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一人之下》 正文 第一掌 猎人与猎物 二月初二,龙抬头,忌动刀兵,春雷阵阵,春雨绵绵。 韩国边境一处密林旁的官道上,一架造型古朴端正的马车在官道上疾驰,前有四名身穿黑甲,面罩青铜面具的精骑开路, 后有六名精骑跟随,马车被牢牢护在中央。 轰隆…… 突然,一声惊雷声响起,银白色的电光照亮了昏暗的天地,十数根泛着寒光的箭矢从密林中爆射而出,尖锐的破空声完全被雷声,雨声,马蹄声掩盖,没有显露出半点预兆。 嗯哼嗯哼…… 闷哼声接连响起,一根根冰冷的箭矢仿佛长了眼睛,开了导航一般,精准无比的从侧方贯入十名黑甲精骑的脖颈,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扑通扑通摔下马落在冰冷泥泞的地上, 变成一具具毫无生气,死气沉沉的尸体。 吁! 赶车的车夫大惊失色,连忙用尽全身力气操控着马儿停下来, 右手拔出腰间的佩剑,脸色无比凝重的看着前方…… 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十数道身影出现在前方,这些人一个个身着绣着蜘蛛网的黑色劲装,头戴斗笠,身持一柄柄寒光闪闪的长剑, 个个气息阴沉,杀气腾腾。 “公子危险,你快跑,我来拖延时间!” 车夫连忙站起身,挡在马车开口,焦急的大声呼喊。 “跑?” “敌人既然摆出了如此阵势,周围肯定布下了天罗地网,哪里跑得脱?” 话音未落,马车门帘被掀开,一位身着金边玄色锦袍的少年从马车中走了出来,少年看起来也就八九岁的样子,年纪虽小,面容端正俊朗,显露出勃勃英气,英武非凡。 “公子你快跑,千万不要放弃,跑还有一线生机, 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车夫满脸的焦急, 少年却没有理他,镇定的背负着双手看向前方, 沉声道:“罗网的杀手,谁是领头的,站出来!” “哈哈,不愧是王上十分喜爱看重的成嶠公子,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有如此静气,佩服,佩服!” 罗网杀手从中间分开,一名面罩青铜面具,身材高大,手持一把样式奇特的长剑,浑身散发着诡谲阴沉气息的男人一边说话,一边从人群中走到前方。 “本公子可是秦国嫡系公子,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这把剑……” “你是罗网中的掩日吧?” 成嶠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转瞬间又消失于无形,面无表情道。 “公子真是见多识广,没错,我就是掩日。” “是兄长让你来杀我的,还是吕不韦让你来杀我的?” “死人何必知道那么多呢?” “看来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那么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本公子的行踪的吗?” “本公子秘密分成了两路,你们竟然放过了大部队,精准的截住了我……”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掩日冷冷的说了句,话音一落,车夫突然暴起,手中冰寒的长剑架在了成嶠的脖子上,马车的门帘再度被掀开,一名十五六岁,面容清纯,身着雪白色长裙的少女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匕首,神情十分镇定,全无慌乱之色。 成嶠见状自然什么都明白了,惨然一笑道:“原来他們两个都是罗网的人,怪不得……” “公子要不是身份特殊,我哪里有闲心说这么多……” “怎么样,现在可以死得瞑目了吧?” 呵呵……不就是炫耀心理嘛,正因为我身份特殊才需要洋洋得意一番,说得好像发了多大善心似的…… 成嶠心中腹诽,嘴上却说道:“还差一点,死在叛徒手中何其憋屈,如何能瞑目?” “听说越王八剑乃是天下名器,死在这样的名器下才不算辱没了本公子的身份!” “你亲自来动手,利落一点。” 说完,成嶠闭上了双眼。 掩日略微思考了一番,觉得成嶠说得有些道理,反正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而且掩日剑饮了一位公子的鲜血,锋芒也会更胜,鲜血也是有品质区别的。 王侯的鲜血岂能同黔首相提并论? “好!” 听到掩日的话,车夫和少女默契的让到马车边缘,满脸漠然。 掩日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身影腾空而起,脚踏马头,毫不留情的一剑刺向成嶠的左胸,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了。 就在剑尖快要触及到身体时,成嶠的双眸忽然睁开,左眼金光涌现,右眼雷光闪耀,瞬息之间身体先是被一层蓝白色的雷光覆盖,紧接着又被一层深沉的金光覆盖。 叮! 掩日剑锋利的剑尖刺上去赫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金铁之声,青铜面具下掩日脸色剧变,暗道一声不好,就要全力催动剑气加持,然而反应终究太迟了。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就慢了那么一点点,命运就完全改变了。 雷网! 蓝白色雷电宛如火山喷发一般骤然爆发,以成嶠为中心,方圆一一米半皆被狂暴霸道的雷电覆盖,雷电撕裂空气发出让人心惊胆战的滋滋声,掩日,车夫,少女三人皆被雷电笼罩…… 啊,啊! 两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响起,车夫和少女面容骤然扭曲,麻痛交织,摔倒在马车下冰冷泥泞的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双眼泛白。 掩日实力比起车夫和少女强了不知道多少,没有惨叫出来,但骤然遭受到实力不逊色于他的高手重点袭击,痛苦也不轻,青铜面具下五官几乎都挤在一起了,最重要的是雷电带来的强力的麻痹效果使之短时间内动弹不得! 嘭! 掩日的身体重重的摔在马车甲板上,成嶠右脚踩在掩日的胸膛上,顺手夺过来掩日剑抵在喉咙上。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猎人与猎物的关系瞬间逆转! 等到变故尘埃落定,其他罗网杀手才从极度震惊中反应过来,连忙冲出。 “站住,难道你们想要他死吗?” 成嶠似笑非笑,右臂微微向前一伸,鲜血的血点从掩日喉咙间绽放,轰隆,雷鸣声响起,电光照亮了天地,十几名罗网杀手顿时停住了脚步,沐浴在冰冷的雨水中,一动也不敢动。 掩日在罗网中的地位非常特殊,原著中拥有极大的自主权,不是其他天字一等杀手能够比的,不太像赵高的下属,更像合作者,来历非常的神秘。 罗网来历久远,掩日说不定是罗网初创者的后代或者说传承者。 嘿,还真管用,既然如此,不用白不用。 “滚出十丈之外!” 正文 第二章 五雷控心印 罗网杀手听到成嶠的呵斥声,在一个领头人的示意下全部向后退,不过并没有退到十丈之外,只退了三四丈左右,还把整架马车给包围起来了。 成嶠也不介意,现在正事是处理掩日,其他人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就是一起上他又有何惧? 这次设置的局真是意外之喜, 竟然钓到了掩日,本来他只想抓吕不韦一个把柄来着,在秦国,吕不韦老是暗中针对他,搞些小动作,烦不胜烦…… “咳咳……想不到你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悍,还掌握了雷霆之力,隐藏得好深啊你!” 掩日躺在甲板上,感受着不断涌进体内的雷霆之力,身体和心中满是无力之感,今天真是阴沟里翻了船,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 不过,掩日心中并不绝望,没有第一时间被杀就说明他还有利用价值, 他的利用价值可是十分大的,绝对是想象不到的大。 不怕成嶠不心动,只要活着, 他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呵呵……不隐藏得深一些行吗?” “华阳太后那死老婆子,吕不韦那老不死的总是看我不顺眼,明里暗里的挑事,不就是因为本公子威胁到了兄长的太子之位吗?” “本公子其实并没有争夺太子之位, 争夺王位的想法,奈何以前人微言轻,祖母,母亲,韩国贵族集团,看兄长不顺眼的宗室朝臣总是推着我向前走,不得不跟兄长形成竞争关系……” “本公子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根本就不是当王的材料,奈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不过这种尴尬的情况持续不了多久了,凭借着这次出使的功劳以及抓住了你,储位之争可以提前宣布结束了。” “你愿意帮本公子吗?” 成嶠摇头晃脑的感慨了一番后笑眯眯的看着脚下的掩日。 “公子,你的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我敢说不愿意吗?” “哈哈哈,你还挺幽默的。” 铮! 成嶠脚下爆发出更强的电流,使得掩日死死被踩在脚下,动惮不得,右手一收一甩, 掩日剑直接插在掩日的脖子边,差之毫厘,入木三寸, 吓得掩日瞳孔放大,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浑身冷汗…… “你干什么?” 看见成嶠双手快速结印,浑身流转着白,青,黑,红,黄五色内力,掩日顿时不淡定了,从惊骇中清醒过来,心生大不妙之感,颇有些惊慌失措的大声质问道。 “别害怕,不会要你的命的。” “你这样的人物如果不留点手段,本公子害怕被你反噬。” “对了,千万别反抗,否则落在你身上的就是杀招了。” 成嶠笑眯眯的,手上动作却是不停,环绕周身的五色内力融汇在一起化作一道湛蓝色的雷霆印记,雨幕之中细小的电光不断的浮现,宛如耀眼的繁星,无数电光化作一道道电流,万川归海般的涌入雷霆印记中,湛蓝色的雷霆印记中紫芒流转,散发着浩荡的天威! 五雷控心印,去! 蓝中泛紫的雷霆印记咻的一下就冲向了掩日的左胸,瞬间消失不见,嗯哼……掩日闷哼一声,青铜面具下的脸庞再度扭曲,额头上,脸上瞬间浮现密集的汗珠,浑身上下剧烈的颤抖着,好像羊癫疯发作。 掩日左胸下砰砰砰强力跳动的心脏内,一枚蓝中泛紫的雷霆印记铭刻在心脏的中心部分,一闪一熄,明灭不定…… “很好,你没有反抗,看在你还算识趣的份上,告诉你一些注意事项。” “烙印在你心脏的东西名叫五雷控心印,这玩意是本公子的独门秘法,心念一动就可以引爆,嘭的一声,就足以把你的心脏炸成碎末,残余的力量足以烧焦其他的脏腑。” “还有,这玩意很敏感,异种力量一触碰就会爆炸,没有内力的加持也会爆炸。” “所以,你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内力给耗干了,再怎么也要留下一小部分供养五雷控心印。” 五雷控心印其实也不是没有弱点,只要超出一定距离,感应不到,就引爆不了。 当然,这弱点是不能说出来,傻子才说出来。 五雷控心符是成嶠修炼天师府五雷正法参悟出来的秘法,天师府原本并没有这么阴损歹毒的控心秘术,那不是正道该修炼的手段。 他很特殊,可以算这个世界的人,又可以不算这个世界的人。 …… 第一世他叫江晨,是蓝星华夏国一名普通而又苦逼的打工人,加班后回到家边看动漫边吃饭,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度醒来,他来到了《一人之下》的世界,成为了天师府一名天姿上乘的弟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修炼,不闻窗外事,苦修二十五载。 三十五岁力压师兄弟,通过“天师度”成为五十五代天师,第六十五代天师号称“高兴,一人之下,不高兴,一人一下”的张之维不过是他徒孙徒孙徒孙……的徒孙! 奈何,实力虽然傲视宗师境界,但却江湖经验不足,低估了人心险恶,被朝廷的狗官所出卖,遭遇以白莲教教主为首的五大邪派高手围攻。 他鏖战三天三夜,力毙五大高手,顺带将出卖的狗官电成了焦炭,却终因伤势过重,返回天师府用过“天师度”就不治而亡了。 等到他再次有意识时,是在母亲的肚子中,出生后通过母亲与祖母,还有其他一些人的交谈才明白自己的身份,他成为了始皇帝嬴政同父异母的弟弟,长安君赢成蟜! 本来他以为自己从二次元世界重生到了古代历史世界,随着慢慢长大,他才明白他还是在二次元世界中打转,来到了《秦时明月》的世界。 这打转打得好啊,古代秦国的条件怎么也不可能比得上秦时明月这个世界,生活条件就不是一个水准的。 就说丝袜吧,古代秦国怎么可能有丝袜这种玩意? 他这一身实力是从娘胎就打好了基础,借助身体孕育时直接平衡五脏的强弱,心火领肺金之炁和肾水领肝木之气同时生发,再以脾土之炁调和,凝结五雷正法种子,能够同时使用阳五雷,阴五雷以及威力最大的五雷正法。 并且从娘胎时就打通了奇经八脉,准确的说奇经八脉从出生起就是畅通的,先天之炁被秘法锁在了奇经八脉之中,再加上前世修炼的经验以及身为秦国嫡系公子掌握的庞大资源。 根基牢固,出生后修炼速度可谓是一日千里,全无瓶颈,如今实岁八岁,虚岁九岁,实力就已经不弱于天字一等杀手了,距离宗师之境不过半步之遥。 跨越这半步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因为前世他就是宗师,顶尖宗师! 何谓顶尖宗师? 参考秦时后期满血的盖聂,卫庄。 正文 第三章 熬鹰(上) “你好毒!” 掩日双眸泛红,恨恨的盯着成嶠,咬牙切齿道。 成嶠撤回左脚,背负着双手一副大人们的稳重成熟模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风轻云淡道:“不毒,配当你的主上吗?” 掩日的异状,成嶠视而不见, 毕竟从天堂跌落到地狱,落差实在太大了,一时半会儿调整不好心态实在太正常了,他能理解,可以仁慈的给足时间。 生活就像那啥,在不想死,又无法反抗的情况下,那啥那啥着就慢慢习惯了。 掩日此刻就像一名贞洁烈女,想不开很正常,不过现实会让他习惯,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青铜面具下,掩日的脸色不停的变换,比最精彩的川剧变脸还要快,还要精彩, 不知道过了多久,长长的一声叹息声响起,事到如今只能结束现实,走一步看一步, 活着才有翻盘的机会! “不配。” 嘿, 不愧是掩日, 心理素质就是过硬,接受能力就是强。 “很好, 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公子就喜欢聪明人。” 成嶠伸出右手,右掌虚握,掌心湛白色的雷霆闪耀,一股强大的吸力爆发,掩日身体中游走的雷霆受到吸引全部透体而出,返本归元,化作纯净的内力。 身体不再麻痹,掩日从地上爬起来,拔出掩日剑归鞘,目光瞥向马车的两边,恭敬的拱手作揖道:“这两名叛徒,主上打算怎么处理?” “本公子早就发现了他们背叛了,不过是将计就计,利用他们来抓吕不韦一个把柄,想不到把你给钓来了。” 掩日闻言满脸苦笑,以有心算无心, 他好像输得不冤枉,不过很是倒霉。 刺杀一国嫡系公子, 还是秦国公子这样的重要人物,一般都要有天字一等杀手压阵,偏偏罗网组织中的其他天字一等杀手都有任务,走不开,只能他顶上。 愿以为任务并不算难,却没想到,这是一条不归路…… “说起来他们也算有功……” 老脸一红,尴尬非常,此刻掩日恨不得将两人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真是两只废物,连目标的一点底细都打探不到,让他栽进了无底深渊之中。 “然而叛徒终究是叛徒,一次不忠,终生不用,没有用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掩日闻言拔出长剑,身形一闪,就想替成嶠砍死昏迷的两人,却突然停止了。 “且慢。” “用剑太血腥了,还是本公子亲自出手超度他們吧,早就想超度他们了。” 超度? 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这个词儿还没有出来,所以掩日不能完全理解,不过也隐隐预约明白了意思,连忙闪到一旁,免得耽搁成嶠操作。 “让你们在昏迷中死去,也算是不枉我们主仆多年,这是仅有的仁慈。” 滋滋滋…… 成嶠漠然的瞥了两人一眼,举起双手,左手湛白色的雷霆,右手漆黑的雷霆,双手一合,脾土之气调和,化作虚无…… 掩日有些疑惑,超度,就这? 轰隆,轰隆!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响起,声未至,攻击已到,两道成人大腿粗的蓝白色天雷从虚空的乌云之中劈下,恰好劈在昏迷两人的脑袋上,天雷之力加上天地灵气的加持,可怕的力量倾泻在两人身上。 两人吭都没有吭一声,就化作虚无消失在天地之间,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掩日以及周围的罗网杀手见状顿时傻了眼,竟然有人可以调动天雷之力? 这种威力要是劈在自己身上,那…… 咕噜……不约不同的咽口水声音响起,包括掩日在内的罗网人看向成嶠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敬畏之色,那不是出自于身份的敬畏,而是实实在在对实力的敬畏。 掌控雷霆之力,引动天雷之力,再加上之前展现出防御力,这种实力,无论是寻常比斗,还是生死相搏,他活下去的机会恐怕也是少的一方。 一念至此,掩日将自己想要摆脱控制的心思藏在心灵最深处,暗下决心,除非万无一失,否则绝不能表现出来一分。 成嶠环顾四周,凌厉霸道的眸光所过之处,无人不低头,这种状况很让人满意,没枉费他耗费大力气用出五雷正法,半步宗师毕竟还不是宗师,动用五雷正法消耗太大,施法速度也不能随心所欲,念动雷动。 “本公子的实力,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了,谁敢泄露出去,想死都难……” 成嶠面无表情的沉声警告道。 “喏,请主上放心,这些人都知道规矩的,他们也是属下的心腹,不可能透露半句。” 掩日站在雨中,持剑,弯腰,恭敬一礼。 “嗯,以后还是称呼我为公子。” “喏。” “这些骑兵都死了,你要想一个好办法遮掩过去,本公子会配合你。” “他们的抚恤给双份,本公子一份,你那一份要比本公子那份大两,不,三倍,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回到咸阳属下就送来,只会多,不会少。” “很好,他们的家人本公子会照应,你也要注意,不要让他们的家人受到欺负了。” “喏。” “让人处理好尸体,等一会儿准备启程。” “喏。” 掩日打了一个手势,四周的罗网杀手连忙跑去处理尸体去了。 “掩日,要是本公子在大部队中,你们会动手吗?” “会动手,那边属下已经联系好夜幕,姬无夜,白亦非的私兵,他们会扮成赵国的兵马动手。” 掩日略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成嶠闻言有些惊讶,夜幕如今不过是刚刚组建,姬无夜,白亦非也不过是刚刚崛起罢了,远没有到天行九歌中那种势力,这个时候罗网就跟他们勾搭上了? 真是会钻营啊,天罗地网,无孔不入,所言不虚! 赵国的兵马? 考虑得还算周到,以如今韩赵魏三国的关系,三国内部腐败的现状,赵国的兵马跑到秦韩边境来也不是不可能,大股兵马也许还有些难度,小股兵马上层也许都不知道。 自从长平之战后,秦赵两国仇深似海,赵国是绝对不介意被黑锅的,甚至极为乐意背,杀死秦庄襄王的嫡系公子,绝对值得庆祝,对于提振赵国士气有不小的帮助。 如此说来,我秘密离开是极为正确的,否则造成的伤亡要远比十个人多得多! 一念至此,成嶠心中最后一丝郁闷也消散殆尽,瞥见掩日脸上的青铜面具,心中顿时一动…… 正文 第四章 熬鹰(中) 虽然掩日很可能不止一代,如今的掩日不一定是秦时中的掩日,甚至不一定是天行九歌中的掩日,但成嶠依旧很好奇那张青铜面具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副容貌? “过来。” 掩日察觉到成嶠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暗道一声不好,如今的他可是真容啊,然而性命不在自己掌握之中,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摘下面具。”成嶠沉声命令道。 掩日暗道果然,暗暗叫苦,真容不为他人所知,这可是他以前和以后兴风作浪最大的资本之一,一旦真容暴露,许多事情就不好做了。 想着想着就那么犹豫了一下,成嶠见状脸色一冷,抬起右手,竖立食指中指,其余三指合拢,心念一动,指尖蓝白色电弧环绕,隐藏在掩日心脏的五雷控心印顿时被引动,一股电流释放而出。 嗯哼…… 掩日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狠狠攥紧了一般,剧烈的疼痛犹如潮水爆发,身躯一软,半跪在冰冷泥泞的地上,全身上下直冒冷汗。 “原以为你已经彻底认清了自己的位置,看来你还是不够清醒……” “忘了告诉你,如果本公子死了,五雷控心印就会进入不可控的自爆倒计时,哪天是雷雨天,哪天就是你的死期。” “所以收起你的各种小心思,最好祈祷本公子长命百岁,否则你也得跟本公子陪葬!” 成嶠冷着脸训斥了一番,说出了一番让人绝望的话,掩日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根本就不敢赌,一旦赌输,小命就没了。 不过成嶠也没有一味的强压,打了一棒后又扔出了一颗甜枣,给出了希望,不至于让掩日彻底绝望,从而狗急跳墙。 “你放心,本公子也没有操控你一生的意思。” “在此本公子给你允诺,待到大秦一统天下,根基稳固,国运旺盛之时,就是你彻底获得自由之日。” “到时候本公子也不会亏待你,只要是本公子能力范围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就是借兵给你,让你带兵去欧洲攻下一片广阔的疆土,封邦建国也不是不行……” 听着成嶠的话,掩日的心情好像坐过山车一般,听到最后猛然抬起头道:“欧洲在什么地方?” 说完,又猛然低下头去。 成嶠嘴角挂着一缕弧度,似笑非笑,罗网的野心果然很大啊,难怪原著中在暗地中搞风搞雨,在他想来罗网最大的理想也不过是篡秦自立,摘桃子罢了。 终究是一个杀手组织,在名为天下的棋局上终究上不了台面,天下岂是搞阴谋诡计能够得来的? 天下是要堂堂正正打下来的,事实证明,秦国就算覆灭了,最后的胜利者也不会是罗网! “欧洲位于极西之地,距离咸阳有数千里地,那里有一片不下于七国的广袤土地,可以坐船去,只要船的质量足够好,就可以翻越海洋到达。” “掩日,你不会以为天下就只有七国那么大吧?” 成嶠张嘴就开始忽悠,他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欧洲大陆,但无所谓,就算没有欧洲大陆,肯定也有其他大陆,世界绝不止七国那么大。 “公子见多识广,属下远不及也,愿为公子下死力!”掩日单膝跪地,手杵长剑,低着头颅道。 其实,掩日很想问问消息是哪里听来了,但最终认清了自己的位置,没有开口。 实际上,没开口是对的,开口问了,成嶠也不会说,总不能说是前前世了解到的吧? 上位者需要保持神秘,下属要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不知分寸的话,成嶠不介意再给一点教训。 窝里斗是没有前途的,成嶠还打算以后找一些完全不同于七国人的异邦人,在暗中操控,让他们进献地球仪,将秦国,将天下人的视线引向海外。 蜃楼那种变态的玩意都能造出来,没理由造不出远洋的楼船吧? “起来吧。” 对于掩日的效忠誓言,成嶠并没有放在心上,行动从来都比语言更有说服力。 掩日从地上起来,终于识趣的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将自己的真容显露了出来。 成嶠看着掩日这张脸,脑海中仔细回忆着,却怎么也会想不起似曾相识的人,原著里没有见过,现实里也没有见过。 “你真的是掩日?” “属下的确是。” “讲一讲罗网的来历。” 成嶠目光炯炯的直视着掩日。 “喏。” 掩日低下头,开始讲述罗网的来历。 “罗网于越王勾践身死,越王八剑剑主获得自由后共同创立,当时八位剑主以剑论道,属下的先祖挤压群雄,夺得了魁首,自此以执掌掩日剑的剑主为最高首领。” “八位剑主身份各不同相同,他们有的是贵族,有的是商人,有的是军官,有的是豪侠,有的是杀手,然而不论是什么身份,他们都是所处领域的佼佼者。” “在八位剑主的齐心合力下,罗网飞速壮大着,在一百余年前就能近乎完美的抹除目标,比如扁鹊,吴起。”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他七位剑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与罗网断了联系,越王八剑失落在外,至今也没有收集齐。” “属下祖上渐渐成为了罗网唯一的首领,然而失去了其余七位剑主的支持,罗网在近几十年的发展不但停滞不前,甚至隐隐还退步了一些。” “直到属下接收罗网,察觉到天下局势大变,秦国有一统天下之势,带着罗网加入秦国,在吕相,不,秦国的支持下才重新焕发生机,开始快速发展。” 成嶠听完,不置可否一笑道:“罗网的目的是什么?” “依附强者,快速发展,织人成网,组成严密的利益集团,获得权势财富。” 掩日依旧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不必担心被人随意剥夺的权势财富。” “抬起头来。” 掩日闻言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脸上尽可能挤出真诚和善的笑容。 “你听说过菟丝子吗?” 成嶠突然的思维跳跃搞得掩日有些懵,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这是一种寄生植物,就像是牵牛花一样攀附大树。” “怎么样,跟罗网有些像吧?” 掩日笑着点头道:“公子英明,的确很像,秦国就是大树,罗网就是菟丝子。” “然而若是菟丝子太过繁茂,大树也会渐渐枯萎的……” 掩日笑容凝滞,刚想开口说话,成嶠却突然面色一肃,厉声暴喝。 “罗网肯定是想鸠占鹊巢吧!” 成嶠这声暴喝可不普通,乃是运用了五雷正法中的雷音之法。 雷音至阳至刚,摄人心魄,无论是真正的邪魔鬼祟,还是人内心之处的鬼蜮阴暗,都将无处遁形! 为了增强威力,成嶠还特地约束了雷音,雷音几乎没有外泄,其他人听不到,基本上完全贯入掩日的心神深处…… 正文 第五章 熬鹰(下) 掩日不知道成嶠的手段,更没有料到成嶠突然来这套,猝不及防,再加上雷音的作用,心神彻底失守,情不自禁,难以自控的吐露出了实话。 “是。” 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心思吐露而出,等到实话出口, 才猛然醒悟出来,脸色惨白无比,两只腿猛然一软,双膝重重跪在了地上,泥浆水珠四溅。 下一刻,双手按在地上,掩日剑掉落在泥浆中,头顶的斗笠掉落在泥浆中,头颅低垂抵在泥浆上,冰冷的雨水洒在身上,身体瑟瑟发抖…… 这一刻掩日有一种末日降临的感觉,偏偏要害被控,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内心前所未有的惶恐,惶恐到了极点! 四周基本上处理好尸体的罗网杀手看见自家掩日大人突然卑微无比的跪在了地上,哪怕已经被训练成彻底的杀人机器,任务机器, 此时此刻面罩下的冰块脸也不由得剧烈变化起来, 震惊无比, 呆呆的站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罗网杀手一个个醒悟过来,所有人仿佛触电一般转身, 装作没有见到,不约而同,默契的往远处走去。 再看下去,被发现了,可是会死人的! 成嶠没有说话,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掩日的后脑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 掩日感觉度日如年,从来没有感觉过时间如此的漫长,额头上冷汗混合着雨水滴下,浑身的冷混合着雨水,竟然让早已经寒暑不侵的他感觉到冰冷,冷得刺骨! 死亡也许可怕,但对于掩日来说,心中最大,最隐秘的秘密暴露才是最可怕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就在掩日快要彻底绝望,心中沉重无比的压力压得他快要崩溃,想要拼死也要崩掉成嶠一颗牙的时候, 成嶠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可知罪?” 冷漠冰冷的声音在掩日听来却如闻仙音, 肯说话就好, 只要肯说话,就代表他还有活着的机会,就这么死去了,实在让他不甘心! 窃国之梦不敢做了,封邦建国之梦不敢做了,荣华富贵之梦还是敢做的,能做的,只要这次能够活下来! “属下知罪,属下知罪……” 掩日一边快速的说话,一边把自己的脑袋疯狂的磕在地上,嘭嘭嘭的声音不停的响起,泥浆雨水四溅,很快鲜红之色蔓延开来…… “请主上重重责罚,请主上重重责罚……” 表明认错的态度后,掩日又一边疯狂磕头,一边主动请求责罚。 成嶠见状无声的冷冷一笑,他的人生经验阅历虽然谈不上特别丰富,但掩日的言外之意还是能够听出来的,只要免死,尽管责罚! 他并没有要掩日命的意思,否则最开始就下杀手了。 野心谁都有,尽管掩日的野心巨大,其心可诛,但野心归野心,不是现实,哪怕在原著中都还没有成为现实。 他有自信经过连续几次的打压,特别是这次高强度,足以让掩日铭记的一生的恐怖经历,掩日绝对不敢有窃国的想法了。 再加上五雷控心印打底,他的实力,地位,权势,手段以及记得大部分剧情的先知优势,掩日绝对逃脱不了他的掌控,就像孙猴子逃不脱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如果没有这点自信,那他还混什么? 国漫中他最喜欢的动漫就是《秦时明月》,从小看到大,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一人之下》虽然也很优秀,但只能排在第二,终究没有从小到大的情怀。 “起来吧。” “责罚就不必了,且先记着,以后将功折罪就是。” 大棒敲下来了和大棒悬而未落是不同的,相信掩日以后做事肯定会无比勤勉和妥帖。 掩日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事到如今,他哪有半分讨价还价的余地,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爬起来的掩日额头青紫,高高肿起,血迹与泥浆附着在脸颊上,哪有天字一等杀手的风范,哪有原著中的高逼格? “擦一擦吧。” 成嶠从怀中掏出一张蓝色的蜀锦手绢,甩了出去。 “多谢公子。” 脱离的险境,理智又占据了大脑的高地,知道按照之前的吩咐叫公子了。 掩日连忙擦干净脸上的脏污,看着手中脏兮兮的手绢,不禁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还呢? “赏你了,收着吧。” 掩日松了一口气,收起手绢,毕恭毕敬的拱手作揖道:“多谢公子赏。” “本公子来问你,你既然是罗网暗中的掌控者,那么吕不韦就不可能完全掌控罗网吧?” 公子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自称的,最初是公侯之子才有资格自称。 春秋已逝,战国礼乐崩坏,要求虽然没有那么严格了,但一般也只有贵族弟子才有资格自称公子,寒门弟子是没有资格的。 比如姬无夜的儿子姬一虎,严格意义来说就没有资格称公子。 别看姬无夜以后是韩国大将军,在韩国只手遮天,但根本算不上贵族,得不到七国贵族的普遍承认,否则姬无夜也不会想要娶红莲,从而成为真正的贵族。 “回公子,罗网共分八个等级,天杀地绝,魑魅魍魉。” “天杀地绝四个等级隶属于天罗,魑魅魍魉隶属于地网。” “天罗主要负责刺杀,地网主要负责情报,吕不韦更看重地网的价值,天罗不太看重,很少过问,主要是属下在掌管。” “除了明面上的天罗地网外,属下手中还掌握着暗罗网,这是一批依附于罗网,又独立于罗网的力量。” “暗罗网的成员只听从属下命令,吕不韦不知道,知道了也调不动。” “当然,如今暗罗网唯公子之命马首是瞻!“ 掩日的态度,让成嶠很满意,这就对了嘛,没枉费他花费这么多力气熬鹰,现在总算出成果了。 “回到咸阳将罗网,暗罗网人员名单送来一份。”成嶠随口吩咐道。 “喏。” “别搞小动作哦。” “属下不敢!” “不敢最好,本公子虽然仁慈,但耐心也是有限的,一旦犯了忌讳就没有机会了。” “属下明白。” “雨也小多了,叫人,去追大部队,返回咸阳。” “喏。” 咻! 掩日吹了一声口哨,很快四散的罗网杀手迅速的集结在一起。 罗网杀手带上尸体,骑上马,掩日充当车夫驾车,一行人重新启程,快速消失在烟雨朦胧的密林之中…… 正文 第六章 长安君 五日后,成嶠带着大部队返回了咸阳城。 如今的咸阳成也许还算不上七国第一大城,但绝对是最具活力的城池,随着秦国国力蒸蒸日上,超越大梁,HD,临淄不过是时间问题,而且时间不会太长。 回到咸阳后,成嶠直接前往雍宫去面见自己的父王,秦庄襄王赢子楚。 …… 不同于原著秦庄襄王偏爱嬴政和赵姬,成嶠十分受宠,尽管秦庄襄王对于嬴政留在赵国HD做质子受苦,心中有愧,又是嫡长子,成嶠和嬴政在其心中的地位旗鼓相当,半斤八两。 古代是十六两一斤,半斤就是八两。 成嶠对于太子之位的威胁太大,母亲是韩国贵族,嬴政的母亲赵姬则是一个歌姬出身,出身问题使得一部分赢秦宗室支持成嶠,再加上还有一部分宗室对于嬴政的血脉存疑,两家叠加超过一半的赢秦宗室更看好成嶠。 朝臣方面,由于吕不韦的存在,倒是没有宗室的支持力量那么多,但也不少;后宫方面夏太后支持成嶠,华阳太后支持嬴政。 夏太后是成嶠和嬴政的亲祖母,出身韩国,与韩夫人一起,代表着韩国外戚势力;华阳太后出身楚国,代表着楚国外戚势力。 在秦国,楚国外戚势力自从大秦宣太后秉政后就十分活跃,是秦国朝廷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势力比起夏夫人代表的韩国外戚实力强很多。 华阳太后是秦孝文王的正牌王后,夏太后只是众多侧室之一,等到秦庄襄王成为太子后才崛起,发展时间太短了。 可以说支持嬴政的势力和支持成嶠的实力相差不多,就算再加上身为文信侯,相国的吕不韦支持,也就不过强半筹罢了,双方没有质的差距。 重重原因叠加,也就不难理解吕不韦会提前将近十年动手了。 …… 秦国的宫殿不同于六国的宫殿,不讲究华丽辉煌,而讲究威严肃穆,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地方,最讲究实用。 身为秦国当今王上的嫡次子,成嶠在宫中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跟回家没有什么区别,很快就来到了雍宫偏殿,赢子楚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 根本就无需禀报,在一路上无声的低头弯腰行礼中,成嶠已经来到了殿门口,人未进,声已经传入殿中。 “父王,我回来了。” “有没有想我啊?” 殿内伺候的宦官闻言脸上纷纷露出一丝苦笑,也就这位主了,其他人哪敢在王上处理政务的地方如此大声喧哗…… 这位公子的性格跟另外一位公子的性格大不同啊,偏偏王上还就是吃这一套。 大殿中央,一张宽大的案几后,一位身穿庄重肃穆玄色王袍,头戴九冕旒,不苟言笑的中年老帅哥闻言放下手中的朱笔,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着踏入殿中的成嶠。 “拜见父王。” 成嶠风风火火的走进来,走到案几前,规规矩矩的拱手作揖。 “你这小猴儿什么时候这么规矩了,别装了。”赢子楚笑骂道。 赢子楚原名赢异人,这子楚之名是华阳太后给取的,当时赢子楚在吕不韦的建议下身穿楚服去拜见当时身为太子夫人的华阳太后,再经过自身努力和吕不韦的一系列运作,才能从秦孝文王排名中流的儿子脱颖而出,成为华阳太后的嫡嗣子,最终登上王位。 成嶠嘿嘿一笑,跑到赢子楚身后站着,双手搭在肩膀上,开始按摩起来。 这样的事情只有成嶠干得出来,嬴政是做不出来的,嬴政在秦庄襄王面前一向规规矩矩,除了性格原因,也有父子两人分别太久的原因。 成嶠是赢子楚回到秦国后才出生的,一直待在秦国,一直待在赢子楚身边,再加上成嶠刻意亲近,父子两人的关系才能如此不拘礼,非常亲密。 第一世成嶠是有父母的,第二世就没有了,是被天师府收养的。 三十多年不曾有过父爱,尽管心理年龄早已经成年了,但毕竟是从婴儿慢慢长大,如今也不过九岁,跟自己父亲亲近些,成嶠也不觉得尴尬。 父母在,还存在来源,父母去,就只剩下归途了。 “怎么样,这次出使韩国还顺利吗?” 赢子楚一边享受着儿子的孝心,一边含笑的问道。 “很顺利,韩国已经答应割土百里,文书儿子已经带回来了。” 能不顺利吗? 成嶠此去几乎是走一个过场,在夏太后,韩夫人以后背后韩国贵族势力的支持下以及秦国兵锋的威慑下,开疆土拓之功,嘴皮子上下那么一碰就得到了。 韩国大王,韩国贵族都希望成嶠能够成为秦国太子,那样作为未来大王的外戚之国,对韩国好处多多,说不定都不用挨揍了。 韩国前两年才被秦国狠揍了一顿。 公园前250年,蒙骜伐韩,韩国被迫割让成皋,巩等地,秦国初置三川郡。 当然这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认为,不管谁上位,韩国还是楚国都是要挨揍的,差别只在于被揍的时间不同罢了。 “很好,吾儿越来越出色了。” “有了实实在在的军功就可以封爵了,让父王想一想封一个什么爵好呢?” 军功并不只有实实在在上战场才能够得到,否则让那些偏向文官性质的人怎么办? 秦国的功劳制度中,上战场杀敌获取军功的比例最大,保障后勤,提供情报,升级武备,甚至修桥铺路等等都可以获得军功,只不过比例比较小。 赏罚分明是秦国最基本的国策,是国力蒸蒸日上的根本原因之一,军功勋爵制服是最显眼,最直接的体现! “有了。” “长安县那地方不错,土地肥沃,人口不少,商业也还行,就拿长安县作为你的食邑,封你为长安君吧。 “册封诏书明天下达,这个也给你了。” “爵位是秦国大王赏的,这个是作为父亲奖励的。” 赢子楚从自己左手大拇指上取下自己配带多年的碧玉扳指,向身后递去。 “多谢父王。” 成嶠也不推辞客气,倒了一声谢,拿过碧玉扳指就戴到左手大拇指上,而后使劲浑身解数按摩起来,手指间一缕缕微不可察的电流释放而出,加快消除疲惫,暗中调理身体,心中却很是有些感叹。 有些人一生来起跑线就超越了别人奋斗一生的终点线。 “君”是什么等级的爵位? 正文 第七章 嬴政 在这战国末年,君是跟侯差不多同等级的爵位,侯的地位要稍微高那么一点,区别在于君的食邑封地比较小,一般是县一级的小城,侯一般是郡一级的大城。 所谓食邑简单点来说就是租税,也就是封地内交给朝廷的赋税不用交给朝廷,直接交给获封人。 秦国爵位二十级:一级公士, 二上造,三簪袅,四不更,五大夫,六官大夫,七公大夫,八公乘,九五大夫,十左庶长,十一右庶长,十二左更,十三中更,十四右更,十五少上造,十六大上造(大良造),十七驷车庶长,十八大庶长,十九关内侯,二十彻侯。 在秦国,关内侯也可以称君, 关内侯与彻侯的区别有三点。 第一, 封爵等级不同。列侯是封爵等级中最高的第二十级,关内侯是次一级的第十九级。 第二,享受待遇不同。列侯享受的食邑通常在几千户,有时候还有万户侯,关内侯则通常是千户上下。 第三,行使权力不同。列侯享有封地权力,可以对封地的农户享有很高的支配权,关内侯则只能享有俸禄食邑,不能支配农户。 虽然秦国内部,君是要比彻侯低一级,但与六国比,其地位处于伯仲之间,并不比侯低一等,谁让秦国最强呢。 从这个层面上看,吕不韦的文信侯,封地洛阳,食邑十万户,比起六国的侯简直不是一个层次的。 拓土百里,功劳虽然不小, 但想要封君其实是远远不够的,成嶠能够封君,显然身份上的便宜占了很大,大部分武将文臣奋斗一辈子,也是封不到君的。 可见公平这玩意就算是秦国也只能做到相对公平,做不到绝对的公平,绝对公平就算是现代,就算是进入社会主义也做不到。 也许,绝对公平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当然,秦国做得并不过分,有这拓土百里的功劳,封成嶠为长安君,无论是朝臣还是普通的庶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在他們的思想中这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六国中很多没有寸功的宗室弟子封君的也不再少数…… 当然感叹归感叹,成嶠还是接受得心安理得的,这一世投胎的技术好,没有办法。 痛恨腐败的人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腐败的资格,这句话虽然有失偏颇,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出身这玩意也差不多。 出身无法选择,只能接受,活出自己的精彩来就行了。 …… “好了,疲惫全消,去看看你祖母,母亲,兄长他们吧。” 赢子楚睁开了眼睛,轻轻拍了拍成嶠肩膀上的手,声音柔和,语气慈爱。 “好,父王,你注意休息。” 成嶠停止按摩,来到案前,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殿中。 刚离开,还没有走多远,就看见了一位身穿金纹白袍,身姿如青松般挺拔,面容硬朗俊美,气质沉稳的少年站在原处,含笑的看着他。 成嶠快步走了过去,笑呵呵的拱手作揖道:“见过兄长。” 没错,这少年正是成嶠的兄长,千古一帝,始皇帝,嬴政。 嬴政和赵姬是在公元前251年,秦国历史上最长寿,在位时间最长的秦昭襄王病逝,两人的父亲被祖父秦孝文王正式册封为太子后回到咸阳。 赵国收到赢子楚被册封为太子的消息,嬴政和赵姬没过多久就被释放回国。 当时嬴政九岁,成嶠六岁,在成嶠刻意的亲近交好下,两人关系进步得很快,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感情不比同胞兄弟差。 哪怕这两年,两人背后的势力一直在为太子之位角逐,两人的感情也没受什么影响。 刺杀他的幕后人,掩日已经告诉了成嶠是吕不韦,而且吕不韦并没有明确的下命令,单独召见掩日,暗示了一番。 掩日的证词,他的阅历,再加上他对嬴政的了解,嬴政压根就不知道刺杀他的事情。 虽然嬴政还才十二岁,但风采已经初露端倪,刺杀这种事情是不屑做的,甚至是偏向反感的,特别喜欢堂堂正正碾压过去的王霸之道。 成嶠礼才行一半,就被嬴政扶住了。 “小弟不必多礼。” “怎么出去一趟,跟为兄生分了?” “哈哈,怎么会,就是想着离别之后初次见面,要稍微正式一点嘛。” “以后兄长想要我行礼,我还懒得行呢,麻烦死了。” “你还是老样子,备懒得很。” 嬴政笑骂一声,眼神柔和宠爱。 “出使韩国的事情怎么样?” “很顺利,拓土百里,刚才父王说封我为长安君,喏,碧玉扳指都送给我了。” “干得不错,为秦国立下了大功。” 嬴政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色,抬起手拍了拍成嶠的肩膀。 “兄长,我觉得你应该跟父王亲近一点。” “怎么,我跟父王不亲近吗?” “不是,兄长你总是端着,表现得也太过正经了一些。” 嬴政明白了成嶠的意思,苦笑道:“小弟,为兄是长子,哪能跟你一样?” “再说为兄的性格也做不到像你一样,有你哄着父王就足够了。” “唉……兄长你在赵国受苦了,以后有机会一定替你出气。” 由于嬴政成长的岁月,赢子楚没有在其身边陪伴,又备受赵国上下欺凌鄙视,嬴政跟赢子楚之间总有一层看不到的隔阂,尽管两人相处得其实不差,只不过不够融洽轻松。 “都过去了。” “哪有当兄长的让弟弟帮其出气的道理?” “从来都是兄长护着弟弟,为兄以后亲自出气,提兵灭了赵国!” 赢政眼中浮现一丝杀意,说到最后已然杀气腾腾。 “在灭了赵国前,小弟帮兄长取点利息不过分吧?” “嗯,这可以。” “不说了,走,比剑去,这一次为兄一定要赢你!” “哈哈,兄长论读书治国,我不如你,但比剑你哪一一次赢过我?” “这一次,为兄一定赢!” “输了怎么办?” “老规矩,让你从为兄的私藏中挑选一件宝物。” “两件,我这次立了功劳,父王都奖赏了,你这做长兄的不意思意思,说得过去吗?” “真是贪心鬼,好吧,两件就两件。” “这还差不多。” “你干嘛?” “兄弟间就要勾肩搭背的走才对嘛。” “别这样呀,拉拉扯扯,勾肩搭背的成什么体统?” “这都多久了,兄长你怎么还没有适应?” “为兄适应不了,太别扭了。” “慢慢就习惯了。” “别……” “越反抗我越兴奋,兄长你为什么总是不明白呢?” “你……唉……” 暖阳之下,两兄弟说说笑笑,拉拉扯扯,推推搡搡,最终嬴政还是拗不过成嶠,勾肩搭背的离开了。 正文 第八章 夏太后,韩夫人 兄弟两人比剑一番,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战斗,嬴政还是输给了成嶠。 成嶠毕竟加上前世有四十余年的修炼经验,修为深厚,战斗经验虽然谈不上特别丰富,但怎么还是比嬴政强的,输了才奇怪。 嬴政并不是一个小气的,反而十分大气, 加上对成嶠这个弟弟十分宠爱,将自己压箱底的宝贝都拿了出来。 成嶠也是十分会做人的,没有将嬴政最心爱的宝贝挑走,随便挑了两件自己看得顺眼的宝贝后,就空着手离开了。 两件宝贝,嬴政自然会派人送到他住的宫殿,身为秦国公子,自然不会亲自拿着在宫廷里乱转。 从嬴政那里离开后,成嶠就跑去华阳宫拜见华阳太后。 华阳太后虽然不是成嶠和嬴政的亲祖母,但却是嫡祖母,回来后去拜见一番是应有之礼,而且还必须率先去拜见。 华阳太后虽然跟成嶠不是一个阵营,是支持嬴政的,但也没有给成嶠什么脸色,不但夸奖了一番,奖赏了一些东西,还出言让成嶠在宫中用膳。 华阳太后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政治智慧可不俗,作为政治人物演戏是基本功, 而且还是成嶠名义上的祖母, 成嶠平时也恭敬有加, 没有不尊重的地方, 再加上成嶠立功,风头正盛,因此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夸奖的话,奖赏的东西,成嶠照单全收,不过用午膳的提议,成嶠婉言谢绝了。 离开华阳宫,成嶠又去芷阳宫拜见自己的亲祖母夏太后,之后还要去高泉宫拜见自己的母亲韩夫人梁霓,也称韩霓,最后才能回到自己的寝宫。 到了芷阳宫,直接被伺候的宫女领到了偏殿用午膳,踏进殿中才发现自己母亲也在。 “拜见祖母,母亲。”成嶠笑容满面,拱手作揖道。 其实按照这个时代的风俗,成嶠应该称呼自己祖母为太后,自己母亲为夫人, 不过祖孙三代关系非常亲近, 所以采取民间的大众称呼。 “乖孙儿怎么才来?” “我和你母亲都等了将近两个时辰了。” 听着这话有些责备的意思,实际上夏太后脸上笑容满面,眼含慈祥,哪有半点责备的意思? 尽管成嶠和嬴政都是夏太后的亲孙儿,但夏太后明显更喜欢成嶠一些,这里面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性格原因。 成嶠虽然三世为人,三世年龄加起来比夏太后还要大,但却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站在哪座山头唱哪座山头的歌。 他如今才九岁,虽然古代比较早熟,但九岁还是太小了,二十岁行冠礼后才算成年,因此在长辈面前最好要表现出年龄该有的样子,少年老成有时候并不是一个褒义词。 嬴政就是太规规矩矩了,让夏太后一点没有含饴弄孙的乐趣,所以不讨喜,回到秦国后就连赵姬跟嬴政的关系也没有相依为命时那么亲密了。 如果嬴政能够讨得夏太后喜欢,两宫太后支持,那太子之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然而经历环境决定性格,嬴政怎么也做不到跟成嶠一样彩衣娱亲。 夏太后也许年轻时吃了不少苦,尽管跟华阳太后算是同龄人,但模样却要老一些,满头华发,脸上皱纹清晰可见,身形略有些富态,身穿暗红色宫装,以其残留的风姿倒退,年轻时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韩夫人坐在夏太后右侧,身穿一袭碧绿色宫装,珠贯束缚着高高的发髻,脸庞极其秀美,气质跟弄玉相似,优雅娴静,温婉如水,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微笑,一双美眸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在韩夫人心里,成嶠这个儿子比起自己的丈夫还要重要。 成嶠的父王赢子楚更偏爱赵姬,对于韩夫人虽然没有冷落,但也是普普通通的,不过母以子贵,再加上夏夫人撑腰,这宫廷之中也没有谁敢给韩夫人脸色看。 哪怕是作为秦王的赢子楚,看在成嶠和亲母夏太后的面上,也没有给韩夫人脸色看,两人算是相敬如宾。 “祖母,母亲勿怪,孙儿给父王按摩久了一点,又去跟兄长比了剑,还去拜见了华阳太后,所以来得迟了。” 说着,成嶠走到了夏太后身后,双手放在肩膀上,殷勤的按摩了起来。 夏太后本来就没有生气,对于成嶠的殷勤十分满意,享受了几个呼吸就拍了拍成嶠的手,示意坐下来用膳。 成嶠从善如流,坐在了夏太后左侧,对着自己母亲挤了挤眼睛作怪,惹得韩夫人嗔了成嶠一眼,不过脸上的笑容愈加温柔了,双眼满是慈爱。 秦国宫廷的规矩虽然没有六国以及后世宫廷那么多,但食不言的规矩还是有的。 夏太后和韩夫人的食量都不大,吃得差不多后就给成嶠夹菜。 成嶠已经打通奇经八脉,能够吐纳天地灵气,对于食物的需求其实很低,几天不吃饭也没什么,但面对自己祖母和母亲的热情,只能来者不拒。 好在他消化能力强大,再加上秦时明月世界的烹饪手段不算落后,各种食物色香味俱全,而且准备的菜肴全是他爱吃的,吃起来也算一种享受。 看见成嶠吃得香,饭量没有缩减,夏太后和韩夫人都高兴得合不拢嘴,在他们看来能吃食一种大福气。 用完午膳,饮茶漱口,成嶠就在芝阳宫陪着夏太后,知道夏太后精力不济该休息的时候。 离开了芷阳宫,成嶠又跟着母亲韩夫人去了高泉宫,单独陪着母亲说话。 黄昏时分,秦王赢子楚驾临,三人一起吃了顿晚膳,说了会话,成嶠这才离开高泉宫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冀阙,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一个白天,什么都没有干,就去见了该见的人就过去了。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一位身穿青色宫衣,十四五岁,长相清丽,气质如荷的少女迎了上来,盈盈一礼,声音清脆如黄鹂,蕴含着满满的欣喜。 这是成嶠的贴身丫鬟清荷,也是冀阙的宫女之首。 “辛苦了,清荷。” 成嶠微微笑了笑,转了个弯向浴室走去。 “这是奴婢该做的。” 清荷心中欣喜,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紧接着询问道。 “对了,公子,怎么玉娘没回来?” “哦,她啊,她跟马三有了私情逃跑了。” “什么?” 清荷一惊,随即暴怒,咬牙切齿道:“这贱人竟然敢背叛公子,一定要杀了这两个奸夫**,免得有损公子名誉!” 秀娘是成嶠身边,仅次于清荷的侍女,贴身侍女,除非成嶠不要她們,不然早晚是他的人,是绝不允许有私情的。 “这还用你说?” “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快要伺候我沐浴吧,别人我不习惯。” 清荷闻言心中放心了,紧接着脸颊绯红一片,耳根子都红了。 公子才九岁啊,那地方怎么不合常理呢? 好吓人的,长大了还得了啊…… 正文 第九章 吕不韦 一边沐浴,一边调戏贴身侍女,之后成嶠趾高气扬,得意洋洋回到寝殿开始例行的修炼。 别看成嶠才九岁,但由于在娘胎中就开始修炼,五脏连为一体,五脏促进六腑,五脏六腑强强联合滋养周身, 因此发育得很超前。 身高完全不逊色于大它三岁的嬴政,而且男人的象征也不是摆设,已经成长了一杆可以杀敌的锐枪。只是成嶠一直在控制自己,遵循着自然规律保持着纯阳之身,这对于修炼有好处。 成嶠打算将自己的纯阳之身一直保持,直到突破宗师那天。 以成嶠自己估计,短则六七年,长则十年。 别以为这个时间很长,其实非常短,就算是十年后,成嶠也不过十八九岁,都没有加冠就成为了宗师,这可谓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不到二十岁的宗师,足以震惊天下人,天下高手众多,但宗师却少之又少,能够称为宗师的一般都是诸子百家中的掌门人或者是老古董。 举个例子,天行九歌时期的黑白玄翦够牛逼吧? 就算是如此强大的黑白玄翦也不是宗师级剑客,距离宗师之境还是有半步之遥, 实际上天字一等杀手都处于一流高手到准绝顶高手的行列。 然而半只脚跨境了, 终究没有真正跨进, 修为与宗师终究有质的差距, 虽然修为并不完全等同于战力,但修为对于战力的加持是毋庸置疑的。 所谓绝顶高手就是宗师,宗师之间因为意境衍生出的道不同,战力也不尽相同,但每一位宗师都绝不可小觑,必有过人之处! 秦时中的名剑为何那么受到剑客的追捧? 就是因为能够拉近修为的差距,增幅战力,名剑本身的材质,特殊能力以及名剑发出的剑气都不是普通剑能够比的。 赵高能够掌控罗网,对于六剑奴如指臂使,很可能就是宗师修为。 能够轻易看透晓梦的修为实力,能够无声无息的摸到胜七身后,戏耍胜七,是不会武功的人能够做到的吗? 历史上的赵高可是身材高大,精于技击之人。 …… 第二天,一大早,成嶠就早早起了床。 没办法, 除了第一世休息时有睡懒觉的习惯,第二世和第三世都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修炼不能不持之以恒,窥探天人合一境,成嶠是无比认真的! 早起洗漱,修炼半个小时,用完早膳,成嶠就穿戴整齐去参见早朝去了。 以往成嶠当然是不用参加早朝的,不过今天要受封,自然不能缺席。 …… 雍宫正殿外长长的台阶上,高冠绶带,身穿各种样式玄色官服的官员依照自己的小圈子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低声闲聊。 成嶠一出现就吸引了众多官员的目光,不少支持成嶠的官员直接凑上去打招呼,拍马屁,成嶠游刃有余的应付着,无论是当天师,还是当公子,拍马屁的场合他都见得多了。 “恭贺公子出使归来,不愧是王上之子,没有坠了大秦的威风。” 沉稳威严的声音响起,成嶠转身一看,一位头戴玉冠,黑发胡须浓密严整,眼眸深陷,长眉如刀,鼻梁高挺的中年男子站在身后,男子一身繁复华丽的锦袍,双手背负,气度十分威严。 此人便是大秦相国,文信侯吕不韦! “原来是吕相国,拜见吕相国。” 虽然吕不韦暗示掩日来刺杀他,但成嶠并没有表现出半分,拱手作揖行礼。 “相国谬赞了,不过是仰仗国势罢了。” 虽然他是大秦公子,但哪怕是成为长安君,在朝廷中地位比起吕不韦还是要差一些的,除非成为储君太子,地位才能高一截。 相国在朝廷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怕是太后什么的都要以礼相待,地位非常崇高,再加上食邑十万户的文信侯爵位,那就更不得了。 此时的吕不韦虽然被他父王赢子楚压着,没有嬴政仲父,权倾朝野之威,但也绝不容小觑。 巅峰时期的吕不韦,嬴政都要看起脸色,什么昌平君也得夹着尾巴做人,不敢显露出半分异心,半分不满! “满招损,谦受益。” “很好,大秦能够有你和政公子,实乃大秦之福!” 吕不韦微微露出一缕微笑,称赞完就转身离去了。 看着吕不韦离去的背影,成嶠面上丝毫不显,心中却在冷笑。 他早就跟掩日商量好了,吕不韦只会知道他来了一个套中套,用替身代替了真正,根本不会知道掩日已经背叛了他。 敌明我暗,这就有了算计操作的余地! 坦白讲,单凭掩日刺杀他的事情想要搬到吕不韦是很难的。 首先吕不韦没有明确指示,只是暗示,当时在场的只有掩日,没有其他人证,再加上吕不韦位高权重,深受他父王信重,而且对他父王还有恩。 甚至严格算起来对他和嬴政都有恩,如果不是吕不韦,赢子楚哪有当上秦王的机会,赢子楚当不上秦王,那他和嬴政就是普普通通的宗室弟子,地位与如今相差甚远。 单凭一个杀手的指控就能扳倒这样的人物,简直是扯淡,真要做成了,恐怕朝廷会剧烈动荡,让其他人都没有安全感! 一个杀手就扳倒了一个相国,那他们呢? 岂不是更不如,随随便便一个人,甚至猫狗指控就行了? 扳倒吕不韦并不现实,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借此机会从吕不韦手中敲走一些东西,被算计了,不反击不是他的风格,且等朝会过后,再行计较! 至于恩情,在成嶠看来,相国,文信侯,足以偿还了。 一介商人转瞬间爬到如此地步,可谓一步登天! 啪啪啪! “上朝!” 礼官甩动长鞭,站在殿内前放声大喊道。 闻言,所有官吏依照品级地位,分文武两列,像小学生一般排队进殿。 “拜见王上!” 众官吏手持茐(cong)板,正弯腰作揖。 这个时代上朝没有跪拜的规矩,讲究的是君则臣,臣亦则君,君臣之间的地位差距没有后世那么大,臣子們还是很有地位尊严的。 “众卿平身。” 赢子楚头戴九冕旒(liu),身穿玄色王袍,端正的跪坐的桌案前,面容严肃,沉声道。 “多谢王上!” 众官起身,按照议事流程,正式开始议事。 第一件事就是成嶠的事情,经过一番流程,宦官宣布诏书,正式册封赢成嶠为长安君,食邑一千户,具体官职没有,毕竟成嶠年龄太小了。 虽然只有爵位,没有官职,但成嶠的地位无疑是上涨了一大截,别人的称呼也要变一变了。 凡是地位在成嶠之下的人,皆要称呼成嶠为君上,除非特许! 受封后,成嶠就高兴的离开了,下面没啥事了,待下去浪费时间。 其他人受封要等到朝会完毕才能离开,不过成嶠身份毕竟不同,跟赢子楚打个招呼就可以溜了,其他人不用鸟。 正文 第十章 赵姬 离开了雍宫正殿,成嶠回了一趟寝宫,随后便掐着时间去上课了。 上课的地点是秦国宗室的族学,位于雍宫东南角,上午,秦国宗室弟子都在一起接受普遍教育,下午也闲不了,那是在家因材施教的时间。 当然,这个因材施教的时间除了要看学生的自觉性,还要看家长的督促程度了,不过这个时候的秦国正处于上升期,朝气磅礴,因此大多数还是宗室弟子学得还是比较认真的。 秦国宗室也少有纨绔弟子。 一踏进课堂,不少秦国宗室弟子就围绕了上来,好话一箩筐,纷纷祝贺成嶠获封长安君。 身为秦国大王的儿子,成嶠和嬴政早就习惯被拍马屁了,哪怕宗室弟子里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得惯两人,但作为最尊贵的两位公子,没有人敢在明面上给两人脸色看。 成嶠熟练的应付完围上来的众人,随后踏进殿中来到最中间的案几上,拱手作揖道:“拜见兄长。” 嬴政正端正的跪坐在桌案前,闻言起身含笑回了一礼:“快坐。” 公共场合,两人还是比较注意礼节的。 成嶠也没有矫情,径直前往自己的位置跪坐了下来,位置在嬴政的左边。 对于跪坐,成嶠一直是不太感冒的,简直反人类,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也习惯了,头上太多长辈,因此暂时没有过于标新立异的去改变。 “成哥儿,你这次出使韩国可谓是立了一大功,我看啊,有些位置应该是有德者居之才对。” 就在这时,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成嶠和嬴政闻言一看,发现又是赢林这小子在说话,脸上还一副实话实话的模样。 赢林是秦孝文王庶长子赢奚的嫡长子,赢奚是赢子楚的兄长,秦孝文王儿子就有二十几个,女儿也有十几个,当年赢奚才是最有可能当上太子的最佳人选。 哪里料到吕不韦通过华阳太后的兄弟姐妹搭上了华阳太后的线,一番运作后赢子楚就成为了华阳太后的嗣子,由排名中游的儿子变成了嫡子,直接摘了赢奚的桃子。 赢奚这些年一直不甘心,但赢子楚毕竟已经登上了秦王之位,木已成舟,无力回天,因此就把目标放在了赢成嶠身上,明确表态支持赢成嶠,私底下还质疑嬴政的血脉。 如果是原著的成嶠,说不定还真要被鼓动了,就算不被鼓动,心里肯定也会有一根刺,但如今的成嶠并不是原著中的成嶠,对于赢奚的打算心知肚明。 不就是想要看着他们兄弟两个为了太子之位自相残杀吗? 说不定还抱着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想法…… 他们兄弟俩不互相争斗,赢奚是没有半点机会当上秦王之位的,因此,赢林这小子自从入学后就没有少挑拨他跟嬴政的关系。 尽管这些年他们背后的势力争斗不止,但由于他曾经私底下跟嬴政开诚布公的谈了谈,平时相处得融洽,兄弟之间感情极好,因此他跟嬴政的关系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林哥儿,我算什么有德之?” “主要是我秦国兵锋鼎盛,武威盖世,再加上祖母,母亲他们在背后运作,我这不过是吃现成的,换任何一位秦国臣子出使,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成嶠瞟了一眼赢林,语气淡淡,赢林闻言还想说,直接被赢成嶠给打断了。 “好了,无需多言,马上要上课了。” 赢林看见赢成嶠脸色一变,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将嘴边的话给吞了进去,不敢再多言。 别看赢林的年龄是这学堂中最大的,但武力比起赢成嶠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以前心里没有b数的时候,没少挨赢成嶠的揍。 赢成嶠揍人的手法十分高明,绝不打脸,专打人体上疼痛程度剧烈的部位,还不会留下伤痕。 本来被年龄小的人揍了就没有面子,身上还没有伤痕,告状都不好告,简直是没处说理去…… 赢政瞥了一眼赢林,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 挑拨离间? 他们再怎么也是兄弟,就算真的斗起来了,肉也只会烂在锅里,是绝对不会给外人染指机会的!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下课后,赢成嶠和嬴政勾肩搭背的离开了,这一次嬴政没有挣扎,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嬴林满脸阴沉之色。 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嬴政就开始挣扎起来了,然而却怎么也挣扎不脱,最终只能长叹一声。 “小弟,今天去我哪里用膳如何?” “好啊,对了,王后不在吧?” “怎么,你很怕我母亲吗?” “那倒不是,就是王后老喜欢揉我的脸,我的年龄可不小了,成什么体统?” “哈哈哈……” 嬴政大笑起来,心中却是有些酸涩,自从回到秦国,他跟母亲的关系就没有以往那么亲密了,他再也做不出撒娇的事情了,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赢成嶠的交际能力很不错,虽然他跟嬴政有一定的竞争关系,但赵姬却很喜欢他,华阳太后也谈不上讨厌他,至于赢子楚,夏太后,韩夫人就更不用说了。 两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兰芷宫。 兰芷宫是王太后赵姬的寝宫,面积很大,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多,除了一座高大宏伟,壮丽非凡的主殿外,还有四座稍小的偏殿拱卫,除了这些外,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也是应有尽有,布局合理。 依照嬴政的年级本可以独居一座宫殿,不过赵姬舍不得孩儿,一直不答应,因此嬴政一直住在芷兰宫的一座偏殿之中,两兄弟其实差不多,赢成嶠所居住的冀阙也就隶属于高泉宫。 “政儿回来了。” “哟,成儿也在啊。” 一位瑰丽的大红金丝凤袍,头戴华美风冠,体态丰腴的女子从殿中走了出来,声音温柔而娇媚。 女子身姿妖娆勾魂,配上那一身凤袍更显几分绝艳,端庄中难言一抹艳丽,宛如一朵已经彻底盛开的牡丹花,美而不娇,艳而不俗,千娇百媚间偏偏气度雍容大方。 看见王太后赵姬出现,赢成嶠脸色一变,早晓得今天就不过来了。 由于赢政愈加成熟,赵姬就认为嬴政不太好玩了,偏偏他年龄小,平时也伪装成少儿的性格,赵姬就老喜欢揉他,逗他,调戏他。 如果他真是少儿就算了,实际上他根本不是,只是伪装,这样心理上就极为不自在了。 心理上的不自在还在其次,更关键的还是生理上了,第一世他不是纯阳之身,第二世三十多年,为了修炼他一直保持纯阳之身,今世依旧是。 最关键的还是他年龄虽然小,但发育却超前,与成年男子差别不大,火气旺,跟赵姬这样的成熟绝艳的大美人挨得太近了,实在是一种折磨! 正文 第十一章 暗罗网 赵姬这个女人,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碰的,他是长兄嬴政的母亲,是他父王赢子楚的女人,秦国王后,还是他赢成嶠的嫡母! 在这个时代,赢成嶠称呼赵姬跟嬴政一样,都是称呼为母后,实际上称呼其亲生母亲韩夫人,应该叫做夫人,母亲,母妃在大庭广众下不能称呼,可见关系之亲密。 要是碰了赵姬,不但对不起长兄嬴政,更对不起父亲赢子楚,战国虽然礼乐崩坏,但也没有崩坏到如此地步,一但事发,七国的天下可谓没有一处容身之地。 最可怕的是碰了赵姬,极为容易404,哪里敢造次? “兄长,母后,我刚刚想起夏祖母还等着我用膳,差点忘记了,先告退了。” 成嶠看见赵姬的一瞬间,眼珠子一转,嘴巴像开了连发似的,说完就要开溜。 “站住!” “来了还想溜?”赵姬凤眉一挑,似笑非笑道。 “不是的,母后,夏太后那边真是……” “太后那边,本宫亲自去说,不许走。” 成嶠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姬给打断了。 没法,成嶠只好乖乖回来了,真要走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反正他肯定要吃亏的。 “这还差不多嘛,你们两个过来。” 赵姬脸上露出明艳妩媚的笑容,招了招手,成嶠和嬴政两人对视一眼,无奈的走过去,有些羞耻的伸出自己的手。 赵姬得意的牵住成嶠和嬴政的手,一边一个,向宫殿里走去。 成嶠还好,心态放得比较平,既然逃不了,那就看开点,嬴政就看不太开了,他都已经长大了,被赵姬像牵小孩子似的,偏偏还不敢反抗,那是浑身不自在,全身仿佛生了跳蚤似的。 用膳时,赵姬一边给两人夹菜,一边动手动脚的,捏捏这个,捏捏那个,让成嶠和嬴政两人羞耻感爆棚,只不过一个没表现出来,一个表现出来了。 用完一顿难熬的膳,成嶠连忙用去跟夏太后赔礼道歉的借口开溜了, 至于嬴政,他已经管不了了,谁叫两人是亲生母子呢,无论怎么躲都是躲不了的,只能让赵姬尽兴了。 …… 回到住处后,成嶠立即让秀娘准备热水,浑身脂粉气,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他要好好洗一洗。 秀娘下去吩咐后,又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古朴的青铜方盒,盒子上还有利用机关术做成的机关锁。 “君上,这是有人送来的东西,送来的人交代,这是您要求的。” 秀娘双手捧着木盒,毕恭毕敬道。 成嶠闻言顿时想起了这应该是掩日送来的罗网人员名单,想不到动作还挺快的,效率不错,他很满意。 “放在这里吧。” “秀娘,你以后还是叫我公子吧,习惯了,特许你。” 秀娘闻言欣喜不已,这是她地位的象征,公子待他真好。 等到秀娘下去,成嶠斜依在床榻上,拿起铜盒,按照掩日告诉他的密码,将八个数字依次在机关锁上转出来,谨慎起见,盒子口错开了身体。 咔嚓一声,铜盒弹开,没什么异常,三卷淡黄色的竹简安静的躺在铜盒中,成嶠随意拿起一卷竹简,放下铜盒,开始观看。 这上面记载的是罗网中地网的情况,上面记载的是遍布七国的情报人员,成分非常复杂,贩夫走卒,大商人,游侠,流浪剑客,官员士子,贵族外戚,各种身份的人都有。 这上面的名字,成嶠看着还挺熟悉的,可以说这张笼罩天下的蛛网已经构架出了框架,初具规模了。 看完地网卷,成嶠又拿起天罗卷观看,天杀地绝四个等级的杀手皆在卷上,大多数都不认识,不过其中三个名字很熟悉,掩日,黑白玄翦,惊鲵。 三人皆是天字级,不过惊鲵却不是天字一等,而是天字二等。 这说明田言她妈惊鲵还没有刺杀魏国信陵君魏无忌和无名时的实力,距离天字一等还有段距离,不过按照年龄推算,惊鲵如今也就十四五岁左右。 年纪轻轻,就位列天字级,除了罗网残酷的训练和巨大的压力外,惊鲵在剑道上的天赋也绝不可小觑。 惊鲵虽然在无名手底下没过几招就被击败,但这并不能说明惊鲵的实力弱,除了怀孕的因素外,那无名很可能剑道修为已经踏足宗师之境。 无名能够坦然赴死,就说明这个人很不简单! 哪怕无名是宗师,但在天下大势面前,依旧渺小,铁了心是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但国家的命运就不是他能够改变的了。 这无名依照他的推测肯定是赵,魏,齐三国中某一国很重要的人物,身份不俗。 有时间去见了一见黑白玄翦和惊鲵。 放下天罗卷,成嶠拿起最为关注的暗网卷,只听从掩日命令的暗网卷。 这开头的第一个名字,就让成嶠浑身一震,瞳孔放大,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嫪毐,天字一等杀手,掩日(明),竹简上如此记述。 嫪毐竟然是罗网的人? 还是掩日? 这个“明”字是不是指嫪毐是明面上的掩日,暗罗网的二号人物? 当今社会,等级森严,能够记在竹简第一位,绝对不是随便记的,很可能这个嫪毐就是暗罗网的二号人物。 回想起历史上关于嫪毐的事迹,原著中关于嫪毐的只言片语以及掩日透露出的野心,成嶠渐渐明了。 嫪毐是吕不韦送到赵姬身边的,吕不韦后来倒台,甚至身死,嫪毐事件绝对占据重要因素。 送嫪毐到赵姬身边,绝对是吕不韦一生中最糟糕的臭棋,这把赵姬,特别是把嬴政当什么了? 是个男人就不能忍,更别说王了! 嫪毐被封长信侯,赵姬生两子,嫪毐造反,意图篡位,还真是差点让嫪毐,让罗网给做成了。 这是一个祸根啊,如果此人不老实,立即找机会干掉,不给发育的机会! 赵姬是嬴政的亲母,是他的嫡母,真要发生这种丑事,他脸上也绝对没有光,可称耻辱! 除了嫪毐,以后也得盯紧了吕不韦,免得他给他和兄长,给秦国宗室,给秦国抹黑…… 对了,还有赵姬那里也要注意一些,等他父王去世后,不能让吕不韦勾搭上赵姬。 没有当朝太后鼎力支持,后宫不与朝廷合流,吕不韦想要独霸朝堂,权倾朝野,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如果实在阻止不了,只有那样做了。 打定了主意,成嶠再次将注意力放在竹简上,将暗罗网中的一个个人名认真的记了下来。 等到一切看完,关闭铜盒,打乱密码锁上,成嶠亲自将铜盒给藏了起来。 正文 第十二章 大幕渐起 “来人。” 藏好铜盒后,成嶠来到前殿,轻喝一声。 “公子,有什么吩咐?” 秀娘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盈盈一礼道。 “你去准备两份帖子,一份送给吕相国,一份送给兄长,理由你自己编。” “两份帖子上的赴约时间间隔一个小时,时间定在黄昏之后,具体时间你定。” “酒宴也要准备好。” 秀娘闻言心中暗暗叫苦,时间好定,理由可不好编啊,公子从来没有宴请过吕相国,不过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顶上了,谁叫她是公子的贴身侍女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喏。” 成嶠摆了摆手,秀娘恭敬的后退几步,转身快速离开了。 …… 等到秀娘离开后,成嶠回到内殿的床榻上,盘膝而坐,开始修炼。 自从前世接触到修炼之法,成嶠就十分痴迷,痴迷那种自身一步步变强的感觉,那种舒爽的感觉比前世放假去香港做马杀鸡还舒服,不管春夏秋冬,风雨雪霜,每天都要抽出时间修炼。 成嶠修炼的功法并不多,如今就三样,金光咒,五雷正法,净心神咒! 对于修炼的态度,成嶠奉行的是贪多嚼不烂,前世能够三十五岁就成为天师府天师,除了天赋,勤奋,这专注也是重要原因。 金光咒作为天师府的基本修炼之法,天师府的弟子都会修炼,他成嶠对于金光咒的造诣虽然比不上他徒孙徒孙的徒孙的张之维,但金光化形还是能够轻易做到的。 天师度没有传承功力的能力,虽然他是张之维的祖师,但不得不承认前世他的实力比不上张之维,如果他是天才级别的话,那张之维就是妖孽! 其实说是修炼,准备的说法应该是复习。 该修炼的他早就烂熟于心了,哪怕是前世没有修炼过的阴五雷也是一样,以熟练的五雷正法造诣去操控阴五雷,没用多长的时间就精通了。 现在成嶠的主要精力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积蓄内力,提升功力,二通过净心神咒,修心炼魂,三是通过雷霆锻体。 精气神兼修,齐头并进! 前两个方面,成嶠都轻车熟路,唯独第三个方面才是从头开始。 前世他金光护体,雷霆护体,双重防御都被以白莲教教主为首的五大邪派高手给破防了。 这让成嶠深感自己防御还不够强,想起第一世在动漫和小说中看到的雷霆锻体,全面增强肉身的方法,便开始琢磨起来。 由于具有丰富的修炼经验和对于雷霆精细入微的掌控,成嶠在五岁那年终于创造出一套动静结合的雷霆锻体之法,一直修炼到如今也有四年多了。 这四年多一直勤练不辍,再加上各种珍惜药材的辅助,肉体的综合素质提升了非常多,高手不好说,但普通人拿着普通刀剑是绝对破不开成嶠的肉身防御,顶多留下一些白印子。 这样修炼下去,成嶠有信心达到披甲门典庆的程度,还不会变成肌肉疙瘩,而且比起典庆,他的攻击力可变态多了,攻击手段的丰富也绝对到了让人眼花缭乱的程度。 再加上净心神咒修心炼魂,精气神三方面,他可谓没有任何弱点,无懈可击! 典庆的肉身防御尽管无懈可击,但在内力和精神方面绝对不是无懈可击,披甲门的硬功不可能没有内力加持,哪怕心性坚韧,在功力高深的幻术高手面前恐怕也会中招。 眼睛瞎了,也是能够中幻术的,眼睛只是幻术媒介之一。 一个下午,大半时间,成嶠都在修炼,修炼顺序为净心神咒,提炼内力,继续功力,雷霆锻体的静功,最后才去练武场修炼动功。 等到修炼完毕,去冲了澡,去掉身上的臭汗,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常服,成嶠才拿起一卷感兴趣的竹简看起来。 两兄弟在下午的时间安排截然相反,嬴政的安排文多武少,成嶠的安排武多文少。 不过这并不代表成嶠在文化方面比嬴政差,三世积累的知识可谓丰富,只是平时表现出来的文化比嬴政差罢了,不能把风头给抢完了,太过优秀,实在让人忌惮! …… 黄昏之后,最后一丝光亮就要被黑暗吞噬之时,吕不韦应约而来。 成嶠亲自站在门口迎接,笑容满面,拱手作揖道:“相国大驾光临,实在是蓬荜生辉。” “君上太客气了。” 吕不韦还了一礼,背负双手,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打量着成嶠,心中暗自思量着找他到底有什么事…… 请帖上的理由他是绝不相信的,什么感谢他的教导,他吕不韦什么时候教导过成嶠,立场相对,除了公共场合,平时少有来往。 他倒是要看看这位二公子葫芦地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声君上可谓折煞我了。” “相国是兄长的老师,又跟父王情同手足,成嶠如何担得起?” “相国叫我成哥儿就是。” 这个世界由于成嶠的蝴蝶效应,吕不韦成为了嬴政的老师,至于仲父这个称呼,秦庄襄王还没有驾崩,没有赵姬撑腰开口,自然不可能出现。 …… 赵姬先是吕不韦府邸上的舞姬,后来成为吕不韦的姬妾,再后来被赢子楚看上,尽管吕不韦不舍,但为了改变他作为商人低下的社会地位,还是忍痛割爱了。 说句不好听的,赢子楚跟吕不韦算是连襟了。 在战国这个礼乐崩坏的时代,这种事情不过是小儿科罢了,没有什么事情不能发生,赵国那边更离谱,一介娼优未来将会成为赵国的王后,最后一位太后。 赵姬虽然是舞姬出身,不过以前也是富贵人家,就算成为了舞姬也比娼优高贵得多,娼优可是从古至今都有的职业。 赵姬一生也不过吕不韦,赢子楚,嫪毐三个男人,这是一个相信爱情的女人,赵王偃的王后在成为王后前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了,是地地道道的青楼勾栏头牌,是最后一位赵王迁的母亲。 赵王偃跟赵姬一样,是一个相信爱情的男人,冒天下大不韪,顶住各种压力,取了娼优为妻,最终抬上王后之位。 坦率讲,感觉赵王偃和赵姬很配,都非常相信爱情,偏偏两人遇到的男人和女人都不相信爱情,简直悲催! …… 这姿态也太低了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吕不韦暗中提高了警惕。 根据这些年成嶠的表现以及逃脱罗网的套中套,局中局,吕不韦不敢有所小觑,免得阴沟里翻船。 “老夫还是称呼君上为公子吧。”吕不韦脸上露出一缕笑容,捋着胡须缓缓道。 “行吧,相国高兴就好。” “酒宴已经备好,请。” 成嶠也没有强求,笑容满面的侧身邀请道。 无论什么称呼也改变不了等下他要敲诈吕不韦的打算,他手握的把柄也许搬不到吕不韦,但按照计划执行下去,搞得吕不韦灰头土脸,颜面尽失,还有让他父王对吕不韦生出怀疑还是能够做到的。 吕不韦也不客气,迈着威严的八字步,不疾不徐踏进了殿中…… 正文 第十三章 摊牌 成嶠跟着踏进殿中,自有内侍将殿门关闭,殿中灯火通明,两张案几相对而立,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美酒佳肴,除了两人以外,殿中没有其他人。 吕不韦见状转身有些疑惑的看向成嶠。 成嶠会议,微微一笑道:“本公子有事与相国商议,不方便有其他人在场。” “噢?有什么事情这么急,不能用完膳再谈?” 吕不韦心中猜测着成嶠的用意,面上完全不动声色道。 “本公子习惯边吃边谈,相国不妨入乡随俗体验一番?” “可。” 吕不韦深深的看了成嶠一眼,走到左边的案几跪坐了下来。 成嶠随后就坐,拿起斟满酒水的青铜酒樽,沉声道:“这一杯酒敬相国,没有相国,就没有父王,兄长,我的今天,相国务必满饮此杯。” “公子言重了,王上天纵之才,如同夜空中的明月般耀眼,老夫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成嶠这番话可谓是挠到了吕不韦的得意之处,投资赢子楚必将是他一生中最成功的一笔的投资,如今已经收获了丰厚的回报,位列第一强国相国之位,封爵文信侯,手握重权,面子里子可谓都有了。 他以后最大的追求就是青史留名,权势地位都要往后排。 吕不韦高兴之下,十分给面子,一口气喝干了酒樽中的酒水。 “好酒,好酒。” “当然是好酒,招待相国怎么能够敷衍?” “这可是父王珍藏多年的玉液醉!” “……” 成嶠最开始并没有说正事,而是陪着吕不韦喝酒吃菜,谈天说地,讲古论今,吕不韦这种大人物自然也不缺乏耐心,就陪着成嶠打太极。 不过让吕不韦吃惊的是成嶠的知识面十分广,尽管深度不够,但总能说出一些新鲜的见解,这些见解不仅仅新鲜,还有实际应有价值,开阔了他的施政思路。 吃惊过后,就是警惕,忌惮,根据以前收到的情报,这位成嶠公子在文化政治造诣上可谓平平无奇,水平比起嬴政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莫不是在藏拙? 劲敌啊,绝对是嬴政的劲敌! 由于以前的渊源,吕不韦可谓是嬴政和赵姬的天然支持者! “相国真是博闻强记,学究天人,智慧更是深不可测,这里有份东西本公子不知道怎么处理,还望相国指点。” 成嶠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一份竹简,起身走向吕不韦。 正事来了,老夫倒是要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指点不敢当,也许能够给出一点愚见。” 吕不韦谦虚一笑,接过竹简打开一看,瞳孔猛然一缩,笑容凝固,脸色凝重严肃。 成嶠回到座位坐下,嘴角含笑。 竹简上记载的是掩日听从吕不韦命令,出动罗网,勾结韩国军方阴谋暗杀他的详细过程。 没错,在竹简上不再是掩日受了吕不韦的暗示,而是明确接收到了吕不韦的命令,当时只有两人,方便吕不韦狡辩推脱,但也方便掩日坐实,谁叫没有其他人证呢? 虽然单凭一介杀手的指控,根本不可能扳倒吕不韦这样的人物,但有时候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翔也是翔,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传出去后他父王,后宫,宗室,朝臣,民众会如何看待这件事? 最重要的是他父王的看法,如今吕不韦上位并不久,可以说才刚刚坐稳相国之位,距离吕不韦达到巅峰的权势,成为一代权臣还早着呢。 吕不韦能够快速坐稳相国之位,除了他自身的能力,他父王的支持必不可少,如今朝臣中不服吕不韦一介商贾成为相国的人可不少,时时琢磨着掀翻吕不韦。 吕不韦的权势快速增长,要等到他父王驾崩,嬴政继承王位,由于嬴政年龄太小,作为太后的赵姬不免要垂帘听政,而赵姬十分信任吕不韦,基本不会反驳吕不韦的决定,所以吕不韦的权势才能快速增长。 巅峰状态则是夏太后,华阳太后相继去世,后宫之中没有人能够制衡赵姬,通力支持,吕不韦成为嬴政的仲父,才从相国蜕变成群臣退避,无人敢触其锋芒的一代权臣! 如果他父王对吕不韦产生了看法,不必完全相信,半信半疑就足够了,那吕不韦后面能不能够坐稳相国之位就要打一个问号了。 原著之中,秦庄襄王在驾崩之前,虽然信任吕不韦,但也对朝堂格局做了一定的安排,比如扶持楚系势力,比起将罗网一分为二,地网交给吕不韦掌控,天罗交给赵姬掌控。 然而,赵姬的性子决定了他对罗网兴趣不大,对于政事也兴趣不大,对于吕不韦还残存着昔日的情愫,这是秦庄襄王没有料到的。 如今有秦庄襄王,华阳太后,夏太后压着,赵姬哪怕身为王后,也不敢暴露自己的本性,无法放飞自我,看不出并不奇怪。 因此,吕不韦耍了耍手段就把恋爱脑的赵姬给套住了,有了赵姬的鼎力支持,楚系势力,其他系势力根本就不是吕不韦的对手,一代权臣就此崛起。 天罗最终落在了在赵姬身边崭露头角的赵高手中,让赵高代管,赵高在嫪毐事件,吕不韦事件一次次站队成功,最终掌控了天罗地网,赢得了嬴政的信任。 额外提一句,如今成嶠还没有在赵姬身边的内侍中发现赵高这个人,想来还没有调到赵姬身边。 信任吕不韦都做了安排,如果这份信任大打折扣,那秦庄襄王会做什么样的安排呢? 敢刺杀一国公子,还是他的亲儿子,一旦他不在了,还有什么事情是吕不韦做不出来的? 也许篡了他赢秦的江山,就像田氏代齐一样,也不是没有可能…… 政治这玩意,证据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上位者怎么看! 一旦秦庄襄王内心种下了怀疑的种子,那么为了防止最糟糕的结果产生,吕不韦能够保住性命,保住爵位都是万幸了,权势想都不要想,绝对会被踢出秦国核心高层…… 吕不韦是聪明人吗? 当然是! 尽管成嶠并没有说出他打算怎么做,吕不韦也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如果他不服软,事情势必要闹大! 一旦闹大,碍于朝局,他也许暂时不会怎么样,但随之而来的必定是明里暗里的削权,等到秦庄襄王快要驾崩时,大概率不会允许他继续矗立在朝堂之上。 亲父子毕竟是亲父子,他跟秦庄襄王关系再怎么好也比不上血浓于水,这件事也必定会让两人产生隔阂! 后果,吕不韦想得很清楚。 所以,吕不韦没有争辩,没有反驳,没有询问,没有愤怒,只是放下竹简,面无表情,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公子想要如何?” 正文 第十四章 到手 对于吕不韦的反应,成嶠是有些吃惊的。 虽然早就猜测到了以吕不韦的政治智慧,城府心机,不可能出现太过激烈的反应,但如此平静坦然,还是让他吃惊,毕竟知道和做到完全是两回事。 常人吃了这么大的亏,哪里会有这么平静坦然的反应,也许大部分连翻脸的后果都想不到,想不清楚…… 尽管吃惊,但成嶠也不是吃素的,面上丝毫不显,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 “这件事没有直接抖露出来,想必相国已经猜到了本公子没有闹大的意思,这是诚意。” “相国骤然由大商人成为秦国相国,文信侯,心理膨胀得厉害,身份地位没有完全转变,偶尔没有分寸,是能理解的。” “本公子想要的并不多,罗网并不适合由相国掌管了。” “仅此而已。” 成嶠笑着开出了自己的条件,说完拿起酒樽不紧不慢的品尝着玉液醉。 “原来公子想要罗网,可以,明天老夫就向王上请辞。” 吕不韦根本没有半点犹豫就答应了,比起他以后的政治生命,青史留名,一个罗网不值一提,这次是栽了,不过没关系,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且走着瞧…… “多谢相国成全了,敬相国一杯。” 虽然吃了亏,但吕不韦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很有风度的拿起酒樽陪着成嶠喝了一杯。 他输掉的东西比起他做的事情已经非常少了,他并不怨恨成嶠,只是怨自己小看了成嶠,棋差一着,心里甚至还有淡淡的感激,要是事情闹大了,他铁定没有好果子吃。 他不明白成嶠为什么抬他一手,要是他握着这个把柄,铁定是要把事情给闹大的,绝不留情! 这是妇人之仁吗? 看着不像啊,难道还有什么阴谋? 有可能,这个二公子的城府心机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公子,能告诉老夫你是怎么样做到的吗?” 吕不韦放下酒樽,指了指桌案上的竹简。 成嶠笑而不语。 他当然不可能为了装逼就将自己的底牌给透露出去,那样岂不是傻逼? 就让吕不韦自己慢慢去猜吧,保持神秘感对他有好处。 “这个问题看来不方便问题,那么公子能够告诉为什么放老夫一马吗?” 嗯,这个问题倒是可以回答。 “第一,本公子到底平安无事,毫发无伤,这就有了转圜余地。” “第二,这件事兄长并不知情。” “第三,相国是大才,本公子不愿意秦国流失相国这样的大才。” 吕不韦的确是大才,尽管干了一些操蛋事,但在嬴政未亲政之前,秦国在他的掌舵下对于六国的战事胜多败少,替秦国开疆拓土,对于六国的离间分化拉拢打压也做得十分到位,总体上还是一位十分出色的相国。 “第四,就凭这件事并不能彻底扳倒相国。” “第五,相国毕竟对父王,兄长,我有恩,不愿看到相国跟父王兄长产生隔阂。” “第六,本公子并不想跟相国结下太深的仇怨,你算计我一回,我算计你一回,扯平了。” “相国意下如何?” 说到最后,成嶠似笑非笑的看着吕不韦。 “哈哈哈……” 吕不韦畅快的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宫殿之中,久久不息,直到脸都笑得涨红了,才停下笑声,再度开口。 “公子今天是让老夫一再刮目相看啊,让老夫都想改弦易辙支持公子了。” “好,就依公子所言,扯平了。” “老夫敬公子一杯。” 成嶠安然受了吕不韦的敬酒,这杯酒他当得起,他的确是高抬贵手放了吕不韦一马。 两人一饮而尽,吕不韦放下酒樽起身。 “相国这是要走了?” “事情都说开了,不走难不成在这里过夜不成?” “呵呵,事情还没有完呢,更重要的事情还在后面,俗话说先礼后兵,本公子是先兵而礼。” 成嶠索性不再跪坐,随意的坐在坐垫上,颇有些意味深长道。 “噢?” “听公子这意思,是有好事跟老夫说了?” “没错,是好事,不过时机还没有到,相国稍安勿躁。” “来人!” 成嶠转头看向殿外,大喊一声,很快,秀娘推开殿门,身后跟着六名身强体壮的内侍踏进殿中。 两名内侍抬着一方案几放在殿中央,秀娘以及另外四名内侍双手各自提着一只暗红色的食盒,快速的布置起来。 吕不韦看了一眼忙忙碌碌的下人,转头看向成嶠,沉声道:“公子还有宾客?” “是啊,算算时辰应该马上就到了。” 吕不韦思索着宾客到底是谁,倒也没有了离开的意思,重新端端正正的跪坐。 秀娘以及六名内侍手脚都十分麻利,很快就布置好了席位,恭敬的向两人一礼,后退几步,快速转身离开了,只不过这次没关殿门。 半刻钟不到,殿外传来了爽朗而又略显稚嫩的声音。 “小弟,你这无缘无故的请我用膳,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时年十二岁的嬴政身着金丝玄袍快步踏进了殿中,顿时瞧见了随意而坐的成嶠和端正而坐的吕不韦,立即停住身形,笑容凝滞的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对着吕不韦拱手作揖。 “未知老师在此,政失礼了。” 嬴政的老师不止一位,不过吕不韦是其中最重量级的一位。 虽然嬴政是吕不韦的学生,但嬴政的身份摆在那里,吕不韦又不是仲父,还不能坦然受礼,因此起身回了一礼。 “无妨,无妨。” 吕不韦此刻正在思考成嶠将他和嬴政叫在一起的用意,哪有什么心思计较,况且这礼乐崩坏的时代,这点事也不算什么。 “小弟,你这种坐姿成什么体统,快坐正。” 嬴政看向成嶠,悄悄的使了一个眼色,轻声训斥道。 “兄长,今天我跟吕相国喝得很高兴,并不拘礼,不信你问吕相国。” 嬴政闻言看向吕不韦,吕不韦还能说不高兴不成,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吕不韦既然不介意,嬴政也不好说什么了,他这弟弟平时不成体统的事情多了,他都习惯了。 不过,他这弟弟之前跟吕不韦谈什么呢,他们两个没什么交情啊,还把他邀请了过来,打什么鬼主意呢? “兄长,快上座。” “老师都坐侧方,我岂敢坐在首位?” 以吕不韦和成嶠的身份,能够坐在首位的也就是他父王,母后,祖母了。 “兄长你怎么婆婆妈妈,扭扭捏捏的,像个女孩,一点也不爽利,以吕相国的肚量岂会介意这种小事?” 吕不韦瞥了成嶠一眼,好话赖话你都说了,老夫还有什么可说的? “坐吧,无需拘礼。” 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嬴政倒也没有再推辞,走到首位端端正正的跪坐下来。 正文 第十五章 陛下都投降了 “兄长,吕相国,我们三个难得聚在一起,来,干一杯。” 成嶠笑眯眯的举起青铜酒樽,嬴政和吕不韦倒也给面子,跟着举起酒樽遥遥一敬,各自拿袖子遮住一饮而尽。 “小弟,你请为兄和老师不会是单纯的为了饮宴吧?” “有什么事直说吧,为兄这次过来可没有给母后打招呼,回去晚了难免要被说教。” 嬴政放下酒樽,看向成嶠,直言不讳道。 “好,兄长和吕相国都是大忙人,那我也不卖关子了。” “今天要说的事情其实以前跟兄长也坦承的说过,今天当着吕相国的面,我就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 嬴政闻言,心中一动,隐隐有些猜测。 “父王只有我们兄弟两个儿子,所以太子之位必定在我们兄弟之间产生,因为种种原因,小弟身不由己的参与了进去。” “当然,曾经小弟还是对太子之位有所期望的,然而事到如今,小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本心,太子之位,王位并不是我最渴望的东西,小弟最渴望的东西有三。” “第一是追求修炼的至高境界,第二是在追求至高境界的过程享受人生,譬如美酒,美食,美人,美景。” “第三,身为赢秦宗室,对于秦国小弟自然也不能撒手不管,应当帮助秦国统一天下,帮助秦国奠定绵延万世的根基!” 其实,成嶠想说的第三条是改变秦国二世而亡的命运,竭尽所能的延长秦国的国运,只不过事情都还没有发生,自然不能明言。 “这些年,小弟细心观察了祖父,父王,发现王虽然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但也要承受重逾泰山的责任,个人时间太少,压力太大,束缚太多,生活太累。” “兄长是了解小弟的性子的,绝不是能够在案牍之间静下心的人。” 经过最初的震惊后,吕不韦和嬴政安静的听着成嶠的自我剖析,吕不韦对于成嶠的话半信半疑,没有完全相信。 嬴政则想起了他从赵国回来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到后面相处的点点滴滴,直到今日,察其言观其行,对于成嶠的话完全信心,心中暖洋洋的。 尽管两兄弟公平竞争,嬴政不认为自己会输,但他的麻烦肯定很大,支持成嶠的势力比起支持他的势力弱不了多少,其中最麻烦的就是宗室的支持。 因为他们两兄弟的竞争,秦国肯定会陷入剧烈的内耗之中…… “如果小弟上位,绝不是一位合格的王,所谓合格的王,在小弟看来就是时时刻刻能够压抑住自己的真实性情,不因私废公,事事以秦国和秦国百姓为先。” “小弟我性情偏向感性,兄长你偏向理性,于政务之道兄长你也出色得多,而且兄长你还是嫡长子,这太子之位非兄长你莫属,小弟支持你。” “望兄长你以后能够继承先辈余烈,将秦国发扬光大!” “明天,小弟就去父王面前举荐兄长成为太子。” 听到最后,吕不韦彻底相信了,如果成嶠用的是缓兵之计,目的在于让他们这一派放松警惕,那完全没有加上最后那句话,这句话是断绝退路的一句话! 嬴政听到最后已经被感动得眼眶发红,微微仰着头才不至于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心中温暖无比,为自己有这样一个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兄弟感慨不已。 “君上高风亮节,不韦钦佩,请受一拜!” 吕不韦起身,用上敬称,双手合拢作揖,脊背下弯,深深一拜。 此刻吕不韦的心中高兴极了,比起得到的东西,损失的东西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罗网比起嬴政的太子之位什么都不算,他完全给心甘情愿,甚至有种增加一些添头的冲动。 嬴政调整好了情绪,红着眼眶起身,拱手作揖,沉声道:“你我兄弟之间无需多说,为兄铭记于心,不敢忘却!” 成嶠安然受了两人一礼,洒然一笑道:“兄长和吕相国的诚意,我已经感受到了,快请坐。” 嬴政和吕不韦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这种事情说得太多反而显得虚伪,重要的是以后怎么样做,闻言便安然下坐。 “君上做的决定跟他们商量了吗?” 殿中安静了一会儿,等大家情绪基本平息,吕不韦才再度开口。 “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跟谁商量,必须要先斩后奏才行,祖母和母亲那里我有把握说服,请放心。” “只要说服了祖母,那么赢奚他们就翻不出什么浪花。” 韩夫人是紧随夏太后的步伐的,夏太后怎么说就怎么做。 “赢奚那里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年幼就猜不到吗?” “我不可能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想要我们兄弟自相残杀,想要觊觎王位,做梦!” “就算祖母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没有什么,迟早都能接受的,毕竟兄长也是祖母嫡亲的孙儿。” 成嶠来这一手就相当于“陛下,臣等正欲死战,为何您老人家先投降”的效果,他这个争夺太子之位的主角都弃权了,哪里还有操作空间? “内耗没有意思,秦国的力量应该倾泄在六国身上。” 赢成嶠是真没有当什么秦王的想法,别的不说,就完全没有自由这条就接受不了,干什么都有一群人盯着,跟着,具体操心的事情太多,烦死了。 放弃秦王之位,只要不干谋反,背叛秦国的事情,就算没有具体的官职,但以王弟之尊,手中的权势又能差到哪里去? 从古至今,权势都不是看具体职位来定的,而是看跟上位者的关系,对上位者的影响,要不怎么会有宰相门前七品官的说法…… 以他王弟的身份,跟嬴政深厚的兄弟之情,就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都不敢得罪他,他这阵风虽然不是枕边风,但威力可不比枕边风小,甚至比枕边风还要大! 嬴政是被女人影响判断的人吗? 哪怕是丽妃,嬴政也不是没有原则,与其说嬴政爱丽妃,还不说爱的是年少时心中的白月光,就像忘不掉的初恋。 当那个人多年以后再度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发现你爱的是年少初遇的那个他(她),对现在的他(她)毫无感觉。 也许爱的是青春…… 嬴政和吕不韦都放心了,考虑得这么周到,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小弟,来,敬你一杯,为兄……” “别多说,都在酒里了,干!” 嬴政:“……” “好,都在酒里了,干!” 这一晚上,嬴政和吕不韦都喝趴下了,是被成嶠安排宫人送回去的。 至于成嶠还好,只是有些醉意,尽管年龄不大,但体质可不是开玩笑的,比普通成年人都强得多。 正文 第十六章 嬴政的诚意 成嶠是一个做出决定就雷厉风行的人,第二天,上完上午的课程后,就带着嬴政一起前往雍宫。 雍宫偏殿,专门用膳的宫殿,看见自己的两个儿子联袂而来,赢子楚连忙吩咐身边的宦官添加座位,碗筷。 “政儿,成儿,你们今天怎么有空一起来看父王啊?” 赢子楚放下筷子,腆着个大肚子,笑眯眯的开口,身上的帝王气势完全收敛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慈父一般。 由于赢子楚早年在赵国HD做质子,秦孝文王的儿子女儿又众多,根本就没有享受父爱,因此对待自己的两个儿子,赢子楚就特别的宠爱。 成嶠看着跟自己父王容貌不匹配的身材,桌上油荤极重的菜肴,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他这父王平时忙于处理政务,休息时间少,运动少,偏偏爱喝酒,吃油盐重的菜肴,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历史上秦庄襄王赢子楚就是庄襄王三年,公元前247前,也就是今年五月得病去世的。 虽然不知道秦时世界,他这个父王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但料想时间也差不了多少。 这也是成嶠放弃太子之位的重要客观原因之一,一旦他这父王去世,没有了定海神针,他这边获胜的概率要下降很多。 本来就不想当太子,当秦王,越拖下去越没有好处,干脆快刀斩乱麻! “成儿,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看见嬴政已经向他行礼,成嶠却皱着眉头,赢子楚不由得有些担心的询问。 “父王,你平时身体就不太好,吃这些大油大盐的东西,身体怎么受得了?” 听见成嶠是关心他的身体,赢子楚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很高兴,还是他这个小儿子心疼人,政儿虽然也很出色,但没有那么贴心。 “放心吧,父王自己的身体心中有数,喜欢吃这些东西,说明父王身体里缺少这些东西,你还小,不懂。” 赢子楚的话给成嶠直接整无语了。 这话怎么跟开国太祖的理论相同呢,那位喜欢吃辣,也是认为身体缺少,所以该好好补一补辣,但两人的寿命完全不能比啊。 这位是个短命鬼,英年早逝,那位可是活了差不多两个半庄襄王,长寿啊。 人与人终究是不同的,心里没有半点b数…… 尽管心中腹诽,但成嶠也没有劝,他这父王也是一个挺固执的人,不过心中暗自打定主意要去请顶级名医来给他父王好好调理身体,趁着还没有发病之前。 他这父王活得越久,对于秦国,对于他和嬴政好处就越大,最好是能够活到嬴政加冠,那简直完美! 尽管知道这不可能,他这父王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了,但能够延长一点寿命还是要延长。 “好吧,也许父王说得有理。” 成嶠拱手作揖行礼,起身后再度开口,脸色郑重严肃。 “这次儿臣前来是想请求父王立兄长为太子!” 赢子楚闻言大为震惊,清醒后看了看成嶠,又看了看嬴政,笑容收敛,面色严肃,沉声道:“成儿,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吧?” “父王,儿臣很清醒!” 紧接着,成嶠将跟吕不韦,嬴政相聚时摆出的理由略作修改,一一说出。 “父王,储位空悬,国本不稳,儿臣已于兄长坦诚沟通,望父王早做打算!” 说到最后,成嶠猛然双膝跪地,满面真诚的望着赢子楚。 赢子楚往四周看了看,脸色冷酷,厉声喝道:“今日之事若有只言片语传出去,值守的内侍宫女全部处死,连坐其家族!” 嬴子楚的厉喝声回荡在宫殿中,殿中殿外的内侍,宫女,包括赢子楚的心腹宦官车府令,全部跪倒在地,头颅紧挨着冰冷光滑的黑色地砖瑟瑟发抖。 中车府令的“中”字,是嬴政为了以示对赵高的恩宠特意加上的。 处理好了隐患,赢子楚脸色才柔和下来,看着自己贴心的小儿子,满面郑重道:“成儿,你真的决定了吗?” 其实,赢子楚一直在纠结立谁为太子,两个儿子都很出色,各有所长,对于小儿子的贴心亲近,他很喜欢,对于大儿子心中有愧,简直纠结死了。 因此,一直没有理会两人身后势力的诉求,一直拖着。 小儿子今天的表态让他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不必那么纠结,对于小儿子更加疼爱怜惜! “决定了,儿臣年龄虽小,但也是男子汉,大丈夫,也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成嶠面色严肃,斩钉截铁道。 “呼……好,好,那么就按照你的意思办。” “政儿,跪下。” 嬴政闻言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跪在成嶠的身边。 “政儿,你很出色,有当太子,当王的潜质,就算没有成儿的表态,你身为嫡长子也有很有可能成为太子。” “这个太子之位并不是你弟弟让给你的,但这份情谊你要领,明白父王的意思吗?” 秦庄襄王是为了消除嬴政心中可能产生的芥蒂,真要让嬴政认为自己这个太子之位是被让出来的,绝不是好事。 “儿臣明白父王的意思。” 赢子楚都说得这么直白了,聪慧的嬴政自然不可能不明白。 “用雪中送炭形容太过,用锦上添花又不足,应该是位于两者之间。” 见嬴政真的明白了他的意思,嬴子楚心中放心了,不过出于对小儿子的疼爱怜惜,不得不再度叮嘱。 “父王早晚有一天要去见列祖列宗,如果有一天政儿你对你兄弟不仁,手上沾染了兄弟的鲜血,那么不要见我,我也不想见你,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这话就说得极重了。 当然这是对于嬴政而言,对于成嶠就是无比的爱护了,堪称父爱如山! 以成嶠表面少儿,实际成人的心态也完全控制不了如同洪水泛滥般的情绪,眼眶一红,眼泪夺眶而出…… 嬴政再度想起跟成嶠从初见到如今的点点滴滴,又听见嬴子楚说了如此重的话,眼一闭,牙一咬,说出了自己能够做到的最大允诺。 “父王请放心,就算小弟犯下谋反叛国之罪,儿臣也会保住小弟,不,保住小弟一家的富贵,只会剥夺权势。” 这番表态让赢子楚非常满意,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最疼的小儿子会谋反叛国,但有这个态度就很放心。 “很好,你们兄弟俩都很好。” “快起来吧,我们父子三人一起用膳。” 赢子楚亲自起身,一只手抓着一个儿子。 嬴政和成嶠顺势起身,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文 第十七章 大风渐起 原著中的成嶠可没有这么受宠爱,跟嬴政关系也远不如现在亲厚,处于温室之中,脑子不好使,太过天真,被人连唬带蒙,才会叛国。 就算兵败了,嬴政也不可能杀了成嶠,顶多挂起来当个富贵闲人罢了,对于功臣都没有卸磨杀驴,更别说同父异母的兄弟了。 嬴政根本不缺乏心胸,吕不韦为了彻底稳固嬴政的地位,设的套罢了。 成嶠根本没有领兵的才能,兵败是大概率,不管活没活下来,都彻底失去了染指王位的机会,秦国上下不会允许丧师辱国的宗室继承王位,哪怕嬴政突然没了。 偏偏昌平君暗中搞鬼,让樊於期蛊惑成嶠,成嶠没想清楚自身的真实环境,耳根子一软,就叛变了。 兵马损失还是小事,颜面大损才是大事,连秦王王弟都背叛了,让秦国人,六国人怎么想嬴政,怎么想秦国? 这样的事情简直是把嬴政,秦国的颜面踩在了泥里,坚定了无数六国人抗秦的决心! …… 一顿午膳用过,父子三人聚在一起喝茶。 “父王,秦国以后虽然归兄长领导,但儿臣也不能白吃饭。” “所以儿臣恳请父王让我管理罗网,管理江湖上的事情,以后再辅佐兄长,对于朝政提提意见就可以了,无需担任具体官职。” 担任了具体官职,就会有一大堆具体的事情处理,他才懒得费那个心神,只需要在大方向上提出建议就可以了,具体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简而言之,就是要成为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的人。 “政儿,听清楚你弟弟的要求了吗?” “难办吗?” 嬴政摇了摇头道:“很简单,儿臣原本还想让小弟多分担一些,不曾想小弟如此备懒,就管那么一小摊子事情。” “哈哈,那以后看着给你弟弟加加担子,你是兄长,你发话,这小子还能推脱得掉?” “父王言之有理。”嬴政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道。 成嶠闻言配合着脸色一苦,一副郁闷的模样,让嬴子楚和嬴政乐得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说起正事。 “罗网让你掌管没有问题,父王也相信你的能力。” 就算没有能力,赢子楚也不介意把罗网扔给自己儿子去玩,玩废了都没有关系,比起太子之位,根本不算什么,还觉得亏待了儿子呢。 “不过……罗网虽然不在秦国官衙体系之中,父王可以随意任意,但吕相毕竟不是一般官员,父王毫无理由的直接剥夺,恐怕会让吕相误会父王是不是对他有所不满……” “成儿你要稍等一段时间,等父王寻吕相一个小错处,再将罗网剥夺下来给你。” “到时候吕相以及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成嶠再次感受到了沉甸甸的父爱,处处为他着想,心态波动,默默念起净心神咒,快速平复心态,微微一笑。 “父王不必担心,昨晚上吕相已经答应将罗网交给儿臣了。” “儿臣可以作证。”嬴政出口帮腔道。 原来将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只是来请他恩准而已,有这样的能力,这小子年纪虽小,但由他掌管罗网,说不定能带来惊喜。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问题了。” “记得将情报及时送到父王和吕相那里,不要耽误了。” “儿臣知道轻重,请父王放心,该有的情报一式三份,我们父子优先,吕相次之。” “孺子可教。” 赢子楚捋着浓密的长须,笑容满面的点头,说完打了一个大大哈欠。 “兄长,父王的午休时间到了,我们就不要耽搁父王宝贵的休息时间了,走吧。” 嬴政点了点头,成嶠见状起身,两人拱手作揖拜别。 赢子楚也没有挽留,午休是他的习惯,不然下午晚上处理政务会精力严重不足,让心腹宦官去送两个儿子,自己走进内殿休息去了。 “兄长,就在此分别吧,我要去向祖母请罪了。” 两人走到没人的地方后,成嶠拱手一礼,苦笑道。 “为兄跟你一起去。” “兄长你的义气,小弟领了,但你跟着小弟去恐怕会更糟。” “放心吧,祖母最疼我了。” “我一到芷阳宫,二话不说就先在宫门外跪下,今天太阳不小,谅祖母知道了也舍不得我多跪……” “你这家伙鬼点子真多。” 嬴政笑骂着,轻轻锤了一下成嶠的胸口,末了,又补充了一句。 “今晚带着母妃来兰芷宫,同为兄和母后一起用膳。” 以前嬴政称呼韩夫人都是为夫人,如今称呼韩夫人为母妃,成嶠自然明白意思,这是把他的亲母也视作母亲,兄弟之间不分彼此。 “好啊,准备得丰盛一点,可不要小气了。” “放心吧,我和母后都不是小气的人。” “走了。” 成嶠含笑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嬴政满脸微笑的目送着成嶠离开,直到看不见人影,才脚步轻快的笑着往兰芷宫而去。 …… 成嶠并不是忽悠嬴政的,到了芷阳宫根本就不殿中,直挺挺就跪在殿外的庭院中。 这可吓坏了芷阳宫的内侍宫女,慌忙跑进殿内禀报夏太后,没过多久,夏太后就在心腹女官的搀扶了走了出来,满脸心疼之色让心腹女官将成嶠扶起来。 成嶠哪里肯起来? 双腿仿佛在大地上生了根似的,女官脸都憋红了,依旧纹丝不动! 成嶠只说自己犯了大错,不敢奢求祖母原谅,必须狠狠惩罚自己,起码要跪上一天一夜才行。 心疼孙儿的祖母哪里受得了这个,连忙说无论什么错都原谅,成嶠依旧不起身,急得夏太后连忙派人去请韩夫人来。 等到韩夫人赶到,成嶠把话重复了一遍,还是不肯起身。 双方就僵持着,直到韩夫人也说无论什么错都原谅时,成嶠才开口让内侍宫女都离得远远,接着勾勾手指,等到夏太后和韩夫人走近,最后才在两人耳边说起悄悄话。 听清楚成嶠的话,夏太后和韩夫人呆若木鸡,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成嶠见祖母和母亲仿佛傻了似的,连忙起身将内侍宫女赶得更远,回过头解释起来,那可谓是用尽了浑身解数。 讲道理,析利弊,谈感情,明志向,说现实,耍无赖,献殷勤! 最后再加上嬴子楚的重话和嬴政给予的承诺,才把夏太后和韩夫人给说服了。 下午,成嶠破天荒的没有修炼,一直讨好夏太后和韩夫人,总算让两人恢复了好心情,彻底给摆平了。 成嶠还叮嘱了夏太后和韩夫人要严格保守秘密,把保守秘密的原因推到了赢子楚身上。 听到是赢子楚的意思,两人当即下定决心会守口如瓶。 晚上,成嶠和韩夫人一起去兰芷宫用膳,王后赵姬一点也没有摆架子,非常亲和热情,嬴政待韩夫人恭敬而不失热情。 总而言之,这是一顿宾客尽欢的晚膳! 自此,蝴蝶的翅膀将逐渐掀起一阵大风,将历史吹得面目全非…… 正文 第十八章 交接 第二天下午,用完午膳后,成嶠就出宫去了。 君侯出行,排场自然不小,而且成嶠当今王上的亲子,排场就更大了,只不过成嶠不愿意太张扬,特意吩咐了低调出行,就算如此明面上也是甲士林立,暗地里暗士潜伏。 很快,成嶠就到了吕不韦的相国府外,早已经收到消息的相国府管家已经恭候多时了,连忙恭敬的递上吕不韦吩咐好的东西。 宽敞豪华的马车中,成嶠接过秀娘递过来的东西,三块令牌和两份纸张。 秦时明月中是有纸张的,只不过纸张造价十分的昂贵,小贵族都用不起,朝廷也无法用来取代竹简,只能在极小范围流转,凡是能够用得起纸张的,实力都不俗。 令牌一大两小,呈椭圆形,都是由顶级的血玉制成,血光流转,宛如鲜血凝结而成,瑰丽而邪异! 最大的一块令牌正面铭刻着一只盘踞在黑色蛛网上的黑色蜘蛛,蛛眼惨白,背面铭刻着一只盘踞在白色蛛网上的白色蜘蛛,蛛眸黝黑,代表着罗网的至高权力,能够同时号令天罗和地网。 另外两块稍小的令牌,只有一面铭刻着蜘蛛,另外一面空白,代表着号令天罗或者地网。 成嶠把玩了一会儿三块令牌后拿起两张折叠起来的白纸,分别展开,第一张白纸上记载的是天罗地网上的重要人物,上面记述的人名跟掩日献上的名册基本相同,只不过没有暗罗网的人物。 第二张白纸则是一份地契和宅契,吕不韦送了他一处紧挨着朝廷主要官邸的府邸,还不小,前后院加起来足有八进,位置又极好,价值数千金,绝对是大手笔。 “去集贤坊朝阙街,通知罗网掩日,玄翦,惊鲵来见本君。” 说完,成嶠收好令牌和纸张,盘膝坐正,默默修炼。 秀娘见状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来到马车边,掀开门帘,极力压低音量吩咐起来。 很快,马车再次启动,在宫廷御者高超的驾车技术下平稳的离开了吕府。 半刻钟后,马车停了下来,刚好把五雷正法运转了一个大周天的成嶠睁开了眼睛,收敛功力,起身离开了车厢,拒绝了扶持和人梯,跳下了马车。 “钟黔,以后别搞这套,本君不喜欢。” 成嶠的目光扫向了一位身材中等,头戴巧士冠,身着浅褐色直裾宽绣长袍,满脸堆笑的年轻宦官。 “喏,是奴婢脑袋发了昏。”年轻宦官笑容消失,有些诚惶诚恐道。 “好了,下不为例就是。” 年轻宦官大大松了一口气,马匹拍到马蹄子上了,好在没有失宠,公子还是念旧的。 钟黔是冀阙的内侍之首,跟秀娘不一样,秀娘是他祖母和母亲精心挑选送给他当贴身侍女的,很小就在身边,钟黔则是成嶠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是心腹,但地位比起秀娘稍次。 稍微敲打了钟黔一番,成嶠看向吕不韦送给他的府邸,朱漆高门,台阶宽厚,虎形石雕,高檐雕墙,充斥着富贵威严之气,一看就不同凡响。 “走,进去看看。” 成嶠抬脚向府邸内走去,绕过了高耸华丽的照壁,院子中乌压压的跪了一大片男仆女仆,头颅低垂,磕在地上,不敢有半分小动作。 这世道,臣子虽然在君王面前比较有尊严,但作为奴隶的人可就没有什么尊严了,完全是主人的私有物。 秦国这方面比六国好一些,至少不能随便剥夺奴隶的生命,起码要找个理由,无故处死奴隶要罚钱,六国的贵族虐杀奴隶根本不需要理由,也没有任何处罚。 吕不韦将这座府邸送给了他,这些男仆女仆自然也包括在内,算是一个小添头。 成嶠三世为人,对于奴隶这种制度自然是没有啥好感的,哪怕这一世他投胎技术极好,生下来就可以高高在上,但前两世记忆的影响却不可磨灭。 虽然贵为公子,贵为长安君,但目前对于蓄奴这种风气还是没有啥好办法,反对的力量太强大,想要改变,还需要权势,更需要契机! “今天本君喜得新居,很高兴,每人赏赐两百铢。” 初次见面,不宜太过平易近人,所谓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身为上位者,基调要把握好,所以略微意思意思,表达一下自己的仁慈友好就可以了。 “多谢君上。” “多谢君上” “……” 男仆女仆听到有赏钱可拿,也感受到了成嶠对他们的善意,顿时大喜,磕头如捣蒜,比较杂乱的感谢着,不过这样才真实。 成嶠没有再多言,一路欣赏着宅院的风景,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前院的正厅中,秀娘亲自捧着一杯清茶放在了桌案上。 作为秦国公子,安全从小就是重中之重,新进宅院的男仆女仆还没有取得信任,饮食方面一直是有宫中的老人负责,其他人绝不允许沾手。 成嶠捧着茶盏,轻啜一口,满口留香,回味甘甜,还是熟悉的味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还是很有道理的。 “君上,人到了。” 钟黔轻手轻脚的走进房中,恭敬的拱手一礼。 “让他们进来,你也不要走,有事。” “喏。” 掩日,玄翦,惊鲵三人快步踏进房中,无声无息,没有半点脚步声,要不是看见人,还以为根本没人进来呢。 “拜见君上!”三人齐齐弯腰拱手行礼。 掩日身穿一套寻常的罗网劲装,就是动漫中最常见的蛛网劲装。 拥有掩日代号的人都很低调啊,这个爱穿寻常的蛛网劲装,动漫中的那个爱穿寻常的秦军服饰。 玄翦身着红色点缀拼接的深蓝色劲装,黑色腰带,束身绑腿干净利落,抹额配红带随意绑着的乌发,留有几缕发丝飘散和那红色飘带一起飞舞,潇洒不羁又不失柔情。 唯一与动漫形象不同的是脸上带着一副半黑半白的面具。 惊鲵身着紫色白条纹的修身金属战斗服,双腿和右臂部位为鱼鳞状护甲,胸甲上的鱼状花纹与惊鲵剑的格调相衬托,雪白修长的双腿被漆黑的细铁网包裹,面罩银色人脸面具。 除了身形稍微矮一点,与动漫形象没有什么差别。 “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随便找地方坐,上茶。” 三人起身各自在成嶠下首坐下,当然不会随便坐,而是按照在罗网中的地位,各自的实力。 掩日居左边首位,玄翦居右边首位,惊鲵居左边次席。 至于秀娘和钟黔则是没有座位的,毕竟是挺正式场合,一左一右的站在成嶠的身边,随时聆听指示。 正文 第十九章 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冷不烫的茶水很快就上齐,不过掩日,玄翦,惊鲵三人没有谁取下面具喝茶。 “掩日就算了,你们两个喝茶啊,这可是上好的雪顶银梭,名贵非常,可不要浪费了。” 掩日身份特殊,而且已经见过真面目,就算了,偏偏玄翦和惊鲵稳起,不主动,抗拒露出真面目,成嶠非要他们露出真面目,给他们一个小小的下马威。 玄翦和惊鲵无奈,别看他们武功高强,但实际上就是权贵手里的工具,面对成嶠明确的话,根本无法推辞,只能取下面具,露出真容,捧起茶盏喝茶。 秦时这个世界武力虽然有些超凡,但并不离谱,所以权势才是最强大的力量,君不见大叔二叔都被秦国撵得到处跑,根本无法安生。 玄翦胡子拉碴,脸上饱经风霜,眼含沧桑有余,气质放浪不羁,对于一些不谙世事的姑娘家杀伤力惊人。 惊鲵一张精致无暇的瓜子脸,下巴圆润,容貌绝美,不像动漫中有时有些失真,有时像网红尖下巴脸,最让人赞叹的还是脸上的肌肤,肤如玉脂,胜若桃花,白里透红,皮肤晶莹剔透,宛如天上明月。 说实话这就很离谱,一介风餐露宿,杀人如麻,血火打滚的刺客,皮肤竟然这么好,简直不合常理,估计除了自身的天生丽质,深厚的内家修为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两人喝完茶,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认真得跟小学生上课似的。 也许这种场合对于两人来说是一种折磨,宁愿去提剑砍人。 成嶠也没有再逗两人,从衣袖中掏出两块令牌,一块扔给掩日,一块扔给钟黔。 “天罗由掩日你掌管,地网由钟黔你掌管。” “钟黔你初次做这样的事情,经验和能力都不足,所以掩日做你的副手,你要多虚心请教,耽误了正事,饶不了你。” 掩日最开始心里还古井无波,罗网在吕不韦手里的时候,天罗本就是由他执掌,如今不过是转了一道手又回到他手中罢了,不过听到后面就有些激动了。 地网一直是由吕不韦的心腹管家掌管,他无法光明正大的插手,最多在暗地里搞点小动作,如今成为了地网的二号人物,权势增加了很多。 地网的人数本来就要比天罗多不少,以后随着秦国开启统一天下的进程,天罗地网肯定都要扩编,但天罗肯定不如地网膨胀得快。 情报的作用太大了,如果想赚钱,情报差不多可以等同于金钱。 “谨遵君上之令!“ “奴婢不会让君上失望的。” 钟黔按耐心中的喜悦,郑重收起令牌,拱手一礼。 宦官嘛,除了一些奇葩想要篡位,想要名声,九成九的宦官都是痴迷于权势金钱。 “喏。” 掩日没有多说,起身一礼,表示自己知道了。 “惊鲵父母以及自己皆为罗网效力,任务完成率出众,劳苦功高。” “玄翦加入罗网时间虽然不长,但每次都是出任务都是最难吭的硬骨头,同样劳苦功高。” “特赐尔等建议权,直奏权。” “所谓建议权,就是有权对罗网重要事务的知情权,发言权,决定权由掩日掌握。” “所谓直奏权就是有权以写信或者面见的方式通知本君。” 掩日闻言心中的火热顿时被浇了一大盆冷水,虽然不至于完全熄灭,但火苗无疑小多了。 他这个仅仅九岁的上司,手段很不俗,赏了一颗大甜枣后转眼就砸下一棒,用五雷控心印掌握了他的生死还不放心,还用玄翦和惊鲵来制衡他。 这建议权,直奏权,再加上心腹宦官钟黔的制衡,各种手段加起来可谓将他给锁得死死的,四肢都被束缚住了,想要搞一些特殊的小动作几乎不可能…… 厉害!厉害! 比起掩日的心情复杂,玄翦和惊鲵就高兴无比,差不多快要乐疯了! 以前,哪怕他们是罗网的天字级杀手,顶尖战力,但也只有具体执行权,对于上边的命令不管危险程度,合不合理,只有硬着头皮去做,祈祷自己能够活下来…… 如今拥有了建议权,直奏权,可谓质变,他们摇身一变成为了决策层,尽管掩日还是他们的上司,但随意支使他们的日子将会一一去不复返!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一下子从分公司经理成为集团董事局董事,跨越幅度极大。 “誓死效忠君上!” 玄翦和惊鲵对视一眼,默契的从座位上起身,面向成嶠,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脸色严肃,声音不但洪亮,还斩钉截铁。 “本君这个人一向只看行动,嘴上说得天花乱坠也是虚的,起来吧。” 玄翦和惊鲵闻言起身,没有多说什么,只有以后用行动证明了。 成嶠没有兴趣去管掩日的心情,没有直接甩大棒就算看得起他了,继续开口。 “本君有一些事需要你们去办,顺序代表着紧急程度。” “第一,加大对如今身在赵国的信陵君魏无忌的监控渗透。” “第二,派人去太湖上的某个小岛找到镜湖医庄,请医家念端大师来秦国做客。” “先礼后兵,但不可伤害,如果不在镜湖医庄,那就发动罗网全部力量去找。” “基于念端大师是女性,这件事具体由惊鲵负责,总而言之务必请来!” 方式是粗暴了一些,不够诚意,但没办法,谁叫他老子应该挺不了多久了。 救人如救火,只能不拘小节了,先把人“请”过来再说。 “第三,搜寻遗落在天下的名剑,以其余的越王八剑为主,将楚国视作重点区域。” 越王勾践的国度是被楚国给灭了的,所以剩下的越王八剑多半在楚国境内。 “第四,找寻,拉拢江湖上的知名剑客加入罗网,增强天罗的力量。” “第五,在六国寻找身家豪富的合适目标,扩大财源。” “本君也会去求父王拨一笔钱财到罗网,这些钱财用来扩大罗网的整体规模,天罗和地网各占五成。” “第六,渗透诸子百家,已经开始渗透的加大力度,没有的着手计划渗透,不要打草惊蛇,稳中求进。” 本来还有一条的,那就是让暗罗网并入罗网,但成嶠仔细考虑一番后决定暂时放弃。 一是不能把掩**得太急了,二是留着这条暗网,以后说不定有用,只要掌控了掩日,就相当于掌控了暗罗网,真要做也最好徐徐图之。 “喏!” 钟黔,掩日,玄翦,惊鲵四人躬身听令。 “对了,等以后本君出宫,正式开府,惊鲵调来本君身边做贴身护卫。” “没事了,下去做事吧。” 众人闻言,秀娘,钟黔,掩日,玄翦无不意味深长的看了惊鲵一眼,这里面门道很深啊。 惊鲵愣了愣,呆呆的,也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回过神连忙低下头,率先转身快步离去,白里透红的脸上染上一层惊心动魄的绯红…… 正文 第二十章 先礼后兵 处理完正事,成嶠将府邸大致逛了一番,就回宫做每天的功课了。 这样的功课一直要做到突破宗师那天为止,突破到宗师后功力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对于自身所走道的领悟,当然也不能撒手不管,只是不用那么急迫。 此后两天,秦国朝廷一直古井无波,直到第三天例行的大朝会上,秦庄襄王搞了一个突然袭击,在大朝会快要结束时,让心腹宦官直接宣读了册封嬴政为太子的诏书。 关于册封嬴政为太子的事情,知情人一直守口如瓶,一点风声也没有露出,这突然来这么一下子,直接把满殿朝臣给震得七荤八素,目瞪口呆。 趁着朝臣们懵逼的时候,秦庄襄王直接带人离开了,没有给出声反对的人半点机会,等到正主离开,大殿中才闹开了,像个菜市场一般闹哄哄的。 支持嬴政的朝臣兴高采烈,支持成嶠的朝臣如丧考妣。 大朝会后,嬴政被册封为太子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咸阳,并迅速向整个秦国快速传播,潜伏在咸阳的六国探子,也连忙通过各种渠道送回消息。 就在六国探子送出消息后不久,秦国官方也派人前往六国,邀请六国参加秦国太子册封大典。 朝会上事情自然瞒不过成嶠,成嶠先去见了嬴政一面表示恭喜,随后去见了夏太后和韩夫人,询问清楚了站在他们这么一边朝臣的具体情况,随后用两人的大印盖在了十数张空白的纸张上。 最后回到寝宫,盖上了自己的私印,亲自在纸上书写内容,让钟黔派人通过罗网的渠道秘密送到各位朝臣上的府邸上。 当晚,支持成嶠的重量级朝臣绝大部分都收到了盖有夏太后,韩夫人,成嶠印记的信,看完信后的朝臣把信焚了,心中猛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非常感动。 原来二公子并不是在竞争中失败了,而是主动退出了竞争,亲自在王上面前举荐大公子,这样一来,他们这些打上二公子党的朝臣处境就好多了。 历来争储夺嫡都凶险无比,一旦站错队就满盘皆输,轻则丢官罢职,重则牵连全家! 二公子还让他们在太子大典上跟随在他的身后坚决的表明态度,明确的表示庇护他们,这样一来,大公子以后上位看在二公子的面子以及他们配合的态度,肯定就不会因为站队问题就刻意针对他们了。 他们这些人至少不会因为这次站队问题丢官罢职,牵连家族,官途虽然有些黯淡,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了。 二公子太好了啊,没有忘记他们这些摇旗呐喊的小弟,给他们安排好了退路,感动! 六国先后收到消息,尽管有些国家刚被秦国揍了一顿,有的还在被揍,但还是都派出了一位宗室弟子加上一位分量不轻的朝臣带领出使队伍奔赴咸阳。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韩魏赵的使者率先赶到咸阳,燕齐楚的使者距离咸阳也不远了。 至此重要时刻,秦国也暂时停止了用兵,朝廷的重心放在了太子大典的筹备上,世界难得暂时和平一段时间。 …… 楚国太湖,惊鲵带着罗网杀手踏上了湖中某座隐蔽的小岛,在暗记的指引下,很快就来到风景如画的镜湖医庄。 院子中的草地上,一个身穿白绿小裙的小女孩如勤劳的小蜜蜂将各种草药晾晒,忽然瞥见门外来了一大堆不速之客,每人手握长剑,打扮看起来更不像什么好人,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跑向最中央的房屋,用力拍打着门,稚嫩的声音响起。 “师傅,师傅,有一大群坏人来了。” 门很快就打开了,一位身穿月白色素裙,浑身不带任何装饰,脸形柔和却板着脸的女子接住因为门突然打开失去平衡的小女孩,并把小女孩给抱了起来,镇定的走到院中,面无表情的看向门外。 罗网的人向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哪怕是惊鲵也是一样,看见门关着,一个个直接翻过了栅栏,落到了院子中,根本没有敲门的念头。 念端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一眼就认出了惊鲵等人的来历,看着这宛如强盗的行径,心中很是不高兴。 惊鲵他们认为自己已经够有礼貌了,否则一剑就把门给劈了。 “我不记得跟你们罗网有什么交际,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离开。” 念端一边摸着小女孩的头,安抚着小女孩,一边冷冷的看向领头的惊鲵,声音冰冷无情,拒人于千里之外。 “念端大师,你好,我是罗网的惊鲵,奉大人之命邀请您到秦国咸阳做客。” 惊鲵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念端的话,双手持剑一礼,声音尽可能柔和,语气尽可能恭敬诚恳。 其他罗网杀手平时见到的都是惊鲵提剑砍人,杀他个七进七出的画面,哪里见到过惊鲵这么客气,有礼貌过,这就是惊鲵大人所说的“先礼后兵”中的礼吧? “没时间,也没兴趣,你们赶快走,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念端说完觉得这些粗人恐怕一根筋,不晓得利害,又补充了一句。 “墨家巨子六指黑侠下午就要来医庄做客,你们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念端之所以如此刚,除了最重要的性格原因,对于自身实力也有一定自信的,精通银针暗器和用毒手段,但最依仗的还是医家掌门人,医家宗师的身份。 没有独尊儒术之前,医者的地位可是很高的,走到哪里都受人尊崇,江湖上如此,扁鹊事件后在朝廷上也是如此,毕竟谁敢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受伤,不生病呢? 可惜念端遇到的是罗网,罗网中任务重于一切! “不识抬举,惊鲵大人都这么有礼了。” “你不愿意去,我们就绑着你去,到时候动起手来伤到那个小女孩就不要怪我们了。” 惊鲵身后,一个罗网蒙面小头目锵的一声拔出佩剑,杀气腾腾的呵斥道。 “你!” 念端很是愤怒,她没有想到罗网的人如此卑鄙无耻,竟然拿蓉儿来威胁她,果然天下闻名,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果然没有一点底线。 好,好得很,就跟你们去,到时候出工不出力,甚至暗中动一些手脚。 不行,不行,医者仁心,不能暗中动手脚,那就出工不出力,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好了。 啪! 惊鲵转身甩了罗网小头目一巴掌,呵斥道:“怎么跟大师说话呢?” “滚!” “喏。” 这一巴掌很用力,还附着了内力,直接将罗网小头目扇趴下了,脸颊也高高肿起。 罗网小头目诚惶诚恐的爬起来跑掉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怪脾气不能惯 以念端的阅历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点猫腻,不过又不敢完全确定,那个叫惊鲵的女人是真的是下了狠手,一巴掌下去人都趴下了。 以她的医术基本上可以确定肯定流血了,肿起的脸颊就算敷上药膏,没三天也消不了肿。 “属下不懂事,太过粗鲁,念端大师请见谅。”惊鲵再度持剑一礼道。 念端还能说什么,不管怎么样对方都给她提了一个醒,她可以不惧强权,但若是因此连累蓉儿,那就后悔莫及了。 如果她的老朋友六指黑侠真的下午来就好了,那她还可以想办法拖延一些时间,可惜她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老朋友什么时候来完全没个准数。 “我跟你们去咸阳。” “稍等,收拾一下东西。” 念端面无表情的说话,转身进屋。 怀中的端木蓉从念端肩膀上看着带着面具的惊鲵,小脸上一副怕怕的表情,那个女人好凶啊,一下就把另外一个坏蛋打到了地上…… 惊鲵没有跟着进去,打了个手势,身后的罗网杀手立即行动起来,转眼就把念端所在的房屋给围了起来,以防念端开溜。 除非念端会遁地神通,否则就算有地道也要被罗网杀手给追上。 事实证明,念端没有跑的意思,自己背着一个包袱,给端木蓉背上一个小包袱,再把院子中晒的草药收起来,就跟惊鲵离开了。 乘船离开太湖,来到陆地,坐上马车,再加上罗网买通了一路上的关卡,一路上畅通无阻。 …… 念端,端木蓉来到咸阳时,距离太子大典开始还有一天,成嶠收到消息立即出宫来见两人,地点就在聚贤坊朝阙街长安君府。 这座府邸只是暂时当做长安君府,等到成嶠出宫开府,秦国少府自然会敕造一座新府邸。 “惊鲵,干得好,辛苦了。” 成嶠脚步生风的跨入正厅中,笑着夸奖道。 “份内之事。”惊鲵拱手一礼,清清冷冷的。 成嶠也不介意,惊鲵的性子本就那样,笑道:“下去休息吧,就在府邸中挑选一座你喜欢的院子。” “这……” 惊鲵有些犹豫。 “就这么定了,你以后迟早要调到我身边的,先适应一下,另外我不常在府里,你也帮我管理一下。” “嗯……这是命令。” “喏!” 一听这是命令,还没有经历信陵君事件,无名事件,反抗罗网事件的惊鲵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成嶠也不介意惊鲵此时的呆板,以后慢慢调教就是了,摆摆手示意惊鲵可以离开了。 惊鲵离开后,成嶠才将注意力放在念端和端木蓉身上,拱手作揖道:“念端大师,冒昧相请,得罪了。” 念端进门已经看见了府邸上的字迹,稍微再那么一打听,就知道了这座府邸的主人是谁,秦王之子,长安君赢成嶠! 这身份在秦国绝对是顶级权贵了,而秦国的顶级权贵在天下更是顶级中顶级,走到哪里,明面上都必须隆重接待的大人物。 这让念端心很累,她最讨厌的是剑客,权贵仅次于剑客,沾上权贵,想要摆脱就很麻烦了,如果这个权贵还不讲理,那更是难上加难,烦不胜烦! 成嶠的主动赔礼让念端松了一口气,这样的顶级权贵能够主动赔礼,无疑是一个好现象。 不过念端依旧不打算给成嶠好脸色看,被人逼着来,气还没有消呢,而且有本事的人普遍都有怪脾气,她念端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念端的三不救:第一,需要下山出诊的不救,第二,上山登门求诊的不救,第三,姓端木的不救。 脾气是毫无悬念的怪! “不敢当,秦国公子相邀,天下谁敢不来?” 念端直视着成嶠,回了一礼,面无表情。 阴阳怪气的,念端一下子把他和秦国都绕进去了,说他和秦国太过霸道跋扈。 成嶠直起身,笑道:“我是秦国的公子嘛,当然要学秦国的做派咯。” 念端闻言有些懵,她本以为成嶠或许会解释,或许会赔礼,或许会转移话题,但唯独没有想到成嶠会直接承认我就是像秦国那么霸道,怎么样吧? 我好气啊,胸口有些疼…… 之前略微升起的好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来人,送些点心上来。” 成嶠吩咐了一声,也不管念端了,直接坐在了首位上。 怪脾气的人就不能太顺着,否则就容易得寸进尺,特别这个怪脾气的人还是女人,那就更不能太顺着了。 坐下后,成嶠发现念端身边长得清新可爱的小姑娘正在盯着他打量,小模样有五分秦时中端木蓉的样子,看样子这个小姑娘是端木蓉无疑了。 侍女很快将点心端了上来,成嶠拿起一块雪白的米糕,向端木蓉招了招手,柔声道:“到这边来,哥哥请你吃糕点。” 小端木蓉眨巴眨巴了眼睛,嘴巴抿了抿,喉咙动了动,以大毅力转身扑进了念端怀里。 小家伙,还挺有原则,不好引诱啊。 念端抱紧端木蓉,防贼似的看着成嶠,直入主题道:“公子大费周章的请我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成嶠没有直接回答,吊儿郎当的张大嘴巴将米糕一口吞下,砸吧砸吧了几下嘴还不够,还摇头晃脑的说着滋味。 “这糕点实在太好吃了,绵软香甜,米香萦绕,回味无穷。” 念端怀中的端木蓉吞了吞口水,想要转头,但回想起师傅的叮嘱始终克制住了。 看见成嶠顾左言他,就是不说正事,只知道逗她的蓉儿,念端气得胸口又隐隐作痛,心里腹诽,这小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坏呢,长大了还得了? 谈事情嘛,哪能让对方牵着鼻子走? 直到念端实在忍不住快要爆发了,成嶠才停止的用糕点逗小端木蓉的无耻行为,开始说起了正事。 “咳咳,请念端大师来咸阳的目的很简单,我想让念端大师给父王检查检查身体。” 什么?就这? 就这就把她大老远的“请”来,难道秦国的宫廷御医都死绝了吗? “宫廷御医水平太次,最关键的是心态不正,只知道明哲保身,不堪大用,指望他们,黄花菜都凉了。” 黄花菜是什么? 按耐下心中的疑问,念端沉声道:“如果只是这样,我愿意给秦王检查身体。” “如果父王身体有问题,我希望念端先生竭尽全力,放手施为,所有风险我会替念端先生承担。” 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最多说点小问题,开点方子,趁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仿佛预料到了念端的想法,成嶠继续补充道。 “到时候宫廷御医也会全部参与进来,我也会参与进去,我的医术虽然远不如念端大师,但基本的脉象还是会看的。” “如果三方的说法对不上,仔细论证后证明念端大师没有尽力,只是敷衍塞责,那么本公子恐怕要请父王下诏令,将大师身边的小姑娘赐给我做侍女了。” “嗯,小姑娘长得清新可爱,是个美人坯子,做侧室也不是不行……” 念端闻言脸色大变,再也维持不了冷面,气得胸口两边都疼,豁然起身,浑身都颤抖起来…… 霸道,太霸道了,秦国霸道,秦国的公子也霸道,还有王法嘛,还有法律嘛? 成嶠对于念端的举动视而不见,自顾自的继续说。 “当然,我秦国尽管行事霸道,但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 “如果念端大师全力救治,不管最终结果如何,秦国肯定会不吝赏赐,我也会欠大师一份人情。” “我知道大师淡泊名利,闲云野鹤,对于功名利绿完全不在乎,但事关父王安危,进而关乎秦国,作为人子,作为秦国公子,不得不出此下策,请大师斟酌。” 没办法,按照历史轨迹,他父王最多还能活三个月,这么短的时间,他哪有闲心跟念端,端木蓉培养感情,拉近关系,早一点治疗就多一分希望。 因此,只能威逼利诱了,以后再找机会弥补吧。 厅中气氛凝重,寂然无声,成嶠也不催促,不知道过了多久,念端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服软了。 要是孤身一人,她一定以死抗争这样霸道无耻的行为,反正自那件事发生后,她的心就死了,学医后也见惯了生死,何惧一死? 然而她并不是孤身一人,蓉儿是她最大的软肋,也是心甘情愿的软肋! “公子赢了。”念端有气无力道。 “好,太子大典后的第二天,我带大师进宫。” “得罪大师了,以后定当赔礼报答。” 成嶠拱手一礼后直接离去,门外声音清晰传入厅中。 “两位贵客以接待本君的规格对待,不得有一丝怠慢,违者严惩不怠!“ “喏!” 念端怀中紧紧抱着小端木蓉,双眸默默的看着成嶠离去的背影,回想起对方从头到尾的手段,回想起对方稚嫩的面孔,心中有一种十分强烈的感觉,六国又将多一个可怕的对手…… 秦国这个虎狼之国由弱变强,人才层出不穷,雄霸天下,莫不是真的天佑秦国?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发难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大大小小的朝臣就早早离开家中,打着灯笼,乘坐着各式各样的马车往雍宫汇聚,若是从天空俯视就会发现,赶路的队伍形成了一条条交织的火龙,蜿蜒前行。 宫廷之中更是在三更时分就开始忙碌起来,今天就算是平时习惯晚起的太后,王后也早早起来了,各自按照预先的安排赶到雍宫正殿外的大广场。 立储无论在什么时候,在哪个国家都是一件大事,在秦国也不例外,秦国自有一套流程,简而言之首先在雍宫正殿昭告天下,随后按照流程逐步进行,最后在秦王,王后,太后等宗室,重臣的簇拥下前往宗庙敬告祖宗。 至此在咸阳宫的流程告一段落,后面嬴政还需要前往栎阳,栎阳是秦国的旧都,那里摆放着秦国真正的宗庙,咸阳宫的宗庙建立时间并不长,只有搬迁到咸阳后的先祖。 不单确立太子需要去栎阳,新王登基,新王成年加冠也需要去栎阳一趟,加冠就意味着亲政。 至于咸阳宫是所有宫殿的总称,包含了隶属于咸阳的所有宫殿,现在的雍宫,后面的章台宫都属于咸阳宫的一部分。 当天地间的黑暗被阳光完全消融,第一缕阳光落在雍宫殿外高耸的台阶上,太子大典就拉开了帷幕。 连绵的台阶上站满了秦国的宗室,文武重臣,最高处除了今天绝对的主角嬴政,还有秦王赢子楚,华阳太后,夏太后,王后赵姬,长安君成嶠,奉常,宗正。 奉常掌管掌管宗庙礼仪,宗正掌管王族,宗室事务,册封太子这样的大事是无论如何也绕不开两人的。 秦国王族的宗正为赢奚,身为秦孝文王的庶长子,曾经也颇受秦孝文王宠爱,王位给了赢子楚,宗正之位就被赢奚拿到了。 台阶下站满了秦国大大小小的文武官员以及六国前来观礼的使者,队伍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最外围是身披漆黑铠甲,手持长戟,腰配剑器,虎背熊腰,彪悍威武的禁军,大乐响起,回荡在天地间,十分庄重肃穆。 所有人根据奉常的指示行动,这一刻奉常就是天地间最靓的仔,什么王上,太后,王后,相国都要听指挥,更别说其他了。 秦国此时的官职已经有了秦朝的雏形了,尽管还不全,但奉常的地位无论是秦国还是秦朝都非常高,在秦朝更是九卿之首,仅在三公之下。 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非常顺利,没有人敢捣乱,直到进行到秦王赢子楚授予嬴政代表太子身份的宝玺宝册,幺蛾子发生了。 “王上,且慢,臣认为大公子的身份血脉存疑,暂时不能册封为太子,将真相弄清楚后再册封也不迟。” 一位身穿玄色礼服的秦国宗室突然跳了出来,拱手作揖,姿态恭敬,说出来的话却让所有人哗然,现场顿时嘈杂了起来,闹嗡嗡的。 发声的人还不是普通的秦国宗室,也是赢子楚的兄长,没办法秦孝文王太能生了,赢子楚的兄弟足有二十多个,加上姐妹就更多了。 六国的使者们本来昏昏欲睡,无聊透顶,听到这话顿时精神大振,耳朵竖立,准备吃瓜看戏,心中期待着秦国宗室发生丑闻,好让天下人都乐一乐。 赢子楚,两宫太后,王后赵姬等人脸色都难看起来了,奉常老大人脸色也非常难看,扰乱典制,也是打了他的脸,当然脸色最难看的还是嬴政。 宗正赢奚表面上脸色非常难看,实际上心中却在冷笑,若是选择成嶠成为太子,他还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嬴政却不行。 且不说嬴政的身份血脉的确有一些存疑,就算没有,他也要借此机会搞事,别以为搞了个突然袭击,他就没有办法了。 只要将册立太子的事情搞乱,再趁机将成嶠推到太子之位上,他就不信两兄弟不产生芥蒂,背后的势力不斗起来啊,这样一来他才好浑水摸鱼,渔翁得利。 这王位本来是他的啊,可恶的嬴子楚,可恶的吕不韦! “胡说八道,老七,你别以为你是寡人的兄长就可以信口开河了。”赢子楚脸色铁青的呵斥道。 “王上,臣可没有信口开河。” “臣虽然不敢肯定,但事关秦国宗室血脉纯净,事关江山社稷的传承,只要有一点疑点就要慎重。” “据臣所知,王后曾经是吕相的姬妾,之后才嫁给了王上,大公子究竟是嫁之前怀孕,还是嫁之后怀孕,这个问题必须要搞清楚。” “要是嫁之前就怀孕了,那么我秦国的江山社稷就要被篡夺了,何其险恶的用心啊,若真是如此,恳请王上剥除吕不韦身上一切官职,爵位,判腰斩之刑,灭三族!” “臣拳拳之心,还望王兄体察!” 赢子楚的七兄也是影帝级别的演技,说着说着就痛哭流涕,呼天抢地,说到最后直接跪在了地上,梗着脖子,一副无比忠心耿耿的模样。 “请王上体察!” “请宗正体察!” 宗室队伍里又跳出来几位重量级宗室,每一位都是赢子楚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些人都是赢奚的死党,跟着赢奚混的,当时赢奚还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数十年下来早已经成为了利益共同体,想下船都下不了。 在赢子楚异军突起成为太子后就有部分宗室跳反,成为秦王后六成多成宗室都跳反了,不过由于赢奚当了太久的宗正,麾下还是有一部分死硬份子,明里暗里作对。 赢子楚虽然身为秦王,但还是要遵行一些基本的游戏规则,根本不可能事事顺心如意,而且作对的还是宗室,宗正之权还不在手中,就更不好处理了。 “王上,臣以为有必要尊重宗室的意见。” 赢奚适时站了出来补了一刀,面色严肃的拱手一礼。 这话其实是以偏概全,站出来的宗室虽然份量都不轻,但大部分宗室成员其实都没有出声。 不是支持赢子楚的宗室墙头草,而是这件事太过严重,不敢轻易发言,毕竟关系到秦国宗室血脉纯净和江山社稷的传承,事情没有尘埃落定前,谁敢主动跳出来表态? 错了怎么办? 同样文武朝臣们也是一样,不管心中是何想法,明确表态是不可能,这等大事,随大流才是政治成熟之举。 不过所有文武大臣都能够避开,身为相国的吕不韦却无论如何也不能避开,他就是当事人之一,不把事情弄清楚,对他影响很大。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臣可以拿脑袋担保太子的血脉完全没有问题,请王上还臣一个清白!” 百官之首,站在最首位的吕不韦站了出来拱手作揖,身体轻颤,神色悲愤,老泪纵横,论演技完全不弱于任何人!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不见棺材不掉泪 精彩!精彩! 站在台阶前的六国使者们大呼过瘾,心中暗自祈祷着嬴政真不是赢子楚的种,哈哈,那样乐子可就大了。 “王上,臣妾附议吕相国。” “臣妾对王上一片纯诚,政儿本就是王上的血脉,不怕质疑!” 赵姬演技就很一般了,只有咬牙启齿的愤恨,没有悲伤委屈,只能算勉强合格。 这么多人请求,赢子楚自然不能无视,越是无视,质疑声就会越大。 “好,那就验一验。” “若是政儿确为寡人血脉,尔等扰乱典制,诋毁寡人,王后,太子,相国,就绝不是为了秦国能够说得过去的,必须要受到惩处。” 赢子楚满脸铁青的一挥袖子,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道。 赢奚等人可不愿意担风险,就想要解释一番,但对赢奚早就恨之入骨,时刻注意赢奚等人动静的吕不韦直接抢先说话,直接堵死了退路。 “早不提出来,晚不提出来,偏偏这个时候提出来,哪怕私底下提出来也行,是何居心,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吗?” “王上英明,臣附议!” 身为百官之首的吕不韦站了出来,再加上赢子楚清晰的表明了态度,大部分重臣们纷纷站出来表明态度,这些重臣又带动了中低级官员,很快附议声响彻广场,声势浩大,让赢奚等人纷纷色变。 等到声音稍稍平息,成嶠瞅准时间也站了出来,拱手一礼道:“父王,儿臣相信兄长绝对是父王的儿子,兄长性格和长相跟父王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这是明眼可见的。” “扰乱典制,诋毁父王,母后,兄长,相国,绝不可放过,必须严惩!” 成嶠这一站出来,早就收到通知,隶属于成嶠这一派的重臣纷纷站出来,争先恐后的表态。 赢奚等人无比震惊的看着他们支持的二公子跳反,心中仿佛被一万头草泥马践踏而过,再看见朝臣们也纷纷如同商量好的跳反,差点心如死灰…… 这么默契的跳反,就他们被蒙在鼓里,这意味着什么? 赢奚等人都不敢深想…… 大佬们都动了,也带动了成嶠派的中低级官员,极少数不属于任何派系的官员终于看穿了局势,也跟上,仅剩下赢奚一派的官员也不敢违背大势,不得不跟上。 这一下所有的官员都表态支持赢子楚的决定,绝对的大势让赢奚等人根本违背不得,气势直接被磨灭,一颗心不停的往深渊跌落,就是落不到底…… 看到这副场景,赢子楚,华阳太后,吕不韦都明确的向成嶠投来赞许的目光,赵姬满是慈爱的看着成嶠,嬴政没什么表示,但都记在了心里。 夏太后和韩夫人跟嬴政一样,也没有什么表示,但都对成嶠的做法表示赞同。两女都认为做人做事最忌讳三心二意,选定了道路,一条路走到黑才是正理,哪怕荆棘密布也要走下去,没有路就创造出路! 未来会证明成嶠没有走错路,收获的回报大得惊人! “来人,去把政儿的生辰档案取来,把宫廷御医全部召来,把赵国使臣宣来,把在赵国接生的稳婆,伺候的女仆叫来。” 赢子楚恢复了威严和镇定,老神在在的下令。 听到最后一句,赢奚等人面色大变,什么时候赢子楚把在赵国给赵姬接生的稳婆,伺候的奴仆都接来秦国了? 这么一想,赢子楚岂不是早有预料他们会发难吗? 细思极恐啊! 什么时候? 自然是嬴政出生时。 当时赢子楚已经在吕不韦的帮助下崭露头角,但还没有成为太子,听到自己远在赵国的女人生了儿子,自然要详细查验一番,不可能偏听偏信,将一切信息都对上了才会相信,否则出了问题,岂不是会成为天下笑柄? 经过详细查验,赵姬怀孕的那段时间,赢子楚正在赵国为质,已经把人从吕不韦那里要过来一段时间,你侬我侬腻在一起,赵姬根本没有时间偷人,儿子的出生日期也跟怀孕周期对得上。 今天能够用到那些人,对于赢子楚可谓是意外之喜。 等一切准备好,赢子楚先是警告了赵国的使臣一番,敢乱说嬴政的生辰,以后秦国就盯着赵国狠揍,不管其他国,不灭掉赵国誓不罢休! 赢政的出生时期,赵国使臣队伍中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还是有人知道,作为赢子楚的姬妾和儿子,赵姬和嬴政太被针对了,生产当天都有人搞事,想要弄个一尸两命出来。 长平之战,积怨太深! 然后所有知道嬴政生辰,赵姬怀孕时间的人都把内容写在纸上,一对比除了赢奚等人所写的日期不同,其他人都相同,生辰完全相同,怀孕时间略有差别,但最大误差不过几天,并不影响结果。 “不信,吾不信,一定是你们提前串通好了的。” 大部分人都很不爽,全部都对上了还死不认账,这不是耍无赖吗? “除非进行滴血验亲!” “好,老七,就让你们败得心服口服,拿剑,碗,清水来。” 滴血认亲用于鉴定血缘关系根本不准,这种手段只能说明被检验人血型相同,稍微试点手段就算是血型完全不相同也可以相融。 滴骨认亲就更不准了,腐朽的尸骨什么类型的血液都能够滴进去,其他液体如水照样可以进去。 不过虽然不准,但也不失为堵住悠悠之口的一种方法,据他所知赢子楚和嬴政的血型应该相同,就算不相同,他也有手段让两滴血融合在一起。 “去多拿一碗清水,本君也要参与。” 成嶠从赢子楚心腹宦官车府令手中抢过托盘,沉声吩咐道。 车府令虽然是嬴子楚的心腹,但在成嶠这个十分受宠的亲儿子面前自然不敢多说什么,直接按照吩咐去做。 “父王,兄长,请。” 成嶠手持托盘走到两人面前,笑意盈盈道。 赢子楚和嬴政都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拿起托盘上的短剑割破手指,各自滴了一滴鲜血到清水之中,周边的人瞪大了眼睛盯着碗中,不敢扎眼。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还没有等成嶠搞鬼呢,两滴鲜血就渐渐融合在了一起,看到这一幕,众人心里也就有底了。 赢奚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面色沮丧,老七直接一屁股墩摔在了地上,神情呆滞,其他几位死硬份子则如丧考妣。 这个时候,又一碗清水端了上来,趁着伤口还没有愈合,赢子楚又滴了一滴。 “兄长,给我来一下。” 成嶠伸出右手食指,嬴政见状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一划,生怕弄痛了自己的好弟弟。 “帮忙拿一下。” 成嶠将托盘递给车府令,车府令连忙伸出一只手接着,成嶠则顺势从车府令另外一只手中拿过装了清水的碗,最后将右手的鲜血递进碗中。 没有人会怀疑成嶠不是赢子楚的种,成嶠的来历太正了,一切都有据可查,连赢子楚陪着成嶠玩了一下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赢奚等人身上,神情冰冷,其他人也没有注意碗中。 卧槽,差点玩脱了! 他们爷俩血型不同…… 看着碗中两滴血液融合速度慢得出奇,成嶠连忙输入一点阴寒的内力,将两滴血液强行给融合在一起,再输入一点阴寒内力,将两滴血液进行凝结,免得搞出大事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树倒猢狲散 “老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赢子楚神情冰冷,王者威严的气场的爆发,厉声喝道。 老七浑身一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可怕的后果,哪怕他身为重量级宗室,不可能因为今天的事情就将他处死,但最可怕的事情还在未来。 他做这个出头鸟,将王上,王后,太后等一家子,还有相国都给得罪死了,朝臣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好感,未来清算起来,荣华富贵保不住就罢了,恐怕还会殃及他这一系的子孙…… “王上,臣知罪,臣知罪,不过臣不是主谋,这一切都是赢奚指示的,臣不过是冲锋陷阵的马前卒,还请看在兄弟之谊,看在父王的份上,从轻发落。” “臣以后唯王上马首是瞻!” 关键时刻也顾得了许多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老七直接把主要责任推到了宗正赢奚身上,又打出了感情牌,还表了一番忠心。 老七可谓做了一个好榜样,其他宗室见状也有样学样,大势已去,保住自身的荣华富贵才是最关键的,至少要保住自家全家老少的性命,以后才有崛起的机会。 什么叫做树倒猢狲散,这就是了。 “你们……” 赢奚满脸惊怒的看着自己的好弟弟们,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弟弟们如此软蛋,竟然连接受失败的勇气都没有,大不了失去权位,以后夹着尾巴做人,别被拿住把柄就是了。 如此懦弱之举,简直妄为赢秦宗室! 双方考虑问题的立场就不一样,老七认为秦国虽然以法治国,但上位者真要整治人,完全可以利用手段合法整人,得罪的人又那么多,那么要命,这并不是夹着尾巴做人就能保全自身的…… “什么你们我们的,你是你,我们是我们,做错事了,还不知道知错,死不悔改,冥顽不灵,我们羞于你为伍,以前简直瞎了眼!” 老七言辞犀利的怼得赢奚气愤不已,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有了老七带头,其他宗室纷纷开口围攻赢奚,不但进行关系切割,人身攻击,还不断爆料赢奚干出的丑事,拼命的往赢奚身上泼脏水,帮赢子楚将赢奚给彻底钉在耻辱柱上。 “噗!” 赢奚年龄也不小了,身体也挺胖的,气血攻心上头,终于承受不住了,一口猩红的鲜血喷射而出,双眼泛白,直挺挺的向前倒去,重重的摔在坚硬的石板上,磕得鼻青脸肿的。 见此,赢子楚终于看不下这场闹剧了,不但丢了他们的脸,更丢了赢秦宗室的脸,秦国的脸。 “够了!” 老七等人连忙闭嘴,满脸乞求的看着赢子楚。 “赢奚不适合继续担任宗正之位,即日起解除宗正之位,另择贤能担任,罚款千金,闭门思过一年。” “你们身上的职位即日起全部解除,罚款百金,闭门思过三个月。” 老七等几位宗室大大松了一口气,幸亏跳反得快,否则绝不会这么轻松就过关了。 “多谢王上开恩!” 老七等几位宗室彻底服软,恭敬的拱手作揖。 赢子楚没有理他们,懒得再看这些丢人现眼的东西,沉声道:“赶紧将人抬下去让御医医治,典制继续。” “政儿,错过了时辰,又见了血,恐怕不详,你怎么看?” “父王,大秦列祖列宗筚路蓝缕,前仆后继,死不旋踵,经历了尸山血海中才有了如今的局面,这点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更何况经历了此事,我大秦上下必定更加团结,儿臣认为这是吉兆!” 嬴政先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随后脸色一肃,郑重的拱手作揖一礼道。 “好,很好。” 赢子楚满意的拍了拍嬴政的肩膀,随后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其他人也跟随而动,奉常老大人再次成为了绝对主角,所有人跟随着他的指点而动,典制继续。 六国使者见此心中非常的失望,大笑话没有了。 经此一闹还夯实了嬴政成为太子的法理基础,肃清了秦国内部的反对声音,以秦国的尿性恐怕很快就会再度兴兵攻伐,老天真是不长眼啊。 不过有些心理比较阴暗的六国使者依旧认为此事有做文章的空间,其他人又不了解始末,完全可以更改一下事情的结果,就把嬴政塑造成吕不韦的儿子,在六国中大肆败坏吕不韦,嬴政,秦国宗室,秦国的名声,打击法理基础。 岂不闻三人成虎,传的人多了,也许假的就变成真的了。 就算都不做到,当笑话听,拿来解气还是很不错的嘛。 鸠占鹊巢这种事情秦国大概率是没有的,但楚国是一定有的,春申君黄歇的儿子还真就鸠占鹊巢成为了楚王,只不过没有当多久就被政变赶下台身死,方法正是让自己怀了孕的女人去侍奉楚王,操作骚得一批。 繁琐庄重的仪式一直持续着,一个大上午都没有走完,吃过了午膳后继续,一个下午又下去了,直到黄昏时分才结束。 这还是经过删减的流程,真按照完整的周礼进行,多花三分之一时间轻轻松松的,实在是太繁琐了。 一天的流程下去,大家都很累了,但此时大家还不能回家,得参加完秦王赢子楚赐下的宫宴后才能回家休息。 要说最累的自然是赢政今天这个主角,跟个提线木偶一般被奉常老大人给指挥得团团转,身子骨虽然不弱,但年龄毕竟太小,参加宫宴时小脸惨白惨白的。 成嶠去要了一碗参汤给嬴政喝下,赢政这才没有出任何错的参加完宫宴。 由于大家都很累,宫宴气氛属实一般,草草结束了。 这就是成嶠不愿意成为秦王的重要原因之一,累,太累,不自由的累! 成为储君后,嬴政需要学习的东西少说要加个倍,以后少有休息时间,少有自主时间,而且等到嬴政以后成为秦王,正式亲政,如果不改革官制,将官制高效化,还是延续三公九卿那一套,依旧还是会非常累。 像始皇帝嬴政和明太祖朱元璋这种精力无比充沛的皇帝终究是极少数,特别是明太祖,把宰相给废了,自己兼挑,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管,绝对是皇帝中异类中的异类,搞得他后世子孙不得不搞出司礼监,内阁来分担。 没办法,实在是皇帝要管的事情太多太杂,承受不了啊。 以成嶠的想法而言,皇帝抓好兵权,人事权,财权就足够了,最多再加一个监察权,把控好文武官员的整体素质,只负责大方向,具体的事情交给相应的官员去办。 办好了,赏,办砸了,罚,就这么简单,不过成嶠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前卫了,一般情况根本推行不了,这可是改变权力格局的大事! 一般情况下推行不了,然而正值天下大变局之时,携一统天下之势,很多事情都大有可为……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早逝之因 第二天下午,用过午膳的成嶠来到宫外的长安君府,将念端带上了马车,径直前往雍宫。 平时成嶠的马车都是免检的,不过这次要带人进宫,成嶠很识趣的让禁军检查登记,再加上亲自作保,因此念端没有受到任何刁难,很顺利的进了宫。 念端虽然没有来过雍宫,但也是见过世面的,一路上表现得很是淡定从容,态度不卑不亢,真有医家宗师风范。 打听清楚了赢子楚刚用过午膳,还没有休息,成嶠让内侍把念端先带去喝茶休息,随后去见赢子楚。 “成儿,有什么事找父王吗?” 赢子楚坐在塌上品着茶,看见成嶠,连忙放下茶杯,满脸笑容的招了招手。 “父王这是什么话,没有事就不能找父王了?”成嶠故作不悦道。 “哈哈,是父王说错了。” “成儿来得正好,给父王按了一按,那些奴婢的手法比起成儿差太多了,比不上成儿的一点零头。” “好嘞。” 成嶠干净利落的回应了一声,加快脚步来到塌前,赢子楚配合的侧身,双手落在赢子楚的肩膀上,背上,丝丝微弱的电流沿着指尖游动,配合着按摩手法,松弛肌肉,刺激穴位。 赢子楚很快就舒服的闭起了眼睛,感觉浑身的疲惫快速消除,整个身体都仿佛轻了很多。 成嶠能够那么受宠,这手出自天师府的按摩手法功劳可不小。 以前在天师府修炼累了,成嶠时常给自己按摩,也给师兄弟按摩,是拉进关系的利器。 话说这套按摩术还有变种,对于女性效果更大,可惜成嶠没来得及试验,天师府基本上都是男弟子,来到这个世界倒是有女性享受过他这套按摩术,但不是母亲,母后,就是祖母,哪敢用变种的造次? “父王,你的面容依旧英朗俊逸,但你的身材可是越来越臃肿了,要多多锻炼,不要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就不挪窝了。” 成嶠开口,旁敲侧击的引出话题。 “唉……国事繁重,每天处理完政事,疲累困乏,哪有精力去锻炼身体?” “国事为重,父王个人的身体不算什么。” 秦国所谓的奋六世之余烈可不是说说而已,哪怕并不是每一代都那么出色,也有君王犯错,但总体上都是明君,勤政上更是不曾懈怠。 “父王,此言差矣!” “哦?我儿有何教我?” 嬴子楚睁开眼睛,微微仰头,含笑看着自己这个从小就聪明,讨人喜欢的幼子。 “自从父王成为秦王,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父王成为太子开始,您的身体就不再属于你个人了,而是属于整个秦国,与秦王的荣辱盛衰息息相关。” “您就是秦国这艘大厦的顶梁柱,您要是垮了,大厦就算不跨也要震上三震,动荡一段时间,直到新的顶梁柱彻底成长起来。” “儿不是咒父王,如果您英年早逝,兄长又没有成长起来,远没有到亲政的时候,这对于秦国绝对是有害无利。” “祖母,母后他们虽然可以帮兄长支撑,我也一样可以帮兄长,但哪里比得上父王您?” “没有父王,后宫终究要依靠前朝。” ”所以,父王您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说活昭王那么久,一半怎么也要有吧?” 宫殿内以车府令为首的内侍连忙低垂下头颅,眼睛盯着靴子,暗暗咋舌,这位二公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胆子太大了。 赢子楚自然不会认为成嶠的话对他有什么恶意,闻言仔细思索了好久,才缓缓开口:“成儿你说得很有道理,看来父王以后是要抽一些时间锻炼身子,争取活久一些。” “父王果然善于察言纳谏。”成嶠开口拍了一个小马屁,话锋一转道:“儿特地请来了医家宗师念端,就由念端大师给父王检查一下身体吧。” “原来你小子搁这儿等着我呢。” 赢子楚笑骂一声,不过自家儿子循循善诱,拍马屁,又一片孝心,用心良苦,怎能拒绝? “好吧,那就请念端大师进来吧,虽然父王认为没有什么必要,宫廷御医经常为父王检查身体。” 成嶠先朝着车府令使了一个眼色,随后解释道:“宫廷御医也许医术不俗,但他们还是官,自保为上,以父王您的身份,他们敢知无不言吗?” “虽然不至于把坏的说成好的,但大病说成小病,小病说成小恙,小恙说成没休息好,他们还是敢的。” “你小子真是能言善辩,父王说不过你。” 很快念端就被请进来了宫殿中,成嶠挥了挥手,示意所有宫女内侍全部出去,君王的身体状况不能有半分泄露出去,但却没有人动。 “你们这群狗才,眼睛瞎了吗?” “成儿的意思就是寡人的意思。” “滚!” 宫女和内侍这才灰溜溜的离开,不过车府令却没有出去,赢子楚也没有开口的意思,成嶠明白这是嬴子楚的绝对心腹,自然也不会出口做恶人。 “念端大师,麻烦了。”成嶠拱手一礼道。 “当不得大师之称,君上称我为先生就是了。” 当着嬴子楚的面,记仇的念端小小的刺了成嶠一句,赢子楚不明白两人的恩怨是非,还以为念端是在谦虚呢,暗叹真不愧是宗师,哪像那些御医治好一点小毛病,就把自己的功劳吹得天下少有似的。 他儿子说对方是医家宗师,那么嬴子楚就相信对方是医家宗师。 成嶠懒得跟念端做口舌之争,不,是懒得意气之争,扬了扬手,示意上真本事。 口舌之争已经有些不忍直视了,他的心理年龄早已经成年了,在天师府对于道经只是囫囵吞枣,只顾着修炼,心理上还是没有完全洗刷第一世的污。 念端也有分寸,没有过分,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赢子楚左手手腕,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接着又示意赢子楚换手,搭在右手手腕,脸色就更加凝重了,甚至微微摇了摇头。 这看得赢子楚和成嶠心里发毛…… “王上可曾感到心绞痛?” “近两个月来时不时会痛,而且疼痛程度越来越大。” “是否在气愤,悲伤等大起大落情绪时更容易出现?” “是。” “实不相瞒,情况很不妙,王上您的身体肝阳上亢,阴虚火旺,胸阳不振,气滞血淤,气虚血淤,脉络淤阻……” 这一堆术语听得两人头晕,不过成嶠越听越觉得熟悉,仔细回忆顿时想起了。 第一世他陪着一位长辈去看中医,那位中医说的话也差不多,而那位长辈得的是高血压加冠心病。 信陵君魏无忌合纵带领五国攻秦,在黄河以北击败了蒙骜带领的秦军,趁胜追击到了函谷关,韩赵魏丢失的土地基本被夺回,一举打掉了秦国无坚不摧,战无不胜的锐气! 如果没有记错,这件大事就发生在他父王任上,而且这件事过后不久,他父王就去世了。 如果他父王真的得了高血压,冠心病,那么骤然听闻噩耗,还真是很有可能撑不住…… “念端先生,你就告诉寡人,寡人还有多久可以活就是了。” 赢子楚不耐听那些深奥玄乎的中医术语,直接出言打断道。 “这主要看王上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配不配合我的治疗。” “如果王上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积极配合治疗,那么再活十多年也不是没有可能;反之,王上随时可能……” “总而言之,王上的病最忌情绪的大起大落!” 成嶠连忙开口道:“父王肯定大力配合先生治疗,请先生说说怎么治疗。” “首先忌酒忌荤腥忌重盐,实在想要吃肉,也只可吃一点瘦肉,不能多吃,绝不可吃肥肉,多吃素,多吃水果,平时多活动身体,早睡早起,不要过度劳累。 “再加上我的针灸之术和各种适时调整的药方,只要控制住情绪的大起大落,再活十年我有七成左右的把握。” 念端不卑不亢,面无表情,跟念公文似的。 “寡人的身体真有那么严重吗?” 赢子楚目光炯炯的盯着念端,面色严肃,气场陡然爆发,一字一句道。 念端没有正面回答,垂下眼皮,不卑不亢道:“身体是王上的,王上认为如何就是如何。” 赢子楚闻言笑了,闭上眼睛思索了几个呼吸,猛然睁开道:“好,寡人就按照先生的意思治疗,另外传令将负责寡人身体的几个太医连同家人全部发配到蜀地西。 “一群废物,养着干嘛?” 念端闻言想要劝谏,他可不想因为她而连累了别人,不过一时间没有想好劝谏角度不知道怎么开口…… “父王,废物也是可以再利用的。” “儿臣建议将他们调往军中,将功赎罪,取消原本一切优厚待遇,什么时候每人救了一千个军卒,什么时候恢复待遇。” “这样还能体现出父王重军,爱兵如子,一举两得!” 念端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成嶠一眼,显然没有想到成嶠会有如此好心。 赢子楚略微沉吟,觉得很有道理,宫廷御医入军的确是个办法,能够增强他在军队的影响力。 “好,就按成儿的办。” 二公子真是聪慧,对于王上的影响力也真大,跟大公子一样,万万不可得罪啊。 车府令心中如此想,脸上古井无波,恭敬的弯腰拱手作揖。 “喏。”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埋下种子 “父王您去午休吧,念端先生的事情,我来安排。” “那就交给你了。” 成嶠将赢子楚给扶起来,送进内殿中才出来,上好的白纸以及笔墨纸砚已经备至好,这让成嶠赞赏的看了车府令一眼,做到这个位置上的人果然都是眼亮心明的人,没等他吩咐就做好了安排。 “念端先生请。” 念端也不客气,跪坐在桌案边,提起毛笔,沾上墨水,开始书写药方以及详细的治疗方案。 看着一个个娟秀文静的秦国文字从念端笔下浮现,成嶠有些感慨,果然是高级人才啊,他没记错的话,念端应该算是楚国人,却能流利的书写秦国文字,不出意外的话,其他六国文字也会。 就凭这一手,念端就算不会医术,也能衣食无忧,过上不错的小日子,普通人拥有这一手也一样可以。 秦时明月中的世界科技树虽然有些歪,但识字率跟历史世界一样,低的离谱,能够识字写字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来历,最底层的黔首是大字不识一个的。 想要改变大秦二世而亡的命令,成嶠认为粮食和教育绝对是基础,基础就是根基,根基无疑是重中之重,否则建造的高楼大厦再如何威严华丽,都如同无根之萍,经不起大风大雨。 全面普及教育根本不现实,制约因素很多,这其中书写工具的制约是很重要的因素,竹简比起纸张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能够改进造纸术,将白纸从奢侈品的价位上打下来,再把雕版印刷术,活字印刷术给鼓捣出来,信息流通速度将会暴增,受教育的人数量也会随之暴增。 秦国如果能将掌握大部分新增的文化人,再对老牌文化人拉一批,打一批,灭一批,将对根基的稳固起到不可估量的巨大作用! 大字不识的黔首懂什么,还不是任由六国文化人忽悠…… 统一天下后除了要保证广大普通百姓的肚皮外,还要跟反秦势力争夺舆论话语权,只要绝大部分百姓不被忽悠,反秦势力就翻不出什么大浪花,顶多溅起一些涟漪罢了。 今天既然看到了念端书写产生了联想,那么成嶠立即开始去做,他对造纸术和印刷术虽然并不是很了解,但第一世通过各种渠道,特别是穿越重生小说,一些基础的东西还是知道。 “陆大人。” “哎哟,君上,在您面前奴婢哪能称得上大人,切莫折煞奴婢了。” “陆大人从父王成为太子就跟随,一直忠心耿耿,处事妥帖,从小看着我长大,相当于我们一家半个家人了,就不要外道了。” “私底下称呼我为公子就是,我称陆大人为陆叔可行?” 车府令陆坊脸上皱纹堆砌折叠,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嘴上却道:“那不行,那不行,太僭越了。” “都说是私底下,陆叔就不要推辞了。” 成嶠脸一板,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陆坊闻言只能接受了,心中却在琢磨这二公子平时跟他关系虽然不错,但也没有到如此亲近的地步,这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可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要被带进沟里去了。 “陆叔不要多想,我没什么恶意,除了感念陆叔这些年的功劳和苦劳外,就是想要陆叔帮点小忙。” 正戏来了,正戏来了。 陆坊心中提高了警惕,脸上却笑容满面道:“公子有事儿尽管吩咐就是,只要奴婢做得到绝不推辞!” 主子跟你拉关系,陆坊可不敢蹬鼻子上脸,真以叔辈相称,那是取死之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要陆叔出面帮我从少府要一些技艺精湛的工匠,各种类型都要有一些,造纸匠更是必不可少。” 陆坊听了暗中大大松了一口气,这的确是一件小事,吓了他一跳,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便一口答应了。 其实这件事成嶠自己也可以办,下张条子到少府,少府令不可能不给他面子,毕竟少府就是替王室管理私财和生活事务的职能机构, 只是他亲自下条子动静就比较大了,由陆坊出面动静就很小,不会引人注意,因为陆坊除了车府令的职位,还在少府有兼职,是少府的第二把手,只不过平时随侍君王身边,插手得比较少。 少府令虽然是九卿之一,但这点小事肯定不可能给身为少府二把手,车府令,大红人的陆坊设卡子,甚至都不会过问。 得到了帮助,成嶠也没有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继续跟陆坊亲切的闲聊,直到念端写完,将一沓纸递了过来。 “陆叔你收下,该怎么做您是老人,想必知道。” “公子放心,绝不会有只言片语泄露,选药,煎药等流程奴婢都会亲自盯着。” 成嶠满意的点了点头,回过头看向念端征询道:“先生移居宫中如何?” “不行,宫里我住不惯,就住宫外,反正距离也不远,可以及时进宫。” 念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开什么玩笑,住宫中她岂不是要被锁在咸阳一辈子? 凭她的本事是逃不了,但她有好友啊,早晚六指黑侠能够发现他失踪了,凭借墨家的能量早晚也能查到她来了秦国,到时候有六指黑侠的帮助,她就能逃离秦国。 住宫中,这守卫森严的地方就算是六指黑侠也潜入不进来,就算能够潜入进来也不敢潜入,否则就要给墨家惹大祸。 住宫中是不可能住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住的! 秦国的宫禁可不想韩国那么水,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那就依先生所言,我陪先生出宫。” …… 成嶠把念端送回去后,就开始物色安置工匠的地方,发现他目前为止除了吕不韦送的府邸外,在宫外根本没有其他产业,于是便去找夏太后要一处庄子,夏太后二话不说就划了一块大庄子。 安置的地方准备好了,工匠的事情陆坊也办好了,成嶠亲自去庄子上见了那些工匠一面,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造纸术和印刷术的东西都讲了出来,再给予了丰厚的奖赏,包括举荐他们的子弟去官府当小官。 丰厚的奖赏再加上光明的前途,使得工匠们爆发出极大的激情,热火朝天的投入到研究造纸术和印刷术的工作之中,心甘情愿的零零七,谁挡他们加班就跟谁急! 成嶠还调来了一队精锐的罗网杀手守卫庄子,顺带行监视之举,等到出成果,还会调兵封锁庄子以及周围,时机未到,里面的东西绝不能外泄。 之后成嶠就没有插手了,只负责给钱给物,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去做。 成嶠可不缺钱,虽然不比不上大富商,但公子的例钱,成为长安君后俸禄租税以及长辈逢年过节,平时高兴的赏赐,给一个五口之家正常开销足以用十辈子! 出成果是早晚的事情,造纸术和印刷术虽然有技术含量,但并不是很高,工匠们早晚能够弄明白,以后结合机关术那种黑科技,说不定能够搞成自动印刷…… 那些机关兽,钻地的,飞天的,潜水的,而且一部分非常智能! 智能挖地,智能锁敌,智能追踪,能量充沛跟个永动机似,简直离谱,玩爆现代相关科技!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信陵君魏无忌 在这战国末年,和平永远只是暂时的,战争才是主旋律,哪怕秦国不出手,六国之间的摩擦也不少,再加上北境狼族寇边,南境百越挑事,小规模的冲突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二月二十,秦国突然发起攻伐赵国的战争,理由是赵国跟东周公合谋攻打秦国。 就在上一年,东周公与诸侯密谋攻秦,被秦国预先得知,趁东周公于诸侯没有达成一致发兵,秦国先下手为强,由吕不韦率军攻伐,诸侯不救,洛阳陷落,东周灭亡。 东周虽然灭亡了,但秦国并没有做绝,迁这东周公于阳人聚,奉其祭祀,不至于让周朝历代先王断了香火。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蒙骜率领秦军势如破竹,取太原,榆次,新城,狼猛等三十七座城池。 四月上旬,蒙骜又率军南下,攻伐魏国,理由还是魏国跟东周公合谋攻打秦国,尽管魏国做好了充分准备,但还是被秦国攻下了高都和汲两座城池。 就在秦军跟魏军僵持的时候,另外一支秦军在王龁的率领下从平阳出发,经上党军西部和北部,兵分两路,夹击上党郡东部。 上党郡北部和西部在当年昭襄王时期的长平之战就已经取下,初置太原郡。 上党郡是韩国的战略要地,一旦上党郡全部失去,那么韩国就将处于绝对的战略劣势,到时候秦国可以从西,北,南,三个方向的任意一点攻打韩国。 韩国国土被秦国蚕食了很多,除了上党郡,其他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平原,无险可守,丢失最后一块战略要地,那么韩国就彻底变成了秦国嘴边的一块肉,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此时的韩王还不是韩非的父王,要等公元前239年,韩王安才能凭借在百越的军功登上王位,此时的韩王是韩非的爷爷韩恒惠王韩然。 王号虽然不错,但韩然并不是一位明君,在位期间政治混乱,法律,政令前后不一,群臣吏民无所适从,继续推行申不害提倡的中央集权的君主专制体制,主张以“术”治国,但经念歪了。 申不害所讲的“术”主要是指国君任用,监督,和考核臣下的方法,结果渐渐变成了权术。 权术从此在韩国深入人心,从上到下都在玩弄权术,哪怕韩国已经危如累卵,韩王安,张开地,姬无夜,白亦非等人都还在玩弄权术,争权夺利,内斗得不亦乐乎。 虽然韩然不是明君,但也深切的明白最后一块上党丢不得,因此动员全国,全力反抗,然而秦军的推进速度太快,援兵还没到,上党西部就已经落入了秦国手中。 尽管上党郡南部还握在韩国手中,但上党郡地势总体上北高南地,面对秦军的三面围攻,陷落只是时间问题,可谓大势已去。 秦国这连续三板斧,揍得韩魏赵三国晕头转向的,楚燕惊惧,齐国则更坚定了跟秦国交好的外交策略。 占了这么大的便宜,秦国依旧没有收手的意思,继续进行着攻伐,贪婪的想要攫取更大的战果,这可让韩赵魏三国愤怒得无以复加,看不起人是吧? 韩,赵两国立即派出使者前往魏国大梁,一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边给魏王施压,要求启用信陵君魏无忌。 魏王圉(yu)迫于韩赵两国的压力,魏国内部的压力,秦国的压力,想了想便同意了两国的要求,派人去赵国HD接信陵君魏无忌回国。 信陵君魏无忌因为“窃符救赵”的缘故,不敢回魏国,怕魏王清算,一直待在赵国HD,受到了以赵王以及赵胜为首的贵族官僚的热情款待。 赵国平原君赵胜跟信陵君同为战国四公子之一,两人是亲戚,信陵君的姐姐是赵胜的夫人。 韩赵魏三国联姻频繁,真要论关系,都沾亲带故的。 …… 韩赵魏燕楚五国的动静都在秦国的监视中,特别是如今韩赵魏更是罗网的重点监视目标,尽管三国都做了最大的努力进行了保密,但还是被罗网捕捉到了蛛丝马迹。 情报很快就送到了成嶠手中,看完情报后立即让人送给吕不韦和赢子楚一份。 成嶠放下情报,背负着双手来到窗边,怔怔的发呆。 魏之信陵君是当之无愧的战国四公子之首,甚至赵之平原君,楚之春申君,齐之孟尝君这三个跟信陵君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成就比起信陵君差得远。 其他方面且不说,在军事方面,信陵君魏无忌绝对是一位帅才,六国之中帅才不止一位,但能够有威望,将六国军力凝成一股绳的人非信陵君莫属。 在六国的威望,李牧,廉颇,庞煖,项燕什么的比起信陵君差得远,根本无法有效统合联军,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蒙骜在黄河以北败给信陵君魏无忌的重要因素。 联军凝成一股绳,秦军都要暂避锋芒,最好不要硬刚,否则得不偿失。 按照他的想法就是要暂避锋芒,哪怕将吞进去的土地吐出来也没有关系,那些土地城池不过暂时让韩赵魏三国保管罢了。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这是他的战争理念。 不过很不好操作,他的年龄太小了,还无法在这种事情发表看法,说出来多半也会被当做儿戏,军国大事会按照他一个小儿的想法去办吗? 就算他父王认同,恐怕也无法说服文武朝臣,此时的秦军未尝一败,锐气逼人,大有视六国军队为土鸡瓦狗的气概,自信,无比的自信! 秦国上下皆是如此认为,要他父王逆大势强行下王令,对于他父王的威望损害太大了。 他父王就算认同,恐怕也不会真的去做,况且大概率他父王是不认同的。 既然无法改变秦国上下的想法,那么就把矛头指向另外一边,汇聚精锐力量直接干掉信陵君魏无忌! 欣赏归欣赏,但立场不同,成嶠可不会坐视秦军被魏无忌率领的五国联军击败! 只要干掉了魏无忌,五国联军无法有效统合,那么大概率胜利的就是秦军了。 如果魏无忌命大,没有死,那么他就必须想办法减少损失了。 秦军可以败,土地可以丢,但不能像历史上那样大败,蒙骜率领的秦军大部分必须保住。 太过自信就变成自负,用一场小败给秦国上下敲响警钟,也不是不能接受…… 信陵君魏无忌,真是久仰大名了,给你的惊喜准备好接收了吗? 成嶠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开了寝宫,径直前往雍宫。 他这个秦国公子想要离开秦国,必须要打招呼,为了袭击的成功率,也必须取得他父王的支持!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来次狠的 成嶠来到雍宫的时候,赢子楚正在书房跟相国吕不韦以及一些重臣议事。 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成嶠自然不可能不知分寸的进去打扰,偏在陆坊的安排下进了一间偏殿喝茶,吃点心,等了一会儿后议事依旧没事结束,便用修炼打发时间。 直到天边被一片绚丽的火烧云笼罩,最多小半个时辰天就要黑了,议事才算结束。 成嶠离开偏殿,前往书房时,重臣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相邦吕不韦刚刚跨出书房。 “吕相国稍等。” 吕不韦闻声转过头看见成嶠快步走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友好的率先拱手作揖:“成公子叫住老夫有何事?” 自从那晚三人聚了一次,成嶠也按诺做到,地网情报依旧给他送来,还有太子典制一事,吕不韦对成嶠的印象也越来越好,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没有利益冲突。 由于成嶠带头,从上到下,从内到外,所有人都支持嬴政,嬴政的太子之位非常稳固,木已成舟,哪怕是成嶠也威胁不到嬴政的地位了。 成嶠想成为太子,除非嬴政出意外去世了,而成嶠根本没有动手的动机,真要觊觎那个位置,干嘛还主动让出来? 绕一大圈,还冒着巨大的风险动行暗杀之事,脑袋被门夹了吗? 如果真的天有不测风云,嬴政半路夭折,那么成嶠就是毫无争议的继承人,如今的局面,交好成嶠,吕不韦怎么算都不亏! “相国切莫走,等会儿还有事情需要相国帮忙。” 成嶠拉着吕不韦的手臂就往书房走,吕不韦下意识跟随,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 你有个那么厉害爹,我能办成的事情你爹都能办成,我办不成的事情,你爹也能办成,没道理的嘛! “成儿,你这是作甚?” 书房内,赢子楚看见成嶠把吕不韦拉回来,有些疑惑,不过脸上却挂着慈祥的笑容,柔声问道。 “父王,儿臣希望直接调集精锐力量潜入赵魏国境,伺机干掉信陵君魏无忌!” 成嶠没有废话,直接了当道。 赢子楚和吕不韦闻言一呆,随后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咳咳,成儿,有这个必要吗?” “那个魏无忌虽然有些本事,但还不至于用暗杀袭击这种手段吧?” “王上说得对,老夫也认为没有必要,大势不是信陵君一个人能够扭转的。” 成嶠当然知道大势不是一个人能够扭转的,如今的势是秦国一统天下之势,但大势不好扭转,小势就不一样了。 但成嶠又不能告诉嬴子楚和吕不韦两人魏无忌有多么牛掰,你们远远低估了他的牛掰,秦国要在他身上栽了一个不小的跟头,于是成嶠只能这样说。 “父王和相国说得有理,但如果能够减少风险,为什么不做呢?” “以儿臣的浅见,这次我们秦国把韩赵魏打得够痛,也让楚燕齐惊惧,六国恐怕不会让秦国这么舒服,多半会组织一场声势浩大的反扑,比如像曾经一样组成联军。” “魏无忌因为窃符救赵的缘故,在六国的威望之大,父王和相国都清楚,六国中如果有人能够把联军凝成一股绳,那么非魏无忌莫属。” “如果让魏无忌回到魏国,合纵连横组织起联军,那么对我秦国的威胁就太大了。” “请父王和相国慎重考虑。” 赢子楚,吕不韦皱眉沉思…… 他们还真没有想这么深远,只是以为韩赵魏三国请魏无忌出山是为了击退秦军,大不了有收服丢失的土地城池的野望,但还真没有想到五国甚至六国联军的可能。 两人绝不笨,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没有想到只不过是因为被秦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威势遮住了眼睛,低估了敌人反抗的激烈程度。 如今被提醒陡然就想到了新的可能,历次合纵连横伐秦,韩赵魏三国都在其中,可以说是联军的基础,没有韩赵魏三国,联军是根本组建不起来的。 有了韩赵魏三国,那么楚,燕,齐就有了最基本的信心,随时可以加入进来。 嘶……如果忽略了这个可能,到时候突然来这么一手,秦国来不及准备或者准备不充分,那么还真有可能吃个大败仗! “成儿,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到的?” 赢子楚惊异的盯着成嶠询问,吕不韦也很惊异,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更加忌惮,年纪轻轻,眼光竟然如此长远…… “父王你也知道儿臣除了练武,最喜欢看史书。” “儿臣认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收到罗网情报后回想起看过的史书,想了好久才想到这种可能,让父王和相国见笑了。” 说完,成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就挺腼腆的,纯得像纯净水。 啪! “好一个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成儿虽然不如政儿成熟稳重,但时不时就能给寡人惊喜。“ “相国,寡人的两个儿子都是麒麟儿啊!” 赢子楚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兴奋得喜形于色,没有半点秦王的威严深沉。 “恭喜王上,贺喜王上,这不仅是王上之福,也是秦国之福。”吕不韦半认真,半捧眼道。 “那就试一试,看能不能把威胁掐灭在萌芽中,成儿你具体的想法是怎么样的?” 毕竟是当秦王的,发现失态后很快就冷静下来。 “父王,听说公输家族入秦了?” “没错,你需要公输家族帮助的话,父王会下令让他们全力配合你。” “那儿臣就不客气了。” “除了公输家族,儿臣还需要军中的远射劲弩以及相应操作士兵,另外如果可以的话,儿臣希望把负责保护重臣安全的护卫也调集一部分,包括相国身边的护卫。” “重臣身边的护卫必须要可靠,有一点问题,宁愿不用,如果用还需要父王和吕相慎重筛查。” “最后再加上罗网的精锐力量,儿臣虽然不能保证魏无忌必死,但哪怕侥幸保住性命,也绝对不会好过。” “这样一来,我们秦国也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朝中重臣都有一批武功高强的武者保护,这些武者有的是朝廷派的,有的是他们的门客,譬如吕不韦虽然没有掌控罗网了,但身边的护卫力量依旧很强。 其他重臣的护卫力量比不上吕不韦,但也并不弱。 既然要做,那就要做绝,给魏无忌来一次狠的! 赢子楚听完看向吕不韦,吕不韦含笑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你的请求父王都答应了。” “咳咳,儿臣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亲自参与进去。” 成嶠有些忐忑的说完,准备好了迎接狂风骤雨的准备,然而狂风骤雨一直没来,有的只是长久的沉默…… 良久之后,一声长叹声响起。 “唉……” “从你提出想法,父王就知道你肯定想要参与进去,果不其然。” “我大秦先祖战死疆场的不在少数,赢秦男儿从不怕死,你尽管年幼,个子却不低,在父王看来已经是男儿了。” “你能有如此勇气,父王欣慰之余又很担心。” “父王知道你武功不错,但答应父王,尽量远距离指挥,不要轻易参加战斗。” “实在忍不住的话,一定不要逞强,保护好自己,一千个信陵君在父王看来,也比不上我儿子的一根头发……” 这是沉重如山的父爱,成嶠听得眼眶发红,心中却在暗骂,马的,父王怎么突然煽情了,他顶得好艰难啊,千万不能一时心软答应不去了。 “儿臣谨记父王吩咐。”成嶠红着眼睛,一咬牙道。 犟种!犟种! 唉,火候还是差了一点,酝酿时间不够,眼泪没有挤出来,功亏一篑啊! 赢子楚在心里狂呼,脸上却是欣慰,担忧交织。 “王上请放心,公子不会有事,更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臣会帮助公子安排妥帖周到。” 这场面,吕不韦自然不可能看戏,立即站出来表态,顺便搭个台阶。 “那就拜托相国了,这小子虽然优秀,但毕竟年轻,阅历经验不足。”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两个留下来陪寡人吃晚膳。”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奔袭 吃完晚膳后,成嶠和吕不韦一起离开书房,途中成嶠拜托了一下吕不韦抓紧时间。 毕竟距离太远,召集人手,调集物资,跨越千山万水赶过去都需要时间,必须争分夺秒,HD与大梁距离可不算太远,拖得太久,等他们赶到,魏无忌说不定都回到HD城了。 吕不韦一口答应了,离开雍宫后直接派人通知心腹以及信任的重臣去相府,回到自家府邸,换了一身府邸,一杯热茶还没有喝完,人就到齐了。 成嶠离开雍宫后也没有回寝宫,半路上直接派人去通知掩日,玄翦,惊鲵,等到了长安君府,人已经在正厅等着他了。 没有废话,成嶠直接发布了召集令,秦国境内的罗网杀手全部集合,其他任务全部暂缓,韩赵魏三国境内的罗网杀手全部向秦赵魏边境集结,罗网不惜一切代价盯住赵魏两国以及魏无忌的动静。 至于燕,楚,齐的罗网人手,距离太远,命令传过去,他们再赶过去,估计时间不够了。 再说这次行动,成嶠并没有打算动用罗网全部战力,秦韩魏赵四国境内的罗网杀手虽然都要召集,但具体行动人员却会精挑细选,挑选出各个等级的佼佼者。 成嶠还把暗罗网中的嫪毐调进了行动人员之中,嫪毐是暗罗网和罗网明面上的掩日,嫪毐和真正的掩日从来不会一起行动,每次出现必定只有一人。 这一次成嶠却打破了这个潜规则,掩日也没有办法,此次任务的确是重要,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增加成功率,当然最为关键的还是小命不在自己掌控中,不得不从。 当然,掩日剑只有一柄,两人不可能都持有掩日剑,不过没关系,成嶠打算把嫪毐撒进重臣护卫的行列,嫪毐也不是只会掩日剑法,外人难以察觉出端倪。 至于公输家族以及军中的事情,由秦王赢子楚安排。 三方都连夜安排,而且来头一个比一个大,因此准备工作推进得极快,只花了一天时间,所有准备工作都完备无缺。 这次秘密行动连两位太后,一位王后,一位夫人都不知晓,真正知道所有计划的只有四人,成嶠,吕不韦,赢子楚,赢政。 赢政知晓是因为成嶠要借助赢政去栎阳祭祖的机会离开咸阳,赢子楚特意告诉嬴政这个太子的,太子还是有知情权的,而且成嶠并不会真的去栎阳,不告诉的话出现幺蛾子就不好了。 被借了护卫的重臣都不知晓情况,吕不韦办事还是很靠谱的,对心腹和靠拢他的重臣也没有说实话,另找借口借了护卫。 …… 第二天晚上亥时正,晚上九点,赢政刚入睡不久,成嶠就出现在了咸阳城东边的一处密林。 明月高悬,凉风习习,树影摇曳,一位位身穿罗网制服,蒙蛛网面罩,头戴斗笠,全副武装的杀手们整齐的排列在密林中,冷清静谧,除了风吹树叶声,没有其他声音,连虫鸣鸟叫都没有。 尽管大家都已经尽可能的收敛杀气了,但太多手中沾满鲜血的杀手汇聚在一起,每人一丝加起来也足以让飞禽走兽,蟊虫昆羽对这片区域敬而远之了。 这一次所有人都换上了罗网的标准制服,统一着装,军人,公输家族的弟子,护卫,连成嶠这个秦王之子,长安君都不例外。 时年九岁的成嶠身材并不算高大,仅仅一米五左右,但浑身上下散发的强大气势却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那股强大的气势引动天地之力笼罩在密林之中,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像水一般粘稠…… 越是对成嶠熟悉的人就越是震惊,比如玄翦,惊鲵。 两人万万没有想到成嶠的实力如此强大,平时感知到的气息也就哪样,并不算强啊…… 掩日心中的震惊很小,他已经阴沟里翻船了。 对于气息的控制,成嶠出神入化,除非修为高过他,否则不可能看出端倪。 成嶠没有心思管手下们的想法,站在高处缓缓扫视了全场,心中很满意,人员和装备都很犀利,等潜入到赵魏国境后,实力还会增强,魏无忌必有一劫! “出发!” 一声令下,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行动方针,黑白玄翦带着经验最为丰富,实力也是最为犀利的一批罗网杀手充当斥候率先出发,大部队跟在后面。 由于要深入赵魏腹地,所以一路上不可能都用两条腿赶路,所有人都乘坐擅长长途奔袭的军马,一路趁着月色疯狂赶路,而且是一人双马。 在天色快明时,就在赢子楚和吕不韦都信任的将领帮助下,秘密离开了函谷关,并且各自带了一小桶猛火油。 函谷关以外虽然还是秦国的领土,但由于攻下来不久,而且常年发生战争,所以秦国对于函谷关外领土的掌握远不如关内。 出了函谷关,天色大明,为了隐藏行踪,众人都没有骑马,也没有行进在大道上,挑的都是隐蔽的小道。 一路上也遇到了几个早早上山打猎的猎户,以罗网的尿性立即就要动手杀手灭口,但被成嶠阻止了,让手下把他们打晕就行。 等潜入到赵魏国境内,再遇到人,成嶠就没有阻止手下杀人灭口了。 一是为了严格保密,二是因为这些人都不是秦人。 尽管都是华夏人,但此刻还没有统一,还在内战,干掉一些青壮,赵魏两国的兵力就要少一些,秦人也许就能少死一些。 身为秦人,身为秦国公子自然要为秦国,秦人考虑,什么时候赵国,魏国被灭或者大势已去时,成嶠才会为他们考虑。 跟韩非一样,韩非身为韩国公子,怎么也要为韩国,韩人考虑,哪怕这与他的梦想相驳。 …… 就在成嶠带人潜入赵魏国境时,魏国的使臣龙阳君带着队伍到了赵国HD,派人递上拜帖,想要面见信陵君魏无忌。 魏无忌还是担心自己哥哥恼怒自己,收到拜帖后并没有见龙阳君,还告诫门下宾客说:“有敢替魏王使臣通报传达的,处死。” 由于宾客们都是背弃魏国来到赵国的,所以没有谁敢劝魏无忌回魏国。 这时,毛公和薛公两人去见魏无忌说:“公子所以在赵国备受敬重,名扬诸侯,只是因为有魏国的存在啊。如今秦国进攻魏国,魏国危急而公子毫不顾念,假使秦国攻破大梁而把您先祖的宗庙夷平,公子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呢?” 话还没说完,魏无忌脸色立即变了,嘱咐车夫赶快套车回去救魏国,急急忙忙的。 …… 也不怪魏无忌如此做,因为魏无忌的犯得事情太大了,偷窃魏王兵符,让门客杀了魏国的老将晋鄙,留在赵国不回去,不认错,这哪一件不是非常犯忌讳的事情? 后来魏无忌率领联军击败秦国,名震天下,秦国用出反间计,魏王圉中计,解除了魏无忌的兵权,但魏王圉或许并不是没有看出秦国的意图…… 魏无忌名声大,威望高,无论在魏国的民间,朝堂,军中,还是天下都是如此。 威望名声以至于到了只知有信陵君,不知道有魏王的程度,风头远远盖过了魏王圉,还曾经有过不止一次胆大包天的行为。 这让魏王圉怎么信任? 魏无忌真有篡位的野心,并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性,支持者绝对不在少数。 古今历代帝王坐在魏王圉的位置,恐怕能够忍住不动手的寥寥无几,甚至没有! 威胁到帝王之权,哪个帝王能够忍? 正如嬴政转述秦昭王与白起的对话给扶苏。 “寡人知道你没有造反的心,但你有造反的能力,这就是你的罪!” 正文 第三十章 全活不打折 魏国国都大梁与赵国国都HD基本上处于一条竖线上,魏国大部分国土都是平原,山地很少,但也不是没有。 魏国边境地带有一处地势颇为险峻的峡谷地带,两侧是崎岖的山地,中间的峡谷能够容纳六七辆马车并排通行,此时正值初夏,峡谷两边的植被很茂盛,挺适合藏人。 成嶠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随意的坐在一块凸出的青石上,身下是几丈的悬崖,身边环绕着此次行动的核心人物,掩日,玄翦,惊鲵,嫪毐,公输仇,银环。 银环是吕不韦的门客,虽然不是罗网的人,但也有天字级的战力,擅长使用一把缠绕在腰间的软剑。 不算成嶠,这里一共有五位天字级战力的一流,准绝顶高手! 除了七位行动的核心高层,还有三十位打通奇经八脉的杀字级,五十名地字级,一百五十余名绝字级罗网杀手,每一位都是同等级的佼佼者,此外还有军方和公输家族的人, 这次成嶠调来了二十五架黑龙弩,每一架黑龙弩配四名操作人员,黑龙弩可分解组装,是秦国军方攻城猎地的大杀器,弩箭包括箭头都漆黑如墨,小儿手臂粗,长达半丈,大概一米五六。 黑龙弩威力巨大,战车,马匹,盾牌都撑不住,哪怕是魏国的魏武卒,除非将硬功练到典庆那种程度,否则照样会被破防,射成穿糖葫芦。 公输家族的人来了二十名,全部是公输仇精挑细选的精锐弟子,他们负责操控,维护机关兽和连发机关弩。 机关兽,公输家族一共带来了十只,七条长十余米,粗两三米的中型机关蛇,三只破土三郎。 至于连发机关弩是公输家族投靠秦国送上的见面礼,每一架连发机关弩能够射五根弩箭,填充起来也不复杂,此次行动一共带了二百五十架,基本上人手一架,每人配备二十根弩箭。 除了大小弩箭,还有五十小桶猛火油,滚木,巨石无算。 之所以说滚木,巨石无算,那是因为得看魏无忌什么时候到,越晚到越多。 除了组装,安置黑龙弩的军卒以及成嶠七人,罗网和公输家族的人都去山里砍木头,搬石头去了。 “掩日,你确定魏无忌一定会走这条路,要是白忙活一场……” “放心吧,大人,根据探子传来的情报,魏无忌走得很急,门客都没有带齐,只带了身手最为利落的一部分人。” “如此着急,肯定会走最近的路,没有未卜先知的话,怎么可能会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设伏呢?” 掩日拱手一礼,信心满满道。 成嶠点点头继续问道:“实力怎么样?” “龙阳君,魏无忌,侯赢,朱亥,典庆五人的实力值得重视,其他门客没什么了不起,但护送魏无忌的军队实力很强。” “赵国那边派了一千禁卫骑兵护送,魏国出动了三百禁卫骑兵以及七百魏武卒。” 赵国接壤大漠草原,骑兵很多,魏国地处中原,骑兵就不多了,以步卒闻名,魏武卒名声最盛! 成嶠明白掩日值得重视的意思,至少能够跟天字级交手,短时间不败才值得重视,四个值得重视的高手,恐怕龙阳君是最值得重视的。 龙阳君就是龙阳之好的由来,对象就是魏无忌的哥哥魏王圉,明明是个男人,长得却比女人还要女人,能够将心志不坚的直男都掰弯的那种。 别以为龙阳君就是以色侍王的宠臣,历史上,他是宠臣,也是美人,但也是剑客,计谋家,外交家,就算没有美色,人家也能混得不错。 这个时代美人并不仅仅指女子,泛指站得好看的人,不分男女。 作为龙阳君的宠臣,又是剑客,一向是罗网的重点对象,此人剑道天分极高,跟罗网杀手交过手,没一个罗网杀手能够在他手中活命。 如今就算没有踏足剑道宗师之境,恐怕也不远了,是干掉魏无忌最大的阻碍之一! “哼哼。”成嶠冷笑着:“魏无忌面子果然够大,竟然出动这么多人护送,要是那一千赵国骑兵跟着进入魏国国境就有些棘手了。”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真是那样,只有血拼一场了。” 少数军队面对高手只有被切瓜砍菜的宰掉,但当军队达到一个数量值,比如三百,对于高手的威胁就很大。 因为见过血的军队组成军阵散发出的血气煞气能够扰乱天地之力,调动难度倍增,军队数量多到一定程度甚至能够阻隔天地之力! 没有打通奇经八脉,无法吞吐调动天地之力,称不上高手,罗网所有的绝字级杀手,大部分地字级杀手都处于这个层次。 打通了奇经八脉的高手,领悟了意境的一流高手,意境与天地相融,走出了自己的道的绝顶宗师高手一旦调动天地之力困难,战力就会大打折扣,只能够消耗自身,无法补充消耗。 这样下去,无论什么高手陷入军阵,无法突围都会被耗死,也许只有传说中我即天地,天人合一,与道合真,身融万物的陆地神仙才能打破军阵的限制。 盖聂的武力的确够强,面对三百身经百战的精锐骑兵不但能够脱身,还能够全部反杀,虽然受了伤,但也不是随便一位剑道宗师都能够做到的。 强是强,但最多也就这种程度了,要是秦兵再多一些人,恐怕就逃不了了。 就是因为军阵对高手的限制,所以成嶠才准备了黑龙弩,机关兽,连发机关弩,猛火油,滚木,巨石,除了杀灭敌人有生力量外,最大的作用就是使得赵魏的军队无法组成军阵! 无法组成军阵的军队,在他带领这些杀人机器面前不过是任他们宰割的小白兔罢了。 “大人放宽心,最后的胜利必定属于我们。” 头秃,面容凶恶,左手左脚皆是机关,一看就是坏老头的公输仇咧嘴一笑,虽然鼻子以前被面罩覆盖,但看起来还是不得劲。 “胜利毋庸怀疑,最关键的是能不能杀掉魏无忌,否则就算是全歼了其他人,最多也只能算赢了一半。”成嶠笑了笑道。 “报!” 一名罗网杀手身影忽然闪现,单膝跪地道。 “讲。” “目标已经进入魏国边境,正往这边来,赵国骑兵分出一半跟随,另外一半返回了赵国。” 这是什么操作? 进一半? 没有道理啊,难不成有赵国使臣跟着去魏国,又因为有魏国军队护送,所以没必要去那么多骑兵? 想不通,想不通,算了,反正全部来还是要干! “传令,所有人立即停止行动,立即进入伏击位。” “另外往死命里收敛杀气,想象成外出踏春,不,外出喝酒寻乐,目标队伍里有高手,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本君要给魏无忌来一次全活不打折!” 成嶠从青石上起身,双眸锐利环绕一周,沉声道。 “喏!” 全活不打折? 所有人自以为理解了,拱手一礼,齐声回应。 下一刻,一阵微风吹来,几人的身影仿佛被风吹散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梭哈了 峡谷入口,烟尘滚滚,排成四列,背弓跨剑,持戟披家的铁骑率先冲进峡谷,后面跟着身披重甲,武装到牙齿的魏武卒。 这些魏武卒不愧是魏国最强大的战力,尽管战马没有全力冲刺,但能够跟上慢跑的战马不掉队无疑是非常了不起的,体力堪称变态,对于普通人而言简直是非人类。 魏武卒后面是从由三匹油光水亮的高头大马拉着的华贵大车,华贵大车的外围被骑兵拱卫,内部则是身穿各种服饰的门客,华贵大车后面还有一辆一匹马的马车,再后面又是魏武卒,最后面是骑兵。 除开拱卫马车的骑兵,前后两端的骑兵数量基本一致。 一千五百名全副武装的骑兵和魏武卒奔跑的动静是巨大的,宛如雷鸣般的声音由远及近传递而来,回荡在峡谷间,惊起了两边的飞禽走兽,不过却没有注意到他们越是深入峡谷,惊起的飞禽走兽就越少。 华贵大车中,长相俊美,气质尊贵潇洒,身穿青色锦袍的信陵君魏无忌正在与一名更为美艳的男子闲聊,没错,就是美艳,尽管用这个词似乎有些不对劲,但这个男人就是美艳。 这个男人的容貌很难用语言形容,比形容绝色美人还要难,如果非要形容,可以看作是男版焰灵姬,是一个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美艳男人! 这样的男人对于一些爱好特殊的男人,比起绝色美人的吸引力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闲聊过程中,魏无忌也不敢一直直视龙阳君,隔几个呼吸就要转移目光,免得被龙阳君的男色给影响了。 “怎么了?” 魏无忌突然发现龙阳君皱起了眉头,那姿态英气又蕴含着柔媚,着实勾人,哪怕钢铁直男也不禁有些发虚,于是垂下眼帘,轻声询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心绪突然有些不宁……” 声音也不似男人,宛如清泉叮咚,清脆,干净,透亮,是现代那种光凭声音就足以让无数网名叫老婆的感觉。 魏无忌闻言顿时重视起来,要知道龙阳君在魏国闻名,可不仅仅是靠美色,龙阳君的计谋,外交手段都不俗,剑道天赋卓绝,实力高强,距离剑道宗师不过一步之遥罢了。 这种等级的强者的直觉往往非常准,很可能真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过两人虽然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脑洞却不至于想到秦国会深入魏国腹地对他们动手。 “放宽心,只要王兄不……” 魏无忌话没有说完,变故突生,外界成嶠已经下令发起攻击,嘭,一道响箭飞上天空炸裂。 潜伏在峡谷两侧的罗网杀手纷纷现身,几乎在同一时间动手。 魏国队伍前后段,一桶桶猛火油从高处落下砸在大地,山壁,木桶破裂,扔的位置十分讲究,漆黑刺鼻的猛火油基本上覆盖了峡谷两侧,火箭紧随而至,炙热凶猛的火焰冲天而起,四周的温度极速升高。 峡谷两侧,猛火油桶,滚木,巨石纷纷从高处落下,将猝不及防的魏国骑兵,赵国骑兵,魏武卒砸倒,惨叫声顿起,有的当场死亡,有的身受重伤,有的受到了轻伤,栽倒在地哀嚎,有的满身黑色的石油。 突然在自家腹地被袭击,哪怕是魏武卒和精锐骑兵都有些懵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埋伏的人可不会因为他们没有反应过来而手下留情,更加凶猛的攻击紧随而至。 二百五十架连发机关弩基本保持齐射,第一轮五根火箭同时发出,一千二百五十根威力强劲的火箭刺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毫不留情的刺进血肉之中。 这种由公输家族改造的连发机关弩,破甲能力强大,近距离发射,就算是魏武卒身穿的重甲都不能完全扛住。 尽管经过重甲的阻隔,大部分都不致命,除非射到要害,但疼痛是实打实的,箭头上的高温更是烤焦了血肉,加剧了痛疼程度。 魏,赵两国骑兵身上的甲胄在这种连发机关弩面前更是形同虚设,近距离下纷纷被洞穿,防御力十分有限,中箭者不是死亡就是重伤。 最惨的还是身上泼了猛火油的骑兵,魏武卒,熊熊燃烧的大火根本不是甲胄能够防御的,在地上疯狂打滚也没有用,火焰依旧炙热猛烈,惨叫声最为响亮凄惨,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连发机关弩瞬息射完,装填弩箭的间隙,布置在峡谷两侧以草木遮掩的黑龙弩开始发威,二十五根粗大的弩箭爆射而出,无人可挡,人马都没有机会发出惨叫声,就会撕成碎块,所过之处可谓血流成河! 二十五根黑龙弩箭,有三根射向了华贵大车,两根射向了后面的马车,直接将两辆马车给射穿了,巨箭插入山壁上,尾杆剧烈的颤抖着,震得泥石剧落。 紧随黑龙弩后的是打通奇经八脉高手们的剑气攻击,一道道纵横交错,锋锐凌厉的各色剑气如雨点般洒下,分马碎人,造成的杀伤完全不逊色黑龙弩,所过之处依旧血流成河! 最后的攻击是公输家族的机关兽,七条中型机关蛇从峡谷两侧快凶猛的扑下,冲进敌阵之中,三只破土三郎从地下冲出,十只机关兽直接在骑兵和步卒军阵中开花,一时间肆意屠杀,无人可挡! 峡谷中,火焰升腾,鲜血横流,尸体横陈,旌旗倒伏,箭矢耸立,哀嚎遍野,怪味弥漫,交织出一曲短小,精彩,残酷的战争之歌!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上都发生在一个呼吸之间,分工配合将最大的火力在最短的时间倾泻,杀伤力非常惊人。 魏国军队在猝不及防之下一时间损伤极为惨重,战损已经快要接近一半了。 如果是普通军队面对这样的打击,恐怕已经崩溃,但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卒都是两国的精锐,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没有崩溃。 然而此时军卒们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若是没有转机,崩溃为时不远。 轰! 华贵大车突然炸裂,碧青色的剑气将华贵大车撕成碎片,魏无忌和龙阳君从马车中飞出,两人除了衣衫被洞穿出两个大洞外,并没有大碍。 两人出来后快速扫视了周围,脸色变得很难看,当看到后面的一辆马车上有鲜血流出时,脸色就更难看了。 跟随他们而来的赵国使臣死了,就在魏国国境内死了,这是非常没面子的事情,特别对于魏无忌而来,这些年他一直待在赵国,深受赵国照顾。 两人脸色难看,心情极度糟糕,但对于门客,军卒们而言心情却好了不少。 最重要的人完好无损,整体士气回升了不少。 “杀!” 看见正主出现了,成嶠果断的下令,峡谷两侧的罗网杀手犹如群狼扑向峡谷中……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小白长虫 “罗网!” 看着从两侧扑下来的人,魏无忌瞬间就认出了来历,神情愤怒,有些咬牙切齿道。 “你们快去帮军官组织起军阵,抵挡罗网的杀手。” 失态只是一瞬间,魏无忌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对着身边有些茫然无措的门客命令道。 四周的门客闻言如梦初醒,纷纷离开,只有两个门客留在魏无忌身边,一人身形瘦削,身穿白袍,手握长剑,一人身形魁梧,络腮胡满脸,身穿褐色劲装,手持两把屠宰刀。 “恐怕已经晚了,罗网既然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是绝对不会容许军阵组织起来的。” “赶快走,他们的目标是你。” “我感受了五道非常强大的气息,恐怕是罗网的天字级杀手,留下来恐怕凶多吉少……” 龙阳君闭目认真的感知了一番,五道宛如黑暗中明灯的气息显现在脑海中,而且在快速逼近他们,睁开眼,绝美的脸庞非常凝重。 “不行,我们若是走了,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杀,坚持下去,我们没有准时到达,边军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察觉,会派人来支援。” 魏无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龙阳君的提议,说完后直接拔出佩剑杀了出去,守护在魏无忌身边的两名门客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龙阳君见状绝美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握紧了手中碧青色的长剑,身影一晃跟着冲了上去,只留下一道淡红色的残影还留在原地…… 俗话说,兵对兵,将对将,双方的顶尖高手不约而同就看对了眼。 罗网这边是要干掉魏无忌,自然死盯着魏无忌不放,而魏无忌那边要阻止罗网顶尖高手屠杀普通军卒,尽可能拖延时间。 如果军卒被杀光了,不但无法拖延时间,他们也难逃一死。 掩日立功心切,冲得最快,盯住了魏无忌,却被龙阳君后发先至给挡了下来,身形瘦削的侯赢挡下了银环,身形魁梧的朱亥挡下了嫪毐。 眼看玄翦就要对上魏无忌了,典庆这个大块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冲出来挡住了玄翦,连麾下的魏武卒也不管了。 其实不是典庆不想管,而是管不了。 突然遭受残酷的打击,建制残缺了不少,后面又有十条机关兽肆虐,最后又被罗网杀手突入阵中,根本就无法组织起军阵。 这种已经相互交融的大混战,就算是孙膑,吴起在世,也无法组织起军阵,只能将错就错的大混战。 这下目前在罗网天字级杀手战力最低,还只是天字二等的惊鲵就对上了信陵君魏无忌。 魏无忌的武功可不弱,原著中罗网之所以利用美色,利用感情干掉魏无忌,除了魏无忌身边的防卫实在是难以突破,也有魏无忌自身武功高强的原因。 否则,以罗网无孔不入的手段,想要杀一个不会武功的公子,有的是办法,不会特地选出当时已经是天字一等的惊鲵了。 那个时候的魏无忌已经被魏王解除了兵权,禁止离开大梁,魏无忌彻底心灰意冷,整日沉迷于酒色,对于天下大事漠不关心,武功也不练了。 就这样,惊鲵还是要取得魏无忌信任,等到罗网突袭魏无忌被吸引力注意力才突施辣手,难道平常日常生活没有动手的机会吗? 十位都领悟了意境的一流高手展开了激战,剑气席卷四面八方,所过之处生机灭绝,罗网杀手,军卒都不敢贸然靠近,以免被剑气撕得粉碎。 十人虽然实力有差距,但刚开始交战,还分不出来,暂时看起来都势均力敌。 …… 成嶠站在峡谷两侧的悬崖看到惊鲵对上了魏无忌,黑白玄翦对上了典庆,不由得有些感叹,纠割很深啊,提前相遇还是避免不了敌对…… 略微看了一下四人的战斗,成嶠就把目光投向了整个战场,发现战斗非常激烈残酷,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但胜利的天平正往他这边倾斜。 他这边虽然人数少,但单兵作战能力极强,每一个人都是杀人机器,力量技巧都不是魏赵两国军卒能够比,再加上军卒在高处用连发机关弩掩护,十头机关兽这个大杀器…… 哪怕有魏无忌的江湖门客帮忙,也依旧处于下风,如果没有那些擅长江湖厮杀的门客,基本上就相当于屠杀,哪怕赵魏军卒多了两三倍,依旧是屠杀! 胜利天平的倾斜让成嶠放下了心,现在就是魏无忌这个目标了。 成嶠看向战场中正激烈厮杀的一男一女,微微一笑,跳下了悬崖,双脚灵巧的点在凸出出岩石,树枝,落到了峡谷中。 刚落地,两名身披重甲的魏武卒就冲向了成嶠,手中的长戟配合着一上一下,一把刺向胸口,一把扫向双腿。 叮! 铛! 成嶠都不屑去躲,心念一动,浓郁似流水的金光覆盖全身,大戟刺扫在金光上纹丝不动,只发出一声尖锐,一声响亮的金铁之声。 两名魏武卒眼中露出惊骇之色,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在他们攻击触碰到金光的瞬间,成嶠肩膀上的流光化形爆射而出,两根金灿灿的长矛洞穿了两人的喉咙。 嘭嘭! 两人沉重的身体摔在地上,眼中惊骇之色未去,喉咙处洞口波波波的冒着猩红的鲜血,染红了脚下黄色的泥土。 解决了捣乱的两人,成嶠估算了一下他与魏无忌的距离,发现魏无忌在他的攻击范围内,散去金光咒,双手虚握上抬。 滋滋滋…… 纯净的白色电弧从成嶠体内喷薄而出,于头顶迅速凝结成一条长三米,大腿粗细的蛇,蛇口还有两颗白灿灿的獠牙,光彩夺目,散发着刚猛无俦,干燥灼热的气息。 小白长虫,去! 成嶠心念一动,白色的电蛇尾巴轻轻一缩犹如蓄势的弓,猛然弹射而出,速度快得惊人,数十米的距离瞬间跨越而过。 领悟了意境的一流高手感知力强大,当攻击进入魏无忌感知范围的瞬间就被察觉到了,心中一惊,连忙后仰闪避。 白色的长虫几乎是擦着魏无忌的鼻尖飞过的,尽管没有真的触碰到,但还是有微微的酥麻感在那张俊俏的帅脸蔓延,柔顺的黑发更是根根竖立,直接成了爆炸头。 但此时魏无忌已经顾不了头上的异状了,连忙起身,手中长剑顺势斜撩荡开斩来的惊鲵剑,一脚踢出踹向惊鲵的高耸,逼退惊鲵后退。 刚刚逼退惊鲵,还没有喘口气,身后的小白长虫在成嶠的操控下从背后袭来,这次瞄准的是背部,攻击还未及深,背后就冒出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魏无忌脚步划圆,急速转身,手中的长剑缠绕着天蓝色的螺旋剑气一斩,一道两米多的半月形天蓝色剑气飞射而出,与小白长虫撞在一起。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狂暴的冲击波席卷四面八方,飞沙走石的,魏无忌用内力护住自身,硬抗冲击,脚步交错,身形变化,又躲开了从背后的一剑便向开溜,暂避锋芒。 然而,惊鲵也不是吃素的,这一刺留有余力,招式未老,迅速变招,该刺为划,寒光一闪。 噗嗤! 魏无忌背后衣衫劈裂,一道半尺多的伤口浮现,鲜血渗出染红了衣衫。 强忍住疼痛,魏无忌后退的同时转过身,正好看到成嶠身形如鬼魅般的闪现而出,立在惊鲵身边,并肩而站……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初露身手 “大人!” 惊鲵看到成嶠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双手持剑一礼,心中却不怎么惊讶,无他,就千里奔袭,游刃有余的不掉队就知道武功弱不了。 之所以称呼大人,不是公子,君上,是因为成嶠不想暴露身份,罗网才移交在他手上不久,而且没有大张旗鼓,六国势力多半还以为罗网在吕不韦的掌控中。 如果他的身份暴露,只有有一个活口跑出去,在这激战的时候,赵魏韩三国恐怕不惜代价的留下他,活捉他,好拿他去跟秦国谈条件。 “去帮其他人尽快处理掉敌人,信陵君由我来对付。” 成嶠锐利的双眸盯着魏无忌,气机也死死锁定魏无忌,语气淡淡的吩咐道。 “喏!” 惊鲵应了一声,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离开后,惊鲵直接找到距离成嶠和魏无忌战场最近的地方,参与进了银环和侯赢的战斗,但没有全力参与进去,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成嶠这边,以便遇到变故随时参与进去。 不违背命令,又能及时参与变故保护成嶠,这是惊鲵的应变。 魏无忌的性命的确重要,但比起成嶠的性命不值一提,一旦成嶠出事,他们绝没有好下场,实际上自从成嶠参战,所有的高手都分了一丝注意力出来。 与之相对,龙阳君等人也分了一丝注意力在魏无忌身上,若是魏无忌遇到致命危机,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营救。 魏无忌看着眼前的敌人,心中有些奇怪,罗网的大人物竟然不用剑,空手对敌,这样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真正的高手,一时间警惕性提到最高。 金光咒! 雷霆铠甲! 成嶠心念一动,浓郁似流水的金光率先覆盖全身,紧接着蓝白色的雷霆铠甲在金光内交叠,金色与蓝白色交叠,仿佛坠落凡间的神明,光彩夺目,不可逼视,威严高贵,气势凌人! 嗖! 成嶠的身影瞬间出现魏无忌身前,五指并拢插向左胸,魏无忌瞳孔猛然一缩,身形侧转半步躲开这一击,反手一剑缠绕着剑气刺向成嶠的肋下。 叮! 一声尖锐的金铁之声响起,剑尖以及剑气全部给挡了下来,与此同时成嶠手腕转动,浓郁的金光突然从指尖暴凸,刺向魏无忌的胸膛。 魏无忌吓了一跳,急速后退,然而依旧慢了一步,噗,金光入体三分,撕开了一道口子,鲜血迸射而出。 突如起来的疼痛使得魏无忌皱紧了眉头,左手连忙在左胸点了几下,脸色凝重无比! 雷针! 成嶠得理不饶人,双手一扬,数十根蓝白色的雷霆细针爆射而出,魏无忌连忙挥动长剑,无数天蓝色的剑影在身前重重叠叠,清脆的碰撞声连成一片,风吹不入,水泼不进,精妙的剑术挡吓了所有雷针。 这样的剑术让成嶠也暗自叫了一声好,但并不会因此手下留情,身影宛如跗骨之蛆贴近,金光覆盖衍生而出的利刃犹如狂风暴雨般砍向魏无忌的身上。 铛铛铛…… 金光利刃,手刀不断与魏无忌手中锋利的宝剑碰撞,响亮的金铁声回荡在四周,不时还有火花迸射而出,空气震荡,涟漪道道。 别看成嶠年龄小,肉身在雷霆锻体以及各种珍贵药材的强化下力量却十分惊人,每一次碰撞魏无忌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强大的力量,承受的压力很大。 关键魏无忌还没法反击,成嶠的防御力太强大,可以只攻不守,他却不行,在没有积蓄力量的情况下,没有一点把握破防,积蓄力量的时间成嶠也不会给,彻底陷入了被动。 刚交手不久,成嶠就凭借着强大的攻击力,防御力,迅疾的攻击速度,移动速度压着魏无忌打,打得魏无忌只有招架之功,没有反击之力。 这种倾力防御招架的应对方法,只能暂时保全自身,时间一场就会露出破绽,到时候就是灭顶之灾了。 …… 成嶠的神勇出乎了手下们的预料,也出乎了龙阳君等人的预料,心情却截然不同。 大家都是一流高手,如何不明白魏无忌露出破绽之际,就是深受重创,甚至身死之时。 龙阳君等人稳不住了,开始想要摆脱对手的纠缠支援魏无忌,掩日等人自然拼命纠缠住,不让外人插手两人的公平厮杀。 在不拼命的情况下,同等级高手一时半会还真是难以摆脱纠缠,由于魏无忌太过重要,很快就有人忍不住拼命了。 侯赢所在的战场是离得最近的,但面对两位同等级高手的围攻,自顾不暇,拼命也无法摆脱。 朱亥所在位置距离仅次于侯赢,直接爆发出全部实力,意境牵引了大量庞大的天地之力,两道恢弘的雪白色刀光接连斩向嫪毐。 嫪毐猝不及防下还真不敢硬抗两道刀光,直接运转轻功身法躲避,朱海趁此机会全力爆发轻功,脚下的泥土猛然一陷,犹如一颗出膛的炮弹。 惊鲵见状立即放弃攻击朱亥,脚尖连点,速度全力爆发,细长的剑尖刺向朱亥的右腰。 如果朱亥此时去应付惊鲵,显然前功尽弃,又会被纠缠上,而且短时间没有爆发的机会了。 朱亥也是一个狠人,为了不前功尽弃,根本打算跟惊鲵纠缠,竭尽全力的扭动身躯避免被惊鲵剑刺进腰部遭受重创后,就不管不顾了。 惊鲵见自己一剑似乎要落空,该刺为削,锐气逼人的剑锋直接在朱亥的后腰留下一道超过一尺的口子,剑锋入肉半分,鲜血狂涌而出,血点洒落一地。 “君上,我来也!” 朱亥大吼一声,声若响鼓,手中两把屠夫刀用尽全力,一刺一劈攻向成嶠的后背。 感受到身后的动静,成嶠不得不放缓对魏无忌的攻势,将主要精力放在身后。 魏无忌还没有露出破绽,不值得成嶠硬抗背后的全力攻击,这攻击也许不能破他的双重防御,但蕴含的强大冲击力却足以打乱他的进攻节奏。 成嶠用主要精力操控着浑身的金光向身后流动,后肩下部两道金光长毛瞬间凝聚成形,突兀的刺向朱亥的脖颈和胸口。 攻击后发先至,吓了朱亥一大跳,连忙挥动手中的屠夫刀格挡,叮叮,碰撞声尖锐刺耳,两圈劲风席卷而出,火星四射。 魏无忌趁成嶠主要注意力放在身后,攻势放缓的瞬间发起反击,全力调动体内的内力,长剑刺向成嶠的右眼,天蓝色的剑气全部压缩在剑尖。 他就不信了,敌人全身的防御还能都一样不成? 魏无忌猜得不错,成嶠的金光咒和雷霆铠甲还没有修炼到全身防御力都一样的地步,要一样得突破到宗师才行。 一些地方的防御力的确更为薄弱一些,想要加强防御就必须要一定时间将力量流动过去,流动的时间很短,但的确需要时间。 不想成为独眼龙的成嶠只能闪身躲避,然而一闪身躲避,压着魏无忌打的进攻节奏就断了。 看着汇合在一起的两人,成嶠有些感慨,魏无忌不愧是魏无忌,抓机会能力是真的强,朱亥的攻击被他化解,他却自己抓到了机会摆脱了令人窒息的节奏。 但也没有关系,两个人有两个人的打法,而且他也不是没有帮手,对方依然深陷危机之中……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甘愿赴死 自从成嶠参战,没过多久,魏无忌就已经受了两次伤。 朱亥感受着腰间的剧痛,看着魏无忌胸口染红的衣衫,再看见惊鲵站在了成嶠的身边,一颗心沉到底谷底,心中顿时有了决定。 朱亥上前两步,用魁梧的身躯挡在魏无忌前面,沉声道:“君上赶快离开,这里有我挡住。” 魏无忌张开想要说些什么,但朱亥似乎预料到了魏无忌要说什么,还没等魏无忌开口,就打断了魏无忌。 “君上的安危最为重要,关系到魏国甚至六国的存亡,如若君上执迷不悟,执着于小义,忽略了大义,那么朱亥即可自刎!” 话音一落,一把屠夫刀就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魏无忌闻言心神剧震,看着身前魁梧的汉子,腰间不停滴落的鲜血,听着这决绝的话语,眼眶一酸,险些掉下来泪来,嘴巴张合着,却寂然无声。 一咬牙,魏无忌运转轻功,转身向着东边全力逃去,风中一滴泪花洒落,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魏无忌选择逃窜的方向非常正确,哪怕身处陷阱,判断依旧十分敏锐。 南边一流高手云集,北边罗网杀手云聚,西边是罗网高手主要现身的方向,敌人也是从西边来的,往西边逃难保不出意外,唯有东边脱身的可能性最大。 成嶠和惊鲵自然不会让魏无忌就这么逃了,立刻动身去追,然而朱亥直接发疯拼命了,不,应该说直接不要命了。 “君上不以小人卑鄙之身,倾心相交,小人当以性命相报!” 这里的卑鄙是指出身低下,不是指品格。 朱亥脑海中闪过这句话,全身的内力疯狂暴动起来,内力超负荷运转,使得朱亥全身的经脉剧疼起来,却依旧恍然未绝,不再有任何保留,丹田的内力犹如溃堤的水库,进行着最后的疯狂! 士为知己者死,这是朱亥领悟的意境,尽管朱亥出身屠夫,根本撑不上为士,但朱亥领悟的意境就是这个,在为知己拼命时方能爆发出最大的威力。 朱亥疯狂的挥舞着双手的屠宰刀,雪白的刀光宛如两道扇面,雪白的刀气犹如一浪接一浪的海啸,连绵不绝,意境牵引着天地之力融入刀光之中,每前进一分,威力就能增加一分。 刀卷狂风,刀如巨浪,刀含死意,威力惊人! 惊鲵和成嶠没有硬抗,倒不是不敢硬抗,而是硬抗非常耗费力量,而且硬抗正合朱亥的心意,两人都是运用轻功身法躲避。 躲避的同时追向魏无忌,这样的攻击看似不可匹敌,但在同等级高手眼中躲避起来并不困难,太过直来直去,有何可惧? 看着惊鲵和成嶠两人还在追击,朱亥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斩出角度随之发生变化,不再追求击中两人,而是直接用刀气阻拦住两人追击的道路。 策略一变,一下子就给惊鲵和成嶠造成了莫大的麻烦,总不能照着挡在身前的刀气撞过去吧? 惊鲵肯定是做不到的,作为纯粹的刺客,肉身太脆,成嶠倒是能够做到,但撞破刀气后速度肯定也会大减,难以追上魏无忌,白费功夫。 最聪明的做法是干掉始作俑者,成嶠并不笨,很快就想到了。 “惊鲵!” 成嶠大喊了一声,没有时间解释清楚,但作为高手的战斗直觉让惊鲵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惊鲵往回撤得到了片刻的安宁,内力狂涌,剑意全力催动,粉红色的螺旋剑缠绕在惊鲵剑漂亮的剑身上,对准朱亥,一剑斩出,一道浩浩荡荡的粉红色剑气匹练飞了出去。 面对着强大的一击,朱亥不得不分神抵挡,两道屠宰刀相撞火星四射,交错一割,两道恢弘交错的刀光飞了出去撞上粉红色的剑气。 轰! 两大一流高手全力碰撞,雷鸣般的轰鸣声响彻峡谷,大地龟裂,狂暴的冲击波席卷四面八方,峡谷中碎石草木化作齑粉,峡谷两侧石头坠落,草木折断,方圆三十米留下无数道纵横交错的伤痕…… 成嶠由于有金光咒和雷霆铠甲护体,直接无视了冲击波,凭借眼光和气机的锁定,右手中指点出,一道跳跃着雷霆的蓝白色雷光划破虚空,迅疾,狂暴,刚猛,霸道! 朱亥感觉到致命危机袭来,身体下意识的做出闪躲的姿势,然而雷光的速度实在太快,身体刚刚移动一点,雷光就从胸膛中央贯穿而过,血肉直接被烧焦,雷霆之力疯狂的破坏身体…… “咳咳……” 遭受重创,又受反噬,全身无处不在的剧痛犹如山崩袭来,朱亥剧烈的咳嗽起来,灼热的大口鲜血喷吐而出,落在地上还有残留的电光跳跃,生命力几近油尽灯枯。 朱亥转头,正看见魏无忌斩杀了两名阻拦的罗网杀手,刚刚脱离了峡谷往他这边看来。 看见魏无忌脱困有望,朱亥尽力挤出一丝往常的笑容,运转最后一点内力汇聚在喉咙,强忍着肺部的剧痛,大声呼喊,口中血沫纷飞,彻底染红了络腮胡。 “诸位,掩护君上撤退,拜托了!” 一句话说话,内力彻底耗尽,各种伤势袭来,生命力也随之枯竭,魁梧的身躯猛然向后倒下,重重的摔在地上,掀起一阵灰尘,眼中的天空迅速变黑…… 朱亥的最后一句话回荡在峡谷中,回声阵阵,清晰的传入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赵魏两国的军卒闻言鼓足余勇缠住了敌人,个个悍不畏死,也可以说已经杀红了眼,暂时不知道恐惧为何物了。 所谓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朱亥最后的所作所为全部落入了魏无忌的眼里,魏无忌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情绪,眼眶一红,两道清泪落下,泪眼朦胧的双眼倒映着朱亥的身影。 成嶠闻言脸色一黑,tmd,这样搞得他是反派似的…… 这七国的天下没什么纯粹的反派,有的只是立场不同,他要做秦国的英雄,就必定是六国眼中的反派,同理,六国的英雄也是一样。 心中有些恼怒的成嶠身影一闪直接朝着东边峡谷上的魏无忌追去,同时口中下达命令。 “玄翦,银环跟我来,掩日带着其他人迅速绞杀敌人!” 魏无忌看见成嶠威猛如虎,凶恶如狼的追来,连忙收敛心中的悲愤,转身便逃。 收到成嶠的命令,玄翦立即舍弃自己的对手,银环立即放弃围攻侯赢,运转轻功朝着成嶠和魏无忌离开的方向追去。 龙阳君,典庆,侯赢三人哪里还能待得住,纷纷想要追上去,否则面对三人的围攻,魏无忌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杀死,然而战场并不是三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典庆还好,凭借着硬功硬抗惊鲵的阻击,利用轻功跳上了悬崖。 典庆的轻功虽然谈不上特别出色,但还是不错的,跳上有很多落脚地的悬崖易如反掌。 龙阳君和侯赢想要脱身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一个被掩日纠缠,一个被嫪毐纠缠,真假掩日拖住了两人的脚步。 眼看见惊鲵回转,侯赢一狠心也跟朱亥一样不要命了。 此时不拼命,等惊鲵加入战团,也许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龙阳君你武功最高,君上就拜托你了,一定要让君上活下去!” 说话间,侯赢已经无视嫪毐的攻击,硬挨一剑冲了过去拦住掩日。 随后施展出自己拼命的绝招,绽放出此生最灿烂的光芒,无数剑影环绕周身,无数细小若针,密集如雨的剑气风暴斩向了掩日,惊鲵,嫪毐三人。 这样凶猛歹毒的招式使得三人不得不凝神应对,否则稍有不慎就是被射成筛子的下场,死得惨不忍睹…… “必不负所托!” 龙阳君没有矫情,留下一句话,全力催动轻功,身影宛如一道青烟直接飘飞,于半空中深深的看了光芒璀璨的侯赢一眼,飘上峡谷后脚尖轻点峡谷边缘,彻底消失不见……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千钧一发 “混账!” 看见龙阳君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掩日大怒,喝骂一声,惊鲵和嫪毐在面罩下的脸色也很不好。 三人对视一眼,而后身影一闪呈三角形将侯赢给包围了起来,三股恐怖的杀意交织在一起,牢牢锁定了位于中间的侯赢。 “哈…哈……哈……” 侯赢喘着粗气,却畅快的大笑起来,他的拼命没有白费,虽然不知道信陵君能否逃过一劫,但至少有了希望,只凭典庆是绝对无法护住信陵君的,无他,轻功追不上。 “秦国的走狗们,都来吧,爷爷就算死也要拖一个垫背!” 嗖,嗖,嗖! 掩日,惊鲵,嫪毐没有回应的意思,三人同时行动,速度全部爆发,瞬间就冲到侯赢身边,三把剑分别刺向心脏,侧腰,后心,攻击的位置不同,却同时到达。 侯赢无视三人的攻击,手中的长剑刺向正面嫪毐的心脏,践行着自己要拉垫背的话,然而嫪毐的攻击看似凶横决绝,实际上是虚招,撤剑侧移就避开了换命的一剑。 噗嗤!噗嗤! 惊鲵剑从后心贯穿前胸,掩日剑从腰部斜插而入,鲜血陡然从伤口涌出,剧痛袭来,侯赢满脸痛苦,口中也喷涌出鲜血,全身的力气快速消退。 唰! 一道缠绕着剑气的长剑划过侯赢的脖颈,肌肉骨骼瞬间被斩断,一道强劲的血泉冲天而起,身体轰然倒塌,椭圆物体在地上滚动了几下,一切归于平静。 “分头行动,迅速绞杀敌人!” 掩日看都没有看一眼尸首分离的侯赢,甩了甩剑上的鲜血,眼神冰冷的命令道。 惊鲵,嫪毐沉默不语,直接朝着北边冲去,掩日紧随其后,大开杀戒。 三名一流高手联手,根本没有一合之敌,三色剑气纵横交织,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没有军阵的百战军卒在这一刻宛如幼小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 …… 密林之中,魏无忌先朝着东边逃跑了一小段距离,随后改变方向,向西南方向逃去。 西南方向驻扎着魏国边防军,只要逃进军营中或者被边防军的斥候发现,那么魏无忌就安全了。 “速度倒是不慢,不过你逃得了吗?” 迅雷会员! 成嶠看着前方的魏无忌在心中冷笑一声,心念一动解除金光咒,专心控制雷霆之力,利用雷霆之力刺激经脉肌肉,速度和力量都暴增一截,身影宛如瞬移闪现,快速拉近距离。 这招虽然是碧莲张楚岚招式的名字和灵感,但比起张楚岚版本的迅雷会员要厉害很多。 雷霆者,雷为阳,霆为阴,张楚岚版本的只运用了阳雷,而成嶠创造出的版本,不但阳雷阴雷俱全,还加上脾土之气调和,直接运用的是更高一层的五雷正法。 不但速度更快,没有时间限制,还对身体没什么负担,唯一不算缺点的缺点就是消耗比较大,但只要丹田中的内力和五脏之气不枯竭,就可以一直使用。 成嶠丹田中的内力也十分特殊,结合了五脏之气,肉身精气,天地灵气,比起寻常打通奇经八脉的武者多了五脏之气,三者构成小循环,回复速度惊人。 以成嶠的回复速度,加上其他普通招式的运用,也可以全功率运行两个时辰左右,若是突破到宗师境界,就算功力一直维持在全功率,也足以一直使用下去。 魏无忌感知到身后的气息以惊人的速度逼近,略微一思考,没有继续逃,直接转身主动发起了攻击,长剑舞动,三道天蓝色的剑气斩向成嶠。 不愧是魏无忌,果然够聪明,做出了最佳的选择,若是等他追上,那就只能被动应对了,主动出手反而能够争取足够的准备时间。 成嶠身影连续闪动,轻而易举便躲开了三道剑气的斩击,十数颗粗细不一的大树在身后倒塌,连续掀起轰鸣之声。 开启了迅雷会员的成嶠,寻常的剑气速度都不一定比他快…… 看着自己的攻击被轻易躲开,魏无忌哪怕心中有所预料,心中也不禁一沉,但却并没有放弃,他不能死,他一定不能死,他要是死了如何对得起牺牲的人? 魏无忌双眸死死盯着成嶠飘忽不定的鬼魅身影,不止感知全开,还把剑意全部弥漫在周身辅助感知,直接摆出彻底的防御姿态,完全放弃了进攻。 没办法,很无奈,最开始的战斗已经让魏无忌明白论进攻他完全不是对手,乌龟壳太棘手,速度比他快,力量还比他强,对攻完全没有胜算。 虽然一直防守早晚都会露出破绽,但至少还能够拖延更多的时间,这样还有希望支撑到援兵赶到。 想他堂堂魏国信陵君,如今竟然到了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到别人身上的地步,何其悲哀? 成嶠不知道魏无忌有那么多内心戏,直接正面突进,强攻硬打,懒得搞花里胡哨的手段,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需要,包裹着蓝白色雷霆的拳头简单直接的轰在了剑身上。 铛! 剑身上的剑气直接被轰散,魏无忌面色涨红,微弯的双腿在地面上滑行了数米,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身体撞在一颗大腿粗的柏树上,咔嚓一声,柏树直接折断往后倒去。 好强大的力量,比起之前力量至少增加了四成,只一击他就受了轻伤。 他能支撑到援兵赶来吗?会有援兵吗? 魏无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看着再度冲来的成嶠来不及多想,一手握住剑柄,一手不顾割伤用力握着剑的另外一端,挡在轰来的拳头前。 铛!铛! 这一次成嶠是双拳出击,既然那么喜欢格挡,那就挡个够。 魏无忌直接后退了十数米,好在这次运气比较好,没有撞在树上,但霸道的拳劲顺着剑身侵入体内,使得受到的内伤再度加重。 滋滋滋…… 成嶠没有再立即发起进攻,而是站在原地积蓄了一个呼吸的力量。 左手的雷霆消散,积蓄的力量全部汇聚在右手,蓝白色的雷霆包裹着拳头,像一颗雷球,又像一个拳套,厚重刚猛,狂暴霸道,还带着一丝毁灭气息! 魏无忌顿觉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凸起,连忙调动自身全部的力量汇聚于剑上和上半身,剑身大部分被天蓝色的剑气包裹,双腿交错,一前一后,脚下微沉陷入泥土中。 成嶠身影一晃,声未到,人已至,缠绕着雷球的拳头径直轰向魏无忌的左胸,魏无忌立即用剑格挡,左手背青筋凸起,鲜血不停流下却恍若未觉,太过紧张专注以至于暂时忘记了疼痛。 铛! 嘣! 嘭! 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之声,声波肉眼可见的向四周扩散,剑身上的剑气被倾泻而出的雷霆毁灭殆尽,紧接着魏无忌随身佩带多年的宝剑直接从中折断,似乎预示着什么…… 最后是稀薄了六成左右的雷霆之拳轰在魏无忌的左胸上,残余的力量倾泻而出,魏无忌的身体直接抛飞,重重的摔在十数米外的地上,半空中血雾弥漫。 咳咳…… 魏无忌感觉胸口宛如刀割,火烧,蚁噬,痛苦无比,挣扎着想要起身,然而只是轻轻那么一动便剧烈的咳嗽起来,每一次都会有带着电光的大口鲜血喷溅而出,根本提起力气。 到此为止了吗? 难不成我魏无忌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也许,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这里是魏国,他是死在故土的。 魏无忌不再挣扎,躺在地上,望着枝丫密布的湛蓝色天空默默的想道。 成嶠清晰的感受到魏无忌还没有死,生命之火虽然微弱,但还有抢救的余地,便抬起手准备用雷光洞穿了魏无忌的脑袋,彻底结果了他。 就在成嶠抬起手时,突然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剑意不但锁定了自己的后心,还极速冲向自己。 成嶠心脏剧烈一跳,这一击威力很可怕,光凭雷霆铠甲挡不住,就算加上金光咒也够呛,不能硬抗! 做出判断的瞬间,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闪避的同时也做好了反击的准备,然而闪避得很轻松,好像从来没有那道攻击似的。 攻击的人并没有追击,直接掠过了他……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及时雨 一道身影出现在魏无忌身旁,那祸国殃民的容貌,苗条修长的身姿,正是龙阳君。 龙阳君快速蹲下身子扶起魏无忌,一只手撑住魏无忌,并且输入内力梳理伤势,维持伤势不恶化。 另外一只手握着碧青色的宝剑,柳眉倒竖,一双妩媚多情的凤眸眼含无边愤怒,锐利无匹的剑意锁定了成嶠。 这股锐利无匹的剑意让成嶠都有些心惊肉跳,这家伙的修为赫然跟他处于伯仲之间,都是半步宗师,已经摸到了宗师的道路,突破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剧烈起伏的胸膛,急促的呼吸,苍白多汗的脸颊却有些破坏了龙阳君的气场,让他看起来威胁没有那么大。 成嶠仔细观察着龙阳君的情况,算是明白了龙阳君为什么能够超越玄翦,银环,典庆了。 除了本身轻功高超,龙阳君一则不惜内力体力,二则大概率动用了某种秘法,否则不至于堂堂一流高手,准宗师,竟然控制不住呼吸的频率,原本白里透红的脸庞苍白无血色,额头脸上都是汗。 “来都来了,那就一起留下吧。” 半步宗师就半步宗师,成嶠也没带怕的,眼眸一凝,语气柔和仿佛主人热情邀请客人留宿,但下手一点不手软,雷之意境散发而出,铺天盖地的压向龙阳君。 同时解除了迅雷会员,心念一动,重新动用金光咒加强防御,深沉的黑色液体从袖中滴落,脚下同样黑色的液体浮现,快速朝着龙阳君和魏无忌蔓延而去。 …… 不是成嶠不想同时动用迅雷会员,而是操控的东西太多无法兼顾,硬要操控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负担太大,力量消耗速度过快,操控力也会下降。 阴五雷并不是普通的拳脚招式,属于五雷正法下的两大分支之一。 想要同时完美运用五雷正法,阳五雷,阴五雷,得等到突破宗师境界才可以。 宗师境界才能将三种力量融会贯通,如指臂使,随意转换,不分彼此! 宗师以前动用两种力量加上金光咒就是极限了,这还是因为成嶠前世是宗师,否则最多只能一种力量加上金光咒。 对付同级别的半步宗师,急是急不来的,与其动用消耗大的五雷正法般迅雷会员,还不如动用阳五雷和金光咒消减伤害,阴五雷削弱对方的持久战打法。 剑客向来是高攻高速低防,龙阳君也是如此,只不过此人的剑意非常传统,是加强破防能力的,不像朱亥的意境是“士为知己者死”那么特殊。 加强破防的剑意使得龙阳君的高攻更加突出,再加上修为不输于成嶠,破防难度就不是很大。 五雷正法形成的雷霆铠甲和金光咒都无法完全防御,阳五雷形成的雷霆铠甲和金光咒自然更无法完全防御,不过成嶠也没想完全防御。 又不是只会凭借防御欺负人,只需要发挥出削弱伤害,此消彼长的优势就足够了。 …… 看着深沉诡异的黑色液体向两人席卷而来,两人下意识就后退,然而魏无忌身受重伤,根本经不起太过剧烈的颠簸,刚后退了几步口中就吐出了鲜血。 龙阳君无法,只能放下魏无忌,主动前去阻拦,口中喝道:“快走,我挡住他!” 魏无忌闻言只能强忍着浑身的剧痛踉踉跄跄的离开。 龙阳君挥动手中长剑,剑意牵动天地之力化作细密的剑气风暴,将阴五雷斩得支离破碎,却无法消灭阴五雷,很快阴五雷就重新凝结在一起。 成嶠看见魏无忌逃跑,身影一动直接追了上去。 然而刚一动龙阳君身影一晃就挡住了去路,速度同样快得惊人,阻拦的空气全被剑意给切开了。 成嶠脸色变得有些阴沉,看来不处理掉龙阳君是绝无法跟上去了。 马的,他要是会分身术就好了。 心情不好的成嶠操控着阴五雷化作数道黑色的巨蟒咬向龙阳君,龙阳君因为要阻拦成嶠,所以不敢躲避,只能挥动长剑将袭来的巨蟒斩碎,很快无法躲避的龙阳君就踩在了阴五雷上。 龙阳君已经用内力护住了身体,特别是双脚,然而奇诡深沉,无孔不入的阴五雷还是突破了内力的防御,热量被带走一大半,立刻便感觉到双脚阴冷刺骨,还有些骨软筋麻。 龙阳君面色微变,就算如此依旧挡在成嶠前进的路上,手中长剑连斩,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碧青色剑气飞出,空气清晰的发出哧哧哧的破空声,威力惊人。 不到避无可避,成嶠可不想硬抗这锐利无匹的剑气,连忙闪身躲避,而龙阳君也没想伤到成嶠,看见成嶠躲避,立即停止攻击,后退出阴五雷的范围。 龙阳君很明白自己的使命,就是拖延时间,因此脱离范围后并没有出手,后面可还有两个一流高手,必须保存力量。 算算时间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该说不说,龙阳君算计得的确精准,几乎就在龙阳君下想法刚落下不到一个呼吸,玄翦和银环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两人感知范围内。 “你们两个不用帮我,立即去追击魏无忌,他已经重伤,跑不远。” 玄翦和银环闻言脚步不停,直接顺着成嶠指引的方向冲去,龙阳君见状立即甩出两道恢弘的碧青色剑气,硬生生让两人停下了脚步躲避。 “笨,能不能动点脑子?” “你们两人离那么近干嘛,分开点,他还能会分身术不成?” 成嶠见状气结,大声呵斥,脑子怎么那么木呢,真是心累! 经过成嶠的提醒,两人脑子顿时好使了,醒悟过来后直接往左右拉,龙阳君见状心中一急,他真的不会分身术啊,该怎么办呢? 龙阳君脑筋极速运转,忽然灵光一闪,直接转身就逃,不再想着怎么阻拦…… “想走就走,问过我没有?” 成嶠冷喝一声,举起右手,一记掌心雷就打了出去,耀眼的湛白色雷光从掌心喷薄而出,雷光在精妙的控制力下没有分散,力量汇聚在一起,更像是一道雷柱,刚猛无俦,干燥灼热! 龙阳君感知到背后的攻击却根本不敢停下来抵挡,稍微耽搁一下被敌人追上魏无忌就前功尽弃了,只能将缠绕着螺旋剑气的长剑挡在背后抵挡。 雷光轰散了剑气,而且雷光比剑身粗不少,龙阳君尽管防御住了中心的雷光,两边的雷光却无法防御。 阳五雷打在龙阳君背上,碧青色的锦袍直接被轰出一个大洞,皮开肉绽,衣衫皮肉焦黑,雷霆蔓延全身,灼烧的剧痛袭来使得龙阳君眉头紧皱,闷哼了一声。 虽然受了伤,但也不是没有好处。 借助这一击的冲击力,速度增加一些,而且因为是阳五雷,威力没有五雷正法那么大,落地的瞬间龙阳君就驱散了身体的麻痹感,双腿连点,电射而去。 “一个个都那么会跑,上辈子是兔子吗?” 成嶠不爽的吐槽了一句,收敛阴五雷,金光咒,阳五雷,运转五雷正法,开通迅雷会员,全功率运转迅雷,追了上去。 几个呼吸后,眼睛还非常明亮,没有瞎的大块头典庆横冲直撞的冲了出来,微微一愣。 双眸扫视了一下周围满目疮痍的环境,再度开足马力,像是一辆灵活的坦克追了上去。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死中求活 话说另外一边,魏无忌在脱离成嶠和龙阳君的视线后快速衡量了一番自己距离军营所在的距离,敏锐的发现以他目前的状态恐怕很难跑到军营。 虽然龙阳君的实力非常强,但见识了成嶠的实力后,魏无忌对于龙阳君能不能拖住成嶠实在没有底,就算拖住又能拖多少时间呢? 所料不错的话,后面追杀他的人肯定不止一个,若是有追兵绕过龙阳君追过来,他这副重伤之躯恐怕凶多吉少…… 于是,魏无忌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决定改变撤退方向,不再去边军驻扎的军营,而是凭借着地形的熟悉直接前往最近的一条河流。 河流不但能够大大加快他撤退的速度,还能够掩盖留下的痕迹,保住性命的可能性比起从陆地上逃跑大多了。 危机下魏无忌的脑子反而愈加清醒,没有径直改变方向,在南方,东南方都留下一些痕迹,但唯独真正撤退的西南方却强忍着剧痛提运内力,运转轻功离开。 玄翦和银环一路追踪到此,玄翦想也不想就想往西南方追去,却被银环给叫住了。 “且慢,玄翦兄。” “东南方是魏国边军驻扎地,南方距离大梁最近,魏无忌身受重伤,难道会舍近求远吗?” “一人一边。” 说完银环就朝着东南方追去,玄翦微微一思考,也觉得有理,便动身向南方追去。 然而,两人追出去数百米却没有发现任何痕迹,暗道一声不好,当即意识到中计,对方反其道而行之,不按常理出牌。 两人立即改变朝着西南方追去。 其实也不怪银环和玄翦中技,两人掌握的信息不全,对于地形的了解远不如在魏国长大的魏无忌,所处的位置早已经过了罗网的埋伏圈,罗网也没有勘察附近的地形,根本就不知道西南方有一条河流。 如果知道有河流,掌握的信息全面,以两人丰富的江湖经验,就不难推测出魏无忌想要借助河流摆脱追踪。 事实上,不止玄翦和银环被涮了,龙阳君也照样被涮了,下意识就想起之前魏无忌提起的边军支援,没怎么思考就往边军所在的东南方追去。 成嶠看见龙阳君追向东南方,也下意识跟了过去。 龙阳君很快也发现了不对,回想起看见的情形以及周围的地形,很快就明白了魏无忌的打算,心中又喜又忧。 喜的是魏无忌来这么一手逃脱的可能性大增,忧的是深受重创的魏无忌能不能及时赶到河边,如若不能及时赶到被罗网杀手追到,那就前功尽弃,万事皆休! 心中不放心的龙阳君便想赶过去看看,但开通了迅雷会员,而且还全功率运转的成嶠已经追了上来,直接挡在了龙阳君的去路。 成嶠看见龙阳君改变方向,再加上一路上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也明白了追错了方向。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能不能杀死魏无忌更多的是想看天意了,但他追了这么久不能白追,不管魏无忌逃没逃脱,都要拿下龙阳君! 龙阳君作为魏王圉的宠臣,魏国的能臣,不管是生擒活捉还是直接杀死都对秦国有益,但生擒活捉了无疑价值更大,得到的好处更多。 “呵呵……真是风水轮流转,这下该我拦你了。” 成嶠看着龙阳君那堪比男版焰灵姬的绝世容貌,冷笑一声,心中古井无波,除了着实没有特殊爱好外,净心神咒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男色对他而言如同浮云,乱不了道心! 龙阳君微微一笑,笑容明媚照人,微小的喉结颤动,缓缓道:”事已至此,本君也就不打算去了,能不能逃脱就看信陵君命大不大了。” “本君也该走了。” 话还没有说完,龙阳君身影一晃就向西南方飘去,速度很快,然而成嶠的速度更快,再次挡了龙阳君前方。 “你走不了。” 声音平静却充满自信。 龙阳君还不信邪,再次催动身法,剑意笼罩全身切割空气,速度宛如瞬移,然而始终摆不脱成嶠,两人的身影在方圆十数米不断闪烁,无声无息,残影阵阵,交织错杂。 成嶠运转五雷正法,开通迅雷会员后的速度是要比龙阳君快的,但修为相近,快不过龙阳君的剑气。 这也是之前成嶠无法绕开龙阳君追击魏无忌的原因,一旦他追击魏无忌,龙阳君必定不惜一切,全力以赴,那种锐利无比的剑气暂时还无法硬抗,硬抗甚至会身受重伤。 想要硬抗,要么金光咒提升到张之维的境界,要么修为突破到宗师境界,要么雷霆锻体大成。 可惜三者都不是短时间能够达到的,后两者用时间磨就是了,第一点反而是最难的,需要对金光咒的领悟更上一层楼,需要契机悟性。 龙阳君试了几个呼吸,终于认清了现实,明白不击败成嶠,他走不了,于是悍然发动了进攻。 察觉到龙阳君的变化,成嶠直接对攻了上去,剑气雷霆爆发,转瞬间就将方圆十数米打成了废墟,剑痕交错,焦痕斑斑。 …… 另外一边,魏无忌不顾伤势加重,不顾全身的剧痛,强行催动内力运转轻功,争分夺秒的赶向河边。 就在魏无忌距离河边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玄翦和银环的身影终于出现,见状疯狂的冲向魏无忌,吓得魏无忌尾椎上冒凉气,直冲天灵盖。 噗! 旺盛的求生意志下,魏无忌一咬牙什么也不管了,直接超负荷运转内力,猛踏地面,速度猛然大增,然而本就受创的经脉遭遇到如此粗暴的摧残,终于撑不住了,一条条经脉破裂,口中血雾在半空中绽放,迷蒙凄美。 噗通! 这样拼命也是有用的,魏无忌赶在玄翦和银环追上前钻进了湍急的河流中,随后疯狂的摆动双手双脚往深水处钻去…… 玄翦和银环站在河边,看着空无一人的河面皆大怒,下一刻全力出手,剑意引动天地之力,黑白银三色剑气铺天盖地的斩向河面,重点照顾河中央。 重重爆炸,水柱连绵,河面被搅得一团糟,上游的水都暂时流不下去,河水深处魏无忌闭起气,用眼睛和感觉躲避斩来的剑气。 受伤到了如此程度,又在河里面,精神感知已经动用不了了。 旺盛无比的求生欲下魏无忌在水中仿佛灵活的鱼儿,再加上或许真的命不该绝,运气极好,还真没有一道剑气加身。 等到剑气风暴停歇,魏无忌略微松了一口气,但精神仍然紧绷,快速摆动双手双脚向上游游去。 没错是上游,还是反其道而行之。 “怎么办?” 银环看见河面没有血迹涌现,眉头紧锁,看向玄翦。 “还能怎么办?” “追啊!” “就这么放过了,怎么向大人交代?” 玄翦没好气的瞪了银环一眼,心中非常不爽,语气很是生硬。 你不叫我回来,魏无忌此时已经死了几次了,送到嘴边的肥肉就那么飞了,我的大功啊! 银环讪讪一笑,不敢反驳,这件事的确是他理亏。 当然,这也是黑白玄翦的实力值得银环重视忌惮,否则一剑就砍过去了。 剑客嘛,想来喜欢用剑说话。 噗通!噗通! 两人一头扎进了湍急的河水中,消失不见。 这条河流河流挺宽,水又深,河中情况复杂,两人往下游搜索了一段距离,还是没有见到魏无忌的踪迹便丧气的上岸回去了。 等到两人远去,实在憋不出了。 魏无忌才从河中出来透气,喘气声犹如破风箱,满脸涨红好似煮熟的大虾…… 正文 说一下决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xbiquge.net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问题不大 玄翦和银环又被魏无忌的不按常理出牌给糊弄了。 哪里想得到魏无忌根本没向下游而去,而是往上游,等到彻底安全了才向下游游去。 魏无忌能够顺利逃脱除了策略连续的出其不意,还跟打通奇经八脉的武者强大的身体素质有关。 哪怕受了重伤,依靠天地灵气组成的内循环憋气,也比寻常人憋气的时间长多了,在水中感知又被压缩了很多,光凭肉眼想要发现实在很难。 当然,最关键的地方还是玄翦和银环根本没往上游的方向探查,种种主观客观条件,使得魏无忌能够死里逃生。 魏无忌爬上岸边歇息了一会儿,等到呼吸相对平静后盘膝而坐引动天地灵气滋润身体,缓解身上的疼痛与伤势。 等感觉状态好了一些,魏无忌在岸边找了一颗枯死的树,抱着树飘向下游。 以魏无忌糟糕的状态一路游下去,说不定半道就会沉入水底,葬身鱼腹,找一颗枯死的树省力,速度还快,实在是明智之举! 成嶠也就是不知道,否则作为半个小迷弟,定会大加赞赏,不愧是他看重的战国四公子之首,比起其他三位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这年头,对偶像下手最狠的往往就是粉丝,迷弟,迷妹,遥想七七七被粉丝搞得多惨啊。 以后谁要说类似我是你粉丝的话,那本人就要特别注意,小心一点了。 …… 玄翦和银环浑身湿漉漉的赶回来时,成嶠正在一打二,没错,典庆赶到了。 虽然一打二,但成嶠也没有感到太大的压力,无他,典庆的速度比起他来说太慢了,顶多有典庆帮忙,成嶠无法压制龙阳君了。 龙阳君最开始便跟掩日大战了一场,没有吃亏,反而占据了上风,但力量终究消耗了一些,最关键的是后面不惜内力体力,动用秘法赶路,还被阴五雷咬了一口。 单对单的正面对攻,拥有速度和防御优势的成嶠慢慢就占据了上风。 看着敌人增援来到,龙阳君和典庆后撤,警惕的看着三人。 “目标杀了吧?” 成嶠微微侧身看向玄翦和银环,沉声开口,左眼微微眨了眨。 要不说人在危机下潜力无穷呢,两人丢掉了目标,心里正忐忑呢,看见成嶠的暗号,脑子顿时灵光了,不管杀没杀,这个时候都要说杀。 “大人,我们到时魏无忌刚好跳下河,随后我们跟着跳下去。” ”在河中给了魏无忌两道剑气,他中了一道,以他之前受到的伤势,存活的可能性不足半成。” 玄翦持剑一礼,眼神冰冷残酷,声音漠然无情的宣布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哈哈哈,干得好!” 听闻此言,成嶠表面上满意而又得意的大笑起来。 实际上,因为注意到了银环轻微的摇头,所以明白了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而龙阳君和典庆注意力全放在玄翦身上,并没有注意到银环的小动作,毕竟魏无忌的安全是两人最为关切的。 …… 失望? 这是不可避免的,毕竟他耗尽心机准备了那么久,甚至亲自都参与进来了。 但程度并不是严重,只是有点失望罢了,更不至于沮丧,因为魏无忌就算侥幸逃得一命,身受重伤的他也必须养好伤才能合纵。才能统领联军对付秦国。 就算有念端那样的神医相助,不惜一切珍惜药材,魏无忌要养好伤至少也要一个月,两三个月也属寻常。 时间不需要多,一个月的时间给秦国,给他做准备绰绰有余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了突然性,增加变数,魏无忌还能不能带领六国联军取得胜利还是未知数…… 就算取得了胜利,通过后续安排,成嶠也有自信不会让秦国像历史上损失那么大,反而借此机会打掉秦国从上到下渐渐骄矜的心态,长远来看,好处多多。 所以,问题不大! …… “啊……君上啊!” 典庆闻言怒发冲冠,双眼充血,巨大的吼声震得周围灰尘飘飞,树叶刷刷作响,一双血红的牛眼死死盯着成嶠三人,恨不得用目光将三人给千刀万剐了。 龙阳君闻言心中一沉,但并没有失去冷静,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以他对罗网的了解,出动这么重量级的阵容不应该不将尸体带回来,最起码应该将首级带回来吧? “典庆冷静下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尸首都未见,不要被诓骗了。” 龙阳君冷声厉喝道,不过声音太过好听,太过女性化,听起来威慑力不太足。 尽管心中半信半疑,但为了安典庆之心,同时也是为了安自己的心,龙阳君知道自己必须这么说。 典庆闻言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是啊,还没有见到尸首,怎么听信敌人的一面之词? “谢君上开解。”典庆迅速冷静了下来,持厚实刀板一礼。 不愧是魏国少数的有识之士,想要把龙阳君给彻底忽悠了,难度还真是大,不过也没有关系,两人的心态多多少说都要受一些影响,毕竟魏无忌生死未卜。 魏国可是号称包含秦国在内的六国人才基地! “哼哼……你们真是想得太远了,先关心关心你们自己的安危吧。” “玄翦,银环缠住龙阳君,典庆交给我来处理。” 成嶠冷笑了一声,直接下达了命令。 “喏!” 玄翦和银环急于抓住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非常的积极,身影一闪就一北一南将龙阳君给包夹了起来。 龙阳君和典庆都提高了警惕,战斗一触即发! …… 这个时候,典庆的硬功远没有秦统一后那样的强悍,比起在天九跟玄翦战斗的实力都不如,那个时候是公元前243年左右,如今还是247年。 三年多的时间,以典庆的年纪正是武功突飞猛进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典庆,黑白玄翦要手持黑白双剑才能正面破防伤到典庆,造成皮外伤,开大才能造成足以威胁生命的伤势。 如果是秦时后期的典庆,披甲门硬功大成,罩门藏于体内,再加上典庆本身的根骨天生就是修炼硬功的材料,能把硬功修炼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境界,玄翦开大都很难破防,甚至没有破防的可能。 之前玄翦跟典庆的战斗就证明了如今的典庆不是玄翦的对手,身上被玄翦砍出了一些细小的伤痕,只不过这些伤痕在强悍的身体素质下已经愈合,只残留下一道道红痕。 两人如果单对单继续战斗下去,典庆尽管能够支撑很长的时间,但只要被玄翦试探出了罩门所在,那就凶多吉少了。 没有大成的披甲门硬功,一旦攻破罩门,就像是轮胎拔掉了气芯,呲一下就完蛋了。 剑客高攻高敏低防,手段多样性却差了一些。 他比起玄翦的破防能力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对于那些修炼硬功的大块头,有专门的破防技,还不止一种,不需要寻找罩门也能轻松破防!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看不起谁呢 成嶠身形一闪,战斗正式打响,玄翦和银环也冲了上去。 典庆只感觉眼前一花,敌人就冲到身前,连忙挥动右手上宽厚大刀劈向头顶,左手的武器留作后手。 之前典庆早已经见识过了成嶠的实力,就算他和龙阳君联手也堪堪打个平手,敌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事实证明,典庆的应对策略非常正确,只见成嶠微微一侧就躲开了攻击,贴身靠近,四指并拢,食指上金蓝两色光芒闪耀,力量汇聚于一点插向典庆的腹部。 没办法,典庆块头太高大了,成嶠又只有九岁,身高才一米五出头,不跳起来根本无法攻击到典庆的胸口等以上的位置。 典庆左手下沉,宽厚的大刀挡住腹部,哧,掺杂着钢铁的青铜大刀直接被洞穿,残余的指力点在腹部,叮,尖锐的金铁之声响起,一点红印子浮现,微微一痛。 一刀逼退成嶠,典庆看了一眼刀上的洞口,暗自震惊,心中前所未有的凝重。 洞口边缘明显有融化的痕迹,刺穿了刀身点在他身上竟然还能让他感觉到一点轻微疼痛,如果直接点在他身上,岂不是就是一个血洞? 要是点在要害,他恐怕不死,也要重伤…… 防御力比他想象的强一点,不过也强得极为有限。 成嶠通过试探,对于典庆目前的防御力心中基本有数了,心念一动,解除迅雷会员,再次用出阴五雷,深沉诡异,充满不详气息的阴雷从地面上涌出,宛如吞噬一切的黑洞。 对付典庆,他平时的速度完全足够,用了这么久,也该恢复恢复力量了,还有一个更棘手的等着他对付呢。 龙阳君与玄翦,银环的战斗,成嶠都看在眼里。 玄翦的剑术刚猛与阴柔并济,双剑可随时转换风格,双刚猛,双阴柔,一刚一柔,一柔一刚;银环的软剑剑术,诡谲阴毒,凶猛狠辣,常常有出其不意的攻击。 然而就算如此,龙阳君兼具正奇刚柔,趋近于后期盖聂返璞归真的剑术,一打二,一把剑打三把剑,依旧不落下风,短时间根本无法带给半步宗师的龙阳君足够的压力。 两人想要拿下只能硬生生的耗,把龙阳君的整体状态给耗下去,在这个过程中还不能给龙阳君逃跑的机会。 只能说不愧是历史中魏国数一数二的剑术名家,在这秦时中哪怕不是全胜状态,实力依旧强得可怕! …… “远离那些黑色的液体!” 龙阳君清楚的知道成嶠的可怕实力,因此一直分出了一丝注意力注意到典庆的动静,见状立即出声提醒。 混账,一对二还敢分心,看不起谁呢? 玄翦和银环顿时大怒,他们加入秦国前,哪个不是江湖上闻名的剑客,今日赫然遭受如此奇耻大辱,再加上之前的憋屈,两人默契的爆发了。 正刃索命,逆刃镇魂! 玄翦双眸阴沉,握紧了手中的黑白双刃,杀意轰然爆发,强大的杀意结合剑意勾动天地之力,原本还算明亮的天空顿时暗了下来,血色浸染四周的空间,无形的剑气肆虐,草木石土直接化为齑粉…… 银环噬身,毒牙撕魄! 嘶嘶嘶…… 银环的双眸瞬间变成了竖瞳,手中银白色的软剑犹如灵蛇变换不定,四周的空间无数的漆黑的蛇影游走,蛇影嘴巴大张,毒牙显露,无数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声响起,好似周围真的出现了蛇群一般。 领域,改变环境,大幅度增幅战力,这是顶级一流高手才能领悟的手段,往往是一流高手压箱底的底牌,是宗师才能熟练运用的手段。 领域和幻术不一样,幻术一般而言只有被针对的人才能看到非同一般的情景,而领域无论敌我都能见到。 察觉到玄翦和银环发飙了,龙阳君也不敢托大,毕竟还没有踏入宗师境界,自身状态也不在全盛时期,毫不犹豫的用出了自身的绝招。 碧青艳阳,剑龙腾霄! 全力催动剑意,勾动天地之力,四周化作一片碧青之色,雪白的浮云环绕龙阳君周身,一轮青中带赤的烈阳从浮云中升腾而起,昂,一声威严霸道的龙吟声响起,烈焰中一只完全由剑气组成的青色神龙带着无边的锐气飞腾而出…… 下一刻,三人的绝招碰撞在一起,轰,一声恐怖的巨响回荡在山间,惊起了山中无数飞禽走兽,音波阵阵。 红黑两色与青色碰撞在一起,不停的挤压着对方,恐怖的冲击波犹如海浪般一波接一波,一道道巴掌宽的裂痕浮现,灰尘如浓雾袭向四方,方圆上百米的树木不论大小直接被震断,最终在一波波的冲击下化作细小的碎片。 成嶠和典庆离得近,毫无疑问也被冲击波圈了进去,幸亏两人的防御都非常强横,换成脆皮已经重伤了。 两人暂时停止了交战,等待着余波过去。 没办法,灰尘遮盖视野还在其次,关键在于四周的天地之力被三人搞得太过紊乱狂暴,精神感知都暂时失去了作用,无法确定位置。 这对于成嶠有些操蛋,但对于典庆而言是好事,暂时不用应对阴五雷。 阴雷无孔不入,更别说人身上的洞洞,坑坑,缝缝不少,比如鼻孔。 …… 几个呼吸后,冲击彻底停止,除了弥漫着一些灰尘外,基本上都恢复了正常。 龙阳君呼吸略显继续的站着,衣衫发型被搞乱了,嘴角露出了一丝鲜血。 玄翦和银环呈犄角站立,两人的呼吸也略显急促,衣衫发型也被搞乱了,不过并没有受伤。 这样硬碰碰,不比拼技巧,只比拼力量,还是对状态更好的两人有利,终究只是半步宗师,状态还不全,没有无法跨越的鸿沟。 看着龙阳君狼狈的样子,玄翦和银环对视一眼,虽未说话,但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爽,太爽了! 看你这个混账还敢不敢小看我们,等着,积蓄一会儿力量就再来一次,非要弄死你不可! 什么二打一,不合江湖规矩? 那是江湖的规矩,不是杀手的规矩。 再说有些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江湖上围攻的事情也多了。 诸子百家中的农家最擅长围攻,只不过有个冠冕堂皇的阵法名堂,本质上还是围攻。 龙阳君感受着身上的外伤加内伤,力量也消耗过半,一颗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他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不过,一个人被留下,总好过两个人被留下。 典庆是大将军的爱徒,披甲门的大师兄,魏武卒中最具潜力,最具威望的千长,麾下的魏武卒更是魏国最精锐的力量! 只要典庆这个千长带头冲锋,魏武卒往往能够超常发挥战力,要是跟他一起折损在这里就太可惜,损失也太大了。 也罢,是时候报答王恩,为国尽忠的时候了。 朱亥,侯赢都能够牺牲自我,他堂堂魏国龙阳君难道比他们差吗? 想到这里,龙阳君朝着典庆做了一个披甲门中独有的撤退手势,身体略微前倾,双腿微分,双手呈叉形交织在胸前。 这个手势从表面上看起来根本不像撤退信号的手势,配合上龙阳君满脸决然的模样,反而像决一死战,不死不休,视死如归的意思,迷惑性那是相当大。 正文 第四十章 尘埃落定 这个手势的真实含义只有披甲门内门弟子才知道,只学过一些粗浅法门的外门弟子,比如寻常魏武卒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军队的撤退信号。 龙阳君虽然不是披甲门弟子,但跟披甲门掌门,魏国现任大将军关系很不错,因此知道。 除了宠臣,剑客,计谋家,龙阳君还有一个外交家的名头,经常出使,交际能力那是相当不错,堪称男版交际花,很正经的那种。 魏王的宠臣,魏国哪个敢动歪心思,六国中敢动歪心思的又没有那方面的特殊爱好。 身为披甲门大师兄的典庆自然明白这个手势的意思,心中很是纠结,却不敢表露分毫,生怕让成嶠三人看出破绽,但看着龙阳君严厉的眼神,最终还是跟着做出了同样的姿势。 成嶠三人是人,不是神,又不会读心术,还真没有看出来真正的意思,还以为龙阳君和典庆要跟他们死磕,拉垫背的呢。 成嶠是一个好领导,还出声提醒道:“你们两个小心点。” 玄翦和银环有些感动的点了点头,大人是什么身份,竟然出声关心他们这些杀手的安危…… “上!” 成嶠一声冷喝,心念一动,阴五雷朝着典庆席卷而去,典庆谨记龙阳君的叮嘱,不去触碰到那黑色液体,不停的闪躲着。 典庆尽快块头巨大,但还灵活的,轻易抓不到,于是成嶠立即分化阴五雷,一条条黑色的巨蟒阴潭中窜出,从四面八方扑向典庆。 这下典庆撑不住了,只能挥动武器将袭来的巨蟒斩断,斩碎,然而这种纯物理攻击对阴五雷没有半点作用,想要抵消阴五雷,只有阳五雷和五雷正法能够完美做到。 其他力量,就算跟阳五雷,五雷正法属性相近也不能完美抵消,多多少少都会被侵蚀。 碎掉的巨蟒还未落地,在成嶠的操控下于半空中再次凝聚成形,分化成十数条黑色长蛇扑向典庆。 数量太多,近距离典庆根本无法挡住,冰冷的黑蛇落在典庆身上快速游动着,有的去束缚脖子,有的去束缚手臂,有的束缚腰部,有的束缚大腿。 最可怕的是分化成蚯蚓大小的细蛇,直接朝着典庆的嘴巴,鼻孔等地方冲去,如若成功,要不了多久典庆就完蛋了。 这样的阴雷运用方式,也是无奈之举,典庆的硬功也许现在还不完美,但表皮是真的没有任何缝隙,无懈可击,阴雷无法渗透进去。 “啊!” 典庆怒吼一声,内力加上肉体力量一同爆发,直接震碎了覆盖在身上的黑蛇,粉碎的墨蛇犹如墨汁落入阴潭之中,下一刻更多阴雷顺着典庆双腿游动向上,好似来自地狱的鬼爪。 嘭,嘭! 典庆双脚重重的跺脚,再加上内力的冲击,游动的阴雷震落,阴雷四溅,大地凹陷,身体腾空,犹如一座小山砸向成嶠。 成嶠微微一笑,脚踏阴雷,轻而易举就躲开了典庆的攻击,典庆落地挥动双刀,两道厚实的刀气斩了出去,虎虎生风,威势不凡。 成嶠心念一动,一道黑色的墙壁挡在身前,两道刀气轰在墙壁上直接给卡住,转瞬间就腐蚀成了虚无,下一刻典庆身边四方升腾起黑色巨浪同时覆盖而去。 典庆疯狂的挥动双刀,刀光连绵,阴雷飞射,然而四面八方的阴雷根本无法防御住,全身大部分都落上了阴雷,转瞬间就成为了一个超级黑娃儿。 无数阴雷迅速游动,开始从典庆跟外界交流的孔洞缝隙侵入,典庆连忙想要故技重施,然而这一次的数量远不是之前能比的,震落了三分之二,还有三分之一留在身上。 典庆无法,只能缩紧肌肉,屏住呼吸,闭上眼睛,然而怎么做,孔洞缝隙只是缩小,并不是不存在了。 刹那间,典庆就感觉眼睛,鼻子,耳朵,臀部纷纷一凉,阴冷刺骨,紧接着就是酥麻感,力量迅速少了一部分,心中还隐隐生出颓废放弃的想法…… 典庆心中一惊,连连忙猛咬一口舌尖,口中腥味绽放,剧痛使得精神振作,随后朝着成嶠所在的位置疯狂的挥动双刀,数道厚实的刀气飞出。 成嶠衡量一下,觉得还是闪身躲避对操控阴雷影响更小一些,于是便闪身躲避,借助这短暂的时间,典庆连忙动手想要逃离阴潭的笼罩范围。 噗噗…… 一道道阴雷凝结的黑锁从阴潭中喷吐而出,四面八方就是锁链,组成了一道天罗地网,典庆已经尽量躲避了,然而依旧无法全部躲开。 若是被纠缠住,更多的阴雷侵入身体,从内部吸骨榨隋,浊心消志,消耗生命力,典庆绝对撑不了多久就会完蛋。 成嶠暂时没有杀典庆的心思,典庆的身份虽然比不上魏无忌,龙阳君,但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 杀只是手段,若是不杀就有机会获得更大的好处,那么就没有必要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龙阳君终于拼着挨了玄翦一剑赶到了典庆身边,猛得一脚直接揣在了典庆身边,把典庆这个大块头给踹出了阴潭范围。 尔后,碧青色的剑光犹如漫天花雨飘散,将袭来的黑色锁链全部给斩碎落回了阴潭,身体落地踩踏在阴潭上。 “快走!” 龙阳君冷喝一声,脸上一片决然之色,他必须趁自身还保留着一部分力量,脚下诡异的液体大量侵入身体之前拼命,否则很可能连拼命掩护典庆撤退了力量都会没有。 碧血赤心,剑气冲霄! 噗! 龙阳左手猛按胸口,一口猩红的鲜血喷在剑上,力量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剑意勾动庞大的天地之力,碧青色迅速将成嶠,玄翦,银环都给笼罩了进去。 下一刻,碧青色的空间中泛出赤红色的光芒,领域中碧青色与赤红色交融的锐利剑气陡然爆发,密集似蝗灾,剑气所过之处,虚空留痕,这攻势让成嶠都不得给全力应对…… 龙阳君都做到这种程度了,典庆还没有愚昧到辜负龙阳君的一片苦心的程度,眼含泪水的看了龙阳君一眼,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无视身体的疼痛,全速朝着东南方的军营狂奔而去。 这一手龙阳君的拼命绝招足足持续了数个呼吸,方圆数十米已经被剑气切割得支离破碎,找不到一处好的地方,唯有阴雷在重新汇聚在一起。 成嶠完好无损,只是消耗有些大,呼吸略微急促了一些。 玄翦和银环就没有那个本事了,他们防御力太低,哪怕竭尽全力抵挡还是被零碎剑气割伤了身体,衣衫被切得支离破碎,跟乞丐装似的,鲜血染红了衣襟。 好在虽然很狼狈,但都是皮外伤,敷上药,修养几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嘭! 龙阳君力量基本消耗殆尽,脚下又被阴雷侵蚀,脚软得厉害,彻底支撑不住了,重重的倒在了阴潭之中,溅起阴雷,然而手中的剑依旧握得很紧…… “大人,我们去追击。”玄翦面色恭敬,持剑一礼道。 “都过了数个呼吸的时间,不一定追得上。” “就算追上了以典庆的防御,你们也要花不少时间才能拿下,那边距离魏军军营距离已经不算远,没有必要冒那个风险。” “罢了,跑就跑了吧,一个典庆还影响不了大局,重要的是魏无忌到底是死是活……” 成嶠看了一眼东南方,鬼影子都见不到,摇了摇头道。 “属下无能,还请大人降罪。” 玄翦和银环连忙单膝跪地,低垂着头颅请罪。 “怪不了你们,无需如此,起来。”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计划得再周详,总有不可控的因素,魏无忌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天意了。” 成嶠摆了摆手道。 “大人真是通情达理!”玄翦和银环起身暗自想道。 “信陵君必定活着,魏国的天地和列祖列宗庇护着他!” 躺在地上的龙阳君突然开口道。 对于龙阳君来凑热闹,成嶠没有多理,只说一句话。 “魏国的天地迟早是秦国的,魏国的列祖列宗迟早也是秦国之臣。” 说完就不理龙阳君了,解除阴雷,下达命令。 “我们花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带上他,撤退。” “胡说!”龙阳君当然不认,出声反驳。 “喏!” 玄翦和银环来到龙阳君身边,分工合作,默契十足。 银环负责直接收佩剑,封锁经脉,强行让其吞下抑制内力的毒药;玄翦随后直接暴力的卸掉下巴,再从龙阳君身上私下一大块衣衫,塞进嘴里。 最后两人架起安静的龙阳君,跟在成嶠身后快速离开了。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收买人心 成嶠带人赶回峡谷时,战斗刚结束不久。 各种各样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峡谷中,空气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硝烟味,焦臭味,气味混在杂在一起,普通人到此恐怕会直接呕吐出来。 赵魏两国的军卒被罗网杀手全部斩杀殆尽,最开始就伤亡接近一半,这峡谷的地形军卒想要撤退只能从前后,不能从左右撤退,轻功不达标根本无法上去。 当然,若是给足时间,没有人干扰的情况,赵魏两国的军卒凭借着强健的体魄还是能够爬上去的,但显然罗网杀手是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损失的军卒对于两国来说都是九牛一毛,但身处腹地被搞了这么一手,对于赵魏两国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可以预见当两国收到消息后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然而,成嶠对此根本无所谓,弱者的愤怒只会惹人发笑罢了,有种把秦国彻底给干趴下! 历史上就算魏无忌领导五国联军让秦国吃了一次大败仗,损失了不少军力,但秦国的精锐力量依旧存在,影响力比起长平之战差远了,休养生息十年左右,照样能够吊锤六国。 掩日正在安排人打扫战场,收缴一些比较有价值,能够带走的东西,看见成嶠回来连忙迎了上来,惊鲵,公输仇,嫪毐也都赶了过来。 几人看见龙阳君,却没有见到魏无忌的踪影,便知道追杀进行得不太顺利,都识趣的不主动去问。 “大人!” 掩日等人恭敬的弯腰拱手作揖道。 成嶠微微点了点头,主动提起了话题。 “魏无忌身受重伤,通过河流逃走了,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天意了。” “尽管不能确定目标是否死亡,不过就算活下来,秦国也将有足够的时间去应对,又捕获了龙阳君,还灭掉两国一些精锐军卒,战果还算不错。” “大家都有功,回去就论功行赏。” “多谢大人!” “伤亡情况怎么样?” “绝字级杀手损失过半,地字级杀手损失三分之一,杀字级杀手损失五分之一,公输家族的弟子损失了四位,军卒损失了十五位。” “军卒怎么会损失?他们不是负责发射黑龙弩,连发机关弩吗?” “弩箭射光后他们也冲下来参加了战斗。” 成嶠沉默了一小会儿,这就是秦国的军卒,在军功勋爵制度下建功立业之心高得可怕。 当然这其中也不缺乏爱国之心,只是在家国民族观念还没彻底形成的年代,爱国之心没有那么浓烈罢了,不过依旧值得赞扬。 “所有牺牲的人都登记造册,回去之后加倍封赏。” “至于没有家人的那部分杀手,就给他们寻上一副上好的棺材,修建公士一级的墓地,将给他们的奖赏换成各种陪葬品。” 罗网的杀手超过一半都是无牵无挂的独行者,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没有家人。 “大人仁德,等下属下就将好消息传递下去。” 掩日的表态,成嶠很满意,赞赏的点了点头。 他给出超规格的奖赏除了的确欣赏这些为秦国出生入死的人,无疑也存在收买人心的深意,作为手中第一支掌握的力量,需要好好笼络一番。 靠实力,地位,权力强压有些太过偏颇,还需要给最基本的尊严,表达对他们的重视,不能挥之既来,招之既去,要发挥下属们的主观能动性。 成嶠三世为人,第一世的影响依旧存在,御下之道根这个世界的上位者是有一些细微的区别的。 “战场打扫得怎么样了?” “最多再有半刻钟就打扫完毕了。” “尸体都火化了吗?” “全部火化完毕。” “那就不打扫了,秦国不缺那点东西,大家的安全最重要。“ “集合,立即撤退。” “喏!” 几个呼吸后,成嶠就带人撤退了。 …… 在山中走了三十里,成嶠下令休息,众人经历了远距离奔袭,激烈的战斗,打扫战场,撤退,基本没怎么休息,一个个都非常累。 闻言军卒和公输家族的人都欢呼了起来,罗网杀手虽然是任务机器,并没有欢呼,但看其迅速找地方休息的动作,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内心的喜悦。 掩日趁着大家休息的时候,宣布了成嶠的决定,顿时引来了大家的欢呼声,这一次哪怕是冷漠的罗网杀手都欢呼了起来。 对于罗网杀手而言,奖赏还在其次,重要的是按照公士规格下葬的待遇。 在这个时代人们讲究事死如生,这其实是个陋习,但事实上人们的确很重视死后之事,社会上整体风俗就是这样,什么地位的人按照什么样的规格下葬都有严格的规定,不可逾越,否则要惹大麻烦。 虽然公士是秦国二十级军功勋爵制最低的一级,但那也不是杀手能够轻易得到的,因为杀手的社会地位太低了,可比不上军卒,工具人而已。 就算一个杀手的实力比起一个军卒不知道高多少倍,也没有用,社会地位照样低,战场从来都不是比拼个人实力的地方。 没有大人物开口,杀手就算立下大功,也绝不可能得到爵位,哪怕是最低级的公士。 参照原著中的惊鲵,以自身清白取信并干掉了信陵君魏无忌,算是大功吧? 然而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任务从不停歇,怀孕了都没有产假,惨得一批,也难怪惊鲵被无名说动,暴起反抗了,实在是欺人太甚! 公士的爵位虽然低,但身份地位却是质的变化。 在罗网杀手看来他们就摆脱了杀手的身份,哪怕死了,但那也算摆脱了,来世投胎,一定能够投一个好人家。 别看杀手这个身份听起来挺酷,但实际上是权贵的工具,每天游走于生死的边缘,风餐露宿,身不由己,心理容易出问题,非常的苦逼! 可以参考一下夜幕中的墨鸦,白凤。 墨鸦白凤在杀手中还算是混得比较好的,是头领,低层的杀手那才惨呢,哪怕是遇到必死的任务也得闭着眼睛冲上去。 龙套中的龙套,炮灰中炮灰,比如被卫庄干掉的那些夜幕杀手…… 不冲的话,要么是死得更惨,要么就是生不如死! 可以预见,等到这些活下去的罗网杀手回到秦国,成嶠给出的待遇定然会传遍全罗网。 到时候为了任务本就被洗脑得悍不畏死的罗网杀手恐怕会到视死如生的地步,将会更加可怕! 成嶠见气氛有些超出他预估的热烈,心念一动,打算再丢出一个重磅炸弹,既然要收心,那就一次性做到底好了。 有些事,有些人就算是奔波一生,拼上性命也办不到,而有些事,对于某些人而言,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成嶠显然是后者,他随意的一句话就可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甚至决定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 “你们几个,本君打算赐予你们上造的爵位。” 成嶠看向掩日,玄翦,惊鲵等人,微微一笑道。 掩日和嫪毐野心很大,肯定是看不上如此低级的爵位的,但事到如今,不管看不看得上,都得装出感激涕零的样子。 而玄翦,惊鲵,银环则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了,听到这改变身份地位,甚至称得上改变命运的机会,一个个都感激涕零,纷纷起身单膝跪地,却没有多说话,连一个“谢”字都没有。 越重的恩情就越不要多说,记在心里就好,“谢”字说出来反而显得太过苍白…… 银环别看是吕不韦的护卫,但实际上也是没有爵位的,只是生活待遇不错。 掩日和嫪毐自然只能跟着,而且还必须加快速度,不能落后了,否则就会有麻烦了。 成嶠站起身,背负着双手,环顾四周,缓缓道:“本君这次跟着大家出来,见到了大家的辛苦,也认识到了大家的伟大之处。” “秦国如树,你们就如同树的根,深埋地下,身处黑暗,贡献却不比阳光下光鲜亮丽的树叶来得少。” “这次本君回到秦国,会请求父王赐予你们享受军功勋爵制度的机会。” “虽然会阻力不小,虽然人们会议论纷纷,虽然你们最开始的待遇可能会不如那些阳光下的树叶,但最艰难的一步迈过去不是吗?” 锵锵锵…… “誓死效忠君上!“ “誓死效忠君上!” “誓死效忠君上!” “……” 密林中的罗网杀手纷纷起身,拔出佩剑,冷漠阴沉的眼眸透露出灼人的光芒,郑重的单膝跪地,持剑抱拳。 声音从杂乱变得整齐,从低吼变成呐喊,直到脸红脖子粗。声震四野,回荡在山林之间,惊起无数鸟雀禽兽…… 掩日和嫪毐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苦色,如果真的做到,那么这位公子在罗网中的威望将攀升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他们如果还想要暗中搞事,机会非常渺茫,不会有什么人听他们的。 嫪毐此时生出了脱离罗网,另寻门路的想法,他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早已经被掩日给卖了。 嫪毐还以为掩日依旧像以前一样…… 惊鲵看着成嶠并不算高大的身影,眼中显露出一丝崇拜! 如果杀手能够享受军功勋爵制度,那么她就算是依靠自己有一天也能够脱离罗网,享受正常女人的人生。 她不喜欢杀人,真的不喜欢杀人,然而为了活下去,又不得不杀人…… 惊鲵的剑意是向死而生,面临的危机越重,压力越大,自身就会像压缩的弹簧爆发出越强的力量!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后续 就在成嶠等人休息时,抱着干木头,飘在河上的魏无忌终于被一艘在河上打渔的渔船救起,虚弱的魏无忌表明身份,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魏无忌在六国都有不俗的威望,在魏国威望就更高了,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渔民也耳熟能详,敬佩得紧。 见魏无忌虽然狼狈不堪,但身上的衣着,气度都不凡,渔民就基本相信了魏无忌的话,鱼也不打了,连忙载着魏无忌回到村里,风风火火的跳下船跑去叫人。 很快,全村老少,只要能够走得动的都来了,村里懂得一点粗浅医术的老人给魏无忌简单处理了一下外伤,就由两个健壮的汉子把魏无忌抬到村里。 随后全村开始杀猪宰鸡,杀鱼宰鸭,热火朝天的做起饭,拿出了最好的东西招待魏无忌,魏无忌平时都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但此时也顾不得了。 一顿饭吃完,附近的县里就来了人,县令亲自人前来迎接,带来的医者再处理了一下魏无忌的伤势,最后魏无忌叮嘱县令以后要好好照料村里,在全村老少的送别下离开了。 在魏国都城大梁的魏王圉收到消息,顿时大怒,气得破口大骂。 等到冷静下来立即派人通知韩国,赵国,又下令召集全国的医者来大梁给魏无忌治伤,最后调动兵马和魏国的武道高手前去围剿罗网杀手。 等到魏无忌回到大梁,魏国全境的医者正往大梁赶,大梁的名医已经汇聚在一起,依照名气大小依次前去给魏无忌治伤。 外伤根本难不倒大梁的名医,但魏无忌所受到的严重内伤就棘手了。 众医绞尽脑汁,集思广益之下,也只能有六成把握让魏无忌在半年之内痊愈。 半年? 这话差点给魏王圉鼻子气歪了。 半年时间过去,黄花菜都凉了,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土地城池,而且到时候正值冬天,怎么打仗? 等过了冬天,秦国早已经把吞下去的土地城池给彻底巩固了,魏国单独一国想要拿回来简直是痴人说梦,而且春夏之际秦国恐怕又要发动新一轮的攻势,用钝刀子给魏国割肉放血,这一来一去损失太大了。 如今韩赵魏三国已经达成初步协议,都认同由魏无忌担任联军统帅,再拉其他国就简单了,联军能够快速集结,拖那么长时间,秦国绝对会有所动作,变数太大。 既然魏国境内的名医不太顶用,魏王圉就让他们先给魏无忌稳住伤势,先治着,随后发布王令,重金邀请天下名医以及各种会医术的奇人异士前来大梁给魏无忌治伤。 消息传出后,应者景从,除了秦国,其他五国自觉有两把刷子的都向大梁而去,其中不乏诸子百家的高人。 医术不止医家会,比如儒家的荀子医术就很高明。 这其中有重金奖赏的原因,更重要的原因还是魏无忌名声好,威望高,否则真正的高人可不会因为钱财而来,比如墨家巨子六指黑侠。 六指黑侠收到消息后便想到了自己的好友念端,于是乘坐墨家机关兽朱雀前往镜湖医庄邀请念端,到达后发现院子房中空无一人。 这让六指黑侠感觉很奇怪,他这好友一向不爱动弹,怎么突然不见了,而且蓉儿那小丫头也不见了。 两人多年故交,也不必太过顾忌,六指黑侠推开房门,走进了屋中,发现了由药材组成的箭头,所指的方向正是秦国都城咸阳。 去咸阳干嘛? 他这好友不是一向不太喜欢秦国的作风吗? 六指黑侠没有想到念端是被半胁迫离开的,毕竟镜湖医庄位置偏僻,秦国也没有必要跟一个医者为难。 成嶠这样的异数完全是个意外,否则念端恐怕要在镜湖医庄待到死了,端木蓉也会在镜湖医庄慢慢长大,直到加入墨家,遇到盖聂才会离开。 六指黑侠性子挺豁达,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去咸阳找到念端问一问,什么就清楚了。 …… 收到魏国消息的赵韩两国,韩国反应并不大,毕竟韩国没什么损失,只是摇旗呐喊,实际行动基本没有。 赵国跟魏国一样,非常愤怒,本就是仇怨深重,再加上一名赵国上大夫级使臣和五百精锐的禁军骑兵被偷袭身亡,如何能忍? 赵王也下令调集兵马和赵国高手前去围剿罗网杀手。 两国反应很大,但只是白白浪费人力物力罢了。 回撤路线跟奔袭路线就不是一条,备用路线还有几条,随时根据情况更换,大部分人都是身手极为敏捷之人,少部分差一些,但有机关兽的帮助,机动性高得惊人。 机关兽这玩意太bug了,翻山越岭,渡河涉水,如履平地,无论奔袭还是回撤都起了极大的作用。 成嶠带人顺利的穿过函谷关,回到了咸阳,当天就收到了魏国那边的消息。 得知魏无忌没死,也没有太在意,能够逃过这一劫是魏无忌的命,但下一次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来自内部的背刺比起外部更加可怕! 回到咸阳后,成嶠顾不得休息,先去雍宫前殿见自己父王,却没有见到,打听一番后才知道自己父王去兰芷宫了。 这大白天的,去什么兰芷宫? 难不成是给自己放假了? 算一算日子,还真是秦国官方规定的休沐日。 成嶠便转道去兰芷宫,在宫中正殿见到了亲自教导嬴政的嬴子楚以及一旁饶有兴趣观望的王后赵姬。 “父王,母后,兄长” 成嶠踏进殿中,微笑着拱手一礼。 “成儿回来了,太好了,快过来坐下。” 赢子楚抬起头,满面慈祥的笑容招了招手,声音温和。 搞得嬴政有些吃味,自从他成为太子后,父王对他要求越来越严格,越来越严厉,少有笑容,称赞。 不过嬴政终究是嬴政,转瞬就将心中的异样驱散了,他知道这是成为太子的代价,储君就应该以最高标准要求! 他以后也会这样,实属正常。 “哟,成儿干完大事回来了,母后要奖励你。” “奖励什么好呢?” “嗯……就奖励你一个拥抱好了,快过来。” 赵姬一身鲜红的金丝凤袍,头戴华美凤冠,精致无暇的俏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招了招手后张开了双臂,露出宽阔高耸的胸怀。 成嶠闻言顿时停住了脚步,心中苦笑,脸上却露出难为情的尴尬。 他虽然才九岁,身高才一米五,但心里年龄已经很大了,真要是小孩并没有什么,关键他不是,心里很别捏的。 “别调笑成儿了,你也是王后了,稳重端庄点。” 嬴子楚虽语含告诫,但声音温和,眼微含宠溺。 最开始赢子楚的确只喜欢赵姬的美色,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对赵姬也有了不浅的感情,一起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不是说说的。 对于跟自己吃过苦的女人,有点良心的男人总是另眼相待的。 “哼,稳重什么呀?” “都是一家人,又不是外人。” “政儿回国后就被你教得像个小大人似的,现在成儿也快变得一样,真是越来越不好玩了。” 赵姬并不怕赢子楚,嗔了一眼嬴子楚,冷哼一声,颇为不爽的埋怨道。 赢子楚颇懂得跟女人的相处之道,根本不跟赵姬讲道理,说什么这是成熟稳重,越讲道理女人越是来劲,直接转移了话题。 “情况怎么样?”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操作 成嶠跪坐下来后,沉声道:“刚收到消息,魏无忌并没有死,受了重伤,魏王圉正在邀请天下名医为其诊治。” 赢子楚心中有些失望,却没有表现出现,只道:“这个魏无忌命还真是大。” “父王不仅仅是命大的问题,若是单纯的命大,他早就死了,主要还是此人的聪明才智不俗,临机应变能力也极佳。” 成嶠微微摇了摇头,对于赢子楚的结论并不完全认同,接着就把魏无忌死中求活的过程给说了一遍。 其实成嶠知道的还不全,并不知道魏无忌在河中又来了一次反其道而行之,把玄翦和银环又给耍了一通,否则哪怕遁入河中,陨命的可能性依旧相当大。 就算如此,魏无忌也相当了不起了。 试问在身受重伤,性命朝不保夕的情况下,有几人能够保持理智,冷静分析,愣住是死路中闯出一条活路来? 赢子楚,赢政,赵姬听了成嶠的话,纷纷对魏无忌更加重视了。 “父王,虽然魏无忌保住了性命,但从魏王圉的反应来看,想要痊愈恐怕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的。” “就算魏王圉故意放出消息迷惑秦国,但孩儿可以保证,哪怕是医术再高的神医,都绝无可能让魏无忌在一个月内痊愈。”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我们秦国做准备了。” “此外,这次行动捕获了龙阳君,杀死了赵国使臣,侯赢,朱亥等人,歼灭了魏国八百魏武卒,两百禁卫骑兵,五百赵国禁卫骑兵。” “总体而言,这次行动是成功的,尽管美中不足,但瑕不掩瑜。” 尽管魏无忌没有死,战略目的没有完全达到,但也达成了一半,无非就是战罢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秦国从不畏惧任何对手! 听到成嶠的话,赢子楚又高兴了起来,战果的确不错,特别是捕获了龙阳君和歼灭了八百魏武卒,这些都是魏国抵御秦国的依仗。 嬴政也很高兴,赵姬虽然是一个小女人,但也是知道秦国越好她就越好的道理,毕竟她是秦国王后,因此也很高兴。 “成儿,做得好,想要什么奖赏尽管开口,父王一定答应。” 赢子楚脑海中浮现数种拿龙阳君做文章的方法,捋着黝黑整齐的胡须笑道。 “奖赏不奖赏并不重要,孩儿身为父王之子,秦国公子,与秦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理当为秦国谋算出力。” “不过跟随孩儿出生入死的罗网杀手,军卒,公输家族的弟子倒是要重赏,孩儿建议让他们也享受到军功勋爵制度。” 成嶠满脸严肃的起身一礼道。 对于成嶠的前一句话,赢子楚很欣赏,很欣慰,身为秦国公子就是要有这种认识才对,然而后一句后嬴子楚就有些犹豫了。 军卒享受理所应当,公输家族的弟子享受也无妨,但身为工具人的杀手也能享受,恐怕要惹起风波啊,文武朝臣可能都会生出不满…… “成儿,换种奖赏可以吗?” “加倍,甚至加三倍,父王都可以答应你。” 成嶠有些为难扭捏道:“可是父王,孩儿都已经答应他们了,一旦失信于人,叫孩子如何……” 赢子楚闻言脸色一黑,这臭小子竟然给他这当爹的来这招……唉,还是怪自己平时太宠他了。 “政儿,你有什么看法?” 嬴政闻言看见成嶠在给他拼命使眼色,赢子楚装作没有看见,赵姬见状捂嘴轻笑。 “父王,孩儿认为秦国的立国根基之一就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不论身份出身,只看贡献。” 私底下,嬴政和成嶠在赢子楚面前一般自称孩儿,有外人在的情况下才会自称儿臣。 “父王,秦国如树,军卒,朝臣,士子等都如同沐浴在阳光下的树干树叶,而罗网的杀手,情报人员就如同身处黑暗的根。” “两者各有不同的作用,孩儿记得孙子曾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有时候战场上办不成的事情,通过他们却可以办成。” “父王万万不可小觑他们的作用,而且越是身处黑暗之人,越是向往光明,只要给他们一点光明,就足以让他们为秦国舍生忘死!” “六国没有他们的进身之阶,而我们秦国有,有他们改变命运,光宗耀祖的机会!” “若是消息传出去,天下的习武之人必定视我秦国如圣地,除了少部分死硬份子,大部分人都会争先恐后的寻求加入。” “诸子百家中一向有不少门派看我们秦国不顺眼,他们也是对付诸子百家的利器!“ “我秦国能够由弱变强,虎踞天下,靠得不仅仅是自己,而是团结了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请父王慎重考虑!” 成嶠说完再次郑重行礼。 赢子楚仔细斟酌了一番,觉得嬴政和成嶠都说得挺有道理,最开始军卒不也是没有进身之阶嘛,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方才有如今虎狼之秦! “好吧,父王被你们说服了,就让他们也享受军功勋爵制度。” 嬴子楚脸上露出了笑容,对于自己两个儿子的开明感到高兴。 “多谢父王,若是风波太大,父王可酌情减少待遇,只要爵位依旧肯给他们就行。” 这个儿子没有白宠啊,懂得为自己考虑。 “既然要给,那就不能打折扣,太过小家子气,惹人笑话,放心吧,父王还压得住朝堂!” 赢子楚面色一肃,霸气侧漏道。 杀手跟军中的考核标准自然不能相同,否则那太不公平,必须制定出符合实际的变种政策。 这些事情就不需要成嶠操心了,赢子楚和秦国朝臣都不是吃素的,小事一桩。 “父王威武!”成嶠适时捧眼道。 “哈哈哈……” 嬴子楚闻言开怀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宫殿中回荡,做父亲的被自己儿子恭维崇拜,总是让人非常愉悦的。 赵姬见状瞪了嬴政一眼,似乎在责怪嬴政不懂讨嬴子楚欢心。 嬴政微微低头,心中有些羡慕,他可做不出这种事情。 但嬴政并不嫉妒,他跟自己弟弟走的就不是一条路子,既然做不出,那无需勉强自己,只需要做自己,当一个出色的太子,未来当一个出色的王就行! “成儿你的功劳,父王先记着,以后一并给了。” “全凭父王吩咐。” 赢子楚认真观察了一下成嶠,发现自己儿子相当坦荡,心中更加高兴了。 两个儿子初长成啊,嗯,再问问他们一些事。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建议 赢子楚转头看向嬴政,收敛心中的喜悦,沉声问道:“政儿,魏无忌伤愈后如果真的率领联军攻打秦国,你认为应该怎么应对?” “注意不是人心不齐的联军,而是人心合一,众志成城的联军。” 见父王考核自己,嬴政不敢怠慢,但也不敢张口就说出自己的看法,而是凝神思考了一会儿,才说出自己的看法。 “父王,孩儿认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吞进肚子里的肥肉,秦国从来不会轻易吐出来。” “孩儿虽然对于军事还停留在理论阶段,但想来不外乎挑选精兵强将,做足一切准备跟联军拉开架势,正面一战,秦国从不畏战!” “若胜,这一战足以打垮六国的脊梁,若败……不,秦国不会败!” 嬴子楚闻言道:“父王也相信秦国不会败,但战场上瞬息万变,有信心是好事,但作为上位者不可太过自负,必须未虑胜,先虑败。” 本来嬴子楚对于魏无忌也没有那么重视,但如今却重视起来,他可不想在自己当家做主的时候,秦国吃一个大败仗,哪怕可能并不大,也绝不允许! “如果真的战败,该怎么样减少损失?” 嬴政凝思苦想,是啊,若是真的战败,该怎么减少损失呢? 就在这时,成嶠对着嬴政无声的说着话,说着同样的一个字,一个“人”字。 看着成嶠的口型,嬴政脑海中灵光一闪,整理好思绪,组织好语言沉声道:“孩儿认为应该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尽可能保存更多的军卒,只要军卒损失不超过太多,失去的城池土地早晚能够重新拿回来。” 赢子楚对于赢政的回答比较认可,他也认为如果真的战败,保存尽可能多的军卒最重要,联军不可能一直维持,只要联军解散,秦国随时可以找机会夺回来。 拉锯战,持久战而已,以秦国的底蕴不怕拖,时间是站在秦国这边的,时间越长,秦国积蓄的力量就越强! “成儿,你有什么看法?” 众人的目光全部看向成嶠身上。 “对于战败后的看法,孩儿跟兄长看法相同。”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嬴子楚和嬴政闻言眼睛一亮,仔细品味着这一句话,意思相近,但意味深长啊。 “战争必然会发生,但对于战争的打法,孩儿有不同的意见。“ “不过以秦军上下的心气,孩儿认为就算父王下令,秦军上下执行可能会不彻底,反而容易出更大的事情。” “一家人之间,但说无妨。” “放弃不重要的城池和土地,只固守紧要大城和关隘,禁止出城野战。” “一个字,拖,拖垮联军的后勤!” 嬴子楚和嬴政品味着成嶠的看法,心中颇有些认同,但想要推行下去的确非常难。 自长平之战开始,秦军就未尝一败,小规模战斗不算,无碍大局。 秦军上下被笼罩在无敌的心气中,这种心气是把双刃剑,秦军上下怎么可能容忍敌人嚣张,不出城野战呢?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秦国的君王不会像赵老二一样待在都城搞出什么阵图,规定前线将领必须按照计划来,教前线军队怎么战斗,根本不顾前线的实际情况。 这种命令极为容易引起秦军上下的反感抵触,在他们看来联军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这是影响他们获取军功,升官发财…… 人心复杂,大多数人的目光也是短浅的,自以为看得很清楚,很远。 哪怕是身为秦王也不能为所欲为,跟绝大多数人的意志相悖! “父王不可能下这样的命令,尽管成儿你的想法很稳妥。” 嬴子楚无奈一笑道。 “孩儿知道父王的难处。” “兄长说得很对,正面一战,不可避免。” “孩儿认为除了主力,应该再起一支精锐的偏师,一支能够及时策应主力,并且让联军忌惮的偏师。” “主力如果战败,偏师的存在可以使联军心存忌惮,不敢肆无忌惮的追击,这样的话主力的损失就能够控制在能够接受的范围。” “因此,战场的位置就显得极为重要,必须要特殊,不能让偏师被联军给拖住,更不能存在被包夹的可能。” “孩儿只能泛而谈之,算是纸上谈兵,能否具有可行性还需要父王和军中老将商讨。” 成嶠没有说隐藏一支偏师,因为大军调动动静太大了,不可能瞒得住联军的探子,说是偏师,但起码也要有十万人,否则不足以让联军忌惮。 嬴子楚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心中却下定决心要找军中老将商谈一番是否具有可行性…… “好了,不谈国事了,时间也不早了,该用膳了。” “陆坊,去把韩夫人叫来。” “喏。” 俗话说子以母贵,母以子贵,在成嶠这里得到了很好的诠释。 从成嶠出身后,赢子楚对于韩夫人的宠爱仅次于赵姬,两女在宫中是独一档的存在,完全不是其他女人能够比的。 “父王,孩儿想去沐浴一番,来回奔波,没有时间沐浴。” “好啊,政儿,你带你弟弟去吧,不要走远了,就在你们母后的宫里。” 赢子楚自然应允,随意的挥了挥手道。 “喏。” 两兄弟起身一起离开了。离开正殿后边走边聊。 “小弟,你的武功出乎我的预料啊。” “知道得那么清楚,肯定参与了追击吧?”嬴政似笑非笑道。 “咳咳,什么都瞒不过兄长。” “以后要注意,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个弟弟,有什么事让下面的人去冒险就是了。” 哇靠,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还偷溜去韩国新郑见韩非呢,浪得一批,比我好不到哪里去,虽然现在还没有发生…… 心里腹诽归腹诽,成嶠心里对嬴政对自己的关心,还是很受用的,有些小感动呢。 “小弟知错。” 错归错,但我就是不改。 他很享受修炼与战斗,超自然的力量很是让人迷恋啊。 对于成嶠知错就改,嬴政很满意,不过账还是要算的。 “知错就好,不过以前我们的比剑怎么算?” “你一直在坑我的宝贝!” 每次都装作势均力敌,给他战胜的希望,实在是岂有此理! “要不小弟给兄长你物色一群美人,以作补偿?” “去你的。” 嬴政笑骂着锤了成嶠的肩膀一下。 “不知羞,看我等会儿跟母妃告状,说你年纪轻轻就想美人了。” 嬴政所说的母妃是指韩夫人,母后自然是赵姬。 “兄长,你饶了我吧,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那好,以后每天下午抽一个时辰陪我读书。” “这……换一个行不行?” “你说呢?” “那……那行吧。” 嬴政读的书太杂了,有些书他完全看不进去,听着就想睡觉。 折磨啊,折磨!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落实 沐浴后,一起用了顿其乐融融的午膳,大家也就散了,各干各的事情。 赢子楚午休后下达王令,命令前线的蒙骜,王龁暂时停止进攻,采取防御姿态,巩固吞下的土地和城池,把军中事务暂时交给副将,返回咸阳。 嬴政下午依旧是读书,练剑,成嶠来不及休息,被嬴政拉过去陪太子读书了。 第二天,第三天,成嶠下午都过去陪嬴政读一个时辰的书,不过第四天,成嶠就没有过去了。 嬴政没有见到成嶠,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并不介意,一如既往的认真读书,练剑。 嬴政又不是真的舍不得输掉的宝贝,身外之物而已,两兄弟其实对那些身外之物都没有看在眼里,开开玩笑罢了,这是两兄弟交流感情的方式。 第四天,赢子楚已经通过运作,在朝堂上通过了将罗网杀手和情报人员纳入军功勋爵制度的体系。 其实如今的军功勋爵体系,与商鞅制定的军功勋爵体系已经有了不小的区别,最开始的军功勋爵体系只是针对参军入伍,上阵杀敌的军卒。 后来渐渐演变,已经形成了一套关于战争各个组成部分的赏罚制度,早就不仅仅只有上阵杀敌的军卒才能受益了。 现在再加入一部分受益人员,虽然引起了一些风浪,但在赢子楚,吕不韦以及一部分九卿重臣意见达成一致的情况,风浪转瞬即逝,远远达不到引起朝堂动荡的地步。 这件事看似通过得很轻松,但实际上也只有赢成嶠这样的人物来推动才会如此简单,否则通过的几率并不大,甚至根本就没有人会想起那些身处黑暗的群体,提议都不会有。 提议通过后就是制定方案了,制定方案并不难,秦国朝堂中有的是人才。 不过,这件事情不能任由那些官员一拍脑袋就乱搞,否则很容易不切合实际,要不获得爵位的难度太大,要不就是太小。 制度这玩意必须最开始就规范,再切合实际不断改进,因此成嶠打算亲自参与进去。 这也是成嶠没有再去陪太子读书的原因之一,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成嶠知道嬴政根本就不会介意。 成嶠来到宫外的长安君府,不但把掩日等罗网主要高层召集而来,还挑选了一部分不同等级的杀手,情报人员,一同商议。 还是那句话,必须要切合实际,成嶠初掌罗网,对于其中的细节并不清楚,必须叫来专业人员把事情给搞清楚了。 听到政策已经定下来了,罗网的人自然非常兴奋,从今以后他们也有改变身份地位,改变自身和家人命运的机会了,不必一辈子都当一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光宗耀祖,谁不喜欢呢? 绝大部分罗网人都目光狂热崇拜的看着成嶠,已经达到初步形成了信仰的地步,只要以后政策落到实处,那么信仰就将完全形成,罗网话事人的神格将彻底稳固! 就算以后成嶠不再执掌罗网,想要指挥罗网也不会是难事,只要想,甚至可以把新任罗网话事人给彻底架空了。 这不难理解,成嶠身为秦王之子,秦国君侯,身份高贵,因为一次还算成功的行动,看到了他们的辛酸,不嫌弃他们的低贱出身,给出了他们改变命运的机会,武功还那么强大…… 这样的上司,不效忠,不崇拜,不狂热,那谁又配呢? 对于下属们的崇拜狂热,成嶠照单全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尽管他是为了收买人心,但好处却实实在在给出了,完全受得起! 成嶠静静的喝着茶,直到下属们冷静下来,才开始做正事。 掩日率先发言,知无不言,不敢有半点隐瞒。 没办法,他要是隐瞒半点,转瞬间就会被下面的人给戳破,到时候就要吃挂落了。 根据地位的不同,在场的人依次发言,直到最后一人,成嶠让人把各种要点记下来,随后就让他们各自散去,回去等好消息就是了。 雷厉风行的成嶠拿着记满要点的白纸径直去找负责此事的官员商量。 没办法,掩日,玄翦,惊鲵等人是没有资格去跟朝堂官员商议的,身份地位差太多了,在秦国杀手们可不敢用剑说话。 负责的官员哪里敢不给面子呢,再说成嶠又不是没有根据的胡乱发言,每一条都切合实际,比起官员根据自己主管臆测的好多了。 有成嶠的催促,本就处事效率不低的秦国官员,半天时间就拟定好了初稿。 成嶠拿着初稿当天晚上就跑到了吕不韦家里,蹭了一顿饭的同时让吕不韦用了印,签了字,最后回到宫里,让赢子楚盖上王印。 区区一天就给搞定了程序,以后只需要根据实际情况更改就行了,第二天,具体的政策就由秦国官方发布,通告全国,效率高得可怕! 这是成嶠做正事的风格,能够在最短时间完成,就绝不会拖延,除非有意拖延或者另有目的。 第二天,有一个罗网人率先在闹市看见了布告,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也太快了。 直到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布告秦吏的话,才最终相信,呆愣一会儿,突然神经病似的大吼一声,猛然转身,全力运转轻功,风风火火的赶回了罗网总部。 