就在一瞬间，想想这样做太便宜了那个混蛋，他又放弃了。 这样做，社会舆论只会以为爆炸是一次恐怖分子的故意袭击。 说不定舆论还会将他描绘成一个有仇富心理的穷光蛋。 冷俊峰和冷念丞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坏事再无人知晓。 他不愿意看见这样的结果。 二十年前，晓娥的死，必须拿出来重新翻案。 二十年后，晓雯死于冷念丞之手，必须公布于众。 他要让世人知道，这对衣冠禽兽的爷孙俩，满口仁义道德，私下是多么龌龊狠毒的恶鬼。 刘子明、吕墨抵达海港警局时，时间已经是3月38日夜里11点05分。 刑侦二组成员将在坟山通风报信的男子尸体，抬进了警局一楼大厅。 刘子明在路上已经事先和严勇通了电话。 几个人抬着尸体走进去时，严勇已经推着移动四轮床在一楼等候多时。 “刘哥，怎么又死人了？” 严勇的气色还是常年不见阳光的那种惨白状，只不过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兴奋。 具体他为什么有些兴奋，刘子明和吕墨都没看懂，只觉得他眼底竟然有了光。 难道死者沐婉晴的尸体被家属运走了，他有些孤单了？ 还是他喜欢尸检尸体？ 不太可能！ 他应该没那么变态！ 刘子明当场命人取走了死者的指纹，立刻送往指纹鉴定中心。 同时命他们通知那边人员紧急进行指纹比对，尽快查出死者身份信息。 交代完工作后，三个人推着移动四轮床进了电梯。 电梯里，严勇看了看男性死者，瘪了瘪嘴，说道：“这人可真猛！他真的是自杀？ 刘哥，你脸上的血也是他的吧？” 刘子明点了点头，他已经没什么力气和心情去回答严勇的问题。 严勇继续看着死者的脖颈处伤口，那个伤口已经几乎不出血了。 “刘哥，人类的脖颈处大动脉静脉没那么容易砍断，他用的什么锋利的匕首？” 言落，刘子明没说话，将白色物证袋递给严勇。 严勇接过看了看，那是一把尼泊尔军刀。 尼泊尔军刀造型比较奇特，刀身曲线弯曲，刀刃十分锋利。 “刘哥，这把刀是尼泊尔军刀，非常适合在野外战斗使用。 这刀用起来非常顺手，挥刀速度非常快，可以切，割，穿透力强，威力十分大。 它是尼泊尔的国刀，也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冷兵器之一。” 严勇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了。 三个人走出电梯门，一起推着移动四轮床，走在长长的走廊上。 法医鉴定处的走廊灯，千年不变，散发出昏黄的亮光，好像在故意渲染一种死亡的气氛。 “严医，你对刀还有研究啊？”吕墨问了一句。 走廊上的太压抑、太安静，他想缓解一下气氛。 “吕专家，我尸检的尸体也有上千具了。 很多死者都是死于刀伤，刀具比对是法医一个很重要的环节。 研究刀具久了，我看一眼就知道这些凶器是产自哪里，一般都能叫出它们的学名。 别说刀具了，就连那些镶嵌在死者身体内的子弹，我也能辨别出它们的口径。 以及它们是步枪弹还是鲁格弹、卢格弹……” 言落，吕墨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两人都看向刘子明，他一脸丧气，像一只战败的公鸡。 “刘队，别灰心！ 咱们并不是一无所获！ 等会指纹鉴定处将死者信息查出来，我们就能判断出死者和冷念丞究竟是什么关系了。” “是啊，刘哥，你别灰心！ 天塌下来，还有我们陪你！” 严勇这么一说，刘子明差点没绷住。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 他的余光看了看严勇，发现他今天比往常兴奋了许多。 平日里他看见尸体，眉头都会条件反射地蹙几下。 今天不一样，他好像有些迫不及待。 就像男欢女爱时，男人猴急的样子。 当然，这个比方可能不恰当。 刘子明从进入海港警局的门，就感觉怪怪的，严勇嘴角一直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他究竟在兴奋什么？ 三人抵达三号法医室，门没关，敞开着。 几个人脚步停下来时，看见了一个纤长的背影，是个女人的背影！ 一般背影好看的女人，人长得都不咋滴。 女人穿着白色法医大褂，大波浪长发用最简单的黑色扎头绳束了起来，干净利落地垂在后背。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美丽的倩影回头看了看，目光带着警觉和戒备。 刘子明、吕墨当场愣住了几秒，竟然不是恐龙，看样子是个美女法医。 她的胸牌上写着三个字：夏果果。 正文 第311章 美女法医，叫夏果果 刘子明再回头看向严勇时，终于明白这小子今天为什么这么兴奋了。 原来是法医鉴定处来了新人，还是个大美女。 此人就是前些日子庄建国说的，从海外归来的著名女法医。 人长得冷艳，竟然叫ABB的叠词名字：夏果果。 美女法医见到严勇，冷若冰霜的脸上，警觉和戒备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她睁着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掠过一丝惊讶，眸光落在刘子明的血脸上。 刘子明后背像有一阵凉风吹过，凉飕飕的，不寒而栗的感觉。 法医都是这种冷漠的眼神吗？ 是不是因为看尸体看多了，看活人一时切换不过来？ 还别说，这美女法医长得很惊艳，还化了妆，皮肤像瓷娃娃。 刘子明听闻女法医一般都长得像恐龙，今天倒是颠覆了他对女法医的颜值认知。 严勇见二人傻站着，赶紧上前介绍他们几个相互认识。 刘子明、吕墨瞥了他一眼。 他们发现严勇一改往常的冷酷，看起来有点像——舔狗！ 果然，男人是离不开女人的。 三号法医室突然来了一名美女法医，连严勇这座冰山都被融化了。 “刘哥，吕专家，这位是局里特聘的法医，她叫夏果果！ 她在国外从事法医职业六年，现在衣锦还乡，以后专门服务咱们海港市。”严勇笑着介绍道。 刘子明、吕墨朝夏果果客气地点了点头。 严勇又继续向夏果果介绍道：“这位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刘子明。 我刘哥二十年警界生涯，屡破大案，人称警界的福尔摩斯。 这位是省公安厅派调下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专家。 吕专家擅长犯罪心理学分析，面部微表情分析，精通心理学、催眠术……” 言落，夏果果很官方地扯起一丝微笑，眸光便挪开了二人。 “严医，请把尸体抬上来！”夏果果的声音很冷，长着一张冷艳脸，一直面无表情，看起来很冷酷。 话音刚落，严勇很乖，连忙招呼刘子明、吕墨，三人合力将死者尸体搬上了解剖台。 尸体越来越沉，三个人费了些力气，才将死者的尸体摆正在解剖台上。 这时，他们看见夏果果已经戴上了手套、口罩、防护眼罩，准备开始尸检。 严勇杵在一旁观看，夏果果是从国外回来的洋医生，他想见识一下国外尸检方式和国内有什么区别。 三个人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除了尸检的工具与国内的不太一样，整个操作流程大差不差。 “死者骨骼年龄60岁左右，五脏六腑很健康。 死者死因是脖颈处被一把锋利的匕首割断了血管大动脉。 该处出血量会很大，现场应该是呈现出了喷涌状态，时长大约……嗯，五分钟左右。” 夏果果说完后，看着刘子明的脸，像是期待他有所回应。 刘子明心中一惊，这美女法医有两把刷子啊！ “没错！时长有五分钟！” 夏果果继续说道：“如果没有猜错，刘队脸上的血迹应该是死者的吧？” 刘子明又点了点头。 “伤口很深，也很精准，是一把军用所致。 从伤口处的形状判断，应该是一把尼泊尔军刀。” 刘子明一双浓烈的黑眉挑了挑，这美女法医简直是神人啊，这都猜对了。 “没错！ 刚才严医说了，这把刀具是尼泊尔军刀。” 说完，刘子明将手上的物证袋递给了夏果果。 夏果果接过刀具，比对了一番，死者脖颈处的伤口和刀刃很吻合。 “这具尸体没什么好尸检的，他是自杀，自己割断了喉部血管，失血过多而亡。” 说完，夏果果摘下手套、口罩、防护眼罩，坐回电脑前开始写尸检报告小结。 全程她一直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小傲娇。 也许她觉得自己是海归吧！ 就在这时，刘子明的电话响了，手机上显示一组政务通短号。 刘子明认出，是海港警局，指纹鉴定科丁主任打来了电话。 飞速接通了电话，他迫不及待道：“老丁，是查到死者的信息了吗？” “老刘，我们使用了刚引进的最先进仪器给你们测出来了。 该名男子姓名李国栋，今年59岁，单身。 李国栋曾经是海港市人民医院泌尿外科的主治医生。 后来因为违法乱纪，犯了经济问题，被开除公职，驱出人民医院。 再后来他在海港市几家小型诊所当过临时医生，开药，挂水的那种。 不过他的案底被人发现后，没待多久就被几家诊所老板赶走了。 后来他结识了冷氏药业集团的前任董事长冷俊峰。 一直到现在，他都是冷俊峰的私人医生。 可以这么说，冷俊峰是李国栋在逆境时遇到的伯乐。 对了，他好像没有家属在世上了！” 刘子明的身体哆嗦了一下，嗓子很紧，“好的，谢谢你，老丁！” 刚挂断电话，吕墨迫不及待追问道：“那人是谁？” 刘子明的精神很紧张，额头、鼻尖都在冒汗，吕墨看得都跟着紧张了。 “混蛋！果然又和冷氏集团有关！ 这混蛋是冷俊峰的私人医生！ 他一定是知道冷念丞去坟山假葬的事情，事先已经抢先我们一步抵达火葬场，伺机埋伏在坟山山顶上。 也许他阻拦不了冷念丞，所以才用命来救他。 这混蛋可真是忠心耿耿啊！”刘子明看了看解剖台上的李国栋，收起眼底最后一丝怜悯。 “刘队，你放轻松一点！ 眼下矛头又指向了冷氏集团，我们的证据筹码又多了一个。 现在就差人赃并获，抓住冷念丞的现行。 你放心，只要他犯了罪，他就跑不掉。 咱们现在24小时派人死死盯着他，他别想继续作案！”吕墨气的身体发抖。 严勇见状，取出一瓶水递给刘子明，“刘哥，喝点水！ 喝水可以放松大脑，避免过度紧张！ 顺便把脸洗一下吧，你这样怪吓人的！” 刘子明拧开瓶盖，一饮而尽，身体终于有了些力气。 胸膛处的怒火也没刚才烧得那么旺盛了。 猛地，他冲向水池边，将头埋在水龙头下方，不停冲洗自己的脑袋。 吕墨几个没见过刘子明这般狂躁，杵在一旁足足看着他冲洗了五分钟。 猛地抬起头，刘子明头上的水流向了全身。 “这混蛋先留在你们法医室！”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走出了法医室，吕墨紧跟其后。 夏果果回眸看了看，声音很冷淡，“这位刘队长的脾气挺大！不知道本事大不大？” 严勇笑了笑，“我刘哥脾气大，心肠好！ 日子久了，你就知道我刘哥的能力了！” …… 正文 第312章 夜半三惊，睡得着吗 “刘队，严医今天有点怪怪的哦！”吕墨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刘子明。 刘子明脚步飞快，面无表情走在法医鉴定处的走廊上。 他突然回眸看了一眼吕墨，神情已经慢慢恢复如常：“哪里怪了？” 吕墨笑了笑，说道：“怪舔狗的！” …… 二人从三号法医室回到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吕墨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是3月29日凌晨12点整。 这时，远处的钟楼巷响起了午夜交替的钟声，这是新旧交替的时间。 据说这个时辰的阴气最重，二人听得心头不由浮上了一层阴霾。 两人望向窗外，街道两旁的路灯都变得暗淡了许多。 警局灯火通明，与四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有人都在没日没夜地加班，连环杀人未破，大家都顶着黑眼圈在各司其职。 走廊的尽头，庄建国的办公室，灯亮着。 不知怎的，刘子明的心头无名火一下子窜了起来。 他黑着一张脸，直奔庄建国的办公室，没敲门就冲了进去。 吕墨拦也拦不住，只好跟着他一起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庄建国正在伏案写些什么，刘子明突然闯入，吓了他一跳。 他刚想批评刘子明太没礼貌，见他浑身湿漉漉的样子，愣住了几秒。 “子明，你从水沟里爬上来的？”庄建国扯了扯嘴角，一双丹凤眼里掠过一丝惊诧。 刘子明一声不吭，黑着一张比铁锅还黑的脸，身体慢慢靠近庄建国。 忽然间，他将双拳狠狠砸在庄建国的办公桌上，水杯里的茶水不安分地溅了出来。 “刘子明！深更半夜，你来我办公室发什么疯？”庄建国一下子怒了。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说道：“老庄，晚上我和吕墨带着刑侦二组，一起去了茅山火葬场！ 对了，我们还去了火葬场后面那座坟山顶上！”刘子明的眼睛一片血红，像血染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庄建国。 庄建国愣了几秒，眼神里散发着奇怪的光芒。 缓过神来，他厉声说道：“刘子明，你是属牛的吗？ 别以为你姓刘，你就可以在我这里耍牛脾气了！ 我是你师父，即便我一个月后退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请你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不要尊卑不分，没大没小，在我这里胡乱撒野！”庄建国的嗓音明显提高了几倍。 吕墨一声不吭，望着庄建国的脸，一直在观察他的面部表情。 他的表情很复杂，像是在故意发火，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他的瞳孔明显紧缩，他应该感受到了紧张和来自刘子明带来的压迫感。 言落，他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压制心火，语气渐渐缓和：“子明，我知道你压力很大！ 这些年，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 但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承认这起案件比过去的案件难度系数大，这并不丢人。 连环杀人案很棘手，我已经决定了，向省公安厅要人！ 我打算申请重案组过来调查此案。 你最近的气色很不好，精神好像也出了点问题。 这样吧，我批准，从明天开始，你可以休假了！” 话音刚落，刘子明先是皱着眉头，忽然笑了。 吕墨注意到，刘子明的眼神里像是看破了一切。 当下，他竟然有些期待刘子明能够说出些什么。 “老庄，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 你是打算像二十年前一样，故意将我支开，然后只手遮天，对吧？”刘子明的嘴角一直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庄建国瞬间石化了。 缓过神来，他厉声说道：“刘子明，你在说什么糊涂话？ 吕墨，他是不是发烧了，还是精神受了刺激？” 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 他摩擦下颌骨的速度越快，代表他此刻的心情起伏越大。 “庄局，今晚茅山火葬场死了个人！” “废话！火葬场天天死人，这有什么稀奇的！” “不是！ 是一个大活人在火葬场后面的那座坟山上，当着咱们刘队的面，当场自杀了！ 死者的尸体现在就在警局三号法医室，新来的女法医夏果果已经对尸体进行了尸检。 尸检结果是，此人身体很健康，外伤是颈部大动脉被割破了血管，当场失血过多而亡。” “什么？自杀？ 你们怎么会去火葬场？又去坟山做什么？”庄建国惊住了。 “庄局，说来话长，是这样的……” 吕墨解释完，庄建国突然拍了桌子，怒目圆瞪，“你们这是在胡闹！ 吕墨，你是省公安派来协助破案的专家，你怎么也跟着他一起胡闹了？ 如果你们不去那边，那人就不会自杀！ 刘子明，你有这个计划为什么不和我事先商量一下？ 怎么，看我一个月后就要退休了，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刘子明抬起一双红眼睛，刚才李国栋自杀时，鲜血溅到了他的双眼。 这个时候，他最好去医院清洗一下眼睛，但是看上去，他没有心情考虑这些。 他冷笑了一声：“老庄，你是在害怕吗？” 庄建国怔怔注视着刘子明，吕墨看见他的手在抖，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肢体肌肉。 “我害怕？笑话！ 刘子明，请你把话说清楚！别血口喷人！”庄建国气红了眼睛。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刘子明伸出食指戳了戳庄建国的警服，指着他心脏的位置。 “老庄，你这里当真问心无愧吗？ 拜托，请你扪心自问！ 夜半三更，你睡得着吗？ 睡着了，你会做噩梦吗？ 你梦见过15岁的蒋晓娥吗？ 她品学兼优，本该有大好前程。 她也许会考上一座好大学，和妍妍一样，找到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 她会嫁人生子，她会岁月静好！ 可惜，她被奸人所害，身子遭人玷污，那恶人偷走了她的一对肾脏！ 她死无全尸，六度轮回，她没法转世投胎为人。 她的灵魂也许就在咱们这间屋子里飘荡。 老庄，你看见了吗？”刘子明一张动怒的脸，笑得十分诡异。 正文 第313章 他可从未，这般狼狈 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建国的喉结一阵紧缩，眉宇之间开始闪烁不定。 缓了缓神，他冷笑了一声，“刘子明，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是冤假错案？” 刘子明听见庄建国这么说，像是在听一个笑话。 “老庄，你问问你这里！”刘子明戳着庄建国的心脏，“它会给你答案！” 庄建国深吸了一口气，鼻腔发出一声轻笑。 “那起案件是我亲笔在卷宗上签字、盖章，我问心无愧！”庄建国一脸势在必得。 他好像笃定刘子明发现不了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一切不过都是这小子在妄加揣测。 当年尸检蒋晓娥尸体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已经人间蒸发，应该没有人可以找到他们。 知道真相的王半仙也已经死得透透的，尸体正在警局法医室的停尸柜里存放着。 蒋家村，即便刘子明他们翻出天，也查不出什么！ 庄建国的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刘子明的心像被一把锋利的刀，在一片一片地剐。 如果庄建国能表现出一丝悔意，他刘子明还愿意叫他一声师傅。 眼下，他分明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 非要刘子明把板上钉钉的证据亮在他的面前，他才能收起那份清高和骄傲。 庄建国应该没想到，刘子明已经找到了死者蒋晓娥、蒋晓雯失踪了二十年的哥哥蒋浩。 蒋浩现在为他所用，两人是盟友关系。 二人的共同目标就是将冷俊峰和冷念丞这对爷孙双煞送进监狱。 刘子明也没想到，庄建国，他的师傅，他的指明灯，竟然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 他真的太失望了！ 不过，他不能低头，正义的王冠不能轻易地掉下来。 “刘子明，明天你可以休假了！ 明天一早，我会和省公安厅的冷厅长通电话，向他申请重案组来调查此案！”庄建国的声音带着不可拒绝的威力。 话音刚落，刘子明一双又宽又大的手掌支撑着桌面。 他的脸距离庄建国的脸很近，很近…… 庄建国的面部表情管理做得很到位，唯恐刘子明发现他已经在心虚。 实则，一种不祥的预感，已经浮上了庄建国的心头。 忽然间，刘子明冷笑了一声，带着那种不屑的神情。 从前刘子明虽然和庄建国没大没小，但是眼底有敬重！ 如今他的眼神带着满满的不屑和嘲讽，他像是已经知道了二十年前自己干的脏事儿。 “老庄，我再说一遍，我的精神没问题！ 在没有抓住杀死蒋晓娥、蒋晓雯、王半仙、张远、沐婉晴的凶手，我是不会倒下的！ 二十年前，我和真相失之交臂了一次。 二十年后的今天，我不会让悲剧重新上演。” 刘子明的眼神，像一把刀子割在庄建国的心头。 庄建国张了张嘴巴，想解释些什么，半天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用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子明，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眼神冷得像一把尼泊尔军用刀。 转身走出局长办公室，刘子明心头一阵刺痛。 他一路忍着心头剧痛，咬着牙回到刑侦办公室。 “吕墨，你赶紧查一下李国栋的底细，越详细越好！”刘子明一双黑眸看着吕墨，双目凛冽。 “没问题，交给我！”吕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扯起嘴角笑了笑，“是人是鬼，很快就能见分晓。” …… 冷念丞从坟山跳进湖泊，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游上了岸。 爬上岸时，他已经累到精疲力尽。 他躺在草丛中，不停地喘着粗气。 刚才为了护住怀里的黑色袋子，他呛了不少水。 休息了五分钟，他的一双冰眸直勾勾地望着海港市的方向。 四周一片漆黑，路灯昏暗，形如摆设。 走了一段路，一辆车都没看到。 这里是城乡结合部，滴滴打车显示不在服务范围内。 又走了一会儿，耳边突然隐隐约约听见了二胡、唢呐的声音，听着像是哀乐。 冷念丞抬头放眼望去，一座村庄的一处地方，正灯火通明。 应该是死人了吧！ 他眼神冷漠地看着那一团团炙热的光。 只有城乡结合部才可以这么大张旗鼓，深更半夜地演奏哀乐。 搁在城市里，周围居民一定会打电话到相关部门投诉。 “爷爷，这哀乐真难听！”冷念丞看着怀里的黑色袋子，眼底支离破碎。 今晚的假葬仪式还没开始，就被刘子明带着人搅黄了。 刘子明果然给他挖了坑！ 冷念丞打开黑色袋子，冷俊峰的“疴”出现在他的眼前。 明知今晚是一场陷阱，他还是冒险来了。 这世上，爷爷一走，他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冷念丞坐在河边，眼底支离破碎。 夜晚的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不及他的心一般寒冷刺骨。 他将“疴”从黑色袋里取出来，深情款款地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他将这具“疴”扔进了湖里。 看着爷爷的“疴”顺着水，往湖泊的下游水域游走了。 丢了这具“疴”，冷念丞的步伐轻快的许多。 徒步走了大约两公里，他看见一辆中型卡车停在路边上，车上运载着一群猪。 司机嘴里叼了支烟，哼着小曲儿，正站在黑夜里撒尿。 卡车的提示灯一闪一闪，散发出橘色的光。 冷念丞没考虑太多，动作很轻，跳上了卡车。 上了车，他将身子蜷缩在臭气熏天的猪群中，猛地惊醒了几头猪。 司机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发了两句牢骚，“死到临头了，喊破喉咙也没用。” 半个小时的路程，冷念丞这位谦谦公子忍着难闻的气味一直苦撑到海港市。 黑夜里，他扯起一丝苦笑，他可从未这般狼狈过！ 走了没多久，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刚上车，司机捏紧鼻子，一脸嫌弃。 “先生，要不您下车吧！ 我这车明天还要接客呢！” 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将手上的江诗丹顿手表甩在司机的脸上。 “谢谢老板！您去哪儿？”司机见状，两眼冒光，咧嘴笑道。 …… 正文 第314章 要让你们，不得安宁 凌晨两点，冷念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冷氏独栋别墅。 “黄婶，帮我把这些衣服全部烧掉！” 黄婶愣住几秒，抱着冷念丞的衣服去后花园的草地里进行焚烧。 站在花洒下，凉水浇灭了他心头的火气。 “快跑，有埋伏！”冷念丞的耳边一直回响着李医师的声音。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李医师会不要命地出现在坟山。 这老东西多半是早早埋伏在山顶上等着他们出洞！ 他没想到，这只狗竟然自作主张地出现在坟山，誓死保护他。 呵呵，谁要他来送死的？ 冷念丞一声冷笑，“老东西！是你自己找死，本少用不着你通风报信！ 对付那几个警察，就算是他们一起上，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不知道为什么，冷念丞的心脏好像被人死死揪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平日里，他对李医师这只狗拳打脚踢不说，甚至没几句好言好语。 他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是他来救自己的命。 他可真是一只忠心耿耿的狗！ “蠢货！ 你死了，爷爷怎么办？”冷念丞站在花洒下，任凭凉水不断浇灌他健硕的好身材。 李医师说过，爷爷活不过半个月。 也许他自知无能为力，所以决定拼死一搏。 救他的命，赎他的罪。 “呵呵！老东西，你可真伟大！” 冷念丞一阵心烦意乱，眼神变得隐晦不明。 李医师手无缚鸡之力，多半已经被刘子明他们当场束手就擒了。 “蠢货！ 警察有一百种方法撬开你的嘴，你会乖乖闭上你的狗嘴吗？” 猛地关上淋浴喷头，冷念丞走出淋浴间。 一双大手擦去玻璃镜上的雾气，镜子里出现了一张俊美的脸，眉宇之间却邪气大盛。 “刘子明，今晚你将我一军，就别怪我给你找不痛快！ 现在是3月29日，距离沐婉晴的死已经过去了7天。 本少一直在克制，要不要继续寻找第三个猎物消遣？ 刘子明，是你激怒了我，就别怪我让你们海港警局不得安宁！” 猛地，冷念丞手上用一块白色浴巾包裹着拳头，狠狠朝着镜子砸去。 瞬间，玻璃碎渣溅洒四处，犹如他那双支离破碎的眼睛。 “刘子明，一个月只有一次‘朔夜’。 爷爷他等不到下一个‘朔夜’。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冷念丞双目无情地走出卫生间，换上一张电话卡，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他要看看李飞这只狗，现在是死是活！ …… 李飞在河里游了很久很久，他几乎快要跨越了大半个海港市。 等他游上岸时，人已经达到了海港市的主城区的东城河上。 费尽力气爬上岸，他躺在绿化带上喘了足足半小时，才慢慢缓过神来。 刚才在水里，他满脑子都是女神苏菲菲的倩影和胴体。 还有苏菲菲的声音，她娇柔地说道：“后天晚上见！” 终究是血气方刚，在水里有了这么久，他竟然热血沸腾，血脉喷张。 想到和苏菲菲做，他的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天不绝老子！ 老子活下来了！ 菲菲，你不用年纪轻轻守寡了！”李飞扯着嘴角，对着黑夜露出一丝邪笑。 他本想打个电话给冷念丞保平安，却发现手机坏了，直接黑屏。 这年头，手机没电、手机坏了，都是致命的。 李飞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家中。 苏菲菲一直在窃听和追踪定位李飞的位置。 直到李飞跳进河里，她放在他手机里的追踪器和窃听器被灌进了水，失去了作用。 冷念丞一直打了20个电话，李飞一直没接。 如果他的手机落入警察手里，手机一定会被接通，警察会逼着李飞和他扯谎。 但是手机迟迟打不通，冷念丞反而松了一口气。 只有三种可能，手机没电了，手机坏了，手机丢了。 黑夜里，冷念丞坐在偌大的双人床上，胸中依然郁结不散。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像个孩子，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李医师那副老身子一定跑不远，他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李飞是个鬼机灵，他安然无恙的概率很大。 他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李医师把爷爷照顾得很好。 如果不是尿毒症复发，爷爷的身体一直很健朗。 “爷爷——” 冷念丞猛地站起身，披了一件白色浴袍，前往地下负一层。 从三楼乘坐电梯抵达地下负一层，他的心头划过无端烦躁。 走进爷爷的房间，他看见透明色的输液瓶一直在努力维系爷爷的命。 冷念丞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暂时放下了。 他的眸光落在一名男子的身上，此人是李医师的徒弟，王医生。 这老东西还算有点谱，还知道交接事宜。 要是爷爷有个三长两短，他非要了李国栋的老命！ 王医生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回过头，看见一张疲倦的脸。 “少爷，您来啦？”王医生看起来有些紧张。 冷念丞没有说话，一双血染般的眸子，盯着王医生的眼睛。 王医生的身体，突然没来由的哆嗦了一下，后背感觉有一股寒气袭来。 “少爷，李医师告假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冷念丞的声音很冷。 “李医师走得很匆忙，感觉他像……” “像什么？快说！”冷念丞的眼眉都立了起来。 “李医师像在交代后事！ 老爷的病情和身体注意事项都记在这台笔记本电脑里，从前他不允许我们碰他的东西。” 冷念丞的冰眸落在电脑上，心头猛地一颤。 这个老家伙看来真是一心求死啊！ 此人倒是挺刚烈的，希望他在那帮警察的威逼下，也能这般有血性！ 正文 第315章 魔都漫展，如约而至 次日，清晨。 偌大的房间，洁白的床上，冷念丞的额头迸汗。 梦里，他记得昨夜李医师突然出现在茅山火葬场。 在坟山的山顶上，四周一片黑暗。李医师伸出一双手，将他推进了巨大的黑网。 他看见李医师的脸越来越模糊，直到“扑通”一声，他的四周被无边的湖水包围着。 他的身体在慢慢地往下沉，身体越来越软，沉入水底的速度越来越快。 在水底下，他猛地睁开双眼，看见了爷爷那张和蔼慈祥的脸。 “小丞，活下去！冷氏集团需要你！” “爷爷，您已经活不过十五天！小丞要您活着！”冷念丞在水底流下了眼泪。 “冷氏药业集团活着，爷爷就活着，它是爷爷毕生的心血！ 小丞，一定要替爷爷守护它！”爷爷的五官露出慈祥的笑容。 忽然间，他看见爷爷的脸距离他越来越远，最后化作一缕青烟。 他伸出两只手，想要抓住爷爷的手，却无济于事。 “爷爷，不要走！”他在水底拼命地往上游。 “啊——”一声低吼，冷念丞从睡梦中惊醒。 拉开遮阳床帘，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下楼用早餐时，家佣已经为他打开电视，调至海港市新闻早班车。 这些年，他有看早间新闻的习惯。 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吃着全麦吐司，耳朵里听着早间新闻。 听了五分钟，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新闻，他决定去地下负一层看看爷爷，然后去上班。 刚想关上电视，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正在报道一则新闻，他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我市昨夜发生一起诡异事件，茅山火葬场后面的坟山上，一名男子自杀身亡。 据警方透露，死者是割断脖颈处大动脉血管，失血过多而亡。期待警方早日破案……” 冷念丞坐在餐桌前，感觉整个人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 几名家佣看见冷少爷一张英俊的脸，突然开始动容震怒，吓得浑身发抖。 许久，冷念丞关上电视，眼底掠过复杂的情绪。 走出餐厅，他的脸色很难看，全身都在颤抖。 刚才新闻早班车说，男性死者是在坟山上自杀，此人很大概率是李医师。 他竟然通过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一定是不想落入警察的手里，早就做好了自戕的决心。 “李医师，没想到你真的不怕死！爷爷果然没有看错你！”冷念丞的双拳紧攥，发出了“咯噔”声响。 “刘子明，如果不是你提出假葬仪式，就不会有这一出大戏。 李国栋是我们冷家的人，哪怕是一只狗，也轮不到你来裁决他。 他很有血性，选择自戕，不亏是我爷爷的人。 刘子明，你将我一军，算你狠！我们拭目以待吧！” 言落，冷念丞嘴角扯起凶魅的笑。 …… 海港警局。 吕墨顶着两只黑眼圈，从睡梦中醒来。 他睁开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看见刘子明倚靠着坐椅，正在抽烟。 这家伙的脸色看起来比前几天更黑了，多半又是一夜未眠。 相处了十几天，他发现刘子明的性格表面上很粗犷，实则心思多，想得多。 他好像发现吕墨在看他，转过头，红着眼睛看着他的战友。 “走吧！吃点东西去冷氏集团会一会那对主仆二人！” 吕墨点点头，两人去警局食堂胡乱对付了两口，便驱车前往冷氏集团。 “我来开车吧！ 我眯了两三个小时，你多半又是一夜没睡，疲劳驾驶不安全！”吕墨接过刘子明手中的钥匙，笑了笑。 刘子明没有拒绝，将钥匙递给吕墨，自己坐在汽车后座。 他下意识地打开车窗，继续抽烟。 吕墨看了看后视镜，说道：“刘队，你的烟瘾太大，小警花还年轻呢！” 刘子明眉头蹙了蹙，眼神有些凌乱，“你啥意思？” 吕墨冲着刘子明微微一笑，“抽烟有害健康！ 你比小警花大那么多，可能会在她前头走。 你再继续抽下去，只会在她前头走得更早。 怎么？你想让人家以后年纪轻轻当寡妇啊？” “呸呸呸！一大早，说什么晦气话！ 再说了，我现在和庄建国都这样了，我看我和小警花，玄了！”刘子明嘴上说着，竟然把抽了三分之一的烟丢了出去。 吕墨勾了勾嘴角，一脸看破不说破。 …… 冷念丞抵达冷氏集团时，蒋浩正在交接班。 远远看着冷念丞的耀黑色迈巴赫，他强忍着心头的愤怒。 这家伙的命可真硬！ 有些时候，蒋浩真的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他保护不了大妹，保护不了幺妹。 大仇迟迟未报，无力感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是个无能之辈。 正在这时，刘子明的比亚迪FO出现在冷氏集团门前。 蒋浩的眸光停留在刘子明的脸上。 刘子明与他四目对视时，被蒋浩那双灼热的眼睛刺得心头剧痛。 那一刻，他甚至不敢看蒋浩的眼睛。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蒋浩等了二十年，他经历了灭顶之灾，他没法冷静。 将冷俊峰、冷念丞这对衣冠禽兽的爷孙双煞送进大牢，是他唯一的念头。 …… 冷念丞路过李飞的办公室，发现他办公室的门紧锁着。 心头一颤，有种不祥的预感。 海港市早间新闻中没有提及李飞，他应该安然无恙才是！ 莫非他连夜钻进了苏菲菲的温柔乡？ 呵呵！他干得出来这种精虫上脑的事！ 冷念丞嘴角勾了勾，脸上的表情很阴冷。 坐在皮椅上，他看见一份未处理文件。 打开看了看，原来是魔都漫展的开幕式发来了邀请函。 时间就在今天晚上19:30，魔都陆家嘴附近的香格里拉酒店举行开幕式。 “魔都！漫展！”冷念丞的嘴角忽然间扯起一丝诡异的笑。 魔都可是国内最繁华的都市，漫展活动中美女如云。 冷念丞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张精美的邀请函，“刘子明，是时候给你来点更刺激的了！” 正文 第316章 视觉刺激，心理捶打 刘子明、吕墨二人抵达冷氏药业集团时，蒋浩正在与白班的同事进行交接班。 蒋浩本想下班后联系刘子明，询问昨夜茅山火葬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今天清晨他收听广播时，新闻早班车的主持人说，茅山火葬场坟山上死了个人，还是自杀！ 蒋浩憋了一肚子的问题，等刘子明给他一个说法。 冷氏集团门前，移动电子门缓缓向两边打开，吕墨驱车开了进去。 刘子明与蒋浩的眼神刚刚碰撞在一起，很快又被迫分开了。 两人从彼此的神情中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安和欲言又止。 刘子明坐在车内，将李国栋自杀现场的照片发给了蒋浩。 蒋浩如果见过此人，换上电话卡，收到这张照片时，他一定会认出死者。 停好车，刘子明、吕墨阴着脸直奔冷念丞的办公室。 冷念丞的冰眸正落在魔都漫展的邀请函上。 珠光纸上印着三位二次元美女，一个个曲线完美，d杯傲人。 去年漫展时，冷念丞在现场可是见到了不少萝莉、御姐、性感辣妹。 当时蒋晓雯那个贱人陪他一起前往漫展参加活动，他的眼睛里根本容不下其他女人。 今非昔比，贱女人已死。 只要他愿意，整片森林都为他所有。 今晚他要在现场猎艳，上演一段魔都虐恋爱情故事。 “美女，想恋爱吗？丧命的那种！” 忽然间，冷念丞的嘴角扯起一道狰狞恐怖的笑。 魔都漫展，美女如云。 小姑娘们不仅长得漂亮，身材超级热辣。 想着想着，冷念丞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看着手上那把锋利的美工刀，幻想李医师自戕时的场景，冷念丞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李国栋究竟用了一把怎样的尖刀，才能将自己的脖颈大动脉割断？ 是尼泊尔军用刀“廓尔喀刀”？还是国内的56式三菱军刀、虎牙救生刀、53式刺刀、M9刺刀、99式伞兵刀…… 这六款冷兵器都是当今世界上最锋利的军刀，轻轻松松割断人类的脖颈，砍断坚硬的骨头，轻而易举。 冷念丞握着手中的那把美工刀，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他的呼吸都在发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子明的声音洪亮如雷般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早啊！冷少！ 没想到冷氏集团的董事长这么早就来上班了！ 明明可以躺平，还如此敬业，传出去又是一段佳话啊！”刘子明一脸皮笑肉不笑地走进了冷念丞的办公室，吕墨紧跟其后。 冷念丞猛地抬起头，一瞬间收起脸上凶魅的神情，一转刚才的动容震怒。 他笑得一脸谦谦君子，起身站起来迎接刘子明大驾光临，“刘队长大清早的登门拜访，冷氏集团感到蓬荜生辉！ 不知刘队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刘子明看着冷念丞那张妖孽般的俊脸，那是一张精致俊朗，可以迷惑众生的高颜值。 娱乐圈顶流明星，也不过如此。 据说整个海港市，无数名媛佳丽争破头了，抢着要爬上他的床！ 刘子明淡淡地笑了笑，身体走近冷念丞，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两名女性拳头大小。 两人靠得很近，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冷念丞的眼睛布满了红色血丝。 他的皮肤太过于白皙，显得他的眼睑下方的黑眼圈十分明显，他应该是熬夜了。 “冷少的气色不太好，昨夜又在哪里狂欢了？”刘子明笑了笑。 话音刚落，冷念丞挑了挑眉毛，眯着眼睛笑道：“狂欢？ 刘队莫非以为冷某是那种有几个臭钱的纨绔子弟？ 冷某在刘队长心里就是只知道夜夜笙歌的土壕？” “那倒没有！”刘子明笑了笑，带着那种讽刺的语气说道，“难不成冷少昨夜去了茅山火葬场？ 冷少是听了刘某的劝说，背着冷俊峰老先生的‘疴’进行了一场秘密假葬仪式？” “并没有！刘队真敢想！打击封建四旧，人人有责！”冷念丞唇角勾了勾。 “啊——昨晚可是朔夜啊，没有月亮！ 一个月只有一次朔夜，冷少不会不知道吧？”刘子明故意反问道。 冷念丞的胸口突然一阵刺痛，脸上的表情很冷。 刘子明这厮是故意戳他的心窝子！ 爷爷如果再不换肾，他根本熬不到下一个朔夜。 “有劳刘队关心，爷爷他老人家，身体已经恢复健朗，无需您费心。 我一定会替您转达这份心意，冷某先替爷爷多谢刘队长。”冷念丞笑了笑。 言落，刘子明轻笑了一声，最后越笑声音越大。 见状，冷念丞的表情僵住了，神情变得很复杂。 “刘队长，有什么开心的事，不如拿出来分享一下。”冷念丞眯起眼睛笑了笑。 刘子明的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看了许久，掏出一张照片，出示在他的面前。 “冷少，这人您看着眼熟吗？” 冷念丞接过刘子明手中的照片，眼神开始隐晦不明，他的冰眸落在照片上，看了许久。 照片上是一名男子倒在血泊中，身旁是一把锋芒的匕首，看着正是一把尼泊尔军用刀。 