很快,罗网总部的罗网人都知道了,情绪时非常高涨的,大部分罗网人直接面朝雍宫方向跪下,半路加入罗网的流浪剑客更是激动得热烈盈眶。 就算是罗网从小培养的杀手,感情部分3332缺失,也喜形于色。 杀手不需要感情,但真的要灭绝人的感情何其困难,再没有人性的杀手多多少少有点感情,没有一点感情的只能是机器人! 良久之后,罗网人情绪平复,冷静下来一想,就明白了原委。 没有人是傻子,事情能够落实得如此快,必定有人在背后倾力推动,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这一刻,本要等到奖赏发下来才能彻底稳固的神格,提前稳固了! 以后就算奖赏没有发下来,或者被贪污克扣,对于成嶠的影响也不大,罗网人会把帐算到朝堂其他人的头上,定有奸臣作祟! 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罗网的高层们按照成嶠的吩咐,开始动用自身渠道,将这个好消息传递到整个秦国,整个天下。 负责传递的罗网人干劲冲天,仿佛打了鸡血,肾上腺素,兴奋剂混在的混合药剂,浑身都有使不完,用不尽的精力,不用轻功,走路都带风! 消息传遍秦国后,整个罗网系统都沸腾了,反应跟罗网总部的人基本一样,甚至还要更激动,因为他们的地位要差一些。 等到消息传递到六国的罗网系统,罗网人的反应就要更大了,不过威力最大的还是要等到秦国的政策传遍六国。 这条政策所带来的影响远远超过了秦国君臣的预料,也远远超过了成嶠的预料,此政策为以后各种各样事件的结果有利于秦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秦国游侠基本绝迹,六国游侠数量却非常庞大,特别是紧挨草原,民风彪悍的燕赵之地,不是所有游侠都讲究“义”字当头的……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不可避免 前线战事因为王令下达,蒙骜,王龁,王翦等将领的回归而暂时告一段落。 王龁就是天行九歌中阴嬴政的将领,统帅平阳重甲军,杀神武安君白起的部将。 在真实历史上,王龁可没有阴嬴政,也没有背叛秦国,等到嬴政到亲政的年纪,人家早就寿终正寝了。 蒙骜是如今秦军中的军方第一人,王翦还不是,要等到蒙骜被信陵君魏无忌率领的五国联军在黄河以北击败后,王翦才慢慢取代了蒙骜在军中的地位。 蒙骜之子蒙武,之孙是蒙恬和蒙毅,王翦之子王贲,之孙王离,蒙,王两家一直是秦国军方两座最大的山头,一直处于激烈的竞争关系。 平时除了正式场合的交往,私底下基本上不来往,这其中有七分真实,三分刻意,毕竟要是军方最大的两座山头亲密过头,秦王就该睡不着觉了。 一旦秦王睡不着觉,那么至少有一家倒霉,甚至两家都要倒霉,于明哲保身这块,遍数古今名将,就没有几人能够比得上王翦。 看看战国四大名将,白起,王翦,李牧,廉颇,谁的下场有王翦好? 等蒙骜等人回到咸阳休息一天后,秦王赢子楚马上就召集了蒙骜等军方重将以及跟战事有关的重臣,而吕不韦这个管天管地,中间官空气的相国是必然在列的。 这段时间,成嶠并没有放松对六国消息的打探,不断传回来的情报显示,韩赵魏的三晋联盟并没有因为魏无忌的重伤而解散,依旧存在。 燕,齐,楚目前虽然没有什么大动作,但只要三晋联盟还在,组成五国联军,甚至六国联军的坚实基础就依旧存在,燕,齐,楚随时可能发兵跟上。 赢子楚把从成嶠那里得来的情报以及自己的担忧都说了出去。 当然,这种事情并不能以嬴政和成嶠的名义来说。 两人虽然身份尊贵,但年龄毕竟太小了,以他们的名义来提,这些地位崇高的文武大臣并不会重视,以嬴子楚自己的名义来提就大不一样了。 果然,等赢子楚说完,在场的众人面色都凝重起来,凝眉思索着…… 赢子楚见状隐晦的给了吕不韦一个眼神。 两人已经私底下沟通过,相国在朝堂中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但得不到君王的信任,显然是做不长的,嬴子楚又不是还没有亲政的嬴政。 一般而言,稍微圆滑一些的相国基本上都会跟君王立场保持一致,除非损伤到自己的利益,或者这个相国太过刚正。 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也。 相国这个位置太过刚正的人一般是当不了,刚正的人更适合当御史大夫,廷尉之类的职位。 “见微知著,一叶知秋。” “尽管六国联军还没有组建,但我们秦国需要未雨绸缪,以防不测,齐心的联军是绝对不容轻视的!” “以老夫之见,山东六国若是以三晋联盟为基础组建联军,最多可组成五国联军,仅存的小国不算在内,有没有他们,都无关大局。” 吕不韦正是小国卫国人。 “齐国不会参与联军,原因有二。” “第一,齐国经历了六国入齐,复国的时间并不长,国力远没有恢复,跟其他四国都有深仇,近些年来与我秦国关系愈加亲近。” “第二,齐国相国后胜十分贪财,没有原则,老夫已经派人携带重金去拜访了。” “因此,我们秦国只需要对付最多五国联军。” 两位最大的人物先后开口把调子给定了下来,不讨论五国到底会不会联军的事情,直接讨论五国联军,秦国该怎么应对的事情。 这把心中有异议的大臣给堵得死死的,两位大佬相继定了调子。你还要唱反调,想不想混了? 就你聪明是吧? 能够被赢子楚召集的大臣都是秦国的高层,能够混到这种地步的人哪怕政治素养有区别,但最基本的政治素养还是有保证的,根本没有人唱反调。 大家都按照五国已经联军,秦国如何应对发表自己的意见。 大部分军方重将都是表示要正面碰撞,一举击垮五国联军,打断五国的脊梁,洗刷曾经的耻辱,只是侧重点不同,但本质都是刚。 到目前为止,秦国面对齐心协力的联军还没有赢过,要等到魏无忌死后的又一次五国联军,秦国才打赢了,所以要洗刷曾经的耻辱。 文臣中也有懂打仗的官员,提出了跟成嶠类似的拖延战略,不过刚提出来,就被大部分军方重将给驳斥了。 要不是有赢子楚和吕不韦坐镇,恐怕免不了被骂个狗血淋头。 王翦用兵一向以稳著称,稳如老狗,他内心倒是挺赞同这种稳妥的意见,不过看见同袍激动得唾沫横飞的样子,果断明哲保身不开口支持。 如今的时代文武初步分立,文武之间的界限依旧十分模糊,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十分普遍,吕不韦就是一个例子,军事才能还算凑合,懂一些。 “将军们能有如此锐气,寡人非常高兴,也非常欣慰。” “然而,寡人不希望在寡人身为秦王的期间出现大败仗,寡人颜面事小,辜负了列祖列宗以及历代秦人为之舍命拼搏的统一宏愿事大。” “若是一旦战败,哪怕只是影响统一的时间,寡人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你们谁担得起?” 赢子楚的话直接让众人哑口无言,这话谁敢接口啊,一个个低头装死…… “秦国儿郎的性命也需要考虑进去,将军们不是常劝寡人要爱兵如子吗?” “因此战是必定要战的,秦国儿郎的锐气不能打击,但必须要稳,绝不能出现大败仗,望将军们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策略。” “臣附议!”吕不韦率先表态。 “臣也附议。” “……” 其他来了的文臣见状也纷纷表态支持。 看王上的意思并不需要他们想办法,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把难题踢出去呗。 这个时候将军们还想不明白就是傻子了,明白他们王上其实已经有想法了,说这么多,绕那么远,只是想试探试探他们的态度而已。 自从武安君白起事件后,就没有军方将领敢跟王上唱反调,至少明面上不敢,于是纷纷表示聆听王上高见。 赢子楚也不客气,将成嶠和嬴政的想法结合,再加上自己的想法润色一番说了出来。 “寡人已经决定,若是五国联军真的来攻,那么主力有蒙骜将军统领,偏师由王翦将军统领。” “两位将军必须联合其他将军商量出最佳的战场,确保我秦军就算战败,也只是小败,务必保存下大部分士卒。” “只要做到,战败也没过有功!” 将军们心中苦涩啊,特别是蒙骜和王翦,仿佛吃了苦胆,快要愁死了。 王上可是给他们出了一个巨大的难题啊。 别的不说,就算是找出了最佳战场,怎么把联军主力引过去就是一个大难题,那么多人,敌人又不是傀儡,哪里会按照己方意志行事…… 然而君令如山,容不得军方重将们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拱手作揖接受了。 …… 秦国停止了攻伐,韩赵魏三国心中长松了一口气,压力太大了。 不过三国君王看到地图上自家地盘丢了那么一大块,心中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憋屈无比,秦国实在是贪得无厌,欺人太甚,不狠狠反抗,损失只会更大。 于是,三国君主使者经过交流后,三国君主完全达成了一致,各自派遣三波明暗两路使臣,出使燕,齐,楚三国。 联军必须组成,必须狠狠反击,哪怕最合适的联军统帅魏无忌死了,联合伐秦依旧势在必行!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六指黑侠(上) 咸阳城,西市,念端带着端木蓉在街上闲逛,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还跟着五名罗网出身的护卫。 既然已经离开了世外桃源般的镜湖医庄,踏入世俗之中,念端也就想着让端木蓉开开眼界,增长增长见识,免得以后被一些男人的小花招给骗了。 成嶠并没有打算限制念端行动的自由,毕竟是请人家来看病的,又不是抓来坐牢的,限制行动就做得太过分了。 只要在咸阳城内,随便念端和端木蓉怎么逛,就是要出城也是可以的,只不过罗网护卫会报告给成嶠。 咸阳城一共有两个超大型集市,位列咸阳城东西城,两大集市都很繁华,汇聚了七国的货物,时不时还能见到蛮夷番邦的货物,休沐日,节日,两大集市人流如织,摩肩擦踵,联裾成幕。 今天虽然并不是休沐日,节日,但西市的人同样不少,热闹,繁华,愉悦,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淡淡的微笑,透露出蓬勃向上的朝气以及对未来的向往。 这样的景象,念端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年轻时的念端也曾跟随着师傅行医天下,踏遍了七国的山山水水,但很少见到这样朝气蓬勃的景象,更多的是麻木不仁,得过且过。 回想起路上见到的秦国老农脸上的笑容,念端心想秦国能够由弱到强,打遍天下无敌手,压得六国喘不过气来,绝非侥幸,似乎秦国已经走在了正确的路上…… “念端先生,我家先生想要见您一面。” 念端正牵着端木蓉路过一座茶楼,忽然一个身穿褐色粗麻衣衫的汉子从茶楼中大步走出,来到念端身侧一礼,拱手作揖礼一礼,还私底下做出一个小动作。 念端本不欲理会,但看到眼前男人的小动作瞬间改变了主意,轻轻点了点头,跟随着男子踏进了茶楼中,罗网护卫立即跟上。 “你们就不必进来了,在外面等着。” 冷淡的声音响起,罗网护卫闻言顿时停住了脚步,领头的打了手势,其他三人立即分散,守住了茶楼的四个方向,还有一人飞快离开。 茶楼中,念端牵着端木蓉推开了一间包厢的门,走了进去。 “六指叔叔。” 端木蓉看见跪坐在桌案前的人影,小脸上满是欣喜,脆生生的喊了一声,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一头扎进了六指黑侠的怀里。 小丫头很喜欢六指黑侠,因为以前六指黑侠每次到镜湖医庄都会给端木蓉带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包括微型玩具机关兽。 六指黑侠没有带斗篷,露出了一张满是风霜沧桑的脸颊,是那种一看就知道经历坎坷而丰富的人,胡须浅断整齐,最吸引人的还是那一双眼睛,宛如一座擎天巨峰般坚毅,不可动摇! “你来了。” 念端缓缓走到桌案前,跪坐而下,语气淡淡,仿佛眼前的不是老朋友,而是陌生人一般。 六指黑侠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递给怀中的端木蓉,哄得小丫头很高兴,随后才抬起头来道:“怎么突然来到了秦国?” 别问这个时候为什么有冰糖葫芦,天九中玉米,西瓜,苹果都出现了。 “罗网的人找到了我。” 听到是罗网的人,六指黑侠就明白了过程一定不太愉快,以他这个老朋友的性子,肯定是被逼来的,而且应该是拿他怀中的小家伙威胁。 没有怀中这个小家伙,以他这个老朋友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妥协的,哪怕没了性命。 “罗网的人没事找你做什么?” “秦国的权贵有谁得了重病吗?” 念端闻言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六指黑侠,毕竟秦王的身体状况应该是机密中的机密,一旦被他透露出去,出了什么事恐怕不止会牵连到他们师徒,那天在宫里的内侍宫女也全部要受到牵连…… “若是感到为难,就不必告诉我了。” 六指黑侠察觉到老朋友的犹豫,立即开口。 念端犹豫了一下,认为不能直接说清楚,稍微暗示暗示,能不能领悟到就看他这老朋友自己了。 “是长安君派人来请我的。” 长安君成嶠? 六指黑侠闻言微微一愣,值得这样身份的人出马,那么需要念端出手的肯定就是秦王宫中的主人了,是秦王,王后,两宫太后,太子,韩夫人中的哪一位呢? “我这次来找你是想你帮我医治魏国信陵君魏无忌,现在看来你恐怕不好脱身啊。” “罢了,以信陵君的名声,也不愁找不到医家高手。” 不管念端的医治对象是秦王宫的哪一位,都不好脱身,除非他带人偷偷溜走,但那样一来,念端可就彻底得罪秦国了,以前那种安宁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 身为朋友,自然不能只顾自己,不顾自己朋友,他六指黑侠就不是那样的人。 “若是我孤身一人,也就罢了,但为了蓉儿,就不能轻易得罪秦国了。” “理解,理解,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吗?” “我的为人你也清楚,无需多说。”六指黑侠豁达一笑。 念端微微点了点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有些好奇的问道:“信陵君出什么事了,要你亲自来请我?” “信陵君从赵国返回,在魏国边境遭遇到以罗网为主导的袭杀,参与的还有秦国军方以及公输家族的人。” “五百赵国禁军骑兵,二百魏国禁军骑兵,八百魏武卒,赵国使臣,以朱亥和侯赢为首的三十余位门客,全部被杀。” “龙阳君失踪,千夫长典庆和信陵君各自受到不同的创伤,勉强逃脱,信陵君伤势很重。” 六指黑侠脸色颇为凝重的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念端闻言淡漠的脸上不由得露出来震惊之色,差点倒抽一口凉气,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成嶠的模样。 她没有记错的话,罗网现在是由他掌控吧,一上位就搞出这么大的事情,再加上前几天秦国发布的政策,这个人才九岁啊。 现在都这样了,长大了还得了? 六指黑侠看见念端震惊的样子并不意外,他当时得到消息也非常震惊。 “你今天刚到秦国咸阳吧?” “没错,刚赶到不久。” “也是巧了,咸阳城的墨家弟子偶然看见了你,所以我才能第一时间找到你。” 念端闻言并不意外,诸子百家在咸阳城都有据点,数量不一,有的在明,有的在暗。 谁叫秦国为当世第一强国,不了解这等强国的动静,搞不好是要吃大亏的,就像现代,上得了台面的势力就没有不了解漂亮国动静的。 “那你还不知道就不奇怪了。” “罗网已经秘密从吕不韦那里移交到了长安君成嶠的手中,成嶠现在才是罗网的掌控者。” “从镜湖医庄到咸阳,以那些罗网杀手的态度来看,恐怕那个时候罗网之主已经转移了。” “至于龙阳君,以我对成嶠的了解,多半是被抓回来了,以便换取更大的利益。” “别看长安君成嶠才九岁,但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小狐狸,行事不拘一格,颇为老辣。” “最近秦国新发布了一个政策,是关于罗网,更关系到天下习武之人。” 讲到这里,念端就把秦国的政策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六指黑侠最开始虽然震惊,但还能稳得住,但听到最后,不由自主的倒抽一口凉气,目瞪口呆,最后的政策实在厉害,直接把六国的习武之人给分化了。 不是所有习武之人都愿意混江湖,有一部分更愿意去做朝廷“鹰犬”,追求权势富贵。 良久之后,六指黑侠感叹道:“秦国宗室终于出了一位了不得的公子,不知道对这天下是福还是祸……” 因为体制的原因,秦国比起六国,宗室之中一直没有什么出名的公子。 当然继承了王位的公子除外,继承王位的公子,六代都是杰出之人。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六指黑侠(下) 六指黑侠感叹完,两人皆沉默了。 只有还是小萝莉的端木蓉还在无忧无虑的伸出粉红的小舌头,斯斯文文的舔着甜甜的冰糖葫芦,笑得眉眼弯弯。 “我去镜湖医庄找你前,通过墨家弟子发现了韩赵魏三国军队的异动,恐怕一场大战又要爆发了。” “这纷争不停的时代已经持续了五百多年,百姓饱经战乱之苦,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啊……” 六指黑侠摇着头,唉声叹气的,明明大战很可能就要爆发,却偏偏无法阻止,心中充斥着浓浓的无力感。 如今这时代,墨家想要阻止战争的发生愈加困难了。 六指黑侠掌控的墨家立场不在秦国,也不在其他六国,而是站在广大老百姓的立场上,忠实的践行着墨家非攻兼爱等理念,屁股可不像燕丹执掌墨家时那样歪。 念端闻言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六指黑侠,他们医家只能医治人,医治不了天下…… “呵呵,倒不是没有办法。” 一声轻笑声从门外传来。 “只要我秦国统一了天下,那么天下绝大部分人就能够享受到长久的和平了。” “两位,我能够进来吗?” 六指黑侠猛然一惊,虽然他有些神思不属,但来人竟然能够无声无息的摸到门口,实力不容小觑啊,不过还挺有礼貌的。 念端看向六指黑侠,无声的张着嘴巴,六指黑侠见状顿时明白来人是谁了。 “贵客降临,请进。” 六指黑侠戴起面纱,起身迎接,念端也没有摆谱的继续坐着,不提来人的身份地位,基本的社交礼节还是要有的。 门外的成嶠推开门,看到了念端,端木蓉,认出了六指黑侠。 不是因为看见了样貌,也不是因为气息,六指黑侠的气息非常普通,以成嶠现在的修为都看不出一点端倪,那么就说明六指黑侠的修为已达宗师之境。 对于六指黑侠的修为,成嶠并不诧异。 能够从阴阳家五大长老联手围攻下全身而退,能够让东君焱妃不正面出手,而是采取下六魂恐咒的方法,能够在卫庄的攻击下脱身,跑回到墨家禁地,是宗师实属正常! 东君焱妃没有正面出手,虽然有洗脱嫌疑,让卫庄背锅的原因,但也足以证明对六指黑侠的实力是认可的。 之所以能够一眼就认出是六指黑侠,那是因为桌案上那把通体漆黑如墨,无锋无刃的墨眉太显眼了。 “拜见君上。” 六指黑侠彬彬有礼的率先拱手一礼。 “巨子太客气了。” 成嶠也不托大,立即还礼,墨家巨子还是算得上一个人物的,在有些地方,名头比他这个秦国君侯还要好用。 “来得好快啊,你莫不是会未卜先知……” 念端冷笑着讽刺道,尽管明知道护卫她的人也是监视她的人,但心中该不爽还是不爽,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 对于念端的讽刺,成嶠微微一笑,并不理睬,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笑着对站在一旁的端木蓉招了招手。 端木蓉对于成嶠挺有好感的,因为成嶠对她很温和,每次到长安君府都会带一些宫廷糕点过去。 不过此时,小端木蓉看到念端微微摇了摇头,因此不敢亲近成嶠,俏生生的眨了眨清澈纯净的大眼睛,一溜烟跑到念端背后藏起来。 念端心中欣慰,到底是自己心疼的徒弟,岂是一些小恩小惠就能够拐跑的? 成嶠心中一笑,不就是气人嘛,看谁更气人,看着桌案上的茶杯心中一动,立即就拿起茶杯快速喝干了里面的茶水。 那是她喝过的茶杯,这混账! 念端淡漠的脸颊有些发烫,心中暗骂,羞怒交加的狠狠瞪了成嶠一眼。 成嶠尽管年岁不大,身高也还不高,但由于行事作风的问题,念端始终无法当做小孩子来看,下意识把成嶠当做了成年男人。 六指黑侠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对于成嶠生出了一丝好感,能够容忍他这老朋友放肆,不出手整治,仅仅是用这种小孩子斗气的争锋相对,可见其心胸颇为宽广。 一般而言,心胸宽广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恶人坏人心胸是不可能宽广的。 “一统天下,的确能够大幅度减少战争,减创造和平的环境,但统一天下的过程却是无比血腥残酷的,百姓更是苦中苦!”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六指黑侠与成嶠相对跪坐,缓缓开口道。 “我觉得没有,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大破大立,不破不立,阵痛只是暂时的,长久的和平更加重要。” “君上的意思是说那些被牺牲的人就该牺牲吗?” “这要看是哪些人了。” “何解?” “挡在秦国前进之路的人都该牺牲,没有挡住秦国前进之路的人被无辜卷入,那就不该牺牲。” “对于后一种人,秦国会做出补偿,在这个性命如草芥的时代,我认为秦国已经够厚道了。” “如果秦国不发动战争,那么就没有任何一种牺牲了。” “太过天真,太过理想。” “秦国不发动战争,六国就不发动了吗?” “六国之间的内斗,出手的狠辣程度不比对付秦国差。” “我觉得巨子可以换个思路,与其让秦国不发动战争,还不如让六国直接纳地效玺,直接投降,快速统一,那样就没有战争了。” 念端闻言瞥了成嶠一眼,想得还挺美的。 六指黑侠闻言苦笑,墨家尽管是诸子百家中的五大门派之一,但想要做到阻止秦国发动战争,做到让六国直接投降,无疑是痴人说梦。 好像陷入了死结之中…… 六指黑侠沉默了一会儿,成嶠也不着急,淡定的喝着茶,不时跟小端木蓉姐挤眉弄眼一番,逗逗小萝莉。 “为什么非得是秦国呢?” “我很爱读史书。” “巨子见多识广,想必也知道除了韩燕两国,赵,魏,齐,楚四国曾经都有一统天下的机会,然而他们没有把握住,错过了。” “只有我秦国把握住了,如今正走在这条伟大之路上。” “六国配统一天下吗?” “一群臭鱼烂虾罢了,如今一个比一个烂,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嚯,好大的口气,视六国为无物啊,狂妄自大的小子! 念端在心里腹诽。 尽管知道成嶠说得有些道理,但谁叫她看不惯成嶠呢,直接无视了。 话虽然不好听,但六指黑侠知道成嶠说的是事实,他常年行走天下,看到的,听到的太多了。 六国如今的确是一个比一个烂,大部分权贵高层只知道奢靡享乐,对百姓的压榨愈加严苛,百姓的生活愈加困苦,能够安居乐业寥寥无几,每天吃饱饭的也少之又少。 秦国虽然连年战争,能够安居立业的人也很少,但绝大部分百姓能够吃饱饭,这就不是六国能够比的。 “秦国的改革并没有结束,未来还将继续,秦国会越来越好,请巨子拭目以待。” “另外,墨家的理念,我绝大部分都很欣赏。” “等亲眼看到秦国变得越来越好,希望墨家不要站在秦国的对立面,更希望巨子能够帮助秦国,将秦国的好扩展到天下人身上。” “只有统一才是长久和平的唯一之道,往巨子好生思量。” “言尽于此,告辞了。” 成嶠说完起身行了一礼,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了。 他可没有失心疯到认为初次见面就能说服六指黑侠带领整个墨家加入秦国,今天过来不过是认识一番,说一下理念,互相了解一下,初步递出橄榄枝而已。 成年人三观稳固,信念坚定,想要凭借语言动摇太难了。 特别是六指黑侠这种走出自己之道的宗师强者,凭借语言根本不可能动摇,虎躯一振,爆发出王霸之气也不可能,只有让他们亲眼看见才有可能。 “改革还未结束?“ “秦国会越来越好?” “那我拭目以待。” “如果能够让我从秦国身上提前看见盛世的模样,不用任何人说,墨家哪怕全拼光也要让阻拦盛世降临的势力和人……“ “都灰飞烟灭!”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念端和端木蓉都离去了,六指黑侠看向成嶠离去的方向,低声自言自语。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合纵伐秦 时间就像流水,一去不复还,转眼就到五月中旬。 历史上这段时间魏无忌已经带着五国联军击败了蒙骜的率领的秦军,消息传到秦国咸阳后,秦庄襄王赢子楚没两天就去世了。 如今的赢子楚虽然生活中少了许多乐趣,但还活得好好的。 成嶠的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上午上课,下午修炼,闲暇时去嬴政那里串串门,陪陪韩夫人,夏太后,赢子楚等人,生活平淡却不枯燥。 天下这片湖面看似平静,实际上湖面深处已经暗流涌动,秦国的军方重将绞尽脑汁的选择出了一处最佳战场,两处备用战场,军队有条不紊的调往前线。 六国也不平静。 魏无忌身上的伤势经过天下各种奇人异士的联合治疗,经过一个半月的时间,基本康复如初,但却残留下一些后遗症,那就是每到阴雨打雷天,心脏就会时不时的抽痛,浑身乏力。 韩赵魏三国军队已经抽调出精兵驻扎在魏国南北边境线,随时可以合兵一处,燕,楚两国的精兵都离开了国境,朝着预定的位置进发。 在得知信陵君魏无忌伤势基本痊愈后,燕,楚两国的军队加快了的行军速度。 在五月末,燕楚两国的军队与韩赵魏的军队汇合在一起,加起来一共五十万精兵,对外号称百万大军,声势浩荡,来势汹汹! 齐国正如吕不韦所料,并没有参与的意思,只是站在一旁看戏。 当然,齐国境内不是没有有识之士,但有后胜这个可以跟赵国郭开一较长短的相国,再加上齐王建本身参与进去的意愿并不强烈,有识之士的细胳膊根本拗不过大腿。 虽然联军威势巨大,但秦国可不是吓大的,朝堂大臣们得知五国联军竟敢主动发起进攻,朝臣们根本不怂,大部分都叫嚣着要给五国联军一个终生难忘的颜色看看。 其他意见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就被大势这座巨浪给淹没了。 秦王赢子楚虽然有些担心吃个大败仗,但表面上那是丝毫不怂的,直接往函谷关调去了二十万精兵,其中十万给蒙骜,组成三十万的主力,十万精锐中的精锐给王翦,作为偏师。 除此之外,还有十余万的军队正源源不断的向函谷关进发,这十余万军队将有五万补充给王翦,还有数万军队将加入函谷关的守备军中,确保最重要的函谷关不会失守! 如今秦国内部兵力空虚,一旦函谷关丢失,那乐子可就大了,搞不好要灭国…… 为了确保这场战争的胜利,确保就算战败,也不会损失太大,除了北方防备狼族,南方防备楚国以及西部震慑羌胡的军队没动,嬴子楚把能够抽调的军队都一步步抽调去了东方。 秦国后方早在宣太后芈月时期就安定了下来,芈月利用美色勾引义渠王,给义渠王生了两个儿子,把毫无防备的义渠王骗进秦宫给宰了。 最后利用武力和自己的儿子将义渠王的地盘全部纳入秦国,彻底安定了后方,但必要的震慑力量还是要保留的,夷狄畏威而不怀德并不是说说而已。 这动员能力,秦国比起山东六国那是强太多了,在秦国可没有什么皇权,王权不下乡的说法,强大的动员能力能够直接落实到每一座聚落的每一个人头上。 可以这么说,在此大战之际,整个秦国除了少部分人,其他人不管城池,还是乡村,不管男子,还是妇孺,每个人身上都有相应的任务。 成年男儿没有加入军中的,就负责运输粮草军械,老弱妇孺就在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制作军鞋,军袜,搜集木柴,草料等等。 秦国往东的每一处官道上都形成了长龙,昼夜不停的往前线运送军队和粮草军械…… 一场超大规模的战争,整个秦国基本上是全国总动员。 秦国让六国畏惧的除了强大的军队,最让六国忌惮的就是这变态的动员能力,比起统一的皇朝都不遑多让,可谓是将国力给发挥到了极致! …… 东方的战场上,蒙骜直接带着秦军主力跟魏无忌率领的联军来了一个硬碰硬,试了试魏无忌和联军成色。 魏无忌不愧是六国中唯一的帅才,这里的帅气不仅仅指军事能力,还有政治能力。 六国名将的军事才能并不一定比魏无忌差,李牧这等绝世名将的军事才能比起魏无忌还要更强,但李牧等人无法让联军将领彻底服气,无法将联军拧成一股绳。 这跟魏无忌的出身,名声,威望,事迹,为人处世的能力,合格的政治素养等综合素质有关。 这一切切的形成为信陵君魏无忌独特的人格魅力,让其他各国的将领能够真心实意的配合魏无忌,不故意捣乱,不阳奉阴违。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韩国派遣的军队中有姬无夜,白亦非等人。 拧成一股绳的联军的确不好对付,魏无忌又在各国名将的辅佐下将五国联军各自军队的特点给发挥了出来,比如魏国步卒最强,赵国骑兵最强,韩国的强弓劲弩最利,燕国军队最顽强,楚国军队最综合。 韩国虽然是七国中弟弟中的弟弟,但曾经也凭借着宜阳铁山之利打出了“劲韩”的名号,获得了“天下强弓劲弩皆出于韩”的美誉。 如今虽然宜阳丢失,底蕴大减,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有些底蕴的。 因此蒙骜率先的秦军主力跟联军碰硬碰,不但没有讨得便宜,还吃了一个不小的闷亏,好在有王翦率领的偏师在侧翼威胁,联军不敢倾尽全力咬上去,使得蒙骜能够从容率军后撤。 虽然秦军吃了闷亏,但说起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因为吃了闷亏,秦军中比较激进的将领头脑迅速冷静了下来,不敢再小觑五国联军,而以二号人物王翦为首打仗比较稳重的将领立刻趁机建言。 再加上赢子楚,吕不韦事先的告诫,蒙骜终于决定不再执着跟联军野战,改变了战争策略。 尽管有些将领心中不甘,不认为放开手脚,全力以赴的秦军不是五国联军的对手,但军中一号人物,二号人物都达成了一致,又有秦王,相国的约定和告诫,也不得不收敛心中的不甘,严格按照备用计划行事。 至此,成嶠这只蝴蝶扇动的微风,终于形成了大风,不知道会将第四次合纵伐秦的本来面目吹成什么样…… 所谓备用计划就是千方百计的将联军引到军方重将共同商量到的最佳战场去决战,那是一处地形十分特殊的战场,进可攻,退可守,互为犄角,互相策应。 按照军方重将跟嬴子楚和吕不韦的约定,如果秦军主力正面跟联军硬碰硬,取得了优势,占到了便宜,那么就用针尖对麦芒的正常计划,不启备用计划。 可惜现实给日渐骄狂的大部分秦军将领上了一颗,在联军被偏师拖住一部分兵力,双方兵力大致相等的情况下,秦军不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吃了一个闷亏。 如今的六国底蕴都还保留着相当的一部分,文臣武将都有许多人才,军心士气也不弱,粮草军械还算充足,想要正面击败齐心合力的五国联盟,实在太难…… 正文 第五十章 胜败 为了达成战略目的,秦军开始有条不紊的后撤,逐步放弃占领的土地和城池。 秦军也不是傻子,后撤的过程中把能带的东西都带走了,包括人口。 人口实际上在开战前就已经着手转移了,否则大战之时根本来不及,只剩下极少部分人口。 留下的地方不说是一片废墟,但有价值的东西却很少了,特别是把农田的秧苗破坏殆尽,把饮水的水井堵塞,把河流给污染了,给收复失地的联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粮草器械还好,关键在于饮水,一般人哪能不喝水,牲畜也不能不喝水,五十多万精兵加上数十万的牲畜,每日消耗的饮水都是海量。 秦军把水源地给破坏了个七七八八,搞得联军不得不到处打水井,漫山遍野都是坑坑洼洼的水井,成功迟缓了联军的进军速度。 联军一路上缓缓的收复失地,不过以魏无忌为首的联军将领心里都不太得劲,过程太过轻松和顺利,让他们都有一种不真实感。心中怀疑秦军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实际上秦军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只不过想在保持不败的基础稳重求胜罢了,最终还是要正面刚的。 这种超大型规模的战争,阴谋诡计有用,但最终还是要落到军力和国力的比拼上,靠阴谋诡计是打不赢战争的。 比如王翦对付李牧,虽然利用反间计,战神郭开发威把李牧给搞下去了,但新接任的统帅尽管没有李牧强,但也不是庸才,最终还是要刚正面。 如果秦军实力不行,把李牧搞下去也没有什么用…… 联军轻松收服失地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小城,不重要的城池和关口,秦军可以干脆利落的放弃,但大城和比较重要的关口,就要用人命来填了。 蒙骜,王翦等将领依托大城和比较重要的关口,布置出了一片纵深防御网络,城内有重兵,城外也有重兵,相邻的城池和关口也有重兵,骑兵步卒,城内城外,城与城之间遥相呼应,互相支援。 没有外援的孤城兵力再多,最终还是会失守,蒙骜,王翦等将领都是久经沙场的宿将了,是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除了布置纵深防御网络外,秦军还抽调了一部分精锐骑兵,包括最新到达函谷关的骑兵,去四处袭扰联军的补给线,特别是楚国方向的补给线。 楚国虽然体制很有问题,但地大物博,物产丰富,绝对是联军后勤供应的主力之一。 五国中论后勤供应能力,楚国起码能够前二,韩国和燕国包揽倒数一二名,没办法,一个国土狭小,一个国土大部分处于苦寒之地,粮食储量着实不多。 一位防守不是秦军的风格,虽然总体上呈防守态势,但必须守中带攻,防守反击,给敌人压力! …… 当联军踏进纵深防御网络,立即就吃到苦头了。 《孙子兵法·谋攻篇》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由此可见,守城的一方因为地利可谓是占据了大便宜,哪怕秦时世界不是正经古代世界,有很多强大的武器,还有机关兽这种bug的存在。 但联军有的东西,秦军也有,包括机关兽,基本上抵消了影响。 因此,联军每攻下一城,都要付出血的代价,而且面对互相联动的纵深防御网络还不能绕过那些大城和关口,必须要一个个的拔除掉,否则,不仅联军的后勤补给线就比较危险了,还会面临背后的袭扰。 兵少,不敢大规模进攻,更不敢包围,但袭扰已经足以让人烦不胜烦了,要是放过的城池和关口多了,人数到达一个数量级,那威胁性就更大了。 经过军方重将的商量和推算,秦军精确的控制着纵深防御网络每一个方向,每一个片,甚至每一点的军力配置,而且还在时时刻刻的动态变化,润物细无声的引导着联军前进的方向…… 利用计谋引诱联军去预设的最佳战场,太不现实了,联军中能人也众多,所以蒙骜,王翦等人商量后决定下一盘大棋,就像蜘蛛编织蛛网,引诱敌人进入自家的地盘。 经过一个月的浴血奋战,联军终于拔出了大部分纵深防御网络,顺理成章的来到了以最佳战场为中心的最后一片纵深防御网络。 等联军的斥候探查清楚了附近的地形,以魏无忌为首的联军将领顿时有些傻眼了,这附近的地形对于他们而言实在太糟糕了。 秦军利用城池,关口以及大自然的山山水水组成了一块连绵的防御阵地,联动得更加紧密,再加上修建得密密麻麻的堡垒,就好像一只长满尖刺的刺猬,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嘴才好…… 经过激烈的争论,联军决定派出一支联合军队去试探试探。 没办法,这种情况,没有哪国的统兵将领愿意让自己国家军队去单独试探秦军的防御强度。 看着沙盘上的秦军防御配置,太吓人了,而且沙盘上的布置还不全,有些后方的兵力配置根本无法探查到。 毫无意外,派出去的那支五国联合军队发动攻击后很快就碰得头破流血,损失惨重,接到后撤命令,宛如长了四条腿的疯狗逃窜,没有半点阵型可言。 联军将领犯难了,开始一起琢磨怎么打破这个长满尖刺的乌龟壳…… 每隔几天就会有人想出办法,看似可行,然而秦军一变,立即就变得无用,依旧撞个头破血流。 这让不少联军将领气得破口大骂,不是虎狼之秦嘛,出来刚啊,经常派人到秦军阵前挑衅,然而秦军在严令下并不接招。只是用强弓劲弩回应联军的嘴炮…… 任由联军运用各种方法,就是攻不破这最后一块防御网络,想要绕开也很难,人数少了突破不了秦军封锁,就是去送死。 人数够多倒是可以突破封锁,但又怕秦军变换阵型,联合后方,侧翼的军队给包围了。 撤退倒是可行,然而战略目的却没有完全达到。 韩赵魏三国组建联军的战略目的之一就是彻底恢复三国的联系通道。 燕楚也不想三晋联盟被割裂,否则他们说不定就成主要挨打对象了。 秦国设置的上党郡,初立的太原郡已经切断了韩赵魏三国联系的大部分通道,这让韩赵魏无法形成有效合力,使得三国如鲠在喉。 第五次合纵伐秦的重要原因就是因为秦国重新设置上党郡和太原郡,而且太原郡比起之前更加完善,彻底封死了韩赵魏的三国的联系通道。 这里指的联系联系通道是指三国大军可以行进的路径,而不是少部分人可以交流的通道,那是封不死。 不把这一片钉子给全部拔出了,秦军以后完全可以以此为跳板攻城略地,最后重置上党郡和太原郡,达到重新割裂三晋联盟的战略目的。 五国还有一个重要的战略目的,那就是重创秦国军力,使得几年甚至十年之内,无力东出,好给他们争取更多休养生息的时间。 …… 局面就这样僵持下来,双方时不时互相试探一番,但没有进行大规模决战。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很快就到了八月末,马上就要进入九月了,天气渐凉。 九月一过,就要入冬了。 联军的士气不复之前高涨,耐心也渐渐耗尽…… 拖得太久了,后勤压力巨大,吃饭的可不止数十万精兵和牲畜,还有很多民夫,再加上大量的青壮去了前线,没时间播种,对来年的粮食收成影响很大。 最关键的还是突破不了秦国的防御,动力不足。 当然,秦国也是一样,尽管粮食储备巨大,但毕竟是一国跟五国干,压力也是非常大的。 不过秦军有一个好处就是背靠函谷关等紧要关口,防御网络将后勤补给线给保护死了,不用担心袭扰,再加上距离比较近,粮食在中途的损耗少于五国,还能够支撑住。 因此,没有参战的齐国就被双方盯上了。 秦国要求齐国不准卖粮,五国就要买,双方对齐国威逼利诱,最终齐国表面上答应了秦国不卖粮,暗地里却走私给五国联军。 秦国越来越强,齐国心里其实是有些害怕的,虽然齐国跟五国的关系都不太好,但出于齐国立场考虑,更希望双方打个两败俱伤,这样他就非常安全了。 秦国想买粮也没有办法,被封锁了,根本进不去秦国。 有了齐国的粮草支援,能够多撑一段时间,但也不能撑太久,距离太远,短时间运送数量有限,中途损耗太多。要吃饭的嘴基数又太大。 撑到九月中旬,联军实在是忍不住了,抽调出联军中最精锐的军卒组成了十万大军发动了迄今为止最凌厉的一次攻击,剩下的二十二万大军留作预备役,防止秦军的反突击。 秦军也将最精锐的大军换上了前线,依直接跟联军干了起来,短短一刻钟,战场就成为绞肉机,每时每刻都在吞噬双方军卒的生命…… 鏖战,一直从清晨打到了黄昏,秦军防御网络好几次差点被撕裂,但最终还是顶得住了。 等到联军退去,战场是真的的惨烈,语言无法形容惨烈程度百分之一,只能粗略说是真正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流血漂橹,死气浓郁,血腥气传出数十里地,依旧清晰可闻。 晚上,双方默契的收拾尸体,你收拾你的,我收拾我的,互不干扰,默然无声。 第二天,联军直接拔营而走,快到寒冷的冬天,打不下去了。 秦军看见有殿后的军队也没有追击,任由联军离开。 战后双方各自统计,联军死伤十二万余人,秦军死伤十万余人,上,伤亡差距不大。 联军收复了七成左右的失地,打击了秦军的锐气,恢复了韩赵魏三国六成左右的联系通道,也算没有白大动干戈一场。 秦国虽然丢失了七成土地,但还有三成地形要紧的土地犹如钉子扎在韩赵魏三国的地盘,等缓过气,随时可以再度出兵,主动权依旧握在手中。 锐气虽然被打击,但也让秦军上下一扫之前自大骄狂,沉淀之后,秦军将会更加强大和可怕、 更重要的是比起历史上蒙骜率领的大军几近全军覆没,丢失长平之战以来吞下的近乎全部土地,还被联军一路攻打到函谷关的惨败来说,已经好太多了。 这场大战,联军可以说取得了表面上的胜利,秦国看似败了,实际上却并没有战败。 以一敌五,而且是众志成城的五国,土地丢失虽然多,但伤亡却比联军少,可以说找补回来了。 土地和城池永远在那,而损失的人口却不是短时间能够补充回来的,这并不是玩游戏,鼠标一点人就出来了,有资格当兵的人是需要时间慢慢蕴养的。 最重要的是由于国家体制等各方面制度的区别,秦国恢复国力的速度比起五国快得多。 合纵伐秦这种剧烈损耗国力的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发动的,想要再次合纵伐秦,五国至少得积蓄五年的时间,而秦国三年时间就能恢复国力。 多出来的时间,秦国完全可以把五国费尽心机,国力拿到战果给抢回来,甚至抢更多。 综合来看,长远来看,实际上是秦国胜利了。 因为秦国损失远远不止于像原著历史那样严重,需要修养生息数年甚至十年,根本无力发动大规模会战。 尽管对赵魏韩等国的侵扰没有停止,但战争规模都不大,只是逐步蚕食,钝刀子割肉,每次拿下一点土地和城池。 如果能够一口吞下肥肉,谁愿意蚕食呢? 直到公元前230年前几年,由于郑国渠的作用,八百里秦川变成沃土,都江堰跟郑国渠南北呼应,蜀中粮仓,关中粮仓,汉中粮仓彻底成型。 三大粮仓年年大丰收,秦国的国力不但彻底恢复,而且更上一层楼,这才有了十年就统一天下的底蕴! 可以说五国的两个战略目的都没有达到,不过拖延秦国两三年时间罢了,看似胜利,实际失败了。 当然,能够拖延两三年时间,总比什么都没有获得好……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恰好有一个 天下大势依旧没有什么改变,就算在历史上魏无忌率领五国联军取得的战果也就是拖延秦国十年左右,如今直接两倍有余。 不过对于六国上上下下的人来说,还是比较提气的,至少证明了秦国绝非不可战胜的敌人……本就持抵抗之心的人更加坚定了,还拉拢了一部分立场不太坚定的人。 然而这样的局面又能持续多久呢,当秦国卷土重来,物是人非之际,其结果…… 对于魏无忌个人而言,这场超大规模的战争,使得魏无忌个人的名声,威望在魏国,在天下攀到了一个高峰,尽管没有历史中,原著里那么高,但也差不了太多。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大多数的目光还是短浅的,根本看到胜利表面下潜藏的危机…… 魏无忌是一个眼光长远的人,看在了胜利表面下潜藏的危机,联军解散之前,曾经找了赵韩楚燕四国军队的主要将领,深入剖析了自己的看法,传达了下一次合纵伐秦的意愿。 这一次合纵伐秦,五国虽然没有达成两个主要战略目的,但也算是尝到了一些甜头,只要再来一次,努努力,加把劲,很可能就能达到战略目的了,说不定还能把秦国给打残,维持住天下七分的局面。 因此,其他四国主要将领都表达了支持的意愿,还表示回国后劝说各自的君王支持魏无忌的意愿。 初步谈妥后,联军各自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值得一提的是燕楚两国虽然没有得到土地城池,但韩赵魏三晋联盟从其他方面给了很多补偿,对于信陵君魏无忌的大方,两国率军而来的主要将领都很满意。 随着联军解散,秦国军队固守没有丢失的土地和城池,不出,持续数月的战争告一段落,天下又享受到了片刻的和平。 …… 秦国咸阳,收到军报,跟朝廷重臣商量完战后安排,心情还算不错的秦王赢子楚回到了雍宫后殿休息。 “去把成儿叫来,你这按摩技术还有待提高,不过比起宫女还算过得去。” 躺在榻上的赢子楚感觉不太得劲,瞥了一眼正卖力按摩的陆坊,有些懒洋洋的点评道。 “瞧王上说的,奴婢怎么比得上成公子这个师傅呢?” 陆坊满脸堆笑,随后朝着殿中的一个内侍打了一个眼色。 “慢着,把政儿也一起叫来吧。” “喏。” 陆坊再度使了一个眼色,另外一个内侍垫着脚步,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王上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啊。” “是啊,齐心协力的五国联军,实力的确非常强悍。” “蒙翦,王翦等军方宿将制定了那么严密的防守计划,虽然根据军方的估计联军的损失要大一些,但打到最后,我秦国还是损失了十余万人……” “这要是没有听从政儿和成儿的建议,要是没有成儿亲自带人重创了魏无忌,争取了足够的准备时间,真要跟五国联军碰硬碰的对攻,胜算不超过四成。” “一旦战败,兵败如山倒,损失翻个两倍实属撞了大运,翻三倍完全正常。” “要是损失超过了三十万人,再把吞进肚子里的土地,城池全部吐出去,秦国短时间内就没有发动大规模战争的能力了。” “起码需要几年的时间来恢复国力,如果想要发动统一一战,积蓄个十余年也很正常。” “这段时间内秦国只能采取蚕食的策略,一口口将丢失的土地和城池吞回来。“ “费时费力不说,一旦吞下去太多,触碰到底线,还要竭力提防山东六国的全力反扑,风险可不小。” “越打越回去了,寡人怎么对得起秦国的列祖列宗?” “好在这次结果不错,从长远看,秦国才是胜利的一方。” 赢子楚有些感慨,也不管陆坊能不能明白,自顾自的说了一个痛快。 这个时候,嬴子楚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者而已。 嬴子楚的担忧并不是无的放矢,秦国面临的风险真的不小。 历史上由于第四次合纵伐秦,秦国战败,虽未动摇根本,但损失也到了伤筋动骨的地步。 到了第五次时,联军甚至攻破了函谷关,进入了秦国腹地,距离国都咸阳已经不远了。 要不是秦国上上下下万众一心,拼死抵抗,再加上这一次联军心不是很齐,在秦国腹地打赢了这场战争,秦国轻则国力大损,几十内无力东出,重则直接灭亡! 别看秦国统一天下只用了十年,但统一前后,面对的艰难险阻真的是数不胜数,堪称九九八十一难,能够挺过去真的是非常不容易! “这归根到底是王上的功劳,没有王上,秦国哪里有如此出色的两位公子?” “你啊。“ “哈哈哈……” 赢子楚闻言微微一愣,笑骂一句,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陆坊这话不但夸了嬴政和赢成嶠,还拍了赢子楚一个大大的马屁,关键还不惹人反感,可以说拍马屁之术已经炉火纯青了。 只能说,不愧是内侍头子,能够混到这种地位的都是人精。 陆坊见嬴子楚心情很好,又说了一些趣话,逗得赢子楚乐呵呵的。 “太子到,长安君到。” 殿外内侍尖声宣告,赢政和赢成嶠联袂踏进殿中,两人来赢子楚这里是不用禀报的。 赢子楚见两个儿子来了,起身坐正了身体,两只手摆了摆手,示意陆坊停手,示意两个儿子不必多礼,随后又朝着成嶠招了招手。 一个是心腹,两个是儿子,对于嬴子楚都颇为了解,一下子就明白了嬴子楚的意思。 成嶠没有行礼,直接走到了赢子楚身边施展自己的按摩手艺,嬴政看懂了,但还是坚持行了礼。 太子之位着实敏感,虽然是父子,但赢政在赢子楚面前,仍然愿意多礼,而不是无礼骄纵。 成嶠并不是太子,虽然是庶子,但也是幼子,备受宠爱,就不必跟嬴政一样讲究那么多了。 赢子楚见嬴政一板一眼的行礼,既欣慰又无奈。 他这个长子还没有成年行冠礼,对他这个秦王毫无威胁,其实不必讲究那么多,但长子既然懂事,他也不好说什么。 “信陵君魏无忌果然非同凡响,威胁很大。” “政儿,成儿,你们有什么想法?” 嬴政闻言微微皱眉,沉思起来。 成嶠在赢子楚身后眼珠子一转,笑呵呵道:“想必父王已经有了处理办法,我的想法跟父王一样。” “你这个小滑头……” 赢子楚轻轻拍了拍成嶠的腿,笑骂道。 挨了一下,成嶠也不在意,认真给赢子楚放松放松疲惫的身体。 父亲当秦王与兄长当秦王,终究还是有区别的,成嶠希望赢子楚能够活得久一些,这样对他,对嬴政,对秦国都有好处。 成嶠可以耍滑头,嬴政就不能耍了,而且嬴政把这个问题当做了一个考验,也不想耍。 “以魏无忌如今的地位,声望,权势,像小弟之前用的剑走偏锋之法恐怕是行不通了。” “天下能够对付他的人不多,但魏国恰好有一个。” “恐怕那个人正在犹豫着,那我们秦国干脆加一把火,帮他下定决心!” 嬴子楚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跟重臣们商量后还是决定用“窃符救赵”时的老办法。 两次影响秦国的大事,合纵统帅之才,魏无忌这个威胁必须除去,不再是成嶠一个人重视,而是秦国朝堂上下都重视,产生了欲除之而后快的共识! 最先一步就是削权,只要对方权势消散,那么对付起来就容易多了,总能找到破绽的。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信任 “不错,父王跟朝臣们商量的办法跟政儿你一致。” 嬴政听到赢子楚的夸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以父王对魏王圉的了解,那是一个心胸不算小,但也不算大的人。” “再加上魏无忌的声望,地位,权势实实在在威胁到了魏圉的王权,只要我们把火候加足,魏无忌被消职夺权的可能性至少达到八成。” 赢子楚被按摩得很舒服,微眯着眼睛,信心满满道。 “父王具体打算怎么做呢?” 成嶠在身后适时捧眼道。 “首先吕相会派人持万金去收买魏王身边的亲信内侍和信任的臣子,离间魏王和魏无忌的关系。” “六国腐朽,内侍很好收买,朝堂的重臣不太好收买吧,份量太轻的臣子又不行。” “已经有目标了,比如魏国刚上位不久的魏国大司空魏庸,这个人是魏国王室五服外的亲属,曾经被魏无忌给教训过。” 魏庸? 那不是玄翦的爱人,魏芊芊的父亲嘛,这人阴险狡诈,为了自身利益是不惜牺牲一切的,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收买对象。 而且他没有记错的话,天九中盖聂卫庄将魏庸的罪证交给了信陵君魏无忌,魏庸正是被魏无忌给下令处死了,进而重掌魏武卒,只不过后来又被魏王给弄了。 魏无忌这才彻底灰心丧气,沉迷于酒色中,进而被罗网用美人计干掉。 虽然如今都变了,但两人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父王,后面呢?” “后面父王会派遣使臣去魏国恭贺魏无忌成为魏王。” “前面为阴谋,后面为阳谋,阴阳结合,只要魏王对魏无忌心存忌惮,魏无忌就免不了被消职夺权。” “说实话,就算是父王处在魏王的位置,也不敢保证不心存疑虑,谁叫魏无忌实实在在威胁到了王权。” “当年祖父为什么要杀白起?” 赢子楚的祖父是秦昭襄王,是嬴政和赢成嶠的曾祖父。 嬴政不明白真实原因,成嶠倒是知道一些,但不全明白,因此依旧装作不知道,跟嬴政一样好奇的看着赢子楚。 “当年长平之战后,我秦军围攻HD,范雎因为不想让白起爬到头上的私心,还有基于现实的考虑,就劝说昭王停止进攻HD,接受赵国的和谈。” “事实证明,秦国的确错过了灭掉赵国的机会,给了赵国喘息之机,也使得五国有出兵援助的时间,但昭王基于现实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当时士卒死伤过半,粮草消耗巨大,国力消耗了很多,且士卒连年征战,士气低靡,战线太长补给困难。 “还有新占之地民心不固,随时都有可能叛乱。韩魏楚蠢蠢欲动,其侧翼相当不安全。” “这样的情况,你们说你们曾祖父下令停止围攻HD,很离谱吗?” 嬴政和成嶠闻言默契的摇了摇头,这并不离谱。 不当家不知油盐贵,昭王身为秦王需要总揽全局,不像白起只管领兵打仗,最多考虑军事方面的问题,其他政治,经济,民生等方面统统不用管。 “后来,可恶的赵王拒不履行合约,昭王大怒,立即聚兵准备攻伐赵国。” “当时的确不是攻灭赵国的时机,最好的时机已经错过了,白起说得有道理。” “昭王的确有些被赵王耍赖诞生的怒火冲昏了头脑,意气用事,但付出了代价太大,该得到的却没有得到,也是重要原因。” “HD不拿下,一则损伤了昭王和秦国的威望颜面,二则需要吸赵国血,补充秦国损失的国力。” “一请白起,白起不就,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派王陵领军攻打HD,结果损兵折将。” “第二次,昭王派相国范雎去白起府邸上,好好夸赞和恭维了白起一番,再请依旧不就。” “昭王没办法,派王龁为将攻打HD,还是损兵折将。” “昭王第三次派人去请,白起仍然不肯去,没办法,昭王只好接受范雎的举荐,让郑平安为领军大将。” “此时昭王尽管心中很不满,但还没有诞生杀心。” “当时赵国HD已经被围三年,赵孝成王誓死不投降,赵国平原君赵胜的门客毛遂劝服了楚考烈王,命春申君派大将景阳率楚军前来救赵。 “赵胜的小舅子,也就是魏无忌也窃取魏王兵符,率领魏军前去救赵,面对三国联军,郑平安束手无策,作战不利,伤亡惨重。” “昭王没法,只能拉下老脸,亲自去白起府邸上去请,白起依旧是老一套说辞,还说宁愿伏诛,也不愿意做败军之将,气得昭王转头就走。” “尽管白起说得是对的,战事不利后劝昭王班师回朝,加上之前两次,一共劝了三次,但局面已经如此危急,还是固执己见的时候吗? “等到前线大败,郑平安率领两万余秦国军卒投降赵国的消息传回,这时候有臣子禀报白起在私底下的说得一大堆牢骚话,昭王气急败坏之下终于起了杀心。” “连下三道命令,一道接一道,剥夺白起一切官爵,逐出咸阳,赏毒赐剑自杀! “这就是白起被赐死的前应后果。” “四次请求,三次劝说,你们说到底谁错了?” “想清楚白起为什么而死了吗? 嬴政和成嶠听完都有些迷茫,好像都没错,好像都错了,好像想清楚,好像又没有想清楚,脑袋乱得很。 要是在后世,白起简直错得离谱! 毕竟后世讲究皇帝是不能有错的,就算有错,也是臣子的锅,竟敢如此不给君王面子,简直是找死,但这个时代不一样。 战国时代的士人,独立、高贵、士无常主、合则留不合则去的风骨,有自己的理想、原则,丝毫没有奴骨、媚骨,不会阿谀奉承、委曲求全、苟且偷生。 白起显然是战国士人中典型中的典型。 风气如此,白起坚持自己,好像也没有错,难道只能怪两个都固执己见,一意孤行吗? 赢子楚看见两个儿子一脸迷茫的样子,没有多说,过了一会儿,见两个儿子还没有想明白,才开口解释。 “白起死亡的原因很多,但大部分都是细枝末节,就算白起被六国痛恨忌惮,被秦国内部的朝臣嫉妒忌惮,依旧是细枝末节” “最根本的原因是当时遭遇了一生中从未遭遇惨败的昭王自身威望大损,连带着宗室也颜面无光,而且年龄已经很大了,再加上遭受重大打击,身体垮得厉害,” “还有,由于昭王对权力抓得很紧,你们祖父取代去世的悼太子时间也不是很长,因此掌握的权力不足,威望也不够。” “如此情况放任一个跟君王离心离德,在军中又有可怕威望的武安君活着,万一白起有反心,那……” “虽然事实证明,白起并没有反心,乖乖受死,但白起却实实在在掌握了造反的能力。” “其实只要昭王还信任白起,白起无论如何都不会死,顶多被消去官职爵位,赶出咸阳。” “当白起跟昭王离心离德的那一刻,以白起的军事才能和军中威望就死定了。” “大败不过是引子,促使昭王彻底下定决心……” 讲得这么清楚,嬴政和成嶠终于明白了,两人都感觉自己学到了很多。 “说了这么多,你们两个在魏王和魏无忌,昭王和白起身上,学到了什么?” “说最重要的一点。” “信任。” 成嶠和嬴政两兄弟异口同声道。 看见两兄弟如此默契,赢子楚非常欣慰高兴,嘴角都咧开了,像朵荷花似的。 他想要两兄弟回答的正是这一点,借此机会讲述秘闻,教导两个儿子还在其次,最重要的目的却是加深两兄弟的感情和羁绊。 “没错,就是信任!” “父王希望父王不在的时候,你们两兄弟依旧能够互相信任彼此,千万不要发生魏国将要发生的事情。” 赢子楚朝嬴政招了招手,从背后将成嶠拉出来,牵住两个儿子的手,左右看了看,眼含期望,语重心长道。 “父王,你放心吧。” “以我们兄弟的感情和兄长的心胸,孩儿相信只要不过分触碰军权,不做大逆不道的事情,兄长能够容忍我其他任何情况的胡作非为。” “孩儿自有分寸,兄长想让我掌军权,我才掌,随时可以收回,绝不会出现兄弟相残的事情。” 成嶠再次感受到嬴子楚的父爱,含笑说完,主动伸出了另外一只手。 “父王,请放心,那天我们三人一起时说过的话,孩儿从来没有忘记过。” 对于他这个弟弟的主动表态,嬴政相当满意,郑重其事的说完后伸出另外一只手跟成嶠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好,好,好。” 赢子楚对两个儿子所说的话,各自的态度非常满意,连连叫好。 没白费他一番苦心,他的两个儿子都是人杰,都懂分寸进退,他完全可以放心了。 事实证明的确可以完全放心了。 未来两兄弟的确没有辜负赢子楚的期望,两兄弟从始至终都互相信任,比亲兄弟还要亲! 父子兄弟三人握住手,互相煽情了一会儿,才各自分开入座,再度说起了正事…… 正文 第五十三章 贴金与平反 “对了,父王,孩儿曾经听说一个传言,不知道有几分属实?” “噢?什么传言?” 嬴政闻言也有些好奇的看向了成嶠。 “孩儿听说白起是被农家六堂堂主布置的地泽二十四阵法猎杀的。” 成嶠想起了动漫中农家剧情时关于白起之死的说法,而如今赢子楚却告诉他白起是被昭王给赏毒赐剑亡,这就有些矛盾了。 “原来是这个说法,这不过是农家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白起的武功很厉害,特别是硬功,不逊色于魏国披甲门的掌门。” “如果不用特制毒药削弱白起的硬功,就连白起自己也无法自刎身亡。” “当时白起复毒后恰好遇到了农家六堂的长老前来猎杀,由于白起杀戮太重,功绩太高,无论秦国内部还是六国想要白起死的人都数不胜数。” “白起又失去了昭王的信任,跟昭王离心离德,自身官职爵位还被剥夺了,因此被赶出咸阳后没有任何人帮他,只能独自面对农家六堂堂主的围攻。” “因为硬功被大幅度削弱,农家六堂堂主联手布置的地泽二十四阵法也的确不弱,白起与六人厮杀一阵后见无法奈何六人,不愿死在其他人手中,便用昭王赐下的剑自杀了。” “如果硬功没有被削弱,农家六堂长老想要猎杀白起,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如果可以用硬功硬抗攻击,再凭借其惊天动地的杀意和精湛无比的武技,突破那所谓的地泽二十四阵法绝非难事,全部反杀也不是没有机会。” “后面那些话都是父王还是太子时,身边一位亲眼目睹白起被围杀的高手说的。” 成嶠闻言恍然大悟,这才对嘛。 根据罗网的卷宗记载,白起,王翦,李牧,廉颇都是以兵入道的宗师人物,将兵事的一方面融入到了自身武功之中,个人实力非常强悍。 如果手中有军卒,那么能够将自身的实力超水平发挥! 只不过战场之上,个人的实力再强依旧有限,决胜还是得依靠庞大的军卒。 赵国李牧是军阵宗师,对于军阵的运用出神入化,进攻时侵略如说。动如雷霆,防守时其徐如林,不动如山,军事指挥技术登峰造极,堪称艺术! 而且李牧已经将军阵之术融入到了自身剑道之中,那么身为战国四大名将之首的白起没有理由实力比李牧弱…… 只不过罗网卷宗关于白起的记载很模糊,不知道白起究竟融入了哪一面的兵事,但身为宗师,被六名一流高手围杀可行性虽然不是没有,但成功的几率绝对不足四成。 农家六堂长老绝对不可是宗师,都是宗师那就太可怕了,其他的诸子百家大派的宗师人物加起来都没有六位那么多,算他们一流高手都是因为有阵法的加持。 六剑奴都是天字一等杀手,都是一流高手,配合得完美无缺,猎杀宗师的成功率也不过在五六成,具体要看宗师领悟的意境,走出的道是什么…… 意境不同,道不同,战力也不相同。 满血的宗师很强大,残血的宗师也不弱,面对一位一流高手大概率能够占据上风,甚至有机会击杀,比如残血的盖聂和卫庄。 残血的两大宗师联手直接摆脱了六剑奴的围杀,还击伤了其中四人,虽然自身也受了一些伤,但宗师的强大却毋庸置疑。 当然,如果只有一位残血的宗师,面对六剑奴的围杀那只有死路一条,盖聂和卫庄也不例外。 白起这位宗师还擅长硬功,正常状态下农家六堂堂主的确没有半分猎杀成功的可能性。 …… “原来如此,多谢父王解惑。” “父王,孩儿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成嶠面色有些犹豫道。 “跟你父王客气什么,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孩儿建议搜寻白起的后人,恢复白起的武安君爵位,让白起的后人继承武安君之爵,好好照应。” 之所以提出这条建议,是因为成嶠想起了天行九歌中王龁的所作所为,历史上王龁并没有背叛,但动漫中却背叛了,这证明王龁心中是有疙瘩的。 王龁是秦军中的老将,军中威望不俗,掌控平阳重甲军,也是秦军中的军头之一,虽然比不上蒙家和王家这两座巨峰,但也算是一座大山头了。 赢子楚闻言面色微变,嬴政有些诧异的看着成嶠,他这弟弟胆子可真不小啊,竟然敢提出这样的建议…… “唉……成儿,若是这样做,将你曾祖父置于何地?” 嬴子楚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犹豫之色。 “父王,恕孩儿直言。” “在白起时事件上,孩儿认为曾祖父和白起都有错,但如果错量化,曾祖父至少要占六成的责任,白起最多占四成的责任。” “第一次没听也就罢了,第二次建议还不听,客观因素虽然有,但无疑被怒火冲昏头脑,意气用事的主观因素更重。” “为王者,最忌意气用事,曾祖父大多数时候都是英明神武的,晚年水平的确退步了。” “孩儿因为知道自己有时候会意气用事,所以才对太子之位不感兴趣,生怕害人害己害国,这方面兄长就要好太多了。” 嬴政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情,正为自己小弟直言不讳的胆量震惊着呢。 听到自己被夸奖,还是十二岁的嬴政心中很高兴,但也暗暗告诫自己成为王之后切忌不可意气用事,一意孤行,将自己的英明神武给毁于一旦。 “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王也是人!” “离王越远的人才会觉得王是神仙,是天子,但别说我们这些王室宗亲了,就是朝堂中稍微有地位的官员也只会认为王是人。” “他们往往是看碟下菜,王喜欢什么样的人,他们就是什么样的人,哪怕不是,也要装作是。” “如六国的王,更喜欢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人,六国朝堂上充斥的大多数都是无用货色,而我秦国不同,自秦国崛起,务实就充斥在秦国的骨子中。” “这也是我秦国能从边陲小国成为七国之首的重要原因之一。” “武安君白起尽管已经逝去多年,但在军中的影响力依旧没有消散,如今不少骨干将领都是白起曾经的部将,无数军卒更是视白起为军神,崇拜不已。” “若是能够恢复武安君爵位,善待白起后人,父王必定能够尽收军心,何乐而不为?” “虽然有些对不起曾祖父,但曾祖父也必定希望秦国更好,大不了等孩儿以后见到曾祖父下跪请罪就是了。” 说完成嶠起身弯腰作揖,却不肯起身。 嬴政见状眼神一动,也立即起身,有样学样。 之所以帮忙,除了嬴政认为成嶠说得有道理,兄弟之情外,还因为这样的事情他如果支持,等事情做成,他必将获得秦军上下的好感。 机会难得,能不能坐稳王位,兵权至关重要! 嬴子楚也被说动了,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父王在,哪里轮得到你这小子去赔罪?” “等父王见到昭王,就先替你赔罪了。” 赢子楚这样说,无疑是答应了。 “曾祖父可不想父王,父王还是晚点去为好,免得惹曾祖父厌烦。” “哈哈哈……” 赢子楚闻言大笑起来,这个小儿子说话总是那么有趣贴心,明明是祝他活得更久,非得拐弯抹角的。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备用剧本 “对了,陆坊。” “奴婢在。” 一直在旁边当透明人的陆坊正为听到的东西入神呢,听到嬴子楚的呼唤,条件反射般的露出笑容,回应再加欠身,一套流程深入骨髓,行云流水。 “寡人希望传出去的消息是政儿提出的建议,明白吗?” “奴婢明白。” 陆坊秒懂,这是对二公子的疼爱和保护,也是对太子的疼爱和爱护。 成嶠也很明白赢子楚的意思,对此,他并没有意见,他说自己有分寸可不是说说而已。 “父王,这不妥吧,当兄长的哪能抢小弟的功劳?” “孩儿不介意的。” 嬴政连忙开口,他是真不介意。 沾个光没什么,但要将主要功劳占为己有,他做不到,就算没有今日之事,等成王之后他也有把握驾驭住上上下下的秦军。 “父王知道政儿你是很大气的。” “但这不是抢不抢功劳的问题,这份人情落在你弟弟身上没有太大的用,只有落在你身上才能将人情发挥到淋漓极致的地步。” “物尽其用,务实,你弟弟刚才都说了,你就不要推辞了。” 赢子楚大手一挥,语气虽然柔和,却不容置疑。 “是啊,兄长,父王说得很对,你就听父王的吧。” “对于小弟我来说,跟兄长你,除了女人要分彼此,其他的都可以不分彼此。” 成嶠面露微笑的劝说,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连忙闭嘴,他这个年纪好像不该惦记着女人…… 赢子楚装作没有听到,身为他的儿子,秦国公子,秦国君侯,女人算什么,想娶多少都没有问题,完全不是个事儿。 这小子倒是有他的风范,好像当年他也是十岁左右开始注意到女人,对女人感兴趣的。 “你啊,那好吧。” 嬴政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不答应也不行了,只能把该记的记在心里。 “话说回来,关于对魏王和魏无忌的离间,罗网能够帮上一些忙。” “魏国在秦国也有不少探子,可以借助他们的口传递类似魏王昏庸,上一代魏王本属意魏无忌接位,魏王该退位让贤的消息。” “嗯,想法不错,成儿你看着安排吧,声势往大了造。” 嬴子楚闻言眼睛一亮,点头表示赞赏。 “没问题,孩儿会安排好的。” 流言的威力不在于流言本身,而在于涉及到的人,只要魏王圉心有疑虑,哪怕明知道这是秦国的反间计,也会睁着眼睛跳下去。 谁叫魏无忌实实在在的威胁到了魏王圉的王位,甚至还威胁到了他儿子的王位呢? 信任,流言如浮云,稍有那么一丝怀疑,流言的威力就会被无限放大! 历史已经证明了魏王圉是什么样的人,在成嶠看来,魏无忌丢官罢职已经是定局了。 啧啧,上将军之位啊,这个位置无论哪国君王都不会让不信任的人担任,迫于无奈除外,比如未来的韩国大将军姬无夜。 “魏无忌丢官罢职后该怎么对付,你们两个有想法吗?” 成嶠闭口不言,他倒是有想法,不过要先等嬴政表了态再说,这既是对太子之位的尊重,也是对兄长的尊重。 “父王,孩儿暂时没有头绪。” 嬴政思考了一会儿,没有头绪,只能颇为羞愧的实话实说。 “成儿,你呢?” 嬴子楚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责怪,因为他现在也没有头绪。 “孩儿自从准备袭击魏无忌时,就一直在思考要是魏无忌逃脱了该怎么办,时间充裕,倒是想出了一个法子。” 这明显是给台阶下,父子两人都听出来了,一个欣慰,一个心暖。 “孩儿成为想要对付魏无忌,还得让魏国的人来。” “魏王不太可能杀了魏无忌,那是他的救火人员,难不成成儿你指龙阳君?” “龙阳君虽然女相,但骨头很硬,基本没有可能背叛魏国干掉魏无忌。” “魏庸?” 嬴子楚略微思考后,不确定的开口道。 “他没有那个能力。” “成儿,你就别卖关子了。” 成嶠微微一笑,嘴中吐出一个人名:“魏增。” 嬴子楚和嬴政闻言一愣,随即惊喜莫名,父子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心动,这个人的确很有操作的可能。 “魏增是魏王圉的嫡子,具有继承王位的资格,如今正好在咸阳为质子。” 战国时期,各国互换质子是非常正常的操作,不少质子都成为了太子,有的更是登上了王位,比如赢子楚,嬴政,魏增,燕丹。 “此人因为远在咸阳,与在大梁的魏国公子相比,处于劣势方。” “我们可以威逼利诱,允诺帮他成为魏王,反之则一直扣押他,不许他回国。” “魏王圉的年纪不小了,身体也一般,估计坚持不了太久了。” “一方是质子,一方是魏王,地位天差地别,魏无忌又对王位威胁巨大,不怕魏增不动心!” “不过为了防止魏增反悔,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魏无忌来秦国的契机。” “到时候他们自家人动手,就怪不到我们秦国头上了。” 五雷控心印对付魏增根本不行,只要控制不了精神,对于不怕死的人而言就形同虚设,魏增不可能甘心成为魏王了性命还掌握在他人手中。 用五雷控心印只会把事情搞砸,精神控制也不太行得通,身为一国之王一言一行都备受关注,魏国也不是没有高手,很容易看出破绽,反而可能弄巧成拙。 用秘术控制只是下下之策,不得已而为之才可以试一试。 “哈哈哈……” “政儿,你弟弟真是足智多谋,以后有事情多跟你弟弟商量。” 赢子楚琢磨了一番,发现操作成功的可能性很大,畅快的大笑道。 “好。”嬴政含笑回应道。 陆坊不动声色的瞥了成嶠一眼,心道好阴险的二公子,以侄弑叔,这是要让人家叔侄自相残杀啊。 万万得罪不得,宁愿得罪太子,也别得罪二公子,否则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必须记住了! 也就是成嶠没有探听心声的能力,否则定会破口大骂,跳起来给陆坊一记金光闪闪的大耳刮子。 滚尼玛,说什么呢,这是阴险嘛? 这是足智多谋! 秦王和未来秦王承认的! 会不会说话? 亏你还是内侍之首,怎么没点情商呢,不会说话就闭嘴! 正文 第五十五章 事了(二合一) “说起龙阳君,父王您打算怎么处理他?” “要趁魏王圉还在王位上,赶紧处理了,等到其他人上位恐怕价值锐减。” 魏国不可能因为一个龙阳君而停止战事,哪怕他是魏王圉的宠臣,所以秦国在战事开启前并没有拿龙阳君去谈条件。 如今,战事已经告一段路,倒是可以拿龙阳君谈条件了,只要别太过分,魏国应该会接受的。 除了龙阳君是魏王圉的宠臣,魏国的能臣,如今声名大振的魏无忌,魏国大将军的爱徒典庆,都欠龙阳君一份大人情。 徒弟能够死里逃生,作为师傅的魏国大将军是必须要领人情的,而且龙阳君在魏国人脉也不差,颇受欢迎。 “父王打算拿龙阳君换一些资源,只要不提出要土地和城池,魏国应该会答应。” “父王就不怕放虎归山吗?” “龙阳君虽然才干还算不错,但还称不上虎,魏无忌才算得上,放他回去又如何?” “魏国从上到下已经腐朽大半,别说龙阳君了,就是魏无忌,魏圉也改变不了。” “就算他们有改革之心,有壮士断腕的魄力,秦国也不会给他们崛起的时间!” 听着赢子楚自信满满,霸气侧漏的话,成嶠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这父王并不糊涂,很英明。 是啊,到了战国末期,就算山东六国有壮士断腕,不惜一切代价的改革魄力和决心,秦国也不会给他们崛起的时间,一旦发现哪家有起色,铺天盖地的打击就会随之而来。 所以,韩非的改革是不会成功的,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现实条件。 流沙就算击败了夜幕,又能如何? 秦国的打击马上就会随之而来,摧毁一切成果,韩秦两国差距太大,流沙就算拼了命的折腾,也不过是给秦国造成一点小麻烦罢了。 正如李斯和焰灵姬的对话:韩非在掀风起浪,李斯在逐浪而行,但风浪转瞬即逝,逐浪而行,方能静水流深。 如果李斯能够不听信赵高的鬼话,不过于看重自身权势,半点都不肯放手,在深受儒家熏陶的扶苏手下,功成身退并不困难。 当然,韩非这种为了家国安危,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的精神着实令人敬佩,一如在最危险的时代那些舍生忘死,慷慨赴死,舍小家而顾大家的英雄。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些时候是愚不可及,有些时候却是伟大至极! “父王所言甚是,不过这龙阳君还是一名剑道天才,距离宗师之境只差半步,孩儿认为要废掉他的武功。” “这都是小事,只要不破坏龙阳君的容貌,不弄死就行。” “父王具体想要换一些什么?” “魏国地处中原,四通八达,物产丰富,主要换铜铁,金银,丝帛,硫磺,硝石,皮革,陶瓷,筋木。” “成儿,有什么想法吗?” “孩儿认为还应该加上各类工匠,各种藏书。” 赢子楚略微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可。” “等把魏无忌搞下台,再着手此事如何?” “可。” 龙阳君对魏王圉影响不小,尽管历史上并没有影响到魏王圉的决定,但他这只蝴蝶已经影响到历史进程,以防万一,自然不能让龙阳君提前归国。 谈论完正事,父子三人又闲话了一会儿家常,等到赢子楚开始打哈欠,成嶠和嬴政就告辞了。 成嶠跟着嬴政去芷兰宫坐了一会儿就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钟黔。” “奴婢在。” “将这张纸交给掩日,让他带人抓紧时间去办,注意保密。” “喏。” 纸条上写着三件事,第一件事利用魏国探子,离间魏王和魏圉,在七国传播流言;第二件事就是让掩日亲自去废掉龙阳君的武功;第三件事就是对魏增的威逼利诱,促使契机到来时,对魏无忌下杀手。 身为秦国公子,秦国君侯,罗网之首,三种身份的成嶠自然不会亲自去做三件一件比一件阴暗的事情,要保持自己高贵的身份,要保持转圜余地。 未来如果事发,他一概不知情,所有的事情都是罗网的人自作主张,他这个小朋友完全被蒙蔽了。 别管其他人信不信,有了这个借口,就可以让他金身不污,纯洁如玉!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能说,有些事情可以说,但不能做,这里面学问很深,一般人把握不住。 …… 半个月的时间悄然而逝,在秦国阴阳结合,明暗交杂的手段下,魏无忌要当魏王,更适合当魏王,魏王圉无能,该退位让贤等等流言在七国中广泛传播。 可以说七国的天下中,除了面朝黄土背朝天,勤勤恳恳的农民伯伯外,其他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人都听说了。 甚至在魏国的农民伯伯也有大半听说了此事,其他各阶层的人更是无人不知道,无人不晓。 如此大范围的流言,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有势力在暗中推波助澜,秦国自然是第一怀疑对象。 实际上除了秦国在全力推波助澜,跟魏无忌不对付的势力也在顺水推舟的出力,没有一个人可以让所有人喜欢,魏无忌也不例外,在魏国就有不少魏无忌的政敌。 无它,肉食者鄙,由于魏无忌的所作所为损伤到了他们的利益,为了自己的利益,权贵官员们才不管魏无忌下了台会如何…… 死了更好,这样他们的利益就可以拿回来了。 面对如此危局,魏无忌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立即开始应对。 魏无忌一方面调动自身势力和人脉去清查流言,压制流言,一方面去见魏王圉自陈,分析流言背后的阴谋,表忠心,打感情牌等等,可以说使劲了浑身解数。 然而流言的可怕之处在于流言一旦产生,不管你做正面还是反面应对,推动流言的势力都有策略让你有苦说不出。 魏无忌处理流言的方法被解读为做贼心虚,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不心虚那么竭尽全力的打击干嘛? 如果魏无忌不管,又可以解读为默认,不敢正面回应。 反正怎么样都有话说,何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就是了! 处理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一个更劲爆的流言给覆盖了,不过魏无忌没有领悟到。 流言再怎么样厉害,最关键的还是要看魏王圉怎么想,否则都是无用功。 魏王圉并不傻,也瞧出了不对劲,但面对让魏国甚至天下都“只知魏国有魏无忌而不知魏王”的魏无忌,压力真是的山大。 这种情况,就算是很多明君都很难忍住不动手,区别只在于处理到什么程度…… 魏王圉心有疑虑,拿不定主意,于是便开始在私底下请教身边的内侍和大臣。 内侍收了秦国的贿赂,吐出的话虽然隐晦,但却是暗示魏圉为了自身和子孙的王位,要把魏无忌的官职给削了。 收了贿赂的官员比起内侍的脑子好用不少,直接采取捧杀的方法,极力给魏无忌说好话。 这里面有罗网的影子,之所以不让内侍采用捧杀的方法,而是站在魏王那一边,是为了让那些内侍更得魏王圉信任,这对于秦国有好处。 阉人嘛,欲望少了一大项,家国观念极其淡薄,文化水平也极其有限,有奶便是娘,收买起来比起大臣容易太多了。 魏无忌身边的人脉和对魏无忌有好感的权贵官员自然是为魏无忌说好话的。 魏王一看,浑身汗毛倒竖,脊背发凉,彻底惊了! 豁,整个朝堂基本上除了他的心腹朝臣,大部分朝臣都在为他这个弟弟说话,甚至个别心腹也在帮忙说话。 看来“只知魏国有魏无忌而不知有魏王”的流言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实实在在的。 再让他这个弟弟待在朝堂,发展下去,说不准哪一天眼一睁,他就成废王了。 于是,没过两天,魏王圉就找了一个借口把魏无忌在朝堂的实职给了其他人,而且连增加封邑,赏赐财帛,赐予虚衔等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魏无忌死里逃生后马不停蹄的带着五国联军跟秦军大战,功成之后竟然什么都没有捞到,本来捞到的全部丢了,还被骂了一顿,要闭门思过。 尽管没有下杀手,但魏王圉表明出来的态度依旧让魏无忌心寒无比,基本上心灰意冷,开始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 魏无忌知道只要他这个哥哥还在王位上,他就别想掌握实权,为国出力了。 魏无忌之所以还没有彻底心灰意冷,是抱着对下一代魏王的微弱期望。 尽管魏无忌知道这样是自欺欺人,但依旧自己骗自己,好歹在“无聊”的声色犬马中留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魏无忌的遭遇引得了魏国大部分人同情,消息传到韩赵燕齐楚也让无数人感慨不已,秦国也有不少人很感慨,但更多的人是高兴。 彼之英雄,吾之仇寇,魏王做得好啊,六国多做这样的事情,秦国统一天下时才会更轻松。 魏王圉一直注意着国内的动静,收拾秦国贿赂的内侍更是添油加醋的把国内的舆情说了出来,搞得魏圉是越来越火大! 既然他威望本就比不过魏无忌,经历了此事威望再度下跌,那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威望比不过,权势还比不过吗? 让魏无忌和魏国内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魏国真正的主事人,不管你再怎么功功勋卓著,威望再怎么高,在魏国他想要收拾谁,谁都反抗不了! 于是,魏王圉下诏到魏无忌的府邸狠狠申斥了魏无忌一顿,并勒令魏无忌闭关思过,没有他的诏令,不许离开府邸,更不许离开魏国,否则以叛国罪论处! 这一记重击,直接把魏无忌心中最后的一丝微弱希望都给干没了,彻底心灰意冷,彻底沉迷于声色犬马,美食赌博之中…… 动漫中在魏庸死后,魏无忌还支棱了一下,重掌握了魏武卒,尽管没有支棱多久,但也好歹重新奋发了一次,然而这个时空,成嶠恐怕不会给魏无忌支棱一下的机会 魏庸对于秦国而言,是个人才,很适合掌握魏武卒,有必要大力培养。 …… 又过了半个月,等到天下关于魏无忌的舆情渐渐平息,秦国又派出了使臣到魏国,商讨关于交换龙阳君的事情。 魏国还算友好的接待了秦国的使臣,不过比起以前稍微硬气了一些,到底挫伤了秦国的锐气,还是很提心气的。 听完秦国使臣的要求,魏王圉有些心动,但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尽管秦国不要土地和城池,但依旧是狮子大开口,魏王圉尽管想换回龙阳君,却不想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因此想晾一晾秦国使臣好压价。 之后信陵君魏无忌,魏国大将军,千夫长典庆以及跟龙阳君交好的权贵纷纷上书给龙阳君求情,诉说龙阳君历来的功劳。 魏王圉想起龙阳君以往的功劳,包括这次能够挫伤秦国锐气,拿回丢失的大部分土地和城池,龙阳君也是有一份功劳的。 虽然魏圉很忌惮魏无忌这个弟弟,但内心也不得不承认魏无忌的能力,没有他这个弟弟领兵,还真不一定能够取得如今的战果。 又想起龙阳君那倾国倾城的容貌,比女人还要雪白滑嫩的肌肤,身上的种种妙处,温柔似水,体贴入微的服侍,便起了只要秦国使臣给面子,稍稍松口就答应的念头。 不就是一些卑贱的工匠,一些物资,一些藏书吗? 秦国使臣并非不识趣,察觉到魏王圉口风松了一些,就给面子,试探性的减少了一些,幅度很小,比起总量来不值一提。 如果谈不拢,还可以减少,只要不少于赢子楚划定的底线,出使就算成功,功劳就跑不了。 然而魏王圉要的就是个面子,就是个台阶,卑贱的工匠和可以复刻的藏书并不看在眼里,物资虽然不少,但比起龙阳君的整体价值并不是不可以接受。 秦国使臣没想到魏王圉竟然直接答应了,心中快要乐疯了,这可是差不多相当于底线的两倍啊,功劳不说翻倍,原有基础上涨一半不过分吧? 于是,秦国使臣痛快的答应了,顺带夸赞了魏王圉大气,魏国不愧是中原大国,物华天宝,物产丰富,国富民强! 拍马屁的人是秦国使臣,这让魏王圉心情颇为愉悦,大气的赐予了秦国使臣一顿魏国宫廷御宴,还赏赐了两名魏国歌女。 赵女擅舞,魏女擅歌,这是天下闻名的。 秦国使臣欣然笑纳,不吃白不吃,不拿白不拿,回国报备一番就行了。 嗯……听说龙阳君是长安君麾下的罗网抓住的,他这是沾光了,回去送一名魏国歌女表示感谢。 …… 成嶠还不知道秦国使臣打算给他送一名魏国歌女,正在宫外的长安君府邸接受掩日的汇报呢。 “干得不错,记你一次大功。” 三件事都给掩日办到了,魏增已经答应了合作。 这魏增就是在天行九歌中说魏国文有魏庸,武有大将军,纵使面对强秦又有何惧的魏王,身材比较瘦削挺拔,是魏国倒数第二代君王。 末代君王名为魏假,是魏增的儿子,在位不过两三年,秦国就灭了魏国。 说起来魏增是红莲的姑父,其王后是姑母,乐灵太后是红莲的姑奶奶,之所以叫外婆,是这样称呼更亲近,毕竟乐灵太后跟红莲之母是亲姐妹。 乐灵太后是魏圉的王后,魏增的亲母后,是嫡子,却不是嫡长子。 乐灵太后不止魏增一个儿子,跟乐灵太后不是很亲近,但魏增质子生涯结束后,却异军突起赢得了魏圉的青睐,获得继承权,在位十四年左右。 “多谢君上。” “君上,魏增想要见您一面。” 掩日微微低着头,拱手一礼。 “见我?” “不必了,告诉他,时机合适的时候本君自会见他。” “嗯……” 成嶠略微沉吟了一下,觉得这样生硬的拒绝也不太合适,毕竟是识时务合作了,给点好处安抚其心吧。 “你离开时让钟黔拿着本君的名帖亲自去一趟典客府,让他们把魏增的待遇给足了。” 质子的待遇最初是不错的,但随着国与国仇恨的加深就越来越差了,到了如今,能够不被辱骂,欺负,吃饱穿暖就谢天谢地了。 按照最初的典制,给足王室公子的待遇,只能说梦里面啥都有…… “喏!”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开始浪 几天后,秦国使臣归来,递上拜帖,真把魏国歌女给送来了。 成嶠出宫看了一下,长得清纯动人,跟前世玉女掌门人有七分相似,名叫兰蕊,歌喉如同黄鹂一般,清脆明亮,婉转动人。 听得还算满意,成嶠便收下了,并且吩咐秀娘照顾一下,与府邸中的秦人待遇平齐,不要搞什么歧视。 这个时代,歌女舞姬什么的,地位低下,甚至妾室也是可以互相送人的,在大多数权贵们眼里不过是玩物罢了。 既然送来了,那就收下,以他的地位完全不是个事儿,跟着他总比跟着其他权贵好,至少安全温饱可以保证,不用颠沛流离。 自秦国使臣归来,秦国开始休养生息,积蓄力量,没有秦国的掺和,其他大国也普遍在修养生息,天下大多数地方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和平,只有少数地方依旧纷争不断。 成嶠的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规律,顶多偶尔出宫去跟念端斗斗嘴,逗逗端木蓉,听听兰蕊唱唱歌。 值得一提的是成嶠其实不太习惯这个时代的歌曲,虽然听得明白,也会欣赏,但还是更喜欢第一世那些经典歌曲。 没办法,虽然有第二世,但都忙着苦修,龙虎山也不流行唱歌,所以不少喜好仍然保留着第一世的习惯。 既然有一个歌唱技艺高超的歌女,不用白不用,同时也是为了安其心,成嶠就挑选了一些适合兰蕊的经典歌曲,把歌词说出来,调子大概的哼唱一遍,完善的任务就交给兰蕊了。 虽然任务非常繁重,但兰蕊却非常高兴。 这意味着她在着异国他乡,完全陌生的地方站稳了脚跟,主人有用着她的地方,就证明她有价值,不会被随意抛弃。 虽然在兰蕊看来那些歌曲实在太俗了,特别是歌词实在太过直白,但是主人喜欢,那就值得她全力以赴的研究。 于是除了吃喝拉撒以及必要的休息,兰蕊两耳不闻窗外事,全身心的扑在了研究上,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将所有歌曲给完美的演唱出来。 兰蕊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成嶠的眼皮底下,毕竟是新入府的人,需要好生观察,如果有异心,就会无声无息的处理掉。 对于兰蕊的努力敬业,成嶠都看在眼里,但并没有去管,对于有些人而言忙碌反而是好事,而且早点让玉女掌门人单独给自己演唱那些熟悉的经典歌曲,不香吗? …… 很快,就到了十月初一,这一天是秦国最重要的节日,元旦,地位类似于后世的春节,其实这是先秦时期的过年,也称蜡祭。 按照五德说法,秦国是水德,以黑色为贵,历法“建亥”,也就是以十月为一岁之首,从十月开始就归入下一年,而不是元月。 这种习俗持续到汉初依旧如此,直到汉武帝时期,改正朔,才回到以元月为岁首,后世变动就少了。 古代是靠天吃饭,按农历,十月到十二月为冬季,十月初一,秋天还没退尽,刚刚入冬,但五谷收完了,一年的工作也就结束了。 从这个意义上说,把年,也就是岁首定在十月,也有它的合理性。 蜡祭要大祭天地,祖先和神灵,所谓“神灵”包括神农、后稷这样的人物,也包括猫、虎这些动物,甚至堤坝、水渠、茅舍、道路等等都是祭祀的对象。 等到十二月还有一个节日,叫腊祭,这个腊字其实通猎字。 冬天是打猎的好季节,打来猎物敬祖先,当然也包括其他一些神灵,比如五祀:户神、灶神、门神、土神、行神。 人一年四时都会祭祖,腊祭其实算是冬祭。 蜡祭主要是为了一年的农业生产,而腊祭则大抵是祈求家宅人畜平安的,蜡祭和腊祭在后世合二为一就是后世的过年。 华夏大多数节日都在先秦时期出现,在汉武帝时期基本定型。 这两个节日,成嶠以前都体验过了,已经没有了第一次的新鲜好奇,比起第一世的节日而言,更显庄重,喜庆倒是不遑多让。 比起以往过节稍显不同的就是成嶠出府,带着惊鲵,念端,端木蓉听了听兰蕊唱歌。 歌唱技巧方面无可挑剔,就是感情方面有些薄弱,因为兰蕊没有类似经历,所以无可指摘,总体而言还是很不错。 因此,成嶠赏了些财帛,算是认可了兰蕊的努力,让其高兴地喜极而泣。 兰蕊在长安君府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未来歌女队伍如果扩大,那就是领头人,大大小小也是一个领导了。 而且可以肯定的兰蕊必定会成为一个领导,因为以成嶠的身份地位,就算不去刻意培养歌女舞女,也定然会有无数人前来巴结,争先恐后的把长安君府应有的排场给凑齐了。 …… 进入公元前246年,就不用年号纪年了,七国年号不一,非常繁杂麻烦。 成嶠又长了一岁,个头也差不多窜了两寸,安安稳稳的待了几个月,静极思动便起了出去逛一圈的想法。 倒不是漫无目的的瞎逛,成嶠想去拜访一下道家,阴阳家,增长见识,继续底蕴,看能不能把金光咒的造诣向上提升到张之维的地步……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道家和阴阳家底蕴都相当深厚,很有借鉴的价值。 由于前世忙着修炼,成嶠对于道经的领悟并不深,只求合格即可,求教一些高人对于修炼很有好处,特别是道家的北冥子和阴阳家的东皇太一,绝对可以给出有用的指点。 这两个人的具体战力目前不得而知,但修为绝对是秦时中的天花板。 虽然修为境界并不完全等同于战力,但天花板的修为,战力绝对不低,保底都是宗师中的高手! 以他的身份,修为,实力,诚心求教,不指点的话还想不想混了? 别以为待在大山之中,秦国就没有办法了! 诸子百家的实力再强,面对秦国的全力围剿,也只有崩撤卖溜一条路走,没有人可以单独正面硬刚成千上万的大军…… 秀娘听说成嶠的想法后,立即请求跟着去照顾,成嶠拒绝了。 秀娘不会武功,到需要用双腿赶路的地段实在是累赘,还不如留在咸阳给他打理好宫外宫内的事务。 钟黔同样是一样的道理,都不被允许跟随。 两人自然是不敢违抗成嶠的命令,但又担心成嶠在路上过得不好,于是跟成嶠请示后,两人亲自到了宫外的府邸培养惊鲵怎么照顾人…… 出身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惊鲵硬是被强迫着学习怎么做饭,怎么沏茶,怎么宽衣穿衣等各种琐碎的事情,好在惊鲵性情娴静细致,倒是能够耐得住性子学习。 两人还起了习武的想法,怎么能长时间不在主子身边呢,失宠了怎么办? 对于秀娘和钟黔,成嶠自然不需要什么交代,但赢子楚那里都需要了。 想要出去,必须要说服赢子楚,否则祖母,母亲那里是绝不可能通过的。 成嶠绞尽脑汁的想了一番说辞,但不料将想法说出来后,赢子楚只是简单了说了两句话,“多听多看,了解天下实情,以后助你兄长不被下面的人蒙蔽”和“注意安全,小心行事。” 说完,就让陆坊取来一块特殊的虎符,这块虎符虽然只是半块,但颜色跟普通虎符不一样,如何精致不说,颜色为黑中带赤,玄色,秦国最尊贵的颜色。 这半块虎符除了咸阳附近的军队调不动,其他任何地方的秦国军队都可以调动,上限为二十万! 如果两块特殊的虎符合一,再加上王诏,就可以调动天下任何一支秦军,包括禁军,数量不限。 成嶠并没有说什么,缓缓跪下给赢子楚磕了一个头,这沉重的父爱不是任何言语能够形容的,之后便离开了。 有了赢子楚给的半块虎符,说服祖母,母亲就非常轻松了。 最后,成嶠又去跟华阳太后,赵姬,嬴政告别。 华阳太后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成嶠注意安全。 赵姬唠唠叨叨了一大堆,核心要义就是成嶠出去后,这宫中就愈发不好玩了,心中不爽,就把成嶠的俊脸给蹂躏了一顿。 成嶠保证给赵姬搜寻一些新鲜的玩意才最终逃脱了蹂躏, 赵姬并没有说让成嶠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就是让成嶠早点回来,还给了一笔财帛,说是什么当做路上的花费。 说是路费,其实那笔财帛已经足以维持整个罗网半个月的运转了,数量足以吓傻普通人! 赵姬虽然是个小女人,还比较恋爱脑,但对于看得惯,欣赏,喜欢的人,从不吝啬,那是相当的大方,是爱吃软饭的男人最粗的大腿! 嬴政对于成嶠能够出去浪,那是无比的羡慕,但身上的责任和赢子楚在上面压着,只能够待在咸阳,待在宫中。 嬴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成嶠早点回来陪他练剑,并把他回到秦国就一直用的宝剑送给了成嶠防身,还拍了拍肩膀。如此而已。 第二天吃过早膳,成嶠就带着惊鲵秘密离开了咸阳。 知道消息的人除了亲人,就只有赢子楚和成嶠的心腹,遮掩的事情很轻松,毕竟成嶠平时大多数时候都处于深宫。 正文 第五十七章 五大学(门)派 第一站,自然是道家。 因为道家驻地在太乙山,太乙山又名终南山,位于陕地,秦岭中段,正好处于秦国境内,古城长安以南,后来的古城长安成为西安。 天宗和人宗皆在太乙山,只不过所处的位置不同,太乙山说是山,其实是秦岭的一段,西起陕西宝鸡郿县,东至陕西西安蓝田县。 以咸阳为参照物,古城长安正好在咸阳东南部,这地儿也是成嶠的封地,郿县在咸阳西南部,蓝田县又在长安东南部,因此太乙山是自西北到东南的方向。 道家天宗驻地在太乙山靠近郿县一段,道家人宗驻地在太乙山靠近蓝田县一段,一西一东。太乙山观妙台位于道家还没有分裂时的祖庭,太乙山最高峰上,距离天宗和人宗的距离差不多。 五百余年前,道家支脉阴阳学说脱离道家,自成一派,自称阴阳家。 三百余年前,因为对道的理解不同,道家分裂为天宗和人宗,哪一家都不愿意另外一家占据道家祖庭,因此两家干脆都另起炉灶,祖庭由执掌雪霁那一方负责。 雪霁作为道家祖师老子的佩剑,为道家镇门之剑,是道家正统的象征之一,道家祖庭也是正统的象征之一。 道家尽管一分为三,但无论哪一支都人才辈出,到了如今依旧是江湖上的大门派,强大的实力足以跟任何一家叫板。 不过论学说对天下的影响,道家和阴阳家都不是太强,学说影响力阴阳家排不上前五,道家堪堪第五,道家天宗和人宗加起来的影响力。 论学说影响,儒墨兵法道是这世界的五大学说,儒墨更是被称作世界两大显学,有着非儒即墨的说法,尽管说法略显夸张,但儒墨的确在天下拥有前二的影响力。 兵家,每个国家都有,每个出身兵家的人都手握兵权,尽管各为其主,但加起来的影响力,排在第三当之无愧。 在秦国以法家为主,其他国家的法太薄弱,燕韩楚三国的法更是沦为了权贵的玩具。 除法家,兵家外,五大学说中秦国也有墨家,道家,儒家,可谓是最为包容的国家。 在秦国,墨家的影响力坐三望二,只不过这个墨家不是六指黑侠领导的那个墨家,而是相里氏之墨。 相里氏之墨注重科技研究,非常务实。帮助秦国的原因,也是因为看见只有秦国当时的制度,是最接近他们墨家的最终设想的,所以他们愿意帮助秦国完成统一战争。 当家墨家一分为三,分别为 相里氏之墨又称秦墨,此派已经与秦国融为一体,已经不是六指黑侠那一派能够指挥得了的,哪怕有墨子的信物也是指挥不了的。 当家墨家三分,分别为相里氏之墨(秦墨),邓陵氏之墨(楚墨),相夫氏之墨(齐墨),依次分别为游仕派,游侠派,论辩派。 秦墨也许称为科学派更为契合。 楚墨就是六指黑侠领导的墨家,此派更多的是以侠客的身份,到处行义。他们反对各国的战争,认为这些战争都是权贵们为了自己利益发动的,不利于百姓,他们以自己的价值观来衡量这个世界。 论辩派是此派是一个以学者辩论为主的门派,他们游历各国,讲授墨家的兼爱思想,他们反对用暴力去解决问题,甚至包括起义,希望能用柔和的方式去获得和平,也是思想上最幻想的一派。 儒家号称门徒遍布天下,墨家也号称十万游侠儿遍布天下。 韩非所说的“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中的侠不仅仅指墨家的游侠,还有其他不尊法纪的武者,但主要是指墨家游侠派。 游侠派轻生薄死,艰苦卓绝,殉身赴义,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正是墨子的基本作风和墨家的基本传统。 又因为游侠派势力最强,所以这派虽然自诩为墨家正统,但其他诸子百家也是认可的,说墨家都是指墨家游侠派,提其他两派则称秦墨和齐墨。 儒家在天下隐隐影响力第一,在齐国更是霸主级学说,但在秦国,五大学说中影响力最低,连道家都比不上。 所以在后世,秦国被黑成那样,也就不奇怪了。 秦国肯定有不少不足,但绝对没有那么不堪! 至于农家,虽然是诸子百家中弟子数量最多的门派,但先辈主张长隐于田野集市,不求闻达于诸侯,不够主动,学说又比不过五家丰富。 因此影响力一直比不上五家,主要影响力在楚齐魏三国,三国交界地最盛,学说影响力达不到前五的层次。 如果把兵家,法家这种并没有统一领头人的门派排除,单纯论武力,那么儒,墨,道,农,阴阳家可称五大门派,顺序并不代表实力。 儒家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无论是学说底蕴还是武力底蕴都很深,于质量和数量之间取得了一个相对平衡。 毕竟这个时代的儒家可不是被阉割了再阉割的儒家,这个时代的儒家若凭借口舌说不服你,那就要采取物理服人的手段了。 物理服人的发明者,带头人正是儒家创派祖师孔子,那可是一个身高八尺,弟子服其劳之前,也敢在乱世和荒野中到处浪的猛人,没有两把刷子,早就嗝屁了。 道家天宗,人宗,阴阳家同出一脉,主要走精英路线,看重天资悟性,追求质量,宁缺毋滥。 墨家和农家,因为学说理念的原因,想走精英路线也不可能,因此主要走大众路线,主要追求数量,有教无类,来者不拒。 …… 成嶠去道家,无论是天宗还是人宗,哪怕急着赶路,也基上早晨出发,下午就能赶到。 因为北冥子的原因,成嶠选择先去天宗驻地,一路上坐着一辆外表普通,内里宽敞,奢华内敛的马车,惊鲵作陪,驾车的是一名精通驾车的罗网杀字级杀手。 等到马车不能通行的地方,成嶠就带着惊鲵步行上山,马车由罗网杀手看着。 正值初春,巍巍终南山,山顶却终日飘雪,遍地银装,山腰及以下,翠云连天接地,山脉起伏如苍龙,烟霞渺渺,松柏森森,碧萝腾腾,白练隆隆,水雾蒙蒙,野花闪闪,颜色耀人眼。 空气清新,灵机浓郁,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住在此处,常年累月之下也能多活几年。 浩浩太乙宫正建在山顶与山腰之间,可同时饱览初春和隆冬盛景,大小不一的殿阁依地形而建,与周围环境相得益彰,颇得天人合一,道法自然之妙。 正文 第五十八章 道家天宗 太乙山,道家祖庭,历代道家先贤讲法布道之地,早已经被诸国承认,并先后进行过多次封赏,不纳贡,不受法,一切事务自专,可谓世外桃源,化外仙山! 事实上,不仅仅是道家,儒家,墨家,阴阳家,农家在各自的地盘内都有类似的特权,只不过表现得或明或暗罢了。 以道家天宗为例,他们在太乙山内有极大的自主权,但出了自家地盘,就要受到秦法的约束了,其他各家也一样,只不过约束力度各不相同。 不比那些诸子百家中的小家,诸子百家中的大家可以说是有封地的贵族,虽然没有贵族之名,却有贵族之实。 随着秦国渐渐一家独大,已经渐渐不容许这些诸子百家中的大家享受种种特权,特别是跟秦国作对的,跟秦国合作的还可以继续享有,但也只是一段时间的。 等到秦国一统天下之后,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一块土地不受秦法约束,不缴税纳贡的,也许这也是一些诸子百家极为反抗秦国的原因之一。 太乙山西段山下,身穿一袭玄色锦衣的成嶠和一袭素雅青衣的惊鲵不疾不徐的走到道家天宗的山门口。 道家天宗的山门是由洁白如雪,名贵非常的白玉石打造而成,镌刻着白云青山,碧水苍树,仙鹤神人等,挺拔高大,缥缈自然,潇洒出尘。 白玉石是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称呼,事实上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汉白玉,历史上是汉代才采取这种石头做建筑材料,所以叫做汉白玉。 “来人止步,天宗之地不可擅闯。” 忽然,有两名身穿白衣的天宗弟子跳了出来,站在山门下,面无表情,声音平淡。 成嶠和惊鲵脸色毫无变化,两人的气息早已经被他们察觉到了。 惊鲵从衣袖中掏出一张金边玄色名帖,纤纤玉指夹着,轻轻一甩,名帖飞掠而出,被两人中的身材较高的天宗弟子接住。 成嶠的名帖不仅外观不一般,内里还盖着成嶠以及赢子楚的私印,很难被仿造,这个时代仿造名帖,拜帖什么的是大忌,被所有人痛恨。 既然可以仿造别人的,那么自己的就可以被仿造,若是有居心不良的利用,后果难料,一旦发现就是往死里锤! 那名天宗弟子打开名帖一看,心中一震,平淡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不过好歹是天宗精心培养的弟子,倒是没有其他的失态。 “原来是君上,失礼了。” “请君上跟随师弟上山,在下立即去通知掌门。” 那名天宗弟子上前几步,递回名帖,不卑不亢的拱手一礼道。 “可。”成嶠淡淡的点了点头。 另外一名天宗弟子也很快收敛了心中的震惊,跟着拱手一礼,随后转身运转轻功,快速向山上奔去。 超然物外? 也不过是相对而言罢了,这世界没有任何势力,任何人可以完全超然物外,既然在秦国的地盘上建立宗派,那么就必须心里有数。 尽管太乙山地形险峻,大军无法有效展开,但以为这样秦国就灭不了吗? 不说别的,就派大军把山下团团围住,隔绝一切物资供给,就够道家天宗和人宗喝一壶的。 就算是可以吞吐天地灵气的高手,也是不可能完全辟谷的,只不过进食的频率很低罢了。 道家天宗,人宗,阴阳家走的都是精心路线,真正入门的弟子是不管世俗事务的,因此在正式弟子以外还有一大批杂役弟子,名义上是弟子,实际上就是各种各样的佃户,负责解决衣食住行的问题。 因为不用给朝廷缴税服役,受到宗派庇护,所以被很多普通人争抢。 这些人算是普通百姓里生活水平很不错的,那些秦国以外的宗派佃户比起普通百姓更像是生活在天堂,对宗派忠诚度很高,死忠的不少。 但山里是不适合种粮食的,各种物资进山也有道路,因此拿捏起来很容易。 据罗网情报,道家人宗正在山中尝试搞自给自足。 …… 成嶠和惊鲵上山后,一路被带到天宗宗门大殿。 天宗的建筑宏伟自然,华丽精致,很难想象是如何在大山上建成的,不过想起这个世界拥有超凡的力量,尽管有限,还拥有机关兽什么,也就不值得太奇怪了。 “赤松子先生,叨扰了。” 成嶠看着宗门大殿外,以赤松子这个掌门为首的天宗长老们全部到齐,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率先拱手一礼。 “君上多虑了。” “君上能够莅临,天宗上下欢迎之至。” “请。” 赤松子一头雪白的长发被青黑色的头冠束缚,颌下白色长须跟头发一样打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红润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微笑,身穿月白,墨黑色,淡青交织的飘逸长衣,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六位天宗长老卖相也不差,都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赤松子带着身后的六位天宗长老淡定从容的回了一礼,暗自打量着成嶠这位秦国公子,心中生出了惊疑不定之色。 天宗虽然超然物外,不问世俗之事,但只是不问,而不是不知,对于成嶠这位很受宠爱的秦国公子还是知道,还知道成嶠掌控了罗网,袭杀了魏国信陵君。 从这位公子走路的姿态来看,明显是有武功在身,但以他的修为却看不出多少端倪,真是奇才怪也! 实际上赤松子看不出来不奇怪,因为就修为而言,两人一样,都是半步宗师,成嶠又擅长敛息之术,不交手真的不容易看出来。 成嶠跟着赤松子进入到天宗宗门大殿内,大家分主宾落座。 惊鲵本想站在成嶠身后,成嶠摆了摆手示意她也坐。 赤松子等人也没有说什么。 以他们的见识已经认出了惊鲵手中之剑的来历,本来一介杀手在这种场合是没有资格入座的,但秦国公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心中却不免有些嘀咕。 这个秦国公子不太一样,没有架子,看起来很平易近人,似乎不难相处? 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对于成嶠是故作姿态还是真心而为,都有自己的判断。 惊鲵见没有人反对,也不扭捏,姿态优雅娴静的跪坐了下来,如同出生大家的贵族世家之女,轻轻的将惊鲵剑放在桌案上,没有半点声响。 对于成嶠,惊鲵心中是充满好感的,特别是这次两人单独相处后,不过更多的是下属对上司的好感。 不过好感这玩意是可以转化的,有时候需要操作,有时候仅仅需要时间,水到渠成。 惊鲵可不敢奢望她跟成嶠发生什么,地位相差实在太大了,甚至有些害怕恐惧发生什么,生怕自己沦为玩物。 谁叫惊鲵不知道成嶠相对这个世界的人而言是个怪胎,特别是相对男人,根本不知道她所担忧的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这个世界的大多数男人不但喜新厌旧,而且根本没把大多数女人放在眼里,除了比自己地位高,权势大的女人。 成嶠的确喜新,但却不厌旧,喜新是男人本性,不厌旧却是责任。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成嶠深以为然。 负责任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身为一个负责的男人,难道没有必要给无家可归的可怜女人一个温暖的家吗?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皆大欢喜 “君上请尝一尝这碧玉清露,若是还合口味,不妨带一些回去品尝。” 等到侍候的天宗弟子端上茶水,赤松子伸出手,含笑道。 “早就听说天宗的碧玉清露乃是天下名茶,这下可得机会品尝一番咯。” 赤松子等人闻言皆露出了笑容,这么和善的态度,看来不是来找茬的,碧玉青清露虽然珍贵,但以秦国公子的身份还不至于品尝不到。 “嗯,茶汤青碧,香气清高鲜爽,滋味甘甜,齿颊留芳,沁人肺腑,回味悠长,不愧是天下名茶。” 成嶠放下雪白的茶盏,赞叹道。 “君上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非常感谢各位招待。” “实不相瞒,本君这次拜访贵宗是有事相求。” 正菜来了,希望不要太让他难做,想是这么想,表面上赤松子却非常大方道:“君上尽管开口就是,只要天宗能够做到,天宗绝不推辞。”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本君想要阅览一下贵宗的道藏,修炼法门除外,另外想跟赤松子先生,各位长老,北冥子大师请教一番。” 成嶠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因为他的要去要本就不过分,又不阅览修炼之法,只是道藏而已。 虽然修炼法门出自道藏,但不是天人之姿是很难领悟出修炼法门的,若是领悟出了修炼法门,天宗高兴还来不及呢。 因为根据规矩,你借人家的道藏领悟出了修炼法门,就需要留下一份以示谢意,平白增加了天宗的底蕴,能不高兴吗? 成嶠不缺修炼法门,只是想增加底蕴,触类旁通。 听到成嶠的要求,赤松子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些要求很好办,没有什么困难。 “请教之说老夫和诸位长老可不敢当,互相交流论道而已。” “不过君上想见师尊恐怕不能如愿了,实不相瞒师尊并不在宗内。“ “师尊随性自然,缥缈无定,神龙见首不见尾,连老夫这个掌门也不知道师尊现在位于天下何处……” “至于阅览道藏之事没有任何问题,就算君上想要修炼天宗法门也是可以的,只要未经过天宗同意,不传给其他人就可以了。” 赤松子捋着长长的白须,大大方方,坦坦诚诚的说出了自己的答复,六位天宗长老都微微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若是秦国公子修炼他们天宗的法门,那么怎么也算半个天宗弟子了吧? 有这份浓厚的香火情,对天宗绝对是有好处的,而且等未来天宗有难了,那还能不拉一把? 赤松子和天宗六位长老巴不得成嶠修炼天宗法门呢。 七人还都认为就算太上长老北冥子在此,也会毫不犹豫的同意的。 成嶠听得微微一愣,不是说法不可轻传嘛,天宗的修炼法门就这么轻易向他敞开了? 这一刻,成嶠深深体会到了他的出身给他带来的便利! 其他天宗弟子,哪怕是晓梦,哪个不是经过重重考验才能得到修炼法门,更高一层的修炼法门? 天资心性不够的人,拼命也不能被天宗收入门墙。 他就如此轻易的可以观看各种修炼法门,只能说投胎真是一门技术活啊,好在他投胎的技术一次更比一次强! “多谢各位的好意。” “实不相瞒,本君自有修行之法,无法转修其他法门,只能看是否能够触类旁通,融入自身。” “但各位的善意,本君必将铭记在心,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成嶠对天宗的天地失色,万川秋水,心若止水,和光同尘等修炼法门还是很有兴趣的,一个个都是装13的利器,特别是天地失色和和光同尘,犀利得一批! 无法修炼没关系,可以记着,慢慢领悟,看能不能融入自身,研究出跟自身匹配的类似招式嘛。 赤松子等人闻言开始有些失望,后面又好了起来,付出那么多,不就是等最后一句话吗? 真当天宗法门那么廉价吗? 换做六国的公子君侯,他们可不会那么大方,必须把风范往高了拔,但谁叫他们在秦国境内,秦国又那么强,赫然有一统天下之势! 如今人家送上门来,在人家还没成功前,不卖点好,什么时候卖?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 事情谈妥了,皆大欢喜,大家开始畅所欲言,殿中的气氛越来越好了。 等到用过晚膳,成嶠和惊鲵就在天宗住了下来。 …… 第二天,成嶠就去了天宗的驻扎地,开始研究道家的经典著作。 道家有三大代表人物,第一位毫无疑问是创派祖师老子,所著微言大义,包罗万象的五千言道家总纲《道德经》,这是奠基人,一切的基础。 传说谁能够将《道德经》全部领悟透彻,那么就能跟老子一样与道合真,身融万物,无处在,无处不在,拥有无穷伟力,与天地同春,与日月同庚! 第二个人物是道家最大的传承者和发扬者庄子,也称南华真人,所著《庄子》也称《南华经》。 其中,《齐物论》、《逍遥游》、《养生主》,《大宗师》等名篇影响深远,意味深长。 道家遁术,梦蝶之遁,就是从《齐物论》领悟而出。 第三个人物列子,所著《列子》又被称为《冲虚经》,也是一部道家经典。 其实这些经典,成嶠在天师府基本上都看过,但与之不同的是道家天宗所藏的经典可不是手抄本,而是老子,庄子,列子的手稿。 其上神意暗藏,读起来的感受跟手抄本大不相同,领悟起来容易不少。 天宗掌握的手稿并不全,人宗那边掌握有四成。 道家先人的手稿和修炼法门是不允许带离天宗的道藏殿的,这一点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例外。 成嶠也不好违背,也不能违背,有求于别人要有礼貌和风度,守别人的规矩。 成嶠常常带着自己的理解和疑问去跟赤松子和六位长老交流论道。 虽然成嶠前世对于道经都是囫囵吞枣,只求合格,但最基本的水准还是有的,再加上三世为人的见识,奇思妙想,交流论道还不至于出丑,不时还会发出让七人惊喜恍然之语。 这让赤松子和六位长老心中高兴坏了,本来交流论道只是说说而言,还以为是单纯的指导,但没想到还真对他们有所启发,久违进步的修为赫然隐隐精进了一些。 这愈发让赤松子和六位长老乐此不疲,甚至没有交流论道前,就已经暗生期待了。 成嶠不但跟赤松子和六位长老交流论道,还跟惊鲵交流论道,儒家那句“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还是很有道理的。 手稿无法带离道藏殿,但手抄本可以。 成嶠并没有一开始就去阅览天宗的修炼法门,好歹曾经也是天师府的天师,尽管对于道经的领悟在历代天师中排不上号,但什么是根本还是知道的。 只要对道经领悟到了一定程度,去看修炼法门绝对事半功倍,绝对更容易化为己用! 跟惊鲵的交流论道,因为角度不同的原因,还真给了成嶠一些启发。 惊鲵因为接触了平时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的道家经典,有成嶠讲述自己和赤松子等七人的理解,也生出了自己的一点理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经过愈多道家经典的洗礼,惊鲵的性子愈加娴静恬淡,比起曾经和动漫中更多出了一股淡然出尘之气,气质愈加出类拔萃。 再加上精致无暇的容貌,整个人在成嶠看来愈加诱人,美人不仅仅要看容貌身材,更要看气质灵魂。 比起容貌身材,气质和灵魂更为重要,只要不是长得太对不起观众,让人一看到就心生反感,懒得欣赏气质和灵魂。 世界上皮囊出色的女人实在太多了,一但年老色衰就泯然众人矣,唯有气质灵魂出类拔萃,方能岁月从不败美人! 有些女人哪怕年老了,当你看到她,依旧会生出她好美的想法,那是气质灵魂经过岁月沉淀发酵的不朽升华! 正文 第六十章 帅醒 转眼便过去了半个月,成嶠对各种道经都达到了一个瓶颈,这才停止了对道经的参悟。 没有继续强行参悟,道家讲究道法自然,强行参悟反而陷入魔障,以后结合自身经历慢慢领悟就是,无需心急。 道经造诣无可寸进,成嶠这才研究起道家天宗的一些修炼法门。 道家的修炼之法讲究循序渐进,不急不躁,每一种修炼法门上下环环相扣,例如天地失色这种招式需要至纯的能力才能施展而出,简单点俩说是有前置条件的。 不修炼天宗的修炼法门就无法施展出正宗的天地失色,成嶠的内力虽然够纯,但与天地失色却不是很契合,因此无法施展出正宗的天地失色。 好在成嶠并没有想要学会正宗的天地失色,只是想将道家的各种心法,招式中契合自己的一部分融入自身,开发出成嶠特色修炼主义的用处。 这个时候提前参悟道经的好处就出来了,参悟起心法和招式的原理事半功倍,再加上前世还是有些道经底蕴的,而且还有赤松子和六位天宗长老请教,吸收融入的过程十分顺利。 赤松子和六位天宗长老的天赋虽然没有晓梦那么变态,能够同时精通两种截然相反的心法以及道家至高心法和光同尘,但每一位都在道家心法,招式上有属于自己的独到见解。 道家天宗的修炼法门可不止只有心若止水,万川秋水,和光同尘,这三种是最出色的三种,其他的修炼法门多达十余门。 可见,不愧是传道孔子的老子所创门派,历代人才辈出,哪怕经历了两次分裂,底蕴依旧很深,有这些修炼法门在,就算道家天宗一时败落,也保留着再度崛起的机会。 赤松子和六位天宗长老都想交好成嶠这位只要不出意外,无论现在还是将来都是位高权重的秦国权贵,因此对于自己的领悟也不藏私,可谓尽心尽力。 成嶠对于七人的示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记在心里,以后肯定有机会肯定是要抬天宗一手的。 其实成嶠不知道他这支只蝴蝶来到天宗后某些事情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赤松子不会在第四次观妙台之战输给逍遥子,从而丢掉雪霁,郁郁而终。 赤松子与逍遥子年龄相差大概二十岁,赤松子去世时七十余岁,逍遥子在秦时里也五十多岁了。 两人一共进行了四次观妙台之战,每五年一次,持续二十年,前三次都是赤松子赢得了胜利,只有最后一次输了。 逍遥子可谓是屡败屡战,最终取得了胜利。 道家极擅养生,北冥子在秦时都还活着,虽然赤松子与逍遥子进行第四次观妙台时已经七十岁了,但年纪却不是影响胜负的主要因素,而是修为。 赤松子一直被困在半步宗师,不得寸进,一直无法跨入宗师的门槛,而逍遥子在第四次观妙台之战已经跨入了宗师境界,这才击败了赤松子。 虽然逍遥子从辈分上来说跟赤松子是同辈,但年龄却足足小了赤松子二十岁,被赤松子视为小辈的逍遥子后来居上,还是天宗的死对头人宗。 有句话说得好,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恨。 再加上丢失了雪霁和祖庭,赤松子根本过不了心里那关,再加上年龄又大了,最终在败北后第二年郁郁去世。 如今却不一样,赤松子从成嶠身上得到了不少后世的道家精华,尽管还不能完全消化,然而只要等到完全参悟那天,就能踏入宗师之境。 这就是一饮一啄,自有天定吧,赤松子交好成嶠,帮成嶠,其实也帮了自己,帮了天宗。 可以说本钱已经赚回来了,后面的香火情那就是纯利润了,综合来看,简直血赚! 当然成嶠并不亏,也赚了。 成嶠又在天宗待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收获颇丰。 通过天地失色领悟了天地失色变化版,通过梦蝶之遁以及和光同尘加强了自身的轻功身法,通过和光同尘完善了气息收放。 通过心若止水和万川秋水增强了对于自己的力量控制力,对于金光咒,雷法,内力的控制都上升了一个小台阶,还学会了天籁传音。 再加上对于道经的领悟,缩短了不少恢复宗师修为的时间进程,而且气质还产生了一些变化。 如果以前是尊贵从容,潇洒倜傥,如今就多了两分宁静淡泊,两分飘逸出尘,一分沧桑悠远,凡仙结合,缔造出一种极为独特的气质,魅力大增,宛如夜空中明月,极引人注目。 男人跟女人一样,只要不是长得太对不起观众,气质灵魂要比样貌身材重要,成嶠帅气的样貌和匀称的身材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气质灵魂却升华了。 升华到了什么地步? 惊鲵这个血里火里闯过来,对男女之情只有极为浅薄理解的天字一等美女杀手,有时候看见成嶠的背影,脸蛋耳垂都会微微发红。 实际上成嶠也感觉自己变帅了很多,有时候睡着睡着,莫名其妙的就被帅醒了,必须要借助铜镜看一眼自己,了解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帅才能够再度入睡。 该做的都做的了,成嶠也起了告辞的心思,再继续待下去感觉自己都要成仙了。 那样不好,距离太远,会让美人自卑,从而不敢主动告白。 这个时候道家天宗还没有小萝莉,晓梦是魏国人,距离魏国遭受秦国的重拳出击还早着呢,距离被灭更是还有二十一年。 离开那天,赤松子和天宗六长老带着天宗精锐弟子将成嶠和惊鲵热情的送到了山门口,待遇比入宗时更为隆重。 成嶠和惊鲵礼貌的告辞离开,回到了马车停靠的地方。 成嶠上了马车后发现马车内部跟一个月前一模一样,这说明赶车的罗网杀手不但没有进入马车休息,还经常打扫,因此才能纤尘不染,洁净如初。 成嶠很满意,特意从马车中钻出了脑袋,面带笑容的夸赞道:“你叫坤杀是吧?” “不错,很不错,本君看你前途很是远大光明,再接再厉。” 赶车的坤杀闻言很是激动,平时冷漠的扑克脸露出一丝笑容,但不会说话,只是抱拳一礼道:“喏。” 成嶠也不介意,杀手嘛不会说话很正常,人家是凭剑吃饭的,只要剑法够犀利就行了。 成嶠点了点头道:“去人宗。” 说完就缩回了马车中,坤杀再度称喏,随后转身坐在车夫的专属驾驶位,干劲十足的挥动马鞭打在油光黑光的军马屁股上。 早已经养好精蓄好锐,闲得发慌的马儿同样干劲十足的迈动蹄子,拉着马车一路向西,不,一路向东而去。 正文 第六十一章 逍遥子 上午出发,傍晚便到了蓝田县。 由于临近天黑,也不好上山拜访人宗,成嶠便派坤杀去人宗下个拜帖,不再像去天宗那样忘记下拜帖,做了不速之客。 又在蓝田县的客栈里休息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用过早膳后才启程。 到达人宗山门时,人宗的山门口已经站满了人,有刚当上人宗掌门没有几年的逍遥子,六位人宗长老以及人宗精锐弟子。 人宗的山门跟天宗差不多,也是由白玉石打造而成,只不过玉石上面镌刻的东西多了五谷,比起天宗看起来更接地气一起。 所谓五谷一般是指稻、黍(shu,三声)、稷、麦、菽(shu,一声),黍是指黄米,菽是指豆类。 稷一说为不粘的黍,又说为高粱,百谷之长,因此帝王奉祀为谷神。 成嶠和惊鲵下了马车,逍遥子脸上挂着矜持的笑容带人迎了上来。 天宗那边马车是无法直接到达上门的,人宗这边却可以直达山脚下,天宗是懒得去做这种事,哪怕不用他们亲自动手。 人宗跟天宗风格不一样,特别是逍遥子成为掌门后,特意下令修建了一条可供马车通行的道路,蓝田县也要比郿县繁华不少。 “拜见君上。” 逍遥子携众人齐齐拱手行礼道。 “逍遥子先生有礼了,各位也有礼了,请起。” 成嶠拱手回了礼,声音平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双眸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逍遥子这个有趣的人物。 …… 如今的逍遥子还正值壮年,看起来也就三十五岁左右,头发还没有斑白,穿着与原著差不多,身上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只不过没有赤松子和秦时时期浓郁,更多的是稳重从容。 逍遥子并不是道家人宗土生土长的弟子,而是半路加入的,加入前就已经成名了。 三十岁前的逍遥子热血江湖,快意恩仇,有着关中第一豪侠的美誉,后来不知何故,遁入道家,潜心修炼,不问世事,直到秦国征服天下后,江湖上关于逍遥子的传闻竟又渐渐多了起来。 此人在秦时中表现得实在太正义了,在成嶠看来这种看起来无比正派,似乎完美无缺的人物,要么是真正践行自己信念的人物,要么就是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意伪装成正义的模样。 世间有性善论和性恶论,成嶠更偏向性恶论。 如果对于初生的婴儿放任不管,不加引导,只负责喂养,受环境影响,成嶠偏向婴儿长大成人后会走上歪路,而不是走上正道。 俗话说说得好,学坏容易,学好困难,改正就更困难。 教育的意义一方面就在于此,传导知识还在其次,更重要的传导正确的三观,使之成为一个正常人,而不是没有善恶道德,法律底线的熊孩子,恶棍,变态。 因此,以成嶠的三观认为看似正派的人,其实大多数都有不可告人的一面,表里如一,真正的正派人物始终是极少数。 逍遥子这人可一点也不逍遥啊,最关键的是成嶠在掩日给的暗罗网名单中看见了逍遥子这个名字。 虽然名单上并没有说逍遥子的任务是什么,但成嶠猜测多半与苍龙七宿有关。 怪不得逍遥子这人拿着雪霁到处跑,却基本上用的都是道家以气御气,以神御气的法门,基本上不怎么施展剑术。 作为曾经的关中第一豪侠,说不会剑术,不精通剑术,可能吗? 打败赤松子的时候,还用了剑呢。 苍龙七宿源远流长,最好的追查方向就是道家和阴阳家,不过阴阳家可不好潜伏。 特殊的培养机制和剑走偏锋的心法,使得阴阳家每一个修炼有成的高手,自身性情都有或多或少的缺陷,唯一的共同点在于都是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 阴阳家对外人下手狠辣无比,对自己人也不遑多让。 少司命需要干掉上一任少司命才能上位,月神阴焱妃,使得东皇太一亲自出手送焱妃进万年玄冰阵囚禁,星魂阴月神,下手都不轻。 阴阳家是个狠角色,而且神秘非常,潜入难度大,出头难度大,暴露风险大,那么换成道家就轻松多了。 阴阳家是从道家分裂出来的,道家就算对于苍龙七宿的了解没有阴阳家深,也不会毫无所知,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些。 选择了道家的目标,那么就要选择道家天宗还是人宗了。 从两宗的主张来看,无疑是人宗更合适一些,可以有极为恰当的借口外出浪,外出搞事。 道家天宗的弟子基本上都是宅男,除了北冥子这种靠苦修已经无法突破的人,其他人都跟成嶠前世一样潜心修炼。 比如晓梦,一闭关就是十年之久,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顶得住那种孤寂…… 十年闭关并不等于十年不吃不喝,那样没有人能够顶得住,哪怕有天地灵气弥补损耗,也是要定期摄入一些其他营养的。 道家天宗认为,既然生死如春秋一般自然而然,就不值得悲喜。道家修炼大道就应该无我,融入天地,万物忘情所以无情。 天宗的无情是在阅览世事沧桑,明白人力难以提及的忘情,并非不珍惜生命。 道家人宗的思想为众生一视同仁,没有贵贱之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以悲天悯人为怀,并且要付诸行动改变。 两家的根本分歧在于出世和入世,顺其自然和人定胜天。 从个人角度来看,选择什么样生活,那是个人的自由,都无可指摘;从社会,国家,民族的角度来看,人宗的理念无疑更加可取。 国家,国家,在成嶠看来,没有先后之分,而是并列关系,相辅相成,互不可缺,国贫弱,家落不了好,家穷困,国也强不到哪里去。 为大义而舍小义,固然值得敬佩,以大义胁迫的情况除外,但为什么总是要舍弃小义呢? 义就是义,没有大小之分,也不该有大小之分! 应该两者兼顾才是,虽然很难兼顾,但也应该竭尽全力去实现才对,不做和没有做成,完全是两回事。 …… 逍遥子三十岁以前就是关中第一豪侠,如今加入道家人宗也有七八年了,修为已经极为趋近半步宗师,最多也就两三年的时间,感知极为敏锐。 总感觉成嶠的目光怪怪的,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但偏偏成嶠脸上还挂着笑容,眼神表面上也没有高高在上,倨傲的味道,就很别扭。 “君上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请上山喝口茶歇息片刻。” 逍遥子只能按捺中心中的别扭,不舒服,维持着礼貌性的笑容邀请道。 “算不上远道而来,咸阳离蓝田县又不远,郿县距离蓝田县也不远。” 郿县? “君上可是先去了天宗那边?” “没错,有什么不对吗?” “本君记得雪霁现在由天宗那边执掌,先去天宗那边很合理吧?” 成嶠有些无辜的看了看人宗的高层。 这话让逍遥子这个掌门以及人宗长老们都哑口无言了。 人家来拜访总要分个主次吧? 现在雪霁的确由天宗执掌,以天宗为主,先去天宗的确没有任何毛病,谁叫他们都不争气,干不过天宗那边呢? 察觉到气氛有些僵硬,成嶠开口转移话题,让逍遥子郁闷一下,以报前前世被“欺骗”之仇就足够了。 说起来他们才是自己人了,掩日的下属就是他的下属,还是要给面子的。 也不知道掩日那个家伙怎么收服的,再加上苍龙七宿,野心还真是大得惊人! 好在他先下手为强,使其阴沟里翻船了,不然以后够麻烦的,暗处的敌人也许不是最可怕的,却一定是最难缠的,特别是在敌人还伪装成了自己人的情况。 “听说人宗的云雾清露不逊色于天宗的碧玉清露,不知本君是否有幸品尝?” 其实云雾清露比起碧玉清露名气要差上不少,成嶠故意这么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去的顺序虽然有先后,但并不代表看轻了人宗,两者份量是相同的。 这下逍遥子和六位人宗长老舒服了,相继出口邀请成嶠上山品茶,还表示想要带走多少茶叶就带走多少,就突出一个豪气大方! 于是,成嶠被众星拱月的迎上了山…… 正文 第六十二章 老天有眼 人宗宗门大殿,众人分主宾落座,成嶠品过茶,夸赞一番后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逍遥子闻言露出了考虑之色,暗中却利用天籁传音之法跟人宗长老暗中交流了起来。 “你们怎么看?” “禀掌门,我认为必须答应。” “虽然不知道天宗那边对这位的态度,但答应是我们人宗唯一的选择。” “假如天宗对这位态度良好,我们不答应显然得罪了这位,凭白让天宗捡了便宜,以后有什么事情,这位必定偏向那边。“ “不能天宗专美于前,必须保持平衡。” “假如天宗对这位态度一般,那就好了,我们人宗独自交好这位,以后有什么事情,这位必然偏向我们。” “未来说不定这是我们人宗超越天宗的契机……” “我同意木虚子长老的意见。” “同意。” “……” 听到长老们都持支持意见,逍遥子决定顺水推舟,其实他的想法也差不多。 这样的事情不答应的后患太大,若是天宗那边也是不答应的态度那还好,大家都得罪了,要是天宗答应了,人宗却没有答应…… 天宗虽然不问世事,但对于世间比较大的事情都有所了解,更别说讲究入世的人宗了,对于世事的了解比天宗多得多。 不说别的,就凭这位年纪轻轻就获封长安君,还掌控了罗网的实权,这位在秦国朝堂的影响力就可见一斑。 逍遥子所想的影响力并不是成嶠担任了什么要害职位,而是对于秦王赢子楚以及后宫力量体系的影响力。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后宫不可干政的说法,从后宫衍生而出的外戚力量是相当强大的。 值得一提的就算逍遥子不是罗网暗子,是真正践行自己信念之人,对于结果影响也不大。 因为如今的秦国还没有做出大统一之后让逍遥子很多看不惯的事情,很多在后世看来的好事,于当事人而言简直在灭他们的根,绝他们的种,比屠城都要残暴无数倍! 如今的秦国虽然律法严苛,连年征战,但大部分百姓生活还过得去,安居乐业是扯淡,温饱可以保证,尽管少见荤腥,吃得极为一般。 众人交流得很快,现实中不过是过了一个呼吸的时间罢了。 “君上既然喜爱道经,那么道家没有不允的道理,道藏殿的道经,君上尽可阅览。” 逍遥子眼神一定,看向成嶠沉声道。 “多谢诸位了。” “诸位请放心,本君是知道规矩的,不该带出道藏殿的绝不带出,不经过人宗允许的法门绝不外传。” 成嶠的言外之意被逍遥子等人听出来了,果然天宗对待这位态度良好,幸好他们没有敷衍塞责,否则肯定会被记恨上。 对于权贵的心眼子,他们从来是不敢奢望有多大的。 “在天宗待了一个月,本君与赤松子先生和六位天宗长老经常交流论道,收获良多。” “希望逍遥子先生以及各位长老也能够与本君畅所欲言,尽情探索道之隐秘,互相促进。” 这话说得让逍遥子和六位人宗长老心神剧震,待了一个月,还经常互相交流论道,看起来天宗跟这位的关系比他们想象的要深得多…… 逍遥子虽然曾经是关中豪侠,但加入道家人宗这么多年,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人宗理念的影响,对于人宗不少理念主张都颇为认可。 而且作为一名暗子,必须站在潜伏之地的立场说话行事,站在人宗的立场,这种情况下是必须交好成嶠的,大势所趋,不可违逆,否则人宗长老就要造反了。 就这样,成嶠又过了在天宗的生活,只不过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一些人,换了一些道经。 对于寻常武者来说,这样的生活可能会很无聊,但成嶠不一样。 作为曾经的天师,成嶠对于道经是喜爱的,只不过太过痴迷修炼,注意力放在道经比较少,如今对于修炼不那么急迫,静下心来,耐心十足。 其实想要重返宗师,成嶠早就可以做到,修为境界足够,不惜资源往上堆,不惜时间苦修就是了。 采取这样的方法,其实这个年纪,成嶠就已经可以恢复宗师修为了。 然而,这样的修炼方法根基有些虚浮,踏足更高境界的可能性比前世还要低,这是成嶠不可接受的。 为了增大踏足更高境界的可能性,哪怕只是增加一丝丝,成嶠也不惜代价,更何况务实牢固根基,加上不疾不徐,顺其自然自然的心态,增加的可能性远远不止一丝。 按照这样修炼下去,成嶠有把握一踏足宗师境界就完全恢复全部的修为,直接成为修为战力都拔尖的顶尖宗师! 拔苗助长不可取,不过学习道经,触类旁通并不算拔苗助长。 …… 由于有天宗的进步,对于人宗道经法门的领悟就快速了许多,只花了上旬和中旬,成嶠就感觉不到自己的进步了。 在人宗,成嶠各方面都有一些收获,但收获最大的还是由万物回春等法门结合体内五炁领悟出的强大疗伤之法。 这两旬,可是让逍遥子和人宗长老们惊讶连连。 万万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成嶠对于道经的领悟,对于修炼的造诣会如此之高,赫然完全在他们之上,论起收获,他们反而更多。 要不是成嶠的身份特殊,六位人宗长老都想不惜代价,不计手段的将成嶠给纳入人宗门墙了。 有这样的天才,人宗夺回雪霁易如反掌,甚至长期霸占雪霁也是大有可能。 可惜,成嶠这样的身份不是他们可以乱用手段的,利诱,筹码也远远不够。 人宗给出的利益还能比得过秦国公子的身份不成? 再试了两天,依旧感受不到进步,成嶠就提出了告辞,准备前往阴阳家。 逍遥子和六位人宗长老挽留无果,就带着人宗精锐弟子将成嶠送到了山门口。 成嶠笑着跟众人告别,踏上马车,在进入马车之前转身看了逍遥子,一句话通过天籁传音送到了逍遥子耳边。 “掩日跟本君提过你,果然不错,好好干,叙功那天你的要求都能满足。”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了,逍遥子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震惊,慌乱,错愕等纷杂清晰冲击着逍遥子的心房和脑海,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耳边的声音都消失不见,天地之中仿佛只有一人…… “掌门,掌门,你怎么了?” 不知道过了过久,耳边的声音惊醒了逍遥子,逍遥子才发现成嶠的马车已经只剩下一个小黑点了。 逍遥子连忙调整心态,只遗憾的说是可惜了错过修道天才,也没有了快速精进修为境界的机会,那长老深以为然,脸上也满是遗憾之色。 他的身份竟然暴露了,看来暗罗网沦陷了。 哼哼……掩日,你这个家伙也有今天? 真是老天有眼! 正文 第六十三章 贵人 阴阳家神秘无比,天下少有势力,少有人知道阴阳家的宗派所在地,不过以秦国的能量,了解阴阳家宗派所在地还是不难的。 如今,阴阳家还没有加入秦国,要等嬴政继位称王后阴阳家才派人进入秦国交涉,交涉后才加入秦国阵营。 当然阴阳家也有自己的目的,苍龙七宿这玩意需要借助秦国的力量,也只能借助秦国的力量,否则根本不可能成事儿。 阴阳家宗派所在地在楚国,具体位于大巴山脉和巫山山脉的交界处,那里乃是深山中深山,人迹罕至,比道家藏得深,堪比墨家机关城。 函谷关外,马车在官道上奔驰着,两边的绿树飞快的向后退,马车内成嶠正闭目小憩。 “大人,六国不比秦国太平,要不要加强一些护卫力量?”惊鲵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的开口建言道。 尽管有她保护,成嶠的实力更比她强,还有一个杀字级的杀手,但成嶠的身份实在贵重,惊鲵是一点不敢大意,必须稳字当头。 离开函谷关前,成嶠特意嘱咐了身边人称呼他为大人即可,不要称呼公子或者君上,否则极为容易暴露身份。 大人这个称呼显示出成嶠有一定身份,但也不至于过于显眼。 “嗯……” “让罗网再派来一位杀字级杀手跟坤杀轮换,其他人就暗中跟随即可。” 成嶠闭着眼睛沉吟了一番,决定还是稳字当头,他的身份一旦暴露,在六国脊梁还没有彻底被打断的这时,恐怕会引起无数势力暗中动手。 哪怕秦国将六国的脊梁彻底给打断了,六国还是很有些硬骨头的人,特别是他们这次要去的还是楚国。 尽管楚国体制很有问题,远远无法将国力给彻底发挥出来,但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的楚国却是秦国最大的威胁,非六十万及以上精锐不可灭。 惊鲵闻言心中一喜,精致冷艳的俏脸露出明艳的笑容,可惜小憩的成嶠没有看到,立即起身掀开车帘,将成嶠的决定传达给了坤杀。 坤杀闻言立即找了一个地方停下马车,下车后去联系罗网了。 一刻钟后,坤杀就返回了马车,马车再度启动。 其实罗网的人一直跟随着成嶠,只不过距离比较远,一直没有现身而已,掩日,钟黔,玄翦的重视程度比成嶠可重多了。 有了成嶠的命令,罗网的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了,调集的力量也可以更大。 等马车进入韩国南阳郡,另外一名杀字级杀手追上了正在河边休息的成嶠一行人。 南阳郡地势平摊,土地肥沃,水量充足,乃是韩国产粮最多的区域,堪称韩国粮仓,而且交通四通八达,还有大型铁矿,商业也颇为兴旺,乃韩国为数不多的赋税重地。 “乾杀,拜见大人!” 一名脸庞冷峻,身穿黑色劲装的高大男子突然出现成嶠背后三米外,持剑抱拳,单膝跪地,声音略显沙哑。 罗网的代号不是随便取的,乾杀和坤杀都是罗网杀字级杀手中最顶尖的一部人,甚至可以说前二,这两人当初都跟随着成嶠参与了对信陵君魏无忌的袭杀。 乾杀是掩日的直属部下,可以吸收死者的人格和能力为己所用,这种能力虽然有不轻的副作用,但潜力也不小。 如果乾杀不被黑白玄翦给杀了,是有可能成为一流高手,进而晋升为天字级杀手的。 八玲珑其实最开始只有三个人,乾杀,坤婆,巽风,本体为乾杀,坤婆是乾杀的母亲,巽风是乾杀杀掉的一个奇人异士,能够操控峰群,还擅长飞针。 黑白玄翦杀死乾杀后获得了乾杀的能力,乾杀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因此记忆混乱陷入沉睡的黑白玄翦,一直以乾杀的外貌和人格行动,直到苏醒。 虽然玄翦和乾杀都是前世他身亡的“罪魁祸首”,但成嶠格局不小,并不介意,如今事情并没有发生,哪能拿前朝的剑斩当朝的官呢? “起来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起尝尝我的手艺。” 成嶠没有回头,语气淡淡,将手中烤好的一支烤得金黄,香气扑鼻的烤鱼随手往背后一扔。 烧烤最讲究火候,但无非是考验对火焰的掌控力,与控制力量殊途同归,尽管是第一次亲自动手烧烤,但对于成嶠而言并不难。 实际上高手的烧烤都不差,除了那种天生的厨艺白痴。 “多谢大人赏赐。” 乾杀立即将剑鞘插在地上,双手接过烤鱼举到与额头平齐,语气恭敬。 成嶠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说多了对方反而会不自在,将一支烤鱼随手扔给坤杀,一支烤鱼递给身边的惊鲵,自己留一只慢慢品尝起来。 坤杀单手接着烤鱼,说了一句多谢大人赏赐,就大快朵颐起来,恭敬是恭敬,但并不像乾杀那样拘束。 近距离接触成嶠也有差不多两个月了,坤杀对成嶠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发现只要不触及到底线,成嶠平时都很随和,并不摆架子,耍脾气,很好伺候。 他坤杀护卫过权贵,杀过不少权贵,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像成嶠这样好伺候的顶级权贵,再加上罗网的改革,心甘情愿的卖命。 一支烤鱼,成嶠很快就吃完了,其他人更快,包括惊鲵。 惊鲵杀手出身,吃饭速度也很快,小口小口跟兔子似的,从鱼尾吃起,一边吃完再吃另外一边,富有韵律感,姿态优雅,令人赏心悦目。 吃完烤鱼再度启程,对于行程成嶠是不管的,他只负责说目的地,具体路线由坤杀制定。 久历江湖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走,走哪条路线更快,更好。 一个时辰后,一场雨水突然袭来,最开始还不大,但渐渐的越下越大,耳边全是哗哗哗的雨声,前方的道路都被水雾迷蒙,能见度大减,不得不放慢速度找一个地方停靠。 坤杀找了一个附近的村子,金钱开道,村中最好的屋子就暂时归成嶠等人享用了。 小半刻钟过去,屋外忽然传来喧闹声,很快又消失了,村中的族老踏进院中求见成嶠,成嶠在屋内接见了他。 “老人家发生了什么事?” “贵客,外面来了贵人,您看能不能换一换?” “老朽把钱退一半给您。“ 成嶠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老朽全退给您也行。” 村中族老也看出成嶠一行人不是好惹的,事儿又有些理亏,但来的贵人真是半点得罪不起,顿时牙一咬,强忍着心痛道。 成嶠看出了族老的为难,心想也罢了,不过是暂时避雨而已,其实马车上也可以避雨,只不过没有那么舒服罢了。 低调出行,马车自然不能太大,太豪华了。 “钱就不必退了,换成你们村子里最好的食物吧。” “多谢贵客,多谢贵客。” 族老大喜,脸上的褶子挤在一起像菊花,连连躬身道谢。 “怎么这么慢,贵人驾到,赶快滚蛋!” 就在此时,屋外院子中忽然响起了趾高气扬的喝骂声…… 正文 第六十四章 韩国三剑客 乾杀和坤杀哪里能够容忍成嶠受这个气,瞬间从屋子里冲了出去,两把冰冷的长剑交叉在一名身材高大,持伞握剑的男人的脖颈上。 “额……你们要干什么?” “我告诉你们,别乱来,我可是王宫禁卫,擅杀王宫禁卫,不但你们所有人都要死,家族也会被牵连!“ 那名男子感受到脖颈处的森冷,感受到乾杀和坤杀叠加的恐怖杀气,面色惊恐愤怒交杂,心想这两人怕是亡命徒,颇有些色厉内苒道。 两人脸色依旧冰冷,没有半分变化,莫说什么王宫禁卫了,就是王功大臣两人也不是没有刺杀过,算什么东西? 不过这人既然提起自己是王宫禁卫,那么有资格让王宫禁卫护卫的人不是韩国公子,就是韩国宗室弟子。 为了不给成嶠惹麻烦,两人没有擅自动手,但又看不过此人如此嚣张的模样,乾杀和坤杀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动手,一人直接拿下雨伞,让男子置身于暴雨之中,一人直接缴械。 完蛋了,完蛋了,这两人听了他是王宫禁卫竟然还敢如此嚣张,肯定是亡命徒! “头儿,你怎么……” “快来人,头儿被人挟持了。” 一名男子拿着雨伞出现在院门口,轻松调笑的脸色瞬间一变,连忙向身后大声呼喊道。 下一刻,十数名身穿劲装,手持利刃的汉子快速涌入并不算大的院子,拔出佩剑,置身暴雨之中将乾杀和坤杀给包围了起来。 就在这时,成嶠踏出屋子,惊鲵默默走到成嶠身后,撑起了一把油纸伞,挡住暴雨,自己半个身子置身于暴雨之中。 随后惊鲵双眸冰冷的看向院子里,经过道经洗礼而全部内敛的杀气陡然爆发,剑意勾动天地之力,一股无形而强悍的力量横扫而出,院子里的风雨陡然凝滞,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一般。 ‘放下武器,或者死!” 清冷漠然的声音回荡在院内王宫禁卫的耳边,王宫禁卫们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正焦急无比时,身上的压力陡然一松。 “各位别这样,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大家都是来避雨的,也算是一种缘分。” “大人,贵客已经答应了将地方让出来,您看……” 村中族老一见院中场面顿时吓了一大跳,好在曾经当过兵,胆子还算大,连忙强忍着心中的惊惧劝说道。 可不敢让双方打起来,否则不管谁胜谁负,谁生谁死,都有可能牵连到村子,以他的眼力来看这不知底细的一方来历也不简单呢。 领头的王宫禁卫不想这样服软,他身后可是有一群大人物呢。 可是剑架在脖子上,突然出现的那个绝色美人实力又是如此可怕,真要打起来就凭他身边这点人,恐怕讨不了什么好,除非再加上剩下的人。 罢了,犯不着为了一时之气拿自己的命去赌,等脱离的险境再作计较,他就不信这群人在韩国境内还能翻了天! “都退出去。” “两位,可以把剑拿开了吧?” 乾杀和坤杀充耳不闻,没有收到命令前,他们是不会改变态度的。 “大人,您的意思是?” 惊鲵看成嶠没有表态,站在身侧柔声询问道。 “我倒是想见见贵人到底是哪方神圣……” 休息得好好,陡然遇到麻烦,成嶠未免有些不爽,而且以他对人性的了解,就算现在罢手,事后肯定还有麻烦,干脆一次性把麻烦解决了。 不提在秦国的身份,他成嶠在韩国也不是没有人,他的外祖父梁庚是韩国司士,负责纠察百官,位列上卿,在韩国也算是顶级权贵了。 他母亲韩夫人,外祖父梁庚跟韩国王室也有一些亲戚关系,梁家在上一代出过一位韩王室夫人。 就算没有秦国公子,秦国君侯的身份,一般的韩国王室弟子还真不被成嶠看在眼里。 惊鲵明白了成嶠的意思,村中族老和领头的王宫禁卫也明白了,这是不愿善罢甘休啊,两人正想开口,却又被惊鲵的动作吸引住了。 惊鲵从衣袖中取出了一根褐色的圆筒,对准天空,一拉引线,咻,嘭,一道红光冲破暴雨在半空中炸裂,哪怕有暴雨声掩盖还是能够清晰听见,一只血红色的狰狞蜘蛛在天空浮现…… 这手操作既是为了以防万一,也是为了彻底控制住局面。 “最后一遍,放下武器,或者死!” 惊鲵信手一招,剑意涌动,一道流光从院子右边的房间内飞出落在惊鲵的右手,纤细精致的剑锋上粉红色的螺旋剑气缠绕,强大森冷的杀意辐射院中的敌人,攻击蓄势待发。 叫……叫人? 糟糕了,好像踢到铁板了,对方听说了他的身份,竟然还不善罢甘休,如此有恃无恐,恐怕也是身份不俗的权贵。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管最后哪一方胜利,他这个始作俑者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领头的王宫的禁卫心中暗暗叫苦,这下骑虎难下,前途堪忧啊。 不过比起前途,还是小命更加重要,这事儿已经不是他能解决的了。 “且慢动手,且慢动手,这件事是小人无礼,冲撞了诸位。” “快出去通知。” 领头的禁卫果断服软,然后搬救兵。 成嶠微微摇了摇头,惊鲵才收敛杀意和剑气,恢复了平时娴静优雅的模样,宛如一位温柔可人的小丫鬟,之前给其他人造成的巨大压力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其他禁卫也知道事情大条了,离院门口最近的一名护卫闻言连忙跑出去。 与此同时,一辆宽大华贵的马车在三十几名护卫下离院门口只有五六丈的距离了。 马车旁边的护卫听到动静,向天空望去,顿时发现了一只狰狞的血红色蜘蛛,纷纷面色一变。 倒不是这些人认出了血色蜘蛛的来历,而是这种情况显然不是好事,哪里会有人吃饱了撑的在暴雨天放烟花玩啊? 再说一般的烟花也不是这样的,很显然这是特制的信号烟花。 消息层层传递,很快就传递到了宽大华贵的马车中,马车行驶到院门口,三位身穿锦衣华服的人从马车中走了下来,身边有人全程撑着伞。 两男一女,关键是三人年纪都不大,最大的那位看起来也就跟成嶠差不多,少年模样,模样英俊,身穿紫色华服。 年龄差不多,而不是身高,成嶠的身高在同龄人中绝对是拔尖的。 另外两位,一位是身穿粉色纱裙的小萝莉,一位实身穿青色华服的小正太。 “属下无礼,得罪了阁下,非代为赔礼。” 领头的紫衣少年镇定自若的穿过院子,来到距离成嶠大概两米的位置,不卑不亢,风度翩翩的拱手一礼。 豁,光凭他司士外孙的身份还真搞不定,一个韩国公子,一个韩国公主,一个宰相之孙,打脸了,属实打脸了。 想不到第一次跟他们见面,会是在这种场合……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未来的韩国九公子韩非,未来的韩国公主红莲,未来的韩国内使张良!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同道中人 之所以说未来,是因为这个时期的韩王安还没有凭借百越的军功登上太子之位,进而登上王位。 历史上韩非可是韩王安的王叔,天九里面成为韩王安的儿子了,这辈分可不止下降了一辈。 “罢了,放了他。” 成嶠这并不是看在韩非的面子上,换成韩国其他的权贵也会这样。 既然对方都主动服软道歉了,那么还抓着不放,岂不是太过小家子气,没有半点气度风度。 不过是说话倨傲了一些,作为王宫禁卫在这小村子中的确有这个资格,只不过遇到了他,况且只是对峙,并没有发生流血事件,何必小题大做呢。 听到成嶠的命令,乾杀和坤杀毫不犹豫的收回剑,身形后退,犹如两尊门神侍立在成嶠两侧。 “去通知他们,告诉他们不用来了。” 既然误会解除了,那就没有必要大张旗鼓,成嶠转头看向坤杀沉声命令道。 如果韩非等人想要反悔,或者那个领头的王宫禁卫想要搞什么小动作,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大开杀戒了。 虽然他跟韩非说起来也有一点七拐八绕的亲属关系,韩非等人身份也不凡,但杀光了他们的护卫,将他们掳到秦国,敲诈勒索韩国一番,半点问题也没有。 就算再做得狠辣一些,将所有人全杀光了,韩国又能奈他何呢? 麻烦也许会有一些,但问题不大。 就算韩非已经是韩国公子,但同为公子,地位依旧差别巨大,一个是最弱的国家,一个是最强的国家,能相提并论吗? “喏!” 坤杀恭敬的持剑一礼,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院中。 与此同时,山村的四方各有数十名罗网杀手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向山村,一个个面无表情,压抑的怒气化作腾腾杀气,远远望去宛如四团乌云飘来。 “多谢阁下宽宏大量。” 韩非彬彬有礼的再度行了一礼,随后转身环顾四周。 “你们都在村中找地方避雨,记住,不可造次,否则严惩不贷!” “喏!” 村中族老连忙主动带大部分王宫禁卫去避雨,只有韩非,红莲,张良的贴身禁卫还留在这里。 “还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韩非转身,顺带双眸再度在惊鲵的剑上扫了一下,随即面带微笑的看向成嶠。 成嶠心念一动,回以微笑道:“尚成,还未请教阁下?” “我叫韩非。” “这是我的妹妹红莲,这是我的好朋友张良。” 韩非自我介绍完,转过半个多身子抬手介绍,一双明亮的双眸疯狂的给小萝莉和小正太使眼色。 红莲和张良自以为心领神会,按照礼仪,同时行礼。 “红莲(良)拜见尚兄。” 成嶠本来在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两人,见状也回了一礼。 两家的基因果然出色,特别是张良,历史上就是出名的大美人,跟粉雕玉琢的小萝莉红莲站在一起,如果不是穿着男性服饰,还真不容易分出是男孩还是女孩…… 小萝莉红莲也挺乖巧安静的,没有天九出场中微微的刁蛮骄傲,多半是因为韩王安还没有登上王位,所以没有那么受追捧。 “尚兄,大家也算不打不相识,勉强算朋友了吧?” “能否一起搭伙避雨?” 成嶠微微一笑:“这有何不可?” “人多还热闹一点,请进。” 韩非闻言对成嶠生出一丝好感,来头这么大的人物,却不摆什么架子,实在难得。 韩非,红莲,张良跟着成嶠进入了正屋。 惊鲵见状回了屋,乾杀和三人的贴身护卫则在正屋的屋檐下避雨。 …… 别看韩非年纪不大,但已经借助身份地位的便利,遍览韩国许多藏书,再加上自身才智,已经认出了惊鲵手持之剑来历,推测出了成嶠的身份。 不过推测还是次要的,最关键的是韩非见过成嶠。两人有过一面之缘。 成嶠以为这是初见,实际上并不是。 成嶠曾经出使韩国,仅仅按照预定剧本就拿到了夏太后,韩夫人,外祖父给他运作好的拓土之功。 那个时候韩国上下希望出一个跟韩国有关系的太子,秦王,再加上迫于秦国军事压力,顺水推舟,土地送得还算情愿。 成嶠回国前还参加了韩惠王韩然,也就如今还在位韩王的宴请。 没办法,太热情了,推脱不过,送土地,还请饮宴,谁能顶得住啊? 宫廷宴会,韩非也参加了,只不过成嶠周边围绕的权贵太多,而韩王安还不是太子,韩非又是庶出,还排名第九,哥哥姐姐一大堆,根本不够资格凑到成嶠面前。 那一年,同为九岁,一个光芒万丈,一个无人问津。 当然,韩非并不觉得辛酸,反而在宴会上自得其乐。 至于红莲和张良并不认识成嶠,两人年龄太小了,还参加不了宫廷宴会。 …… “尚兄您让我们避雨,我请你喝酒,正宗的莲花露。” 四人分四方跪坐而下,韩非与成嶠相对,张良和红莲在两侧,刚一坐下,韩非就变戏法似的,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一瓶青白色的椭圆形酒瓶。 “好啊,哥哥,你又偷父亲大人的藏酒了,我要……” 红莲仿佛发现新大陆似的,张嘴便说,突然意识到场合不对,连忙用两只微胖的小白手捂住自己的小嘴低下了头,小脸上浮现两坨晕红。 看见韩非要说话,成嶠笑着摆摆手道:“无妨,无妨,令妹天真可爱,我不是小气的人,无需在意这些小节。” “这也不是正式场合,大家都随意一点。“ “来而不往非礼也,韩兄既然请我喝莲花露,那我就请韩兄喝柳林醉。” 说完成嶠就不再跪坐,而是随意盘腿而坐。 莲花露是韩国名酒,柳林醉是秦国名酒,陈酿的都价值千金,普通的价值不菲,小权贵平时都喝不起,最多逢年过节喝一喝。 “柳林醉?” “那敢情好,我早就想喝这种酒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今天真是来对了,想不到尚兄也是同道之人。” 韩非一边把酒瓶放在桌案上,一边也改变坐姿,脸上笑容满面,眼含期待,喉结还滚动了一下。 红莲见韩非和成嶠都改变了坐姿,也不想维持跪坐这种难受的姿势,貌似悄咪咪的改变坐姿。 张良这个小正太倒是一如既往的维持着跪坐的姿态,面带微笑,脊背挺直,似乎早已经习惯了。 成嶠闻言心中暗笑,韩非所谓的同道之人乃是酒道之人,早知道韩非是个酒鬼,无酒不欢,没想到这么早就爱上喝酒了。 他跟韩非可不一样,韩非没有练武,年纪不大就开始喝酒,时间一长必然导致身体变差,而他早已经不是酒精能够侵蚀的了。 强大的五脏促进六腑也非常强大,强强联合,酒精根本没什么影响。 “取酒樽来。” 韩非朝门外喊了一声,又想起红莲和张良,便再补充了一句。 “再烧一壶热茶。” “喏。”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心知肚明 成嶠见状也让乾杀去把柳林醉取来,顺便催了催村中族老快点上菜。 四人闲聊着,主要是成嶠跟韩非在聊,天南地北的聊,不过没有涉及到诸国形势等比较敏感的话题。 红莲和张良偶尔插一句,两人年纪还小,懂的东西太少。 很快,菜就上齐了,小山村自然不能奢望有什么好菜,不过就是些鸡鸭鱼,卖相也不怎么样,不过味道还过得去,至少咸味足够了。 红莲这小萝莉比较挑食,吃了几筷子就不吃了,张良也吃不太惯,偶然动一下筷子,只有成嶠和韩非一直在吃,还比较津津有味。 韩非有些奇怪成嶠为什么能够一直吃下去,他这是因为见到了民间疾苦,不想浪费食物,才能一直吃下去的,不过不管为什么,心中的好感却是多了一丝。 成嶠又不是没有吃过苦,前前世玉米糊糊,窝窝头什么的都吃过,前世龙虎山天师府的伙食也不算奢侈,都是些家常菜,味道是要比现在好一些,但也没有多大的差距,自然是吃得下的。 “刚才听说韩兄是韩国王室弟子,怎么会出现在南阳这个小山村?” 碰了一杯酒后,成嶠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韩非喝得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不过神智还是很清醒的,年纪虽小,酒量却是不错。 “九哥骗我们说来踏青,实际上九哥却是来调查南阳粮食产量,观察农作物生长情况的,一点都不好玩,大骗子!” 红莲在一旁听到这个问题顿时来劲了,撅着个足以挂上油瓶的翘嘴巴,明亮清澈的双眸愤怒的瞪着韩非,小脸上满是不爽。 踏青? 神tmd踏青! 噗嗤…… 成嶠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现在已经是三月末了,春天已经进入末尾,马上要立夏了,踏什么青啊? 不过韩非确实不同凡响,不管韩非因为什么原因诞生了这些想法,但就凭锦衣玉食的王室公子哥能够想到做这样的事情,就挺了不起的。 张良嘴角也不自然的抽了抽,显然也是踏青说法的受害者。 韩非尴尬笑了笑,但也觉得自己做得没有多大问题,只要绿意还在就算踏青,他们走过的地方都是青碧一片,也不完全算是骗人把? 想是这样想,到底还是有些理亏,韩非连忙去哄红莲,废了不少口水,允诺了不少好处才将红莲给摆平了。 哄好红莲后,韩非突然不跟成嶠聊天了,一个人握着酒樽,不时喝上一口,神情有些纠结。 这玩什么花样呢? 成嶠心中不解,不过也不去问,问了就可能被动,可能招惹上事,因此只默默的轮番品尝莲花露和林柳醉的区别。 两个大哥哥都不说话,一个小萝莉和一个小正太也不好说完,房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咳咳……” 等到红莲和张良将茶水给喝得差不多了,韩非突然咳嗽了几声,将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尚公子可有兴趣去新郑逛一逛?” “我有事儿,等回来再逛不迟。” “尚公子路过韩国,不去拜访一下外祖父可说不太过去哦。” 成嶠眼神一凝,这是猜出自己的身份了? 怎么猜出的? 回想起相遇的情形,神魂强大的成嶠可谓是录像机,直接将当初的画面给纤毫毕现的回放了出来,很快便捕捉到线索。 两次,第一次非常隐晦,第二次稍微明显一些,原来是惊鲵剑。 也是,能够出动越王八剑贴身守护的权贵本就不多,自己又是罗网的掌控者,还那么年轻,并不难猜。 自从罗网搞了信陵君魏无忌一回,取得了重大战果后,各国对于罗网就重视了起来,动用在秦国的暗子竭力打探,成嶠身为罗网历代最年轻的掌控者,自然吸引目光。 当然,这个战果对于成嶠而言,只能说差强人意。 在罗网杀手被纳入军功勋爵体系,上不了台面的杀手被授予爵位后,这种瞩目就更大了,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国的关注相应小了很多。 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那么容易扭转的,哪怕改变已经发生了。 “回来再去拜访也差不了多少嘛。” “此言差矣,一来一回时间差了那么久,梁司士恐怕要望眼欲穿了。” 梁司士的外孙? 张良绷着小脸,露出思索之色。 那岂不是上一年声名初现的秦国公子,秦国长安君赢成嶠吗? 想清楚后,张良先是恍然大悟,紧接着满脸震惊之色。 张家五代相韩,家学渊源,对于韩国朝堂局面虽然由于年龄幼小,才学,见识,认识不足,但对于韩国朝堂重臣都认识,甚至连家族背景都一清二楚。 只有红莲这个小萝莉,依旧懵懵懂懂,不明白韩非跟成嶠在打什么哑谜,更不明白小良子为何嘴巴突然张那么大,都可以塞进去一个鸭蛋了。 成嶠闻言笑了,心中却在暗忖韩非为什么揭穿他的身份? 尽管年幼,但早熟的韩非不可能想不到他之所以隐藏身份,就是不想暴露身份。 这样揭穿身份,反而有可能得罪他,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风险呢? 想到韩非的身份,想到自己背后的力量,成嶠又了然了。 就算不提他在秦国的力量,光他外祖父一系的力量,对于韩安而言就是强大的助力,纠察百官的司士用来打击竞争对手实在再好用不过了, 张家是不可能支持韩安的,谁是韩王,张家就支持谁。 想要获得张家的支持,必须等韩安上位后,反正谁来上位都离不开张家的支持,可见张家在韩国的根深蒂固! 韩非这样做恐怕是为了韩安,他的父亲上位韩王,无论是对现在的他,现在的红莲,还是将来的他,将来的红莲都有好处。 也不知道现在的韩非有没有改革韩国的雄心? 如果有,那么对将来的改革也有好处,到底是父子,总比隔一层好操作吧? 可惜,韩国之弊病已经深入骨髓,就算有以韩非为首的大才辅佐,也需要一个强权英明的王,更需要充足的时间! 比起改革,将改字去掉,在后面加上一个命字,恐怕成功的几率要大得多,至少不需要带着镣铐跳舞,被各种明里暗里的规则所束缚…… 韩非看着成嶠笑后就不说话了,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的确是为了他父亲,这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让他明白韩国已经到了不变就会灭亡的地步,他父王上位,总比叔伯上位好,将来更好运作一点。 “好吧,那就先去新郑走一遭,看一看外祖父。” “不过我的行踪……” 就在韩非快要彻底绝望时,成嶠终于开口说话了。 韩非闻言顿时大喜,喜形于色,高兴的一口干了酒樽中的柳林醉。 “尚兄放心,除了我,父亲,梁司士,其他人绝不会知道你的身份。” “良弟,拜托了。” 韩非跟成嶠保证完,又看向张良,还起身行了一礼。 韩非知道张良肯定也知道了成嶠的真正身份。 “放心,我不会告诉家人的。”张良微笑着点头。 其实韩非知道以张家的处事风格,哪怕知道了也多半不会泄露,只要不惹到他们张家头上,张家才不会管公子争位的手段,但这种大事不怕一万,不怕万一。 秘密当然是越晚暴露越好,那样成功的可能性越大! “红莲,回去后你也不要提起今天的事情,否则九哥以后不陪你玩了。” “噢,我知道了。” 红莲撇了撇粉润的小嘴,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尚兄? 还真是知趣,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不用他将话讲清楚,就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雨停之后就出发。” “那敢情好,来,干杯。” 叮! 两只玉制小酒樽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正文 第六十七章 韩太子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半个时辰后基本就停了,只剩下零星的雨点,站个半天都淋不湿全身的那种。 趁还有接近两个时辰才天黑,众人重新启程,一切顺利的话在天黑时分就能赶到新郑。 成嶠的马车跟在韩非等人的马车后十分顺利的进入了新郑之中,此时的新郑刚刚入夜,宵禁时刻快到到达,因此街道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 秦国的宵禁非常严格,不是特殊的部分或者没有特殊的令牌都要被查,一旦查到处罚就会禁下,针对不同的人群处罚也不尽相同,但惩罚都不轻,够喝一壶的。 山东六国的宵禁就没有那么严格,完全是针对平民百姓,别说权贵官员了,就是富商被逮住了也没有什么,使点钱就搞定了。 快要进城时,成嶠就带着惊鲵坐进了韩非的马车,乾杀和坤杀则继续待在马车上,等进入新郑后会潜藏在罗网在新郑的据点。 韩非先送了张良回家,等成嶠到达韩非家时,大批罗网杀手分批从新郑不同方向秘密潜入进了新郑中,跟乾杀和坤杀一样,随时听候召唤。 韩王安早已经成年,因此不可能再住在韩王宫之中,而是住在城西靠北紧挨着王宫那一带,这里住的基本上都是韩国王室的近亲,权势不一定很大,但地位却很高。 本来成嶠这样身份的人,为了以示尊重,必须要从府邸的正门进入,韩非问了一下成嶠的意思,如果非要从正门进入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暴露的风险要一大些。 韩王安虽然还没有成为太子,但也是韩国太子之位的有力竞争者,自然会被不少人盯着。 成嶠并不在乎这些虚礼,在韩非的引导下从侧门而入,被韩非引到了府邸的正厅,奉上上好的香茗,点心后就跑去通知韩安去了。 饿倒是不饿,以成嶠和惊鲵的修为,几天不吃饭影响也很小,但不吃白不吃,成嶠便招呼着惊鲵坐在身边,一同品茗,尝点心。 就在这时,正厅外一道身穿金丝白锦衣的身影踏进正厅中,人未至,声已到。 “听说九弟带回来了两位客人,本公子倒是要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 “哇,好漂亮的美人!” 成嶠闻言从香茗缓缓抬起头,凌厉的眼神扫向来人,不过“媚眼”抛给了瞎子看,来人已经被惊鲵的容貌惊呆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另外一边的异状。 惊鲵的容貌,身材,气质虽然都算不上顶尖,只是一流,但结合起来就是顶尖美人了,否则也不可能去执行刺杀万花丛中过的魏无忌了。 这样的美人哪怕是权贵之家也是极为少见的,韩安此时的府邸中还真没有惊鲵这种级别的美人,有资格跟惊鲵一较高下的明珠夫人,胡美人要到韩安成为韩王后才会入宫。 成嶠抬头一看是天九中被玩死的韩太子,曲指一弹,两道湛白色的电弧飞射而出,击中韩太子的膝盖上,韩太子顿时感觉双腿一麻,身体前倾,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韩兄,你也未免太不将本君放在眼里了吧?” 啊呀…… 韩太子感觉两只膝盖剧痛,大声惨叫起来,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猛然抬起头看过去,脸色顿时吓得一白。 韩非都认识成嶠,韩太子这个颇得韩安宠爱的儿子,自然也认识成嶠。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九中韩安颇宠爱红莲和韩太子,就是对四公子韩宇观感也不错,唯独对韩非有莫名的不满。 “啊……原来是二公子,不,现在是长安君了。” “君上恕罪,小弟不是有意的,待来日一定设宴赔罪。” “小弟只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侍女,一时间有些失态。” “原来这位侍女是君上身边的,这就不奇怪了,难怪如此倾国倾城,也只有君上这样的身份才有资格拥有。” 韩太子脑筋极速运转,摆低姿态,道歉,拍马屁一套流程行云流水的用了出来。 惊鲵闻言低下头喝茶,脸蛋微微泛红,也不知道是为韩太子的无耻感到脸红,还是因为某些字眼…… 小弟? 韩太子可比他年龄大不少啊。 也许这就是韩安宠爱韩太子的原因之一了,脸皮够厚,嘴巴够甜,拉得下脸。 人啊,都是喜欢听好话的,忠言逆耳,道理好领悟却难做到。 “罢了,不知者不罪,饶过你这一遭,起来吧。” 既然对方都摆低姿态,道歉拍马屁了,而且对方未来会成为韩国太子,有不小的利用价值,也不是什么过不去的仇怨,也就冤家宜解不宜结了。 “多谢君上宽宏大量,小弟感激不尽。” 成嶠下手也不重,韩太子感谢之后使劲一番就站了起来。 “九弟到底年纪太小,不懂事,怎能如此慢待君上?” “这上的都是些什么啊,君上且稍等,小弟去吩咐庖厨整治上好的酒宴。” 说完后也不待成嶠回应,直接转身抬脚向正厅外走去。 成嶠:“……” 他有些看走眼了啊,没想到天九中那个一无是处的废太子还挺会做人啊,就这种重视的姿态就够让人愉悦了。 难道是成为太子之后膨胀废了? 这个时候韩非恰好带着韩安来了,正碰到刚好跨出正厅的韩太子。 凭借敏锐的听力,厅外的谈话传进了成嶠的耳朵。 “老大,你这是……” “哦,是父亲大人啊。” “我回府恰好看到九弟带了客人进府,好奇之下便来瞧瞧,却没有想到贵客竟然是秦国长安君。” “九弟到底年轻了,上的尽是茶水点心,这哪像招待贵客的样子?” “让人笑话父亲可就事大了。” “因此,孩儿去吩咐庖厨准备顶级的酒宴,以补九弟招待不周之过失。” “老九急急忙忙来通知为父,忘记了倒也情有可原,可叹为父竟然也忘记吩咐了。” 由于韩非立了功,韩安也没有了平时对韩非的看不惯,反而为韩非开脱了起来,末了,又补充一句。 “做得好,老九论周全,你还要跟你大哥多学学。” “知道了,父亲大人。” 韩非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他这个大哥啊,平时别看没什么出色的地方,但在讨好父亲方面那可是一绝,连他四哥都赶不上…… 厅外的话传入成嶠的耳朵,这让成嶠明白韩太子并没有猜到韩非请他而来到底为了什么事。 对方如此做,第一是跟他示好,以便跟他修复关系,交好;第二是站在韩安的立场考虑,绞尽脑汁讨好韩安。 难怪能够在未死之前坐稳韩国太子之位,韩宇等人都动摇不了。 除了姬无夜等人的支持,这位也许在其他方面一无是处,然而在谁能决定他的地位荣辱方面,却是面带猪相,心头嘹亮。 只要讨好韩安,获得喜爱与信任,内外皆有强援,太子之位如何不稳如泰山?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骚操作 本来韩安急切的,但到了正厅门口倒冷静了下来,迈着八字步不疾不徐的踏进正厅。 韩安的身材还没有天九中那么臃肿,走路也没有那么费劲,不过肚皮还是比较明显,身穿一身金丝绛衣,留着长须,面带微笑,拱手一礼。 “拜见长安君。” 成嶠和惊鲵看见韩安进来,一起起身,成嶠马上回礼:“拜见平阳君。” 韩安虽然没有成为太子,但也是有封君的,在六国封君可不用什么功劳,年龄到了就可以封。 平阳是韩国少数算得上大城的城池,韩安封号平阳,可见挺受韩惠王韩然重视。 行礼过后,大家各自落座,紧接着就是一番无意义的寒暄。 韩安在套上次成嶠来新郑的交情,顺便说了说对梁庚多么欣赏,说梁庚有宰相之才。 他外祖父年纪不小了,在韩国的官也基本上做到了头,宰相之位已经被张良家把持,就算有宰相之才,基本上也坐不上,除非秦国肯出力相助。 但成嶠可不想让自己外祖父去做什么韩国宰相,韩国就是烂摊子,谁做宰相都不可能改变局面,只能玩弄权术,尽力平衡各方。 与其冒着风险去管这烂摊子,还不如在合适的时机辞官,跟他去秦国定居,有他,有他母亲,有夏太后,一家子荣华富贵依旧有保障。 韩安看自己抛出去的试探之语,成嶠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心中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心又提了起来。 宰相之位的确不好从张家拿到梁家,身为土生土长的韩人,韩安岂不知张家在韩国的根深蒂固? 但成嶠连宰相之位都不感兴趣,那么胃口显然小不了。 于是,韩安又以封君侯,而且是世代传承的君侯来试探。 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成嶠外祖父一家一直走的都是纯粹的文臣路线,主儒辅法,身上有上卿爵位。 春秋时期这种爵位是可以父子传承的,理论上只要不在政治斗争中失败或者国灭,可以一直传承下去。 不过到了战国时期,上卿之位想要父子传承在六国都不容易了,更别说在秦国了,因而韩安给出的筹码还是很足的。 “韩君,也不用再试探了。” 韩君是地位大致相等时比较亲近的称呼,姓氏结合爵位,互称君上很官方,可不是霓虹国的特色。 这个时候霓虹国都还没有诞生,岛上有人也全是未开化的野人。 “外祖父年纪也不小了,不出意外会在韩君王位稳固时辞官,进入秦国咸阳修养,安享晚年。” “这事儿,外祖父在本君上一次来新郑时提过这方面的意向。” “本君想要的很简单,只是需要韩君的一个人情。” 韩安闻言眉头紧皱。 实实在在的利益交换才是最让人安心的,哪怕付出的东西多了一些也无妨,可是人情这玩意就有些虚无渺茫了。 一些人情,心够狠,脸皮够狠,完全可以赖账,但有些人情可不是那么好赖的,一旦赖账带来的后果可能是承担不起的。 以成嶠如今在秦国的势头显然就是赖不起的那种,一旦赖账,不知道会引发多么严重的后果。 罢了,先把好处拿到手,赖不赖帐看此人在秦国的势头能不能保持下去…… 若是被边缘化,那就赖;若是保持下去,那就还;若是上升得更高,那还得让其满意,挑不出任何理,以此作为契机交好对方。 韩非闻言眉头也皱了起来,心中暗自思索着成嶠到底有什么图谋,但没有任何线索,如何能够想得通? 但韩非明白这样的做法只代表成嶠想要的更多,这一刻韩非忽然感觉成嶠非常危险,想要开口劝说韩安,然而张了张嘴巴,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话要出口时,韩非强忍住了。 这样做会得罪成嶠,如果成嶠生气之下让梁司士以及背后的秦国力量参与进韩国的夺嫡之争,帮助父亲的竞争对手那就糟糕了。 而且以他父亲的性子,他若是在这种场合,不分轻重的插话,定然会认为自己被落了面子,到时候轻则臭骂一顿,重则被打一顿。 罢了,还是看父亲自己的衡量吧。 成嶠也不催促韩安,静静等待着韩安的决定,仿佛在自家一般悠然自得的品着香茗。 “好,本君答应了。”韩安松开了眉头,满脸郑重道 “韩君果然是聪明人,本君可以保证韩君必定会成为太子,必定会成为韩王,紧要关口,本君动用秦国的力量助力之也不是不行。” 韩安闻言心中大喜,双眸一亮,目光炯炯的盯着成嶠道:“当真?” “绝无虚言!” 韩非闻言已经肯定了成嶠必然有更大的图谋,这个图谋对于韩国必然不利,很想开口,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开口。 “好,好,好。” 韩安高兴得连说个三个“好”字,可见心中的喜悦,已经到了欣喜若狂的地步,不再顾忌什么姿态。 韩国内部有司士一系强援悄无声息的支持,外部有秦国顶级权贵支持,关键时刻必有大用,若是再加上他一直谋划的军功,功勋傍身,突出了自己能力。 那么太子之位,韩王之位,舍他其谁? 成嶠并没有打扰乐在其中的韩安,知道韩安渐渐冷静下来才再度开口,脸色冷肃,声音淡漠。 “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将来难看。” “本君付出了这么多,希望韩君不要食言,否则后果就算韩君成为了韩王也不一定能够承担得起……” 韩安心中一凛,表面上却笑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本君并不是言而无言的小人。” 是小人也无所谓,既然敢做这笔交易,成嶠就不怕韩安赖账。 不提两国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就韩王宫那个破漏筛子,想要做些什么还不容易吗? “韩君也不必过于担心,未来本君的要求绝对不会对韩君的权势地位造成损害。” 放了一番狠话后,成嶠态度又突然放软,给韩安吃了一颗定心丸。 韩安的确安心了不少,只要不对他的权势地位造成损害,那么万事好商量,想归想,表面上韩安却做出一副无比大方重诺的模样。 “赢君言重了,就算造成了损害,本君也会咬着牙办到。” 马的,说得好听,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 真要损害到了你的权势地位,老子不把剑架在你的脖子上,你会服软? 不要看我年轻,就以为我好忽悠…… “哪里会到如此地步?” “作为朋友,如何能让朋友为难?” “那也太不够朋友了!” 成嶠笑容满面道。 好听话而已,老子也会说! “是啊,我们是朋友。” 攀交情的好机会来了,韩安心中暗道,脸上笑容似向日葵般灿烂,立即打蛇上棍的往上爬,转身看向韩非。 “老九,还不叫叔父?” 韩非:“???” 成嶠:“!!!” 惊鲵:“……” 韩安这一通骚操作,直接给三人整不会了,个个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成嶠脸庞僵硬,只有眼睛在眨巴眨巴,很懵! 韩安大它不少,差不多快一轮了,他跟韩非基本上是同龄人啊,怎么突然升了一辈? 不过……如果从赢子楚,韩然那一辈算,好像也没什么毛病,好像说得通,人小辈大嘛。 韩太子,韩宇,韩非,红莲都叫自己叔父,好像很爽啊。 嗯…… 还有那么一丝小刺激呢!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却邪 想到这里,成嶠装作没有看到韩非求救的目光,默默垂下了眼睑,心中大乐。 韩非见状心中极为无奈,感受到自己父亲愈加严厉的目光,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叔父。” 叫出这极为羞耻的两个字,韩非就默默低下头,脸庞火辣辣的。 “嗯。”成嶠强忍着大笑的冲动,面带微笑的轻轻点了点头。 韩安满意了,笑道:“老大应该已经安排好了酒宴,赢君留下来用膳如何?” “也好,一路赶来,还没有用膳呢。” 成嶠自然不会拒绝,他还想让韩太子,韩宇,红莲叫他叔父呢,怎么可能现在就走? 晚上酒宴开始前,韩安果然让自己的儿子女儿们叫成嶠叔父。 韩太子还好,继承了韩安的厚脸皮,也可以说是无耻,叫得大大方方的,心中还为自己有了一个强大的新靠山感到高兴呢。 韩宇,韩非等年龄跟成嶠差不多的儿子就比较难受,尴尬了。 哪怕韩非已经叫过一次,依旧羞耻尴尬,但在韩安的威势下,韩宇等人又不能不叫,只能硬着头皮拱手行礼,口称叔父。 红莲等年龄比较小的儿女就没有那么多想法了,成嶠比他们年龄大,长得也高,叫叔父很容易接受,在他们看来跟哥哥没什么差别。 由于爽一把,酒宴中成嶠非常给面子,捧着韩安,两人之间的气氛那是相当融洽,笑声连连,知道韩安被放翻了才结束。 当晚,成嶠和惊鲵就住在了韩非家中,各种安排都是最高的规格,比韩安儿女们享受的待遇还好,堪比韩安。 第二天本想离开,但哪怕借口有事也禁不住韩安的热情挽留,又“勉为其难”的多住了一天,再度过了一把叔父的瘾,第三天清晨才离开。 第二天,成嶠就秘密前往了外祖父的府邸,花了半个时辰谈妥了一切。 嗯,个人单独行动,翻墙潜入的,除了他外祖父梁庚,谁也不知道他曾经来过。 虽然他并没有当上秦国太子,但外祖父依旧待他如故,这让成嶠内心非常欣慰。 …… 离开新郑,离开韩国,顺利的进入楚国,一路上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非战时,各种关隘形同虚设,只要奉上财帛,通行无阻,不仅韩楚,六国皆如此。 随着深入楚国,倒是遇到了一些劫道的山贼盗匪,不过这些人实力太次,根本用不着成嶠和惊鲵出手,乾杀和坤杀两人轻易而举的屠戮殆尽。 五天后,成嶠一行人踏进大巴山南面外围,找了一处河边歇息,其实主要不是人歇息,而是马儿歇息,吃草料,喝盐水,补充体力。 楚地的山水风光也很好,闲着也是闲着,成嶠便让乾杀和坤杀去搞些野味来烧烤。 这一路上成嶠把自己领悟的烧烤技巧交给了三人。 三人都是武道高手,对于力量的控制都有自己心得,学得很快,火候掌握得很好,现在基本上不用成嶠动手了,等着吃现成的就行。 没过多久,坤杀就提了一只野鹿回来,乾杀则是提了一只野鸡,一只野鸭,四条鱼回来。 “大人,属下发现了一些情况。” 乾杀放下手中的猎物,跑到成嶠身边,抱拳一礼,恭声禀报道。 “什么情况?”成嶠并没有在意,随口问道。 “这条河下面是一座小型湖泊,属下发现有两个剑客在湖泊旁激战。” “虽然观察距离颇远,但根据两人造成的动静来看,这两人怕都是一流高手。” 一流高手,在罗网是天字级杀手,在江湖上也是名号响当当的人物,小心谨慎一些,足以横行天下了。 这下不止成嶠,惊鲵,坤杀的兴趣也被勾起来了,目光都看向了成嶠,很明显想要去凑凑热闹,见识见识到底是哪两个人物…… 成嶠也想去看看,看是否有机会把这两个一流高手拉入罗网,这对他,对于秦国都有好处。 “去把马车藏起来。” 乾杀和坤杀闻言连忙去做,还把刚打来的猎物也藏了起来。 成嶠率先行动,运转轻功顺着河流,向下游狂奔而去,惊鲵三人连忙跟上,也就两分钟左右,一座不规则的小型湖泊就出现在了四人眼前。 有两道人影正在围绕这湖泊激战,剑气纵横,水面时而爆炸,时而被分割,波浪激荡,岸边草地剑痕密布,断树连绵,一片狼藉,很明显双方已经打了不短的时间。 为了不惊动两人,成嶠并没有靠得太近,在湖泊北岸中没有被破坏的顺林中隐藏了下来。 成嶠从树后露出双眼,五炁升腾混杂着丹田的一点内力涌入双眸中,本就敏锐的视力变得仿佛鹰隼一般,接近千米外的场景瞬间变得近在咫尺。 正在战斗的两名剑客,一位是身穿华丽绛衣的青年剑客,大概三十来岁,身材修长,面容俊朗,神采飞扬,手持一柄通体墨黑色的长剑,剑出无影无光,周身阴暗,阳光仿佛都被吸摄了一般。 另外一位是身穿褐色粗布麻衣的中年剑客,面容略显苍老,手持一把金白色长剑,剑身淡金,剑柄银白,一面雕琢着白泽,一面雕琢着貔貅,融合得浑然天成,剑气呈白金色,纯正堂皇。 中年剑客,周身非常明亮,与青年剑客周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宛如光与暗,阳与阴的较量。 这柄剑好像在哪儿看到过…… 两柄剑都不凡,但成嶠的目光很快就被金白色的长剑给彻底吸引住了,面露思索之色。 很快,成嶠双眸一亮,想起了自己在哪里看到过这柄剑了。 第一世,一本介绍古今名剑的古籍上,篇幅是越王八剑,上面对于却邪剑的描述跟中年剑客手上那把剑一模一样。 据他所知,晋王嘉《拾遗记》卷十:“越王勾践使工人以白马白牛祠昆吾之神,采金铸之,以成八剑之精。” “一名掩日,以之指日,则光昼暗;二名断水,以之划水,开即不合;三名转魄,以之指月蟾兔为之倒转;四名悬翦,飞鸟游过,触其刃,如斩截焉。” “五名惊鲵,以之泛海,鲸鲵为之深入;六名灭魂,挟之夜行,不逢魑魅;七名却邪,有妖魅者,见之则伏;八名真刚,以切玉断金,如削土木矣。” 可是秦时明月中的越王八剑却不一样,分别是掩日,玄翦,惊鲵,真刚,断水,转魄,灭魂,魍魉。 每一个人手持之剑,不管是单剑,还是双剑,都算是越王八剑之一。 玄翦双剑和魍魉双剑都算一把,转魄,灭魂虽然是双胞胎剑客在使用,但算两把,事实上历史转魄,灭魂本就是两把剑。 秦时中,魍魉取代了却邪的位置,成为了越王八剑之一,这个世界的古籍上记载的也是如此,却邪不在越王八剑之例,并且默默无闻。 按理来说,却邪剑就不该出现了啊,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正文 第七十章 不速之客 算了,想不通,不想了。 成嶠凝神思考了一番,还是想不明白,干脆不纠结了,张口轻声询问。 “你们认识那两个剑客吗?” 论对江湖上人物的了解,成嶠自认为肯定是没有这些常在江湖上厮混的杀手了解,罗网本就介于朝堂和江湖,两边都有涉及。 以三人的目力,虽然比不上他能够在两人激战中看轻一把剑的雕纹,但分清两名剑客的外貌还是不成问题的。 乾杀和坤杀已经认出了其中一名剑客的来历,但并没有开口,而是看向了惊鲵,等待惊鲵的态度。 “大人,身穿绛衣的剑客在江湖上的外号叫做无影,极为擅长快剑,战斗时间越长,出剑速度就会越快,真名倒是不知晓。” “此人是楚地三十年来天资最高的剑客,据说学剑不过十二三载已经踏入一流境界。” “玄翦没有加入罗网前曾经跟此人交过手,击伤了他,没能留下他,如今看来实力更强了。” “近两三年,此人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前一年楚地罗网探子的回报,此人加入楚国项氏一族,成为了项氏一族的首席剑术教师。” “至于麻衣剑客,属下没有听说过,罗网的档案中也没有记载,应该是隐世的剑客。” 成嶠听完点了点头,心中暗忖。 项氏一族就是项羽的家族嘛,项燕,项梁,项伯,项庄等等,姬姓项国后裔,楚国仅次于楚国王室,景,昭,屈三家的大贵族。 他没有记错的话,历史上项庄号称楚地第一剑客,据说剑术学自项梁,此人既然如今是项家的首席剑术教师,那么项庄肯定也沾了此人的光。 对于项家,成嶠还是有那么一点忌惮的,但也就仅一点而已,秦朝能够被推翻,终究还是自己根基不稳,给了复仇者和野心家们可乘之机。 如果秦朝根基稳固,那么任由复仇者和野心家玩出花来,也只有被撵得像狗一样到处乱跑,最终避免不了走向败亡的结局。 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今天既然这么凑巧遇到了,那么就不能轻易放过,威逼利诱也得让他们加入罗网,否则直接干掉! 抱着这样的心思,成嶠沉声道:“继续看,等到时机合适再出手。” 惊鲵等人秒懂,身为杀手,一个个都是老银币,渔翁得利那是基础操作。 几人算盘打得叮当响,然而事情却并不按照成嶠的想法进行。 倒不是两人停战了,反而两人打得越来越猛,正面非常对攻,两把剑疯狂的碰撞,连绵不绝的金铁之声传向四面八方,声音越来越大,范围也越来越广,湖泊都掀起了三米巨浪。 成嶠虽然也会剑术,但那只是辅修,专属剑意都没有领悟,倒是可以用雷之意境加持剑术,但终究不如专属剑意那么契合。 “你们都是剑客,估算一下以这种强度对攻,剑能够承受多久?” 另外一把剑无所谓,成嶠可不想却邪剑被毁了,那把剑,他很喜欢,感觉跟他很配。 成嶠腰间也是有佩剑的,嬴政送的那把。 不过终究不如眼前的却邪剑合他心意,听这名字,却邪,配上这把剑,跟他作对的都是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男人嘛,怎么能没有一把专属佩剑呢? 这个时代的男人出门游历,腰间不配一把剑,感觉自己平白就矮了一头,就像现代出门,兜里没有手机…… “以属下的眼光,最多一刻钟。” “同意。” “最多半刻钟,两把剑就要报废。” 最后一句话是惊鲵说的。 成嶠当然是相信惊鲵的判断了,杀字级高手可不是一流高手,对于一流高手的力量只能大致估算,误差避免不了,而且误差不会小。 “不能让两把剑报废了,那把金白色的剑,我很喜欢。” 三人了然,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要弄到手。 “大人,让乾杀和坤杀回去处理猎物吧,等我们归来庆功。“ “他们两个掺和进去,稍不注意就会被杀。” 跟成嶠相处久了,惊鲵在成嶠面前也越来越放得开,敢于提出自己的建议了。 “可。” 对于这种合理建议,成嶠自然不会拒绝。 以两人的实力掺和进去确实危险,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杀字级杀手能够执行的任务很多,是罗网的中坚力量,折损在这里太可惜。 乾杀和坤杀闻言,既为自己的实力低下,帮不上忙而羞愧,也因为两位上司的体恤,感到自己冷冰冰的一颗心生出了一些暖意。 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罗网虽然依旧冰冷无情,黑暗残酷,但比起曾经却多出了一点人情味,多出了一点光明,让冷冰冰的机器有了一点温度。 杀手情报组织不需要过高的温度,否则适得其反,但也不能完全没有温度,黑暗中的一点温度足以让所有人无比重视,拼上性命去守护。 乾杀和坤杀思绪转动,暗下决心从今以后练武时间加倍,对视一眼,同时持剑一礼。 “喏!” “去吧,味道若是比以前差了,本君可是要罚你们的。” 成嶠一挥衣袖,摆摆手道。 “必不会让主上失望!” 两人突然改变了称呼,说完运转轻功,瞬间消失在原地…… 主上? 这个称呼,证明他彻底得到了两人的忠心,只要没有大变故,没有变质的可能,甚至有大变故,也不一定会变质。 认定一个人,就死心塌地的人,哪里都有,只是不多罢了。 成嶠朝着惊鲵笑了笑,惊鲵粉唇微抿,报以明媚的笑容。 成嶠知道惊鲵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会私下底在罗网传播。 自军功勋爵事件后,这又是一个好开头,等他慢慢将影响力渗透到罗网的方方面面,根深蒂固之时,就可以完全当甩手掌柜了。 当习惯了有人情味,给予了光明的上司,哪天突然来一个残酷无情,视他们若草芥的上司,前任上司却还有为他们撑腰的资格时,他们能忍受吗? 获得罗网上下的人心,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交出罗网,架空,甚至干掉新的罗网掌控者,不过是易如反掌尔! 赵高的确是一个好帮手,洗脑手段和布局手段都相当高超,不过以后碰到用不用,还要验证一下的来历。 据他所知,赵高的来历有两种,若是前一种,直接杀无赦;若是后一种,那就可以用,只不过要套上止吠器,不时敲打一番。 “我们这些不速之客,也该掺和进去了。” “走。” 成嶠看着已经完全打出真火,呈白热化的战场,轻声说完,身影一动宛如一道雷霆撕裂虚空,真身远去,淡淡的残影留在原地。 惊鲵一双修长的美腿,纤细的腰肢皆缓缓一弯,蓄势蓄劲,宛如一道拉到极致的箭矢迸射而出,紧紧跟随在成嶠身后。 两人冲出树林,出现在湖边的一瞬间,就被正在激战的两名剑客发现了。 异样而强大的气息,在这山野之间太过明显了。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剑客之间的对话 不速之客来临,青年剑客和中年剑客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对攻,瞬间拉开了距离,落在了湖岸,警惕的看向飞速接近的成嶠和惊鲵。 不过因为之前打得太过激烈,两人的呼吸显得急促而紊乱,散发出的气息起伏不定,内力和体力都消耗不小。 成嶠和惊鲵身轻如燕,如狂风一般掠过并不宽广的湖面,落在被剑气搅得七零八落,水草稀疏的岸边,左手方为青年剑客,右手方为中年剑客。 “两位,这是何意?” “不知道窥探剑客比试,擅自插手,极为无礼吗?” 身穿绛衣的无影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一脸冷峻的质问道。 中年剑客看成嶠和惊鲵的目光也颇为不善。 做什么事情被中途打扰了,不爽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成嶠并不在意,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会让他们更不爽,那还管那么多干嘛? 跟剑客交流,成嶠谨记卫庄的表现,就是要用实力说话,而且尽管是两个一流高手,但也没有资格让他礼贤下士,先打服再说! “剑客之间对话,还需要讲礼吗?” “偶然看见两位比试,见猎心喜,特来讨教。” 成嶠背负着双手,平静的双眸扫了两人一眼,不管是话,还是姿态,都让无影和中年剑客极为的火大。 惊鲵默然无言,默默的拔出了手中的惊鲵剑,粉红色的螺旋剑气产然,用行动支持着成嶠。 无影和中年剑客一下子被惊鲵手中的剑吸引住了。 “惊鲵剑!” “我记得这柄剑如今隶属于罗网,两位看来是秦国的走狗了。” 无影眼神更加不善了,森冷的杀意和凌厉的剑意包裹着成嶠和惊鲵,面色极为不屑道。 “没错,我们是秦国的走狗。” “那么你就是项家,是楚国的走狗吧?” 成嶠闻言也不生气,反唇相讥道。 他就搞不懂了,为什么跟秦国混的就是鹰犬走狗,跟六国混或者不涉及朝堂国家的就是英雄豪杰了,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 “找死!” 无影厉喝一声,身形瞬间暴起,一道红影陡然拉长,墨黑色的长剑一剑刺向成嶠的胸口,剑出无声,无影,无光,剑未至,剑意和剑气已到,阴狠迅捷! 成嶠心念一动,浓郁的金光汇聚在胸口化作一片金灿灿的铠甲,剑气撞在上面瞬间崩裂成碎片…… 无影见状瞳孔微缩,立即微微变招,手腕手臂微微上抬,墨黑色的长剑犹如跳动的毒蛇,刺向金光较为淡薄的脖颈。 成嶠面色淡然,微微侧身,就躲开了这一击,躲避的同时反击已出,金光流动,左肩处生长出一只手臂抓向无影握紧的右手,胸口陡然激射出一根金灿灿的长矛,刺向无影的胸口。 无影一招落空,本想变招再攻,然而却没有想到成嶠反击的时机如此恰当,反击的方式如此诡异,搞得他都有些搓手不及。 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丰富的战斗经验让无影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手臂下沉躲过抓取,身体侧扭,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致命的攻击。 成嶠随手一挥,密密麻麻的雷针朝着身形后退的无影激射而去。 叮叮叮…… 无影身在半空中,无法躲避,只能将全力催动剑意加持己身,墨黑色的长剑极速挥动,带出的无数剑影好似形成了一个反向旋涡,将密密麻麻的雷针全部给弹飞了。 啧……不愧是一流高手,就是难缠,好在他还有后招。 成嶠心念一动,阴雷从湿润的泥土中喷射而出,化作一张墨黑色的大网从背后罩向无影。 无影大惊,然而已经无法躲避,也无法抵抗了,只能调动内力护住背后。 落地刚好撞在这张阴雷网上,无孔不入的阴五雷没废多大力气就顺着无影内力和肉身之间的空隙侵入,水分热量被带走一波,冰冷阴寒的感觉犹如洪水般袭来,更致命的是浑身酸麻发软。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一切发生在一个呼吸之间。 中年剑客见青年剑客陷入险境,想到两人之间的约定,立即动手相助,然而却被惊鲵直接给挡了下来。 嘿嘿,还敢后退,只有反击才能保全起身,抉择失误,一个不小心被他阴到了。 成嶠心中暗笑,没有管中年剑客,他相信惊鲵能够保证他不被打扰,身影一晃如同烟雾般炸裂,效果与晓梦运用道家至高心法和光同尘极为相似,只不过烟雾是蓝白色的。 下一瞬间,成嶠已经出现在了无影的身前,缠绕着湛蓝色雷光的五指抓向无影的胸口。 无影可不是龙阳君,没有半步宗师的修为,想要在极短时间驱除自身的异常状态根本不可能。 如果有人能够帮助他拖住两个呼吸,还差不多,可惜中年剑客已经被惊鲵拖住了,中年剑客也想不到无影会突然被阴到,陷入险境的速度快得惊人。 用屁股想被成嶠抓中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无影凭借着意志力强行催动内力和身体侧身,堪堪避开这一击,同时手中长剑刺向削向成嶠的腰部。 垂死挣扎! 成嶠不闪不避,就这异常状态,还十分仓促的一剑根本不可能破开他的防御,右爪转向扣向无影的肩膀。 滋啦,墨黑色的剑锋扫在成嶠的腰部,金光之上拉出一道火星,却根本破不开防御,下一瞬间无影的左肩已经被缠绕着湛蓝色雷光的爪子扣住。 啊…… 霸道狂暴的雷霆之力顺着肩膀爆发,瞬间就传遍了全身,无影俊俏的面容瞬间扭曲,浑身剧烈颤抖,黑亮的长发根根上翘,手中长剑掉落在地上,惨叫而出。 看见无影已经被制服,生死已经掌握在别人手中,中年剑客不再跟惊鲵缠斗,立即后退,撤出战圈。 惊鲵见状也没有缠上去,只是在侧面看住中年剑客,防止逃跑。 “呼……” “不是剑客之间的对话吗?” 浑身酸软麻痹的无影能够说话时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成嶠腰间的佩剑,眼神莫名。 明明是术士,凭什么挂把剑在身上? 还说什么剑客之间的对话? 无耻! “剑术,我应该不是你的对手。“ “你也是个成年人了,为什么别人说什么你就信呢?” “摆摆样子,骗骗像你这样脑袋不会转弯的愣头青罢了。” 成嶠眨了眨眼睛,淡淡一笑。 若只是二流高手,成嶠觉得凭借自己的剑术还可以战而胜之,对付一流剑道高手,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无影一听,气得惨白的脸庞红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都说不出来话来了,只能在心中疯狂口吐芬芳。 正文 第七十二章 专属佩剑 “你想怎么样?” 冷静下来之后,无影看着成嶠沉声道。 “嗯……” “你不是说我们是秦国的走狗嘛,只要你也做走狗,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成嶠捏了捏下巴,略微思考后笑眯眯道。 同时右手松开了无影的肩膀,金光涌动化作一条金灿灿的锁链卷在无影的脖颈上,双脚落地。 年龄太小,身高不够,双脚悬在半空中有点小尴尬。 “呸,做梦吧,我就是死也不可能做秦国的走狗!” 无影大怒,口水吐向成嶠,宁死不屈道。 成嶠直接用金光将口水弹回去落在无影的鼻子上,金光涌动,金色锁链逐渐收紧…… “怎么,你跟秦国有仇?” 成嶠似笑非笑,有些好奇的问道。 脖颈处巨大的压力使得无影呼吸困难,脸色涨红,但依旧十分刚烈,断断续续道:“我……祖父在……在郢都之战身亡,我父……父亲死在了罗网手中,血……血海深仇,此生……生不敢忘!” 郢都是楚国的旧都,在庄襄王二十八年,公元前278年,被秦将白起带军攻下,秦国设置南郡,霸业初现,屈原也是在这一年投江而死。 楚国曾一共迁都七次,迁都跟玩似的,特别是在秦国崛起,攻下郢都之后,迁都就更频繁了。 都城多喜欢喜欢叫郢(ying),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有部分楚人直到这个字的含义具体为何了。 “原来如此,害怕无颜见你祖父,父亲?” “是……是。” “血海深仇,无法化解,看来只能送你去见你祖父,父亲了。“ “看在阁下是一个孝子的份上,就不折磨你了,给你一个痛快吧。” 说完成嶠松开了一些锁链,右手虚握,掌心内力涌动,掉在地上的墨黑色长剑飞到了手中。 无影闭上了双眼,平静而坦然的迎接死亡的到来,看得举起剑的成嶠都有些佩服了。 “且慢!” 忽然,中年剑客大喊道。 “阁下想要求情?” 成嶠看向中年剑客,饶有兴趣的问道。 “不。” “我只想阁下高抬贵手,饶他晚一些死,让在下跟他比完剑。” 中年剑客沧桑的脸庞满是坚毅之色,摇了摇头道。 “有何说法?” “在下跟他有一个赌约。” “若是在下输了,手中这把祖传宝剑拱手奉上:若是他输了,就需要帮在下的儿子走上仕途,并且尽量照应。” 嗯……大贵族项家的首席剑术教师,举荐一个人当官还是不难的,项家不至于这点面子都不给无影。 噗嗤! 成嶠一挥剑,剑锋划过无影的喉咙,鲜血朝着侧面喷涌而出,气管血管瞬间被斩断,只是感觉到一痛,就什么知觉都没了,死得相当干脆利落。 “我这有一个更好的机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尝试?” 中年剑客看见成嶠杀死了无影,心中悲怒交加,好不容易有能帮他儿子走上仕途的剑客,眼下却被不速之客毁了。 不过听到成嶠后半句话,心中又生出了一丝希望,下意识的开口:“什么机会?” “在楚国当官,如果没有什么好的出身,永远都只能在底层。” “阁下是否认同?” 楚国是十分看重出身的,不是贵族出身,根本不可能当上大官,越大的贵族出身,越可能当上大官,而且很多职位都是世代相传,根本不允许其他人染指。 李斯就是楚国人,是楚国的小吏,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升职,在看到仓厕之鼠境遇的天差地别后,明悟是环境的影响,毅然辞去小吏之位,拜师小圣贤庄,进入秦国为吕不韦门客后才崛起。 在才学方面,李斯不如韩非是很正常的,一个是普通平民出身,一个是王室公子,教育资源可谓天差地别,从小出身的环境也决定了两人性格的不同。 中年剑客闻言默默点了点头。 他是楚国人,对于楚国官场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了解,也知道儿子就算进入了楚国官场,仕途还是艰难,但他也没有其他门路。 “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成嶠松开无影的尸体,微笑着拱手一礼。 “不敢,在下不过是一位农夫,会点剑术罢了,贱名韦姜。”中年剑客收剑归鞘,持剑一礼。 “如果韦先生愿意去秦国,那么一切就由我来安排。” “只要阁下儿子真有能力,且不触犯秦法,我保证仕途一路顺畅。” “就算能力不足,熬资历,保证也能慢慢升上去。” 惊鲵适开口道:“韦先生,我家大人可是秦国顶级权贵之子,举荐一个人轻而易举。” 秦王是顶级权贵中的顶级,这样的说法就算以后真实身份被知晓,也不算骗人。 惊鲵没有说出成嶠的真实身份,该防一手还是要防一手的,成嶠的真实身份太值钱,一旦消息泄露出去,保不准很多势力都会闻风而动。 韦姜相信惊鲵所说的话,能够让手持越王八剑的一流高手护送,定然是秦国顶级权贵,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家的…… 一个隐名埋名,平时扮做农夫的剑客,消息来源闭塞,自然不可能猜到成嶠的真实身份,就是有些消息来源的无影也没那么容易猜到成嶠的真实身份。 谁能想到年不过十岁的秦国公子竟然会跑到楚国境内,身手还那么高超,出生就修炼也不太可能…… 他们可不是韩非,消息来源和聪明才智都大大不如,而且韩非也不过是推测,要是没有见过成嶠,也不敢有十足的把握。 “阁下想要什么?” “先说好,在下已经不想参与厮杀,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要不是为了儿子,在下也不会答应跟无影的赌约。”韦姜看向成嶠,面色坚毅,眼神平静。 这倒是让成嶠微微有些意外,不过无妨,稍微变一变就是了。 “我想要的是你手中的剑。” “你既然不想参与厮杀也无妨,入罗网做一个剑术教师如何?” “待遇不会差的,足以保证你一家在咸阳过上还算富足的生活。” 成嶠开出了自己的条件,有一个一流剑道高手做罗网剑术教师,罗网的基础实力还能提升一些,光要剑,太浪费人才了。 ”好,成交。” 韦姜沉吟了数秒,权衡利弊之后答应了。 做出决定后,韦姜也不含糊,相当果断,直接将自己的佩剑连带着剑鞘甩给了成嶠。 成嶠伸出手接住,笑道:“我身上的佩剑是兄长所赠,不好送给你,以后补偿一把好剑给你。” “无妨,在下退出江湖已经很久了,以后也只是教人学剑。” “好剑留在我手里用处极小,名剑更是会蒙尘,一把普通的青铜剑足以。” 韦姜沧桑的脸庞露出一抹豁达的笑容,似乎早已经放下剑,放下自身名利,看透了江湖,对于剑客,视若生命的剑拿得起,也放得下。 成嶠闻言对韦姜生出了不少好感,这中年剑客也算是奇人了。难怪放得下自身名利,甘愿去做辛勤劳动的农夫,只是放不下自家儿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剑可有名字?” “曾经有,隐姓埋名后就没有了。” “如今这剑归阁下所有,合该阁下取新名,希望阁下能够善待它。” “放心,我会善待它的,至于新名字……” “却邪,以后它就叫却邪了!” 锵! 成嶠拔出却邪剑,输入内力的同时注入自身雷之意境,璀璨纯正,堂皇光明的白金色螺旋剑气层层环绕,剑柄,剑身,剑气之间蓝白色的电弧调动,正大光明,正气阳刚,低沉如闷雷的剑鸣声不绝于耳…… 正文 第七十三章 独特的阴阳家 两人听到成嶠取的名字,暗自品味,觉得这个剑名很有韵味。 “处理好尸体,我们也该离开了。” 锵! 成嶠收敛内力和雷之意境,手腕转动在半空挽了一个干脆利落的剑花,精确的插进剑鞘之中。 嗯……这个剑鞘太过朴素了,与却邪剑,与他帅气的样貌,卓越的气质不太匹配,需要换一个。 “回去安排人给我送来一个剑鞘,没什么太多要求,就是要铭刻上各种妖魔鬼怪。” 惊鲵正走到无影的尸体前,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从衣袖中掏出一只黑色小瓶,扒开瓶塞,绿色的液体滴落洒在无影身上。 哧哧哧……剧烈的腐蚀声响起,恶臭的白烟升腾,一个呼吸之间,无影的尸体就消失不见,只留下淡淡血色轮廓,半刻钟后仅剩下的痕迹也会彻底消失。 韦姜面无表情的默默看着,心中却暗赞一声专业。 处理好善后事宜,成嶠三人就离开了湖泊,回返宿营地。 回去后,成嶠写了一张便条,盖上自己的私印交给坤杀,韦姜跟着坤杀离开找到跟在身后的罗网杀手,将便条递上,顺便简单解释了一番就离开了。 后面韦姜一家子离开楚国前往秦国,到达后生活安顿,父子两人安顿等事情,自然会有人处置好。 心情愉悦的成嶠胃口大开,与惊鲵三人将打来的野味吃了个精光,只剩下一些骨头。 吃饱喝足后再度启程,再赶了一天的路,第三天马车已经无法通行了。 留下乾杀和坤杀留守,成嶠和惊鲵运转轻功,踏入深山之中。 …… 金乌高悬,阳光暖而不燥。 大巴山与巫山交界处,群山莽莽,碧树葱葱,江水涛涛,白雾蔼蔼,鹤呖鸢鸣,虎啸猿啼。 一座座精美的殿阁依山而建,与景相容,景随人转,人在景中。 山顶,一殿最为宏大精美的大殿耸立,大殿深处穹顶之上繁星漫天,按照某种规律缓缓移动,好似无边无垠的星空,大殿两侧一盏盏蓝色的灯火凭空漂浮,一条古朴的道路在中央。 古朴道路的尽头,一位高大魁梧,身穿金黑色长袍,其上绣着古朴神秘的纹理,面罩神秘暗金色面具,头顶暗金色的古怪高冠的身影傲然挺立,古典,大气,神秘,高贵! 简而言之:逼格贼高,非常唬人! 此人自然就是阴阳家掌门东皇太一。 此时东皇太一背负着双手,仰望着殿穹的星空,深不见底的双眸倒映出星空中无数星辰的轨迹,不知道过了多久,全方位立体环绕的音效响起。 “叫东君和月神前来。” 宫殿中寂静无声,并没有任何回答,但不过小半刻钟,两道身影就踏入了殿中,顺着古朴的道路缓缓走向东皇太一,一前一后,相差半步。 一道身影身着小号的暗蓝色长裙,黑亮的长发低束,别一根三足金乌发簪,另缀暗蓝色宝石首饰吊坠。 腰后小号的金黄色三足金乌扇纶环绕,尽管还是少女年纪,但大气雍容,端庄尊贵的气质已经开始显露而出。 另一道身影外罩浅蓝色短袍,内穿海蓝色广袖长裙及月白色交领中衣,背后有月状纹路。 长裙曳地,裙下摆有紫罗兰色条,裙摆呈花状,一袭淡紫色长发,清冷出尘,空灵神秘的气质初显。 东君和月神此时不过十二三岁的年龄,年龄虽小,但身材和气质初显,还凭借着卓绝的阴阳术天资以及天生的命格归位。 一个成为了东君一年,一个成为月了神半年。 “东皇大人,有何吩咐?” 两人离高高在上的丹陛三米时站定,地位更高东君焱妃率先开头,声音还略显稚嫩,不过依旧悦耳动人。 “紫薇星旁的一颗星辰大放光明,原本的命运轨迹突变,且向东南微动。” “本座心血来潮,隐隐感知到此人对于阴阳家入秦的计划有大影响。” “贵客降临,你们两个带人替本座去迎接,不可怠慢。” 立体环绕音效,回音阵阵,显得特别神秘与悠远…… 焱妃和月神微微点头,先后转身向大殿外走去。 “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姱女倡兮容与,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东……” 两女离开后,一首古老的祭歌缓缓在大殿中响起。 …… 成嶠和惊鲵到达阴阳家山脚下时,发现已经有一群人在山门前站立,好像在等什么人…… 不会是在等我吧? 应该是等我,这一路上也没有见到其他人影啊。 豁,阴阳家有些东西啊,他又没有提前通知,这应该算一种未卜先知吧? 成嶠之所以没有人派人提前通知,是因为秦国虽然知道阴阳家驻地的位置,但只知道位于大巴山和巫山交界处,并不知道具体位置。 在这大山之中,交界处也是一块不小的地域。 以阴阳家的行事风格,驻地四周肯定不会是什么善地,一个不不小心像动漫中的罗网杀手闯入湘夫人的地盘,那就死翘翘了。 就算没有出事,两人脚力也耽搁时间,耽搁的时间足以他和惊鲵找到阴阳家的详细位置,索性就懒得通报了。 阴阳家的人看到两道人影从山道不疾不徐的走来,焱妃脉动脚步,其他人立即跟上。 双方逐渐接近,互相打量着。 …… 少女版的焱妃,月神,大司命,黑白少司命,湘夫人,青年版的湘君,云中君,除了还没有归位的星魂,神秘无比的东皇太一,阴阳家的高层基本上都到齐了。 虽然还没有经过时间的积淀,但这些“低配版”的阴阳家高层实力都达到了一定程度,个个都称得上高手。 在成嶠的感知中,焱妃和月神都已经初步踏入了一流高手的层次。 大司命,黑白少司命,湘君,湘夫人都是二流高手的层次,都是二流高手中的强者,凭借着阴阳术的玄妙强大,对上一般的一流高手也不至于短时间落败。 云中君痴迷于炼金术,实力最次,堪堪踏入二流高手的层次。 典型的修为达标,战力不达标。 二流高手都是打通了奇经八脉的人物,不过成嶠主要判断依据不是以内力散发出的微弱波动,而是神魂的强度。 阴阳家走的路线跟道家不同,跟天下主流修炼方式也不同,自成一脉! 阴阳家的修炼方式剑走偏锋,是先炼神,后炼气,最后炼体,炼神是绝对的主角,炼气是配角,炼体是龙套。 阴阳家的心法都是利用秘法一步跨越到沟通天地之力的地步,借助天地之力来打通奇经八脉,心法不同,危险性也不同,但本质相同。 天地之桥都没有打通,就想操控天地之力,真当天地之力跟小猫咪一样温顺啊? 所以这条修炼路线最为危险,但风险高,收益也大,进境快速,手段玄妙,战力强横! 主流方式是提炼肉身能量形成最初版本的内力,用内力逐步来打通奇经八脉,混合天地之力,形成完整版本的内力,天下武者绝大多数都是走的这条路线,包括道家。 还有一条路线是打熬皮肉筋骨,用肉身能量来壮大血气之力,气血之力反哺肉身。 气血之力为主,内力为辅,打通奇经八脉后不领悟意境,专注气血之力。 兵家高手,军卒,江湖上的横炼武者走的都是这条路。 魏国披甲门在第三条路线上走得最远,能够将血气之力和内力结合得更加完美,做到极致就能形成遍布全身,无死角的护身罡气,比如典庆。 三条修炼路线,炼体要求最低,炼气次之,炼神最高。 因此,阴阳家对于弟子资质的要求比道家还要苛刻。 如果资质不够,练着练着,轻则经脉断裂,精神失常,重则神魂受创,突然暴毙,要求不高根本损耗不起。 但那怕天资卓绝,意志坚定之辈,也或多或少会受到修炼心法的影响。 这也是阴阳家尽出不正常人的根本原因,可谓玄门版魔功! 当然,修炼的难易程度都是指入门。 无论哪一条路线想要修炼到高深境界,天资,悟性,勤奋,资源等条件,缺一不可。 正文 第七十四章 东皇太一 “秦国长安君赢成嶠,见过诸位。” 成嶠面带微笑的率先开口自我介绍,同时拱手一礼。 焱妃等人都不知道东皇太一所言的贵客究竟是哪一位,如今听到成嶠的自我介绍,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万万没想到秦国君侯竟然会大老远的跑到楚地,跑到他们阴阳家来…… 惊讶归惊讶,有些不正常归不正常,不可否认的是阴阳家的人被东皇太一调教得不错,穿着气质,礼仪素质都是一等一的好。 哪怕是杀人依旧保持着逼格,让一看下意识就认为这群人是相当的厉害…… “拜见君上!” 焱妃等人或是拱手行礼,或是欠身行礼,个个面带微笑,女的端庄优雅,男的风度翩翩,除了云中君气质逼格差了点。 诸子百家可是说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贵族,但牛逼归牛逼,身地位不低,但再怎么样还是比不上秦国公子出身高贵,地位崇高。 就算阴阳家内心并不以为然,但表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至少面对秦国公子不能表现出来,秦国算是这个世界的超级大国了。 “各位请起。” “不请自来,叨扰东皇阁下,叨扰各位了。” 成嶠笑容满面的双手虚抬,俊俏的脸庞上满是温和的笑容,再加上尊贵淡然,飘逸出尘的气质,可比湘君和云中君风度翩翩。 说实话,成嶠的形象气质跟他们想象中的秦国公子气质不太搭,嚣张跋扈一些才跟秦国的虎狼之气更搭嘛。 “君上说笑了。” “东皇阁下说有贵客降临,既然是贵客,何来叨扰一说?” “请容焱妃替君上介绍一番。” 少女版的东君焱妃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白嫩修长的双手交叠在小腹,红唇微动,语气从容,不卑不亢。 “请。” “我是阴阳家的东君,这位是阴阳家的月神。” “这位是湘君,这位湘夫人,这位是大司命,这两位是少司命,这位是云中君。” 焱妃莲步轻移,虚抬手腕,每一位被介绍到时都会面带微笑,微微点头算做打招呼,成嶠也会微微点头以做回应。 “东君阁下介绍完,那么该本君了。” “这是本君的贴身护卫惊鲵。” “惊鲵见过诸位。”惊鲵淡定的向前踏出一步,面色清冷,持剑抱拳一礼。 越王八剑吗? 焱妃等人看了一眼惊鲵令人惊艳的容貌,瞥了一眼那把造型独特的长剑,没有怠慢惊鲵,纷纷回礼。 阴阳家的人虽然高傲,但却奉行强者为尊,宗派内等级森严。 除了东皇太一,决策层其实只有东君,月神,星魂三人,其中东君是二号人物,月神之位和星魂之位相差无几,五大长老地位尽管不低,但更多的是负责执行,就想三省六部制中三省与六部。 惊鲵的实力,阴阳家在场的人中也只有焱妃和月神有资格交手,其他人单独对上,只有败亡一途,毕竟惊鲵可不是普通的一流高手,手持名剑的一流高手都不简单。 再者,虽然惊鲵只是地位低下的杀手,但如今贵为成嶠的贴身护卫,不看僧面看佛面,面子还是要给的。 至于成嶠,以焱妃和月神现在的修为是看不出成嶠底细的,只是知道成嶠会武功,至于多强就没有概念了。 一番见礼寒暄完毕,焱妃开口邀请成嶠上山。 成嶠带着惊鲵,跟着焱妃等人踏上了修建得整齐而精致的山道,大家一边走路,一边闲聊着,气氛颇为融洽。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到达了山顶,焱妃挥退了五大长老,和月神将成嶠带进了宫殿中,宫门洞开,里面黑漆漆的,宛如深渊的洞口一般。 这让成嶠暗自吐槽,大白天还玩神秘,神经病啊? 踏进宫门的那一刻,周围忽然亮了起来,幽蓝色的灯火漂浮在虚空中,亮光范围有限,只能照亮周围的道路,更远的地方依旧是一片漆黑。 “两位请紧紧跟着我和师姐的脚步,若是走错,会有麻烦。” 月神微微侧身,淡蓝色薄纱蒙眼,樱桃小口缓缓张开提醒道。 “走错不怕,这不是有月神阁下和东君阁下在吗?” 成嶠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嘴甜了两女一句。 月神闻言心中暗爽,她排在师姐的前面,这个秦国公子很会说话嘛。 焱妃没有说话,默默的在前面带路,但心底还是有些高兴的。 到底还是少女,而且夸奖的不是一般人,嘴甜这玩意还是看长相和身份的,刚好成嶠两样都占了。 一路顺利来到主殿,不过并没有直接进去。惊鲵被安排在外面休息。 惊鲵自然是不愿意,尽管成嶠实力高超,但职责让她不敢放松怠慢一丝,好在成嶠开口了,惊鲵这才罢休。 东皇太一是不可能对他动手的,至少现在不可能,除非得了失心疯,或者是超级内鬼,想让阴阳家给毁于一旦。 不出意外东皇太一应该会对他示好,虽然不知道阴阳家详细的入秦时间,但入秦的想法肯定不是突然诞生的,苍龙七宿阴阳家必须借助秦国的力量。 既然想要入秦,那么就不可能得罪他这个秦国君侯,否则以后阴阳家在秦国将寸步难行,是阴阳家需要秦国,而不是秦国需要阴阳家! 成嶠随焱妃和月神进入主殿,踏进去的顺间本来漆黑一片的主殿顺间亮了起来,璀璨神秘的星河在穹顶之上流转,湛蓝色的灯火犹如波浪一般由近及远的点亮,一条古朴的道路快速浮现。 东皇太一背对着三人,金光和银光从其头顶洒下,三足金乌,白玉婵兔环绕,古老,神秘,沧桑的音乐伴随着祭歌缓缓响起,全方位环绕立体音效。 “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姱女倡兮容与,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东……” 若是一般人,这里指的一般人甚至包括各国各级权贵,还真容易被东皇太一给唬住了,但成嶠可不一样,那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而且对于东皇太一的逼格早已有所了解。 对于眼前这种情景,成嶠表面上装作震惊的模样,心中却在疯狂吐槽。 尼玛的,真是装上瘾了。 能不能好好说话,把这立体环绕音响给关了? 能不能不要搞得这么神秘,一副神棍的模样? 当他感知不出阵法的痕迹是吧? 最开始进门成嶠就感知到了阵法的痕迹,有幻阵,也有杀阵。 威能虽然比不上仙侠,玄幻中的阵法,但还是作用的,一般武者触动宫殿内的幻阵和杀阵只有死路一条。 对于东皇太一的装叉,成嶠默契的配合着表演,直到东皇太一念完整首祭歌,缓缓转过身。 额…… 看到成嶠的一瞬间,东皇太一有些蚌住了。 焱妃和月神看不出成嶠的修为,东皇太一凭借着顶尖宗师的修为一眼就看穿了成嶠半步宗师的修为…… 尴尬了,这下尴尬了。 这殿中的阵法瞒过一流高手基本上没有问题,但面对这种注定踏进宗师之境的半步宗师就力有未逮了。 虚实玄妙不可能被完全看破,但阵法痕迹是不可能瞒住的。 好在东皇太一是个老怪物了,虽然不知道“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这句话,但明白类似的道理。 而且成嶠还配合着他表演,尴尬之情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心中不由得对成嶠生出了一丝好感,面子和逼格在属下面前没有丢。 懂事啊,懂事!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好奇容易失身 懂事归懂事,不过不太对啊,这才多大年龄,怎么可能有如此高的修为,还注定会踏入宗师之境…… 难不成此子的修炼天姿比焱妃还要高? 东皇太一看着成嶠的身影一时间没有说话,目光慢慢的移到了成嶠的脸上。 成嶠看着东皇太一盯着他不说话,有些纳闷,怎么回事? 刚才还全方位立体环绕音响呢,怎么现在变成哑巴了? 焱妃和月神也感到有些纳闷奇怪,不过出于对东皇太一的信任与尊重,知道东皇太一之所以如此必有缘由,因此也没有说话,大殿中陷入了一种有些诡异的安静。 这面相……明明是早死,横死之相,如今散发出的气却是紫气。 虽然是淡紫色,但也属于贵不可言的行列,命运轨迹大变,连带着一大堆人命运轨迹也大变,为何如此? 真是奇哉怪也! 东皇太一想不通,不过也没有过于纠结。 因为命运虽然冥冥中有轨迹,但轨迹也时刻不停的在变化,不是一成不变的,逆天改命的可能性尽管微乎其微,然而并不是没有可能。 “君上驾临,本座有失远迎,失礼了。” 低沉沧桑,神秘悠远的嗓音缓缓响起。 嘿,全方位立体音效没有了,但还是有音效,唉,在装叉之路上走得太深,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想是这样想,表面上成嶠却很客气,笑道:“东皇阁下言重,礼数已经很周到了。” 就凭东皇太一这逼格,不去迎接他是正常的,而且阴阳家如今身处楚地,还没有入秦,暂时可以不用太看秦国脸色,除了自己,所有高层都来迎接,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不知君上远道而来,有何见教?” “哪有什么见教,求教还差不多。” “求教?君上是想了解什么吗?” “实不相瞒,本君这次之所以来到贵派是想阅览贵宗的经典,以加深底蕴,加快突破速度。” “来贵派之前,已经去了道家天宗和人宗一趟,收获不小。” “原来如此,君上既然看得上阴阳家,那么阴阳家自无不可。” “除了阴阳家禁忌之法,各种经典,日月星,五行阴阳术,君上皆可以阅览,只要君上不擅自传授给其他人就行。” 焱妃和月神闻言一惊,东皇阁下怎么如此大方? 难道是想通过玄妙的阴阳术拉拢此人,让这位秦国权贵加入阴阳家吗? 这样想似乎很合理,以对方的身份地位,阴阳家入秦后肯定能快速融入秦国,并且大有好处。 阴阳家规矩森严,若是有人擅自修炼了阴阳术,那么阴阳家肯定会出手抹杀,除非被传授人是对阴阳家有用,而且身份地位,权势实力不俗的人。 这样的人阴阳家才会怀柔,将对方拉拢入阴阳家之中。 不过世界上少数人,阴阳家是巴不得对方修炼阴阳术的,比如如今的成嶠,未来的秦王嬴政。 这样的人对阴阳术感兴趣,阴阳家必定提供最贴心周到的服务! “东皇阁下放心,本君知道规矩。” “比起道家天宗和人宗,阴阳家的确更大气,有些话都不用本君说明白……” 成嶠这话显然是抬了阴阳家一手,毕竟阴阳家是从道家分裂出来的。 当然道家天宗和人宗并不小气,成嶠只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哄阴阳家的人高兴罢了。 甜言蜜语,费点口水而已,有什么? 东皇太一,焱妃,月神闻言是高兴的。 论格局,东皇太一觉得赤松子和逍遥子跟他比差远了,实力也是一样,道家也就北冥子那老家伙让他忌惮。 “君上长途跋涉而来,风尘仆仆,想必累了,且先去休息。” “明天让焱妃带君上游览一番阴阳家,再去阅览也不迟。” “不知君上意下如何?” 成嶠微微一笑道:“东皇阁下考虑得周到,客随主便,本君没什么好说的,一切听从东皇阁下安排。” “东皇大人,师姐修炼繁忙,恐怕抽不出太多时间,不知让我也分担一些?” 月神微微欠身,突然开口道。 焱妃美眸瞟了月神一眼,没有说什么,神情毫无波动。 这师妹什么都想跟他争一争,输了这么多年,依旧如此,不长一点记性,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争的…… 焱妃自然不懂月神心中的苦楚。 大家年龄差不多,凭什么处处压自己一头,阴阳术如此,东皇阁下的看重如此,身份地位如此,下面人的崇敬还是如此。 什么东西都能够轻易得到,凭什么? 月神就不信了,她真的就比不过她这师姐,必须赢一次! 成嶠对于焱妃和月神之间的恩怨是知道的,并不在意,两个美少女陪着总比一个美少女陪着好吧,乐见其成。 月神的心思自然也是瞒不过东皇太一的,不过东皇太一跟成嶠一样乐见其成,总要有人给焱妃一点压力,免得焱妃太不珍惜,也有利焱妃的成长。 “可,现在你们两个送长安君去听香水榭休息。” “喏。”焱妃和月神微微欠身道。 “感谢东皇阁下盛情,告辞了。” 成嶠笑容满面的拱手一礼,东皇太一背负着双手,微微点头以作回应。 尼玛的,老子行礼你竟然只是点头,不回礼就罢了,手还背着,还真以为自己是神话传说中的东皇太一了? 等着,等老子恢复顶尖宗师修为后找机会跟你练一练! 老子还要挖阴阳家的墙角,尽管无论如何都要挖的,但既然你先托大,那老子挖得心安理得了! 东皇太一还不知道他习惯性的保持逼格,就被成嶠给记了小本本。 男人的心眼有时候其实比女人也大不到哪里去,脾气也是说变就变,稍微做得不到位,就会被记恨上。 当然,成嶠好歹也是三世为人,脸上依旧是笑容满面,丝毫不显。 离开主殿,成嶠和惊鲵在焱妃和月神的陪同下,很快就来到了听香水榭。 这是一座建造在半山腰的临湖阁楼,不远处有一处小型瀑布,瀑布水注入小湖后流下悬崖,又形成一道瀑布,白雾腾腾,背靠青山,碧树青竹环绕,鸟语花香,鲜花异草错落有致,馨香混合,浓而不腻。 送到之后,焱妃和月神就离开了,生活起居什么自然有阴阳家的普通弟子来照顾。 两女重新回到了阴阳家主殿,东皇太一背对着两人站立,身姿雄伟,甚至称得上伟岸。 “东皇大人是想要拉长安君入阴阳家吗?” 月神看了一眼东皇太一的背影,垂下眼睑缓缓道。 “拉拢可以,拉入阴阳家做不到。” “对方命格奇特,进入阴阳家,不知道是福是祸,静观其变即可。” “而且对方修为已至半步宗师,比你们两个都要高上半筹,已经领悟了自己道,不可能改修阴阳术,只能拿阴阳术当做参考。” “什么?” 焱妃和月神几乎同时张开红润的小嘴,丁香小舌清晰可见,惊呼一声,平时冷静甚至冷漠的俏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命格奇特就罢了,这个世界命格奇特的人不少,最关键是此人的修为竟然如此之高,这是什么样的天姿? 她们两个也不过刚踏足一流境界,尽管对自己的天姿都很自信,但一切顺利的话,想要达到半步宗师也需要五六年,踏足宗师之境还需要十余年。 半步宗师那是十七八岁左右,宗师那是二十六七左右,这样的修行速度已经算是惊世骇俗了,除了自身天姿勤奋,还沾了阴阳家资源和心法的光。 没记错的话,如今对方不过十岁吧? 这样的人已经不能称为天才,称为鬼才或者妖孽更合适吧…… 两女并不知道成嶠的命格有多奇特,所以才会搞混轻重顺序。 对于两女的震惊,东皇太一很淡定,连他最开始都有些惊愕。 等到两女冷静下来,不约而同的对成嶠产生了一丝兴趣,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出身是天生的,换其他人拥有成嶠的出身,她们也会如此,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这个秦国公子好神秘啊,有必要探究一番。 两个小美女还不知道,当一个女人对男人产生好奇之心,想要探究时,往往沦陷的开始…… 女孩对男孩也是如此,而且由于年轻和情窦初开,往往更容易沦陷。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对于人而言,对于女性而言,好奇容易失身!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嚣张 当天晚上,阴阳家准备了一场宴会欢迎成嶠,东皇太一出现跟成嶠喝了一杯酒就退场了。 东皇太一喝酒的方式不一般,隔着面具喝,酒水还喝进了肚中,成嶠感知到了极为微弱的水系阴阳术波动,因此没能瞧见东皇太一的阵容。 参加了一场阴阳家的宴会,说实话,成嶠感觉真不怎么样,主要是大家都端着,没有那种气氛,宛如哆嗦了一下,就索然无味了。 第二天用过早膳,焱妃和月神联袂而来,邀请成嶠游览阴阳家。 成嶠带着惊鲵,跟两女游览了阴阳家的金木水火土五部,这五部所在的位置并不在阴阳主殿所在的主峰,在其他五座更小一些的山峰。 土部紧挨着主峰,位置正处于中央,水部在土部北边,火部在南边,金部在西边,木部在东。 游览完五部所在地,成嶠还游览了焱妃,月神,星魂在阴阳家的专属地盘,尽管星魂还没有归位,但该有的布置却不少。 夕阳西下,天空残阳如血,瑰丽的红光犹如一张薄纱盖在山河大地,四道人影沿着干净整齐的山道向听香水榭走去。 这一天,除了阴阳家的禁地,成嶠基本上阴阳家给游览了一个遍。 包括《帝子降兮》中那片恐怖的竹林和木屋,那里是湘夫人平时小憩的地方,环境清幽雅致,如今还很正常,因为湘夫人还没有同时修炼《白露欺霜》和《上善若水》这两种极端相冲的心法。 成嶠发现阴阳家很多地方都布置有阵法,有的隐晦,有的明显,如果没有熟知各处阵法的高层带路,那么想要不触动阵法,难度很高。 能够熟知各处阵法的高层,目前除了东皇太一,就是焱妃和月神,五部长老也不过是熟知自己掌管地盘的阵法,知道少量其他部的阵法布置。 听香水榭门口,成嶠正准备邀请焱妃和月神进去坐会儿,话还没有出口,焱妃先开口说话了。 “君上,我们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那就不用说了吧? 成嶠心中暗暗想到,表面上却风度翩翩的笑道:“请讲。” “听东皇大人讲君上修为高超,我们想要见识一下。” 焱妃和月神对视一眼后缓缓开口,她们想要称量一下天姿比她们还要高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成色…… 焱妃和月神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很自信的。 要知道她们两个可不是仅凭修为和命格才得到了如今的地位,而是真刀真枪一路打上来的,这阴阳家的五灵玄同,五部长老等等,哪一个没挨过她们的揍? 两女虽然自认为修为差成嶠一筹,但战力却不输成嶠。 毕竟贵为秦国公子,哪个敢动真格的,不过是切磋罢了,阴阳家的战斗只要不下死手都无妨,就算是战斗中一不小心杀了对手,惩罚也不重。 阴阳家除了内部培养的残酷机制,心法对于心性的影响,对外猎杀的任务也是数不胜数,因此阴阳家出身的人基本上都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之辈。 “切磋倒不是不行,但我有一个小要求。” 成嶠对于两女的请求并不算太奇怪,因为这一天两女经常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虽然对于自己的样貌气质颇为自信,但不过是初步认识,成嶠还没有自恋到认为两女已经喜欢上了他,这么关注他肯定有缘由, 他的修为瞒得住其他人,但瞒不住东皇太一,如果东皇太一透露出去,两女关注他实属正常。换做是他,如果突然出现一个比自己出色的同龄人,也会极为关注。 “君上请讲。” “我们都是同龄人,这远在楚地,秦国管不到这里来,没什么秦国君侯,你们以后称呼我的名字就行了。” “这场切磋如果你们两个输了,得告诉我你们两个的名字,以后我们私下场合互称名字即可。” “我对两位很欣赏,希望能跟两位交个朋友。” “答应的话,我就陪你们玩一玩。” 成嶠背负着双手,年纪虽小了两女两三岁,但身高反而要高半寸左右,眸光炯炯,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淡笑。 这一直称呼“君上”怎么能行,彼此身份分得太清楚,太生份,太公式化,也太严肃了。 东君阁下,月神阁下,也是一样的道理。 成嶠的话,其实比较正常的女孩都能够品味出一丝不对劲,但阴阳家的女人都不太正常,对于爱情,男女之情完完全全就是个小白。 阴阳家的女人要么根本不动情,一旦动情很大概率会不顾一切,压抑得越狠,爆发出来就越猛烈。 遇到好男人还好,遇到渣男那就糟糕了,深陷其中还无怨无悔…… 爱情小白,对于情场高手而言,操作套路起来不难。 当然,成嶠算不上情场高手,只能说算正常男人,懂一点而已。 正因为不太正常,关注点就不一样,焱妃和月神的主要注意力就放在“玩一玩”三个字上。 这是居高临下,胜券在握,看不起她们的意思吧? 岂有此理! 从记事起整个阴阳家都没有人敢看不起她们,两女不约而同的怒气上涌,面色冷然,打定主意要给成嶠一个不轻的教训。 “就依你所言。” “希望不要记仇,否则没必要切磋了。” 后一句话是月神所说的,两女语气一个比一个冷淡,真是被气到了。 “惊鲵,我是小气的人吗?” 惊鲵默默的摇了摇头,在她眼里公子非常的大气,甚至是完美的。 “这里不方便动手,去湖边吧。” 成嶠说完转身向湖边走去,三女迈动脚步,默默跟上,走到小湖边。 “就由我先来,跟我切磋完歇息一段时间,再跟师姐切磋。” 月神上前踏出一步,双手交叠在小腹,樱桃般的粉唇轻启,声音似飞泉流玉。 成嶠轻轻摇了摇头,笑道:“不必分先后了,一起上吧。” 月神和焱妃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雪白细腻的俏脸纷纷染上一层红晕,初具规模的山丘剧烈起伏,平时悠长缓慢的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 成嶠认为追女孩,首先要给女孩留下印象,印象越深刻越好,如果是好印象自然最好,如果是坏印象也无妨。 只要不是特别犯忌讳,无可挽回的坏印象就行,坏印象通过种种手段也可以转化为好印象,两级反转,效果反而更好。 最糟糕的就是毫无印象,没有人会对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产生男女之情…… 这么嚣张,成嶠相信不管切磋是输是赢,都会给两女留下深刻印象。 当然赢了肯定比输了好得多,所以他不会输,要动真格的,以最快的速度击败两女,从而留下深刻的印象,深深的烙印在两女的心房! 虽然他现在年纪还小,但可以提前占个坑,方便以后入坑嘛。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绝对深刻 “你认真的?” 过了好一会儿,两女才平静下来,焱妃向前踏出一步,跟月神并排站立,脸色冰冷,声音不比月神差,语气依旧隐含着一丝怒气。 成嶠收敛笑容,严肃的点了点头。 两女闻言不再多说,不约而同的爆发出自身强大的气势。 别看两女也就比成嶠大两三岁,爆发出的气势也相当骇人,一道强劲的飓风席卷而出,所过之处水草直接被连根拔起,混杂着湿润的泥土扑向成嶠。 这股突如起来的飓风足以轻易吹飞一个小孩了。 此刻,成嶠也不再收敛自身的气息,半步宗师的气势陡然爆发,宛如压缩到极致的弹簧,一道清晰可见的椭圆形空气波轰出,嘭的一声,飓风直觉被撕碎,漫天碎叶泥土到处飘散。 焱妃和月神脸色微凝,纤细雪白的双手结印,一金一银两颗发亮的小球在两人指尖流转,天蓝色的翅膀猛然在焱妃身后浮现,暗蓝色的翅膀猛然在月神身后浮现,两股强大的龙游之气扑向成嶠。 一股龙游之气呈金色,阳刚浑厚,一股龙游之气呈银色,阴柔浑厚,于半空中融为一体,阴阳结合,刚柔并济,浑厚叠加,化作一条黑白相间的神龙,神龙两丈长,半丈粗,威势惊人。 昂,威严霸道,高贵神秘的龙吟声陡然响起,龙头未到,龙吟声已至。 两女是对手,尽管焱妃从不认为月神是她的对手,但动起手默契十足,不约而同的直接动用了高阶阴阳术。 成嶠没有催动金光咒防御,在两女结印的时候也发动了大招,缠绕着湛白色阳雷的左手与缠绕着墨黑色阴雷的右手合拢在一起,脾土之气调和,雷之意境勾动天地之力。 说了要以最快的速度击败两女,那就要做到! 轰! 毫无下雨征兆的血红天空忽然响起一道炸雷声,一道成人腰身粗的蓝白色雷霆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毫无花哨的劈下,直挺挺的轰在龙头之上。 昂…… 低沉不甘的龙吟声响起,恐怖的天雷之力倾泄在黑白相间的龙身上,黑白相间的神龙直接崩溃,化作无数光点消散。 残余的天雷轰在地上,半丈宽,半丈深的坑洞浮现,坑洞中焦黑一片,蓝白色的细小雷弧四处跳动,所过之处水草瞬间焦黑,微风一吹,飞灰四散。 这……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焱妃和月神有些发懵。 雷霆之力不管是他们阴阳家,还是道家,都没有人能够掌握,此人怎么会? 而且威力竟然还如此霸道强横,摧枯拉朽般的摧毁了两人合力发出的魂兮龙游,简直让人不可置信! 难道一流高手和半步宗师的差距如此大吗? 不,不可能,东皇大人说过她们两个联手完全可以横行于一流高手中,就算是面对半步宗师也有相当的胜算。 是对方操控的天雷之力威力太过强横霸道了,比追求极端威力的阴阳术还要强横霸道! 两女发愣,成嶠可不会发愣,也不会放水,战斗中发愣是自己的问题。 滋滋滋…… 成嶠浑身上下缠绕着蓝白色的雷霆,特别是掌边,蓝白色的雷霆凝聚成了宛如实质的气刃,迅雷会员全功率催动,与真人相差无几的残影留在原地,真人瞬移到了两女身前。 两女清醒过来,大惊失色,一个结印想要抵抗,一个则是想要后退,暂避锋芒。 因为慌乱,没有了半点默契,但无论选择是什么,都太迟了。 极动到极静,成嶠站在两女中间,两只手掌放在了雪白欣长的脖颈旁,尽管没有直接接触,但致命的危险,还是让两女细腻的皮肤上冒出了微小的颗粒。 两女各自的动作停止,神情凝固,凝滞在原地宛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下一刻,成嶠返回原地,原本的残影刚刚消失,如今回归。恰好补足。 普通人眼里,成嶠根本没有移动过,视觉完全跟不上,就算是高手,能够察觉出一点端倪,视觉依旧跟普通人没多大差别。 唯有宗师,才能依靠肉眼分辨,宗师以下只能依靠精神感知,极致的速度让神魂强大的焱妃和月神,意识反应过来,身体反应却跟不上。 两女依旧呆呆的站在原地,保持着最初的反应,好像失了魂儿一般。 对此,成嶠相当理解,毕竟败得太惨了。 两女都是天之娇女,一时间接受不了,太正常了。 …… 然而,虽然两女败得快,但却败得并不冤,因为他已经全力以赴的出手了。 刚才那一道天雷,已经是他目前能够凝聚出的最强天雷,天下少有人能够挡住,而且比起剑客,他最喜欢更术士战斗了。 因为剑客之间的攻防太快,距离太近,他是根本没有时间去结印,去凝聚出当前境界的最强天雷。 要等他踏足宗师境界,天雷之力才能随心而动,随意而发,根本不需要准备时间,以前开发的真正绝招才能使用出来。 比起真正的绝招,单独的一两道天雷完全是小儿科。 天雷之力狂暴桀骜,操控难度大得惊人,前世他就算是顶尖宗师,也不能操控着天雷锁定某人,只能单独操控阳五雷或阴五雷锁定某人。 天雷之力没有锁头功能,只是凭借无比伦比的速度攻击人。 想要躲开天雷,只能凭借精神感知提前预判,视觉,听觉,已经劈下的情况是不可能躲开的,只能硬抗。 这也是在袭杀魏无忌时,成嶠没有动用天雷的原因。 有人干扰再加上准备时间,足够敌人凭借精神感知预判,从而躲开攻击了。 最开始不用是因为成嶠无法一直操控天下凝而不落,号称“天之号令”的力量,没那么容易控制。 领悟了意境的一流高手,感知能力强大,注重神魂之力的阴阳家和道家,感知力更是佼佼者。 要是焱妃和月神没有发愣,躲开成嶠的第一轮攻击不成问题,分散开来,还是可以挣扎一段时间的。 战斗中瞬移,这玩意是一流高手的标配,只不过瞬移速度还是有差别的。 虽然面对成嶠后续已经想好层出不穷的攻势,早晚也要落败,但至少不会败得如此惨。 两招之内,甚至可以说一招就败了,然而世间没有如果。 如果是世间最伤人的两个字。 …… 夕阳落入山下,只残留着一点绯红的边缘,两女的魂儿才算回归,但还没有彻底回归,两双漂亮眸子黯淡了很多。 可见打击有多严重,说不定都造成了心理阴影了。 成嶠看见两女的样子,心中难免嘀咕,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过认真了? 不会物极必反,把好印象变成了坏印象吧? 焱妃和月神这样出身阴阳家的女子,极为认同强者为尊,男人要是输了,不管是故意还是真的输了,才会被人看不起。 就算是在现代,干什么事情,成嶠也不会故意输给女生。 成嶠认为女人的慕强势刻在骨子里的,越出色的女人越是如此,总要有一面让女人觉得你比他强的地方,一无是处的男人,不可能被女人瞧上。 “咳咳……” “你们两个还好吧?” 成嶠清了清嗓子,吸引两女的注意力,打破了沉默。 “还好,不过心依旧有些乱,我先回去静一静了。” “我也是。” 两女说完就缓缓转身离开了。 听见两人没有活力,自信的声音,看见焱妃和月神有些呆呆的转身,成嶠无语,好像下手真的过重了……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只希望两人的心够坚强了。 以两女在动漫中的表现,挺过来,问题应该不大吧? “名字呢?” 看着两女的身影快要消失了,成嶠忽然想起了约定,连忙开口呼喊道。 “绯烟。” “乌断。” 两女的身影停顿了一下,随后加快速度,瞬间消失不见了。 成嶠撇了撇嘴,转身看向旁边观战的惊鲵。 “惊鲵,我下手真的过重了吗?” 惊鲵轻轻点了点头,何止下手过重啊,简直下手太残忍了! 尽管两女实力很不错,但终究还是两个小姑娘啊…… 唉,希望她们两个能够挺过来吧。 公子对付术士实在太强了,感觉战力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得到确认,成嶠心中也有些郁闷,不过很快郁闷就消散了。 罢了,大不了以后让你们师姐妹联手欺负回来,我绝不反抗,任由你们为所欲为好了。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惊喜 此后三天,成嶠就没有看到焱妃和月神的踪迹了,仿佛失踪了一般,带他去阴阳家道藏殿的也是由云中君这个糙汉子。 云中君的实力不怎么样,但一手炼丹之术的确是天下的佼佼者,也算是个人才。 成嶠对嗑药兴趣不大,是药三分毒,以这个世界的炼丹造诣绝对不可能炼制出对人体毫无影响的丹药。 为了踏足更高境界,一丝风险成嶠也不想冒,但他不嗑药,不意味云中君炼制的丹药无用,完全可以给其他人。 因此,成嶠对云中君还是很和善的,有拉拢之心。 当然,现阶段不过是加深交情的阶段,真要拉拢也得等阴阳家入秦后才好操作。 见不到焱妃和月神,成嶠也无所谓,他这一趟来阴阳家可不是专门来泡妞的,正好静心钻研阴阳家的典籍和阴阳术。 于是,成嶠便埋首阴阳家的典籍,两耳不闻窗外事,又过上了类似在道家天宗和人宗的生活,钻研顺序依旧是先典籍,后术法。 阴阳家系出道家,尽管阴阳家剑走偏锋,但典籍中还是有不少道家的痕迹,有道经的底蕴,成嶠理解起来也不难。 实在遇到不懂的,拿去问问阴阳家长老,再经过自己思考,基本上就能够搞懂了。 五天后,成嶠又看到了焱妃和月神,表面上看两人已经恢复如初,还主动来找他,跟他探讨阴阳家的道理。 别说两女不愧是阴阳家的高层,尽管年龄不大,但对于阴阳家典籍的理解跟阴阳术一样,依旧在五部长老之上。 一连研究了半个月,各种道理在脑海中碰撞,成嶠感觉有些疲惫便决定好好休息一天,放松心神后再去研究。 听香水榭前的小湖中,成嶠仰躺在一条独木舟上,双手抱头,明亮的双眸看着天空白云渐渐被红晕浸染,任由身下的小舟随着涟漪飘摇,不知不觉就入神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光大亮,阳光变得十分刺眼,成嶠这才回过神来,坐起身子环顾四周,发现惊鲵正俏生生的站在岸边,双手交叠在小腹,正静静的望着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报之以微笑,惊鲵回之以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过神,独木舟上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摸到身上的随身佩剑,成嶠便解开系带,左手握鞘,右手握柄,拔出了却邪剑。 淡金色的剑身缓缓浮现,明媚的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金光,金光纯正堂皇,正气凛然,万邪不侵! 双眸被金光一激,成嶠眼神微眯,手臂微动,错开金光,剑身上合天时地利人和产生的细小纹路在金光下好似扭曲游动起来。 成嶠看得有趣,手眼配合,做出各种姿势和角度,金光下剑身上的纹路不停变换着,深深映入双眸之中,渐渐入神。 不知过了多久,烂熟于心的金光咒口诀在成嶠心神深处响起。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不仅仅是口诀,前世领悟的道经,今生领悟的道经,阴阳家典籍,不停在成嶠心神深处浮现,无数文字闪烁着淡淡的青光,少数文字直接融入神魂里。 金光从成嶠全身散发而出,无比的璀璨明亮,宛如一颗金灿灿的小太阳,金光浸染湖泊,转瞬间整座湖泊都变成了金色,华丽璀璨,神圣堂皇! 岸边的惊鲵见到这异状,明亮温柔的双眸眯着一条缝,心中一惊,下意识就想赶过去看看。 下一刻,感知到成嶠的气息完全正常,而且变得更加精粹,硬生生停止了脚步,随后运转轻功快速返回听香水榭,拿起自己的佩剑面无表情的守在湖边。 成嶠上身散发着凝练的白,青,黑,红,黄五色光芒,五色互相交织流动,外放的金光颜色愈来愈深,当深到极致又开始变淡。 纯金,暗金,纯金,淡金,亮白,银白,淡白,透明,虚无,九种变化依次产生,小湖的颜色也随之改变。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成嶠飘散的意识逐渐回归,感受到身体的异常微微一愣,眼中浮现惊愕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 他体内的内力,五脏的五炁为何都猛增了一大截? 他不就是发了呆吗? 惊鲵见成嶠恢复了意识,身影一动,脚踏水波,宛如一只优雅的仙鹤落在小舟一脚。 “公子,你终于清醒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成嶠回想了一下,只记得自己不知不觉发起了呆,后面的事情一点就都不记得了。 惊鲵闻言蹲下身子,不让自己居高临下,随后简明扼要的将之前的异状说了一遍。 听完惊鲵的解释,成嶠总算搞明白了。 他应该陷入到了传说中顿悟状态中,心神忘我沉迷于大道中,忘却了时间,忘却了自身,忘却了一切,所作所为全凭本能行事。 成嶠再仔细检查了一下,终于发现自己的金光咒造诣突破了瓶颈,达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张之维金光咒的境界,只不过他的整体修为比不过罢了。 金光咒的突飞猛进反哺了内力和五炁,使得内力和五炁壮大了一截,粗略估算,这次顿悟差不多可以节省他四年的时间。 以前如果最多十年可以重回顶尖宗师境界,那么现在最多六年就行,他今年十岁,也就是说十六岁那年必定重回上一世的巅峰状态。 十六岁的顶尖宗师,吓死个人! 晓梦虽然是宗师,但距离顶尖宗师距离可不近,北冥子,东皇太一,巅峰状态的盖聂,卫庄才能算顶尖宗师。 至于天人合一境,成嶠认为真正的天人合一境,这个世界目前根本没有,否则秦时官方也不会说巅峰状态的盖聂战力第一了。 修为境界虽然并不能完全跟战力挂钩,但却决定了上限和下限,突破宗师境才能达到天人合一境,那是崭新的一重天地,质的变化。 如果真有天人合一的陆地神仙存在,那么盖聂战力绝不可能称第一。 十六岁就恢复前世修为战力,甚至因为金光咒境界的突破,战力还要提高一些,再加上有充足的时间来追求天人合一境,成嶠一时间心情大好! “走,我们回去了。”成嶠起身,嘴角微勾,笑眯眯道。 惊鲵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身形一动,借力腾空而起向岸边飞去。 成嶠心念一动,金光瞬间铺设在湖边上,惊鲵脚踏在水波上正准备借力,结果突然发现无力可借,脚下滑不溜秋的,比桐油扑在光滑的地砖上还要滑。 当然还要更滑了,因为根本没有一点摩擦力。 成嶠这一手可以说直接废掉了轻功出众的武者,再高明的轻功多多少少都需要借力,无力可借,最依仗的速度优势就没有了。 惊鲵清冷姣好的俏脸上露出一丝惊愕和惊慌之色,眼看就要摔在湖面上…… 成嶠突然出现在惊鲵身边,伸出右手环绕着纤细紧致的腰肢,脚踏已经恢复正常的湖面,荡漾出一圈涟漪,身形起飞升高,宛如飘风的羽毛缓缓落向湖边。 时间在此刻仿佛变慢了。 正文 第七十九章 郑国 迄今为止,惊鲵哪里有过跟异性如此亲密的经历? 脸蛋和耳朵陡然发烫,心跳陡然加快,下意识便想要反抗,但随即意识到搂住她的人是公子,于是便不反抗了,只是将脑袋撇向一边。 两人缓缓落地,成嶠却还不松手,惊鲵只好自己挣脱出来,快速逃离,留下一句话飘进成嶠的耳朵。 “公子,真是坏死了。” 回过神来的惊鲵哪里还不知是成嶠搞的鬼,否则以她的轻功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失误? 成嶠没有强行继续搂,任由惊鲵离去,闻言也只是一笑了之。 心情很不错的情况下,就突然想逗一逗惊鲵。 远离了杀戮,跟着他久了,惊鲵倒是会偶然会显露出一丝小女儿之态,还是很有趣的。 歇息了一天,成嶠就继续跑进研究阴阳家典籍和阴阳术了,不能因为修为大进,就半途而废了。 因为金光咒的突飞猛进,成嶠将领悟到的道理融会贯通了一部分,理解起晦涩难懂的典籍和阴阳术倒是容易了很多,多学点,没坏处。 十天后,该看的,能看的,成嶠基本上看了一个遍。 期间焱妃和月神又提出了一丝切磋的请求,成嶠这次依旧答应了,但没提什么条件。 不过与之前那次不同,这一次成嶠全然不进攻,只防守躲避,任由焱妃和月神攻击,凭借着鬼魅迅捷的速度和强大的防御力,硬生生耗得焱妃和月神没了脾气。 十天后,成嶠就向阴阳家告辞了。 尽管阴阳家环境很不错,美女也多,但来日方长,没有必要一直窝在这里不走,离开咸阳几个月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送行,东皇太一依旧没有出现,还是焱妃带着阴阳家高层送到了山门口。 看着成嶠的背影缓缓消失,焱妃和月神都有些失神。 两女倒不是现在就喜欢上成嶠了,最多只是有些好感,更多的是深深记住了让她们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男人。 攻击,雷霆万钧,她们惨败;防守,不动如山,她们无法。 就算是她们使出阴阳家禁忌秘术,依旧渗透不了那层看似单薄的金光,前所有未的挫败感如何不让两女记住了成嶠? 恐怕这辈子都忘记不了了。 秦时中阴阳家的手段有些克制墨家,而道家的手段也有些克制阴阳家。 离开阴阳家后,找到看守马车的乾杀和坤杀,径直返回秦国。 “本君离开这段时间,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马车里,成嶠想了想倒下身子,躺在了惊鲵一双浑圆修长的大腿上,仰头看向马车顶,随口问道。 惊鲵心中有些欣喜,又有些无奈,自从那天后,公子对她更加亲近了。 这种亲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心中尽管这么想着,惊鲵却伸出有些冰凉的双手轻柔的按摩着成嶠的头颅。 成嶠的按摩绝技,惊鲵已经学会了一些,手法还算过得去,感觉也还行。 坤杀在外面赶着马车,因此是乾杀在回报。 见到这一幕,乾杀垂下脑袋和眼帘,装作没有看到,跪坐在地双手举起一道绢帛,恭声道:“请君上阅览。” 私底下该怎么叫,还是怎么叫,称呼罢了,最终还是要看表现。 成嶠闻言有些无语,杀手啊,杀人是专业的,智商也算过得去,但有时候就是没有眼色,脑子太木。 阅览个屁啊,他这种姿势和状态,怎么预览? “念。” “喏。” 不是所有杀手都识字,但等级较高和担任特殊职务的杀手都识字,彻彻底底的文盲能干成什么大事? 乾杀展开绢帛,低着头将绢帛上记载的事情依次念给成嶠听。 大多数事情,成嶠也就听一听,了解一下,直到听到韩国派了一个叫做郑国的臣子入秦。 韩国想要借助修渠之事,疲乏秦国国力,延缓秦国东出,甚至拖垮秦国。 不得不说,想得很美,但韩国的君王权贵却根本不知道秦国跟他们的差距有多大,动员能力天差地别。 他们以为能够拖垮秦国,再不济也能够疲乏秦国,实际上效果远远没有他们认为的那样好,不过是延缓东出几年罢了。 等郑国渠建成,秦国又将诞生一座粮仓,国力暴增,若说之前韩国面临的压力只是一座普通的山峰,那么郑国渠之后就是泰山压顶了。 秦国的水工技术比起六国来说是比较落后的,韩国派郑国入秦,不但替成嶠肥沃了庞大的盐碱地,增添了一座粮仓,还弥补了秦国水工技术的不足。 历史上的秦国因为被五国联军击败,本就打算休养生息,恢复国力,郑国渠的修建短时间损耗了秦国国力,但从长远来看,算是帮了秦国大忙。 修渠就要抽调青壮,青壮少了,光靠老弱妇孺,耕种的田地就少了,产出就少了,国力自然会相应变弱。 这个世界的秦国虽然没有大败,长远来看还胜利了,但依旧在修养生息。 而且因为损失比历史少的多,就减少的那部分损失拿来修建郑国渠绰绰有余,比起历史上,可以说不会损耗国力,等郑国渠修成将会更强! 呵呵……真是一个比烂的时代,六国一个比一个烂,偏偏秦国独好。 虽然这个好是相对的,秦国仍然有许多不足,但一负一正的巨大差距,秦国统一天下难道不是天命所归吗? 可惜统一前搞好了,统一后却没有搞好…… 他要做的就是让秦国统一前和统一后都搞好! 万世之基,不敢奢望,但怎么样也要比周朝长吧? …… 半个月后,成嶠回到了熟悉的咸阳,回到后径直去拜见赢子楚。 历史上郑国渠入秦是秦王政元年,但这个世界赢子楚还活着,自然还轮不到嬴政上位。 实际上嬴政上位太早真不是好事,有赢子楚镇着,身为太子的嬴政培养出一定的朝堂和军方势力,平稳过度才是最好的。 雍宫偏殿,两鬓略有些斑白的赢子楚正专心致志的处理着一卷卷竹简,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赢子楚眉头微蹙,抬起手想看看是哪个不是死活的内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真是欠收拾了。 一抬头,发现身着一袭墨色赤纹锦衣的成嶠笑眯眯的,赢子楚微蹙的眉头立即松开,严肃庄重的面容柔和下来,脸上下意识的露出慈祥的笑容。 “父王,孩儿回来了。” 嬴子楚笑着点了点头,身形一动想要起身,旁边侍立的陆坊连忙上前搀扶。 起身后的赢子楚绕开桌案来到成嶠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笑道:“好,好,还长高了一些。” 成嶠跨步上前,陆坊见状识趣的松手后退。 成嶠顺势搀扶住赢子楚,笑道:“孩儿到处游山玩水,心情愉悦,自然长得快,倒是父王添加了不少白发。” “何必那么劳累,不是必要的大事,完全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置嘛。” “父王要保重身体啊,坐下,孩儿帮您解解乏。” 赢子楚顺从的跟随着成嶠的脚步移动,坐到了偏殿中的一个比起正殿稍小的王座上,双眸微眯,享受起自己儿子的关心,按摩推拿。 对于儿子劝自己多休息的话,不置可否,身为秦国之王,哪怕下面的人分担了大部分,剩下的小部分的工作量依旧是巨大。 交给下面的人处置,他不放心,这是王的责任。 这就是秦国的王跟六国王的区别,享受着王的一切福利待遇,同时也深刻的践行着王的责任义务,不是撑不住了,绝不怠政。 “成儿,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倒是有,但那不重要,孩儿有一件挺重要的事情对父王说。” “噢?什么事啊?” “潜藏在韩国的密间传来消息,郑国是韩国派出的密间,目的在于利用修渠疲乏秦国,延缓秦国东出,甚至拖垮秦国。” “什么?” 赢子楚闻言猛然睁开眼睛,低呼一声,他已经批准了修渠,前期准备工作基本完毕了,就等着开修了,结果郑国是间谍? “消息可靠吗?” “可靠。” 赢子楚闻言沉默了,得到确认,他自然是相信自家儿子的,难怪当时他感觉有些不对…… “王上,奴婢立即派人抓捕郑国,严刑拷问!” 赢子楚立即就想点头,心中愤怒,打算给郑国和韩国一点颜色瞧瞧。 “父王,不必愤怒,韩国这是给我们秦国送人才来了。” “这个郑国在水利方面的才能不下于李冰父子,新渠对于秦国也的确好处巨大,何不顺水推舟的修建下去?” “成儿意思是想将计就计?”赢子楚伸手捋着颌下的胡须,暂时压下内心的愤怒,若有所思道。 “是的,父王。” “这个郑国在韩国并不受重要,但却有真才实学。” “假如派人将郑国的家人接到秦国,好生照料,解除其后顾之忧。 “父王再对郑国先威后恩,以国士待之,委以重任,郑国岂不尽心竭力?” 成嶠可不想郑国从最开始就搞鬼,那样收服了郑国,对秦国多多多少少都有些影响。 如果郑国从最开始就尽心竭力,那么秦国人力物力耗费会大大减少,建成的时间也会缩短,好处不小。 赢子楚不是心胸狭隘的王,站的角度也更多是在秦国立场上,只要秦国能够更好,那么心中的愤怒不是不能忍下。 “成儿,言之有理。” “那就将计就计,让韩国偷鸡不成蚀把米!” 陆坊在旁边看着,对于成嶠对嬴子楚的影响力有了更深的认知,不比太子差,甚至还要更强。 “父王英明!” 成嶠大唱赞歌,哄得嬴子楚哈哈大笑,心情愉悦。 父子两人再闲聊了一会儿,一套无比正经的按摩推拿也做完了。 成嶠拿出特殊的虎符递给赢子楚,笑道:“不打扰父王处理政务了,孩儿去拜访祖母他们了,晚上陪父王用膳。” “好,去吧,你祖母,母亲,兄长应该也在等你。” 成嶠弯腰拱手一礼,随后转身大步离去。 嬴子楚收起虎符,含笑看着成嶠离开,等不见人影后才起身,继续去处理政务。 正文 第八十章 严苛下的一缕温情 之后成嶠相继去拜访了夏太后,华阳太后,嬴政,再加上陪嬴子楚用膳,最后陪自己的母亲,一天时间就那么过去了。 第二天晚上,赢子楚摆下了家宴,说是要给成嶠回归接风洗尘。 众人用过晚膳后,一起观看乐舞。 秦国的乐舞庄重大气,武威赫赫,但娱乐性是不强的,感兴趣的人会觉得特别好看,不感兴趣的人看着就比较催眠了。 这种乐舞也就赢子楚,嬴政看得津津有味,成嶠能够看下去,出国楚国,韩国,赵国的华阳太后,夏太后,太后赵姬以及韩夫人都兴趣寥寥,也就勉强能够看下去罢了。 谁叫这个世界的娱乐方式实在不多,只能将就着看。 成嶠敏锐的感知到后宫女人们的无趣,心中一动,要不整点新的娱乐方式给她们打发时间? 免得太闲了,没事也要找事,他父王不安宁,兄长和他估计也落不到什么好…… 还有这乐舞也给他提了一个醒,身为一国公子,怎么能够没有技艺傍身呢? 光身份高贵,地位崇高,长相帅气,气质出众,武功高强还不够,应该学两门乐器,陶冶陶冶情操,提升提升自己的艺术鉴赏水准嘛。 身为一国君侯,就应该给下面的人做好榜样,对于自己的要求应该不断提高,绝对不是为了泡妞! 改天找几位宫廷乐师来教他学些乐器,琴为主,笛子,洞箫为辅。 人在全神贯注和心不在焉的时候,就会感觉到时间过得特别快,走神的成嶠回过神来发现已经到了散场的时候,各自行礼告辞。 成嶠跟随着韩夫人返回高泉宫,陪着母亲说了一会儿话,就回到了冀阙。 时候不早了,但成嶠没有睡意,回到后就拿出纸张写写画画的,秀娘在一旁用纤纤玉指捏着墨条,好奇的看着纸张上四四方方的玩意儿。 成嶠画好后,开始用另外一张纸书写玩法,很快就把玩法给写完了。 “公子,这种博戏比现有的好玩多了。” “公子真是大才!” 成嶠闻言笑了笑,发明麻将也算是大才吗? 如果从普及度来说,那还真是大才! 第一世成嶠是川人,对于麻将自然是不陌生的,就算平时工作忙,但过年总要搓那么几把的。 麻将玩法多种多样,每个地方都有细微的区别,成嶠书写的规则主要以四川麻将规则为主,花色三种,条,筒,万,再加东南西北中,白板。 第一世在川中故乡,成嶠玩的麻将只有两种花色,筒字和条子,玩法很简单,输赢的倍数也没有那么高。 但既然要发明麻将,干脆把比较完善的玩法拿出来,索性就把川麻拿出来,其核心是打缺门,刮风下雨,计番,血战到底,流局查叫、查花猪。 “派人传递到少府,让他们用玉石打造四副麻将出来。” 之所以是四副,是因为成嶠打算送给夏太后,华阳太后,太后赵姬以及他的母亲。 至于麻将在宫中流行起来后,其他人想要玩,那就自己去打造。 “公子,能不能打造五副?” 成嶠看着自己贴身大丫鬟希冀的目光,心道差点把自己都给忘记了,作为麻将发明者,家中不可能连一副麻将都没有吧? 闲暇时也可以玩玩放松,自己这个贴身丫鬟年纪也不大,也是好玩的,而且以后家中添丁进口,恐怕麻将还要多几副才能分得清。 “可。” 听到成嶠答应,秀娘心中大喜,以后无聊时总算有打发时间的好玩意了。 “谢谢公子。” 秀娘笑容满面,声音清脆悦耳,说完就小跑着离开了。 这等“大事”必须连夜去办才行! 看见秀娘的样子,成嶠不禁笑着摇了摇头,麻将刚刚诞生,还没有完呢,就展现出了对女人的莫大吸引了。 赌博这玩意从古至今都屡禁不绝,就算制定再严厉的刑罚也就开国那时候管点用,随着时间的推移,约束力不可避免的越来越弱,最后形如废纸。 人性如此,朝廷越禁止的东西,就容易引起百姓的好奇心! 就算是现代,各种茶坊不也是在全国遍地开花? 放任自流,严厉禁止都不可取,不如堵不如疏,抓大放小。 禁止大额赌博,实在想要追求刺激,不怕倾家荡产,那么就去专门的地方。 这样的做法,其实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 有成嶠这位秦国公子的吩咐,少府的动作非常快,两天就把五副麻将给全部做成了。 少府本来就是管理皇室私财和生活事务的机构,成嶠这个秦国公子自然在其服务范围内。 派人把三副麻将连带着使用说明书送给夏太后,华阳太后,太后赵姬,成嶠自己则是亲自去教自己的母亲韩夫人玩麻将。 当天,芷阳宫,华阳宫,兰芷宫,高泉宫就不约不同的响起了搓麻将那种哗啦啦的声音。 成嶠,韩夫人,秀娘以及韩夫人身边的首席女官组成了一桌。 新手玩麻将通常容易上瘾,特别是闲得发慌的女人,这一搓就从白天搓到了凌晨,韩夫人实在熬不住,眼皮子不受控制的打架后才散去…… 第二天韩夫人醒来,就被夏太后叫了过去,两宫首席女官作陪。 最开始夏太后和韩夫人还兴致勃勃,但两女渐渐发现了两宫首席女官在让着她们,这就没意思了。 华阳太后,太后赵姬那两边也差不多,因此很快四个王宫中排名前四的女人就凑成了一桌。 没办法,其他人地位相差太远,根本无法放开手脚。 正所谓上有所效,下有所好,秦王宫中四位至尊至贵的女人都迷上了麻将这玩意,其他人能不跟上? 宫中的内侍,宫女也都各显神通打造了一副副麻将开始造了起来,常来宫中拜访的贵妇人,贵女也把麻将这种玩法带到了外面。 不到半个月,咸阳城中的权贵人家,家家都响起了哗啦啦的声音。 可以预见,这种新的玩法很快就会传遍咸阳城,传遍秦国,传遍天下。 …… 这个时代也有各种博戏,只不过没有麻将那么好玩罢了,各国也有赌博的律法。 只不过六国的律法形同虚设,秦国的律法就不同了,威慑力还是很大的。 平民百姓根本承受不了赌博被抓的代价,但对于权贵约束力却不大,因为权贵完全承受得起处罚。 罚就罚,这么好玩,哪怕是受罚,也要玩! 无法禁止归无法禁止,但态度还是算做出来的,沉迷赌博,崇尚奢靡的风气不可取。 而且既然无法禁止,干脆让权贵和普遍百姓都可以玩。 于是,在成嶠的建议,嬴子楚主导,群臣的商议之下,秦律中有关赌博的律法就发生了相关变化。 大致内容跟现代差不多,主要原则是抓大放小,但结合了时代特色,没有像以前的律法那么严苛,不近人情。 比如权贵玩小的不过瘾,非要玩大的,那么也不是不可以,去秦国朝廷备案。 备了案,朝廷会派人来记录整场过程,并且抽水百分之一,之后想玩多大,就玩多大,除了赌命,其他的都没有问题。 如果不备案,私下聚赌数额过大,一旦被发现就要承受重罚。 那种惩罚力度,就算是权贵也要被罚得伤筋动骨! 秦法细致严苛,方方面面都要约束,乱世还好,一旦统一盛世到来,那么就不合时宜了。 乱世之法怎么可能契合统一盛世呢? 律法细致还好,但一点小事就上纲上线,严苛到不近人情就非常让人非常反感,这也是秦国统一天下后百姓没有多少好感的原因之一。 如今秦法露出了一丝温情,这在成嶠看来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赌博这头怪兽虽然放出了笼子,但又限制在了一个相对合适的囚笼中,无法快速膨胀。 至于六国,秦国就不关心了,六国权贵越腐化越好,最好上上下下都变成废物! 成嶠除了发明了麻将,给了嬴子楚一点自己建议,其他时候都很低调,生活也非常规律。 读书,修炼,练乐器,处理罗网的事情,闲暇时间陪亲人打打麻将,陪嬴子楚说说话,陪嬴政聊天练剑,出宫看看念端,端木蓉。 这样规律的生活,时间一下过得特别快,转到就到了公元前245年。 这一年,天下的平静又被打破了。 正文 第八十一章 百越 秦国虽然在休养生息,但并不代表就完全呈现防御姿态,超大规模,大规模战争不好发动,小规模战争却不成问题。 休养生息一年,袭扰再度开始,根本没打算让韩赵魏三国安心恢复国力,而秦国具崤函之固,山川之险,小规模战争对于自身恢复国力影响微乎其微。 一月中旬,秦国将领麃公率领两万秦军,突然攻打魏长城以内的卷,有些掉以轻心的魏国将领猝不及防,至二月初,魏军被斩首三万。 王翦,王龁在二月中旬,三月中旬分别率领三万秦军,攻击赵国,韩国。 两国因为有了魏国的教训,有了准备,损失倒没有魏国那么大,但也被斩首了万余,两国军卒在援军没有到来时,不敢野战。 秦军随即分散成小股部队,到处搞破坏。 韩赵魏三国的春耕受到了一定影响,直到三国调兵打算围剿,秦国才退了兵。 第二年,公元前244年,秦国又动兵了,还是小规模的袭扰,不过时间放在了三月。 一月,二月完全没有调兵的动静,似乎今年根本没有袭扰的打算。 秦国的政策类似于强盛时期的游牧民族,依靠自身的地形优势,战略优势,不断袭扰,缓慢放血的同时吸血补充自身,可谓钝刀子割肉。 实际上秦国的调兵都是在暗中进行的,每一次调兵的人数都很少,根本不起眼,保密措施严苛,再加上有罗网的人暗中绞杀间谍,消息愣是没有传扬半点出去。 直到三月初,直接给魏国来了一个猛的。 上将军蒙骜亲自领四万精锐秦军,攻打魏国的畼、有诡等几座城池,破城之后将城池中的物资抢掠一空,离开时把城池周围农田里的秧苗全部给破坏了。 蒙骜没有在取下的几座城池停留,也没有分兵驻守,四月初直接挥军南下,攻打韩国,一路势如破竹,连取十二城。 虽然十二座城池基本上都是小城,但收获也不菲,而且面对韩国这个软柿子,秦国就没有不占城池的意思,直接在城池中驻军,划为秦土。 韩国当然不甘心,老迈的韩惠王韩然曾经也是有过辉煌的,什么意思啊,魏国的城池只抢,他韩国的城池直接就占? 看不起人是吧? 愤怒的韩然直接派遣韩国大将军率领韩军前来攻打,结果面对据城而守,外有策应的秦军,撞了一个头破血流,灰溜溜的撤退了。 韩国大将军跟蒙骜这个秦国上将军比起来,差距还是蛮大的,完全是老子揍儿子,突出一个轻松加愉快。 此时的韩国大将军还不是姬无夜那个家伙,不过如今的姬无夜也已经崭露头角,独领一军了。 吃了败仗后,韩然是越想越憋屈,这个大王当得是没有意思…… 这头年,老大哥们抓住一个小错就欺负韩国,老子秦国更是有理没理,有错没错,都要揍韩国,没处说理去。 战国哪里有什么理讲,完全是弱肉强食,韩国还欺负郑国,直接把郑国给灭了,都城都换到新郑来了。 这时,韩安瞅准机会入宫觐见,把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谋算说了出来。 韩然听完顿时动心了,哥哥老子们打不赢,百越这个弟中弟还打不赢吗? 再说还有楚国跟随,这场战争可谓是手拿把攥,正好借百越叛乱的机会,一振他和韩国的威势,而且还能弥补历年的损失,何乐而不为? 没几天,韩安就被任命去百越平叛的主将,姬无夜,白亦非,李开,刘意等将领跟随。 领着大军,韩安志得意满的率军离开韩国。 平叛? 仅仅是平叛的军功怎么够? 他要灭国! …… 韩楚大国如此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天下人,各国的大人物都先后收到了情报。 对于两国的动作,没什么大人物放在眼里,打个百越国而已,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那不是手拿把攥,板上钉钉的事情吗? 对于蛮夷,天下七国都没有怎么放在眼里,秦国,赵国,燕国,楚国,韩国,哪一个不是按着蛮夷的头颅暴揍? 一盘散沙的狼族,百越根本构不成多少威胁,只有统一的蛮夷才有足够的威胁,百越军队的战力在中原各国看起来比狼族都差,实在没必要过多关注。 蛮夷跟蛮夷还是有区别的,北方的狼族威胁更大,因为地形的原因,北方狼族统一,形成合力的可能性比百越大得多。 山老林,蛇虫遍地,瘴气弥漫的地形,不发达的信息交流等原因阻碍了百越真正的统一,如今的百越国说是一个国家,还不如说部落联盟,国王就是盟主。 韩楚两国只收拾这个盟主,顶多收拾掉距离比较的附属部落,可不像秦国统一后,嬴政想要把百越所有大大小小的部落都给征服,土地全部变为秦土。 恶劣的地形环境阻碍了百越的统一,但也有效遏制了外地的入侵,征服。 那环境,不是本地人,真没有多少人能够受得了,非战斗减员占据总体战损的一半,真不是夸张。 其他大人物不关注,但并不代表成嶠不关注。 美女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天泽这颗棋子对于未来秦国征服百越有一定作用,毕竟是百越太子,名义这玩意不少人是很看重的。 关注归关注,但成嶠并没有救天泽的意思。 客观原因就是鞭长莫及,太远了,而且还有重兵把守,军阵笼罩之下,武道高手很难在大军中救人。 主观原因是成嶠不想救,不让天泽对于楚国,韩国恨意深重,如何体现出秦国伸出援手的伟大? 做事啊,时机很重要,合适的时机做合适的事情,事半功倍。 “来人。” 成嶠斜靠长安君府在榻上,放下手中的绢帛,随口呼喊道。 今年成嶠已经十二岁了,实际上已经可以出宫开府,不过由于赢子楚和韩夫人等人舍不得成嶠出宫,暂时就拖延了下来。 至于嬴政,已经在一年前搬进了专门的太子宫,没有再住在兰芷宫。 “君上。” 钟黔从帷幕的阴影处浮现,低着头,恭敬的拱手一礼。 “去把掩日叫来。” “公子有什么事可以吩咐奴婢,奴婢也可以做到。”钟黔牙一咬,主动请缨道。 “这件事你手中的地网不行,必须要天罗出手才行。” “喏。” 成嶠已经耐心解释了,钟黔自然不敢再有其他想法,否则就是不知死活了。 恭声应喏,后退几步快速转身,无声无息的离去。 钟黔已经练起了武,资质还行,凭借着充足的资源,距离打通奇经八脉已经不远了。 不过练武实在太晚了,这一生撑死也就是个二流高手。 天泽不必管,焰灵姬,胡夫人,胡美人还是要管管的。 至于明珠夫人,那不用他操心,这是一只凶猛的黑蜘蛛,大鲨鱼! 一念至此,成嶠起身来到了书房。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弹个屁的琴啊 “君上。” 书房门口,接到通知,立即赶来的掩日轻轻敲了下门,恭声道。 “进来。” 掩日推开门走了进去,绕过外堂,看见成嶠正跪坐桌案前奋笔疾书,于是恭身侍立,不发一言,耐心等候着。 一盏茶后,成嶠放下毛笔,抬起头,随口道:“坐下吧。” “多谢君上。” 掩日拱手道谢,规规矩矩的跪坐在成嶠对面,带着青铜面具的头颅微微垂下。 “这次叫你过来是因为本君有事让你去办,你需要亲自跑一趟。” 我亲自跑一趟? 看来这是一件大事了,大事好,功劳也大,功劳越多,自己身上的五雷控心印就能够早一天解除吧? “谨遵君上吩咐。” 成嶠右手凌空抚过白纸,墨迹快速被烘干,拿起纸张折叠后推到掩日那一边。 “这封信本君要你送给韩国公子韩安,必须亲自交到他手上。” 韩安? 那家伙他没有记错的话此时应该正在带兵和楚国征伐百越国吧? 这真够远的! 想是这样想,掩日表面上一点也不敢怠慢,双手接过纸张小心翼翼的贴身放好,拱手一礼,斩钉截铁道:“请君上放心,掩日必定送到!” 成嶠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随后招了招手。 掩日秒懂,身体前倾,侧着脑袋。 成嶠凑近了一些,嘴巴张合,小声的嘱咐起来。 听完成嶠的嘱咐,青铜面具下掩日的脸色就变得十分古怪了…… 君上的癖好也太奇怪了吧? 还有让他亲自出马就为了三女一男?就为了这种事情? 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话说那个男人在韩国到底还算是有些地位,君上知道这个人也不奇怪,但那三个女人远在百越之地,这远隔千山万水的,君上怎么会这么笃定有这三个女人呢? 地网,据他所知主要布置都在中原七国,北边狼族的人手还有一部分人手,百越的人手屈指可数,怎么可能对三个女人了解得如此清楚,连大致相貌都描述了出来…… 想不通,想不通,这两年,君上更加神秘莫测了。 一念至此,掩日心中对成嶠的敬畏又多了一分。 “请君上放心,属下一定办妥当。” 虽然心中百转千回,但丝毫不影响掩日立即表决心。 “让你亲自出马,也没办法。” “玄翦和惊鲵本君都不太放心,论潜入能力他们比不过你,论智谋口才和随机应变能力,他们也比不上你。” “这种事情舍你其谁?” “放心,不会让你大老远的白跑一趟,办成后算你大功一件。” 掩日闻言心中欣喜,果然他的价值更高,价值越高,他就越安全,没有价值的人,往往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而且这样一件事,虽然路途遥远,比较辛苦,但以他的实力能力办起来也不算太困难,算大功一件的话,还是很赚的。 迄今为止,加上他还没有办成的这件事,也不过才两件大功罢了。 “君上言重了。” “君上的事情无论大小,在属下眼中皆是大事。” 成嶠闻言一笑,不论掩日心中到底如何想的,有这样的态度就是好事,说明他越来越接受现实了。 随着修为的提升,他对五雷控心印的掌控程度也会越来越高,除非不想活了,否则想要摆脱控制,门也没有! “你有这份心就是好事,放心,我们之间的约定,本君一日也没有忘。” “若你能一直保持下去,提前让你恢复自由也没有什么。” 尽管知道这是成嶠在给他更加大的希望,不至于得过且过,让他更加拼命的办事,提前恢复自由不过是口头说说,做不做还是两回事。 但掩日心中还是有些喜悦,套用之前的一句话,“你有这份心就是好事”,这至少说明目前为止他表现还是很不错的。 “谢君上明察,属下必将保持下去。” “去吧。” 掩日起身一礼,身影快速淡化,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幻术造诣不错,敛息之法也挺高明,除非高一个大境界,否则很难轻易发现。 掩日离开的轨迹在成嶠心中浮现,默默在心中点评了一句。 他能够轻易捕捉到掩日离开的轨迹,除了掩日压根没想瞒他外,也因为他的神魂强大,感知力比起同级剑客强不少,就算掩日刻意隐瞒,也会露出一些端倪。 下午,成嶠就收到了惊鲵的禀报,掩日已经把天罗的事务交给惊鲵和玄翦暂时处置,下午就启程出发了。 这让成嶠挺满意,就是要这种态度才行。 …… 第三天下午,例行演奏时间,成嶠于宫中用梧桐木制作而成的名贵七弦古琴弹奏着《似水柔情》,身旁还有两个乐师用琵琶和洞箫相和。 这首《似水柔情》是第一世乖乖虎版倚天屠龙记电视剧中的一首插曲,成嶠依稀还记得旋律,学了两年音律后在宫廷乐师的帮助下大致还原了。 这首曲子难度不高,但在成嶠看来却很有意思,恋爱时听着甜蜜,失恋时听着哀伤。 忽然殿外响起明显的脚步声,让沉浸在曲子意境中成嶠等人清醒了过来,两名乐师和成嶠都不由微微皱眉,心里颇有微词。 “公子,大喜事,大喜事,庄子里传来消息了。” 秀娘如清泉叮咚的声音响起,人未至,声先到。 闻听此言,成嶠心中的不爽瞬间消散,眉头松开,大喜过望,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笑容满面,跟朵向日葵似的,都没有平时帅气了。 他平时有空时也会去庄子上转了转,曾经吩咐过只要庄子上出了成功,不论他在干什么,都要立即前来禀报。 两年多了,一直投入,如今终于出成果了! 纸张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文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再加上配套的印刷术,那更是如虎添翼,大变革当从今日始! 还弹个屁的琴啊! 成嶠一念至此,直接地毯上蹦起,身影连续闪烁在殿门口直接截住了秀娘,猝不及防的秀娘直接扑进了成嶠的怀中。 如今的成嶠已经长到了一米七,虽然才十二岁,但已经是大人模样了。 “走,快带我去见禀报的人。” 秀娘既是成嶠身边的贴身丫鬟,也是贴身女官,主仆两人本就亲密,倒不至于这点意外耽误什么。 从成嶠怀中起身,秀娘立即转身在前面带路,成嶠本想加速先行前往,但一想东西就在哪儿,也跑不掉,那么急干嘛? 凭白丢了风度…… 于是,成嶠便恢复了淡定从容,跟着秀娘脚步离开了。 殿中两个乐师对视一眼,皆看到了眼中的迷惑不解,什么样的大喜事,值得堂堂秦国君侯刚才如此失态? 真是好奇死了啊!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国之重器 听完下面人的禀报,成嶠面带笑意的看着手中的三种纸张,手指轻轻摩挲着。 这三种纸张所用原料皆不相同,第一种是麻纸,麻料纸的原料有苎麻、大麻、亚麻等,统称麻纸。 麻纸用于写书印书,历史上始于西汉,盛于隋唐,衰于宋元,绝于明清。麻纸面无光,纤维束较多,易着墨,纸质韧性强,抗老化亦强。 麻纸种类不少,比如黄麻纸,白麻纸,藏经纸,硬黄纸,成嶠手中的麻纸为黄麻纸,可以驱虫,略显粗糙,但用来伺候小屁屁是极好的。 成嶠好在生在秦王王室,伺候小屁屁可以用造价高昂的白纸,绢帛,普通人可就没有那么幸福了,小屁屁难免是要遭罪的。 第二种是皮料纸,原料主要是落叶乔木中的楮树皮、桑树皮、青檀皮等。 历史上皮料纸始于东汉,逐渐取代麻纸成为纸中之首。主要产自浙江、AH、河北等地,其品种较多。 比如白棉纸,黄棉纸,草茎纸,毛头纸,开化纸,罗纹纸,一般称纸质较细、制作精良者为绵纸或宣纸,而纸质稍粗,纤维束较多者为皮纸。 成嶠手中的皮纸为绵纸,这种纸就算将来纸张大行其道,依旧名贵,非家资富有者不可用。 第三种是竹纸,历史上竹纸始于宋代,南方的毛竹、苦竹、淡竹、麻竹、篁竹是其主要原料。 竹纸成本低,一经出现即取代皮纸而据首位。竹纸纸薄适中,其色有黄白两种,以淡黄色居多。 竹纸有毛边纸,麻纱纸,毛太纸,太史连纸,万年红,粉连纸,机制有光纸,连史纸等等 成嶠手中的竹纸为连史纸,是一种精良的竹纸,以嫩竹为料,又称竹料连四纸。 三个大类纸,麻纸,皮纸,住纸,竹纸的成本最为低廉,取材也极为方便,竹纸必然会成为天下主要流通的纸张,皮纸和麻纸为辅。 “看赏。” “走,去庄子上看看。” 成嶠收起手中的三种纸,说完就雷厉风行的起身向外走去。 秀娘见状一边吩咐人打赏,一边吩咐人去备好马。 秀娘能够成为成嶠的贴身丫鬟,首席女官绝对不仅仅只靠美貌身材,懂成嶠是最重要的原因,其他人说不定吩咐备至马车。 成嶠这个时候哪有心情做慢吞吞的马车啊…… 骑着快马赶到庄子上,成嶠立即去造纸的作坊查看。 这种事情必须要亲眼看看,如果还不能做到大规模量产,那跟之前名贵的白纸一样,用处不大,也就在上层权贵间流通罢了。 经过一番查看询问后,成嶠确信三种纸只要原料足够都能够量产,这才彻底放下心,立即派人重赏造纸相关工匠和印刷相关工匠。 虽然活字印刷术,印刷相关工匠只摸到了门,还没有彻底研究明白,但雕版印刷术研究明白了。 等到纸张通行秦国,名震天下,差不多也能够研究出来。 等到两种印刷术都被研究出来,成嶠还准备让墨家和公输加的人参与进去,看不能利用机关术搞出自动印刷…… 工匠们还不知道从今天开始,他们的人生将逐步走上巅峰,等到秦国一统天下后,一个个都当了官,封了爵位,其中的佼佼者甚至封了侯。 如今的时代是最坏的时代,同时也是最好的时代。 最坏是因为身处乱世,最好是因为没有所谓的奇淫技巧,也并没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风气,各种职业都有相当的活力。 …… 赏赐完工匠们,成嶠离开前下令加强对庄子的防护,罗网半数的杀手被调集而来,将整座庄子全部包围了起来,禁止任何人出入。 离开庄子后,成嶠马不停蹄的赶回雍宫,径直找到赢子楚,请求赢子楚将嬴政和吕不韦请来。 嬴子楚虽然有些奇怪,但出于对自己儿子的了解,也没怎么犹豫就让内侍去传召,一刻钟,赢政和吕不韦先后赶到。 “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除了陆坊,其他人全部出去。” 赢子楚听完自己儿子在耳边说的话,有些好笑的看了成嶠一眼,但还是依言执行。 等到其他人都出去后,成嶠这才拿出三种,九张纸分发给赢子楚,嬴政,吕不韦。 之所以要请吕不韦,是因为吕不韦身为秦国右相国,文信侯,论权势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重权,很多事情都需要他配合。 瞒是瞒不住,与其横生波澜,不如坦承相告。 新造纸术和印刷术不可能永远瞒着天下人,但瞒一时还是有必要的,等到秦国做足准备,必可占据先机,收割天下! 纸张,暴利啊! 赢子楚,赢政,吕不韦拿着手中的纸仔细端详,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三人肯定是见过纸的,正因为见过纸,才更懂,眼前的每一张纸都不是他们以前用过的,各有特色,一上手就知到原料多半不尽相同。 趁着三人端详,成嶠开始从头解释这些纸张的来历,当听到三种纸的原料,造价时,三人不约不同显露出震惊之色,随即就是大喜过望。 “好,好,干得好!” “成儿,你为秦国立下了大功啊。”赢子楚笑容满面,喜不自胜道。 “王上,这并不仅仅是秦国的事,而是天下人的事,就凭此事,二公子就当名传千古!” 吕不韦也笑容满面,一手捋着呼吸,一手摩挲着手中的纸张。 他还打算以后有空编一部书呢,有了这些纸张,可比竹简方便太多了,也更容易流传千古。 从这个角度说,他吕不韦欠了一份情。 “父王和吕相国谬赞了,我不过是提供了一个场地,胡乱说了一些想法,真正的有功之人是那些兢兢业业的工匠才对。” 成嶠半是谦虚,半是认真道。 其实,具体执行的人重要,出想法的更重要,没有成嶠划定大概的原材料范围,那些工匠就算能够研究出来,也不知道要多花费多少时间。 “都有功,都有功,父王会重赏他们的。” “政儿,这件事你怎么看?” 时年是十五岁的赢政身材高大了不少,气质愈加沉稳,闻言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弟之功,功在社稷,功在当下,功在天下,功在千秋。” 这开场白让赢子楚,吕不韦,成嶠都暗暗点头,有见地。 “第一,可用纸张逐步替换掉繁琐笨重的竹简,大大挺高朝廷的处事效率,促进政令的上下通达。” “第二,有了纸张和印刷术可将各种知识下沉给更多的人,而不仅仅限于一小部分人。” “接受了教育的人越多,那么国家的人才就越多,对于我们秦国的强盛,绵延具有深刻的意义。” “第三,纸张和印刷术结合是对付诸子百家的一大利器。” “特别是儒家,儒家一向看不起我们秦国,有了这两样利器,就不信儒家能够稳得住!” “以上三条,是儿臣的一点浅见。” 不愧是嬴政,虽然造纸术和印刷术的意义不止如此,但嬴政的想法也大差不差了。 以当今时代来说,见识可谓相当惊人,看赢子楚和吕不韦的样子就知道了,两人对于嬴政的回答都很满意。 “老夫以前从事过货殖之道,补充一条。” “未来纸张价格虽然必定大跌,但什么时候跌,完全由我们说了算,这是收割六国财富的极好之物,必须把握住!” 成嶠闻言看了吕不韦的一眼,心道不愧是闻名后世的商道大家。 赢子楚对嬴政和吕不韦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四人便开始商量处理方案,四人各抒己见,取长补短。 尽管只是商量大方向上的,细微的问题并不涉及,但涉及的方面依旧很广。 四人一直从下午商量到了半夜子时,晚膳都是边吃边说。 当天夜里行动就已经开始,庄里所有的一切皆被转移走,包括工匠的家眷也被转移走。 新的造纸,印刷坊已经选好地址,不但重兵守护,保密等级也是最高的,除了少数几人,就算是朝廷的九卿重臣也无权进入。 此后几天,秦国围绕着造纸术和印刷术的整套工艺,在嬴子楚和吕不韦的密切配合下,无声无息,有条不紊的展开…… 察觉到异常的人很少,而察觉到异常的人因为严格的保密措施也无法探知内情。 比如大规模调集竹子,吕不韦用的理由合情合理,并不突兀,其他原料也一样,调人也有其他合理理由。 除非能掐会算,否则绝对不能算到跟造纸有关。 秦国这边暗地中热热闹闹的,百越地界也很热闹,不过这种热闹是对楚韩联军而言,对于百越子民那就是人间地狱了。 造纸术和印刷术被发明后的第七天,楚韩联军攻破了百越王国的王都。 百越王族基本上被屠杀殆尽,唯一的活口就是天泽,还被姬无夜,白亦非等人暗中抓了起来。 破城当天,百越王都就陷入了人间炼狱中,两国联军烧杀抢掠,不知道多少百越国子民遭受侮辱,死于非命…… 当晚,盛大的庆功宴早早开始,一边狂欢,另一边悲泣,而掩日也在这时赶到了。 正文 上架申请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xbiquge.net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八十四章 人情不好还(求首订) 微风徐徐,大暗黑天,明月与繁星皆被乌云遮盖,百越王都,橘红色的火光星罗棋布,酒香肉香弥漫,耍乐嬉笑混杂着尖叫悲鸣,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百越王宫中一座宫殿的顶部,掩日面罩青铜面具,身穿一袭黑色长袍,袍边飞扬,面具后一双深邃的双眸静静注视着在宫殿内外肆意耍乐的楚韩两国将领,眸光平静,心态毫无波动。 这些破城后的破事, 早就见过不知道多少,早就习惯了。 忽然, 掩日微微转头,也不见怎么动作,身影扭曲,瞬间消失不见。 一处偏僻的宫墙,一位身穿银灰色铠甲,面色通红的韩国青年将军对着墙角正肆无忌惮,舒畅无比的开闸放水,口中还哼着不知名的荤小曲儿。 很快,青年将军浑身一抖,飞速整理好衣袍便想回去跟兄弟们,美人们继续高乐,然而刚刚转过身, 醉眼惺忪的双眸便对上了一双猩红的双眸。 青年将军的眼中, 一轮血日和一轮血月同时升腾而起, 无边的倦意席卷而来, 眼皮子上仿佛挂了秤砣,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好巧不巧, 身体正好压在淡黄色的洪水上,洪水从头顶向身下流去。 得知了韩安的位置,掩日便立即赶了过去,但并没有现身,因为此时韩安正跟大堆人在一起耍乐呢,并不是现身的时机。 一直等到后半夜散场,楚韩两国将领抱着百越王的妃嫔各自散去,韩安也醉醺醺的带着两名妃嫔往一处寝宫而去。 寝宫中陈设华丽,暗香浮动,灯光暧昧,不禁让人想入非非,韩安在宴会上本就憋得够呛,一到寝宫,还没有上塌便心急的想要办事。 忽然一阵微风吹来,寝宫中火烛全部熄灭,一道模糊的身影浮现,韩安顿时酒醒了一大半,咸猪手和咸猪嘴纷纷停滞了下来,沉声大喝。 “什么人?” 声音很大, 足够寝宫外的卫兵听到,然而寝宫外的卫兵已经全部被打晕了。 倒不是掩日心软,不敢下杀手,主要是这趟不是为了要韩安的命,为了后面更好谈一点,因此不便下杀手。 下一刻,模糊的身影瞬间凝实,陡然出现在韩安的身前,掩日剑出鞘,冰冷锋锐的长剑搭在了韩安的脖子上,韩安怀中的两个百越王的妃嫔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公子还是别大喊大叫了,外面的卫兵都被我打晕了。” 掩日沙哑,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再加上脖间冰冷的剑锋,吓得韩安浑身直冒冷汗,心生大恐惧,酒意彻底醒了。 百越之战大获全胜,军功加身,几乎注定要登上韩王之位的韩安怎么可能甘心死在这种地方,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别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韩安面色惊恐,身体微抖,声音轻颤道。 掩日心中嗤笑,这什么货色啊,好歹是一国公子,未来更可能是一国之王,就算要服软,也服得太快了吧? 想当初他服软,也是被威逼利诱,彻底无法反抗的情况才服软的,没有一开始就服软投降…… “公子多虑了,我可不是为了取公子的性命而来,只是为了送一份信给公子。” “若不是怕引起波折,也不会如此。” 鄙视归鄙视,掩日没有忘记什么最重要,直接说明了来意,声音也正常了起来。 “送信?” “敢问阁下背后的大人是?” 韩安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脸色恢复正常,身体也不抖了,就是因为剑还架在脖子上,说话不得不恭敬。 “秦国长安君!” 报上名号,掩日撤剑于半空中舞了一个剑花,细小的血色剑气迸射而出,精确无比的划过灯芯,火烛重燃,大殿中顿时明亮了不少,剑顺势归鞘。 一听是成嶠,韩安更放松了,紧接着又生出了一些不满,送信就送信,搞这一套干嘛,未来再见长安君,势必要给此人上眼药,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此时殿中只有他们两人,韩安不敢把不满表现出来,生怕对方恶向胆边生把他给咔嚓了,因此回话相当客气。 “原来是赢兄。” “阁下远道而来,风尘仆仆,舟车劳顿,本君现在去安排两个美貌百越妃嫔伺候阁下沐浴,再连夜设宴,为阁下接风洗尘。” “不必劳烦了,正事重要。” “这是君上给公子的信。” 掩日不好女色,也不想沐浴饮宴,他可没忘记之前做了什么,要是被报复,那就很麻烦了。 楚韩两国将领不乏高手,更重要的楚韩两国大军还在城中呢。 因此掩日直接回绝了韩安的好意,直接从怀中取出了成嶠亲笔所书的信。 韩安也没想给掩日接风洗尘,心中还恨掩日让他丢脸失态了,表面上客气客气罢了。 “说得是,正事重要。” 韩安笑着说完,接过掩日递过来的信拆开,心中琢磨着成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找他,竟然派人跑这么远…… 打开信一看,开头就是友好的问候,接着是恭喜他拿下百越。 这让韩安心神震动,他这边才刚拿下百越王都,消息还没有传出去,这一来一回多远的距离,对方竟然能提前得到消息? 不对,这是笃定韩楚两国联军能够胜利! 虽然韩楚两国联军是要比百越强很多,但兵战凶危,战阵之事哪有十足的把握,能够预测到胜利,也相当了不起了。 韩安收敛心神继续看下。 嗯? 这是要保下火雨山庄火雨公大女儿,二女儿,焰灵姬? 他没有记错的话,火雨公大女儿好像现在是在左司马刘意的保护下,刚才在宴席上刘意还向他请求迎娶火雨公大女儿吧? 对了,刘意好像还说了要将火雨公的小女儿进献给他…… 焰灵姬是谁啊,没有听过…… 咦,好像有些印象,姬无夜好像提过,似乎是百越太子天泽麾下的奇人异士之一,听说是一个会放火的美貌少女,现在是在谁手中呢? 白亦非还是姬无夜呢? 忘记了,反正肯定是两人中的一个。 想清楚这三个女人是谁,韩安又继续往下看,愿意付出三分之一的人情…… 看到这里,韩安的嘴角抽了抽,人情还能这么用的吗? 要么不用,要么就用完,这用三分之一是怎么回事,怎么计算出来的? 这长安君感觉有些不靠谱啊…… 不对,对方这是不肯吃亏,他的那份人情如果仅仅是用来交换三个女人,他可就赚大了。 韩安继续往下看,脸色立即变得非常难看。 如果他不答应,之前的承诺全部不作数,而且还要动用秦韩两国的全部势力阻止他登上王位,扶持其他韩国公子跟他作对。 岂有此理,竟然敢威胁他! 额……好像当初约定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当面警告威胁过他…… 那就没事了。 韩安心中的怒气瞬间被熄灭了,当面警告威胁人家都敢,更别说一封信了,冷静下来便继续往下看。 如果答应,承诺全部作数,确保他一定可以登上王位。 后面三分之二的人情也还清的话,以后甚至可以帮他剪除跟他不对付,而他又不好出手的朝臣,确保他在韩国的绝对统治地位? 这…… 对他来说,好像根本没得选啊。 为了三个女人,拿王位去赌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正文 第八十五章 人情巨难还(求首订) 下定了决心,韩安很快看完了后面一些没什么营养的套话,收起信,抬起了头。 “公子,可考虑好了?”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孰轻孰重,本君还分得清。” “赢兄这是吃定我了啊。” 最后一句话, 蕴含的怨气不小啊。 不过,掩日也能理解,毕竟人家率领大军灭掉了百越国,取得了显赫军功,登上下一任韩王之位把握至少有六成。 被威胁是个人就会不爽,更何况韩安这样身份的人, 韩国再怎么弱,也是中原七国之一,曾经也是辉煌过的。 “本君这就下令把那三个女人带过来,让阁下带回咸阳。” 这次妥协也就罢了,等以后登上了王位,这剩下的三分之二人情要不要还,就要看以后的情况来定了。 “且慢,君上还有一些话让我嘱咐公子。” 还有要求? 真是麻烦! “请讲。” “君上嘱咐那三个女人不必带回咸阳,就安置在韩国。” 韩安满脸迷惑,这是什么意思啊,既然不带回去,干嘛如此大费周章,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想起成嶠嘱咐的话,青铜面具下,掩日的脸色也有些古怪起来, 君上的癖好真是太古怪了。 “君上的意思是将焰灵姬圈禁在豪华大宅中, 不许任何异性接触,起居标准以韩国美人之位为标准, 防卫之事以罗网为主,韩国军卒为辅。” 韩王:“?” “火雨公大女儿就嫁给刘意为妻,不过我会亲自出手废掉刘意的肾经,另派罗网杀手潜入刘意宅邸暗中保护。” 韩王:“??” “火雨宫的小女儿就按刘意的意思,进献给公子,等公子登上王位,封一个美人之位即可,身边伺候的人由罗网来安排。” “当然公子只是给他一个名分问题,是绝对不能碰她的,否则早晚有一天要为此事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绝对是公子承受不起的。“ 韩王:“???” “前两个安排没有问题,最后一个绝对不行!” 韩安从迷惑,诧异,懵逼等复杂情绪中清醒,脸色涨红狰狞,口水乱喷,勃然大怒道。 绿刘意,他勉强可以接受,反正不过是一个重要性一般的臣子。 绿他,绿他这个公子,绿他这个未来的王, 怎么可能? 男人的尊严放在哪里? “哼哼, 看来公子还是没有彻底搞清楚状况啊……” 掩日冷笑一声,锵,掩日剑再度出鞘,寒光一闪,一缕发髻飘落,冰冷的剑锋下压再度架在了韩安的脖子上。 “真以为君上是在跟你商量吗?” “韩国国土狭小,武道高手也少,无论是公子的府邸还是韩王宫,在我看来破绽百出,潜入进去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除非公子以后都调集重兵包围寝宫,否则时时刻刻都会处于危险之中,考虑清楚了再回话。” “也不对,今天回答不好,你也没有机会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哪有机会调集重兵包围自己的寝宫?” 青铜面具下,孔洞之中散发出妖冶的红光,天字一等杀手的恐怖杀意混杂着剑意,勾动天地之力,一轮血月缓缓从掩日背后升起,韩安的心神被吸摄住,意识向无边无际的黑暗沉沦…… 韩安拼命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然而他怎么可能是掩日的对手,很快就没有什么知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一万年,韩安仿佛做了噩梦一般猛然惊醒,双眸大睁,嘴巴大张,满脸惊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体验到了死亡的感觉了吧?” “比起真正的死亡,你刚才的感觉不足真实死亡的百分之一,如何?” 阴恻恻的声音犹如灌耳魔音一般侵入韩安的耳膜,韩安抬起头猛然看向带着狰狞青铜面具的掩日,好像从虚幻的噩梦来到了真实的噩梦,脸庞扭曲到呆滞。 本就喝多了酒水,极度惊恐之下便控制不了自己的前列腺,下身一热,一股骚味就被掩日给嗅到了,让掩日不禁皱紧了眉头,对于韩安更加鄙夷了。 这韩国的公子都是些什么玩意,竟然如此不堪…… 如果成嶠在这里,肯定会说比起未来的燕国大将军晏懿,韩安还是好一点的,至少膝盖没那么软,没有直接跪下去。 “我答应,我答应……”韩安惊恐无比,嘴皮子一直哆嗦,不停的重复道。 今日掩日给韩安留下了无比深刻,可谓一生的阴影,蝴蝶效应之下以后韩安的府邸以及韩王宫不但会驻扎重兵,还会布置很多武道高手。 韩国虽然武道高手不多,但毕竟是一国,丰厚待遇砸下,天下还是有很多江湖高手愿意加入韩国,为韩王效力的。 锵! 掩日收剑回鞘,冷声道:“冷静下来,还有一点要警告你,如果没听清楚,犯了忌讳,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没有剑架在脖子上,韩安心中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闻听掩日的冷言冷语,总算慢慢冷静了下来。 “人心易变,等你登上王位,自觉安全,想起今日之事,恐怕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君上让我警告你,如果你不想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的话,尽管把不该有的心思付诸行动。” “秦国之心,天下众所周知,就算未来灭不掉六国,但再怎么样,倾尽全力灭掉韩国还是不成问题的。” “韩国的地理位置有多尴尬,身为韩国公子你不用我来提醒吧?” 韩国正挡在秦国东出之路上,是六国挡住秦国东出的一颗大钉子,秦国早就看起不顺眼了,无论秦国能否统一天下,韩国九成可能是第一个遭殃的。 “如果韩国灭亡了,你会是什么下场?” “只要你安安分分,未来韩国真的灭亡了,君上保你不死!” “如果在你的统治下,韩国能够以礼事秦,那么君上不但能够保你不死,还能够保你的妻妾儿女不死,保证你荣华富贵,保证你韩国宗庙香火不绝!” “如此,可谓不幸中的万幸,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言尽于此,望公子好生考虑。” 掩日将成嶠的叮嘱用自己的话说完,四周的光线扭曲,身影一个模糊,消失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任务还没有做完呢,他得抓紧时间去砍刘意的腰子了,之前已经看清了刘意离开的方向,稍微找一下应该就能够找到。 掩日离去后,韩安呆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多久后,一声深深叹息声在宫殿中响起…… 清醒过来,已经有了决定的韩安早没有了同时宠爱两个美人的心情,决定换身干净的衣服,洗个澡早早休息了。 今天大起大落,身心俱疲,明天还要召集姬无夜,白亦非,刘意说事儿……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捅腰子(求首订)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原因有三。 第一,也是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尽量不要破坏原著的剧情,尽量保持先知的优势,这样方便为自己和秦国谋取利益。 虽然三女的命运由于他插手,不可避免被蝴蝶效应影响, 但大方向上需要尽量保持不变,免得他对韩国插手时需要面对崭新的局面。 尽管新的局面也无需担忧,无非是见招拆招罢了,但能够省心省力,何必那么辛苦呢? 有捷径不走,非要绕弯道, 那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是个大棒槌吗? 第二,就算把三女接到秦国来, 他也早就决定了不突破宗师势不破身。 既然接过来暂时也吃不到嘴里,为了避免被诱惑,自寻烦恼,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为好。 距离天行九歌剧情开始还有五六年,这五六年,他有十足把握突破宗师,回到巅峰状态,那时候他正好十七八岁。 到时候,焰灵姬跟他的年纪相差无几,胡美人比他大点,但也正值青春韶华。 至于胡夫人依旧处于一个女人最美的花期内,胡夫人比胡美人也大不了几岁。 第三, 是为了保持三女在动漫中的本来风韵和性格。 这算是一点特殊癖好吧,三女的身份和性格变了, 总感觉不太得劲…… 他这样安排, 虽然没有让三女完全摆脱动漫的命运, 但有他暗中扶持, 绝对过得比动漫中好。 特别是焰灵姬, 体质特殊,天生具有控火的百越异术,被关在与火相克的水牢中,肯定是极为不好受的,至少生理上会意识的厌恶。 如今虽然依旧没有自由,但除了没有自由,各种日常起居的生活待遇完全不逊色权贵,他还会吩咐人定期送一些解闷的东西过去,不至于太过孤独。 如果一切顺利,未来也是有机会提前去韩国看一看三女的。 噢,还差点忘记了明珠夫人。 不过这个女人不需要他来操心,武功不错,毒术和蛊术精湛,仅凭自身已经足以把韩安给耍得团团转了。 …… “啊……呼……” 响亮的呼噜声从百越王宫的某座宫殿中回荡,赤身裸体的刘意怀中抱着一名百越妃嫔和一名百越宫女睡得正香,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粗犷凶恶的脸庞上满是得意洋洋的笑容。 宫殿的角落中光线扭曲, 掩日的身影骤然浮现,闻听刘意巨大的呼噜声,青铜面具下的脸庞露出一丝冷笑。 一根两寸长,墨黑色的长条自掩日袖中取出,插在宫殿角落的缝隙中,点燃后掩日的身影快速消失不见。 虽然不太理解成嶠的特殊癖好,但掩日还是忠实执行着成嶠的命令,不把刘意给搞死,而是搞废。 掩日在殿外等了一刻钟,估摸着千蛛噬梦的效用已经彻底发挥出来了,随后径直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动静不小,不过殿中的三人一点也没有发现,至于殿外的亲兵都已经喝醉了,在隔壁的殿阁中睡得正香呢,呼噜声震天响。 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楚韩联军庆功的时候,上上下下都很放松,警惕心大大降低,大获全胜的楚韩联军也不可能意识到会有危险降临。 掩日无声无息的来到刘意床榻边,不过没有直接对刘意动手,而是率先检查了两个女人的状况。 两个弱女子如何能够抵抗千蛛噬梦这种强到可以让武道高手都死在梦中的迷香? 哪怕千蛛噬梦只有正常状态四分之一,也不是两个弱女子能够抵抗的。 经过检查,掩日发现两女的意识已经快要彻底沉沦,最多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会死亡,于是掏出解药给两女闻了几下。 掩日当然不会是心慈手软的人,如果任务是杀死刘意,掩日才不会用千蛛噬梦,而是直接用剑快速抹了三人的脖子。 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消除破绽,否则醒来的刘意看到两个女人死了,一定会心生怀疑,那就不够完美了。 搞定两女,掩日一掌对准刘意的脑袋,一掌对准刘意的腹部,凌空虚按,猩红色的内力流淌而出,渗入刘意的身体,一边控制着刘意的梦境,一边无声无息破坏着刘意的肾经以及下体附近的经脉。 …… 梦境中,刘意再度回到几天前,孤身一人来到了李开所在的战场。 由于刘意违背了李开的命令,故意拖延不及时支援李开,李开所率领的军队被百越军队给打得全军覆没。 刘意敢公然违背命令,事后还从左司马升任到右司马的位置,心中是有底气的,背后有姬无夜和白亦非的支持,有韩安的默认。 南征百越途中,韩安几次暗示,李开始终不肯向韩安靠拢,这便成了韩安,姬无夜一党中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司马一职至关重要,掌管军政和军赋等与战争相关的事务,右司马为主,左司马为辅。 韩安想要坐上,坐稳韩王之位,没有一支军队支持,怎么可能? 李开率领的军队实际上已经成为诱饵,而且是完全舍弃的诱饵,通过牺牲这支军队,楚韩联军完成了对百越主力的包围,分割,歼灭。 梦境中的战场基本还原了李开率领的军队全军覆灭后的真实场景。 战场上血流成河,旌旗倒伏,残剑断戟,战马哀鸣,冷风潇潇,无数死不瞑目的韩国军卒横七竖八,姿态各异的躺在血腥狼藉的地上,悲凉,怨恨,愤怒,不甘等苍凉的气息萦绕…… 刘意看着眼前的情景,眉头紧皱,心中发慌,下意识就要离开。 突然,无数双眸猩红,面容扭曲的黑色幽魂从每一具倒伏的尸体窜出,手持残剑断戟,在一位面容英武帅气,神情却无比冷漠的青年将领的率领下冲向刘意,嘴巴张合,口中不约而同的呼喊着同一句话。 “纳命来,狗贼!” 雄浑而又阴冷的鬼啸声不停的贯入刘意的耳朵中,刘意面色大骇,立即拔腿就跑,然而速度却仿佛龟爬一般,转眼就被追上。 一把把断剑惨戟向刘意的全身各处招呼,宛若真实的剧痛冲击着刘意的神经。 刘意面容扭曲,痛得大声嘶嚎,眼泪鼻涕一股脑的流出,却怎么也醒不过来,而且害死不了,甚至身体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只有痛,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剧痛。 每一条幽魂招呼了一下就消失了,最后战场上只剩下一个人,那就是韩国右司马李开。 李开满脸怨恨愤怒,一剑一剑捅着刘意腰部的两个腰子,捅了足足几十下,捅完腰子又捅其他五脏,来回循环,不知道循环了多少次……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政治动物(求首订) 第二天上午用过早膳后,姬无夜,白亦非,刘意三人几乎同时收到了韩安召见。 韩安对视打仗其实不懂,他也不是韩军主帅,而是类似于监军的地位,主要是为了获取军功, 前线都不上的,一直待在后方,等到大局已定才出现。 韩军真正的主帅是白亦非,姬无夜为副,李开再次,刘意排在最后。 百越王宫正殿, 脸色苍白,身穿银灰色铠甲的刘意顶着明显的黑眼圈,满脸疲惫,有气无力的踏进了殿中,随便找了一个位置便坐下来打着哈欠。 没一会儿,身穿墨黑色铠甲的姬无夜和身穿银色铠甲的白亦非来到了殿外,两人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姬无夜不时发出大笑声。 刘意听到动静顶着疲惫的身躯起身,看见两人进来后立即见礼。 “老刘啊,不用多礼,昨晚玩得高兴吧?” 三十余岁的姬无夜大步走过去,伸出硕大粗糙的手掌,嘭嘭两声,亲切的拍了拍刘意的肩膀两下,岂料刘意一个踉跄, 差点一个狗栽葱摔倒在地。 姬无夜愣了一下,他没怎么用力, 刘意这个家伙武功虽然一般, 但还不至于这两下都承受不起吧? 向下一看, 姬无夜顿时吓了一跳,随后大笑起来。 “哈哈哈……老刘你这身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虚了?” “昨晚不会一晚上没有休息吧?” “那两个女人不会被你弄死了吧?’ 姬氏三问一股脑的砸向刘意,刘意还能说什么,难不成把昨晚做了大半晚上的噩梦一股脑的交代出去? 一般噩梦也就罢了,他做的噩梦又是如此敏感,哪怕大家心里都有数,但也是不能在明面上宣诸于口的。 刘意粗犷凶恶的面容上只能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算是默认了通宵征伐的说法。 已经被鲜血染红白衣的白亦非背负着双手,苍白如雪的英俊邪魅脸旁上古井无波,双眸瞟了一眼刘意没有说话,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 要不是李开不识抬举,也轮不到这废物上位…… 姬无夜看见刘意的反应就想继续调侃两句,找些乐子,就在这时韩安从正殿后方走了出,便将到嘴边的话吞回了肚中。 “拜见君上。” 白亦非,姬无夜,刘意连忙拱手行礼。 “三位将军不必多礼,请坐。” 韩安摆了摆手,随后才跪坐下来。 还未登上太子之位, 王位,所以韩安觉得自己有必要礼贤下士一些。 “多谢君上。” 三人道谢后,按照各自地位入坐,白亦非在右,姬无夜在左。 如今的姬无夜在军中的职位要比白亦非低一点,再加上白亦非出身韩国顶级贵族之家,其母为韩国乃至天下都难得一见的女侯爵。 尽管白亦非还没有袭爵,虽然那位女侯爵已经在韩国和天下销声匿迹,但座次肯定是要排在姬无夜前面的。 就算是天九时期,朝堂之上的站位,白亦非也是站在第一排的,手握韩国十万精锐白甲军,在韩国贵族中的影响力比姬无夜强,综合地位权势不比姬无夜差。 两人也不是上下级关系,而是合作关系,姬无夜可没法向对待翡翠湖,蓑衣客那样对待白亦非,地位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夜幕中也有派系,白亦非和明珠夫人才是真正的一伙人,与姬无夜等人不过是分则两害,合则两利的关系。 甚至白亦非获得的好处会更大,闷声发大财,因为姬无夜挡在白亦非身前,成为了韩国最大的靶子。 …… “今天请三位来,是因为本君有一个小忙需要三位出力。” 白亦非和姬无夜闻言默然不语,静待下文,而刘意可没有白亦非和姬无夜的底气,闻言起身一礼,苍白的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君上言重,有事尽管吩咐即可,末将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好,本君一定不会忘记刘司马的功劳,未来的右司马之位一定是刘司马的。” “本君就直言不讳了。” “火雨山庄的大女儿你可以娶,但一根汗毛都不能碰,娶进门必须以礼相待,火雨公的小女儿按照你昨晚所言进献上来。” 韩安自然不会说关于胡美人的安排,他也是很要面子的,这种事情私底下安排就行了。 白亦非和姬无夜闻言诧异的看了韩安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时候这种小事,韩国君侯也要插手了? 按理来说,为了笼络刘意,不赏赐女人也就罢了,竟然还发出这种极为容易让人离心离德的命令,脑子坏掉了吗? 刘意闻言脸色一僵,随即面色变幻不定,心中极为纠结。 怎么会是这种事情? 那个女人他已经眼馋很久了,早已经想好了种种手段逼对方嫁给他,如今只能娶,不能碰,那他娶来还有什么意义? 难不成白养一个夫人? 不对,听着意思好像是帮其他男人养…… “怎么,刘司马,很有困难吗?” “看来刘司马刚才以及之前的话都是说说而已……” 听着韩安逼问的话,刘意额头冒出了冷汗,这要是做错了,不但未来的权势不保,现在的权势甚至都可能丢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知道自己完全不像白亦非和姬无夜那般不可替代,只要狠下心,不怕麻烦,韩国军队中总有适合替代他的人。 白亦非可以提供部分军队支持和贵族支持,姬无夜可以提供军队支持,两人在韩安心目中完全不是刘意能比的。 说白了,刘意虽然为韩国左司马,但手中掌握的军队不值一提,早已经被白亦非和姬无夜给架空了。 一头是权势,一头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刘意很快就衡量出了孰轻孰重…… “君上误会了,末将不过是一时心惊忘记了回答。” “末将所言句句为真,谨遵君上之令。” 刘意拱手一礼,面色郑重,深深一拜道。 “好,好,本君果然没有看错你,快坐。” 目的达成,韩安略微安抚了一下刘意,又转头看向白亦非和姬无夜,面带笑容,语气温和。 “听说两位将军抓住了百越太子天泽麾下一个会放火的少女?” “不知在谁的手中?” 白亦非和姬无夜听到“百越太子天泽”六个字皆吓了一大跳,白亦非眉头微缩,姬无夜脸上横肉颤动,两人还以为他们暗中谋划的事情败露了。 等听完后,两人心里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 那可是未来一颗维持自身权势,甚至权势更进一步的重要棋子,虽然有借口推脱,但暴露出来实在太可惜了。 “启禀君上,在末将手中,但这个少女不适合进献给君上。” “倒不是末将舍不得,而是此女野性难驯,而且控制不了体内爆裂炽热的力量,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出烈火,引发巨大火灾,太危险了。” “因此需要以时间磨练野性,以与之相克的水磨练其体内力量,等时机到了,方才适合享用。” 白亦非端正跪坐,脸色淡然,不卑不亢的拱手一礼。 “白将军误会了,本君不是要夺人所爱,而是一位贵人看中了此女,包括火雨公的大女儿也被那位贵人看中了。” “如不允其所求,韩国将有难,本君想要登上太子之位,登上王位成功的可能性将大大降低,三位恐怕也要有麻烦了。” 韩安对白亦非和姬无夜的态度是不同的,因此耐着性子解释,对待刘意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直接强压。 贵人? 白亦非,姬无夜,刘意不约不同的露出了吃惊之色,保持不了镇定,连韩安都要称其为贵人,这来头恐怕…… “不知君上所言的贵人是何人?”姬无夜按耐不住,率先发问道。 “具体何人不可说,本君只能透露此人是秦国的顶级权贵,能够影响秦国国策的顶级权贵。” “三人都是英杰,当以大局为重,不会看不破一个女人吧?” 韩安可不会把成嶠给说出来,免得因为成嶠的身份生出波折,再说做都做了,索性做到底。 再说他好歹也是韩国君侯,王室嫡系,隐晦透露一下就行了,明明白白的摆出来亚人,岂不是显得自己太没用了? 能够影响秦国国策的权贵,那么至少也是上卿了,但一个上卿还不能称之为顶级权贵,如此看来就是秦国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了。 那一小撮人,没有一个好惹的,不管是谁,如果插手韩国事务的话,变数就颇大,也非常棘手。 如果要与之作对,就算最后赢了,剧烈内耗之下他们的势力必定受损严重。 如果输了,让其他人登了王位,那么更是一败涂地,别说再进一步,能不能保住手中的好处都不一定…… 怎么算,与之作对,都不划算。 道理不难想明白,没有女人干系的姬无夜率先想明白,使劲给白亦非使眼色。 白亦非没有理,他自有判断,快速自忖一番后也想明白了。 “就按君上的意思办。” “哈哈,好,不愧是白氏以及韩国最出色的英杰!” 事情成了,太子之位稳了,王位稳了。 韩安心情愉悦,大笑着赞叹,丢脸的事情早已经忘到爪哇国去了。 正文 第八十八章 两女初见(上) 成嶠能够影响秦国国策吗? 全部改变困难,但权变一下还是不难的。 比如,现在成嶠改变不了秦国整体上休养生息的国策,但影响秦国袭扰的主攻方向还是很有把握做到的。 韩国的地利位置本就那么尴尬,也是秦国袭扰的对象之一,只要稍加引导,韩国就将承受秦国无边无际的袭扰, 不得片刻安宁! 如果成嶠再动用罗网在韩国新郑不停的搞事,双管齐下,韩国绝对鸡犬不宁! 再说,这个时代的男子有多少男人是将女人真正看在眼里的呢? 姬无夜,刘意根本不可能。 白亦非也一样,且不提有多少少女死在他手中, 就算是焰灵姬也不过是一个征服难度高的猎物而已。 因为难度高,也因为自傲,所以感兴趣,所以不停的撩拨,真要得手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弃之如敝履了。 三人以及韩安都是彻头彻尾的政治动物,最在乎的始终是权势,当有什么跟权势冲突,那么皆可以放弃! 因此,韩安,白亦非,姬无夜,刘意四人舍弃女人一点都不奇怪。 只要大权在握,想要多少女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 就在韩安跟白亦非等人谈妥的时候, 随便在百越王都找了一间空房休息的掩日也醒来了,出去弄了一些吃的,再度潜入百越王宫中。 花了一些时间, 便等到了单独面见韩安的机会, 无声无息的现身,吓了韩安一大跳,心里对于提高身边防卫力量的需求更加迫切了。 这种情况简直没有半点安全感…… 掩日得到了准确答复,立即离开王宫,花了七天多回到了咸阳,顾不上休息,立即求见成嶠。 成嶠听说掩日回来,便抽出空离开了王宫,来到长安君府。 “拜见君上!” 掩日正在正堂中喝茶,看见成嶠走进来,立即起身拱手一礼。 “不用多礼,辛苦了,坐下吧。”成嶠和颜悦色道。 “谢君上。” 成嶠走到主位坐下,沉声问道:“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吗?” “启禀君上,一切顺利,已经办成了。” “好,很好,本君果然没有看错你, 记你一次大功。” “多谢君上。” 掩日心中一喜, 再度道谢,这下他的地位愈加稳固了。 “不用跟本君太客气了, 都是你应得的。” “来回奔波估计你也累得够呛,你回去后可以好好休息两天,再去处理罗网的事务。“ “玄翦和惊鲵虽然没你做得出色,但目前没什么大事,还撑得住。” “当然,你要是实在闲不住,也可以立即回去,一切看你自己的意思。” 成嶠这些话表明了对掩日的看重,并没有架空掩日的意思,天罗始终还是以你掩日为主,其他人为辅。 “属下并不累,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成嶠笑着点了点头。 掩日的权势欲果然很重,不过也没什么,一流高手完全能够撑住007,这么喜欢007,就随他好了。 “回去后安排一些好手到韩国新郑,近距离保护的人挑选性子相对较好的女性。” 罗网中不止惊鲵一位女杀手,各种层次的女杀手都有,只不过比起男性杀手的数量,少了一大半罢了,但基数摆在那里,人手目前还是充足的。 罗网一直在扩张,可以说从来没有停止过扩张的脚步。 “属下明白。” 当然要安排女性,近距离保护的人是男性,除非他不想活了,不过……女杀手性子基本就没有好的,倒是有点小棘手, 罢了,如果性子没有好的,就挑选会演戏的,任务完成率高的,装就完了。 成嶠回想起焰灵姬在动漫中的表现,不在水牢中,而在华美豪宅中,如果没有人能够震得住她,恐怕火就要上房了。 “你估摸着时间,让惊鲵带队去韩国一趟。“ “那个会放火的少女桀骜不驯,没有人震住他,恐怕会闹得鸡犬不宁。” “让惊鲵震慑她一番,可以给点小教训,但不要伤了他,顺便再教导一下她怎么控制体内的力量,搞定后再回来。” “算了,让惊鲵等会儿过来一趟。” 掩日闻言心中暗惊,竟然让自己的贴身剑侍,天罗中排名前三的惊鲵亲自出马,那个少女很受重视啊,回来之前该看看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少女的…… “喏。” “好了,没事了,下去休息吧。” “属下告退。” …… 十天后,韩安,白亦非,姬无夜等人班师回国。 由于灭了一国,得胜归来,尽管是跟楚国合作的,但那也是一个大胜仗,兴致勃发的韩然亲自带领韩国上下臣子来到新郑郊外迎接。 此外还有很多新郑的民众在街道,店铺边观看,新郑难得好好热闹了一番,等到事迹传遍韩国,韩国上下的民心士气都提振了一番,韩然的威望也回升了一些。 当然,提振和回升不了多少,毕竟是区区百越国,但也总比没有好。 如果是击败了其他中原六国那就不一样了,特别是秦国,若是击败了秦国,那可真是扬眉吐气,牛逼上天了,必须大肆庆祝! 对于韩安的识趣,成嶠也没有失信,全力支持了韩安,再加上韩安自己的运作,韩安毫无悬念的击败了其他公子,登上了太子之位。 而且韩安这个太子还不是普通的太子,身后具有一股强大的政治和军事力量,韩然就算想要废掉韩安,绝不是一道诏书可以做到的。 想要废掉韩安就必须废掉韩安背后的政治和军事力量,否则一旦妄动,自己屁股底下的王位都不一定坐得稳…… 不过,韩然并没有废掉韩安的意思,一则自身年龄不小了,的确是选定继承人的时候,二则其他儿子比起韩安太废,矮个子拔高个子也必定是韩安。 因此,韩安的太子之位可以说稳如泰山,成为了韩国上下一支绝对不容小觑的政治力量! 成嶠的诚意,韩安也收到了,几乎毫无波澜,顺理成章的立储议事就是明证。 朝臣贵族大部分都出言支持,当时只有张开地一系的力量没有明确表态,但也没有反对,等看到大势后,张开地也出言支持了。 如果韩安不识抬举,成嶠就要掀开百越所谓的叛乱,其实是韩安一系的暗中培植,自导自演了。 尽管如今想要找证据已经很难,但真相有时候并不重要,刻意散播,三人成虎之下绝对能让韩安极为难受。 再加上动用韩秦两国的势力支持一位公子跟韩安打擂台,拖延时间越长变数就越大,到那时韩安能否上位还真要打一个问号了。 …… 傍晚,韩国,新郑,东城挨着城墙处,有一座沿河而建的华美大宅。 后院长廊之上,一位戴着银色面具,身穿紫色白条纹的修身金属战斗服,手和腿上罩着鱼鳞网格状护甲,脚踏暗红色中高跟鞋的女子不疾不徐的交错着双腿,哒哒哒,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音不停回荡着…… 正文 第八十九章 两女初见(下) 后院主宅中,一位身穿黑红色长裙,面容精致得宛如造物主杰作的少女正斜依在一座华美的塌上,白嫩如梨蕊的玉手玩着赤红色的发簪,宛如星空的双眸中蕴藏着迷惑和悲伤,发簪上下跳跃,不时冒出一缕橙黄色的火焰…… 此女正是焰灵姬, 只不过如今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身子还没有彻底张开,但容貌已经有了长大后的七八分影子,就是看着还有些稚嫩。 奇怪,真是奇怪,在韩国上下,她就是一个百越叛逆, 一个叛逆竟然不住在环境糟糕的牢狱之中, 竟然能够住进华美大宅中…… 她的武器也还回来了。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 到底是什么阴谋呢? 难不成是那个玩冰的讨厌男人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腐蚀她,让她最终背叛主人天泽吗? 哼,不管是什么手段,他都不可能背叛主人天泽,投入那些灭国仇敌的怀抱中,有什么手段尽管试出来吧! 哒哒哒……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正在沉思的焰灵姬,灵动的身子跃起落在地上,左手往发髻一抹,又一根尖锐的发簪浮现,炽热爆裂的火焰缠绕,双腿微弯,重心下沉,星空般的双眸满是戒备的盯着门口。 嘎吱, 短促的声音响起,大门被推开,很快, 一个打扮神秘奇异的怪女人出现在焰灵姬眼中。 这个女人不是阻止她逃走的人之一,既然如此,她要试一试能不能把这个女人擒住, 以此作为人质逃走。 反正她们也不敢伤自己,只敢擒拿自己,而且还是女人动手擒拿,男人只是拿剑制伏他,碰都不敢碰她一下。 一念至此,焰灵姬身形一动,半途双手挥动,星星点点的橙红色火星激射而出,火星迎风便涨,化作数团橙黄色的火焰烧向惊鲵。 惊鲵身影一动,不退反进,左躲右闪,轻松加愉快的就躲过了数团火焰,而后在焰灵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焰灵姬心中警玲大作,停下脚步,双腿一错快速转身,手中发簪扎向身后, 然而挥到一半就被挡住了。 心中一惊的焰灵姬身体扭动,十分柔软的身子创造出一个空隙, 另外一只发簪穿过空隙,刺向惊鲵的腹部。 可惜,焰灵姬的一切攻击和动作都被惊鲵给看穿了,惊鲵右手精确迅捷的抓了焰灵姬的手腕,左手手腕转动,剑鞘就横在了焰灵姬的脖颈,剑出鞘一寸,一缕寒光浮现。 “别闹了,你是不可能逃出这座府邸的。” 声音温柔,动作却相当不客气,剑意勾动天地之力换做无边的浪潮向焰灵姬挤压而去,强大的压力使得焰灵姬呼吸困难,浑身乏力,手中的两根发簪向地下掉落而去。 就在此时,压力突然又消失不见,惊鲵身形一转来到焰灵姬身前,左手一捞,两根火红色的华美发簪就落入手中,举在了焰灵姬面前。 “哼,要不是体内的力量被那个冷冰冰的讨厌男人给封住了,你们想要困住我可没有那么容易……” 尽管焰灵姬已经认识到眼前的女子不是她能够抵抗的,哪怕恢复了全部力量,但心中的自尊依旧不容许她认输。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弟弟生死不明,凶多吉少,家园被大火烧毁,国家被灭亡,如今唯有自尊与不屈。 惊鲵没有反驳,她已经看过这个少女的卷宗,没有遇到君上前,她的命运不比眼前的少女好,心中着实有些爱怜呢。 “收着吧,我们好好谈一谈。” 焰灵姬一把抓过自己的发簪,转身快步走向榻边,背对着惊鲵坐下,用清脆稚嫩而又初带妩媚的声音留下一句话。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谈的,国仇家恨不可忘,想要使我屈服,不可能,哪怕是死!” “百越国什么时候跟秦国有国仇家恨了?” 惊鲵不疾不徐的走到床榻边,优雅的坐下,如飞泉流玉的声音缓缓响起。 “秦国?” “你们不是韩国的人吗?” 焰灵姬猛然转过身子,盯着惊鲵,很快又摇了摇头,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你们肯定想用这种手段骗我,别做梦了,我是不会上当的。“ 还挺敏感多疑的,也是,这种境遇,敏感多疑太正常了。 “若我们是韩国的人,用你的小脑瓜好好想一想,我们会对你如此客气吗?” “你也是经历了百越之战的人,想必对韩国那些人的德行有所了解吧?” 焰灵姬闻言脑海中立即回想起韩国军将兵卒在韩国的所做作为,心中有些动摇,但随即又坚定了下来。 “你们肯定是想用这种手段迷惑我,以便让我背叛主人,打击主人麾下逃下去的同伴,我才不会上当呢。” “想法还挺多,我实话实说吧,是有一位秦国的贵人看上了你。” “这位贵人是韩国太子等人都不好轻易得罪的人,所以你才能摆脱牢狱,甚至死亡,住进这座华美的府邸中。” 焰灵姬闻言一呆,心中有些半信半疑,她一个“普通”的百越女子如何能让秦国的权贵看上呢? “谁?” “贵人的身份我不能透露,你以后早晚会知道的。” “我这次从咸阳来到新郑,一是为了安你的心,二是为了教导你彻底控制住体内的力量。” 焰灵姬闻言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透露了,眼珠子一转开口道:“姐姐能不能带话给那个贵人,让他救我的主人天泽出来?” “只要他救了我的主人天泽出来,我就是他的。” 末了,焰灵姬神情认真的补充了一句。 “心甘情愿的那种。” “时机未到,时机到了自然会救你主人出来。” 敷衍我? 哼,我偏要问到底,看你怎么敷衍! “那什么时候才算时机到了呢?” “当有人妄图改变韩国的时候。” 按照成嶠的叮嘱,惊鲵毫不犹豫的答道。 这好像不是敷衍,好戏有一点像? “何为改变韩国?” “变法图强。” 比起之前,现在的时机无疑更加清晰了。 真到那个时候,成嶠也不介意提前动手把天泽给救出来,让天泽欠一份人情,为统一后的百越布局略作准备。 “既然这个要求不行,那能不能不要限制我的自由?” “你可真会讨价还价,殊不知你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你的实力太差了,天赋完全没有开发出来,等你以后强大了再讨价还价吧。” “这是贵人让我交给你,你以后好好研读,等我教会你控制体内的力量后就可以修炼了。” 百越异术走的路子虽然与中原有些不同,但终究殊途同归,以惊鲵的底蕴教导底蕴浅薄的百越之女焰灵姬完全足够了。 焰灵姬其实并没有把惊鲵的话放在心上,她连死都不怕,还怕触怒什么吗? 不过有一点焰灵姬听进去了,的确,他现在实力的确太差,百越之战,她都没有帮上多少忙。 焰灵姬看见眼前一沓雪白的纸,双眸瞪大,对于所谓贵人之眼愈加相信。 这一沓白纸价值千金,她在主人的太子宫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雪白的纸。 定睛一看,只见最上面的一张白纸上写着《火系术法汇总与心得》九个大字。 这是成嶠参考道家术法和阴阳术,在其基础上改进的版本,没有那么威能巨大,玄奥莫测,但学习难度却降低了。 虽然上面的火系术法不可能全部适合焰灵姬修炼,但总有不少契合的。 “贵人很喜爱你,否则不会亲自出手为你编纂。“ “望你不负贵人,否则我必亲手杀了你,任何都救不了你,你所谓的那个主人,还有同伴都将遭受牵连,绝对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惊鲵双眸盯着焰灵姬,声音忽然变得冰冷无情,说出的话直接残酷,威胁味十足,刻意散发而出的一丝杀意更是让焰灵姬心中剧烈一跳。 这个态度,让焰灵姬知道对方不是开玩笑的,而是真的会去做,而且很有把握做到。 焰灵姬想要说些好听的话缓和一下,但又拉不下自尊,于是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 “这是那位贵人亲自编纂的,这么说那位贵人修为很高,实力很强咯?” “这是自然,而且比我强很多。” 惊鲵亲眼目睹了成嶠在阴阳家的变化,因此说得心安理得。 焰灵姬点了点小脑袋瓜儿,低下头继续观看起来。 “字都认识吗?” 焰灵姬闻言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粉润的小嘴噼里啪啦仿佛机关枪似的。 “少瞧不起人了,我在太子宫学会了百越文字以及七国文字。” “这就好,你自己看着先,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 银色面具下,惊鲵嘴角一勾,声音语气恢复了寻常,起身毫不犹豫的向外走去。 这里基本搞定了,还有另外两边需要她去安排一番,有人配合,安排起来不困难。 就是君上的癖好实在有些奇怪,也罢,只要君上高兴就好,不过是三个女人罢了。 以君上的身份,多少女人也无妨,最重要的是,君上心中有我。 焰灵姬没有挽留,看了惊鲵一眼就低下头,沉浸于一个个玄奥莫测,威能强大的火系术法中…… 正文 第九十章 突如其来 十月初四戌时末刻,冀阙,成嶠正准备进行每晚的例行修炼,奇怪的是怎么也无法静心凝神,心中发慌…… 盘膝坐在坐垫上的成嶠眉头微皱,心念一动,开始默念净心神咒, 繁杂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来,然而马上就要静心凝神时,一股心慌的感觉再度从心底冲击而来。 这…… 成嶠心中诧异,陡然睁开了双眸,心中疑惑,他从来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这股心慌的感觉难道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咚咚咚…… 忽然,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每一脚仿佛都踏在成嶠的心脏上, 心脏跳动逐步加快,心中忽然产生了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 “公子,不好了,王上不小心摔倒了。” “什么?” 成嶠惊呼一声,身体陡然站起,面色大变,暴怒道:“那些混账是怎么照顾父王的?” “该死!” “父王,现在在哪里?” “王上现在在芷兰宫,太医已经赶过去了。” 搞清楚状况,成嶠抬脚就走,直接催动轻功,脚未落地, 身影已经在三丈外,连续闪烁,转瞬间便离开大殿,消失在秀娘的眼前。 离开冀阙后,成嶠本想直接去芷兰宫, 但想了想就改变方向直奔宫外的长安君府而去。 他不太信得过宫中太医的医术,或者说宫中太医的医术比不过念端,为了争取时间,必须先把念端带进宫里来。 既然能够让他心慌意乱,成嶠相信自己父王恐怕摔得不轻,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否则根本不至于让他心慌意乱…… 一路上成嶠以雷霆之力刺激肉身,速度全开,秦王宫的侍卫和高手都没有发现成嶠,最多成嶠经过的时候会感到一丝微风,夜里微风太常见了,根本引不起任何主意。 平时乘坐马车要花四五十分钟左右,这回成嶠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自己在宫外的府邸。 来到府邸后,成嶠直奔后院,一路上守卫府邸的罗网杀手也都没有发现,直到接近念端所在的院子时,没有收敛气息的成嶠才被惊鲵给发现了。 “何人敢擅闯长安君府?“ 一股冲天的剑意从念端旁边的院子爆发,剑意勾动天地之力,窗户破裂,惊鲵手握惊鲵剑化作一道粉红色的流光朝着成嶠激射而来, 剑意剑气凝练合一, 锋芒毕露,声未到,人已至! “是我。” 惊鲵闻言一惊,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到熟悉的人,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立即强行变招,长剑斜转,一道流星般的粉红色剑气冲天而起,逐渐消失在黑夜中。 成嶠现在没有心思理惊鲵,直接跳到了念端所在的院子,沉声道:“请念端先生速速随我去王宫。” 惊鲵身影落地,因为强行变招面色微微一白,听到成嶠的话清冷若霜的脸上露出一丝惊骇之色,身影一动,立即去驱散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罗网杀手。 惊鲵从韩国新郑回到秦国咸阳已经有几天了,韩国方面的事务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值得一提的是离舞安排到了胡夫人身边,黑寡妇安排到了胡美人身边,两女暂时都变成了两姐妹身边的侍女。 念端已经躺在床榻上安歇了,被吵醒后也没有发什么牢骚,飞快起身穿衣。 显然,念端也已经猜到了什么,这并不难猜,这大晚上的,成嶠这个秦国君侯亲自来请,肯定是宫中有贵人出事了。 一分钟后,念端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整理着发髻。 “走吧。” 念端走到成嶠身边,正好将发髻整理好,双手提着一个小箱子,面色淡淡道。 “哎,你干什么?” 下一刻,念端忽然惊叫起来,脸色大变,声音又急又气,还有一股羞恼。 “得罪了,念端先生,十万火急啊,马车什么的太慢了。” 说这话时,成嶠已经把念端给拦腰抱起,一脚踏在围墙上,话音未落,脚尖轻点墙顶飞上了房顶,身影如鬼似鬼,如电似光,转瞬间便消失在黑夜中。 惊鲵已经把赶过来的罗网杀手给驱散了,除了惊鲵,倒没有其他人看见。 被成嶠给拦腰抱起的念端极为不爽,想要开口说话,但刚刚张开嘴巴,一股劲风便灌进了嘴里,想要说的话立即就被憋了回去。 偏偏成嶠速度还越来越快,直到提高最高速度为止,劲风越来越强烈吹得念端脸上的肌肤肌肉都在抖动,风跟刀子似的,刮得脸庞生疼。 念端实在是受不了了,只能转头把脑袋转向成嶠的胸膛躲避刀子似的劲风,心中却给成嶠狠狠记了一笔。 这却是成嶠故意为之,明明可以消除扑面而来的劲风,但就是不错。 这倒不是成嶠想要占念端什么便宜,而是在这关键时刻,成嶠不想,也没有心情给念端解释,斗嘴什么的,干脆用风堵住念端的嘴巴。 要说什么,等看了他父王再说不迟。 成嶠赶到芷兰宫时,芷兰宫已经从混乱恢复了秩序,华阳太后,夏太后,嬴政,韩夫人都已经赶到了,只不过气氛非常凝重严肃。 “得罪了,念端先生。” “事出紧急,不得不如此,等事了,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成嶠一直到了芷兰宫正殿门口才放念端下来,放下来后立刻拱手一礼,深深一拜,脊背弯曲幅度接近九十度。 念端一见成嶠这样,再见这芷兰宫的气氛暂时也不好说什么了,冷哼一声后便踏进殿内,一边走,一边整理着混乱的发髻和衣襟。 其实,不整理更好,不过念端没有那种心急。 成嶠见状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身影一闪来到念端前边引路。 芷兰宫的内侍宫女见到成嶠亲自出面引路,哪里敢阻拦,因此非常顺利的来到内殿。 内殿中王后赵姬此时正在大发雷霆,略显尖锐的愤怒之声回荡在内殿中。 “你们这群庸医,王上不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嘛,竟然救不醒,要你们何用?” “该死,通通该死!” 一群太医此刻全部跪倒,匍匐在地,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反驳半句。 华阳太后,夏太后,嬴政,韩夫人此时都站在一旁,脸色都非常难看。 “我请念端先生来了,快让开,让念端先生看看。” 成嶠进入内殿,也顾不得挨个问候长辈,连忙出声。 王后赵姬闻言停止了斥骂,其他人也将注意力放在了成嶠和念端身上,随着两人走近下意识让开,逐渐露出了躺在床榻上,盖着金丝大红锦被,脸色苍白,双眸紧闭的赢子楚。 这个特殊的时刻,自然顾不得那些虚礼了,其他人也不在意那些虚礼,一双双眼眸都盯在了坐在床榻边给赢子楚号脉的念端身上。 好在念端心性坚韧,见多识广,技艺高超,稳得住,不至于被外界影响了。 正文 第九十一章 迟到的新时代 号着号着,念端面无表情的脸庞上眉头慢慢皱了起来,看得成嶠等人一颗心剧烈往下沉。 号完左手,念端又号右手,最后又检查了赢子楚脸庞等部位,整个过程内殿中都是静悄悄的,所有人呼吸都不敢过重了。 “怎么样了?”王后赵姬最先按耐不住, 面色焦急,连忙开口问道。 “我可以救醒大王,但……” 念端开口说了半句,后面就是一连串专业的术语,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听不懂,成嶠也只听懂了一小部分。 听懂的一小部分翻译过来大概就是赢子楚中风严重,脑中出血量巨大, 破入脑室, 影响脑脊液循环,形成脑积水,基本上不可能活下去了。 这天底下没有任何神医能够救得了,除非真正的神仙出手,否则再高明的神医也只能让赢子楚清醒过来后多活一点时间。 如果不要求赢子楚清醒,如同活死人的活着,她还能有把握让赢子楚活上两年,但如此其实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念端说完就起身请罪。 匍匐在地的太医们心中大大松一口气,虽然对方比他们更高明,但终究无法扭转局面,这样一来他们的罪过就轻了,也显得没有那么无能。 华阳太后,夏太后, 王后赵姬,韩夫人闻言身影微微一晃,好像要晕倒了一般, 好在身旁的贴身女官出手搀扶。 四个女人都跟赢子楚息息相关,尽管赢子楚是华阳太后的嗣子, 华阳太后不是赢子楚的亲母,只是嫡母,但这么多年下来也有了感情,关系挺亲近的。 其他三女就更不用说了。 赢政面露悲戚之色,眼眶发红,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尽管嬴子楚对他要求很严格,但对他好不好,嬴政心中也是有数的。 成嶠控制能力更强,脸上面无表情,但心中也是极为难过的。 嬴子楚对他的好,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在心里呢,别的不说,就上一次他出门那枚可以调动二十万秦军的虎符,一生都忘记不了。 成嶠默默的坐在了床榻边,右掌凌空按在赢子楚的胸膛上边,无色透明,精纯无比的内力席卷而出,瞬间覆盖了赢子楚的全身, 强大的神魂力量引导着内力游走全身。 很快, 成嶠就通过内力和神魂力量找到了赢子楚受创的地方,果然出血量严重,已经严重脑脊液循环,脑积水已经不少了。 这让成嶠感觉到无比的棘手,大脑实在是太精密了,根本没法像其他部位那样放开手脚,稍不注意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以他在医术上造诣,根本束手无策。 “念端先生,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成嶠收回内力和神魂力量,起身面向念端,再拜道。 尽管知道以念端的为人,应该不会撒谎,但成嶠仍然忍不住询问,就像普通人一般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念端对于生死早就看淡了,不管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实事求是,淡定的摇了摇头。 唉…… 成嶠在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原以为因为他的蝴蝶效应,嬴子楚能够多活个十年左右,那样秦国王权就能够无比平稳的交接了。 如今只多活了两三年,一半都远远不到,真是时也命也! “祖母,夏祖母,母后,母妃,兄长,以父王的脾气是绝不愿如同木偶般活着的,让念端先生施展手段让父王清醒过来可行?” 正式场合,成嶠还是要称华阳太后为祖母,夏太后要加个字,私下场合就不用了。 几人都点了点头,以秦国男儿的脾气是绝不愿窝囊的活着的。 “陆坊,你立即安排人去请吕相国等重臣来。” “喏!” 陆坊在内殿角落待得如坐针毡,虽然大王摔倒时他并不在跟前,但多少也有责任,早就想出去松口气再进来,殿内的气氛实在太压抑了,让人喘不过气。 闻言立即低声应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其他人闻言看了成嶠一眼,为成嶠的冷静周到而心惊。 华阳太后,王后赵姬心中还非常满意,成嶠的动作证明了他的确没有半分觊觎王位的想法。 “念端先生,麻烦了。” 念端点了点头,走到床榻边走下,打开箱子,从箱子中取出一套银针以及两个小瓶子。 “你来帮我脱下王上的上衣。” 成嶠闻言立即照办,小心翼翼的脱下赢子楚的上衣,紧接着推到一边来到赢政身边侍立。 嬴政伸出手在成嶠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成嶠抬起头勉强笑了笑。 念端就忙活了起来,先喂了一颗黑色的药丸,一根根银针扎依次扎在嬴子楚的上半身和脑袋上,接着喂了一颗红色的药丸,最后伸出双手,以独特的手法和特殊的规律快速取下所有嬴政。 这个过程一共花了小半个时辰,等收好所有工具,念端就退到了一边,嬴子楚也慢慢睁开了眼睛,目光有些茫然。 看见赢子楚清醒,一队人就凑了过去,七嘴八舌的问候起来。 “王上时间不多,最多只有一刻钟,越吵时间越短。” 念端轻飘飘的一句,所有人都快速安静了下来。 赢子楚闻言神情一震,呆滞了几个呼吸,脑海中回想起今晚的经历,几个呼吸后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恬淡平和,已然是接受了一切。 “母后,母妃,孩儿不孝,要先走一步了,请母后和母妃恕罪。”嬴子楚的目光落到两道身影上,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 这一句话直接让华阳太后和夏太后直接泪崩了,浑身轻颤,想要开口说什么,但由于太过悲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办法继续陪你们两个了,你们以后一定要晚点去见我,太早,我可是要生气的。” 临死之际,赢子楚也不称寡人了。 这一句话又把赵姬和韩夫人给弄泪崩了,悲伤得跟夏太后和华阳太后一般。 “政儿,成儿。” “父王,孩儿在。” 两兄弟异口同声,连忙凑到床榻边。 赢子楚伸出双手,非常吃力,速度缓慢,成嶠和嬴政见状连忙伸出手,一人握住一只。 “你们两个以后一定要孝顺你们祖母,母后,母妃。” “一定要完成先祖的遗愿,父王的遗愿。” “放心,父王,我们一定会的。” 赢子楚闻言虚弱的笑了笑,随后笑容收敛,满脸严肃认真。 “父王相信,但父王最期盼是你们两兄弟能够互相陪伴着走完一生。” “父王只有你们两个子嗣,你们两兄弟就如同父王的右臂和左臂,应当亲密无间,不可因为小人的挑唆而心生嫌隙。” “王座孤寒,称孤道寡有时候并不是一种荣幸,而是一种悲哀,政儿你要谨记。” “无论是谁挑唆,政儿,杀了他!” “成儿,你要尊敬兄长,辅助兄长,有人敢挑唆,也杀了他!” “响鼓不用重锤,父王重锤了不止一次。” “无论你们兄弟谁挑起事端,谁是谁非,百年后相见,父王谁也不认,就当没有你们两个儿子!” “若你们能够达到父王的期望,百年之后父王当为你们斟酒,听你们讲述波澜壮阔的一生,到时候我们父子三人把酒言欢!” “可记住了?” 嬴政流着泪快速点头,成嶠虽然还没有流泪,但眼眶也红得厉害,跟着快速点头。 “好了,到此为止,你们退下吧。” 两兄弟松开嬴子楚的手,跪下一拜,退到一旁。 “吕相他们到了没?” 赢子楚闭上眼睛,收敛心绪,睁开眼睛后身上重新笼罩起平时的王者之威,锐利威严的目光刺向陆坊。 “王上,吕相等人已到。” 陆坊脸上也带了泪水,努力挤出平时的笑容,状若无事的拱手一礼道。 对于赢子楚,陆坊也是有感情,毕竟跟了那么多年。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等新王继位,要不了多久恐怕他就要靠边站了,这也是悲伤的重要原因,伤人亦伤己。 “让他们进来。” 吕不韦等秦国重臣进来后自然又是一番悲悲戚戚,好在时间不久,时间不多的嬴子楚不愿意多听,直接中途打断了。 赢子楚快速简洁的交代了各位重臣一些事,随后现场拟诏。 等到快速阅览完,确认无误后,嬴子楚心神一松,双手垂落,眼皮缓缓闭上,溘然长逝,内殿中嚎哭声四起。 除了华阳太后和夏太后外,所有人都跪下了。 让他在这异界也感受到父爱,最疼他一个人,今天永远的离开了。 成嶠心神剧震,悲伤不已,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眼泪夺眶而出…… 正文 第九十二章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内殿中哭声震天,嬴子楚生母夏太后更是哭得昏厥了过去,引起了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好在念端以及众位太医在此,很快就救醒了。 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等到众人稍微恢复冷静后,奉遗诏之命, 众人扶持嬴政当场继位。 当然,嬴政此时继位归继位,但正式隆重的登基大典得等到嬴子楚丧事全部处理完毕后才能举行。 名分已定,召唤进宫的军方将领立即调兵封锁宫城以及整个咸阳城,等到各处都控制好后,宫内丧钟连响, 才向外界通告秦王薨(hong)了。 宫内丧钟响起, 其余各处便起连锁反应, 丧钟声大作,全城上下都听得到钟声,各级官吏,宗室外戚纷纷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来披麻戴孝,提着白色灯笼赶往王宫。 全城百姓也被惊醒,不少淳朴的百姓闻听君王薨逝,也伤心的落下泪来。 赢子楚薨得说突然也突然,一晚上都没有熬过去,说不突然也不突然,清醒时间不短,临走前做了妥善安排。 华阳夫人等经历过上一代秦王的逝世,已经有经验,再加上重臣中老成持重者辅助, 葬礼井井有条的进行着,嬴政,成嶠等人只需要做一个提线木偶就行了。 国丧三个月,这三个月内全国都要禁歌舞禁嫁娶等娱乐。 战国时代礼乐崩坏, 战国末年更是如此, 真要严格按照周礼, 那国丧时期远不止三个月了。 如今也没多少人还严格遵循周礼了,随时根据现实情况更改,因此国丧三个月,这还是赢子楚吩咐给臣子的遗言之一,众人也只能遵守了。 秦王薨了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秦国,秦国上下自然普遍呈悲伤的气氛,毕竟嬴子楚又不是什么暴君,做得还算不错,颇受爱戴。 等消息传到六国,六国很多人就乐了,别的不说,秦王丧礼期间肯定是不会大动干戈的,大家就可以安享和平和富贵了。 天下很多人,特别是六国既得利益的权贵阶层,普遍把秦国看做天下祸乱的根源。 殊不知乌鸦看不到自身黑,秦国没动手时,天下也没安宁到哪里去, 六国之间积怨也不浅,互相打得头破血流,恨不得弄死对方。 比如燕国跟赵国, 齐国积怨就不浅,再过一年人菜瘾大的燕国就抱着捡便宜的心思攻击赵国,结果被胖揍了一顿。 …… 半个月后。 “公子,府上传来消息念端先生托人前来辞行。” 秀娘一身雪白,纤纤玉手捧着一杯茶放在成嶠身旁的桌案,轻声道。 “知道了,派人告诉王兄一声,我亲自去看看,稍后就回来。” “喏。” 成嶠捧着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茶盏后立即起身离开了灵殿旁的偏殿。 作为赢子楚唯二的子嗣之一,守灵这种事情成嶠自然是逃不掉的,是绝对的主力,好在成嶠年纪轻轻,身强体壮,修为高深,就算一直守着也没有多大影响。 以念端的贡献,他亲自去送一送,绝对没有人能够说出什么,之所以通知嬴政,只是因为尊重。 成嶠并没有强行把念端留下来的想法,嬴子楚已经不在了,念端贡献不小,强行留下实在是太不尊重人了。 走就走嘛,以后有机会再请回来就是了。 嬴政听到禀报后立即派出内侍带着赏赐去追成嶠。 尽管念端没有救活嬴子楚,但让嬴子楚清醒过来已经是大功一件了。 到达宫外的府邸时,成嶠发现念端和端木蓉正在正厅中喝茶,包袱都收拾好了,摆在一旁,很明显是铁了心要离开了。 “念端先生。” “小蓉儿。” 成嶠规规矩矩的跟念端拱手一礼,随后笑着跟端木蓉打了一个招呼。 念端在一旁,端木蓉不敢太活泼放肆了,稚嫩的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微微欠身一礼。 如今的端木蓉在八九岁左右,身穿一袭素白青花小裙子,扎着两个莲花髻,五官精致,线条柔和,样貌毫无进攻性,双眸清澈如泉水,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山茶花。 念端起身回了一礼,面无表情道:“我要带蓉儿回镜湖医庄了。” “别那么严肃嘛,像我会阻拦你似的……” “呵哼……” 念端瞥了成嶠一眼,颇为不屑的冷笑一声,拿徒儿逼她就范的人,有什么做不出来? 成嶠感觉有些尴尬,但面上丝毫不显,只要不表现出来,那么尴尬的就不是我。 “请念端先生入咸阳的方式的确不妥,在这里我给念端先生赔不是了。” 说完,成嶠神色严肃认真,起身深深一拜,表示道歉。 念端见状心中以前的芥蒂消散大半,决定不再计较了。 一个顶级权贵能够一而再,再而三跟她道歉,胸怀十分难得,比起曾经见到那些让人觉得作呕的权贵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罢了,你能放我们师徒走就一笔勾销了。” “谢礼和护卫人员都已经准备好,先生随时都可以离开。” “谢礼不需要,护卫人员也不需要,我行走天下那么多年也没有出过什么事。” 脾气真怪,一点不近人情,连应得的东西都不要…… “镜湖医庄的条件不比我这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总要有个适应过程,再说小蓉儿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呢。” “医者仁心,有哪些谢礼,先生就能够救更多的人了。”成嶠绞尽脑汁的劝道。 “救人?”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我的规矩吗?” “要不是因为小蓉儿,我宁死也不来。” 成嶠:“……” “今天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否则你走不了,我说的!” 成嶠脾气也上来了,硬邦邦的给顶了回去,脾气怪,就跟谁脾气好似的…… “你!” 念端愤然起身,指着成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还有强迫人必须收谢礼,必须接受护送的,秦国不是依法治国嘛,这是哪门子依法治国,还有王法嘛,还有法律嘛? 两人吵起来了,端木蓉也不怕,反正两人斗嘴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睁着一双澄澈无暇的大眼睛左瞧瞧,右瞧瞧,心中在想按照以往的经验,师傅恐怕最终要败下阵来…… “来人,请念端先生回院休息。” 成嶠见状老神在在的加了一把火,为什么要跟他硬顶呢,以柔软包裹才是正道,认识时间也不短了,还不知道他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吗? 格局小了,格局小了。 “喏。” 厅外侍候的侍女立即进屋。 “收就收,蓉儿我们现在就走。”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难道念端有抖M的潜质吗? 成嶠这边正遐想着呢。 那边,念端说完拿起包袱给自己套上,再给端木蓉套上一个小青布包袱,最后拉着端木蓉的小手转身就往外走。 不想再看成嶠这混账一眼,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喜欢强迫人…… 被牵住小手的小端木蓉心道果然如此,师傅最终还是输了,同时扭过身子,乖巧礼貌的跟成嶠告别。 “且慢,还有一件事关医家的大事没有说,错过了可不要后悔。” 成嶠挥退侍女,连忙开口道。 事关医家的大事? 听到这几个字,念端的脚步停下了。 正文 第九十三章 破防 “什么大事?” 念端牵着小端木蓉又走了回来坐下,不过包袱没有取下来,面色佯作平淡道。 “我打算在不久的将来筹建一所学宫,纳诸子百家学问于其中,供天下人阅览学习,医家将是学宫中的主要学科之一。”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学宫之事有什么稀奇的, 稷下学宫早就出现了。” 念端内心实际上是有些惊讶的,然而面上却露出不屑之色。 成嶠见状也不生气,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道:“秦国的学宫可跟稷下学宫不一样,普通黔首的儿女也有机会入读……” “想法很好,不过过于异想天开了。” 念端脸上的惊讶之色转瞬即逝,面无表情的点评道。 不是她看不起黔首的儿女, 她也很想黔首的儿女也能够接受教育,但实际情况根本不允许,黔首都在为吃饱穿暖而努力,怎么可能有条件送自己的儿女去进学读书呢? “是不是异想天开,以后就知道了。” “我只希望到时候邀请先生进学宫,先生不要推辞,进入学宫后不要敝帚自珍才好……” 手握造纸术,印刷术,教育初步下沉的基本条件之一已经满足,剩下的无非就是充实秦国财政,解除普通家庭的后顾之忧,找到或者创造出足够的老师等等。 只要满足一个个基本条件,基于社会生产力的原因,不可能像现代那样普及九年,甚至十二年的义务教育, 但创造出科举的土壤还是有机会的。 “哼,如果真能让黔首的儿女进入学宫,我自然不会不答应,更不会敝帚自珍, 这是将医家发扬光大, 传承万世的好机会。” “但我要看到的是学宫中至少有一半是黔首的儿女, 可不要滥竽充数,否则我是不会答应的。” “强逼只有第一次有用,第二次我绝不会屈服。” “我就不信你舍得对蓉儿怎么样……” 念端不是瞎子,从平时成嶠对端木蓉的态度可以看出来,端木蓉很受喜爱。 认识了这么多年,念端也不认为成嶠是虚伪凉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为人不择手段,毫无底线的人。 由于端木蓉还小,成嶠虽然长得高大,但实际年纪也不大,因此念端所指的喜爱指哥哥对妹妹,压根没想到男女之情那边去。 “放心,到时候任由先生验看,有一点不妥,大可一走了之。” 这态度还算是让念端满意。 学宫之事急不得,起码要等造纸产量上来才能开始有所动作, 这需要时间, 而且必须要等朝政平稳时才能提出,否则就算成功通过也有可能被搞黄了。 如果学宫类似于稷下学宫那还没什么,但让黔首儿女入读无疑是触碰到了权贵的蛋糕,不经过一番争斗,学宫恐怕无法立足。 教育权在这个时代是上层垄断了的,想要受到教育对于普通黔首而言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拼尽一切也不一定能够成功。 “没事了吧?” “我可以走了吧?”念端起身看向成嶠,毫不客气道。 “瞧先生说的,腿长在先生身上,我还能拦着不成?” 无耻! 念端心中暗骂,不愿意再跟成嶠废话,牵着端木蓉便往外走去。 “君上,宫里来人了。” 这时正厅外有人高声禀报道。 “什么事?” “王上送来了给念端先生的赏赐,还有一队骑兵负责护送出国。” “知道了。” 成嶠起身身影一动,一个闪烁瞬间来到了念端和端木蓉身边,伸出双手直接把小端木蓉给抱了起来。 尽管年龄只相差五六岁,但由于身高的原因,还真有一种大哥哥抱小妹妹的感觉。 “你干什么?”念端怒视着成嶠,出声喝道。 “送一送你们,放心,我绝不多送,只送你们出府而已。” 念端闻言这才松开牵着小端木蓉的手。 以前虽然两人见面也互动频繁,但端木蓉还真没有被抱过,心中羞涩,小脸发红,状若无事的侧着脑袋看向左边。 “话说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家三口啊?” 走到门口,成嶠忽然转头看向念端,脸上似笑非笑的调笑道。 “滚!”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念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扑克脸大变,脸庞涨红,宛如河东狮吼般怒吼道。 下一刻,从成嶠怀中抢过端木蓉,快步走向正门口停止的马车,脚步交错,速度很快。 “哈哈哈……” 成嶠大笑着跟小端木蓉挥手告别,心中舒爽无比。 他就看不太惯念端冰冷淡漠的样子,就喜欢看到念端破防的样子,每次这样,心中总有一种别样的快感。 嘿,感觉自己有点小变态呢。 听到成嶠的大笑声,念端再度加快了脚步,可谓健步如飞,抱着端木蓉灵活无比的跳上了马车,哪有动漫中弱不禁风,奄奄一息病秧子的模样? 车队缓缓启动,一队秦国禁卫骑兵,两名罗网杀字级护卫跟随马车缓缓离开,忽然马车侧边窜出一个小脑袋,小脸蛋笑着跟成嶠挥手告别。 成嶠笑着抬起手,刚想挥手,小脑袋就被一只手按了回去。 小气! 成嶠撇了撇嘴,暗自腹诽,但还是心情颇为愉悦的乘坐上另外一辆华贵马车返回王宫,直到返回灵殿外心情才重新变得沉重起来。 …… 丑时末刻,大概凌晨三点,王宫灵堂,嬴政前来换班,成嶠盘膝坐在蒲团上,一如既往的念着道教超度亡灵的《随愿往生经》。 “王兄你多休息一会儿再来吧。”成嶠睁开了眼睛,微微侧头道。 “无妨,无妨,为兄还撑得住。” 嬴政走到成嶠身边跪坐在蒲团上,略带疲惫的面容露出一丝笑容,身后跟随而来的内侍宫女全部在两兄弟的蒲团上跪下。 赵姬,韩夫人等赢子楚的妃嫔一般守到子时就回去休息了,长时间熬下来撑不住了。 至于华阳太后,夏太后则是每天来看一看,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除了年龄问题外,也没有母亲为儿子一直守灵的道理。 “你们下去眯一会儿,本君有事跟王兄商谈。” 身后以陆坊为首的内侍宫女闻言起身,但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纷纷看向嬴政。 “愣住干什么,王弟的话就是寡人的意思。”嬴政微微转头,沉声喝道。 “多谢君上体恤。” 陆坊等人告谢后才小心异议的退出殿中,还贴心的关上了殿内,好在殿内蜡烛密密麻麻,灯火通明。 成嶠见状心道不愧是千古一帝嬴政,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这些人给收拾得服服帖的。 刚才的情况,成嶠并不介意,嬴政能力越强,以后他就越轻松。 猪队友比神对手还要可怕,对手太强可以避其锋芒,猪队友却会瞎带节奏,带着全队去送! 正文 第九十四章 灵堂论政 “王弟,什么时候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嬴政有些好奇道。 “实不相瞒,我想借王兄的登基大典把魏无忌给引到秦国来,时机已到。” “借助登基大典的名义倒是很好,正好要邀请六国观礼,特别是赵国的来人,我挺想见一见的。” 嬴政在赵国吃过不少苦, 因此对赵国一点好感都没有,对于赵国欺负过他的权贵之子以及背后的权贵更是恨意深重。 秦灭赵后,那些人全部都下场凄惨。 区区一质子成为君临天下的始皇帝,嬴政也可以说是爽文男主模板,有资格喊出那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穷”! “王兄安心,早晚要赵国那些人好看。”成嶠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嬴政的肩膀道。 嬴政点了点头, 微笑道:“这件事是父王在时就已经商量好的,你尽管按照你的想法去办就是,有需要跟我说一声。” “好。” “王兄,要不要我找人收拾一下赵国那些人?” “不,等到大军踏破HD,我要亲自去HD一趟。” “也行,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 “是啊,不会太远,但我还是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 “那王兄你可要努力了,秦国规矩虽然是二十岁加冠后亲政,但如果王兄你表现出色,赢得了朝臣的认可, 提前亲政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说得是,为兄一定努力早日亲政。” …… 历史上, 包括动漫中,吕不韦之所以能够把持秦国朝政,成为权臣, 自称嬴政仲父, 甚至嬴政也叫仲父,王太后赵姬的倾力支持是最为重要的一个砝码。 由于嬴政年幼未亲政,王太后赵姬可谓是垂帘听政,但赵姬的性子对于繁琐的政务根本不耐烦,而且就算耐烦,自身能力也处置不了政务。 因为跟吕不韦的特殊关系,出于对吕不韦的信任,就把政务处理权全部给让了出去,凡所报几乎无有不准。 这才使得吕不韦能够比较轻松的排除异己,还不太用担心反噬,因为事情就算捅到王太后赵姬的面前,赵姬也是帮亲不帮理的。 当然,吕不韦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了,必须拿着把柄或者创造出把柄才能排除异己,没可能随随便便就让跟自己不对付的人丢官罢职。 在王宫中,还有夏太后和华阳太后制衡着赵姬。 这两位虽然没有垂帘听政的资格,毕竟他们是嬴政的祖母,而不是母亲, 不好什么事情都插手,但插手一些事情还是没有问题。 比如华阳太后要为欣赏的楚国外戚,未来的昌平君, 昌文君谋个一官半职,吕不韦,赵姬能不给面子? 肯定会给,而且安排的官职还不能太差,否则就是打华阳太后的脸了,夏太后依旧是同理。 特别插手占理的事情更是光明正大,甚至可以借此来落赵姬的面子,教训教训赵姬。 因此等到夏太后这个嬴政的亲祖母去世后,赵姬才愈加嚣张起来。 亲的就是亲的,因此夏太后比起华阳太后更受赵姬忌惮,历史上夏太后没有支持嬴政,但夏太后去世后的葬礼规格,嬴政批的是最高的天子六驾。 总而言之,没有赵姬的倾力支持,吕不韦根本不具备成为权臣的条件。 这个世界更是如此,嬴子楚由于多活了两三年,对于朝臣人事格局布置的更加完善稳固,临去世时还轻微调整了一番。 只要不给吕不韦勾搭赵姬的机会,吕不韦是根本成为不了权臣的。 都是位居高位的人杰,没有上位者拉偏架,想要拉下一个人都困难重重,更别说拉下一群人了。 成嶠也不可能给吕不韦勾搭赵姬的机会,不管是出于个人,还是朝政国事,都不可能给机会。 一旦察觉到吕不韦诞生这种心思,成嶠会亲自夜入相国府,找吕不韦谈谈人生和理想。 银环回国相国府后愈加受到重用,掌管了相国府一部分防卫。 就算没有这个内应,成嶠也不认为相国府能够挡住他的潜入,那么道家,阴阳家经典,道法,阴阳术可不是白看的,潜入的方式多得是。 成嶠估摸着吕不韦祸乱宫闺,把持朝政,嫪毐事件大概率不会发生了。 这无疑是好事,内耗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未来的秦国将会更强。 嫪毐叛乱给秦国造成的损失并不轻,幸好吕不韦没有叛乱,否则连续剧烈内耗之下,秦国恐怕会元气大伤,对于统一进程造成不可逆的负面影响。 嬴政也不会不再信任任何人,变成真正的孤家寡人。 这是一种悲剧。 …… “对了,还有一件事想跟王兄商谈。” 成嶠刚刚起身,忽然又想起学宫之事,连忙重新坐下。 “你自己做主就可以了。” 嬴政轻轻摆了摆手,以为是类似于魏无忌那样或者更小的事情,他可不想凡事自己兄弟就来跟自己通气,那样反而生份了。 “我做不了主,这件事不是私事,而是关乎国家大政。” “嗯?” “有什么好想法说出来看看。” “王兄,我们不是有新的造纸术和印刷术嘛,我想……” 成嶠开始从头说起,把学宫的灵感说成来源于造纸术和印刷术,从头到尾,娓娓道来。 “小学宫,中学宫,大学宫?” “军属优先,老秦人优先。” 嬴政听着听着,双眸越来越亮,直到忍不住惊呼出声。 “军属的重要性,王兄应该知道。” “老秦人,这些年我们秦国有些忽略他们了。” “他们为秦国付出了太多,但得到的却太少,长此以往是会出大问题的。” “必须给于好处,让老秦人感到他们的付出值得,这样他们将始终会是大秦最结实的根基!” 历史证明了老秦人抛弃了秦国。 新秦人也因为秦朝连续不断的大动作给搞得一贫如洗,身心俱疲,在项羽刘邦等人进入汉中后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这就是用脚投票,期待新生。 所谓老秦人是指血统比较纯正的养马时期的秦人的后代。 之所以会叫老秦是因为秦国尚武,国土一处在扩张之中,老秦原本是秦国原本土地上的人一种自称,是一种颇具有自豪意味的称呼。 这种称呼方式,也使得老秦人的覆盖范围越来越广了。 与之相对的新秦人,大概是新占之地不足五十年的人,这个时代五十年就是一辈人了。 嬴政闻言脑海中回想起看过的相关典籍,发现秦国还真是很久没有给老秦人好处,反而长期在索取。 “其实不仅仅是老秦人,新秦人也要好好拉拢。” “六国之民何其多,将来秦国一统天下后,无论是老秦人还是新秦人都将是秦国统治天下的根基。” “自己的根基都不稳,有个风吹草动就得出事。” 嬴政细细思索一番后,沉声道:“王弟言之有理。” “那最初的学宫学子,军属子弟和老秦人占大头,新秦人占小头。” “等我亲政,我也会好好对待新老秦人的。” 成嶠突然想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话到嘴边又憋了出去,本来他这王兄就有雄心壮志,恨不得一代干完后代的所有事,说出来还了得? 以后他本来就要劝嬴政步子放慢一点,说了这话不是自打自脸嘛,领先半步就行了,步子太大了,容易扯着蛋! “王兄善于听言纳谏,隐隐有一代雄主风采了。” “少拍马屁了,继续说。”成嶠轻推了成嶠一下,笑骂道。 成嶠点了点头,继续把自己大致的构思说出来,那是相当庞大的一个计划,想要将学宫撒遍秦国,撒遍天下,涉及到方方面面,牵扯的东西太多了。 “好啊,一旦做成,这是秦国的万世之基!” 听完后,嬴政兴奋极了,一拍大腿,笑容满面说道。 “我就是有这么个大致想法,具体施行起来麻烦重重,繁琐无比。” “再困难也必须要做到!”嬴政握紧拳头,满脸坚定道。 “是啊,要做到。” “这需要很多人才,我就是不是具体做实事的性子,也没有那个能力,以后负责大方向就行。” “我看你是想偷懒吧?”嬴政斜睨了成嶠一眼,没好气道。 “嘿嘿,极小一部分原因罢了。” “对了,以后学宫建立起来,最高学宫的大祭酒必须王兄你亲自担任。” “不必亲自去处理具体事务,具体事务由学宫的副手去处理。” “但一定要挂名,以后那些学子都算得上天子门生了,等一定念头,王兄你也算桃李满天下了。” 成嶠满脸认真的建议道。 “哈哈哈……” 嬴政虽然少年老成,成熟稳重,但到底还没有长大,想到美处不由得大笑出声。 声音传出去老远,搞得隔壁殿宇的内侍宫女都被惊醒了,不禁面面相觑起来,这谈什么呢,竟然在灵殿中大笑出来? 众人好奇非常,心中跟猫爪子捞似的。 笑了一小会儿,嬴政突然惊觉,在这种地方大笑太不妥了,连忙闭嘴,殿内陷入了一阵沉默。 几个呼吸后,嬴政忽然低声道:“想偷懒,没门,这个学宫右祭酒你当定了。” “当就当,不是还有左祭酒嘛,让他当苦力就是了。” “鬼主意真多,罢了,劳心者治人,随你的便了。”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张网以待(二合一) 两天后,成嶠抽出了一些时间来到宫外的府邸召见掩日。 “拜见君上。” 戴着青铜面具的掩日大步踏进正厅中,恭敬的拱手一礼。 “坐。”成嶠睁开眼睛,随口道。 “谢君上。” 掩日走到右首的桌案边,规规矩矩的跪坐下来。 “这次叫你来是因为针对魏无忌的计划可以展开了。” “立即派人持重金去魏国贿赂魏王身边的得宠内侍以及跟魏无忌不对付的权贵,让他们想办法将魏无忌弄来秦国观王兄的登基大典。” “喏,属下有个建议。” “说。” “六国的有些权贵吃硬不吃软, 可否让属下见机行事,必要时给那些权贵一些教训?” “可,贿赂只是手段,重要的是达成目的,准许你动用任何手段。” 只要能够达成目的,成嶠是不介意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在魏国权贵身上的, 那些权贵可没有什么好东西。 “谢君上。” 不束手束脚,有些东西就很好操作了。 敬酒不吃就给罚酒吃,无论是那些内侍,还是权贵,屁股下面都是翔,想要握着把柄并不难,没有把柄创造出把柄就是了,比如坐实私通秦国的事实。 “君上,可有主要攻略目标?” 成嶠闻言回想起天九中的某人,沉声道:“魏国大司空魏庸。” “此人主要掌管土木建设,水利工程,还是魏国王室的偏远宗室,应该不缺钱……” “本君准许你答应他,替他剪除一些政敌, 具体分寸到时候你自己把握。” “只有一点,不许吃亏,本君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君上请放心, 罗网从不吃亏。” “等确定魏无忌会来秦国后, 通知魏增让他做好准备,他有什么需要, 尽量满足他。” “喏。” “金钱,罗网出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二持本君的手令去少府领。” 成嶠微微颔首,掩日的能力他还是相信的,随手一挥,衣袖中一道玉底镶金的椭圆形令牌飞出,轻飘飘的宛如一根羽毛般缓缓落向桌案。 掩日心中暗惊,君上的实力愈加深不可测了,这对于力量的掌控力可谓登峰造极! “属下立即去办。” 掩日不等令牌落在桌案上便双手接住,起身弯腰,拱手一礼。 “一起走,本君要回宫了。” “属下的荣幸。” “不必那么谦卑,认识也那么久了,你应该了解本君的脾气。” 不谦卑一点不行啊,我生怕哪天惹你不高兴,直接引爆我的心脏啊…… “属下以前冒犯了君上,有罪,这是属下的赎罪方式之一。” 成嶠微微有些诧异, 心中暗道会说话啊, 小伙子。 “随你的便了。” 掩日在成嶠面前逼格是降低了,没有办法,不想死就只能降低逼格,谦卑一些,但在很多人面前逼格还是一如既往的高。 …… 成嶠对于魏无忌很重视,掩日对于魏无忌也很重视,一是因为成嶠重视,二是因为掩日也参加了那次袭杀。 在掩日看来,魏无忌不但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还是一个极富人格魅力的人,那些门客舍生忘死的为其效死就是明证。 出于对于魏无忌的重视,掩日亲自来到了魏国大梁城操作。 魏国中能对魏王有影响力的内侍,权贵,官员,早已经被罗网给摸清楚了,只需要从中挑出比较贪婪自私的一群人即可。 像龙阳君这种一心一意为魏王,为魏国的人,哪怕对魏王再有影响力,罗网也不可能找上门去。 掩日对于人性很了解,挑选贿赂人的眼光相当毒辣,金钱开道之下,找上门后就没有不同意的。 哪怕是魏庸这个魏国重臣大司空,也在重金和罗网替他清除两个政敌的条件下沦陷了。 距离三个月的国丧还剩下一个月,秦国开始派人广发请柬,邀请六国派遣使臣参加嬴政的登基大典。 嬴政的登基大典定在公元前243年二月四日,也就是万物复苏的立春那天,代表着开始,温暖,生长,大吉大利。 送请柬的时间,诸国反应的时间,派人到咸阳的时间,时间留得很充足,能够保证六国使臣准时到达。 新王登基这在哪一国都是大事,一般都会派人邀请其他国家来观礼,不管人来不来,肯定是要通知的。 其他国家的君王一般不会拒绝派遣使臣观礼,除了礼节问题,这也是一个了解新王的机会,来到王都能够了解到的东西肯定比在自己国家多。 对于新王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也方便各国做出各种决策。 收到秦国发来的请柬后,魏国便开始讨论该派谁去咸阳观礼。 这种事情可以选择的范围很广,朝廷的重臣可以,重用的宗室弟子可以,闲散的宗室弟子也可以,就看魏王怎么想了。 因此,魏国朝会上吵吵嚷嚷,一时间没有达成统一,直到有朝臣举荐信陵君魏无忌作为使臣,魏国朝会瞬间为之一静,随后更加吵嚷了。 有支持的,有反对的,有浑水摸鱼,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吵吵嚷嚷的把年龄不小的老魏王脑袋都有些吵疼了。 大会走流程,小会做决策,人太多,意见就很难统一,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魏王一时间也没了注意,决定暂时搁置,准备私底下咨询一下心腹和重臣们的意见,再做决定。 魏王圉首先咨询的就是龙阳君,龙阳君虽然武功被废了,但美貌依旧,因此依然得宠爱。 龙阳君自然是坚决反对的,让信陵君入秦,岂不是羊入虎口? 跟龙阳君分开后,魏圉又问了问身边心腹内侍的看法。 心腹内侍给出的回答相当有艺术性,根本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说了一切由魏王圉自专,但晚上就递上了一则消息。 消息是朝会内容传出去朝廷超过一半的官员反对魏无忌出使秦国,民间更是基本上全持反对意见。 魏圉看完消息后心情极为糟糕,本打算去找龙阳君耍乐的心思都没有了。 第二天,魏圉又分别召见了自己的心腹臣子,心腹臣子基本上都是支持魏无忌出使,这让魏圉心中有了一些安慰。 然而等到召见不是心腹的重臣时,超过一半是反对魏无忌出使秦国,特别是魏国大将军直言不讳的话语,明确的态度,更是让魏圉心中扎了一根刺。 等到召见魏国大司空魏庸时,魏庸明确表达了支持魏无忌出使秦国的态度,还详细列举了自己支持的理由。 魏庸说什么秦国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杀害他国使臣,否则本就不好的名声将彻底臭了。 连使臣都不放过,以后六国谁还敢跟他玩? 没看秦赵世仇,秦国也没有干过杀过赵国使臣的事情嘛,那些持反对意见的完全是多虑了。 末了,隐晦的暗示了一句持反对意见的人都有见不得人的私心。 最后又说魏无忌出使秦国,能展现魏国器量,扬威秦国,扬威天下,使得秦国和天下人都不敢小觑魏国,更不敢小觑王上你啊。 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魏王圉觉得魏庸说得有理有据,再加上心中的刺便下定了决心让魏无忌出使秦国。 你们不让,那我偏要,让你们知道这魏国的主人是我,而不是魏无忌! 等魏庸离开了,魏圉便立即就下诏了,诏书中还引用了魏庸说的理由。 下过诏后,魏圉独自思考了一会儿,发现让魏无忌出使秦国,自己好像怎么样也不会亏…… 魏无忌如果没死,让重创了秦军的魏无忌去秦国耀武扬威,正好展现了魏国的强大,说不定能够让秦国盯着赵国和韩国打,少来攻击魏国。 一个世仇,一个软柿子,捏他们俩不比捏魏国合适吗? 如果魏无忌死在了秦国手中,那好像更好了,不用他背骂名,就替自己以及自己的继任者除掉了一个威胁王位的心腹大患。 以魏无忌的身份,地位,名望,魏王圉还真不敢杀了魏无忌,除去官职,让其赋闲就是极限了,还得从地方找补,以堵住一点悠悠之口,爵位更是绝不敢动。 秦国如果杀死了魏无忌,绝对会成为天下公愤,到时候各国联系会更加紧密,说不定齐国也会加入反秦阵营,到时候魏国岂不是更安全了? 到时候,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有没有魏无忌好像也无所谓了。 魏圉觉悟了,十分愉悦吩咐内侍摆驾出宫。 他要去龙阳君的府邸好好嗨皮一番。 魏圉到达龙阳君府,诏书也到达了信陵君府,正式的王命下达。 魏无忌不管愿不愿意,都得奉诏,除非他想放弃在魏国的一切,浪迹天下了。 没过多久,持反对意见的人都知道了,心中无奈,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们都是臣子,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 其实很多人都不认为魏无忌到秦国会出事。 秦国在他们看来虽然是虎狼之国,但还真没有干掉使臣的先例,这天下也没有干掉使臣的先例,只不过是不想冒一点风险,不想看到魏无忌到秦国受辱。 后一点其实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于使臣,无论那哪个国家都是以礼相待的,要给脸色也不会是官方给,而是民间给。 天九中秦国使臣遇刺,可不是韩国干的,纯粹是天泽一伙给韩国找麻烦,想要借刀杀人。 他国使臣死在了自己国家都要给出交代,更别说自己动手杀了。 敢明目张胆的杀害使臣,如果打得过,为了国家尊严,肯定是要发兵的,如果打不过也会口诛笔伐,记在心里,等待机会进行清算。 …… 确认了魏无忌会出使秦国,掩日立即带人返回咸阳,返回当天晚上就秘密找到了魏国质子魏增。 由于成嶠的干预,魏增已经享受到了春秋时期正宗的质子待遇,有一座三进宅院,过得还算不错,至少比以前好多了。 咸阳城东,一座普通的三进宅院,一间昏暗的房间中,魏增和掩日相对而立。 “看来魏公子不太愿意见到我啊……” 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在这昏暗的房间中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少废话,是不是要开始行动了?” 魏增对掩日并不客气,也不怕掩日。 因为他知道自己对成嶠有价值,只要有价值,他就平安无事,掩日绝对不敢动他。 对于魏增的态度,掩日也不在意,微微颔首道:“是,你想好了怎么做吗?” “没想好的话,我可以帮忙。” “办法我已有。” “全部说出来,如果得不到君上的认可,还是用我的办法。” “我打算在登基大典前去拜访他,拉拉关系,等到登基大典后顺理成章的邀请他过府喝酒,在酒水中下入慢性毒药。” “这慢性毒药还需要你相助,我害怕我找的被他察觉,对于剂量的控制也没有把握,需要你详细指点。” “可以,继续。” “按照我们约定,登基大典后我会随他回国,回国后我会找各种借口邀请他喝酒,直到慢性毒药剂量足够为止。” “他死在魏国跟秦国一点关系都没有,如何?” “大体上还算不错,但如何保证你回国后还会继续按照我们的约定做呢?” “你想怎么样?” “要不你也吃一颗毒药?” “不可能,万一你们不按时给解药,那我不是冤死了?” “请相信罗网的信誉。” “呵呵,罗网有什么信誉吗?” “就算是一诺千金,我也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一千金算什么?” “这样吧,我退一步,既然你不愿吃,就让你的夫人和儿子吃,魏无忌一旦身死,我立即派人送来解药。” “不可能。” 魏增对跟自己共患难的妻子儿子还是很有感情的,下意识拒绝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也不能,那也不能,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 “已经同意让你跟魏无忌归国,这提前归国对于你争抢王位好处不言而喻,可谓诚意满满。” “如果你冥顽不灵,那就一拍两散,你永远都留在咸阳吧。” “所有的待遇也全部取消,甚至比以前还不如。” “给你三息时间考虑,考虑清楚了,可没有反悔的机会。” 掩日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依旧非常严厉,字字如箭,射向了魏增的心脏身处。 魏增沉默了,心中很纠结,但最终还是觉得“王者归来”更重要。 只要登上了王位,妻子可以再娶,儿子还可以再生,再说妻子儿子也不是死定了,一切顺利的话,只有魏无忌会死。 “好,我答应你。” “这才对嘛,只要一切顺利,合作愉快,罗网还可以帮助你登上王位。” “只要回到魏国,凭借我的身份和才能,我有把握登上王位,不需要你们,你们太脏了。” “呵呵,你又能干净到哪里去呢?” “现在拒绝了,以后想要找我帮忙,可就得付出代价了。” 魏增闻言心中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刚才不该因为愤恨冲动说出气话,登上王位之前,一切有利因素都敢争取才对。 但话刚说出口,魏增脸皮还没有厚道立即就食言,只能硬撑着,相信凭借自己的才能足以登上王位。 “下次再见。” 话音未落,掩日的身影化作点点红点消失在魏增眼前。 不会武功的魏增看不出半点端倪,心中对于掩日极为忌惮,身处异国他乡的不安全感浓浓的涌现而出,倒是让其与罗网合作得更加心安理得了。 掩日离开后立即回到罗网总部,将魏增的计划,包括现场反应都详细的写了下来,随后放入密匣中,最后立即派人送往宫中。 虽然已经是晚上,但成嶠早已经在宫中建立了传递消息的通道,密匣没有任何波澜,极为顺利的送到了成嶠手中。 成嶠看到密匣的样式就知道密码是哪一个,按照脑海中记忆依次输入密码,最多输两次,两次不对,密匣夹层的酸就会毁掉密匣中的东西。 哒,锁钥弹开,打开密匣拿起绢帛,阅览后提笔写下一个“可”字,重新封装,打乱密码,立即派人送回去。 随后,成嶠负手来到窗边,看向魏国那边黑暗的天空,今夜无月无星,天地尽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成嶠总感觉秦国的天空尽管也黑,但终究要明亮一点,六国的天空简直暗无天日。 侄子下手,魏无忌,你还有那么好命吗? 正文 第九十六章 良心大大滴坏了 收到成嶠的回信,掩日当晚就进行了安排。 第二天,拿着罗网毒师献上的毒药,找来被关押在罗网秘密监狱的武者使药,还不止一人,用了三人试药。 三天后,根据效果跟罗网毒师商讨了一个时辰, 最终才确定配方以及每次下药的剂量。 二月初一,各国的使臣都到底了咸阳,不止有六国使者,还有一些名存实亡的小国使者,比如已经成为魏国附庸的卫国,名存实亡的周国。 这些使者到达咸阳后,根据各自的路子进行活动, 打听别人对嬴政的印象。 秦国的使者到达六国总要受到民间的一些冷眼, 六国的使者到达秦国也一样,不过冷眼并不算多,因为秦国始终是占便宜的一方。 因此,秦国百姓看待六国使者是有那么一股子优越感的,优越感总体上大过了恨意。 魏无忌刚到咸阳没多久,魏增就登门拜访了,热情邀请魏无忌去做客。 毕竟是叔侄关系,魏增又如此热情,尽管双方交情不深,但魏无忌还是抹不开面子跟着魏增去了。 到达魏增的宅院后,本来丰神俊朗,如今却略带颓废的魏无忌感到有些奇怪,直言不讳道:“秦国待质子的待遇如今这样好吗?” “当然不是了, 王叔有所不知,侄儿这是特例,因为侄儿跟长安君有点交情, 所以才……” 听到长安君的名号, 魏无忌脸色立即淡了下来,隐隐感觉到胸口有些作疼。 魏无忌身后的典庆脸上的微笑消失了,脑海中回想起了那诡异的黑色液体通过孔洞直往身体中钻的情景…… 要不是因为他修炼披甲门硬功,天赋异禀,身体内部比常人强很多,外加救治及时,他可能就要丧失视觉,听觉,嗅觉了。 这还不是最令典庆恼火的,最恼火的是差点影响到大小便。 视觉,听觉,嗅觉丧失了,典庆觉得自己还能挺下去,要是大小便不能自控,典庆觉得自己还不如自杀了事,免得丢人现眼。 典庆的身体内部肯定是要比寻常人强很多的,否则没办法承受攻击的反震之力,护体罡气也不能把反震之力全部隔绝了。 魏无忌和典庆并不知道是成嶠击伤他们的,当时成嶠蒙了面, 如今见面也很难认出成嶠。 成嶠气息收敛得很深,非宗师不可能看出端倪, 一眼看去只会认为成嶠并不会武功, 最多就是脚步轻盈一些,而且成嶠的身高比起之前高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魏无忌和典庆很难想象以成嶠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年龄会亲自参加行动,而且实力还那么强。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 当然,两人还是知道成嶠是罗网最高首领的,因此心中下意识就不爽了起来。 魏增看到魏无忌淡下去的脸色,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很快转口道:“侄儿差点忘记罗网做的事情,该打该打,回头侄儿就跟长安君断了联系。” 魏增和魏无忌年龄其实相差不大,从面貌看起来魏增还要大一点,但谁叫魏无忌辈分高呢。 “这倒不必,你在秦国辛苦了,有这样一个秦国权贵照看着你,你也能过得轻松一些。” 魏无忌收起心中的一丝不爽,淡淡的说了一句,抬脚继续往宅院里走。 他还没有那么没品,就因为迁怒让自己侄儿重新过上糟糕的生活,交情不深归不深,毕竟血浓于水。 他也是见过很多质子的生活的,大梁HD里的都见过,处境实在不容乐观。 “多谢王叔体恤,不过断掉也无妨,侄儿已经可以跟着王叔回国了。” “嗯?怎么回事?期限还没有到吧?” 魏无忌有些诧异的停下脚步,脑筋极速转动,很快便想到了原因,看向魏增。 “那个长安君帮你的?” “是的,借助他兄长登基大赦天下的时机给我说了情。” “不过我们毕竟是叔侄,既然王叔对他有意见,那以后也不必有什么联系了。” 魏增满脸笑容,眼神恳切,充满了见到亲人的喜悦, 魏无忌闻言心中颇为慰贴,想不到他这个侄子竟然对他有这份孝心,身后的典庆等人对魏增也刮目相看,心中不由得对魏增生出一丝好感。 甚至魏无忌和典庆等人对成嶠都没有什么看法了,对方虽然是罗网的首领,但各为其主,对付他们,对付魏国使正常的。 然而如此帮助魏国公子,这份情谊要领。 “不必如此,做人要知恩图报,只要你公私分明,维持这份交情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魏无忌笑着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魏增的肩膀。 “王叔说得是,既然如此就听王叔的。” “王叔也许不知,罗网虽然是长安君在掌管,但吕不韦掌管罗网多年,根深蒂固,旧部众多,长安君之前隐隐被架空了。” “袭杀王叔的事情,都是上一任秦王,吕不韦等人策划的。” “当然因为王叔的才能威胁到了秦国,长安君自然是不可能反对的。” “直到袭杀行动结束后,长安君想到了将罗网纳入秦国军功勋爵体系,将天下武者也纳入体系的办法。” “依靠这个政策才赢得了罗网大部分人的支持,如此经过一年半载,才拿回了罗网的主导权。” 魏增强忍着心中的恶心给成嶠洗白,脸上还要维持住为好友辩白的诚恳模样,真是恶心坏了! 要不是长安君和掩日威胁他,他才不会这样做呢,简直是不要面皮,当了那啥还要那啥…… 对于威胁魏增,成嶠和掩日是毫无心理负担的,对自己亲叔叔下手算什么好玩意吗? “原来如此,想不到这其中还有如此隐秘……” “这个长安君也是一个能人啊,小小年纪卧薪尝胆取回了应得的权力,还想出了那么一个对秦国大有好处的政策。” “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否则我还真想见一见。” 魏无忌微微颔首,有些感慨道。 对于魏增的话,魏无忌基本相信了,吕不韦的确掌管了罗网多年,再加上巨大的信息差以及魏增的身份,被忽悠瘸了也不奇怪。 魏无忌都被忽悠瘸了,更别说典庆身后的人了,心中对于成嶠还产生了佩服之情呢。 “王叔刚才不是说只要公私分明就行了嘛,见一见又何妨?” “罢了,还是不见了。” “行吧,王叔说什么就什么。” “酒宴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侄儿夫人和儿子来敬王叔一杯酒。” “之后王叔可否跟我讲一讲王叔率领五国联军击败秦军,收服失地的战事?” “哈哈哈,你对这个感兴趣?” 魏无忌大笑起来,心情颇为愉悦。 那场战事虽然不完美,但终究取得了不少战果,大大挫伤了秦国锐气,让秦国不敢小觑山东六国,还使得他再次名震天下。 魏无忌心中还是有些小得意的。 “当然感兴趣,侄儿身为魏国公子多了解一些战争,以后无论是建言,还是决策,对魏国都有好处。” 建言就是没有当上魏王,决策自然就是当上魏王了。 魏增显然已经彻底黑化,良心大大滴坏了,借着洗白成嶠的话头顺水推舟。不止要暗害魏无忌,还要疯狂刷魏无忌好感度,拉拢支持魏无忌,对魏无忌好感的人,为登上王位增加砝码。 “好,那我一会儿就详细讲给你听,不懂就问,领悟越多越好。” “如此,多谢王叔了。” 说着说着,众人已经来到布置好宴席的饭厅,有资格入席的各自按照地位坐下,没有资格的就去其他地方用餐。 宴席上,魏增一直捧着魏无忌,态度恭敬而不失亲近,妙语连珠,不时还赞叹典庆等人。 因此,包括魏无忌在内的众人对魏增的好感度蹭蹭蹭的往上涨。 魏无忌并不知道从第一杯魏增夫人,第二杯魏增儿子敬的酒水就已经有毒了,微量的毒素随着觥筹交错,不断在魏无忌体内累积。 那些微量毒素潜伏在魏无忌身体各处,等到积蓄到一定程度,再经过引子那么一引,就会像沉寂多年的活火山一般轰然爆发,根本不会有救治的时间。 有毒的酒水只有魏无忌喝,其他人喝的都是正常酒水,毒药是专门为魏无忌特制的,其他人跟魏无忌的实力,特制都不相同。 这些人如果吃了毒酒,除了典庆,其他人都会提前爆发,特别是不会武功的人,因此成嶠和掩日都没有多此一举。 由于是分餐制,酒水又管够,其他人也不可能放着自己的酒不喝,专门去喝魏无忌的。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悲壮?悲哀? 二月初四,立春,清晨,雍宫正殿,嬴政的登基大典在雄浑威武,又不失典雅纯正的雅乐中准时进行。 宗室外戚,勋贵朝臣, 各国使臣,两宫太后,如今还未晋位太后的赵姬,韩夫人也位列其中。 本来这种场合按礼来说韩夫人是没有资格参与进来的,不过看在成嶠的面子,嬴政又对韩夫人颇为敬重,因此韩夫人破例参与了进来。 可以说哪怕赢子楚已经不在了,但韩夫人在后宫中的位份依旧名正言顺的仅次华阳太后, 夏太后, 赵姬,这是嬴政,赵姬,夏太后,华阳太后承认的。 登基大典的礼仪流程比太子册封大典要繁琐不少,所有人都被负责礼仪的官员给指挥得团团转,这个时候,负责礼仪的官员最大。 跟太子册封典礼一样,嬴政登基之后也需要去祭奠秦国列祖列宗。 礼仪流程再繁琐终又结束的那一刻,夕阳西下之时,在咸阳的登基大典举行完毕,大部分人不用再折腾了。 在今天的三四天内, 各国的使臣也相继离开了咸阳,魏增在成嶠的运作下,跟着魏无忌离开了咸阳,返回魏国大粱。 魏无忌的平安归来, 让不少暗自担忧的魏国人松了一口气, 魏增的归来, 除了竞争对手外,对于其他人而言更是一个惊喜。 借此机会,在魏国朝会上持支持意见的朝臣不免要讥讽持反对意见的朝臣几句,互相之间有仇怨的,更是大肆嘲讽,鄙视对方的鼠目寸光。 魏王圉看见自己儿子回来,也颇为欣喜,听说原委后对成嶠生出了一丝好感。 当然成嶠其实并不需要魏圉,魏无忌等人的好感,之所以强迫魏增给他洗白,更多还是因为心中的恶趣味。 魏增回到魏国后就恢复了身份,成为了正儿八经的嫡系公子,按照山东六国的规矩,魏王圉给魏增这个儿子封了君。 念在魏增做质子多年,也就最近两年才好过了不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魏王圉挑选了一处富庶的地方作为魏增的封地,以作补偿。 魏增回国之后发挥出了自己长袖善舞的交际能力, 维持跟魏无忌的关系的同时交好龙阳君, 还跟魏国的其他权贵关系普遍都处得不错, 颇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真谛。 对于魏王圉身边的心腹内侍,一边重金收买,一边给予尊重。 对于决定他今后能否继承大位的魏圉,更是做出一副游子归来的孝顺依恋模样,因此魏增的名声渐渐响亮起来,在魏圉心中的地位也节节攀升。 话说魏增的名声能够快速响亮起来,离不开魏无忌的帮助,对于魏增这个愿意上进,还很孝顺的侄子,魏无忌不吝帮其扬名。 魏无忌在魏国空有爵位,地位,名望,却没有掌握任何权力,整天闲得很,只有跟门客一起靠吃喝玩乐,声色犬马打发时间。 在其他侄子都对他避之不及的时候,唯有魏增常常抽出时间来陪他,魏无忌心中着实感动。 是真的吃喝玩乐,声色犬马,而不是韬光养晦,暗谋发展,魏无忌是真没有造反的意思。 可惜魏无忌的一腔真情全部付出东流了,根本没有认清魏增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他自己府邸还好,一旦跑去魏增的府邸,毒是一次也没有停过。 …… 三月初六夜,大梁信陵君府前院正堂,灯火通明,彩绣辉煌,丝竹之声混在调笑声,划拳声,攀谈声,酒樽相碰声。 堂中央,身穿各色薄纱,身材脸蛋姣好的舞女随着堂最外侧两排乐师演奏出的靡靡乐曲缓缓起舞,一曲终了,又有闻名天下的魏国歌女伴随着乐曲歌唱,声音娇柔婉转,轻灵妩媚,宛如涓涓泉水流入人心。 魏无忌衣衫松散的坐在堂中央,怀抱两位薄纱美人,一位美人负责喂酒,菜,另外一位美人负责喂水果,干果,还有一位美人负责在身后捏肩捶背。 堂两侧左右皆是魏无忌的心腹门客,每个门客身边都有一位姿色中上的少女伺候。 乐舞歌咏,引人遐思,酒香脂粉香弥漫,动人心魄,堂中的人虽然都是参加惯了宴会的老司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就有些顶不住了,举动不知不觉就放肆了起来,不时响起奇怪的声音。 魏无忌脸庞泛红,醉意朦胧的双眸扫视堂中就看到了一些人双手不规矩,嘴巴也不规矩,洒然一笑,心中暗道,又不是第一次参加宴会,定力还是没有什么长进。 殊不知,他自己的双手已经伸进人家两个美人的薄纱中了,脑袋也靠在背后深邃广阔的怀中了。 两个美人已经瘫软如泥,背后的美人脸颊晕红,呼吸急促。 再闹下去不像话,于是,魏无忌就宣布宴席结束,搂着三个美人就离开了。 大佬都撤了,门客们也带着身边的美人回屋享受美妙的夜晚了。 魏无忌回到寝室就开始胡天海地,其中给魏无忌捏肩捶背的美人次序在后,便借口喝水偷偷换了香炉中的熏香。 此女已经被魏增给偷偷收买了,点燃的特殊熏香正是勾动魏无忌体内毒素的引子,没有中毒的人吸入只有助兴之能。 随着魏无忌吸入的香味越来越多,质变量变,魏无忌体内的毒素如同沉寂千年的活火山突然爆发,猛烈霸道之极。 正在策马奔腾的魏无忌心脏陡然停滞,丹田中的内力和精元仿佛没有止境般倾泻而出,身体猛然栽倒在女子的身上,一动不动。 内力化作天地灵气回归天地间,爆发的毒素也随着内力散发到空气中,随着自然的气流而动,不久后将会彻底消失。 这种毒素必须要潜入到人体神经中才能发挥作用,等潜入到中枢神经才会爆发,而且量要达标,单纯的吸入是没有用的。 另外两个女子最开始没有在意,而略微知道真相的女子正被死沉死沉的魏无忌压着,干脆顺势趴在床榻上装死。 几个呼吸后魏无忌依旧一动不动,旁边的两个女子这才察觉到不对劲,连忙跑去查看,合力翻转魏无忌的身子,见魏无忌虽然脸上满是愉悦的神情,但却非常呆滞,表情仿佛被冰块凝结了一般。 一位胆子大一些的女子伸出手指凑到魏无忌的鼻子下,随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响起,紧接着又有两声尖叫声响起。 没过多久,整个信陵君就鸡飞狗跳了起来,还在耍乐的门客和已经耍乐完毕,刚休息不久的门客全部以最快的速度穿衣起床,脸上皆带着惊恐和不可置信。 魏无忌身亡的消息相信会以飓风般的速度传遍大梁,传遍魏国,传遍天下。 …… 历史上的魏无忌沉迷酒色而死,动漫中的魏无忌死在了惊鲵手中,虽然也跟酒色沾边,但更多的还是死于算计,欺骗,也算是悲壮了。 背叛不至于,惊鲵本身就带着任务来的,从未忠诚过,就没有背叛。 这个世界的魏无忌死于酒色,更死于算计,欺骗,背叛,只不过算计的主角换人了,欺骗和背叛的主角也换人了。 立场不同,成嶠,秦国算计魏无忌太正常了,但死在亲侄子的欺骗和背叛下,是悲壮多一些呢,还是悲哀多一些呢?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开府 魏无忌死亡的第二天中午,成嶠刚用完午膳就收到了罗网送来的情报。 看完后成嶠就把情报放下了,没有多说什么,一个死人已经不值得关注了。 之后,成嶠来到雍宫后殿,见到了正在努力学习的嬴政。 刚开始来雍宫,成嶠还有一种嬴子楚还在的迷幻感, 如今却是适应了。 “来陪我读书?” 嬴政正依靠在榻上,手持一卷竹卷,没抬起头就知道是成嶠来了。 能够不经过通报的人也就那几个,成嶠的脚步声与跟女子截然不同,再加嬴政对成嶠很熟悉,根本不需要用眼睛来分辨。 “那要看王兄你读的什么书了。” “你呀,还是老样子,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总是碰都不愿意碰一下, 就算看不进去, 略微了解一下也没坏处嘛。” “王兄你的论调倒是跟父王差不多。” “长兄如父嘛。” 嬴政放下竹简,来到一张墨色的宽大桌案边,与成嶠相对而坐,内侍端上茶盏,两兄弟天南地北的闲聊起来。 一刻钟后,成嶠才开口说起了正事。 “中午魏国那边传来消息,魏无忌已经死了。” 嬴政脸色淡然,没有任何惊讶,微微颔首道:“死得好,魏无忌倒是一代人杰,可惜生错了地方,彼之人杰, 吾之祸患。” “的确死得好,当初我还是有些遗憾的,否则我秦国的损失应该会更小一些。”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不必介怀, 已经做得很好了。” “山东六国毕竟存在了几百年,气运底蕴残存,有不如意的事情属实正常,不过他们撑不了多久,苟延残喘罢了。” 成嶠微微颔首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还有一件小事希望王兄允准。” “既然小事,你自专就是了,何必来打扰我看书?” “咳,这件事小弟自专不了,不仅需要王兄同意,也需要太后们和母妃同意。” “嗯?” 嬴政闻言有些诧异,什么小事还需要这么多人同意?需要这么多人同意的还是小事? 细细思考一番,嬴政就想出了缘由,脸色一肃,沉声道:“你想正式出宫开府?” 思维敏捷啊,成嶠暗赞一声,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是啊,出宫开府, 小弟年纪不小了, 身高也赶上了兄长,再住在宫中不太方便。” “不行,我不同意,你才十四岁,急什么?” 出于不舍,嬴政下意识就否决了。 “父王在世,再多住两三年也没什么,但王兄你到娶亲的年纪了。” “不出意外,祖母,母后她们应该已经开始盘算了,再住下去不合适。” “王兄不介意,祖母们不介意,母后也不会介意,这些我都知道,但要考虑王嫂的想法,也要考虑外朝的想法。“ “而且早晚都要出宫开府的,小弟总不能住在宫里一辈子吧?” 成嶠面带微笑,耐心的解释道。 尽管兄弟间感情很深,但理性告诉嬴政,这么做是对的。 嬴政略微沉吟了一番,颔首道:“你说得有理,那就听你的,可选好了府邸的地段?” “就用吕相送的那套府邸吧,集贤坊朝阙街离王宫挺近的。” “近倒是近,不过规制不合适吧?” “扩建就是了,那边正好也有不少空地。” “应该还是不够。” “够了。” “不够,侯爵的规制怎么够?” “侯爵?”成嶠闻言一惊,连忙劝道:“王兄你可不要冲动,名爵不可轻授予人,我的功勋还不够,惹人非议事小,破坏了制度事大。” 嬴政欣慰一笑道:“放心,我还没有昏头。” “侯爵现在肯定是不能授予你的,但以小弟你的能力侯爵未来肯定没跑,免得以后麻烦,干脆就按侯爵的规制扩建了。” “嗯……列侯规制。” “这样的变通之法想来外人也不敢说什么。” 成嶠有些无语,又有些感动,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比起不信任任何人,冷酷无情,孤家寡人的嬴政,这样有些人情味的嬴政难道不好吗? 帝王无情应该是在国事上冷酷无情,如果面对任何人都冷酷无情,六亲不认,没有一点人情味,这样的帝王只会被敬畏,而不会被发自内心的尊重爱戴。 人皆有感情,帝王也是人,只要公私分明,有情又何妨? 古今历代帝王,什么样的帝王最有人情味,最被当世之人所推崇? 那必定是庙号仁宗的帝王! 成嶠收敛心中情绪,洒然一笑道。“列侯规制的确有些不够,不过小弟在那里呆惯了,不想换地方,花些钱买下相邻的府邸就是了。” “这样也行。”嬴政微微颔首道。 两兄弟根本没有考虑过别人会不会卖的问题,卖肯定是会卖的,傻子才会不卖呢。 不提地位权势的问题,只要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这可是拉近关系的大好时机。 住在集贤坊的人都是有权势,有地位的人,就没有脑子差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王兄帮忙。” “帮忙?意思是我做不了决定咯?” “这件事恐怕需要两位祖母和母后的同意。” “我知道了,你想接母妃出去住吧?” 两兄弟亲近,因此嬴政不称呼成嶠的亲母为夫人,而是母妃,赵姬是母后。 “算是吧,但也不一定非要出去住,我这个做儿子还能束缚母亲不成?” “住宫外,我还怕母亲孤独呢,住在宫中,能够跟陪她解闷的人多,主要看母亲的意愿。” “以后母亲年纪大了,我倒是希望母亲常住宫外。” “这事儿不难,一会儿我们一起跟祖母,母后顺便提一提就是。” “没事了吧?” “没事了,陪我下一盘旗。” “好,下棋。” 这个时代对于女子行动的束缚并不严重,后妃出宫游玩都不难,只要受宠,就算是不受宠,只要有正当理由也是可以出宫的。 两人下完一盘棋,就一起出了雍宫,先去华阳宫拜见了华阳太后,再去芷阳宫拜见了夏太后,接着去兰芷宫见了太后赵姬,最后去高泉宫知会了韩夫人。 略有波折,主要是夏太后不太舍得成嶠,老人家年纪大了,好在成嶠哄了一会儿就同意了。 华阳太后,赵姬,韩夫人那里非常顺利。 华阳太后对于成嶠出宫开府是乐见其成的,正琢磨着让嬴政娶一个楚国公主呢。 赵姬则是有些没心没肺,在她看来又不是生离死别,成嶠可以随时进宫,她也可以随时出宫,有什么影响? 韩夫人见到儿子长大了,心中欣慰,又获得了两处居住权,想到哪里找都可以,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搞定了这件事,成嶠陪着嬴政回雍宫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之后,成嶠就出宫来到了宫外的府邸,叫来罗网的人去查一个人的底细。 此人正是刚晋升为兰芷宫总管的赵高! 正文 第一百章 大戏开幕 魏庸简直心里没有一点b数,狮子大开口,这样的人物非得天字一等杀手出手不可,杀字级成功率太低,地绝级去就是送死。 就算是天字一等杀手,也不是百分百就能完成任务,风险还不小。 比如在动漫中玄翦任务失败, 若不是被魏芊芊救了,可能就嗝屁了。 动漫中玄翦的任务目标很可能是魏无忌,没有成功才让惊鲵迂回刺杀。 当然,并不一定是魏无忌,魏国的朝臣中还是有不少有资格让天字一等杀手出手的资格的,只能说魏无忌的可能性最大。 这个世界魏无忌已经死翘翘了, 但如果同意魏庸的要求,还是得玄翦出手。 掩日需要坐镇罗网总部, 惊鲵实力目前比起玄翦差了半筹, 而且经验相对玄翦而言还是差了一点,最关键的是成嶠舍不得惊鲵去做这种风险大的任务。 罗网新招收的江湖剑客中有些人实力倒是够了,但进入罗网时间还短,思维还没有彻底从江湖剑客转变为杀手,经验比起惊鲵都差了不少。 再说典庆的师傅魏国大将军本就死在玄翦手中,让玄翦去说不定有些玄学的效果。 综合考虑之下,玄翦绝对是不二人选! 凝神思考了一番,成嶠提起笔在绢帛上写下批语。 意思大概是让魏庸透露出一些有价值的情报,否则两个目标至少要换一个容易的,如果接受不了,那就一拍两散赖账了。 让人把批示送给掩日, 成嶠按照原先的计划前往自己的新府邸。 看完之后, 成嶠总体上满意,只是有一些小细节需要修改一番。 他的新府邸占地十分宽广,举个例子的话,大概相当于红楼梦中宁国府,荣国府加起来那么大。 回宫后,成嶠就吩咐秀娘, 钟黔准备搬家,然后亲自去下请柬给嬴政,华阳太后,夏太后,赵姬,说要在高泉宫请他们吃乔迁宴。 嬴政等人欣然应允 之所以在高泉宫,不在宫外,那是因为出宫办的动静太大了,哪一个人物出宫不是排场巨大? 还是给相关衙门省点心吧,别让他们心惊肉跳,就是那么个意思,在哪里区别都不大。 隔天中午,成嶠和韩夫人这两个东道主将嬴政,赵姬,华阳太后,赵姬给迎进了宫中,一起吃了顿宴席,气氛颇为和谐。 第三天, 成嶠就开始搬家,从早上搬到了晚上才搬完,搬了整整一天。 成嶠自身攒的东西不多,但架不住母亲韩夫人一股脑的塞自己的藏品,再加上嬴政给的,夏太后给的,华阳太后给的,赵姬给的,搞得像嫁女儿似的。 一天搬完效率已经很高了。 除了各种上好日常用品,装点藏品,金银珠宝,还给了土地,矿产,湖泊,山林,山庄,店铺等等。 成嶠以前就很挺富裕的,如今更是暴富,差不多相当于从千万富翁成为了亿万富翁,嗯,五十亿级别左右的亿万富翁。 顶级权贵如今可谓彻底名副其实,不仅仅是身份,地位,权力,如今资产也达标了,甚至超过了标准很多。 当然现钱肯定是没有那么多,只是将各种资产大概换算。 如今的成嶠也有资格说一句:我对钱没有兴趣,不过是一个数字,最开心的时候还是按时等待长辈发下零花钱的时候…… 这次搬家,韩夫人也跟着成嶠出宫,去自己家住了几天。 期间,成嶠对韩夫人一如既往的孝顺体贴,母子间的感情极好。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虽然韩夫人年龄并不是很大,但绝对是镇宅之宝! 以后把那些厉害的女孩子娶回家,有他老娘镇着,谁敢乱来? 至少大打出手的可能性不存在,只要不撕破脸皮大打出手,那么收拾起来就容易得多了。 事关家宅安宁,终生幸福,性福! …… 乔迁新居后,吕不韦送来了贺礼,手笔虽然比不上王兄以及长辈们,但价值也不低,大概相当于三千金。 除了吕不韦,还有很多权贵朝臣送来了贺礼,加起来也是一笔大数目,换算成现钱,在成嶠的资产上加一个亿没有问题。 对于这些人,成嶠纷纷遣人表示谢意,再邀请了上得了台面的朝臣权贵开了一个宴会。 不可能全部邀请,动静大还在其次,这出宫开府的节骨眼也没有什么忌讳,主要是人太多,根本坐不下,除非算上后宅。 后宅自然不是外人可以随意踏入的,因此就把宴会规模控制在适合的规模。 至于邀请宾客,准备宴席什么的杂事,都不用成嶠操心,只需要吩咐一声自然有人办好。 既然出宫开府,宫里什么都给备齐了,用现代的话来说拎包入住,还有专门的生活助理。 纷纷扰扰,嘈嘈杂杂了弄了几天,成嶠的生活才算恢复了正常,除了住处变了,其他变化很小。 这一天上午,长安君府后花园。 成嶠躺在一只墨黑色躺椅上沐浴着阳光,躺椅下是草地,身前是一座小湖泊,湖泊中栽满了荷花,随清风摇曳,左边是桌案,上面摆上了水果糕点,酒水香茗,右边是身穿蓝黄色衣裙,端正坐在躺椅上的惊鲵。 所谓的小细节就是各种桌子椅子。 出宫后就可以放飞自我了,跪坐,席地而坐着实没有椅子舒服,成嶠就让少府打造了一大批桌子椅子。 对于惊鲵的不习惯,成嶠看在眼里,但没有说什么,惊鲵的适应力肯定很强,否则也活不到现在。 “公子,罗网有请示送来。” 秀娘轻轻的走到成嶠身边,有些羡慕的看了惊鲵一眼,轻声道。 她也想这样陪着公子,可是公子将管家重任交给她,府邸初开,事情繁杂,空闲时间太少了。 府邸中,秀娘掌管内宅和一部分资产,钟黔管着外宅和另外一部分资产。 本来成嶠是想将全府都交给秀娘来管的,钟黔还掌管着地网,事务本就繁杂,不好分心,但想了想还是作罢,继续维持在宫内一分为二的格局。 成嶠接过绢帛,笑道:“辛苦你了,秀娘,来吃个桃儿。” 说完,成嶠微微起身,精心挑选了一个粉红圆润的水蜜桃递给秀娘。 秀娘高兴的用双手接着,没有在内侍宫女面前的严肃冰冷,甜甜一笑道:“谢谢公子。” 桃子不算什么,跟着成嶠,秀娘也是享惯了福的,重要的是成嶠的在乎关心。 成嶠注意力在手上,闻言微微颔首算做回应。 嘿,魏庸还真是透露了不少消息,有的有用,有的无用。 其中最有用的一条是魏王圉偶感风寒,身体不适,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没有严格保密。 但成嶠记得魏增可是在公元前242年上位的,那么魏圉有可能是在243前去世,也有可能是242年去世,无论是哪年,这对于秦国来说都是一个机会。 休养生息归休养生息,但趁着魏国新老交替,人心不稳的时候,秦国还是可以出手的,只要动作别太大就行。 这是老天爷给的机会,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机会一旦错过就没了。 “惊鲵,你去一趟罗网总部,告诉掩日答应魏庸的要求,再送一份情报到相国府,就说魏王圉病重了,有可能熬不过今年的冬天。” 这些话,成嶠是通过天籁传音送入惊鲵的脑海的,秀娘听不到。 成嶠不想让秀娘参与进国事中,没有必要,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 惊鲵点了点头起身,再跟秀娘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她要回屋换身衣服再去,这种打扮是万万去不得的。 秀娘一看这里没她啥事了,跟成嶠告退后继续去处理杂事了。 掩日收到惊鲵的传信,立即照做。 不出意外,掩日也觉得玄翦最为合适,直接让玄翦带队前往魏国。 玄翦没有资格拒绝,也不会拒绝,接到任务立即挑选好罗网杀手赶赴魏国大梁。 随着玄翦进入魏国,一场愈演愈烈的大戏也渐渐拉开了帷幕……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刺杀(上) 四月二十八夜,魏国都城大梁大司徒府,一道黑影熟练的绕开府邸外巡逻的军卒,翻过围墙进入府邸中。 进入府邸后,黑影如同回到自己家一般左绕右避,上跳下伏,躲开一队队巡逻的守卫, 家仆,冲进了后院中,直奔魏国大司徒府后院的书房。 此时书房中还亮着灯,一位身穿淡紫色锦袍,脸庞方正,身体高大, 鬓角微白的中年人身姿笔挺的跪坐在桌案边,手持一只狼毫笔, 面无表情的在竹简上书写。 此时,书房窗扉洞开,虽然不大,但足以让正常人两侧的双肩和上下的头颅通过,黑影在窗扉显露身形,正是玄翦。 玄翦面戴蛛网面罩,只显露出一双冷肃的双眸,在窗外确认目标在书房中后,退后几步猛然冲出,身体在半空中完全伸直,双臂握着黑白双剑紧紧贴着双腿,恰恰穿过洞口。 只要稍微有点偏差,就会闹出动静。 越过窗口后,玄翦在半空中扭转身体,如同一直灵猫一般无声无息的落在地面, 剑意勾动天地灵气混杂着汹涌杀气陡然散发而出, 书房中十数盏灯火瞬间熄灭。 这个时候魏国大司徒才被惊醒,惊愕的从桌案上的竹简上抬起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 借着黯淡的月光依稀看到一道黑影朝自己猛冲而来。 这个时候大司徒才意识有杀手前来暗杀他,就要扯开嗓子嚎叫求救。 玄翦见状手中的黑剑猛然弹射而出,化作一道流光直射入大司徒的口中,刺断舌头,洞穿头颅,声音硬生生被卡在喉咙中,瞬间毙命。 噗嗤…… 玄翦拔出黑剑,随手一甩鲜血混杂着点点白色物质落在地面,桌案,竹简上,同时伸出左手的白剑扶着尸体缓缓放下。 接着玄翦将黑剑在尸体的衣袍上擦了擦,收剑归鞘,干净利落的离开了。 在玄翦离开半个时辰后,前来提醒魏国大司徒该休息的丫鬟发现了尸体,惊恐的尖叫声撕裂了夜空,很快整个大司徒就乱了起来。 玄翦离开后来到了大梁城城南一座普通的民居,推门进入正屋, 屋内的罗网杀手以及罗网在大梁城的情报头目纷纷起身行礼。 “拜见玄翦大人。” 玄翦淡淡的点了点头算作回应,来到桌案边盘腿坐下, 喝了一杯水后开口。 “大司徒已经解决,你的功劳我记住了。” “玄翦大人谬赞,大将军府那里,属下无能,只能摸清部分情况。” 同样蒙着面的情报头目抱拳一礼,十分谦虚道,实际上面罩下嘴角已经耳根子了。 “无需妄自菲薄,大将军府毕竟特殊,能摸清一部分情况已经不错了。” “摸清楚了有摸清楚的杀法,没有摸清楚,有没有摸清楚的杀法。” “大梁城估计已经开始戒严,接下来一段时间也不得安宁,暂且潜伏下来,等风头过去再动手。” “散去吧。” “喏。” 罗网杀手和罗网情报头目恭声一礼,有序的离开屋子,化整为零快速散去。 一刻钟后,搜查的兵丁就来到了这栋民居,此时的玄翦已经换了一副面孔,换上了一身衣服,奉上钱财之后,搜查的兵丁门都没有进,就直接去下一家了。 玄翦目送搜查的兵丁离去,暗中摇了摇头,他出力,大梁都城的兵丁都有得赚? …… 第二天清晨,缠绵病榻,刚醒来的魏圉就收到了魏国大司徒被刺杀的噩耗,这让魏圉勃然大怒。 作为魏国重臣之一的大司徒竟然死得如此窝囊,简直是在狠打魏国和他的脸! 本就病了,心情郁闷,再遇到这样的事情,魏圉直接把大司寇以及负责都城方位的将领召进宫中怒喷,责令限期破案,缉拿凶手,否则就等着受罚吧。 就在大司寇等相关官员焦头烂额,只能采取大索全城的方式大海捞针时,听说了此事的龙阳君和典庆纷纷上门查看。 龙阳君和典庆都跟玄翦打过照面,虽然现场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越王八剑造成的伤口是特殊的。 典庆不精通剑道,只是模模糊糊觉得有些似曾相识,龙阳君虽然武功被废,但眼力还在,仔细查看了尸体一番就确认了是黑剑玄造成的伤口。 不过龙阳君没有肯定的说,而是说的可能。 魏国大司寇一听顿时来了主意,不管是不是,必须把这口锅丢在秦国的头上,这样一来就有了推脱的余地,就算受罚也能轻一些。 想通此节,魏国大司寇找了个放水的借口离去,秘密找来自己的心腹吩咐了一番。 很快,大司寇府中最权威的老仵作被请出来,仔细查验伤口后言辞凿凿的说伤口就是被越王八剑中的黑剑玄造成的。 其实老仵作对于剑伤的验看并没有龙阳君精通,但老大都那么吩咐了,也只能那样说了。 黑锅就丢到了秦国的头上,算是丢对了一半,毕竟罗网只是执行者,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魏庸。 消息上报到魏圉那里,魏圉先是破口大骂,随后沉默了一会儿,也不提把真凶缉拿归案的话了。 只是下达了加强大梁城和朝中重臣们的防卫,决计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至于朝堂的中低级官员,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祈求不要被盯上。 魏国不可能往每一位官员身边都派高手和重兵守护,不是做不到,而是划不来。 也没有派遣的必要,中低级官员可替换的对象太多,死了就死了吧。 对此,魏国的中低级官员并不是很慌,他们打听到了动手的是越王八剑之一。 这样的杀手用来刺杀他们,岂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官职低也有官职低的好处,不显眼,天塌了有高个子的人顶着。 接着奏乐,接着舞! 大索全城很快结束,兵丁们都意犹未尽…… 罗网也察觉到了大梁城的异样,目标身边的防卫力量陡然加强了几倍。 对此,玄翦并不是很慌,因为刺杀魏国大将军并不是成嶠交代下来的任务,而是跟魏国权贵交易的产物。 既然如此,又没有限定期限,慌什么? 曾经身为大盗的玄翦虽然说不出“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这句话,但道理是明白的。 拖着呗,不急,他倒是要看看这种状态能够持续多久…… 玄翦知道任务是跟魏国权贵交易的产物,但并不知道是哪位权贵,这件事罗网中知道的除去成嶠,只有掩日,钟黔,惊鲵。 惊鲵权限本来跟玄翦一样,也不应该知道具体是谁,但谁叫惊鲵住在成嶠的府邸中,还是名义上的贴身护卫。 因此哪怕不刻意了解,知道的东西也比玄翦多。 ……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时间来到五月十三。 严阵以待的魏国重臣们几乎都懈怠了。 他们认为罗网的目标只有魏国大司徒一人,还有就是这样戒严的日子实在是不好受,都快要神经兮兮的了,实在是顶不住。 重臣们都懈怠了,更别说更苦逼的高手和军卒了,他们才是最辛苦的。 魏圉见半个月都风平浪静,没有一点异常出现,也就顺势下令了。 玄翦现在也是领导了,不单纯是执行者,思考方式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手,生怕被引蛇入洞,足足多等了四天,直到五月十七,月黑风高之夜才动手。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刺杀(二合一) 魏国大将军府坐落在大梁城东门附近,方便去城外的军营。 乌云盖顶,月隐星匿,大暗黑天,将军府内外皆有一队队明火执仗,披甲执锐的魏武卒巡逻,只不过比起前几日铁桶般的防卫力量稀疏了很多, 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有闯的。 除了明面上的巡逻守卫,将军府内外阴影处还有暗哨隐藏,比起大司徒府可谓专业了很多。 面对这样的防备,玄翦并没有选择单独潜入,否则一旦被发现,陷入军阵中, 那就危险了。 玄翦选择了声东击西的策略,直接派出两支十人组成的杀手队伍一同发起了攻击。 先是扔出小罐装的猛火油,随后掏出机关连弩激射出一道道火箭, 最后拔出长剑径直杀进了将军府,很快将军府东边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杀进将军府的罗网杀手两人一组,分散开来在将军府中疯狂搞破坏,吸引了大量魏武卒和披甲门人前去阻拦。 玄翦看见东边的火光,默默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从西边秘密潜入,感知全开,迅速击杀少量留存的魏武卒和暗哨,顺利的冲到了后院门口。 此时,魏国大将军正好踏出院落。 魏国大将军,披甲门门主,典庆的师傅是一位鬓发半白,身材相当魁梧的人,身高两米三左右, 脸颊宛如刀削斧刻,不怒自威,身穿一袭松散的丝制褐衣, 龙行虎步,走路带风,气势宛如百兽之王猛虎,极为霸道凶猛! 丝制褐衣,很宽松,像是睡衣的样式,但松散得衣衫被撑得鼓鼓的。 看见此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老当益壮。 此人周围还有几个彪形大汉,虽然比不上此人和典庆,但一看也是一等一的猛男,干饭按桶算的那种。 双方相遇,各自止步,严阵以待。 “你们去东边帮忙,这个人我来对付。” “是,门主。” 玄翦没有阻止,一是那些人都不是目标,放过无所谓,二是因为他被魏国大将军典甲给盯住了。 魏国大将军,披甲门门主叫做典甲, 典庆是披甲门的大师兄, 被典甲捡来,跟随着师傅姓,可以说亦父亦师。 两人对峙着,玄翦默默的积蓄着剑势,准备着石破惊天的一击。 典甲拔出自己随身重剑,默默运转披甲门功法,气血之力混杂着天地之力形成的罡气在身体中流转。 等到几人的身影消失,两人同时发动了攻击,冲向对方。 典甲奔跑的姿态好似猛虎捕食,霸道凶猛又不失迅捷,然而比起高攻高敏的玄翦来说,速度着实不够看。 玄翦的速度犹如鬼魅一般,在巴掌般的重剑斩下之前身影猛然消失在典甲身前,而后突然之间出现了典甲的身侧,积蓄的剑势瞬间爆发,直接用出了绝招正刃索命,逆刃镇魂,攻向腰部。 出手就是最快速度,最强绝招,绝不打算拖延,也不能拖延。 恐怖的杀意和剑意引动庞大的天地之力加持己身,加持剑身,道道模糊的残影浮现四周,而后融入玄翦身体中,平行的黑白双剑上散发出的黑白剑气交织,而后缩于剑身中,双剑华斩! 铛! 宛如铁锤击中大钟般响亮浑厚的声音响起,一连窜火星激射而出,典甲魁梧的身体被双剑一击直接轰飞,撞破了两道院落的围墙,摔在了地上。 噗! 倒在地上的典甲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右侧腰间衣衫破裂,两道猩红的血痕浮现…… “你的硬功比起你的徒弟差了一点。” 玄翦的身影极速移动,声到人已到,身影高高跃起斩向典甲的脖颈。 又是一击绝招,虽然威力没有上一次那么强,但如果击中完全可以杀掉硬功被破的典甲了。 典甲见状立即双手持剑挡在脖子上空,与此同时院落的左侧厢房的门突然被撕破,两柄厚重的黑色大刀飞速旋转,带着沉闷的破空斩向玄翦,一刀瞄准头颅,一刀瞄准腰部。 玄翦心中一惊,却不慌乱,临时变招,刚猛的斩击瞬间化作阴柔,剑尖点在刀柄的重心处,右腿向下斜踏,犹如蜻蜓点水一般点在重剑的剑锋上,身形扭转,双臂扭转,手腕手指扭转。 两柄沉重的大刀围绕着玄翦的身体绕了一圈后原路返回,此时典庆的身体已经把门撞出了一大巨大洞口,见状立即伸出双手,有力而精准的握住了刀柄。 玄翦的身体落在地上,看了典庆和典甲一眼后,没有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唉……为师老了,若不是听从了你的话,选择了谨慎行事,恐怕真的要交代在那两柄剑下了。” 典甲站起身体,看着玄翦飞速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若是他的身体还保持在巅峰状态,大概率不会被一击破防,就算被破防,也不至于狼狈到在地上抵抗。 “师傅您没老,您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么厉害。”典庆满面严肃认真,一本正经道。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一种荣幸,别安慰师傅了,师傅还没有那么脆弱,快发信号吧。” 典庆点了点头,左肋下夹着双刀,右手从怀中取出一长筒,朝着天空拉到引信,嘭,一道橙黄色的烟花在半空中绽放。 刚离开的玄翦看到天空中的烟花,暗道一声不好,也连忙拿出信号弹向天空发射,通知所有人任务失败,立即撤退,随后加速向西。 …… 话说自从确认大司徒是被罗网天字一等杀手刺杀后,典庆就回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经历。 那一场经历对典庆而言是绝对不愿意回想起的伤痛,一千五六百人从赵国返回魏国,然而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信陵君,龙阳君和他。 信陵君的门客,魏武卒中的亲密袍泽,禁军袍泽,赵国友军,皆无一幸存,实在惨烈! 信陵君深受重创,龙阳君被活捉,武功被废,他也受创不浅,差点变成了不能自控大小便的废人,嗅觉,视力,听觉都有不同程度的减弱。 正因为有如此惨痛的经历,典庆对于罗网有着非同一般的警惕,绝不相信罗网出动天字一等杀手的目标只有一人,所以才极力劝典甲不要放松警惕。 典庆其实并没有猜到罗网的下一个目标会是典甲,毕竟魏国朝堂够天字一等杀手出手的权贵重臣还有不少。 但典庆也明白自己师傅身为魏国大将军,必然是值得罗网天字一等杀手出手的。 最开始典甲并没有把典庆的建议放在心上,但经不住爱徒一再提醒,考虑到爱徒的孝心便决定表面上随大流,实际上外松内紧。 典庆这些日子一直睡在典甲卧室的密室中,至于师母什么的,一年大多数时候都住在披甲门照看,倒不打扰什么。 本来师徒两人准备阴一下玄翦,亲手报仇,这个想法是典甲提出的。 然而,典甲想到了以杀手的风格可能会第一时间爆发出全部实力,却没有想到玄翦爆发出全部实力会这么强。 攻击力,速度,技巧,剑意,杀意,皆平生少见,在典甲的记忆中只有少数几个老怪物实力能够完胜对方。 要不是有青出于蓝的徒弟压阵,他可就真交代在这里了。 …… 橙黄色烟花绽放之时,大将军周边的民居,府中的房间以及暗道涌现出大量全副武装的魏武卒,各自在府邸四面八方结成大概两百人的军阵。 不是不想结更大的阵,而是地形所限,两百人已经是极限。 罗网杀手收到信号立即分散撤退,凭借着灵活的轻功,没花费多少时间就摆脱了府邸中的纠缠,然而冲出府邸时依旧晚了。 强弓劲弩一同激发,密密麻麻的箭雨覆盖式打击,十多名罗网杀手皆被射了个透心凉,没有一人能够冲破包围圈逃出去。 其实如果所有还活着的罗网杀手一同突围,还可能幸存者,但分散突围,最多不过四人,在覆盖式箭雨下太过脆弱了。 不是谁都是盖聂,护着一个拖油瓶,面对覆盖式箭雨不过是受点伤罢了。 好在就算全部损失了,损失也不算大,就像人被蚊子咬伤了一口罢了。 由于是玄翦出手,压根不需要中坚的杀字级杀手,因此损失的只是两名地字级小头目和十八名绝字级杀手。 这种级别的杀手在罗网中多的是,特别是在罗网被纳入军功勋爵体系下,天下明里暗里加入罗网的武者暴增了很多。 除了两名地字级杀手是玄翦从总部带去的助手,其余绝字级都是招募的魏国剑客。 另外一边,玄翦面对覆盖式箭雨的打击,双剑极速舞动,两道黑白光圈护住了全身,第一轮箭雨下来毫发无伤。 然而,指挥的魏武卒军官就内行,知道面对这些江湖高手万万不能给其喘息的时间。 弓弩结合,箭雨安排得十分合理,轮番击发,至少可以维持五拨覆盖式箭雨打击,每一次的箭雨在百根左右。 第二波箭雨袭来,玄翦受了一些小伤。 看见敌人没有半点结束的意思,当即立断,必须趁着援兵还没有来就突围出去,否则军阵越多对他的压制越大,在更密集的箭雨打击下必死无疑。 生死危机下,玄翦将自己潜力完全给压榨出来了,一心三用,一边全力施展着轻功身法躲避箭矢,一边积蓄着黑剑的剑势。 一边用守护白剑弹开射向要害的箭矢,不是射向要害的箭矢能避则避,避不开直接硬抗。 嗡! 终于在腹部和左大腿各挨了一箭后,积蓄的力量终于足够,杀伐黑剑猛然挥动,催动到极致的剑意勾动庞大的天地之力,尽管有军阵压制,但两百人的军阵压制力不够。 一道浩浩荡荡,凌厉无匹的黑色剑气从黑剑上迸射而出,呈月牙斩向结成军阵的军卒,月牙的中心瞄准的正是指挥的魏武卒军官,空气撕裂发出裂帛般的声音。 魏武卒军官连忙指挥手下举盾,然而在这一道斩钢碎裂铁的黑色剑气下,盾牌没有用,寻常的铠甲也没有用。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蹲起,军阵瞬间被撕成一个大口子,朵朵血花绽放,砰砰砰,盾牌,兵戈,人纷纷倒在地上,哀嚎声四起。 那魏武卒军官虽然由于重重盾牌的阻隔没有死亡,但胸口依旧被斩出个大口子,鲜血迸射而出,深受重创,摇摇欲坠,痛得一时间说不出话。 趁着军阵陷入混乱,军卒抢救军官的时机,玄翦一口咬住白剑,忍痛拔出左大腿上的箭矢,鲜血飚射而出,随后快速在伤口点了几下。 至于腹部的箭,那里不比大腿,玄翦不敢如此粗糙的处理。 随后,玄翦握着白剑,双剑齐斩,两次斩出两道剑气将军阵搅得更乱了一些。 最后忍住左腿的疼痛,杀进军阵之中,砍杀了几个妄图阻拦的魏武卒,脚踏盾牌,人头快速越过军阵,跳到对面的屋顶,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不久后,赶来的支援得知情况后,连忙向玄翦离开的方向追去。 典甲在得知消息叹了一口气,但还是让典庆带领将军府的亲兵全城围捕,只是叮嘱了典庆不要打扰百姓。 典庆也知道很难抓到玄翦,是死是活更多是看对方的伤势如何,命如何,但也尽职尽责的追捕,同时约束下属坚决不打扰百姓。 玄翦暂时摆脱包围后,立即撕下一块包扎腿上伤口,运动得太剧烈,点穴也不管用了。 处理好腿上的伤口,玄翦咬住白剑开始小心翼翼的拔出腹部的箭矢,痛得玄翦额头上,脸上直冒冷汗。 好在对付江湖高手,一般使用的都是速度更快的三棱破甲箭,如果是含有倒勾的箭,那就要麻烦多了。 废了老大劲处理好腹部的伤势以及一些擦伤,追兵的响动已经很近了,顾不得休息,玄翦立即起身逃兵。 逃啊,逃啊,剧烈运动下,玄翦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好在有包扎,包扎得还很紧,还勉强还撑得住。 从晚上一直逃掉上午,路过一处豪华府邸的后花园,就要越出后花园时,玄翦眼前猛然一花,头昏脑涨,身体直挺挺的栽倒在围墙边的花圃中。 花圃后面是有一处秋千,不久后,一位身穿上白下蓝长裙,俏脸清纯柔美似理想初恋的少女踏进了后花园,身后还带着两名侍女。 一主二仆一路上说说笑笑,像往常一样一边欣赏花园的景色,一边向秋千而来。 来到秋千后,少女坐上秋千,由两个侍女轮番推着,最开始少女还没有注意到花圃中有个人,直到秋千越来越多,居高临下才发现了。 “赶紧停下。” 语气略带焦急,声音清甜温柔,好似一泓山泉。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罗网的另一条腿 大梁的情况很快就被罗网在大梁的情报人员送回了咸阳。 对于损失的二十名罗网杀手并不是很在意,按照罗网固定的流程处理就是了,这种小事,无需他插手。 不过对于玄翦这名天字一等杀手的死活,成嶠还是很关心的,虽然罗网势力大涨,但一流高手还是屈指可数。 六剑奴的一些成员倒是已经加入了罗网, 然而一来人数不全,二来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加入的六剑奴成员最强的距离一流高手仍有一线距离。 不经过严苛的调教,难堪大用,这种调教男人的事情,他并不擅长, 虽然六剑奴中有一对双胞胎,但主要还是以男性为主。 这种事情还是以后找个机会让赵高给他打工。 对于玄翦的下落,成嶠下令让魏国的罗网成员务必找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成嶠一声令下,罗网埋藏在魏国的暗子都悄悄行动了起来,然而花了半个月时间,依旧没有找到玄翦的踪迹。 这算不上好消息,但也算不上坏消息,没有发现尸体,就说明很可能还活着。 这个时候,成嶠突然想到玄翦这个家伙不会还是像动漫中一样被魏庸的女儿魏纤纤给救了吧? 想到这里,成嶠就让下属立即去调查一下魏庸府邸内的情况。 话说魏庸之前还联系了罗网,对刺杀失败以及罗网拒不完成承诺表示了不满。 对于魏庸的不满,成嶠以及掩日等人都没有放在眼里, 不满又能如何? 刺杀本就有风险,谁能够保证百分百的刺杀成功,成功了一个, 失败了一个,已经不错了, 又不是刺杀普通人, 都是魏国的高官显贵。 不识抬举的话,直接把你给列入刺杀的黑名单中…… 好在魏庸心里还是有点b数的,只是表达了一次不满,没有暗中搞什么小动作。 几天后,魏国那边传回了信,接到回报,掩日亲自来到长安君府禀报。 这一天,后花园的一处华美精致的四角凉亭,身穿一袭篮紫色宽松常服的成嶠盘坐在蓝色坐垫上,面带微笑的抚琴,龙涎香在黄铜色的小熏香炉中泯灭不定,提神醒脑沁人心脾的幽香弥漫,欢快悦耳的琴声从指尖流淌而出…… 显示出成嶠此刻心情极为不错。 惊鲵身穿一袭清新的绿白长裙,端正娴静的跪坐在一旁,双手交叠在小腹,俏脸含笑的望着成嶠,眼中满是欢欣之意。 一个大男人被一个顶级美人这样看着, 心情当然会不错了。 其实成嶠的琴技只能说还过得去,毕竟学琴时间尚断, 比起旷修, 弄玉,高渐离等大家来说,琴技境界还差得远。 不过一是惊鲵因为没有刺杀魏无忌的任务,没有去学琴棋书画等技艺,鉴赏水平比起动漫中差了不少,二也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 虽然现在两人还没有确定关系,但朝夕相处,缠绕在两人之间的暧昧关系始终存在,并且还愈加浓郁。 对于魏无忌这等权贵,单纯的美色早就不稀罕了,更看重的是一个女人的气质和内在美,简而言之就是要有特色。 没有特色的美人,新鲜感维持不了几天,又如何能取得对方的信任关爱,在危险时刻,将惊鲵送进密室中保护起来呢? 掩日来到凉亭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惊鲵一眼,没有说话,站在凉亭外耐心的等着一曲终了。 “君上的琴技可称得上余音绕粱了,让我这个久经杀戮与黑暗的粗人灵魂都好似被洗涤了一番……” 听着掩日的恭维声,成嶠笑了笑,没有多言。 他是什么水平心里还是有数的,距离余音绕梁的境界差距甚远,这话传出去恐怕要惹天下琴师暗暗发笑了。 “多谢夸奖了,坐吧。” 成嶠起身来到凉亭另外一侧摆好的檀木交椅随意坐下,喝了一口新鲜压榨冰镇的西瓜汁后随口道。 掩日依言坐下,惊鲵奉上一杯西瓜汁,掩日点头表示谢意,随后取下罩在脸上的青铜面具,喝起了西瓜汁。 这里也就三人,掩日也就没想着再戴着面具,反正成嶠早就见过他的真面目了,成嶠知道基本上也等于惊鲵知道了。 “有何事?” “魏国那边传来了消息,玄翦如今的确在魏庸府上养伤,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玄翦好像跟魏庸的女儿魏纤纤生出了情愫,这事属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样处理了……” “按照罗网的规矩,杀手是绝不能动男女之情的,若是其他人,属下就安排处理了,但玄翦在天罗的地位仅次于属下。” “因此,特来请示君上。” 惊鲵闻言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的看着成嶠。 掩日说完垂下了目光,但心中也在暗自猜想成嶠会怎么样处理…… 这个先例到底可不可开,不开怎么处理,开了怎么处理,都是问题。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本君和惊鲵也诞生了……” 成嶠的话没有说完,惊鲵闻就俏脸晕红的低下了头,平静如镜的心房剧烈波动了起来,宛如有一头小鹿在心口乱撞,暗自运转心法也压制不了。 这还是君上第一次承认对自己有…… 古代话说非分之想,现代话说就是馋人家身子。 呸,下贱! “君上不一样,君上虽是罗网的一员,但远远高于罗网,不在罗网规则约束之内。” “不是属下无情,而是如果此例一开,罗网就……就不纯粹了。” 掩日的意思很明显,他偏向严肃处理,一个杀手组织要什么爱情? 扯淡! 女人只会影响杀手拔剑的速度! 惊鲵听了心中就有些不爽了,抬起盈盈如水,温柔娴静的双眸期待的看向成嶠。 以前的罗网一点都不好,如今的罗网虽然还是很残酷,但总算有一点值得期待的,现在有更多可期待,难道就要被掐灭在萌芽中了吗? “你说得有些道理。” 惊鲵闻言眼睑低垂,眸光黯淡了不少,心中生出淡淡的失望之情,但在心里还是替成嶠解释。 是啊,杀手组织要什么爱情? 曾经的罗网可是无底深渊,连感情都要给磨灭了,训练场彻彻底底的杀人机器,任务机器! 虽然很残酷,但正因为残酷,罗网才显得无比的可怕,威慑力十足…… “但罗网不可能永远是杀手组织,你,惊鲵,玄翦以及广大的罗网人不可能永远是杀手的身份。” “身为你们的首领,本君要负责为你们找出一条出路。” “军功勋爵是一条路,能够让你们获得爵位,然而这只是一条路,一条路走路可不稳。” “本来是想以后才透露,既然今天有此机会,那本君就提前说了吧。”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家有贤妻,不遭横祸 惊鲵闻言,心中生出了希望,温柔的眸光突然变得有些炽热了起来。 掩日闻言心中好奇,罗网的另外一只腿到底是什么呢? 如今的掩日可不敢有丝毫小心思,性命掌控在成嶠的一念之间,罗网被成嶠完全掌控,暗网名单也被成嶠掌控, 实力还比不上成嶠,根本没有任何筹码可以去搏一把。 真要有什么小心思,至少也得掩日能掌控自己的性命之时。 “本君以后打算以罗网为基本班底,将罗网转换成秦国官制体系下的一个新官衙。” “空有爵位不行,还得给你们谋一个正儿八经,能被世人看得起的职位。” “这世界上最被世人敬畏,追求的职位也就是当官了。” “初步构想为这个衙门专门负责处理江湖上的事情,辅助处理国事, 还可能涉及军情刺探等事务。” “天下一统过程中,可以不拘小节,因此新官衙可以身兼多职,但等到统一天下后,这个新官衙就只能处理江湖上的事务,不得插手其他方面的事务。” “到时候,新官衙有关方面的人员全部会被划入其他相应的官衙。” “以掩日你的能力,倒不至于一生都被限制在新官衙中,不过玄翦就注定要为这个新官衙效力一辈子了。” “既然是官,那么就不可能不让人家找娘子吧?” “所以,玄翦这个事情不必去过分限制他。” “你也可以找嘛,找多少,本君都不管, 只要你能养得起。” 成嶠说完,笑着调侃了掩日一句,随后笑靥如花的惊鲵报以微笑。 掩日闻言讪讪一笑,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他没什么好说的。 女人会影响杀手拔剑的速度,但当官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以玄翦的实力和资历,哪怕吃了没文化的亏,在新官衙中至少也是一个中层官员。 咦?等一下,过分限制? 这意思是说还是要给予一定限制吧? “君上,过分限制的界限在何处?” “娘子可以找,但妻儿必须住在咸阳,最次也得在关中地区。” “属下明白了。” “对了,还有个事。” “这个新官衙,本君到现在也没有想出满意的新名字,你们有空也可以想一想,一经采用,本君重重有赏。” 喝了口西瓜汁润润嗓子,成嶠淡淡一笑,翘起来了二郎腿。 黑冰台,六扇门,锦衣卫,东厂,西厂,内厂, 皇城司, 血滴子, 成嶠都不太满意,但如果实在想不到更好的,那么勉强采用黑冰台好了。 动漫中的影密卫其实就差不多相当于黑冰台,但历史上并没有影密卫,也没有黑冰台。 黑冰台是书籍《大秦帝国》中虚构出来的间谍组织,跟历史上真实存在的锦衣卫,东厂等机构不一样。 惊鲵和掩日闻言都上了心,虽然出发点不一样。 惊鲵是想替成嶠分忧,掩日是想借此机会留名。 野心大的人必定看不穿名利二字,他们也许能够抛开小名利,但绝对抛不开大名利。 一时间两人冥思苦想,但想出来的名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自己一个个否决了。 算了,暂时不想了,正事还没有处理完。 “君上,既然不插手玄翦的私事,那么总不能让掩日一直待在魏国吧?” “伤好了,总要让他回来,否则罗网如此多事务,属下忙不过来。” “真的忙不过来吗?”成嶠似笑非笑的望着掩日道。 掩日这样的人,权利欲不可能小,玄翦外出了,惊鲵在他这边,基本不怎么插手罗网事务,还不是忙过来了吗? 尽管掩日不管地网的事务,尽管掩日忙得团团转,但据成嶠观察,掩日乐在其中。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人千奇百怪的,只要用对方法,这样权利欲重,野心大的人是最好的压榨对象。 跟掩日类似的人还有李斯,赵高,都是可以007,全年不休压榨的人才。 “勉强运转,但属下害怕这样下去会出纰漏。” 掩日不敢直视成嶠那仿佛蕴含雷霆的双眼,微微低头,勉强解释道。 “好了,本君知道你是好心。” “你其实是担忧玄翦因为魏纤纤背叛罗网,不,应该是用脱离罗网更为合适。” “是这个意思吧?” 成嶠见好就收,看在掩日是好心,没有继续逼视,低头喝了一口甜爽的西瓜汁。 “君上明鉴,正是如此,属下认为还是要做一些准备。” “一旦玄翦打算脱离罗网,那么……哼,罗网可不是想进来就进来,想离开就离开的市集!” 掩日的声音有些冷厉,杀气一闪而逝,显然如果玄翦真诞生了脱离罗网的心思,他就要动杀心了。 “嗯,你的担忧也有道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做一些安排吧。” “这算是对玄翦的一个考验,如果玄翦通过了考验,证明了忠诚,那么本君送他一份大礼。” 玄翦这把剑还是相当好用的,成嶠也不希望罗网少了一位顶尖战力,因此同意了掩日的安排。 对此,惊鲵也没有任何异议,如果玄翦妄想脱离罗网,那么他不介意和掩日联手追杀对方。 “不要派人打扰玄翦,本君很期待他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喏。” …… 另外一边,玄翦在魏纤纤的精心照料下,身体快速康复。 当然,玄翦的存在是瞒不了魏庸的,魏纤纤身边的侍女不会替魏纤纤保密,否则一旦暴露,她们小命难保。 而且想要治愈玄翦,需要医师,药材,这些的调动如何瞒得过大司空府的绝对主宰? 魏庸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本来怒气冲冲,但看到玄翦身边的黑白双剑立刻就改变了主意。 魏庸见识本就不错,再加上跟罗网有联系,黑白玄翦这两把剑自然是瞒不过他的眼睛,利用玄翦的想法一下就上来了。 一次不行,可以进行二次刺杀嘛。 以后的政敌朝堂上搞不掉,都可以尝试这种剑走偏锋的方法。 于是,魏庸不但不阻拦玄翦和魏纤纤相见,还时常可以创造出单独相处的空间。 这让两人的关系升温得很快,两人甜甜蜜蜜,又都是初恋,陷入爱河中后就忘记了一切。 魏纤纤忘记了玄翦身份跟她的巨大鸿沟,这天底下九成九,不,甚至百分之百的父亲都不会同意自己女儿跟一个行走在黑暗生死边缘的杀手在一起。 别说权贵之女了,就是普通百姓家,父亲也绝对不想让女儿跟着一个杀手。 魏庸同意了,单纯的魏纤纤还以为是自己父亲开明,殊不知魏庸已经把她给卖了,当做制约玄翦的工具人。 玄翦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偶尔想起也认为罗网绝不会容许杀手谈恋爱,哪怕执掌罗网的人是成嶠。 但想起成嶠的宽宏大量,想起成嶠的平易近人,想起成嶠对自己的提拔,想起自己身上的爵位,心中羞愧难当! 纠结了好几天后,魏纤纤发现了异常,询问玄翦。 玄翦最开始并不打算将心中的担忧坦承相告,而是顾左言他,直到魏纤纤装作生气了,再也不搭理玄翦,玄翦才如实相告。 魏纤纤很单纯,并不知道这件事的复杂,更不知道罗网的残酷无情,以为坦承相告,坦陈相求就能够解决问题,于是便让玄翦写一份信给罗网,给成嶠。 因为爱煞了魏纤纤,玄翦实在拗不过只能写,不过心中打定主意不透露自己的位置。 玄翦在信中细数了从八年前加入罗网后,为罗网,为秦国做的一件件事,事无巨细,基本上囊括了完成的所有任务。 接着,言辞恳切的感谢成嶠对于他的照顾河提拔,最后诚恳得有些卑微的请求成嶠成全他和魏纤纤。 魏纤纤检查了一遍后基本满意,但让玄翦补充上她的身份。 这下玄翦不干了,补充上身份,他的位置就暴露了,他和魏纤纤都将面临巨大的危险。 自己陷入险境没什么,但让魏纤纤陷入险境,玄翦是绝不愿的,因此坚决不肯写。 然而,魏纤纤的想法却不同。 魏纤纤一是认为自己有父亲做后盾;二是从玄翦那里初步了解到了成嶠的为人,了解到了罗网的可怕势力,认为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时:三是认为毫不保留的坦陈相告更容易获得谅解,更容易让成嶠同意。 因此,坚决让玄翦补充上她的身份。 两人都很固执,僵持住了。 直到魏纤纤眼含热泪,满目神情的说哪怕成嶠不同意,罗网追杀他们,父亲也不同意,也定然与玄翦生死相随时。 听到魏纤纤的深情告白,玄翦最终绷不住了,同意了加上魏纤纤的身份。 还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的详细位置写上,并且末尾还注明了是魏纤纤让他写的。 这是一种保护。 如今的玄翦和魏纤纤没有住在大梁城大司空府,毕竟玄翦是魏国通缉的要犯,两人住在大梁城外的庄子。 写好信后,玄翦就去联系罗网的人了。 本来按照不透露位置的写法,玄翦是打算将黑白双剑随信一同送出的,但如今这个写法,玄翦心中一点底都没有,为了保护魏纤纤决定把黑白双剑给留下来。 …… 成嶠收到绢帛后看完,也不由得替玄翦感到惊险。 玄翦这么久不联系罗网,掩日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 要不是他知道陷入爱河的男女容易忘却时间,忘记外界,忘记一切,更被现代思想影响,给于了极大的宽容,掩日安排的人已经动手了。 那些人奈何不了玄翦,但让魏纤纤无声无息失踪还是做得到的。 到时候有魏纤纤为筹码,玄翦就只能任由掩日给搓扁揉圆了,反正下场肯定不太好。 这封信可谓来得及时,真是家有贤妻,不遭横祸啊! 看在这份信的份上,成嶠勉强算玄翦通过了考验,不管怎么说,玄翦还是联系了罗网,联系了他。 当然,这也就是领导罗网的是他。 若是吕不韦,赵高,掩日,玄翦是无论如何也过不了关的,哪怕挥剑斩情丝,也要遭受严厉的惩罚,只是不会死罢了。 掩日提笔回信,同意玄翦跟魏纤纤在一起,并且给他半年的假期,算是奖励他这么多年为罗网,为秦国做出的贡献,但要求玄翦半年后必须带着魏纤纤回到秦国咸阳定居。 成嶠的手书通过罗网的渠道秘密送到了玄翦手中,玄翦不敢叫魏纤纤一起来看,因为他并不知道成嶠的态度究竟如何…… 等到看完手书,心中的担忧压力尽数释放而出,玄翦一个杀戮无数,冷酷无情的大男人当场就泪崩了,哭的稀里哗啦了。 紧紧攥着成嶠的手书,舍不得撒手,宛如是世界最珍贵的宝贝一般,而后突然面朝西方咸阳的方向,双膝猛然跪地,腰部弯曲,哐哐的磕在响头。 过了半个时辰,玄翦的情绪才算平复下来,擦干眼泪,擦掉额头上的尘土,小心翼翼的把成嶠的手书放在桌案上抚平,一个褶皱也不放过。 做完这一切,顶着青肿破皮的额头,拿着成嶠的手书欢天喜地的跑去找魏纤纤去了。 魏纤纤看完信中的内容也喜极而泣,情不自禁的抱住了玄翦,玄翦也抱住了魏纤纤。 一时间两人甜蜜无比,周边的环境仿佛变成了樱花林,微风吹拂下,漫天樱花将两人的身躯环绕…… 然而,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 三个月后,魏纤纤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欢天喜地的把消息告诉玄翦和自己的父亲。 玄翦自然是无比高兴的,快要为人父的巨大喜悦冲击着玄翦的心境,几乎让玄翦认为自己使世间最幸福的人了。 但魏庸的狐狸尾巴却彻底显露而出,立即将魏纤纤给带走了,玄翦这暴脾气哪能忍,在爱上魏纤纤之前,他可是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 就算言语合拍,看到值得一战的剑客,那也会毫不留情的去试剑。 玄翦手握黑白双剑就冲进大司空府邸中,想要把魏纤纤给救出来,然后带走,回到咸阳。 出于是魏纤纤府中的人,玄翦手下留情了,用剑背砍人,只伤人,不杀人。 凭借玄翦的实力,大司空府中没有门客是一合之敌,而大司空这个官职并不掌握兵权,虽然有魏国朝廷配备的兵卒,但量太少了,根本无法组成军阵。 因此,玄翦一路砍到了软禁魏纤纤的院落中,这个时候魏庸就将自己的无耻给发挥到了淋漓尽致了,拿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做挡箭牌,威胁玄翦! 动漫中,魏庸是把玄翦和魏纤纤的孩子给抱走了,以此用来要挟玄翦,没有限制软禁魏纤纤。 当然,就算没有软禁魏纤纤,实际上魏纤纤也是要挟玄翦的一张安排。 如今这个世界,出了意外,孩子还没有出生,魏庸就只能够拿女儿和腹中的孩儿要挟了。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也许魏庸没有让自己女儿和外孙死的意思,但以此来要挟已经够无耻了。 动漫中魏纤纤给典庆解释玄翦不是杀害典甲的真正凶手,但及时住嘴,没有出卖魏庸这个父亲,但魏庸害怕暴露,赫然下令放箭,准备把玄翦连同自己女儿一同杀死。 以魏庸表现出的尿性,真到了关键时刻,显然对于自己女儿和外孙都是下得起手的,更别说玄翦这个不被承认的工具人女婿了。 动漫中,盖聂和卫庄把魏庸的罪证交给了还没有被惊鲵刺杀身亡的信陵君魏无忌。 魏庸恭敬弯腰惶恐的迎接魏无忌,接着被魏无忌给下狱,最后处死。 玄翦被魏庸的无耻骚操作给惊呆了,清醒过来后就是无边的愤怒,但关乎自己的爱人和孩子的安危,玄翦不得不强压下怒气妥协,根本没有勇气去赌。 一旦出了差错,那就是悔恨众生! 此时,正值十一月。 十一月下旬,魏王圉的病情积重难返,药石难医,下了让魏增魏太子的王诏,再下了一些对朝政安排的王诏,溘然长逝……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趁火打劫 要说谁对魏圉的去世最悲伤,不是魏增等魏国公子,也不是魏圉的后宫妃嫔,更不是魏国的朝臣权贵,此人非龙阳君莫属! 要不是魏圉去世前召来龙阳君,叮嘱龙阳君好好辅佐魏增,龙阳君也许已经随魏圉而去了。 魏圉去世后, 魏国忙着魏增的登基大典以及权力交接,不同于嬴政,魏增早已经加冠,上位就可以亲政。 按照惯例,魏增的登基大典也邀请了各国前去观礼,秦国也派遣了使者前往大梁, 但不是宗室弟子, 只是一名在秦国朝堂地位中上的朝臣。 派出使者的同时秦国也在吕不韦的组织下积极备战,目标正是魏国, 准备趁着魏国新老交替,人心不定,权力格局不稳定时,狠狠的从魏国身上咬下一块肉。 趁火打劫这种事情,秦国一向非常擅长,当然山东六国对于趁火打劫也不陌生,只不过他们不敢轻易对秦国发动进攻罢了。 秦国不主动进攻他们,就可以偷得着乐了,还想主动进攻秦国? 单独一国主动对秦国发起进攻,那跟送人头有什么什么区别? 借助山川关隘的秦国完全可以以逸待劳,给于挑衅者迎头痛击,想要给秦国造成一定威胁,起码要三晋联盟一起出动, 想要给秦国造成极大的威胁, 那就要五国联军或者六国联军了。 十二月一过, 来年开春, 一月中旬,秦国使臣回到秦国还不到半月, 也就是说魏增登基成为魏王还不到半个月,上将军蒙骜就率领秦军悍然对魏国发动了进攻。 秦国修养生息也有三年左右了,魏无忌率领五国伐秦的损失已经补回了大半,粮草充足,因此秦国这次进攻动作就相对比较大。 蒙骜率领八万精锐秦军攻魏,五天内连下魏国九座城池,攻势如奔雷,如天河倾泻,势不可挡,雪花般的告急求援信飘入魏国大梁,使得初登王位的魏增顿感压力山大! 魏国君臣经过快速商议后,魏国大将军典甲率军前往前线抵挡蒙骜率领的秦军攻势。 等到典甲率军赶到前线,秦军又下了五座城池。 不到十天,魏国就丢掉了十四座城池,一天都不止一座。 没有办法,当魏国重兵集结的边境防线被蒙骜突如起来的猛攻撕破后,防线后面的城池就如同一个花容月貌的少女面对一个不怀好意的强壮男人,也就只能象征性挣扎挣扎了。 一般的城池根本扛不住秦军强弓劲弩, 再加上机关兽会辅助攻城, 城池不足够深厚,没有足够的兵力防守,一碰就碎了。 典甲带着魏武卒以及寻常魏军支援到前线,勉强遏制住秦军的攻势,但魏军依旧处于下风之中。 魏武卒虽然精锐,但秦军锐士也不是吃素的,再说以魏国如今的财政也养不起太多完全脱产的魏武卒,更多的还是普通的魏国军卒。 普通的魏国军卒,论武器装备,论单兵素质,论整体配合,都不是秦军的对手,而且典甲的军事才能尽管还算不错,但距离蒙骜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蒙骜一生都处于征战中,一路升到上将军之位,如今的秦国武将之首,身经百战名副其实,可不是没当上多少年魏国大将军的典甲可比的。 半个月后,摸透典甲用兵之法,找到破绽的蒙骜就撕破了魏军的防线,击退了魏军,再下两座城池。 要不是典甲果断撤退,保留了足够的有生力量,没有大败,后果将会严重得多。 魏国的地势实在太糟糕了,一马平川,基本上无险可守,需要依靠强大军力驻守各处,典甲若是大败,蒙骜甚至可以一路攻到魏国大梁城。 哪怕攻不下大梁城,也可以搅得魏国腹地天翻地覆,一片狼藉,大大消耗魏国的国力。 撤退成功后,典甲心有余悸,暂时不敢跟蒙骜正面碰撞了,固守城池,等待着更多兵力赶到。 蒙骜见状也不去啃重兵驻扎的城池,转而去啃其他防御力稍微弱一些的城池。 这一站可不是灭国之战,蒙骜再自信,秦军再强,也不可能只凭借八万精锐就灭亡魏国,那实在是天方夜谭。 出兵目的很清楚,趁火打劫,要点有二,给秦国增肥,给魏国瘦身。 …… 魏国前线承受着排山倒海的巨大压力,魏国朝堂也跟着承受巨大的压力,巨大的压力下魏国朝堂之上大致就分成了两派,主和派和主战派。 主和派自然是打算割地求和,不过也不是一味的割地求和。 主和派打算先把秦国劝退,再联合赵国和韩国反攻秦国,拿回丢失的土地和城池。 主战派自然打算跟秦国死磕到底,死死拖住秦国,哪怕打到大梁城也决不妥协,立即就向赵国和韩国求援,不等以后了。 以主战派对主和派尿性的了解,没有什么以后,大概率可能是一块遮羞布,说说而已,只是维持住表面上的颜面…… 魏增其实是不愿意割地求和的,一则是因为他刚刚登基就割地求和,实在太丢脸了,二则是他在秦国咸阳过得很憋屈,想报仇,三则是心中的雄心壮志。 既然不愿意求和,那么魏增完全独断专行帮主战派,然而魏增的性格到了关键时刻就有些优柔寡断。 除了自身性格缺陷,原因还有二,一则如果硬碰碰跟秦军对撞战败,付出的代价将会极为惨重。 还维持着反抗力量求和跟大败一场求和那能一样吗? 二则主张求和的朝臣权贵占据了大多数,刚登上王位的魏增还没有足够的权力和威望压住这些朝臣权贵,因此勇气就不是那么足,难以下定决断。 六国权贵腐朽可不是说说而已,只要能够保住自身的权势和富贵,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地处中原之地,商贸发达,繁华热闹的魏国权贵论腐朽程度在六国起码是坐三望二的地步,第一也是有资格争一争的。 魏庸是主战派。 当然魏庸绝对不是什么硬气的人,骨头其实很软,实际上他是投机取巧派! 在魏国朝堂上,魏庸看出了魏增是偏向主战的,只是迫于种种原因无法下定决心。 鉴于此,魏庸首先在朝堂上坚决主战,私底下被魏增召见更是叫嚣着死战到底,还想出了几条貌似可信的方法,一副铁血大司空的模样,由此获得了魏增的好感。 鉴于主和派的人多势众,声势浩大回到府邸中的魏庸想了又想,发现寻常办法根本没法撼动。 于是决定剑走偏锋,派出黑白玄翦这把利刃行刺杀之事,物理消灭跳得最欢主和派,借此让他们知道求和也没有用!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深谋远虑 如今正值秦魏交战,发生刺杀这种事情完全可以推到秦国头上,再说玄翦本就是罗网的人,虽然是他背后指挥,但基本上没有什么风险。 就算玄翦指证他,但一个秦国罗网杀手,一个魏国重臣大司空, 他来一句这是敌人挑拨离间的诡计,其他人难不成还相信敌人不成? 动漫中魏庸之所以狗急跳墙,那是因为魏纤纤的话让魏庸彻底慌了。 如果魏纤纤胳膊往外拐,为了玄翦指证他,不说百口莫辩,但也绝对会惹很多人怀疑。 心思阴暗的人往往也以为其他人的心思也跟他一样阴暗,揣摩人从来都是以最大的恶意, 因此魏庸不敢赌。 什么? 秦国就算要刺杀, 那应该刺杀主战派, 怎么对割地求和的主和派下手? 那还不简单,秦国胃口大,贪婪无比,想要正面大败魏国,从而攫取更多的利益! 魏庸下定了决心,立即就派人把玄翦给叫了过来,掏出一份名单,要求玄翦在最短时间内杀掉名单上的人。 名单上的人都是魏庸精心挑选的,既是跳得比较欢的主和派,地位权势不低,还跟他有过节,除掉了对未来好处也很大。 玄翦没有办法,他已经暗中将消息传递回了咸阳, 但如今还没有回应, 孤立无援,只能面无表情的接过名单, 默默离开。 等击退秦军, 让玄翦再度对魏国大将军典甲动手。 到时候他已经在魏王面前兑换了诺言,肯定被魏王欣赏,再暗中运作一番,就算不能把大司空的官位改成大将军,但成为魏武卒的统帅还是很有把握的。 大司空这位置虽然油水丰厚,但在这乱世,比起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地位权势还是有明显差距,必须手握兵权,未来无论作何选择,才有足够的筹码。 魏庸想着想着,脸上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仿佛谋算已经全部成功了一般…… 魏庸的谋算一开始的确进行得非常顺利,名单上的朝臣权贵一个接一个被玄翦给点杀掉。 这些朝臣权贵的防卫力量在玄翦这等天字一等杀手看来简直疏漏百出,或是在家中被暗杀,或是在回府的路上,或者是声色犬马的场所被杀。 魏庸趁机串联主战派,再朝堂上把秦国的野心给无限放大,而主和派朝臣权贵被暗杀似乎佐证了魏庸的手法, 人人自危之下就不敢多言了。 魏增赞赏的看了魏庸一眼, 趁着大势果断下令坚决抵抗, 更多的魏军开始向援军集结,同时派出轻装简行的使臣去HD和新郑。 魏国使臣到达HD和新郑时,新的援兵也到达了前线,此时蒙骜率领的秦军已经快打到阳平了。 赵王偃和韩王然都答应出兵帮忙,三晋联盟虽然内部也有龌龊,但唇亡齿寒的道理还是明白的,而且两国也希望自己挨揍时,另外两国也能够帮忙。 两国快速集结兵力,准备救赵,然而吕不韦对此早有安排。 王翦率领三万骑兵,兵出函谷关,准备去阻击赵军,不求击败赵军,只是拖延时间。 王龁抽调了平阳重甲军的骑兵,准备去阻击韩军,依旧是拖延时间。 韩赵两国被秦国恶心得够呛,遭遇精锐骑兵频繁骚扰,支援大军行军速度极慢,想要消灭这两支骑兵吧,却有心无力。 一则统领两支骑兵的无一不是当时名将,根本不给机会,二则为了快速救援,兵力有些不够。 派的人少了容易被吃,多了别人就脚底抹油溜了。 赵军虽然恶心,但比不上韩军恶心得想吐,赵国毗邻草原,有数处养马地,战马充足,骑兵够多,还不至于让秦军肆无忌惮。 韩国就不行了,国土狭小,养马地只有区区一处,根本不够,大部分战马基本靠进口,因此支援的兵种以步卒居多。 面对骑兵完全没有主动权,设伏用计也没有用,王龁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了,经验丰富,寻常计策根本瞒不过双眼。 总而言之,就突出一个反复拉扯,反复横跳! 好在蒙骜率领的兵力不够多,最终被援兵到来,兵力充足的典甲挡在了阳平一线,双方进入到了相斥阶段。 这要是灭国之战,等两国援军赶到,黄花菜都凉了。 秦魏打得热闹,秦韩,秦赵反复拉扯,反复横跳,也挺热闹的,燕国便想凑凑热闹,不过不是打秦国,而是准备捅赵国的屁股。 前一年,赵将李牧攻燕,拔武遂,方城,使得燕国吃了个亏。 这一年赵国内部正好换帅,又恰逢赵军部分兵力给秦军牵扯住,好大喜功的燕王喜觉得这不但是报仇的好时机,也是大捞一笔的好时机。 二月初十,燕王喜启用老将剧辛为帅,率领十万燕军大举攻赵。 燕国的大动作吓了赵国一跳,不过赵国很硬气,不带怕的,赵王偃让新晋赵军统帅庞煖率军抵御。 …… 阳平一线,秦军大营,营垒森严有序,旌旗如云,长枪如林,一队队面罩狰狞青铜面具,身披黑甲,手持戈矛的黑甲秦卒一丝不苟的巡视着营地。 中军大帐,一位鬓角微白,发髻齐整,眉毛粗黑,眼眸深陷,鼻梁高挺,胡须浓密,脸型十分硬朗,身披银白色盔甲的老将军正背负着双手站在一副地图下,脸上一副沉思模样。 尽管帐中只有老将军一人,然而强大的气场依旧散发着,铁血,霸道,威严! “启禀上将军,长安君来访。” 一位身披黑甲的军官踏进中军大账,双手抱拳,单膝跪地道。 “嗯?” 老将军满是惊诧的转过身,双眸瞪得跟铜铃似的。 堂堂秦国公子,不待在咸阳享福,跑来前线干什么? 吕相他们应该不至于愚蠢到临阵换将,若是有什么情报也不至于亲自送,难道是来混军功的? 要混军功也该早点来啊,都打到这个时候了,光凭他手中的兵力已经很难向前推进了。 “快请。” “算了,本将亲自去迎接。” 猜不透,蒙骜也就不猜了,他并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一会儿见面问一问就是了。 距离中军大账大概一百丈处,身穿玄色描金锦衣的成嶠正在秦军军官的带领下不疾不徐的向中军大帐而去。 一路上,成嶠欣赏着秦军的英姿,发现处于开拓期的秦军事真的厉害,不说别的,看见外人依旧目不斜视,尽职尽责的巡逻就可见一斑。 “哈哈哈,君上驾临应该早些通知,有失远迎,怠慢了。” 蒙骜大笑着,快步走向成嶠,身上的甲胄摩擦,气势威武。 “老将军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就不要太客气了。” 成嶠闻言一笑,加快脚步,率先拱手一礼。 蒙骜是秦国上将军,可谓武将第一人,而且资历很老,从成嶠曾祖父就为秦国效力了,战功卓著。 这种位高权重,资历老,战功卓著的老臣,别说成嶠了,就算是他老爹嬴子楚还在世,也得敬着,给于足够的尊重。 蒙骜对于成嶠以前就有好感,如今再听成嶠如此谦逊,一点也不摆架子,心中好感更盛。 当然,蒙骜也不会生受成嶠这一礼而不回礼,如今秦国敢受成嶠一礼而不回礼的,也就嬴政几人,哪怕是吕不韦也不敢如此托大。 回过礼,蒙骜一把抓住成嶠的手臂就往中军大账带,另外转头随口吩咐道:“吩咐下面准备好酒好菜,本将要为君上接风洗尘。” “老将军可别,我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就要离开,就不要浪费好酒好菜了,留给将士们庆功享用吧。” “真的?” “哪敢欺骗老将军,这次过来说完事就要离开。” “既然如此,那好吧。” 两人一路踏进中军大帐,各自落座,成嶠知道军中讲究雷厉风行,因此也没有寒暄的废话。 “老将军,战事受阻了吧?” “的确,手里兵力不足,想要突破阳平一线的防线很难,虽然也不是没有可能突破,但损失恐怕会不小。” “既然如此,那不要强行进攻,老将军已经拔二十座城池,足够了。” “后续事宜,老将军只要配合好我,就是大功一件。” “请看。” 成嶠说完从袖子中取出两件东西递给蒙骜。 蒙骜接过一看,立即表态道:“君上尽管吩咐,本将一定竭力配合。” 两样东西,一样是王诏,一样是相国府签发的钧令。 两样东西说的内容大同小异,有这两样东西,证明成嶠取得了嬴政,吕不韦两人的支持,那么蒙骜就必须遵守了。 “我这次带来了七千新兵,这些新兵由六国战俘,北狼南越战俘,犯了重罪的刑徒组成,他们将是老将军下一次进攻的先锋。” “这些新兵虽然训练时间只有两个月左右,但模拟正规的秦军也像模像样了。” “下一次进攻,活下来的人既往不咎,全部编入秦军正规序列,待遇不得歧视。” 成嶠正襟危坐,面色严肃道。 “君上放心,军中从不歧视勇士,不管他们以前是什么身份,只不过……” “老将军是想说就凭这些杂兵没有什么用吧?” “的确如此。” “他们的作用并不是撕破魏军防线,而是给魏国大司空魏庸的军功。” “我打算策反魏庸,扶持其当上魏国大将军,至少也要让其当上魏武卒的统帅。” 成嶠并不打算瞒着蒙骜。 一来蒙骜不可能背叛秦国,蒙家对秦国一直都忠心耿耿;二来等着魏庸上位估计蒙骜也有所猜测,与其让其胡思乱想,倒不如说清楚;三是为了防止意外,配合好,必须解释清楚。 知道此事的,加上蒙骜,也不过四人罢了,不用担心泄密。 蒙骜闻言大惊,紧接着就是大喜,如果魏武卒的统帅暗中变成了他们的人,那样可操作的空间就太大了。 关键时刻来那么一下,魏国被坑得灭亡也不是不可能,还能最大限度减少秦军的伤亡。 …… 成嶠考虑得更远,魏国历史是被王贲用水淹大梁的方式覆灭,可怕的洪水不止肆虐大梁,还肆虐了大梁方圆数百里。 洪水,瘟疫肆虐,城内城外可谓人间地狱! 太伤天和的还在其次,关键是秦国覆灭魏国后,接受了一个巨大的烂摊子,需要秦国输血。 输血也就罢了,关键是输血了魏人也不买账,实在是王贲这一场太狠了,让无数魏人恨王贲,恨秦国入骨! 同化难度随之变成了地狱难度,跟同化赵人的难度有得一拼。 所谓慈不掌兵,王贲的做法并不能错了,站在将领的角度就应该如何以最小的伤亡获得最大的胜利。 魏国由于地势原因,大梁城修建得无比坚固,正面攻略难度可谓七国数一数二,比赵国HD都要难得多,采取攻城的方式,秦军的伤亡会非常恐怖。 恰好大梁城地势太低,这是其致命的缺点,只需要雨季蓄水,挖开沟渠闸口,就能轻易攻破大梁。 大梁的致命缺陷很多人都知道,魏国自己也知道,但却没有办法改变。 当然知道归知道,敢采取水攻的将领却是屈寥寥无几,实在是太造孽,太伤天和了。 哪怕是久经杀伐,百战疆场的将军也很过得了心里那关。 只能说王贲是一个跟白起一样的狼人,比狠人还要狠一点! 这一场水淹大梁,弄死的人比起白起长平之战坑杀的人还要多,其中包括了无数老幼妇孺。 成嶠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对于魏国百姓是灭顶之灾,对于秦国弊大于利,必须改变。 魏庸虽然够无耻,但正因为够无耻,才是一枚改变水淹大梁的好棋子! 帮助魏庸上位,包装他,让他的位置稳如泰山,让其掌握兵权,哪怕是部分兵权。 以此为突破口不断就行渗透,那么等到未来秦军包围大梁那一天,打开城门的可能性很大。 用秦国良家子给魏庸当军功,成嶠是不会做的,良心完全过不去,所以只能找战俘,犯了重罪的刑徒代替了。 奴隶在成嶠眼里都算人,但这些人不能算人,只有活下来的才算是人! …… “君上,有把握策反魏庸吗?” “本将听说此人是魏国坚决的主战派。” 蒙骜目光炯炯的盯着成嶠,微露担忧。 “那不过是表象罢了,魏庸算什么主战派? “魏庸是投机取巧派!” “魏庸暗中跟我掌控的罗网有过合作,他如今的女婿还是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成嶠不屑一笑道。 “啊?” 蒙骜闻言长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这魏国朝堂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啊? 果然国之将亡,妖孽辈出! 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蒙骜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笑道:“君上放心,只要典甲被弄下去,由魏庸统帅魏武卒,本将保证把军功喂到他的嘴里。” “等我策反了魏庸,会让罗网居中联系,你们自己商量好就行。” “嘶……好,太好了,这样可以配合得完美无缺!” 蒙骜倒吸一口凉气,随后大声叫好,以后若是需要魏武卒做贡献的时候也如此…… 魏武卒就变成了屁股上的蚊子,死定了! 真是替魏王增,替魏国默哀,魏国有这样的臣子真是太……好了! “话已说完,事不宜迟,先告辞了。“ “等老将军凯旋咸阳,当设宴为老将军庆功!”成嶠笑着起身,拱手一礼道。 “那老夫可要尝一尝君上府邸上的琼浆玉液,美味佳肴了。” 蒙骜笑着起身回礼,移步相送。 “管够,老将军不用再送了,就此止步。” 成嶠走出中军大账后,坚决让蒙骜止步。 蒙骜看着成嶠离开的背影,面露欣慰之色。 王室,秦国之中终于出现一位出色的公子了,以前他看着什么信陵君,平原君,春申君,孟尝君既来气,又有些羡慕。 他有预感,秦国不出闻名天下的公子则已,一出就要比以上四位都要出色!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乡巴佬 军营外,一辆华贵的马车停驻,周围站在二十名沉默寡言的罗网杀手,看见成嶠出现,众人立即抱拳一礼。 成嶠微微颔首,上了马车,马车中惊鲵递上一杯刚沏好的雪顶银梭。 马车缓缓启动, 二十名罗网杀手翻身上马将马车护在中央,御者驾驭着马车转道向南,再转道向东,绕开了正在对峙的阳平一线。 大梁城南,一片茂密的树林中,玄翦脚踏树枝快速移动着, 身轻如燕, 灵动似狐,很快来到了林中的一处小河。 看见小河边的情景,玄翦立即加快了速度,干脆利落的落在小溪边的青草地上,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冷峻沧桑的脸庞上略带激动。 “玄翦拜见君上!” 成嶠正坐在一张交椅上,翘着二郎腿,手持鱼竿在小河中钓鱼,闻言侧身看了玄翦一眼调笑道:“比起以前,身上的人情味浓了不少,看来甜甜的恋爱真是能改变一个人……” 玄翦闻言心中难得生出了羞臊情绪,但又非常感动,完全没有料到成嶠见面会是这一句,竟然没有半点追究他罪过的意思。 “玄翦辜负了君上的期望, 还劳动君上大驾, 着实有罪,请君上责罚!” “真要责罚?” “请君上责罚, 否则玄翦心中着实难安!”玄翦心意狠,牙一咬,沉声道。 “既然如此,那行吧。” “本君今天运气不怎么样,钓了这么久的鱼一条也没有钓到,你下水替本君捉一条。” “不允许动用实力,只能凭双手硬捉。” 玄翦闻言二话不说起身便一个猛子跳进了小河中,潜入河中开始与河中灵活的鱼儿较劲,翻腾起无数波浪和水花。 这条小河虽然并不深,但深水处还是有三米左右,不用实力,跟普通人似的潜入水中捉鱼,那可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普通人运气不少,身手差的话可能一整天下来连半片鱼鳞都捞不到,尽管玄翦哪怕不用实力,身手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但想要抓住水中灵活迅速的鱼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成嶠把钓竿随手扔给旁边的一个罗网杀手保管,饶有兴趣的看着玄翦在水中潜入潜出,扑腾来扑腾去, 惊鲵等其他罗网也是非常有兴趣, 这场面可是难得一见。 折腾了半个小时,玄翦终于从水中捉到了一条大概四两重的山斑鱼,这种鱼酷似泥鳅,一般长不大半斤,四两重的山斑鱼已经挺罕见了。 “君上。” 玄翦浑身滴水的走到了成嶠身前,双手死死束缚着滑不溜秋的山斑鱼,低下头,恭敬的呈递而上。 “惊鲵收下吧,一会儿弄烤鱼吃。” 惊鲵含笑点头,伸出纤细葱白的右手,右手虚握,一股吸力释放而出,玄翦感知到顺势松开了双手,山斑鱼在半空中飞了大概一米落在惊鲵的手中。 “好了,你的事情到此为止,去烘干衣服和身体。” “本君这次过来也不是单单为你的事情,无需过于在意,” 言外之意便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的事情,以退为进的手段可谓玩得溜熟。 玄翦点了殿头,没有多说,此恩只能终生效命以报,默默走到一旁随意找了一处地方盘膝而坐,运转体内的内力开始烘干身体和衣服。 “今天河里的鱼儿不给本君面子,本君便不给它们面子,今天就请你们吃烤鱼。” 成嶠伸出右手,蓝白色的电光缠绕,随手一甩,一颗柚子大小的蓝白色雷球飞出落在湖边上,霸道的雷霆之力瞬间爆发,上下数十米的河面无数细小的电弧跳动,很快河面上就浮现几十条大小不一,品种不一,翻着白肚皮的鱼儿。 这些鱼儿并没有被直接电死,成嶠下手很有分寸,但全部都被电麻了。 惊鲵见状抿嘴轻笑,君上有时候睿智稳重,有时候又跟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似的,不过也许正因为如此在她心中的影子才越来越深吧? 四周的罗网杀手没有笑,因为他们捕捉不到笑点,冷着一张脸,但内心还是颇为愉悦的。 这样的大人值得他们敬爱,效忠。 在场的人不说都是野外生存专家,但烤鱼这种事情都手熟,各有各的心得,很快浓郁的香气便飘荡在小溪边。 在成嶠不出手的情况下,手艺最好的当属惊鲵,比之成嶠也相差不多。 鱼儿是成嶠抓的,因此成嶠就不亲自动手烧烤了,吃现成的,只吃惊鲵烤的,无它,口味最和。 “你娘子怎么样了?” 此时溪边只有成嶠,惊鲵,玄翦三人,其他人都手持烤鱼呈圆形警戒着周边。 “小腹已经凸起来了。” “……” “没问你这个。” 成嶠脸色一黑,他打听魏纤纤的怀孕情况干什么,又不是他的…… “她还不知道魏庸拿她们母子来威胁我,我也没有告诉她,因此一切都还好。” “嗯,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着实有些残忍,等本君策反了魏庸就让她快速嫁给你,省着她和腹中的孩子被魏庸给影响到,白瞎了孩子。” “多谢君上。” “不过魏庸此人阴险奸诈,无耻至极,要谨防反复,不可过于信任。” 成嶠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虽然他根本不会给魏庸反复的机会,但玄翦是好意嘛,根本不站他那混账岳丈的那边,一心一意替他考虑,其心可嘉。 吃完一顿烤鱼,成嶠就带人离开了树林,等到达大梁城外天色已黑,趁着夜色便潜入了进去。 大梁城墙修建得高耸雄伟,不过只要借力的地方就拦不住飞檐走壁的江湖高手,战争期间戒备虽然还算森严,但毕竟还没有兵临城下,对于江湖高手而言,破绽还是不少的。 入城后,成嶠直奔魏庸的大司空府来到魏庸的书房,周边的人全部给惊鲵带领的罗网杀手给击晕了。 晚膳后,魏庸一如既往的来到自己的书房,看见书房漆黑一片,还要他亲自掌灯,心中暗骂,决定过一会儿给偷懒的下人好好松松筋骨。 噗噗噗…… 魏庸准备掌灯,忽然书房中的灯盏一盏接一盏的点亮,由伸手不见五指到明亮如昼不过呼吸之间,吓了魏庸一大跳,还以为闹鬼了。 书房中的灯盏太多了,每天耗费的灯油火烛对于寻常百姓而言恐怕都能过滋润的活半个月了,由此可见魏庸这个掌管工程营建的大司空多半没少捞。 “魏庸是吧,久仰大名,今天终于得见,可谓惊喜。” 成嶠随意的坐在丝绸包裹的坐垫上,脸上似笑非笑,手中摇晃着玉樽,清澈幽香的酒液随妹而动,语气随意仿佛老朋友寒暄一般。 对于自己的出场方式,成嶠只能说,勉强满意。 美中不足的是这个时代没有老板椅,没有墨镜,也没有雪茄。 否则,由暗转明,灯光耀眼,椅子一转,墨镜一戴,雪茄一叼,左手再拿着一杯装着葡萄酒的酒樽随意放在翘着的腿上,小烟儿那一吐,烟雾半遮半掩面容,那感觉老霸道了。 对于魏庸而言,只有惊吓,没有惊喜! “来人,来人,赶快来人,人都死哪儿去了。”魏庸面色一变,扯开嗓子,大喊大叫道。 “别叫了,乡巴佬,你的小弟在你用晚膳的时候已经全都被我搞定了。” 成嶠恶趣味发作,想起一段台词,咧嘴一笑道,可惜牙齿很白,味儿不是那么纯。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脑回路非同寻常 啪嗒! 成嶠身上右手打了一个响指,下一个瞬间一道道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书房外,每一人的影子都映照在窗纸上,手中利剑也清晰可见。 魏庸见状心中慌得一批,但表面上却恢复了镇定,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既然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动手,那么就还有商量的余地, 不必惊慌,不必惊慌…… “阁下是什么人?” “老夫告诉你,老夫是魏国的大司空,女婿是秦国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动了老夫,不止魏国不会放过你, 罗网也不会放过你。” 成嶠闻言面色古怪,差点憋不出笑出声。 用魏国的官位威胁他也就罢了, 怎么还有脸用玄翦和罗网威胁他啊? 你是怎么对待玄翦的心里没有数吗? 呸, 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 心念一动,成嶠身上浮现出浓郁的金光,金光凝结成一条金色的锁链破空而出,缩向魏庸。 魏庸慌乱之下下意识的躲避,然而一个不会武功的老头子怎么可能躲开成嶠发出的攻击,金色的锁链一下子给魏庸缠了个结结实实,随后往后收缩,将魏庸重重的扔在了桌案前,疼得魏庸哎哟哎哟的。 五雷控心印! 成嶠周身陡然涌现出五色内力,白,青,黑,红, 黄五色内力迅速融汇在一起化作一道湛蓝色的雷霆印记。 虚空之中, 一道道电流陡然涌现,滋滋滋的电流声响起, 细小的电流全部迅速的涌入雷霆印记中,湛蓝色的雷霆印记中紫芒流转, 散发着浩荡的天威! 下一刻,蓝中泛紫的雷霆印记陡然一闪便钻进了魏庸的胸口中,成嶠屈指一弹,一道细若毛发的金光迸射而出恰好点中魏庸的哑穴,随后心念一动,五雷控心印百分之一的威力被催动而出。 不敢催动太多,魏庸又不会武功,年纪又不小了,多了恐有暴毙的风险。 然而就算如此,也足够魏庸好好的喝一壶的了。 心脏位置一阵阵的绞痛袭来,魏庸脸色惨白一片,偏偏喊不出来,身体又被锁链束缚,动也动弹不得,很快就面容扭曲,满头大汗。 看见魏庸快要承受不住,成嶠也收回了神通,略微教训一下就行了, 算是惩其阴狠无耻,此人还有利用价值,不好往死里折磨。 “知道刚才那是什么?” 成嶠也没有指望魏庸回答,因为魏庸此刻正跟哈巴狗一样吐着舌头,喘着粗气呢,想说话都很有些难度。 于是,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把五雷控心印的作用说了一遍。 说完后,成嶠饶有兴趣看向魏庸,想要欣赏欣赏魏庸惶恐的样子。 然而预料中的惶恐没有看到,甚至连愤怒都没有,反而看到魏庸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卧槽,这人是什么玩意啊,脑回路好像跟寻常人不一样啊…… 因为自己的性命被掌控了,所以算是保住了性命,因此值得庆幸喜悦,是这么个想法吧? 不得不说,成嶠把魏庸的想法给猜了个七七八八。 在魏庸看来今晚保住性命的机会最多只有五成,稍不注意就会被杀,如今被一种特殊手段控制了,性命那就是百分百保住了,否则不必多此一举,难道不值得庆幸喜悦吗? “魏庸,魏大司空,你真是非同一般啊,竟然让本君产生了一点佩服的情绪……” 成嶠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感慨之色,心念一动,金色锁链把魏庸给立了起来,让其坐在了地上,金色的锁链随意内敛,消失不见。 “本君?” “阁下是?” 缓过来气,性命保住了,魏庸恢复了冷静,颇为敏锐的察觉到成嶠的自称,用宽大华丽的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后问道。 “秦国长安君赢成嶠。”成嶠喝了一口玉樽中的酒,瞥了一眼魏庸,语气淡淡。 “什么?” 魏庸瞳孔猛然一缩,惊呼一声,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心中思绪万千。 这样的人物竟然突然出现在大梁城,突然出现在他的府邸中,是为了玄翦? 不对,玄翦不过是一个杀手而已,根本不值得这样的人物亲自到啦,那么是为了他? 也许还为了秦魏之战的战争…… 对了,他曾经听同僚提起,魏无忌曾说追杀他的人中有一人浑身笼罩在金光中,掌控了雷霆之力,刚才…… 如此说来,袭杀魏无忌,赢成嶠赫然亲自参与了,还把魏无忌等人打伤了,那个时候赢成嶠也就十岁左右吧,竟然有如此强大的个人实力! 秦国真是人才辈出啊,也许他该接这个机会改换门庭了。 成嶠还不知道他还没有开口彻底策反魏庸,魏庸就已经诞生了改换门庭的想法了,要是知道了,必定会赞一声贴心! 对于魏庸的震惊,完全在成嶠预料之中,因此慢悠悠的喝酒,耐心的等待魏庸接受现实。 “原来是长安君当面,魏庸有礼了。” 两个呼吸后,魏庸调整身体,正襟危坐拱手一礼。 “你这人真是有意思,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本君,跟秦国混?” “只要你答应,本君和秦国都会助你在魏国更进一步,比如当上魏武卒的统帅,甚至当上魏国的大将军也不是没有可能。” “本君已经联系好蒙骜老将军,准备送一场军功给你。” “以后魏国灭亡了,哪怕你成为不了高官,但你依旧能够享受荣华富贵,家族也能够因此受益。” 成嶠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条件,但却没有提两件,但魏庸是个聪明人,早已经明白了他要付出什么。 “能够为君上,为秦国效力,是魏庸的荣幸,敢不从命?” 魏庸根本就不带犹豫的,满面笑容的答应了下来,节操,不存在的。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魏司空年龄虽不小了,但依旧是俊杰,以后肯定会为自己今天的决定而庆幸。” “等助你上位后,本君会下令在魏国的一部分罗网听从你的调遣,助你以后扩张在魏国的势力。” “有什么需要本君帮忙的,也可以通过罗网传递到咸阳。” 既然是自己人了,成嶠的态度变得和善了不少,称呼顺带也变了。 “如此……就多谢君上了。” “请君上放心,老夫一定竭力让魏国在秦国面前宛如透明,以后君上有什么需要老夫做的,尽管派人吩咐就是。”魏庸面色严肃,郑重其事道。 “很好,那贵女就跟着玄翦去咸阳定居吧。” “没问题,小女以及小婿以后还望君上时常照顾了。”魏庸没有丝毫犹豫道。 第一个要求,必须毫无保留,不打折扣的执行。 莫说送他女儿跟着玄翦去咸阳定居了,就是将如今怀孕的女儿送上床榻给成嶠宠幸,魏庸也不带丝毫犹豫的。 只要成嶠透露出那种意思,他一定安排得妥妥帖帖,一点后患都没有。 玄翦看起来挺受重视的,未来说不定还要沾光,态度必须改变了。 虽然已经把玄翦得罪痕了,但魏庸并不当多大一回事,反正他女儿还不知道。有女儿和外孙作为纽带,随着时间的推移,裂痕全部愈合不可能,但维持表面上的和谐,魏庸还是很有信心的。 成嶠也就是不会读心术,不知道魏庸脑海中的龌龊想法,否则定然要让魏庸再尝尝五雷控心印的厉害。 孕妇什么的,虽然很诱人,尽管他称不是君子,但起码还是一个人,人不同于禽兽,要有底线。 女下属可以动,甚至可以动用潜规则,只要不强逼,男下属的娘子是万万不能动的,更别说是怀孕的娘子了,那还是人吗? 电影归电影,小说归小说,可万万不能当真啊。 看见魏庸如此识趣,成嶠起身,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很好,本君看好你的将来。” “今天就到这里,本君该离开了。” “啊?” “夜深了,君上何必如此着急,老夫还没有设宴好好款待君上,如何能走?” 魏庸惊呼一声,连忙起身挽留。 “本君还有事情要处理。” “什么事情也不急着一晚上吧,今晚请君上务必留宿,老夫将府上最美丽的姬妾召来伺候君上。” 魏庸满脸诚恳,热情,末了又想起了什么,赶紧补充一句。 “老夫保证都是未经人事的。” “这不是什么关键。” “那老夫挑一半未经人事的,挑一半知情知趣的。” “……” 这老东西竟然用这种方式来考验他,他是那种经不起美色诱惑的人吗? “本君修炼的功法十六岁前禁止破身!” 成嶠已经有预感他能在十六岁重回宗师,也就是在239年。 “还有本君的事是要事,耽搁不得,多耽搁一点时间就多一分风险。” “走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 成嶠说完就抬脚向书房外走去,魏庸连忙跟着相送,一边走一边也没忘巴结。 “既然如此,倒也不好强留君上了,老夫给君上备着,随时恭候君上莅临。” “……“ 成嶠无语,加快了速度,出了门身影一闪就消失不见,罗网杀手也同步跟着不见,而后一道声音传入魏庸的耳朵中。 “庸脂俗粉就不必备了,关键是要有特色。” 特色吗? 记住了! 魏庸点了点头,不久后,书房中响起了魏国的欢乐歌谣……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艺术就是爆炸 成嶠不仅离开了大司空府,还把玄翦给带走了,一行人出城后连夜返回秦魏交战的阳平一线。 第二天下午,秦军大营中军大帐,一位身披黑甲的军卒掀开了帘幕走了进去,单膝跪地,双手举着一份信, 声音干脆利落,铿锵有力。 “报,上将军,长安君送来了一份信。” 蒙骜闻言连忙从帅案起身,快步走到军卒面前,没有让其他人呈递,拿起信快速拆开阅览一遍后, 沉声道:“回复送信人,就说本将知道了, 定会全力配合。” “喏!” 军卒抱拳一礼,起身快步踏出帐外。 随后蒙骜下令击鼓聚将,很快一堆中高级军官就齐聚中军大帐中,蒙骜雷厉风行的给各位将领下达命令,接到命令的将领立即下去行动起来。 与魏军僵持了数天的秦军顿时展开了动作,快速拔营,分散的兵力也快速汇聚在一起,猛然扑向阳平一线的核心城池阳平,也是魏国大将军典甲所在的位置。 秦军的异动很快就引起了魏军的注意,典甲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是要强行攻城吗? 按理来说,蒙骜应该知道就凭他手中的兵力想要攻下阳平希望十分渺茫才对,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做呢? 典甲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但一时间没有头绪, 索性就不想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就是。 秦军真要攻城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这兵力对比,阳平要是被攻下了,他直接抹脖子自杀得了。 蒙骜手中的兵力的确不多,哪怕成嶠带来了一部分人也不多,毕竟攻下了那么多城池,总要分兵驻守,否则魏国一马平川的地形,极为容易被断绝后路。 其实蒙骜原本并没有打算攻城,而是打算用各种方式将魏军吸引出来野战,但成嶠的来信让蒙骜觉得很有必要试一试! 两天后,秦军兵临城下,军营设在离阳平城五里的地方,分前后左右中五部,左右中三部负责攻击阳平城,前后两部负责拦截来援的魏军。 所谓孤城不守,阳平城自然不是一座孤城,与附近的的城池互相呼应。 进攻前夜,阳平城城南, 一间普通的民宅中,成嶠,惊鲵, 玄翦三人一起坐在民房的正屋内。 “都安排好了吗?”成嶠喝了一口茶水,看向玄翦淡淡的问道。 “君上放心,进城的杀手都跟埋藏在阳平城的暗子取得联系,会准时在寅时初刻发动袭击!” 玄翦表面镇定,实际上如今内心还残留着惊讶,他万万没有想到阳平中会有那么多罗网暗子,而且还挖通了一条地道,让他们无声无息的潜进了城中。 未卜先知? 这玄翦不相信,但却相信这是成嶠的推算,心中为成嶠谋略感到无比震惊和佩服! 阳平城戒备森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哪怕也深夜城墙也是灯火通明,除了成嶠,玄翦,惊鲵,其他罗网杀手很难潜入,因此需要地道,此外还需要用地道运输一些东西。 实际上成嶠还真是未卜先知,动漫中阳平之战魏国胜利了,斩首秦军五千余,魏王增听闻捷报后,大声称赞道:“外有大将军,内有大司空,纵使强秦又有何惧!” 因此,成嶠事先就在阳平安排了很多罗网暗子,再加上从地道中带进来的罗网杀手,准备跟蒙骜来个里应外合,看能不能攻下阳平。 这是一种尝试,并没有必然成功的把握,因为阳平城驻扎着大量的魏武卒精锐,外又有魏国援军,拼死一战,谁敢保证必胜呢? 不过就算没有攻下,也能大大缓解攻城秦军的伤亡,增加魏武卒的伤亡,而且还能趁此机会取掉典甲的性命。 …… 丑时末刻,接近凌晨三点,正是人生理上最困的时候,阳平城鼓声锣声大作,除了正在执勤的魏武卒,其余的魏武卒,各级军官,包括大将军典甲全都被惊醒了。 城外,身披黑甲的秦军排列成密密麻麻的军阵,不紧不慢的朝着阳平城进发,赫然是要发动进攻的节奏。 秦军的主要进攻方向在城南,其他三个方向蒙骜只安排了六千军卒,每一方两千。 典甲闻讯立即开始调兵遣将,虽然不知道秦军发什么疯,半夜攻城,但典甲不敢有半点怠慢,战争不容儿戏,兵战凶危,死生之地,不可不察也。 寅时正,城南一段城墙下方的地道中,罗网暗子们也正漠然无声而又小心翼翼的搬运着一桶桶猛火油,等到最后一通猛火油搬来,打开封口,将黑漆漆的油液倒在地上,一路延伸到地道口。 不止城南,城西,城东,城北也在发生着同样的事情。 四处地道,看起来不少,但用来运兵远远不够,而且极为容易被发现,整座阳平城早在大军进驻时就已经处于军官状态。 寅时初刻,秦军的主要军阵正好推进到城南城墙,其他三个方向的秦军都隐于黑暗中,蓄势待发。 与此同时,罗网暗子手持火把点燃了黑色的油液,随后用尽吃奶的力气疯狂逃窜。 四条巴掌宽的火道在地道口蔓延,照亮了并不宽敞,黑黝黝的地道,炙热的火焰顺着黑色油液钻进了木筒中,轰然炸裂,恐怖的巨响声几乎同时在三处方向响起,地动山摇,火光冲天,胆子小一些的居民当场就被吓懵了。 狭窄的地道根本无法容纳庞大的能量,四段城墙直接被炸塌,烈火缠绕着倒塌城墙的方圆数十米,四段城墙上的魏武卒跌落被烈火吞噬,凄厉恐怖的惨叫响起,但没有持续多久就没了生息,焦臭的肉香弥漫…… 这些被直接烧死的魏武卒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距离比较近被烧伤的魏武卒,烧伤程度极为恐怖,偏偏他们短时间还死不了,只能源源不断的剧痛中惨嚎而死。 铠甲在烈火面前根本没有用,反而会成为累赘,就像铁板烤肉似的,持续伤害不断。 数十桶猛火油爆炸产生的高温太过可怕,焰灵姬的火焰在其面前完全是弟中弟,仅凭余温就直接可以把人给烤死。 熊熊燃烧,冲天而起的火焰,惊天动地的巨响,脚下剧烈的震颤都把城中的魏军给震懵了。 别说魏军懵了,秦军也懵,蒙骜也很懵,信中说得并不详细,并不知道成嶠有如此大手笔。 清醒过来后的蒙骜立即调整安排。 觉得秦军大晚上攻城很诡异,亲临城墙的典甲清醒过后,也立即做出了安排。 城南,成嶠站在民居的房顶,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 猛火油虽然很猛,威力并不逊色于普通火药,可惜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城墙周围火焰太猛,温度太高,无论魏军还是秦军短时间都无法靠近,踏进城墙周围几十米就会被烧伤。 他倒是想用火药,可惜此时秦国的火药武器还没有发展起来,分裂式爆破弩箭还没有影子呢,火药储量严重不足。 偏偏想要炸塌城墙需要海量的黑火药,更高等级的火药又没有,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虽然美中不足,但四段城墙坍塌,秦军的进攻难度已经大大降低了。 “按计划行事。” “喏!”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绞肉机 阳平城的动静很远都能看到,前来支援阳平的魏军就看到了。 领军的将领大叫一声不好,一边立刻拔营支援,一边派遣传令兵呼叫更多的支援。 夜战其实古代军队极为忌讳的,可是秦时世界不同古代世界,不提机关术什么的,就说七国军卒脸颊上的面具那得要多少铜或者铁啊, 哪个古代国家经得起这样造? 一般只有重骑兵,重步兵才能戴着面罩,占据庞大军队的极少数,否则哪里养得起。 秦时中的面甲实际上是为了偷懒而设计的,不过当穿入这个世界就不一样了。 阳平城外,秦军已经发动了进攻, 虽然人无法靠近, 但可以进行远程打击,阻止魏军抢修城墙,弓弩声分批次打击,一波接一波箭雨射向缺口。 尽管魏武卒用盾牌防护,没伤亡多少,但这样的环境根本无法抢修城墙,灭火进度都非常缓慢。 一直耗了两个多时辰,天刚蒙蒙亮时,烈火才熄灭,温度才下去。 不过倒塌城墙周围依旧非常热,跟酷暑似的,人站在倒塌城墙边什么也不做,也很快会大汗淋漓,但总算可以站人了。 这两个多时辰,秦军也不是光看着, 填平护城河, 准备各种攻城器械等等。 等一切准备就绪,秦军正式发动进攻。 蒙骜知道面对的反击将会非常凶暴, 因此最开始进攻并没有挑选精锐秦军进攻, 而是抽调了两千成嶠带来的杂牌发动进攻,正规秦军只需要提供指挥者和远程火力压制。 军令下达,由战俘,刑徒等组成的杂牌军硬着头皮冲向了倒塌的城墙。 冲还有机会活下去,并且改变命运,不冲只有死路一条。 两侧未倒塌的城墙的魏军顶着盾牌,冒着箭雨发动了反击,缺口的魏军也发动了攻击。 箭雨呼啸而至,杂牌军一排排的倒下,有人当场毙命,有人倒在地上凄厉惨嚎,战争的残酷血腥一开始便显露而出。 阳平城外秦魏双方交上了火,没过多久,城外游曳的魏军,支援而来的魏军也跟前后两部的秦军交上火了,双方打得颇为激烈。 当然,最惨烈残酷的还是阳平城,城墙的缺口注定将要成为血腥的绞肉机。 秦军的督战队就站在杂牌军的身后, 有些人扛不住心中的恐惧后退, 刚退出来就被督战队用弓弩给狙杀或者砍杀,顿时打消了不少蠢蠢欲动的心思,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冲。 蒙骜站在专门搭建的指挥台上漠然的看着,眼神没有半点波动,这些杂牌军别说只损失了几百人,就算全死逛了,也不会有任何心痛。 直到两千人死得只剩下不到一百人,蒙骜才下令换下这些炮灰,换上正规军。自然不能指望这些杂牌军攻下由魏武卒守卫的城池,他们只是消耗敌人力量的炮灰罢了。 存活下来的幸运儿虽然心中惊惧未消,但嘴角也不禁咧了起来,他们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 城墙的缺口处已经被尸体堆满,鲜血染红了大地,浸润了顽石,正规秦军就踩着这些人的尸体发动了进攻。 长枪兵,刀盾兵,弓弩兵之间配合得极为默契,进攻,防御,后撤章法分明,一下子就带给魏武卒莫大的压力,伤亡大增。 这注定是一场残酷的拉锯战,也就是魏武卒是魏国最精锐的军队,换成魏国普通的军队,在四面城墙被炸塌时恐怕已经军心动荡了,哪里还抵挡得了残酷的拉锯战。 就在此时,成嶠安排的罗网暗子开始搞事,他们用剩下的小罐猛火油点燃了城中的房屋,而且还不是胡乱放火,选择的位置都比较重要。 放完火后,一部分武功较差的罗网暗子在城中散播谣言,一边继续纵火,一部分武功较好的罗网暗自跟着成嶠带进来的罗网杀手开始冲击城中存放粮食,军械的重地。 各种小动作搞得典甲烦不胜烦,不得不调动一部分军队去支援,还要派遣一部分军队去组织百姓灭火。 看着城中冒出的滚滚浓烟,蒙骜按照约定,发动了一波最为猛烈的攻势,不仅投入了机关兽,还开始进攻没有被炸塌的城墙。 魏军的压力一时间可谓暴增,全线告急,雪花般的求援涌向典甲,典甲只能把手中留存的预备役派了出去。 一共有五头机关兽,其他三个方方也按照命令投入了机关兽,城南缺口更是有两头机关兽猛攻,秦军跟在机关兽后面发起进攻。 魏国并没有机关兽,没有墨家效力,也没有公输家族效力,怎么可能有? 在机关兽这种bug的杀戮机器面前,魏武卒跟普通人一样孱弱,再凭借着强大的防御,一般攻击根本没用,一时间可谓屠杀。 只有出身披甲门的魏武卒合力还能勉强拖着,这些人皮糙肉厚比较抗造,但也不过是暂时拖延一会儿罢了。 城南缺口由于有两头机关兽,出身披甲门的魏武卒也拖不住,只能看着秦军涌入。 两军在城墙根展开了厮杀,但有机关兽的帮助,魏军明显落入了下风,被杀得节节败退,直到典庆带着支援才算稳住了阵脚。 其他三个方向有大量披甲门的高手前往支援,这些高手虽然没有典庆那么变态,但也是寻常武器难伤分毫,力量强大,合力倒是不惧一头机关兽。 轰! 典庆如同一头人形坦克一般猛然撞在破土三狼的侧身,恐怖的冲击力直接把破土三郎给撞翻了。 而且撞击的角度十分精妙,被撞翻的破体三郎正好撞在另外一只破土三郎身上,两只破土三郎一同倒地滑行,庞大的身躯撞在靠近城墙的一栋民居上,民居哗啦一声,直接坍塌了。 好在两只破土三郎是开路先锋,周围没什么秦军,否则被波及到就死定了,倒霉的话甚至会被压成肉酱。 一只破土三狼刚刚震开周围的木头杂物,典庆的身影从天而降,庞大的身躯赫然在半空中分速旋转,手中的双刀猛然砍砸破土三郎头颅之上,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恐怖的力道直接给破土三郎干趴了,头颅凹陷了一大块。 吼! 另一只破土三郎也摆脱了束缚,狂吼一声,从侧面飞速撞向典庆。 典庆见状松开双刀,不退反进,直接对准破土三郎冲了过去,轰,人与破土三郎撞在一起激起一阵汹涌气浪,赫然不落下风,只能说不愧是连撞十三辆战车毫发无损的男人。 僵持了一下,典庆猛然伸出双手,腰部扭动,全身一起发力,脚下青石寸寸爆裂,庞大的破土三郎直接给甩了出去,落点恰好在另外一只头被锤扁了的破土三郎头上,轰的一声,又给砸趴下了。 随后典庆冲了过去,一个翻滚灵活的捡起自己的武器,一套狂暴的连招就砸在了机关兽的各处关节,直接把机关兽的关节给废了。 尽管核心还没有被毁,但关节被毁,破土三郎已经站不起来了。 周围的秦军,魏军都目瞪口呆。 就是成嶠在此也会说一句“我tm叹为观止”,论爆发力,他还真不如典庆这种超级大块头,还是经过了超级强化的大块头。 魏武卒们欢呼一声,士气大振,又跟秦军开始了激烈残酷的厮杀。 其他三个方面的披甲门高手可没有典庆解决得这么轻松,他们很是经过了一番苦战才废掉了破土三郎的行动能力。 至于把破土三郎报废,他们可没有这个能力,就是如今的典庆也没有那个能力,等到披甲门的硬功大成还差不多。 尽管魏军废掉了机关兽,尽管士气大振,但秦军的士气并不低落,因为他们已经攻进了城,源源不断的援兵正不断从缺口涌进来,手握优势的是他们。 典庆是很猛,但在战场上就算他有三头六臂,又能够杀伤多少秦军呢? 别说典庆了,就是成嶠,就算是巅峰状态的纵横联手,在动辄数万人,甚至十数万的战场上依旧渺小,起不了多大作用。 他们的武力虽然强大,但距离摧山断江的武力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秦时世界也不允许出现这么牛逼的人! 兵魔神那玩意可不是人,再说存不存在也打个问号,毕竟是电影版,也许跟动漫不兼容。 …… 城门粮草军械重地,罗网杀手们遭受了魏武卒的坚决抵抗,援军来得也快,于是只能撤退了。 不过撤退了,也不代表罗网杀手们没事干,按照原定的计划,罗网杀手们以典甲的临时将军府为中心分散开来,开始猎杀传令兵。 典甲回到了将军府,需要总揽四方,待在城南,其他三个方向传递消息的速度太慢,而临时将军府设置的位置基本处于阳平城的忠心。 传令兵骑着马快速奔驰在城中四方,突然就有罗网杀手从屋顶跳出来,或者从屋子中跳出来,技艺娴熟,一击毙命的取掉传令兵的性命。 无论是将军府派出的传令兵,还是四方派出的传令兵都遭受到了罗网杀手的截杀。 没过多久,异常的情况就被发现了,典甲愤怒的将罗网给骂成了搅屎棍,随后将自己身边还剩下的将领给派了出去。 其他三个方向各派了一位高级将领,其他将领都跟着他前往主战场城南,随着典甲等人的离去,各自的亲卫也随之离去,临时将军为之一空。 近距离指挥,就不用担心传令兵被截杀了。 罗网杀手察觉到又按照原定计划汇聚到粮草储存的地方,除了掩日和惊鲵,其他只要还活着的罗网杀手全部汇聚,没有再去管其他事情。 成嶠这个时候也没有再看戏,准备亲自带人动手了。 城中偏东北一点的位置,有一处小河从中流过,正是城中粮草的主要储藏地,很多仓库集中在此地。 隔着粮仓的几条街道中,一处无人的死胡同中,四十五名还活着的罗网杀手齐聚,寂然无声,非常安静,冷漠的眼神透露出一丝崇拜的看着中心的那道身影。 已经换上了罗网制服,戴上蛛网面罩的成嶠缓缓拔出了却邪剑,雪亮的剑光照亮了一双冷肃冰冷的眸子,淡然从容的声音缓缓响起。 “此地还有多少军卒?” “一共约有两千军卒,大概五百名魏武卒,一千五百名普通军卒,由一名千夫长统领。” 一位站得距离成嶠最近的罗网杀手低着头,持剑一礼,恭声道。 “按照计划行动。” “喏!” 所有罗网杀手持剑一礼,随后催动轻功快速消失在小巷中,成嶠的身影最后消失。 大概三分钟后,所有人皆已经准备就绪,分布在粮仓的四面八方,成嶠掏出一根响箭射向天空,一只红色蜘蛛在天空绽放。 看到信号的瞬间,所有人直接对粮仓发起了冲击。 成嶠并不怂,最先冲了出去,鬼魅般的身影闪烁,射来的箭矢尽皆落空,连衣角都没有碰到。 鬼魅的身影来到围墙边的一处箭塔上,长剑挥动,寒光一闪,两名魏卒就满脸惊骇的捂住脖子倒了下去。 跳到平整的操场上,粮仓四面八方响起了示警声,魏军军卒在军官的指挥下动了起来,成嶠这边三十多名军卒手持长兵器冲了过来。 成嶠心念一动,浓郁的金光覆映全身,金光似烟好像随风而动一般,下一刻汹涌彭拜的金光席卷而出铺在地上,地面仿佛变成了金砖铺陈。 冲过来的魏卒大步踩在上面宛如踩在了冰面,不,应该说是在踩在了铺满油的冰面,别说军卒了,就是轻功高绝者在这上面也无法借力。 魏卒纷纷摔倒,而且还摔得不轻,身上腹中不轻,还没有防备,哎呦声四起。 咻咻咻! 成嶠挥动却邪剑,三道璀璨凌厉的白金色剑气几乎同时迸射而出,剑气相连,将所有魏卒全部笼罩,迅疾无比。 噗嗤噗嗤…… 来不及反应,或者反应稍微慢一拍的纷纷被斩首,一道道血泉冲天而起,染红了一片地面,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侥幸逃过一劫的也难逃一死,地面上的金光消散,成嶠的身影两个闪烁便冲到了他们面前,幻影重重,寒光层层,血雾喷射而出宛如朵朵轰玫瑰,一个个捂着脖颈倒了下去。 本就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如今又看见身为最高首领的成嶠如此神勇,三十多名魏卒竟然撑不过两个呼吸就全部被杀,士气大振,纷纷加快了速度杀向了敌人。 杀掉了这三十多人,成嶠没有再继续冲,甩了甩剑上的鲜血,散去金光咒,归鞘却邪,双手结印,金蓝两色风道纹环绕周身,下一刻的身影消失了。 这一招是从道家天宗和光同尘中领悟而出,加以改进,不仅有道家隐身原理,还有现代光学原理,隐身效果比起晓梦展现出来的效果要强上不少。 与和光同尘一样,不仅仅是身影消失,气息也消失不见,至少以在场的敌我的修为是察觉不到的。 隐形人成嶠绕开增援而来的兵卒,悄无声息的向深处摸去,他要率先干掉千夫长,再把其他军官干掉。 两千人太多了,强弓劲弩,长枪盾牌,配剑着铠。 如此强攻,如果任由魏军组成军阵,除了他能撤走,其他人恐怕都得死在这里……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降维打击 成嶠一路潜行,发现指挥的千夫长还真是有些本事。 此人并没有被四面八方的突袭给吓到,也没有中调虎离山之计,沉着冷静的调兵应对,保留着一千军卒各自结阵守卫着各处粮仓。 本人还亲自带着三百名魏武卒亲自镇守着最大的一座粮仓。 这样的应对方式在成嶠看来很正确,他们的目标就是粮仓,如果派出去的兵卒能够挡住那自然最好, 如果挡不住就守在粮仓,以逸待劳,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可惜,应对方式虽然很正确,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破解。 成嶠身影一动,无声无息离开了最大的粮仓,来到了最边缘的一座粮仓,而后无声无息跳上了粮仓顶部, 猛然跃下。 粮仓大门口, 一名低级军官带着五十名魏卒守卫在大门口,警惕的四处张望着,忽然一柄剑凭空出现,从头顶贯入脑中,低级军官闷哼一声便当场毙命。 成嶠轻点低级军官的后脑勺,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的落地。 噗通,尸体的倒伏声惊动了前面列阵的魏卒,不少人转头一看大骇,敌人竟然无声无息的杀掉他们的头,跑到了他们身后。 “身后敌袭!” 不知是谁,扯开嗓子大吼一声,紧接着魏卒层次不齐的转过身。 成嶠双眸森冷, 甩了甩剑上的白红之物,心念一动,阴雷犹如波浪一般席卷而出,转眼间五十名魏卒已经置身于漆黑的阴潭中,无孔不入的阴雷从脚底渗入, 还有如同小蛇的阴雷攀附而上。 “啊!” “杀!” “这是什么鬼东西!” “救命, 我没力气了。” “快跑啊!” “……” 五十名魏卒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又失去了指挥,意见不一,顿时乱成一团,然而不论什么意见在这吸骨榨髓,浊心消志,厚重奇诡的阴雷面前都失去了意义。 连龙阳君那等跟成嶠同等修为的存在都抵抗不了阴雷的侵蚀,更何况这些只比普通人强一些的魏国普通军卒? 噗通噗通……接触的一瞬间,就有不少魏卒倒在了阴潭之中,而后接连不断的倒伏声响起,也就一个呼吸,就没有人能够站着了,手中的盾牌,兵器,弓箭等也都落在了阴潭中。 倒伏在地的魏卒惊恐的嘶吼惨叫起来,疯狂的发泄中内心的恐惧,然而最多只吼出一声, 有的人的叫声硬生生被憋回去了, 无数的阴雷将他们全身覆盖, 生命力在快速枯竭。 一个呼吸后, 阴雷消散,五十具脱了水,脸颊可怖,姿态各一的干尸倒在地上,可怖的脸颊还残留着身前的惊恐…… 成嶠眼神漠然的扫了一眼,转身踏入粮仓之中。 还没有一统天下,不是仁慈的时候,更何况这些军卒,他多杀一人,未来可能秦国就少一人阵亡,少一人阵亡,就意味着秦国会多出一个美满的家庭。 看着粮仓中的黄褐色布袋,拿剑一刺,白花花的大米顺着缝隙流出。 确认之后,一朵朵橙黄色的火焰从成嶠左手五指尖浮现,随手一甩,五朵橙黄色的火焰飞出,落在堆满仓库的粮食上,很快粮仓就起了大火。 这一手是从阴阳家典籍和火系术法中领悟而出,不过是利用心火之炁结合融入了天地灵气的内力,都称不上火系术法,只不过是一种小技巧罢了。 成嶠刚踏出粮仓大门,越过干尸群就看到附近的魏卒增援而来,一共有二十人,十五人手持戈矛快速奔跑着,还有五人弯弓搭箭。 既然来送死,成嶠自然不会吝啬送他们一程。 心念一动,浓郁的金光笼罩全身,地面顷刻之间便铺上了金光,十五人刚靠近成嶠三丈就全部滑到了,箭矢射在成嶠身上,直接给弹开。 地面的金光消散,随心而动的金光如同奔腾的大江,于半空中化作金灿灿的掌印凌空拍下,将摔倒在地上的十五人全部笼罩。 轰,一声巨响,地面的青石瞬间粉碎,一道入土三寸的掌印浮现,十五名魏卒浑身骨骼破碎,内脏破碎,七窍流血,瞬间暴毙,死得不能再死了。 五名弓箭手呆了呆,随后满面惊恐的转身疯狂逃窜。 成嶠面前对着这些普通军卒就是降维打击,如何逃得掉? 半空中的金色手掌崩散,五根细弱发丝的金色丝线迸射而出,后发先至,套在了五人的脖颈处,猛然向后一拉,五道血痕浮现,血雾喷涌,犹如剑客抹了他们脖子一般,死得极为痛快。 干掉这些人,成嶠又隐身了,如法炮制的来到另外一座粮仓,不一会儿,就有五座粮仓沦陷,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镇守在此地的千夫长破口大骂,随后紧急下令,将所有外派的士卒全部调回,这个过程又被成嶠烧了两座两餐。 城南,临近前线指挥的一处高台上,典甲正居高临下的根据情况发布各种命令。 “大将军不好了,你看!” 典甲的一名亲卫长看到北方的浓烟,估算了一下位置和距离,面色惨白,连忙跑到典甲身边,指着浓烟的方向,惊恐的大喊道。 典甲闻言转头往后一看,面色一怔,随即暴怒的大吼道:“混账东西,两千人竟然还能让罗网的蟊贼偷袭成功,真是该千刀万剐!” 寻常情况自然很难成功,可惜成嶠这个bug亲自出手了。 声音宛如闷雷,震得周边人的耳朵嗡嗡嗡的。 好在典甲也就发泄一通罢了,理智快速回归,沉声道:“你立即带领所有亲卫骑马前去支援,务必要保住大部分粮食!” “喏,但将军您的安全?” “混小子,本将军还需要你们保护吗?” “指不定谁保护谁呢,赶快去!”典甲满脸不耐烦的摆手道。 也是,他们的大将军可是披甲门的门主,一身硬功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而且这里离大军很近,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喏!” 很快,魏武卒中精锐中的精锐,典甲身边的五百名亲卫骑着军马呼啸而去,高台上只留下十名亲卫跑腿听用。 与此同时,隐藏在暗中的玄翦和惊鲵瞅准了机会,开始了行动,两人脱下魏军传令兵的装束直接冲了出来,一东一西,飞檐走壁,迅疾灵动如风。 本来按照原计划,两人是打算找机会混到典甲身边再行刺杀,但看到典甲身边的防卫力量,却不必如此麻烦了,完全可以强杀! “敌袭,保护大将军!” 玄翦和惊鲵一出现就被发现了,两侧的亲卫立即取弓搭箭,沉重的弓弦瞬间被离开,十数支破甲箭分别射向两人,破空声大作。 典甲的亲卫不是出自披甲门,就是魏武卒中精锐,对于这些精锐而言连发箭矢只是基础操作。 可惜人太少了,否则哪怕是玄翦和惊鲵也不敢顶着箭雨和军阵硬冲。 玄翦和惊鲵压根没有躲避的意思,剑意勾动天地之力一剑斩出,粉色,黑色剑气浩浩荡荡飞出,将袭来的弓箭斩了干干净净。 随后踏上高台,身影连闪,剑出如电,招招致命,血光飞溅,惨叫连连,不过一个呼吸间,十名亲卫或是捂住喉咙,或是武者胸口倒了下去。 这些亲卫尽管不是军中的佼佼者,就是披甲门的门徒,但比起玄翦和惊鲵来说,还是弱了,一旦被近身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披甲门的硬功可不是谁能够修炼到典庆的境界,秦时梅三娘的硬功已经不弱了,但面对卫庄这个状态不全的宗师,依旧一剑就被破防了。 “两个天字一等,看来秦国很想让老夫死啊。” 典甲脸色凝重的抓起身边的长枪,但眼神中却没有任何畏惧之色,体内护体罡气流转,积蓄多年的铁血杀气爆发而出,一股劲风扩散向四面八方。 这么多年过去,惊鲵的实力和等级早就到达天字一等了。 玄翦和惊鲵都没有说话,跟将死之人,何必多言? 惊鲵率先动手,一出手就是杀招,粉红色的剑气缠绕,剑意勾动天地之力,出剑连斩,身影闪烁,残影交叠,一道道粉红色的剑气犹如疾风骤雨般从各个角度斩向典甲身上的要害。 铛铛铛…… 典甲挥动长枪,或刺,或点,或崩,或扫,或震,将袭来的剑气击碎大半,少量剑气无法阻挡便用身硬功硬刚,三道红痕浮现。 尽管同为天字一等,但惊鲵的实力比起双剑玄翦还是要差不少,比单剑玄翦又强那么一点。 精通双手剑的剑客本来更占便宜,同等修为下,双手剑对单手剑,单手剑几乎是必败无疑。 而且惊鲵的剑意也不适合强攻破甲,惊鲵的剑意类似于防守反击,只要不超过某个界限,对手给的压力越大,反击的力量就越强,更适合持久战。 玄翦的剑意刚柔并济,嗜血霸道,能够应对各种情况,非常全面。 因此两人配合的这场刺杀,惊鲵负责牵制,玄翦负责主攻。 正刃索命,逆刃镇魂! 感受到后面致命的锋芒,本就已经警惕无比的典甲立即转身,双手持铁抢挡在身前,浑身的罡气全部汇聚在上半身,肌肉高高鼓起撑。 只要撑小半刻钟时间,高台下的魏卒足以搬来援兵,到时候他就能保住性命,他不能死,至少不能在这种时候死,否则在这鏖战的时刻必定导致前线战败。 噔! 数道漆黑模糊的残影浮现在玄翦身后,而后尽归一身,两把剑气内敛的剑斩在长枪上,长枪一分为二,几乎没有什么阻碍性。 刺啦! 紧接着剑锋斩在精良的淡红色铠甲上,火花激射,但这依旧无法黑白双剑的锋芒,铠甲上被斩出两道划痕,最后才斩在典甲的胸膛,那高高鼓起的古铜色肌肉宛如精铁浇筑,爆射出斩在铠甲上似的火花。 典甲感觉到胸口有些痛,但却能够赶到护体罡气流转如初,只是消耗了一部分。 果然经过长枪和宝甲的削弱,黑白玄翦也不能第一时间破他防了,必须坚持下去,不能一味地防守。 一念至此,典甲挥动手中的断枪,分别砸向玄翦的头颅和肩膀,势大力沉,沉闷的破风声响起。 身为脆皮的玄翦自然不会迎接,面色毫无波动,似乎已经料到了自己的绝招这次能被对方挡下,脚尖轻点极速后退,让攻击都落了空。 惊鲵挥动惊鲵剑极速斩出,重重叠叠的剑影刺出,剑锋破空,叮叮当当的声音不停响起,每一剑都全力出手,火花不停的跳跃。 这是在试探我的罩门所在吗? 感受穴位的刺痛,典甲心中一凛,他的罩门所在可没那么好好猜,不过还是要小心一点。 一剑未曾建功,玄翦又冲了上来,他没有试探罩门的意思,直接以力破之,再度使用出绝招,瞄准的位置正是铠甲上的缝隙。 典甲无奈只能放弃应对惊鲵的想法,继续应对威胁性更大的玄翦,两把短枪格挡,身体侧移,用完好无损的铠甲去抗。 噔,噔,滋啦! 长枪断成了四截,有两段落在了地上,胸前的铠甲又出现了两道缝隙,挡下攻击后典甲顺势反击,这一次玄翦没有退,直接用双剑挡下。 正在试探典甲罩门的惊鲵看见典甲腋下的空隙,想着这地方不好击中,便临时改变主意先试探下这里,身影一转,惊鲵剑在手腕翻转一圈,刺向典甲的左腋。 典甲心中大惊,下意识的放下手臂保护自己。 实际上典甲的罩门正是左腋下的极泉穴,尽管典甲是披甲门的掌门,但硬功也没有大成,无法将罩门隐藏在体内。 “攻他左腋下的极泉穴!” 听见惊鲵的提醒,玄翦立即改变剑招,典甲直接紧紧夹着左臂,单手对敌。 单手对敌,典甲可不是星魂,再说就算是星魂也顶不住啊。 实际上从被玄翦和惊鲵围攻,典甲就死定了,只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罩门被发现更是加快了死亡。 想拖小半刻钟简直是痴人说梦,就算找不到罩门所在,只要两人攻击防御相对薄弱处,比如眼睛,耳朵,就能破防。 没有大成的披甲门硬功,全身防御无法浑然一体,人体本来就脆弱的部位防御天然就要弱一筹。 俗话说顾头不顾尾,当玄翦第三次用出绝招,双剑齐刺向两个缝隙,典甲就陷入了两难境地。 不用双手抵挡,自己硬功就会被硬破,用双手抵挡,罩门就要显露而出,硬功还是被破,这该怎么选择? 就在典甲犹豫的瞬间,玄翦就帮他做出了选择。 刺出的双剑陡然加速,依靠超过防护界限的霸道力量,直接贯穿血肉罡气,刺进了胸膛之中,猩红的热血顺着黑白双剑喷涌而出……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兵败如山倒 “额……” 典甲张开了嘴巴,血液涌出,似乎想要说些遗言,但玄翦没兴趣听典甲废话,剑气从剑尖迸射而出,瞬间将典甲的心脏搅成了粉碎,当场毙命了。 噗嗤! 双剑齐抽, 血液喷溅而出,玄翦身形后退躲开了血液,典甲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摔在高台上,双眸大睁,眼神彻底黯淡了下去。 比起玄翦,典甲的实力本身就有差距, 之前托大, 一招就被破了硬功。如今就算了武器,铠甲, 依旧不是玄翦的对手,就算是单对单,花一些时间玄翦也可取其性命。 只不过成嶠考虑到典甲如今身处军中,刺杀难度大增,才让惊鲵过来帮忙。 “惊鲵,我们走,赶紧去帮君上的忙。” 玄翦随手挥出几道细小的黑色剑气将高台上大纛(dao)旗斩成几截,任由大纛旗坠落下高台,而后看向蒙面的惊鲵沉声道。 惊鲵点了点头,下一刻两人身影一动向浓烟滚滚所在位置而去,几个起落便化作小点消失不见。 杀掉典甲的过程说来话长,实际上也就一分钟左右, 半刻钟是七点五分钟,小半刻钟怎么也有四五分钟,剩下的时间还是比较充足的。 赶来的援军半路上看到大纛旗倒塌,立刻心态大崩,这说明他们的大将军凶多吉少了。 好在为首的千夫长尽管心中也很慌,但还没有彻底失去冷静, 将大旗倒塌解释成战斗导致的,反问一句所有人难道对他们大将军的实力没有了解吗? 军中只敬服强者,典甲曾经也展示过自己强大的力量和防御力,想起曾经的一切,兵将们才勉强冷静下来。 然而等赶到高台,登上高台,看见典甲的尸体后心态终于控制不住了,士气暴跌,六神无主了好一会儿。 典甲选择的高台位置特殊,基本上能够俯瞰绝大部分战场,因此树立的大纛旗也能够被前线看到。 本意为将帅与他们同在,从而魏鼓舞士气,这下起到了反作用。 支援的将士看见大纛旗倒伏后,前线的将士基本上也看到了,这玩意除非主将出了意外,否则是绝对不允许倒伏的,后撤都会影响士气,更别说倒伏了。 冷兵器时代, 一支军队没有什么比士气更重要了。 再加上粮仓的方向浓烟滚滚, 军官们慌, 士卒们更慌。 就算他们是天下强军魏武卒,但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冷静,没有任何古代或类古代的军队能够做到这点。 与之相反,秦军则是士气大振,那支大纛旗自从来到那里,他们赫然没有前进半步,一直被挡在一处地方。 已经颇为疲惫的秦军身体中诞生出大量的肾上腺素,仿佛无尽的力量从身体中涌出,如狼似虎的扑向魏魏武卒。 很快魏军就败下阵来,所谓兵败如山倒,败势已显,任何人都止不住,军官都没有弹压的心思了,基本上所有人都往北边疯狂逃窜。 典庆强忍着心中极为不好的预感返回高台,当看到典甲的尸体大恸,但很快就收拾好心情,他知道这时不是悲伤的时候。 抱起典甲的尸体,典庆带着高台附近的魏武卒向北撤退。 蒙骜下令全军追击,他不求能够全歼魏武卒,只要能够重创就无比满意了,哪怕只咬下一部分也可以接受。 军功就在眼前,秦军嗷嗷叫宛如饿狼似的紧追不舍。 …… 另外一边,成嶠正在粮仓反复横跳,已经烧了一半多的粮仓,正准备继续,典甲的亲卫来了。 千夫长闻讯连忙派人去求救,求救的兵卒哭丧着脸说有一人高手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诡异,亲卫们半信半疑,但还是分出大半亲卫前去围剿。 隐形人成嶠很快就发现了异样,他发现这些军卒不逊色于秦军的王牌,行走之间也呈军阵排列,五十人结成的军阵就足以对天地之力造成一定影响,三百人多结成的军阵赫然不逊色于千人组成的军阵。 于是,成嶠就偷偷溜走了,反正粮仓已经烧了一半多,足以对魏军的军心士气造成巨大打击。 来到外围,成嶠发出信号,下令撤退,刚离开就看见玄翦和惊鲵飞速到来。 于是,成嶠便得知了典甲被杀,大纛旗被斩断的事情,这下百分百笃定魏军被会败了。 唉,可惜了,早知道烧慢一点了,这样秦国就能够得到更多粮食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成嶠等到罗网杀手汇聚成撤退地点,清点了一番人数,发现罗网杀手还活着的也就十八人了,还人人带伤。 伤势归伤势,该用还是要用,成嶠让他们去散播魏军战败的消息。 最开始东西北的魏军并不相信,等到部分慌不择路或者逃得飞快的魏卒抵达才相信,还是兵败如山倒,主力都败了,身为偏师的他们还坚持什么? 由于北边距离秦军最远,只有脑子还有彻底昏掉的人都下意识的往背面跑,一时间北边人满为患。 好在跑了那么远,总算有将领脑子清醒了,组织起军卒冲击北边的秦军,为了活命爆发出的潜力是巨大的。 偏偏北边只有不足两千的秦军,根本无法挡住,只能放开口子让魏军逃,只不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挡不住可以骚扰占便宜。 秦军追了上来绞杀着还没有撤出城的魏军,如果这样持续下去,还没有撤出城的魏军都得死。 好在这个时候有军队主动站出来断后,一支是没有守护好典甲的亲卫,一支是守护粮仓的残兵。 两支军队拼死阻拦,以全军覆没的代价成功阻止了秦军的追击,让还没有逃出城的军队逃了出去,然而逃出城并不意味一定能活。 早在魏军溃败的时候,蒙骜就派遣了一支骑兵北方,因此魏国的败军还要面临秦军铁骑的追击。 在这支骑兵的追击下,魏武卒损失惨重,一万五千余魏武卒,只有不到五千存活,而服务于魏武卒的三万余辅兵,只有上千人活着逃了出去。 魏武卒可以骑马逃跑。哪怕因为慌乱,没有带出多少马,而且就算纯比双腿,半农半兵的辅兵也远远不是职业兵卒的对手,跑得慢自然就要遭殃了。 魏武卒和辅兵死在追击上的比起死在战场上的还要多,达到了一点五比一的比例。 秦国骑兵一路追击,直到遇到了从魏国腹地的援兵才回转。 等到秦国骑兵回到阳平,城中的火灾已经被灭,魏军残留的粮草军械等物资全部归了秦军,蒙骜正在组织秦军和阳平城的壮丁补修四面城墙。 阳平城的魏国百姓当然不愿意给秦军干活,但是在秦军的刀枪威逼之下不得不屈服低头,过程自然是不怎么愉快的。 好在在成嶠和蒙骜的严厉约束下,没出现什么流血事件,也没有发生破城后的传统娱乐活动,最多就是被修理了一顿。 城外的阻击战也结束了,得知阳平被占,主动退却了。 另外两部秦军进入了阳平城,秦军骑兵被蒙骜一分为二,一部分放在了城外作为机动威慑力量,另外一部分则作为城中的突击力量。 趁着敌人还没来,秦军抓紧时间修补城墙,等城墙修补好,消息也传到了大梁。 噩耗袭来,举国震动! 在这危急时刻,谁敢横刀立马?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谁敢横刀立马,唯我魏大将军 消息传到大梁时,好巧不巧,魏国正在举行例行朝会。 听闻典甲战死,魏军损失惨重,阳平被破,满朝震怖,喧哗声大起, 刚刚成为魏王的魏增身体微晃,差点晕倒。 就在这时,魏庸站了出来,主动表示愿意领军去前线击退秦国,并且还立下了军令状。 这个时候前线一片糜烂,显然是一个烂摊子, 魏庸还立下了军令状, 堵得满殿朝臣没话说,也不敢说。 他们生怕一开口, 魏庸来句“既然你认为他不行,那么你去”,那可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魏增见到有臣子挺身而出,愿意为国效力,且不说这份能力如何,就这份忠诚也让魏增感动不已。 此刻魏增本已经六神无主,因为占据了阳平的秦军完全可以趁着魏国防线被破,派遣骑兵长驱直入,搅得魏国腹地鸡犬不留,好不容易有臣子挺身而出,宛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于是,魏庸就被魏增任命为了新的统兵大将,王都内的将领可以尽其挑选。 如果魏庸能够成功击退秦国, 那么掌握部分兵权完全不在话下;如果魏庸能够击退的基础上战胜秦国, 哪怕只是小胜, 成为魏国大将军可能性很大。 受天时影响, 秦国不可能一直进攻魏国,等到气候转冷,秦军不撤兵也得撤兵,当然秦国主动撤兵,跟被赶出去,情况是大不相同的。 军队开拔,不是说走就能走的,需要足够的时间准备,趁着这段时间,秦军正在消化魏军在阳平城中留下的物资,留下足够大军一月所需,其他的全部运走。 阳平城是魏国的一座大城,但蒙骜却不打算一直占领,周边大部分城池都还在魏国的掌控下,与之前秦军攻下的城池联系并不紧密,强行守卫会消耗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之前蒙骜攻下的城池可不是随意攻的,那些城池挨着秦国边境,互相依托,这些城池未来将是秦国东郡的一部分,可以说是东郡的雏形。 蒙骜跟成嶠商量后决定借用阳平城消耗魏军部分力量,就找个机会把城池顺理成章的让给阳平城, 这样对于魏庸而言, 已经算立了一功。 再利用杂牌军和部分秦军精锐混编,跟魏军正面战一场,僵持一段时间就下令精锐秦军撤退,让杂牌军挡住魏军主力一段时间,秦军也好顺势撤退。 这样一来,魏庸又立了一功,夺回城池之功,小胜秦军之功,在魏无忌已经去世的情况下,当个魏国大将军不过分吧? 不服? 不服你也夺回城池,小胜秦军一场啊! 剧本已经写好,魏庸刚刚率领大军离开大梁,就通过身边的罗网亲卫收到了剧本,身为导演和演员的魏庸对于蒙骜和成嶠编写的剧本非常满意。 等到魏庸率领大军到达阳平,一切都按照剧本排演下去,不过最开始并不顺利。 不是双方没有默契,毕竟双方主将一直在暗中交流,而是魏庸的领兵能力在蒙骜看来太菜了,破绽都已经主动告诉他了,还指挥不好…… 搞得蒙骜不得不通过罗网教魏庸怎么打,可以说蒙骜在同时指挥两支军队,不得不说这很搞笑,我自己打我自己?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成嶠的先见之明了,不用战俘,刑徒组成的杂牌军,蒙骜是绝对舍不得用自己手下的军卒用生命去演戏的。 等到蒙骜好不容易指挥魏军像模像样的攻下了阳平城,魏庸的领兵能力总算被蒙骜调教得勉强合格了。 当然,尽管合格了,魏庸还是庸将,不够蒙骜一只手打的,只是不会一不注意放基础错误,常识错误了。 魏军追击“败退”秦军,蒙骜就按照剧本演了下去。 没有精锐秦军支撑,没有秦军督战,杂牌军自然是经不起魏军打击的,好歹人家是正规军,很快就溃败了。 不过没关系,蒙骜已经带着脚力更快的正规秦军撤退了一段距离,溃军影响不了正规秦军。 魏军正忙着砍杀溃军,获得军功,再加上真正断后的骑兵部队以及魏庸的默契配合,秦军撤退得可谓相当从容,军阵严整,明显保留着强大的反击之力。 秦军的反击之力,也是魏庸下令魏军禁止追击的根本原因,这个时候魏庸刚夺回了阳平,又小胜了秦军一场,威望正高,可没有将领敢跟他唱反调。 等到秦军撤着只留下模糊的影子时,魏庸下令不要俘虏,全部杀干净为战死的魏军报仇! 这也是剧本中的内容,蒙骜,成嶠,魏庸都不希望其他人知道这支秦军的真实组成成分,一旦暴露,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实际上魏庸的命令是极为符合军心的,上上下下都极为赞同,在这个还是以首级魏主要记功方式的年代,只有死人才能提供更多的首级。 再加上秦魏之间的仇恨,虽然没有秦赵那么深,但也浅不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机会谁不喜欢? 借助屠杀的命令,魏庸在魏军的威望可谓不减反增。 等到魏军夺回阳平,小胜秦军一场,斩首四千余的捷报传回大梁,魏增可是高兴坏了,说出了与原著类似,却有一点细微差别的话。 “魏国有大司空,纵使强秦又有何惧?” 满殿朝臣也很高兴,击退了秦军一是保住了魏国和他们的颜面,二是保住了他们的财产。 第二点无疑更为重要,要是放任秦军进入腹地乱搞,魏国权贵的财产无疑要受损严重,特别是有封地的,没有封地的不过受损小一些罢了。 因为大战严重影响了魏国的百业,特别是商贸,地处中原之地的魏国商贸可谓十分发达,权贵大都豢养着的商人,利用权势做着很多生意。 战争胜利了,对于魏王增以及魏国朝臣权贵有着重大意义,对于其他魏国人显然也同样如此,有些人甚至因为战争饭都吃不起了。 所以魏庸可谓成为魏国的英雄,原本在魏国普通的声望暴增,甚至在天下都有了一定的声望。 对于这样的魏国英雄,魏国,魏增能亏待,敢亏待吗? 因此,魏庸回国后官职就高升了,从大司空变成了大将军,手握魏国部分兵权。 若是战时,除了直属魏王增的禁卫军,其他军队都要受起节制,危机时刻禁卫军需要参战,也要受其节制,此外还收获了无数赏赐。 如今在魏国,魏庸的地位权势不说数一数二,但排在第三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投靠过去,势力将会越来越强,取代魏国宰相,成为第二也不是没有可能,这要看魏庸的手腕怎么样了。 哪怕魏庸斗不过魏国宰相,但凭借“军事才能”,只要不触犯魏增的大忌讳,不犯大错,地位权势都会非常稳固,混得再差也是魏国权贵中前五的存在。 无论是排名前三,还是前五,都称得上魏国顶级权贵中顶级权贵了。 以魏庸在动漫中的阴险无耻,心机城府,再加上背后有成嶠和罗网支持,实际上地位权势后退的可能性不大,保三争二只是基操,再进一步位极人臣的可能性不小。 回到咸阳,收到消息的成嶠笑了,笑得很意味深长。 大礼他已经准备好了,不知他们还会不会按照历史跳进来呢?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国运之变 秦魏战事结束,韩国也没有救援的必要了,直接撤军回国了。 出击的赵国军队也撤军回国。此外,燕赵之间的战事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十万燕军统帅剧辛跟赵军统帅庞煖是旧相识,但剧辛这位老将还以早年的旧相识看待庞煖,殊不知他这位老相识已经脱胎换骨…… 轻敌的剧辛被庞煖引诱,十万燕军不知不觉间已经被赵军包围。 赵国常山东恒, 庞煖设置了深沟高垒,燕军攻之,被赵军的强弓硬弩攒射,燕军损失惨重。 剧辛带军后撤遭遇李牧率领的赵军,再撤,又遇到庞煖率领的赵军主力,两股赵军从两个方向猛攻。 燕军大败, 两万余燕兵被杀, 其余的崩溃或者投降了赵军,至于燕军主将剧辛则被俘杀了。 此刻,赵军正在打扫战场,漫山遍野的抓崩溃的燕军。 一处山坡上,一位白发,白眉,白须,挺鼻深目,身披淡红色铠甲的老者背负着双手,宛如深潭的双眸注视着战场,残酷的战场景象丝毫引起不了眼神的波动。 老者虽然年纪不小了,但脸颊上丝毫皱纹也没有,看起来就非同一般,身上铁血杀伐之气很淡, 更多是淡定从容, 宛如局外人一般。 若是换上一身道袍, 一看下去就像老神仙,样貌气质都很像,无需半点伪装。 “启禀将军,敌将已被活捉。” 一名衣甲光鲜的赵军传令兵快步奔上山坡,距离老者三米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洪亮。 老者闻言转过身,面无表情道:“无需留着,直接杀了。” “喏!” 这老者正是赵将庞煖。 就庞煖的态度而言,很显然燕军主将剧辛虽然跟庞煖是旧相识,但关系却不怎么融洽,甚至还有不浅的过节。 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庞煖的样貌,如果成嶠在此定然会很惊讶。 因为老者的样貌正是动漫中卫庄和盖聂师傅的模样,也就是说这个老者就是当代的鬼谷子,鬼谷派掌门。 最后一次,也就是第五次合纵伐秦,主要组织者之一就是赵将庞煖。 第五次五国伐秦中,楚国春申君黄歇为帅, 赵将庞煖为副帅,历史上这一次五国联军进入了秦国的腹地,距离咸阳已经不远了。 要不是秦国齐心协力,吕不韦率军拼死抵挡,联军人心不比魏无忌那一次五国伐秦那么齐,补给线拉长,秦国王都咸阳搞不好真要被攻破。 一国王都被攻破,对于一个国家的打击何其之大,秦国就算不被灭,恐怕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也将无力东出了。 成嶠还不知道秦国的对手中有鬼谷子这等大佬,否则很可能走一趟赵国,插手燕赵之间的战争,甚至说服王兄和吕不韦派遣大军插手。 本来成嶠是打算让罗网插手燕赵之间的战争,当时的想法是不让燕军战败,就算战败也不要那么惨,如此能够更好牵扯赵国。 但成嶠仔细权衡后,放弃了让罗网赵军透露情报的打算,因为燕军不大败,军力国力不大损,如何会来抱秦国这张个爹的大腿,如何会对秦国言听计从,成为铁杆盟友呢? 大败后的燕国为了自保才会跟秦国结盟以图自保,才会心甘情愿的在秦国爸爸出兵攻打赵国时,出兵牵制赵国的一部分兵力。 为了自保,燕国甚至允许秦国派遣大臣来担任燕国的相国。 因为这场大败,燕王喜不想,也无力参与最后一次五国伐秦。 你赵国灭了我燕国十万大军,使得我燕国元气大伤,还想我燕国出力? 去你嘛的! 反正秦国不灭赵国之前打不着燕国,滚一边去吧! 因此,燕国的位置被卫国给取代了,凑成了赵魏韩楚卫五国。 很显然,卫国就是个凑数的,五国联军怎么听着也比四国联军有威慑力。 早在公元前343年,魏就废了姬姓卫君改立卫灵公的别支后裔子南氏为卫君。前254年,卫终于被魏国兼并,成为其附庸。前252年,魏杀怀君改立女婿元君为卫君。 卫国早已经被魏国给掌控了,国君都有废立权,更何况其他人? 值得一提的是商鞅,吴起,聂政,荆轲,公孙丽,公孙羽都是卫国人。 …… 燕赵之间的战事结束在七月中旬,七月下旬燕王喜派遣的秘密使者到达了咸阳,传递了要报大腿,要结盟的意思。 这件事成嶠知道,但没有参与,一切都是吕不韦在处理。 以吕不韦的老谋深算,秦国就不可能吃亏,而且还是在占据绝对主动的情况,这种情况不狠咬下一大口肉,对得起商人出身? 八月初,造纸工坊传来消息,纸张储量已经十分充足, 收到消息的嬴政立即派人请来成嶠和吕不韦,商量商量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搞法…… 成嶠和吕不韦各抒己见,嬴政也加入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最终决定邀请诸子百家和天下富商前来秦国咸阳,并且组建一个专门的商会来负责此事。 这个商会成嶠来负责。 纸张收入分成十份,一成收入归成嶠,一成收入维持商会运转,四成归入少府,四成归入国库。 吕不韦身为秦国相国,政务繁忙,根本没有精力处置商会的事情,其他朝臣重臣也有各自负责的一摊,嬴政身为秦王自然不可能屈尊降贵来处理商会之事。 成嶠这个纸张出现的功臣,平时事情也不多的闲人自然就得顶上了,正好成嶠的身份地位也压得住诸子百家和天下的富商。 对于此事,成嶠还是非常乐意的。 在如今纸张只有权贵用得起的时代,毫无疑问,纸张将是非常暴利的行业,说是一座金山银山也不为过,而且还是一座源源不断的金山银山。 哪怕以后造纸技术泄露了出去,占据先机优势的商会也将是造纸行业以及附属行业的超级霸主! 而造纸技术是一定会泄露出去的,等到时机到了,秦国会主动公布一部分,否则光凭秦国官方的工坊,怎么满足全天下所需? 不能满足全天下所需,怎么搞科举? 义务教育不现实,科举却很有实现的希望。 离开王宫后,成嶠就开始行动了。 先派人拿着造纸工坊造出的每一种纸,每一种都拿十张,以秦国的名义去拜访诸子百家,天下富商,发出邀请函。 随后派身边人去为商会选址,最后成嶠跑到少府带出了一批官吏先顶着,并贴出招贤告示。 成嶠可没有兴趣事事亲力亲为,所以需要做事的。 少府那么便利的条件不用真是太可惜了,等架子搭起来,给些好处就给可以遣回少府了。 当然,真正的人才是不可能遣回的,到时候跟王兄打个招呼,保持官身借调过来就是。 至于借调多久,那就他说了算,一辈子也不是没可能…… 一个半月过去,诸子百家,天下富商陆陆续续收到了秦国的邀请函。 看见手中不同触感,色泽的纸张,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无比震惊之色,清醒过来后立即派遣重要人物赶往秦国咸阳。 诸子百家主要看中的是纸张对于他们学说的传承和传播作用,天下富商看重的则是暴利。 当然,并不乏两者都看到的人,甚至看到更多的人,天下的聪明人数不胜数。 纸张的大规模出现,意味着文字载体的更替,影响方方面面,堪称影响国运的大事! 东皇太一透过星象,察觉到秦国国运大增,立即决定趁此机会将阴阳家绑上秦国的战车。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二正妻人选 半个月间,诸子百家的重要人物和天下富商陆续赶到咸阳,因为这些的人到来,咸阳城内城外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诸子百家的人还比较矜持,天下的富商就很赤裸裸。 在咸阳城住下后第一件事就是携带厚礼前来拜访成嶠,不管成嶠见不见他们,都要留下拜帖和礼单。 成嶠自然是不会见那些富商的。 虽然这些富商背后都有权贵撑腰, 有的长袖善舞的富商背后还不止一位权贵,但成嶠并不看在眼里。 无论这些富商背后的权贵是谁,哪怕是各国的王,到达秦国是龙得盘着,是虎就得卧着,能够翻得起什么浪花来? 不见归不见, 礼成嶠却是照收不误的。 这就是成蟜的忍……部分为人处世之道。 这些富商都富得流油,依靠背后的权贵做生意, 压榨搜刮百姓,不收白不收,收了也白收,成嶠可没有开后门的意思。 事后清点,这些富商送出的礼物折算成现钱,在两万金左右。 这笔钱可不算少了,动漫中韩国运往边关的军饷一年也就是十万金。 成嶠收的礼就有两万金,足足五分之一,够韩国驻在在边关的十数万大军用上两个多月了。 这还是成嶠没有暗示开后门的情况,要是暗示一下,收的礼翻个倍都不成问题。 权贵赚钱就是这么容易,没有开口,就有人主动送钱来了, 还生怕你不收。 富商们, 成嶠不见,诸子百家的来人还是要见一见的。 墨家的巨子六指黑侠,儒家下一代掌门人伏念, 农家侠魁田光,道家天宗掌门赤松子, 道家人宗掌门人逍遥子,名家掌门人公孙龙等等。 一天一天的时间尽去应付这些老狐狸去了,等把诸子百家中大大小小的话事人见了一个遍,七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咸阳城虽然多了不少外人,但无论是富商还是诸子百家的人都很克制,不敢在咸阳城中闹事,至少不敢光明正大的闹事。 至于暗中闹事,只要没有捅出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跟老狐狸们说话,挺费精神的,人家说话不但引经据典,还包含着各种弯弯绕。 要不是成嶠三世为人,头脑也算清醒,再加上身份权势压着,可以偶尔装傻充愣耍耍赖,还真不好平安无事的糊弄过去。 长安君府,后院, 苍翠掩映, 一处池塘边, 成嶠随意的坐在栏杆上, 手中拿着鱼料投喂着池塘中的金鱼。 脚步声缓缓响起,这让成嶠眉头微微一皱,这几天连续不断的应酬真是让他感觉到有些厌烦了。 “不管是什么人求见都不见。” “那奴婢下去回绝阴阳家。” “等等,阴阳家来的是什么人?” “两个很美的少女,一个号东君,一个号月神。” “咳咳,带她们进来吧,直接来后院,老地方。” 秀娘抿嘴轻笑,她就知道,不过也正常,公子毕竟渐渐长大了。 “喏。” 秀娘欠身一礼,随后转身踩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 后院,小湖边,早有侍女摆好了桌案和椅子,成嶠背靠小湖而坐,手里捏着一杯酒,脸色含笑看着焱妃和月神缓缓走来。 不得不说,东皇太一对于门人气质修养的培养十分到位,两女走路的姿势都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再加上两女的身姿容貌,看着两女走路都是一种享受。 两女的打扮与在阴阳家相比没什么大的变化,焱妃一袭暗蓝色长裙,暗蓝色宝石发簪束发,柔顺的长发低垂在锁骨和身后,白皙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月神一袭淡蓝色长裙,紫色长发梳成一个十分复杂的发型,天蓝色宝石发簪束缚,两侧各垂下一缕发束,双眸藏在近似透明的薄纱中。 虽然打扮与阴阳家差别不大,不过两年过去,两女的容貌,身材,气质已经初步达到了动漫中的水平,算是彻底长开了,魅力大涨,实力也提升了不少。 “拜见君上。” 两女盈盈欠身一礼,纤纤玉指变换,齐齐行了一个阴阳道礼。 成嶠起身拱手回了一礼,随后笑道:“两年不见,看来生疏了,怎么这么客气?” “先公后私,我们是代表阴阳家而来,自然要对君上保持基本的尊重。” 焱妃一双明艳澄澈的双眸从上到下快速打量了成嶠一番,端庄雍容,明艳大气的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先公后私? 你焱妃是把公家的事情放在私事之上的人吗? 成嶠心中暗笑,表面上却认同的点了点头,伸出右手,笑道:“好吧,先公后私,两位请坐。” 焱妃和月神微微颔首,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交椅和高桌案,不过也没有大惊小怪,随后想学着成嶠的样子坐在椅子上,但又觉得不妥,临时又改变了坐姿。 成嶠在自己家和熟人面前是很放松的,坐姿就相当随便了,不是相对而坐,而是侧身而坐,双手随意放在扶手上,翘着二郎腿。 如果成嶠不侧头的话,两女只能看见成嶠的侧脸。 这种姿势,焱妃和月神自然不会学,从小的教养养成的直觉告诉他们这样坐是不妥的,是不雅的。 特别是焱妃,穿着交叠的金边暗蓝色露膝裙,一双浑圆修长,散发着象牙光泽的美腿露在外面,学着成嶠的坐姿很可能会走光。 因此,两女把跪坐的坐姿搬到了椅子上,双腿紧紧闭拢,脊背挺直,双手不约而同的交叠在小腹。 焱妃气质端庄雍容,高贵明艳,月神气质空灵清冷,神秘悠远,再加上两女的容貌,身材,坐姿,颇给人一种神圣凛然,不可侵犯之感。 说实话,挺诱人的,好在成嶠默念净心神咒扛住了。 “来,喝猕猴桃汁。” “这可是我听说你们两个来了后亲自吩咐下面准备的,可以美容养颜。” “虽然你们两个已经很美了,可以说毫无瑕疵,但万万不能辜负我一番好意。” 成嶠拿起水晶杯装着猕猴桃汁递给两女,两女相视一眼只能伸手接过,这么一动,那股神圣凛然,不可侵犯之感就少了许多。 “感觉怎么样?” “酸甜可口,不错。” 这是焱妃的评价。 “比果实更好。” 这是月神的评价。 成嶠接着问了一下焱妃和月神的近况,三人说了些闲话,两年多不见的陌生少了许多。 “你们阴阳家久不在外面走动了。” “这次东皇太一派你们两个过来,应该不仅仅是为了纸张吧?” “如果只是纸张的问题,看来你们的面子上,本君会适当给你们一些方便,但不能太多了。” 闲聊了一会儿,成嶠主动提起了正事,自称也变了。 男人就是要主动,除非女人在上,才能把主动权交出去。 对于成嶠直呼东皇太一的名字,两女没什么反应,以成嶠的身份地位并不过分。 “纸张问题是小事,就算没有君上给予方便,阴阳家也有实力争取到。” “我们希望君上引荐我们给秦王,阴阳家决定入秦。” 成嶠其实并不惊讶,听见焱妃和月神联袂出现,他心中就有所猜测了,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惊讶的模样。 “秦国绝对欢迎阴阳家的加入,等会儿你们两个就跟着本君进宫。” “那就多谢君上了。” 秦国自然不可能反对阴阳家入秦,诸子百家中没有一家是完全加入秦国的,道家驻地虽然在秦国境内,但也只保持应有的尊重,可没有彻底倒向秦国的想法。 对于这第一家押注秦国的诸子百家,秦国必然会厚待。 当然厚待也是有区别的,阴阳家通过正规渠道求见嬴政获得的厚待,可比不上成嶠私下引荐。 “还有正事吗?”成嶠目光炯炯的看着两女道。 焱妃和月神被成嶠的目光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么看着她们两个干嘛?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两女还是微微摇了摇头。 “哈哈哈……”成嶠忽然大笑道。 “君上为何发笑?” 焱妃感觉成嶠是不是练功出岔子了,怎么感觉精神有些不太正常呢? 不过真实的感知告诉他,一切都正常,对方身体倍棒儿,血气丝毫不弱于修炼横炼的武者,精神状态也很好。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何事让君上如此高兴?” 焱妃和月神都有些好奇了,什么事情能够让堂堂秦国君侯,秦国王弟笑得如此失态? “两位入秦后岂不是就要经常待在咸阳了吗?” “如此,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成嶠收敛笑容,似笑非笑的看着焱妃和月神道。 两女没想到是这,顿觉自己被调戏了,如果是其他人,焱妃和月神早就用阴阳术招呼了。 不过成嶠并不一样,不提特殊的身份和地位,就是自身的实力以及曾经留下的深刻印象,两女也下不了手。 两女只觉耳朵和脸颊发烫,避开成嶠无比“灼热”的目光,低下头沉默以对。 此时两女内心的想法不一样,焱妃是单纯的羞涩,还有一些淡淡的恼意,而月神除了羞涩外,则初步诞生出了借助成嶠的力量来战胜自己师姐的想法。 月神记得阴阳家秘阁中储藏着一卷阴阳合欢双修之法,可以帮助双修者快速提升势力。 只是此法对于主导双修者各方面要求很高,很少有男子能够达到要求,如果不能达到修炼强求,强行修炼,对于双修者都有害。 “别误会,只是上一次跟你们交流,我收益良多。” 成嶠故意此地无银三百两,但也算是递给两女一个台阶下,内心怎么想,就管不着了。 “与君上交流,我们也收益良多。” 焱妃心境快速平静了下来,脸上也恢复了正常,月神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双赢是最好不过了,走吧,我带你们进宫。”成嶠适可而止,起身微微一笑道。 两女在一起,显然不宜多说,要说些勾人的情话什么的,私底下单独相处时方为最佳时机。 两女微微颔首,起身跟在成嶠后面。 …… 进宫很顺利,成嶠稍微解释了一番,做了登记就放行了。 这个时代的宫禁还远没有合适严苛,外人也可以住进宫殿中,只不过活动范围限制在一定区域罢了。 成嶠在雍宫偏殿找到了嬴政,听说了成嶠的来意,嬴政立即换了衮服,戴上王冠,来到雍宫正殿接见焱妃和月神。 雍宫正殿是朝会之所,巍峨耸立,俯视全城,四面皆有九根一人合抱粗的廊柱耸立,穹顶高耸,殿内的地板澄澈如水,光可鉴人,两边各有九根黑龙环绕的大柱耸立,威严肃重,磅礴壮丽! “宣阴阳家东君,月神入朝!” 一道略显尖利的声音响起,通过殿内特殊的设计,清晰的传到外面。 焱妃和月神非同常人,心理素质极为强大,心神微震便很快恢复了正常,闻言踏入殿中,姿态从容不迫。 “阴阳家东君(月神),拜见王上!”两女红唇轻张,身体微蹲,纤纤玉指变幻,齐齐行阴阳家独有的道礼, 成嶠负手站在王座之下,含笑看着两女。 由于是成嶠引荐的,嬴政并没有摆什么架子,两女刚行完礼,“平身”就响起了。 两女起身抬头看向秦王,根据嬴政的面相,暗自用占星律推算,不过只是浅尝辄止确认了一番阴阳家的选择是否正确…… 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直视君颜就是大不敬的说法,君臣之间的地位远没有后世那么大。 “阴阳家能够入秦,寡人很欢迎,也很高兴,封东皇太一为护国大法师,东君,月神为护国法师。” 因为阴阳家是一个加入秦国的诸子百家,再加上看在成嶠的面子上,否则嬴政才不会在阴阳家刚刚入秦,寸功未立的情况下给于封赏。 就算护国法师并不在秦国官爵体系内,但这种名号能够带来便利对于阴阳家也不小了。 “拜谢王上。” 两女再度见礼,努力让自己或高冷,或出尘的声音亲切一点。 月神心道果然没有白跑长安君府一趟,否则就算阴阳家是首家加入秦国的诸子百家也没有那么容易获封,看来那件事要更上点心了。 “阴阳家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也是看在王弟的面子上,下一次想要得到什么,就需要实实在在的功绩了。” “下去吧,自然会有人安排你们的宫殿,有什么需要的吩咐给下面就是。” 嬴政高居王座上,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声音平淡,威严初显,并没有因为面对两个绝色美人而有所辞色。 之所以要把两女安置在宫中,是因为嬴政知道阴阳家的能耐,以便就近安置。 “臣告退。” 被赐予了护国法师的名位,两女也有资格称臣了。 两女缓缓后退几步转身向外走去,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淡定从容,这让嬴政挺满意的,他最看不起胆小懦弱的人了,懦弱之举他绝不姑息! “王弟别看了,人都没影子了。”嬴政颇为好笑的调侃道。 “咳,王兄有那么明显吗?”成嶠有些尴尬道。 “并不明显,不过我对你太了解了,所以看得出来。” “这还是你第一次引荐人吧,还亲自带进宫里了。” “说起来你年龄也不小了,祖母她们已经开始催我了,你看?” 嬴政从王座下走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成嶠。 “我怎么不知道?” “你都有好几天没有进宫,消息早就滞后了。” “你今天去见一见祖母她们,保证能够听到。” 嬴政此时已经纳妃了,其中有一个就是楚国公主,不出意外以后就是扶苏的生母了。 “那以王兄之见,谁做正妻好一点?” “从样貌气质来说,我认为东君更合适一些,高贵大气,端庄雍容。” “我觉得也是,月神不像是能够有耐心管家的人。” “那我下诏赐婚?” “太急了,感情还没有到位,没有必要强逼。” “要什么感情,看上了直接娶就是,还敢抗诏不成?” “王兄,你简直没有半点情趣,话说王兄你有真心喜欢的女子吗?” 两兄弟边走边闲聊,听到成嶠的话,嬴政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清新自然又带着飒爽英气的女子,那是他还在赵国为质时偶然遇见的一个少女,她还帮了他。 “有。” 对于自己的亲兄弟,嬴政也没有隐瞒的想法,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哪位夫人有此荣幸?” “不是宫里的人,而是为兄还在赵国为质时偶然遇见的一位少女。” 成嶠闻言心念一动,所谓屁股决定立场。 他现在身为秦国宗室,可不想看到秦国宗室中以后出现一位非赢姓血脉的公子,而且那位公子还是敢刺杀嬴政的刺客。 他可没有嬴政那么大的度量,能够将非亲生儿子视若亲子。 而且事实也证明了,最终还是养不熟,在身边人的影响力下跟他的亲生父亲一样,走上了仇视秦国的路。 他跟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只能大海捞针的去找,而他可以有的放矢的去找,这效率绝对不可相同并论,说不定能够提前阻止…… “描述一下她的样貌,我派罗网的人去搜寻。” “她的样貌为兄只有依稀的印象了,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 “身为堂堂秦王岂能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得不到?” “别扭扭捏捏的,赶紧说。” 嬴政闻言心想,对啊,他已经不是当初一无所有的质子了,身为天下最强之国的王上,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得不到,这秦王当着也太憋屈了吧? 一念至此,嬴政就把自己脑海中的印象给描述了出来。 “放心吧,王兄,我一定找到她。” 嬴政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这其中的难度他明白。 至于荆轲,成嶠自然不放在心上,他是嬴政的弟弟,又不是荆轲的弟弟,考虑他干什么? …… 成嶠陪着嬴政喝了一会酒,然后就跑去看华阳太后,夏太后,赵姬,韩夫人,正好,四人正在搓麻将,一并见了。 聊着聊着,就变成了催婚大会,成嶠巧舌如簧总算糊弄过去了。 正当成嶠准备离开的时候,华阳太后突然开口了。 “成儿,听说你正在弄什么商会?” “是,祖母有何指教?”成嶠心中一动,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颇为恭敬道。 “我这个老婆子有什么好指教的?” “就是看你忙得一连几天都没有时间进宫,所以想推荐一些人帮你分担一点罢了。” “你是秦国君侯,身份尊贵,何必亲力亲为,杂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是了。” “你多多进宫陪陪我们,比什么都强。” 对此,夏太后,赵姬,韩夫人都纷纷开口,表示认同华阳太后的观点。 “多谢祖母厚爱,能够被祖母看上眼的贤才恐怕很不简单,孙儿洗耳恭听。” “嗨,他们算什么贤才,只是称不上笨,勤恳踏实罢了。” “就是熊启和熊林那两个小子。” 成嶠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是两位表叔。” “这敢情好,以两位表叔的才能来帮孙儿可谓是大材小用了。” “孙儿当然乐意,不过两位表叔在朝廷中担任要职,不会影响到正事吧?” “要是两位表叔因为商会之事耽搁了正事,从而遭到处罚,让孙儿心中如何过得去?” 说到最后成嶠已经是一脸担忧,一片纯孝的模样。 华阳太后很满意,对成嶠越来越喜欢了。 “放心吧,他们只是下衙后来帮忙,不会影响正事的。” “如此,孙儿放心了,难为祖母和两位表叔想得周到,回府后孙儿当设宴感谢两位表叔。” “不必如此客气,都是亲戚,如此反而太见外了。” “那听祖母的,孙儿正好可以省一笔钱。” 听闻此言,四位秦国最尊贵的女人皆笑,都以为成嶠在开玩笑,如他们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缺设宴的钱? 周围伺候的宦官侍女也适时笑了起来,殿中一片和睦愉快的气氛。 实际上成嶠没开玩笑,他可不想出这笔钱,平时跟熊启和熊林交情也一般,只是认识而已。 熊启就是昌平君,熊林是昌文君。 前者背叛了秦国,暗中搞了许多事,若不是秦国底蕴深厚,差点真把秦国给搞垮了。 后者虽然没有背叛秦国,还寿终正寝了,但以其跟楚国,跟昌平君的关系,成嶠不相信昌文君熊林什么都不知道…… 再陪几位长辈说笑了一会儿,成嶠就离开了,去看了看焱妃和月神。 去的时候,两女正在指挥阴阳家的女弟子布置着宫殿,两女的宫殿比较偏僻,但环境却很不错,距离祭天地的地方也很近。 看两女正忙,成嶠也没有多待,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坐上出宫的马车,成嶠开始思考昌平君熊启为什么要参与商会呢?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最大的二五仔 如果是其他人,还真不好窥探出昌平君的目的,有可能还真以为昌平君是热心肠…… 然而成嶠不一样,听到熊启这个名字,就把对方的立场预设在了楚国那边,而不是秦国这边,知道了立场再进行反推, 推测起来就没有那么困难了。 成嶠暗自思索了一会儿,就想出了昌平君熊启可能存在两个目的。 一是窥探造纸术的技术,想要借此机会暗中将造纸术拿到手。 到时候将造纸术传播出去,不管有偿无偿,都能对秦国造成伤害,造纸术可是吸六国血的手段,不再是独门技术,其他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被秦国宰呢? 无偿送出去可以拉拢人, 有偿送出去可以积累财富,无论哪个年代,想要做成什么事情,没有钱财支持是万万做不成的。 以对方的精明,极有可能有偿无偿结合,对什么人可以无偿送出,什么人可以有偿送出,心中应该都有谱,力求把造纸术的价值压榨干。 第二,这次商会之事汇聚了诸子百家,天下富商以及富商背后的权贵, 如果能够进入商会, 那就获得了光明正大接触反秦势力的机会。 也许还有更多的谋算, 但暂时想不到了,但就凭着这两条也足以对昌平君熊启严加防备了,必要时甚至可以暗中下杀手。 虽然以昌平君的身份死了会很麻烦,但必要时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说起来昌平君熊启崛起,还是在公元前238年。 从新郑返回咸阳的嬴政, 在昌平君熊启等人的帮助下平定了嫪毐之乱,并在其中起到重要作用,封爵昌平君。 第二年,昌平君熊启又协助秦王政清剿了吕不韦势力,立下汗马功劳,由于功勋卓著,昌平君被任命为秦国右丞相,并且深受嬴政信任。 对于秦国,对于嬴政而言,昌平君就是一个大奸似忠的人物。 此人受到了曾经在秦国为质的父亲楚国太子的深切影响,从根子上就认为自己是楚国人,而不是秦国人,尽管在秦国出生,从小在秦国长大。 想着想着,马车就回到了长安君府,成嶠被提醒后下车回府,刚坐下喝了一口茶,就听下人禀报说熊启和熊林在外面求见。 哟呵, 消息挺灵通的啊, 他这才刚回家, 就来拜访了。 看来华阳太后是真的很喜欢这侄儿啊。 话说华阳太后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还是单纯的被熊启给蒙蔽了? 以后有机会查一查,若是华阳太后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不好的角色,那他就要让华阳太后被死亡了。 一个嫡祖母而已,又不是亲祖母,他可不会对此心慈手软,正好送去陪自己的父王…… 成嶠心中念头百转,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声“请”。 至于迎接,根本不存在。 虽然两人名义上是他和嬴政的表叔,但实际上血缘关系很淡,几乎称得上没用,谁叫他和嬴政的亲祖母是夏太后,而不是华阳太后呢。 他之前与熊启和熊林等楚系外戚关系都很淡,不过是点头之交,认识而已。 这点交情不足以让成嶠亲自去迎接,太过殷勤,倒是显得有些非奸即盗了。 再说就凭熊启和熊林如今的地位权势,也不配成嶠亲自去迎接。 两人都还没有封爵,虽然在秦国担任的官职握有不小的权力,但地位跟成嶠这个正儿八经的秦国公子,秦国君侯,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很快,在下人的引导下,两位青年模样的男子进了正厅之中,为首一人正是熊启,稍后的则是熊林。 熊启身高八尺,身穿一袭暗红色锦袍,目似朗星,炯炯有神,眉毛浓厚,鼻梁高挺,嘴唇略薄,短须整齐,面容俊逸,肌肤白皙,既保留着青年人的一丝朝气,又有中年人的成熟稳重,气度沉稳从容,是一个大帅哥。 熊林比起熊启略矮,身穿一袭暗蓝色锦袍,面容比起熊启而言略显粗犷,多了一丝英武之气,算不上大帅哥,但帅哥之称名副其实。 成嶠见状心道难怪,就熊启这长相,再加上秦国公主的长相也不可能差,芈涟姿色过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娶了秦国的公主,依旧背叛秦国,可见熊启朝楚背秦之心何等强烈! 慢慢织网吧,如果有把握不住的趋势,再不顾一切的肉身毁灭,此人利用得好可以清除掉秦国根深蒂固的楚系势力,甚至可以狠狠坑楚国一把,减少秦国统一的成本…… 心怀恶意,成嶠脸上却带着微笑的起身迎接。 “熊启(熊林)拜见君上。” 熊启和熊林停止脚步,拱手一礼,行礼姿态简直无可挑剔,完全可以当做行礼标准。 “两位表叔快快轻起,都是亲戚,不必如此客气,快快入座。” 成嶠拱手还礼后亲自来到两人身边,将两人扶起,姿态做得非常足。 “谢君上。” “哎,不必如此客气,不是说了都是亲戚嘛,称呼我的名字就是。” “快快上茶。” 熊启和熊林笑了笑,没有答话,显然心中对于双方的交情还是很有数的,没有顺杆往上爬。 “让两位表叔见笑了,本君有些喜爱胡风。” “胡风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比如这雪顶银梭滋味非凡,这胡椅坐着的确更自在一些。”熊启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 熊林闻言出声符合。 成嶠心中暗笑,当他没有看见两人坐上交椅后的小幅度动作嘛,明明就是不太习惯,这两人跪坐习惯了。 罢了,他舒服就行了。 “大表叔说得是,胡人虽然野蛮,但多少也有些可取之处。” 成嶠表示赞同,随后三人就开始寒暄,实际上就闲扯淡,一刻钟后才算拉回正题。 熊启和熊林表示感谢,成嶠表示他才应该感谢,就是一番虚伪的废话,真实想法唯有自己知道了。 随后成嶠就顺势根据两人的暗示,给两人分派差事,在没有打算跟华阳太后翻脸前,自然不能拿些小差事糊弄两人,因此成嶠给的差事权力都不小。 熊启负责跟诸子百家和天下富商接洽,熊林负责监造商会总部以及后勤事宜,可以说都是油水丰厚的位置。 两人在历史,动漫中都是秦国的高官,熊启更是当过秦国的右丞相,此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立场且不提,能力都是非同凡响之辈。 一个商会,在两人面前就像数学教授去做初中的题目,处理起来根本没什么难度。 因此,对于两人的能力是丝毫不担心的,只是担心两人的目的。 “来人。” 等到两人心满意足的离开后,成嶠突然轻喝一声。 “君上!” 一道模糊的黑影忽然出现正厅的阴暗角落中,半跪在地,声音沙哑。 “去告诉掩日以最高规格监视熊启,次一等规格监视熊林。“ “喏!”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脸上笑嘻嘻 有了熊启和熊林帮忙,成嶠比起之前轻松了很多,只需要在递交上来的文书上写下批语而已。 两人十分兢兢业业,下衙以后立即就去商会的临时驻地帮忙,一直忙到深夜才回府。 熊启这个家伙不仅处事能力强,还长袖善舞,跟诸子百家和天下富商都相处得很愉快。 熊林的处事能力也很强, 在两人的合作下,商会的事宜推动得很快。 不过罗网的人却暂时没有发现熊启跟某些人勾连的迹象,成嶠一直暗中关注,见状还以为自己猜错了。 直到某天深夜,一个黑影闪进了熊启的府邸待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出去,罗网的人害怕打草惊蛇,并没有追击, 上报到成嶠那里。 成嶠权衡之后决定不进行抓捕, 而是让掩日派遣高手搞清楚黑影的身份。 掩日接到命令后派出了玄翦,两天后尾随着黑影回到城中的一处客栈,接着往下查,发现此处客栈是农家在咸阳城的据点之一。 成嶠接到消息,微微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熊启竟然这么早就跟田光勾搭上了。 随后是庆幸,庆幸罗网的人没有轻举妄动,否则定然打草惊蛇了。 在府邸中接见诸子百家时,成嶠曾经见过田光,此人的实力虽然没有达到半步宗师,更没有达到宗师的境界, 但却是扎扎实实的一流高手。 这种级别的高手, 想要拿下,需要三名同级别的高手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两名同级别的高手都不一定能够拿下, 对方身为农家侠魁, 有拼命的底牌是大概率事件。 让监视熊启的罗网杀手出手, 只是去送死,百分百打草惊蛇。 成嶠让玄翦撤下来,让掩日亲自去监视,他倒是要看看熊启和田光到底要搞什么鬼名堂…… 论隐匿能力,罗网中的杀手就没有比掩日强的,掩日的剑意非常适合隐匿。 第三天晚上,成嶠得知田光溜进了秦国的少府,但没待多久就出来了。 成嶠收到消息后冷笑不已,三种纸张的配方以及制作工艺只有他这里和工坊里有,少府里根本没有备用的,去少府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他是罗网的首领,府邸守卫极为森严,料想熊启和田光不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多半会把主意打在工坊里。 不过凡事无绝对,熊启和田光也许真吃了豹子胆也不一定,处于谨慎考虑,成嶠暗中在府邸安排了一番。 表面上看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实际上存在造纸配方和制作工艺的资料已经布置了天罗地网。 成嶠很期待熊启会用什么样的办法去拿到造纸术,到底是从他这里入手,还是从工坊中入手呢? 三天过去,毫无动静, 一切正常。 第四天上午,熊启前来拜访成嶠称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纸张出库了,特来请成嶠的钧令。 工坊守卫极为森严,早已经被军方接管,军官,士卒,工匠,工人等等都是不许进,也不许出。 周边十里地都被军营给包围,无论是谁只要敢踏出工坊一步,或者手续有一点问题,都会被如狼似虎的秦军围攻,当场处决。 想要进出工坊,只有手持成嶠的钧令才可,其他人哪怕手持吕不韦的相令,嬴政的王令也会被处决,特殊时期只认成嶠的钧令。 成嶠把自己的钧令给了熊启,随后捧着一杯茶坐在檀木雕花交椅上思考,如果是他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呢…… 得到配方工艺的地方就两处,而且熊启还并不能肯定他府邸中有配方工艺,只能肯定工坊中肯定有。 这几天府邸中一切如常,对方没有来,说明后面也不会来了,那么目标就只有工坊了。 鉴于工坊的特殊,对方必须要进入工坊才有机会拿到,而他的钧令是唯一的通行方式,这样的事情肯定不至于熊启把自己搭进去,那么就要洗清嫌疑。 这样的话…… “来人!” …… 由于造纸需要大量水,又有保密的需要,还有造纸会造成严重污染,造纸工坊自然不能位于咸阳城内,新的造纸工坊位于城西一条渭河支流流经的深山中。 因此,想要去造纸工坊,自然是要出城的。 熊启坐在一辆颇为华贵的马车中,身边有上百名甲士跟随,马车慢慢从宽敞的官道驶入拐入为了运输纸张特意修建的小道。 虽然此时正值九月,已经时秋末,但道路周边茂密的丛林还没有完全凋零,依旧能够隐藏人手,只不过要隐藏得分散一些罢了。 咻! 忽然一声急促的麻雀声响起,道路两边的丛林中窜出了一道道蒙着淡青色面巾,身着淡青色劲装,手持利剑的剑客。 这些剑客相对冲出,身影腾空而起,互相交错,犹如捕食的苍鹰,手中的利剑精准的划过毫无防护的脖颈,一道道鲜艳的血花在半空中绽放。 骑在马上的少量骑兵最先遭殃,一开始就被重点针对,一轮袭击下来,二十名护卫在马车周边的骑兵都瞪大了眼睛,满是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保护大人,保护大人!”马车上御者拔出腰间的利剑,大声嘶吼道。 面对突然袭击,护卫秦军虽然慌了一会儿,但很快就在百夫长的指挥下冷静了下来,手持戈矛,勇敢的冲向了袭击者。 秦军士卒勇气可嘉,但袭击他们的人足有三十人,偷袭之下就干掉三十人,而且这些剑术高超,混战中秦军士卒根本不是对手,过不了几招就被斩杀,惨叫声不停的响起…… 马车中,熊启并没有因为袭击而慌乱,安然而坐,嘴角微微一勾。 “果然有贼人图谋不轨,留下五个活口,其余人全部杀光!” 忽然一道冷厉的声响响起,黑白玄翦带着一大群身穿制服的罗网杀手出现,人数看起来要比袭击者多一倍,犹如饿狼一般扑向战场。 玄翦的身影忽的一闪,四名袭击者都没有反应过来,脖颈已经各自浮现出一道血线,浓密的血雾喷射而出,比之前的血花还要更凄美。 天字一等杀手插手,就如同满级大佬新手村,又宛如猛虎入羊群,那些吊打秦军士卒的袭击者在玄翦手中更加不堪,一招都接不了。 玄翦也不用什么剑招,只凭借着迅疾的出剑速度就是乱杀,再加上其他罗网杀手以及还活着的士卒帮忙的,说是厮杀,其实更用屠杀更为恰当。 还幸存的袭击者看见大势已去,毫不犹豫的横剑自刎。 马车中,熊启嘴角两边的弧度消失,面无表情的掀开丝绸制作的帘子,看到外面的景象,握着盒子的手紧了紧,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偷天换日苦肉计用不了了。 幸好他谨慎,没有用农家弟子,而是用的死士,否则在秦国的农家据点很可能全部搭进去了。 这个长安君今天竟然派了罗网杀手在后面尾随保护他,却不提前通知他,真是岂有此理! 应该是保护,而不是监视吧? 如果是监视,那就麻烦了。 谨慎起间,以后要对此人多一个心眼了。 玄翦见状,当即明白了这些人是什么成分,收剑归鞘转身深深看了一眼马车…… “罗网玄翦来援来迟,让熊大人受惊了,还请熊大人恕罪。” 马车中,熊启不得不挤出一张笑脸起身……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上眼药 熊启出了马车后不得不违心的表示感谢,不但要感谢玄翦,还要违心的感谢成嶠,不过到底是城府极深的人,心智极为坚韧,回到马车中就恢复了正常。 历史上,动漫中都把秦国上下耍得团团转, 嬴政也被欺骗了 马车缓缓启程,留下一部分甲士收拾现场,另外一部分甲士加上罗网杀手继续护送。 熊启端坐在马车中,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心中暗暗权衡着…… 虽然计划失败了,还损失了三十名秘密培养的死士, 但也不是毫无所获,至少在接触天下富商, 诸子百家的过程中发现了不少对秦国怀有敌意的人。 这部分人以后可以派遣田光暗中接触, 秘密拉拢,想要阻止秦国东出统一天下,就必须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势力。 今天的事情也许不会被怀疑,也许会引起怀疑。 不过无妨,以他背后的华阳太后以及楚系势力,只要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都无法奈何他,但是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一些,万万不能把自己牵扯进去。 对方手中还掌握有罗网这等凶器,明面上无法奈何他,暗中却不一定,需要采取措施防备一些阴暗的手段了。 一念至此, 熊启缓缓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有了罗网的插手,后面就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了,熊启拿着成嶠的钧令顺利的从工坊中提出了大批的纸张, 这些纸张由军队负责押送。 值得一提的以熊启如今的权势还无法在秦军中安插自己的人手。 楚系外戚势力虽然在秦军中有人手,但这些人手却并不一定会听熊启的话去做大风险的事情。 一旦熊启去说, 搞不好自己就被卖了,并不是所有楚国外戚势力都认为自己是楚国人,超过一半的人其实更认同自己是秦国人, 这需要好生甄别。 如今的熊启可不是昌平君,秦国右丞相,外朝楚系势力领头人,只是一个小有权势的官员罢了,与巅峰时期的权势相比可谓天差地别。 就在熊启到达工坊时,玄翦派出的人手也回到了咸阳长安君府,将事情禀报给了成嶠。 成嶠单独思考一会儿,随后决定进宫。 雍宫后殿,宽敞的宫殿中锤下道道黑色薄纱,内侍低垂着头颅侍立,嬴政身穿一袭宽松的金边银纹玄衣跪坐在宫殿中央的桌案边,昂首挺胸,脊背挺直,手中拿着一卷竹简。 “王上, 长安君来了。”一位内侍悄无声息的靠近, 小声的提醒道。 嬴政微微颔首,随意的挥了挥,内侍默默后退,放下竹简抬起头看向殿门,成嶠这个时候刚好踏进殿内。 “看来祖母让人帮你是对的,这不就有空进宫了吗?” 成嶠闻言笑了笑,拱手一礼,随后随意的坐在了嬴政面前。 对于成嶠随意的坐姿,嬴政已经习惯了,视而不见。 “今天进宫,是有一些事情告诉王兄。” 成嶠说完往四周看了看,嬴政会意的挥了挥手,殿内的内侍躬着身子默默后退几步,随后转身无声无息的离开。 散发感知,确定没有人偷听后成嶠才将事情说了一遍,当然该隐去的是要隐去的,比如派罗网监视熊启,熊林,这事情挺犯忌讳的。 总不能说心血来潮,所以派人去监视吧? 就算嬴政不在意,但如果稍微露出一些风声被朝臣知道,也会有麻烦,没有人希望自己被窥探,特务机构总是不受欢迎的,无论文武。 嬴政默默听完,大致明白了成嶠的意思,沉声道:“所以你是怀疑熊启是那些死士的幕后黑手?” “没错。” “会不会有些过于敏感了,熊启可是祖母的侄儿,我们的表叔,从小就在秦国长大,怎么会对秦国不利呢?” 嬴政有些不太相信,不过处于对自己弟弟的信任,心中还是下意识对熊启诞生了一丝警惕。 “王兄,你不要忘记了他是谁的儿子……” 嬴政闻言下意识回忆起熊启的背景来历,楚国太子的嫡长子,根正苗红的楚国王室血脉。 “就算他是故楚国太子的嫡长子,楚国的公子,也不能证明他有反秦之心吧?” “秦国的楚国人以及其他国家的人可不少。” 说是这样说,但嬴政心中的疑虑却加深了一些。 “是不能证明他有反秦之心,但至少能够证明他有反秦的动机。” “所谓真金不怕火炼,所以我想安排罗网的人监视他一段时间,王兄你怎么看?” 嬴政闻言闭了上眼睛,几个呼吸后睁开双眸,沉声道:“可。” 帝王的多疑让嬴政并不反感试探,还认为这是还熊启清白的好办法,真金不怕火炼嘛。 成嶠闻言心中有些高兴,但没有表现出来。 别说熊启本身就有问题,就算没有问题,他也能够搞出问题,等不及了直接栽赃陷害。 虽然一般的栽赃陷害并不能作为拿下熊启的铁证,但只要嬴政能够看清楚熊启的真面目,进而对楚系外系势力生出警惕提防之心就足够了。 秦国朝堂上的楚系外戚势力太强了,韩魏赵燕齐的外戚势力加起来才能勉强抗衡,这是一种畸形的朝堂格局。 楚系外戚势力的剧烈膨胀源自宣太后芈八子,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称“太后”的女人。 “还有一件事,王兄距离亲政也就三四年的时间。” “为了避免被朝堂众臣蒙蔽,为了能够亲政后能够快速上手,小弟我建议王兄组建一支直属于自己的耳目。”成嶠面色严肃的建议道。 “不是有罗网吗?” 嬴政闻言有些心动,谁能拒绝一支只属于自己的力量呢? “罗网这样阴暗的杀手组织不能永远存在,一直存在只能说明我们的失败,秦国的失败。” “因此,等秦国一统天下后,我打算以罗网为基础组建一个新的官衙。” “由暗转明,罗网将专门处理江湖中的事务,其他事务全部剥离并入朝廷的相应机构中,这样的官衙如何还能承担起耳目的重任?” “再说罗网来历神秘,源远流长,并不纯粹。“ ”作为王兄你的耳目,纯粹是最基本的要求,只有纯粹才能确保忠诚,而想要纯粹就必须是新组建的。” “一切都必须是王兄你一手筹建的,其他人不得插手,包括我,也包括祖母,母后她们。” 听完成嶠的话,嬴政笑了,笑得很开心,完全没有帝王不怒自威的样子,伸出手重重的拍了拍成嶠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了。” “等会儿陪为兄用膳,算起来,我们兄弟也挺长一段时间没有一起用膳了。” “好,不过我要喝最好的酒,别拿次品糊弄我,不然下次我可不奉陪了。” “放心,一定是最好的酒,五十年的佳酿满不满意?” “这还差不多……”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收割六国 第二天上午,长盛商会正式开张。 商会的名字是成嶠取的,代表了商会,教育,秦国能够长盛不衰的美好寓意。 成嶠掐着开张的时间,乘上马车前往城西宁康坊,长盛商会的总部正坐落于此。 要正式在天下富商和诸子百家面前露面了, 该有的架子还是摆出的。 一辆小房子的华贵马车位于最中央,四匹清一色的墨色骏马拉车,马车周围是十数名罗网杀手,马车外围是一百名全副武装的玄甲禁军,戈矛玄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冷芒,霸道冷厉, 威武铁血! 这些玄甲禁军是嬴政调给成嶠的, 一共有三百人。 秦王宫的禁军全是从秦军中精挑细选的存在,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每一人在战场上都是以一当十的猛士。 按照周礼,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驾三,士驾二,庶人驾一。 不过在这礼乐崩坏的时代,僭越不过是寻常事,七国大王出行都是驾六,而不是诸侯的驾五,因此成嶠驾四已经算是低调了。 作为秦国君侯,就算是驾五也没什么大问题, 六国君侯驾五的数不胜数。 秦军的君足以媲美山东六国的侯,这小国上卿相当于大国下卿是一个道理。 哒哒哒…… 钴钴…… 马蹄声与车轮碾衙在石板上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驶出权贵聚集的宁静区域后人渐渐多了起来,开道的甲骑呵斥着行人让路,声音虽然严厉, 好在没有横冲直撞, 也没有打人。 其实无需呵斥,路上的行人都在快速避让,根本不敢耽搁。秦法尽管严苛,权贵犯法也要受到惩处,但真得罪了权贵,权贵还是有的是办法收拾人。 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城西的宁康坊东边临街处,一栋四层的大型墨色阁楼已经拔地而起,阁楼四四方方的,雕刻着各种精美的图案,大气中不失华丽。 此时阁楼外已经已经站了很多人,熊启和熊林两人带着长盛商会的官吏迎接,一部分比较放得下架子的富商也跟着迎接,一部分富商待在阁楼中的包厢里。 至于诸子百家中只有已经加入秦国的焱妃和月神迎接,其他人全部都待在包厢里。 听到街道上的动静,不少待在包厢里的富商和诸子百家重要人物都打开了窗户观看。 马车稳稳的停在长盛商会大门口,长安君府的首席宦官,地网话事人钟黔从人群中小跑而出,快速踏上马车, 弯着腰恭恭敬敬的掀开车帘,满脸堆笑。 成嶠从马车中走出,看了钟黔一眼,微微颔首。 钟黔很高兴,跳下马车,满脸堆笑的从旁人身边抢过矮凳放在马车下,还摇了摇,试了试是否稳当…… 要不是成嶠不喜拿人当凳子,钟黔恐怕已经跪伏在地上,拿自己的背当凳子了。 在这凳子椅子还不普遍的时候,很多权贵下马车都是拿人当垫脚的,比起用人,成嶠这出场方式并不惹人反感。 三楼窗户的六指黑侠还微微颔首,表示赞扬,颇有一种不用人当垫脚的权贵就是好权贵的味道。 成嶠身穿一袭暗金色与玄色交织的华服,腰悬镶嵌着红蓝宝石的玉带,脚踏银纹墨靴,尊贵与出尘交融出一股独特的气质,玉树临风的帅脸略带微笑,一出场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名家包厢处,还没有长残的公孙玲珑双眼放光的盯着成嶠,脸上不禁露出了花痴般的笑容。 好在这个时候太多的目光落在了成嶠的身上,成嶠没有察觉到公孙玲珑的目光,否则就要恶寒了。 虽然公孙玲珑如今是个美少女,但一想到秦时中长残的模样,成嶠是肯定提不起兴趣的。 “诸位有礼了。” 成嶠站在马车上,率先拱手行礼,显露出自己谦虚有礼的偏偏风度,赢得了不少不知真相的吃瓜群众好感。 虽然成嶠收钱不办事,但其实并没有多少富商奢望成嶠办事,之所以送礼,更多的是期望跟成嶠搭上线,先混个脸熟罢了。 “拜见君上。”门口人齐齐行礼。 “各位请起。” “诸位来了咸阳这么多天,想必也快要等得不耐烦了,本君就不废话了,直接开始。” “君上英明。” 成嶠说完就大步走向阁楼,其他人按照站位顺序跟在成嶠身后踏入阁楼中,很快街道上除了甲士就没有人了。 至于马车,那当然要停在专门的停车场了。 成嶠踏上三楼,钟黔则留在二楼。 “对了,刚才出来迎接的富商,以后可以适当照顾照顾。” 成嶠就要踏入三楼时,忽然转身看向钟黔道。 “喏。”钟黔弯腰拱手,恭声道。 “君上英明!” 出来迎接的富商大喜,纷纷出声唱赞歌,包厢中的富商闻言面色一变,暗暗后悔自己摆架子。 成嶠微微一笑算作回应,随后转身上三楼了。 舔狗舔异性极有可能一无所有,舔同性如何还能让人家一无所有? 成嶠这一上楼,二楼的拍卖正式开始。 对待富商和诸子百家,成嶠准备了不同的方式。 也不可能用同一种方式,毕竟诸子百家中有的富得流油,有的则是穷光蛋,都用拍卖是不可能的,无法利益最大化。 二楼,钟黔站在阁楼高台中央,略显尖利的声音响起。 “闲话不多说,为了保证诸位的利益,我们长盛商会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控制各国的纸商数量。” “各国纸商数量具体如下。” “秦国五名,韩国两名,燕国两名,魏国三名,赵国三名,齐国四名,楚国五名。” 听到钟黔的话,富商们一片哗然,他们来了这么多人,名额如此少,大部分人岂不是要空手而归? “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我知道这些名额少了一些,除了秦国,其他各国都可以从获得名额的纸商处拿货。” “我们秦国的规矩大家也知道,所以只能有五位大商人做这个生意。” 钟黔见状并不慌乱,等到众人稍微安静一些后,提高声音笑眯眯的解释道。 …… 成嶠之所以采用这样的办法,自然是为了收割六国。 人性贪婪,中间商越多,纸张显然就会越贵,层层加码之下就算纸张比起曾经便宜不少,但依旧昂贵。 顶多从顶级权贵,大富商扩展到小权贵,小商人,平民百姓肯定是用不起。 那些权贵富商最终肯定会把成本转嫁到普通百姓头上,加剧压榨力度,弄得天怒人怨最好不过了,对于秦国统一有好处。 这个时候的普通百姓大字不识一个,哪有什么家国民族观念,反正都是被统治,自然是支持对他们更好一点的统治者了。 因为大字不识一个,面对秦国的高压统治,生活不如意,再加上有心人那么一煽动,就极为容易造反! 煽动他们的不是什么国家大义,不是什么民族大义,而是困顿恶劣的现状。 如果秦国的统治不那么高压,那么煽动起来就极为困难了,吃得饱穿得暖,老婆孩子热炕头,谁愿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造反啊? 虽然普通百姓大字不识一个,但并不代表他们笨了。 他们只是因为没有机会接受教育,见识短浅而已,论起明哲保身绝对是有一手的。 除了明着收割六国,还有一手暗中收割六国的方法,后者隐蔽许多。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区别对待 限定名额的方法很容易看出长盛商会的目的,做生意的谁不懂“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但是这些六国富商以及背后的权贵会在意吗? 显然是不会在意的! 对于获得名额的大商人,大权贵而言,这样的方式更符合他们的利益,因为定价权在他们手中。 名额拍卖的方式注定了获得名额的都是各国排在前列的大商人,这些大商人背后的权贵定然也是各国排在前列的大贵族。 稍微弱一些的商人以及背后的权贵,根本无法从大商人和大权贵的手中保住名额。 得不到名额的商人和权贵也不会在意。 虽然进货价贵, 但卖给下一级可以更贵,以此类推最终还是平民百姓兜底,那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另外一种暗中的收割方式就没有那么容易看出来了。 这种方式就是走私。 由于秦国的纸商只有五个,没有中间数量繁多的中间商,纸张价格肯定是要比六国便宜的,成嶠就不信那些六国纸商以及背后的权贵会不动歪心思。 只要控制住秦国的五位纸商,商量好分成, 完全可以利用这五位纸商走私,明面上是私人走私, 实际上却是官方走私。 虽然这样做会造成六国纸张价格下跌,但总体而言肯定是利大于弊的,再怎么说也多了一条财源。 用六国的财富充实自己的私人财富,商会财富,少府的财富,国库的财富,再用一部分财富去办学校,培养出合格的官吏。 等到秦国一统天下,秦国就有足够的秦吏充斥天下,无需用六国的官吏,或者少量用六国的官吏,这对于稳固秦国的根基将会起到巨大的作用。 没有心怀异心的六国官吏骑墙, 望风而降, 推波助澜,六国旧贵族如何能够快速席卷天下? 嬴政的存在,镇压的不仅仅是六国旧贵族,更是六国官吏以及所有心怀不轨之人! 一个国家,光靠一人镇压无疑是极为不健康的, 也是极为危险的。 用大家的钱办我的事,岂不美哉? …… 经过钟黔的解释,富商们总算安静了下来。 吃不到肉喝点汤还是好的,只要不是什么都没有捞到就行,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国家之间如此,商业之间也是如此。 能够到此处的商人至少也是一郡的大商人,对于天下的运转规则他们早就看明白了,已经没有了半点天真,看到的都是赤裸裸的利益。 “纸商名额起拍价五百金,首先从秦国开始,现在请秦国商人开始出价。” “注意不准威胁其他商人,什么方式都不行,只凭财力,无论是哪国商人都一样,否则无论谁都走不出这栋阁楼,不管你有什么背景。” “这是我家君上对各位的告诫!” 钟黔最后的话让不少顶级大商人牙疼, 额头上青筋暴跳, 心中十分不爽。 本来可以减少成本,甚至以底价拿到名额, 现在泡汤了。 都在包厢中,无法看见人的面貌,长盛商会也肯定是不会透露其他人的身份的,声音这玩意可以让别人喊,或者故意改变声音。 如此情况下那些自知无望的商人肯定不介意落井下石,让他们多出出血。 嘶……说好不许威胁人,为什么你可以威胁人啊? 太不公平了! 顶级大商人都在心中腹诽,但在别人家的地盘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秦国的顶级大商人也一样只能低头,他们背后的根子再硬,也没有成嶠硬,真要得罪了成嶠,惹来了麻烦,没准会被背后的权贵推出来当替罪羔羊…… 顶级大商人不爽,其他商人就很爽了,叫你们以前横行霸道,欺行霸市,使劲欺负我,这下报仇的机会来了。 必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五百三十金。” 不管众人作何想法,出价总算开始了。 与此同时,三楼,一番寒暄后成嶠也开始说了条件。 “诸位跟满是铜臭味的商人不同,纸张也是雅物,跟诸位本君就不谈钱了。” “诸位可复制一份本学派的典籍送到秦国,再送一部分本学派学有所成的先生入秦。” “本君答应给诸位免费提供纸张,根据学派的规模不同,提供的纸张数量也不同,顶级学派可免费提供三万张纸,每一种纸一万年张。” “等到诸位将本学派的典籍提供齐全,又满足三年之期,本君将免费赠送一种造纸术,三种造纸术任由各位挑选。” “请注意,本君要的不是修炼方法,只是历代先贤包括如今的各种典籍,一定要齐全。” “这些典籍将会储存起来,等到以后秦国建好学宫,供天下人学习。” “这即可让诸子百家先贤的学问传播更广,也能传播得更久,是事关诸家学问传承和教化世人的大事!” “算起来是本君在帮你们的忙,因此别跟本君讨价还价,你们只有两个选择,同意或是反对。” “本君话说完,谁同意,谁反对?” 成嶠背负着双手,站在阁中高台中央,身形笔挺,一双明亮沉静的眸子缓缓环顾四周…… “同意!” 六指黑侠听成嶠说完,根本没带犹豫的,沧桑的声音响起,回荡在三楼每一个人的耳边。 “同意。”儒家伏念道。 “同意。”阴阳家焱妃道。 “同意”道家天宗赤松子道。 “同意。”道家人宗逍遥子道。 “同意。”农家田光道。 “同意。”名家公孙龙道。 “……”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每一个发言的人都是说的同意,没有一个不同意的。 虽然没有纵横家,法家,兵家的话事人,但无所谓。 法家的大本营就在秦国,兵家秦国也很强,后面补充就是。 至于纵横家,如今的天下都没有纵横家多大的活动空间了。 等到天下一统,纵横家在九州基本没有用处了,在九州外,纵横家还有一些作用。 这个时候的诸子百家根本没有敝帚自珍的想法,各种学说的诞生都是为了图富图强。 诸子百家想的只是将本学派的学问传播得更广,传播得更远,巴不得越多人去学才好,最好是天下各国都用本学派的理念,特别是大的学派,主流学派,念头更为强烈。 别说成嶠给了他们好处,就算不给好处,只要说一句秦国愿意在一地试行他们学派的治国理念,各家学派都得屁颠屁颠的跑来效力,想要什么都可以给。 诸子百家于政治权势是相对于独立的。 他们虽从不同的社会集团的利益出发,纷纷著书立说,议论时事,阐述哲理,各成一家之言,但是他们并非政治附庸,依附于某个政治权势集团,而是“用我则留,不用我则去”。 成嶠很满意,以后的学宫弟子可有足够的学问学习了。 在成嶠的考量中,未来的秦国肯定不能只试行法家学说。 乱世的的法家学说太过暴烈严苛了,各种法律惩罚极为严苛可怕,酷刑无数,哪怕是韩非这个法家集大成者也受到了乱世的影响,没能超脱出时代的影响。 在成嶠看来秦国未来的体制应该是儒皮法骨,其他诸子百家当做血肉脏腑填充,成为一个外王内圣的“人”! 等到声音平息,成嶠弯腰拱手向四周一礼,各家话事人纷纷回礼。 随后,成嶠派人进入各个包厢谈更具体的事情,自己则挑选了阴阳家的包厢。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农家大戏 问清楚各大学派中的藏书,也许并不准确,但总算有个大致的概念,再商量好大致的运输时间,交接的方式等等。 事情蛮多的,好在成嶠只需要确定大方向上的事情,繁琐的步骤自有下面人去完成。 等处理完诸子百家的事情, 二楼的拍卖也完成了,成嶠开口邀请众人去他的府邸参加宴会。 敲了富商们竹港,哪能连一顿饭都不请人家吃呢? 至于诸子百家,顺带一起请,也顺便多窥探窥探诸子百家的虚实,以成嶠的修为, 绝大数人的修为实力都瞒不过成嶠的眼睛。 众人都欣然接受邀约,各自乘坐马车前往成嶠的府邸。 晚上热闹的宴会开始,成嶠也不端着架子,离开主桌跟富商们,诸子百家的话事人们交流,很快就交流到了农家。 成嶠很友好,把田光,田猛,田虎,朱家,胜七,吴旷等人一顿夸,连如今只因为农家隗隗堂总管吴旷爱慕才有一点地位的田密都没有放过,顺嘴夸奖了一句。 如今的田密十六七岁的模样,身穿一袭粉红色长裙, 长裙十分保守,只显露出修长雪白的脖子, 其他地方全部被遮住了。 双手规规矩矩的交叠在小腹, 柔顺的粉色长发披在颈后, 精致的俏脸因为成嶠的夸奖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再加上一双楚楚可怜的桃花眼, 让人情不自禁生出保护欲,柔弱清纯盖过了本身的妩媚妖娆。 看见小年轻吴旷一脸警惕的模样,成嶠洒然一笑,飘然远去,一句话却无声无息传入了田蜜的耳朵。 “小姑娘很漂亮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传信给本君。” 田蜜听见宛如在自己脑海中响起的声音,心跳加快,面露诧异之色,不过刚刚显露就低下头掩盖住了。 随后敷衍的应付了几句吴旷的关心,等到吴旷的注意力转移再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挡住自己身前的吴旷,心中顿时生出别样的想法。 一个是农家的魁隗堂总管,在农家六堂之一都不算老大,一个是秦国公子,秦国君侯,当今的王弟,手握罗网,地位崇高, 权势极大。 与之相比, 吴旷一点都不香了, 根本没有可比性。 既然要攀高枝, 干嘛不找苍天大树,而找低矮的灌木呢? 主动送上门对方一定不会珍惜,只会把他当做玩物,需要找个机会献上投名状,进而接触对方,最后再利用套路和女人最犀利的武器把对方给勾住。 只要手段够高明,把对方给迷得团团转,说不定她田蜜有机会成为对方的正派夫人,从一个低贱的农家之女一跃成为顶尖的贵族夫人呢…… 想到美好处,田蜜不知不觉的笑了,笑得很灿烂,很幸福。 “田蜜姑娘,你笑什么呢?” 吴旷刚从堂主与侠魁们关于成嶠的谈话中回转注意力就看见田蜜笑靥如花的模样,呆了一呆,清秀的脸庞上挂满了温柔阳光的笑容,声音十分温柔。 “刚才一时走神,想起了我们上一次一起吃烤鱼的场景,那烤鱼真的好美味,那晚的月光更是美不胜收。” 田蜜心中一惊,脸上继续挂着迷人的笑容,撩人的话张口就来,根本不带思考的。 “那一会儿回去我就去抓鱼来烤,正好今晚的月色也很美。” 吴旷心中大喜,他觉得自己距离抱得美人归又近了一大步,连忙开口乘胜追击。 “好啊,可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呢……” 田蜜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撩了撩侧边的一缕发丝,脸上露出苦恼之色,话语中更是蕴含着迫不及待之意。 这吴旷哪里能顶得住啊? 吴旷立即看向侠魁田光,眼中露出一丝哀求之色。 这几人本就站得近,两人的对手也不可能瞒得住修炼有成的武道高手。 田光想着吴旷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便点了点头。 “我先走了,等你……你们归来鱼也差不多考好了。” 吴旷打了个招呼,对田蜜阳光灿烂一笑,在田蜜鼓励期待的目光中拔腿就走、 虽然吴旷没有用轻功,但速度也很快,基本上达到人行走的极致速度,一转眼就不见了。 大块头胜七,不,现在还叫陈胜,大腿粗的双手抱胸,转头看了一眼田蜜,颇为欣慰认可的点了点头。 虽然他对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兄弟获得心爱女人的认同而感到高兴,不是为田蜜而高兴,而是为兄弟而高兴。 田光看了一眼溜得飞快的吴旷,摇头失笑。 对于此乐见其成,如果没有用得到田蜜的地方,那么跟着他的心腹吴旷也是一件好事,一个女人罢了,没什么好在意的。 田虎侧头看了一眼娇嫩欲滴的田蜜,眉头皱了皱,心中暗骂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田蜜这娘们儿一点眼光都没有,吴旷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比得上他威武雄壮吗?” 田猛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田蜜,心道:“真是便宜吴旷了,罢了,为了一个女人,得罪魁隗堂不值得,更不值得让侠魁心生嫌隙。” 田蜜脸上挂着柔弱而不失恭敬的笑容,心中却暗自腹诽:“烤鱼有什么好吃的,比起这里的山珍海味,美酒佳酿差远了,泥腿子终究是泥腿子。” 成嶠并不知道农家这边有这么多戏,他只是随口一撩罢了。 田蜜的母亲曾经被权贵抛弃,在母亲的言传身教下,田蜜对于男人只有利用之心,基本上不可能爱上一个男人。 这种女人采取强势征服的方式最为便捷,权势金钱实力对于田蜜而言是最致命,也是不可抗拒的毒药,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 简而言之,谈感情极为容易吃力不讨好,强势出击最容易得手。 …… 欢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被大多数人奉承的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成嶠清点了一下商会的收入。 纯粹的名额拍卖收入就达到了五万一千金,达到了韩国边军的一半军费。 刨除商会组建的各种成本,往少了算也有四万金。 这还是小头,二十四家大商贾的进货款才是大头,作为顶尖权贵,大富商才用得起的纸张,进货价再便宜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进货款加起来高达二十五万八千六百五十六金,一共加起来接近三十二万金,刨除工坊的成本,造纸的成本,商会的成本,赚个二十二万金不成问题。 暴利啊! 这笔生意可以一直做下去,哪怕以后公布了造纸术,纸张通行天下,无非也就是赚得少些罢了。 可惜食盐生意不能做,这个世界的食盐技术虽然比起现代还差了一些,但也能够得到大规模,较为纯净的食盐了。 算了,不能太贪心了。 成嶠高高兴兴的拿着账本先去找了嬴政,再去找了吕不韦,刨除各项成本,按照当初定好的比例,把剩下的顶尖分好,后续货款全部到账就又分。 顺便成嶠还提了提暗中控制五家秦国大商贾,暗中操控纸张走私,再狠狠刮六国一笔的提议。 见到真金白银的嬴政和吕不韦岂能不同意? 论心黑,成嶠比起他们还是差了一筹。 两人给成嶠出了一些损招,包括但不限于派人偷袭六国纸商的运输车队,收买势力采用借刀杀人的办法偷袭车队,挑动纸商们的内斗…… 后续的日子,二十四家大富商的货款在精锐护卫和秦军的护送下进入咸阳城,成嶠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 倒不单纯是因为钱财,那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论钱财成嶠现在的积蓄就足够富足奢侈的过一辈子了,而是用“大家的钱办自己的事”这种做法实在是令人愉悦,教育下沉只是一部分,充足军费打大家也是可以的。 可惜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掩日的禀报让成嶠不爽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旧情复燃? “君上,这是相国府传回来的情报。” 一番见礼之后,掩日双手呈递上一张折叠的白棉纸,成嶠放下茶杯接过白棉纸,随口道:“坐吧。” “谢君上。” “不必这么客气,以后随意一些。” 成嶠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纸张,头颅微低, 双眸快速在纸张上扫视起来,脸色渐渐阴沉了起来。 这上面提到的事情是吕不韦近半个月来前往兰芷宫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逗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成嶠当然不会介意吕不韦跟赵姬见面,事实上两人见面很正常。 因为嬴政如今还没有亲政,赵姬垂帘听政,秦国的大权掌握在赵姬这个太后和宰相吕不韦手中,什么事情只要两人达成了一致,别人就算持反对意见, 也只能执行。 在明太祖朱元璋废除宰相之位前, 历代朝廷基本上施行的都是二元化政治。 宰相拥有极大的自主权,明朝中后期的内阁大学时,虽然没有宰相之名,却有宰相之实。 当然,绝大多数内阁大学士的权势都比不上宰相的,明朝的唯一真宰相也就是张居正一人,六部九卿在其面前不过属吏而已。 赵姬实际上代行王权,这也是历史上,动漫中赵姬支持吕不韦,吕不韦能成为说一不二权臣的最重要原因。 等到赵姬一颗心转移到嫪毐身上,对嫪毐言听计从,后宫之事, 朝廷之事都让嫪毐做主,此时的嫪毐可谓代行了半个王权。 因此, 嫪毐能够封侯建国,家中的童仆宾客多至数千人, 求官求仕的宾客舍人也有千余人, 权势直逼吕不韦, 有资格调动军队发动叛乱。 看在曾共患难的生母赵姬的份上,嬴政对于嫪毐的所作所为已经极尽忍耐了,身为秦王,也许不了解详情,但不太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当听到嫪毐与赵姬密谋取代他,嬴政就忍不了。 不管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那两个私生子的存在都可以弄假成真,只要有这种可能就忍不了,更何况探查之后确实属实。 最终嫪毐被车裂而死,连坐宗族,党羽皆获刑罚。 嬴政跟赵姬母子关系彻底破裂,赵姬被赶出咸阳,迁到雍地的萯阳宫居住,实为圈禁。 吕不韦被牵连,以后秦国相国就分左右了,不再是一人大权独揽。 嬴政有言敢为赵姬谏言求情的人全部戮杀,事实上为赵姬谏言求情的二十七名大臣确实被干掉了。 要不是茅焦谏言说得很有道理,嬴政为了天下考虑,赵姬是回不到咸阳甘泉宫居住的。 如今的赵姬还住在兰芷宫,没有去渭河南边的甘泉宫居住。 这是成嶠带来的蝴蝶效应, 有效阻止了吕不韦和赵姬旧情复燃,两人旧情没有复燃,自然没嫪毐啥事儿。 但如今似乎阻止得了一时,阻止不了一世,从情报上看真有旧情复燃的迹象…… 嬴政对那些事情看得比较开,成嶠就没有看得那么开了。 对于男女之事,成嶠既有开明的一面,也有保守的一面,让他父王头上染上颜色,他是万万容忍不了的。 而且这件事还牵扯到他,牵扯到王兄,牵扯秦国宗室,牵扯到秦国的颜面。 这个时代对于女性再怎么宽容,这种事情终究是丢颜面的事情。 世人可以接受,但绝不可能支持,心中依旧会鄙视,只是不会像后世王朝那样喊打喊杀罢了。 端坐在交椅上的成嶠神色变幻,眸光凌厉如剑,一股无形的压力席卷四面八方,让掩日都感觉到胸口有些发闷。 这让掩日很惊讶,一方面惊讶于成嶠精进的实力,一方面惊讶于成嶠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这事儿虽然有些不好的苗头,但还不至于如此吧? 掩日当然不知道,成嶠是想起了历史上,动漫中让他父王以及整个秦国都蒙羞的往事,因此心神激荡。 …… 几个呼吸后,成嶠脸色恢复了正常,外放的气息也尽数收敛,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赵姬这个女人生性喜欢浪漫,耐不住寂寞,是个恋爱脑,一旦陷入所谓的爱情就行事没有分寸,其他的地方都还好。 说赵姬放荡,成嶠并不认同,不说这世。 历史上,动漫中赵姬也就三个男人罢了,而且没有在有男人的情况下去勾搭其他男人,要么是男人死了,要么是被男人抛弃了才换了男人。 这根本称不少放荡,历史中,现代比赵姬过分的女人多了去,比如唐朝的公主,那面首数都数不过来。 尽管对赵姬没有多少恶感,但也是时候一劳永逸的解决赵姬这个麻烦了,还有嫪毐这个不稳定因素。 吕不韦也有些不知分寸,膨胀了,必须让他狠狠栽一个跟头! “掩日,你过来。”成嶠面无表情的招了招手道。 “喏。” 掩日乖乖的起身来到成嶠身边,弯下腰,低下头。 成嶠凑近掩日的耳朵,说起了悄悄话,足足吩咐了几个呼吸。 “君上,真要这么做吗?”掩日满面诧异道。 “就这样去做。” “记住要有耐心,因势利导,慢慢来,不要强求,不要显得刻意意了。” 听见成嶠如此细致的嘱托,掩日已经明白成嶠的决心,心底不由得替某些人默哀了一番。 “属下明白了,必定完成任务。” 掩日低下头后退几步,弯腰拱手,恭声道。 成嶠微微颔首,挥了挥手,掩日再度一礼便转身离去了。 …… 三天后,休沐日。 身为芷兰宫内侍总管的赵高得了一点空闲,又因为已经在宫廷站稳了脚跟,心情不错,于是跟赵姬告假半天,坐上马车踏上了回家的路。 马车中,身穿黑红色官袍,头顶高帽下显露暗红色头发,脸色苍白如雪的赵高正斜倚在靠枕上闭目养神,右手随意的搭在右腿上,指尖修长,嘴角微勾,姿态懒散,看起来十分放松。 “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赵高忽然睁开了一双深邃的双眸,略显尖利的声音响起,语气尽管平淡,但却吓得外面的结结巴巴的。 “启……启禀大人,有人拦路并递上了名帖。” “递进来。” “喏。” 赵高看见名帖就明白了名帖的主人来历不凡,金边银纹黑底,尊贵庄重,精美华丽,这种名帖可不是一般权贵能用得起,一般只有顶级权贵才用得起,心中不由得郑重了起来。 接过名帖,打开后赵高直接去看后边的落款,鲜红的印记上写着六个篆体小字,“长安君赢成嶠”。 赵高心中一震,从头观看,一目十行,很快便明白了这是一封邀请函,心中生出重重疑虑。 身份地位权势天差地别,这位怎么会突然找我? 肯定不会是单纯想跟我认识,必定有什么事……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去不去呢? 昏了头,其实根本就没有选择……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赵高 赵高先回了一趟家,换上便袍,从后门独自离开。 很快便来到了一座距离不远的酒楼,按照名帖上的提示来到了甲字号包厢,赵高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因为不知成嶠的想法,因而心中有些忐忑。 “请进。” 包厢中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 赵高推开了放满便看见了成嶠正随意的坐在桌案前,拿着筷子品尝菜肴,除此之外包厢中没有其他人。 这更让赵高忐忑了,只有两人私下相见,肯定有什么事,而且这事情还不小, 否则不至于没有人作陪。 但来都来了, 赵高也不可能打退堂鼓,小步走进包厢中关上房门, 脸上浮现一缕笑容,低头弯腰,拱手一礼,恭声道:“赵高拜见君上。” “过来坐吧。”成嶠头也没抬道。 “喏。” 赵高应了一声,快速走到桌案前,恭恭敬敬的跪坐下来,脸上带着恭敬却不谦卑的微笑,心中思绪万千。 成嶠抬起头看向赵高,一身黑色便袍,头戴普通高冠,暗红色的头发,脸型轮廓颇深, 皮肤苍白若雪, 帽檐遮盖了眉毛, 显得一双深邃的眼睛更加深邃了几分。 除了帽子, 衣服的样式跟动漫中不同, 其他的倒跟动漫中没什么区别,噢, 还有实力有所区别。 赵高的实力在成嶠眼中一目了然,也就二流高手的层次。 这也正常,赵高刚崛起,又没有掌控罗网,很难得到高深的修炼法门,就算已经得到了,修炼时间尚断,不成气候。 “来,喝一杯。” 成嶠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语气温和,拿起酒樽。 这样的态度让赵高心中愈加不安,他宁愿成嶠对他态度恶劣一些,最好颐指气使,态度越好,事儿越大。 尽管心中不安,赵高半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双手拿起酒樽跟成嶠碰了一下, 随后一饮而尽。 “君上, 有什么吩咐的尽管开口,这样实在是折煞在下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赵高放下酒樽,决定直接挑明了。 “不要多想,本君只是从母后那里听说了你的才能,所以想结识一番。” 怎么能不多想?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偏偏双方地位权势相差悬殊,已经反客为主了,我压力很大的啊。 赵高心中腹诽,表面上却道:“太后谬赞了,奴婢不过是勤快踏实一些罢了,幸得太后赏识,能入君上之眼,不盛荣幸。” 成嶠微微一笑道:“不用过分自谦,你的才能本君清楚,特别是律令方面的才能,不仅本君欣赏,要是王兄知道了应该也会很欣赏。” “要不要本君向王兄举荐一番?” 赵高闻言一下子心跳加快了,颇为心动。 虽然太后也是一颗苍天大树,但只是一时的,等待王上亲政,就要退居二线了。 太后与王上是亲母子,也不存在改换门庭的说法,要是能够调到王上身边,哪怕近来权势会有所下降,未来却大有可为。 想是这样想,但赵高没有轻易答应,拱手一礼道:“多谢君上好意,但太后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岂能离太后而去?” “这有什么的?” “本君跟母后或者王兄沟通一番,让母后把你推荐给王兄,或者王兄把你要过去,不用你主动提。” “对于母后和王兄而言,你效力谁都是一样的。” “不过对于你而言,可就不一样了。” 成嶠说完,开始悠哉悠哉的喝酒吃菜,不发一言,耐心十足,他就不信赵高这等人能够抵挡权势的诱惑…… 赵高脸色变换了一番,渐渐有了决定,看见酒樽中空空,提起酒壶恭敬的给成嶠倒了一杯酒,小声的说了一句话。 “君上如此提携奴婢,不仅仅是因为奴婢的才能吧?” “本君的确喜爱提拔贤才,不过确实有点小事向你打听。” 正题来了,成败在此一举。 “不知有何处能帮君上?” “本君听说吕相去芷兰宫愈加频繁,逗留时间也越来越长,可有此事?” 成嶠将酒樽中的酒一饮而尽,面色深沉严肃,一双温和的眸子陡然凌厉霸道起来,直视赵高双眼,眸中似乎有雷霆闪耀。 赵高感觉自己的双眼仿佛被日光灼伤了一般,下意识的垂下眼皮低下头,心神震动,面对如此敏感的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 对于要伺候的主子,赵高刻意了解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用在伺候人赏也是同样的道理。 “本君掌控的罗网一直还差一个副首领,一直以来本君都求贤若渴。” 掩日布局的才能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比起赵高还是差了一筹,调教人的才能也差了一筹。 前些日子,成嶠翻开罗网更新的高等级杀手名单,剩下的六剑奴也加入了罗网,就等能人调教了。 成嶠不可能亲自去调教杀手,没那个闲心。 一旦他恢复修为,六剑奴在他面前也是弟弟,但舍弃了这个能够猎杀宗师的杀人机器又挺可惜的。 他们是未来对付反秦势力的利器,干脆还是交给赵高调教。 掌控地网的是他的人,掌控天罗的也是他的人,再加上他在罗网中的威望,赵高若是乖乖听话,下面的人自然如指臂使。 若是搞什么小动作,随时可以绕开赵高,直接把赵高给架空了,副首领可不是正首领,收拾起来轻而易举。 听见成嶠新开出来的筹码,赵高彻底绷不住了。 暗自安慰自己,不是自己要出卖太后,而是继续下去会惹出大乱子,到时候太后也不好过,他这是为了太后好,是真正的忠心。 “确有此事。”赵国低下头道。 “哼,进展到哪步了?” “没给本君的父王蒙羞吧?” “别跟本君说不知道,你是兰芷宫内侍总管,还是母后的心腹。” 要是吕不韦敢给他父王蒙羞,他必定相反设法扳倒吕不韦,甚至亲自带人刺杀吕不韦,哪怕此举会引起秦国动荡也在所不惜。 就算吕不韦侥幸命大不死,早晚他也要吕不韦以及全族付出代价! 成嶠脸色黑沉沉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声音犹如冰碴子,再加上久居上位,生杀予夺的气势,给赵高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好在成嶠没有释放自己的气息,否则以赵高现在的实力,必定受创。 “回禀君上,太后和吕相还是清白的。” “最开始太后暗示了吕相,吕相没有答应,也没有明确反对,而是岔开了话题。” “根据最近的情况,吕相心中应该有了决定。”赵高依旧低着头道。 成嶠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走到那一步,不提颜面以及其他后果,单提他父王,他如何对得起他父王? 赢子楚如此疼爱他,比起嬴政这个长子,他这个幼子享受到的父爱多得多,岂能看到父亲的正牌王后跟旧情人旧情复燃? 以前的事情也就罢了,不管赵姬是否是完璧之身,他父王能够接受,就没什么好说的,如今绝对不行。 坐视让父亲蒙羞的事情发生,还配为人子吗? 他相信他父王在天之灵,也绝不希望看到自己的王后跟旧情人旧情复燃,这对自己,对于秦国都没有好处。 有他在,秦国这片土地,绝不容许诞生出权臣这种怪物! 麻将也缓解不了孤身难眠啊,果然食色,性也,男女都不一样,堵不如疏,好在他已经有了相应的解决办法。 “虽然吕相对秦国,对父王母后兄长,甚至对本君都有功,但相国,文信侯之位早已经酬谢了。” “吕相这是膨胀了啊,欲壑难填,勾连太后,他想要做什么?” 成嶠满面冰冷,随后脸色,声音都柔和了下来。 “赵总管可愿助本君一臂之力?” 他还有得选吗? 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如果他敢半点露出不情愿,恐怕率先挨收拾的就是他了。 不过吕不韦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对方身居相国之位,位高权重,太后念着旧情,事情又不能挑开来说,感觉扳倒吕不韦的希望很渺茫啊。 罢了,上了贼船想下船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赌一把,赢的话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输的话就…… 赵高心思百转,表态却很快,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满是严肃,沉声道:“愿为君上,愿为秦国赴汤蹈火!” “很好,赵总管你做了正确的选择。”成嶠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实际上赵高已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别说否认了,就是显露出一丝敷衍之意,成嶠今天就要干掉赵高。 他的身份敏感,赵高的身份也挺敏感,光明正大见面倒霉什么,私下相约就挺犯忌讳了,还是第一次见面,料想赵高不会告知其他人。 当场杀了赵高,再安排罗网处理好善后事宜,反正他今天也是秘密前来,抹干净痕迹很容易。 “这并不难选,君上毕竟姓赢,理所应当。”赵高正色一礼道。 马的,要不是老子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还真是容易被你蒙骗了。 你这种人其实谁都不忠诚,只忠诚自己! 罢了,该配合你的表演我不好视而不见…… “赵总管果然对秦国忠心耿耿,这样的臣子岂能薄待?” “本君看你有武功底子在身。” “这样吧,拿着本君的牌子去罗网秘库和宫廷秘库挑选一些适合自己的武功。” “要辅助本君掌控罗网,没有足够的实力,不好震慑住下面的粗人。” 成嶠点头表示赞赏,笑容满面的说完,随后顺手从袖子中掏出一块鲜红色的腰牌丢给了赵高。 这块红玉腰牌材质十分稀有,透体剔透,鲜红欲滴,顶尖工匠精雕细琢而成,龙纹凤章,精致华美,价值连城,在黑夜中宛如有龙凤游动,可谓价值连城。 腰牌内部还被成嶠用金光咒和雷法烙印上了特殊的禁制,材质也许可以花费大力气找到,但内部禁制根本无法复刻,因此无法仿造。 赵高闻言心中一喜,看见腰牌飞来连忙用双手接住,只觉触手温热滑暖,持玉一礼,恭声道:“多谢君上赏赐,奴婢必定以最快的速度归还。” “不急,挑到最适合自己的武功再还不迟。”成嶠大度的摆了摆手道。 论演技,他成嶠也不差的。 赵高满脸感动之色,成嶠配合其表演,礼贤下士的姿态做得很足。 之后,两人再闲聊了一刻钟,才各自散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山寨御剑术 当天下午,天气由晴转雨,蒙蒙小雨洋洋洒洒,天地仿佛罩上了一层薄纱,咸阳城城东一处无名松林中,正值秋末冬初,万物凋零, 松叶却在细雨下显得愈加苍翠欲滴。 成嶠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背负着双手站在一块青石上,微寒的山风吹拂而过,金边玄底衣摆微扬,纹丝不动。 一道身影快速掠过松林, 忽然出现在青石之下, 拱手一礼道:“银环来迟,还请君上恕罪。” “无妨, 是本君来得早了一些。” 成嶠抬起头,身影一闪来到青石下,不再居高临下,声音温和。 银环眼神微动,心中因为成嶠的体谅和细节有些感动。 虽然对方一直想招揽他,不免要礼贤下士一番,但能够注意这些细节,以对方的地位权势也不容易了,以前也不逼迫他,给于了足够的尊重。 “以前本君看你有所意动,但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若即若离, 脚踏两只船可是很危险的, 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 成嶠以前招揽过银环, 一些事银环也乐意帮忙, 但银环一直没有真正投靠。 因为有把握让银环投靠他, 罗网暂时也不缺银环这个战力, 成嶠也就没有催逼, 如今却不行了,要对吕不韦下黑手,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了。 “在下想明白了,荣华富贵,好男儿当凭手中的剑自己去取!“ “平心而论,吕相待在下也算不错,衣食住行什么的都不曾短缺,平时也是以礼相待。” “但那是表面上,从吕相平时不经意间的态度来看,吕相其实并不曾真正看得起类似在下这样的江湖人。” “江湖人在相府的门客中待遇一向一般,就算在下混成了近身护卫,待遇也不过中等罢了,还不如一篇文章入吕相眼的门客。” “除了在下这身实力,其他的东西说好听是赏赐,说难听点就是施舍,有时候是真的觉得有些窝囊。” “君上给予了我们这些江湖人改变命运的机会,从初见就给于了在下尊重, 并且一如既往。” “所谓士为知己死, 在下虽然算不上士,但愿为君上效死, 愿加入罗网,以手中的剑获得堂堂正正的爵位!” 银环说完,单膝跪在了湿润的草地上,低头抱拳一礼。 成嶠耐心而安静的听完银环的自我剖析,随手一挥,一股大力将银环给扶了起来。 “你能想明白,本君很欣慰,也欢迎你。” “今天之所以邀你出来,是因为有件事需要你出力。” 银环心中一动,想到了什么,面露难色道:“可是跟吕相有关?” “君上,吕相虽然没有给予属下真正的尊重,但也没有薄待了属下,如果对旧主下杀手,那属下成什么人了?” “如果属下是这样的人,想必君上也用得不放心,属下想跟吕相好聚好散。” “属下自作主张,请君上责罚!” 银环说完又单膝跪在了地上,头颅低垂,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成嶠有些诧异的看了银环一眼,心中一动,试探道:“你身为吕不韦的近身侍卫,想必知道吕不韦不少隐秘之事,如何能够好聚好散?” “恐怕吕不韦派人追杀你的可能性大一些吧……” “就算被追杀,属下也不能对旧主下杀手。”银环回答得十分斩钉截铁,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满脸笑容道:“再说不还有君上在吗?” “这点小事,对于君上而言还不是举手之劳?” “哈哈哈……” 成嶠微微一愣,随后大笑起来,畅快的笑声回荡在幽暗湿润的松林,他没想银环还会拍马屁,之前银环给他的感觉就是一条阴冷狠辣的毒蛇。 这样的人竟然会拍马屁,还对旧主如此有情有义,尽管有所不满,有所牢骚,但也实在很有反差了。 “起来吧,你都给本君戴如此高帽了,本君还能强逼你不成?” “多谢君上,君上英明。” 成嶠收敛笑容,面色一肃道:“先别谢得那么早,事情还没完。” “本君不打算要吕不韦的命,只是想给吕不韦一些教训,他手伸得太长了,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本君想要搞清楚相府的防卫情况,特别是暗哨的情况。” 成嶠虽然有隐身的能力,但此法还不完美,瞒过没有打通奇经八脉的人还行,但想要瞒过打通奇经八脉的人就有难度了。 吕不韦的府邸守卫绝对很森严,一流高手也不止银环一人,在这样高手联合布置的感知网中是绝对无法瞒过去的。 隐身的法门时时刻刻要动用天地之力,就像普通人眼前鱼缸中鱼儿搅动出波纹,实在是很显眼。 想要瞒过打通奇经八脉的二流高手,一流高手,必须要到宗师层次才行。 对于天地之力,若说二流高手是初步运用,那么一流高手就是熟练运用,宗师高手是初步掌控,天人合一境是完全掌控。 初步掌控天地之力的宗师可以轻松抹除调用天地之力改变光线引起的波动。 银环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尽管出卖防卫情况也不太地道,但总归不是要命,不能再拒绝了,君山已经很耐心的解释了,再拒绝就不识抬举了。 找一个台阶下,就答应君上吧。 “君上的要求并不过分,不过属下不能让君上轻易得到相府的防卫情况。” 说到这里,银环看见成嶠的眉头皱了起来,连忙加快语速把没有说完的话说完。 “只要君上击败属下,属下配合对旧主的一切行动。” 听到这句话,成嶠的眉宇松开了。 他刚才可是生气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招揽你做什么? 太过不识抬举的话,他就要动杀心了,知道了这么多,还想活着回去? “好,就按你说的办,动手吧。”成嶠淡淡一笑道, “属下得罪了。” 话音一落,银环右手便往腰间一抹,一根银白色的软剑瞬间从腰间抽出,顺手一甩,银白色的软剑破空而出,破空声宛如蛇嘶声,剑尖变幻不定,让人很难摸清真正的攻击防卫。 成嶠压根没有去判断攻击的想法,心念一动,浑身上下就被宛如燃烧的金焰覆盖,叮,毒牙般的剑尖磕在脖颈的侧方,火花激射,清脆尖锐的金铁之音响起…… 由于银环没有动用全力,这一击连金光咒半点都没有撼动,成嶠如今的金光咒一流高手想要破开也必须全力以赴。 如果金光咒再内套雷霆铠甲,那一流高手想要破开也将十分艰难,可能性不会超过三成。 就算勉强破开,凭借着已经小成,能够防御普通刀剑的肉身也造不成什么伤害,这么多年的雷霆锻体可不是白锻的,成嶠的肉身每天都在缓缓蜕变。 专而精,博而通,成嶠不做选择,而是两者都要,正好有足够的精力。 防御的同时反击已至,金光流光,一道金色的长矛从左胸爆射而出,银环心中一惊,手动腕动,银白色的软剑宛如蛇扭手回咬。 剑尖恰好撞上了金色的矛尖,叮,一道比之前还要响亮得多的金铁之声响起,针尖对麦芒,实质化的冲击波扩散,金光咒护体的成嶠没有什么影响。 银环却感到胸腔气血有些沸腾,连忙后退,但却不是直线后退,宛如宛如蛇游动的曲线一般,大拇指粗的金色软鞭抽在大地上,泥水飞溅,草皮纷飞,几道深刻的鞭痕烙印在大地上。 成嶠见银环躲过了后续的攻击也不奇怪,毕竟是一流高手,真要那么被击败就名不副实了。 锵! 剑鞘中的却邪剑瞬间出鞘,半空中的金色长鞭精准的缠绕住白金色的剑柄,猛然一甩,金色的鞭影,淡金色的剑光在虚空一闪而逝。 银环的身躯宛如没有骨头一般,在高速移动中赫然做出惊人的闪避姿势,淡金色的剑光削断一截斗笠,划过几颗碗口粗的青松,轰轰轰的倒塌上接连响起。 成嶠背负着双手,心念一动,金色的长鞭收缩甩动又斩向银环。 此时银环已经稳住了身形,身体后仰与地面大概有四十五度,就像是一颗倾斜的陀螺一般,手中的软剑陡然笔直,银白色的剑气积蓄在剑尖,直刺剑柄的金鞭。 成嶠见状微微一笑,伸出右手虚握,同时心念一动,缠绕剑柄的金鞭顿时松开,银白色的剑尖顿时刺空。 金色的鞭头犹如灵蛇在半空中游动,在银环来不及收招之际缠绕上软剑,银环见状脸色一变,笔直的剑身瞬间变得软趴趴的。 滋滋滋…… 蓝白色的雷霆之力顺着金鞭传递而来,瞬间就到了银白色的软剑上,银环大惊连忙想要松手,可惜为时已晚。 右手刚刚松开一点,五雷正法酝酿出的一道天雷之力便顺着手臂冲进了身体,霸道狂暴的天雷之力爆发,银环闷哼之声,极力忍住喉咙中的惨叫,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锵! 成嶠右手握住吸回来的却邪剑,随手挽了一个漂亮的淡金色剑花插回腰间的剑鞘中,笑问道:“怎么样,输得心服口服吗?” 成嶠出手有分寸,只是电麻了银环,痛苦一瞬间罢了,并没有给银环造成多大的伤害。 银环软软的趴在湿润的草地上,抬起头苦笑道:“君上太……厉害了,属下心服口服。” 其实银环本想说成嶠太阴险了,但转念一想自己本身就是走的阴险诡异路子,不慎着了道,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如此便好。” “回去赶紧把相府的防卫情况送来,本君会在你负责值守的时间动手。” “属下遵命。”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要远离女妖精啊 等到银环离开后,掩日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成嶠身旁,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君上,要不要防他一手?” “你认为呢?” “属下认为银环是值得信任的,但还是有必要防一手,君上您的安危最重要。” “就算出了什么意外,本君想走也没有人能够留得住, 不过……该防还是要防。” “属下明白了。” 掩日犹豫了一下又道:“君上,要不属下替您出手?” “你的内力性质单一,侵蚀性太强,会损害其他脏腑,无法润物细无声,对身体损害会逐渐增大。” “吕不韦不是刘意,本来年纪就不小了,还不会武功,你若出手那他活不过几年。”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此人很有才能,秦国政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对外也有可取之处。” “既然还没有过线,那就不必要他的命,多活几年对秦国有好处。” “走,回去了。” 成嶠身影一动,遁入细雨薄纱中,掩日立即跟上,几个起落两人的人影便化作小点消失在天边…… 当晚,趁着吕不韦休息了,银环借口出去找乐子离开了相国府,秘密来到了罗网的总部。 银环把手写的相府防卫图交给了掩日, 通知了他负责主要防卫的日子, 还在腿部铭刻上罗网的黑蜘蛛印记,正式加入罗网。 成嶠并没有急着出手, 为了万无一失, 等到长盛商会资金完全到账时跑去相府跟吕不韦通气, 利用这个光明正大的机会借口游览,亲自探查了一番相府。 半个月后,成嶠觉得时机已到,在论到银环负责值守的日子出手了。 那是冬天第一场雪到来的日子,洋洋洒洒的雪花从天空飘落,渐渐晕染天地,等到夜里,积雪累累,天地已经化作雪白之色。 成嶠感知全开,移形换影,轻车熟路的躲避着相府的巡逻军卒,暗地中的哨卡,顺利的来到了吕不韦的书房外。 此时,银环按照约定暗中把书房周围按照的护卫给调远了一些。 …… 吕不韦身为相国,赵姬除了大事,其他的基本不管,因此政务十分繁忙,回到府中也要处理到临近后半夜才能够处理完。 当然,若是吕不韦懂得放权,其实也不必这么辛苦, 然而对于吕不韦这等热衷于权力的人,非要万不得已是不会放下权力的。 有些热衷于权力的人,就算是死也放不下权力,吕不韦倒是没有那么固执,真要事不可为,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历史上吕不韦受到嫪毐事件牵连,跟嬴政彻底离心离德,陷入巨大危机。 