男子身长约170cm，身材瘦弱，肤色白皙。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看起来十分眼熟。 冷念丞的冰眸落在男子的脸上，心头猛地怔了怔，男子的样貌化成灰他都认识。 倒在血泊中的男子正是他爷爷养了多年的狗，李国栋！ 冷念丞的眸光突然变得暗沉、阴冷。 李国栋死了，他真的死了，早上的新闻早班车，消息果然属实。 更让冷念丞心头一怔的是，李国栋到死，他的嘴角都勾着一抹笑。 这老东西看起来死得瞑目，像是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用他的命，赎他的罪！ 他终于可以不用看着他的旧主，一天一天在他的面前失去生命体征。 他抢先一步奔赴黄泉，一死百了。 “冷少，这人您瞧着眼熟吗？”刘子明冷笑道。 冷念丞抬起头看着他，漆黑的瞳仁猛地紧缩，“认识！” “哦？他是？”刘子明明知故问道。 “此人是我爷爷的私人医生，跟随我爷爷多年，尽忠职守，医术高超。” 冷念丞的心脏疯狂地跳动，早餐时，他已经知道李医师自戕而亡。 可真真切切见到这张血迹斑斑的现场照片，见到李国栋的尸体，他的心脏发癫般的狂跳。 不得不说，李医师死得真惨烈！ 他倒在大片血泊中，脖颈处似乎还在出血。 果然，比起耳朵听见这个消息，亲眼所见的杀伤力更大。 区别在于感官上的视觉刺激，和心理上的捶打。 刘子明，你可真是诛心的高手！ 正文 第317章 究竟知道，多少秘密 “医术高超？”刘子明笑着反问道，“我听说这个李国栋曾经是海港市人民医院泌尿科的医生。 我想，他一定很会做肾移植手术吧？” 冷念丞抬起头，看向刘子明的眼睛。 他的心尖震颤，不由一阵腹诽道：“刘子明，想阴我？ 你究竟知道了我们冷家多少秘密？” 强忍着心头的愤怒，冷念丞走近刘子明，两人之间只剩下一个拳头的距离。 刘子明看着他的眼睛，透过他的瞳仁，看见了深不见底的恐惧深渊。 冷念丞的眼睛长得很漂亮，睫毛很纤长，像一把扇子。 刘子明却看到了恐怖和阴冷。 他突然想起红旗农场监狱大牢里，那一片最戒备森严的死刑监区。 每一扇囚门后面，都是一双双黑暗、阴鸷、沉默的眼睛，那些都是专属于死刑犯的眼睛。 他们的眼睛和那些政治犯、经济犯、刑事犯等囚犯们大有区别。 死刑犯都是罪大恶极的死囚，他们手上攥着一条或多条人命。 刘子明之前审讯过一名死刑犯，曾经多次进去传唤此人。 他发现，死刑犯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只要用那双阴鸷的眼睛看着人。 被他们注视着的人，便能分秒之间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覆盖全身。 即便是穿着警服，腰间配枪，刘子明被他们凝视着，丝毫感受不到安全感。 非要把手时时刻刻放在腰间，触碰到配枪，他才能有点底气。 眼前的冷念丞，一双阴冷的眸子死死注视着他，刘子明想到了那些深处黑暗里的死囚。 不由后背一阵发凉，这混蛋的眼睛就足够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和无尽的窒息感。 刘子明认得这双眼睛，他曾经出现在住院部楼下，出现在八怪皮鞋厂，出现在坟山山顶。 他的凶残透过一双眼睛，便能判断此人杀戮成性。 眼下就差实质性的证据锤死他，证明他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证明他就是那个专门猎杀美女的凶手。 “刘队长，李医师为什么好端端地选择自杀？警方查明原因了吗？” 冷念丞几乎快要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出这些字字句句。 吕墨觉得，冷念丞的声音很阴冷，像死神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约约察觉出，这个人不仅戾气重，身上好像还有一种不怕死的勇气。 怕死的罪犯好对付，不怕死的亡命之徒才是警方最害怕遇见的对手。 他们可以不要命！ 他们就可以犯最歹毒的案！ 刘子明一声轻笑：“我们今天来找您，就是想请冷少替我们答疑解惑！ 李国栋为什么好端端地出现在茅山火葬场，为什么又爬上了坟山，为什么选择自杀？” 面对刘子明的三连问，冷念丞冷漠道：“李国栋是爷爷的人！ 我对他不了解！无可奉告！” “哦？那李飞呢？ 李飞是你的人，你了解吗？”刘子明笑得很诡异。 冷念丞头皮一阵发麻，莫非李飞被抓了？ 还是这刘子明在故意阴他？想诈他？ “李飞？”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慌张。 难道李飞落入警方的法网了？ 难道是他太看得起李飞身上那股子机灵劲儿了？ 吕墨杵在一旁观察出刘子明在诈他，心里不由捏了把汗。 冷念丞这么歹毒的人，如果被他发现自己被耍了，一定会睚眦必报。 刘子明是连环杀人案的负责人，他们注定势不两立，水火难容。 娜娜在学校收到的那份恐怖快递，是冷念丞报复刘子明的一种方式。 他还挺会伤人的！ 他知道利用刘子明的软肋，利用他的宝贝女儿娜娜，来刺伤他。 他可真是杀人诛心的高手！ 吕墨的眸光突然落在冷念丞的办公桌上。 高智商的犯罪分子都会有特殊的癖好，比如冷念丞的书桌很干净、工整。 上面几乎没有太多书籍、文件、装饰和杂物。 吕墨的眼睛很容易看见上面躺着一张卡片，因为有点远，他看不太清楚卡片上的内容。 准确地说，这不是卡片，是一份18cm*10cm的邀请函，材质看上去是珠光纸。 封面上画着一个熟悉的logo，具体这个logo代表什么，吕墨一时没想起来。 不过他可以肯定，他看过这个logo。 眼下，他先记在脑子里。 等会儿回警局，画出来上网搜一搜，应该不难找到这个logo的出处。 吕墨的眸光继续落在冷念丞桌面上的一把美工刀上。 一个办公室的书桌上放一把锋利的美工刀做什么？ 难不成冷念丞有拆快递的习惯？但也没必要用美工刀吧！ 女人都能徒手拆快递，男人一般没必要这么矫情。 “怎么不见你的小跟班？ 李飞是不是做了违法乱纪的事，被我们警界同事逮捕了？ 你猜，他现在会不会正在海港警局喝茶呢？”刘子明笑了笑，他在诈冷念丞。 他赌这混蛋会心虚！ 言落，冷念丞的喉结缩了缩，刚想开口扯谎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李飞的声音。 “董事长，不好意思，睡……睡过了！”李飞一脸讪笑，喘着粗气。 他刚才在楼下停车时，看见了刘子明的破烂车，顿知不妙。 昨晚他的手机灌了水，刚才送到了百脑汇手机维修部修理。 手机维修师傅说了，中午下班前能修好。 董事长不知道自己的下落，指不定会被刘子明这只修行千年的狐狸阴了。 李飞一路狂奔，跑进了冷念丞的办公室，气喘吁吁地喘着粗气。 冷念丞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尘埃落定。 刚才，差一点他就要失态了！ 李飞，你果然是个机灵鬼，日后可以给予重任。 吕墨注意到冷念丞的眼神里掠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一闪而过。 “李飞，需要我打个电话给财务结算一下你这个月的工资，还是你自己主动卷铺盖走人？”冷念丞的声音很冷漠，但是明显可以察觉出，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些面部微表情和肢体微动作，瞒不过吕墨的眼睛。 “董事长……对……对不起！ 请董事长再给阿飞一次机会！”李飞一脸衰相，苦苦哀求道。 正文 第318章 李飞发誓，没有下次 刘子明看着这对主仆二人在自己面前唱双簧。 他的嘴角突然扯了扯，鼻腔发出了一声轻笑。 这李飞来得可真是时候，差一点他或许就能套出冷念丞的话。 不得不说，冷念丞的身边人，一个比一个忠心耿耿。 这混蛋的命，可真好啊！ 帮凶与主谋都有罪！抓住主谋，帮凶也免不了受到法律的严酷制裁。 冷念丞走近李飞，嘴角勾了勾，显然很满意他的及时现身。 他看着李飞，李飞看着他，两人眼神里都带着一丝隐晦不明的得意。 冷念丞用最恨的语气，最淡的表情，说出了最恨的话。 “李飞，如果再有下一次，可不是卷铺盖走人这么简单！ 我惩罚人的本领，你可是知道的，对吧？” 李飞身子哆嗦了一下，他表演得可真好。 “是！李飞发誓，没有下次！” 言落，冷念丞抬起头，替李飞将他的白色衬衫领口整理了一番。 最后，他的双手有力地落在他的肩头，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阿飞，千万别让我失望！滚出去！” 李飞看着冷念丞的眼睛，虽然他的瞳孔杀气腾腾，但是他能感觉出冷念丞和以往愤怒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是！属下滚！谢谢董事长给机会！谢谢董事长！” 李飞说完，曲着身子，退出了冷念丞的办公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抬起头，深呼一口气，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经此一劫，他李飞和冷念丞的关系，感觉又近了一步。 未来，一定不止于此！ 李飞笑了笑，抬起头，看见女神苏菲菲正朝着他迎面走了过来。 她婀娜多姿，袅袅婷婷，曲线玲珑，宛若仙女下凡一般映入眼帘。 李飞注意到，苏菲菲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很不好，没了往常的容光焕发。 虽然顶着一张精致妆容的粉黛，但是可以看出，她似乎一夜没睡好的样子。 李飞看见苏菲菲，那种劫后余生的悲壮感越烧越旺。 他迅速上前拉起苏菲菲的手，毫不避讳地拉着她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将门合上时，李飞反手将门迅速反锁，苏菲菲一下子被他按在门上。 “干嘛？ 晴天白日的，你又想嚯嚯我？”苏菲菲原本一张惨白的俏脸，两只苹果肌上瞬间红润了不少。 李飞笑了笑，看着苏菲菲那双烟视媚行的双眸。 他真庆幸，他还活在这个世上。 “你怎么迟到了？”苏菲菲娥眉微蹙，一阵娇喘。 “怎么？想我啦？”李飞一脸邪笑。 “是啊！电话不接，我怀疑你昨夜和狐狸精滚床单了，是不是一直滚到今天天亮？”苏菲菲故作嗔怒，她演的一手好戏。 她将“醋意横飞”四个字，演绎拿捏得十分到位。 李飞笑了笑，贪婪地望着苏菲菲，“世界上千千万万只狐狸精，我只爱你这只小狐狸！” 说完，李飞猛地堵住了苏菲菲想要继续开口说话的樱唇。 一夜劫后余生，一夜死里逃生，李飞触碰到苏菲菲的朱红樱唇时，他才感受到自己真的还活着。 手机坏了一夜，他整整想了苏菲菲一夜。 现在苏菲菲软香惜玉地靠在他的怀里，搂着她的柔枝嫩条，李飞免不了口干舌燥。 他一阵热血喷膨胀，缠绵了许久，才松开彼此。 抬起头，他看见苏菲菲嘴唇上的迪奥999口红，被他吃得所剩无几，眼神里不禁流露出了更多的渴望。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一解相思之苦，也算是庆祝他劫后余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苏菲菲娇喘着，忽然间，她猛地推开李飞，一脸娇嗔：“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打了你38个电话，不信你自己看看！” 李飞低头看了看苏菲菲的手机，果然有38个未接电话。 李飞抓住苏菲菲的白皙嫩手笑了笑，“手机摔地上了，出了点故障，已经送到手机维修部去修理了。 老婆的电话，我哪敢不接啊！ 我还想和老婆长长久久，一直做……”李飞英俊的脸，笑得一脸邪恶。 “你——满嘴淫词！谁是你老婆？”苏菲菲的脸上顿时浮上了两朵红云。 李飞抓住苏菲菲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迟早我李飞会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十二版贴，明媒正娶了你苏菲菲。” 言落，李飞捋了捋苏菲菲耳畔的秀发，他轻柔地将她的耳朵贴紧自己的心脏。 “菲菲，你听！它在为你跳动！” “废话！人的心脏不跳动就会死！ 老实交代，同样的话，你对多少只狐狸精说过？ 别想和我玩套路？你这样的渣男，我见多了！”苏菲菲语气娇嗔，李飞根本看不见她眼神冷静得出奇。 苏菲菲心间震颤，她必须套问出李飞的手机在哪里维修。 维修手机的师傅拆开手机时，一定会发现里面的窃听器和追踪定位器。 如果被李飞知道了，后果…… “千真万确！它只为你跳动！菲菲，你看着我的眼睛！”李飞用手轻轻勾起苏菲菲娇俏的下巴，苏菲菲红润的樱唇彻底暴露在他的眼前。 他的喉结一阵紧缩，他真的完蛋了，总想俯下身子去亲吻她的朱唇。 他已经爱她爱得无可救药了。 昨夜潜逃，跳入水底，他差一点就没有力气了。 意识开了个小差，想放弃时，苏菲菲的笑容出现在他的面前。 后来因为游得太猛，他的左腿小腿抽筋，身子不停地往下沉，又缠绕住了一团水藻。 他大声喊着苏菲菲的名字，用牙齿咬断了缠绕着他的水藻。 他活了，因为苏菲菲，而活。 苏菲菲在他耳边亲昵道：“阿飞，手机什么时候修好？我可不想你再和我失联了！” 李飞笑了笑，“没想到，你心里已经这么有我了！ 维修师傅说了，中午下班前可以过去取手机。 放心吧，以后我保证不会失联，手机24小时为你随时待命。” 李飞看着苏菲菲漂亮的大眼睛，心里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苏菲菲突然用那种很轻的声音说道：“阿飞，抱抱我！” 李飞没犹豫，抱住了苏菲菲，笑着说道：“才一夜没见，怎么这么腻歪了？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贱！你就喜欢我以前高冷的样子吗？” “喜欢！你怎样我都喜欢！” “油嘴滑舌！”苏菲菲的粉拳轻轻柔柔地落在李飞的心口。 两人紧紧抱了一会儿，苏菲菲说道：“阿飞，我下班前要去市里一趟，你手机在哪里维修的？ 我去给你取回来，省得你多跑一趟！” 正文 第319章 咬舌自尽，弄死自己 “菲菲，你真贴心！手机在百脑汇电子城！ 辛苦你跑一趟啦！晚上老公奖励你！” 言落，李飞的手在苏菲菲的翘臀上轻轻拍了两下子。 苏菲菲一脸娇羞，娇嗔道：“死鬼！那我先出去啦！晚上见喽！” “晚上见，宝贝！”李飞的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 苏菲菲离开后，办公室还残留着她身上的祖马龙香水。 李飞突然有些不舍得，他好想一直抱着苏菲菲的纤细楚腰。 哪怕什么都不做，就那么一直抱着她。 他突然想起刘子明和吕墨二人还在冷念丞的办公室假惺惺的套话，发出一声轻笑。 昨夜他们戴着黑色头罩，黑灯瞎火，应该没人认出他们。 那辆破旧的面包车已经抛弃在田间，那帮警察应该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们去了茅山火葬场。 刚才开车路上，交广网播报了一组自杀事件，称有男子昨夜在坟山山顶上自杀身亡。 李飞一阵唏嘘，知道昨夜一定是出事了！ 整个海港市就茅山火葬场后面有一座坟山，昨夜那名自杀身亡的男子，该不会是他搅乱了假葬计划吧？ 那个人，究竟是谁？ 李飞眉头拧结，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耳边传来了不急不慢的敲门声。 打开门，李飞看见冷念丞出现他面前，一双阴鸷的眼睛很冷。 “董事长，刘子明他们呢？”李飞问道。 “套不出话，没找到证据，夹着尾巴走了！”冷念丞露出一丝冷笑。 李飞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张珠光纸材质的卡片，尺寸大小看起来像是一张邀请函。 没多想，李飞继续问道：“董事长，昨天夜里火葬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收到您的短信立刻跑了，后面两辆车一直死追着我。 有个警察对着车轮胎开枪，面包车的方向一下子偏了。 还好我机智，看到前面有一片稻田。 有稻田的地方肯定有河，我直接将面包车一头栽进了田里。 下了车，我玩命似的跑，看到河就一头扎了进去。 老天爷眷顾，我李飞命大，不然董事长您就损失了一名大将之才！”李飞笑得没脸没皮。 冷念丞看了一眼李飞，薄唇勾了勾，“你小子还算激灵！ 要是你被警察抓住了，张伟的下场你是知道的，我留不得你！” 言落，冷念丞轻笑了一声。 李飞脸上挂着讪笑，心尖颤抖，他知道冷念丞是个狠人。 只是没想到，他可以这么狠。 看来面对这位金主爸爸，还是要留一手。 毕竟他可不是张伟，放着娇妻、萌娃不要，甘心当个短命鬼。 他李飞还要和苏菲菲百年好合，生儿育女呢！ “董事长，要是我落到警察手里，用不着脏了您的手。 我咬舌自尽，弄死自己！”李飞笑了笑，实则口不对心。 冷念丞显然对李飞的表现很满意，眯眼笑了笑，不禁对李飞更加刮目相看。 “阿飞！你果然比张伟那个短命鬼机灵！ 跟着我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更不会让你那么容易丢掉小命！ 记住！你的命，是我的！” 李飞心尖一颤，冷念丞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李飞的命，是女神苏菲菲的。 不过，他还是有些感动，昨夜要不是冷念丞发送短信让他快跑，他现在一定在海港警局喝茶了。 搞不好待遇没那么好，也许那帮警察会不允许他睡觉，24小时死审他。 警察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撬开他的嘴巴。 想起电视剧里面那些桥段，警察使用的招数数不胜数，李飞吓得后背不寒而栗。 “是是是！李飞的命是董事长的！”李飞笑着答应，卑躬屈膝。 他是个机灵鬼，擅长先表忠心，至于怎么做，手、脚、嘴都长在他的身上。 冷念丞眯着眼睛，勾了勾唇，他看起来对李飞的回答很满意。 “董事长，听说昨夜坟山死了个人，您看清那人长相了吗？” 李飞话音刚落，冷念丞的表情冷了下来。 “是李医师！” “啥？怎么会是李医师？难道您和他说过假葬仪式的事？” “是的！没想到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他竟然为我去送死！ 他提前抵达坟山，通风报信，护我周全！”冷念丞说话时，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心绪。 李飞发现，他的眸光里竟然闪烁了那么一下子的不舍。 “李医生真是忠心护主的楷模！ 董事长，您放心！ 我李飞必当学习李医师舍命奉献的主仆精神。”李飞一脸信誓旦旦。 管他三七二十一，表忠心的话先撂出来，至于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总之，他不想死！ 他想和苏菲菲缠缠绵绵翩翩飞。 冷念丞的手落在李飞的肩头，嘴角扯笑，“阿飞，今天下午我飞往魔都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讲。” 李飞接过冷念丞手中的邀请函，低头看了看，“魔都漫展！ 这不是二次元、阿宅们的世界吗？ 现场一定有JK女孩、洛丽塔女孩、二次元小仙女......动漫展览的现场简直美女如云啊！ 董事长，您......您就一张门票吗？”李飞看起来很兴奋。 冷念丞笑了笑，“我已经连续三年参加魔都漫展的开幕式剪彩活动，要不这次你替我去剪彩？” 李飞心尖一颤，讪笑道：“不不不，我哪有资格去剪彩！再说了，李飞已经心有所属了！” 言落，李飞竟然有些小处男的娇羞状。 冷念丞见状，脸色和心脏一下子冷了。 准确地说，他在嫉妒李飞！ 连他身边的一只狗也有人喜欢！ 正文 第320章 劝她退出，复仇行动 “魔都漫展，美女如云。阿飞，明年我带你一起参加。”冷念丞笑得一脸妖孽。 “谢谢董事长体恤！需要给您订机票和酒店吗？” “机票已经订好了，下午三点飞魔都，晚上19:30准时参加剪彩。 入住酒店和漫展活动都在魔都香格里拉酒店举行。 记住！不要透露我的行踪，否则你懂的......”冷念丞拍了拍李飞的肩膀，笑了笑。 ...... 百脑汇电子城，维修手机的师傅问道：“美女，这是你男朋友的手机吧？” 苏菲菲连连点头，笑了笑。 “美女！用不着这么盯着你男朋友吧？ 又是窃听器，又是追踪器，够狠的啊！” 苏菲菲一脸心虚，“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手机修好了没？” “修好了！美女，男人不能看得太紧，要像放风筝，线在你手上就行了。 要是你男朋友过来取手机，看见这两个东西，呵呵......”师傅一脸过来人的样子。 “多少钱？”苏菲菲没好气问了句。 “280元！ 哦，对了，这两个东西泡了水，没用了，你还要珍藏吗？”师傅指着窃听器和追踪器扯了扯嘴角。 “不用了，你丢了吧！” “好！微信、支付宝，扫码付款！” 苏菲菲飞速扫码付款后，拿着李飞的手机，冷着一张娇俏的脸离开了百脑汇电子城。 修手机的师傅看着苏菲菲绝美的倩影摇了摇头，“长这么漂亮，还没有安全感！不知道现在的小姑娘是怎么想的？” ...... 蒋浩今天是夜班，刚才交接班后，他没回保安宿舍，而是来到了东城河边。 刚才他换上刘子明给他的电话卡，收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子，即便是化成灰，他也能够将他认出来。 这个男人正是二十年前，晓娥“头七”夜里，那名和庄建国密谋串案的黑衣男子。 他是冷俊峰的私人医生，他叫李国栋。 没想到竟然是这货跑到坟山给冷念丞通风报信了。 刘子明和吕墨离开冷氏药业集团后，路上收到了蒋浩的消息，掉头赶往东城河边与蒋浩汇合。 吕墨将车子停靠在路边，两人一前一后朝着东城河边走了过去。 蒋浩的背影看起来凄凉又落寞，才四十岁的年龄，头发已经白了许多。 不过他那张脸长得周正、俊朗，如果没有经历这么多生活重创和变故，也许他不会苍老得这么快。 刘子明二人看见他坐在河边喷云吐雾，抽闷烟。 远景和近景都显得很苍凉。 “蒋浩——”刘子明喊了一声。 蒋浩回过头，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又看了看吕墨。 吕墨发现他的眼神有些戒备，便不再向前，由刘子明上前和他一对一的交流。 “刘队，我没想到竟然是李国栋破坏了咱们的计划！ 这老东西真是阴魂不散！ 这么让他死了，简直太便宜他了！ 二十年前，冷俊峰垂死边缘，就是此人自作主张派人到乡村寻找肾脏。 我打听到，当年那段日子，米国黑色肾源断供，国内肾源黑市被警方围剿。 他们竟然胡作非为，将手伸到了蒋家村。 我们家晓娥命苦，恰巧被他们给撞见了。 那帮混蛋，但凡留下一只肾脏，晓娥也不会死！”蒋浩夹烟的手在颤抖。 刘子明点燃一支烟，说道：“是啊！这个李国栋没想到是个忠心护主的人！ 二十年前为了保住冷俊峰的命，他选择盗肾！ 二十年后为了保住冷念丞的命，他竟然冒死通风报信！ 不过，蒋浩，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言落，蒋浩看了看刘子明，眼神有些闪烁。 他很不愿意将苏菲菲牵扯进来，苏菲菲本身和他们非亲非故，无非是晓雯那丫头的死党闺蜜。 她没必要被拉进警方的视线中。 “你想问什么？”蒋浩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昨夜冷念丞和李飞是开着无牌照的面包车去的茅山火葬场？ 你怎么知道他们出发的时间？ 蒋浩，我觉得，你知道的有点多。 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冷氏集团和冷氏别墅里，都安插了眼线？ 你不告诉警方，如果出了事，那可都是人命啊！ 我说了，你们不要自作主张，以身犯险。 某种程度上，蒋晓雯以死引起警方的注意，这一步棋下得十分冒险。”刘子明的语气很严肃。 “哎！我们等了二十年！我们已经对警方失去了耐心！ 既然知道死者是李国栋，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你们抓住冷俊峰和冷念丞再通知我吧！”蒋浩将烟头扔进了河里，起身要离开。 刘子明拉住他，黑眸凝视着蒋浩的眼睛，“不想伤及无辜的话，我劝你告诉我，潜伏在冷念丞或者李飞身边的人，究竟是谁？” “我的线人！你没必要知道！”蒋浩闭上眼睛，明显在抗拒回答刘子明这个问题。 “蒋浩！你想他送死，你就继续瞒着！”刘子明松开了蒋浩的衣领，愤怒地离开了东城河边。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蒋浩浑身发抖，他会用自己的方法劝苏菲菲退出这个复仇行动。 ...... 冷念丞中午回去看了一趟爷爷冷俊峰。 李医师死了，现在照料爷爷的人是王医生。 他看见爷爷的脸色依旧灰暗如土，看起来离死不远了。 二十年前，爷爷已经替自己打好了棺木。 爷爷常说，自己是出自寒门子弟，来自农村。 在农村里，老人都会提前很多年给自己准备一口棺材。 以防有一天突然离世，子孙们来不及准备棺木。 冷俊峰的棺材自然是采用材质最矜贵的金丝楠木，它正静静地待在地下室。 “爷爷今天怎么样？”冷念丞明知故问，他也是学医的，会一些看面色断诊的技术。 他知道，他亲爱的爷爷已经行将就木了！ 只不过，人总是拥有自我催眠和幻想奇迹发生的本领。 正文 第321章 动漫展览，一场邂逅 王医生听见冷念丞的声音，吓得身体微微哆嗦。 过去，冷念丞是怎么对李医师的，他们几个打下手的医生都看在眼睛里。 “少爷，如果老爷现在遇到合适的肾脏，也许他还能活下去！” 冷念丞看着王医生的脸，冰眸凛冽，“你再说一遍？” 王医生哆嗦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肾源匹配，老爷活下去的概率很大。” “如果肾源匹配成功，他还能活多久？”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希望。 “保养得好，五年、十年不成问题！ 也许还有奇迹，十年以上，那也说不定！”王医生信口雌黄地说道。 “米国黑市和国内黑市最近有和爷爷匹配的肾源吗？” “哎！警方打击黑市，现在非法购买肾脏的地方，一肾难求。 现在是有钱都没辙！”王医生看起来很为难。 冷念丞的瞳孔猛地缩了缩，难道只能盲选了？ 上一个盲选的对象是沐婉晴，她的肾脏与爷爷的身体产生了很强烈的排斥反应。 不但没有帮上爷爷，反而使爷爷的病情加重了。 爷爷的身体，还能承受再次盲选吗？ 冷念丞的心口一阵剧痛，不禁腹语道：“爷爷，您的时日不多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他看着冷俊峰那张死灰般的脸，心中又是一阵剧痛。 回到卧室，他开始收拾下午飞往魔都的行李。 这一次去魔都，一是为了邂逅漫展上的美女如云，二是为了物色爷爷的“肾”。 ...... 下午6点抵达魔都，主办方的人已经举着牌子前往接机。 酒店位于浦东新区，魔都最繁华的市中心。 进入酒店大厅，冷念丞一双冰眸掠过四周。 这里聚集了众多动漫爱好者，其中不乏美女如云。 冷念丞宛若一颗松柏走进酒店大堂，瞬间吸引了无数美女的眸光注视。 在她们眼里，冷念丞高大帅气，长着一张娱乐圈顶流明星的脸。 如果不知道他是堂堂冷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不少姑娘们差点以为他是哪位明星小哥哥。 冷念丞的余光扫视着周遭，看见许多混在“C圈”“二次元圈”等相关有一定知名度的人，他们是来作为展会嘉宾的。 每次漫展，主办方都会请这些人过来，提升展会的质量。 从这群人的服饰可以看出来，这次动漫展览主要是ComiCon、Comicup魔都同人祭、ComicFantasia、魔都THonly东方Project同人展。 现场的美女真多，二次元萌妹子居多，一个个长得都很幼。 他的眼神没有固定落在某一处，却可以看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他今天穿着一身私人订制款的阿玛尼西服，手上是江诗丹顿的最新款手表，配上他神仙颜值的俊脸。 他就是现场最亮眼的崽。 迎着众星捧月的眼神，冷念丞回到了自己的酒店房间。 放下行李，他倒在洁白的大床房上，唇角勾了勾。 “雯雯，你不珍惜的人，也许是别人梦寐以求的珍宝！ 如果你的魂魄在天上看着我，麻烦睁大眼睛，看看我究竟有多抢手！” 走进淋浴间，他将身上的衣物褪去，站在花洒下面开始冲凉。 一年四季，他都是用凉水洗澡。 他火气大，穿心莲口服液根本不足以压住他的火气。 他需要的不仅是药物，还有女人！ 想起刚才那些二次元的萌妹子，凉水的浇灌下，也没能将冷念丞体内的火气压下去。 关上花洒，冷念丞静默了许久，身体的雄性反应才慢慢冷却下去。 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贱女人曾经说过，他是行走的荷尔蒙。 那时候，他很喜欢这个称呼，那是她对他魅力的一种认可。 想到贱女人，冷念丞的眼眶有些红。 她死了快半个月了，还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的脑袋里。 冷念丞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地挑了挑眉，换上了一套精致的LV定制西服。 飞机上的晚餐他没有吃，现在肚子饿得闹腾。 他的胃，开始隐隐约约作痛。 想到漫展开幕式现场有酒会，有冷餐，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晚上19:30，第五届魔都漫展如期而至。 现场灯光璀璨，舞台绚丽，人潮澎湃。 冷念丞作为特邀嘉宾之一走上舞台，一起面对LED显示大屏，按下活动启动的按钮。 “倒计时，三、二、一，启动按钮！”主持人一如既往地兴奋。 全体嘉宾按下了启动按钮，炫酷大屏燃爆了现场。 开幕式首秀活动圆满成功，接下来是酒会和冷餐会，用餐完毕后，还会有舞会。 第二天上午，动漫展览会如期举行。 冷念丞饿着肚子走下舞台，穿梭在酒会和冷餐之间。 他果断选择了冷餐，俊眸盯着一块色泽不错的牛排，似乎选中了它。 “帅哥！刚才启动仪式上，您是舞台上最帅的男人！” 女孩的声音莺声燕语，娇翠欲滴，有点像二次元小奶音。 冷念丞听的身子一下子酥软了，他回眸看了看，竟然没人！ 低下头，看见一只二次元小萌妹，看着身高只有158cm左右。 “喂——帅哥不带这么侮辱人的，好吧？ 您刚才的微表情和微动作，证明您在骂我矮！”小萌妹说话的声音介于娃娃音和小奶音之间，听着很软萌。 冷念丞笑了一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是真的被眼前的萌妹子笑到了。 刚才回眸看了半天，没看到说话的物体。 低下头，发现原来是个小不点。 不过眼下仔细看看，这小不点长得娇小玲珑，却五脏俱全。 冷念丞的眸光落在萌妹子的身上，她长得很幼，一张小学生的脸蛋，脸上的毛孔像隐形了。 顺着她白皙的脖颈往下看，她发育得极好，可以称得上是——童！颜！巨！ru！萌！妹！子 ...... 正文 第322章 气质矜贵，一定不凡 萌妹子手里正端着一份色泽看起来很不错的蔬菜沙拉。 她的一双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像两颗水晶葡萄。粉嫩的樱唇，看上去很想吃一口。 冷念丞刚才那个动作极具侮辱性，她看起来还在生气。 冷念丞笑了一声，“对不起，美女！我向你道歉！” 萌妹子这才微微一笑，“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我叫李漫妮，你呢？” 这么容易就不生气了？ 冷念丞愣住了三秒，记忆中，女人生气可没这么好哄。 他眯了眯眼睛，为了表示尊重，也代表平等。 冷念丞蹲下身子，看起来和萌妹子差不多高，两人之间两拳的距离。 这身高，应该就是最萌身高差吧！ “女士，您好！我叫冷念丞！” 两人的距离很近，冷念丞刀刻般的俊脸展现在李漫妮的面前。 他伸出了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如果不问他的职业，说他是钢琴家，应该没人会不信。 李漫妮的俏脸上，蛋壳般的肌肤吹弹可破，看起来无敌水润嫩白。 三千发丝披至腰，像缎面一样丝滑柔软。 一身JK服打扮，显得整个人阳光满满，青春动人。 李漫妮半天没说话，满脸胶原蛋白的俏脸上，瞬间浮上了两片红云。 冷念丞笑了笑，他的颜值让小姑娘产生这样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 “走吧！我们去窗户那边用餐！ 那里可以看见整个魔都的夜景。” 李漫妮的眸光瞬间亮了起来，她一边走，一边继续抬头欣赏冷念丞的俊脸。 这男人可真高，蹲下来感觉和她差不多海拔。 两人坐在窗户旁边的餐桌前开始用餐，李漫妮的目光全程一直火辣辣地看着冷念丞。 冷念丞抬头看了看她，笑出了声音，“李漫妮女士，我长得很奇怪吗？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小哥哥，我怀疑你这张脸一定是在女娲那边充值了VIP！”李漫妮说得一脸天真。 冷念丞的寒眸散发出难得的柔和。 他的眼角微微弯了弯，虽然是浅笑，李漫妮的心像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 “你们00后的女孩都这么直接吗？”冷念丞笑了笑。 “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是00后？”李漫妮的樱唇边上沾上了一点白色的沙拉酱，看起来极具诱惑性。 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肉眼可见！ 无论是颜值、肤值、发值，三者都是少女的标配。 成熟女人和清纯少女，我还是能够区分出来的。”冷念丞的眼睛弯了弯，往薄唇里送进了一小块的牛排。 他吃东西很有修养，气质矜贵，一定不凡！ 李漫妮一边打量着他，一边说道： “哥哥，人家已经成年了！我是2000年出生的，今年已经21岁了！” “什么？你说你12岁我都信！”冷念丞笑了笑。 “你——”李漫妮有些恼羞成怒，故意将身子挺了挺。 冷念丞颇为玩味的眼神，睨着李漫妮那个部位，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 李漫妮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樱唇攸地笑了笑，“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有女朋友吧？” 冷念丞的心口一颤，这话真尼玛讽刺。 女朋友，他没有！ 他是一枚孤寡单身狗！ 李漫妮从冷念丞犹豫的时长辨别出，他一定是单身，突然红着脸看着冷念丞的脸。 “哥哥，吃完饭可以陪我去魔都的江边散散步吗？我听说那里的夜景很美！” 冷念丞一阵错愕，一脸狐疑道：“你不是魔都本地人？” “我是海港人！坐飞机三个小时就到啦！ 小哥哥，你气质矜贵，气宇轩昂，一定是本地土著吧？” 冷念丞脸上的表情更加惊愕了。 李漫妮攸地一下笑开了，“哥哥，你不会也是海港人吧？” “恭喜你！答对了！咱们是老乡！”冷念丞唇角勾了勾。 言落，李漫妮笑得天真烂漫尘不染，“漫展一共三天，哥哥，你哪天回去呀？” “明天下午三点！” “那我现在就改签行程，明天和哥哥一起飞回海港！” “漫展一共三天，这次的秀场很不错，你确定不看完再走吗？” “我更想和哥哥待在一起......”李漫妮笑得一脸清纯。 冷念丞愣住了，缓过神来，笑着说道：“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直白吗？” “不不不，也看是对谁！”李漫妮摇摇头，笑了笑，“你长得这么帅，比这里所有的二次元、cos，都要好看一千倍、一万倍。” 冷念丞吃了一口牛排，抿了一口红酒，笑了一声，“虽然很直白，但是很久没被人这么夸了，我很喜欢。 谢谢你，漫妮！” 李漫妮笑得更开心了，三两下吃光了白色盘子里面的蔬菜沙拉，擦干净樱唇，说道：“我吃好啦！” “就吃这些菜叶子，你是怎么发育得这么好的？” 李漫妮笑了起来，“哥哥，也许这就是我个子长不高的原因吧！我不喜欢吃肉肉。” “小朋友不可以挑食哦！”冷念丞笑了笑，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果然，美女在侧，才能治愈他的身心。 两人离开酒会和即将开始的舞会，行走在魔都的江边。 这里真是十里洋场，繁华魔都。 春天的江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凉意，冷念丞见李漫妮穿着单薄的JK服，很绅士地脱下了他的LV西服。 “小朋友不能冻着！感冒了要打针！”言落，冷念丞笑了笑，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李漫妮的身上。 李漫妮先是一僵，瞬间脸红了，“哥哥，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怎么，你想做我的女朋友？” “嗯，我想！”李漫妮点点头，一脸兴奋。 冷念丞反倒是错愕了！ “刚才你站在舞台上，我一眼就看见了你。 我当时就在想，这么帅气的小哥哥，如果是我的就好了。” 冷念丞看了看李漫妮，她穿着自己的外套，看起来清纯又诱惑。 漂亮女孩穿男人的衣服，对男人的杀伤力是巨大的。 “哥哥，我可以当你的女朋友吗？” “等你再长大些！你要多吃有营养的饭菜哦！”冷念丞眉头舒展，薄唇勾起一道优雅的弧度。 话音刚落，李漫妮有些娇嗔，“哥哥，人家已经成年了三年，不是小孩子啦！” 冷念丞发现，小萌妹真嗲，软绵绵的小奶音，搞得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还是喜欢成熟些的女人，虽然小萌妹该成熟的地方很成熟，但是那张脸太幼了，他有点下不去手。 “我们回去吧！舞会可能还没结束，咱们还能赶上！” 李漫妮撅了撅嘴巴，跟着冷念丞离开了江边。 正文 第323章 还有机会，活着出去 回到舞会现场，冷念丞寒眸四周扫视了一圈，突然发现李漫妮不见了。 他摇了摇头，笑了笑，这种场合大家都是逢场作戏，何须当真。 谁认真，谁就输了！ 走进舞池中央，他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摆着身体，瞬间吸引了一大波美女的眸光。 没过多久，一群女人争着邀请与他共舞。 冷念丞不停地换着女伴，打量着她们的姿色，寻找今晚可以共度良宵的pao友。 也许是李漫妮长得太过冰清玉润，显得这些美女妆感太过浓艳。 有几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很刺鼻，明显是那种廉价的杂牌香水。 冷念丞一阵轻笑，他的审美果然一直停留在纯欲系列的女人身上。 又是一曲完毕，舞池切换了新的舞美灯光。 迎着镁光灯的照射，冷念丞抬起头，动作一顿。 他看见李漫妮换上了一袭性感热辣的黑色修身连衣裙。 深V领口，不过膝的包臀裙，性感红唇，e杯上围，楚腰纤细。 她迎着光，婀娜多姿地向他走来。 眼前分明是成熟热辣的美眉，和刚才那个清纯可爱的小萌妹简直判若两人。 冷念丞眯了眯眼睛，薄唇勾起一个弧度。 舞美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光影打得十分精确，将他完美的轮廓显露无疑。 迎着光，他慢慢靠近她。 她踩着大约10cm纤细高跟鞋步步靠近，随后被冷念丞很绅士的牵手滑进了舞池中央。 好一对俊男美女，一时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哥哥，你喜欢哪个我？”李漫妮贴着冷念丞，一脸娇羞地呢喃道。 “都喜欢！ 漫妮，你知道你在惹火吗？”冷念丞的薄唇贴着李漫妮小巧玲珑的耳朵，低吟道。 “哥哥，你承认被我吸引到了？” “不得不说，你确实很特别！ 房间号7208，哥哥等你！” 晚上十点，冷念丞躺在床上等待敲门声响起。 他的头皮一阵发麻，竟然有些期待李漫妮出现。 刚才在舞会上，李漫妮一袭黑裙颠覆了他对她第一眼的认知。 原来萌妹子竟然是一只磨人的小妖精。 冷念丞躺在床上，对接下来李漫妮的表现更加期待了。 五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冷念丞一个鲤鱼打挺翻下床。 打开门，李漫妮穿的一件白色薄款风衣，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 冷念丞的眸光攸地一下暗了下去。 他竟然有些失望！ 李漫妮笑着走进了房间。 冷念丞穿着一身白色浴袍，里面是肉眼可见的傲人胸肌、腹肌。 “哥哥，对不起，让你等久了！”言落，李漫妮脱下了身上的白色薄款风衣。 冷念丞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身上竟然穿着一款深V领口的红色蕾丝裙。 这款连衣裙的样式与他买给贱女人的那件分明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么巧？ 难道她是黄婶的女儿或者亲戚？ 难道黄婶没听他的命令，将贱女人的衣服送给了旁人？ 冷念丞鼻尖冒了一层细密的汗，李漫妮以为他太激动了，娇羞一笑。 “哥哥，什么都没做，你怎么都开始出汗了？” “没......是你太美了！我都快要喷鼻血了！”冷念丞发虚地笑了笑。 “哥哥，没想到你这么纯情！”李漫妮捂嘴笑道，身体很主动的靠近了冷念丞。 “漫妮，你这条裙子很漂亮，哪里买的？” “淘宝买的，怎么了？” “有链接吗？” “干嘛？你想买了给谁穿？” “给我......妈！” “阿姨穿这款式，叔叔怕是要补肾了吧！哈哈哈！” “小坏蛋！快发给我！” 李漫妮有些扫兴，掏出手机打开购物链接，冷念丞飞速瞥了一眼，手机上面有她的消费记录。 “不必了！”冷念丞淡淡地说了一句，摸了摸李漫妮的小脑袋，“小可爱说得对，我妈确实不合适这款式。” 李漫妮笑了笑，白皙的小手开始变得很不老实。 猛地，她大胆地抽掉了冷念丞腰间的白色系带。 冷念丞的身体一僵，他从没见过这么主动的女孩。 现在的女孩，额，还挺有意思的！ “小可爱，你确定要惹火吗？你还有机会活着出去！”冷念丞笑得很妖孽。 李漫妮看着他那张妖孽般俊美的脸，更加放肆了。 冷念丞的系带被李漫妮解开后，白色浴袍敞开着。 李漫妮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眸光先是看着他的俊脸，慢慢地落在他的脖颈、胸膛...... “哥哥，你对我有感觉了！”李漫妮笑得像个人间小妖精。 冷念丞已经一周没尝过女人的滋味，气血一下子上来了。 虽然李漫妮身上的这件红色连衣裙很惹眼，甚至让他心尖颤栗，他已经顾不得这些。 瞬间，他不管不顾扯去了横在两人之间的一切障碍物。 21岁的女孩，绝美！惊艳！ 冷念丞不可遏制地失去了理性，意乱情迷时，他摸了摸床头的计生品。 李漫妮拉住他的手，呢喃道：“哥哥，我不喜欢用那个！” 冷念丞一阵错愕，温柔道：“乖！这对你好！” “不！爱是没有任何障碍！彼此应该拥有最真实的对方！” 冷念丞突然鼻子一酸，有点感动。 他唇角勾了勾，一阵腹语：“贱女人，你看！你不珍惜我，自然有人真心爱我！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你的嘴够毒，一定会说，这就是一夜情！ 呵呵，告诉你，这叫一见钟情！” “好，哥哥答应你，不用！” 冷念丞扔掉手里的计生品，薄唇寻向了李漫妮的樱唇。 ...... 一夜欢愉过后，两人参加了第二天的漫展。 当天，李曼妮一身二次元打扮，萝莉清纯，娇俏可人。 冷念丞站在一旁扯着薄唇看着她，这小女人白天冰清玉洁，晚上简直判若两人。 昨夜他有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老了，根本禁不住她三番五次的索求。 彼时，冷念丞的眼眶一片血红，两腿直发虚。 李漫妮看起来像敷了1000张面膜，像去了100次美容院，满脸容光焕发。 下午三点，两人提前离开漫展，踏上了飞往海港市的航班。 冷念丞替李漫妮换了头等舱，小姑娘头一次做头等舱，开心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一路上，她挽着冷念丞的胳膊沉沉地睡了一觉，冷念丞一直看着她，嘴角勾了勾。 这次因为她，耽误了寻肾的机会，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 爷爷的身体大概率是禁不起换肾手术折腾的。 即便是死马当活马医，只会让爷爷面临当场暴毙的可能。 冷念丞的手摸了摸李漫妮的脸瓜子，21岁的女孩果然鲜嫩，他可舍不得取出她腰间的肾脏。 两人抵达海港市，亲昵了许久，才分道扬镳。 正文 第324章 您看起来，怪怪的哦 “阿飞，赶紧定个包间，晚上陪我去吃海鲜！”冷念丞走出机场，打了个电话给李飞。 刚才的飞机餐，即便是头等舱的待遇，也丝毫满足不了冷念丞矜贵的胃。 “董事长，晚上几个人？还是订老地方吗？可以点阿拉斯加帝王蟹吗？” 李飞隔着电话笑得一脸心虚，他没想到为期三天的魔都漫展，冷念丞突然回来了。 原计划今晚，他打算跟苏菲菲大战一百回合......看样子计划破灭！ 他得先伺候主子！ 想起苏菲菲的妖娆身姿，李飞的气血开始汹涌。 “老地方！就咱俩！你敞开肚皮吃！”冷念丞的语气听起来心情很不错。 “好勒！”李飞挂了电话，咧着嘴笑了笑。 董事长刚才用了“咱俩”，代表他们主仆二人的关系越来越近了。 ...... 李飞很快订好包间，一路驱车直奔忆南龙海鲜餐厅。 这家海鲜餐厅是香港老板经营的，口味和食材都相当不错。 菜品价格也很矜贵，一般人吃不起。 半晌之后，冷念丞身材伟岸地走进333包间。 他气质矜贵，面色却有些憔悴，甚至还有点惨白。 李飞看了看他，扯起嘴角笑了笑。 “你乐呵什么？”冷念丞看了看李飞，眸光很冷，但是好像又有那么一丝温度。 “董事长，您今天看起来有些怪怪的哦！” “哪里怪了？”冷念丞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照了照自己的盛世美颜。 “心情怪好的！”李飞笑道。 “是吗？”冷念丞勾了勾唇。 李飞一阵错愕，董事长竟然在笑！ 他一下子来了勇气，继续当舔狗：“董事长，您在魔都漫展邂逅美女了吗？” 言落，这家伙竟然很大胆地在冷念丞的身上嗅了嗅，“董事长，从您进屋，您的身上可是有一股迪奥香水，花漾甜心系列的味道。 这款香水味很经典，年轻的女孩子都喜欢用。 董事长，您邂逅的可是二次元小萝莉？”李飞露出一脸坏笑。 冷念丞心口震了震，勾了勾唇，笑道：“阿飞，你可真是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啊！ 连香水的品牌、系列都能被你的狗鼻子闻出来！” 李飞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董事长，您谬赞了！ 以前没跟着董事长的时候，销售部有个刚毕业的女实习生，她就喜欢用这款香水。” 这时，服务员端上了蒜蓉粉丝蒸鲜鲍鱼、香煎富贵虾扒、阿拉斯加帝王蟹、白灼八爪鱼...... 李飞看着一桌子的菜，心情看起来更奈斯了。 冷念丞勾了勾唇，“阿飞，我不在的一天，你看起来气色都好了！” “哪有！董事长不在的时候，我过得度日如年。 阿飞盼着您赶紧回来，哪怕回来揍我一顿也好！”李飞一脸跪舔地笑了笑。 “马屁精！欠揍！”冷念丞笑了笑。 李飞突然一阵错愕，董事长的语气里面竟然有那么一丝的宠溺。 更令他错愕的是，平日里董事长即便是笑，也是那种散发着寒意的阴笑。 今天的董事长，笑得很像一个正常人！ 这是一个好现象，李飞心中大喜！ 自从经历了前天坟山事件，两人的关系貌似又进了一步。 “哥哥，想我了吗？” 冷念丞低头看了看手机，唇角勾了勾，迅速回复了一个字：“想！” 李飞杵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董事长这副春心荡漾一定是有情况了。 “董事长，昨晚您一定有邂逅吧！”李飞露出一脸邪笑。 “邂逅？呵呵！”冷念丞不由自主笑了一声。 “对啊！ 魔都漫展上有那么多二次元、cos美女，难道就没发生点什么故事？”李飞明目张胆试探道。 “你是精虫上脑了吧！去把我存在这里的罗曼尼·康帝红酒取过来！” “是！董事长！”李飞笑着跑了出去。 冷念丞看着李飞的背影，唇角勾了勾。 这家伙的眼睛够毒的，这都能被他看出来。 难道是脖子上的东西露馅儿了？ 冷念丞走进包房的卫生间，伸出修长的白皙脖颈。 昨夜他被李漫妮种了草莓印，就藏在脖颈根部，根本不可能被人看见！ 他的反应有这么明显吗？ 李飞都能看出他在春心荡漾？ 冷念丞不禁笑了笑，现在的小女孩怎么会喜欢种草莓？ 莫非是为了喧泄主权？ 呵呵，终究还是太年轻！太高调！ “哥哥，期待咱们下次见面！想你哟！” 李漫妮又发了一条短信。 冷念丞看完信息，不由耸了耸肩。 不过是露水情缘，哪有什么下次。 李漫妮，你可真幼稚！ “好！” 冷念丞只回复了一个字，合上了手机。 吃完饭，已经是3月29日晚上9点。 冷念丞坐在耀黑色的迈巴赫的后座上，一脸阴郁。 李飞看了看后视镜，就没敢叨扰他。 冷念丞刚才的好心情，因为想起爷爷，脸色恢复了往常的阴郁。 李医师死前说过，爷爷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魔都不是他们冷家的地盘，他不敢在魔都轻举妄动，替爷爷物色良肾。 万一被抓，冷氏药业集团，爷爷辛辛苦苦建立的帝国，交给谁？ 他那几个大伯不成器，成天花天酒地。 唯一能够挑起大梁的人只有冷念丞。 他必须好好活着，替爷爷守着这份庞大的基业。 艾拍APP那边最近运营的也不错，新来的几个自带IP流量的主播引流了一波粉丝。 艾拍APP市场部也发展了不少新人，现在这款他从零做起的小视频软件，已经是整个行业领域里的一匹黑马。 没有大胃王吃播雯雯，还可以有大胃王吃播漫漫、大胃王吃播妮妮...... 黑夜里，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吓得李飞后背脊梁骨一阵发寒。 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 刘子明去普济医院看望了娜娜和庄妍，两人都恢复得不错。 娜娜的主治医生说了，孩子恢复得这么好，多亏有庄妍的陪伴和开导。 希望家长以后要继续关心和陪伴孩子，即便是出院，也要定期回来复查。 刘子明和刘母连连点头，庄妍杵在一旁一脸开心，还有那么点得意。 娜娜很快就能出院了，另外两名目睹死者阑尾吓晕的孩子也已经出了院，正在家中休养。 所幸，这次事件的结局没那么糟糕，三个孩子都能正常回归校园。 刘子明和庄妍走在医院的后花园里，两人都有些沉默。 刘子明想着说些客气话，这个时候却有些嘴笨了。 庄妍想着刘子明也许会好好的夸夸他，或者，抱抱她。 刘子明今天却木讷了！ 自从经历了前天晚上在坟山，李国栋当着他的面割喉死亡，鲜血迸了他一脸。 刘子明更不敢向庄妍靠近自己，表露心意。 万一那天，李国栋的尼泊尔军刀不是挥向自己，而是挥向他刘子明。 也许结局会被改写！ 正文 第325章 给不了她，安稳生活 刀尖上嗜血的日子，他根本给不了妍妍安稳的生活。 他更不希望妍妍以后跟着他，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两人都是一线刑警，组合起来根本不像是过日子的两口子。 两个人都顾不上家，结合在一起不是胡闹嘛！ 退一万步讲，他俩要是组队好上了，肯定有一个人要退出一线刑警工作，将重心回归到家庭上。 不过眼下看来没这个可能性，妍妍还不知道他的局长父亲已经被人指正。 庄建国是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串案的主谋。 前天晚上在老庄的办公室，刘子明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要老庄亲自说出口，而不是自己指着师傅的鼻子说：“老庄，你太让我失望了！” 如果有一天，亲手将庄建国的手戴上手铐的人是他。 试问，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亲手逮捕自己父亲的男人！ “刘队，你打算怎么谢谢我？”庄妍一脸娇羞，先打破了沉默。 刘子明看了看妍妍，她的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已经消肿了许多。 脑袋也没前几天那么大，目测这两天就可以拆纱布了。 终归是年轻啊，新陈代谢快，脑袋恢复的速度也快。 “请你吃海底捞，或者哥老关！ 我听说这两家都是小姑娘喜欢吃的网红火锅店！”刘子明笑了笑。 妍妍感觉到刘子明在刻意和她保持距离，有些疏远的意思。 “我要的不是吃火锅！”妍妍突然没法冷静下来，面对面看着刘子明的眼睛。 刘子明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安，他不敢直视妍妍的漂亮眼睛。 所幸，天色很黑！ 医院住院部后花园的廊坊上灯光昏暗，看不太清刘子明的表情。 庄建国是横在他们二人之间的一根刺。 即便没有这根刺，两人多半也走不到一起。 师母那么高贵的女人，她断然看不上一个二婚还带着孩子的老女婿。 “妍妍，师母来看你了吗？她知道你受伤了吗？”刘子明故意扯开话题。 妍妍的脸色更不好了，气鼓鼓地说了句，“我和我爸串通好了！ 他和妈说我出差学习了，不参加这起案件调查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哦！那就好！ 师母要是知道你查案受伤，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刘子明笑了笑。 “刘子明，我们俩之间现在就只能聊这些吗？”妍妍看起来有些生气了。 刘子明心尖一颤，笑了笑，“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换纱布了。 冷念丞昨天去魔都，竟然没人发现。 我去骂一骂王远和柳爽，问问他们是怎么盯梢的？ 人去了上海，他们都不知道！” 妍妍震了震，说道：“你是怎么发现他去了魔都？” “是蒋浩发现冷念丞没上班，将消息汇报给我。 我通过移动公司查询到他的行程轨迹，发现他去了魔都，坐标是香格里拉酒店！” 刘子明看起来很气愤，妍妍只好欲言又止。 看着刘子明离开的背影，她不明白刘队这两天为什么对她忽冷忽热。 站在桃花树下，她对着树根狠狠地踹了两脚。 花瓣瞬间掉落像下起了一场桃花雨，零落在她的身上。 “你是在玩欲擒故纵吗？”言落，她的眼底泛红。 ...... 刘子明驱车回到海港警局。 吕墨正在刑侦办公室，一边对着电脑若有所思，一边在纸上画着什么。 刘子明见他很投入，甚至都没听见他的脚步声。 他猫着身子站在吕墨的身后，刚想上前吓一下他。 “刘队，你真幼稚！”吕墨淡淡地说道。 刘子明笑了笑，“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刘队，冷念丞已经过了犯罪冷却期，这两天他一定会有动静！ 通知王远和柳爽他们必须盯紧了冷念丞！”吕墨的声音听起来很笃定，他似乎坚信冷念丞还会继续猎杀第三名女性。 “我刚才已经打电话训了他们两个了！ 冷念丞昨天去了魔都，今天下午才回来。 他们居然把人盯梢盯丢了！”刘子明很愤怒，“再这样下去，他们都得回炉重造，重新学习怎么盯梢！” 言落，吕墨回眸看了看刘子明，“去魔都了？” “是的！我通过移动公司提供的行程轨迹，定位到冷念丞昨天在魔都的香格里拉酒店。” 话音刚落，吕墨对着键盘噼里啪啦一番猛虎操作。 他在搜索引擎栏中输入了关键词，“魔都、香格里拉酒店”。 结果迸出了铺天盖地的关于魔都漫展的活动消息。 在一条资讯内容中，吕墨看见了冷念丞的身影，几乎要震惊了。 “刘队，那天冷念丞桌上的邀请函，上面的logo我看着很眼熟，原来他是去参加魔都漫展！ 每年三月份，魔都都会举行二次元、cos漫展，我老婆也关注这些。 这logo我之前在我老婆手机里看见过，当时我没想起来会是漫展的logo。” 刘子明一脸庆幸，说道：“万幸！那混蛋没在魔都犯案！他还有点逼数！” 吕墨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里荡漾开来。 “总之要盯紧了他！”吕墨的声音很冷，刘子明有点被吓到了。 ...... 冷念丞回到家，去地下负一层看了他爷爷。 冷俊峰的情况很不客观，听说今天他手臂上的血管几次扎针都不太扎得进去了。 王医生低着头，等着挨骂。 冷念丞一改往常的凶魅，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早了，输液已经输完了，你下去吧！” 王医生怔了怔，缓过神后，便退出了冷俊峰的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冷念丞瘫软在爷爷的床榻前。 正文 第326章 五花八绑，动弹不得 冷念丞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手机，又是李漫妮发来的微信。 “哥哥，我在你家门口！” 冷念丞的眼神亮了起来，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外面天色已晚，李漫妮怎么可能会来？ 一定是小姑娘的“恶作剧”！ 幼稚！ 一分钟后，冷念丞又收到李漫妮的一条微信，这次是一张照片。 冷念丞看到照片，瞳孔猛地缩了缩。 李漫妮，她竟然找上了门。 ...... 打开门，冷念丞看见李漫妮出现在他眼前。 “哥哥，惊喜吗？”李漫妮笑得一脸尘不染。 冷念丞发现，别墅附近最近有人盯着他，便迅速将李漫妮拉了进去。 “哥哥，这么猴急？”李漫妮笑得像仙女下凡。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冷念丞看着光彩照人的李漫妮，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 这种感觉有点像恋爱的感觉。 就像刚刚谈恋爱的时候，分开五分钟，就会开始想念彼此。 “哥哥，我在导航里搜索了你给我的家庭住址，发现咱们两家之间距离只有2公里。 人家一路跟着导航，散步过来的！没想到这里真的是你家啊！”李漫妮说话的时候，娇小玲珑的身体已经扑进了冷念丞的怀里。 冷念丞一阵悸动，他没想到李漫妮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找上门。 原来，被人惦记着的感觉，真好！ 冷念丞没再说话，将李漫妮公主抱进了别墅。 偌大的双人床上。 “漫妮，这才分开没几个小时，你就如此惦记我？” 冷念丞压着李漫妮的柔软身子，眼底带笑。 李漫妮娇喘着，她看着冷念丞的俊脸，主动吻了上去。 “哥哥，人家对你是真心的！” 这句撩人心弦的话语让冷念丞再一次悸动，他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过去都是他主动，那个贱女人从未像李漫妮这般知冷知热。 “贱人，你看！ 你不珍惜，自然有人珍惜我！”冷念丞一阵腹诽，薄唇寻向了李漫妮的樱唇。 ...... 一阵翻云覆雨过后，李漫妮睡得很香甜。 冷念丞却睡意全无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嫩脸瓜子，还有年轻优美的胴体。 难道李漫妮是上天可怜他冷念丞，给他的礼物？ 如果真是这样，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她，视她如珍宝。 李漫妮睡着的时候像个洋娃娃，身材凹凸玲珑。 158cm的小个子，五脏俱全，肥瘦相间。 该凸起的地方凸起，该扁平的地方没有一寸赘肉。 冷念丞的手指在她的曲线上肆意游走，气血一下子又上来了。 李漫妮睡得很酣甜，冷念丞有点不忍心弄醒她，就那么一直看着她，嘴角微勾。 都说上天是公平的，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也许，李漫妮就是这扇窗吧！ 忽然间，李漫妮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有些刺眼。 她的手机调了静音。 一分钟后，她的手机又亮了一下。 冷念丞心想，也许是李漫妮的爸爸妈妈担心她，发来的消息。 或许，他该喊醒她。 冷念丞拿起李漫妮的手机，看了看。 不停发微信的那个头像是个动漫头像，看起来像是个男人的微信。 难道...... 疑神疑鬼时，草木皆兵。 冷念丞开始用那双俊眸打量熟睡着的李漫妮。 他从未见过这么主动的女孩，她也许不简单。 昨夜翻云覆雨时，她并未见红，显然不是处子之身。 也许，她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有蒋晓雯和沐婉晴这两个贱人的欺骗在先，冷念丞没办法不提防李漫妮也是这样的女人。 妈妈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他差点忘记妈妈的话。 黑夜里，冷念丞轻轻抓起李漫妮柔弱无骨的小手手，按在手机上。 指纹识别成功！ 冷念丞的心也猛地一紧。 有一瞬间，他想过算了吧！ 好奇心作祟，他终究还是点开了那个不停跳动的头像。 “漫妮，你在哪？” “魔都漫展！” “漫妮，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是的！我们只是玩玩而已！” “漫妮，他哪里比我好？” “比你多金！比你帅气！他可是海港市知名药企的老总！ 你奋斗一百辈子，都没法赶上他！ 分手吧！下一次见到我，你应该会是在电视、纸媒、网媒上看见我与他的喜讯。 你给不了我豪门阔太的生活，别耽误我！” 冷念丞再往下看，李漫妮没有回复继续回复那个男孩的微信。 黑夜里，冷念丞笑了，笑得很冷。 “冷念丞，你真是个笑话，你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玩弄了！ 你真是永远都没有长进！ 一次一次被女人当骰子一样玩弄！” 李漫妮好像被冷念丞的低吼叨扰了睡眠，翻了个身。 肤如凝脂的身子，背对着冷念丞。 曲线毕露的好身材，淋漓尽致地展现在冷念丞的眼前。 冷念丞已经对这具身体冷却了下来，他的眼里此刻装满了杀气腾腾的光。 他起身走下床，翻出那个神秘的黑色箱子。 取出一只针筒，输入了一瓶麻醉剂。 他举着针筒，对着空气轻轻推了推，透明的液体流出了几滴。 慢慢地，他走在黑夜里，身体步步靠近李漫妮。 尖锐的针孔，没有犹豫片刻，轻轻地扎进了李漫妮的玉臂。 他看见李漫妮的眉宇之间，微微蹙了蹙。 随着麻醉剂的注入，开始产生药效，李漫妮的娥眉慢慢舒展开来。 冷念丞用那种恶鬼般的眼神死死盯着她，这张绝美的嫩脸瓜子，真好看。 她长得冰清玉洁尘不染。 没想到，却长着一颗最毒妇人心！ 为什么女人们接近他，都是各怀鬼胎？ 难道他冷念丞就不配得到真爱吗？ 冷念丞许久之后缓过神，用那双阴鸷的眼神看着昏睡过去的李漫妮。 慢慢地，他走上前，将李漫妮公主抱在怀里。 李漫妮裸露的胴体，两只洁白如藕的手臂垂着，三千细软发丝垂着。 ...... “啊——” “唔——” 李漫妮娥眉紧蹙，意识一下子清醒。 她感觉手臂有些胀痛，脑袋昏昏沉沉的。 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漆黑一片。 她好像被人用什么蒙住了眼睛，想呼救时，她发现嘴巴里面被人塞进了抹布之类的东西。 “我在哪？”李漫妮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在发出质疑。 冷念丞看见她这副样子，显得很兴奋。 他的手在无数把锋芒毕露的刀具上游走。 说来也巧，蒋晓雯死后一周，他杀了沐婉晴。 沐婉晴死后一周，这个叫李漫妮的女骗子主动送上了门。 猛地，冷念丞将李漫妮樱唇里的抹布迅速抽离。 李漫妮喘着气，猛地咳了几声。 “我在哪？” “你是谁？” 李漫妮感觉身子发冷，突然意识到自己裸露着身体，而且正被人五花八绑，动弹不得。 巨大的恐惧涌向全身，李漫妮在黑暗的视线中，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正文 第327章 错就错在，欺骗哥哥 李漫妮昏迷后，被他束缚在一张椅子上。 她浑身白雪，肤如凝脂，是个性感十足的肉感美人。 三千发丝如同绸缎一般披在椅背上，像上等材质的丝绸。 果然，美女都是带刺的玫瑰！ 一不留神，扎得你手腹生血。 李漫妮的身体正在止不住地发抖，她的耳朵能够听见钝器在墙壁上划行的声音。 她猜想，那应该是一把钥匙、或者是一把尖刀在抵着白色墙壁肆意游走。 人的眼睛被蒙住后，视觉弱化了，其他感官便会被无尽地放大，想象力也会变得比往常更加丰富。 冷念丞走上前，脚步声让李漫妮吓得颤抖得更厉害，她开始嚎啕大哭。 “呵呵，早知现在，昨晚你何必勾引我！”冷念丞薄唇勾了勾，一阵腹语。 “你是谁？” 冷念丞看着她那副绝望的表情，阴鸷的俊眸弯了弯，笑得丧心病狂。 他眯了眯眼睛，笑得像从炼狱里面爬上来的魔鬼。 他好不容易有了点真心和人性，却再一次被女人当骰子给玩弄了。 他笑得嘴巴张得很大，越笑越狠厉。 李漫妮那张稚嫩的娃娃脸怔怔地追寻着他的笑声。 半晌之后，她带着那种似哭似笑的声音，试探道：“哥哥，是你吗？ 哥哥，你是不是喜欢玩SM游戏？ 哥哥.....你不用玩得这么大胆露骨吧！ 人家......人家现在好冷啊！能不能给人家披件衣服？” 李漫妮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冷念丞是在故意和她玩SM的调情游戏吗？ 莫非他喜欢捆绑式？ 冷念丞的瞳孔猛地缩了缩，死到临头了，她还在装模作样！ 女人，难道都是天生的演员？ 还是他太愚蠢，一点长进都没有，竟然贪婪一点所谓的爱！ 庆幸的是，这一次，他发现得早！ 雯雯整整耍了他三年，他的心已经被她玩死了。 望着李漫妮的胴体，优美、曲线、饱满、细腻、欲望。 冷念丞笑得一脸凶魅。 李漫妮吓得嘴唇发紫，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人在死到临头时，身体便会产生巨大的求生欲。 她竖起耳朵，迟迟听不到对面那个人的声音，耳朵只有他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巨大的恐惧下，她开始拼命地挣扎。 可越挣扎，身上束缚她的绳子却越来越紧。 她开始挪动着椅子，像一只无头苍蝇，在密室里进行自救。 当她快要靠近冷念丞时，他阴笑地避开身体，看着她在屋内发狂。 “你是谁？求求你，放了我！”李漫妮的情绪开始狂躁，但显然还没有完全崩溃。 冷念丞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台手动小风扇，风速不大，但是吹在李漫妮的身上，却凉飕飕的。 李漫妮这般暴露在空气中，身体已经阵阵发冷。 冷念丞举起小风扇，勾着薄唇，眼底阴冷。 小风扇吹遍了李漫妮身体的每一寸地方。 李漫妮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大声尖叫起来。 忽然间，冷念丞笑得极为狠厉。 “求求你，你说句话！ 求求你，放过我！”李漫妮的情绪显然已经彻底崩溃。 冷念丞耸了耸肩，看起来很满意这个前奏。 猛地，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樱唇。 她瞬间清醒，吻她的男人就是冷念丞。 她还记得他身上的味道，他的一切都散发出与普通人不一样的矜贵，连气味都与众不同。 “我是谁？”冷念丞松开薄唇，扯着阴笑，继续问道。 “哥哥！是哥哥！”李漫妮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哥哥，我做错事了吗？哥哥，我好冷！” “哦？蛇蝎子也怕冷？毒蟒也会害怕？”冷念丞笑得云淡风轻。 “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我怎么听不懂？”李漫妮娥眉紧蹙，“哥哥，漫妮是犯错了吗？” 冷念丞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将刀尖抵着她雪白粉嫩的肌肤，轻轻地游走。 李漫妮吓得不敢动弹，她已经感受到，冷念丞正在用一把刀尖在自己的身上划过。 如果她乱动弹，刀尖无情，瞬间会扎破她的皮肤，渗透她的肌肤和骨头里。 她会流血，她会死亡！ 她才21岁，她还不想死！ 技校毕业后，她开始混迹二次元、cos圈，因为长得不错，很受宅男们欢迎。 前男友阿辉是圈内cos大神，经常带着她走秀、混夜场。 日子过得有吃有喝，但是没钱。 李漫妮喜欢奢侈品包包、喜欢海蓝之谜、喜欢赫莲娜黑绷带面霜......阿辉都满足不了她。 最近，李漫妮想要一款古驰包包参加姐妹聚会，阿辉没钱给她买，两人大吵了一架。 李漫妮赌气，一个人飞往魔都参加漫展，打算在这里猎艳一个有钱有颜的男朋友。 冷念丞站在舞台C位时，李漫妮一眼认出了他。 她在电视上经常看见冷念丞，没想到他本人比上镜还要帅气。 更没想到，他会来参加魔都漫展。 李漫妮心动了，灯光璀璨间，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拿下这个优秀的钻石男。 “死到临头了，还敢走神？”冷念丞一阵错愕，刀柄在李漫妮的脑袋上拍了拍。 李漫妮直接吓哭，“哥哥，求求你，不要吓唬漫妮！ 哥哥，SM游戏一点也不好玩！人家不想玩了！” 冷念丞狠狠捏住李漫妮的下巴，眼底恨意到达了顶峰，“李漫妮，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哥哥，你说，漫妮究竟哪里做错了，我可以改！ 难道今晚漫妮的表现不好吗？漫妮可以将功补过！”李漫妮稚嫩的圆脸，写满了惊恐。 冷念丞看着她一丝不挂的身体，薄唇勾了勾，“你错就错在，欺骗哥哥！” “欺骗？漫妮不敢欺骗哥哥！”李漫妮吓得浑身战栗。 冷念丞死死盯着李漫妮那张极具欺骗性的幼脸，眼眶一片猩红，“那你告诉我，这个男人是谁？” 猛地，他扯去了李漫妮眼睛上的黑布。 迎着光，李漫妮的眼睛一下子睁不开。 LED日光灯照在她的脸上，她一阵刺目，缓了半天，抬起头看向冷念丞。 她又露出那副清纯无辜的表情，飞快地瞥了一眼她的手机界面，突然身子一颤。 “哥哥，你......”李漫妮满脸错愕。 “装！继续装无辜！”冷念丞笑得狰狞恐怖，“你想问，哥哥怎么会知道你的开机密码？” 冷念丞阴笑道，“你难道忘记了，手机可以指纹识别吗？” “告诉我，这个男人是谁？”冷念丞怒从心起，将李漫妮连同椅子摔在地上。 李漫妮趴在地上，背上绑着一张椅子，看起来样子十分怪异。 正文 第328章 白色墙壁，布满血点 李漫妮忍着身体剧痛，慢慢抬起头，眼神撞到了冷念丞的冰眸。 冷念丞刀刻般的俊脸，此刻浮上了一层妖孽般的狞笑。 他左手持刀，右手握着一瓶看起来很高端的红酒，直接对瓶吹。 床上，他温柔似水，小心呵护。 彼时，他眼露凶光，狰狞恐怖。 死亡的恐怖气息，在这间密室里荡漾开来。 只不过，她还想赌一把！ “哥哥，他是我前男友！我不爱他，我对哥哥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冷念丞笑得狠厉，“你特么以为我不认识汉字吗？ 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第一眼就认出了我是谁，你特么还装模作样，假装与我邂逅。 告诉我，你是不是表演系毕业的？你怎么可以演得这么好？ 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奖杯！”冷念丞用红酒瓶的顶端，轻轻挑起李漫妮的娇俏下巴。 李漫妮浑身战栗，上下牙齿直打架，“哥哥，我错了！我在电视上看见过您！ 但是我千真万确是被您的气质和颜值深深吸引了，我喜欢你不假啊！ 这世间，哪有不爱慕虚荣的女人？ 如果有，她一定是骗子！”李漫妮还在做最后一丝挣扎。 “骗子？”冷念丞冰眸狠狠缩了缩，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你说对了一半！ 我身边曾经出现过一个不爱慕虚荣的女人。 她是一个女骗子！ 她不骗财，你猜她骗什么？”冷念丞笑得双目凶魅。 “她一定是骗哥哥的色！” “答对了一半！她不仅骗色，还想骗走我和爷爷的命！ 一边享受着我的身体，一边想着怎么害死我！”冷念丞恨得咬牙切齿。 酒精的助力下，他的脸颊浮上了两片红云，看起来又妖孽，又俊美。 李漫妮苦苦哀求道：“哥哥，我错了，我回去一定和他彻底了断！” 冷念丞耸耸肩，双眉挑了挑，“妹子，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吗？” “哥哥，漫妮不该骗你，漫妮一眼就认出了你是海港市名媛佳丽争着抢着的男人。 漫妮只是想认识哥哥！ 漫妮只想给哥哥很多很多的爱！ 难道想当哥哥的女人，想爱哥哥，想成为冷氏集团的女主人，也有错吗？” 李漫妮冲着冷念丞扯起樱唇，笑得一脸纯洁和无辜。 好像欺骗在先的人是冷念丞！ 好像蛮不讲理的人是冷念丞！ 好像负心汉、薄情郎是冷念丞！ 她全程一副无辜脸，一副假清纯。 冷念丞攥紧拳头，将酒瓶砸在地上。 玻璃渣直接飞向了李漫妮的脸上、白皙脖颈、软香酥软、平坦小腹、笔直玉腿...... 李漫妮瞬间像镶嵌了无数铆钉的行为艺术人体。 她疼得撕心裂肺，“哥哥，我错了！” “哪里错了？”冷念丞厉声逼问。 “我不该欺骗哥哥！”李漫妮带着绝望的哭腔。 她做梦也没想到，冷念丞竟然有杀戮的面孔。 眼前的场景和桥段，她过去曾经在影视剧中看过。 果真，艺术是来源现实。 而现实，远远比艺术更加刺激、更加惊悚。 冷念丞蹲下身子，用指腹抵住她娇俏的下巴，“哟哟哟，不漂亮了！” “哥哥，我......我错了！我不该欺骗哥哥！” “晚了！你接近我动机不纯，这是你应有的代价！”冷念丞说着，手伸向了李漫妮的心口。 “哥哥，不要，求求你，不要！”李漫妮拼命地挣扎，越挣扎，她的身体越痛。 “嘘——吵死了！我最烦女人大喊大叫的！” 李漫妮疼得晕厥了过去。 她哪受过这般苦！ 一盆凉水从头浇灌而下，李漫妮的身体猛的激了一下，从晕厥中清醒过来。 睁开一双黯然失色的大眼睛，她哭着说道：“哥哥，漫妮好冷啊！” 冷念丞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观看自己的杰作，他将白色衬衫解开了三个纽扣，露出性感的胸肌。 他的样子，俊美而妖孽。 李漫妮眼下只看见了他脸上的狰狞恐怖。 “冷？看来还不够疼？ 人在疼痛时，身体会流汗，会感觉到热！”冷念丞一声冷笑。 他慢慢走近李漫妮，脸上带着那种吃人狂魔的狞笑。 “不要——哥哥——不要——” 李漫妮吓得浑身发颤，脸色惨白，她已经被冷念丞折磨得身心俱惫。 但是她还没有绝望，她还想活下去。 如果可以活下去，她一定回家当个乖乖女，再也不惹爸爸妈妈生气。 她再也不混迹在夜场，不游走在男人之间。 “不要？ 呵呵，女人说不要，一般就是要！” 冷念丞冷笑更甚，他猛的抓起李漫妮的头发，像捏住一只小鸡。 “疼吗？” “疼！好疼！” “这只是预热，接下来还会更疼哦！”言落，冷念丞猛的将李漫妮的脸怼在地面上。 “啊——”的一声惨叫过后，是无尽的呻吟，然后是死灰一般的沉默。 冷念丞再抓起李漫妮的脑袋时，她的那张稚嫩白皙、清纯无辜的面具脸，已经伤痕累累。 她那张尘不染的脸，像一张布满铆钉的皮革面具。 她已经疼得没有力气叫出声。 “漫妮，这样的你，有种别致的美！”冷念丞看着她的脸，愉悦地笑了两声。 李漫妮虚弱地看了冷念丞一眼，那种眼神死灰般的绝望。 她已经不敢幻想，这个变态会让她活着出去了。 她好后悔！ 男友阿辉虽然没有钱，但是有多少钱就会给她花多少钱。 那天，她为了一个他承受能力范围外的包包和他耍脾气，一气之下飞往魔都漫展猎艳。 没想到，自己的无理取闹，竟然换来了天大的惩罚。 这代价未免太大了，冷念丞应该是不会放过她了。 因为她已经发现，这间密室之前应该有过另一名女人在这里受尽折磨和虐待。 四周墙壁上，布满了血点，已经呈现暗紫色，看起来有些时日了。 而她的身体虽然在出血，但是血量不大，不至于溅洒到墙壁上。 白墙上的血迹只有可能是别人的。 正文 第329章 莫非他是，连环杀手 “漫妮，你应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美吧？” 李漫妮绝望地看了他一眼，低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像两盏扇子。 她已经疼得没有力气和他继续纠缠。 “漫妮，等着！ 哥哥马上让你见识一下，你另一种美！” 言落，冷念丞看起来很兴奋，他一溜烟跑出了密室。 一分钟后，李漫妮趴在地上看着冷念丞搬进来一张衣帽镜。 瞬间，李漫妮看见自己面目全非，赤身裸体地暴露在镜子中。 她与原来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啊——”的一声尖叫过后，李漫妮捂着脑袋，开始癫狂地大喊大叫。 冷念丞双手抱臂，看着李漫妮这副痛苦的样子。 他看起来很享受自己的杰作，似乎觉得不过瘾。 “漫妮，好看吗？惊艳吗？ 你是不是发现了自己另一种美？”冷念丞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打开手机网易云音乐。 那是一首古典音乐的曲子。 在影视剧中，那些高智商的犯罪分子，他们通常都会一边享受音乐，一边进行杀戮，有的甚至会翩翩起舞。 忽然间，冷念丞看着李漫妮发疯的样子，愉悦地笑了两声，“漫妮，你昨晚的舞姿很美。 你迎着光走向我，我差点以为我去了天堂，看见了美丽的天使。 没想到，你竟然是只小魔鬼！” 冷念丞说完，张开双手，绕着地上的玻璃碴开始翩翩起舞。 笔直修长的黑色西裤，洁白无瑕的白色衬衫，他帅得像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男孩。 彼时，李漫妮趴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她绝望地看着冷念丞在独自狂欢。 “疯子——” 她的声音很虚弱，很小声。 刚才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癫狂地大喊大叫，已经把嗓子叫哑了。 冷念丞关掉了音乐，四周恢复了死灰般的寂静。 音乐关闭，舞蹈戛然而止。 冷念丞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死死盯着李漫妮，冷漠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疯子！”言落，李漫妮的樱唇竟然笑了笑。 冷念丞心口缩了缩，他忍着万般怒意，笑着说道：“你再说一遍！” 李漫妮笑得一脸凄惨，却又天真烂漫，“哥哥，你是疯子！你是彻头彻尾的死变态！” 冷念丞薄唇轻笑，他在极力克制那种愤怒情绪的，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漫妮，你生气了？”冷念丞蹲下身子，紧紧捏住她的下巴，一脸心疼。 李漫妮吓得浑身抖了抖，她已经看出这个禽兽的套路。 但凡他扯起笑意，证明他已经开始发怒。 他真的发怒了，那么等待她的将是血雨腥风的洗礼。 冷念丞拖拽着李漫妮的头发，将她怼在衣帽镜前。 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死死捏住她的脖子，“漫妮，这就是女人欺骗我的代价。 你是海港市人，你最近可曾听说过，依云湾无脸女尸一案？ 对了，还有天德湖碎尸案，听说了吗？” 李漫妮眼底一阵惊恐，各大纸媒、网媒都在争相报道海港市的连环杀人案的进展。 难道与眼前的死变态有关？ 莫非......他就是专门虐杀美女的连环案杀手？ 他不仅杀人，还会在死者脖颈后处闻上一朵鲜红如血的小红花。 网上的民间侦探专家说，这是犯罪分子的标记性行为，是罪犯留在死者身上的记号。 前几天晚上，她和阿辉在茶吧喝茶，他们还一起聊到这起连环杀人案。 当时，在场的男孩子们都让各自的女朋友最近不要乱跑。 阿辉当时也紧张得不行，搂着她，让她晚上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她还埋怨了他几句，骂他是怂包、胆小鬼。 她还扬言，如果是她遇见了杀人凶手，一定会一脚踢爆他传宗接代的物件，让凶手断子绝孙。 “你......你是谁？”李漫妮的身体不停地哆嗦，椅子在她的后背显得有些累赘。 冷念丞也嫌这张椅子太碍事，索性给她解开了。 她紧紧闭上了眼睛，等待刀尖即将刺入她的心脏。 谁知，冷念丞竟然替她松绑了。 千钧一发之间，她想逃跑，却被冷念丞像抓住一只小鸡拎了起来。 “漫妮，外面月黑风高，你不怕遇见鬼吗？”冷念丞扯起鬼魅的笑。 李漫妮哆嗦了一下，声音颤抖道：“你就是鬼！” 冷念丞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凉意，这句话好耳熟。 冷念丞将李漫妮重重地摔在地上，她裸露的胴体瞬间布满了透明色的玻璃渣。 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怒极反笑道：“冷念丞，你真可怜，你是不是没有被女人爱过？” 冷念丞眉宇之间邪气大盛，他像被人戳中了痛处。 “有过！”冷念丞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谁？难不成那个女人是你妈？哈哈哈！”李漫妮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机会渺茫，她从未被人这般伤害过。 21岁的她，也是有几分血性的叛逆女孩，尽管她害怕死亡。 眼下，既然死亡已经是必然的事实，不如过一把嘴瘾。 冷念丞陷入了沉默，他的眼神冷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冰窟。 李漫妮知道，她成功激怒了他，他生气了。 沉默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等待她的也许是下一秒的死亡。 她突然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她试图站起来，却适得其反，跪在了冷念丞的面前。 柔弱的膝盖骨砸在地上，生疼。 冷念丞扯起狠厉的笑容，望向他，“我妈妈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你昨晚和今晚都很会骗，怎么现在不骗了？ 不如，你再骗骗我？ 说不定，我会放了你呢？” 言落，李漫妮的眼底掠过一丝光，这道光很快便熄灭了。 她怎么可能相信一个杀戮成瘾，连环杀人案的可怕罪犯？ 冷念丞抬起李漫妮的下巴，她的五官散发出病娇的美感。 樱唇嗜血般的鲜红，像刚刚吸食了血液，泛着刺目的红。 李漫妮樱唇勾了勾，笑了笑，“哥哥，把你的耳朵递过来？ 骗人的情话，要对着情人的左耳说。” “哦？