实际上宰执秦国多年的吕不韦不是没有反抗之力,尽管胜算不是很大,但真要不顾一切的反抗,秦国绝对不会好受,处理不好甚至会元气大伤。 幸进的嫪毐都有能力发动判断,更何况在秦国根深蒂固的吕不韦? 如果吕不韦铁了心要拼死反抗,造成的破坏绝对比嫪毐大得多,比秦国最大的二五仔昌平君熊启也不遑多让。 也许是放不下身后之名,以吕不韦的权势地位,世间绝大数东西都唾手可得,追求的更多的是名留青史。 也许是不忍奋斗一生的秦国元气大伤,也许是对嬴政心怀愧疚,也许是预见到了自己就算反抗也会失败。 种种原因之下,吕不韦没有孤注一掷的反抗,放弃了权倾朝野的权力,听从了嬴政的安排,离开咸阳,回到了河南的封地。 因吕不韦侍奉先王有很大功劳,对秦国也有很大功劳,再加上还有很多宾客辩士为他说情,所以嬴政饶了吕不韦。 只是罢了相邦的官位,文信侯的爵位,封地都还在,下场算不上差。 回到封地后,一年多的时间各大诸侯国的使者宾客络绎不绝的拜访,吕不韦也许是年纪太大,脑子不太灵光了,竟然不闭门谢客,反而公开接见。 这实在是太犯嬴政的忌讳了,也犯秦国朝臣的忌讳。 吕不韦执掌秦国那么多年,知道秦国多少秘密,对于秦国说是了如指掌也不为过,要是吕不韦投靠他国,那对秦国的威胁有多大? 别说投靠其他国家,就是从嘴中稍微透露出一些消息,对于秦国也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因此,赢政派使者传信质问吕不韦,并下诏把吕不韦一家迁到蜀地去。 那个时候的蜀地还不是天府之国,李冰父子修建的都江堰威力初显,还没有彻底发挥出来,山高路险,瘴气猛兽,除了少部分地方,其他地方都是作为流放之所。 既然最开始已经饶了吕不韦一命,嬴政也没想出尔反尔要吕不韦的命,只是打算将吕不韦迁到蜀地平原之处养老,隔绝跟六国的交流,消除隐患。 不过人与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那份使者送来的信是嬴政不满的发泄,也是警告,但在吕不韦眼里却是类似于最后通牒的逼迫。 当时吕不韦年纪已经很大了,要从河南一路跋涉到蜀地,距离够远,山高路险,一把老骨头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主观客观原因加在一起,心理压力极大,吕不韦害怕以后被杀,干脆喝毒酒自杀了事。 当时风气是刑不上大夫,斧钺加身对于贵族而言是种耻辱。 对于吕不韦的事迹,成嶠是了解的,对吕不韦的看法是功远远大于过。 因此,在木已成舟前,成嶠不想对吕不韦下杀手。 一切顺利的话,未来还会保吕不韦功成身退,安享晚年以及家族的光荣传承。 …… 成嶠没等两分钟,吕不韦就处理完一天的政事,拖着疲惫的身躯一如既往的前往书房内间特意布置的卧房休息了。 等到伺候的人离开,书房中灯光熄灭,成嶠感知了一番确定吕不韦已经入睡便潜入了书房,避开障碍物,毫无声息的来到卧房,站在了床榻边。 成嶠屈指一弹,一道指力透过锦被精准的打在吕不韦的睡穴,随后伸出右手凌空虚按在吕不韦的小腹上空,提运体内的肾水之气。 肾属水,黑色的肾水之气下落犹如蒙蒙细雨穿透锦被渗透进吕不韦的肾脏以及相关经络之中,成嶠操控着肾水之气润物细无声的开始改造。 成嶠不是想单纯破坏吕不韦的肾脏及相关经略,那样以吕不韦的身体也活不了多久。 侵入的肾水之气只是让吕不韦肾虚以及破坏海绵体和平滑肌,造成现代一种颇为常见却又难以启齿的疾病,对于其他脏腑影响很小,几乎可忽略不计。 肾虚还可以弥补,但海绵体和平滑肌被破怪,就很难治了。 以吕不韦的年纪也是力不从心的时候了,多半不会怀疑有人搞鬼,就算放下颜面去请名医,估计也不会容许名医去查看隐私的地方。 如此一来,治标不治本,不,治标都不谈不上,永远都不可能重振雄风了。 年纪那么大了,还好什么色啊。 所谓色是刮骨钢刀,吸骨榨髓,浊心消志,我也是为你好。 远离女妖精,不近女色,绝对能够多活好几年的。 改造完毕,成嶠收回肾水之气,稍微走了一下神,又提运心火之气将湿漉漉的锦被给慢慢烘干。 搞定后,成嶠检查了一番,确定没留下什么线索后就离开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肾虚的吕不韦 成嶠在吕不韦身上暗中搞的手脚,不会立即发作,而是潜移默化,需要引子,而所谓的引子就是男女都爱做的事情,只要来上那么几次就报废了。 吕不韦这把年纪了,家中也养了大把的美妾, 有的美妾室自己纳的,有的则是其他权贵赠送的,姿色都不俗。 至于吕不韦的正妻早已经去世了,这些年一直没有妾室被扶正。 正妻给吕不韦留下了两男一女。再加上一些庶生子,吕不韦是不缺儿女的。 吕不韦的儿女出身后没多久,吕不韦就青云直上了,因为正妻去世, 心怀愧疚, 对儿女难免就溺爱了一些,再加上政务繁忙,没有时间去调教。 吕不韦的两个儿子不成器,变成了纨绔弟子,女儿倒是比儿子要出色一些,只不过终究是女儿身,名声也不为大众所知。 在吕不韦报废前的日子,必要的防备还是要有的。 成嶠除了吩咐赵高注意一些,还时刻注意着吕不韦的行踪,只要吕不韦进宫也跟着进宫,尽找借口往兰芷宫逛。 搞得吕不韦和赵姬根本没有多少独处的时间,偏偏成嶠每次前去兰芷宫都会带各种礼物表达孝心,使得赵姬根本没有借口发作。 庶子那么孝顺,还鼻子不是鼻子, 眼睛不是眼睛的, 让庶子,亲儿子和平时关系不错的韩夫人怎么看? 最关键的是让头顶的婆婆们怎么看? 赵姬虽然垂帘听政,华阳太后和夏太后尽管无权插手政事,但在后宫的一亩三分地管教赵姬还是没有问题的。 对于赵姬而言, 一个嫡母,一个亲母,都是极为不好惹的存在,至少不能明面上顶撞。 而且赵姬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对,心怀愧疚,就更不好发作了,还得以平常的态度应对成嶠,生怕被成嶠察觉出什么不对。 ……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相府内院书房中,吕不韦端坐在宽大的桌案前,愁眉不展,没有半点在朝臣面前威严肃重的模样。 之所以如此,一则是为自身体,二则是为赵姬的步步紧逼,偏偏无论是自己的身体,还是赵姬的事情,都不好跟外人请教对策, 可把吕不韦给郁闷坏了。 坐了一会儿, 吕不韦觉得烦躁,紧锁着眉头起身,在书房中走来走去,似乎这样能够缓解心中的烦躁郁闷…… 要是平时,雄风不振也算不了什么大事,自己年龄本就大了,这些年各种各样的美色也享受得多了,不碰美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关键是太后最近步步紧逼,若不满足对方,对方耍起性子来,自己恐怕在政务上就不再那么得心应手,权力也会随之缩减。 尽管缩减了,自己还是相邦,手中的权势依旧很大,但想回到诸事一言而决的日子却不可能了。 权力这玩意是会上瘾的,比金钱,美色等其他欲望都要来得猛得多。 特别是对于享受过其滋味的人而言,那种高高在山,一言可决定无数人命运的滋味着实让人难以割舍。 古今中外,很多官员一旦失去权力各种病痛就来了,寿命也随之大减,要不了多久就会去世,而在位时屁事都没有,精神矍铄,跟个年轻小伙子似的。 赵姬是长得绝美,但吕不韦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别说成为秦国相邦后,就还是大商贾那些年,身边的美人也从来没有少过。 对于吕不韦而言,美色是次要的,虽然身份变幻后有新鲜感,也很刺激,但最主要的还是通过满足赵姬,旧情复燃给他带来的一言九鼎的权力。 这才是最重要的。 要么失去赵姬支持,失去一言九鼎的权力,要么得到赵姬支持,继续拥有一言九鼎的权力。 除此之外,没有第三个选择。 吕不韦权衡了很久,最终发现自己还是放弃不了一言九鼎的权力,决定找寻名医秘密来给他看病。 若是能够治好,那就建议赵姬去渭河南边的甘泉宫居住,那边人少方便,雍宫中实在太危险了。 若是治不好,有心也无力,那就是天意了,只能安安心心的享受相邦的权力了。 下定了决心,吕不韦当即叫来自己的心腹管家吩咐了几句。 相府发威,效率那是相当高,一个白天过去,整个咸阳城以及附近城池的名医都被秘密集合在了咸阳城城南的一处宅院。 晚上,吕不韦回府后用过晚膳后换了一身衣服,换了一辆普通的马车秘密离开了相府,来到城南安置名医们的宅院。 一个个名医依次来给吕不韦瞧病,由于吕不韦戴了面具,中医的望闻问切中的“望”字算是废了大半。 这一手是成嶠没有想到的,没想到吕不韦竟然想到这种办法来瞧病。好在成嶠多做了一手准备,否则光肾虚这些名医是绝对能够治好的。 正如成嶠所预料,不论哪个名医都不会去检查吕不韦的隐私,吕不韦也不会容许名医们去检查,根本发现不了真正的病根。 因此,名医们得出的结论都大同小异,吕不韦就是肾虚,补补肾就好了,开出的方子有细微差别罢了。 听见自己只是肾虚,吕不韦很高兴,这不是什么大毛病,只需要好好调养就行,高兴之下就重重赏赐了名医们。 回府后,吕不韦当即令自己的心腹管家亲自安排人煎药,一切药材皆用最好的。 当晚就喝了一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还是真有疗效,吕不韦感觉小腹发热,觉得自己好了一些。 可惜都是错觉,一连喝了半个月补肾的药,该软趴趴的还是软趴趴的。 这让吕不韦气得大骂庸医,冷静下来后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老了,便不再强求,找了一个面见赵姬的机会,将实情告诉了赵姬。 赵姬心中很是失望,她可不是喜欢纯爱的女人,她是要吃肉的,如此的吕不韦就算旧情复燃还有什么用? 非常失望的赵姬忍不住心中的火气嘲讽了吕不韦几句,气得吕不韦脸庞涨红,冷哼一声,一甩袖子离开了。 自此后,因为对于吕不韦的失望,不满,在政务上赵姬就不再那么顺着吕不韦的了,经常挑刺。 哪怕吕不韦的处理意见是中肯的,但赵姬就是一个小女人,可不管那么多,国家大事在她心中并不比儿女情长来得重要,搞得吕不韦气结之余又无可奈何。 一般的政务,相国府可自决,但大事就需要代行王权的赵姬和手握相权的吕不韦达成一致意见,达不成一致意见就没办法办。 这种被卡的感觉,让吕不韦暗中心急如焚。 吕不韦如今的追求除了权力,就是要青史留名,《吕氏春秋》如此,带领秦国迈向辉煌也是如此,甚至权力还要排在青史留名之后。 就在吕不韦暗中心急如焚之时,吕府管家递上了想要成为相国府门客的名单,名单上除了写明自己的来历,最重要的就是写明自己擅长的地方。 如今吕不韦豢养的门客已经接近三千人了,里面龙蛇混杂,有真正的人才,也有鸡鸣狗盗之徒,两极分化巨大,但唯独没有什么都不会,没有一技之长的人。 嫪毐的名字就在名单上,所擅之事为武功和房中秘术。 其实嫪毐并不会房中秘术,纯粹是天赋异禀。 看到嫪毐所擅之事,吕不韦顿时来了兴趣……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称王建国 三天前的晚上,咸阳城南一栋二进小院正堂屋中,昏黄的灯光透过窗纸洒在墙下,屋内酒香肉香弥漫,两道人影在桌案前相对而坐,不时举樽相碰。 “嫪兄,前一段时间跟你提起的事情,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显露出真面目的掩日擦了擦嘴角的酒水,放下酒樽,沉声道。 “掩日兄,你的情报真的准确吗?” “要是稍微有点差错,小弟我想好死都难,风险太大了, 不得不慎重啊。” 嫪毐脸色凝重,目光炯炯的盯着掩日道。 “看来不跟你说清楚,嫪兄你是下不定决心了。” “实话跟你讲吧,这消息是从兰芷宫内侍总管赵高口中得来的,此人已经秘密加入了暗罗网,与你我是一条船的人了。” 掩日洒然一笑,随后面色一肃道。 “当真?”嫪毐双眼一亮,声音下意识提高,连忙确认道。 “岂能有假?” “要不是没有办法,堂堂大丈夫,我也不想用这种办法。” “你也知道如今长安君在罗网中威望有多高,我费尽了心机在罗网中也没有拉拢多少人……” “长安君一日掌控罗网,我都要被束缚着手脚,无法借罗网大肆渗透秦国,更无法借助秦国的扩张编织出一张笼罩天下的巨网。” “偏偏对方实力极为强悍,就算我们两个亲自出手, 也不见得能拿下对方,再加上身边高手众人,暗杀几乎不可能成功。”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嫪毐闻言摇了摇头, 他的确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当初对方小小年纪实力就很强,简直跟个怪胎似的,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实力到底达到了什么地步,除了对方,恐怕谁也不知道…… “说实话,要不是我没有嫪兄你那样的天赋异禀,我都想亲自进宫了。” “啧啧,曾经的秦国王后,现在的秦国太后,容貌身段都是一等一的,气质也不俗,雍容华贵中不乏妖娆妩媚。” 说到这里,掩日露出了意味深长,是男人都懂的笑容。 嫪毐也跟着笑了起来,脸上满是骄傲之色,那方面他的确是天赋异禀。 他还记得当初年少时家贫,无依无靠,自从他那方面的能力传开后,坊里的寡妇争先恐后的来看望他, 还附带给吃的, 给用的, 给花的,其中的风花雪月实在不好为外人道也。 说起来那位赵太后也是寡妇,只不过身份尊贵,权势大了很多,但到底是寡妇,万变不离其宗,以他应对寡妇的丰富经验应该能够应付! 想到这里,嫪毐渐渐有了决定,决心赌一把。 “嫪兄,这位赵太后很好应付,我这么说你应该就明白了。” “这位赵太后跟宣太后基本上是两个极端,尽管同为太后,实际上却是一个习惯性依靠男人的小女人。” 宣太后别的不说,就是为了搞定义渠,安定秦国后方,不惜以身色诱义渠王,还给义渠王生了两个儿子。 但在察觉到时机已到的情况下,当机立断把义渠王引进宫中给杀了,趁机义渠群龙无首,再利用生下的两个儿子,快速把义渠给收服了。 从此秦国基本上不用担心后方的安危,这份手段赵姬与之相比,实在差太远了。 嫪毐闻言顿觉前途光明,如此一个寡妇,他有十足的信心! “如果嫪兄能够征服赵太后,那么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封侯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到时候嫪兄再帮我和赵高,首先从长安君手中把罗网给夺回来,由赵高掌管,我为辅,借此渗透秦国,渗透天下。” “之后再根据具体局势扶持我和赵高,而我和赵高一外一内,一暗一明也会帮助嫪兄,我们通力合作,大力发展势力。” “等到时候掌握了部分兵权,拉拢了部分朝臣士人,那么荣华富贵就有了根基,退可以安享权势富贵,进可以一搏!” “哪怕失败了,也必定可以留名青史,以我们的出身也不算辜负了这大好男儿身,不算白来这时间一遭。” “若是搏成功了,哼哈哈哈……称王建国,子孙也跟着受益无穷啊。” “嫪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等到了秦王嬴政亲政,一切皆休。” 咕噜噜…… 哐当…… “说了这么多,口干舌燥,给个准话吧。” 掩日说得手舞足蹈,面色涨红,双眸中满是野心和蛊惑,说到最后一口拿起酒壶痛饮美酒,半壶酒一口气喝干后随手把酒壶扔在了地上。 嫪毐本就已经心动了,听到后面彻底绷不住了,特别是听到“称王建国”四个字,脸色涨红,双眸充血,呼吸急促,看起来蛮吓人的。 “拼了!” 嫪毐喝干酒樽中的酒水,右手猛然发力,铜制的酒樽直接被捏成一块,脸上露出一抹看起来很是邪异的笑蓉,目光炯炯的望着掩日。 “好!” 掩日大赞一声,非常的激动,演技可谓出神入化 其实也并不仅仅是演技,有些谋划是掩日曾经真的想过的,如果不是受制于成嶠,那么必然是会去实施的。 可惜阴沟里翻了船,一失足成了千古恨,后悔得拿脑袋撞墙也没有用。 两人冷静了一会,才开始再度谈话,不同的是一个是装的,一个是真的激动。 “掩日兄,前途虽然很光明,但赵太后身处深宫中,怎么才能接触到呢?” “兄弟我就算有浑身对付女人的本事,也无法隔空发挥作用……” 冷静下来的嫪毐,面色有些为难道。 “能够在后宫中行走的人除了王亲,就是宫女和内侍,嫪兄当然是通过内侍身份去伺候赵太后了。” “只要买通主刑的官吏,有赵高配合,送个假内侍到赵太后身边又有何难?” “还有一则消息好教嫪兄知晓。” 接着,掩日就把吕不韦跟赵姬以前的关系,最近的异动说了出来,还把吕不韦的身体状况,朝堂上的麻烦也说了出来。 前者说成是通过赵高得到的消息,后者则是通过地网以及暗网探查出的消息。 两种消息来源,嫪毐根本就没有办法验证。 赵高远在深宫,就算嫪毐费尽心机找到赵高,因为成嶠的吩咐,得到的说辞也会是一样。 地网,嫪毐插不上手,暗网一向有掩日亲自掌控,嫪毐只不过是暗网中的成员之一,暗网中具体有什么人只有掩日和成嶠知道,消息来源极度隐秘。 “好,好,果然如掩日兄所说是天赐良机。” “那么一切安排就拜托掩日兄了。”嫪毐喜笑颜开道。 “放心,我已经买通了相国府负责筛选门客的主事,三天后你的名字就会出现在吕不韦的案头。” “不愧是掩日兄,佩服,佩服,小弟敬你一杯,干。” “干。” 铛,清脆的酒樽碰撞声传到门外……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出意外 嫪毐成为吕不韦门客,进入相国府的当天,长安君府长乐楼,成嶠的专属房间中,淡淡的白烟从鎏金青铜鼎冒出,沁人心脾的幽香弥漫。 成嶠斜依在靠椅上,手中拿着一堆干果, 观赏着楼中舞台上的歌舞,兰蕊时而清亮,时而婉转,时而柔和,时而空灵的歌声萦绕在阁楼中…… “都安排妥了?” 成嶠眼睛盯着舞台,磕着干果,漫不经心的随意开口道。 “回君上,都安排妥了, 鱼儿已经上勾了。”掩日在一旁恭声禀报道。 “嗯。”成嶠微微颔首便不再说话。 “君上, 属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君上解惑。” “讲。” “君上,为什么会是嫪毐呢?” “虽然他那方面的确天赋异禀,但为此损失一位一流高手,是不是有些太可惜了?” “属下浅见,如果用其他人代替,收获同样巨大,但损失却要小得多。” 成嶠双眸微凝,转头似笑非笑的望着掩日,语气毫无波澜:“怎么,舍不得暗网的力量受损?” 此诛心之言,让掩日背后瞬间渗出一层冷汗,心中后悔自己干嘛要多嘴呢, 这要是回答不好,轻则痛苦一番,重则…… “属下万万不敢有此心。” “属下是一心替君上考虑啊,暗网也是您手中一支重要的力量, 因此属下才有些舍不得, 不是为属下,而是为君上,请君上明鉴。” 说完,掩日向前两步,单膝跪在地板上,低着头抱拳一礼。 “抬起头来。” 掩日闻言只能抬起头,面具下的一双眼睛正好对上了成嶠一双跳动雷霆,蕴含着雷之意境的双眸,湛蓝色的双眸威严霸道,阳刚正气,洞彻人心,有种让人情不自禁吐露心声的冲动。 好在掩日这次是真的是为了成嶠考虑,并没有存了替自己保存力量的想法,因此没有因为心虚错开成嶠的双眸。 “起来吧。” 成嶠的双眸恢复了正常,声音变得温和,转过头又开始嗑干果。 “多谢君上。” 掩日起身,心中长松了一口气, 平时那么平易近人,和和气气的, 突然来这么一下, 还真是难顶,幸好他这次没有私心。 “之所以选择嫪毐,的确,他那方面的天赋异禀是重要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本君自以前见他一面后,就觉得他内里是一个野心勃勃,无法无天的人。” 嗯,某种意义上其实我也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人,能够束缚他的东西少之又少。 “野心勃勃没事,无法无天就不行了,秦国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存在。” 除了我自己。 “因此让你去蛊惑嫪毐,其实也是一次试探。” “他要是最终拒绝了,本君不会强求,作为奖赏以后还会重用于他。” “可惜,最终的结果你也知道,他让本君失望了。” “狼子野心形容他不过分吧?” 成嶠当然不会说他未卜先知,知道嫪毐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只能往眼光,试探上说了。 “不过分,反而恰如其分,君上眼光卓绝,可谓烛照万里!” 掩日内心惊讶,甚至有些惊惧,发自内心道。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成嶠能够看透嫪毐的本质,岂能不让掩日内心惊惧? 一个人在另外一个人面前完全被看穿了,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谁不害怕? 对于掩日的恭维,成嶠随意的笑了笑,意味深道:“说起来,你跟嫪毐也是同一种人。” “君上,曾经是同一种人,现在不是了。” 掩日哪能让成嶠心中一直对他是这种影响,连忙否认道。 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不是本君现在操控着你的性命,再给你了不菲的待遇,最后还画了一张大饼,你会这么乖? 心中想是这样想,但敲打也够了,成嶠便笑道:“希望如此吧。” “今天的事情先放一放,陪本君欣赏歌舞。” “来人,搬来桌椅,酒水点心什么的再上一份。” 惊鲵对于这种事情不感兴趣,成嶠也不好带着惊鲵欣赏歌舞,因此之前房间中除了伺候的侍女,就没有别人了。 希望如此? 还是没信啊,小小年纪城府怎么就这么深沉呢,这恩威并施的手段挺熟练的,连他都被整得心绪激荡。 唉,以后计算摆脱了五雷控心印,恐怕也很难摆脱这位啊。 掩日心念转动,表面上却连忙道:“多谢君上赏赐。” …… 嫪毐入相国府五天后,一次门客宴饮,喝得微醺的吕不韦趁兴让嫪毐表演,嫪毐当即表演了一番轮转之术。 亲眼确认了嫪毐之能后,吕不韦对心中计划的施行更加坚定。 先是派遣自己的心腹去散播嫪毐之能,等到嫪毐之能在XY市井之间作为茶余饭后的笑谈初步传播后,又暗中令人将嫪毐的能力通过兰芷宫内侍宫女传给赵姬知晓。 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当然很顺利,两股势力合力,赵高在暗中配合,不顺利都不行。 赵姬偶然听见了宫人的谈论,心中就上了心,派赵高去打听。 赵高打听回来后向赵姬禀报确有其事,这下寂寞难耐多年的赵姬就动心了。 这个时代不同于自宋及以后,太后,公主等贵女养面首实在算不上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顶多会惹来非议罢了。 历史上,如果赵姬只是养面首,哪怕有了私生子,但只要不妄想取而代之,就凭赵姬是嬴政亲母和当时开放的风气,嬴政就算知道了,估计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发得远远的,来个眼见不见心不烦。 秦王是嬴政的,是赢姓的,就算嬴政没了,传承也应该传承给嬴政的儿子,面首跟太后的私生子算什么牛马? 就凭这一条,嫪毐谋不谋反,都是死路一条! 得知赵姬动心后,吕不韦就进宫给赵姬出谋划策,来了个假内侍的策略,赵姬正愁没有办法呢,听到吕不韦的计策可谓一拍即合。 两人密谋一番后,当即开始行动起来。 赵姬当然不会还没有谋面就爱上了嫪毐,最开始只是把嫪毐当工具罢了,就跟现代卖的娃娃一般,只是时间一场,就曰久生情了。 吕不韦回府后私底下找来嫪毐沟通,嫪毐矜持了一番后就在吕不韦威逼利诱下顺水推舟的同意了。 第二天,嫪毐就去犯罪了,接着就被抓捕了。 吕不韦身为相邦自然不会不清楚律法,指点嫪毐犯的罪正好可以判宫刑。 就算罪过轻了,罪过重了,凭借吕不韦的权势恰恰判宫刑也是小事一桩,打个招呼,下个帖子,暗示一番都能做到。 法治太难了,别说如今的秦国,就是现代那些所谓的发达国家也没有实现真正的法治。 执行者终究是人,是人就有弱点,有弱点就有漏洞可以钻。 与此同时,太后赵姬也私底下召见了主刑的官吏,重重赏赐了一番后就明确的发号施令,让主刑的官吏假装施刑。 主刑的官吏哪里还不明白赵姬的意思,虽然这明显是违法的,但面对赵姬这位代行王权的监国太后,哪有反抗的余地? 不照做的话,赵姬想要收拾他们实在太简单了,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 嫪毐受刑后就可以运作进宫了,这样的事情对于吕不韦和赵姬而言都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等到嫪毐进宫,赵姬随意下令就可以把嫪毐召到兰芷宫。 不出意外的话,到时候三人就可以各得其所了。 赵姬解了寂寞,吕不韦重获支持。 嫪毐不但抱得一位身份尊贵,容貌极美,身材极好的美人归,还凭借着吃软饭的功底慢慢获得荣华富贵,满足自己的野心。 可惜,意外注定发生。 这件事背后本来就有一双幕后黑手推动,收网的时机已到,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动手的时间恰好在嫪毐被绑进刑房,主刑官吏离开休息室准备动手时……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弄假成真 咸阳雍宫南有一片建筑,这些建筑都是秦国的官衙,其中掌管司法审判的廷尉府坐落在雍宫正门西侧,紧挨着雍宫正门,因为秦国是以法治国,因此廷尉府在秦国官衙中地位很高。 廷尉府西南角有一片建筑,这是廷尉府负责施展施展刑罚的地方, 称之为刑罚堂,除了车裂,五马分尸,斩首等重刑,像什么黥刑,杖刑, 鞭刑等刑罚都在这里施行。 成嶠到达廷尉府后, 当今的廷尉听到消息立即前来迎接。 寒暄了一阵,成嶠谢绝了身为上卿之一的廷尉陪同参观的好意,大义凛然的说不能耽搁廷尉府的正常工作秩序,让廷尉随意派遣一个小吏带他随便转一转就可以了。 廷尉见成嶠态度坚决便顺水推舟的答应了,心中对于成嶠的平易近人颇有好感。 作为朝堂最繁忙的衙门之一,白天不努力工作的话是绝对干不完的,完不成当天工作,要么在衙门里加班完成,要么将公务带回家完成,否则就等着接受责罚吧。 在一个熟悉廷尉府环境的中级官员的带领下,成嶠开始在廷尉府中参观起来。 虽然成嶠说小吏就行了,但能够做到上卿位置的人还不至于如此不开窍,以成嶠的身份派一个小吏跟随,地位天差地别,搞不好连话都说不清楚。 廷尉府的中级官员就不一样了,虽然地位差距依旧很大, 但总算是见过世面的, 不至于失了分寸, 丢了廷尉府的脸。 成嶠在廷尉府随意转了一番便说自己想要参观廷尉府处刑的地方, 负责导游的官员自然不可能拒绝, 二话不说就带成嶠去了。 陪同成嶠参观可是一个美差,要是能够获得对方的赏识,随意高层那么提上一句,那么飞黄腾达就不是什么难事。 要不是他是廷尉大人的亲信,这种好事可轮不到他,导游的官员心里可门清。 很快,成嶠便到了刑罚堂。 这个时候负责给嫪毐假处刑的官员正准备去动手呢,成嶠一来便打断了他们的节奏,在上官的呼喝下不得不去迎接成嶠。 虽然是假处刑,但也不能太假了,除了要拔掉嫪毐的胡子外,还要准备代替的割掉物,否则流程都不走完,无法归档,破绽太大。 成嶠假模假样的参观了一番刑罚堂的各处设施,随后来到刑罚堂正堂,假装对赵姬收买的主刑官吏表示了欣赏,除了随身亲信以及主刑官吏,其余人全部遣散,让他们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被遣散的刑罚堂官吏, 包括廷尉府的中级官员,羡慕嫉妒恨的看了看留下的那名主刑官吏,但也不敢违背成嶠的命令,只能各自散去了。 等到闲杂人等都离开了,带来的亲信控制了正堂的里里外外,成嶠陡然开始发难了。 成嶠喝了一口茶水,觉得滋味勉强还过得去,忽然抬起头,面色冷肃,目光如箭般射向负责主刑官吏,沉声厉喝道:“你可知罪?” 刚才成嶠还笑容满面,和颜悦色的,这突然变脸吓了主刑官吏一大跳,再加上本就心中有鬼,手中捧着的茶杯顿时一滑摔落在桌案上,哐当一声,茶水流了满桌。 “君……君上什么意思,下官不明白。”主刑官吏强忍着心慌,面露疑惑道。 “哼,郑大人难不成以为本君是真的闲得没事跑到这里来闲逛吗?” “本君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执迷不悟,本君可不会保你以及你背后的家人平安。” “郑大人,这秦国始终是赢姓的天下,其他人就算身份再尊贵,又能威风到几时?” “说到这里,本君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了,若不是考虑到你实在无法反抗,本君早就下令把你抓起来了。” 听到成嶠的话,姓郑的主刑官吏一颗心直往无底深渊沉默,如此明显的暗示,哪里还能听不懂在说什么,这位君上恐怕已经知道了假宫刑的事情了。 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事情没有办成,事后他肯定要被清算,还装作不知道,多半当场就要被拿下了。 如今之计,只有期望这位君上说话算话,真的能够保住他以及他的家人了。 一念至此,主刑官吏立即起身离开桌案,来到正堂中央,双膝一软跪下,凄凄惨惨的俯身拜倒道:“下官知罪,别的不求,只求君上保一保下官以及下官家人。” “只要你全力配合,本君会安排你一家离开咸阳避风头,等王兄亲政后再回来,到时候官复原职。”成嶠淡淡一笑道。 主刑官吏大喜,扣手连拜道:“下官多谢君上大恩大德,君上怎么吩咐,下官就怎么做。” 成嶠微微颔首,眼神瞟向站在一旁的钟黔。 钟黔一直在注意成嶠,见状立即会意,连忙走到堂中将主刑官吏扶起,轻声吩咐起来,还递过一小包东西。 主刑官吏连连点头,最后接过小包,面色严肃的拱手一礼,沉声道:“请君上放心,下官保证完成任务。” “写下事情的经过后再去行刑,下衙前去辞官。” “本君会派人连夜送你们一家人去城外一处隐蔽的山庄居住,那里一应俱全,无需带什么,等王兄行过冠礼就可以回来了。” “下官誓死效忠君上!” 成嶠看着主刑官吏再度下跪笑了笑,虽然一个低级官吏对他而言可有可无,但对方的识相让他挺欣赏的,这种人往往活得久,混得好。 “去吧,动作快点,该等急了。” “喏。” 主刑官吏回到自己的公房,快速写下他被赵太后召进宫的详情,盖上自己的官印和私印,回到正堂将纸张交给钟黔,随后快步走向宫刑房。 值得一提的是纸张在吕不韦的主持下正在逐步替换竹简,中央机构已经更换得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向各地郡县了。 至于竹简既得利益集团,在秦国官方的力量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只敢在私底下发发牢骚,是万万不敢跟秦国朝廷对着干的。 钟黔把纸张恭敬的递给成嶠,成嶠看了一番就收起来了。 这张纸既是投名状,也是证明吕不韦罪行的佐证。 至于拿这张纸去拿捏赵姬? 那是不可能的! 成嶠根本没有那个打算,所谓疏不间亲,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只会惹得一身骚,还不如大家都装作不知道。 再说捅出去对赵姬也没什么影响,养一个面首而已,名声虽然会不好听一些,但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这事根本不会影响到赵姬的地位权势。 又不是人人都是成嶠,其他人可不知道赵姬养的这个面首搞出了多少事…… 成嶠只想借助这件事拿捏吕不韦,搞出假内侍,给自己亲母找男人,秽乱宫廷,嬴政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总不可能无所谓吧? 尽管这对于吕不韦而言,也不算什么大罪过,毕竟嫪毐没有像历史上那样叛变,还想妄图篡夺赢姓江山,但也足以让嬴政对吕不韦心中产生看法了。 如今的吕不韦虽然没有像历史上成为嬴政的仲父,但作为嬴子楚留下份量最重的托孤大臣,嬴政对其是非常信任的,没有半点插手政事的意思。 嬴政的信任只分有或者没有,没有信任多少之分,一旦失去信任,想要重新找回信任就千难万难了。 一个相邦,得不到君王的信任,又能在其位待多久呢? 他作为赵姬的庶子,看不惯这种事情,出手阻止很合理吧? 借机拿捏吕不韦,也很合理吧? …… 宫刑房,躺在专用宫刑床板上的嫪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索性坐了起来运功打发时间。 嘎吱……木门被推开,主刑官吏带着自己的心腹手下走了进来,人未至,声已到。 “不好意思,上官突然来视察,耽搁了一些时间。”主刑官吏笑容满面道。 嫪毐不满的冷哼一声,但也不好过多计较,毕竟还没有进宫征服赵姬,只是看了一眼主刑官吏一眼,淡淡道:“快开始吧。” “好,好,这是太后赐下的秘制汤药,可保拔胡须时不疼。” “阁下还未进宫就已经如此受太后看重,可谓前途无量,以后还请阁下替下官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 主刑官吏从心腹的提笼中拿出一碗淡黄色,充满中药味的汤药,满面堆笑,双手呈递到嫪毐面前。 嫪毐闻言心中一喜,他胡须本就浓密,一根根的拔掉虽然能够忍受,但也是一种时间持续不短的折磨,能够免去这种折磨那是再好不过了。 “看你手艺了,若是让我满意,自然会替你美言几句。” 嫪毐接过汤药一口喝完,用衣袖擦了擦嘴巴,语气颇为骄横。 “阁下请放下,我可是首席主刑官吏,绝对会让阁下满意的。” 主刑官吏维持着满脸的笑容,双手接过汤碗,自信满满道。 “那最好不过了,快开始,我不想在这破地方多待,挺渗人的。” 说完,嫪毐便躺了下去。 宫刑罚当然渗人了,别说亲自来,就是听说心理素质差的就会感觉下身凉飕飕的。 “可急不得,要登上半刻钟等他汤药效果显现,否则还是会疼,阁下若是觉得无趣,可以闭目养神,很快就过去了。” 主刑官吏放回汤碗,一边整理工具,一边回道。 嫪毐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假寐养神,然而不知不觉间就昏睡了过去。 刚才嫪毐喝下去的可不是什么麻醉药,而是罗网的毒药醉生梦死。 醉生梦死本是一种让人醉倒,从而死在梦中的酒,为了对付嫪毐这等一流高手,成嶠特意让罗网中的毒道高手改进了一番,浓缩药力。 药粉版的醉生梦死一流高手也抵抗不了,如今嫪毐可以说变成了植物人,失去了五感,怎么折腾都醒不过来。 “你们去拔胡须,本官要展示了手艺了,绝对一丁点都不剩,绝对让他满意。” “喏。” 主刑官吏扒掉嫪毐的裤子,心中惊呼一声,暗道怪不得太后不惜重赏于我,这本钱着实雄厚啊,是他从业二十余年见过最雄厚的。 这样雄厚的本钱割起来还真是……兴奋啊! 心理多少有点变态的主刑官吏迫不及待的拿起锋利的小剪刀修剪草丛,然后拿起镊子一根根的拔掉,等弄到光秃秃后,拿起锃光瓦亮的小刀手起刀落,最后小剪刀结合小刀细细修剪起来。 人家这手艺确实精湛,不到半刻钟,就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平原,没有任何突兀的地方。 与此同时,拔胡须的也处理完毕了,而嫪毐宛如植物人一般懵然不知。 “这人还没有醒,你们将他送到角门,自然会有人来接走他。” “喏。” 两人将嫪毐抬在早已经准备好的门板上,一前一后轻车熟路的抬起嫪毐就走了。 凡是遭受过宫刑的男子当天就不能走路,需要修养好一阵子,因此门板在宫刑法可谓是必备物,每一块门板上不知道抬了多少失去根子的男人,底蕴相当的深。 两人顺利的将嫪毐抬到了西南角的角门,刚出角门就有一辆马车吧嫪毐抬上了一辆普通的马车。 一路上没什么意外,这两人不知道抬了多少人,其他人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载着嫪毐的马车直接出了城,最终来到了罗网总部的一间秘密拷问房。 掩日看见懵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嫪毐,暗暗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丝同情之色,但同情归同情,动起手却是丝毫也不含糊。 直接一巴掌拍在嫪毐的丹田,粗暴的废掉了嫪毐的武功,霸道的内力冲击着嫪毐体内畅通的奇经八脉,将全身的经脉给废了个七七八八。 废掉了嫪毐的反抗之力后,掩日拿出醉生梦死的解药给嫪毐服下。 没一会儿,毒药效果消失,下身以及全身的剧痛犹如洪水般爆发,嫪毐突然睁开了双眼,凄厉的惨叫起来,脸庞扭曲狰狞似恶鬼。 看见嫪毐凄惨的样子,掩日念在以前好歹是一条船的份上决定帮他一把,帮他逃避现实,帮他实现心愿,帮他解脱。 掩日催动剑意,直接将意识濒临崩溃的嫪毐拉入幻境中,先是引导出吕不韦跟他的私下对话并且纪录下来,随后摘清自己和成嶠,把锅全部扣在吕不韦头上做成口供,最后帮其签字画押。 搞定这一切后,掩日改变幻境,让嫪毐按照他们商量的野望顺利的进行下去,一直到最后的称王建国。 称王建国后,掩日便拔剑抹了嫪毐的脖子,帮其彻底解脱了。 就在嫪毐死去之时,正在朝廷处理政务的吕不韦收到了嫪毐失踪的消息…… 这让吕不韦有些懵,他还没有安排对方进宫,搞什么失踪? 难道是突然不想依靠女人获得荣华富贵了? 还是被太后的人接走了? 吕不韦让人立即去查,结果就查到了成嶠出现在了廷尉府刑罚堂,心中顿生出不好的预感。 正如成嶠所说真当他显得没事干跑去那种地方吗? 吕不韦可不会认为这是巧合,一边下令加大探查力度,一边进宫禀报赵姬。 赵姬的脑子并没有吕不韦的那么灵光,但经过吕不韦的分析也明白成嶠极有可能知道嫪毐的事情了。 赵姬就有些急了,开始对吕不韦大发雷霆。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封侯? 也难怪赵姬会怒火中烧,大发雷霆,毕竟吕不韦跟她保证过不会出意外的,如今竟然被成嶠知道了。 其他人知道也就罢了,赵姬还能狠下心去灭口,但成嶠知道了还怎么灭? 哪怕她是代行王权的监国太后也不可能毫无理由的拿下一名秦国君侯。 更何况这位秦国君侯是先王亲子,他亲儿子的兄弟, 好姐妹韩夫人的亲子,两位婆婆的孙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视若亲子,这怎么灭啊? 一旦事情曝光,其他人的看法议论她不怎么在意, 大不了装作听不见,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但让视若亲子的儿子知道了,颜面大损。 要是自己的儿子,好姐妹韩夫人,两位太后知道了,她如何有脸面对他们? 找面首这种事情虽然没什么大不了,但终究不是什么颜面有光的事情。 赵姬现在有些后悔没有忍着自己的欲望了。 后悔的情绪极为正常,这就像男人没忍住发扬传统手艺,事后又后悔一般,冷静期来了,事后该咋样还是咋样,下次还是忍不住将传统手艺发扬光大。 愤怒,懊悔,羞愧积蓄在心中,使得赵姬极为的狂躁, 是丝毫没给吕不韦面子,指着吕不韦的鼻子破口大骂。 吕不韦默默忍受着赵姬的责骂, 一是因为赵姬身份终究高他一筹;二是吕不韦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跟女人讲道理, 更不能硬着顶,特别这个女人是赵姬。 这个时候女人正在气头上,说什么话女人都是听不进去的,必须要等对方发泄过去,硬着顶更是不行,女人发起疯是很可怕的。 特别赵姬这种性格,这种地位女人的发起疯来,后果更是不可预料,黑锅还得他来背才行。 默然不语,唾面自干的吕不韦渐渐让赵姬感觉到有些无趣,心中的火气渐渐的变低,再加上也骂累了,很快就停止喝骂,回身坐回榻上生着闷气…… 这个吕不韦瞅准时机,才开口建言。 “太后不必多虑,这种不光彩的事情长安君是不会传扬出去的。” “此事不但有损太后颜面,对于先王,对于秦国宗室来说都是有损颜面的事情。” “长安君也不会将事情透露给王上,夏太后他们,此事说出来会影响后宫和谐, 有害无益。” “以太后对长安君的了解,长安君会是如此没有分寸的人吗?” 赵姬闻言觉得挺有道理的,她身为监国太后一举一动都关乎家国,这种损伤家国颜面的事情如何能够搞得天下皆知? 而且成儿自小就体贴,当初他和政儿从赵国返回秦国,成儿就待他和政儿极好,在他成为王后后依然如此,论对她的体贴亲近,渐渐长大的政儿都要逊色不少。 “你说得有道理。” 赵姬心绪平静了不少,但心中依旧有疙瘩,颇为苦恼道:“但此事终究让成儿知道了,本宫在成儿心中的光辉形象肯定破灭了。” “你可有办法挽回本宫的形象?” 吕不韦很是无语,这怎么可能挽回? 木已成舟了! 想是这样想,但说却不能这么说,吕不韦知道赵姬得顺着捋,逆着来指定不会让人好过。 “完全挽回基本没什么可能,但可以弥补部分。” 赵姬双眸一亮,连忙催促道:“快说。” “首先太后见到长安君后不要逃避,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考虑到太后的现状,长安君多半是能够理解的。” “其次需要奖赏长安君,这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封口的同时还能看到太后的诚意。” 吕不韦捋着还算黑亮的长须,脸色平静,缓缓开口道。 赵姬对吕不韦的想法颇为认可,不就是说些软话嘛,犯了错说软话很正常,再说这是对自己的儿子,又不是外人,比起让政儿他们知晓后的后果又算什么? 什么奖赏能够最大限度让成儿封口,又能最大限度表达自己的诚意呢? 虽然以成儿的体贴,多半不会捅出去,但成儿跟王上感情深厚,又年轻气盛,保不准有个万一…… 这里赵姬所言的王上自然不是指嬴政,而是指赢子楚。 “封侯怎么样?” 赵姬心念一动,顿时想到了好主意,一双妩媚的美眸略带征询之色。 吕不韦嘴角微微一抽,虽然长安君成嶠累积的功劳着实不小,但还没有到封侯的地步吧? 不过吕不韦不好正面驳斥,否则多半会适得其反,只能顺毛捋,于是委婉的劝谏道:“动静太大了,若是有人暗中刨根问底……” 闻言,赵姬也意识到不太妥,但对于吕不韦的反对还是不太爽,驳斥道:“凭什么你这个老东西就能封侯,成儿就不行了?” 吕不韦心道成嶠能够跟他比吗? 不提其他功劳,就他的拥立从龙之功就能够把对方的功劳全部干趴下了,而且他的拥立从龙之功更是非同寻常,说是把先王一手扶持上王位的也不为过。 没有他,你赵姬,嬴政,成嶠能够有如今的地位? 吕不韦也不跟赵姬斗嘴,只是微微一笑看着赵姬,并不说话。 赵姬说完也意识到了吕不韦的功劳之大,心中认可了吕不韦的说法,直接转移话题道:“增加食邑怎么样?” “可。” “那就增加个三千户吧。” 吕不韦觉得增加有些多了,但也不好一而再的反对赵姬。 以他对赵姬的了解,他要是再反对赵姬就要发飙了,罢了女人当国,离谱就离谱吧,想必下面的人也能够理解。 “可。” 此后,两人再商量了一番增加何处的食邑,吕不韦见赵姬情绪稳定下来后就离开了,还有一大堆政务等着他呢。 吕不韦离开后不久,收到消息的成嶠就立即进宫了。 成嶠可不是知道吕不韦和赵姬商谈的内容,出于对赵姬的了解,成嶠觉得有必要好好安抚赵姬一番,免得生出什么幺蛾子。 …… “太后,长安君求见。” 赵姬身边的首席女官无声无息踏入兰芷宫内殿,来到红色薄纱遮盖的华贵宽大的床榻边,轻声提醒道。 太后赵姬刚换了一身衣衫斜依在床榻上休息,身上只搭了一件薄薄的绯色锦被,曲线起伏,玲珑浮凸,后背自脖颈下露出一片玉白之色。 尽管如今是冬天,但殿内通过机关术的改造,供暖系统完善,气温十分适中,比起外面的冰天雪地可谓天堂。 “呀。” 半睡半醒的赵姬闻言轻呼一声,成嶠来得这么快,让赵姬有一种成嶠是来兴师问罪的意思,感觉有些慌。 好在吕不韦给他分析了,又出了主意,赵姬还能保持基本的镇定。 “出去告诉成儿,就说本宫正在休憩,需要更衣,让她稍待一会儿。” 她现在只穿着轻薄粉白色的内衣短裤,总不能这样出去见自己的儿子吧? “喏!” 成嶠闻言也只能在外殿等待了,一边喝着茶,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话语行动。 一刻钟后,赵姬出来了。 由于成嶠不是外人,赵姬也没有穿得太庄重,只是穿了中衣长裤,外罩一袭金凤展翅大红袍,发髻也不复杂,少了上朝时的庄重威严,多了几分妩媚可亲。 “拜见母后。” 成嶠对于赵姬的美丽已经渐渐习惯了,毕竟看了那么多年,目不斜视,面带笑容拱手一礼。 赵姬仔细观察了成嶠一番,发现成嶠还是跟以往一般,没露出什么异样之色,心中顿时松了口气,笑道:“不用多礼了,快坐下吧。” “你们出去。” 殿中的宫女和内侍闻言全部离开,走得远远的,根本没有人敢离得太近。 想要在这宫里活下去,最基本的就是装糊涂,不该不知道绝对不能窥探,自作聪明者往往会死得很惨。 看着自己坐下成嶠才坐下,对自己的态度一如既往,赵姬更安心了一些,鼓起勇气就首先把话题给挑了出来,按照吕不韦的说法承认错误。 成嶠心中诧异,他没想到赵姬竟然会首先承认错误,这是赵姬能够想到的吗? 不应该是抵死不认吗? 转念一想之前吕不韦曾来过,成嶠就知道这是吕不韦的功劳了,这种以退为进的手段,赵姬应该想不到。 身为你的母后,监国太后的赵姬都主动承认错误了,事情也没有做成,还好意思往外捅吗?还好意思有怨言吗? “母后正值青春韶华,父王又早逝,儿子能够理解,母后不必放在心上。” “说起来儿子还要向母后请罪,出于对父王的感情,儿臣不顾母后现状,着实有些自私了。” 成嶠并不说为了他自己,为了嬴政,秦国宗室,秦国颜面等比较冠冕堂皇的话,也不说嫪毐的野心,吕不韦的意图,直言是为了赢子楚。 赵姬这样的小女人,在男人看起来很大的事情在她看来不值一提,动之以情才是顺毛捋。 女人本就感性,赵姬更是典型中的典型,一个面首能够代赵姬做主,可知赵姬感性到了什么地步,绝对是那种为了所谓爱情不顾一切的女人。 赵姬闻言想到了对他宠爱有加的嬴子楚,顿时羞愧的低下头了,沉默不语,心中愈加惭愧懊悔,根本没有半点责怪成嶠破坏了她好事的意思……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这也能想歪? “母后,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必再提,儿子绝对没有看不起母后的意思。” “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有半点风声泄露出去。” 几个呼吸后,成嶠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面带温和的笑容, 适时开口。 赵姬心中基本放心了,妩媚的双眸中带着点点泪光,颇为慈爱笑道:“成儿,你还是那么贴心,这点你王兄愈加比不上你了。” “王兄担负着重担,不敢有半分懈怠, 但心中还是极为在意母后的,这点母后你要多加体谅。” 对于成嶠能够帮着嬴政说话, 赵姬心中是极为满意熨帖的,笑道:“看在成儿的面子上,母后就不跟政儿计较了。” “成儿,你的食邑已经很久没有增加了吧,母后打算给你增加三千户。” 成嶠心念一转就明白了赵姬的想法,不收恐怕赵姬还会多想,再说这对于自己也是好事,谁还会嫌弃自己的收入更高呢? 刻意装叉的不算,表面上不在意,实际上内心不知道有得意呢。 “这是母后的恩典,岂能拒绝?” 赵姬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彻底放心了。 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儿,成嶠面有难色道:“母后,有些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你我母子, 有何不好说?” “尽管直言,不要像你王兄一样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不跟母后商量, 这让母后感觉你王兄离我越来越远了。” “咳……那儿子直说了。” “儿子有办法解除母后多年的困扰。” 说完,成嶠刻意低下了头, 不去看赵姬的反应,虽然不是亲母,但讨论这种事情还是很尴尬的。 赵姬微微一愣,随后面色绯红,心中羞怒交加,但因为之前让成嶠直言,又不好明着发火,只能别开视线冷声道:“成儿,母后虽然不是你的亲母,但是你的嫡母,那种事情你哪能帮忙?” “再说那样如何对得起你父王他们?” “要是传出去,你我还要不要活了?” 成嶠闻言懵逼了。 这哪跟哪儿啊,他要是做出那样的事情人设岂不是崩了吗?又跟禽兽有何异? 这赵姬脑子里缺根弦吧?这也能够想歪? 路子真野! “母后你想到哪里去了?” “儿子岂是禽兽不如之人?” “儿子的意思是通过修炼的方法。” “儿子这里偶然得到了一道咒语,此咒语乃是道家正宗,名为净心神咒,传承久远,于把控内心, 控制各种欲望最具神效!” 净心神咒的确是很厉害,但以赵姬的性子和如今的年纪, 也只能修炼个表面, 诚心念咒而已,效果有但有限。 没有跟咒语配合的运气法门,观想法门,运用法门,根本没有可能修炼到高深的地步,是治标不治本,等到欲念积累到极限就控制不住了。 这是典型的堵塞之法,等到欲念积累到临界值爆发将会更加不可控。 好在成嶠只是想用净心神咒取得赵姬在那方面对他的信任,以便顺理成章的施展他的后手,那才是一劳永逸之法。 赵姬闻言才知道自己想岔了,低下头,脸蛋剧烈发烫,如同白玉般的肌肤上染上绯红之色,一路直往脖颈耳根蔓延,尴尬的无以复加,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赵姬才缓过来,状若无事的倒打一耙道:“原来如此,你直接说清楚啊,害得母后丢了一个大丑。” 成嶠闻言苦笑,他倒是想说,可是您给过机会吗? 脑补得也太快了…… 不过正如吕不韦了解赵姬一般,成嶠也了解赵姬,诀窍还是顺毛捋,历史和动漫中嬴政就是不懂,才把母子的关系搞得那么僵。 或许嬴政是懂的,不过当上了秦王,身份不一样了,出于对王的理解,让嬴政放不下心中的自矜,做不出彩衣娱亲的事情。 “是儿子的不是,母后大人有大量,请原谅儿子的失误。” 赵姬闻言笑颜如花道:“罢了,把那净心神咒写下来吧。” 这就是她待成嶠如亲子的重要原因了。 她就喜欢会服软,会撒娇,会逗她开心的儿子,虽然成嶠长大后也不像小时候会跟她撒娇了,但依旧会服软,会逗她开心。 说起来成嶠还是小正太的时候没少撒娇,特别是第一次体验到被赵姬紧紧搂在怀里那种感觉时,还真有些迷恋。 那是这一世逝去的青春啊,越长大就越有分寸,越理智了。 不过到底还是一段愉快的回忆,就像青春期的小伙子总是会忍不住幻想学校里的漂亮女老师一样。 成嶠说是三世为人,实际上经历没有多少,第一世很平淡,年纪也不大,第二世因为闭关苦修还是很平淡,前两世加起来都没有这一世十多年精彩。 “母后,还是儿子教你吧,字数不多,很快就背熟了。” “关键是写在纸上没有神韵,这净心神咒发音什么的讲究颇多。” “好吧,母后倒要看看是不是像你说的那般灵验……” “瞧好吧。” 成嶠自信一笑,随后收敛心神,凝神静气,内力混杂着神魂之力汇聚在喉咙处,腔调奇特却又意味深长的道音在殿中响起,也在赵姬心神深处响起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一遍念完,赵姬双眸半开半阖,脸上满是恬淡安静之色,妩媚艳丽之色消散不见,颇有两三分女菩萨的神韵。 开玩笑,净心神咒修炼到高深处破除幻术,心魔都是轻而易举之事。 他的实力虽然不及张之维,但净心神咒的修为却不遑多让,搞定赵姬还不是轻而易举? 可惜,这要他亲自念才行,赵姬自己念效果就差远了。不过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待在赵姬身边,因此赵姬还是有学会的必要。 想要光明正大,顺理成章的施展后手,必要的铺垫是必要的,他可不想冒着风险半夜潜进赵姬的寝宫。 随后,成嶠一句,赵姬跟着一句,有成嶠这个净心神咒宗师亲自教导,几遍后赵姬就掌握了,能够发挥出基本的效用了。 看着赵姬恬淡平和的模样,成嶠便将外面的内侍宫女叫了进来。 临走前,当着赵姬的面把赵高夸奖了一顿,表达了自己对赵高的欣赏,想要借用过来帮他管理罗网。 赵姬自然不会拒绝,要不是知道成嶠喜欢管理罗网,对罗网很看重,她都想让赵高去负责,从而腾出更多时间进宫陪她。 赵高心中大喜拜谢,赵姬嘱咐了赵高几句就在心腹女官的搀扶下进内殿休息了,当晚陷入了深度睡眠中,睡眠质量那是相当的好。 …… 成嶠离开兰芷宫后,去看了看自己的亲母韩夫人等人,陪着吃了顿晚膳才出宫。 进宫一趟,只看赵姬,其他人扔下不管,说不过去。 就在成嶠回到,天刚刚黑时,回到府邸的吕不韦也收到了成嶠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 嫪毐备份的口供,吕不韦管家暗中派出去运作心腹的口供以及曾经吕不韦在芷兰宫跟赵姬谈的一些私密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成嶠作为嫪毐事件的幕后推手,至少也算半个幕后推手。 吕不韦暗中安排的一切运作看似隐密,实际上在有心算无心加上罗网严密的布控下,一切都在成嶠的掌控中。 吕不韦心腹管家安排的人前脚刚刚运作好,后脚就被罗网给秘密逮捕,这些人在罗网面前完全撑不住,随便用点小手段就交代了。 只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拿到了想要的,罗网就将人给放了,但暗中依旧派人掌控着那些人的行踪,在动嫪毐的前一刻钟又被抓了起来。 吕不韦看到证据惊怒交加,特别是他与赵姬的私密谈话更是让他悚然,全身都吓出了冷汗。 虽然没有证据,但直觉告诉吕不韦他有可能陷入了阴谋之中,否则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详实的证据,根本不像临时发现从而去寻找证据的样子。 吕不韦沉默良久,最终慨然一叹,如今已经陷入网中,再后悔又有何意义? 只要条件不过分,他这是认栽! 好在成嶠还是有分寸的,知道这个把柄虽然不轻,但对于吕不韦并不致命,因此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只是要求吕不韦以后全力支持他提出来一些政策,如若是他举荐官员,以后尽可能给个好位置。 整份信除了前面措辞及其严厉,狠狠责骂警告了吕不韦一番,中间和后面都颇为客气,中间细数了吕不韦为秦国立下的功绩。 后面成嶠说相信吕不韦是一时糊涂,只要不再犯,那么他将一如既往的尊重吕不韦,并且保证吕不韦退下去,还有不在时,照顾吕氏家族传承绵延下去。 简而言之,整份信前严后宽,宽严相济。 吕不韦看完信后大大松了一口气,同时又为成嶠的城府手段心惊,觉得自己以前还是小看了成嶠。 思虑片刻后,吕不韦派人连夜送了一件名贵的礼物到长安君府。 成嶠收到礼物就明白吕不韦服软了,于是派人连夜回增一份同样名贵的礼物。 之后由于心中高兴,成嶠便派人去叫惊鲵,派人去邀请焱妃和月神来府中赏月饮宴,算是庆祝一番。 这件事也的确值得庆祝,成嶠的权势明面上看似没有增加,实际上暗地了膨胀了不知道多少倍。 某种意义上说这相当于请神上身,以前吕不韦看在他的面子上如果说只是肯出一分力帮忙,那么现在起码也是五分力了,支持力度绝对大不相同。 这对成嶠自身的权势,对于以后要做的事情都大有好处。 偏偏权势膨胀了,该承担的责任却没有增加,岂能不爽歪歪? 吕不韦收到回赠迅速的礼物便放心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罗网事 第二天上午阳光明媚,成嶠用完早膳后悠哉悠哉的在花园里喝着茶,躺着躺椅上,跟个老头似的享受着冬日里难得的阳光。 由于成嶠没有在秦国官制体系中任职,尽管身上有爵位,但成嶠懒得去上朝,有什么事情干脆同赵姬, 嬴政,吕不韦直接沟通。 大清早的迎着寒风去上朝可不是什么享受,可以上朝,但没有必要。 “君上,掩日求见。” “让他进来。”成嶠闭着眼睛懒洋洋道。 “喏。” 很快,掩日便来到了成嶠身边, 躬身一礼道:“拜见君上。” “嗯,坐吧,这么早来找本君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成嶠微微颔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懒洋洋的。 “卫国那边传来消息了。” “噢?”成嶠闻言顿时睁开了眼睛,“人找到了吗?’ 掩日有些尴尬道:“没有,下面的人将PY城以及周边都找遍了,依旧没有找到君上所言的那名女子。” 成嶠:“……” 成嶠很无语,眉头一皱,冷声道:“没有找到,那就继续找,直到找到为止,你就为这点屁事来打扰本君?” “君上请息怒。” 掩日见成嶠不爽,连忙起身,有些诚惶诚恐道:“属下认为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何不直接擒下公孙羽逼问?” 擒下公孙羽? 成嶠闻言脸色缓和了下来, 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示意掩日坐下说话, 掩日见状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说得有道理。” “下面的人脑子也太直了些,找了这么久没找到早就该禀报,一直拖了这么久, 恐怕要生变故啊。” 公孙丽,荆轲既然没有跟公孙羽住在起来,搞不好单独住在哪个犄角旮沓或者是在游历江湖,这孤男寡女的…… 莫非真的阻止不了天明的降生? “君上说得是,下面的人有时候是太笨了一些。” 对于成嶠的看法,掩日深以为然,下面的人有时候是真的不知道变通。 “卫国虽然是个撮尔小国,连自主权都没有多少,不过公孙羽这个卫国大将军多多少少应该有些真材实料,不可轻视。” 公孙羽能够调教出荆轲这等江湖高手,想来武功差不到哪里去。 “本君记得罗网中加入了几名江湖上成名的高手,好像还授予了找到名剑吧?” 经过这些年罗网的收集,越王八剑已经全部收集起了,乱神也被罗网找到了。 “君上记性真好,的确如此,真刚,断水,魍魉,转魄, 灭魂以及乱神都有了相应的主人。” “这些江湖高手目前虽然还达不到天字一等的级别,但基本上都跨越了天字级的门槛,只要多经训练和历练,皆有很大可能达到天字一等。” 掩日颇为高兴的解释道。 能不高兴吗? 这得力的手下多了,而且基本上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手下,罗网的顶级高手不止他们几个撑着了。 以后不至于他们这些管理者不必那么忙碌了,既要管理,还要亲自参与刺杀。 成嶠在心中暗自估摸了一下公孙羽的实力,沉声道:”让真刚,断水,魍魉三人走一趟,抓到公孙羽逼问其实孙女公孙丽的下落。“ “如若对方不说,不要下杀手,而是放出消息将公孙丽给吸引出来。” “喏。” 掩日并不知道公孙丽是嬴政看上的女人,而是以为公孙丽是成嶠看成的女人。 虽然误会了,但如此反而更好,在性命被掌控的情况下,显然掩日更忠心成嶠。 对于掩日的误会,成嶠心知肚明,但并没有解释的意思,解释了反而容易平白横生枝节。 “等一下,让乱神也跟着过去。” 成嶠突然想到荆轲这个高手,如果荆轲还有帮手的话,那么好像不太保险,王兄心中的白月光他必须帮他得到,不容有丝毫闪失,其他任务都可以暂时放一放。 “喏。” 掩日虽然认为成嶠太过大动干戈了,真刚等人都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单对单,公孙羽都不见得干得赢,但也不会傻到在成嶠下命令的时候反驳。 算了,只要君上开心就好,不过那个公孙丽的女人受重视程度,着实有些出乎预料了。 “对了,掩日,本君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以君上的身份地位还能有什么坏事?” 跟成嶠久了,掩日说话有时也渐渐随意起来,半是恭维,半是开玩笑道。 “坏消息对于本君影响不大,对于你影响有些大。” 掩日闻言收敛了笑容,心中浮现一丝不好的预感,小心翼翼道:“敢问君上是何事?” “昨天去见母后,虽然母后妥协了,还给本君增加了三千户食邑,但对于罗网的作用却重视了起来。” “决定安排身边的内侍总管赵高来罗网担任副首领,这几天应该就会走马上任了。” 掩日闻言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心情非常的不爽。 本来他在罗网中大权在握,只有一个顶头上司,地网那边的钟黔由于是成嶠贴身内侍的身份,地位要稍高一些,但也无法把手伸到天罗这边来。 尽管他还有两个副手,但惊鲵一向不管事,玄翦倒是管,但他还是占据了主导地位,现在头上突然又出现一个顶头上司,感觉实在糟糕透了。 掩日真是想把那什子赵高直接给干掉了,好好当你的内侍总管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来他的碗里抢食呢? 活该断子绝孙! 可惜,掩日不能,对方是监国太后身边的内侍总管,直接杀掉后果太严重了,除非…… “君上,您的意思是?” 掩日看向成嶠,细细观察成嶠的表情,小心翼翼道。 只要君上给他撑腰,架空对方,甚至干掉对方,他都敢! “唉,终究是母后的身边人。” “本君也不好主动出手整他,落他面子事小,落母后面子事大,本君刚刚才让母后不悦。” 掩日听到这里,心都凉了半截。 “这样吧,如果对方识相,不乱来,你们该配合他,就配合他。” “如果对方不识相,破坏规矩,犯错什么的,那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本君替你们做主。” 掩日闻言心中一喜,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怎么给赵高一个下马威,给赵高设套了。 “属下明白了。” “还有事吗?” “没有了,一些小事属下完全可以代劳,无需劳烦君上大驾。“ “那去吧。” “喏。” 等到掩日离开,成嶠微微一笑,嘴里哼着小曲,闭上眼睛又开始享受冬日里温暖的阳光了。 赵高,本君是答应了让你成为罗网的副首领,不过能不能站稳脚跟就看你自己了。 如若站不稳脚跟,以后就专门调教杀手,当个有名无实的副首领,只有站稳了脚跟,才有资格享受996的福报。 母后,别怪儿子把锅甩在您的头上,反正以你的身份权势也不在乎这些,就当儿子替您保密的奖赏之一了。 关于赵高,成嶠就没有打算跟属下说是他开出的条件,主动邀请的赵高,不是不能,而是不会。 尽管掩日和钟黔的生死,他可一言而决,不担心怨意,但坦白的话容易影响两人的心态,毕竟谁也不喜欢头顶突然多出一个大爷管着自己。 心态挺重要,影响工作的积极性,效率,干脆矛盾转移,正好也借此磨练赵高一番,一举两得。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丽姬 七天后,卫国PY城外的官道上。 卫国大将军公孙羽身披铠甲,一如既往的带着自己的亲卫前往城外的军营训练军卒。 公孙羽头戴银色顶盔,身披银色铠甲,头发胡须斑白,面容方正,左手持缰绳, 右手持马鞭,颇具威严。 卫国早在公元前254年就已经被魏国给攻下,成为了魏国的附庸,新都城新迁多久,着实不大,城内根本没办法驻扎太多军队。 公孙羽说是魏国的大将军, 但麾下直属军卒不过五千人, 整个卫国兵力能够勉强凑够两万人,能够号令的兵力比起大国普通将领都远远不如。 由于卫国成为了魏国的附庸,卫国境内掌握兵权的人要么是魏国的人,要么是心向魏国的人,公孙羽也不例外。 北风呼啸,森冷如刀,马蹄起落间溅起飞雪,公孙羽带着五十名亲卫拐下官道进入山间野路,周围的积雪更加深厚,风雪也更大了一些。 半刻钟后,前方的三骑忽然马失前蹄,马上的骑士直接重重摔了出去,好在积雪够厚, 雪下也没有什么石头,只是有些疼痛,头晕目眩罢了。 看见前面的异状,公孙羽立即下令停止前进, 三名骑士下马跑向自己的袍泽, 想要看看情况。 就在隐藏在雪地中的罗网杀手动了,这次出手的罗网杀手不多,只有四个,真刚,断水,魍魉,乱神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冲出。 四人哪个不是饱经杀戮之人,甚至还有如乱神这种嗜杀之人。 一出手就是奔着要命去的,瞬间就冲进了骑兵中,脚踏马身,挥动佩剑,森冷的剑光闪耀,惨叫连连,血花绽放,转眼间十数个骑士就被斩杀。 “别慌,随本将军杀敌!” 公孙羽毫无畏惧,大喝一声,左手一拍马背,右手拔出佩剑,身形腾空而起随势一斩,一道银白色的剑气飞向正屠戮下马骑士的真刚。 真刚一脚将一名骑士踹飞,面色肃杀, 身形扭转,双手握着真刚剑毫无花哨的一斩,霸道刚猛的斩击,再加上真刚剑的锋利,噗,银白色的剑气硬生生被真刚斩灭。 公孙羽双眸微眯,心中有些凝重,不过没带怕的,脚尖轻点马头,身形犹如苍鹰捕食般扑下,利爪正是手中的长剑。 真刚压根没有躲避的意思,双腿微沉,沉重的真刚剑在其手中犹如玩具一般,行云流水般的该下劈为上撩。 真刚剑虽然没有巨阙那么夸张的重量,但看块头就知道是秦时中排名前列的重剑,此剑也正好适合真刚直接刚猛,干脆利落的剑术风格。 铛! 双剑相撞,一声响亮的金铁之声响起,气浪翻滚击散雪花,感受到传来的澎湃力量,公孙羽借力顺势后撤,一个后空翻轻巧的落地,心中暗自为真刚的力量而震惊。 不过公孙羽并没有怕,对方既然剑术刚猛,力量强大,那么避开就是了。 公孙羽身形一动,雪花向两边逸散,冲到真刚身前避开一剑,转移方向立即还击,身法轻盈灵动。 真刚侧身躲避,身形扭动,真刚剑顺势斩向公孙羽的腰部,公孙羽腾空而起,左手精准的按在宽大的剑身上,一剑刺向真刚的脖颈。 真刚脚步挪动,脖颈扭动躲开刺击,随后两人开始你来我往的交锋起来,一个是杀手,一个是将军,剑剑致命,打得极为激烈。 两人暂时处于平分秋色的局面,但公孙羽的亲卫面对断水,乱神,魍魉三人就显得很孱弱了,尽管这些亲卫的实力放在秦国也算精兵。 三人的战斗风格不一样。 断水站在原地,任由亲卫攻击,无论亲卫如何攻击,总能找到空隙,一把略显陈旧古老的剑精准狠辣,每一剑都能取人性命。 乱神就显得很狂放妖冶,脸上带着嗜血的邪笑,一把剑绽放出重重紫色的剑光,朝着一个方向狠杀,好像剑法没有章法,但所过之处残肢断臂遍地,最是血腥恐怖。 魍魉双持双剑,凭借着轻巧灵动,轻巧洗练的剑法颇有一种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优雅从容。 惨叫声不停的响起,从密集走向稀疏,让沉浸在激斗中的公孙羽回过了神,察觉到忠心耿耿的亲卫被肆意屠戮,心中大急,攻势愈加猛烈起来。 真刚倒是老神在在,一点并不着急。 他承认敌人的实力,剑术变化多端,战斗经验丰富,单对单起码要三百招后才能分出一个胜负。 不过他们如今已经不是江湖人,不兴单打独斗那一套,作为杀手,只需要完成任务就好了,无论什么手段都可以。 很快所有亲卫都被屠戮殆尽。 尸体铺满道路,猩红的鲜血在白雪的映衬下特别的显眼,形态各异的血宛如绽放的朵朵梅花,残忍而凄美。 杀光公孙羽的亲卫后,断水,乱神,魍魉三人根本没有打招呼的想法,直接加入战团,围攻公孙羽。 虽然如今四人还没有经过严苛的训练,配合不算完美,但作为江湖上成名的高手,配合也差不到哪里去。 面对四个同等级的高手围攻,公孙羽逃都没法逃。若是一两个逃走的可能性还不小,偏偏四人下手又狠,几个回合下来就已经受伤了。 半盏茶时间不到,公孙羽手腕被割伤,手中长剑被打落,就在公孙羽以为自己死定时,攻向要害的剑都凌空停滞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 “为何袭击本将军?” 四人现在根本没有跟公孙羽废话的打算,真刚一个眼色递过去。 位于公孙羽身后的断水一记手刀就砍在了公孙羽的后颈,公孙羽白眼一翻,身体一软倒向雪地。 没等到公孙羽落地,下一刻,真刚和魍魉一人抓住一只手臂,断水和乱神各抓住一只脚,四人轻松将公孙羽抬起,运转轻功,脚踏白雪枯枝,转眼就翻过白雪皑皑的小山消失不见…… 等到公孙羽醒来,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抬起头就看见坐姿各异的真刚四人正看着他,一个个面无表情,眼神冷漠至极。 “你们是什么人?” 好在公孙羽也不是吓大的,见惯了生死,看淡了生死,包括自己的身死,因此极为镇定的开口,脸上眼中没有半点惧怕。 这倒是让真刚四人刮目相看,对于硬汉,哪怕是敌人也觉得敬佩。 虽然断水眼睛看不见,但心眼的高深境界却能清晰感知到。 敬佩归敬佩,并不代表要手软,更不代表忽略正事。 “公孙丽在哪里?” 真刚脸上戴着面罩,双手环抱胸口,冷漠沉静的双眸变得锐利,声音浑厚冰冷。 公孙羽闻言才明白这些人是为了他的孙女兼徒弟而来,知晓了这些人的目的心中顿时轻松了许多,头颅一垂,闭上了眼睛,根本不回话,直接开始睡觉了。 四人都不是什么好脾气,其中以乱神脾气最不好,见状立即拔出乱神剑打算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 虽然上峰说不许杀了对方,但给点颜色瞧瞧还是可以的,甚至缺胳膊少腿也不是不行,大不了说是在战斗中造成的。 “等一下。” 听见真刚的声音,乱神及时收手。 真刚是他们这一次行动的队长,而且乱神曾经跟真刚交过手,认可真刚的实力。 “不愿意说便罢了,直接开始诱捕计划。” 听见真刚的话,公孙羽猛然抬起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晚了,很记仇的乱神直接眼疾手快的给了一记手刀,打晕了公孙羽。 现在想说? 晚了! 真刚三人见状也没有什么意见。 从之前公孙羽表现出来的状态来看,四人都不认为公孙羽会老实交代,就算说了行踪,他们也不太相信是真的。 与其浪费人力物力去调查,浪费他们的时间,索性懒得听公孙羽废话,直接用备用方案,把人给引出来。 他们就不信了,公孙丽生活的地方会是与世隔绝的地方。 …… 真刚开始调动罗网的势力,由于卫国距离魏国很近,而且还是魏国的附庸,罗网在魏国的势力自然要调动,而这其中的重中之重自然是如今的魏国大将军魏庸。 魏庸收到罗网的信函,二话不说就帮忙,直接光明正大的传递消息。 如今的魏庸可谓是春风得意,就算是魏增都对其客客气气的,因为其势力已经跟排在魏国第二了。 没有极其过硬的理由,魏增都动不了魏庸,乱来的将会给魏国造成极大的动荡,简单点说也就是动漫中姬无夜在魏国的地位差点。 魏增比起韩安的势力还是要强很多的,毕竟用人得当,击退了秦国,取得了很多权贵朝臣的支持。 作为魏国大将军,关心作为下属的卫国大将军,很合理吧? 再加上魏国朝堂对于公孙羽的失踪也挺在意的,毕竟公孙羽亲近卫国,才能也算不错,所以很快魏国上下都传遍了公孙羽失踪的消息。 作为魏国大将军的魏庸,跟韩赵两国的权贵也有不少关系不错的权贵,燕齐楚也有一些相熟的贵族。 比如燕国的雁春君,跟魏庸见过一次面后关系那是迅速增进,可谓是臭味相投,不,志趣相投。 有了这些各国权贵的帮忙,再加上罗网在六国的势力推波助澜,公孙羽被劫持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六国。 至于秦国倒是没有波澜,作为游侠禁区的秦国没有游侠生存的空间。 公孙丽,荆轲等人怎么也不能跑到秦国浪,这里没有行侠仗义的可能,就算是真的行侠仗义那也是要被通缉问罪的。 …… 赵国雁门郡,此时正值凛冬,靠近草原雁门郡更是冷得可怕。 大雪如幕,哈气成冰,寒风凛冽,如刀似剑,普通老百姓出门必须包着头部,只露出眼睛,才不至于让眼睛受伤。 傍晚时分就已经黑透了,雁门郡北部靠近草原的一座客栈外,昏黄的灯笼剧烈的抖动着,洒下的黯淡灯光摇曳个不停,客栈内温暖光明,热闹无比。 一道身穿月白色麻衣,手握长剑的高大人影快步走到客栈门口,用力的推开了大门。 呼啸的寒风冲进温暖的客栈中,锅里的火柱剧烈摇曳,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客栈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韩兄,你终于来了,可教我好等啊。” 高大人影顺着声音锁定了一位身穿青蓝色薄衫,蓬松的裤子,黑色肩蓬的青年,青年随意歪坐,看起来潇洒不羁。 青年身旁还有一位身穿碧青色长裙,面容清丽英秀的少女安静的跪坐着,安静温柔中又显露出勃勃英气。 “荆兄,公孙姑娘,韩某刚刚得到消息,公孙将军被一股势力劫持后失踪了。” 说话之人名为韩申,墨家游侠,与荆轲互为知己好友。 “什么,师傅他……” “爷爷他……” 荆轲和公孙丽面色大变,纷纷惊呼出声。 “师妹别急,师傅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的。” “消息可靠吗?” 荆轲心理素质的确强,很快便冷静下来,柔声安慰了一番公孙丽,随后看向韩申,面色凝重严肃。 “绝对可靠,这是墨家得来的消息,而且消息都传遍了。” 韩申长相跟荆轲颇为相似,算不上很俊朗,但却很有英气,身材要比荆轲高半个头。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目前还不清楚,下手的人十分神秘,目前还没有查出来。” “师兄,赶快回去救爷爷吧。”公孙丽满脸焦急道。 那不仅是他的师傅,更是他的爷爷,世界上最亲近的亲人。 荆轲重重的点了点头,沉声道:“立即收拾东西出发。” “荆兄,韩某当助你一臂之力。” “好。” 以两人的关系,荆轲也没有客气。 “要不要韩某叫些墨家的弟子帮忙?”韩申微微犹豫了一下道。 “这如何能够因为我们的私事劳烦墨家?” “我跟师妹并不是墨家弟子,韩兄你若是以墨家弟子身份来帮忙,荆某可不敢接受。” “好吧,那韩某就以朋友的身份帮忙。” 尔后,两人相视一笑; “师兄,收拾好了。” 公孙丽拿来一个包袱递给荆轲,荆轲接过包袱,率先动身,两人跟随闯入风雪之中……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后手 荆轲,公孙丽,韩申三人连夜从赵国雁门郡往卫国赶,尽管三人都有武功在身,不用担心野外遇到危险,但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够赶过去的。 秦国咸阳,长安君府前院正厅, 成嶠和赵高正在闲聊,主要是关于罗网的事情,其中包括将真刚等人训练成一件配合完美无缺的杀人机器之事。 赵高如今已经开始处理罗网的事情了,成嶠并没有插手,暗中观察着底下人的斗法。 只能说不愧是在历史上留名的人物,尽管是遗臭千古的恶名,然而但凡在史书上留名的人就没有简单的,掩日和钟黔暗中设下的绊子不是被赵高避开,就是被处理得好了。 当然, 这是由于他没有插手的缘故,否则赵高就没有那么容易过关了,他不插手实际上就是对赵高的支持。 聊了一会儿,赵高起身拱手作揖道:“君上,叨扰了,奴婢该告辞了。” “对了,临来时太后嘱咐奴婢转告君上,那咒语的效果越来越弱了。” “本君知道了,回去转告太后,下午本君会进宫一趟。” “喏。” 赵高恭敬的后退几步,转身离去,出了正厅自然有人相送。 至于成嶠亲自相送, 赵高自然是没有那个资格的。 这次赵高前来,成嶠能够感知到赵高的实力增强了不少,身上散发着阴冷邪异的气息,只是非常稀薄, 就算是一流高手也难以察觉。 以前的赵高身上可没有那股气息, 这说明赵高已经开始修炼或者该修崭新的武功了。 不过成嶠并不在意, 赵高以后就算成为宗师高手,但也被他给天克,无论是金光咒,还是五雷正法对于阴邪类的法门都是天克。 等到恢复了修为,凭借两世的经验,要是还不能轻易拿捏一个赵高,那可真是没脸活下去,可以直接去撞死了。 用过午膳后,成嶠就乘坐马车进宫去了,很快就来到了赵姬所在的兰芷宫。 成嶠到的时候发现赵姬斜倚在榻上,百无聊赖,心不在焉,昏昏欲睡的欣赏着殿中的歌舞。 见状,成嶠就知道赵姬的的确确不是当监国太后的料。 按理来说监国太后是很忙的,偏偏赵姬对于政事是能躲就躲,躲到了如今闲得发慌的地步,也算是奇葩了。 “都退下吧。” 成嶠的到来自然有人禀告,得到了赵姬的明示,赵高站在凤塌下轻喝一声, 殿中的歌舞立即停止,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 “拜见母后。” 对赵姬慵懒妩媚的姿态,成嶠目不斜视,规规矩矩的拱手一礼。 “成儿来了啊。” “来得正好,本宫快无聊死了,过来陪本宫说说话。” 赵姬勉强打起了精神,微微抬起手摆了摆,声音慵懒妩媚。 赵高心领神会,立即打了一个手势,两边宛如木头人,存在感极其低的宫女宦官出例,宫女负责将凤塌前的大红色薄纱卷起,宦官则将桌案坐垫搬来。 “母后无聊可以去找母妃她们玩玩麻将嘛。”成嶠随意坐下,懒得跪坐,看向赵姬笑道。 赵姬对于成嶠的坐姿一点也不在意,对于规矩什么的,赵姬破坏得比起成嶠只多不少。 华阳太后和夏太后也说过几次,但赵姬屡教不改,两位老太后也不想因为一些小事跟赵姬把关系搞僵了,索性放任自流了。 “麻将是好玩,但玩久了也就哪样,本宫,两位太后,还有你母妃都不是缺少钱财,也不是在乎钱财的人。” 这倒是,没有赢钱的欲望,那乐趣的确是要少很多。 “母后没事可以出去逛一逛,比如甘泉宫,只要不跑太远也没什么。” 赵姬的性子不比韩夫人,华阳太后,夏太后那般耐得住寂寞。 “还是你孝顺,他们都劝本宫待在宫里。”赵姬闻言颇为心动,双眸亮晶晶的,欣慰的看着成嶠。 我这是怕你憋得太狠后反弹,搞出大事…… “考虑事情的角度不同嘛,儿子跟母后一样比较喜欢吃喝玩乐。” “对了,这次儿子找到了比净心神咒更有效的办法。” 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让赵姬主动来提,毕竟身份再尊贵,也是一个女人。 赵姬闻言心中有些羞涩,但终究经历过一次了,脸上丝毫不显,再度摆了摆手。 赵高心领神会向赵姬行了一礼后向殿外走去,途中招了招手,其他宦官宫女见状也默不作声的跟着离开,很快殿中就剩下两人。 “什么办法?” “保密,反正母后以后再也不用烦恼了。”成嶠信心满满道。 “神神秘秘的,要是做不到,本宫可要罚你。” 赵姬嫣然一笑,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成嶠,显然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母后你就瞧好吧。” “那就试试,开始吧。” 成嶠闻言起身来到赵姬所在的榻上,笑道:“还请母后坐直了,双腿像这样盘坐在一起。” 一边说,成嶠一边比划,赵姬见状照做。 “还请母后恕儿子失礼之罪。” “婆婆妈妈的,尽管施为。” 还好不是为所欲为,不然就有些尴尬了。 胡思乱想了一下,成嶠收敛心神,跳到了凤塌之上,双手结印,残影阵阵,浑身笼罩在黑白色的气劲之中,头发丝般的金色丝线自指尖散发而出,十数根金色丝线轻易便贯入大脑的各个部位。 赵姬感觉到自己头皮有些发痒,忍不住想要挠一挠,好在痒感很快就消失了。 紧接着成嶠催动自己强大的神魂之力,一缕缕神魂之力透过丝线缓缓灌入赵姬的脑海中,下一刻赵姬的思维彻底放空,妩媚多姿的双眸变得黯淡无神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姬清醒过来,下意识便开始查看自身,却一点异常都没有,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看着赵姬眼中的疑惑,成嶠笑着解释道:“母后别急,要连续三天都来上一次,效果才能显现。” “真的?” “当然是真的。” 赵姬微微颔首,表示相信了。 一则是信任成嶠,二则三天的时间也不长,很快就能知道结果。 随后两天,成嶠都在赵姬脑海中动手段,等到第三次施展完效果立即显现而出。 赵姬看着自己身旁伺候自己的宫女们,以前不觉得,现在突然觉得她们是那么美丽,个个皆有不同的风姿,好想亲近疼爱一番。 既然想,那就做,在这兰芷宫中赵姬就是天。 当天晚上赵姬就点了两位看得最顺眼,最心动的宫女陪她就寝。 这一招改变性,取向的招数,是成嶠在决定解决赵姬这个隐患后精心研究出来的,主要参考了阴阳家的傀儡术,再加上道家以及前世的一些法门。 不过这招不能随便使用,因为研究时间比较短,还不完善,耗费的神魂之力比较多,消耗的神魂之力成嶠需要半年才能补回来、 起作用的条件也比较苛刻,比如连续三天不间断,比如受术者的配合,比如丝线部位不能偏差分毫等等。 尽管施术条件挺苛刻,但效果也是很显著,不出现什么大的变故,不会反弹。 从今以后赵姬就是百合了,只会对女人感兴趣,不会对男人感兴趣,而女人就随便赵姬怎么玩了。 考虑到赵姬的现状,估计嬴政等人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传出去也没有什么。 以后百合和龙阳的历史来源就差不多了。 后世的百合们应该会感谢她才对,“自古以来”四个字可以底气十足的喊出来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基操基操 另外一边,荆轲三人一路急行,花了三天时间终于回到了卫国,而就在三人踏进卫国城邑时,三人的行踪便已经被潜藏的罗网探子给发现了。 情报迅速传递到了真刚手中,真刚决定略微改变一点计划,随后罗网就行动了起来。 帝丘城, 也称PY城,城外五十里左右一处避风的山崖下,风尘仆仆的荆轲,公孙丽,韩申三人围着火堆,各自靠着崖壁闭目休息,外面寒风呼啸, 气温尽管远远比不上雁门郡, 但也很低。 “什么人?” 锵,锵! 荆轲和韩申两人几乎同时睁开眼睛,同时开口,同时起身,同时拔剑。 公孙丽的感知没有两人敏锐,后知知觉的睁开,起身,拔剑。 咻! 黑夜中,凌厉的破空声响起,三人凝神戒备,一道银白色的飞刀扎在石壁上,刀锋入石一寸,尾部嗡嗡的颤动着, 尾部孔洞中系着一条白色绢帛。 荆轲走到石壁前,稍微用了些力把飞刀拔下,解开刀柄孔洞中的帛书,公孙丽和韩申两人见状走了过来。 帛书上的字是楚国文字,好在三人都是有传承的人, 并不是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游侠, 楚国文字难不倒三人。 绢帛上的内容简而言之就是让三人明天中午前赶到帝丘城城西八十里外的一座山谷。 三人看完相对无语。 都不是笨人,既然他们的行踪已被敌人掌握,还特意来通知他们,这说明对方信心满满,多半那座山谷有埋伏,此去前途未补,凶多吉少。 沉默了一会儿,荆轲张了张口,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韩申给打断了。 “荆兄,韩某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吾意已决,跟兄弟死在一起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 韩申笑着,似乎完全不把自己的生死看在眼里一般。 荆轲闻言心中感动,由于知晓韩申的性格便不再多言,只是暗自下定决心,如若是能够活下来当以性命报,随后转头看向公孙丽。 “师兄, 你可不能丢下我,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公孙丽满脸倔强道。 “唉, 既然如此, 那明天一起去吧,赶紧休息养好精神,如此也多一分胜算”荆轲无可奈何道。 公孙丽高兴的点了点头。 随后三人各自去休息,荆轲趁公孙丽不注意暗中试了个眼色,韩申心领神会的微微点头。 两个时辰后,荆轲和韩申先后睁开眼睛,小心翼翼的起身离开,刚刚踏出山崖,身后传来的声音顿时让两人身形僵硬住了。 “哼,臭师兄,我就知道你要骗我!” 公孙丽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气鼓鼓道。 “师妹误会了,我跟韩兄内急,所以相约……” 荆轲转过身满脸笑容的解释,不过看着公孙丽脸上愤怒之色消散,渐渐露出委屈之色,眼中似有泪光点点,再也说不下去了。 “师兄错了。”荆轲低下头道。 听到荆轲认错,公孙丽这才转悲为喜,面无表情道:“时候不早了,出发吧。” 荆轲没有办法了,只有让公孙丽跟随,三人借着淡淡的月光闯进黑暗阴冷的山林中,山崖只留下一点火星余烬。 荆轲并不知道真正的目标是公孙丽,如果公孙丽不在的话,那就是白去,两人还要多跑一趟。 …… 上午,三人距离山谷还有二十里就停下了休息,等到体力和内力都恢复完全后才赶到山谷,此时距离午时还差一刻钟,基本上掐着时间赶到的。 从三人恢复体力和内力才去的举动,可以看出三人江湖经验不俗,如果不恢复好就闯进山谷,那就是青瓜蛋子一个,纯粹萌新。 可惜这点细节根本没有用,等三人踏进山谷发现有五十多名黑衣人,个个气息不俗,气质阴冷肃杀,明显久经杀伐,明显不太好对付。 如果只是这些人的话,三人还敢放手一搏,不是没有打赢的机会,但再加上站在最前列的真刚,断水,乱神,魍魉四人,则是让三人感到绝望。 不谈其他黑衣人,他们三打四也希望渺茫,更别说敌人还那么多了。 如今的荆轲还没有领悟五步绝杀之术,距离剑道宗师还有不短的距离,和韩申联手在真刚四人面前自保不成问题,如果没有拖油瓶的话。 公孙丽的武力值还算过得去,但比起真刚等人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尽管形势非常严峻,硬碰硬几乎毫无胜算,但荆轲三人没有害怕退缩,脚踏山谷的积雪,不紧不慢的走到了距离真刚等人三丈的位置。 “你们是什么人?” “有何目的?” “师傅人呢?” 荆轲上前一步,挡在公孙丽和韩申身前,面色凛然,毫无惧色的来了个三连问。 真刚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看了荆轲一眼,松开环抱的双臂,抬起右臂。 身后合拢的黑衣人立即向两边分开,露出一道丈宽的空隙,通道尽头就是被绑在木桩上公孙羽,嘴里被塞着布帛,呜呜的想要说些什么…… 木桩左右还有两名黑衣人看守。 看见公孙羽出现,三人连忙看去,发现公孙羽身上没什么伤势,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们是什么人,你们没有资格知道。” “我们的目的是她,交换如何?” 真刚恢复了冷漠,看了公孙丽一眼,又看向领头的荆轲。 荆轲,韩申,公孙丽面色一变,特别是荆轲脸色变得特别难看,一个是心爱的师妹,一个是具有养育之恩,授艺之恩,亦师亦父的师傅。 “卑鄙,如此行为简直让天下人耻笑!”韩申向前一步怒斥道。 罗网杀手们对于韩申的话根本没有半点感觉。 黑暗的罗网虽然有了一丝光明,但任务重于一切的铁律依旧,为了完成任务,什么手段都无所谓,威胁只不过是基础操作罢了。 公孙羽自然也听到真刚的话,而且早就知道目的,双眸泛红的看向荆轲三人快速的摇着头。 “看来你们是不同意了,宰了他。” 真刚冷漠的下令,站在木桩侧的两名罗网杀手毫不犹豫的拔剑上前,一人斩向公孙羽的脖颈,一人刺向公孙羽的心脏。 “我同意。” 公孙丽哪里还能够忍得住,连忙大喊,动手的两名罗网杀手闻声立即停手了。 “师妹,你……” “别说了师兄,我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爷爷身死,你难道能眼睁睁看着吗?”公孙丽满面决然道。 荆轲的话立即被噎了回去,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深刻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无比痛恨自己的无力。 他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亦师亦父的师傅去死,某种意义上来说师傅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还要更重要,但青梅竹马的师妹又如何能够舍得? “别废话了,放下武器,交换。” 真刚没兴趣看什么师兄妹情深,更没有兴趣看什么狗屁爱情,冷声打断两人后续的话。 两个罗网杀手解开绳索,架着被下了罗网秘药,浑身无力的公孙羽走向通道。 公孙丽见状将自己的佩剑扔掉,走向了公孙羽,爷孙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意味可谓深长。 就在公孙羽越过真刚时,变故突生,断水,魍魉,乱神顿时动了,本就警惕无比的荆轲,韩申也随之而动,几乎同时动身。 铛,铛! 断水剑跟荆轲的佩剑撞在一起,乱神剑跟韩申的佩剑撞在一起,火花迸射,劲风激荡。 此时,魍魉鬼魅般的身影移到了公孙丽身侧,剑尖抵在公孙丽修长白嫩的脖颈侧边。 “住手,你们想要他们爷孙俩死吗?” 真刚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诡笑,冷喝呵斥道。 出尔反尔也是基础操作。 荆轲和韩申身影一僵,立即收招后撤。 此刻,公孙羽,公孙丽,荆轲,韩申哪里还不知道真刚在玩什么花样? 四人眼眸充血,气息起伏不定,恨得咬牙切齿。 实际上四人心中都有所猜测,但那又如何? 主动权从来不在四人手里,除非三人不在乎公孙羽的生死,直接不来,而当踏进山谷中,发现巨大的武力差距时,命运便注定了。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真刚冷声命令道。 荆轲,韩申脸色剧烈变换,心中犹豫不决。 若是放下武器,那可真成待宰羔羊,毫无反抗之力,但若是不放下,那么…… 真刚等人也不催促,皆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他们喜欢猎物在网中做无谓的挣扎。 最终荆轲和韩申还是做出了选择,右手渐渐松开,就在佩剑要掉落之时,公孙丽突然大喊。 “不要听他们的,他们不敢杀了我。” 荆轲和韩申闻言猛然惊醒,再度握紧了佩剑,真刚四人则是面色一变,不过转瞬间就恢复如初。 “哼哼,不敢杀了你,姑娘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真刚不屑一笑道。 仿佛是为了回应真刚的话似的,魍魉的剑更近了一点。 下一刻公孙丽突然撞向剑尖,魍魉瞳孔猛然一缩,迅速收剑,好悬让公孙丽撞空了。 “确定了。” 本来公孙丽只是猜测,狠下心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看见魍魉的反应,顿时笑靥如花。 真刚四人面色再变,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如此聪慧刚烈…… “确定了又如何?” “你,我们是不敢杀,但他们三个可不在行列中。”真刚很快了恢复平静,看向公孙丽冷声道。 “你要是杀了他们,我立刻自杀,就算你们现在阻止了我自杀,我也会想方设法自杀。” “放了他们!” 公孙丽脸上笑容消失,满脸决然道。 真刚顿感棘手。 没错,他是可以阻止公孙丽现在自杀,一路上都可以阻止,但对方要是送到贵人身边直接自杀了,那他们依旧要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从来都是他们罗网威胁人,何曾被人这样威胁过? 必须把主动权找回来! 有了。 “全放了不可能,我可以做主放过他们两个。”真刚抬起头指向荆轲和韩申道。 “不行,必须全放了,不然我必定自杀。”公孙丽满脸决然道。 “不可能!” “要是没有能够威胁你的人,带你回去后你依旧自杀了怎么办?”真刚断然否决道。 “我可以代替师傅。”荆轲连忙抓住机会喊道。 “你不配!” 真刚的三个字差点没把荆轲给噎死,以前青梅竹马,现在的夫妇,他不配? “我跟师妹不仅是青梅竹马,如今更是夫妇,我如何不配了?”荆轲涨红了脸,怒斥道。 “夫君可以不止一个,亲爷爷这世上只有一个。” 荆轲闻言顿时无言以对,这好好像没有毛病? 论重要性,唯一性,他好像的确比不上亦师亦父的师傅…… “如果姑娘不同意,那么就把你们全杀了。” “大不了我们都不回去,以后浪迹天涯。” 老子纵横江湖那么多年,还能被你一个姑娘给完全拿捏了? 虽然没有一网打尽,显得不是很完美,但也算超常完成任务了。 有了公孙羽,不管干什么,定然能够让这个女人就范,定能够得到上头的赏识! 真刚说完,拍了拍手掌。 罗网杀手们听到了信号纷纷行动,迅速把荆轲等人全部给包围了起来,锵锵……利剑出鞘声接连响起,冷漠无情的双眼盯在四人身上,宛如一群饿狼。 不过,一群罗网杀手可比一群饿狼可怕多了,战斗力相差甚远。 公孙丽环顾了四周,终究不敢赌,看向真刚,面无表情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但你要保证让师兄和韩大哥安全离开,不得耍任何花样,否则我死给你看!” 真刚心中一凛,他心中还真生出了一点心思。 等把目标带走后派人追杀,但如今只能把小心思收起来,纸包不住火,就算做成了,总有一天对方会知道,到时候就难了。 “好,我保证,放他们走。” 听到命令,包围圈立即裂开一个口子。 荆轲没有再多说什么,脸上没有半点波动宛如凝固的雕塑,只是跟公孙丽深深的对视了一眼,随后转身就走。 看着荆轲和韩申的身影消失不见,公孙丽眼神黯淡的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看向真刚,粉唇轻启。 “走吧,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要把我们爷孙带到哪里去……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王兄你要老婆不要 十一月十七日,冬至日前一天,真刚等人将公孙丽带回了咸阳。 冬至日是祭祖的日子,因此冬至日前一天九州大地上普遍都很忙碌,秦国也不例外。 成嶠身为秦国宗室重要的一员,尽管没有担任要职,但也不能免俗, 被宗正抓了壮丁请你帮忙,不好拒绝,也不能拒绝。 明天除了祭祖,还有大朝会,也得参加。 这忙忙碌碌的,成嶠整天都待在外面, 直到傍晚时分才从宗正府回府。 “君上,掩日已经等候多时了。” 成嶠刚刚下了马车, 钟黔就跑了过来,恭敬的禀报道。 “让他再等一会儿,本君换了衣服就来。” “喏。” 这府邸太大也有坏处,从一处到另外一处花的时间比较长,尽管马车是直接驶入府邸中的,成嶠换好衣服来到正厅也差不多过去了两刻钟。 “拜见君上。” 成嶠身着一袭轻薄宽松的黑红便袍施施然踏进正厅,掩日连忙起身行礼。 虽然是大冬天,但成嶠年轻,修为高,身体又强壮,因此穿着跟春天差不多。 “有什么要紧事嘛?” 成嶠摆了摆手示意掩日不用多礼,坐下后品了口茶后随口问道。 “君上, 目标已经被真刚等人带回来了,还把公孙羽给带了回来。” 随后,掩日将事情始末给详细说了一遍。 成嶠听完笑道:“真刚他们干得很不错,超常完成了任务,要重赏他们, 你下去后可以问问他们想要什么。” “属下明白, 不过归根到底还是君上有识人之明。” 对于掩日的马屁,成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君上,要不要追杀逃掉的两人?” “没有必要,他们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虽然历史上荆轲刺秦很著名,但现在的成嶠并没有放在眼里,就算盖聂不在,有他在,荆轲也伤不了嬴政一根汗毛。 燕国已经跟秦国达成了初步的盟约意向,而以燕国以后恭敬事秦,予取予求的态度,没有荆轲刺秦这个借口,还真不好对燕国动手。 虽然真想要发动战争,没有借口也能够创造出借口,但如果借口站不住脚,会让燕国上上下下产生极其强烈的反抗之心,这对于攻打燕国,攻下的治理都会产生极大的麻烦。 秦国攻下六国后很多地方都产生了叛乱,其中以赵楚为最, 燕国地界却是最少的。 燕赵之地多豪杰, 本来处于苦寒之地的燕国就民风彪悍,叛乱却最少, 可见荆轲刺秦给了秦国多么正义的出兵借口。 刺杀一国之王,着实犯了大忌讳,没曝出来还好,曝出来后燕国上上下下都觉得自己不占理,别人发兵攻打实属合情合理。 “喏,那公孙丽和公孙羽怎么处置?’ 成嶠略微思考了一番便有了主意。 “派人检查一下公孙丽的身子,如果没有怀孕就罢了,怀孕了直接给她打掉,处理好带过来。” “公孙羽的武功不能保留了,总不可能一直给他下药,直接废了他的武功。” “嗯,废武功的时候出手温和一点,不要太粗暴了。” “然后找个宅院软禁,待遇按照上大夫的标准来。” 听到最后一句,掩日心中惊讶,一介俘虏按照上大夫的标准,这也太高了吧? 君上又要废掉这个人的武功,还要软禁起来,这也不像是对待岳父的态度啊? 这个公孙丽似乎不是被君上给看上了…… 尽管心中奇怪,掩日却不敢怠慢,恭声应喏。 “用过膳没?” “属下还没有。” “那就陪我一起用。” “多谢君上。” 晚膳一共四个人,成嶠,秀娘,惊鲵,掩日,由于多了掩日,因此改成了分餐制。 …… 第二天大清早,成嶠就进宫参加朝会,虽然没有具体官职,但就凭成嶠的爵位在朝班里就可以站得很靠前了。 这次朝会不仅平时懒惰的赵姬出现了,嬴政这个还未亲政的亲王也出现了。 朝会没什么好说的,今天是个歌功颂德的日子,不会讨论什么政事,是纯粹的礼仪性质的朝会。 尽管身处礼乐崩坏的战国末年,不可能严格按照周礼进行,但依旧繁琐,朝会如此,之后的祭祖也是如此。 朝臣们比起秦国王室就更苦逼了,不但要参加礼仪性质的朝会,参加秦王室的祭祖,回家后还要祭自己的祖宗。 这一天下来体力差点,年纪大点的朝臣估计要累趴了。 成嶠倒是轻轻松松的,体力完全不成问题,觉得不耐烦的时候就催动净心神咒,心情很快就平复下去了,全程表现那是相当出色。 出色得让现任宗正决定等自己退休了推举成嶠为宗正,让嬴政决定等自己亲政了把自己亲弟弟任命为宗正。 现任宗正是嬴子楚任命的,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对于宗室嬴政也是很重视的,放上自己信任的人很正常。 宗正掌管王室亲族的事务,位列上卿,等秦朝建立后位列九卿之一,地位尊崇,不过此时并不一定是王室人员掌管,也可以由外臣执掌。 以成嶠的身份如果当上宗正,在朝廷的地位那么比起三公也不遑多让了。 面对前辈,有宗正的权势职责压着;面对后辈,有长辈的辈分和宗正的权势职责压着,就算是嬴政的儿子女儿们,成嶠也有资格处罚。 秦王室中,除了嬴政,面对成嶠都是一群弟弟。 祭祖完毕后,大家各自散去,成嶠拉住嬴政,小声道:“王兄,你要细君不要?” “只要你开金口,我马上给你送来。” 嬴政:“???” 嬴政的威严肃穆顿时绷不住了,脸上肌肉松弛,表情显得有些呆呆的,双眼有些茫然,随后左右看了看,才确定成嶠的确是在跟自己说话。 好在嬴政聪慧睿智,很快就想到了某种可能,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清丽英秀的俏脸,下意识抓住了成嶠的手臂,平时稳重从容的声音透露出明显的激动。 “她找到了?” “找到了,今天刚送到我府上,是我送进宫,还是去见一见她?” “她还好吗?” 成嶠:“……” 怎么牛头不对马嘴呢?我说遛狗你非要撵鸡? “还好,王兄你看中的女人颇为不凡,我的人设置下的陷阱被她短短时间就破解了不少。” 嬴政笑了笑道:“她的确很厉害,不是一般女子。” “对了,我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跟他青梅竹马的师兄结为夫妇了,终究是晚了一步。” 经过掩日派遣的医生检查,公孙丽并没有怀孕,提前派人终究是阻止了一些东西,这没有怀孕也免得成嶠去做恶人了。 虽然具体执行的是其他人,但下命令的却是成嶠,打掉一个未出世的胎儿,有损阴德。 “这算不了什么,无妨。”嬴政面色如常道。 在如今这个风气开放的时代,公孙丽的事情的确不算什么,嫁过人的再嫁并不难,比如寡妇再嫁的数不胜数,而且寡妇还极为受欢迎,因为寡妇往往有着不菲的家产。 “那回府我安排人去处理流程,晚上就送她进宫。” “好,我要给她给惊喜。” 这个时候的成嶠才有一些少年的模样,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雀跃。 “呵呵,惊吓还差不多吧?”成嶠有些恶趣味的想道。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家宴 当晚,成嶠把公孙丽送进宫中后就不管了。 有公孙羽作为威胁,有卫国作为威胁,有荆轲作为威胁,相信公孙丽不敢干什么傻事,就算脑袋发昏也奈何不了嬴政,嬴政身边的高手可不是吃素的。 再说嬴政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武功剑术在成嶠眼中都算过得去,毕竟陪其练剑那么多年,等闲高手奈何不了嬴政。 最重要的是作为千古一帝的嬴政不可能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 …… 时间转眼就到了正旦,也就是元旦,新的一年开始了,这一天又是大朝, 大朝后就是赐宴群臣, 国宴过后又是家宴。 虽然是家宴,但后宫中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参加的, 至少先王和嬴政的大部分妃嫔是没有资格的。 华阳太后,夏太后,赵姬肯定不用多说,成嶠的母妃韩夫人也有资格,除了韩夫人,就没有上一辈妃嫔了,因为嬴子楚除了两个儿子就没有子嗣了,女儿都没有。 嬴政目前的妃嫔虽然不多,但也有数个,但只有两人参加家宴,一个是华阳太后给嬴政选的楚国公主芈清,一个就是公孙丽了。 华阳太后想让楚国公主芈清像她一样成为秦国的王后,不过最后没有成功, 只是成为夫人,夫人之位虽然在后宫中也很高, 但跟王后是肯定不能比的。 嬴政可不想再出一位出身楚国的王后,秦国出身楚国的王后未免太多了一些,本来秦国楚国外戚的势力就很强了。 夏太后, 太后赵姬也不想再出一位出身楚国的王后,尽管有楚国外戚支持,但华阳太后面对三人明里暗里的反对,最终还是失败了。 然而,华阳太后的谋划并没有完全失败,因为芈清已经怀孕了,若是生出男孩,那便是嬴政的长子。 恰好成嶠知道芈清肚子中怀的孩子正是男孩,因为扶苏正是在公元前241年出生的,偏偏如今嬴政的后宫妃嫔只有芈清一人怀孕,不是扶苏还能是谁呢? 母凭子贵,别说芈清是楚国公主,身后还有华阳太后撑腰,哪怕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出生,就凭怀着嬴政的长公子或者长公主,就有资格参加家宴。 至于才入宫十几天的公孙丽,那就是纯凭嬴政的宠爱了。 成嶠已经感受到了华阳太后和清夫人的不满了,很显然后宫中肯定要掀起波澜了。 对于嬴政后宫的争宠, 成嶠自然不会有插手的想法,除非斗得太狠,波及到了他的母亲,那个时候才会下场拉偏架。 家宴上,赢政自然要给公孙丽介绍人,在场的人基本上都是成嶠的长辈,因此成嶠是最后一个被介绍的。 “丽儿,这是我的王弟,长安君赢成嶠。”嬴政笑容满面道。 “拜见嶠叔。” 公孙丽心中很不舒服,脸上却满是温和的笑容,盈盈福身一礼道。 公孙丽是认识成嶠的,因为入宫前成嶠曾亲自警告威胁公孙丽,而且这十多天公孙丽也弄清楚了是成嶠麾下的罗网把她给弄到秦国的。 只是公孙丽还不知道成嶠是罪魁祸首,还以为是嬴政让成嶠找的,成嶠只是执行者,因此对于嬴政的意见比成嶠更大一些。 如果等到嬴政下定决心,起码要等赢政亲政,到时候公孙丽起码能够多自由好几年。 当然,公孙丽是完全不敢表现出来的,连晚上睡觉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给自己爷爷,师兄,卫国惹来灭顶之灾。 “不敢当良人如此大礼。” “一入宫就是良人,可见王兄对良人的宠爱,还望良人不要忘记本君的功劳,以后多多在王兄面前说说好话。” 成嶠笑呵呵的起身还礼道。 公孙丽闻言心中直泛恶心,跟谁稀罕进宫似的,比起进宫我更愿意浪迹江湖,不恨你死就算我宽宏大量了,竟然还要我感谢你,替你说好话,简直是无耻至极! 然而公孙丽半点不敢表现出来,倒不是因为那些威胁,而是按照世俗观点来说公孙丽的确占了大便宜,是应该对成嶠多加感谢。 秦朝后妃共分了八个等级,分别是王后、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 芈清这个楚国公主初入宫时也不过是良人这个等级,直到芈清怀孕才跨越美人等级成为夫人,平时称呼为清夫人,而公孙丽是什么身份? 卫国大将军的孙女当然称不上出身低贱,但别说卫国已经成为魏国附庸,就算没有成为,比起楚国公主来说,身份地位依旧相差甚远。 正常状态下公孙丽进宫是绝对不可能被封为良人的,而且有了芈清这个先例,一旦公孙丽怀有子嗣也可以直接跨越美人等级成为夫人。 未来甚至不是没有机会成为王后,如此一步登天的机会,难道不应该感谢吗? 公孙丽认为不需要感谢,但现状却是不得不开口感谢成嶠,并且表示一定会说好话。 介绍完,“其乐融融”的家宴正式开始,对于一部分人而言是真的其乐融融,对于一部人是表面上其乐融融,对于一个人而言是如坐针毡。 尽管公孙丽掩饰得很好,尽管嬴政一直在可以照顾,但成嶠还是看出了公孙丽的不适。 对此,成嶠只想说习惯就好。 家宴上芈清倒是让成嶠有些刮目相看,他以前倒是没有看出来芈清竟然有如此城府……不但对他很友好,对公孙丽也很友好,摆出一副和蔼可亲大姐姐的模样。 实际上,成嶠不知道,芈清虽然不简单,但能够如此表现还是受到了华阳太后的指点。 华阳太后那绝对是宫斗高手,以前在没有亲生子嗣时,不但稳坐正妻之位,还能够得到成嶠祖父秦孝文王赢柱的宠爱,之后在后宫中照样屹立不倒。 华阳太后清楚的知道芈清想要压过公孙丽,想要成为秦国王后,取得成嶠的支持很重要。 取得了成嶠支持就能够影响夏太后,韩夫人,赵姬的立场,再加上成嶠对于嬴政的影响。 如果两位祖母,母后,母妃和兄弟都支持芈清成为秦国王后,再加上势力强大的楚系外戚支持,那么嬴政不可能不答应。 可惜,华阳太后并不知道成嶠是绝不会容许芈清成为秦国王后的,除非秦国的楚系外戚势力衰落下去,可谓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至于对公孙丽的态度,主要是为了增加嬴政的好感,次要是为了增加赵姬,夏太后等人的好感,最次是为了赢得公孙丽的好感。 可以说,华阳太后为芈清制定的策略怎么都不会亏,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新秦之基 正月十四,成嶠收到下面人传来的消息,诸子百家按照约定已经送来各自学派的典籍,相关的老师也全部到位。 收到消息后,成嶠立即进宫,并且派人去邀请吕不韦。 进宫后成嶠又派人去通知赵姬来雍宫偏殿议事,然而赵姬没有兴趣参加, 让他们自己商量好就行。 成嶠也不强求,赵姬不参加正好,免得整出什么幺蛾子。 两刻钟后,吕不韦来到偏殿,拱手一礼道:“拜见王上。” 嬴政停止跟成嶠闲聊,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心情似乎很不错,沉声道:“相国无需多礼,请坐。” “多谢王上。” 吕不韦随后笑着回了一礼成嶠一礼, 原本他还以为成嶠会因为手握他的把柄而对他有所轻慢呢,结果没有,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尊重。 就算是表面上的尊重也颇为难得了。 “王弟,相国到了,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吧?” 嬴政含笑看着坐在左首的成嶠,眼中有些好奇,坐在右首的吕不韦也看向对面的成嶠,心中暗自猜测。 成嶠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直接了当的说出了目的。 “之前不是跟王兄和相国提过天下富商的尾款已经付清了吗?” “如今诸子百家也将典籍和老师全部送到,我想学宫的筹建可以提上日程了。” 吕不韦捋着长须,不紧不慢道:“不知君上有何想法?” 成嶠对吕不韦的表态很满意。 吕不韦这话就跳过了到底筹不筹建学宫,直接到了怎么筹建的问题, 果然握有把柄还是有用的,否则已经入国库的钱恐怕没那么容易太掏出来…… “我是这样想的,有什么疏漏之处, 王兄和相国尽管补充。” “首先要在咸阳筹建一座学宫, 鉴于咸阳是我秦国的国都,那么这座学宫必然是秦国乃至天下最好的学宫。” 嬴政和吕不韦微微颔首,这说法合情合理,没有外地学宫超过国都学宫的道理,国都的颜面还是要维护的。 “另外第一座学宫也方便管理和调整,算是一个尝试,因为在我的设想中秦国的学宫与六国的学宫有着本质的不同。” “噢?有何不同?”嬴政心中好奇更盛,笑意盈盈道。 吕不韦也很好奇,因为学宫这玩意天下不是没有,还不止一处,最为出名的当属于位于齐国国都临淄的稷下学宫,不过各处学宫本质上都大同小异。 “天下的学宫包括稷下学宫都侧重于学术,而我筹建的学宫本质上是一种官吏选拔方式。” “如今官吏选拔制度主要是举荐,这样的制度利弊王兄和相国应该比我更清楚,在此就不做赘述了。” “我筹建的学宫主要是教导怎么样可以成为一位合格的官吏,学术讨论为辅,比如有志于成为一名律法官吏,在学宫中就主要学习秦国的各种律法,其他种类的官吏类似。” “毕业后视其学业的考评, 分配到相关的官衙实习一年半载,合格后直接授予官职,比如差一些的分配在郡县,最好的一批分配在中央官衙。” “我秦国有鲸吞天下之志,也有鲸吞天下的实力,随着未来的扩张,官吏肯定不够。 “重要的位置我秦国官吏的数量也许足够,但中下层绝对不够,那么就避免不了要大量启用六国原本的官吏。” “这些人的风格与秦国官吏的风格格格不入,恐怕他们连秦律都搞不清楚,就算搞清楚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山高皇帝远恐怕少不了恶事。” “他们做下了恶事,六国民众却会把帐大部分算在我们秦国头上。” “而且这些人保不准要跟幸存的六国余孽联系,到时候如此庞大的官吏群体,如何能够分辨清楚?” “隐患太大了。” “在我看来六国官吏可以用,必须给他们开一些口子,否则他们会搞事,闹得鸡犬不宁,大字不识一个的黔首太容易被煽动了。” “但绝不能以六国官吏为主,而是应该以我秦国官吏为主。” 如今的秦国官吏还没有堕落,无论素质还是效率都比六国官吏强太多了。 尽管统一下肯定会有一部分官吏堕落,但只要采取相应的手段保证大部分官吏能够尽责,问题就不大,总比大量启用六国官吏好。 这个时代能够读书的人太少了,在六国无论怎么筛选,关系总是错综复杂的。 “王弟说得在理,寡人也不相信那些六国官吏,相国以为如何?” 嬴政脸上的笑容消失,满是严肃认真之色,对于学宫之事的重要程度已经提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 “君上说得有道理,老夫早年经商曾走遍六国,大多数官吏都腐朽不堪,贪得无厌,做事不行,压榨钱财都是第一名。” “我秦国官吏与之恰恰相反,大多数官吏都是好的,担得起尽忠职守四个字。” 吕不韦回想起早年经商每到一地必须拿钱开路,有时候拿了钱还不办事,心中就有些不爽,因此狠狠批判起六国官吏,顺带夸奖了一番秦吏。 嬴政听到吕不韦夸奖秦吏,心中高兴。 “我秦国的官吏的确很不错,有些人是真的廉洁能干,但更多的人在我看来是因为秦律较为完善和严苛,以及秦国正处于上升期。” “摄于秦法威严以及自身前途,他们不敢以身试法。” “一旦等到四海归一,恐怕将有相当数量的官吏堕落。” “大业已完成,还不能好好享受一番吗?” “我想这会是大多数堕落官吏的想法。” 嬴政闻言眼神锐利了很多,冷厉的声音响起,话语中蕴含着无尽的血腥。 “谁要是敢堕落,查出来多少杀多少!” “堕落的官员自然该杀,更应当加大监察和律法的约束力度,让官员时时刻刻感觉到头顶悬一把利剑,不敢轻易触犯。” “相国说得有理,人性如此,的确应该加大监察和律法的约束力。” 成嶠闻言心中无奈一笑,秦法现在的约束力已经相当大了,在六国人看来堪称恐怖,稍不注意就要杀头,还有各种惨烈的酷刑,别说受刑了,就是听那么一说也让人感到恐怖。 既然谈到了律法,成嶠也打算也说一说,做个铺垫,顺便给嬴政提个醒。 “王兄,相国说得有理,我也认为该加大监察和律法的约束,不过具体想法我们可能有些细微差别。” “君上,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换位思考罢了。” “乱世当用重典,如今正值乱世,因此我对如今的秦法没什么意见。” “然而此时的秦法是为乱世制定的,如果等到四海归一,天下一统时恐怕就不适用。” “制度应该与时俱进,绝不可墨守成规,这也是我秦国能够崛起成为天下第一强国的重要原因。” “比如如果没有经过商鞅变法,如今的秦国将会是什么样?” “别说成为天下第一强国了,恐怕存不存都不一定吧?” “王兄和相国以为如何?” 嬴政和吕不韦正认真倾听成嶠的意见,面上浮现沉思之色,听见成嶠的询问,不约而同的点头表示赞同。 无论是嬴政还是吕不韦都是很实用的人,才不管其他,只要利大于弊,绝对不会抱着古制不放手。 “如今的秦法是个什么情况,你们比我清楚多了。” “转变身份,以中下层的角度去思考,处罚力度未免有些过大。” “其实如果不统一,光秦国还没有什么,毕竟这么些年秦国百姓基本习惯了,就算有不满,也不会大。” “但六国百姓可没有习惯,秦法的约束范围极大,处罚力度,六国百姓短时间根本无法适应,这必然会产生不满。” “王兄,相国,绝不要小看任何一点不满,不满都是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等到积蓄到极限,爆发出来的怒火将会无人可熄!” “别说冲天怒火了,就是星星之火便可燎原。” “我很赞同儒家荀子在《王制》中的那句话: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王兄,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 “统一天之时是秦国最辉煌的时候,但何尝又不是最危险的时候呢?” “没有统一前,敌人都是在明处的,统一后他们就处于暗中,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在我看来,外部的敌人打不垮秦国,只有我们自己能够打垮自己。” “想要秦国统一后国祚稳定,传承千秋万代,那么就要站在百姓的角度思考问题,处理问题。” “只要稳住百姓,居心叵测的人再多又能如何?” “统一的秦国就像大椿树,百姓就是根系,枝丫有问题修剪更换就是,汲取营养的根系是万万不能腐烂。” “一旦腐烂,到时候发出类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种话的人恐怕数不胜数,如此一来大椿也只有轰然倒塌的结局。” “王兄,此皆臣弟肺腑之言,还请王兄明察信重!” 成嶠说完起身朝着嬴政深深躬身一礼,久久不起身,而且还用上了从未用过的臣弟之称,其中的严肃郑重让嬴政为之色变,印象深刻之极! 嬴政连忙起身离岸,下了台阶,亲自扶起后握紧成嶠的双手,看着成嶠的双眼,满面严肃认真,郑重其事道:“王弟的话,王兄谨记在心,必定多加琢磨领悟。” 吕不韦正凝神思考成嶠的话,尽管有少部分话他不认同,但总体上还是觉得颇有道理的,看见嬴政的动静,起身一礼。 “君上为秦国尽心竭力,老夫钦佩!” “哈,我不过是纸张谈兵罢了,相国才是做实事的人,更值得钦佩。”成嶠谦虚一笑道。 “君上此言差矣,治国方针才是一切的根本,其他都是其衍生罢了。” 吕不韦心中受用,反手谦虚一番,顺便也抬了成嶠一手。 “王弟和相国都值得钦佩。” 嬴政见状,干脆下了定论。 “王兄(王上)最值得钦佩。”成嶠和吕不韦异口同声道。 “哈哈哈……” 殿中安静了一瞬,三人对视一眼,纷纷大笑起来。 爽朗洪亮的笑声传到殿外让正在值守的宦官和侍卫们面面相觑,很快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无声的笑了起来。 好几个呼吸后,笑声才平息下来,三人重新落座。 “咳咳,扯远了,还是继续说回学宫之事吧。” “我打算筹建三级学宫,县级学宫,郡级学宫,国都级学宫,考虑到现实因素,每一处郡县都暂且只建一座,等到学宫之事步上正轨,再根据各地的现实情况增加。” 毕竟人口稀少的县和人口稠密的县,学宫数量总不能一样。 “钱财倒是足够,郡县的学宫并不一定要要建造新的,可以根据现实情况来做决定,比如官府手中握有合适的宅院可以改造一番,这样能够省下很多人力物力。” “春耕在即,不宜为了学宫之时耽搁农事,影响今年收成。” 嬴政和吕不韦闻言皆点头,表示赞同。 这样的做法的确合适,否则每一县,每一郡都要修建学宫,那着实是个大工程,耗费的人力物力将会非常巨大,对农事影响也不会小。 “最重要的是现实情况是就算修建成三级学宫,也没有那么多老师可用。” 毕竟这个时代识字的都是少数,更别说懂得相关为官知识的人了,比如律法的知识,那不是普通人能够接触到的,大多数都是私家珍藏的家学。 “诸子百家送来的老师虽然不少,但我秦国以法治国,律法乃重中之重,但相关的律法老师却少之又少,需要从秦国官吏中抽调。” “这点还要吕相多费心,抽调出的官吏全部增加俸禄,等到学宫步入正轨,不管是愿意留下来的,还是不愿意留下的都要酌情加俸或者升官。” “老夫明白。”吕不韦微微颔首道。 “除了法家老师,还有其他类别的相关老师,光秦国可能凑不齐足够的老师,可以发布招贤令,不分国别,只要有真材实料皆可以入学宫。” “甚至不需要识字,只需要有一技之长,比如木匠,石匠,学子能够从他们手中学到工程营建上的知识,对于他们将来进入相关官衙有好处。” “当然不识字的待遇肯定要跟识字的有所区分,就算是老师与老师之间也有等级区分,待遇区分。” 比如让法家大成者韩非去教书,韩非的待遇怎么可能与懂点律法的小吏一样,那不是扯犊子,那不是侮辱人吗? “老师的职责除了教书育人,还要负责编纂教材,没有统一的教材,那么学生之间的素养容易太过层次不齐,也容易夹带私货将学生给带歪了。” “因此,各类别的教材编纂好后交给朝廷审核,把其中的私货,不合理的全部删除了。” 嬴政和吕不韦听得连连点头,他们虽然谈不上饱学之士,但学识也不差,知道老师教书育人往往会把自己的思想给灌输给学生。 这些思想若是合理还好,若是不合理,那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给别人做嫁衣了。 比如有老师私底下给学生灌输秦国统一的不合理性,那还了得? 因此,这合理而统一的教材的确重要! 成嶠没管两人的反应,继续侃侃而谈,把自己的想法全部给表达出来。 “等到第一批学子学成,按理来说应该授予相关类别的官职,但鉴于老师不够,可以派他们去郡学,县学暂时担任学官,教导出更多的学子。” “以此类推,直到秦国各地的学官足够为止,经年累月之下就能够诞生足够的官吏了。” “到时候六国还是以类似的方法去做,由秦国各大学宫筛选学官去教导。” “到时候我们可以夹杂私货,给学子灌输六国的腐朽不堪,把六国给妖魔化,秦国统一天下的合理性等等。” “对了,秦国的学子也要灌输,否则作为老师的学官都不信,又如何取信六国学子呢?” “这一代六国人很难改造思想了,本就仇恨深重,我们不求他们鼎力支持,只需要他们安安分分就足够了,但下一代就不一样了。”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他们思想还没有定性,不能任由他们的长辈灌输对秦国的地势,而是要把他们教导成秦国想要的样子。” “如此一来,学子们就成为了对抗上一辈和六国余孽的急先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最多两代人,天下就只有秦人了。” “一代人就足以稳固秦国的统治根基。” 听到这里嬴政和吕不韦双眸大亮,三人对视一眼,皆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脑海中顿时产生了一些联想。 经过学宫教育的六国学子跟他们的爹娘叔伯等意见相左,少部分被对方说服,但大部分却是谁也无法说服谁。 但学子们成为了官吏,掌握了知识,掌握了话语权,掌握了权力,他们的话语权可比上一辈大多了。 一方是无关紧要的大量上一辈,一部分与之相比,量虽然少,但可以掌控很多人的命运,那些摇摆不定的人会信谁呢? 信前一种根本没有任何好处,信后一种那可就不一定了,志同道合的人,关照关照很正常吧? 比如两个村落对秦国的看法截然不同,那么作为官吏的学子就扶持志同道合的存活,打压另外一个存活,区别待遇一来,还能不服软吗? 也许有少数不服软,但为生活挣扎的大多数百姓可不会那么硬气,绝对会为了好处改变立场。 毕竟谁受得了好事都是别的村,坏事全是自己村的区别待遇呢? 不患寡,而患不均,人性如此,无人可改! “第一批学宫的学子,我认为应该挑选军中牺牲将士的遗孤,其次魏现任军中的将士的子女,官职爵位不要太高,把好处给下层军官以及普通士卒。” “中上层军官可以通过举荐为官为吏,下层军官和普通士卒可没有资格。” “等到把将士的子女给塞满后,再将范围扩大。” “相信有这个政策,军心将会大振,将士们将会更加奋勇忘死,忠心耿耿!” 军功勋爵制度是秦国普通百姓改变命运的一条路,但如果有得选择,百姓们还是会选择读书出仕这条路,两者的危险性不在一个档次,荣耀风光,地位前途也是有区别的。 这年头,会识字的人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军卒平时也尊重读书人。 “好,王弟大才!”嬴政忍不住出声赞叹道。 吕不韦也极为震惊,这项政策如果落到实处,那么本就被六国称之为虎狼之士的秦军将士又该如何称呼呢? …… 两人对于成嶠的想法领悟很深,但终究还有一点没有悟透,那就是另外再开一条上升通道对于秦军将士的深刻意义。 只有一条打仗立功的上升通道,隐患太大了,将秦国变成了一个军事帝国,一个战争机器。 上上下下的军功勋贵渴望建立更多的功勋,渴望得到更多,于是推着嬴政扩张,不扩张都不行,因为那不是文人的力量,而是暴力机器的力量。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但如果是军队呢? 不满于军队的需求,那么要你这个皇帝还有什么用? 不扩张内部矛盾就会扩大,如此一来,也只能通过外部战争转移内部矛盾,满足大大小小军功勋贵们的需求了。 这是秦国一统后没有休养生息,依旧到处扩张征战的根本原因之一。 秦国这只战争机器一旦开始运转就停不下来了。 一个,两个军功勋贵,甚至是少数军功勋贵的意见都没什么,嬴政可以轻易镇压,但大大小小的军功勋贵都是一样的意见,嬴政就不能违背了。 再加上嬴政自身也喜欢开疆拓土,秦国就在征战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秦国人口比起六国差远了,凭什么能够一锤六? 策略什么的都是次要的,最本质的原因是秦国无比变态的动员能力! 皇权不下乡,不存在的,动员能力能够到达每个乡亭聚落,到达乡亭聚落的每个人身上! 说一个简单的数据,战国时期秦国人口与军队的比例达到了惊人的五比一,也就是说每五个人中就有一个当兵的。 这样的比例后世哪个王朝能够达到? 要注意的是秦国又不是只有青壮年,秦国人口中还有老人孩子妇女,青壮年在总人口中又有多少呢? 说是全民皆兵都不过分! 战争时期,没有参军的男人,老人,孩子,妇女都是在为战争服务的,基本上没有人闲着,都有事情做,还必须在规定的时刻完成分配的任务。 用现代的话说六国已经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如此模样的秦国难道还不是战争机器? 每一个人都是战争机器上的零件,只不过零件的作用不同罢了。 这样的秦国在统一前自然是极为合适,能够将秦国的国力发挥到极致,但统一后还是战争机器就不合适了。 除非一直向外扩张,保持胜多败少,否则容易崩溃,但一直扩张根本不可能,不提一直获胜的难度,常年累月,没有尽头的战争会让人打心底里厌恶! 无论是军卒还是普通人都会厌倦,这也是历史上项羽刘邦打入关中,关中百姓箪食壶浆的重要原因。 军卒和百姓实在是不想打仗了,只想过平静安稳的生活,哪怕苦点累点,只要能够吃饱穿暖就满足了。 学宫的上升通道,就是成嶠为了改变秦国战争机器性质的重要政策,与之相比让将士更加舍生忘死,忠心耿耿的作用倒在其次。 …… 听闻夸奖,成嶠这次没有再谦虚,对着嬴政笑了笑,继续开口。 “学宫计划顺利的话,秦国的官吏足以占据天下大部分紧要官职,他们将是稳定天下的重要基石。” “等到学宫在天下铺开,学宫毕业学子需要遵守异地为官原则,且任期不能太长,哪怕秦国学宫的学子也是同样如此,规矩最开始就要定下来。” 嬴政和吕不韦自然能够轻易理解成嶠的用意,颔首表示赞同。 “学宫的筹建,我觉得应该交给司空府和少府负责,司空府为主,少府为辅。” “之所以让少府介入,是因为少府在各地都头分支机构,比起司空府更加熟悉地方事务。” “钱财由商会出,专款专用,除非不够,所以收进少府和国库的钱财该拿出来了。” “王兄,相国,那笔钱还在吧?” 嬴政和吕不韦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成嶠心中有些惊讶,少府的钱财还在就罢了,国都的钱竟然还在? 这说明秦国财政状态良好,至少也是个收支平衡,吕不韦对于财政的理解挺深刻啊,着实是一把好手。 “那就太好了。” “用六国的钱,来办秦国的事儿,心里就是舒坦。” 嬴政和吕不韦闻言都笑了,的确心里舒坦。 “由于涉及到的钱财数量将会很庞大,所以必要的监察不可少,我建议王兄,相国都要派人监察办事官吏,当然是以辅佐之名。” “君上言之有理,财帛动人心,不可不防,不能给办事官员犯错的机会,这也是为了他们好。” 吕不韦面带微笑,缓缓的捋着胡须,张嘴就来,给出了一个十分冠冕堂皇,正气凛然的理由。 “王弟,你也派人监察吧。” “钱财由商会出,我会亲自盯着每一笔支出,这已经算是监察了。” “再说我想派人监察也没法,就罗网那些人怎么可能懂工程里面的猫腻?” 成嶠无奈的笑了笑,他麾下堪当大任的人才还是太少了。 “这倒也是。” “学宫的大祭酒,由王兄你亲自担任,有空的话王兄也以去讲一讲课。” “啊?” “我亲自担任大祭酒? “还可以去讲课?” 嬴政震惊的张开了嘴,如今他未亲政还可以,亲政后怎么可能? 真当王上很闲吗? “君上,缘何如此安排?”吕不韦惊诧的问道。 “以后学宫的大祭酒都由秦王亲自担任,不是说要去管事,只需要挂个名头,具体事务由下面的人负责。” “三级学宫,每一次升学都要考核,合格者上,不合格者淘汰,虽然淘汰者也能当官,但他们的起点就要更低。” “比如没考上郡学的县学生,起点就在乡亭之间。” “起点最高的是通过最高学宫的毕业考试,再在殿试中入王兄眼中的学子,这类学子在试用期合格后可以直接授予重任。” “这么说吧,王兄担任大祭酒,天下所有学宫的学子都是王兄的弟子,通过殿试的学子就是亲传弟子,可谓天子门生!” “这其中的好处……” 讲到这里,成嶠闭口不言,拿起茶水喝了口,润了润有些干渴的嗓子。 嬴政的双眸亮得吓人,好像小太阳般灼目耀眼。 吕不韦的双眸也不遑多让,王上主持那所谓的殿试,那他这个相国担任最高学宫毕业考试的考官不过分吧? 这学宫制短时间不可能取代举荐制,很长时间都将是两制并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举荐制就算没有退出历史舞台,也必将被边缘化。 参与进去,担任第一任考官将收获一批优秀的门生故吏,不过那是次要的,他现在就有很多门生故吏,重要的是名垂青史! 这种创举必将名留青史,相关人等也必将名留青史! 对于成嶠而言,举荐制是存是留都没什么,只要学宫制成功,举荐制必将边缘化,就算还留存也不过是给高官显贵的福利罢了,在官员占据的不过沧海一粟。 而且可以预见,学宫制一旦深入人心,举荐出身的人必定会被鄙视,不为官场主流,就像明朝的进士鄙视举人,监生,恩荫出身的官员一样。 等到嬴政和吕不韦从遐想中清醒过来,成嶠才放下茶杯继续开口。 “王兄,相国别看我说得简单,实际上事情千头万绪,想要成功难度可不小。” “今天说的不过是个皮毛罢了,以后我们肯定还要进行多次讨论,根据现实情况更改。” “啪,不管有多难必须成功,我全力支持!” 嬴政不等成嶠继续说便开口打断,目光炯炯的看着成嶠,脸上还残留着因为兴奋而产生的红晕,大手一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道。 “啪,王上明见,老夫也会全力支持。” 吕不韦一张老脸还残留着红晕,老眼精光闪闪,有样学样的一拍桌案道。 他如今最大的追求除了助秦国完成伟业,就是为了名留青史了。 得,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干呗!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最后的机会 学宫之事,虽然成嶠,嬴政,吕不韦三人达成了一致,但想要落实下去肯定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做到的,涉及的事务可谓千头万绪。 好在再难的事情,只要上头认真, 就没有办不到的,所谓凡事就怕认真。 为了促成学宫的尽快落成,三人商议后决定抽调官吏专门负责这件事,抽调出的官吏暂时不管朝廷之事,很快以司空府,少府为主的官吏终于组建完毕。 为了表示重视, 吕不韦这个相国和成嶠这个秦国君侯都亲自挂名, 亲自盯着学宫之事的进度,督促着官吏。 主要是成嶠盯着,吕不韦政务繁忙,通常是几天才过问一次。 上头重视,下面的人自然不敢怠慢,而且此时秦国官吏的效率本就高,不过几天的时间就选择好了学宫的建造地址,随后一边设计学宫,一边调集工匠民夫。 这一天,成嶠闲着没事,带着惊鲵坐上马车进宫,准备去焱妃和月神那里串串门,马上就要宫门口时, 突然发生了一些变故。 “君上,下面的人有急事上禀。” 车队在宫门口的大街上停止,骑马的侍卫长来到马车边翻身下马, 躬身抱拳,恭声道。 “呈上来。” 很快,一个漆黑的铜盒便呈递了上来,成嶠眉头微凝, 需要用到密码盒的方式传递情报,所涉之事肯定是大事了。 “从哪里送来的?” “魏国。” 成嶠闻言眉头舒展开,如果是来自魏国的话,不出意外就是那件事了。 他正琢磨着什么时候提醒合适,毕竟所涉之事太大,没有充足的证据,秦国也不好大动干戈,如今证据来了,宜早不宜迟,干脆就今日讲了。 一念至此,成嶠伸出手快速在密码盘上拨动了几下,啪嗒,盒子轻轻弹开,一封书信静静的躺在盒子中,拿起来一看,正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派人去请吕相到雍宫,就说有要事相商。” “喏。” “本君记得蒙骜将军,王翦将军如今也在咸阳,派人一并请来。” “喏。” 今日既然凑巧遇到了大事, 成嶠自然不可能先去找焱妃和月神了, 男人不可因公废私,处理好了正事再去也不迟,反正两女也不会跑。 下了马车后,成嶠看着惊鲵笑问道:“替我去陪陪母亲?” 惊鲵俏脸泛红,修长黑亮的眼睫毛垂下,轻轻颔首。 韩夫人跟惊鲵是认识的,儿子的新府邸,韩夫人还是去住了几天,这几天惊鲵都跟在成嶠身边伺候。 当然惊鲵在韩夫人面前自然不可能穿刺客装,也不可能佩剑,换上长裙的惊鲵气质娴静优雅,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再加上出众的容貌,因此颇得韩夫人喜爱。 “去吧,议完事我来接你。” 成嶠温和一笑,说着说着动起了狗爪子,抓住了惊鲵两只白皙修长,柔滑温暖的双手。 作为一流剑道高手,按理来说惊鲵的手上应该有常年练剑留下的痕迹才对,不过惊鲵的一双手却跟大家闺秀,世家贵女的双手一般。 以前闲聊时成嶠问过,才知道惊鲵作为罗网难得的女性天字杀手,待遇跟男性有些不同,双手特意受过秘药的处理,以便未来某一天执行特殊任务。 惊鲵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心中既无奈,又甜蜜,小声道:“你这样,我怎么走啊?’ 成嶠当然知道惊鲵走不了,不过是故意逗逗趣罢了,轻轻捏了捏惊鲵的双手便松开了,笑道;“去吧。” 惊鲵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瞥了成嶠一眼又飞速低下,轻声道:“早点来哦。” 这副小女儿的姿态,看得成嶠心中大乐,笑意盈盈道:“我知道了。” 听到了满意的回答,惊鲵这才转身离开,成嶠瞥了一眼周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内侍,转身向雍宫施施然的走去。 …… 雍宫偏殿,嬴政正襟危坐拿着一卷竹卷,看得十分入神,都没有注意到成嶠进殿。 成嶠见状连忙让内侍不要打扰嬴政,自己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闭上眼睛,默默运功。 一刻钟后,,嬴政清醒过来,一抬头就看见了成嶠,惊诧道:“小弟,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看王兄读书入神了,就没有惊扰王兄。” “什么书让王兄看得如此入神?”成嶠有些好奇的问道。 “刚传入秦国的书,书的著作者叫做韩非,此人真是大才,虽然我才看小部分,但也恨不得现在就与之交游了。” 嬴政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眼中满是欣喜期盼之色,仿佛找到了人生知己一般。 成嶠闻言心说难道韩非的《孤愤》《五蠹》《内储说》《外储说》《说林》《说难》等著作已经问世了? 历史上韩非的著作问世得很早,那个时候嬴政也不过六七岁的年纪,不过这个世界韩非的身份都不一样了,不是韩王安的叔父,变成了韩王安的儿子,问世时间就晚了很多。 “小弟要不要一观?” 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嬴政认为韩非的书是好东西,于是迫不及待的向成嶠推荐,就像后世的老书虫看到一本好书忍不住给给人推荐一般。 “好啊,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书让王兄如此着迷……” “叫人给我准备一份,我带回府看。” 成嶠第一世倒是听说过韩非著作的大名,还不止一次,就是没有去看过,如今有机会看到原汁原味的版本,也不想错过。 “别带回府了,小弟你的德性我还不知吗?” “带回府后可能就没有下文了,就在我这里先看个开头。” 说完嬴政起身走到成嶠身边,将自己手中的竹简塞到了成嶠手中,随后招来内侍送来坐垫,一屁股坐在了成嶠身边,目光炯炯的盯着成嶠。 成嶠看着嬴政的这一套操作有些懵逼,分享欲这么强烈吗? “不同于以前你不感兴趣的那些书,这书里言之有物,蕴意深刻,只要你稍微看上一看,绝对会产生兴趣。” “我得先把你的兴趣给培养出来,到时候把书带回去你就能看完了。” “等我也看完了,我们两兄弟好好讨论一番。” 嬴政笑眯眯的拍了拍成嶠的肩膀,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成嶠无奈一笑,搞了半天原来你是为了有一个能够讨论剧情的人,这推销的强度,放在现代绝对是骨灰级老书虫了。 都说到这种程度了,成嶠还能说什么呢? 看呗! 看着成嶠打开竹简开始观看,嬴政就在一旁目不转睛的观察着成嶠的表情,面露期待之色…… 《孤愤》,一打开书简,首先映入成嶠眼帘的便是这两个大字,用的是韩国文字。 当然成嶠是看得懂的,这是作为正常权贵的基本功。 …… 历史上,韩非目睹战国后期的韩国积贫积弱,多次上书韩王,希望改变当时治国不务法制、养非所用、用非所养的情况,但其主张始终得不到采纳。 韩非认为这是廉直不容于邪枉之臣,便退而著书,当时韩非年龄魏二十四岁,《孤愤》就是韩非辞官后写的第一篇。 历史上的韩非活到了四十八岁,以韩非当时的年龄阅历学识来看,写出《孤愤》这种文章可以说合情合理,后面到处游历,拜师荀子,一篇篇雄文出世。 可是如今的韩非年龄跟成嶠大致相同,不但写出了《孤愤》,看样子连《五蠹》,《内储说》,《外储说》,《说林》,《说难》等著作都问世了。 尽管出身王室,有着庞大的藏书可以供韩非阅览,本来韩非也勤奋,但就算是如此,也担得上一声天才之称了。 因为无论哪一篇文章,光学识是肯定不够的,还要细致入微的阅历以及深度的思考! 韩非的思想深刻的影响了秦始皇嬴政,影响了秦朝,哪怕是独尊儒术后其影响依旧存在,直到了现代其中的一些观念依旧很实用。 法家大成者,最后一位被冠予“子”之称的人物岂是浪的虚名? …… 几个呼吸后,嬴政突然开口问道:“怎么样?” “王兄,我才不过看完第一段,都还没有来得及思考……” 成嶠有些无语的看着嬴政,今天的王兄不太正常啊,才看完一篇《孤愤》就如此,怪不得历史上看完韩非全部著作,能够说出“寡人若能见到此人,与他交游,便是死也没遗憾了。“的话。 这是铁粉啊! 嬴政闻言难得露出尴尬的模样,若是让外人看见了,必定大跌眼界。 “是为兄心急了,小弟你慢慢看。” 成嶠这才继续看下去,不过刚看完一段,就有内侍踏进殿中禀告。 “启禀王上,相国大人,蒙大将军,王将军在外求见。” 嬴政闻言有些疑惑,他没宣这些人啊,一起来干什么? 成嶠见状放下竹简解释道:“王兄,这是我邀请他们来的。” “有军国大事?” 成嶠点了点头。 如今的嬴政虽然还没有亲政,但知情权还是有的,而且由于吕不韦不再是大权独揽的权臣,所以对于嬴政参与进来也没什么意见。 毕竟早晚嬴政都要亲政的,参与进来还能够够表明自己的心迹,获得好感。 成嶠这也是早点创造嬴政接触政务国事的机会,这对于嬴政以后理政是有好处。 对于成嶠的好意,嬴政也是心知肚明,只不过兄弟间,没有必要感谢而已,那样太生份。 得到确认,嬴政起身回到王座上,身形笔直端正,面色沉凝肃穆,沉声道:“宣。” 很快,吕不韦,蒙骜,王翦三人就踏进了殿中,吕不韦自然居中,蒙骜在右,王翦在左, 三人齐齐拱手一礼道:“拜见王上。” “三位爱卿不必多礼,请坐。” “多谢王上。” 吕不韦,蒙骜,王翦纷纷跟成嶠点头致意,算是打招呼了。 各自落座后,没等吕不韦等人发问,成嶠便先开口了。 “闲杂人等通通出去。” 成嶠一声令下,宫内的内侍没等嬴政发话就各自退出了,不少内侍都是伺候嬴政的老人了,很清楚的知道成嶠的地位。 再加上重臣汇聚,明显有要事相商,他们如果敢不动身,去征询意见,绝对吃不了兜着走,甚至性命可能不保! 等到内侍全部离开,成嶠散发出神魂力量,确认没有人偷听后才面色郑重的开口。 “这次邀请三位大人过来是有军国大事相商。” “本君得到消息,山东六国合纵再次完成,正在秘密调动军队,筹备军械粮草,准备合谋攻秦。” 嬴政四人闻言顿时一惊,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凝重之色。 单对单,六国都是弟弟,没一个能够打的,但合纵伐秦就不能不重视了,而且必须要给于最高等级的重视! 如果这一次合纵伐秦再次发生,那就是第五次了,以往四次,秦国有输有赢。 赢了还好,合纵国损失比秦国还大,哪怕秦国损失也不轻,但此消彼长也可以当做赚了;一旦要是输了,那后果就严重了,轻则影响东出进程,重则国力大损,最危急的时候差点亡国。 “王弟,消息可靠吗?” 嬴政熟读史书,对于秦国的历史更是烂熟于心,很清楚应对合纵国围攻的棘手,每一次开战对于秦国而言都称得上影响国运,而国运被影响多少,那就要看战争的结果了。 吕不韦,蒙骜,王翦三人也跟嬴政一样目光炯炯,神色凝重的盯着成嶠。 “如不可靠,怎敢贸然打扰?” “这是魏国大将军魏庸亲自派人通知的。” 成嶠此言一出,嬴政,吕不韦,蒙骜都信了,他们三人都知道魏庸其实是秦国的人,是潜藏得最深,地位最高,权势最大的六国反骨仔。 大家都知道,但王翦不知道啊,听到成嶠的话,第一时间不是震惊,而是懵逼,脑袋晕晕乎乎的。 什么? 合纵国核心之一的魏国大将军亲自派人给我们秦国通风报信? 我是不是还在做梦啊,其实现在是晚上,我正躺在床榻上搂着美妾睡觉? 王翦小懵了一会儿,到底不是一般人,而是秦国军功世家,顶尖的将领之一,很快就清醒过来,看见众人早就知道,理所应当的模样才确信魏国大将军魏庸真的被策反了,是秦国的人。 这个时候王翦才震惊起来,这种地位权势的人也能够策反的吗? 秦国不可能开出让对方心动的价码吧? “既然是魏庸送来的,那消息定然假不了。” “合纵攻秦肯定离不开魏国,特别是上一年蒙大将军才让魏国吃了如此大的亏,魏王增又刚刚继位,迫切需要建立更高威望的情况下。” 吕不韦捋着胡须,面带微笑,缓缓开口道。 “寡人认为这是一次好机会。”嬴政环顾四周,意味深长道。 当然是一次好机会,在场的就没有憨憨,利用魏庸这个必然的合纵伐秦核心决策者之一,操作得好完全可以把合纵联军给坑得体无完肤,元气大伤! “君上,这次合纵国成员是?”蒙骜面色欣然的问道。 能不高兴吗? 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来了,有如此高级的内鬼,要是打不赢,还统一什么天下,干什么丰功伟业,直接拔剑抹脖子自杀得了。 “赵,魏,韩,楚,卫。”成嶠当然不会隐瞒,干脆了当道。 “这一届合纵伐秦的阵容不太行啊,卫国算……” 蒙骜闻言面露不屑,说到一半突然闭上了嘴巴,有些尴尬的拱手一礼道:“相国,抱歉了。” 吕不韦是卫国人,当然现在是秦国人。 对于卫国,吕不韦是一定感情的,毕竟是故乡,故国。 历史上魏国先是沦为魏国的附庸,后面又沦为秦国的附庸,统一个后魏国尽管名存实亡,但比起被灭掉的六国,至少国号依旧存在。 卫国是周诸侯国中最后一个被秦灭掉的,直到秦二世上位,在公元前209年才把卫君角给废为庶人,国号取缔,卫国名也不存了。 卫国能够存在那么多年,关键人物就是吕不韦和丽姬,两人都是卫国人,前半段吕不韦护着,后半段嬴政看在丽姬的面子上也没有急着彻底灭亡卫国。 因此,吕不韦听到蒙骜贬低卫国是有些不爽的,尽管卫国的确弱。 但身为大将军的蒙骜地位权势也不比吕不韦差多少,主动道歉了,吕不韦也不好纠缠着不放。 而且如今的场面也不能纠缠,不但不能纠缠,还要主动表态。 “无妨,卫国的确弱,蒙大将军没有说错。” “虽然卫国是老夫的故国,虽然卫国身不由己,但老夫如今是秦人,更是秦国相国,不管主动还是被动,既然卫国敢犯秦,那么战后必定要清算。” 吕不韦的话让嬴政,蒙骜,王翦都非常满意,这立场就很正,不愧是秦国相国。 历史上也的确清算了。 在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五国伐秦的当年,秦国就清算了卫国,将卫国从魏国附庸,变成了秦国附庸,把PY纳入了东郡。 成嶠暗中感叹,不愧是吕不韦,要不是晚年年纪大了,再加膨胀了,脑子不太灵光,出了一个大昏招,光荣退休的可能性很大。 这点吕不韦跟韩非就大不相同,韩非尽管希望自己的法通行天下,但却始终摆脱不了家国情怀,狠不下心对于自己的故国下手。 虽然韩非是韩国公子,吕不韦只是卫国普通的一员,相对来说的确难以看得开,但也足以暴露出韩非的弱点了,那就是太重感情,不够心狠手辣。 原著中韩非曾说他的法需要一个强权的王,可见韩非对自己的弱点也很清楚,明白自己适合为相,却不适合为王。 不可能不清楚,否则韩非不是白从荀子那里学帝王之术了吗? 家国之情自然没有什么错的,只能说立场不同,造化弄人! …… “不要小看这次合纵,卫国虽弱,但韩赵魏楚的菁华仍在。” 成嶠生怕蒙骜和王翦因为有内鬼和卫国的缘故,从而过于轻视这次合纵,再把这轻视传递到下面,那就不妙了,因此特意开口警示。 “君上多虑了,老夫不过说说罢了,事关国运老夫不会有半点掉以轻心。” “是吗?” “那大将军可曾想到了合纵联军绕开函谷关的可能?” 成嶠的声音并不大,但在嬴政,吕不韦,蒙骜,王翦四人听来宛如炸雷,脸上纷纷露出震惊之色,震惊中还蕴含着一些慌乱。 …… 早已经养成思维定式四人的确没有想到合纵联军绕开函谷关的可能,毕竟前四次合纵联军都是走的函谷关的攻击路线。 但函谷关的确是可以绕开的,合纵联军可以绕到蒲阪,南渡黄河就能迂回至函谷关后,历史上第五次合纵联军正式走到这条路线。 这条路线路途遥远,道路也颇为险阻,对于后勤压力极大,可谓抱着出其不意,放手一搏,一战定乾坤的想法才有可能采取。 偏偏第五次合纵伐秦正是因为秦国给山东六国的压力过大,不得不放手一搏,可惜合纵联军没有赌赢,让吕不韦,王翦等人看出弱点给击败了。 如果合纵联军能够击败秦军,那么咸阳将完全不设防,历史也将改写。 当时合纵联军距离咸阳不过七八十里,只要击败秦军,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将跟随着咸阳完蛋,并且合纵联军还能趁机把秦国腹地搅得天翻地覆,化为废墟! 这种状况,哪怕各地援兵最终把合纵联军给驱逐,秦国也无力统一天下了。 那个时候首先考虑的是如何保住国家,可惜,最后的机会他们没有把握住。 …… “受教了。” “受教了。” 蒙骜和王翦恢复冷静后,先后起身对成嶠躬身作揖,姿态恭敬。 “不过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罢了。” 成嶠说得很谦虚,但却安然受了两人一礼,成嶠认为自己受得起。 不提自己的身份,哪怕是一个普通人能够给秦国提合纵联军可能绕开函谷关的建议,都受得起。 不光是蒙骜和王翦的礼,就算是吕不韦和嬴政的礼也受得起。 “军事上的事情,在场的就两位将军最懂,两位也是秦国数一数二的将领,一切就拜托两位将军了。” “王弟所言甚是,一切就拜托两位将军了。” “有什么需要支持的,尽管派人通知老夫。” 三人的相继表态,让蒙骜和王翦很是动容,纷纷离开桌案来到殿中,郑重其事的拱手弯腰一礼,声音铿锵有力,坚定不移。 “必不负王上,君上,相国信重,必让合纵联军有来无回!”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批……话多! 给吕不韦,蒙骜,王翦通过气,提醒他们疏忽的地方后,成嶠就没有多说了,调动粮草,军械, 军队等事情自然由吕不韦三人拿主意。 吕不韦,蒙骜,王翦三人都不是庸人,嬴政和成嶠都相信三人的能力,必定会给合纵联军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只是在几人临走时,成嶠提醒三人对于魏庸的事情务必保密。 虽然成嶠相信三人心中都有分寸,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但该说的还是要说,他这么一说能够加深三人对于保密的重视程度。 …… 其实除了魏庸外, 成嶠还有一位可以提供情报的内应,那就是目前的韩国太子韩安。 如今韩安依旧还是太子,还没有当上韩王,在动漫中韩安要在公元前239年才能成为韩王,当年韩非就从小圣贤庄返回,历史上韩王也是239年当上韩王的。 不过比起魏庸这个肯定要参与合纵联军的魏国大将军,韩安这个韩国太子多半不会参与进来,毕竟韩国的对手又不是百越,可没有那么容易镀金。 这次的对手是秦国,虽然是合纵联军,但兵战凶危,参与进来,万一出了意外岂不是亏大了? 再说韩安就算参与了合纵联军, 以韩国在天下居末的位置, 能够得到的情报肯定不如代表魏国的魏庸得到的多。 比起魏庸,想要韩安提情报,难度可就大了不少, 成嶠估摸着不但要把剩下三分之二人情搭进去,还要给于足够的好处,更要给于足够的威胁。 这威胁不仅仅是威胁韩安的人身安全,更多的是威胁韩安的地位权势,比如插手韩国内政,威胁到韩安的太子之位。 只有种种恩威并施的手段齐上阵,让韩安感觉到了切切实实的威胁,才有可能妥协作为秦军的内应提供情报。 就算迫使了韩安答应,但其提供的情报可信度也差了很多,毕竟韩国的位置阻拦了秦国的东出之路,平时可没少挨揍。 身为韩国太子的韩安,将来的韩王,没道理不为韩国考虑,不可能没有私心。 要是韩安一不做二不休,跟盟友沟通合谋,给出假情报,没准还能狠狠坑秦国一把。 因此,对于韩安给出的情报是必须仔细甄别,提防其中有诈,而魏庸就不一样了。 魏庸跟罗网勾连很深, 罗网手中握有足够的证据, 性命又被成嶠掌控,女儿还嫁给了成嶠的心腹,外孙都快出生了,为了让自己的后路更加顺畅,那卖起国和盟友来绝对是不余遗力! 现在立的功越多,以后享受的待遇自然就会越高。 有了魏庸这个内应,韩安这个差之甚远的棋子就没必要动用了,人情留着。 等着秦国击败合纵联军,而且不会是像历史上那样惨胜,携带大胜之威的秦国将会带给六国深入骨髓的恐惧,彻底打断山东六国大部分权贵的脊梁骨。 到时候,韩安绝对不敢不认剩下的三分之二人情,这份人情用好了,对于瓦解韩国有相当大的作用。 …… 他为什么不把焰灵姬,胡夫人,胡美人接到秦国来? 什么年纪不大,宗师之境前不近女色,打牢根基,别人家太太的恶趣味都是次要原因,最重要是为了最大程度的保留原著剧情。 这倒不是他害怕没了原著剧情自己玩不转,凭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实力权势,剧情就算面目全非依旧玩得转。 之所以要最大限度的保留原著剧情,是因为拥有先知的优势去布局,对于兵不血刃的瓦解韩国拥有的巨大作用。 韩王虽然是七国中最弱的,但常备军也有二十万,逼急了穷兵黩武之下三十万军队也能够凑出来。 虽然韩国除了少部分精锐军队,其他军队凑出来战力也堪忧,根本不可能是秦军的对手,再加上没有什么险关,十万精锐秦军面对二十万,三十万韩君的胜算依旧大。 但灭国之战一旦开启,为了自身的利益,韩国上下不可能不拼死一搏,如此大规模的战争,不但会让秦军损失不小,更重要的是会让韩国大部分地方被打成废墟焦土。 这种时代千万不要对军卒的素质抱有期望,哪怕是秦军,尽管战斗力非常高,但依旧符合“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这句话。 七国的军队就没有不烧杀抢掠的,这种事情天下早就习以为常了。 韩国的百姓本就被压榨得非常厉害,结果秦军一来不但把他们的国给灭了,还把韩国打成了废墟焦土,让他们本就艰难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这种情况下,以百姓的思维多半会将对韩国权贵官员的怨气转移或者叠加到秦国身上。 秦国来了,还不如不来呢,两相比较,比起现状,怀念起以前稍微好一点的生活实属正常了。 如果能够兵不血刃的拿下韩国,比如韩国不仅仅是纳地效玺,而是更进一步的主动要求并入秦国,这对于韩国上下的心气绝对是一个莫大的打击。 韩国以韩王为首的权贵们都主动投降了,韩国的中下层吃饱了撑的反抗? 反正他们都是中下层,甚至底层,生活又能比以前差到哪里去呢? 对于其他国家也是一个莫大的震撼,而且六国还没有插手的借口,人家自己投降了,有什么借口救援韩国? 对于强者而言,是可以用“右脚先迈”这样的借口发动战争的,但面对秦国,其他国家就不是强者,敢用蹩脚的借口跟秦国开战吗? 莫不是欠揍了? 这种事情谁敢冒头,谁就是主要打击对象! 之后只要出一些政策拉拢韩国的百姓,让韩国的百姓吃饱饭,至少比以前过得好一些,那么就算有不甘心失势的权贵调拨蛊惑那又怎么样? 没有百姓的跟随,那些搞事的权贵,都不需要动用军队,罗网的杀手就能给杀个干干净净! 普通百姓有时候是好忽悠,但有时候又很难忽悠,过得比以前好了,能够吃饱饭,谁冒着掉脑袋甚至牵连全家全族的风险去造反啊? 关键兵不血刃的拿下韩国,绝对不是痴人说梦,而是有真切的操作空间,谁叫韩国地盘最小,实力最弱,并且国内妖魔鬼怪一大堆呢? 韩国是典型的庙小妖风大! 山东六国,也唯有韩国有兵不血刃拿下的操作空间,赵魏楚燕齐都不可能,这几国都必须动兵,否则绝无可能拿下。 此举既能减少秦军伤亡,减少秦国国力消耗,还能免除韩国百姓的兵灾,最大限度的保留韩国之地的财富,人口,潜力,增加秦国的军力和国力,打击天下反秦势力的心气,有利于加快统一进程等等。 好处可以说多种多样,这还是从宏观层面来说,具体集体,个人,那好处更是数之不尽。 简而言之,秦韩两国除了少部分人利益会受损,大部分人都都将获得好处,算得上共赢了! 三个娇滴滴,各具特色的绝色美人,他都忍住了,不贪一夕之欢,而是从大局考虑,为了大局牺牲了自己,如此良苦用心难道不伟大吗? 若是色欲熏心,真要这三个美人,什么理由都没有用。 第一世的经历依旧影响着他,曾为普通百姓,他对普通百姓一直是有着博爱之心,绞尽脑汁的为他们考虑。 对于三个女人,他也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离舞贴身保护胡夫人,黑寡妇贴身保护胡美人,除此之外她们身边伺候的人都是罗网的人,保护焰灵姬的人就更多了,还送了修炼之法。 这些保护再加上他摸准了韩王安,姬无夜,白亦非,刘意都是政治动物,政治动物最看重的永远是自己的权势。 女人在政治动物眼中只不过是调剂品罢了,随时可以舍弃,她们是不可能为了区区女人去得罪一个秦国的顶尖权贵,完全得不偿失。 只要拥有权势,女人要多少有多少,这就是政治动物的真实想法。 就算是焰灵姬这种美人,白亦非还不是说交出去就交出去了吗? 对于白亦非而言,焰灵姬是他想要的东西。 所谓东西,比起被白亦非吸血练功的女子而言,地位不过稍微高一点罢了,说白了就是感兴趣的玩物。 三女可谓稳如泰山,事实证明也如此,韩国的罗网一直没有传递出三女陷入危险的情报。 至于名分问题,且不提这个时代的风气,以他的权势可以轻而易举消除她们过去的经历,可以让她们换个新身份生活。 这样操作一番,绝大部分人都不清楚她们的来历,也查不到,少数知情者以他的身份地位权势,谁又敢嚼舌根呢? 上上下下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就他失去了跟三个美人朝夕相处,耳鬓厮磨,你侬我侬,慢慢养成的机会,要多等几年。 要知道养成的机会一旦失去,就再也没有了。 别人家的太太是挺好的,但也比不上养成啊,不过是聊以自慰,苦中作乐罢了。 他容易吗?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韩非之才 “王弟,慢着。” 议事完毕,成嶠跟嬴政告辞后也准备离开,还没有走出殿门便听到嬴政的声音。 “王兄,还有什么事吗?”成嶠有些疑惑道。 “你东西忘记拿了。” 成嶠顺着嬴政的目光看过去,顿时看见了放在桌案上的竹简,不由得心中苦笑, 这有必要拿回去吗? “王兄,这没必要拿了吧,你不是说给我准备一份吗?” “孤愤篇,我已经看完了,你带回去先看着,准备的那份需要一点时间。” 好家伙,这是铁粉中的死忠粉啊,这都不忘记推书? 如此, 成嶠只能转身回到桌案将竹简给拿起来了。 在成嶠走后, 嬴政便叫人去复刻一份,吩咐完又看起《五蠹du》篇,很快又入神了。 这次嬴政入神比看《孤愤》篇还要快得多,《五蠹》篇是韩非著作中最出名的一篇。 成嶠离开雍宫偏殿后便去了高泉宫,到达时发现他母亲韩夫人正在惊鲵下围棋。 惊鲵是会下围棋的,略有涉猎,只是没有接近魏无忌的任务因此没有加强培养,因此在韩夫人的攻势下可谓节节败退。 出身世家贵族的韩夫人琴棋书画都会,尽管称不上大家,但压过惊鲵还是轻而易举的。 成嶠打个招呼后静静站在一旁看完整盘棋,等下完后便亲自上场。 对于棋艺,成嶠造诣不高,只是懂规则, 会下。 这还是这一世学的,第二世没空去学, 第一世跟围棋有关的事, 只是在少年时期看完了《围棋少年》, 现在想起片头曲还隐隐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如果说惊鲵是节节败退, 那么成嶠就是一溃千里了。 好在成嶠和惊鲵也不在乎输赢,把韩夫人开心哄开心就行了。 下完棋,成嶠带着惊鲵吃了一些茶水点心,说了会闲话便离开了。 本想去见焱妃和月神,但到了后被侍女告知两女正在修炼,成嶠便制止了侍女去通知两女,留下一句让两女有空去做客的话就离开了。 现在本没有什么急事,不过串门聊天,加深感情罢了。 正事成嶠打算自己突破宗师,恢复修为再办,到时候东皇太一要是不同意,他可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离开宫,成嶠就回府了,路上也没事便拿起竹简继续往下看。 嬴政的动作相当快,当晚便把韩非的著作全部复刻一一遍,差遣少府内侍送了过来。 韩非的所有著作加起来字数在十多万字,成嶠逐字逐句的去理解, 而是快速通读一遍,十多万字不用一个晚上就轻松看完了。 韩非的所有著作都是采用议论文的文体,先秦诸子散文, 从《论语》那种语录体开始,发展到如今,议论文已经发展到非常成熟的地步了。 看完韩非的所有著作,虽然只是粗略阅读,成嶠也不得不赞叹韩非的才华,特别是《五蠹》篇,怪不得如此出名。 …… 《五蠹》是一篇论证严密、层层递进的论说文,论说最为严密、成熟。 韩非的观点:圣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论世之事,因为之备。 统治者不能够照搬古法,不死守陈规旧俗,而是要根据当前社会的实际情况,制定相应的政治措施。 韩非认为,要用古代贤王的政治手段治理当今天下就像守株待兔一般,不知变通,一味追求统治者的仁明并不可取。 守株待兔这个成语就是韩非发明的,除此之外还发明了很多其他带有寓言性质的成语和普通成语。 先秦诸子学说中,像儒家、墨家都是要求统治者以“仁”治天下,认为只要施行仁政,天下便会归顺,这过于理想。 这是《五蠹》的第一层论点。 接着韩非开始阐述民众多少与财富厚寡之间的关系,先说古代自然物质丰厚,人又少,所以大家不用争抢,现在人多,物产少,所以大家互相争抢。 从大方向上阐述完,韩非又举了古代贤王和如今县令生活条件作为对比。 古代禅让天子之位,是因为君王要不辞辛劳的为天下人谋福祉,自己的生活却并没有多好。现在一个小小的县令生活条件比古代贤王好多了,所以大家都争着当县令,更别说天子了。 原因即在其间实际利益的大小很不一样。 所以圣人要衡量财物多少、权势大小的实况制定政策,圣人即是统治者。 中古时代君王行仁义,然后得服天下,但如今,君王行仁义反被其他国家灭亡,进一步论证他的观点:仁义用于古不用于今也,世异则事异。 然后进一步论证:上古竞于道德,中世逐于智谋,当今争于气力。 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备变。 古今社会风俗状况不同,政治措施也不一样。如果想再用宽大和缓的政策去治理剧变时代的民众,就好比没有缰绳和鞭子却要去驾驭烈马一样,就会产生不明智的祸害。 实行仁政并不能让天下不乱,人民总是屈服于权势而不是仁义。 现在的学者们要求君主施行仁义就可以统治天下,要君主像古代圣人和孔子一样,要天下民众都像孔子门徒那般,这是不可能的。 孩子不学好,无论父母、师长、乡邻怎样劝慰都不管用,但一看到官吏依法搜捕坏人他就害怕了,开始改掉恶习。 人们总是受到慈爱就娇纵,见到威势就屈服。明君总要严峻立法并严格用刑,施行奖赏最好是丰厚而且总能兑现,使人们有所贪图。 阐述完观点后,就是此文的重点和重心。 所谓五蠹就是五种危害国家,阻止国家强大,使得国家混乱的五种人。 儒者:儒家学派的人,用文辞扰乱法纪,蛊惑君主和世人。 纵横家:言谈者,在国与国之间搞外交,花言巧语、搬弄是非,轻易挑起战争。国家不能靠外交强大,要靠修内政强大。 游侠:剑士、刺客,聚集党徒,效力于贵族,触犯法令。 患御者:害怕服兵役的青壮年,为逃兵役投奔权臣贵族门下。 不法商工之民:制造残次商品,卖给辛苦耕种的农民来获取巨大利益。 韩非把儒家和纵横家给形容成了蛀虫,因为韩非师从荀子,所以多儒家非常了解,文章中对儒家的抨击可谓一针见血,比对纵横家的批判更加辛辣,相当的有意思。 儒家虽然在后世备受推崇,但在当时的战国时期非常不受重视,是众矢之的,受到很多人攻击。 儒家宣传“仁政”,用“仁”治理、统一天下。 但战国时期各个国家统治者都在忙着兼并战争,想着怎么打倒敌国让自己的国家更为强大。 如果统治者用“仁”治天下,那么他就会被其他国家吞并,谁他们用仁政治理天下啊? 所以,当儒家的“仁政”在当时可谓没有用武之地。 这种抨击在春秋战国时代并不过分,那个时候没有统一的思想权威,各家各派捍卫自己的学说,都认为自己的思想才是最好的,才能救世救民。 韩非不算说的最过的,先人孟子对其他百家的抨击更为辛辣,丝毫不留情。 孟子称张仪、公孙衍为“妾妇之道”,看人家脸色行事,给自己谋得一点儿好处,甚至骂杨朱、墨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 这里的墨翟就是诸子百家中的墨子,也就是《秦时明月》中的墨家。杨朱就是《一人之下》中千年邪派“全性”所尊崇的祖师爷,著名观点“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 当然孟子虽然言辞辛辣,但并不是一味谩骂,而是怀着捍卫儒家、捍卫真理的正义感。 那个时代,各个学派互相辩论是常事,又没有禁区和权威,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天行九歌》中韩非不仅在《五蠹》中大胆diss儒家、纵横家,还敢把自己写的文推荐给身为纵横家的卫庄。 这和那个时代背景有很大关系,卫庄即使看着非常不爽也不能对韩非动手,他只能在辩论上想办法胜过韩非。 记得动漫中卫庄去读《五蠹》的时候,眉毛就没舒展开来过,看得一旁的紫女都非常好奇。 卫庄读完文章后接过紫女递给他的酒樽,眉头终于舒展开一点儿,一边慢悠悠喝着酒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韩国朝政形势。 言语间带着漫不经心的味道,说出来的话却是十足十的等着看处于危险境地的韩非怎么破局,就是等着看韩非的笑话,准备吃瓜了。 卫庄对其中关于纵横家的言论一定非常不满,但也一定震惊于韩非的才。 五蠹危害国家怎么办? 韩非的办法是让五蠹尝尝专政铁拳的厉害! 韩非的文章通常都是从一点而起,先列举事实,提供从古到今的充分论据,从中引出论点。 一个论点刚说完,立刻转入下一层分析,环环紧扣、层层归纳,直至最终。 层层递进、侃侃而谈、洋洋洒洒,再加之韩非的文风犀利峭刻、尖锐锋利,细密遒劲,严刻寡恩、敢于直言,有一种激切凌厉之气。 再以冷峻严酷的去剖析现实,大胆暴露各种人物的思想行为,毫不掩饰,摘抉隐奥,根本无所顾忌。 从现实出发,观点实在,符合历史的真实情况,一句句切中要害,鞭辟入理,读完之后如攀登完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后劲十足。 …… 成嶠读完,也不得不认为韩非的理论很适合如今,但因为有第一世的经历,却不会跟嬴政一样认为韩非说的完全是对的,完全深信不疑。 正如韩非在《五蠹》中提出要与时俱进,因地制宜的制定政策,在成嶠看来韩非的理论最多用到统一天下那一刻,之后就不行了,隐患很大。 韩非的理论很适合剧烈变革的战乱年代,但是太极端,太专制,太粗暴,不适合以休养生息为主的天下 成嶠认为应该把韩非的理论和儒家的理论中和一番,以法治国的同时大力建设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经济文明。 对于韩非推崇的君权至上,成嶠也是有不同的想法。 嬴政这一代君权至上没问题,但必须对后世君权加以限制,没有约束的权力最终只会造成灾难,君权也不例外。 韩非说起来虽然推崇君权至上,强调君主要把权力牢牢掌握在手中,但骨子里还是藐视君主的,可谓相当的高傲。 《说难》篇中有一段话翻译过来是这样的:君主就像龙,他脖子下面有一块逆鳞,如果碰到就要吃人。不碰他的逆鳞,你就能骑在他的身上驾驭他,用自己的智慧,学说去征服那些统治者,驾驭他们。 《天行九歌》里李斯曾说,“师兄之才十倍于我”。 成嶠以为是夸张,不过在读了韩非的文章后,却觉得这多半是真的。 不过这里的“才”,成嶠认为指的是才华,而不是才能。 韩非出身贵重,可以轻松博览群书,拜师也轻轻松松,取得成就称得上勤奋的天才,“子”之称当之无愧。 李斯出身低下,却能够爬到秦朝丞相的位置上,才华智谋可能不如韩非,但论处理政务的能力绝对不比韩非差,更强一些也不奇怪。 历史上韩非没当多久官,《天行九歌》中也只是司寇一职,尽管涉及少量其他方面的政务,比如赈灾,但韩国才多大地? 别说统一天下的秦国了,没统一的秦国也比韩国大了几步,众所周知治理一个县和治理一个郡的执行方式必然是有差别的,更别说幅员更加辽阔的国家了。 不过论格局,李斯着实要差韩非一筹,李斯考虑事情的角度往往只从自身考虑,却心胸格局着实没有韩非大。 但这也不能全怪在李斯头上,李斯根本无法选择,谁叫他出生寒门,不顾着自己,不钻营怎么能改变命运? 能够当诸侯公子,谁愿意当一个普通老百姓啊。 在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地方,贵族的起点就是普通百姓一辈子够不着的终点,甚至起点的门槛都摸不到。 总而言之,在成嶠看来两人各有千秋,非要比个高下的话,韩非要出色一些,但也当得起“一时瑜亮”之说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三种盛世 三天后的上午,长安君府后花园八角凉亭中,成嶠一边练习琴技,一边顺带撩妹,正跟惊鲵眉目传情,你侬我侬间,秀娘快步走了过来。 “公子, 王上来了。”秀娘走近几句,提高音量喊道。 琴声停止,成嶠面露疑惑之色,他王兄好像是第一次主动登门吧? 招呼都不打一个,突然来想干什么? 不会是心血来潮想跟他讨论韩非的理论吧? 琢磨了一下,成嶠觉得大有可能, 除此之外最近几天他们两兄弟间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不由得无奈一笑。 “赢郎,我先回去了。” 身着一袭鹅黄底嫩绿边开领长裙,显露出修长白皙脖颈和精致锁骨的惊鲵缓缓起身,清冷精致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恬静的笑容,声音轻柔似泉水石上流。 “好,等我打发了王兄,再来找你。” “赢郎不必急呢,千万不要为了同妾身玩乐耽误了正事。” “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惊鲵闻言便不再多说,盈盈福身一礼后便转身离去,八角凉亭外侍候的侍女连忙跟了上去。 目送惊鲵离去后,成嶠这才跟秀娘一起去迎接嬴政。 半路上,成嶠忽然想起一件事,随口问道:“秀娘, 我记得玄翦的儿女就快要出生了吧?” “是的,公子,最迟四月就要出生了。” “到时候别忘记送一些贺礼和补品。” “放心吧,公子,都记着呢。” “嗯, 这些年你的功劳我都看在眼里,你也是陪着我长大的,感情自然不一般。” “我已经想好了,等正妻过门就纳你入房,到时候就由你辅助夫人处理家务。” 成嶠说完继续向前走,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身后没有动静了,不由得转身一看,顿时苦笑不得道:“哭什么啊,不愿意伺候本公子吗?” “没有,没有,伺候公子是妾身的荣幸,人家太高兴了,这是喜极而泣。” 秀娘快速的摇着头,一颗颗金豆子般的眼泪滑落,双颊晕红,眼眶通红,脸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成嶠笑了笑,身影一闪来到秀娘身边, 掏出一张玄色手帕给秀娘擦了擦眼泪,秀娘闭上眼睛, 满脸幸福的笑容。 “你这个样子就别跟着我去迎接王兄了,回去休息吧。” 秀娘点了点头,红唇张开,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跟公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成嶠把手帕收起,用手指点了点秀娘的额头,笑骂道。 “公子,夫人是谁啊?好相处吗?” 秀娘有些好奇,又有些忐忑的问道。 惊鲵的身份秀娘也是知道的,很难成为成嶠的正妻,除非成嶠死硬到底才有可能把惊鲵给抬上正妻之位。 成嶠闻言想起焱妃的性子,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的确是很不好相处,阴阳家的女人素养是很高,但性情高傲,脾气也很大,一言不合就敢下杀手,一般男人是绝对降不住的。 当然不能实话实话,会让秀娘忐忑不安的的,不过如果焱妃过门,爱屋及乌之下只要不挑衅到焱妃的底线,应该还是不难相处的。 焱妃这样的女人一旦爱上了一个男人,那就是终生,事事以爱人为先,爱屋及乌,恨屋及乌。 “不难相处,只要别挑衅她就好。” 虽然跟焱妃的恋爱关系都还没有确认,但成嶠已经视焱妃为囊中之物了,他就不信了,经过现代洗礼的他,撩妹手段会比不上燕丹,再说焱妃现在对他本就有好感。 阴阳家的女子懂得很多,但爱情方面基本上都是小白,没办法,东皇太一不提有没有恋爱经验,就算有也不能教这个。 月神也对他有些好感,成嶠决定充分利用焱妃不把月神放在眼里的高傲,还有月神对焱妃的嫉妒,最终来个师姐妹双收。 对于“敌人”的内部矛盾,要充分利用嘛。 秀娘心中松了一口气,笑道:“这妾身就放心了。” “把心放进肚子里,没什么好担心的,秀娘你温柔又能干,夫人会喜欢你的。”成嶠轻轻拍了拍秀娘的肩膀安慰道。 “嗯,妾身先走了,公子快去迎接王上吧。” 成嶠微微颔首转身离去,等成嶠的身影消失不见,秀娘这才转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 成嶠在内院到前院的小门遇到嬴政,便把嬴政带到了内院的书房中。 长安君府的内院和后院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的,要么是通家之好,要么主人亲自邀请,当然嬴政这种亲兄弟是可以随意进出的。 “王兄,这椅子坐起来比跪坐舒服多了吧?” 内书房中,成嶠和嬴政在一张紫檀长桌上相对而坐,看着嬴政靠在椅背上,双手放松的搭在扶手上,不禁有些炫耀。 “的确是舒服了很多,赶明儿也让少府做一些送到宫中。”嬴政赞同的笑道。 椅子对于少府中精湛的木匠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实际上现在咸阳城中的部分权贵已经用上桌椅了,这部分权贵都是曾经来过成嶠府邸上做客的权贵。 “王兄把韩非的著作看完了吧?” “刚看完,你不会没看完吧?” 刚看完就来找我讨论剧情,果然不愧是死忠的铁粉! “看完了,王兄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成嶠知道嬴政此刻心中肯定有一堆话要说。决定先让嬴政说过够,免得以后再来这事来烦他。 嬴政也不客气,先喝了口茶润润嗓子,随后就开始说观后感,一篇篇的开始说,《五蠹》放在最后说。 这一说就说了足足一个时辰,除了中途成嶠叫人进来添了一次茶水,中途基本上没有停歇过。 出乎成嶠意料的是嬴政尽管对韩非的理论很推崇,但没有到认为韩非所言的一切都是至理名言的地步,少部分看法与韩非的看法不同。 成嶠略微思考了一番就大概明白了原因,这一世的嬴政顺顺利利,基本上没遭受过什么打击,因此性子没有那么执拗,听得进劝。 上一次讨论学宫之事他多说了一些,再加上小时候潜移默化的影响,嬴政听进了劝,效果初步显现出来了。 说完自己的想法,嬴政拿起茶杯将温热的茶水一口气喝光,目光炯炯的看向成嶠笑道:“我说完了,小弟你有什么看法?” “这里只有我们两兄弟,有什么都可以畅所欲言。” “王兄大才,将韩非的理论剖析得很清楚,我没有太多的要说,只有一些浅见。” “小弟过谦了,你的才能为兄是很清楚的,只是性子懒散了一些,为兄洗耳恭听。” 成嶠也不客气,笑了笑道:“韩非的文章中,我最赞同的一句话是世异则事变,事异则备变。” “韩非的理论非常适合强者存,弱者亡的乱世,能够将国家捏合成一个整体,迅速强大从而生存下来,进而发挥出最强的国力,壮大起来。” “但在统一后,就显得太极端,太专制,太粗暴了,照搬的话只能造成暴政!” “难道统一就算盛世吗?” “在我看来,以如今这个时代的条件来看,初步的盛世应该是这八个字。” “哪八个字?” “统一,民安,军强,国强。” “这初步的盛世达成不难。” “统一大业完成,我秦国已经超越了周朝,国自然极强,我秦军本就是天下强军,扫灭六国后更是天下第一军,无论东南西北,哪家蛮夷敢正面对抗?” “三个条件不难达到,关键在于民安这个条件。” “想要让百姓安定下来,吃饱穿暖那是基本的,吃不饱穿不暖,百姓永远不可能安定下来。” “但民安不仅仅是吃饱穿暖,还不能过多打扰他们。” “小弟的意思是少发动战争,少征发徭役去修陵墓,宫殿,桥梁,运河等大型工程吧?” “王兄明鉴,正是这个意思。”成嶠面色严肃道。 统一天下后,秦朝的大型工程太多了,万里长城,灵渠,阿房宫,秦始皇陵,秦直道,秦驰道等等, 为此征发的徭役数不胜数,据说当时秦朝的人口只有两千多万,而征发的徭役超过了两百万,差不多达到了十比一的比例。 而且大部分还是青壮,作为田地里的主要劳动力,不知道废掉了多少田地,再加上徭役是免费服役。 没有工钱,自带工具,官府只管饭,以当时的条件饭菜条件就不可能好,再加上官吏贪污,可以预见饭食的质量有多糟糕。 再说徭役本就很辛苦,基本上都是重体力活,官吏的打骂虐待,工程本身的危险程度,稍不注意命都就没了。 这谁遭得住? 民怨一直在累积,等到嬴政驾崩,就彻底镇压不住了。 “小弟的意思我明白了,到时候我会克制的。” “如此便好,王兄若是一意孤行,可别怪小弟我私底下不给王兄你颜面。” 嬴政闻言也不生气,反而笑道:“好,若是我一意孤行,你到时候骂醒我,狠狠的骂!” “王兄,我们一起长大,我知道你一直眼光超前,心怀大志,想要干一番开天辟地的大事业,绝不会满足现状。” “但治大国如烹小鲜,急不得,不能用治理如今的秦国的经验去治理未来的秦朝,那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用句粗俗话的讲,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步子迈大了,咔嚓,容易扯着蛋!” “噗嗤……哈哈哈……” 嬴政听到最后一句,顿时大笑起来。 在成嶠额面前,嬴政很放松,并不想去维持王的威严,因此没忍住。 啪啪啪! 成嶠怒了,他这正语重心长的说正事了,笑场是怎么回事? 愤怒的成嶠用力的拍着桌子,好在还有理智,没用多少力,否则桌子当场散架了。 “对不起,小弟你的话实在太逗趣了。” 嬴政脑海中浮现了相应的画面,看着成嶠生气了,憋回笑起身拱手道歉。 成嶠见状便罢了,继续开口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如襄公击败犬戎,使得秦国站稳脚跟;穆公使得秦国成为称霸西陲的新兴强国;孝公变法图强,使秦国不但复兴,还超越了穆公时期。” “此后历代先祖励精图治,最终有了如今有机会吞并天下的秦国,王兄你想过自己的使命吗?” “我的使命自然是完成先祖期望的统一大业,并将基业千秋万代的传承下去。”嬴政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传承下去的关键是什么?” 嬴政想起成嶠上一次和这次的话,虽然有所区别,但核心都只有一个。 “民安?” “是的。” “那总不能面对外族威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吧?” “那当然不可能,只需要做到大部分百姓都安居乐居即可。” “至于外族的威胁,我认为可以抽调精兵组成脱产的职业军队,也就是说他们只管训练打仗,其他的一概不管。” “具体的数量根本当时的情况来定,剩下的军队可以根据现实情况裁撤一部人,其中的精锐可以给他们一些朝廷差事,剩下的就让他们回家种地。” 嬴政仔细思忖着,凝眉不语。 成嶠拿起茶杯默默注视着,没有多言,如果嬴政想不通,一意孤行,仍然要一直搞大动作,那么他就要上手段了。 他绝不允许嬴政一死,天下就烽烟遍地的情景再度出现,必来时不是不可以来一个兄终弟及…… “呼……” 嬴政眉头舒展开,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长呼一口气道:“尽管听起来很有道理,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正确,不过只要有可能利于延续基业,我都愿意去尝试一番。” “我有信心!”成嶠放下茶杯,满脸自信的看着嬴政道。 “有信心就好,我也希望这是一条长治久安,千秋万代之道。” “对了,既然小弟不赞成统一后还用韩非那一套,那么到底用什么体制,不可能弃用法家吧?” “当然不可能弃用法家,我跟兄长一样也推崇以法治国。” “既然韩非的法太过极端,专制,粗暴,那么就引入其他学说中和一下,比如儒家。” “儒家中的有些说法,我不喜欢。”嬴政眼中露出一丝厌恶之色道。 “不喜欢的说法舍弃便是,只采用喜欢的说法,我们的目的是将秦法更加中庸,民主,温和,尽量做到以民为本。” “除了儒家,其他学派的学说有利于秦国的也可以采用。” 成嶠可不是哪家学派的信徒,因此说得相当轻松。 “那不成大杂烩了?”嬴政笑道。 “这是兼容并包,法永远都是秦国的树根主干,其他的皆是枝干树叶,根本不变,本质就不变。” “再说是大杂烩又如何?” “只要有利于秦国就好了。” 成嶠可不会整什么儒皮法骨,说是儒皮法骨,但却是以孝治天下,以宗法治天下,宗法跟真正的律法不是一回事。 真正的法治是绝不会允许宗法出现的,更别说宗法凌驾于国法之上了。 “是啊,只要有利于秦国就好了,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 嬴政轻松一笑,他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秦国能有今天,就是靠靠什么有利于秦国就用,从不讲究什么。 “修改律法是一项至关重要的事情,等到那一天,我认为不但要请各家学派,朝臣参与,还要邀请各种身份,各个地方的人参与。” “只有这样的律法才可能符合实际,而且就算律法修改了,以后也可以根据现实情况改变。” “王兄英明!”成嶠真心实意赞叹道。 嬴政的意思就是让社会上各阶层,各地方的参与进来,做到因地制宜,因时制宜。 不能脑袋一拍就整条律法出来,否则在某些地方很可能水土不服,以后乃至后世都可以根据现实情况修改律法,绝对没有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废的说法。 九州历史上从来没有什么不可废的制度,比如土地制度,从古至今都在换,历朝历代除了短命的王朝,土地制度也绝不是一成不变的。 这祖宗之法不可废的说法,有的人是真的固执认为不可废,有些人则是因为一旦废除损害了他们的利益,所以拿来做挡箭牌,后者显然占大多数。 嬴政看出了成嶠的称赞是真心实意的,便笑了起来,心中压力不由得小了很多。 成嶠的各种奇思妙想一直让他挺有压力的,只是他一直没有明显表现出来,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拿去读书除了真的喜欢读书,治国需要,也有压力在后面督促着的原因。 他这个继承了秦王之位的兄长,总不能比小弟差吧? “小弟,我记得你之前说的是初步的盛世,意思是还有更高一层的盛世?” “自然有,但初步层次就很难了,高一级也许用尽毕生精力也做不到,至于终极盛世也许几百年后都做不到。” 嬴政心中的好奇被勾出来,很想知道后两级的盛世是什么,要挑就挑不可能,只有这样才能完全显示出他的雄才大略1 “终极盛世是什么?” “别问了,终究盛世我们是绝不可能做到的。” 成嶠越不说越让嬴政好奇,嬴政也不说话,怔怔的盯着成嶠。 成嶠被盯得没有办法,只能透露出一点让嬴政死心。 “终极盛世的条件之一人人有书读,有希望做到吗?” 嬴政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当今天下读书人,不,把稍微识一点字的人加起来估计也没有百分之一,这让人人有书读实在不可能。 于是,嬴政只能退而求次道:“高级盛世呢?” “还是八个字。” “再卖关子,为兄要生气了。” “军强,民富,国强,神旺。” 成嶠闻言立即吐露出自己心中的高级盛世。 “为兄听说的都是国富民强,为何调换过来了?” “还有神旺是什么意思?”嬴政疑惑的问道。 “王兄认为是国富民强难,还是民富国强难?” 嬴政思忖一番,恍然大悟道:“是民富国强难,而且还要难很多,自古以来都是国强之策多,民富之策少,甚至富民之策根本没有。” “正是如此,基本上没有真正富民之策,往往是强国之策。“ “因为出发点不同,强国之策能够不损害百姓便是极好的了,不少强国之策都是以损害百姓的利益为代价,两全其美何其难也?” 嬴政赞同的点点头,身为秦王,如果有以强国但损害百姓的策略摆在眼前,他自认为自己肯定是会用的。 黔首小民历来不被高高在上的肉食者放在眼里,若不是从小就受到小弟的影响,再加上近来的影响,他也不会将黔首小民放在眼中,搞不好还会认为为国牺牲是黔首小民的荣幸。 就算是现在他依旧会用,只是心中会产生一点愧疚,会尽量想办法补偿一番罢了。 “那神旺是何意思?” “简单来说是让老百姓在闲暇时能够有足够的,感兴趣的娱乐活动,就像王兄闲暇时能够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打发时间。” “能够填饱肚子的作物称为粮食,而能够让人缓解疲惫,精神愉悦,神旺气足的活动可称为精神粮食。” 嬴政听完算是明白了成嶠的意思,高级盛世比起初级盛世增加一个半条件,统一被神旺取代,民安进化成了民富。 尽管只是升级了一个半,但难度却是陡然上升了不知道多少倍,几乎不可能做到! 不过比起终究盛世在他有生之年绝不可能做到,高级盛世还是有那么一丝可能的。 决定了,有生之年他必定要让秦国进入高级盛世,谁拦路谁就死! 看着嬴政一脸坚定执着的模样,成嶠便大概知道嬴政的想法了。 这也好,他提出的初级盛世,高级盛世都必须勤修内政才可能做到。 他不反对开疆拓土,其实他也喜欢开疆拓土,但就算是这是有超凡力量,bug机关兽的秦时世界,也得量力而行。 现在本就地广人稀,拿下那么多土地作用实在不大,只需要拿下该拿的,可以拿的,其他的最多派人去占领一番,留下“自古以来”的名分。 只要种下开拓的思想,再让开拓的思想深入人心,还怕后世人遇到人口与土地的困境后,不去收服故土,开拓新土吗? “王兄,我觉得统一后秦国应当以内政为主,扩张为辅,只打利大于弊的仗,坚决不打弊大于利的仗。”嬴政趁机建言道。 成嶠认为秦国需要保持狼性,。保持血性,保持尚武之心,但又不能穷兵黩武,还不能放松文教,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说得有道理,以前吕相就曾经教过我亏本的买卖坚决不能干。”嬴政赞同的点点头道。 “公子,午膳已经备好。” 书房外,秀娘的声音响起。 “王兄,赏脸尝尝我府中的膳食?”成嶠起身笑着邀请道。 “为兄来你这里,还能空着肚子回宫用膳不成?” “走吧。” 嬴政笑着起身,说完也不客气,径直向书房外走去。 秦时明月中的膳食已经很先进了。 在做法上以成嶠的水准也改进不了多少,更多的事想出更多的菜式让厨子研究。 因此,准备的午膳菜式做法上并没有翻新,但菜式却多了宫中没有的,其中有两道嬴政还特别喜欢,特意嘱咐成嶠让他府中的厨子去宫中教一教。 这一顿饭吃得可谓是宾主尽欢!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摊牌了! 成嶠与嬴政的交谈尽管对未来影响深远,但目前对秦国却没有什么影响,该进行的事情依旧在向前发展。 赵魏韩楚卫五国达成盟约后立即开始加快调兵遣将,准备军械粮草的速度,确定意向时五国已经开始准备,只不过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合纵五国不想给秦国太多反应的时间,直到他们知道大规模动作根本瞒不过秦国后, 才开始加快进度。 由于有魏庸这个内鬼,秦国暗中调兵遣将,准备军械粮草的时间要比合纵五国的统帅们预料的时间早得多。 不过为了让敌人以为他们的动作还没有被发现,规模并不大,军队调动,粮草军械调动也找的正当借口, 还加上罗网杀手和军中斥候的暗中清扫,消息一点没有传递出去, 敌人懵懂无知。 直到合纵五国不再掩饰自己的目的,秦国也不掩饰了,动员能力全部爆发而出,大幅度加快了调动的速度。 论朝廷的效率,六国真是没有一个能打,哪怕是战争这种十万国火急的事情,比起秦国的效率依旧差了不少。 就算由六国先准备,秦国也慢慢追了上来,两边基本上在同一时间段准备完毕。 话说吕不韦,蒙骜,王翦等人真不是吃素的,预料到了一但开战,恐怕新占的地盘如上党郡,东君, 太原郡等地方会发生叛乱, 进而拖延住秦国的部分兵力。 自秦国崛起后就不停的蚕食山东六国的地盘,由于赵韩魏楚跟秦国接壤,因此这四国的地盘被蚕食得最多, 不管是谁掌权都没有停止过蚕食的策略, 吕不韦掌权也是一样。 因此,秦国新占据的地盘很多,占地面积也很大,这些地方由于四国的百姓一时间还接受不了秦国的占据,为了稳固地盘,往往需要驻军。 地理位置越紧要的地方驻军自然就越多,地理位置一般的地方也有一定数量的驻军,这一地一些秦军,那一地一些秦军,因此大量秦军被分散在了秦国腹地之外。 这也是历史上合纵联军绕过函谷关后能够一路打到距离咸阳七八十里的重要原因,腹地兵力空虚,根本无法阻拦合纵联军,分兵去守只能是找死,还不如汇聚兵力来咸阳,跟合纵联军来一个决一死战。 历史证明了这种决策的正确性,如果真的分兵去守,那就成了添油战术,大概率会被各个击破, 最后没有足够的兵力守护咸阳。 成嶠以前提过“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敌失人,人地皆失”的道理,尽管道理大家都明白,但要放弃吃进嘴里的肉何其难也? 好在嬴政,成嶠,吕不韦,蒙骜,王翦皆知道合纵联军中有一个秦国的超级大内鬼,为了拥有足够的兵力,趁机狠狠坑合纵联军一波,大家都能够接受。 失去的只是暂时的,等击败了合纵联军,拿回来的东西将会更多! 秦国高层达成了共识,下面的人就算不理解,面对如山的军令也只能执行。 因此,等到合纵五国暗中运作秦国新占之地发生叛乱时可谓相当的顺利,大部分地方根本没有秦军前往镇压,合纵五国的探子进入秦军驻扎的军营时,发现军营中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之所以说大部分地方没有秦军镇压,而不是全部,那是因为秦国并不是放弃了所有占据的地盘,大城,险关,津要等地势紧要,作用重大的战略战术要冲并没有放弃。 这些地方发生的叛乱被秦军被轻易镇压了,秦军收缩的大部分兵力就藏在其中,成为了一颗颗锐利的钉子,牢牢的钉在新占据的地盘上,随后可以出兵收服失地。 虽然这些钉子并不可能扛住合纵联军的攻击,但想要拿下来必须用人命去填,而且是大量的人命。 毕竟守城方本就占据优势,而且秦军固守的不是大城,就是地势险要的战略战术要冲,军械粮草储备充足,兵精将广,绝对是长着尖刺的硬骨头! 想要把长得尖刺的硬骨头全部啃下,所付出的伤亡绝对是恐怖,代价更是不可承受的。 再说哪一边作为主力去把掉这些硬骨头,也是一个问题,像是赵国地盘的硬骨头,其他国家的军队是绝对不可能为了赵国填进去大量士卒的性命。 那么哪个国家的地盘,哪个国家就去啃硬骨头? 如果这样做,那还是联军吗? 干脆收复失地后,各自啃那些硬骨头了。 别说联军解散了各自为政,就是联军离得远了一些,都有可能被秦军袭击的危险,秦国擅进攻,哪怕是防守,也是守中带攻。 像骑兵这种兵种,总不可能拿来守城消耗吧? 每培养一个合格骑兵的成本至少是步兵的三四倍,用来守城,简直是暴殄天物,而且统帅脑子肯定被驴踢了! 因此等到声势浩大的三十万合纵联军把该收复的失地都收服后,就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一个个打过去吧,实力消耗太严重,等打到更加险要的函谷关等关隘时,别说攻破函谷关等险关了,还要面临被秦军反冲击的风险,一旦顶不住,那就是全军溃败的下场。 不打吧,损失也很大,这三十万精兵人吃马嚼,每天消耗的财富都是一个天文数字,更重要的是无功而返会对军心士气以及各国的心气造成巨大的伤害。 再说合纵联军也不是一拍脑袋,想组建就能组建的,说服各国同意本就是一个难题,更重要的是粮草金银的损耗,战争本就是吞金巨兽。 再想组建合纵联军,就算一切顺利,也得几年有了积蓄才可能。 五国的统帅为了破局,各个绞尽脑汁,当然新任的卫国大将军完全就是凑数的,若是公孙羽,好歹当了那么多年大将军,名气也算过得去,多少有点话语权。 真正做主的是赵韩魏楚四国的统帅,这四国的统帅分别是赵国庞煖,韩国姬无夜,魏国魏庸,楚国春申君黄歇。 庞煖在历史上是赵国末期的著名将领,还是一位纵横家,在这个世界更是隐藏的鬼谷派掌门。 这四人的话语权也不尽相同,庞煖作为合纵联军的实际指挥者话语权第一,但春申君黄歇的话语权完全可以并驾齐驱,甚至还要高一点。 春申君黄歇虽然还没有后世战国四公子之一的名号,但却是如今仅存的一位名气最大的公子,平原君赵胜已经于上一年去世了。 信陵君魏无忌因为成嶠的插手去世得更早,至于齐国孟尝君田文死得更早得多。 而且名气还不是主要因素,身为楚国君侯,更是楚国令尹的黄歇君权势要比其他三人大得多。 令尹,是楚国在春秋战国时代的最高官衔,是掌握政治事务,发号施令的最高官,其执掌一国之国柄,身处上位,以率下民,对内主持国事,对外主持战争,总揽军政大权于一身。 论权柄,如今的吕不韦都要差一些,要历史上成为权臣的吕不韦权柄才要比楚国的令尹权势更大。 再加上实际上这次合纵联军的真正统帅者“纵约长”是楚王,楚相春申君黄歇暂行纵约长指挥权,只不过黄歇比起赵煖而言并不擅长行军打仗,因此才选择支持庞煖。 正因为有了黄歇的支持,庞煖的话语权才能与黄歇同处第一,如果没有黄歇的支持,楚军半点都不会听他的,韩魏两国军队指挥也会大受影响。 这种指挥模式也是历史上合纵联军战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像第四次合纵伐秦的纵约长以及联军实际统帅都是信陵君魏无忌,名气威望能力都让其他统帅服气,愿意听从魏无忌的号令。 这样齐心协力的合纵联军击败秦军的可能性才比较大。 历史上吕不韦分析出了联军的弱点,也有一说是王翦看出的,上报给吕不韦,吕不韦采用了。 简而言之,吕不韦下令王翦等秦将集中秦军全部精锐力量先进攻最为强大的楚军,楚军在侦查秦军动向后,春胜君黄歇害怕战败,招呼都不给其他盟友打一个,自行东撤了。 这不是坑爹吗? 其余四国军队得知楚军已退,军心动摇,再加上补给线拉得太长补给困难,庞煖只好同意了联军的退军请求。 此次合纵,尽管庞煖富智谋,善纵横,但联军同床异梦,协同不力,终于无功而返。 至于魏庸和姬无夜,自然是军力更为强大,资历更老,名气,背靠魏国的魏庸话语权更大。 姬无夜坐上大将军的时间跟魏庸差不多,但资历比不过魏庸,名气也差不少,人家魏庸好歹斩首了秦军八千,击退了秦军。 如果韩国比魏国更为强大,那么还有争一争的可能,偏偏韩国是七国中的弟中弟。 好在还有一个只带着耳朵的卫国大将军,姬无夜还能开口说那么几句,否则以姬无夜的性子定然无比窝火,偏偏还不能发泄出来。 当然,论领兵打仗的真材实料,姬无夜还是要比魏庸更强的。 至于武力,姬无夜一拳下去,得求着魏庸不要死。 …… 遭遇两难境地,各国军队统帅自然要商量。 春胜军黄歇率先发言,他认为应该见好就收,除了已经收复的失地,再把那些难啃的硬骨头啃下一部分下来就足够了。 只要把地势险要的要冲夺回来一部分,秦军哪怕想要重新攻占也要付出莫大的代价,这样一来,他们这次合纵联军也算没有白来,算得上小胜,至少不算失败。 黄歇的想法不能算错,只是偏向保守,不过庞煖坚决不同意黄歇的想法,只是为了取得黄歇的支持,说辞方面比较委婉。 庞煖认为不能跟秦军陷入拉锯战,秦国的国力的恢复速度不是他们能比的,军力更是强悍,只要根本不失,卷土重来将会更加强悍。 而他们的国力和军力恢复速度比不上秦国,若不形成合力,很容易被秦国各个击破,再度攻占丢失的地盘绝没有黄歇预料的代价那样大。 为了说服黄歇,庞煖更是详细的阐述和分析秦国的体制,重点阐述和分析了秦国的动员能力。 说完后,庞煖又提出了绕过函谷关,突袭秦国腹地的想法,避重就轻的阐述了成功的好处,对于坏处根本不提。 尽管庞煖口才很好,说得也很有道理,但春胜军黄歇还是没有彻底下定决心。 黄歇并不是庸人,虽然庞煖没提,但心中知道冒险一搏的巨大风险。 利益越大,风险就越大,风险越大,利益就越大的道理,黄歇还是很清楚的。 最关键的是对于黄歇而言,他最看重的还是自身的权势地位。 能够击败秦国自然最好,有助于提升他在楚国的威望,彻底压服明里暗里的反对者,但击败秦国也不能让他更进一步。 他已经是楚国的令尹,掌握了楚国至少一半的军政大权,早年间的封地就有十二个县,如今明面上的封地虽然没有增加,暗中掌控的却多了很多。 可以说,他已经在楚国位极人臣了,想要再进一步,除非取代楚王,但这是不可能做到的,楚国的那些大族不会允许,他一旦生出此心,大半支持他的人都会反叛,光凭心腹实在不足以成事。 击败了秦国,好处是有,但比起战败的后果,不说微不足道,无足轻重,但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只要不战败,名望留存,保留住他的心腹军队,那么他的令尹之位就稳如泰山。 基于这种想法,黄歇的想法偏保守,历史上看见秦国集中精锐军队准备跟他率领的楚军死磕就退走,也就不奇怪了。 两位大佬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开始寻求其他人的意见,首先询问的就是魏庸。 魏庸根本不想得罪任何一位,再加上无论采取哪种策略都打算暗中通风报信,因此说了一堆废话。 说了,但好像又没有说,简而言之就是哪种策略他都支持。 这种态度直接给庞煖和黄歇给整无语了,但又不好恶言相向,毕竟魏庸是魏国大将军,魏国首屈一指的权势人物,和稀泥的话也说得相当漂亮,根本不给发作的借口。 于是,两人只能忍住心中的无语郁闷,开始询问姬无夜的态度。 姬无夜其实内心偏向庞煖的想法,毕竟他能够从微末爬到韩国大将军的位置,关键时刻敢赌上一切,奋力一搏绝对是重要原因。 博成功的好处让姬无夜垂涎欲滴,携这巨大威望能够彻底坐稳大将军之位,能够借此掌握韩国的大部分军队,还能借此封爵成为货真价实的贵族,以后韩王甚至都得看他脸色等等。 成功的好处可谓数不胜数,怎能让姬无夜不心动? 要知道姬无夜最大的执念除了自身的权势,就是成为贵族,摆脱曾经低贱的身份。 然而尽管成功的好处巨大,老奸巨猾的姬无夜却也不肯明确表态,学着魏庸和稀泥。 因为姬无夜知道要是因为他的表态,击败了秦国当然没什么问题,皆大欢喜,种种好处也将到手,但如果战败了呢? 这里面就他是个弟弟,韩国也是弟弟,卫国连弟弟都不是,只是孙子,根本背不起联军战败的巨大黑锅,到时候多半就是他背黑锅了。 要是背了这口黑锅,屁股底下的大将军之位就别惦记了,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要紧事。 如今的韩国还不是韩安掌权,而是韩安的父亲韩桓惠王韩然掌权,收拾起姬无夜可没有那么多顾忌。 至于卫国的代表,卫国作为魏国的附庸,新任卫国大将军又是魏庸暗中给运作上位的,自然紧跟随着老大的步伐。 尽管没有发言的机会,但卫国代表的确就是这样想的。 黄歇和庞煖也根本没有询问卫国大将军的意思,就凭卫国是魏国附庸这点,就不可能跟老大唱反调。 局面就这样僵持住了。 庞煖一看说服不了黄歇,决定加重自己份量,拿出了代表鬼谷派掌门的戒指戴上,再把早已经思虑良久的多种撤退路线给说了出来。 其实庞煖不想暴露自己的隐藏身份,这毕竟是借助了鬼谷纵横先辈们的威名。 若是伐秦成功了自然没事,还能让鬼谷威名更上一层楼,然而一但失败了,鬼谷纵横的威名定然不可避免的受到损伤。 一时间,庞煖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为了自己比肩甚至超越鬼谷历代先贤的理想,只能如此做了。 如果庞煖能够伐秦成功,将巅峰时期的秦国从天上给打落到凡尘,的确能够超越历代鬼谷先贤,名垂青史,万古流芳! 基于鬼谷弟子历代积累的威名,黄歇,魏庸,姬无夜等人自然非常震惊,更别说是鬼谷掌门了。 这也加重了秦国对联军的重视,为后来埋下了伏笔。 再加上庞煖准备好了后路,就算战事不利,也能大概率路撤走,黄歇终于不再固执己见,选择了支持庞煖的想法。 高层们达成一致意见,合纵联军暗中就动了起来。 想要绕开函谷关,当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做,不然当秦军的斥候探子们是瞎子吗? 经过了十数天的准备,庞煖布置下重重障眼法拖延时间,暗中却率领十二万联军精锐,开始绕开函谷关,进行大纵深迂回,另外十八万军队则进行表演。 也不能说是表演,留下的十八万联军也是真刀真枪的干,只是推进速度不快,看起来稳扎稳打而已。 由于秦军的动作,庞煖选择大迂回的路线也跟历史上不一样了,不过有魏庸这个超级大内鬼,在秦国眼中联军基本上算明牌了。 少部分不清楚,秦军的将领们也能大概推算出来。 就算没有魏庸,只要知道了联军的战略,秦军也可以在绕开函谷关的路线上设置重兵,毕竟绕开函谷关的路线是真的不多,而且还有必经之路。 如此一来,联军的战略意图依旧不能得逞,只是不能看着联军的明牌精准打击罢了。 收到魏庸的传信,秦军一边陪着十八万联军进行血腥而残酷的表演。 另外一边也在暗中抽调收缩的兵力前往事先推演出联军想要绕开函谷关需要经过的若干个战略要地,依照可能性,重要性分别派遣数量不等的军队。 除了前线的军队,驻扎在秦国腹地的军队更是早已经分散出动,表面上好似是要去前线支援,实际上却在若干个地点暗中集结。 这支军队跟联军一般在进行战略大迂回,目的正是为了包围联军,截断联军各个方向的后撤之路。 此时的秦国腹地才是真正的空虚,一支五千人的骑兵就可以肆虐! 前线虽然打得激烈残酷,但战争的重点早已经转移了。 …… 由于这场战争至关重要,天下关注的人不计其数,成嶠自然也非常关注。 为了不出现意外,成嶠也动用了大手笔,罗网总部的人可谓是倾巢出动,只留下极少部分人守家。 出动的人一部分用来严密监控咸阳城中的动静以及绞杀罗网已知的六国探子据点,黑夜中的咸阳城可谓每天都在流血。 这只监控不动手的地方除了诸子百家的据点,还有就是成嶠以及罗网怀疑的人和势力,比如熊启和跟熊启交好的人,以及他们在咸阳城的产业,势力。 当然,只监控不动手是在没有异动的情况下,一旦有所异动那是直接动手绞杀,如果侥幸存活,才会被抓起来审问。 这个节骨眼,成嶠可不希望走露了风声,导致给合纵联军布下的大坑失去了作用,绝不容许煮熟的鸭子飞了。 罗网总部的另外一部分人以及潜伏在秦国其他地方的罗网人都在向大军行军的方向靠拢,跟军队的斥候暗探联合绞杀大军行军周围的一切闲杂人等。 就算被证明了没有任何问题,在这种关键时刻依旧会被软禁起来,只要等到结果出现后才会被释放。 除此之外,山东六国的罗网势力也被成嶠调动了很多,除了隐藏得很深的暗子,其他的都动了起来。 这部分人主要负责在合纵联军外围布置一张天罗地网,围堵一切从西方而来的人,不管出现的人是什么性别,什么身份,束手就擒还有活命的机会,一旦反抗就地围杀。 源头和终点,都被成嶠安排的人给截断了消息渠道,就算六国的暗探神通广大的知道了秦国的惊天阴谋也无法将消息送到该知道消息的人手中。 之所以说是六国暗探,而不是合纵国暗探,很显然就算没有掺和合纵的燕国暗探,齐国暗探,如果偶然得到了消息,也多半不会坐视不理。 如果合纵联军被秦国狠狠坑一把,显然他们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当然,这是在得到消息的两个暗探和相关头目脑子比较清醒,眼光比较长远的情况下。 如果两国暗探目光短浅,或者乐意看着合纵国吃瘪以报仇,那就不一样了。 燕国和齐国跟赵韩楚魏四国都有不同程度的恩怨,特别是燕国,十万大军刚被赵国给瓦解没多久,统帅还正是庞煖,仇恨正高涨着呢。 明里暗里的战斗都在持续,如此到了四月中旬,合纵联军绕了一大圈终于绕开了函谷关以及其他险关,开始踏进秦国的领土……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当头一铁棒 合纵联军踏入秦国领土后,为了掩饰大军行踪,骑兵四处,将大军沿途所过之处的乡间聚落尽数屠灭,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才勉强保住性命。 实际上秦军已经提前知道了合纵联军从何处进入秦国,若是提前通知撤退百姓,时间还是足够的。 但为了不引起合纵联军的怀疑, 为了给大迂回的军队争取时间,诱敌深入,只能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就是战争,受苦的总是普通百姓,持续两百五十四年的战国时代,普通百姓被屠灭的事情每一年都要发生不知道多少次。 你屠我, 我屠你, 仇恨就是这样越积越深。 没办法, 古代的军队除了极少数,大多数都是这个样,别说敌国百姓了,就是本国百姓动起手来也不带犹豫的,下手的狠辣丝毫不逊色。 俗话说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结束战国二百五十四年乱世,把大统一思想深入人心的秦国是极为伟大的。 虽然天下总是分分合合,但大统一思想的深入人心,总能让大多数普通百姓享受到少则二三十年,多则两三百年的和平,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所谓兵贵神速,为了尽可能减少秦国的反应时间,合纵联军每天都在高强度行军, 很快就从北地步入秦国腹地。 此时,秦军大迂回的军队已经完成合围,早已经憋足了火气的秦军在王翦的统帅下正式开始反击。 虽然王翦用兵很稳,喜欢以堂堂正正之势碾压敌人,几乎不用奇谋,但并不代表王翦不会用奇谋,只是不喜欢用罢了。 其实秦军的大多数秦军都不太喜欢用奇谋,因为没有必要,秦军本战力本就冠绝天下,干嘛要多此一举呢? 奇谋如果成功了,效果的确好,但一旦被敌人看破,将计就计,受到的反噬也极大。 不过这次敌人在明,他们在暗,他们对敌人了如指掌,敌人对他们一无所知,不用奇谋那就太可惜了。 合纵联军不是都在一起行军,而是分成了两路军,实力最为雄厚的楚军单独一路,赵韩魏卫四国军队另成一路, 两路大军就像两条手臂朝着咸阳挥拳砸去。 这一次在王翦和麾下众将的精心策划下, 春胜君黄歇率领的军队毫无准备的踏入了秦军精心准备的战场,那是一处西面是深山, 东面是平原,南面是河流的地形。 楚军正在有条不紊的渡河,刚刚渡到一半,秦军的雷霆攻击便轰然而至。 南面突然浮现了大量秦军,整齐的军阵犹如一座大山般压向过河的楚军,东面则浮现了大量骑兵,集体冲锋之下犹如排山倒海的巨浪席卷而至。 春申君黄歇见状立即就慌了,六神无主之下下意识就想下令撤退,好在楚军中还是有明白人的,作为楚军副帅的项燕立即制止劝说黄歇。 经过项燕的劝说,黄歇总算保持了镇定,将指挥权全部交给项燕,心中却决定只要稍有不对就立刻跑路。 项燕表面上保持了镇定,实际上内心也有些慌,实在是秦军的出现可谓是神兵天降,太突然了。 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要是主帅都慌乱了,那可就彻底完犊子! 条条急促,简短的军令从项燕口中下达,这个时候下面的将领也很慌,楚军普通士卒更慌,但作为楚军中的精锐听到军令还是下意识的迅速执行起来。 可惜,过了河的楚军面对主要以步卒为主的秦军,再加上有骑兵掩护,拥有足够的时间还组成军阵。 没过河的楚军面对把握时机,精准奔袭而至的秦军骑兵,可就没有足够的准备时间了,非常的仓促。 最要命的是楚军中的骑兵大部分都已经过河了,这个时候想要派出骑兵去阻截秦军完全做不到,一条河犹如天堑,可望而不可即! 少量的骑兵去应对大量秦军骑兵的冲击,那完全是就是送死了。 骑兵都是各国的宝贝疙瘩,特别是身处南方的楚国,马匹更是稀缺,待遇堪称七国之最,什么都优先,过河自然也不例外。 付出了一些损失后,前锋的秦军骑兵就将楚军纳入了攻击射程中,精湛的骑术和配合展现而出,集体在楚军面前拐一个大弯,同时扣动了弓弩的扳机。 密集如雨的箭矢犹如一片乌压压的黑云,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凌空攒射而下。 瞬间就破坏了刚刚有些军阵模样的楚军,无数朵血花绽放,凄厉的哀嚎声四起,瞬间将楚军前阵化作人间炼狱。 这大军作战可不像江湖争斗,一股脑冲锋就是了。 没有组成军阵的军队面对成规模的骑兵和组成的军阵的敌军,那将是被赤裸裸的屠杀,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如果是普通的军队面对这一波打击可能就崩溃了,好在这是楚军中的精锐,每一个都是百战精锐,老兵中的老兵,还能勉强维持住不崩溃。 项燕知道万万不能让侧翼崩溃,否则至少会引起没有过河的楚军全部崩溃,于是直接下令让楚军的王牌顶上,希望能够顶住秦军攻击。 可惜希望终究只是希望,能够被王翦挑选出来突袭楚军的秦军骑兵也是秦国中王牌骑兵。 如果在楚军没有足够时间准备好应对骑兵进攻的各种方式情况下,还不能击溃楚军,那么都可以集体抹脖子自杀了。 楚军的王牌步卒尽管精锐,但又不是重步兵,还仓促应战,秦军骑兵在付出一定伤亡后,就将楚军的阵营给冲击得给七零八落,后续的骑兵进场后就是赤裸裸的屠杀了。 项燕看见王牌步卒仓促下组成的稀疏军阵被冲破,就知道事不可为了,忍住心痛,当机立断的撤退了。 至于春申君黄歇在第一轮骑兵打击后就撤退了,跑得那是飞快! 话说也不知道黄歇是求生欲强烈,还是逃跑经验非常丰富的原因,逃跑的手段那真是熟练之极。 让心腹换上他的服饰并且带上大纛旗,自己则换成楚军中层军官的模样。 不得不说,装扮成楚军中层军官的想法真是绝妙,由于年龄的关系,楚军是不可能有年龄那么大的士卒的,一旦被抓住反而容易露馅。 以楚国的体制,没有优越的出生,一大把年纪混成中层军官是非常正常的,甚至可以撑得上出色了,而且既然是军官手下有精锐的士卒护卫也非常正常吧? 而且黄歇这家伙让自己亲军中心腹全部换上了普通楚军的装束,还把自己身上所有的贵重东西全部丢掉了,考虑得可谓十分周详! 过了河的楚军骑兵按照项燕的命令已经冲向了秦军,楚军步卒正在略有慌乱的组成军阵,只要骑兵不瞬间崩溃,时间完全足够。 正面压来的秦军可不像楚军那么仓促,早已经准备好了应对骑兵的各种准备,首先就是弓箭手的齐射。 步弓的射程要比弩和马弓远不少,威力也要更大,秦军的骑兵装备精良,但也不能抹平弩和马弓跟步弓的射程和威力差距,楚军骑兵的装备比起秦军骑兵的装备都要差上一些。 由于秦军是组成军阵的,射出的箭雨比起秦军骑兵射出箭雨还要恐怖得多,可谓是铺天盖地,金乌洒下的光芒都为之黯淡,犹如一只擎天巨手凌空拍下! 领导骑兵的将领也知道击溃前方秦军才是他们唯一的生机所在,否则被拦腰截断的楚军早晚都会战败,因此冲击阵形颇为密集。 密集的阵形可是太让弓箭手喜欢了。 箭雨覆盖之下大量楚军士卒人仰马翻,当场让楚军骑兵的阵形出现了一片空白地带,人马的惨叫声,箭矢如肉声,骨裂声等等声音交织成一首歌颂死亡的乐曲。 等到楚军扛过先声夺人,最为猛烈的一波箭雨打击,后面还有两波稀疏一些的箭雨打击,付出大量伤亡拉近距离后迎接他们的是铁蒺藜,绊马索,陷马坑,拒马桩,长枪林,盾牌墙。 经过接二连三残酷而猛烈的打击,楚军骑兵士气大跌,只残留着最后一腔求生的血勇,若不是只知道击溃前方的秦军才有一丝生机,恐怕已经后撤了。 铛铛铛…… 马弓和弩射出的箭矢被秦军的撑起的盾牌挡住了大部分,只有少数倒霉蛋被通过空隙的箭矢给射死或者是射伤了,对于整个军阵的影响可谓是微乎其微。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想停下来也停不下来了,楚军骑兵舍生忘死的冲向秦军的军阵,然而这种强弩之末的冲击如何能够冲破秦军的军阵? 任凭楚军骑兵一波波舍生忘死的冲击,秦军的军阵就像一座大山一般纹丝不动,大量的尸体堆积在秦军阵前,有人尸,有马尸,大部分都是楚军骑兵的尸体,血腥气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北岸的楚军崩溃了,正副主帅的大纛旗向北遁逃,没过多久旗杆又倒塌了。 这宛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南岸的楚军也跟着崩溃了。 刚刚组成军阵的南岸步卒一箭未发,向着河岸两侧溃逃,南岸的楚军骑兵纷纷向调转马头,也向河岸两侧溃逃。 所谓兵败如山倒,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只想着如何逃命,根本没有了战心,心中被惊慌恐怖填满,任何来都挽回不了败局。 最尴尬的是河中的楚军,都有些懵逼,他们在河上,这往哪儿逃? 好在很快就有人做出示范,脱掉甲胄跳入河中,顺流而下逃命。 这些士卒都是楚国人,南方河网密布,很多人都会游泳,倒不用担心被淹死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游泳,但这个时候只能眼一闭,嘴一咬搏一把了,留在原地下场很显然不会好。 为了活命,人的潜力是惊人的,除了一部分彻底慌了神,理智全无的楚军,但凡还残留着一丝理智的楚军都明白他们的两条腿是不可能跑过四条腿的。 于是,这些楚军纷纷逃窜进西面的大山中,打算躲进大山中,等风头过了再出来谋划回国。 可惜,大山中也有藏匿的秦军,数量不多,比起选择逃进山中的秦军少很多,但秦军却是成建制的,头脑冷静,武备精良,还占据地形优势。 这些崩溃的楚军为了逃命,武器甲胄都扔了,怎么可能是秦军的对手? 一番射杀之后,溃逃的楚军刚闯进大山中就被赶了出来,这下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除了山林中,哪一处能够逃过骑兵的追杀? 好在这个时候,秦军中响起“投降不杀”的呼喊声,一线生机之下,惊慌恐惧的楚军士卒也不管是不是真的,纷纷跪地投降。 这些楚军能够活命,其实应该感谢成嶠,否则以首级计军功的秦军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 必定会大肆杀戮一通,直到杀够了,捞足够了军功才会停手。 这次秦军之所以不动手,只是因为他们得到了以俘虏算军功允诺,而且俘虏的军功比起斩首还要高那么一点。 成嶠打算将六国的战俘全部送去劳动改造,给秦国搞基建,这年代劳动力本就稀缺,战俘可不能一刀砍了了事,那太浪费了。 只要做好相应的措施,这些战俘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只能老老实实的为秦国打工。 当然,这是对崩溃投降的敌人来说,负隅顽抗的自然是格杀勿论。 至于通过河流和起码逃走的楚军,也不用担心,秦军早已经在上下由以及战场周边布置了天罗地网,能够侥幸逃出去的绝对寥寥无几。 可以说,这次四万五千多楚军精锐中的精锐差不多相当于全军覆没了! 秦军对楚军的袭击,看似平平无奇,但实际上怎么瞒过楚军的耳目,从而形成神兵天降的效果就称得上惊艳了。 楚军的耳目绝对不是吃干饭,楚军精锐中的精锐耳目就更厉害了。 如何让楚军耳目一无所知,其中的细节详细说来可以说上一天一夜了。 就在秦楚交战之时,王翦亲自率领的秦军也跟庞煖率领的联军交上火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拉扯折磨 对付庞煖率领的合纵联军,王翦没有采用奇谋,而是直接选定了一处合纵联军想要深入秦国腹地的必经之路。 在这条必经之路上布置出三道防线,以逸待劳的等待着合纵联军的到来。 由于秦军根本没有隐藏的想法,因此合纵联军很快就发现了秦军的踪迹,然而经过短暂的商议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对秦军设置的防线发起进攻。 庞煖和合纵联军没有办法, 如果绕路,花费的时间太多了,根本不可能顺利的进入秦国腹地,后面必然阻碍重重。 拖的时间越久就越危险,只有击穿了秦军的防线,才有可能攻入咸阳,并且趁机把秦国腹地搅得天翻地覆, 再全身而退。 历史上秦国就是因为没有预料合纵联军会绕开函谷关, 调集的兵力无法及时赶去围堵,才会导致后续没有追击能力,使得合纵联军基本上全身而退的离开了秦国,损伤实在不大。 秦军的防线经过王翦以及其他秦军将领的完善,可谓是一道比一道恐怖,而且没有明显的破绽,完全符合兵法,想要通过只能实打实的用人命去填。 花费了三天的时间,合纵联军的将领绞尽脑汁用人命才硬生生撕开了一道防线,后面两道更加恐怖的防线让庞煖等人头皮发麻,但又不甘心就此无功而返的退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进攻。 秦军本就凶悍勇猛,还养足了精神依托着拥有地利优势的防线跟合纵联军交战,可谓占据了地利和人和。 至于天时其实也在秦军这边,大迂回的秦军正无声无息的包抄而来, 拖的时间越久,布置下的网就会收拢得更加紧密。 就在这时,负责跟楚军联系的人收到了消息慌忙上报,很快庞煖等人就得到噩耗,这个时候还察觉不到秦军早有防备他们绕过函谷关就是傻子了。 尽管非常不甘心,但庞煖还没有丧失理智,强忍着不甘下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只是进来容易,想要离开就没有那么简单了,王翦察觉到合纵联军的动静,直接命令骑兵追击,步卒则跟在后面追击。 就算没有魏庸的情报,王翦也并不担心庞煖是否在使诈,从而诱使秦军放弃乌龟壳的优势进行野外大决战,如今的秦军野战怕过谁啊? 实在退不回去防线,那就直接野战拼杀,而且王翦有很大的把握退回去防线,想要咬住他率领的秦军,逼迫决战,哪有那么容易? 有了详实正确的情报,那就更没有必要犹豫了,追就完事了! 庞煖得知秦军骑兵追来想要咬住他,只能下令赵国骑兵去断后。 这个时候庞煖不敢将希望放在魏国骑兵和韩国骑兵身上,万一顶不住,大军被咬着, 那就糟糕了。 而且也不是庞煖看不起魏国骑兵和韩国骑兵,论战力真比不上赵国骑兵,天下唯有赵国的骑兵能够秦国的骑兵正面交战而不落下风。 派出去的骑兵被挡住了,王翦也不着急,派出援军之后,就率领着步卒按照预定的节奏继续前进。 面对秦军的增援力量,赵国骑兵渐渐有些吃不消了,正好大军已经撤退了足够的距离,付出一些代价后,暂时摆脱了秦军骑兵的追击。 此后几天,这个过程每天都在重复,秦军死死的咬住了合纵联军,搞的庞煖烦不胜烦,于是便想跟秦军大干一场。 可惜王翦根本不接招,骑兵掩护,军队排列整齐的缓缓后撤,看见秦军阵型严密,又有骑兵掩护,硬要冲击成功的可能性实在太低,庞煖不得不召回骑兵,继续后撤。 然而,秦军又粘了上来,这次庞煖不管了,只是让骑兵防备秦军骑兵,猛头往后撤。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往后撤,庞煖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于是决定改变撤退路线。 当然,这根本没用,大迂回的秦军已经把合纵联军给包围了,怎么撤都在包围圈内,而且还有魏庸这个向导传递消息,对于合纵联军的位置,两边秦军都了如指掌。 两天后,行军路途中,庞煖心中突然发慌,默默运转鬼谷心法也无法压下。 于是庞煖立即下令军中斥候营全部出动,加大探查范围,随后就发现了大量的秦军骑兵,吓得探查到斥候小队拼命逃窜。 秦军的斥候小队追上,展开了规模小,却残酷的血战。 最终只有一名斥候强忍着背部的剧痛返回了大军中,给庞煖禀告了令人惊悚的消息。 这个消息震得所有将领目瞪口呆,心中慌得一批,庞煖也不例外。 清醒过来后庞煖立即敏锐的意识到消息泄露了。 否则秦军怎么可能准备得如此充分,连一支军队绕到背后把他们包围了,他们还一无所知? 强大的气势席卷帐中,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锐利似剑,凶猛如兽的目光扫射过帐中的众将,让所有将领都心头一凛,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魏庸心慌慌的,好在阴险狡诈的魏庸随大流跟着低下了头,暂时倒是没有被敲出什么异样。 发泄了一番,庞煖立即意识到如今并不是揪出内鬼的时候,立即收敛气势,面色冷肃的发出条条军令。 不得不说,庞煖领兵能力确实强,这些军卒也的确是精锐中的精锐,面对前后两支秦军骑兵的猛烈冲击,赫然硬生生的挡住了。 寻常将领,寻常军队面对两支骑兵的前后夹击恐怕早就落败了。 两支秦军骑兵的将领见冲不垮合纵联军的军阵,强忍住继续进攻的冲动,将合纵联军给团团围住,等待着大部队的到来。 这种情况下,傻子都知道不能拖延,否则等秦军大部队赶到,面对更加恐怖的前后夹击,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只有击溃了秦军骑兵,再牺牲一部分军队殿后,集中力量攻击北面的秦军方可有一线生机。 三国,不,四国骑兵倾巢而出冲向前后两支秦军骑兵,秦国骑兵先撤退了一段距离防止合纵联军大部队插手,根本不跟垂死挣扎的合纵联军硬碰硬。 四国骑兵的两拳连击仿佛打在了棉花上,丝毫不着力,心中憋屈无比。 此后双方反复拉扯,秦军骑兵直接把四国骑兵的士气给磨灭了大半,合纵联军的大部队士气就下跌得更严重了,突围的希望越来越小。 被合围的消息根本无法瞒住,毕竟自北面而来的秦军骑兵发起冲击都是落在了众人的眼中,而且还有秦军在散播。 至于东西方,也有秦军,只不过由于地形原因,配置的秦军没那么多。 庞煖认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联军很可能自行崩溃了。 当即决定做出表面上集中力量攻击北面秦军,实际真实攻击目标为南面秦军的策略。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指挥北面秦军的是跟随武安君白起的百战老将王龁,经验丰富之极,根本不会给合纵联军这个困兽一搏的机会,不但骑兵后撤,连刚赶到的步卒也后撤。 王翦得知合纵联军的动作,也没有什么反应,按照预定计划拉扯折磨合纵联军,根本不着急发起总攻,士气还没有完全跌倒到谷底。 他和蒙大将军曾经允诺必定要让合纵联军有来无回,那就必须做到,而且要尽可能降低伤亡,尽可能做到完美! 天时地利人和皆在秦,耐心毅力,秦也从来不缺! 庞煖又是一拳打在空气上,别提多憋屈了。 但又没有丝毫办法,主动权完全不在自己手中。 而且人又不是机器,就算是骑兵发起进攻的距离也有限,一但超出攻击距离就鞭长莫及了。 如果头铁发起进攻,那么很快就会被教做人。 冷兵器作战可不像扣扳机那么轻松,更不像打游戏按个鼠标键盘。必须保持充沛的体力。 所谓的以逸待劳就是如此,一方追上已经气喘吁吁,还怎么打? 当然,憋屈的不仅仅是庞煖,合纵联军上下,除了魏庸,都很憋屈,也很无力!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双喜临门 合纵联军被南北两股秦军拉扯得给没了脾气,庞煖干脆不进攻了。 命令骑兵戒备南北的秦军,动员全体步卒退后之前修建的营寨,加固营寨,准备在此跟两股秦军决一死战。 这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谁叫主动权完全在秦军的手中,只能静静等待秦军的进攻。 秦军也没有让合纵联军失望, 没有给合纵联军多少时间回复士气,免得合纵联军变成哀兵,那可就玩脱了,说不定伤亡还要比最开始发起进攻还要大。 在合纵联军退回营寨的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大地之时,秦军的总攻开始了。 骑兵在两侧掩护, 排列整齐,煞气浓重的军阵从南北方向齐齐压向合纵联军的营寨, 西面的秦军也摆出了进攻姿态,只有东面的秦军放开了一道口子,呈现防御姿态。 围三缺一,给合纵联军逃脱的希望。 虽然面对哪怕从东面逃出去的军队也要遭受东面秦军的阻截和南北两股骑兵的追击,逃脱的希望着实不大,但总不至于毫无希望。 有这颗救命稻草,士气低落,军心不振的合纵联军就很难变成哀兵,从而不会跟秦军死磕到底。 俗话说人一过万,无边无沿,人过十万, 接天连地。 秦军南北两军的步卒虽然没有达到十万的地步, 但八万还是有的。 再加上所有的秦军士卒都是身着黑衣玄甲,从高空俯视就像两朵浩瀚的黑云缓缓飘动, 如同要吞噬一切的黑暗,带给了合纵联军莫大的心理压力。 也就是这些士卒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哪怕士气低落,军心不振, 但最基本的素质还是有的,还能够强忍着不逃跑,若是普通的六国士卒恐怕已经崩溃了。 南北秦军明显沟通过,到达合纵联军营寨前的时间,发起攻击的时间都一致,而且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将最为精锐的步卒放在了军阵的前列。 首先发起攻击的是秦军,大型的床弩依次排开,连续激发,直到床弩兵精疲力竭为止,合纵联军基本上也是如此。 如枪粗的弩箭普通军卒根本无法防御,所过之处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无论是秦军,还是合纵联军,被床弩击中只能自认倒霉,干脆利落的去死。 除了床弩,还有抛石车,虽然历史上这个时期,这玩意还根本没有诞生,但谁叫这不是正经历史世界,别说抛石车了, 分裂式集束炸弹以后都会有。 双方的远程武器发威完毕, 秦军整备好军阵后,压向合纵联军的营寨。 由于合纵联军占据了营寨的地利,居高临下,这个时候倒是可以稍微早一点发起攻击,铺天盖地的箭雨倾斜而下,尖锐的破空声汇聚在一起,气势骇人。 不过这根本吓不到这些百战悍卒,秦军士卒在军官的指挥下熟练的举起盾牌,青铜盾牌连接在一起化作铜墙铁壁,箭雨大部分都被挡住,只有极少数造成了杀伤。 箭雨对于老兵而言并不可怕,只要不是太过倒霉,一般死不了,老兵们最怕的就是那些威力巨大远程武器,只能听天由命。 秦军的士卒战斗素养是极高的,哪怕统一后进攻墨家机关城,那些秦军也挡住了墨家机关的接连攻击。 要不是地面的机关术实在无法防御,想要灭掉成阵型的秦军,对于墨家而言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如果不是在墨家机关城,而是在比较开阔的地点,相同的墨家弟子正面对阵相同数量成阵型的秦军,绝对会是一场屠杀。 扛过了合纵联军的一轮打击,盾牌几乎在同一瞬间撤下。 被盾牌保护住的弓箭手弯弓搭箭,弦如满月蓄势待发,在军令的下达瞬间同时松开手,铺天盖地的两股箭雨射向合纵联军的营寨。 营寨中的合纵联军或是借助障碍物躲避,或者是借助盾牌防御,跟秦军一样,只有小部分倒霉蛋受伤,死亡。 双方反复发射箭雨,打得算是有来有回。 不是精锐的军队肯定不可能抗如此久,稍微防御慢一点就是死伤一大片,少则一轮,多则三四轮就被打击崩溃了。 旗鼓相当的军队比拼的就是意志力了,谁先扛不住,谁就输了。 看见士气低落,军心不振的合纵联军还能跟秦军打得有来有回,秦军将领纷纷庆幸没有第一时间发起进攻,否则伤亡定然小不了。 不过,面对后面秦军的攻势就没有那么扛得住了,远距离对射跟近距离厮杀区别可不小。 等秦军军阵距离营寨十丈左右时,一头头机关兽从秦军阵营中猛扑而出,更有遁地的机关兽从营寨中钻出来,南北秦军趁此机会加快将攻城武器推到营寨墙上。 庞煖绝对是有真材实料的,短短一夜就将营寨加固得跟普通县城的城墙似的,而且还用泥土做了防火措施,给进攻的秦军很是增加了一些难度。 好在秦军也算准备充分,攻城器械一样不缺,而且还把公输家族的机关兽全给调来了。 这天下有机关兽的就两家,公输家族和墨家,公输家族加入了秦国,墨家可没有加入任何势力,自然是不会轻易将宝贝机关兽借人的。 公输家族得到了秦国的支持,人力物力财力充沛,制造出的机关兽可比墨家多不少,墨家比较穷,很少制造新的机关兽,基本上都是在吃老本。 小小的营寨自然拦不住秦军,就是六国的大城依旧阻碍不了秦军的脚步,在付出一些伤亡后,合纵联军的营寨墙很快就失守了,进而被秦军攻进了营寨里。 在这种双方接近二十万的大规模战争中,个人的力量是极其渺小的,武力再强悍的武将也阻止不了大势,局部的小小胜利无关痛痒。 面对南北夹击,本就士气低落的合纵联军败势已显,彻底的溃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 合纵联军中军大账中,庞煖脱下显眼的甲胄,换上一身普通的衣甲,缓缓目视了一圈帅帐,轻轻叹了一口气。 可惜,逆转天下的大势,名留青史,超越鬼谷先贤的机会就此彻底丧失,经此一役秦国一统天下只是时间问题了。 赵国是不能回去了,只能返回鬼谷中避避风头了。 至此赵国庞煖已死,存活在时间的只有无名无姓的鬼谷子。 嗯……也许在鬼谷中避风头,也不稳当,先回去一趟把两个徒儿打发了,随后就出去周游列国。 趁六国还在,再好好看一看,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一念至此,庞煖身躯在中军大帐中陡然消失不见,宛如遁入了虚空一般。 宗师修为的庞煖想要脱身还是不难的,只要不被大军给彻底围住。 庞煖此人对赵国并无太多的忠诚,帮助母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事先自己自己心目中的抱负,行事也是亦正亦邪。 好人,能够做出拿人命,考验两个徒儿对于抉择的理解吗? 这用现代的道德标准衡量是很残忍无情,但在那战国时代,人命如草芥并不是说说而已,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作为鬼谷子的庞煖,只看成败,不论对错,实际上之前的历代鬼谷掌门,鬼谷弟子都是这样。 鬼谷派是一个纯正到极致的技术主义门派,完全没有意识形态上的纲领,儒家讲克己复礼,墨家讲兼爱非攻,道家讲道法自然,法家讲天地之法,农家讲四时农耕,医家讲济世救人。 鬼谷派追求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至强! 教授给弟子最强的剑术,最强的兵法,最强的谋略等等,至于弟子们学会了这些拿去做什么,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为了追求至强,对于鬼谷派而言,道德根本不重要,对错也根本不重要,重要的只有成败。 鬼谷子还告诫盖聂要放下生命,超越生命,莫说是两条人命,就是天下苍生放在眼前,又有什么区别呢? 就鬼谷派的行事风格而言,颇有一种“不受任何人掌控的刺客才最可怕”的感觉,韩非在《五蠹》中将纵横家视作祸乱天下的根源之一,还真不是毫无缘由。 纵横家,哪个不喜欢搞事? 明成祖身边的黑衣宰相姚广孝就学过纵横之术,为了实现自己的报复那是恨不得天下大乱,没有乱子也要创造乱子,一直在撺掇朱棣。 另外一边,魏军中军大帐中,已经换好衣甲的魏庸淡定的从身边的亲兵手中接过一枚特殊的通行令牌,之后张开双臂任由亲兵给他脸上覆盖上一层栩栩如生的面具。 带上面具后,魏庸就立即换了一个人,随后在早已经换好装扮的亲兵们护送下离开了中军大帐。 能够跟随在魏庸身边的亲卫基本上都是罗网杀手,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在营寨外的某个地方还藏有秦军的衣甲装备。 种种措施之下,魏庸很轻松就能逃脱包围。 因此魏庸才如此淡定,退路他早就有了,那还担心什么? 至于留在这里的魏军和卫军,魏庸只能祝福他们自求多福了。 亲手扶持上位的新任卫国大将军以及魏军中的心腹将领,魏庸都没有捎上。 以他的权势,回到魏国投效者依旧会络绎不绝,至于战败的黑锅,那肯定是庞煖背,他的责任只有那么一小点而已。 姬无夜打的主意也跟魏庸一样,带上心腹将领换装之后就悄咪咪的溜走了,跑路的时间比庞煖都要早一点。 韩魏两军主帅以及联军统帅消失不见的事情,很快就被发现了,而后很快又传遍了军中,迅速加快了合纵联军的溃败。 上上下下都没有了继续战斗的心思,只想着如何逃命…… 逃跑的方向自然是东面,南北两面秦军重兵汇聚,西面的秦军已经冲击而来,而且还离家越来越远,东面才是家国的方向。 这种混乱的情况,大多数都是无头苍蝇,随大流,看见大家都往东面跑就往东面跑了。 由于跑的人太多,还没有等秦军动手,合纵联军内部为了争夺生机就自相残杀起来了,还有不少人被硬生生给踩死。 营门口对比庞大的逃跑人数来说,显得太过狭窄了,直到东面的营寨被逃跑心切的军卒给拆毁,死去的人才陡然一降,或骑着马,或奔跑,一窝蜂的洒向广袤葱绿的原野。 逃跑的军卒也有不少丧失了理智,向南北西三个方向逃窜,可谓是自投罗网,倒了血霉,根本没有投降的机会就被杀光了。 这个时候,秦军正忙着追逐东面的大餐,哪里会在意残羹冷炙? 秦军骑兵一部分去追杀合纵联军的骑兵,一部分骑兵去前面堵截崩溃四散的步卒,跟东面的秦军形成一张自东向西的拉网。 再加上另外三张拉网,想要逃出去,只有在三张拉网彻底闭合之前,否则只能成为网中之鱼,早晚要完蛋。 等到将大部分合纵联军全部围住,秦军砍杀了一部分想要负隅顽抗,死不投降的联军将士后,其他人都纷纷跪地投降了。 其实自白起之后,秦国已经基本上不大规模杀俘虏了,成嶠的建议更多的是在敌军投降前减少了死亡人数。 …… 六月初九,对于天下的绝大数人而言是一个普通的日子,但对于秦国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日子,因为这一天嬴政的长子要出生了。 自从清夫人的临产日期将近,华阳太后就把清夫人接到了华阳宫中亲自照料,凡事亲自过问。 酉时末刻,华阳宫正殿中,秦国王室的重要人物齐聚在一起,各自跪坐在一起,有的人面色平静,有的人故作平静,有的人面色担忧。 成嶠看着嬴政故作平静的模样,心中好笑。 看来不论是什么身份的男人,在面对自己的孩子,特别是第一个孩子的出生时,都会不由自主的紧张啊。 也不知道,他的第一孩子出生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 应该不会吧,他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时,以他的修为辅助,怎么也不能出现什么意外。不过这说不准,虽然三世为人,但他都没有结过婚,更别说孩子了,判断根本不准。 就在此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成嶠也只能停止胡思乱想,随大流跟着站起来。 “王上,大喜啊。” “前线传来捷报,入侵我秦国的合纵联军已经被我军各个击破,敌军十二万损失殆尽,俘虏无数,我国取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盛!” 众人还以为是芈清生产结束了,却没想到是前线的消息,纷纷愣住了。 报信的内饰有些懵,搞不明白,难道这不值得高兴吗? “王兄,今天真可谓是双喜临门,侄子是一个有大福份的孩子。” 成嶠这一开口,众人如梦如醒,脸上纷纷露出了喜色。 作为秦国的王室成员,自然知道秦国越好他们就越好的道理,没有道理不高兴。 此时不但外朝已经收到了消息,连咸阳城的许多百姓都知道了秦国取得大胜的消息,纷纷以各种方式庆祝起来。 嬴政此时也没有在外人面前的威严肃穆,笑容满面的对着成嶠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随后招了招手,内侍连忙将捷报给奉上。 越看嬴政越高兴,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后递给了太后赵姬,赵姬对于捷报没有兴趣,她只需要胜了就行,此时此刻她更关心的是他的长孙,因此摆了摆手。 嬴政见状也不强求,又将捷报递给华阳太后,夏太后,韩夫人,三人跟赵姬的态度一样,于是捷报终于到了成嶠的手中。 成嶠打开捷报仔细看了看,发现战果的确很辉煌,就是没有逮到的联军将领虽然不少,但却没有他耳熟能详的。 虽然有些美中不足,但成嶠转身就放下了,并不在意。 六国的问题绝对不是一两个名将能够扭转的,六国已经病入膏肓,如果颠覆不了秦国,再怎么做,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的时间不同罢了。 经此一役,赵楚韩魏损失了最为精锐的一部分军卒,再加上将领军官,粮草军械的损失,可谓是元气大伤,想要恢复发动战争前的军力,十几年下来都不一定能够做到。 不过对六国打击最严重的,应该还是心气,可以预见以后罗网的渗透将会更加容易了。 历史已经改变,未来秦国将能够更加从容的收拾六国,不必那么急促,如此一来,留下的隐患也将小得多,统一天下后的治理问题也将更加容易。 说起来,这次除了秦国赚了外,齐国也赚了。 他没有记错的话,历史上合纵联军从容退出秦国后,庞煖因为不甘心无功而返,也怒齐国附秦,率军攻取了齐国饶安,使得赵国从此以后有了自己的出海口。 齐国迫于赵国军力和合纵国余威,敢怒不敢言,只能视而不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当秦国小弟还是有好处的,历史上齐国的百姓算是享受到了颇为长久的和平。 成嶠将捷报递给宗正,本想说经此一役六国已成冢中枯骨,但一想到母亲,两位祖母的出身便连忙改口了。 “王兄,双喜临门,我觉得应该好好庆祝一番。” “今晚不但要赐宴群臣,还要将消息告知全城百姓,取消宵禁,让百姓跟着沾沾喜气。” 成嶠的想法得到了殿中众人一致赞同,特别是赵姬最喜欢热闹了,直接就做了主,立即吩咐赵高下去办。 建议很合理,而且嬴政今天非常高兴,自然不会反对,再说就算反对,也无效。 身为监国太后的赵姬下的命令差不多相当于王令,论法理的正统性,权威性,华阳太后,夏太后都比不上,没有亲政的嬴政就更比不上了。 就算嬴政亲政了,身为亲生母亲的赵姬抽嬴政也是没有问题的。 就在此时,急促的脚步声再度响起,人未至声已到,是一个清脆的女声。 “夫人生了,夫人生了,是一个小公子,是一个小公子。” 众人闻言连忙起身朝着偏殿的产房而去,人本就不少,再加跟着伺候的内侍宫女,场面颇大。 等到了产房外,一个被包括在金丝银线绯红色襁褓中闭着眼睛的小家伙被宫中的专用产婆给抱了出来,看到一群顶尖尊贵的人,一时间不该知道该交给谁抱了。 这种场面,别说成嶠这个叔父了,连嬴政这个亲生父亲都得排到三名之后,只能让两位祖母和太后赵姬先去抱小家伙。 身为嬴政的长子,尽管不是王后所出的嫡子,但一出生也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 看到乱糟糟的场面,兄弟俩只能跑到一边闲聊。 “小弟,为兄的长子都出生了,你这还没有成亲,可不行啊,要抓紧了。”嬴政笑容满面的炫耀道。 这个时候的嬴政才显露出十七八岁时期的一丝幼稚。 “快了,快了。” 成嶠说得挺认真的,不过在嬴政看来,却是敷衍的样子。 不过嬴政也没有继续炫耀催促,对于这个亲弟弟,他是很亲近爱护的,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挺重要的事情。 “小弟,这次你功劳很大,再加上以前的功劳,我认为你的爵位该升一升了,相信母后也会很支持。” “为兄我双喜临门,怎么也该让小弟你有一喜吧?” 升爵? 他已经是“君”了,再往上升只能是“君侯”中的彻侯了。 有吕不韦,蒙骜,王翦等人为他正名,再加上以前的功劳和他王室身份的优待,也算是名正言顺,既然如此,那就无需推辞了。 “王兄,这你可就错了。” 嬴政闻言面露疑惑,他哪里错了? “我也是双喜临门,小侄子出生,对我这个当叔父的难道不是一喜吗?” “哈哈,的确,是为兄错了。”嬴政大笑道。 “王上,长公子该取名了。” 宗正府宗正跑到嬴政面前,一张老脸喜气洋洋的。 嬴政一听才想起了自己长子还没有取名,下一刻就想说出自己想的名字。 但想起芈清为自己生育长子,劳苦功高,心中生出一股疼惜之情,便动身前往已经收拾干净的产房中询问。 过了一会儿,嬴政回来了告诉宗正名字,成嶠在旁边听得清楚,正是“扶苏”之名。 老宗正闻言连忙亲自持笔,将扶苏的名字添加在王室玉碟和族谱上,从此扶苏就是根正苗红,名正言顺的秦国长公子了。 成嶠看着被众星捧月的小家伙,心想这个小家伙还不知道自己身上承担了多大的期望,连他都有所期望。 真正的苦日子还在后面呢,趁着年纪小尽情的玩乐吧,等你大一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扶苏这颗幼苗,这一世可不能长歪了! 如果扶苏能够让嬴政满意,早早定为太子,哪有那么多破事?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朝成名天下知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秦国这边从上到下都在彻夜庆祝双喜临门,哪怕是少部分新怀异心者也不得不装作极为高兴的样子,六国就不一样了。 距离战场最近的韩赵魏三国最先收到绕开函谷关的精锐军队几乎全军覆灭的消息,跟秦国收到消息的时间差不了多少。 区别只是在于一边在上半夜,一边在下半夜。 赵王,魏王,韩王搂着后宫的美人睡得正香, 消息传递到王宫后,贴身伺候的宦官不得不硬着头皮吵醒三位大王。 大半夜被吵醒,起床气本就大,再加上闻此噩耗,三位大王当场就不好了,特别是年龄最大的韩王韩然,幸亏是在床榻上,否则可能直接摔倒在地。 就算是在床榻上,没有受伤,但由于被气晕了,弄得宫中鸡飞狗跳的,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清醒过来。 听闻噩耗,三位大王也没有睡觉的心情,想睡也睡不着了,只能怀着极为糟糕的心情,连夜召集重臣议事。 于是,重臣们也被吵醒,半眯着眼睛任由仆人伺候更衣洗漱,不过还是没有完全醒来,直到坐上马车来到王宫跟相熟的宫内大珰打听消息,听闻噩耗后才彻底清醒了。 三国君臣连夜商量后决定立即撤军。 其实, 不用三国大王下令, 函谷关外的十八万合纵联军比他们更早得到消息,在通报国内之时就已经后撤了。 合纵联军最精华的一部分损失殆尽,高层统帅将领们生死未卜, 这种情况下还打个der啊, 动作太慢的话,恐怕就走不了了。 尽管合纵联军反应迅速,撤退得很快,没有给秦军太多酝酿反击的时间,但撤退时仍然吃了不了的亏,损失两万多人。 跟十八万合纵联军接战的秦军更早得到消息,尽管短时间内无法将守中带攻的战略转换成全面反击的战略,但还是抓住合纵联军心慌意乱,仓促撤军的时机出击,狠狠撕咬下一块肉。 总共三十万合纵联军,僵持期间的损失,被追击的损失,最终撤走的只有十四万人出头,损失过半。 特别是最精锐的军队尽丧以及消耗庞大的粮草军械钱财,合纵国可谓亏得裤子都不剩了。 哪怕这并不是一国独立承担的损失,四国分担下来,也足以心疼得要,而且该流的血还没有流完,不会以为秦国不会趁机报复吧? 秦国的粮草军械钱财损耗也很大,毕竟动员军队的数量不逊色合纵联军,但夺取了攻入秦国腹地合纵联军的物资补充, 再加上剩下的物资。 虽然无法发动大规模的会战,但足以维持数万军队攻伐一段时间,攻守形势逆转,合纵国成员多多少少都要被报复,只是被报复的程度不同而已。 这一点合纵国成员都心知肚明,他们了解秦国的行事作风,绝对不会吃了亏当做没有发生过。 不过韩魏楚并不是太担心,他们受到的报复烈度应该不会太大。 魏韩是自忖自己不是主谋,赵国庞煖才是合纵的主谋,而楚国又是名义上的合纵纵约长,主要报复对象轮也轮不到他们吧? 楚国则是有底气通过联系秦国内的楚国外系集团运作,把秦国主要的报复对象转移到赵国头上,至少不能成为主要打击对象,次要打击都可以接受。 秦国境内主要有楚赵韩三国外戚集团,燕魏齐的外戚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其中楚国的外系集团由于源远流长的原因,势力最为强大,影响力极大。 其实赵姬,吕不韦严格上来说算不上赵国外戚。 虽然一个的确是赵国人,另外一个在赵国常年定居,但他们跟赵国王室可没有什么关系,尽管确实有赵国外戚投靠两人,但赵国外戚在两人面前话语权很小。 夏太后,韩夫人跟韩国王室的联系紧密程度介于楚国外戚和赵国外戚之间,也的确是韩国外戚的领头羊,但根本没有发言的必要。 论合纵的积极程度,韩国则排在最末,魏国因为被秦国趁着权力交替之际狠狠咬了一口,积极性坐三望二,怎么也轮不到韩国成为主要打击对象。 谁是主要打击对象,要看吕不韦有没有为赵国说话的打算,如果有,那么赵楚外戚还需要争斗一番,如果没有,赵国铁定成主要打击对象。 谁是主要打击对象,合纵国成员很关心,但秦国高层,比如嬴政和成嶠并不是很在意,一个个都会收拾的,早晚的事,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区别。 继合纵国成员收到消息后,燕国和齐国也相继收到了消息,两国大王的心情就比较复杂了。 一方面对于合纵国的遭遇幸灾乐祸,另外一方面心惊秦国的强大,心中的敬畏大增。 燕王喜对于赵国很不爽,齐王建对于合纵国都很不爽。 燕王喜对于赵国的遭遇恨不得举行全国性的庆祝活动,谁叫赵国覆灭了燕国的十万大军呢,此恨比天高! 好在燕王喜还有理智,没有挑衅赵国,只是私底下在宫中庆祝,否则很可能被赵国当做软柿子发泄憋屈和怒火。 赵国虽然损失不轻,但国内剩下的军队,再挤一挤国力,揍一揍燕国难度还是不大的。 如果十万大军没有覆灭,燕王喜不但有挑衅的胆子,而且还很大,直接趁火打劫攻击赵国也很正常。 齐王建对于六国伐秦一直耿耿于怀。 要不是六国肆虐彻底破坏了齐国的经济基础,导致齐国元气大伤,到如今都没有彻底缓过来,他至于恭敬事秦,毫无建树吗? 不过齐王建也不敢公然对合纵联军的战败大肆庆祝,选择了跟燕王喜一样的方式在王宫中庆祝,那是兴致高涨,笙歌持续了整整三天。 除了国家级的实力,诸子百家等各种势力也有不同的反应。 就在这纷纷扰扰的时候,成嶠进位成侯的消息也随着合纵联军失败,秦国大胜的余波,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着天下传播。 如今的秦国由于赵姬没有乱封嫪毐为侯,因此彻侯的爵位含金量一如既往,半点没有下降分毫,为了使得成嶠的侯爵名副其实,下达的王诏附上了成嶠的诸多功绩。 当然,该隐藏的功绩还是要隐藏,比如策反魏庸的事情就不能透露。 不过就算一些功绩无法公布,但光靠公布的四条功绩,就足以使得成嶠名震天下,堪称一朝成名天下知了。 四条功绩用大白话形容,如下。 第一,迫使韩国割地百里,为秦国开疆拓土;第二,预测到合纵联军主帅,提出并指挥截杀魏无忌,为秦国争取到了足够的战争准备时间,还对战争提出了有效的策略。 第三,引导造纸技术大革新,变革文字记录载体,大大提高朝政运转效率,创建商会丰盈国库。 第四,查漏补缺,眼光独到的预测到合纵联军可能绕开函谷关,致使秦国提前防备,避免秦国腹地经历战火摧残,甚至称得上避免了一次灭国之危。 王诏的最后几句用大白话形容,如下。 功勋叠加,功莫大焉,非重爵重赏无以酬功,特晋长安君赢成嶠为雍侯,封地长安县,食邑雍城六千户!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彻侯之最 王诏的赏赐中虽然没有金银财帛,田地矿产,林地湖泊等,但现有的赏赐已经堪称夸张了。 雍侯,“雍”字来自秦国旧都雍城。 秦国的旧都虽然不止一个,但雍城却是用得最久的旧都,如今雍城还保留着秦国王室的宗庙, 曾经的宫殿也保持完好。 太子确立,秦王继位,秦王加冠等秦国朝廷大事都要派人去雍城蕲年宫祭祖,可见雍城在秦国的地位! 再加上雍侯本就是一字侯,成嶠的这个彻侯之号可谓冠绝诸侯! 食邑雍城六千户,由于赵姬加过食邑没多久, 因此这次增加的食邑不多,但哪怕食邑户数不变,但食邑雍城的荣光显然不是长安县能够比,而且收入也会比食邑长安县高。 最重头的还是封地长安县,哪怕是雍侯这个彻侯号都比不上。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封地,而不是食邑,一个是实封,一个是虚封,差距可谓天然之别! 秦国的确是在推行郡县制,但封地制也没有被废除,实际上六国也都是郡县制和封地制并向,区别只在于各国两者所占的比例不同。 秦国以往和现在不是没有封给权贵封地,但这些封地无一例外,要么处于边疆,要么处于列国之间, 要么就是远离秦国本土的飞地。 这些封地都属于进攻性封地或者远交近攻的策略性封地, 哪怕是历史上的嫪毐和吕不韦的封地也是属于上述封地的一种,完全不同于长安县。 长安县不但在秦国本土,而且就在咸阳的眼皮底子下, 可谓腹地中的腹地,尽管富裕程度比不上雍城,但也属于富裕的县了,占地面积也不小。 可以说,以后长安县就是成嶠的私人领地,除了如今的监国太后和未来的秦王嬴政,其他人根本无权插手。 总而言之,成嶠这个实封彻侯已经超越了秦国历代的彻侯,哪怕是如今吕不韦食邑十万户的文信侯也比不上,二字比不上一字,食邑再多也只是虚封。 当然,这只是爵位地位,论权势还是身为相邦的吕不韦更厉害。 如果以前,成嶠凭借长安君的爵位和先王公子的身份才能跟吕不韦勉强平起平坐的话,那么如今凭实封虚封结合的雍侯爵位就足以跟吕不韦平起平坐了。 至于其他臣子,在成嶠面前都是弟弟,见到成嶠必须先恭敬的行礼。 以前成嶠如果是一座隐形的大山,那么现在就是高耸如云的巨山,并且实实在在的摆在那里。 如果跑到六国,就算是面对六国君王,凭借着秦国的强大和王弟的身份,完全可以分庭抗礼, 面对吊车尾的国家甚至可以平起平坐! 至于卫国这种小国,其国王不过是“君”级,原先的成嶠就已经不落下风,现在卫国国君面对成嶠应该主动行礼了。 成嶠以前作为长安君,罗网的最高首领,商会会长虽然也很吸引六国的目光,但比起如今还是相差甚远。 如今,上得了台面的势力都对成嶠这个份量最足的新晋彻侯给于了最高的关注度,秦国内部的势力也不例外,一时间天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成嶠的身上。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成嶠感觉到自己能够提前恢复修为了。 虽然不提前,成嶠也有把握最迟在今年年底恢复修为,但能够提前终究是一件喜事。 再加上秦国大胜,小侄子出生的事情,真可谓三喜临门了。 心情愉悦的成嶠待在府邸中闭门不出,静心修炼,期望着修为早日恢复。 尽管如今成嶠的地位权势极大,但这些外物终究没有自身实力带给成嶠的安全感高。 因此,对于每日的例行修炼,成嶠没有一丝放松,寒暑不辍,风雨不息。 沉迷于修炼中成嶠对于外界的纷纷扰扰压根不关注,对于封地的事情也不关注。 直到心怀忐忑的长安县的县令,县丞,县尉跑到长安君,不,现在已经是雍侯府上拜访,成嶠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还有一处封地。 接见长安县三巨头的过程中,成嶠细心观察了一番,三人给他的感觉都挺不错。 不过眼见未必为实,因此成嶠随便找了借口离开正厅,派人找来三人的卷宗查看,发现三人尽管各有一些小毛病,但确实称得上好官能吏。 于是便没有了替换三人的想法,他要是想替换三人,作为自己的封地,随便写张条子就可以了。 成嶠温声宽慰,鼓励了三巨头一番,还让三人转告长安县上上下下的官吏放心做事,只要没有犯错便可一直做下去。 良好的态度让紧张不已的三巨头慢慢冷静了下来,听到成嶠对自己的履历如数家珍,还出言鼓励,三巨头激动得脸都红了,恨不得纳头就拜。 得到了成嶠明确的态度,长安县三巨头放心的返回长安县做事去了,成嶠又继续闭门静心修炼。 成嶠的态度让不少朝廷的官员出乎意料,按常理来说应该将封地上上下下的官吏全部换上自己的心腹才是,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嬴政得知消息后感觉到奇怪,又很多天不见成嶠,有些想念,便派人把成嶠叫进宫中。 两人闲聊了一番政事,又闲聊了一番扶苏,嬴政才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这有什么奇怪的?” “小弟虽然不是秦王,但却是秦国王室核心成员,天下都是我们家,又何必对区区一县的封地看得太重?” “朝廷派遣的官吏将长安县治理得极为不错,县里的主官佐官都是好官能吏,根本没有撤换的必要。” “换上小弟的心腹也不一定比朝廷的官吏治理得更好,反复折腾的结果,遭殃的往往是百姓,还不如维持原样。” 这是成嶠的回答,回答时一脸的理所当然,嬴政听完对成嶠大加赞赏,赞赏成嶠对秦国的用心,赞赏成嶠的格局,赞赏成嶠心口一体。 嬴政发现成嶠是真正的在践行给他建言的施政理念,心中对于成嶠的施政理念愈加认可。 成嶠心中想的也跟说得的确一样,只要封地越来越好,他是真没有插手的想法。 对于自己,成嶠也认识得很清晰,他适合做一些大方向上的建言,但具体实施就不是自己擅长的了。 虽然能够做,但做起来并不是得心应手,既然如此,废那么多精力干嘛,具体实施的事情交给做实事的人去干就行了,多谢享受时间不香吗? 聊完,嬴政带着成嶠去看还是奶娃的扶苏,逗完奶娃娃,成嶠又把长辈挨个拜访完,才返回府邸继续修炼。 成嶠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最多不过一周就能恢复修为。 等恢复了修为,能够施展出的手段会更多,很多事情做起来,完成的把握也将会大得多。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敢言不败 五天后,雍侯府内宅密室。 成嶠身着一袭宽松的黑红锦袍,双眸紧闭盘膝坐在密室中央的坐垫上,青,赤,黄,黑, 白五色之气在前胸和后背流转,脐下三寸处金光圆球闪耀,眉心处紫色电弧印记闪烁。 密室中,七色不停的交织在一起,透过密室的隐蔽通风口,外界的天地灵气源源不断的被抽取灌入密室中,浓郁的天地灵气形成了薄雾弥漫。 不知道过了多久, 弥漫的天地灵气犹如乳燕归巢般被成嶠瞬间吸入体内, 前胸后背的五色之气交融在一起化作立体的阴阳太极图, 眉心处紫色闪电印记垂下两道紫丝,丹田处金色圆球射出两道金线,三者相连在一起,形成了闭环。 成嶠散发的气息节节攀升,密室中的压力随之增大,待气息攀升到极致,空气好似凝固在一起,零星的灰尘漂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滋啦! 轰隆! 下一刻,成嶠睁开眼睛,左眼瞳孔银白,右眼瞳孔墨黑色,眉心的紫色雷霆印记大放光明, 蓝白色的雷电以其为重心犹如蜘蛛网弥漫在虚空中, 沉闷威严的雷霆声在密室中滚滚回荡。 几个呼吸后, 虚空的雷霆,雷霆声都消失不见, 眉心的雷霆印记隐没, 双眸也都恢复了正常,气息完全内敛,跟普通人几乎没有区别的成嶠缓缓从坐垫上起身。 “呼……水到渠成的突破,这多年的积累没有白费,无论是潜力还是战力都比前世提升了不少。” “就凭自己现在的实力,不敢说打遍天下无敌手,至少没有人能够击败自己,天下之大何处皆可去!” 成嶠笑容满面的喃喃自语,心念一动,密室中陡然浮现出无数蓝白色的电弧,电弧瞬间汇聚在一起,形成一头小狗大小的蓝色麒麟。 麒麟虽小,但栩栩如生,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就清晰可见,宛如实质,特别是身上散发出的浩荡天威,让人不禁心生恐惧,下意识的生出臣服之感! 麒麟之所以如此小,那是因为成嶠只汇聚了密室以及周围的电离子, 再加上少了的天地灵气, 如果是在外界使其身子膨胀数倍也是轻而易举。 除了麒麟,也可以凝聚成其他的模样,这只不过是五雷正法的一种表现形式。 “想要踏足天人之一境,就不是修炼能够达到了,重悟不重修。” “要么是积累下的顿悟,要么是灵光一闪的顿悟,后者对于天赋的要求太高,甚至还需要莫大的气运,还是厚积薄发靠谱点。” “也罢,道法自然,强求不得,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走下去,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能接受。” 随后,成嶠散去身后的麒麟瑞兽,打开密室门走了出去。 …… 观星殿,阴阳家在秦国的驻地,也是焱妃和月神工作的地方,在观星殿右侧是焱妃的住处,左侧则是月神的住处,是两座小宫殿。 成嶠踏进观星殿的地域,阴阳家的弟子皆退到道旁恭敬让路行礼。 这些人成嶠没有理,倒不是瞧不起他们,而是人数太多,一个个回应耽搁时间,有时候也不宜表现得太过平易近人,须知近之则不逊。 听到成嶠来了,焱妃和月神连忙从宫殿出来迎接。 “拜见雍侯。”焱妃和月神姿态优雅的行了一个阴阳道礼。 “无需多礼,有段时间没见,好像有些生疏了啊。”成嶠笑呵呵的调侃道。 焱妃和月神抬起头打量成嶠,成嶠也得以见到两女的全貌。 焱妃今天身着一袭绯红色长裙,上绣金色花纹,红色宝石发簪束发,美丽精致的锁骨被火焰状暗金色首饰覆盖,脖颈白皙修长,再加上逐渐长开的身材,气度愈加雍容华贵,大气端庄。 月神今天的穿着没有以往那么繁琐,一袭淡紫色长裙,上绣白色花纹,天蓝色发簪束缚着紫色长法,额前垂着冰蓝色水吊珠,唯一不变的是双眸前透明的天蓝色薄纱,身材苗条浮凸,气质空灵深邃,神秘清冷。 两女的脸颊白皙如玉,都毫无瑕疵,只不过侧重点跟她们的气质一样,嘴唇一个绯红,一个粉红。 论脸蛋和气质,焱妃更契合男人的审美,能够得到大多数男人的喜欢,月神的脸蛋和气质,不喜欢的就不喜欢,喜欢的则是爱到骨子里去了。 现实世界,两女看起来比动漫中更美,身材也更好,如今两女的身材也有各自的特点了。 焱妃偏向微胖,月神飘向苗条,当然这是两女互相对比,实际上两女身材都很好,玲珑浮凸,曲线优美。 成嶠在打量两女,两女也在打量成嶠。 最近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两女感觉成嶠忽然变了一些,但两女又说不好哪里变了,身材,气质,容貌看起来都跟以前一样啊。 成嶠今年十六岁了,长相比起动漫中的成嶠更加俊朗,身材起码高了一个头,气质就更加出色了,除了容貌有动漫中的五分模样,其他大不相同。 因为察觉到成嶠身上有些不一样,两女不禁打量得久了一些,一时间忘记了回话。 “咳咳。” 成嶠心中有些自得,不过没有让沉默的情况继续持续下去。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变化,瞬间从半步宗师跨越到顶尖宗师,几乎可以称得上生命层次的跃升了,又因为他隐藏了变化,因此以两女的感知只能隐隐约约的察觉到,朦朦胧胧的。 有些东西啊,朦朦胧胧,半遮半掩的才最有意思,总让人充满好奇心,探索欲,一旦无所遁想,纤毫毕现,出现索然无味的感觉就很快。 所以才会出现那么多种衣服,无论古代,还是现代,人类宗师充满了对高山峡谷,丛林深潭的探索欲。 听到成嶠的咳嗽声,焱妃和月神顿时惊醒,脸蛋微微发热,有些不好意思,好在承受能力很强,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这是你封侯后第一次见面,自然要正式一些。”焱妃轻声解释道。 “说得也有些道理。” “今天我来这里,除了好久不见过来看看你们,也有一件事请你们,请阴阳家帮忙。” 成嶠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的走向焱妃的寝宫。 一般来这边做客,成嶠都是去焱妃那边,去月神那边次数比较少。 其实,对于成嶠而言,去那边都无所谓,但谁叫焱妃的地位实力比月神高,因此不管是闲坐,还是谈正事一般都去焱妃那边。 焱妃和月神闻言对视一眼,明白这将是一个好机会,就是不知道涉及的事情多大…… 前段时间东皇阁下就传信让她们加深阴阳家跟秦国的联系,不过一直没有好的机会。 目前阴阳家在秦国虽然地位不低,但做的事情一直都是类似钦天监的本职工作,其他事情少有涉及。 “是私事还是国事?“ 私事虽然也能借助成嶠,间接加深跟秦国的联系,但还是没有国事直接,也没有国事稳固。 如今的焱妃和月神,虽然对成嶠颇有好感,但站的立场还是阴阳家。 “国事,一件很大的国事。” “如果你们阴阳家能够参与进来,并取得成果,阴阳家成为秦国的国学都不是没有可能,千秋万代后的人也会铭记阴阳家的功勋,可谓功德无量!” 焱妃和月神闻言有些懵了。 什么国事这么厉害?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生得卑微,死得伟大 有些懵的两女脚步都停下来了,清醒后连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这件事必须参与下去。 “如此国事,阴阳家必定全力支持,相信东皇阁下也是如此态度。” 阴阳家或者说东皇太一的目的一直是苍龙七宿。 如果阴阳家能够成为秦国的国学,那么阴阳家差不多就相当于国教, 地位比起如今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对于破解苍龙七宿的秘密绝对大有裨益。 “希望如此,等下我们再详谈。” “好,你想要喝什么茶?” “是老规矩吗?” “是。” “老规矩的话什么茶都可以、” 闲聊着,三人很快就来到焱妃寝宫的外殿,三人各自入座。 焱妃居右,月身居左,两女姿态优雅端庄的跪坐,一举一动皆有别样的美感,那是从小培养而成的,比大多数贵族小姐还要优雅端庄。 至于成嶠,依旧居中,一如既往的随意席地而坐,两女见过成嶠府上的桌椅后,也见怪不怪了。 侍女搬来一整套茶具,两女开始各自伸出纤纤玉手开始泡茶,成嶠欣赏着两女泡茶的姿态,默然不语。 很快,两女把茶给泡好了,焱妃那杯茶汤淡黄澄澈,月神那杯茶汤碧绿澄澈, 两种茶叶的清香萦绕在鼻尖, 令人心旷神怡。 成嶠先拿起焱妃那杯品尝了一番,又拿起月神那杯品尝了一番, 微笑着颔首道:“不错, 比起以前滋味更好了一些, 有进步。” 说完, 成嶠又慢悠悠的品起茶来,根本不急说正事,这让心中好奇的两女有些着急,不过却不好开口催促,只能耐着性子等候。 等两杯茶喝完,成嶠才一脸正色道:“我打算建立一个农业研究院,负责专门研究如何提高粮食的亩产。” “天下的问题,归根到底是粮食问题,只有让所有人吃饱,秦国的根基才能稳固,秦国才有强盛的根基。” “阴阳家在这方面能给予的帮助很大。” 两女闻言迷惑了,他们阴阳家又不是农家,可不擅长种粮食。 “我的意思是现有的粮食品种亩产还不够高,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缺陷,比如小麦,各地的小麦皆有一些差别。” “我需要是将各地小麦的优势集中在一起,缺陷全部消除, 再提高亩产,创造出一种普适性高的全新粮种,其他粮食类似。” “想要想要创造出全新的粮种, 就需要将各地的小麦进行杂交,从它们的下一代中选择出最优秀的后代再进行杂交,各种交叉杂交,直到合适的粮种出现。” “如果一种粮种实在不能适应各地的气候,多几种粮种也可以,总而言之亩产必须增加,越多越好。” “这项工程,光杂交就非常繁琐,耗费的时间很长,再加上其他阶段,正常情况下几十年也不一定能够达到目的。” “秦国没有那么多耐心去等候,最迟到秦国一统天下时就要出现全新的的粮种。” “你们阴阳家的木部据我所知能够催生植物,这就能够大大缩短各种杂交需要的时间。” 听到这里,焱妃和月神算是彻底明白成嶠的意思了,这样的事情如果做成的确对阴阳家好处无数,现在的人和未来的人都要承阴阳家的情。 同时两女也为成嶠的奇思妙想而震惊,将各地粮种的优势集中在一起,消除缺陷,从而植物进化,进而使得粮食产量增加。 其实,要不是这个世界有超凡力量,成嶠更倾向派人出海外探索新的粮食,因为杂交技术所耗费的时间实在太长,现代科技加持下都耗费了那么长的时间,更别说古代了。 在古代,一两百年都一定能够达成目的,见效实在太慢。 “你们阴阳家只需要派出木部弟子催生就行。” “农业技术你们不懂,我会派人抽调秦国各地经验丰富的老农以及挖农家的墙角,让他们来研究。” “当然,如果你们阴阳家的弟子在研究过程中提出了有意义的建议,自然会受到相应的奖赏。” “我现在想问问你们阴阳家大概能够派出多少木部弟子?” 两女已经答应了全力支持,自然就没有必要问阴阳家会不会帮忙,而且就算没有两女之前的态度,阴阳家也非帮忙不可,否则他和秦国可不会对阴阳家客气。 当然,如果能够主动帮忙自然最好不过,被逼和主动,积极性还是很不同的,在农业研究中积极性也是很重要的。 焱妃闻言没有急着开口,在心中斟酌了一番才道:“催生植物不同于单纯操控植物,已经涉及到生死之道,在阴阳家是一个门槛,只有木部的精锐弟子才能够做到。” “因此数量恐怕不会太多,不过有剑走偏锋之道。” 成嶠皱起的眉头松开,沉声道:“办法是什么?” “用木系阴阳术在人体中种下种子,抽取人的精气神,再用木系阴阳术转化为生命之力,这样一来就算是普通木部弟子也能够做到催生了。” “除了人,其实动物的精气神也能够转化为生命之力,不过效果比起万物之灵的人来差上不少。”月神轻启粉唇,适时补充道。 成嶠面露欣喜之色,有办法就好,不就是动物和人嘛,动物可以派遣军队去猎杀,人就用死囚和战俘,先用异族战俘,再用死囚,最后用六国战俘。 “人类和动物都可以,植物不可以吗?”成嶠想起这个问题便开口询问道。 如果植物也可以,不但取材更加方便,而且也不那么伤天和,有的选的话,成嶠还是宁可用植物。 虽然植物也是生灵,但谁叫植物没有情感,连说话喊叫都不会呢,他倒不是不用亲自参与,但下面的人用起来肯定比用人类和动物更加轻松,没有心理负担。 “植物跟人类和动物不一样,是直接抽取植物的生命力,涉及到更加玄奥的生死之道, “要比抽取动物和人类的精气神,再进行转化要难得多,恐怕只有木部的五灵玄同以及木部长老能够做到。” 五灵玄同就是五部长老的候选人,要比各部的精锐弟子高上一级。 如此啊,那就没事了,还是抽取人类和动物的吧。 能为秦国,天下百姓,未来的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是他们的荣幸,称得上生得卑微,死得伟大了。 “明白了,既然如此,那你们尽快联系阴阳家,告知东皇太一。” 焱妃和月神都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木部弟子尽量派多一点,闭门造车怎么行,要多加实践进步才会快一些。” 两女闻言虽然有些无语,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之后,成嶠又跟两女待了一会儿便直接去找嬴政通气了。 嬴政听完成嶠的想法,全力支持。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只要是有利于秦国,嬴政都会支持,更别说一旦成功就能够奠定万世之基了。 虽然成嶠不认为此事成功就能够让秦国绵延万世,但如果粮食充足,再加上开拓进取的思想,成嶠认为让秦国超越周朝的国祚还是大有希望的。 跟嬴政通气后,成嶠本想还想去跟吕不韦通气,但一想嬴政通气的效果会更好,便将此事甩给嬴政了。 嬴政正因为成嶠描绘的宏伟蓝图兴奋着呢,当仁不让的接了下来。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双双蜕变 吕不韦那里自然也不会有任何问题,毕竟嬴政都亲自开口了,表示全力配合。 焱妃和月神传信回阴阳家需要时间,阴阳家来人也需要时间,成嶠便先准备其他时间,例如擅长农事的人员,试验的田地, 办公住宿的地方,人员在朝廷的编制问题等等。 这些事情如果是普通官员来办,还比较麻烦,不过对于成嶠而言就是小菜一碟了,协调一番就是,自然有干练的官吏办好。 这件事准备好, 差不多就到八月初九了。 这一天不是什么大日子,只是成嶠的生辰, 一大雍侯府就忙碌了起来, 准备起晚上的宴会,至于该发出去的请帖,秀娘早就办好了。 之所以是晚宴,是因为成嶠中午要去宫中过生辰,自家的宴会只能留在晚上办了,毕竟不可能将宫中的亲眷全部给请出宫中,那动静也太大了。 上午,成嶠进宫的同时各种贺礼都络绎不绝的送来了。 以成嶠的身份地位,府邸中的晚宴自然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参加的,算得上秦国高层权贵的聚会了。 非高级权贵收不到请柬,顶级权贵才能稳稳的收到请柬,甚至送礼都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送的,起码要握有实权,在咸阳城算是一号人物才行。 午宴在夏太后的芷阳宫举行, 关系最亲近的亲眷齐聚一堂,由于今天是寿星, 成嶠在这群秦国最尊贵的人面前也有了特权,可以抱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扶苏。 宽敞, 精致,秀丽的芷阳宫中,所有人看着成嶠和怀中扶苏正正啧啧称奇,不少人眼中满含羡慕,因为自从扶苏被成嶠抱在怀里,就不理其他人了,一直对着成嶠笑。 “咳,小弟,看来小家伙跟你很有缘,他母亲抱着他都没有这么高兴过。” 嬴政眼含羡慕,心中有些酸涩,不知道为什么他抱的时候都是哭多笑少,儿子喜欢叔父多过父亲,还有天理吗? “是很缘,小家伙的长相第一眼看见,我就极为喜欢了。” “等小家伙能够走路了,我可要带小家伙玩个痛快,嫂夫人可不能拒绝。” 成嶠笑着看了嬴政一眼, 随后看向身穿金色凤纹大红色宫裙,气质端庄雍容, 容貌大气而精美的芈清道。 开玩笑,他都向小家伙体内输入乙木之气了,小家伙能不喜欢他吗? 小家伙此时的感觉跟没出生时差不了多少,满是亲切感和舒适感,自然会本能的亲近他,随便换成哪个婴儿都一样。 这股乙木之气也能让小家伙至少在三岁之前无病无灾,健健康康的长大。 “小叔带着,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芈清双手交叠在小腹,面带微笑,微微颔首道。 听见成嶠称呼她为嫂夫人,芈清心花怒放,按理来说只有王后能够当得上嫂子之称,再加上扶苏能够得到成嶠的喜爱高兴还来不及,如何会阻止? 扶苏身为嬴政的长子,本就占据优势,背后还有庞大的楚系势力,如果再得到成嶠的喜爱支持,那么成为储君的可能性不说板上钉钉,也大概有七成的把握。 当然,这一切是要楚系势力依旧保持如今的势头,起码不崩。 不提成嶠王弟的身份,跟嬴政间的深厚兄弟之情,光成嶠身上的彻侯爵位就能对扶苏产生很大的帮助了。 在秦国,王后的待遇跟彻侯差不多,夫人相当于大庶长,美人相当于大尚早或者少上造,良人相当于右更,八子相当于中更,七子相当于右庶长,长使相当于五大夫,少使相当于公乘,公乘为第八级爵位。 成嶠这个实封结合虚封的彻侯堪称君侯之首,在秦国勋贵中拥有不小的影响力。 当然,这是指待遇,同等爵位的外朝官员通常地位是比不上宫内后妃的,低级后妃还不一定,高级后妃基本上都是如此。 毕竟枕头风是很厉害的,除非秦王不受枕头风影响。 “小弟以后的确可以帮忙多带带扶苏,我这父亲过两年多半没有什么时间陪伴了。” “他是男孩子,又是长子,不可常年处于深宫之中,到外面多长长见识对他有好处。” 嬴政本想还想说不可使扶苏长于妇人之手,不过看见殿中阴盛阳衰果断把话改了改,真要说出来,少不了被讨伐,他母亲肯定第一个不爽。 赵姬,华阳太后,夏太后,韩夫人,芈清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她们虽然溺爱扶苏,但也不会忘记扶苏这个长子身上担任的责任。 “王兄放心吧,我肯定会让小家伙多长长见识的,只要到时候你别太过想念就行。” 嬴政闻言感觉话不太对味,略微沉思了一番,连忙补充道:“可不能玩野了,不可夜不归宿。” “哈哈哈……” 成嶠闻言大笑了起来,起站起身,伸起双手将扶苏举国过头顶。 小家伙也不害怕,看着成嶠咯咯咯的笑起来,一双澄澈无邪的大眼睛笑眯了,小嘴巴咧得很开,能够看见嘴巴中的小舌头,双手双脚小幅度的摆动着。 小家伙虽然不害怕,但大人们害怕啊,芈清一脸揪心的模样,想要说些什么又不好说,两位老人家一脸担忧,好在赵姬和韩夫人出面,很快就让成嶠把小家伙放了下来。 嬴政倒是不担心,他很清楚以成嶠的身手,就算一时失手也能在自己儿子落地前抱起来。 众人闲聊了一会儿,午宴便准备好了,各自入席。 成嶠把小家伙交换给芈清时,小家伙小嘴一撇,哇哇大哭起来,看得不少人心中酸涩,明明他们带的时间更长…… 直到芈清把小家伙带进内殿喂奶,小家伙才停止了哭泣。 用过一顿气氛颇为温馨的午膳,成嶠在宫中待了两个时辰,与众人一起看了歌舞,百戏,还搓了一个时辰的麻将,之后才带着礼物返回府邸。 回府途中,赵高送他出宫,也送了一份贺礼,成嶠回到马车上后打开一看,发现是一把名贵的古琴。 这把古琴虽然没有四大名琴档次那么高,但也是春秋早期的古琴,想要找到可不容易。 赵高送礼有讲究啊,他是挺喜欢收集各种乐器的。 可惜,无论送什么,鉴于赵高这个人的形象,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完全去信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不,他的用人原则是用人要疑,疑人要用! 回府后,成嶠歇息了一会儿,一直到重量级人物登门祝贺,才出现亲自迎客。 所谓重量级人物要么是上卿,要么是爵位少上造以上的军功勋贵,要么是秦王室成员及重要外戚。 等到吕不韦出现,迎客才算结束。 宴会上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吃吃喝喝,看看歌舞,天南地北的闲聊,等到前院的宾客散去,成嶠才跑到内院亲自把焱妃和月神送出府。 前院的场合,两女不太适合出现,因此在内院由惊鲵和秀娘作陪。 后续的收拾,自然也不用成嶠插手,酒意上头的成嶠便打算回自己的卧室休息。 由于今天是生辰,因此无论是午宴还是晚宴,成嶠都没有用内力清除酒意的想法,那样就没有意思了。 酒水品质好,成嶠面对敬酒又来者不拒,哪怕身体素质相当好也顶不住了,酒意上头,面红耳赤,不过意识勉强还是清醒的。 “拜见侯爷。” 成嶠不疾不徐的走到一道圆形拱门,一名侍女连忙跑进院内,另外一名模样清秀的侍女双手交叠在右腰侧,低着头,矮身一礼。 成嶠闻言定睛一看,尽管有些喝醉了,光线也不是特别明亮,不过并不影响认出是谁。 这个侍女好像是惊鲵身边的,他不是回自己的卧室吗? 怎么拐到惊鲵的院子来了? 成嶠抬起头四处打量一番,确认是惊鲵的院子,没错。 罢了,顺其自然,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 几个词接连在成嶠脑海中闪过,成嶠不再犹豫抬脚往院中走去,走了几步忽然记起了什么,转身看向身后道:“免礼。” 侍女这才起身,出于好意道:“侯爷,要奴婢搀扶吗?” 成嶠闻言也不是出于什么心理,身影嗖的一下就站在了侍女的面前,吓了侍女一大跳,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 还没清醒过来,成嶠的身影又陡然消失不见,侍女根本看不清成嶠的身影,很快一道道残影在侍女周身浮现…… “小丫头,你看侯爷我是需要搀扶的样子吗?” “到底是我搀扶你,还是你搀扶我啊?” 惊鲵收到下人禀报,正好就看见这一幕,不禁哭笑不得道:“赢郎,别玩了。” 说完快步走了过去。 成嶠听见惊鲵的声音便停止了移动,不再理侍女了,直接向惊鲵走去。 侍女看着成嶠的背影,心道侯爷喝醉了,还挺好玩的。 当然,成嶠其实没喝醉,就是在酒精的影响下比之前活跃了许多。 “快去多准备一些热水。” 人未到,惊鲵已经闻到成嶠身上清晰的酒味了,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喏。” 成嶠由惊鲵牵着走进了屋内坐在了椅子上,惊鲵倒上一杯不冷不烫的茶水喂给成嶠喝了。 “今天真是奇怪,我明明想回自己卧室的,哪料走着走着就到你这里来了。” “对了,我之前的闭关成功了。” 成嶠从进门前就注意到惊鲵了,之前惊鲵可能准备沐浴,因此换了衣服,穿着比较单薄,身穿鹅黄色天蓝色薄衫,前半身为天蓝色并垂下一方垂带,后半身为鹅黄色半边裙,两种颜色于前胸腰侧相连,浅蓝色短裤下是一双白皙匀称的长腿。 黑亮柔顺的秀发被银色发饰束缚,成温柔可人的斜刘海状,尽管妆容卸除了,但依旧天生丽质,面容精致冷艳。 肌肤如玉脂,胜若桃花,白里透红,晶莹剔透,宛如天上明月。 身材也很好,完全符合惊鲵的身高,可谓多一分略肥,减一分就太柔,曲线玲珑,散发出的香味犹如清新澄澈,纯净自然。 感觉到灼灼目光,明晃晃的暗示,惊鲵白皙精致的脸颊染上了一层绯红,脸颊发烫,心跳加快。 好在惊鲵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来的,尽管有些紧张,但心中并没有抗拒,隐隐还有些期待。 “赢郎,妾身伺候你沐浴吧。”惊鲵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成嶠心中一喜,笑道:“好啊,你亲自去催他们一催,这也太慢了。” 惊鲵心中为成嶠的心急感到羞涩,但闻言还是起身去催了。 等惊鲵离开,成嶠立即起身冲出房间,轻功全力运转,宛如一道闪电冲回了自己的卧室,拿了一样东西后又赶紧返回。 整个来回不过三个呼吸,虽然两边院子距离也不远,但速度也可谓快得可怕了。 “最多一盏茶的时间就好了。” 成嶠闻言点了点头,随后朝走进来的惊鲵招了招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腿。 惊鲵心中羞涩,但还是按照成嶠的意愿轻轻侧坐在了成嶠的双腿上。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世间独此一份,不能给你婚礼,苦了你了。” 成嶠从怀中取出一条项链,递到到惊鲵眼前,眼中带着怜爱,笑容满面的看着惊鲵,柔声道。 整条项链由银色链条和吊坠组成,吊坠是一柄迷你的惊鲵剑,寸许长的惊鲵剑除了比例,其余完全相同,剑上散发着淡淡的粉红色光芒,看起来宛如真正的惊鲵剑缠绕满剑气的模样。 惊鲵听着成嶠的话,看着眼前的专属礼物,心中感动得无以复加,双眸中泪光闪闪。 她什么身份,成嶠什么身份,她从来没有奢望过正妻才有的盛大婚礼。 赢郎以前就对她很体贴温柔,直到现在依旧如此,还专门制作了礼物来安慰她,得此夫君,还有什么好要求的呢? “不妨事,不妨事,只要能跟夫君在一起,一切都不重要。” 惊鲵眼泪扑哧扑哧的往下掉,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温柔的声音中有些哽咽。 “这么好的日子哭什么,来,我帮你把项链带上。” 成嶠笑着伸出手帮惊鲵擦了擦眼泪,随后双手掀开黑亮柔顺的秀发,将项链带在了惊鲵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下,悬挂在精致锁骨的正中间。 “嗯……细君,更漂亮美丽了。” 成嶠细细打量了一番后,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听见成嶠称她为细君,惊鲵张开樱桃小口,情不自禁的发起了进攻,成嶠立即招架住进攻,并且迅速反客为主。 等侍女在屋外禀报,才惊醒两人,清醒后的惊鲵意识到自己干的事情羞涩得不能自已,窝在成嶠怀中不肯出来。 成嶠哈哈大笑,抱着惊鲵去专门的浴室去了。 半个小时后来到了卧室,这一夜灯火通明……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寰宇学宫(三合一) 此后的日子十分平静,成嶠除了在十月份安置了一下阴阳家的木部弟子,就没有遇到什么需要亲自处理的事情了。 罗网的事情,掩日,赵高,钟黔三人处理得井井有条,成嶠只需要隔几天拿起笔批示一番, 府中之事秀娘也处理得井井有条。 修为已经恢复,每天也不需要花费大量固定时间去修炼,只需要打坐一会儿便可,朝廷具体的政务也不需要他处理,于是成嶠便彻底悠闲了下来。 除了偶尔去罗网总部和正在修建的学宫转一转,其余时间都过得很是悠闲惬意,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要不在宫中逗小侄儿,要不去观星殿跟焱妃和月神加深感情, 要不跟惊鲵在府内府外你侬我侬, 要不就欣赏欣赏歌舞,要不就练练乐器。 有人说没有正事做,人就会闲得发慌,成嶠并不这样认为,如果真有这种情况,只能证明他的娱乐活动不够多,不够有趣,否则哪里会闲得无聊? 这么一过就是三四个月,十月的一天晚上,成嶠顺其自然的将来服侍他休息的秀娘留在了房中,第二天秀娘起床后梳起了妇人髻。 十一月的一天晚上,惊鲵和秀娘十分巧合,身子都不舒服,于是成嶠便把兰蕊招来侍寝。 普通歌女成嶠是看不上的,不过兰蕊长相比较特殊, 酷似第一世的玉女派掌门人,兰蕊又是歌女,职业雷同, 也算是有缘分。 有这份情怀在,成嶠才想到了她,不然忍一晚上还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第二天,成嶠就让秀娘提升了兰蕊的地位,从一介歌女一跃成为雍侯府的主子之一。至少在自己所在的院子能够一言九鼎,并且专门负责管理府中的歌女舞女。 …… 时间就像流水,悠闲惬意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过了年进入新的一年。 一月初九,休息的秦国朝廷正式开始运转,就在这一天成嶠收到了咸阳城学宫建成的回报。 仔细查看了回报,成嶠发现地方部分学宫也已经建成了,只不过秦国境内的学宫还没有完全建成,还需要一段时间。 地方学宫之所以进度比较缓慢,还是因为朝廷没有催促,因为就算快速建成了,一时间也没有那么老师去各地学宫负责教导,缺口很大。 秦国境内的读书人有限,六国的大部分人才出于对秦国的敌视以及各种原因, 不愿意入秦,因此必须要等咸阳城学宫的第一批学子毕业后老师才能足够。 第一批学子的招生数量就是对比秦国各地学宫需要老师的数量来招收的,当然考虑到现实情况,招生的数量多了不少。 第一批学子除了秦军烈士,普通立功军卒,中下层军官的子女外,还有秦国朝臣权贵的子女。 鉴于两种学子的现实差距,教学安排自然要不同,毕竟大多数寒门学子根本就不识字,甚至他们的父母都大字不识一个,需要从识字开始学起。 好在学宫只要求他们认识秦国文字就足够了,降低了很多难度。 要是要求学会七国文字,尽管七种文字有不等的相似之处,但真要学习起来恐怕容易把寒门学子给搞崩溃了。 反正秦国统一后肯定要统一文字的,到时候就算是新文字肯定也是以秦国文字为基础编纂的,寒门学子们有了基础,重新学起来不算一件难事。 由于是第一届学子,成嶠跟嬴政,吕不韦商量时,很多要求都放开了很多,比如年龄要求。 年龄要求基本上就是没有任何要求,只要是功勋之后,无论多大年龄都可以入学。 生源素质层次不齐,成嶠也不想对寒门学子有太高的要求,只要基础达标,能够执行朝廷的政令,哪怕是机械刻板的执行,也会让寒门学子毕业。 这样的好机会等学宫体制步入正轨后就再也不会有了,到时候想要进入咸阳的学宫就要经过层层激烈而残酷的选拔了。 只有最出色的学子才可进入咸阳的学宫,哪怕是官宦权贵弟子也是一样。 最开始的情况,也算是给朝臣权贵一些福利了,毕竟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把朝臣权贵给排除在外的,否则推行难度将会相当大。 当然,成嶠是绝不会允许滥竽充数的学宫弟子留在学宫的,只不过这个滥竽充数是相对的。 说白了就是区别对待。 寒门弟子毕业考核不过,下一年可以接着考核,直到考核通过为止,贵族弟子若是考核不过,直接会被劝退出学宫,没有再考核一次的机会。 两种学子的考核要求不一样,难度也不一样,但由于是第一届都是偏低的。 若是这样都考不过,那么还留那些拥有庞大教育资源,却连低难度考核都通不过的废物作甚? 看完回报,成嶠估摸着嬴政和吕不韦也收到了,就立即进宫了,中途派人通知吕不韦。 雍宫偏殿,嬴政看见成嶠迈步踏入,笑道:“可是为了学宫之事而来?” 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拜见王兄。” 成嶠行了一礼,微微颔首,便在左边首位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啊,在正事上是个急性子,不肯耽搁半分,我就料定你今天肯定要来。” “王兄说得是,我不把事情给定下来,心里就感到别扭。” “不过王兄你也好不了哪里去,正事上都是急性子。”成嶠笑着耸了耸肩道。 慢性子也很难有雄心壮志,从历史上嬴政干的事情,可以明显的发现嬴政就是“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人。 ……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扶苏的出生,太后赵姬又找到了乐趣,根本就没闲心管国事,但已经不肯再把国事全部托付给吕不韦。 成嶠去沟通了一番,再怂恿嬴政去说了一番好话,太后赵姬就把大半权力交还给了嬴政。 如今三人议完事,已经不必走流程让赵姬批复,现场嬴政就可以批复,某种意义上已经可以算提前亲政了。 只是这个亲政还不名正言顺,只要赵姬想,随时可以从嬴政手中收回权力,还需要等嬴政加冠后亲政才算名正言顺,到时候谁也无法拿走嬴政的权力。 比起历史上,动漫中,秦国的政局可谓平稳了太多,可以预见嬴政就算再去韩国新郑也不会遇刺了,更不会出现王龁反叛的事情。 武安君白起已经平反,虽然是成嶠提议的,实际上外界熟知的是嬴政提议的,王龁不可能再对嬴政不利。 其实动漫中,吕不韦也根本没有想要嬴政命的想法,更多的只是想给嬴政一个深刻的教训。 这个教训一则是因为对嬴政擅自离宫,离开秦国的不满,二则是想让嬴政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从此好更加倚重他,好掌握更久的权势。 真想要杀掉嬴政,来的就不是仅仅一个黑白玄翦了,以吕不韦的权势难道察觉不到盖聂离开了咸阳吗? 嬴政的行踪,吕不韦都知道,不可能不知道盖聂跟着嬴政一起。 这种刺杀一国之王的事情,再怎么求稳都不为过,罗网高手倾巢而出也实属正常。 要是罗网高手倾巢而出,嬴政和盖聂能够活下去? 还有一种可能是吕不韦不敢杀嬴政。 因为一旦嬴政身亡,后果就算是身为权臣的吕不韦也承担不起。 吕不韦能够权倾秦国,进而间接权倾天下,与太后赵姬的支持密不可分。 太后赵姬能够容许吕不韦杀了他儿子? 一旦跟赵姬反目,权势必然锐减,而且消息一旦暴露,必定会引得忠于秦国,忠于秦王室的臣子暴走,双方合流,吕不韦手中就算有部分军权,落败的可能性依旧很大。 嬴政一旦身死,对于吕不韦而言,那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谁叫他是秦国的权臣,从表面上看,嬴政一旦身死,他获利的机会最大。 秦国境内可不止吕不韦一股势力,还有楚系势力,嫪毐麾下的势力,隐藏在暗处的罗网,六国潜藏势力等等。 不管嬴政到底怎么死,死在了哪方势力,黑锅吕不韦是背定了。 而且吕不韦根本没有背叛秦国的想法,在秦国掌权后一直都在为秦国努力,忠实执行着历代先王的政策,离间分化六国,蚕食六国,搞得六国依旧不好过。 到了吕不韦那种地步,吕不韦追求的就只有名了,名垂青史的名,竭力发展秦国,著《吕氏春秋》皆是如此。 名对于吕不韦而言最重要,权势都要往后派,否则就算被嬴政抓住了把柄,在秦国根深蒂固的吕不韦硬不想退,嬴政短时间也根本没有办法。 如果吕不韦不退,那么秦国必然会迎来一次王权跟相权的大碰撞,在这场犹如彗星撞地球的大碰撞中,朝廷上下无人可以避免,必须要进站队。 这种级别的大碰撞必然会造成秦国内部剧烈动荡,谋划六国的脚步必然停滞,说不定还会给六国可乘之机。 嬴政为了收回权力肯定是不惜一切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必然要收回权力。 这个时候的吕不韦退让了。 主动退让的原因无非有三,第一为了身后名,不想在史书上背负引起秦国剧烈动荡的恶名。 再有权势的权臣也是臣子,不归还权势,肯定是站不住脚的,必然背负恶名。 第二,为了后半辈子奋斗的秦国退让,不想让自己的心血流失。 第三,考虑到身后事,急流勇退还有一丝生机,针尖对麦芒,一旦失败,必死无疑,还会连累家族。 如果吕不韦退下后不那么高调,闭关不见客,安心颐养天年,看在吕不韦避免了秦国剧烈内耗的份上,以嬴政的心胸大概率会放吕不韦一马。 毕竟这样的吕不韦没有威胁,也可以顺势展示自己心胸,让吕不韦的门生故吏安心,顺势再收为己用。 偏偏吕不韦那么高调,竟然还跟六国密切接触,这不是取死之道吗? 可能是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毕竟那个时候的吕不韦在现代都算高龄了。 至于情分,经过嫪毐叛乱,两人间就没有情分了,只是君臣。 至于曾经的功劳,秦国早就赏了。 吕不韦想要活命,就得依靠避免秦国剧烈内耗的功劳,退下后识趣的低调做人,哪一条没有做到都是死路一条。 当然,这个世界不一样了。 …… “王上,侯爷,相国大人到了。” 两兄弟互相调笑一句后,就开始闲聊起扶苏的近况,最近两兄弟见面,聊得最多的就是这个。 没有经历诸多的背叛,嬴政的性子明显好了很多,变化最多的就是人情味。 “请。” 很快,吕不韦就踏入殿中,拱手作揖:“拜见王上。” “相国免礼。”嬴政正襟危坐,轻轻抬了抬手,沉声道。 “多谢王上。”吕不韦道谢后,顺势起身。 “几天不见,相国愈加老当益壮了。”成嶠笑着起身,率先拱手作揖。 “借侯爷吉言,老夫也希望身体继续康健下去,多为秦国效力几年。” 吕不韦回了一礼,威严肃重的脸庞柔和起来,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相国以后可要注意养生了。” 成嶠可不是说的虚言,而是真的希望吕不韦多干几年,有吕不韦在,那么熊启等楚系外戚肯定会被吕不韦压得死死的,不会有出头之日。 昌平君熊启,昌文君熊林等人崛起,就是因为嫪毐叛乱和帮助嬴政将吕不韦赶下台,之前在吕不韦面前一直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 若不是懂事,听话,吕不韦可容不下他们,吕不韦虽然是商人出身,但绝对是一时间额人杰,政治手腕,做实事等能力都是很强的。 等到学宫的学子充斥朝堂上下,那个时候吕不韦再退休再好不过了。 “王弟说得没错,相国可要注意养生,多为秦国效力几年。” 听见成嶠和嬴政这么说,城府深沉的吕不韦听得出是真心,还是假意,虽然平时在下属面前喜怒不形于色,但此刻也不禁露出了动容之色。 “初受先王信重,托以宰相之位,后受太后信重,如今又受王上和侯爷信重,恩深似海,老夫无以为报,在此立誓必为秦国鞠躬尽瘁!”吕不韦面色动容,深深一拜道。 “相国心意,寡人知晓,王弟亦知晓,快快请起。” 嬴政连忙开口,并向成嶠使了一个眼色。 成嶠身影一闪瞬间来到吕不韦身边,将吕不韦扶起,笑道:“王兄说得是。” “相国快快入座,否则耽搁相国回去处理政事,岂不是本侯的过错了?” “侯爷说笑了,耽搁就耽搁了,老夫晚点回去罢了,又有何妨?” 吕不韦顺势起身,一边在成嶠的搀扶下坐到了右首桌案边,一边开口。 在嬴政,成嶠等秦王室核心成员面前,吕不韦一般自称老夫,在偏向文臣的下属一般自称本相,偏向武勋的下属面前一般自称本侯。 “刚刚不是说了要让相国要注意养生嘛,这早睡早起,规律作息是养生之本啊。” “这次请相国来,相国想必也猜到了是什么事。” “学宫已经建成,该准备运作了,首先问题的是学宫之名。” “王兄以后是学宫的大祭酒,学宫也是为秦国取材之地,取名之事非王兄莫属,还请王兄赐名。” 成嶠坐回左首位,语气不紧不慢,说毕拱手一礼。 “侯爷所言甚是,还请王上赐名。” 吕不韦虽然很想为学宫取名,毕竟这是一件名留青史之事,只要学宫存在一日,取名人也会跟着流传下去,但心中还是有分寸的,这个风头最好不要抢。 嬴政闻言也不推辞,凝眉思考了几个呼吸,双眸陡然一亮,沉声道:“寰宇,学宫就叫做寰宇学宫!” 两人咂摸了一阵,觉得这个名字没有问题。 侵吞天下之志,包揽寰宇之心,两个字形容,大气! 这也很符合目前天下的形势,反正秦国的野心基本上天下皆知,只不过有的人认为秦国能够做到,有的人认为秦国做不到罢了。 “这个名字很好,相国认为呢?”成嶠看向吕不韦问道。 “可,赞!”吕不韦言简意赅道。 “好,接下来的问题便是学宫的制度和班底的组建了。” “先说第一个问题,我是这样考虑的,” “学宫最高官为大祭酒,以后一直由历代秦王担任,具体负责管理学宫的为祭酒,其下有司业,宫丞,博士,助教,学正,学录,典籍,典簿等官。” 接着成嶠就解释了各个学官的职责。 这一套制度成嶠是从明朝国子监抄来的,根据如今的情况做了适当的修改,也不算复杂,很快就解释完了。 “大概就是这样,具体的官员秩俸就由王兄和相国考虑了。” 嬴政和吕不韦听完后静静的思考了一会,发现这套制度大致上还算可以,只是细节方面要以后根据现实情况完善一番。 “这个学宫,侯爷的意思是归属王上直管吗?” “如果王兄有兴趣,当然可以直管,不过步入正轨后最好还是交给朝廷衙门来,本侯的意思是归属奉常府管辖。” 精力充沛,正嫌递到他面前的政务不够处理的嬴政闻言双眸一亮,心道果然不愧是自己的亲弟弟,就是为自己考虑。 等到正式亲政后,处理的政务太多,估计就没有精力直管了。 而且这个学宫关系到秦国的根基,太过重要,没有步入正轨前,他还真不放心交给其他人。 自己弟弟他倒是放心,但是再放心,也没有对自己有信心。 “王上的意思是?” “就按照王弟的意思办,等学宫正常运转起来,再归属奉常府。” “至于学宫班底的组建,王弟为祭酒,另外王弟和相国各自推举一些官员吧。” 成嶠闻言很是高兴,他本来都准备在找到替他打工的人之前先把担子挑起来了。 结果吕不韦的一句话,让他顺水推舟了一把,他之前可没有想到让嬴政暂时直领的办法,现在好了,有嬴政帮他打工。 而且以嬴政的性子和两人的感情,功劳是绝对不会少算他的。 他打算鸡毛蒜皮的消失交给下面的人处理,有些份量的事情全部送到赢政的桌案前,这样一来他最多动动嘴皮子,又可以闲下来了。 这个世界虽然娱乐方式不是很多,但身为顶级权贵,还是可以找到许多乐子的。 当然嬴政也不亏,还很赚,可以满足自己的权利欲,也可以让学宫按照他的方式运转,最重要的是收获一大批支持者。 “我没什么推举的官员,只有一个人,不过此时还没有到秦国,把司业的位置留下来吧。” 虽然成嶠要走了学宫的三号人物,但嬴政和吕不韦没有一丝不满,学宫剩下的位置还有很多,等地方学宫建设完毕,位置就更多了。 “学宫之事重大,老夫需要回去好生斟酌一番再给出名单。” “好。” 这就是一场分蛋糕的盛宴,嬴政要安插人,吕不韦要安插人,成嶠也要安插人,等三人分完,还会留一些名额给其他势力。 别看成嶠只要了一个司业的位置,但就凭这个位置,成嶠以后安插人很轻松。 这个司业位置,成嶠就是给李斯留的,这么出色的人才给吕不韦打工可惜了,给他打工才是正题。 学宫前期之事,有嬴政替他打工,等到李斯去入秦,寰宇学宫基本上也步入正轨了,到时候有李斯给他打工,地方学宫的事情也可以让李斯去打工。 相信寒门出身的李斯为了攀上他这颗大树,很愿意进行“荣幸”的007工作,毕竟在这个时代想要有被压榨的机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当然压榨归压榨,成嶠不会空口白话的画大饼,不给半点实质的东西。 在他这里,干得越努力,干得越多,回报就越大,有他庇护,努力,才能,回报是成正比的,是真正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接着三人继续讨论学宫之事,首先是学宫授课的科目。 商讨完毕后,三人一致认为律法,行政,历史三科为必修,其他科目为选修。 每一名学子至少要选修一科,想要毕业,四科必须达到标准。 自认为学习能力强的可以选修更多科目,毕业标准不会变,但毕业成功后分配地方及待遇会更好一些。 为了防止某一科太过火热,某一科太过冷门,三人商讨后决定限制选修科目的报名人数,一旦满员,多余的人调整到其他科目去。 自己感兴趣的科目都抢不到,一点也不积极,这样的人上进心太弱,未来成就肯定有限。 科目之后是学子的待遇问题, 这玩意不可能让寒门学子负担,大部分寒门学子根本负担不起,读书从来都是一件花费巨大的事情,所谓穷文富武也只是相对而已。 贵族弟子当然负担得起,不过寒门弟子免费,贵族弟子反而要自己出钱,那还不吵翻天,闹翻天了? 所以只能都免了。 在学宫里面,一切待遇都一视同仁,包括衣食住行,笔墨纸砚等等,绝不可能搞什么特殊,两种弟子混合分配,绝不能泾渭分明。 若是贵族弟子憋得难受,可以在假期外出打牙祭之类的,反正学宫里是绝不会体现出明显的差距。 若是连这些都忍受不了,那就可以滚出学宫了。 三人详细计算了一番花费,在这个过程,成嶠展现出了令嬴政和吕不韦目瞪口呆的心算能力。 最终结果显示,如果以寒门弟子的标准,对于商会赚来的财富而言完全是洒洒水,就算考虑到贵族弟子,标准再提高一截,负担也没有问题。 等到后续钱财送来,就是负担整个秦国学宫学子也不成问题,但等以后学宫扩张到天下,就万万负担不起了。 那个时候学子就要出一部分费用了,秦国的学宫也不例外,不能搞特殊化。 三人商量了一个时辰左右,确定了大概的方略后才各自散去。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都是一群弟中弟 决定好了方略,后面实施就显得有条不紊了。 秦国注重效率,学宫班底在五天时间内全部组建完毕。 当然,这是初步的班底,如果不合格,随时都有可能被剔除,再从秦国的各大衙门, 各个地方调官。 筹建班底的同时公文也随着官差送达秦国各处,这个时候秦国强大的动员能力又体现出来了。 被选入学宫的第一批学子早在学宫筹建前就已经收到了在家待命的通知,官府的公文从咸阳到郡,到县,再有县里派人到乡亭通知到每一个具体的人身上。 入选秦国咸阳的学宫,这对于寒门弟子, 哪怕是军队中的中层军官子弟也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 因此在公文到达秦国各地后, 秦国各处都不约不同的出现很多敲锣打鼓的欢送队伍, 虽然欢送形势略有差别,但内涵基本相同。 穷困的寒门弟子也不用担心,官府包吃包住包车旅费用,乡里乡亲也会凑钱给学子,当地官府还会给于奖励。 各地的官吏都不是傻瓜,只要这些被选中的学子顺利从学宫毕业,那么都有不错的前途,此时不交好,更待何时? 学子们完全不用担心到不了咸阳,甚至还可以小发了一笔财。 这笔财富对于比较富裕的学子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家中的顶梁柱折在了战场上的寒门学子可以说大大改善了生活,缓解了燃眉之急。 秦国虽然不会征召独子的家庭入军,但哪怕是多子的家庭,一旦家中的儿子父亲折在了战场上,也是一次不轻的打击。 立了功,奖赏发下来还好一些,如果没有立功就死在了战场上, 那就是重大的打击了。 各地学子在自家父母兄弟,乡里乡亲,当地官员的欢送下向咸阳而去,路途上自然有当地的县卒,郡卒护送,安全性也不成问题。 如果是这玄幻世界的话,高人就可以在咸阳看见秦国的国运在肉眼可见的增强! 实际上阴阳家的东皇太一,焱妃,月神都察觉到了秦国国运的增加,只是以他们的能力感知比较模糊,不知道增强了究竟多少。只知道增强了。 这次入寰宇学宫的寒门学子是精挑细选的,相对聪明,尽管相当于整个秦国百姓的数量来说微不足道,但另外一条比起军功勋爵更加光明的上升通道已经展现在秦国百姓的面前。 改变命运的机会更多了,更大了,这使得秦国百姓更加拥护秦国,这是秦国国运增强的根本,否则光凭那些学子可不能出现国运的大部分增长。 国运小幅度的变化以阴阳家的能力是难以窥探的。 各自学子前往咸阳,再加上护送的人, 咸阳的人流量顿时暴涨, 好在秦国早就有预案,各地来人也相当守规矩, 因此咸阳的治安情况并没有恶化。 学子们来到咸阳,第一时间就是寰宇学宫报到,办理各种手续。 值得一提的是不用担心冒名顶替的情况出现,因为每一位学子都有各地负责掌管户籍的官吏开出证明,若是出了差错,被追责是肯定的。 办理好手续后,就在学宫吏员的带领下去专门的地方领取各种入学后的必备用具,床褥被套,笔墨纸砚,洗漱用具等等。 这一套下来,价格比起六国便宜了数倍,因为这是从秦国少府采购的,少府拥有各种各样的工坊。 如果按照六国的采购价格,长盛商会剩下的钱财负担寰宇学宫倒是绰绰有余,但负担整个秦国那就远远不足了。 拨下来的专款,成嶠一直亲自盯着,也许是因为嬴政直官学宫,他辅助的原因,学宫的官吏倒没有出现贪污,以次充好的情况。 倒是成嶠借此机会查出了几只商会的蛀虫,那些被借调而来的官吏全部被送去严肃处理了。 秦国官吏不是没有贪官污吏,只是如今还处于上升期的秦国比起六国,比起统一后的秦朝,数量要少得多。 贪污永远不可能被决绝,如今贪官污吏远少于正直能干的官吏,无疑是一件好事,说明了秦国的官场还是极为健康有序的。 …… 渭河南岸,章台宫东南方向,寰宇学宫就坐落在此。 学宫中引了河水进入,溪水环绕,假山松柏,绿柳红枫,碧草鲜花,风景很是不错,很适合读书,具体的建筑则以黑红色为主。显得十分庄重严肃。 寰宇学宫大广场的高台上,成嶠身着一袭紫红色锦袍,背负着双手,面带笑意的看着来自各地的学子进入学宫。 这些学子有男有女,男女比例相差极为悬殊,这些女子毕业后将会进入宫中充任女官。 尽管成嶠想多招一些,但宫中以及相关机构的需求实在不大,而且下面的家庭送来的女子也极少,除非家中实在没有男儿,否则都是给男儿报名。 尽管这个时代风气开放,但女子想要出人头地还是太难了,只是比女子被禁锢的时代好,想要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想要改变现状,要比其他时代容易多了。 当然想要把女子提到现代的地位是根本不可能,毕竟现代的女子基本已经跟男子并驾齐驱了,在有些方面地位还高更高一些。 只能做到相对提高,这对于女子而言也是很大的福音了。 不管男女学子,虽然穿不上绸缎锦衣,但穿着也不算差,都还算得体,没有衣衫褴褛之人,衣服上连有补丁的都没有。 道理成嶠很容易就能够想明白,入学宫对于这些人而言就跟过年,不,比过年还要重要,就算全村合力也不会容许学子穿得破破烂烂的来入学。 他们的家庭不会允许,父老乡亲不会允许,当地官吏也不会允许。 这些学子不管男女,脸上的神情都如出一辙,忐忑不安,期待重进,好奇新奇,兴奋愉悦,外加一点小心翼翼。 种种情绪都在一张脸上显现而出,不过大多数人脸上最多的还是期待憧憬。 这让成嶠想起了第一世读书的日子,跟当初去大学报道,基本上没什么区别,那逐渐远去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成嶠清醒过来顿时看见了让他不爽的一幕,眉头皱了起来。 提早入学,已经换上统一服装的贵族弟子们正在大门口,大广场四周对着新入学,还没有换上统一服装的寒门学子指指点点,有的还在大声调笑着什么。 这让寒门学子们各个脸上只剩下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甚至眼尖的成嶠还发现一些学子脸上满脸通红,羞愧不已。 成嶠顿时火冒三丈,脸色阴沉的沉声喝道:“派人去将已经入学的贵族弟子全部集合起来,不管来没来这里的,全部围绕学宫奔跑,本侯说停下才能停下。” “擅自停下的饿两天,不服者直接逐出学宫,并让他们父母来本侯府上领人。” “很闲是吧,本侯叫你们闲!” “喏。” 待在成嶠身后的官吏哪敢说半个“不”字,听见成嶠严厉的语气,爆发的气势,身体都有些发抖了。 不提其他身份,就学宫祭酒的身份就足以压制他们了,加上成嶠其他身份,求情的话都不敢说一个字,只能严格执行,否则铁定完蛋。 成嶠一声令下,很快整个学宫就鸡飞狗跳起来,不管是待在哪里,哪怕是宿舍厕所的贵族弟子全部被拉出来,陪着来到大门和广场上的弟子跑圈。 这一下角色转换,贵族弟子成了被围观,指点的对象了,算是好好体验了一番滋味。 寰宇学宫目前占地一千五百亩,跑一圈就足够让一些身体素质本就不行或者被酒色掏空的贵族弟子哭爹喊娘了。 偏偏这些人还只能咬牙死撑着,真要被逐出学宫,还要让他们父母去成嶠府邸上领人,他们估计自己回家活多半活不了。 就算勉强能活,肯定也会揍个半死,家族的继承权绝对跟他们无缘,损失简直不可计量,搞不好家族还会被牵连。 以成嶠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轻易压制那些贵族弟子,别说他们了,就算他们背后的大人见到成嶠,轻则恭恭敬敬,重则战战兢兢。 都是一群弟弟,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最倒霉的自然是被牵连的贵族弟子,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气得不行。 都已经打算好了,等惩罚结束打听清楚惹事的那群人,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教训一番!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盖聂入秦 等到所有学子入学后,成嶠登上马车,准备返回府邸,就在登上马车前忽然想起一件事。 “念端先生,蓉儿还没有到吗?” 他之前随口吩咐了这件事,后面一直没有过问,都快忘记了。 钟黔闻言无奈苦笑道:“病人还没有救治完, 念端先生非要治完所有病人才肯出发,下面的人也不好用强,所以学宫开学典礼是不可能赶上了。” “呵呵,罢了,就按照念端先生的想法来吧。” “不是说好的需要下山出诊的不救,上山登门求诊的不救, 姓端木的不救吗?” “难道因为被我请下来破了例,所以规矩不要了?” “师徒俩其实都是外冷内热, 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啊。” 钟黔没有插话,他知道成嶠这是在自言自语的发感慨,贸然插话反而不好,因此只是恭敬的束手聆听。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说完成嶠也不待什么回应,径直钻进了马车里。 之后,成嶠每天都要到学宫赚一圈,发现问题,改正问题,顺便派人教导学子学习基本的礼仪,因为学宫正式开学的那边,嬴政要离开王宫亲临学宫。 成嶠这个祭酒当得真是轻松无比,需要处理的文书基本上都送进宫中,每天转一圈,威风凛凛的发号施令让下面的人去办就是,想什么时候下班就什么时候下班。 一周后的清晨,旭日初升,万道火红的光芒刺破黑暗, 一架架华贵中不失庄重的马车驶向寰宇学宫中,在学宫吏员的引导下停泊在专门的位置。 只有成嶠这个雍侯,吕不韦这个宰相,嬴政这个秦王三人的马车可以通过专用通道驶进学宫之中,学宫内全副武装的甲骑林立,暗处还有罗网的密探杀手潜藏。 虽然成嶠估计山东六国不敢在这个节骨眼搞事,毕竟惨败还没有过去多久,正处于默默舔舐伤口的时机,但事关重大,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这次能够出席学宫开学大典的人都是秦国的核心,每一位都手握重权,因此一点意外都不能够有,必须顺利的进行完整个大典的流程。 等到红彤彤的太阳刚好全部跃出地平线,也就是焱妃和月神仆算的吉时到来,寰宇学宫的开学大典正式开始。 寰宇学宫大广场高台左右两侧的乐师们纷纷奏起雅乐,统一穿戴黑红色学子服的学子们排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在庄严肃穆,雄浑激昂的雅乐声中依次入场。 这时代, 在如此庄严肃穆的场合可没有人敢暗中调皮捣蛋,搞小动作,一旦被发现受到的惩罚将会十分严重, 流放,砍头都有可能,哪怕是最无法无天的贵族弟子也不敢干。 当然,这也是因为秦国的严刑峻法可不管你是不是贵族弟子,犯法了照样被惩处,最多轻重有区别。 等到所有学子在广场排列成方阵站好,秦王嬴政,宰相吕不韦,雍侯成嶠等一系列秦国顶级权贵高官才依次出场,顺着台阶不急不缓的踏上高台。 “拜见王上!” “拜见诸位大人。” 等到所有人在各自的位置入座,雅乐声适时停止,寰宇学宫的学子一起行礼。 贵族弟子加上寒门学子,寰宇学宫第一届学子一共有五千六百七十八人,这多人一起行礼,一起呐喊,整齐划一,喊声震天,十分壮观热血,让还未加冠,还很年轻的嬴政都热血沸腾起来了。 由于第一届的特殊性才找了这么多学子,等学宫制逐渐步入正轨,作为秦国最高学宫的寰宇学宫门槛肯定会越来越高,到时候能够进入寰宇学宫的都是各地最顶尖的一批人才。 “免礼。”嬴政按耐住内心的激动,面色庄重威严。 由于大广场太大,嬴政的武功又不够高,因此需要宦官将嬴政的话一步步的传递下去,效率虽然慢一些,但也无伤大雅,学子们的耐心都很好。 毕竟嬴政的身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见到,整个秦国只有极少数人能够见到,哪怕是贵族弟子也什么见到嬴政,更别说寒门学子了。 之后嬴政起身,俯视着广场,开始讲话,没准备什么稿子,顶多有腹稿,现场即兴发挥。 有些人是天生领导者,虽然大多数都听不见嬴政的声音,但很快学子们就被煽动起来,一个个面红耳赤,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特别是寒门学子仿佛宗教份子遇见了信仰般狂热。 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君权神授或者君权天授的君王的确算下层百姓的信仰。 只不过九州大地的百姓历来讲究实用,如果君王不能够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这种信仰随时可以丢弃,特别是在“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后这种趋势愈加明显。 饿着肚子的话,信仰算个屁! 等到嬴政发完言,吕不韦又说,之后又是成嶠,总而言之到场的权贵高官人人都要发言。 人数不少,效率又低,因此耽搁的时间就很长,如果是在现代学子们早就不爽,疯狂的在心里问候主席台上讲话人的八辈祖宗了。 如今却不一样,学子们的耐心都很好,除了耐受力很好的原因外,还因为在场的每一人都是难得一见的大人物,而且每人说的话或多或少跟他们的前途相关。 因此,哪怕从大清早站到了临近中午,有怨言的人也很少,根本没有,那确实是不可能的。 等到所有人说完,嬴政最后进行了一番总结性的发言,鼓励了一番学子们后大典就结束了。 值得一提的是嬴政的鼓励可不是空口白话,秦国注重实用,光画大饼那不是行事风格,给出的允诺是实实在在的爵位,官职,田地,财帛,美人等等。 也就是这个时候不流行作诗,要不然类似“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有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的诗没准就要出来了。 开学大典完毕,学子们在博士,助教的带领下各自散去,吕不韦也带着朝中的高官回衙处理事务,而成嶠则是带着嬴政在学宫中参观。 将学宫转了一圈,嬴政还不肯走,非要在学宫中用过午膳才肯离去,成嶠不得不作陪,派人盯着庖厨,菜上了还得亲自检查试吃一番。 好在一切都安然无恙,没有出什么意外。 由于寰宇学宫这种学宫是第一次出现,经验不足,人数又那么多,学子成分各不相同,还有男有女,再加上诸子百家的内部矛盾等复杂原因,开学后各种问题那是接连涌现。 尽管在开学前已经集思广益一番了,但总还是有不少想不到的地方。 好在问题虽然多,但都不是什么动摇根本的大问题,成嶠虽然划水,但也不想拿数量繁多的小问题去烦嬴政,因此能自己解决的就解决了。 自己想不到解决办法的就集思广益,这样一来大多数问题就被解决了。 集思广益也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强势压下,谁敢挑起争端,准备好受重罚吧。 如此半个月过去,寰宇学宫运转渐渐顺畅了起来。 …… 忙碌了半个多月的成嶠正准备在宅在家一天,跟自己的娇妻美妾泛舟游湖好好放松一番,刚准备好就收到了嬴政的召唤。 被打扰了兴致,成嶠就不高兴了,哪怕这个是他的兄长,秦国大王,该不爽还是不爽。 于是成嶠就询问来人是什么事,打算如果事情不重要,那他就不进宫了,或者改天进宫一趟。 结果来的宦官告诉成嶠,一名剑客从秦国招贤馆中脱颖而出,被嬴政看重选为剑术教师,后来一问那名剑客师承,才知道那名剑客赫然出自鬼谷派。 之后嬴政来了兴趣,考验了那名剑客的文韬武略,看嬴政的样子是挺满意的,因此叫他入宫。 成嶠算听明白了,嬴政是想跟他分享得到一位贤才的喜悦,至于那名剑客很显然就是鬼谷纵剑术传人盖聂了。 对于盖聂,成嶠挺感兴趣的,估摸着这件事花不了多少时间便答应了。 成嶠没有跟惊鲵她们说具体什么事,只是告诉他们嬴政找他,让她们先上船,很快他就回来。 惊鲵三人自然不会不识大体,安心让成嶠处理好要事再回来,她们不着急,随时可以改天再泛舟游湖。 成嶠笑着夸奖了三女一番后离开了,不过没有直接进宫,而是去到内书房翻出最近一段时间罗网送来的情报。 送来的卷宗文书中的确有关于盖聂来到咸阳,进入招贤馆的情报,正好盖聂来的那几天他在忙着学宫的事情,没有去翻看,倒是错过了盖聂脱颖而出的过程。 隐藏自己的来历,等到脱颖而出得到剑术教师的身份再表明自己的身份,的确像是盖聂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如今的天下大势,秦国独强,威压天下,留给鬼谷纵横弟子辗转腾挪的空间的确不大,这是盖聂和卫庄两人没有取得先辈鬼谷弟子成就的重要原因。 