有点意思了！”冷念丞笑了笑，将耳朵贴近李漫妮的耳朵。 “哥哥，再近点！” “好！” 忽然间，李漫妮伸出樱唇，死死咬住冷念丞的耳朵轮廓的位置。 “贱人！给我松开！”冷念丞疯狂地嘶吼，他越挣扎，李漫妮咬得越近。 将死之人的力气是巨大的，死前能够扯下他一只耳朵，那也值了。 猛地，冷念丞举起手中的刺刀...... 半晌之后，李漫妮没了声音。 正文 第330章 分尸这活，挺不好干 冷念丞的白色衬衫被血液染红，像一朵朵鲜血梅花印染在材质矜贵的布料上。 从远处看，如果不仔细辨别，也许你会以为这是一款LV最新定制款衬衫。 或许是请的国际知名设计师，做出来的特殊效果。 冷念丞睁着那双阴鸷的冰眸，狠厉地看着衣帽镜中的自己，血色瞳孔散发出凶魅的寒光。 “贱人！全部都是贱人！ 仙鹤顶上红，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刚才她玩命似的咬住他的耳朵，他才会迫不及待将那把匕首扎在她的心口。 冷念丞扯起狠厉的笑，身体踉跄地逼近到李漫妮的尸体旁。 “贱人！如果刚才你不咬我，说不定我会留你一具全尸。 毕竟，你床上功夫挺好，我很满意！ 看在你伺候了我两夜，留你一具全尸，是我们之间最后的情分。” 冷念丞一双冰眸死死盯着李漫妮的尸体，狠厉地笑了笑。 接着，她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白皙粉嫩、肤如凝脂、酥软上围、平坦小腹、肉感十足的身子。 李漫妮的身子依旧温热、绵软！ 通常尸体半个小时以上，温度才会慢慢降低。 通常成年人的尸体出现尸僵会在死后1至3小时内开始产生。 “贱人！不得不说，你的这具尸体堪称完美女尸。 虽然你的身高、腿长不及蒋晓雯和沐婉晴，但是你的皮肤是三人之中最好的。 肌肤犹如蛋白壳上的那层膜，吹弹可破，像一道布丁蛋糕。” 冷念丞像是在和李漫妮对话，他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一双冰眸注视着李漫妮的一切。 话音刚落，他被自己吓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举起红酒猛地往喉咙里浇灌，狠狠喝了半瓶酒，才压下了他心里的恐惧和兴奋。 “贱人！你的这副身子堪称完美，如果送给法医尸检，难保法医不被你的美色所动。 我听闻在岛国，曾经有一名男性法医爱上了一具绝美的尸体。 法医一直不停找借口，不愿意让死者家属将尸体带回去，甚至鼓励她的家人将遗体捐献给国家。 后来，他甚至将自己的行李搬进了法医室，和那具绝美的女性尸体过起了小日子。 有时候，他还会给女尸唱歌、弹吉他、讲故事。 他会拥抱她，抚摸她，甚至和她做...... 但是尸体终究会一天天腐败，再美的尸体也会变成一具腐烂的肉，最后都会散发出死猪肉般的恶臭味道。 你猜，那名法医后来怎么招了？”冷念丞的冰眸看向李漫妮。 冷念丞看着她，眼底生光，他看起来像是很期待她的回答。 “什么？你说什么？”冷念丞将左耳对着李漫妮的樱唇，沉默了几秒。 抬起头，他开始半癫半痴道：“你的小脑袋，一定猜不出来吧？ 那名男法医动用了整个法医处所有的福尔马林溶液，将女尸泡在里面。 他又对女尸注射了大量的水银液体，最后进行低温冷冻。 他努力让女尸保持不腐不败的样貌，因为他已经彻底爱上了那具尸体。 漫妮，咱们一夜夫妻百夜恩，更何况是两夜欢愉。 我不会让你这具完美的尸体完完整整地送到法医面前。 不瞒你说，我的占有欲，极强！ 如果不能完完整整属于我，本少宁愿将你们全部毁灭！”冷念丞怒极反笑道。 他举起红酒瓶一饮而尽，浑身散发出香醇的红酒气息。 “漫妮，你这么美，熔尸未免太可惜了！”冷念丞放下红酒瓶，双手抱臂。 他坐在椅子上观看自己的杰作，想着怎么处理这具尸体。 李漫妮躺在血泊中，鲜红的血衬得她的皮肤巨白皙。 她才刚死没多久，身子还未像一个死人那般灰暗。 冷念丞抬起双眸看向面前的墙壁，白色的墙壁上呈现出新旧两种血迹。 暗紫色的血迹是分尸沐婉晴时留下来的。 刚才李漫妮的心脏喷涌时，前一分钟血液喷涌的力量凶猛，溅得墙壁斑驳血迹。 他望着面前这堵墙，扯起妖孽般的笑。 眼前的墙壁，像小时候的冷念丞，在墙上胡乱地涂鸦。 那时候，妈妈并未责备他在墙上涂鸦，反而带着十分夸张的语气赞美他。 “我的小丞太棒了，若是梵高见了你，一定会收你为徒。” “梵高？是谁？”小时候的冷念丞，说话字数就不太多。 “梵高是荷兰印象派画家，代表作品：自画像系列、星月夜、向日葵系列、吃土豆的人...... 我的小丞长大以后一定会成为像梵高、莫奈一样的艺术家！” ......想起妈妈，冷念丞的眼底顿时支离破碎。 他将红酒猛地往嗓子眼里浇灌，喝得迷迷糊糊。 “小丞，你喝醉了！” “我没醉！” “傻孩子，喝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有醉！” 彼时，空中漂浮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她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像天使一般慈爱地望着他。 她的三千发丝乌黑发亮，用一根红色发带束缚着，很温柔，很恬静。 她的身上还系着死前的那条格子围裙。 “小丞，你犯错了哦！”叶慕青看着地上的李漫妮，娥眉紧蹙了蹙。 冷念丞瞬间用身体挡住李漫妮的身体，扯着嘴角冲着叶慕青憨憨的笑。 “傻小子！你这叫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叶慕青的语气带着不满，但是眸光依然很温柔。 “妈妈——这不怪小丞！ 是她骗我在先！是她该死！ 这是她欺骗小丞的代价！”冷念丞有些慌乱，他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又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事。 他分明是在狡辩！ “小丞，她罪不至死！”叶慕青看起来有些怒意，语气严肃道。 “妈妈，不是的，您听我给您解释！是这样的......” 冷念丞的话还没说完，叶慕青娥眉蹙了蹙，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妈妈——连你也怪小丞了？”冷念丞“扑通”一声，绝望地跪倒在地上。 他的表情很错愕，他望着李漫妮的尸体，突然怒火中烧。 “你若是能聪明点，不被我发现，我会好好疼惜你！ 你太愚蠢，被我发现你的骗局，还有你那颗恶毒的野心！” 彼时，王医生正躲在门缝外，目光惊悚地看着密室里的一切。 他吓得浑身颤栗，眼睛看向冷念丞惨白的手，他正在重复一种动作。 密室里，发出了那种很有规律的声音。 ...... 正文 第331章 二十四寸，黑色箱子 王医生捂着嘴巴，几乎是仓惶而逃。 他刚才给老爷子测量体温，听见密室里传出了声音。 走近时，他看见冷念丞正对着密室的屋顶扯着嗓子喊“妈妈”！ 王医生看了半天，密室里只有冷少爷一人，哪来的妈妈？ 忽然间，他看见冷少爷那双天真的眼睛，画风一转，变得十分阴鸷凶魅。 王医生这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衣不附体的女孩。 看样子，她......已经是一具尸体！ 女孩死得很惨烈，身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玻璃碴。 作为一名医者，他知道，死者那个部位是人体心脏的大动脉血管处。 王医生哆嗦地看着墙壁上的血迹斑驳，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刚想拔腿走，巨大的恐惧之下，他竟然拔不动他的双腿。 他的脚底板，像踩着502胶水，动弹不得。 王医生眼睁睁地看着冷念丞，他的眼神里散发出令人悚然的光芒，他正迎着光向地上的女孩走了过去。 见状，王医生吓得瞳孔放大，嘴巴张开得很大。 索性，他的声带并没有发出找死的声音。 忽然间，他的双手恢复了知觉，双腿也逐渐有了反应。 他捂着嘴巴，猫着步伐，几乎是仓惶而逃。 回到自己的住所，他蒙上被子，在里面拼命地发抖。 过去，他见识过冷少爷对李医师拳打脚踢，可从未见过他杀人！ 现在李医师走了，冷老爷子处于行将就木，垂死边缘，显然已经离死不远了。 如果冷老爷子突然撒手人寰，他冷念丞会不会把这笔账记在他头上？ 王医生越想越害怕，他必须想个周全的办法，逃出冷念丞的虎穴。 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与狼共度了这些年！ ...... 冷念丞不知道自己究竟举着酒瓶砸了多久。 即便是世界上最顶级的整容专家也很难修复她的容貌。 泄愤了许久，冷念丞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他瘫软在地上，狠厉地望着李漫妮血肉模糊的脸。 眼下，她的脑袋和她的身体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的肢体。 她的身体除了那一刀扎在心脏部位的伤口，其他地方虽然有无数碎片玻璃碴，但是肤色白皙，破损程度也不大，看起来依旧很美艳。 抛开李漫妮的脑袋不谈，她的身体仍然散发出女性独特的美感和肉感。 她的身体到死都是被绑着的，她的双手一直束缚在后背。 冷念丞突然想出了一个奇招，于是说干就干！ 他将李漫妮的尸体摆出一个跪拜的姿势，然后替她松开了束缚着的双臂。 接着用两根绳子分别绑住了李漫妮的两只手臂，随后将她的两只手臂用绳子拉举起来，挂在屋梁上。 彼时的冷念丞，眼神带着玩味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露出一脸满意的阴笑。 李漫妮跪在地上，双臂高高举起，头颅低垂着。 她像是在忏悔她的罪过，又像是在向她求饶。 冷念丞笑得一脸凉薄，声音阴冷道：“漫妮，你死前倒是很嘴硬，甚至还敢反抗！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即便是成为了一具尸体，你也终将臣服于我，跪拜在我的脚下。” 言落，冷念丞看起来很激动、很兴奋。 他为他的艺术品感到癫狂，感到愉悦。 甚至比和她做，还要有快感！ 他举起手中的象牙白iPhone12plus手机，对着李漫妮的跪姿“咔咔咔”，疯狂地拍了数张照片。 这期间，他肚子突然有点饿了，于是吃了一桶泡面。 小时候，妈妈从不允许他吃垃圾食品，他总是偷偷地吃。 也许是刚才一系列的操作，他和李飞在忆南龙海鲜餐厅吃得大餐已经消化为零。 一桶泡面似乎顶不上大用场，他突然一双寒眸看向李漫妮的胴体。 她的胴体上有许多玻璃碴，甚至还有被他殴打的淤青，但是并不妨碍她看起来很美。 甚至......在冷念丞的眼底，她的尸体竟然有着很强烈的食欲。 恨一个人，或者保护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让她从人间消失。 怎么消失呢？ 他不打算像对付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那般对李漫妮。 同样的招数，已经不足以刺激到他的神经。 他的目光看向墙角的那台电锯，也许他可以将李漫妮大卸八块。 两块今晚可以切成肉片当作“ren肉火锅”烫熟了蘸着酱油吃。 或者可以留下一部分，做成鲜美的刺身，蘸着酱油、芥末、柠檬汁吃。 冷念丞突然想起前几天夜里看过的一部电影《食人晚宴》。 里面凶残的男主，租在一个破旧的巷子里。 巷子里的老人会挤在一起看电视，当时播放到打仗死人的时候，男主幽幽地说了一句：“其实ren肉很好吃！” 巷子里的老人们以为他是发神经，直到后来巷子里多名租户的孩子和女人失踪后，警察破解了案子。 巷子里的住户才知道，失踪人口大部分已经进入了男主的肚子里。 男主被捕时，街坊邻居将他团团包围，骂他食人狂魔、骂他死变态。 他却全程无语，只是嘴角扯起那种阴鸷淡漠的笑。 冷念丞在看到这个片段时，他的嘴角竟然也挂着那种似有若无的笑。 等他反应过来，被自己刚才的笑吓到了。 冷念丞看着李漫妮的两只大眼睛，像两颗愤怒的黑葡萄，死死蹬着他。 又像是两扇窗户，到死都没能关上。 她和蒋晓雯、沐婉晴一样，都是死不瞑目。 冷念丞一阵冷笑，“你们难道都觉得自己死得很冤枉吗？ 不！最冤枉的人是我！ 蒋晓雯接近我在先，可杀死她姐姐的人根本不是我，也不是我爷爷，而是李医师派过去的手下。 李医师说了，自取一只肾。 是李医师手下的人色迷心窍，玷污蒋晓娥的尸体。 然后那浑蛋脑子一热，夺走了蒋晓娥的一对肾脏。 沐婉晴和你一样，都是爱慕虚荣的女人。 你有男朋友，你知道我是谁，却故意接近我，就为了嫁入豪门。 你和沐婉晴一样可恶！” 言落，冷念丞眼底生恨。 他举起那台电锯，开始上演午夜电锯惊魂。 他将李漫妮分成了八块，六块放置一旁，两块丢进了水池。 李漫妮全身上下，这两块最娇嫩，他的眼睛没法避开这两处。 ...... 3月30日，距离海港警局不足1.0公里的巷口。 那条巷子叫“钟楼巷”，其中有不少隐藏在平房之间的小咖啡馆。 在钟楼巷的巷尾，有一个垃圾回收站。 五十二岁的清洁工杨阿姨，清理了两桶垃圾准备倒入垃圾回收站。 靠近时，她突然看见一个24寸大小的黑色行李箱。 行李箱看起来完好无损，看上去有九五成新。 杨阿姨的儿子最近要出差，正好缺一个行李箱。 她瞧着行李箱的样子完好无损，丢了实在太可惜，准备带回去给儿子。 杨阿姨将黑色箱子拎在手中时，发现箱子有些重。 她摘下脏兮兮的手套，很爱惜地拉开银色的拉链。 行李箱打开的一刹那，杨阿姨吓得尖叫了起来，差点晕死过去。 巷子里的街坊闻声赶出来时，纷纷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箱子里面是血糊糊的尸块，胆大的人上前数了数，足足有六块。 其中，有一颗血糊糊的脑袋，五官被什么重器砸得稀巴烂...... 正文 第332章 切割平整，六块尸块 3月30日，清晨，7:15。 负责清扫钟楼巷的清洁工杨阿姨的一声惊悚刺耳的尖叫声，彻底划破了宁静的早晨。 闻声，钟楼巷子内的住户和租户们纷纷寻找声音的方向跑了出来。 一群人集聚到钟楼巷尾的一间垃圾集中回收站，看见了血肉模糊的一幕。 钟楼巷，惊现人类尸块，瞬间传遍了整条小巷。 几个胆大的男人上前将清洁工杨阿姨搀扶起来，交给几名妇女进行安抚。 其中一光头男上前看了看那24寸的黑色行李箱，凑近看时，糙老爷们都吓得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去！是个女的！被......割nai了！” 光头男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在心里默数了三遍尸块数量。 黑色行李箱里面一共有六块尸块。 从伤口可以看出，尸块的切口整齐，不太像是一般的刀具切割而成。 从箱子里面的尸块可以看出来，这里面并不是完整的尸块，至少还缺少了两块。 死者的头发很长很长，盘绕在自己的尸块上，看起来像在拍恐怖片。 恰巧一阵风拂过，女尸的头发在空中飞舞，整个黑色行李箱像在跳舞。 女尸的五官暴露在空气中，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看样子，她的脸应该是被某种钝器砸烂的。 “快报警，这是一具女尸！”光头男一脸骇色道，“尸体好像少了两块！瘦猴，你快报警吧，我手机在家里充电。” 言落，瘦高个的男人迅速拨打了110公安报警电话。 3月30日，清晨，7:30。 海港警局内，全体人员又是一夜加班通宵。 110指挥中心的电话突然打到了办公室文职女警方小可的那台座机上。 当时，方小可正趴在桌上睡觉，正梦见自己吃着哈根达斯冰淇淋。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她从美梦中惊醒。 “喂——海港警局办公室，请讲！”方小可有点起床气，强忍着困意，说道。 “警察同志，出......出事了，出大事了！”电话里，男子的声音语气惊悚，还有些哆嗦。 “出什么事了？您慢慢说！”方小可一边揉着睡眼惺忪，一边举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最近她的脸色因为熬夜越来越黄，黑眼圈也越来越严重。 “死......死人了......行李箱......黑色......”打电话的男子声音起伏不安，听起来语无伦次。 不过，他说死人了，方小可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该不会是连环杀人案犯下了第三起人命案件？ 方小可的身体突然被激了一下，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死人了？ 先生，您要为您的话负起法律责任！ 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地方死人了？”方小可追问道。 “警察同志，这玩笑我们小老百姓可不敢乱开！ 发现尸体的位置在钟楼巷的巷尾，一间垃圾集中回收站。 尸体被人大卸八块，放在黑色的行李箱中，是我们这一带的清洁工发现的......” 方小可挂断电话，脸色煞白，身体有些发抖，一看就是吓到了。 “刘队——死......死人了！” 方小可回过神，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着，“刘队，出事了，出大事了！” 她一路咋咋呼呼，从文职办公室跑到了刑侦办公室的门前。 整个警局的同事都被她聒噪的嗓音赶走了体内的困虫。 全体警员瞬间打起了精神。 不好的预感，涌上了每个人的心头。 大家都知道，今天是3月30日，连环杀手一周冷却期已经过了。 也许，方小可说的出事了，是出了人命案件！ 闻声，刘子明和吕墨猛地站起身来，几乎同时看向了方小可。 方小可正扶着门，喘着娇气。 吕墨的嗓子里面迸出了几个字：“发现死者了？” 话音刚落，方小可眼睛瞪得大大的，竖起大拇指，不住地点头，“对对对，死人了！” “时间！地址！性别！这些都知道了吗？”刘子明追问道。 “知道！ 早上7:15在钟楼巷的巷子尾，一间垃圾集中回收站，一名清洁工发现了一具被肢解的女尸。 女尸被肢解了，黑色行李箱里有六件女性死者的尸块......” 方小可的话还没说完，刘子明拿起车钥匙，吕墨面色严峻，紧跟其后。 刑侦组的机动人员接到消息后，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已经整装待发。 “刘队，我还没说完呢！”方小可脖子上戴着粉色的U型抱枕，一路跟着刘子明。 刘子明步履匆匆，看了她一眼，“时间、地址都已经知道了，剩下来的我们去现场就能看出来。” 方小可，你之前在刑侦组待了三个月，这点还不清楚吗？” 方小可被问得哑口无言，愣在原地，不再继续跟着刘子明。 刘子明和吕墨刚走出门，迎面遇见了庄妍，两人一阵错愕。 庄妍今天一身干练、青春的装扮，高高束起的马尾辫，活力满满。 一件白色卫衣外面搭配了一件黑色皮衣，下身千年不变的紧身牛仔裤，拉出了她笔直修长的腿部线条。 她的脚上踩着一双适合格斗的马丁靴，靴头看上去能够踢死一头牛。 如果对手是一名男性罪犯，庄妍铁定能踢爆了他的老二。 为了遮住脸上的软组织挫伤，庄妍今天带了一顶黑色鸭舌帽，挡住了她三分之一的娇俏脸蛋。 “你怎么来了？快回医院躺着去！”刘子明见庄妍的脑袋虽然消肿了，脸上的伤并未全消，还有点轻微的肿胀，催促她赶紧回去疗养。 “我不！我申请归队！”庄妍显然不打算回医院躺着了。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很快一起上了刘子明的比亚迪FO。 “刘队，请求您让我归队吧！再这样待下去，我都要发霉了！ 娜娜今天上午出院，我一个人待在医院跟个傻子似的。 再说了，医生也说了，病人需要多晒太阳，多呼吸新鲜空气，多接触熟悉的人，对身体恢复有很大的帮助。” 刘子明瞥了她一眼，说道：“不是医生说的，是你说的吧？” 庄妍已经很主动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系上了安全带，笑道：“刘队，赶紧出发吧！ 咱们必须赶紧到达现场，将现场封锁起来，否则围观的群众会越来越多。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钟楼巷发现女尸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互联网。” 正文 第333章 钟楼巷内，第三死者 一行人抵达钟楼巷时，这片社区的主任已经站在巷子头，像望夫石一样等候他们多时。 社区主任身旁还站在两名手臂上戴着红布的男子，目测是社区的工作人员。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巷子口，守着道路不让人进去。 社区主任看见刘子明，努力挤出一丝笑，说道：“刘队长，我们社区接到群众电话，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开展工作。 这两位是我们社区的职工，负责在警察没来之前，先行封锁了巷口，避免看热闹的人多，破坏了现场痕迹。” 刘子明点点头，“嗯，做得不错！” 言落，他示意警员在现场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一路跟着社区主任，一行人来到了钟楼巷的巷子尾。 一座白色的小房子，从建筑风格来看，一看就是垃圾集中回收站，散发出不太好闻的气味。 远远地，他们看见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平放在地上。 警员赶到时，将围观群众驱散开，在现场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瘫软在地上的清洁工杨阿姨，原本已经被几名妇女安抚得七不离八。 眼下突然见到这么多警察，她吓得再次崩溃。 刘子明示意小警花上前录口供，自己和吕墨走近白色房子的垃圾站。 两人看着地上的黑色行李箱，心尖震颤，感觉很不好。 “刘队，刚才人多，我们把箱子给合上了。 我的考虑是，避免有人拍照片、拍视频、发朋友圈博人眼球。 现在的网络这么发达，万一发到微博上去，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刚才围观群众中，有人拍照、拍视频，我已经命令他们删除了。”社区主任嘴角扯了扯，一脸邀功相。 刘子明点点头，“嗯，干得不错！” 说话的时候，刘子明看见身旁站着一光头男。 此人看起来想说些什么，又张不开口的样子。 “兄弟，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刘子明望了望光头男，嘴角勾了勾。 “警察同志，我刚才数了数，箱子里面的尸块只有六块，好像不太全！” “好的，我们会核实的，多谢！” “还有，死者好像是个女的，被......被人割nai了！” “我去！混蛋！” 言落，刘子明戴上了白色乳胶手套，刚准备上手打开行李箱，身后突然传来了冷艳又磁性的声音。 “住手！” 紧接着，又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刘哥，住手！” 刘子明和吕墨二人纷纷回眸看了看，发现是新来的女法医夏果果和严勇，两人正拎着法医尸检的工具箱奔赴现场。 刘子明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身。 “刚才走得匆忙，忘记通知你们了。 原本想将尸体带回去给你们尸检，你们来了正好不用我动手了。”刘子明说道。 “刘队，您这样做，显得有些不专业。 尸体的初步尸检必须由我们法医来执行！” 言落，法医夏果果面色冷艳地绕开了刘子明。 刘子明一阵错愕，这女法医有点个性啊！ 竟然指着他的鼻子说他的不是，一般鲜少有人敢这么怼他刘子明的。 刚才一路奔跑过来，刘子明发现夏果果的额头和鼻尖上香汗淋漓。 第一次见她是在三号法医室，当时她的面色和严勇一样，都是那种白得不太健康的白皙。 今天也许是她刷了腮红，或者是刚才一路跑来，气喘吁吁，两颊上浮现了两片红云。 不得不说，夏果果是刘子明见过的女人当中少有的那种冷艳美女。 也许她的性格多多少少和她的职业有些关联吧！ 毕竟，成天和死人打交道，不可能习惯保持很亲和的微笑！ “麻烦让一下，谢谢！”夏果果的声音很冷。 刘子明和吕墨二人怔了怔，纷纷退开了几步。 严勇紧跟着夏果果的步伐，一边走，一边说：“夏医，这种活儿让我来吧！” “不必！”夏果果的声音很冷淡，她甚至没看严勇一眼。 刘子明、吕墨面面相觑时，脑子里都蹦跶出一个网络词语——“舔狗！” 严勇扯了扯嘴角，有点尴尬地看着刘子明、吕墨二人，笑道：“美女法医，都比较有个性！很酷飒！” 刘、吕二人瘪了瘪嘴，挑了挑眉，很玩味地耸了耸肩膀。 这时，夏果果已经戴上了白色的医用乳胶手套，半蹲在24寸黑色行李箱的旁边。 所有在场的人都屏气凝神，看着冷艳法医夏果果的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慢慢地伸向了那个黑色行李箱。 行李箱的拉链没有拉合上，夏果果一把轻松地掀开了箱子。 顿时，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四处蔓延开，呛得夏果果的眼睛眯了起来。 等她睁开眼睛时，看见面前这具尸体被一种类似于电锯的机器切割成了块状，数了数，一共有六块。 夏果果从死者脑袋上的黑长直发可以看出来，死者是一名女性。 如果死者还活着，她的长发应该是齐腰间的那种长度。 死者的脸部被钝器砸烂，已经面目全非，看不清她的长相。 哪怕请世界上最知名的刑侦画像师，大概率都很难画出死者的容貌。 夏果果用一根小木棍大小的工具，小心地翻搅了一下。 箱子里，死者两条白花花的腿、还有一些肉块，其中死者腹部被开膛破肚，里面往外面溢出了脂肪、液体、软组织等。 夏果果用镊子翻开死者的肚皮，举起放大镜往里看了看。 里面的器官大部分都在，唯独缺少了一对肾！脏！ 她猛地回眸看向刘子明，那种神情让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夏果果，她的长相是个冷艳绝美的大美女，可她的神情看着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不知道严勇是怎么敢当她的舔狗的。 刘子明觉得多看她一眼，夜里都有可能会做梦。 说不定这个梦里，她还会举着一把手术刀，面无表情地替他检查身体。 也许法医和法医之间，才会彼此惺惺相惜吧！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刘子明反问道，虽然他站在一旁已经发现箱子里面的尸块并不全。 人体最起码的结构他还是了然于心的，不过他打算听一听夏果果的解说。 “死者的五脏六腑唯独少了一对肾脏！”夏果果的声音很冷，和她的冷艳气质一样冷。 话音刚落，刘子明和吕墨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吕墨几乎是脱口而出道：“这是第三名女性死者！” 刘子明吓得菊花一紧，又是肾脏不翼而飞，那畜生进行了第三起猎物的杀戮！ “夏医，麻烦看看她脖颈后处有没有一朵小红花？”刘子明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怒火，问道。 法医夏果果眉毛轻挑了一下，回眸看向死者的头颅和颈部的连接处。 这具尸体虽然被切割成块状，但是切割工整，肉块呈现大块状，检查起来难度不大。 夏果果小心翼翼地抱起死者的脑袋，双手将头颅翻至后脑勺的那一面。 猛地，所有人的目光都狠狠地缩了缩。 身旁围观的群众见状，有一名男子大声喊道：“又是红花刺青！” 一时间，周围的群众瞬间炸开了锅。 “这是连环杀人案！” “是啊！这是凶手第三起人命案子了啊！” “同样是红花刺青，同样是间隔一周时长，凶手果然还是动手了！” “这都多少天了，警察怎么还没将连环杀手给抓住啊？ 再这样下去，会不会还有第四个、第五个，甚至更多的无辜死者。” “你们看见没？那女的上半身，好像少了两样东西！” “我去！她......她被割nai了！” ...... 正文 第334章 帮凶李飞，里应外合 妍妍给清洁工杨阿姨录好了口供，让她赶紧先回去休息。 如果警局需要传唤发现尸块的证人，会打电话通知她。 “刘队，我刚才好像听见你们说，死者的肾脏不见了？ 那岂不是这起凶杀案和前两起凶杀案是同一人所为？” 吕墨走近尸体看了看死者脖颈后处的那朵红花刺青。 那朵红花刺青的图形，无论是从手法还是勾勒的线条等，与死者蒋晓雯和死者沐婉晴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几乎一模一样。 很显然，这是连环杀人案的第三名女性死者！ 刘子明看着死者白花花的尸体，拳头紧攥。 死者死相太惨烈，她的胸膛竟然被凶手残忍地割去...... 更可怕的是，死者的下体处，属于女性的秘密花园已经伤痕累累，不翼而飞。 另外，还有两块肉块组织消失不见。 凶手为什么留下六块尸块，那么其余的尸块，他打算以怎样的形式公示于众？ 凭直觉，刘子明认为凶手一定不会和抛尸沐婉晴采用同一种方法。 因为与凶手周旋了这么久，他的套路，他的犯罪心理，刘子明和吕墨大致清楚了。 这个凶手十分的自负，他把每一次杀人当成了他的作品。 这一次，他一定会采取和前两次不一样的方法。 彼时，吕墨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吕墨，你在想什么？”刘子明一边望着夏果果给箱子里的尸块进行初步尸检，一边问道。 “我在想，凶手这一次会不会已经从虐人，上升到食人的境界。”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吕墨。 大家为他这个大胆的想法不寒而栗。 如果真的是这样，海港市已经从出现第一起连环杀人案，上升到了第一起食人惨案。 刘子明看着行李箱里面的尸块，那具尸体的肤色虽然明显发灰，但是可以看出死者生前长得十分白皙。 这些尸块即便是被人肢解，可以看出来，她很年轻。 “夏医生，请问死者年龄大概多大？” “从死者的骨头和牙齿，死者应该在二十岁左右！”夏果果十分肯定道。 “好！先把尸体带回去吧！ 严勇，你赶紧采取样本送往DNA检测中心，尽快查询死者身份信息。” “知道了，刘哥！” 刘子明又继续对身旁的刑警说道：“密切注意最近警局的每一个来电，如果有人报备失踪人口，立即通知我。” “yes,sir!” ...... 行李箱被两名警员搬上了警车。 留下来的刑警继续在现场寻找凶手的足迹，一番仔细彻查，他们并没有发现可疑痕迹。 显然，凶手可能是穿着鞋套作案，或者作案过后，他对现场的足迹进行了销毁。 凶手的反侦察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刘子明抬头看了一眼钟楼巷的监控，一如既往，监控摄像坏了。 他气得双拳紧攥，他在海港警局从业二十年，从未见过这么狂的高智商犯罪分子。 从死者蒋晓雯、死者沐婉晴、再到今天的这具女尸，刘子明被凶手的残忍作案手法震惊了。 离开现场后，刘子明驱车，吕墨坐在汽车后座，庄妍坐在副驾上。 车内气氛很压抑，所有人的心情都很糟糕。 突然间，刘子明像发了疯一般，开始猛踩油门。 吕墨坐在后排面不改色，看着他发狂。 妍妍坐在副驾驶，吓得小脸黯然失色，双手死死拽着车窗把手。 发泄后，车速慢慢恢复到正常值。 他回眸看了一眼妍妍，说道：“对不起，妍妍！” “没关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们都很愤怒。 我听说，刑侦一组、二组的人24小时盯着冷念丞，他究竟是怎么作案的？” 刘子明黑眸紧锁，“坏人有一万种方法做坏事，他自然有他的方法。 现在可以肯定一点，冷念丞也许要替他爷爷换肾。 死者沐婉晴的肾脏不翼而飞，也许是和冷俊峰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被当做医用垃圾扔掉了。 据我了解，现在米国黑市和国内黑市经过警方的围剿，已经一肾难求。 冷念丞杀人的目的很显然，这是一场肾脏的盲选。 肾脏移植成功，冷俊峰就能活。 肾脏移植失败，还会有下一个死者。 他一定是在赌，他赌死者的肾脏也许能够救活他爷爷的命。 就像二十年前，蒋晓娥的肾脏让冷俊峰多活了二十年。” ...... 冷念丞顶着两只黑眼圈和猩红的眼眶坐在餐桌前用早餐。 电视机千年不变，每天早上播放着海港市新闻早班车。 电视里传来了主持人抑扬顿挫的嗓音，语气震惊、严肃：“我市今日清晨，7点左右，在钟楼巷清扫街道十余年的杨阿姨，在巷子内一间垃圾集中回收站发现了一个黑色的24寸行李箱。 杨阿姨原本打算将行李箱带回去给自己的儿子出差用，没曾想，拎起箱子时，发现箱子很重。 打开后，她发现里面是一具被切割成块状的女性尸体。 凶手作案手法残忍，死者脖颈后处同样有一朵红花刺青，也许和近日来的连环杀人案有关。 现场共发现了六块尸块，其余尸块下落不明。 期待警方尽快查出这场已经上演了15天的连环杀人案......” 冷念丞关上电话，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散发出疲惫和冰冷的寒光。 凌晨三点，王医生一直在给爷爷做肾脏移植手术。 这过程，冷念丞全程陪在爷爷身边看着他，给他默默加油打气。 至于李漫妮的尸块，是李飞那家伙替他丢到了钟楼巷的垃圾回收站。 昨夜凌晨，李飞被冷念丞的电话惊醒。 冷念丞提醒他，别墅附近有人盯梢，让他想办法从别墅后门的狗洞钻进来。 李飞取走行李箱后，冷念丞和他里应外合，悄无声息转移了李漫妮的尸体。 李飞一路狂奔了好远，直到看到自己的车，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便四处寻找抛尸点。 冷念丞交代过，一定要距离海港警局越近越好，这是对警方的一种挑衅。 李飞一路开车，心里直犯怵。 刚才他问了冷念丞，箱子里面是什么？ 冷念丞一脸阴笑，一脸狠厉地说道：“是一个恶毒的美人！” 李飞便没敢再多问。 抛尸完毕后，李飞看见自己的后备箱里有血。 他的心里已经明白了，冷念丞又行凶了。 彼时，冷念丞正在喝着牛奶，吃着全麦面包，等待他亲爱的爷爷快点舒醒过来。 王医生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声音急促、兴奋道：“冷少，老董事长醒了！” 正文 第335章 冷老爷子，回光返照 冷念丞健步如飞，一路直奔爷爷的房间。 “老董事长醒了，他有话对您说，我们先退下了！”王医生一脸笑容，眉宇之间尽是得意。 他没想到，给老爷子这次换肾手术竟然奇迹般的成功。 整个手术过程虽然很惊险，但是死者李漫妮的肾脏和老爷子的身体完全不排斥。 眼下，他可以不必想办法去逃离冷念丞的魔爪，说不定还可以得到一笔颇丰的奖金。 “小丞——”冷俊峰的嗓音虽然声线苍老，但是可以听出，他的精气神在逐渐恢复。 冷念丞惊喜的发现，爷爷的气色惊人的好，“爷爷，您终于醒了！” 他猛地抓住冷俊峰的手，眼泪潸然落下。 “小丞，乖！不哭！ 快让爷爷看看你！”冷俊峰眉宇之间尽是宠溺，“小丞瘦了，是不是没好好休息？还是集团上下太让你操劳了？” 冷念丞摇了摇头，眼泪甩出了眼眶，“爷爷，小丞担心您！ 现在好了，爷爷醒了，小丞就会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冷俊峰笑了笑，转过头看了看四周，他好像是在寻些什么。 冷念丞勾了勾唇，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爷爷，李医师回老家了，过段日子就会回来。” 话音刚落，冷俊峰的嘴角抽了抽。 他的宝贝孙子在撒谎！ 冷念丞从小到大，一旦撒谎，他的眉毛就会不自觉地往上轻挑。 更何况，李国栋哪有什么老家，他从小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 小丞这般说，李国栋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也许，他的老伙计已经归西了！ 这些日子，冷俊峰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他的耳朵不聋，他听得见。 朔夜当天，李国栋在他床前向他告别的话，冷俊峰字字句句记在心间。 不用冷念丞开口，冷俊峰已经知道，李国栋一定是死在了茅山火葬场。 冷俊峰没说话，沉默地看着天花板，垂着眼睛时，流下了两行浑浊的眼泪。 冷念丞一阵心虚，犯怵地笑了笑，“爷爷，大病初愈的人不能流眼泪，我让黄婶给您炖了雪蛤。” 冷俊峰的目光狠狠缩了缩，他伸出枯槁的手，摸着冷念丞的脑袋，说道： “小丞，答应爷爷，不要再干那些违法乱纪的事了！ 咱们冷家终究是对不起他们蒋家人。 你根本不该责怪晓雯那孩子，更不该杀了她！”冷俊峰忽然间老泪纵横。 冷念丞像是故意回避这个话题，笑着天真，“爷爷，您觉得身体怎么样了？现在是不是有力气了？” 说话的功夫，黄婶将刚炖好的雪蛤端了进来。 冷念丞接过那碗雪蛤，温顺得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他吹了吹勺子上的雪蛤，笑道：“爷爷，乖，张嘴～” 冷俊峰眼神一紧，随后很听话地张开了嘴巴，吃下一口宝贝孙子投喂的雪蛤。 冷念丞笑道：“爷爷，小时候我生病了，不愿意进食，您也是这般哄着我。 爷爷，以后换小丞守护您！” 冷俊峰忽然心头一震，猛地伸手打翻了那碗雪蛤。 下一秒，他开始疯狂地咳嗽，死死攥紧了双拳。 他像是挣扎着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小丞，爷爷虽然昏迷了这么久，但是爷爷的耳朵不聋。 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都听在耳朵里。 李国栋都已经告诉了我！你别怪他，他以为我在昏睡，其实我的意识是清醒的。 你有什么资格将自己定义为裁决者去杀死她们？你这是在犯罪！ 爷爷一把年纪了，不需要年轻人的肾脏续命！你这是在作孽啊！ 二十年前，是李国栋自作主张替爷爷寻了肾脏。 爷爷虽然不知情，但是爷爷带着蒋晓娥的肾脏多活了二十年，就是一种罪孽！” 冷念丞拼命地摇头，“不是的，爷爷！沐婉晴和李漫妮都该死！ 她们接近我的动机不纯，她们一个个长着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心啊！” 冷俊峰的身体、嗓音止不住的颤抖，“小丞，你无权制裁她们，你不是法律！ 更何况，她们没有犯法，她们顶多算是道德问题。 而你，彻头彻尾触碰了法律，你杀了她们！ 小丞，别骗爷爷了，李医师死了，对吗？” 冷念丞不可置信地看着冷俊峰，脸色越来越慌乱。 他即便是铁石心肠，可是他也不愿意欺骗最爱的爷爷。 冷俊峰见他不说话，明显是默认了。 他死死盯着冷念丞的五官，突然怒火中烧。 下一秒，他床头的心电图开始剧烈的波动。 心电仪器很快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王医生赶紧跑进了房内，身后跟着一群冷氏的医护人员。 冷俊峰好像快要喘不过气，死死抓住胸前的衣服，嘴巴张开得很大。 “爷爷，您怎么了？您是不是生气了？ 小丞知错了！求爷爷原谅小丞！小丞现在可以去警局自首！”冷念丞吓懵了。 冷俊峰巨喘道：“养不教父之过，你父母双亲走得早，是爷爷疏于管教你！ 小丞，千错万错......都是爷爷没教好你......是爷爷该死！” 下一秒，冷俊峰再次陷入了昏迷。 “快——救救我爷爷！ 告诉你们，救不活我爷爷，你们通通都得去陪葬！”冷念丞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冲着一群家医吼道。 他的眼底一片血红，像血染般刺目。 在场的人都被眼前的冷念丞，那副癫狂狰狞的样子吓得震撼到了。 正文 第336章 油尽灯枯，准备白事 王医生吓得脑袋上、身上全是汗，身旁的几名医生和小护士更是吓得面色惨白。 有个小护士端着托盘的手直发抖，被冷念丞呵斥道，“废物！快救我爷爷！” “是是是——” 一群人开始全力抢救冷俊峰，他们在与死神赛跑。 王医生一阵错愕，刚才冷俊峰的一切指数都很正常，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难道刚才的一切好现象，只是冷老爷子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一个小时的抢救过后，冷俊峰已经无力回天。 王医生面色惨白，满头大汗，“扑通”一声跪在冷念丞的脚下。 其余医护人员紧跟其后，一排排“扑通”跪在地上，等待冷念丞的责罚。 冷念丞气得浑身颤抖，指着王医生说道，“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混蛋！都给我站起来，快救救我爷爷！ 信不信，爷爷若是出事，我要你们一个个给爷爷陪葬！” 冷念丞扯着王医生的衣领，面容扭曲，咬牙切齿道，“让他们站起来，救我爷爷！” 王医生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声音颤抖道：“冷少，肾移植手术很成功。 老爷子突然不行了，这是属下没想到的啊！ 也许是......李漫妮的肾脏和老董事长的身体开始产生了排斥反应！ 又或许是老董事长他的身体已经禁不起半个月两次的大手术。 冷少，老爷子......他......他已经油尽灯枯了！ 您即便是现在杀了我们一群人祭天，老爷子也无力回天呐！” 