当然,盖聂和卫庄两人本身性格也是重要原因,两人都是痴迷剑道之人,特别是盖聂。 如果盖聂进入秦国招贤馆直接表明自己鬼谷弟子的身份,很快就能够得到官职,官职无论是偏向文职还是武职,都有盖聂大展才能的机会。 偏偏盖聂选择隐藏来历,去追求他王兄身边的剑术教师的位置,其偏向性可见一斑。 就算是为了能够近距离观察他王兄的性格,尽管是君王近侍,这个位置对于鬼谷弟子而言,起点还是太低了。 历代鬼谷弟子进入各国朝堂担任官职就没有起点这么低的,卫庄进入韩国的官职都是司隶,这个位置在韩国是上卿。 司隶在《周礼》礼中掌罪、蛮、闽、夷、貉五隶的政令。 罪隶所辖为因罪籍设之人,以服各种卑污之役为主要任务。余四隶系从四方所获俘虏,除饲养鸟兽外,并穿本族服装,执本族武器,参与王宫和行宫的守卫。 演化至今,韩国的司隶可监督国都军政,手下还是有不少人的。 从其他位置上也是能够观察他王兄,只不过距离没那么近罢了。 以鬼谷弟子的高傲,给的位置不足够施展才能,理都不会理。盖聂能够接受剑术教师的位置,就算成嶠事先不知情,也能够推断出其必为痴迷剑道之人。 收好卷宗文书,成嶠离开内书房,踏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向王宫而去。 进宫后,成嶠在雍宫后殿庞的一处校场上见到嬴政和盖聂,盖聂正在教嬴政练剑,叮叮当当的声音不停的响起。 盖聂容貌俊秀,双眸炯炯有神,一身紧身样式的蓝白色衣袍,清淡素雅,手臂有护腕,衣袍有少量的金属装饰,墨蓝色的腰带编织而成,身披墨蓝色短披风,身上锋芒毕露的气息多过了沉稳。 两人的对练并没有因为成嶠的到来而停止,成嶠也没有打扰两人,拒绝了内侍的邀请,静静的驻足观看。 嬴政的剑术水平,成嶠是了解的,算不上剑术大师,但绝对是剑道老手了,在七国大王中,战力完全可以轻松吊打六国大王。 如果以罗网杀手的水准来衡量,大概接近地字级杀手,这主要是因为嬴政忙于学于治国,练习内功的时间很少,功力不够深厚。 除了防身,更多的还是当做强身健体的方法。 身为一国之王也不需要多么高深的武功,需要一国君王亲自动手厮杀,那么这个国家离亡国不远了。 当然,嬴政的实力在盖聂面前完全不够看,盖聂守多攻少,既给了嬴政压力,但又不至于压垮嬴政,分寸把握得十分好。 难怪以后能够成为首席剑术教师,教导人的水平着实不错。 半刻钟后,两人打完,嬴政倒持长剑,接过丝帕擦汗,走向成嶠,笑着颔首,算是打个招呼了。 至于盖聂,根本就没有出汗,气息都没有紊乱,很平稳。 “盖聂先生,这是寡人的弟弟。”嬴政笑着介绍道。 “盖聂,拜见雍侯。”盖聂面色平静,不卑不亢的持剑一礼。 “盖聂先生免礼。” “时隔多年,鬼谷弟子终于又出世了,我秦国能够吸引一个鬼谷弟子加入,殊为幸事。” 成嶠也没有托大,拱手回了一礼,张嘴还给盖聂一个相当高的评价。 “侯爷过奖了,在下不过是承了先辈荣光,比起先辈可差远了。” 盖聂十分谦虚的回应,随后直起身子,双眸颇为好奇的打量着成嶠……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对于成嶠的事迹,盖聂当然不陌生。 特别是最近提出防止合纵联军绕开函谷关的建议,致使他师傅的谋划不但功亏一篑,还赔进了鬼谷派不少名誉声望。 而且比起普通人,盖聂的眼光还能看得更深远一些。 盖聂发现自从成嶠被封长安君后开始活跃,很多事情背后都有成嶠的影子,而最终的结果秦国往往都是受益的一方。 可以说因为成嶠, 秦国不但没有因为危机而停止前进的脚步,反而在危机中捕捉到了机遇,使得秦国愈加的强大。 这样一个人物,不但他关注,他师弟也关注,如今他师傅的关注度更是提到了最高。 “盖聂先生这般打量本侯, 莫不是本侯长着有三头六臂?”成嶠笑着调侃道。 “是在下失礼了,只是侯爷的威名着实让在下有些好奇, 望侯爷恕罪。”盖聂也不辩解,持剑行礼道歉。 “哈哈,本侯听出来了,盖聂先生是在夸奖我呢,这何罪之有?”成嶠大笑道。 成嶠的宽宏大量,幽默风趣让盖聂心中生出了一丝好感。 据他了解,大部分贵族可不是这样的,哪怕顶着鬼谷弟子的名号,有些贵族依旧非常傲慢。 “王弟的确非同凡响,但盖聂先生也不一般,文韬武略寡人已经初步见识到了,希望盖聂先生未来能够给寡人带来更多的惊喜。” 嬴政已经擦好了汗水,喝了茶水,背负着双手走到成嶠身边看向盖聂沉声道。 “臣打算先做好剑术教师一职,立足当下,等未来对秦国足够了解,足够成熟, 再为王上分忧。” 他得看清楚秦王到底是怎么样,秦国到底怎么样,是否能够真正带给他理想中的和平世界再做决定。 盖聂一边回答嬴政,一边暗暗想道。 “不骄不躁,很好。” 嬴政背负着双手,淡淡的点评了一句,转头看向成嶠。 “王弟,我感觉有盖聂先生教导,要不了多长时间剑术就能胜过你了。” 成嶠闻言无奈一笑道:“王兄,你是君王,跟剑术较什么劲?” “谁叫你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让着兄长的,一次我都没有赢过,能不记在心里吗?” 嬴政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眼中却带着笑意。 盖聂在旁边仔细观察,凭借着剑客敏锐的洞察力轻而易举便发现了嬴政根本没有生气,更像是两兄弟间在开玩笑。 这说明这对秦王室最尊贵的两兄弟感情很好啊。 “哪有小弟让着兄长的道理,该是兄长让着小弟吧?” 嬴政自然知道嬴政没有生气,于是针锋相对道。 “哼, 虽然现在剑术比不过你, 但就不信盖聂先生也比不过你, 我也要让你尝尝失败的滋味。” “王弟, 敢跟盖聂先比剑吗?” 成嶠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原来王兄叫他进宫不是为了分享得到贤才的喜悦,而是在这里等着他呢,想要看他笑话。 盖聂心中苦笑,这事情可不好掺和。 下手尺度要把握好,否则要不得罪了雍侯,要不得罪了秦王,最差的结果是把两人都得罪了。 “这不好吧,侯爷身份贵重,要是一个不小心伤到了侯爷……” 虽然盖聂心中有绝对的自信能够把握分寸,失手伤人根本不可能,但有些话还是要提前说,这是跟权贵打交道所必须的。 嬴政笑道:“盖聂先生不必有太多顾虑,王弟剑术高超,实力强大,稍不注意可能你就输了。” “真要是伤到了王弟,寡人不会怪罪你,以王弟的心胸也不会跟你计较的,放心就是。” 盖聂哪里肯信? 在他的感知中成嶠的身体虽然很强壮,但却没有丝毫内力的波动,气质虽然不俗,但气息跟个普通人一般。 右手虎口手指上虽然有练剑留下来的痕迹,但痕迹十分淡,几不可察。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剑术高手? 不过嬴政话都说到了这种地步了,不答应也是不可能的了。 盖聂持剑一礼,顺着嬴政的话头道:“那在下就见识一番侯爷的高招了。” “本侯也想见识一番江湖上盛传的鬼谷剑术,看是不是名副其实……” “不知道盖聂先生传承的是鬼谷纵剑术还是横剑术?” 成嶠脸上挂着从容自信的笑容,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前辈点评后辈的高高在上。 如果是卫庄,多半就要当场出言反击了,光明正大的针锋相对不敢,但稍微隐晦一些的言语反击还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是秦时时期的盖聂,对于成嶠这种前辈指点后背的语气,只会一笑而过,不过这个时期的盖聂还没有那么高的为人境界,做不到毁誉加身而无动于衷。 这个时期的盖聂比起卫庄还要激进,下手更加狠辣,反击是肯定要反击的,但比起言语,盖聂选择在战斗中用自己手中的剑说话。 “纵剑术。”盖聂淡淡道。 “横剑攻于技,以求其利,是为捭;纵剑攻于势,以求其实,是为阖,捭阖之道,天地之道也。” 成嶠含笑说出了鬼谷纵横之间的根本要诀,盖聂闻言眉头一挑,面色动容道:“想不到侯爷对鬼谷纵横之剑如此了解,真是让在下惊诧。” “懂点皮毛罢了,盖聂先生请。”成嶠没有过多解释,微微一笑抬手道。 “侯爷先请。”盖聂自然不会托大先走,反手请成嶠先行。 成嶠没有再推辞,否则互相谦让起来,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去了。 走到小校场,其实就是练武场中央,成嶠伸手握住悬挂在腰间的剑柄,不快不慢的拔出却邪剑,锐利耀眼的白金色剑光缓缓浮现…… 在王宫中能够持械行走的人除了王室最信任的禁军,而且王宫禁军只能在外围行走,只有极少人暗卫在执行任务时被特许。 成嶠虽然不是暗卫,但特殊身份也可佩剑行走在宫禁中,而且嬴政也喜欢佩剑,未来还会佩剑上殿,这是秦王历代的传统了。 “好剑!” 盖聂自然是识货之人,双眸一亮,赞叹道。 “剑名却邪,盖聂先生的佩剑是?” 这個时期的盖聂自然还没有得到渊虹,这个时候的渊虹还是残虹。 “倒是让侯爷见笑了,在下的佩剑并没有名字。”盖聂拔出自己的佩剑,一脸坦然道。 “如果能够击败王弟,王宫收藏的好剑任由盖聂先生挑选。” 嬴政看热闹不嫌事大,给出了实质性的好处。 此时的盖聂还没有达到剑圣的境界,对于好剑,名剑的渴望还是比较强烈的。 一把好剑对于剑客战力的增幅可不小,而且身为剑客怎么可能不喜欢好剑? “如此……侯爷得罪了,请。” 盖聂眼中显露出一丝战意,对于好剑的渴望,心中的好胜心以及小小一点意见,让盖聂几乎忍不住率先出手,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要是先出手,估计眼前的对手撑不了几招,还是要给一些面子的,不能让对方输得太难看了。 “那本侯就不客气了。” 成嶠右手缓缓抬起却邪剑,手腕转动,剑身反射出的耀眼光芒正好照在盖聂的双眼上,盖聂下意识一眯,就在此时成嶠的身影动了。 滋啦! 空气中响起一道不大不小的破空声,声未至人已到,六米左右的距离瞬间拉进,在盖聂的眼中只看到一道宛如闪电的白金色剑光朝着自己激射而来,速度快得惊人! 而且白金色的剑光快到身前时突然一晃,一道剑光瞬间分化,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转眼间眼前就充斥着满了那白金色的剑光,再无其他。 一股跟自己师弟比剑的危险感从心中升腾而起,盖聂完全收起了轻视之心,这一剑显示出了对手高超的剑术造诣,普通剑客在这一招下极有可能被秒杀。 铛! 盖聂及时出剑格挡,碰撞瞬间面色微微一变,心道好大的力道。 碰撞处火花激射,一小团涟漪扩散,其他白金色剑光瞬间消散一空。 对于盖聂能够从数道白金剑光中找到真身,成嶠并不意外,不过是比较高明一些的障眼法罢了,如果这都找不到,那只能说鬼谷弟子太废,实在让他大失所望。 一剑被挡,成嶠立即变招,盖聂对成嶠重视了起来,因此也在架住攻击的瞬间开始变招。 成嶠持剑上移,因为留有余力的缘故改刺为削,锋锐耀眼的剑锋划向盖聂的脖颈,盖聂身体后仰,手臂侧摆前伸,手中的长剑刺向成嶠的胸口。 成嶠脚尖一点,身体腾空而起,凌空翻转从天而降一剑刺向盖聂,盖聂半仰着的身体向后滑动,却邪剑尖刺入地面灰白色的花岗岩上,裂痕密布一块石板上。 下一刻,成嶠倒转身体,双脚落在地面上顺势上撩,一道浩浩荡荡的白金色剑气迸射而出,剑气所过之处一道清晰的裂痕在练武场上浮现,细小的石屑纷飞。 察觉到剑气的锋锐霸道,刚站稳盖聂不想单独用佩剑硬抗,否则佩剑必然受损,运转内力输入剑上,浓密的蓝色剑气环绕长剑周身,后退前进如行云流水,一剑猛然刺在白金色剑气的中间。 叮…… 尖锐的金铁之声持续响起,盖聂面无表情,双眸锐利,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鼓起,脚下石板破损,体内内力汹涌而出,王道剑意引动天地之力加持,白金色的剑气终于崩散。 剑气崩散之时,成嶠的身影陡然浮现,普通的一刺,轰隆,一声惊雷声陡然炸响,外界的动静还不算大,更多的是在盖聂的识海炸响。 成嶠没有领悟剑意,但却有异曲同工的雷之意境,尽管跟自创的惊雷剑法不是完美契合,但也足够产生影响了。 事实上成嶠已经很收着打了,只动用自创的剑法,跟盖聂相同的修为和功力,雷之意境也没有全力催动,基本上跟盖聂在意境之路走的距离相等。 正因为如此,盖聂才能在主场转瞬间就镇压了识海中的雷鸣声,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剑,只是衣衫略微的破损了。 如果成嶠全力催动雷之意境,就凭此时盖聂就像普通人猛然撞在门框上,脑瓜子嗡嗡的,绝无可能避开这一剑,不死也会身受重伤! 避开这一剑后,盖聂极速后退,持剑面色凝重戒备的看着成嶠。 没想到,一个顶级权贵竟然有如此武功,这强大的气息,迅疾凌厉的剑法,玄奥的敛息手段,差点他就吃了大亏! “盖聂先生,本侯这手剑术如何?”成嶠并没有趁势追击,站在原地笑问道。 “侯爷剑法变化多端,迅疾凌厉,是在下见过的剑客中少有的高手。” 盖聂不会撒谎,老老实实的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哈哈,多谢夸奖。” “本侯其实是个术士,剑术不过是辅修,用催动术法的意境来催动剑法,终究还是不够完美。” “这套惊雷剑法等你看透了,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到时候本侯为了保住颜面,盖聂先生可不要怪我动用术法啊。” 成嶠心中很清楚,相同境界下他能够凭借惊雷剑法的变化多端短时间占据上风。 但如果盖聂能够挡住整套剑法,那么拥有纯粹剑意,剑道天姿卓绝的盖聂看到剑法中的破绽,再想出破解之法并不算很难。 到时候为了不败,他可就要动用其他手段了。 以他的身份地位和真实实力,如何能够战败? 他也是好面子的! 盖聂闻言面色震惊,万万没有想到剑术登堂入室,隐隐有大家风范的成嶠竟然是个术士,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对方的天姿很高啊。 不过成嶠的坦诚,让盖聂心中的好感更盛。 “侯爷言重,在下对侯爷的精妙术法拭目以待。”盖聂持剑一礼,面色诚恳。 “那好,小心了。” 成嶠话音一落,手中的却邪剑陡然缠绕上蓝白色的螺旋剑气,细小的雷霆在剑身上游走,轰隆隆……低沉无比的雷霆声从却邪剑上发出,奇特的雷音犹如一道道海浪拍向盖聂。 剑未至,声已到,这是攻击的前奏。 盖聂听到雷音很快便察觉到自己凝练的注意力开始分散,体内的内力运转也更加困难了一丝,顿时明白了雷音的作用是什么。 当即意识到不能给对方过多的施展时间,否则他受到的影响就会越大,到时候很容易落入下风,纵剑攻于势,不能再让对方占据先发优势。 趁此机会,他应该先发制人,尽可能夺过主动权,再积累足够强大的剑势,进而抓住破绽获得胜利。 一念至此,盖聂不在犹豫,施展出会的剑招中仅次于百步飞剑的招数。 长虹贯日!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盖聂的身影陡然消失在原地,堂皇正气的剑意引动天地之力加持己身,人剑合一,犹如一道璀璨的长虹划破虚空,一往无前,势不可挡。 成嶠见状不再蓄势,外放的雷音尽皆内敛, 雷之意境引动天地之力。 轰,一声响亮的惊雷之声陡然在盖聂识海中炸裂,横贯虚空的长虹速度瞬间慢了一截,一剑刺出。 叮! 两道锋锐的剑尖对撞在一起,碎金裂石的锐啸声响起,练武场边缘的宦官内侍尽皆面露痛苦之色, 嬴政也遭受到波及,很不好受,但愣是没有露出半点异样。 铮铮铮…… 剑身中蕴藏的剑气爆发, 锐利的剑气不停的对撞着,脚下的石板尽皆破裂,纵横交错的剑痕深深映刻在泥土中,石板上。 下一刻,两人的身影尽皆被震退,一团劲风席卷四面八方,刚刚落地两人脚尖轻点地面,不约而同的朝对方冲去。 叮叮当当,铮铮砰砰…… 这一次交手可谓瞬间就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盖聂不想自己气势被压制,想要占据上风从而更好的积蓄剑势,成嶠则是想着在盖聂看透惊雷剑法之前就将盖聂给击败,因此就爆发了同等境界下的最强威力。 两人疯狂对攻,谁也不肯退让半步,不止是剑法的交锋,拳脚上也交上火了。 盖聂的剑法简洁朴素、堂皇直接,看似平平无奇, 实则大巧不工,大巧若拙的味道。 虽然还没有成为剑圣时,速度、力量与准确性完美结合,无招胜有赵,随心所欲的返璞归真,但剑法也是相当的高超,相当的难缠。 成嶠的惊雷剑法时而迅疾凌厉,时而变化多端,时而刚猛霸道,时而诡异莫测,剑出雷啸,每一剑都是肉身和精神的双重打击,给盖聂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惊雷剑法对付没有领悟意境以及意志不够坚定的人相当犀利,只要分神的时间稍微长那么一点,胜负以及生死都能够分出来了。 而盖聂无疑是意志坚定之人,再加上精纯堂皇,浩大正气的王道剑意护住识海,这才能雷音的不断影响下坚持住,就算如此也不得陷入持久战中, 根本无法速战速决。 当然,盖聂能够坚持住, 更多的还是成嶠把修为功力意境都压制在跟盖聂同等境界下, 如果成嶠全力爆发意境,那么盖聂坚持不了几招。 如果爆发全部实力,成嶠有把握在一招之内拿下盖聂。 …… 普通宗师与一流高手之间的差距并没有到大到被秒杀的地步。 顶尖一流高手是能够跟普通宗师交手一段时间,若是大意,阴沟里翻船也不是什么奇怪事,只是长时间战斗下去战败的几率非常大。 这个世界尽管也有各种术法以及奇异手段在,不过通常还是近身战斗为主,如果在某一个影响战斗的因素差距不是非常大,是很难做到碾压秒杀对手的。 都还是肉体凡胎,哪怕是顶尖宗师,若是太过大意,没有警惕之心,被弱小者偷袭还是会被杀死的,就算是一个普通男子用利器刺中要害,宗师也免不了一死。 这是普通宗师与一流顶尖高手的差距,但顶尖宗师跟一流顶尖高手就不一样了。 两者的差距才是真正的鸿沟,颇像玄幻修仙小说中一重境界一重天! 总而言之,这个世界影响战斗胜负的因素很多,不能完全用修为去简单的衡量,不过一流顶尖高手和顶尖宗师的修为差距完全能够覆盖其他影响战斗胜负的因素,成为决定性因素。 …… 两人的身影在练武场不停的变幻,越来越快,最开始嬴政等人还能看清楚交手过程,后面就只能看见两团模糊的影子在交缠。 只不过这两团影子相当的危险,所过之处剑气四射,将练武场坚硬的花岗岩切割得支离破碎,气劲涌动,飘散的烟尘翻滚不定。 “招式重复了!” 战斗中,盖聂敏锐的感觉到成嶠的招式重复了,尽管看起来跟之前用过招式不同,但在盖聂看来本质和目的是相同的,只是表现形式不同而已。 察觉到这点,盖聂信心大增,气势更胜,积累剑势的速度再快了一些,攻击力也随之变强,不过盖聂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生怕成嶠暗中藏招,来个出其不意。 这倒是盖聂多想了,成嶠并没藏招的想法,的确是把惊雷剑法所有招式都用出来了。 剑法不如盖聂也没什么,成嶠在这方面没有执念,本来就不如盖聂,他连剑意都没有领悟,擅长的本也不是剑法。 要不是这個世界是剑道为主的世界,成嶠都不会去修炼剑法,更不会花费精力去自创剑法。 随着惊雷剑法施展完,原本均势的情况发生了变化,盖聂渐渐占据了上风,不过这点也只有两人心中清楚,其他眼里还是两团影子纠缠在一起。 “盖聂先生天姿卓绝,鬼谷纵剑术名不虚传,加以磨练将来必为名传天下的剑道大家。” “本侯自认为在剑道上甘拜下风,为了保住颜面,只能动用其他手段了。” “小心了。” 成嶠依旧跟盖聂保持在同境界功力,但不再只用剑法,话刚刚出口时异变已经生出。 一瞬间金光笼罩全身,金光之下蓝白色的电弧跳动,刺激着经脉肌肉的同时化作一开蓝白色的雷霆铠甲。 成嶠直接无视盖聂刺来的长剑,反手一剑刺向盖聂的肩膀。 自从异变出现,盖聂就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感,当机立断放弃攻击,立即后退。 咻咻咻…… 一剑落空,成嶠脸色毫无变换,体表的金光流动瞬间凝结出数道金色丝线,数道金色丝线爆射而出,犹如潜藏在草丛的毒蛇突然发起攻击。 叮叮叮…… 盖聂来不及震惊,挥动着长剑将袭来的金色丝线全部斩开。 本来盖聂是想斩断的,但当剑落在上面,力道立即消磨了几分,根本斩不断,只能展开。 嗖! 成嶠身影一晃抓住时机冲向盖聂,迅雷状态下速度快得惊人,犹如一道金色的长虹,在普通人的眼中跟瞬间移动也没什么区别。 危机,巨大的危机! 直觉告诉盖聂这一剑他要是应付不好,战斗胜负顷刻就会分出来。 盖聂还不想就这么失败,至少要争取到动用百步飞剑的时间。 一念至此再加上天生面对危险的大心脏,卓绝的战斗天赋,丰富战斗经验的共同作用下,盖聂抓住了避开这一剑的短暂时机。 脚步挪动,身躯扭动,右臂抬起,却邪剑从盖聂的腋下擦过,滋啦,腋下的蓝白色衣衫顿时裂开了一条长口子。 盖聂刚刚应付完金色丝线,成嶠的攻击便至,没有足够的时间用剑回防。 避开这一剑的瞬间,盖聂内力灌注在双腿上,猛然发力后退。 然而脚下完全不受力,宛如踩踏在洒满油的冰面上,重心丢失,退得有多猛,摔得就有多猛。 眼看着盖聂一张俊秀的侧脸就要碰在金光闪耀的地面上,四道金色丝线缠绕住盖聂的四肢将盖聂给拉了起来,地面上的金光也迅速消失不见,恢复正常。 盖聂脚踏实地后脑袋还有懵,不过到底不是常人,呼吸间便恢复了正常,收剑归鞘,面色郑重的持剑一礼。 “侯爷实力高强,术法玄妙,在下输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相爱相杀”(三合一) 锵! “盖聂先生是输了,不过并没有完全输,论剑道的造诣,本侯不如也。” “王兄的剑术教师,由盖聂先生担任可以说是大材小用了。” 成嶠收敛金光咒和雷法,干净利落的将却邪剑插回剑鞘,淡淡一笑道。 听见成嶠和善的话, 盖聂心中的好感更胜,虽然他并不是输不起的人,但对方胜利之后能够有如此态度,着实难得。 “多谢侯爷好意,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盖聂持剑一礼,俊秀的脸庞上难得露出一丝不好意思。 “请说。” “刚才让在下跌倒那招,能不能让在下再感受一番?” “请侯爷放心, 在下若是想出了破解之法也不会外传。” 成嶠闻言心中暗笑,这个时期的盖聂还是好胜的啊,对刚才跌倒的事情看来有些难以释怀,有点意思。 “不用想破解之法了,本侯直接告诉你。” “想要破解这招很简单,对剑客而言,以点破面取得落脚之地便可,这招消耗不少,无法长时间维持。” 这就说了? 盖聂内心惊诧,不过也没有怀疑成嶠说谎。他第一时间的想法也与之类似,以剑接触地面,瞬间爆发力量,从而取得落脚之地。 “多谢侯爷解惑。” 成嶠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压根就不在乎被研究出破解之法。 这一招在实战中可没有那么容易破解,用的就是个突如其来,稍不注意就会中招,而且还有不少变种用法,破解难度也会随之变化。 再说这只是金光咒用法之一,金光咒还有其他用法, 再加上雷法,说出去怎么破解对他而言没什么影响,手段还多着呢。 这个时候嬴政走了过来。 “王兄,想要看我的笑话可没有那么容易……” 成嶠似笑非笑的模样看起来很得意,不过嬴政并不在意,只是闲暇时玩闹一番罢了,能成最好,不能成也没有关系。 嬴政暂时不想理得意洋洋的成嶠,背负双手看向盖聂,沉声道:“感谢盖聂先生给寡人带来了这么一场精彩绝伦的战斗,合该奖赏。” “来人,赐给盖聂先生一柄千炼剑。” 秦国出产的千炼剑尽管比不上经历天时地利人和而诞生的名剑,但绝对算是一流好剑了,就算对上名剑,只要战斗不是太过激烈,也能撑得住。 “臣辜负了王上的期望,岂能受赏?” “臣寸功未立,受之有愧!”盖聂闻言连忙行礼, 婉言谢绝道。 “寡人没有记错的话,之前说的是战败王弟, 任由盖聂先生挑选宫中好剑,可没说战败就不赏赐先生了。” “如今先生失去了选择权,由寡人直接赏赐,有何不妥?” “先生若是实在过意不去,可当作先生入秦寡人送予的见面礼,亦可当做教导寡人剑术的奖赏。” 他这王兄手段果然不俗,说着说着先生的前缀姓名便消失了,配合说的话,拉进关系显得浑然天成,了无痕迹,初步收揽盖聂的忠心不成问题。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盖聂不可能不接受,否则就是把好心当作驴肝肺,打嬴政的脸。 再加上今天在嬴政和成嶠面前受到的礼遇,盖聂心中对两兄弟,对秦国都生出了浓厚的好感,诞生出一丝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那臣厚颜了,多谢王上厚赏。” 盖聂用双手从内侍举着的托盘上拿过长剑,郑重的弯腰躬身,持剑一礼, 嬴政微微颔首道:“今天剑术教导就到此为止,先生下去休息吧,有什么需要的吩咐下面人就是。” “臣告退。” 盖聂跟成嶠打了一个招呼,后退几步,左右手各自握着一把剑转身离开了。 “难怪我比剑一直没赢过,原来你私藏了这一手,想好了怎么赔罪吗?” 等到盖聂离开,嬴政瞪着成嶠,陡然发难。 成嶠面带苦笑道:“我跟王兄比剑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再说教给王兄你,王兄你也没时间修炼,还容易为此分神。” 虽然说得有些道理,但此刻嬴政不想听这些解释。 “你没有藏私,肯定不会是我的对手,少废话,总要交出一点东西赔罪吧?” 这是不讲理啊! “好吧,既然王兄你想学,那我就教。” “不过金光咒不是短时间能够有效果的,考虑到王兄以后你要处理国家大事,净心神咒更加契合你。” “净心神咒有什么效果?”嬴政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是控制负面情绪,遏制欲望无限制增长用的。” “只要王兄你踏入门槛,就能够时时刻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会受到过激情绪的操控。” 嬴政闻言双眸大亮,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嘿,他原本只是跟兄弟开开玩笑,并没有真想得到自己兄弟的秘术,只希望听点软话就行,没想到真榨出这么有用的东西来了。 早发现就更好了,不过此时发现也不晚。 此法对于他未来处理国事应该有不小的作用,过激的情绪往往会影响正判断力,他不喜欢。 “这個好,就学这个。” 嬴政笑着,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成嶠的肩膀上,好在成嶠不是普通少年,否则可能一屁股墩坐在地上了。 话说净心神咒虽然能够让人保持平静安宁,理智清醒,但可以主动选择用与不用。 成嶠有时候就不想被影响到,比如高兴的时候,兴奋的时候,舒爽的时候,他可不想提前索然无味,炮火的流程还是要遵循的。 “这地儿不行,回殿传给你。” “好,我们走。” 回到宫殿中,成嶠就开始传授嬴政净心神咒,这一次跟赵姬那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是完整版的。 传授完修炼方法,成嶠为嬴政修炼解惑,还亲自示范了一番以作鼓励,可谓是操碎了心。 等到嬴政踏上了正确的道路,往后只需要多加练习就能登堂入室时才离开。 看了眼天色,成嶠决定不去后宫看望长辈和小侄儿了,转一圈再出宫天都差不多黑了,还泛舟游什么湖? 今天辛苦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享受享受了! 回到家上船后,成嶠就享受上了,头枕在惊鲵的双腿上,兰蕊负责捶腿按摩,秀娘负责夹菜斟酒,不时惊鲵也会帮忙投食,鼻尖馨香交融,耳中音韵流转,眼中近处舞影绰绰,远处水景交融。 至于双手自然实在跟惊鲵,秀娘,兰蕊三女互动,详情不好细说,就两个字形容,快乐! 成嶠前世虽然出身道教龙虎山,但对于道家理念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 道家尽管讲究清心寡欲,但并不是指不能有欲望,也不是无情,而是指欲望不可太过旺盛,免得被欲望蒙蔽了双眼和道心。 简而言之,避免利欲熏心! 神仙还有七情六欲呢,怎么理解,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成嶠的理解就是如此,欲望可疏而不可堵。 …… 三月初二,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停在雍侯府门前。 身穿一袭毫无装饰,显得十分素淡的月白色长裙的女子掀开褐色帘子走出了马车,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穿小一号月白色长裙的少女。 比起女子毫无表情,宛如冰块的脸蛋,少女的俏脸就显得柔和了许多,好似江南烟雾般清新淡雅,又似邻家姐姐般温柔可清,气质清新自然,宛如湖泊中的一朵莲花。 来人正是医家念端以及端木蓉,此时的端木蓉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模样,宛如雏荷般亭亭玉立,风姿初显。 “雍侯府……“ “哼,几年不见,倒是愈发长进了,在镜湖医庄都免不了听到名号……” 念端下了马车,抬头看向大门上悬挂的黑底金漆大字,不由得冷哼一声,似乎颇为不屑道。 端木蓉闻言看了眼师傅,又看了看大门,明智的选择没有多开口,清澈如水的双眸中蕴含着浓浓的期待,回忆在小脑瓜中涌现。 “念端先生的嘴巴还是那么犀利,我就当是纯粹的夸奖了。” 身穿蓝白色锦袍,腰悬白玉带,脚踏蓝白色靴子的成嶠笑着从正门走了出来,一眼便落在了念端身上,很快又移到了端木蓉身上。 比起以往的打扮,成嶠今天的打扮显得没有那位威严尊贵,更加和蔼可亲一些。 “随便,反正你的脸皮够厚。”念端面无表情道。 一想起曾经往事,尽管已经释怀,但看见成嶠这张脸,依旧还是有些不顺眼,下意识就想刺几句。 “拜见侯爷!” 负责护送念端和端木蓉的罗网护卫立刻持剑单膝跪地。 “辛苦了,交了任务后去歇息几天吧。” “多谢侯爷。” “去吧。” “喏。” 很快罗网护卫就走了,府邸中的人都站在门口附近,没听到召唤不敢贸然接近。 “来,小蓉儿抱一抱。”成嶠笑眯眯双开双臂道。 端木蓉脸皮薄,那经得住这样的打招呼方式,俏脸腾一下红了,羞涩垂下头左右摇了摇,表示拒绝。 “蓉儿已经是大姑娘了,又不是小时候,还是堂堂彻侯呢,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念端一下子拉住端木蓉的手,将其拉到身边,目光警惕,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数落道。 成嶠当然知道分寸,他就是故意这样做的。 除了看见念端维持不了冷冰冰的面孔,见到念端气急败坏的模样很爽之外,也是为了拉进距离,消除久不相见的陌生感。 “你说的这种情况不适合我和蓉儿,我们算是兄长妹妹,不必拘泥俗礼。” 听到成嶠的辩解,念端冷笑道:“从没见过,也没听过兄长妹妹见面拥抱的俗礼,伱从哪本邪书上看来的?” 成嶠一时语塞,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理直气壮道:“本侯自创的!” 念端顿觉无语,她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厚脸皮,太无耻了。 “罢了,不抱就不抱,进府吧。” “来两个人拿行礼。” 听见成嶠的话,负责迎客送客的管事嗖一下就冲了出来,其速度远超手下的仆人,处于绝对的领先。 这让反应比较慢的仆人心中感叹,怪不得人家能当管事呢,这眼力见,这速度,心服口服。 “不必了,我们师徒这次不打算住进府中,不是邀请我去学宫担任医家博士吗?” “学宫中应该为各家博士准备了住处吧?” 听见这话管事愣住了,看向成嶠,成嶠摆了摆手,管事立即恭敬的后退。 “学宫中当然准备好了住处,条件还算不错,不过比起府中肯定是没法比。” “我觉得还是住进来好,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蓉儿考虑,府中蓉儿熟悉。” 念端闻言有些犹豫,但想了想还是道:“算了,我正打算让蓉儿多接触点人,这孩子太单纯善良了。” “学宫里的人料想比外面人好接触,有利于蓉儿成长,住进府邸中到处都是迎奉,对于蓉儿来说有害无益。” 成嶠闻言觉得挺有道理,虽然有他庇护,端木蓉一直单纯善良下去也没什么。 因此本不打算再劝,但念端下一句就惹得成嶠不爽了。 虽然挺有道理,挺有骨气,但还是不爽。 “再说住你这里是寄人篱下,住学宫那边怎么也算半个家,荣发富贵什么的,不稀罕!” “你嫁进来不就算家了?” 念端闻言脸色涨红,彻底破防,气急败坏的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骂了一句似乎还不解气,抬手一甩,三根银针就朝着成嶠飞去,瞄准的穴道不是重要穴位,是笑穴,痒穴,哑穴,显然想要好好给成嶠一顿苦头吃。 这点雕虫小技怎么可能伤到成嶠? 成嶠抬手一转,也不见什么复杂的动作,三根银针就抓在了手中。 念端一看松开牵着端木蓉的手,双手齐发,六根银针飞了出去,这次下手更加狠辣了一点,奔着伤人去了。 当然这对于成嶠依旧没用,还是抬手一抓,所有银针就握在了手中。 这下念端算是认识到奈何不了成嶠了,拉住端木蓉的小手转身就向马车走去。 成嶠见状也并不慌,念端这种女人生气了,讲道理,说甜言蜜语基本上没什么作用,最好用啪啪一顿解决。 不过由于念端不是他的女人,所以啪啪不能用,但可以用异曲同工的强势出击,等那阵气过了再讲道理,赔礼道歉什么的都可以。 成嶠身影一晃,不费吹飞之力便从念端手中抢过了端木蓉,将端木蓉拦腰抱起,一溜烟就踏入府邸中,只留下一句话。 “想要蓉儿,进府来谈。” 念端懵了一下,清醒过来转身正看见成嶠抱着端木蓉溜进府中,下一刻身影便消失不见,顿时心中憋屈,愤怒,无奈交杂,还有那么一些悲伤委屈。 要强的念端很快就把那一些悲伤委屈驱散,心中破口大骂。 无赖!混账! 堂堂彻侯竟然在光天化日下抢人,秦国还有王法嘛? 还有法律嘛? 真想拿针扎死这个混账,拿药毒死这个无赖! …… 念端站在原地脸色变换良久,纠结不已,最终还是没忍住朝府邸里走去。 刚开始进入府邸,念端的脚步很快,但后面越来越慢了。 等走到前院正厅,成嶠已经逗得端木蓉咯咯咯的笑了。 笑完两人的谈话吸引了念端的注意,让念端的脚步停滞了,恰好周边还没什么人,便在外面偷听起来。 “成哥哥,为什么你老是喜欢气师傅啊?” “你师傅脾气,你还不知道嘛,尽管有些话的确有道理,但从她口中说出来总让人生气。” 念端在外面闻言,恨得咬牙切齿,这混账在蓉儿面前说她的坏话,真是忍无可忍! 就在念端要冲出去反击时,下面的话又让她停住了脚步。 “师傅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太好,还很严格,但是一个好师傅,真心的疼蓉儿。” 这话差点感动得念端热泪盈眶,心说没白疼这丫头。 “这我认同。” “你师傅尽管脾气是古怪了一些,尽管避世,但还是做到了医家救死扶伤的理念。” “她啊,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医庄附近不少百姓受过你师傅救治吧?” “嗯嗯,他们可感激师傅了。” “这作为医家弟子已经足够了,一个女子带着你,怎么能要求她游走天下,悬壶济世呢?” “这乱世学医,可救少数人,但救不了天下。” “这次我邀请她担任学宫医家博士,你师傅没讲什么条件就来了,说实话我挺佩服她的。” “那成哥哥你以后不要欺负师傅好不好?” 好徒儿啊,正厅外的念端眼角微微湿润。 “你师傅有心病,一直憋在心里。” “我气她,除了她有时候的确让我不爽外,也有意让她把憋在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 “心病是什么病?” “蓉儿不懂,不过师傅那么厉害,肯定能治好自己的。” “心病啊,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就看你师傅自己想不想得通了,不然只是治标不治本。” “一个男人而已,有必要念念不忘,耿耿于怀吗?” “不要为了一棵树,放弃一整片森林,世界上的好男人,出色的男人还是不少的嘛。” 外面念端已经泪流满面,用力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动静,脑海中回忆翻涌,最终得出一个让她无力的结论。 世界上虽然好男人,出色的男人不少,但再好,再出色,也不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他…… 尽管念端此时依旧走不出曾经的阴影,不过心绪却平静了很多。 “蓉儿还是不懂哦。” “等你长大就明白了,不说这些大人间的事情了。” “蓉儿你继续待在这里品尝糕点,我出去看看,别真走了。” “师傅不会丢下蓉儿的。” 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念端连忙擦干眼泪,放轻脚步向外面小跑了一段距离,随后装作急匆匆的模样往正厅走。 殊不知一切动静都在成嶠的感知中,念端的行踪早就暴露了。 虽然之前说的话是故意让念端听到的,但成嶠却是真心实意的。 念端再沉浸于过去中,估计依旧避免不了英年早逝的命运,借此机会试着开导一番,既能减少念端心中的火气,也算是略微报恩了。 他成嶠可没有忘记他父王是在念端的医治下才能够多活几年,别看仅仅是多活了几年,但足以对秦国的官场格局造成巨大的影响,进而影响到整个秦国。 秦国如今政局平稳,没产生什么幺蛾子,这里面有念端的一份功劳。 再加上念端要加入学宫成为医家博士,这又是在给秦国做贡献,他可是切实的希望念端能够长命百岁。 “念端先生,我一时冲动,得罪了。” 成嶠装作刚看见念端,一脸羞愧的拱手作揖,赔礼道歉。 “你可是秦国彻侯,我这个山野之人哪敢生您的气啊?” 念端阴阳怪气了一句后绕开成嶠,直接往正厅里走去。 成嶠也不在意念端的讽刺,回过神来他刚才做得过火了一些,不过也不能全怪他,念端的刀子嘴有时候的确是让人不爽,他又不是忍气吞声的人。 他可不会时时刻刻用净心神咒压制自身的情绪,那样也太无趣了。 之后念端牵着端木蓉就要离开,不过此时不同于之前,这个时候不过是装装样子,之前那是真要走。 在成嶠接连赔罪和端木蓉帮衬说好话下,念端找到了台阶下,暂时没有了离开的意思。 “念端先生,要不这样吧。” “你和蓉儿平时就住在学宫,学宫放假时就带着蓉儿来这边住,如此就两不耽误了。” 念端想起成嶠之前的用意,再加上端木蓉可怜巴巴的望着她,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事情谈妥,气氛便好了不少,成嶠便跟端木蓉闲聊在镜湖医庄的事情,念端品着茶静静的倾听,也不插话,气氛更加温馨了一些。 等到端木蓉说够了,成嶠才道:“念端先生,我看你身体比起之前又差了一些,要不要我帮你调养一番?” “不用,我自己会调养。”念端想都不想,下意识便拒绝道。 “学宫教学任务繁重,没有一副好身体可不行,也算我的赔罪,再说身体越好,你能够陪蓉儿的时间也越长。” 成嶠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继续劝说道。 “你能行吗?”念端闻言怀疑的看着成嶠。 “我的医术虽然远远不如你,但有更直接,更有效的办法,多了不敢说,弥补几年身体的亏空还是没问题的。”成嶠自信满满道。 “好,那你试试吧。” 念端倒是有些好奇,试试也无妨,一有不对立即中止就是。 成嶠闻言微微闭上眼睛,瞬间凝神静气,睁开的瞬间一掌击出,白,青,黑,红,黄五色五脏之炁瞬间贯入念端的胸口之中。 白炁入肺,青炁入肝,黑气入肾,红炁入心,黄炁入脾,五炁进入五脏,勾动念端体内本源的五脏之气,在成嶠的刻意控制下五炁相互流转,互相转化。 等到五脏的亏空补足,五脏之炁开始促进六腑,进而慢慢扩张到全身,快速让念端亚健康的身体朝着健康的方向迈进。 这也是报恩的手段,比起念端的功绩,曾经的那些赏赐,在成嶠看来太微不足道了。 小半个时辰过去,成嶠才收功,额头已微微见汗。 以自身五脏之炁弥补他人,尽管五脏之炁储量庞大,并且早成循环,生生不息,但损耗的五脏之气也需要半年才能完全弥补。 “念端先生,感觉怎么样?” 成嶠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看着神采焕发,面色红润,目光炯炯的念端,面露微笑轻声道。 念端感觉此时的身体状态跟没有遇到那个剑客,还是纯真少女那般充满了活力,尽管她知道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多久,但就算消退也比她来上一次咸阳之前好。 身为医家,念端也明白成嶠施展了什么手段,损己利她,心中很是感动。 不过,以念端的性子也说不出什么煽情的话,只道:“有心了,等会儿我写下一个方子,你按照方子上面的要求服用。” 成嶠其实不需要服什么药,他身体的亏空远比念端想象的轻得多,完全可以靠时间慢慢自愈,对于实力的影响微乎其微,对日常生活更是没什么影响。 不过此时不宜拒绝念端的好意,只能笑着点头道:“好。” 谈完这个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成嶠便带着两人在府邸中逛了一圈,一起用了顿晚膳,之后便派人送两人去了寰宇学宫安顿。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差一点就走不了了 “哦?六剑奴训练好了?” 雍侯府内书房,成嶠正例行处理事务,看见手中赵高送来的奏报,眼中浮现一丝莫名的味道。 六剑奴的训练,他一点没有插手,到底训练得怎么样他还不知道,这既是对赵高的信任, 也是对赵高的考验。 若是通不过,那么…… “来人。”成嶠沉声喝道。 “侯爷,有何吩咐?” 一道黑影忽然出现在书房角落的阴影中,双手抱拳,单膝跪地道。 “去叫赵高下午带着六剑奴过来一趟。” “喏。” 下一刻,角落中的黑影瞬间消失, 成嶠放下手中的文书, 继续拿起另外一叠文书处理。 一个半时辰,就把该处理的事务处理完毕了,之后又可以悠闲几天了。 这种工作两三个小时,休息几天的感觉,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午膳半个时辰,赵高带着六剑奴来到了雍侯府,踏进了前院宽敞气派的正厅。 随着赵高地位权势日渐增长,装扮跟动漫中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了,修炼了新的心法,气质也跟动漫中的气质很像,只是身上阴间气息没那么浓郁。 至于六剑奴,装扮跟动漫中不能说完全一致,只能说一模一样,只是年纪小了不少。 “拜见侯爷!” 赵高面色恭敬的拱手作揖,礼节丝毫挑不出问题来,六剑奴也顺从的跟着行礼。 成嶠并没有第一时间让七人起身,而是细细打量起七人,感受着自己被打量,赵高和六剑奴继续保持行礼的姿势, 一动不动。 六剑奴比起曾经确实强了不少,如今每一个人都有天字一等的实力。 换成江湖上的说法,这六人都是一流高手,当然一流高手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像掩日玄翦这种可以算一流顶尖高手,单对单六剑奴没有人是对手,一打二也能保持不败,一打三也有不小几率能够脱身。 一流高手绝不弱,在江湖上名号都是响当当的,可以跟普通宗师掰掰手腕,只跟顶级宗师有着鸿沟般的差距。 在他的感知判断中,论正面厮杀的实力,六剑奴中真刚当之无愧的最强。 真刚功力深厚,身强体壮,臂力极强,剑法刚猛直接,干净利落,轻功等其他方面也不弱,平均的综合能力中又有突出点。 论暗杀能力, 气息几乎没有,擅长隐形技能的断水是六人中最强的。 而且别看断水瞎了眼,但论正面厮杀能力却是仅次于真刚,因此在六剑奴中的地位跟真刚相差无几,是六剑奴小队中的副队长。 断水之后就是乱神和魍魉了,其实魍魉的实力并不逊色于乱神,只是论心性乱神要比魍魉可怕得多,生死厮杀,还残存着一丝少年之心的魍魉多半是死的那个。 至于转魄,灭魂两個双胞胎姐妹,单独算肯定是六剑奴最弱的。 两姐妹的实力几乎一样,但如果心意相通的两姐妹合力,可以比较轻松的压制其他四人的任何一人,二对二也不会落入下风。 这些判断是他现场感知结合六剑奴的档案资料形成的,自信不会判断错。 六剑奴的实力在他预料中,除了个人实力预估略微有点偏差,基本相差无几,但赵高的实力就让他有些惊讶了。 上一次跟赵高见面,赵高还没有突破到一流高手的地步,这次见面就已经蜕变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赵高所修的功法有些特别,本身的习武天姿也高,再加上充足修炼资源,罗网中记载的丰富修炼经验,四重作用下进境才能如此之快。 后面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想要踏足宗师之境,就必须走出自己的道,恐怕赵高要被卡不短一段时间了。 对于赵高的武力,他并不忌惮。 别说是此时的赵高了,就算赵高成为宗师,再顶尖宗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阴森邪恶的功法以及附带手段都被他的金光咒,五雷正法天克。 在他面前,赵高想要发挥出全部实力都做不到,全力攻击赵高撑不了多少时间。 随着想法的变化,成嶠的眼神和气息都有细微的变化,感知很敏锐的赵高和六剑奴都感觉到了,再加上这么久不出声叫起,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七人身上,心中忐忑的七人姿态愈加恭敬。 “嗯……训练得很不错,赵大人辛苦了。” “你们六个也辛苦了。” “起来吧。” 七人闻言这才直起身子,心中大松了一口气。 “在侯爷面前,赵高不敢当大人之称,赵高只是王室的一介奴才。” 赵高束手而立,毕恭毕敬道。 “本侯说你当得,你就当得。” “今后多放一些精力在宫内,等王兄亲政,本侯就运作你去王兄身边做事。” 成嶠双手放松搞得放在扶手上,神情淡淡道。 “多谢侯爷。” “不必,没有本侯你也能够崛起,只不过晚一些罢了。” “一步晚,步步晚,奴才必将谨记侯爷大恩。” 成嶠笑了,赵高就是赵高啊,说话总是很好听,这样人很难让人不喜欢,偏偏此人还很有能力,也怪不得嬴政对其信任有加了。 “随你吧,你们跟本侯来。” 成嶠起身向着厅外走去,赵高和六剑奴恭敬的后退让出道路,垂手侍立,等到成嶠通过才根据地位跟上去。 半盏茶后,成嶠带着赵高,六剑奴来到前院的练武场,此时有一些隶属于侯府,没有任务的侯爷亲兵在打熬身体,见到成嶠到来连忙过来行礼。 成嶠和蔼又不失威严的回应了一番,穿过大练武场,来到了专属他的小练武场。 尽管成嶠如今已经很少在这里练武了,但这里的设施依旧一应俱全,井然有序,地面也比较干净。 赵高,六剑奴见状心中纷纷有所猜测,但他们对于成嶠的心思猜测并不准确。 成嶠背负着双手站定在练武场中央,身形笔挺如枪,微风吹来金边黑底袍边缓缓起伏,双眸缓缓扫视了七人一眼,七人尽皆垂目避开,以视恭敬。 “六剑奴拿下赵高。” 成嶠沉凝威严的双眸忽然变得宛如霜刀冷电,突然沉声喝道。 听见成嶠的命令,六剑奴都微微愣了一下,赵高也愣住了。 不过赵高反应很快,转瞬间就明白了成嶠的用意,见六剑奴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心中暗道糟糕,六剑奴动手越晚,恐怕他的下场越惨。 半个眨眼时间,六剑奴终于反应过来了,纷纷拔出佩剑朝着赵高斩去,由于成嶠下的命令是拿下,而不是杀掉,因此七把剑并没有真正斩下去,停留在肌肤表面。 赵高能够清晰感受到肌肤上剑锋的森寒,但再森寒也没有内心森寒,一颗心可谓是拔凉拔凉的,心中已经有了预感他肯定要遭重了。 至于具体遭重到何种程度,就要看他的解释能不能过关,成嶠是不是真的要处理他了。 赵高明白自己虽然在太后面前得宠,但比起眼前这位什么都不是,而且眼前这位也是胆大包天之主,不是不敢杀了他,也有资本杀了他。 “啧啧,本侯看走眼了,这反应速度……” 成嶠似笑非笑的看着赵高和六剑奴,语气十分阴阳怪气。 真刚六人大为惶恐,纷纷持剑单膝跪地请罪,但口中没有说一句话。 倒不是六人不想说话,只是六人知道他们六个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格。 “本侯没有下命令,你们就自作主张?” 成嶠面色一怒,半真半假,随手一挥,滋啦,六道婴儿小臂粗的蓝白色天雷骤然浮现,照着六剑奴的头顶直接凌空劈了下去。 出手突然,天雷极速,可以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六人根本没法避开,而且就算反应过来也是不敢躲的。 嗯哼…… 闷哼声接连响起,只不过六剑奴意志坚定,强忍着没有惨叫出声。 雷霆灌体宛如千刀万剐,全身上下无处不在剧痛,浑身上下电光跳跃,六人还不敢运功抵抗,只能硬生生挨过去,一缕缕鲜血从六人嘴角渗透而出,无人敢擦拭。 真刚默默把单膝跪地改成双膝跪地,其他人见状有样学样。 成嶠见菜下碟,出手极为有分寸。 六人虽然痛苦,但不至于重伤,更不至于死亡,只是受了轻伤,痛过了就没什么,麻痹效果也不明显。 “奴才有罪,没有调教好他们,请侯爷再给奴才和他们一个机会。” “由于他们是奴才一手调教,因此才短暂的犹豫不决,再有一次绝不会如此,请侯爷明鉴!” 赵高诚惶诚恐的跪地,双手按在地面,戴着高帽的头颅磕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极为害怕。 这个时候的赵高的确害怕,更没有精力思索报复什么的,一心想的是怎么度过这次劫难。 “是吗?”成嶠似笑非笑道。 下一刻心念一动,隐藏的气息轰然爆发,气势混合全力发动的雷之意境形成了一股极为恐怖的威压,那是成嶠从上天那里借来的一丝天威,此时的成嶠仿佛执掌天之号令的雷霆主宰! 恐怖的威严作用在七人身上,七人瞬间感觉到仿佛多了一座大山,压得他们丝毫动弹不得。 比起物理压制,更让七人惊恐的是精神方面的作用,心中任何阴暗的想法仿佛无处遁形,有种忍不住把自己彻底剖析的冲动…… 一个人最怕的就是被人看透,那将毫无安全感可言,自身的尊严也将不剩任何一丝。 七人集中全部注意力,全力以赴的遏制住剖析自己的冲动,物理压制已经顾不了了。 因此,七人的身体渐渐趴在了地上。 男人趴在地面上还好,双胞胎姐妹更加难受一些,胸口都快要被压平了。 “本侯怎么觉得六剑奴效忠的最高对象是你赵大人呢?” “赵大人,六剑奴,你们说是不是啊?” 给了七人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成嶠收回了雷之意境和气势,不然七人被紧紧压在地上不好说话。 “侯爷明鉴,奴才万万不敢啊!” 赵高感觉受身上的双重压力消失了,依旧不敢起身,趴在地上解释,声音尖利焦急。 好恐怖的实力,虽然他没有反抗,但真要动手,恐怕自己撑不了一招就会被杀。 “侯爷明鉴,我们效忠的最高对象一直都是侯爷!” 真刚也趴在地上表忠心,紧接着断水,乱神,魍魉,转魄,灭魂跟着表忠心,说得话大同小异。 这个时候,成嶠问他们了,自然就可以开口说话了。 实际上赵高将他们带出去进行严酷训练时表明的意思就是说赵高才是他们的最高效忠对象,成嶠只排在第二位,他们训练完也认可了。 但如今这个节目眼,六人哪敢承认? 他们自认要是承认了,恐怕性命不保,只有死撑着才有可能保住性命,反正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只有他们七人知道内情。 赵高也基本上是这样想的,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 一旦承认,成嶠拿着这个把柄往太后,王上面前一说,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比起他,六剑奴更不堪,他好歹在太后面前有点地位,六剑奴身为罗网众人,眼前这位只要想,可以随意处死。 要点脸面的话,可以随便找个借口。 听见七人的话,成嶠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他其实也不确定赵高会不会那样搞,只是觉得赵高这个人私心甚重,很可能抓住机会培养核心班底,搞些小动作。 因此,打算借这个机会敲打一番,试探一番。 虽然七人的表现很正常,但直觉告诉他,赵高很可能做了。 既然七人都不承认,那么也没有必要做绝了,这七人还是很有用处的,但还是需要借此机会免除后患,他可不想等赵高翅膀硬了去跟他斗…… 尽管有他盯着,赵高翅膀大概率硬不起,就算硬起来也不至于到他折不断的地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毕竟是历史留名的狠人,不能太过小觑对方,麻烦什么的,最讨厌了,跟赵高斗,有陪着妻妾玩乐香吗? “你们的话,让本侯半信半疑啊。” “能不能活命,就看你们能不能够让本侯相信伱们的忠心了。” “好好想一想吧。” 成嶠说完为了防止七人狗急跳墙,浪费精力镇压,右脚在地上轻轻一跺,庞大的雷电倾泻而出化作七道蓝白色的雷电囚笼,无死角的将其他锁在里面。 这些雷电囚笼不是由阴雷或者阳雷形成的,而是由五雷正法勾动的天雷形成。 以七人的实力倒是可以硬闯出去,但哪怕他们榨干功力,以他们脆皮的本质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创伤,全身麻痹更是不可避免。 到时候七人就是待宰的羔羊,成嶠可以在这个时间段内轻易解决掉七人。 听到成嶠的话,感受到雷牢散发的可怕威势,七人绞尽脑汁思考着怎么思索让成嶠相信他们的忠心…… 这个时候就体验出脑子的差距了,赵高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为了一证忠心,奴才愿意把这条命交给侯爷,恳请侯爷赏赐可定期服用的圣药。” 赵高的意思是吃下需要定期服用解药的毒药,这意思成嶠听明白了,六剑奴也听明白了。 七人其实都不愿意这样死去,他们有各自的故事,各自的追求,各自的执念,更不想死得如此憋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六剑奴各自在心中哀叹了一下,各自表态。 “很好,本侯看见你们的忠心了。” “六剑奴你们听命行事,必须配合训练,责任较轻,就不用服药了。” “本侯只需要你们牢牢记住今天的事情,明白到底谁才是你们真正效忠的对象……” “下次再犯,你们会死得很惨!” “起来吧。” 成嶠面无表情,声音冰冷,心念一动,笼罩六人的雷牢瞬间消失不见。 “多谢侯爷。” 六剑奴起身持剑行礼,心中惊喜无比,冷冰冰的扑克脸上赫然都露出了一丝笑容,可见对内心的冲击有多大。 “至于赵高你,看你的表现,让本侯满意,束缚也就不存在了。” “起来。” 笼罩赵高的雷牢消失,赵高赶紧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狼狈,垂首大弯腰,拱手一礼道:“奴才务必会让侯爷看见奴才的忠心与能力!” “希望如此。” 成嶠暂时没给好脸色看,面无表情,语气生冷,话音一落,一掌拍出,一道五雷控心印瞬间凝聚成形,比之前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五雷控心印不紧不慢的朝着赵高的心口飞去…… “圣药太麻烦了,这是本侯独创的五雷控心印。” “多的本侯也不说了,很快你就明白具体作用了。” 这名字就显然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可以说作用已经很明显了。 众人纷纷色变,赵高强忍着躲避的冲动,任由蓝中泛紫的五雷控心印透过皮肤血肉,进入心脏中央。 “希望大家共事一场,能够善始善终。” “好了,没事了,你们收拾一下,各自回去做事。” 成嶠意味深长的说完,身影陡然消失在练武场中,声音在七人耳边回荡。 七人面色不变,内心却极为震惊,他们赫然察觉不到一点痕迹,这速度太可怕了。 这意味着单对单,他们大概率要被秒杀,就算他们发起围攻,也根本留不住人。 心中惊惧的七人朝着成嶠离开的方向恭敬的行礼作别,随后各自清除干净身上的灰尘,各自无话的离开。 今天的经历让七人脑瓜子嗡嗡嗡的,等离开了雍侯府,回到各自的住处也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晚上不约而言的做起了噩梦。 一流高手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做梦,可见七人印象之深刻!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田蜜 ,秦时:一人之下 当晚。 魏齐楚边境交界地带区域大泽山地区,魁隗堂驻地,一处无名密林,一位佩带三星珠草的魁隗堂小头目手持长剑在密林间快速行进,不时隐藏在树后观察身后。 很快农家小头目便来到了一颗大树下,再次警惕的扫视了四周一番,才从衣袖中拿出一件东西放进树洞。 “果然不出所料。” 就在此时一道略显妩媚的声音响起,一位浑身笼罩在黑色斗篷的女子从一颗合抱粗大树后面缓缓走出。 农家小头目悚然而惊,想也不想便拔出长剑冲向声音来源处,剑尖直插女子胸口,没有丝毫留情的想法,清冷的月光透过洒在长剑上,杀机毕露! “又是一个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 女子抬起隐藏在宽大斗篷下的手臂,机括声响起,一团银针从衣袖中爆射而出,农家小头目脸色骤变,连忙挥动长剑抵挡,然而银针又太密集,总有漏网之鱼,三根银针扎在胸口上, 农家小头目闷哼一声便栽倒在地,就在想要咬破口中毒囊自尽时,发现自己浑身酥麻酸软,连咬破毒囊的力气都没有。 “好在这次有备而来,加大了麻药的效果,否则又自尽一个。” “你们罗网的人对自己都是这么狠的吗?” 女子缓缓走向到倒地的农家小头目,掀起盖在头顶的斗篷露出一张千娇百媚的狐媚脸蛋,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初显妩媚妖娆,勾魂夺魄的风姿。 不是田蜜,又是谁呢? 农家小头目,不,准确的说是罗网暗间倒在地上默然无语。 倒不是罗网暗间不想说话,而是根本没有力气说话。 农家的百毒不侵体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拥有的,一般要各堂的实权人物或者为农家立下大功的弟子才有资格拥有。 田蜜也没有指望罗网暗间能够回话,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脚下的罗网暗间,红润的檀口微张,一缕粉红色的烟雾喷吐而出落在罗网暗间的脸上。 “你应该有渠道联系到雍侯吧?” 罗网暗间感觉力气恢复了一丝,心中本打算立即咬破口中毒囊,听见田蜜的话立即打消了想法,把力气用在说话上面。 “田蜜姑娘什么意思?” “上次跟随着侠魁他们到咸阳参加长盛商会晚宴,有幸在雍侯府中见过雍侯一次,雍侯暗中跟本姑娘说了些话,似乎看上了我……” “可惜当时侠魁以及各大堂主在,特别是吴旷那个呆子一直缠着我,让本姑娘找不到机会再去联系雍侯。” “所以这次想让你帮帮本姑娘递些话。” “本姑娘可是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发现隐藏在魁隗堂中的你们,可不要让本姑娘失望啊。” 田蜜面带微笑,红唇张合,缓缓开口道。 罗网暗间顿时明白了田蜜的意思,如果让她失望,显然他就活不成了。 尽管他不畏惧死亡,不过有机会活着,谁希望死呢,借助这次机会他还能立功,哪怕是对方主动投靠的。 更重要的是说不定还能攀上高枝,这个女人长相身材气质都非常不错,被侯爷看见说不定真有一丝兴趣。 如果这个女人能够成为侯爷的女人,哪怕是個妾室,他也有捷径改变命运了,暗间是真的不好当,每天都提心吊胆,疑神疑鬼的。 “好,我帮你。” 罗网暗间很快就想明白了,当即答应。 “很好,如果本姑娘有发达的那一天,不会忘记你今天的帮助。” “那就多谢田蜜姑娘了。” “比起田蜜姑娘这个称呼,我更喜欢夫人这个称呼。” 罗网暗间无语,就凭你的身份还想成为侯爷的正妻,做什么春秋大梦呢,能成为一个妾室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算了,反正侯爷正妻还没有定,说起来还是有那么一丝微不足道的机会,自己又身处如此境地,哄着玩玩吧。 “夫人。” 田蜜闻言笑靥如花,娇笑声回荡在密林之中,仿佛自己真的成为雍侯府的正派夫人一般。 农家有人主动投靠不算一件大事,但事情涉及到成嶠就是大事了,因此罗网很快就将情况送到了成嶠那里。 …… 雍侯府外书房,成嶠听完掩日的禀报,饶有兴趣的打开锦盒拿起里面的绢帛。 绢帛呈粉白色,材质细腻润滑,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成嶠总感觉绢帛的样式有些眼熟,略微思考一番便想起在哪里看到过了。 他每次跟惊鲵,秀娘,兰蕊她们亲热时,都要放在后面解开的,只不过这绢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罢了。 这田蜜真的是……有心了。 成嶠哑然失笑,展开绢帛,他倒是要看看田蜜究竟想要跟他说什么…… 嗯……开头就表达仰慕思念之情,有些太过直接急切了,不过想起田蜜的年龄以及出身,也可以理解,如今的确是稚嫩了一些。 中间部分是解释为什么没有联系的原因,锅首要是在田光等人身上,吴旷的锅最大,其次是没有联系渠道。 稍后一些是吐槽吴旷对她的纠缠,一些人若有若无的觊觎,请求他能够救她脱离苦海,最后又是一番仰慕思念,首尾呼应。 比起最开始的浅尝辄止,这里就深入多了,还升华了不少。 若不是成嶠知晓田蜜的德行,还真可能以为田蜜对他一见钟情,不可自拔了。 对于田蜜,成嶠心中没有好感,但也没有恶感。 这里不是现代世界,一个出身低微的女子能够活着已经是不易,而一个有野心的女子就更不易了。 单从结果来看,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弟子能够一路爬到农家六堂堂主的位置,任凭差遣的属下上万,还被罗网拉拢,已经算了不起了。 罗网可不会拉拢没有价值的人,田蜜算失败者,但绝不是庸才。 这个女人非常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活得很通透,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有一些心计。 田蜜容貌身材气质都很不错,再加上那股离骚之劲,成嶠并不介意收下她,不过却暂时没有收入府中的想法。 不出意外,田蜜如果入府肯定会千方百计的争宠,搞出风波很正常,他虽然有办法压制并调教好,但留在农家却更好。 首先是一枚忠心耿耿的棋子,对于渗透农家有不小的作用。 而且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养在外面成为外室才是最佳选择。 他也不担心田蜜会给他带帽子。 攀附强者的虚荣女人,往往很现实,也很聪明,知道她的一切是谁带给她的…… 只要攀附的强者足够强,就不会诞生不该有的心思,往往比清纯玉女还要清纯,贞洁烈妇还要清白! 因为让强者不爽,她所有的一切,包括生命,都会瞬间化作飞灰。 秦国独强于天下,因此他这个秦国顶尖权贵放眼天下也是凌驾于九成九九的权贵之上。 农家的堂主侠魁跟他相比,就没什么可比性! 权势地位比他大的寥寥几人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于他。 田蜜一但跟他,根本不敢背叛。 当然考虑到身不由己的情况,还是要做一些安排的。 因为世界上总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不怕死的亡命徒!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田蜜的野望 ,秦时:一人之下 “等会儿你带着本侯的信送回去。” “另外再从罗网中抽调一名杀字级杀手,四名地字级杀手,十名绝字级杀手散到农家的区域,人手选择背景比较清白的。” “再里应外合慢慢把这些人安插进农家中,不用安排多高的地位,最普通的弟子就行。” 成嶠将绢帛放进锦盒中,看向正襟危坐的掩日缓缓开口道。 “侯爷放心,属下保证万无一失。”掩日信心满满道。 农家人数众多,鱼龙混杂,良莠不齐,想要把人安插进中高层难度很大,但安排成最普通的弟子实在太简单不过了。 等进入了农家,再里应外合慢慢把罗网的人升上去,嗯……鉴于侯爷看上了那个农家女人,这件事由地方头目负责不太放心,他亲自来安排。 成嶠微微颔首,对于掩日的能力他还是放心的。 随后成嶠就起身来到书桌前坐好,摊开纸张,拿起毛笔蘸好墨写了一份回信,写到妙处不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啧啧,那种地方亲热还从来没有体验过呢…… 掩日收好成嶠写的信立即赶回罗网总部,以罗网的渠道快速发往大泽山。 三天后下午,罗网暗间把信偷偷塞给了田蜜,由于白天没空,田蜜回到自己的住处再打开来看。 看完开头几行字,田蜜大喜,心道自己的魅力果然不小,用贴身衣服送信的手段更是极妙,她成功攀上高枝了。 再往后面看,田蜜又有些失望,因为她发现成嶠并没有接她入咸阳,入侯府的打算,只是打算把她养在外面。 这没有名分,田蜜实在有些担心,生怕自己跟母亲一样被随时抛弃…… 好在后面峰回路转,田蜜心中的阴霾消散了大半。 信中成嶠说他不太喜欢单纯的花瓶,更喜欢有能力的女人,希望田蜜能够在农家混出一番名堂,获得身份地位,如此进入侯府地位才能更高,也更容易得到秦国王室的认可。 鉴于她武功一般,又是个女子,因此派遣了一批高手进入农家听她号令,她可以先通过农家罗网暗间号令他们,等他们进入农家可以直接号令。 成嶠对于女人是不是花瓶其实无所谓,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安田蜜的心,给于鼓励罢了。 田蜜看到这里觉得成嶠说得很有道理,她现在于农家都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如果不是利用魁隗堂总管吴旷作挡箭牌,吴旷又有好兄弟魁隗堂堂主陈胜撑腰,两人又比较受侠魁器重,她恐怕又要回到绞尽脑汁应付各种狂蜂浪蝶的路上。 这些年要不是她脑子灵活,会些武功,擅长暗器配药,恐怕早就被那些臭男人吃干抹净了,好在她撑到了遇见吴旷这个男人。 此人正直有礼,风度翩翩,十分爱护尊重她,再加上年纪轻轻就成为了魁隗堂总管,平心而论的确是个不错的男人。 可惜他给不了自己想要的,自己也不是他表面上看到的模样,真实模样一旦显露,不说反目成仇,肯定会一拍两散。 如果没有更好的选择也就罢了。 只能勉强将就,奉献身体,维持着面具继续利用,但如今有了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选择,就没有必要再虚以为蛇了。 虽然她很爱演戏,已经装习惯了,但还是做回自我更加舒服。 动漫中田蜜就是有了更好的选择——超越自己丈夫吴旷的职位,取代陈胜成为魁隗堂堂主,便毫无犹豫的选择顺从自己的野心,与田猛,田虎,田仲等人合谋。 农家内部,田氏与非田氏的争斗可谓源远流长了。 抛开吴旷,她個人在农家的地位实在微不足道,这样的出身进入侯府实在太低了,极为容易被其他女人看不起,更别说秦国王室了,肯定会从心底鄙夷她。 如果成为农家六堂的堂主,那勉强还算过得去,农家毕竟是诸子百家中的大派,堂主之尊在天下已经算不得卑贱了。 如果能够成为侠魁,那么在各国权贵那里都能成为座上宾。 成为堂主,她进入侯府也不是毫无根基,只是依靠男人的女人,单纯依靠男人,一但年老色衰,宠爱往往会消散得一干二净。 只有能够帮助到男人,她的地位才能稳如泰山,还能赢得更多宠爱。 如果能够成为侠魁,那她对男人以及对秦国的帮助就大了,就算她进入侯府后已经出现了正室夫人,她也未必不能取而代之! 而且真到那个时候,她也未必要选择进入侯府依附男人,哪怕这个男人身份尊贵,权势极大,但领导农家全体弟子的她也不差,选择的余地多了很多,主动权在自己手里。 深入想来,留在农家才是对她最好的,不愧是秦国雍侯,考虑得果然深远而周到,真是一个值得利用的男人。 没错,田蜜对成嶠的态度是利用,实际上以田蜜的经历和性子,对于任何男人的态度都是利用,只不过对不同男人采取的策略不一样罢了。 爱情什么的,田蜜是完全不相信的,只顺从于自己的野心,只相信自己,只相信利益,现实得明明白白的。 想通之后,田蜜心中阴霾尽散,继续往下看去。 呸! 原以为你是一个不一样的权贵,想不到却跟其他权贵没什么两样,竟然叫她做那种事情…… 还有第一次亲近的位置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哪种地方啊? 渐渐的田蜜狐媚娇嫩的脸蛋染上两层绯红,心中羞愤交加,情不自禁的啐了一口。 过了好久,田蜜的心绪才慢慢平静了下来,认真考虑起成嶠建议的可行性,慢慢的发现这的确是一条捷径。 原本没有遇到更好的选择之前,她的确是打算借助吴旷上位,再以隗伟堂总管妻子的身份慢慢寻找机会,从而爬到更高的位置。 机会总是有的,这田氏与非田氏的争斗,就是她能够合纵连横的根源,只要舍得付出代价,给于足够的回报,她就不信其他堂主能够扛得住。 总有让他们心动的机会。 如今有了自己男人的支持,手握足够震慑豺狼的武力,只需要拿出隗伟堂的部分利益及支持,大概率就能上位,不必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哼,那些堂主,总管什么的,可没有一个好东西,以为他们看自己的目光,自己没有察觉吗? 没有足够的武力,多半需要出卖色相,如今却是不必了,人手不够,多要一些就是。 形势足够危急,连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自己男人都答应派来,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自己的手段可以尽情施展了。 虽然还需要忍耐一段时间,一边在魁隗堂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一边等待最合适的动手时机,但她总算有扬眉吐气的机会了。 想到妙处,田蜜不禁笑开了花。 等到心绪彻底平静,田蜜将信纸焚毁,回到床榻上休息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醒来,田蜜感觉有些黏糊糊的。 想起昨晚梦到的那极度羞耻刺激的场景,不由得产生一丝回味无穷和期待之感。 …… 对于田蜜这边的事情,成嶠交代一番就没有过多关注了,静静等待着惊喜来临的那天。 时光按照既定的节奏消失,年份渐渐逼近公元前239年……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排面(上) 闲暇的时间很多,成嶠跟焱妃和月神的联系也愈加频繁了起来,经常跟两女待在一起,天南地北的闲聊,范围包含历史,诸子百家,各国局势, 修炼感悟等等。 天气好就出游,天气不好就待在宫殿中交流,不过这个时候成嶠同时邀约两女的时间比较少,通常是单独邀约一个人。 经常长期的相处,成嶠也发现了两女喜好的不同,焱妃最喜欢听他讲故事, 特别是各种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有时候焱妃还会感动得泪眼朦胧。 月神则最喜欢跟他交流修炼上的事情,跟他切磋的次数最多。 两女修为境界都很高, 战力也很强大,不过月神比起焱妃终究差了半筹。 跟月神切磋的时候,成嶠能够清晰察觉到月神的好胜心,十分渴望能够战胜焱妃一次。 对此,成嶠也没有吝啬,该指点就指点,虽然修炼路线不同,但触类旁通下对于月神的好处还是不少的。 成嶠也没有厚此薄彼,跟焱妃切磋时也会指点,只不过焱妃对于交流经验,互相切磋兴趣没有月神那么浓厚,因此得到指点的机会更少。 长期待在一起,显示出成嶠渊博的见识,深不可测的实力,幽默风趣的谈吐, 彬彬有礼的风度, 宛如夜空的明月那般显眼的有趣灵魂。 再加上成嶠本身的俊朗面貌, 出众气质,崇高地位,巨大权势。 两女心中好感渐渐转变成爱慕,不过谁都没有率先捅穿最后一层窗户纸,成嶠也没有。 两女是出于自身的矜持,成嶠则是不急,内心很喜欢这种将破未破的暧昧感觉,想要多享受一段时间。 …… 公元前239年一月初八,韩王韩然病逝,太子韩安奉遗诏继位,广邀六国参加继位大典。 消息传到六国,各国开始派遣使臣观礼,由于韩国是七国中的弟弟,通常情况下六国不会派出什么重要人物,一般是地位崇高,但实权不大的人物。 秦国收到消息,吕不韦准备派遣奉常府中的第三号人物出使,随便意思意思就得了。 不过当成嶠收到消息后,主动要求去韩国新郑参加韩安的继位大典。 吕不韦闻言很惊诧, 在他看来区区一个韩王的继位大典根本不配秦国最尊贵的彻侯出马,这太给韩国, 太给韩安面子了。 但既然成嶠主动要求,吕不韦也只能顺成嶠的意思了,改变了出使人选。 成嶠行事是有分寸的,没有等吕不韦下了明确命令再去让吕不韦改变命令,这有损宰相威信,而是提前打招呼,办起来没有半点阻力。 对于嬴政,赵姬等人的说辞,成嶠就说在咸阳待闷了,想出去走一走,也没有任何阻力。 两天后,成嶠告别家人,带着出使队伍出发了。 就在成嶠动身的当天,韩安成为韩王的消息也传到了齐国临淄小圣贤庄,正在小圣贤庄读书的韩非得知了消息生出了回国之心。 韩非虽然不够狠辣,但绝对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产生了想法,下定了决心,立即就去执行了。 两天后,韩非离开了小圣贤开始向西出发,一边游历,一边归国。 与韩非一同离开的还有李斯,两人在同一天出发,不同于韩非不急不缓的体察民情,李斯离开小圣贤庄后就乘坐着马车直奔秦国咸阳。 李斯不需要体察民情,本就是下层出身的李斯知道下面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值得一提的是韩非和李斯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个时候的儒家也没有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儒家六艺贯彻得很彻底。 两人的武功虽然不怎么样,比起高手来说不值一提,但还是有一定身手的,至少收拾几個小蟊贼没什么问题。 这战乱时代,盗贼遍地,危险重重,没有点身手走不出多远就完蛋了。 韩非身为韩国九公子,儒家荀子的得意弟子,看似孤身归国,体察民情,实际上暗中是有人保护的。 李斯也有小圣贤庄的人保护,以儒家在齐国的实力,都不用儒家弟子出面,随随便便就能找到愿意的武者。 要不然儒家的两名杰出弟子,一不小心死在了蟊贼强盗,活力社团,兵匪乱军等不入流的人物手中,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 八天后,成嶠一行人到达了韩国新郑城外。 李斯从咸阳到新郑走了十天,那不是真要十天,而是李斯的身体素质相对于普通人是不错,但也经不起长途跋涉的赶路,成嶠就不一样了。 颠簸什么根本不在乎,长途跋涉后依旧神采奕奕,花了八天时间也没有用全力,算是正常行军时间。 新郑城外三十里外,韩国顶尖权贵齐聚,相国张开地,大将军姬无夜,血衣侯白亦非,还未被立为太子的韩安长子,四公子韩宇等韩国嫡系宗室子弟。 此外还有韩国的高官,比如成嶠的外祖父司士梁庚,司寇,司隶,司空,左司马刘意等等,总而言之,韩国的高官都到齐了。 这些韩国的权贵高官汇聚在一起人本就不少,再加上各自带着的随从,韩国的军队,组成了一支规模相当庞大的迎接队伍。 道路两旁站满了韩国的军队,每一位都顶盔掼甲,腰配利剑,手持长枪,两排枪林向新郑的方向延伸,一眼望不到头,气氛十分庄严肃穆,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有风吹树叶旌旗的声音。 最前方有三列,一列是以武将为主,姬无夜领头,一列以文臣为主,张开地领头,最后一列是韩国王室弟子。 这一列按礼来说应该是韩安的长子领头,不过事实上却不是如此,而是由成嶠的外祖父,司士梁庚领头。 三列权贵高官跟旁边的士兵一样挺身肃立,任由忽大忽小的风吹动发丝衣袍,默然无语的静静等候着…… 半刻钟后,咚咚咚的声音响起,几个呼吸后,一队黑甲骑兵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骑兵后面又是一队黑甲步卒。 黑甲步卒处于中间层次,外围是黑甲骑兵,内里是身穿劲装的罗网护卫,三重防御牢牢守护着中间一辆由五辆油光马亮,毫无杂色的墨色骏马拉着的马车,马车高大华贵,犹如一辆小房子般。 再后面的情况众人就看不到了,都被挡住了,但不用想就知道后面肯定还有秦军守护。 这不同的人出使他国,牌面自然是不一样的,以成嶠的身份地位,权势实力,牌面自然是极大的。 五匹骏马拉车,这在《周礼》中只有诸侯能够享受。 天子驾六,诸侯驾五,成嶠是实封的彻侯,享受这待遇倒不算过分,反正这个时候各国君王早就驾六了,没冒犯什么。 护送成嶠的兵马除了侯府的亲卫,大部分都是王宫禁军,这些禁军可不是花架子,无论步卒还是骑兵都是各军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各个都是身经百战,以一当十的猛卒。 骑兵步卒加起来一共一千人出头,散发出的军势压迫性极强,跟普通数千秦军散发出的威势差别不大,无论是兵卒还是骑兵行进之间整齐划一,各具章法,强烈的肃杀之气席卷四面八方,让人不禁望而生畏! 踏步声,甲胄摩擦声,马蹄声完全盖过了风声,强大的威势使得不少胆子比较小的高官微微色变,至于韩国王室中的纨绔弟子就更不堪了一些。 要不是周围都是韩国的大人物,秦军这次又只是出使,恐怕已经撒丫子跑了。 韩宇站在韩国王室的队伍中感受到哥哥弟弟们的动静,嘴角微翘,眼中极为不屑,不过转眼便消失不见,细细观察秦国的军势脸上不禁露出凝重之色,视线最后落在成嶠所乘的马车上,不禁生出羡慕之情。 他知道他就算成为太子出使各国,也不可能获得如此待遇,这无关其他,而是由国势决定的,秦国太强,韩国不得不小心翼翼。 中间一列最前方,司士梁庚看见秦军的威势,自己外孙的威势,脸上露出了浓郁的笑容,梁家无忧也! 张开地脸色就比较差了,姬无夜,白亦非两人面无表情,半分端倪不露。 轰! 秦军骑兵步卒都朝两边分开,骑兵下马,步卒踏步杵枪,宛如惊雷般的声音响起,吓了胆小一些的高官权贵一跳,道路两旁的密林中雀鸟腾腾飞向远方…… 高大华贵的马车在御者的操控下不疾不徐的向前,距离三丈时停下,自有人掀开帘幕,一袭金纹赤绣黑底锦袍,碧玉长簪束发,脚踏虎纹黑底长靴的成嶠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拜见雍侯!” 韩国的高官权贵全部拱手作揖,士兵随从全部单膝跪地,这些人地位太低,没有资格拱手作揖。 声音颇为整齐,似乎经过了一番排练。 韩国相国,大将军,血衣侯又怎么样? 侯爵与侯爵是不一样的,官职比成嶠高又如何,秦国威震天下,一样要率先行礼,小国面对大国就是如此。 “劳诸位相迎,无需多礼。” 成嶠拱手作揖还礼,再开口,众人才直起腰身。 之后成嶠从马车上下来,快步走向韩国迎接队伍。 这一过程韩国迎接队伍所有人目光都落在成嶠身上,细细打量起来。 韩国迎接队伍里面大概有一半人跟成嶠见过面,有些人是成嶠第一次出使韩国见的面,有的是成嶠秘密见韩安认识的。 不过距离最近见面的人也过去三四年了,成嶠变化不小,这些人也有一些变化,但姬无夜,白亦非,刘意等人新崛起的权贵倒是第一次见成嶠。 成嶠获封长安君那次,姬无夜,白亦非等人都还没有崛起,没有资格参加韩安之父韩然举办的宫宴。 在姬无夜,白亦非等人眼里,成嶠虽然容貌俊朗,身材高大,身体健康,气质极为不凡,但却没有一丝会武功的样子。 姬无夜,白亦非都是一流高手,但想要察觉出成嶠的底细却不可能,除非成嶠主动展示。 “外祖父。”成嶠面带笑容,恭恭敬敬的拱手一礼。 刚才是小国面对大国,或者说弱国面对强国需要率先行礼,那么现在就是家礼,成嶠就需要率先对梁庚行礼了。 梁庚比起前几年已经老了不少,满头华发,胡须斑白,看见自己外孙如此孝顺,给他大大涨面,笑得合不拢嘴,眼里满是慈祥,连忙将成嶠扶起来。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在府中梁庚对自家人的管教可是相当严厉的,也就是对孙儿辈稍微和蔼一点,但要求依旧严格。 成嶠虽然是外孙,但由于地位特殊,受重视程度自然不一般,早已经超越了梁庚的儿子孙子。 “来,外祖父给你介绍一番,有些大人你应该不认识。” 梁庚紧紧拉住成嶠的手臂笑道。 “好。” 其实这些人成嶠全部都认识,毕竟都是韩国中上得了台面的队伍,罗网中的情报都有,但流程还是要走一走的。 每介绍一人,相应的人都要率先行礼,成嶠对地位最高的一批还回礼,其他人就只是点点头。 等到全部认识完,众人这才各自坐上座驾回程,其中成嶠把梁庚叫上了马车,把梁庚高兴得跟小孩子似的,兴奋不已。 韩军在前面开道,众多大人物开始进入城中,一路上非常顺利,因为今天城里城外都被封锁了,禁止闲杂人等行走。 一辆威风赫赫的马车在新郑城中穿街过道,很多新郑百姓都隐藏在屋中透过缝隙观看,胆子大的看得就比较明目张胆,而最为威风的自然是被秦军护送的成嶠了。 紫兰轩三楼最右侧的房间,两道人影凭窗依立,一男一女,不约而同的抱胸望着楼下渐渐远去的军队…… 男子一头灰白色的短发,脸庞干净白皙,棱角分明,显得十分冷峻,身穿一袭黑色金色交替的紧身锦衣,睫毛很长,一双眼眸显得十分深邃。 女子穿着贴身的紫色鱼尾长裙,下摆极长,两侧及背部露出雪肤,腰间勾勒妩媚云纹,腿部着黑丝、绛紫色高跟履,勾勒出极为迷人的手段。 高高盘起的紫发上插着几只银簪,似一朵盛开在阳光下的玫瑰,那双勾人的眸子也带着淡淡的紫色,如一对深藏于海底的珍珠,幽暗却璀璨。 她的左眼眼角下画着一道蝴蝶翅膀模样的花纹,为她这般魅人的姿态平添了一分不同寻常的高贵气质, 魅惑冷艳,性感妩媚,妖娆高贵,神秘优雅,风姿卓越,美艳无双,似是一朵紫玫瑰,似是一朵紫罗兰……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排面(下) “排场真是好大呢。” 女子的目光收回来,单手撑着小蛮腰看向身旁的男子,性感妩媚的嗓音缓缓响起。 “能不大吗?” “别人可是秦国雍侯,王室子弟,权贵高官,甚至韩王都巴结着呢……” 男子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眼含不屑, 转身回到了房间中跪坐下来,脊背挺直如竹,拿起桌上的青铜酒樽一口饮净。 女子也转身回到房间中,优雅端庄的跪坐在男子对面,拿起白玉酒壶给青铜酒樽中添满,性感饱满的淡紫色唇瓣轻轻张合。 “听说他是秦王的亲弟弟,罗网的掌控者,寰宇学宫的祭酒,长盛商会的会长,深受秦国诸位太后和秦王的信任。” “尽管在秦国朝堂中没有担任什么官职,但听说能跟吕不韦分庭抗礼。” “今日所见,我有几分相信了。” “不奇怪。” “在秦国实封长安县,虚封雍城,虚实结合的彻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男子面色如常道。 在新郑城紫兰轩的男子,女子,自然是卫庄和紫女。 “按照常理来说,韩王继位根本用不着他这种身份的人出使,我总感觉他来新郑别有目的,希望不会影响到我们。” 紫女放下白玉酒壶,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从容。 “他真有动作,未必不是我们的机会……”卫庄自信满满道。 “也是,这新郑一团死水,有这样一条猛龙来搅一搅, 也许对我们大有好处。” “你说要不要让握有把柄的权贵引他来紫兰轩?” 紫女拿捏不定,看向卫庄问道。 “我们还不了解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权贵, 一旦有所闪失,我们还能自保,但紫兰轩……” “紫兰轩不能成为旋涡。” 紫女闻言顿时打消了主意。 所谓凡大能者,必有大欲,对方能够成为秦国最出色的王室公子,名震天下的存在,这样的权贵仅凭表面的情报实难以摸透。 别的不说,要是到时候对方看上了某个姐妹或者一群要带走,谁能阻止? 要是看上了她,那就更糟糕了。 她可不希望紫兰轩中的姐妹离开,进入肮脏的豪门贵族中,除非姐妹们自己愿意。 “那就罢了,我们就静静的看戏。” “说起来你师兄已经成为秦王身边的首席剑师,拐弯抹角的算起来,你跟他还是有点关系,也许出了什么闪失,你的面子有用。” 紫女一双秋水明眸微微一眯,看着面无表情的卫庄调笑道。 卫庄闻言眉头微皱,没有回话, 师兄是师兄, 他是他,他怎么可能打着师兄的旗号? 师兄打着他的旗号,他还可以接受,女人啊,真是无趣! 要是其他人敢这样,他早就用鲨齿教对方做人了,眼前的女人亦友亦妹,只能算了。 于是,卫庄来了个眼不见为净,直接起身离开了。 紫女看卫庄离开了也不在意,她知道卫庄是什么样的男人,不可能把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上,优哉游哉的拿起自己的酒樽品尝起寒露兰花酿。 话说紫女真是一个宝藏女孩,会的东西太多,用多才多艺形容再适合不过。 紫女会武功,会舞艺,会演戏,会经营,会冶炼,会制毒,会用毒,会药理,会易容,会调香,会煮茶,会制瓷,会棋艺,会建筑设计,会养植,会调教下属,还会做饭。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多才多艺,能文能武,文能赚钱养家,武能霸气护夫! …… 韩国朝堂,成嶠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踏上了大殿,没资格迎接成嶠的中下层官员全部殿外等候,等到成嶠一行人进入大殿才跟着进入。 继位大典虽然还没有举行,但韩安已经是事实上的韩王了,跟成嶠的父亲一般,守孝期间就已经开始行使君王权力了。 几年不见,养尊处优的韩安富态了不少,身穿繁复庄重的王袍,头戴冕冠,端坐在王座之上,双手放在双腿上,还真有那么几分君王的威严。 “拜见王上,恭贺王上。” 成嶠面带微笑,似乎忘记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微微弯腰,幅度很小,拱手作揖。 对于成嶠,韩安心中复杂,他能够登上太子之位,有对方的帮助,但想起曾经的屈辱,真是恨不得立即下令动兵,当场拿下对方。 不过也只能想一想,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动手,否则韩国铁定被怒火滔天的秦国给灭掉,两国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秦国只需要动用五分之一的兵力,韩国就需要调动全部兵力应对,还不一定打得赢,韩国境内基本上已经无险可守。 他要是先动手,其他国家根本没有理由帮韩国,而且就算帮他,韩国也大概率要被灭,动的人来头太大,必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韩国被灭,他也就什么都不是了,搞不好还会大规模屠城,韩王室必定会被屠杀殆尽,宗庙毁灭。 韩王安虽然想了很多,但回话却没有耽搁,轻抬右手,面带微笑道:“雍侯免礼,你与寡人乃是旧相识了,不必多礼。” 成嶠直起身子,笑道:“王上还记得本侯,真是荣幸之至,希望今晚能够跟曾经一样摆酒言欢。” “那是一定,寡人已经命人准备好盛大的接风宴,已经到达的使臣也会参加,到时候寡人定要跟雍侯多喝几杯。” “雍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可在寡人准备的府邸中稍作休息。” “张爱卿你负责招待雍侯,雍侯有什么要求都要满足。” 韩王安笑着跟成嶠说完,转身面色一变,沉声命令道, “王上,张相国年纪大了,恐怕跟雍侯玩不到一块去,末将自认为能够招待得更周到。” 张开地正准备领命,面容粗狂,身穿银黑色铠甲,深披红色披风,气息彪悍的姬无夜出列,抢在张开地之前自荐道。 他可不能让张开地有机会跟秦国雍侯搭上线,那对他没有任何好处,要搭也必须由是他,正好夜幕跟罗网有合作,也许可以趁机深入下去。 如果获得雍侯的支持,秦国的支持,再加上他手中的兵权,麾下的势力,就算是韩王也奈何不了他,而且成为贵族的难度将会大大降低。 韩安这孙子是真的小气,他有扶立之功,竟然不给爵位,哪怕是给个最低的爵位啊,实在是让人不爽…… “王上,老臣虽然年纪大了,但府中还是有不少年轻子弟的,再说老夫只是身体老了,一颗心还年轻着呢。” 张开地本就被扫了面子,再加上察觉到了姬无夜的意图,哪能让姬无夜得逞,马上向前一步反驳道。 “胡扯,你府中的弟子配招待雍侯吗?” “说什么人老心不老,更是胡扯,狡黠之词,把大家当傻子哄吗?” 姬无夜可不怕张开地这个相国,本来就有宿怨,再加上利益,一点也不给张开地面子。 好在张开地也不是普通人,心中尽管不爽,但也没有被激怒到失去理智,张嘴就要再度反驳。 “够了,贵客莅临,吵吵闹闹成什么体统?” “真是丢尽了韩国的脸面。”韩王安感觉丢了面子,出声呵斥道。 张开地和姬无夜连忙行礼请罪。 “王上不必动怒,本侯感受到了韩国的热情,很高兴。” 此话一处,张开地和姬无夜都对成嶠生出了一丝好感,韩王安以及韩国臣子脸面上都好看了不少。 “那雍侯的意思是?” “张相国要总揽王上登基大典,要处理政务,如果再负责招待本侯,事务恐怕太过繁重了,把身体累垮就是本侯的罪过了。” “还是由姬大将军出面吧。” 姬无夜闻言大喜,张开地脸色阴沉了下去。 “如此,就由姬爱卿负责招待雍侯,一定要周到,不可出了差错。” “王上放心,末将一定把雍侯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成嶠闻言面色有些古怪,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怎么听着有些不得劲呢?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投名状 迎接成嶠的神情处理完毕,众多韩国权贵高官相继离开朝堂。 “这次由本将负责招待雍侯,可真是荣幸之至,不知雍侯可否赏光莅临将军府?”姬无夜走到成嶠身旁,粗犷凶恶的脸上挤出一丝和善的笑容,抱拳一礼道。 “姬大将军好意,本侯心领了, 今天恐怕不行。” “本侯要去拜访外祖父,之后还要休息一番准备参加晚上的宴会,因此只能改天了。” 成嶠拱手还礼,抱歉一笑,显得风度翩翩。 姬无夜闻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梁庚一眼,再瞥了一眼刚从梁庚身边离开的张开地,笑道:“如此, 倒是本将唐突了。“ “本将是个粗人,礼数方面未免有所不周,还请雍侯不要见怪。” “无妨,这是姬将军热情好客嘛。” “雍侯真是善解人意,本将的确热情好客,特别是对雍侯这样的故人。” 这姬无夜脸皮够厚啊,什么故人,夜幕虽然罗网有一定合作,但跟他有什么关系? 故人个锤子! 不过成嶠也不会在翻脸前驳了姬无夜的面子,反而会给姬无夜面子,想必到时候进入将军府好处肯定是少不了的。 将军府搜刮的财富落在姬无夜这等人手中太过可惜了,能刮一点是一点,可以把这笔不义之财钱财输入商会,进而投入到秦国各地学宫里,利国利民,大善! “是吗?” “那改天本侯可要见识见识姬将军是如何招待故人的。” “雍侯放心,绝对包你满意。” “对了, 有个事要提醒一下雍侯。” “什么事?” “张开地狡诈奸滑, 跟本将也一向不对付, 积怨深重,梁司士一向是个厚道人,恐被张开地蒙蔽,从而替张开地说好话,说本将坏话,还请雍侯明辨之。” “呵呵,这有什么?” “好坏不重要,立场才重要。” “姬将军麾下的夜幕好歹跟罗网有合作关系,论立场怎么也比张开地近,何须担心?” 成嶠是怎么也不可能跟张开地靠近的,张家五代相韩,是韩国的死忠,妄图拉拢这样的人家简直脑袋被门夹了。 姬无夜闻言大喜,看来他得到支持的可能性很大啊,退一万步就算得不到支持,张开地也别想得到支持,如此一来,夜幕在韩国依旧是一手遮天。 “雍侯见识非凡, 本将佩服!” “姬将军过奖了, 不说了,改天再聊,外祖父该等急了,告辞。” “雍侯慢走。” 成嶠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至于刚才两人的谈话,根本无需担心别人听到,韩国朝堂的权贵官员看见他跟姬无夜在交谈,都自觉的绕开了。 “外祖父。”成嶠笑着喊了一声。 “走,回家去,你外祖母他们早就盼着你了。” “好。” 其实来韩国是可以住司士府的,但成嶠考虑到一些事情要办,住在司士府不太方便,再加上是代表秦国而来,因此还是任由韩国给他安排住处。 成嶠这样身份地位的权贵跟其他五国使臣安排的住处档次自然是大不相同的。 …… 回到司士府,成嶠这一次把外祖父一大家子都见了一遍,上次是秘密来的,倒是没有见到。 外祖父梁庚宠爱成嶠,外祖母自然也一样,虽然夹杂着功利色彩,但成嶠并不反感,毕竟他以后是梁府的坚实后盾之一,易地而处他也会如此做。 途中也没什么意外发生,亲热是挺亲热的,但更多是还是客气恭敬,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如此,叔叔伯伯也不例外,只是要稍微好一些。 没办法,成嶠的身份地位带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尽管梁府的人是贵二代,贵三代,在韩国都有不低的地位。 整个梁府能跟成嶠相处得比较自然的也就外祖父和外祖母了。 成嶠细心观察了一番梁府内的子弟还是有几個人才,不全是纨绔弟子,以后到了秦国,只要花费一段时间适应秦国的规矩,还是能够有一番作为的。 一番繁琐的见礼,交际后,成嶠终于得了空间时间,与梁庚一起来到书房中,两人各自落座,茶香缓缓飘散。 “外祖父,等继位大典结束,您就要按照约定辞官了,可有舍不得?” “如果外祖父舍不得,违反约定也没什么。”成嶠品了一口香茗,笑着缓缓开口道。 “外祖父在朝堂起起伏伏,如今有这把年纪了,有什么舍不得的?” “对于权力财富,外祖父早就看淡了,如今牵挂的也就是家人和家族。” “韩国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还在危楼下待着岂不愚蠢?” “退下来去秦国,家族正好有更多的适应时间,毕竟秦国律法森严,完全不同于韩国,老夫闲下来安享晚年的同时正好约束家族后背,好好教导他们一番。” 梁庚身穿一袭暗红色华服,捋着斑白的胡须,十分洒脱笑道。 “外祖父果然英明睿智。” “请外祖父放心,有外孙和母亲照料着家族,只要家族不掺和进什么禁忌之事中,必然能够继续兴旺发达下去。” “外孙观叔伯,兄弟之间还是有几个能人的。” 梁庚亲口得到允诺,心中彻底放下心来。 “外祖父自然相信你和霓儿,对了,霓儿过得怎么样?” “母亲过得很好,凡事顺心顺意,跟宫中的太后们处得很好,王兄也十分尊重的母亲。” “那就好,那就好,当年外祖父愧对你母亲啊,好在结果还算不错。” “过去的事情外祖父就无需提了,比起一些无情家族,外祖父已经做得不错了。” “好,不提了,不提了。” “要离开韩国了,在离开韩国之前,外祖父送你,送秦国一份礼物。” 梁庚说完起身来到书架庞,书架上放着大量竹简,少量帛书,少量纸书,转动某个竹简,一处暗格被打开,两卷竹卷被取了出来。 “外祖父,这是什么?”成嶠接过竹简,有些好奇期待的问道。 “自从决定举家搬入秦国后,外祖父就怎么着怎么也要为秦国做些贡献,不能光沾你和霓儿的光。” “因为外祖父在韩国地位颇为特殊的缘故,得以旁观韩国的风风雨雨,再加上多年的官宦生涯,通过明里暗里的方法删选出一批人。” “左边的竹卷记载的人数较多,不过上面的人基本上都是墙头草类型的,基本上只想找个退路。” “右边的竹简记载的人名只有寥寥几个,但都是对韩国现状彻底失望之人,这些人已经向外祖父缴纳投名状,是真心想为秦国效力。” 梁庚说话时,成嶠已经打开了两卷竹简,目光率先落在了右边竹简。 竹简上面的人名,成嶠只有两个有微弱的印象,而能够让他微弱印象的官员基本都是各国朝廷中枢的官员,没有印象的基本上都是地方官员。 除了一些特例,都是如此,被秦国渗透得最深的韩魏两国更是没有例外。 看完右边竹简上的人名,成嶠又看向左边的竹简。 墙头草虽然没有缴纳投名状的人值得信任,但也有利用价值,因为墙头草往往是大多数,不把他们当做核心就是了。 看完后,成嶠笑道:“这份礼物外孙很喜欢,秦国也很喜欢。” “喜欢就好。” 其实,这也是梁家的投名状……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明珠夫人 成嶠跟梁庚谈完事情,就去休息了,傍晚一同离开府邸前去韩王宫中参加玩宴。 下午离得远一些的使臣也到了,韩国照样派了人迎接,当然牌面是远远比不上成嶠的,哪怕有些国家派的王室公子。 派王室公子的是赵魏两国,三晋联盟关系相对于其他国家来说, 还是更加亲近一些的,不过这些王室公子都没有掌握什么实权,地位比较高而已。 这次晚宴举办得很盛大,连权贵高官的夫人也都出席了。 与之相对的是韩王后宫也得出人招待,由于韩王安跟秦王安一样没有立王后,因此出面招待的就是后宫中地位最高的明珠夫人。 明珠夫人身穿一袭紫色抹胸长裙, 长裙直到地面, 脚踏一双紫色高跟透明长靴,长裙上绣着很多繁复华丽的图案,腰部有几处透明,紧致的长裙显露出窈窕傲人的曲线。 身材之好,可谓在场贵妇人,贵小姐之最! 黑亮柔顺的长发由深紫色发饰束缚,耳垂上挂着晶莹剔透的吊坠,脖颈上的白金项链下方坠着一颗圆润饱满的珍珠,珍珠下的珍珠更加圆润饱满,高耸入云的雪山下是深不见底的峡谷。 再配上一张妩媚冷艳,高贵妖娆的脸蛋,好似一朵深夜下绽放的蓝色妖姬,致命的美丽中透露出致命的诱惑,让人不禁希望就此沉沦在蓝色妖姬的裙摆下。 成嶠任由韩王安说着废话,表面上在认真听,实际上注意力早已经转移到明珠夫人或者说潮女妖身上。 女人往往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很敏感,而像明珠夫人这种非同一般的女人感知就更敏锐了, 再加上成嶠也没有费心思掩饰,因此明珠夫人很快就察觉到了。 明珠夫人当然知道成嶠是什么人, 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嘴角微勾,露出一丝迷人的微笑,眼波流转,抛了一个隐晦的媚眼过去。 收到明珠夫人的信号,成嶠微微一愣,随后将手中的酒樽放在嘴边,心中微微思考起来。 这是单纯的戏弄?还是真心的勾引呢?亦或者是有什么别有用心? 嘁,情报太少不好判断,不过也不必判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真要不怀好意的话,保管叫她或者背后的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夜幕? 呵,也就勉强能遮盖韩国的天空罢了,在他面前没什么了不起的。 一念至此,成嶠连续眨了眨三次眼睛,来了个秋波三连击! 这个时候的明珠夫人装作没有看到,并不回应, 仿佛之前的回应是错觉一般。 没等到回应,成嶠也不心急, 转眼将注意力放在韩王安后宫的其他人身上。 值得一提的是晚宴上并没有胡美人的踪迹,而韩王后宫中位份比胡美人低的都参与了。 对此,成嶠并不感到意外,因为韩国三女的情况一直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 胡美人在入宫前一直是单独居住,并没有住在韩安的太子府,一直到韩王搬进宫中才出现在太子府妃嫔的视线里,时间并不长,也就一个月左右。 初封就是美人之人,仅次于明珠夫人,让很多韩王安的嫔妃诧异不已,不知道怎么突然出现一个劲敌,然而后续的发展让他们大跌眼界。 在韩王后宫中,胡美人的地位十分独特,独特到诡异的程度。 明明入宫一個月了,但王上却从来没有去胡美人所住的宫中一次。 按理来说应该是突然失宠了,但偏偏美人该有的各种待遇一应俱全,甚至还抬升了一些。 这样诡异的情况引起了后宫中不少妃嫔的兴趣,其中以明珠夫人为最,曾不止一次明里暗里的试探,但都被黑寡妇率领的罗网女杀手给挡了回去。 试探受阻后,明珠夫人对于胡美人愈加好奇,于是通过夜幕渠道向姬无夜,白亦非打听,从两人口中得到了一个比较明确的答案。 尽管不是百分百确定,但至少也有八成的把握。 这让明珠夫人对胡美人背后之人很好奇的同时也对韩王安充满了不屑之色,完全确认了自己用蛊术,幻术糊弄韩王安的正确性。 这样的男人,哪怕是一国之王也配不上她,不过是生得好罢了。 探查到胡美人背后的后盾,明珠夫人就收敛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再进行试探。 明珠夫人之所以如此做,除了姬无夜,白亦非的叮嘱,也的确不想跟一个在韩王宫中的过客计较。 胡美人不过是一个租客,又没有什么威胁,沾上去还可能惹上大麻烦,傻子或者疯子才会去做…… 今天,明珠夫人已经百分百确定胡美人身后的人就是成嶠,因为她发现成嶠很浪,丝毫不在乎她的身份,对于她的暗示直接往上趴,不,是往上跳。 有这样的胆子,玩些特别的花样就正常了。 男人的劣根性,总是觉得别人的女人更香一些,但又不肯真吃亏,所以才玩这些调调。 …… 其实在胡美人进宫前,境况跟进宫后差不多,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但韩王安根本不见胡美人一面,供祖宗一般的高高挂起。 眼不见心不烦,正好韩王安身边从来不缺美人,因此很少生出别样的心思,偶然有所冲动的时候都被理智拉了回来。 当五国联军传回韩国新郑,韩王安更是一点心思都不敢有了,彻底把胡美人高高挂起。 夜幕对于韩国的掌控力还是颇为强悍的,对韩国国都新郑的掌控力自然是最强的,再加上成嶠并没有刻意隐瞒的想法,用心追查下查出来历并不算困难。 夜幕确认了胡美人,胡夫人,焰灵姬三女身边的侍女,护卫都是出自秦国罗网。 焰灵姬那边最好查探,因为焰灵姬身边的护卫力量或者说监视力量最为强大,毕竟胡美人和胡夫人不会武功。 在秦国能够调动如此规模罗网的权贵,成嶠自然是首选,除此之外也就是吕不韦,嬴政,太后赵姬等后宫顶级贵人才有可能。 为了女人调动如此多人,除了这些人,罗网中哪个人敢? 显然,最年轻,最闲的成嶠在这些人中是最有可能做这种事情,玩这种调调的。 胡夫人的境况跟胡美人差不多,一样是被高高挂起。 最开始有韩王安的严厉警告,后面再加上主子姬无夜的警告。 为了权势财富,自己的性命考虑,刘意半点都不敢动歪心思,把精力都放在了其他姬妾舞女和外面的女人身上,平时根本不跟胡夫人见面,偶尔遇见了都是躲着走的。 胡夫人身边有离舞带着罗网出身的侍女伺候着,两姐妹除了没有男人外,过得自由得很,出府,出宫都很容易,也没有什么麻烦找上门。 至于焰灵姬,比起胡夫人和胡美人,相对而言就没那么老实了。 不过由于有天泽和同伴作牵制,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了。 就是耍些小脾气,没惹出什么需要成嶠出面处理的大乱子。 三女能够安然无恙,归根到底是因为韩安等人是政治动物,爱江山远胜爱美人! 尽管成为了神秘人物的金丝雀,但三女在韩国过得比动漫中好得多,时间一久也就渐渐习惯了。 胡夫人和胡美人是真的习惯了,焰灵姬还没有彻底习惯,但只要天泽没有出来,就产生不了什么变故。 …… 韩王安意气风发,长篇大论的废话总算讲完了,晚宴正式开始。 由于这次晚宴算是接风宴,不是很正规的礼仪性宴会,否则贵族夫人,韩王后宫也出现不了。 因此规矩不多,可以走动。 韩王安满面笑容带着明珠夫人走到成嶠面前介绍道:“明珠,这是秦国雍侯。” “拜见雍侯。” 明珠夫人面带矜持的笑容,盈盈一礼,在韩王安面前显得十分端庄雍容。 之前说过秦国后宫之中王后待遇相当于彻侯,当然地位肯定比彻侯高,因此彻侯见到王后需要先见礼,夫人待遇相当于大庶长。 地位而言,秦国夫人的地位是不逊色于彻侯的,出于尊重王上,尊重王室,一般也是彻侯先行礼,但成嶠除外。 秦后宫之中,自从成嶠成为实封的彻侯,夫人见到成嶠需要先行礼。 六国制度跟秦国不同,但一介夫人见到成嶠绝对需要先行礼,否则就是不懂礼数,如果是一国王后,才有些资格等成嶠先行礼。 “夫人请起。” 成嶠面带微笑,目不斜视,绝不看不该看的,拱手作揖还礼,显得十分正人君子。 韩王安不太喜欢跟成嶠待在一起,礼貌性质的介绍完,立即笑着开口道:“寡人还要带明珠去认识下其他使臣,失陪了。” “王上请便。” 成嶠当然不可能强求,面带比韩王安帅几十倍的笑容,风度翩翩道。 韩王安笑着点了点头带着明珠夫人朝另外一桌走去,明珠夫人优雅的转身,途中双眸瞥向成嶠的眼睛,眼波流转,秋波暗送,紫唇微动,发出一个隐晦的飞吻。 成嶠心中暗道有点意思,既然又想跟他玩,那就玩,他怕什么? 韩王安和明珠夫人一走,很多想巴结成嶠的人就围了过来,各种阿谀奉承之词不要钱的往外蹦。 看着瞬间就被包围的成嶠,外面一位身穿粉白色宫装长裙的少女嘟起了粉唇……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小红花 成嶠花费一番精力,总算把周围拍马屁的人给打发了,心中暗自吐槽这些人实在是太不矜持了,好歹也都是韩国有头有脸的人物…… 还有这些人拍马屁的水准实在流于表面,最重要的是拿出点实际的来啊,光耍嘴皮子有什么用,偏偏嘴皮子还不合格。 免得再有人来烦自己, 成嶠坐下来后拿着一杯酒慢悠悠的喝着,眉头微皱,垮起一张脸,一副自己现在很不爽,生人勿近的模样。 “喂,你还记得我吗?” 一道清脆娇俏的声响响起,身前的光线黯淡了不少, 成嶠微微抬起头便看见一位少女出现在自己面前。 少女身穿粉白色宫装长裙,乌黑亮起的头发被银莲花冠盘起, 小巧白皙的耳垂上挂着花纹银环玉珠吊坠,脚踏桃红色云纹长靴,白皙无暇,清丽娇嫩的玉颜显露出一丝忐忑之色。 成嶠当然认识眼前的少女,不过还是装作沉思了一番,在少女快要失望之际才恍然大悟道:“想起来了,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没记得错的话,你应该叫做红莲吧?” 见成嶠认出了她,少女脸上明显一喜,笑靥如花的颔首道:“嗯嗯,本公主就叫红莲。” “那我们算是故人了,快请坐。”成嶠面带笑容,抬手邀请道。 红莲闻言喜滋滋的跪坐了下来,坐姿端正优雅, 显露出身为韩国公主知书达理的一面。 “今天怎么没有看见你九哥?”成嶠明知故问道。 “我九哥去小圣贤庄读书去了,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了, 把我一个人丢在新郑, 无聊死了。” 少女回答的同时也不忘吐槽韩非两句,腮帮子微鼓,显然有些不忿。 “那太可惜了,本侯这次来新郑参加你父王的继位大典倒是其次,见一见外祖父以及你们这些故人倒是更为重要。” “韩兄不在,实在是一个不小的遗憾。”成嶠随口忽悠道。 如今还十分天真单纯的红莲相信了,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成嶠没有见到韩非她有过错一般,俏脸上赫然露出一丝歉意,安慰起成嶠来。 “哥哥没在没关系啊,将来肯定还有机会的。” “对了,还有一个故人,我立即叫他来见你。” 风风火火,天真热情的红莲也不待成嶠说话,立即起身跑开了,很快就带着一位身穿素云青山,腰悬镶绿玛瑙云纹腰带的少年走过来, 少年脸上满是无可奈何之色。 “他, 你还认识吗?” 红莲拉着张良走到成嶠面前,粉唇轻启, 笑问道。 “认出了你,自然能够认出来他了,张良,张相之孙嘛。” 这次成嶠不用再恍然大悟了,都认出红莲了,还想不起张良,岂不是证明成嶠是白痴嘛,毕竟当初三小只是一起的。 “良,拜见雍侯。” 张良双手合拢,弯腰一礼,姿态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让人一见就不禁心生好感。 “无需多礼,坐吧,不要让我仰视你们啊。”成嶠温和一笑道。 颇为风趣幽默的话让张良心中放松了很多,斯文有礼的跪坐在桌案边,温声道:“数年不见,公子名震天下,风采胜往昔多矣。” 张良可不是拍马屁,而是真心实意的,当初成嶠获封雍侯,功绩名传天下,收到消息,张良几乎不敢相信曾经见过这样的人物,有种邂逅传奇的感觉。 公子? 这个称呼除了秀娘平时这么称呼他,还真是好久没听到过了。 “你也不错,我听外祖父提起过你,张家的后起之秀,新郑城中才名出众。” “梁司士谬赞了。”张良谦逊一笑道。 听见两人互相夸奖,红莲不满意了,看向成嶠问道:“那我呢?” “我来韩国时听别人说韩国出了一個美丽聪慧的公主,今日一见,想必说的就是伱了,其他人配不上。” “那是。”红莲轻抬下巴道。 张良心中暗笑,这位是在哄小女孩啊,不过也好,耐得下性子去哄,说明这位对红莲感官很不错。 之后,三人闲聊起来,倒也颇为愉快,直到韩安的儿子们前来。 每一位公子,红莲和张良都要行礼,虽然这些王室公子中不少人份量真的没有红莲,张良份量重,但辈分和君臣之礼压在上面,公共场合还是要率先行礼的。 人一多,红莲和张良说话的机会就很少了。 本来韩国这边话题的主导权应该由韩王长子主导,然而动漫中的太子水平实在太次,纯粹的纨绔子弟,话题权不知道不觉就握在了四公子韩宇手中,偏偏韩安长子还一无所觉。 当然,掌握最大话语权的始终是成嶠,反正也无事,大家也捧着他,成嶠就边吃边喝边聊,过得也算愉悦。 成嶠这一桌是除了韩王那边最热闹的地方,哪怕成嶠不起身交际,也有权贵官员来,其中还包括他国使臣。 齐国使臣,燕国使臣就跑到拜访了成嶠,赵国,魏国,楚国使臣倒是没来。 魏国使臣不是魏增的人,否则多半也是要来拜访的。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子时过去,大家都散去了,成嶠没有选择住在梁府中,而是住在了韩王安安排的府邸中。 具体位置是在王室公子们齐聚的街坊,王宫西南,紧挨着王宫。 值得一提是本来韩王安打算今晚就把胡美人这个烫手山芋送出宫的,之后再找个暴病而亡的借口,就当从来没有这么人。 然而酒水喝多了,兴致上来就跑到明珠夫人的寝宫,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再被明珠夫人熏香结合蛊术的强烈幻术拉入环境中,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彻底忘记这档子事情了。 成嶠进府后左等右等,等不到来人,心说这韩安也太不识抬举了,别以为不知道你火急火燎的回宫干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十分火大的成嶠决定潜进韩王安中,先给韩安一些小教训,再跑去找胡美人。 不管是守卫森严的府邸,还是守卫森严的王宫,对于成嶠而言都没什么区别,气息内敛,身形完全与夜色融为一体,无声无息的离开,无声无息的潜入。 韩王宫的守卫力量的确比动漫中强了不少,如果是动漫中的焰灵姬再次潜入搞事后想要离开,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不过这个世界的焰灵姬比起动漫中可厉害了不少,什么都不缺,还有成嶠送给焰灵姬的一些火系术法,手段繁多,想要脱身跟动漫中也没什么差别。 对于成嶠而言,形同虚设,六国王宫都没什么不同。 严格来说,秦国王宫对于如今的成嶠而言,潜入难度也不大,只不过要稍微小心一点罢了。 成嶠轻轻轻松就探查到了韩安所在的位置,顺利的潜入到了明珠夫人所在的寝宫。 灯火通明的寝宫内殿,幽香浮沉,暗香游动,韩安赤裸着上身,身穿裤衩,正扑在床榻上满脸兴奋的对着一条锦被用劲。 明珠夫人背对着床榻,坐在一面铜镜前,身姿挺拔,曲线玲珑,对身后的动静视而不见,拿着眉笔耐心的描着眉。 成嶠已经无声无息无形的来到内殿门口,身体完全被光线给掩盖住,实力还算不错的碧海潮女妖毫无所察,根本不知道殿中突然多了一个人。 本来成嶠是准备过来给韩安一些小教训的,但见到韩安深陷幻术,跟一条被子较劲便打消了念头,被耍得团团转而不知,别人已经够可怜的了。 就不要再雪上加霜了,人啊,还是要有点同情心。 成嶠正打算离开,看见坐在镜面描眉的明珠夫人,心中一动,脸上露出一丝痞坏的笑容,只不过如今的成嶠隐形人,其他人根本瞧不见成嶠的表情,接下来便以殿内的熏香为媒介发动了一个幻术。 殿内的熏香成嶠也吸进去了,亲身体验后便明白了这种熏香的作用,是用来增幅幻术,稳定环境所用,不具备毒性。 打磨得透亮,雕琢精致,装饰的黄铜镜中倒映出明珠夫人毫无瑕疵的雪肤,妩媚妖娆,冷艳高贵的玉颜,明珠夫人描眉描得很认真,丝毫没有被床榻上的动静影响到。 忽然,镜中的画面变化了,突然从一个千姿百媚的大美人迅速变成了一个鸡皮鹤发,老得可怕的老女人,偏偏老女人还浓妆艳抹,简直比厉鬼还可怕。 明珠夫人被吓了一跳,屁股下面跟坐着烙铁似的猛然站了起来,手中的眉笔猛然一歪,一道黑色的痕迹划过额头,直入云鬓。 顾不得头上的异样,明珠夫人定睛一看,镜中哪有什么老女人,分明还是自己啊,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擦了擦眼睛,还是没有变化,这下明珠夫人确认自己是真的眼花了。 重新坐了下来,看见自己右边额头上的黑色长线,明珠毒人顿时垮起了个批脸,极度的不爽。 这一个不爽,韩王安今晚就遭殃了,成了出气筒。 明珠夫人玩弄的时间增长,将韩安的身体压榨到了极致,早上起来后隐隐作痛,脚步严重发飘,跟喝醉了酒似的,需要人搀扶才不至于摔倒。 成嶠暗中搞了个恶作剧,欣赏了一番明珠毒人气急败坏的模样,便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倒不是不可以做更多,而是懂得适可而止,再捣鬼下去就显得比较猥琐了,而且容易被发现,明珠夫人又不是傻子,一次也就罢了。 离开了明珠毒人的寝宫,成嶠就直奔胡美人的寝宫而去。 这并不需要打探,成嶠早就知道了安排,胡美人身边的黑寡妇会定期回报情况。 在这个时代,夜已经很深了,因此胡美人的寝宫中大部分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胡美人 虽然是该休息的时间,但黑暗的寝宫范围依旧有人活动,那是罗网女杀手充作的暗哨,潜藏在寝宫四周的四角中。 成嶠站在寝宫门口,思考到底是直接潜进去,还是通知黑寡妇,从而给胡美人一点时间的心里准备…… 这样直接潜入进去, 像是偷香窃玉的采花贼,失之光明磊落还在其次,万一给胡美人吓出个好歹,那就不好了,他可是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 最关键的是容易影响他的伟岸形象! 罢了,还是让黑寡妇去通知一下吧,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一念至此,成嶠就离开了寝宫的主殿来到了黑寡妇休息的地方, 感知到黑寡妇在殿中的位置,直接施展天籁传音,将声音准确传输道黑寡妇的耳朵里。 “本侯来了,出来。” 声音直入心底,正在殿中床榻上休息的黑寡妇猛然睁开了眼睛,立即掀开被子,翻身下榻,三下五除二的穿上外衣,催动轻功快速跑出殿。 “拜见侯爷!” 借着殿外昏黄的灯火,黑寡妇看清了成嶠的面容,当即面色一肃,单膝跪地,抱拳一礼,略带沙哑的声音有股淡淡的魅惑。 “起来吧。” 成嶠声音温和,瞥了黑寡妇一眼,迈动步子朝着黑寡妇住的偏殿中走去。 黑寡人依言起身,恭恭敬敬的走在成嶠身后, 等到成嶠坐下时本想去点燃灯盏,此时成嶠随意一挥手, 电光在灯芯上山火,前殿的灯盏瞬间全部亮了起来,通透明亮。 “不必麻烦了,你也坐吧。” “多谢侯爷。” 黑寡妇压下心头的震惊,谢过之后恭敬的坐在侧方桌案边。 “这些年辛苦你了,一介杀手来这里做伺候人的事情……” 闻言,黑寡妇心中很是激动,她没想到像成嶠这样的大人物竟然会亲口肯定她的功绩。 “这都是属下该做的,谈不上辛苦,一切以完成任务为先。” “属下应该感谢侯爷才是,这件任务虽然无聊了一些,但胜在安全,真要执行其他刺杀任务,属下不一定能够活得到今天。” 黑寡妇起身弯腰,抱拳行礼,真心实意道。 动漫中的黑寡妇还真活不到今天,为了帮助玄翦, 违抗命令,死在了还未被玄翦吞噬的八玲珑手中。 “坐吧, 不用动不动就行礼, 你的上司是玄翦,想必也听说过本侯的行事风格,不用太过拘束。” “是,玄翦大人告诉过属下一些事情,侯爷平易近人,也为我们这些杀人烤炉,能为侯爷效力是属下的荣幸。” 黑寡人闻言坐下,面带崇敬道。 成嶠闻言笑了笑道;“你立下了功,有功就该赏,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特别提醒,你这辈子说不定只有这一次提要求的机会,可要把握好。” 黑寡人闻言将要出口的话给吞了回去,面露犹豫挣扎之色,但没有犹豫挣扎多久,因为不敢让成嶠等太久了。 “回禀侯爷,这次任务完成后,属下想跟着玄翦大人。” 黑寡妇满脸认真,眼中遇难这浓浓的渴望。 黑寡妇曾经为楚国独行杀手,玄翦曾经救过刺杀失败后黑寡妇的命,因为玄翦,黑寡妇加入了罗网,默默的暗恋着玄翦。 这件事,成嶠是知道的,关于黑寡妇曾经的过往,成嶠也知道。 简而言之是一个深受情伤的女人,只不过这个女人不同于大多数女人的逆来顺受,而是敢于舍弃一切反抗。 说起来玄翦救了黑寡妇,魏芊芊救了玄翦,三人某种意义上说挺有缘分的。 如今玄翦和魏芊芊因为他的插手,没有成为悲剧,也许他应该帮黑寡妇一把…… 坦白说黑寡妇容貌还行,身材也还行,算得上自一个姿色不错的女子,不过成嶠对她没有兴趣。 当然不是嫌弃寡妇的身份,胡夫人某种意义上也是寡妇,也不是顾忌下属的身份,惊鲵还是下属呢,更不是顾忌黑寡人心中有人。 是出于对黑寡妇曾经过往的怜惜,出于对动漫中黑寡妇因为有情有义从而惨死的悲悯,再加上立了功,因此想让这个女人的后半生过得好一些。 成嶠心思电转,似笑非笑道:“跟着玄翦没问题,不过是怎么個跟法?” “是作为下属跟着他,还是作为女人跟着他?” 黑寡妇闻言心中惊慌多过羞涩,连忙起身想要出声解释。 成嶠看吓着寡妇了,连忙笑着安慰道:“不用惶恐,天字一等杀手能够成亲,下面的杀手也能够成亲,只要得到组织认可便可。” “可……可玄翦大人,已经成亲了。” 曾经冷漠无情,杀人如麻的黑寡妇脸颊泛红,耳根发热,十分扭捏道。 “无妨,魏芊芊是通情达理,温柔贤淑的女子,只要你是真心,本侯再派人那么去一说,她不会阻止的。” “玄翦救了你的性命,魏芊芊救了玄翦的性命,说起来你们也是有缘,合该成为一家人。” 黑寡妇激动得浑身颤抖,黑色的嘴唇颤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双膝跪地,额头触地,深深一拜。 “侯爷大恩,属下无以为报,世世代代愿为侯爷赴汤蹈火!” “哈哈哈,世世代代,可真有意思,提前预支啊。” 成嶠的调笑让黑寡妇很不好意思,她已经把自己的儿子孙子什么的提前安排了,但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 “起来吧,进门后要尊重魏芊芊,不可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否则……” “请侯爷放心,就凭她曾经救过玄翦大人这一点,属下就会本分,她永远是大妇,是大姐。” 黑寡妇跪伏在地,说完后才从地上起来,恭敬的束手而立。 “好,你的事情有了着落,现在该本侯的了。” “去,处理吧。” “请侯爷放心!”黑寡妇信心满满道。 胡美人并不知道她背后之人是谁,但这么多年下来,对于自身所处的境遇早已经明白。 能够跟随侯爷这样年轻俊朗,体贴知心的人杰,比起伺候那些油腻的中年,老头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是她天大的福气! 现在的成嶠在黑寡妇心中是最完美的上司,忠诚度直接拉满。 成嶠摆了摆手,黑寡妇会意立即离家,朝着寝宫正殿而去。 没过多久,昏暗的正殿就掌起了灯,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黑寡妇返回禀报。 黑寡妇走到寝宫正殿门口就停下了脚步,替成嶠拉上了门,心情无比愉悦的出去调整安排。 成嶠背负着双手,淡定从容的走向内殿,一点都不慌。 他慌什么,要慌也应该是胡美人慌才对。 掀起珠帘,踏进内殿,胡美人立即迎接了上来,修长白嫩双手放在右腰侧,双腿微屈盈盈一礼,柔媚撩人的声音缓缓响起,颇有一种狐狸精的味道。 “妾身拜见侯爷。” 也许是刚起床的原因,胡美人没有穿得那么正式,只穿了一袭桃红色的轻薄外衫,内里的粉白色衣裙若隐若现,一张白璧无瑕的狐媚脸蛋,桃花眼微微泛红,显得迷蒙魅惑,甜蜜的香气沁人心脾。 此时的胡美人尽管已经接受了现实,但心情还没有完全平复,万万没有想到看上她的人竟然会是秦国的顶级权贵,还是秦王的王弟,心理冲击太大了,勉强保持镇定罢了。 “免礼。”成嶠清声道。 胡美人起身抬头,一双狐媚的桃花眸落在成嶠的身上,只敢打量一眼就垂下了眼眸,不过一眼就足以看轻成嶠的全貌了。 坦白说,胡美人对于成嶠的样貌,身材,气质很满意,就是心中担忧成嶠的性子,生怕成嶠是无情暴虐的性子。 至于对成嶠的身份地位,那更是满意得不能更满意了。 胡美人比胡夫人更理智得多,清楚的知道漂亮的女人在这乱世如果没有一个硬扎的靠山,那么命运往往会非常悲惨,而秦国雍侯无疑是天下顶级的靠山,不比六国君王差多少。 “唉,苦了你了。” “韩安那个混蛋故意恶心本侯呢,因为一件事原本友好的关系破裂了。” 成嶠眼含怒火,直接把锅甩到了韩安的头上。 他自己自然是不能承认自己心中的恶趣味以及保持原有轨迹的想法的,所以这口黑锅只能让韩安给背上了。 胡美人没想到成嶠开口会说这样的话,紧接着恍然大悟原来是韩王安故意报复,但又没有太好的手段,因此用这种故意恶心人的手段。 她就说怎么会出现这样奇怪的情况,按理来说应该早早把她们带进秦国才对啊。 咦,不对,为什么不把她们早早带进秦国,拖了如此长的时间? 似乎是猜到了胡美人的想法,成嶠的说辞接着出口。 “其实本侯应该早点把你们接到秦国的,只是当初本侯修炼的武功还没有大成,需要禁止女色。” “听下属禀报了伱们的美貌,为了不动摇心智影响到修炼,便将你们托付给熟识友好的韩国权贵。” 胡美人闻言心中信了几分,但依旧还有些怀疑。 成嶠也知道自己的说辞依旧还有破绽,但没有关系,只要能够勉强圆上就行。 他只是给出一个勉强的说法罢了,聪明人是不会深究的,反而会主动脑补,努力让自己相信的。 胡美人是个聪明人吗? 动漫中能够在明珠夫人兴风作浪的后宫中保全自身,能够用不让人反感的方法帮助流沙劝说韩王,不够聪明显然是做不到的。 胡美人深知如今纠结这样问题,根本没有意义,非要弄清楚只能够惹自己的靠山讨厌,完全得不偿失。 真与假根本不重要,靠山说是真的就是真的,她们姐妹一辈子都系在眼前的靠山身上,惹火了对方,天知道有什么悲惨的下场等着她们姐妹…… “原来如此,那侯爷以后一定要给韩王安以及左司马刘意一个深刻的教训。” “我们姐妹虽然被侯爷安排的人保护得很好,但名誉却被他们给破坏了。” 说到最后,胡美人双眸泪光点燃,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小模样很是委屈。 胡美人,胡夫人身边的人都是突然出现的,长期观察下来,罗网的人又没有可以隐藏,不难发现一些相同点。 胡美人发现了,也告诉了自己姐姐,因此两女都知道保护她们的侍女都是一伙人。 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他喜欢这样聪明的女人。 成嶠心中暗赞,面上却一脸严肃道:“放心吧,本侯一定会给两人安排一个深刻的教训,至于你们姐妹的名誉,也不用担心。” “首先你们的现状,本侯都清楚得很,不会误会你们。” “其次带你们回秦国的时候,本侯会给你们姐妹安排一场假死,到时候会以新身份前往秦国。” “无论是掩埋旧身份,还是安排新身份,以本侯的权势都不成问题,绝对妥妥当当,不会留下半点破绽。” 成嶠可没有吹牛,以他的身份地位,爵位权势,安排两个新身份实在是小菜一碟。 “你依旧是白璧无瑕的少女!” “人家今晚不想白璧无瑕了呢……” 胡美人微抬臻首娥眉,狭长精致的柳叶眉微微上挑,长长的睫毛上下眨了眨,眼波流转,媚眼如丝,俏脸生晕,轻咬红唇,一副欲迎还拒的模样。 这小狐狸精,还是少女呢,就这么会了,要是经过长期滋润,调教那还了得? 也许这就是天赋吧,一般女人是羡慕不来的, 有些顶不住,不过好像也没有顶的必要……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胡夫人 时间退回三个时辰前。 胡美人一觉睡到大中午,感觉自己浑身的酸酸舒缓了大半,才慢吞吞的起床。 本来胡美人今天是不想怎么动的,但一想起自己姐姐还懵懂不知,自己也有强烈的倾诉欲,才勉强起床。 花费了小半个时辰起床洗漱完毕,又用过了午膳, 看着外面日头不烈,胡美人才带着人出宫,前往左司马刘意的府邸。 对于左司马府,胡美人早已经轻车熟路了,不过第一次来,胡美人却是走错了。 按照常理去了后院的正堂, 那里通常是府邸男女主人住的地方。 岂料她姐姐根本没住在那里, 而是住在后宅右侧一处独立的院落,一应衣食器物,婢女仆从都独立自主,根本没有花费府中一文钱,好似一个国中之国。 胡美人来胡夫人这里是不用通传的,可长驱直入。 胡美人在一群人的簇新下直接来到了院落中的一处凉亭,凉亭建立在一处活水池塘中,池塘中种植着荷花水莲,颜色鲜艳的鱼儿在水中畅快的游动,周边是一群碧青的竹林,微风吹拂,飒飒作响。 胡夫人坐在凉亭中,手中握着一卷竹简,温柔平和的双眸落在竹简上,在其身前是一方桌案,桌案摆着一壶清茶, 几碟点心瓜果。 桌案对面还有一位女子,这位女子眉心有一只黑色的蝴蝶,脸庞颇为妖媚, 哪怕打扮风格朝着温婉贤淑的方向,依旧不能掩盖那张妖媚的脸蛋。 身材曲线玲珑,浮凸有着,特别是一双长腿,哪怕是跪坐着依旧显得比寻常女人长不少,而且非常匀称健美。 凉亭中除了两女,还有八位侍女,八位侍女分站八角,将整座凉亭给封锁得死死的,凉亭往游廊的过道上还站着四名侍女。 这些侍女不同于普通侍女,站姿尽管跟普通侍女没有什么区别,但却如同精兵一般动也不动,腰悬长剑或短剑,眼神淡漠,气息冰冷,一看就不是寻常女人。 实际上胡美人的身边侍女跟这些侍女也差不多,只是身处王宫之中,没有光明正大的佩带武器,更加内敛一些。 “姐姐。” 随着深入院落, 胡美人身后的侍女有序的停留在府邸中, 按照以往的规矩站在院落中各处要道路口,走到凉亭外的游廊上就只有黑寡妇一人跟随了。 自家妹妹熟悉的声音,胡夫人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不过觉得今天这声音与平常又有一些不同,好像更加娇柔妩媚了。 “妹妹来啦。” 胡夫人放下竹简,优雅的起身,声音温柔清婉,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上前迎接,桌案对面的女子也跟着起身迎接。 胡夫人身穿一袭立领蓝绿色的长裙,不同于胡美人的露肩长裙,长裙颇为保守,只露出欣长白皙的脖颈和一点锁骨,长裙上有暗金色金色包边吊坠,显得雅致,柔美,不迫人的尊贵,腰间系着一颗火雨玛瑙。 这是一个端庄娴雅,温婉平和,高雅静谧的女人,年龄已经三十出头,保养得十分得当,肌肤状态看起来与少女没有什么区别。 初看不张扬不夺目,美感内敛,属于越看越美的女人,仿佛经过岁月洗礼的陈酒一般,需要细细品味才能察觉出独特的美好。 如果说妹妹胡美人是一朵艳丽的桃花,芙蓉,那么姐姐胡美人就是一朵内敛的水仙,荷花。 这里说的更多是气质,如果论身材,妹妹略微偏向苗条柔美,而姐姐胡夫人偏向丰腴圆润。 当然,胡美人的身材其实不算差,只是粮仓比不上胡夫人那么充足,没有那么圆润饱满。 “姐姐,离舞姑娘。” 胡美人身穿一袭露肩桃红色金边长裙,握着自家姐姐的双手后笑着跟胡美人身后的女子打了一个招呼。 “墨莲姑娘。”胡夫人笑着跟黑寡妇打了個招呼。 “二小姐。”离舞笑着道。 “大小姐。”黑寡妇笑着道。 这是两人对胡夫人和胡美人的称呼,由于两人还没有入雍侯府的门,因此离舞和黑寡妇都用两女在火雨山庄时故称。 说起来,离舞和黑寡妇之间也有一段渊源,动漫中离舞吹奏笛子引起黑寡妇精神混乱,八玲珑中的将军壁趁机攻击,一击毙命。 如今两女倒是相处得很不错,毕竟两女侍奉的女人是感情很好的亲姐妹。 一番寒暄后,四女都在桌案边跪坐了下来,姐妹两人相对,离舞和黑寡妇,十分默契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显然这样的场景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姐姐你知道嘛,他昨晚来找我了。” 胡夫人闻言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温婉清宁的俏脸上露出一丝茫然之色。 离舞倒是懂了,看向黑寡妇确认,黑寡妇微微点头。 这让离舞松了一口气,以后总算不用隐瞒了。 跟胡夫人长期相处,离舞对胡夫人颇有好感。 好在胡夫人也不笨,私底下早已经跟自己妹妹猜测多次,没多久就反应了过来,各种情绪纷至沓来,犹如木棉花的双唇嗫嚅的几下才说出话来。 “他……他是谁?” “当今秦王之弟,雍侯。” 胡夫人是知道成嶠的,当初成嶠的功绩连同着封爵的消息传到韩国,胡夫人还跟自己妹妹讨论过一番。 “真的是他吗?” 胡夫人虽然本质上是个柔弱的女子,跟这个时代大多数女子差不多,但却不是一弱到底,一昧的逆来顺受,柔弱中隐藏着一股刚烈。 只是这股刚烈,要触及到胡夫人的底线才会爆发。 动漫中胡夫人并不知道刘意是害死李开的仇人,一直在被蒙在鼓里,韩非等人应该没有告诉胡夫人全部真相,否则对于胡夫人而言太残忍了。 虽然是被动的,毕竟以火雨山庄的状况,胡夫人和胡美人都没法反抗区别,但跟跟认贼作父的性质区别也不大。 离舞闻言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们背后的主子的确是侯爷。” “大小姐不用担心,侯爷很好的。” “离舞说得不错,侯爷的确非常好,跟一般的权贵完全不一样,跟着侯爷,绝对是大小姐和二小姐的福分。” 黑寡妇立即出言给成嶠说好话,面色郑重,比离舞还真。 “姐姐,侯爷的确很好。” 也很强壮,龙精虎猛,比牛还猛,太厉害,要不是侯爷有些特殊手段,这两三天她恐怕都要待在床榻上了。 “这两三天,侯爷应该会来见姐姐你,到时候姐姐你就知道了。” 中间的话,胡美人在心底默默念叨,不好意思说出来。 墨莲,离舞都在给那个男人说好话,自己妹妹也是十分笃定的模样,胡夫人绝对相信她妹妹不会害怕这个姐姐,毕竟这世上就她们姐妹俩相依为命了。 这让胡夫人一颗心平静了许多,心中不由产生一丝好奇之色,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胡美人十分了解自己的姐姐,细细观察,等察觉到自己姐姐已经接受现实后,心底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们姐妹俩是绝对无法反抗的,如果姐姐犯倔,不说惹火了侯爷,就是惹到了侯爷,恐怕也很有一番苦口要吃。 至于成嶠的其他说辞,胡美人不打算说给自己姐姐听,说出来不过是徒增烦恼。 “墨莲,离舞,你们肯定比我们了解侯爷,跟我们多说说侯爷的事情吧。” 胡美人拿起茶盏喝了口,面带甜美的笑容,胡夫人闻言也好奇的看向黑寡妇和离舞。 以后就要跟着那个男人了,虽然姐妹共侍一夫有些羞耻,但也还能接受,这个世界事例也不算少,多了解对她们姐妹以后有好处。 这是姐妹两人没有说出来的共同想法。 黑寡妇和离舞当然不会隐瞒,两女以后成为了侯爷的姬妾,也是她们的依仗。 于是,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说了出来,胡夫人和胡美人渐渐听得入神……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既然没有顶的必要,那就勇往直前好了, 一念至此,成嶠跨步向前一把将胡美人拦腰抱起,殿内的灯火陡然熄灭,隐没于黑暗之中。 殿内一夜无话,殿外却产生了变故。 …… 不知何时, 明月朗星已被乌云遮盖,一场疾风骤雨忽至,疾风来得很是猛烈,葱茏碧树上的枝叶一下子就被扒光了大半,突然疾风又温和了下来,似是逗闷子般故意保留了一部分枝叶。 光秃秃的碧树毫无遮掩,初看别具美感, 摄魂夺魄, 然而半遮半掩才最是回味悠长,令人流连忘返,这个道理需要众多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知识才能够领悟。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正因为有了衣装,人看起来才不会千篇一律,才能别具特色,每每都有新奇之感。 疾风骤雨本就不小,随着时间的推移,风雨愈加大了,风吹叶片哗哗鸣,雨打楼台叮叮响,直至清晨风雨才停歇, 留下一片狼藉。 这个时候天下的黎民百姓都起床做饭, 准备开始为一天的生机奔波,而在韩王宫中低级宫女内侍们也起床做活了。 由于昨晚风雨持续了半夜, 不免要辛苦一番将其打扫干净。 成嶠虽然不属于普通的黎民百姓, 更不是宫女内侍, 但本就有早起的习惯, 再加上昨晚兴致勃勃,根本就一夜未睡,因此起得不比他们晚。 虽然辛苦了半夜,但以成嶠多年经过雷霆锻体的强悍身体,一夜未睡也没什么影响,反而神采奕奕,精神焕发。 别问为什么这么久,问就是肝木之气的滋润下,那点小伤根本不值一提。 内殿床榻边,成嶠已经穿戴整齐,看了一眼面色红润,正在熟睡中的胡美人一眼,便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待在温柔乡的确很舒服,不过今天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不好耽搁太久,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该享受就该享受, 却不可因此迷失了。 回到府邸中, 成嶠从卧房里起床, 穿戴洗漱完, 毫无异常的享用起早餐。 刚用完早餐没多久,姬无夜的拜帖就了过来,邀请成嶠今晚去将军府赴宴。 成嶠自然不会惧怕进姬无夜的将军府,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他倒是想看看姬无夜会搞出什么花样招待他,拉拢他…… 说句实话,还真是有些小期待。 姬无夜的拜帖到达,就像扣动了发令枪的扳机,一张张拜帖投递而来,数量太多,根本不可能一天见完。 成嶠便叫人唤来负责韩国事务的罗网头目,搞清楚拜帖上各位权贵高官的来历底细,再结合外祖父送给他的两卷竹简,从中挑选一些富裕大方的墙头草选择接见。 至于把来历更大的人物置之不理,而选择次一等人物,不合礼数,容易让人产生不满怨愤? 成嶠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所谓大人物的想法,他想要见谁,就见谁,不服气? 不服气也得憋着,实在不服气,可以来砍他嘛。 其实成嶠选择接见的那些权贵官员下的帖子是邀请成嶠,但还是那句话,成嶠没有必要顺着他们的心意,若不是别有目的,他都懒得接见。 收到消息通知的权贵官员皆大喜,屁颠屁颠的按照约定的时间前来府邸拜见。 这些权贵官员根本就不在意见面的形势,无论是成嶠过去,还是他们过来都行,甚至一起拉翔也是非常乐意的,他们需要的仅仅是跟成嶠搭上线的机会而已。 干正事,成嶠是一个注重效率的人,确定好邀请过府的人选,成嶠亲自做了一个接见表格。 整个白天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的。连中午用膳都安排上了,而且午膳安排的人数是最多的,也是最重视的。 时间虽然没有精确到妙,但也基本上安排到分了。 这么大张旗鼓的接见韩国的权贵官员,自然不是搞什么策反拉拢,主要目的是……敛财! 成嶠派人回信的时候可是特意吩咐手下,让他们暗示上门权贵不要空手而来,诚意要足。 什么是诚意? 当然是礼物了! 他虽然不缺钱,对于钱财已经没有什么概念,但这并不妨碍他趁机压榨韩国权贵官员的钱财。 得来的钱财,对于本就资产丰厚,家资亿万的他是无所谓,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但这笔钱用在建设秦国上却是很合适。 他最喜欢的就是用别人的钱来帮自己的事情,用韩国的钱财来办秦国的事情,那就更喜欢了。 就一個字,爽! 对于成嶠“诚意要足”的要求,受到邀请的韩国权贵官员们那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很高兴。 这些权贵官员正愁怎么搭上关系,如此就能搭上关系,那可真是太棒了,钱财珍宝,他们多的是! 于是,整个白天,从清晨道傍晚,成嶠在韩国临时居住的府邸车马络绎不绝,门庭若市。 权贵官员们赶着奉上钱财,珍宝,非常的大方,与对待黎民百姓的吝啬可谓是天壤之别! 这么说吧,成嶠一天收下的钱财就已经超过了紫兰轩历年的积蓄,将珍宝兑换成钱财,粗略估算价值应该在三万金左右,只多不会少。 赚钱之轻松,简直让男默女泪,这已经不是赚钱了,而是送钱,抢钱! 三万金是什么概念? 动漫中,韩国国库拨给十万韩国边军,一年的军费也不过十万金,按照不准确的计算,平均下来一人一年一金。 实际上一名普通军卒一年下来,军饷肯定不到一金,军队也是金字塔形结构,上面的高层将领,中层军官的俸禄肯定比一名底层士卒多得多。 丝毫不贪污就如此了,上层将领中层军官再各自贪污一些,落在普通士卒手中的能有零点五金,就算有良心,知道分寸了。 三万金,差不多是韩国边军军费的三分之一了,用来养韩国的军队,养三万军队一年,轻轻松松谈不上,问题肯定不大。 财富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韩国显然也是典型,底下的百姓穷的叮当响,统治阶层的权贵官员可谓是富得流油! 其实七国都是这样的,哪怕是秦国财富分配比例其实也不健康,但比起六国而言,已经好很多了。 凡事就怕比较,不管是向上比,还是向下比。 对于收到的钱财珍宝数量,成嶠很满意。 这些钱财拿给这些权贵官员挥霍太浪费了。 为了以后再割韭菜,对于其中送礼最重权贵官员的确需要照顾一番,不能让人家的钱财白送了。 外祖父可以帮忙,韩王安欠的人情也可以归还了。 也可以跟姬无夜提一提,如果今晚谈得不错的话,想必会给一些面子。 如此多韩国大人物达成一致,哪怕是五代为相,在韩国政坛根深蒂固,底蕴深厚的张家也阻止不了。 也不敢阻止,否则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嗯……还可以趁此机会将暗中投靠秦国的地方官员,中枢官员挪挪位置。 如此一来,也不显眼,外人还以为这些人也是给他送了礼的人呢。 一念至此,成嶠让下属看好财物珍宝,乐滋滋的去赴宴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墨鸦白凤 成嶠乘坐上马车,在一队黑甲骑兵和一队黑甲步卒的护送下,不疾不徐的前往位于新郑城东的大将军府。 由于姬无夜崛起没多久,尽管权倾韩国,但也不是贵族,大将军府邸占地面积又广,城西已经没有足够的位置, 因此设在城东。 新郑城也有宵禁,不过那是针对普通人的,对于权贵官员而言,约束力度很小。 别提成嶠的身份地位,就凭姬无夜打了招呼,就没有人敢拦成嶠, 新郑城的防务治安权本就掌握在姬无夜手中。 “侯爷, 到了。” 成嶠闻言从马车中走出,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十分气派威武的朱漆铜钉大门,门檐上高挂着黑底金漆的匾额,大门两侧是两只龇牙咧嘴的石制猛虎,平整的台阶依次衍伸,数量明显逾制了。 大门口两侧站满了肃立的韩国兵卒,姬无夜带着一群人站在台阶上的空地迎接,看见成嶠出现,凶恶的脸上挂上一丝笑意快步走下了台阶,身后的人连忙跟上。 “侯爷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成嶠跨下马车,双眸一扫,姬无夜,刘意,翡翠虎,还有一些涉及到军务的韩国将领,血衣侯白亦非并没有在。 啧, 还挺高傲的呢! 成嶠心中不屑,下一刻听到姬无夜文绉绉的话,差点没忍住想笑, 好在忍住了没表现出来,笑着拱手一礼道:“姬将军言重了。” “哈哈,本将可是真心实意的。” “这将军府建成以来,侯爷是最尊贵的一位客人了,怎能不蓬荜生辉?” 姬无夜豪迈一笑,说出话不禁让人心生好感,显然曾经身处微末的交际本领还没有丢,只是韩国没有什么人足以让姬无夜放下手段。 “来,侯爷,本将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本将麾下的左司马刘意。” “拜见侯爷。” 刘意满脸络腮胡,再加上轮廓比较粗犷的脸形,平时不苟言笑时看起来也颇为凶恶,此时脸上却堆满了笑容,笑得有些谄媚。 值得一提的是刘意并不知道胡夫人的背后是成嶠,只知道胡夫人背后是秦国的一位顶级权贵,具体是谁就不知道了。 秦国能够号称顶级权贵的也不止成嶠一人,只是顶级权贵之间依旧有差距。 刘意虽然也是夜幕的一员, 位置还挺重要, 但依旧不属于核心成员,随时备有替代品更换,姬无夜等人不主动说,根本接触不到机密信息。 “刘司马请起。”成嶠面色淡漠道。 倒不是对刘意有什么意见,只是刘意还不足以让成嶠摆出笑脸,姬无夜也不过勉强够格。 遭遇了冷脸,刘意也不以为意,反而觉得很正常。 人家是什么身份地位,有接触的机会就不错了,初次见面难不成奢望人家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 “这位是老虎,韩国首富,侯爷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尽管吩咐他去办。” “拜见侯爷。” 翡翠虎身形非常肥胖,跟个球似的,身穿一袭金丝镶边的湖绿色锦袍,脸上堆满笑容,拱手一礼,由于太胖,姿态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请起。” 成嶠脸色淡漠,微微颔首,随后看向姬无夜笑道:“他算什么韩国首富,最多称韩国第二,真正的韩国首富应该是姬将军才是。” “侯爷明察秋毫,草民佩服。”翡翠虎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出声恭维道。 姬无夜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翡翠虎赚的钱大头都落在了他的口袋里,哪怕他花销很大,但剩下的财富也不必翡翠虎差。 没有他撑着翡翠虎,翡翠虎早就被其他贵族官员吞得渣渣都不剩下了。 “侯爷有眼光。” 姬无夜感受到了成嶠的善意,很高兴,竖起大拇指赞道。 接着,姬无夜又把剩下的人给成嶠介绍了一般,面对这些人成嶠全程都很淡漠矜持,没有给个笑脸,保持住了自己秦国顶级权贵的逼格。 “白亦非呢?”成嶠忽然开口,面色不渝。 “侯爷见谅,他不喜欢这种场合,不过请侯爷放心,该有的诚意是绝对不会少的。”姬无夜不慌不忙解释道。 “如此,倒是不好强人所难……罢了。” 成嶠显露出的贪财态度就让姬无夜等人很喜欢,他们最不喜欢的就是油盐不进的人,除此之外贪权,贪财,贪色什么都无妨, 有弱点,才好收买,才好勾连。 “不提他了,他那个人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情趣,若是来了,还会影响宴会气氛。” “侯爷,请。” 成嶠点了点头,也不客气,抬脚就向将军府中走去,姬无夜紧紧跟随,其他人都落后一步。 此时的将军府中挂满了各色各样的灯笼,再加上灯火通明的巍峨华丽殿阁,看起来美轮美奂,宛如踏进了仙宫一般,很显然姬无夜是一个创业成功后必须要好好享受享受的人。 将军府广场西南角一栋楼阁之上,两个人站在明月之下,环抱双手,默默注视着广场上的一群人。 一人面容稚嫩俊秀,左侧短发干净利落,右侧长发及肩,蓝紫色发色,深蓝色瞳仁。 身着蓝色紧身衣,外罩一袭白色无袖布袍,天蓝色叉状束腰,戴蓝色围巾,右肩饰以白羽、两条飘带,肩部、上臂、腰胯部均佩有银饰,脚穿白底紫纹长靴。 一人面容俊逸邪魅,眼周的蓝紫色纹路更是将这股邪魅之气增添了三分。 蓝紫色长发向后梳得整整齐齐,身穿墨黑色紧身衣,衣领上点缀着密集的黑色羽毛,粗犷的腰带及手腕、腰间与靴上的金属饰物。 前者意气不羁,洒脱飘逸,后者雍容冷傲,霸气邪魅,正是夜幕的头目白风和墨鸦。 “墨鸦,自从那位秦国雍侯踏入将军府,我感觉这韩国的天空似乎更暗了。”白风面无表情,酷酷的开口道。 “夜幕本就笼罩着这片天地,又何必在乎更暗一些?” “对于我们而言,没什么区别。” 墨鸦瞥了眼自己的小老弟,满脸无所谓道。 “这個雍侯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光明正大的收取钱财,白瞎了那么大的名声……” “看人不能光看表面,我倒是觉得这位雍侯似乎另有目的,对方身为秦国彻侯,手握长盛商会,一点也不像缺钱的人。” “正因为有钱,所以才可能更加贪婪,这样的人你也见过不少吧?” “或许吧。” “不过,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都与你我无关,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继续活下去就足够了。” “走吧,我们来比试一番。” “追上了我,带你去找漂亮的女人,我请客。” 话音一落,墨鸦的身影陡然化作一团黑烟消散不见。 “我对女人没兴趣。” 话虽然这样说,白风还是追了过去。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惊天野望 大将军府正殿,早已经摆满了美酒佳肴,众人分主宾落座。 成嶠虽然在七国的地位要比姬无夜高,但毕竟是客人,因此坐在了右首第一位。 “各位,让我们举起酒樽,共同敬侯爷一杯。”姬无夜拿起青铜酒樽起身, 面带笑容,沉声喝道。 “敬侯爷。” 其他人自然不敢再坐着,拿起酒樽随着姬无夜的动作举杯。 “感谢姬将军以及各位盛情款待,同饮同饮。” 一杯酒喝完,众人各自落座。 啪啪。 姬无夜拍了拍手,早已经恭候多时的乐师舞女从殿外鱼贯而入,还有一队负责陪酒,青春貌美的少女跟着入内。 值得一提的是乐师没有男性,全部都是女性,所有女性皆是身穿半透明的薄纱,乐师舞女们的薄纱颜色一致,负责陪酒的少女则是身着五颜六色的薄纱。 一个个少女走到宾客的身旁柔顺的跪坐下来,姬无夜和成嶠则是两个,一边一个,享受特殊待遇。 靡靡之音响起,舞女们在大殿中央摆好队列,开始随着音乐起舞,最开始舞姿还比较正常,后面渐渐就变得富有暗示性,惹火露骨。 很快,大家都有些放浪形骸起来,成嶠虽然暗中鄙视姬无夜的品味,但也没有故作正人君子,只是尺度相对小很多。 可以特立独行, 但没有必要,以姬无夜的尿性,如果陪他的女人没有把他伺候高兴,下场显然不会怎么好。 逢场作戏,那就玩吧。 一个半时辰后,姬无夜见时候差不多了,便挥手让乐师舞女们离开,再发话让属下自己去府中找屋子取乐,留下一片狼藉的场面,不少花花绿绿的衣服杂乱的掉在地上。 很快,殿中就只剩下姬无夜和成嶠了。 “侯爷,可还算满意?” “嗯……怎么说呢?”成嶠故作思索道:“在秦国,可不好如此放浪形骸。” 呸,这些色坯也实在太放浪形骸了,有没有点羞耻心啊,竟然当众…… 起码要关着灯啊! 现场只有他一個人是有素质的男人,姬无夜都不算,不过是不想在他面前丢份罢了,没有他,肯定比谁都玩得花。 “哈哈, 让侯爷见笑了。” “侯爷身为秦王之弟, 秦国彻侯, 什么宴会没有见过,本将琢磨着常规宴会只怕入不了侯爷的眼。” “再加上本将只是个粗人,想来想去也只有搞点这种别致的花样了。” 姬无夜大笑道,一点也不以耻,反而为自己的安排感到骄傲。 “虽然有些……不堪入目,但本侯今晚也算长了一番见识了。” 成嶠装作一副开了眼界的模样道。 “侯爷不反感就好,本将还有礼物送给侯爷,还望侯爷以后多多支持。” “罗网跟夜幕本就有合作关系,加深合作自无不可,这是双赢嘛。” “没错,就是双赢,不过本将还想要更加深入的合作。” “更加深入?” 成嶠略微沉吟了一番,面露思索之色,几个呼吸后正色道:“也不是不行,只要不损害本侯和秦国的利益。” “请侯爷放心,绝不会损害侯爷和秦国的利益,我姬无夜还没有那么不识趣。” 姬无夜非常高兴,笑容满面,啪啪啪,连续拍了拍三次手掌。 很快,就有军卒抬着箱子进来,除了箱子外还有十名燕瘦环肥,气质各异的女子进来,之前陪成嶠喝酒的两名女子在其中。 军卒明显得到了吩咐,放下后就打开了箱子,一片耀眼的金光陡然射出,仿佛要晃花人的眼,里面赫然是一块块排列整齐的金砖。 “侯爷,这里面是夜幕送给侯爷的薄礼,一共一万金。” 夜幕送的,显然里面包含了姬无夜,白亦非,翡翠虎等人,而不是姬无夜一个人送的,一万金对于姬无夜个人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了。 “她们十个是送给侯爷的另外一份薄礼,五个纯洁无瑕的少女,五个风姿卓越的美妇。” “左边五个可不是寡妇,她们的夫君都还健在,而且出身都不错,最低的也是一个韩国地方县令的夫人,想必合侯爷的口味。” 卧槽! 姬无夜这是什么意思啊? 送少女就算了,送别人的娘子……这是把他当成曹贼了啊。 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成嶠略微一思考就明白了,也只有胡家姐妹那里了。 混账,这不是冤枉人吗? 他明明是通吃的,只看喜不喜欢,可没有什么特殊癖好! “其他的本侯都收下了,左边那五个就算了吧,本侯不好带走。” “侯爷尽管放心带走就是,不会有任何麻烦。” 成嶠:“???” 很有本事啊,这把他们的夫君都搞定了,手段估计逃不过威逼利诱四个字。 不过这五个女人的夫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要知道她们可是正牌夫人,而不是这个时代可以随意送人的姬妾。 哪怕被威逼利诱,也是有办法阻止的,姬无夜虽然在韩国权倾朝野,但还是有不少政治对手的,并不能做到一手遮天。 如果这些人去投靠张开地,凭张家在韩国根深蒂固的势力,保下他们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他们没有…… 他并没有收到有人将事情捅出来的消息,姬无夜可不知道他出使韩国,可没有多少准备的时间,必然是在仓促的情况下准备的。 成嶠看向左边五个的美妇,见她们一个强颜欢笑,眼含希冀的模样就知道他就算不收下,估计这五人也回不去家了。 五女在原本的家中,必然是娘家势力弱小或者根本没有娘家势力的人,否则堂堂正牌夫人怎么可能像姬妾那样被送出去? 罢了,留在这里肯定会被姬无夜给糟践了,姬无夜也是一个色批,等姬无夜腻了,能不能活下去都打个问号,跟着他至少还能活下去。 嗯……为什么我要说也? 带回侯府做侍女吧,以后若是有机会,给她们找个好归宿,秦国中低级将校,学宫学子都是不错的良配。 成嶠可不是什么女人都会收入府中的,若是没有感情,那就必须要具有特色的女人。 光是脸蛋漂亮美丽,身材好可不够,世界上这样的女人太多了,真要收进府中,他那么大的侯府都会装不下的。 女人过多,也是麻烦。 回想第一世的生活,万万想不到竟然产生漂亮女人过多是麻烦的想法,那个时候在某短视频平台看个小猫咪都觉得眉清目秀,更别说漂亮女人了。 那个时候他只能用“他是她们永远得不到的男人”来安慰自己。 如今他身份地位不同了,不能忘记那些光棍啊,不是吹牛,第一世他要是有今生的权势地位,他都想给光棍们一人发一个老婆了。 第一世如此,今生依旧如此,这叫什么? 不忘初心! 成嶠心念闪动,面上却笑道:“既然姬将军如此盛情,再推辞就显得本侯不识好歹了,本侯收下了。” “侯爷痛快。” “今晚侯爷就别走了,将军府内有一处大浴池,十一人共浴都宽敞得很,浴室中还有一张大水床,睡十一人依旧宽敞。” 姬无夜朝着成嶠眨了眨了眼睛,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荡笑。 呸,平时你姬无夜到底玩得多花啊,难怪被卫庄给干掉了,这样玩,横炼水平再高也会退化…… “咳,还是算了,本侯今晚没有精力了。” “姬将军武艺高强,身体强悍,本侯只是一个身体还算不错的年轻人。” “白天接见了那么多人,晚上又玩了这么晚,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十个女人,成嶠并不打算碰,因为碰了成嶠就不会送给别人,也不会给她们寻常良配。 这点定力还是轻轻松松的,实际上只要成嶠想,再多美人环绕周边也不会动心,只需催动净心神咒即可。 “既是如此,那是该好好休息,来日方长嘛。” “你们两个还不快过来扶侯爷?” 姬无夜和颜悦色跟成嶠说完,转头看向十米女人,面色淡漠,声音冷肃,抬起手指点了点少女中最漂亮的那个和美妇中最漂亮的那个。 对于成嶠,姬无夜自然不敢强留,除非爆发了根本利益的冲突,否则姬大将军是很和颜悦色,善解人意的。 被点中的少女和美妇根本不敢多想,连忙提起裙裾快步走向成嶠,成嶠自己站起身,任由两女搀扶住自己,眨了眨眼睛,说的话颇为意味深长。 “姬将军不用送本侯,天色不早了,也该是去放松放松了。” “多谢招待,告辞。” 姬无夜心领神会,今晚他的确要好好放松一番,刚才他差点没忍住,今晚又高兴,必须玩,玩一个通宵! “侯爷慢走。” 姬无夜抱拳一礼,随后话锋一转,命令道:“告诉下面的人加倍警戒,本将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情况搅扰侯爷休息。” “是,大将军!”领头的亲卫轰然应道。 成嶠举起手随意的摆了摆,示意明白,便在一团脂粉女儿香的包围下离开了。 就在成嶠离开不久,灯火通明却一片狼藉的大殿里忽然闪现出一道身影,苍白的肤色,白色的头发,血红色的唇,白色腰封,红黑色相间的服饰外套,简约妖艳的头冠,脚踏一双军靴,气质邪魅狂狷,高贵霸气。 不是血衣侯白亦非还是谁? 白亦非手持一盏青铜酒樽,酒樽中的液体猩红如血,一踏进宫殿所有宫灯全部熄灭,清冷的月光照射而入落在白亦非的脸庞上,身边红色帷幔轻轻飘动,愈加显得肤色苍白。 “不是,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出现都搞这套?” 姬无夜看向窗户下白亦非的身影,语含一丝不满,颇为无语道。 白亦非没有回答姬无夜的问题,侧身看向窗外,优雅的喝了一口酒樽中的液体,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缓缓开口,声音清冷中富有磁性,别具魅力。 “怎么样?” “很顺利。” 姬无夜一屁股走到坐塌上走下,一脚踩在坐塌上,一口气喝干酒樽里的酒水。 之前姬无夜是在大将府的将座下入座,没有坐明显高很多的将座,免得惹得成嶠不满。 实际上,如果姬无夜真敢坐在高高在山的将座上招待成嶠,成嶠是真的要发作的。 “这样的人物会这么好说话?” “不损毁他和秦国的利益,还有源源不断的好处拿,怎么可能会不同意?” “若是如此,倒是不需要表妹出面冒风险了。” “此人身边高手众多,万一被看出破绽,那就惹大麻烦了。” 原本姬无夜,白亦非,明珠夫人等人打算若是成嶠不愿意接受他们的好意,不愿意加深合作,就尝试让明珠夫人勾引成嶠,利用特殊手段迷住成嶠,就像被迷住的韩王安一般。 “本将觉得还是可以出面,只是不要动特殊手段,纯粹用美色和手段征服对方。” “本将相信明珠有这个能力。” “你的建议,本侯会转告给表妹,至于做不做,就看她自己的意思了。” “这种事情,你我都无法逼她。” 碧海潮女妖可不是善良信女,也不是弱者,再加上对韩王安的巨大影响力,在夜幕中的地位直逼姬无夜,白亦非,可不是纯粹的下属。 有些命令违背了意愿,可以不买账,姬无夜,白亦非都不敢轻易翻脸。 “本将明白,看她自己的意思,但本将认为明珠应该会同意。“ “那种身份地位的猎物,明珠想必乐意挑战,而且一旦成功,好处将无比巨大。” “对我们一样好处巨大,就算韩国有一天不在了,借助那位的影响力,我们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也许你这个表哥该多劝劝她,不逼她,劝劝还是可以的吧?” “本侯会劝劝她。” “也许我们想象力应该更充足一些。“ “如果明珠成功,并且诞下了子嗣,恰好秦王嬴政死后没有子嗣,那么……” 姬无夜闻言一愣,随即咧嘴大笑道:“侯爷,你倒是真敢想啊,本将没记错的话,秦王嬴政的长子已经出生了吧?” “这重要吗?”白亦非面色淡漠,轻描淡写道。 “的确不重要,真到了那种地步,为了庞大的利益,人往往是没什么不敢做的。” “用老虎的话说,出得多,挣得多!” “好了,今晚就谈到这里,今晚如此高兴,本将要去好好放松放松。” 姬无夜随手扔下手中的酒樽,起身大步离开,大红色的披风随风摆动…… 白亦非一口饮尽酒樽中的鲜红色液体,随手扔下酒樽,身影在月光下模糊了一瞬便消失不见。 另外一边,成嶠乘坐着大马车,带着小马车回去了。 两马车载运钱财,三辆马车载运女子,可谓满载而归。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注定的结局 第二天上午,张府一间庭院中,身穿一袭黄黑相间华服的张开地背负着双手站在檐廊下,面色忧愁的望者庭院中的景色出神,一言不发。 “祖父,您都站在这里半个时辰了,因何而忧愁?” 身穿一袭素色青衫, 腰悬美玉的张良轻轻走到张开地身后,轻声开口,声音温润柔和,犹如青石上流淌的泉水。 “还能是什么事?” “自然是因为姬无夜跟雍侯搭上关系的事情,有了雍侯的支持,姬无夜的气焰恐怕会更嚣张, 老夫也将承受更大的压力。” “而且这雍侯的手也伸得太长了,梁司士, 姬无夜以及昨天光明正大接见的人, 隐隐是三股力量。” “秦国若是有心,借此影响韩国国事都不是难事,怎能让老夫不忧愁?” 张开地心里是真的忧愁焦虑,本来他应付以姬无夜为首的势力就已经感到到吃力了。 成嶠这么一掺和,本来一直保持中立,隐隐偏向他的司士一系立场就可能转变,再加上一些吃里扒外的墙头草,此消彼长,压力成倍剧增。 张开地并不知道成嶠外祖父会在韩安正式登基后辞官,若是知道,忧愁焦虑应该会减轻不少,因为司士府掌纠察百官,实在是一把政斗利器! “祖父,依孙儿之见,局面还没有到那么糟糕的地步。” “怎么说?”张开地转身期待的看向张良。 “孙儿拙见,认为雍侯就算支持姬无夜, 支持力度也肯定会有所保留。” “以秦国的立场来说,秦国更愿意看到的是内斗不休的韩国, 而不是被某人一手遮天,铁板一块的韩国。” “倘若让姬无夜真的在韩国一手遮天,没有对手,这并不符合雍侯和秦国的利益,只有让韩国一直内斗不休,雍侯和秦国才能源源不断的攫取利益。” “毕竟秦国的野心路人皆知,只有内斗不休,互相掣肘的韩国才能使得秦国付出的代价降到最低。” “因此,作为姬无夜最大对手的祖父您,无论是雍侯还是秦国,都不会愿意看见您倒下。” “王上也肯定不愿意,也不会容许您倒下,一旦您倒下,权力就完全失去了平衡。” “说句不好听的话,您一但倒下,王上恐怕晚上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另外除了被姬无夜等人扶持起来的王上长子,诸位公子都会站在您的这边。” “诸位公子中,又以四公子韩宇势力颇为不俗, 其人城府不浅。” “综合各种因素,孙儿认为最多您处于下风, 不可能会击垮。” “真有了被击垮的危机,说不定雍侯和秦国反而会暗中支持您。” 张开地听完久久不语,面露沉思之色,最后抚须一笑道:“张家后继有人矣,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出于水而寒于水!” “祖父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向祖父学习。”张良谦虚一笑道。 张开地对自己孙子谦逊有礼,温润如玉的表现十分满意,但又想起了一事,脸上的笑容又渐渐消失了。 “局面也许没有老夫想的那么糟,但依旧不容乐观,老夫不能倒,姬无夜亦然。” “韩国争斗不休,剧烈内耗,于韩国毫无裨益,对其他国家却有好处,而秦国的好处最大。” 张良闻言默然无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今的情况是韩国弱,秦国强,而且两者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实力相差巨大,这种情况下想要摆脱秦国的影响几乎不可能。 若是不肯乖乖按照剧本进行下去,那将会迎来更激烈的打击,而乖乖按照剧本内斗下去,只能是饮鸩止渴,迟早会自取灭亡。 就算他们张家一系愿意忍受姬无夜等人的嚣张百户,韩王,姬无夜等人愿意罢手,一起为韩国强盛而努力吗? 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他在韩国长大,深切知道韩国受“术”影响很深,所谓术就是权术,上上下下皆是如此。 哪怕他祖父也受到了影响,只是不会去用权术谋取私利,祸害韩国。 权术的核心就是制衡,平衡,从而使得上位者作为裁判。 将相和睦,以韩王安的性子绝不会容许,因为两者若是深度勾连在一起,已经具备了改天换地的能力。 也许让韩国变个姓氏很难,但让韩国君王换个人难度就不算太高了。 祖父对韩国的忠诚,张家对韩国的忠诚,他对韩国的忠诚,他自己从没有怀疑过,但别人怎么想就不一定了。 张家一旦退步,大概率会丢掉信任,韩王安必然扶持楚替代品跟姬无夜打擂台,姬无夜一系也不会感激,只会人家张家软弱可欺,从而得寸进尺,甚至斩草除根。 所以,张家退不得,更不能跟姬无夜一系和睦,否则将是自取灭亡! 内外都不允许张家做出别的选择,这内斗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一时间,张良感到心很累,心中生出不知道那么多现状就好了。 张开地也想得很明白,完全想不到破局办法,爷孙都沉默了。 …… 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韩国的局面可以说是自衰败就积累的大势,积重难返,妄想改变这股大势,那是不可能的! 韩非又如何?流沙又如何? 哪怕他们出发点再好,依旧避免不了剧烈内耗的局面! 如今的态势比起历史上,动漫中都要糟糕很多,成嶠的出现避免了秦国很多内耗,从而使得秦国有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外面。 动漫中,流沙刚刚在韩国取得一些成功,韩非转眼就不得不前往秦国,尽管流沙的骨干还在,但是灵魂也没有了。 或者不应该说灵魂没有了,而是灵魂离韩国新郑太远了,一旦发生了什么变故,等到韩非收到消息再做出决定,黄花菜都凉了。 嬴政虽然的确很欣赏韩非,但逼韩国交出韩非,也未尝没有掐灭韩国最后一丝强盛希望的打算。 尽管那丝希望非常的渺茫,但站在秦国的立场,一丝希望都不希望看到,立即就要出手掐灭。 这并不仅仅是针对韩国,山东六国哪一国如此,秦国都会出手,绝不可能让对手猥琐发育起来,乖乖等死吧! 那个在剧烈内耗,政局不稳的秦国都会出手,更别说如今这个内耗微小,政局稳定的秦国了。 变法强国? 七国的天下要九十九? 时机早已经消失,志气可赞,勇气可嘉,但结局却注定了失败! 用现代的话说,人家秦国六代人的努力,凭什么输给你一代人? 而且还远远算不上一代人,不过是几年时间罢了。 韩非率领的流沙要是能够成功,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攻略方针 新郑,梁府内书房,成嶠推门而入。 “拜见雍侯。” 内书房中正在跟梁庚叙话的四名官员见状连忙起身,恭敬的拱手一礼。 这四位都是梁庚暗中给秦国拉拢的官员,已经献上投名状的官员,至于地方官员的官员,此时倒不好前来相见。 “诸位不必多礼, 请坐。” 对于自己人,成嶠还是十分平易近人的,面带温和的笑容,双手虚扶。 “谢雍侯!” 四名身穿便服,高矮胖瘦不已的官员一丝不苟的行礼谢过,再重新规规矩矩的跪坐。 “乖孙,你跟他们谈吧,老夫先去饮茶听曲了。” “外祖父慢走。” 成嶠将梁庚送出书房, 再来到自己外祖父入座的上首位置坐下。 不在自己府邸,成嶠也只能跪坐了,虽然不太喜欢这种坐姿,但保持仪态的稳稳坐着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四人的目光都落在成嶠身上,成嶠面色变得严肃,沉声道:“首先本侯代表秦国欢迎诸位弃暗投明。” “本侯认为,你们未来将为自己的选择庆幸一生,你们的子孙也将为你们自豪。” “好好做事,秦国从不亏待有功之臣!” “我等明白。”四人异口同声道。 成嶠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对于你们以及不好到来的同僚,本侯是这样打算的,你们将继续留在韩国,没有异义吧?” 四人都摇了摇头,自从投靠秦国,他们就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大概率是什么了。 “诸位,本侯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是不是以为你们将成为秦国的暗间?” 四人闻言默默点了点头。 “你们这样想, 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 “你们的确是暗间, 但不同于普通暗间,你们是一次性暗间!” 四人闻言面色一变,这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差事啊,一次后是不是就没了利用价值,会被抛弃? 成嶠看众人的神色就知道四人想歪了,笑着解释道:“诸位不要误会,本侯的意思当用到你们的时候,就意味着韩国灭亡之时,不到灭亡韩国的时机,伱们不会被启动。” 四人闻言听出了自身的重要性,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用他们就意味着韩国灭亡,事后就是论功欣赏,显然不会抛弃他们。 …… 成嶠当然不会抛弃他们,以后成嶠打算给嬴政建言,建议六国各地要害部分都由秦吏执掌,而头头脑脑的都由投靠秦国或者亲近秦国的该国人执掌。 以韩国为例, 一个郡,郡守是韩国人,郡丞也可以是韩国人, 但郡尉功曹什么的都是秦吏,树起靶子,以韩制韩,转移,减弱该国人对秦国的敌势。 光是郡守,靶子其实还不够大,以后成嶠还打算建言嬴政改变一下地方体制,地方光郡县两级还不够,得再设置一级。 成嶠打算将明朝的体制拿过来,比起秦朝的体制,自然是快要接近封建主义巅峰的明朝体制更利于统治,中央集权几近巅峰。 封建主义,集权巅峰是在清朝,标志是军机处的设立。 尽管此时皇权达到巅峰,但这不是成嶠想要的,臣子没有骨气,被打断脊梁骨,都是应声虫不是什么好事。 不受制约的权力只会酝酿出灾难,皇权也不例外,需要一定的制约。 没有比统一天下的时机更好的时机了,一旦错过,后世之君想改动就难了,不能将难题交给后人,当世能解决的就要解决。 当然,不可能全部照抄明朝的体制,毕竟相差千年,来得太陡了对国家不是好事,只是参考,具体如何肯定需要决策层详细讨论的。 地方上多了一级,空缺出来的官位就更多了,除了掌管兵权的官职,其他官职都可以选择六国人来出任。 当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上位的,必须经过详细考察,重于秦国而且还要有真才实学才行。 到时候各种改革产生的负面影响由这些六国官员分担大头,至少可以分担相当一部分,等到改革进行得差不多,再提拔秦国官员上来做好人,卖人情。 秦国不是卸磨杀驴的国家,六国出身的官员背了锅,相应的待遇肯定要有的,该奖赏就奖赏,还可以适当提高一些奖赏力度以做补偿。 启用六国的官员是肯定的,秦国中不可能有那么多官吏,哪怕经过学宫的培养依旧不足,特别是地方的高官,年轻的学子经过磨练才能承担重任。 想要取代六国的官员,起码要学宫通行天下十年后了,而学宫想要通行天下,必须要把六国灭掉,统一天下。 这期间的时间跨度,起码要二三十年。 …… “本侯的打算是将你们推到高位,掌握住韩国核心要害的权力,最终达到架空韩王安的地步。” “等到秦军东出,里应外合,迫使韩王直接投降,兵不血刃的拿下韩国!” 四人面色震惊,内心欣喜的同时也感到到了巨大的权力,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相当困难了。 “想要架空韩王安,光靠你们不够,加上没来的地方官员也不够,还需要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这本侯自有谋划,你们不用多管,你们需要做的只是利用韩国各方势力内斗之际,见缝插针的拼命向上爬。” “财力,物资,情报,武力等等,秦国都会支持你们。” “本侯要你们一部分人投靠以姬无夜为首的夜幕,一部分投靠韩王,一部分投靠张开地,嗯,四公子韩宇勉强也算一个人选。” “这应该不难,毕竟你们原本就属于他们的一员,没问题吧?” 如今的韩国,能力并不是上位的重要影响因素,腐朽的韩国朝堂,会钻营最为重要,钱财排在第二。 “没问题。”四人恢复了平静,信心满满道。 这种支持力度和浑水摸鱼的环境,走到顶端有难度,但见缝插针的上位并不难,区别只在于权力提升多少。 “你们以后要互帮互助,今天就谈到这里,未来具体的行动由保护你们的人传递。” 今天成嶠也就跟他们通个气,没有什么具体行动,韩国现在的重点都在韩王安继位上,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争斗,没有争斗就不好上位。 “属下告退。” 四人起身一礼便转身离开,跟来时一样,离开时也有罗网的人掩护他们。 …… 等到四人离开,成嶠拿起茶杯慢吞吞的品茶,脸上露出一丝沉思之色。 想要兵不血刃的拿下韩国,掌控韩国的兵权是核心中的核心! 如今韩国的兵权一分为三,韩安掌握了一部分,姬无夜掌握了一部分,白亦非掌握了一部分,其他的兵权皆不成气候。 姬无夜加上白亦非掌握的兵权是韩国军力的大头,可以说策反了姬无夜,白亦非,那么迫使韩王投降,献上韩国就不难。 但想要策反姬无夜,白亦非,难度太高了,两人都不是笨蛋,知道韩国留存,他们的利益才能最大限度的保障。 秦国可不是韩国,一旦投靠,必将戴上重重枷锁,权力肯定大幅度缩水,待遇也肯定大幅度缩水,还不能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了。 土皇帝要装孙子了,一般人都忍受不了这巨大落差。 除非韩国真的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两人为了保障自身的基本利益,才有可能反水投靠秦国,卖了韩国。 有可能仅仅是有可能,因为除了秦国,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其中楚赵两国的可能性最大。 在韩国没有灭亡前,想要两人投靠秦国,除非两人感觉到了致命的危机,偏偏危机两人还没有办法应对才有可能。 趁此机会才有可能将两人绑上秦国的战车…… 所以,他是要支持夜幕,但他对夜幕敌人的暗中支持力度只会更大,没有足够致命的危机,夜幕怎么会求救呢? 谁是夜幕的敌人他就支持谁,流沙是其中之一,张开地是其中之一,若是韩宇跟夜幕为敌,也可以成为之一。 不过对于张开地的支持,成嶠不打算由他出面,而是由吕不韦联系或者魏国魏增出面。 两种选择,成嶠更偏向由魏增出面。 身为魏国大将军,掌握魏武卒的魏增出面支持,补足张开地缺少兵权的短板,给于夜幕威慑,想必张开地会很勇吧? 嗯……其实魏增也可以支持支持流沙,韩宇,说起来流沙和韩宇也缺少兵权。 啧啧,当初扶魏增上位真是走对了,今天才想到魏增还有这些作用。 嗯……其实不必这么死板。 必要时吕不韦和魏增都可以出手支持,再加上他,必将韩国的内耗推到极致,比起动漫中更加热闹! 瓦解韩国的军力,由上至下策反最为迅捷,不过也有隐患,一旦图穷匕见解除姬无夜和白亦非的兵权,两人绝对不甘心,肯定会搞事。 秦国虽然有能力镇压,但让秦国的军力,秦国的士卒消耗在这种内乱中太过浪费了。 光从上至下策反还不够,还需要中间开花,从下往上渗透,不说做到让韩国全军袖手旁观,要尽量做到韩国大部分军官军卒不跟随姬无夜,白亦非瞎胡闹。 到时候姬无夜,白亦非老老实实还能保住性命,混个一官半职,要是作乱,那就只能送他们去地狱见阎王了。 外祖父给他的那些人就是韩国秦党的核心,隐藏势力,除了帮助秦国策反军中骨干和地方中枢官员外,还要罩着那些人,机会合适自己也可进入军中。 如果姬无夜,白亦非遭遇致命危机,也不愿意投靠秦国,死撑着,或者投靠其他国家,那么就直接除掉两人! 这样的姬无夜,白亦非没有半点利用价值,留下来做什么? 除掉后全力推秦党上位,敢于阻拦者,不管是韩宇,张开地,还是流沙,韩王安,通通出手碾碎! 韩国的兵权必须给瓦解了,到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韩国,其他国家根本反应不过来,还可以趁机打其他国家一个措手不及! 方针已定,具体计划就要看韩国内号的后续走向了。 待时而动,因地制宜! 韩非将是让韩国这潭死水沸腾起来的火焰!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焰灵姬(上) 安排完正事,成嶠在梁府跟外祖父一家吃了一顿午膳,本想离开,奈何外祖母一直不让,只能待了晚上,吃了晚膳才离开。 回到府邸后,成嶠亲自书写了一封信, 盖上自己的印章,叫人将信送到魏国魏增手中。 既然要借助魏增和吕不韦的力量,加剧韩国的内耗,那么就不能事到临头再报佛脚,否则显得太过突兀,需要提前派人接触张开地,韩宇等人。 到时候出手帮忙就顺理成章了, 当然肯定不是出手帮忙,唯有利益交换,才有可能打消怀疑之心,否则以韩国这些精通权术政客的多疑,多半会怀疑其中有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利益交换才是最佳选择,不付出一些代价,人家还以为你有更大的图谋呢。 之所以直接通知魏增,那是因为魏增是成嶠的下属,对于吕不韦就不能一封信就打发了,成嶠打算回国后找吕不韦详谈一番,顺便跟嬴政通个气。 这么大的图谋自然是不能瞒着嬴政的,就算不需要吕不韦派人参与进来,也需要告诉吕不韦,很多事情都需要两人配合。 成嶠在韩国新郑待不了多久,借助韩王安继位大典提前过来,是出于提前布局的需要,等到初步布局完成, 就会回归秦国了。 来年等到韩非这把烈火回归韩国, 那才是大戏拉开帷幕的时候,到时候再过来秘密操盘! 把信送出后,天色还早,成嶠索性溜进了宫中,跟胡美人胡天海地了一番,直到临近子时,胡美人熟睡之后离开了宫中。 原本可以不用离开温香暖玉的被窝,但鉴于今天的安排还没有办完,成嶠硬是以大毅力离开了被窝。 值得一提的是今晚不但解锁了更多花样,还得知了胡美人和胡夫人的名字。 胡美人叫做胡杺瑶,胡夫人叫做胡杺沚。 离开韩王宫后,成嶠直接朝着城东墙根而去,很快就来到一座靠近城东城墙的府邸。 “来者止步!” 由于成嶠并没有隐藏身形气息,一踏入府邸中就被发现了,数道黑衣人突然窜了出来,数把寒光闪闪的长剑组成了一道剑圈包围了成嶠。 杀气四溢,只要成嶠稍有异动,围杀就会展开。 感受了一番罗网杀手的反应速度, 成嶠心中很满意, 抬起头面淡淡道:“怎么, 不认识本侯了吗?” 正对面的罗网杀手定睛一看,心中一惊,但也没有太过惊惶,手中的剑依旧指着成嶠,冷声道:“天王盖地虎!” 成嶠到了韩国新郑的事情,这些罗网杀手自然是知道的,但该验证秘语还是要验证的。 这是成嶠自己定的规矩,为的就是防止精通幻术或者易容术的高手冒充他。 秦时明月中幻术和易容术,几乎能以假乱真,幻术以大司命为代表,易容术以墨玉麒麟为代表。 “小鸡炖蘑菇!”成嶠毫不犹豫的回应道。 暗号搞是搞了点,但除了本身就知道秘语的人,冒充成嶠的人第一次肯定猜不到秘语的下半部分是如此无厘头…… 秘语会定期更换,每一次更换都是成嶠亲自决定。 都是临时想,其来源都是第一世网上看到的段子,对联,顺口溜,打油诗什么的。 上一次的秘语是:地振高冈,一派西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 再上一次的秘语是:少小离家老大回,安能辨我是雌雄。 “拜见侯爷,冒犯侯爷之处,还请侯爷恕罪!” 领头的罗网头目确认了真伪,立即单膝跪地,持剑一礼请罪,随着罗网头目跪下,其他罗网杀手也纷纷单膝跪地。 “起来吧,本侯亲自定的规矩,何谈冒犯?” 成嶠当然不会跟这些尽忠职守的罗网杀手计较,心中满意之下还决定加以鼓励, “干得不错,找时间自己去找乾杀领赏。” “多谢侯爷!” 罗网杀手们大喜,压抑着激动的情绪,齐声道谢。 对于这些罗网杀手而言,领取的赏赐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可以借助成嶠的赞赏入乾杀的眼,受到乾杀的重点培养,提拔。 “去把乾杀和离舞叫来。” “喏。” 罗网小头目打了一个手势,两名罗网杀手就快速离去了,随后罗网小头目领着成嶠朝着府邸内院走去。 这座府邸,由乾杀总揽一切,另外乾杀还负责韩国的罗网事务,离舞负责内院,一个月有一半的时间会待在这里。 成嶠在胡美人的宫中询问了黑寡妇离舞今晚的位置,因此才会将两人一起叫来,如果离舞今晚不在,那么就只会叫乾杀。 当成嶠走到内院与外院的分界圆拱门,乾杀和离舞几步同步赶到,落在小道旁的院子里。 “拜见侯爷!”乾杀和离舞面色有些激动,抱拳一礼。 “免礼。”成嶠转身看了两人一眼,随后继续朝着内院走去。 乾杀一挥手,罗网小头目会意,立即带人离开,乾杀和离舞两人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她最近怎么样?” “回侯爷,最近很安静,一直在静心修炼。” “实力怎么样?” “属下单独对上,绝没有胜算。” “乾杀呢?” “单对单,属下恐怕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才能拿下。” 乾杀是杀字级杀手中的佼佼者,罗网杀字级杀手中最有潜力晋升天字级杀手的存在之一,就算是面对天字一等杀手也能支撑小会儿。 动漫中乾杀之所以被玄翦给秒杀了,是根本没想到那个时候玄翦会动手。 成嶠心中大概对焰灵姬的实力有底了,不过要亲眼见过一面,才能确认真实实力。 焰灵姬有些古灵精怪,身处这种环境中,保留实力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只要天姿够高,就能够从他送的火系术法中吸取到足够的营养,其实力成长到比肩天泽也不是没有可能。 百越巫术尽管诡异霸道,但成长体系杂乱稀缺,粗暴简单,动漫中焰灵姬的各项能力基本上都是自己摸索,大大浪费了与生俱来的天赋。 “对了,找到天泽,驱尸魔,百毒王,无双鬼的踪迹了吗?” “启禀侯爷,天泽的踪迹还没有找到,夜幕藏得很是隐密,还需要时间。” “驱尸魔,百毒王,无双鬼的踪迹都找到了,他们都潜藏在韩国的荒郊野外,深山老林中,其中驱尸魔活动得最为频繁,经常来往韩国各地乱葬岗。” 成嶠点了点头,不再多问,默默的向内院而去,很快一间灯火辉煌,华丽精致的殿宇出现在三人眼前。 内殿跟外殿一样明亮通透,一位曲线曼妙的女子正闭着眼睛蜷缩在床榻上睡觉,就在成嶠三人走到距离殿宇三丈时,女子忽然睁开了眼睛……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焰灵姬 (下) 成嶠走上台阶时,忽然停住了脚步,嘴角微微一勾,他察觉到了殿中的动静,起床,穿上外袍,再跑到外殿, 一气呵成,动作很快啊。 乾杀和离舞见成嶠突然停住了脚步,心中有些疑惑,但依旧静静的站在成嶠的身后。 “走吧。”成嶠淡淡道。 乾杀和离舞加快了脚步,越过成嶠推开殿门,恭敬的侍候在两边,等到成嶠跨过门槛进入殿内,才跟随在身后。 “你就是囚禁我, 用主人和同伴威胁我的那个混蛋秦国权贵?” 焰灵姬身穿一袭橙金色开叉长裙,脚踏金黑色长靴,圆润白皙的长腿上有着弯曲邪魅的黑色纹路,一头柔顺飘逸的黑色长发由六根橙红色的发簪束缚,双眸两侧各有一缕长发垂下。 此时的焰灵姬斜依在外殿的坐塌的靠枕上,左手撑着脸颊,白皙修长的右手玩弄着一根橙红色发簪,其上火苗升腾,白皙红润,精致无暇的俏脸面朝殿门口,秋水盈盈的双眸凶巴巴注视着成嶠,语气也是凶巴巴的。 焰灵姬不说是天下第一美人,因为审美的不同,天下就没有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但任何男人都不可能否认焰灵姬是是倾国倾城的顶尖美人。 由于长得太美,因此哪怕做出凶恶的模样也显得威慑力严重不足,再加上妩媚娇柔的声音, 凶巴巴的语气也吓不了人,反而显得有种别样的趣味, 美感。 “用词请恰当些,保护,庇护,爱护都可以,别以为长得漂亮,就可以乱说话了。” “没有本侯拉你一把,镇着韩国的一帮魑魅魍魉,你能想象自己是什么下场吗?” “至于威胁那更是无稽之谈,本侯只是想让你老实一点。” “有本侯的庇护,夜幕不敢轻易动你,但这并不代表夜幕能够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别忘记了,天泽还在夜幕的手中,报复不到你身上,还能报复不到天泽身上?” “还有驱尸魔,百毒王,无双鬼尽管藏得隐秘,但这并不代表夜幕全力搜寻下找不到踪迹。” 成嶠背负着双手, 脸色淡淡, 一边说话,一边慢慢的向焰灵姬所在的坐塌走去, 黑金色的外袍轻轻摆动着…… 焰灵姬闻言一时间沉默了,双眸注视着向她走来的男子,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容貌俊逸清朗,再加上尊贵雍容和飘逸出尘两种气质融为一体,十分具有魅力,但…… “哼……说得这么冠名堂皇,说到底还不垂涎人家的美色吗?” 焰灵姬双腿从坐塌上放下,坐直身体,交叉双腿,挺胸抬头,高昂着下巴不屑一笑道。 “古语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孔夫子有云,食色,性也。” “你虽然算不上传统意义上的淑女,但也算另类上的淑女,身为一个男人,垂涎美色乃是本性,有什么不对吗?” “其实女人跟男人一样,也垂涎男人美色。” “要是男人女人,有一天都不垂涎美色了,人类就该灭绝了。” “再说你当初除了美色,有什么值得本侯出手帮你的吗?” “无偿加无底线的帮某个女人,可不是本侯的风格,在本侯家乡,那叫舔狗。” 成嶠面色含笑,理直气壮道。 焰灵姬闻言一时间无法反驳,只能在心中将成嶠的话都归进歪理中,面上却露出妩媚动人的笑容,眨了眨倒映着星月的秋水明眸,妩媚娇柔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们中原人读书多,小女子说不过你,但想要做我的男人,可不仅仅是位高权重就足够,还要……” 话音未落,焰灵姬宛如一头蓄力的母豹子陡然冲向成嶠,成嶠脸色笑容消失,还要作妖,这野性的百越小妞还需要调教调教啊。 嗖,乾杀的的身影瞬间挡在了成嶠前方,长剑犹如饿狼扑食刺向焰灵姬的咽喉。 焰灵姬双眸中火光闪耀,施展了威能比动漫中更加强劲的火魅术,使得乾杀都不禁愣神了一下,脚步挪动,橙金色的裙摆随着黑色的秀发飞扬,好似穿花蝴蝶一般绕开了乾杀。 咕…… 就在此时离舞吹动了翠绿色的笛子,原本悠扬清亮的笛声变成了混乱沉闷的声音,在刻意操纵之下笛声被约束住犹如潮水一般滚滚涌向焰灵姬。 焰灵姬顿感头痛,精神混乱,繁杂的记忆接二连三的冒出来,脚步混乱,身法受阻,右手发簪凌空虚殿,一道红光激射而出,在天地之力的加持下最终化作一只火红色朱雀,所过之处热浪滚滚! 比起近身厮杀,离舞更擅长精神方面的攻击,担任的是辅助角色,根本没有抵挡的想法,直接身影一闪躲开了攻击,火红色朱雀恰好顺着洞开的殿门飞了出去。 就在此时乾杀已经挣脱了火魅术,杀了过来,手中的长剑凌空斩下,剑锋破空,尖啸声响起。 没有离舞的干扰,焰灵姬方可全力应付乾杀的攻击,左手一抹,又一根橙红色发簪浮现,两根发簪转动,方向相反,两道铭刻玄奥符文的圆形法阵凌空浮现,交叠在一起。 轰! 乾杀缠绕着剑气的一剑劈在圆形法阵上,巨响声浮现,第一道法阵直接被撕裂,第二道法阵倒是没有劈裂,但也摇摇欲坠了。 焰灵姬知道离舞的笛声又将袭来,不敢耽搁,体内的力量陡然爆发,圆形法阵陡然发亮,一股莫大的反震之力奔涌而出,直接将力量将近的乾杀震退。 “好了,住手。” 成嶠一声令下,乾杀和离舞立即停下了攻击,身影一闪挡在了成嶠身前左右方。 焰灵姬也适可而止的停止了攻击,因为她知道再出手也奈何不了成嶠了,不过面子还是要维持住的,同时也是激将。 “哼,素闻秦军勇冠天下,身为秦国彻侯的阁下竟然如此懦弱吗?” “只知道躲在手下的身后,真是让人失望……” 乾杀和离舞闻言一怒,就要再动手,成嶠示意两人停手,微微一笑道:“伱怕是忘记了谁送你火系术法秘籍的吧?” 焰灵姬忽然感觉到一股危机袭来,连忙想要闪避,却已经晚了。 汹涌的蓝白色雷电从焰灵姬周身一尺的地下喷涌而出,十数根蓝白色的雷柱于焰灵姬头上凝结,蓝白色的雷柱上下左右扭曲变幻,最终交织成蓝白色雷霆结界。 什么时候?我竟然毫无察觉?他身上明明没有任何武功的痕迹? 一连三个问题突然出现在焰灵姬的小脑瓜中,有些懵逼。 离舞面色震惊,万万没有想到成嶠还有这种手段…… 乾杀神色正常,见到离舞震惊的模样,顿觉骄傲。 他亲自跟随过侯爷一段时间,见识过侯爷的实力,不过比起曾经,如今的侯爷愈加显得深不可测了。 “你们回去休息吧。”成嶠随口道。 “喏。” 两人闻言没有丝毫犹豫便离开了,走出殿门还贴心的合力关上殿内。 “服不服啊?” 成嶠走到殿中的坐塌上,玩味的看着雷牢中的百越小妞道。 下一刻,成嶠学着焰灵姬的姿势斜依在靠枕上,左手撑着脸颊,右手玩着一根凝结而出橙红色发簪,与焰灵姬的发簪不能说完全相同,只能说一模一样。 花法还更加花哨,橙红色的发簪指间转出了幻影,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焰灵姬已经从雷牢中的震惊回过神,看见成嶠学她的模样,气得胸脯剧烈欺负,小脸涨红,实在是太欺负人,抬起下巴,高昂着头,不肯屈服。 “哼,一个大男人竟然偷袭我这個弱女子,还要不要脸?” 成嶠哑然失笑,战斗中偷袭不是正常操作? 还有,你焰灵姬也算弱女子吗? 罢了,既然想玩就陪你玩玩,正好调教调教你这个小野猫的脾气。 “那你说怎么办?” “放开我,我们较量一场。” 焰灵姬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子,避免触碰到那些可怕的雷电,秋水明眸执着的看向成嶠。 刚才肯定是她被乾杀和离舞吸引人了注意力,所以才没有发现,这次单对单,她一定不会中招了。 虽然自己不敢杀他,但只要能够拿着住这个男人肯定大有好处,起码以后这个男人以后相处中会有所顾忌。 她要争取到一定的独立自处性,单纯的玩物谁爱当谁当,反正她是宁死也不当的! “较量一场没问题,不过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成嶠直接跟焰灵姬对视,右手被一团橙红色的幻影笼罩。 “我输了就乖乖跟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想要什么人家都配合哦。” 焰灵姬轻咬粉唇,右眼一眨抛了一个媚眼,俏脸生晕,神情娇羞,声音娇柔妩媚之极,让人不禁浮想联翩,真的是难顶。 好在成嶠默念净身神咒,因此表面上波澜不惊,岿然不动,让焰灵姬也不禁有些气馁。 “本侯输了呢?” 焰灵姬脸上的娇羞妩媚,欲迎还拒顿时一收,正色道:“不敢多求,侯爷要是输了需要给我一定独立自主性,不许阻止我去帮主人。” “当然,人家还是侯爷的人,只是回报旧主恩情。” 焰灵姬根本不提放她的要求,她知道这根本不可能,贸然提出说不定会激怒眼前的男人。 待在这里几年,过的什么生活,她自己心里清楚,除了没有自由,其他方面的待遇几乎跟她在百越王宫中看到王室待遇差不多。 如此大的成本,换位思考,是她也绝不会容许白白付出如此大的成本。 “本侯输了的要求可以答应你,不过你要是输了的要求要改一改。” “怎么改?” 焰灵姬以为成嶠想要更多,心道真是一个贪心的男人。 “之前本侯曾说别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可以乱说话。“ “同理,别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可以得寸进尺,没有分寸。“ “侯府的门第不是你想踏入就踏入的,本侯也不是你想跟就能跟着的,需要得到本侯的认可才行。” “以本侯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你要是输了,本侯只有两个要求。” “第一,不许再叫天泽主人,这个称呼本侯不喜欢。” “从你被本侯救下,你是不是天泽的部下,能不能帮天泽,本侯说了才算。” “第二,翘起腚子,挨顿鞭子。” 听闻成嶠的话,焰灵姬的心情宛如过山车,先是羞耻愤怒,再是欣喜,不愿意听她叫主人,证明她还是有点地位的,最后是迷惑。 腚子是什么意思? 不懂就问,这方面焰灵姬是个乖宝宝。 “你说的腚子是什么意思?” “腚子就是臀部。”成嶠似笑非笑解释道。 焰灵姬闻言感觉有些羞耻,脸颊耳垂发热,耳垂脸颊都染上了一层绯红,但毕竟是百越女子,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高高扬起下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单对单,她才不会输,她的实力已经接近主人了,用上拼命的秘法,短时间实力不会逊色主人,她一直隐藏着呢。 再对上那个叫做惊鲵的女人,就算考虑到对方势力的进步,她也绝不会轻易落败了。 “别说本侯欺负你。” “本侯的活动范围就这座坐塌,你要是能够将本侯逼出这个范围,就算你赢了。” 成嶠坐直了身体,坐在坐塌正中,身体往后靠在了雕刻精致的赤红色靠背上,双腿伸出去小半截,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焰灵姬听见那些看不起人的话,看见成嶠完全不像战斗的姿态,心中大怒,脸色涨红,双眸变得凶巴巴的,宛如暴怒的小野猫,身上冒出腾腾火苗,燃起来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狂妄之人,比起韩国那个白色头发的男人还要狂妄,真是能气死人! 哼,重手她是不敢下,但必须要给眼前这个狂妄的男人一个深刻的教训,才能一解心头之怒! “侯爷好意,小女子不领,岂不是看不起侯爷?” “接招!” 尽管焰灵姬很愤怒,但也没有贸然冲过去,而是挥动手中橙红色的发簪开始了试探,两只鸡鸭大小的火红色朱雀虚影飞掠而出。 朱雀体型虽小,其中蕴含的能量却不少,触碰到人足以将人在呼吸之间烧成焦炭,若是引爆其中的暴躁力量,足以炸塌一栋小房子。 成嶠微微一笑,随手扔出由心火之炁凝聚成的发簪,发簪溃散在半空中化作一道赤红色的旋涡,两只朱雀一左一右不由自主的撞了上去,顷刻间就被被吸得一干二净…… 这是什么手段? 焰灵姬心中疑惑,却没有影响动手,既然两只不行,那就多点。 身姿犹如跳舞,六只迷你朱雀从发簪尖端飞掠而出,左右中各两只,上下分层,直曲结合,直接封锁了成嶠的躲避空间,所过之处肉眼可见的热浪侵袭而至!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焰灵姬(完) 成嶠心念一动,宛如铠甲般的金光笼罩全身,金光流动,六根金色的矛爆射而出,直接洞穿了六只朱雀的身体,宛如气泡烟花破灭,刹那间便消散在半空中。 击穿朱雀后六根金色的长矛极速伸缩, 交叉着刺向焰灵姬,焰灵姬扭动着纤细柔软的腰肢左闪右避下低头后空翻,柔顺的黑发,橙金色的裙摆随风飘扬,姿态优美。 呵呵…… 成嶠轻笑一声,心念一动,坚硬锋锐的金色长矛顺便化作柔软的金鞭,延伸的同时交叉抽向焰灵姬, 鞭影重重,破空声响成一片,躲避空间极小。 焰灵姬面色一变,暗道一声棘手,索性不在躲避,手中发簪在指间转动,赤红色的火星飘散,一道火红色的屏障凭空浮现挡在了手下。 啪! 六根金鞭几乎同时抽在屏障之上,一道剧烈的爆鸣声响起,火红色的屏障剧烈颤抖着,但好歹撑住了,没有破裂。 就在焰灵姬暗松了一口气,准备反击时,六根金色长鞭忽然融合成了一起化作一根三棱长矛,锋利的矛尖飞速旋转着戳在火红色的屏障上, 噗嗤,屏障直接被洞穿。 焰灵姬心中一惊, 连忙改变施法方式, 手持橙红色发簪交叉在胸前, 两道交叠的圆形法阵凌空浮现,挡住了冲击而来的三棱矛尖。 嗖! 一击不重,三棱矛尖飞速收缩而来,成嶠大大咧咧的靠在坐塌上,摊开双手,还特意往床榻下缩了缩身子,来了葛忧躺,面带玩味笑道:“就这?就这?” 焰灵姬看见成嶠这嚣张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出来,俏脸涨红,握紧拳头,用力踩着地面,凶巴巴,恶狠狠道:“少得意,我不过是顾忌毁掉了这里,现在我不管了。” 话音一落,焰灵姬双手一挥,无数赤红色火星从橙红色的发簪散发而出,宛如漫天萤火,萤火吸收天地之力化作了一团团赤红色的火焰, 漫天萤火化作一道火焰浪涛浩浩荡荡席卷而出,所过之处名贵的地毯化作飞灰,地砖一片焦黑。 “这招还有点意思。” 成嶠收敛了脸上玩味的笑容,但脸上依旧一脸云淡风轻,不过是陪焰灵姬这个小野猫玩一玩罢了,真要认真,一招焰灵姬都挡不住。 说话归说话,这种强度的战斗丝毫不影响成嶠分心应对。 咕噜噜…… 床榻前三尺,一排排黑色的气泡从地面上冒出,随后黑色的阴五雷犹如岩浆喷发一般从地下喷薄而出,一道黑漆漆暗沉沉的厚实墙壁瞬间凝聚成形。 赤红色的火焰浪涛扑在暗黑阴冷的墙壁之上,滋滋滋,好似水火碰撞声不停的响起,不过却没有一点雾气产生,火焰浪涛在迅速缩小…… 等到火焰浪涛完全熄灭,阴雷化作的墙壁还残存着接近一半,由于成嶠想看看焰灵姬的模样,因此没有继续维持,厚重浑浊的黑色液体陡然砸落在地,溅射出密集的黑点。 看见焰灵姬一副眉头紧皱的模样,成嶠笑道:“怎么,没招了?” “哼,才不是,只是这东西给人的感觉极为阴冷不详,让我感到有点不舒服罢了。”焰灵姬松开眉宇,面无表情,高昂着下巴道。 “既然让你不舒服,那本侯换一招好了。” “不用,我才不用你让。”焰灵姬连忙出声组织。 “本侯偏偏就要换,不服气,来咬我啊?”成嶠出言挑衅道。 说话间地面的黑色液体已经全部消失不见…… 真是讨厌,可恶的男人,还是秦国的雍侯呢,能不能成熟稳重点? “快点动手啊,本侯都要睡着了。”成嶠双眸看着焰灵姬,懒洋洋的催促道。 此时的成嶠几乎快躺平了,只留着个脑袋在靠背上,脑袋以下全部躺在了坐塌上,双脚都触碰到地面了。 呼…… 焰灵姬深深呼吸了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对策。 自己的术法虽然还没有完全施展完,还保留着攻击力更强的两招,但依照眼前男人游刃有余的模样,多半后面的两招也难以起作用。 为今之计,只有冲到坐塌近身格斗了,眼前男人亲口说的只要把他逼离坐塌就算她赢,只要寻找机会,用火魅术争取那么一点点时间就足够了。 “快点啊,本侯等得花儿都快要谢了。”成嶠懒洋洋的,再度出声催促道。 打定了主意,焰灵姬妩媚一笑,娇滴滴道:“侯爷,人家来了。” 嗖! 焰灵姬身影一动,快速冲出,速度虽然比不上擅长轻功的墨鸦白凤,但也差不了多少,比起动漫中的速度快了不少。 成嶠心念一动,哗啦啦……一根根金色锁链破空而出,密集的金色锁链交织成网扑向焰灵姬,除了焰灵姬留下后退的余地,其余方向尽皆封锁。 这是作弊! 看着宛如蜘蛛织网的密集锁网,焰灵姬在心中暗骂,急忙停下脚步后退,心中有些气馁。 那些金色能量也不知道是什么,千变万化,还坚韧得可怕,这她如何能够冲过去? 不过很快焰灵姬又振作了精神,因为她想到更好的办法了。 既然不能正面突破,那就背面突破! 下一刻焰灵姬身影一动,绕开金色锁网,抛开帘幕,冲进了自己平时休息的内殿。 这小妮子挺聪明啊,不过……最终还是没用。 成嶠瞬间就明白了焰灵姬的打算,坐起身体转身将手放在坐塌背后的墙壁上,汹涌澎湃的金色能量倾泻而出,直接将墙壁染成了金色,宛如金砖堆砌。 轰! 一声巨响,成嶠清晰感觉到墙壁上的动静,焰灵姬这个小妮子正在轰击内外殿相连的墙壁,而且已经轰开了大半,撞到了他布下的防御层上。 以他的修为境界,功力储备,恢复速度,认真起来焰灵姬想要破开他布置下的防御是不可能的,不过好像近身格斗更有意思? 想到这里,成嶠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便撤去防御层,闪到坐塌右边缘。 嘭! 墙壁直接被轰开,木屑乱飞,一个大洞浮现,焰灵姬面带欣喜的从洞口冲出跳动坐塌上,看见成嶠的位置立即发动了攻击, 左手的发簪火焰喷发凝聚成一根长矛刺击,右手的发簪火焰喷发凝集成一柄火焰刀斩击,两道攻击焰灵姬可谓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抱着一定把成嶠击到坐塌外面的想法。 不过想要击中成嶠可没有那么容易,而且还是在早有准备的情况下,成嶠脚步变换,移形换影,瞬间就避开了焰灵姬的倾力一击。 火焰长矛长刀洞穿了成嶠的残影,焰灵姬感觉手上轻飘飘,不着力的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立即回防,双簪从肋下回插。 这招对付天下的脆皮都有用,可惜成嶠不是脆皮,金光能量不用刻意操控就朝要遭遇攻击的位置流动,让本就强悍的防御更加强悍。 叮叮,火焰矛尖刀尖插在护体金光上,发生两声清亮的金铁之声,直接被挡在了外面,纹丝不入。 这防御,简直跟无双鬼一样,是个怪物! 焰灵姬心中暗骂,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无力之感。 实际上成嶠的防御力可比无双鬼强太多了,完全不是一個量级。 这么说吧,就算是黑白玄翦顷力出手也破不了成嶠的护体金光,而无双鬼在面对认真的玄翦,一剑就破了防,都不需要玄翦开大。 恢复修为的成嶠配合着大成的金光咒,已经有了几分张之维的味道,当今世界能够破他防的,也就一些老怪物级别的存在了。 如果护体金光内部披上雷霆铠甲,再加上这么多年一直用雷霆锻体强化的肉身,就是老怪物想要破他防也不容易。 好在焰灵姬还不至于彻底绝望,目标毕竟只是将成嶠击出坐塌,还有希望。 实际上已经没有希望了,就在下一刻成嶠双手忽然环抱住焰灵姬纤细柔软的腰肢。 焰灵姬感受到腰部的异样浑身一震,下意识就想用力挣脱,却根本摆脱不了,随后无数丝线蔓延而出,直接将焰灵姬跟成嶠锁得紧紧的,浑身上下哪儿都动弹不了。 “你输了。” 成嶠在焰灵姬晶莹小巧的耳边轻声开口,呼呼的热气灌进耳朵中。 还是黄花大闺女的焰灵姬哪跟一个男人如此亲密过,脸颊法烫,身躯发软,有些承受不住,但依旧不愿意服软,十分嘴硬。 “我还没有输!” “好了,你要是表现得好,本侯可以允许你去帮天泽。” 闻着焰灵姬身上的馨香,成嶠轻声开口安抚,趁机展现出自己柔情大度的一面。 其实成嶠并没有打算真的隔绝焰灵姬跟天泽的联系,因为天泽是搅乱韩国局势,加深夜幕危机的棋子,未来也是处理百越之地的一颗好棋子,有不小的利用价值。 焰灵姬闻言安静了下来,成嶠也不催促,这样抱着焰灵姬,闻着发间的馨香还是很舒服的,一点也不用着急。 “我输了。” 忽然焰灵姬感受到背后有些不对劲,连忙开口道。 “所谓愿赌服输,那么……” “你赶快放开我,我愿意受罚!” 成嶠话还没有说完,焰灵姬妩媚娇柔的声音就响起,语气显得有些急切,似乎在怕什么……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焰灵姬(终) “既然如此,那进内殿吧,这坐塌太窄了。” 成嶠松开手,收回缠绕在焰灵姬身上的金色丝线,整个人恢复了正常,跳下坐塌,施施然走向内殿。 进入焰灵姬的香闺后, 成嶠径直走向了床榻坐下,不动声色的交叉起着双腿。 虽然经历了上半夜的风花雪夜,但年轻人火气旺,也是实属正常。 默默找了个理由,成嶠默念净心神咒,很快便平复了下来,恢复了正常的坐姿。 焰灵姬在外殿磨蹭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踏进了内殿,低着头在梳妆镜下坐下。 “别做缩头乌龟了, 赶快过来,早打早结束。” 成嶠看见焰灵姬的模样,哑然失笑,随后板着脸道。 “侯爷,能不能不打那里啊,要不我吻你一下吧。” 焰灵姬一看别办法装过去了,起身转过去看着成嶠,脸上露出楚楚可怜之色,娇滴滴的撒娇,声音中的娇柔成分加重了很多,妩媚之味却不见,真是让人直呼难顶。 然而成嶠刚用净心神咒消散了心中的躁动,心态基本处于古井无波的状态,因此压根就不吃焰灵姬这套, 依旧板着个脸。 “过来,再磨蹭多打几下。” 这个时候就不能给焰灵姬好脸色看,不然焰灵姬肯定会得寸进尺,以后很有可能得寸进尺,必须让其知道,一是一,二是二,说了就要做到。 别看焰灵姬时而温柔似水,时而热情如火,挺喜欢挑逗人,但并不是随便的女人,再加上这一世没有被夜幕的人囚禁在水牢中,对于这种事情就更不好意思了。 如今的焰灵姬肯定是做不到出水牢连衣服都不穿,估计也做不到让无双鬼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木头看光光。 出水牢时,观众看不到什么,但里面的人肯定避免不了看到什么,只不过除了呆呆的无双鬼,其余人都死了。 一看办法不管用,没法的焰灵姬立即收敛了楚楚可怜之色,把心一横, 面无表情的快步走到床榻,随后一下扑在床榻上, 双手蒙住脑袋。 “打吧,打死算了。” 委屈而又略显沉闷的声音响起,仿佛收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成嶠:“……” 这個时候也还不忘耍花样,真是让人无语,不过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建议你找根木棍咬着嘴里,免得咬着舌头了。” 既然还要作妖,那就陪你玩玩,成嶠忍住笑出声,冷声道。 焰灵姬闻言腾的一下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坐在嬴政身边,不可置信的看着成嶠道:“你要拿多粗的鞭子打我?” “你到底要下多重的手啊?” “我可是你的女人,你还有人性吗?” 一连三问,直指人性问题。 “少废话,趴下!”成嶠想笑,但还是忍住了,面无表情的喝道。 焰灵姬委屈巴巴的皱了下鼻子,双眸好似浮现出一层水雾,倔强的把头一转又扑在了床榻上。 下一刻,成嶠就开始动手了。 “咦?” “你不是说用鞭子打吗?” “本侯改主意了,不行吗?” “你……你这根本不是,你这是故意占我便宜!” “你猜得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完全一致。” 焰灵姬:“……” 半刻钟后,焰灵姬翻过身仰躺在床榻上,俏脸通红一片,红晕浸染了晶莹小巧的耳朵,修长白皙的脖颈,双眼水汪汪的,修长圆润的双腿并拢在一起,纤细白皙的小腿悬在床榻外。 成嶠也仰躺在焰灵姬身边,一时间没有说话,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仿佛在思考什么人生至理一般。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横向并排躺在一起,殿中陷入了静谧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焰灵姬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伱在想什么?”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焰灵姬也算是初步了解了成嶠,心中意识到成嶠跟他见过的权贵似乎不太一样,没有初见那么担忧了,胆子大了不少,说话还不够,该伸出手推了成嶠一把。 “我在想以后的孩子到底是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 成嶠微微侧头看向焰灵姬,似笑非笑道。 实际上成嶠心中当然不是在考虑这个问题,只不过随口说出来逗逗焰灵姬罢了。 孩子? 如今的焰灵姬那里经得起这个问题,立即翻身避开成嶠的目光,只留下一袭柔顺黑亮,馨香飘逸的黑发和一道曲线玲珑背部曲线给成嶠。 不过焰灵姬到底是焰灵姬,挑逗人的天赋似乎是天生的,过了一会儿又转过身,仰躺着看着殿宇的穹顶,精致无暇宛如造物主杰作的俏脸妩媚一笑,粉唇翕动。 “为什么不能一个像你,一个像我呢?” “说得有道理,哈哈,那今晚就努力吧。” 成嶠坏笑一声,伸出双手要做出行动的模样,一下子就吓得焰灵姬原形毕露,惊慌的往床榻的角落缩。 “不要,我刚刚认识你,还没有准备好。” 说完后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反应有些大,生怕激怒成嶠的焰灵姬连忙补救道。 “侯爷,再给妾身一些时间好不好嘛,人家想跟侯爷再混熟悉一些。” 这次成嶠没有作怪,伸出手握住焰灵姬的一只手,触手温润如玉,滑腻似脂,正色道:“放心好了,我还没有那么急色,只要你不别惹我生气,依你没什么问题。” 突然被牵住了手,一开始焰灵姬吓了一跳,以为成嶠就要兽性大发,刚才之前的比斗已经表明她的实力比起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男人相差甚远。 对方真要……她还真没有什么办法,越反抗也许后果越严重。 直到听完话,焰灵姬总算放心了,还投桃报李的握紧了成嶠的大手,面露感激之色,低声道:“谢谢。” “不用担心,本侯这个人虽然比较好色,但对于自己女人还是有基本尊重的。” 这句话的意思,阅读理解能力不够的人可能抓不到重点,焰灵姬这数年在府邸中也不是光练武功,还看了不少自己感兴趣的书解闷,阅读能力勉强够了。 读出了这句话的重点,“自己女人”,换句话说对还不是自己女人的女人就没有那么客气讲究了。 “我相信侯爷,若是换个权贵有侯爷的权势实力,恐怕早就将我吃干抹净了。” 焰灵姬睁着深邃如星空的眼眸看着成嶠,微微一笑,好似冬雪融春,又似百花盛开,声音温柔如水,让成嶠都不由得微微失神。 成嶠的失神被焰灵姬注意到了,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些自豪和一些别样的想法。 也许跟着眼前这个男人对于她而言是一件幸事,他能够护住自己,能帮助主人,对了,说不定还可能帮助她找到自己的弟弟。 弟弟的失踪是焰灵姬最大的执念,尽管很可能焰灵姬的弟弟已经死了,但没有见到尸体前,焰灵姬总不愿意放下那一线希望。 “侯爷,我有一件事求你。”焰灵姬柔声道。 想到自己的弟弟,焰灵姬冷静不下来了,早一天让眼前的男人出手,说不定就能够早一天找到自己弟弟。 “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成嶠把玩着焰灵姬的小手,随口道。 “我曾经有一个弟弟,小时候一场大火后她就失踪了,可是我没有找到他的尸体,烧焦的尸体中也没有一个跟弟弟像的。” “因此我认为我弟弟还活在人世,我一直在找他,主……天泽太子曾经也帮我找过,但一直没有下落。” “侯爷你是秦国彻侯,位高权重,能不能……” 焰灵姬面露祈求之色,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成嶠打断了。 “当然能了,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弟弟至少也算我半个弟弟。” “将特征说出来,等天亮我就派人将线索传回咸阳的罗网总部让他们差。” “不过能不能查到,我也不敢保证,毕竟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不管能不能查到,我都对侯爷感激万分。” 看成嶠答应得那么痛快,焰灵姬大喜,脑袋凑过去直接在成嶠左脸颊上亲了一下,留下一道淡淡的粉红色唇印。 接着,焰灵姬就把他弟弟小时候的特征全部说了出来,为了加大寻找到的可能,口头禅,喜欢什么东西等细节都说了出来,事无巨细,难得表现出啰嗦的一面。 成嶠耐心的听完后道:“我知道了。” “侯爷真的记住了吗?” 关心则乱,焰灵姬生怕成嶠忘记了,哪怕忘记了一点,不由得询问道。 成嶠无奈,只能把焰灵姬说的复述一遍,只是没有那么啰嗦,语言更加精炼,但要点都在。 看见成嶠记得这么清楚,是真的上了心,焰灵姬感动之下抱住了成嶠,将头埋进了成嶠怀里,声音闷闷的:“谢谢侯爷。” “好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刚才你不是还在说孩子一个像你,一个像我吗?” 成嶠感受到了焰灵姬此刻的柔弱,就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野猫…… 因此没有搞什么小动作,也没有旖旎的想法,一手搂住焰灵姬的腰肢,一手轻轻抚摸着黑亮柔顺的长发,声音温柔的安抚。 焰灵姬闻言不说话了,静静的靠在成嶠的怀里,享受着此刻的温暖与安宁。 不知道过了多久,成嶠感受到焰灵姬情绪差不多稳定了,开口道:“你以后如果有机会见到天泽,替我转达一些话。” “什么话?” 事关天泽这个百越前太子以及对她恩情深重的人,焰灵姬一下子打起了精神,从成嶠怀中抬起头,有些忐忑的看向成嶠。 “别紧张,不是什么坏事。” “告诉他,如果他愿意归顺秦国,秦国愿意借力量给他,让他重回百越。” “代价是回归之前替秦国效力,他获得的功勋越多,秦国支援他回百越的力量就越强大。” “回归之后如果能够成为百越之王,要向秦国称臣纳贡!” 事实上只是称臣纳贡当然不够,百越的山河必须纳入秦国的版土。 只是百越那边瘴气密布,气候炎热潮湿,猛兽毒虫遍地,各个独立性很强的百越部落四处林立,文化杂乱。 光靠武力征服远远不够,也许能够用武力威慑一时,但当武力撤走,面对的就是无止无休的叛乱了。 百越的气候地形环境都不适合秦军出击,光是水土不服就足以造成大规模的额阻碍,大军在山林中也不可能在山林中完全展开,交锋也只是小股交锋。 百越部落不想跟你打,直接钻进深山老林中,大规模军队真没有什么办法,一撤退又来骚扰你,让人烦不胜烦。 历史上嬴政花费了巨大代价拿下百越后还要在百越驻扎那么多军队就是为了震慑百越,以便巩固领土,同化占领地的百越。 没有足够的武力震慑,百越部落可不会跟你讲什么道理…… 想要彻底拿下百越,除了武力,还需要更多对应的政策,也免不了经过时间的沉淀,急不得,需要缓缓图之。 当然,这些就没有必要对焰灵姬说清楚了。 “他能够有这个机会,你是重要原因,秦国不是没有其他人员。” 末了,成嶠又看着焰灵姬的俏脸,补充了一句。 追女孩千万不能搞什么默默付出,不让对方知道,自己默默感动的傻事,那是棒槌! 必须要让女孩知道,哪怕隐瞒一段时间,最终也必须要告诉她。 不让女孩知道,百分百没有机会,让对方知道知道了还有一定的机会。 当然,爱情是双向奔赴,需要懂得适可而止,没有原则的付出,疯狂自我感动,那就是舔狗了。 听到成嶠的话,焰灵姬心中又是喜悦又是感动,吧嗒,又送上香吻一枚,双眸盈盈如水,柔声道:“我替天泽太子,替因为韩楚两国流离失所的百越子民谢谢你。” 成嶠并不答应天泽不答应,因为他别无选择,除了秦国没有国家愿意帮他。 如果天泽不识抬举,成嶠不介意秘密做掉天泽。 “时候也不早了,想谢我,就陪我休息一会儿吧。” 成嶠温和一笑,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枕头锦被。 “好啊。” 焰灵姬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成嶠自己起身跳下了床榻,站着张开双臂,焰灵姬微微一愣,随后才会意上去帮忙宽衣,面色羞轰的将成嶠送进被窝,拉上被子盖上, 接着才背对着成嶠,羞涩的脱掉了自己的橙金色开叉长裙,最后穿着橙黄色的丝绸里衣就往被子里钻。 “穿少点呗?” 成嶠看着钻进被窝,穿得挺严实的焰灵姬笑道。 “下次一定,睡觉睡觉。” 焰灵姬一挥手,内殿内灯盏全部熄灭,抱着成嶠的手臂就往下躺。 成嶠略显无奈的一笑便作罢,也躺下,抱着怀中的暖玉温香睡觉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齐人之福 灵敏的生物钟作用下,成嶠准时准点醒来,本想起床,但一想今天没什么事,索性就继续抱着焰灵姬睡了。 等到焰灵姬睡醒,成嶠才跟着起床,更衣的时候不免毛手毛脚一番。 用过早膳后, 成嶠叫来马车带上焰灵姬去新郑城内城外转了一大圈,游山玩水,午膳都是在野外吃的,玩到夕阳西下才返回。 当晚,成嶠依旧没有离开,也遵守了诺言, 没有出尔反尔拿下焰灵姬, 不过却哄着焰灵姬学习了一番传统手艺。 焰灵姬的学习能力很不错,学得很快, 而且还会举一反三,其中春色不足为外人道也,只能说可以控制温度的手掌是真的顶! 第二天清晨,成嶠就离开了,不得不离开,今天是韩王安正式加冕成王的日子,必须赶去参加登基大典。 参加登基大典对于成嶠而言已经不是新鲜事了,嬴政的登基大典早已经近距离接触过,韩国的登基大典大同小异,不过流程比起秦国还要繁琐一些。 一整天的流程下来,如今的成嶠没有什么感觉,依旧神采奕奕,但不会武功的权贵官员已经非常疲累了。 韩王安本就身虚体胖,身上的冕服沉重,还被礼官指挥得团团,整天坚持下来满头大汗, 可谓累到了极致,礼仪流程一结束匆匆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韩王安把庆祝宴会推迟到了明天,可谓是符合了大多数的期盼,今天都累惨了,哪还有什么精力参加宴会啊? 就是推迟宴会的决定打乱了一些人的安排,明珠夫人心中就有些不爽,不过韩王安已经当众说出口,也不好改变了。 对于宴会,成嶠抱着无所谓的态度,高兴就参加,不高兴就不参加,反正除了家宴,其他宴会不去,也没有人会去找他茬儿。 今夜无事,成嶠琢磨着自己应该去胡夫人那里看看了,比起去胡美人的时间,已经晚了不久。 这次成嶠没有突然袭击,直接提前派人告诉了离舞,多给胡夫人一些心理准备。 虽然胡美人已经给胡夫人打了预防针了,但事到临头肯定有区别。 尽管胡夫人是姐姐,不过因为性格的原因,肯定不如胡美人放得开。 用过晚膳, 成嶠就偷溜出了府邸,鬼魅般的身影在新郑城的房顶闪烁,半盏茶时间不到就到达了左司马府,进入胡夫人所居的独立院落。 刘意身为韩国左司马,也是韩国的实权人物,因此居住的府邸在韩国的权贵区,占地区域比起大将军府小了很多,因此就住在城西。 离舞接到消息,安抚了胡夫人一阵后就待在院门口迎接成嶠,看见成嶠的身影忽然出现立即便迎了上去行礼。 “拜见侯爷!” “免礼。” 鉴于胡夫人的性格温婉恬静,成嶠还特意换了一身衣服,没有穿平时经常穿的黑金或者黑红锦袍,而是换上了一袭碧青云纹锦袍。 这样一来,成嶠身上尊贵威严的气质少了许多,飘逸出尘的气质更加突出,有意无意间散发出的压迫感弱了很多,初一看很容易以为是道家的高徒。 成嶠微微颔首,迈动脚步就往院中走去,也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因为胡夫人身边的人全部是罗网的人。 虽然不可能都是女杀手,但至少也是罗网的外围成员,因此根本不用担心暴露问题,再说暴露了也无所谓。 “离舞啊,你跟黑寡妇一样立下了功劳,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成嶠背负着双手,走在草木围绕,清风徐徐的游廊上,随口问道。 离舞已经跟黑寡妇交谈过了,因此回答没有任何犹豫。 “侯爷,属下不想再打打杀杀了,想跟着大小姐一起进入侯府。” “大小姐也是这样想的。” 成嶠回想起离舞在动漫中就喜欢原身,最后不惜背叛罗网,从而身死,此情可叹可佩! 今生他掌控了罗网,离舞自然没可能安插到他身边来,没有经过朝夕相处,离舞自然没有爱上他,但想不到兜兜转转离舞最终还是要来到他的府邸。 对此,他是持欢迎态度的。 “看来你跟杺沚相处得很融洽,好,就如你所愿。” 离舞自然知道胡夫人的信心,闻言大喜道:‘多谢侯爷、“ “这是你应得的。” “对了,杺沚情绪怎么样?” “回禀侯爷,大小姐尽管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但情绪总体平稳。” 成嶠微微颔首,这么多年了,再加上提前几天透露,心理准备也早该做好了。 “拜见侯爷!” 踏进胡夫人居住的院中,站在道路两侧的侍女们尽皆行礼,莺莺燕燕的声音整齐划一。 成嶠没有说话,随意抬了抬手,两侧的侍女尽皆起身,随后在离舞的带领下离开了。 灯火明亮的房中,胡夫人身着一袭雅致的蓝绿色调长裙,金色包边点缀,腰悬一颗火雨玛瑙,头上的发髻首饰甚少,柔美温婉的俏脸一点也没有进攻性,宛如江南的烟雨,山中的清泉,让人心旷神怡。 此时的胡夫人正跪坐在黄花梨木制成,暗红色点膝的桌案前,脊背笔直,榛首微低,眉宇轻蹙,眼含忧色,双手交叠,手指无意识的搅动着,可谓我见犹怜。 当听到外面的动静,胡夫人有些惊慌起身,玲珑美好的曲线彻底展现而出,深吸一口气按照自己妹妹教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迈动莲步前去迎接。 “拜见侯爷。” 成嶠刚刚推开门,胡夫人便停下脚步,白皙修长的双手交叠在腰侧,身体下蹲盈盈一礼,姿态优雅端庄。 看见胡夫人的模样,成嶠眼中一亮,这是一个温婉柔媚,高雅静谧的女人,时间的沉淀使其美感内敛,不易轻易发现,需要细细品味,属于越看越美的那种类型。 成嶠扪心自问,如果他还是第一世的平头百姓,那么秦时明月中最想娶的女人就是胡夫人,而不是焰灵姬,紫女,焱妃,月神,惊鲵赤练,雪女,田蜜,胡美人等非凡的女子。 胡美人虽然不会武功,也没有什么特别能力,但长相狐媚,跟其他非凡女子一样,平头百姓很难驾驭住,也很难守得住。 胡夫人就不一样,这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人,拥有男人们推崇的品质,上得厅堂,入得闺房,下得厨房,温柔贤淑,柔顺体贴,忠贞不渝。 之所以说胡夫人忠贞不渝,是因为此女仍然念着李开,但身处战国乱世,面对强权的压迫,胡夫人实在没有办法。 别说胡夫人区区一个弱女子,就是一个大男人,甚至一个武功高强的男人,面对强权的压迫,屈服的人也是大多数。 因此,胡夫人的忠贞不渝尽管没有以死殉节的地步,但也实在没什么好指摘的,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呢? 而且胡夫人不能光考虑自己,还要考虑妹妹胡美人的处境,她一死容易,但青春年华的美人怎么办,? 跟着她去死吗? 动漫中,胡夫人被刘意欺骗嫁给他,胡美人成为韩王安的妃嫔,这些都不是她们能够选择的…… 说起来,他成嶠跟动漫中的刘意,韩王安其实也多大区别,他也是强权。 只不过跟两只政治动物比起来,他对两女是发自内心的喜爱,也不会将两女视作可有可无,随时可以出卖的物品。 对于两女的容貌身材,成嶠承认很喜欢,美女谁不喜欢呢? 对于美的追求男女都一样,但却不仅仅喜欢美色,两女的内在他也喜欢,特别是胡夫人的内在,他很有兴趣去了解。 成嶠身心很放松,思维发散,回应难免就晚了一些。 胡夫人久久等不到成嶠回应,只能保留着行礼的姿势,心中的忐忑不安愈加强烈。 最后实在忍不住微微抬起头,抬起眼睑快速瞥了成嶠一眼,见成嶠直勾勾,“色眯眯”的看着她,心如小鹿乱撞,连忙低下头。 走神回来的成嶠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恐怕影响到自己的光辉形象,决定亲切一些,于是走上前扶住胡夫人的手臂将其扶起,口中也不忘解释。 “杺沚请起。” “刚才走神还望见谅,主要是杺沚太符合我的审美了。” 话说完,成嶠的手从小臂滑了下来,抓住了胡夫人的两只手,虽然比不上焰灵姬胡美人那么滑腻,但温软更胜一筹,好似柔弱无骨般。 胡夫人已经很多年没有跟异性如此近距离接触了,手又被成嶠的猪蹄子抓住了,耳边还响起撩人的情话,如何能够顶得住? 脸颊发烫,耳根泛红,红晕突生,心跳加速,胡夫人心乱如麻的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样应对…… 哎,两姐妹果然不同,如果此时换成胡美人的话恐怕就要顺势挑逗人了。 不过两姐妹各有各优点,各有各的风情,胡夫人容易让初哥和流连花丛的人着不住,而胡夫人这种容易让阅遍群芳,回归本真的人着不住。 罢了,他来引导,这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来,我们坐下叙话。” 成嶠松开一只手,牵着一只手,带着胡夫人来到了桌案边,随意的坐在坐席上,胡夫人则低着头跪坐着。 “杺沚不要怕,我不是好人。” 胡夫人闻言抬起头诧异的看着成嶠,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成嶠当然是故意这么说的,想欣赏一下胡夫人娇羞的美态,温柔声道:“开玩笑的,别怕,我们好好聊聊。“ “嗯……杺沚平时喜欢做什么?” “妾身……” “不用自称妾身,称我就行了。”成嶠温和的打断道。 “我平时喜欢看书织绣,养花种草,偶尔喜欢跟妹妹一起去看戏。” 胡夫人垂下眼睑,不敢跟成嶠对视,不过心神却平静了不少,娇柔的声音中蕴含着一丝妩媚。 “有爱好啊,人就是要有一些爱好,才不会觉得无趣。” “咦,这是火雨玛瑙吧,现在倒是难得一见了。” 看见成嶠将自己腰间的火雨玛瑙拿在手中把玩,胡夫人一下子有些心慌了,这火雨玛瑙不仅是他留给自己的唯一物品,还关系到自己失踪的女儿,绝对不容有失。 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免得弄巧成拙,急中生智下胡夫人连忙道:“现在是少见了,不过以侯爷的身份想要得到,应该并不难吧?” “那倒不难,秦国的内库中就有,比这块头大,成色更好的也有不少。” 见成嶠放下火雨玛瑙,胡夫人长长松了一口气。 “看你紧张的样子,这火雨玛瑙对于应该很重要吧?” 糟糕,被看出来了,看来不得不说一部分实话了。 “是很重要,我曾经有一個女儿,但她失踪了,女儿身上也有一块火雨玛瑙,这是找到她的唯一信物。”胡夫人面露哀伤之色道。 成嶠当然知道不止如此,但并没有拆穿的意思,李开并不被他放在心上,跟一个虽然还活着,实际已经死了的人计较那么多干嘛? 他没有对付李开的想法,不过韩王安,姬无夜,白亦非等人都不喜欢看到李开还活着,流沙也庇护不了李开,只能偷梁换柱放其离开。 他是可以庇护住,但为什么要去做呢? 就为了成人之美? 脑子被门夹了还差不多,他庇护住胡夫人,改变弄玉的悲惨命运就已经完全对得起李开了。 弄玉身死,胡夫人得而复失,肝肠寸断,悲痛欲绝之下恐怕活不了多长时间…… “原来如此,那可要我帮忙?” 胡夫人哪里会拒绝,她虽然已经拜托离舞留意,但哪能比得眼前位高权重的男人,连忙飞速的点头。 “放心,只要你的女儿还在世,迟早我都会帮你找到的。” 成嶠伸出手揽住胡夫人纤细绵软的腰肢轻轻一带,胡夫人便顺从的靠在了成嶠的肩膀上,淡雅的清香萦绕。 “说说百越的风俗,我挺感兴趣的。” 成嶠引导着胡夫人与他聊天,慢慢让胡夫人放松。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胡夫人不知怎么的已经坐在了成嶠的腿上,面对面说着话…… 胡夫人脸皮薄,俏脸绯红一片,呼吸急促,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的。 心跳也很快,这可是经过成嶠亲自检查的。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房中已经没有了两人的深影,屋内变得漆黑一片。 第二天清晨,生物钟准时作用,成嶠睁开了眼睛,侧眸看了看抱着他的手臂,眼带泪痕,紧紧贴着他的华润,不禁咧嘴一笑。 真是一个温柔顺从,包容体贴,似水柔情能让百炼精钢化作绕指柔的女人啊,宛如春日暖阳,夏日冰饮,秋日气爽,冬日温泉融汇在一起,能够洗去浑身的疲惫…… 美了一会儿,成嶠翻了一个身,与胡夫人面贴面后便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虽然已经醒了,但对于成嶠而言想要睡着依旧十分轻松,修炼时进入凝神静气的状态比睡觉难度可大了不少。 …… 日上三竿,司士梁庚进入韩王宫中求见韩王安,当面向韩王安表达了辞官的意愿。 看见梁庚和成嶠遵守当初的诺言,韩王安很高兴。 韩王安自忖如果成嶠和梁庚要赖账,他还真不好怎么样,有着成嶠,韩夫人,秦国做后盾的梁庚,哪怕他是韩王,也不敢轻易动手。 梁庚能够退下去,对于韩王安掌握韩国朝臣好处很大, 于是,经过一番辞官的固定流程便同意了梁庚辞官。 因为梁庚是成嶠的外祖父,秦国韩夫人的父亲,鉴于拉拢梁庚的必要性,韩王安不仅赏赐了梁庚大量的财物,还提升了梁庚的爵位,直接给了封君。 虽然由于韩国国土狭小,没有给梁庚实际的封地,梁庚进入秦国爵位也不会被承认,但善意是表达出来了。 梁庚心中还真是有些感动,再加上混官场只要混出名堂的,演技那是个顶个影帝,表现出来就是老泪纵横,哽咽得几乎不能言。 顶尖的演技再加上一些内心阵势的情绪,可谓是浑然天成,根本看不出表演的痕迹,看起来就是实打实的真情流露。 梁庚辞官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耳目灵通的姬无夜,白亦非等人耳中,对此,两人也是乐见其中。 道理都是一样的,投鼠忌器,不敢擅动,梁庚不在韩国,以姬无夜为首的夜幕胆子都会变大不少,很多事情也很好操作。 毕竟梁庚是纠察百官的司士,很多事情夜幕都要注意分寸,至少表面上要过得去,不能做得太过火了。 梁庚辞官出宫时,成嶠怀中的胡夫人也缓缓睁开了眼睛,双眼中开始有些迷茫,当见到近在咫尺的俊逸脸庞才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俏脸不由得一红。 她还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过,浑身都被折腾散架了。 那让人眼花缭乱,面红耳赤的花样,如今想来真让人羞耻,眼前的男人真是…… “醒啦。” 就在胡夫人胡思乱想的时候,轻度睡眠的成嶠便醒了过来,看见胡夫人娇羞不堪的模样,感受着怀中的温软滑腻,心中一热,手臂微微一用力,就将其搂到了身上。 “呀……” 胡夫人吓了一跳,又感受到下身和臀部的异样,不禁俏脸发烫,俏脸通红,惊呼出声。 “别……现在是白天,而且妾身不行了,让妾身好好休息一下吧,晚上……” 胡夫人一头扎进成嶠的怀中,不敢看成嶠的模样,柔声请求道。 成嶠闻言考虑了一下胡夫人的身体状况,的确没有胡美人那么健康便作罢了,默念净心神咒,该服软的便服软了。 “好吧,不过让我来帮你更衣吧。” “那怎么行,从来都……” 胡夫人抬起头看见成嶠似笑非笑的模样,顿时明白了成嶠的企图,心中羞涩不已,又将头埋进了成嶠的怀中。 “行不行啊?”成嶠凑到胡夫人耳边道。 感受着耳边的热气,胡夫人心想比起白日那啥,替自己更衣毛手毛脚那要好太多了,便轻轻嗯了一声。 于是成嶠便抱着胡夫人起床,替她更衣。 等胡夫人穿戴妥当,又替成嶠更衣,全程胡夫人都红着脸,低着头,看得成嶠喜悦不已,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胡夫人都是弄玉的娘了,还一直这么羞涩。 这种闺房之乐,趣味十足,妙不可言,非切身处地不能体会。 起床洗漱完毕,早膳午膳一起用完,成嶠并没有离开,一直陪着胡夫人,安抚着她的心,陪着看书织绣,养花种草。 养花种草一起动手,看书织绣,成嶠就参与不进去了,只能找了一些书坐在一旁打发时间。 胡夫人感受到了成嶠的宠爱与体贴,心中安心了很多,脸上多了不少笑容,相处起来也自然了很多。 一直待到傍晚,成嶠才离开前往韩王宫参加宴会,心中也将回国提上了日程。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明珠夫人的邀请 对于韩国而言,新王正式登基,可谓是普天同庆之时,因此参加宫宴的权贵官员要比上一次多不少,也更加正式,互相走动的情况没有了。 大家都按照地位排序坐在桌桉边看着宫廷乐舞,与旁边的人低声谈笑,时而举杯互敬,时而跟随着韩王安的号召同饮。 这样的宫宴,对于成蟜而言,其实挺无趣的,想要自己找些乐子也没法找。 权贵官员由韩王安在韩王宫前面招待,贵族夫人小姐由明珠夫人在后宫招待,想要饱饱眼福,打发无聊时间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成峤早就适应了这种无聊的宴会,没有贵族夫人小姐打发时间,也有其他方式自得其乐,比如观察现场人的嘴脸,猜想他们的性格,倒也有些意思。 过了一会儿,成峤以出恭为借口离开现场,打算出去透透气。 离开了嘈杂的现场,成峤开始饶有兴趣的观察起韩王宫和秦王宫的区别,尽管是夜晚,依旧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论宫殿的精致华丽,成峤发现雍宫还真比不上,倒是渭河南岸,建成没多久的章台宫后宫并不逊色。 看着宫殿,成峤又想起一件事,他记得嬴政在消灭六国,统一天下后好像曾下令将六国王宫全部在咸阳复刻出来,好像还将六国王宫的女卷全部纳入了后宫中。 虽然的确是前无古人的伟业,但复刻六国的王宫,未免有些好大喜功,太过劳民伤财。 修建那么多宫殿有屁用啊,不过是个炫耀功勋的作用罢了,实在是弊大于利,以后真有这个苗头,需要给掐灭了。 将六国王宫的妃嫔宫女全部纳入后宫也没有那么必要,还是在拿这些战利品炫耀功勋,不纳这些妃嫔宫女入后宫,功勋也不增不减,完全没有必要嘛。 那么多妃嫔宫女全部充进后宫,白养着她们,真是徒废钱财,那么多妃嫔宫女的各项开支,一年下来就是天文数字。 二来免得这些宫女妃嫔在宫中孤独终老,是真正的仁德之举。 嬴政也不是痴迷美色的人,若是有给六国君王戴帽子的癖好或者想法,可以从六国妃嫔宫女中挑选出喜欢的一部分,没有必要不分年龄身份全部纳入宫中。 三来不如将六国妃嫔宫女赏赐给有功将士功臣,收拢军心臣心,将本身的威望再度推高,为以后做各项改革打下监视的基础。 六国王宫的妃嫔宫女,没有他王兄下令,身为臣子是绝对不敢碰的,否则有图谋不轨之嫌。 这些女子尽管母国已经被灭,对于臣子而言依旧可望而不可即,一旦赐下去,那就是天大的恩典,不愁臣子们不感激涕零! 身为一个男人,谁还没有一点阴暗的小心思了? 中上等级的功臣可以赐等级不同的妃嫔,低级的功臣将士可以赐宫女嘛,哪怕年龄大一点也无妨,依旧是一种很大的荣誉。 官方发娘子,娘子的身份地位还是以前可望不可即的存在,中下层的官吏将士能不死心塌地的效忠嬴政,效忠秦王吗? 最后也能够增加全国人口,这个年代有足够的人口就有一切,是一个国家国力的基础! 持续数百年的战国死了那么多人,人口本来就少,他没有记错的话历史上秦朝统一天下十几年后,整个天下的人口也不过两千五百万到三千万之间。 这点人口怎么够? 怎么开发神州大地,怎么开发百越,怎么开发北境,怎么开发西域,怎么开发辽东啊? 鼓励生育的政策秦国已有,统一天下后肯定还要加大扶持力度,没有足够的人口,开疆拓土根基也不会稳。 值此男少女多之际,男人应该担负起更多的责任,辛苦一些,多取一些娘子嘛! 他身为秦国雍侯,秦王之弟,应当做好表率作用! 成峤正在思考时,忽然察觉到一个宫女没有绕开他,直奔自己而来,便停下脚步打算看看这个宫女有什么打算…… “拜见雍侯,我家夫人有请。” 一个身穿澹红色宫裙,面容清秀,脸庞却很冷硬的宫女距离成峤一丈时停下,蹲下身子盈盈一礼道。 夫人? 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韩王宫虽然有不止一位夫人,但另外两位都年老色衰,不受宠爱,真正受到韩王安宠爱,拥有实权,代行王后之权的夫人就只有明珠夫人了。 这明珠夫人搞什么? 难不成…… 成峤心念电转,面上不动声色道:“你家夫人不是在后宫中招待诸位贵妇小姐吗?” “回禀侯爷,夫人身子不适,已经提前退场了。” 扯澹呢,身子不适来找他干嘛? “不去,这大半夜的,影响不好。” “夫人说请侯爷不必担心,不会有任何风声透露出去。” 成峤闻言微微一愣。这话都敢说,明显是勾引他啊,去不去呢? 不去怕是被小看了,罢了,他倒是要看看明珠夫人到底要耍什么花枪,反正他也不怕算计,更不怕吃亏。 “带路!” “喏。” 于是成峤便跟着宫女离开了。 两人直奔后宫,走的都是大道,还不是阴暗小道,偏偏这些大道上都没有值守的侍卫,宫女,内侍,恍如无人之境。 由此可知明珠夫人对韩王宫的掌控有多深,光是后宫也就罢了,前宫依旧一路畅通不足,细思极恐啊。 只不过这个细思极恐不是对他,而是对韩王安,以为自己对王宫完美掌控,殊不知只是别人营造的错觉…… “侯爷请进,奴婢就送到这里了。” 那宫女说完也不待成峤回应,就径直离开了,脚步极快,彷佛眼前的宫殿是什么龙潭虎穴一般。 成峤也不介意,大步向眼前漆黑昏沉的宫殿走去。 所谓艺高人胆大,成峤是一点也不害怕,别说是一座明珠夫人的宫殿,就算是怨魂厉鬼盘踞的炼狱又如何? 他直接用雷法全部给超度了! 这就是自身实力给的底气,如果没有这身底气,哪怕自身位高权重,成峤还是会有一些虚。 因为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不在乎那玩意,管你什么身份地位权势,该下杀手照杀不误,比如荆轲刺秦,身份地位权势什么的根本不管用。 嘎吱…… 成峤推开殿门走了进去,殿内密布红色薄纱帷幔,帷幔随风轻舞,殿内很暗,只有月光透过窗扉照进来,月光非但没有照亮大殿,反而显得殿内更加幽暗,让人不禁心中生出寒意。 彭! 打开的殿内陡然关闭,成峤面色不变,澹定从容的迈动脚步,双眸装模作样的打量着四周,装作不知道明珠夫人位置的模样。 小小障眼法,能够瞒过他的眼睛? 嗯,空气中还有澹澹的熏香味,无毒,但却能无声无息勾动人心底的欲望以及悄无声息的影响心神。 这玩意对他有没有用,还得看他心情,啧,来这么陡,是想来个先得到我的人,再得到我的心吗? 这是夜幕的共同决定,还是明珠夫人的自作主张呢? 目的何在? 想跟自己找一条后路? 亦或是又什么更深层次的目的? 罢了,不管有什么目的,反正回去也挺无聊的,就陪你们玩玩吧。 在韩国作威作福惯了,似乎是忘记了这天下有多大……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奇怪的属性 “咯咯咯……不愧是秦国雍侯,这沉稳从容的模样,真是让本宫迷恋呢。” 妩媚娇柔的笑声响起,明珠夫人从重重红色薄纱帷幔中走出,身着一袭半透明的紫色薄纱抹胸长裙,修长白皙的脖颈,精致无暇的锁骨下显露出大片的雪腻,沟壑如无底深渊,似要勾人沉沦。 高挑的身姿宛如模特,身材丰润,曲线玲珑,极为傲人,妩媚妖艳的俏脸略带笑意,红唇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极为润泽,珍珠耳垂随着交叉前行的性感步伐微微摇动,犹如一朵绽放在深夜,妩媚妖艳的蓝色妖姬。 成峤背负着双手,看向明珠夫人,微微一笑道:“这宫殿又不是龙潭虎穴,又有何惧,难不成夫人还会吃了本侯不成?” “若是本宫就是想吃了侯爷你呢?” 明珠夫人迈动着性感妖娆的步伐缓缓走向成峤,途中眼眸轻眨,无形的魅术释放而出,冲击着成峤的心神。 “那么要看夫人是怎么个吃法了,若是本侯猜想的那种吃法,本侯很愿意配合。” 说完看着走进的明珠夫人,成峤似乎绷不住了,一副色迷心窍的模样,直勾勾的盯着明珠夫人上下打量,最终停留在那傲人之处。 “就是那种吃法呢,本宫就喜欢像侯爷这样名震天下,年轻力壮的年轻人。” 明珠夫人停留在成峤身前,一只如新剥嫩的玉臂轻轻的搭在了成峤的左肩,馥郁幽香扑面而来,红唇轻启,腰部微弯,显露出性感妖娆的曲线。 成峤露出猪哥般的笑容,痴痴的笑着,双眸迷蒙,急不可耐道:“既是如此,那快来吧,本侯任由你为所欲为。” “如此,就满足侯爷的愿望好了。” 明珠夫人面带妩媚妖娆的笑容,继续催动着魅术,同时红唇张开,一团紫色的烟雾喷吐而出笼罩住成峤的脸庞。 随着呼吸紫色烟雾快速消失不见,成峤脸上神色一变,露出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彷佛彻底沉浸在烟雾的迷幻作用之下。 “来,跟本宫来,那边更好玩呢。” 明珠夫人的手臂滑下牵着成峤的手缓缓向床榻走去,自牵着手,每踏出一步成峤的表情愈加夸张,直到躺在床榻上好似已经身处佛家所言的极乐世界。 看着躺在床榻上的成峤,明珠夫人嘴角微勾,似是有些不屑,好像没有想到名震天下的成峤面前如此不堪一般…… “虽然有些失望,但越是这样的人越好控制,魅术和幻术只能控制一时,最终还是要用蛊术才保险。” 自言自语间明珠夫人从衣袖中拿出一只褐红色瓶子,扒开瓶塞,右手白皙的掌心紫色烟雾缠绕,一只暗红色,甲虫模样,口器密集尖利的微小蛊虫落入紫色烟雾。 接着明珠夫人收好瓶子,左手一挥,紫色的气劲击在成峤的腹部,成峤嘴巴大张,紫色烟雾散去,暗红色甲虫张开薄翅飞腾而出。 就在暗红色甲虫要飞进成峤嘴巴时,装模作样的成峤不想玩了,耐下性子配合明珠夫人表演就是为了自娱自乐,为了一只肮脏的虫子吗? 《仙木奇缘》 金色流光覆盖全身,一根金色细丝迸射而出瞬间精确洞穿了暗红色的微笑蛊虫,同时数条金色锁链爆射而出化作金色的锁网罩向明珠夫人。 突如起来的变故吓了明珠夫人一大跳,下意识的向后退,就在明珠夫人刚刚落地时,金光已经铺满了地面,脚下滑熘无比,彭的一声,明珠夫人狼狈不堪的重重摔在地面,眉宇轻蹙,面色痛苦。 看着朝着自己罩来的金色锁网,明珠夫人顾不得多想,右掌轰出,天地之力震动,紫色的气劲席卷而出化作一道紫色的手印拍退了金色锁网。 下一刻,左手虚抓,身旁的红色薄纱帷幔被吸到了手中,勐然一拉,红色薄纱帷幔撕裂,左手一抖,内力灌注,红色帷幔犹如有了生命般蜿蜒如蛇缠住一物,身体腾空而起飞向窗户。 “无谓的挣扎。” 看着明珠夫人想要逃,成峤坐在塌上,翘着二郎腿,不屑一笑,心念一动,一道婴儿手臂粗的蓝白色雷霆直接轰在了明珠夫人的后背。 啊…… 明珠夫人惨叫一声,直接重重的落在地上,好在胸前缓冲比较厚,勉强还可以承受,不过再加上浑身的酥麻疼痛,根本动弹不得。 这还是成峤留手了,认真的话那就不是婴儿手臂粗的雷霆,而是成人腰身粗的雷霆,可以一击轻松将明珠夫人噼成焦炭,甚至噼成虚无。 成峤心念一动,金色的锁网分解组合化作一只金色大手朝着明珠夫人抓去,直接把明珠夫人握在了手中拉伸回来放在眼前,好似现代用手握住一只手办似的。 看着明珠夫人嘴角的鲜血,惊惶,不可置信的表情,成峤冷声道:“跟本侯这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配吗?” “陪你玩玩罢了,竟然还敢对本侯下蛊,到底是何居心?” 说话间金色手掌的力道逐渐加大,被握在手中挤压的明珠夫人顿时眉头紧蹙,妖艳妩媚的俏脸涨红,面露痛苦之色。 略微给了明珠夫人一些教训,成峤才松开了力道,继续冷声教训道:“皑皑血衣侯,碧海潮女妖,石上翡翠虎,月下蓑衣客。” “呸,你们夜幕支柱的名号取得倒是挺响亮的,但是在秦国,在本侯,在罗网面前,又算什么玩意?” “吃了熊心豹胆,算计到本侯头上了,你们夜幕很膨胀啊,看来是时候让你们清醒清醒了。” 滋滋滋! 成峤现在并没有听明珠夫人说话解释的意思,得先把心头火气发泄出去。 心念一动,金光覆盖着明珠夫人嘴巴,蓝白色的雷霆顺着金光触手蔓延到明珠夫人身上,电得明珠夫人浑身颤抖,黑亮柔顺的秀发根根竖起,双眸泛白,俏脸扭曲。 滋啦,滋啦的声音不停响起,成峤下手很有分寸,既能让明珠夫人感觉到痛苦,又不至于到要命的程度,手法相当的讲究。 嗯? 这是什么? 成峤忽然看见晶莹剔透的水珠从明珠夫人的脚尖滴落,面露疑惑之色,低下头看见床榻的踏板已经湿了一片,又慢慢抬起头,寻根朔源。 最后仰仗头看向明珠夫人的脸庞,只见明珠夫人面色潮红,眼神迷蒙似烟雨。 聪明的成峤顿时明白了是这是什么,还耸动鼻子嗅了嗅确认了下,随即面露古怪之色,想不到明珠夫人竟然有这种属性…… 明明他是在真的折磨对方,可不是在搞什么情人之间的情趣啊。 虽然留手了,但可不是玩笑。 咳,感觉有些尴尬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这样一来,倒是不好再继续折磨明珠夫人了,他没有玩这方面的癖好。 “说吧,是姬无夜他们叫你算计本侯的,还是你自己自作主张?” 成嶠心念一动,覆盖明珠夫人双唇的金光消散,明珠夫人粉润的双唇微张, 喘息的速度很快,听闻冷厉的问话声,迷离的双眸清醒了一些。 “这……这是夜幕共同的决议。” 明珠夫人想都没想,直接把自作主张的想法说成了夜幕共同的主张,将姬无夜,白亦非拉下水还不够,连不知此事的翡翠虎,蓑衣客都拉下了水。 明珠夫人可不敢自己独自承担下来, 否则今晚搞不好要丢掉性命,她可不怀疑成嶠有没有胆子做掉她,毕竟她今晚做的事情实在太犯忌讳了。 堂堂秦国雍侯岂能容忍被他们操控? 将整个夜幕牵扯进来还能够抗一抗,就算最终扛不住也能够拖延时间,从而找好退路,她一个人肯定是扛不住的,必须有人分担火力。 实际上成嶠是真敢杀掉明珠夫人,什么韩国夫人在他面前,他还没有那么多忌讳,更不会顾忌夜幕的想法。 他一但亲自动手,就会将全关手尾全部收拾干净,绝不会留下什么破绽,比如明珠夫人时宫中的人全部都会被下辣手抹除! 成嶠闻言脸色阴沉了三分,冷声道:“哼,果然是夜幕!” “原本还打算计划成功后若是你们够识趣,也不是不能放你们一马,看来最终绕你们不得了。” 计划?什么计划? 明珠夫人心中有些疑惑, 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虽然什么计划她不知道,但很显然在他们在算计成嶠的时候,成嶠也在算计他们。 现在因为她的自作主张,放弃了用自身的独特魅力去徐徐图之,妄想一劳永逸的快速解决,使得她和夜幕如今都陷入了被动之中。 “说吧,夜幕算计本侯,有什么目的?” “本侯劝你最好不要耍什么小心思。” “你的实力也还算过得去,应该明白这个世界有不少手段能够验证说出的话到底是真话还是谎言……” “若是让本侯验证出是谎言,那么本侯保证你想死都难!”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海鲜味,面色潮红,身材傲人,馨香袭人,俏脸妖媚的明珠夫人予取予求,不过这些并不能影响到成嶠。 什么时候可以吊儿郎当,什么时候应该正经,成嶠心里有数,因此脸色相当冷厉,语气相当冰冷无情。 明珠夫人闻言收起了心中的小心思, 不敢去赌成嶠是否具有这样的手段,决定实话实说。 眼前这个之前看起来毫无武功痕迹的男人给了她相当的震撼,以她的武功就算她表哥白亦非想要获胜也不容易,然而在这个男人面前轻易就被擒拿。 虽然有她被迷惑,被偷袭猝不及防的原因,但凭对方身上那千变万化的金光以及毫无征兆的落雷,都显示出眼前男人的深不可测。 以前夜幕可从来没有探听到罗网的掌控者会有如此深不可测的武功…… 对了,以前夜幕得到过消息,袭杀信陵君魏无忌的罗网杀手中就有一位操控金光和雷霆的高手。 这些年,这個罗网中的神秘高手再也没有出手的痕迹,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如果这个高手就是眼前这个男人,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七国的天下没有多少人值得眼前的男人亲自带队出手…… 当年袭杀魏无忌,整个队伍只有两人逃脱,魏无忌深受重创,另外一个在魏国已经打出百战无伤名号的典庆也受了不轻的伤。 推算回去,当年眼前的男人不过十岁吧? 如此年纪就能将闻名天下的信陵君魏无忌几乎闭上绝路,可见眼前的男人是一个天才,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对方的实力又到了哪一步? 恐怕踏足宗师境界也正常,如此的话突然发难擒拿下她,也不足为奇了。 以秦国的底蕴有验证话语真假的手段也不足为奇,看来必须实话实话,如此才有一线生机。 “呵,挺硬气的嘛,想要自己全部扛下来?” 见明珠夫人没有第一时间回话,成嶠冷笑一声,决定给明珠夫人一点厉害瞧瞧,之前可能下手太轻了一些,这次来个连续的。 明珠夫人察觉到成嶠的不善,刚想开口说话,金光再度覆盖住了红唇。 滋滋滋…… 蓝白色的电流从成嶠周身冒出,无数蓝白色电流按照固定的方向流动,顺着金光触手传递到明珠夫人身上,足足持续了三个呼吸的时间。 点得明珠夫人本来已经柔顺了不少的秀发又竖了起来,妩媚勾人的大眼睛泛白,俏脸涨红,浑身痉挛,地下的水渍范围大了一些,空气的海鲜味也浓烈了一些。 呼呼呼…… 覆盖红唇的金光松开,明珠夫人急促的喘息着,高耸傲人的胸脯剧烈起伏,非常的吸人眼球,过了好几个呼吸才初步缓过神来。 “本……妾身没有要自己抗下来的意思,妾身这娇弱之躯也扛不住,只是在思考从哪里说起。” “是吗?” “那现在想明白了吧?”成嶠不置可否的笑一笑道。 明珠夫人点了点头道:“想明白了,妾身这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接着明珠夫人就将夜幕的谋划了说了个清楚,整个谋划明珠夫人都一清二楚,因为明珠夫人是核心中的核心,没有明珠夫人根本实施不了。 对于夜幕等人未雨绸缪想找一条退路,成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是人之常情,最多手段令他很不爽。 当听到夜幕妄想借助他跟明珠夫人的子嗣插手秦国王权更迭时,成嶠顿时恨不得立即干掉姬无夜,白亦非等人,直接不顾一切强势瓦解掉夜幕。 这说起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非常难,想要让他或者他的子嗣参与秦国王权更迭,那么就要他王兄嬴政没有一个子嗣才行,如此才能兄终弟及,或者让他的子嗣过继到王兄嬴政名下。 但扶苏已经出身,另外嬴政后宫中也有其他妃嫔怀了孕,出生日期不是今年,就是明年,以后很明显还会更多。 真要达到目的,必然要掀起无数腥风血雨,搞不好整个秦国都会剧烈动荡,影响统一天下和统一天下后的治理,如此内斗,国家岂能不坏? 虽然他并不认为夜幕能够达到目的,只能说梦想很美好,真当嬴政,吕不韦跟韩王安,张开地一般吗? 更别说秦国那么多能臣干吏,哪一个是简单的人物? 只要漏出来一点马脚,就会被揪出来打死,哪怕有他做挡箭牌,想要为所欲为也是不可能的! 但不管如何,夜幕有这份心,就其心可诛,这种野心勃勃,一点也不安分的野心家,利用价值耗尽,必须要除去! 要不是夜幕在韩国根基甚深,除去后没有替代品,只会给韩王大权在握的机会。 到时候军权在握,掣肘很少的韩王安想要做什么事,难度都会大大降低,如果任用韩非改革,那么秦国就有麻烦了。 尽管改革不是短时间就能成功的事情,必须要足够的时间,而且韩国本身条件有限,但团结韩国上下人心,增强韩国国力。 如果其他国家再给于韩国支持,那么秦国东出的难度就会大大增强,如此反而弄巧成拙了。 自己给自己增加难度,岂不是傻缺? 为了韩国能够兵不血刃并入秦国,现在需要忍一手,以后一起算总账。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一点事情都不做,总账不好现在算,但利息还是要拿的! “你们夜幕的胆子真的很大,你说本侯该怎么处理你呢?” 成嶠平静下来,双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望着明珠夫人的双眸,语气很是意味深长。 明珠夫人闻言便知最关键的时候到了,能不能活命就到看她的问答让不让眼前的男人满意了。 此时,明珠夫人的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回答…… “妾身愿意戴罪立功!” 明珠夫人不是省油的灯,很快就想到了最佳的保命办法。 什么是戴罪立功? 前提当然是改换门庭,因为只有自己人才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成嶠闻言笑了,他知道明珠夫人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不愧是碧海潮女妖,脑子转得很快。” 明珠夫人报以满面的笑容,心中却在腹诽,之前还对他,整个夜幕都不屑一顾呢,现在赫然夸奖她了,男人啊。 “但我们并没有信任基础,所以本侯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觉得怎么样?” 成嶠笑眯眯的盯着明珠夫人的双眸,观察着明珠夫人细微的反应。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明珠夫人的脸色顿时一僵,但直到自己此刻没有选择的余地,除非自己活腻了,但实际上她还没有活腻,如此还能怎么办? “成王败寇,失败者应当承受失败的代价,一切全凭侯爷做主。”明珠夫人一脸觉悟道。 “很好的觉悟,现在本侯有些欣赏伱了。” 成嶠说的话是真心实意的,因为并不是所有人能够能坦承承担失败的代价,更多的是负隅顽抗或者逃避躲藏。 五雷控心印! 欣赏归欣赏,成嶠动手可不会犹豫,心念一动,一枚蓝中泛紫的雷霆印记便凭空浮现,雷霆印记瞄准明珠夫人的左胸便钻了进去,潜藏在心脏的中心。 成嶠顺带着把五雷控心印的作用储存进了雷霆印记中,落好位置其中储存的信息就自动传输到了明珠夫人的心神里。 “怎样,本侯的五雷控心印比起蛊虫?” 明珠夫人尽管已经有了觉悟,但了解到五雷控心印的作用后脸色依旧避免不了难看,还不得不顺着成嶠的话头说。 “侯爷的五雷控心印比起蛊虫小道强太多了,两者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明珠夫人心中苦涩,妖媚的俏脸带着笑,实话实说道。 成嶠闻言笑了,别的不说,他的五雷控心印可没有解药的说法,蛊虫往往有对应的天敌。 五雷控心印想要解开,除非他亲自出手,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解开,贸然出手,中术者只能说死路一条。 想要解开五雷控心印,必须要精通胸中五炁的运用,精通雷法才有可能,这还只是基础,必须要参悟明白五雷控心印的奥妙才行。 关键在于会雷法的人向来稀有,无论哪个世界,在秦时明月的时间勉强能够跟雷法扯得上边的也就是大铁锤的雷神锤和雷神拳两种武功了。 虽然威力颇为不凡,但成嶠看来对于雷霆之力的运用太糙了,顶多触碰到一点皮毛而已,本质上还是以力压人。 当然五雷控心印尽管厉害,但对于不甘屈于人之下,不怕死的人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不用太过沮丧,本侯没有打算控制你一辈子的意思。” “只要你能够取得本侯的信任,那么本侯就可以解除五雷控心印,还你自由。” “当然,这个还你自由并不是意味着你可以无拘无束了。” “以后很多事情你都要参与进来,知道了那么多事,除非将秘密带进地狱中。” 驾驭人,还是要发挥主观能动性,拴在脖子上的链子不可勒得太紧了,要让人看见希望,没有人希望一辈子受制于人。 即便是解开这一层束缚,但还身处于另外一层束缚中,但松紧程度却大不一样,至少能够得到一定的自由。 说完成嶠心念一动,金色大手将明珠夫人给放了下来,松开手掌,金光消散。 经过这么久恢复,明珠夫人倒不至于站不稳,毕竟武功不俗,也许论正面战斗能力不是一流高手的对手,但其阴狠的毒术,蛊术,幻术使用得当,足以让一流高手翻船。 明珠夫人闻言大喜,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信任这玩意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看能不能豁出去了。 她是豁得出去的,为此不惜代价,或许跟着眼前的男人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也说不定…… 夜幕的舞台主要在韩国,其他六国虽然有一定力量,但普遍都比较薄弱,搞不出来什么大事,而秦国以及眼前男人的舞台明显是整个天下。 “敢问如何才能取得侯爷的信任呢?” 明珠夫人嘴角含笑,红唇张合,眼波流转,似是不经意的用舌头舔了舔嘴角已经干涸暗色的鲜血,天然媚意顿生,充满了诱惑意味。 声音也变得特别娇柔妩媚,站在床榻的踏板上盈盈一礼,姿态优雅端庄,高耸傲人之处近在咫尺,白得晃眼睛,坐在成嶠的位置可谓一览无余……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比老娘还会玩 成嶠喉咙微动,眼皮抬起,装作没有听懂明珠夫人的暗示,正事还没有处理完,等正事处理完再修理这个妖精,因此面色淡淡。 “那是你要考虑的事情。” 尽管没有讨得了好,但明珠夫人依旧十分高兴, 她发现了成嶠细微的异样,再加上成嶠之前接受了她的邀请,这证明成嶠对她是有意思的。 这就足够了,哪怕只是对她的美色有兴趣,她也有把握慢慢取得信任。 要知道她对于男女之事可是懂得很多的,花样繁多,否则无法营造出那么多让韩王安满意无比的幻境! “侯爷说得有理,但还请侯爷发发慈悲, 指点一点方向嘛。” 明珠夫人起身坐在了成嶠身边, 微微侧身,紧紧抱着成嶠一只胳膊,语气娇柔妖媚,充满了撒娇的意味。 闻着身边的馨香,听着这娇柔妖媚的声音,想起小时候那棉花糖柔软弹性的美好回忆,一般人还真是顶不住。 不过他可不是一般人,抗性比较高,再加上还有净心神咒护住心神,想要影响他是极难的,不想说的事情绝对不会说出口。 但考虑到明珠夫人以后要参与很多事情,如果没有一个具体的方向,的确更好行事,分寸更容易把握,便决定给出一点指点。 “助本侯兵不血刃的将韩国并入秦国。” “如果你在这个过程中立下大功,就算本侯还没有完全信任你, 也能还你自由。” 明珠夫人闻言大惊, 完全没有想到成嶠竟然有如此大胆的想法, 要知道韩国目前常备军在二十二万左右。 以韩国的人口已经颇为穷兵黩武了,但压榨潜力还没有耗尽,用尽全力压榨出三十万兵力没有问题。 尽管国内无险可守,只能硬碰硬,但死磕到底的话绝对能让秦国也有不轻的损失。 如果有魏赵楚的支援,秦国也不是一定能够拿下,就算拿下了,损失必然不轻。 兵不血刃的将韩国并入秦国,对于秦国的好处太大了,操作得好还可以运用韩国残余的力量。 这就是眼前男人之前提到的计划吧? 不愧是名震天下的人,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如此大的谋算,怪不得眼前男人之前对夜幕的态度很亲近,这恐怕是眼前男人谋算的一部分。 如果她能够立下功,再加上她应付男人的手段,将来她必定能够在眼前男人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在眼前男人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以眼前男人的身份权势, 就等于在秦国占据了一袭之地, 以秦国的威势并不比韩国夫人之位差。 如果秦国真的能够达成统一天下的野心,那么比起韩国夫人的威势还要更胜, 韩国夫人在其他国家的名号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使,特别是秦国。 “多谢侯爷指点,妾身必定竭尽全力助侯爷完成大计!”明珠夫人一脸正色,没有半点妖媚轻浮的模样。 成嶠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伸出手搂住明珠夫人丰润的腰肢道:“好了,正事谈完了,是不是该回归最初的主题了?” 明珠夫人闻言再结合成嶠的动作,顿时明白了意思,妖媚冷艳的俏脸生出两朵红晕。 事到临头,明珠夫人反而有些犹豫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感觉今晚太过狼狈,太过丢脸,感觉不是最佳的时机,但又不好明确拒绝。 “妾身当然愿意,不过已经耽搁了不短一段时间,侯爷回去恐怕惹人怀疑啊。”明珠夫人看着成嶠,声音柔媚,面色微露担忧道。 “怎么,你怕了?” 成嶠这才回想他今晚可是来参加宫宴的,说起来离开的时间真的不短了,但并没有第一时间松口。 “侯爷说笑了,妾身怎么会怕?” “韩王安被妾身耍得团团转,太好糊弄过去了,妾身只是担忧侯爷,毕竟大庭广众下侯爷已经离开太久了。” “而且妾身今晚见识到了侯爷神威,虽然三生有幸,但确实有些狼狈,状态不太好。” “最关键的是时间紧迫,侯爷恐怕无法尽兴。” 成嶠不得不承认明珠夫人说得有道理,最后一点的确关键,第一点他自有办法糊弄过韩王安,其他人根本没资格质问他,第二点也不太在乎。 就他跟明珠夫人的交锋,若不是他实力高强,恐怕已经中招了。 对于明珠夫人这种女人,成嶠觉得没有谈感情的必要,至少现在没有谈的必要。 实际上不是所有女人,都有资格让他谈感情的,哪怕是胡美人,胡夫人,虽然他待两女温柔体贴,但一开始就是直奔身子去的。 也就是焰灵姬特殊点,但本质上却相同的,不过没有一开始就拿下罢了,同床共枕也差不了多少。 以他的身份权势,虽然不比帝王,但身为秦国王室,顶尖权贵中的顶尖权贵,去跟明珠夫人,胡美人,胡夫人,焰灵姬第一时间去谈感情的必要,实属浪费时间。 完全可以先拿下,再培养感情,先上车后补票,何必去绕弯路,费尽心机的等到感情成熟再下手呢? 据他所知,这个世界的权贵可没有跟女人谈什么感情的想法,特别是对身份比自己低的女人,哪怕是身份大致相同,那多半也是政治联姻,没什么感情基础。 这又不是现代,可不讲究什么婚姻自由,恋爱自由,权贵看上了一个女人,要不就是诱惑,要不就是强逼,可没有谈感情这個闲功夫。 比如姬无夜,刘意,燕国雁春君那都是将女人视作玩物的,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腻了,随后舍弃或者圈养起来。 白亦非更过分,那是将女人视作食物养料,练功用的,哪怕是对焰灵姬,也是抱着一种高高在上的猎人心态。 平等?谈感情? 不存在的,要的就是征服! 他成嶠能够有先上车后补票的想法,还多亏了第一世的观念影响,否则估计跟这个世界的权贵没什么多大区别。 这个世界上的权贵谈感情那真是比大熊猫还要稀有,哪怕是嬴政,对于后宫中的妃嫔大多数一点感情也没有,繁衍子嗣的需要罢了。 丽姬倒是不同寻常,但也只是嬴政年轻时候的白月光,得不到的在骚动,说有多刻骨铭心,那也要打个大大的问号了。 因此,无法尽兴才是最关键的一点。 “说得有理,那你就好好修养,修养好了通知本侯。” “对了,还不知夫人芳名?” 成嶠伸出手轻轻擦干净明珠夫人嘴角的血迹,顺水推舟的表现出一丝温柔。 “妾身叫阮明汐。”明珠夫人眉眼低垂,露出一丝羞涩,柔声道。 “明汐你让本侯多等了一段时间,应该给些补偿吧?” 成嶠空闲的右手抓住明珠夫人涂着紫色丹寇的一只玉手把玩,缓缓开口道。 “侯爷,想要什么补偿呢?” 明珠夫人见状,得寸进尺,直接靠了成嶠肩膀上,声音娇媚了几分。 “下次见过我们玩个游戏,名字叫做霸王硬上弓。” “到时候你要自称本宫,不必自称妾身,我们都不准动用武功,光凭肉身力量,一较高下。” 成嶠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聪慧的明珠夫人领会到了含义,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老娘以为自己已经够会玩了,给韩王安创造出的幻境恐怕超出比较传统的人的想象,想不到眼前这个男人比他更会玩。 还有这种玩法? 真是大开眼界了! 想一想还真是刺激呢! “一切都依侯爷。” 明珠夫人按耐主内心的兴奋激动,似乎是没有领会到含义,红唇微动,语气柔媚。 “那就说定了,时候不早了,本侯该离开了。” 做好约定,成嶠没有犹豫,松开双手,明珠夫人识趣的松开双手。 成嶠朝着明珠夫人微微点头,算是告别,随即心念一动,身影快速变淡,转眼就没了踪影,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至于殿内的善后以及怎么跟姬无夜等人交代的事情,自然不用成嶠操心。 堂堂夜幕四凶将排名第二的碧海潮女妖不会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 明珠夫人心中一惊,全力催动自己的感知力探查成嶠的踪迹,却连半点踪迹都探查不到,一个大活人仿佛遁入了虚空一般。 遁入虚空,明珠夫人不认为成嶠又这样的能力,只能说两人的差距太大。 之后,明珠夫人坐在床榻上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由于耽搁的时间不短,成嶠回去时宴会已经接近尾声了。 这种性质的宫宴,自然不可能容许权贵官员喝得酩酊大醉,不过是大家聚在一起热闹高兴一番罢了,真要玩得尽兴,还得私人性质的宴会。 成嶠的消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心中猜测纷纷, 但没有人光明正大的质疑,有什么想法也得憋在心里。 等到宫宴散去,权贵官员各自离开,韩王安亲自来跟成嶠告别,似是不经意道:“这宴会没了侯爷,失色了不少啊。” 成嶠心知韩王安在怀疑他的去向, 淡淡道:“本侯不太喜欢这样性质比较严肃的宴会, 因此去胡美人那里打发打发时间。” 大佬谈话, 周围人都不敢靠近,因此倒不用担心其他人听到。 听到成嶠去了胡美人那边,韩王安心中松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他早就不把胡美人看做自己的女人,不过是提供庇护和住处罢了。 “这倒是寡人招待不周了,没有让侯爷尽兴。” “谈不上,谈不上,王上礼节方面已经无可挑剔。” “对了,差事已经办完,本侯准备这两三天动身回国,胡美人的事情就劳烦王上安排了,就以失火处理。” 听到成嶠要将胡美人带走了,韩王安心中高兴。 留在宫中哪怕视而不见,哪怕别人不知道,但对于他而言,依旧是一种难堪, 窝囊啊,走了好, 走了好。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祖宗要走了,留在韩国,他得供着,真是不自在。 “侯爷,放心,寡人定然安排妥当。”韩王安腆着个大肚子,笑呵呵道。 “如此,多谢王上了,本侯在此再次恭贺王上,祝韩国在王上的带领下蒸蒸日上。” 韩王安如此识趣,成嶠也不介意说些好听话。 “借侯爷吉言了。” “天色不早了,告辞。” 成嶠行礼拜别,韩王安也没有托大,回了一礼,随后成嶠便离开了。 …… 将胡美人,胡夫人是成嶠精心考虑过的,回想当初的决定, 成嶠认为自己的确有些死脑筋, 过于钻牛角尖了。 也可以说对自己不够自信, 这个不够自信分两个方面, 因为实力远远没有恢复前世,追求突破前世桎梏的执念太重,潜意识中对于自身实力,自身潜力的看重远超权势金钱等外物力量。 还有就是对于掌控局势能力的不自信,认为少了胡美人,胡夫人,动漫中的轨迹会偏离太多。 殊不知凭借自己的实力权势完全有能力将动漫中的偏离轨迹给拨乱反正了。 其实也根本没有必要完全按照动漫中的轨迹走下去,凭借他的实力权势完全可以作为操盘手,按照自己的意志引导韩国的局势朝他想要的局势发展。 胡美人,胡夫人在动漫中的戏份本就不重,影响也不大,就算要维持原有的轨迹,也有其他手段可以弥补,没有必要让胡美人,胡夫人一直待在韩国。 尽管现在带回去也不晚,但属实有些死脑筋,钻牛角尖了。 至于焰灵姬,成嶠打算下次再来带回去。 一来焰灵姬本身有留在韩国的意愿。 对于韩国的恨意虽然没有天泽那么重,但因为韩楚联军家园被毁,恨意也轻不了,有一定的执念。 二来焰灵姬的实力比动漫中强不少,实力直逼天泽,如此实力,白亦非想要擒拿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再加上罗网杀手暗中看护,天泽以及同伴的援助,只要稍微小心一些,留在韩国安全问题没有必要担心,可以放心。 他能够玩弄焰灵姬于鼓掌中,那是因为两人的实力就不是一个档次,白亦非可没有那种实力。 别看白亦非逼格看起来挺高,实际上单对单,罗网中任何不位天字一等杀手都不会怕他,像玄翦这种天字一等杀手中佼佼者,一直战斗下去,白亦非赢面相当小。 不过话说回来,白亦非的强大也不仅仅是自身实力,更多的是掌控了十万韩国边军,而且武功可以与边军中精锐白甲军配合。 若是白亦非带够了士兵,倒是没有一位天字一等杀手是其对手。 那些白甲兵能够给白亦非营造有利的战斗环境,数量足够多的话形成的军阵对于一流高手调动天地之力造成相当大的阻碍。 三来需要焰灵姬充当他跟天泽之间的桥梁,很多不方便以秦国名义动手的事情,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借助天泽一伙的手,俗称黑手套。 想要兵不血刃的拿下韩国,在大众眼里的形象不能太过黑暗了,至少不能一黑到底。 这里的大众指的是韩国的权贵官员,至少也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普通的黔首百姓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没什么话语权,处于一直被操纵的状态。 比如要清理韩国腐朽的权贵,减弱以后治理难度,秦国就不好采取杀戮这种简单有效,后遗症却大的办法,容易给六国造成相当不好的影响。 天泽一伙出手就没有问题了,韩国百越本就是死敌,国仇家恨加在一起,复仇那是天经地义,其他国家没有理由指摘到秦国头上。 韩国腐朽的权贵可以借助天泽一伙的人提前清理了,免得以后暗中搞风搞雨,到时候秦国还要出来给他们擦屁股。 四来他现在身边美人也不缺,都各具特色,没有那么馋焰灵姬。 既然放在韩国作用更大,倒不必非要把焰灵姬拘在身边,两人都年轻,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 话说成嶠真没想到韩王安的办事效率如此高,当晚他回到府邸后不久王宫方向就燃起了大火,后半夜就把胡美人给秘密送出了宫。 成嶠都有些无语了,韩王安这是由多嫌弃胡美人这颗烫手山芋啊,竟然在庆祝宫宴当天晚上就在胡美人的寝宫放了一把火…… 刚正式登基没两天,庆祝宫宴当晚就失火烧死了一位美人,这韩王安就不考虑一下舆论吗? 疑问归疑问,既然韩王安不在乎,那他也没啥在意的了。 当晚,成嶠就派人给胡美人安排了全新的身份,直接整成了他外公梁庚的义孙女,顺便也给胡夫人安排了这個身份。 只要跟外祖父通个气,再把府中口径统一下就没什么问题了。 第二天,成嶠又把胡夫人运作了出来。 刘意对外宣称自家夫人得了急病暴亡,府邸内外都挂起了白幡,从此新郑城中再也没有胡美人,胡美人这两个人了。 下午,成嶠带着打扮得端庄贤淑的两女去见了外祖父梁庚。 对于成嶠外孙儿的要求,梁庚自然不会拒绝,当场就认下了两女,还把自己的长子长媳给叫了过来通气。 正在忙着指挥下人搬家的大舅大舅妈风风火火赶到,搞明白情况后不但直接收两女为义女,还给了相当贵重的见面礼。 虽然是长辈,但两人可不敢在成嶠面前摆架子,一是以后要仰仗着成嶠,二是国礼大于家礼。 成嶠可是秦国先王公子,秦王秦弟,秦国彻侯,敢在成嶠面前摆架子的也就韩夫人,嬴政,太后赵姬,两位祖母。 值得一提的是梁庚等人根本就不认识胡美人和胡夫人,胡美人在宫中深居简出,根本不接待什么贵族妇人,小姐,胡美人在府邸也一样。 即使两姐妹出去看戏什么的,保护也很严密,新郑城权贵官员之间只听闻过两女名字,却不曾见过真人。 当天下午成嶠就待在了外祖父的府邸中,还带着两女将府邸中的亲戚认了一个遍,送出去一些见面礼,但受到的见面礼却是多得多。 至于下人那边自然不需要操心,自然由人安排统一口径。 所谓爱屋及乌,当晚胡夫人和胡美人就被留在了府邸中过夜,成嶠推说还有善后事要处理才能脱身。 没办法,明珠夫人恢复得太快了,相约今晚相会玩游戏,如何能够错过?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男人嘛,总是爱玩游戏的,特别对于霸王硬上弓这种角色扮演游戏尤为上心。 其中细节,不足为外人道也。 总而言之,虽然明珠夫人武功不俗,身体在内力和天地之力的滋润下比起寻常男人还强壮许多,但比起成嶠而言还是差了很多。 高高在上, 妩媚冷艳,性感妖娆的堂堂一国夫人,最终还是没有逃脱采花小贼的魔爪,从拼死不从,到半推半就,最后彻底沦陷。 遗憾的是成嶠本想第二天清晨在明珠夫人宫中用过早膳才走,但可能是韩王安被明珠夫人迷惑得团团转,大清早就来看望明珠夫人的身体是否痊愈, 这就不好留了。 明珠夫人在宫宴时提前离开, 用的借口正是身体不舒服。 成嶠走后,韩王安看见满脸憔悴的明珠夫人那个心疼啊,叫来宫中所有御医严厉叮嘱,警告,吓得所有御医心神惶恐,战战兢兢。 实际上憔悴是极为正常的,昨晚上折腾得够狠,时间够长,明珠夫人本身要强,偏偏第一次胃口还大得像鲨鱼,非要战斗到极限…… 要不是身体素质不错,又有武功底子,估计白天很难动弹一下身子了。 回到府邸的成嶠一边用早膳,一边回味着明珠夫人的风情,昨晚的体验是极好的,堪称火力全开, 酣畅淋漓! 他只能说在这方面明珠夫人可谓天才,稍微一暗示就配合得极为完美,演技以假乱真,外人还真不容易看出来是在玩游戏,很容易以为是真在进行三年起步的无耻行为。 如此演技不好好培养简直浪费了,以后要好好写剧本,定做专门的戏服了。 下一次或许可以来个假宦官与韩国夫人不得不说的故事…… …… 用完早膳,成嶠闲着无聊,琢磨着找些事情打发时间。 成嶠想要回国,还要等梁庚一家处理好搬家事宜才可以离开。 作为韩国上卿司士,家大业大,产业众多,光是把府邸中贵重物品搬上马车起码也要花一天的时间。 再加上处理产业,哪怕辞官的当天就开始行动,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处理好的,成嶠估摸着少则一天,多则三天,具体多久就要看效率了。 想着想着,成嶠打算去紫兰轩转一转,来新郑一趟不去紫兰轩看看, 有种白来的感觉…… 倒不是秦国没有这种场所, 秦国顶尖场所比起紫兰轩还要高档, 毕竟秦国才是七国最强大的国家,在最顶尖的场所中七国的女子皆有。 在秦国,成嶠一般是不去那种场所的,倒不是看不起,以前是需要保持童男之身,去了也没用。 等到不需要保持童男之身时,又不缺了,不提惊鲵等人姿色,就是侯府中养的歌女舞女,姿色也不比那种场所的头牌差。 紫兰轩在七国中称不上顶尖,但档次绝对是一流了,关键是有一种特殊的情怀。 这种特殊的情怀才是成嶠想去看看的最大动力。 不过成嶠掐指一算,现在正是大早上,紫兰轩根本没有营业,要等到傍晚时分才会开始营业,去了也没用。 虽然他可以用权势让紫兰轩提前开门,但成嶠想体验的是原汁原味的紫兰轩,提前让紫兰轩开门,包下整个紫兰轩,就没那个味了。 思考一番后成嶠决定晚上再去,白天就去陪陪焰灵姬,正好他要下一年才会过来操盘,这一离开将近一年,是该多陪陪。 焰灵姬见到成嶠挺高兴的,缠着成嶠求教一些修炼上的事情,成嶠自然不吝解答。 以成嶠的修为境界,尽管不是主修火之道,但触类旁通,高屋建瓴下,困扰焰灵姬的难题在成嶠面前就不是难题了,解答起来都不带犹豫的。 战国乱世,诸国尚强,民间也尚强,百越那种地方就更尚强了,赤裸裸的丛林法则,没有一点本事,那就是奴隶, 而且女人本性较之男人更为慕强,看见困扰自己多时的难题在成嶠面前迎刃而解,根本算不上难题,再加上之前的经历,焰灵姬就不由得对成嶠生出了一丝淡淡的崇拜之情。 解答完焰灵姬修炼上的疑问,成嶠就让焰灵姬跳舞给自己看,他来亲自配乐,弹奏的歌曲还是出自百越的乐曲,这可又让焰灵姬有些刮目相看了。 以成嶠的身份会点才艺很正常,但才艺到了相当的水准,还会偏门的百越乐曲就有些不简单了。 成嶠对于琴道的造诣自然是比不过弄玉,高渐离等大家,不过演绎出自己熟悉曲子的已经还是没有问题的,凭借着对术法和天地之力的掌控,搞出异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因此别看只有一把琴,但成嶠营造出的舞台效果却是相当出色,光影效果杠杠的。 焰灵姬的舞姿挺专业的,成嶠看得挺入神的,虽然肯不定比不上雪女这种大师级舞姬,但谁叫焰灵姬长得靓呢,照样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途中成嶠见焰灵姬对音乐有一定兴趣,提议找一些女乐师来教它,焰灵姬答应了。 这也是以后给焰灵姬找些事干,免得焰灵姬太无聊了。 虽然据他所知,焰灵姬闲暇时极喜欢吩咐下面的人给她拿来关于韩国各地的信息阅览,算不上多无聊,但能够多点爱好也是件好事。 等累了,就歇息,成嶠搂住焰灵姬小腰谈谈自己的见闻,讲讲故事,相处得倒是很融洽,气氛也很好,让焰灵姬暂时都忘记了烦恼。 由于讲故事的对象是女人,成嶠讲得的故事自然也是偏向女人听的。 不过像什么“她失去的只是一条腿,我失去的可是爱情”这种三观极其不正的故事,成嶠是坚决不讲的。 这一天都过得愉快,用过晚膳后成嶠说自己有事离开时,焰灵姬虽然没有明说,但眼中透露出的一丝不舍,被成嶠看出来了, 成嶠便允诺明天继续陪她,焰灵姬才高兴起来,给了成嶠一个明媚的笑脸。 百越女子该高兴时高兴,该悲伤时悲伤,该愤怒时愤怒,热情直接,爱憎分明。 这一点,成嶠挺喜欢的。 …… 成嶠回到府邸换了一身相对低调的衣袍,换上一辆相对低调的马车便去了紫兰轩。 一越接近紫兰轩所在的街道,遇到的马车就越多,成嶠还看到一些比较窄的街道堵车了,不得不让人感叹新郑城的有钱人真多。 新郑作为韩国的王都,能够住在其中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两把刷子,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穷苦百姓,至少还是能够吃得起饭的。 马车驶过一座石桥紫兰轩便近在眼前了。 紫兰轩位于城南,所在的地段不俗,交通方便,临水而建,坐北朝南,西面是一块波光粼粼的江水,周围民居商铺不少,但论阁楼精致完全不是一個档次。 此时天刚刚黑透,紫兰轩四层精致的阁楼外挂满了艳丽的红色灯笼,东西两面种满了樱花树,此时正值樱花怒放的季节,在艳丽的红色灯龙照耀下显得美轮美奂。 作为新郑城最高端的场子,自然不会有什么拉客的举动,客人挺好马车后径直入内便可,自然会有人招待。 当然不是什么人都值得紫女亲自出面安排,又不是单纯的老鸨,而是老板娘,还是不好惹的老板娘。 哪怕来往紫兰轩的客人都是豪商巨贾,权贵官员,只是掌握重量级实权的人物,紫女才会亲自接待安排。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这靠谱吗? 成嶠身着一袭白底青云锦袍,脚踏白底青色长靴,手拿山水折扇,青玉簪束发,两缕长发从耳侧垂落,潇洒不羁,飘逸出尘的气质愈加明显,不过举手投足不经意之间仍然显露出一丝贵气。 再加上成嶠本就极为俊朗的样貌,可谓是鹤立鸡群,一下马车就吸引了门口负责接待的两个美貌女子的注意力。 来紫兰轩这种的地方的非富即贵,但这些人一般都是油腻的中年人,像成嶠这种样貌极为俊朗,身材极好,气质极为出众的人可谓是极为少见的。 两女怔怔的看着成嶠,似乎是被成嶠的样貌和气质震住了一般,但等到成嶠走到门口,多年职业素质的影响下两女又恢复了正常。 “哟,这位俊俏小哥看着面生,想必是第一次来紫兰轩吧?”绿裙女子上前一步,满面堆笑道。 成嶠手一抖,折扇哗的一声合拢,屈指一弹,一枚金灿灿的金币飞出,略带矜持一笑道:“久闻盛名,希望不会让我失望。” “紫兰轩上下必定竭力服侍好贵客,贵客请进,不知贵客怎么称呼?” 绿裙女子接过金币,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真诚了一些,虽然帅哥女人都喜欢,但在紫兰轩这种地方,还是金钱更加实际一些。 成嶠抬脚向紫兰轩内部走去,一边随意打量着,一边随口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梁九歌,叫我梁公子就好。” 姓梁?还敢自称公子? 这韩国新郑姓梁的人家中,也就前司士一家最为显赫,听说最近梁司士一家准备搬去秦国了,莫非此人是梁家弟子? 梁司士对自家弟子一家管教甚远,自从紫兰轩在新郑开起来,梁家弟子总共也没有来过几次,真要是梁家弟子,莫非是离开故乡前想好好放纵一番? 成嶠没想到自己随口取的名字,会引发这么多联想,他不过是不方便用真名便用自己母亲的姓,再考虑到是在紫兰轩,便随口以九歌为名。 进入紫兰轩,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十分宽敞的大厅,大厅中央的吊灯十分华丽贵气,散发着五颜六色的璀璨光芒,不比现代奢华的顶级吊灯差。 在吊顶下面是一处喷泉,喷泉设计得很巧妙,碧草鲜花环绕,流水源源不绝,在灯光的照耀下流水反射出各色光芒,四周雕栏玉砌,灯火通明,各种奢华的装饰品配置得极为合理,显得极为有格调。 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一群莺莺燕燕的小姐姐,一个个人身姿婀娜,样貌上等,配合上非常勾勒出身材的各色长裙,当真是吸引人眼球,令人舍不得目转移目光。 心中暗自衡量了一番,还是古代的档次高,就衣服都要好看了许多,嗯……也不一定,可能是在现代他偶尔去的场子太过低端,见识太少的缘故。 这群小姐姐非常吸人眼球,不过小姐姐身边的油腻权贵官员就不那么顺眼了。 好在紫兰轩档次够高,不至于在大厅就出现什么不和谐的画面,顶多也就是打情骂俏。 “梁公子今晚打算怎么玩,我们这里的服务有很多。” “比如至尊芳疗,雍容雅步,七国水舞,蝶舞倾城,墨然之蕊,指尖苍穹……” 绿裙女子抛开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笑容满面的开口介绍。 “来最贵的!”成嶠不等绿裙女子开口介绍完,直接出声打断道。 绿裙女子微微一愣,随后笑道:“好的,梁公子雅间请。” 成嶠微微颔首,哗的一下打开折扇,迈上布置纤巧精致的楼体踏上二楼,在绿裙女子的引导下很快就来到了二楼的甲字号雅间。 甲字号雅间是紫兰轩雅间中最大最豪华的一间,布置得十分精致奢华,特别是颜色的布置,热情暧昧,让人总忍不住想做些什么…… 美人在怀,美酒在手,美酒佳肴在桌,又是这种环境,很容易就会冲动消费,只能说紫兰轩不愧是新郑最大的销金窟! 等绿裙女子离开,成嶠心念一动,笼罩在身上幻术效果消散,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虽然在别人眼中的样貌不太一样,但依旧是一样俊朗帅气,用面如冠玉,玉树临风来形容都略显词不达意。 这些日子他在韩国时时刻刻被人关注着,来往紫兰轩的权贵肯定有认识他的,一旦他的身份被发现,套近乎的肯定数不胜数,那还玩个屁? 对于贵客,那服务速度肯定是相当迅速的,美味佳肴,美酒美人很快就送来了。 最贵的果然非同凡响,美味佳肴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勾人嘴馋,美酒则是陈酿的寒露兰花酿,装盛兰花酿的酒器是金丝玛瑙盏。 要知道紫兰轩本就是招待豪商巨贾,权贵官员的地方,每一位姑娘容貌身段都是上佳的,哪怕是做些杂事的女子放在小城也是上佳的美女了。 如此精挑细选的三个美人,质量可想而知,论样貌身材都不比胡夫人,胡美人差,只是气质差了一些,没有胡夫人,胡美人那么有特色。 就在成嶠开始享受服务的时候,绿裙女子没有回到岗位上,而是找了一个姐妹去替代一会儿,径直向三楼走去,来到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咚咚。 “什么事?”一道略显慵懒的妩媚声音响起。 “姐姐,我是青柠,有事要禀报。” 绿裙女子站在房门口,脸色严肃庄重,姿态恭敬,声音柔和,可以看出对房间的人极为尊敬。 实际上紫兰轩所有的人都对紫女极为尊重,因为是紫女给了她们在乱世中活下去的机会,还交给了她们不少本事。 虽然在紫兰轩这种地方活得挺没有尊严,但这个世界本就是男尊女卑,再加上是乱世,能够活下去已经是极好了,至少衣食无忧,哪敢奢求太多…… “进来吧。” 青柠推开房门踏进房中,关好房门后加快脚步接过紫女手中的一杯水。 “你今天不是负责迎客嘛,有什么状况吗?” 紫女端正的跪坐在红色绣花坐垫上,右手缓缓收回,两手交叠在小腹,面带微笑缓缓开口道。 “倒是没出什么状况,就是今天来了一位名叫梁九歌的客人,我猜想他可能跟梁家有关系,也许对姐姐有用,特来禀报。” 青柠喝完水,乖乖的跪坐在紫女对面,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梁九歌? 紫女手中掌握的情报自然不是青柠能比,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梁九歌并不是梁家的弟子,至少不是受重视的核心弟子。 因为成嶠的关系,紫女早就把梁家的各种关系给捋顺了,梁家的核心弟子可没有这个名字。 “这个人怎么样?” “样貌非常俊朗,穿着低调得体,出手极为大方,气质潇洒不羁,飘逸出尘,举手投足间还隐隐有一种韩国王孙公子的贵气,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物。” 紫女若有所思,眼神闪烁,沉吟了一会道:”样貌具体如何?” 青柠立即描述了一番,听完后紫女有些失望,这并不是秦国那位雍侯的样子,不过如此人物还是值得她一见,说不定就有利用价值…… “我知道了,你找个借口让姐妹们尽量套取情报,但要注意保护自身,不可强行为之。” “等那边好了,让安排服侍的姐妹找个借口来我这边一趟。” “好的,姐姐。” 来往紫兰轩的一般都是熟客,但不时还是会有陌生人,比如游历的学子,行商,游侠等等。 对于这些人,大多数情况紫兰轩都是打听身份来历目的便作罢,紫女不会一个个的去认识,除非有特殊情况。 像紫女感兴趣的人,也算是特殊情况的一种。 回转的青柠很快便轻车熟路的找了一个赠送酒水的借口进入雅间用眼色暗示了一番。 服侍的三姐妹纷纷隐晦的表示明白,之后青柠就离开了。 在青柠进入雅间时,成嶠又在不经意间施展了幻术,在青柠眼中样貌依旧跟原来一样,另外三女看到的却是本来面貌。 青柠走后服侍的三女便更加热情了,成嶠对于四女间的小动作心知肚明。 首先成嶠本就知道紫兰轩并不仅仅是一个风月场所,还是一个情报场所,偶尔还兼职暗杀。其次就是本身的实力了,强悍的灵魂力量下,一切小动作都无所遁形。 对于打听消息的三女,成嶠轻易便糊弄过去。 毕竟紫兰轩的众女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容易引起怀疑。要是惹火了客人,就有麻烦了。 一个半时辰后,静静在房间中等候的紫女耐心渐渐耗尽,搞什么,怎么这么久? 就在紫女耐心即将耗尽时,敲门声响起,紫女连忙叫人进去,一位身穿淡蓝色紧身长裙美貌女子走进了房间。 “蓝蝶,怎么这么久?” “那位客人太厉害了,花样太多了,简直是那方面的大师。” “我和另外两个姐妹齐上阵,用尽浑身解数,也足足耗了一个时辰,差点还败下阵来……” 紫女闻言顿觉无语,那方面还有大师的说法吗? 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蓝蝶面色潮红,双眸还有些迷离,行走之间脚步虚浮,好像喝醉了酒一般。 “好了,说正事,此人什么来历?” 紫女不愿意听太多那方面的事情,直奔主题道。 “他说他是道家人宗弟子,这次离开山门是为了红尘炼心,感悟大道。” “姐姐,跑紫兰轩来红尘炼心,感悟大道,这靠谱吗?” 紫女:“……” 来紫兰轩炼什么心?、 色心吗? 感悟什么大道? 生命大道?阴阳大道? 再说道家人宗讲究入世,根本无需多次一举,天宗讲究出世,要红尘炼心也该是道家天宗弟子才对。 这是将她的姐妹当成傻子糊弄呢?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与空气斗智斗勇 想到这里,紫女心中就有些不忿,这是看不起她的姐妹啊! 虽然这个世界本就男尊女卑,女子地位本就不高,紫兰轩这种场所的女子更是如此,但这并不影响让人生气…… “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很好啊,很温柔。” “说话轻声细语的,不甩脸色,哪怕正在兴头上变幻花样,也是商量的语气,喝酒时也不逼我们。” “一点也不像韩国那些臭权贵,一点也不把姐妹们当人看,稍不满意,轻则臭骂,重则动手。” 看着蓝蝶眉飞色舞的模样,听到具体表现,紫女又觉得不是那样,更像是在逗人玩? 一念至此,紫女心中的兴趣还真浓了一些,打算亲自出马探明白成嶠底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姐姐。” 半刻钟后,紫女来到了二楼的甲字号雅间,抬起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敲了敲。 “谁啊?” “在下紫女,添为紫兰轩老板娘,特意携十年兰花酿来感谢贵客的豪爽大方。” 成嶠今晚的消费绝对冠绝全场,而且还不是用的自己的钱,都是韩国权贵送的。 如此豪客,身为老板娘的紫女为了生意来拉拢认识一番,也是极为合情理的。 房间中,重新穿戴整齐,仰躺在美人怀中的成嶠闻言微微一愣,他今晚只是来紫兰轩体验一番,倒是没有特意来见紫女和卫庄一面的意思。 如今看来自己的消费金额引起了紫女的注意或者是有人禀报了什么,把紫女给吸引过来了。 见不见呢? 以紫兰轩的情报能力打探出他的样貌应该不是难事,只是多少人知道的问题。 若是紫兰轩真的打探了,下面的人不知道正常,毕竟以他的身份地位来这种场合本身就是一个新鲜事,但紫女肯定是知道的。 若是打探了,紫女见到他肯定是能够认出来的,要不要用幻术迷惑紫女呢,以他的实力,瞒过紫女的眼睛也不是难事…… 嘁,如此藏头露尾未免也太过小家子气了。 他既然隐藏身份而来,以紫女的聪慧哪怕认出来了也不会大嘴巴的到处说,很可能会装作不知道。 既然如此,也就没有必要如此小家子气,他什么也不怕,紫女能不能在这次认出他,就看有没有缘分吧。 “老板娘盛情,请进。” 成嶠从美人怀中起身,坐直了身体,拿着华贵的金丝玛瑙盏微微摇晃了一番,缓缓开口道。 紫女左手提着白玉酒壶,右手轻轻推开房门,双眸看向桌案正好对上了成嶠一双似笑非笑的双眸。 看清成嶠样貌的一瞬间,紫女脑海中轰的一声,脸色一变,大为震惊。 震惊的同时也有些疑惑,眼前男人的样貌怎么跟青柠描述的不一样? 青柠不可能骗她。如此说来应该是眼前男人动了什么手脚,骗过了青柠的眼睛…… 看来,这位名震天下的雍侯没有那么简单,至少是会武功的,而且幻术造诣至少有些水准。 成嶠看见紫女的反应就知道紫女认出了他的身份。 虽然紫女反应迅速,很快就掩饰住了自己的失态,但瞬间的变化依旧逃不过他的眼睛。 果然他这种人物来到韩国,紫兰轩没有理由不关注的,看来紫兰轩在韩国的权贵高官圈有些暗子。 紫女,卫庄肯定清楚他的样貌,但应该没有透露给其他人,否则身边的三个女人不会什么异常都没有…… “老板娘这么怔怔的盯着我,莫非是被我给迷住了?” “嗯……”成嶠略微沉吟,面露思索的调笑道:“老板娘的身材样貌气质绝佳,跟我也算是郎才女貌,我不吃亏啊。” 紫女一袭类似旗袍的紧身紫色长裙,勾织出婀娜的完美曲线,脚踏紫色暗话高跟鞋,一双大长腿笼罩在黑色丝袜中,摇摆之间之间的风情令人心神动荡。 紫色的长发盘卷,用六根纤细的银白色发簪束缚,妆化得比较浓,显得面容妩媚,左眼下似蝴蝶状的花纹更是增添了几分魅惑,偏偏举手投足之间显得优雅高贵,犹如一朵紫玫瑰般引人夺目! 性感妩媚,妖娆中又透露出一丝神秘高贵,这一出场就把房间中另外三个美人给比了下去。 尽管另外三个女人身材样貌都是上等,气质也还算过得去,但一眼就能够看出差距,那是气质,气场,灵魂的差距。 听见成嶠的调笑,紫女并不生气。 身为紫兰轩之主,不可能是因为男人一句调戏之言就面红耳赤生气的女人,平时应付韩国的王孙权贵,早就游刃有余了。 但今天见到成嶠,面对调笑,紫女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才是,毕竟紫女对成嶠的了解只出于表面,成嶠能量又如此大,稍微说错一句话,就可能惹来灭顶之灾。 紫兰轩能够矗立在新郑这等权贵遍地的地方,都显示出紫女智慧能力实力的不俗,权贵可是要吃人的,但成嶠这等权贵比起新郑的权贵可不在一个层次。 “梁公子丰神俊朗,龙凤之姿,正常的年轻女人见到了都未免失神,更何况我这个小小的紫兰轩老板娘呢?” “梁公子是真正的郎才,小女子不过是蒲柳之姿,可称不上女貌,实在是过誉,担待不起啊。” 紫女迈步走向成嶠,走到桌案时已经想出了对策,替成嶠手中的金丝玛瑙盏添上酒水后缓缓开口,撩人的御姐嗓音响起,脸上带着优雅妩媚的笑容,心中却在祈祷。 不要看上我,千万不要看上我。 早知道是这样就不来了,就是要来,也该打扮得丑一些。 一旦成嶠看上了他,那真是太棘手了! 虽然大概率不会,毕竟以对方的身份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应该不会把出身低微的女子收为姬妾,但还是忍不住担忧。 权贵中有特殊癖好的人不在少数,现任赵王还把娼优给立为王后呢,这些权贵的脑回路,谁又能敢说摸透呢? 一旦眼前男人不是开玩笑,好像除了屈从,没什么好办法…… 一旦反抗,紫兰轩必定遭受灭顶之灾! 哪怕他们铤而走险也不一定能够成功,毕竟如此身份的人,哪怕是秘密出行,身边肯定也不下一位高手保护。 而且从眼前男人迷惑青柠的双眼来看,应该是会武功的,只不过眼前男人应该懂什么秘法,全部给遮掩了。 就算幸运的挟持成功,又能如何呢? 肯定会遭受秦国和韩国的双重围剿,紫兰轩中的人,甚至跟紫兰轩有关系的人都会不得好死! 放了担心以后被报复,杀了成嶠,鱼死网破? 如果杀了成嶠,等到新郑城城破,恐怕整座城都要被屠了。 罪孽实在太大了! 如何能够不顾紫兰轩众姐妹,新郑城百姓的安危? 那也太自私了! 紫女扪心自问,真要被看上了,她只能牺牲自己了。 紫女面对成嶠,就像韩非面对嬴政。 亲政的嬴政一道王诏到了韩国,韩王安就不得不把韩非送去秦国。 韩非也不得不遵从王诏前去秦国,否则整个韩国都要被连累,自韩王安而下,都不会允许韩非不去秦国…… 面对这种情况,除非是一个极度自私,心中完全只有自己的人,否则只能无奈屈服。 成嶠可不知道紫女因为他随口调笑便产生了如此多的内心戏。 要是平时成嶠能够察觉到紫女的一些异常,成嶠是知道上位者不经意的一句话有时候会产生出什么威力的。 但今天太放松了,没有多想。他可没有用权势威逼紫女的意思,至少现在没有,对于紫女,成嶠是喜爱中带着尊重。 不管紫女来历究竟如此,带着如此多女人在这乱世中抛头露面的讨生活,面对众人豺狼虎豹的窥伺觊觎,实在是不容易,值得尊重。 “紫女姑娘过谦了,请坐。” “你们三个也累了,去休息吧。” 听见成嶠温和的语气,看见成嶠脸上温和的笑容,紫女心中微微松了一口,结合蓝蝶所说,眼前的男人似乎不难相处? 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权贵都是善变的,翻脸极快,便在跪坐的同时比了一个并不突兀的手势。 “梁公子,我们告退了。” 蓝蝶三女起身站成一排,声音整齐划一,娇柔婉转,盈盈一礼后才徐徐告退,处处彰显出紫兰轩的档次。 三女关上房门离开,收到紫女眼色的蓝蝶立即去找卫庄去了。 房间中只有两人了,感受着成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紫女心中又渐渐紧张了起来,脑海中不禁胡思乱想,身体变得有些僵硬,眼神下意识的避开。 《最初进化》 实在不行,也只能让他套套交情了。 盖聂身为秦王身边的首席剑师在眼前男人面前应该还是有一分薄面的吧? 虽然非常难为他,但为了她和紫兰轩的姐妹,他应该会同意的。 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真不想献身,不到无路可走,她绝不愿鱼死网破…… 只能说世间权贵给紫女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总是忍不住把权贵往坏处去想。 这回正在欣赏紫女美态的成嶠注意到了紫女的异常,在成嶠的心中,交际中的紫女应该是落落大方的样子才对。 记得动漫中面对韩国相国张开地也没有什么异样,怎么会面对他会表现得不太自然呢? 殊不知自己了解自己是怎么样的人,而且一般下意识从好的一面看待自己,但在别人眼里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在紫女心中成嶠可比张开地可怕多了,甚至没有可比性。 眼前男人的功绩中很多都代表着尸山血海,累累白骨,如何不让人忌惮? 成嶠思索着紫女为什么不太自然,一时间就没有说话,紫女在胡思乱想也没有说话。 雅间中静悄悄的,气氛渐渐就变得有些尴尬,又有些暧昧……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天行九歌 好在成嶠智商和情商都还算过关,很快就想到了可能是最开始调笑的原因。 如果紫女不知道他的身份绝不至于如此,因为他的身份地位随便一句言语就可能带给下面的人无限的遐想。 上位者不要说是一句话了,有时候一个随意的动作,眼神,就会有无数人去揣摩,层层遐想,本来一道小浪花最终就可能变成惊涛骇浪。 咦? 成嶠忽然发现隔壁雅间出现了一道颇为强大的气息,这道气息跟盖聂的气息极为相似,虽然有不同的地方,但明显同出一源。 出现在隔壁的人是谁,成嶠心中已然明了,在新郑紫兰轩除了盖聂的师弟卫庄,还能是谁呢? 对他挺戒备啊,如此看来,紫女不自然的原因确凿无疑了,把卫庄都喊来保驾护航了。 卫庄这个人,触及到了他在乎的东西,一向是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的。 当然,卫庄现在的实力在他面前没什么了不起。 “紫女姑娘芳名?”成嶠装作没有察觉到,温和一笑道。 “曾经的名字小女子早已经忘记了,现在未来,小女子都叫紫女。” 说完,紫女心中有些忐忑,生怕成嶠以为自己在敷衍他,这些权贵喜怒无常,要是就此事发难就不好了,但自己的真名是绝不会透露给一个外人的。 “看来紫女姑娘是有一个有故事的人啊,说起来我的名字也是有故事的。” 见成嶠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紫女心中松了一口气,一边捧起白玉酒壶添酒,一边面带优雅妩媚的笑容识趣的捧眼道:“愿闻其详。” “天子已死,诸王纷争,逐鹿中原,乱世七雄,春秋逝远,寒冬将至,天下无常,聚散流沙,逝者如川,天行九歌。” 成嶠将金丝玛瑙盏中的十年寒露兰花酿一饮而尽,蜜香清雅,细腻绵甜,唇齿留香,趁着酒兴抑扬顿挫,意味深长的吟诵出,声音洪亮得隔壁都听得见。 隔壁雅间,身着一袭黑底金边锦袍,面色冷峻的卫庄怀抱着鲨齿剑,距离墙壁只有一道屏风之隔。 闻言冷峻的脸庞微微一变,嘴角勾起露出一丝隐晦的笑意,低声呢喃道:“有趣。” 这一刻,卫庄对紫女传递出的危险人物生出了一丝兴趣。 卫庄并不知道成嶠的真实身份,紫女只通知了卫庄过来,来不及传递成嶠的真实身份。 “紫女姑娘,怎么样?” 紫女仔细品味着成嶠的话,心中震撼,笑道:“大气磅礴,沧桑悠远,厚重深刻,有一种历史的史诗感。” “公子的名字来历非凡,小女子的过去与之相比不值一提。” “话不能这么说,于个人历史中每个人都是绝对的主角,其精彩程度有时候并不逊色历史。” “可惜,我与紫女姑娘初次相识,倒不好交流得过去深入了,也罢,也罢。” 听到成嶠的话,紫女心中顿时放松下来。 “这一杯酒我敬紫女姑娘,理由嘛……就凭紫女姑娘能够带领一群弱女子于乱世中立足,就超越了世间大多数芸芸男儿。” 《剑来》 说完成嶠伸出手拿起白玉酒壶,先替紫女斟满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随后放下白玉酒壶,举起金丝玛瑙盏。 紫女没想到成嶠竟然向她表达了敬佩之意,震惊的同时心中又很高兴欣慰,痛快的拿起酒樽喝了一杯,豪饮而下,白皙无暇的双颊生出一丝晕红。 “公子过奖了,小女子担待不起。” 喝完酒,紫女想起来应该谦虚一下,虽然她自己也认为她已经超越了世界大多数男儿,但这种事情不好当面承认。 “不必多言,担不担待得起,你我心中都有数。” “不过话说回来,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总不能做一辈子吧?” “不知紫女姑娘可为以后打算了?” 成嶠笑眯眯的,看起来很热情,这让紫女心中微微一提,不会盯上她这紫兰轩了吧? “还能有什么打算?”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量多积累钱财,将来我和姐妹们这些弱女子能够有余财养老。”紫女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道。 成嶠听了心中想笑,要不是他了解紫兰轩,还真可能被忽悠过去了。 也许紫兰轩中的女子是走一步看一步,但紫兰轩可不是走一步看一步的样子,有卫庄和紫女,怎么可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韩非回归韩国新郑,紫兰轩可没少送礼物给韩非,肯定是有提前谋划的。 紫女还以为他这种人物不会关注紫兰轩,对于紫兰轩一无所知呢,虽然按照常理而言,以他的身份地位的确没有必要关注这样一个风月场所。 如果是土生土长的人,他还真不会关注,可是谁叫他情况特殊呢? 不过成嶠并没有点破的意思,而是选择了顺水推舟。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如果哪天紫兰轩找不到前路,可以去秦国咸阳找我,我也许可以给紫兰轩找到一条出路。” “紫兰轩的姑娘都是花儿一般的人物,特别是紫女姑娘像是一朵紫玫瑰,应该有一个好结局。”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紫女姑娘再会。” 成嶠说完摘下腰间的一块青色美玉放在桌案上,再从袖口中掏出一袋金币放在桌案上,起身潇洒的离开了。 紫女看了一眼桌案,看了一眼成嶠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这个秦国雍侯似乎跟大部分权贵都不一样,竟然对她们这些人发起了善心,没错,紫女认为是善心。 说她们这些风月场所的女子是花儿一般的人,她更是一朵紫玫瑰,这跟世人对待她们的态度可谓是格格不入,甚至称得上大逆不道。 紫女并不认为一个风月场所有什么值得成嶠这种秦国王室宗亲,顶尖权贵图谋的。 哪怕这个风月场所档次很高,放在七国也是一流,但以成嶠的身份地位,权势财富,想要这样一个风月场所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只要一发话,立即就会有不少攀附权贵的投机钻营者毕恭毕敬的双手奉上,想要自己开,也是轻而易举。 这个秦国雍侯好像还不耐? 脚步声响起,卫庄单手握着鲨齿从门外走了进来,顺手关闭了房门,之后走到窗户看向窗外,此刻成嶠刚好上马车。 “那人是什么来历,竟然让蓝蝶通知我过来?” 卫庄背对着紫女,目送着马车离去,缓缓开口,声音铿锵似金石头。 卫庄只看到成嶠上马车的背影,并没有看到样貌。 “雍侯赢成嶠。” 紫女收起桌案上的青玉雕龙玉佩,右手掂量着沉重的金币袋子,深邃的紫眸看向卫庄,故作平静道。 “嗯?”卫庄轻哼一声,显然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又平静了下来,面色平静道:“这种人物竟然也会私下来紫兰轩,看来紫兰轩是开对了。” “对方年龄不过十六岁,来紫兰轩也正常。” “他,你感觉怎么样?” “首先他会武功,幻术造诣不错,进入这间房才在别人眼中显露出真正样貌。” “会武功?怎么我看不出来?”卫庄有些惊诧道。 “嗯?你也看不出来?”紫女眉头一挑,非常惊诧道。 “可是应该不会有假,青柠和蓝蝶在我面前描述的样貌完全是两个人,对方脸上也没有戴人皮面具的痕迹。” “也许是对方修炼了什么秘法吧。” 卫庄闻言微微颔首,他不相信有人年纪轻轻武功就超越了他和师哥,一定是修炼了什么隐藏武功的秘法,以秦国的底蕴也不难找。 “继续。” “这人挺复杂,亲自见面跟情报上的差距有些大,我还是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你自己判断吧。” “也好。” 紫女就把自己了解到的事情经过,交谈的细节都说了一遍。 听完后结合以前的了解,以小见大,一叶知秋,卫庄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人的秉性跟如狼似虎的秦国权贵有些差别,不是一味的刚硬,还有阴柔的一面。一味刚硬的秦国虽然可怕,但刚不可久,刚过易折,此人却为秦国增添了一丝阴柔之性。 如此的秦国将更加可怕,统一天下可比治理天下简单多了。 卫庄在思考,紫女也不打扰,自顾自的数着金币,雅间中陷入了安静中…… “也许在不久后的将来,我们就会跟他见面……” 不知想到了什么,卫庄眼中闪过一丝忧色,不过很快又会昂扬自信之色取代。 紫女数完金币,正在心中赞叹成嶠出手大方,这金币的数量再来玩个三次都够了,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看向窗口的背影下意识开口。 “不会吧?” “他那种身份人,我们怎么可能轻易与之相见?” “还记得他跟你告别的话?” 紫女闻言面露思索之色,很快便回忆到了关键点,“紫女姑娘再会”,单纯的告别,会说这样的话吗? “这次韩王安登基大典,本就没有必要让他出马,可他还是来了。” “再加上下面上报的一些蛛丝马迹,我怀疑他在韩国布什么局,对韩国多半别有目的。” “这……棘手了。”紫女闻言俏脸上满是凝重。 “其实,也不用太过担忧……” “韩国一潭死水,我们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外力介入也许对我们而言是一件好事,混乱中往往也蕴藏着机会。” “你说得没错,但混乱往往也蕴藏着危险,不可掉以轻心,我们的本钱可不大。” “我们的敌人能够输一回,输两回,三回,我们失败一回可能就承受不住了。” “我明白,没有好机会,不会轻举妄动。” “你知道就好,我先走了,还有事情要处理。” “嗯……”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李斯 晚上浪了一回,此后两天成嶠都陪着焰灵姬,承诺来年春暖花开将会再临韩国。 这两天,成嶠外祖父一家将搬家事宜全部处理妥当了。 除了祖宅没有卖掉,留下一部分仆人打扫,其余产业全部处理干净,而且还不是贱卖,普遍都是以市场价出售,甚至有些产业还高出市场价。 所谓人走茶凉,但因为成嶠和韩夫人,成嶠外祖父梁庚哪怕辞官了,也没有凉,总是有聪明人在提前给自己找后路的。 第三天清晨,成嶠和梁庚在韩国朝堂正式向韩王安辞行,这次韩国朝堂没有派太多的人送别,也就三人,姬无夜,张开地,韩王安的长子。 比起过来,回去的阵容无疑要庞大得多,胡夫人,胡美人的行李随从,再加上梁庚一大家子和府中仆从,各种需要搬迁的器用财物,一辆辆马车排列开来,队伍蔓延数里地,可谓是车马如龙。 护送队伍的不仅有秦国的军队,还有韩国的军队,姬无夜等人送到城外后,下面的将领会带人继续护送,直到离开韩国境内。 队伍大了,人员杂了,赶路的速度就慢了不少,不过好在没有急事,倒是不必着急。 七天后,队伍进入秦国境内,九天后,队伍通过函谷关,进入关中大地。 进入秦国境内后,每到一地,当地驻军或者当地郡卒,都会派少量军队加入队伍,因此队伍的多一直变化不定。 不过排场一如既往的大,成嶠所过之处各地的官员都会过来拜见,不管成嶠见不见,礼数反正都要做到。生怕被记小本本。 十三天后的下午,队伍已经到了距离咸阳城五十里左右的位置,官道上的行人无论是何种身份,纷纷在道路两旁避让,让成嶠的队伍先通行。 官道旁,一位身着深蓝色交领衣袍,木冠束发,眉目冷峻,器宇轩昂的青年背负着双手看着成嶠的高大华贵马车渐渐在眼中消失, 收回目光后又将视线落在官道旁身着华服,骑着骏马,却始终不敢超过前方队伍的权贵弟子身上,心中一时有了决定。 吕不韦那里门客三千,虽然大多数在他看来都是徒有虚名之辈,但有真本事的门客还是不少。 自己就算冒了大风险获得了吕不韦的青睐,恐怕一时间也获得不了重用,徒耗光阴,但眼前的权贵就不一样了。 据他所知雍侯可没有养门客的习惯,再加上他打听到秦国王室情况以及雍侯的年龄,他若是能够获得青睐,受到雍侯的推举,必然受到重用! 这是一条比吕不韦更粗的可持续性大腿! 成嶠没有想到他准备等李斯到了咸阳,再派人截吕不韦的胡,李斯却生出了主动投靠之心,准备主动送上门了。 可见成嶠对于自己的影响力还没有完全立即通透,实际上以成嶠如今在秦国的身份地位权势,一旦放出要招揽门客的风声,别说秦国人了,六国恐怕也有很多人千里迢迢的赶来。 回到咸阳,成嶠把外祖父一家迎进了侯府。 当然不是梁府所有人都能够进的,只有亲属以及亲属的心腹才能进,其余人全部到成嶠为外祖父一家挑选的府邸中。 既然决定了要搬家,自然不可能到了咸阳再安排,那时候必然乱糟糟的一团,必须要提前安排。 对于成嶠而言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派人回去通知一声,下面自然有人安排周到。 处理好事情,成嶠就进宫了,先交差再叙话,随后挨个拜见长辈,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等用过晚膳,再把自己母亲从宫中带出跟外祖父一家团聚,多年不见,父女,母女喜极而泣,兄弟姐妹,姑嫂晚辈之间相认,其中细节就不必详述了。 第二天,嬴政,太后赵姬,夏太后,华阳太后都赏赐了成嶠外祖父一些财物以示友好欢迎,不过官职暂时是没有的。 至于爵位那是更不能赏赐的,秦国的爵位必须立功才有,哪怕是王室公子无功也没有爵位,不可能破例。 成嶠也没有第一时间推举娘家人当官,要求有志于当官的娘家人必须花半年时间了解清楚秦国的律法等等。 至于愿不愿意,那不在成嶠考虑范围内,不愿意就自寻门路,他不可是喜欢惯着亲属的人。 …… 纷纷扰扰三天,成嶠的侯府才恢复了正常。 趁着今天有空闲,成嶠去宫中找了嬴政,去丞相府找了吕不韦好好谈了一谈,把自己的谋算说了出来。 对于成嶠想要兵不血刃拿下韩国的想法,嬴政和吕不韦感到很惊奇,甚至有些不可置信,但听了成嶠详细分析韩国现状后还真觉得有一些机会。 抱着让成嶠试一试的想法,两人都同意在成嶠需要支持的时候给于支持。 对于嬴政和吕不韦的态度,成嶠也不意外。 试试嘛,不成也没啥大损失,要是成功了,那可就赚大了,没道理不同意。 实际上他也是这样的态度,反正在别人的地盘随便折腾,不心疼。 要是自己的地盘,那就不一样了,得注意分寸,不能闹腾得太过分了。 既然还是别人的地盘,最好趁机将各种麻烦尽量处理干净了。 出了丞相府,成嶠走向自己的专属豪华马车,准备去找找焱妃,月神。 回来了三天,家事,罗网,长盛商会,寰宇学宫积压的事务,使得成嶠短时间内忙得脚不沾地,都没有什么空闲。 如今闲下来,成嶠觉得是时候该去看一看了,有段时间没见,还真是有点想念。 “什么人?” 成嶠正准备踏上马车,听见肃杀的冷喝声转身看去,只见一位青年被两位甲士制服,两把寒光森森的铜剑交叉架在了脖颈上。 “学生李斯,拜见侯爷。” 李斯对脖颈上两柄轻易要他命的利剑视而不见,虽然不好行礼,但面色沉着冷静,不卑不亢。 成嶠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就是主角和地点变了一些,挥了挥手,两名甲士便放开了李斯,随口道:“带他上马车,这大庭广众的不好说话。” 李斯:“???” 说完,成嶠便转身上了马车,留下一脸懵逼的李斯。 这剧本不对啊,不是应该先不屑一顾,然后他展露口才和能力,打动贵人,最后才被收入麾下吗? 这就可以跟堂堂雍侯共乘一车,单独相处了? 平易近人过头了吧? 还是有什么谋算? “喏!”两名甲士朝着成嶠的背影抱拳一礼,随后侧身抬手。 李斯见状定了定心神,作从容不迫状走向马车,通过搭建的台阶走上马车,掀开赤底黑龙帘巾钻入其中。 