冷念丞怒火中烧，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胸口堵得发慌，心脏像被人死死捏着，喘不过气息。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爷爷究竟能不能活？” 王医生望着冷念丞一脸狠厉，吓得身体猛烈的哆嗦。 他是一名医生，即便是冷氏的私人医生，他也是经过多年求学而成的专业医生。 他不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老董事长真的不行了，再继续抢救下去，只是徒劳无功。 “冷少......准备白事吧！”王医生哆嗦道。 话音刚落，冷念丞猛地朝着王医生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一记耳光的掌掴下，王医生摔出了两米开外，牙齿被打得脱离了口腔，飞出了几米远。 吓得一屋子的医护人员不敢发出声音。 这时，心电图的电波渐渐地变成一根平坦的线，冷念丞无望地走近爷爷的床头。 “爷爷——小丞知错了！ 求求爷爷......为了小丞，活下去！” 冷念丞抬起头，一双冰眸支离破碎。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从他的眼眶潸然落下。 冷俊峰虚弱地看着他的宝贝独孙，他已经没有力气粗喘。 他苍老的眸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注视着冷念丞。 忽然间，他仰起脖子，眼睛瞪得很大，像是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小丞，答应爷爷，好好活下去。 如果非要爷爷在冷氏集团和你之间做出一个选择，爷爷一定会坚定不移地选小丞。 小丞，答应爷爷，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活——下——去——”冷俊峰死死握紧冷念丞的手，眼神渴求地看着他的宝贝独孙。 冷念丞满脸泪水，眼眶汹涌地迸泪，“爷爷，小丞答应你！一定活下去！” “好！小丞活着，爷爷就......开心！ 爷爷就......可以......含笑九泉！” 言落，冷俊峰的手从冷念丞的手中猛地滑落。 冷念丞的手悬在空中，失去了爷爷的手，他的掌心一下子空了。 那一秒，他感觉心跳骤停，心里空落落的寂静、苍凉。 “爷爷，说好的含笑九泉，您为什么睁着眼睛？”冷念丞双目空洞，麻木道。 冷俊峰并不相信，他的宝贝独孙会停止作恶！ 到死，他的心，都提着！ 只不过，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油尽灯枯。 他已经无力为他的孙子，继续遮风挡雨。 ...... 数量警车行驶在海港街道，警车的鸣笛声，“哇儿——哇儿——”回荡在海港市的街头。 人行道两边的人纷纷驻足，人心惶惶，面带骇色。 “出事了！又出事了！” “该不会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又继续作案了吧？” “我看有可能！网上不是有人分析了嘛！ 说是杀手有一周的犯罪冷却期，现在时间到了，警察又没抓住他，他肯定又继续犯案了！” “我听说，今天早上七点多，在钟楼巷一名清洁工发现的一具女尸。 听说，尸体被砍得七零八碎，据说还被割nai了！” “什么？别造谣啊！小心警察带你回去喝茶！” “千真万确！我大姑就住在钟楼巷！ 一名清洁工把两车垃圾运到巷尾的垃圾回收站，发现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打开一看，差点没把那清洁工吓得死过去，箱子里面装着血糊糊的人类尸块。 偷偷告诉你们，女性死者的秘密地带也被割掉了......” “......” 每一个秘密都会吹遍整片森林。 更何况，钟楼巷有那么多目击者见过那个黑色的行李箱。 秘密已经不是秘密，而是血淋淋的事实。 很快，海港市区钟楼巷的巷尾垃圾回收站，发现一名女性碎尸的消息，在互联网上越传越凶猛。 刘子明他们抵达海港警局时，庄妍已经看到有人在微博同城发了帖子。 很快，那条帖子在微博同城火了起来，没过多久就上了超级话题。 刘子明黑着脸下了车，一群人紧跟其后。 装着尸块的24寸黑色行李箱，被两名警员抬进了大厅。 庄建国一身警服，威风凛凛走上前，直奔刘子明的跟前。 他刚想张开嘴巴说些什么，看见庄妍躲在刘子明和吕墨的身后，显然是在故意躲着他。 “出来！”庄建国一声呵斥道。 庄妍像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走了出来，“庄......庄局！” “谁让你归队的？”庄建国看着庄妍的脸，黑着一张脸，怒斥道。 被局长父亲这么一吼，庄妍的眼泪没出息地迸了出来。 “是我自己要求归队的，不关其他人的事！”庄妍一脸委屈道，“大家都在忙着连环杀人案的事，就我一个人躺在医院享清福，我不愿意每天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在那儿发呆。 那混蛋绑架了我，将我揍成了猪头，我一定要亲自抓住他，慰藉死者亡灵！” 庄建国指着庄妍的鼻子准备开骂，刘子明走上前劝道：“妍妍有上进心，这是好事！老庄，消消火！” 言落，庄建国反而怒了。 “刘子明，不是你女儿，你不心疼！ 你瞧瞧她这张脸，被揍成了这副鬼样子！ 因为她的愚蠢，她差点被那混蛋宰了！ 因为她的愚蠢，差点坏了事！” 言落，庄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顿时支离破碎。 “愚蠢？您说我愚蠢？ 那我更要向您证明，我是一名合格的刑警，不是您心目中的蠢蛋！” 说完，庄妍抹着眼泪，直奔电梯的方向。 “老庄，你......你这样说话太伤人了！ 妍妍不是愚蠢，是查案心切！ 再怎么说，她的行为很勇敢，没有给咱们警队丢脸！” 刘子明说完，跟着一群人上了电梯，直奔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庄建国留在原地，一阵错愕过后，心里升起了复杂的情绪。 只见，他双拳紧握，咬紧牙关，愤怒从他的眼底呼之欲出。 身旁的方小可以为庄局在生庄妍和刘队的气，只有庄建国自己知道，他在为什么愤怒！ 有一瞬间，他真想和冷念丞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只是，他还没有勇气在自己犯下的罪孽面前，低下他骄傲的头颅。 他被人拽着把柄整整二十年，他已经骑虎难下！ 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就可以退休。 也许，他可以等到那一天...... 正文 第337章 法医严勇，当了舔狗 两名刑警将24寸黑色行李箱准备抬进三号法医室，被夏果果一脸冷艳地拦住了。 她几乎是用她傲人的胸膛挡住了两名刑警的步伐。 两名刑警面对新来的美女法医夏果果，有点无所适从，只好看了看刘子明。 “怎么了，夏医？有什么问题吗？”刘子明蹙了蹙眉头，问道。 “刘队，请他们将行李箱抬进我的二号法医室！”夏果果眸光深沉，气质高冷，甚至还有那么点小傲娇。 “你的二号法医室？”刘子明看了看夏果果，又看了看严勇。 “没错！以后二号法医室就是我进行尸检的个人工作室。 我刚从国外回来，目前现有的这具尸体就留我来亲自负责尸检吧！” 话落，夏果果一脸冷艳地走进她的二号法医室，留给所有人一个冷艳绝美的倩影。 严勇勾了勾唇，笑道，“果果初来乍到，难免有些技痒！ 二号法医室空着也是空着，以后就是果果的工作室了。 嘿嘿，男女干活，搭配不累。刘哥，以后我可以享福了！” “你这不是享福，你是要坐冷板凳了吧！” “哪会！果果是心疼我前段日子太累了，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人家是帮我分担工作压力！” “果果？”刘子明一脸诧异，勾了勾嘴角，“人家看起来和你没那么熟吧？ 你小子，一厢情愿了吧！ 兄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可以一个人自燃？” 严勇张口刚想说些什么时，夏果果冷艳的声音从二号法医室传了出来，“麻烦把箱子拿进来！” 刘子明示意身旁两名刑警将行李箱抬进了二号法医室。 “放在解剖台上，你们就可以出去了！谢谢！”夏果果的声音很冷，虽然她说了一句谢谢，但是在场的人丝毫感受不到她语气里的客气。 两名刑警离开后，夏果果已经换上了一件白净的医用大褂。 白大褂很修身，像是量身定制的尺码，将夏果果的好身材衬托得非常完美。 刘子明看了看严勇，发现这小子的眼珠子从未这般失态过。 他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挪开过夏果果的身上。 “兄弟，你长大了！”刘子明小声说道。 “什么，长大了？”严勇看着夏果果的冷艳俏脸，头也不回地问道。 “你小子开窍了！ 你现在的特征，完全符合一名合格的雄性动物该有的属性。 我闻见你身上浑身散发着一股酸腐味道的荷尔蒙气味。”刘子明勾了勾唇。 严勇好像并不在乎刘子明这样说，他继续一脸痴汉地看着香艳清冷的夏果果。 彼时，夏果果将一袭渣女大波浪散开，用一根黑色发带缠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挽成了一个发髻。 她的样子看起来像个跳芭蕾舞的美女。 随后，她戴上医用手套和防护面具开始准备尸检工作。 “果果，我来帮你！”严勇走上前，样子看起来很舔狗。 夏果果没看他一眼，全程很高冷地准备手头上的尸检工作。 有一瞬间，刘子明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场法医直播尸检的真人秀。 “严医，其实我一个人就够了。”夏果果举起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头也不抬对着严勇说了一句。 “没事！我可以给你递工具，为美女服务，是我的荣幸。” “其实没必要，这些我都可以一个人做。”夏果果的声音很冷，显然她在拒绝严勇。 “果果，你要习惯被男人照顾！ 我知道，你们出国留学的独立女性，喜欢一切靠自己。 其实女人可以适当靠一靠男人，这样会更有女人味。” 言落，夏果果抬头瞥了严勇一眼，冷笑道，“严医，法医界传言，说您是一位很高冷的法医。 现在看来，外界对您有一些误解！” “那也看是对谁！”严勇勾了勾唇，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 “镊子给我！” “是——” 刘、吕二人杵在一旁看着严勇，感觉严勇真丢男人的脸面。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了两个字，“舔狗！” 他们都没想到，一贯高冷的严勇，竟然被新来的女法医打通了任督二脉，雄性基因彻底释放了。 庄妍刚才被局长父亲训斥了一顿，躲在法医鉴定处停尸间隔壁的卫生间，哭了好一会儿。 直到她翘挺的小鼻子闻见空气中的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溶液的味道，才感觉后背凉飕飕的阴冷。 她几乎是跑回的三号法医室。 走近时，她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隔壁的二号法医室像是有动静。 庄妍抬脚走进二号法医室，看见夏果果从黑色行李箱里取出死者一根白花花的丰满大腿。 她的样子像是在菜市场选中了一条白花花的猪大腿。 死者的大腿连接着小腿，小腿连接着脚丫子。 庄妍发现死者的脚丫子上面涂抹着大红色的指甲油，和她死灰一般白皙的肤色，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眼前的一幕，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心尖乱颤。 她已经来海港警局有半个月了。 这期间，她见过蒋晓雯的无脸女尸、见过张远被人安乐死的惨状、见过王半仙被人溺死，死不瞑目的样子、见过她的爱豆沐婉晴被人碎尸的惨烈场景。 除了没见过吴超教授跳楼自尽，没见过李国栋抹脖子自尽的场景。 这半个月的实习生涯，她见过了各种各样的尸体。 这一刻，夏果果面无表情，手里拿着死者那根白花花的大腿，庄妍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心尖震颤。 刘子明、吕墨二人听见门外的脚步声，纷纷回眸看向庄妍时，她那张还没有完全消肿的俏脸，变得更加铁青。 两人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庄妍已经捂着嘴巴一阵反胃，掉头找地方吐去了。 见状，吕墨摇了摇头，嘟哝了一句：“老庄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一线刑警难免会见到各种惨不忍睹的现场和尸体，这活儿确实不适合女孩子做。 不是谁都像这位姑奶奶一样，心理素质杠杠的。” 话音刚落，夏果果猛地抬起头，她左手持着一把血淋淋的手术刀，右手握着死者的白花花的大腿，眸光十分冷冽。 正文 第338章 直面死亡，直面尸体 “严医，我不喜欢有人在我工作的时候乱嚼舌根！” 言落，夏果果一脸冷艳，低下头继续尸检。 “嘘——保持安静！”严勇瞥了一眼吕墨。 吕墨吃了一瘪，索性闭上了嘴巴。 刘子明全程用一双黑眸死死注视着夏果果和黑色行李箱里面的那些尸块。 五分钟过去。 “有没有什么发现？夏医！”刘子明一咬牙，忍不住打扰了夏果果。 夏果果抬起一双绝美的冰眸看向刘子明，说道： “从死者的大腿长度和骨骼分析，死者的身高大约在158cm左右。 牙齿和骨骼分析，死者年龄大约20岁左右。 死者的面部不是被尖锐的利器所致，凶手可能是采用了类似于红酒或者香槟酒瓶砸向死者的脸部。 这个酒瓶的瓶身应该比较厚，不是普通的啤酒瓶，不易碎。” 言落，夏果果竟然抱起死者的脑袋，她几乎快把鼻子贴在了死者的脑袋上闻了闻。 “死者脑袋上和上身都散发着轻微的酒精味道。 严医，你们男人经常喝酒。 你来闻闻，这是什么酒的味道？” 严勇一阵错愕，缓过神来，说道，“果果，我从来不喝酒，刘哥他没有案子的时候会喝上几杯。 刘哥，您过来闻一闻，判断一下死者尸块上的味道是红酒还是香槟？” 刘子明的脑袋突然一阵轰鸣。 好小子，竟然敢踢皮球了。 他杵在一旁看着行李箱里面满满的白花花的肉块，胃部已经很没出息的一阵阵倒胃。 要不是看在夏果果是新人的份上，他多半是绷不住，已经和小警花双宿双飞，找地上吐去了。 “严勇，你就是个吃里扒外的狼狗！ 你你你，分明就是见色忘义！ 你你你，精虫上脑，重色轻友！”刘子明一阵腹诽道。 这种情况下，刘子明真是骑虎难下了。 他可是海港警局刑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他可是人称海港警界的传奇人物，他不能在夏果果这个高冷的女人面前当怂包。 瞧瞧夏果果那副高冷的样子，这世间应该没有几个男人能够入得了她的眼睛。 这样的女人最高傲，最容易看不起人。 刘子明不想被她抓住一个胆小的把柄在手上。 他看了看夏果果手里的脑袋，血糊糊的一片。 死者脸上的五官已经被钝器砸得变形，分不清鼻子、眼睛、嘴巴。 死者一袭黑长直的头发披在脸上，看起来很像是岛国恐怖电影里面的贞子。 那场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可眼下，他被严勇坑惨了。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咬了咬牙关，刘子明终究是迈开两腿，慢慢走近那台冰凉的解剖台。 彼时的夏果果抱着死者脑袋的样子，像个大美女在操场看学长打篮球的样子。 有点像学长的篮球滚出了篮球场地，夏果果抱着篮球递给她的学长，娇羞地说了一句：“学长，你的球！” 说不定学长还会夸夸她，然后上演一段学长追学妹的爱情故事。 “刘队，给！”夏果果的声音很清冷，但是貌似和刚才不太一样，冷感好像低了一到二摄氏度。 她那双冷艳的大眼睛里掠过了一丝的试探和坏笑。 刘子明眼神一阵错愕，也许是他小人之心，看错了吧！ 终于，刘子明靠近了夏果果。 严勇已经将一副新手套递给刘子明，“刘哥，戴上手套，别留下你的指纹。” 刘子明乖乖戴上了手套时，夏果果已经抱着死者的脑袋，歪着冷艳绝美的脸蛋，看着他。 刘子明看见夏果果的唇角竟然勾了勾，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刘队，你闻闻。” 骑虎难下，刘子明只好努力克制内心的慌乱，他尽量让自己的手显得不那么抖，不过好像没什么卵用。 “淡定！”夏果果的声音很冷。 刘子明再抬起头时，看见她一脸得意，有点像是故意刁难他。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吧，人家一个大美女干嘛要搞自己，实在没必要这么做。 刘子明终于还是从夏果果的手中结果了死者的脑袋，还别说，那感觉和捧着一个西瓜的感觉真不一样。 死者的黑长直发，一直垂在刘子明的腿上，吓得他头皮一阵发麻。 “死者这头发有点累赘啊，不该剃掉吗？” “待会儿我会给死者剃头，顺便检查死者头颅上面有无伤势。您先闻！”夏果果说道。 言落，刘子明抱着死者的脑袋，鼓起勇气，俯下身子。 “好像是一股红酒味，闻着挺熟悉的！好像在哪里闻过。”千真万确，刘子明对这款酒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严勇笑了笑，“刘哥，红酒不都一样吗？您别胡诌啦！” 夏果果娥眉微蹙，表情看起来十分不屑。 刘子明察觉出，夏果果眼底尽是轻视的表情。 从国外回来的女法医，果然傲娇。 不过夏果果是在外国读书的，毕业后，她在国外从事过几年法医职业。 西方人喜欢喝红酒，她对红酒一定有基本常识。 刚才那番操作，明显是为她接下来的炫技做铺垫的。 “严医，红酒的味道分为涩味、酸味、酒精味、甜味、果味、香气和风味物质。 和咱们国家的白酒一个道理，白酒一般分为馥郁香型白酒、酱香型白酒、浓香型白酒、清香型白酒、米香型白酒等。” 严勇听得目瞪口呆，竖起大拇指，一脸称赞。 刘子明轻笑了一声，这严勇平时挺睿智的一个人，怎么眼下被美色冲晕了头，跟个憨憨似的。 他难道看不出来夏果果是在存心刁难他们吗？ 这时，庄妍从卫生间吐完了，刚抬脚走进二号法医室，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又捂住了嘴巴。 她看见刘子明抱着死者的脑袋，样子十分渗人。 刘子明抬头时，看见庄妍脸色一阵惨白，赶紧将死者的脑袋还给了夏果果。 “死者头上和身上有酒精的味道，目前不太确定是红酒还是香槟，无法确认死者的面部是被什么酒瓶砸烂的。” 刘子明这么一说，庄妍好像闻见空气中除了死者的尸体味道，和血液味道，还有一股熟悉的酒精味。 眼前的一幕让她很不舒服，但是她是一名刑警，她不能逃避，更不能退缩。 她迈开步伐，慢慢靠近那张解剖台。 “能不能给我闻闻？”庄妍鼓起勇气，她必须突破心理障碍，直面死亡，直面尸体。 “确定吗？你不害怕？”夏果果对庄妍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也许美女之间彼此惺惺相惜吧！ “我是一名刑警，我必须学会面对死亡和尸体！ 这是我的职责和使命！” 正文 第339章 难道这次，他要食人 庄妍的眸光很坚定，夏果果便将死者的脑袋递到了她的面前，说了一句：“别碰她，万一留下你的指纹。” “明白！我就闻闻！”庄妍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喉咙却一阵紧缩。 说不害怕，都是骗人的假话。 面前的圆形物体不是西瓜，它是一枚人类的头颅。 更恐怖的是，它被切割分离了身体，且死者的五官面目全非，看起来惨不忍睹。 人的正常心跳每分钟是在60到100次。 如果低于60属于心动过缓。 高于140属于心动过速，属于不正常的范围之类。 庄妍步步逼近那颗脑袋，感觉心脏下一秒就能跳出她的身体。 她开始想打退堂鼓的时候，局长父亲的话，历历在耳。 庄妍攸的一下，握紧双拳！ “欲成其器，必承其重。庄妍，奥利给！” 从JS公安大学毕业，义无反顾参加公考，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庄妍不想让任何人看扁了她，更不想让人以为她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父亲刚才骂他愚蠢，她一定要向他证明，她只是大智若愚。 庄妍攸的一下，俯下了身子。 低头时，她除了闻见了死者头部的洗发水味道，还有泛着铁锈的血腥味。 还有一股熟悉的酒精味。 忽然间，庄妍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那天晚上她被黑衣人绑在八卦皮鞋厂，眼睛蒙住了，嗅觉功能被无限放大。 黑衣人喝的红酒的气味和眼前死者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刘队，死者身上的酒精是红酒！ 是他！没错！一定是他！”庄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突然瞪得很大，她握紧了拳头，身体不住地颤抖。 那天黑夜，她被蒙住眼睛，承受黑衣人的暴揍。 心理创伤依旧藏匿在她的内心深处。 “他是谁？”刘子明急着问道。 “八怪皮鞋厂，凶手就是喝的这款红酒！是他！ 刘队，是冷念丞那个混蛋！” “罗曼尼·康帝！”刘子明倒吸了一口凉气，迅速跑出了二号法医室。 他一路狂奔，跑向了物证处，将罗曼尼·康帝的酒瓶取走，又返回二号法医室。 夏果果接过刘子明手中的红酒瓶，进行了死者头部和面部的伤口对比。 她发现，伤口就是出自于这款红酒瓶所致。 罗曼·康帝酒瓶的厚度比国内红酒的厚度更厚，用力砸向死者的面部，不会导致酒瓶破裂。 “这款红酒在西方就炒得很贵！ 国内能够喝这款酒的人，多半是非富即贵的人。”夏果果一脸冷艳地说道。 刘子明在心里划下了重点，他可以去查一查这款红酒的采购渠道和购买人群。 夏果果接着将行李箱里面的尸块一一取出，包括死者的五脏六腑。 “死者的尸块少了两块，内脏少了一对肾脏。 死者的上半身少了死者的两胸，死者的下体被切割了部分的秘密地带。 不得不说，凶手不是一般的变态，凶残指数已经无法用星级评判。 此人已经不是人，而是披着人皮行走在人间的恶鬼。”夏果果的声音越来越冰冷，让人听得身体发寒。 死者的皮肤是亚洲人少有的白皙，属于冷白皮。 雪白的肌肤因为失血过多，蒙上了一层死灰色，与行李箱的黑色，形成了一种可怕的色差感。 人性的黑暗，在这具碎尸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同样身为女人，庄妍突然感觉浑身疼痛，她的同理心一直很强。 她能感受到死者是痛苦的，是疼的。 夏果果很快将所有尸块拼接在一起，发现死者少了一条腿、半只臀部、一对肾脏、一对女性的哺乳之处。 死者下体的秘密花园地区，被凶手残忍地割去了一部分的组织。 尸块丢失的数量不多，显然，凶手这次不打算和警方玩上一回的抛尸游戏。 冷念丞背着冷俊峰的“疴”去坟山。 李国栋通风报信，在坟山割喉自戕。 各种操作，坐实了冷俊峰已经身患重病，大限已至。 死者的肾脏大概率是被进行了肾脏移植手术。 那么，其余丢失的部分尸块究竟去了哪里？ 难不成真的应了吕墨的话，被凶手吃进了肚子里去？ 凶手，难道开始食人了？ 刘子明猛地想起那个黑色虐猫网站。 冷念丞和蒋晓雯生前已经从虐猫到食猫。 现在的冷念丞，会不会已经不满足杀人，开始尝试食人？ 上一次，那混蛋烹煮了三份青椒ren肝盖浇饭，寄给他们三个。 难道这一次，冷念丞已经觉得不够刺激，打算自己亲自品尝了？ 刘子明的眸光落在死者露出来的血糊糊的大肠上，看见旁边漏出了一些米田共的排泄物和脂肪黏液。 说实话，那一刻，他的心里除了恐惧，更多的是胃部的不适，他很想吐。 身旁的吕墨、庄妍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夏果果和严勇全程面不改色。 不得不说，法医......真不是一般人！ 夏果果见刘子明捂着肚子，勾唇道：“刘队，您是不舒服吗？” 刘子明一阵错愕，缓过神来，强忍道：“老毛病了！胃有点不舒服，等会儿吃点健胃消食片就好了！” “哦——我以为您在害怕！原来是我想多了！”夏果果一边继续尸检，一边嘴角又勾了勾。 刘子明发现，这女人真他喵的高傲，甚至还有点看不起人。 这样的女人，一点也不可爱。 在刘子明眼里，夏果果这样高冷的女人和小警花比起来，简直差太多了。 不知道严勇喜欢她什么？ 也许，严勇喜欢受虐，喜欢她甩臭脸吧！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硬生生地将已经涌到嗓子眼的呕吐物给憋了下去。 他看见夏果果好像露出一丝嘲笑，接着又说道：“死者生前，应该是个非常美的女孩。” 夏果果一边说着，一边将死者的脑袋上的三千发丝剔除得干干净净。 所有人看见死者的脑袋被夏果果十分利索地剔去了最后一根发丝。 如果不看死者的脸部，死者的整个头颅的形状还是非常完美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死者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了啊！”刘子明一脸纳闷地问道。 夏果果一边研究死者的脑袋，一边目光冷冽地看了刘子明一眼。 她的眼神很冷，很傲娇，一般人都会接不住她那种隐晦不明的目光。 这样的女人，即便再冷艳绝美，也不是大部分男人喜欢的类型。 小众群体会喜欢，比如像严勇这类特殊职业的男性。 正文 第340章 第三死者，身份确定 “从死者的肤质、脸型，可以看出死者生前是个美人胚子。 再看看死者的颅骨，形状发育得很好，不大不小，标准的美人颅骨。 这种颅骨形状是演艺圈导演最喜欢的类型。 一般头颅不大，脸型呈现巴掌脸的女演员，很抢手。 你们看，死者的面部被砸得稀烂，但是还是可以看出她的五官布局堪称黄金比例。”夏果果双手托着死者的脑袋，迎着解剖台上方的灯光，看起来像一幅恐怖灵异的油画。 大家都没说话，嗓子里面像堵了一团棉花，压抑到喘不过气来。 被夏果果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死者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上。 这张脸，和3.16依云湾无脸女尸的脸比起来，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死者的上半身，因为失去了女性凸起的部分，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小白脸的上半身。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除了郁闷，更多的是压抑。 这已经是连环杀人案，遇害的第三名年轻的女性死者了。 下一秒，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夏果果的手伸向了死者的秘密地带。 这种感觉其实很不好，但是尸体会说话，凶手做了什么，尸体会给出答案。 夏果果是履行法医的正常时间流程。 庄妍顿时觉得十分尴尬，死者是一名女性，这般暴露在三个大男人面前，有点伤风雅...... 她看了看所有人，好像就她一个人放不开，也许是她格局太小了。 他们这份职业面前，不该存在太多的性别想法。 夏果果一脸冷艳，在死者的下体处，插进了一根透明色的管子，并且在里面搅拌了两三下。 一番操作过后，夏果果的声音很冷，“死者生前有过两性交媾，私处内部没有创伤。 她应该是在自愿的情况下，与凶手发生了两性关系。 凶手大概率不是蓄谋作案，而是突发作案。 也许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导致凶手突发杀人。 凶手的形象应该很俊朗，也许还具备很好的经济实力，或者社会地位。 不然，他不足以吸引一个20来岁，年轻貌美的姑娘。 死者的身上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很显然，凶手具备反侦察能力。 也许将死者杀害后，他做了指纹的清理工作。 如果凶手是你们说的连环杀手，那么他应该已经很有这方面毁尸灭迹，消除罪证的本领。 死者的头颅骨有撞击地面和被酒瓶砸中的痕迹，身上有多处淤青，死者生前有被虐待。” 言落，吕墨摸着自己的下颌骨，补充道：“死者尸块上有很多玻璃碴子，肉眼观察应该是酒瓶砸碎，罪犯将死者的身体活生生地拖拽在地面上，留下来的创伤。” 夏果果抬起一双冷艳的冰眸看了一眼吕墨，声音低哑道：“要不，您来？” 吕墨喉结动了动，这女人说话明显带刺。 果然，冷艳绝美的红玫瑰，都是带刺的。 “您继续！”吕墨轻笑了两声。 话落，夏果果伸出一只手，严勇很知趣地将镊子递到她的手中。 夏果果用镊子取出死者腿部的一颗玻璃碴子，发现无论是色泽还是材质，和刘子明刚才拿进来的罗曼尼·康帝的红酒瓶看上去一模一样。 “是红酒瓶摔碎了，扎入了死者的身体表面。”夏果果低声道，“肯定不是死者自己扎进去的，也许是凶手和她打斗的时候，将她摔在地面上。而地面上有大量的玻璃碴子，才会导致这样的效果。” 话音刚开，刘子明和吕墨几个觉得夏果果分析得有道理。 “你们快看！”庄妍突然尖叫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怎么了？”刘子明回眸望了望小警花。 “你们看她的手，有淤青！像是......”庄妍欲言又止。 “像是被人绑着，对吗？”夏果果补充道。 “没错！是这样的，她应该是被人五花八绑过，身体的肌肤都有这种麻绳束缚的勒痕。” 庄妍这么一说，刘子明几个上前看了看，死者的尸块身上真的有很多勒痕。 刚才他们以为是凶手拖拽尸体时留下来的痕迹，或者凶手暴揍死者留下来的淤青。 被庄妍这么一说，他们发现死者身上的淤青很多是绳子束缚导致。 夏果果经过比对，发现死者身上的勒痕果真是出自绳子捆绑所致。 她抬起头，竟然破天荒地微笑道：“小女警，你很不错哦！刚才你父亲的话，别放心里。 作为一名警界的萌新，你很优秀！” 言落，庄妍激动得眼底支离破碎，“谢谢姐姐，我会继续努力哒～”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说道：“刘队，我们该查一下冷念丞从魔都飞回海港市的那趟航班。 说不定，他和死者是在魔都认识的！” 刘子明点点头，他觉得吕墨的话很有道理。 刑侦二组王远和刑侦三组柳爽两队人，24小时盯梢了这么久，并没有发现冷念丞有新欢。 只有一种可能，冷念丞和死者也许是在魔都漫展上认识的。 “吕墨，你赶紧查一下昨天冷念丞飞回海港市的那趟航班。” “明白！” 话落，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双黑眸定睛一看，是方小可的来电。 “刘队，快接电话！ 可能是指纹鉴定处已经查到死者的身份信息了！”庄妍看上去很激动，被夏果果夸奖了之后，她整个人像打了鸡血，满血复活，斗志昂扬。 刘子明没吱声，赶紧接听了电话。 “小可，查到死者身份信息了吗？” “查到了，刘队！ 死者叫李漫妮，今年才20岁，初中毕业后在海港技校读五年制大专。 李漫妮有社会经历，有个男朋友叫阿辉，两人是在cos活动上认识的。 李漫妮的父母都在寺巷服装厂上班，家境一般，不过听说这姑娘很会打扮，长得惊人的美。 刘队，要不要通知死者家属过来认尸？” “嗯！赶紧通知吧！ 对了，让人把李漫妮的男朋友带过来问话！” “是，刘队！” 刘子明挂断电话，胸口像堵着一团三百斤的棉花，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二十岁，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孩，被人残忍肢解。 还被割nai！ 下体处被残忍割去了一部分！ 凶手对尸体的残忍破坏，已经触犯了我国刑法第三百零二条的规定，盗窃、侮辱、故意毁坏尸体罪。 凶手根本没有一点人性，那混蛋留在世上，就是个恐怖的定时炸弹。 他随时有可能继续犯案！ 正文 第341章 换肾失败，冷老归天 “刘队，死者身份确认了吗？”庄妍看起来很心急，迫不及待追问道。 刘子明深呼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小警花，一脸凛冽。 “死者叫李漫妮，今年才20岁，还没过生日。 也就是说，死者实足年龄算起来应该是19岁，她......才成年了一年。 李漫妮毕业于海港技校，有个男朋友叫阿辉，两人混迹在各大夜场和cos圈，靠走秀、打碟赚钱。 父母是寺巷服装厂很普通的工人。 另外，夏医分析得没错，死者是个很漂亮的女孩。” 吕墨摸了摸下颌骨，说道：“刚才检测下来，发现死者不是被人QJ，是正常情况下发生的两性关系。 既然死者是有男朋友的，她为什么会和嫌疑人冷念丞发生关系？ 这女孩，也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嘛！” “不管怎么样，杀人都是不对的！”庄妍双拳紧攥，眼底掠过无数愤怒的情绪。 “夏医，死者体内有嫌疑人残留的体液吗？”刘子明问道。 夏果果耸了耸肩，“没有！也许使用了安全套，或者......体外......” 严勇看了看夏果果，她说话的时候气质清冷，落落大方。 不过，她好像懂得还挺多。 “这里就先交给你们，待会儿死者家属会过来，到时候我领他们进来。”刘子明说着准备回刑侦办公室。 夏果果没吱声，她那张冷艳绝美的脸蛋，看起来一如既往的高冷，像一只矜贵的猫。 严勇勾了勾唇，应了一声，“刘哥、吕专家、妍妍，你们先去忙吧，这边交给我和果果。” 话音刚落，夏果果声音冰冷得像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她眨了眨眼睛，冷艳地看着严勇，低沉道：“严医，请叫我夏医，或者夏女士，或者夏果果。 果果是我的乳名，我们刚认识不久，没那么熟络！” “好的，果果！我答应你！”严勇笑得一脸痴汉。 夏果果真有个性，他越看越喜欢。 “果果，我感觉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就像上辈子就认识了。”严勇用那种火热的眼神注视着她，笑着补充了一句。 言落，夏果果的额头划过三滴无语的汗。 刘子明、吕墨、庄妍，差点石化了，缓过神来，三人回到刑侦办公室。 吕墨第一时间联系了海港机场，登录了特殊平台，开始查询冷念丞从魔都飞往海港市的航班。 庄妍一边喝水压压惊，一边低着头，拿着手机在刷微博同城。 刘子明手里叼着烟，喷云吐雾间，心里五味杂陈。 也许他该早点将冷念丞控制住，这样也许李漫妮就不会丧命。 只是，他不立即逮捕冷念丞，是因为他知道，此人背后有保护伞。 现在，他要抓的已经不是冷念丞一人，而是他后面的参天大树，和藏匿在正义这边的双面人。 警局的内鬼还没有上钩，老庄比他想的更要沉得住气。 “查到了！”吕墨大声喊道，“我查到了！” 刘子明猛地将烟蒂在烟灰缸里使劲儿地碾压了几下，站起身，直奔吕墨的座位。 吕墨指着电脑屏幕说道：“冷念丞昨天下午三点的航班，坐的是头等舱。 与她同行的女人正是李漫妮。” 刘子明眼睛瞪直了，“继续说！” 吕墨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个李漫妮原本买的是后天下午的经济舱，后来改签了，还升到了头等舱。” “头等舱？李漫妮自己支付的吗？”刘子明问道。 “是的！花呗付款，升了头等舱！”吕墨答道。 刘子明拳头紧攥，冷笑了一声，“呵呵，这王八蛋可真是个孝顺的人孙啊！ 李漫妮的肾脏不见了，大概率是出现在冷俊峰的身体里。” 庄妍正在喝矿泉水，突然猛地一口喷了出来。 “号外号外！特大劲爆消息！”庄妍举着手机，一双丹凤眼瞪得巨大。 “什么事？快说！”刘子明问道。 “冷俊峰，死了！” “啥？冷俊峰死了？”刘子明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了一遍，有些难以置信。 “是的！消息属实，冷俊峰是早上九点零八分咽气的。” “挺会挑时间的，有钱人死的时辰都这么吉利。”刘子明拿起庄妍的手机，黑眸看了看。 千真万确，冷俊峰归天了，这条消息已经上了微博同城热门超话。 下面一群舔狗和网友已经开始追思，评论留言区里面，都是一路走好之类的奠词。 “刘队，看样子，李漫妮的肾脏也没能救活冷俊峰。 很显然，这冷俊峰已经油尽灯枯了，咱们订个花篮送过去，会会他。 看看有没有机会发现冷俊峰的手术伤口。 如果他刚刚换肾而死，冷念丞盗取李漫妮肾脏的事情就可以坐实了。 哪怕他再权贵，身上长几百张嘴，他也说不清。”庄妍说道。 刘子明点点头，小警花说的有道理，他们必须尽快去会一会冷俊峰和冷念丞。 这个时候，冷家人应该已经开始准备白事了。 三人正打算出发时，方小可火急火燎地跑进了刑侦办公室。 “刘队，李漫妮的父母来了，身后还跟着她的爷爷奶奶、七大姑八大姨。” 刘子明喝了一口水，黑着一张脸走出了刑侦办公室。 吕墨、庄妍紧跟其后。 海港警局大厅内，被家属摆放了很多花圈，李漫妮的家属正在闹事。 李漫妮的父母，已经哭得几度晕厥。 海港警局一楼大厅，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我可怜的妮妮啊，你死得好惨啊！” “警察同志，我女儿呢？我女儿的尸体呢？” 李漫妮的父母一人抱住刘子明一条腿，哭得肝肠寸断。 这时，李漫妮的亲友们开始和警察们掰扯理论。 “警察同志，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漫妮她才20岁，你们得抓住真凶啊！” “警察同志，我们听说是连环杀手犯案！ 从3·16依云湾凶杀案到现在，这都已经半个月过去了，你们连凶手都没抓到。 是你们间接害的我们家妮妮被凶手杀害！” “没错！凶手连续杀死了三名女孩，下一个还有可能是芳芳、可可、甜甜......” 嚎啕声，怒骂声，吵闹声，在海港警局一楼大厅此起彼伏。 刘子明被吵得脑袋嗡嗡作响，扯着嗓子喊道：“大家保持安静！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不想。 希望你们给我们警方一些时间，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言落，刘子明黑着一张脸，望着死者的直系亲属，“你们是李漫妮的父母吧？” 两人一边哭，一边点头。 “跟我去法医室认尸！其余人都留在这里！” 李漫妮的父母一路嚎啕，跟着刘子明乘坐电梯来到法医鉴定处。 活这么大岁数，这是他们第一次到这种晦气阴冷的地方。 还是来认领自己女儿的尸体，两人心里疼得锥心刺骨！ 三人抵达二号法医室时，夏果果已经将死者现有的肢体拼接成一具尸体该有的形状。 李漫妮的父母走进二号法医室，看见女儿躺在解剖台上。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被人分尸成七零八碎的块状。 两人吓得浑身颤抖，不住地哆嗦。 自己的女人竟然被肢解成这副恐怖血腥的模样，像屠夫砧板上的肉块。 李漫妮的母亲猛地看见女儿大腿根部的胎记，彻底崩溃。 “老李，是妮妮，是妮妮的胎记啊！ 月牙型，咖啡色！是我们的妮妮啊！” 言落，两人踉跄地扑向解剖台，一阵嚎啕过后，两人双双晕厥了过去。 五分钟后，刘子明推着移动四轮床，走出电梯。 移动四轮床上，躺着李漫妮晕厥过去的双亲。 人类在接受到刺激时，反应各有不同。 有人嚎啕大哭，捶胸顿足。 有些意志力薄弱的人，会很快出现晕厥，严重的还会产生休克反应。 显然，李漫妮的父母承受能力属于后者。 正文 第342章 送个花圈，祭奠一下 海港市的三月，被无尽的黑暗笼罩。 被杀戮渲染过的城市，人心惶惶，焦虑不安。 这座祥和的城市，曾经连续三年蝉联“全国最佳治安城市”“最适合人居城市”等美誉。 今年三月，却被连环杀手搅乱风云，三名年轻的女性死者，脖颈后处皆有犯罪标记——红花刺青！ 海港市，诞生了百年不遇的连环杀手！ 他是行走在人间，披着人皮的炼狱恶鬼！ 在这个春天，三朵年轻美丽的鲜花因他丧命。 恶鬼朝女孩们伸出了爪牙，血染了她们的花瓣，将她们的鲜血滴落进了尘埃。 死者蒋晓雯的尸体至今还在停尸柜中保存着。 死者沐婉晴的尸骨，缺少一对肾脏，已经被埋入尘土。 死者李漫妮的尸块，还缺少一部分。法医这边还未完成最终的尸检，家属暂时只能确认尸体身份。 刘子明推着晕厥过去的李漫妮的父母走出电梯，海港警局一楼大厅瞬间又乱成了一锅粥。 很快，他们就散开了。 逝者已逝！ 没咽气的人，需要赶紧送往医院紧急救治！ 自3月16日依云湾无脸女尸惨案起，后又发生了天德湖碎尸案，钟楼巷碎尸案。 海港市特大恶性连环杀人案，已经被人捅到了帝都。 12345热线，每天接到无数投诉海港警局蜗牛行动的电话。 群众匿名投诉，海港警局办案不力，要求上面派重案组过来侦破这起连环杀人案。 帝都领导的电话打爆了省公安厅，省公安厅领导的电话打爆了海港警局局长办公室。 彼时，庄建国正在办公室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他正在接电话，电话是省公安厅厅长打来的。 “庄建国，我是冷军！怎么又死人了？” “冷厅长......我......” 刘子明路过局长办公室，透过百叶窗的缝隙，他看见庄建国左手捏着一根烟，白烟在空气中缭绕。 老庄正在接听电话，眉头紧皱成一道缝隙，看起来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因为隔着门，刘子明根本听不见庄建国的声音。 “刘队，死者的男朋友已经带过来了，在审讯室等着您！”方小可脖子上套着粉色的U型抱枕，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 刘子明正在听墙角，吓得一个激灵，“死丫头，没大没小的。” 下一秒，庄建国好像听见门外有动静，很快挂断了电话。 “子明，小可，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庄建国问道，眼神有些复杂。 刘子明有点心虚，勾了勾唇，“没事，路过。” 方小可顶着两只黑眼圈，说道：“回局长的话，死者李漫妮的男朋友已经带来了，我是来通知刘队去审讯室审问嫌疑人的。” 庄建国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死者家属带着花圈来闹事，太伤风化了。 门口保安的综合水平要加强，怎么能让人把花圈抬进咱们警局呢？” “死者太年轻了，家属有这样的反应可以理解。”刘子明回道。 庄建国猛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幸亏那些电视台的记者，还有那些自媒体的大V消息滞后，不然这要是捅到网上去，四市两区丢脸也就算了，消息传到全国各地，咱们海港市的城市形象会大打折扣！ 还是那句话，赶紧破案！ 帝都那边给省公安厅施加了很大的压力，刚才我接到了省里冷厅长的电话。 我这张老脸被骂得已经麻木不仁了！ 冷厅长给我们警局下了最后的通牒，务必尽快破案！” 刘子明点点头，勾唇说道：“冷厅长也姓冷？” 庄建国点点头，“怎么了？他不能姓冷吗？” “可以！我现在对姓冷的没什么好感！纯属个人偏见！”刘子明笑道。 “死者的男朋友在审讯室，你赶紧过去审！ 现在的小年轻一言不合，杀妻杀女朋友的畜生很多。” 言落，刘子明眼睛里掠过一丝复杂的光。 不过这道光，很快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庄建国为什么让他赶紧去审讯死者的男朋友？ 难道他想转移他们的查案思路？ 刘子明勾了勾唇角，他与庄建国只有两拳的距离。 四目相视，刘子明忽然间露出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 “老庄，你最近的烟瘾真是越来越大了。 都戒烟了二十年，怎么突然又抽上了，还抽得这么猛？” 庄建国扯了扯嘴角，一只又宽又厚的手放在刘子明的肩头，“子明，你说呢？ 我都要快退休的人了，突然碰上了这么恶性的连环杀人案，我能不急吗？ 你看看师傅的两鬓角，是不是全白了？” 庄建国这么一说，刘子明才发现，才半个月多，庄建国就两鬓斑白了。 人长白头发不算什么，也许是体内缺少某种微量元素。 但是一个人衰老的重要标志就是，两鬓斑白！ “老庄，其实你这样也挺帅的，很有老男人的味道。” “你小子，赶紧破案，师傅能不能功成身退就指望你了！ 死者的男朋友，一定要严加审讯！”庄建国又重点提了一遍。 刘子明心里很清楚，他这是在误导他的判断。 他们已经掌握到冷念丞和李漫妮昨天下午乘坐同一班航班飞往海港市。 两人的手机GPS定位都显示在魔都的香格里拉大酒店入住过一夜。 吕墨查到，死者李漫妮也参加了漫展。 死者李漫妮身上的红酒味，死者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这些线索警局上下暂时还未知晓。 刘子明看了看庄建国，眼神隐晦不明道：“老庄，死者的男朋友大概率不是凶手。” “哦？此话怎样？”庄建国猛吸了一口烟。 “这起案子仍然是连环杀人案！ 死者的脖颈后处有一朵红花刺青，我们经过了比对，和蒋晓雯、沐婉晴脖颈后处的犯罪记号是一样的手法。” 言落，庄建国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会不会是死者男朋友故意模仿连环杀人案，将这个黑锅甩给连环杀手？” 刘子明怔怔注视着庄建国，他发现，老庄的思维还挺扩散的。 “您是说，死者脖颈后处的红花刺青是赝品，是仿品？ 那不可能！ 警局至今还没有人将前两起案子死者脖颈处的刺青公示于众，要模仿，嫌疑人也得有样本吧？” 庄建国一时语塞，恰巧他的电话突然响了，“喂，我是庄建国......” 一分钟后。 庄建国挂断电话，一双满是褶子的丹凤眼看着刘子明，“听说了吗？海港市的一代枭雄人物走了！” 刘子明轻笑了一声，“冷俊峰归天了！海港市最近要热闹了！” “冷俊峰老先生对海港市有杰出的贡献。 市里面安排我们局里出个代表去祭奠，送个花圈什么的。”庄建国说道。 “冷俊峰的药企养育了海港市三代人，确实功不可没！ 他的死讯已经上了微博同城的超级话题，我们正打算去祭奠一下。 老庄，要不要咱们一起去？” “不必了，你们代表咱们警局去送个花圈吧！ 大气点，别太寒酸了，走公费！”说完，庄建国转身回到办公室。 正文 第343章 大概率是，换肾死的 方小可杵在一旁，等了刘子明半天，“刘队，您还去审讯死者的男朋友吗？还是去白事店买花圈？” “先去审讯室吧！”刘子明跟着方小可来到审讯室，他知道，这场审讯很快就能结束。 透过审讯室的单面玻璃，刘子明看见死者李漫妮的男朋友正在痛哭流涕。 刘子明耸了耸肩膀走了进去。 “你好，我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的刘子明！你就是李漫妮的男朋友阿辉？” 刘子明瞅着小伙子挺帅气的，应该就是年轻人嘴里的小鲜肉。 “是的，我是漫妮的男朋友！他们说，漫妮......死了？”阿辉的眼底早已支离破碎。 “阿辉，节哀顺变！李漫妮死了！ 你回忆一下，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3月28日下午，予修清吧！”阿辉哭得泣不成声，“那天我们大吵了一架，她赌气走了！ 警察同志，我应该追上她的，拦住她，她也许就不会死！” 刘子明看了看阿辉，决定将这次审讯快战快决。 他可以肯定，阿辉不是杀死李漫妮的凶手。 “阿辉，你们吵架后，你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杀了她！对吗？”刘子明逼问道。 “没有，警察同志，我怎么可能杀漫妮！ 我爱她，很爱，很爱！ 那天她要买个爱马仕包包参加姐妹们的生日轰趴，我身上没那么多钱，我们就吵了一架。 我说她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赌气说，她就是爱慕虚荣的女人，她要去魔都漫展傍大款，然后甩了我！ 没想到，她真的飞去了魔都。 3月28日晚上，我一直给她发微信，问她找了个什么样的大款！ 她回我说，找了个有钱有势有颜值的钻石王老五。 后来我再打电话，发微信给她，她就不回了。 警察同志，一定是那个人杀了她！一定是！”阿辉哭诉道。 刘子明继续逼问，阿辉的情绪已经快要崩溃。 “是不是你知道了李漫妮背叛了你，所以她回来后，你伺机杀死了她。 然后将她的尸体碎尸装进了行李箱，丢进钟楼巷的垃圾集中回收站？”刘子明厉声问道。 “警察同志，冤枉啊！ 3月29日晚上，我在皇家礼炮夜场打碟，一直到凌晨五点才回家！ 我怎么可能杀死她？ 警察同志，夜场有几百人可以给我作证！” 言落，刘子明起身，一句话没说，直接喊人把阿辉给放了。 阿辉不是杀死李漫妮的凶手。 ......刘子明回到刑侦办公室，喊上吕墨和庄妍直奔一家殡葬用品店。 他们三人给冷俊峰买了一个花圈，上面写着“沉痛哀悼冷俊峰先生......” 付完钱，三个人上车，刘子明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抵达茅山火葬场。 这地方，他们刚来没两天，没想到这一次是来祭奠冷俊峰的。 人生无常啊！ 三个人穿着便衣，由刘子明扛着白色花圈走进了火葬场。 “你们看看，这么多豪车，这么多人，都是来祭奠冷俊峰的。 冷俊峰可真有面子，排场真大！”刘子明单肩扛着白色花圈，四处望了望。 茅山火葬场的灵堂也是分等级的，三个人去了最大的VIP超级至尊灵堂。 现场人山人海，但是四周很安静，只有低声的哭泣声。 “哇——有钱人的葬礼这么豪华的吗？”庄妍惊呼了一句，“冷俊峰这才死了多久，准备工作做得这么快啊！” 吕墨双手抱臂，捏着下颌骨，说道：“只要钱给到位了，分分钟火箭都能给你造出来！” 庄妍点点头，觉得吕墨说得很有道理。 有钱还能使鬼推墓呢！ 三人走进灵堂，冷念丞一身黑衣装扮，胸前别着一朵小白花。 他那张刀刻般的俊脸，看起来比往常更加惨白。 走近时，刘子明看见冷念丞的眼神锋利得如同一把刀子。 几个人被他这般注视着，感觉到浑身刺骨的冰凉。 冷念丞的那双冰眸，看起来比往常更加的猩红。 他好像哭过，眼睑都是红肿的状态。 “冷少，请节哀顺变！”刘子明没说什么客套话，直奔主题。 吕墨和庄妍跟在身后，被周围沉重的氛围渲染得不敢太兴奋。 冷念丞抬起寒眸直勾勾地盯着刘子明的眼睛，他那种目光像刀子一般，割在刘子明的身上。 “刘队长，爷爷与你们海港警局没什么交情吧？您没必要这么客气！ 花圈放下，人可以走了！”冷念丞的冰眸看着刘子明手中的花圈，声音很冷。 刘子明一脸严肃，摇摇头，“冷老爷子是海港市的传奇人物，在海港市这些年的经济发展上，起到了模范榜样的作用。 冷老可是咱们海港市的一张特色名片，我们代表局里来看冷老最后一面。” 冷念丞冷笑了一声，“刘队长，有些事情要分场合，千万别玩得过火。 今天是我爷爷的葬礼，他尸骨未寒，我奉劝你们，三思而后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刘子明的表情突然有些不满，盯着冷念丞说道：“我们代表海港警局来祭奠冷老，我们是客，我们怎么会玩火？要玩火，也是焚尸炉玩火，对吧？” 言落，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杀气，“你——” 四周来祭奠爷爷的人太多，冷念丞硬是压住了内心的火。 李飞见状，赶往上前打马虎眼。 “刘队长，里面请！” 刘子明看了冷念丞一眼，嘴角扯起那种冷笑，冷念丞的眉宇之间顿时邪气大盛。 “李飞，你看见没？姓刘的在笑！”冷念丞狠厉地说道。 “有吗？董事长，您看错了吧？”李飞憨憨地说道。 “啪——”的一巴掌，冷念丞的五指印落在李飞的脸上。 刘子明三人走进了灵堂的主场，三双眼睛看得眼花缭乱。 冷俊峰的葬礼除了豪华，宾客阵容也十分强大。 出席人员都是一些平时在电视上、媒体上才可以看见的政商界的大佬。 灵堂的中心位置摆放着一口棺木，材质看起来是世界上最矜贵的金丝楠木棺材。 “冷老这口棺材价值不菲，听说生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看着就价值不菲，大概多少钱？” “貌似八百万人民币！” “我的天，那么这场葬礼岂不是要花费上千万？” “可不是嘛......” 周围有人小声交流着，庄妍听得眼睛瞪得巨大。 “吕专家，冷俊峰这口棺材花费八百万！有钱人的白事也太铺张浪费了吧！” “呵呵，有钱人死后的排场都大！不奇怪！” 刘子明冷声说道：“待会儿你们想办法靠近冷俊峰的棺木，看看他腰间有没有伤口。 刚才几个人说冷俊峰是老死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八十来岁怎么可能是老死的！ 冷俊峰，大概率是换肾死的！” 吕墨捏着下颌骨，补充了一句：“如果我们推断正确，冷俊峰半个月进行了两场大手术，用的是沐婉晴的肾脏和李漫妮的肾脏。 即便是不死，他也元气大伤了！” 正文 第344章 你不允许，红杏出墙 言落，葬礼司仪上场，开始了白事的主持流程。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感谢诸位参加冷老的葬礼。 冷俊峰老先生的这一生是传奇的，是精彩的。同时，他的一生也是经历了逆境和坎坷。 冷老出生寒门，一路勇于奋斗和创新，在医药领域中成为了佼佼者，书写了传奇的人生。 冷老这一生能够在面对命运不公的时候勇敢地反抗，努力的成长，成为一个成功的人，这一点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的。 冷老开创的冷氏药业集团是良心企业，造福了海港市三代人。 面对人生路上的艰难坎坷时，我们应该学习冷老的勇于拼搏的精神，和那份造福一方百姓的奉献精神.....” 灵堂一片寂静，白事司仪宣讲着冷俊峰的生平事迹，情感饱满，抑扬顿挫，声泪俱下。 刘子明猛然回眸，看见蒋浩杵在一旁，一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材。 他的眼底掠过无数恨意，双拳紧握，杀气腾腾。 刘子明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对于一个复仇者，没能将冷俊峰交给法律制裁，仇家自己病死了。 这样的死法，于蒋家人而言，简直太便宜了冷俊峰！ 蒋浩今天穿着一身保安队长制服，身后跟着一群小喽喽。 看样子，他们像是被安排过来维持现场秩序的。 刘子明的目光死死盯着蒋浩，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蒋浩点点头，表示会意！ 冷念丞忽然间抬起头，看见人群中黑压压的人头，所有人都在听白事司仪的宣讲。 唯独这个刘子明还有身后跟着的两名狗腿子，一直在东张西望。 这三人一定是带着目的来的！ 冷念丞原本悲愤的心情，顿时怒意更旺。 他双拳紧握，心脏犹如被人死死攥着，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 “刘子明，你们在爷爷的葬礼上，若是敢撒野，或者搞小动作，我定不放过你们！” 刘子明的目光恰巧撞上了冷念丞的冰眸，心尖震了震。 不过很奇怪，他的表情管理没做到位，竟然扯着嘴角朝着冷念丞笑了笑。 这一笑，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合适！ 这里毕竟是在灵堂，死的人是冷念丞最爱的爷爷。 他那么一笑，简直是找死！ 这一笑，冷念丞怒意更甚。 他像是被刘子明彻底激怒了，一张俊美的脸庞，气色越来越差，额头上、后背上竟然冒起了虚汗。 李飞站在一旁发现冷念丞不太对劲，问道：“董事长，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被李飞这么一说，冷念丞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怒火攻心。 早晨爷爷突然离世，他忘记服用冰箱里的穿心莲口服液。 这会儿被刘子明几个人叨扰得心烦意乱，浑身燥热难耐，火气旺盛。 “阿飞，赶紧去冷氏别墅，我房间的冰箱里面，取两包穿心莲口服液。” “是！” 李飞应了一声，动静很轻地走出了灵堂。 刚刚走出灵堂，他突然想起车钥匙还在冷念丞那边。 想了想，这个时候去找冷念丞拿车钥匙，一定是找骂。 刚才刘子明几个来祭奠冷老爷子，他说错了话，挨了一巴掌。 眼下，他可不想给右脸也挨一记耳光。 恰逢这时，苏菲菲从灵堂跟着走了出来。 苏菲菲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看起来肃静优雅、端庄大方，很符合参加葬礼的装扮。 “阿飞，你去哪儿？你的脸怎么了？” 苏菲菲走近李飞的身旁，李飞咬了咬嘴唇，脸色瞬间浮上了邪笑。 “脸没事！ 菲菲，没想到你穿素雅的衣服也这么美艳动人。” “少贫嘴了！说，去哪里？是不是去找哪个狐狸精？”苏菲菲故作娇嗔。 李飞四周环视，发现所有人都在灵堂内，门外就站着他和苏菲菲两人。 他竟然大胆的在苏菲菲的翘腚上拍了两下，“哪来的狐狸精，我只有你这只小狐狸！” 还别说，李飞突然觉得在殡仪馆这种地上，腻腻歪歪的，还挺刺激的！ “菲菲，我这两天都忙死了！ 没想到冷老爷子突然死了，这几天我可能陪不了你！ 对了，你开车了吗？送我一程！” “没问题！走吧！”苏菲菲甩了甩车钥匙，昂首挺胸地走在李飞的前头。 李飞看着苏菲菲甩臀摆胯，一脸邪笑。 她的女人真是绝美！ 这身段、这颜值，他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飞又拍了拍苏菲菲翘挺的腚，一脸馋样。 苏菲菲回眸白了他一眼，娇羞道：“死鬼！这种地方你也敢没正经？” 李飞被她这么一激，更加来劲了。 “这种地方才刺激，整天在床上、车上迟早会腻。 要不咱们可以找个空棺材，然后......” “呸呸呸——死鬼，亏你想得出来！你不嫌晦气，我还嫌晦气呢！”苏菲菲举着包包追在李飞后面要揍他。 突然遇见上厕所回来的蒋浩，苏菲菲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蒋浩看见菲菲和李秘书打情骂俏的样子，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苏菲菲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消息，一定是通过这个李飞。 没想到，为了帮他们蒋家人报仇，菲菲妹子竟然牺牲了自己的美色。 蒋浩的心脏一阵莫名的绞痛和自责。 三个人擦肩而过时，苏菲菲脸色顿沉，她与蒋浩仅仅两秒的飞快对视，就各奔东西了。 上了车，苏菲菲努力平复了心情，坐在主驾驶，准备发动汽车，“阿飞，咱们去哪里？” 李飞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他的手开始很不老实的在苏菲菲腿上乱磨蹭，“菲菲，去冷氏别墅一趟，给董事长取个东西！” 苏菲菲一脚油门踩下去，若无其事地问道：“取东西？什么？充电器吗？” “不是！是董事长常年服用的药物！ 今天早上董事长忘记服用了，老爷子不是突然归西了嘛！ 刚才在灵堂，董事长有点不舒服，身上脸上一直在出汗，让我去取两包药。”李飞说道。 “什么药啊？我看董事长身体很健硕，看起来很威猛啊！”苏菲菲笑了笑。 “威猛？”李飞突然醋意横飞，“你竟然在你男人面前说别的男人威猛？ 怎么，你难道对董事长有非分之想？ 菲菲，我可警告你，你不允许红杏出墙！” 正文 第345章 打开冰箱，李飞吓懵 苏菲菲“噗嗤”一笑，她今天一袭白衣，笑得像天上的七仙女下凡。 一袭披肩长发，虽然是那种渣女大波浪，笑起来还是很像刘亦菲扮演的小龙女。 “董事长又不是别人，他是咱俩的金主爸爸呀！阿飞，你酸个锤子啊？”苏菲菲眸底生出动人的光。 “不行！董事长也不行，金主爸爸也不行！菲菲，你只能是我李飞一个人的！ 我知道，我和董事长比起来差十万八七里。 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三代，我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孤儿。 我即便是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孙悟空，我也是有占有欲的男人。 你要是跟了董事长，他会有无数的女人，我李飞这辈子只要你苏菲菲一人。 咱俩挑个日子，你带我去见爸妈。 爸妈如果满意我这个女婿，咱俩立刻去民政局领证，以后我们有证驾驶！”李飞笑得像朵向日葵。 “谁是你爸妈了？你应该喊叔叔阿姨！真是没羞没臊！”苏菲菲一脸娇笑，“老董事长死了，你的态度要严肃端正，别让董事长发现你在发骚！” 李飞突然被苏菲菲激到了，一只手开始很不老实，在苏菲菲的腿上乱磨蹭，“菲菲，我只对你一个人发疯！发狂！发骚！” 话音刚落，李飞很精准地摸索到了苏菲菲的命门。 苏菲菲身体一激，差点把油门当刹车，险些闯了一个红绿灯。 “牲口！人家开车的时候，你别乱动！ 晴天白日的，你丫的别玩火！ 对了，你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我家找我？” 苏菲菲这么一问，李飞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他昨晚突然被冷念丞叫走，运走了一个女人的尸体，然后抛尸到钟楼巷的垃圾集中回车站。 这些脏事他自然不能和苏菲菲讲，免得她担心害怕。 更何况，这种脏事他一个人承受就行了。 他不愿意让白璧无瑕的苏菲菲沾染这世间的肮脏尘埃。 “我和几个哥们喝酒去了！男人嘛，有时候需要朋友和兄弟。 我现在在冷氏集团平步青云，人家喊我去喝酒，我如果不去，就是不给兄弟们面子。”李飞打起了马虎眼。 “和谁啊？我认识吗？”苏菲菲继续穷追不舍道。 李飞没辙，又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索性，他在苏菲菲的粉脸蛋上“吧唧”了一口，“喜欢问太多细节的女人就不可爱喽！” 苏菲菲听出，李飞是不打算告诉她昨晚的事，便不再多问了。 一路上，李飞看起来很困，他趴在苏菲菲的大腿上竟然陷入了深度睡眠。 这家伙，好像昨夜当贼了！ 苏菲菲一边驱车，一边低头看了看李飞，这男人可真腻歪。 他像是没见过女人似的，对她看起来十分依赖。 苏菲菲也没想到，这个李飞对她是动了真感情。 她嘴角勾了勾，笑得妖艳极了，她现在跟个女间谍似的。 苏菲菲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她的一颗滚烫的心，自始至终就只有浩哥一人。 她这是深处情中而不动情，李飞不过是一颗借力打力的棋子罢了。 想起刚才和浩哥擦肩而过的情形，苏菲菲料定，浩哥一定是明白了什么。 想起自己白璧无瑕的身子被李飞这只狗得到了，她吸了吸鼻子，又难过，又激动。 难过的是，她清清白白的身子不能留给浩哥，她心爱的男人。 激动的是，李飞现在对她越来越信任，她也许可以利用这枚棋子扳倒冷念丞这个巨鳄。 她要替晓娥姐、晓雯姐、浩哥报仇！ ...... “阿飞，到了！”苏菲菲推了推李飞，唤醒了他。 李飞揉了揉睡眼惺忪，问道：“我睡了多久？” “二十分钟，不多不少！” “哦，感觉睡得很沉。菲菲宝贝，玉腿酸吗？” “还可以，就是你的哈喇子有点......恶心！”苏菲菲笑得有点嫌弃。 李飞脸红了，“不好意思啊！睡得太沉了！ 刚才做梦，梦见咱俩洞房了！ 菲菲，你在我身边，我很有安全感。” “哦？你的意思是，你在我身上找到了妈妈的感觉？”苏菲菲笑了笑。 “是的！麻麻！我爱你！”李飞笑得没脸没皮，一张俊脸看起来很开心。 “赶紧去吧，快去快回！别让金主爸爸等急了！”苏菲菲笑着催促道。 “好嘞！待会儿伺候你，麻麻！”李飞一脸邪笑，很快下了车。 黄婶给李飞开了门，李飞直奔冷念丞的那间卧室。 冷氏别墅真大，用奢华二字难以形容它的气派。 李飞跟着黄婶来到冷念丞那间矜贵奢华的卧室门前，黄婶很知趣地离开了。 这间屋子，没有董事长的允许，没有人敢进来。 李飞勾了勾唇，他现在和董事长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步。 推开房门，李飞走进冷念丞的卧室，直奔那台白色的双开门冰箱。 他伸手打开冰箱门的一瞬间，吓得一张俊脸煞白，感觉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的心跳也在这一刻仿佛被戛然而止。 有一秒，他甚至忘记了该怎么去呼吸。 他的目光落在冰箱冷藏间的第二层，眼睛看见一条惨白的大腿。 凭直觉，他知道，那不是动物的腿！ 旁边还有两张白色的八寸餐碟。 肉眼可见，一份是煮熟的肉，切成了一片一片的薄片，旁边放着一碟酱料。 李飞闻惯了鸡鸭鹅鱼肉的味道，眼前肉质的特殊味道令他感到作呕。 李飞强忍着胃部的翻江倒海继续看了看另一份餐盘。 盘子里貌似是生肉，做成了刺身的模样。 刀工码得整整齐齐，和日料店的薄度切得相似，上面还有柠檬片和芥末。 刺身的中间有两颗圆溜溜的东西。 李飞吓得脸色惨白，他知道那并不是杨梅。 他已经不是小处男，他见过女人身体上的一切，他知道那两颗物件是什么！ 冷念丞的身高约185cm，药包放在冰箱第一层的位置。 李飞哆嗦地抬起头，伸手拿起药包看了看，上面写着穿心莲口服液几个字。 冷念丞要的就是这个药。 李飞死死攥紧了那包穿心莲口服液，眼眶吓得通红。 他死死咬着牙，努力保持冷静，想让自己不要瘫软在地上。 他虽然杀过人，在医院将张远那个短命鬼给安乐死了。 但是张远的死法算不上血腥，顶多算是被他毒死的。 冷念丞真狠，他不仅杀人，还将人碎尸，还煮熟，还做成了生鲜寿司。 这一刻，李飞对冷念丞的恐惧已然到达了一个顶峰。 冷念丞为什么要让他回来取穿心莲口服液？ 他不可能忘记自己的“杰作”放在冰箱里。 即便是冷老爷子死了，对他的打击很大，但是他不至于丧失了记忆功能。 难道他真的把他李飞当成自己人了？ 李飞哆嗦了一下，冷念丞的这份信任真是可怕啊！ 忽然间，张远的话又回荡在李飞的耳畔：“李飞，伴君如伴虎，你自求多福.......” 攸的一下，李飞顺着冰箱滑落在地上，整个人愣住了许久。 直到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眼眶猩红地看着手机屏幕，是苏菲菲打进来的电话。 “菲菲——”李飞的声音在哆嗦，浑身不寒而栗。 “阿飞，你能不能快点啊？你是乌龟吗？”苏菲菲故作娇嗔道。 李飞捂着心口，努力让心情平复下来，嘴角故意带着那种吊儿郎当的笑。 “菲菲，我不是龟公！ 只要床上不慢就行！我可是你的电动小马达！” “你——死鬼！快点！”苏菲菲红着脸，挂断了电话。 正文 第346章 别想逃过，法律制裁 李飞眯着眼睛从冰箱第一层飞快取走了两包穿心莲口服液，玩命似地跑出了冷念丞的房间。 苏菲菲看了看李飞，他的脸色惨白，像刚刚粉刷的白墙，“阿飞，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我挺好的！”李飞的心脏在狂跳，鼻腔里都是刚才冰箱里的血腥味，还有柠檬和芥末的味道。 苏菲菲翻了个白眼，翘挺的鼻子轻哼了一声，“阿飞，有时候挺猜不透你的，总感觉你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我对你绝对的坦诚、忠诚、实诚！”李飞痞痞地笑了笑，带着一脸的邪气。 “骗子！”苏菲菲白了他一眼。 “菲菲，我有点缺氧！”李飞这句话并不是撩骚，是真的，他吓得喘不上气。 猛地，李飞将苏菲菲的脖子搂住，用吓得呈现暗紫色的嘴唇堵住了她的樱唇。 苏菲菲被堵的喘不过气，粉拳使劲地捶打他的胸膛，李飞这才松开。 “对不起，菲菲！” “阿飞，这么用力干嘛？你是饿死鬼投胎啊！”苏菲菲拉开遮阳板上的镜子，赶紧补了补口红。 她今天涂抹的口红色号是雅诗兰黛豆沙色号，颜色淡雅，适合参加葬礼。 “没事，开车吧！别让董事长等急了！”李飞扯着嘴角邪魅地笑道，“这两天太忙，我太想你了！ 要不是董事长要这两包药，咱们可以去W酒店做......” “精虫上脑！”苏菲菲娇嗔了一句，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二十分钟后，苏菲菲和李飞重返茅山火葬场。 两人直奔灵堂，葬礼的流程正在继续进行。 现场来祭奠冷老的人越来越多，可见冷老在海港市乃至全国人民心目中的地位不可撼动。 蒋浩正在灵堂门外维持秩序，看见苏菲菲和李飞两人一起回来，眼底掠过无尽的复杂。 苏菲菲瞳孔狠狠缩了缩，与他对视了五秒，很快避开了蒋浩的视线。 这里人多眼杂，他们最好互相当不认识。 李飞将两包穿心莲口服液递给冷念丞，冷念丞撕开口子一饮而尽，随后将空袋子丢给了李飞。 “扔了！” “是，董事长！”李飞的声音有些哆嗦，被冷念丞瞬间捕捉到。 他勾了勾薄唇，笑得一脸妖孽，“阿飞，你看到了？” 李飞怔怔注视着冷念丞两秒，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没，我什么也没看见！” 冷念丞回眸看了看李飞，扯了扯嘴角，双手放在李飞的肩头。 猛地抬起头，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悲伤，“阿飞，你现在是我最信任的人！别辜负我！” “是，董事长！阿飞定不辜负董事长的信任！”李飞吓得一脸惨白。 “放松点，阿飞！人和动物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你只是少见多怪，习惯了就好！”冷念丞嘴角掠过一丝妖孽的笑。 “董事长，我去丢垃圾！” “去吧！”冷念丞松开了李飞。 吕墨站在一旁观察冷念丞的一举一动，他喝的是穿心莲口服液？ 李飞丢完垃圾，吕墨将手伸进了垃圾箱，取出了包装袋。 上面赫然写着穿心莲口服液这几个字。 吕墨将包装袋放在鼻尖闻了闻，似乎闻见了那么一丝血腥味。 难道冷念丞将李漫妮的尸块藏在了冰箱？ 吕墨将包装袋迅速塞进口袋，准备带回去作为日后的物证。 恰逢这时，冷念丞从灵堂走了出来，葬礼环节小歇片刻。 吕墨原本以为冷念丞看见了他的举动，心脏突然揪了起来，想着怎么解释自己捡垃圾的行为。 没想到，冷念丞直奔刘子明和庄妍的面前，扯着一张妖孽般的俊脸，眼神隐晦不明地注视着他们两人。 他的眼神里带着浓烈的狠厉，像是下一秒就会掏出一把刀子捅进二人的心脏。 吕墨隔着几米远，都能感受到冷念丞强大的气场。 “刘队长，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咱们开诚布公吧！ 你们来爷爷的葬礼，所为何事？ 我想，你们应该没那么好心来送爷爷最后一程吧？”冷念丞的眼神很冷漠，脸上带着邪魅妖孽的冷笑。 “严肃点！这是你爷爷的葬礼！”庄妍被冷念丞的表情吓到了，竟然有些喧宾夺主。 “小女警，你貌似很关心我爷爷嘛！ 我为什么不能笑？爷爷八十多岁的高龄，他是寿终正寝。 爷爷死得很平静，很安详！”冷念丞那张艳丽无双的脸扯起一丝阴笑，声音冰冷如水。 很奇怪，这男人明明在笑，却比不笑更令人恐怖。 刘子明倒是不害怕这孙子，他冲着冷念丞笑了笑，“冷少，你今天说了这么几句话，你猜我最喜欢那句？” 冷念丞勾了勾唇，“冷某不知，还请刘队长赐教！” “开诚布公！”刘子明笑了笑，在冷念丞爷爷的葬礼上，他笑得很狂。 他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笑得越狂，越能激怒到冷念丞这个变态。 “钟楼巷发现了一具女尸，被害人叫李漫妮，今年才二十岁，实足年龄十九周岁。 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冷少，你看看，是不是非常漂亮？”刘子明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眼神凌冽的注视着冷念丞。 冷念丞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照片，照片上的确是个面带微笑的美人胚子，她笑起来两只小梨涡清纯又可爱，看起来天真无邪，纯净的像牛奶一般。 “刘队长，这女孩的确很漂亮，但是我并不认识她。而且，这款类型并不是我喜欢的菜！” 冷念丞的语气很傲娇，甚至有那么点轻松。 “冷少，你要是见过她被人碎尸的样子，也许你笑不出来。 这么漂亮的女孩，不知道是哪个畜生下得狠手！ 我听说死者李漫妮前天参加了魔都漫展，冷少貌似也去了，对吗？” 刘子明黑眸死死盯着冷念丞，看见他的表情好像怔了怔。 忽然间，冷念丞笑道：“原本爷爷的葬礼，我不该笑！ 但是刘队长的话太好笑了，魔都那么大，漫展上人山人海，您怎么确定我认识这位美女？” “那冷少可真是健忘！ 连一个和你乘坐同一架飞机，坐在头等舱，而且就坐在你隔壁位置上的大美女，都能遗忘。 冷少，您是真忘记了，还是选择性失忆？”刘子明步步紧逼，追问道。 庄妍杵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冷念丞，双拳紧握。 眼前这个气宇轩昂的大帅哥，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不好意思，刘队！葬礼马上继续，我需要进去了！”言落，冷念丞留下一个伟岸潇洒的背影。 “你——回来！”庄妍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被刘子明拉住了。 “别喊了！他只要犯过罪，就别想逃过法律的制裁！”刘子明一双黑眸闪烁着正道的光。 ...... 正文 第347章 一场大雨，冲出骸骨 苏菲菲从卫生间走出来，看见蒋浩倚靠着一堵墙，应该是在等她。 看见苏菲菲走出来，蒋浩四周看了看，将她很快带进一间入殓师的工作室。 里面有几张看起来和解剖台很相似的床，上面躺着几具尸体。 这会儿入殓师应该在食堂用餐，屋子里除了死人，就是蒋浩和苏菲菲两个大活人。 “菲菲，告诉我，你是不是和那个李飞......”蒋浩欲言又止，“你们是什么关系？” 苏菲菲笑了笑，“浩哥，男未婚，女未嫁，我们能是什么关系？” “你是真心喜欢他，还是......”蒋浩没说出口那句话。 “还是帮你和晓雯姐、晓娥姐报仇？浩哥，你想问这个，是吗？”苏菲菲微笑着。 蒋浩心里堵得慌，点点头，眼睛注视着苏菲菲，“妹子，我们家的事和你无关，你没必要将自己卷进这趟浑水。” 话音刚落，苏菲菲眼泪迸出，苦笑道：“浩哥，我从小就喜欢你，你却当我是妹妹。 以前我或许有资格喜欢你，现在我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 我和李飞交往是我真心喜欢他，和报仇没有关系，你放心吧！” 说完，苏菲菲走出了入殓室。 蒋浩背对着门，拳头紧握，她知道，菲菲不可能是这样轻浮的女孩。 她接近他，一定是为了替他们蒋家人报仇。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菲菲是怎样的女孩，他不可能不知道。 苏菲菲走出入殓室，赶紧擦干了眼泪。 猛地抬头，她看见李飞一脸心神不宁地坐在灵堂外面抽烟。 李飞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自从刚才在冷念丞的冰箱里看见死者的尸块，李飞的心情一直难以平静。 冷念丞就是个魔鬼，跟着他也许不能善终！ 说不定会赔上自己和菲菲两条人命。 也许，他该弄一笔钱，带着菲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阿飞，你不是不抽烟的吗？”苏菲菲娥眉微蹙，一脸娇嗔。 “心情有点郁闷！ 菲菲，不抽烟不代表不会抽烟，小处男不代表不会做！”李飞又一脸没脸没皮地邪笑着。 苏菲菲的粉拳砸在他的肩头，被李飞一把握住了白皙的小手手。 “菲菲，走，跟我去个地方！”李飞猛地拉着苏菲菲的手离开了灵堂。 “阿飞，你带我去哪儿？这里可是殡仪馆啊！”苏菲菲一边跑一边娇喘。 “别问，去了就知道！”李飞看起来很严肃，脸色很不好。 苏菲菲感觉他自从去了一趟冷氏别墅，回来后就变成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阿飞，这里好冷！你带我来停尸间干嘛？”苏菲菲有点害怕。 李飞已经拉着她避开了停尸间门口的看门人。 两人混进了停尸间，李飞一把抱住柔枝嫩条，丰润无比的苏菲菲。 “菲菲，我好害怕！抱抱我！”李飞已经浑身是汗。 “阿飞，你怎么了？”苏菲菲抱着李飞的脑袋，声音很轻柔。 李飞的脑袋埋在苏菲菲的心口，像一个贪婪的孩子，“菲菲，你愿意和我远走高飞吗？” “远走高飞？咱们现在事业上升期，你舍得吗？ 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代价很大，我们在冷氏集团这么多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而且，你替我争取到了华东区域经理的位置，我还没坐稳就拱手让人，我不甘心！”苏菲菲语气里很不情愿。 “菲菲，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这些日子我已经攒了不少钱，咱们可以过几年不愁吃喝的日子。 菲菲，跟我走吧！”李飞的声音在哆嗦。 苏菲菲觉得李飞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事，也许和冷念丞有关。 “阿飞，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苏菲菲抬起李飞的头，李飞的眼睛里顿时支离破碎。 她感觉下一秒李飞就要呼之欲出，但是李飞使劲儿地摇头，显然不想说，或者是不敢说。 “菲菲，别问了！如果你不想走，那我留下来陪你！” 言落，李飞死死抱着苏菲菲软香惜玉的身子，气血和恐惧同时升起。 两人在停尸间翻云覆雨地欢愉了一场。 事后，苏菲菲躺在停尸间的床上，偎依在李飞的怀里，还想探出点什么。 李飞做过之后，情绪好像平稳了许多。 “菲菲，别问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守护你！保护你！” 苏菲菲心脏一阵紧缩，保护？ 李飞为什么要用保护这个词？ 难道他发现了冷念丞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鬼？ ....... 3月30日下午两点，冷俊峰那间灵堂里一直人来人往。 冷老的社会地位和威望不容小觑，全国各地的人都在络绎不绝的赶来。 冷念丞一直在接待爷爷生前的亲朋好友，一张白皙到妖孽的五官，写满了为人子孙的孝道。 “好一个谦谦君子，好一个杀人凶手！简直是双面人！”庄妍杵在一旁嘴里暗骂道。 刘子明和吕墨打算一直死守在这里，他们一定要近距离靠近冷俊峰的棺木。 他们要亲眼看看，冷俊峰的腰间究竟有没有动刀子。 恰逢这时，殡仪馆外面忽然间狂风大作，大有黑云压城之势。 灵堂的门窗被吹得呼呼作响，灵堂内外的花圈被吹得面目全非。 不得不说，在殡仪馆这种地方遇上这种鬼天气，还真是挺吓人的。 紧接着，下一秒，天空中开始往地面砸起硕大的雨点。 灵堂门前的屋梁上，大雨倾盆而下，拦住了准备返程的祭奠者。 灵堂门外像是水帘洞，切断了行人的路。 “刘队，这雨势真大！咱们市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是啊！海港市有冤魂啊！” “也许......蒋晓娥觉得让冷俊峰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庄妍说道。 刘子明刚想说些什么时，又是一阵疯狂呼呼吹来。 灵堂门前的花圈、花篮被吹散的满地都是，冷念丞像疯了一样扑向了大雨里。 “李飞，快特么给我捡！这些都是爷爷的名望，这些都是爷爷的排面。 哪里来的妖风妖雨，竟然破坏了爷爷的体面！”冷念丞一度失态。 刘子明三人看得心尖战栗，周围围观的人却被冷念丞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冷老有福啊！你们看，小冷总多孝顺啊！” “是啊！刚才看小冷总面带微笑，我就知道他是强忍着的！” “小冷总从小失去双亲，听说他家里亲戚对他也不好，他是跟着他爷爷长大的，难免感情深厚。” “当年我听说，冷老的二儿媳总是欺负小冷总，还有冷老的那几个孙女儿。 小冷总身世蛮可怜的！” “你们说，当年冷老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被人绑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该不会是报应吧？” “也许是小冷总的父母在天之灵，也想惩罚那几个恶人吧！ 我可是听说，小冷总没少遭罪呢！” 一场大雨整整下了两个小时，天空竟然在下午四点半放晴了。 刘子明几个一直没能靠近冷俊峰的棺木，三个人都很不死心。 正准备发短信给蒋浩，让他伺机去看看冷俊峰的尸体。 刘子的电话突然响起，是海港警局的电话。 “喂——我是刘子明！” “刘队，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发现了三具尸体的骸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刚才一场大暴雨，把尸骨给冲了出来！” “......” 正文 第348章 烂尾楼内，三具尸骸 刘子明一阵错愕，缓过神来，继续问道：“第一目击证人是谁？具体位置在哪里？” 电话里，文职女警方小可继续汇报：“刘队，发现死者骸骨的人是烂尾楼工地上的建筑工人老王。 那片烂尾楼已经烂尾了十多年，期间有房地产开发商参与过竞标，不过因为各种原因都流拍了。 今年被海华集团竞标成功，打算开发独栋、联排、双拼别墅区。 两个小时前一场大雨，所有现场工人都在停工休息。 五分钟前，天空突然放晴，工人们恢复正常工作。 老王在砸墙的时候，发现墙壁的钢筋混泥土已经松散了。 水泥的表面露出几根类似于手指的白骨，原本以为是动物的骸骨，但是尺寸和形状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老王就喊了几个工人一起挖开了那堵墙，发现里面有三具白花花的骸骨。 三颗不大不小的颅骨滚了出来，看形状应该是未成年人，或者刚成年不久的女性颅骨。 三具骸骨肢体完整，被缝在墙壁里，看样子已经有不少年头了。” 刘子明接电话的时候，吕墨发现他的眼神像刀子一般扫过四周的人。 他的眸光落在冷念丞的背影，眼神几近狠厉。 刘子明挂断电话后，吕墨和庄妍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简直比毁容还难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吕墨眉头蹙了蹙，问道。 “刘队，你怎么出汗了？这外面风呼呼的，不热啊！”庄妍娥眉微蹙，一脸关心。 刘子明喉结一阵紧缩，眉宇之间布满了复杂的气息。 “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被刚才一场大雨，冲出了三具尸体。