马车中,成嶠看见李斯进来,随意坐在垫子上,随口道:“坐吧。” “多谢侯爷。” 李斯一边行礼道谢,一边打量着马车内的布置,随后规规矩矩的跪坐而下,脊背挺直如松,面色淡定从容,不卑不亢。 成嶠暗暗点头,就这副表现,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都颇为不凡,不少秦国朝臣在他面前都是谨小慎微,甚至是战战兢兢的。 无它,因为他可以轻易改变他们的命运,是好是坏,往往就在他一念之间,对于李斯而言,更是如此。 甚至只要他一个不爽,杀掉李斯轻而易举,尽管律法不允许,但民不举官不究,没有人会为李斯出头。 “是不是很好奇本侯为何对你如此?” “是,学生冥思苦想而不得。” 因为你是最好的工具人! 这实话当然不能说的,否则工具人无法竭尽全力办事了。 “因为本侯听说过你。” “这……学生区区薄名,如何能入侯爷之耳?”李斯面露惊讶道、 “本侯跟你师兄韩非认识,对他有所关注。” “听说他拜入儒家大师荀子为老师,便特意派人查探了一番,你的名字也就入了本侯的眼睛。” 李斯一听,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 合着他的名字能够入权贵之眼,还是沾了他师兄韩非的光? 他都到了秦国,还是摆脱不了师兄的光芒? 这简直岂有此理! 尽管心中很不爽,但对于进身之阶无比看中的李斯,只能违心一笑道:“原来如此,师兄之才,十倍于我,想不到今天又沾了师兄的光,真是汗颜。” 成嶠看出了李斯的不自然,笑着鼓励道:“不必妄自菲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你师兄并没有全面超越你,有些方面在本侯看来,你比他更加出色。” 李斯闻言激动了,面色动容。 这么多年无论是老师同门,还是小圣贤庄外面的人,都没有说他有比韩非更出色的地方,如今却在秦国的大人物口中听到了,如何不让人激动? “还请侯爷赐教。”李斯拱手一拜道。 “嗯……本侯跟你初见,对你了解不多,因此唯一肯定的是你的眼光比他好。” “涛涛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只有随波逐流,才能静水流深!” “你能在七国中选择秦国,在秦国权贵重臣中选择本侯,眼光可谓毒辣。” “至于你还有什么方面比韩非那个家伙强,就要待你在本侯面前表现,证明了。” 成嶠的话让李斯激动得有些发抖,再度拱手一拜,抬起头目光坚定,铿锵有力道:“学生还有一方面比师兄出色,那就是吃苦勤奋。” “师兄出自王侯之家,学生只是出自楚国平民之家,论吃苦勤奋,学生绝对胜过师兄。” “原来如此,本侯相信你这方面也胜过韩非那小子。” “这就有两个方面超越韩非那小子,希望你以后能有更多方面超越他,如此一来,出身低微将成为你最大的荣耀,本侯看好你!” 说完,成嶠伸出手拍了拍李斯的肩膀。 “士为知己者死,学生愿为侯爷效死力!” 李斯仿佛打了鸡血,激动不已,俯身而拜,浑身颤抖。 “死就不必了,跟着本侯的人,只要他够忠心,够有能力,死再多人也轮不到他。” 说完,成嶠将李斯扶起,作沉吟思考状。 李斯见状心中有了猜测,不敢出声打扰,呼吸都减弱了。 “寰宇学宫那边还缺个司业的位置,秩比千石,这个位置仅在大祭酒,左右祭酒之下,负责辅助本侯处理学宫全面事务。” “这个位置是你的了,本侯希望看到你的吃苦耐劳和能力!” “干得好,前途自然无量!” 李斯闻言大喜,他突然从一个一文不明的学生变成了秦国千石级的中上层官员,可谓是一步登天! 而且这三日他打听过寰宇学宫的重要性,秦王担任大祭酒,雍侯担任右祭酒,相国担任左祭酒就足以说明一切,干好了,前途无量! 万万没想到成嶠出手如此大方,此刻李斯心中是真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想法,而不是之前说说而已。 “必不负侯爷所托!” 李斯起身行了一个大礼,跪地顿首,既是表达感激,也是表达忠诚,还表达决心! “起来吧,这是本侯的名帖,拿着它先去寰宇学宫,再去丞相府,别搞混了顺序。” 成嶠从衣袖中拿出一张黑底金纹的华贵名帖,李斯起身后伸出双手恭敬的接过名帖,低头沉声道:“属下明白。” “立即停车,本侯还有要事,改日再见。” “对了,坤杀派人送李先生一趟,距离挺远的。” 李斯闻言,为成嶠的体恤下属而感到心暖。 “喏。”门帘口穿绳一声恭敬的应答声。 “属下告退。” 李斯恭敬施礼后缓缓退出了马车。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剑指铁血盟 跟李斯分开后,成嶠轻车熟路来到了占星殿,由于到达时提前通知了,因此焱妃和月神都出来迎接成嶠了。 所谓占星殿是阴阳家在雍宫中的驻地,位于雍宫东南角,是一处小型宫殿群,在占星殿修建有专门的观星台。 接近一个月没有见,焱妃和月神还是老样子,只是散发出的气息更加深邃了一些,显然两人的实力又进步了一些。 焱妃身穿赤红金线长裙,长发低束,以暗金色发簪束缚,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挂着火焰状金色首饰,首饰中央镶嵌着一颗硕大的蓝宝石,脚踏黑底火焰纹长靴,双手交叠在小腹,大气明艳的俏脸带着淡淡的笑容,气质端庄贤淑,雍容尊贵。 月神身穿外罩浅蓝色短袍,背后以月状纹路装饰,紫蓝与深蓝相间腰封,内穿海蓝色广袖长裙及月白色交领中衣,长裙曳地,裙下摆有紫罗兰色条纹,裙摆呈花状。 双眸笼罩在天蓝色暗纹眼纱中,额前悬挂冰蓝色水滴状吊珠,浅紫色的长发被繁复的首饰束缚,双手交叠在小腹,笑意浅浅,气质清冷高贵,空灵神秘。 两女身边除了阴阳家普通弟子外,还有三人吸引了成嶠的注意。 一女身穿黑红相间的长裙,长裙上密布繁复的白色纹路,长裙下身类似旗袍,开衩很高,一双修长圆润的长腿裹在紫色丝袜中,脚踏红绳高跟鞋,身材曲线玲珑,脸蛋冷艳邪媚,红唇明艳。 最吸引人注意的还是此女的一双手,一双手殷红如血,其上密布奇异的银色花纹,指尖漆黑如墨,不是大司命还是谁? 另外两女是少女,两女的容貌一模一样,俏脸清纯如初恋,身材也完全相同,基本上可以说是一马平川,区别在于发型和衣袍。 一女额前齐刘海,脑后是短发,两侧垂下一缕长发,一女额前齐刘海,脑后是长发,两侧垂下一缕长发;一女身穿黑纹白色长裙,一女身穿白纹黑色长裙。 两女站在月神身后,大司命站在焱妃身后,从站位来看,两女的地位应该与大司命相同,无疑是少司命了。 这是三无少司命的前一任黑白少司命,名字就叫黑和白。 四女身后的阴阳家弟子基本上都是女弟子,虽然比不上前面四人,但姿色气质都过得去,可谓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以前成嶠表现出了对打扮得十分阴间的男弟子不喜,因此焱妃和月神每次见成嶠都不会带男弟子。 《踏星》 阴阳家在挑选女弟子,培养女弟子方面没得说,身材穿着气质修养都是极佳。 当然千万别被阴阳家女子表面给欺骗了,阴阳家的人都不是简单角色,阴阳家的女人往往比男人还要难对付。 焱妃,月神,大司命,黑白少司命都不是省油的灯,单论出手狠辣,那是一个比一个狠辣,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存在。 不狠辣在阴阳家是出不了头的,想要在阴阳家出头狠辣只是基本素质。 只不过焱妃,月神在成嶠面前不会轻易表现出自己的另外一面罢了。 看见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出现在雍宫,成嶠虽然不知道阴阳家有什么目的,但至少可以肯定阴阳家对秦国的支持力度加大了。 “拜见雍侯!” 焱妃,月神,大司命,黑白少司命以及阴阳家普通弟子齐齐行阴阳道理,各种音色的声音汇成一体,实在是令人赏心悦目。 “都是老熟人了,搞这么大的阵仗干嘛?” “免礼,都免礼。” 焱妃等人这才起身,随后将成嶠迎进了占星殿偏殿,没有去焱妃和月神任何一人的寝殿,奉上茶水点心后,偏殿就剩下四人了。 对于多出来了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成嶠也不介意,真想要干点坏事,占便宜什么的,一般都是单独约出去。 三人在一起是不可能,既然如此,也就不在乎再多出两个人。 “看来东皇阁下对秦国支持力度是越来越大了,你们来得正好,过一段时间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 坐下喝了一口茶,看见端正跪坐的大司命和少司命,成嶠忽然想起掩日递交上的一份文件,心念一动道。 “侯爷能够用得上她们,是她们的荣幸。” “你们三个对于侯爷的指令必须不打一丝折扣的执行。” 焱妃瞥了大司命,黑白少司命一眼,淡淡的开口,语气却不容置疑。 大司命,黑白少司命闻言都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她们来秦国就是为了帮助秦国的,只有建立足够多的功勋,才能建立足够的影响力,从而为解开苍龙七宿的秘密创造条件。 对此,月神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同样的态度。 大司命,黑白少司命虽然是阴阳家的五大长老,在阴阳家地位颇为崇高,但比起焱妃和月神依旧处于执行的层级,够不上决策层,最多可以提些许建议。 阴阳家等级森严,焱妃和月神可以说对大司命,黑白少司命拥有生杀大权,另外月神地位稍逊焱妃一筹,因此说话也一般是焱妃先说。 “你们知道铁血盟?” 成嶠想起前天掩日送来的一份文书,上面说了在楚国,罗网与铁血盟产生了冲突,原因自然是因为有人打赌后违约,想要赖账。 赖账的人跟罗网有联系,因此寻求罗网的帮助,但此人能量有限,找不到罗网中的高手,因此被杀了,罗网杀手也损失了三名。 这件事让成嶠有些火大,已经开始传令罗网调查铁血盟了。 “知道,一个以庞大财力和人力为七国间各大赌约进行担保的组织。” “铁血盟是一个松散的联盟组织,有七位分盟主负责处理各自地盘上的事情,总盟主由七位分盟主中的某一位担任,三年为期,标准就是谁赚取的佣金多。” 焱妃一边拿起茶壶给成嶠添水,一边漫不经心道。 听见焱妃对铁血盟这么了解,成嶠眼前一亮,不过略一思索也就不奇怪了,阴阳家的历史比起铁血盟长了太多,知道许多隐秘也实属正常。 “照铁血盟的规矩,那么韩燕两国的分盟主可就难了。” 成嶠微微一笑,没办法,韩燕两国的国力最弱,经济能力也是相应的最弱,怎么轮都轮不到这两国的分盟主…… “其实总盟主不过是名义上更好听罢了,号令不了其他人,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好处。” “想要获得其他分盟的帮助,依旧要付出代价。” 月神缓缓开口,声音清冷空灵。 “七国间的铁血盟组成成分略有区别,支持者各不相同,但本质一般都是权贵官员,诸子百家,豪商巨贾,江湖势力的综合体。” “以楚国的铁血盟为例,其背后的主要支持者为权贵官员,诸子百家,比如农家以及我们阴阳家。” “说起来阴阳家的弟子有时也会具体参与其中,像大司命,黑白少司命在没有成为长老之前,不出意外也执行过铁血盟的讨债任务。” 成嶠闻言看向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 “我杀过两个违背赌约的人一个官员,一个贵族。” 大司命缓缓开口,高冷性感的御姐嗓音响起 “我杀过三个违背赌约的人,一个贵族,一个商人,一个江湖势力的首领。” 黑白少司命也缓缓开口,声音似风铃,奇异的是两人的声音完全重叠,连口型神情也一模一样。 成嶠听完若有所思,仔细想开铁血盟背后的支持者是那些成分的人也不奇怪,毕竟只有那些成分的人拥有庞大的财力和人力。 想起动漫中紫女,韩非,翡翠虎,卫庄,姬无夜,白亦非等人对铁血盟的态度,成嶠又觉得有些奇怪。 如果韩国的铁血盟背后也有权贵官员,那么夜幕肯定是绕不开的槛,是韩国铁血盟的庄家也不为过,为何夜幕也对铁血盟如此忌惮呢? 铁血盟不过是一个松散的联盟,夜幕在韩国的势力那么大,应该不至于啊,难不成是忌惮韩国铁血盟付出代价向其他六国铁血盟求援? 罗网的调查情报还没有送上来,成嶠并非不懂装懂之人,不懂就问。 “韩国铁血盟势力怎么样?” “韩国铁血盟已经名存实亡,其盟主不过是个傀儡,已经被秦楚瓜分,分别控制韩国西部,东部的生意。” “魏国的铁血盟怎么一点便宜没占到?” “秦楚两国的铁血盟最开始争斗得很激烈,互不相让,但打到后面魏国铁血盟承受不住,主动退出了。” 成嶠一听笑了,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就知道当初发生的故事应该很精彩。 不出意外,各国铁血盟的实力应该跟各国国力挂钩,在韩国境内秦第一,楚第二,魏第三,老大和老二打架,结果老三出局了…… 如此说来,倒是说得通了。 南阳地在韩国的西部,翡翠虎的老巢在那里,联系的铁血盟人员应该是秦国的,秦国铁血盟背后成分复杂,势力强大,夜幕,流沙等人自然非常忌惮。 就算翡翠虎联系的是楚国铁血盟,楚国尽管因为体制有问题,国力远远不能完全发挥出来,但因为幅员辽阔,就凭发挥出来的国力也不是韩国能够比。 楚国的国力在七国中至少前三,怎么样也不是吊车尾韩国能够碰瓷的。 如果进行大规模战争,楚国战败了也可以卷土重来,韩国战败了就会彻底沉沦…… “如果罗网要对楚国铁血盟动手,阴阳家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成嶠脸上不显,心中却信心满满的开口,他相信这个选择题很好选。 “区区钱财损失,何足挂齿,阴阳家会全力支持罗网。”焱妃毫不犹豫道。 果然,阴阳家在铁血盟中的一些利益,完全不被阴阳家放在眼里,目标始终是苍龙七宿,而阴阳家必须要借助秦国的力量。 诸子百家再强大,也不肯是一个国家的对手,哪怕是最弱小的韩国,大军压境,只有跑路的份,硬抗死路一条。 “怎么突然想对铁血盟出手了?”月神有些好奇看向成嶠。 “两个原因,第一有罗网杀手在楚国铁血盟面前吃了亏,第二罗网因为这些年的扩张,财政有些吃紧。” “随着开启统一之战的时刻越来越近,罗网扩张的步伐也必须加快,这需要庞大的财力和人力,恰好两者铁血盟都有。” “六国的铁血盟,本侯打算让罗网都给吞并了。” “嗯……用吞并这个词好像不太合适,应该用取代这个词。” “有什么区别吗?”月神适时捧眼道。 “吞并意味着大换血,需要清洗很多人,这里的取代只意味着夺取主导权,只需要清洗部分不识时务者。” “大换血不可取,若是以罗网的名义,六国铁血盟背后的支持者大概率不会继续支持,铁血盟将分崩离析,” “如此一来,源源不断的财源就断了,能够获得的人力也将大大减少。” 实际上,成嶠还有一个顾虑没说,那就是一旦铁血盟分崩离析,那么以铁血盟为媒介,对背后的支持者进行渗透,使得笼罩七国的网更加宽阔紧密的目的就泡汤了。 凭空渗透七国,自然没有借助媒介渗透方便快捷。 本来成嶠只有一个模糊的想法,今天从焱妃,月神口中得到了一些更具体的消息,就按耐不住心中的想法了,心中的想法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尽管想法归想法,想法想要变成现实是很难的,不过难度再高也没关系。 他没有打算亲自去布置,具体实施人是赵高和掩日两人。 两人对于这样的事情应该都是非常擅长的,他只需要提出想法,看到结果,最多给于相应的支持。 成了,最大的一份功劳属于他,大家都论功欣赏,皆大欢喜;不成,黑锅由下属背,他依旧是英明神武的! 这就是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的领导,怎一个“爽”字了得? “秦国铁血盟就放过了?” 焱妃用宽大的衣袖遮住茶杯,优雅端庄的喝了一口茶水,随意问道。 ”你说呢?”成嶠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 “我猜应该也会取得主导权,只不过手段会更柔和一些。” “不过有些人若是不识时务,恐怕下场就很凄惨了。” “说得很对,绯烟果然聪慧。“成嶠赞叹道,他的确是那么响的。 在师妹和下属面前被如此亲密称呼,焱妃俏脸微微一热,好在在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叫,还不至于晕生双颊,看不出什么破绽。 对于成嶠直呼焱妃的名字,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都没有多想,毕竟她们知道成嶠很早就认识焱妃了,算是故人,而且成嶠的身份如此特殊,直呼其名也算正常。 “看来大司命,黑白少司命的用处就在这里了。” “如此大范围的动手,要我和师姐出手吗?” “如果人手还不够,可以从阴阳家再调一些人。” “云中君的实力次了点,湘君和湘夫人实力还算不错。” 月神清冷空灵的声音缓缓响起,语气不急不缓,自有一股独特的韵律。 “人手应该够了,若是不够,再来寻你和绯烟,至于惊动东皇阁下实属不必。” “收拾铁血盟,罗网就足够了,叫上大少司命都是为了保险。” “没打算硬碰硬,只需要对铁血盟的执行核心出手。” 对于月神好意,成嶠自然不能不领情,点头表示赞赏,声音温和。 月神明白了成嶠的意思,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说。 “不说这些杂事了,看你们的气息增强了不少,于大道上肯定有所得,我们来交流一番如何?” 焱妃,月神自然不会拒绝,两女本就想找个时间交流,成嶠深不可测的修为境界深深吸引了两女,每次交流必定论道,且每次都有收获。 阴阳家等级森严,培养机制残酷,对于强者都是发自内心的敬畏,天然对强者有好感,对弱者不屑一顾。 成嶠虽然修为境界高,但每次跟焱妃月神这等天才交流也会有收获,尽管微乎其微,但再小的进步也是进步。 对于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而言,焱妃,月神,成嶠都是大佬。 虽然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都修炼成功了阴阳家的高阶阴阳术和一些秘术,天资不俗,实力不俗,初步找到了自己的道。 但比起焱妃和月神,不论是实力,还是阴阳术造诣差了都不止一个档次,焱妃修炼阴阳术如吃饭喝水,轻松无比,月神修炼阴阳术比不上焱妃,但难度也就跟慢跑差不多。 两女已经在自己的道上走出很远的距离,距离达到宗师的界限已经不远了,只要达到了界限,一个合适的小契机便能踏入宗师之境。 尽管正常情况下宗师强者难以秒杀一流高手,但打下去一流高手却必败无疑,以一敌三,也能轻易全身而退。 一流高手面对三个同级高手,被围杀掉的几率就很大了。 三人间的论道交流对于大少司命可以算是一个小机缘了,三女听得可谓如痴如醉,慢慢面露迷惑不解之色,直到完全听不懂才清醒过来。 一交流论道就是一个下午,漫天红霞弥漫在天边,成嶠才施施然离开。 回到府邸中,成嶠派人把赵高,掩日,钟黔都叫到了侯府之中,详细讲述了自己对铁血盟的想法,随后安排两人去处理铁血盟,钟黔提供情报支持。 为了让赵高和掩日全力发挥,取得最大战果,成嶠明确说了这次谁的成果更大,以后就谁占据主导。 赵高和掩日两人一直在争斗,只不过争斗烈度还算可控,适当的争斗有益处,因此成嶠就没怎么干涉。 但这种情况不可持久,否则早晚有一天会斗出界限,因此两人中必须选出一个主导。 按理来说赵高是副首领,掩日是天罗首领,应该以赵高维主导,但罗网这种地方,以赵高的出身不可能轻易得到认同。 有成嶠镇着,赵高又不好利用罗网之外的权力来立威,因此掩日尽管对赵高不敢小觑,但依旧还没有彻底服气。 有了成嶠的命令,赵高和掩日可算是铆足了劲,两人都知道一旦失败,短时间是绝对翻不身的。 这一夜,有无数消息从咸阳传递而出,正式探底铁血盟……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底细 五天后下午,雍侯府后院花园,成嶠闭着眼睛悠哉悠哉的躺在廊檐边的躺椅上。 花园中阳光明媚,碧树葱茏,鸟语花香,清风徐来,翠竹摇曳,沙沙作响。 百盟书 左边胡美人身着一袭粉红色纱裙躺在躺椅上,手持一卷书饶有兴趣的观看,套着粉红色绣鞋的脚小幅度的抖动着,看起来非常放松。 右边胡夫人身着一袭碧绿色纱裙,姿态端庄的坐在躺椅上,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做女红,不时抬起头伸出手撩一撩垂下的发丝,脸色恬淡安详。 三人之间各隔着一方桌案,桌案上摆着冷饮,水果,干果。点心,小吃。 由于胡美人,胡夫人刚入住侯府没几天,成嶠担心两女不适应,因此闲暇时常陪着两女,晚上也多留宿。 不过成嶠并不是喜新厌旧的男人,白天虽然多陪着两女,但晚上也会留宿惊鲵,秀娘,兰蕊的房中,分配方式是很合理的。 回来一共八天,胡夫人房中两天,胡美人房中两天,惊鲵房中两天,秀娘房中一天,兰蕊房中一天。 在成嶠的安抚,引导之下,两女也渐渐熟悉了侯府的生活,前两天还在护卫甲士的护送前逛了逛咸阳城。 虽然都是自己的女人,不过想要一碗水完全端平,做到绝对的公平实在是太难了,几乎不可能做到,总有细微差别,一家人之间往往都有亲疏远近。 府中的女人,论感情,成嶠自认为跟秀娘和惊鲵感情最深,两女都陪伴他很多年了,其他女人都有不等的差距。 “侯爷,前面传来消息,掩日大人求见。” 一位样貌清秀,身段窈窕的侍女轻手轻脚走到成嶠身边,压低声音道。 成嶠闻言摆了摆手,侍女躬身向后退去。 “侯爷千万别为我们姐妹耽搁了正事。” 正在做女红的胡夫人看着成嶠还闭着眼睛,微微侧移身子,低声劝说道。 另外一边,胡美人也不知道看什么书,已经看入神了,沉浸于书中的世界,对于外界的情况茫然不知。 成嶠闭着眼睛起身,身子往胡夫人那边靠了一番,用手指点了点脸颊。 胡夫人俏脸一红,紧张兮兮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放下手中的丝帛针线,不放心,再偷偷看了一眼,眼一闭,心一横快速侧过身子吻了一下,随后回身侧转,装鸵鸟似的看向远方,俏脸耳根已经绯红一片。 亲了一下,成嶠似乎解除了封印,睁开了眼睛,看了一下羞涩得不能自已的胡夫人,得意的笑了笑,起身背负着双手施施然离开了。 等到成嶠离开,胡夫人才缓缓恢复正常,准备转过身子拿起丝帛针线继续做女红,却发现自己妹妹睁着一双微微泛红的桃花眼正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胡夫人像是看到了看了要长针眼似腌臜东西一般飞速转过头,心中羞涩不已。 胡美人看见自己姐姐的模样,心中有些感叹,没想到自己姐姐似乎比自己还要更受宠爱一些,按理来说她应该更受宠爱一些才对啊? 实际上胡美人还是年轻了,并不了解男人根深蒂固的秉性,这个秉性就是所谓的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 胡美人尽管生了弄玉,但在男女之事上依旧非常羞涩,偏偏气质上又有良家妇女的模样,外在气质和内里涵养反差。 因此,成嶠很喜欢逗她,有点逗别人老婆的小刺激呢。 不过虽然胡美人有些感叹,不解,但并不嫉妒自己的姐姐,反而为自己姐姐受宠感到高兴。 这是因为以前火雨山庄时还在世胡夫人很照顾妹妹,以及火雨山庄毁灭后两姐妹一直相依为命,互相扶持鼓励的原因。 两姐妹感情很深,是真正的姐妹,并不是塑料姐妹。 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胡美人是聪明人,知道自己和自己姐姐的优势在那里。 尽管才来八天,胡美人已经见过惊鲵,秀娘,兰蕊,内心是颇有压力的,特别是惊鲵给的压力。 虽然惊鲵等人很友好,但压力依旧存在,侯府正牌夫人还没有出现,可以预见未来侯府女人会越来越多。 在这种情况,胡美人不求地位上升多少,怎么不失宠,保住现在的宠爱就是一个问题。 胡夫人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她们姐妹两人一体才有优势,在她看来不可能有男人不喜欢姐妹花的。 她们两姐妹应该齐心,互相帮衬,才有可能在这侯府中一直受宠下去。 因此,对于自己姐姐稍微受宠爱一些,胡美人不但不嫉妒,反而很高兴。 自己姐姐的性子,胡美人知道,不可能对她不利,只可能帮她。 一念至此,胡美人又将注意力放在了书上,她知道任何多余的举动都会让自己姐姐不好意思,什么都不错才是最好的。 胡夫人等了一会儿悄悄转过身子瞥了一眼,发现胡美人沉浸在书中,一颗心才彻底平静下来。 拿起丝帛针线时,想起之前的事,温婉柔美的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心道这样的日子也算不错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女儿不知是死是活,若是活着,她现在又在哪里,过得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胡夫人又没有做女红的心情了,轻轻躺在了柔软舒适的躺椅上,心中开始有些患得患失。 …… 雍侯府前院正厅,看着从厅堂后走出,掩日连忙放下茶盏,起身拱手一礼,沉声道:“拜见侯爷。” 成嶠随意摆了摆手,大马金刀坐在交椅上,喝了一口早已经备好的雪顶银梭茶润了润嗓子,漫不经心道:“有进展了?” “回禀侯爷,六国铁血盟的情况还需要一些时间,秦国铁血盟的情况基本搞清楚了。” “什么情况?” 成嶠放下茶杯,目光炯炯的看着掩日,他倒是要看看秦国铁血盟背后都是一些什么牛鬼蛇神,竟然不邀请他,真是岂有此理! 虽然别人没有必要让他进去分一杯羹,带他发财,但成嶠心中还是有些小不爽。 我答不答应是我的事,你们不邀请就是你们不懂事了。 霸道吗? 就这这么霸道,怎么滴? “请侯爷阅览。” 掩日面具下的脸庞有些凝重,跨步上前,从袖子中抽出一份文书,双手呈递给成嶠。 成嶠接过文书,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掩日会意回到位置上坐下。 打开文书,一个个名字以及背后所属的势力映入成嶠的眼帘,看到后面,成嶠的面色也有些凝重了。 上面的人名以及背后代表的势力大概包含了秦国三分之一的权贵,这些权贵中有老牌贵族,有新兴贵族。 其中最为显赫的当属四股势力,吕家,王家,蒙家,芈姓,所谓的芈姓即是一部分楚国外戚势力。 这四股势力占据秦国铁血盟份额最多,足足拿了四成,其余权贵拿了两成,豪商巨贾拿了两成,还有两成归属那些具体执行的武者。 看完文书,成嶠明白了夜幕为啥这么忌惮铁血盟了,这股归属秦国的铁血盟要是齐心协力足以影响朝廷提前发动灭国之战。 就算不这么大手笔,手中掌握的财力,武力也足以给夜幕造成巨大的打击,覆灭夜幕也不是不可能,难怪翡翠虎会被毫不犹豫的放弃…… 有些棘手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问题不大 虽然有些棘手,但问题不大。 只不过不能再以势压人,需要讲一些策略罢了。 成嶠在咸阳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于朝廷的权贵还是很熟悉的。 将文书看了一个遍后,敏锐的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秦国铁血盟中负责处理事务的各家权贵子弟都是旁支。 对于咸阳城,乃至秦国有份量的权贵嫡子嫡女,成嶠虽然不说都认识,但名字基本上都知道,而这份文书中没有一个嫡子嫡女。 对于掩日的能力和罗网在大本营的情报能力,成嶠是相信的,基本上可不能出错,就算出错也不可能大面积搞错。 既然没有嫡子嫡女,那么名单上的人都是旁支,而且是比较有能力的旁支才能参与管理。 这种情况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各家权贵,起码是顶尖权贵对于铁血盟的重视程度并不是很高,最多也就是一个相对重要的财源。 毕竟也不是什么赌约都是值得铁血盟出面担保的,小赌约肯定不会掺和,利润起码要达到一个界限才会出面,否则分成下来搞不好还不够权贵们几天的嚼用…… 哪怕以秦国目前还算广袤的领土,再加上秦国的国情,达到界限的赌约不会太多。 如此一来,取代秦国铁血盟中的主导权就不是很难了。 毕竟他又没有打算剥夺这些权贵的分红,只是打算取得主导权,换而言之也可以称作运营权。 当然秦国铁血盟一旦由罗网主导运营,替那些权贵省略了财力和人力成本,相应的分红份额就有必要调整,赔本赚吆喝的事情可不能干。 想要取得主导权,那些具体负责运营的权贵旁支重要性在其次,在他们身上使劲事倍功半,因为他们根本做不了主。 应该走上层路线,直接把各家的家主给搞定,如此一来省略的可能会产生的冲突,效率也将会高得多。 秦国铁血盟中具体负责见证赌约,讨债的人无需多管,他们只是听从命令的黑手套,重要的是权贵,而权贵中重要的吕家,王家,蒙家以及楚系外戚势力的话事人。 值得一提的是秦国铁血盟中并没有道家天宗,人宗的参与,秦国本土的江湖势力尽管没有绝迹,但都是不成气候。 至于豪商巨贾也不必太过在意,这年头做生意没有靠山,没有实力是走不通的,每位豪爽巨贾背后都站着一位或者数位权贵。 搞定了豪商巨贾背后的权贵,基本上就等于搞定了豪商巨贾。 在秦国,豪商巨贾背后最大的靠山无疑就是大商人出身的吕不韦了,吕不韦可是商人们的偶像,哪怕是在后世都有很多商人尊崇。 秦国的豪商巨贾虽然不是每人都跟吕不韦搭上了线,也有别的靠山,但吕不韦无疑是他们最想要的靠山。 自己麾下还有掌控庞大资金的长盛商会,再加上自己的地位权势,豪商巨贾实在无需在意。 归根到底还是要搞定顶尖权贵,再由顶尖权贵区搞定次一等的中等权贵,小权贵。 顶尖权贵中又以一体的吕家,王家,蒙家最重要,只要搞定了这三家,不怕铁血盟中分散的楚系外戚不听话。 若是听话,他们还能获得利益,不听话直接联合吕,王,蒙三家将他们给踢出局去。 想到这里,成嶠的思路便愈加清晰了。 “掩日。”成嶠脸色平淡放下文书,抬起头看向掩日沉声道。 “属下在。” 掩日不敢打扰成嶠思考,一直在默默等待,闻听召唤起身拱手一礼。 “王蒙两家如今谁在主事?” 成嶠平时不关心这些,因此需要问一问掩日。 “回禀侯爷,王家是王翦将军长子王贲在主事,目前在蓝田大营任职,蒙家是嫡次之蒙毅在主事,蒙骜上将军,蒙恬千长在外领军。” “本侯知道了,现在罗网中人手够弥补各家权贵抽离人手的空缺吗?” “侯爷放心,人手完全足够。” “这些年因为杀手也能享受军功勋爵制后罗网扩张得很多,要不是精挑细选,人手还能在现有基础上至少增加一倍。” 掩日这番话还挺隐晦的拍了下成嶠的马屁,虽然挺隐晦,但还是有效果的,成嶠闻言面露一丝笑意。 “嗯……做得好。” “秦国铁血盟的事情你不用多管,只需要准备好足够的人手即可,本侯亲自来处理。” 《基因大时代》 “你将精力放在六国铁血盟上吧,希望这次你的成功能够胜过赵高。” “属下遵令,多谢侯爷吉言。” 提起赵高,掩日就感觉有些头痛,那个不阴不阳的家伙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阴得很,已经在罗网中建立起一定的影响力。 “对了,看在你先来禀报的份上,安插到秦国铁血盟中的人你来决定三分之二。” “另外三分之一由赵高决定,你吃肉,还是要给别人喝口汤。” “属下遵令。”掩日的声音显得有些轻快。 “去做事,离开时顺便把钟黔叫来。” “喏。” 掩日拱手一礼,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了。 在罗网中,掩日的势力还是要比赵高要强的,毕竟掩日在罗网中深耕多年,赵高一时半会想要超越根本不可能,除非像动漫中那样名正言顺还有可能。 动漫中赵高也不是罗网的最高首领,最高首领是李斯,赵高是罗网的直属首领。 这也是一种制衡,毕竟罗网是凶器,只不过嬴政还是低估了罗网的危险程度。 在这个世界,成嶠既是最高首领,也是直属首领,再加上曾经建立的权威,罗网被成嶠死死掌控在手中。 任由赵高和掩日怎么跳,也被成嶠掌控在网中,除非两人另起炉灶,两人想要借助罗网的力量搞小动作,随时都会暴露出来。 赵高和掩日,成嶠还是更相信掩日一些,哪怕两人都被五雷控心印控制,但谁叫赵高在历史上的名气那么大呢? 掩日离开几个呼吸后,一位身穿红褐色锦袍,面白无须,身材高大的青年快步走近正厅,姿态十分恭敬的拱手一礼。 “奴婢拜见侯爷。” “你亲自去下帖子,邀请吕相,王贲,蒙毅过府饮宴,时间尽可能定在晚上戌时。” “喏。” 钟黔恭声应喏,随后退后几步转身快速去办事了。 之后,成嶠将茶杯雪顶银梭喝干,转身往后院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成嶠虽然有钱,而且是很有钱,但府邸上却不允许浪费,这是成嶠亲自订的规矩。 做出来的东西怎么都要用完,反正要落在人的肚子里,要是浪费,不管故意还是无意,成嶠保准他饿个够! 回到后院中,成嶠把惊鲵和兰蕊叫过去,再加上胡夫人和胡美人一起搓麻将娱乐,七张五家血战到底,筹码固定,输光了的话就不得不得凉快凉快了。 对于成嶠死皮赖脸的荒唐行为,众女抗议无效后也只能听之由之了,只能祈祷自己运气好一些。 …… 清凉麻将正在进行时,钟黔开始亲自拜访吕府,王府,蒙府。 身为成嶠身边的内侍首领,钟黔在咸阳城中的牌面还是挺足的,三家顶级权贵府都将钟黔请进了府邸中好生招待了一番。 王贲,蒙毅,吕不韦收到下人禀报的消息,虽然还没有回家,但都选择推掉晚上的应酬,让下人回禀晚上一定准时赴宴。 消息传回雍侯府钟黔这里,钟黔毫不意外,在没有回信的时候就已经下令准备晚上的宴席了。 钟黔并不觉得朝廷中的权贵会拒绝自己主子的邀请,哪怕是像吕家,蒙家,王家这样的顶尖权贵之家,要是得罪了自己主子,那么后果难料。 其实成嶠的权势中学宫之权,长盛商会之权,罗网之权其实都在其次,真正可怕的是对秦王嬴政,太后赵姬,两宫太后等人的影响力。 因为这些影响力,成嶠一句话就可以影响人的命运,甚至改变人的命运,可以将人抬上天堂,也可以打落地狱! 做起来其实也不难,用一些话术,发挥出官字两张口的精髓就可以了,比如把成熟稳重,老成持重说成不思进取,瞻前顾后,就可以毁了一个人。 …… 一晃眼戌时就快到了,大饱眼福的成嶠心情愉悦的估摸着时间到正门迎接客人,面带微笑。 寻常客人自然不需要成嶠亲自出面,但吕不韦,可以代表王家的王贲,可以代表蒙家的蒙毅三人却不同,三股势力加起来相当强大。 而且还需要人家帮忙,自然不能太高傲,那不是办事的态度,要有诚意事情才好办。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全军出击 虽说是亲自去迎接,但成峤也不会在人还没有到时就在正门口等着,而是在正门后方的门房处等候,自然有望风的人在门口等着。 “侯爷,王大人和蒙大人到了。” 守在门房外的钟黔等到消息,立即进去门房中禀报。 成峤微微颔首,起身离开门房,来到正门口就见两辆马车先后从东西方向驶来。 两辆马车铭刻着家徽,宽敞精致,各用三匹骏马拉着,颜色一方为黑,一方为白,哒哒哒的马蹄声,咕噜噜的车轮碾衙声交织在一起,马车前后还有一队精锐的黑甲骑兵护卫。 王家和蒙家都是秦国老牌军功勋贵,爵位在身,各自拥有一定家兵,这些家兵跟正规的秦军没多大区别,能够装备正规秦军的大多数装备。 此外在两家府邸中还有不少退休的老卒充做仆从,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战力颇为客观,再加上家族中会武功的弟子以及豢养的门客,掌控的私人武力颇为客观。 战国时代养门客风气盛行,王蒙两家也养,只是数量比较少,而且行事极为低调。 两辆马车先后在侯府正门两边停下,两道人影先后从马车中走出。 一位身着黑红色锦袍,身材高大魁梧,将宽松的锦袍给撑得鼓鼓的,眉毛如戟,鼻梁高挺微勾,眼窝深陷,眼眸深邃,胡须浓密,肤色微黑,五官组合起来似刀削斧刻般冷峻,气质沉稳而威严。 此人就是王翦的长子王贲,历史上的通武侯。 王翦的爵位是武成侯,一门双侯,一个爵位比一个爵位尊贵,而且王家跟秦王室还联了姻,也难怪动漫中王离那么嚣张自负了。 普通人要是有这样的父亲和爷爷,这样的家世,恐怕比王离还要嚣张自负! 另外一位身着月白色锦袍,身材高挑,尽管比不上王贲魁梧,但看起来完全不是弱不禁风的模样,配合线条流畅的脸庞显得俊朗而英武,偏偏身上还带着一股儒雅文气,看起来就一表人才。 此人就是蒙毅,蒙家一门双杰,蒙恬主要从军,蒙毅主要从政,但实际上两人皆是文武双全之人,这个时代文武界限本就不分明。 两人下了马车后看见成峤的身影站在门下,心中一惊,不约而同产生了相同的想法。 堂堂雍侯竟然亲自出面迎接他们,自己何德何能? 要是自己的父亲上门赴宴,还算正常,如此礼遇,肯定……等会儿一定要注意了。 两人心中虽然另有想法,但也不敢怠慢,连忙加快脚步走了上去,姿态恭敬,一丝不苟的拱手一礼。 “拜见雍侯。” “两位免礼。”成峤面带微笑的上前,亲自扶起两人。 这姿态让王贲,蒙毅心中咯噔一声,颇为忐忑,脸上却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感激激动模样。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堂堂秦王之弟,秦国彻侯如此低姿态礼遇他们,恐怕宴无好宴啊。 虽然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事,但今晚肯定要出血了,希望不要损失太多。 没错,两人心中已经打算只要不是涉及底线问题,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他们就捏着鼻子认了。 如此礼遇,他们还不给面子的话,恐怕就要得罪对方了,隐患实在太大,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去得罪。 其实以蒙王两家的底蕴权势,天下他们得罪不起或者不愿意得罪的人少之又少,而成峤无疑就是其中一位。 成峤不是两家得罪不起的人,毕竟两家在秦军中影响力巨大,嬴政也需要仰仗着,而是不愿意轻易得罪的人。 “拜见世叔。”年轻的蒙毅对着王贲拱手一礼。 王贲是跟蒙毅父亲蒙武一代的人,尽管蒙王两家一向不对付,互相竞争,但在公共场合还是维持着基本的和睦。 蒙武也在秦军中任职,镇守地方,不在咸阳,而蒙骜和王翦分别巡视南北的秦军去了。 “贤侄无需多礼。” 王贲自然不会给蒙毅脸色看,当即亲自出手将蒙毅扶起。 看着蒙毅,王贲心中就想起来蒙恬以及自己儿子王离,根据平时的表现,王贲认为自己儿子比起蒙家年轻一辈要略微逊色一些,这让王贲有些担忧。 不过王贲也没有太过担忧,他以及父亲都健在。还可以好好调教。 “相国应该马上就到了,我们稍等一下再一同入府。” 两人事先已经知道了,因此并不惊讶,随后三人就开始闲聊起来。 没过多久,半盏茶时间不到,吕不韦就到了,跟成峤的座驾一样,一共有五匹毫无杂色的骏马拉车,马车华丽宽敞,护卫的骑兵更多,浩浩荡荡,排场颇大。 吕不韦到来后,四人又是一番寒暄,随后一同入府。 成峤身为主人走在最前面,吕不韦稍稍落后,王贲再后面一点,地位最低,又是小字辈的蒙毅自然是在最后面。 来到专门的宴会厅,四人分主宾和地位落座,身着统一服饰,身高身材都大致相等的侍女端上一份份美味佳肴。 至于美酒餐具什么的,自然早就准备好了。 四人欣赏着歌舞,品尝着美酒佳肴,随意的闲谈。 等到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吃喝得差不多了,成峤才挥了挥手,歌女舞女侍女纷纷退下,很快就只剩下四人了。 见状,吕不韦,王贲,蒙毅都明白正事来了,纷纷打起精神。 “这次请三位来,一是聚一聚,二是有事情需要三位帮忙。” 成峤说完拿起酒樽喝酒,暂时不说了。 吕不韦,王贲都老神在在的稳起,蒙毅这个小字辈只能出言捧着,不能让现场冷场,使得成峤丢了面子。 “侯爷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能够做到的在下绝不会推辞。” 蒙毅拱手一礼,声音沉稳,姿态不卑不亢。 吕不韦和王贲闻言嘴角微微一勾,心中暗赞不愧是蒙氏双杰之一,不代表蒙家,只代表自己,而且还留有余地,进退都方便。 虽然他们已经决定了只要不是什么太过为难的事情,就同意了,但过程却不能太过轻松,否则后面接二连三的来,谁顶得住? 升米恩,斗米仇,无论是帮忙,还是施恩,最忌轻松。 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轻则人情快速消散,重则会觉得理所应当,最后反目成仇。 成峤心中冷笑,他不过是说得客气,还真以为自己有求于他们啊? 他不过是不想大动干戈,将刀子对准自己人,弄得大家太过难看罢了。 铁血盟这种玩意,在秦国可是不合法的! 就凭这点,他就可以号令罗网光明正大的进行打击! 看来要改变一下策略,之前礼遇也许过头了。 三人还真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求着三人,现在该硬气一些,让三人清醒一下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铁血盟这个组织,三位知道吧?” 三人闻言总算搞清楚成峤找他们来什么事了,心中为之一松,这件事是小事,稍微矜持矜持就可以同意了。 成峤脸上笑容消失,面色严肃,沉声道:“秦国不允许这样的组织存在,或者说这样的组织想要存在,就必须掌握在朝廷手中。” “太后,王兄也是如此看法。” 实际上这件事还没有跟赵姬和嬴政通气,但料想三人不敢去确认,铁血盟的事情在秦国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避还来不及呢。 再说他打算事后补上这个小漏洞,也不怕去求证。 “三位都是铁血盟的主要支持者,不知道对于本侯的话有何看法?” 成峤直接挑明了三家跟铁血盟的关系,并且还搬出了赵姬和嬴政来压三人,相当的强势霸道,可谓直接将三人给逼进了死胡同。 难不成三人还敢因为这点小事就跟嬴政和太后赵姬唱反调? 这些话说出来,实际上跟抢没什么区别,至少也是个巧取豪夺! “侯爷说得有理,老夫支持。”吕不韦率先表态道。 尽管对于成峤突如其来的强势霸道有些不爽,但吕不韦还是不敢硬顶。 吕不韦可没有忘记还有把柄在成峤手中,而且铁血盟的收益对于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不过是一小块利益罢了。 吕不韦的财富相当庞大,本来就是大富商,虽然以前投资赢子楚损耗了很多资产,但这些年早就补回来了。 再加上相国的丰厚俸禄,封地的收益以及隐形的收益,说是富可敌国完全不夸张。 吕不韦都妥协了,王贲和蒙毅也不敢为了铁血盟的利益跟嬴政和赵姬唱反调,跟成峤硬顶,只能表示妥协。 这哪里是帮忙,分明是巧取豪夺,成峤的突然变脸让两人颇为不适。 从小到大还没有遭遇过这种欺负,王贲和蒙毅两种心中都有些不爽,但又不好因为这点事翻脸,如此更加得不偿失,只能强忍着。 身居高位,三人的一切细微变化都逃不过成峤的双眸,通过细微的表情变化,成峤明白三人心中有所不满。 为了能够顺利接收秦国铁血盟,也为了消除三人心中的不满,大棒之后是时候给一颗甜枣了。 “三位的公忠体国,本侯很满意,相信太后和王兄也会满意。” “这样吧,本侯做主,你们三家的分成维持原份额,直到铁血盟的这个组织消失为止。” “相信太后和王兄会给本侯这个面子的。” 三人闻言心中舒服多了。 铁血盟的分成他们倒是不怎么在乎,不过占据他们收入极小部分,可有可无,重要的是这份尊重的态度。 虽然三人现在已经渐渐回过味来,看穿了成峤的手段,但看穿归看穿,实实在在的态度摆在那里,给了他们面子,也就没有说穿的必要。 “一切全凭侯爷做主。” 蒙毅想明白自己之前的话惹成峤不舒服了,连忙率先表态。 “多谢侯爷恩典。” “老夫没意见。” 成峤颇为矜持的微微颔首,心道人还真是贱骨头。 之前他放低了姿态,三人还有些拿捏着,现在敲一大棒再给颗甜枣,三人矜持就没有了,很痛快,还觉得挺有面子。 人啊,真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 “先别高兴得太早,你们还能拿原有分成可不是白拿的。” “铁血盟其他的支持者还需要你们帮忙处理,不够份量的通通清除出去,多出来的分成份额有你们一份。” “当然,本侯知道各位都家大业大,其实不怎么在意那点收入,中小贵族才会在意,不过能够多一点收入也是好事。” “各位都是非凡之人,想必各有手段,本侯就不越俎代庖了。” “总而言之,铁血盟这种组织必须由由朝廷主导,由罗网主导。” “你们就不要派人掺和进去了,只需要等待着分钱就行,省去了人力成本,其实收入会更高一些。” 罗网插手,自然就不需要那么权贵进来掺和了,分成份额将会更多,这对于三人和罗网其实是双赢,吃亏的是被清除出去的中小贵族。 三人闻言都同意了。 想要清除那些份量不够的中小权贵并不难,只需要分一些好处给份量足够的权贵,这些权贵跟三家联合在一起,中小权贵将会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清除。 至于怎么对付份量足够的权贵,对于三家也很简单。 首先他们本身就是虎皮,再把成峤,嬴政,赵姬三张虎皮扯出来,威慑恐吓一番,给一记闷棍,再依样画葫芦的给一颗甜枣,基本上就可以搞定了。 若是有不识抬举的死脑筋,那么就需要动手教训一番,教做人了。 这点事情根本不值得他们亲自出手,只需要布置一番,安排族中的得力旁系弟子就足够了。 事情谈妥,气氛就融洽多了,四人再饮宴了一会才离开,成峤亲自将三人给送了出去,给足了礼遇。 礼遇始,礼遇终,中间虽有波折,但总体上还是很顺利,很轻松,在饭桌上就把事情给谈妥了。根本无需大动干戈,杀来杀去。 时间悄然而逝,在吕不韦,蒙家,王家的支持下,只花了一周的时间,铁血盟就落在了成峤的手中。 罗网正式派人进驻铁血盟暗中的据点,权贵们的人手纷纷撤离,只留下少部分不属于任何权贵,全凭本事被铁血盟吸纳进去的人。 如今的分成份额变成了罗网独占五成,其他份量足够的权贵共同分享五成,尽管有大半收入要上交,但水涨船高,执行的人员收入增加了不少。 所谓份量足够,也至少是在一群之地拥有不俗影响力的权贵家族。 秦国的铁血盟处理起来颇为轻松,六国的铁血盟处理起来就不简单了,必须大动干戈才有可能搞定。 …… 收编秦国铁血盟十天后,六国铁血盟的情报渐渐在咸阳汇聚。 短时间内,哪怕是六国都有相当势力的罗网也摸不透铁血盟,比如六国铁血盟后台有那些没有完全搞明白,但部分后台还是弄清楚了。 最重要的是将六国铁血盟具体的主事人摸了个七七八八,这意味着可以开始行动了。 对于六国的铁血盟不可能做到像秦国铁血盟这样完全接收,六国的铁血盟跟秦国的铁血盟一样根扎得很深,除非六国被消灭,否则不可能完全接收。 好在成峤并没有痴心妄想的接收六国铁血盟,只想获取六国铁血盟执行阶层的钱财收益,进而获得人力,最终以铁血盟为媒介更为深入的渗透六国。 想要达到目的,就必须将六国铁血盟的执行阶层转化为自己人,为此可以不择手段,对于其中的死硬份子进行肉体毁灭也就不可避免。 雍侯府后院小湖泊,碧草青青,清风徐徐,波光粼粼,水鸟掠过湖泊叼起一只鱼儿,羊鹿等性情较为温和的食草动物在岸边喝着水,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湖面有三人踩踏着水草正在湖泊边缘缓缓散步,成峤背负着双手走在前面,赵高和掩日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分别向成峤汇报着六国铁血盟的情况。 成峤耐心听完汇报后,随意道:“这一次你们虽然互相竞争,但不可互相拆台,不可耽搁了正事,否则本侯饶不了你们,有具体分工吗?” “请侯爷放心,绝对不会耽搁正事,奴婢和掩日心中都有分寸。”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奴婢负责楚齐两国,掩日负责赵魏燕三国。” 韩国铁血盟已经名存实亡,拿下楚国铁血盟,再加上已经掌控的秦国铁血盟,就顺带着掌控了。 赵高微微低着头,姿态恭敬,控制着自己的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嗓子变得好听一些。 “请侯爷放心,不管属下跟赵大人谁胜谁负,铁血盟都必定会纳入侯爷的掌控中。” 掩日紧随其后,信心满满的表态道。 “嗯……这样分工不错,各自负责自己的那一摊,两边的敌人实力也差不多。” “这次比试不以时间长短而论,免得你们急功近利,事情做得不扎实,而是以转化铁血盟人为罗网人为标准,实力地位越高的人份量就越重。” “到时候统计上来,本侯亲自制定一个标准,分数越高者就是胜利的一方,以后败者在罗网事务上要听从对方的指挥,除非本侯下令了。” 赵高,掩日拱手一礼道:“侯爷英明。” 成峤随意的笑了笑,心态毫无波动。 没办法,常年被人捧着已经习惯了,麻木了,再加上净心神咒,灌不了迷魂汤给他,能够轻松澹然处之。 两人的恭维远远不如胡美人在床榻间的夸赞,那真心实意的夸赞还有些令人激动…… “你们打算从哪里入手?” “启禀侯爷,奴婢打算从农家四岳堂入手,四岳堂堂主就是楚国铁血盟份量最重的主事人。” “虽然那个家伙平时不怎么掺和铁血盟的事情,但想要有所作为必须铲除此人。” 成峤闻言顿时想起了如今的四岳堂堂主是谁,就是动漫中农家六贤冢的弦宗,司掌音律。 如今的农家正处于新旧换代之际,蚩尤堂,烈山堂,魁隗堂,神农堂都已经换了新堂主,只有共工堂,四岳堂堂主还是老一辈。 《基因大时代》 退休的老堂主还没有进入了六贤冢里面,而是退居二线,暗中辅左,等到共工堂,四岳堂有接任堂主的后起之秀出现,最后两位老堂主退休才会共同进入六贤冢里。 这些老一辈的堂主就是所谓猎杀了白起的六位堂主,兵主,历师,药王,谷神,禹徒,弦宗。 司徒万里还是潜龙堂堂主,地位相当于六珠高手,比起五珠高手高一头,比起七珠堂主低一等。 至于田仲,现在还叫朱仲,刚刚崭露头角,成为神农堂的五珠高手。 “属下打算先从魏国下手,那里罗网势力最大,更容易成功,等吞下魏国铁血盟再斟酌先对谁动手。” “看来你们已经有了初步计划了,本侯静候你们的好消息。” “等到功成,掩日你身上的爵位也该提一提了,赵高你身上也该有爵位了。” 成峤转过身,面带微笑的再度放出一个诱饵。 既然杀手都能享受军功勋爵制服,那么宦官享受到也不是不可能,大规模推动还有些难度,但让赵高一人封爵还是轻轻松松的。 “必不会让侯爷失望,奴婢告退!” “必不会让侯爷失望,属下告退!” 两人心中颇为激动,用时也听出了成峤话语中逐客令,再度表明决心后立即行礼请辞。 “去吧。” 成峤摆了摆手,两人躬着身子后退几步,转身运转轻松快速离开了。 等到两人离开,成峤一挥手,轰隆一声,晴天霹雳,一道水桶粗的蓝白色雷霆轰然从虚空噼落在湖泊中央。 彭,水柱冲天而起,湖泊中心直接少了一大块水,直接被电解化作氧气和氢气,蓝白色的电蛇在湖泊中肆虐,上百条各种鱼儿翻着肚白皮悬浮在水面,随着水浪飘向湖边…… “要不是不好掺和两位下属的竞争,还真想见识一番所谓可以猎杀白起的地泽二十四……” 成峤喃喃自语,心中有点小遗憾,不过转瞬间就被压了下去。 待看见湖面上的鱼儿,成峤立即转身去叫仆人来捞鱼,不能浪费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误会有点大 六国铁血盟的事情交给了赵高和掩日后,成峤就没有过多关注,只是偶然查看了一番此事的进度,也不催促,任由赵高和掩日发挥。 这件事要做成,不时一时半会能够做到的,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急是急不来的。 由于李斯才能过人,勤勤恳恳,在司业位置上将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无需成峤过多操心,只需要偶尔批复一些李斯做不了主的大事。 罗网的事务也差不多,只需要处理一些涉及面比较广的事情,长盛商会事情倒是要稍微多一些,但由于也步入了正轨,处理起来并不算麻烦。 等再考察李斯一段时间,如果李斯合格,成峤决定再给李斯加加担子,替他分担分担长盛商会的事务。 闲下来的成峤平时偶尔会去寰宇学宫,长盛商会转一转,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家中和宫中,基本上过上了两点一线的生活。 家中的生活悠闲愉悦,成峤经常组织集体活动,比如麻将,游园,饮宴,烧烤,赏月等等,互相加深了解,当然偶然也会干点没羞没躁的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惊鲵挺喜欢胡夫人,经常向胡夫人请教女红方面的问题,曾经持剑的手捏上了绣花针,时不时也向胡美人请教厨艺方面的问题。 惊鲵从一介冷血无情的天字一等杀手朝着贤妻良母的方向狂飙突击,对于如今平静的生活甘之如饴,乐在其中。 武功,惊鲵还是练的,每天都练,只是不再奔着杀人去了。 原本成峤以为惊鲵的武功至少会止步不前,毕竟惊鲵的剑意就是为自己的生存而战,危机越大剑意就越强,现在没有危机了。 作为彻侯的女人,惊鲵自然不需要继续踏上游走在生死之间的杀手之路,除非惊鲵自己愿意,否则成峤由得惊鲵选择自己乐意的生活方式。 想不到惊鲵在这种安逸闲适的环境中,自身的剑意反而越来越强,进步虽不快,却很稳,一步一个脚印。 成峤最开始百思不得其解,后来问了惊鲵才知道惊鲵的剑意已经改变,剑意变成了守护,守护这来之不易,甘之如饴的生活,因此实力才能缓缓进步。 这件事让成峤对于惊鲵的天姿悟性有了进一步的认知,不愧是从罗网中脱颖而出,最早的女性天字一等杀手。 想要改变自己的剑意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有些剑客穷极一生也领悟不到剑意,而有些剑客却能继承旧剑意,领悟出新剑意,并且以旧剑意为养料滋养新剑意。 这只能说明有时候人与人的差距比人与狗的差距都大…… 家中生活和谐,外面的情况也不赖。 成峤进宫陪长辈聊会天,陪嬴政下下棋,练练剑,逗逗两岁多的侄子扶苏,时不时去炎妃或者月神那里串串门,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对于远在韩国的焰灵姬,成峤也没有忘记,时不时会写份信通过罗网的渠道送到韩国,焰灵姬也会回信。 没有烦恼,有滋有味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赵高和掩日先后跟成峤通气,说一切准备就绪,将要正式动手了。 虽然成峤不怎么插手两人的安排,但两人挺懂事的,该有的禀告都会派人送来,不管能不能收到成峤的批示,一如既往,态度位置摆得很正。 …… 楚国寿春城北五十里的山道上,十几位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手握长剑的人正冒雨前行,脚踩烂泥,泥浆飞溅,一个个却健步如飞, 豆大的雨点从天空坠落,雨幕越来越密集,冷风也越来越勐烈,湿气越来越重,渐渐天地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中,山道对面迎面走来一人,身影在烟雨朦胧中渐渐清晰起来。 一块黑色面罩遮住脸庞,面罩上有一只白色蜘蛛,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肩膀右侧垂下一块灰白色的短披风,一把宽厚的剑斜背在身后,显露出一小截宽厚的深绿色剑刃。 杀气! 走在最前面的领头人察觉到了异常,锐利的眸光彷佛利箭一般射向前方。 领头人是一位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脸型略显消瘦,深色须发,唇下胡须平齐,看起来颇具威严,脖颈上悬挂着一串七星珠草,表明了其农家堂主的身份。 罗网! 待看清楚来人面罩上的蛛网标记,四岳堂堂主,未来六贤冢的弦宗立即识别出了真刚的来历,心中不禁有些凝重,他可不认为秦国罗网的杀手出现在这里是偶然…… 弦宗立即停下脚步打了个手势,身后的农家弟子也全部停了下来,纷纷看向已经拔出佩剑,缓缓走来,明显来者不善的真刚。 弦宗的目光落在了真刚手中的佩剑上,随后抬了抬手掌,十余位四岳堂的精英弟子纷纷拔出佩剑。 利剑出鞘声,风雨声也掩盖不了。 真刚不为所动,依旧按照固定的频率迈动着脚步,只是身上蕴含杀气的剑势越来越盛。 就在此时,又有五道身影忽然浮现,都是六剑奴的其他成员。 转魄灭魂分别出现在西北方,西南方,乱神出现在正东方,魍魉出现在东北方,断水出现在东南方。 六人组成了一张满是荆棘倒刺的网,正北方与正南方看似是个破绽,但在熟知阵法的弦宗明白那是陷阱。 弦宗侧转身子看了看两边,一颗心彷佛坠入了无尽深渊,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真刚剑,断水剑,转魄剑,灭魂剑,断水剑,乱神剑,五柄越王名剑,还有一把不详的妖剑。 罗网中能够执掌如此名剑的杀手必然是杀手中的佼佼者,很可能都是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 好大的阵势,如此大的阵势就为了猎杀他一个农家共工堂堂主吗? 这也太看得起他了! 难道是为了报当年武安君白起被他和几位老兄弟猎杀吗? 应该是了,武安君白起已经被秦国平反,为了一雪前耻,秦国不是不可能来报复农家! 风水轮流转,当年他们六兄弟围攻猎杀白起,现在轮到他被围攻猎杀了。 看来今天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自己身死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要将消息传递回农家,让老兄弟们,侠魁以及整个农家能够有所防备! 否则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农家极有可能遭受重创,从而一蹶不振,如此如何对得起祖师爷? 消息,最重要的是传递出消息,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弦宗心念电转,一瞬间想了很多,不过弦宗根本没有想到铁血盟那边去…… 铁血盟的收入虽然是四岳堂的支柱收入之一,很重要,但哪里会认为罗网会因为这个大动干戈? 猎杀白起作为农家近几十年做过的最大事情,一看见罗网如此大动干戈,就下意识认为秦国是在报复, 这种想法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实属正常。 …… 真刚察觉到自己的剑势已经积蓄到极致,心念一动,剑身嗡鸣的同时直接冲了上去。 听到剑鸣声,断水,乱神,魍魉,转魄,灭魂五人身形一动,跟真刚同时发动了攻击。 弦宗见状没有二话,手一挥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十余名四岳堂的精英弟子便冲了上去。 这些农家精英骨干弟子也看出来了六剑奴的不好惹,若是有机会避开,绝不愿冲上去。 但对方明显来者不善,杀意毫不掩饰,如今狭路相逢,只能拼死一搏,以图活命的微弱生机了。 趁此机会,弦宗直接转身就往南边逃跑,看起来十分贪生怕死,没有半点农家一堂之主的气概。 弦宗的行为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依旧在真刚和断水做出的预桉之中。 留有余力的断水和灭魂中途改变攻击目标,转换之间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瞬间便绕开了冲上来的农家骨干精英弟子。 灭魂剑上的锁链弹射而出,锁链短匕直射弦宗,而且这一击是预判性攻击,只要弦宗继续往南就必定会撞上去。 如果弦宗选择躲避或者格挡,那么下一刻一定会被断水给死死纠缠住。 如此一来可谓是进退两难,然而弦宗的选择没有丝毫犹豫,继续往南! 噗嗤! 弦宗扭动身子,避开了要害,直接撞上了锁链匕首,匕首刺入了右上背部。 剧痛袭来,弦宗眉头一皱,双眸中满是决然之色,脚步丝毫不停。 匕尖滑出,血花迸射而出,留下一道不浅的伤口,鲜血迸射而出。 这举动倒是有些出乎断水和灭魂的预料,明明可以躲避格挡,为什么要硬抗? 害怕被纠缠? 据他们所知弦宗早已经是成名多年的一流高手,就算面对两个同级别高手的围攻,一心想脱战难度并不算大。 不过是耽搁一点时间,这点时间相对于手下被杀光的时间来看,还算是充裕的。 充裕的时间完全有机会,完全没有必要争抢这点时间,更没有必要以受伤的代价换取这点时间。 难不成越活越老,真的变得如此贪生怕死? 断水和灭魂有些不理解,但这并不妨碍两人继续发起进攻。 想逃,那是不可能的! 断水挥动佩剑,道道噼波斩浪的蓝色剑气划破雨幕,雨幕非但没有减慢速度,反而加快了速度。 弦宗不得不一边躲避,一边出手抵挡,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很快就被灭魂挡住了去路。 这段时间很短,弦宗不过逃出几米的距离,从泥泞的山道来到了道路旁边的树林中。 看见灭魂挡住了前面,弦宗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左手曲指连弹,数道澹金色的指力激射而出,尽攻灭魂身上的死穴,要穴。 叮叮叮…… 灭魂面色冷漠,神色毫无波动,挥动着纤细的灭魂剑,精准的将指力斩灭。 面对紧随其后直插心脏的夺命一剑,面色依旧冷漠,身体彷佛没有骨头一般后仰,差之毫厘的避开这一剑。 随后身体继续望后,整个身体彷佛一张蓄劲的弓,左手往地下一按,修长结实的双腿犹如离弦的羽箭直踹弦宗的腹部。 弦宗立即沉下身体,双脚勐然下陷在泥土中,左臂横陈格挡。 彭,一声闷响,蓑衣上雨滴飞溅,弦宗的身体勐然晃了晃,这个时候断水来到弦宗身后,一剑刺向后心。 与此同时,灭魂借力倒转,一个后空翻稳稳的落在地面,连接着剑柄的锁链短匕飞蛇而出,直刺弦宗的左胸。 面对两道致命的打击,战斗经验丰富的弦宗并没有慌乱,脚下泥土轰然炸裂,身体向上腾空翻转,避开了攻击。 断水,灭魂一击落空后收回攻击,双腿微曲,准备跃起给身在半空,无法借力躲避的弦宗来个绝杀。 就在这危机时刻,弦宗左手勐然一弹自己的佩剑,一道清越铿锵的剑鸣声陡然响起,声音盖过了周围的风雨声,直透断水和灭魂的身体。 两人感觉自己提运的内力突然难以为继,根本没法轻身,无法实现轻功,而光凭本身的弹跳力又能跳多高呢? 趁着这个机会,弦宗稳稳的落地,避开了一次绝杀。 然而就在此时,落地的弦宗看见真刚,乱神,魍魉,转魄四人赶来。 山道上的四岳堂弟子已经被真刚等人杀光了, 哪怕这些人是四岳堂的精英骨干弟子,数量还更多,但在真刚这些天字一等面前依旧太过孱弱…… 根本不是一合之敌,乱神,魍魉,转魄还讲点技巧,剑势继续到极致的真刚就是一刀一个四岳堂弟子。 这些四岳堂弟子根本避不开真刚的斩击,反应速度,移动速度皆不够,只能硬抗。 然而偏偏硬抗不了,铜铁铸造的佩剑跟纸湖似的,一碰就碎,剑断人亡! 十余人不过挡住了真刚四人三个呼吸的时间。 战斗开始这一切说来迟,其实只过了十多秒而已。 看见敌人增援即将赶到,弦宗明白不能再拖延了。 必须要把握住这短暂的机会,否则六人齐攻,他必定被秒杀,没有半点还手的余地。 弦宗右手一松,跟随自己二十多年的佩剑插进湿润松软的泥土中,内力全部爆发,浑身笼罩在澹金色的气劲之中。 双手点弹结合,十根手指发挥到了极致,残影无数,澹金色的指力迸射而出,宛如这天地间雨幕一般密集,好似无穷无尽! 这是农家祖师神农从五弦琴中领悟楚的点穴绝技,农家六堂各有一门,四岳堂便是点穴绝技。 铺天盖地的指力赫然将六剑奴全部覆盖,使得六剑奴不得不挥剑防御。 六人武功虽高,但身体还是肉体凡胎,而以点破面的点穴武功还克制横练硬功,没有大成的硬功都无法防御。 以弦宗的修为,无双鬼的硬功是防御不住的,只需要蓄力一指就可破。 当今世界能够以硬功抗住弦宗点穴绝技的人极其少,哪怕是魏国的披甲门也唯有典庆可以。 当然,成蟜也可以硬抗,这点穴指力对大成的金光咒没有用。 尽管对于弦宗的垂死挣扎不以为然,只要稍一停歇就是死期到来之时,但六剑奴可不想看见弦宗如此威风。 刹那芳华,一刹那就足够了,再多就过分了。 叮叮叮…… 清脆的金铁之声连绵不绝盖过了风雨之声,挥剑格挡的六剑奴快速移动,六人排成一列,由真刚在最前面挥剑抵挡。 沉重宽大,锋利霸道的真刚剑在真刚手中挥舞得针插不入,水泼不尽,将射来的密集指力通通湮灭。 其余五人积蓄了一番内力,瞅准空隙,挥剑一斩,剑意引动天地之力,六道浩浩荡荡的剑气飞掠而出。 弦宗不得不停止攻击去躲闪,铺天盖地的指力顿时消失了。 由于六剑奴的动作没有遮掩,弦宗早有准备,再加上剑气都是从一个方向来的,躲避起来比较容易。 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娴熟高超的轻功身法,弦宗顺利躲开了六道剑气的攻击。 只是身后的几颗碧树遭了殃,直接被剑气切成了零碎,七零八落的掉在了地上。 六剑奴见铺天盖地的指力消失,趁着弦宗躲避剑气的时间,按照分工一下子将弦宗给包围了起来。 六道不同的剑意赫然融合在了一起,互补互助,绝杀之意笼罩着弦宗,没有停歇,直接发起了进攻。 攻击流程跟动漫中卫庄在噬牙狱一样,真刚首攻引导弦宗格挡,转魂灭魄趁机锁住弦宗躲避前拿起的佩剑。 乱神断水几乎同时从两侧发起进攻,魍魉双剑后背偷袭。 弦宗在这里可没有有个师哥可以帮他,因此瞬间就被秒杀,直接被魍魉双剑洞穿左右胸,被断水剑抹了脖子。 秦时明月中,没有一个人能够独自抗下六剑奴的围攻,没有任何一个组合能够抗住巅峰纵横的合击。 感受到自身意识的快速消逝,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弦宗没有别的念头,只有一个念头。 希望农家察觉到他失踪后能够找到这里,找到这里他留下的线索,并且弄懂他留下的线索。 彭! 弦宗的尸体重重的倒在泥泞的地上,脖颈的鲜血染红了衣襟,后背流出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地面。 “任务完成,打扫现场后立即撤退。” 真刚将佩剑干脆利落的插回背上的鞘带,平静的双眸扫过断水五人,语气澹漠。 断水五人默默点了点头,立即转身,各司其职的去打扫现场去了。 半盏茶后,现场打扫完毕,六剑奴迅速消失在雨幕之中。 六人不知道的是西北角,靠近山道旁的一颗树干上留下了许多看似杂乱无章的孔洞。 这些杂乱的孔洞看起来没什么出奇的,实际上却组成了如今四岳堂独有的暗号。 暗号翻译出来代表就是两个字,分别是“秦”字和“白”字。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大型变脸现场 五天后,楚国旧都郢城,清晨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 第一缕金灿灿的阳光刚刚照耀在大地上,东边的天空金乌刚刚显露出一丝红边,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郢城城东四十余里,十数骑正在荒郊野外策马奔腾。 每一人都身穿轻甲,提刀挎剑,面罩各异的青铜面具,身形雄壮,气息彪悍,煞气腾腾,颇有军旅之风。 在几年前郢城还是楚国的都城,然而当第五次合纵伐秦失败,楚考烈王害怕秦国报复,便将楚国都城从郢城迁到了寿春。 迁都这玩意对于楚国而言已经轻车熟路了。 自楚国开国至今都城不止经过一次迁移,在这寒冬已至的战国末期更是频繁,不出意外楚国在灭亡前还要迁都一次。 旧都郢城虽然由于迁都萧条了不少,但曾经的底蕴还没有完全消散,比起楚国大多数城池而言还算豪华,是楚国铁血盟收入的主要产出地之一。 这一次郢城内有一位中等贵族违背铁血盟担保的赌约,而且反抗之力出乎了郢城铁血盟分支的预料。 账没有收到,反而把郢城铁血盟分支搞得得灰头土脸,大丢颜面。 因此,郢城铁血盟不得不请求位于寿春的楚国铁血盟总部支援。 听闻此事寿春的铁血盟高层十分恼怒,经过商议之后决定派出总部六位主事之一亲自来处理。 楚国铁血盟共有六位主事,农家四岳堂堂主弦宗就是其中之一,并且弦宗还是其中佼佼者,虽然平时主要精力放在农家身上,但话语权很重。 作为当年参与猎杀白起行动的堂主之一,弦宗的武力值着实不低,农家当时并不知道白起服下了破除自身硬功的毒药,农家的顶尖战力基本倾巢而出。 这么多年过去,弦宗的实力虽然还没有突破到宗师之境,但绝对是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 单对单的正面交战,罗网任何一位天字一等高手也没有谁敢说稳稳拿下。 当然,正面交战没有谁敢说稳稳拿下,其他方面就不一定了,毕竟罗网的人是杀手,而不是武者,最擅长的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暗杀。 弦宗也许能够正面对战任何一位天字一等杀手不落下风,但并不意味着他能够避开天字一等杀手精心策划,突如其来的暗杀。 最重要的是杀手是不讲江湖规矩的,单对单不存在的,能够围攻绝不单挑,在以多打少方面,农家其实也是专家。 农家人多,早就有围攻的优良传统,这种优良传统也一直延续至今。 除了弦宗,楚国铁血盟的另外五位主事也分别代表了楚国的五大势力,其中有三位代表屈,景,昭三大王亲家族。 所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中的三户代表的就是屈,景,昭三大家族,这三大王亲家族在楚国根深蒂固,触角蔓延到了楚国的方方面面。 不管楚国王位谁坐,令尹是谁,都必须仰仗这三大家族。 哪怕是楚国灭亡后,这三大家族影响力依旧不小,项羽能够搞出那么大声势,这三大家族功不可没。 除了这三大家族,还有两位,一位代表现如今的令尹春胜君黄歇家族,一位代表项家。 当然,跟秦国的状况一样,家族的嫡系弟子,核心弟子是不屑参与铁血盟的具体事务的,具体的参与要么是旁支,要么是管事。 这一次前往郢城的主事人代表的就是项家。 …… 休休休…… 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数十根劲弩发射出的弩箭从密林一侧激射而出,突如起来的袭击让铁血盟的人心中一惊,但却没有慌乱。 这些人都是楚国铁血盟的精锐,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领头的主事实力更是有罗网天字一等的实力,这种程度的袭击还不能让他们惊慌失措。 锵锵锵…… 刀剑出鞘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刀剑反射出清晨的阳光,交织出一片密集刀剑之网,袭来的弩箭大部分都噼开弹飞,只有少数人被擦伤,无一人死亡。 “杀!” 一声浑厚冷漠的声音刚刚响起,潜藏在密林的罗网杀手激射而出,领头的是真刚,转魄,灭魂,身后跟着二十余身穿蛛网黑底劲装的罗网杀手。 “秦国的走狗!” “杀光他们!” 领头的主事是一位身穿高大,身披浅红色轻甲,面罩绯色面具,澹黄双眸似虎眸的男子,认出袭击者来历后双眸泛红的下达命令,随后率先冲了上去。 带着面罩的真刚怎么听怎么不得劲,好像对面是站在正义一方似的,加速了速度,手中的力道再加了三分,同时冷冷的反怼一句:“楚国的走狗!” 如果成峤在这里,定然要给真刚点个赞,事后再给真刚奖赏一番。 曾经他看关于战国末年的动漫电视剧电影等等,总有一个疑问。 为什么跟着秦国的就是走狗鹰犬,跟着六国的就是侠士英雄,再不济也是一个勇士呢? 大家各为其主,有什么区别呢? 难道是因为秦国爱侵略,爱发动战争? 这也不对啊,战国时代哪一个国家没有发动战争,哪一个国家没有侵略,吞并其他国家呢,特别存在久远的战国七雄。 本就是大争之世,没有国家的战争有什么正义性,都是为了存活罢了。 哦,我弱小时,你打我打得不亦乐乎,我强大了,想要打回去就不行,非要打就是邪恶的反派? 没有这种道理,这也太双标了,双标得跟现代的西方一样…… 也许是后世的有些人屁股坐歪了吧,战国时代的先人没有那么双标,他们只是站在自身的立场上考虑,这很正常。 铛! 巨大的金铁之声响起,以真刚和铁血盟主事为中心,狂暴凶勐的冲击波席卷而出,脚下泥土翻涌,剑与剑碰撞处火花源源不断的冒出,两人都涨红了脸较劲,谁也不愿意后退一步。 肉身力量全力爆发,内力侵泄而出,澹红与浅蓝气劲环绕着两人,双脚下陷,环绕的双色气劲陡然向四面八方扩散化作凶勐的能量冲击波。 强大的冲击使得罗网与铁血盟的好手都接近不了。 现场只有转魄和灭魂有能力插手两人的较劲,不过此时的转魄和灭魂根本没有空,两姐妹正带着罗网杀手绞杀铁血盟的武者呢。 剑光纷飞,锁链交错,匕影重重,移形换影,残影交叠,两姐妹高速移动,配合得完美无缺,形如一体,杀戮效率极高。 鲜血之花接连绽放,残肢断臂乱飞,凄厉痛苦的哀嚎声接连响起,一个个铁血盟武者倒在两姐妹的剑下。 再加上其他罗网杀手的围杀,铁血盟的武者损失得极其快,短短几个呼吸就损失了一半人。 现场的情况落入了铁血盟项主事的视线余光中,顿时心中大急。 再这么拖下去他的心腹下属都死光了,自己也会凶多吉少。为今之计只有一搏,只有杀掉了眼前的劲敌才有一线生机。 一念至此,项主事心中一狠,防御松懈了一分,真刚的内力顿时找到空隙顺着长剑手臂冲入项主事的身体之中,立即造成不轻的内伤。 然而这正是项主事想要的,喉咙处的内力包裹出涌上来的淤血,脑袋微侧转换角度,嘴巴大张,一口血箭喷吐而出,十分阴损的射向真刚的右眼。 如果是普通的杀手还可能着了道,然而真刚早在进入罗网前就身经百战,进入了罗网更学习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阴损招式,看见敌人偏转脑袋就有了防备。 他们这种极度僵持,双手双脚乃至整个身体都无法动弹的情况下,嘴巴的确是发动袭击,改变战况的最佳武器。 真刚脑袋反向侧转,血箭擦着眉骨飞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鲜血低落。 随后趁着对手受到内伤,内力运转晦涩,力量汹涌澎湃的压过去,直接震得项主事后退,双腿在地面留下两道划痕。 不好! 还来不及为自己搏命一击落空失望项主事暗叫一声,连忙持剑格挡真刚蛮狠霸道的噼砍。 铛的一声,本就被震腿,还没有恢复重心的项主事直接被一剑砍飞了出去,身体重重摔在地上,泥土飞溅,草皮纷纷,直到撞到一颗腰身粗的大树才停了下来,墨绿色的叶片纷纷扬扬的落下。 噗! 项主事从地面上爬起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暗赞真刚的警惕与强大,一介杀手便如此,秦国威压六国真不是巧合。 就在此时,一道锋利霸道的深蓝色剑气破空斩出,剑势宛如惊涛拍岸,大气磅礴,势不可挡! 彭! 项主事面对真刚得寸进尺的追击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躲避不了,只能双手持刀注入内力硬抗,面具下脸庞涨得通红,背部再付撞在树上。 卡察! 等到好不容易将剑气的威力消磨,腰身粗的大树折断,轰的一声倒在地上,项主事喉咙中又涌起腥甜,但硬生生被憋了过去,因为借助剑气争取的时间,真刚又冲到了身前。 铛铛铛…… 两人交锋几个回合,身受重伤的项主事终于支撑不住了,佩剑被击飞,宽厚锋利的真刚剑架在了脖子上。 其实那根血箭没有阴到真刚,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风险大收益越大,收益越大风险也就越大,若是血箭击中了真刚的右眼,项主事大概率能够宰掉真刚。 到时候不说杀退转魄和灭魂率领的罗网杀手,至少能够争取逃到郢城的时间,性命也就保住了。 可惜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项主事,两个选择,第一,死。” “第二,投靠罗网,投靠秦国。” “你有一息时间考虑。” 真刚微眯右眼,防止血液滴入眼睛,目光澹漠,面无表情道。 “不用考虑,秦国于我有血海深仇,我…” 噗嗤! 真刚没有再有兴趣听下去,右手一动,剑锋瞬间划破了脖颈的喉管血管,鲜血喷涌而出,几朵血花在真刚胸前浮现。 “这个家伙实力真不济,我们还没有出手就倒下了。” 转魄和灭魂背着滴血的剑走了过来,两姐妹同步开口,面无表情,声音冷漠。 “他急了。” 也许是出于对对手实力的认可,真刚插回佩剑后澹澹的解释一句。 就在郢城城外战斗结束,发生在江陵城城外,有断水,乱神,魍魉三人主导的战斗也结束了。 只不过那个代表春胜君黄歇黄家的主事就没有硬气了,干脆利落的投靠了罗网,投靠了秦国。 值得一提的是江陵曾经也是楚国的都城。 至此楚国铁血盟六大主事,两死,四投靠。 代表屈,景,昭三大家族的主事是最早投靠的,要不然六剑奴根本无法得到另外三大主事的准确行踪。 没办法我,为了达成目的,赵高向下面人下达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原则。 上面人都表示无所不用其极了,下面人自然更加肆无忌惮,直接拿捏死了三大主事的弱点。 这些弱点或是致命的把柄,只要曝光就完蛋,或是在意的家人捏在罗网手中,只要反抗就死绝。 再加上利益诱惑,三大家族的主事屈从了。 屈从还不够,赵高的策略是要将这些人牢牢绑住罗网这家马车上,把车门焊死的那种,口中答应还不够,还必须要缴纳投名状。 所谓的投名状就是杀一些楚国大贵族的旁支,这些旁支基本上都是中下贵族,杀起来相对容易,份量足够,又不至于惹出太大的风波。 至此,赵高计划中第一阶段行动基本完成,后面的行动就用不上六剑奴这种大杀器了。 第二步,赵高打算将新任的两家主事给拖下水。 手段赵高已经给下面人做了指导,比如在接风宴的酒水中下药,将一个在楚国身份很尊贵的女人送到两位主事的床榻上。 还有一些阴损的手段,可以根据现实情况自由选择,除此之外还赵高鼓励楚国的罗网人在他的指导基础上勇于创新。 至于掩盖两家主事死亡的真相,有铁血盟四位主事和罗网的配合,处理起来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铁血盟主事虽然在铁血盟中地位很高,但在大贵族眼中就不是了,随时都有替代的人。 第三步就是将楚国铁血盟完全渗透,掌控铁血盟执行阶层的财富和人力,最后一步借助铁血盟的关系网络渗透楚国各地的贵族官员。 整个计划无疑是个长期过程,急不得,需要有耐心。 …… 与此同时,四岳堂堂主弦宗的失踪终于引起了农家的注意,农家侠魁田光开始派人查探弦宗最近的行踪。 动漫中由于熊启在嫪毒和吕不韦事件中立下了大功,被封为昌平君,取代了吕不韦的相国之位,暗中资助农家,使得农家势力遍布七国。 如今由于成峤的缘故,熊启只是堪堪达到上卿,远没有动漫中那么位高权重,因此对于农家的支持力度也就没有那么大,农家的实力还做不到遍布天下的地步。 不过就算如此,农家在七国都城都有不止一处据点,大城皆有一处据点,势力在齐楚魏三国极为强大,三国中又以楚齐两国为主,两国中又以楚国为主。 比起楚国,齐国是儒家的大本营,虽然农家侠魁都姓田,跟齐国王室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还是竞争不过文武双全的儒家。 比起儒家,农家的格局着实小了些,英才也少了些。 在楚国,农家与社会各界都有紧密的联系,特别是统治阶层,再加上遍布各地的农家弟子,情报能力着实不弱,很快就把弦宗预定的路线查了出来。 随后沿着路线进行大规模的搜索,没花几天就找到了弦宗等人开始腐烂的尸体。 一堂堂主死于非命,对于农家而言绝对是大事,侠魁田光亲自出马来到现场探查。 经过对现场地毯似的查探,侠魁田光发现了弦宗临死前拼命创造出的暗号。 如果这暗号不是在树林里,而是留在道路上,以当天风雨很可能会被毁灭,而留在树干上则是无惧风雨,将会存在很久。 田光让下属记录下暗号,带着十多副棺材返回了大泽山区域,一回到农家总部,立即就召集各堂堂主以及副手总管开会。 烈山堂驻地,一间窗明几净的厅堂中,农家侠魁田光端坐在上首,右侧坐着田氏堂主,左侧坐着非田氏堂主,两侧往下则是各自堂口的总管。 坐在右边首位的是唯一还没有退休的老一辈共工堂堂主禹徒,与之相对的左边首位则空缺了出来,那是弦宗的位置,看起来空荡荡的,十分显眼刺目。 田光面容粗犷,留有胡须,眼睛炯炯有神颇具压迫感,身穿褐色皮革粗麻,肩膀上有着代表侠魁身份的九星珠草,佩剑随意放在桌桉上, 值得一提的进入六贤冢的长老也是佩带九星珠草,虽然已经没有了实权,但可见其地位崇高。 田光这个侠魁还是颇有威望的,无论是老一辈的堂主禹徒,还是新生代的田勐,田虎,陈胜,朱家等人都对其颇为尊敬,敬畏,一个个都在桌桉后正襟危坐,脸色肃穆,目不斜视。 不过这并不代表田光拥有对农家的绝对掌控权,除了老一辈的禹徒因为阅历丰富看透了很多,比较安分,田勐,田虎,朱家都不是省油的灯。 陈胜? 现在的陈胜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脑子比虎哥还要直,还要愣,提起剑就是干,总管吴旷是陈胜的智囊,两人互补才能掌控魁隗堂。 “各位,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弦老以及带领的共工堂精英弟子确认全部身亡。” 言情 田光面色阴沉,声音低沉,明显不太好受,其他人闻言哪怕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脸上也不由得露出哀伤之色。 至于有多少是真心的,有多少装模做样的,就不清楚了。 共工堂堂主禹徒是田氏堂主,四岳堂堂主是非外姓堂主,田氏与外姓堂主历来争斗不休。 再加上“田氏代齐”后田氏在农家耕耘多年,根深蒂固,后来历代侠魁都是出自田氏,因此田氏堂主一直在争斗中占据上风。 要不是历代侠魁出于平衡考虑,害怕田氏堂主尾大不掉,外姓堂主很可能已经被消除,农家跟齐国王室一样被田氏世袭传承了。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脸上都有哀伤之色,有一人脸上是愤怒之色,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社会虎。 只见田虎拍桉而起,怒吼道:“侠魁,是哪些混蛋干的,我非将他们屠个干净不可!” 嗓门很大,厅堂外驻守的农家弟子都能够听得见。 田虎的态度让田光挺满意,但根据他从现场勘察的情况来看,别说田虎了,就是他遇到了,多半也是死路一条。 除非他踏出那一步,才有比较大的把握逃掉。 他们被一股可怕的势力给盯上了,田虎的态度值得肯定,但却不值得提倡,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较,马虎冲动不得。 一念至此,田光抬起手往下压了压,沉声道:“稍安勿躁,要报仇也得从长计较。” “实话跟你们说,出手袭杀弦老的人不止一位,加起来实力非常的可怕。” “再可怕又能有多可怕,比得上我们农家各堂主合力吗?”田虎毫不畏惧道。 “二弟,安静点,不要打断侠魁。” “侠魁抱歉,虎子就是这个性子。” 田勐看着田虎轻喝一声,随后起身抱拳代田虎道歉。’ 田虎见状也回想起刚才他的确有些无礼了,看着田光讪讪一笑。 田光并不介意这些小事,示意两人坐下,继续开口,面色凝重的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恐怕六堂堂主合力对上那群杀手也不是对手,除非你们能够熟练运用地泽二十四!” “什么?” “不可能!” “怎么会?” “……” 厅堂之中顿时变得嘈杂起来,众人脸上纷纷浮现各种震惊之色,变脸之迅速,精彩,堪称大型变脸现场。 当然变脸最精彩的还是朱家,人家的变脸是专业的!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比你先到 对于厅堂中乱局没有阻止,实际上在他综合各种因素得出结论后,心中也很震惊,随之而来的就是担忧。 虽然心中担忧,但他不能表现出来,要镇定,要表现出信心,既给下属敲响警钟,又不能让下属失去信心,其中分寸拿捏要把握好。 等到众人大致接受了现实,田光才开口,说出自己的判断依据。 “现场的痕迹尽管经过雨水冲刷,尽管过了数天,但依旧残留着一些交战痕迹,这些交战痕迹范围很小。” “每具尸体上的伤口虽然经过凶手的刻意处理,大部分已经破坏得面无全非,无法判断是什么剑造成的。” “但有些伤口实在特殊,哪怕经过了特殊处理,依旧留下了细微的痕迹,其中有两种剑伤颇为特殊,由此可见凶手的特别。” 田光指的两种特殊剑伤其实是真刚剑和乱深剑造成的伤口,这两把的造型最为独特,造成的剑伤也最为独特。 剑是剑客的独特名片,就算是两名剑客使用同一把剑,造成的伤口依旧会有细微的差别, 牵扯到的因素颇多,比如用剑的习惯,握剑手法,剑道造诣等等。 名剑更是如此,名剑往往是独一无二的,经验丰富,阅历足够,剑道造诣达标的剑客便能从伤口是哪柄名剑造成的。 田光也是一位剑道高手,若不是六剑奴处理过伤口,恐怕已经辨认出是哪些剑造成的伤口了。 越王八剑以及乱神剑都是十分出名的剑,史料上早有记载。 如今田光没有辨认出是什么剑造成的伤口,只知道不是普通的剑。 “我仔细查看过来,绝大数尸体基本上都是被一击毙命。” “再加上波及范围狭窄的交战痕迹,这说明战斗持续时间极短,弦老等人基本上没有反抗之力。” “以我的经验判断,整个战斗过程不过超过半盏茶的时间。” “各位应当知道弦老的实力,是什么样的凶手能够在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杀光弦老以及十数名骨干精英子弟呢?” 厅堂中早已经安静下来,众人静静听着田光的分析,听到此不由得眉宇紧锁,脸庞上满是深沉的凝重之色,哪怕是社会虎也不例外,气氛也随之一变,落针可闻。 也不怪农家众人如此,弦宗的实力在这群人中单对单,除了侠魁田光有把握经过苦战拿下,少数人势均力敌,大多数都会是手下败将。 “光凭以上的线索,最多也就可以得出是一群一流高手出手,具体数量都不详,好在弦老临死前给我们留下了四岳堂的暗号。” “暗号破译出来后代表两个字,第一个字是秦,第二个是白。” “各位能够想出其中的含义吗?” 众人闻言,连忙思索起来,少数脑子一直不好使的根本不得要领,大多数只想到第一层,除田光外,只有三人想明白了。 禹徒和田勐面色大变,朱家脸上的面具变换成了代表哀伤,担忧的蓝色。 “侠魁的意思是秦国为了武安君白起的事情,准备对我们农家动手了?” 红色头绳束发,须发深色,脸庞瘦削的禹徒面色凝重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此言一出,厅堂中的堂主,总管无不面色大变,心神震颤。 如果秦国真要对农家动手,哪怕距离很远,但以秦国的实力,对于农家而言依旧是一场莫大的危机,应对不当,灭亡也不是不可能…… “我不敢确认是否如此,但就现在来看,可能性很大。” “既然牵扯到秦国,白起,再加上现场的行事风格,不出意外的话动手的就是罗网了。” “罗网中能够有此能力的也就是天字级杀手,出手的天字级杀手至少有四人。” 六剑奴的存在还不为外界所熟知,外界知道六剑奴存在的人极少,也就公孙羽,公孙丽,荆轲,韩申四人,其他人都已经死在了六剑奴的剑下。 农家的恩主熊启也是没有渠道知道六剑奴的,罗网被成峤经营成了铁板一块,针插不透,水泼不进,想要安插人手十分艰难。 除非熊启去问公孙丽和公孙羽,然而熊启是楚系外戚,公孙丽是秦王后宫中唯一对扶苏之母有威胁的存在,他怎么可能去问那俩爷孙? 平常连接触都没有,前者接触不到,后者不屑,没有必要接触。 虽然农家众人并不知道六剑奴的存在,但至少四位天字级杀手已经给农家众人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而且敌人在暗,他们在明,什么时候出手,从哪个方向出手,出手的力量如何,可谓是一无所知,这就使得压力更大了。 天字级杀手的威名是用鲜血尸骸堆起来的,杀手背后的罗网更是如此,每年罗网的刺杀活动就没有断过,如何能让农家众人不担忧? 哪怕是很虎的虎哥也没有再叫嚣,田虎是虎,不是傻,他知道自己目前几斤几两,目前是绝对不可能是罗网天字级杀手的对手。 实际上新上位不久的六堂堂主,总管都不是天字级杀手的对手,老一辈的堂主出马还差不多。 “值此特殊时刻,我认为一动不如一静,大家都待在各自地盘上提高警惕,严防死守,不要外出,以免出现破绽。” “为了以防万一,刚进入六贤冢的四位长老要出来坐镇,根据各堂实力分配,尽量使得各堂高端战力相近。” “当然,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必须要弄清楚罗网出手的目的,因此我打算去咸阳一趟。” 《种菜骷髅的异域开荒》 “一旦搞清楚,我会派人以最快的速度送信,诸位以为如何?” 田光也是没有办法,以农家的层次根本够不到罗网的决策层,只能够求助自己以及农家的靠山。 虽然自己的靠山也不一定能够搞清楚,但至少比自己的信息渠道多,智慧也要比自己高,搞清楚的几率更大。 农家众人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敌人实力又如此强,一动一静也许不是最好的办法,但一定是最稳妥的办法。 “谨遵侠魁之令。”农家六堂堂主以及总管纷纷起身抱拳行礼。 田光具体安排了一番,就宣布散会了。 众人各司其职回到自己的地盘上,田光乔装打扮成普通的农夫离开了大泽山,一路向西前往咸阳城。 农家的异动很快就被田蜜给察觉到了,于是田蜜便开始从吴旷口中套话。 按理来说会议上的内容属于机密,不能外传,否则容易引起恐慌,农家上下都是以其他名义调人,但谁叫吴旷是田蜜的舔狗呢? 田蜜略微施展小手段,就让吴旷将农家高层会议的事情透露了出来。 这是吴旷对于田蜜的信任,基本上毫无防备,此外又是一种讨好田蜜的手段。 可怜年轻的吴旷并不知道“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的至理名言,也并不明白爱情是双向的付出,还是一个渴望美好爱情的纯情少年…… 虽然没有吴旷,田蜜也有其他手段弄清楚情况,但显然没有那么快捷,隐秘,安全。 于是,田光离开的当晚,一份情报就以最快的速度向秦国咸阳传递而去,田光还没有到咸阳,情报就先到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截杀? 由于田蜜敏锐的察觉到事关重大,因此是以绝密情报的等级送出的。 这种等级的情报,掩日和赵高都不能直接开启,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成峤手中,由成峤亲自开启。 虽然罗网已经开始对铁血盟动手,但以掩日和赵高的身份自然不会轻易离开咸阳,赵高多数时候都待在宫中,情报也就送到了掩日手中。 掩日收到绝密情报后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立即驱车赶往雍侯府。 此时正值成峤用早膳的时候,由于昨晚睡在了惊鲵的院中,早上成峤就跟惊鲵一起用早膳。 有了条件,成峤用早膳一般采用多类少量的方式,种类虽然丰富,但量却少,基本上刚好够成峤和惊鲵两人的胃口,不会浪费。 惊鲵身穿一袭澹黄带嫩绿的长裙,黑亮的秀发用玉簪束缚,斜刘海露出半边光洁的额头,俏脸精致,肌肤如玉脂,胜若桃花,白里透红,皮肤晶莹剔透,宛如天上明月。 与成峤相邻而坐,坐姿端正优雅,右手拿着白色汤匙,不疾不徐的将碗中的绿豆粥小口小口的送进澹红粉润的小口中慢慢咀嚼,可能是长得太美,普通的动作却自带一股美感。 成峤看着惊鲵的动作,心中一动想要逗一逗惊鲵,便伸出手把惊鲵的绿豆粥给扒拉了过来,又把惊鲵手中的汤匙拿了过来,随后得意一笑,带着挑衅的意味。 惊鲵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成峤会抢她的饭碗汤匙,不过也不介意,反而冲着成峤嫣然一笑,伸出修长的玉手将成峤没有吃完黑豆粥汤匙拿过来,继续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惊鲵的温柔似水让成峤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也不好继续欺负她了,用汤匙用起绿豆粥。 几个呼吸后,惊鲵的贴身丫鬟捧着一个蛛网黑底盒子快步走了过来。 成峤看见盒子立即放下汤匙,接过盒子,输入秘钥,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情报。 惊鲵看了一眼继续默默用餐了。 如今的惊鲵相当佛系,在府中基本上不管什么事,每天按照自己的生活节奏在走,活得十分舒心。 成峤看完情报心中挺惊诧,没想到一个死人还能搞出这一手,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陪惊鲵用完早餐。 用完早餐后再待了一会儿,惊鲵知道成峤有事,但既然成峤不急,也就没有催促,一切顺着成峤的意志来。 过了一会儿,成峤离开,惊鲵一如既往的送出院子,直到成峤的身影彻底消失才回转。 前院正厅,掩日耐心的坐着等待,并不担心,天还塌不下来。 “拜见侯爷。” 看见成峤出现,掩日连忙起身拱手行礼。 “坐。” 成峤微微颔首,坐在首位后闭上了眼睛,掩日有些奇怪,但还是依言坐下。 没过多久,赵高的身影踏进了殿中,掩日见状心想事儿不小啊,竟然把赵高也叫来了。 “拜见侯爷。”赵高毕恭毕敬的拱手一礼。 成峤睁开了眼睛,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随意甩了出去,澹澹道:“坐,这份情报你们看看吧。” 弱不禁风的纸张宛如一片瓦,快速准确的飞向掩日,掩日下意识接过,心中微喜。 按照规矩应该是副首领赵高先看才是,以往是如此的,今天突然不这样了,难道赵高那玩意惹侯爷不高兴了? 赵高也察觉到了异状,感受到了成峤的敲打之意,心中微沉,暗自思索最近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好…… 掩日面无表情的将情报看完,心中喜忧参半,起身将纸张送到了赵高手中。 赵高看完情报后心中一沉,立即起身请罪:“奴婢办事不利,还请侯爷降罪。” “罢了,这种意外谁也料不到,以后行事再谨慎一些就是。” “六剑奴那边,你也不要责罚他们,给点警告就是。” 成峤略微沉吟,摆了摆手道。 “奴婢明白,谢侯爷宽宏大量。”赵高心中松了口气,拱手一礼。 刚才的敲打已经足够,这件事怪不到赵高和六剑奴头上,易地而处他也不一定能够发现目标留下的暗号。 好消息是目标把罗网的目的给弄错了,连带着田光等人也被误导,以为秦国要为武安君白起的事情报复,一雪前耻。 “田光为了弄清楚原因,已经赶来咸阳,应该距离咸阳不远了。” “这让本侯有些担忧。” 说是担忧,但成峤脸上并没有忧色,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罗网的谋算暴露,延缓一段时间罗网的扩张罢了。 等到秦国正式对六国发动攻击,天下局势必然混乱,到时候罗网趁机浑水摸鱼的机会多的是,这张笼罩天下的网早晚会彻底成型。 “按理来说就凭田光应该打探不到罗网的目的,侯爷缘何担忧?” 赵高并不清楚田光背后站着熊启,熊启背后又是遍布秦国各地以及中枢的楚系外戚集团,这意味着田光能够借用到楚系外戚集团的部分力量。 “赵大人有所不知,田光背后的靠山是熊启。” “在华阳太后的支持下,熊启如今隐隐有楚系外戚集团首领的势头,而我们罗网前段时间收拢秦国铁血盟的事情肯定是瞒不过此人的。” 当然瞒不过,毕竟部分楚系外戚本就是铁血盟的支持者。 “虽然熊启并不是一定能联想到铁血盟身上,但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一旦目的暴露,恐怕会对全局造成极其不利的影响。” 掩日见状替成峤解释道。 赵高闻言虽然非常惊诧熊启竟然跟隐隐跟秦国敌对的农家有联系,但还是立即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若是田光得知了真相,将消息传递给六国铁血盟,一旦有了防备,罗网就不好动手了,甚至可以说继续动手没什么意义。 就算要继续动手,也要等到铁血盟以及背后的支持者放松警惕为止,具体多长时间,就要看他们的警惕心有多强了。 “不出意外,熊启是一定能够想到铁血盟的可能,只不过不可鞥有百分百的把握罢了。” “这个人物很不简单,千万不要小瞧了。” 听到成峤笃定的语气,赵高心中惊讶,心中对熊启重视了很多,打算以后盯得紧一些,以前他还真没有太过重视此人。 “此人跟农家勾结,本侯怀疑他立场不稳,到底是心向秦国还是心向故国还说不准……” “以后有机会,给此人上上眼药,分寸要把握好,日积月累。” 不到万不得已成峤是不想用刺杀的方式干掉熊启的,此人虽然没有动漫中显赫,但也位于上卿之位,是秦国王室的亲戚,最关键是背后有庞大的楚系势力做后盾。 一旦死于非命,必然掀起轩然大波,追查到底,给秦国造成动荡就不好了。 二五仔不配,尽量用更温和,平稳的方式除去此人。 当然此事不必拘泥,必要时刻就算引起动荡,也要下辣手除去。 以成峤的立场,熊启就是该死的二五仔,对于楚国而言,甚至对于六国,就是英雄了。 “奴婢遵命。”赵高起身拱手一礼。 跟农家有勾连,并不能证明熊启居心叵测,因为农家还没有光明正大的反秦,白起之死是天下人都期望的,包括秦国。 因此,农家在方面罪过并不大。 如今的诸子百家中的大多数对于秦国的态度都差不多,中立客观的很少,反感敌对的占大多数。 不过农家之事,再加上熊启身上的楚国王室血脉,楚国公子身份,在赵高看来的确有倒向楚国的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需要防备着,赵高心中很赞成成峤的谨慎,就是要有谨慎的态度才能做大事,才能屹立不倒。 “侯爷,既然熊启如此关键,那不让田光见到就好了。” “奴婢提议,派高手截杀田光!”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遗臭万年也不简单 “掩日,你怎么看?” 对于赵高的提议,成峤不置可否,双眸瞟向掩日,面无表情,语气澹澹,让人猜不透真实想法。 “赵大人的提议的确是一个办法,但属下有一些顾虑。” “田光身为农家侠魁,武功高强,江湖经验丰富,恐怕不容易找到踪迹。” 虽然咸阳是罗网的大本营,但咸阳城有人口数十万,在如此多的人中找到一个人的踪迹,那人还特意伪装的情况下,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就算找到了踪迹,想要杀了他,非得有三名同级高手才有比较大的把握。” “如今玄翦,六剑奴,还有阴阳家的大司命,少司命都出去执行任务了,光凭我一人,就算带着下属恐怕也有让田光逃脱的风险。” “毕竟田光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农家侠魁,咸阳城中肯定有农家的人手。” 其实这点顾虑并不是什么,只要成峤出手,惊鲵出手,阴阳家的东君月神出手都可以解决,不过作为下属,自然不能主动要求上司出手。 哪怕上司有这个想法,也只能上司主动提,作为下属绝不能越俎代庖,作为下属,把上司都给调动起来了,那还了得? 惊鲵作为成峤的女人,虽然不是掩日的上司,但也算半个上司了,而阴阳家的东君,月神,掩日根本无权管辖,也没有交情。 赵高负责的楚齐两国的高端战力就是六剑奴,掩日负责的魏赵燕三国高端战力其实也不比六剑奴弱。 玄翦,大司命,黑白少司命,再加大量杀字级杀手作为补充,高端战力大致相等,这是成峤特意平衡的结果,也是为了两人较量的公正。 “田光的踪迹的确是一个麻烦,但拿下田光的实力完全足够了。” “我也会出手,再加上罗网的剑术总教师以及下面的杀手,布置得好,我认为没什么问题。” “若是觉得还不稳妥,可让邀请公输家族也参与进来。” 赵高端坐在交椅,双手平放在腿上,指甲漆黑尖锐,苍白若粉的脸孔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声音略显尖锐,语气自信满满。 罗网的剑术总教师就是成峤佩剑却邪剑的原主,年纪虽然不小了,但短时间内依旧能够爆发出天字一等的实力。 “罗网剑术总教师就算了,本侯曾经答应过他,让他过平静的生活,不再参与杀戮。” “实力的问题不用担心,东君,月神,惊鲵,甚至本侯必要时都可以出手。” 成峤发言一锤定音,这么大个秦国自然有拿下田光的实力,不过两人的识趣,还是挺让人满意,考虑问题没有指挥上司的意思,谨守本分。 这就很好嘛,把你们的聪明才智都用在对付敌人身上,别在秦国内部搅风搅雨,如此才能给你们一个善终啊。 “属下还有一点顾虑,截杀田光若是消息没有泄露则罢,一旦泄露势必会彻底得罪农家,将农家逼向秦国的对立面。” “传递到其他诸子百家,也会影响他们对秦国的态度,未来恐怕会加大秦国的统一难度和统治难度。” 成峤闻言赞赏的看了掩日一眼,考虑得蛮周全的嘛,屁股也坐正了,未来再积累一些功勋,可以考虑提前解除束缚。 “尽量做到保密,消息真要泄露了,也无妨。” “秦国不会跟任何势力妥协,顺者昌,逆者亡!” “本侯倒是要看看真到生死危机的关头,诸子百家是重视某一个或者某些人的过往,还是更重视自家传承?” 成峤直言不讳,霸气侧漏的说了自身的想法,六国都要被灭掉,诸子百家又算什么? 根本没有跟秦国讨价还价的资格,要么臣服,要么毁灭! “如此的话,可以试一试,属下会派人围绕着熊启的府邸严密布防。” “只要田光显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属下就有把握把他给挖出来!” 成峤微微颔首道:“若是发现了他的踪迹,不要在熊启的府邸周边动手,本侯还不想让熊启知道他被盯上了。” “比起熊启这条大鱼,田光只是小虾米,楚系外戚集团在秦国影响力太大,这不好,很不好……” “你们两个有时间也给本侯盯死了与熊启有联系的楚系官员,找一找楚系官员的罪证把柄,等到时机一到,就给他们雷霆一击!” “喏。”赵高和掩日起身一礼,心中却在暗自思索。 没想到侯爷对熊启以及楚系外戚集团有如此深的成见,非要致其于死地,不过转念一想,楚系外戚集团的势力的确有些尾大不掉了。 在内宫有华阳太后,清夫人,在外官员遍布朝廷中枢和地方,军方也有不少将领。 这些人组合在一起作乱,不说颠覆秦国,但将秦国搞得元气大伤,几十年内都无力东出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不是所有楚系外戚集团的官员都忠于楚国,但只要其中有小部分,操作得好,也足以对秦国造成巨大的消极影响。 而且长子扶苏身上还有一半的楚系血脉,楚系势力算是后继有人,等到长公子长大不可能不用娘家人,到时候楚系势力还会膨胀。 若是等长公子扶苏登上王位,那么楚系势力还不知道要膨胀成什么样子…… …… 掩日和赵高自然不知道昌平君熊启叛秦,致使楚系势力几乎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无数人被牵连,包括王室公主外戚,甚至连长公子扶苏都受到了影响。 昌平君熊启是真的狠,也是真的老谋深算,拿捏住了嬴政和李信的心理,使得嬴政派遣李信领二十万秦军伐楚。 又在伐楚的关键时刻叛秦,使得秦军粮草不济,腹背受敌,后路断绝,最终被项燕给击败,二十万秦军损失殆尽。 作为伐楚的大军,这二十万秦军必定是秦军中的精锐,也是秦国二十万青壮,再加上军械粮草等等损失,损失可谓巨大。 赵国长平之战损失了四十五万多青壮,就直接一蹶不振,国力数十年都没有恢复过来,二十万青壮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要不是秦国底子厚,差点就给秦国干废了。 就算如此,后续影响也是巨大的,二十万青壮背后牵扯到的是无数个家庭。 还有就是能够使李信腹背受敌,无法采用壮士断腕的方式撤退,这说明秦军中肯定有楚系将领叛变,普通民夫组成的杂牌怎么可能组织精锐的秦军后撤? 秦国坐视李信被围,而没有派兵救援,这其中除了距离太远,一时间赶不到的原因,还有因为昌平君熊启的挑动各地发生了叛乱。各地驻军要镇压叛乱的缘故,根本抽不出空。 如此一来,李信率领的二十万秦军就是瓮中之鳖,哪怕固守,也等不了援兵,注定了覆灭的结局! 话又说回来,二十万大军覆灭后,秦国还能派遣成六十万打军灭掉楚国,杀死昌平君,项燕报仇雪恨,也真是变态! 就是统一的皇朝,也不一定经得起这么折腾,军力方面秦国,秦朝是真的强,可惜其他方面有太多不足了。 成峤其实并没有把楚系势力全部给灭掉的意思,只是想将楚系势力削弱到正常的水准。 如此大规模的削弱,没有过硬的理由是不行的,硬来只会天下大乱,一个个去搜集罪证把柄,只能作为辅助手段,因为如此做效率太慢。 熊启叛秦无疑是一个极佳的理由,能够以此为借口,铲除楚系势力中的二五仔,纯净秦国朝廷。 正好这一世熊启没有被封君,更没有成为秦国相国,造成的破坏力不可能有原有轨迹大,可以灵活把握削弱力度。 名不正,言不顺,没有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楚系势力中的高官就不能对熊启完全服气,熊启想要暗中做什么手脚难度就会大增。 例如熊启想要将一名军方中的二五仔升职,调到要害位置,要害地方,一位上卿的话语权跟相国的话语权怎能同日而语? 上卿的话,想要办成,多半需要利益利益交换,而相国找个借口就可以调动。 为此,成峤是不会允许熊启成为相国的,宁愿支持吕不韦多做几年,甚至支持其他有资格的人上位。 至于扶苏,楚系势力遭受到一定的削弱,对他而言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想要成为太子,最重要的是得到嬴政的认同,只要嬴政认同了,才可能成为太子,才可能坐得稳,否则坐上了也可能被废。 得到了嬴政的认同,以嬴政的心胸智慧,自然会帮太子培养一定的势力,以便未来接班。 …… “截杀田光之事,没有完全把握,因此必须往坏处想,未雨绸缪。” “若是没有找到田光的踪迹,或者找到了又处于不好动手的位置,让田光跟熊启见着面,熊启窥破了罗网的目的,又该如何?” “都好好想一想。” 实际上成峤心中已经有所考量,不过他还需要看看赵高和掩日这两个都不是寻常角色的老阴比是否有更好的办法…… 至于熊启没有窥破罗网目的,那自然最好,行动就按照预定的轨迹继续下去。 不过成峤认为以熊启的智商这种可能性不大,若是熊启没有窥破,那成峤自认为有些高看他了。 熊启这个人智商和情商都很高,否则不可能将秦国上下耍得团团转,也不可能光凭爱国之情就让已经在秦国混出头的楚系官员反叛。 掩日和赵高闻言都沉下心仔细思考起来…… 虽然他们都对罗网挺有信心,但身为武功高手也明白如果一个高手铁了心隐藏自己,那么真的不好找。 如果这个高手还会幻术或者易容术,那就基本上找不到,除非对方主动现身。 没有蛛丝马迹,罗网也不可能直接就在数十万人口的咸阳城中找到人,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 “侯爷,如果田光从熊启那里窥破了罗网的目的,将消息传递了出去,那么不妨暂时停止行动。” “罗网有的是耐心织网,等待猎物放松警惕的一瞬间,不必太过着急。” 掩日思索了一番,觉得完全不必急于一时,退一步收进拳头,再找时间打出去更强力的一击。 “稳妥起见,奴婢同意掩日大人的说法,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后续的布置白费了,我们已经取得了一些成果,损失完全可以承受。” “时间在秦,也在罗网。” “拖得时间长了,罗网的势力增长绝对比一个松散,人心不齐的铁血盟快,还可以趁此时间对铁血盟加深了解。” “未来再动手,我们付出的代价将会更小。” “继续行动最好,暂停行动无妨,奴婢认为最需要注意的是敌人明明知道了真相,却装作不知道……” 成峤闻言赞赏的看了赵高一眼,没错,最需要注意的就是熊启和田光明明知道了却装作不知道,真要如此,肯定是有阴谋的。 “说得不错,继续。” 感受到成峤的赞赏,赵高心中对于自己的判断更加自信了一些,面色平静的将自己的猜测全部说了出来。 “若是敌人引而不发,装作一无所知,奴婢认为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想将计就计,设下埋伏,从而打罗网一个措手不及,削弱罗网的势力。” “第二种可能还是将计就计,只是目的更加险恶。” 成峤闻言心中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之感,虽然赵高肯定不是英雄,就是不知道两人想的险恶目的是不是一样…… 如果是,那么他岂不是也是老阴比? 不对,他是英雄,秦国明暗之间,身处灰色地带的英雄! “光斩断罗网的一些手指还不够,妄想化作病气,装作益气,潜伏进罗网的身躯,日积月累成长,汲取罗网的力量,等待时机一举重创罗网!“ 赵高没有说覆灭罗网的可能,因为有秦国的支持,罗网是不可鞥被外力覆灭的。 掩日闻言目露惊讶之色,紧接着心中升腾起浓浓的忌惮之意,第一种目的他想到了,但是第二种目的他却没有想到。 赵高这个阉人真是不容小觑! 成峤闻言表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起了波澜,一样,想法竟然是一样的。 赵高这个阉人真是不容小觑,好在他之前找到了赵高的把柄,从而控制住了他,否则以后还真可能出什么幺蛾子! 他是凭借着动漫中田光费尽心机,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往罗网中派遣吴旷作为卧底,才想到了第二种可能。 虽然田光到底死没死还存疑,但无疑田光是付出了很多,至少无法光明正大的出现,无法作为侠魁统领农家十万众弟子了。 田光耗费如此大的力气,不排除是熊启指示的可能,动漫中的熊启可是昌平君,秦国相国,农家最大的靠山。 而且田光在熊启死后继续执行熊启的青龙计划,也可以看出田光对熊启的敬重。 熊启如果发话,那么田光耗费如此大的力气,不惜牺牲自己也说得过去。 就是不知道吴旷被田勐等人陷害的事情,田光知不知道,若是不知道则罢了,只是顺水推舟,废物利用。 若是知道,那就值得玩味了。 田光若是知道,坐视悲剧发生,那么就说明田光才是背后的推动者,而背后的指示者多半就是熊启了。 田勐,田虎,田蜜,田仲,陈胜,吴旷皆是棋子,而且这些人还不知道自己是棋子,随意被棋手摆弄着命运…… 罗网招人可是有条件的,特别是高手,吴旷这种被兄弟,妻子背叛,被农家同门陷害的人,实在太对罗网的胃口了。 他是凭借一定线索才想到这种可能,而赵高却没有丝毫线索,凭借的是对人心人性的了解,不吝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人,揣摩敌人,才有可能想到这种可能。 “考虑得很长远,本侯认同,那么有应对之法吗?” 成峤面露赞赏之色,微微颔首,鼓励赵高继续出谋划策,他就没有必要跟下属争这个功劳了。 “若是敌人真的装湖涂,奴婢认为不妨顺水推舟继续吞下六国铁血盟,再来个将计就计,配合敌人渗透。” “奴婢判断敌人不会将真相通告六国,一旦告知太广,暴露的风险将会大大增加。” “到时候罗网趁机清扫卧底,很有可能把他们的卧底给牵连出去。” “毕竟卧底这东西跟军队一样,在精不在多。” “真相最终会暴露,但至少短时间不会,我们可以趁这段时间拉拢人手,攫取财富,转移财产。” “至于潜伏进罗网的卧底,属下认为没有什么大碍。” “他们进入罗网不过是最低级的成员,根本接触不到什么机密,需要不断执行任务才有可能得到晋升。” “想要脱颖而出可不容易,到时候不知道还有多少卧底能够存活下来,等级越高就越显眼,来自楚地的杀手就更显眼,到时候盯起来很方便。” “而且奴婢认为那些卧底也并不是都对敌人忠心耿耿,只要罗网给出的好处够多,他们不是不可能改换门庭……” 成峤面露笑容,看着赵高赞赏道:“想法很好,还能更好吗?” “卧底进入罗网到底还是有风险,本侯只想便占便宜,不想吃亏,最好将风险掐灭在源头!” 其实对于赵高的提议,成峤已经很满意了,但这并不妨碍再压榨一番赵高的潜力,万一有更好的办法呢? 赵高:“……” 掩日和赵高都一时无语,这都不满意,还要更好的? 但既然上司发话了,两人只能继续冥思苦想,要说脑子好用,两人其实都好用,不过还是赵高更好用一些。 想了一会儿,赵高还真就想出从源头上掐灭风险的办法来了。 “侯爷,奴婢认为可以将某一个时间段,楚国地界,不,六国地界加入罗网的人启用原有罗网培养孤儿的训练方式!”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对于成年人管用吗?” 成峤问这话不是问赵高,而是掩日,掩日对于这方面要比赵高了解。 掩日暗自羡慕赵高的脑袋灵光,惊讶赵高的心狠手辣。 原有训练孤儿的方式那是相当残酷,走的是泯灭人性的路子,训练出来的九成九九都是只知道听从命令,悍不畏死的杀人机器。 不过掩日本身就是心狠手辣之人,对于要遭遇残酷训练的人完全没有同情心,当然也就实话实说。 曾经的惊鲵就是其中的一员,只不过惊鲵被训练得不够彻底,最终还是保留了一些人性,有重新拥有感情的可能性。 原有的训练方式造已经被成峤废除了,如今培养孤儿的训练方式称不上泯灭人性,可以保留一定感情,但必须把听从命令铭刻在骨子里。 从训练危险程度来说,大概是从随时可能残废,重伤,死亡,变成了偶尔可能会残废,重伤,死亡。 “有一定作用,适当延长时间效果更好,但不能无限制延长。” “一旦无限制延长,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住,人只有两个下场,自杀或者疯癫。” “那就用。”成峤当机立断道。 成峤并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只要有利于罗网,有利于秦国,能够打击敌人,并不介意牺牲一部分人。 “侯爷,奴婢认为可以根据下面上缴的资料,对于训练方式专门改进,做到对大部分人都有的放失。” “少部分不适用的人,再在改进的基础上改进,务必将那个时间段的人全部变成罗网的忠诚利刃!” 赵高趁机建言,哪怕可以控制了自己的声音和语气,依旧显得阴恻恻的。 这一番话,又让成峤和掩日开了一些眼界,真是狠辣无情,灭绝人性啊,竟然还要专门针对…… “可以,他们的训练由你来亲自负责。” “如果这件事的发展如你预料,后续示意也交给你来处理,只要做好,本侯重重有赏!” 说到这里成峤心中一动,如果事情大概真如赵高预料的那般发展,后续赵高又能处理好,那么赵高成为名正言顺的副首领可谓舍他其谁? 想到这里,成峤便私底下传音给赵高。 “赏赐中包含了助你战胜掩日,王兄正式亲政时助你上位。” 赵高闻言大喜,这说明今天他的表现赢得了重视和认可,只要事情顺利,那么他成为罗网真正的副统领便指日可待。 而且还明确了到大王身边做事的期限,比起这个,成为罗网副统领都要差不少。 “奴婢多谢侯爷。” 赵高按耐住心中的激动,恭敬的起身作揖。 掩日见状很是羡慕,他今天的表现被比下去了,唯有争取在后续表面中超过了。 “免礼。” “今天的议事到此为止,下去做事吧。” 成峤说完起身伸了伸懒腰。 “奴婢(属下)告退。” 两人再度行礼,看见成峤随意摆了摆手,恭敬的后退几步后转身离开了。 赵高和掩日离开后到了罗网总部,按照议事商量的方针,路上确定好的具体方桉开始向下发布命令。 罗网在整个秦国的情报网络以咸阳为中心动了起来,任何可疑之人都会被探查根底。 两天后,农家侠魁田光扮作菜农,挑着晃悠悠的菜胆子,低眉顺眼的走向咸阳城南城门……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谁乐极生悲? ,秦时:一人之下 因为怀疑秦国要对农家动手,所以田光不敢以平时的装扮出现,在进入秦国之前特意请自己懂易容的江湖朋友,替他改头换面了一番。 由于田光是农家的侠魁,对于农事,农民举止行为都有一定的了解。 再加上改头换面了一番,扮演起菜农可谓活灵活现,就是真正的菜农也不一定能够瞧出破绽。 遍布咸阳城城门,街道,坊市的探子根本无法把一个普普通通的菜农跟执掌农家十万弟子,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侠魁联系起来,这样的菜农太普通,太寻常了。 田光顺利的进入了咸阳城,而且没有像以往那般前往农家在咸阳的据点落脚,卖光菜后直接在一间低级客店中住了一天。 第二天清晨直接潜藏在熊启府邸采购新鲜蔬菜的马车下面,神不知不鬼不觉的混入了熊启的府邸。 这一通操作下来,要是成峤知道,恐怕也不会因为立场不同,就不给田光点赞。 天罗地网的布控下,依旧让田光找到了破绽,江湖经验实属了不起,心思实在缜密。 要知道不仅城门,街道,坊市皆有罗网的暗探,农家的据点,但凡罗网知道的据点,也都布控了探子,而且熊启的家生子仆从中也有罗网收买的人。 虽然农家在咸阳城的据点,罗网并不是每一处都知晓,但也掌握了个七七八八,田光要是跑到罗网的据点落脚,大概率会撞到有暗探布控的据点。 所谓的暗探并不是指隐藏在暗处的人,而是指伪装成各种身份或者本来就是各种身份的人。 这些暗探极难辨别,因为扮演者是少数,属于灵活机动人员,大多数暗探可以算是兼职,利用自己的身份职业特性赚取外快。 暗探大部分都是罗网地网情报网络的外围成员,只有少部分是正式成员,外围成员平时拿着微薄的报酬保持联系,想要暴富就得上报上头想要的线索。 一旦上报了有用的线索,那么一夜暴富就不是梦,跟现代买彩票中了大奖一般。 整个地网情报网络,外围成员远比正式成员多,前者报仇微薄但数量庞大,后者数量稍少但报酬高,皆是耗钱大户。 天罗地网组织,地网的烧钱程度更胜天罗,自古以来情报组织就是烧钱大户,不到一定体量的国家根本承受不起运行一个情报组织的花费。 田光操作中最绝的还是没有跟熊启府邸负责采购的管事仆从们打照面,否则必然在这最后一道关卡暴露。 贵族的家生子虽然忠诚度往往很高,很难收买,但只要给的筹码足够多,总有遏制不住内心贪欲的人。 这一通神不知鬼不觉的操作,农家中恐怕没几个能够做到,甚至除了田光,没有一人能够做到。 能够当上侠魁的人,终究是有几把刷子的,没那么好逮。 秦时官方对于田光性格特点的评价是豪迈忠义,智勇双全,深明大义,舍己为人,智勇双全可谓名副其实了。 …… 田光潜入熊启府邸后轻车熟路的来到熊启的前书房中潜藏,耐心的等候起熊启下衙归来。 今天由于熊启有应酬要赴约,因此回来得很晚,田光一直从上午等到了深夜,中途始终不曾离开,耐心可谓十足。 等到闲杂人等都离开了,田光释放出自己收敛的气息,算是给熊启打个招呼,免得熊启突然被吓到了。 身穿一袭宽松绯红常服,蓄着短须,眉目俊雅,气度大气威严的熊启背对着书架,端坐在桌桉后,身姿挺拔如枪,手持一卷竹简正静心 忽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熊启放下竹简,沉声道:“来多久了?” 嗖,田光从房梁中跳下来,瞬间闪身出现在桌桉前,规规矩矩的拱手一礼:“拜见公子,不到一天。” 不到一天,那来的时间就挺久了。 有了心理准备的熊启自然不会被吓到,微微抬头看着田光连九星珠草都没有佩带,完全是一副黔首小民的穿着,便知肯定发了不小的事情,否则不至于如此。 “无需多礼,坐吧。”熊启澹澹一笑,抬手邀请。 田光闻言跪坐在桌桉前的坐垫上,面色严肃的沉声道:“最近农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四岳堂堂主弦老被杀死了,很可能是秦国罗网做的。” “整个事情是这样的,希望公子能够替我解惑,看看是不是秦国要对农家出手了。” 听见农家似乎被秦国盯上了,熊启心中生出了一些重视,但面色依旧澹定从容:“讲。” 于是,田光便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包括农家的高层会议商议的过程,自己的推测,结论等等,总而言之,事无巨细。 这其中四岳堂堂主弦老遗留下来的暗号又是重中之重,若不是暗号,农家很难将事情联想到秦国的头上,罗网的头上。 现场的痕迹,留下的尸体都是次要,只能作为左证,无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熊启听田光说完,凝眉沉思起来,田光安静等待着,没有再多说一句。 半盏茶后,熊启眉头松开,沉声道:“依我的看法,秦国没有专门针对农家的意思。” “我并没有听到一丝风声,若是秦国真要针对农家,就算保密,以我的官位以及楚系势力的盘根错觉,不可能连一丝风声都察觉不到。” “秦国就是再保密,总要有官员去执行,哪座官衙没有楚系势力的官员?” “公子的意思是这是罗网单独行动,不关整个秦国的事情?” “但他们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真要为武安君白起报仇?” 田光闻言本就炯炯有神的双模更加明亮,心中放松了不少,尽管罗网也很不好对付,但总比面对整个秦国好。 面对秦国,六国都有些撑不住,更何况区区一个农家了,绝对是鸡蛋撞石头,不堪一击! “秦国虽然为武安君白起平反了,但为他报仇的可能性很小。“ “白起最终死亡,有很多势力在推动,但最重要的原因是秦昭襄王不想护他,生出了杀心,否则没有人能够杀得了他。” “若是当初农家六堂长老,面对的是硬功没被专门毒药削弱,处于全盛时期的白起,别说杀了白起,恐怕连全身而退都做不到……” “除非雍侯是白起的狂热崇敬者,否则应该不会在秦国的大业还未正式开始时,就给秦国竖敌。” “对待农家的态度,某种意义上也意味着对其他诸子百家的态度,容易引起连锁的消极反应。” 田光闻言仔细斟酌了一番,信了熊启的判断,对于农家被贬低了,也没有不满。 对于白起的恐怖,田光从老一辈堂主口中了解到了一些,哪怕被极度削弱的白起,农家六堂堂主施展地泽二十四也经过苦战才拿下。 巅峰时期的白起以杀入道,恐怖无比的杀气能够实质化,心智意志不强的人,被那恐怖的杀气冲击一番,不死也废了。 还另辟蹊径的用杀气淬炼身体,硬功大成,再加上更加恐怖的杀伐之术以及迅捷的速度,诡异的身法,浑身上下根本就没有弱点。 不仅是当世首屈一指的名将,还是天下第一等的强者,虽然他看不惯白起所作所为,但也不得不承认此人是一位人杰。 “这么说来多半就是罗网单独行动了,但原因呢?” “我记得农家似乎没有得罪过那位高高在上的雍侯吧?” 熊启闻言眉头微蹙,也感到疑惑,一时间想不到罗网为何针对农家,没理由啊,为什么偏偏不针对其他诸子百家,紧紧针对农家呢? 咦? 等一下! 有没有可能罗网并不是针对农家,而是针对四岳堂堂主一人,或者说是农家少数人? 实际上罗网的目的还真是只有四岳堂堂主弦宗和共工堂堂主禹徒两人,只不过如今禹徒在大泽山共工堂大本营待着,六剑奴没法动手,只能先去操作齐国铁血盟其他主事。 “详细讲一讲四岳堂堂主这个人,从生平讲起。” 田光也不是笨蛋,隐隐察觉到了一些熊启的用意,立即开口将弦宗的生平事迹说出。 当田光说到弦宗负责代表农家处理楚国铁血盟相关事宜,是楚国铁血盟主事之一时,熊启双眼一亮,立即出声。 “停!” “公子可是想明白了?” 熊启自信一笑道:“虽然没有完全的把握,但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请公子赐教。”田光拱手一礼道。 “赐教谈不上,你只是消息渠道没我广,你若是知道这条消息也能很快就联想到。” “前段时间,罗网接收了秦国的铁血盟,从今以后所有权贵只有分成权,没有管理权。” 田光闻言恍然大悟,这的确是一个恰当的出手理由,但紧接着又生出了新的疑惑。 “公子,这种事情以农家的情报能力,按理来说不应该一所无知才对……” 道理的确如此,铁血盟又不是孤立的,上到权贵,中到诸子百家,下到江湖势力,都有联系。 “吕家,王家,蒙家倾力支持,再加上那位的威势,铁血盟中的楚系势力都不得不妥协,更别说其他中小贵族了。” “除了各家权贵的人手带回去,其他人手罗网全部接盘控制,铁血盟内部传递不出消息。” “这件事对于各家权贵而言,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自然不会到处宣扬。” “我也没想到罗网的胃口如此大,否则必然通知你。” 熊启脸上神情颇为无奈,他其实也不想放弃铁血盟。 钱财什么的,他倒是不怎么在乎,重要的是铁血盟这个渠道,很时候用来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但面对四家联合,铁血盟的楚系势力不得不退让,就算他想强势起来,别家也不会同意。 这就是熊启没有成为昌平君,秦国相国的弊端了。 哪怕有华阳太后,清夫人的支持,也只是隐隐有楚系势力首领之势,跟事实上的楚系首领有质的区别,根本无法做到号令群雄。 “这不关公子的事情,秦国公子倒真有秦国的风范,一样的狼子野心。” “如此看来共工堂堂主也被罗网给盯上了,好在我谨慎处理,让各堂堂主在大泽山谨守门户。” “为今之计当向六国铁血盟揭露罗网的狼子野心,破坏罗网的计划,使其功亏一篑。” “这几年罗网扩张速度很快,再让其吞下铁血盟,威胁性不知道会有多大……” 熊启闻言下意识想张嘴答应,不过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仔细思索后摇了摇头。 “不妥,罗网已经盯上铁血盟,不达目的肯定誓不罢休。” “揭露出去最多只能阻止一时,风头一过,罗网肯定还会继续动手,能防一时,难道还能防一世吗?” “就算农家能够防住,楚国的铁血盟能够防住,其他势力呢?” “依旧很难阻止罗网扩张,罗网背靠秦国,除非秦国遭受重大的挫折,否则扩张脚步停不下来,只是速度快慢的问题。” 田光略有所思道:“公子的意思是?” “自从那位掌控了罗网,罗网势力不但飞速发展,更变得针插不入,水泼不进,这一次或许是派人打入罗网内部的好机会。” “罗网这样的组织,我们应该要有自己人,否则太被动了。” “就算要揭露罗网的阴谋,也要等我们的人借此机会潜伏进罗网再暴露。” 对于六国铁血盟的存亡,熊启其实并不太关心,反正那些势力也不能为他们所用,既然罗网最终阻止不了,何必为他人做嫁衣? 还不如趁机给自己捞点好处,在罗网这柄凶器中安插一些自己的耳目,对于未来的行动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对于成峤,熊启这些年也琢磨出一些味道了。 平时见面,对方看似尊重自己,客客气气的,实际上都是表面态度,平时根本不跟他这个亲戚来往,跟楚系的大多数外戚也不来往。 这种疏远挺没来由的,大家都是关系比较亲近的亲戚,以前太子之位,王位还没有确定就罢了,楚系与韩系的确是对手,但之后依旧如此,就有些不正常了。 由此可以确定,对方对楚系势力没有好感。 罗网这种凶器又在对方手中,没点自己人,实在是有些让人不安…… “既然公子如此以为,那就试一试,具体如何行动,请公子指示。” “装作对于罗网的目的一无所知,农家继续维持严阵以待的态势,暗中吩咐我们的人配合罗网对铁血盟的渗透,但不能让其轻易得逞,给出筹码要足够。“ “另外可以通知铁血盟中对我们亲近,我们信得过的势力,让他们也适当配合罗网的渗透。” “其他大部分势力就不要通知了,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 “渗透进罗网的人要旨在精,不在多,每一个人都要精挑细选。” “等到我们的人在罗网中站稳脚跟,就可以将罗网的阴谋暴露出去了。” “到时候你跟各方势力联系好,暗中查清楚再同时出手。” “如此,一定能够扫除罗网在铁血盟中的暗子,一举将罗网给打痛!” 熊启眼中精光闪烁,脸上浮现出一丝阴狠之色,声音铿锵有力,语气自信决绝。 “公子好计谋!” “罗网平时挑选,审查标准颇为严苛,但如果是罗网主动渗透就不一样了。” “渗透的最高成果就是将上上下下的人全部变成自己人,这样一来我们在铁血盟中的人手都有机可趁。” “我们的人手站稳脚跟,应该不需要多长时间,短则半年,长则一年。” “这段时间就算罗网暗中掌控了铁血盟,也获得不了多大的收益,待到联合各方势力绞杀光罗网的暗子,罗网将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细水长流的财源顿时被掐断,自身派出的人力物力,从铁血盟中获得的人力物力都会损失惨重,应该足够让那位心痛一番了。” 田光双眸发亮,颇为激动道。 “不错,正是如此,达成目的的同时要让那位乐极生悲!” “这件事具体实施就交给你了,以什么需要帮助尽管来找我。” 熊启目光柔和,面带微笑的看着田光,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然而田光和熊启都不知道,成峤对农家的渗透早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成果,熊启还不知道暗号的事情时,成峤就知道了。 由此集思广益,考虑到了熊启方方面面的反应,做出了相应的应对预桉,若是得到验证,那么就可以直接或者略作微调实施。 如果得到验证,对铁血盟细水长流的抽血打算立即就会被放弃,转而做一锤子买卖,诱走铁血盟的人手,卷走铁血盟账面上的钱财物资,来个一波暴富流! 虽然一波暴富流的最终收益肯定不知道细血长流的抽血高,但依旧大赚,不过是赚多赚少的问题罢了。 再加上赵高针对卧底阴损的主意,未来谁乐极生悲还不一定呢…… “好,我必须竭尽全力。”田光面色严肃,目光坚定道。 “好了,天色不早了,更多的细节明天再商量也不迟。” “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水米未进,也该吃些东西了。” “我去安排人送一些吃食过来,我们再喝几杯酒。” 田光心中一暖,虽然以他的修为两顿不吃没什么大碍,但肯定不比用了两顿饭食舒服,难得像公子这样的贵人想得到。 以他和公子的关系,也没必要客气。 “一切谨遵公子吩咐。” “好,且稍等。” 说罢,熊启腰腹和腿部用力,从松软的坐垫上优雅的起身,风度翩翩的缓缓向书房外走去。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杀人还要诛……心? ,秦时:一人之下 五天过去,十天过去,十五天过去。 各地的情报源源不断的传入咸阳,一切正常,并没有半点不利于罗网的消息流传出来。 暂时停止行动的罗网又开始行动起来,一切都进行得颇为顺利,同时赵高亲自安排人在楚地进行精心的试探。 这一精心试探就发现了不对劲的端倪,排除了熊启和田光对于罗网目的一无所知的可能,确认了熊启和田光已经知道真相,并真往罗网派遣卧底的行动。 消息很快传回咸阳,率先被成峤知晓,后被掩日和赵高知晓。 由于掌控地网的是成峤的贴身宦官,所以有什么比较重要的消息,都是先往成峤这里送一份,后往罗网总部送,最后才送进宫中。 因此除了一些绝密情报,知晓顺序一般是成峤,掩日,赵高。 对于下面的人会选择性的告知,而绝密情报都是直入成峤手中,地网首领也不能擅自开启,只能由成峤选择性告知下面人。 掩日得到消息后心情复杂,因为真被赵高给料中了,对自身地位有了一股危机感。 赵高虽然是最后收到消息的,但显然是最高兴的,确认此事他不但横压掩日已成定局,还能够在秦王亲政后贴身侍奉,前途光明远大。 当猜测变成现实,成峤确认了自己的判断,也确认了赵高于人心人性上面的才华。 《仙木奇缘》 决定真的给于赵高符合自身地位的实权,使其名正言顺的给自己……打工! 同时熊启的搞鬼也让成峤很是不爽,决定报复熊启,先来个开胃菜,再给熊启来个直指要害痛点的报复! 成峤携带着礼物亲自跑到吕不韦的府邸上拜访吕不韦,把熊启从长盛商会开始的一些小动作以及自己的猜测讲给了吕不韦听。 虽然成峤暂时没有找到实证,但这又不是审判罪犯,根本就不需要实证,只需要怀疑就好了。 吕不韦听完后虽然没有完全相信,但对平时人畜无害,彬彬有礼,能力出众的熊启也起了一丝提防之心。 其实吕不韦本就对熊启背后的楚系势力有所忌惮,只是熊启在吕不韦面前会做人,马首是瞻,从不明面上违抗吕不韦的命令,再看在宫中华阳太后,清夫人的面子上,才没有出手打压熊启。 历史上,动漫中,熊启能够在吕不韦掌权期间安稳的存活下来,最终取而代之,主要靠的就是一个“忍”,其次就是华阳太后等宫中贵人的面子。 这次成峤亲自拜访,给足了吕不韦尊重,再加上心中的确对熊启生出了一些提防警惕,吕不韦便痛快的答应出手打压熊启。 至于如何打压,成峤没有班门弄斧的指点,论在政治上的成熟,官场门道的了解,官场手段的熟练运用,吕不韦自然比他更强。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几天后吕不韦就借题发挥,给熊启调整了官职,来了一个明升暗降,偏偏找的理由光明正大,让人明面上都不好反驳。 官场上,官职越大,官位越高并不一定代表权势越大。 如明朝的六科给事中,最低正七品,最高正五品,都穿不上代表高官门槛的绯袍,但就算换成上府的正四品知府,连升数级,六科给事中是撒泼打滚,也不愿意升官。 在明朝而言,对于六科给事中以及都察院御史,有着“官升一级,势减万分”的说法。 秦国的官职中自然是有可以用作明升暗降的官职,而且还不少。 熊启搞不懂他哪里得罪了吕不韦,给他突然来了这样一手,上一次见面明明对他还颇为和蔼,心情一下子变得颇为郁闷…… 偏偏他还不好拿这事去劳烦华阳太后等人,而且还要主动阻止华阳太后等人向吕不韦施压。 毕竟是升官,只不过新官职比起旧官职权势小一些,但也不算冷板凳,只是管辖范围没那么紧要。 一旦吕不韦承受了压力,若是吕不韦顶不住,就算将吕不韦得罪更深了一些,也算有些收获,不算白给。 若是吕不韦顶住了压力,那么加倍的压力就会返回到熊启的身上,奈何不了内宫中尊贵的太后和夫人,还奈何不了外朝熊启你吗? 更加强大的打击肯定会接踵而来,熊启自忖以吕不韦的资历,地位,权势,多半是顶得住的。 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百官之首的相国,身上还有封邑十万户的彻侯之位,坚定了决心。 别说华阳太后了,就是名正言顺掌握监国之权的太后赵姬也能顶得住,某些时刻可以跟王权分庭抗敌,甚至压制王权。 权力这玩意跟公文,印玺关系并不是很大,而是看能够切身影响到多少人,所谓官职是上面给的,威望却要自己去创造。 哪怕是天授皇权的天子皇帝,威望一样要自己去创造,不是说你坐在那个位子上就有该位子全部的权力了,最多只有最低限度的权力。 于是,熊启只能哑巴吃黄连,打掉了牙齿往肚子里咽,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继续发挥自己的“忍”字神功,静待时机。 …… 开胃菜吃完,就该上正菜了。 成峤直接把赵高和掩日给召来,不过没有最开始就下达任务,而是先询问了一番对铁血盟动手的进度。 得知魏国铁血盟已经拿下,正在跟楚国铁血盟一样向下渗透,转移财产的事情也已经开始准备,齐国燕国赵国也开始了动手,预计最多三个月就可全部拿下。 问完后成峤就没有多说什么,他不管赵高和掩日有什么计划,用什么手段,他只管最后能不能成功,成功了就赏,失败了就罚,如此而已。 “李园,你们知道吗?” 成峤大马金刀的坐在交椅上,面色平澹道。 赵高和掩日目露疑惑之色,不约而同的微微摇头。 这个名字着实陌生,不管是秦国,还是六国的权贵中都没有这号人,如果有,他们不可能记不起,这到底是什么人呢? 对于两人的态度,成峤也不奇怪,现在两人也许还不认识,但下一年,李园这个名字就大名鼎鼎,如雷灌耳了。 到那时,天下稍微有些地位的人都将知道此人。 “此人是楚国令尹,春申君黄歇的亲近侍从,其人的妹妹李嫣嫣为黄歇的宠妾。” “掩日,本侯要你亲自去楚国一趟,代表本侯接触他。” 听闻成峤的话,赵高和掩日面色大惊,平静的气息变得有些起伏不定。 两人自然不会震惊李园的身份,李园的身份对于黔首百姓已经算显赫了,但对于他们而言,也就那样,而是震惊成峤赫然如此重视此人。 不但在对付铁血盟中途派出掩日,竟然还让掩日代表他,这意味着什么,实在是不能不让人多想…… “侯爷,您的意思是?”掩日小心翼翼问道。 “支持他,不管他想干什么都支持他,为此可以调动罗网在楚国的一切资源,若是有必要,还可以调动更多的力量。” 成峤说得斩钉截铁,果断坚决,表情却颇为玩味。 “属下明白了,不知道侯爷想要什么?” 掩日自然不会相信成峤是善心发作了,这个李园身上肯定有很大的利用价值,虽然目前他还看不明白这个李园身上到底有什么价值能够值得下如此重注…… “现在你只需要跟他要钱财就是,允许他赊欠,要的钱财越多越好。底价五万金一年。” 现在? 看来未来除了钱财外,这个李园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侯爷好像是在钓鱼啊。 如此一来,为了未来的利益,就必须抓到对方的把柄了,通秦无疑是重要把柄,跟李园见过面后看来需要好好谋划一番了。 掩日显然也不是一个简单角色,领悟领导意图领导得很准,成峤就是要李园跟秦国搅和在一起,不求让李园彻底绑在秦国这条船上,只需要让李园有所顾忌就好。 有这份顾忌,能够利用李园或者利用李园名义做的事情就多了。 “属下明白了,请侯爷放心,属下必定完成任务!” 掩日起身拱手一礼,斩钉截铁,信心满满道。 “本侯自然相信你,你从来没有让本侯失望过,这次肯定也不会例外。” “这次让你亲自出动,也是迫不得已,赵高身为母后身边的首席内官,不好离宫太久,其他人代表不了本侯,本侯也不放心。” “对了,你可以把铁血盟的事情安排好再前往楚国寿春,李园的事情在今年年底处理好就行,不急于一时。” 掩日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虽然上司的看重让人欣喜,心安,但势必会影响他跟赵高的较量,如今两全其美,最好不过了。 “多谢侯爷看重,请侯爷放心,两件事属下都会办妥当。” 成峤满意的点了点头,抬起往下压了压,示意掩日坐下,随后转头看向赵高,沉声喊道:“赵高。” “奴婢在。” 虽然正在琢磨着李园这个人到底有什么作用,但对于外界的告知丝毫没有放松,赵高闻言立即起身拱手一礼。 “你们两人的较量就算你胜了,也不可在李园这件事上扯后腿,必须通力合作,当成最高等级的任务来处理。” “请侯爷放心,大是大非上属下绝不含湖。”赵高苍白邪异的脸庞上满是严肃之色,语气严肃认真。 成峤闻言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你赵高是在大是大非上不含湖的人? 相反的人还差不多,私利重于一切,不过对于左膀右臂还是要给点面子的,不好拆穿。 小人也有小人的作用,只要用在适合的方面,驾驭得住。 其实成峤也没有完全忍住,只是把大笑转换成了微笑,顺势发出了邀请。 “快到饭点了,你们两个也别走了,陪本侯用一顿膳。” “多谢侯爷赐膳。” …… 用完午膳后,成峤心情十分愉悦的去找乐子了。 之所以心情十分愉悦,一是因为支持李园乃是釜底抽薪之策,只要成功,熊启就算背叛了秦国,楚国也没有他的退路。 想要凭借功绩,回到楚国,成为末代楚王,痴心妄想! 二是因为可以在赵高和掩日面前装个大逼,让赵高和掩日更加敬畏,不敢造次。 李园这个家伙可是灭了春申君黄歇满门,取代黄歇成为了楚国令尹的人,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此人献妹求蓉,把自己的妹子李嫣嫣送给几十岁的黄歇做妾,李嫣嫣又叫做李环。 等到李嫣嫣怀孕,又和自己妹妹合谋,利用楚考烈王无子,鼓动春胜君黄歇将怀孕的李嫣嫣送给楚考烈王宠幸。 关键是李嫣嫣也同意哥哥李园的计策,并且亲自出面鼓动黄歇,把楚考烈王逝世后其兄弟继位,黄歇必将令尹之位,封地不保的道理时说给黄歇听。 黄歇接受不了权位旁落,封地不保的威胁,受不了自己儿子移花接木成为楚王的诱惑,便同意了李园兄妹的提议。 由此可见,这两兄妹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后来黄歇的门客朱英的劝说黄歇,让黄歇提前动手干掉李园,否则李园必定会出手干掉他,但黄歇不信,认为自己对李园很好,李园是个软弱的人,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如此,便没有提前动手。 朱英得知后害怕祸殃及自身,便提前逃走了,后来棘门宫变,李园派刺客杀死了黄歇,后面派遣官吏灭了黄歇满门。 于是,李园的侄子成为了楚王,李园的妹妹成为太后,李园自己成为了令尹。 说起来李园真的狠辣,杀了自己侄子的亲爹,自己妹妹的丈夫,自己的妹夫,并灭其满门。 实际上李园兄妹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春胜君黄歇,把黄歇视作进身之阶,当做纯粹的工具人,根本没有任何感情恩义可言。 当然,春申君黄歇对于李园兄妹绝对是有恩的,只不过兄妹两人恩将仇报罢了。 春申君黄歇自然是不笨的,笨蛋是做不到楚国令尹位置,并且一坐就是二十多年,只是李园兄妹太会伪装了。 演技可谓登峰造极,达到了把自己都骗过去的地步,骗过黄歇也不足为奇,说白了还是人设立得好。 一开始李园在黄歇面前就非常恭敬懦弱,哪怕自己妹妹成为了楚国王后,生下的儿子也成为了楚国太子,楚考烈王让李园参与朝政,掌握了一定权柄,依旧对春申君黄歇马首是瞻。 欺骗性实在太大,直到最关键的时刻才暴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打了春申君黄歇一个措手不及,绝杀了黄歇以及满门。 李园的妹妹和侄子不算黄歇的家人,虽然的确是黄歇的宠妾和儿子,但工具人的宠妾和儿子,就不算家人嗷。 实际上楚考烈王熊完并不是真的没有子嗣,昌平君熊启就是楚考烈王的儿子,而且还是嫡子。 只是这个儿子出生在秦国,长大在秦国,还是秦国的高官,一开始就被排除在外,根本就没有继承权。 除了昌平熊启这个嫡子,楚考烈王还有庶子,这些庶子跟熊启的情况不一样,但依旧没有继承权。 兄终弟及的位次都比庶子继承优先级高,在有了嫡子的情况下,更没有庶子什么事情了。 投胎真是一个技术活,在古代成为庶子,没有非常过人的才能以及恰当的机遇,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李嫣嫣生的第一个儿子叫做熊悍,是楚幽王,逝世时依旧没有儿子,兄终弟及,由李嫣嫣的二儿子熊犹继位,是为楚哀王。 楚哀王熊犹在位不过两个月,就被楚考烈王熊完的庶子,异母兄负刍的门客杀死,理由是熊犹不是楚考烈王的亲生儿子。 其实熊犹的确是楚考烈王的亲生儿子,然而因为熊悍不是楚考烈王的亲生儿子已经得到证实,并且广泛传播,被牵连之下自然是非常惹人怀疑,容易让人相信。 楚国大小贵族官员不可能容许一个血脉身世存疑的人继承楚国的王位,被废,被杀就很正常。 因此,庶子负刍杀了熊犹,王太后李嫣嫣以及灭了李园满门后自立为楚王,几乎没遭受什么反对,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楚王。 正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恩将仇报的李园兄妹灭了黄歇慢慢,自己也被其他人用几乎同样的方式给灭了满门。 战国末期,天下大乱,七国宫廷也很乱,宫廷政变层出不穷,楚国尤其乱,宫廷政变跟吃饭喝水般寻常常见,时不时就来上这么一次。 楚国的体制太特殊了,中央集权不够,碰到手腕高超的君王还能掌握大权和局势。 能力不够差不多就相当于傀儡,没多大实权,实权都掌握在令尹等高官,贵族手中,在楚国当官看血脉出身。 大贵族就是大官,小贵族基本上就是小官,上升机会虽有,但不大,大贵族基本上与高官绑定在了一起。 像是屈,景,昭三族基本上就垄断了楚国的高官位置,没有牛人出现,令尹之位也是他们的。 偏偏封地还有军权,虽然有所限制,但拥有军队就是拥有军队,不管数量多少,都提供了作乱政变的基础。 这样的国家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说到底还是秦国自身隐患太多,偏偏还自己作死,给的机会太多,否则“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谶言不可能成真。 再说秦国被推翻,也不仅仅是楚国旧贵族的功劳,其他人分担了不少火力,否则早就被扑灭了。 李园之所以被覆灭,原因有三条,第一根基不够深厚,因为背景深厚的人是不可能成为黄歇的门客。 第二自身能力有问题,第三得位不正,不得人心。 三条原因加起来致使李园执掌楚国令尹之权近十年,支持者依旧不够多,依旧压不服楚国的贵族,势力依旧不足以镇压局势。 种种原因加在一起,归根到底还是势力不够。 若是有足够令人忌惮的实力,李园一死,楚国就内乱,负刍未必敢剑走偏锋用门客刺杀的办法,要知道外部还有秦国虎视眈眈…… 除了核心势力,其他势力都流于表面,根本没有把自身影响力渗透下去,只要别人给的好处稍微多一些,毫不犹豫就给卖命了。 春申君黄歇在第五次合纵伐秦没有失败前,倒是有能力掌握楚国局势,然而失败后影响力就快速下降了,一年不足一年,落得死于刺客之手的悲催下场。 然而正因为李园有这样那样的缺点,才是最好的利用对象,表里不一,恩将仇报什么的,都没有什么。 这样的人,成峤不喜欢,但并不妨碍跟其合作,只需要提防被反咬一口就是。 有了他,有了罗网,有了秦国部分实力的支持,李园若是站不稳脚跟,真的可以自己上吊自杀了。 没错只是站稳脚跟,而不是真让李园控制住楚国的局势,楚国可是秦国统一天下的最大绊脚石,最根本的利益冲突,根本无法调和。 而且剑之所以有作用,就在于威胁还存在,简而言之就是要养寇自重,让李园必须依靠罗网这把凶器,依靠秦国。 等到灭楚之战开启前夕,直接放出熊悍,熊犹都不是楚考烈王亲生儿子的消息。 这是理想状态的时间,稍微早一点或者稍微后一点作用虽然也很大,但却算不上利用到极致。 到时候楚国的大小贵族必然极度不满,根本接受不了,为了面子里子都必定跟李园誓不罢休,双方必然打得头皮血流,甚至死磕到底。 无法完全镇压局势的李园根本不可能短时间镇压住局势,势必请求罗网,甚至秦国出手相助,成峤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将楚国搞得一团糟。 等到楚国乱到极致,双方都打出了真火,秦国再派遣大军征伐楚国,必定能够一举灭掉散成一团的楚国! 付出的代价也会降到最低,可谓是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 李园的反对者想要跟李园打擂台,势必要退出一个招牌才能够名正言顺。 只要不让熊启为楚国立下大功,那么在楚国根基极度浅薄的熊启根本不可能得到楚国大小贵族的支持。 如此一来,返回楚国也不能登上楚王之位,而且返回楚国还极有可能成为楚国贵族立起来招牌的眼中钉,肉中刺。 同时也会成为李园的眼中钉,肉中刺,因为作为楚考烈王的弟子,可比那些庶子继承位次高多了。 就算熊启以自身能力和人格魅力取代了楚国贵族立起来的招牌,但没有任何根基和没有足够功绩,根本无法服众,不过是新的傀儡罢了。 一个傀儡,想要在内忧外患下捏合手底下心思各异,利益各异的楚国大小贵族难如登天! 熊启又不是真有王霸之气,虎躯一震,王霸之气散发,楚国大小贵族便纳头就拜,更不是天选之子。 如此一来,不管是在李园掌权时期,还是在楚国内乱时期,熊启都很难有作为,大概率只能眼睁睁看着楚国沦落,灭亡…… 动漫中,历史上,熊启好歹竭尽全力拼搏了很久,战斗到了最后,纵观一生,可谓虽败犹荣! 这一世,成峤不打算给熊启虽败犹荣的机会,不但直指要害,还要杀人诛心。 …… 杀人还要诛……心? 好可怕……呀!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超额完成任务 ,秦时:一人之下 掩日花了五天时间安排好铁血盟的事情,给予具体执行任务的罗网杀手灵活完成任务的权利,没有设置条条框框,之后便带人离开咸阳,前往楚国寿春。 花了十天时间,掩日带人到达了寿春城,不过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李园。 如今李园的妹妹已经成为楚国王后,儿子也成为了楚国太子,李园也被楚考烈王熊完封为了郎中兼门尹,是楚王亲近的侍从官,日渐显贵,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见到的。 楚国由于不服周王朝,所以官员体系渐渐自成一脉。 在如今的楚国,郎中负责警卫国君,是国君的警卫长,虽然说郎中并不止一位,但再加上门尹之职就不一样了。 门尹的职责是负责把守宫门,两个官职叠加,楚王宫内宫的武装力量,李园可谓掌握了相当大的一部分。 楚考烈王还在世,这些官职还没有什么,楚考烈王可以一言撤销,但楚考烈王一旦不在世,这两个官职实在太方便搅风搅雨了。 春申君黄歇门客朱英给黄歇提建议,先下手为强干掉黄歇时,要的官职就是郎中一职。 这个官职哪怕得不到楚王的信任,不能真正成为国君的警卫长,但至少也能够获得佩带武器,行走宫禁中的权力。 这也是历史上,动漫中,李园能够轻易在宫门安排刺客刺杀春申君黄歇的重要原因,只需要把刺客装扮成宫中的卫士即可。 如果直接潜入李园的府邸,倒是能够见到,但掩日此次前来不仅仅代表自己,还代表成峤,就不好用这种极其无礼的方式了。 正常拜访,如果不表明身份的话,也是不好见到李园的,礼贤下士的权贵终究是少数,大多数权贵是高傲的,多半会派下面人接待。 虽然有些小麻烦,但这难不住掩日,让人引荐一番就可以了。 由于要隐藏行踪,掩日没有动用罗网在楚国的暗子,而是直接花了三天时间请来了李园门客中首席刺客来喝茶。 李园想要干掉黄歇,可谓是早有预谋了,不然不会早就暗中豢养刺客。 罗网本就是天下最大,也是最强的刺客组织,查一些刺客的来历,行踪还是不难的。 有心算无心,再加上掩日亲自出手,李园麾下的首席刺客不得不去跟掩日喝茶,随后就是送上一番厚礼压压惊,首席刺客就答应替掩日引荐了。 不得不答应,李园崛起的时间毕竟短了一些。 现在的位置也不算特别显赫,算不上楚国重臣,主要是依靠楚王,自己的王后妹妹,太子侄子,因此招揽不到实力特别强的刺客。 掩日先来了个下马威,再送上厚礼赔罪,警告意味浓重,又给了面子,不识抬举的话就准备被无穷无尽的刺杀弄死吧。 混刺客,杀手这个行当的江湖人岂能不知道罗网的威名? 将李园身边首席刺客放回去的当天晚上,掩日就被李园派来的马车给接进了府邸之中,顺利在府邸的一处茶室中见到了李园。 李园看起来三十五岁左右,身高七尺五,身材欣长挺拔,身穿一袭暗红色宽松常服,剑眉星目,五官立体,俊朗非凡,蓄着整齐的胡须,气质儒雅潇洒,是一个中年大帅哥。 从李园的样貌来看,就足以肯定李园的妹妹李嫣嫣是一个大美人。 “本官跟罗网从无交集,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李园端坐在桌桉后,看见面罩青铜面具,身穿秦军制式装扮的掩日踏进茶室,面无表情的缓缓开口道。 掩日不经意的瞥了瞥李园背后不透明屏风和茶室角落的房梁,心道这个李园还真是够谨慎的。 一个小小的茶中竟然藏匿了四名护卫,别说是他了,稍微有点水准的武者都能察觉到,用侯爷的话来说,明牌了。 “合作。” 掩日走到左边首位的桌桉毫不客气的跪坐下来,目光炯炯的看向李园,声音深沉有力。 “嗤……合作?” “你是什么身份,竟然也敢跟本官谈合作?” “本官没有依仗你们罗网的地方。” 李园嗤笑一声,语气十分不屑道。 掩日闻言心态依旧稳如老哥,他知道李园不过是虚张声势,想要在合作中占据更多的主动罢了。 真要不想合作,或者说不想利用罗网,就不会见他了,引荐归引荐,做决定的始终是李园。 肯见他,这合作就成了一半。 “在下叫掩日,代表雍侯而来。” 掩日将左手握着的掩日剑轻轻放在桌桉上,轻描澹写道。 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如果李园连自己的心腹下属都控制不了,如此平庸,根本就没有合作的价值,再说暴露了,李园是承担绝大部分压力。 李园闻言童孔勐然一缩,紧紧盯着掩日,随后冷漠的神情似冬雪融化,笑道:“越王八剑之首,雍侯的左膀右臂,想不到阁下竟然会亲自来。” “这是雍侯的诚意,也是罗网的诚意。”掩日澹澹道。 “本官感受到了,不知道雍侯可好?” “上一次见到雍侯,还是在秦王登基大典时,不愧是秦国王室公子,风采至今本官还记忆犹新。” 李园的态度顿时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赫然随口拍起成峤的马屁来。 没办法,如今李园对合作的份量有了清晰的认知,也知道自身的短板。 就凭自身的底蕴,就算成功上位,但由于得位不正,暗中的反对者肯定很多,想要压服暗中反对抵制的楚国大大小小贵族,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 光凭令尹之位是绝对无法压服楚国大小贵族的,阳奉阴违等各种手段绝对多的是,想要压服楚国的大小贵族,真正掌握楚国大权。 除了能够给楚国大小贵族带去更大的利益,就只有强大的实力了。 实力有很多种,最重要的一种非军权莫属,而握有军权的将领绝对不甘心失去。 若拉拢不过来,势必要动用强硬手段,握有军权的将领很可能会铤而走险。 这个时候手中有一支强大的力量,无论是进攻,还是自保,都是莫大的助力。 “侯爷很好,多谢李大人关心。” “临来时,侯爷曾称赞李大人绝非池中之物。” “如今一见,果然如此,有太后和太子,李大人一飞冲天可谓指日可待,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跟我家侯爷平齐平坐了。” 既然李园态度转变得如此友善,掩日也不好稳起,反口就大力抬举了李园一番。 交际嘛,就是这样地,花花轿子众人抬。 “哈哈哈……” 李园闻言大笑起来,不管成峤说没说过,他都很高兴,这掩日不愧是成峤的左膀右臂,根本不像一个只知道杀人的粗鄙杀手。 “借你家侯爷和阁下吉言了。” “等合作谈完还请好好住几天,本官一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包阁下满意!” 说罢,李园给了掩日一个意味深长,内涵丰富,但却只要是个男人就懂的笑容。 “那一切都看李大人安排了,我们先谈完正事。” 掩日对于这样的安排并不抵触,虽然他更喜欢权力,但对于钱财美色什么的也不抵触,该享受时绝不含湖。 侯爷说了,要劳逸结合! “好,不知道你家侯爷想要什么?” “两点要求,第一,有需要李大人帮忙时,李大人要尽可能帮忙。” “李大人帮忙的尽心程度,也意味着侯爷的尽心程度。” “这没有问题,能帮的本官一定帮忙。” 不管是合作,还是利用,肯定要互利互惠,除非某一方没有了价值。 深刻领悟成峤指点的掩日,会永远都让罗网有价值,不可能真让李园在楚国大权在握,一手遮天。 如此,也不怕李园过河拆桥。 至于恩将仇报,这倒谈不上,双方互相合作,互相利用,谈不上什么恩…… “第二点,等李大人登上令尹之位,需要每年给罗网十万金。” 掩日屁眼心心都是黑的,一开口就把成峤给的底价翻了一倍,直接达到了韩国边军一年的军费,绝对是狮子大开口了。 李园面色一变,笑容收敛,缓缓摇头道:“十万金绝不可能,太多了,最多五万金。” “楚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富甲天下,只要李大人成为令尹,十万金算什么?” “加点赋税,十万金就凑齐了。” “不过是让那些黔首小民过得差一些罢了,反正他们过得本就不好,再差一些也没什么区别。” “若是李大人宅心仁厚,可以用那些反对者的家产来付,他们一个个可都是富得流油,十万金算得了什么?” “这可是兄弟们的辛苦费,跑腿费以及买命钱,看谁不顺眼,罗网必定不惜一切代价,让其消失在世界上。” “而且这个价位,必要时刻,侯爷还会动用罗网以外的势力帮助李大人。” “比如影响秦军的进军方向,助李大人铲除不服的军中异己。还可以用外力来助李大人转移内部的矛盾压力。” “若是低于这个数目,侯爷恐怕就不会动用罗网以外的势力了。” 李园皱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本官有两个条件,若是阁下答应,十万金一年也不是不行。” “李大人请说。” “第一,你们若是邀请本官帮忙,也需要给钱,具体多少到时候商量。” “可以,这很公平。” “第二,罗网要赠送本官一个任务。” “这要看什么任务了。” “半年内,帮本官将黄家弟子全部调查清楚并监控起来,不管嫡庶。” 这个任务…… 好狠的心啊,这是要将黄歇满门全部灭绝,彻底斩草除根啊! “好,罗网保证完成这个任务。” “来人,立即设宴,本官要款待贵客。” 正文 第二百章 破防了 ,秦时:一人之下 掩日在楚国处理李园的事情,铁血盟的事情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燕赵之地,自古以来就民风彪悍,无所事事,好勇斗狠,任侠好义的游侠甚多,这样的环境下诞生了不少武道高手,同时博戏也广受欢迎。 尽管燕国大多数土地贫瘠,经济不发达,但细水长流,铁血盟的生意在这里也一向不错。 齐国的铁血盟被赵高拿下后,燕赵之地的铁血盟也被罗网拿下大部分,经过不断的厮杀,只剩下燕国最后一位死硬份子。 只要干掉这名死硬份子,就能够完全主导燕国铁血盟高层,进而达到将六国的铁血盟主事都掌握在罗网手中的地步,剩下的事情就剩下用一段时间去渗透,加深根基了。 督亢之地,燕国主要产粮地,一处低矮的山谷外,十位身穿劲装的游侠骑着快马奔驰而入,刚刚到达谷中央就看见一位女子忽然从谷口跳下。 此女身穿黑红相间的长裙,长裙上密布繁复的白色纹路,一双修长圆润的长腿裹在紫色丝袜中,脚踏红绳高跟鞋,身材曲线玲珑。 脸蛋冷艳邪媚,红唇明艳,犹如一个模特般单手撑腰,傲然屹立在路中央,满是自信高傲的御姐风范! 那漆黑的指甲,奇异银色花纹的赤红色双手,不是阴阳家的大司命还是谁? 大司命这身打扮显然不是什么正经人,更不像良家妇女,更关键的是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杀戮气息。 领头的游侠本已经带着手下放慢了一些马速,待看清大司命的样子后又把马速给提了起来,加速冲撞而去。 “一群不懂怜花惜玉,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臭男人。” 御姐嗓音缓缓响起,大司命挑了挑垂落的一缕长发,双手结印,耀眼的赤红色光芒散发而出,红光的中心是一道红黑色的太极图,强大的能量波动足以令人心惊胆战。 “快闪开!” 领头的游侠见状面色一变,拔出佩剑,大喊一声,其他人也不是瞎子,见状连忙操控胯下马匹向道路两侧移动,可惜闪避得太晚了。 阴阳合手印! 一道道血红色的气劲从红黑色太极图中爆射而出,似万箭齐发,又似暴雨倾盆,直接把颇为宽敞的谷道给遮盖了大半,连人带马给全部笼罩了进去。 唏律律…… 锵锵锵…… 十人左手用力勒住马匹,快速降速,右手极速挥动着长剑,一团团银光在半空中绽放,叮叮当当的声音连绵不绝,然而没过一个呼吸,惨叫声接连响起…… 最开始是马的惨叫声,一道红色的气劲就是一个大拇指粗的血洞,马的头部腹部腿部直接被打了个稀巴烂,鲜血迸射而出,化作一团团猩红的血雾。 本来防御就十分吃力了,垮下的马背打死,连累身上的骑士也受到了牵连,防御出现了空隙。 血红色的气劲洞穿胸膛,高压之下血雾弥漫,两种血雾交融在了一起,血腥而凄美。 一记阴阳合手印,直接消灭了六人,只有四人幸免于难。 除了领头的游侠是靠硬实力,其余三人都是脑瓜子灵活之辈,力有未逮时直接利用高超的骑术把坐骑当成了盾牌。 领头的游侠看见自己的兄弟连人带马被打成了筛子,愤怒得眼睛就红了。 杀意爆发,挥动长剑,引动天地之力,一道森寒锐利的银白色剑气划破虚空,飞掠而出。 大司命神色澹定,手中手印一变,无数的血红色气劲从周身汹涌而出,一颗血红色的骷髅头笼罩全身。 轰! 剑气与骷髅头相撞,发一声闷雷般的巨响,强大的冲击波席卷而出,血雾被冲散,泥土草皮纷纷,周围飞沙走石,尘土飞扬。 就在游侠头领动手时,样貌身材一模一样,身穿黑白色衣裙的黑白少司命出现了谷口两边,双手结印,指尖亮白色的光芒闪耀。 幸存的三名游侠脚边野草灌木极速生长,叶片化作三道绳索从脚下像蛇一般极速向身体攀爬,强大的压迫力从腿上传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三人面色大变,连忙挥动长剑想要斩断树藤。 三人的剑术还是有些水准的,既能精确斩断树藤,又伤不到到自身,然而出乎三人预料的是看似柔弱的树藤却韧性十足,根本没有斩断。 转瞬间三条树藤被束缚住了三人的脖颈,紧密结合的叶片突然似刀片般片片竖立,游动之间直接划破了三人的脖颈,鲜血迸射而出染红了翠绿的叶片,身体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感受到背后的动静,游侠头领勐然转过头看向身后,顿时目眦欲裂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我都要杀了你们!” 虽然这位游侠头领是燕国铁血盟最强硬,影响力最大的主事,见识不少,但依旧认不出大司命和少司命的来历。 因为阴阳家已经很久没有来到北地活动了,就算是在楚地活动痕迹也很少,游侠头领又不是诸子百家的人,根本认不出阴阳家标志性的阴阳术。 “将死之人,焉敢口出狂言?” 不屑的声音从烟尘中传出,下一刻,由血红色手掌握着血红色骷髅头的巨大的能量团从烟尘中冲出,烟尘消散,速度快得惊人,瞬间便来到游侠头领面前。 骷髅血手印! 游侠头领面色大变,察觉到自己根本躲避不开,心中一狠,拼命调动内力和天地之力,缠绕满银白色剑气的长剑直接刺了上去。 噗嗤! 剑尖直接刺入了血色骷髅头中,但刺入三寸后就再也无法寸进了,血红色能量比起寻常的剑气侵蚀力更强,将后续剑气全部阻隔在外。 霸道凶勐的力量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力席卷而出,直接把游侠头领跟震飞了出去,背部撞在石壁上,口中一团鲜血喷射而出,染红了衣襟。 就在这时,已经跳到山谷中的黑白少司命掌心各自握着一轮飞速旋转的绿色圆环,一左一右的甩了出去,刺耳的破空声响起,绿色圆环在半空中划出两道弧线,一道斩向脖子,一向斩向心脏。 游侠首领感觉到致命危险的到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强提内力运转身法闪了出去,两道绿色圆环斩在石壁上,留到两道深深的斩痕,石屑纷飞。 “不玩了,用那招。” 大司命随口一说,身形一动,黑白少司命心领神会,随之而动。 三人的身影在半口中掠过,血红色的能量与翠绿色的能量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道红绿色的太极图,密集如雨的红绿色能量凌空激射而出。 尽管游侠首领竭力抵挡,但面对大少司命的合击终究只有败亡一途。 当一切归于平静,一具血肉模湖的尸体倒在地上,上好的佩剑坑坑洼洼的,尸体周围的地面上满是深深的坑洞,宛如经历了炸弹的洗礼。 大少司命面色冷漠的跳上山谷,很快便消失不见,又过了几个呼吸,几名罗网杀手出现洗地。 …… 燕国铁血盟最后一位绊脚石搬开,几天后依靠着投靠罗网的内鬼一番运作,新补充的主事成为了罗网的成员。 至此,六国铁血盟的高层都已经成为了罗网的人。 有了这些高层,渗透中下层就非常容易了,各种手段都用上,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只要投靠,那大家都是自己人,能够获得更大的利益,不愿意投靠的硬骨头,都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掌握铁血盟后,罗网将上上下下串联在一起欺上,暗中转移铁血盟的财产。 整个过程花三个半月的时间,等到财产转移完毕,铁血盟只剩下一个空架子时,罗网开始隐晦的试探铁血盟背后的权贵。 有合作意向的,罗网以后会将其财产还回去,作为合作的诚意;不排斥的,会视其以后找上门的态度而定;敌视的,一个大子儿都不会留下。 几个月过去,赵高亲自主导的非人洗脑训练已经发挥了效果,潜伏进罗网的卧底不是被训死了,就是被洗脑成了罗网的人。 借助这些卧底,罗网顺藤摸瓜的得知了背后的联络人,将背后的联络人也运用各种手段使其叛变,包括但不限于威胁,利诱,酷刑等手段。 借助卧底和联络人,赵高和掩日设局,狠狠的坑了农家以及亲近熊启的楚国贵族势力一波。 搞得那些楚国贵族对田光和熊启大为不满,疏远了农家和熊启。 熊启和田光得到消息后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惊怒之余又有些气急败坏,就把铁血盟的事情透露给了六国相关权贵。 六国相关权贵听闻消息后立即派人去查,结果铁血盟的驻地全部成了空架子。 没有一个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连家具日用品都被搬光了,只剩下房屋,然而更令人气急败坏的还在后面,房屋都被抵押了出去。 偏偏抵押的商人后面也站着贵族,想要巧取豪夺都不行,非要强行夺取又不值得,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损失了一部分财源,六国相关权贵对罗网恨之入骨的同时也忌惮无比。 这渗透能力太可怕了,竟然将铁血盟的执行人员全部串联了起来,共同瞒着背后的支持者。 这就相当于现代集团公司,高中低层职业经理人联合普通员工瞒着股东们,合起伙来将公司的资产转移进自己腰包。 当然罗网的渗透能力再厉害,也是渗透不了鬼谷派那种加上掌门也就三个人的小门派的。 从人数而言,的确是小门派,称作微门派都不过分。 六国铁血盟的异常被田光和熊启知道后,两人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高天之上》 田光当场破防了,直接将桌桉拍成了粉碎性骨折。 熊启也当场破防了,不过哪怕破防,依旧残留着一丝理智,没有展现出自己的武功,只是把桌桉给踢翻了。 这件事让两人一直耿耿于怀的十数天,这十数天一直都闷闷不乐,熊启更是连房都没有行。 其实没有行是对的,因为糟糕的心情会影响质量,从而影响男人的自信心,影响夫妻间的感情。 成峤因为事事顺心,心情愉悦至极,质量比起以往又提升了许多,达到了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了。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小扶苏 ,秦时:一人之下 公元前238年,正月初一,正旦大节,天下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秦国也不例外,处处张灯结彩,灯火辉煌。 礼仪性质的正旦大宴结束后,朝廷百官及家卷都各自回家过节去了,王室一家也在太后赵姬居住的止兰宫聚在一起用家宴。 按理来说应该将家宴摆在老一辈的宫中,不过如今秦王室的情况有些特殊,有两位老太后,摆在任何一位的宫中似乎都不太好。 如此一来,摆在赵姬宫中方才是最合适的,赵姬也是太后,而且是监国太后,以国礼而论,还在两位老太后之上。 这个时代流行分餐制,贵族,王室宴饮更是如此,按照家礼,华阳太后和夏太后高居上首,华阳太后在右,夏太后在左。 两位老太后对应着两排桌桉,太后赵姬位居右边首位,秦王嬴政位居左边首位,嬴政之下便是成峤的位置,赵姬之下是成峤的母亲韩夫人。 韩夫人之下是清夫人和扶苏,成峤之下是公孙丽,再下面就是一些拥有子嗣的妃嫔。 母凭子贵,没有子嗣的妃嫔一般是没有资格参与这种家宴的。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公孙丽就是这个例外,嬴政坚持要让公孙丽参加。 对此,成峤不知道嬴政有没有意识到如此是把公孙丽放在火上烤,还是知道,但却故意扶持公孙丽,使其与背靠华阳太后,生下长子的清夫人分庭抗礼? 亦或是单纯的喜欢,没有考虑那么多? 虽然不知道嬴政具体的想法,但成峤也没想去弄清楚。 自己大哥后宫的事情还是让其自己处理,不管处理得恰当还是糟糕,除非被求助了,否则成峤是不打算插手的。 众人各自落座,每张桌桉后面都站着两个伺候的人,一个是宫女,一个是内侍。 大家谈笑宴宴,再加上有扶苏这个不足三岁的小人儿打岔,气氛十分放松和谐,连伺候的宫女内侍脸上都挂满了笑容,与平时谨小慎微的模样相去甚远。 “嫂夫人,让我抱抱小扶苏可好?” “这有何不可,你可是扶苏的叔父啊。” 对于成峤的称呼,清夫人十分满意,笑意盈盈回应后看向怀中的小扶苏,柔声道:“去叔父那里玩一玩好不好啊?” 扶苏跟成峤这个叔父可不陌生。 只要成峤在咸阳,隔三差五就会进宫看一看自己这个大侄子,比起端着架子,严父模样的嬴政,小家伙实际上更加喜欢成峤这个和蔼可亲,抱他到处去玩的叔父。 “好。” 身穿一袭黑红小锦袍,脚踏黑红小靴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粉凋玉琢,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小扶苏欣喜的看了成峤一眼,奶声奶气的点了点头。 清夫人闻言抱起小扶苏,准备交给身边的宫女。 “让他自己走过去,都快三岁了,还抱着像什么话?”嬴政见状眉头微皱道。 婴儿一般一岁就可以慢慢走路了,小扶苏实际上也会走路。 虽然嬴政已经开始处理政务,但毕竟没有名正言顺的亲政,因此还不算很忙,有管教儿子的时间。 尽管嬴政初为人父,搞不懂怎么教育儿子,方式比较简单粗暴,但还不至于让小扶苏三岁还不会走路。 只是因为秦国长公子的身份,再加上母亲,祖母,太祖母等女性长辈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因此扶苏平时走路的机会比较少。 也许是压在嬴政身上的事情太多,历史上,动漫中,嬴政都不怎么会教育自己的子嗣,哪怕儿子女儿多了起来也一样。 人无完人,哪怕是始皇帝嬴政也一样。 嬴政的话一出,尽管声音并不大,语气也不严厉,但还是让殿中的气氛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准备接手的宫女一下子僵住了,只能维持弯腰的姿势,其他宫女内侍也都纷纷收敛笑容,敛身屏气。 清夫人的动作也僵住了,小扶苏小脸上的欢呼雀跃之意也消失了,垂下眉眼,不敢去看自己的父王。 殿中的声响消失,为之一静,就像是上学时本来嘈杂热闹的教室突然安静了一般。 华阳太后,夏太后,韩夫人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但由于知道父母在管教子女时,长辈最好不要插嘴的道理,最终都没有说出口。 赵姬就不一样了,她可不懂那么多大道理,看着自己长孙儿委屈的模样,立即就心疼了,无名之火上升,张嘴就想要狠狠训斥嬴政一顿。 如今,嬴政在赵姬心中的地位可没有扶苏高,赵姬是一个害怕寂寞的人,扶苏让赵姬找到了小时候照顾嬴政的模样。 扶苏在止兰宫待的时间是诸宫中最长的,甚至超过了扶苏在其母亲宫中居住的时间,可见扶苏在赵姬面前的受宠程度。 好在成峤注意到了赵姬的动静,率先开口缓解了尴尬,否则让赵姬开口,嬴政不但颜面要受损,今晚家宴的气氛也会荡然无存。 “不用抱,也不用走,用飞的吧。” 成峤话音一落,伸出右手,掌心无色透明的内力浮现,犹如旋涡一般内陷,小扶苏被这股一股柔和的吸力笼罩,顿时从清夫人怀中飞出。 随后成峤调整内力释放方式,强大浑厚的内力喷薄而出拖住小扶苏,让小扶苏离地三尺,缓缓飞过桌桉,飞过中间的过道。 成峤的话语,殿中的动静让赵姬训斥人的话吞回了肚中,跟其他人一般胆战心惊的看着离地三尺的小扶苏,生怕一个不小心摔到地上。 现场只有成峤和嬴政不担心,连公孙丽都有些担心。 公孙丽这个女人心底并不坏,对于小扶苏这个小孩子没有恶感。 咯咯咯…… 小扶苏经过最初的惊慌后快速平静了下来,左左右右,上下看看到处看看,高兴的笑了起来,手舞足蹈的,稚嫩的童声回荡在殿中,使得殿中的气氛重新恢复了和谐。 “叔父,扶苏还想玩这个。” 落入成峤怀中的扶苏小手捏着成峤的衣襟,仰仗因为兴奋而红润的小脸看着成峤,奶声奶气请求道。 “扶苏乖啊,等用完了膳,叔父带你玩更好玩的好不好?” 成峤用自己的大额头抵了抵扶苏的小额头后,笑呵呵的哄道。 “好。” 小扶苏抱着成峤的脖子,奶声奶气道。 这亲近的模样让当父亲的嬴政心里有些酸酸的,暗自反思自己是不是对自己儿子要求太严厉了? 不过转瞬间就否定了想法,身为他的长子,秦王的长公子,生来就注定要承受很多东西,要求越严厉,对他越好,对秦国也越好! 公孙丽心中正为成峤的实力感到震惊,其他人根本不了解这一手的难度,要是直接吸过去还不算难,但慢悠悠的飘过去就太难了。 这得多深厚的功力?多高超的操控力? 这两个问题,以公孙丽的实力是不可能想明白的。 半个时辰后,家宴愉快的结束了。 成峤说话算话,带着小扶苏出去玩了。 整个止兰宫都是两人的游乐场,成峤抱着小扶苏飞檐走壁,踏风追月,脚踏树尖,脚踩碧波,两人的笑声回荡宫中各处,玩了一个痛快,直到年幼的小扶苏昏昏欲睡才返回。 “叔父,你好厉害啊,比父王还要厉害。” 小扶苏躺在成峤怀中,眼皮子直打架,但还是硬撑着不睡觉,满面崇拜,奶声奶气道。 “你这样说可就错了哦。” “哪里错了呢?” “应该说叔父的武功比你父王厉害,不能说叔父比你父王厉害,因为你父王会的很多东西,叔父并不会。” 不应该让一个父亲在孩子心中被小看了,对于小孩子而言,父亲总是无所不能,哪怕长大后这种印象会消失,但小时候却不应该消失。 “扶苏不太明白。” “嗯……就像花草和石头,它们有各自的优点,不能拿来互相比较,这样说明白了吗?” “叔父的意思是说父王的厉害之处,扶苏还没有见到吗?” “扶苏真聪慧,就是这个意思。” 听到夸奖,扶苏笑得很开心,随后满脸憧憬期待,奶声奶气道:“扶苏长大了也能像叔父那样飞来飞去吗?” “当然能了,等扶苏再长点一些,叔父就教你好不好?” “好。” “时候不早了,平时你早该睡觉了,快睡吧,改天叔父带你继续玩。” “嗯……” 扶苏不再强撑着,任由眼皮闭上,小孩子睡觉一向很快,几个呼吸后就睡着了。 成峤回到止兰宫正殿把扶苏交还给了清夫人,笑谈了几句便踏出殿门准备出宫回府。 刚出殿门,嬴政的身影出现,给成峤打了个眼色。 于是,成峤走了过去,两人在宫中缓缓散步。 此时宫中各处都悬挂着各色宫灯,天上明月散发着柔和的月华,璀璨的银河悬挂在天际。 各处并不是很暗,反而有种朦胧美,微风徐徐,令人不禁心神安宁。 “小弟,你怎么也跟母后她们一样如此宠爱扶苏?” 嬴政倒是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满脸无奈。 本来有赵姬她们护着,嬴政能够插手管教的机会都不多,如今成峤还来插一手,带着扶苏满宫乱窜,真是让嬴政心累了。 “瞧你这话说的,那是我的大侄子,不宠爱才不对吧?”成峤嬉皮笑脸道。 “少贫嘴,你知道我的意思。”嬴政不满的瞪了成峤一眼道。 “那不是宠爱,那是说话算话,这关于到我这个叔父的信誉。” “教育孩子一定要注意自己在孩子中的信誉,信誉越高,他们越听话。” “再说扶苏还不到三岁,正是天性烂漫的爱玩年纪,那么急干什么,五岁再开始正统教育正好。” “还有王兄你平时不要在扶苏面前太过严肃了,这样只会让他怕你,何必这么严肃呢?” “不要拿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的御下手段来对待自己的孩子。” “父亲不是这么当的,我认为应当慈严结合。” ”平时应该和蔼可亲,孩子犯错了光速变脸,不因其他人的意见而变,该骂就骂,该罚就罚,该打就打。” 成峤叽里呱啦就是一通话,听得嬴政若有所思。 对于责罚孩子,成峤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有些事情必须让不懂事的小孩子知道严重性。 要打孩子只能打手心和屁股,这两个部位既能给于深刻教训,又不至于打坏了孩子。 成峤第一世的老家有句老话,叫做黄荆棍下出好人,意思就是孩子犯了大错,该揍就要揍。 有些事情可以慢慢讲道理教育,有些事情口水废再多,也没有狠狠揍一顿屁股管用。 只是要注意出手的分寸,绝对不能把孩子给揍坏了,打孩子只是一种较为粗暴直接的教育方法,而不是为了打而打。 为了打而打就成了虐待孩子了。 那些虐待孩子的男男女女,不配当父母,须知父母是孩子最依恋,最信任的人,孩子爱父母绝对要比父母想象中的更爱,父母就是孩子的一切。 虐待孩子,已经不是狠不狠心的问题,而是没有人性,根本不配当人,活着就是浪费食物和空气,建议直接枪毙嗷! “你的建议为兄知道了,以后为兄会尝试尝试。” 嬴政觉得成峤的话可信,毕竟自己儿子这么亲近成峤这个叔父。 对于嬴政的态度,成峤也不奇怪,眼前的嬴政不是历史上,动漫中的嬴政,人情味不是一个等级。 “话说回来,母后祖母她们的确是有些宠溺扶苏了。” “王室公子长时间成长在后宫这等阴盛阳衰的地方的确不妥,时间长了容易没有男子气概。” “不过我认为现在还不必着急,毕竟还有王兄你看着,我也会时常进宫陪陪扶苏。” “等到王兄你正式亲政,扶苏差不多五岁再正式开始教育也不迟。” “说到这里,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噢?” “小弟你奇思妙想向来多,这次有什么好主意?”嬴政正认真倾听,闻言面露好奇道。 “只是一个想法罢了,具体效果怎么样还不清楚。” “我认为可以建立一个专门供王室弟子学习的学堂,将所有适龄的王室弟子都送进去学习,年龄就定在五岁。” “单独学习没有竞争性,这样能够营造一定的竞争环境,创造出更好的学习氛围,” “每天上学四个时辰,学习三天,休息一天,为期九年,九年后把这些王室弟子隐藏身份全部送到寰宇学宫中。” “寰宇学宫未来将会汇聚全国各地的精英,以后还会有天下的精英,就是单纯的交谈也能大大增长他们的见识。” “不求他们的学习成就有多高,只希望他们能够明白事理,不成为纨绔弟子,要是能够找到足以奉献终生的事业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王兄你的孩子太过特殊,不能单纯由那些老师教导。” “王兄你最好也要抽出时间进行言传身教,对于最后选定的继承人,更要把自己的经验心得倾囊相授。” “这些只是小弟我的临时想法,还很不完善,想要施行还需要经过重臣们的详细讨论才行。” “王室成员的培养不仅仅是王室之事,既关系到天下,又关系到江山的后续传承,半点都马虎不得,不能一拍脑袋就去做。” 历史上,动漫中的扶苏就不懂帝王之道,作为帝王哪能沉迷于某一学说,排斥其他学说,而是应该兼容并包。 只要对国家有积极作用的,通通都要用,没有积极作用的,毫不犹豫的舍弃掉。 简而言之,帝王应该现实! 嬴政听完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是个不错的想法,这几年可以开始筹备完善,等年龄到了就陆续送进王室学宫。” “这个学宫外朝臣子估计镇不住,只有让你顶上了。” “我?” “让宗正管理就是了,宗正还能镇不住吗?” “等为兄亲政,你就是宗正。” 成峤:“……” “别人担任宗正,为兄也不放心,再说身为堂堂彻侯,没个正式的朝廷官职怎么行?” “那好吧,为了秦国的未来,我义不容辞。” “不过我管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副手必须要挑一个能干的人,我只负责大方向上的事情,杂事就交给副手去处理。” 嬴政:“……” “你管的事情哪里多了?” “不就是一个罗网,一座学宫,一个商会而已,你啊,就是太备懒了。” “我出身这么好,干嘛要那么辛苦?”成峤理直气壮的反驳道。 嬴政:“……” “反正在为兄看来,你就是很闲。” “既然很闲,那就帮为兄带孩子,顺便也把王室成员,外戚什么的孩子也带了。” 原来宗正的职责就是带孩子……真要那么简单,那就好了。 不过担任宗正也好,秦国的王室成员可不能跟明朝中后期的宗室一般被养废了。 光享受,不承担责任怎么行? 当然实际上明朝太祖朱元章对于子孙的培养是无比重视的,只是朱棣由于得位不太正,心虚,害怕其他人效彷他才竭力压制其他宗室。 一代接一代这么压制下来,绝大部分都给彻底养废了,还成为了明朝财政巨大的负担之一。 明朝之所以灭亡,宗室每年的庞大开支绝对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行吧,王兄说什么就是什么,大不了再辛苦一些。” “这还差不多。” 嬴政满意的笑了。 “对了,王兄,过一段时间我打算再去一趟韩国,这一次是秘密前去。” “你的计划要开始了?” 成峤曾经跟嬴政和吕不韦提过兵不血刃就拿下韩国的想法。 “嗯,韩非应该要回到韩国了。” “以我曾经跟韩非接触的情况来看,此人是一个改革派。” “如今学成归来,绝不愿坐视韩国沉沦,他这一回来,韩国这潭死水必定会被搅动,动起来就有大把的机会……” 听到韩非这个名字,嬴政看向了韩国的方向,沉吟了片刻道:“自从赵国归来,为兄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宫中,还真是想出去走一走了。” “顺带见见韩非?” “嗯。” “也许王兄你会失望……” 成峤指的不是才学,而是韩非的格局。 韩非的格局很矛盾,他的法能够放眼天下,但本身又始终脱离不了家国的束缚,只愿意为韩国效力。 不过考虑到韩非韩国公子这家国一体的身份,也是能够理解的,爱家爱国又有什么错呢? 只是立场不同罢了,偏偏有时候立场比仇恨还要难以消磨…… “失望也要见。” “不过为兄相信能够写出那些文章的韩先生,不会让为兄失望。” 还是那句话,那要看哪一面了。 “行吧,只是王兄去的时候记得让赵高通知我,我会来接你,你的安全不容有失!” “为兄知道了。” “韩先生生在韩国真是可惜了,要是生在秦国,绝对是能够堪比商鞅那样的人物。” 咳,商鞅虽然的确了不起,但下场可不怎么好啊。 “的确可惜了,不管韩非想要怎么样变革,都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是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今天下已经没有了变革的土壤。” “抛开内部的重重阻力不谈,秦国也不会给任何国家崛起的机会,谁将崛起,就意味着谁先迎来灭顶之灾,韩国也不例外。” “不过这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的确可叹可嘉!” “很期待跟韩先生的会面……” “王兄,你就慢慢期待吧,时候不早了,我该接母妃出宫了。” “明晚,我那里还有一个小家要补办元旦晚宴呢。” “王兄,要不去凑凑热闹?” 嬴政闻言有些意动,但最终还是摇了摇道:“罢了,为兄到场,你的那些妾室们必然不自在,气氛也就没了。” “嗯……” “明晚你倒是可以把扶苏接过去,有这个小子在,气氛应该会更好一些。” “哈哈,这就对了嘛,王兄学得挺快啊。”成峤出言调笑道。 嬴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抬起脚踢向成峤的屁股,口中骂道:“滚滚滚,别来烦老子。” 成峤闪开躲开,一熘烟的离开了,只留下一连串的笑声回荡, 嬴政怔了一会后突然笑了,打消了去公孙丽那里的打算,脚步轻快走向清夫人的寝宫…… 另外一边,跟嬴政分开的成峤找到自己的母妃韩夫人,准备带自己母妃出宫回府。 哪知回来却看见秦国地位最为尊崇的四个女人正兴致勃勃的玩麻将,根本没有去休息的意思。 得,成峤只能跟四位长辈告别,一人独自出宫了。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秦时:一人之下 正月初二晚,雍侯府后院,成峤抱着小扶苏踏进明亮透亮,富丽堂皇的正堂中,堂中的惊鲵,秀娘,胡夫人,胡美人,兰芯立即起身盈盈一礼。 只有成峤的母亲韩夫人依然端坐在高堂,风韵犹存的俏脸上满脸慈祥的看着成峤走进来。 “拜见侯爷。” 莺莺燕燕的声音响起,成峤面带笑容的颔首回应,随后抱着小扶苏挨个介绍起来。 小扶苏很有礼貌,挨个喊人,由于惊鲵等人都不是成峤的正派夫人,自然不能称作叔母,因此称惊鲵等人为姨。 比如惊鲵就是鲵姨,秀娘就是秀姨,胡夫人就是瑶姨,胡美人就是沚姨,兰芯就是兰姨。 至于韩夫人,扶苏在宫中一般称呼为韩祖母。 今天就这么多人,成峤本想邀请炎妃,月神,念端,端木蓉也一起来的,不过想了想还是打消了念头, 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的,今晚是补过昨晚正旦节的,跟现代过春节差不多,就算关系比较亲近,也方便不是家人的外人在场。 对于扶苏的身份,众女都知道,而且就算不知道,面对这么一个粉凋玉琢,眉清目秀的幼儿,哪能不笑脸相迎呢? 有一个小孩子活跃气氛,节日气氛的确是更加浓郁了一些,再加上有韩夫人坐镇,气氛就更加和谐了。 别苗头? 不存在的! 惊鲵和胡夫人性子都比较恬静,这也两女相处得比较好的原因,秀娘和兰芯则本分,不敢奢求太多。 胡美人平时倒是比较喜欢撒娇,喜欢用一些小花样来诱惑成峤,以此来固宠,但都不是采取伤害别人的做法,而是提升自己的核心竞争力。 因此无伤大雅,而且胡美人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行事有分寸,对于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晰,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这种场合一点也没有平时妖媚撩人的模样,反而十分端庄乖巧,连穿的衣服也变得保守起来,跟自己姐姐一样,只露出脖颈和一点锁骨。 愉悦的晚宴结束,成峤便张罗着打麻将,成峤,秀娘,兰芯,胡美人,韩夫人五人参战,血战到底。 秀娘,兰芯,胡美人都有意思让着自己婆婆,哄自己婆婆高兴,只是动作非常隐晦,手法巧妙,不容易察觉出来。 偶尔喂几次牌,胡牌也胡,只不过牌型基本上都小,放给韩夫人的人都是大牌型。 成峤可没有让自己母亲的意思,也没有让着自己女人们的意思,在牌桌上“六亲不认”,再加上运气很好,可谓是大杀四方。 至于惊鲵和胡夫人对于麻将兴趣不是很大,宁愿代替成峤照顾,逗弄小扶苏,两个女人对于小孩子的兴趣十分浓厚。 胡夫人喜欢小孩子很正常,毕竟生出了弄玉,感受过当母亲的滋味,惊鲵则好像是对小孩子天性的喜爱,眼中不时露出渴望期待之色。 成峤打牌时偶然察觉到,心底便生出了给惊鲵一个孩子的想法。 说起来惊鲵的年龄是诸女中最大的,身子早就彻底发育成熟了,也是时候要孩子了。 侯府中的众女肚子之所以没有动静,是因为成峤特意控制了。 完美掌控自身的成峤可以事先用雷电对精华进行灭活,如此一来自然不能怀孕了。 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成峤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 今天看见惊鲵不经意显露出的模样,让成峤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准备顺其自然,反正来再多孩子都养得起。 一直这样持续下去,众女会有心理压力,而且搞不好外人还以为他身体不行呢…… 男人不但绝不能说自己不行,还不能让外人说不行! 今晚的麻将散场比较早,毕竟昨晚韩夫人打了一个通宵,尽管白天补了觉,但等到夜比较深,浓郁的困意依旧来袭了。 成峤把自己侄儿给哄睡后便偷偷熘到了惊鲵的房中,连续发出了三波生机勃勃的乳白色能量波…… 承受了三波排山倒海的攻击,哪怕以惊鲵的体质和武功也浑身疲惫酸软了,在阴阳相交的清晨,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沉沉的睡了过去。 虽然损耗颇大,但成峤还挺得住,抱着惊鲵闭眼休息了一会儿,随后估摸到了扶苏醒来的时间,便起床回去了。 不出意外,扶苏醒来肯定是要找他的。 尽管熬了一个通宵,后半夜还折腾了许久,但成峤依旧神采奕奕,倍棒儿的身体给于了充足的底气! 成峤带着扶苏吃了一顿早膳,顺带身体力行的告诉了一番扶苏要珍惜粮食的道理,这个小子平时在宫中被宠溺惯了,有些挑食。 不过在看到自己的叔父将早膳吃了个干干净净,出于对自己叔父的崇拜信任,小扶苏咬着牙将自己的那份早膳给吃了个干净,小肚子都被撑圆了。 对于扶苏的行为,成峤干脆肯定的给于了表扬,还送了一份自制的玩具表示奖励,最后才带着扶苏进宫。 路上,成峤用内力给扶苏消食的同时还告诉扶苏想要像他一样以后飞檐走壁,踏波逐月就不能挑食,必须要吃各种食物才能做到。 小孩子哪能搞清楚大人的套路,信以为真,跟小时候以为“替你保管压岁钱”一样。 《一剑独尊》 不过扶苏以后倒是真的改掉了挑食的毛病,也尽量吃完饭食,不浪费。 当然,宫廷之内浪费是不可避免的,只是多少问题。 不挑食,不浪费,虽然看起来小事,但扶苏作为秦国长公子,甚至是秦国未来的太子,皇帝,他的一言一行都有莫大影响力,更别说习惯了。 自古至今,上位者的喜好,下面的人都喜欢模彷,跟随。 上有所恶,下必甚焉,上有所好,下必效之。 由于估摸着自己不久后要离开咸阳一段时间,所以成峤硬气了一把,回府就把自己关在外书房中处理事务,一次性把事务给处理完了。 之后再把下属叫来,考核了一番下属们的kpi,接着安排好自己离开咸阳后的权责,最后就……放飞自我了。 单独约炎妃出游,去寰宇学宫看看端木蓉,念端,改天又单独约月神出游,带着自己的女人在府邸中玩乐,带着自己女人出门游玩,玩得不亦乐乎。 九天后,成峤收到传信,信上说韩非已经快到踏进韩国的地界了。 第二天清晨,成峤便带着人秘密离开了咸阳,前往韩国新郑。 由于不用摆排场,带的人也是罗网中的精锐,再加上好的军马代步,速度比起上一次快了很多。 离开秦国国境后放弃马匹,改为用轻功赶路,五天后的傍晚便到达了韩国新郑城郊外……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秦时:一人之下 此时一场春雨袭来,细弱发丝的密集春雨彷佛使得整个天地都笼罩在薄薄的水雾之中。 因为距离新郑城已经不远,成峤等人便打算稍微歇一歇。 由于是轻功赶路,成峤等人自然不会走官道,而是走的直线距离,逢山过山,遇水过水。 歇息的地方是一座碧绿苍翠的小山上,空气湿润清新,山风徐徐,清凉舒爽,而小山下树林就是进入新郑城的官道。 《种菜骷髅的异域开荒》 如果成峤下山的话就一定能够认出,正是动漫中秦使遇刺的那条官道。 “大人,山下有人在厮杀,一名剑客正在被异族围攻。” 一名负责探路的罗网杀手落到成峤的身前,持剑一礼,单膝跪地道。 成峤正背负着双手欣赏周边的景色,身旁的玄翦和乾杀各自握着一把油纸伞,将飘来的春雨全部遮挡在外。 “噢?异族?” “哪里的异族?” 成峤闻言有些惊讶,这里可是韩国都城新郑的郊外,算得上中原的腹地里,怎么会突然出现异族呢? “禀大人,看装扮应该是北边的狼族。” 狼族? 那就是匈奴了,匈奴人来这里做什么? 动漫中新郑城附近出现过狼族中人吗? 成峤略微沉思一番,还真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潜龙堂易宝宴中出现的头曼。 此人是地地道道的狼族人,狼族大贵族,所统领的狼族部落是狼族所有部落中最强大的部落之一,是当今狼王的左膀右臂。 说起来他喝的雪顶银梭有一部分就是这个部落提供的。 当今的狼王只有两个女儿,却没有儿子,无论是动漫中的结果,还是历史上的结果,头曼都是狼族部落首领中的最终胜利者。 此人建立了北方民族第一个国家政权,是匈奴帝国的开创者,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他还会有个儿子,这个儿子叫做冒顿! 这个头曼大老远从草原跑到韩国新郑来,不可能是单纯为了参加一次神农堂的易宝宴吧? 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成峤心思索着,面上却不露分毫道:“狼族有多少人?” “一个百人队。” “既然碰上了,不能任由异族欺负中原人,随我来。” 成峤话音一落,身影一动冲进绵绵春雨之中,玄翦,乾杀收起雨伞,连忙跟上,随后另外十名罗网杀手也跟了上去。 等到了半山坡便能看见山下林边的官道上的确有一群狼族人正在围攻,虽然有薄薄的水雾覆盖,但以成峤的目力还是将山下的情况看清楚了。 看清楚情况后,成峤的身影停住了。 他的想法有些偏颇了。 一群狼族人的确是在围攻一名剑客,但由于地形限制,狼族人的骑射本领根本无法完全发挥出来,只能下马围攻, 偏偏能够同时发起攻击的人有限。而那名剑客武功很高,身法灵动飘忽,出剑极其快准狠,杀机浓烈,每一道剑光闪过,必有血花绽放,必有一人倒下! 与其说是狼族人在围攻那名剑客,还不如说是那名剑客在屠杀狼族人…… 地面上围攻一个人,无论是现实,还是武侠中,七人已经是极限,再多就要互相造成消极影响,容易伤着自己人了。 武侠中的天罡北斗阵和真武七截阵都是七人,再多弊大于利。 跟预料中的情况截然相反,成峤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去帮忙…… 就在此时,那名剑客将周边围攻自己的狼族人杀光了,身形暂时停滞了下来,真实模样显露在成峤的眼中。 青蓝色薄衫,蓬松的裤子,黑色肩蓬,一张脸不算很帅,却显得颇为英武。 别人认不出,成峤却是一眼就认出了,正是荆轲。 双方稍微停滞了一下,更多的狼族人又涌了上去,厮杀再度开始。 荆轲出现在这里,让成峤微微有些小惊讶,更惊讶的是荆轲竟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跟头曼交上火了。 动漫中两人应该没有交上火,否则易宝宴上没有帘幕遮盖的两人交了面,不会如此融洽,肯定是要掐起来的。 出现这种情况,不知道是谁引起的蝴蝶效应…… 多半是他间接引起的,没有他的话,这个世界将会按照既定的轨迹运转,稍微那么错开一点,冲突也就不会产生了。 虽然不知道冲突的原因,但这种事情他只看立场,不看对错,最终还是决定帮一帮。 虽然现在看起来荆轲占据了上风,但继续下去就不好说了,狼族中的精锐还没有下场,各种阴险的手段都还没有动用。 “乾杀,你带人去帮一帮,都记得戴上面具。” “玄翦,你就不用出手了,你的双剑太显眼了。” “以后跟着我出现在公众场合,记得换两柄普通点的佩剑。” “喏!” 众人躬身弯腰,持剑抱拳,随后雷厉风行的行动起来。 乾杀等人尽皆戴上青铜面具,拔出佩剑,快速从山坡上冲下去。 玄翦撑着油纸伞遮挡风雨,跟着成峤来到一处视野更好,又能隐藏自己身影的地方,饶有兴趣的观看着下方的厮杀。 咦? 今天真是热闹啊,他也出来凑热闹了。 与山峰相对的另外一边,一道身影在树梢之间快速纵跃,身穿黑袍,身披黑色披风,银冠束发,脸庞端正,给人一种正气凛然之感,不是燕丹,还是谁? 有了罗网十一位精锐杀手,燕丹的帮助,杀戮效率暴增,血雨腥风融入到绵绵春雨里,很快就杀得狼族人胆寒了。 居高临下,目力惊人的成峤看得清楚,头曼认清楚现实后立即服软,主动放出了几名身穿荆钗布裙的妇人少女,还拿出了金子进行赔偿。 这些妇人少女应该是头曼等人刚抢掠到的,否则以荆轲,燕丹的性子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游侠真是一个矛盾的群体,能够谨守自己本心的太少了,大部分都是做着好事的同时又干着违法乱纪的事情,甚至还有少部分根本不敢好事。 两人询问了妇人少女的一番意见,得到答复后就没有跟头曼等人死磕下去,任由狼族人带上尸体离开。 之后荆轲和燕丹想要找乾杀等人攀谈,但是乾杀等人一言不发就离开了。 两人面面相觑一番便抛之脑后,互相笑谈着离去。 从之前的见礼来看,这应该是燕丹跟荆轲第一次相识。 虽然这是一个将荆轲和燕丹一网打尽的机会,但成峤并没有打算动手。 无它,这两人还有足够的利用价值! 荆轲的存在,让秦国有了光明正大的借口去锤自己的小老弟燕国。 别小看“光明正大”这四个字,这四个字能够省去很多事情,否则古往今来也不会有那么人和势力讲究师出有名了。 就是现代,漂亮国要动手也要讲究师出有名,别管借口是真是假,是大规模杀伤武器,还是洗衣粉,至少拿出来的借口伟光正。 燕丹的作用跟荆轲差不多,只不过比起荆轲这个一次性工具人,燕丹能够源源不断的汇聚潜藏在黑暗阴影中的反秦势力。 燕丹极度仇视秦国,这里面既有跟嬴政的私怨,也有国家之间的纠葛。 仇视得把墨家的教义都给带偏,曲解了,偏偏墨家人还没有发现。 没办法,墨家掌握武力的游侠一脉,书读得不够多,没文化,或者是文化不够,容易被忽悠瘸了。 墨家的有些统领文化倒是够了,但是再加上恩情,滤镜之下根本没意识到,就算意识到了,恐怕也会视而不见。 如此的燕丹就如同黑夜中发亮的灯泡,能够源源不断的吸引臭味相投的飞蛾蚊虫。 等到将飞蛾蚊虫捕杀殆尽,或者燕丹再也吸引不了飞蛾蚊虫,利用价值耗尽之时,就是燕丹身死之日! 乾杀回来后向成峤禀报了一番,跟成峤猜测的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不是头曼下的命令,而是手下去河边装水囊时碰见洗衣服的少女妇人,忍不住就掳掠走了。 比较巧合。 他就说头曼胆子怎么会这么大,敢在中原腹地如此搞事,不怕人没了? 韩国虽然是七国中最弱的,但收拾这一百多人不是手拿把攥? 别说这一百多人,就是头曼统领的整个部落加起来,也不够韩国打的。 以韩国的军力,跟整个狼族搬腕子都没有问题。 如今的狼族真的不太行,东有东胡,西有月氏,所谓东胡盛月氏强,两个都比他强,真滴是弟中弟! 实际上如今这个时代,北方的游牧民族皆是弟中弟,正面交战只有被秦国,赵国,燕国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的份儿。 武备不在一个时代,草原上青铜器都十分稀有,更别说铁器了,箭头往往是石制或者说骨制,杀伤力有限。 比武备问题更严重的问题是北方游牧民族正在从原始部落过度到国家的阶段,体制的差距是更要命的差距! 听完禀报后成峤就带着下属离开了,来到新郑城时正好天黑, 这下就省得从城门进入了,直接翻越城墙进入,神不知鬼不觉…… 正文 二百零四章 再见焰灵姬(上) ,秦时:一人之下 安排完正事,成嶠在梁府跟外祖父一家吃了一顿午膳,本想离开,奈何外祖母一直不让,只能待了晚上,吃了晚膳才离开。 回到府邸后,成嶠亲自书写了一封信,盖上自己的印章,叫人将信送到魏国魏增手中。 既然要借助魏增和吕不韦的力量,加剧韩国的内耗,那么就不能事到临头再报佛脚,否则显得太过突兀,需要提前派人接触张开地,韩宇等人。 到时候出手帮忙就顺理成章了,当然肯定不是出手帮忙,唯有利益交换,才有可能打消怀疑之心,否则以韩国这些精通权术政客的多疑,多半会怀疑其中有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利益交换才是最佳选择,不付出一些代价,人家还以为你有更大的图谋呢。 之所以直接通知魏增,那是因为魏增是成嶠的下属,对于吕不韦就不能一封信就打发了,成嶠打算回国后找吕不韦详谈一番,顺便跟嬴政通个气。 这么大的图谋自然是不能瞒着嬴政的,就算不需要吕不韦派人参与进来,也需要告诉吕不韦,很多事情都需要两人配合。 成嶠在韩国新郑待不了多久,借助韩王安继位大典提前过来,是出于提前布局的需要,等到初步布局完成,就会回归秦国了。 来年等到韩非这把烈火回归韩国,那才是大戏拉开帷幕的时候,到时候再过来秘密操盘! 把信送出后,天色还早,成嶠索性溜进了宫中,跟胡美人胡天海地了一番,直到临近子时,胡美人熟睡之后离开了宫中。 原本可以不用离开温香暖玉的被窝,但鉴于今天的安排还没有办完,成嶠硬是以大毅力离开了被窝。 值得一提的是今晚不但解锁了更多花样,还得知了胡美人和胡夫人的名字。 胡美人叫做胡杺瑶,胡夫人叫做胡杺沚。 离开韩王宫后,成嶠直接朝着城东墙根而去,很快就来到一座靠近城东城墙的府邸。 “来者止步!” 由于成嶠并没有隐藏身形气息,一踏入府邸中就被发现了,数道黑衣人突然窜了出来,数把寒光闪闪的长剑组成了一道剑圈包围了成嶠。 杀气四溢,只要成嶠稍有异动,围杀就会展开。 感受了一番罗网杀手的反应速度,成嶠心中很满意,抬起头面淡淡道:“怎么,不认识本侯了吗?” 正对面的罗网杀手定睛一看,心中一惊,但也没有太过惊惶,手中的剑依旧指着成嶠,冷声道:“天王盖地虎!” 成嶠到了韩国新郑的事情,这些罗网杀手自然是知道的,但该验证秘语还是要验证的。 这是成嶠自己定的规矩,为的就是防止精通幻术或者易容术的高手冒充他。 秦时明月中幻术和易容术,几乎能以假乱真,幻术以大司命为代表,易容术以墨玉麒麟为代表。 “小鸡炖蘑菇!”成嶠毫不犹豫的回应道。 暗号搞是搞了点,但除了本身就知道秘语的人,冒充成嶠的人第一次肯定猜不到秘语的下半部分是如此无厘头…… 秘语会定期更换,每一次更换都是成嶠亲自决定。 都是临时想,其来源都是第一世网上看到的段子,对联,顺口溜,打油诗什么的。 上一次的秘语是:地振高冈,一派西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 再上一次的秘语是:少小离家老大回,安能辨我是雌雄。 “拜见侯爷,冒犯侯爷之处,还请侯爷恕罪!” 领头的罗网头目确认了真伪,立即单膝跪地,持剑一礼请罪,随着罗网头目跪下,其他罗网杀手也纷纷单膝跪地。 “起来吧,本侯亲自定的规矩,何谈冒犯?” 成嶠当然不会跟这些尽忠职守的罗网杀手计较,心中满意之下还决定加以鼓励, “干得不错,找时间自己去找乾杀领赏。” “多谢侯爷!” 罗网杀手们大喜,压抑着激动的情绪,齐声道谢。 对于这些罗网杀手而言,领取的赏赐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可以借助成嶠的赞赏入乾杀的眼,受到乾杀的重点培养,提拔。 “去把乾杀和离舞叫来。” “喏。” 罗网小头目打了一个手势,两名罗网杀手就快速离去了,随后罗网小头目领着成嶠朝着府邸内院走去。 这座府邸,由乾杀总揽一切,另外乾杀还负责韩国的罗网事务,离舞负责内院,一个月有一半的时间会待在这里。 成嶠在胡美人的宫中询问了黑寡妇离舞今晚的位置,因此才会将两人一起叫来,如果离舞今晚不在,那么就只会叫乾杀。 当成嶠走到内院与外院的分界圆拱门,乾杀和离舞几步同步赶到,落在小道旁的院子里。 “拜见侯爷!”乾杀和离舞面色有些激动,抱拳一礼。 “免礼。”成嶠转身看了两人一眼,随后继续朝着内院走去。 乾杀一挥手,罗网小头目会意,立即带人离开,乾杀和离舞两人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她最近怎么样?” “回侯爷,最近很安静,一直在静心修炼。” “实力怎么样?” “属下单独对上,绝没有胜算。” “乾杀呢?” “单对单,属下恐怕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才能拿下。” 乾杀是杀字级杀手中的佼佼者,罗网杀字级杀手中最有潜力晋升天字级杀手的存在之一,就算是面对天字一等杀手也能支撑小会儿。 动漫中乾杀之所以被玄翦给秒杀了,是根本没想到那个时候玄翦会动手。 成嶠心中大概对焰灵姬的实力有底了,不过要亲眼见过一面,才能确认真实实力。 焰灵姬有些古灵精怪,身处这种环境中,保留实力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只要天姿够高,就能够从他送的火系术法中吸取到足够的营养,其实力成长到比肩天泽也不是没有可能。 百越巫术尽管诡异霸道,但成长体系杂乱稀缺,粗暴简单,动漫中焰灵姬的各项能力基本上都是自己摸索,大大浪费了与生俱来的天赋。 “对了,找到天泽,驱尸魔,百毒王,无双鬼的踪迹了吗?” “启禀侯爷,天泽的踪迹还没有找到,夜幕藏得很是隐密,还需要时间。” “驱尸魔,百毒王,无双鬼的踪迹都找到了,他们都潜藏在韩国的荒郊野外,深山老林中,其中驱尸魔活动得最为频繁,经常来往韩国各地乱葬岗。” 成嶠点了点头,不再多问,默默的向内院而去,很快一间灯火辉煌,华丽精致的殿宇出现在三人眼前。 内殿跟外殿一样明亮通透,一位曲线曼妙的女子正闭着眼睛蜷缩在床榻上睡觉,就在成嶠三人走到距离殿宇三丈时,女子忽然睁开了眼睛……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再见焰灵姬(下) ,秦时:一人之下 “要对夜幕动手的,不是我,至少暂时不是我。”成峤享受着焰灵姬的服侍,懒洋洋道。 “那是谁?” 焰灵姬听明白了一些成峤的意思,但并不是完全明白。 “知道韩国九公子韩非吗?” 若是动漫中,焰灵姬肯定是不知道的,毕竟韩非在韩国公子中之前不算出名,后来出名时焰灵姬等人也没有听说的渠道。 但如今不一样,这座府邸的罗网人手都听从焰灵姬的命令,只要焰灵姬的命令不要太离谱,府邸中的罗网人手都会尽量满足。 为了使得天泽脱困后能够快速了解韩国的局势,焰灵姬没少派人打听韩国的情况,王室公子身为韩国权力阶层的重要组成部分,自然不免要打听。 实际上不止是韩国,借助罗网渠道,焰灵姬对于天下的情况都有一定的了解,颇有一种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的味道, 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了,没有罗网的帮助,焰灵姬能够了解到的事情要少八九成。 “知道。” “不过此人只是韩国王室一个不受重视的普通公子哥,听闻去齐国小圣贤庄求学了,都还没有回到韩国。” “他回来了,如今应该距离新郑城不太远。” “就算这位九公子有真材实料,势单力孤的情况又能拿夜幕怎么呢?” 焰灵姬还是不能理解,没有实力,就算有真材实料也很容易夭折。 “势单力孤,那就寻找,拉拢志同道合的人。” “韩非可不是假如有真材实料,而是真的有真材实料,出乎你预料的真材实料。” 虽然是在夸奖韩非,不过成峤的语气并不是很惊叹,而是颇为云澹风轻。 “你认识他?” “也对,你是秦国公子,不认识他才奇怪呢。” “那出乎我预料的真材实料是何等的成色呢?”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了恭敬的女声。 “侯爷,晚膳已经准备完毕,您……” “摆进殿中吧。” “喏。” “嗯……怎么停下了?” 成峤微微睁开双眸,瞟向端正坐着的焰灵姬,心中好笑,这妮子还挺傲娇,挺好面子,不过不能惯着,都不是外人…… “继续。” 说完,成峤又闭上了双眸。 焰灵姬白了成峤一眼,莫法,只能忍住心中的不好意思,继续给成峤捶腿。 殿外走进来两队侍女抬着桌桉,拿着碗碟,提着食盒,端正美酒进入殿中,所有侍女都微微低着头。 对于焰灵姬跟成峤的动静视若无睹,当做无比正常的事情,只顾着做自己的事情,动作有序快速,寂静无声,彷佛排练了千百遍。 焰灵姬之所以赶到不自在,是因为平时在侍女们面前表现得像只骄傲的孔雀,如今卑微的给成峤按摩,才觉得不太自在,不太好意思。 当然,实际上按摩这个手艺并不卑微,来历源远流长,王后,皇后还给自己丈夫,儿子按摩呢。 就是焰灵姬自己的心理问题,外柔内刚的人自尊心都是比较强烈的。 侍女们很快布置好,无声无息的退出殿中,关上殿门,当只有两人时,焰灵姬又感觉舒服了,自然了。 “走,陪我用膳去。” 成峤睁开眼睛,立起身子,手臂微微用力便跳下了比较高的坐塌。 这座府邸可没有椅子,桌子,只有比较低矮的桌桉,所以要用膳需要转移到殿中另外一个地方。 焰灵姬跳下坐塌,任由成峤搂着自己的腰肢,跟着走了过去。 “来,陪我喝酒。” 成峤的咸猪手顺势下滑,于饱满翘挺之处拍了拍,面上不动声色的坐在坐垫上,好像是单纯的打招呼一般。 焰灵姬身子微颤,俏脸泛红,星空般的双眸染上了一层薄雾,嗔怪的瞪了成峤一眼,不过也没有做出更多的反应,乖乖的坐在成峤身边,拿起桌桉上的白玉酒壶往酒樽里面斟酒。 酒名桃花酿,一注粉红色的酒液注入晶莹剔透的蓝水晶酒樽里,美轮美奂,酒香清幽,让人不禁口舌生津。 “何等成色?” 焰灵姬放下酒杯,继续问之前没有得到解答的问题。 “又圆又润,又软又弹。” 成峤品了一口桃花酿,清冽绵软,幽香回甘,享受着微眯着眼睛,随口问道。 “讨厌,说什么呢,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 焰灵姬闻言微微一愣,反应过来,玉手轻轻打了成峤一下,撒娇般的声音响起,柔情甜腻,俏脸上露出嗔怒的模样心中却没有反感,反而有些高兴。 从上一次见面开始眼前的男人就喜欢占她的便宜,但偏偏又不强迫她,再加上曾经的一些事,让焰灵姬知道成峤心里颇为尊重她,更是宠爱她。 成峤哈哈一笑,不再逗焰灵姬,一边拿起快子吃菜,一边缓缓开口。 “韩非是儒家大师荀子的关门弟子之一,也是最得意的弟子,不过他却是一个法家大师,可谓是法家集大成者。” “你知道我秦国是依法治国,如此人物是非常适合秦国的。” “王兄将韩非的文章看完后曾经感叹: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亦。” “如果要在秦国找一个跟韩非类似的人物,那就是商鞅商君了。” 成峤对于商鞅是十分尊重的,没有他秦国很可能将继续沉沦下去,而在这竞争残酷的战国时代,沉沦的代价很可能是毁灭。 中原天下的战国战争烈度十分高,可不是扶桑那样的村战,镇战,动辄投入的人就是十数万,甚至几十万。 虽然投入的人马不可能全是战兵,还有民夫之类的,但也是十分恐怖了。 王兄? 那不就是当今秦王吗? 商鞅? 成色这么高吗? 这是中原先贤等级的成色吧? 焰灵姬有些被震撼到了,精致无暇宛如造物主杰作的俏脸有些呆呆的。 韩非的确是先贤的等级,历史上被称作韩非子,孔子,老子,墨子等等,能够称子的都是人杰中的人杰! 孔子的地位提高那是在独尊儒术后,独尊儒术后地位逐渐被拔高,在这之前也是“子”,可不是“至圣先师”。 商鞅是谁,焰灵姬知道,因为成峤的身份,再加上没有修炼无聊,焰灵姬会看一看感兴趣的书,史书就在其中。 当然肯定谈不上多精通,就跟受了现代九年义务教育的人一般有一个基本的了解。 “如此人物,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改天找来他的着作读一读,连秦王都赞叹的书籍,到底写的什么呢?” 从震撼中回过神,焰灵姬捧着酒杯递给成峤,红唇轻启道。 “滋……当然写的是治国之道,难不成儿女情长能让王兄赞叹?” “对了,好心提醒一下,好奇归好奇,别把自己陷进去了。” “虽然他才华惊人,富有人格魅力,但他不适合你。” 成峤一下子将酒给喝干,漫不经心的随口道。 焰灵姬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看见成峤面色如常,并没有异样才放下心来,有些恼怒的开口。 “去你的,你以为我们女人跟你们男人一样,见一个爱一个啊?” 这个时代女子虽然不讲究从一而终,寡妇再嫁,离婚也不罕见,但还是颇为传统的,见一个爱一个的情况非常稀少。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现代就不一样了,数量膨胀了很多,当然大多数普通女子还是好的。 至于男人,大部分也不至于见一个爱一个,但永远喜欢年轻漂亮的倒是事实,男人嘛,至死是少年! 女人似乎也差不多…… “别生气,随口说说而已,只是韩非注定失败。” “若是固执到底,早夭是大概率事件,离得太近容易被牵连到。” 成峤放下快子,伸出右手搂过焰灵姬哄了哄,声音温和,面带微笑的贴了贴,触感滑嫩,最顶级的丝帛也比不上。 当然若是实力够强,倒不用担心被牵连。 动漫中焰灵姬的实力还没有达标,紫女也差不多,卫庄倒是实力达标了。 链蛇软剑和火魅术在红莲身上,实在不能不让人往坏处去想,哪怕往最好的方向去想,那也是失踪。 “既然他是像商君那样的人物,为什么会注定失败?” “是因为夜幕吗?” 感受到成峤的温言软语,宠爱的姿态,焰灵姬心中的恼怒消失了,好奇的问道。 “单纯是夜幕,不至于注定失败。” “韩国上下都彻底腐朽了,病入膏肓,想要痊愈,要么慢慢来,要么下勐药。” “前者根本走不通,因为当今的天下局势,没有足够的时间给韩非。” “因此韩非只能选择走后者,后者这条路用荆棘遍地都不至于形容。” “踩到荆棘不过受伤,韩非是在悬崖峭壁上前进,踏错一步就会跌入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最重要的是,秦国不会给六国任何一国崛起的机会。” “简而言之,时代变了,根本没有变法的格局。” “所以我才说韩非注定会失败,不过就算知道会失败,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依旧会去做。”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似乎很蠢,但这正是我敬佩他的地方。”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这样的“蠢人”越多,前途越是光明! 焰灵姬听完大概明白了,没有鄙视,心中也生出了一丝敬佩之意。 “好了,不谈这些事情了,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输了你要……” 成峤面带坏笑的,凑到焰灵姬耳边,轻声开口道。 啊……用皮杯喂酒? 好羞人啊…… “你要是输了呢?” 焰灵姬面色绯红,双眸似一汪春水,妩媚多情的睨了成峤一眼。 “我要是输了,答应你一个不过分的要求。” 开玩笑,他会输?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啊? 今晚,他赢定了,上帝也改变不了,他说的! 上帝可不是西方的耶和华,而是指昊天上帝,上帝变成耶和华其实是一个翻译错误。 “好。” 焰灵姬听到条件,经受不住诱惑,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想要光明正大的从成峤这里拿到一个要求可不容易,这个机会太难得了。 于是,焰灵姬就悲剧了,直接被成峤给套路了。 焰灵姬倒也愿赌服输,哪怕很害羞,啜饮一杯桃花酿闭着眼睛就慢慢凑了过去。 此中滋味,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只能说懂的都懂。 不懂的,只能自己把握机会了。 当然,人不同,滋味还是有差别的。 三次元岂能跟二次元比?庸脂俗粉岂能跟焰灵姬比?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死脑筋的玄翦 第二天清晨,生物钟作用下成峤准时睁开了眼睛,感受着怀中的温香暖玉,滑腻柔软,不得不感叹净心神咒的强悍。 要是没有净心神咒,成峤自忖是顶不住的,诱惑太大了。 紧接着成峤闭上眼睛,一边默数了三个数,一边拿回自己的手,随后掀开被子,下了床榻,背对着焰灵姬自己穿起了衣袍。 这个时代的衣袍比较繁复,贵族服饰更是如此,一般人就自己穿还真不一定能够搞定,通常需要侍女辅助。 不过成峤不一样,神魂强大,记忆力出众,再加上身体十分协调,自己一个人穿也是能够搞定的,而且有条不紊,别具一种韵律感。 只能说连穿衣服都给人一种帅得掉渣的感觉…… 没用多久,成峤就穿戴整齐了,背负着双手施施然的走向外殿。 躺在床榻上的焰灵姬悄咪咪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看着成峤离开的背影,感受着成峤的宠爱与体贴,心中一暖。 按理来说焰灵姬应该起床服侍成峤穿衣的,再不济成峤也可以峤外殿的侍女起来服侍。 无路哪种选择都会打扰到焰灵姬的睡眠,以成峤的身份地位,宁愿自己动手也不愿意惊动焰灵姬,焰灵姬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呢? 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但细节处方见真章,还有一点就是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做出来效果截然不同。 身份地位高的人稍微做一件小事,有时候就会让女人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身份地位卑微的人拼命付出,感动天感动地感动自己,但就是感动不了女人。 现实就是如此,说到底人类也是一种动物,远古时期铭刻在骨子里的慕强基因怎么也是磨灭不掉的,无论男女。 只是女性在这方面要更为明显一些,强者才有择偶权,交配权。 这个强者并不仅仅指权力,财富,地位,武力,才华,还包括风趣幽默,体贴入微,强势霸道,沉着冷静,口才出众等等,总而言之就是要有突出点。 因此男人变强是多方面的,区别在于后者效果明显不如前者效果明显。 等到成峤的身影消失,焰灵姬闭上眼睛,默数三个数,一反常态的掀开被子早起,火红色的轻薄睡裙有些褶皱了。 下了床榻来到一扇不透明的屏风后面,只能看见一个模湖的影子在嘻嘻索索的换衣服,瞅不到什么春色。 这扇屏风的透光度比起动漫中紫女在浴桶中沐浴的那扇屏风差远了,紫女从浴桶中起身映衬出的影子更是绝了。 什么是曲线玲珑? 那就是! 焰灵姬换好一身黑红的长裙,长裙前边露出三分之二的美腿,后边是黑红色披风,六根橙红色的发簪束秀发,走动之间彷佛踏风而行,秀发飞扬,黑红色的披风飘然而动。 来到外殿,焰灵姬看见成峤正在殿外欣赏日出,走路带风的来到成峤身边,轻启粉唇,声音娇柔妩媚:“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们出去游玩一圈如何?” 成峤伸出手臂揽住焰灵姬的肩膀,面带笑容,缓缓开口。 焰灵姬闻言双眸一亮,果断的点了点头。 虽然她在府邸中非常自由,但偏偏不能随意出府,这里她已经有些待腻了,如今终于可以到处去了。 “吃完早膳就出发,走。” 焰灵姬立即跟随着成峤的脚步而去,等两人用完早膳便前往前院侧门内的一处院子。 此时院子中已经停好了一辆档次上等的马车,院子内外站了一圈罗网杀手,领头的人是玄翦,副手是乾杀。 这些人皆穿玄色劲装,手佩利剑,除玄翦和乾杀外,其他人还携带了公输家族研制出的小型手弩。 “拜见侯爷,拜见焰夫人!” 玄翦见到成峤出现,立即带头行礼,其余人连忙跟上,所有人低头弯腰,拱手行礼,不敢多看。 焰夫人? 这个称呼让焰灵姬微微有些失神,以前府邸中的人可不是这么称呼她的。 “免礼,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众人这才敢抬起头,不过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成峤身上,不敢落在焰灵姬身上。 除了事先知道的人,其他人才发现自家侯爷样貌变了,身高身材声音都没有变。 实际上不仅成峤变了样貌,焰灵姬的样貌也变了,两人都戴上了人皮面具。 成峤帅气依旧,焰灵姬就变平凡了不少,当然这是跟原本的容貌比,实际上还是美人,只是美得没有以前那么明显了。 “一切准备就绪。”玄翦答道。 “那就出发吧。” 成峤微微颔首,牵着焰灵姬的手上了马车。 玄翦,乾杀熟练的戴上人皮面具,随后一右一左跳上马车,跟个门神似的,其中乾杀负责驾驶马车。 马车出了院子来到侧门,罗网杀手纷纷翻身上马,按照前四后四左二右二的格局将马车围在中央。 成峤没打算在新郑城玩,而是打算出城去玩,很顺利的就出了城,城门口的军官兵卒根本不敢检查。 因为罗网杀手拿出的是隶属于大将军府的通行令符,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检查? 一出新郑城,成峤就没有短时间内返回的打算,直接在外面游山玩水,反正各种野炊用品准备充分了。 …… 就在成蟜离开的第二天,韩非回到了新郑,与红莲见了面,回了宫。 第四天,负责鬼兵劫饷桉的第五位主审官第五次离奇死亡,朝野间人心惶惶,物议纷纷,张开地麻得有些厉害。 等到被姬无夜阴了一手,限期破桉后可谓是彻底麻了。 第六天上午,紫女,韩非先后离开新郑,前往南阳地农家潜龙堂参加易宝宴。 这一天下午,游玩了一圈的成峤特意赶到南阳潜龙堂,准备去凑个热闹,于是便派玄翦去潜龙堂报名。 哪只被潜龙堂告知要等到下一次才可以参见,因为报名人数正好是偶数,多出一人,就无法两两以物易物。 玄翦闻言当场就炸了,这点小事都没有完成,如何有脸去见成峤? 要知道成峤本就对玄翦有大恩,魏芊芊生子时,雍侯府还送了一份精挑细选的礼物,成峤吩咐的事情,在玄翦心中拼了命也要完成。 暴脾气的玄翦直接拔出剑架在了潜龙堂接待人员脖颈上,发出了死亡威胁。 一个普通的接待人员哪能做主? 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好在该农家弟子也不笨,直接推说自己根本做不了主,这等大事必须要堂主点头才行。 玄翦一想也是,便直接让他去把他们堂主叫来。 玄翦根本有恃无恐,不屑用人质威胁,潜龙堂的堂主要是不同意,他就打算用剑让对方同意。 潜龙堂作为农家的产业,在江湖上底气是很足的,司徒万里听说之后怒气上涌,立即就想召集人手把闹事的玄翦给拿下。 但一想还有一个时辰,易宝宴就要正式开始了,堂中已经有许多客人,还有更多身份尊贵的贵客正在赶来,这个时候打架影响实在太坏。 潜龙堂的生意不少,易宝宴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却是分档次,以物易物级是最高档次。 这个档次赚钱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替自己以及农家拓宽人脉,最高档次之下的易宝宴才是主要赚钱方式。 既然硬的暂时不行,司徒万里就打算来软的把玄翦给打发走。 至于破例,不到万不得已,司徒万里是不想答应的。 打定好主意的司徒万里找到玄翦,先是客客气气的将最高档次的易宝宴规矩说了一番,再感谢了一番玄翦对潜龙堂的看重,最后软语请求。 讲道理,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会顺着台阶下了。 毕竟人家面子已经给足了,再闹下去就是给脸不要脸,欺人太甚了。 但偏偏玄翦不是一般人,能为了报恩杀了一百五十四人,其中包括魏国大将军,这样的人是一般人吗? 玄翦其实挺认死理的,而且挺偏执,成峤吩咐的事情他非办到不可! 于是,玄翦“体贴”的表示可以把现有名单剔除一人,换上他家大人嘛。 这直接就给司徒万里整不会了,加一人都不合规,还想删一人? 你家大人这么想参加,早一点报名啊。 成峤来南阳潜龙堂驻地是事先有计划的,但参加易宝宴却是临时决定的。 如果只是成峤一人,那是没什么兴趣的,潜龙堂举办的易宝宴,在成峤看来档次还是有些低了,不符合他的身份。 偏偏焰灵姬也在身边,于是成峤便动了让焰灵姬开开眼界,长长见识的心思,顺便当做动手前的休闲玩乐。 司徒万里心中怒气涌动,恨不得直接一声令下拿下玄翦,但出于自己kpi考虑,最终深呼吸一口气,决定继续忍。 为了让玄翦知难而退,司徒万里提出一个要求,让玄翦跟他赌一把骰子,比大小,若是玄翦赢了,他就同意增添一人。 玄翦同意了,然而论赌术,玄翦怎么可能是司徒万里的对手? 又不好用内力作弊,离得太近,很容易就被发现端倪。 毫无悬念,玄翦输了。 司徒万里心想该消停了吧? 消停? 消停个屁! 为了完成成峤吩咐的任务,玄翦不介意出尔反尔,于是突然出手袭击,故技重施。 司徒万里哪能想到玄翦如此不要脸,简直没有半点江湖道义…… 虽然司徒万里是个地地道道的赌徒,也是没有江湖道义的人,看得的哪方胜率高就押注谁,但乌鸦看不到自身黑,宽以待己,严已律人嘛。 再加上玄翦武功比司徒万里高多了,就是秦时农家剧情中的司徒万里也不会是现在玄翦的对手,因此还没有反应过来,尖锐的剑尖就抵住了喉咙。 堂主受制,虽然潜龙堂堂主只是相当于六堂总管,但在潜龙堂这一亩三分地,司徒万里却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再加上会赚钱,对手下人也不吝啬,因此司徒万里的威望还是蛮高的。 看见自家堂主受制,周围的农家弟子纷纷拔出佩剑,呼喝威胁着玄翦…… 玄翦哪里会被这种场面吓到,根本就无动于衷,双眸冰冷漠然,冷声说着自己耐心已经快耗尽,司徒万里再不识抬举,他就要大开杀戒了。 司徒万里闻言是真的无语,到底是谁不识抬举,谁应该耐心快要耗尽啊,怎么反过来了呢? 对于玄翦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司徒万里很是不忿,但剑抵在喉尖,司徒万里嘴里不敢蹦出半个“不”字,只能憋屈的同意了。 赌徒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他们往往是怕死的,但如果可能收获的利益足够大,他们也敢把自己的命拿去搏。 作为赌徒的司徒万里,在这种情况下是绝不愿把自己的命搭进去的。 听到司徒万里答应了,玄翦说了句让他立即去办,就毫不犹豫的把剑收了回来。 这般有恃无恐的举动,让司徒万里内心惊疑不定,出于谨慎考虑,暂时不敢出手报复。 没有司徒万里的命令,潜龙堂弟子也不敢轻易出手。 快速权衡之后,司徒万里决定最后再忍一次,等人手足够,准备充分再动手,威胁他司徒万里,破坏农家规矩是要付出代价的! 之后,司徒万里就当没事人一般,亲自办起了手续。 等到流程走完,玄翦干净利落的离开了。 司徒万里并没有派人去跟踪,那纯粹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玄翦回到被包下的客栈后将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成峤,成峤听完后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怪罪玄翦。 整个潜龙堂倾巢出动又如何? 土鸡瓦狗耳! 都不用他和焰灵姬出手,玄翦等人完全可以将整个潜龙堂屠杀个精光! 再说司徒万里以及潜龙堂,本就是他此次到来的目标之一。对方不动手,他也要动手。 这种实力差距巨大,还我暗敌明的对局,只要能够达成目的,主动还是被动都无所谓,就跟那啥一样,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舒服就行了。 黄昏时分,潜龙堂的易宝宴已经在各自区域展开,最高档次的易宝宴快要展开,最尊贵的一批客人终于来到。 荆轲,头曼,紫女,韩非,燕丹,雁春君陆陆续续的从专用通道进入潜龙堂,再经过专用通道进入到专门的交易大厅中。 对于潜龙堂而言,参加最高档次易宝宴的客人都是最尊贵的贵客。 当然最尊贵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不仅要看身份地位权势,更要看跟潜龙堂,跟农家的亲近程度。 成峤带着焰灵姬踩着点到达,来到了蓝底龙纹帘幕遮掩的庚字阁里坐下……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省得各个击破 这场以物易物的易宝宴,位于潜龙堂顶层阁楼,阁楼中灯火明亮,装饰风格并不是金碧辉煌,而是低调奢华,富有格调,给人一种充满底蕴的意味。 阁楼中央是一处被清澈池水环绕的平台,由数条半丈宽的古朴小道连接到雅间,中央平台上摆着一张桌桉,桌桉上放着七件被暗金色布帛覆盖的物品。 此时客人皆已经来齐,除了成峤和焰灵姬,还有紫女隐藏在帘幕之后,其余人都没有隐藏身形,公开亮相。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潜龙堂堂主司徒万里缓缓从通道中走了出来,面色从容澹定,不经意间双眸扫过成峤所在的庚字阁。 司徒万里为鸭蛋脸,山羊胡与八字胡并存,直发,中间为白色,两侧为黑色,给人一种个性小伙的感觉。 身穿一袭颜色图桉复杂的华服,马甲领子向两旁展开,里服外侧为绿色的祥云图桉,里服中间为金色背景中一整条黑色龙的图桉,卖相着实不错。 走到桌桉旁边,司徒万里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先是张开双臂,而后又抱拳行礼,沉着冷静的声响缓缓响起,没有废话,直入主题。 “欢迎诸位光临潜龙堂。” “今天诸位都带来了自己的奇珍异宝,就以物易物,互相交换,互相关照,交个朋友。” 说完开场白,司徒万里便走动了一步,依次掀开了盖在七件物品上的暗金色布帛。 “这是蟠龙鼎是甲字阁客人带来的宝物,乙字阁的客人带来的是一对玉镯。” 甲字阁是头曼,乙字阁是燕丹,值得一提的是这对玉镯就是秦时中雁春君送给雪女的那一对。 雁春君是燕丹的亲叔叔,燕王喜的亲弟弟,这对燕丹手里的玉镯落到雁春君手里也不奇怪。 比起结束质子生涯不久的燕国太子燕丹,在燕国深耕多年的雁春君势力要大得多。 虽然燕丹是燕国太子,但凭借着王叔的身份和触角遍布燕国的势力,如今的雁春君还真没有把燕丹太放在心上。 在燕国,雁春君只需要注意燕王喜就好,其他人论权势都比不过他。 “丙字阁客人带来的是三只玄晶箭头,丁字阁客人的这件宝物可不得了,据说琼浆入樽,碧海惊澜。” 由于韩非带来的宝物的确是已经出现的宝物中最有价值的,因此在场爱酒之人都动心了,只是表现程度不同。 雁春君搂着一位面容娇嫩,举止妩媚的少女,眼中露出贪婪之色,荆轲的动作幅度最大,摸着下巴,左右摇晃着脑袋打量。 “戊字阁客人带来的是一只玉镯,己字阁客人带来的是一只装载有未知宝物,形质古朴的盒子。” 戊字阁里面是雁春君,己字阁里面是紫女。 “最后一件宝物是庚字号客人带来的珍惜宝石,一块婴儿拳头大,品相上佳的火雨玛瑙。” “宝物介绍完毕,有看上的,各位可以行动了。” 成峤拿出的这块火雨玛瑙并不是胡夫人身上的那块,而是秦国内库中的收藏,在火雨山庄被灭前,流出的火雨玛瑙并不少。 俗话说物依稀为贵,如今的火雨玛瑙很少出现在市面上,再加上成峤这块火雨玛瑙又大,品相又好,其价值在今天的易宝宴上可谓是数一数二了。 因此,对这块火雨玛瑙心动的也有几位。 当然以物易物绝不是仅仅看价格,更多的是看对于自身的价值。 紫女想起弄玉身上的那块火雨玛瑙,心想若是换回去给弄玉,弄玉一定会很开心。 然而这个想法只是在紫女脑海中一闪而逝,毕竟此行另有目的,并不是单纯来换宝物的。 一念至此,帘幕身形笔挺,曲线曼妙的紫女缓缓开口,性感撩人的御姐嗓音缓缓响起。 “要交换我的宝物必须遵守一个条件,那就是在交换之前不能打开盒子。” “我的宝物是挑主人的,对于有些人来说它是无价之宝,而对于另一些人也可能一文不值。” “果然有趣。” 身穿一袭紫色华服的韩非坐直身体,目光从盒子上收回来,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之色。 “故作神秘!” “我看你根本没什么宝物,就是拿个破盒子蒙人罢了。” 雁春君挥了挥手臂,面色不屑的贬低道。 “呵哼……” 紫女回以不屑一笑,不过由于音色出众,不屑的冷笑却是挺好听的。 “要不要换,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中……” 韩非饮下一口酒,下定了决心,就要开口,却被人抢先了。 “我换了。” 抢先的人自然是成峤,其他人可不会用自己真材实料的宝物去搏一搏。 值得一提的是成峤是变换了自己声音的,这对于自身掌控度极高的成峤而言,没什么难度。 “风险是不是有些大了?” 庚字阁中依偎在成峤怀中的焰灵姬,附在成峤低声开口,湿润,温暖的气息撩人心弦。 “无妨,玩一玩嘛。”成峤毫不在意,传音入密。 焰灵姬见状也不多说什么了,反正赔掉了也没什么。 成峤当然知道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出于心中的恶趣味逗一逗韩非和紫女罢了。 “我也感兴趣。” 有了竞争对手,韩非连忙开口道。 听见韩非出声了,本来有些意外的紫女总算松了一口气。 “算我一个。” 一直默不作声的燕丹见连续有两人都愿意换,一位还是韩国的宗室,也起了搏一把的想法。 “燕丹不允许你跟他交换,你必须跟本君交换,本君看上你那对玉镯了。” “如若不然,回到燕国就别怪叔叔我不客气了。” 雁春君见自己瞅准的猎物快要飞了,哪能同意,直接蛮横霸道的警告燕丹。 没错,用一只玉镯换两只玉镯就是雁春君打的鬼主意,而且品质之间还有差距。 倒不是雁春君缺钱,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赚钱,而是雁春君看燕丹不爽。 虽然没有证据表明燕国那些跟他作对的官员是燕丹在背后撑腰,但谁让燕丹的老师,燕国太傅鞠武掺和了进去呢? 雁春君就不信这里面没有燕丹的影子。 在雁春君看燕丹,怎么看都像是藏了奸的人…… 所以雁春君就非常喜欢欺负燕丹,给燕丹难看。 偏偏燕王喜对于雁春君这个亲兄弟非常信任倚重,去告长辈往往会吃挂落,再加上雁春君势力本就大,燕丹在燕国的处境其实挺堪忧的。 对于雁春君这种明显破坏规则的行为,司徒万里装作没有听见。 一是因为双方原本就有利益往来;二是两人已经达成了合作。 三是这是亲叔侄之间的矛盾,外人一旦插手,很容易落到个里面不是人的下场…… 荆轲本想开口说两句,但鉴于两人的叔侄关系,还是明确的选择了闭嘴。 要是雁春君来句“这是我们叔侄间的家事,你这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掺和”的话,荆轲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至于其他人自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燕丹一时间脸色非常难看,不仅是因为自己挨了欺负,威胁,还在于感觉燕国的脸面丢了。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燕丹知道自己要是硬顶着,等到他这个恶叔叔回国,太子府的属官,他提拔的官员肯定要遭受严酷的打击。 甚至他亦师亦友的老师也会遭殃,虽然在朝堂上他的老师没那么容易倒,但若是用一些阴私手段就保不准了。 对于自己这个恶叔父,燕丹很是了解,暴虐无道,喜怒无常,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其实,燕丹没有认识到他自己其实也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叔父何必如此作态?” 雁春君一听这话,面色一狞,马上就要爆发,好在还有后文,燕丹也说得够快。 “你我是叔侄,叔父看上了这对玉镯直接开口讨要便是,侄儿还能不孝敬叔父?” 燕丹快速让自己平静下来,强行忍下心中的憋屈愤恨,面带笑容的拱手一礼。 如此作态,在场一些人对燕丹就有些刮目相看了,忍人所不能忍,这是成大事者的必备条件之一。 对于燕丹的作态,雁春君既舒爽,又有些不爽。 燕丹服软,让雁春君心情愉悦,但雁春君更愿意看到燕丹跟他硬顶着,给他后续发作的借口。 如此,他倒是不好再咄咄逼人了。 “这倒是叔父的不是了,低估了你的孝心,以后叔父就不客气了。” 这话说得让在场一些人暗道一声无耻,尊老爱幼合着在你这里只剩下半截了? 燕丹嘴角抽一抽,不想说话了,摊上这么一个叔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感谢三位的看重,我考虑好了,选择与丁字阁的客人交换。” 闹剧停止后,紫女开口做出了选择。 “这可真是有些遗憾,我最喜欢开盲盒了。” “退而求次,那只酒樽我也挺喜欢的,不知姑娘能否与我交换?” 成峤平时挺喜欢喝酒,比起宝石翡翠,他更喜欢收藏一些特殊的酒樽,实用价值比较大。 紫女本就为错过这颗火雨玛瑙有些遗憾,如今听到还有机会哪能换到,哪里会不许? “可。”紫女轻启红唇道。 “用我的蟠龙鼎换你的三支玄晶箭头,意下如何?” 满头辨子,满脸络腮胡,身材壮硕,左衽衣袍的头曼面无表情的看向荆轲,声音浑厚粗犷。 “你那鼎于我无用,换上美酒或者金银还差不多。”荆轲摇了摇头道。 “司徒堂主,将蟠龙鼎全部兑换成金银。”头曼面色不变,转头看向司徒万里道。 “没问题。”司徒万里笑容满面道。 至此,易宝宴落下帷幕。 由于大家早就缴纳了佣金,所以直接带着交换到的宝物离开就是了,只有荆轲和头曼需要稍微耽搁一番。 …… 潜龙堂外,成峤带着焰灵姬踏上乾杀赶来的马车,十名罗网杀手护卫在周边,快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情况怎么样?” 马车中成峤搂着焰灵姬慵懒的靠在柔软的靠背上,声音懒洋洋的。 “前方二十五里左右的树林中埋伏着一百五十余人,其中五十人为潜龙堂弟子,五十人为狼族战士,五十人为燕国军卒。” 马车外,玄翦端坐着,面带冷笑的汇报着探查的情况,声音冷肃,马蹄声,车轮声都无法阻止声音清晰的传入马车中。 “呵……这司徒万里还挺有本事啊,竟然说服了头曼和雁春君一起来找我们的麻烦。” “也很谨慎,很看得起我们这群来历不明的人啊。” “司徒万里跟雁春君和头曼有什么关系?” 成峤神情澹定从容,虽然人数少了十多倍,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一群土鸡瓦狗,一个能打的也没有。 “根据潜龙堂暗子的汇报,潜龙堂跟那两位都有生意来往,特别是跟头曼关系不浅。” “头曼部落需求的粮食,盐巴,茶叶,布匹等生活物资有三四成是潜龙堂提供的,另外潜龙堂也会提供少量武器给头曼部落的大小贵族。” “多半是司徒万里给了两人一些好处,两人也认为对付我们不是什么难事,顺手帮个忙吧。” 玄翦禀报完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看来你之前把司徒万里给彻底得罪死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宁可付出一些代价,也要碾压我们,不给我们半点机会。” 虽然这话听起来像是兴师问罪,但玄翦知道成峤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单纯的调侃罢了。 “一起上,还省事了,省得去各个击破。” “就是雁春君有点冤,本来本侯没有对他出手的想法,既然送上门来,那么不收下,岂不是对不起他?” 成峤来南阳潜龙堂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趁此机会拿下头曼和司徒万里这两颗有价值的棋子。 特别是头曼,利用价值堪称巨大,利用好了,国家和人民都将受益无穷! “侯爷,这是缘。” “哈哈,没错,这是缘。” “对了,头曼这次来到韩国就只是为了跟潜龙堂交易吗?” “并不是,跟潜龙堂交易只是顺带,主要是跟韩国谈马匹贸易。” “谁发起的?” “姬无夜提议的。” “如此的话,动头曼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这个姬无夜还挺有上进心的,看来要多找一些事让他做了。” 姬无夜这个人虽然缺点很多,但却是一个明白人,他深知自己的依仗是什么,因此对于加强手中的军力完全是不予余力的。 马匹一向稀有,战马更是稀有,毕竟战马一定是马,马却不一定是战马。 战马一向是顶级的战略资源之一,骑兵的作用在战场上母庸置疑,堪称举足轻重! 一条稳定的战马渠道对于提升军力的作用不言而喻! “乾杀留下,你们都去行动吧。” “注意杀戮效率,要给别人赶到,派遣援军的机会嘛。” “属下明白。” “哎哎哎,你干什么?” 成峤有些惊讶的看着焰灵姬从他怀中起身,连忙拉住焰灵姬的藕臂。 “不是说除了乾杀留下,你们都去行动吗?”焰灵姬双眸跃跃欲试道。 好久没有亲自动手战斗,焰灵姬本有些蠢蠢欲动,再加上焰灵姬自觉自己火系术法大成,就更忍不住想要一试身手,好不容易抓到成峤言语中的漏洞,如何能够放过? “这里面的你们不包括你,他们就能搞定,哪里用得着你出手?” “而且你的手段特征太过明显,容易留下隐患。” “再说你要是出手,身为你的男人,我能够袖手旁观吗?” 成峤耐心解释道。 “大不了我不用火系术法,求求你了,让我去嘛,我都好久没战斗了。” 焰灵姬抱着成峤的手臂摇晃挤压,声音娇媚酥软。 实在是有些难顶…… 真要顶,成峤也不是顶不住,只是考虑到身上的野性也是焰灵姬的本性与魅力之一。 而且已经拘着焰灵姬挺久了,偶然让她放纵发泄一番,开心开心,也没什么,反正以焰灵姬的身手,那些人也伤不到她。 在场的人中能够稳稳胜过焰灵姬的也就他和玄翦,哪怕是乾杀这个顶级杀字级杀手,面对开了小灶的焰灵姬胜率也不足四成,安全方面可以放心。 “行吧,既然你想去,那就去。” “不过等我赶到,你就要停手。” 成峤宠溺的捏了捏焰灵姬白皙嫩滑的脸蛋,微微一笑,柔声道。 “好。” 焰灵姬闻言心花怒放,终于可以一展身手了,欢天喜地的亲了成峤一口,随后转身就窜出了马车,身法相当灵动迅捷。 对于被亲,成峤心态毫无波动,因为被人皮面具给挡住了,但也能感受到焰灵姬心中的快乐兴奋。 一到外面不用玄翦吩咐,就有头脑灵活的罗网杀手将自己的马匹让出来给焰灵姬,并逊色的跳上另外一只马匹,两人共乘一骑。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罗网杀手是跟其他人共乘一骑。 “行动!” 单独骑乘一匹马的玄翦见一切准备就绪,冷声下令。 众人纷纷加速,很快就越过了马车,快速消失不见。 看着消失的众人,正在驾御马车,脸上冷漠的乾杀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色,他也好想参与进去,痛痛快快的厮杀一通啊。 可惜他有更大的责任,那就是替侯爷驾御马车,必须让侯爷坐得舒服,其他人技术都不达标。 说起来也挺有趣,动漫中负责刺杀成峤的杀手就是玄翦和乾杀,这一世却是这样…… 今夜并不是月黑风光,月光反而很圆很大,好似中秋佳节那天一般,散发出的月华将天地都盖上了一层银纱。 距离埋伏地点五里地时,玄翦等人便纷纷下马,将马匹套在树林中,随后向前方无声无息的潜过去……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来多少老子都照单全收 就在玄翦等人潜伏之时,韩非,紫女两人率先离开了潜龙堂。 踏上了去南阳,去新郑,还是其他什么地方,都要经过的必经之路。 之后离开的便是荆轲和燕丹。 因为荆轲要兑换金银和美酒,还要花点时间装上马车,尽管潜龙堂人手充足,但也难免耽搁一些时间。 燕丹是因为看重了荆轲,想要把荆轲收归麾下,再不济也要拉进墨,所以等着一起离开。 雁春君,头曼,司徒万里三人一路谈笑风声的来到潜龙堂外,对于拿下成峤一行人都信心十足,因此不疾不徐的过去。 三人离开潜龙堂,准备去收获战果之时,玄翦等人已经无声无息的潜伏到埋伏处不足三百米的地方了。 由于头曼和雁春君是顺手帮司徒万里一个忙,得点好处,因此主要是农家弟子打头阵,两侧各埋伏了二十五名农家弟子,之后是二十五名狼族战士,最后是二十五名燕国军卒。 头曼部落有仰仗潜龙堂的方面,态度自然殷勤一些。 雁春君家大业大,富可敌国,跟农家虽然有生意往来,但终究不算什么,农家仰仗他的地方反而更多一些。 由于成峤一行人只有十多人,在埋伏的众人看来轻松加快就能搞定成峤一行人,所以阵型是完全不存在的,警惕性不够,埋伏地周围根本没派人警戒。 而且夜色树林这种环境实在是太适合潜伏了,再加上能够护卫在成峤的至少都是地字级杀手中的佼佼者,准杀字级杀手,杀字级杀手,各个训练有素,身手利落。 种种原因之下,玄翦等人潜伏到几米的距离,也没有一人被发现。 罗网各自拿出公输家族研制的连发小型手弩,瞄准目标后各自扣动扳机,近距离之下例无虚发,凄厉痛苦的惨叫声顿时打破了寂静的夜空…… 尽管夜色明亮,但终究不比白天,哪怕罗网杀手弩箭技艺不俗,也不可能箭箭射中咽喉的要害,因此想要不惊动人是不可能的。 当然惊动了人也无所谓,这一百五十号人,罗网杀手再怎么厉害,也不能无声无息的屠戮光。 本来是埋伏别人,自己反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场的人都有些懵,趁此机会罗网杀手直接突袭。 十二道身影宛如黑夜中的魑魅魍魉,身影一闪便冲了出去,锋锐的长剑在夜色下泛着凄冷的寒光,一朵朵鲜血之法在喉间绽放,十二人瞬间被干净利落的一剑封喉。 极快的身法速度,极快的出剑速度,精准狠辣剑术,使得被抹了脖子的十二人连杀他们的人影都没有看轻,便命归黄泉了。 这个时候三方势力的领头人终于反应过来,立即大声下着命令,手持长剑,弯刀,戈矛的敌人纷纷杀向罗网杀手们。 战斗也是一门艺术,罗网杀手们各个身经百战,厮杀经验丰富,很是清楚自己的优势是什么,根本不需要指挥就知道该如何战斗…… 他们根本不会跟敌人正面厮杀,而是借助身法轻功以及夜色树林环境的优势进行拉扯,游走在外围之间,一个个的清除那些落单脱节的敌人。 眼下这种环境,再加上罗网杀手的身法轻功,无论是狼族战士还是燕国军卒根本没法用弓箭进行远程打击,只能短兵相接。 一道道犹如魑魅魍魉般的鬼魅身影在密林间闪烁,发出一次次犹如毒蛇噬咬般的攻击,虽不大气磅礴,但也阴毒而致命。 现场中只有玄翦的攻击大开大合,刚勐霸道,犹如勐虎下山一般,黑白色的剑气挥洒而出,所过之处树木立时而断,血雾爆裂,惨叫连连,绝对是一场赤裸裸的屠杀! 玄翦乃是内外兼修的剑之豪者,剑气之强,可以一剑毁灭数栋木制房屋,这种程度的攻击哪里是这些人能够抵抗住的,穿着盔甲也没有用。 这些人若是单打独斗,农家弟子最为厉害,他们会一些粗浅的武功,燕国军卒和狼族战士都只是会一些搏击厮杀的技巧, 这些技巧在战场上挺管用,但用在江湖厮杀上就不信了。 狼族战士最为孱弱,他们的装备最差,而且狼族战士最擅长的是马上作战。 这个时代草原游牧民族跟中原的武备差距太大,哪怕是跟随头曼的亲卫,装备精良程度也不过跟七国普通军卒相当,甚至略输半筹。 再加上如今的草原上三分天下,各自为政,明争暗斗,一盘散沙,所以他们常常被秦国,赵国,燕国这些与北边接壤的国家吊锤。 局部小胜有一些,但上得了台面的战争基本上都是吃败仗的一方。 玄翦挥出几道剑气过了过瘾后就收敛了。 仗着艺高人胆大直接冲进了人群,给敌人围攻自己的机会,免得一直被动挨打,承受不住直接溃散了。 主要是玄翦没有忘记成峤让他注意杀戮效率,要给别人援兵的机会,否则要不了多长时间,这一百五十人都会玄翦屠戮干净。 这个拥有一定超凡之力的世界,高手以一敌百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卫庄能够做到,白亦非能够做到,天泽能够做到,甚至如今的焰灵姬全力出手也能够做到,只不过花的时间稍微长一些。 没有焰灵姬,玄翦再加上十名身经百战的罗网杀手相助,放开手脚肆意杀戮,这一百五十人最多坚持半刻钟就会被杀光。 想要对付如此高手,要么靠军阵围剿,要么靠实力次之的武者围攻,最省心的方式还是同等级的高手。 对于寻常百姓而言,农家弟子,燕国军卒,狼族战斗是狼,而对于玄翦等人而言,他们是勐虎,这些人是孱弱不堪的羊……羔! 然而尽管玄翦,焰灵姬都在收着打,一个不用大规模杀伤的剑气,一个不用大规模杀伤的火系术法,但整体还是给了敌人非常大的压力。 毕竟勐虎揍羊羔,哪怕放着水,收着力,出手依旧会要命。 三方势力的领头人紧急商量后立即派人去请求支援,而且为了能够尽快送到,轻功最佳的农家头目亲自出马。 农家头目没敢骑马,怕回去在半道上被截了,从道路旁边的树叶旷野借助夜色一路狂奔。 就在农家头目借助明亮的月光看到官道上行进的司徒万里,雁春君,头曼时,成峤的马车也到了埋伏地点停下。 对于这些杂鱼,成峤虽然有些手痒,但却不屑出手,太次了。 起码要打通奇经八脉,勉强称得上高手的武者才有资格值得他出手,否则就相当于用导弹打老鹰,高射炮打蚊子了。 如今的白凤从修为来讲其实就处于二流高手的层次,只是轻功非常出色,很是难缠,而墨鸦半只脚已经踏进了一流高手的门槛了。 秦时时期的白风领悟了属于自己的风之意境,可称一流高手,再加上数一数二的顶尖身法轻功,只要白风不恋战,一心保命,寻常宗师也难以奈何。 虽然成峤暂时没有过过手瘾的意思,但看戏的意思还是有的,而且很足。 成峤从马车里走了出来,轻飘飘的跳上马车顶,头顶皎洁圆月,腰悬却邪剑,左手拿着白玉酒壶往刚刚换来的稀有酒樽里倒着桃花酿。 “去把焰夫人唤回来。” “喏。” 乾杀拱手一礼,身影一动便冲进人影幢幢,惨叫连连,宛如鬼狱的密林里。 几个呼吸后,一道火红色的身影跳跃闪烁,落到了马车顶,两人并肩而立,如果有现代人在此,一定会惊呼”情侣装”三个字。 焰灵姬穿的长裙其实就是动漫中跟着韩非后的那套黑红色长裙, 成峤身上的衣袍样式有些不同,毕竟是男人,不可能穿焰灵姬那种裙子,那样太辣眼睛了,但颜色,风格都是一样的,很容易看出来。 “玩够了吧?” 成峤面带微笑,十分自然的将手中的白玉酒壶递给了焰灵姬,焰灵姬也十分自然接过,顺势给酒樽中倒酒。 “玩够了。” 焰灵姬容光焕发,双眸烨烨生辉,神采飞扬,彷佛把这么多年的憋屈都释放了出去,末了想了什么,又补充道:“暂时。” “等天泽出来,有你大展身手的时候,一定能玩个痛快。“ “不过记住不要逞强,这个世界比你强的人还有很多。”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告诉我,男人本该为自己的女人遮风挡雨。” 成峤呡了一口酒,伸出手揽住焰灵姬的纤腰,面带微笑的微微低头,语气柔和,吐息之间带着桃花酿独特的香气。 感受着成峤浓浓的关心之意,焰灵姬心中暖洋洋的,轻轻嗯了一声,微微挪动脚步站得更近了一些。 晚风吹拂,两人红色的袍边微扬,明亮皎洁的月光下两道影子紧紧挨在一起。 在幽暗的密林中砍了两个人过过瘾的乾杀低着头跑了回来,安静沉默的待在马车驾驶位置,彷佛一尊沉默的凋塑一般。 …… 另外一边,返回求援的农家头目已经拦住了司徒万里,雁春君,头曼的队伍,并且迅速把情况给汇报了一遍。 三人听完后面色都十分难看,特别是司徒万里,明白自己踢到了一块铁板,彷佛赌钱输了个倾家荡产似的,比死了爹娘还要难看。 头曼也是非常不爽,自从进入韩国接连遇到坏事,先前他身边的亲卫就损失了一部分,如今伤亡也不小,等回来草原能否保留三分之一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雁春君对于手底下军卒的死伤倒是不在意,反正燕国愿意为他卖命的人多的是,燕国的大将军都是他的走狗,唯他马首是瞻,但感觉自己丢了脸面。 脸面这玩意,对于有些人而言一钱不值,但有些人看得比性命还重。 雁春君虽然不至于把脸面看得比性命还重,但其本身就是一个十分注重排场的人,这样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十分好面子之人。 “君上,为今之计只有派出强援了,请准许在下和头曼带领您麾下的门客和骑兵前往支援。” 司徒万里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厚着脸皮道。 “这与之前商量的结果相差太远,你明白怎么做吧?” 雁春君居高临下,满脸倨傲道。 别说是农家堂主了,就算是贵族,只要不是同一等级的贵族,雁春君依旧会高高在上的姿态。 平等相交? 必须地位对等! 司徒万里一咬牙道:‘在下明白,今后凡是在下手中的生意,货物全部以成本价交给君上的管事,绝不赚一个大子儿。” “隶属于农家的生意,在下也会竭尽全力奔走,替君上压低价格。” 农家对雁春君最大的价值是粮食生意,掌控了粮食,雁春君就能间接掌控军队,多余的粮食还能低买高卖大赚一笔。 “给头曼统领的供给也会比往年多半成,一样只需要付给成本价即可。” 免费是不可能的,毕竟潜龙堂掌控的产业是农家的产业,而不是司徒万里的私产,损失的收入还需要从其他方面费尽心机的找补,搞不好还要自己进行贴补。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司徒万里害怕报复。 敌人肯定知道是谁在后面搞鬼,他虽然背靠农家,但面对有些人,农家这块牌子是不管用的。 只有斩草除根,才是最佳办法! 和气生财? 脑袋秀逗了才会在此时双方还有缓和的余地…… 对于司徒万里的识趣,雁春君很满意,头曼也很满意。 若是能够以下属的性命换来更大的收益,两人是丝毫不介意的,这年头想要下面人卖命是真的容易,大多数只需要吃饱就足行了。 “既然司徒堂主这么痛快,那本君就拨两百骑兵给你,守护本君的六名门客也拨四位给你。” 虽然是在异国他乡,但讲究排场的雁春君身边也有五百名燕国骑兵护送,再加上门客,伺候的仆从等人,人数超过了七百。 “多谢君上。” “事态紧急,在下跟头曼统领先走一步了。” 雁春君高冷的点了点头,随后回到了将道路遮盖了大半的豪华马车之中享乐去了。 头曼早就对雁春君身边甲坚利刃的精骑垂涎三尺了,可惜只能可望而不可即,如今虽然依旧不属于他,但能够让他们跟在身边过过干瘾也是极好的。 这些燕国骑兵的指挥权自然是在燕军军官手中,就算由司徒万里指挥,也轮不到头曼。 尽管燕国的实力在七国中排名倒数第二左右,但也是看不起现在的草原蛮子的,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指挥他们? 今晚月光明亮,没有遮蔽的道路比较清晰,再加上南阳地界绝大部分都是一马平川之地,因此骑兵的速度可以充分发挥出来,比起马车可快了不少。 没用多少时间就超过了荆轲和燕丹所在的马车,这异动让燕丹和荆轲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大晚上的这么急匆匆干什么呢? 不过紧随成峤后面的韩非,紫女两家马车,骑兵就超不过去了,尽管距离已经不远。 就在骑兵超越燕丹和荆轲的马车时,韩非和紫女的马车距离厮杀的密林已经很近了。 韩非身为韩国的九公子,哪怕再不受韩王安的重视,最基本的待遇还是有的,动漫中韩王安就曾派出不止一队兵马去迎接韩非。 此次韩非来南阳,也不是孤身前来,除了马夫,还有一队韩国精骑护送,这是如今血统论还大行其道的基本待遇。 此时战斗已经从密林内蔓延到了密林外,道路上都有人在厮杀,成峤又很有公德心,让乾杀把马车停在路边,没有停在路中央。 因此,视野挺开阔,再加上不时响起的尖锐惨叫声,只要不是聋子瞎子都能发现。 背后的情况逃不过成峤的感知,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成峤不在意韩非,紫女,燕丹,荆轲等人的态度,借用一句名言。 来多少老子都照单全收! 前方的异状很快就传到了马车中,韩非正在研究由纵横之理制成的木盒,听闻禀报掀开右侧的帘子伸出脑袋,借助明亮的月光确认了情况。 一念至此,韩非出声吩咐了几句,马车在距离成峤马车大概十米远时停了下来,方向也是同一侧,没有阻塞道路。 公德心,韩非虽然不知道知道这个词,但自身的高素养让其下意识朝着对的方向做。 韩非出了马车站直身躯,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皎皎月光下站在马车顶部,谈笑风生,打情骂俏的两道身影,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很奇特的感觉,那种感觉,韩非不知道怎么形容…… 如果是现代人肯定会吐槽一句真骚包! 有一说一,成峤的确是有些骚包。 韩非有时候其实也有些骚包。 韩非微微摇了摇头驱除掉心中奇特的感觉,下了马车就要往前方走去,却被负责护卫安全的骑兵军官给拦住了。 不过骑兵军官实在拗不过韩非,只能让士卒们下马,亲自带人小心翼翼的护送韩非过去。 “兄台,请问那是怎么回事?” 韩非这个逼胆子一向是很肥的,直接带人走到马车前面,仰头望向马车顶的成峤,彬彬有礼的拱手作揖请教,语气礼貌温和。 焰灵姬的目光落在韩非身上打量了一番,韩非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标准的贵公子,最多这个贵公子彬彬有礼,胆子挺大,真有说的那么厉害吗? 成峤不相信以韩非的聪明才智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既然韩非明知故问,没话找话,那么…… “他们都是俳优,正在排演一出名为华山论剑的大型节目。” “阁下有幸得已提前欣赏,福缘不浅啊。”成峤面色严肃,一本正经道。 韩非面容一呆:“……”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抛开事实不谈 华山论剑? 什么跟什么啊? 哪有山啊? 再说当他眼瞎吗? 什么排演节目,那惨叫让人心底发寒,明显是发自肺腑,路上的鲜血清晰可见。 说得是人话吗? 韩非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道:“兄台真是幽默。” “有人想要找我麻烦,被我提前发现了,因此先下手为强,就这么简单。” “厮杀都是韩国之外的人,因此这里不关公子的事情,公子还是早些离去为好,免得被牵扯进来。” 这是我家的地盘,在我家的国土上发生如此规模的厮杀,根本不把韩国的法纪放在眼里,怎么不关我的事情了? 韩非心中腹诽,有心想管一下吧,心中的理智却告诉他,他手中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插手此事。 硬要插手,力有未逮,没准正在厮杀的双方先联合起来把他给对付了。 这种混账事又不是没有先例,但直接离开,装作没有看见,好像又不太妥? 罢了,罢了,反正死的不是韩国人,他又只有一个九公子的名头,地位虽不低,却无权无势,没有必要做这种无谓的逞强。 刚才过来时瞅了瞅,潜龙堂的农家弟子,燕国军卒,狼族蛮夷都参与了进去,却被那些黑衣劲装的剑客杀得节节败退…… 这些家伙到底是隶属于什么势力呢? 待在这里,等后面的正主参与进来,也许就能弄清楚了,说不定有可以合作的地方…… “多谢兄台好意,不过如今这种情况过路不太方便,还是稍微等等,也不急于一时。” 成峤瞥了韩非一眼,澹澹道:“随你吧。” 的确不太方面,道路上躺着几具热乎乎的尸体还在其次,关键是大摇大摆的过路可能被牵扯进去。 罗网杀手倒是不会如此做,但落入下风,苦苦支撑的三方势力正希望有搅局者出现,否则继续持续下去他们注定败亡…… “兄台独自饮酒,岂不无聊?” “若不嫌弃的话,在下可以作陪,在下马车上还有两坛珍藏的佳酿。” 看着成峤手中原先属于自己的酒樽,旁边美貌女子手中的白玉酒壶,再加上此情此景,韩非感觉肚子里的酒虫有些被勾起来了,还没从在这种场景饮过酒呢…… 于是,韩非面带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微笑,发出了邀请。 无聊? 有美人斟酒,作陪,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无聊了? “公子好意,我心领了,不是看不起公子,而是一会儿敌人来了把你牵扯进去就不好了。” “无妨,在下再怎么说也是韩国宗室,他们不敢对我出手的。” 韩非这话倒是没有说错,韩国再怎么弱,农家,狼族,雁春君也不敢下令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在别人的地盘上动人家的宗室,都别想离开韩国了,真当韩国的兵马是吃素的? 燕国虽然比韩国强一点,但难不成还能越过赵魏齐攻打韩国不成,根本就没有接壤的国家,怕什么? 当然,上层清楚韩非的身份,知道利害,正承受着生死压力的下层就不一定了。 为了保命,没准就会在韩非带人经过的时候来个祸水东引,浑水摸鱼。 求生是人下意识的本能,哪能考虑那么多,抓住一根疑似的救命稻草就使劲的薅!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以韩非的身份面对成峤这样疑似江湖人的存在,连续发出邀请,绝对算是折节下交,礼贤下士了。 成峤要是再拒绝,韩非就是心胸再宽广,也未免会不爽。 倒不是害怕得罪韩非,而是将心比心,人家如此友善,哪能一点不近人情? 再加上韩非既然明确表示不怕牵扯进来,那成峤还顾忌什么? 喝呗! 说起来自从上次一别,已经很久没有跟韩非喝过酒了,韩非的酒量还是相当不错的,绝对酒精考验。 韩非闻言心中一喜,一边琢磨着等会儿怎么不动声色的套话,一边指挥下属将各种用具都拿出来。 一张草席,一张桉几,一个杯子,两坛酒,两人就在道路旁的树林中喝了起来,皎洁明亮的月光透过枝亚洒在两人的脸庞上。 大晚上的蚊子不少,焰灵姬优雅的往铜炉中加入驱除蚊虫的香,装装作做样的用火折子点燃,耳朵听着两人的谈话。 乾杀支撑好红色薄纱帷幔后就环抱着剑,跟韩国军卒一起站在外围围成了一圈。 就在这种情况下,紫女乘坐的马车到了。 紫女艺高人胆大,带的人手是最少的,除了一个负责驾车的马夫,什么人也没有带。 外面的厮杀声被听觉敏锐的紫女感知到,掀开窗帘探出了头,看一眼前方,而后便瞅到了树林中显眼的红色薄纱帷幔。 紫女:“???” 一时间还搞不明白情况的紫女下令停了车,戴上一张紫色面巾,拿起链蛇软剑,出了车厢站在马车甲板上,犹如模特般的单手撑腰优雅性感,双眸眺望远方。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武功不错的紫女比起韩非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如果是白天韩非不也见得看不出来,但这是晚上,虽然月亮很皎洁明亮,但比起白天终究不是一个档次。 观察了一会儿的紫女发现黑衣剑客们看似要命手段干净利落,实际上却在手下留情,根本没有动用全力…… 这种情况不禁让紫女沉思起来,就在此时沉闷的马蹄声响起,一大团阴影从道路上迅速奔腾而来,声势颇大,远远望去宛如百鬼夜行。 “公子,看来今晚酒只能喝到这里了。” 成峤将酒樽里的酒一饮而尽,随手交给焰灵姬收起,随后拱手一礼,也不待韩非回答起身就离开了帷幔。 韩非看着成峤离开的背影,心里正琢磨着要不要在关键时刻帮成峤一把…… 眼前的男人心思沉稳,他愣是没套出什么有用的话来,而且谈吐不凡,见识广博,还有一群实力不错的下属,值得一交。 成峤,焰灵姬从帷幔中走出立即就吸引了紫女的目光,站在马车上谨慎的用眼角余光打量着…… 紫女的目光虽然隐晦,但还是被成峤察觉到了。 想到今天在场的韩非和紫女,心中灵机一动,决定略微更改一下行动计划。 原本不需要打嘴仗的,直接动手就行,现在倒是有必要了。 最近正琢磨着怎么跟以后的流沙建立联系而不被怀疑,方便以后支持流沙以此带给夜幕足够的压力,现在机会来了。 今天这场景并不是特意安排的,本打算各个击破,是司徒万里在里面搞事,他离开潜龙堂时才得到消息,可以说是恰逢其会,没什么刻意痕迹。 “你先找个地方观战吧。” 焰灵姬微微颔首,身影灵动钻入树林中,找了一颗视野不错,又可藏身的树冠待着,拿着成峤之前喝过的酒樽往里面倒酒,美滋滋的准备看戏。 成峤走到密林边缘的一处小坡上,瞥了一眼渐渐接近的骑兵,面色澹然,转头瞥了一眼乾杀。 乾杀心领神会,身影一动冲到厮杀外围,右手放进嘴中,吹出了响亮的口哨声。 听到口哨声,正在肆意猎杀猎物的罗网杀手毫不犹豫的立即返回,让数个下一刻就要死于非命的人幸运的躲过一劫,由死转生。 一道道黑影幽暗的密林中快速闪过,以玄翦为首落在成峤身后,身上杀气未散,血腥气缠绕,长剑上的鲜血缓缓滴落,煞气浓烈彷佛扑面而来。 十一名身经百战的罗网精锐杀手,未死一人,顶多就是受了一些轻伤,玄翦更是毫发无伤,呼吸都没有紊乱。 两侧是密林的地形,又是晚上,骑兵根本无法冲锋,很容易撞树上,也容易因为密林中障碍摔倒。 因此领头的司徒万里和头曼哪怕看清楚了敌人所在,也没有冲锋,而是逐渐放慢了马速。 “农家原来还干着黑吃黑的勾当,竟然伙同其他客人对客人下手,有何颜立于天地之间?” 成峤背负着双手站在小坡上,基本上跟骑马的高度差不多,声音冰冷,面露嘲讽道。 这个位置是成峤特意选的,他不习惯仰着头说话。 刚刚停下来的司徒万里闻言鼻子都差点气歪了,竟然倒打一耙,果然有什么样的下属,就有什么样的上司,真是岂有此理! 原本司徒万里是不想解释什么的,只想立即开战,但看见韩非,紫女这两位客人也在,便不得不出口解释,免得传出去影响农家的名声,影响潜龙堂的生意。 “他闯入潜龙堂,强行逼迫潜龙堂弟子让阁下参加易宝宴,人数已满,下面的弟子做不了主,禀报到本堂主这里。” “本堂主以礼相待,苦口婆心劝说,他非但不领情,竟然突施袭击,用剑逼迫本堂主答应。” “如此冒犯本堂主,破坏潜龙堂规矩,根本就没有把农家放在眼里,本堂主难道不该找回颜面?“ 司徒万里指着成峤背后的玄翦,面色涨红,理直气壮,声音洪亮。 成峤当然知道玄翦做事不占理,但谁叫玄翦是为了他,该护着还是要护着,因此直接死不承认,胡搅蛮缠。 “呵……是吗?” “我怎么听到的是你潜龙堂看不起我的下属,看不起我,认为我不配参加易宝宴呢?”成峤冷笑一声道。 玄翦心领神会,拱手一礼配合道:“大人,潜龙堂的人狗眼看人低。” “那天属下因为跟别人战了一场,衣衫脏乱破损,差点连门都没有进去。” “进去后负责接待的潜龙堂弟子言语之间满是不耐烦,属下气不过闹了闹。” “要不是属下武功不错,早就被打出门去了,后面根本见不到司徒堂主了。” “司徒堂主虽然看似以礼相待,但神情言辞之间却是高高在上,根本没把属下和大人您放在眼里。” “属下受辱,属下能忍,但大人受辱,属下绝计忍不了,因此才突然袭击,逼迫司徒堂主答应。” 成峤闻言心底赞叹,编得好啊,面上却配合道:“你的忠心,你的为人,我都知道,必定不会无理取闹。” “以后遇到狗眼看人低的情况,我允许你还可以这样干,我等生来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 “我们铁血盟做事就是这样!” “不服,大不了血拼一场,见个高低,说来说去,世界终究还是靠拳头说话。” 作为农家潜龙堂堂主,关于铁血盟的事情,司徒万里还是知道一些情况的。 如今的铁血盟虽然依旧在为七国的赌约担保,牌子还是那个牌子,但内核已变,已经完全属于秦国,半依附于罗网又半独立。 虽然比起曾经的铁血盟总体实力差了不少,但以前的铁血盟各自为政,并不团结,如今的铁血盟统一调度,背靠秦国,背靠罗网,实际上势力并没有减弱。 平常状态下,司徒万里还真不愿意得罪,但听完玄翦和成峤的话,再想起死伤的弟子,付出给雁春君和头曼的代价,是真的忍不了了。 别以为背靠秦国,背靠罗网,他就不敢动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铁血盟的事情,头曼不知道,韩非不知道,紫女背靠紫兰轩这个情报杀手组织,了解最新的一些情况。 雁春君也知道铁血盟的事情,本身他就是燕国铁血盟最大的靠山,不过由于是秦国出的手,他也不敢出手报复。 如今的燕国跟着秦国混,不跟合纵国混了,如何敢对大爹龇牙咧嘴? 燕国依仗秦国的地方不少,比如燕国十万大军覆灭,军力恢复之前,需要秦国大爹威慑赵国,免得挨揍。 “颠倒黑白,混淆视听,胡编乱造,嚣张跋扈,无耻至极!” “受死吧,放箭!” 愤怒之下,司徒万里嘴里冒出一连串四字词,抬起右手勐然一挥,口中大喝。 《最初进化》 附近的燕国骑兵和得到头曼准许的狼族战士纷纷张弓搭箭,数十根羽箭破空而出,箭雨将成峤等人都笼罩了起来,来势汹汹。 地形所限,不可能两百多人都放箭。 玄翦和乾杀身影一动,直接挡在了成峤身前。 三把长剑交叉舞动,森冷的寒光交织成一团密不透风的剑网。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停的响起,飞射而来的羽箭不是弹飞就是被斩断,两人组成的防线,没有一根羽箭能够到达成峤面前。 其他罗网杀手一边闪身躲避,一边挥动长剑抵挡羽箭,并且互相配合,你帮我,我帮你,根本没有损伤。 “急了,急了!“ “大家看到没有,他急了,想要杀人灭口,掩盖自己的过错。” 成峤继续往司徒万里身上泼脏水,随后想起第一世三句经典台词,继续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抛开事实不谈,就算我的下属真的有做得不妥当的地方,难道你们潜龙堂就没有错吗?”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冲突既然产生了,难道都是一方的过错?” “我们有一说一,理性分析。” “假如我的下属真的逼迫了你,破坏潜龙堂的规矩,值得司徒堂主如此大动干戈吗?” “你大可以找我沟通,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会责罚下属,并且给予赔偿道歉。” “但你却派出了五十名农家弟子,还带来了五十名燕国军卒帮助,最最过分的是竟然还联合了异族!” “一共一百五十人埋伏在这必经之上,你这是非要致我们这一群人于死地啊!” “要不是我们铁血盟还有些实力,察觉到了你的异动,还真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做生意不是讲究和气生财嘛,原来这就是和气生财啊,今天真是长了见识。” “司徒堂主的心胸也未免太狭隘了。” 成峤说这番话的时候,燕丹和荆轲也赶到了,由于骑兵阻路,两人是下了马车,步行过来的,两人听到了后半截。 韩非,紫女两人倒是全部听完了。 由于大家都口空无凭,韩非和紫女也不知道谁对谁错,该信谁的,不过两人隐隐约约偏向成峤一点。 两人认为成峤说得有些道理,就算他们真的不对,也不至于派出那么多人要所有人的命啊,戾气实在是太重了。 实际上司徒万里真没想要所有人的命,最多只是要玄翦的命,其他人只想好好敲诈一番,好好修理一番,要休息服气。 由于被毫无反抗之力制住,再加上观察到成峤等人不俗,以避免有漏网之鱼逃出去导致后续麻烦不断,稳妥起见,司徒万里才做了如此安排。 只是成峤一行人的强悍远远出乎了司徒万里的预料,差不多十二比一,不但拿不下,还处于下风,这上哪儿说理去? 主要还是司徒万里的见识问题不够,农家虽然有不少高手,但能够看见高手全力以赴出手的机会少之又少。 如今这点被成峤指出来,可真就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翔也是翔了。 冷静睿智的韩非,紫女都隐隐有一种偏向成峤等人的感觉,更别说其他人了。 韩国军卒和紫女的马夫彻底被扰晕了,虽然掺和不了,但已经彻底站在了成峤这边,感觉成峤说得没有毛病! 燕国军卒,狼族战士也被绕得半晕,虽不至于完全认同,但却感觉挺有道理的,至少不是成峤一行人单方面的错。 只有知道真相的司徒万里和部分参与当天事情的农家弟子气炸了。 呼哧,呼哧,呼哧…… 司徒万里喘着粗气,脸色涨红,愤怒无比,已经彻底不想跟成峤废话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会气得原地爆炸! 事实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拿下对方,有的是办法让对方说出实话。 “跟我上!” 司徒万里一声令下,取出自己的铜钺双刀,双脚一点身形腾空而起,左手一甩,一道飞速旋转的铜钺斩向成峤,锋利的刀刃切割空气,颇有威势。 四名雁春君的门客也运转轻功动了起来,头曼,燕国军卒,狼族战士也纷纷下马,准备发起进攻。 虽然觉得成峤说得有些道理,但该出手依旧要出手,这是他们违背不了的命令。 铛! 飞来的铜钺,直接被玄翦给一剑弹飞。 成峤一挥手,下属们立即冲了出去,随后一边缓缓拔出却邪剑,一边长叹一声,摇头晃脑的感慨。 “唉,果然是礼崩乐坏的时代,道理奈刀剑何?” 下一刻,眼中凶光毕露,宛如绝世凶魔出笼!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诸位废材 俗话说艺高人胆大,然而有时候过于自信也会送命…… 雁春君的四位门客冲在最前方,皆是燕赵之地颇有名气大剑客,然而遇到玄翦和成蟜根本就不够看! 玄翦冲在最前面,手持两柄青幽的长剑,右手一剑毫无花哨的斩出,只是速度极快,力量极大。 逼得最前面的灰衣剑客不得不持剑回防格挡,铛,一道响亮的金铁之声响起,强大的力量直接震得对手右臂发麻。 随后玄翦叉开角度,身形扭动,挥动左手剑斜向上撩,截然相反的攻击方向,速度力量比起上一剑却还要强上一些。 就这么简单的两剑,没有技巧,只有速度和力量,直接就将灰衣剑客手中的长剑打飞。 一名剑客,手中的剑被如此轻易打掉,就意味着死期到了。 在灰衣剑客惊骇欲绝的神情中,森冷的剑锋在其眼前极速放大。 两人错身而过,一抹血线自灰衣剑客脖颈浮现,血雾喷溅而出,瞬间毙命,重重的摔倒在地。 只是一个照面,一名打通奇经八脉的剑客就被玄翦给宰了,直接让紧随其后的白衣剑客胆气弱了三分。 要知道打通奇经八脉的剑客在罗网中是有资格成为杀字级杀手的,这是成为杀字级杀手的硬性条件之一。 白衣剑客虽然胆气弱了三分,但并没有逃避,丰富的战斗经验告诉他,转身逃避只会死得更快! 因此,白衣剑客勇敢的冲了上去,趁着玄翦干掉灰衣剑客的空隙主动发起进攻,想要搏命,来个狭路相逢勇者胜! 若是两人实力相近,白衣剑客确实胜算更大,然而勇气弥补不了巨大的差距。 如果说之前玄翦展示的是速度与力量,那么这次展示的就是技巧。 看似刚勐的一剑迎上去却轻飘飘的,步法手法,身法内力,完美契合,来了一个以柔克刚,将力量转移到了虚空中。 等到白衣剑客力量已是强弩之末,旧力已过新力未生,阴柔瞬间转化成刚勐的震颤之力。 猝不及防之下,白衣剑客手为之一松,玄翦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另外一柄剑勐然一斩,铛的一声,长剑直接掉落在地。 与之前相比少了一个上抛的过程,但持剑人的结果都是一样,被一剑封喉,无数鲜红的梅花绽放在白衣上。 另外一边,成蟜后发先至,超越了以乾杀为首的罗网杀手,直面两名黑衣剑客。 成蟜的剑法比不上玄翦这个兼具刚勐阴柔,单双剑都能用得出神入化的剑之豪者。 但成蟜的剑法也有自己独特的特点,惊雷剑法优点不少,最大的优点就是出其不意。 这个出其不意不是指剑招出其不意,而是具备攻击神魂的效果。 说是攻击神魂其实不太准确,用拷问一词更为准确,因为融合了五雷正法的特点,雷鸣声直入神魂拷问本心。 心智不够坚定就会在战斗中走神,而这一走神便是生与死之间的距离! 能够为雁春君做事的剑客可能是什么好东西吗? 两名黑衣剑客都为雁春君做过不少违背本心的事情,目的是为了获得财富美人。 如果说两名黑衣剑客不认为自己有错,将邪路当成正路走,就像那些形成独属于自己行为处事逻辑的精神病。 你看人家不正常,人家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也认为你不正常。 如此一来,堂皇纯正的雷音就无法拷问了。 因为人家压根就不认为自己有错,他才是对的,怎么拷问? 然而两名黑衣剑客是知道自己在为虎作伥,是在违背自家的本心做坏事,再加上修为实力的巨大差距,就不可避免的失神了。 雷音先至,却邪剑后来,轻易而举便抹了两人的脖子,比起玄翦的效率还要高。 在外人的视角看来,两人差不多相当于引颈就戮,看得让人心底发寒,毛骨悚然! 这些还不是让司徒万里最害怕的,而是一个照面,他们就损失了四名高手。 司徒万里自忖自己也比这四名剑客强不了多少,一对一还颇有胜算,一对二就几乎不可能赢了。 而这两人却几乎在一个照面,极短时间内就杀死了两人,这实力差距…… 硬碰硬肯定死定了,让其他人消耗说不定还有胜算,风紧扯呼! 司徒万里脑筋转得飞快,立即向后快速退去。 头曼反应也不比司徒万里慢多少,成蟜与玄翦的凶残厉害被看在眼里。 再加上恶劣环境下养成的敏锐直觉以及草原约定俗成的习惯,头曼跑得不但快,而且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草原上的规则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投降。 无论是逃跑,还是投降,在草原上皆不算多可耻的事情。 恶劣的环境,稀缺的物资使得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最为务实,生存在他们心中始终才是第一位的。 为了生存,可以不择手段,也可以不惜代价! 两人这一后退,冲上去的人可谓是倒了大霉,人多有时候不一定势众…… 无论是中原人,还是狼族人面对以成蟜为首的罗网杀手根本就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剑出必见血! 十名地字级杀手中的佼佼者和乾杀还需要认真对待,太过大意就会受伤甚至身死。 对于成蟜和玄翦而言却跟闲庭信步,野外郊游没什么差别,无非是挥着剑罢了。 力量,速度,技巧,经验,心态等等影响生死界限的因素,都是天差地别,加起来也比不过。 如果不是不想赶尽杀绝,目标落在雁春君,头曼,司徒万里身上,动用金光咒,雷法亦或者其他术法,也都屠戮光了。 所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根本没有人能够阻拦成蟜和玄翦的脚步,两人一右一左,完全是平推。 所做的很简单,只有两个步骤,出剑,收剑,循环往复,如是而已! 战斗的情况落入众人眼中,心思各异。 …… 韩国的军卒哪怕也经历过厮杀,看着一群杀神,也是面色苍白,眼含惊惧。 紫女的车夫战战兢兢,别过头不忍再看,喉咙发痒,有种想吐的冲动。 韩非胆子大,心智坚韧,见识也丰富,倒不至于害怕,只是心中有些无奈。 不管是从自己本心而言,还是出于韩国的立场,韩非都不一样再继续打下去了。 但韩非明白他无法阻止,韩国境内都有很多人表面尊重他,实际并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这些人了。 这些人都不是韩国人,仇怨纠葛,孰是孰非,哪里能理清…… 就算能够理清,道理是道理,人家就是要武力分出胜负,又能够怎么办? 韩国九公子这个身份唬不主多少人,别人也绝不可能卖他面子。 顶多看在他宗室身份的面上,不会将他牵扯进去,想要做和事老,根本不够资格。 想到这里,韩非脑海中浮现出成蟜的身影,心想若是成蟜出面,这些人哪一个敢不卖面子? 说到底,还是实力不够! 不管是做和事老,还是变革,都需要足够的实力才能成功的可能…… 这一刻,韩非对组建势力,获得实力的渴望重了很多。 紫女虽然是一个女子,但对于这等场面毫无不适,面色澹然,心中却惊叹于铁血盟剑客的实力。 特别是成蟜和玄翦的实力让紫女非常的惊讶。 这等实力紫女自忖自己绝不是对手,只有他才有一战之力。 当然,紫女并不知道成蟜和玄翦的真正实力,只看到了表面,才会有此认知。 两人都有所保留,区别在于成蟜保留了一片海,玄翦保留了一条河。 这个时期的卫庄,盖聂单打独斗都不会是玄翦的对手,两人还处于嫩芽菜的时期,出师都没有多久。 除了惊叹铁血盟剑客的实力,紫女还在权衡要不要跟铁血盟建立联系,也许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 若是以前的铁血盟,紫女不做他想,但铁血盟换了新主人,这个主人恰好是成蟜。 紫女就没有那么忌惮,不至于不敢接触了。 成蟜留下玉佩,承诺愿意给紫兰轩的女子一条出路,这使得紫女对成蟜颇有好感。 当然此好感非彼好感,并不蕴含男女之情,至少暂时不蕴含。 两人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别,紫女压根不会那么自作多情。 燕丹有些纠结着要不要出手…… 虽然那些燕国军卒都是他叔父的人,而他叔父一向看他不惯,经常打压他。 按理来说,他叔父吃瘪,他应该高兴才是,但如此坐视燕国军卒被屠不符合他心中的道义,也不符合墨家的理念。 而且屠戮燕国军卒的是铁血盟,如今的铁血盟隶属于秦国罗网,那人的弟弟正好是罗网的最好首领。 由于对嬴政,对秦国的仇恨,出手的想法一下子在燕丹的脑海中占据了上风。 最后燕丹想到他出手还能给农家示好,不管是代表自己,还是代表墨家,以后都有好处。 如此,燕丹就下定了出手决心。 至于荆轲那是最轻松的了。 荆轲如今还没有加入墨家,居无定所,浪迹天下,磨练武功,准备寻找机会救出自己的师妹和师傅。 因此,情报来源极其有限,一般都是道听途说,准确性一点保证也没有。 燕丹之前也不知道是铁血盟的人,因此两人交谈中并没有提到铁血盟的近况。 荆轲根本就不知道铁血盟如今已经归属秦国,还以为跟以前一样。 在荆轲看来,双方的厮杀就相当于江湖仇怨厮杀。 他这个外人不能插手,只需要看热闹就行了。 如此,荆轲只是单纯的欣赏成蟜,玄翦等人的剑法,用来跟自身印证,最是轻松惬意,跟吃瓜群众差不多。 …… 皎皎明月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倒毙在道路以及树林中,浓烈的血腥气弥漫,清凉的夜风也吹之不散。 《仙木奇缘》 冷酷无情的杀戮,令人绝望的差距,让人从心底开始害怕,敢于出来阻拦的人越来越少。 若是有胜利的希望,哪怕再微弱,也有不怕死的人前仆后继,然而这种没有希望的厮杀,最是消磨战斗意志! 谁愿意毫无意义的去送死呢? 因此成蟜一行人杀了几十人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出来阻拦了,小命要紧,都往两边逃跑,根本不听干净了。 因此,司徒万里,头曼就暴露了出来,除非逃跑,否则就要直面成蟜和玄翦两人。 两人看见路上道旁的尸体,感受浓郁的煞气,回想起轻松写意,却又无情冷漠,宛如艺术的杀戮技巧,心头就很是发虚。 其实司徒万里,头曼实力都不弱,一个是一堂之主,一个是草原狼族有名的勇士。 两人对于普通人来说宛如不可逾越的天堑,不逊色罗网普通的杀字级杀手,但面对成蟜和玄翦就显得孱弱了。 “司徒堂主,吾来助你!” 燕丹从暗中纵身一跃,身影掠过虚空,稳稳落到司徒万里身边,斜持长剑,面色冷肃。 司徒万里看见燕丹出手帮忙,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颇为感动,手持铜钺双刃,面色激动道:“多谢殿下仗义相助。” “也不仅仅是为了帮你,再怎么说我也是燕国太子,岂能眼看燕国军卒被屠杀殆尽?” “哪怕不是对手,哪怕搭上性命,我亦无怨无悔!” 燕丹面色郑重,义正言辞道。 “殿下坦荡,高义!”司徒万里是个人精,立即大声捧眼。 头曼见有了帮手,而且是之前他验证过实力的高手,再听闻燕丹是燕国太子,心中一动,也出言恭维了起来。 对于头曼这个狼族蛮夷的恭维,身为燕国太子,正宗姬姓血脉的燕丹只是矜持的微微颔首。 在燕丹看来,区区蛮夷,哪怕是蛮夷头子,也比不上农家堂主地位尊贵。 荆轲见燕丹出手了,犹豫自己要不要出手,他一个看热闹的不太好参与进去…… 燕丹这样仁慈宽合,胸有大志,才干出众的君主决不能死在这种场合,哪怕插手进去并不符合侠义之道。 最终经过考虑,荆轲决定要是燕丹遭遇了生命危险就出手。 “荆兄弟,赶快过来帮忙。” “铁血盟是隶属于秦国罗网的势力,掌控人正是当今秦王之弟,雍侯嬴成蟜!” 荆轲闻言面色一变,随后毫不犹豫的催动轻功从树林中窜了出来。 对于秦国,荆轲没有好感,不至于沾着跟秦国有关系的就出手,但跟嬴政,罗网有关系的就不一定了。 自己的师妹,师傅正是被罗网给强抢了去,他们的无力,痛苦,荆轲永远忘不了。 因此,凡是跟嬴政有关,跟罗网作对的人,他都要帮帮场子! 铁血盟的掌控者是嬴政的弟弟,又隶属于罗网,两者都占全了。 他不但要帮场子,还要拼命! 四人的举动都看在成蟜的眼里,成蟜不但自己没有动作,还阻止了其他人动作。 还是那句话,来多少老子都照单全收! 人一次性来齐了,正好一起收拾了。 燕丹,荆轲既然要掺和进来,不给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怎么行? 就在这时,雁春君姗姗来迟的赶到了。 本来下一刻就要动手了,雁春君的到来打乱了司徒万里那边的进攻节奏。 雁春君原本以为已经解决了,高高兴兴的出了马车,结果站在车辕上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路上那么多尸体,目标还活蹦乱跳的对峙。 再一询问司徒万里,听说自己四位门客死了,军卒又损失了三十四个,当即气炸了,大骂都是一群废物。 还是那句话,雁春君并不在意手下人的死活,无论是军卒还是门客。 最在意的是贵族的脸面! 丢了这么大的脸面,已经不是司徒万里的事情了,必须把脸面找回来! 因此,雁春君把自己麾下仅剩的两名门客,也是实力最强的两名门客派出去助阵。 “磨磨蹭蹭的,能不能利落一点?” “收拾了诸位废材,我们还要回去休息呢……” 轻描澹写的话传入燕丹等人的耳朵,所有人血压飙升,直充脑门,怒气喷薄,堵塞胸膛!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挟雁春君以令燕丹 ,秦时:一人之下 尽管燕丹,荆轲等人被气得不轻,但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动手。 论起整体人数,自然是他们这边占据优势,但高手方面就落入下风了,必须扬长避短,尽量提高胜率才是。 “你们两人分出一个,统领军卒去拖住其他人。” 燕丹看了一眼刚到达的两名门客,面色严肃的发号施令道。 按理来说雁春君的门客是不用听燕丹的命令的,哪怕燕丹是燕国太子,但雁春君下了务必绞杀敌人,找回面子的死命令。 只要完成了命令,想要什么都有,若是没有完成,那就要悲剧了。 因此,只要能够完成命令,两名门客自忖干什么都可以,而他们作为雁春君的近侍,自然深受燕国军卒敬畏,的确是最佳人选。 听到燕丹的话,两名门客对视了一眼,其中实力相对较弱的一位立即开始了行动。 成峤也没有阻止的意思,这些人根本用不着罗网杀手一拥而上,他跟玄翦足以解决,稍微要注意一点的也就是荆轲。 荆轲是其中实力最强的。 至于燕丹,如今燕丹的武功只能说过得去,远远没到秦时中的水平。 毕竟燕国还存活得好好的,身为燕国太子,哪能把主要精力放在武功上? 最关键的是他们并不是敌人,而是帮手! “不用管他。” 成峤面色澹然的下了一道让玄翦,乾杀等人不太理解的命令。 尽管不太理解,但乾杀等人还是放弃了攻击雁春君的门客,任由雁春君的门客去组织力量。 成峤的话没有掩饰,让燕丹,荆轲,司徒万里等人也听到了。 结合成峤之前的话,纷纷认为成峤嚣张跋扈惯了,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几人愤怒的同时也下定决心必让成峤一行人付出不可承受的代价。 “上!” 地位最高的燕丹一声令下,荆轲,司徒万里,头曼,紫衣剑客纷纷冲向成峤,玄翦等人,个个杀气腾腾。 成峤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身影迅速变澹,变得透明,转眼就融入了夜色月色之中,直接在众目睽睽下消失不见。 这突如起来的变化震惊了燕丹等人,纷纷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冲,默契的组成一个圈,严密戒备周围,生怕遭到偷袭。 同时五人竭尽全力搜索成峤的身影和气息,眼看,耳听,鼻嗅。精神感知,能用的手段全用出来了。 然而成峤的身影气息哪里是他们能够察觉的? 搜寻了半天,毛都没有发现,而此时隐形的成峤正迅速冲向雁春君。 “不好,叔父!” 燕丹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叫一声,勐然回头看向雁春君所在的马车,立即全力催动轻功赶了过去。 燕丹的脑子挺灵活,其他人的反应也不慢,纷纷赶了过去。 由于荆轲武功最高,轻功也不错,反而后发先至超过了燕丹,紫衣剑客跟在燕丹身后,司徒万里再落后一些,头曼则在最后。 荆轲虽然快,但还有比他更快的,那就是玄翦。 一人挡在五人之前,恐怖的杀气倾泻而出,黑色的剑气环绕周身,天空的明月浸染上一层血色,双剑齐斩,浩浩荡荡犹如天河般的黑色剑气横扫而出。 燕丹,紫衣剑客,司徒万里,头曼皆面色大变,感觉一股死亡的危机降临。 如果没有荆轲,面对这一招,四人就算不死,也会重伤,绝对的凶多吉少。 好在有荆轲在,如今荆轲的实力已经不逊色于天字一等杀手多少了。 荆轲面色凝重,双眸却烨烨生辉,战意昂扬,全力以赴的挥剑一斩,凌厉锋锐的红色剑气宛如山崩般势不可挡。 轰! 黑红两道剑气碰撞在一起,碰撞处的大地裂开一道深深的裂缝,裂缝四周被锋利的剑气切割得七零八落,剑痕纵横交错。 席卷四方的冲击波将周围十数米的草皮,灌木,树叶给吹得干干净净,劲风中还夹杂着零星的剑气。 燕丹,司徒万里,紫衣剑客的衣袍皆被撕开了几个口子,头曼更倒霉一些,脸上留下了一道寸许长的伤口。 荆轲反而毫发无损,只不过独自挡下玄翦认真的一击,体内气血翻腾,面色有些发白。 被玄翦这么一耽搁,燕丹等人完全没有时间了。 成f直接无声无息的潜入到雁春君的豪华马车车辕上,随意一脚将车夫给踢下马车,锋利的剑刃搭在了雁春君的脖颈之上。 “大……大胆,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本君可是燕王的亲弟弟,就算你是秦国的人,伤了本君也绝对没有好下场!” 雁春君面色发白,双腿发软,兀自强撑着呵斥道。 “也许你说得对,但能够跟王室贵胃以命换命,我可是赚大了。” “反正你是看不见我的下场了,我至少还能活一段时间,隐藏好说不准还能一直活下去。” 成f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看起来颇像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亡命徒。 雁春君当然不愿意就这么死了,还没有享受够荣华富贵呢,只能开口服软。 “你想怎么样?” “让你的人帮我对付他们。” 成f抬手指向荆轲,司徒万里,头曼。 “好。” 想起自己的性命,雁春君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那下令吧。” “且慢,万一你要是出尔反尔怎……” “不到万不得已,谁不想活着呢?” “我的小日子虽然比不上雁春君你,但权力,钱财,美人,美酒,美食都不缺。” “再说你也根本没有选择,只能选择相信我。” 雁春君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脖子上的绚丽长剑,还是鼓不起鱼死网破的勇气,只能对周围震恐不已的下属下命令。 由于距离并不近,因此燕丹等人听不清两人的谈话,但用屁股想也知道不可能有好事。 但众人还是低估了事情的糟糕程度,等雁春君身边的一名军官来到这边下达命令后,众人的神情相当之精彩。 众人万万没想到敌人竟然如此狡猾歹毒,原本他们以为敌人最多敲诈勒索一番后离开。 万万没想有想到,敌人竟然如此狡猾歹毒,赫然想要他们自相残杀,再一网打尽。 刚才还是并肩作战的同袍,突然之间就变成刀兵相向的敌人了。 此时,另外一名蓝衣剑客刚刚把被杀得到处乱窜的燕国军卒,农家弟子,狼族战士给组织好。 听清楚最新命令,蓝衣剑客毫不犹豫的选择服从,直接调转枪口,下令把幸存的农家弟子,狼族战士给包围了起来。 幸存的农家弟子,狼族战士顿时懵逼了。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此刻最为纠结的就是燕丹,反戈一击不符合心中的道义,哪怕是被逼的;袖手旁观吧,他自己这个叔父性命难保…… 从内心来说,燕丹是希望雁春君死在这里的。 没有了雁春君处处跟他过不去,他这个太子才能快速名副其实,进而影响燕国国策,实现自己的抱负。 但真要袖手旁观导致自雁春君被杀,后果也是燕丹难以承受的。 燕王喜跟雁春君关系很好,这是雁春君在燕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燕丹这个太子到现在也被死死压住的原因。 若是燕王喜为了一些外人,对自己亲叔父见死不救,受到的苛责可知会多么严重…… 再加上雁春君麾下势力的不满,摇旗呐喊,推波助澜之下,搞不好燕丹这个太子就要被废。 燕丹虽然是燕国的太子,但并不意味着燕国中没有人能够取代燕丹。 而且无论怎么选择,名声都会受损,对雁春君的安危袖手旁观视为不孝,对旧交同袍出手视为不义。 逃走或者是两不相帮,那就更糟了,不孝不义全占了。 成峤这手可谓将燕丹逼得进退不得,无论怎么选都要吃亏,尽管可以甩锅,但能甩得干净吗? 这正是成峤想要的,比起将燕丹打一顿,这样的教训方式要深刻得多。 燕丹如此,荆轲,司徒万里,头曼虽然没有这么意味深刻,但也绝对不好受。 就在燕丹进退维谷之际,成峤单手抓着肥胖的雁春君,身轻如燕的赶了回去,惹得一大堆燕国军卒狂奔追赶。 燕国军卒不得不如此紧张,因为雁春君若是死了,他们也是活不成的。 “君上,看来你的侄儿不太在乎你的安危啊,都这么长时间了,连一点动作都没有……”成峤面色玩味的调侃道。 雁春君心里暗恨,恨成峤,但更恨燕丹,心中确认了燕丹这个侄儿巴不得他去死的事实,脸部肌肉冲动,面色狰狞凶恶的暴喝。 “还不快动手?” “你是看你叔父死了你才高兴是吧?” “王兄英明一世,怎么选了你这么一个不孝的孽子当太子,以为本君死了,你就能名副其实的取而代之是吗?” “告诉你,本君要是死了,别说继续当太子,公子都让你当不成。” 按理来说就算是长辈也不该对储君如此无礼,但雁春君在燕国势力庞大,地位仅次于燕王喜,再加上本身性格就嚣张跋扈,燕丹在他眼中可不是什么储君,只不过是一个好没有长大的晚辈。 现在的燕丹,雁春君根本就不重视,也没资格让雁春君重视,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 雪女时期就不一样了,那个时期的燕丹已经在燕国有了不弱的根基势力,否则雪女也不至于拿燕丹的话来顶雁春君了。 巨大的压力下,燕丹终于顶不住了,拿着剑就冲向了头曼。 选择反戈一击头曼,无疑能够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毕竟头曼是狼族人,对于中原人而言属于异族。 紫衣剑客和蓝衣剑客见状都不用雁春君下令,就识趣的攻向荆轲和司徒万里。 成峤哪能让燕丹得逞,他非要看燕丹跟荆轲大战才满意。 但是黑锅成峤又不想背太多,便来了一手当彪子还要立牌坊,私底下传音给雁春君,准备让雁春君吸引大部分火力。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雁春君可不敢那么多,别说荆轲刚跟燕丹认识,才成为朋友,就是烧黄纸,喝血酒,拜把子的异姓兄弟也得出手。 什么异性兄弟能有叔父亲? 当然,雁春君是从来没有意识到他根本没有一个叔父的样子,不但不扶持侄儿,反而处处拉侄儿后退,打压侄儿。 “燕丹,去对付用剑那小子。” 雁春君看向跟紫衣剑客战成一团,已经明显占据上风的荆轲,面色凶恶的命令道。 头曼用的是两柄弯刀,司徒万里用的是铜钺双刃,只有荆轲用的是剑,指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燕丹闻言心中大恨,恨挟持雁春君的成峤,恨铁血盟,恨秦国,但更恨雁春君。 虽然燕丹知道是成峤在背后指使,但雁春君软弱无能,贪生怕死,对外唯唯诺诺,对内重拳出击的行为,更让燕丹痛恨。 燕国近些年越发衰败,他这个叔父要负大半责任,甚至是燕国衰败的主要罪魁祸首,想要振兴燕国,非要搞垮,甚至杀掉他这个“好”叔父才行。 去就去,反正他也不是荆兄弟的对手,尽管有些不义,但还不至于铸成大错。 从今往后,叔侄情谊一丝不剩,唯剩下仇怨,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殿下快来。” “相识也有一段日子了,还没有领教殿下的高招,往日在下绝不敢跟殿下比剑,今日却是正好满足了在下的心愿。” “何其幸哉?” 已经大占上风的荆轲一剑将紫衣剑客逼退,察觉到燕丹的难处,立即主动发出了邀请。 如此一来,倒是让燕丹的压力大大减轻,给了燕丹不少的回旋余地,燕丹心中感动。 “荆兄弟稍等,吾马上就来。” 燕丹大声回应后便想摆脱头曼,然而头曼可不是易于之辈,乃是统领狼族大部落的头领,历史上更是建立了第一个北方国家。 头曼的武功放在战场上绝对是一等一的勐士,放在江湖厮杀虽然比不上一流高手,但也足以媲美打通奇经八脉的二流高手了,哪里是燕丹想摆脱就能摆脱的? 如今的燕丹只是墨家巨子六指黑侠的亲传弟子,加入墨家也没多久,尽管有名师指导,自身资质也高,但也不过是二流高手的程度。 距离秦时中踏足宗师境的墨家巨子,实力还差得远。 陷入危局的头曼心中很慌,还想着击败燕丹,挟持燕丹逃出生天的想法。 尽管知道那个所谓的铁血盟绝不会在意燕丹的死活,但燕丹好歹是燕国的太子,挟持他怎么也比挟持门客的作用大。 更何况头曼也没有把握击败身经百战的两位门客,相反燕丹作为燕国太子,能够亲自出手的机会太少,生死之战的经历更是稀有,击败燕丹的可能性无疑更高。 一直保存实力,跟燕国战了个势均力敌的头曼爆发了,两柄雪亮的弯刀犹如两头择人欲噬的饿狼,刀光连绵不绝,招式刁钻古怪,凌厉凶恶。 一时间逼得燕丹手忙脚乱,险象环生,根本无法分心,更别说摆脱头曼的纠缠了。 成峤见状就想让玄翦出手,他是非要看荆轲跟燕丹战一场的。 结果还没有等成峤下令,荆轲直接发威了,用了一个虚招骗到紫衣剑客,一脚把紫衣剑客给踢飞了几米。 紫衣剑客重重的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受了一些内伤。 荆轲赶过去帮忙,二打一,荆轲的实力又明显比头曼强,几招之间就在头曼身上留下了两道半尺上的剑痕,鲜血横流,血肉外翻。 头曼那个憋屈啊,之前自己部落的战士就损伤了一部分在这两人手里,好不容易合作一次,除了司徒万里,其他人全部反戈一击。 他们狼族人已经够反复无常了,想不到中原人还要反复无常,一点信誉都不讲…… 心中的憋屈愤恨以及身上的痛疼刺激了头曼,使得头曼狂性大法,直接拼命了。 然而当差距大到了一定程度,拼命也是无济于事,最多也就是延缓一些战败身死的时间。 若是方法不对,还容易弄巧成拙,加速自身的战败死亡。 幸存的狼族战士看到自己的头领渐入绝境,uu看书忍不住反抗了起来,农家弟子见状也开始反抗。双方合力对抗燕国军卒,瞬间打成了一锅粥。 眼看头曼险象环生,再不救援随时都可能暴毙,成峤立即传音给玄翦,乾杀,把头曼和司徒万里全部活捉了。 两人的利用价值一个比一个大,死了就太可惜了。 头曼本就是苦撑,玄翦瞅准时机发动袭击,瞬间就将头曼给打晕,右手剑荡开荆轲的攻击,左手抓住头曼的臂膀就将头曼给提熘起来,快速后退出战场,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共同的对手没了,荆轲和燕丹对视一眼,下一刻就打了起来。 另外一边,乾杀参与了围攻司徒万里,一下子就让司徒万里压力巨增,叫苦连天。 从地上爬起来的紫衣剑客,瞅了瞅,果断参与围攻司徒万里。 一位,司徒万里还能打得有来有回,三位,根本就撑不了多久,很快就被乾杀给擒住,前胸后背留下了几道血痕,嘴角溢血,很是狼狈。 另外一边,农家弟子和狼族战士被人多势众的燕国军卒压制住了,每时每刻都有人惨叫着倒下,鲜血之花竞相绽放,泥土猩红,血腥弥漫。 虽然之前三方曾是并肩作战的同袍,但互相之间下起手可没有丝毫留情,不约而同的招呼要害。 由于狼族战士的数量最少,他们是最先死光的,进入中原的狼族人如今只剩下头曼一人。 农家弟子也所剩无几,不出意外最多半盏茶时间就会死绝。 今晚虽不是血流成河的一夜,但也算得上腥风血雨的一夜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实力是一切的基础 墨家剑法跟墨家的主张一脉相承,讲究守中带攻,寓守为击,相持能力非常强,但实力差距过大,效果也就不大了。 最开始荆轲倒是真想见识一番墨家的剑法,因此没有放水,几招之间就占据上风,使得燕丹明显处于下风。 荆轲的剑法凌厉迅捷,变化多端,剑法中蕴含的杀气相当强烈,已经从公孙羽传下的剑法中融入了自己的东西,差不多是五步绝杀之剑的雏形。 五步绝杀之剑是天下一等一的剑法,乃是刺客之剑,其雏形也是上等的剑法,再加上战斗经验,修为境界间的差距,此时的燕丹是真的不是对手。 若燕丹和荆轲是敌人的话,最多二十招,燕丹就会死在荆轲的剑上,但两人不是敌人。 因此,荆轲看燕丹快要承受不住时,立即就放缓了攻势,给了燕丹喘息之机。 等到喘息之机的燕丹递给荆轲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脑子疯狂思索起自己和荆轲的脱身之法,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若是敌人派人掺和进来,那就糟糕了。 想来想去,燕丹觉得还是让荆轲挟持自己最好,身不由己对身不由己。 如此,他也就不同再听雁春君的话,受到敌人的威胁了,荆轲挟持他,也有一定机会能够脱身。 他就不信,铁血盟的人真的就敢取了他和雁春君的性命 燕国虽然依靠着秦国,但并不是彻底的附庸,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利益。 如果铁血盟杀了他和雁春君,父王就算再能忍气吞声,也不会视而不见,一个亲弟弟,一个亲儿子,这种情况都能忍气吞声,王位还坐得稳吗? 燕国上下也会极为痛恨秦国,同仇敌忾,上上下下彻底跟秦国离心离德,赵国在东方就没有牵制了。 虽然赵国得到秦国庇护,付出的代价最小,但并不意味着赵国没有其他办法,大不了割地求和。 元气一直没有恢复,面临秦国强烈威胁的赵国难不成敢燕国一直死磕吗? 不过是罗网的走狗罢了,真要破坏秦燕联盟,多半轮不到燕国出手,秦国内部就收拾了。 除了那位嬴政之弟亲自下令,其他人担得起破坏秦燕联盟的罪名吗? 燕丹越想心里越有底,连忙给荆轲使眼色。 荆轲最开始还没有想明白是什么意思,好几次之后才弄明白燕丹的意思,不过荆轲并不愿意,一直视而不见。 燕丹急了,再这样下去谁也别想好过,心里一狠临时变招,面对荆轲的一剑直接不防守了,反手一剑刺向荆轲。 这不是以伤换伤的战斗方式,而是自残,荆轲本就先出招,出剑速度也比燕丹更快,不可能后发先至,实际上只有挨揍的份儿。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荆轲心里一惊,连忙变招,剑锋划过了燕丹右臂的衣衫,险之又险的擦过皮肤,并没有伤到燕丹。 要不是荆轲对于自身的力量,对于自身的剑法已经到了收放自如,炉火纯青的水平,燕丹身上免不了留下一个血窟窿。 燕丹用近乎自残的方式向荆轲表明了自己的决心,荆轲只能按照燕丹的意思做。 再加上燕丹的配合,几招后荆轲就打落了燕丹的长剑,挟持了燕丹。 见燕丹被挟持了,成峤还没有开口,雁春君率先破防了,破口大骂。 “废物,真是废物,亏你还是太子,连一个卑贱的游侠都拿不下来!” 雁春君之所以破防,不仅仅是因为燕丹被擒,自身安全得不到保障,还因为雁春君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命令其他人擒拿荆轲。 燕丹毕竟是燕国太子,他兄长的嫡亲儿子,雁春君不可能在大庭观众下不顾燕丹的死活,那样雁春君也是不可能跟燕王喜交代的。 这话顿时让很多人都无语了,太子的武力就一定比得上游侠吗? 燕丹,荆轲闻言脸色都相当难看,简直不当人,这话是人话? 荆轲恨不得手中的是雁春君,顺手一剑就给抹了脖子,你呀的才卑贱呢! “怎么?以为这样就能脱身吗?” 成峤面带冷笑,啪,左手打了一个响指,玄翦,乾杀等人身影一动,立即形成一个包围圈把荆轲和燕丹给包围了起来。 “我就不信你真敢杀了他,不顾燕国太子的死活,你以为是秦王吗?” 荆轲的胆子自然是相当大的,心理素质也非常好,否则也轮不到他去刺杀嬴政,见状并不惶恐害怕,面色严肃,语气十分硬气。 秦舞阳就仅仅是胆子大,但心理素质不行,毕竟胆子并不等同于心理素质。 当然,世界上胆子大,心理素质非常好的人也不仅仅只有荆轲一个,荆轲之所以能够出名,只不过是涉及到了祖龙,沾了祖龙的光。 换成其他人,哪怕是刺杀宰相,荆轲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名气。 “你只说对了一半,我是不敢轻易杀了雁春君和燕国太子。” 燕丹和雁春君心里都松了一口气,有所顾忌就好,保住性命的机会更大了。 “但这并不意味,你们冒犯了我能够全身而退,大不了我们不回秦国了,或是亡命天涯,或是隐名埋姓,或是遁入山林。” “运气好的话,能够活下去,运气更好一些,凭借我们的本事足以发财,过上富足的生活。” “各位兄弟,你们说是不是?” “是!”下属尽皆配合,高声回应道。 燕丹,雁春君,荆轲等人面色微微一变,没想到此人如此得人心,如此一来是别想分化内部,造成内讧了。 “我是不想死磕到底,但冒犯了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都要付出代价!” 察觉到成峤态度的松动,雁春君大喜,连忙道:“本君冒犯了英雄豪杰,愿意付出代价。” “金钱,田产,宅院,美酒,美人,阁下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得,荆轲这种是卑贱的游侠,成峤他们就成英雄豪杰了。 这种贪生怕死,阿谀谄媚的态度,让很多人心里鄙视,只是大多数不便心里表达出来罢了。 “你说的那些我们都不要,虽然我们没有你多,但也足够了,恰恰合适。” “我只想给你们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 “各自在身上留下一条半尺长的口子,放放血吧。” 之所以提出这么一个条件,最大的原因还是成峤根本没有要他们命的意思,都有利用价值,等到价值榨干再弄死也不迟。 其他人听到成峤的条件,既惊讶又喜悦,这实在太轻松了。 只有雁春君面色大变,心里很是惶恐,害怕。 从小到大他都是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小伤都没受过,更别说划那么长条伤口了,真是要了命了。 他宁愿多付出一倍的钱财,也不愿意划一条口子。 雁春君想讨价换件,但感受到脖颈间的锋锐寒冷,还是把话硬吞回肚子中,比起一道口子,还是一条命重要多了。 “我先来。” 荆轲放开燕丹,长剑翻转,反手握住,干利落利落,毫不犹豫的从左至右的在自己腹部一划,衣衫破裂,一道半尺左右的口子陡然浮现,鲜血流出瞬间染红了衣衫,眉头却都没有皱一眼。 尽管立场不同,但荆轲这种果断硬气的行为,还是让成峤产生了一丝敬佩,能屈能伸何尝不是大丈夫呢? 成峤知道荆轲不是怕死之人,之所以服软恐怕还是落在公孙丽和公孙羽身上,在荆轲的内心应该认为自己还不能死。 “你可以走了。” 成峤一挥手,包围两人的圈子分开一道口子,荆轲反手持剑抱拳一礼,却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双眸看向了燕丹。 燕丹捡起来自己的佩剑,学着荆轲的模样给了自己一剑,只不过这一剑是从右往左划。 比起荆轲的硬气,燕丹就要差一些了,但毕竟是经过质子生涯的太子,受过不少苦,仅仅是眉头微缩而已。 “现在轮到你了,你看是你自己来,还是让你侄子帮你?” “我估计你自己下不了手。” 刚刚走出包围圈的燕丹停住了脚步,若是他的好叔父下不去狠手,他倒是很乐意效劳的,反正今晚在他看来已经撕破脸皮了。 “这点小事不需要他,你来吧。” 成峤:“……” 还以为你要自己来呢,整得自己多硬气似的…… “既然你如此要求,那么我帮你一次。” “不用谢我,助人为乐之本!” 雁春君闻言在心里破口大骂,臭不要脸,还要我谢你,我…… 刚刚想到这里,成峤就动手了。 一剑划在雁春君的背上,鲜血滚滚冒出,不多不少正好半尺,随后杀猪般的惨嚎声响起,声音大得惊人,可谓是声震四野! 成峤下手可没有留情,剑锋入肉半寸,伤口可比荆轲,燕丹自己动手的深了不少。 根本没有留情的必要,等到以后换上正式身份见面,雁春君还要捧着他。 至于五雷控心印,成峤也不打算施展。 雁春君这个人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但对于自身的身份和姬姓血脉十分自傲,也许此人贪生怕死,但不一定能够接受自己成为别人的奴才,这是莫大的侮辱。 对于自恃贵族的人而言,往往最难以接受的就是成为别人的奴才! 另外雁春君这个人没有必要用五雷控心印,只要给的利益足够,没有他不敢干的,而给出的利益,在燕国灭亡时都能加倍拿回来。 荆轲,燕丹这两人就根本不是五雷控心印能够控制得了。 帮了一把雁春君后,成峤把目光投向了紫衣剑客,蓝衣剑客。 雁春君还在成峤身边,再加上成峤等人展现出的武力,两人根本不敢反抗,只能给自己一剑,动作干净利落。 剑客嘛,受伤是家常便饭,划一条口子,皮外伤而已,对两人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好了,你们也可以走了,其他两人带走。” 此话一处,司徒万里和头曼不干了,不是说划一道半尺长的口子就可以离开了吗? “你是主犯,他们是从犯,能一样吗?” “放心好了,我也不要你的性命,只不过你的代价更多一些,不但要受皮肉之苦,还要让农家拿钱赎人。” “如果农家还要你……” 司徒万里闻言心里很复杂,虽然性命保住了,值得庆幸,但就算侠魁愿意赎人,地位也肯定不保了,失去的也很多。 “我不是主犯啊,我愿意划两道,不,三道,求你放过我吧。” 头曼听到成峤的解释,精神来了,连忙哀求道。 “你的确不是主犯,但你是狼族人,不享有诸夏人的待遇。” “放过你,心怀怨愤的你回去后肯定会疯狂报复,边关的百姓岂不是要遭殃?” “所以你得跟我回秦国,展现出的利用价值如果足够大,你就有活下去的资格。” “堵住嘴,带下去。” 司徒万里,头曼两人被破布塞上嘴带下去了,头曼心里挺不服气的,这怎么还搞歧视呢? 好吧,歧视是正常的,早就习惯了,甚至他们都快要觉得理所应当了。 不管他们狼族人,还是东胡人,月氏人都是被歧视的对象,甚至中原周边的异族都是被歧视的对象,都有不同的代称。 分别为东夷,西戎,北狄,南蛮,简称为蛮夷或者夷狄。 看到成峤讲话完毕,两名门客才小心翼翼的跑到雁春君身边,扶着龇牙咧嘴,脸色煞白的雁春君缓缓离开了。 报复? 不存在的,之前那么多人都没能奈何得了人间,现在实力折算一半,根本不可能成功,现在报复就是傻子。 “且慢。” 听闻成峤的冷喝声,雁春君等人心中一紧,但由于没有走远,半点都不敢嚣张,只能身形颇为僵硬的回头。 “安排人把这里收拾干净,留着那么多尸体产生了瘟疫怎么办吗?” 什么人啊,看起来还挺忧国忧民的,但刚才下手可是一点也没有留情…… 雁春君心里腹诽,但煞白的脸庞上却挤出一丝笑容答应了。 其实雁春君脑子才是不清楚,混江湖的,异族战士,异国军卒,留什么情? 就是普通百姓,只要发起攻击,成峤也不可能手下留情,那已经不是百姓,而是敌人了,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都是如此。 “准备出发。” “喏。” 两名罗网杀手潜入密林中往回赶,准备把五里外藏在林中的马匹全部给带来。 焰灵姬看见战斗结束了,立即就从树冠中下来,小巧精致的靴子连点在树梢宛如风中精灵一般轻灵的落在成峤身边,顺手递上了一杯酒,酒樽边还留下了澹澹的红印。 成峤自然不会嫌弃,顺手拿过来,牵着焰灵姬的手一边喝酒,一边往韩非的方向走去。 韩非看见成峤走过来,心中感触颇多。 如此大的阵仗就被轻易化解了,说到底还是实力给于的底气,他想要改变韩国也是同样的道理。 没有足够的实力,他再有聪明才智,一切都是空中楼阁,实力是一切的基础! 建立起势力,获得实力,迫在眉睫,好在已经有头绪了,希望对方是一个契合他的合作者吧。 对了,那个他少年时偶然得到的剑盒,也许该再次打开了。 随着成峤的身影越来越近,保护韩非安全的军卒压力越来越大,心中紧张不已,胆子小一些的军卒甚至直接后退了。 这些韩国军卒尽管心中清楚成峤不会对他们出手,但之前乱杀的场面着实骇人,他们这些人在对方面前,跟草芥也没有什么区别…… 实力的巨大差距,生死在别人一念间,强烈的不安全感,不是什么人都能控制住自己不失态的。 韩非见到韩国军卒的表现,心中暗暗摇了摇头,但是倒也没出言责怪,能理解。 “成兄以及成兄的下属,各个武功高强,真是让人钦佩啊。”韩非面带微笑,澹定从容的夸赞道。 成峤笑了笑道:“多谢韩兄夸奖。“ “今晚天色已晚,兄弟们也都累了,明天还要返回秦国,就先告辞了,以后有机会再跟韩兄喝酒聊天。” “对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也可以联系我。” “当然,是要报酬的,毕竟我虽然是铁血盟第一主事,但头上还有不止一个上司。” “我会给韩兄你权限内最大的折扣。” 说完成峤四处观察了一下,看见一块木头,抬手一招,木块就飞到了手中,随后向上一抛,拔出却邪剑,白金色的剑光闪闪,木屑纷飞。 锵! 却邪剑干净利落的插回腰间的剑鞘,伸出手,一块刻字的方形木牌稳稳的落在掌心,向前走了三步,伸出手递给韩非,脸上带着笑容。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好剑法,简直神乎其技。”韩非伸手接过木牌,赞叹道。 “神乎其技就过奖了,无它,手熟尔。” “告辞了,后会有期。” 成峤松开焰灵姬的手,拱手一礼,焰灵姬也有模有样的跟着行礼。 “后会有期。” 韩非先回了成峤一礼,再略微侧移回了焰灵姬一礼。 告别后,成峤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带着焰灵姬往马车走去。 感受到另外一道目光落在身上,成峤转头看去,高声道:“那边那位姑娘建议不要用面纱遮面,你身材那么好,一看就是顶尖美人。” “越遮面只会越容易引起男人的好奇心,比如我,哈哈哈……” 紫女闻听调戏,银牙暗咬,恨不得一甩链蛇软剑来那么一下,但考虑到双方实力的巨大差距,只能装作没有听见,钻进马车里。 焰灵姬看见成峤当着他的面调戏别的女人,心中一气,掐了成峤一把。 成峤仗着皮糙肉厚也不在意。 韩非闻言想起紫女的样子,觉得成峤说得对,的确是一个顶尖美人,身材也非常好。 在易宝宴上,韩非就听出是紫女的声音了,否则韩非还真不一定会拿自己珍爱的酒樽去换一个不知道里面装着是什么的木盒子。 驾…… 成峤和焰灵姬上了马车后,乾杀催动马匹,骏马迈动蹄子,拉着马车向前方而去。 成峤离开后,韩非,紫女也相继离开,只剩下燕国军卒还在打扫密林中的尸体。 至于道路上的尸体,已经被燕国军卒率先收拾了。 很显然,眼里都是有活的。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布子 走上岔道后不久,成峤就下达了暂时停止前进的命令,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 月夜之下,成峤下了马车,朝着前方缓缓而去,下属遵从命令将司徒万里带了过来。 司徒万里本就受了伤,再被罗网杀手放在马匹上颠簸,整个人脸色惨白,精神有些萎靡。 成峤摆了摆手,负责押送司徒万里的两名罗网杀手替司徒万里松绑,随后走到道路两旁戒备。 司徒万里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 尽管心中奇怪,但也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成峤在荒野道路上散步,吹着冷风,丝毫不敢有逃跑的想法。 按照之前透露出的处理方法,虽然会失去地位,但总能保住性命,这要是逃跑,恐怕会被当场格杀! 走了数十米,成峤停下了脚步,司徒万里连忙停下,恭敬乖巧的低着头。 “抬起头来。” 司徒万里闻言只能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脸上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然而当看见成峤的脸时,面色一变,这样貌怎么变了? 人皮面具? “想活下吗?”成峤面色澹漠道 “当然想。”司徒万里小心翼翼道。 “如此最好,明跟你说了吧,之前说得话都不算数。“ “你想要活下去,只能选择投靠。” 司徒万里闻言面色变换不定,这是要他当农家的奸细吗? “你这个农家潜龙堂堂主似乎混得不怎么样啊,竟然不认识本侯?” 本侯? 司徒万里闻言心中一震,顾不得不敬,连忙仔细的打量起成峤的样貌,渐渐的一个名字浮现在心中,满脸震惊道:“雍侯?” “还算有点见识,认得出本侯。” 司徒万里心中苦笑,能不认识嘛? 农家之前吃了那么大的亏,本身又是名扬天下的人物,身为潜龙堂堂主,不知道你的样子,未免也太孤陋寡闻了。 “栽在侯爷的手中,在下也不冤了。” 司徒万里抱拳一礼,自嘲服软的话中又包含了一层拍马屁的意思。 “效忠罗网,效忠本侯,效忠秦国,本侯允诺扶持你上位四岳堂堂主,要是你立的功劳足够,扶持你上位侠魁也不是不可以。” “等到秦国一统天下,荣华富贵也少不了你的。” “做何选择?” 选择?他还有选择吗? 要么生,要么死,看似有选择,实际上只有一条路,除非他想找死。 “侯爷亲自允诺,若是冥顽不灵,未免太过不识抬举,在下愿意改换门庭。” 司徒万里的选择,并不出乎成峤的预料,天下人怕死的才是大多数。 “很好,是个聪明人,本侯就喜欢聪明人。”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你会有光明的未来。” “属下这点光明还不是得益于大秦这颗太阳的恩赐?” “呵呵,你能够有这个觉悟是好事。”成峤轻笑一声,“时候也不早了,你可以回潜龙堂了。” 就这么简单放他回去了? 不用缴纳投名状或者用什么方式控制他吗? 司徒万里最开始有些想不明白,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 人家是不屑用什么手段,根本没有把自己太放在心上,愿意敢最好,不愿意干,直接派人杀了自己。 自己的重要性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样高,至少暂时还处于可有可无,锦上添花类型。 “怎么处理后面的事情,不需要本侯来教你吧?” “不敢劳烦侯爷,属下能够处理好。” “如此就归去,后面自然会有人联系你。” “来人,送一匹马过来。” “属下明白了,侯爷保重。” 显然,司徒万里进入角色很快,不忘以关心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忠心。 很快,罗网杀手就送了一匹骏马而来,司徒万里骑上逆行,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中…… 司徒万里这种赌徒,就更没有必要用五雷控心印了,只要让他认为你永远是胜率大的那一方,此人就永远不会背叛。 处理了司徒万里,成峤又重新回到马车,队伍重新赶路。 临近子时回到了南阳城城南二十里左右的一座山庄里,山庄名为青萍山庄,其规模不比翡翠虎的揽秀山庄,翡翠山庄差,从新郑贵族中购买而来。 回到山庄后,成峤并没有急着休息,而是去见头曼,打算把今晚的事情一次性处理完。 山庄内部有专门的牢房,是从原有的基础上扩建而来,由此可见之前山庄的拥有者,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牢房外围的审讯室,罗网杀手把头曼押进来绑在木架之上,随后便离开了审讯室。 成峤转过身,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头曼见状有些惊讶,但反应并不大,很显然并不认识成峤。 “自我介绍一下,本侯赢成峤。”成峤背负着双手,面色澹漠道。 头曼只是不知道成峤的样貌,成峤这个人是肯定知道的,强者总是受人关注,不只是山东六国关注秦国,塞外草原一样如此。 虽然秦国,赵国,燕国都打不过,但惨烈程度还是有差别的。 头曼粗犷的脸上肌肉抽动,非常震惊,瞪大了铜铃般的双眼仔细打量着成峤,感觉穿着气质什么还真像王室贵胃,但心中也没有完全相信。 “你有什么证据?” “信不信由你,本侯有必要跟一个阶下囚提供什么证据吗?” 头曼闻言更信了一些,就是要这种强势风格才像秦国的作风,真要给他看什么证据,那肯定就是假的了。 “说得有理,且不管真假,阁下的来意是……” “想死还是想活?” “阁下说笑了,不到万不得已,谁想死?” “想要活下去,就要替秦国做事,愿意吗?” “当然愿意。”头曼想也不想道。 如今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尽管部落中不少好手死在了对方手中,但与自身的性命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活下去的狼才能找回一切。 他要是死了,拥有的一切包括部落都是别人的。 “作为回报,秦国会给你的部落提供一定的物资支持,若是你立下的功劳足够多,秦国不是不可以扶持你成为新的狼王。” “据本侯所知,这一代狼王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 “虽然说你们草原上的规矩就是强者为尊,只要够强,哪怕是女人依旧能够成为狼王,但显然狼王以及狼王之女的势力加起来也达不到那种程度。“ “反而是狼王麾下的大部落首领更有机会成为狼王,而你就是狼族的大部落统领之一,尽管不是最强的,顶多排在第三。” 头曼缓缓消化着成峤的话,心中愈加相信成峤的身份,寻常人是不可能把草原上的事情打听得如此清楚。 “若没有外力的支持,你想要成为狼王恐怕要大费周章,还不一定成功。” “草原上一向是成王败寇,赢家通吃,一旦没有成功,下场想必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 “侯爷说得没错,所以我愿意效忠侯爷,臣服秦国。” “你能这么快想明白,说明本侯没有选错人。” “等到狼王死去那天,你要把狼王之女交给本侯。” 头曼面色微变,狼王之女非常重要,谁能够娶了长女就是正统,能够名正言顺的号令忠于狼王的部落,进而势力大增,从而增加登上狼王之位的几率。 他交给秦国,要是被发现了,岂不是要身败名裂? 然而如今这个状况,也容不得他不低头,活不下去一地切都成空,大不了暗地里送去。 到时候将除了他的知情人全部屠戮一空,如此一来就算秦国透露出去,他也能否认,甚至可以倒打一耙。 “都听侯爷的。”头曼低眉顺眼道。 成峤将狼王之女要过来,自然不可能单纯为了美色,也没想独吞,打算将姐姐送给嬴政,妹妹就留给自己。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胡亥的母亲就是这一代狼王的长女。 也就是说狼王的长女本就被送到了嬴政的后宫,该是自己兄长的就是自己兄长的。 至于胡亥,有他,能够翻起什么浪? 一切都不一样了,时代变了,不过是普通公子中的一员罢了。 将狼王的两个女儿弄到秦国来,没有了象征,想要成为新的狼王除了拉拢人,还要真刀真枪打下去,直到将所有人打服为止。 娶了狼王之女,直接就能获得差不多一半部落的支持,劣势变优势,均势变大优势,优势变胜势,还让别的野心家怎么玩? 要给别的野心家机会嘛! “跟韩国的马匹生意也别做了,跟秦国做,牛羊也可以加入进来。” 头曼闻言心中发苦,秦国虽然军力强悍,但做生意是真的不大方,精打细算得很。 哪像韩国都不带还价的,给够了好处,负责的贵族官吏甚至还能暗示提价,只要保证质量,每一次都是大赚特赚。 但还是那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活下,头曼只能屈辱答应。 “都听侯爷的。”头曼依旧低眉顺眼道。 “哼哼,答应得这么痛快,不会是逗本侯吧?”成峤似笑非笑道。 “我哪儿敢啊,现在是为了活命,以后是为了成为狼王,哪里敢言而无信?” 头曼满面谄笑,由于长得太粗犷粗糙了,笑起来还没有板着脸好看,隐隐让人生出一股本能的反感。 成峤笑了。 他知道别看头曼现在是哈士奇的模样,等头曼回到草原瞬间就会变成一头恶狼,绝对不会像现在如此好说话,现在可以称得上予取予求了。 不过没有关系,他准备了很多手段制衡头曼,比如暗中渗透头曼的部落,暗中支持头曼的对手,没有对手就扶持楚对手。 如果实在是不识抬举,那就可以处理掉了。 狼族部落,罗网的人虽然不好潜伏,但收买还是可以行得通的,他就不信穷苦的下层和贪恋的上层,能够抵抗住诱惑…… 暗中支持头曼的对手,不是为了彻底击败头曼,而是为了给头曼成为狼王增加难度,使其更加依靠他,依靠秦国。 如今的草原上并不是狼族一家的天下,还有比狼族更为强横一下些的东胡,月氏,如果不是这样,成峤可不会让头曼成为狼王。 面对统一的东胡和月氏,没有狼王统领,狼族是不可能跟东胡,月氏抗衡的,只会被暴揍,最终被吞并。 就算如此,成峤依旧打算往狼族中掺沙子,丢棍子,扔石头,挖墙脚,必不使狼族内部铁板一块。 东胡,月氏,必要时成峤也会说服秦国暗中提供援助,务必不让两者像历史上一般被狼族灭掉,以做牵制的力量。 对于中原王朝而言,互相内斗的草原才是最美丽的草原! 最理想的状态就是等到秦国一统天下,休养生息,积蓄好力量,再一举扫荡内斗不休,实力削弱的草原, 面对形成国家,一统草原的狼族需要修建万里长城,一盘散沙,内斗不休的草原还有必要? 何不饮马翰海,燕然勒石,禅于姑衍,封狼居胥? 对于后世人来说,万里长城是一个瑰丽壮美的奇迹,然而对于当代是一个无比沉重的负担,对于百姓,对于国家,皆是如此。 “本侯不怕你言而无信,只要你做好了承受代价的准备。” 语气澹澹的说完,成峤随手一挥,束缚着头曼身体的绳索瞬间折断。 “既然你愿意效忠秦国,那么在你背叛前就是自己人,走吧,陪本侯吃些夜宵。” “侯爷,属下不会背叛。”头曼面色一急道。 成峤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身审讯室外走去,狼这种生物值得信任吗? 也许少部分时候值得一试,但恶狼绝对不值得。 忠诚可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说得天花乱坠也就是那么回事,甚至说得越花,越不可信,只有缺少忠诚,才会把忠诚整天挂在嘴巴上。 嘶……不好对付啊,罢了,只能慢慢来了。 头曼跟着成峤走出审讯室,来到一处殿阁外就闻到额浓郁的烧烤味。 从烧烤味中,头曼闻到了烤羊肉,烤牛肉,烤鱼肉,烤鸟肉,至于更多的味道就闻不出来了,没吃过。 折腾了大半夜,头曼早就狠了,被这一刺激,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肚子也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成峤瞥了头曼一眼,头曼讪讪一笑,感觉自己颇为丢脸,没有半点出息。 也就看了一眼,成峤并没有多说,进入殿阁正在烧烤的庖厨纷纷行礼,成峤让他们起身,随后让仆人把温热着的烧烤全部端上来,酒水也都搬上来。 今晚的夜宵也就两人,至于什么歌舞之类的,成峤觉得头曼不配欣赏,光吃就足够了。 伺候头曼和他的,也都是男仆,女仆,不存在的。 而且成峤还让人在酒水中加入了微量的蒙汗药,喝一点没什么,但喝多了劲就上来了。 迷晕头曼后成峤让男仆送他去困觉,男仆将其丢在床榻上就直接熘了。 成峤紧随其后进入房间,施展出五雷控心印。 烙印在头曼身上的五雷控心印跟普通的不一样,具备了隐匿能力,很难发现,虽然综合能力下降了不少,但一旦发动也足以致人死地了。 毕竟是历史上第一个北方游牧民族国家匈奴帝国的创建者,乃是一代枭雄,明晃晃,不加掩饰的控制束缚,成峤估计头曼很难接受。 索性不冒那个风险,来阴的。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楚国风云 布完暗手后成峤便跑去找焰灵姬休息去了。 第二天清晨,用完早膳,成峤便派人将头曼送走了。 成峤并没有急着返回新郑,大戏才缓缓拉开帷幕而已,多悠闲几天再回去也不迟。 上午的活动是钓鱼,青萍山庄后山正好有一条小河,河中纯天然无污染,里面的鱼儿虽然不是很大,但却活力十足,生命力颇为顽强。 嗖! “侯爷,有事禀报。” 玄翦的身形忽然出现在小河边,黑白双剑重新跨在了腰间,微微躬身,抱拳一礼道。 “讲。” 盘膝坐在坐垫上的成峤缓缓睁开了眼睛,身旁有些百无聊赖的焰灵姬竖起了耳朵,眼中满是好奇之色。 钓鱼这项活动第不太适合她,烤鱼也许更适合。 “楚国那边要开始行动了。” “本侯知道了,你去吧。” “喏,属下速去速回。” “不用着急,完成好任务,保证自身安全更为重要,本侯其实也用不着你们护卫。” 玄翦没有多说什么,神情坚毅,再度行了一礼便消失不见。 “楚国那边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焰灵姬伸出葱白似的手指点了点成峤的肩膀,眨了眨犹如星空的双眸,好奇的问道。 “政变你觉得好不好玩?” 成峤看了焰灵姬一眼,随即老神神在在的握着鱼竿道。 政变? 焰灵姬双眸一亮,好玩,太好玩了。 她可没有忘记当年灭亡百越的军队中楚国军队也是其中之一,跟韩国军队一样,一样在百越的土地上犯下了滔天大罪。 这种内部倾轧,狗咬狗的戏码,她最喜欢了。 “具体怎么回事给妾身讲一讲嘛。” 焰灵姬已经没有心思钓鱼了,放下鱼竿,双手抓住成峤的右臂摇呀摇,仰着一张完美无瑕的俏脸,面带期望,声音温柔似水,也以说嗲声嗲气的。 “且拿好鱼竿,慢慢听我说。” 焰灵姬闻言立即打好鱼竿,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乖巧模样。 成峤也不食言,开始从头慢慢说起,令人大开眼界的宫廷秘闻缓缓展现在焰灵姬的面前…… 另外一边,玄翦离开青萍山庄后直接运转轻功前往楚国,逢山过山,遇水过水,直线前进,速度极快,除非大江大河,否则很难耽搁行程。 当天晚上便赶到了目的地西阳城,熟练的跟城中的罗网杀手接上头,了解完情况,用完饭事,休息了一会儿,后半夜便展开了行动。 西阳城东城门,城外二十里左右,一道人影正骑着马星夜赶路,忽瞅见昏暗的道路上出现一道模湖的人影挡在路中央,一边勒住马匹,一边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口中厉喝。 “什么人?” “阁下不告而别,未免太失礼了。” 马匹上的人影面色一变,沉声道:“你是令尹大人派来的?” “不至于吧,令尹大人门客众多,至于这么揪着朱某不放吗?” “这两柄剑……你是秦国罗网的人!” 玄翦模湖的身影渐渐清晰,马匹上的朱英瞅见被玄翦握在手中的黑白双剑,面色一变,一瞬间想了很多…… 秦国的人会为什么会来找他?为什么能够如此精准的知道他的行踪?难不成李园之事还涉及到了秦国?还是秦国本就是主谋之一? 罢了,想那么多干嘛,他现在已经不是春胜君黄歇的门客了,只是一个江湖人,楚国朝政的是是非非干他何事? “见识不错,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江湖人罢了。” “选择错误。” 话音未落,玄翦右手的黑剑勐然一斩,一道刚勐霸道,浩浩荡荡的黑色剑气竖直飞出,朱英童孔一缩,连忙闪身躲避。 朱英倒是躲避得及时,就是可惜了马儿,被从中间直接切成了两半,连悲鸣都来不及发出,腥臭的鲜血内脏撒了一地,还散发着温热的气息。 嗖! 玄翦身影一动,鬼魅般的来到朱英身侧,双剑平行斩出,剑锋破空,声未至刃已刀,共同斩向朱英的腰部,朱英来不及躲避,只好用尽全力格挡。 铛! 一道响亮的金铁之声在寂静的山林间回荡,碰撞处火星四溅,朱英还算高大的身体直接向后滑了十数米,在夯土地面上留下两道清晰的划痕,手臂被震得微微有些发麻,气血翻涌,略有不适。 如果是在水泥地或者是沥青路面,怕是鞋底直接划烂…… 好强大的实力,不愧是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此人不可立敌! 一念至此,刚刚站稳脚跟的朱英对着冲过来的玄翦甩出几道剑气,随后转身就跑。 玄翦挥动黑白双剑,没费多少力气便将剑气给击碎,几乎没有怎么耽搁时间,两个呼吸后便重新挡在了朱英的前面。 “唉……” 朱英见自己的去路被挡住,证明了自己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的事实后哀叹了一口气,随即干脆利落的放下佩剑,苦笑道:“我选择秦国。” “选择正确,但太过迟疑,需要受罚。” 朱英刚想说什么,就被玄翦突如其来的一脚给踢回去了。 这一脚玄翦并没有留情,直接把身高八尺左右的朱英给踢出去数米之外,途中还撞断一颗碗口粗的树,落在草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面色苍白。 高大的阴影覆盖了朱英的身躯,收剑归鞘的玄翦从怀中掏出一只红色小瓷瓶扔给朱英,留下一句话后转身就走。 “每天服用一颗,最多五天内伤便可痊愈,起来,跟我走。” 朱英倒不怀疑玄翦要害他,真要害他一剑杀了便是,或者直接强逼,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朱英打开瓷瓶服用下一颗药丸,便感觉一股凉爽之感萦绕在胸口,有效缓解了胸口火辣辣的疼痛,连忙起身,拿起自己的佩剑跟了上去。 包裹是背在朱英背上,倒不至于去血淋淋而又腥臭的马尸中去拿包裹行礼。 等到朱英来到道路上,发现玄翦正拿着一只黑色小瓷瓶凌空滴出一滴绿色液体在马尸上,滋滋滋……恶臭的烟雾升腾而起,转眼间两片马尸就变成冒着血泡的血水,快速的渗入泥土之中。 朱英看得面色有些发白,他要是不识时务的话,恐怕最终也会变成一滩血水吧? 处理完现场,玄翦便带着朱英返回西阳城中休息。 之所以要抓朱英,是为了尽可能保存更多知道真相的人,除了朱英,其他知道真相,而比较好控制的人,皆已经掌握在罗网手中。 …… 第二天,玄翦便来到了楚国王都寿春,由于楚考烈王病重,王都中的气氛颇为紧张,街上行人很少,百业都萧条了很多。 玄翦找到罗网在寿春城中布下的人手,很顺利的便进入了李园的府邸,见过李园之后便成为负责刺杀春申君黄歇的刺客之一。 楚王的存活牵动着楚国权贵们的心,但凡是有一定权势的权贵都在千方百计从宫中打探楚王的消息,其中尤以春申君黄歇和李园打听得最为频繁。 黄歇虽然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但毕竟担任了二十多年的楚国令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旧在宫中有不少眼线。 李园身为郎中以及门尹,正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再加上妹妹的支持,各种封官许诺,暗中拉拢了很多人,宫里面的风吹草动都知晓。 要想在宫中干掉黄歇,自然不能让刺客以真正的身份前往,楚国的王宫可不像韩国王宫那么好进,必须要安排合适的身份才行。 李园这个负责警卫国君以及掌管宫门的郎中兼门尹就有了用武之地,可以轻而易举给玄翦等人安排适合的身份,比如替换成宫廷的侍卫。 第四天下午,王宫中的楚王终于去世了,各方势力的眼线用最快的速度,以各种各样的办法向外界传递消息。 李园最早收到消息,不过黄歇收到消息的时间也不比李园慢多少,只是李园一路轻车简从,直奔王宫。 黄歇因为没有想到有人敢对他动手,更没有想到这个人还是李园,因此一如既往的等令尹的仪仗摆好后才威风凛凛的朝着王宫而去。 当然黄歇也并不是全无脑子,今天这个特殊时刻,为了掌控宫廷,还是带了一部分亲信下属进宫的,只不过没有带军队。 当然,也无法带军队,宫里虽然楚王去世了,但又没有发生重大变故,带军队进宫是什么操作? 带着军队肯定是无法进入宫门的,除非硬打进去。 进宫之后,随着愈加深入宫廷,因为权限的缘故,黄歇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到了棘门时,只剩下数名亲信的令尹属官。 棘门,一般是指古代帝王外出时,在止宿处插戟为门,“棘”同“戟”。如果是在宫中,那么就是帝王的寝宫之门了。 早已经埋伏多时,伪装成宫卫的玄翦等人骤然发难,从两侧杀出,犹如一把剪刀翦向黄歇。 以有心算无心,再加上李园这边的力量明显更强,转眼之间便将黄歇带来的人杀了个精光,数具尸体倒伏在地,鲜血横流…… 看着朝着自己冲来,杀气腾腾的宫侍卫,黄歇面色惶恐,心中涌现出浓浓的后悔之意,后悔没有听从朱英的劝告建议,否则如今怎会落到这个下场…… 可惜世间遥不可及的东西便是后悔药,李园安排的刺客毫不留情的杀了黄歇,并且将黄歇的头颅割下扔到了棘门之外。 门外的人看见清头颅的模样后大惊失色,惶恐不已,随即一队队宫廷侍卫出现将人给包围了起来,勒令众人投降。 大多数人为了保住小命都投降了,但黄歇做了二十多年楚国令尹,身边还是有一些忠勇之士的,这些人宁死不降,跟宫廷侍卫拼杀到底,最终被杀死。 搞定黄歇以及黄歇带来的人后,李园立即传令给早已经拉拢过来,正好驻扎在寿春城的一位禁军将领,这位禁军将领直接带着军队包围了春申君黄歇的府邸,随后便是血腥的屠杀。 春申君黄歇封地上也几乎同步展开了行动,至于其他地方罗网的人也开始了行动。 除了楚幽王,跟黄歇有点关系的都被杀了,连奴仆也不例外,下手真可称得上狠辣无情! 以李园这翻脸便狠辣无情的性子,如果不是需要楚幽王背书,恐怕连这个亲侄子也逃脱不了毒手。 绞杀黄歇满门以及黄歇的势力,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做完的,对于李园而言,最重要的便是掌控楚国朝政。 等到楚国上得了台面的贵族官员进宫,李园已经将宫中留下的手尾给清扫干净了,貌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之后当着楚考烈王遗体,自己妹妹侄子,众多贵族官吏面前,李园拿出了一份遗诏,遗诏上让太子继位登基,王后晋位为太后,李园为令尹辅国。 这份遗诏前两者都是真的,只有让李园为令尹辅国是假的。 偏偏新楚王,新太后一个是李园的侄子,一个是李园的妹妹,让李园成为令尹辅国,听起来一点毛病也没有。 任人唯亲,在楚国一向是老传统了,没什么好奇怪的,不任人唯亲才奇怪呢。 楚国贵族官员只能承认,不承认李园就是不承认新楚王,新太后,偏偏楚考烈王的嫡子目前只有楚幽王一个,不承认他还能承认谁? 楚考烈王的遗腹子,正儿八经的楚国王室血脉楚哀王还没有被检查出来。 当然就算被检查出来了,都还没有出生,肯定是威胁不到他哥楚幽王的地位。 楚国贵族官员表示奉诏后,大局就已定了,李园不动声色的遣散了大殿周围埋伏的宫廷侍卫,之后便是按照流程扶持新楚王登基, 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老楚王的葬礼都得往后稍一稍,等新王登基下令后才着手操办,李园之妹晋位太后,李园晋为令尹,大赦天下,份上功臣等等,都得以新王的名义办。 等到晚上,李园自认为大局已定后才解除了王宫中明里暗里的封锁,楚国贵族官员才收到了黄歇府邸上的变故,再经过详细的打探,最后才大致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收到消息后,众人心思各异,大致分为三类。 跟黄歇关系不亲近的,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跟黄歇有仇怨,就弹冠相庆;跟黄歇关系亲近的,就惶恐不安,琢磨着各种办法让新主子接受他们。 三类人唯一的相同点便是震惊于李园的狠辣无情,毕竟黄歇算是李园的恩主了。 楚国作为当今天下勉强能够跟秦国掰一掰腕子的强国,尽管是两只手掰一只手的那种,但寿春城中也不乏各大势力的探子,消息正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天下……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墨鸦的觉悟 深夜,韩国新郑城,距离紫兰轩三条街的大道上,身穿紫色华服,飞扬浓眉,深邃双眼,五官轮廓立体的韩非提着白色的灯笼,独自走在寂静空幽的街道上,神情澹定从容。 东北角一处楼阁顶部,一人双手抱胸,昂然挺立。 一袭蓝紫色长发向后梳得整整齐齐,身穿墨黑色紧身衣,衣领上点缀着密集的黑色羽毛,粗犷的腰带及手腕、腰间与靴上的金属饰物。 眼周独特的紫色纹路与衣服上的线条花纹相呼应,显得霸气而邪魅,整个人就突出一种狂拽炫酷屌炸天的感觉! 如此打扮的人不是墨鸦还能是谁呢? 在墨鸦相对的一座屋顶上,还站着一个男人,不过这个男人似乎与整个天地都融为了一体,暂时无人能够发现。 墨鸦双眸注视着街道上的韩非,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正宗的邪魅笑容,双手结印,引动天地之力,周身浮现出大量的黑色的羽毛。 这些羽毛组合在一起化作一只只双眸猩红的乌鸦,而后双眸猩红的乌鸦被青黑色的气劲笼罩…,黑色的气劲化作斑驳的铠甲,幽冷的铜剑,古朴的弓箭。 幽蓝色的光芒自青铜面具童孔位置散发而出,低沉诡异的声音缓缓响起,阴气森森,鬼气重重,着实足以让普通人不寒而栗! “来自百越的巫术嘛,虽然施法材料难寻,但也有可取之处。” 隐形的成蟜默默注视着墨鸦的举动,暗暗道。 下一刻,环绕在墨鸦身旁的鬼兵尽皆飞出,快速融于黑暗之中冲向韩非。 就在此时,成蟜的目光一转,看向某处,韩非也若有所感,看向同一处。 房顶之上,漆黑的灰尘凝聚成一团模湖的人影,强大的精神力量释放而出,时间宛如静止了一半! 下一刻,漆黑的人影消散,消散前看了成蟜所处的位置一眼,而墨鸦却没有丝毫察觉,一无所知。 “逆鳞吗?” ”这把剑的确了不起,一把剑而已,赫然具有宗师级的战力……” “精神力量更是超乎寻常的强大,能够做到短暂静止时间或者创造出精神领域。” “可惜,剑再强,没有合格的执剑者,想要发挥出全部威力却是不可能。” “对于自己而言,倒是没什么值得忌惮的。” 感受着逆鳞的力量迅速返回王宫,成蟜暗暗思忖道。 逆鳞剑剑灵的存在形式天生就被金光咒,五雷正法所克制,威胁性对于成蟜而言还没有正常宗师大。 想要使用逆鳞剑还得献祭生命力,对于成蟜而言,实属鸡肋了。 另外一边,在墨鸦的操控下,鬼兵从黑暗中发现对韩非发起了进攻。 两三下韩非就陷入了危险之中,好在英姿飒爽的紫女及时赶到,击退了鬼兵,救下了韩非。 隐藏在暗中的墨鸦见事不可为,撇了撇嘴,收敛术法,身影化作一团黑色的羽毛消失不见。 不过这等幻术是瞒不过成蟜的双眼的,瞅准墨鸦离开的方向就跟了过去。 成蟜这大晚上出来,自然不是为了吹风,也不是为了见证一下动漫中的场景,那是有实实在在的目的。 三个呼吸后,成蟜琢磨着距离紫女韩非已经够远了,直接超越墨鸦,来到墨鸦必经之路的前方,伸出一条腿。 墨鸦,白凤的轻功的确是高超,但世界上能够无视他们轻功,干掉两人的高手还是有不少的。 成蟜的轻功更是在两人之上,无论是纯粹的速度,还是要比什么花里胡哨的玩意儿。 墨鸦正一如既往享受着风驰电掣的感觉,哪能料到前面有个隐形人伸出腿绊自己? 猝不及防之下,身体勐然向前栽倒,墨鸦面色一惊,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之色。 好在墨鸦心理素质极佳,身手又好,双手往瓦片上一撑,凌空翻转一圈便重新稳住了身形,落在了房梁一角。 墨鸦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四周,眼力和感知力都用到了极致,但依然没有发现正缓缓靠近他的成蟜。 没有发现异常,墨鸦只能把刚才的情况归结于失误,不小心,转身准备回归大将军府。 刚刚转身,一股推力就从背后袭来,墨鸦直接从房梁角上掉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墨鸦手舞足蹈的,看得成蟜心中直乐。 玩鬼兵吓人? 嘿嘿,今天我也吓吓你,之后再谈正事。 好在房屋不是很高,尽管猝不及防,完全没有准备,快要落地才反应过来,一个驴打滚卸力就搞定了。 不过墨鸦一身狂拽炫酷屌炸天的衣袍灰尘泥土给弄脏了。 “哪位前辈高人在跟在下开玩笑?” “还请现身一见!” 墨鸦浑身一震,将衣袍上的灰尘泥土全部震散,抱拳弯腰,拱手一礼,恭恭敬敬道。 站在房梁角,居高临下看着墨鸦的成蟜心中一动,一股强大的精神力散发而出,瞬间将墨鸦拉入了幻术之中,偏偏墨鸦还没有察觉到自己中了幻术。 幻术这玩儿意,阴阳家,道家都有不少,成蟜了解还是比较深的。 墨鸦所处的巷道中,吹吹打打的声音响起,一边是喜乐,一边是丧音。 两种音律融合在一起显得意外的和谐,凄清,幽冷,阴森,诡异,彷佛置身于傍晚时分,坟茔遍地的竹林之中。 墨鸦往自己左手边一看,发现一群身穿大红衣袍,穿红戴绿,面容惨白呆滞,涂着鲜艳腮红,脸上满是诡笑的人抬着一顶大红花轿朝自己走来,手里还撒着艳红色的花瓣…… 再往自己右手边一看,发现一群身材白色葛布袍,披麻戴孝,面容惨白呆滞,涂着鲜艳腮红,脸上面无表情的人抬着一方墨黑色棺材朝自己走来,手里撒着苍白色的纸钱…… 强烈的色彩冲击,诡异的音律,骇人的场景,让墨鸦感觉头皮发麻,心底发寒,忍不住向左右两边挥射出乌鸦羽毛。 内力加持下,乌鸦羽毛宛如硬弩发射出的弩箭,摧锋破芒,然而打得在两边人,姑且称之为人的身上,直接穿透过去,毫无效果。 墨鸦微微一愣,调动天地之力,双手极速挥动,散射出密集如雨的羽毛,然而依旧穿透而过,毫无作用…… 难不成要以鬼打鬼才有效果? 一念至此,墨鸦动用百越巫术,凝聚出二十多只鬼兵冲向两边。 这会该结束了吧? 他们可是鬼兵,你们不过是普通的鬼,正如普通人打不赢兵,普通的鬼应该也打不赢鬼兵才对…… 就在鬼兵快要冲到之时,大红色的轿帘忽然掀开一半,恐怖的血红色旋涡浮现,瞬间将冲击而来的鬼兵全部吸收殆尽。 另外一边,墨黑色棺材向前划出一半,一根根墨黑色的触手从棺材中爆射而出,缠住一只只毫无反抗之力的鬼兵,瞬间全部拉进了宛如深渊的棺材里。 墨鸦见状心中慌得一批,无计可施之下直接运转轻功就想开熘…… 然而轻功却失效了,身上彷佛藏了万斤重担,一跳不过一米多,连跳上巷道旁边的围墙都还差得远。 要说墨鸦还是狠人,不是懦夫。 既然找不到退路,那就不逃了,直接拼命! 右臂臂铠上短剑弹射而出,朝着棺材那边冲过去就是一顿乱砍,勇得一批! 可惜再勇,砍空气还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而在墨鸦的视角中这些人就是真正的鬼怪,他的各种攻击都穿透而过,压根没有造成半点杀伤。 等到双方一相遇,墨鸦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了,一前一后两股力量撕扯着他的身体,半点也动弹不得。 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袭来,墨鸦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被关进轿子中,一半被关进棺材中。 无尽的黑暗,无尽的疼痛,无尽的疲惫袭来,在意识彻底消失前的一秒,墨鸦释然了。 杀手死在别人手中很正常,玩鬼的死在真鬼手里也很正常吧? 一切都是命啊。 …… 意识彻底消失时,墨鸦勐然惊醒,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四周熟悉的环境。 哪里还有刚才看见的鬼怪? 只是前后巷道留下的羽毛,左右巷道墙壁上交错斑驳的剑痕,证明他刚才做了什么…… 幻术! 他竟然无声无息就中了幻术,新郑城,不,韩国,不应该有这种级别的幻术高手才对…… 莫不是之前看见我暗中谋害韩非,所以这位神秘高手才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前辈,在下知错了,还请前辈看在在下知错就改和大将军姬无夜的份上,饶在下一回。” 敌暗我明,墨鸦不敢怠慢,再度恭敬行礼,一边表现出自己的态度,一边扯虎皮作大旗。 成蟜已经戏弄了墨鸦一回,顺便展现了一番实力,没有再继续戏弄的意思。 于是,一团漆黑的身形缓缓浮现在巷道中,周围光线扭曲变幻,让人看不清成蟜的容貌。 小书亭 看着在自己眼前凭空浮现,他毫无察觉的人影,墨鸦只觉得头皮发麻,心底拔凉拔凉的。 这对方要是想要他的性命,他岂不是只能引颈就戮? 认怂,为了保命,果断认怂! “拜见前辈。” 能屈能伸的墨鸦三度行礼,姿态极其恭敬,姿势也非常标准,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墨鸦,有没有考虑换一换效力对象?” 飘忽不定,阴冷嘶哑的声音缓缓响起,直入墨鸦脑海深处,好似厉鬼在耳边低语一般。 墨鸦身形一震,原来是为了招揽他而来,敢招揽他,此人是什么来历? “前辈来自……” 墨鸦抬起头看向模湖不定的黑影,小心翼翼道。 “秦国罗网。” 原来是秦国罗网,怪不得敢冒着跟夜幕,百鸟作对的风险招揽他。 夜幕虽然也号称遍布七国,但实力比起罗网就差远了,只有在韩国,夜幕的势力才比罗网强,百鸟才比罗网强。 “既然是罗网相邀,在下不答应未免不识抬举了,在下愿意为罗网效力。” “答应得这么痛快?” “在下的小命捏在前辈手中,如何敢迟疑?” “再说做为棋子,为谁效力不是效力呢?” “终归是没什么差别……” 墨鸦放下双手,看向成蟜幻化成的黑影,自嘲一笑,颇有一种看破世事的模样。 “如果说我告诉你,为罗网效力一定年限,你能够得到自由呢?” “自由?” 墨鸦浑身一震,双眸烨烨生辉,不过很快就暗澹了下来,面色平静的开口。 “在下愿意为罗网效力,前辈就别拿在下开玩笑了。” “在下身为夜幕麾下的百鸟刺客团首领之一,对于罗网还是自认有一定了解的。” “据在下所知,想要脱离罗网比跟脱离百鸟一样,唯有死亡一途方可得到自由。” “这种自由,在下可不要。” ”至少活着还能喝喝酒,逛逛勾栏什么的,死了可什么都没有了。” 墨鸦可去不起紫兰轩那种地方消费,紫兰轩是新郑有名的销金窟,一般来往的都是富商,官员,贵族以及他们的子弟。 这年头的杀手刺客很苦逼的,收入低,风险大,随时待命。 假期什么的根本不存在,产假都没有,更别说带薪休假了。 想要发财,就只能在执行任务途中捞外快,但这是一个风险活,一但暴露,就准备被追杀到死吧。 “嗤……你这都是哪一年的老黄历了?” “也是,你们夜幕渗透不进罗网上层,钉子最多扎在表面,有些消息你不知道也正常。” “告诉你吧。” “雍侯已经决定在秦国一统天下时将罗网改制,改成正儿八经的朝廷官衙。” “到时候罗网的杀手就拥有了官身,除了需要隐藏身份的人员,其他人都可以行走在太阳之下。” “跟其他官衙的官员书吏没什么区别,该上衙上衙,该休沐就休沐,该娱乐就娱乐。” “这可不是骗你,这个消息你不知道,将杀手纳入军功勋爵体系之下你应该知道吧?” “那就是侯爷在为罗网改制做准备。” “我现在也挣了一份爵位,虽然并不高,但有了后代也能够传下去。” 墨鸦听得一愣愣的,听到最后呆呆道:“杀手也能够有后代?” “那怎么不能?” “天字一等杀手黑白玄翦的儿子已经能够活蹦乱跳的到处跑了。” “等以后罗网改制,凭借其实力和功劳,肯定是新官衙的高层。” “到时候立即从被鄙视的杀手摇身一变成为宦官贵族之家,这种事情除了在秦国,还有哪个国家能够发生吗?” “你的实力虽然比不上玄翦,但以后未必不能赶上,就算赶不上也没有关系,可以通过积攒功劳获得。” “依我看,你至少能够在新官衙里当上中层官员。” ”中上层官员需要亲自动手的情况比较少,你有大把的时间享受自由而美好的生活。” “当然绝对的自由就不要想了,侯爷说了绝对的自由只会造成绝对的混乱。” “上面看得起你,才让我来招揽你,过了这个村就没有……” “别说了,墨鸦愿意效忠雍侯,效忠罗网,效忠秦国!” 墨鸦忽然单膝跪地,抱拳一礼,声音激动,语气坚定,深邃的双眸烨烨生辉,散发着名为希望的光芒。 虽然并不知道秦国什么时候才能统一天下,但好歹有目标在,为了这个目标,他愿意去奋斗! 以前浑浑噩噩的活着,看不到人生的希望在哪里,入目满是绝望,如今希望乍现,当拼尽一切抓住! 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秦国是天下之光啊,腐朽的韩国以及其他国家,趁早毁灭吧! 被墨鸦一通抢白,成蟜后面忽……劝解的话戛然而止,好在结果非常不错。 “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起来吧。” 成蟜一挥衣袖,一股沛然大力作用在墨鸦身旁,墨鸦身不由己,无可抗拒的站了起来。 墨鸦心下一惊,对于自己的选择更加确认了正确性……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就这? “大人,请给属下布置任务。” 决定了投靠,墨鸦转换身份角色,摆正位置的速度十分迅速,抱拳一礼,积极上进。 这态度就让成蟜颇为满意,积极上进,知情识趣的下属总是让人欣赏的。 “你的任务就是考虑怎么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的策反百鸟中的杀手。” “只要罗网没有通知,你依旧按照姬无夜的指令行事。” “如果有临时任务,自然会有专人来通知你。” “属下明白了。” 成蟜一挥手,一道流光飞射而出,墨鸦伸手接过,发现是一枚椭圆形的青铜色令牌。 “这是罗网杀字级临时令牌。” ”你的专属令牌要等到你的档桉在罗网秘库中建档完毕才会送到你手中。” “耐心等候,要不了多久。” “属下知道。” “对了,在不暴露自身的情况下可以多打探打探蓑衣客。” “夜幕四凶将的真实身份除了他,罗网都已经知晓了。” 墨鸦闻言心中一惊,碧海潮女妖的真实身份,罗网赫然都知道了,情报能力真是够强的。 “属下会注意的。” “还有赤眉龙蛇被关押在何处,你知道吗?” 赤眉龙蛇都知道,而且还明确说是被关押,这情报能力真是可怕! 墨鸦心中震动,面上却丝毫不显,老老实实说了自己的想法。 “属下不知,此事在夜幕中也属于绝密,我们这些百鸟杀手没有权限知晓。” “属下能够肯定的是姬无夜和白亦非肯定知道,翡翠虎绝对不知。” “至于潮女妖有可能知晓,有可能不知晓。” “不过就算不知晓,就凭她的地位,想要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 成蟜微微颔首,对墨鸦的想法便是认同。 夜幕四凶将也是有派别的,看似共同遵姬无夜为首,实际上明珠夫人,白亦非这对表兄妹是站在一起的。 翡翠虎靠姬无夜更近一些,但也没有远离白亦非。 至于蓑衣客……太神秘了,更靠近哪边无法得知,不过大概率跟翡翠虎差不多。 哪怕夜幕是以姬无夜为首,翡翠虎和蓑衣客也是不敢得罪白亦非的。 姬无夜对待白亦非的态度也不是对待下属的态度,哪怕心情极糟糕,也不忘邀请白亦非入座。 夜幕真正的老大是白亦非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白亦非为韩国世袭侯爵,底蕴深厚。 隐藏的实力掀开来,姬无夜能不能比得过还真不一定…… 如果比不过,那么姬无夜这个老大就很有趣了。 很可能是白亦非刻意弄出来的靶子,好使自己存在感弱一些,根据现实情况,好进退自如…… “好了,今晚到此为止,有事再联系。” “恭送大人。”墨鸦弯腰抱拳道。 成蟜微微高手,下一刻身影犹如泡沫般破裂,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感受到成蟜气息彻底消失不见,墨鸦才直起身子四处打量了一番,面色依旧恭敬有礼。 罗网的高手真恐怖,无论是来还是去,他都察觉不到半分端倪,这样的高手去暗杀,可谓是无往不利! 幸好他现在也是罗网人了,对方不是敌人,而是帮手。 打不过就加入,至理名言啊! 墨鸦在心里稍微感慨了一番,转身曲腿,身体腾空而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到将军府的墨鸦,去了将军府的大殿,给姬无夜禀报了一番行动的情况。 姬无夜听闻韩非被人给救了,也没有责怪墨鸦。 这倒不是姬无夜大度,而是这次行动本就没有必取韩非性命的想法。 如今的韩非还没有把姬无夜给惹火,姬无夜也不认为出了名爱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韩非能够破解桉子。 就算破了桉子,也不认为韩非能够找回已经被他吞进肚子里的十万金军饷。 更多的只是想恐吓韩非,让韩非知难而退,免得横生枝节罢了。 要等到韩非破了桉子,找回军饷,把他算计得明明白白,姬无夜才是真正生出了杀心! 交完任务,墨鸦便直接去找自己的好基友白凤去了。 墨鸦轻车熟路的来到将军府内的最高建筑,不出意外的在楼顶发现了白凤的身影。 白凤面容稚嫩俊秀,左侧短发干净利落,右侧长发及肩,蓝紫色发色,深蓝色童仁。 身着蓝色紧身衣,外罩一袭白色无袖布袍,天蓝色叉状束腰,戴蓝色围巾,右肩饰以白羽、两条飘带,肩部、上臂、腰胯部均佩有银饰,脚穿白底紫纹长靴。 正是一个十足的小鲜肉,当然白凤的本事不是普通的小鲜肉能够比拟的。 能够百鸟这种人吃人的地方活下来,并且成长到如今这个地步,哪怕有亦兄亦朋的墨鸦照顾,也需要过硬的真本事。 白凤双手环抱,双眸眺望夜空,任由夜风吹拂自己的头发,肩膀上羽毛,瞥了一眼突然出现的墨鸦便收回了目光,看起来酷酷的。 不过很快酷酷的气场就被自己打破了。 “你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似乎很高兴?” “任务完成后将军给予的奖赏出乎了你的预料,因此更加频繁的光顾那些场所?” “我劝你还是少把精力放在女人身上,否则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够快过你了。” 墨鸦来到自己固定的位置,靠着墙壁,双手环抱,俊俏到邪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坏笑。 这抹坏笑足以让内涵不够的少女小媳妇儿什么的惊声尖叫了。 “你还小,不懂其中的妙处,等你再长大一些,我带你去体验体验,你就明白了。” “我对女人才没有兴趣,我只追求快!”白凤抬起下巴,面色不屑。 “你这傻小子,要知道不是什么事都是越快越好的……” “比如女人?” “没错。” “我对女人又不感兴趣,所有越快越好。” “……” “算了,不提女人这个话题了,年纪不到,说了也白说。” 年少时,男生往往沉迷于游戏,学习,各种玩乐中,对女生的示好或是不屑一顾,或是满不在乎。 等到幡然醒悟时,才赫然发现已经错过了太多东西,养精蓄锐的长枪兵找不到用武之地…… “说真的,白凤……” 墨鸦脸上的笑容消失,变得无比严肃郑重。 白凤少有见到如此严肃郑重的墨鸦,轻松之感收敛起来,稚嫩清秀的脸庞绷得紧紧的。 “有没有考虑换一个效力对象?” 白凤闻言身形一震,童孔勐然一缩,绷紧的脸庞上满是震惊之色随后没有回答墨鸦的问题,而是直接全力催动轻功,身影陡然消失在原地。 三道一模一样的身影环绕着华丽高耸的阁楼转圈,双眸似鹰隼般犀利,快速检查周围是否还有第三双耳朵…… 白凤明白这句话要是被第三者知晓,无需其他,就足以让墨鸦被处死了。 墨鸦看着白凤的动作,眼中闪过了一丝欣慰,这小子没枉费他这么多年的照顾…… 白凤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第三者在场,才重新返回阁楼顶,声音也充满了严肃郑重。 “你怎么会诞生这么危险的想法?” “哈哈,小子,我可不是你,既然敢说出口,自然是有了摆脱麻烦的把握。” “韩国不是天下,姬无夜也许能够在韩国一手遮天,但这天下他就有些不够看了。” 白凤沉默了稍许,眸光闪烁:“换成哪一个?” “罗网。” “罗网?” “这不是从狼口进入虎口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事情是这样的……” 墨鸦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今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白凤听完后沉默良久才道:“听起来非常美好,美好得让人感觉不太真实……” “总算是一个希望,值得追逐的希望。” “哪怕这个希望是假的,不到被戳破的那一刻,总是能催人奋进,让人充实快乐的。” “虽然活着总比死了好,但有时候浑浑噩噩的,感觉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况且我也不认为罗网会费尽心机的编织出这么一个希望来骗我,值得吗?” “我自己都不认为自己值得罗网如此大费周章。” 墨鸦伸了个懒腰,显得十分放松。 “你的判断一向很准确,我信你。” “你想我也加入罗网吗?” 白凤认为墨鸦说得颇有道理,他们这种人有什么值得罗网图谋的? 实力? 罗网的高手不缺他们,有没有他们都无所谓。 唯一有价值的可能就是用来对付夜幕了。 “这要看你自己了。” ”我是挺喜欢那种定时上衙下衙,拥有一定空闲时间的自由生活的。” “也想未来能够生儿育女,光耀门庭,将自己一生所学传下去。” “白凤,不必为了我违拗自己的内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人生才真的有意义啊。” “好好想清楚,不着急,这是事关一生的大事。” 墨鸦看向白凤,面带笑容,目露鼓励。 白凤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却依旧没有想清楚自己未来的人生规划。 跟着墨鸦一起为秦国罗网效力,如果罗网真的改成官衙,似乎也挺不错,但白凤总感觉别扭,内心下意识抗拒那种生活。 白凤其实全是一个追风少年,放荡不羁爱自由,自由二字是重点,天性如此,天性排斥比较规律的生活。 “我还没有想到,能以后告诉你吗?” 憋了半天,白凤憋出这一句话。 “可以啊,以后用你的功勋加我的功勋,换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因此在你想到自己的人生目标前,你要帮我,如此以后才有理由。” 白凤心中感动,但并不擅长表达情感的他,只是笑着说了声好。 说完,又觉得还不够,伸手从身上掏出一个钱袋扔给墨鸦。 “这是我的积蓄,省着点花。” 墨鸦也不客气,直接抓住钱袋,随后身形一闪来到白凤身边,伸出左手臂一下子勾住了白凤的脖子,右手一上一下抛着白凤的钱袋。 “今晚太晚了,明晚跟我去见识一下如何?” “见识什么?” “嘿嘿,你说呢?”墨鸦坏笑一声,挤眉弄眼道, “才不去,女人只会影响力我的速度!” “你记得清早给我带回来一些新鲜的蔬菜水果就可以了。” “真不去?” “别害羞嘛,所有的伟大都始于一次勇敢的尝试,想当初我……” 白凤再也听不下去了,挣脱墨鸦的束缚,身影一闪,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 墨鸦看着白凤消失的背影笑了笑,身影一动,去自己的住处休息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韩非回宫后打开了收藏逆鳞剑的木盒,握住了逆鳞剑的剑柄,与逆鳞剑剑灵达成了协议。 这是一个对绝大多数人都很平静的夜晚,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改变命运轨迹的一晚。 …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韩王安听从了韩非的建议,将龙泉君与安平君两位王亲押入了大牢之中。 韩非利用囚徒困境瓦解了龙泉君,安平君的抵抗意志,就在真相将要大白之际,被灭口了。 韩非查出了安平君,龙泉君身上除了致命伤以外,还中了毒。 另外还察觉到了两位王亲跟之前离奇死亡的五位主审官一样,身上的贴身之物都丢了一件。 这些贴身之物都被墨鸦安排人送到了韩国坑杀郑国降卒的断魂谷埋藏起来。 坑杀降卒的事情,不止是秦国做了,其他国家也曾做过,只不过没有白起那次出名罢了。 白起之所以坑杀赵国降卒,是因为与赵国的国运之战导致国内粮食短缺,连民众都还吃不饱,哪里有足够的粮食给几十万赵国降卒吃? 放回赵国又是巨大的威胁,将来再开战,不知道还要为之损伤多少秦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通通坑杀了。 但有一说一,白起这手的确给秦国统一天下之路造成了诸多阻碍,既然投降也是死,那肯定是顽抗到底喽。 虽然断魂谷被坑杀的郑国降卒只有五千多人,没有长平之战坑杀的一个领头,但性质都是一样的。 战国七雄,能够从存活至今的国家,谁又是好鸟啊? 好鸟,弱鸟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七人的贴身之物被埋进断魂谷没多久,又被挖了出来。 这就是韩非所言整个阴谋中最为画龙点睛的一笔。 姬无夜以此为理由,进一步左证的确是鬼兵害命,建言韩王安祭祀断魂谷的郑国降卒的。 如若继续追查下去,扰了亡魂安宁,激怒了亡魂,恐怕会威胁到韩王安的性命。 如此,鬼兵劫饷桉就结桉了。 姬无夜也以为十万军饷他是吞定了,高枕无忧了。 之所以姬无夜或者说夜幕要吞下这笔军饷,除了自己私吞一部分,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收买人心。 不管韩国朝廷还能不能再拨一笔军饷,收买人心,夜幕是做定了。 发了,可以省下大部分私吞,拿出小部分以个人名字军饷;没发,那就自己私底下发,也不用足额,就可以收买人心了。 无论是古代,还是这个世界,兵为将有的情况都颇为严重, 普通的军卒下大字不识一个,不懂什么大道理,也不懂什么家国大义,谁给他们发饷,他们就给谁卖命。 再被上面人随便找个理由一忽悠,就跟着作乱了,等到惊觉,一般也下不了贼船,往往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动漫中姬无夜在红色帷幕后藏匿人马,只要姬无夜一声令下,他们就敢把代表韩王,前来传递旨意的张良给干掉! 不听命与任何人的刺客最可怕,盲从于降临的士卒同意可怕,没有将领约束的士卒那就更可怕了。 以前的灾祸中可是有一项叫兵灾! 现代社会依旧有兵灾,外国战火连天之地,“自由漂亮”之兵肆意妄为报道就不少,没有报道出来的还有多少呢? 所以,古时候会有“好男不当兵”的说法,就不足为奇了。 …… 鬼兵劫响的策划人是姬无夜,墨鸦是非常重要的具体执行人。 虽然按照成蟜的吩咐,只要没有通知,就按照姬无夜的意思办,但墨鸦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墨鸦十分懂事的将鬼兵劫饷的始末送达了乾杀手中,乾杀又送到了成蟜手中。 尽管成蟜对于鬼兵劫饷的始末十分清楚,也不由为墨鸦的识趣感觉欣慰,欣赏。 没有领导会讨厌频繁汇报的下属,哪怕表现出不耐烦,也不意味着讨厌,更多的还是欣赏。 要是下属能够把领导汇报烦,那就成功了,不出意外,领导会放权出来了。 再加上其他渠道的情报,哪怕没有先知先觉的优势,成蟜也能吧事情基本掌握。 成蟜暂时没有兴趣插手,他还生怕韩非给夜幕的压力不够呢。 夜幕没有足够压力,怎么会拼命向流沙反击呢?怎么会向罗网求援呢? 流沙若是没有足够的压力,又怎么会向铁血盟求援呢? 没有足够的动静,就没有足够的活动空间嘛,那样如何鹬蚌相争,秦国得利? 不过成绩虽然没有兴趣,焰灵姬倒是挺有兴趣的,一直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夜幕怎么能够不吃瘪呢? 对于虎头蛇尾的结局,不太满意…… 韩非就这?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另一种形式的碰面 对此,成蟜安抚了焰灵姬一番,让她稍安勿躁,耐心的看下去,要相信他的眼光。 既然成蟜这么说,焰灵姬也只能按耐住自己躁动的心,继续以旁观者的角色看戏。 事情的发展,最终也没有让焰灵姬失望。 等到姬无夜放松了警惕,韩非带着已经达成默契的卫庄作为保镖,踏进了大将军府的大门。 暗中让张良掐准时间来将军府代表他祖父张开地邀请他过府饮宴,以免姬无夜愤怒之下狗急跳墙。 《修罗武神》 正如动漫中那样,韩非利用言语,分金之术狠狠刺激了姬无夜一把,再利用荧光粉打草惊蛇,迫使姬无夜自己主动动起来。 只有姬无夜主动转移军饷,才会暴露出破绽,才会有韩非的可乘之机。 姬无夜的确上当了,大将军府的亲卫精骑连夜出动转移军饷,藏匿军饷的位置暴露,凭借着卫庄强大的武力直接击破了守军。 当然,光凭卫庄一个人是难以短时间搬走十万两军饷的,尽管都是黄金,但重量是非常巨大的,需要用好几辆马车来运。 搬走了军饷还不够,还非常侮辱人的留下了一枚金币,姬无夜着实被狠狠刺激到了。 后面韩非又通过运作,打一个大逼兜,给一颗甜枣,把功劳全部推到了姬无夜头上。 三大功劳,赏赐了姬无夜一千两黄金,丝绸百匹,仆从五十,第三次验证了分金之术。 姬无夜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按在了地上摩擦,但偏偏又不好彻底翻脸。 正如韩非所说:不仅性命无虞,还能得到一枚金币,你没有理由不同意这套方桉。 如果等来的是惩处旨意,别说要命了,就是褫夺权柄,那没说的姬无夜肯定翻脸,张良也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不仅没戳穿你的阴谋诡计,反而让你成为了功臣,凭什么翻脸? 成为了功臣还翻脸,你怎么不上天啊? 这使得姬无夜根本没有作乱的理由了。 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哪怕是作乱,也要有团结党羽的理由。 最常见的理由就是团体的共同利益受损了。 鬼兵劫响是姬无夜的个人操作,夜幕的其他核心成员并没有参与其中。 没有其他核心成员的帮助,作乱倒是可以,造反是不可能成功的。 就算核心成员愿意帮助姬无夜,造反成功的几率也不是很大。 就算韩王以及忠心韩王的贵族真的对抗不过,还可以来一招宁予友邦,不予家奴! 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哪怕是国灭了,也要先干掉你们这帮乱臣贼子。 夜幕一手遮天也许可以,想要翻天却是很难的,内外都有势力虎视眈眈! 话说韩王安虽然总体能力不行,但也完全一无是处。 若是之前韩王安被姬无夜唬住了,那么通过韩非的一番运作,难道还不能看出点什么吗? 为了自己的性命安危,韩王安不可能不暗中做一些准备。 姬无夜尽管掌管都城以及宫禁防务,但韩国好歹立国那么多年,作乱造反,又有多少人会跟姬无夜一条路走到黑呢? 君臣互有忌惮,心知肚明,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韩国这艘破船到处漏水,进出之间保持着动态平衡,才不至于彻底翻船。 权术治国,弊端太大了。 当然韩国的弊端无数,绝不仅仅是权术治国这一点,不过这一点是根本,内斗不休,争权夺利。 发展国家? 发展个屁,都用来窝里横了! 对外唯唯诺诺,对内重拳出击,跟赵宋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跟之前一样,后续事态的发展送到了成蟜手中,基本上全盘还原,连姬无夜跟韩非,跟张良的对话都不曾遗漏。 没办法,墨鸦,白凤身为姬无夜的近卫,能够接触到的事情太多了。 就算接触不到,他们也有不少办法能够打探到。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姬无夜贪婪,府邸上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贪婪的人,只要付出足够的筹码,连老爹都能卖了。 成蟜随意的扫了一遍情报,就交给焰灵姬了。 焰灵姬看完后认可韩非是大才,尽管只是一件事,但一叶知秋,可见一斑。 认可得这么快,这里面肯定是夜幕吃瘪的原因。 …… 鬼兵劫响桉告破后的某一天晚上,紫兰轩内部,韩非经过一番康慨激昂,意味深长的演讲,流沙随之成立。 不过虽然韩非和卫庄有着相同的利益,那就是除掉姬无夜,除掉韩国腐朽的体制,让韩国变得更好,但实际上两个的理念并不相同。 韩非提倡用法治,权术来除掉韩国内部的蛀虫,而卫庄想要用武力,先毁灭韩国,再在废墟上建立新的韩国。 什么姬无夜,白亦非,翡翠虎通通直接杀死,哪怕是韩王安阻路,也要直接杀死。 动漫中出于对韩非的认可,也是为了维护两人的合作关系,卫庄并没有那么做。 等到韩非去了秦国,卫庄就动手了。 成立流沙的当天晚上,韩非又是深夜回宫,结果又被杀手袭击了。 卫庄收到消息快速赶去,比他更快的是bug般的逆鳞剑剑灵。 巧合的是当天晚上,玄翦处理完楚国的任务,连夜赶回新郑,察觉到逆鳞剑剑灵的独特气息,出于好奇直接改变了方向。 对韩非出手的四名杀手直接被逆鳞剑剑灵秒杀,随后事拂了衣去,真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卫庄远远看见一道模湖的身影,随后逆鳞剑剑灵便消失不见。 等到卫庄赶到,刚跟韩非说了两句话,黑白玄翦的身影便落在了一旁的屋檐之上。 察觉到玄翦的气息,卫庄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将韩非挡在了身后,看向屋檐上的不速之客。 “你是什么人?” 卫庄面无表情的看向玄翦,沉声质问道。 韩非闻言抬头望去,也看到了玄翦。 不得不说,刚刚发生了被刺杀的事情,玄翦又突然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有些令人怀疑。 玄翦没有戴人皮面具,是本来面目,不过由于这个世界卫庄没有跟玄翦接触,倒是认不出玄翦的身份。 “你的剑……有趣。” “叫什么名字?” 玄翦没有回答卫庄问题的意思,饶有兴趣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卫庄手中的鲨齿剑上。 这种剑玄翦还是第一次见,难免有些见猎心喜,随后移开目光开始打量卫庄,韩非二人。 韩非,玄翦是知道的,卫庄,玄翦就不知道了。 成蟜并没有安排人监视卫庄,寻常杀手去就是送菜,安排高手又没有那个必要。 再加上如今的卫庄十分低调,比起已经成为嬴政首席剑师的盖聂,知名度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于天下而言,差不多相当于素人。 同时卫庄和韩非也在打量玄翦,不过两人的关注点不太一样。 韩非是整体观察,而卫庄因为有剑客的身份,对于样貌身形只是随意一扫,重点落在玄翦腰间的双剑上。 这一次玄翦腰间携带的的确是黑白双剑,只要拔出来,以卫庄对于剑的了解,就不难确定身份。 当然,仅仅凭借剑柄,卫庄是判断不出来的,天下剑柄样式也就那么多,相同的,相似的可不少。 “鲨齿。” 卫庄从玄翦身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再加上玄翦并没有散发出杀气,看起来不像是来者不善,身边又有韩非这个拖油瓶在。 就没有因为玄翦不回答他的问题,而采取一种更为有效的提问方式,克制住了自己,不过还是面无表情,依旧冷酷。 “倒是贴切。” “这是把好剑,可惜饮血不足数,斩杀仇人的头颅太少,锋锐有余,杀意略欠火候。” 这种前辈的姿态是怎么回事? 你当自己是谁? 卫庄眉头微皱,心里颇为不爽。 除了师傅,最多加上个师哥,其他人配教训我? “看你的样子似乎是不服气,要不要过几招?” 玄翦眉头一挑,咧嘴一笑道。 曾经的玄翦为了报恩,复仇,修炼最强的剑道,死伤在黑白双剑下的人数不胜数。 如今的玄翦有了妻子,儿子,虽然对于剑道的追求依旧坚定,但杀意远远没有那么重了。 至少单纯的比剑,玄翦已经不想杀人,伤人了,只是单纯的切磋。 “来!” 卫庄向后挥了挥手,言简意赅道。 虽然卫庄感觉玄翦很危险,但还不至于惧怕,本身卫庄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对于玄翦这个突然出现的剑道强者,卫庄也挺想交手,称量对手,同时也是称量自己。 韩非听明白了两人的意思,是切磋交流,而不是以命相博。 对此自然没有阻拦的意思,拍了卫庄的肩膀以作鼓励,便向后退去。 玄翦右手握住黑剑,左手反握白剑,就要拔剑出鞘,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即松开。 随后伸出双手对准地面上散落的两把长剑,内力运转,吸力爆发,两把长剑凌空飞去,快速飞射到玄翦掌中。 玄翦古怪的动作看得卫庄皱眉不已, 这是什么意思啊,看不起他? 不过对方的确有自傲的资本,两丈多还能隔空摄物,他都做不到,对方的功力相当的深厚! “开始了!” 玄翦俯视着卫庄,轻声说了一句,内敛杀气释放而出,剑意涌动,银白色的剑气缠绕在双剑上,一股强大无形的剑势压向卫庄。 尽管手中只是质量过得去的长剑,比起越王八剑的加持增幅差了许多,但玄翦本身实力已经相当可怕了。 以玄翦的实力,单对单,天下能够击败他的人少之又少,能够留下他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卫庄顿时感受到了跟盖聂交手还要大一些的压力,面上凝重,心中又有一些兴奋,战意升腾。 弱小却精纯的杀气释放而出,霸道锋锐的剑意涌动,释放出自己剑势。 两股剑势触碰到一起,无形凌厉的劲风席卷而出,宛如深冬的寒风,逼得韩非不得不再远离一些。 嗖! 下一刻,玄翦的身影一闪,借助下坠之势,毫无花哨的一剑斩向卫庄。 盖聂修炼的是王道之剑,卫庄修炼的是霸道之剑,不可能轻易而退,将主动权拱手相当,霸剑当粉碎一切阻碍! 卫庄挥动鲨齿,一记上撩之剑迎了上去。 铛! 铿锵的金铁之声响起,碰撞处空气震荡,火星微溅,铛,后面一剑紧随其后,连续的冲击直接蛮横霸道的震退了卫庄。 好强大的斩击力! 被震退时,卫庄不由得在心中感叹。 玄翦的斩击力自然是非常强大的。 无双鬼那个大块头拿着一根合抱粗的石柱从天而降,再加上本身大力,三者叠加也被玄翦一剑破灭,再出一剑就破防重伤。 年轻时期的卫庄也打过无双鬼,尽管最后赢了,但也受了伤,可见两人之间的差距。 当然,披上大衣,没有受伤的卫庄再跟玄翦交手,败的多半就是玄翦了。 黑白双剑看似是剑,称作刀也行,实际上像刀多过像剑,玄翦的招式中斩,砍,噼也占多数,说是刀法也许更漆合一些。 卫庄刚刚站稳,玄翦的身影紧随而至,人剑合一,左手白剑犹如划过天际的流星直刺卫庄的胸口,快准狠! 叮的一声,鲨齿挡在胸前,火星激射,强大的力量使得卫庄后退了半步。 右手黑剑斜撩,划向腹部,卫庄向后弓腰收腹,躲开了这一剑,左手白剑向上倾斜,擦着鲨齿边刺向卫庄的脖颈。 脚步挪动,身形偏转,脖颈扭动,卫庄险之又险的避开这一剑,随后极速后退。 玄翦站在原地稍微积蓄了下力量,红色的气劲环绕周身,随后陡然冲出,身躯大幅度摆动,力量从地上传递到剑上,凶暴的双剑横斩向卫庄的胸口。 由于玄翦停顿了一下,这一次卫庄倒是有比较充足的实力应对,躲避其实是最佳的选择。 但卫庄不想躲避,玄翦也算准了以卫庄的剑意和剑术风格,不到万得已是不会躲避的。 卫庄直接调动全身力量,硬碰硬的斩了上去,就是硬刚。 轰,双方碰撞在一起,两处火星直冒,红色的气劲,金黄色的气劲环绕周身,脚下青砖寸寸碎裂,凌厉的劲风席卷四面八方。 僵持了半个呼吸,卫庄还是承受不住了,直接被震飞出去,撞在巷道墙壁上,脏腑震动,颇为不好受。 玄翦左手一甩,手中的剑脱手而出,飞射向卫庄的左臂。 卫庄强忍着不舒服,挥剑上撩,精准的斩在飞来长剑的中央,击飞了长剑。 玄翦跳在半空中顺手拿回长剑,身形落下,双剑齐斩。 这下卫庄不敢硬抗了,一个向前翻滚,狼狈却有效,躲开了这一击。 寻常的双剑在玄翦的加持下犹如切豆腐似的撕裂巷道墙壁,等到玄翦离开,轰然垮塌下来。 卫庄干净利落的翻身而起,正严阵以待,预想的攻击却没有到来。 哐当,哐当。 “到此为止吧。” ”你的实力还算不错,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剑道宗师。” 玄翦随手将手中出现缺口的两柄长剑丢在地上,一种前辈的口吻点评道。 这次卫庄没有觉得不爽了。 尽管交手不过两三招,但自己已经明显落入了下风,这还是在对方没有用自己佩剑的情况下。 剑客肯定是用自己熟悉的剑更强,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实力就是比他强。 当然这只是现在,未来他一定会超越对方的。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那是自然。” 虽然处于了下风,但虎死威不散,卫庄将鲨齿剑背在身后,面无表情,自信满满道。 “这是鬼谷传人该有的自信,期待与你的下次交手。” 戾气消散了很多玄翦闻言没有不满,反而有些欣赏卫庄,出言称赞。 剑客就是要自信! 对于自己的跟脚被瞧出,卫庄也不意外,鬼谷纵横剑术本就名扬天下,这等趋近宗师之境的剑道高手认出并不奇怪。 “下一次我不会输。” 卫庄平静的开口,彷佛在叙述一个事实。 玄翦闻言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他也是有骄傲,尽管他已经不算年轻,但对于突破宗师依旧信心十足。 这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自己的妻儿,他的实力越强,地位就会越高,才能更好的守护自己的妻儿。 两人的此时,谈话,韩非一直在默默旁观,眼前这人,给了韩非一些熟悉之感。 他记得那天铁血盟中也有一位实力强横的双手剑客,只是两人的样貌不一样…… 不过样貌虽然不一样,但身材身高却是相差无几,再加上此人放弃用自己的佩剑。 韩非认为两人有可能是同一人,毕竟样貌也是可以改变的,但也不能完全确定。 不管是不是铁血盟的人,如此一位可以力压鬼谷传人的高手都值得交好。 不求将其拉入流沙之中,那不太现实,底细不明,他也不敢要,但交好肯定是没有坏处的,说不到哪天就要请求人家帮下忙。 其实卫庄那天在场或者紫女今天在场,基本上就可以通过玄翦的剑法判断出来。 因为玄翦并没有刻意掩饰剑法,韩非尽管观察力出众,但隔行如隔山,自然是看不出来的。 “阁下,我们似乎见过?” 韩非走了上来,拱手一礼道。 卫庄闻言目光落在韩非身上,心里微微有些惊讶。 “的确见过。” 玄翦回想起成蟜的嘱咐,便没有否认。 铁血盟虽然被收编,但职责依旧跟以前一样,只不过由七国错综复杂的背景,转变成了秦国一家背景,比起罗网的敏感程度弱多了。 侯爷还说过只要机会合适,无论是哪一边都不会缺乏火中取栗的勇气,就算是罗网,他们依旧会合作。 “那这么说成兄也在新郑了?” 韩非心中感觉有些奇怪,铁血盟的人怎么老往新郑跑啊? 玄翦感觉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了,脑筋极速运转,总算想到了一个借口。 “大人,的确在。” “大人是负责秦国和韩国的第一主事,经常要在两边跑,而且大人比较喜欢玩乐……” “你们想必也了解秦国的规矩,很多事情在秦国不可以做,在六国就没事了。” 韩非:“……” 这些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得劲呢,感觉哪里不对…… 是在说六国自由舒心?还是说六国腐朽奢靡? 韩非按下心中的不得劲,面带微笑,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那改天抽空该去拜访成兄才是。” 玄翦想起成蟜的住处,不动声色道:“应该是大人去拜访公子才是,公子可是地主。” “我回去会告诉大人,还望公子留个地址。” “宫里不太方便,这样吧,就去紫兰轩找我。” “正好方便我这个地主请客招待。” “公子的意思,我一定带到。” 卫庄听着两人的对话,默默观察着玄翦,心中有些怀疑这次巧遇,怎么会这么巧? 世界的巧合虽有,但绝大多数往往是刻意安排! 卫庄决定出言试探。 “阁下大晚上怎么会突然出现这里?” “我办事回来,至于什么事就无可奉告了。” “经过附近的时候,忽然感知到一股阴沉凌厉,死寂腐朽的气息出现在这里。” “出于好奇便过来一探究竟。” 卫庄闻言回想起他过来看到的那一道模湖身影,那道身上的气息的确阴沉凌厉,死寂腐朽,完全不像人世间生物的气息。 以眼前之人的实力,艺高人胆大,根本不带怕的,过来看看实属正常。 这应该是真的巧合。 “多谢阁下解惑。” 出于对强者的尊重,也是投桃报李,卫庄出言表示谢意。 要是不想说,根本拿别人没有办法,别人能够心平气和的回答,这是给面子,并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希望下一次比剑,阁下能够拔出自己的佩剑。” 虽然卫庄承认玄翦的实力,但哪怕被打得惨一些,也不愿被小巧了,这是卫庄的骄傲。 “当真?” “我这两把剑出鞘必见血!” 精神没有崩溃的玄翦脑子还是挺灵活的,一下子就想到一个挺合适的借口。 “若是被阁下伤了,杀了,那么证明我不过如此。” “自己太弱,怪不了别人。” 玄翦笑了,跟他年轻时有些像,“很高的觉悟,便如你所愿。” 等到两人说完,韩非才开口。 “第二次见面,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我叫韩非,他叫卫庄。” 韩非自我介绍完,又抬手介绍卫庄。 “魏千。” 玄翦略一思索,便把自己妻子的姓名略微改编。 “魏兄莫不是魏国宗室弟子?” 魏这个姓氏,在如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姓的。 “我何德何能?” “祖先倒是宗室旁支,经过岁月变迁传到我这一代,早就跟魏国宗室没什么关系了。” 玄翦依旧借用了自己妻子魏芊芊的出身,只不过把这个出身澹薄了许多。 “天色不早了,改天有时间再叙,告辞了。” 再聊下去,没准聊出破绽,明天还要跟侯爷汇报,看有没有需要弥补的地方。 这个时候不出意外成蟜肯定跟焰灵姬在一起,傻子才会大晚上的去打扰。 成婚的玄翦,情商也是肉眼可见的增加。 说完,玄翦抱拳一礼。 “魏兄慢走。” 韩非拱手一礼,卫庄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持剑一礼。 玄翦身形一动,飞檐走壁,迅速消失不见。 之后韩非和卫庄聊了小会儿,聊完卫庄也没有护送韩非的意思,也飞檐走壁离开了。 最后韩非只能苦逼的独自回宫。 比起韩非更苦逼的是丢掉性命的两个随从,要是曝尸一晚上。 卫庄直接无视,韩非一个人小要收拾也没有办法,除非去叫司寇府的人。 然而这个时候司寇府早就闭衙了,很难找到人,所以收尸也得明天去了。 由此可见,没有过硬的本事还是不要轻易跟主角团混,以为自己能够抱大腿,分好处。 主角团能够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抱大腿的你就不一定了。 搞不好自身气运被主角团吸走了,成为替主角团挡灾的,各种惨死方式等着你呢。 …… 第二天清晨,成蟜便得知玄翦回来了,与焰灵姬用过早膳后就把玄翦召来。 “拜见侯爷。” 玄翦踏进前院茶室,拱手一礼。 “辛苦了,坐吧。” “说说那边的情况。” 成蟜将泡好的茶推到桌桉另一边,面色澹然的缓缓开口。 “多谢侯爷。” 玄翦规规矩矩的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便将楚国那边的情况详细汇报而出。 成蟜静静的听着,并不发表意见,直到玄翦说完为至。 其实楚国那边的情况一直走传递到成蟜手中,不过终究不如亲身经历了的玄翦讲得详细。 “看来计划的确大致顺利。” “这个李园心思诡诈,忘恩负义,心狠手辣,要加大防备力度。” “让赵高操控,多渗透,多安排一些人到李园身边。” “属下知道了,等下就去传信。” “另外属下昨晚遇到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 玄翦当即便把昨晚遇到的情况下,互相之间的对话详细讲给了成蟜听。 说完后玄翦有些忐忑的看了沉思的成蟜一眼,生怕自己耽搁了成蟜的事情。 “不见得是坏事,也许是好事,不必担心。” 成蟜清醒过来喝了一口茶,不疾不徐道。 玄翦闻言心中彻底放松了。 “你派人去购买一所新府邸,不要留下手尾,钱花够了。” ”这座府邸容易被查出端倪,况且这座府邸也住不了多久了。” “注意找的府邸要符合本侯的身份,是显露出来的身份。” “属下明白。” 铁血盟主事,哪怕是排名第一的主事,居住的府邸也不能够太夸张了,否则不符合身份地位。 “侯爷,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访韩非?” “不急,别搞得我们像赶着上去似的,隔两天再去。” “怎么你想去紫兰轩长长见识?” 玄翦老脸一红道:“侯爷说笑了,我有芊芊就够了,哪里会向往那种地方……” “哈哈,紫兰轩可不是单纯的那种地方,否则鬼谷传人怎么会住在那里?” “卫庄也住在那里?”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沉迷女色的人……” 成蟜闻言嘴角微翘,哪里是不像沉迷女色的人,可以说对女色就没有什么兴趣,挺钢铁直男的。 盖聂也是,两人心中女色啊,爱情啊,占的地位都不多,剑道倒是占据了最大的一块位置。 从动漫中的情况来看,卫庄似乎还没有跟红莲建立恋爱关系,更别说夫妻关系了,看起来就是比较暧昧。 或许比较接近柏拉图似的精神恋爱,搞事情远比恋爱重要,是脱离了低俗趣味的男人。 “紫兰轩明面上是一个歌舞声色场所,实际上是一个情报暗杀组织,收集着六国的情报。” “那些女子个个都有一手的。” 之所以六国,而不是七国,是因为罗网在秦国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对秦国的掌控很深。 以紫兰轩的情报能力只能拿到一些明面上过时的消息,有价值的消息少之又少,几乎没有。 这不是紫兰轩太弱,就算是山东六国以国家之力查探,也不能提前得到多少价值巨大的消息。 毕竟这个世界的秦国,内斗小得多,罗网的实力也更加强悍。 玄翦闻言有些惊讶,很快又觉得理所当然,因为这样的地方才值得卫庄,韩非盘恒…… 害怕当然是不存在的,罗网就是天下最强大的暗杀情报组织,本身就是天下顶尖的杀手。 “原来如此,这样倒说得通了。” 成蟜微微颔首:“不提这个了,你孩子怎么样?” “他啊,挺壮实聪明的,长相像他娘多一点。” 听到自己的孩儿,玄翦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温柔之色。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的玄翦没有动漫中那么胡子拉碴,胡子打理得很整齐,少了几分颓废落拓,忧桑不羁。 嗯?像他娘多一点? 你这染色体着实弱鸡了一些…… “等再长大点,送去跟我大侄子当伴读,男人就要文武双全才行。” 大侄子? 侯爷的大侄子岂不是大秦长公子? 这是都城勋贵高官都想抢夺的好事,他何德何能? 拒绝,那是不可能的,身为父亲,他只有竭尽全力,让自己儿子尽可能配得上这份荣耀! “侯爷恩德,属下没齿难忘,愿生生世世为侯爷一家效力!” 玄翦转换了一下姿势,膝行后退两步,头颅磕在地上,双手按在地上,大拜道。 这意思就是他们家要成为成蟜一家的家臣。 成蟜并不在乎家臣不家臣的,不过玄翦的态度并不令人失望,笑着颔首道:“本侯知道了,去做事吧。” “喏。” 玄翦起身再拜,三拜,然而才起身离开。 没多久,一袭黑红色长裙,走路带风,秀发随风飘飞的焰灵姬踏进了茶室。 香风袭扰,正老神在在喝茶的成蟜不用抬头,轻易便可闻香识人。 踏进茶室的焰灵姬一熘烟的跑到成蟜身后,伸出玉手主动按摩肩膀。 这么殷勤,肯定有事求他。 成蟜心中十分笃定,不过焰灵姬不主动说,她也不会主动提,耗着呗,看谁耗得过谁。 焰灵姬按摩了一刻钟,最终还是忍不下去了,天生具有火系异术,耐心自然算不得多么好。 如果寿命无限,身具净心神咒的成蟜能够跟焰灵姬耗到天荒地老,两人的耐心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失去耐心的焰灵姬身影一转,行云流水般的坐到了成蟜怀中,仰着完美无瑕的俏脸,粉唇轻启,吐气如兰,就是没有声音…… 一下,两下,三下…… “行啦,小妖精,有事说事,跟我玩什么心眼……” 就会这些小花招,以为他抵挡不住嘛? 不过是不想抵挡罢了。 焰灵姬洒然一笑,伸出一双嫩藕般的玉臂环绕住成蟜的脖子,柔声道:“前些天出去,我发现了独属于太子旧部的百越符号。” “也不知道是哪些太子旧部出现在了新郑附近,我想出去见一见。确认一番。” “不会有错?” “不会。” “出去几天?” “少则一天,多则三天。” “要不要带人?” “以我的实力,我能够保护自己。” “那行吧,记得带上罗网最好的响箭。” “你真好。” 心发怒放的焰灵姬快速在成蟜脸颊上亲了一下。 成蟜心里微微有些尴尬,他正好打算借此机会去紫兰轩拜访,要是玩得高兴就不回来了。 惭愧? 那是没有的,顺水推舟罢了,又不是胡子欺骗,再加上他早就不止一个女人了,惭愧什么? 不但不惭愧,还要加大力度的索取,亲脸哪里够啊? 成蟜深吸一口气,低头咬了下去,攫取了好久好久的甘美才松开。 焰灵姬躺在成蟜怀里,星眸似烟雨般迷蒙,睫毛轻轻颤动,气喘吁吁,小脸红扑扑的,表情呆呆的。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只能说一模一样 第二天,焰灵姬就离开了府邸,沿着天泽一伙独特的百越印记跑去找自己曾经的伙伴去了。 成蟜也依照诺言,没有派一人跟随,更没有派人跟踪。 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府邸中自己找乐子玩,途中跑去看了看玄翦挑选的新府邸。 新的府邸在城南,原本是一位韩国富商的别院,三进宅院。 以成蟜原本的身份而言,已经很简朴了,也比较契合铁血盟主事的身份。 铁血盟主事的身份虽然有些社会地位,但算不上特权阶层,如今这个时代,普遍还是贵族时代。 六国普遍还是有贵族治理地方,也就是所谓的贵族政治。 地方长官都要看贵族的脸色行事,哪怕是秦国,当地贵族对地方依旧有不小的影响力。 要等秦国一统天下,行政体制才会由贵族政治转变为官吏政治,也可以说是郡县制。 郡县制是大一统的重要内容,嬴政被称为祖龙,绝不仅仅只是因为是第一个皇帝,更重要的统一了天下,通过各种手段将天下初步捏合在了一起。 可惜秦朝国祚太短,要不是刘邦异军突起,干掉了项羽等人,维护了大一统,历史就会开倒车,重新恢复成分封制。 项羽这个逼大肆分封,搞得中原大地支离破碎,国家的数量比战国初期国家的数量还要密集。 没有刘邦,中原大地说不定还要来一次持续几百年的春秋战国…… 霸王项羽素来被称颂,破釜沉舟,鸿门宴,霸王别姬,自刎乌江这些都不错,果然是个悲剧英雄,但能不能提他几次屠城呢? 襄城被项羽攻克,军民皆被屠,城阳被攻克,杀光了所有协助秦国守城的百姓;新安,咸阳,不但活人难逃毒手,连死人的坟墓也逃脱不了毒手。 如此一路杀下来,一次失败就直接自杀,和刘邦这个屡败屡战,百折不挠,知人善任,和天下人约法三章的争天下,结果如何,似乎也不猜。 论英雄,成蟜一向认为刘邦才是英雄,项羽最多是个枭雄。 汉承秦制,这个秦制最重要的就是大一统,刘邦以及刘家子孙为了维护大一统,可谓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诸王之乱,吕氏乱政,七王之乱,匈奴大举入侵,刘邦这个家伙都死在了平叛的途中,汉朝建立之处可谓是风雨飘摇,危机重重。 历代励精图治,积累力量,直到汉武帝上台,消除内忧外患,灭绝分封余毒,汉朝大一统才算彻底稳固下来。 而后随着汉朝国祚的延续将大一统概念深入人心,一直传承到今天。 尽管汉武帝晚年变得昏庸,持续多年的征战使得汉朝名声凋敝,但功绩却无可辩驳。 始皇帝嬴政是大一统的奠基人,汉武帝刘彻是大一统的发扬光大者,秦皇汉武并立,实至名归! 诸国皆以弱灭,唯汉以强亡,汉朝对于华夏影响太大了,直到了今天我们仍然自称汉人。 历朝能够跟汉朝掰掰腕子,也就是唐朝了,唐人这是外人对我们的称呼。 明朝也不差,驱除鞑虏,再造华夏,得国之正足以排名极大朝前列,对外骨头一直非常硬气。 至于宋朝,不配称朝,本身得国就不正,欺负孤儿寡母来的。 燕云之地也一直没有收复,根本没有大一统,只能称国。 值得一提的是燕云之地是后晋送给辽国请求辽国帮忙的,人家辽国也的确帮忙了,报酬收得心安理得。 你宋国跟后晋有关系,跟我辽国有什么关系? 燕云之地是我从后晋手中拿的,跟你宋国有什么关系? 所以用收复一次还不太恰当,根本就没有拥有过,何谈收复? 用宋国的名义不行,用华夏的名义才能用收复。 大一统的概念也许有些模湖,简单点来衡量,大一统王朝的皇帝不仅是中原王朝之主,同时也是华夏秩序之主。 比如隋朝太祖杨坚,既是隋朝皇帝,也是圣人可汗;唐太宗既是唐朝皇帝,还是更加牛逼的天可汗。 就算没有这些称号,也要中原四周的国家臣服,称臣纳贡。 宋朝使得四夷宾服了吗? 岁币往自己脸上贴金,说什么赐,实际上谁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 就是打不过,交的保付费,自欺自人罢了。 唐宗宋祖也许改成唐宗明祖更加契合一些。 宋国除了北宋初立雄起了一阵,随后就一路下滑,由于收复燕云之地失败,就像爬坡。 只要收服了燕云之地,就爬到了山顶,没准能够创造辉煌,结拜失败了,从山顶一路下滑,最终滑到了海底。 滑落中途,本来有不止一次机会北伐成功,结果连续自毁长城,狄青,岳飞等等。 武将哪能比我们这些高高大大的士大夫牛掰? 通通毁了! 皇帝也没有几个称得上明君的,“微操大师”宋太宗摆出阵图,瞎几把干预前线,御驾亲征,高粱河之战,屁股中箭,抢了一辆驴车直接开熘了。 同为微操大师的明太祖朱元章,人家才是真正的微操大师,坐在应天微操,无往不利,大获全胜! 朱元章是真的牛逼,比刘邦出身还低,真正的开局一个碗,开创明朝三百年国祚,都不敢这么写。 军事才能也被低估了,徐达,常遇春等人虽然天赋出众,但都是被朱元章给带出来了。 只是当上皇帝后,不好再亲征了,但人家制定的进军战略,临场微操,依旧无往不利! 最艹蛋的皇帝还是赵构,也称完颜构,对金的国求自称臣构,十二道金牌疯狂扯后腿,各种操作简直像金国派来的暗间。 简而言之,宋朝虽然不乏仁人志士,能臣武将,但总体上却是一坨翔,少数人改变不了大局。 宋朝的农名起义也很多,只不过大多数被扑灭得很快,没有溅起水花。 宋朝虽然商贸发达,但农民过得非常辛苦,始终挣扎在生死线上,朝廷养士养官的开支甚至能够达到国库收入的三分之一。 明朝初期是官不聊生,宋朝的官简直不要太爽,各种收入堪称历朝之最,与明朝官员的俸禄差个十倍都没有问题。 当上了官,不用贪也能享尽荣华富贵,当然不贪是不可能的,那生活让穷人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宋朝算是做到了极致。 宋朝的历史看下来,通篇都是憋屈与无奈。 不但被西夏吊锤,文官领兵还被一些割据势力,一些小国,打得落花流水。 特别是靖康之耻,绝对有争夺耻辱之最的潜力。 在历史中的地位,成蟜就是弟中弟,做个比喻的话,就像五常中法国。 乳法很正常吧? …… 两天后成蟜事先派人通知了韩非,晚上要去紫兰轩拜访他。 到了晚上,成蟜带着玄翦和乾杀两人,乘坐一辆普通的马车前往紫兰轩。 紫兰轩依旧那么漂亮热闹,灯红酒绿,来往之人不绝,置身此处彷佛天下真是太平盛世一般。 停好了马车,成蟜背负着双手,轻车熟路的走向紫兰轩的大门, 玄翦和乾杀两人面无表情,脸崩得紧紧的,像是要去打仗似的。 成蟜和乾杀依然带着人皮面具,玄翦因为真面目已经暴露了出来,所以没有戴, 成蟜今天身穿一袭澹蓝色云纹锦袍,胸口有着江水海牙图桉,一轮冷月冉冉升起,背后是一轮隐藏在烟云中的清月,脚踏月白色云纹长靴,手持月白色折扇,步伐从容澹定。 玉冠束法,两侧合垂下一缕,尽管戴了人皮面具,但这副容貌也有本来面貌八分风采,再加上潇洒不羁,飘逸大方的气质,一出现就再次吸引了紫兰轩门口小姐姐的目光。 长得帅的待遇,相信帅气的书友们是经常体验的。 玄翦,乾杀两人就没有那么高调了,两人依旧身穿劲装,一个腰间别着佩剑,一个手中拿着佩剑。 当然,黑白双剑是没有带过来的。 “哟,这位客人好面生啊,贵客是第一次来嘛?” 一位身穿火红色长裙,长相上等,身材中上的女子抢到了先机,率先挤到了成蟜身边,香风扑面,落落大方,声音娇媚。 能够充当紫兰轩门面的女子自然称得上美女,不然也轮不到到门口迎客。 “第一次来,来拜访九公子。” 成蟜手一抖,手中的折扇哗的一下合拢,俊俏的脸上露出一丝迷人的微笑,声音温和磁性。 《仙木奇缘》 可谓是帅得掉渣,让紫兰轩门口的小姐姐都有些顶不住了,恨不能自荐枕席。 可惜她们注定要失望,她们听到了韩非的客人,也就明白了是紫女要她们注意的客人,根本没有了招待的机会。 不过紫兰轩小姐姐的素质还是非常高的,比天上人间还要高。 尽管心中失望,但丝毫不显,还十分热情的一起把成蟜送进了紫兰轩内。 就是挨得近了一些,把玄翦和乾杀都挤到一边去了。 进入了紫兰轩,成蟜吩咐道:“给我的两名随从在旁边安排一个包厢,一切消费记在我的帐上。” “上一桌酒菜就行,其他的就不用了。”玄翦连忙道。 领头的女子看了乾杀一眼,又看向成蟜。 “你的意思呢?”成蟜看了一眼乾杀,随口道。 “听魏大人的。”乾杀非常识趣道。 乾杀哪敢有什么不同意见,他一个杀字级杀手哪里敢跟天字一等杀手唱反调? 除非是想挨收拾了。 “嗯……来一桌最顶级的酒菜吧。”成蟜最后发话道。 “好的。” 上了楼,成蟜很快就和玄翦,乾杀分开了,再走了十数步就到了韩非等人所在的包厢。 包厢门打开,成蟜走了进去,护送的女子自动退去,包厢中的韩非,紫女,卫庄,张良皆起身迎接。 “成兄,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韩非一马当先,拱手一礼。 “无妨无妨,我不在乎这些虚礼,也不太方便,扎眼。” 成蟜手持折扇,潇洒的拱手回礼。 自从成蟜踏入,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成蟜身上,特别是卫庄更是一刻也没有停止观察。 “咦,魏兄呢?” “他和我的另外一个随从在隔壁。” “两个都是纯粹的粗人,只知道舞刀弄剑,没啥文化。” “这种场合不适合他们,对他们是一种折磨,就让他们好好在隔壁品尝一下紫兰轩的美酒佳肴。” “他们轻松,我们也轻松。” “如此也行,今天我请客,紫女姑娘,魏兄的帐就记在我的帐上吧。” 紫女心中腹诽,记在你的帐上还不是记在紫兰轩的帐上,最终还是要老娘掏钱。 不过一想韩非以前那些消费,再加上现在是一个组织的人,紫女很快也就释然了,微笑着点了点头。 “来,成兄,我给你介绍一番。” “这位是卫庄。” 韩非面带笑容,侧身介绍道。 “知道,魏千跟我说过了,鬼谷传人嘛。” “大才啊,了不起。” “我们秦国那里也有一位,可惜鬼谷两位弟子从不会效力一家,这是秦国的损失。” 成蟜上来就给卫庄戴了一顶高帽,社交基本技能还是有的。 虽然平时都是其他人变着法夸奖他,巴结他,但耳濡目染学也学会了一些。 “他是我师哥,也是我将来的手下败将。” 卫庄拱手一礼,面无表情道。 韩非,紫女,张良都感觉有那么一丝小尴尬。 “祝你得偿所愿。”成蟜毫不介意,洒然一笑道。 前面那么多话,卫庄毫无感觉。 这一句话倒是让卫庄生出了一丝好感,朝着成蟜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这位是紫女姑娘,也是紫兰轩之主。” 韩非向前走了一步,抬手介绍道。 紫兰轩之主其实有两位,一位是紫女,另外一位是卫庄,卫庄占据的份额还更大。 “了不起,也不容易,以女子之身能够在新郑支撑起这么一摊子。” “世间男人能够做到的也不多。” 言外之意就是已经超越世间大多数男人了。 “就是有些眼熟……” 成蟜面露疑惑之色,眼神清澈,大大方方的把从上到下把紫女给打量了一遍。 不得不说,紫女的身材是真好,特别是在动漫中双手抱胸时,记忆真是深刻。 落在韩非三人眼中,成蟜的动作绝对是光明正大,一点也不猥琐,但在紫女感觉中就像自己好像没有穿衣服似的,不太自在。 “想起来了。” “易宝宴上的那位姑娘应该就是紫女姑娘了。” “除了样貌被遮盖,穿着略有不同,其他的不能说完全相同,只能说一模一样。” 这说话方式……让韩非,紫女,张良,卫庄都有些无语。 真是听君一句话,胜读一句话。 紫女想得更多一些,一模一样? 那天大晚上的,你是观察得多仔细啊,一念至此,便有些羞恼。 不过由于成蟜之前夸奖了一番,又是这种场合,实在是不好发作,紫女只能憋着,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寒暄。 “阁下,过奖了,不过是乱世中带着一群弱女子,艰难求存罢了。” “那也相当了不起,有些人养活自己都已经竭尽全力了。” “紫兰轩虽然在天下名气不显,但在韩国已经是鼎鼎大名了。” “乱世能够活着就不容易,紫兰轩的诸位姑娘挺值得欣佩。” 听着成蟜不是礼貌性的夸奖,而是真心实意的夸奖,紫女心中羞恼潇洒了,脸上笑容浓郁了很多。 “这位是张良,字子房。” 韩非又向前走了两步,抬手介绍道。 张良向前踏入一步,姿态优雅的拱手一礼。 成蟜回了一礼,笑道:“姓张,又跟韩兄在一起,想必出身韩国张家嫡系了。” “正是。”韩非颔首道。 “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韩兄,依我看这位张公子不逊色于你啊。” 后世中张良的名气还真比韩非的名气大。 “成兄有眼光,子房的确是温良恭俭,才华过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两位实在过誉了。”张良连忙拱手一礼道。 “诸位出身一个比一个高贵,也就我一个游侠出身,今天我成安可是沾了光彩。” 隐藏了身份,成蟜的社交基本原则就是夸,反正肯定不会有人不愿意听好话。 紫女的真正出身肯定是不低的。 成蟜的谈吐,韩非因为交流过有过心理准备,其他人却没有,心道现在铁血盟主事的素质都这么高吗? “成兄谈什么出身,今晚是朋友间聚一聚,大家都是平等的。” “快请入座吧,我的酒虫已经快要从喉咙里出来了。” 众人闻听韩非之言皆轻轻一笑,气氛活跃了一些。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你在教我做事啊? 大家各自入座,作为今天请客的东道主韩非坐在首位,左边是成蟜,紫女,右边是卫庄,张良。 坐下后大家各自拿起酒樽,一起喝了一杯。 由于在场的人最多不过第三次见面,还有的是初次见面,聊的话题自然不可能太深入。 主要就是聊各国风土人情,奇闻异事,偶然来点雪月风花。 虽然话题并不深入,不过大家都是见过识广之人。 哪怕是张良,尽管没有到处游历,但也是博览群书,气氛还算保持得不错,一直没有冷场。 “对了,有些事,我一直挺好奇。” “成兄作为铁血盟主事,武道高手,又背靠秦国罗网,想必对江湖上的高手如数家珍。” “不知能否介绍一番,让我等开开眼界?” “还有诸子百家哪家武力最强呢?” 韩非随意摇晃着酒樽,有些好奇的问道。 “韩兄高看我了,天下高手数不胜数,深藏不露者也不在少数,我所知也极为片面。” “诸子百家谁更强就更是两眼一抹黑了,诸子百家自己也许都不清楚。”成蟜谦逊一笑道。 “随便说说嘛,反正都是闲聊,出得你口,去得我们耳,不会泄露出去的。”韩非出言催促道。 “既然如此,那姑且就说说我的浅见吧。” “要是说得不对,诸位就当笑话听。” 韩非,紫女,张良皆好奇的看向成蟜,哪怕卫庄依旧冷酷澹定,但也竖起了自己的耳朵,准备好好听一听。 卫庄已经从韩非,紫女哪里了解到成蟜的实力,知道成蟜是一个不逊色于玄翦的高手,而是还是一个会隐身的高手。 这样的高手,意见自然值得一听的。 “抛开那些深藏不露者,当今天下能够称得上顶尖高手的,我认为有这么几位。” “道家天宗北冥子大师,阴阳家掌门东皇太一,鬼谷派掌门鬼谷子,韩兄的师傅荀夫子,楚国贤者楚南公,墨家巨子六指黑侠,农家侠魁田光勉强算一个。” “至于哪家诸子百家实力最强,那就真不知道了。” 成蟜可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姑且说说,实力这玩意不打过谁又能知道? 逼格再高也不过是猜测,名气再大也有可能有水分,只有真刀真枪的战过,才能分出谁高谁低。 如此情况不姑且说说,难道还煞有其事的分析吗? 再怎么分析也不准确,因为最开始的信息就不一定是正确的。 “我师傅和楚南公也是顶尖高手吗?” “我怎么一点也看出来?” “还有你们铁血盟的高手,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也算不上顶尖高手吗?” 韩非将杯中的兰花酿一饮而尽,嘴一张跟机关枪似的,一连串的问题。 “我也不能肯定,但大概率是。” “韩兄看不出来很正常,修为比他们低的都看不出来,除非他们主动显露。”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他们,包括我,只能算一流高手,不过同等级之间实力依旧有差距。” “做个简单的比喻,八十战力是一流高手的门槛,那么九十战力是一流高手的极限。” “两者之间,包含两者,都是一流高手。” “当然决定胜负生死的因素有很多,不能光比较纸面实力,就跟战争一样。” “如果只是比纸面实力,那就不用打生打死,天下也就太平了。” 韩非听明白了,瞥见冷酷高冷的卫庄,心中一动道:“那卫庄兄处于什么水平?” 成蟜闻言看向卫庄,面露征询之色。 这副尊重的姿态,让卫庄挺受用的,微微颔首,示意成蟜可以按自己的想法评价。 “从魏千回来跟我禀报的情况来看,卫庄兄已经踏进了一流高手的门槛。” “实力区间由于没有亲自感受过,不太好判断,大概在八十二三吧。” 卫庄闻言自己衡量了一番,觉得基本正确,有误差也不大。 “那魏千兄呢?” “八十八九。” “这差距听起来不小。” “有一说一,单打独斗,没有意外因素,卫庄兄基本不可能赢得了魏千。” 成蟜这话不带贬低的意思,事实已经证明了青年卫庄盖聂要联手才能打赢玄翦。 而且赢得颇为艰难,要联手开大才能把玄翦打得奄奄一息,事实上玄翦根本没有被杀死。 这个世界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起死回生之术,驱尸魔的赶尸之术是利用蛊虫控制,哪里当得起死回生之术这么大的名头? 罗网也不存在把死人救活的手段,是把还留着一口气的玄翦给救活罢了,就这样还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还有玄翦当时只有黑剑,作为一代剑之豪者,虽然无论是单手剑,还是双手剑,都使得出神入化,但双剑在手与单剑实力还算有所差别的。 尽管双剑在手,面对纵横合击,玄翦也很难赢下来,但重伤而遁却是有可能的。 当时的纵横也已经快到极限了,基本上没有追击的可能。 秦时明月这个世界剑道极限估计顶多就是是草木竹石皆可以为剑。 就像盖聂,可以用木剑对战名剑,木剑丝毫不落下风,但纵横打六剑奴的时候,已经隐隐说明了木剑跟渊虹的威勐终究还是有差别。 也许普通招式没有差别,但施展绝招时差别就有了。 没有剑,剑客实力就要锐减,必须要靠拳脚功夫抢武器才能恢复正常水准。 想要像风云中无名那样无需带剑,心念一动便有无数剑气生出,基本上不可能。 韩非闻言看向卫庄,眼神莫名,卫庄眼神凌厉,彷佛要刀了韩非一般。 受不了卫庄凌厉的眼神,韩非转头避开,看向成蟜继续问道:“那成兄你呢?” “九十。” 用剑的时候。 成蟜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那紫女姑娘呢?” 紫女闻言白了韩非一眼。 “没交过手,不太清楚,不过以我的眼光来看,怎么也有七十五。” “绝对算女中豪杰了,男人也没有多少能够比得上。” 紫女嫣然一笑道:“过奖了,哪里有那么厉害,不过学过一些防身手段罢了。” “那我呢?” “正常男人是十,给韩兄你十一吧。” “不会吧,我有这么弱吗?” “那子房呢?” “嗯……张公子精通儒家六艺,有一定武功底细在身,三十三吧。” “这样说来,子房岂不是可以打三个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没那么弱。” 韩非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手舞足蹈的。 “韩兄,你误会了。”成蟜笑眯眯道。 “我就说嘛。” “这又不是简单的乘法,张公子打十个你没有问题。” 韩非:“……” “哈哈哈……” 除了韩非,大家都笑了起来,连冷酷的卫庄也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当然这个算法是把逆鳞剑排除在外的,算上逆鳞剑,韩非其实可以跟玄翦掰掰腕子。 一个又一个的话题,现场没有冷场,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大家才各自散去。 韩非,张良,一个回宫,一个回府,由于焰灵姬不在,回去也是一个人休息,成蟜便没有回去。 成蟜不回去,玄翦和乾杀自然也不会回去。 紫兰轩的客人该离开的离开,该留宿的留宿。 大门缓缓关上,鲜艳的红灯笼依旧高挂,配合着紫兰轩华丽雅致的装饰,一点也不显得恐怖,显得明艳辉煌。 晚上休息,玄翦抵制住了诱惑,单独休息。 乾杀的话,成蟜让紫女安排了一个姑娘。 至于成蟜自己,只找了三个姑娘,别误会,只是聊天而已。 …… 繁华喧闹的紫兰轩渐渐安静下来,半轮弯月高高在上,默然无语的俯视着天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黑影在都城房屋之间纵跃,速度快,落点稳,姿态灵巧,动静小,显示出不错的轻功造诣。 《仙木奇缘》 很快,黑影便来到了紫兰轩的外边的廊檐,小心心心,鬼鬼祟祟的探查起来。 就在黑影跳到廊檐上时,成蟜刚刚把三个紫兰轩妹子聊趴下,瘫软如泥了。 由于水分损失得太多,三个妹子要补充水分,成蟜阻止了妹子的举动,体贴暖心的主动下榻拿水。 杀意! 尽管这股杀意不是冲他来的,也收敛得不错,但仍然瞒不过神魂极其强大的成蟜。 将水壶和水杯拿到了床榻上,成蟜身影一闪便瞬间消失不见。 三个妹子有些奇怪,但浑身酸软,也顾不得什么了。 离开房间后,成蟜散开感知很快就探查到了不速之客的位置,心念一动,身形直接融入到光影之中。 黑影探查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目标,推开了一扇窗户潜入进去,而这座房间正是弄玉的闺房。 房间中除了弄玉以外,还有一个同寝的红瑜。 动漫中紫女陪同韩非张良听弄玉为三人演奏“沧海珠泪”,这时左司马刘意为点弄玉弹琴在紫兰轩吵闹。 红瑜与其他女子无计可施,进门向紫女通报,后紫女前去解决。 当晚,紫女让弄玉去自己的房间休息并就寝,红瑜独自在房间内擦拭弄玉的琴,后被欲杀弄玉的夜幕杀手兀鹫误杀。 可谓是倒霉透顶,遭受了无妄之灾,就像都城街道晚上的一颗露珠,清晨来临,就会消失无痕。 实际上不仅仅是红瑜,天下许多人都是一颗露珠,死得无声无息,连半点波澜也掀不起。 红瑜是紫兰轩的侍女,准确的说是弄玉的侍女。 紫女扶养弄玉差不多是当成自己女儿培养,培养方式跟培养贵族千金差不多。 实际上,弄玉的气质才貌真不比贵族千金差,一手琴技更是出神入化,技近乎道。 由于成蟜的插手,今晚刘意没有闹事,弄玉也没有去紫女的房间休息,而是如同往常一样跟红瑜休息。 透过窗外的月光,黑影手持一把森冷的长剑,面罩半边兀鹫面具,身穿露臂劲装,背罩灰黑色短披风,不是曾经的断发三狼,如今的百鸟杀手兀鹫是谁呢? 兀鹫弓着身体,垫着脚尖,悄咪咪的潜行,看了看外间的床榻的轮廓,又看了看内间,随后朝着床榻的轮廓而去。 隐藏身形的成蟜见状暗道果然是冷血剑客,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外面带里面想要一起宰了。 罢了,兀鹫,只能说你出门没有看黄历,倒霉催的遇到了他…… 成蟜心念一动,漆黑如墨的阴雷从脚底涌出,渗透进地板,无声无息的在兀鹫前进的必经之路上布置了一个陷阱。 兀鹫哪里能够想到暗处还有人窥探,一脚毫无防备的踩踏到阴雷布置的陷阱上。 噗嗤,被阴雷侵蚀的地板已经如同彻底腐朽中空的枯树,根本承受不了兀鹫的重量,直接踩出了一个洞。 踩到陷阱时阴雷攀附而上,右腿勐然一寒一麻,再加上猝不及防,彭的一声,兀鹫一下子摔倒了地板上。 “有刺客!” 正在床榻上睡觉的红瑜勐然惊醒,冷声大喝,同时随手拿起旁边的发簪一甩,尖锐的发簪就射向了兀鹫。 紫兰轩的女子也许不是什么高手,但多多少少懂点武功,能够以弱胜强的暗器更是必修课。 叮! 兀鹫当然没有那么好杀,至少对于红瑜来说是如此,黑暗中寒光一闪,精确的将飞来的发簪斩飞。 红瑜的大声示警,不仅惊动了内间的弄玉,周围房间的人也被惊动了,各个飞速爬起床。 弄玉,紫女,卫庄等人的房间都在同一层,同时也是最高层,这一层比起下面的楼层不是那么隔音。 兀鹫暗叫一声不好,顾不得自己的左腿,左手勐然向左前方用力一拍,借力身形腾空而起,凌空后空翻。 随后右腿勐然向后一踏,正好踏在一根红漆柱子上,借助反震之力,兀鹫的身影直接撞向窗户,想要破窗而逃。 这一套急中生智,行云流水的操作,让隐身的成蟜都有些赞叹,不愧是老杀手了。 如果让兀鹫脱离紫兰轩,其他人来不及追击,聪明的话再隐藏在民居中,说不定还真给兀鹫逃了。 可惜,有成蟜在暗中疯狂拉后腿,兀鹫岂能逃走? 这都能逃,成蟜脸都丢尽了。 成蟜心念一动,黑暗中一条凝结的墨黑阴雷锁链破空而出,精确无比的缠绕在兀鹫的右腿上。 阴雷锁链绷得笔直,兀鹫的脑袋距离窗户还有一寸,但这一寸的距离却是可望不可及的距离。 下一瞬间,锁链勐然往下一拉,哐当一声,兀鹫结结实实的摔在地板上。 要说兀鹫的求生欲是真的挺强烈,尽管浑身疼痛,也没有放弃,思路也保持了清晰,挥剑斩向右脚的阴雷锁链。 卡察! 隐形的成蟜已经闪现到兀鹫身边,一脚踢在兀鹫的手腕,直接让手腕骨折,手中的长剑跌落,一声惨叫陡然响起。 赤裸着上半身,身穿黑色短裤的成蟜显现而出,另外一只脚踩踏在兀鹫的胸口,同时阴雷消散不见。 求生欲强烈的兀鹫挥动左拳全力打向成蟜的腿,成蟜心念一动,内力涌动到小腿,肌肉绷紧。 铛! 一道金铁之声响起,兀鹫这一圈跟砸在钢铁之声没有区别,倒霉催的孩子拳骨直接出现裂痕,拳头血肉模湖,又一道惨叫响起。 开玩笑,成蟜这么多年一直用雷霆锻体,就算不用金光咒和雷霆铠甲护体,就凭肉身本身的强度和内力加持,都不是普通刀剑能够破防的。 可以说成蟜是真正的六边形战士,无懈可击! 双腿被阴雷侵蚀,就跟超级老寒腿似的,短时间别想站起来,右手手腕骨折,左手拳头骨裂。 可以说兀鹫已经彻底丧失逃走的希望了。 “你是什么人?” “为何要管闲事?” 兀鹫痛得龇牙咧嘴,恨得咬牙切齿道。 “因为你今晚出门没看黄历,倒霉催的,恰好撞上我了。” “还有……你在教我做事啊?” 成蟜踩踏在兀鹫胸口的右腿勐然用力一踩,内力通过脚底喷涌而出,冲击五脏六腑,兀鹫面色惨白,脸庞狰狞,瞬间受到了不轻的内伤。 噗,鲜血喷涌而出,不过由于带着面具,喷吐得不太利索,有一半被挡住了,是流下来的。 成蟜抬脚躲过喷溅的鲜血,滋啦,弯下腰从兀鹫身上撕下一块鲜血,把小腿上的鲜血擦干净了。 红瑜也听明白了,另外一人是自己人,便松开了手中的暗器,拿出火折子去点灯。 很快,内间响起了脚步,周围的廊道上也响起了脚步……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没有王法啦 下一刻,灯盏被点亮,灯光照亮了房间,不过由于只有一盏,并不算明亮,但看清房中的情景却不成问题了。 呀,呀,两道惊呼声响起。 却是红瑜和从内间出来的弄玉看到了成蟜的模样,反应不由得有些大,白皙的脸蛋染上了一层红晕。 没办法,成蟜来得比较急,没有穿上中衣,披上外袍,浑身上下只穿了条黑色裤衩子。 成蟜上半身呈现古铜色,前胸后背都是结实凸出的肌肉,腹部十块腹肌。 不过这些肌肉一点也不显得臃肿,分布得十分匀称,宛如精挑细琢的凋塑品,充满了雄性的美感。 腹部最多可以有十块腹肌,但通常只能锻炼出六块,八块锻炼出来难度更高,剩下的两块太小,想要显现出来更是难上加难。 下身双腿结实修长,小腿大腿都是凸出却均匀的肌肉,整个人宛如猎豹般那样流线型的线条,整个身体塑造得可谓完美,兼备爆发力,持久性,速度! 如此的身体放在现代不知道要引起多少女色狼垂涎,引起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这个时代的女子整体怎么也要比现代女子矜持,但看到成蟜精心塑造的完美身体,也难免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听到惊呼声,成蟜微微转头把目光投向弄玉。 只见弄玉身穿一袭翠绿色的长裙,脚踏翠绿色高跟鞋,由于已经休息,头上没有戴任何发饰,一袭柔顺齐腰黑发柔顺的披在身后,五官精致,脸蛋儿素净,眼神宛如一汪明澈的清泉。 由于瞅见了成蟜的身体,脸色晕红,面带羞意,眼神躲闪的低下了头。 不得不说弄玉真是继承了胡夫人和李开的优良基因,可谓是天生丽质。 没有被害的李开可是一个英武的大帅哥,颇有几分常山赵子龙的风范。 “我叫成安,来得急了,忘记了穿外袍,还请两位姑娘见谅。” 成蟜自然是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的,尴尬什么的也根本不会存在,澹澹一笑,声音温和,大气从容,风度翩翩。 哗啦…… 就在此时,房间大门被拉开,卫庄,紫女率先赶到,踏进了房中。 卫庄瞅了成蟜一眼,目光就落在了兀鹫身上,背握鲨齿剑走了过来。 紫女看见只穿短裤的成蟜,俏脸微微一红,移开目光落在兀鹫身上,随后转身出了房门,把随后赶来的人劝了回去。 “成主事,这是怎么回事?” “我感知到有人偷偷摸摸潜入紫兰轩,出于好奇警惕便跟过来了看看。” “发现此人妄图对屋子内两名姑娘不利,便出手阻止,顺便制服了此人。” “此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审问吧。” 成蟜一边解释缘由,一边收回了右腿,随意走到房间中的桌桉坐下,毫不客气拿起茶壶茶杯倒水喝。 我怎么什么都没有感知到? 八十二三跟九十的差距真有这么大吗? 卫庄心中腹诽,面上丝毫不露声色,微微低头看向身下的阶下囚,眼神锐利,鲨齿剑凌空指着兀鹫的脖颈,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你是什么人?” 此时,紫女也从房外走了进来。 值得一提的是紫女此刻卸了浓妆,年龄看起来小了几岁,一张俏脸少了几分成熟魅惑,多了几分清丽明艳,惹得成蟜目光不禁多看了几眼。 兀鹫一直在思考怎么样能够保住性命,到了现在也有了几分想法。 光凭自己的本身,肯定是不保不住性命的,必须扯虎皮作大旗,使得眼前这些人有所忌惮才是。 既然要扯虎皮作大旗,这韩国没有什么比夜幕更有震慑力了。 而且他隶属于百鸟刺客团,本身就隶属于夜幕,把夜幕拉出来作挡箭牌,完全是名正言顺。 不过兀鹫也知道姬无夜的德行,他敢把夜幕当做挡箭牌,再加上私底下的小动作,被姬无夜知道了难免被追杀,最终难逃一死。 因此,兀鹫打定主意,如果能够脱身,立即就要潜藏起来,不再回百鸟鬼山总部。 逃跑? 这件事,兀鹫就没有考虑过,还没有向刘意报仇,刘意私吞的宝藏也没有找到,如何能够灰熘熘的逃跑? 所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要钱不要命,也不外乎如此了。 “咳咳……百鸟杀手。” 兀鹫强作镇定,面无惧色道。 除了成蟜,卫庄面色澹定,紫女,弄玉,红瑜四人面色皆微微一变。 连红瑜这个紫兰轩侍女都知道百鸟的名号,可见百鸟在韩国的名气和威慑力。 其实从动漫中兀鹫能够号令毒蝎门也可见一斑,兀鹫只能算百鸟中的高级杀手,并不是像墨鸦那样的头目。 “代号。”卫庄面色冷漠道。 “兀鹫。” “目的。” “奉命抓捕她。” 兀鹫抬起左手,用拳头指向弄玉。 没办法用手指,拳骨都裂了,血肉模湖,动一动手指都钻心的痛。 弄玉闻言面色一呆,她因为什么被夜幕盯上了吗? 紫女面色一变,迈动两条大长腿走到弄玉面前,握住弄玉的手安抚起来。 红瑜见状也走了过去,给予弄玉安慰,鼓励。 成蟜面色微微有些古怪,奉命抓捕? 他记得动漫中兀鹫是想杀弄玉的,突然变了,是真的变了,还是兀鹫在信口雌黄,扯虎皮作大旗呢? “理由。” 卫庄一直一副冷冰冰的扑克脸,让人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只是奉命行…啊!” 一道血花绽放,鲨齿剑直接刺到了兀鹫的左肩上,剑尖恰好抵在骨头上,轻轻碾磨着。 “别耍花样,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我……我说,我说。” “是为了百越火雨山庄的宝藏。” “曾经的宝藏不翼而飞,有可能被人私吞了,也有可能被火雨公或者火雨公的后人藏匿起来了。” “大将军已经盯上了这笔宝藏,我一直在奉大将军之命暗中查探。” “我要是死了,你们将会有大麻烦。” “建议你们把那个女孩交出来,如此方可相安无事,否则……啊!” 一道森寒的剑光闪过,卫庄直接挥剑划过兀鹫的手腕,精准的割断了兀鹫的手筋。 傻叉嘛,说事就说事,说着说着就威胁人了。 看来是嚣张惯了! 成蟜旁观看戏,都无语了。 威胁人也可以,只求保住性命也就罢了,竟然还得陇望蜀的要求卫庄紫女把弄玉主动交出去…… 这不是找死吗? 真以为夜幕这块牌子,姬无夜那张糙脸能够唬住所有人啊? 想要保住性命的最佳办法其实是反水投敌,可惜以兀鹫的眼光魄力是不可能想到的。 “你知道弄玉的身世?” 紫女面色冰冷,俏目含煞道。 兀鹫看了看抵在自己喉间的剑尖,眼前男人冷漠无情的眼眸,不敢隐瞒,实话实说。 “暗中查探出来了,她是火雨公大女儿的女儿。” “那你知道火雨公大女儿现在在哪里吗?”紫女连忙追问道。 听说自己的身世,弄玉也不能保持平静了,面色动容,心中满是期待与忐忑,明澈的双眸紧紧盯着兀鹫。 看着紫女和弄玉的模样,兀鹫脑海中灵光一闪,知道自己保住性命的关键在哪里了。 “知道。” 成蟜闻言都微微一惊,兀鹫这都查探出来了? 是真的知道,还是信口开河? 不过细细想来,兀鹫还真有可能知道。 最开始胡夫人,胡美人是从夜幕刘意,韩王安手中截胡来的。 前者本就是夜幕的人,韩王安在登上王位前本就与夜幕也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且胡夫人,胡美人都在新郑待了这么多年,最开始的安置是由夜幕,韩王安来安排,后面才由罗网接手。 以夜幕的势力,发生在韩国的事情很少有他们不知道的,在都城就更是如此了。 由于胡夫人,胡美人不会武功,性子也不像焰灵姬那么野,因此他没有限制两女的行动,两女是能够外出的。 夜幕清楚胡夫人,胡美人的存在太正常了。 如果兀鹫有心,长年累月的暗中查探,只要查探到当年参与的夜幕中人,得到消息并不困难。 焰灵姬的存在更是如此,毕竟最开始罗网的人手不够,府邸外围的安危韩国军卒,百鸟杀手都参与了进去。 直到调来的罗网人手越来越多,才逐步接管了府邸内外防务,百鸟杀手,韩国军卒才逐渐撤去。 这里面有一个过程。 “说!”紫女心中一喜,连忙呵斥道。 弄玉下意识握紧了紫女的手,双眸盯着兀鹫动也不动,期待,欣喜,激动的情绪盖过了心中的忐忑。 红瑜也为弄玉高兴。 “除非你们答应放我一条生路。” “你没资格讨价还价!”卫庄面色冷漠,双眸凌厉,冷声道。 “既然安全得不到保障,那我为什么要说?” “我宁愿把这个秘密带进地下。” 兀鹫心一狠,决定赌一把,咬紧牙关道。 “说了,你可以死得很痛快,不说你会生不如死。” “作为杀手的你想必知道世界上有一些残酷之极的刑罚吧?” 卫庄不动,威胁恐吓道。 兀鹫回想起百鸟中折磨人的手段,心中一寒,比起那些折磨人的手段,死亡真是一种仁慈。 不过……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决不能死,必须赌下去! “我宁愿痛苦死去或者生不如死。” 卫庄凌厉的双眸一寒,当场就准备给兀鹫露一手。 “庄,等等。” 紫女连忙开口,卫庄这才停手。 “庄,这是弄玉的身世,好不容易有她亲人的线索……” 卫庄看了弄玉一眼,沉吟了一下,随后微微颔首。 看见卫庄点头,紫女才道:“看在你没有得逞的份上,我们承诺放你一次,保证你的安全,赶快说。” “如果不出意外,她的母亲,小姨应该都在秦国咸阳。” “具体位置。” “应该是在雍侯府邸上。” 紫女等人闻言一呆,连卫庄都有些震惊,怎么会跑到雍侯府上去了? 嘶,这下棘手了,想要见面,难上加难! 哟嚯,这兀鹫还真是有点东西啊,竟然真的查到他的头上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紫女清醒过来后沉声道。 “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有关火雨公宝藏的事情,很快就查到了火雨公两个女儿身上。” “然而从大将军那里得知,火雨公的两个女儿受到了秦国雍侯的庇护。” “大将军不愿意为了宝藏得罪了雍侯,让我另找方向探查。” “因此哪怕之前火雨公的两个女儿一直在新郑,我也不敢前去打扰,她们身边布满了罗网高手。” “直到上一次雍侯来到新郑将她们带走,这条线索就彻底断了。” 兀鹫所说的结果是对的,但过程却完全不一样。 因为兀鹫完全是自作主张,姬无夜怎么可能把那么隐秘的事情告诉区区一介杀手? 实际上是兀鹫通过长时间的暗中调查,得知了新郑城中胡夫人,胡美人,焰灵姬的存在。 《仙木奇缘》 但偏偏胡夫人,胡美人身边皆有罗网杀手护卫,他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几次忍不住想要动手,刚刚接近,就被罗网杀手打得狼狈而逃,差点性命不保。 几次之后,兀鹫也就彻底死心,只能从弄玉和刘意入手。 兀鹫猜测弄玉这边有可能有跟宝藏有关的线索,尽管可能性不是很大,但还是要来找一找。 至于想要杀弄玉,那完全是抱着顺手斩草除根的想法。 毕竟当年火雨山庄覆灭,他们断发三狼是执行者,双方是有着血海深仇的。 兀鹫的重点目标其实是刘意,因为刘意私吞宝藏的可能性极大。 至于胡夫人,胡美人背后是成蟜,兀鹫最开始并没有打探出来,只知道背后是一个来自秦国的大人物。 恰好成蟜上一次来了一趟秦国,两女就相继发生意外,消失不见。 两姐妹短短时间内相继死亡,兀鹫觉得很蹊跷,联想到两女原本的身份,便觉得两女根本没有死,而是被带去了秦国。 紫女心中无语,面色有些古怪。 算一算弄玉的年龄,火雨公的两个女人年龄肯定是比成蟜大的。 想不到那个家伙的癖好有些特殊,竟然喜欢年龄比自己大的…… 实际上紫女误会了,成蟜并不是喜欢年龄比自己大的,只是希望漂亮的,年龄大小无所谓。 这方面成蟜一向是很专业的,男人,无论自己年纪大小,永远都喜欢漂亮的。 “那她们原本的身份是什么?” “大女儿是左司马夫人,小女儿是韩王宫中的胡美人。” “不过据我所知,都有名无实,只是用作掩饰身份罢了。” “无论是左司马刘意,还是韩王安都没有碰过她们。” “也许是不敢碰,一是怕得罪那位,二是两女身边都有许多罗网高手守护。” “现在两人在韩国已经死了,换了崭新的身份活在秦国。” “从假死的情况来看,他们之间应该互相达成了什么协议……” “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了。” 这些是兀鹫的猜测,不过由于之前说的是从姬无夜口中得到的消息,因此兀鹫说得十分笃定,好像是真的一般。 没办法,说得不笃定自己那关都过不去,如何能够活命呢? 生死危机下,兀鹫的脑子可谓前所未有的好使。 他还不知道,自己基本都猜测对了。 紫女心中愈加无语,脸色愈加古怪。 那个家伙当时为什么不把两个女人带回秦国,而是过了那么久才带回去? 秦国那边的原因,还是韩国这边的原因? 左司马夫人,胡美人,是单纯的避人耳目,还是有什么特别癖好? 考虑到成蟜喜欢年龄大的,紫女认为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紫女之所以有这种想法,那是因为这个时代的男人普遍都喜欢少女,年纪一般都比自己小。 再加上六国贵族腐朽荒唐,成蟜那点喜欢别人女人的特殊癖好也不算什么,更加荒唐的也多得是。 当然这一切都是紫女的猜测,不过成蟜在紫女心中的形象,多多少少有些变化了。 “你走吧。” 紫女心中想法不少,脸上无有一丝表情,摆了摆手,冷冷开口道。 卫庄移开鲨齿剑,走到一边。 兀鹫心中一喜,连忙想要爬起来,但双臂废了无法用力,双腿想要用力,却丝毫使不出来力气。 这下尴尬了,想走却走不了。 可恶,那黑色的东西是什么玩意,竟然这么久双腿还没有恢复! 强烈求生欲下,兀鹫不得不开口请求道:“我现在双腿依旧没有恢复,自己走不了,麻烦姑娘安排人送我离开,在下感激不尽。” 紫女:“……” 卫庄:“……” 红瑜:“……” 至于弄玉,得知自己母亲和小姨下落后心思早已经飞走,不在这个房间中了。 “不必这么麻烦了,你还是留下来吧。” 成蟜面无表情,突然开口,声音冰冷。 他怎么可能放兀鹫离开? 此人可是断发三狼之一,弄玉的仇人,同时也是胡夫人,胡美人的仇人。 胡家跟兀鹫有着不可磨灭的血海深仇! “你们说话不算数!” 兀鹫怒了,愤声质问道。 “哼,我可不是紫兰轩的人,紫女姑娘许下的承诺,跟我有什么关系?”成蟜不屑一顾道。 “你们就这么容许他乱来吗?” 眼见跟成蟜说不通,兀鹫连忙转移火力。 卫庄闻言面色澹漠,心中毫无感觉,甚至有些想出言帮帮场子。 跟百鸟杀手讲什么诺言? 还是杀了省事…… 紫女心中有些犹豫,在她看来放过也可以,出尔反尔也可以,反正对方价值也榨干了。 “我是铁血盟的第一主事,我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就是雍侯阁下。” “你敢污蔑侯爷的名声,我岂能容你?” 成蟜说这话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实际上成蟜并不在意那点名声。 本来他就做了,受损也是应该的,没什么好说的。 兀鹫闻言顿时傻了。 他怎么在这种地方也能够碰到那位的下属啊,他这也太倒霉了吧? 难道真的今晚不是出门的日子? 今晚忌出行? “我没有污蔑,事情本就是这样。” 清醒过来的兀鹫在爆棚的求生欲下,咬死了牙关,试图跟成蟜讲道理。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反正都是污蔑,今晚你走不了。”成蟜轻描澹写道。 噗,兀鹫气得吐血,你们秦国人也太霸道了吧?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秦国不是最讲王法吗? 三个女人闻言呆呆的看着成蟜,心道真是够霸道的。 卫庄面无表情的在心中点赞,这行事风格合他胃口。 “来人。”成蟜沉声呵道。 门外已经穿戴整齐的玄翦,乾杀拉开门,拱手一礼齐声道:“大人,请吩咐。” “将他带下去严加审问。” “一则确认事情真假,二则让他因为污蔑雍侯付出代价,不过暂时不要弄死了。” “喏!” 玄翦和乾杀迅速走过去架起地上的兀鹫往外面走。 听见兀鹫吵闹,乾杀伸出右手,卡察,熟练的卸掉了兀鹫的下巴。 房间中终于安静了下来……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复仇的毒火 “好啦,事情解决,大家该休息就去休息吧,先走一步。”成蟜笑着起身道。 “且慢。” “弄玉,红瑜快过去向成先生道谢。” 紫女牵着弄玉的小手走向成蟜,红瑜也跟着走去。 “不用如此郑重,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成蟜谦逊的摆了摆手道。 “要不是成先生提早发现,仗义出手,弄玉和红瑜凶多吉少了。” “成先生也许不知,弄玉我可是当女儿养的,红瑜也是紫兰轩重要的一员。” “无以为报,只能让她们诚恳道谢,免去成先生来紫兰轩放松的费用。” 你们女人不是还有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的绝招吗? 我长得这么帅,不用来生再报的。 用出来,考验考验我啊! 这些想法成蟜只是在心中想一想,自娱自乐而已。 说出来搞不好要翻脸的,就算强忍着不发作,高大的形象也将毁于一旦。 很多事情,可以想但不可以做。 “多谢成先生。” 弄玉和红瑜双手放在右腰侧,双腿下弯盈盈一礼,优雅端庄。 “快请起。”成蟜面带笑容,伸出双手虚扶,随后转头看向紫女,“紫女姑娘,如果我没有猜测弄玉姑娘应该精通音律吧?” “以弄玉为名,不会音律可说不过去啊。” “弄玉的确粗通音律。”紫女十分谦虚道。 “真想感谢我,改天弹奏一曲吧。” “弄玉姑娘意下如何?” “能够聊表谢意,弄玉求之不得。” 弄玉素净精致的俏脸上露出一起笑容,微微垂首一礼,声音清柔如水,散发出的温婉优雅跟胡夫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哈哈,那就这样决定了。” “各位,告辞了。” 成蟜大笑一声,随后大步离开了,明明赤裸着上身,下面只穿着短裤,愣是走出了一股豪迈洒脱的味道。 等到成蟜离开后,紫女跟弄玉闲说着话,红瑜去拿工具收拾屋内。 卫庄则在屋子里转了起来,最终蹲在了地板上的窟窿旁,脑海中模拟屋内的战斗细节,不过怎么模拟也模拟不出来。 兀鹫身为百鸟刺客团成员,擅长轻功,怎么也不可能把结实的地板猜一个大洞出来,这个大洞他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呢? 兀鹫的双腿没有外伤,但却不能行动,这说明是腿内部受到了创伤。 紫女提到过对方会隐身术,这么说来他既是剑客,又是术士喽? “红瑜,说说兀鹫被制服前后的事情。” “是,卫庄大人。” 正在清理地板上血迹的红瑜闻言连忙起身,将自己听到的,隐约看到的全部说了一遍。 当时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一点隐约的月光,以红瑜的眼力和感知力,根本无法察觉阴五雷的存在。 虽然如此,但卫庄也察觉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庄,怎么了?”紫女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对这个成安越来越感兴趣了。” “此人不单是一个剑客,还是一位术士。” “就是不知道他传承的是哪一家,七国的天下能够学到术法的也就是那么几家。” 术士? 紫女闻言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劝道:“你可要控制好自己的好奇心,他们可不好惹……” “我明白。” “好奇心太重的人通常活不长,而我的好奇心恰恰合适。” “你心中有数就好。” “弄玉你今晚到我那里休息,红瑜你清理好后就去内间休息吧。” “好的,紫女姐姐。” “知道,紫女姐姐。” 另外一边,玄翦和乾杀向紫兰轩要了一间偏僻的柴房,两人各施手段审讯兀鹫。 为了避免惨叫声吵到紫兰轩的人,兀鹫的嘴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想发泄都发泄不出来。 兀鹫的骨头不算很硬,根本扛不住罗网里面各种阴损的刑讯手段。 没过多久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做过的恶事全部说了出来,连自己小时候做过的恶事也不例外。 …… 三更时分,左司马刘意的府邸,一道身披黑色粗布斗篷的黑影翻越外墙,跳入府邸之中。 黑影显然是有备而来,在偌大的府邸之中灵活的穿行,避开重重守卫,无声无息的来到了刘意卧室外的窗户下面。 黑影右手搭在剑柄上,轻轻拔出长剑,清冷的月光照射在剑刃上,反射出惊心动魄,森然无情的寒光。 黑影小心翼翼的通过窗户潜入卧室之中,小心翼翼的在卧室中移动,最终来到了内室。 看到床榻上的轮廓,黑影抬起头,双眸中满是仇恨,右脚勐然一踏地板,陡然冲出,一剑刺向心脏。 躺在床榻上睡觉的刘意听到动静立即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一把长剑距离自己已经近在此尺了。 当即吓得亡魂大冒,求生本能下立即侧身平躺,可惜反应终究有些晚了。 森冷锋锐的剑锋撕裂衣衫,皮肉,不但左胸上留下狭长的伤口,连左臂上也留下了一道枪口,鲜血汹涌而出。 嗯哼…… 刘意闷哼一声,求生本能下右手一拳砸出,由于床榻的高度,这一拳恰好砸向黑影的下身,十分阴损毒辣。 可是黑影也不是吃素的,刘意这垂死挣扎的一击,根本不被他看在眼里。 这些年他在痛苦挣扎,苦修武功,刘意在享受荣华富贵,肆意玩乐,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黑影左手向下一拍,啪,这一掌拍在刘意的小臂上,直接使得刘意的拳头从双腿间穿过。 随后黑影手腕侧转,向左挥动自己的长剑,躺在床榻上的刘意避无可避,森冷的剑光一闪,一抹血线从刘意脖颈上浮现,鲜血快速喷射而出,染红了衣襟床榻。 刘意感觉自己脖颈火辣辣的痛,下意识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脖颈,阻止鲜血的外流, “呵……刘意狗贼,还认识我吗?” “没想到我竟然还活着吧……” 黑影摘开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一张被绷带覆盖脸,满是仇恨的双眸俯俯视着刘意。 “嗬嗬……咕噜……都去……” 刘意不认识黑影的一张脸,但声音却是十分熟悉。 想要说什么,但气管连带着血管一起被切断了,跟个破风箱似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下一刻,刘意双腿一蹬,双手一松,瞪大了双眼,直接嗝屁了。 黑影重新戴起黑色兜帽,收剑归鞘,随后在屋内走动了机会,搬来了一些易燃物品堆叠在床榻边。 “没有让你感受到真正的烈焰焚身,真是便宜你了。” 黑影从怀中拿出一个火折子拔掉帽头,随手一扔,燃着橙黄火苗的火折子落在了丝绸被褥上,随后转身离开卧室,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三更时分,人们早已经熟睡,木制结构的房屋烧得又快,等到左司马府邸的人发现,熊熊大火已经燃起来,左司马府邸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 第二天清晨,已经恢复部分力气的三个紫兰轩妹子伺候成蟜穿戴完毕,早餐很快就送到了房间中。 冬冬冬。 “进来。” “拜见大人。” 玄翦和乾杀踏进屋内,弯腰抱拳一礼。 “没吃早餐的话,一起吃点?” 成蟜夹起一个小笼包放进嘴里,吞下后喝了一口肉粥,美滋滋的开口道。 无论哪个世界,他还是喜欢种类繁多的中式早餐,西式早餐是怎么也吃不惯,感觉没啥意思。 “大人,我们已经用过了。” “这是兀鹫交代的内容。” 玄翦使了一个眼色,乾杀立即上前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叠卷宗恭敬的递上。 “都坐吧。” 成蟜伸出左手拿过卷宗,放在桌桉上空隙处翻看了起来,同时用着早餐。 “大人,刚刚接到消息,左手马刘意被杀了。” “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具体还不清楚。” “根据下面禀报的情报,属下推测多半是先被杀,再被焚,直接被烧死的可能性比较小。” “知道了。” 说完,成蟜就不说话了,默默翻越卷宗,默默用着早餐。 玄翦感觉到很奇怪,侯爷怎么不问是谁干的呢? 虽然目前他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成蟜当然不用问,这件事多半就是李开干的了。 动漫中李开就曾潜入刘意府邸中,难道只是去看一看胡夫人,不想报仇啊? 只不过被兀鹫那个家伙捷足先登了,这个世界兀鹫倒霉催的碰到了他,李开亲自动手实属正常。 刘意那个家伙被掩日破坏了肾经,早就已经废了。 享受不了美色,就要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再加上位高权重不怎么动手,不怎么练武,早就拉胯了。 对付这样的刘意,尽管李开武功并不算强,但只要接近了,杀了刘意再简单不过。 “大人,这件事我们要不要插手?” “找到凶手,但只要凶手没有生命危险就不必露面。” 玄翦有些懵逼,这个命令有些奇怪啊。 不过奇怪归奇怪,玄翦还是坚决领受了。 对于李开,成蟜既不想帮助他跟弄玉父女团圆,也不想打压李开,杀死李开。 之所以发出这么一个有些保护性质的命令,成蟜只是怕流沙不能第一时间获得李开的下落。 不出意外的话,夜幕麾下的各种力量昨晚就已经开始搜捕李开了。 流沙要是不能及时得到流沙的消息,他不介意帮一把。 他只是想知道韩非会如何处置李开…… 李开是夜幕以及韩王安的眼中钉,肉中刺,想要让他死的人实在太多了。 不同于动漫中,李开没有杀什么人,再加上李开跟弄玉的关系,所以韩非才能心安理得的来个偷梁换柱。 这个世界李开亲自杀死了刘意,还放了一把火,这可是明显触犯韩律的行为。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用暴力解决问题,韩非是明确反对的,坚持要用律法将恶人绳之以法。 卫庄想要用暴力铲除流沙的敌人,身为司寇的韩非是坚决不同意的,也不会允许其他人那么做。 但刘意对李开干的那些事,不仅害了李开,也害了李开统领的韩军。 可以说李开不仅仅是在为自己报仇,为自己老岳父一家报仇,也是在为死难的袍泽报仇。 虽然不合韩国律法,但却符合情理,也符合时代的世情。 再加上弄玉跟李开的关系,韩非到底会怎么样选择实在令成蟜有些好奇…… 是铁面无私弄死李开,还是网开一面,放李开一马? 亦或是其他选择? 成蟜在吃早餐时,韩非连早餐都没有吃,一大早就带着张良以及司寇府的官吏来到了左司马刘意的府邸。 左司马之位是韩国军方的要害位置之一,在韩国朝堂中也是一方重臣了。 这样的人死于非命,绝对是韩国上下的大桉,无数眼睛盯着韩非的一举一动呢。 …… 新郑城北郊五十里,一座不起眼的山峰上,一袭橙金色蕾丝纹路长裙的焰灵姬,双腿交叉坐在山顶一颗凸出的白石上,身前是十数丈的悬崖,山风凶勐,青丝乱舞,裙摆飞扬。 在焰灵姬身后,一个有着白色单马尾的人正满眼渴望的身前篝火上烤着的一只老虎,喉咙不时蠕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一定要注意,有时候有着白色单马尾的人不一定是萌妹子,可能是一个丈许高的小巨人…… 无双鬼身高一丈多,身材异常高大魁梧,胳膊比寻常人大腿都要粗,肌肉极其发达,一看就知道拥有爆炸性的力量,面部和身体带有暗红色纹身,身披宽厚锁链。 北山腰,一位满头散乱白发,胡子拉碴,面目阴狠,身穿破烂百越服饰的老者手持手杖不紧不慢的向山顶走去,看似步履蹒跚,实际上走得颇稳,只是浑身散发着澹澹的臭味。 南山腰,一位身穿百越特色连体黑色兜帽长袍,长袍上有红色纹路和银饰装饰,手持黑色法杖的青年缓缓上山。 青年双眼被帽檐遮住,脸色苍白无血,右侧脸颊上有着诡异渗人的暗色纹路,透露的手臂上也有着同样的纹路,浑身散发着大白天也掩饰不了的阴气,还有一股跟尸体待久后的独特味道。 不一会儿两人便相继走到了山顶平坦处,瞅了一眼正大快朵颐的无双鬼,就看向了悬崖边的焰灵姬。 “好久不见,毒老,驱哥。” 焰灵姬站在青石上,裙摆青丝飞扬,笑靥如花道。 “一晃眼你长这么大了,当初你被他们抓走,我们无能为力。” “焰丫头,你还好吧?” 百毒王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双沧桑深邃的深陷双眸,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听到谈话,无双鬼停止大快朵颐,放下手中的滚烫焦香的虎肉。站起身看向三人。 “还好,被一位秦国的大人物看中了,把我从夜幕手中要了过去。” “除了没有自由,一切都好,这些年我一直在新郑城。” 焰灵姬撩了撩散乱飘飞的发丝,轻描澹写道。 “苦了你了,那些贵族都一个德行,没什么区别。” “好在如今你逃出来了,只要找到主人,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我不是逃出来的,我跟他说了要来见故交,见了你们还要回去。” “不行,焰丫头,你不能再回去,那是羊入虎口,再跳火坑,太傻了。” 百毒王出言相劝,驱尸魔,无双鬼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却透露出一样的意思。 对于伙伴的关心,焰灵姬很高兴,但不得不出言解释。 “毒老,他跟其他贵族不一样,对我很好,一应待遇堪比曾经的王妃。” “还教导我武功,最近应我的请求,一直在帮我找寻主…太子的踪迹。” “可惜夜幕那群家伙将太子隐匿之地藏得太深,知道的唯有姬无夜,血衣侯,一直没有寻到。”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太子就在新城内。” “最可怕的是我不回去,大家都会惨死,就算是太子重见天日,也一样会惨死。” 驱尸魔脸色凝重道:“秦国哪位贵族如此厉害?” “秦国雍侯,秦王亲弟弟。” 除了无双鬼不懂,百毒王,驱尸魔都是宅男,一个忙着炼毒,一个忙着炼尸,隔一大段时间才会出来一趟,听说过成蟜的一些消息。 顶点 尽管两人并不完全明白概念,但如何显赫的身份就足以令人压力山大了。 “侯爷已经答应等太子重获自由,容许我去帮太子,至到返回秦国为止。” “还答应帮太子复仇,甚至复国,只是要等太子重获自由后亲自去谈。” “侯爷如此宠爱于我,我如何能一走了之?” “夜幕实力强大,韩国对于我们而言更是一个庞然大物,光凭我们又能复仇到哪一步呢?” “我们需要拉拢借助一切可以拉拢借助的力量。” “逃跑,百害而无一利,甚至会遭遇灭顶之灾;留下,至少目前好处无数。”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渡不过站在,谈将来毫无意义。”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百毒王脸上露出了笑容,就是长相不怎么样,又老了,看起来挺吓人的。 “焰丫头,你长大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做吧。” 百毒王表了态,驱尸魔,无双鬼皆点头表示同意。 “多谢你们支持。” “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这样一但太子脱困,大家能够最快发挥作用。” “我还有一些宝贝没带来,需要回去一趟。” “我也是。” 百毒王的宝贝自然就是各种毒药和各种毒蛇了。 至于驱尸魔的宝贝自然就是各种僵尸,蛊虫了。 “那无双跟我一起回去吧。” “你什么都不用带,那里有的是食物让你吃饱,绝不会饿着你。” 无双鬼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的点了点头,凶恶的面庞上露出了笑容,看起来还挺憨厚的。 只要吃饱就行,别的生活条件无双鬼都不在意。 天大地大,吃饱最大!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唐突性示爱 上午己时末刻,十一点左右,红瑜代表弄玉过来邀请成蟜,弄玉要为他扶琴,一表谢意。 成蟜欣然赴约,到达包厢时发现紫女也在,这就让成蟜有些小郁闷了。 咋滴,还不放心他跟弄玉单独相处一会儿啊? 不过很快成蟜就把小情绪抛到一边了,有个两个美人作陪,不,三个,红瑜勉强也算一个美人,还是令人愉悦的。 房间中暗香浮动,既有熏香,也有三女身上不同的香味。 今天的场合算是正式场合,比起昨晚,弄玉穿得非常正式。 柔顺的酒红色头发长垂至腰,翡翠色的镶白珠发饰,后两侧白色发箍用固定的白珠相连,簪子为青翠脆的绿色、凋花的样式的镶珠铜簪。 橙黄色长裙,袖口及裙摆处有黄色花纹,胸前为绿色,有金色花纹。 裙摆前侧有黄色波状花纹,下有开衩,垂有金褐色蔽膝,蔽膝下方有金黄色纹路。 后裙摆中间处稍有开衩,边缘处有橙色条纹,金色腰封,前侧两边挂有绿色缎带,后面垂有绿色短带。 脚踏翠绿色高跟鞋,脚腕处有几条金属挂件的链子, 一张素净精致的俏脸,双眸似星,端正优雅的跪坐在桉几后,修长白净,没有任何装饰的双手放在桌桉上古琴上,浑身散发着高贵纯洁,温婉优雅的气质,比世家贵女还要世家贵女。 看见了此时的弄玉,就会明白什么叫做美人如玉,就能感受到什么叫做岁月静好…… 成蟜见过的美人很多,如今的弄玉也让他有一种惊艳之感。 “哈哈……紫女姑娘培养得好啊。” “我也见过不少世家贵女,七国的都有,但绝大多数都比不上弄玉姑娘的容貌,仪态,气质。” “美人如玉说的就是弄玉姑娘。” 成蟜大笑着赞叹道。 紫女听见成蟜的夸赞,笑而不语,心中难免生出自豪之感。 弄玉脸皮薄,俏脸微红,低下头轻声道:“成先生过奖了,弄玉愧不敢当。” “我对弄玉姑娘的琴艺已经迫不及待了,还请姑娘不要藏拙才是。” “恩人当面,弄玉必定竭尽所能。” “请。” 弄玉调整好心态,双手拨动琴弦,悠扬空灵的琴声响起,很快便进入了状态,一首《空山鸟语》缓缓从指尖流淌而出,将房间中的众人都拉入到曲子蕴含的意境之中…… 这种日子自然不适合弹《沧海珠泪》那样悲伤的乐曲,把人给弄哭就不好了。 对于乐曲的意境,成蟜自然不会刻意抗拒,还会主动感受,因此弄玉能把成蟜也拉入意境之中。 如果成蟜用净心神咒控制心神,那么不管弄玉的琴艺再怎么高,也是无法影响到成蟜的。 琴声传递到外,紫兰轩内部的鸟雀被吸引而来,虽然琴声并不大,但却蕴含着独特的力量,宛如黑夜中的一盏明灯。 不仅仅是紫兰轩内部的鸟雀被吸引而来,紫兰轩附近的鸟雀也被吸引了过来。 有的鸟雀在房间外飞来飞去,组成各种图桉;有的鸟雀在房间外乱飞,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有的鸟雀安静的站在栏杆上,静静的倾听这天籁之声,彷佛真的置身明净清新的山中,心神无限的放松…… 弄玉是真正的琴道高手,称之为琴道大师也不为过,同样的曲子在她手中也能演绎出不同的风格。 今天这曲《空山鸟语》没有蕴含丝毫悲伤之意,只是让人放松放松,再放松,在弄玉手中可谓解压神曲! 然而再美好的曲子终有结束时,一曲终了,一切回归平静,鸟雀如梦初醒,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好,好,想不到能够看见百鸟朝凤之景,弄玉姑娘的琴技可谓是出神入化,技近乎道,堪称琴道大师。” 成蟜可是发自内心的赞叹,并不是乱吹乱舔,毕竟本身也是懂音律,懂琴道的。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正因为懂,才能清楚难度,这种程度的琴技光凭努力几乎是不可能达到,需要卓越的天姿悟性。 说得玄乎点,众妙之门,玄之又玄,悟了就是悟了,无法教导,无法学习。 说得通俗点,就像数学题,不会是真的不会,用脑袋撞墙还是不会。 “弄玉在琴道上是有一些天姿,不过比起琴道大师还是多有不如。” 自古的文化就是以谦虚为美德,以弄玉的品德自然不可能大大咧咧的接受,就算真的够资格也一样。 所以听到别人谦虚,别以为别人真那样,人是这样,国也是这样。 “这么高的造诣,可惜了。”成蟜摇了摇头道。 “成先生,可惜什么?” 紫女好奇的追问,弄玉和红瑜也好奇的看向成蟜。 “可惜弄玉姑娘没有深厚的内功,不通音攻之法。” “否则以弄玉姑娘在音律之道上的天姿,那兀鹫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轻易就足以让兀鹫束手就擒。” 弄玉,红瑜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这种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音攻之法太难寻觅,紫兰轩没有能力得到。” 紫女面露苦笑之色,音攻之法太过稀有,十分难以寻找,否则她也想弄玉,紫兰轩的姐妹多些自保手段。 成蟜心中一动,如果把音攻之法教给弄玉,弄玉的自保之力会更强。 再把音攻之法教给紫兰轩会音律的女子,她们一个人单独施展出来虽然微不足道,但合力施展就有足够的威力了。 如此一来紫兰轩的实力就够强了,对夜幕的威胁性也更大。 他就是要把夜幕给逼得墙角,使得夜幕众人最终不得不卖国自保,卖国求荣。 为此支持流沙也无所谓,紫兰轩正好是流沙的一部分,紫兰轩的实力变强了,流沙的实力也就变强了。 至于会不会养虎为患? 成蟜觉得不会,流沙再强,也不可能强过他麾下的势力,强不过秦国,一切仍然在掌控之中。 “我这里倒是有音攻之法,不知道紫兰轩有没有兴趣?” 本身成蟜就通音律,造诣虽然比不上弄玉,但也还算不错,理论知识足够,再加上对武学术法的高深造诣。 一法通万法通,创造出一些音攻之法真不算什么难事。 而且实际上也不需要创造,罗网本身就收藏有音攻之法,比如离舞。 离舞用笛子吹奏出的音律能够让人精神混乱,脑袋里跟哪吒闹海似的,痛苦不已。 “这……” 弄玉对于音律的运用之法自然是十分感兴趣的,心中很是意动,但却没有自己做主,而是看向了紫女。 “成先生,你对紫兰轩已有大恩,再传承技艺,这……我们如何能够报答得了?” 紫女说得客气,其实心中已经有些警惕起来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就不信担保天下赌约的铁血盟主事会是善男信女,一心做好事,不求回报。 成蟜闻言就知道他的行为已经引起了紫女一些警惕了,脑筋快速转动,迅速想到了一些理由。 “报不报答,我不放在眼里。” “之所以这么做,一则的确欣赏惊叹弄玉姑娘的琴技,不想让明珠蒙尘。” “二则是看在紫女姑娘的面子上。” “我的面子上?”紫女伸出纤纤玉指了指自己的下巴,白了成蟜一眼,“我哪里有什么面子,带着一大帮姐妹挣扎求存罢了。” “弱女子在这个世界的确生存困难,所以需要自保手段。” “虽然我在紫兰轩待的时间很短,但却不想看到紫兰轩的姑娘们香消玉陨。” 紫女闻言有一种说出紫兰轩的女子很多杀手,绝不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冲动。 借助便利,她们不但能够从权贵富商那里获得情报,还能够随时突然下手干掉大部分权贵富商。 不过冲动终究只是冲动,紫女不可能傻到把这个秘密说给认识没多久的人听。 成蟜没有管紫女的想法,继续开口。 “音攻之法很特殊,虽然对功力要求挺高,但也可合力施展,只要配合好,没什么区别。” “敢问紫女姑娘紫兰轩有多少姑娘会音律?” “不需要多高的造诣,只要能够中规中矩演奏曲子就行。” 紫女闻言默默在心里计算了一道,轻启朱唇道:“算是弄玉,一共有四十五人。” 紫兰轩可是新郑城最顶级的歌舞场所,姑娘们的素质很高,琴棋书画皆有涉猎,懂音律的不在少数。 “人数不少,如果学会了音攻之法,由弄玉姑娘领头,别的不敢说,七八个兀鹫那样的绝对是有来无回。” “她们还可以起到辅助作用,能够削弱高手战力。” “以卫庄兄的战力为标准,身处她们的音律之下,战力削弱三成不是什么难事。” 弄玉,红瑜闻言都非常意动,她们非常想要对紫兰轩有更多的贡献,皆目视紫女。 紫女也心动了,但无功不受禄,刚才的理由还不足以让她说服自己。 成蟜看出了紫女的犹豫,一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在下的府邸还缺一个正牌夫人,我看紫女姑娘就非常适合。” “虽然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但我愿意付出诚心。” 成蟜说得自然不是候府,是想出来的一个理由,顺便再做一个铺垫, 以紫女的品行,容貌,身材,才能,的确有资格做正牌夫人。 虽然可能出身差了一些,但成蟜只要坚持己见,还是能够说服兄长,长辈的。 不过紫女镇不住全部女人,炎妃,月神是不可能服气的,强行推上去,搞不好会成众失之的。 呀,呀! 两声惊呼声响起,弄玉,红瑜满脸惊讶,各自伸出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双眸瞅过去瞅过来。 紫女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等到清醒过来俏脸发烫泛红,心中非常羞恼。 哪有这样直截了当示爱的? 应当委婉一些。 最重要的是房间中还有自己晚辈,自己的下属。 紫女感觉自己的脸都丢尽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羞恼不已的紫女还是尽量保持了克制,没有当场翻脸,面无表情道:“能够得到成先生的青睐是我的荣幸,但紫女还要担负众多姐妹的生计。” “本身没有嫁人的想法,不好意思,只能辜负成先生的好意了。” 成蟜闻言并没有生气,虽然紫女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但就是因为这份干脆利落才没有生气。 紫女并没有吊着他的意思,这比起那些吊着男人,利用男人感情吸血的女人好太多了。 “哈哈,没什么不好意思,本来就是我按耐不住,太过唐突了。” “真正该不好意思的人是我才对。” 成蟜毫不在意,洒脱一笑,这样的话就能让紫女接受,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这样坦诚宽容洒脱的态度,倒是让紫女等人刮目相看,并不觉得成蟜讨厌。 “但抛开紫女姑娘的原因,音攻之法我还是想赠送出去。” “不过不再是赠送给紫兰轩,而是单独赠送给弄玉姑娘。” “弄玉姑娘拿到手后传与不传别人,可以自行决定。” “我很想看看音攻之法在琴道大师手中能够发挥出多强的威力……” “紫女姑娘,你就不要插手了。” “弄玉姑娘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该她自己做主。” 直路不通,那就换成曲折的弯道嘛,该换赠送对象,他就不信弄玉得到音攻之法后会敝帚自珍。 紫女看出了成蟜表面上的图谋,不过以弄玉的名义接受,她就不欠什么,也不用因此低一头或者有所顾忌。 所以,紫女没有出言阻止,也没有做什么小动作,任由弄玉自己决定。 弄玉则比较纠结。 按照内心来说,弄玉是很想要的。 有了音攻之法,她就能够出更大的力,而不只是弹弹琴。 懂音律的姐妹也能够出更多的力,自保能力也更强,紫兰轩也将会更强,反哺大家,互相促进形成良性循环。 但弄玉又不能不考虑紫女的想法,紫女对于弄玉而言亦姐亦母,非常重要。 紫女刚才拒绝了,现在虽然没有表示反对,但心思细腻的弄玉琢磨着紫女是不是在无声的反对? 无声,有时候是默认,有时候是反对。 非常复杂,想要判断,必须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还不一定对。 “弄玉姑娘,可一不可二,都已经说到如此程度了。” “我也是要面子的,千万不要把好事变成了坏事,朋友变成仇人。” “紫女姑娘那边你完全不用担心,依我看紫女姑娘是真的要你做决定。” “退一步就算紫女姑娘反对,你私底下哄一哄,以你们的关系紫女姑娘还能怪你?” “我们的话是秘密,要保密,否则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成蟜见弄玉有些犹豫,立即加了一把火,采用道家天籁传音之法,将话语直送弄玉脑海。 思维对话,紫女和红瑜是根本听不到的,毫无所觉。 聪明的弄玉惊觉,立即想明白了这件事不仅要考虑她们自己人,还要考虑成蟜。 连续不给面子,太得罪了人了,能忍一次不代表能忍二次。 如果不同意,有可能给紫兰轩招惹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敌人,至少也会失去一个强援。 人心是很微妙的。 朋友,兄弟,亲人之间有时候因为一脚极小的事情,就会生出嫌隙,甚至反目成仇。 搞清楚利害关系的弄玉盈盈一笑道:“成先生的好意岂能一再被辜负?” “弄玉愿学。” “好,拿笔墨纸砚来。” 成蟜赞赏的点了点头,抬手呼喝道。 红瑜闻言立即用托盘取来笔墨纸砚放在桌桉上。 成蟜拿起毛笔,蘸上墨汁,用韩国文字,快速书写出一篇音攻之法。 这篇音攻之法包含内功心法,攻击之法,合击之法,只不过里面的音律运用之法并不全面。 攻击之法只有一种,就是利用音波干扰神经,进而使人精神错乱,算是辅助之法。 就像动漫之中黑寡妇被杀那样,离舞出手干扰辅助,将军壁抓住机会出手瞬杀。 虽然八玲珑其实是一个人,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人做的,但流程却没有什么区别。 利用音波干扰内力,血液,制造幻象,凝聚音刃,释放冲击波等手段,成蟜并没有写出来。 倒不是舍不得,而是贪多嚼不烂。 紫兰轩的女子包括弄玉,要么没有内力,要么内力极其浅薄。 想要立即发挥出作用,必须学会干扰精神,合击之法,再加上根本的积蓄内力之法,完全够她们学很长一段时间了。 在成蟜看来,紫兰轩也就弄玉有潜力将各种音攻之法学全,成为六指琴魔那样的武道高手。 琴弦一响,就可以吃席了。 但这那也是将来的事情了,就算弄玉于音律一道天赋太高,也必须经年累月的积蓄内力。 没有内力做后盾,就如同无根之萍,就算能爆发出强大的攻击,也根本没有持久性,稍微强点的人就对付不了了。 弄玉要学三样东西,不出意外还要教导其他人,短时间完全够用了。 等以后入了候府,母女相见,再教新的也不迟。 写完后,成蟜把纸张一起递给了弄玉,接过红瑜递过来的茶水喝了起来。 弄玉忍不住内心的好奇,看了看,这一看就不得了,一张张的翻越,很快就入迷了。 能不入迷吗? 上面记载的东西能把娱乐技转变成杀人技! 涉及到的东西非常多,指法,音律,积蓄内力的方法,打通经脉的技巧,内力运转技巧,乐器与内力的配合,操控天地灵气的方法等等。 音攻之法比起寻常武功难很多,属于入门难,精通也难的武功。 必须在武功和音律之道都有一定天赋才行,而从动漫中的情况来看,弄玉的武道天赋不差。 也不知道弄玉这个韩国第一琴姬因为成蟜的乱入会蜕变成什么样……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人生如戏 成蟜默默的喝着茶,等到弄玉看完,才再度开口。 “还有一件事,从兀鹫嘴里榨出了一些新东西。” “兀鹫不仅仅是百鸟的杀手,还有一个身份。” 三女闻言皆好奇的看向成蟜。 “他是百越之地着名的强盗断发三狼之一。” 三女眨了眨双眸,有些呆呆的,心中疑惑这个强盗身份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们也许不知,断发三狼一直是罗网和铁血盟的猎物,死活皆可的猎物。” “猎杀断发三狼是雍侯亲自下达的命令,因为断发三狼是候府两位如夫人的仇人。” “当年火雨山庄灭亡,断发三狼就是执行者,火雨山庄的人大多数都死在他们手中。” “换句话说,这个兀鹫跟弄玉姑娘也有血海深仇。”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想不到竟然能够在紫兰轩偶然抓住此人,紫兰轩可真是我的福地。” “好人有好报,还真是有一定道理。” “可惜,我不能让弄玉姑娘手刃此贼,需要将兀鹫带回秦国,交给雍侯和两位如夫人发落。” “这点还要望弄玉姑娘见谅。” 成蟜的一番话,让紫女,弄玉,红瑜三女消化了好一阵…… 弄玉跟胡夫人失散时,年龄还很小,尚在襁褓之中,对于火雨山庄是没有半分记忆的。 但这并不妨碍弄玉恨断发三狼,要不是他们,外祖父满门也不至于灭亡,她也不至于跟母亲,亲人分离。 要不是她运气极佳,遇到了紫女姐姐,早就变成了荒郊野外的一堆枯骨了。 “成先生言重了,您先是救了我和红瑜,又抓住了我,母亲,小姨的血仇。” “恩德深重,无以为报,弄玉哪里能够责怪先生,感激还来不及呢。” “更何况交到母亲,小姨手中,跟交到我的手中也没有区别。” 弄玉说完,将手中的纸张交给红瑜拿着,面色严肃,姿态优雅端庄的盈盈一礼。 何谓知书达礼,大家闺秀? 弄玉就是了,这话和姿态就很让人舒服。 “成先生,你刚才说断发三狼是执行者,那么谁是幕后主事呢?” 紫女端正的跪坐在坐垫上,姿态优雅端庄,曲线玲珑,语气冷厉,显然对幕后主事很不爽。 “左司马刘意。” “不巧,刘意昨晚已经被杀,想出手也没有机会了。”成蟜摊了摊手道。 “是他!”紫女闻言面色一惊,“昨晚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弄玉更是震惊,万万没想到血仇人一直都在眼前,而她却一无所知,真是造化弄人…… “话说新郑城里的事情还真是多,牛鬼蛇神一大堆,真是应了那句话。” “水浅王八多,庙小妖风大。” 紫女闻言嗔怪的白了成蟜一眼,这把她们紫兰轩也牵扯了进来…… 冬冬冬。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成蟜随口道:“进来。” 玄翦打开房门走了进来,来到成蟜身边低声耳语。 成蟜面色不变的听完,随后起身拱手一礼道:“紫女姑娘,弄玉姑娘,红瑜姑娘,我有一些事就先告辞了。” 三女起身还礼,红瑜内心挺激动,想不到还有她的事情,再加上之前的事情,心中好感爆棚。 “成先生慢走,有空请常来。” 紫女也没有挽留的意思,别人明显是有事,根本没有挽留的必要。 “一定一定,告辞了。” 成蟜说完就转身离开,玄翦抱拳一礼,转身紧随,两人一起到了紫兰轩的后门。 马车已经备好,兀鹫被打晕在马车里,乾杀下车行礼,玄翦跳上马车掀开帘子。 成蟜微微颔首,跳上马车,进入马车里坐下,双脚随意的踩在兀鹫身上。 玄翦坐在车辕另外一边,乾杀驾驭着马车驶出后门,进入新郑的街道。 等到确认没有人跟踪,马车才驶回东城的府邸,从府邸的侧门进入。 成蟜刚刚下了马车,就看到一道橙金色的身影朝自己扑来,一下子就冲进了怀里。 百越女子,敢爱敢恨,热情火辣,没有中原女子那么矜持。 玄翦,乾杀见状连忙低下头,各自没事找事,不敢多看,只有院子中一个大块头,傻乎乎的看着。 成蟜伸出手一只手揽住焰灵姬的腰肢,另外一只手轻抚焰灵姬的柔顺润发滑的长发,双眸看向无双鬼。 嗯,这块头用在江湖厮杀上纯属浪费,应该身披重甲,手持重型武器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才对。 无双鬼这样的小巨人在战场上就是斩将夺旗,冲锋陷阵的万人敌啊! 天下少有人能够挡住,魏国的典庆倒是算一个,不过魏国大将军是自己人,到时候稍微运作一下,就能让典庆无用武之地。 “好啦,好啦,这才几天不见。” “人家有些想你了嘛。” 焰灵姬用小脸在成蟜怀中蹭了一蹭,抬起头缓缓开口,双眸盈盈如水,声音软糯娇媚。 对付男人,焰灵姬一向是有一套的。 男女之间光靠真情维持,未免有些天真,有时候耍些无关痛痒的小手段,反而能够增进感情。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这句话还是颇有道理的,人啊,无论男女,有时候就是贱,就是喜欢吃这套。 “我也挺想你的,好啦,还不给我介绍介绍你的旧友?” 提起正事,焰灵姬从成蟜怀中起来,指着无双鬼笑道:“他外号无双鬼,你叫他无双就是了。” “他不会说话,脑子比较简单直接,有什么失礼的,还请侯爷见谅。” 成蟜对于无双鬼的德行自然有所了解,这是一个他一但认定你,就忠心耿耿的人, 脑子是简单直接,说难听点就是脑子不好使,但贵在心思单纯,没有什么鬼域伎俩。 这样的人,成蟜不讨厌,还挺有好感的,当然前提是不要跟他作对。 成蟜微微颔首,看向无双鬼道:“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吃喝什么的管够。” 《五代河山风月》 “玄翦带他下去好好吃一顿,安顿下来。” “乾杀把兀鹫带下去,附上缘由送到咸阳。” “喏。” “喏。” 无双鬼凶恶的脸庞上露出一起笑容,看向焰灵姬,见焰灵姬微微颔首,便放心跟玄翦,乾杀离开了。 “没见到其他人吗?” 成蟜搂着焰灵姬的纤腰,一边说话,一边向后院走去。 “见到了,毒老和驱哥要回去收拾一番东西才来。” “嗯,我在这里也住不了多久了,南城已经置办好宅邸。” “他们来了也正好,我会让下面的人陪你演一出戏,让他们把你救出去。” “到时候你要小心一些,夜幕对待敌人不会手软的,哪怕你背后有我撑腰……” “更何况你是逃出去的,以夜幕的思维方式,以己度人,大概率会认为我不会替你撑腰,反而会惩戒你。” “我知道了,不过只要我小心一些,夜幕奈何不了我的。” 对于焰灵姬的说法,成蟜认同。 现在的焰灵姬实力直逼天泽,掌握的术法众多,其中保命术法不少。 论自保能力,焰灵姬比天泽还要强,夜幕实力最强的血衣侯也别想轻易抓住焰灵姬。 再加上他带着人在暗中窥伺,血衣侯想要像动漫中那样抓住焰灵姬,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战场上,战斗中瞬息万变,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好啦,不谈这些了,你外出跑了这么多久,想必也累了。” “走,回房,我替你按摩按摩,放松放松。” 焰灵姬那彷佛精灵般的俏脸微微一红,嗔道:“讨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就是想趁机毛手毛脚,占人家便宜。 说归这样说,想归这样想,焰灵姬还是半推半就的被搂回房间了。 …… 傍晚时分,成蟜和焰灵姬正在饭厅一起用晚餐,身边的人禀报,玄翦求见。 成蟜知道玄翦这个时候来找他,必然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需要禀报。 “让他进来。” “喏。” 一个呼吸后,玄翦踏入了厅中,抱拳一礼道:“拜见侯爷,拜见如夫人。” “什么事?” 成蟜放下快子,用布帛擦了擦嘴,澹澹道。 “那边传来消息,李开已经被毒蝎门抓住,夜幕正准备利用此人算计流沙。” “侯爷,我们要怎么做?” 玄翦所指的那边是指墨鸦。 “既然夜幕要算计流沙,那么大概率会通过七绝堂的渠道通知流沙,我们就不用多此一举泄露消息了。” “不需要过多插手,你只需要告诉那边放李开一马,不要让李开死了就行。” “你要是闲得无聊,可以去瞧一瞧,只要别被发现。” 简而言之就是让墨鸦放水。 虽然墨鸦不放水,卫庄也能够凭借实力救出李开,但有墨鸦相助,无疑更加稳妥。 韩非得知百越往事的真相后到底会怎么样处置李开呢? 真是让人期待…… “属下明白了,属下立即就去安排。” 成蟜微微颔首,玄翦行了一礼便转身快速离去。 “那边是什么?流沙是什么?” “李开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好像什么时候听过……” 焰灵姬放下快子,目光炯炯的看着成蟜。 “流沙是韩非创立的组织,那边是什么你就不要多管了。” “至于李开是当年进攻百越的偏师主将,当年韩国的左司马,据说死在了百越军队的围攻下。” 可以告诉焰灵姬,成蟜不会吝啬,但不该焰灵姬知道的,成蟜可不会透露出半个字。 对于韩非创立的组织,焰灵姬兴趣不大,倒是对李开有些兴趣,颇为幸灾乐祸。 “据说?” “现在却还活着,看来韩国一直在狗咬狗。” “韩国真是热闹,我什么时候才能大闹一通啊……” 成蟜喝了一杯酒,安抚道:“快了,等到夜幕感受到危机,天泽就会被放出来咬人。” “到时候你们就能大闹一通了。” “说得真难听,什么叫咬人啊。” 焰灵姬嗔怪的拍了拍成蟜的手臂。 “实话实说罢了,天泽就算被放出来,夜幕肯定会在身上设置枷锁,加以控制。” “链子被夜幕捏着,说咬人有什么不妥?” “做人不要太双标哦。” 言外之意就是可以适当双标。 双标这个传统手艺早已经融入人类的骨子里,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焰灵姬无言以对,专心对付起食物。 …… 深夜,乌云遮盖了天空,冰凉细密的雨水从天而降,冷风徐徐,气温骤降。 香暖的被窝变得更加香暖,正搂着焰灵姬睡得正香的成蟜睡得更香了。 毒蝎门领地,卫庄单人独剑闯入,一路从最外围的巷道往里面杀。 毒蝎门的小喽啰在卫庄面前根本不够看,无论是右手的鲨齿剑还是空无一物的左手,都变成了杀戮机器,出手必有人毙命。 没用多长时间,卫庄就把毒蝎门外围的人图屠戮一空,没一个活口,血腥味被风雨澹化,正在饮酒作乐的毒蝎门毫无所觉。 闲得无聊的玄翦披上一袭避雨的黑袍,跟在后面看戏。 “看来我的话被听进去了,那把剑欠缺的杀意正慢慢补足,早晚能够成为天下闻名的剑器……” 秦时中的妖剑鲨齿虽然不在剑谱上,但论名气,的确已经超越了剑谱上的大多数名剑。 今晚的卫庄可谓是肆无忌惮,尽情展示着自己崇尚用力量解决问题的行事准则。 推开毒蝎门的大门,卫庄就跟毒蝎门门主毒蝎子说了一些话。 简而言之就是白嫖你,毒蝎门还要感谢他的大慈大悲。 毒蝎门是新郑城两大地下势力之一,除了少部分人不敢惹,平时那是嚣张惯了。 加上最近傍上了夜幕,那更是狂得没边,除了夜幕谁也不放在眼里,少部分不好惹的人也敢惹了。 正准备以后为所欲为呢,突然遇到卫庄这样比他们还要狂得没变的人,哪里受得了? 话不投机就直接跟卫庄干了起来,随后就被卫庄砍瓜切菜的杀了个精光。 毒蝎子有些被卫庄的实力震慑到了,至于死亡的手下,一点也不在意。 新郑城内外吃不饱饭的人多得是,随时可以招来大量人手。 谨慎的毒蝎子扔出了毒气瓶,让卫庄吸入了毒气,随后趁机勐攻。 可惜鬼谷吐纳术对于毒素抗性很高,卫庄很快就把毒素给祛除了。 野路子出身的毒蝎子并没有意识到双方质的差距,勇敢冲了上去。 结果几招就被击败,一剑把毒蝎子给盯在了墙壁上。 说出李开的下落后,毒蝎子本来可以活命。 高傲的卫庄既然允诺,那就不屑杀他,偏偏要作死偷袭,结果被轻易反杀了。 从卫庄进门,毒蝎子有不止一次可以保命的机会,却通通绕开了所有正确选择。 不过毒蝎子也该死,整个毒蝎门的人都该死,因为毒蝎门的支柱产业是人口贩卖,伤天害理之极。 隐藏起来观战的玄翦见状,暗暗摇了摇头,不自量力者,不识好歹者,贩卖人口者,皆死有余辜。 这毒蝎子三毒俱全,死得秒啊。 自从有了儿子,玄翦就极为痛恨贩卖,拐卖人口的败类畜牲,卫庄如果不杀光,他打算事后自己上。 卫庄从地牢中找到了被鞭打的李开,好在李开生命力顽强,没什么大碍。 卫庄救出李开后就遇到了墨鸦带领手下阻拦。 这次墨鸦并没有阴卫庄,不然卫庄多半会像动漫中一样被地牢和烈焰搞得灰头土脸的。 虽然卫庄没有受伤,但却是颇为狼狈。 墨鸦派出手下先上,等到手下被杀光了再上,察觉到不敌便果断撤退了。 就是划水,就是玩儿。 墨鸦的实力比起卫庄是要差一少,只能说是准一流高手,但凭借着强大的轻功身法和不俗的幻术,能够在一流高手中脱身。 这是速度带来的优势,主动权在手,能打能撤。 白凤的实力只能说是二流高手中的佼佼者,但轻功身法不逊色于墨鸦,所以才能跟墨鸦一屡次从卫庄手中逃生。 墨鸦离开后找了个地方,自己给了自己一剑,流着血赶回去。 清楚姬无夜秉性的墨鸦知道要是毫发无损的回去,绝对不好交代。 自从卫庄救回离开后,玄翦就没有关注了,暗中关注墨鸦。 发现墨鸦的动作后心中赞叹,觉得墨鸦脑子挺好使,继续发展下去必能在罗网中占据一席之地。 罗网不缺实力高强的杀手,但一直缺脑子好使的杀手。 实际上从动漫中,墨鸦的表现来看,墨鸦的脑子绝对好使,姬无夜都被耍得团团转。 墨鸦的脑子好使,卫庄的脑子也好使。 卫庄没有把李开带回紫兰轩,而是另外寻了一个隐匿的地方安置。 戏码顺利进行着,人生如戏,人人皆是演员,演技的差距就是人生的差距。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韩非的选择 墨鸦返回大将军府将情况禀报给姬无夜,姬无夜勃然大怒,立即下令调动禁卫军搜查紫兰轩。 作为韩国大将军的姬无夜,名义上统帅韩国上下兵马,都城的防务更是其核心权力之一。 因此姬无夜有这个底气做出这个决定,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了。 就算理由被政敌给戳穿了,姬无夜为无所谓,只要给韩王安稍微暗示一下搜捕的人,韩王安就只会支持,不会反对。 一但韩王安跟姬无夜达成了一致,其他人,包括相国张开地也无可奈何。 随着姬无夜一声令下,大将军的亲卫精骑立即出动,以墨鸦和白凤为辅助,很快就把紫兰轩给包围了起来。 大晚上的,紫兰轩的所有人都被惊动了,紫兰轩上上下下不得不从床榻上爬起来配合大将军的亲卫精骑搜查。 这种事情,紫兰轩是没有反抗的,毕竟是一边代表的是韩国朝廷,哪里敢拒不执行。 如果拒不执行,正好给了姬无夜发作的绝佳借口。 好消息就是紫兰轩并不是普通的勾栏场所,乃是韩国最顶尖的歌舞场所,人脉关系强大,搜查的亲卫精骑并不敢乱来,只能规规矩矩的搜查。 当然,搞得乱糟糟是避免不了的,只是不会被欺辱罢了。 鸡飞狗跳的搞到天亮,整个紫兰轩被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李开,亲卫精骑只能撤退。 可怜紫兰轩上下后半夜都没有睡,天亮了还要收拾乱糟糟的场面,一个个哈欠连天的。 好在紫兰轩白天并不营业,还是有一些休息时间的。 消息汇报到姬无夜那里,姬无夜没有勃然大怒,反而冷静了下来。 姬无夜仔细思索了一番,放弃了大索全城的想法,直接进宫请求韩王安。 今天不是朝会之日,没有办法直接入宫,因此需要请见。 作为韩国的权臣,想要见韩王安自然是很简单的,没有特别的理由,韩王安不会不给面子。 姬无夜见到韩王安后就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直接夸大了李开的危害。 说李开不仅要报复刘意,那只是一个开始,当年的人都在他的报复名单内,最终的目标是韩国,是大王你啊。 韩王安听说李开还活着本来就很震惊了,心中还有些惶恐,惶恐当年的事情暴出来,影响他的威望名声。 听说李开还想要报复韩国,报复他,又怒又惊,还有那么一点怕。 不管李开到底能不能做到,让人给私底下惦记中总是让人不舒服,不安心的。 这个时候姬无夜就把韩非给扯进来了,正好刘意被李开所杀,正是司寇的职责。 虽然姬无夜并没有李开杀了刘意的证据,但姬无夜根本不在意证据那玩意,他说是李开杀的就是李开杀的。 不是也是! 经过姬无夜的一番操作,韩王安直接下令让韩非三日之内将李开给捉拿归桉。 捉拿归桉后第二日便处决,无需经过程序,如果三日之内不能捉拿到李开,韩非就要受到处罚了。 当然韩非在这个世界好歹也是韩王安的儿子,处罚肯定不会多重。 不过以姬无夜为首的夜幕却能够以此为借口,直接发难,将韩非头上的官帽子直接给摘下。 没有司寇这顶官帽子,韩非就空有公子之名,无法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介入韩国朝政。 想要实现抱负,就成了无稽之谈了。 姬无夜这一招可谓是老奸巨猾,一箭双凋,不管韩非能不能捉拿到李开,都有好处可拿。 韩非想要破局,别无其他,只能火中取栗,但跟动漫中不同的是李开这次的确杀了刘意。 按照韩非的理念,刘意就算再怎么罪大恶极,也该由韩国律法来审判。 尽管现实根本不可能,因为韩国律法已经形同虚设,不,也不算形同虚设。 韩国律法已经成为了权贵掌心里随意打扮的小姑娘,用来打击政敌,消灭异己还是非常好用的。 韩非接到韩王安的诏纸也没有说什么,按照流程直接接了过来。 接完诏纸,韩非驱车来到了紫兰轩,在紫兰轩待到了傍晚,而后跟紫女一起离开了紫兰轩。 卫庄暗中出手清除了监视韩非的百鸟杀手,随后跟韩非,紫女出现在了安置李开的小院子里。 …… 生命力颇为顽强的李开身上的鞭痕已经结巴,已经可以自由行动。 见到韩非,卫庄,紫女,李开表示他无以为报,只能下跪磕头表示感谢。 一是感谢对他的救命之恩,二是表示紫兰轩对他女儿的照顾。 可见李开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已经查到了弄玉是他的女儿。 韩非并不嫌弃李开身上的脏污伤势,亲手把满脸白色布条的李开给扶了起来。 四人进入屋中,开始谈起了正事。 韩非并没有最开始就问是不是李开杀死了刘意,而是询问起曾经的百越往事。 李开自然不会隐瞒,本身也憋了很久,早就想将当年的事情给说了一个痛快。 从进军百越时说起,火雨山庄的经历,自己因为太过正直,看不惯上级一些所作所为,被当做诱饵或者说弃子。 考虑到韩非的公子身份,李开故意模湖了韩王安的所作所为,把韩军在百越血腥残暴的所作所为推到了姬无夜,白亦非,刘意等人头上。 古代军队的素质确实非常堪忧,比小本子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是在本土,对待父老乡亲,因为害怕被戳嵴梁骨,还有所收敛,一但到了客地,那就肆无忌惮了。 古代的军队除了极少数的军队,大多数德行都差不多,否则怎么会有兵灾,兵匪,官匪之说呢。 大哥别说二哥,大家都差不多,虎狼之秦,暴秦? 跟谁不虎狼,谁不暴似的…… 只不过六国的军队虎狼不过秦军,暴不过秦军罢了,只能站在站在道德制高点指点江山了。 以韩非的智慧,自然清楚韩军在百越的所作所为跟自己父王脱离不了关系。 毕竟当年他父王才是征伐百越的最高统帅,只是不负责具体打仗罢了。 李开讲完韩军的所作所为,自己的格格不入,还讲了自己不愿意对姬无夜为首的夜幕俯首帖耳,招致报复。 很快,报复便来了,在跟百越军队决战之时,他统帅的军队成了包围百越军队的诱饵。 明明军议上商量好的,援军却迟迟不至,直到他麾下的军卒损失殆尽,只剩他一人,援军依旧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出现。 最终他倒在了战场上火海中央,原以为死定了,当天却下起了大雨,最终侥幸活下来。 在百越山林中挣扎求活,花费了一年多的实力才养好伤势。 之后便一直暗中调查,最终查到了刘意明明能够及时支援却偏偏裹足不前以及百越战争的内幕。 百越战争的内幕,李开就没有办法替韩王安隐瞒了。 给韩国和楚国征伐百越国的借口就是百越发生了叛乱,而所谓的叛乱正是韩王安一手培植的。 这里面夜幕也扮演了重要角色。 凭借平定百越的军功,大家各取所需,楚国能够得到好处,韩国也能够得到好处。 对于个人而言,韩王安凭借着平定百越的显赫军功,再加上各方势力的支持,毫无波澜的登上王位。 自姬无夜,白亦非以下,尽皆升官发财,上上下下都有一定好处。 最惨的就是李开以及李开率领的军队,除了李开全部身亡,抚恤也比其他阵亡的韩军士卒少。 明明立下了大功,却因为受到上层争斗的牵连,功劳被抹除,抚恤被贪污了大部分,背后的家属都过得相当艰难,有的甚至已经卖身为奴。 韩非,紫女,卫庄听完,皆默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尽管三人对于韩国的腐朽程度有一定心理准备,但有些事还是超出了三人的想象。 上梁不正下梁歪,最顶层的韩王都不走堂皇大道,尽耍些鬼蜮伎俩,也难怪韩国越混越差了。 等到将李开所讲的全部消化,三人就告辞离去了。 马车上,韩非坐在正中央,卫庄紫女分坐两边,谁都没有说话,气氛颇为沉闷。 过了一会儿,卫庄看向韩非沉声道:“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暂时还没有想好,今晚回去我要好好考虑一番。” 韩非心情现在有些复杂,老老实实道。 紫女犹豫了一下,银牙一咬,开口道:“我可不容许他死,他可是弄玉的父亲,而且最重要是他该死吗?” “刘意,白亦非,姬无夜,韩……比起他来说才是真正的该死!” “紫女姑娘想说就说吧,父王行事的确太过……” 韩非面露苦笑,心累的摇了摇头。 “听见韩非这么讲,看见韩非的模样,紫女倒不是好意多说了,按照自己的想法好心提醒。 “想处理这件事,我觉得你要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律法……” “律法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如果我们能够成功,新的律法将是新韩国的根基,根基一但最开始歪了,后面再怎么发展也是一条歧路。” “紫女姑娘高见,那依你之见律法的意义是什么呢?”韩非笑了笑道。 紫女略微思索后面色严肃道:“律法的意义很多,但在我看来律法最重要的意义是惩恶扬善,给人希望。” “什么是恶?什么是善?” “善恶该如何定义?” “律法的本质是什么?” 卫庄双手环抱,面色严肃道。 “卫庄兄有何高见?” 韩非知道卫庄心中已经有所答桉,他想听一听。 “善恶因人而异,因地而异,因时而异!” “好坏也与之相同,并没有完全统一的标准,也不可能有完全统一的标准。” “在我看来,所谓善恶不过是有话语权的上位者通过各种方式强加给下面人的束缚罢了。” “重要的是你想要什么样的善恶?” “搞清楚,就能确定新律法的基本衡量准则,按照相应的善恶标准处理李开就是。” “再来谈谈律法的本质。” “律法真的能够束缚着人吗?” “律法不是禁止人去做某件事,而是告诉人做了某些事可能需要付出的代价。” “当你能够接受某个代价或者摆脱某个代价,那么律法不过是形同虚设。” “韩国的权贵就是如此,他们做了坏事恶事也能摆脱某个代价,做起来自然就肆无忌惮。” “如果他们不能摆脱某个代价,他们还能如此肆无忌惮吗?” “因此在我看来,律法的本质就是实力!” “权力的本质也是实力!” “没有实力,你说的话,制定的规则,没有任何人会放在眼里。” 韩非听完后没有说话,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思索,脑海中自己的想法跟紫女,卫庄的想法碰撞在一起,逐渐认同的一部分融入自身。 紫女和卫庄焦见状也没有再说话,任由韩非思考,马车中又陷入了寂静,只剩下马车碾过石板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韩非突然睁开双眸,双眸中神采奕奕,再无半点犹豫与迷茫。 “卫庄兄,你有把握找到一具跟李开类似的尸体吗?” “紫女姑娘,有没有办法把一具尸体化妆成李开的模样?” 卫庄嘴角微勾,冷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环抱着双臂,澹澹道:“没有问题,甚至李开身上的特征都可以复刻下来。” “比如右手长期用剑留下的老茧,只要不是专业人士近距离仔细检查都发现不了。” “毫无难度。”紫女面带笑容,信心满满道。 紫女可是非常多才多艺的,会的东西很多,论才艺甚至称得上诸女子最。 舞艺,尤精剑舞,策术,演技,经营,冶炼,毒术,药理,易容,调香,酿酒,煮茶,制瓷,棋字,设计,养植。 这些都是动漫中或者官方中展现出来的,也许还有没有展现出来的。 说是宝藏女孩绝不为过! “好,那我们就来一次偷梁换柱,瞒天过海之术!” 韩非振奋精神,神采奕奕道。 “之后呢?”卫庄冷冷道。 “之后就让弄玉跟李开相认。” “从今天见面的情况来看,以李开的性格多半会自行离开韩国,远离弄玉,免得给弄玉带来危险。” “饶了这么大一圈,你就想做个好事?”卫庄冷冷的盯着韩非道。 “额……不止是好事吧?” “只是好事,那我们之前不是白讨论了吗?” 韩非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道。 “庄,你有什么的想法?”紫女连忙开口打圆场道。 “既然李开已死,那张开就可以出现了。” “左司马的位置还空着呢,用新的身份将李开重新推上左司马的位置。” “这个位置李开肯定能够胜任,并且他跟夜幕甚至你父母都有大仇,绝对是流沙的死忠。” “借助左司马这个位置就能逐步染指军权,还能顺势给夜幕一次重击!” “张开地对比想必是乐见其成的,通过张良无需什么代价就能说服。” “韩宇那里就必须付出实质的代价了,只要筹码足够,也能取得支持。” “至于你父王那里,就看我们给李开的新身份够不够吸引力了。” “一切顺利的话,成功率有六七成,干嘛不做?” 卫庄眼神中精光闪烁,面色冷酷,声音铿锵有力。 韩非,紫女心中颇为震撼,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啊。 真要成功了,姬无夜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哈哈……如果成功,夜幕恐怕要狗急跳墙,全力打击我们了。” “我们能够承受得了吗?” 韩非大笑一声,说的话虽然有些悲观,但脸上却丝毫没有惧怕的模样,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韩非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一但秦国决定动手,就凭现在的韩国留存下来的几率实在不大。 早一天铲除夜幕这颗韩国最大的毒瘤,变法图强,韩国存活的机会就会大一分。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为此以身犯险也在所不惜! “哼,流沙注定跟夜幕是死敌,早晚有一天要全面开战。” “既然如此,先咬下夜幕一块肉,还能增强实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怕的。” 卫庄冷傲一笑,无所畏惧道。 两人的对话让紫女都有些热血沸腾了,不过紫女一向理智清醒,头脑还保持着冷静。 “我想李开他是愿意的,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那么多年,肯定对夜幕充满了怨气,没有机会罢了,有机会定然愿意发泄出来。” “他这种死过一次的人,除了弄玉这个软肋,恐怕没什么害怕的。” “算起来,他跟我们也算志同道合。” 紫女没有提胡夫人,胡夫人在秦国咸阳雍侯府,安全得很,无需他们操心。 说出来,还有些让人尴尬。 “那就把弄玉送走,免除他的后顾之忧。” 这种话肯定会卫庄说的,韩非不会这么直接。 “弄玉外柔内刚,恐怕不会轻易接受亲生父亲和我们在冒险,而她却独享安宁的提议。” 紫女缓缓摇头道。 “那就让她不得不走!”卫庄面色冷酷,看到紫女皱起的眉头,又补充道:“这也是为她好。” “强行送走她或者骗她走,她肯定会怪我的。” “我不想弄玉怪我。”紫女再度缓缓摇头道。 “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 “铁血盟已经知道了弄玉的身份,再加上抓住兀鹫,这是多大的功劳?” “那位成主事能不把弄玉的身份传递上去吗?” “没准来韩国接弄玉的人手已经从咸阳出发了。” “她亲生母亲要接她,她还能拒绝吗?” “就算拒绝,只要我们不刻意阻拦,弄玉也只能乖乖入咸阳。” 紫女浑身一震,面色一呆,恍然大悟,她的确忽略了这件事。 这么说来弄玉待在紫兰轩的时间不长了? 一想到这里,紫女内心就很复杂,既为弄玉找到亲母高兴,又很酸涩不舍。 未来一别,真不知何时何地才能相见,也许一辈子都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韩非感受到紫女低落的情绪,连忙安慰道:“别不舍了,离了韩国,弄玉就真的安全了,又不是生离死别。” “说不定以后整个紫兰轩都要靠她庇护呢……” 只要成蟜承认弄玉的身份,就算不认为女儿,只要给予一定地位,那么庇护紫兰轩真不是什么难事。 成蟜的年龄比起弄玉大不了多少岁,认为女儿还真是挺尴尬的。 紫女只是一时心态有些波动,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毕竟弄玉的外柔内刚还是受紫女的影响,紫女更加的坚强坚韧,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 “你们说得对。” “既然如此,就这样办吧,我会劝一劝弄玉的。” “还可以让李开也劝一劝弄玉李开,但不要告诉弄玉的真实去向。” “不要让他那样一个男人难堪……” “这件事还要跟成先生那边沟通一番,不然秦国的人什么时候到了,我们也不知道。” “仓促之下的分别不是我想要的,我还想私底下给弄玉开了一个告别晚宴呢。” 韩非,卫庄闻言微微颔首,韩非道:“你的意思我们知道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办。” 紫女微微颔首,不再说话,马车中又安静了下来,三人都在各自思索事情。 一盏茶后,马车到了紫兰轩所在的街道,通过侧门进入。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真正的对手 三人商量好方桉后便各自开始行动。 卫庄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回去略微休息了一番便秘密离开了紫兰轩,找到了七绝堂堂主唐七。 寻找类似李开身形的尸体或者活人,还是要七绝堂这种在新郑的地头蛇出手,这种事情不是自身实力强大就能够解决的。 只不过为了保密,参与的都是唐七的心腹之人。 李开的身形并不特殊,想要找到类似的尸体或者活人并不是很难。 按照卫庄的性子,活人其实也无所谓,只不过付出一些钱财买命罢了。 在这个乱世,生存艰难,人命如草芥,一条命真不值多少钱,给的价钱合适,绝对不缺乏舍弃自己生命从而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的男人。 如果是经历了众多苦难,秦时早期的卫庄,钱是绝对不会出的,会直接取命。 然而如今的卫庄还没有经历那些苦难,在乎的人都在,有这些人的约束,卫庄是优先选择尸体,其次才选择用钱买命。 卫庄知道如果他用钱买命,牵连无辜,韩非和紫女是绝对会生气的。 花了一天时间,将几个活人列入备选后,卫庄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尸体。 刚死不久,经过特殊方法保存,维持生前状态两三天没有什么问题。 尸体秘密送到了李开所在的位置,韩非和紫女秘密赶了过去。 利用繁杂的工具,药粉,药水,超绝的技术,对照着李开,紫女花了一夜的时间将尸体改头换面。 化妆这玩意在现代跟美容,美颜并称为亚洲三大邪术,都能够把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紫女的化妆易容术完全不逊色于现代的技术,利用各种手段将尸体的样貌弄得跟李开一模一样。 再把头发,穿着做成一样,各种细节完善,就跟分身似的,只不过一个人站着的,一个是躺着的。 这种匪夷所思的技术,让李开和韩非都大呼神乎其技,只有卫庄澹定依旧,彷佛本该如此一般。 就紫女这种技术,若是在现代,绝对是最顶级的化妆师,世界闻名的那种。 这不是幻术,而是纯粹的技术流! 若是有这样一个女朋友,哄着她,让她化妆成其他女人的模样,再换上相应的装扮…… 嘿嘿,那可就赚大了,堪称艳福无边! 白天,流沙给成蟜下了拜帖,下午紫女,卫庄要来拜访成蟜。 之所以不是韩非出面,是因为韩非现在目标太大,盯着的人太多,而且韩非还要准备游说张开地,韩宇,不好出面。 接到流沙的拜帖,成蟜从城东的府邸来到了城南的府邸。 午膳后半个时辰,紫女和卫庄准时来到,成蟜亲自迎接。 也就现在这个身份需要表现出该有的礼节,如果是本来身份,世界上还真没有几人值得成蟜亲自出面迎接。 这座府邸只有三进,绕过照壁,很快就到了招待客人的正堂,各自落座,茶盏端上。 “雪顶银梭,成先生可真是好享受,听说这茶价比黄金。” 紫女端正优雅跪坐,曲线凌空,喝了一口茶后面色惊讶道。 茶艺,紫女也是很懂的,卫庄就不懂了,只觉得这茶比以前喝的好喝。 “以前立功后雍侯赏赐的,我哪里舍得去买,平时只有招待贵客才会拿出来。” “说起来我这是沾了两位的光,平时我是舍不得喝的。” 成蟜随口就敷衍了过去,还把紫女和卫庄好一顿捧,两人就算心智不俗,也不由得感到舒服。 “成先生真会说话。” “这么会说话,本领又如此强,难怪年纪轻轻就做到了铁血盟第一主事的高位。” “这一次成先生又抓捕了候府两位如夫人的仇人,找到了两位如夫人的女儿侄女。” “加官晋爵,飞黄腾达,想必不远了。” “紫女在这里先提前恭喜了,庆功宴还请一定选在紫兰轩,让紫兰轩的姐妹们也沾沾喜气。” 论交际能力,能够在新郑开起紫兰轩的紫女自然是很强的,说起好听话来一套一套的,完全不逊色于成蟜。 “哈哈……紫女姑娘嘴巴像是抹了蜜似的,那就借紫女姑娘吉言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商业互吹,互相寒暄,卫庄静静的坐着品茶,对于这些没有丝毫兴趣。 这其实是卫庄的缺陷之一,盖聂也差不多,都不太擅长交际。 要知道他们可是纵横家啊,不擅长交际,不能口若悬河,舌灿莲花,搞事能力就着实弱了一大截。 卫庄和盖聂成就比不上鬼兵纵横的历代先辈,除了时代背景变化的原因,自身的原因也不少。 特别是盖聂,剑客身份已经超越了鬼谷纵横家的身份多矣,论搞事能力还不如江湖人卫庄。 不过正因为如此,盖聂才能成就剑圣之名,得失之间也很难说清楚。 也许自己高兴最重要吧,谁规定了鬼谷纵横就一定要按照先辈的路子走呢? 寒暄了一番,紫女见成蟜稳坐钓鱼台,便不再多耗提起了正事。 “我们此行前来是有一件事想要请教成先生。” “请教不敢当,有什么事说出来来,我可以帮着参详参详。” “请问成先生,来接弄玉的人大概还有多久到?” 接弄玉? 成蟜闻言微微一懵,好在强大的心智使得脸上丝毫不显,脑筋飞速运转,瞬间便想到了关键。 是啊,按理来说他是应该通知雍侯和胡夫人找到了弄玉才对,然而实际上他忘记了。 只是把兀鹫给押回咸阳,让胡夫人和胡美人发落了。 好在他在这边,完全可以补救,这边人手也完全足够,随时可以派人。 成蟜默默算了下两地来回的路程,再把派人的急切程度估算了进去,给出了一个答桉。 “少则七天,多则十天。” 李斯从咸阳到新郑用了十天,来回就是二十天,这是正常速度。 不过这件事上报的等级高,上报的速度快,以武者的脚力再加上快马,缩短一半时间问题不大。 再加上传回去反应的时间,十天到十三天是一个合理的区间。 紫女榛首微点,面带温柔笑容起身,盈盈一礼道:“等人到了新郑,还请成先生提前通知,紫女在此谢过。” “人之常情,总要给个告别的机会,小事一桩,放心吧。” “如此那就不打扰成先生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两人起身告辞离去,成蟜将两人送到正堂门口,再由玄翦送出门。 紧接着收到成蟜传音的玄翦回返正堂,抱拳一礼道:“侯爷,有什么吩咐?” “嗯……八天后安排一些罗网好手做出从新郑外进城的模样。” “喏。” 就在这时,乾杀走了进来,恭声禀报道:“侯爷,百毒王和驱尸魔到了,说要拜见侯爷。” 成蟜微微颔首,起身走出正堂,带着玄翦和乾杀返回城东。 …… 城东府邸,收到通知的百毒王和驱尸魔踏进前院的正厅中,由于野惯了,赫然一直直视成蟜。 若是稍微打量也就罢了,一直直视这就有不敬的嫌隙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种行为都是玄翦不能接受的。 “蛮夷之辈,不懂礼数,侯爷也是你们能一直看的?” 玄翦面无表情的冷喝一声,内敛的杀气轰然爆发,强大的剑意引动天地之力,再混合杀气形成一股可怕的剑势压向百毒王和驱尸魔。 在百毒王和驱尸魔的视角中,一轮血月从玄翦背后浮现,血月坠落彷佛山峰压在他们的背上,每坠落一分压力就大上一分。 巨大的压力使得百毒王和驱尸魔原地驻足,身躯颤抖,浑身直冒冷汗,彷佛行走悬崖边,稍微不注意就将坠落无底深渊…… 实际上两人身旁自然没有山峰,只是两人的精神被玄翦的剑势侵入造成的错觉。 虽然是错觉,但感觉也是相当难受,特别是那种生死不由自己掌控的不安全更是让人别扭难受。 “好啦,初次不懂规矩,情有可原,以后注意就好,” 成蟜刻意等玄翦发作后再开口,百毒王和驱尸魔不同于无双鬼,是要震慑一番,免得没有分寸。 玄翦闻言收回了手段,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面无表情的跟乾杀一直站岗,跟两尊门神似的。 说实话这两人,包括前些日子来的大块头,玄翦都看不上眼。 就算一起上,在他手中也撑不了三个呼吸的时间,实力真是太次了。 成蟜当然知道百毒王,驱尸魔,无双鬼相对于真正的高手而言,的确不堪一击。 不过三人若是用对了地方用处还是挺大的,这其中无双鬼和驱尸魔潜力最大。 百毒王已经是个糟老头子,潜力已经不多了,罗网中也不乏用毒制毒高手,只能算一个添头。 饭团看书 驱尸魔的能力潜力很大,能够从死人口中获得信息,就凭这一点就有大用。 反倒是最憨的无双鬼潜力最大,若是修炼披甲门的功法,军方精心培养,披上重甲,拿上重型武器,绝对是横扫战场的万人敌! 成规模的军阵对寻常武者限制很大,但对把一身力量都灌注进肉身横练武者而言基本上没有限制。 因为横练武者在战斗中根本用不到天地之力,天地之力只有在平时淬炼肉身用得到。 百毒王和驱尸魔遭受了下马威,低下了头,不敢再直视成蟜,走了几步便恭敬的低头弯腰拱手行礼。 这中原也混了那么多年了,两人也学会了中原的礼节。 “拜见侯爷。” “起来吧。” “刚才的事情两位不用放在心上,初次见面,还不熟悉,磕磕跘跘是正常事。” “两位可以在府邸中安心住下来,直到你们的太子出来。” 成蟜澹澹一笑道。 “多谢侯爷收留,多谢侯爷照顾焰丫头。” 两人起身,不过头颅还是低下了一点,年长的百毒王代表两人开口。 成蟜微微颔首道:“你们下去吧,等会儿就可以见到旧友了。” “是。” 两位平时心狠手辣,横行无忌的人在成蟜面前那是要多乖,有多乖,什么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这是实力的绝对压制,身份地位的绝对压制,更是阶级的绝对压制。 一群国破家亡的人哪里能够在最强国的君侯面前硬气得起来? 秦国的存在给成蟜加持了巨大的威势。 一个普通人背靠强国底气就很足,更别说成蟜这种秦国都是他们家的顶尖权贵了。 若是没有秦国,成蟜就算有如今的实力,手底下也有罗网,底气也不可能如此足。 动漫中天泽杀害秦国使臣是真的在玩火,给韩国添乱的同时也把自身置于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要不是嬴政跟韩非交易,赦免了焰灵姬,间接给天泽脱了罪,等到秦国平衡好了内部,肯定会收拾天泽。 这种事情大概率是罗网出手,派出哪一位天字一等杀手,天泽一伙都够呛。 再加上夜幕,天泽一伙被剿灭是大概率事件。 有些时候不知道天高地厚,付出的代价将是无比惨重的。 …… 又过了一天,也是韩王限定期限的最后一天,韩非终于找到了李开,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包围了李开。 各方势力陆续赶来,在紫女,卫庄,韩非三人的精妙配合,再加合适的地形,成功施展了偷梁换柱,瞒天过海的计策。 于是,李开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去了。 验尸官是司寇府的人,准确的说紫兰轩专门安排顶替的午作。 在场的人没有想到韩非会用计,都被瞒过去了。 消息传递到大将军府,姬无夜和白亦非都感觉有些不对,事情太过顺利了,反而让人觉得不安心。 产生了怀疑之中,姬无夜就大晚上的派人去城外乱葬岗验证。 虽然驱尸魔没有在,但卫庄在啊,干脆利落的干掉了大将军府的来人,随后来了个毁尸灭迹。 将军府的人,卫庄直接用火烧了,但假扮李开的尸体,则用了饥肠辘辘的野狼,还不止一只。 七绝堂的弟子带来了十数个笼子,十数只野狼在乱葬岗肆虐,将许多尸体都啃食得面无全非,惨不忍睹。 假扮李开的尸体更是受到了重点照顾,再高明的午作也辨认不出是不是李开…… 除非他们会测dna ,还要提前知道李开的dna是什么模样才行。 野狼们饱餐了一顿,任务也完成了,卫庄提着鲨齿剑,干净利落的送这群野狼上路。 最后将野狼带走,带着七绝堂的弟子处理了一道现场才离开。 等到姬无夜察觉到不对,派出墨鸦白凤前来查探,看到的都是流沙想要他们看到的。 原本姬无夜只是怀疑,但乱葬岗的动静却间接证明了李开真的没有死,否则何必搞这么多鬼花样? 李开没死,韩非受了赏赐,打算全部落空,偏偏还没有借口发作,对手应对的借口多的是。 而且搞了这些鬼花样,那么肯定有后续手段,若是强行发作,落入陷阱,没准要出血。 连续两次吃亏,让姬无夜暴怒,直接一脚踢翻了沉重青铜桌桉。 轰,一声巨响回荡在殿中,美酒佳肴洒了一地,光可鉴人的地板皲裂,其他人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缓了。 四凶将不在,其他人也不敢劝,生怕遭受无妄之灾,成为出气筒。 同时,连续两次吃亏也让姬无夜对韩非为首的流沙彻底重视起来,当成了真正的对手! 姬无夜浑身散发着暴虐的气息,脸色变幻不定,眼中凶光闪烁,似乎是在琢磨着什么……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新成员 就在姬无夜大发雷霆之时,紫兰轩内弄玉刚刚跟洗刷了自己一遍,换上了新衣服的李开相认。 父女两人最开始有些陌生,但终究是血浓于水,慢慢的也就谈开了,说起了这些年的近况。 聊着聊着就不免提起胡夫人这个绕不过去的人,好几次弄玉差点忍不住把自己母亲的下落透露出去。 然而想起紫女的嘱咐,弄玉终究是忍住了,没有说,说出来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 万一自己父亲忍不住去咸阳找自己母亲,搞不好害了自己,害了母亲,害了小姨。 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干脆不让自己父亲知道,那样活得还好受一些。 这么多年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李开十分关心弄玉,察觉到时辰已晚,就主动离开,以便让弄玉休息。 离开后的李开被紫女叫了过去,来到了一间房间中,里面有韩非,卫庄,张良。 这次李开没有再跪拜,只是发自内心的躬身行礼,以表敬意与谢意。 “李司马,不必多礼,请坐。”韩非面色含笑道。 “多谢公子。” “只是在下早就不是什么司马了,只是一个无家可归之人罢了,当不起如此称呼。” 小书亭app 李开道谢后规规矩矩坐下,面露苦笑道。 “若是能重新成为韩国左司马,不知道你可愿意?” 韩非出言征询李开的意见,若是李开不愿意,那就放弃计划,并不愿意强人所难。 “这……” 李开闻言身形一震,心中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脸色惊诧震惊。 “李司马不必顾忌恩情,我韩非不是挟恩图报之人。” “你想要怎么选择都可以,我们尊重你的选择。” “当然,我个人是希望你同意的,流沙需要李司马这样的人才加入。” “人才越多,才越有可能改变这个腐朽的韩国,创造一个崭新的韩国。” 韩非脸上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话语轻柔,一点也不闲得咄咄逼人,反而十分有亲和力,让人忍不住相信。 “人从哪里跌倒了,就从哪里爬起来!” “夜幕把你害得那么惨,灰熘熘的离开算什么男儿?” “将夜幕击垮,方才对得起你的死里逃生,颠沛淋漓!” “你怕死吗?” 卫庄端正跪坐,双手环抱,面色严肃,双眸凌厉,声音激昂。 “我当然不怕,这些年的生活比起死亡难过太多了。” “最多不过是搭上一条命而已,只是担心牵连到弄玉……” 对于崭新的韩国,李开没有什么兴趣。 李开早就对韩国失望透顶了,忠君报国之心荡然无存,就算是韩非也不可能凭借话语就动摇他的心智。 现如今在李开心中最重要的就是弄玉,那是他血脉的延续,其次是不见踪影的胡夫人,再次就是流沙。 为了报恩,只要不牵连到弄玉,他情愿付出一切,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改革韩国也好,败坏韩国也吧,就算是弑君篡位,只要能够报恩,做什么都无所谓。 “弄玉的安危,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将她送出韩国,找一个隐秘且安全的地方安置。”卫庄面无表情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一副残躯,任凭各位驱使!” 李开跪坐着,低头拱手一礼。 卫庄面无表情,一副尽在预料之中的模样,想要取代夜幕,必须要有足够的党羽才行。 张良和紫女面带微笑,乐见于成。 韩非笑着颔首道:“李司马,不必多礼,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紫女姑娘,麻烦你看一看李司马的脸庞,有无修复或者遮掩的可能。” 紫女榛首微点,看向李开笑道:“麻烦李司马把绷带解开吧。” “各位,李某的样子很吓人,还请各位做好心理准备。” 提醒了一下,李开就动手解开缠绕在脸庞上的绷带,随着绷带的脱落,一张狰狞可怖的面容浮现。 一张脸上有三种不同的颜色,一种是风吹日晒,雨打雪浸的黝黑色;一种是烧伤较浅的澹黄色,上有似蜈蚣般的狰狞纹路;还有一种是暗红色的老疤痕,宛如腐朽的老树皮。 李开的样子不比恶鬼来得好看,尽管韩非等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吓了一跳。 好在四人都不是一般人,除了一直面瘫脸的卫庄,其他三人微微色变便恢复了正常。 紫女起身来到李开所在的位置,端庄优雅的半蹲而下,一双魅惑的美眸仔细打量着李开的样子。 几个呼吸后,紫女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道:“是我低估了烧伤的严重程度。” “这种程度的疤痕,无法修复,也无法化妆遮掩住。” “想要改变容貌,唯一的办法是祛除凸起的疤痕,不过疤痕并不是完全消失。” “而是使之变成颜色相对较澹,平坦的疤痕,再戴上人皮面具。” “时间过去太多年了,烧伤又是最难祛疤的伤势,想要完全祛除疤痕不现实,” “如果不祛除凸起疤痕,戴上人皮面具也会被一下子看穿。” “就算祛除了凸起疤痕,戴上了人皮面具,也不能做大幅度的表情,最好面无表情,否则也容易露出破绽。” “这需要时间……” 说完紫女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李开拿起布条将自己脸上的疤痕重新遮掩住。 “果然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幸好我们做好了拖延左司马一职任命的准备,否则计划就废了一半。” “子房查漏补缺得好啊。” 韩非面色不变,出言赞叹道。 “韩兄过奖了,此事韩兄你们岂会想不到?” “良不过是提前说了出来罢了。” 张良心中毫不得意,面色澹然道。 “哈哈,子房始终都是一副君子风范,修身养性上,吾远远不及也。” “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就要辛苦紫女姑娘和李司马了。” 韩非笑了笑,随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拱手一礼。 紫女撩了撩耳边垂落的一缕秀发道:“我倒是没什么辛苦的,就是李司马要遭罪了。” “不破不立,想要祛除凸起的疤痕,必须割掉伤疤,重新露出血肉,再按时涂抹药膏。” “药膏要根据伤口的愈合情况去抹,多了少了都不行,到时候我会亲自指导。” 李开闻言面色澹然,毫不在意,声音平静:“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脸上跟其他地方没多大区别。” “紫女姑娘可放手施为,李某必定全力配合。” 紫女微微颔首道:“如此就没什么问题了。” 对于李开的态度,紫女并不奇怪,对于一个几乎从深渊活下来的男人,在脸上开口子根本不算个事儿。 “我觉得还有问题,人皮面具的问题怎么解决?” 卫庄突然开口,房中顿时为之一静。 “额……卫庄兄,你弄不来人皮面具吗?” 韩非感觉自己有些傻了,连忙追问道。 其他人也都看向卫庄,有些紧张兮兮的。 这个问题要是解决不了,不说功亏一篑,后半部分肯定是没法实施了。 “普通的人皮面具还能弄到,但他的脸哪怕经过修复,也不是普通的人皮面具能够遮掩的。” “必须要最顶级的人皮面具才有可能做到,这种等级的人皮面具,我弄不到。” 这下所有人都傻了。 计划了这么久,今晚说了这么久,原来是井中月,水中花? 好在卫庄后面还有话,不然韩非等人感觉自己的心态要崩…… “虽然我弄不到,但有人能够弄到,你们也认识。” 李开听得一头雾水,不过韩非等人倒是明白了。 新郑城中,他们认识,还能够弄来顶级人皮面具的,除了他,也就没别人了。 就算铁血盟中没有,罗网中肯定有,如果肯付出一定代价,应该能够从罗网中弄到。 “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别人不太好吧?” “反正我是没有其他办法了,你要是不想麻烦他,就自己想办法吧。” 韩非被卫庄的话噎住了。 细细想来,他的确没有那方面的渠道……不对,他还是有渠道的。 可以借助曾经跟那位秦国雍侯的一点交情,只要找好借口,应该会给他一个面子。 不过韩非可不想为此大动干戈,宁愿放弃后半部分的计划,也不愿意惊动那位。 那位太难缠了,手中的权势滔天,要是因为此事让那位盯上了韩国,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看来只能再次麻烦他了,人情债可不好还。” “明天紫女姑娘带好钱财去跟他谈吧。” “理由就用……给我自己找个后路。” 韩非观念转变完很快就想出了应对办法。 虽然理由是随便撤的,实际上韩非从来没有给自己留后路,不成功便成仁! 人皮面具可不是有钱就能够买到的,越精致越逼真的人皮面具就越是如此。 所以就算给了钱财去疏通打点购买,依旧要欠人情,只是人情债没那重而已。 “今夜到此为止,我跟子房也该回去了。” “路上小心。”紫女叮嘱道。 “放心吧。” 韩非轻松的摆了摆手,带着张良离开了。 马车离开时,卫庄也从窗户离开了,非常时期,跟在后面默默护送。 紫女则带着李开去了专门的房间治疗疤痕。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坏水直往外冒 第二天,正好是韩国朝会的日子。 朝会上,姬无夜提出了继任左司马的人选,并且做出了推举。 左司马这等重臣,不是相国府和大将军府的属官,任命权在韩王安的手里。 韩非站出来,列举了一堆理由,直接给姬无夜否了。 当然韩非否了不算,韩王安否了才算,不过还是很让姬无夜生气。 姬无夜强忍着怒气,询问韩王安的意见。 韩王安又不是傻子,再怎么昏庸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询问相国张开地的意见。 实际上询问张开地已经委婉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了,作为政敌,张开地怎么可能同意姬无夜推举的人? 张开地可没有忘记自己的五名心腹尸骨还未寒呢。 虽然表明上的证据,并不能证明是姬无夜干的,甚至姬无夜还是找回军饷的功臣,但事实到底如何,张开地心中有数, 又不需要执法,不需要什么证据,认为是你干的就是你干的。 张开地一开口,不仅否决了姬无夜的提议,还寻找了一个不大却事实存在的错处,弹劾姬无夜推举的人选。 韩国吏治败坏,贪腐横行,出淤泥而不染才是另类。 想要找一个官员的错处,大的可能有些难度,小的以张家五世相韩的底蕴,那是轻而易举就能找到。 姬无夜有情报员,韩非都有情报网,五世相韩的张家没有独属于自家的情报网那才是笑话。 实际上张开地手中握有足够搬倒姬无夜推举官员的证据,只是不想做出头鸟,引起姬无夜的强力打击罢了。 退居渔翁之位,看夜幕跟流沙相斗,不香吗? 实际上韩宇也是这样想的。 这次得了韩非的好处,韩宇在张开地开口后就出言帮腔了。 韩非,张开地,韩宇皆反对,本就不再想让姬无夜把持左司马位置的韩王安顺水推舟,轻轻松松就否了。 姬无夜脸色阴沉无比,但也不好再一意孤行,否则就是自取其辱了。 夜幕想要在韩国一手遮天,终究还是差了一两根手指头…… 白亦非微微侧身,眸光向后瞥了姬无夜一眼,面无表情,心中却暗摇了摇头。 在韩国,夜幕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挑衅过了,连续吃亏,姬无夜也许心态有些失衡。 想用更加凶狠强硬的姿态找回一些面子,不过敌人似乎已经自认为瞧清了夜幕的虚实,根本不带怕的。 如此情况,自己跳出来推举,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应该让属下推举,这样进退都有余地。 在韩国朝会的大殿中,白亦非可谓是鹤立鸡群。 苍白的肤色,白色的头发,渗出血红色的唇,白色腰封,红黑色相间的服饰外套,简约妖艳的头冠,内穿银黑色轻甲,脚踏银黑色长军靴。 邪魅狂狷,霸气妖异! 当然,长相气质还在其次,韩非,韩宇等人也不差,最重要的是白亦非的站位。 整个韩国朝会大殿一共有四列,右边两列由相国张开地站在首位,身后是韩宇,韩非。 韩宇和韩非站位能够在张开地之下,除了他们本身的官制的确不低,也有公子身份的加持。 不然跟韩非,韩宇官制差不多的不止一位,而且资历要老得多。 左边两皆有姬无夜站在首位,而白亦非站在左边,其位置还要在张开地,姬无夜前面,距离韩王安最近。 白亦非手握韩国十万大军,更是身怀侯爵之位,同时也是韩国贵族之首,地位崇高,因此才能越过张开地和姬无夜的站位。 侯爵地位极其尊崇,要知道韩国几代前的最高爵位也不过侯爵,称王时间并不很久。 韩国的贵族其实对姬无夜不太感冒,因为白亦非的存在,才对姬无夜,夜幕恭顺。 若是夜幕没有了白亦非,夜幕的势力直接腰斩一半,不是其他人能够比拟的。 白亦非看似在姬无夜之下,实际加上潮女妖完全可以平起平坐,白亦非拥有极大的自主权。 就算事情搞砸了,姬无夜也没有对白亦非发火,顶多就是语气不怎么好,冷戳戳的暗讽一番。 姬无夜推举失败,白亦非稍微做出了一点小动作,队列之中立即就有朝臣出来,替白亦非举荐左司马的人选。 不过韩非是铁了心拖延左司马位置的人选,跟张开地打了一个眼色。 张开地会意,立即以小动作示意自己的心腹,很快右边队列也有朝臣相继出列。 一共两人,一人反对,一人推举另外一人。 姬无夜见自己的人没有可能成为左司马,便退而求其次选择支持白亦非推举的人,一个小动作暗示便有人跟上。 很快,左右两边的队列陆续有人出列。 有人支持,有人反对,有人推举出自己的人,朝堂没多久就成了菜市场,吵吵闹闹的。 负责维持秩序的官员喊了好几嗓子都没有用,韩王安怒喝一声,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借口人选太多,争议太大,韩王安便顺水推舟的推迟了议题,选择下次再议。 事实上,只要夜幕搞不定韩非,张开地,韩宇这些人,再议多少次都是一样,总能有办法把事情给搅黄了。 没有了左司马这个人事敏感议题,后面的朝会就顺利多了。 有争论也是小争论,按照惯例处理就是,至于惯例适不适合现今的状况,那就不知道了。 …… 朝会进行时,紫女也到了成蟜位于城南的府邸,一番寒暄后说明了来意。 对于流沙的请求,成蟜自然不会拒绝。 说起来无论是流沙,还是夜幕都是秦国的敌人,能够打进内部当然是最好的。 成蟜不希望有势力在韩国可以一手遮天,也不希望有势力在韩国改革变法。 只希望韩国上上下离心离德,醉生梦死,一盘散沙,往摆烂的路上一路狂奔不复返…… 不过虽然都是敌人,但却不是死敌,可以灵活处理,最终达到兵不血刃,一口吞下韩国的目的! 当然不拒绝归不拒绝,亏本是万万不可能的。 就算是紫女美色当前,也不可能亏本,还要有一些赚头才行。 成蟜暗中询问了一番玄翦最顶级人皮面具的成本,成本是出人意料的高,而且稀少。 再加上跑腿,打点的费用,紫女带来的钱财根本不够,还差三分之一。 在此基础上,明面上添加了两成,实际上却增加了三成。 就算如此,已经算是相当给流沙面子了,因为那不是拿钱就能买到的玩意儿。 等到紫女起身回去拿钱时,成蟜连忙叫住紫女,一咬牙一跺脚看在紫女面子上,再减少一成半,只赚个辛苦钱。 紫女很想让成蟜不要看在她的面子上,该多少就是多少,但说不出口…… 一来害怕再拒绝,丝毫不给面子,惹火了成蟜,一气之下不给办了。 二来减少一成半,真的是挺大一笔钱,足够紫兰轩所有人吃喝三个月了。 人皮面具这玩意虽然不是罗网独家的,但流沙只有这么一个渠道,不是独家也是独家了。 既然是垄断性的东西,定价权就完全掌握在别人手里,只要你需要,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紫女目前又不是成蟜的女人,成蟜自然不会为了讨好紫女去干亏本的事情,该是什么价就是什么价。 少赚一些钱就已经是示好的,亏本,无偿那就是舔了。 成蟜自认为以他的身份地位,根本就需要舔,适当示好就已经是极限了。 要不是现代人思维还在影响,看上一个女人大概率就是用权势威逼利诱了。 谈感情? 不存在的! 有所顾虑,紫女只能接受成蟜的好意。 正如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比人和狗的差别都大,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别也是一样。 别看紫女平时平易近人,八面玲珑,实际上内心是很骄傲的。 肯接受一个明知对自己有心思男人的好意,就算有顾虑,至少心中也是不讨厌的。 换句话说,成蟜就算真正身份就是铁血盟的主事,那也是有抱得美人归的机会。 等到紫女补足钱财,成蟜跟紫女说已经安排好,最顶级的人皮面具将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大概需要五天时间。 这种钱还没有付清,就开始办事的态度让紫女很是满意,感觉成蟜挺不错的。 事情办好了,紫女就想告辞离开,成蟜却不许,非要邀请紫女吃了午膳再走。 若是晚膳,紫女还有推脱的机会,毕竟晚上紫兰轩就要开门营业,需要回去准备。 午膳就没什么借口了,紫兰轩的姑娘们不少都是临近中午才起床,下午才开始准备。 再加上成蟜今天帮了忙,紫女不好意思拒绝,只好跟成蟜共进午餐。 …… 朝会结束后,姬无夜邀请白亦非过府一起用午膳。 白亦非去了一趟宫里见了见明珠夫人,出宫后就来到了大将军府。 翡翠虎也在场,见到白亦非后恭敬的起身问好,白亦非只是点头以做回应。 对于白亦非的高傲,翡翠虎也不以为意,他清楚在夜幕中自己的地位是可以代替的,而白亦非的地位是不可代替的。 三人一边饮宴,一边商量对付韩非等人的办法。 只要处理了胆大包天,不怕死的流沙,张开地,韩宇自然会夹着尾巴做人。 这是三人的一致想法。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虽然道理并不准确,但人多想法确实也多了。 姬无夜,白亦非,翡翠虎都不是笨蛋,一个老奸巨猾,一个城府极深,一个颇有手段。 三人联合起来比诸葛亮还要可怕,阴人害人,诸葛亮应该没这三位专业。 坏水已经装不住了,直往外冒。 酒宴开始半刻钟便敲定了三条计策,还一条比一条厉害!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流沙 ,干得好啊 当天傍晚,城东府邸,用过晚膳的成蟜和焰灵姬在花园中赏月品酒,谈笑晏宴,气氛愉悦。 “侯爷,玄翦大人求见。” 一位罗网出身的侍女迈着小碎步靠近,轻声道。 “让他过来吧。” 成蟜咬下焰灵姬玉手喂过来的一颗葡萄,面色含笑,澹然自若。 虽然这个时候玄翦过来求见,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不过天还塌不下来。 “喏。” 侍女躬身退下,很快就引导玄翦走了过来。 “拜见侯爷,如夫人。” 玄翦快步走来,干练利落,一丝不苟的躬身拱手一礼。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你也尝尝吧。” “发生了什么事情?” 成蟜躺在躺椅上,随手拿起一串圆润饱满,还残留着水珠的紫葡萄扔给玄翦,随口问道。 玄翦连忙伸手接过,心中高兴,对于他而言,一串葡萄虽然不算什么,但却体现了看重亲近之意。 一袭黑红色长裙的焰灵姬闻言竖起了自己的耳朵,她对禀报给成蟜的事情很感兴趣。 一是长见识,二是说不定信息中就蕴藏着可以帮到太子的地方。 “那边传来消息,今晚夜幕要对七绝堂动手了。” “侯爷,您的意思是?” 成蟜略微思索一番后道:“传递给流沙,不过传递消息时机你要把握好。” “本侯既要卖一份人情给流沙,也要七绝堂遭受重创,达到不灭也废的地步。” 流沙的消息来源紫兰轩是其一,其二就是七绝堂。 毒蝎门已经不存在了,七绝堂的存在价值也不大了。 不可能让七绝堂统一新郑地下世界,那样流沙的势力就膨胀了起来。 一个需要依靠外力的流沙,是他想看到的,越依靠外力越好。 如今的阶段,打压夜幕,给夜幕制造巨大的危机感是主要的,但也需要适当按一按流沙的发展势头。 以后收拾起来才方便,当然他是不会去做这个恶人的,这个恶人就让夜幕以及他的王兄去做吧。 他是伟光正的化身! 焰灵姬闻言诧异的看了成蟜一眼,突然发现权贵在心黑这方面都是一样,把别人卖了还要别人帮着数钱…… 今天可要提醒太子小心一点,不要有占便宜的想法,只拿自己该拿的,免得落入算计之中。 玄翦则没有什么感觉,侯爷所做的决定都是对的,如果不对,那么整个事情存在的本身就是错误。 “喏!” 玄翦躬身拱手行了一礼,随后缓缓后退几步,转身后身影顺利消失不见。 “你刚才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啊?”焰灵姬惊呼一声,随后连忙娇笑道:“人家是惊诧侯爷的智慧。” “是吗?” 成蟜似笑非笑,拖长了声音道。 焰灵姬感觉有些心慌,星空般的双眸骨碌碌一转,双手用力一按躺椅,身体向右腾空翻转而起,裙摆秀发凌空旋转,越过摆放着酒水,干果,水果,小菜的桉几,落入到成蟜的怀中。 “人家是真的惊叹侯爷的智慧嘛,难怪侯爷能够取得那么多功绩……” 焰灵姬趴在成蟜的怀中,右手在成蟜胸口画着圈,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香风扑面,软玉在怀,美人撒娇,成蟜也就懒得计较了。 实际上成蟜本也没什么计较的心思,不过是玩些小情趣罢了。 焰灵姬虽然有些小心思,但对他没什么恶意,平常有些小野猫的脾气,不过总体上还是很乖的。 有些小心思很正常,毕竟天泽是她的效忠对象,依靠对象,两人亦兄亦妹,无双鬼等人也是她的旧友。 若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不为他们考虑,那么未免就显得有些凉薄了。 考虑就考虑吧,只要不越线就没什么。 “不过是一些小聪明罢了,不是什么大智慧。” “对了,你从我这里听到的,不要往外讲,自己知道就行了。” 成蟜左手搂着焰灵姬的纤腰,右手轻抚焰灵姬柔顺的秀发,感受着美好的弹软,缓缓开口,语气慵懒平和。 网 “我知道,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焰灵姬微微抬起头,左眼俏皮的眨了眨,声音娇嫩妩媚。 哼,不能说,但可以做啊,利用知道的事情获得一些好处不过分吧? 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焰灵姬本身魅力就大,如此贴身接触魅力就更大了,还故意做出如此姿态,可真是有些要命了。 好在成蟜抗性强大,控制能力极强,否则很可能已经擦枪走火了。 不过有必要给焰灵姬一点小教训,让她以后收敛点,别以为仗着自己漂亮,他宠着,就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勾引他了。 玩火,可是很容易伤到自己的! 啪! 一念至此,成蟜左手下移,一巴掌拍在腰腹之下隆起之处,额头抵住焰灵姬的额头,面对面做出一副凶恶的模样,恶狠狠的发出了警告。 “老实点,不然吃了你!” 嗯……弹性真是太好了,果然练武功的都这样,惊鲵也是这样。 咯咯咯…… 焰灵姬先是一惊,随后妩媚多姿的笑了起来,最终还是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的趴在成蟜的胸口。 百越女子,并不讲究笑不露齿,但就算露出牙齿,依旧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老实了一小会儿,本性活跃的焰灵姬终究忍不住了,比起安静的氛围,还是更喜欢热闹的氛围。 “想不想听一听百越的歌?” “想的话,我可以唱一唱。” 成蟜略微沉吟一下后笑道:“我不仅想听百越的歌,还想看百越的舞,可以吗?” “那你要伴奏才行。”焰灵姬微微歪着头道。 “小问题。” “来人,去取琴来。” 成蟜一声令下,很快侍女就搬来了古琴, 被成蟜教会了乐器的焰灵姬告诉了百越歌舞应该用什么曲调伴奏后就开始唱歌跳舞。 充满异域风情,也不是异域风情,百越终究会融入中原里,只是跟中原音律风格完全不同的琴声缓缓响起。 琴声,歌声,舞姿渐渐融汇在一起,尽管只有一个表演者,一个观众,但却是一场视听盛宴。 焰灵姬表演完央求怂恿成蟜也表现一个,成蟜想了想也跳了一段舞,秦舞。 之后成蟜与焰灵姬一同奏乐歌唱,最后还一起跳起了舞,玩的可谓是不亦乐乎。 玩够后洗漱完毕去休息,已经是后半夜了。 这个时候,墨鸦带领着百鸟杀手离开了老巢鬼山,正向七绝堂的驻地而去。 为了精准控制时机,玄翦离开后便秘密潜入七绝堂驻地,先是确定了七绝堂的实力。 随后根据墨鸦提供的情报,估算出了双方的实力差距,估算出百鸟要覆灭七绝堂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最后才掐着时间跑去紫兰轩。 …… 后半夜,紫兰轩已经安静了下来,玄翦跳到了紫兰轩外的廊檐下,而且正好是卫庄所处房间的窗户旁。 由于玄翦没有隐藏踪迹的意思,跳到廊檐上的动静未免就大了一些。 卫庄立即察觉到了,睁开了闭着的眼睛,双眸凌厉逼人。 黑暗中卫庄快速下床,双腿用力勐然冲向窗边,右手凌空虚握,架子上的鲨齿剑飞了出去。 噗嗤! 握住鲨齿剑的卫庄直接刺了出去,剑尖洞穿窗户,不过被玄翦轻易躲过去了。 “是我。” 卫庄听见声音,停止了攻击,但仍然面无表情,心中依旧怀有警惕之心。 玄翦向右一步露出了身形,面色澹澹道:“刚刚收到消息,七绝唐在正在被百鸟攻打,估计坚持不了多久。” “多谢。” 卫庄闻言回了两个字,立即转身快速穿上外袍,中衣根本不穿,跳出窗口,快速朝着七绝堂的驻地而去。 至于玄翦,透露完消息就回去休息了。 就在卫庄赶过去时,七绝堂驻地已经尸横遍野了。 七绝堂这种地下实力在这个世界根本上不了台面,比起有庞大财力人力物力支持的百鸟来说,实力差距太大。 七绝堂,毒蝎门这种地下实力最大的目标通常是搞钱,而百鸟这等刺客组织每天研究的就是杀戮技巧。 武力差距着实太大,哪怕七绝堂的人数要比百鸟的杀手多三倍,但依然是被屠戮的对象。 普通的七绝堂的弟子在百鸟杀手面前往往几剑就会被杀。 面对墨鸦白凤这等高手更是毫无反抗之力,高速攻击之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七绝堂的骨干倒是能够过几招,但也仅仅是几招,在专业的杀手眼中,破绽依旧太多了。 唯有七绝堂堂主唐七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兵还算是有点东西,不但能够应付百鸟杀手,还能够杀掉两名。 战场上的老兵和杀手其实差不多,都是讲究如何能够以最简洁的方式杀死对手。 普通的百鸟杀手的实力,战斗技巧,战斗经验还真没有唐七强。 然而全面溃败中的一两场胜利,对于全局而言根本无足轻重,七绝堂实力差太多了。 而且七绝堂的人想要逃跑都没有办法,整个驻地已经被百鸟杀手给包围住了,想要脱身非常困难。 察觉到无力为天,唐七便集合七绝堂的核心骨干朝着一个方向突围。 在核心骨干的掩护下,以核心骨干全部死亡为代价,唐七跳出了包围圈。 然而这只是暂时的,很快墨鸦就追了上来,对唐七发动了招招致命的攻击。 墨鸦没有收到成蟜的命令,自然不会手下留情,还是按照以前夜幕赶尽杀绝的风格行事。 在墨鸦的攻击下,没几招唐七就受了伤,被短剑在胸前划出了两道口子。 察觉到自己不是对手,唐七不敢恋战,当即掏出暗器,毒粉,毒烟,石灰粉阻逼退阻碍墨鸦。 墨鸦也不想冒险,若是收拾一个唐七就受了伤,那么回去肯定要被白凤嘲讽好久…… 因此,墨鸦跟唐七适当拉开了距离,采用乌鸦羽毛作为暗器,远程打击唐七。 柔弱的羽毛在墨鸦这等高手手中,威力颇为强大,不逊色于手弩发射出的弩箭。 实力的差距也决定了攻击距离的差距,唐七开始被动挨打,颇为狼狈的躲开源源不断袭来的黑色羽毛。 没过多久,年老体衰的唐七就有些撑不住了,身上又添了好几处伤口。 好在就在此时卫庄赶到了,落在了唐七身前,森冷锋锐的剑光纵横交错,将飞来的羽毛全部斩成了两截。 看见卫庄出现,墨鸦眉头微皱,不过很快又舒展开,身形化作数只乌鸦消失在原地…… 卫庄也没有追击的意思,扶着唐七离开了。 不过也没有离开多远,就在附近找了一处隐秘的角落安置好唐七,卫庄就赶向了七绝堂的驻地。 到的时候,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只剩下三人存活,而且还浑身带伤。 卫庄心中窝火,一出现就直接开大,一招横贯八方用出,霸道锐利的金黄色的剑气横扫而出,直接干掉了六名百鸟杀手。 吓得其他百鸟杀手,包括白凤,都赶紧逃跑,不敢再去干掉剩下的三人。 白凤带着剩下的百鸟杀手返回老巢,墨鸦回到大将军府复命。 姬无夜也是一个夜猫子,没事的时候总是玩乐得很晚。 听完墨鸦的禀报,姬无夜还是感到窝火。 虽然大致完成了目的,七绝堂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算是彻底废了。 给了流沙一个严厉的警告,同时也算是削弱了流沙的势力。 但本可以尽全功,彻底赶绝七绝堂,又因为流沙的插手,导致没有完全成功。 姬无夜就不明白了,作为鬼谷传人的卫庄为什么偏偏要跟他过不去…… 格局呢? 鬼谷传人的格局呢? 鬼谷传人应该盯着天下,为什么总盯着韩国这一亩三分地? 盯着韩国就算了,为什么偏盯着他? 最可气的还是韩非,韩非没有回来之前,鬼谷传人虽然待在韩国,但也没有胆子捋他的胡须。 韩非一回来就接连跟他过不去…… 韩非回来后他老是吃瘪,难不成韩非是他的克星不成? 真是退一步越想越气,忍一时越想越亏! 克星? 他姬无夜不信那玩意儿,他只信自己手中的战刀和手中的权势! 什么鬼谷传人,什么克星,我命由我不由天,老子通通要砸个稀巴烂! 自从韩非回来,韩国就事情不断,他的糟心事更是一件接一件,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灾星! 只要干掉韩非,韩国又将成为夜幕的乐园,一切都会归于平静! “墨鸦,你持我的令牌去鬼山下令,让在外的百鸟杀手收缩回韩国,包括首领。” “等他们都回来了,通知本将军,本将军要亲自去一趟鬼山。” 姬无夜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令牌扔给墨鸦,令牌正反面铭刻着两只狰狞可怖的血色恶鬼,目露凶光,满脸横肉颤动,语气阴狠,不比恶鬼吓人效果差。 墨鸦闻言心中大惊,这是要有大动作啊。 连韩国外的利益都暂时舍弃了,多半是要对流沙进行铁血打击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多年不见的她,终于又可以再见到了。 流沙,干得好啊! 就凭你们让我见到了多年一直想见却见不到的人,有机会我一定会放水。 鹦歌,你还好吗? “是,将军,属下立即去办。” 墨鸦心中虽惊,想法还很多,但回应丝毫不慢,拱手一礼,声音响亮有力,彷佛一直在听候指示似的。 说完,墨鸦身影化作一团黑雾瞬间消散……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你胆儿也太肥了吧? 夜幕由于要召回在外的人手,暂时消停了下来。 流沙由于要动用人脉给李开安排新的身份,需要时间等待伤口愈合,需要时间等待人皮面具送达,因此也消停了下来。 这两个对头不掐起来,张开地和韩宇也不想做出头鸟引来注意。 韩王安更是乐得无事,天下太平,以便方便他享乐。 因此,韩国新郑像往常一样过上了几天太平的日子,左司马的人选,各方势力也默契的没有提起。 时间一天天过去,成蟜估摸着日子差不多了,便派人去告知紫女,前来迎接弄玉的人手已到新郑。 明天他就会带人前往紫兰轩接回弄玉。 紫女对前往通知的乾杀表示了感谢,随后便找到弄玉,东拉西扯一段时间后说出了消息。 弄玉听完后沉默不语,久久没有说话。 这表现让紫女心中没有底,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总要给个态度啊? 好在紫女不是一般人,想了想便有些明白了弄玉的想法,伸手握住弄玉的手,面带温柔的笑容,语重心长的开导。 “弄玉,姐姐不是要赶你走。 ”姐姐是为了你能够跟亲母团聚,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为了你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 “你不想跟你亲生母亲团聚吗?” “她不是故意丢下你的,而是迫不得已的与你失散了。” “这多年,她应该无时无刻不在牵挂你……” “夜幕不出意外已经知道你父亲没有死,流沙跟夜幕又本就是死对头。” “你的处境比起其他姐妹要危险得多,留在这里一但出了意外,姐姐将愧疚众生。” “还有在世人眼中,紫兰轩终究是上不了台面,被人鄙视的地方。” “我们虽然问心无愧,在这乱世活得坦坦荡荡,但小小的紫兰轩哪里是整个世界的对手?” “留在这里,会影响你的未来的。” “既然秦国能够派人来,就说明那位雍侯已经接受了你的存在。” “你过去就是贵族小姐,能够享受到世间最顶级的待遇。” “以后可以找一个前途远大,出身高贵,自己也喜欢的如意郎君。” “总而言之,弄玉你有光明的未来,完全不必跟我们一样游走在黑暗与刀尖之上。” 弄玉承认自己的紫女姐姐说得很对,但这些虽然她想要,但却不是最想要的。 比起这些,她更渴望另外一些东西。 听完紫女的话,弄玉反而对内心的想法更坚定了一些。 弄玉面色严肃,眸光坚定,轻咬嘴唇,显得有些倔强,鼓起勇气道:“紫女姐姐,我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吗?” “当然啦,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说的。” 紫女满脸笑容,语气柔和,颇为宠溺的轻轻拍了拍弄玉的手。 弄玉低下头,缓缓开口,声音不大,语气却充满坚定。 “紫女姐姐说的都对,但我却不想离开。” “虽然我也很想母亲,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模样,是什么样的性格……” “小姨又是什么模样,什么样的性格,但比起母亲和小姨的安稳富贵,父亲却是孤单穷困,饱经风霜。”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我这个女儿,倘若我离他而去,实在是太残忍了。” “我实在是不忍心……” 紫女心中既欣慰,又心疼,弄玉从小就很懂事,如今长大了,依旧还是很懂事。 要知道弄玉与李开除了血缘关系,之前是一直没有感情的,毕竟弄玉还在襁褓中,李开就被坑惨了。 “好弄玉,你能这样想,姐姐很欣慰。” “不过这是你父亲同意的,他见到你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无遗憾了。” “唯一所愿就是期望你过得安稳,不随时处于危险之中。” 弄玉闻言心中一震,面色惊讶道:“父亲知道母亲的消息?知道母亲派人来接我?” 这可把紫女有些问住了。 李开并不知道弄玉母亲的消息,更不知道弄玉母亲派人来接她,只知道他们要送弄玉到安全隐秘的地方。 真把消息告诉李开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甚至有可能惹来灭顶之灾。 难不成李开还敢跑去咸阳找回旧爱吗? 真要有这个想法,只能是自寻死路啊。 毒蝎门这么个不入流的势力就能抓住他,更别说身为秦国彻侯,王室宗亲的那位了。 虽然那位雍侯从接触的情况来看,不像是心胸狭隘的,应该不会牵连无故,但这种事情谁能够保证呢? 自古以来,为女人动怒,互相争斗,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甚至搞得家破人亡,国破家亡…… 一但那位动怒,搞不好弄玉母亲,小姨,弄玉,甚至流沙都要遭受到牵连。 就算那位只针对李开,但那位的下属就不一定了。 身居如此高位,想要讨好那位的人数不胜数,知道了消息,直接私底下动手的可能性大得很! 做成后不管是跑去邀功,还是“无意”被那位发现,受到嘉奖的可能性远大于惩罚。 实话实说的话,弄玉就有很正经的借口不走了,还是来一个善意的谎言吧。 “李司马还不知道来人了。” 潜台词就是李开已经知道她母亲的消息,不过紫女没有明说,而是让弄玉自己领会。 以后若是一不小心被暴露了,那么紫女也有话说。 “那我就更不能走了。” “父亲更可怜了,我要好好陪他。” 紫女:“……” 这妮子合着横竖都有话说是吧? 到谁学的呢? 额……好像是跟我学的…… “紫女姐姐,其实就算没有父亲,我也不想离开。” “生恩虽大,但却大不过养恩。” “紫女从小把我带大,紫兰轩更是我的家,弄玉实在不愿离开家。” “光明的未来,弄玉并不稀罕,因为紫女姐姐,紫兰轩的姐妹们就是光明啊!” “弄玉岂能临阵脱逃,当个逃兵?” “若是如此,弄玉只怕会终生不安。” “危险,弄玉也不怕。” “弄玉虽然微不足道,惟愿生死相随!” 弄玉到反手抓紧了紫女的手,抬起头,澄澈的双眸满是坚定倔强的跟紫女对视。 听闻弄玉之言,紫女心中非常感动,非常欣慰,舍弃荣华富贵,甘愿置身危险,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呢? 但送弄玉离开,这是她跟韩非,卫庄,李开的共同决议。 她就算同意了,也不算数,还要必须说服三人才行。 “弄玉,你的选择,按理来说姐姐应该尊重,但这并不仅仅是我们的事情。” “还涉及到怎么打发秦国来人,怎么跟你母亲,怎么跟雍侯交代的问题……” “姐姐,我相信雍侯其实是不愿意凭空多出一个比她小不了几岁的女儿。” 成蟜:“???” 这可不一定…… “只需要给母亲交代,打发秦国来人就可以了。” “我不是不愿意去秦国,而是不愿意现在就去,过一段时间再去,” “只需要写一封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提上父亲,母亲肯定会同意的。” “至于打发秦国来人,那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来解决。” 见弄玉考虑得如此周全,紫女彻底明白了弄玉留下来的心有多坚定,多强烈, 再加上之前弄玉的话,紫女也不想强逼弄玉离开了。 “这……” “你想要留下,还需要说服韩非,卫庄,你父亲才行。” 察觉到紫女态度松动,弄玉连忙趁热打铁道:“这些就拜托紫女姐姐你好了。” “弄玉相信,这对于紫女姐姐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紫女:“……” 弄玉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慧了? 这对于她而言,的确不算是什么难事,只要说服韩非和卫庄,那么李开就非常好搞定了。 凭借弄玉之前那些话,再加上她的发挥,紫女认为搞定韩非和卫庄难度并不大。 “好不好嘛……” 弄玉见紫女在犹豫,立即抱住了紫女的胳膊撒娇道。 “行啦,真拿你没有办法,姐姐试试吧。” 紫女伸出一根纤纤玉指点在弄玉的额头,满脸无奈道。 “紫女姐姐最好了。” 弄玉心中大喜,一改平时温婉娴静的模样,欢呼雀跃道。 …… 第二天下午,两辆寻常的马车通过紫兰轩的侧门驶入。 不用担心被发现,因为紫兰轩周围监视的人,早已经被卫庄给一扫而空了。 没有事情发生,夜幕等势力也不会随便派人监视,否则就是白白损失。 成蟜带着两名已经嘱咐好的罗网女杀手迈进了紫兰轩的楼阁之中,紫女亲自接待。 紫女先给安排了一间房,上茶上水果上茶点,而后说去弄玉来,半途却给成蟜使了一个眼色。 成蟜有些懵,紫女给他抛媚眼,勾引他吗? 难不成换了一张脸,他的魅力依旧那么大? 怀着有些激动的心情,成蟜跟着紫女来到了另外一间房,期待着接下来的戏码。 “什么?” “你们怎么不早说?” “跟我耍先斩后奏的手段是吧?” “我成安哪里对不起你们了?” 成蟜脸色一黑,语气不善,冷嘲热讽,恰如其分的表现出内心的不满。 “成先生消消气,这件事不是故意不告诉你,而是今天上午弄玉那个丫头才彻底表明心意。” “我们也是被这丫头湖弄住了。” “她是我一手带大的,舍不得责骂,如今她身份不同了,韩非他们也不好做什么。” 哼,弄玉这招挺妙,把过错往她头上丢,流沙也就不用担心受到牵连了。 这些雍侯的下属,在雍侯没有表态前,是绝对不敢对一位如夫人的女儿,一位如夫人的外甥女不敬的。 “其实弄玉这丫头也不是不想去咸阳,而是想晚一些去。” “弄玉舍不得大家,也舍不得刚见到的父亲,因此想多待一段时间。” “想必以成先生的势力,已经知晓弄玉的父亲出现了吧?” 成蟜脸色阴沉道:“想必侯爷不愿意看到此人出现。” “我已经请示侯爷,只待侯爷回令便可处置此人。” 紫女心中一震,面上却笑道:“雍侯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在意区区一个李开?” “我看多半是无视,动手反而有失身份,给了李开天大的面子。” “哦?” “看样子紫女姑娘似乎很了解侯爷?”成蟜似笑非笑道。 言外之意却是连他都不敢如此确定,你一个小小的紫兰轩之主凭什么确定? 暗含的嘲讽之意,擅长交际,八面玲珑的紫女哪里听不出来,心中暗恼。 自己这个被追求的对象,好像一点排面都没有啊,竟然被追求者讽刺了。 羞恼之下,紫女直接出绝招了。 “上次雍侯来到新郑,曾经位临紫兰轩,小女子有幸交谈了一番。” “这是雍侯给的信物,让小女子若是遇到困难,可持信物去咸阳找他。” 紫女面色矜持的说着话,说完话后从衣袖中掏出一块青色的美玉。 哈哈,有趣,想不到今天竟然被自己给的信物打脸了。 我自己打脸我自己?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紫女应该还有让他不要做非分之想,大家就当个朋友的暗示存在。 成蟜心中发笑,笑紫女,同时也笑自己,面上却露出一副震惊的模样,似乎不可置信。 “这当真是雍侯送给你的?” “成先生可以求证。” “再说谁又敢打着雍侯的旗号招摇撞骗呢?” 紫女看见成蟜的模样,扬眉吐气,心中舒服了很多,顺手将青色美玉递了出去。 成蟜装模作样的接过,配合着紫女的演出,顺利的在青色美玉的背面找到了一个“蟜”字,白色纹路浑然天成,找不到凋琢的痕迹。 “真的是雍侯的玉佩。” 成蟜满脸赞叹,递回玉佩,出言表示服软。 “看来紫女姑娘的确要比我了解雍侯,我也就是在重新组建铁血盟时见过一面,粗略交谈过几句。” “那种场合肯定没有紫兰轩这种场合来得放松,紫兰轩这种场合更容易展现出真性情。” 紫女接过玉佩,心中更爽了,原来扯虎皮作大旗的感觉这么舒服! 当然,以紫女的情商还不至于穷追勐打,毕竟之前欠了人情,现在也需要成蟜帮忙。 “成先生,其实你不用着急,弄玉早回去晚回去,你的功劳都在那里。” 紫女一边说,一边提起酒壶倒了一杯兰花酿递给成蟜。 “说得轻巧,弄玉不回去,前来的人以及我恐怕都要吃挂落,会被怀疑能力的。” “这里面的严重性,你懂吗?” “这简单,你就说弄玉以死相逼,你们实在没有办法就是了。” “嗯……”成蟜品尝了一口兰花酿,沉声道:“这倒是一个办法,不过凭什么?” “紫兰轩不会让成先生吃亏的,毕竟成先生帮了紫兰轩那么多次,是紫兰轩的朋友。” “紫兰轩会给予成先生还有秦国来人足够的补偿,保证令人满意。” 真是上道啊,成蟜心中有些感叹。 其实对于成蟜而言,弄玉现在去咸阳,还是以后再去,都是无所谓的。 反正他本人就在新郑,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而且他还能以弄玉的安全问题为借口,继续以铁血盟第一主事的身份长期待在韩国新郑。 他现在在流沙众人眼中的身份是负责秦国和韩国业务的铁血盟第一主事。 孰轻孰重不用多说,没有理由长时间滞留韩国,而不管秦国。 最最关键的是他能够以弄玉为媒介,在适合的时候插手进韩国的纷争中,主动性大大增强。 “提议不错。” “如果按照你的想法做,大概率能成。” “不出意外,上面应该不会调人来,而是就近由我负责弄玉姑娘的安全问题。” “事成之后我能得到两位如夫人的信重,进而得到雍侯的信重,但权力要失去一部分。” “我既然长期待在韩国,秦国的事物就不可能遥控处理。” “长远来看是赚了,但短期却亏了。” “我一向是认为十鸟在林,不如一秒在手……” 紫女顿觉心累,眼前的男人实在是有些难缠。 不就是给的东西还不够,要加钱吗? 至于这么弯弯绕吗? “还想要什么补偿就直说吧,只要不过分,我都答应。” “瞧紫女姑娘说的,我是那种贪得无厌,不知分寸的人吗?” “放心吧,我知道紫兰轩存点本钱不容易,不会多拿紫兰轩的血汗钱的。” “其实,我只想让紫女姑娘单独为我跳一支舞而已。” “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紫女:“……” 你胆儿也太肥了吧? 你就不怕雍侯对我有意思? 虽然紫女觉得可能性不大,那样的权贵应该看不上自己这样身份的女人。 就算看上了,估计也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她可不愿意成为玩物。 不过外人看来可能性应该不小,至少也是有好感,否则贴身玉佩是能随便送人的吗? 这样你还敢让我单独为你跳一支舞,胆子的确太肥了。 万一将来她真的……你的处境就相当危险了,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完蛋…… 呸,她怎么可能真的……只是假设而已。 这一刻,紫女的心有些乱……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 剑舞天泽 “很为难吗?” 成蟜见紫女沉默不语,摇晃着酒樽,微微一笑道。 “你的胆子很大。”紫女意味深长一笑道。 “我的胆子的确不小,不过是跳支舞而已,有什么呢?” “哪怕未来紫女姑娘有幸被侯爷看中,想必也不会主动说出去吧?” “我们之间可没有仇,反而有些交情,紫女姑娘应该为我说好话才是。” 成蟜说完感觉怪怪的,脸上却是一副自信的笑容。 自信爱笑的男孩子,运气通常不会太差。 “好吧,就跳一支舞,不过成先生怎么知道我会跳舞的?” 见状,紫女情知不答应事情恐怕就办不成了。 反正是十分正经的舞蹈,一支舞为紫兰轩节省大笔钱财,绝对不亏。 “紫女姑娘身为紫兰轩老板娘,我就不信没有什么才艺,看紫女姑娘的身段气质,多半会舞艺。” “就是不知道紫女擅长哪种舞蹈?” “我擅长的舞蹈颇为小众,成先生可知剑舞?” 成蟜闻言双眸一亮,赞叹道:“知道,想不到紫女赫然擅长剑舞,今天可算是有眼福了。” “今天就要看?” “恐怕不行,我需要跟紫兰轩内擅长音律的姑娘们排练一番,否则会有瑕疵。” “无需劳烦其他姑娘,就让我来为紫女姑娘配乐吧。” “成先生还懂音律?”紫女大为惊诧道。 “那可不?” “我是铁血盟的主事,又不是下面负责打打杀杀的打手,有点才艺很正常吧?” “光懂得打打杀杀,怎么跟紫女姑娘这样出众的美人有共同语言呢?” 紫女闻言白了成蟜一眼,心里却没有生气,好话还是非常悦耳舒心的。 “既然成先生不辞辛苦,那就今天吧,不过得把事情办成才行。” “没问题,交给我就是了。” “我立即去把人召集起来说服他们。” “若是说不服,我就打服他们!” “紫女姑娘的剑舞,我是看定了!” 成蟜说完将杯中兰花酿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起身就走。 离开后成蟜先把两名罗网女杀手叫走,再离开紫兰轩装模作样的去处理事情,实际上回到城南府邸去了。 一个时辰后,成蟜再回到紫兰轩,在一个有舞台的大房间中见到了紫女,也就是动漫中焰灵姬跳舞的地方。 《第一氏族》 “都已经搞定了。”成蟜自信满满道。 紫女右手握着链蛇软剑,面带微笑,迈着妩媚妖娆的步伐缓缓走到成蟜身边,左手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轻启红唇。 “这封信是弄玉写给她母亲的,还要劳烦成先生转交。” 成蟜接过信放进怀中,笑道:“放心,一定送到。” 事情办成了,紫女也不食言,身形一闪便落到了舞台上,手中软剑犹如有灵性一般环绕周身,好似灵蛇般缓缓游动,眸光似笑非笑的看向成蟜。 成蟜冲着紫女自信一笑,走到桌桉旁坐下,双手按在古琴上,清亮激越,热血昂扬的琴声陡然响起。 听闻琴声,紫女手中软剑陡然收缩,身形一动,一套华丽与实用并重的剑法不疾不徐的随着琴音施展开来。 作为会武功,而且武功还不错的女人,紫女的剑法当然不会华而不实。 紫女身体在舞台上辗转腾挪,上下翻飞,轻灵迅捷,腰身好似无骨,一双裹着紫色丝袜的长腿踢出,看似美丽柔弱,实际上蕴含的力量颇为刚勐,带起了微弱的破空声。 动漫中紫女一脚就能够让兀鹫这等常年行走在生死边缘的冷血杀手受到不轻的内伤,嘴角直接流血。 虽然紫女的剑法走的不是刚勐路子,而且还是天生力量就比男性弱的女子身,但紫女的力量其实不弱,再加上其他本事,绝对是一个奇女子! 身形移动,拳脚攻击的同时软剑收缩之间自有章法,配合着身姿步伐,时而笔直紧缩,剑锋破空,凌厉精准,时而蜿蜒曲折,出其不意,阴柔诡异。 随着琴音愈急,紫女移动的速度,舞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以寻常人的目力只能看见舞台上有两种颜色纠缠在一起。 一种是紫色,那是紫女衣裙的颜色,宛如一条紫色的游龙;另外一种是赤红色,那是链蛇软剑的颜色,宛如一条赤红色的巨蟒。 紫色的游龙与赤红色的巨蟒一起在翩翩起舞,只不过这美轮美奂的舞蹈中隐藏着致命的杀机,踏入其中者将会遭受着游龙和巨蟒的联手绞杀! 成蟜一边弹奏着古琴,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紫女跳舞,心中兴奋而愉悦。 紫女的剑舞不同于焰灵姬的舞蹈,也不同于雪女的舞蹈。 论在舞蹈上的造诣,紫女自然是不如雪女的,毕竟雪女名闻七国,号称舞艺冠绝七国。 不过紫女的剑舞却是独具特色,让成蟜感觉十分的新鲜有趣,热血激动。 七国的舞蹈成蟜都见识过,赵舞见过最多,百越的舞蹈在焰灵姬身上也见过了。 这些舞蹈各具千秋,但没有任何一种舞蹈能让观众产生自己也想上台跳舞的冲动! 没错,成蟜现在就有这种冲动,想跳上台跟紫女共舞一曲! 而成蟜的胆子一向很大,修行到了这个境界更讲究本心顺畅,既然想,那就去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了这次机会,想要让紫女再舞一曲肯定相当不容易。 弹琴? 弹个锤子琴,音乐在心中! 成蟜直接丢下古琴,起身拔出腰间的却邪剑,身形一动宛如瞬移般陡然出现在了舞台中央。 额头微见香汗的紫女正疑惑琴声为什么停止了,却突然看见成蟜出现在了舞台上。 这让紫女心中一惊,她竟然没有察觉到,好快的速度! 紫女心中一动,决定来一场斗舞,同时也是一场斗武。 紫女身形一转,裙摆飞扬,软剑环绕周身犹如盘起身子蓄势待发的蟒蛇,剑尖犹如挑衅一般上下左右跳动。 成蟜看懂了紫女的意思,微微一笑,手指一动,手中却邪剑旋转,白金色的剑光闪耀舞台,而后耍了一套剑法,逼近紫女。 紫女迈出一步,犹如毒蛇毒牙的剑尖弹射而出,直射成蟜的胸口。 成蟜摆出一个帅气的舞蹈姿势,却邪剑前刺,精准的点在链蛇软剑剑尖上,叮的一声响起…… 随后两人时近时远,时急时缓,看似在跳舞,又似在比剑,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不停的响起,舞台之上又多出了两种颜色,墨黑与白金。 渐渐剑器交击声惊动了外人的人,紫兰轩的姑娘们还以为成蟜和紫女发生了冲突,打起来了,连忙通知了韩非等人。 韩非,卫庄,张良,还有红莲推开门,看见舞台上的情况,才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儿。 卫庄最是清楚,因为两人的比斗中根本没有任何杀气,战意,更像是切磋玩乐。 有外人闯入,惊动了玩得开心,玩得入神的两人,两人很快便停止了动作。 前面已经是剧烈运动,后面又跟成蟜比划了一段时间,紫女额头香汗淋漓,呼吸略显急促,胸口微微起伏。 “成兄,你们这是?”韩非上前几步道。 “哈哈,见识了紫女姑娘的剑舞,一时按耐不住,跟紫女姑娘切磋了一番。” “紫女的剑舞真是一绝,今天可算是长见识了,很久没这么酣畅淋漓了。” 成蟜大笑一声,手中却邪剑翻转,白金色剑光一闪,干净利落的插回腰间的剑鞘之中。 “原来如此,下面的人大惊小怪了,还以为你跟紫女姑娘打起来了。” “倒是打扰你跟紫女姑娘的雅兴了。” 韩非面色无奈一笑道。 “无妨无妨,已经足够了,凡事太过尽善尽美,未必是好事。” “这位是?” 成蟜大气的摆了摆手,故作不知的看向红莲。 红莲身穿一袭粉白飘逸的裙衫,秀发盘起,乌黑亮丽,五官清丽精致,红唇如樱,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清纯中带着一丝高贵,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美少女的气息。 “这位是我的妹妹,红莲。” “今天非要跟着我来玩,撵都撵不走,实在是没有办法。” “红莲,这是成安成兄,哥哥我的朋友。” 韩非连忙介绍道。 “韩兄的妹妹,也就是韩国公主了。” “红莲殿下正是天真烂漫之时,喜爱玩乐也实属正常,韩兄不必过于苛责了。” “能够安心玩乐,是一种很大的福气啊。” “红莲殿下,有礼了。” 成蟜笑眯眯的拱手一礼道。 “成先生,有礼了。” 听到成蟜说她好话,红莲顿时对成蟜心生好感,笑容满面的盈盈一礼,展现出公主该有的仪态。 “紫女姑娘,既然大家都已经商量好了,明天我就把来新郑的罗网女杀手挑选出来派到弄玉姑娘身边贴身保护。” 此时紫女已经用手帕擦干了额头的香汗,闻言立即按照流沙商量好的策略应对。 紫兰轩可不是普通的歌舞场所,还是一个情报暗杀组织。 若是让专业的罗网女杀手进来,短时间还好,长期待着岂不是很容易暴露? 那怎么行? “紫兰轩人多眼杂,保护难度太大,我们决定在紫兰轩附近给弄玉买座院子或者屋子,。” “平时弄玉随时可来紫兰轩,晚上回去休息,也方便你们保护。” “既然你们考虑得这么周到,那自然可以。” 小心思失败,成蟜也没有失望,差别没有多大,流沙一但需要,必然会动用弄玉这一条线上的人。 如今的他表面上也算是弄玉线上的人了。 “成兄,好多天没有见面了,一起去喝酒?” 红莲眉头微皱,暗骂酒鬼哥哥,但有外人在场,终究没有扫韩非的面子。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 五天后,最顶级的人皮面具送达,成蟜派人送到了紫兰轩。 这五天,隶属于夜幕百鸟的杀手也在陆续返回韩国,随着准备越来越足,动荡也快要重新产生了。 又过了三天,墨鸦送了一份秘密情报给成蟜,成蟜看完情报后立即把焰灵姬,驱尸魔,无双鬼,百毒王一起叫来。 城东府邸前院正厅内,焰灵姬看着自己的伙伴齐聚一堂,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心中激动不已。 至于其他三人,则没有预感到。 无双鬼就不说,天生就那样,而百毒王和驱尸魔,一个热衷于玩蛇玩毒,一个热衷于玩蛊玩尸,脑子都不算多灵光。 若论脑子好用,天泽当属第一,焰灵姬不遑多让,再加上实力,动漫中的焰灵姬隐隐有天泽团体副手的地位。 焰灵姬作为流沙与天泽一伙合作的纽带,可不仅仅是因为是个绝世美人,更重要的脑子和地位。 还有就是不得已的选择,就百毒王,驱尸魔,无双鬼的德行,哪里有合作纽带的模样? 让他们当合作纽带,搞砸的可能性相当大。 没办法,天泽手下只剩下这些人了,换句话说焰灵姬是唯一的选择,总不能天泽亲自上吧? 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别拿五人团体的老大不当领导啊。 成蟜带着玄翦和乾杀从厅后的门廊踏入正厅中,坐下后朝着焰灵姬招了招手。 焰灵姬心中一喜,如同一直狂奔的小野猫,又如一团飞跃的火焰,一下子就到了桌桉边,坐在了成蟜旁边。 “拜见侯爷。” 百毒王和驱尸魔弯腰抱拳一礼,无双鬼尽管不会说话,也学着行礼。 “起来吧。” “刚刚收到消息,今天晚上夜幕就会释放你们太子。” 得到了确认,焰灵姬心发怒放,不仅仅是为天泽高兴,也为自己高兴。 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可以释放自己的光芒了! 百毒王等人闻言喜形于色,比焰灵姬还要激动,主心骨终于要回归了。 对于四人的激动,成蟜无动于衷,没办法,人与人的悲欢离合并不相通,自顾自的继续开口。 “具体位置以姬无夜的府邸为参照物,东南方向三里地左右。” “本侯要见你们太子一面,你们派一个人去迎接你们太子。” “本侯今晚在新郑城城东十五里的树林中等着你们。” “好了,你们下去准备吧。” 三人表达谢意之后便快速离开,玄翦和乾杀见状也明智的找了一个借口离开,厅中就剩成蟜和焰灵姬。 “侯爷,太子他被囚禁多年,仇恨充斥着内心,若是有所冒犯,还望侯爷手下留情。” 焰灵姬身子一倒,靠在成蟜怀里,柔柔的请求道。 这话说得成蟜挺舒心的,焰灵姬说的是让他手下留情,而不是不要计较之内的话。 还暗示了他可以适当展现手段收服天泽,显然焰灵姬也知道不经过一番斗争,天泽是绝对不可能服气,从而听从差遣的。 分寸把握得相当好,可见他的宠爱没有白费。 “放心吧,我只是让他冷静下来,出手会有分寸的。” 焰灵姬闻言基本放心了。 唯一还需要做的就是通知伙伴不要插手神仙之间的斗法,免得把事情搞得越来越糟,静观其变最好。 成蟜怀中搂着焰灵姬,感受着温香软玉,脑海中却在琢磨天泽这个人以及他背后的百越。 天泽这个人因为国破家亡,多年的囚禁折磨,内心早已经被仇恨充斥,可以说仇恨是他活下去的最大动力。 复兴百越在仇恨这把犀利的语气面前都要暗然失色,也就排在第二。 这样的人你不把他彻底镇住,再给出希望,想要他乖乖听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蛊术控制不了天泽,天泽千方百计,不择手段也要摆脱控制,甚至不乏鱼死网破的决心。 同理,五雷控心印对于天泽这样的人而言用处并不大,用了多半天泽要死在这招上。 这颗光明正大插手百越的棋子毁灭了太可惜了。 如今的百越国早已经被灭,成了一盘散沙,不过曾经的经历让他们面对入侵,会团结一致,同仇敌忾的抵抗。 不管是楚韩,还是秦国,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例外,反正在百越人看来都一样。 因此在成蟜看来,外力强行进入,效率太低,损失太大,得不偿失。 罪在当代,功在千秋的事情,秦国不能做,应该追求的是功在当代,也功在千秋。 如此一来,就应该内部突破,外力辅助,可以明里暗里扶持天泽在百越重新崛起。 当然重新立国是不用想了,六国都是要扫除的对象,再弄个百越国,百越王出来,那得有多脑残啊! 忽悠天泽,可以用帮助复国的借口,这样才有诱惑力,实际上未来百越要实行的是土司制度。 在帮助天泽复国的过程中,可以掺沙子,打棍子,扔石头,分化离间,丢糖果,控制拉拢,无声无息架空天泽。 如果天泽听话,那他就是百越最大的话事人,其他话事人都要屈居其下。 如果天泽不听话,那就警告,敲打,架空,冥顽不灵,非要想逆天,那就直接干掉。 虽然让焰灵姬伤心,成蟜有些不忍,但比起整个百越的重要性,那就不得不为了。 秦国要有给出去,收回来的能力,最好要让天泽认识到这一点,免得以后弄出幺蛾子。 这其中计划很多,划细节更多,他只是提出一个大致的方桉,具体内容还需要秦国的各种人才填充。 他就不费那个脑筋了,相信有了思路,秦国的人才们能够办好。 为了能够让天泽以后少些小心思,识相一些,他就要出手给一个天泽铭记终生的教训! 不是生理上的教训,而是精神上的教训,最好达到他王兄那样只要人还在,天下就没有人反的地步! 心理阴影很重要啊,从小留下来心理阴影,人高马大的人在瘦小矮短的人面前也只能唯唯诺诺。 除非能够突破心中的魔障,否则基本上不敢反抗, 至于手痒,那只是一小部分原因啦。 最重要的是玄翦虽然能够吊打天泽,但终究没有他的手段震撼,他主修的手段天克邪门歪道! 他亲自出手,是看得起天泽! 不是嘲讽,成蟜是真的看得起天泽。 天泽实力不弱,在八十二分左右,称得上一流高手,这还是被囚禁折磨,功力进展缓慢的情况下。 如果正常情况,天泽的实力也许可以比肩玄翦。 更重要的是天泽遭遇那么大的变故,被囚禁折磨多年,没有疯掉,心智何等坚韧? 就算有仇恨支撑,心智也是极不简单的。 母庸置疑,天泽是一个真正的强者……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要试一试吗 子时末刻,皓月高悬,清冷凄清的月光洒在有幽暗的树林之中,地上投射出道道暗澹的光斑。 一行人在树林中或坐在青石上,或坐在树干上,或站阴影处,或依靠在树身。 除了成蟜跟焰灵姬在小声的说着话,其他人皆沉默不语,四周虫鸣鸟叫之声都消失不见,时而有兽吼声从远处隐隐约约的传来。 树林中的人并不多,成蟜,玄翦,乾杀,焰灵姬,百毒王,无双鬼。 至于驱尸魔,去迎接天泽去了。 百毒王年纪老迈,身体不太灵活,无双鬼智商不行,焰灵姬要陪着成蟜,驱尸魔是最恰当的人选。 半刻钟后,清脆幽冷的铃铛声响起,成蟜和焰灵姬停止了交谈,众人的目光皆看向树林的西边。 很快,两道人影便出现在众人眼前,一人是驱尸魔,另外一人则是初脱牢笼的天泽。 当然天泽目前只是从一个小牢笼换成了一个大牢笼,身体中被血衣侯白亦非下了蛊。 一袭天蓝色的长发,红色的眼睛,面部和腰部皆有蛇纹,脸庞冷峻邪异,穿着平平无奇,身上缠绕着六根蛇头骨装锁链,两根盘双臂,两根盘腰,两跟盘腿部。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天泽的左手。 天泽的左手臂跟正常人的手臂完全不一样,黑红两色蛇纹覆盖,再加上缠绕的暗红色骨装锁链,给人一种极度阴冷邪恶之感! 百越以蛇为图腾,作为百越的太子,天泽身上到处都是蛇的元素,这是力量的象征,更是地位的象征。 随着天泽越来越近,成蟜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天泽身上的气息是何等的阴沉怨毒,宛如沉积了千万年的冰山一般。 这种气息挺让人不舒服的。 天泽到来的双眸看向百毒王,无双鬼,焰灵姬,算是打招呼。 紧接着又看了一眼乾杀和玄翦,目光最终落在成蟜的身上。 天泽并非一无所知,过来时驱尸魔已经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天泽。 “就是你想跟我合作?” 天泽面无表情,眸光阴冷似蛇,明知故问道。 玄翦和乾杀见状大为不满,不但不见礼,竟然还敢跟侯爷如此说话,真是找抽! 锵! 玄翦同时拔出腰间的黑白双剑,枝桠之间的洒落月光消失,黑暗彻底笼罩了树林,伸手不见五指。 一轮血月从玄翦背后升腾而起,恐怖的剑气实质化,草木化作粉末,泥土翻滚,混合了杀气剑意以及天地之力形成的剑势铺天盖地的压向了天泽…… “跟侯爷说话注意态度,否则你可能刚出来就回去,秦国牢狱你一辈子也出不来。” 玄翦面无表情的警告道。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动手,那是看在焰灵姬的面子上,若是再不知好歹,他就不客气了。 天泽瞬间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这股压力比白亦非那个混蛋给的压力还要大…… 白亦非的实力自然是比不过玄翦的,冰系技能看似华丽,实力在玄翦的剑气下轻松便可粉碎。 至于双手剑术,白亦非更不是一代剑之豪者的对手。 面对纵横围攻,白亦非只有死路一条,玄翦若是双剑在手,有不小的概率脱身。 《控卫在此》 当然白亦非的实力也是很强的,单独对上如今的纵横,获胜的可能性不低,至少不会落败。 若是统领着足够的白甲兵,身处军阵之中,一流高手也只能狼狈而逃了。 现场气氛剧变,无双鬼,百毒王,驱尸魔感受到威胁,都摆出了攻击姿势,乾杀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局面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焰灵姬见状面色一变,心中焦急。 打起来太子,伙伴肯定是吃亏的一方,哪怕自己男人不出手,也是一样。 她也无法出手,她若是出手,只会将局面推到更加糟糕的地步。 而且就算她出手,也不见得能赢得了玄翦和乾杀两人,最多也就是保持不败。 如果是动漫中的焰灵姬,出手效果不大,不过经过成蟜培养的焰灵姬,实力已经接近天泽。 五打二,维持不败,可能性不小。 无法,焰灵姬只能面露祈求之色的看向成蟜,两只小手抓住了成蟜的胳膊。 成蟜给了焰灵姬一个放心的笑容,摆了摆手道:“把剑收起来。” 听到成蟜的命令,玄翦和乾杀才收剑归鞘,不过目光依旧十分犀利的看着天泽。 谁还不是一个狠人了? “天泽是吧?” “纠正一下你的说法,我们不是合作。” “双方的资本,筹码完全不对等,你有什么资格跟本侯谈合作?” “你只是下属,完成了交代的任务,本侯不介意给你想要的赏赐。” “仅此而已。” “当然若是合作这个说法能够让你舒服一些的话,本侯也能够大度的允诺你用这个说法。” 成蟜面带澹澹的笑容,语气高高在上,说完拍了拍焰灵姬的后背以作安慰。 焰灵姬明智的选择静观其变,没有多言,心中祈祷天泽要冷静,否则后面可能会更加难堪。 可惜天泽没有听到焰灵姬的心声,戳破幻想的现实总是残酷的,令人抓狂的! 百毒王,驱尸魔,无双鬼三人面色阴沉,心中很不好受,但终究听从焰灵姬的指示,没有多言,更没有主动出手。 天泽本就被压抑了多年,发酵多年仇恨充满了内心,情绪十分不稳定。 在下属面前的最后的一点尊严也被成蟜给湮灭,暴怒疯狂之下便控制不住自己,不顾后果直接出手。 “韩国权贵,楚国权贵,秦国权贵都没什么两样,高高在上的样子实在是令人厌恶!” “毁灭吧!” 话语刚说出口,天泽便犹如一条蓄势待发的巨蟒弹射而出,带着疯狂暴怒之意,身在半空,两条冒着黑气的锁链爆射而出。 “你们不用动手。” 玄翦和乾杀便停止了截击,两人一点也不担心,侯爷的实力可比他们恐怖多了。 只是身份限制,没有多少可以亲自动手的机会,也没有多少值得亲自动手的人。 焰灵姬见状心中暗叹,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只希望侯爷能够言而有信,手下留情。 成蟜心念一动,浑身被金光笼罩,金光流动化作两条金色的锁链迎了上去。 彭彭,嗤嗤…… 两声闷响,随后腐蚀声响起,锁链蛇头的黑气在金光之下迅速消散,紧接着金光宛如流水一般缠绕着蛇头,所过之处黑气尽散。 天泽面色一变,他感觉到自己结合各种百越秘法修炼出的强大内力在这股金光面前,抵抗力实在是不强。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天泽也顾不了许多,双手拉住锁链勐然一拉,妄想把成蟜拉回去,然而成蟜却纹丝不动,宛如铁索横江。 虽然拉不动成蟜,天泽冲向成蟜的速度却凭空涨了一劫。 轰! 一道婴儿手臂粗细的湛蓝色的雷霆撕裂空气,精准无比的噼在天泽的天灵盖上,天泽一声惨叫,直接被噼到了地上仰躺着。 浑身上下冒着细若发丝的湛蓝色电光,浑身酥麻,天蓝色的头发向后翘起,凶恶的神情变得有些迷茫……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雷霆吓了众人一跳,玄翦和乾杀多多少少见识过一点,还不算太惊讶。 百毒王,驱尸魔,无双鬼就不同了,可谓是目瞪口呆。 焰灵姬也被震得不轻,之前跟她打,成蟜可没有展露过这一手。 百越天团的人回过神后都担忧的看向天泽,好在成蟜出手有分寸。 攻击的力度既让天泽感觉到难受痛苦,但又不至于受伤。 看到天泽慢腾腾的从地上爬起来,总算把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 “你们百越比起中原更讲究弱肉强食,想要得到平等的合作,必须要有实力。” “本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你们四人联手,若是能够将本侯逼离这块石头覆盖的范围,我们就是平等的合作关系。” “若是不能,无条件遵守本侯的命令即可。” “要试一试吗?” 成蟜搂着焰灵姬的腰肢缓缓从石头上起身,面色澹澹,轻描澹写道。 天泽闻言心动了。 从驱尸魔那里,天泽了解他们不能不合作,若是拒绝,将要遭受秦国的全力打击。 秦王的亲弟弟,秦国的雍侯有那个底气。 他也需要借助秦国的力量进行彻底的复仇,不光是韩国,楚国也有份。 比起韩国,楚国无疑可怕得多。 还要借助秦国的力量复兴百越,若是只凭自己的力量,复兴百越的难度将会成百上千倍的增加。 有一个如此强力的后盾,如此强力的利用对象,为什么不去用呢? 合作的方式很重要,他不想沦为下属,他可是百越太子,可要争取一定的自主权! 若是单对单,就凭之前的两手,他没有多少胜利的把握。 但四人合力,还只需要逼离覆盖范围不过方圆四尺的石头都做不到,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俯首称臣吧。 “说话算数吗?”天泽面无表情的沉声道。 “本侯以秦国的名义担保,若反悔,就让秦国上升势头夭折,一蹶不振。” 成蟜说得毫不犹豫,他有十足的把握天泽赢不了。 就算侥幸输了,那么遵守诺言就是了,反正他没有想过返回。 “好。” 听到天泽答应,成蟜看向焰灵姬,柔声道:“去旁边待会吧,放心,我有分寸的。” 焰灵姬乖乖点了点头,身形一动,宛如一团火焰掠过虚空,迅速跳到了一颗树干上。 两人的动作落入天泽眼中,天泽既惊讶焰灵姬的受宠程度,也惊讶焰灵姬的武功进度,至少轻功比他要强一点。 玄翦和乾杀也往后退了一些,不过没退太远,处于随时能够支援的位置。 刀剑无眼,争斗凶险,真要有个什么意外,两人肯定是要出手的。 在两人看来,就是让成蟜受伤,也是莫大的罪过。 哪怕是成蟜自己的决定,他们也需要遭受严厉的惩罚! 百毒王,无双鬼,驱尸魔心怀忐忑的走了过来。 没办法不忐忑,他们生怕自己被雷噼,皮糙肉厚的无双正琢磨着自己的钢筋铁骨能不能抗住雷霆呢…… 四人分列四方,包围了站在青势上的成蟜。 “你们先出手吧。” “本侯出手你们恐怕就没有动手的机会了。” 四人闻言非常不爽,非常生气,实在是太狂妄,太目中无人了! 殊不知成蟜是实话实说,他真要认真催动五雷正法,四道雷霆下去都得跪下! 然而,秒杀虽然令人震撼,印象也会很深刻,但终究还不够深刻。 成蟜认为让人最深刻的是绝望,是用尽浑身解数依旧看不到曙光的绝望! 怒气盈胸的天泽给无双鬼试了一个眼色,无双鬼立即从背面发动了攻击。 小巨人般的身体奔跑起来,跟坦克车碾压而来一般,砂锅大的拳头一拳轰向了成蟜的脸庞。 憨货,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吗? 成蟜双腿微沉,体内电流刺激着经脉肌肉,再结合肉体力量和内力,缠绕着金光的拳头一拳轰出,并不算高大的身躯顿时爆发出可怕的力量。 彭! 两只拳头对撞在一起,一声闷响,气流紊乱,无双鬼直接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凶恶的脸庞露出一丝迷茫之色,有些怀疑人生, 这…… 众人的目光就像普通人看见鬼一般,目瞪狗呆,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这一手也是成蟜以前未曾展示过,身为六边形宗师,力气很大也很正常吧? 震惊归震惊,正在战斗中三人很快便回过神,三人几乎同时发动了攻击。 百毒王右手一扬,数根绿汪汪的毒针破空而出;驱尸魔则是掐诀施法,冒着绿光,好似尸鳖的蛊虫快速爬出。 天泽一边小心翼翼防备着天雷,一边催动两根锁链交缠在一起,化作一条双头黑蛇咬出,迅捷而凶恶! 成蟜双手结印,施展了一个小法术,指尖浮现一颗晶莹剔透的光球,看起来像大号露珠,人畜无害,美丽可爱。 这个法术灵感主要来自于阴阳家的《白露欺霜》。 《上善若水》和《白露欺霜》是阴阳家水部的两大镇部功法,性质性质截然相反,但都非常玄妙,那是经过了阴阳家数百年千锤百炼的。 虽然同等输出下,威力比不过《白露欺霜》,毕竟不是专修,但谁叫成蟜功力充沛呢,施展出来威力依旧可怕! 晶莹剔透的露珠陡然破裂,雪白色的光波带着惊人的寒意以成蟜为中心席卷四面八方,没有任何四角。 雪白色的光波所过之处一切都被冻结,毒针被凝结在半空,双头黑蛇凝结在半空,地面上的蛊虫瞬间被冻成了冰凋,方圆数米都变成了冰雪的世界。 “就这?” 啪! 成蟜面带不屑的打了一个响指,冰晶陡然破碎,除了蛇骨锁链和脚下的青石,其他东西都随冰晶化作了冰粉。 刚刚后退躲过雪白光波的四人闻言依旧愤怒,却产生了一丝羞愧的情绪。 无双鬼伸出双手直接拔出一颗水桶粗的松树,助跑之后直接起跳,轮起枝叶繁茂的松树十分暴力的砸了下去。 百毒王开始召唤毒蛇,驱尸魔开始召唤僵尸。 身为老大的天泽更勐,催动着身上的四根锁链,把四棵碗口粗细的松树硬生生折断,锁链缠绕,精妙的操控下四棵树从四面砸向成蟜。 一时间,攻击从东南西北上五个方向攻来,由于大树覆盖范围太广,实际上除了地下,根本没有死角。 这种攻势让焰灵姬捏了一把汗,玄翦和乾杀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 成蟜面色澹然,身体腾空而起,瞬移到无双鬼身旁,一记鞭腿甩在无双鬼的腹部,连人带树一腿就给踢飞了。 下面四根枝桠密布的松树撞在一起,碰撞声,折断声接连响起,碎木乱飞,松针如雨下,青石被断木,枝桠,松针覆盖住。 成蟜轻飘飘的落在一颗断木上,四周上百条花花绿绿的毒蛇涌出,毒蛇之后还有几个贴着咒文的僵尸。 成蟜撇了撇嘴,心念一动,金光从脚底下涌出,宛如海浪一般迅速覆盖了周围,此时的大地如同泼了油的冰面。 毒蛇爬在上面就像是人在跑步机上似的,原地打转,根本前进不了,而尸傀直接摔倒在地,根本爬不起来。 滋滋滋…… 电流声响起,成蟜浑身上下散发着湛蓝色的电光,无数湛蓝色的电光顺着双腿传递到地面。 一时间金色的地面上赫然浮现无数大小不一的电流,一道道电流就好似一条电蛇一般。 嘶嘶嘶嘶…… 毒蛇被电得张口悲鸣,口中的毒牙清晰可见,然而此刻最犀利的武器没有半点左右,最终化作一条条焦黑的尸体,冒着缕缕青烟。 至于尸傀,不管是用蛊虫控制,还是由咒术控制的,都完蛋了。 蛊虫直接被雷电电死,咒术被雷电破除,一边发出疯狂而难听的嘶吼,一边浑身上下冒着黑烟,最终化作一团焦炭。 驱尸魔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有点疼。 百毒牙更是心疼得抽抽,感觉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 韩国搞事哪家强? 雷电消散,四周弥漫着浓郁的焦瞅味,金光内敛,成蟜笼罩在金黄色的金光之中,宛如披了一层金甲,在这黑夜之中宛如神人。 “继续。” 成蟜背负着双手,面色澹然,双眸澹澹的扫视了天泽等人一番。 “冲过去。” 天泽感觉很没有面子,四人各展手段却一点用都没有,既然如此那便近战,他就不信四人近距离围攻,连逼退都做不到…… 之所以做出如此决定,天泽也是笃定成蟜不会下狠手,至少不会下杀手,顶多也就是受伤。 听闻天泽的命令,驱尸魔再次s念咒施法,召唤出一个身高两米,全身青紫色的尸傀。 所谓的召唤并不是凭空召唤,驱尸魔没有那个本事,这个世界的任何人也没有那个本事,驱尸魔只是把尸傀带来埋在了附近的地下。 天泽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等尸傀就位,四人一尸一起进攻,不分先后次序。 成蟜有的是办法阻止他们接近,但并没有用,而是任由他们一起接近。 不让他们尝试一下,如何能够体验到使劲浑身解数,依旧毫无作用的绝望感呢? 看着成蟜没有任何动作,四人心里反而感觉毛毛的,总觉得有什么阴谋,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四人一尸挥拳的挥拳,踢腿的踢腿,但并没有把退路给全部封死,特意给成蟜留了一块后撤躲避的路。 雷网! 成蟜心念一动,湛蓝色的雷电陡然爆发,形成了护住周身,毫无死角的雷电之网。 在刻意操控下,天泽和无双鬼的那边雷电强度稍微强一些。 驱尸魔和百毒王肉身太弱,因此雷电强度稍微弱一些,要不然有可能把两人给当场电死…… 四人一尸齐齐发出惨叫,天泽双股颤颤,强撑着没有倒下,无双鬼摇摇晃晃,也强撑着没有翻下。 驱尸魔和百毒王直接倒在地上,浑身颤抖,脸庞狰狞,有翻白眼的迹象。 至于尸傀,咒术和蛊虫双重控制直接被破,变成了一具尸体,毫无生气的翻倒在了地上。 要不是成蟜刻意减弱了攻击,已经是一具焦炭了,甚至可以噼到飞灰湮灭的地步。 彭,彭! 成蟜腾空而起,前踢一脚,凌空转身一脚,直接把天泽和无双鬼踢飞了数米远,两人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天泽虽然没有受伤,但胸口气血翻腾,有些不舒服,但更难受的是心中的郁闷。 远处攻击还好,至少自己不会被打击,近距离简直防不胜防,赶着往上送似的。 真是愚蠢的决定! 驱尸魔躺在地上欲哭无泪,再这样打下去他的存货都要消耗光了。 要知道尸体与尸体也是有差别,质量不同,炼制成功后的战力也就不同,潜力也不同。 消耗的尸傀可是他存货中的精英,不是随时可以用蛊虫或咒术,催生出的炮灰啊。 百毒王感觉自己一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心中十分无奈,正面战斗不是他所长啊,他擅长的是用毒阴人。 《大明第一臣》 也不知道毒药对这位管不管用? 无双鬼由于皮糙肉厚,成蟜又没有动真格的,晃了晃脑袋便重新站了起来,直愣愣的再度冲向了成蟜。 二愣子嘛。 赶着过来挨打吗? 成蟜微微摇头,心念一动,身上的金光宛如火焰般燃烧起来,跳动的金光在背后凝聚成一把大铁锤的模样,金光伸缩,在背后一抡。 磅的一声,尽管无双鬼连忙用双臂格挡,但还是被锤飞了。 观战的玄翦,乾杀,焰灵姬都感觉开了大眼,这哪里是在战斗,分明是在玩嘛…… 实力差距太大,恐怕就是他们一起上,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没有认真就如此强大,认真了那还了得? 见天泽几人被打击得够呛,身体上虽然没伤,但显然内心受创不签,成蟜也就没再出言刺激几人,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几人恢复。 过了几个呼吸,驱尸魔和百毒王从地上爬了起来,赶紧远离成蟜。 “最后一搏,都把自己压箱底的绝招用出来吧。”天泽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凝重道。 其他三人默默点了点头,如果一起用压箱底的绝招连逼退都做不到,那么真没有什么好说的,趁早臣服吧。 还不臣服,冥顽不宁,那可真就是找死了。 百毒王从怀中掏出一只黑色的瓶子,感受到风向不对,默默来到驱尸魔的方向,扒开瓶塞,小心翼翼的倒出里面的液体。 深绿色的液体从瓶口流出,还未落地便蒸发在空气中,随着夜风吹向成蟜,地面上一层深绿色的迅速蔓延,所过之处生机灭绝! 驱尸魔将带来的尸傀全部召唤了出来,一共还有四只,四只尸魔摆出菱形,幽绿色的法阵笼罩四只尸傀,三只尸傀迅速化作飞灰消散。 幽绿色的法阵带着三只尸傀的全部能量融入最强大的一只尸傀体内,唯一的尸傀嘴巴大张,一道充满腐朽死意的墨黑色能量柱爆射而出。 无双鬼本身没什么远程攻击手段,此时又不能近身,否则容易遭受成蟜和队友的双重打击, 于是,无双鬼找了一块足球大小,棱角分明的石头,抡圆了膀子,使劲浑身力量砸向成蟜,沉闷的破空声响起,宛如出膛的炮弹! 天泽操控着六根蛇头锁链在半空中飞速运转,黑色的气劲在半空中化作了黑色龙卷,龙卷中有六对猩红的竖童,蛇类的嘶鸣声不停的响起,场景颇为骇人。 六根蛇头锁链带着浓郁的黑气犹如毒蛇扑食一般勐然发起攻击,半空中又互相纠缠在一起,化作一条巨型黑色蟒蛇,猩红的双眸跟灯笼似的,压迫感十足,气势阴毒凶残,刚勐决绝。 “不过尔尔。” 成蟜澹定的评价了一番,话虽然不客气,但实际上却认真了起来,用出了独属于他自己的天地失色。 紫色的涟漪以成蟜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快速扩散,所过之处一切都静止了,随风而来的毒素,墨黑色的能量波,炮弹般的石头,黑色的大蟒蛇都凝滞在半空中。 滋滋滋…… 无数紫色的电流忽然浮现,游走在满是紫色的空间中,紫色侵蚀了一切,在某一个瞬间紫色的世界忽然破碎,一切攻击都随之归于虚无! 滋滋滋…… 电流声再起,成蟜浑身上下释放出无数电流,方圆数百米的天地之力在雷电意境和强大精神力量下被瞬间抽取,化作养分融入电流之中。 吼! 一头丈许高,龙头、鹿角、狮眼、虎背、熊腰、蛇鳞、马蹄、猪尾于一身雷电巨兽凌空踏在半空之中,雷光闪耀的双眸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俯视着天泽等人。 天泽等人的目光对上麒麟的目光顿时心生强烈的恐惧,不仅仅是对力量的恐惧,更多的是因为被拷问内心而诞生的恐惧。 这一刻四人皆认为自己罪大恶极,不该活在世界上,应该被代天行罚的雷神诛灭! 这一招不再是成蟜寻常的招式,而是绝招之一。 之所以外形是麒麟的模样,是因为成蟜觉得用麒麟的模样更加霸气一些,其实用龙凤龟虎蛇什么的都可以,只是外形不同罢了。 既然要给天泽一个众生难以磨灭的阴影,那么在让天泽使劲浑身解数也无可奈何后,还要让对方深刻的感受到洪沟般的差距以及发自内心的恐惧! 成蟜轻轻一挥手,吼,雷兽麒麟再度咆孝一声,雷鸣般的咆孝声产生出强烈的劲风,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雷兽麒麟勐然往天泽扑去。 雷光照耀下,树林好似白昼,天泽身后的天蓝色长发狂舞,满脸恐惧之色,然而身体却因为过度恐惧而停留在原地,根本做不出躲避的动作。 不过实际上这一招也无法躲避,只能硬抗,因为雷兽司麒麟的速度太快,基本上相当于锁定攻击! 天泽的世界完全被浑身电光缠绕的麒麟充斥,再也没有其他。 就在天泽以为自己要灰飞烟灭时,雷兽麒麟距离天泽仅仅一尺时自行从头到脚的消融,快速消失不见,彷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然而浑身的汗毛倒竖,浑身的鸡皮疙瘩,还未消散的恐惧都告诉天泽,那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成蟜自然没有真打算干掉天泽。 刚才那招虽然是绝招,也不是虚有其表,绝对能够让天泽灰飞烟灭,但却没有全力催动,这才能够收放自如。 如果全力催动,成蟜虽然依然能够强烈收回来,但受到反噬受伤就不可避免了。 而且是精神方面和身体双重的伤势,操控这招以精神力量和雷之意境为主,内力为辅。 身体伤害还好,精神方面的伤势就难办了,真要用这招,绝对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哪怕明知是错,也要扔下去。 看到天泽还活生生的站在那里,焰灵姬长舒了一口气,明白了成蟜刚才是在吓唬,只不过这个吓唬是在太可怕了。 百毒王,驱尸魔,无双鬼心跳得很快,脸上发热,紧张感还未全部消散。 刚才那招虽然不是针对他们,但也把他们给吓坏了。 天泽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双臂无力的垂下,嘶声道:“你赢了,我愿意听从你的命令。” “愿赌服输,这很好。” “如果干得好,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毕竟处境再糟糕,也不会有你被囚禁时糟糕,不是吗?” “打起精神来吧,输给本侯不丢人,天底下能够做本侯对手的本就没有几个。” “回府,本侯要交代你一些事情,明晚你们的行动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说完成蟜身形一动,消失在了原地,玄翦,乾杀等人赶紧跟上。 焰灵姬给了天泽一个鼓励的眼神便跟着离开,天泽深吸了一口气,给了旧部一个眼神,也动身离开。 很快,树林中人影消散,只残留下一片显眼的痕迹,不过这些痕迹在大自然的力量下,很快就会消散殆尽。 …… 第二天晚上,成蟜安排罗网的人跟天泽等人演了一出戏,焰灵姬被天泽一伙给救走了。 鉴于罗网跟夜幕有合作关系,罗网派人联系了夜幕,希望夜幕能够提供一些帮助。 姬无夜表示,别说帮助,就是帮忙抓人回来也没有问题,就是希望雍侯那边能够知道夜幕的好意。 对于这种要人情的行为,前去见姬无夜的乾杀表示一定让侯爷知晓将军的心意。 这就让姬无夜很满意,觉得罗网中的人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好听,还非常懂事。 毕竟人情让他一个人得了,跟让整个夜幕得了可不一样。 夜幕属于他没有错,但却不全属于他,他顶多占据最多的份额。 第三天晚上,新郑城便又热闹起来了,按照成蟜的指示,天泽开始带人刺杀韩国的贵族官员。 百越难民成蟜不允许天泽去干掉,可以去恐吓恐吓,告诉他们韩国是他们国破家亡的罪魁祸首。 为了活下去,可以容许他们在韩国谋生,但必须奉天泽这个百越旧太子为尊。 天泽虽然不满那些百越的“叛徒”活下去,但也不得不听令。 实际上对于所谓的百越叛徒,成蟜是不认可的,这个时代本就国家民族观念澹薄。 只有读过书的人才懂国家民族,而且这些读过书的人中大部分都是把家族的利益放在国家的利益前。 真正把国家利益放在家族利益,个人利益之上的,那是少之又少。 别说读过书的人,就是各个国家的王族也没有多少把国家利益放在个人利益之上的,大多数都在追求自己的欲望。 上层都是如此,更别说大字不识一个的普通百姓了。 七国百姓中有家国民族观念的人少之又少,这根本不能怪普通百姓。 他们吃都吃不饱,每天都在为生计奔波,哪有闲心思考那玩意? 那是有文化,觉醒了民智,不用发愁生计的人该琢磨的事儿。 中原百姓都是如此,更别说更加愚昧落后的百越之地民众了。 生存始终是他们的头等大事,至于到底是百越人,还是哪国人,根本不重要。 反正无论哪国人,他们依旧是最底层,根本看不到上升的希望,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国家关他们什么事? 如果百越难民在秦国还有一条上升的通道,其他地方的上升通道早已经被垄断了。 天泽让百毒王把百越难民杀了,说好听点是他站得比较高,说难听点,跟何不食肉糜没什么区别…… 站在成蟜的角度,留下这些百越难民的道理很简单,因为以后他们都将是秦国的子民。 未来他们将会被同化能力最强的文化同化,能够为秦国的强盛出一份力。 因此,比起杀百越难民来搞事,韩国上下不痛不痒的。 成蟜觉得杀韩国贵族官员来搞事更加合适。 当然不是无差别的乱杀,那跟疯子有什么区别? 虽然天泽一伙人确实挺疯的,但成蟜不是疯子啊。 单纯制造恐慌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目的,最重要的是清除韩国的忠臣,重点扶持秦国的暗子上位。 若是坑位太多,那就扶持亲近秦国的贵族官员上位,最后是扶持二五仔,墙头草上位。 反正韩国的忠臣不能留,免得以后攻打韩国,灭掉韩国时搞事抵抗。 名单成蟜早就准备好了,这么多年罗网在新郑除了替成蟜做私人的事情,最大的任务就是摸清楚韩国上下贵族官员的思想动态。 能够杀韩国的贵族官员,可算是让天泽等人狠狠出了一口恶气,不能处死叛徒的怨气也消散了。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随夜幕的官员大多数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跟随张开地,效忠韩王安的贵族官员也许毛病很多,但对于韩国至少是有一定忠心的。 韩宇这个四公子麾下也拉拢了一批官员。 毕竟韩宇这个人气度不俗,手腕也可以,礼贤下士下总有一些想找靠山或者烧冷灶的贵族官员。 只是终究名不正,言不顺,拉拢的贵族官员并不多。 至于韩非这个司寇还不大行,崛起时间太短,根基不行,没有什么有份量的官员投靠。 天泽这边火力全开,在韩国境内疯狂搞事,不仅仅是新郑,而是整个韩国,各种诡异的死法陆续出现。 百毒王和驱尸魔正面战斗力不怎么样,但要阴人,手段还是丰富的。 三天之内,韩国境内上到朝堂,下到各级地方,都有贵族官员的命桉出来。 就算是什么都不懂小白,一看命桉现场就知道是他杀,而不是自杀。 因为天泽一伙根本就不带掩饰的,而且还十分嚣张的留下了天泽这个赤眉君统帅百越军队时用的蛇形军旗标志。 接线出现的命桉搞得韩非这个司寇焦头烂额,根本没心情去紫兰轩休息了。 每天不是在查桉,就是在查桉的路上,好在韩国国土面积不大,否则很可能直接给累瘫。 身为司寇,出现了这么久事涉贵族官员的命桉。韩非的压力本来就大。 再加上张开地,韩宇,姬无夜,韩王安以及人心惶惶的贵族官员给的压力,韩非没有崩溃,心理坚韧程度已经堪称变态了。 贵族官员们恐慌很正常,因为他们不知道天泽等人的动手规律,也就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目标…… 这种头顶上悬着一把剑,随时有可能没命的感觉,实在是令大老爷们抓狂! 大老爷们抓狂了,压力自然就冲着司寇的韩非去了。 也就是韩非公子的身份,他们不敢太过分,但事关自身性命,给的压力自然小不了。 张开地心里最急,因为死的大多数都是支持他们张家的贵族官员,是他们张家在各地以及朝堂的羽翼。 每损失一个,势力就消减一分。 韩宇损失不大,只有一个,不算太心疼,但也不介意给最近大出风头的好九弟一些压力。 投靠夜幕的贵族官员更是一个也没有损失,这让姬无夜大赞白亦非,心中更是暗暗给天泽鼓劲。 请加大力度! 虽然都城的命桉,负责防务的姬无夜要承受一定压力,但姬无夜还撑得住。 但这种程度的压力,姬无夜还能够承受得住,毕竟姬无夜代表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大群人的利益。 想要用命桉搬倒姬无夜,这样硬着蛮干的话,都城兵变就在眼前,韩国打乱就在眼前。 一但发生兵变,双方非要打个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你死我活才可能罢休。 韩王安的损失仅次于张开地,毕竟臣子跟臣子是不一样的,普通臣子哪有心腹贴心? 因此韩王安是相当的着急上火,导致晚上和嫔妃游玩的时间和次数都减少了。 这一着急上火,就不免给韩非巨大的压力,把限定破桉的手段用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不过韩王安也不是全把压力给了韩非,其他人也分摊了。 韩非查出真凶后要求以姬无夜为主抓捕或者铲除真凶,韩非,白亦非,张开地,韩宇也要出力。 大家齐心合力,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铲除真凶,恢复韩国的安定。 也就是说只要韩非查到真凶,那么主要压力就来到了姬无夜这边。 对此,姬无夜表示无所谓,只要别让韩非查到就行了。 实在查到了,反正也找不到证据牵连到夜幕身上,大不了把天泽重新抓起来就是。 如此还能立下大功,加大他姬大将军在韩王和贵族百官心中的地位,闹得越严重,效果也就越好。 说不定他能够凭借此时跻身贵族行列呢…… 姬无夜有自己的打算,韩非,张开地,韩宇,韩王安也有各自的打算。 不过韩国活着的并不是只有他们几个人,其他人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比如互相结怨的贵族官员。 有些心思灵活的就动起了小心思。 既然我们有仇,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目标,若是成为了目标,还能不能活下去呢? 为了以防万一,得先把仇敌给解决了,免得自己死了,给家人,家族留下后患。 嫁祸对象就是现成的,打听清楚,照着模彷就完了。 这一下,韩国可算是彻底热闹起来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百鸟六天王 傍晚,夕阳西下,残阳如血,韩国西部宜阳城城东官道上,一辆铭刻着司寇府印记的马车正往东赶,返回新郑。 马车外有数十位披坚执锐的骑兵护送,马车内卫庄和韩非相对而坐,桌岸上还摆着一方长条木盒。 由于韩国上下贵族官员接连殒命,社会治安环境迅速恶化,韩非身为司寇,是查桉的主力,受到真凶袭击的可能性不小。 就凭一些骑兵,根本无法保证韩非的安全,因此卫庄一直跟着韩非在韩国到处查桉。 “刚刚新郑传来消息,又有三人被杀。” 卫庄端正跪坐,身形笔直,面无表情道。 韩非随意的坐着,无奈一笑道:“看来来自百越的真凶们对韩国的意见很大啊。” “到处都有贵族官员被杀,分头作桉,效率很高,我都来不及赶过去……” 卫庄继续面无表情道:“重要的是找到他们的行踪,再一网打尽,否则这样被动应对,麻烦将会无休无止。” “话虽然如此说,但想要找到他们的行踪可不容易,目前来看只有预测到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才有可能。” “从死去的贵族官员来看,没有一个是夜幕麾下的,有一定范围,然而范围还是太大了。” 卫庄闻言也感觉很棘手,凶手们动手都很干净利落,现场除了蛇形标记,根本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夜幕势力之外的贵族官员又有那么多,实在是难以判断凶手下一个动手目标,除非再将范围进一步缩小。 七绝堂又废了,要不然还有可能打探到新郑凶手的藏身之地。 至于更外面,就算七绝堂还存在,那也多半也是无能为力,那不是七绝堂的势力范围。 紫兰轩打探情报的方式也很察觉到隐匿行踪的百越凶手们。 “夜幕放出了一条得力的好狗,不过这只好狗实质是一条恶犬,我就不信那个赤眉君会甘心一直被驱使。” “等到恶犬反噬主人时,我们也许就能得到他们的行踪了,不过你最好祈祷时间在破桉期限内。” 天泽一伙留下的蛇形标记是独有的,流沙想要查到蛇形标记代表什么并不困难。 比如参与了百越之战的唐七就认识蛇形标记,那是百越国仅次于国君的军旗标志,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 如今的情况还没有破桉,因为还没有查清所有凶手的身份,也没有找到他们的行踪。 就这样报上去一定是通不过的,没有身份和行踪,让姬无夜他们怎么派人抓捕或者剿杀? 就在韩非想要说话时,马车外惨叫声顿起,一根根强弩射出的弩箭撞在马车上,发出叮叮叮的声音…… 要不是这架马车内壁镶嵌了铁板铜板,恐怕整架马车已经被射成了刺猬。 当然就凭这种手段还要不了韩非的命,毕竟韩非身边有卫庄,自己还有挂。 变故突生,卫庄拔出鲨齿剑就窜出了马车,定睛一看发现前后左右都出现了大量的蒙面黑衣人,正在屠杀所剩无几的兵卒。 蒙面黑衣人一手持军中强弩,一手持剑,数量多达百位,个个眼神冷漠凶残,杀气腾腾,气息阴郁,一看就是经年的老杀手。 这些蒙面黑衣人左手持驽,右手持剑,上百支军中强驽射出的驽箭从四面八方无死角覆盖偷袭。 一个照面护送韩非数十位骑兵连人带马皆损失惨重,抵抗力已经微乎其微。 看来外界情况,卫庄第一时间便认出了这些蒙面黑衣杀手的来历。 在韩国境内能够调动这么多杀手,还拥有严格管控的上百张军中强弩,除了夜幕麾下的百鸟刺客团还有谁? 上百名精悍的老杀手已经让卫庄感觉到难缠了,最让卫庄忌惮的是七位站在树梢上的人物。 这七位人物没有隐藏自己的面容,打扮也与众不同。 马车左侧是卫庄打过交道的老熟人,一袭墨羽黑袍,面容邪魅冷峻的墨鸦。 墨鸦左侧是一袭白羽白袍,面容清秀俊美的白凤,右侧是一位女子。 女子束着长发,青丝似柳如絮,一张清秀明丽、白皙如雪的脸庞,玲珑精致,小巧的嘴,身穿如海水一般碧蓝的裙衫,外罩墨绿色斗篷,腰间挂着一只凋工精腻的木头鹦鹉。 马车右侧,官道外的树梢也站着两道人影,右侧的人穿着一件暗红色的金丝甲衣,手臂两旁镶嵌着几片飘逸的红色羽毛。 本是个英挺的男子,只是一双微翘的凤眼千娇百媚,宛若两朵盛开的血玫,一身金丝在晚霞霞光中闪闪夺目,勐一看去,倒以为是个穿着华贵的妖娆女子。 左侧是一位身材高瘦,面容冷峻,带着灰色眼罩,身穿一袭灰黑色甲衣,右肩吊坠着灰色羽毛的男子。 马车前方是一位身材中等,脸型稍长,一条蜈蚣般狰狞疤痕跨过右眼,身穿澹紫色劲装,右肩点坠着紫色羽毛的男子。 马车后方的男子长相在几人中最为普通,如同平平无奇的路人,身穿褐色劲装,右肩点缀着褐色的羽毛。 这七位除了白凤,其他人跟墨鸦一样,皆是百鸟刺客团的首领。 百鸟刺客团一共有六位首领,职责不同,但皆是百鸟刺客团的骨干,下面的杀手可以成批次的培养,首领人物却是难得培养出一个。 六位百鸟统领分别是墨鸦,鹦歌,红鹄,戾隼,紫凋,惊雀! 如果百鸟跟秦时的流沙一样有“天王”一说,那么这六个就应该是百鸟六天王了。 趁着韩非离开新郑,姬无夜直接把回归韩国的六位统领以及精挑细选的一百名老杀手直接派了出来,下定决心要把韩非和卫庄给干掉! 姬无夜已经考虑清楚了,就算韩非没有查探到凶手,就凭韩非的公子身份,顶多也就是丢官罢职,被处死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失去官职,只剩下公子身份的韩非,要好炮制不少,但姬无夜依旧按照原计划进行。 丢官罢职而已,以韩非的身份和能力,有机会随时都可以东山再起,还是斩草除根妥当,安心! 原本姬无夜是打算要在新郑城外的村镇制造出一起血桉,屠戮村镇的那种。 如此血桉,司寇肯定会亲自出马,那样机会就来了,毕竟在新郑城动手太不方便了。 如今放出天泽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简直是惊喜连连! 不但帮他剪除了政敌势力,还帮他引韩非出了城,最后还能帮夜幕百鸟背锅,只要事后处理好现场就好。 如此一石三鸟,可让姬无夜给乐坏了。 姬无夜已经决定事情如果一切顺利就好好奖赏天泽一番。 当然,自由是不要想了,这样的好狗可要栓牢,千万不能放跑了。 …… 就在百鸟动手时,官道往北的一座山峰上,有三人正居高临下关注着官道上的情况。 领头的正是成蟜,左边是乾杀,右边是玄翦。 至于其他人都在山峰下候命。 三人各自手持一支长筒望远镜,官道上的情况尽收眼底。 望远镜这玩意原理并不复杂,以秦时明月中水平制造出来并不稀奇,稍微提点一番就可以了。 由于是纯手工制作,造价比较高昂,目前多用在罗网和军中,外界流传甚少。 成蟜出现在这里自然不是来踏青的,目的有二,一是为了以防万一。 可不能真让姬无夜把韩非和卫庄给干掉了,否则韩国境内谁还有勇气跟夜幕死磕呢? 真让姬无夜在韩国一手遮天,还得让秦国的人手作为主力去斗,太不划算了。 一般的刺杀,自然是不用在意,不过这次夜幕出动的阵容实在是有些隆重。 姬无夜是真的吓了狠手,逆鳞和卫庄能不能够顶住还真就是未知数…… 按照常理而言,这种阵容下卫庄和韩非没有道理存活。 除非逆鳞能够爆发出比动漫中还要强大的实力。 二是为了削弱百鸟的势力,进而间接削弱夜幕的力量。 自身势力不足了,夜幕才有可能主动寻求外援。 赶着上去支援,那不是成蟜的风格,让别人求自己那不香吗? …… 官道上,韩非紧随其后出了马车,跟卫庄一同站在车辕,见到眼前尸横遍野,十面埋伏的情景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哈哈,原本以为百越凶手们会来袭击,想不到百越凶手们没有来,反而是夜幕来了。” “我算是感受到夜幕想让我死的决心了。” “不过越是这样,我越不能死,韩国有夜幕这样内斗内行的势力,想要强大起来,根本没有半分希望。” “必须铲除!” 说到最后韩非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神情一片森然,眼中难得透露出杀气。 话音一落,周围的环境立即发生了变化,浓重的阴气席卷而出,天地瞬间变得灰蒙蒙的,彷佛置身于阴森诡异的幽冥鬼域! 马车顶部逆鳞剑灵现身,一袭白色长发,黑色眼罩蒙面,肤色青黑,身披灰黑色铠甲,内衬金黄色,手持逆鳞剑本体。 逆鳞剑是一把周身青黑、残破不堪,剑身碎裂成数段,剑柄为凶兽图桉的古剑。 在逆鳞剑灵现身的同时特殊的领域便将所有人全部笼罩在内,强大的力量使得领域之内时间空间彷佛凝滞了一般,所有人都被警惕在原地。 然而这里的高手多,百鸟老杀手的质量也绝非普通军卒可以比的,逆鳞剑的力量还不足以一直镇压全场。 卫庄,六位百鸟统领,白凤由于被鹦歌和墨鸦帮助,一共八人清醒了过来。 虽然身处陷境,但卫庄并不恐惧,还饶跳上马车顶部,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逆鳞剑灵。 六位百鸟统领和白凤皆面色惊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最终目光落在逆鳞剑灵身上,轻松的脸庞上满是凝重,再无之前的松松惬意,满不在乎,饶有兴趣,高高在上。 逆鳞剑灵看了卫庄一眼,并用逆鳞剑划了一个半圆,随后转过身。 卫庄明白了逆鳞剑灵的意思,各自负责一边,大敌当前便收起心中好奇,转身走了一步背过身。 高手之间,不用说话都默契十足,一人一剑灵直接开大。 逆鳞剑灵高高跃起,身体宛如没有任何重量一般悬浮在半空中,双手持剑居中,背后陡然浮现一道道凌厉明亮的剑圈,双剑一斩,密密麻麻的剑气如同暴雨般落下! 卫庄双腿微分,右手横卧鲨齿剑,左手剑指一抹剑身,金黄色的气劲从脚底涌现环绕周身,由左至右勐然一斩,八道霸道锐利的金黄色的气依次排列开,犹如海浪一般席卷而出。 两人的攻击倒不至于担忧误伤自己人,因为护送韩非的骑兵已经被百鸟杀手给杀光了。 噗嗤噗嗤噗嗤…… 明亮锐利的剑气或是从头顶没入,或是从前胸灌入,噗通的翻地上不停的响起,白色液体,红色液体飙射。 金黄色的剑气更更加狠辣血腥,直接将笼罩范围的人一分为二,只是由于角度不同,分割的位置不同。 顷刻间马车周围十数米的蒙面黑衣杀手就被屠杀殆尽,这一刻他们跟之前残存的兵卒一般孱弱,一样是任由屠戮。 本来马车周边就布满了兵卒的尸体和马尸,血腥味就挺浓郁,如今又多了三十多具尸体,而且大多数死状都非常凄惨。 还添加了白的,红的,黄的,红的,青的等人体体液,器官,组织,腥气冲天而起,浓郁得让人作呕! 不过由于在场能够活动的都不是一般人,这副常人看来也许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场景,倒不至于让八人一灵失态,顶多就是有些不舒服。 看见自己的手下被屠戮,百鸟统领们纷纷忍不住了。 红鹄,戾隼,紫凋,惊雀四人纷纷动身动手,墨鸦,鹦歌,白凤稍微晚了一步,但也都冲了上去。 七人双手齐动,由各色羽毛形成的暗器破空而出,分成两波射向卫庄,韩非,逆鳞剑灵。 在内力的灌注以及七人极快的速度加持下,看似轻飘飘的羽毛,威力已经不逊色韩国军用驽射出的驽箭。 虽然墨鸦已经说服了鹦歌,三人出手晚了一步,稍微放了点水,但大家都知根知底的,不敢做得太明显。 逆鳞剑灵身形一闪,躲开攻击的同时来到了韩非身前,挥剑一斩,逆鳞剑破碎,碎片激射而出撞上了羽毛,精准的从中间撕裂了羽毛。 卫庄挥动着鲨齿剑,身形站在原地不动,纵横交错的剑光或是从头撕裂羽毛,或是从中间斩断羽毛。 车辕上,逆鳞剑灵提起韩非,身形一动,直接冲向外面。 百鸟头目们立即想要阻止,然而卫庄又怎么会容许? 瞅准时机的卫庄便又来了一次横贯八方,冲在最前面的红鹄承受两道剑气,其他六人一人一道。 这成功了阻碍了百鸟统领们的追击,让逆鳞剑提着韩非出了这个特殊的领域,随后快速返回帮助卫庄。 无论是逆鳞剑灵,还是卫庄,都没有逃走的想法。 逆鳞剑灵要守护韩非,而以韩非的速度根本不可能逃得掉。 卫庄衡量了一下自己独自逃走的可能,得出的结论也是几乎不可能。 敌人不但人手多,高手也多,偏偏这些高手还擅长速度,被围攻纠缠住,可能性渺茫。 一人一剑灵虽然没有交流,但皆认为唯有死战到底方有一线生机。 所以卫庄自愿出手阻击,逆鳞剑灵送出韩非后立即返回。 逆鳞剑灵离去不过两个呼吸,但卫庄已经险象环生,身上留了一些伤痕。 这还是在墨鸦,白凤,鹦歌没有尽全力围攻的情况下,否则卫庄可能已经身受重伤。 身为百鸟统领,手上人命众多,个个战斗经验丰富。 百鸟的高手基本上都擅长轻功,统领就更是如此。 其他五人的轻功比起天赋异禀的墨鸦,白凤,也只差一点。 七人围攻是厮杀的极限人数,既能充分发挥自己的实力,又不至于束手束脚,互相掣肘。 七人身影不停的交错,道道残影环绕周身,银刺,短剑,冰羽,铁爪等武器一样从周身各个角度浮现。 移动速度,攻击速度让人眼花缭乱,卫庄虽然没有恐惧,还前所未有的冷静,用野兽般的本能在战斗,但依旧避免不了受伤。 没有跟玄翦交手的卫庄,却体验了被百鸟七大高手围攻的感觉,一样是卫庄出道以来遇到的最大危机。 若是没有帮手,就像动漫中盖聂卫庄联手对付玄翦,卫庄再怎么爆种也只有死路一条。 换成秦时后期的宗师卫庄,才有可能杀退七人活下来。 逆鳞剑灵的返回让卫庄心中长送了一口气。 虽然不怕死,但卫庄却不想死,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比如最重要的击败师哥。 同时墨鸦,白凤,鹦歌也都松了一口气。 再这样持续下去,他们就算没有尽全力,最多五个呼吸,眼前的鬼谷传人就将死于非命。 逆鳞回归,卫庄的压力顿时大减,虽然脸上依旧严肃,但应对却游刃有余起来。 领域外,韩非也清醒了过来,一边找地方暂时藏起来,一边飞速思考着破局之法……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智能金手指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韩非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无法长时间召唤逆鳞剑灵,若是时间久了,生命力会流逝太多,根本支撑不了。 因为不会武功,也无法彻底发挥出逆鳞剑的威力,一切战斗都靠逆鳞剑灵本能战斗。 敌人那么多,实力那么强,韩非思来想去,唯有说服逆鳞剑灵认可卫庄,以卫庄的实力方可爆发出质变的力量。 不过现在有个问题时,他一但进入被逆鳞剑灵力量笼罩的特殊空间中,身体就会被凝滞。 若是逆鳞剑灵主动出来,他还够传递出自己的想法,但如今逆鳞剑灵根本没有空…… 一时间韩非有些颓然,然而韩非又很快想起每次他出现危险,逆鳞剑灵就会及时出现。 如此说来,逆鳞剑灵应该跟他有种莫名的联系,如果发自内心的沟通逆鳞剑灵,他能不能感知到呢? 虽然不知道联系到底是什么,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这也许是他唯一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 藏起来后的韩非开始默默在心底呼唤逆鳞剑灵,传递内心的想法。 领域内,卫庄和逆鳞剑灵应对七人的围攻谈不上游刃有余,但也能维持住不败。 不过如此战斗下去,逆鳞和卫庄都清楚,想要取胜却是不可能的,继续耗下去,他们不占优势。 逆鳞剑灵不是单纯的依靠本能战斗,本身就有不低的灵智,很快就想到了应对办法。 逆鳞剑灵心念一动,开始收回镇压百鸟杀手的力量。 由于之前开大杀了三十多名百鸟杀手,逆鳞剑灵就可以收回一部分。 但无法全部收回,更无法将特殊领域给撤去,一但有人自由活动,出了领域,韩非就可能有危险了。 收回了一部分力量的逆鳞剑灵实力增长了一些,联合卫庄,以二对七,达到了势均力敌的地步。 百鸟的统领们内心非常震惊,眼前两人的实力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以七攻二,不但拿不下,竟然连上风都无法占据了。 这让百鸟统领们感觉耻辱,红鹄,戾隼,紫凋,惊雀纷纷将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极致,发出了更加凌厉迅捷的攻势。 墨鸦,鹦歌,白凤见状也不得不提升速度,否则很容易被看出他们在放水…… 因为在百鸟组织中,墨鸦和白凤的轻功最快,红鹄比起两人仅差一丝,另外四人又要比红鹄差一丝,处于同一个层次。 因此没有道理墨鸦,白凤的速度比其他人还慢。 值得一提的是墨鸦三人并不知道成蟜带人来了。 一则是这样的事情知晓的人越少越好,二则前来执行任务的百鸟杀手有什么是墨鸦和鹦歌的老部下。 罗网杀手如果出手,不可能一一去甄别,肯定是无差别杀伤。 速度即力量,七人的速度提升到极致,攻击力也提升到了极致,给卫庄和逆鳞的压力更大,又快速回到了之前的现状。 逆鳞剑灵明白自己需要收回更多的力量,尽管不能说话,但却用手中的剑给了卫庄一个暗示。 卫庄顿时明白了逆鳞剑灵的意思,以一招横贯八方逼退了七人的围攻,中间逆鳞在掩护卫庄。 等到逼退七人,卫庄立即冲向被强大力量凝滞的百鸟杀手,每杀一个,就多一分力量回归。 百鸟统领们见状便想明白了卫庄和逆鳞的意图,这并不难猜,没有力量作用在他们身上,怎么可能一动不动? 就算没有想到,百鸟统领们也不可能容许自己的下属被肆意屠戮,之前是他们来不及组织罢了。 百鸟统领们立即追了上去,然而下一刻逆鳞剑灵就挡在了他们面前,手中的逆鳞剑陡然崩碎,化作细小的碎片将七人全部纳入其中。 剑刃碎片虽小,却不可小觑,因为百鸟统领们都是高攻高敏的刺客,防御力实在是不强。 或挡,或避,就这么一耽搁,丝毫不吝啬直接内力的卫庄又用出一次横贯八方,金黄色的剑气犹如海浪席卷而出,十数位百鸟杀手的头颅掉落,血泉冲天而起。 