现场目击证人说，可能是三具女性的尸体，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言落，吕墨眼底掠过一丝复杂，“只有三具尸体吗？” “你想说什么？”刘子明盯着吕墨说道。 “会不会这三具尸体是冷俊峰失踪的三个孙女？不过当年他的二儿媳也失踪了，应该是四具尸体啊！” 吕墨捏了捏自己的下颌骨，眼神凌冽。 “吕专家，也许这三具尸体和冷家没关系呢？ 咱们现在在调查冷氏家族，但是不代表发现的尸体骸骨就是当年失踪的冷氏三朵姐妹花。 咱们不能思维定式，误导了自己。”庄妍直接说道。 刘子明和吕墨点了点头，表示小警花说得有道理。 “喂，方小可，赶紧通知法医处的夏果果和严勇先去现场。 我们在茅山火葬场祭奠冷老，暂时回不去。”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方小可。 方小可挂断电话，打了个电话给法医鉴定处，迟迟没人接听。 没辙，方小可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地下负一层。 这地方她很少来，刚踏出电梯门，她的心脏就开始噗通，噗通的狂跳不止。 走廊上，视线昏黄，照明灯一闪一闪，像是已经报修了很久，还没人过来修。 空气中，除了福尔马林溶液的味道，还有医院里那种消毒水的味道。 还有一种特殊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方小可有点害怕，脑洞大开，也许是尸体的味道吧！ 走近严勇的三号法医室，门闭合着。 隔壁的二号法医室，灯倒是亮堂堂的。 听说是新来的海归女法医夏果果的工作室。 “咚咚咚——”方小可敲了三声门，得到了一个冷淡的回应。 “请进——”是夏果果的声音。 方小可推门进去时，看见夏果果正抱着死者的头颅在灯光下提取软组织之类的东西。 严勇的脸几乎快要贴到死者的尸块上，两人正在全神贯注地尸检死者的残肢。 “小可，稀客啊，你怎么来了？”严勇手里握着死者纤细白嫩的手臂，冲着方小可笑了笑。 这笑容如果在上面，应该是如沐春风的，甚至还很俊朗。 可是这副笑容在地下负一层的法医室，尤其是面前是一堆被害者的尸块，倒显得有几分狰狞和恐怖。 “严......严医，刘队长在参加冷俊峰的葬礼。 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烂尾楼，被刚才一场大雨，冲出了三具尸体。 刘队说，通知你们赶紧去现场将三具尸体骸骨带回来。” 话落，方小可脸色吓得惨白。 她从前在刑侦组最害怕案发现场和人类尸体，眼前这些被肢解成块状的尸体，比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恐怖一万倍。 同类的尸体预示着危险，人类害怕同类尸体是一种天性和本能。 严勇好像看出方小可的脸色不太好，扯了扯嘴角，“好的，知道了！ 你先上去吧，我们收拾一下工具马上出发。” 方小可头点得像小鸡啄米，飞快地说道：“发现三具尸体的烂尾楼位置，我马上发您微信。刑侦组的人马上和你们一起前往烂尾楼现场。” 严勇比了个OK的手势后，方小可点了点头，转身飞奔到电梯口。 她的手不停地按着向上的按键，吓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还是当文职女警比较适合她，这些活儿简直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光看看就能吓死人。 因为看了死者的尸块，方小可胃里堵得慌，她决定今晚不去食堂吃晚饭了，免得吃吐了。 刚才家属将死者的照片送来，照片上的女孩长得清纯可爱，美丽灵动。 她很难想象，这么漂亮的女孩现在竟然是一堆血糊糊的肉块。 方小可离开后，夏果果将死者的尸块用一块白布蒙上。 又对着尸块做了几秒钟的祷告，好像是她的一种仪式感。 走出二号法医室，夏果果很谨慎地将门反锁，钥匙放在口袋里。 严勇看着冷艳美人夏果果，有一种夫唱妇随的既视感。 法医室还是有人比较好，尤其是美女。当然，得是活的。 两人一人拎着一个工具箱走出法医鉴定处。 夏果果身高足足有172cm，玉腿修长，身材比例特别好。 她走路也特别快，雷厉风行。 严勇故意走在她的身后，忙里偷闲地欣赏她的美丽倩影。 夏果果猛然回头，催促道：“严医，你的体能需要加强了！” 严医耸了耸肩，淡淡地笑道：“这不是体能的问题，这是遗传基因的问题。 如果我有果果你这双肤白貌美大长腿，我也可以走得更快些。” 言落，夏果果已经走上了电梯。 密闭的空间里，夏果果感觉严勇一直在死死盯着她，像是没见过女人似的。 正文 第349章 根本无法，靠近棺木 “严医，你这样盯着女孩子看是很没礼貌的行为！”夏果果的声音很冷。 严勇笑了笑，“果果，我以前也不这样。自从你的出现，我好像被激活了。” 夏果果白了一眼严勇，冷笑道：“严医，咱们才认识不到72个小时。 我认为您的情绪波动，大概率是因为季节交替所导致。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到了动物求偶的最佳季节。” 严勇笑道：“也许吧！人类和动物本质上是一样的，只不过人类在食物链的顶端，追求的层次更丰富些。”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到达海港警局一楼大厅。 两人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城市已经快要被黑夜笼罩。 晚上去案发现场，并不如白天方便。 黑夜会掩盖住很多真相和线索。 两人和几名刑警上了警车，很快抵达许庄白马生态园。 一群人走进那幢烂尾楼时，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来。 现场站了许多工人，带头的人是一个包工头。 一群人已经将三具尸体完整的骸骨挖了出来，一个个摆放在地上。 夏果果走上前，严勇紧随其后，刑警将现场用黄色警戒线拦截了起来。 “谁是第一目击证人？”严勇一边检查骸骨，一边问道。 “是我发现的！” “哦，这位大哥，您怎么称呼？”严勇问道。 “大家都喊我老王，我跟着咱们包工头已经走南闯北十多年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邪乎事！”老王说话的时候有点哆嗦。 “老王，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三具尸骸？”严勇继续问道。 夏果果正在一旁尸检三具骸骨，她从尸体的骨骼发现，这是三具十分年轻的尸体。 从尸体的人体构造，可以确定尸体都是女性。 老王是个很老实的人，砸墙砸出了三具尸体，原本就吓得不轻。 看见法医和警察，吓得腿有点打软。 一群工人看见夏果果，起初被她的美貌惊艳得挪不开眼珠子。 这群农民工都是常年在外地打工，最缺荤腥，最需要女人。 可当他们看见夏果果面不改色地尸检三具骸骨，摸着死者的骷颅头，像摸着玩具似的。 一群人吓得不轻，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天下午一场大雨，吓得哗哗的。 我们好些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了，足足下了两个钟头。 天一放晴，我们就继续复工。面朝南的那堵墙，被雨水冲得稀松。 我刚准备砸下去的时候，突然看见墙体上有白花花的东西，白得像大象的牙齿。 看着怪渗人的，我当时拿起来看了看，那白色的东西竟然断了。 我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人类的手指头嘛，吓得我差点背过气！” 严勇点点头，继续问道：“确定墙里面只有三具尸体吗？” 老王一群人，一个个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千真万确，我们就挖出三具尸体。 警察同志，这些尸体是谁啊？看着都是女人的尸体！” 夏果果突然站起来，一张冷艳绝美的脸看了看老王，“不该问的别问！” 言落，包工头笑了笑，对着身后几个兄弟们小声说道：“美女脾气都大！” “抬走！”夏果果言简意赅地丢下两个字。 身后的刑警们将三具尸体骸骨运上了警车。 ...... 晚上七点半，冷老灵堂里的人逐渐开始慢慢减少。 冷念丞一直跪在冷俊峰的金丝楠木棺木前死死守着他爷爷。 明天一早，爷爷的尸体就要送入焚尸炉进行火化，爷爷将变成一对白色的骨灰，塑封在小小的盒子里。 冷念丞的眼泪迸出，一双俊眸猩红一片。 昨天上半夜，他在密室肢解了李漫妮。 后半夜，他守在爷爷身边看着王医生给爷爷换肾。 他已经24小时没合上眼睛了。 没想到，换肾加剧了爷爷死亡的速度。 冷念丞的拳头紧握，如果不是四下人多眼杂，他会不顾及冷氏药业集团董事长的面子，扑在爷爷的棺木上痛哭一顿。 身不由己！ 坐在董事长那把椅子上，他已经注定不能像凡人一样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 刚才在大雨里失态的模样，他好生后悔。 还好，效果不错。 在送葬来宾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因为爷爷离世，崩溃失态的小冷总。 爷爷走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守护小丞的人了。 冷念丞的心脏，绞痛难耐！ “刘队，这冷念丞挺能跪的，他膝盖骨头不疼啊？”吕墨说道。 “是啊，我们根本没机会靠近冷俊峰的棺木。”庄妍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叫。 这时，他们听见身后传来了推车的声音，苏菲菲采购了一批盒饭给现场的来宾充饥。 刘子明突然灵光一闪，冷念丞即便是矜贵之躯，他也是吃五谷杂粮的人。 吕墨发现刘子明死死盯着盒饭，拍了拍刘子明，说道：“你想下毒，让他拉肚子，然后我们可以靠近棺木？” 刘子明看了看吕墨，“你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吗？ 想是想，但是咱们没有拉肚子的药，也许我们需要找蒋浩帮忙。” 一群保安开始排队领取盒饭时，蒋浩和刘子明四目相对看了看。 刘子明示意他看手机，他刚才发送了一条信息给蒋浩。 恰巧这时，冷念丞突然站起。 他回眸看见刘子明他们还在灵堂，冰眸散发出狠厉的光，“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他这次甚至没有使用敬语。 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笑道：“冷老是海港市的功臣，我们很珍惜最后目睹冷老的机会。 怎么？冷少想下逐客令？” “刘子明，我劝你尽快离开这里，别想心思！”冷念丞的眼神很冷冽。 他现在疲劳到了极点，眼眶红得像血染过。 蒋浩从苏菲菲的手中领取盒饭，两人飞快对视，又一闪而过。 苏菲菲看见冷念丞那边好像有情况，又认出了刘子明他们几个是海港警局的警察。 以她的聪慧，她猜得出来，他们是想找机会接近冷俊峰的尸体。 网上说，早上在钟楼巷垃圾站发现一具女性的残骸，消息现在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还有人说，死者脖颈后处有一朵红花刺青，怀疑是连环杀人案。 难道和冷念丞有关？ 正文 第350章 社会舆论，到达顶峰 “董事长，这里有五份便当，大家多多少少吃点东西吧！ 冷老走了，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生活下去，不是吗？”苏菲菲很体贴地说道。 冷念丞的一双冰眸看向苏菲菲，今天的苏菲菲有种别样的美感，很素净！ 李飞看见冷念丞的眸光落在菲菲的身上，心脏像被人揪着一样。 他的身份地位，他的财富显赫，都是吸引女人最有力的武器。 刘子明当场捕捉到，这个李飞和苏菲菲有一腿。 庄妍也发现了，这两人眉来眼去的，看似很暧昧。 “你们吃吧，我没胃口！”冷念丞瞥了一眼盒饭，他矜贵的胃从来不会多看一眼这样的垃圾食品。 刘子明心里顿挫了一下，目光看见冷念丞又折返到那口棺木旁，死守着他爷爷的遗体。 看样子，即便是熬到明天天明，熬到冷老被送入焚尸炉，他们也别想接近冷老的遗体。 这时，刘子明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庄建国打来的电话。 刘子明放下盒饭，转身出去接电话，在门口遇见了苏菲菲。 她看起来很忧郁，像是心事重重。 也许这个女人的身上可以挖出点什么，刘子明这么想。 “喂，刘子明，我让你去送个花圈，你人呢？”庄建国电话里的语气不太好。 “我在火葬场吃饭，小冷总大气，给在场的来宾点了外卖！” “快滚回来！死者李漫妮的家属一直在警局门外闹事。 周围居民已经打12345电话举报他们扰民了。”...... 三个人坐上刘子明的比亚迪F0，心情都不太好，这一天白待在这里了。 抵达海港警局时，死者李漫妮的家属将一排排花圈摆放在海港警局门前。 眼下已经是3月30日晚上十点，海港警局门前站满了围观的群众。 死者李漫妮的父母和家属气不过，他们觉得李漫妮死得这么惨，都是因为海港警局的无能。 他们的女儿被连环杀手杀了，手法如此凶残，海港警局必须给他们一个说法。 现场除了群众，还有电视台的记者，自媒体大V，微博博主等。 警局门前坐着一个拉二胡的，一个吹唢喇的，还有一群家属在哭。 刚才他们从殡仪馆过来，都没这里热闹。 某种程度上，死者被送到殡仪馆了，家属们反而冷静了。 像李漫妮这种被凶杀的死者家属，多半是最崩溃、最痛苦的。 “快看，是海港警局刑警大队刘子明的车！” “快拍，这条新闻今晚一定要推出来，一定是爆款文！” “怼脸拍！赶紧的！今晚咱们一定要上微博超话！说一说海港警局的不作为！” ......一群人前赴后继地扑了上去。 “刘队长，看这边！” “刘队，看我这里！” 无数镁光灯，闪光灯，照得刘子明、庄妍、吕墨三人睁不开眼睛。 现场一片嘈杂，死者家属请来的乐队班子吹拉弹唱，海港警局笼罩了一层殡仪馆的氛围。 刘子明紧闭车窗，却因为没贴车窗膜，眼睛被照得睁不开。 庄建国站在窗边眉头紧锁，赶紧安排了一组警员在现场戴上电棍维持秩序。 刘子明三人好不容易进了海港警局，庄建国正在一楼大厅等着他们。 “子明，你怎么把李漫妮的男朋友给放了？ 我听了你们在审讯室的回放记录，他和李漫妮大吵一架，年轻人控制不住情绪杀死自己的女朋友，这个可能性很大。你必须把那个阿辉给我带回来。”庄建国看起来很生气。 刘子明苦笑了一声，“老庄，你该不会要给那个阿辉整个莫须有的罪名吧？” “你——刘子明，你怎么说话的？是不是案子多了，你精神分裂了？”庄建国的语气更怒了。 言落，庄妍站了出来，她一脸替刘子明打抱不平，“庄局，刘队长日夜查案，很辛苦！您......您怎么能这么说他？” 庄建国看了看女儿，心脏缩了缩，这死丫头胳膊肘往外跑。 “没你什么事！赶紧回家陪你妈！你妈说了，好多天没看你回家了！”庄建国说道。 “我不！大家都在加班，凭什么我搞特殊！” 言落，庄妍便不再看庄建国。 刘子明看着庄建国，扯了扯嘴角，“老庄，我以我二十年的警界职场生涯向你证明，李漫妮的男朋友不是凶手。我想，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 怎么，省公安厅冷厅长又打电话骚扰你了？” 话音刚落，庄建国一双丹凤眼写满了愤怒，“刘子明，别没大没小的，我还没退休！ 即便我退休了，我还是你师傅！” 刘子明准备往法医鉴定处跑去，突然回眸看了看庄建国，“老庄，十年前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和二儿媳张萍突然失踪的案件，我记得当年是您亲自调查的。 后来那起人口失踪案成了一桩悬案，时至今日还没能破案。 下午许庄白马生态园区的烂尾楼发现了三具陈年尸体骸骨，你猜，会不会老天爷故意下得一场大雨，将死者的骸骨公示于众？ 老庄，只要凶手犯罪，终将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言落，刘子明看见庄建国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刘子明扯起嘴角笑了笑，“师傅，有些事情做过了，即便是用遮羞布蒙上，不代表没发生过！” 庄建国的心脏一阵紧缩，虽然他面不改色，但是他的喉咙堵得慌，竟然愣在原地没有辩驳。 庄妍很少看见父亲这般模样，不由心脏缩了缩，他的局长父亲难道......不是她想象的那般干净？ 她强忍着心底无端的烦躁，跟着刘子明、吕墨的步伐前往法医鉴定处。 除了李漫妮那具残尸，等待他们的还有最新发现的三具陈年尸骸。 正文 第351章 三具尸骸，死法各异 二号法医室，原本室内仅有两张解剖台。 一场滔天大雨，冲出了许庄白马生态园，一幢烂尾楼里，藏匿的三具陈年尸骸。 刑警将三具尸骸送往二号法医室就离开了，剩下的尸检工作交给法医夏果果和严勇二人。 夏果果和严勇将三号法医室空出来的两张解剖台搬进了二号法医室，四张解剖台并排放着，看起来二号法医室有点像医院的太平间，又有点像殡仪馆的停尸间。 他们从业以来，合起来应该尸检过的尸体少也有一两千具了。 对眼前的四具尸体，他们除了同情，并不会产生害怕的情绪。 若是外人看来，一定会被眼前的四具尸体吓得不轻。 夏果果抬起一张冷艳绝美的脸，看了看严勇，声音磁性又清冷。 “严医，我们开始吧！” 严勇点点头，笑了笑：“男女干活，搭配不累！开工！” 夏果果瞥了他一眼，便开始进入到工作状态。 两人做好准备工作之后，一人对着一具尸骸开始进行尸检。 他们几乎是同时掀开了遮盖尸体的白布，白色的骸骨暴露在两人面前，说心如止水那是骗人的鬼话。 两人发现，这三具尸体看起来身高差不多，差距最多在8cm左右。 观察了尸体的骨密度，还有牙齿的磨损程度，以及死者头骨方位上面的那条裂缝。 又观察了尸骸的骨盆、颅骨、长骨等特征，两人初步确定三名死者的年龄在16-18岁之间，性别均为女性死者。 “这三具尸体可能是未成年！”夏果果冷艳的眸子看向严勇。 严勇虽然觉得这双眼睛很美，但是此刻透露出了冰冷的寒气，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根据《刑法》规定，故意杀害未成年人定刑十年以上，无期徒刑或死刑，具体量刑要结合具体的案件情节判定。 凶手如果杀了三个未成年人，至今还在逍遥法外的话，此人很危险。 果果，我面前这具尸体的致命伤是脖颈处有一条很深的勒痕。 虽然尸骸已经有很长的年头，但是仍然可以看出死者是被人用钢丝勒死的！” 言落，夏果果抬起一双冷冽的靓眸看向严勇，“你为什么确定死者是被钢丝勒死，而不是绳子、丝袜之类的物件？” 严勇看着夏果果，又看了看尸体，“果果，死者的脖颈处有一条发灰的勒痕，尺寸很细小，和钢丝的直径差不多。所以可以排除麻绳和丝袜这两样东西。” 夏果果看了看那具骸骨，严勇说得没错，尸体的脖颈处的勒痕的确像是用钢丝勒死的。 严勇继续说道：“死者身上没有其他的受伤痕迹，很显然，凶手不费力气就将她杀死了。 死者的肢体也没有大幅度的挣扎痕迹，我想，应该是熟人作案。 也许凶手是趁着尸体不防备的时候动手解决了她。 而且可以判断，凶手的力气很大，死者没有挣扎几下子就嗝屁了。” 夏果果看了看那具尸骸，又看向自己手里这具女性尸体。 这具骸骨的尸体是完整的，身上没有伤痕，但是颅骨顶端和头颅后脑勺处，有被重物敲击的痕迹。 从颅骨的凹陷面积和伤痕判断，死者应该是被一把榔头、铁锤、斧背等物件砸死的。 严勇瞥了一眼夏果果身旁的那具尸骸，发现尸体全身没有呈现出伤痕。 可以证明，死者的伤一定是在脑袋上。 “果果，死者是头部受伤吧？”严勇说得云淡风轻，他看起来很冷静，也很有经验。 夏果果戴着口罩，但是眉眼之间确实有被严勇的判断惊艳到。 “是的！死者的伤都在脑袋上。 她的后脑勺挨了一锤子，头颅顶端也挨了两下，凶手没费力气就锤死了她。” 严勇深呼了一口气，看起来冷静又从容，“凶手下手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犹豫。你面前那具尸骸是不是也没什么挣扎的痕迹？” 言落，夏果果对着那具骸骨又仔仔细细重新检查了一遍。 果然，尸骸的骨关节状态很放松，没有应急反应时，身体本能之下产生的反抗动作。 夏果果对严勇点点头，表示默认。 “这是一个重大发现！ 死者应该是在没有反抗能力或者反抗意识的时候，被人致命。 从骨骼、牙齿和腐败程度可以判断出，她们死了大概有十年。 咱们没法判断死者生前是被人灌醉或者下了迷魂药导致昏迷，然后被凶手进行了行凶。 也许凶手是趁着她们睡着的时候，将她们扼杀在梦里。” 夏果果竟然点点头，表示她对严勇这番判断的认可。 严勇被美女鼓励后，断案的思路如泉涌。 眼下，他看起来倒像是做刑警工作的，而不是一名资深的法医。 “果果，咱们看看第三具尸体吧！” 夏果果虽然很反感严勇喊她的乳名，不过听多了，好像也没那么反感了。 加上他刚才的判断合情合理，体现了一位法医的专业素养，让夏果果不禁对他稍微多了一些了解和信任。 看样子，这位法医界的传奇，并不是浪得虚名。 两人靠近第三具尸体时，发现这具尸骸是三人当中身高最高的一名女性。 从她的骨骼密度、盆骨、尺骨、桡骨、牙齿，二人判断死者的身高在163cm左右，体重不到100斤，年龄大约17、18岁左右。 三具尸体，这具尸体的年龄应该是最年长的。 这名死者和其他两名死者的伤势完全不一样，她的身上有多处伤痕。 其致命伤是心脏大动脉被尖锐的刀具刺入，失血过多而亡。 另外，死者的两胸处有刀伤，死者的下体处有刀伤。 同样，死者的肢体各处没有挣扎的痕迹，仍然是在一种自然放松的状态下，被人出其不备地杀死。 不过，尸体被埋进那堵墙的时间太久，有些更加细密的伤痕无法辨别。 比如死者的五脏六腑内部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存在，暴露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三具完整的人体骸骨。 凶手没有肢解尸体，而是完完整整留下了这三具尸体的整尸。 这时，刘子明三人抵达二号法医室。 看见一排四张解剖台，整齐划一地摆放在室内，每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画面，越来越刺激了！ 抛去李漫妮那具碎尸不说，三具白花花的尸骸暴露在他们面前，确实很刺激人的眼球和心脏。 尸骸显然已经经历了很多年的腐败，上面没有一寸多余的肉，仅仅只是一具尸骸。 三人走进二号法医室，刘子明先开了口，“兄弟，说一说这三名死者的死因吧！” “是！刘哥！”严勇摘下口罩，取下手套，擦了擦额头上和鼻翼上的汗。 “三名尸骸皆为女性死者，年龄区间在16-18岁之间。 每一具尸体的死法都不相同，比如这具尸体，她是被人用锤子、榔头、或者斧背砸死的。 这具尸体死得也很干脆利落，她的脖颈处有细密的勒痕。 我们判断，她是被一根很细的钢丝勒死的。 这具尸体和刚才那两具尸体明显不要一样，凶手在她身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是她们俩的两倍时间。” 刘子明眉头紧蹙，问道：“此话怎讲？快说！” 庄妍和吕墨站在一旁听得惊心动魄。 他们没想到发现的三具尸骸竟然死法各异，凶手作案手法凶残，简直令人发指。 不得不说，凶手还真是挺有耐心和想法的。 严勇深吸了一口气，示意三人走近三具尸骸，跟着他一起探索死者的死因。 正文 第352章 他们之间，仇怨最深 “你们看！凶手作案手法，明显区别对待。 他在这具尸体上杀戮的动作最多，也许他们之间的仇怨最深。” 言落，严勇看了看大家，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说道：“这些是我个人的初步推断，和你们比起来有些班门弄斧。 你们听一听就行了，主要还是听我分析死者的死因和伤情哈！” 刘子明点点头，说道：“没关系，你大胆地说，我们都是有脑子的成年人。” 庄妍跟在一旁夫唱妇随，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样子还挺可爱的。 严勇继续说道：“死者的两胸均有刀伤，心脏处大动脉被尖刀刺入，导致血管破裂大出血而死。 死者的下体处也有很严重的刀伤，从伤痕的尺寸可以看出，刀具插入体内很深。 凶手这是残害女性的尊严和肉体，看得出来，他很憎恨这具尸体。 如果这具尸体当年能够及时发现，也许可以发现，刀具极有可能捅到了死者的子宫部位。 凶手十分凶残，并且在死者的腰部、背部、腹部等多处都有被砍伤的痕迹残留。 不得不说，凶手和这具尸体的仇怨最大，另外两名死者也许只是他顺带着一并杀戮的陪葬品。 他们四人应该是彼此认识，甚至很熟识。” 言落，刘子明反问道：“你有什么依据，证明她们和凶手是认识的？” 没等严勇开口，吕墨双手抱臂，捏着自己的下颌骨说道：“因为三具尸体都没有原始挣扎的反抗动作，这不符合人类畏惧死亡的本能！也许她们根本来不及反抗，或者她们因为什么原因反抗不了。” 夏果果和严勇几乎是同时抬头看向吕墨，这人倒是挺厉害的，不亏是从省公安厅派调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严勇朝吕墨竖起一个大拇指，说道：“吕专家说得没错！三具尸体死前均没有挣扎的行为动作。 从尸骸的骨密度和腐败程度可以判断出，这三具尸体已经待在墙体里至少有十年。 所以我们根本无法尸检出死者们生前究竟是被凶手麻醉了，还是迷晕了，还是她们喝醉了，或者睡着的情况下，凶手趁其不备，作案行凶。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具尸体对于凶手而言，有特殊的意义。 他对她的恨念远远高于这两具尸体，可能是仇杀！” 话落，庄妍娥眉紧蹙，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看向刘子明和吕墨，“你们说，这三具尸体会不会就是十年前，冷氏家族那起失踪人口案？ 她们三个该不会就是冷氏三朵姐妹花，冷静秋、冷欣然和冷楚雨？” 刘子明眉头紧锁，一副若有所思。 庄妍又看向夏果果继续问道：“尸骸死了十年以上，可以进行DNA检测吗？” 夏果果看了看庄妍，语气温和地说道：“死去四十多年的尸骨，其实也是可以验证DNA的。 骸骨和牙齿等的DNA是可以提取的，只不过，非活体中的DNA可能会存在降解的现象。 活细胞包含了生物的整个基因组的DNA序列，但是当人死去之后，基因组DNA也会随着开始降解。 不过，我们可以试试，也许能够查出三具尸体的身份信息，那也说不定！” “真的吗？”庄妍看起来很激动，“那麻烦你们现在提取物证送往DNA检测中心，越快越好。” “没问题！”夏果果朝庄妍比了个OK的手势。 几个大爷们发现，夏果果这个冰山美人对同性倒是挺客气的。 也许这个美丽的女人受过情伤吧！ 刘子明是这么想的。 一般受过情伤的女人都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尤其是男人的好意。 这一类女人的戒备心很强，男人不容易走进她们内心深处。 没多久，DNA鉴定中心派人来二号法医室取走了物证，带回去进行检测，相信很快死者的DNA身份就能被核实。 一系列操作完毕，时间已经是3月31日的凌晨。 黑色三月迎来了最后一天。 这个恐怖的三月注定让参与侦破连环杀人案的所有人终身难忘。 “妍妍，是你的肚子响了吗？”刘子明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回眸看了看小警花。 “没有！不是我！”庄妍一阵娇嗔，脸红到了耳根子。 几个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看彼此，直到严勇笑看着夏果果。 夏果果被他注视得很不爽，靓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严勇也不恼，而是看向所有人，“夜宵时间到了，咱们出去给身体加点能量，然后再回来继续努力工作吧！” 刘子明一阵错愕，过往的那些年，他求严勇离开法医室，陪他出去吃个夜宵，喝点啤酒，这家伙死活不乐意。 现在好了，夏果果肚子饿了，他竟然这般主动殷勤。 他的好兄弟，终于开窍了！ “好！你请客，我们都去！”刘子明扯了扯嘴角，故意说道。 “没问题！果果，锁门！” ...... 五个人抵达“今夜啤酒小龙虾店”时，店内人气很旺。 庄妍紧挨着刘子明坐下，刘子明看起来也很乐意。 他心里有小警花，只是经历了最近诸多死亡，还有庄建国的事情，他在努力克制靠近小警花的欲望。 严勇紧挨着夏果果坐下，却被夏果果一脸嫌弃，瞥了一个大白眼。 吕墨一个人坐在C位，看起来有些凄凉和落寞。 “刘队，您应该再叫一个女生出来组CP。 你们成双成对的，我这样看起来落单怪可怜的。”吕墨有点失落，在烧烤单子上很不客气地点了一堆。 什么猪腰、羊腰、猪大肠、鸡爪、猪心等食物，故意恶心他们几个人。 谁让他们明里暗里地撒狗粮，欺负他一个外地来的汉子。 十分钟后，老板将烧烤端上了桌面。 刘子明、庄妍看见那些猪腰子、羊腰子，胃口顿时全无。 倒是夏果果和严勇，两人很从容，一边吃，一边评价食物的口感。 不得不说，法医多多少少和常人不太一样。 常人一般只会说，这串儿好吃，或是，难吃！ 夏果果却拿了一串猪腰子，张开樱唇咀嚼了一块，眼神异常冷艳。 她的一双靓眸看向烧烤店老板的背影，嘴里埋汰了一句，“黑心店！” “你们别吃这猪腰子，不新鲜！ 这猪腰子最起码放在冷冻冰柜里面，足足有五周以上的时间。 猪腰嫩得很假，明显是加了嫩肉粉搅拌出来的效果。 这猪腰的气味也不对劲，只不过孜然粉、辣椒面等调料，盖住了它原本的味道。” 严勇拿起一块尝了尝，发现猪腰子确实不新鲜。 刘子明三人看得目瞪口呆，法医的嘴巴堪称一台尸检机器。 他们竟然能吃出动物内脏的新鲜程度，甚至还能吃出它们存放在冰柜里的时间。 吕墨手里握着一串猪腰，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总之，它不香了！ 原本想呕心别人的，没想到自己被呕心得不行。 “果果，吃个鸡爪，补充点胶原蛋白。”严勇笑得有些舔狗，空气中仿佛正在飘满了粉色的泡泡。 夏果果很冷艳地接过严勇手中的烤鸡爪，吃了一口就吐掉了。 “如果我没猜错，这些鸡爪一定是市面上说的‘僵尸鸡爪’！ 也许它们的年龄，比你们家的孩子岁数都大！”夏果果看了一眼刘子明，说道。 说完，夏果果放下了鸡爪，对荤菜不再尝试。 她开始吃起了烤面包和烤馒头，又吃了些蔬菜。 有夏果果打头阵，庄妍直接绕开了猪腰子和鸡爪，两人开始分享金灿灿的烤面包片。 “吕专家，这是什么？”庄妍突然拿起一串看起来胶原蛋白满满的串儿，尝试性地吃了起来。 刘子明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很不自然。 吕墨这货竟然点了男人的加油站——烤牛鞭！ 正文 第353章 很想孩子，更想老婆 庄妍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在刘子明心里，她白璧无瑕得像一朵小雏菊。 烤牛鞭！她哪见过这些玩意儿。 吕墨真是瞎几把乱点餐，早知道不让他点了，看他自己怎么解释吧！ 刘子明有点怒，忽然有点想捉弄他，但是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没辙，他只好用一双黑眸狠狠瞪了吕墨两眼。 没想到这家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还冲着他坏笑了几秒。 敢情这家伙平日里的高冷都是装出来的！ 果真应了一句话，表面越正经，内心越闷骚！ 庄妍当即意识到了什么，面前的烤串儿，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快说这是什么？”庄妍看了看所有人，发现三位男士的脸色都特别怪异。 刘队的脸，竟然还红到脖子根部。 庄妍又看了看夏果果，她是法医，应该见多识广！ “美女姐姐，这是个啥？你知道吗？” 夏果果这女人倒是很磊落，直勾勾地看着庄妍的眼睛，说道：“这是牛身上的那个部位！” “哪个部位？” “额......这么说吧！是牛身上的泌尿系统！”夏果果的语气很淡定。 庄妍的脸瞬间红得像刷了一整盒的腮红。 “妍妍，他们臭男人都喜欢点这个，以为吃啥能补啥呢！”夏果果一脸讽刺。 庄妍这边气得牙齿咯咯作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死死盯着吕墨。 “吕专家，你是故意的吧？没想到你这么重口味！”庄妍气得一张漂亮的脸蛋变得有些扭曲。 吕墨刚想笑，被刘子明一把按住脑袋，“暴揍”了一顿。 “你小子，尽是瞎胡闹！” ...... 吃完夜宵，五个人走在寂静的街头。 凌晨一点多，街上几乎没人，只有偶尔一辆穿梭而过的汽车。 黑夜里，橘黄色的昏暗路灯拉长了五个人的身影。 吕墨有点孤独，还有点想家。 刘子明和庄妍并排走，两人虽然没说话，但是空气中散发出恋爱的酸腐味。 夏果果的身影婀娜多姿，她比庄妍年长几岁，身材发育得袅袅婷婷。 严勇依旧很舔狗，跟在夏果果的身边讲冷笑话给美女听，换来的只是无语和冷漠。 昏暗的路灯，拉长了吕墨形影单只的身材。 他一个人走在后头，莫名想家，很想孩子，更想老婆。 他已经派调到海港警局第16天了，日子过得很快，一个接一个的死人，冷念丞却还在逍遥法外。 这操蛋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刘队，回家睡一觉吧！果果已经出院了，你要多回去看看她。”庄妍的语气很温柔，简直如沐春风。 刘子明的心脏像被一双温柔的手抚摸一般。 平日里，小警花雷厉风行，做事情有一股莽撞之气。 没想到，小警花也有这么温柔似水的一面。 “嗯，你也回家睡一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还年轻，别把自己提前熬老了。 万一变成黄脸婆，可是要嫁不出去的！”刘子明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黑夜里，除了身后三个人，四周空无一人。 严勇一直在给夏果果讲笑话，叽叽喳喳像个纯情的小男生。 庄妍低着头，娇嗔道：“我愿意陪你熬夜，熬成黄脸婆，咱们之间就看不出年龄差了。” 刘子明一下子呆住了，她没想到庄妍竟然想把自己熬老了，让他俩看上去更加般配。 说实话，一点不感动，就是狼心狗肺了。 更何况，刘子明心里有小警花。 闲暇时间，除了思考案情，脑子里多余的空闲片段就是想她，想她，想她...... “小傻瓜，赶紧回去休息吧！精神好了，破案思路才会好，可能还会发现更重要的线索呢！” “好的！”庄妍点点头，应了一声。 一群人已经走到了海港警局，庄妍和大家说了声“再见”，开着她那辆白色奥迪A3扬长而去。 庄妍的奥迪A3是敞篷车，坐在上面显得很小资。 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还开着好车，一定有很多年轻的小伙子喜欢。 这小傻瓜，是不是缺父爱，才会喜欢他刘子明！ 刘子明、吕墨跟随两位大法医走进二号法医室，心情越来越沉重。 DNA检测中心那边一直在加班加点地检测三具尸骸的DNA。 因为三具尸骸的年限太久远，他们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刘子明他们眼下只能等待出结果。 夏果果进入二号法医室，没有继续尸检那三具尸骸。 该检查出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三名死者的死因大致清晰，严勇正在电脑上做尸检小结记录。 夏果果看着地上的黑色行李箱，又看了看李漫妮的残尸。 大约看了五分钟，她戴上医用手套和口罩继续尸检李漫妮。 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结论和昨天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新发现。 如果根据刘子明他们的判断，嫌疑凶手是那个冷念丞，他们为什么不把他抓来审讯？ 夏果果眉头蹙了蹙，看向刘子明，声音很冷艳。 “刘队，你们已经锁定了嫌疑人，为什么不抓回来严加审问？” “这是我们刑警部门的事情，我们有我们的原因和理由不去抓他。”刘子明有点情绪了。 他现在不能告诉所有人，警局有内鬼，警局有冷念丞的保护伞。 那样只会让警局上下人心涣散，动荡不安。 准确地说，疑神疑鬼的时候，大家会看彼此都像内鬼，到时候会发生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夏果果有点不高兴，她将李漫妮的尸块用白布遮盖了起来。 她用过的那些工具一股脑扔进了水池子里，开始洗刷刷。 严勇勾了勾唇，他发现夏果果生气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的小女人气。 “果果，你也回去休息吧！女孩子，不要这么拼命！这里就交给我们男人吧！” 夏果果洗完用过的尸检工具，一张脸一如既往地冷艳。 她将尸检工具一一摆放在工具箱里，排列得整整齐齐。 看得出来，她有很严重的强迫症。 收拾完毕，夏果果阴着一张冷艳的脸，说道：“离开之前，请将我的二号法医室恢复如初。” 看样子，她是在对严勇说这句话。 “没问题，果果，晚安！”严勇笑了笑，伸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看他那副样子，他好像还想做个“比心”的动作。 正文 第354章 尸骸头骨，相似度高 夏果果没吱声，脱下修身的白大褂，很有强迫症地挂在衣帽架上，然后拎着包包走出了二号法医室。 望着夏果果的美丽倩影，严勇有点心猿意马。 “喂——别看了，人走了！”刘子明在严勇的面前挥了挥手。 严勇的眼珠子这才从门外收回来，笑了笑：“刘哥，吕专家，你们都回去吧！ 我今晚不打算回家，回家躺在床上容易想果果，更睡不着了！” “喲！你小子以前不开窍，怎么说动心就动心了？”刘子明勾了勾唇，笑得一脸玩味。 眼神看向身旁的几具尸体，他将眸光又稍微收回来了不少。 二号法医室有四具尸体，代表上空有四个亡魂和怨灵在漂浮。 她们都是死于他杀，即便是死了，身上的煞气和戾气也是多多少少会存在人间。 他不能在法医室，笑得太狂放！ “刘哥，也许丘比特之神的爱心箭，终于想到我了，一箭射中了我的心脏！ 稳准狠！我已经沦陷了！ 果果，是我的菜，很符合我对女人的一切幻想！”严勇一脸恋爱的酸腐味。 吕墨全程站在一旁，双手抱臂，若有所思的样子。 “喂，想什么呢？还在想刚才的烤牛鞭啊？”刘子明没好气地问道。 “我需要想吗？”吕墨邪笑了一下，“你们两位可以适当的补补！尤其是刘队，老夫少妻很难伺候的。” “你小子，是不是想找死啊？”刘子明恼羞成怒，追着吕墨要揍他。 “老牛、新田，这是必然的！你真的需要滋补！”吕墨的嘴上不依不饶。 两人打闹的时候，严勇一直在观察三具尸骸。 人类脊柱上方是颅骨，由23块形状和大小不同的扁骨和不规则骨组成。 虽然她们变成了骷颅头，但是这些骷髅头的下颌骨、以及其余各骨，看起来她们很像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属。 “刘哥！”严勇突然喊了一嗓子，“你们快过来看看！” 刘子明、吕墨二人看向严勇，脸色恢复如常。 “怎么了？是发现什么了吗？”刘子明问道。 严勇指了指面前三具尸骸的骷髅头，眼神又复杂，又有些惊喜。 吕墨从严勇的面部微表情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在尸骸上发现了什么新线索。 “你们不觉得她们的脑袋和五官很像吗？”严勇看起来有点兴奋。 “嗯，是挺像的！都是白森森的骷髅头。”刘子明白了一眼严勇，“哥们，你被爱情冲昏了头！” 严勇有点急了，“哥，你再仔细看，认真看，细致地看！” 他见刘子明有点马大哈的样子，摇摇头，干脆将吕墨拉近尸骸旁边。 “吕专家，你是犯罪心理学专家，心思细腻，想象力丰富。 你来看，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严勇的样子看起来越来越兴奋。 “别给我戴高帽子，我看还不行嘛！”吕墨说完，眼睛直直地盯着三具尸骸，来回看了七八遍。 好像还真被他看出了点什么道道出来，他一直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点点头。 严勇激动了，“吕专家，请说出你的发现！” “据我观察，这三颗都是人体的骷颅头，颜色：白！” “噗嗤——”一声，刘子明笑出了声，“哥们，这我也能看出来，你是猴子派来搞笑的吧？” 吕墨看了看刘子明，眼神恢复了凛冽和睿智。 “喲——开始进入主题了，是不？”刘子明勾了勾唇，庄妍一走，他的偶像包袱全没了，就是一逗比。 严勇有点急眼了，“哥，别影响吕专家的思路！吕专家，请继续！” 吕墨低下头，又来回看了三遍三具尸骸的骷颅头。 “她们的骨像、骨骼看起来颇为相似，我猜她们也许是亲属关系。 如果不是一母所生，多半也是堂姐堂妹，或者表姐表妹这种关系。” 言落，严勇几乎与吕墨一拍即合，“优秀！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们看，三颗骷颅头的骨像、骨骼相似度极高。 头骨、以及其他骨头部位，看起来都像是有血缘关系的三姐妹。” 言落，三个人都不说话了。 三姐妹！ 也许老天爷故意下了一场大雨，将十年前的冷氏三朵姐妹花，重现人们的视线。 那么冷俊峰的二儿媳的尸体在何处？ 难道还在那幢烂尾楼里？ “明天带人继续搜索烂尾楼附近，看看有没有冷俊峰二儿媳张萍的尸骸。 如果没有，这个张萍也许还活在人世。找到她，也许能揭开一系列的谜团。”吕墨说道。 “嗯，我通知警犬员，让他们把警犬巴布带上。”刘子明看向吕墨和严勇二人。 三个人，三双眼睛，此刻散发出凛冽的光。 一瞬间，他们感觉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真相就像鱼饵，看似远在天边，也许近在眼前！ 后半夜，三个大老爷们坐在二号法医室，吃着严勇的库存泡面和火腿肠。 三人聊了很久，将案情的来龙去脉深度剖析。 又从二十年前的碧流河少女溺水案开始，全面梳理了一遍。 聊完案情，三个男人又开始聊女人，越聊越来劲。 男人这种生活其实很简单，事业、女人、有酒、有烟，就够了！ ...... 茅山火葬场。 春夜里的一阵风吹过，冷念丞和李飞裹紧了自己的外套，微凉。 白天来送冷俊峰最后一程的来宾已经离开。 灵堂上，大部分都是冷念丞的亲戚。 冷氏集团上下，不少曾经受到冷老提拔的员工，为了表达对冷老的哀悼，自发留在现场守夜。 冷念丞修长的身影跪在冷俊峰的金丝楠木棺木旁，一双血红的眼睛一直睁着。 他那张俊脸，因为一整天没有摄入食物，更显消瘦和清朗。 李飞很想睡觉，但是一想到白天在冷念丞冰箱里发现的尸块和肉片，他就吓得瑟瑟发抖。 他担心自己打盹儿被发现，冷念丞一怒之下，将他分尸做成刺身。 他可不想自己的肉，被人蘸着芥末和酱油食用！ 正文 第355章 十年前的，那场大雨 李飞跪在冷俊峰的金丝楠木棺材旁，偷偷打量着冷念丞。 他的主子真的是个狠人！ 不吃不喝不睡，还能保持身体笔直，后背直立的像一棵伟岸的松树。 有钱人的家教就是不一样，冷念丞无时无刻，都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矜贵气质。 只不过，他的凶残和暴力，只有他李飞见识过。 想起冷念丞卧室里那台白色双开门冰箱，以及里面的ren肉，李飞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更多的是，从内心深处荡漾出来的那份恐惧！ “阿飞，如果你困了，可以回去睡一会儿！”冷念丞看了看李飞，冰眸血红如血。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关心话，吓得李飞顿时人间清醒。 “董事长，阿飞不困，阿飞要一直陪着您！” “真的吗？”冷念丞的眼底掠过一丝感动的光。 李飞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冷念丞的反应这么大，他心里顿挫了一下。 没想到这个冷念丞还是有弱点的，他缺爱！ “千真万确，如果阿飞说的是假话，让殡仪馆现在把我收了吧！送进焚尸炉烧了也行！” “别胡说！我可舍不得你死！”冷念丞有点欣慰，不管李飞说的是真是假。 看着爷爷的棺木，冷念丞再次红了眼眶。 从爷爷死，他一直在自责。 李漫妮的肾脏让爷爷提前结束了生命，死得这般突然。 难道他这个当人孙的，真的做错了吗？ 爷爷为什么临死都不愿意闭上眼睛？ 入殓师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爷爷的双眼合上。 爷爷看起来死得很不甘心！ 望着金丝楠木的棺材，冷念丞的身体像被抽出了灵魂，飘荡在空中。 他已经48小时没有合眼，双目猩红一片。 灵堂上守夜的人，除了冷念丞就是他几个不中用的叔伯，还有叔伯的儿女们。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已经失踪了十年。 他的那三个叔伯们心痛后，又重新生下了各自的后代。 二伯活得最滋润，自从二婶张萍和他们的女儿冷静秋失踪后，他的确伤心了一年半载。 时间是良药，二伯很快就找了个电影学院的大学生当老婆。 老夫少妻，三年生俩。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时间可以抚平所有人心底的伤痛。 如果不提及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张萍她们四人，也许冷家没人会再想起她们。 冷念丞脸色一僵，为什么今天他会突然想起她们四个贱人？ 真是晦气！ ...... 蒋浩一直没合眼，他在伺机找机会靠近冷俊峰的棺木。 他要看看冷俊峰究竟是不是换肾手术过程中丧命的。 只不过，冷念丞看起来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接近冷俊峰的棺木。 白天，冷念丞对记者透露，冷俊峰是老死，并且走得很安详。 明天天一亮，冷俊峰的尸体就会被送往焚尸炉，到时候就死无对证。 一场火，会把冷俊峰烧成一对白骨灰，他将带着他的罪恶离开这个世界。 他会被万人敬仰、赞颂他的生平事迹、丰功伟绩。 人们却不知道，二十年前，他霸占着蒋家村一名十五岁少女的肾脏，多活了整整二十年。 黑夜里，蒋浩望着冷念丞的背影，拳头紧握。 如果不是四周太安静，他的拳头也许会狠狠砸在墙上。 眼下，只有疼痛能够让他好受些。 他一人苟活在世，仇人已经死了一个李国栋，现在冷俊峰也死了。 他们死得倒是利索，丝毫没有接受到世人的唾弃和法律的制裁。 蒋浩气的牙齿咯咯作响，眼下还剩下冷念丞这个巨鳄，以及藏匿在海港警局的内鬼庄建国。 冷念丞，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庄建国，一个不黑不白，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双面人。 天理昭彰。 法网恢恢。 他们一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不贷！ 后半夜，又下起了大雨。 殡仪馆笼罩了一层特殊的苍凉！ 灵堂内，很安静，守夜的人没几个是真心的。 冷念丞那几个叔伯们都在硬撑，跪在地上打盹儿。 在他们眼里，冷俊峰活了八十多岁，活够本了。 冷俊峰的遗产分割很不公平，大部分都留给了冷念丞。 如果不是顾忌到舆论压力，他们没什么兴致来灵堂替冷俊峰守夜。 凌晨四点，外面依旧下着滔天大雨。 冷念丞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四周很安静，他开始越来越困。 “小丞——” “小丞——过来——” 猛地，冷念丞好像听见爷爷在喊他，他睁大双目，看见爷爷的棺木在动。 没过多久，他竟然看见原本躺在棺木里的爷爷坐起来了。 他正在用那种很慈眉善目的目光看着冷念丞，并且冲着他笑得很和蔼。 “小丞，听话！答应爷爷，不要再犯罪了！ 你做过的那些事情，爷爷都知道！ 爷爷在世还可以保你，现在爷爷要去极乐世界，你要自己学会照顾好自己。” 言落，冷念丞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他带着绝望的哭腔，说道：“爷爷，小丞想和你一块儿走！” 话音刚落，冷俊峰一转刚才慈眉善目的脸，他看起来又严肃又生气。 “小丞，冷氏药业集团是爷爷一辈子的心血，你要守护咱们的家业。” 冷念丞突然愣住了，“爷爷，您不是说，如果非要你选一个，您一定会选择小丞吗？” 冷俊峰的手轻轻地放在冷念丞的头上，说道：“爷爷将冷氏集团交给你，你要带着爷爷的期望，好好地活下去。人如果没有信念了，就会自我灭亡，走向死路。 你可以去做你喜欢的事业，将你那个艾拍APP越做越大，做成行业类的顶流。 爷爷相信小丞的未来一定繁花似锦，一定会超越爷爷！ 小丞，爷爷希望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冷俊峰笑了笑。 攸地一下，冷俊峰的脸色变回土色，倒在棺材里。 恰逢这时，外面一道闪电照得灵堂亮堂堂的，紧接着一声惊雷炸裂开。 冷念丞意识顿醒，双手攥紧了胸口的白色衬衫。 心脏像针扎着一般疼痛难耐。 刚才的一切是他的幻觉，爷爷再也不可能醒过来。 窗外的大雨，像极了十年前的那场大雨。 那天，电闪雷鸣，也是这样的鬼天气。 他和三个堂姐在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一座烂尾楼里，一起BBQ烧烤。 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三个人都是花痴，超级大颜控，喜欢帅哥。 冷念丞给她们找了三个盛世美颜的男孩作陪，七个人那天原本玩得挺开心的。 最后，竟然以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从此人间蒸发，诡异失踪收场。 正文 第356章 白色纱裙，白色葬礼 茅山火葬场，最大的那间灵堂，摆放着冷俊峰的金丝楠木棺木。 这场奢华的葬礼，耗资上千万元人民币。 冷念丞还嫌不够奢侈，爷爷值得世间所有。 冷氏公关部门认为，冷老爷子说白了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葬礼不能太过张扬。 这样传到上面去，影响很不好。 要不是公关部门提议冷念丞适当低调，他愿意将冷氏集团千亿资产砸在爷爷的葬礼上。 钱，对于冷念丞是最没用的东西。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沾满铜臭味的货币。 此刻，冷俊峰面露土色，躺在棺木里。 他的肉身还在人世间，他的灵魂已经身处九泉之下。 灵堂外面，下着滔天大雨，将灵堂内的氛围渲染得死气沉沉。 恰逢这时，“咔嚓”电闪着一道道白光，像挥舞着一把把利剑。 灵堂内，瞬间亮如白昼了几秒钟。 紧接着，雷声炸裂，好像在空中击鼓。 冷念丞回眸看着灵堂外面，眼神阴鸷，眼眶血红。 外面的大雨，像极了十年前的那场大雨。 那天，电闪雷鸣，也是这样的鬼天气。 他邀请了三位长着盛世美颜的大男孩，又喊上了三位堂姐一起前往许庄白马生态园。 附近有一座烂尾楼里，他们七人在里面很愉快地进行了一场BBQ烧烤。 从小到大，冷念丞那三个堂姐都不是省油的灯，经常换着法子欺辱他。 偏偏冷念丞是个硬骨头，向来不服软。 但凡他服软一次，她们三人也许会放过他。 他骨头越硬，她们越发猖狂地欺辱他。 那天，她们竟然收到了冷念丞的邀请，一起去BBQ烧烤。 三人带着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眼神，望着冷念丞，觉得不可思议。 这硬骨头向来蔑视她们三，看不上她们三，她们才变本加厉地想让他服软称臣。 没想到那天，冷念丞掏出手机，建了一个QQ群，还拉进来三个盛世美颜的大帅哥。 冷静秋傲娇地笑了笑，她穿着一身精致的洛丽塔裙，一双玉腿穿着白色的连裤袜，脚上穿着玛丽珍鞋。 “冷念丞，十年了，你终于服软了？” 身旁站在同样穿洛丽塔洋装的冷楚雨、冷欣然，笑着附和道：“臭弟弟，你早点服软，姐姐们会好好对你。” “就是，就是！冷念丞，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发烧了，你确定要带我们去BBQ烧烤，还有三位美男作陪？” 她们三已经迫不及待点开三位帅哥的QQ空间，看遍了所有的空间照片。 不得不说，这三人长得很韩范，像韩国一个很火的组合。 其中有个男孩长得像《蓝色生死恋》里面的男二号，元彬欧巴！ 冷念丞一看三位堂姐笑得花枝乱颤，心口一刺，一阵腹语：“姐姐们，色字头上一把刀！” 突然，冷静秋脸色一变，继续说道，“冷念丞，你和我们斗了这么多年，你会这么好心？ 老实说，你是不是在使诡计？” 冷念丞忽然笑了笑，笑得一张俊脸像一朵艳丽无双的罂粟花。 不得不说，他从小长得就女相，甚至比他那三位堂姐更加精致。 “姐姐们，多一个仇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咱们不如世纪大和解，以后让弟弟照顾三位姐姐。” 言落，他那三位穿着洛丽塔洋装的堂姐们，脸色浮上了得意的神色。 冷静秋笑得很有深意，她双手抱臂，气质高傲，“冷念丞，如果被我们发现你耍手段，别怪我们不客气！” “姐姐们，我能刷什么手段？难不成杀了你们？”冷念丞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睛，笑了笑。 “杀人这种事情，我笃定你不敢！ 你们还记得小时候，咱们把一只癞蛤蟆放在他床上，他都吓尿了！哈哈哈！”冷静秋笑得很猖狂。 冷欣然和冷楚雨两个贱人跟着一起“哈哈哈”。 冷念丞始终保持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挥了挥手中的汽车钥匙，“姐姐们，请上车。 后备箱里已经为你们准备了烧烤食材，姐姐们只管带着嘴巴去就行啦！” 言落，冷静秋看了看冷欣然和冷楚雨，又看向冷念丞，“既然有三个大帅哥，你等我们一个小时，我们上去化妆。行吗？” 冷静秋今天出奇的客气，也许她也觉得欺负人，累了，倦了。 不如来个世纪大和解！ “当然行！姐姐们底子好，已经天生丽质。 若是再略施粉黛，一定会惊艳到三位小哥哥。”冷念丞一双俊眸，笑了笑。 三个堂姐蹦跳着上楼化妆。 冷念丞看着她们的背影，一双冰眸翻了个白眼，“好好化妆吧！ 入殓师给死人化妆，你们自己给自己化最后一次妆容吧！” 坐在偌大的奢华客厅，冷念丞心潮澎湃。 他等着一天等了很久。 从九岁那年起，他就开始潜心阅读各种凶杀小说，观看了上千部的犯罪电影，深度剖析杀人手法。 如今他已经羽翼锋芒，是时候让她们三个贱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尤其是从小到大带头欺辱她的冷静秋，她和她妈都是贱人。 母亲的死，和张萍那个贱女人脱不了干系。 等他先解决完她们三人，再来收拾张萍那个贱女人。 为了这次BBQ户外烧烤，冷念丞从外地找来了三名帅哥，一个个长得十分出挑。 一个小时后，三个堂姐宛若仙女下凡。 三人身穿白色纱裙，宛若人间小公主。 明明是去BBQ，穿得像去参加上流社会的晚宴。 四人抵达许庄白马生态园附近的那幢烂尾楼，四周寂静无人，野草丛生。 冷氏三朵姐妹花刚想发火，迎面走来了三位翩翩英俊少年。 七个人在烂尾楼里面BBQ烧烤，喝酒、唱歌、弹吉他。 空气里，充斥着恋爱的酸腐味。 三个堂姐情窦初开，和三个帅气的小哥哥玩得很开心。 等她们喝醉后，冷念丞取出一箱现金，将三名男子打发离开。 三人走后，整幢烂尾楼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天色越来越暗沉，黑夜成了冷念丞最好的保护色。 烂尾楼附近空无一人，只有偶尔穿梭而过的野猫和老鼠在追逐打闹。 很快，天色暗沉下来。月黑风高，茂密的大树上竟然有几只乌鸦在啼叫。 气氛渲染的相当好，像极了电影里，死亡前夕的恐怖感。 冷念丞从后备箱取出一个黑色的箱子。 黑夜里，他手上拎着箱子，冰眸看向地上三个喝得不省人事的堂姐。 她们穿着白色纱裙，满脸胶原蛋白的脸蛋上，因为喝了酒的原因，红扑扑的。 想血染过一般，很香艳。 白色纱裙，朦胧月光，不如来一场白色葬礼。 正文 第357章 每人注射，全麻药物 为了避免冷静秋她们中途醒过来，冷念丞给她们每人注射了全麻药物。 这种药物可逆性引起意识、感觉和反射消失。 全麻注射液是一种骨骼肌松弛的药物，主要用于外科手术前麻醉。 冷念丞跟着爷爷后面耳濡目染，整个海港市三甲医院用的全麻药物都是冷氏药业集团所生产。 一般采用异丙酚、依托咪酯、蜜月期、氯胺酮等常用的全麻药物。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冷念丞一双白皙纤长的手，打开自己的黑色工具箱。 他从里面取出一根钢丝、一把榔头、还有一排排锋利的刀具。 冷念丞的冰眸很专注，他的眸子死死盯着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忽然间，冷念丞扯起狰狞恐怖的笑，眼神里散发着令人悚然的光芒。 “姐姐们，出来混，迟早要还！ 老实人发怒到底有多恐怖？你根本想象不到！ 哈哈哈——会死人的那种！” ...... 冷欣然和冷楚雨死得并不痛苦，三两下就丧命了。 一根细细的钢丝，轻松拧断了冷欣然修长白皙的脖颈。 被勒死的冷欣然，舌头伸出好长。 人类的舌头并不是平时看到的活人的舌头这么短，人类舌头很长一段都在喉咙里。 人还活着的时候，肌肉是紧绷的，舌头不会掉出来。 人如果等到勒死，或者上吊自杀，失去生命体征，肌肉放松下来，存在喉咙里的那段舌头就自然滑落出来了。 冷欣然死得很快，但是死相很丑。 冷念丞站在黑夜里，月光洒在他的身影，昏暗的光打在他的侧脸。 他在狞笑，“冷欣然，很抱歉，让你死得这么难看！” 冷楚雨喝了酒，歪倒在冷静秋的玉腿上。 凭良心讲，她们三个人当中，欺负他冷念丞最少的人就是这个冷楚雨。 没办法，她站错队伍了！ 一视同仁吧！ 顶多让她死得更快一些！ 冷念丞高举起锤子，一双冰眸深沉而又癫狂。 四周死气沉沉，他觉得自己像裁决者，高举起手中的凶器。 猛地，他挥下了手中的锤子，重复那个有节奏、有规律的动作。 冷楚雨死得很快，没两下就一命呜呼了。 冷念丞皱了皱眉，冷笑道：“真不耐揍！” 这是冷欣然、冷楚雨和冷静秋合起伙折磨他多年的代价。 她们错就错在和冷静秋为伍，她们是同盟。 冷楚雨脑袋上的血，糊了冷念丞一脸。 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闻见了泛着铁锈味道的鲜血。 突然，他的身体打了个激灵。 他错愕地看着手上的鲜血，几乎把鼻子贴在上面狠狠嗅了嗅。 “真香啊！” 他的眉宇之间邪气大盛，紧接着，他却被自己这三个字吓到了。 当年目睹母亲倒在血泊里，那一刻，他就对血的颜色格外敏感。 冷念丞望着熟睡的冷静秋，眼神狠厉。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蹲下身子，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手上的鲜血抹在她的发间、脸上、白色纱裙上。 “贱人，你和你妈一样贱！ 你妈害死了我妈，你又想害死我！ 如果不是爷爷护着我，我这条小命早就被你们三个给玩死了！” 冷念丞将手上的鲜血擦了个干净，脸色一僵，转身走向那个黑色箱子。 他站在风口处，月光阴冷地洒在他的身上，他那双红眼睛显得狰狞恐怖。 他冷得像阴间里的恶鬼，将一把尖锐的刀直入冷静秋的心脏。 冷静秋在睡梦中被刺入一刀，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很有规律地刺入......抽出...... 冷念丞勾了勾眼睛，身姿挺拔地望着冷静秋，笑得令天地动容震怒。 烂尾楼没有窗户，外面突然电闪雷鸣，天空像被雷炸裂开。 紧接着，偌大的雨点随着风向拍打在他的俊脸。 他没想到，冷静秋的身体里可以有这么多血。 她倒在血泊中，像一个精致的血娃娃。 洁白无瑕的纱裙，变成了鲜艳的红裙，冷静秋有种特殊的美感。 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她才睁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 不得不说，冷氏三朵姐妹花都长得很漂亮。 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蛇蝎心肠”吧！ 冷静秋感觉浑身无力，身体里的能量仿佛在一点一点消失。 她的身体飘飘然，有点像幽灵悬浮在空中。 猛地睁开双目，她余光看见自己倚靠着一堵灰色的墙壁。 地上有许多空的酒瓶和烤串儿，刚才这里很欢快，有酒有肉有男人。 再放眼望去，冷欣然的脖颈处有一根细细的钢丝，她的舌头竟然暴露在外面，拉得很长很长。 难以置信，人类的舌头可以伸出这么长！ 再看一旁的冷楚雨，她的脑袋被砸得面目全非。 直到她垂下眼睛看向自己的身体，才发现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甚至比她俩更加惨烈，她已经是一个血人。 无尽的恐惧瞬间涌向她的大脑，窜到她的头顶，她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冷念丞。 这个平日里的受气包，唯唯诺诺的小白脸，竟然高举起一把尖锐的刀挥向她。 她感受到了恐惧，下一秒，她感受到了刀锋再次插入她的体内。 更恐怖的是，她竟然不觉得疼痛，这是为什么？ 难道她已经死了？ 冷静秋娥眉微蹙，她想说话，却开不了口。 冷念丞像是看出她的心思，笑得一脸狰狞：“堂姐，你是不是很想问，为什么一点也不疼，对吗？” 冷静秋说不出话，只能用眨眼睛来回答他。 冷念丞薄唇大笑，一道闪电划过，他的俊脸又朦胧又恐怖。 “因为我给你们注射了全麻吖！ 全麻的药，就是用的咱们冷氏药业集团生产的麻醉药。 姐姐，我的好姐姐，你们死得一点也不疼！ 若不是念在咱们有血缘关系，小丞可不会舍得浪费这些麻醉剂。 你们犯的罪，应该被活活疼死！” 言落，冷静秋的瞳孔狠狠缩了缩，她像是在大声地呼喊：“不要杀我——求求你——” “迟了！”冷念丞露出那种狠厉的笑看着冷静秋。 恰逢这时，又是一道惊雷闪现，像是在给他助兴。 冷念丞无情地挥舞手中的利刀，直到冷静秋眼睛瞪得巨大，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正文 第358章 申请警犬，寻找张萍 茅山火葬场。 天已经亮了，立春后的早晨还是有那么点微凉，李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一声男性的喷嚏声，让冷念丞从十年前的回忆里抽身出来。 他一脸警觉地看了看李飞，眼神狠厉，像是没有从回忆里切换过来，“阿飞，几点了？” 李飞被他这么盯着，感觉冷念丞像一头凶狠的饿狼。 他突然又想到了冷念丞冰箱里的ren肉薄片和刺身，以及那条白森森的女人的大腿。 李飞的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讪笑道：“董事长，天亮了，您看！” 冷念丞回眸看向灵堂外面的天空，太阳出来了。 “董事长，现在是清晨6点10分。 老爷子排号送入焚尸炉的时间，是在上午7点08分。 我请人算过了，这个时间段寓意好，也吉利。”李飞说话十分小心翼翼。 事到如今，他终于理解张伟当初人前风光，背后辛酸。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冷念丞还是只凶猛的恶虎。 冷念丞看着歪倒在地上的几个叔伯和亲戚，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他太久没有入睡，身体像一台电脑主机，也许下一秒就会崩溃。 眼下，他的气血汹涌，火气旺盛。 猛地，他站起身，抬起脚将自己那几个废物叔伯踹醒了。 “小畜生，你干什么？” “没大没小的兔崽子！别以为你是冷氏集团的董事长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们可都是你的长辈，是你父亲的兄弟！”...... 冷念丞狠厉地笑了笑，“你们就是这么替爷爷守夜的？爷爷尸骨未寒，他在灵堂看着你们！” 话落，冷念丞那几个叔伯吓得脸比铁锅还黑，抬头看了看灵堂上方。 他们身旁跪着的儿子女儿，冷念丞的堂弟、堂妹们，有几个吓得嚎啕大哭。 二伯家的小儿子，吓得直接尿裤子！ 冷念丞最烦哭声，他猛地揪住自己的胸口衣衫，怒骂道：“一个个给我闭嘴！ 待会儿你们的爷爷会被送入焚尸炉，请你们和现在保持一样的分贝，使劲的号丧！ 谁要是哭得比现在的声音小，别怪我这个哥哥不客气！” 冷念丞那几个叔伯吓得不轻，堂弟堂妹们也被吓得身子往后退，躲在各自妈的怀里。 蒋浩站在门外目睹这一切，心尖战栗。 此人的狠厉，远不止于此！ 他可是个杀！人！犯！ ...... 海港警局，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 刘子明第一个醒了过来，身旁的严勇和吕墨还在打呼噜。 他们竟然在法医室睡着了，换做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他竟然和四具女尸睡了一夜。 四周死气沉沉，伴随着尸骸的骸骨气味，还有李漫妮碎尸散发出来的血腥味道。 垃圾桶里还有凌晨几个大老爷们吃的泡面和火腿肠的气味。 严勇是微鼾声，和他的形象还算很搭。 吕墨这家伙就有点违和感了，他人长得不胖，呼噜声竟然像雷鸣一般。 刘子明听着觉得特别聒噪。 四具尸体安安静静躺在解剖台上，一屋子的人和尸，听着吕墨一个人在上演交响乐。 他忽然想捉弄一下他，蹑手蹑脚地将一颗骷颅头放在吕墨的旁边。 紧接着，他猛地抬头拍在吕墨的肩头，大声喊道：“起床了！” 吕墨被吓了一跳，从梦里惊醒。 睁开眼睛刚想骂人，却看见一颗骷颅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他先是愣住了几秒，紧接着，“啊——”的一声惨叫，双拳紧握，欲要朝那骷颅头挥过去。 千钧一发之间，严勇瞬间将那颗白森森的骷颅头抱在怀里死死护着。 “冷静！”严勇喊了一声，吕墨才清醒过来。 反应过来，他发现是刘子明在故意吓唬他，气炸了，“刘子明，你就是这么当东道主的？你把我吓出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和我们省公安厅交代，我们冷厅长一定不会放过你！” “是你呼噜声太响了！ 这里这么多人和尸，一起听你演奏，你觉得合适吗？”刘子明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也不该吓唬人啊！人类处于深度睡眠，很容易被吓得猝死！ 刘子明，你这是想知法犯法吗？”吕墨的起床气挺大，明显不打算轻饶了刘子明。 “放轻松，我请你们吃早餐，刷我的饭卡！”刘子明咧嘴笑了笑，掏出他的海港警局饭卡，“随便吃！我请客！” ...... 吃早饭的时候，刘子明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是蒋浩发来的信息。 “冷俊峰7点08分送往焚尸炉，我无法接近他的尸体，任务完成失败！” 刘子明删除了短信，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3月31日，上午7点05分。 三分钟后，冷俊峰将被推入焚尸炉，烧成一堆白骨灰。 他死得倒是轻巧，多少人因为他惨死。 突然间，刘子明看了看桌上的小米粥、萝卜干、葱油饼、茶叶蛋，顿时没了胃口。 他立即打了个电话给公安局警犬基地，打算请警犬巴布重出江湖，跟着他们去许庄那幢烂尾楼。 公安局警犬基地24小时有人值守，电话很快被接通。 刘子明与警犬饲养员沟通后，确定警犬巴布身体状况良好，可以出警。 电话里商量决定，由刘子明立刻前往警犬基地，接警犬巴布和饲养员去许庄烂尾楼现场。 十年前，冷氏家族的失踪人口是四人。 如果躺在二号法医室的三名女尸是冷氏三朵姐妹花，那么冷俊峰的二儿媳张萍呢？ 此人身处何处？ 是死，是生？ ...... 正文 第359章 它的实力，我很了解 7点08分，火葬场的焚尸工人从尸体停尸间勾出尸体。 自我国推行火葬，谁也逃不过被送往焚尸炉，在烈焰中化为飞灰的命运。 焚尸工人胡师傅看见冷俊峰的尸体，有点胆战心惊。 面前的老人家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准确地说，瘦得像一张旧报纸。 听说此人是老死，走得很安详。 胡师傅却纳闷了，老人家面色如土，比一般死者的脸色更加暗沉。 此人一定是得了重症。 勾出尸体时，胡师傅看见冷老的两只手掌肌肉很紧张，像是生前情绪很激动。 他死得并不安详！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胡师傅没再多想，将冷俊峰的尸体推进了焚尸炉。 滑道板车推进焚尸炉升温到800°C+，烧1个小时左右。 冷却过后，打开一看，胡师傅懵住了。 也许是他火候没控制得好，焚尸炉冷却后，打开收集冷老骨灰时，他看见一个大骷髅头。 那一刻，焚烧尸体多年的胡师傅吓得不轻。 今天他和同事一共有40具尸体要火化，火葬场一共有5台焚尸炉。 这可不是个什么好彩头！ 殡仪馆规定，焚尸炉不允许家属靠近，目的为了照顾家属的情绪。 家属看到死者被火化时容易情绪激动，容易造成意外。 不过家属倒是可以在炉前观察厅、电脑监控观察室瞻看火化进程，送别亲人。 希望他们没有看见这一幕吧！ 一番返工处理后，胡师傅将冷俊峰的骨灰装进家属提前准备好的金丝楠木骨灰盒，交到了冷念丞的手中。 冷念丞接过爷爷的骨灰盒，一双冰眸像一颗上好的宝石，闪烁着晶莹剔透的眼珠。 他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死死抱住骨灰盒，像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奇珍异宝。 身后是他那几位叔伯婶婶和堂妹、堂弟们。 刚才在灵堂时，他们倒是挺能哭的。 眼下看着爷爷的骨灰盒，一个个显得有些麻木不仁。 冷念丞的眼神一改刚才的眷念不舍，霎时间，凶狠得像一头恶狼。 李飞看见他双拳紧攥，眼神狠厉，回眸朝着董事长那几个堂弟堂妹使了使眼色。 他有心救他们，他们却无动于衷。 冷念丞一秒钟变脸，突然回眸吼道，“你们刚才在灵堂不是哭得很欢吗？ 怎么？爷爷的骨灰盒在你们面前，你们的眼泪倒是吝啬了？ 特么的，都给我哭！” 冷念丞眼眶血红，痛苦和愤怒两种情绪交织，爆了粗口。 话落，几个婶婶掐了掐自己孩子的皮肉。 冷念丞几个年幼的堂弟堂妹们毫无防备，哭得嗷嗷叫。 见状，冷念丞轻笑了一声，这才是作为爷爷子孙该有的孝道。 “哭！使劲哭！谁的声音越大，回头我赏他。 说不定哥哥心情好，给你们一层两层的股份，那也说不定！” 此话一出，几个叔伯朝着各自老婆使了使眼色。 几个婶婶会意后，朝着几家孩子身上的皮肉，狠狠掐了下去。 现场的哭声震耳欲聋，哭得感动天感动地，冷念丞这才满意。 “阿飞，回头给那小子送一份合同，给他百分之1的股份。” “是，董事长！回头我就去草拟合同，让他签字。” 冷念丞看了看面前七八岁的小男孩，如果他的姐姐冷楚雨当年没有失踪，也许没他什么事。 冷楚雨死得确实无辜，只怪她站错了队伍。 她错就错在与冷静秋那个贱人同盟为伍。 ...... 雨过天晴，3月31日上午，8点。 刘子明、吕墨、庄妍在海港警局门前集合。 30分钟过后，他们抵达海港市警犬基地。 警犬训练员和警犬巴布已经站在大门口等着他们。 刘子明看见自己的老伙计巴布，顿时心潮澎湃，像见到了老朋友。 当年他在警犬基地当训练员，巴布还是个英姿飒爽的小伙子。 眼前的巴布，除了是海港市的网红警犬，他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狗到中年，警犬巴布的体能和专业技能在整个警犬部队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优秀狗狗。 接到他们，警犬训练员小吴带着警犬巴布紧挨着后座的吕墨坐下。 吕墨的身子缩在一团，看上去有点害怕狗狗。 刘子明从后视镜望去，发现吕墨的脸色不太好。 警犬巴布坐在两人中间，它身上的毛很黑，黑得发亮。 鼻子小小的，眼睛大大的，透露着智慧的光芒，看起来很通人性。 巴布热情似火，粉色的长舌头露在外面，目光凛冽。 它似乎对吕墨很有眼缘，三番四次朝他撒娇卖萌，舌头舔得吕墨一脸哈喇子。 警犬训练员小吴笑道：“吕专家，我们家巴布很喜欢你！” 吕墨缩敛肩膀，笑得很牵强，“巴布骁勇善战，我......我也很喜欢它。” 刘子明笑了笑，没想到这个冰山一样的男人，也有他害怕的东西。 一群人抵达许庄那处烂尾楼，现场有一支包工队伍正在如火如荼地砸墙。 几辆挖土车，忙得热火朝天。 据说这块地在国土交易平台上多次流拍，今年被海港市一家本土房地产公司低价竞标成功。 海港市的房价日渐飙升，海华集团紧锣密鼓，通知施工单位开始进场，打算推倒烂尾楼。 刘子明将包工头拉到一旁，说了几句。 包工头举着喇叭喊道，“都给我先停下！警察办案！” 一群农民工这才放下各自手里的工具，一排排坐在烂尾楼下面的空地上休息。 昨天发现三具尸骸的农民工老王，被大家伙儿包围在一起。 “老王，警察都把警犬带过来了，会不会这里还有尸骸没被咱们发现啊？” “也许吧！昨天那几个警察不是问了嘛，是不是就三具尸骸？这不话里有话嘛！” “嗯，挺吓人！这地方有点晦气啊！ 如果消息传出去，这边房子建起来也不好卖吧！” “大家还是守口如瓶吧！咱们拿钱干活，不要传播。” ...... 警犬巴布一直在现场来来回回地嗅味道。 训练员小吴和刘子明他们一直紧紧跟在它的身后。 足足找了两个小时，警犬巴布啥也没发现，大家心情都有些低落！ 如果昨天发现的三具尸骸是冷氏三朵姐妹花，那么张萍只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性，她没死；第二种可能性，她的尸骸被藏匿在其他地方。 眼下，只能等待DNA检测中心那边尽快出结果。 “刘队，巴布的鼻子如果闻不到死者的尸骸，大概率这里没有您要找的‘人’！”警犬训练员小吴很自信地说道。 “我知道！它是我兄弟，它的实力我很了解！”刘子明点点头。 正文 第360章 请您出示，传唤证书 刘子明他们这一趟前往烂尾楼，算是无功而返。 三人将警犬训练员小吴和巴布送回警犬基地，一路折返海港警局。 路上，吕墨一直看着车窗外发呆。 眼下是阳春三月，莺飞草长，鸟语花香的季节。 他竟然在海港市从三月中旬，待到了三月尾声。 明天就是四月第一天，这操蛋的日子何时到头啊！ 庄妍正在刷微博，看时事热点新闻。 突然，她咋咋呼呼道：“刘队，吕专家，冷念丞上热搜了，大家都在夸他孝顺呢！ 冷俊峰这场葬礼办得很有面子，听说耗资上千万人民币。 你们看，照片上冷念丞捧着金丝楠木骨灰盒，有钱人连骨灰盒都这么讲究。 不得不说，这个冷念丞长得真帅，还很孝顺，可惜是个超级大坏蛋！”小警花一脸惋惜。 “花痴！”刘子明有点酸了。 他歪头看了一眼照片，冷念丞消瘦了许多，身上还有一种坏男人的病娇感。 这男人似乎可以在忧郁、冷漠、妖冶、杀气间切换。 只有在面对所爱之人时，病娇男才会流露出温柔和诚挚。 冷念丞抱着冷俊峰的骨灰盒，的确比往常的样子柔软了许多。 下一秒，刘子明瞥了一眼后座的吕墨，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不太开心。 可以理解，有家有口的男人，一个人背井离乡半个多月。 案情上还没有抓获凶手，给他带来不了什么成就感。 身心上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给他带来不了愉悦感和归属感。 “吕墨，相信我，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刘子明在后视镜里与吕墨四目对视。 吕墨看了看他，冷冷地问道，“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吗？” 刘子明点点头，“没错！希望和光明就在眼前，现在咱们是在走上坡路，很快就能到达山巅。 当我们站在山巅上，俯视山下的一切罪恶，就一目了然了。” 话落，吕墨眼神里掠过一丝希望，“借你吉言，我只想早点回家！” “想弟妹了，是吧？”刘子明笑了笑。 “关你什么事！”吕墨没好气地回道。 “弟妹漂亮吗？”刘子明希望车内气氛别那么压抑。 案情已经让人身心俱惫，他们那根紧张的神经不能24小时紧绷着。 “当然！她是我大学同学，我们学校那一届公认的校花！”吕墨一脸骄傲，嘴角还挂着一丝得意的笑。 “有小警花漂亮吗？”刘子明看了看庄妍，眼神宠溺，又似乎在刻意收回。 庄妍正在刷微博，俏脸一下子红了，“讨厌！” 刘子明笑了笑，小警花害羞的样子真可爱。 “没有可比性！两者风格不同！”吕墨不打算就这个问题再探讨下去，干脆闭上眼睛准备打盹。 刘子明正在开车，庄妍继续刷微博，吕墨在后座眯着眼睛想案情。 车内很安静，只有车轮和发动机的声音。 没人说话时，刘子明最容易犯困，刚想和小警花拉扯几句时，手机突然响了。 “小警花，手机在右边口袋里，帮我接个电话，开免提。” “哦！” 庄妍取出手机，看了看，显示是DNA鉴定中心的电话，赶紧开了免提模式。 “你好，我是刘子明，请讲！” “报告刘队，三具尸骸的DNA结果已经出来了。” 电话那头检测员有些激动，刘子明知道，结果一定很劲爆。 “三名死者身份确认了？” “确认了！ 三名死者竟然是十年前的失踪人口，冷氏集团冷俊峰老先生的三位孙女。 三名死者的姓名分别是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死者的年龄分别是20岁、19岁、19岁。 死者的身高分别是168cm、165cm、162cm。 没想到，一场大雨将她们重回大众视线......” 刘子明挂断电话后，根本没法冷静下来。 庄妍和吕墨两人看向刘子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缓了半天，刘子明先开了口，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前方。 “虽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调查案情中，咱们已经得知冷念丞和他三位堂姐的关系很不好，以及他的二婶张萍也经常欺辱他。 冷氏三朵姐妹花的尸骸已经确认了，这个张萍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吕墨挺直了后背，说道：“咱们现在可以申请传唤证，将冷念丞带回警局审问了吧？” 刘子明黑眸紧拧，看着前方，凛冽道，“完全可以！ 他的三个堂姐失踪，请他回来问话，合情合理。” ...... 抵达海港警局，刘子明三人第一时间奔赴局长办公室。 庄建国正在低头伏案，看见刘子明、吕墨还有他的宝贝女儿，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 “子明，怎么了，风风火火的？” 刘子明勾了勾唇角，笑容渐渐凝固，“请庄局出示传唤证，加盖公章！ 并且批准我们立即传唤嫌疑人冷念丞接受调查。” 言落，庄建国慢慢起身，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明，“冷俊峰老先生刚刚逝世，现在传唤冷念丞，不太合适吧？ 而且，你们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可以兴师动众将冷念丞带回警局接受调查？” 刘子明勾起嘴唇，脸上最后一丝温度消失殆尽，“昨天在许庄那幢烂尾楼发现的三具尸骸，你知道她们死了多少年了吗？” “不知道！”庄建国最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他只想着赶紧退休，早日远离这个漩涡。 “我们刚才回来路上接到了DNA检测中心的电话，这三具骸骨的主人已经死了十年了。 老庄，你猜，这三位美女是谁？” 庄建国一阵错愕，脸色越来越难看，莫非...... “确定是女性死者？” “没错！这三名女性死者正是师父您当年亲自受理的人口失踪案，至今还是一桩没有侦破的悬案！” “你是说，她们是冷俊峰的三个孙女？”庄建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是的！DNA检测中心的同事马上就到！” 刘子明话音刚落，方小可敲门进来了。 她手里拿着DNA检测中心同事送来的报告书。 “庄局，刘队！ 这是三具尸骸的鉴定报告书，三名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了。” 刘子明迅速接过方小可手里的鉴定报告书，看完之后，脸色越发暗沉。 庄建国从刘子明手里接过来看了一遍，白纸黑字写着三具尸骸是十年前失踪人口：冷静秋、冷欣然、冷楚雨。 “尽快找出冷俊峰二儿媳张萍的尸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庄建国说完，刘子明走近他对面，冷冽道：“老庄，上午我们已经带着警犬巴布去了许庄那幢烂尾楼。 我们在现场仔仔细细搜索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张萍的尸骸。 张萍也许死了，被凶手藏尸在别处。 又或许，她根本没死。” “会不会是她杀了三名女孩？”庄建国眼神缩了缩。 刘子明一阵错愕，最近庄建国的脑洞挺大的。 如果张萍是凶手，她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女儿冷静秋。 除非她得了失心疯！ 当然，这个可能性很低。 “老庄，张萍也已经失踪了十年。 根据法律规定，长期失踪四年以上的人，可认定为死亡。 更何况死者冷静秋是张萍的亲生女儿！ 老庄，您最近的判断依据我不太能理解！ 烦请您在这份传唤书上盖章，我们要将冷念丞带回来接受调查，谢谢！” 话落，庄建国瞳孔狠狠缩了缩，刘子明竟然用“谢谢”这个词。 今天的刘子明，语气和态度比往常疏离了许多。 庄建国一阵沉默，转身走到书桌旁，打开抽屉取出公章，在传唤书上盖上了一个红色印章。 “谢谢你，师傅！” “不客气！” 师徒二人对视后，刘子明冷笑着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吕墨、庄妍紧跟其后，像两只形影不离的尾巴。 庄建国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怔怔注视了许久，脸上缓缓露出了冷色。 ...... 正文 第361章 警局内鬼，浮出水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xbiquge.net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