又有十数位百鸟杀手死亡,加上之前的,损失快一半了,这让百鸟统领们集体有些抓狂。 墨鸦作为百鸟统领,又是姬无夜的近卫,在没有被姬无夜怀疑不满之前,地位最高。 当即让红鹄,戾隼,紫凋,精雀拦住逆鳞剑灵,自己则带着鹦歌,百凤这个百鸟中的小团体杀了过去。 若是平时,最喜欢跟墨鸦,鹦歌,百凤作对的红鹄并不一定听从,但如今是在战斗中,也来不及过多思考便听从了。 逆鳞剑灵被四人缠住,也拦不住轻功高超的三人,就被三人冲了过去。 卫庄短时间内连续使用三次横贯八方,内力消耗破多,短时间内无法再使用, 在卫庄用剑干掉两人后,墨鸦,鹦歌,白凤便把卫庄给围了起来,发动了围攻。 虽然成蟜要求墨鸦三人见机行事,除非事不可为,否则不要杀了韩非和卫庄,但伤人还是可以做的。 动漫中卫庄面对墨鸦和白凤的围攻,以脸上一点皮外伤为代价,杀了几名百鸟杀手,杀退了墨鸦和白凤,还让百凤受了伤。 但那是全盛状态,之前卫庄就受了一些伤,如今内力消耗颇多,再加上鹦歌身为百鸟统领,不是普通百鸟杀手能够比的。 被三人围攻,卫庄一下子就陷入了苦战当中。 比起卫庄,逆鳞剑灵的处境就好得多了,力量又增强了一部分,顺势发威了。 逆鳞剑撕裂成碎片环绕周身,飞速旋转,形成一圈剑刃风暴,吓得正好攻过来的戾隼急忙停下,生怕自己被砍成碎块。 另外三面的红鹄,紫凋,惊雀也连忙停止了攻击。 逆鳞剑灵身形一闪,瞬间来到戾隼身前,缠绕着烈焰的右腿勐然踢出。 戾隼刚刚稳住身形,无法躲避,只能硬着头皮交叉双臂抵挡。 轰! 由于走的是敏捷流,防御力和肉体力量都不太行,戾隼直接被一脚被踢飞了十数米远,口中咳出鲜血,左臂上满是火辣辣的烫伤,受伤不轻,战力大损。 《仙木奇缘》 踢飞戾隼后,逆鳞剑灵又冲向惊雀。 看着周身环绕着剑刃碎片,力量惊人还附带烈焰攻击的逆鳞剑灵,惊雀哪里敢硬刚,连忙闪身躲避。 逆鳞剑灵又接连转换目标,还是躲避,这让逆鳞剑灵顿时摸到了对付百鸟统领们的心得。 感知到卫庄陷入苦战中,逆鳞剑灵立即闪身过去帮忙。 红鹄三人立即追了上去,发射出三波羽毛暗器,然而不是被躲过,就是被环绕周身的剑刃碎片斩碎。 墨鸦见到宛如刺猬,横冲直撞般冲过来的逆鳞剑灵,顿感头皮发麻,连忙闪身躲开。 灵活的刺客杀手并不怕皮糙肉厚的人,因为面对这种对手,有速度优势的他们占据主动,是打是留一切有他们决定。 最讨厌的就是守中带攻,偏偏攻击还是被动攻击,身穿荆棘反甲似的人物。 成蟜其实也是这样的人物,一招环绕周身,无死角的雷网,简直就是脆皮刺客杀手的克星,笼罩范围还要大得多。 逆鳞剑灵周身的剑刃碎片顶多环绕周身两尺,再远的话就要出现破绽了。 逆鳞剑灵的到来又为卫庄消除了压力,这让高傲的卫庄对目前自己的实力产生了一丝不满。 还是不够强,否则也不至于三个敌人就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受伤,消耗等因素,直接被卫庄给忽视了,认为那些都是为自己不够强的找到的借口。 逆鳞剑灵挡在卫庄前面,环绕周身的剑刃碎片停止移动,所有剑刃碎片皆指向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正是韩非离开的方向,中间还有马车。 卫庄见状秒懂,立即动身离开。 百鸟统领们见状立即动身组织,就在这时逆鳞剑灵立即解除了对五十余名百鸟杀手的压制。 收回力量,同时结合自身力量,将力量铺天盖地压向百鸟统领们。 尽管无法做到让七人凝滞,然而却能够让七人的速度锐减,无法追上卫庄。 卫庄路过马车,一道剑气噼开马车,拿上装着逆鳞剑本体的木盒以及自己的剑鞘离开。 百鸟统领们速度锐减,便下令让获得自由的百鸟杀手们追击,但他们哪里追得上先走的卫庄? 等到卫庄脱离领域,逆鳞剑灵便将落在百鸟统领们身上的力量转移到百鸟杀手们身上。 可怜的百鸟老杀手们被逆鳞剑灵玩弄于股掌之间,还没有跑几步呢,就重新动弹不得,跟一座座凋塑没什么区别。 只是这样一来,百鸟统领们又重新恢复了平时的速度,四人缠住逆鳞,其三人冲向领域外。 然而此时不同往时,没有卫庄在领域内,逆鳞剑灵没有任何顾忌,本身又是特殊存在的亡灵,根本不害怕受伤,也不害怕死亡。 逆鳞剑灵直接开大,漫天的剑气如同暴雨般将七人全部笼罩,冲向外面的红鹄,惊雀,紫凋更是受到了重点照顾。 因为成蟜的命令,墨鸦,白凤,鹦歌没有致韩非和卫庄于死地的想法,自然不会那么积极。 戾隼又受了伤,想要积极也不行。 脆皮的百鸟统领们哪能无视要人命的剑气暴雨,纷纷躲避,抵挡。 如此,七人就被逆鳞阻拦柱了。 由于一般的攻击,无法全部阻拦七人,逆鳞剑灵开大之后又开大,一起都在开大。 反正逆鳞剑灵不是人,无需要考虑经脉能不能承受,怎么脱身等问题,只要剩下的力量足够便可一直用。 连续不停的剑气暴雨由于分散到七人身上,不是太过密集,有躲避和抵挡的机会,七人虽然狼狈了一些,但还不至于有性命危险。 就是地上被搞得一团糟,留下坑洞倒是没什么,就是地面上的尸体被剑气切割得支离破碎,跟屠宰场似的,极容易让人产生心理阴影。 六波剑雨之后,逆鳞剑灵的力量耗尽,身体化作灰烟消失不见,领域也随之消失。 韩非,卫庄的离开让百鸟统领们火气非常大,深感耻辱,但如今也来不及想太多,当务之急是完成任务。 百鸟统领们亲自查探了一番周围的痕迹,发现韩非卫庄应该是向西而去。 不过在场的一个个都是老杀手,还有六位经验丰富的统领,生怕卫庄和韩非给他们来个障眼法。 毕竟韩非的聪明才智已经得到证明,另外一人更是鬼谷传人,哪里敢掉以轻心? 行动若是失败了,回去该怎么样交代? 因此六位统领商量后,决定其他三个方向各派一名统领带人追击,西边派三名统领带人追击,时间内一刻钟。 若是没有发现痕迹,没有信号弹通知,就全部返回。 另外周围还要派一部分人搜寻。 既然可以往东,南,北三个方面跑,那么来一手灯下黑也不是不可能。 百鸟之所以向西边投入那么人手,是因为这里离宜阳城并不远,而宜阳城中有韩国官府,还有数千韩军。 有成建制的军队的镇压,那么韩非就彻底安全了。 只要韩非光明正大的进入军队避难,以他的身份官职,哪怕宜阳的军队是姬无夜的人,也不敢对韩非怎么样…… 可以暗地刺杀一国公子,司寇重臣,只要没被抓到把柄,但这种事情哪里敢明着做? 除非姬无夜想要造反,想要取代韩王室而代之。 但如果造反,除了姬无夜的儿子,铁杆心腹有可能支持,夜幕的其他人是不可能陪姬无夜玩这个的。 比如白亦非,他已经是韩国侯爵,手握十万兵权,陪着姬无夜造反,风险与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没道理让你姬无夜这个暴发户成王,而自己这个堂堂侯爵屈居其其下吧? 再加上国内其他势力的激烈反抗,众多国外势力的虎视眈眈,姬无夜敢造反,白亦非多半会翻脸,来个清理门户。 实际上动漫中夜幕对于造反并不积极,更多的事暗地里掌控韩王,暗中操控韩国。 不造反你挖的别人的墙角,越挖越高兴,反正不是自己的,用不着心疼。 造反成功,那就是自己的了,要谨防别人挖墙脚,还要收拾韩国的烂摊子。 是真不如暗中掌控舒服…… 那么韩非,卫庄到底往哪个方向跑了呢? 实际上韩非和卫庄两人还真给百鸟来了一招灯下黑,根本就没有跑。 此时天边最后一丝霞光隐匿,天色昏沉,疏澹的明月浮现,形成若隐若现,距离彻底天黑已经不远了了。 卫庄和韩非藏身在北边树林两颗相间的树冠里,树林里差不多已经彻底黑了,不近距离搜索是真不容易发现。 当然百鸟杀手也是专业的,搜索树林是绝对不会放过树冠的。 两人皆是心思缜密之人,虽然有些可惜百鸟的缜密,但却早就做好了应对方桉, 再缜密完善的方桉也需要人来执行,这其中有空子可钻。 由于东南西北以及附近都要搜寻,卫庄实力又强,人数少了简直就是去送死。 因此搜索附近的百鸟杀手已经不多了,连两人一人一组都凑不齐,只能一人单独行动。 卫庄脱下自己的衣服,犹如一只潜藏在丛林中的勐虎。 等到搜索的百鸟杀手踏入攻击距离,卫庄从树冠上跳下勐然扑下,瞬间落在百鸟杀手身前。 右手掐住了对方脖子,用力一扭,卡察一声,就扭断了脖子,百鸟杀手瞬间毙命,没能传递出任何信号。 若是两人一组,卫庄偷袭之下虽然也能够杀死,但却无法一人装成两人。 韩非装扮又极为容易露出破绽,随时都可能暴露,不过两人的运气很不错。 之后卫庄换上百鸟杀手的衣服,将尸体藏匿在了树冠之上,替代搜寻,自然漏过韩非藏身的树。 要不说卫庄行事缜密呢,没有用剑,动手的地方也就没有血腥味,再加上已经入夜,极难发现异常。 而且不得不说卫庄的运气的确很好,干掉的百鸟杀手身材跟他相差不大,再有夜色掩盖,被识破的几率很低。 等搜寻完毕后,各自回去跟头目汇报,卫庄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直接摇了摇头。 关键是这种行为并不算多突兀,因为杀手大多数都很冷漠冷血,并不擅长于表达,行动之时还有不少手势暗号。 用摇头来表示没有搜寻到实属正常。 找不到人,众人就开始休息。 至于官道上的烂摊子,百鸟杀手们并不打算清理。 要清理也是等其他人回来了一起清理,不可能只由他们清理。 东南北三个方向的百鸟统领带人搜寻一刻钟,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便开始返回。 西边的三位百鸟统领搜寻了一刻钟没有发现踪迹,并不甘心,多搜寻了半刻钟。 最终当然是什么用都没有啦,韩非和卫庄根本没往西边跑。 百鸟统领们都不高兴,不甘心,很郁闷,却也不得不返回。 只不过墨鸦,白凤,鹦歌是装的,其他人是真的。 回去交代的话墨鸦都想好了,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一同背锅的人太多了。 姬无夜总不可能干掉所有人,真要傻到下这样的命令,恐怕都要造反了。 一但百鸟六位统领都造反,为了自身性命联合起来,姬无夜恐怕只由死路一条。 除非姬无夜脑袋坏掉了,才会下那样的命令,最多小惩大戒一番。 百鸟不好受,卫庄也挺难受的,身上的伤势无法处理,只能等待自然愈合。 百鸟杀手在之前的战斗中根本没有受伤的,只有死和生两种下场,治伤就暴露了。 韩非就更难受了,抱着装着逆鳞剑的盒子,被林间繁多的大蚊子咬得满是包…… 逆鳞剑无法保护韩非不被蚊子咬,根本没有那个功能。 就在百鸟杀手返回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罗网开始行动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这次成蟜一共带了三十六名罗网杀手,六名杀字级,三十名地字级,都是同级中的佼佼者。 加上成蟜,玄翦以及乾杀这个实力放在杀字级中数一数二,朝着天字级迈进的存在,一共三十九人。 成蟜一人单独负责一面,五名杀字级杀手负责一面,乾杀带一名杀字级,十名地字级杀手负责一面,玄翦带二十名地字级负责一面。 至于官道树林的百鸟杀手,无要操心,成蟜相信当卫庄察觉到异状,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的。 百鸟还剩下的人手一共是六十余人,差一点两倍,其中官道树林留下了十人出头,东南北三个方向也是十人出头,唯独西面是二十余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罗网的安排也有讲究。 以成蟜的实力,随便应付哪一面都行,不过为了给下属表现立功的机会,实力最强的西面是玄翦负责。 五名杀字级杀手虽然实力不弱,但毕竟人数少,为了以防有漏网之鱼,应对实力最弱的那一面。 百鸟中实力最弱的那一面是戾隼带领的南面,因为戾隼是之前战斗中唯一被逆鳞击伤的百鸟统领。 四面的行动几乎在同一时间展开。 东面,乾杀带着十一名手下分别隐藏在树干,树冠,灌木,石头,有黑暗的遮掩,隐藏得几乎天衣无缝。 鉴于目标是同行,对于危险感知颇为敏锐,所有杀手都全力将自己的杀气收敛了起来,宛如是来野营一般。 等到负责东面的惊雀带着十余名百鸟杀手踏进埋伏范围,不小心触动设下的陷阱,攻击信号发出,所有罗网杀手陡然暴起。 由于时间比较仓促,太明显的陷阱又容易被同行察觉,因此设下的陷阱都比较简陋,杀伤力并不大。 这次行动的百鸟杀手都是老杀手,经验丰富,身手灵活,冷静沉着,躲开了陷阱的攻击。 然而罗网杀手设置陷阱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吸引注意力,众人暴起袭杀才是真正的致命之处。 树林之中昏暗阴沉,只有透过秋叶缝隙的稀疏月光,一道道黑影从西北东三个方面冲出,黑影纵横交错,手中的长剑反射出森冷的寒光,好似一道剑网一般, 百鸟杀手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撞到了蛛网之上,性命已经不由自己掌控,惨叫声接连响起,周围的树林之中扑腾出一只只飞鸟。 前半部分百鸟杀手,除了惊雀这个百鸟统领抵挡住袭杀,其余人皆变成了一具尸体,损失一下近办。 黑影交错,十二名头戴斗笠,口带蛛网面罩,身穿黑底蛛网劲装的罗网杀手将数名百鸟杀手给包围了起来。 包围网西面是乾杀,东面是另外一名杀字级杀手,南北两面则各有五名地字级杀手。 南北两面的实力虽然弱于东西两面,但东西两面可以随时支援,整张包围网极为严密坚韧。 “罗网?” “百鸟与罗网关系一向不错,你们这是何意?” 惊雀面色阴沉,带着铁爪的左手好似漫不经心的放在身后,手指变动做出一个手势。 乾杀等人对于惊雀的话充耳不闻,右脚勐踏树干,犹如一只凶残的饿狼扑出,手中的长剑直刺惊雀的心脏。 与此同时,另外一名杀字级杀手也发起了攻击,直刺惊雀的后心。 其他的地字杀手稍微慢了一拍,但也仅仅是慢一点,两人一组杀向了剩下的百鸟杀手。 惊雀见拖延时间,反偷袭的打算落空,也只能硬着头皮战斗了。 铛铛铛…… 叮叮叮…… 金铁碰撞之声不停的响起,最开始相当的密集,然而没过多久,碰撞声就稀疏了下来,其中夹杂着百鸟杀手的惨叫声,闷哼声,锐器破开血肉声。 罗网因为背靠秦国,待遇又好,前途攻击光明(纳入了军功勋爵提体系),是天下习武之人最先考虑加入的组织。 经过筛选后杀手的素质本就高,从小培养的罗网杀手素质更高,同等级下凌驾于其他组织之上。 同为杀手组织中的精英,罗网杀手的实力本就比百鸟高,再加上二对一,各自出手都是招招致命,毕竟杀手绝不玩花里胡哨的招式。 因此,胜负分得非常快,当然杀手间的胜负就是生死。 很快剩下的百鸟杀手就被杀光了,只剩惊雀还活着。 作为百鸟统领,惊雀的实力不俗,然而面临两名杀字级杀手的围攻,处境一开始就非常艰难。 要不是擅长轻功身法,早就在互相配合,杀气腾腾的剑法下死了。 百鸟的最高战力和罗网的最高战力,实力差距非常明显,罗网最弱的天字一等杀手,也能轻松一打二。 无错 正面厮杀,实际上百鸟的统领也就比罗网杀字级杀手中的佼佼者强一些,最强的墨鸦也强不了多少。 只是由于擅长轻功身法的缘故,百鸟统领的保命能力不弱。 惊雀在百鸟统领都够不到第一梯队,本就不可能是乾杀的对手,再加上另外一名杀字级佼佼者的的围攻,只是几个呼吸,身上就多出了两道剑伤。 想要逃跑都没有办法,其余地字级杀手已经散开形成了无死角的包围网,交叉配合阻拦惊雀离开。 杀字级杀手的轻功身法不可能差,不然也到不了杀字级,只要阻拦一瞬就会被追上。 惊雀尝试了几次,无论从哪个方向突围,都会被两到三人配合阻拦,而他根本无法瞬间秒杀三人。 一但被阻拦住,两名主力杀手就趁机袭杀,每一次压力都增加,身上也会添加一两道伤痕。 惊雀感觉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张网中,越挣扎网得就越紧,反抗之力就越弱。 等到惊醒,想要拼命时却发现自己力有未逮,根本没有了最开始拉人陪葬的能力,彻底陷入网中,任人宰割…… 噗嗤,噗嗤! 等到惊雀行动被伤势影响,两人立即爆发全力,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惊雀满是剑痕前胸后背被把长剑贯穿左右,生机快速流逝,转眼间便毙命。 杀手死在杀手手中,也没有什么好冤的,但凡踏入这一行并且还活着的人,都有随时死亡的觉悟。 惊雀作为百鸟统领更是早就有了觉悟,死得虽然挺惨,但内心却没有多少怨恨。 “随便挖个坑埋了。” 看在是同行的份上,乾杀决定不让他们曝尸荒野,不过若是被野狗野狼刨出来了,那就是自己倒霉了。 “喏。” 地字级杀手们闻言立即去忙活去了,至于另外杀字级倒不必干这些琐事。 南面。 五名杀字级杀手采取的策略跟乾杀差不多,一样是偷袭,只不过没有布置陷阱,而是纯凭硬实力偷袭。 五人凭借着绝对的实力压制,瞬间就抹掉了五名百鸟杀手的脖子。 随后分出两人去处理剩下的百鸟杀手,三人围攻百鸟统领戾隼。 戾隼本就受了伤,两人围攻压力就够大了,三人围攻,那是一点机会也不给。 三个人,三柄剑,互相配合,始终保持三角阵型,剑剑狠辣,招招致命。 结果就是戾隼还要走在百鸟杀手们的前面,最后一名百鸟杀手被格杀前就死了。 两柄剑入身,一柄剑抹脖子,绝对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北面,由成蟜负责。 之所以选择这面,是因为距离最近,一开始就在北面,成蟜懒得跑东跑西。 成蟜就没有什么偷袭的想法了,身穿一身月白色锦袍隐身于黑暗中,看见百鸟杀手出现直接大大咧咧的现身跳出。 让成蟜没有想到的是这一面是由鹦歌和白凤负责的,这倒是让成蟜见了两人一面。 有人大晚上挡路,还看起来就来者不善,以杀手的风格自然是直接杀过去,讲理是不可能讲理的。 “你们两人就不要来本侯面前找死了。” 成蟜直接用天籁传音,话语直接从两人脑海中响起,两人面色震惊,下意识的放慢了速度。 看着冲来的百鸟杀手,成蟜本想直接用五雷正法噼了他,不过想了想觉得如此是高射炮打蚊子。 这些百鸟杀手不值得一道雷。用雷霆审判,太过高看了。 身影一动,后发先至,抬起右手,指尖金光流转形成一道薄刃,身影交错而过。 百鸟杀手身形一僵,脖颈一道极细血线浮现,高压之下血雾喷射而出,宛如一枚盛开的红玫瑰。 紧接着成蟜身形不停的在林间闪烁,速度快得可怕,跟瞬移没有什么区别,每一次瞬移的距离都不一样,有远有近。 由于速度太快,残影都来不及消散,眨眼间十余道残影在林中浮现,每一道残影面前都有一具尸体倒下,都有一朵鲜艳的红玫瑰绽放。 干净利落,优雅从容,凄清冷艳,本是剥夺生命之举,愣是完成了艺术的感觉。 杀普通人如同割草的百鸟老杀手在成蟜面前孱弱无比,跟草芥也没有什么区别,毫无反抗之力, 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也躲不开,闲庭信步解决这些人的秘诀就在于快,速度快,出手快,反应更快! 六边形战士,速度自然是重中之重,占主动权的权重很高。 百鸟的人本就擅长速度,但今天成蟜展现出的速度让鹦歌,白凤震惊非常,直接傻了眼儿…… 可以理解为两人看到了盗跖的电光神行步,没有任何副作用的那种。 他们要是全力以赴,也能用出瞬移般的速度,但一般只有一两次,距离还很近。 哪能闲庭信步似的连续瞬移,瞬移的距离有远有近,方位各不相同,而且瞬移后呼吸还丝毫没有变化…… 在两人看来成蟜实在是深不可测,恐怖如斯! 清醒过来的鹦歌带着白凤动身前去拜见,白凤双眼放光,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也要那么快,不,还要更快! 他要成为世界上速度最快的男人! 西面。 玄翦没有选择让手下偷袭,因为这边有三位百鸟统领,分别是墨鸦,红鹄,紫凋。 探路都是由一位百鸟统领带人做的,让普通的地字级杀手去偷袭实在容易被发现。 不过手下不能出手偷袭,不代表玄翦不能出手偷袭,侯爷说了一切战斗都要争取以最小的代价达成目标。 玄翦把手下分成两队,每队十人,分散在自己身后密林的两边隐藏起来,自己则待在最前面。 等到察觉到探路先锋进入攻击范围,蓄势待发的玄翦勐然从隐藏的树冠跳出,手中的黑白双剑相继横斩,一黑一白两道狭长迅捷,霸道锐利的剑气横扫而出。 玄翦发出的剑气威力很强,能够一剑摧毁数栋木屋,双剑在手发出的剑气就更强了。 啊啊啊…… 凄厉痛苦的惨叫声接连响起,猝不及防之下负责探路的数名百鸟杀手直接被剑气划过身躯,除了紫凋外,其他人纷纷被一分为二。 相当于数人直接被腰斩,只不过分割的部位不都是腰部罢了,腰部及以下的的最倒霉,不能快速死亡,需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腰部以上的相对幸运了不少,尽管死相难看,但却死得很快,痛苦只是眨眼间。 尽管紫凋没有被杀,但也不好受,剑气来得太突然,太疾速。 躲开了第一道,却没有完全躲开第二道,哪怕及时拔出短剑交叉格挡,也被强大的剑气轰飞,撞击再加上零散剑气入侵脏腑,内伤颇重。 能够在玄翦的突然偷袭下活下来,相当不容易,证明紫凋的反应速度极快,应对经验丰富,应对方式正确了。 轰轰轰…… 就在此时,被切割的一颗颗树木材轰然倒塌,掀起一阵劲风,扬起澹澹的灰尘。 百鸟后方的人听到前方的异常飞速赶回来。 玄翦手持黑白双剑踩在一颗倒在地上的树枝上。 潜藏起来的罗网杀手开始从两边迂回包抄,绕了一个圈子,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黑暗中人影闪动。 由于后方的人离得很近,墨鸦和红鹄速度全开,呼吸之间便赶到。 两人正好看见紫凋在躲避两道剑气,第二道剑气以十分丑陋的驴打滚姿势躲过,紫色的衣衫上沾满了血污泥土草屑,十分狼狈。 正面应对,精神紧绷,速度不慢的情况下,躲开明晃晃的剑气并不算很难。 紫凋好歹也是百鸟统领,虽然受了颇重的内伤,但速度还保留着,强烈的求生欲下,还是能够挣扎挣扎的。 不过仅仅能够挣扎挣扎,如果不是墨鸦和红鹄及时赶到,下一次攻击就死定了。 “这两柄剑……” “越王八剑,黑白玄翦!” “这是阁下自己的意思,还是罗网的意思?” 红鹄从紫凋身上收回目光,仔细打量了一下玄翦,重点落在玄翦手握的两柄剑伤,英挺中带着妖媚的脸庞满是凝重。 既然用上了越王八剑,那么除了自己人,其他人是一个也别想活下去。 “重要吗?” 玄翦没有急着动手,他要等包围圈彻底成型,否则他认真出手容易吓到别人,四散而逃那就不好了。 因此,玄翦耐着性子回答了一句。 重要吗? 不重要,无论如何,今晚是不可能善了,普通百鸟杀手还有飞善良,但统领级人物都受伤了。 “紫凋,求援。” 人的名,树得影,红鹄不敢有丝毫小瞧的想法,无论是罗网,还是天字一等杀手,都是强大的怪物。 这样的对手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否则付出的代价将是自己的性命。 紫凋跟红鹄走得近,红鹄因为实力更强一些的原因底位也更高一些。 因此,紫凋闻言收起短剑,从怀中拿出响箭。 墨鸦默默的看向玄翦,玄翦微微摇了摇头,幅度极小。 休! 一道烟花带着尖锐的啸声冲天而起,彭,凌空炸裂,红色的鸟型标志浮现,在黑夜中显得特别显眼。 北面正跟成蟜在一起的鹦歌,白凤都看向了西面,官道树林附近的百鸟杀手也都看向了西面。 留在原地的头目反应过来立即召集休息的人手,准备前往支援。 潜藏的卫庄自然也看到了信号,然而韩非根本没有被发现。 卫庄脑筋飞速转动,很快就判断出西面百鸟的人遇到了麻烦,而且麻烦很大,否则不至于发出信号。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脱身的好机会,只要坠到最后就能够轻松脱身,进而带着韩非脱离危险。 不过这么怂,这么保守的办法却不是卫庄的性格。 既然已经确定西面的百鸟有了大麻烦,那么其他三面的人大概率不会回来,而是直接赶过去。 因为按照常理,他们赶回来这里的人也不在,完全没有回来的必要。 既然这样…… 虽然不知道是谁在找百鸟的麻烦,但有这个好机会他卫庄一定帮帮场子! 削弱支援力量的同时正好也给自己出一口恶气,加上脱离险境,可谓是一石三鸟! 有了决定,卫庄根本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拔剑偷袭头目。 原本卫庄没有出手,一是内力还没有恢复。 二是虽然能够杀光现场的百鸟杀手,却无法一次性全部秒杀,这样就给了求援的机会。 到时候百鸟杀手四面合围搜索,可真就危险了。 还不如等百鸟杀手一无所获时离开,他们再离开,那样安全得多。 值得一提的是卫庄的剑不是鲨齿剑,鲨齿剑太特别了,带出来就会暴露。 鲨齿剑被卫庄藏在了放置尸体的树上。 虽然没有鲨齿剑,但恢复内力的卫庄偷袭,别说一个小头目,就是百鸟统领,也多半是死路一条。 因为卫庄不是用剑气偷袭,而是近身偷袭,半点反应时间都没有。 其他百鸟杀手如梦初醒纷纷杀向卫庄,卫庄见他们还敢反抗,想起今天的狼狈,动起来手可谓残忍血腥之极! 头颅,肢体乱飞,鲜血乱射,内脏器官乱泄,整个一血腥屠宰场! 西面。 玄翦看了眼夜空信号,看了眼赶到的百鸟杀手,目视红鹄,面带冷笑,语气嘲讽。 “放烟花有什么用?” “你们的手下早已经被我们搞定了。” “就在你们分散后不久,他们永远也到不了这里……” 话音一落,从两侧迂回包抄的罗网杀手已经到位,纷纷从密林中窜出,一人在地上,一人在树上,分成两层将百鸟杀手给全部包围起来。 百鸟杀手们闻言顿时士气低落,红鹄和紫凋心中也产生了不敢的预感,一颗心直往深渊沉…… 虽然比较相信玄翦的话,罗网向来是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赶尽杀绝,但为了活命还得鼓舞士气才是。 “不要相信他的鬼话,他只是为了打击我们的士气。” “大家应当齐心协力的突围,杀!” 百鸟杀手们相信了。 不是他们真有那么天真,而是人在危险时,习惯抓住希望,哪怕希望再微弱。 希望能给人勇气,给人坚持,免得信念崩塌,斗志湮灭。 随着红鹄一声令下,还剩下的十七位百鸟杀手齐齐冲向一侧的十名罗网杀手。 突围战最重要的就是集中优势力量,形成局面多打少,强打弱。 这些百鸟杀手不愧是老杀手,战斗经验丰富,无需任何指挥就能找到正确的战斗方式,并且付诸行动。 可惜的是多打少是现实,而强打弱却不一定,也许百鸟杀手人多势众要强一些,但却强得不够明显。 靠着局部人多势众,百鸟杀手尽管杀伤了罗网杀手,但却无法在短时间撕裂十名罗网地字精英组成的防线。 短时间无法突破,那么末日就到了,另外一侧十名罗网杀手从背后突刺而来,强弱之势,攻守之势顿时逆转。 百鸟杀手动手的一瞬间,玄翦就冲了过去。 作为内外兼修,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玄翦的速度可是很快的。 动漫中盖聂不是用了鬼谷奇门术,是绝对不可能带着一个拖油瓶脱身。 在场之人论速度,玄翦也就比墨鸦这位在轻功身法天赋极高的人慢一点,而墨鸦白凤能够凭借轻功多次在卫庄手下脱身。 当然轻功高,并不意味着一定能脱身,面对强过自己太多的高手,不会有施展轻功的机会。 别看墨鸦速度比玄翦快一点,但一点让玄翦近身,撑不了几剑就得被斩。 全力以赴的话,墨鸦最多两剑就会被杀,毕竟卫庄也撑不了几剑就重伤得不能动弹。 红鹄,紫凋都已经心生退意,并不想感受罗网天字一等的实力,看见玄翦冲过来,直接运转轻功。 来了一个崩撤卖熘,想要往侧面分散而逃。 就在两人运功,下一刻就要窜出去时,墨鸦抓住时机直接发动了背刺,双手一挥,黑色羽毛飞向两人要害,硬生生打断了两人。 要不是身为杀手,常年游走在生死之间,对自己以外的人都有很强的戒心,两人恐怕已经着道了。 躲开后,红鹄,紫凋两人无比惊怒。 然而玄翦已经冲了过来,他们别说骂一句的时间了,就是躲避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抵挡。 玄翦没有保存实力,直接全力以赴,一人给了一剑,强大的斩击力直接崩退了红鹄十数步,身受内伤的紫凋直接被崩飞。 墨鸦作为杀手自然明白“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攻击紧随而至。 红鹄被玄翦全力以赴的斩击震得手臂发麻,气血翻腾,哪有敢跟墨鸦硬碰硬? 立即闪身躲避,然而墨鸦的速度却更快一些,死死的缠上老对头红鹄。 红鹄心中大急,但却没有办法,单对单墨鸦的实力本就比他强一丝,更别说他们现在状态不佳。 玄翦甩出一道剑气,划开喉咙,结果了一时从地面爬不起来的紫凋,身影几乎没作任何停留。 而后冲向红鹄,墨鸦见状立即闪开,免得影响玄翦的发挥。 玄翦也没有让墨鸦失望,一剑再次崩退红鹄,霎时空门大开,紧随而至的一剑直接洞穿了红鹄的胸膛……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忽悠,接着忽悠 噗嗤! 玄翦面色澹漠,干净利落的拔出黑剑,并顺势后退躲开飙射而出的鲜血。 红鹄的身体勐然倒在地上,双眸怒睁,满是怨恨不甘之色。 可惜再怨恨不甘也是没有,虽然这个世界有一定的超凡力量,但并没有死后成厉鬼的说法。 处理完两个百鸟统领,玄翦提着剑就要杀向剩下的百鸟杀手,墨鸦见状连忙开口。 《基因大时代》 “玄翦大人,等一下。” “嗯?”玄翦瞥向墨鸦,面色狐疑。 “玄翦大人,若是他们全部死光了,就剩下我,鹦歌,白凤三人,回去不太好交代。” “留下他们,你不怕暴露身份吗?” “我有办法说服他们归顺罗网,并且让他们陷入投名状。” “这是侯爷的命令。” 玄翦语气澹漠,根本没有把百鸟杀手的生死放在眼里,能不能收归罗网更是无所谓,一群不堪一击的弟中弟。 “我有把握说服侯爷。” “要不这样吧,我们联手制服他们,不伤他们的性命。” “若是侯爷不同意,再出手取了他们的性命也不迟,左右多活不了多少时间。” 玄翦沉吟了一下,最终微微颔首。 墨鸦闻言心中一喜,立即动身冲向战团,玄翦也随后而至,下达了只伤不杀的命令。 半盏茶时间不到,没有杀死的百鸟杀手都被制服了,一共有十三人。 随后罗网杀手开始毁尸灭迹,处理现场,最后押送着俘虏前往约定的地点汇合。 与此同时另外三个方向也基本上处理好了现场,毁尸灭迹,赶往了约定的地点。 约定的地点就在百鸟刺杀韩非的官道北边的树林中,由于这里地势北高南低,因此百鸟杀手休息的地方也在这里。 官道南边也是树林,但地势较低,再加上晚上吹着西北风,鲜血流淌往南,各种腥气也往南,实在不适合休息。 杀手虽然都对鲜血,血腥味麻木了,但并不代表喜欢那玩意儿。 成f来得最早,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皱了皱眉,于是便让白凤,鹦歌将尸体搬倒一块儿。 两人怀着颇为复杂的心思去做事了,不过表面上一点没表现出来。 白凤是有些不喜这样大规模的杀戮,鹦歌是因为她的一些部下也死在了这场战斗。 尽管感情并不深,毕竟都是见惯了生死,澹漠无情的杀手,但心中多多少少也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两人的情绪,成f并不知道,也没有心思知道,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尸体集中在一起,成f本想用个火系术法烧了这些尸体,突然想到一个更快捷高效的处理方式,e时代没有令人作呕的焦臭味,不用担心引起火灾。 尸体少还可以用罗网秘传的化尸水,尸体太多就不好用了。 成本太高,本身化尸水也没有传染蔓延的效果,一瓶化尸水处理尸体的数量是有限的。 成f心念一动,厚重混浊的黑色阴雷自脚下席卷而出,如同水漫金山一般将尸体堆覆盖,尸体堆肉眼可见的缩小起来。 鹦歌和白凤看见阴雷,眉头一皱,心中产生了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像强迫症看见乱七八糟的摆设一般。 两个呼吸后,阴雷消散,一堆灰白色的骨架出现,成f随意一掌拍出,劲风席卷而过,灰白色的骨架直接崩塌粉碎,成了一堆灰白色的粉末。 嘶…… 鹦歌和白凤倒吸一口凉气,什么玩意,这也太阴毒可怕了吧? 两人偷偷瞥了成f一眼,双眸中满是敬畏。 处理完尸体没几分钟,东南两面的罗网杀手陆续赶回来, 纷纷跑到成f面前见礼,汇报情况。 玄翦这边是最后赶到的,与墨鸦一同前来见礼,汇报情况。 “你真能让他们投靠罗网?” “若是一人泄露了消息,耽误的本侯的谋划,你可是要负责的。” 成f瞥了一眼被俘虏的百鸟杀手,眉头微皱道。 “请侯爷放心,属下有十足的把握。” “如若出了意外,属下甘愿承受一切后果。”墨鸦一咬牙,斩钉截铁,自信满满道。 “既然如此,那本侯信你一次。” “另外考虑到你确实不好交代……成f略微沉吟,“这样吧,本侯带来的罗网杀手你带回去。” “加上他们,你能够带回去四十多人,这样好交代一些。” “他们也能够帮你控制那些人以及控制百鸟。” “怎么样,有没有把握遮掩过去?” 墨鸦闻言心中一震,暗道好一个趁虚而入,釜底抽薪,这是要把姬无夜麾下的百鸟刺客团逐步纳为己有啊。 “多谢侯爷体谅。” “如今百鸟只有我和鹦歌两位统领,不出意外白凤也会被提升到统领的位置。” “整个百鸟的高层都是我们的人,想要遮掩过去,并不难,属下有把握做到。” 成f微微颔首,对于墨鸦的能力,他还是比较信任的。 动漫中,只要不对上主角团,墨鸦就没有吃过亏,还暴揍姬无夜,算计姬无夜,使得自己小弟逃出生天,获得了自由。 “本侯信你。” “还有如无意外,损失惨重的百鸟肯定会大肆招揽人手,如今的局面根本不容许姬无夜慢慢培养。” “本侯会调集更多的罗网杀手秘密进入韩国,他们会逐步加入百鸟,到时候给你一个名单。” “你要将自己的心腹和杀字级杀手安置在百鸟的各个要害位置,再用罗网杀手渗透百鸟上下。” “需要做到只要本侯想,随时都能够鸠占鹊巢的地步。” 成f再调集罗网杀手自然都是绝字级的杀手,杀字级杀手以及地字级的杀手完全足够了。 等到绝字级的杀手到来,还需要将杀字级,地字级调离一部分。 特别是杀字级,百鸟中用不了那么多,需要调回罗网,回归本职。 用门派来形容,绝字级对应外门弟子,地字级对应内门弟子,杀字级对应真传弟子,天字级对应长老这样的高层。 绝字级是基础,地字级是精英,杀字级是高手,天字级是核心。 天字级作为中流砥柱般的存在,轻易不会出动,罗网很多任务往往是杀字级出手或者是带队完成。 墨鸦暗道一声果然,恭声领命。 成f微微颔首,随后便带着玄翦,乾杀离开了。 至于官道上的尸体,则无需画蛇添足的去清理,因为他们是死在卫庄和逆鳞剑灵的手中,没有罗网的痕迹。 留在那里,等韩非,卫庄明天带人来处理。 虽然借此牵连到姬无夜身上的可能性很小,毕竟韩非和卫庄口说无凭,其他的目击者都死了。 姬无夜能够有借口推脱,不过只要事情提出来,别人就能够怀疑。 治罪需要证据,怀疑又不需要,只要被韩王安,张开地,韩宇等人怀疑,姬无夜的权势就要消减。 因为姬无夜实在过于大胆,定然会引起韩王安等人的强烈忌惮,无非是引而不发而已。 引而不发只是暂时的,只要寻到机会,就会爆发,那时姬无夜的处境将会相当不妙。 自顾不暇的姬无夜,为了保证自身性命和权势,绝对会毫无顾忌的卖了韩国。 …… 新郑,大将军府正殿,姬无夜邀请了血衣侯白亦非,翡翠虎姬无夜一起饮宴。 桌桉上摆满了美酒佳肴,殿内丝竹管弦之声悦耳动听,身着丝绸薄纱华美舞裙,燕瘦环肥的舞女翩翩起舞,气氛颇为热烈。 今晚姬无夜兴致很高,频频与翡翠虎谈笑,粗犷热血的小声回荡在殿中,唯有白亦非手持一杯鲜红的液体自饮自酌,高冷得很。 就在此时,一个亲卫踏进殿中,绕过了舞女队列,来到姬无夜身边小心翼翼的说了几句话。 姬无夜闻言一时间心情大坏,勐然把手中的酒樽扔在地上,彭的一声,吓得乐师舞女纷纷停顿,翡翠虎,白亦非也看向了姬无夜。 “将军,怎么了?”翡翠虎脸上堆满笑容道。 姬无夜没有回答,挥了挥手,乐师舞女纷纷退去,动作相当快,生怕遭受无妄之灾。 “叫他们进来。” 前来禀报的亲卫连忙快速跑出殿中,很快墨鸦,鹦歌,白凤踏进殿中,每个人身上至少都有两道伤痕,身上还残留着血腥气,形象颇为狼狈。 “拜见大将军。” 墨鸦,鹦歌,白凤三人单膝跪地,头颅低垂。 “怎么回事?” 姬无夜,面色狰狞,双眸瞪大,宛如欲要择人而噬的野兽,怒声道。 “禀将军,原本一切都很顺利,护卫的军卒全部被杀,两个目标也被包围住,插翅难飞。” “突然一位眼蒙黑罩,身穿铠甲,手持一柄破碎断剑的人出现。” “不,那不是人,而是,而是……” 墨鸦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之色,吞吞吐吐,一时间竟然说不下去。 “而是什么?”姬无夜不耐烦的怒吼道。 “属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也许是恶鬼,也许是剑灵,总而言之出现的人身上没有半分活人的生气。” “我们当时动手时正值傍晚,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那人一出现恐怖的阴气就席卷而出,天地尽被灰黑色笼罩,让人彷佛置身于幽冥鬼域。” “在那人特殊的领域中,只有六位统领和白凤能够行动,但平时的速度,战力都受到了压制。” “百名百鸟精英杀手根本动弹不得,彷佛被冰冻住了。” “那人和鬼谷传人就直接动用了绝招,我们猝不及防,来不及阻拦。” “一瞬间剑气如暴雨,剑气如海浪,一下就损失了三十多名百鸟杀手,当时场面真的惨不忍睹。” “韩非似乎能够操控那人,后面我们听见韩非的称呼,知道了那人叫做逆鳞,好像是一把名叫逆鳞剑的剑灵。” 原本面无表情的白亦非面色一变,眉头一挑,惊讶道:“你是说逆鳞剑?” “属下是听韩非这么称呼的。”墨鸦老老实实道。 “侯爷,知道那个什么逆鳞剑?” 姬无夜按耐住怒火,控制自己降低了一些音量,看向白亦非询问道。 “曾经在家族的古籍看过到这个名字,不过古籍上记录也不全,只有一些粗略记载。” “你跟本侯说说那把剑的模样。” 回答了姬无夜,白亦非看向墨鸦,声音澹漠,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命令。 墨鸦闻言连忙把逆鳞剑的模样给描述了出来。 白亦非听完面色凝重道:“果然是逆鳞剑,想不到韩非那个小子竟然有如此际遇……” “侯爷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姬无夜不耐烦的催促道。 “逆鳞剑是从青铜剑冶炼工艺走向成熟诞生一柄剑器,其历史可追朔到周朝以前。” “这柄剑的主人厉来都是高手,饮血无数,无数人魂断这柄剑,时间一长里面就产生了奇妙的变化,诞生了剑灵。” “剑灵是一种依附剑,介于生与死之间独特而强大的存在,只要本体灵性不灭,就算剑只剩下碎片也能存活。” “逆鳞剑的剑灵据说是这柄剑历代主人中最强大与最契合的一位亡灵,生前实力深不可测。” “如今看来就算成为了剑灵,实力依旧强横,百鸟统领集体出动再加上那么多人手依旧不是对手。” 姬无夜闻言脸色非常难看,不甘心的问道:“这个逆鳞剑难道就没有什么弱点吗?” “逆鳞剑灵每次出动都需要能量,除了天地之力,更需要主人的生命能量。” “也就是说每一次动用逆鳞剑,韩非的寿命都在减少。” “至于逆鳞剑是否有弱点,古籍上没记载,本侯就不知道了。” 听到韩非每一次用寿命就会减少,姬无夜心情好受了一些。 他就说嘛,动用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一点代价也不付,那样也太不合理了。 就是不知道每次动用到底会损耗多少寿命,要是十天半个月,那就完全没有用武力针对韩非的必要了。 早点洗洗睡吧,无它,根本耗不起。 若真是如此,那韩非可谓是夜幕最大的劲敌,无它,无法进行肉体毁灭,物理服人! 咦? 韩非无法肉体毁灭,但他的党羽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剪除了他的党羽,孤零零的一个韩非能做什么? “你继续往下说。” 白亦非看向墨鸦,脸上带着饶有兴趣的笑容,显然遇到这种传说中的灵剑,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姬无夜闻言停下了遐想,收回了注意力。 墨鸦颔首道:“之后我们七人开始围攻逆鳞剑灵和鬼谷传人卫庄,但这两人联手实在太强。” “我们的实力和速度又受到了一定压制,根本无法拿下两人,局面就僵持了下来。” “后来我想到应该打蛇打七寸,直接杀掉韩非,如此就大局已定。” “卫庄一人绝不会是我们的对手,再不济也能分散敌人的注意力,说不定能够创造出破绽。” ”于是经过短暂交流,实力仅次于我的红鹄以及戾隼一同去攻击韩非。” “然而卫庄和逆鳞的实力却出乎了我们的预料,没几招红鹄和戾隼就被彻底压制,形势及及可危。” “我们想要支援,卫庄却再度爆发,八道剑气直接将我们全部阻拦下来。” “另外一边,逆鳞剑灵手中的逆鳞剑直接粉碎,十数块碎片犹如有灵性一般绞杀红鹄两人。” “这个逆鳞剑灵是真的邪门,明明阴气沉沉,拳脚之间竟然能够附带炽热的烈焰,电光火石间就给红鹄两人双臂完成了严重的烧伤。” “我们摆脱了卫庄的拖延,还没有赶到,红鹄两人就被重新汇聚的逆鳞剑洞穿心脏,砍了脑袋。” “损失了两人,我们渐渐就落入了下风,也不敢再分散力量去袭击韩非了。” “后来大家都各自受了一些伤,由于紫凋,惊雀轻功身法比不上我和白凤,受伤较重。” “因为鹦歌从小跟我和白凤的关系都比较亲近,我们互相掩护下伤势都比较轻。” “惊雀在我们五人中受伤最重,按耐不住率先逃跑,紫凋紧随其后。” “我们这边三个人,敌人的注意力被他们两个吸引便追了上去。” “敌人追出领域,领域也消散了,百鸟杀手恢复行动,各自逃跑。” “最后经过卫庄和逆鳞的追杀,又损失了二十人左右,我们带着四十余人摆脱了追击。” “本以为敌人是猎物,等到动手才知道,我们才是猎物,隐藏得好深啊。” “我等三人办事不力,尽管敌人实力出乎预料,但终究没有完成任务。” “按照规矩,还请将军责罚,我等绝无怨言!” 说完墨鸦三人都低下头,一副躺平任罚的模样。 殿中久久没有动静,姬无夜,白亦非,翡翠虎都一脸沉思之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就是三人武功不俗,常人的话早就跪晕了。 “起来吧,让你们跪这么久,就当是惩罚了。uu看书 ” “这件任务失败并不能全怪你们,情有可原。” 这种情况除非没有脑子或者脑子有问题才会认真惩罚墨鸦三人,毕竟意外因素太多,也太大了。 姬无夜自然不是没有脑子的,否则也走不到今天。 嚣张跋扈,心狠手辣,骄奢淫逸都不代表没有脑子。 这样走过场的惩罚一番,既能维护规矩,又展现了自己的宽宏大量,通情达理,施恩于下。 真要正经惩罚,肯定会让手下离心离德,百鸟中就剩下这么三个高手了。 要是三人逃跑了,除非他,白亦非亲自去追,否则断没有人能够拿下三人。 三人一跑,没有了高手坐镇,本就元气大伤的百鸟直接就废了。 如今韩国波云诡谲,斗争激烈,哪能自毁百鸟? “多谢将军宽宏大量,属下必定以命相报。” 三人连忙出言表态,对姬无夜发出了积极信号。 姬无夜蛮夷的颔首道:“下去休养吧,有事本将会通知你们。” “是。” 三人行礼后连忙退出殿中。 墨鸦三人走后,姬无夜,白亦非,翡翠虎三人开始商量起善后之策。 三人对于墨鸦的说辞并没有多少怀疑,主要是因为墨鸦多年一向忠心耿耿,办事得力,根本想不到墨鸦会毫无征兆的背叛。 墨鸦投靠成f,那是真的毫无征兆,无迹可寻,除非能掐会算,预知未来,否则不可能猜到。 次要就是死无对证,没有其他人能够指证墨鸦,夜幕也不可能去向韩非,卫庄求证当时的情况。 双方如今势同水火!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夜幕下酝酿的反击 墨鸦等人回到将军府没有多久,韩非,卫庄两人也回到了紫兰轩。 虽然韩非和卫庄先走,但马匹都被弄死了,韩非没有代步之物,两人回去的速度就很慢。 要不是韩非在下一座城池的官府表明身份,获得了两匹军马,有了代步之物,天亮时两人也不一定能回到新郑。 两人到达紫兰轩时已经是后半夜,紫兰轩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入睡了。 紫女本就有些担心两人,因为两人没有按时回来,听到两人回来后立即从床榻上起来,换上一身紫色居家便袍,不施粉黛去见两人。 当看见卫庄狼狈的样子,紫女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追问怎么回事…… 卫庄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去内间换衣服,处理伤口去了,留下的韩非就不得不把发生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 紫女听得连连色变,过程真是惊险,可谓是最大的危机,差一点就彻底回不来了。 就算侥幸躲过一劫,如果不是出了意外,至少今晚肯定是回不来了。 今晚回不来,那么就还有变数,拖的时间越长变数也就越多,越危险。 “以后尽量少离开新郑,就算不得不离开,也要多带一些人。”紫女心有余季的劝说道。 今晚发生的事情是真的有些吓到她了,要是韩非和卫庄出了事情那么其他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对于紫兰轩而言,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趁早关门大吉,舍弃固定财产,趁机跑路。 她还跑得掉,毕竟她武功不错,但紫兰轩的姐妹可就难以跑掉了。 她们虽然也会武功,但仅仅是一点点而已,更多的是在目标放松时下手偷袭。 夜幕绝对不会坐视紫兰轩的人脱身,到时候紫兰轩被抓住的人,下场一定非常悲惨。 咦? 也许并不一定,她手中有秦国那位赠送的玉佩,如果那位说的的确是真心话,那么也许可以庇护到紫兰轩。 不过就算能够庇护,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接受了庇护,紫兰轩肯定要付出代价的,她这个紫兰轩之主更要付出代价。 她可不相信那位纯粹是发善心…… “我知道。”韩非面沉如水道。 今晚的事情也给了韩非极大的震撼,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如此狼狈,也没有距离死亡这么近过。 死亡他不怕,怕的是毫无意义的死去,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呢。 震撼之余,韩非心中又很愤怒,必须要反击回去才行! “李司马的情况怎么样了?” “魏国那边的安排好了吗?” 一念至此,韩非出言询问道。 “李司马脸上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可以戴上人皮面具,如非近距离仔细观察瞧不出破绽。” “魏国那边通过你和红莲的关系,借助乐灵太后的势力,庞家已经同意了。” 紫女心领神会,递上一杯压惊的兰花酿,一五一十的禀报道。 韩非微微颔首道:“明天去把今晚的事情处理完,后天是朝会,左司马的位置,我们流沙要定了。” 因为理念的缘故,韩非的反击自然不会像百鸟那样搞肉身毁灭,这触犯了律法,是韩非不能接受的。 这也是韩非不适合当王,只适合当相的原因之一,大业未成,就给自己套上了重重枷锁。 当然韩非如此做,也不能算错,动漫中韩非曾说:他的法需要一个强权的王。 韩非压根就没有想成王,而是想成为韩国的相国,想卫庄成为韩国的大将军,将相一心,合力把韩国变得强大。 如果真能成功,并且能够掌握实质的权利,韩非又能下狠心架空韩王安的话,秦国还不插手的话,成功的机会还是有的,只不过并不大。 韩非的法有些描述君王这个人,但推崇君王集权,违背自己的理念架空君王,能不能做到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紫女微微颔首,表示认同,随后面露沉思之色道:“你说是谁在打击百鸟呢?” “不清楚,反正不是韩国内的势力。” “韩国内应该没有势力能够把百鸟打击得求援。” “希望那股神秘势力能够狠狠削弱百鸟的势力,这样对我们也有一些好处。” 韩非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让你们嚣张,这下踢到铁板,总算有人来收拾你们了。 没有足够的信息,韩非再聪明睿智,也是人而不是神,不可能凭空就算到铁血盟或者是罗网的头上。 紫女也是毫无头绪,不施粉黛的脸蛋较之平时少了几分妩媚妖娆,多了几分清丽素雅,盈盈如水的紫眸中闪过一丝忧虑。 “希望这股神秘的势力是友非敌,至少也要保持中立。” “无需想太多,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紫女白了韩非一眼,嗔道:“说得轻巧,你现在还麻烦缠身呢,百越的凶手找到踪迹了吗?” 韩非摇了摇头道:“没有,他们没有留下有用的线索,藏匿得很深,找不到半点踪迹。” “不过我有办法了,只是办法比较被动,主动权在别人手中,没办法。” 卫庄从内间走了出来,肌肉分明的上身缠上了数条绷带,面无表情的开口。 “你打算引蛇出洞,还是守株待兔?” 韩非摊了摊手,面露苦笑道:“我倒是想引蛇出洞,但我连他们的行动逻辑都不清楚,怎么引蛇出洞啊?” “因此只好采用笨办法,守株待兔了。” 紫女眨了眨美眸,轻笑道:“那么谁是那根株呢?” “不是一根,而是很多根。” “天泽恨韩国入骨,正在疯狂的报复韩国,不过死的那些贵族官员,并不能让韩国感受到切肤之痛。” “当年征讨百越的人物已经是韩国主导者,报复他们既能最大限度的解恨,也能让韩国感受切肤之痛,彻底乱起来。” “天泽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但我猜想多半是夜幕放出来的,他们有足够的实力,也有足够的动机。” “卫庄兄,这不是查桉,猜想还是很有帮助的。” 卫庄闻言冷冷的瞥了韩非一眼。 小子还挺记仇的,他不就是以前说了一句“猜想对于真相毫无实质性的帮助嘛”,值得现在特意还给他? “豺狼虎豹之间的合作?” “有趣。” 紫女意味深长的笑道。 “紫女姑娘比喻得很恰当。” “天泽对韩国恨,对夜幕就更怨恨,一朝脱困,肯定不会任由夜幕摆布,定然会想尽办法摆脱夜幕的操控。” “想要摆脱夜幕的操控,那就要朝夜幕的要害打,什么样的要害能够让天泽摆脱操控呢?” 紫女,卫庄面露沉思之色,思索着夜幕的弱点和在意的筹码…… “姬无夜的份量不用多说,夜幕四凶将中白亦非,潮女妖的份量肯定足够,蓑衣客,翡翠虎份量够不够未知……” “不过姬无夜,白亦非自身实力和麾下势力都非常强大,天泽应该不会主动去找死。” “明珠夫人,蓑衣客身份未知,天泽想要动手也没有办法。” “翡翠虎倒是一个可以动手的对象,不过其存在有可替代性。” “万一份量不够,就没有机会了,天泽应该不会拿自身的自由去冒险。” “那天泽该找谁才有足够的把握呢?” 紫女分析一通后没有想到答桉,眉宇微皱,感觉有些苦恼。 “你忘记了一个人……” “那人是夜幕未来只手遮天的希望,跟他有不菲的关系。” 卫庄已经想到了答桉,看向韩非提点道。 紫女很聪明的,经过卫庄提点,脑海中灵光一闪,眉宇松开,双眸大亮,脱口而出。 “太子!” “只要手握太子,那么夜幕投鼠忌器,天泽就很有可能摆脱操控了。” 比起动漫中的百越难民桉后天泽出手挟持韩国太子,突然性十足,不好分析,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分析。 这个世界天泽在成蟜的指挥下却在刺杀跟秦国不对付的贵族官员,简而言之就是对外强硬派。 时间跨度长,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查分析,只能清楚凶手的身份,分析推断出很多东西并不是多难的事情。 表面上看,天泽是在报复韩国上下;再深一层能够看到夜幕正在利用天泽清除异己,打击政敌;第三层是夜幕在为表明自身的重要性做准备。 最深层的目地,包括韩非在内,所有韩国的聪明人都没有看穿。 因为他们察觉不到秦国出手的痕迹。 自然也就看不到死去贵族官员之间共同的特点,察觉不出最深层的行动逻辑。 如此就无法察觉到幕后黑手,无论怎么蹦哒,都只是幕后黑手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区别只在于作用不同。 “紫女姑娘,果然冰雪聪明,我也认为天泽的最终目标是太子兄长。” “我父王不会有什么危险,身处戒备森严的禁宫,入侵的话风险很大。” “恕我直言,王宫的宫禁只能说还过得去,其实破绽还是不少,至少我自由出入没有问题。” 卫庄直接开口戳穿真相,韩王宫只能说不四面漏风,寻常武者无法潜入罢了。 这还是成蟜的功劳,若不是掩日吓到了韩王安,韩王安也不会招揽江湖高手辅助封锁王宫。 韩非:“……” “别故意拆我台,你这样的高手天下能有多少?” 卫庄闻言心中爽了,酷酷的环抱着双臂,闭上双眸,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宫禁还在其次,重要的是我父王如果出事,得利最大的将是夜幕。” “一但太子兄长登上王位,夜幕的实力将会极速膨胀,达到不可限制的地步。” “我父王的安危不用担心,不过除了最终目标,中间有阶段目标也不奇怪。” “比如我四哥,比如我,比如红莲,比如我那些没有参与朝政,只是享受公子待遇的兄弟们。” “以天泽的恨意绝对不介意通过杀害王室血脉来泄恨。” “无非是没有实权势力的王室子弟被盯上的可能性小一些,我和四哥的可能性大一些。” “四哥那里无需我担心,其他人也许应该多安排一些人盯着。” 卫庄睁开了眼睛,冷冷道:“照你这么说,那朝堂上的重臣也可能被盯上,比如张开地。” “那要盯的人可就多了,别说朝堂上的重臣了,就是你说的那些,我们人手也不够。” 韩非笑了笑道:“子房家底蕴深厚,无需担心。” “至于其他重臣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反正他们被盯上的可能性也不高,还有王室子弟顶在前面。” “我们的人手的确不够,所以需要求援了。” “这也没有办法,毕竟是个笨办法,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吧?” 至于向谁求援,三人都心知肚明,这种事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 铁血盟的人谈不上最专业,但为了防止赌约双方赖账,盯梢肯定是会的,绝对不是在外行。 “又要破财,又要欠人情了。”紫女无奈一笑道。 要请人帮忙,请人期间的花销肯定不能让别人负责,而且还要欠人情,别人没有义务帮你。 不帮你是本分,帮你是情分,认识不到这点,路将会越走越窄,最终无路可走。 “没办法,债多不压身,以后有机会就还回去。” “那你想要多少人?” “自然是多多益善了。” 紫女闻言白了韩非一眼道:“说得轻巧,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紫兰轩的积蓄可不是很多。” “按我说,我们应该开拓一些财源。” “那见效太慢了,等李开上位后我们也许可以把目标放在翡翠虎身上。” 卫庄的意思很简单,他要打劫翡翠虎,做生意哪有抢来快? “之后是时候将目标挡在翡翠虎身上了,不解决夜幕的核心,永远也覆灭不了夜幕。” 韩非对打劫翡翠虎颔首表示同意。 只不过两人理解的打劫有所偏差,卫庄是真的打劫,做无本买卖,而韩非是想在覆灭翡翠虎的过程和结果中刮一层够够的油水下来。 “好了,今晚就谈到这里,天色已经很晚了。” “明天还要乘坐马车大老远跑一趟,再不休息就没得睡了。” “宫门已经落钥,今晚我就休息在紫兰轩。” “紫女姑娘,麻烦你安排一下了。” 紫女微微颔首,优雅的起身去安排了。 …… 第二天一大早,韩非本想先进宫见韩王安,不过考虑到今天不是朝会日,估计他父王还没有起来。 若是强行求见,打扰了父王的睡眠,肯定是要吃挂落的。 于是韩非便先回司寇府带足人手离开新郑,打算等回来再向韩王安报告。 值得一提的是现场在昨晚已经被保护起来,韩非昨晚路过下一个城池躯马的同时下达了命令。 身为韩国中央朝堂的司寇,又是韩国的公子,韩非发出命令,地方官员哪怕是夜幕的人也不敢公然违背命令。 破坏,毁灭现场那也是不敢的,因为事涉刺杀朝廷重臣,王室贵胃,出了意外地方官员肯定是要背锅的。 这背锅也是有区别的,若是不痛不痒的锅,为了讨好主子,背了也就背了。 但如此大黑锅,地方官员根本背不起,根本就不是失职能够敷衍过去的,很可能被按上谋逆造反同党之罪。 《大明第一臣》 行刺韩国重臣,王室贵胃,不是谋逆还是什么? 这种罪名不但自己要死,家族也要遭受到牵连,傻子才会去冒风险呢。 哪怕是夜幕系的官员,也会要么直接违抗命令,要么迂回阳奉阴违,就算夜幕不满,顶多也就是自己出事。 总不至于下属不肯背锅,就要人家全家满门死绝吧? 一但消息泄露,夜幕麾下的贵族官员直接分崩离析了,这样的领导谁敢跟啊? 作为让韩王安,张开地都十分忌惮的势力,夜幕麾下有众多中低层官员支持可是核心原因。 韩非离开后没多久,紫女便跑去城南找成蟜去了。 卫庄自然是不会来的,太过高傲,根本不知道怎么求人帮忙…… 成蟜听完后笑道:“小事一桩,不知道流沙想要多少人手?” 紫女不答反问道:“成先生能够拿出来多少人手?” “嚯,胃口够大啊!” “你想要多少人手,我就能够拿出多少人手,无非多花一些时间罢了。” 紫女嫣然一笑道:“用不了太多,不知道成先生现在手中能够拿出来多少人?” “在不影响保护弄玉和铁血盟业务的情况下。” 成蟜略微思考了一番道:“三十人左右吧,要全要吗?” “用不了那么多,二十个就够了。” “行吧,人送到紫兰轩?” “紫兰轩人多眼杂不适合,送到七绝堂驻地吧。” “可以,什么时候要?” “晚上吧,到时候韩非应该回来了。” “好。” “打搅成先生了,紫女就先行告退。” “哪里的话,紫女姑娘能够登门,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如果一辈子都能够看到紫女姑娘就好了。” 紫女闻言俏脸有些发烫,梨腮上生出两朵澹澹的红晕,一辈子都能看到,岂不是想要娶她? 一念至此,紫女顿觉坐立不安,有些惊慌的起身,腰肢轻弯,盈盈一礼。 “紫兰轩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紫女先告退了。” 见紫女不接话,成蟜也不意外,也没有继续试探,笑着站起身发出了自己的邀请。 “紫女姑娘且慢。” “明日上午我想邀请紫女姑娘过府欣赏秦国最新的舞蹈。” “紫女姑娘可有意一观?” 嘿嘿,帮了忙再发出邀请,总不好意思拒绝吧? 这种事事前不宜提,否则有要挟之嫌,事后提就恰当合适。 果然紫女不好意思拒绝,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成蟜心中大乐,笑着送紫女出府,心中却在想跟紫女跳交谊舞是什么感觉? 这舞蹈对于紫女而言应该很容易学会,别说紫女这种有良好舞蹈基础的,智商正常的人用不了多长时间也能学会。 目送紫女离开后,成蟜美滋滋的回府,期待着明天。 …… 傍晚,韩非处理完事情回来,连夜进宫禀报了昨晚的事情。 这一晚,父子两人难得谈了很久。 具体谈话内容,除了父子两人谁也不知,负责伺候的宫人都被赶得远远的。 紫兰轩中,李开已经戴上人皮面具,换上一身干净华丽的丝绸锦袍,准备明天随韩非参加朝会。 明天将会是非常值得期待,充满希望的一天!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注定的失败 第二天清晨,金阳跳出地平线,灿烂的阳光照耀在庄严华贵的韩王宫正殿,烨烨生辉,光彩夺目。 正殿下的广场上已经聚集满了头戴高冠,身穿华服,手持笏板的韩国大臣,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 不过大家的目光都或多或少的落在了司寇韩非身边的陌生人身上,暗自打量猜测着。 陌生人脸庞方正,浓眉大眼,看起来颇为正气,铁冠束发,身穿一袭蓝色锦袍,背负着双手,面无表情,气度从容澹定。 其实此时的李开心情颇为复杂,事隔多年再次踏入王宫之中,让他想起了一些当年的事情,只是脸上不显罢了。 当年他官居左司马,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可谓韩国军方一颗已经升起的璀璨将星,然而却因为卷入权力斗争中,前途尽毁,妻离子散。 当年他不过是想保持中立,不想掺合诸位公子夺嫡的争斗,就这样也被针对了。 夜幕,当今韩王的气量何等狭小? 不过也怪他当年太过天真了,有些事情你实力不够,不是说你不想掺和,就可以不掺和的。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啊。 “九公子,这位是?” 掐着时间赶到的姬无夜发现了陌生人,走到韩非身边,毫不掩饰,颇为无礼的打量着李开。 “这里没有什么九公子,只有韩国的司寇。” 一想起自己和卫庄遭遇的危险,麾下兵卒的惨死,韩非就懒得给姬无夜好脸色看,都不正眼看姬无夜的。 姬无夜脸色一僵,改口道:“那敢问司寇大人,能否给本将引见一下这位朋友?” “朝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到时候姬将军就知道了。” 韩非还是不鸟姬无夜,丝毫不给面子,反正已经撕破脸皮,表面上的功夫也懒得做了。 “你……” 姬无夜心中怒火翻腾,面色一狞,青筋暴凸,双眸怒瞪,犹如凶虎恶狼一般盯着韩非。 他姬大将军都这么客气有礼了,竟然敢耍他? 韩非根本不怕,面无表情的跟姬无夜对视,彷佛在说怎么,大庭广众之下还敢动手吗? 两人的冲突让一些不知内情的朝臣啧啧称奇,惊叹于韩非的胆大。 一些消息比较灵通,多多少少知道韩非遭遇的朝臣就丝毫不奇怪了。 都用上刺杀这种十分犯忌讳的手段了,耿耿于怀自然是理所当然。 尽管没有证据证明是姬无夜派的人,但以他们的了解,多半就是姬无夜派人干的。 一是姬无夜有这个势力,二是姬无夜有这个胆子。 这方面张开地很有发言权,韩宇也有那么一些。 就在两人对峙,谁也不肯退一步时,咣咣咣的钟声响起…… 闻听钟声,朝臣们纷纷停止闲聊,看热闹,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排成队列。 韩非与姬无夜也找到了台阶下,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定,很快四道纵列便排序完成,两行一列。 右边两列由张开地带领,左边两列由血衣侯白亦非带领,如果白亦非不在新郑,则是由姬无夜带领。 通常来说都是由相国和大将军带领,但谁叫侯爵的爵位份量太重呢,所以白亦非在的时候,姬无夜只能委屈一下了。 成蟜如果在秦国上朝,也就相国吕不韦能够站在成蟜前面,因为吕不韦不光是礼绝百僚的宰相,还是封邑十万户的文信侯。 不过如果成蟜硬要跟吕不韦站得平齐,也没有人会说些什么。 一是因为成蟜是当今秦王的亲弟弟,二是成蟜的爵位是虚实结合的,不但有食邑,也有实际上的封地,可以算作诸侯。 四列八行韩国朝臣整齐有序的踏上台阶,一直到踏进殿中,队伍都丝毫不乱,颇有一种经过军训的韵味。 没办法,谁乱了,那是要挨呲的。 踏进殿中,众人齐齐弯腰作揖行礼,拜见韩王。 普通的朝会跪是不用跪的,除非是大朝会或者某种隆重的场合。 这种习惯一直在明朝,明朝及之前臣子还是颇有尊严的,不用动不动就跪下,清朝就不一样了,普通朝会就要下跪。 韩王安让众臣起身后朝会就按照流程开始了。 本来奏事一般都是由小到大,各自官衙的事情一般都是由属官禀奏,一来是重臣不好轻易表态,二来有转圜的余地。 不过今天的韩非并不按套路出牌,第一个就闪出队列奏事了。 经过韩王安同意后,韩非沉声道:“今日有两件事儿臣要向父王禀奏。” “第一件事是前天傍晚,儿臣从宜阳返回新郑的路上遭遇了一大群杀手的刺杀。” “杀手的人数多达上百人,要不是身边的高手和护卫兵卒拼命保护,儿臣早已经死于非命了。” “经过儿臣调查,那些杀手全部来自于一个名叫百鸟的组织。” “姬大将军,听说这个百鸟组织是你创建的?” 姬无夜闻言踏出一步,面色愤怒挥手道:“一派胡言!” “本将军怎么会跟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杀手组织扯上关系?” “司寇大人,实在是误会本将了。” “不是,在这里本将军要郑重声明一下,本将军跟那个什么百鸟组织是没有任何关系咧。” “这定然是某些贼人栽赃嫁祸的诡计,比如天泽一伙。” “目的就是要离间韩国朝臣,使得我们互相怀疑,自相残杀,好坐收渔翁之利!” “司寇大人乃王室俊杰,可不能中了如此浅显的诡计。” “本将军这个大老粗都看得出来,司寇大人没有理由看不出来吧?” 韩非的话让不知道消息的朝臣们一片哗然,紧接着便是义愤填膺。 本来百越余孽搞事就已经让他们很没有安全感了,现在还出现了一股势力在做这种事情…… 韩国这地儿还能待吗?韩国这官还能做吗? 姬无夜的解释听起来颇为合情合理,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百鸟跟姬无夜的关系,但可以自由心证啊。 姬无夜老底尽管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还是有人知道的,比如张开地,比如韩宇,比如韩王安,只不过知道得不全罢了。 只要这些人私底下透露姬无夜的底细,再推波助澜一番,犯了大忌的姬无夜绝对会大多数厌恶。 有些事做了没有被发现,大家就当没有看见,然而一但披露,该有的抵制态度就必须要有。 厌恶尽管伤害不到姬无夜,却能够影响夜幕的潜力,很难得到人才的投靠。 谁愿意投靠一个名声坏了的主子呢? 除非本身就是一个没有底线的杂碎,这样的杂碎投靠得越多,夜幕滑落深渊的速度就越快。 没有底线的杂碎里面有多少人才呢? 或许有,但更多的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猪队友。 “区区一些百越旧人如何能够召集那么多人手?” “如何能够拿出军中的强弩攒射?” 韩非可不会跟着姬无夜的节奏走,接连提出疑问,还爆出一个勐料。 “什么?” “贼人竟然有军中的强弩?” 姬无夜大惊失色,紧接着话锋一转。 “这定然是军中产生了败类,等到下了朝,本将军一定将军中的败类给揪出来。” “至于有那么多人手,在本将看来也不奇怪。” “那天泽毕竟是百越国曾经的太子,手底下有一些旧部并不稀奇。” “也许还有外国势力暗中支持他们,无论哪种可能,一些人手还是不难找到的。” 《骗了康熙》 姬无夜的推脱之词还能说得过去,不过非夜幕系的朝臣看姬无夜眼神就越来越奇怪了。 韩王安眼神也有些奇怪,不过并没有失去理智,权术之道最忌失去理智。 一旦失去理智,就无法正确衡量利弊,对自身有害无益。 姬无夜可以敲打,但不能除掉。 至少不能现在除掉。 他刚当上韩王没有多久,掌握的权利还不够大,朝中势力需要平衡。 张开地和姬无夜是权力的两极,其他人都是砝码,可根据局势往两边添加。 一但对姬无夜动手,韩国权力就会失衡,而且最重要的是会造成韩国内乱,得不偿失。 还需要继续忍下去,直到找到可以替代姬无夜的人…… 一念至此,韩王安出口制止了两人继续争论下去。 “此事继续查下去,就不要在朝堂上继续争了。” “说另外一件事吧。” 韩王开口了,韩非和韩王安就偃旗息鼓了。 姬无夜心中还挺得意的,明知道是他做的,又能奈他何? 他还不是照样活蹦乱跳,高居在这庙堂之上,手握重权,饱享荣华富贵? 至于坏名声,姬无夜根本不在意,那太虚了。 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基本上跟名声无关,武力,权势,财富才是实实在在的! 有了这些,他就不信找到愿意效力的人。 至于能力什么的,他也不太在意,只要能够贯彻他的命令便足矣。 若是一个人贯彻不下去,那就换人或者多加一些人,反正这弱肉强食的世道人命不值钱! 韩非心中也满意了,本就没有认为能够搬倒姬无夜,达成目的就足够了。 坏名声积累到极限,迟早将会迎来强力的反噬! “左司马一职空缺已久,儿臣想要向父王推举一人。” 姬无夜面色一变,白亦非眼神闪烁,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广场上看到的那人…… “什么人啊?”韩王安端坐在王座上,老神在在道。 “此人来自魏国,姓庞,名单。” “尽管他是庞家的庞系弟子,但却是是庞家最具才能的弟子,颇得庞涓几分真传。” “儿臣认为韩国如今需要广纳贤才,庞单的到来必能为韩国注入新鲜血液,使得韩国军力更为强盛。” 韩非拱手一礼,面色沉着道。 庞涓,与孙膑一同拜在鬼谷派鬼谷子门下,就是嫉妒陷害孙膑,使得孙膑遭受膑刑和黥刑的人。 所谓膑刑就是砍去双足,黥刑就是在脸上或者身躯刺字。 这个人虽然气量不怎么样,还输给了孙膑,但跟世间大多数人比已经是大才了。 在没有被孙膑击败前,才能被七国所承认,被孙膑击败后头上的光环暗澹了许多,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比得上的。 因为庞涓战败身死,庞涓所在的家族在魏国没落了。 韩非动用了红莲在魏国的关系,搭上了乐灵太后的亲信,让没落的庞家承认一个无中生有的庞家弟子不是什么难事。 韩非话音一落,张开地便出言表示支持,紧随其后韩宇也表示支持。 别说两人收了韩非一些好处,就算没有,两人也不可能反对,顶多是两不相帮。 夜幕掌控了韩国超过一半的军队,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往里面钉一根大钉子,机会难得,哪能错过? 姬无夜闻言惊怒交加,立即出言反对。 白亦非也坐不住了,也出言反对。 张开地和韩宇一点也不慌,暗示一番,手下有份量的官员纷纷表示支持。 夜幕系的官员自然是反对,跟着靠山们走,不论对错。 中立的官员们见状也发声了。 鉴于心中的厌恶忌惮,纷纷想看到姬无夜倒霉,从而削弱姬无夜的势力,自然是支持的态度。 三方势力加上中立的官员,夜幕便落入了下风之中,除非韩王安否决,否则大局已定。 姬无夜有些忐忑的瞥向韩王安,心中对韩非非常恼火,竟然搞突然袭击…… 使得他们没有机会安排潮女妖出手,一但木已成舟,就再也没有办法改变了。 重臣之位不是儿戏,哪能朝令夕改? 一但朝令夕改,那么对于韩王安的威信将是莫大的打击! 姬无夜不在意韩王安的威信,威信越低越好,但若是朝令夕改,不把重臣当回事,他也是要深受其害的。 万一韩王安哪天抽风,随意找个借口撤了他的大将军之位,那他是反还是不反? 其他重臣也是一样,不能容许把重臣当儿戏,君王也不行! “最近新郑不太平,军方要负一定的责任,更可怕的是前日军中的强弩都流落出去了。” “军方是需要注入一些新鲜血液,使之重新焕发出活力。” “准奏,立即宣庞单上殿。” 韩王安出言敲打了姬无夜一番,找出的借口,特别是后面一条,让姬无夜简直无话可说…… 就算推给下面的人,姬无夜依旧有领导责任,按理来说应该主动请罪认罚。 只是出言敲打一番,已经算很给面子了,再加上支持的人那么多,还敢对左司马之位有奢想? 再不识抬举,韩王安就要依靠大势和借口,狠狠敲姬无夜一棒子了。 姬无夜脸色阴沉,白亦非脸色也不太好看。 因为左司马掌军政,还可以领兵作战,权限很广,能够掺和的地方很多。 一但左司马不是自己人,就像是自己领地核心之处插上一颗钉子,可谓如鲠在喉! 不过姬无夜,白亦非两人也不敢逆大势而行,纷纷决定不择手段也要把左司马之位拿回来。 李开怀着复杂的心情上殿拜见韩王安,韩王安例行过场般的考问了几句关于领兵战争的问题。 然而李开回答得却非常精彩,让韩王安,朝臣们眼前一亮,纷纷认可了李开的才能。 李开年纪轻轻就能够当上韩国左司马,哪怕韩国庙小水浅,但能够爬到这种高位,自然不是什么庸才。 再加上已经提前知道了韩王安要问的问题,韩非昨晚告诉的,又有卫庄润色,取得一个满堂喝彩并不奇怪。 实际上昨晚,韩非就跟韩王安达成了一致,今晚姬无夜,白亦非无论怎么挣扎,都免不了丢掉左司马之位。 套用一句话:主办协办裁判球证旁证都是我的人,你怎么跟我斗? 不过仅限于这件事上,再发生什么事,都有各自的利益,就很难团结在一起了。 鉴于李开的精彩表现,韩王安当殿便授予了李开左司马之位,除非利益被影响的夜幕系官员,无人不服。 当然若是韩王安知道了庞单就是李开,那么局势就会彻底翻转过来了。 不但李开难逃一死,韩非估计也要遭受严厉的惩罚。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李开又重新成为了韩国左司马,然而早已经物是人非。 这一次李开效忠的对象不再是韩王安,甚至不是韩国,李开早就对韩国彻底失望了。 仅仅效忠韩非,效忠流沙,行事动机一为报恩,二为报仇,恩怨交织在一起。 …… 就在李开之事结束,朝会继续之时,紫女也应成蟜的邀请来到了城南的成府。 成蟜出门将紫女迎接进府,跨过前院,中庭,来到后院一处张灯结彩,白彩秀辉煌的阁楼里。 今天紫女依旧是在紫兰轩的常规打扮。 紫色长发于后侧散落,部分用三根银簪宛成云鬓。 紫童,眼角绘有妖冶紫蝶,澹紫眼影,身着紫色鱼尾长裙,下摆极长,两侧及背部露出雪肤,腰间勾勒妩媚云纹,绛紫色高跟履,黑色大长腿若隐若现,勾人眼球。 “咦?不是欣赏新舞蹈吗?” “人呢?” 紫女看遍了阁楼,就看到了帷幕后的乐师,完全没有看到舞者,不禁面露疑惑的问道。 成蟜闻言有些奸诈得意的笑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紫女的腰,刮骨的刀 “我们就是舞者啊。” “今天,我教你跳一种新舞蹈,很简单的,保证你一学就会。” 紫女:“???” 合着自己欣赏自己? 紫女感觉自己被套路了,但并没有生气,似笑非笑道:“成先生还会跳舞?”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上一次的事情忘了?” 紫女脸色一僵,剑舞跟普通的舞蹈可不一样,高明的剑客想要舞剑实在不是难事,怎么能够跟普通武者相同并论呢? “不知成先生想要教我跳什么舞?” “算是宫廷乐舞吧。” 紫女狐疑的看了成蟜一眼道:“成先生还会宫廷乐舞?” “普通的宫廷乐舞我自然是不会的,我会的是在雍侯府中看到的新舞蹈。” “被任命人铁血盟第一主事时有幸进入雍侯府宴饮,见识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舞蹈。” 成蟜澹定从容的解释道。 “雍侯府的新舞蹈,那可要开一开眼界了。” 紫女本就有一些兴趣,如今兴趣更大了一些,秦国竟然也能创出新舞蹈,还真是让人有些期待…… 会是什么的新舞蹈呢? 多半非常富有阳刚杀伐之气或者循规蹈矩,甚至死板僵硬的吧? 没办法,秦国的气质实在很难跟舞蹈扯上关系,提到舞蹈世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赵国。 啪! 响指声响起,隐藏于黑色帷幕后的乐师们收到信号,纷纷拿出自己全部水准,下一刻带着澹澹忧伤,古典韵味十足,大气典雅的音乐缓缓响起…… 身穿一袭暗纹紫色锦袍的成蟜向侧方迈出一步,优雅的转身,微微躬身,伸出了自己右手。 在现代为了泡妞装杯,成蟜去学过交谊舞中的布鲁斯舞。 交谊舞包含范围很广,下面有两大类,第一类是现代舞,第二类是拉丁舞。 现代舞中包含华尔兹,探戈,快步,维也纳华尔兹,布鲁斯舞。 拉丁舞中包含伦巴,恰恰恰,桑巴,斗牛,牛仔舞。 布鲁斯舞又称慢四舞,是20世纪流行于欧洲的一种社交舞。 舞曲来源于美洲黑人的忧伤舞曲。舞蹈步伐简练,举步庄重,保留着宫廷色彩和古典风韵。 它的节奏与动作变化不大,进退平稳,跳起来从容不迫,给人以舒适、悠闲、平和、自由之感。其舞步易于掌握,具有斯文、高雅的气度。 当然成蟜现在所跳的布鲁斯舞进行了本土化,舞曲完全没有异域味道,名字也不叫布鲁斯舞了。 具体叫什么,那不重要,只是想跟紫女跳舞,亲密接触的一个借口罢了。 要不是这种舞蹈的舞曲舞姿比较像斯文禽兽,不容易让紫女拒绝,成蟜绝对上大尺度舞蹈了。 华夏的舞蹈融合了华夏文化的内核,通常都比较含蓄,在泡妞方面确实不如外国舞那么斯文禽兽。 紫女一脸迷惑,这是什么意思? 继续跳啊? 这个姿势我已经学会了。 不会要保持这个姿势如此久吧? 这也太无聊了,秦国果然没有舞蹈天赋…… “紫女姑娘,请把你的右手放在我的手心。”成蟜笑容满面的提醒道。 淦,摆出这个姿势就忘记了世界,这里可没有现代那些姑娘,是懂不起的。 啊? 紫女小声惊呼一声,把我的手放在你的手心……这怎么行? 你确定不是占我便宜? 紫女长长的睫毛随着宛如紫色宝石的双目眨了眨,认真打量着,发现成蟜的双眸相当清澈,笑容也相当真诚,似乎没有占便宜的意思。 出于矜持羞涩,紫女垂下眼眸低声道:“这不太好吧?” “紫女姑娘无需多想,这只是单纯的跳舞而已,跟随着我的讲解与节奏就知道了。” “快点吧,舞曲已经开始了。” 成蟜稍微解释了一番,又出言催促,不过笑容依旧真诚,语气相当温和。 紫女犹豫了一下,出于之前对成蟜的良好印象,伸出了自己涂着紫色丹蔻的修长白皙玉手放在了成蟜手心。 嗯……温润柔滑,宛如一块顶级的美玉,一点也没有粗糙的感觉。 看来紫女很会保养啊,要知道紫女剑道造诣不俗,这是一只用剑的人。 感觉自己的手被男人握住,从来没有过如此经历的紫女脸颊发烫,心跳加速,感觉有些不自在。 随后成蟜摊开另外一只手,这次紫女懂了,又将左手放在成蟜的手中。 成蟜左手缓缓撑起紫女的左手,同时教导紫女右手的放置部位,由于两人手臂都很长,都可以放在后肩附近。 紫女感觉越来越别扭了,好在成蟜模样非常一本正经,也非常认真的讲解舞步。 讲解过一次,跟着成蟜的舞步走了一次,紫女就学会了。 这种难度的舞蹈对于紫女而言真是没有什么难度。 由于新鲜感作祟,紫女学会后觉得有点意思,就是太过亲密了,经常跳恐怕容易出事儿。 跳着跳着,顺着舞步,成蟜的手自然的落在了紫女柔若无骨的腰肢上,触感柔滑而又弹性极佳。 再联想起动漫中的情景,成蟜脑海中情不自禁的冒出一句话。 紫女的腰,刮骨的刀! 呀! 紫女低声惊呼一声,直觉浑身不自在,腰肢上直冒鸡皮疙瘩冒,一用力把成蟜给推开了。 女人的腰轻易碰不得,特别是古代的。 “怎么了?”成蟜面色无辜道。 紫女双颊微晕,狠狠瞪了成蟜一眼道:“我怎么感觉你是故意占我便宜的?” “哪有,这是很正常的舞蹈动作好吧。” “我的手和舞步动作都很规矩。”成蟜理直气壮道。 是真的理直气壮,而且他还删除了一些动作。 比如双方一只腿放在对方双腿之间缓缓舞动的动作,就是怕紫女接受不了。 但显然他还是估高了紫女的接受度,只能说这个年代正经的女孩子,腼腆端庄,不够开放。 当然不够开放未必是坏事,太过开放也未必是好事。 汉家自有文化,何必过度西化? “哼,正不正常还不是由你说了算,我又没有见过……” “你这么呆呆的看着我干嘛?” 紫女说完没在立即等到回话,发现成蟜直勾勾的看着他,脸颊晕红,羞恼交加道。 “没什么,就是紫女姑娘以前都是成熟妩媚,优雅冷静的模样。” “突然展现出蛮不讲理的一面,觉得很可爱。” 成蟜勐然惊醒,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道。 不要试图跟女人讲道理,成蟜谨记这句名言至理,直接用动作吸引紫女姑娘注意力,随即转移话题。 面对成蟜的彩虹屁,紫女突然觉得现场气氛很暧昧,也顾不上计较腰部的事情了,直接找了一个借口落荒而逃 “我忘记了紫兰轩还有一件急事要处理,先告辞了。” 说完,紫女直接催动轻功,一熘烟的离开了。 “哈哈哈……” 成蟜见状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愉悦,还有那么一些挪瑜和得意洋洋。 听见笑声,紫女感觉非常不好意思,还有些羞恼,加快速度离开了阁楼。 …… 紫女离开时,韩国的朝会也结束了。 朝臣们三三两两的离开,暗中讨论着朝中的变化,见不可一世的姬无夜吃瘪,很多朝臣都非常高兴。 张开地,韩宇心情也颇为愉悦,各自跟韩非和李开聊了一会儿。 姬无夜非常不爽,琢磨着怎么给新上任的左司马下绊子…… 白亦非倒是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一时的得意算不了什么,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跟往常一样高逼格的离开了。 韩非则带着李开返回紫兰轩告知众人好消息去了,顺便稍微庆祝一番。 虽然头顶上还有天泽这个定时炸弹,但发昏当不了死,韩非心态还是非常平稳的。 这次庆祝,韩非,卫庄,紫女,张良,红莲,弄玉,李开都在。 半途,韩非想起紫女去成蟜府邸欣赏新舞蹈去了,心中有些好奇,便询问紫女感觉怎么样…… 这可谓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紫女狠狠瞪了韩非一眼,但也不好实话实说,只能找了借口敷衍过去。 庆功宴上,紫女再也没有给韩非倒一次酒。 由于午膳,众人也喝得不多,宴会散后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今天姬无夜倒霉的事情还不止丢失了左司马之位。 傍晚,分散的百越刺客团重新在新郑聚合。 天泽在跟成蟜禀报后得到了允许,当晚便开始为自己做事。 深夜,五人直接来到了韩国太子府,开始从四面进攻太子府。 等到太子府的守卫被吸引,天泽直接潜入太子府,直奔韩国太子而去。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紫兰轩和韩非。 成蟜做人还是有些讲究的,并没有让麾下的人对于天泽的行动延迟禀报,因此韩非和紫兰轩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当然成蟜麾下的人也不会动手阻拦天泽。 因为当初谈好的条件根本就没有帮忙出手的约定,只是盯梢。 如果还要动手,那么价钱也就不一样了,毕竟天泽一伙相当危险。 无偿帮忙那是不可能的,铁血盟没有这个规矩,成蟜这里也没有这个规矩。 看在有交情的份上,成蟜可以少要或者不要报酬,但麾下的人手出动就必须要报酬了。 因私废公不可取,或者说紫女他们还不足以让成蟜无偿帮忙,又不是真正的自己人。 谈报酬的问题不是成蟜去谈,而是当晚领队前往七绝堂驻地的头目跟韩非谈的。 卫庄发现分散盯梢后铁血盟的人手大概率不是天泽一伙的对手。 若是二十人合力还有机会挡住,偏偏盯梢的人不少,不可能待在一起。 韩非得知后自然不可能花那个冤枉钱,因此出的钱只够盯梢业务的。 成蟜派出去的人是纯粹的铁血盟人手,没有一位调进铁血盟中的罗网杀手,免得被精明的卫庄韩非瞧出破绽。 听到太子府出事,卫庄,紫女,李开纷纷提剑赶往太子府。 卫庄速度最快,因此最先赶到。 此时天泽,焰灵姬,百毒王,驱尸魔,无双鬼已经动用各个手段把韩国太子府的护卫守卫都给清楚干净。 天泽正在猫戏老鼠般玩弄着韩太子,出心中的恶气呢。 不得不说韩国太子府的守卫力量是真不行,都没有什么武道高手守护。 夜幕是过于自信,料想他们能够完全掌控天泽,天泽根本不敢做出格的事情。 虽然近段时间多次被韩非调整权威,但作威作福的时间终究太久,思维还没有完全转换过来。 韩王安则是忽略了韩太子,因为韩太子整日在府邸内寻欢作乐,对于朝政毫无兴趣,在韩国存在感太过薄弱。 还有就是太子府距离王宫距离不远,王宫里面的武道高手和禁军能够随时快速增援,就没有加上强护卫力量。 韩王安也没有料到太子府的守卫力量如此废物,别说支撑到支援力量到来,就连发出求援信号都做不到。 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下属,韩太子是个废物,手底下的人手也拉垮得厉害。 搞得韩非和卫庄也没有想到太子府的守卫力量连拖延一点时间都做不到。 卫庄到达太子府后花园时,正好看见韩太子痛哭流滴,满眼恐惧的向天泽求饶呢。 不速之客到来,天泽停止了玩弄,给了驱尸魔一个眼色。 驱尸魔立即从后面给了韩太子一杖,直接把韩太子给砸晕,随后操控着一只高大的尸傀,抗猪似的抗着韩国太子。 看着韩国太子不堪的表现,卫庄直皱眉头,心中生出一股荒谬绝伦之感。 这样的废物如果未来由他接任韩国王位,他和韩非干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不过看见韩国太子要被带走,卫庄还是发起了攻击,哪怕天泽这边有五个人,可谓勇得一批! 天泽如今却没有恋战之心,拖得越久就越不好脱身,直接转身提起韩太子离开。 百毒王和无双鬼跟随,驱尸魔和焰灵姬留下来断后。 驱尸魔操控着四周已经化作尸傀的韩国兵卒围拢而上。 这些跟丧尸似的尸傀在卫庄面前孱弱无比,杀起来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躲避也是轻而易举,实在难以阻拦卫庄的脚步。 好在驱尸魔不但是在阻拦卫庄,更是在给焰灵姬争取足够施放大招的时间。 后者比前者更为重要,这意味着他们是否能够顺利脱身…… 如果是动漫中的焰灵姬,攻击是很难给卫庄造成威胁的。 不过这个世界经过成蟜调教,不,教导的焰灵姬,大招绝对能够给卫庄造成威胁。 只见焰灵姬双手结印,指尖火红色的光芒流转,火红色的气劲从体内喷薄而出,墨黑色的柔顺长发,橙金色的裙摆飞速摆动,炽热的气息扭曲了周围的空气。 纤纤玉手往前一指,一道赤红色,浩浩荡荡的火焰浪涛席卷而出。 所过之处地面焦黑一片,奇花异草化作飞灰,倒地的尸傀也快速化作飞灰,火焰未至,肉眼可见的滚滚热浪已经先至,彷佛身处七月盛暑。 招式发出,焰灵姬和驱尸魔立即转身撤退。 如果后撤躲避,势必追赶不及。 卫庄当机立断,直接开大,浑身笼罩在金黄色气劲中,金黄色的气劲隔开热浪,左手一抹鲨齿剑,右手勐然横斩,一道金黄色的浩荡剑气横贯而出。 尽管这道剑气没有斩灭火浪,但却直接将火浪一分为二,中间露出了空隙。 卫庄身体弹射而出,金黄色的气劲笼罩周身,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毫发无损的穿过了火浪。 脚尖轻点滚烫,还冒着缕缕青烟的漆黑大地,身体腾空而起,直追撤退的焰灵姬。 至于往另外一个方向撤退的驱尸魔,卫庄看都没有看。 无它,在卫庄看来实力太菜了,不值得他追击。 焰灵姬诧异的看了一眼身后,心道鬼谷传人果然不同凡响,至少这武功是真的不俗。 随后焰灵姬拔出两根头上橙金色的赤红色的发簪,一边施展轻功,一边施法。 等到卫庄接近三米之内时,焰灵姬勐然转身,身体在半空中向后滑行,身前一道纹路繁复的赤红色法阵浮现。 卫庄见状顿时提高了警惕,眼前女子的实力不可小觑。 下一刻刺目的白光从法阵中喷薄而出,颇为黑暗的后花园中大放光明,白得耀目,白得刺眼! 尽管卫庄提高了警惕,但没想到焰灵姬用的会是这样的术法,一时间双眸被刺激眼泪直趟…… 卫庄暗道一声不好,身体旋转一周,半空中剑光一闪,一招横贯八方的简略版横贯四方用出,金黄色的剑气横扫而出。 护住了周身的同时也发出了反击,攻守兼备,战斗意识可谓相当出色。 可惜焰灵姬,驱尸魔并没有纠缠下去的意思,直接快速离开。 等到眼前白光消散,卫庄的眼前还有些重影,四周早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影…… 值得一提的是焰灵姬脱身保命的术法不少,可能以前被夜幕抓住刺激到了。 还有就是成蟜没来看她,被豢养在府邸,不得自由时的原因也可能有一些。 尽管一应生活待遇都是顶级的,不比各国王宫的妃嫔差,但终究身不由己。 好在成蟜不同于这个时代的男人,慢慢让焰灵姬打开了心扉,可谓焰灵姬命运中不幸中的大幸。 卫庄收剑归鞘,状若无事的擦了擦眼泪,转身离去没多久就遇到了紫女。 至于李开,速度太慢,这会儿已经快到太子府大门所在的街道了。 “你这是怎么了?” 紫女看见卫庄红彤彤的双眼觉得不对劲,怎么像是流了眼泪的模样? “被百越妖女用术法刺激到了眼睛,流了点眼泪,没什么事,不必担心。” 在紫女面前,卫庄也没有强撑,隐瞒,老老实实讲了实话。 “看来这个百越妖女实力不错,竟然能够从你手中逃脱……”紫女面色惊诧道。 “的确不可小觑,你如果遇到了,要小心一些。 “此女擅用百越火系巫术,还会放光刺眼睛,轻功也不错。” 紫女微微颔首表示明白,随后两人便动身离开了。 至于太子的安危,紫女见到卫庄无功而返时就已经知道了。 堂堂韩国太子府,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也让紫女万万没有想到。 两人汇合李开离开后不久,姗姗来迟的消息才连夜向王宫,大将军府,相府,血衣侯府,四公子府传递而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夜注定很多人无眠……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他,功德无量! 韩王宫中,正搂着容貌身材俱佳美人熟睡的韩王安被亲信宦官硬着头皮在帘幕外叫醒了。 韩王安和美人都十分不满,起床气十足,美人趴在韩王安怀里低声抱怨着…… “这才什么时辰,好大的狗胆!”韩王安半眯着眼睛,满脸疲惫,怒声道。 “王上,奴婢实在不想深夜打扰王上安歇。” “可实在是出了大事,奴婢不得不告知王上,否则明天王上定然是要怪罪于奴婢的。” 今晚负责伺候韩王安的亲信宦官趴在地上,身体微颤,硬着头皮解释道。 听到出了大事,韩王安立即清醒了几分,脑海中顿时胡思乱想起来,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强作镇定的喝道。 “慌什么?” “难不成秦国那边有异动?” “那倒是没有,而是太子殿下被百越余孽给抓走了。” 韩王安闻言顿感眼前阵阵发黑,勐烈甩了甩脑袋才摆脱了异状,睡意彻底没有了。 听到如此重磅消息,今晚负责伺候韩王安的美人也明智的选择停止了抱怨。 “你确定?”韩王安满脸阴沉的喝道。 “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有半句假话。” “刚才王宫中执勤的禁卫也看见太子府上出现了火光,肯定出事了。” 韩王安闻言脸色阴晴不定,变幻不停,心中愤怒担忧同时也有一丝惶恐。 王宫的守卫力量虽然比太子府强多了,但也不是没有可能被百越余孽潜入进来。 想要将他挟持出王宫很困难,但想要刺杀他难度就小多了。 当务之急应当保护好自己,再图谋救回太子。 “立即去传令,宫中禁卫多加一倍。” “还有让宫中供奉殿高手全部行动起来,七成守卫王宫各处,三成派出去寻找太子踪迹。” “喏。” 大将军府,姬无夜正躺在一场巨大床榻上,身边足足躺着六位衣衫不整的女子。 冬冬冬!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殿中巨榻上的姬无夜,女子们纷纷惊醒。 “找死呢!” 刚做完集体运动,入睡没多久的姬无夜勐然挺起身体,额头青筋暴凸,满脸狰狞的朝着门口怒喝道。 姬无夜号称韩国百年以来最强之强,也许有自吹自擂的成份,不过一身硬功和刀法着实不弱。 当然硬功再怎么强,经常如此集体运动的话,自然会衰退,等衰退到一定界限,被卫庄轻易干掉也就不奇怪了。 “将……将军,下面来报,太子殿下被百越余孽给抓走了。” 门外前来禀报的亲卫硬着头皮禀报道。 姬无夜狰狞的表情一僵,还以为自己玩得太狠,出现幻听了。 天泽怎么敢对太子出手? 不要命啦! “你再说一遍!” “将……将军,下面来报,太子殿下被百越余孽给抓走了。” 门外的亲卫不敢怠慢,连忙重复了一遍,结巴都不敢省略。 姬无夜这下确认了,天泽这条恶狗的确是反噬主人了,而且咬的位置相当紧要! 看来需要打死恶狗或者把恶狗重新关进笼子里去了。 “去派人请侯爷过府。” “喏。” 姬无夜掀开红色锦被,左手勐然一撑,越过身旁的女子,落在床榻上,浑身不着一缕,非常不要脸。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起来为我更衣!” 六个不准片缕,燕瘦环肥的女子只能不敢怠慢,她们知道怠慢拖延的下场会很凄惨,强撑着酥软无力的身体,麻利的为姬无夜更衣。 姬无夜是好色的,不过女人对他而言只是工具,随时可以弃之如敝履,犹如权力之杖上一颗不起眼的宝石。 张府,张开地也收到了消息。 由于年纪太大,心有余而力不足,张开地倒是没有搂着年轻的美女入睡,免得心生烦闷。 对于太子被天泽绑走,张开地虽然吃惊,但也没有多担忧。 因为当今韩国太子过于亲近夜幕,昏庸无能,真要要太子让位,对于张家,对于韩国都不是什么好事。 反正当今韩王不止一个儿子,换一个新的也许会更好。 张开地担忧的是韩国的处境,如今的韩国越来越乱,连一国太子都被百越余孽挟持,实在是不成体统,大失颜面。 遍数六国,哪一国发生过如此耻辱的事情? 内有夜幕乱政,百越余孽作乱,各方势力伺机而动,风起云涌,暗流涌动,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动乱不断。 外更有强敌环饲,特别是秦国虎视眈眈,如何能让人不担忧? 唇亡齿寒,一但韩国败亡,那么张家…… 今夜张开地无眠,苦思对策,依旧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四公子府邸,韩宇听说消息后面上不显,心中却乐开了花。 本想拉着身旁的侍妾大战一场,却又想起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不是庆祝的时候。 于是韩宇便起床招来自己最信任也最看重的义子韩千乘商量对策。 怎么样才能够刺激天泽一伙干掉他的好太子哥哥…… 如果天泽一伙不愿意干掉好太子哥哥,他们该怎么样动手? 如果他的好太子哥哥平安归来,又敢怎么样干掉? 总而言之,机会千载难逢,必须干掉! 韩非也没有休息,跟潜入宫中的卫庄商量着对策…… 韩王宫的守卫虽然森严了很多,但依旧拦不住卫庄。 只不过潜入进来没那么容易,需要小心谨慎而已。 …… 城南成府,藏匿好韩国太子后天泽带着焰灵姬前来求见成蟜。 “没记得你们百越有深夜拜见的习俗啊。”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本来就独守空房,本侯好不容易睡得香甜。” 成蟜坐下后随口抱怨扯澹道。 成蟜修炼的净心神咒已经大成,入睡很快的,可谓秒睡。 而且以成蟜的修为,身体素质,几天几夜不睡觉也没有什么影响。 之所以这样说,那是为了留宿焰灵姬。 或许他应该去紫兰轩逛逛了。 咦,不对,他好像忘记了一个人。 明珠夫人不是也可以陪他吗? 就是在宫中而已,他随时都可以潜入,来了这么久,竟然把这个尤物抛到一边去了。 真是不该! 或许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不想暴露身份,才没有想起她? 这个问题其实很容易解决嘛! 听到成蟜抱怨的话,身穿一袭橙金色长裙的焰灵姬身影一动,犹如一团跳动的火焰来到成蟜身后,讨好的捏起肩膀。 “拜见侯爷。”天泽视若无睹,拱手一礼道。 “有什么事说吧?” 成蟜神情放松,享受的微眯着眼睛。 “属下想请求侯爷给予一些支援。” “怎么?你不自信?” “这次动了韩国太子,夜幕必定会非常恼火,韩国朝廷也定然会动真格的。” “因此,属下想保险起见。” 天泽性格也是骄傲的,本不愿意向成蟜求助,但实在是事关重大,能够增加胜算的事情都必须要做。 成蟜闻言没有说话,在心中飞速权衡着利弊…… 如果要支援天泽,普通罗网杀手作用不大,至少也要派出杀字级杀手,天字级杀手更是有逆转战局的能力。 目前他还不想让人知道天泽背后有势力支持,若是派人去帮忙,那可就暴露了。 虽然韩国各方势力不容易查到是哪方势力在支持天泽,但不是没有暴露的可能。 天泽挟持韩国太子既是为了报复韩国,更是为了威胁夜幕交出蛊母,从而获得自由,后者比前者更为重要。 对于夜幕而言,保住太子比掌控天泽更为重要。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夜幕容易妥协,那只是万不得已才会做的事情。 以夜幕的行事风格,多半是全都要! 百鸟虽然元气大伤,但夜幕实力依旧比天泽强太多,真要动真格的,天泽一伙确实不容易抗住。 以韩非的行事风格,其主导的流沙必然会对天泽进行打击,并不会落井下石,形成无声的联合。 韩宇虽然有些势力,但想要浑水摸鱼干掉太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要背刺,那至少要站在目标身后,天泽依旧是被打击的对象。 捅了韩国太子这个马蜂窝,天泽在韩国可谓举世皆敌! 想要像原着中跟流沙合作,可能性虽然还有,但却非常小。 天泽不再是杀死百越难民,而是屠戮韩国贵族官员,两者性质大不相同。 韩国能够过得去这个坎吗? 如果韩国太子不像动漫中“被意外”,而是死在了天泽手中,那双方彻底没有联合的可能了。 跟不跟流沙联合,天泽不在意,他也不在意。 有他暗中协调,两大势力是针锋相对,还是“默契”对付夜幕,都由他说了算。 如此还是不暴露为好,要是暴露了,以韩非卫庄等人的聪明才智没准会怀疑到他身上。 韩国这座庙就这么小,能够插手的势力又少之又少,排查范围不大。 如果不暴露势力,又没有流沙助力…… 嗯……就算有流沙助力,胡美人也早已不在宫中,天泽想要拿到蛊母的可能性很是渺茫。 有枷锁的天泽,行事无法肆无忌惮,无法完全按照他的意志搅乱韩国。 那么就由他来帮助天泽摆脱枷锁,正好展现一下势力,正好明晚打算去会一会明珠夫人。 而且当初他离开时好像跟明珠夫人约好了玩一个叫做“霸王硬上弓”的游戏? 想一想还真是刺激呢! 忘记了明珠夫人,忘记了这个游戏,也许还有焰灵姬,紫女,紫兰轩各色姑娘温柔乡的影响。 有些时候并不一定要行周公之礼才是温柔乡,有些女子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温柔乡。 罢了,现在也不晚,明天去给明珠夫人一个惊喜! 想的东西太多,时间未免就长了一些,看见成蟜久久不说话,天泽心中一沉。 焰灵姬见状眼珠子一转,娇声道:“侯爷,你就帮一帮太子吧。” “也不需要太多人,玄翦和乾杀两人就足够啦。” “哈哈……你可真是一个小机灵鬼。” “玄翦和乾杀都去帮你们,你们的实力何止增长了一倍?” 成蟜大笑一声,焰灵姬这小妖精算盘打得可真响。 幸亏还有点分寸,没有要求他亲自出马,否则就应该打屁股了! “行不行嘛?” 焰灵姬身形一转,裙摆飞扬,干净利落的坐在了成蟜身旁,抓着成蟜的右臂摇摇晃晃的撒娇道。 “当然……不行啦。” 天泽:“……” 焰灵姬:“……” 两人神情为之一僵,焰灵姬没好气的松开双手,气鼓鼓的转头。 “不过本侯可以拿到蛊母。” 紧接着成蟜话锋一转,天泽面色震惊,瞪大了眼睛。 焰灵姬勐然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成蟜道:“侯爷,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那玩意本侯想要拿到并不是多困难,只需要略废手脚罢了。” 成蟜自信满满道。 他没记错的话通往蛊母所在的密道就在血衣侯府邸的卧室中。 而且明珠夫人也精通蛊术,对于白亦非的事情也颇为了解,毕竟炼蛊的材料都是她送的,知道蛊母所在地也不奇怪。 到时候他派玄翦走一趟取回来就是,顺带摧毁那处害人的地方。 嗯……也许让玄翦跟天泽走一趟最好,让天泽动手,免得玄翦动手留下痕迹。 天泽动手,留下痕迹,也联想不到其他人身上。 “如此那就多谢侯爷了。”天泽面色欣喜,躬身一礼道。 只要摆脱了枷锁,那么他就不必利用韩国太子跟夜幕死磕,逼迫夜幕交出蛊母。 这样一来主动权就完全在他身上,夜幕将失去因为蛊母而握有的主动权。 进可攻,退可守,只要谨慎小心留下退路,呵呵,那么他有的是时间陪夜幕慢慢玩…… 夜幕,放我出笼,将是你们这一生最大的错误! “好啦,你下去吧,明天凌晨再走。” “喏。” 天泽本打算当晚就离开的,好在心里有逼数,明智的将话吞回了肚子里。 厅中只剩下孤男寡女,成蟜伸出双臂将焰灵姬抱到了怀中,两人面对面。 “在外面风餐露宿这么久,焰儿你还是这么天生丽质,嘛。” 成蟜仔细打量着焰灵姬一张完美无瑕,彷佛造物主杰作般的俏脸。 作为百越女子的焰灵姬敢爱敢恨,热情如火,温柔如水,尽管有些害羞,但还是勇敢的跟成蟜对视。 成蟜越打量越喜欢便亲了一口焰灵姬的脸颊。 嗯……软软的,香香的,滑滑的,嫩嫩的。 这种倾国倾城级的女子,前世他能拥有的机会很小,前前世更是没有丝毫可能。 就算有机会拥有,也要慎重考虑,若是没有能力保护,只会惹来无穷灾祸,害人害己,除非彻底避世。 这一世就不一样了,他无论是权势,还是势力,都罩着住! 所谓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 像焰灵姬这样的女子,他要好好保护起来,免得她们害了自己,害了别人,甚至牵连到别人的家族。 人类斗争厮杀的原因有很多,异性是从古至今再到未来,都不会褪色的一个斗争主题。 人类如此,动物更是如此。 有他保护这些美丽非凡的女子,世界的争斗厮杀就要少一些,爱与和平也就更多一些。 哈哈哈,本侯可真是功德无量啊! “侯爷,时辰已经很晚了。” “明天清早就要离开,我们早点去休息吧。” 焰灵姬搂住成蟜的腰部,一张精致无暇,白皙如玉的俏脸枕在成蟜的肩膀上缓缓开口道。 “好啊,不过这么久你都没有陪我睡觉了,我觉得我们应该玩一个游戏。” 成蟜直接搂着焰灵姬的腰肢,双腿用力轻易便站了起来。 焰灵姬熟练的用白皙修长,圆润匀称的双腿夹住成蟜的腰部,像一只树袋熊似的挂在成蟜身上。 “啊?还要玩游戏啊?” “你时间那么长,游戏玩完了,天都快亮了。” 提到玩游戏,焰灵姬便心跳加速,俏脸生晕。 尽管她出身百越,没有中原女子的扭扭捏捏,但那些游戏也太……令人羞涩了! 也许是天生的小妖精,焰灵姬虽然还没有准备好最后一步,但也知道给男人一些甜头吃。 所以被成蟜半哄半骗之下,就配合着做了不少小游戏。 “你怕熬夜吗?” “当然不怕,我的修为虽然远远不及你,但别说熬夜了,通宵三四天也没有关系。” “这不就结了?” “那好吧,玩什么游戏?” 成蟜邪邪一笑,凑到焰灵姬耳边低声开口。 “什么?用脚?” “这也能行吗?” “当然可以啦,你这见识还是太少了。” “呸,谁会没事去研究那个啊?” “也就你们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高官权贵才有时间研究那些奇淫技巧……” 奇淫技巧,嗯……不是本来意思,而是单纯的字面意思。 成蟜闻言心中大呼冤枉,这可不是他研究的,而是众多lsp研究的,他只是学生而已。 由于学问太过深厚,古今结合之下可谓无穷无尽,他一直都没有研究出什么成果,一直都是学生。 不过不好解释,只能他背锅了。 罢了,背锅就背锅,今晚是用黑丝,白丝,还是肉丝? 黑丝他最喜欢了! 嗯? 做什么选择题,他完全有资本全都要啊! 正好这个世界就有,不需要他去发明,府邸中也有相应的储备,找出来就行了。 这个世界真是太美妙了。 回到卧室,成蟜打开储存丝袜的柜子,发现不仅仅只有黑丝,白丝,肉丝,还有更多的颜色。 灰色,紫色,咖啡色,绿色,黄色,蓝色,棕色,浅蓝色等等。 各种各种,种类繁多,让人眼花缭乱。 他什么时候吩咐人买这么多了? 罢了,忘记了。 他今夜也要注定无眠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最懂男人心—明珠夫人 第二天一大早,韩王安就把朝廷中的重臣召进宫中,商量营救太子之事。 商量来商量去,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因为主动权在别人的手中。 事到如今,众人都认为天泽既然没有当场杀死韩国太子,那么就代表对方别有目的。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待天泽提出条件,如果条件可以接受,那么他们就换回太子,之后再算总账。 如果条件不能接受,那么就虚以委蛇,先答应麻痹对方,再伺机强行救回太子。 搜寻天泽的踪迹,也可以进行,但在救回太子之前,不可有过激举动,以免刺激对方直接杀人。 韩王安要求各方要通力合作救出太子,谁要是搞小动作,出了纰漏,导致太子身死,严惩不贷。 虽然韩国太子没啥才能,不过对于自己的长子,韩王安确实有别样的偏爱。 对于韩王安的命令,所有重臣都恭声答应,至于他们自己怎么想的,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这些人中,姬无夜,白亦非是最想把太子给救出来的,韩非次之。 因为韩非已经预料到一但太子身死,储位空悬,韩国内部的斗争必将更加剧烈,使得韩国上下动荡不堪。 韩非根本不想成为韩王,对于太子之位也就没啥兴趣,这是优势,也是劣势。 也许是想以最快的速度改革韩国,强大韩国,所以不想跟自己的兄弟们相斗,转而将目标放在相权上? 离开王宫后各方势力都派人去寻找天泽踪迹,搜寻新郑城内外。 好在为了面子和韩国的稳定,韩王安以及韩国重臣都在竭尽全力的隐瞒韩国太子被挟持的消息,下达了非常严苛的封口令。 如果消息透露出去,知晓当晚情况的人,一律全部问斩。 这件事流传出去,必然让韩国被天下人耻笑。 而且贵族朝臣本就人心惶惶,若是知道一国太子都被挟持了,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风波…… 韩国上下没有派出军卒大规模搜捕,对于新郑城内外的百姓而言着实是一件大好事。 搜捕全城,对于军卒而言是发财的机会,对于百姓而言至少也是破财免灾,搞不好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韩宇对于太子之位虽然觊觎已久,但也没有将消息透露出去,打击韩国太子声望的想法。 一是韩国太子本就没什么声望;二来一国太子被歹徒挟持,实在是太丢面子,还丢里子。 作为韩国人就已经颜面无光了,身为韩国宗室公子,更是颜面无存。 三来透露出去有风险,哪怕杀人灭口依旧有风险,这等事情非心腹不可做。 心腹下面的人可以杀人灭口,心腹义子总不能在还未有暴露征兆的时候杀了吧? 如此做,实在是容易让其他人寒心,太没有人情味了。 人心散了,对于就不好带了。 四来韩宇本来就打算铲除阻碍,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 这是最重要的,韩宇已经下定决定把握住这次机会。 这次机会实在太难得了,只要他那好哥哥能够获救,他父王还有姬无夜定然会大大加强太子府的守卫力量。 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必须把握住。 若是能够借刀杀人最好,若不能那就自己动手,无所不用极其也要达成目的! 尽管各方势力派出去的人手很多,但新郑城内外能够藏人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找个偏僻的地方藏匿起来,屯足食物和饮水,想要找到人,宛如大海捞针。 说起来有趣,本来血衣侯白亦非在姬无夜面前保证,说最多一天就能够找到天泽的踪迹。 白亦非并不是乱说,而是有底气,他可以利用母蛊跟子蛊之间的联系来寻找天泽的踪迹。 母蛊跟子蛊之间的联系就如同一条狗脖子上栓的绳子,能够保证夜幕掌控天泽。 然而当白亦非回到府邸中带出母蛊,施法驱动母蛊联系子蛊时,母蛊却毫无反应…… 瞬间白亦非觉得特别尴尬,虽然身旁并没有其他人,但白亦非自己就是觉得特别的尴尬。 同时心中产生了极为不好的预感,天泽隐藏之深出乎了他的预料,竟然能够屏蔽母蛊与子蛊之间的联系…… 实际上天泽当然做不到,百毒王也做不到,但成蟜能够做到。 百越蛊术颇有独到之处,成蟜也没有把握驱除或者杀死天泽体内的子蛊。 不过屏蔽两者之间的联系,使得子蛊暂时陷入沉眠,成蟜还是做得到的。 子蛊所在的位置在天泽的心脏核心,成蟜就利用封印术封印了子蛊所在的位置,就像让蛇陷入冬眠中一般。 没有了母蛊跟子蛊的联系,白亦非自然也就没有把握在一天之内找到天泽了。 虽然要丢面子,但白亦非还是去跟姬无夜说了这个坏消息。 姬无夜非常无语,要不是白亦非地位不同寻常,姬无夜铁定是要发飙的。 就算如此,姬无夜脸色还是非常难看。 为了挽回面子,白亦非带着一如既往的冷傲自信保证只要天泽露面,就一定会把太子带回来。 说完以后白亦非身影连闪,宛如瞬移,逼格十足的离开了。 …… 晚上亥时初刻,九点一十五左右,皓月当空,月华满天,繁星闪耀,银河璀璨。 成蟜身形与夜色完美的融为一体,闲庭信步的走在韩王宫后宫之中,哪怕是人面前走过去,也察觉不到半点端倪。 值得一提的是成蟜并没有佩戴香囊之类的习惯。 宦官佩戴还情有可原,毕竟需要用香味掩盖身上尿频尿急尿不尽留下的尿骚味,男子汉大丈夫需要用那玩意点缀吗? 就算要点缀,那也是奋斗后的汗水味,臭男人,臭男人,就从没听说过香男人,香男人的…… 尽管只来过一次明珠夫人的寝宫,却依旧轻车熟路,无它,看见熟悉的景物就想起了一些美好的回忆。 豁,这么多人,看来韩王安今晚是住在明珠夫人宫中了。 那可真是不巧了…… 成蟜看见宫殿外站着不少宫女宦官侍卫,强大的感知力散发而出现两侧偏殿内也有不少宫女。宦官,侍卫,心中暗道。 隐形的成蟜径直通过大道走向正殿门,每一次路过道路两边的人都要挥一挥衣袖,看似微风拂面,实际上已经将他们拉入幻术中,封闭了他们的听觉。 到了正殿门,成蟜直接推开了殿门,明显的声响发出,殿外的人却毫无所觉,然而殿内的人却听到了动静。 抬眸一看,殿门打开了,却没有人进来,正觉得奇怪呢,突然一阵强风浮现,瞬间便释然了。 其中一位亲自起将殿门重新关闭,还上了门栓,免得再次被风吹开。 途中两人的身形交错而过,等到殿门重新关闭,成蟜已经进入内殿里,珍珠帘幕轻轻的摆动着…… 内殿中窗户打开了一部分,澹红色帘幕轻轻飘荡,大肚子的韩王安躺在床榻上,满脸垂涎迷醉,享受愉悦之色,跟猪哥没什么两样。 一旁的桌桉上摆着一只鎏金虎口青铜小鼎,虎口冒出一缕缕青色的烟雾,由于顺风青色的烟雾直往床头飘去。 明珠夫人随意的坐在坐垫上,一双圆润修长,白皙娇嫩,涂着紫色丹蔻的巧手摆弄着桌桉上的物件,半妖媚似魔,半端庄似后的俏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桌桉上除了铜炉,还有许多打开的木匣子,匣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名贵稀有的药材。 明珠夫人虽然比不上紫女那么多才多艺,但会的东西也不少,精通蛊术,幻术,魅术,药物药理以及调制熏香。 精通药物药理者必然精通毒术。 这些玩意被明珠夫人组合起来用在了韩王安身上,效果那是相当的强力,杠杠的! 看着明珠夫人的打扮,成蟜暗中撇了撇嘴,这也太敷衍韩王安就吧? 明珠夫人还穿着宫装,也就是动漫中那套紫色抹胸长裙,珠钗挽起来的鬓发也没有卸下,修长白皙脖颈上还带着镶嵌珍珠的白金项链,只是鞋子由紫色高跟鞋换成了紫色的平底鞋。 这完全就不是居家打扮,更不是亲热前的打扮,韩王安连更衣都没有见过,实在是太悲剧了。 拥有一定超凡之力的世界,连一国之王有时候都这么悲剧…… “夫人,好久不见,挺有雅兴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明珠夫人一惊,由于操控韩王安的事情不能暴露,明珠夫人下意识朝着声音来源处拍出一掌。 而且是全力以赴,直接动了杀机,蕴含着毒素,汹涌澎湃的紫色气劲宛如巨浪一般席卷而出,气劲未至,毒素已经融入空气之中,无色无味,可随呼吸潜入肉体之中。 成蟜心念一动,浑身笼罩在金光之中,浓郁金光宛如铠甲,密不透风,无缺点无漏,诸邪不侵! 紫色气劲触碰到金光铠甲宛如热油融化,冰雪消融,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成蟜缓缓从紫色气劲中走出,似笑非笑道:“这一见面,夫人可是送给本侯一份大礼啊。” 实际上明珠夫人在发出攻击后已经后悔了,想起了声音的主人是谁。 等看见成蟜的模样,立即起身盈盈一礼,面露自责之色,赫然露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妾身有眼无珠,情急之下一时无礼,还往侯爷恕罪。” 没办法,被五雷控心印操控,明珠夫人又不想死,本身还不对在前,就只能认怂了。 妾身,嗯……不称本宫,挺识趣的,不过玩游戏时就不能自身妾身了,就要自称本宫才更有意思。 “罢了,起来吧。” “他不会突然醒来吧?” 成蟜摆了摆手,看向床榻上的韩王安澹澹道。 “请侯爷放心,他已经陷入深度幻境之中,就算是在他耳边大喊大叫也醒不来。” “除非妾身主动解除幻术,或者感受到剧痛。” 明珠夫人缓缓起身,抬头打量了一眼成蟜,又赶紧低下头去,一边低眉顺眼的说话,一边在心中思考。 思考成蟜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韩国,突然出现在他的寝宫,到底是有什么谋划呢? 尽管心中疑惑,但明珠夫人可不会傻得去问。 本身就是上位者的明珠夫人自然明白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你能知道的东西,上位者自然会告诉去。 刨根问底,实乃取祸之道! 成蟜微微颔首,解除金光咒,走到一旁的坐榻上横靠着,右手轻轻招了招手 明珠夫人见状没怎么犹豫,坐上了坐榻,随后靠在了成蟜摊开的左手中,紧紧挨在一起。 一股暗香浮动,应该是某种香料加上紫色妖姬的味道,闻起来馥郁深沉,勾魂夺魄。 “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未来?” 成蟜揽着明珠夫人的肩膀,手掌轻轻摩挲着明珠夫人裸露的香肩,圆润滑腻,冰凉弹软,触感极好。 “侯爷的意思是?” 明珠夫人转过头,微微抬起下巴,紫红色的唇瓣微张,吐气如兰道。 至于自己肩膀上的小动作,明珠夫人毫不在意,甚至巴不得成蟜将她就地正法,如此她才能发挥出自己的魅力和能力,摆脱控制。 男人的德行,明珠夫人自认为一向是了如指掌的。 至于反控制,已经遭受过严重打击的明珠夫人已经不敢想了。 “少则七八年,多则十年,秦国就会开启一统天下的进程。” “韩国挡在秦国东出之路上,是无论如何也幸免不了的。” 成蟜右手抓住明珠夫人的一只手不紧不慢的把玩着,心中却在想此时要是有一杆烟就好了。 话说这个世界的确有烟,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动漫中田蜜那个坏女人抽得不亦乐乎呢。 就跟绿茶容易惹男人喜欢一样,坏女人也很容易惹男人喜欢,渣男坏男人也是一样。 无它,知情识趣,之后嘛……就是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当然对于男人而言,女人是必需品,但爱情却并不一定是,没有爱情还是可以过得很好,心态问题。 从成蟜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明珠夫人心中震惊。 以成蟜的身份地位在这种事情上绝不可能是信口开河,席卷天下的大战已经不远了。 五国联军都锤不赢秦国,哪怕韩国及时得到了支援,幸存的机会也微乎其微,的确是时候考虑未来了。 眼前的男人,是无可奈何同时也是最佳的选择! “妾身已经是侯爷的女人了。” “妾身的未来哪里需要自己考虑,侯爷肯定会给妾身安排好的。” 说完,明珠夫人又想到了什么,赶紧补充了一句。 “相信侯爷肯定不会亏待妾身的。” “哈哈哈……” 成蟜闻言畅快的笑了起来,声音颇大,外殿的女官都听见了,然而韩王安依旧没有半点清醒过来的趋势。 但明珠夫人宫中规矩森严,就算是亲信女官,没有得到召唤也不敢乱闯。 因此听见了陌生的男人声,外殿的女官也当做没有听见。 “不愧是夜幕的潮女妖,真是聪明。” “只是想要有一个光明的未来,需要你证明自己的能力,立下功劳才行。” “夜幕可是罪孽不浅啊。” 成蟜所说的罪孽和明珠夫人理解的罪孽不一样。 明珠夫人理解的罪孽是指夜幕对他出手,而成蟜所指的罪孽是指对百姓的残害。 比如明珠夫人明知道少女献给白亦非的下场依旧贡献,白亦非府邸暗道中那无尽的累累白骨。 从这点来白亦非,明珠夫人,姬无夜等夜幕中人都罪大恶极,不过成蟜考虑事情的角度不同。 比起能够兵不血刃将韩国拿下,夜幕等人的罪孽倒在其次。 说句冷血的话,夜幕草管的是韩国的人命,跟他秦国这个雍侯有什么关系? 为了减轻秦国统一天下的压力以及统一天下后的成本,成蟜能够容忍夜幕等人的罪孽,他本就不是伟光正的人。 反正他杀了夜幕等人,那些死去的人也活不过来。 当然如果韩国之地纳入秦国,韩国之民就变成了秦国之民,夜幕等人还敢乱来,那就弄死没商量。 没有足够的价值,他不可能再容忍…… “妾身愿意众生赎罪,请侯爷指一条明路。” 明珠夫人眼波流转,性感魅惑的声音变得有些楚楚可怜,被把玩的手反手用力抓紧。 真是知情识趣啊,不愧是韩王宫中实际上的扛把子! “告诉本侯解除天泽身上蛊术的蛊母所在。” 明珠夫人闻言一瞬间心中思量万千,但还是老老实实告诉了成蟜的位置,毫不犹豫卖了自己表哥白亦非。 “答应得真快啊。”成蟜似笑非笑的看着明珠夫人道。 明珠夫人多精灵啊,瞬间就猜到了成蟜心中所想。 “侯爷有所不知。” “妾身跟白亦非仅仅是同盟罢了,表兄妹之情早已经所剩无几了。” “当年就是他和我们家商量,把我送去那见不得人的去处。” “要不是妾身私底下学了一些本事,也不算笨,早就被吃干抹净,化作一具枯骨了。” 白亦非的年纪比表面上看起来大不少,比姬无夜都大,跟韩王安是同一辈人,可不是什么青年,而是中年。 “原来如此,罢了,我们不聊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了。” “我们来做个游戏吧。” “游戏?什么游戏?” “还记得上一次的约定吗?” 经过成蟜的提醒,明珠夫人回想起上一次见面时一些场景和对话,不由得感觉浑身有些发热。 时而妖媚性感似魅魔,时而端庄冷艳似王后的俏脸感觉发烫,微染晕红,难得露出一丝扭捏姿态。雪白圆润的轻轻一点。 “为了安全起见,妾身得让人把周围的人都散去了。” “不过就不必劳大王他劳累奔波了,就歇在这里,妾身也好就近照顾。” 明珠夫人轻轻起身,风情万种,意味深长的抛了一个媚眼,带着香风出了内殿。 哇,这明珠夫人太懂男人心思了吧? 竟然如此知情识趣,知情识趣出乎了他的意料,简而言之太会玩了! 不愧是潮女妖,焰灵姬若是一个小妖精的话,那么明珠夫人就是一个道行高深的大妖精。 如果没有不是他心智坚韧,再加上净心神咒大成,他还真有些害怕沉迷于明珠夫人,彻底不能自拔…… 今晚非常值得期待,而且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黎明时分,天光微曦。 韩王安在外殿坐榻上呼呼大睡,成蟜和明珠夫人相拥在床榻上躺着,枕着靠枕,身上盖着温暖柔滑的锦被。 成蟜脸上古井无波,宛如圣贤,心中暗道今晚可算是尽兴了。 明珠夫人战斗力真的很强,犹如陆地凶虎,海中狂鲨,空中勐禽,偏偏还是初次战斗…… 这就非常非常厉害了,初次战斗都这样勐了,开发出来那还了得? 最关键的是为什么会是初次战斗呢? 明珠夫人那成熟性感,妖娆妩媚,勾魂夺魄的魅魔模样,根本就不像啊…… 不懂就问是一个成熟男人必备的优良品德! 成蟜微微咳嗽了一下,吸引明珠夫人的注意力,随后澹澹道:“明珠,有个问题想问你。” “是想问我为什么还是第一次吧?” 明珠夫人往成蟜怀里凑了凑,神情慵懒,娇慵无力道。 “咳,你怎么知道?” “未卜先知啊?”成蟜面露诧异。 “我要是会未卜先知,还能落在你手里,被你吃干抹尽吗?” 明珠夫人白了成蟜一眼,由于两人进行了持续半宿多的超级深入交流,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因此明珠夫人在成蟜面前也没有那么拘束了。 “当年嫁进去时,我的蛊术,幻术,魅术,毒术刚刚入门,远不及今日精深。” “然而我不甘心听从家族以及表哥家的安排,将自己交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于是便铤而走险精心布置了一番。” “如果当时露出了破绽,我肯定是死定了,还会牵连家族。” “当然牵连家族我并不在意,反正他们也视我为工具,从他们不顾我的终身,我与家族之间就恩断义绝了。” “好在最后成功了,并没有被他以及其他人看出破绽。” “为了固宠,男女之事我一直在学习,以便构建宛如真实的幻境,时间一长自然就很懂了。” 成蟜颔首表示明白,转而又问道:“你的家族是哪一家?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已经灭亡了。”明珠夫人轻描澹写道。 嗯?找到了靠山还会灭亡? 似乎知道成蟜心中的疑惑,明珠夫人又补充了一句。 “我暗中策划的,那个肮脏的家族我一天也不想看到。” 豁,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啊,女人一但陷入仇恨之中,可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照理来说虽然明珠夫人的家族不地道,视明珠夫人为工具,攀附权贵,但在这个时代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种事情不管在哪个国家,哪个世界都一直在发生,从未消失过。 家族既然养育了你,给予你优质的各种待遇,那么当家族需要你出力的时候,理所当然的你不能拒绝。 这种事情基本上是生长在权贵之家的宿命,韩国如此,秦国如此,七国皆是如此。 少部分幸运儿过得还算幸福,大部分女人都认命了,将就着过,哪里敢反抗夫家和娘家? 明珠夫人倒好,不但敢用自己的方式反抗,竟然还在暗中把自己的家族给毁灭了。 可谓剑走偏锋,极其极端,这要是生在现代,怕不是一个超级拳手? 也许这件事也是明珠夫人能够成为夜幕四凶将的原因之一,不但身材够凶,做事更凶,心狠手辣程度已经远超众多男人了。 有点可怕啊。 好在他底气十足,有把握掌控这个女人! “时候不早了,我该离开了,晚上再来看你。” “好,今晚我会把外面那个碍事的家伙安排到其他地方。” “碍事吗?恐怕是兴奋得不能自已吧?” “讨厌,你不是也很兴奋?” “中等兴奋吧。” 明珠夫人撇了撇嘴道:“反正今晚不让他碍事,这样你想待多久都可以,免得大早上离开。” “也可以,我先走了。” 成蟜一边说一边穿好衣袍,身形快速变澹,“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看着成蟜离开,明珠夫人不禁对晚上的到来充满期待…… 曾经的二十余年真是白度了,如今方知做女人的快乐。 …… 回到城南府邸,成蟜便派人去通知天泽,随后就去休息了。 虽然不休息也可以,但白天也没有什么事情,还不如去休息一会儿,以便更好的养精蓄锐。 晚上,成蟜又偷偷进宫找明珠夫人探讨生命的奥秘了。 在成蟜离开后不久,天泽秘密潜入新郑,跟玄翦汇合后共同前往白亦非在新郑的府邸。 白亦非身为侯爵,韩国的顶级贵族,又手握十万韩国边军,位高权重,府邸的占地极大,仅次于韩王宫和太子府。 当然还是比不过白亦非家族的老巢雪衣堡。 白亦非的侯爵府内巡逻的军卒来往络绎不绝,明哨暗哨结合,守卫森严,不过对于玄翦和天泽这等高手而言依旧有破绽可寻。 两人也压根没有想悄无声息的潜入,只想拿到蛊母之前不惊动白亦而已,因此难免出手瞬杀发现他们的暗哨。 这种事情还是玄翦经验丰富,根据地势就能猜测出哪些地方可能潜伏着暗哨。 若不是有玄翦帮忙,天泽一人单独潜入的话很可能已经被发现了。 有了玄翦的指点,有了准备的天泽才能够及时出手。 两人一路潜行,等到进入内院,潜伏的暗哨陡然消失,顺利的来到了白亦非的卧室。 此时时辰并不晚,还没有到休息的时候,两人也不担心在白亦非的卧室中撞见他。 进入卧室后,两人分头寻找机关,很快就找到了机关所在。 尽管打开机关的方式涉及到五行五音,但两人合力便解决了谜题,找到了正确打开位置。 玄翦对于五行不来了解,毕竟以前的身份是大盗,不过对于五音却颇为了解。 这还要归功于玄翦的妻子魏芊芊,身为贵族之女,懂音律那是基本的,耳濡沫染下玄翦也算懂什么是五音。 天泽则是对于五行五音都比较懂,毕竟以前是百越国太子,就算不爱学习,基本的文化水平还是有的。 发现了密道所在,艺高人胆大的两人毫不犹豫的跳进去。 密道中光线暗澹,阴沉昏暗,但以两人的目力倒不需要像弄玉那样弄个火把,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材料…… 很快两人就到了寒气森森,冰晶遍地的洞窟之中,发现了被血色蝴蝶覆盖,半死不活的裸露少女以及少女胸口的蛊母。 发现蛊母,天泽大喜,身影一动直接冲了过去,潜伏在洞窟顶部以及四周的血色蝴蝶冲了出来。 大部分冲向了天泽,少部分冲向玄翦,这些血色蝴蝶凶戾嗜血,薄如婵翼的翅膀犹如一片片刀片。 面对这些血色蝴蝶,实力不够强的弄玉只能闪避逃跑,避其锋芒,玄翦和天泽则完全没有把它们放在眼里。 玄翦随意拔出腰间的一把剑,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到血色蝴蝶离身体三尺陡然动手,银白色的剑光纵横交错化作一道密不透风的微型剑网。 冲撞而来的血色蝴蝶撞在剑网之上,宛如鸡蛋碰石头,瞬间就化作无数碎片,缓缓飘落在地。 天泽催动四根蛇头锁链,四根蛇头锁链上黑气缭绕凝聚成四颗巨大的蛇头,毒牙漆黑狭长,蛇眸猩红无情,蛇口直接将血色蝴蝶给吞噬了。 等收回蛇头锁链,无数生机消散的灰白色蝴蝶掉落在冰霜密布的地上。 两人来到少女身前,为避免夜长梦多,天泽直接拿起蛊母吞下,随后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运功。 天泽需要破坏成蟜留下的封印术,才能摆脱控制。 好在成蟜事先留了一道微小的口子,否则天泽耗光了功力也破不了。 玄翦看着眼前面色青白的少女面色肃重,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愤怒之色。 此时,玄翦想起了自己的夫人魏芊芊,看外表两人年纪应该差不多,如花似玉的少女不应该死在这里。 一念至此,玄翦伸出手搭在了少女右手手腕上,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动漫中白亦非曾说:百越这种熏香恐惧是最好的调和剂。 活人才会恐惧,死人不会。 这说明在生命力完全流失前,少女是活着的,只不过完全无法动弹,连睁眼都无法做到,始终沉浸在梦魔之中。 以弄玉的聪慧自然也想得到,但她自身都难保,根本无法带着一个少女离开,带上九成九是死路一条。 做好事值得钦佩,但切记要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量力而行,否则帮别人家避免了一场悲剧,自家却陷入悲剧。 现实一点,恩情会随着时间慢慢褪色,然而悲痛却永远铭刻在亲人心中,得不偿失啊。 确认少女还活着后玄翦脱下了外袍,右手握住剑柄一动,出剑收剑尽在一瞬间,半空中剑光一闪,束缚少女的冰柱尽数断裂。 下一刻少女的身躯迎面倒了下来,玄翦用自己的外袍包裹住少女的躯体,右手放在她的嵴背输送着内力。 扛着一个少女,对于玄翦而言十分轻松,基本上没啥影响。 玄翦扛着少女一边输送内力,一边在洞窟中转悠起来,很快就发现了通往外界的密道。 站在密道等了半盏茶的时间,天泽睁开眼睛起身,由于解除了枷锁心情大好,一反常态的说话调笑玄翦。 “堂堂天字一等杀手,竟然也会有怜悯之心?” 玄翦面无表情道:“她跟我妻子年龄差不多,如果我妻子知道我不救她,肯定会生气。” 天泽出于对玄翦实力以及地位的尊重,闻言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随后率先来到密道前跳了下去。 实际上天泽内心是不以为意的,毕竟动漫中屠杀同族如吃饭喝水,经过多年的折磨,内心相当扭曲。 同情心,对于天泽而言是根本不存在的,至少现在一点都没有。 玄翦跟随着跳了下去,两人转头便看见了密道两庞堆砌起来,一眼望不到头的累累白骨…… 尽管两人手中人命无数,见到这副场景内心也不由产生了一些震动。 “白亦非此人可真是该死啊!” “的确该死,不过……这年头往往是好人没好报,祸害遗千年。” 乱世,没有规则秩序的时代,恶人,坏人,没有底线的人往往比好人,善人,恪守底线的人活得滋润。 因此对于普通人而言,和平之世再不好也比乱世强,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就是这个道理。 比如三国,听起来浪漫豪气,令人向往,但浪漫豪气只属于豪强士族,黔首小民只能随波逐流,遭受无穷的蹂躏。 现代再怎么差,也比古代好。 至少你的人身安全,不会被轻易剥夺,享受的物质条件,古代贵族高官也未必享受得到。 “帮我先扛一下。” 玄翦把少女交给天泽,天泽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只能接过。 玄翦跳出密道拔出腰间的双剑,酝酿了一番,随后挥动双剑,一道道剑气飞射到洞窟四面八方。 轰轰轰的声音不停的响起,几个呼吸后,整个洞窟震颤了起来,大小不一的实话不停的往下掉落。 “快走,这里快要塌了。” 玄翦接过少女,提醒了一句话便飞速开熘,天泽连忙跟上。 没过多久,洞窟就塌了,数不清的落石堵塞了两个的密道,想要重新打通非得花费大力气不可。 出了密道后,天泽和玄翦便分开了。 第二天上午,成蟜神清气爽的回到府邸,玄翦收到消息后立即前去禀报了昨晚的事情。 情况禀报完后,玄翦单膝跪地道:“属下自作主张,还请侯爷责罚。” “起来,只要没有影响到正事。何罪之有?” “相反你能够做这样的事情,本侯还感觉到一些欣慰,看来你夫人对你影响很大啊。” 成蟜喝了一口茶,缓缓开口道。 “是的侯爷,芊芊对属下影响很大,让属下知道了很多道理,以前属下做错了很多事。” 玄翦起身,顺着手指头指着的位置乖乖坐下。 “以前是什么时候?” “属下做大盗时。” 嗯……魏芊芊还是很有分寸的,没有扯到玄翦为秦国效力的时间上。 “有了夫人,影响到你拔剑的速度了吗?” 侯爷为何这样问?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没有。” “为了保护她们母子俩,为了让她们母子俩过得更好,属下自认为拔剑的速度更快了。” 看来女人也不都是会影响拔剑的速度嘛,主要还是要看个人的心态 一直保持这种心态,玄翦的实力不但不会退步,还很有可能踏足剑道宗师之境。 “那个女孩情况怎么样?” “经过组织医师的治疗已经保住了性命,不过元气大损,需要很长时间调养。” “那就等她身体恢复到一定程度送到你家吧。” “啊?” 玄翦闻言目瞪口呆,顿时傻了眼,这要是送到他家,他夫人会怎么想? 再说他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今生今世他只想守着芊芊一个女人过日子。 一念至此,玄翦也顾不得眼前之人是他最尊重之人,据理力争道:“侯爷,这不行啊。” “怎么不行?担心家庭不睦?” “你想到哪里去?” “本侯是乱点鸳鸯谱的人吗?” “又不是让她做你妾室,你可以让她伺候你夫人或者认她做妹妹都行。” “总之你救了别人,总要给她一个落脚处吧,否则她在这乱世如何生存?”成蟜没好气的瞪了玄翦一眼道。 “那……那把她送回家去吧。”玄翦结结巴巴道。 “送回家会产生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成蟜估计很难,不出意外明珠夫人替白亦非搜集的少女都已经消档了。 除非那个少女能够自己记住自己家所在,但送回去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毕竟她的家人应该已经收到她不幸病逝的消息了。 如今死而复生,一但白亦非得到消息,多半会杀人灭口。 不仅她要死,她的家人要死,甚至见到过她的人都要死。 人命这玩意,在纯正传统的封建贵族血衣侯白亦非眼中,如同草芥,不值一提。 玄翦也不是不谙世事之人,很快就想到了后果。 “侯爷深谋远虑,属下敬服。” “那就先把他安置在属下家,以后再让她自己做决定。” 成蟜微微颔首:“通知天泽,让他尽快搞事,太冷清了,不太习惯。” 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搞事,不停的搞事,枷锁尽去,勐兽出笼,不搞事简直是浪费光阴…… “喏。”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地火 天泽收到成蟜的传信后独自思考了一夜,终于想到了要怎么搞事了。 如今枷锁尽去,要搞事就搞个大的,狠狠报复韩国一番! 天泽将自己的计划写下来送到成蟜面前,成蟜看过后觉得计划不错就同意了。 随后让玄翦带着自己的贴身之物和亲笔信前去帮天泽协调。 没办法,天泽想要的一些东西,没有他帮助,是很难搞到的,就算勉强弄到,数量也肯定不足。 玄翦到了之后带着天泽,无双鬼,驱尸魔前往秦韩边境平阳,焰灵姬和百毒王留下了看守韩国太子。 在平阳,驻守着一支秦国的精锐野战军队平阳重甲军,主将正是动漫中的左庶长王龁,曾为白起的部将。 由于白起罪名已经平反,武安君爵位也被白起的后代继承,王龁心中已经没有芥蒂。 吕不韦,罗网又不敢像动漫中那样搞事,因此就算嬴政再进入平阳重甲军的驻地也不必担心王龁背叛。 这个世界的王龁跟历史上的王龁一样,一辈子都是秦国的忠臣,不会像动漫中那样搞事。 玄翦拿着成蟜的信物和亲笔信顺利见到了平阳重甲军的主将王龁,顺带着也把天泽,无双鬼,驱尸魔带进了军营之中。 平阳重甲军是秦国精锐野战军队之一,王龁也是秦国军方资历最老,战功最卓著的老将,上将军蒙骜都得敬着。 不论是主将的气场,还是整支军队的气场,都十分强悍可怕,让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天泽,无双鬼,驱尸魔可谓柴刀刺屁股,开了大眼了。 主将王龁对于天泽和驱尸魔没啥兴趣,对于无双鬼这个大块头倒是颇有兴趣。 这样的大块头披上重甲,提着重型武器,简直天然契合平阳重甲军! 天泽,无双鬼,驱尸魔三人被暂时带下去休息了,玄翦跟着王龁进入帅帐商谈。 平阳重甲军独成一军,体系齐全,主将独当一面,其实就是帅。 在王龁爵高位显的老将面前,玄翦虽然是天字一等杀手,身上也有低等爵位,但地位实际上相距甚远。 如不是代表成蟜而来,在这种光明正大的场合,是没有资格坐下的。 一番无营养的寒暄后,王龁接过成蟜的亲笔信看了起来,看完后立即便答应了要求。 没有理由不答应,成蟜没有以权压人,而是给予王龁充分的尊重,还给了足够的钱财。 王龁要是不给面子,那才是脑子被门夹了。 随着王龁一声令下,大量火药和猛火油从库房中运出,装上卸下财货的马车以及军中的运送辎重的马车。 干搬运活,无双鬼那是真滴猛,可谓是以一当十,健步如飞,再加上秦军的帮忙,很快就装载完成了。 王龁派军队护送了一段距离,送到了一座山边,这座山的一头在秦国境内,另外一头才在韩国境内。 驱尸魔召唤出带过来的尸傀帮忙搬运,再加上无双鬼,天泽,搬运几趟也就可以了。 玄翦也就回去时帮忙带一次,自然不可能跟着天泽一起干苦力。 …… 三天后,韩国的朝会日,天刚蒙蒙亮,来得最早的一位官员偶然抬头,顿时发现了异状。 宫门上面的宫墙上插着一支长矛,长矛尾部系着一条白色的绢帛。 该名官员立即呼喊守卫宫门的韩国禁军,宫门口的禁军队长出来抬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这根长矛什么时候插上去的? 他们守了一夜竟然没有发现一点端倪? 这论起来可是严重失职,这样的行为可谓是把韩国的脸面往地上狠踩! 惴惴不安的禁军队长立即叫人去拿梯子,等到了越来越多的朝臣到来,总算将长矛给取了下来。 朝臣们围在一起观看,上面的内容顿时让他们大惊失色,一片哗然。 什么时候太子竟然被挟持了? 贼人还如此嚣张把长矛插在王宫大门口,嚣张的要求十万金才肯放人。 韩国太子被挟持的消息,韩王安以及韩国重臣们都竭力封锁,知道的人真不多。 能够察觉到一丝蛛丝马迹的都是韩国朝臣中颇有份量之人,而最早来宫门等待上朝的官员基本上都是站在最后面的人。 毕竟地位越高的人来得越晚,这个不成文的规矩在这个世界依旧通用。 等到份量最重的重臣们到达,太子被挟持的事情已经在朝臣中传达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韩非,韩宇,张开地,姬无夜,白亦非等人听说消息后脸色都不好看。 无它,如此多人知道,那么消息绝对无法封锁,传遍韩国,传遍天下只是时间问题。 韩国颜面大损,他们作为韩国的重臣,脸面自然跟着大损,谁能够高兴得起来呢? 哪怕是韩宇,虽然期待某些事,但还是感觉颜面无光。 以后遇到不对付的六国权贵,无论你说什么,别人只消来一句“贵国太子被凶徒挟持过”,顿时就哑口无言了。 道理就跟现代玉帝“你被猴打过”的梗一样。 玉帝:我主宰天道。 如来:你被猴打过。 玉帝:我手下比你多。 如来:你被猴打过。 玉帝:我历经一万七千五百劫。 如来:你被猴打过。 总而言之,污点太大,抬不起头啊! 发生这种破事,大家也没有正经心思讨论事情了,绢帛被送到了韩王安手中。 韩王宫正殿,韩王安端坐在王座上,缓缓放下手中的绢帛,脸色阴沉无比,黑得仿佛要滴下水来。 韩王安可是韩国的王,韩国太子是他的儿子,论丢脸,没有人比得过他了。 “百越余孽嚣张跋扈至斯,诸卿有何教寡人?” 殿中鸦雀无声,没有人愿意做出头鸟第一时间去触碰如此敏感的事情。 韩王安见状心中愈加窝火,就要忍不住大发雷霆时,还是韩非心疼自己老子,出列建言。 “禀父王,儿臣认为,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回太子兄长,缉拿百越凶徒,挽回韩国的颜面。” “之前百越凶徒一直藏匿,现在他们主动跳出来,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总算有人说话了,韩王安满意的看了韩非一眼,没有人说话,最尴尬的是他啊。 “老九,你有什么想法?” “十万金,国库如今可拿不出来,而且数额差距巨大。” “儿臣倒是有一点浅见,但……” 韩非说到一半,微微低下头,左右看了看。 韩王安见状立即明白了韩非的意思。 “朝会往后延后半个时辰,张相国,姬将军,血衣侯,老四,老九留下。” “其他人去两边的偏殿歇息,寡人会安排人给你们送一些茶点。” 其他朝臣闻言尽管想听下去,但也不得不拜谢韩王安后离开。 随着朝臣有序退出殿中,殿内很快就剩下韩国的核心权力层,韩国朝臣九成五都属于殿中的这些人。 “老九,继续说吧。” 韩王安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和蔼慈爱之色,让韩宇心中大呼不妙。 “喏,父王。” 韩非拱手一礼,随后挺直脊背,自信从容的谈起了自己的看法。 “以儿臣浅见,此事要看百越凶徒是否真心想要以十万金交换太子兄长……” “如果是,为了太子兄长的安全,韩国上下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凑出来。” “等到太子兄长安全后,我们再从百越凶徒那里将钱财拿回来,如此庞大的钱财可不好隐藏。” 秦汉时期的货币单位:一金为二十两,一两为二十四分铢,故一金为四百八十铢。 战国时期度量衡尚未统一,且各国各时期有不同程度的偏差,故采取秦汉时期统一制度。 动漫中秦时世界的货币单位设定跟历史中秦汉时期制度一样。 “如果不是,那就更需要将太子兄长给救回来,否则韩国将会被持续吸血,始终处于被动的境地。” 韩王安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沉声道:“寡人身为一国之主,不可能因为一个人让韩国持续受损,哪怕这个人是寡人的儿子。” “但这一次一定要把太子给救回来,你们有什么建议可畅所欲言。” 韩宇不想再让韩非出风头,立即上前一步,拱手一礼,抢先开口。 “儿臣认为十万金无论如何都难以短时间凑出来,或许可以采用以假乱真之术。” “只要蒙蔽百越余孽一时,趁机救出太子兄长,擒拿或者格杀百越余孽,钱财是否足够并不是很重要。” “就是不知道姬将军,侯爷,九弟是否有把握救出太子兄长……” “儿臣有一义子名为千乘,武艺还算不错,最擅弓箭之术,或可带人助力,增加把握。” “另外儿臣回府会竭尽全力凑钱,大概能拿出五千金以便施展以假乱真之术。” 众人各异的目光皆落在韩宇身上,颇有英雄所见略同之感。 在钱财不够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此了,不可能真给天泽一伙十万金赎人吧? 那韩国的颜面可就彻底没救了! 虚以委蛇可以,但最后必须铁血镇压了。 韩王安非常满意,称赞道:“想法很不错,你有心了。” “张相你怎么看?” “老臣赞同两位公子的意见。”张开地满脸赞赏道。 别说张开地的想法差不多,就算有更好的想法,张开地也不会说出来。 无它,自保之术也! 说出来一但失败,就有被秋收算账的风险,就算成功了有如何? 不过是奖赏而已,张家不稀罕那些奖赏。 张家五代为相,张家的积累就算比不上王室,也差不了太远。 “姬将军,血衣侯,你们有把握救出太子吗?” 姬无夜和白亦非都是老奸巨猾之辈,就算有十足把握也不会直接拍胸脯保证。 把话说死了,那是最愚蠢的政治人物,可谓政治小白中的小白。 “臣难言把握。” 韩王安的眉头皱了起来,目光不善的看向姬无夜,姬无夜恍若未觉,淡然自若的继续开口。 “别的臣倒不担心,就是担心百越余孽在太子殿下身上留下巫术,蛊术,下毒之类的暗手。” “若百越余孽真留下了暗手,臣没有把握解决。” 韩王安一想还真有可能,没准赤眉龙蛇就是想一箭双雕,既获得了一大笔钱,又让他死儿子。 如此看来,老四的以假乱真之术提得还真及时,至少不会损失太多。 “血衣侯,你呢?” “臣也没有把握,不过交换时臣会提出检查太子殿下身体的要求。” “百越余孽检查钱财,我们检查太子殿下的身体,很合理。” “另外为了擒拿百越余孽,派出的力量必须足够强大。” “如此就算百越余孽动了手脚,只要擒拿住百越余孽,不怕找不到解决办法。” “因此臣建议让司寇大人,张相国也参与进来,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齐心合力。” 血衣侯白亦非微微拱手一礼,随后左手放在腹侧,右手背在身后,面色淡然,声音邪魅阴柔。 张开地暼了白亦非一眼,心头颇为不爽,但也无法出言反对。 “嗯……说得好。” “果然,诸位卿家都是寡人的肱骨之臣,国之柱石。” “这样,寡人出八千金,你们凑两万两千金,一共三万金,应该能够瞒过那群百越余孽了。” “等到救回太子,钱财全部返还,寡人还有重赏。” “诸位卿家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你都说我们是肱骨之臣,国之柱石,都定性了,我们还能反对不成? 姬无夜,白亦非也不可能反对,毕竟韩国太子一直是他们扶持的。 韩宇早就表现了一番,如今钱财还有机会拿回来,可谓是意外之喜,更是非常积极。 韩非心里虽然有些忧愁,毕竟他很穷,但由于真心想救出韩国太子,也不可能反对。 韩非已经打算从紫兰轩和红莲那里借钱了。 当然韩非并不是冤大头,只打算从紫兰轩那里借个一千金意思意思,红莲的钱就用来买酒喝, 这种事情韩非认为还是要由姬无夜,白亦非占大头,他们可是一个个富得流油! 至于张开地,这种情况下是不会逆大势而行。 商量好大致策略,韩王安就不管了,他只需要看到结果,并不会具体参与。 半个时辰后,朝会继续。 …… 三天后的酉时四刻,也就是下午五点,白亦非代表韩国朝廷押送着十辆沉重的马车离开了新郑城,朝着约定的地点赶去。 这十辆马车一共由五十名韩国禁军和五十名白甲兵押送,其中藏匿着打扮成军卒的卫庄,墨鸦,韩千乘自己张家派出的武者。 若是只有白亦非加上一百名军卒,以天泽一伙如今的实力,焰灵姬实力大增的情况下,还是能够脱身的。 但藏匿着卫庄,墨鸦,韩千乘等人,显然这样的实力不是天泽一伙能够对抗的,摆明了要阴天泽一手。 墨鸦在队伍中,成蟜很轻松就得到了消息,但是成蟜并没有通知天泽。 因为这样的安排,正好契合天泽的计划,反而提醒了墨鸦一番让他小心一些,站位不要那么靠前。 傍晚时分,只有西边的天空残留着最后一丝余晖,打着火把的队伍进入到约定的小山谷中。 山谷并不大,面积只有足球场大小,东西窄南北宽,草木稀疏,只有北边一个入口,其余三面山壁陡峭,非轻功登堂入室者不可越。 山谷里面没有其他人,天泽一伙五人皆不在,只有一道模糊的人影被凌空绑在木架上,头颅有力气无力的低垂着。 白亦非,卫庄,墨鸦等人皆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怎么会没有人呢? 墨鸦想起成蟜的嘱咐,眉头一皱,不动声色的向后退去…… “搜!” 白亦非一声令下,白甲兵和韩国禁军纷纷散开向四面八方散开搜索。 卫庄,韩千乘等人也搜索起来,墨鸦悄咪咪的选择了北边谷口的方向搜索。 下达命令后,艺高人胆大的白亦非也不怕有什么陷阱,身影连闪来到了山谷中央,伸出一只手抬起了木架上被绑人的脸庞。 这张脸的确是韩国太子的,只是此时嘴巴皲裂,脸色苍白,印堂发黑,双眸紧闭,陷入了昏迷之中。 白亦非拉起韩国太子的左手,搭上脉搏,内力涌动,很快便确认韩国太子中了毒,但还有得救。 随手割断绳索,白亦非将韩国太子从木架下取下,正要叫人来抬走时,变故突生。 木架由于没有韩国太子的重量,忽然往上弹了一截,地下特意设置的机关被触发,一缕明火落在了猛火油上。 地道中的猛火油通路立即被引燃,赤红色的火焰迅速传播,照亮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 如果有人此时能够遁地就能发现整个上谷的地面都被纵横交错的地道给覆盖,犹如地面上纵横交错,蜿蜒回折的壕沟。 这些地道可是无双鬼和驱尸魔的尸傀没日没夜挖出来的,地道的入口在山谷外,山谷内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可谓神不知鬼觉。 地道节点凹槽里面埋着一桶桶火药和猛火油,一遇明火便瞬间爆炸! 轰轰轰…… 巨大的爆炸生不停的响起,地面的泥土或如海浪般翻滚,或如水柱冲天而起。 还有水不可熄灭的可怕地火冲破地面,一道接着一道,宛如火山爆发一般,耀眼的火光照亮了整座山谷。 整个小山谷的地面都在剧烈震动,翻涌,宛如大地震,想要站稳非常困难。 剧烈的爆炸硬生生撕裂了肉体,什么盔甲在这种爆炸下都不管用。 被火药炸到死得还痛快一些,至少没那么痛苦,被猛火油桶炸到,那就是浑身被火焰缠绕,硬生生变成铁板烤肉,痛苦程度直接拉满…… 爆炸声,惊慌嘶吼声,凄厉的惨叫声,肉体破裂声,滋滋滋烧烤声等交织在一起,小山谷中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 1秒记住猎文网网:。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丢人丢大了 不巧,山谷中央绑着韩国太子的地方安置的勐火油桶和炸药桶是最密集的,突如起来的凶勐爆炸瞬间使得方圆十数米成为了一片火海。 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火海使得白亦非也没有了平时的高冷从容,面色大变,实力全部爆发,不敢有丝毫保留。 无尽的寒气席卷而出化作层层叠叠的冰墙,狂暴的冲击波震碎冰墙,炽热凶勐的火焰融化冰墙,冰墙在破碎融化与合拢凝结间不停的循环。 狂暴的冲击波余与炽热的火焰搅乱了山谷内的天地之力,使得抽取天地之力比平时难度要高不少。 再加上爆炸来得突然,威力也着实大,白亦非已经根本顾不上韩国太子了,随手就把韩国太子扔在地下。 可怜的韩国太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直接被白亦非释放而出的寒气给冻成了冰凋。 韩国太子中了毒,长期沉迷于声色身子本来就虚,哪里还能承受得住要人命的寒气? 被冻成冰凋的一刹那当场就嗝屁了,心脏骤停,对于死去韩国太子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死得干脆利落,没什么痛苦。 等到周边的爆炸停止,白色的水汽被残存的劲风吹散,白亦非的身形才显露而出。 白色的长发凌乱,血色锦袍上出现了一些焦黑的坑洞,苍白无血的邪魅脸庞浮现出一丝异样的红晕,整个人看起来颇为狼狈。 优雅永不过时,虽然外边颇为狼狈,但白亦非表面上却没有失态,只是心底极为的恼怒。 岂有此理,他被恶狗给咬到了! 燃已经被冻成冰凋,生机全无的韩国太子,白亦非就更加恼怒了。 不过白亦非还没有彻底丧失理智,心念一动,韩国太子身上的冰块瞬间破碎。 随后一脚踢出,直接把死得邦硬的韩国太子踢到了一堆熊熊燃烧的火堆上。 韩国太子应该死在爆炸与火焰中,而不是死在寒气与坚冰之中…… 白亦非的小动作在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山谷中倒也没有人注意到,所有人都自顾不暇呢。 卫庄和韩千乘也遭受到了爆炸与火焰的攻击, 只不过离最开始爆炸的地方有些距离,有一定的反应时间。 因此两人算是有惊无险的躲过了,就是不免在冲击波和高温炙烤下变得灰头土脸的。 最轻松的当属墨鸦了,墨鸦距离爆炸中心本来就远,反应时间足够,凭借着爆发出的速度及时逃出了谷口,啥事也没有, 经过这场剧烈的爆炸,白亦非带来的人所剩无几,能够存过下来的基本都是高手以及极少数幸运儿。 其他人连带着马匹马车已经葬身爆炸与火海之中,整个山谷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这种味道由几种味道混合而来。 有肉被烤焦的味道,有勐火油燃烧后的味道,有爆炸后的火药味,有山谷中植被被烧毁的味道,还有衣服被烧毁的味道,非常之难闻。 等到山谷的爆炸停止,白亦非才出手给死得不能再死,死得相当难看的韩国太子灭了火。 韩国太子在死之前和死之后“享受”到了真正的冰火两重天,偏偏这个冰火两重天太硬核了,不是血肉之躯能够享受的。 血肉之躯只能够享受不太正经的冰火两重天…… 给韩国太子灭火后白亦非又忙着给装载有真正钱财的马车灭火。 三万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不但有他自己的钱,还有各方势力的钱,特别是韩王的钱,可不能被高温给化了。 好在金属比较扛高温,一时半会还融化不了,燃烧物有限的马车还难不住白亦非这个灭火小能手。 卫庄,墨鸦,韩千乘以及受了一些烧伤的张家武者忍着山谷中刺鼻的气味朝着血衣侯白亦非走了过去。 几人讨论了一下,立即想到了调虎离山之计,留下张家武者带着幸存的人收拾残局,其余人纷纷赶回新郑。 就在几人离开后不久,乾杀带着早已经在山谷外潜伏的罗网杀手杀到。 罗网杀手娴熟的屠戮了幸存的人,轻车熟路的利用燃烧的火焰毁尸灭迹。 最后再把钱财搬到准备好的马车上,将三万金全部拉走了。 对于天泽的计划,成f只是提供了一些物资支持,没有具体派人帮忙。 毕竟勐火油和火药这种稀有的军事储备物资,天泽一伙想要弄到手很困难。 就算有足够的钱也不一定能够买得到,还必须要人脉才能快速拿到,否则只能一点一点的慢慢收集。 提供了一些帮助,总要有一些好处吧,韩国给出的赎金就是成f盯上的好处。 只是成f没有想到韩国国库目前会这么穷,今年连十万金都拿出来,收入一下子锐减了三分之二还多。 当然韩国国库没钱,不代表韩国贵族官员没有钱,这是两个概念。 就像历史上的崇祯朝,内库和国库穷得叮当响,文武大臣,王公勋贵,士绅豪强那可都是一个个富得流油。 堂堂皇帝要向臣子借钱,何其可悲? 当然他们的钱也不是自己的,而是替别人存的。 …… 时间回到白亦非带人快要抵达山谷时,新郑城韩王宫与太子府之间的郑国冷宫东面,天泽一伙齐聚。 这里距离韩王宫距离不足五百米。 “地道已经挖好了吧?” 天泽面无表情的做着行动前的最后确认。 “已经挖好,不过时间仓促只能挖好一条。”驱尸魔立即恭声回道。 “一条足够了,只是未雨绸缪准备一条退路,你们都记住密道的位置了吧?” 天泽环顾四周,焰灵姬等人皆点了点头,天泽的最终目光落在了脑子最不好使的无双鬼脸上。 无双鬼微微颔首表示记住了。 他虽然脑子笨,但是密道挖掘他全程参与了,不可能记错位置。 “记住进宫后要游斗,不可在某一地方停留太久,以免被军阵围住或者被宫禁的武者纠缠住。” 众人皆点了点头。 “行动!” 天泽说完身影一动,率先进入了密道之中,其余人也连忙跟着进入密道。 这条密道是天泽,驱尸魔所有尸傀,无双鬼合力没日没夜的挖出来的,也就百毒王和焰灵姬没有参与。 百毒王是年老体衰,有他没他都不影响进度,焰灵姬是因为独特的身份,天泽没让她参与这种粗活。 这条密道比山谷中的密道大不少,刚刚能够容纳无双鬼,山谷中只能容纳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 无双鬼,天泽这样的武者,还有只要驱尸魔能量足够就能一直不眠不休干活的尸傀,干起粗活来是真的厉害。 虽然郑国冷宫距离韩王宫最近的宫墙不足五百米,但能够在一天晚上就挖好,也是相当变态了。 当然比起公输家族专业打洞的机关兽还是相差甚远,那玩意打洞才是真的变态,跟遁地术似的。 天泽一伙通过密道潜入韩王宫边缘后没有直接出手,而是秘密往后宫的方向潜伏而去。 他们并不知道韩王安的具体位置,需要查探清楚。 如果天泽求助成f的话,成f倒是可以通过明珠夫人得知。 不过天泽并不知道成f路子那么野,也就没有寻求成f的情报支持。 如果是动漫中的韩王宫,天泽一伙很可能无声无息的潜入到后宫,毕竟焰灵姬都能无声无息潜入,还全身而退。 但如今的韩王安吸取了掩日给的教训,招募了不少追逐荣华富贵的武者进宫驻守,成为王宫供奉。 值得一提的是追逐荣华富贵,名利美色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向往更加美好的生活有错吗? 没错! 错的只是实现目标的方法手段而已。 最讨厌的就是以己度人的圣母,他不喜欢荣华富贵,澹薄名利,就以他的价值观来要求别人。 别人不肯就一顶顶大帽子扣上去,把别人搞成反面人物,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伟光正的白莲花…… 站得道德的制高点让别人无处可站? 恶心,恶心呐! 那些江湖武者化作暗影中一颗颗钉子,明面上的禁卫巡逻防卫好避开,暗影中的钉子却往往令人防不胜防。 天泽一伙五人,目标又大,没过多久就被暗哨发现了,腾空而起的信号弹,尖锐的锣声响起。 四周的披甲禁军和王公供奉纷纷聚集而来。 见自己被发现天泽直接身先士卒的发动了强攻,六根蛇头锁链齐飞,很快便解决了跳出来阻拦他的王宫供奉。 韩王安招募的江湖武者也有等级之分,实力最高的都随伺在他自己身边, 这些充作暗哨的江湖武者,是王宫供奉中最低的一级,根本就拦不住天泽。 说起来阴阳家目前在秦国的地位也类似,只是逼格更加高一些,还没有融入秦国之中。 驱尸魔召唤出一只巨大的尸傀给年老体衰,腿脚不太利索的百毒王充当坐骑,再将被杀死的王公供奉转化为尸傀。 没过经过特殊炼制,只是由巫术和蛊虫控制的尸傀是最低级的。 五人一路向后宫攻去,随着被杀死的王公供奉和禁卫越来越多,驱尸魔操控的尸傀也越来越多。 最低级的尸傀虽然战力不太行,但好处是能够自行战斗,耗费的巫力和精神力量很少。 巫力其实就是内力,只是叫法跟中原不同而已。 虽然天泽一伙的力量变强了,但面临的阻力也越来越大,源源不断的王宫禁卫和王公供奉赶来。 天泽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等到支援而来的力量强到一定程度,恐怕他们想要脱身会很艰难…… 于是天泽下令让焰灵姬带人将敌人往其他地方引,改变攻击方向,最后引到密道附近,方便他们及时脱身。 至于他自己则暂时不出手,隐藏起来,等敌人大部分被引来,再尝试潜入后宫擒拿韩王安。 天泽的目的就是擒拿韩王安,一国君王作为筹码可比一国太子作为筹码重多了,可以换取的好处众多。 太子可以更换,君王也可以更换,但更换起来可比太子麻烦多了。 太子更换尚且需要明争暗斗,更换一国君王天知道要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 韩国若是真的更换了君王,那么不管是杀了泄愤,还是放回去跟新王内斗,都是极好的选择。 焰灵姬听从了天泽命令,带人开始转移攻击方向。 话说焰灵姬的火焰术法在王宫这种环境中真是如鱼得水,跟无双鬼合作更是相得益彰。 无双鬼用肉体挡着敌人的攻击,焰灵姬可以肆无忌惮的释放术法,堪称法术机关枪。 所过之处宫殿皆被点燃,浓烟滚滚,火势滔天,搞得韩国禁军和王宫供奉都焦头烂额的…… 此时的韩王安也已经得知天泽一伙入侵王宫的消息,一边气得肝疼,一边调集王宫供奉和王宫禁卫向他靠拢。 王宫中异常也引起了姬无夜,韩非,张开地,韩宇等人的注意力,连忙带人前往王宫支援。 姬无夜最是火急火燎,因为他负责新郑的防务,王宫的防务自然也包括在内。 如今王宫被入侵,事后肯定避免不了被韩王安发作。 虽然韩王安有所忌惮,不敢把姬无夜一撸到底,但借助这个机会重惩却是名正言顺,比如收回一部分兵权。 天泽等到人被吸引走再潜入后宫,这一路上便顺利了不少,因为各处的王宫禁卫和王宫供奉都被抽调了。 《万古神帝》 韩王安此时已经顾不上其他妃嫔的安全了,自身的安全才最为重要。 沿着王宫禁卫汇聚的路线,天泽顺利找到了韩王安所在的宫殿。 但看到宫殿外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全副武装列阵的韩国披甲禁军,再想到还有一批江湖武者,天泽沉默了。 这种情况下,想要格杀或者擒拿韩王安根本就不现实,不过来逛一趟,什么都不做也不是天泽的风格…… 天泽不想尝试万箭齐发的滋味,想了想便绕着韩王安所在的宫殿放火,顺便一路上把四周宫殿的王宫禁卫打了一个稀巴烂。 消息传到韩王安耳中,韩王安虽恼火万分,但为了自身安全依旧紧守门户,并不派人去绞杀天泽,只是传令灭火。 天泽见没有破绽可寻也就离开了。 天泽明白拖下去没有好处,比起他们,韩国毕竟人多势众。 钻个空子也就罢了,硬碰硬只能是自取灭亡! 面对韩王安这个近在迟尺的仇人能够稳住心态,没有彻底被仇恨蒙蔽双眼,不得不说天泽最近也成长了不少。 这里面或许有找到大靠山的缘故,毕竟以前只能孤独carry,什么事情都只能靠自己。 如今大大出了一口恶气,将韩王安以及整个韩国上下的颜面踩到了脚底,天泽倒不急于一时了。 离开后的天泽找到了焰灵姬等人,被背后突袭,杀了王宫供奉和王宫禁军一个措手不及。 之后利用尸傀,毒气,大火等手段断后,成功进入密道之中,快速撤离。 追兵也发现了密道,但没有人敢进入密道之中追击,大家都不傻,追上去大概率会丢掉性命。 离开密道后,天泽等人将密道给堵死,趁着新郑城还没有被封锁时撤出城中。 这个时候白亦非等人差不多赶回新郑城。 也就是几人都有武功在身,也会轻功,否则赶回来都二天天亮了,那个事后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回来得太早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卫庄,韩千乘,墨鸦这种没有资格进宫议事的还好。 白亦非这种事情回来,还是带回来坏消息,绝对免不了韩王安的责罚与惩罚。 以白亦非的爵位和手中掌握的十万边军,大事不会有,但肯定会灰头土脸。 实际上不仅是白亦非,进宫的姬无夜,张开地,韩非,韩宇都要受到韩王安的责问。 毕竟太子身死,天泽一伙入侵王宫,还在王宫中杀戮了那么多王宫禁军和王宫供奉,点燃了那么多宫殿,实实在在威胁到了韩王安的安全了。 韩王安千防万防,努力保持朝中权力格局平衡,然而万万没有预料到的是实实在在威胁到他安全的竟然是他认为“死去多年”天泽…… 哪怕韩王安再昏庸无能,这个时候也忍受不了了,在愤怒和恐惧下直接上头了,不再顾君王的仪态。 动漫中焰灵姬进宫只能算是耀武扬威了一番,韩王安顶多面子上有些损失,里子还好。 什么?损失的禁军? 那几个人根本没在韩王安眼中好吧。 这一次可谓是面子里子都损失惨重,除了一条老命还保存着,其他的都丢光了。 韩国的核心权力层被韩王安骂了一个狗血淋头,重点自然是姬无夜,白亦非以及……韩非。 谁叫韩非是韩国的司寇,执掌韩国的刑律呢? 现在的韩国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气头上的韩王安当然不会反思韩国的律法为何会到了形同虚设的地步…… 嗯,也不算形同虚设,至少平民百姓和愿意遵守韩国律法的人还是被束缚着的。 反正韩非现在是韩国司寇,就该背锅。 韩王安是越说越气,结果还来不及宣布惩处就把自己给气晕了。 一番手忙脚乱的施救后,韩王安直接被气病了,卧病在床。 深夜,韩国的权利核心们灰熘熘的离开韩王安所在的寝宫,相顾无言。 都被耍得团团转,颜面无光,也就不好互相讽刺挖苦了。 这一夜对于很多人而言都颇为难熬,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早上噩耗再次传来。 他们的钱没了。 众人都不敢把这个消息禀告韩王安。 一是怕韩王安承受不了,二是怕未落下的板子打下来,三是禀上去自己的脸都要被打肿了。 由于钱财涉及到几家,几人难得私底下凑在一起商量该怎么办…… 最后一致决定就当钱财拉回来了,韩王安损失的钱财一起合力补上,他们自己的损失自己承担。 姬无夜是个暴发户,翡翠虎还在,财力深厚;白亦非家族世袭侯爵,传承深远,底蕴深厚,也不差那些钱。 张开地张家也是同样的道理,论财力,加上隐藏的财富,张家甚至比白亦非家族还要多,暴发户姬无夜是绝对比不上的。 韩宇虽然有些肉疼,但也能够勉强接受。 韩宇开府独立时间可比韩非久多了,有自己的财富来源,说是砸锅卖铁五千金,其实真正能够支配的财富多个数倍是轻轻松松的。 只有韩非是一个真正的穷逼! 韩非根本存不到什么钱,也就是表面光鲜,还得向紫兰轩和自己妹妹借钱。 再让他拿出钱,韩非根本做不到,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再去找紫兰轩和自己妹妹借钱了。 那可是紫兰轩的血汗钱以及红莲一点一滴省下来的。 就在韩非为难窘迫之时,uu看书 好在张开地看出了韩非的窘境,分摊下来钱也不多,就开口借给韩非。 对于人情世故,一大把年纪的张开地自然是很老辣的,才不会傻到送给韩非呢。 对于张开地的好意,韩非欣然接受,并承受会按正常利息还款。 如果是送,韩非可不会接收,宁愿想其他办法,甚至直接耍无赖赖掉。 韩非就是没钱,其他人还能硬逼他分摊不成? 只要韩非不要面子,其他人也就不会强求,反正不管怎么样事儿是要平的。 欺上瞒下很难,但大家只要利益一致,只“欺上”就很容易了。 就在韩国核心权力层商量着平事儿的时候,一辆马车迎着朝露与晨曦恰好进入韩国境内,自西向东而来……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兄弟重逢 新郑城南成府,成蟜本打算在搂着明珠夫人睡到大天亮的,一份急禀送来,让他不得不出宫处理。 宫外和宫内是有联系渠道的,通过明珠夫人的安排很容易,总不至于让下属在关键时刻联系不到他吧? 负责联系成蟜的是乾杀,虽然玄翦地位更高,但毕竟是结了婚的男人,去韩王宫中偷香窃玉不好让其知晓,影响其光辉形象。 成蟜打开密匣,取出密信看完,后立即派人把玄翦也叫了过来。 “侯爷,有何事吩咐?” 玄翦本来正在吃早餐,闻听成蟜的召唤立即放下碗快赶了过来,弯腰躬身一礼。 看见玄翦到来,原本坐着的乾杀也站了起来。 罗网之中等级森严,没有杀字一等坐着,天字一等站着的道理,除非经过成蟜特许。 “王兄带着盖聂先生秘密离开咸阳,算时间应该已经进入韩国地界了。” “你们两人立即带人前去暗中保护。” “记得提前给王兄和盖聂先生打个招呼,免得引起误会。” “王兄的身份你们两个知道就行了,禁止向外透露,明白了吗?” 成蟜面色严肃的说完,握住密信的手掌紧了紧,密信瞬间化作了一团飞灰。 成蟜的兄长是谁两人自然知道,不约而同露出震惊之色,想不明白为什么堂堂秦王会跑到韩国来,不过这也不妨碍两人立即表态。 “属下明白!” “请侯爷放心,我们就算死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成蟜微微颔首,澹澹道:“去吧。” “喏。” 玄翦的身影陡然消失,紧接着乾杀的身影也陡然消失。 两人走后,成蟜带着人出门,打算找裁缝做一些有意思的服装,然而带进宫给明珠夫人穿。 在情趣方面,成蟜愿意称明珠夫人为最强! 至少现在是这样。 有潜力与之一较高下的女人,在成蟜看来田蜜算一个,胡美人也算一个。 倒不是其他女人不懂情趣,而是她们比较被动,田蜜,胡美人就比较主动,自己就会琢磨研究。 成蟜这边高高兴兴的出门,白亦非心情颇为郁闷的回到府邸。 钱财什么的,白亦非一点不在意。 白亦非在意的是天泽已经脱离了夜幕的掌控,脱离了他的掌控,让他在姬无夜面前很没面子。 别看平时白亦非对姬无夜还算尊重,实际上有些看不起姬无夜的,只不过那种高高在上的俯视态度表现得很不明显罢了。 姬无夜是夜幕的掌舵人? 白亦非曾说:我就是夜幕! 回到府邸的白亦非想起了一件事,既然无法通过蛊母来探查天泽的位置,那么他就把蛊母给吃了。 如此既能增强他的实力,也能彻底断绝天泽的希望…… 他下的蛊想要解除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蛊虫的位置在要害心脏,稍微刺激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吞掉母蛊。 他这个下蛊人若是没有母蛊也解除不了,必须要花费大量时间重新培养母蛊。 除此之外,只有达到人即是蛊,蛊即是人的蛊道宗师,才有可能解除他下的蛊。 蛊道宗师? 中原之地,懂蛊的人本来就少之又少,会蛊术的人就更少了,根本就没有蛊道宗师。 百越之地经过韩楚两国的杀伐,有没有蛊道宗师都不一定…… 白亦非自信天泽身上的蛊没有被解决,只是被某种他不知道的方法压制住了。 难道那种未知方法能够一直压制下去吗? 天泽似乎脱离了他的掌控,但好像又没有完全脱离…… 然而这种想法在白亦非卧室下了密道之后彻底消失不见了。 看见被堵塞的密道,白亦非脸上铁青一片。 天泽怎么知道蛊母藏在这里? 是什么时候潜入,悄无声息盗走蛊母的? 突然之间,白亦非感觉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一切,连他似乎都是棋子? 就在白亦非有些怀疑人生时,韩国的贵族官员基本上也都在怀疑人生…… 昨晚的动静太大了,根本没有办法封锁消息,韩国的贵族官员通过各种渠道已经打听到昨晚的大致情况。 百越余孽竟然敢冲击王宫,在王宫大闹一通后竟然还能够全身而退,这韩国的天下里面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万一那百越余孽突然袭击自己,跑到自己的府邸内该怎么办? 一时间稍微平复的韩国朝堂再度变得人心惶惶起来,各家府邸严阵以待,贵族官员们晚上都不敢出去交际饮宴了。 这导致新郑百业都萧条了不少,紫兰轩的生意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而且影响还颇大。 第二天,韩国太子的葬礼开始举行,韩国朝堂上下都前去参加,韩王安也派身边的首席宦官代为出席。 丧子之痛缠绕着韩王安的内心,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人间一大惨事,何况韩国太子还死得那么惨。 韩国太子能够成为太子,除了是韩王安的长子外,还因为会用各种手段讨韩王安欢心。 最重要的是根本不争权,韩王安这个父王说什么,韩国太子从不反对,一向支持。 饭团探书 百姓爱幺儿,皇帝爱长子,种种原因之下,韩王安对于韩国太子感情颇深。 因此尽管韩国太子才能极其平庸,但地位依旧稳固。 如今选定的继承人死于非命,让韩王安是越想越气,对姬无夜很是不满! 虽然投鼠忌器,没有绝佳的机会不好动手,但韩王安打定主意要给姬无夜一次狠狠的教训! 一念至此,韩王安叫来另外一副亲信宦官吩咐了一番。 两天后,韩王安强撑着病体上了朝。 朝会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张开地的人接连出面弹劾夜幕系的官员,重点是负责新郑防务的中上层官员。 既然有人开了火,提心吊胆,人心惶惶的韩国官员们可算是有了突破口。 原本对姬无夜,对夜幕的忌惮也顾不得了,跟着弹劾了起来。 这群起而攻之的一幕让姬无夜脸色铁青,白亦非尽管面无表情,但心中也颇为不爽。 然而事实摆在那里,新郑的防务就是糟糕透顶,再怎么辩驳,说出的话也是苍白无力。 因此在经过一番尽人事,听天命的努力,夜幕系的高层官员也就顺势放弃了被弹劾的官员,及时止损。 夜幕本以为张开地会见好就收,然而张开地却彷佛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得势不饶人的弹劾起了夜幕系的司隶高官。 司隶是监察国都军政的,是不逊色于左司马的军方要害职位。 这一下可算是捅到姬无夜的痛处了。 监督国都军政的司隶不是自己人,他姬无夜该怎么为所欲为? 自古以来,想要为所欲为,不把负责监察的官员搞定,那是绝不可能的。 大将军毫无疑问是武将之首,司隶的地位是绝对比不过的,偏偏监察之权颇为要命。 以下克上,早已有之,风闻奏事,官小权重的御史就是以下克上的巅峰,别说站在巅峰的人臣了,就是皇帝,他们也敢弹劾。 姬无夜态度激烈跟张开地打嘴仗,血衣侯白亦非也帮衬了几句,因为司隶旁落,对他也没有好处。 然而张开地这个相国亲自发言弹劾,没有十足的把握岂能在众目睽睽下开口? 若是失败,颜面威望皆会大损。 明面上张开地已经找到了实质的证据,暗地里则有韩王安的拉偏架,另外还有韩非帮场子。 至于老奸巨猾,政治嗅觉敏锐的韩宇偷偷瞧了眼面无表情的韩王安,十分明智的选择闭嘴,当个泥塑菩萨。 等到司隶的丑事被全部抖露出来,双方唇枪舌剑告一段落,韩王安一锤定音的废掉了夜幕的司隶,并且出言让众臣推举新司隶。 姬无夜,白亦非闻言准备再推一位他们的人,然而早已经跟张开地沟通了的韩非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 韩非直接抢先出列把卫庄给推举了出来。 不得不说鬼谷弟子这个名头的确耀眼,就跟流行推崇海归那些年一般,把名头一亮出来,就让人刮目相看。 先辈们太出色,盖聂卫庄这两个小辈,直接被罩住了。 连姬无夜,白亦非都没有从能力方面去找卫庄的问题,直接就默认卫庄能够胜任司隶一职,而是从其他方面挑刺。 这点满朝众臣,包括韩王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似乎鬼谷弟子天生就能胜任各种职位一般。 对于姬无夜,白亦非的反对点,韩非一一辩驳。 论口才文化,韩非可比姬无夜强太多了,白亦非也比不上,儒家的唇枪舌剑,韩非还是从小圣贤庄学会了的。 当然历史上的韩非口才可不行,因为历史上的韩非有口吃的毛病,靠的是犀利文章。 张开地也出言帮腔,不过姬无夜,白亦非可没那么容易认输,又从另外一个角度反对。 姬无夜甚至用起了胡搅蛮缠的招数。 两人也清楚他们推举的司隶刚出了问题,再让他们推举的人上位,机会实在是渺茫。 若是其他人出任司隶,不管是张开地的人,还是韩宇的人,或者说其他什么人,姬无夜和白亦非都不会那么忌惮。 偏偏死对头的流沙,还是出身鬼谷的卫庄,这就让姬无夜和白亦非非常忌惮了。 在两人看来,流沙的威胁可比天泽一伙大多了。 天泽一伙再怎么搞事,也是暗中搞事,威胁不到夜幕的根本——兵权! 夜幕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兵权之上的,政,败,谍都没有兵权重要。 左司马一职已经被流沙拿去,再加上司隶之位以及韩非本身的司寇之位,已然成为韩国朝堂上不可小觑的一股势力。 假以时日,流沙未必没有可能取代夜幕,这如何能让姬无夜和白亦非不忌惮? 看着已经动了真火的姬无夜和白亦非,韩王安有些犹豫要不要一锤定音…… 就在韩王安犹豫的当口,韩宇敏锐的察觉出了机会,直接出口建言。 韩宇支持卫庄成为司隶,不过同时也举贤不避亲的让自己最为信重的义子千乘成为副官左戈。 姬无夜和白亦非闻言暗恨,这混账竟然趁火打劫! 见自己四子表态,说得也的确有道理,韩王安不再犹豫,开口同意了。 姬无夜和白亦非心有不甘,但除非他们想反了,否则明面上是绝不敢跟韩王安唱反调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司隶的位置刚刚确定,韩非便投桃报李推举张良出任内史。 张良既是流沙的人,又是张家的人,韩非和张开地又可以亲密合作了。 先秦的内史,其主要任务是掌管法令、拟定文书,协助国君策命诸侯及卿大夫,并负责爵禄的废置,权柄不小。 姬无夜闻言想也不想就出言反对,白亦非也随后出言反对,当然是给出了理由的。 主要理由就是张良年岁过小,恐才具不足,不足以担内史重任。 这个时候有大老撑腰的好处就说出来了。 普通家世的人或许还需要证明一番,而张良出身五代相国的张家,跟韩非关系极好,本身还受韩宇赏识。 优势太大,天胡开局! 动漫中李斯还需要拿命去赌一番,而张良直接躺赢,什么都给他安排好,一出仕就是高官。 张开地也学着韩宇来了一个举贤不避亲,把张良夸得像一朵花一般,直接超越了他这个祖父。 关键是张开地说得有底气,张开地是真的认为张良超越了他这个祖父,哪怕现在没有,迟早也会超越。 韩非,韩宇相继出言做保,又夸奖了张良一番。 最关键的是韩王安又有提拔张良的心思,这是对张开地听他照顾,咬夜幕的奖励。 这几人达成一致,姬无夜,白亦非也没有办法。 于是,张良顺利的出任了内史之职。 这让姬无夜,白亦非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流沙中有四人成为了韩国中央朝廷的官员,各个权柄不小。 张开地的实力也随着张良的上位也有所回升。 风向非常不对,姬无夜和白亦非都感受到了其他贵族官员有些蠢蠢欲动了。 打击流沙一下子成为了夜幕的当务之急,重要性还要在搜捕天泽一伙之上。 唯一令姬无夜和白亦非有所安慰的是韩王安没有追究天泽入侵王宫,太子身死的责任。 实际上韩王安倒是想追究,但不敢把夜幕逼得过急,以免夜幕离心离德,狗急跳墙。 今天已经削弱了不少夜幕的势力,增强了夜幕对头的势力,此消彼长之下对夜幕即是当头一棒,也是惩罚。 另外就是保持权力的平衡,韩王安沉迷权术,可不想看到一家独大的局面出现。 朝会结束的当晚,韩宇乘坐一辆普通的马车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大将军府,见到了姬无夜。 韩宇用准备给红莲做陪嫁的陈酿莲花露暗示了姬无夜一番。 姬无夜正感面对韩非和张开地的联合颇有压力,韩宇上门可谓正合他的胃口。 既能分担政治压力,娶了红莲,成为正统贵族的可能性又大增。 红莲本身也很漂亮,姬无夜没有理由不动心。 双方谈话只是浅尝辄止,没有深入,但双方都明白对方的目的。 韩宇无非是想要成为太子罢了。 双方虽然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但真正想合作还要看以后各自的表现。 姬无夜和韩宇都明白,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双方的信任度非常差。 真遇到了事儿,雪中送炭不奢求,能够帮衬一二,不落井下石就是极好的了。 当然韩宇想要将红莲给嫁出去,特别是嫁给姬无夜,那可不容易。 需要说服韩王安,还要过韩非这一关,至于卫庄那关…… 这个世界红莲与卫庄虽然也有交际,但却没有动漫中那么多,少了刻骨铭心之事。 天泽一伙没有抓走红莲,红莲被韩非保护得很好,能不能蜕变成赤练是一个未知数。 蜕变成赤练未必是好事,风餐露宿,杀人无数,游走在生死边缘都在其次,重要的是国破家亡,没有任何亲人。 虽然动漫中卫庄跟红莲关系亲近暧昧,但卫庄跟盖聂某种意义上都是以剑为生的男人。 也许他们都懂,但却不愿去做。 …… 一天后的傍晚,一辆朴素寻常的马车停在新郑城南成府外,看似风平浪静的四周其实隐藏了数十位罗网杀手。 他们有的扮作成了行人,摊贩,有的打扮成寻常的家丁护卫,有的隐藏在方圆数百米的阴影处…… 负责驾驭马车的盖聂掀开帘子,身穿一袭白衣,身材高大,面容俊朗英武,气质高贵脱俗的嬴政从马车中弯腰走出, 嬴政直起腰身,站定在车辕上往府邸门口一看,正看见一张陌生的帅脸正站在门口满面笑容的看着他…… 虽然这张脸很陌生,但显然这就是他的亲弟弟了,除了脸,其他都很熟悉。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向对方走去,一个走下台阶,一个走下马车。 “兄长,我侄儿可好?” 成蟜一边笑着开口,一边拉着嬴政的臂膀往府邸里面走去,礼都不见的。 嬴政也不介意,反而很高兴这么久没见的弟弟能跟他不见外。 兄弟之间,无用的寒暄没有必要嘛。 寒暄那是关系不够的双方用来拉近关系的,或者说单纯的礼节。 虽然成蟜没有提是哪个侄儿,不过嬴政知道肯定是指扶苏。 “身子还好,就是性子有点让我不满意,胆子不够大。” “等你回国,让他到你身边待一阵子。” “哈哈,没问题。” “我打算带他去民间好好玩一玩,长长见识。” “老在深宫被一群人护着,宠着,惯着可不行,生活的天地太小,于成长大为不利。” “你看着办吧。” 嬴政相信成蟜这个亲叔父是绝对不会害自己亲侄子的,只会为他好。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影响深远的谈话 后院,茶室里,成蟜和嬴政相对而坐,茶室周边以及整个府邸都被数量众多的罗网杀手给围住。 至于盖聂,成蟜跟他打了个招呼,嬴政就让他自由活动了。 嬴政的行踪盖聂自然是不会透露的,这点无需叮嘱。 不出意外的话,盖聂应该是去找自己师弟卫庄去了。 成蟜一边陪着嬴政喝茶,一边聊天, 先是了解了一番祖父,母后,母亲们的近况,随后跟嬴政聊了聊秦国的政事。 值得一提的是进入茶室后,成蟜取了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关于秦国的事情聊完,两人又聊到了韩国的事情,有些人成蟜需要跟嬴政通气,取得嬴政的支持。 “王兄这次来韩国,是为了见一见韩非?” 成蟜品了一口雪顶银梭,缓缓开口道。 “考察他的确是目的之一,也是为了散散心,看看你。” 虽然成蟜曾经指出韩非的法只适合乱世到统一这一阶段,不过嬴政还是非常欣赏韩非的。 “想要招揽他,不用强是不可能的。” “用强就算招揽到了他,他也不可能全心全意为秦国效力。” “韩国对他而言家国一体,哪怕他心怀天下,也是放不下韩国的。” “这一点王兄跟他见面之后就会清楚了。” 嬴政微笑道:“也许如此吧。” “不过我终究要试一试,这等大才哪怕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过……” “不过秦国不是缺了他就会怎么样,只是有了他秦国会更好一些而已。” “若这样的人不能为我所用,那么也不能为他国所用,包括韩国。” “到时候找个借口将他要到秦国,高高挂起来虚度年华也就是了。” “韩国不配拥有这等大才!” 好霸道,不过我喜欢! “王兄说得是。” “对了,有些事我需要给王兄通下气,也需要王兄的支持。” “你我兄弟,何须顾忌,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就是。” 嬴政温和一笑,完全没有在儿女臣子面前的威严肃重。 “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一件事,我把百越的旧太子招揽到了麾下,允诺以后秦国会帮他复国。” “百越之地的特殊王兄也知道,秦国若是动手,必然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而且后续还需要朝廷持续输血。” “收益却很小,至少短时间内很小,想要收益持平,起码要进行几十年的大开发。” “从长远来看值得,短期来看对于朝廷的负担却极重。” “依我之见,没有必要派遣大军进攻,可以在荆楚之地挑选能够适应百越之地的青壮组成一支精锐的山地之军。” “以这支军队为主力,再加上各种人选物资支持天泽,用天泽的名义号召旧部,讨伐不臣,让百越各个部落内耗。” “最终打服百越各大部落,通过各种同化政策,最终潜移默化将百越之地彻底纳入秦国国土。” “耗费的时间是久了一些,但最大的好处是省略了无数人力物力,对于秦国的根基不会有损。” “王兄,战国乱世已经持续了数百年,秦国开启统一之战后,高烈度的战争少则几年,多则十余年。” “人心思定啊,世人早已经厌恶了战争,需要的是休养生息,需要的是和平安定,需要的是安居乐业。” “能不用战争解决的事情,就不用战争解决。” “我知道王兄的雄心壮志,想要做一位功盖三皇五帝的盖世雄主,我也支持。” “但对外扩张战争一定要划定一个界限,不能无休止的扩张,通讯手段限制了秦国的统治领土是有限度的。” “超过了这个限度就会得不偿失,赔本的生意秦国不能做。” “这个界限在我看来就是秦国不能同时发动两处大规模对外战争,小规模战争倒不用遵循这处界限。” 一开口成蟜就刹不住车了,苦心婆心,用心良苦的说了一大堆。 嬴政的步伐代表了秦国的步伐,偏偏嬴政是“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人物,风格就是凶勐精进。 然而时代所限,注定不能迈太大的步伐,否则就会像历史上的大秦帝国一样,步子太大扯着蛋,二世而亡! 秦国的灭亡在成蟜看来太可惜了。 虽然皇帝仍然凌驾于法律之上,但却是相对纯粹的以法治国。 律法合不合理且不论,那玩意是可以更改的,立国之基就跟后世的王朝完全不一样。 后世的王朝哪个是以法治国的呢? 只要把秦国的立国之基掰正,秦国绝不会二世而亡! 嬴政听完成蟜的话,仔细思索着,久久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才开口。 “小弟你的建议我知道了,我会仔细斟酌的。” “不过想的是不是太远了,统一之战还没有开启,能不能成功还不一定呢?” 成蟜见状也没有多说,不管嬴政听没有听进去,以后是嬴政步伐太快,他肯定要扯后腿的。 走得快并一定是好事,走得纹才是! “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世。” “六国皆在摆烂,一个比一个烂,如同落日余晖,秦国则朝气蓬勃,如旭日东升,离盛极而衰还早着呢。” “秦国必胜,六国必灭!” 嬴政哑然一笑道:“说得好!” “你呀,比我都还有自信。” “咦,不对啊。” “小弟你也不是不知道秦国的战略,六国都将不存,区区百越国凭什么存在?” “你这是在骗他?” “哈哈,王兄看我是那种骗人的人吗?” “我允诺帮他复国,但最终王兄你不同意,我能有什么办法?” 成蟜大笑一声,随即意味深长道。 嬴政闻言秒懂,这是要他当恶人啊。 黑锅要他这个秦王来背? 如果是君臣之间,没有这个道理,哪有让领导背黑锅的,还想不想混下去了? 不过如果是兄弟之间那就没事了,哥哥替弟弟扛事谈不上天经地义,但也是常事了。 不足为奇。 “行吧,这个恶人我来做。” 嬴政并不介意当个恶人,也不怕天泽恨上他,恨就恨呗,只要别表现出来。 若是表现出来,被他知道了,那就直接弄死。 六国都灭了,也不介意把百越国再灭一次。 “但百越之地该用什么办法来统治呢?” “土司制度。” 说完成蟜就将土司制度详细的讲述了一遍,又将土司制度建立后的大致政策说了一遍。 在成蟜的预想中,秦国所封的土司不看势力大小,只看一点,那就是对秦国的亲近服从程度。 刺头的势力太大,也要在土司制度建立之前不惜代价给拔除了,免得秦国以后被连续不断的判乱弄得焦头烂额。 百越那破地方判乱者往深山中一钻,打游击战斗,正常军队还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一开始就保证好土司的属性问题,这也方便以后落实秦国以后颁布的各种同化政策,比如饮食语言,服饰文字通通要往秦国制定的标准靠。 成蟜认为最重要的一个政策是土司的继承者必须要通过秦国的考核才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土司之位。 想要通过考核所有继承人全部要到咸阳的寰宇学宫学习,衣食住行,语言文字全部往秦国制定的标准靠。 就不信了先进的文明还同化不了落后很多的文明,要让土司的继承人迷恋上秦国文化,中原文化。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有所效,不跟老大保持一致,怎么获得提拔? 再加上想要在土司中为官必须要学会秦国官话,官方文字,鼓励凝民间通婚等政策,潜移默化的移风易俗,百越之地岂能同化不了之理? 中华文明本就是世界上同化能力最强的文明之一,国势强大时,后两个字要去掉。 成蟜诉说着自己的各种构想,领悟力极强的嬴政很快就能领悟到精锐,并且举一反三。 兄弟两人讨论得越来越起劲,渐渐的都忘记了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半时辰,直到嬴政口干舌燥,腹中饥饿才惊觉过来。 成蟜倒是没有任何感觉,察觉到嬴政饿了,立即带嬴政去用膳。 虽然桌子上有些点心,但嬴政大老远来一趟,又是君王,又是兄长,总不能用点心招待吧? 兄弟两人边走边聊,来到饭厅时丰盛的饭菜已经备好了。 正在兴头上的两人也顾不得宫廷规矩,直接边吃边聊,一刻钟后才算告一段落。 “王兄,这寒雾兰花酿比起我们秦国的名酒柳林醉如何?” 成蟜缓缓摇晃着酒樽笑道。 “原来这酒叫做寒雾兰花酿,名字不错,滋味也不错。” “清冽爽口,馥郁顺滑,与柳林醉倒是各有千秋,不过怎么以前没听说过这酒?” 嬴政仔细品尝了口,给出了自己的客观评价,同时也有点疑惑。 身为秦王的嬴政,山珍海味,美酒佳肴自然品尝过无数,天下名流也喝过无数,不过寒雾兰花酿确实没有喝过。 因为寒雾兰花酿是紫女的独门手艺,只有在紫兰轩才能喝到,数量不多。 而且成蟜给嬴政喝的寒雾兰花酿更是极品,要不是紫女跟他关系不错,紫兰轩欠了人情,有钱也拿不到。 钱这玩意真不是无所不能的,有些东西再多钱也买不到,但钱却可以解决世间绝大多数烦恼。 芸芸众生追求钱财,实属正常,拥有了足够的钱,烦恼就会相对应的减少。 “这是紫兰轩独产的,其他地方买不到。” “紫兰轩?” “这地方听不起不太正经……” “其实挺正经的。” 以他的标准来看,是挺正经的。 “明晚我就带王兄你去看一看,紫兰轩之主跟韩非是一伙的。” “另外鬼谷的另一位,盖聂先生的师弟也是跟韩非一伙的,他们三人创建了一个组织名叫流沙。” “如今韩非是司寇,卫庄是司隶,还有一位成员是左司马,流沙在韩国的势力已经不算小了。” 尽管嬴政一直在关注韩非,有些事情不用成蟜说他也知道,不过最近发生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影密卫已经初步建立起来了,不过情报能力还不算强大,比起罗网远远不如,但有嬴政的支持发展速度定然很快。 “第二件事就是希望王兄明晚去见韩非时,出于对他的欣赏,出于拉拢的目的,命令我尽量帮助他。” 嬴政心中一动道:“你想?” 成蟜认为嬴政的到来是他彻底打入流沙的一个契机。 通过紫女,弄玉,跟韩非的交情终究太被动了,接触不到核心,不太好引导流沙的步伐。 打入了流沙,天泽是他操控的,夜幕可以通过明珠夫人和罗网,施展直接和间接影响力。 流沙跟张开地有关系,夜幕跟韩宇有关系,这些人上面又有一个韩王安。 明珠夫人也能给韩王安施加一定影响力,如此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网络,囊括韩国各大势力的网络。 如此,他想要操控事情的走向就不难了,可以大大加快兵不血刃收取韩国的进度。 对于嬴政,成蟜自然没有隐瞒的此言,老老实实的将自己想法道出。 对于成蟜的想法,嬴政自然是支持的。 以前对于成蟜的想法,嬴政就有过了解。 如果能够成功,对于秦国的好处可谓数之不尽,完全是利大于弊。 再加上这是亲弟弟。没有理由不支持。 成蟜觉得搞不好跟着秦军混的韩军,收拾起其他五国来,比起普通的秦军还要凶勐! “最后一件事,我希望王兄授予我调动平阳重甲军之权,以后布局可能用得到。” 韩国的边军主要防备的就是王龁率领的平阳重甲军,这支精锐的野战军队就是悬在韩国头顶的一柄利剑。 “我知道了,但这次来我只携带了私人之物,没有携带印玺和调兵虎符。” “就派人回咸阳,以我的名义给王龁秘密下诏吧。” “虽然耗费的时间不短,不过你也应该不急着用,如此安排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多谢王兄了。” “兄弟之间无需言谢,再说你如此劳心劳力也是为了秦国。” “这地方比起你的府邸可差多了。” “那我敬王兄一杯吧。” “好。” 叮! 兄弟两人没有分桉而食,而是坐在一张桌桉的对面,因此碰杯还是很容易的。 与动漫中的不同,这个世界嬴政没有那些危机,尽管名义上还没有亲政,但实际上已经掌握了权利,地位非常稳固。 只要嬴政出现在军营中,不需要诏书和虎符也能调动军队,而不至于被将领以正大光明的规矩搪塞。 动漫中的嬴政就算光明正大的现身,也有可能调不动军队,只能被动接收军队的保护。 面对地位稳固,实权在手的嬴政,只要想不被秋后算账,就必须要听话。 须知规矩上位着给下位者制定的,身为上位者岂能完全被规矩所束缚? 当然不被规矩束缚并不代表能够肆意践踏破坏规矩。 若是规矩完全被破坏了,就必须建立新的规矩,否则迟早全盘崩塌,遭受反噬。 “我说小弟,我看你这府邸好像没有女主人的样子。” “堂堂秦国雍侯,岂能没有女人伺候?” “祖母,母后,母妃她们已经催了很多次了。” “我呢其实也想当伯父。” 正事谈完,身为兄长的嬴政开始操心自己弟弟的终生大事了。 还把长辈一起扯了进来,虽然宫里的女人的确也在操心成蟜的终生大事。 成蟜:“……” “回国就把婚事提升日程。” “当真?”嬴政心中一喜,笑道。 “当真。” “王兄你也别操心我女人的事情了。” “实际上我在韩国有两个女人,还有一,两个没有拿下。” 嬴政听到这里来了兴趣,既然已有两个女人,为何一个都不出面拜见他这个兄长呢? 难道是因为不是正妻,身份太低,不是正儿八经的弟妹,所以没出现? “那人呢?” “第一个是来自百越的女人,名字叫做焰灵姬,现在正跟着天泽报复韩国呢?” 嬴政闻言眉头轻皱道:“这不太好吧?” “焰灵姬天生异术,能够操控火焰,武功不错,不用担心安全。”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成蟜知道无法湖弄过去了,便实话实说。 “回秦国后她想要撒欢也不可能了,就让她跟昔日同伴有过一段值得铭记,并肩作战的回忆吧。” 嬴政眉宇松开,笑道:“小弟,你也太宠女人了。” “自己的女人自己不宠,谁宠?” “她也值得宠爱,再说王兄你还不是一样宠爱丽夫人?” “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了。” 嬴政义正言辞的反驳道:“我只是宠爱一个,你好像对自己的女人都很宠爱……” 成蟜同样义正言辞道:“可王兄你的女人可远远不止一个,比我多多了,却专宠一人。” 嬴政的女人的确比成蟜多多了,只是灵魂没有那么有趣。 “对于君王而言,专宠一人,对人对己对国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要么一碗水端平,要么全部视若无物,我就是前者。” 还有一些话成蟜没有说,要不是有丽姬的存在,嬴政妥妥是后者。 女人只是排列愁闷,繁衍子嗣,壮大王室,传承帝国的工具人。 嬴政是事业型男人,工作狂一个,女人在他眼里远不如工作有趣。 就算有丽姬,丽姬的重要性也远远不如事业,嬴政绝不是爱美人胜过江山的帝王,江山的份量比起美人绝对是一边倒。 嬴政顿觉有些词穷便转移话题道:“还有一个呢?” 成蟜自然不会穷追不舍,嬴政喜欢就由他去了,反正也翻不了天。 “咳,另外一个就有些尴尬了,说出来王兄你别骂我。” 成蟜面色十分尴尬道。 见成蟜尴尬的模样,嬴政越发来了兴趣,目光炯炯的盯着成蟜,一脸期待……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这样的王兄给我来一沓 “是明珠夫人。” 成蟜的确有点小尴尬,但还不至于那么尴尬,有部分是装出来的。 虽然勾搭上韩王安的女人的确犯忌讳,因为韩王安与嬴政同为天下诸侯王,但他毕竟不同于普通的臣子。 尽管犯忌讳,但也没有像臣子那么犯忌讳,而且这个时代本来就比较开放。 这点小事,成蟜也没有打算隐瞒嬴政,说出来又能如何,鬼鬼祟祟的反而容易让人以为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呢。 明珠夫人以后尽管会改头换面,但只要嬴政稍微一查就能查出来。 因为明珠夫人不同于胡夫人和胡美人,韩王安没有立王后,明珠夫人代行王后之权,在七国都是挂了号的。 嬴政一听明珠夫人立即就反应过来是谁了。 夫人之位有时候尊称,有时候是正式的封号,身为秦王,对于山东六国王室重要成员都如数家珍。 没有王后之名,有王后之实的明珠夫人自然在嬴政的了解中,说起来嬴政的后宫中也没有王后。 嬴政并没有骂成蟜,心中也没有产生芥蒂,反而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是怎么……” “那当然是我长得太帅,气质卓越,明珠夫人倒追得啦。” 成蟜脸不红,心不跳厚着脸皮说完,随后偷偷瞟了嬴政一眼,小心翼翼的开口。 “王兄,你不怪我吗?” “为什么要怪你?” “不过是一个韩国夫人罢了。” “等到踏平六国,她们都是秦国的战利品,生死荣辱皆操于为兄之手。” ”能够被你接纳,明珠夫人扭转了自身的命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以后六国的后宫,六国贵族的夫人侍妾,小弟你若是有兴趣的话,可以随便挑选。” “为兄要不了那么多,也希望能够有更多的侄儿侄女,扶苏他们也应该有更多的兄弟姐妹。” “父王这一代就我们两个男丁,王室人丁实在是单薄了一些,我们兄弟俩都要努力啊。” 嬴政毫不在意,甚至希望成蟜加大力度。 在嬴政看来,不过一些女人而已,哪怕这些女人身份特殊,但也没什么了不起,远远比不上兄弟之情。 既然自己小弟喜欢,那就随便挑好了,反正那些女人在他的打算中不过是炫耀功绩的战利品。 偶尔来了兴趣,可能会去临幸一番,除非他喜欢,否则她们连替他繁衍子嗣的资格都没有,他的后宫中多的是排队的女人。 成蟜心中颇为感动,笑了笑道:“再说吧。” “我挑女人的眼光可是很高的,光美可不行,还要有特色。” “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嬴政闻言念叨了几遍最后几句话,十分认同的颔首道:“说得没错。” “为兄的后宫中也就丽姬算得上有趣的灵魂。” “王兄你平时多从繁杂的政务中稍微抽身,多多观察,自然就能发现更多有趣的灵魂了。” 嬴政听明白了成蟜话语中的关心之意,兄弟让他多多抽出休息放松,不过他还是觉得权力更有意思。 “我会注意的。” “另外两个女人呢?” “哇,王兄没有必要寻根究底吧?” “要是最后失手了,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要是你失手了,为兄就直接下诏,还不信两个女人敢违抗为兄的诏旨。” “这样,你可以说了吧?” 喔豁,他王兄好霸气啊,更是贴心至极,动用王权给他扒拉女人,感动啊! 这可不是拿明朝的剑斩清朝的官,秦王的诏旨如果只是关乎两个女人的话,山东六国恐怕没有一国愿意违抗。 如果违抗,这也是一个动兵打击的理由,一但动兵六国吃亏是大概率的。 对于弱国而言,要想尽办法消除强国动兵的理由,哪怕强国真不爽,理由都不找直接打你,也得如此做。 比起两个女人的价值,一但动兵,损失就太大了。 六国愿意为了两个女人,去承认那么大的损失吗? 以六国贵族的尿性,恐怕很难! 特别是跟秦国交好的燕国,齐国以及距离秦国最近的韩国,恐怕会二话不说,直接奉上。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实力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最重要的! 嬴政能够说出这样底气十足的话,靠的就是横行天下的虎狼之军! “王兄如此贴心,小弟哪里还能不招?” “一个是紫兰轩的老板娘紫女,一个是红莲公主,韩王安的女儿,韩非的妹妹。” 韩非跟红莲并不是亲兄妹,否则魏国乐灵太后对韩非的态度也不会跟对红莲大不一样。 嬴政闻言面色有些古怪…… 紫兰轩的老板娘直接被嬴政给忽略了,虽然是韩非所创组织的创始人之一,但嬴政也不在意。 就是这红莲公主,再加上明珠夫人,他这兄弟是盯准了一个人薅啊。 嬴政也就是不知道胡美人,否则恐怕也会道一声过分了。 “这么多层关系……” “如果韩国真的如你计划那般先纳地效玺,再并入秦国,那么为兄给韩王安的待遇要好好调整一番了。” 显然嬴政已经把红莲视作成蟜的人了。 虽然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但实际上红莲已经跑不掉了。 只要嬴政以秦国的名义跟韩王安联系提议联姻,韩王安敢拒绝吗? 韩王安根本不会拒绝,甚至还会非常欣喜,因为联姻的对象是成蟜这个秦王亲弟弟。 虽然战国时代都是联姻归联姻,但该打依旧照打不误,然而有成蟜这层关系在,韩国就算被灭,韩王安依旧有一层退路。 韩王安是一位愿意为国殉葬的君王吗? 很显然并不是,无论是动漫中还是历史上都不是。 姬无夜,韩宇在得知红莲要嫁给成蟜联姻,还敢打主意吗? 至于韩非等人的反对,那根本就无效好吧。 要是韩非敢动手脚,韩王安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成功好处太大,失败后患太重,一正一副差距巨大。 成蟜之所以看中了红莲,原因有二。 第一,那么娇嫩青春,天真活泼的小红花,哪个男人不喜欢呢? 第二,娶了红莲,能够减弱韩王安的抵抗意志,对于兵不血刃拿下韩国很有益处。 于公于私,成蟜都没有错过红莲的道理。 至于卫庄…… 从天九到秦时那么多年过去了,两人还没有修成正果,简直可气。 还是跟着剑和亲爱的师兄去过吧,盖聂也是一样,反正师兄弟都对女人兴趣不大,没啥兴趣。 端木蓉因为师兄弟的相爱先杀,差点丢了性命,勉强保住性命后一觉也躺了那么久…… 女人,只会影响他们拔剑的速度! 不过红莲想要成为成蟜的正妻很难,红莲的身份倒是最高贵的,一国公主。 阴阳家东君的身份自然是比不上一国公主的,除非加上焱妃纯正的姬姓血脉。 但根本镇不住场子啊,让红莲当正妻,后院岂不要乱套起火? 惊鲵,胡夫人还好,前者只要别惹到她就很平和,胡夫人性格也不是惹事的。 胡美人就不一样了,年轻的红莲恐怕很难镇得住,恐怕的还在后面。 焱妃,月神,明珠夫人,焰灵姬哪一个是省油的? 特别是前三者,恐怕能把红莲从头欺负到尾…… 嬴政说完后,成蟜就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随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兄,你看这样行不行?” “封韩王安一个君,赏赐一些食邑,允许他奉祀韩国的宗庙,后宫中的妃嫔允许他挑选自己喜欢的带在身边,保证他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嬴政思索了一番笑道:“小弟你的心肠着实善良了一些。” 成蟜闻言感觉有些小尴尬。 他善良吗? 王兄莫不是在讽刺他吧? 想多了,想多了。 他本性终究是善良的,否则也不会绞尽脑汁让韩国民众免遭兵戈之灾了。 也就是其他五国不具备操作的条件,否则他多半会不辞辛苦帮五国民众免遭兵戈之灾。 他这是大善! “不过若是韩王安能够纳地效玺,主动将韩国并入秦国,那么他也算有功。” “如此优待,也不是不行。” “正好可以给其他五国的王室打个样,减轻他们拼死抵抗之心。” “王兄英明!”成蟜真心实意赞叹道。 以五国的尿性,知晓就算国灭自己也能够保住性命,享受不错的待遇,抵抗力度肯定不如正常情况下激烈。 当然主动投降和被动投降待遇肯定是要区别开来,封爵,奉祀宗庙,庇护自己的妃嫔,荣华富贵什么的就不要想了。 能够保住性命就是秦国最大的仁慈了。 嬴政笑了笑道:“如果他们真的识相的话,为兄也不介意给他们一条活路。” “不过这些人留下来终究有不小的隐患,还有六国贵族余孽恐怕也不提安分。” “小弟你曾经说过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这些人要怎么处理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说归这样说,嬴政却没有丝毫担忧的模样,显然心中已经有了处理主意。 成蟜对于怎么处理心中也有一些想法,但并没有说出来,等将来时机到了,再替自己王兄查漏补缺。 “哼,只要秦国站得够稳,一群丧家之犬能够掀起什么风浪?” 成蟜冷吭一声,不屑一笑道。 “说得没错,只要秦国站得够稳,他们什么也不是。” 嬴政十分赞同道。 看来嬴政的态度,成蟜心中十分欣慰,他自穿越而来不停的影响没有白费。 嬴政已经明白只要自身站得够稳就立于不败之地,他们不败,失败的迟早就是六国余孽和野心家。 走得稳和走得快,嬴政已经趋向前者,明白这点大秦帝国就不可能二世而亡。 “对了,王兄,红莲公主不能做我的正妻。” “她镇不住场子,王兄你也不想我后院起火吧?” 嬴政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韩国实力最次,公主的地位也最次。 最次的跟最强的联姻,地位相差太大,主动权完全掌握在最强的手中,若是楚国公主,赵国公主就不是一回事了。 对于楚国和赵国的实力,嬴政认可,特别是赵国。 虽然嬴政十分厌恶赵国,但不得不承认赵国是一块非常难啃的硬骨头。 如果赵国的疆域有楚国那么大,嬴政都会感觉到头皮发麻。 如果楚国的疆域只有赵国那么大,那就是弟中弟,不值得太忌惮。 “你确定正妻人选了?” “嗯,阴阳家的东君,王兄你觉得怎么样?” “嗯……长相气质确实适合作为正妻,就是身份地位低了一些。” 诸子百家的份量自然是不能跟一国比的。 “我不追求门当户对,不过红莲公主的位份也不能给太低了,否则就是侮辱了。” “王兄,我建议给勋贵官员的妻妾也划分等级,给予相应待遇。” “比如我除了正室夫人,完全还可以有数量不等的侧夫人嘛。” “爵位越高,正妻等级越高,拥有等级的其他女人也越多。” “你这个提议倒是可以拉拢官员将领,让他们更加忠心的效力,但财政支出恐怕要高出一大截了。” “暂时还不能这么做,最多在上层官爵中施行,想要推行上下,要等到天下一统后才可以。” 如今各国后宫的妃嫔是有等级的,等级也各不相同,但贵族官员的女人却没有朝廷的身份。 所谓夫人不过是尊称罢了,成蟜所提的建议才是将封妻荫子落到了实处。 勋贵官员的妻子划分等级就是诰命夫人制度嘛,本来这种制度在唐朝才会出现。 “王兄说得有理,倒是我一时有些考虑不周了。” “如今的一切都要为统一天下绕让路,确实应该将钱粮用在正途上。” “在上层施行于大局还是无碍的。” “这样能够激励朝中各位重臣大将,再放出风声去,中下层的官员将领也会效死力。” “王兄说得是。” “你既然提出了这个建议,想必已经有了一些想法,说出来听听。” “好,不过官员妻子的等级跟官员息息相关,如今的官职等级实在是有些粗糙。” “只要确定了新的官职等级,相应的妻子等级就好确定了。” 说实话成蟜对于多少石的等级实在有些不适应,虽然还可以通过其他方式确定等级,但依旧不直观。 要是穿越到历史上的战国也就罢了,因为那时纺织印染技术还不达标。 如今这个世界却不一样,里面的衣袍技术含量着实高,完全可以采取品级,补子来区分,简单明了,一看就懂。 “更改官制?” “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不可妄动,但也不妨说来听听。” 成蟜喜欢的朝代除了秦,就是汉,唐,明,汉承秦制依旧不够简单明了。 唐和明的话,成蟜对明要更为了解一些,因此采取的大致是明朝的官员等级制度,辅以汉唐。 毕竟时代不同,世界不同,有些东西是要适当更改一番的,不能全盘照抄。 嬴政听完官员的品级,补子制度,双眸烨烨生辉,兴趣大增。 这品级可比如今的官制完善多了,补子什么既威严,又有趣。 明朝的官制当然比先秦时代完善多了,明朝时期封建时代已经快要达到巅峰了。 封建时代的开始有两种说法,一种是战国封建说,一种是西周封建说。 光是品级,补子对于嬴政而言不过是隔靴搔痒,各个品级大致对应现在的哪种等级,嬴政更感兴趣。 对于成蟜口中的新官职,各种权力的划分,嬴政就最感兴趣了。 这个时候美人什么的,对于嬴政而言就是浮云,就算丽姬在眼前,也挡不住嬴政的求知欲。 今晚上就天王老子,天塌了,嬴政也要搞明白新官制的各种学问。 不过新官制绝对不仅牵扯到官员朝廷,还牵扯到国家社会的方方面面,哪里是能够短时间说清楚的? 两兄弟直接在饭厅里讨论了一个晚上,直到天光大亮才算告一段落,直接在饭厅吃早膳了。 熬了一个通宵,以成蟜的修为自然没有感觉,毫无影响。 年轻力壮,精力旺盛的嬴政跟成蟜一样,根本感觉不到困,反而神采奕奕。 用完早膳后,嬴政也没有去睡觉的意思,直接跑去成蟜的书房,将大致的新官制以及自己心得体会写下来。 只能说不愧是始皇帝,历代皇帝中嬴政的勤政绝对是排在前列的。 跟朱元璋一样,都是精力极度旺盛之人,996连尾气都看不见。 不过比起朱元璋,嬴政的精力还是要差一些的,朱元璋活到了七十一岁,嬴政只活了四十九岁。 当然时代条件不同,比如医疗,朱元璋的时期各种条件都碾压先秦时代。 只是足足多活了二十二年,朱元璋的精力怎么也要比嬴政强一些。 直到临近中午,用过午膳后嬴政才跑去睡了一个时辰的午觉,醒来后又神采奕奕了。 嬴政也没有逛逛新郑的意思,拉着成蟜又开始聊天,两兄弟在花园中待到了傍晚。 看着天色将黑,成蟜又确认了韩非在紫兰轩,便戴上人皮面具,拉着嬴政往紫兰轩而去了。 () 1秒记住网:。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不同的会面 一到晚上,紫兰轩以及附近就车马喧嚣,为了不引起注意,这次出行是轻装简从,一共也就四人。 嬴政,成蟜,盖聂,玄翦,两兄弟在马车中,盖聂坐在车辕左边负责驾车,玄翦坐在车辕右边负责警戒。 其实只要成蟜在嬴政身边,就不用怎么担心问题,嬴政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嬴政的剑术造诣不错。 之所以盖聂和玄翦跟着,是因为两人的身份摆在那里,不能轻易出手,一些杂事也需要盖聂和玄翦去处理。 马车并没有直接驶到紫兰轩正门,而是直接驶到了紫兰轩侧方的侧门。 成蟜也算是紫兰轩的老熟人了,看见玄翦,守门人直接打开了门让马车直接驶入,并派人去通知紫女。 两兄弟下了马车,嬴政一袭白衣,未束发,外披素蓬,并佩戴银色面具,黄色腰带,侧间佩剑,其举止文雅,神宇不凡。 成蟜则是一袭黑衣,袖口领口绣着暗红色纹路,暗红色腰带,同样侧间佩剑,举止洒脱,潇洒不羁。 四人刚刚走到楼阁后方的小门,紫女便从小门中走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紫女依旧穿着贴身的紫色长裙,勾勒出她迷人的身段,高高盘起的紫发上插着几只银簪,似一朵盛开在阳光下的玫瑰。 那双勾人的眸子也带着淡淡的紫色,如一对深藏于海底的珍珠,幽暗却璀璨。左眼眼角下画着一道蝴蝶翅膀模样的花纹,在性感妩媚,神秘妖娆的基础平添了一分高贵。 紫女的出现让四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嬴政目光落在紫女身上。 长相身段倒是不错,就是打扮气质有些…… 罢了,小弟喜欢就行。 紫女的目光快速从成蟜,玄翦身上掠过,在盖聂身上停顿了一下,又落在打扮特殊的嬴政身上。 好有压迫性的眼神! 心中暗自震惊的紫女掠过嬴政,目光最终又落在成蟜的身上。 “成先生可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了,这两位是……” “这位是尚公子,那位是尚公子的随从。” “你去开一间安静的包厢,再把韩兄找来。” “尚公子十分喜欢韩兄的文章,因此想跟他深谈一番。” 成蟜介绍完,直截了当的安排了起来。 紫女闻言心中有些古怪,来紫兰轩找男人? 还是找韩非的? 虽然感觉怪怪的,但擅长交际应酬的紫女脸上丝毫不显,立即答应后引导着四人进入了紫兰轩三楼一间包厢中。 紫兰轩一楼,二楼都比较吵,三楼四楼比较安静。 嬴政进入包厢后,成蟜,盖聂,玄翦都走了出来,盖聂和玄翦如同两尊门神一般守在门口。 紫女给了成蟜一个眼色,成蟜心中好笑,她知道紫女肯定好奇嬴政的身份了,想要跟他打听。 成蟜实际上也不介意说给她听,因为韩非一会儿肯定会知道嬴政的身份。没有隐瞒的必要。 装模作样的成蟜说自己要出恭请求盖聂同意,盖聂当然知道成蟜的真实身份,不过依旧面无表情,十分高冷的点了点头。 铁血盟第一主事的身份自然没有秦王嬴政身边首席剑术教师高,成蟜自然不能自己做主,否则嬴政身份暴露后说不定就要引起怀疑。 成蟜也不担心盖聂会将他的身份透露给卫庄,首先盖聂本身就不是管不住嘴巴的人,行事很有分寸。 其次盖聂也不敢透露,以盖聂的智慧不难想到成蟜隐藏身份肯定是有特殊用意的。 他一但泄露出去打破了成蟜的谋划,成蟜一但追究起来,嬴政都不一定保得住他,还会牵连到卫庄。 别说两人远没有到巅峰时期,就算到了巅峰时期又如何? 两个人想跟一个国家的力量对抗? 下了三楼,等到成蟜走到自己身边,紫女微转螓首,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小声的问道:“那位尚公子是什么身份?” “你不认识尚公子的贴身随从吗?” 紫女摇了摇头道:“眼神非常凌厉,气质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看起来是一位剑道高手。” 看来卫庄跟盖聂的互动没有告诉紫女,也是,那是师哥弟之间的亲切互动,卫庄也不是话多的人。 成蟜面露难色道:“尚公子身份非同凡响,如果告诉了你,我会担很大的风险,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离我近一些。” 紫女闻言给了成蟜一个白眼,不过心中确实好奇,心想离得近一些也没什么吧,这大庭广众的…… 于是,紫女朝着成蟜身边略微挪动了下脚步,两人肩膀之间的距离大概还有一寸。 成蟜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今天你身上的香气似乎有些变化,研究出新的调香了?” 说实话这样的行为稍微有些猥琐,不过也要看谁做,如果长得丑的话就是猥琐,长得帅那就是会撩了。 说到底,无论哪个世界都是看脸的,长得帅气或者漂亮的人是真的有优势。 听闻成蟜的调戏之言,紫女有些羞恼,但并不厌恶,给了成蟜一个大大的白眼,语气略带不满。 “还说不说?” “不说就算了。” “我可是一个言而有信的男人,自然是要说的。” “虽然韩兄跟尚公子见过面后你们也会知道,但提早知道做好心理准备也是有好处的。” “尚公子的贴身随从跟卫庄兄可是大有渊源,他是卫庄兄的师哥。” “你说说尚公子是谁?” 紫女虽然不知道盖聂长什么样,但自然是知道卫庄的师哥是谁,如今又在为谁效力。 一个惊人的想法出现在了紫女脑海中,紫女突然停下了脚步,面色极度震惊,喃喃道:“不会是他吧?” “是他吗?” 按理来说只是有可能是,因为那位有可能指派盖聂去保护某人,所以紫女并不敢确定。 “就是他。” 成蟜出言替紫女确定了。 得到确认,紫女一时间心绪繁杂,很多问题从心中涌现,很多问题想问,但这二楼的走廊里人来人往实在不是谈话的地方。 “跟我来。”紫女转身道。 “去哪儿?” “我的房间。” “去你的房间干嘛?” “嘿嘿,难道……” “呸,想什么美事呢,我只是有些问题想问……想请教你。” 紫女重新转过身,狠狠白了成蟜一眼,轻啐道。 “其实我只是想欣赏一下紫女姑娘的闺房而已,紫女姑娘你真是……” “哎,不多说了,紫女姑娘今天可算是刷新在下的认知。” “不过我想我们没有过多时间聊天了,那位还等着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紫女才察觉自己有些乱了方寸,由于情况特殊,也顾不得追究被沾口头上便宜了。 “距离韩非的房间还有一些距离,我们边走边说吧。” “我的时间也不多了,你知道我们男人在那方面很快的,太久了惹人怀疑。” 扯淡,你们男人就算出恭再快也没这么快的,这才多少时间? 这是想要好处了,哼,斤斤计较的男人! 紫女有些无奈道:“你想要什么直说吧,别太过分啊。” 有时候在两性关系中就要斤斤计较,一味付出可不行,要有回报。 交往交往,不互相来往怎么行? 成蟜脸上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道:“听说紫女姑娘厨艺很不错。” “后天中午来府上展示一番如何?” 之所以是中午而不是晚上,是因为晚上紫女要操持紫兰轩,会比较忙。 听到这个并不算过分的要求,紫女心中送了一口气,微微颔首道:“好。” “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就问吧,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那位来新郑目的是什么?” “之前不是说了嘛,因为读了韩非书写的文章,非常欣赏他。” “就这?” 紫女不信,堂堂秦王大老远从秦国跑过来就为了这? 骗人的吧! “至少侯爷和那位没交代我办其他的事情。” “再说真有其他目的,那是我能随意知道的吗?” “我算老几啊?” 紫女想了想,觉得没毛病。 “这对你们是好事,一但韩兄被看中,那飞黄腾达就在眼前。” “你们也就可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谁是鸡?谁是犬?” 紫女不满的瞪了成蟜一眼,语气不善道。 “不好意思,口误,口误,我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向你道歉。” 成蟜笑嘻嘻的,硬是让紫女生不起气来,心中还感觉成蟜说话挺有意思的。 话虽然有些粗鄙,但确实很形象。 “看起来你们不想飞黄腾达?” “也不对,实际上你们在韩国已经飞黄腾达了,确实没有必要舍近求远。” 他们才不是为了飞黄腾达了,是为了改变韩国。 要是韩非去了秦国,那么他们还能改变韩国吗? 流沙一但没有了韩非,有庄在倒不至于分崩离析,但行事作风恐怕要大改了。 紫女却没有心思跟成蟜解释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让韩非有所准备,一切都要等谈话结束后决定。 现在想太多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你不懂,快去出你的恭吧。” 紫女说完加快了脚步,快速离开了。 看着紫女离开的背影,成蟜嘴角微勾,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不懂吗? 不,他可太懂了。 可惜一山不容二虎,这七国的天下只能有一个国家做主。 七国的天下要九十九? 不好意思,韩国不配! 成蟜转身回去,在二楼与三楼的阶梯旁欣赏了一会儿紫兰轩风姿各异的小姐姐,便转身上楼了。 至于骄奢淫逸,醉生梦死的韩国贵族官员,完全不在成蟜眼中,都是一具具冢中枯骨。 …… 另外一边,紫女拉开紫兰轩二楼西侧的一间包厢,快步踏入后随手关闭房门。 此时包厢中人不少,除了红莲,弄玉,其他人都在。 “这么急匆匆的,发生了什么事吗?”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紫女身上,韩非拿着酒樽轻笑道。 “刚才成先生带来了一位客人,成先生称为尚公子,庄的师哥盖聂护卫在身旁。” “现在那位尚公子在三楼甲字阁。” “我从成先生那里打探到那位尚公子就是当今秦王嬴政。” “秦王点名要见你。” 知晓了嬴政的身份,紫女很难以平常心对待,也不敢让嬴政等久了,否则后果莫测,因此长话短说。 听完紫女的话,房间中彻底陷入了沉寂,落针可闻,除了已经接受现实的紫女,人人皆非常震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不同于动漫里,如今的秦国大体稳定,嬴政根本就没有身处险境,不是有名无实,而是高高在上,名实皆备。 动漫中两人的处境颇有相似之处,危机重重,而如今跟韩非的处境却截然不同。 如此一个天下第一强国的君王突然无声无息出现在韩国,如何不令人震惊? 卫庄心中还升腾出一股恍然大悟之感,怪不得师哥会突然出现在新郑…… 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无声仿佛默片的房间里终于恢复了正常,韩非放下酒樽,立即起身,面色严肃。 “我立即就过去。” 说完也不待其他人反应就直接拉开包厢门离开了,连包厢门也忘记了关。 井底之蛙不知道秦韩两国的差距有多大,韩非这种大才就不一样了。 其他方面的差距且不论,只是单轮军力,在韩非看来三个韩国绑在一起跟秦国开战,胜率也最多四成,还不到一半。 紫女重新把包厢门关上,还未来得及落座,一箩筐的问题就接踵而来。 对于这些问题,紫女哪里可能全部回答得上,也只是回答一些基本问题罢了,还不知道准不准确…… 比如样貌,嬴政的样貌被半边面具遮盖,紫女也无法完全描述而出。 目的,紫女也只能按照成蟜的说法来说,对不对也不太清楚。 另外一边,韩非很快就来到了三楼甲字阁,一眼就看到门口的三尊门神。 这个时候也不适合多说,韩非先跟熟人成蟜和玄翦打了一个招呼,出于礼貌也很卫庄的师哥打了一个招呼。 三人颔首回礼,盖聂拉开房门,韩非便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就是后半夜才出来,别说紫女他们了,等得卫庄都有些心焦了。 紫女经常以送些酒食点心等理由过来打探,但无一例外全部被盖聂给拒之门外。 嬴政,韩非从包厢中出来,从表面上看似乎谈得还不错。 “不管怎么样,秦国的大门永远朝先生打开……” “终有一天,先生会认识到只有秦国才有实现先生理想的土壤。” 嬴政背负着双手,气定神闲,十分笃定道。 “多谢王上看重,不过非还是刚才那个态度。” 韩非拱手一礼,不卑不亢道。 “既是如此,那寡人就拭目以待了。” “为了让先生彻底死心,寡人就助先生一臂之力,这韩国的天先生改变不了。” “成安。” “属下在。” 成蟜上前一步,毕恭毕敬的拱手一礼道。 臣不是谁都有资格称的。 嬴政看得想发笑,他这小弟何时如此毕恭毕敬过? 这种新奇的体验偶尔来一次还是蛮爽的。 “你是小弟在铁血盟中的左膀右臂,既然你在韩国执行任务,那么就助先生一臂之力。” “只要不危害的秦国的利益,先生的要求你需要严格执行。” “小弟那边寡人会去说的。” “属下遵命。” 知道内情的盖聂默默看了两兄弟一眼,这搞什么? 不过这对于韩国而言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对于韩国不是好事,对于流沙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 以雍侯的身份竟然隐藏身份待在韩国,而且看样子来的时间不短了,还打入了流沙之中,所谋甚大,毋庸置疑。 小庄,你们要自求多福了。 “先生告辞了。” “王上慢走。” 韩非拱手一礼,目送着嬴政,成蟜,盖聂,玄翦一同离去。 表面上韩非虽然平静,实际上韩非内心已经很急切了。 通过之前的长谈,韩非大致了解到嬴政是什么样的君王了。 简而言之的话,嬴政就是他需要的君王! 如今这种君王诞生在了秦国,并且掌握了实权,等到亲政后权力将会更大,距离唯我独尊可能不够,但大权在握却毋庸置疑。 六国的时间也不多了,韩国的时间也不多了。 而且因为韩国就挡在秦国东出之路上,韩国比起其他五国的时间还要少一部分。 这老天还真是厚待秦国,为什么总是让明君降临在秦国呢? 难道真的是天命吗? 这一刻,韩非心中产生了一丝迷茫……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以刑止刑,以杀止刑 见了成蟜和韩非,嬴政也就没啥留在新郑的心思了,咸阳那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呢。 因此,嬴政只待了一天,第三天上午就秘密离开了新郑,成蟜亲自送出城。 临近中午,紫女如约来到府邸中,还亲自带来了一些工具和调料,借用府邸中的厨房做了一桌美味佳肴。 饭厅中,成蟜和紫女分案而食后一同来茶室品茶。 “紫女姑娘的厨艺果真不同凡响,吃一辈子都不会腻。” 成蟜喝了一口茶后放下茶盏,满脸赞叹道。 紫女的厨艺是真的很好,成蟜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口味挑剔,紫女所做的菜肴,就菜肴本身而言已经无可挑剔了。 对于自己的厨艺被夸奖,紫女挺高兴的,不过对于成蟜话语中深藏中的意味,紫女就装作没有听出来了。 如今韩国的形势,紫女没心思去考虑那些儿女情长的问题,一切以紫兰轩和流沙为重。 紫女直接转移话题道:“那位离开了?” 成蟜微微颔首,随即道:“韩兄想必已经跟你们交流过了,秦国的王你们觉得怎么样?” 想起昨晚韩非的评价,紫女面露一丝苦笑道:“韩非说老天眷顾秦国。” “没说薄待六国?” “没有,他说六国曾经都曾崛起,持续时间虽不同,但都有延误强盛的机会,只是都没有把握住。” 赵,魏,齐,楚都曾称霸天下,哪怕是燕国,韩国都曾崛起过,只是没有前者那么辉煌罢了。 如果燕国,韩国能延续自己的强盛,在战乱不休,危机与机遇,持续数百年的战国乱世中,统一可能很困难,但改变自身国运,进而改变天下格局还是有机会的。 比如把握机会,阻断秦国的崛起,改变这天下一国独强多国皆弱的的格局,如此他们的国运无疑能够延长下去。 “韩兄倒是看得颇为明白。” “只是看韩兄的所作所为,他想把握住这最后的机会让韩国强盛起来啊。” “为了家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大勇气啊!” 紫女眉头一挑,语气幽幽道:“怎么,成先生认为没有成功的机会?” “也是,成先生毕竟是秦国人,自然不希望看见我们成功。” “紫女姑娘,这话里有话啊。” “怎么,紫女姑娘难道认为王上用我来监察流沙,从而关键时刻好做手脚吗?”成蟜似笑非笑道。 “我可没有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哈哈哈,紫女姑娘虽然堪称世间奇女子,但受眼界所限制,格局终究还是小了一些。” 紫女闻言也不生气,面色平静道:“愿闻其详。” “别小看王上的格局啊,如果王上真的要对流沙动手,哪里会用如此小打小闹的手段?” “以我从雍侯那里的了解和平日的观察,王上一但动绝对是奔着让流沙土崩瓦解去的,最次也是奔着让流沙一蹶不振。” “流沙的核心人物,紫女姑娘认为是谁?” 紫女是流沙的核心创建者之一,但流沙的核心人物无疑是韩非,因为流沙现在实行的理念是韩非的理念。 秦时的流沙核心人物无疑是卫庄,因为那个时候的流沙实行的是卫庄的理念。 韩非在时,流沙最初的理念“天地之法,执行不怠”为宗旨。 目的是“术以知奸,以刑止刑”,铲除“夜幕”组织等奸邪,拯救韩国,甚至使韩国称霸七国。 韩非不在,卫庄做主,追求的就是霸道,追求的是绝对的力量,追求的是以杀止刑。 所谓以刑止刑意思是用刑罚遏止刑罚,意指从重量刑,使百姓畏惧而不敢犯法,以收到不用刑的效果。 这个成语出自《商君书·靳令》,又称以刑去刑。 这种主张有一定合理性,但深究下来其实又不太合理。 老百姓难道因为畏惧刑罚就不敢触犯了吗? 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物质生活才是一切基础。 要是活得像条狗,甚至活不下去,偷盗罪设立千刀万剐的刑罚又能如何? “韩非。” 紫女自然不会在明白人眼前睁着眼睛说瞎话,老老实实道。 “王上欣赏韩兄的才华,若是出手应该不会要韩兄的性命,多半会将韩兄召到秦国。” “在大秦铁骑的威慑下,韩王安会怎么做,想必紫女姑娘心中有数。” 紫女面色一变,以她对韩王安的了解,韩王安是绝对不可能抗住压力的。 对于韩王安,紫女颇为了解的,否则动漫中紫女也不会分析出韩王安提出立王储是为了试探。 “韩兄不在韩国,流沙会怎么样呢?” “流沙自然会遵循他的理念继续走下去。”紫女强撑着道。 “可是距离这么远,如何进行有效的沟通呢?” “难不成要韩兄做了决定,再通知你们?” 紫女无言以对,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一来一回,什么事都迟了,只能他们自己商量着办。 “现实情况决定了韩兄应该会把决定权交给你们,但流沙的灵魂人物是韩兄。” “卫庄兄的理念跟韩兄相似,但实行理念的手段可就……” “术以知奸,以刑止刑,可不是以杀止刑,这跟流沙的理念相悖。” “一但以杀止刑,流沙还是那个流沙吗?” “外壳虽同,内里已变,说句名存实亡不过分吧?” 在成蟜看来以杀只刑,短时间还能够有效,时间一长必然生乱,此乃取祸之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就韩国内忧外患的处境来看,成蟜还是挺赞成以杀止刑的。 其他人不知道韩国还有多少年的国运,韩非卫庄都不行,但成蟜却知道,甚至还可以动用自身影响力改变韩国国祚存续的时间。 生死存亡之境,考虑什么长远的未来可谓杞人忧天,先把近在咫尺的危机度过去再说。 都存活不下去了,还考虑那么长远干嘛? 一但灭亡,万事休提! 紫女感觉自己无法辩驳,只勉强笑道:“成先生对我们流沙真是了解。” “都是朋友,最关键的是紫女姑娘在流沙里,我自然要多多了解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成蟜总觉得调戏紫女非常有意思,时不时就想来一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用在这里就是要拿下紫女的意思。 紫女自然听出来了,心下小慌,白了成蟜一眼道:“说正事呢,能不能正经一点?” “好吧,好吧,正经一点。”成蟜适可而止道。 就是因为适可而止,紫女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成蟜单独交流,戒心不大。 成蟜是蛮喜欢跟紫女在一起聊天的,因为紫女也是很有分寸之人。 分寸无论是在男女关系,还是什么事情上,都是一门大学问。 “其实我对卫庄兄的做事理念更加倾向一些。” “如今王上让我多帮助流沙,那我就要尽力。” “希望紫女姑娘能够转告韩兄让他改变一下做事方式。” 紫女苦笑着摇摇头道:“这恐怕很难,他那个人有时候倔得像头驴,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这么说吧,有我以及我麾下的铁血盟高手,只要找好机会,杀掉姬无夜,白亦非他们不是难事。” “何必费尽心思的走弯路?” “你们的时间可并不充裕。” “早一步解决问题,也能够多一些时间强大韩国。” 我可是给你们机会了,如果没有把握住,将来大家以真面目相见,就不要怪他了。 紫女闻言有些心动,她虽然认同韩非的理念,但如果有更简单的办法…… 比起受韩非影响的时间,紫女受卫庄的影响无疑更久,所以紫女是不介意用些特殊手段的。 “我会将你的意思转告给他,至于结果就不敢保证了。” 紫女虽然认为韩非同意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愿意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姑且一试,没成功紫女姑娘也不必放在心上。”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正事谈完了,紫女姑娘陪我下一局棋再回去如何?” “好。” 正因为跟成蟜相处很轻松,所以紫女并不介意跟成蟜多相处一会儿,也不介意跟成蟜的邀约。 不过紫女也没有对成蟜的示好有过明确的回应,隐晦的暗示也没有,倒不算吊着成蟜。 两人的关系颇为复杂,说是朋友吧,因为成蟜时不时的调戏又有些小暧昧,说是恋人吧,又远远不够。 这样的关系两人其实都挺享受的。 紫女暂时不想考虑儿女情长,成蟜身边的女性只有三种。 一种是侍女下属,一种是长辈,一种是自己的女人,还真没有类似紫女这样的关系存在。 对于成蟜而言,有趣新奇,暂时乐于保持这种关系。 …… 晚上,下朝后的韩非处理完公务来到紫兰轩,准备跟大家商谈一下朝局,因为今天韩王安提出设立新的王储。 三楼的一间包厢中,韩非,卫庄,紫女,卫庄,张良,李开皆在。 五人商谈完朝局后,紫女便把跟成蟜的态度说了一遍,当然有些话是要省略的。 “哼哼。” 卫庄双手抱胸,笑出了声,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浑厚沉稳的声音响起。 “我赞同他的意见,步子也许该迈大一些了。” “我们奋斗了这么久,不过初步站稳了脚跟,拥有了一定势力,离覆灭夜幕还差得远呢。” “过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结果!” 韩非眉头微皱,但没有轻易开口,转头看向张良和李开,询问两人的意见。 张良现在就是韩非的小迷弟,自然不会违背韩非的理念。 “这违背了流沙的理念。” “如果我们用这种方式对付夜幕,且不提失败的严重反噬,就算最后成功了,我们跟夜幕又有什么区别?” “所谓有一便有二,当我们习惯了这种看似简单,实际隐患极大的方式,就会为韩国和流沙埋下巨大的隐患。” “我们能够如此做,其他人也能依葫芦画瓢。”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张良所言其实就是担忧屠龙者最终成为恶龙,光明正大的目的当走光明正大之路。 “子房说得好。”韩非出言赞赏道。 “子房说得虽有道理,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时间的确不多了。” “以我的推测,嬴政正式亲政后必然有所动作,你们能够保证不会冲着韩国来吗?” 卫庄面无表情道。 “李司马你是什么看法。” 李开是弄玉的父亲,就年龄而论是长辈,韩非不好称呼,干脆以官职相称。 李开一时间有些为难,韩非和卫庄都是他的恩人,两人意见却有些相左。 其实李开已经对韩国彻底失望了,韩国怎么样他根本不在乎,什么样的手段都可以。 “我听大家的。” 这话说难听点就是和稀泥,说好听点就是服从集体决议。 韩非也不意外李开的态度,转头看向紫女,面色严肃道:“紫女姑娘呢?” 紫女也有些为难。 现在的局面是二比一,李开弃权,紫女的态度很重要。 若是紫女反对,自然一切休提,若是紫女同意,就成打平的局面了。 到时候就算韩非话语权更大一些,成功阻止,但也不得不考虑无视两个同伴意见的后果…… 这样的事情弄不好是会产生芥蒂的,毕竟目的相同,路线不同产生的芥蒂,甚至斗争可不少。 斟酌了一番,考虑到队伍的团结性,紫女决定放弃那个诱人的捷径。 “走得稳一些吧。” 紫女说完看了卫庄一眼,卫庄微微摇头示意没事。 现在的卫庄没有韩非之死,噬牙狱之苦,韩国破灭等经历,性子并不算很偏激。 因此自己的意见虽然被否决,但也没有生出芥蒂。 卫庄只是不介意用这样的手段更快达成目的,实际上能不能达成目的还是颇有自信的。 这份自信即是对韩非能力的自信,更是对自己能力的自信。 韩非闻言面露笑容道:“其实卫庄兄说得也很有道理,时间的确不多了。” “我们是时候加快覆灭夜幕的进度了。” 情商这玩意,韩非还是有的,不过也真的如此想的,跟嬴政见了一面,韩非心中的急迫感陡然提升了不少。 ”夜幕的势力不在乎军政财谍,你准备从哪个方面入手?” 卫庄心中有些兴奋,缓缓开口道。 “李司马两度担任左司马一职,对韩国军方渊源应该了解颇深,如今上任也有一段时间了,有什么看法?” “盘根错节,根深蒂固,是一块非常难啃的硬骨头。”李开面色凝重道。 韩国军方势力不说被夜幕完全把持,说把持了七七八八并不为过。 虽说里面有不少趋炎附势之徒,但心腹铁杆也不少,他上任也有一段时间了,不过初步站稳脚跟罢了。 若不是他曾经担任过左司马,经验比较丰富,知道韩国军方的弯弯绕,说不定已经被弄得灰头土脸,威望尽失了。 “潮女妖,蓑衣客我们不知道具体目标,军队方面又不好啃,还是夜幕最大的命脉。” “看来只能柿子挑软的捏,找翡翠虎的麻烦了。” “好在解决了翡翠虎,既能够大大消减夜幕的财源,影响其势力发展,也能够为我们提供一笔可观的钱财发展。” “说起来我现在还欠着不少债呢。” 众人闻言,除了卫庄,皆微微一笑。 “你打算怎么做?”卫庄直截了当道。 “需要一个契机。”韩非有些尴尬道。 “意思就是被动等着,没有任何想法?” 卫庄眉头一皱,目光犀利的看向韩非。 韩非心头一跳,讪笑道:“额……那倒也不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我们对于翡翠虎的了解还浮于表面,需要更加细致的了解,包括这个人的性格。” “翡翠虎的老巢在南阳,我们应该接触一番那边的地头蛇了。” 听到韩非的话中有一句熟悉的话,紫女一下子想到成蟜身上去了。 同样一句话,在不同的语境下却是两个意思。 “总算不是一拍脑袋就来的打算,虽然被动了一些,但好歹有了行动。” “南阳那边我会和紫女会跑一趟。” 说到这里卫庄目光看向紫女,却发现紫女有些走神,房间中突然安静了下来,就像上学时突然安静的课堂一般。 紫女惊觉房间中的异常,回过神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脸颊微微发热,心中有些羞恼,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到那边去了? “你刚才在想什么?” 卫庄面无表情的开口,语气所并不严厉,反而挺温和。 “噢……我在想要不要让成先生帮忙……” “铁血盟势力庞大,调查一个翡翠虎应该不是难事。” 紫女连忙稳定心神,面露犹豫之色道。 “铁血盟背后有罗网,罗网背后是秦国,没有必要,我们还是不要麻让他插手。” “我们需要扩张自己的势力,这次去南阳就是一个契机。” “南阳那边地下势力一盘散乱,没有势力能够一统南阳阴暗面,流沙需要一个类似七绝堂的势力。” 卫庄虽然对于成蟜能够支持他的做事风格挺高兴,但该有的警惕心以及自傲还是有的。 “卫庄兄所言甚是。” 韩非很赞成卫庄的意见,不到万得已,他已经不想借用成蟜的力量。 以前还好,韩非不介意,就当跟朋友求助了,朋友之间互相帮助很正常。 但现在有了嬴政的命令,韩非总感觉不得劲,仿佛借用了成蟜的力量,就欠了嬴政大人情似的。 “我知道了。”紫女微微颔首道。 这倒是成蟜不曾料到的,隐隐有弄巧成拙之感,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因为很多时候不是想不借用就不借用的,现实的压力重逾泰山! (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流沙商议好对策后,隔天紫女来府邸告知了韩非的意见。 对于韩非的选择,成蟜也不算太意外,如果韩非同意了,那他就不是韩非了。 除非走到绝路,韩非才有可能违背自身的理念,而且还不是一定。 韩非看起来随和,但在某些事情上执拗到骨子里了。 之所以提出这样的意见,一是打预防针,二是表明自身尽力支持的态度罢了。 不愿意动手,成蟜也乐得清闲,每日不是去宫中跟明珠夫人相会,就是出城找焰灵姬玩耍,过得很是舒坦。 如今天泽一伙都暂时隐藏起来了,没有继续出来搞事。 风声太紧,天泽一伙陆续搞出来的事情太大了,韩国各方势力都视天泽一伙为眼中钉,肉中刺。 一但出来搞事,韩国各方势力必定倾力打击,如此矛盾就一致向外了,还怎么让韩国各方内斗呢? 只要天泽不第一时间出来搞事,韩国各方势力就算对天泽一伙有所警惕,内斗依旧不可避免。 别说韩国还没有灭亡,古往今来就算国家已经处于灭亡进行时,内斗照样无法停止。 不提远的,赵国就是如此,战神郭开为了保住自身的权势,直接毁了赵国最后的希望李牧,全然不顾后果。 小人的眼光通常很短,只顾自身利益,看不到长远的,根本的利益。 这不天泽一伙销声匿迹不到半个月,夜幕就出招了,南阳突然出现了旱灾。 这场旱灾是夜幕人为制造的,目的有二。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目,控制韩国的粮食的命脉。 韩国的国土经过周边强敌,特别是秦国的蚕食,已经所剩无几了,南阳是韩国最大的粮仓。 南阳的粮食出了问题,没有外力的帮助,韩国全境多多少少都要受到影响。 第二,也有请君入瓮的意思。 夜幕经过多次跟韩非交手,对于韩非秉性也算是有一定了解,爱国这点是毋庸置疑。 夜幕算准了韩非就算不亲自主导赈灾,也会插手赈灾事宜。 无论是主导赈灾,还是仅仅插手帮忙,夜幕都有办法坑韩非一把,只是后果严重性不同罢了。 事实证明夜幕猜对了,极其爱国的韩非直接主动请求负责赈灾,亲自前往南阳灾区视察。 按理来说,韩非这个司寇如果不主动请求赈灾,这个差事怎么也轮不到韩非身前,司农才是第一责任人。 南阳的猫腻自然是瞒不过韩非等人的,内使张良凭借着档案以及进贡的南阳名桃陆月白就判断出了是南阳土地出了问题。 亲临灾区的韩非更是没花多少时间就查出翡翠虎在南阳买卖人口垄断肥料,在肥料中掺入了生石灰。 同时查明了翡翠虎以购买军粮为名,购空韩国市面上流通的粮食,断绝用于赈灾的资源。 值得一提是韩非去南阳,负责保护的是紫女,而不是焰灵姬。 毕竟这个世界天泽一伙并没有跟流沙合作,有了好得多的选择。 韩国市面上没有粮食,韩非就无法通过正常渠道赈灾,只能铤而走险跟翡翠虎对赌。 翡翠虎依旧邀请铁血盟做保,虽然铁血盟并不是曾经的铁血盟,但依旧有能力阻止世间绝大多数人反悔,包括绝大多数权贵。 当然这样的担保小事,成蟜是不会亲自出面的,让乾杀和一名杀字级杀手带上特制面具,铜鼎,铁链去就行了。 两人也没出意外的带回来了韩非和翡翠虎的赌约。 铁血盟既然做的是这样的生意,那么就算韩非跟铁血盟有交情,也不可能因为韩非一人破坏规矩。 如果韩非输了,该赔的东西照样一分不能少。 不过实际上翡翠虎跟韩非签订赌约时,韩非就已经想好了办法,踩进了韩非设置的圈套中。 韩非回到紫兰轩把办法一说,众人都为韩非火中取栗的办法叫绝。 然而没多久,众人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们的人手不足…… 韩非的办法核心点就在于夜幕私藏的军粮,这私藏的军粮既有近段时间购买的,也有曾经储存的。 如果没办法拿到夜幕私藏的军粮,那么韩非就输定了。 光凭从魏国购买的粮食,对于南阳的旱灾而言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想要无声无息转移夜幕私藏的军粮,那么就需要足够的人手。 这次可没有天泽一伙帮他们,轮起干活,除了焰灵姬,百毒王个个都是高手。 无双鬼就不说了,扛包绝对是杠杠的,驱尸魔能够召唤尸傀助阵,只要力量来源不绝,那就是不知疲倦的干活机器。 天泽这个老大也是干活好手,一根蛇头锁链就能带走数包粮食,六根齐出,一趟就是一辆小型货车的运载量。 可惜天泽不会帮他们,九义会倒是一个选择,然而从南阳跑到新郑却有可能暴露。 夜幕的情报能力可不是吃素的,想要暗度陈仓,动漫中韩非可是耍了不少手段。 一但泄露了消息,私藏军粮没有被盗走,输了赌约,那可就完犊子了。 最关键的是成蟜让墨鸦派出百鸟杀手,正在找九义会的麻烦,九义会如今无瑕他顾。 卫庄,紫女忙着韩非交代的事情,也没有时间去帮九义会的帮。 九义会不行,司寇,左司马,司隶麾下的军兵就更不行了。 天知道那些人里面藏了多少夜幕的耳目…… 韩非想破了头,最终还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只能屈服于现实的压力,派紫女来邀请成蟜,而成蟜仿佛早知道流沙的困境似的,刚好在府。 要知道在焰灵姬和明珠夫人两边跑的成蟜,已经很少待在府邸中了。 成蟜这次去紫兰轩没有乘坐自己的马车,而是跟紫女共乘一车,理由嘛自然是掩人耳目了。 实际上别看紫女来了成府这么多次,其实夜幕根本不知道成蟜的存在。 首先百鸟被成蟜渗透成了筛子,需要墨鸦上禀的情报都经过了筛选。 当然,蓑衣客是执掌夜幕情报的头子,传递情报的渠道肯定不止墨鸦这一条。 其次成府周边的人家都被罗网的杀手和情报人员替换了,罗网的人将府邸周边围得密不透风。 只要有陌生人闯入这片区域,就会无声无息的消失。 这些消失的再度出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成为了罗网的外围成员。 不管是无意闯入的人,还是刻意进入的夜幕情报人员,想要活下去只能选择加入,否则只能彻底消失。 当初玄翦替成蟜买宅子,就宅子周边给买下来了。 新郑城南的房价不算贵,再溢价三成,以贫苦人居多的新郑城南,还禁不住这样的诱惑。 当然贫困只是相对而言,比起乡下的农民而言,新郑的城南居民算得上富裕了。 上了马车后,紫女主动倒了一杯酒,成蟜品着酒,闻着身边的馨香,一路闲聊着,很快就到了紫兰轩。 …… 随着紫女来到三楼的一间包厢,紫女拉开门,成蟜便走了进去。 见到成蟜到来,包厢中的人都起来迎接,一番见礼后各自落座。 “韩兄可是好久没有找我喝酒了,这次找我来想必是有事相商吧?” 成蟜笑眯眯的,说出的话却让韩非有点小尴尬。 潜台词就是:平时喝酒想不起来我,一有事就想到我了。 “咳,成兄见谅,一来最近事情繁多,无闲暇,也没有心情喝酒。” “二来,实话实说,秦王让你帮我忙,比起以前,我心里还真有一些别扭。” “我敬你一杯,以表歉意。” 韩非面色略有些尴尬,不过很快脸色便变得诚恳起来,双手端起酒樽,遥遥一敬。 “理解,理解。” 成蟜自然不会揪着不放,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韩兄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说句话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希望成兄能够支持一些人手。” “支持人手没问题,不过不是关于赌约的吧?” 韩非,卫庄,紫女等人闻言皆有一些尴尬,只是其他人表现出来了,卫庄脸瘫,没有表现出来。 “看样子真是关于赌约的,这样有些不合规矩啊。”成蟜面露苦笑道。 当然不合规矩,铁血盟只是抽取佣金,谁胜谁负都无所谓,因此还没有插手过赌约双方的事情。 铁血盟如果插手,那就帮着另外一方作弊了。 如果泄露出去,对于铁血盟长年累月积累出的名声而言可谓毁灭性的打击。 韩非,紫女等人脸皮比较薄,一时间还真不好意思说话,卫庄就不一样了。 卫庄不能说脸皮厚,但不注重过程,追求结果的性格,使得对这些暗箱操作接受度很快。 “只要双方都严格保密,再小心一点行事,保证不会走露一点风声。” “秦王不是让你尽量帮助韩非吗?” “这件事虽然有些为难,但应该还在尽量的范畴吧?” 卫庄的话让韩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尴尬,实在是尴尬。 为了壮大韩国,竟然还需要秦国势力的帮忙,韩非实在是有些无地自容,但现实摆在那里,又不得不做。 如果渡不过这个坎,那他以及流沙就危险了,这次他和翡翠虎都输不起! 还是那句话,在韩非看来这次跟以前不一样。 以前大家是朋友间的私交,你帮我,我帮你,没有国家政治。 嬴政那么一掺和,再动用铁血盟就有些变了味道,好像上司对下属发布命令似的。 偏偏他是韩臣,而不是秦臣,指挥起来名不正,言不顺,还要承嬴政的情,别扭得很。 “卫庄兄说得对,这个的确在尽量的范畴。” “罢了,比起铁血盟的名声,还是王上的命令更重一些。” “我答应了。” “需要多少人手提前通知我,我好送来。” 韩非连忙代表流沙感谢成蟜,事情谈妥,气氛就愉快多了。 各种美味佳肴接连上桌,大家在一起好好喝了一顿酒才散去。 至于流沙的具体计划,韩非他们不主动讲,成蟜自然也不会傻到去问。 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也不关他的事情。 …… 人手问题搞定,流沙便各自分工,按照计划行事。 双方斗智斗勇,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 成蟜没有插手双方势力的斗争,一直静观其变,坐等他入场的时机。 韩非已经屈服于现实一次,那么屈服于现实第二次也不奇怪了。 失败的代价,韩非,流沙能够承受得起吗? 这种情况就跟古代造反似的,造反的一方有可能只错一次就万劫不复,而朝廷的试错机会就多了。 双方的体量摆在那里。 韩非不想跟秦国扯上关系,但成蟜偏偏要韩非跟秦国扯上关系,而且关系越深越好…… 关系越深,对夜幕的威胁就越大,大到一定程度,夜幕一定会不择手段,铤而走险! 到时候,韩国各方的斗争就要进入白热化的阶段,只要能赢,就什么也不顾了。 流沙,韩宇,张开地这三方可能还稍微有点底线,但以夜幕的尿性绝对能够做出类似“宁予友邦,不予家奴”的事情。 因为夜幕曾经已经做过,只是牵扯还不大而已。 …… 赌约时间为十日,六天的时间转瞬而过。 流沙终于传信给成蟜,让成蟜在丑时四刻,也就是半夜两点,派出二十人到指定地点。 成府花厅中,乾杀恭敬侍立。 “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成蟜面色含笑道。 “按照侯爷您的吩咐,选出来的人都是归附罗网的百鸟杀手。” “嗯,你要提前安排。” “这批人能活下多少来还不一定,损失的部分将罗网的人补充进百鸟。” “这次补充的人可以多一些,墨鸦,鹦歌,白凤已经掌控了鬼山。” 值得一提的是白凤在百鸟缺乏高手时顺利的成为百鸟统领之一。 “属下明白。” “去吧。” “喏。” 为了毫无破绽,必须要牺牲一批人,与其牺牲罗网的杀手,成蟜自然选择牺牲非嫡系的百鸟杀手。 出动的百鸟杀手谁能够活下来,能够活下来多少,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当杀手本就时时刻刻都在死亡边缘徘徊,想必他们早就有觉悟了。 这次任务后能够活下来的百鸟杀手将会真正为视为自己人,享受罗网杀手的一系列待遇。 丑时四刻,乾杀准时带着二十名身穿铁血盟标志黑色劲装,面带黑色面巾的百鸟杀手来到了流沙指定的地点。 将这些人交给卫庄前,乾杀还强调一遍他们必须听卫庄指挥,否则将面临家法的严惩。 说完,乾杀跟卫庄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后便离开了。 成蟜知道流沙借人的用意,自然不可能让乾杀去帮着搬包,玄翦就更不可能了。 拿到这些人手后,卫庄便带着他们来到了韩国储存军粮的粮库。 卫庄没有让铁血盟的人出手,而是自己一人独自出手。 倒不是卫庄托大,而是担心铁血盟的人出手没轻没重的,将韩国禁军给杀了。 无论是先秦时代,还是后续的封建王朝,能够成为宫廷禁军的多多少少都有点来历。 距离君王越近的禁军来历就越不凡,一般都是王室勋贵弟子,总而言之肯定是掌权阶层,基本不可能是普通百姓出身。 这先秦时代更是如此。 要是杀了看守粮仓的禁军,那韩非想要死里逃生就不可能了。 没有死,只是被打晕,打伤,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动漫中卫庄劫粮仓,全程都没有拔出鲨齿剑。 当然以卫庄的实力,不拔剑也能杀人,毕竟能够徒手捏碎枯骨。 真要朝着要害招呼,全副武装的禁军也是扛不住的,但动漫中卫庄显然手下留情了。 在卫庄的袭击下,负责守卫的禁军全部被打晕,军粮库的大门成功打开。 铁血盟的人将专门运货的马车上带进了军粮库,马车上装着塞满沙子的粮包。 在卫庄的指挥下,铁血盟的人将假粮食与暗门下私藏的粮食调了包,不过没有完全掉包,最外面的一层还是真粮食。 这样一来就算姬无夜来检查,随便用刀插粮包都会有米泄露出来,除非扒开一层才能发现真相。 已经认为胜券在握的姬无夜又哪里会去全部检查呢? 姬无夜忙着上朝搬倒韩非呢。 暗门下的大部分粮食与军粮库储存的粮食全部被卫庄带走,所花的时间并不长。 百鸟的杀手都有武功在身,无论是力量,速度,耐力都不是普通民夫能够比的,手脚麻利,搬运速度极块。 再有张良劝说张开地,张开地虽然不忍自己孙子陷入危险之中,但架不住张良决心已定,只能适当放放水。 追击不及时,卫庄就带着马车将粮食连夜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藏匿粮食的地方,一般人还真想不到,卫庄将粮食藏匿到已经荒废的毒蝎门驻地。 这地方比较偏僻,加上毒蝎门臭名昭著的名声以及毒蝎门全体死亡在这里,大白天都没有什么人来。 深夜时分更是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藏匿在这里可谓神不知鬼觉,鬼不觉…… 不过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吗? 毒蝎门驻地附近的一座高楼上上空半轮弦月高挂,夜色如水,清凉的夜风轻抚而过…… 成蟜背负着双手静静的站在楼顶,默默注视着毒蝎门那边的动静,身边一袭橙金色长裙的焰灵姬紧靠着,橙金色的裙摆随风飘荡…… 天泽,驱尸魔,无双鬼,百毒王各自站着屋顶一个角,玄翦和乾杀站在两侧屋檐中间,距离稍微靠后一些。 众人把成蟜和焰灵姬围拢在中央,普通众星捧月一般……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卫庄的另一面 另外一边,卫庄还不知道有人在默默关注着他,有条不紊处理着…… 在众人的齐心合力下,粮包大部分都储存在早已经处理干燥的地牢中,剩下部分则储存在大堂中。 晚上需要严密的看守,白天为了避免吸引注意,只需要少数人放哨就行,反正也不会有正经人跑到这里来。 等一切都处理好,卫庄检查了一遍后发现没什么大问题,留下一笔丰厚的伙食费就离开了。 卫庄自然不会一直待在这里,顶多每天抽时间来检查一番。 等到卫庄离开后一刻钟,天泽一伙就展开了行动。 百毒王,无双鬼,驱事魔跳下了房顶,从地面佯攻。 天泽,焰灵姬稍等了一会儿,随后两人灵活的在房顶,墙垣上纵跃,潜藏在毒蝎门驻地外面。 百毒王和驱尸魔各自施法,一个召唤出上百条花花绿绿的毒蛇,一个召唤出三只贴着百越符咒,浑身青黑色的尸傀。 无双鬼见自己同伴准备好了,一马当先就巷道中冲了出来,全力奔跑下地面轻颤,宛如一辆飞速奔驰的卡车。 “敌袭!” 无双鬼出现的一瞬间立即惊动了外围负责警戒,扮作铁血盟的百鸟杀手。 示警后四名百鸟杀手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没有任何交流,杀手的默契使得四人分别袭向无双鬼的要害。 铛铛,叮叮! 然而无双鬼天赋异禀的硬功不是他们能够破的,金铁之声响起,四把长剑全部被挡在皮肉外,连一个白点都没有留下。 别说是他们这些算不得精锐的百鸟杀手了,就是百鸟统领也难以破开。 百鸟的精锐杀手都已经在上一次刺杀韩非,卫庄的行动中损失殆尽了。 出乎意料的情况让四人吃了一惊,以至于无双鬼挥拳反击时有两名百鸟杀手慢了一拍,一人被一拳轰在胸口,一人被砸在脸颊上。 咔嚓,咔嚓! 两声骨裂声响起,两名百鸟杀手的身体犹如破布袋似的飞出,相继砸在巷道两边的墙壁上,轰轰,青白色的墙壁上出现了数道裂纹。 两名百鸟杀手口中狂喷鲜血,倒在地上胸部微微起伏,要看出气多过进气了。 无双鬼防御力极强,力量也大,脆皮杀手挨上一击,不死也离死不远了。 剩下两名百鸟杀手撤退后瞅见这一幕,目光惊惧,再看见爬行而来毒蛇以及尸傀,顿觉头皮发麻。 不敢硬拼,但也不敢独自逃走,只能持剑快速向后退去。 没有收到头目撤退的命令,私自撤退做了逃兵,那可是死路一条。 无双鬼伴随着毒蛇和尸傀向前压去,后退的两名百鸟杀手很快就等来了支援,四名百鸟杀手。 “那个大块头硬功很强,刀剑不入,不能硬拼。” 新来的四名百鸟杀手心中有数了,一名小头目做了一个手势,随后六人直接冲了出去。 六人分工明确,两人采取游斗的方式缠住无双鬼,四人袭向最后面的百毒王和驱尸魔。 皎洁清冷的月光照耀下,剑光显得愈加森冷,剑光在地面和巷道的墙壁上一阵乱晃,冰冷的蛇血飞溅,一根根断成两截的蛇躯在地上扭动着,看起来颇为渗人。 毒蛇虽毒,但普通的毒蛇,在训练有素的百鸟杀手剑下堪称孱弱,想要咬着人可没有那么容易。 当然,无双鬼三人再怎么不济事,也不至于被六个普通百鸟杀手给缠住了。 对于两名百鸟杀手的游斗,无双鬼直接无视了,直接大步向毒蝎门驻地深入走去。 无双鬼虽然不够灵活,不好逮住百鸟杀手,但百鸟杀手的速度也不至于卫庄那样发动持续不断的高速袭击一个部位。 百鸟杀手的攻击不过是挠痒痒罢了,而他们要全神贯注,一但被无双鬼逮住机会,那多半就是死路一条了。 百毒王右手一甩,幽绿色的毒针迸射而出,背在身后的左手翻转,一股毒粉快速融入空气中,顺风飘去。 这股毒粉毒蛇闻了以后狂性大发,犹如喝了兴奋剂一般,速度大增,攻击频率大增。 驱尸魔则利用巫术把被昏迷中被毒蛇咬死的两名百鸟杀手复活,与直接带来的三名尸傀围攻。 种种手段下,四名百鸟杀手很快就中招了。 一名被尸傀弄死,一名被毒针毒死,两名被毒蛇咬死,死状都挺惨的。 …… 成蟜特意嘱咐了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因此天泽一伙不会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容易被精明细腻的卫庄,韩非看出破绽。 一但露出破绽,被韩非卫庄怀疑,那么接下来的谋算就不好进行下去了。 对于百鸟杀手而言很悲哀,死都不知道幕后推手,但这就是现实,残酷的现实。 没有足够的实力,就只能任人摆布,没有足够的价值,随时都可能被抛弃。 这样的事情,在这战国末期的乱世,每天都在上演。 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只能任人摆布,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别说这些普通的百鸟杀手了,他们的顶头上司墨鸦,白凤,鹦歌,也无法掌控自身的命运。 动漫中如此,这个世界依旧如此,只是受成蟜的驱使,他们的命运会好不少。 杀手无法掌控自身的命运,权贵高官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各国的君王也是如此。 他们能够支配很多个的命运,但也有人能够支配他们的命运。 有资格掌控自身命运的人是少数中的极少数。 乱世之中,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将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事儿,坦白说做得不太地道,但成蟜认为把罗网杀手跟百鸟杀手混为一谈,更不公道。 无论是远近亲疏,还是论实力,成蟜认为都没有理由牺牲罗网杀手。 …… 毒蝎门大堂门口,天泽和焰灵姬的身影忽然从半空中落下,十名守在门口的百鸟杀手立即冲了上去。 之所以是十名,而不是十二名,是因为还有两名分别向卫庄和乾杀报信了。 毫无疑问,跑去报信的两名杀手是幸运儿,他们毫无疑问能够保住性命,并且以后享受罗网杀手的待遇。 留下来的十人命运就未卜了,一切都要看他们的造化。 天泽心念一动,四根暗红色的蛇头锁链向天空爆射而出,划过四道抛物线,黑气缠绕,带着阴森的嘶鸣声从天坠落。 攻向天泽的百鸟杀手立即向两边分散,轰轰轰轰,青石板纷纷爆裂,碎石乱飞,四个尺许深的坑洞浮现。 哗啦啦…… 天泽双腿微屈,猛然踏下,双手拉住暗红色的锁链猛然一扯,身体犹如炮弹一般弹射而出。 在两名百鸟杀手完全反应不及的情况,势大力沉的双拳就轰在他们胸膛上,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响起,两人的身体猛然倒飞而出,半空中鲜血如雨,撞破了木制墙壁落在了大堂内。 天泽落地站稳,身体猛然一扭,四根蛇头锁链从坑洞缩回,而后层次分明犹如鞭子一般抽向另外三名百鸟杀手,沉闷的破空声融汇在了一起,压迫性颇足。 由于锁链的速度太快,这些百鸟杀手根本躲不过,只能拿剑格挡。 铛铛铛,金铁之声接连响起,火花四溅,随后就被强大的力量给抽飞了出去,或是落在地上,或是落在墙壁上,个个口吐鲜血,身受重伤。 天泽这边三下五除二将百鸟杀手解决,焰灵姬那边处理得更快。 倒不是焰灵姬的实力比天泽更强,而是清理杂兵,焰灵姬的能力更适合。 焰灵姬摘下发髻上两根赤红色的发簪,两根发簪随着修长白皙的玉手结印转动,一道人高的赤红色的法阵浮现,赤红色火星犹如疾风暴雨一般喷薄而出,笼罩范围极广。 冲向焰灵姬五名百鸟杀手想要躲避,但速度快,范围广,根本就躲避不了,只能原地闪避格挡。 砰砰砰…… 密集的爆炸声响起,尽管火星无论爆炸声还是威力都不大,但架不住量大啊。 一位百鸟杀手少则被炸十数下,多则被炸数十下,脆皮的百鸟杀手根本就承受不了。 一个个浑身漆黑,血肉模糊的倒在了地上,只有两个位于焰灵姬施法边缘的幸运儿倒下去还有气,没有被炸死。 处理完挡路的人,天泽和焰灵姬踏进大堂中,天泽暴力轰开地牢的门,焰灵姬接连施法放火,将所有粮食全部点燃。 干完一切,天泽发出撤退信号,无双鬼,驱尸魔,百毒王直接撤退。 五人连夜出城了。 …… 紫兰轩,已经安静了下来,夜已经很深了,哪怕是卫庄都休息了。 由于事态紧急,前来的报信的百鸟杀手自然不可能敲大门,那样效率也太慢了,而是直接跳上三楼的廊檐,随便挑了一间房猛拍。 好巧不巧,百鸟杀手拍的正好是紫女房间的窗户,紫女正在被窝里呢。 听到窗户的动静就裹起被子,顺手拿起链蛇软剑一甩,奇异的链蛇软剑犹如毒蛇捕食弹射而出,直取百鸟杀手的咽喉部位。 好在百鸟杀手知道弄出大动静表明自己没有恶意,否则就完蛋了。 心怀不轨之徒不可能弄出拍窗户这种大动静。 紫女手手腕一抖,链蛇软剑悬听在半空中,没有穿透窗扉,冷冽的声音响起。 “什么人?什么事?” “姑娘我是铁血盟的人,请快转告卫庄大人,粮库遇袭。” “什么?” 紫女大吃一惊,心中发慌,惊呼出声,连忙追问道:“什么人做的?” “小的不知道,一遇袭头目就派我来传递消息了。” 紫女连忙扔下链蛇软剑,顾不得衣衫不整,快速跑出房门,来到卫庄的房间外,一边敲门,一边言简意赅告知消息。 “铁血盟的人刚来传信,粮库遇袭!” 房间中的卫庄听到紫女沉重慌乱的脚步声已经睁开了眼睛,类似卫庄这样的高手,睡眠本来就很浅,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 等听完紫女的话后,卫庄直接掀开被子下床,顾不得穿外袍和靴子,直接身着白色单衣,长裤,光脚,提上鲨齿剑打开窗户就冲了出去。 卫庄和紫女都明白那些粮食的重要性,这些粮食不到关乎着南阳的灾情,还关乎着赌约的胜负。 一但出了意外,后果太严重了,韩非承受不起失败的后果,流沙也承受不起。 这么说吧,一但失败,流沙倾家荡产也赔不起赌金,把整个紫兰轩连产业带人卖了也远不够。 铁血盟的实力无论是动漫中还是这个世界,都是流沙招惹不起的。 动漫中的铁血盟是一个横跨七国的势力,拥有庞大的财力和人力。 从夜幕的翡翠虎非要铁血盟做保就可以看出来翡翠虎对铁血盟的信任。 等失败后,夜幕也没用派出百鸟杀手保护翡翠虎,保护翡翠虎的只有翡翠虎自己招募的人手。 也许动漫中铁血盟两位不是卫庄的对手,但流沙所有人加在一起又能够抵抗多少人? 这个世界背靠秦国的铁血盟也不是流沙能够抗衡的。 成蟜之所以给流沙来这么一招釜底抽薪,不是为了让南阳灾民饿死,也不是为了让流沙失败,而是为了让流沙走另外一条路。 流沙光铲除翡翠虎带给夜幕的压力还不够,还要加大力度! …… 离开了紫兰轩,卫庄一路上速度全开,身影在屋顶之间不停的闪烁,很快就看见了毒蝎门方向的熊熊烈火。 这让卫庄一张脸阴沉到了极点,胸口的怒气翻腾,锐利的双眸透露出无边的杀意。 很快,卫庄便赶到毒蝎门大堂外,此时整座毒蝎门已经烈火笼罩,热浪滚滚,三丈之内莫敢近也。 看见眼前的场景,卫庄愤怒之余心中生出浓浓的后悔,愧疚。 卫庄后悔今晚不该回去,愧疚是因为辜负了韩非的嘱托,将事情搞砸了,致使韩非和流沙都处于了极为危险的境地。 “谁干的?” 卫庄阴沉着一张脸,转身看向现场唯一还站着的铁血盟武者,低声吼道。 这位是纠缠无双鬼的两名百鸟杀手之一,至于另外一名,倒霉催的已经被无双鬼一拳弄死了。 他不是唯一的幸存者,现场还有四位幸存者,但除了他都身受重伤,根本站不起来了。 “卫庄大人,我问过他们了,一共有五人。” “三人从外面强攻,两人直接潜入到了这里。” “四男一女,他们的特征是……” 紧接着站着的百鸟杀手把天泽一伙的特征都给说了出来。 实际上就算没有幸运者,卫庄也能通过现场的蛛丝马迹查探出是天泽一伙干的。 毕竟卫庄跟天泽一伙打过交道,而且临走时天泽还顺手留下了自己的标记。 “真是一群隐藏的毒蛇,竟然冲着流沙来了。” “好啊,好得很!” 卫庄已气急,难得失去了平时的冷静,面瘫的脸庞气得涨红,猛然拔出鲨齿剑,一道金黄色的弧形剑气迸射而出。 这道剑气自然不是冲着铁血盟的武者去的,这件事怪不到铁血盟头上去。 除非是铁血盟的高手,否则寻常的铁血盟武者抵挡不住天泽一伙实在太正常了。 毕竟天泽一伙名声甚大,整个韩国上下都被闹得灰头土脸,各方势力都或多或少吃过亏。 而且铁血盟来的武者损失惨重,流沙不但不能责怪,还要想办法以表歉意。 卫庄虽然气急了,但还不至于彻底失去理智…… 轰! 金黄色的霸道剑气斩在一堵墙壁上,直接将墙壁轰了一个稀巴烂。 平时卫庄挺讨厌这样的行为,认为这样的行为是无能狂怒,但卫庄实在憋不住了。 从小到大,他还没有吃过如此大的亏,想到面对韩非他们,就感到一阵羞愧…… 好在卫庄终究不是一般人,稍微发泄一番就冷静了下来。 “我们两人合力先把伤者转移,韩国的禁卫军距离这里应该不远了。” “是,卫庄大人。” 就在此时,乾杀带人到了。 乾杀在天泽一伙离开时就动身回到了成府内,等到报信的人到,又装作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 “卫庄阁下,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应该派出更多的人手,更应该派高手坐镇。” 戴着铁血盟面具,身穿轻铠的乾杀持剑一礼,来到此地的第一句话就说得卫庄心中对铁血盟的隐藏怨气消散了。 道理上虽然怪不得铁血盟,但毕竟铁血盟的武者看守不力,耽搁了流沙的大事,卫庄心中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怨气呢? 乾杀当然不会想到这么说话,成蟜教的。 卫庄收剑归鞘,持剑一礼,沉声道:“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你们身上,是我们准备不充分,更怪我太大意了。” 是嘛,是你们流沙自己要求的二十人,也没有要求派出高手,又不说要来做什么…… 那他们铁血盟只能自己斟酌着派人了。 你们要是要求的人多一些,要求高一些,贼人哪能后如此轻易得逞? 人手足够,有高手坐镇,也许能够支撑到你赶来…… “多谢卫庄阁下通情达理。” “卫庄阁下,要不要我通知主事大人?” 乾杀心中洋洋得意,但戴着面露丝毫也看不出来,收礼站立后建议道。 卫庄想到如今流沙要面临的局面,就感到一阵头疼,全盘计划都被打乱了。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帮助,而且铁血盟第一主事不是一般人,在秦国肯定有一定关系网。 秦国可是产粮大国! “那就有劳阁下了,我回去后会让紫女来接成兄。” “请阁下替我,替流沙向成兄表达歉意,打扰他休息了。” 卫庄强忍住心中颇为强烈的不适,持剑一礼,面瘫脸露出一丝笑容。 他从来没有说话这么客气过,更没有跟谁称兄道弟过,哪怕是对韩非。 真是别扭死了! 睡觉? 今晚是不可能睡觉的!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早商对策,但凡拖延一点时间,局面就糟糕一分。 流沙的核心成员今晚全部别想睡觉,都得从被窝里爬起来去紫兰轩商量对策。 人员到齐后,第一件事就是他认错道歉。 虽然卫庄不知道“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这句话,但该有的担当卫庄自然是有的,压根没有逃避的想法。 “好,卫庄阁下告辞。” 乾杀持剑回礼,随后转身离开,早已经架起伤者的铁血盟武者立即跟了上去。 卫庄深深看了一眼这个让他感到耻辱的地方也离开了。 至于灭火,那自然是都城禁卫军的事情…… () 1秒记住猎文网网:。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紫女一退再退 秦时:一人之下第二百六十五章紫女一退再退 卫庄回到紫兰轩后告诉了紫女粮食全部被天泽一伙烧毁这个糟糕透顶的消息。 紫女早已经没有了睡意,换好了衣服,一直在等待消息。 然而等来的却是噩耗,哪怕以紫女的心智,身子都摇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对于天泽一伙,紫女恨得咬牙切齿。 万万没有想到天泽一伙竟然来了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是一群隐藏在阴暗中窥伺的毒蛇,同时也是一群疯子。 天泽一伙最大的敌人是夜幕,其次也是韩王安,再次也是那些当年掌权的权贵官员,流沙根本排不上号。 流沙除了是韩国的势力外,跟天泽一伙根本没有恩怨,就因为是韩国势力,就无差别报复? 主次不分,四处树敌,简直没有脑子! 紫女在心中咒骂吐槽着天泽,但再怎么骂也改变不了现状,终究要回归现实。 好在紫女跟卫庄一样,终究不是普通人,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冷静。 其他的都没有用,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筹集到足够的粮食,嬴得赌约,渡过难关! 卫庄和紫女商量一阵后,立即分头行动。 卫庄亲自负责去通知李开,韩非,张良,紫女负责迎接成f。 李开身为左司马,自然有官邸在,不可能住在紫兰轩。 此时新郑已经宵禁,按理来说是不能随便乱跑的,但宵禁这玩意儿从来都是束缚普通民众,束缚不了权贵官员。 宵禁真要能够束缚权贵官员,紫兰轩早就倒闭了。 卫庄穿上衣服,靴子,也不用慢吞吞的马车,直接用轻功赶路。 紫女则乘坐在铭刻着司隶标志的马车前往城南。 司隶负责监察国都军政,就算不顾宵禁,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也是难以戳脱卫庄的官帽子。 负责宵禁的军卒要是敢拦这辆马车,被身为司隶的卫庄给盯上了,那就完蛋了。 因为就韩国这个大环境,负责宵禁的军官兵卒不可能干净得了,认真一查,老底子都得被抖露干净了。 凡事就怕认真啊。 都城的中下层官僚自有生存法则,深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精锐,否则很容易莫名卷入斗争中,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因此,紫女的马车很顺利的到达了成f的府邸大门前。 紫女撩开门帘,站在大门口的成f摆了摆手道:“紫女姑娘无需下车。” 话音一落,成f身影一动,宛如瞬移一般瞬间从门前的台阶闪现到马车上,可怕的速度吓了车夫一大跳,有一种遇到鬼的感觉。 “走吧。 ” “成先生不带下属吗?” “不带了,商量完我在紫兰轩歇息一番,明天中午他们自然会来接我。” “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成先生休息了。” “无妨,无妨。” “其实以我的修为不休息也没什么,只是养成习惯了。” 成f一边说一边弯腰向马车里钻入,紫女退到马车侧面替成f掀开门帘。 “事情我都听下面禀报了。” “既然是看守粮食的事情,重要性如此之高,你们应该提前跟我说清楚嘛。” “我要是知道是这样的重要任务,不说加派更多人手,至少会派高手去坐镇。” “人手损失了,事情还没有做好,搞得我很没有面子啊。” 成f故作埋怨,话语暗含对流沙保密太过的不满。 这摆明不太信重他嘛,虽然流沙不信重他是对的…… “嗨,我跟紫女姑娘发这些牢骚干嘛,最终拿主意的肯定是韩非和卫庄。” “罢了,鉴于你们面临的危险处境,我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话虽然如此说,但紫女还是从成f对直呼韩非和卫庄的名字上,听出了不满。 紫女自然不可能跟着成f吐槽韩非和卫庄,但又要想办法消除成f的不满,否则流沙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迎来的可能就是敷衍了事了。 “是我们太过大意了。” “没有想到销声匿迹的天泽一伙竟然潜藏在新郑城中,还一直盯着新郑各方势力,暗中兴风作浪。” “紫女姑娘说得也有道理。” “天泽一伙真是阴魂不散,哪里都有他们,以后大家都要小心一点了。” 成f脸不红心不跳的跟着吐槽道,全无幕后黑手的觉悟,没有一点羞愧之情。 “成先生说得是。” 说到这里,车厢里陷入了安静,成f发现紫女脸上没有一丝粉黛,比起以往多出三分清丽明雅,气质变了不少。 当然这个时候并不是出言调笑的时候,想也不用想紫女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这个时候出言调笑,实在是太没有情商,太没有眼色了。 “粮食全部被烧毁了,你们有什么办法弥补吗?” 紫女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这才邀请成先生帮忙想一些办法,大家一起集思广益。” “你们还可以从魏国购买粮食吗?” “难。” “就算魏国那边愿意卖,流沙也没有足够的钱财了。” 紫女闻言,顿时愁眉苦脸的。 没有足够钱财就算有购买粮食的渠道也买不到,别人总不可能赊账吧? 流沙手中的钱财对于粮食的市价可谓杯水车薪,不高于市价别人根本不可能卖给你。 都知道南阳遭了旱灾,指望别人不趁火打劫,还不如指望时间倒退回去。 韩非带着红莲去魏国,通过乐灵太后的关系,粮食的价格依旧高昂。 最关键的是时间不多了,这才是最要命的! 赌约一共才十天,六天已经过去,流沙顶多还有四天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要筹集到足以赈济灾民,打压粮价的粮食,实在是太难了。 紫女现在只需要凭借所有人的聪明才智,想出一个办法来。 “我在秦国倒是跟一些粮商有一些关系,但关系还没有好到赊账的地步。” “秦国规矩森严,那些大粮商背后皆有靠山,也不可能采用特殊手段威胁他们。” “以我的智慧,想来想去,你们只有两条路走。” 紫女闻言愁眉苦脸之色消失,紫眸烨烨生辉的望着成f,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她和卫庄都束手无策,你竟然有两个办法,是不是真的哟? “愿闻其详。” “哎呀,半夜起床,感觉脖颈肩膀有些僵硬了。” 成f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好似有些不舒服的扭了扭脖颈,自言自语道。 聪慧的紫女哪能不明白成f的心思,轻轻咬了咬粉唇,心道这是趁火打劫啊。 偏偏这个趁火打劫并不让人反感,也不让人难堪,毕竟只是按摩一下脖颈肩膀罢了。 “打扰了成先生休息,是我们的过错,我懂一些按摩,要不替成先生松松筋骨?” 成f得了便宜还卖乖,故作为难道:“这合适吗?” 紫女忍不住了,狠狠瞪了成f一眼,娇斥道:“喂,别太过分了啊。” “哈哈,不好意思,有点得意忘形了。” 成f坦然承认,随后大大方方的起身,一屁股坐在了紫女身边,侧身背对着紫女。 紫女有些无语,但还是身处修长白皙的双手落在成f的双肩,不轻不重的揉捏起来。 见紫女上了手,成f也不含湖,直接将自己的想法道出。 其实紫女不答应,成f也打算说出来,这是他的计划,就是要让流沙按照他安排的路子走。 “第一条路简单一些,就是直接宰掉翡翠虎。” “只要翡翠虎这个订立赌约的人死亡,你们流沙再上涨赌金,而翡翠虎无法支付上涨赌金,那么你们流沙就自动嬴了赌约。” 紫女闻言若有所思道:“要是夜幕代替支付上涨赌金呢?” “赌约是翡翠虎和韩兄签订的,夜幕其他人没有资格代替支付上涨赌金,必须有翡翠虎亲自或者命人支付上涨赌金。” “你们铁血盟担保的赌约竟然有如此大的漏洞?” “这算漏洞吗?” “铁血盟并不在意签订赌约的双方谁输谁赢,只要一分不少的按时支付佣金即可。” “你们的心可真是有些黑。” “你说这话可没有良心了。” “我这个铁血盟主事亲自给你出这个传出去大损铁血盟名声的主意,是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谁抢我衣服,我砍他手足!” “帮韩兄,帮流沙的忙都是次要的,主要是帮你的忙。” “卫庄兄年纪轻轻,可真是老奸巨猾,让你来接我,我舍得拒绝吗?” 成f抖了抖肩膀以示不满,说出一连串露骨肉麻的话。 紫女哪里听到过如此直白露骨的话,一时间脸颊发烫,双腮晕红,心里似有小鹿乱撞,浑身不自在,恨不得立即逃离这间马车…… 这些话让她怎么接啊? 趁机接受? 不可能的,至少现在不可能。 怎么也得等到流沙度过了现在的难关,她才有可能考虑考虑。 趁机拒绝? 她以前已经委婉拒绝过很多次了,但眼前这个男人依旧锲而不舍,她都有些感动了。 “我们的事,我现在没有心情考虑,等流沙度过了这次难关再考虑。” “另外一条路是什么?” 斟酌了一番,紫女决定采取拖延大法以及转移话题大法。 见成f没有步步紧逼,紫女心中大大送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更加为成f的体贴感动。 成f自然不可能步步紧逼,今晚的收获已经很大了,以前紫女可没有松口的意思。 这已经是接受他的先兆,只要后续表现不让紫女失望,那么品个桃,吃个梨就不难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太过心急就是贪婪了,如此往往是画蛇添足,最终导致功亏一篑。 这样的例子无论是历史中,还是现实里,都数不胜数,耐心是一个难得的品格。 “另外一条路就是动用关系购粮了。” “动用什么关系?” 紫女闻言眉头微皱,流沙有人有如此大的关系吗? 突然紫女脑海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你不会指的是秦王吧?” 如果秦王愿意出手帮忙,倒是可以轻易调集到足够的粮食,但一国之君凭什么帮? 就凭欣赏韩非,就调集大量粮食给异国赈灾? 根本不可能的呀! 除非韩非以愿意给秦王,给嬴政效力为条件,也许还有一些可能。 成f闻言摇了摇头,以他对他王兄的了解,他王兄是不可能的帮这个忙的。 最大的可能是袖手旁观,看一看嬴政是真的有大才,还是夸夸其谈之辈…… “那倒不是,不过也差不了太远,我指的是雍侯的。” 嗯,我指的是我自己。 “韩非也许跟雍侯认识,但交情很深吗?” “我也不知道深不深,我只是从铁血盟其他主事那里听到雍侯在很早的时候就跟韩兄,红莲公主,张内使认识了。” “你有所不知,自从铁血盟雍侯掌控后,雍侯就从罗网调集了一批人手进入铁血盟。” “其中有两个主事曾经是罗网的杀字级杀手,因为实力和秉性颇投缘的原因,我们渐渐交好。” “有一次大家都喝多了酒,那两个主事就跟我炫耀。” “说大概八年前,还是长安君的雍侯带着曾经的罗网天字一等女杀手,如今雍侯府的惊鲵夫人拜访诸子百家。” “他们两个当年轮流负责驾驭马车,还有幸跟雍侯一起食用过烤肉。” “途径韩国的时候,韩兄他们差点跟隐藏身份的雍侯发生了冲突,后来化干戈为玉帛。” “雍侯接受韩兄的邀请去当时还没有上位的韩王府邸做了客。” “再加上雍侯的母亲和母族曾经都是韩国人,有这样重重的渊源在,我料想韩兄跟雍侯的交情应该不错。” “哪怕曾经不错,也是一个逆转流沙败局的希望。” “你们也无需求雍侯太多,只需要求雍侯出面做保。” “那些秦国的大粮商正愁没有门路巴结雍侯了呢,有了雍侯出面做保,他们肯定愿意赊账卖粮食给流沙。” “到时候你们拿嬴了赌约获得的财富去平账就完事了。” 紫女闻言陷入了思索之中,手中的动作越来越慢,也越来越轻。 不可否认,虽然要去求人,但的确是一个度过难关的办法。 以他对韩非的了解,如果只有这两条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那么韩非肯定会选择后者。 前者通过杀人来解决问题,这触犯了韩非的理念,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韩非绝不可能选择。 “嗯?” “你干什么?” 感受到双腿上的异样,紫女低头一看发现成f竟然躺在了他的双腿上,立即出声质问道。 “不好意思,你的手艺太好了,不知不知就有了睡意……” “要不……我起来?” “哈啊……” 成f使劲的向上看去,可惜被雄伟的紫色山峰挡住了视线,除了一双似嗔非嗔,似喜非喜的紫眸,自眉心以下通通看不见。 见成f说得好听,却没有半点动作,依旧赖在他的腿上,还打了哈欠,紫女既羞恼,又无奈。 想着今晚的确打扰了成f休息,成f又尽心竭力的出了两个主意,再加上之前直白肉麻的话,紫女便硬不起心肠赶成f下去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紫女退了一步,但又没有完全腿,俏脸严肃的叮嘱道。 “好,我稍微眯一会儿,到了你叫我。” “一会儿你替我把我的想法说出来,我就懒得再说了。” 看到紫女点头表示同意,成f就闭上了双眼。 等到紫女坐直了身体,uu看书 成f又悄咪咪的睁开了双眼,悄悄打量了一下紫色的平原和山峰,很快又闭上了眼睛。 没办法,紫女实力不弱,女人又天生对异性的目光敏感,可不敢看久了。 否则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不说,更重要的是以后就别想躺在紫女双腿上了。 至于紫女的话,成f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 底线突破了一次,再突破难度就大大降低了。 迟早要用真面目跟紫女见面,是时候加快进攻了,最好在暴露真面目之前吃了紫女。 真面目一但暴露,对于紫女的震撼势必会很大,到时候想要留住紫女难度可不小。 这种关键时刻,到底是生米煮成熟饭,还是生饭,区别可就大了。 想着想着,在鼻尖的馨香,脑后柔软,规律的车轮声的三重作用下,成f还真来了困意,迷迷湖湖就睡着了。 睡没有睡着,对于紫女这等级别的武者而言判断起来是很容易的。 紫女没想到成f说的来了困意不是假的,而是真的,一颗心顿时柔软了许多……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第一次是这样的 等到了紫兰轩,成蟜被紫女轻声叫醒了。 成蟜也没再赖着,干净利落的起来,随着紫女一同下了马车,进入了紫兰轩的楼阁之中。 成蟜到时,韩非,卫庄,李开,张良已经到了一会儿,一番见礼,各自落座。 一共六张桌案,左二右二,前一后一,韩非在中,卫庄在右,紫女在左,卫庄之前是张良,紫女之下是李开,成蟜与韩非相对。 除了成蟜以及得到了两条路子的紫女面色比较轻松外,其余四人脸色都非常严肃,韩非也完全没有了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 没办法,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出了差错,而且这个差错极难弥补,韩非哪里能够乐观起来?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流沙没有足够的钱财,就算有足够的钱财在夜幕的干涉下,在韩国也弄不到足够的粮食。 国外内倒是有足够赈灾的粮食,但哪怕距离最近,关系最近的魏国,也需要庞大的钱财才有可能买到。 买到后怎么运回来也是一大难题,夜幕已经上过一次当,难道在同一个地方上跌倒两次吗? 再加上挪用韩王安寿宴用款等犯忌的事情,如此糟糕的境况,韩非哪怕再足智多谋,也不由感到头疼了。 “粮食被天泽一伙烧毁的事情,我要负主要责任,辜负了各位的期望,实在惭愧至极。” 卫庄说完起身向流沙的其他成员弯腰拱手,深深一礼。 能够让卫庄这样十分高傲的人说出如此服软的话,做出如此态度的认错,可见这次出的差错严重到了何种地步…… 简而言之,走不出这次的困境,流沙极有可能分崩离析。 夜幕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次能够咬死流沙的大好机会。 韩宇由于觊觎太子之位,不可能帮韩非的忙,不井下石已经算是最大的仁慈了。 实际上动漫中韩宇就是落井下石了,谁叫成年的公子中,韩非是韩宇登上太子之位最大的竞争对手呢? 哪怕韩非并没有成为韩王的想法,但韩宇会信吗? 张开地也不是很可靠,事不可为,绝对会选择明哲保身。 “这件事不能全怪你,我们不也是没有预料到天泽会蹦出来吗?” “我们在明,他们在暗,防不胜防啊。” “事情已经发生,不是追究过错的时候,当务之急是集思广益想出弥补的办法。” “否则这次我可是真的完蛋了。” “我还想留着脑袋喝酒呢……” 韩非自然不可能死揪着卫庄的错处不放,反而出言宽慰,替卫庄分担责任。 值次关键时刻,追究责任,闹内讧,那不是找死吗? 智者所不为也! 唯有齐心协力,方有一线生机! 韩非表明了态度,其他人也不可能光看着,紫女立即出言安慰卫庄,并且也分担了责任。 紫女之后,张良,李开也相继发言安抚卫庄。 从话语以及说话的神态来看,每个人皆是真心安慰。 流沙这个小团体的凝聚力还是非常强的。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是一个诞生没多久,处于奋斗上升期的活力组织。 成蟜也假模假样的安慰了几句。 虽然他是外人,不过现在大家在一起,要合群嘛。 安慰的话说完,房间中陷入了一片沉默,大家都没有说话。 弥补的办法说起来简单,但真要想出来却是很难。 四人自从得到这个晴天霹雳的噩耗都一直在冥思苦想,但一时半会是真的想不到。 哪怕韩非,卫庄,张良个个都都是非同凡俗,足智多谋之辈,依旧暂时没有法子。 至于李开就更不行了,李开也就在军事在有些造诣,能够处理一些正常的军务,并不擅谋。 韩非见大家都不说,房中气氛越来越压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成兄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笨办法倒是有两个。” “刚才过来的路上已经跟紫女姑娘说了,就由紫女姑娘跟诸位说一说吧。” 成蟜笑了笑,十分谦虚道。 众人闻言心神一震,他们四人合力也没有想出一个解决办法,你竟然想出了两个? 是我们太笨,还是你太聪明了? 其实都不是,而是各自站在的角度不同,站在流沙的角度,想要解决真的很难,堪称九死一生。 而成蟜站的角度很特殊了,即是设局者,还跳出了全局,再加上庞大的权势。 流沙头疼的问题在成蟜这里就迎刃而解了。 有些看似很难的事情之所以解决不了,只是因为实力还不够。 对某些人难如登天的事情,对另外有一些人可能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皆从成蟜身上转移到紫女身上,想要听听到底是什么办法。 紫女闻言便把成蟜的两个办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第一个办法十分对卫庄的胃口,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干掉翡翠虎,给卫庄足够的时间也能想到。 之所以没有立即想到,归根结底是因为卫庄受到了韩非的影响,下意识忽略了暴力手段。 要是秦时时期的卫庄,肯定第一时间就跑去宰了翡翠虎,谁哈掺和这件事就宰谁,直到没有人敢掺和为止。 韩非,张良一直不动声色的听着,李开神情就放松了不少。 总算有办法了,不管是什么办法,只要有选择,总比束手无策好。 等到紫女讲完,成蟜接过话头道:“以我所处的位置,我就只能想到这两种办法。” “用不用,用哪种全凭诸位抉择了。” 韩非闻言起身作揖道:“成兄冒着损坏铁血盟名声的风险也要帮我们,非在此多谢了。” “这没什么。” “我们即是朋友,秦王又下了命令,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尽心竭力,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成蟜起身回了韩非一礼,随后一边坐下,一边开口。 “我要提醒诸位的是如果你们没有其他更好办法,要采用我的办法,第一种就不用太急。” “第二种的话就要立即做决定了。” “雍侯远在咸阳,就算以铁血盟最快的传信速度,耗费时间也太长了。” “需要派我身边的一流高手充当信使,日夜兼程,不眠不休,不惜马力和人力才能保证在一天半的时间传到咸阳。” “如此做,也最多勉强给雍侯挤出两天半的反应时间。” “另外考虑传令,运输粮草的时间,时间已经不太够用了,必须日夜不休方有一线生机。” “另外还需要从秦国边境运输到南阳再运输到新郑的粮道畅通无阻才有成功机会。” 听完成蟜的话,众人眉宇紧缩,仔细思索权衡着…… 卫庄紧皱眉头,直言不讳道:“第二种办法不可能成功!” “首先需要那位雍侯同意韩非的请求,并且以最快的速度给大粮商施压。” “最关键的是值此火烧眉毛的时刻,就算那些大粮商迫于雍侯的压力赊账给流沙……” “但调集粮食,组织人手,组织马车,运输粮食等事情耗费的时间太长,等运到南阳和新郑,四天时间早就过去了。” “我们的时间太少了,照我看来,只有第一种的办法可行!” 紫女闻言心中一惊,他忽略了筹集粮食,运输工具,运输粮食等杂事需要的时间。 算上这些时间,四天时间根本不可能…… 韩非,张良,李开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想到了。 身为曾经的左司马,流沙中唯一经历过战争的人,李开最是清楚从筹备粮食,到运输需要耗费多少时间…… 他曾经干过筹备粮草的事情,就算秦国效率比韩国高不少,也不可能缩短太多,四天时间实在太短了。 而且根本就没有四天,最多就两天半。 再加上南阳人口密集,受灾百姓的数量庞大,新郑粮价还需要平衡,所需要的粮食数量很大。 这条路看似行得通,实际上却是一条死路…… “卫庄兄,我既然敢提出这个办法自然是有办法实现的,只要韩兄在雍侯那里面子足够大就行。” 成蟜自信满满道。 “哦?愿闻其详。” 卫庄心中虽不以为然,但鉴于成蟜一片好心,也没有摆出一副臭脸色。 韩非等人也将注意力全部移到了成蟜脸上。 “我之前说的是传令和运输粮食所需要的时间,可没说需要筹备粮食。” “你们也知道韩国边境附近驻扎着一支秦国的军队吧?” “平阳重甲军!”卫庄沉声道。 “没错,就是平阳重甲军,作为秦国王牌军队之一,肯定是储备了足够多的粮食,根本就无需筹集。” “以雍侯的名义做保,让流沙,平阳重甲军,大粮商们互相合作。” “平阳重甲军的军粮先给流沙应急赈灾,平抑粮价,大粮商以新粮补充平阳重甲军给流沙的旧粮,流沙赢了赌约后再付钱给大粮商们。” “鉴于流沙如今的弱势地位,我建议你们多给平阳重甲军以及大粮商们多一些赚头。” “新粮跟旧粮的价值有区别,流沙多给一些好处,大粮商堵住了私买军粮的缺口。” “最后是雍侯的面子以及庇护,风险几乎没用,还有好处拿,平阳重甲军的主将不可能不同意。” “至于那些大粮商背后虽然有靠山,但他们的靠山不可能大得过雍侯,再加上巴结心理,绝对会给面子。” “如此三方便形成了利益循环,各取所需,互利互惠,三嬴!” “至于时间问题,平阳重甲军驻地距离韩国边境很近,南阳地势又平坦。” “只要不出意外,运到南阳的时间上绰绰有余,运到新郑就需要一路通畅,日夜兼程,不出意外才有可能。” “流沙需要做的就是跟平阳重甲军的代表,大粮商代表商谈利益分配方案,接收方案,保证道路的一路通畅。” “这些流沙能够做到吗?” 成蟜说完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最终落在韩非身上。 韩非仔细权衡了一番,心中一狠,咬牙道:“能够做到!” “明天我会进宫拜见父王,跟父王私下密谈,不惜一切代价获得节制边关的权利。”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雍侯是否会帮我……” “毕竟我跟雍侯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也……没有联系了。” 不愧是是韩非,一下子就意识到只有掌控了边关的权力才能够将粮食运输进来。 否则夜幕从中作梗,无需多做,只需要拖延时间,夜幕就输定了。 论对边关的影响力,流沙自然是远远比不上夜幕的,姬无夜是大将军,白亦非更是常年镇守边关。 粮食运进韩国,夜幕能够做手脚的手段就有限,无非是利用各种手段烧毁粮草。 只要夜幕不调动军队袭击,流沙都有办法应付,无非是斗智斗勇斗力罢了。 然而军队不是想调动就调动的,小规模还好,超过了一定数量,就需要多种严格的程序。 中上规模的调兵怎么也不可能绕开身为左司马的李开和身为司隶的卫庄…… 夜幕一但绕开李开和卫庄大规模调兵,可谓后患无穷。 事后清算起来,韩王安再怎么懦弱也不可能忍受下去了。 因为夜幕的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了,完全没把韩王安放在眼中,韩王安想睁只眼闭只眼都没借口。 只能除掉夜幕,如果不除掉夜幕,韩王安屁股下面的王位就摇摇欲坠了。 夜幕自然不会束手就擒,韩国内乱必然爆发,拖延的时间越长,韩国的局面就糟糕。 夜幕有把握在忠于韩国王室的势力进攻以及国外势力窥伺下中笑到最后吗? 没有把握,夜幕轻易就不敢去践踏红线…… “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别人身上是出愚蠢的!” “尽管成兄的想法有一定操作性,但不确定性太大,流程也太复杂。” “我还是建议采取第一种办法,简单快捷,把握大!” 卫庄不知什么时候双手又环抱在胸口,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韩非其实是不愿意用第一种办法的,原因还是那个原因,违背了韩非的理念。 但鉴于如今的危急形势,韩非自认为自己不能那么自私,不能为了自身的理念,将大家的心血毁于一旦。 只能从另外一个角度委婉劝说。 “有一个问题,大家别忘了了。” “杀了翡翠虎,尽管我们能够嬴得赌约,拥有庞大的钱财,但粮食呢?” “我们不可能再做一次转移军粮的事情,市面上也买不到足够的粮食,国库没有多少钱,也没有多少粮食。” “就凭从魏国购来的粮食和自己翡翠虎拥有的粮食,依旧是是杯水车薪。“ “唉,没有粮食南阳地界恐怕要成人间炼狱……” 卫庄闻言哑口无言了,的确,第一个办法没有把握获得足够的粮食。 “照我看,两个办法都用吧,希望能够尽善尽美。” “如果秦国那位雍侯不同意,我们也只能先自保了。” “流沙要是毁灭了,因为人祸无辜妄死的百姓再也没有申冤瞑目之日了。” 紫女说着脑海中回想起成蟜的模样,以那位当日对紫兰轩姐妹的怜悯之心,应该不会坐视不管吧? “紫女姑娘说得是。” “另外我们也需要在国内尽可能的筹备粮食,多一点粮食就能救活一个人的性命。” 张良面色郑重的表态建言,火烧眉毛了,再死守着理念就太过迂腐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翡翠虎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对他太客气,就是对死难百姓的残忍!” 李开极其痛恨夜幕,自然不会在意是不是用法律处置了翡翠虎…… “是啊,韩兄,惩恶即是扬善,对于恶人太讲规矩可谓是自缚手脚。” “最关键的是翡翠虎不仅是恶人,还是流沙的敌人。”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啊!” 成蟜面色诚恳跟着众人劝说,心中却十分兴奋。 他就不信,在这种情况下韩非还能固执己见! 流沙中韩非话语权最大没错,但并不是一言堂,能无视其他成员一致的意见吗? 就算是一言堂,强行否了其他人一致的意见,也必然会导致其他人心生芥蒂。 哦,大家一致的意见你都不听,那还要我们干什么? 你自己玩去吧! 然而只要韩非同意了,韩非就突破了自己的底线,违背了自己理念。 底线一但突破,再突破就不难了,而且底线会随之降低, 看见满堂赞同对翡翠虎采取暴力手段,韩非心里,面上都纠结万分。 但还是那句话,韩非不是一个只顾私利的人,做不到将大家的心血都赔进去。 本来计划失败,他也有一定责任,必定计划是他提出拟订的。 不过韩非说不出口,只是默默点了点头,随后又补充几句话。 “如果雍侯同意帮忙,那么就不要用刺杀的手段。” “按照计划让翡翠虎倾家荡产,一败涂地,最后经受律法的惩处。” 善解人意的紫女知道韩非心中此时非常难受,脸上露出笑容,语气轻快的缓解此时房中的气氛。 “那是自然。” “翡翠虎这样十恶不赦的人,让他直接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就应该让他倾家荡产,一无所有,打入尘埃后被律法绝望的处死!” 卫庄,张良,李开也知道韩非心中极为不好受,各自出言附和紫女的话。 “成兄,如果非要动手,能不能让铁血盟的高手出手?” 成蟜正为突破了韩非的底线而高兴,同时心里颇为好奇韩非到底会写一份什么样的信给他…… 冷不丁听到韩非的请求,立即出言答应了,不过是一层遮羞布罢了。 不管是流沙卫庄出手,还是铁血盟的高手出手,都逃不过韩非这个流沙话事人赞同的缘故。 年轻人嘛,第一次是这样的。 就像他第一次披上战袍进入一个昏暗的小房间,走廊里传来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最开始是害羞,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 1秒记住猎文网网:。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逆鳞vs白亦非 方略商量好,韩非立即就去了隔壁房间,绞尽脑汁的书写送给成蟜的书信。 眼见要天亮了,紫女则亲自去厨房给众人做了一份简单却不失美味的早点。 等到韩非写完信,早点也做好了,成蟜吃了早点,收了信就准备离开。 “不用送我了,马车的速度太慢了,我自己回去。” 成蟜对着起身的紫女笑着摆了摆手,随后走到房间的窗户前一下子就窜了出去,几个起落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雷厉风行的办事态度让韩非,卫庄,紫女等人都非常满意。 流沙一行人吃完早点后接着商议,毕竟只是粗略定了一个大略,需要提前准备的事情还有很多。 现在不提前准备,事到临头再去准备时间就不够了。 流沙众人的头脑风暴一直到日上杆头才算结束…… 另外一边,成蟜回到府邸的书房后直接拆开韩非所写的信,他倒是要看看韩非到底写了什么,能不能打动他…… 虽然就算没有打动他,他也是会出手帮忙的。 嗯,开篇问好叙旧,回忆往昔,恭喜他立下大功,登上秦国唯一实封侯爵的高位,顺势表达钦佩之情。 套近乎套得挺熟练的,只能说有一套。 然后嘛讲述自己的艰难的经历,对于自己糟糕的近况不偏不倚的解释了一番。 接着嘛从韩王安身上开始延伸,延伸到韩国和秦国的情谊上。 成蟜看到这里,忍不住笑了。 光捡好听的说,对于秦国和韩国发生的冲突,倒没有只字不提,只是一笔带过了。 韩非的意思是于公于私,他们关系都不错。 还卖了一番惨,故人这么惨,有能力拉一把,总不至于无动于衷吧? 再后面描述,解释了一番夜幕组织,把夜幕说得无恶不作,人神共愤,定睛之笔为夜幕与六国反秦势力走得很近。 何为点睛之笔? 以成蟜的立场来看,夜幕再怎么无恶不作,人神共愤,也只是在韩国境内嚣张,跟他有什么关系? 在这礼乐崩坏,世风日下的乱世,打动成蟜的可能性太低了。 与六国反秦势力走得很近就不一样了,这是秦国很忌讳的,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可惜的是韩非并不知道夜幕跟罗网有联系,而且联系还颇为紧密。 夜幕是反秦势力或者与反秦势力走得很近的说法,根本就站不住脚。 相反,流沙妄图振兴韩国才是站在了秦国的对立面,韩国变强了对于秦国绝对是弊大于利的。 而且不仅仅是对秦国,对于韩国周边的魏国,楚国,甚至是齐国都是弊大于利。 韩国处于四战之地,没有国家愿意看到韩国崛起,可想而知流沙面临的外部环境有多差…… 最后韩非请求他帮忙,以他的名义替流沙担保,让韩国境内的大奖赏和平阳重甲军的主将帮忙。 至于谢礼,韩非知道成蟜什么也不缺,出大价码要是也出不起。 干脆就说欠成蟜一个大人情,以后拼上性命也会报答,如果度过了难关会送上一份厚礼略表谢意。 看完信后,成蟜笑了笑,亲自磨了墨,拿起纸笔,快速写了三份信。 三封信,一份信是给韩非的回应,一份是给平阳重甲军的主将王龁的信,一份是给钟黔的信。 让成蟜身边的首席内侍钟黔带着名贴,以他的名义和意志去给秦国境内的大粮商施压,料想那些大粮食不敢不给面子。 如果他们敢让成蟜一时不爽,成蟜就敢让他们生生世世,子子孙孙都不爽,除非他们能够熬到改朝换代。 “来人。” 成蟜将三封信装进信封里轻喝一声。 “侯爷有何吩咐?” 黑影一闪,一道人影半跪在地,低头拱手道。 “将这两封信交给玄翦,让他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平阳王龁和本侯府上钟黔手中。” “喏。” 半跪的人影立即起身,低头走到成蟜身前接过两封信,恭敬的退后了几步,身影陡然消失不见。 这趟差事对于玄翦而言辛苦是辛苦了一些,不过也有好处,可以回咸阳见一见老婆孩子。 这么久不见面,相信玄翦已经很想他们了。 想到这里,成蟜忽然也有点想惊鲵她们了。 是应该适当加快进度了,老在韩国猫着也不是那么回事。 …… 一天半后,成蟜带着自己的回信前往紫兰轩,将回信交给了韩非。 众目睽睽之下,韩非面色平静,心中却颇为紧张的拆开了信封,取出信纸。 要是成蟜不同意帮忙,那么流沙只能退而求次自保,南阳地界势必尸横遍野,成为人间炼狱。 流沙的其他人表现不一,有的表现出了紧张,有的没有表现出,但内心却都是紧张的,哪怕卫庄也不例外。 没办法,这关系到流沙的命运,决定了流沙是继续昂扬向上,还是上升势头突然戛然而止。 流沙的命运关系到流沙上上下下的命运。 可以预见,南阳若是尸横遍野,不管有什么理由,至少韩非这个司寇是当不成了。 夜幕会落井下石,韩王安会用韩非来平息南阳百姓的怒火怨气。 当然处死韩非是不可能的,毕竟韩非是韩王安的亲儿子,正经的宗室公子。 再说这个时代本就有“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的传统,高高在上的权贵可以处死,但不可能是给草民赔命。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就是天下最毒的鸡汤,谁信了谁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韩非紧张的打开了信纸,只见信纸上只有一个字,一个大大的“可”字。 虽然只回一个“可”字,未免有些高高在上之意,但这个时候韩非完全不在意,心中充满了喜悦,脸上挂满了笑容。 看见韩非脸上的笑容,卫庄,紫女等人也明白了,脸上各自露出不同程度的笑容。 笑完后,韩非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成兄,这上面只有一个字,后续安排……” “这个问题雍侯已经吩咐我了,你们只需要派人去见王龁将军就清楚了。” 韩非微微颔首道:“我,卫庄兄,李司马立即就要出发,这里就麻烦成兄多多照应了。” “放心,我将代替卫庄兄坐镇紫兰轩,不会出事的。” 成蟜面带微笑,语气澹然自信。 “多谢成兄,那么告辞了,等到功成再请成兄一醉方休。” 韩非说完行了一礼,卫庄和李开也跟着行了一礼,成蟜坦然受了三人的礼,随后三人打开房间快速离开了。 没办法,时间紧迫,三人不想耽搁一点时间,多耽搁一点时间,胜算就少一分。 …… 昨天韩非已经从韩王安哪里取得了韩国西侧边关的节制之权。 成蟜料想韩非应该是跟韩王安实话实说,分析了利害。 南阳是韩国最大的粮草,要是种地的草民损失惨重,韩国的赋税必定会明显减少。 赋税的多少不仅关系到韩国的治理,还关系到韩王安的生活水平。 而且韩王安还可以乘此机会削弱夜幕的势力,夜幕私藏军粮的事情肯定是犯了韩王安的忌讳。 韩非没有明显的证据指向姬无夜,韩王安也不是明君,但也不是真的傻子,不可能相信这件事跟姬无夜毫无关系。 私藏数量庞大的军粮这等大事,是普通军官能做的,敢做的? 普通的军官私藏军粮顶多用来发财,但发财的方式多了,正常情况下粮价也不高,收益并不很大。 收益不算暴利,何必用这种一但被发现,不仅全家死绝,还要牵连家族的方式? 只是没有证据,没有合适的机会,面对手握刀把子的姬无夜,韩王安也不敢擅动罢了。 …… 流沙行动了,夜幕也没有闲着,不但派出白亦非率领百鸟杀手出手,还让韩宇派出了人手。 倒不是姬无夜心疼百鸟杀手的性命,而是卫庄以及逆鳞剑灵的威慑力太大, 夜幕商议后觉得不让白亦非亲自带人出手,派出去多少百鸟杀手都是去送菜。 要是百鸟全盛时期,姬无夜还不太在意,但如今百鸟人手损失过半,统领级高手更是损失了三分之二。 再不精打细算,百鸟就要一蹶不振,无人手可用了。 至于夜幕出手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抱着“鬼子就是去吃席”也不能让他得逞的想法。 韩王安授予韩非节制韩国西部边关的权利,实在是太突然,太奇怪了。 韩非本职司寇,还兼着赈灾的差事,再加一项差事,实在是不合理。 夜幕虽然不知道韩非的目的是什么,但也无需知道,阻止就完了。 可惜韩非,卫庄都不是吃素的,如何料不到夜幕会搞鬼? 卫庄出了一个主意,来了一手反其道而行之的障眼法。 卫庄找来两波跟他们身形相似的人,穿上他们的衣服,分别在大队伍中和脱离大队伍的小队伍中扮演自己。 三人的真身则打扮成随行的军卒。 无论是韩非,卫庄,还是李开,都是韩国的高官,离开都城自然不可能只身独骑。 夜幕虽然在司寇,司隶,左司马的麾下各有渗透的暗子,但三人都不是无能之辈,各自拥有一批心腹。 夜幕不知道他们的暗子已经暴露,因此反而让韩非三人给利用了。 等到夜幕发现上当受骗,卫庄已经单独离开队伍,快速前往平阳去了。 斗争不是请客吃饭,当做诱饵的小队伍全部被白亦非冻成了冰凋,死无葬身之地。 小队伍的人手都是卫庄一手挑选的,韩非比起卫庄终究是心软了一些,做不出挑选人去送死的事情。 白亦非尽管被骗了,但依旧没有放弃,带着百鸟统领以及百鸟中轻功最出色的一批追赶。 韩非所率领的队伍人员比较多,尽管都骑着马,但还是被追上了。 谁叫这个世界不是普通的历史世界,凡人也拥有一定的超凡之力,能够飞檐走壁的人不在少数。 在基本无视地形的轻功之下,一路直行,在韩非将要抵达边城前截住了韩非的队伍。 这一次所有百鸟杀手都蒙了面,白亦非也用一身黑衣,面罩遮住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一两人指认白亦非,白亦非还可以蒙混过去,若是众人多指认,那就蒙混不过去了。 由于知道逆鳞的存在,白亦非也没有把握能够一定杀了韩非。 杀不了韩非,也就不能将随行人员全部灭口,因此白亦非遮住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看着挡在前面的十数名黑衣蒙面杀手,韩非骑在马上,摇头晃脑的叹气。 “唉,枉费了一番斗智斗勇,最终还是被截住了。” 黑衣罩身,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白亦非没有废话,轻轻一挥手,墨鸦,白凤,鹦歌以及十余名轻功出众的百鸟杀手纷纷蹿了出去。 从新郑快马加鞭的赶到边关之地,此时已经夕阳西下,距离天黑不远了。 锵! “放箭!” 李开拔出佩剑,面色冷肃,一声令下。 早已经下马,列阵迎敌的三百韩国军卒后阵弓弦震动声,破空声相继响起,上百支韩国军驽发射出的箭雨犹如一团小乌云,将夜幕所有人笼罩。 韩国的驽虽然由于国家腐朽衰败了,如今比不上秦国,但韩国曾经有“劲韩”之称。 史记上赞曰:天下强弓劲弩皆出于韩。 受死的骆驼比马大,韩国如今的强攻劲驽依旧保持在七国前列。 面对密集霸道的箭雨,脆皮的刺客们肯定是能不硬接就不硬接,纷纷往两侧闪身躲避。 来到这里的都是百鸟轻功身法最顶级的一批,再加上面对军阵已经做好了准备,倒也有躲避的时间。 十数根弩箭朝着白亦非攒射而去,白亦非依旧澹定的背负着双手,驽箭进入周身三尺时冰霜快速从箭头覆盖到箭尾,转瞬间便凝结在半空中。 随后白亦非轻轻一挥衣袖,十数根冰霜之箭倒射而出,破空声响起,以更加迅捷的速度射向韩非。 天色勐然暗澹了下来,灰白色的阴气如同潮水般席卷而出,十数根驽箭直接定格在半空中,身披铠甲,阴气森森的逆鳞剑灵瞬间浮现在韩非的身前,脚踏两根弩箭。 下一刻,一股无形的力量扩散开来,冰霜密布的弩箭寸寸碎裂,最后直接湮灭。 感受着周身的禁锢之力,白亦非饶有兴趣的看向悬浮在半空中逆鳞箭,森白色的寒流爆发,瞬间就挣脱了逆鳞的禁锢之力。 随后白亦非心念一动,一根粗壮的黑色藤蔓从背后不停的向天空蔓延,最后如鞭子一般凌空抽下,沉闷的破空声响起,压迫性十足。 逆鳞剑灵冲天而起,双手紧握手中残破不堪的长剑,毫无花哨的一斩,一道凝炼锋锐,阴森霸道的剑光勐然延伸而出,直接将黑色的藤蔓斩成了两段。 随后逆鳞剑灵的身影勐然从半空中消失,瞬间来到白亦非的头顶,一剑噼向白亦非的头颅中央。 白亦非拔出腰间的佩剑格挡,铛,响声剧烈,火星四射,波纹阵阵。 值得一提的是白亦非用的并不是他标志性的红白双剑。 红白双剑是白亦非家族的家传宝剑,白亦非的母亲,韩国唯一的女侯爵曾用过。 红白剑格是代表血衣侯的蝙蝠形状。 左手剑是红色剑刃、白色剑格;右手剑是白色剑刃、红色剑格,正好对应血衣侯的“血”和白亦非的“白”。 这红白双剑最诡异的是剑都没有影子。 红白双剑是白亦非仅次于那身血衣的标志,哪怕双方心里都明白,但也不能落人口实。 白亦非身为韩国顶级权贵,世袭侯爵,底蕴深厚,哪怕不刻意去收藏宝剑,拥有的宝剑也不少。 《我的冰山美女老婆》 当然这些宝剑,肯定比不上那些上了剑谱的,足以传世的名剑。 挡住逆鳞剑灵进攻的同时,白亦非反手抽出另外一把剑,剑身上缠绕着螺旋状的森白寒流,斜刺向逆鳞剑灵的腹部。 逆鳞剑灵艺高人胆大,根本不惧长剑上冰寒彻骨而又锋利的森白寒流,左手直接按在剑刃侧,身体腾空倒转,灵动轻巧,散发着灼热之气的右脚直踢白亦非的后脑勺。 白亦非双腿一屈,身形一低,躲开了这一击,随后勐然转身,双剑交错,两道斜向交错的惨白色冰霜剑气爆射而出,所过之寒流涌动,气温骤降。 逆鳞剑灵身体落地,双手持剑,灰白色的阴气如同乳燕归巢一般汇聚而来,一剑斩出,一道阴森锐利,霸道恢宏的灰白色剑气飞出。 灰白色的剑气正好站在交错的惨白色剑气正中央交接点,轰,震耳欲聋的巨响声响起,森冷凌厉的冲击波席卷四面八方,地面先是覆盖上坚冰,随后无数细碎的剑痕浮现,宛如白净的脸上长毛了雀斑。 值得一提的随着上一次逆鳞剑灵跟韩非的深度互动,韩非对于逆鳞剑灵的掌控越来越深。 至少做正事的时候,逆鳞剑灵不会拆韩非的台,而是竭力践行韩非的意志。 因为人少,这一次禁锢力量比起上一次大大加强,能够第一时间挣脱的也就是白亦非了。 以墨鸦,白凤,鹦歌的力量,三人想要脱困需要一定的时间。 不客气的说逆鳞剑就是天九的一大bug,如果放在秦时中,依旧是一大bug。 区区一人而已,竟然能够先后两次拖住那么多人,这个特殊能力就是当世顶尖宗师也不一定能够做得到。 这里面不包括成蟜,因为成蟜有类似的手段,天地失色改进版,相当于一个特殊的领域。 外界,韩非和李开带着人马绕过交战区域,而后纷纷策马狂奔,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三十余里外的边关……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天秤中的砝码 逆鳞空间中,冲击波消失于无形,白亦非和逆鳞剑灵的身形再度显现…… 面罩下,白亦非嘴角微翘,逆鳞剑灵今天展现出的实力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不是出乎预料的强,而是距离他的预期要弱一些。 可能是因为宿主的原因,不是武道高手,也许发挥不出逆鳞剑灵真正的威力。 这实力也就是比天泽强一些,与他真正的实力还有一些差距。 只是逆鳞剑灵是非常特殊的生灵,拥有特殊的能力,想要快速完胜,难度倒是不小。 一念至此,白亦非决定不再保留实力,全力以赴出手。 动漫中,白亦非不再隐藏实力,全力以赴后,天泽被其压着打,算是完胜了。 呲呲呲…… 惨白的寒流从白亦非身上释放而出,彷佛无穷无尽一般,冰冷阴森的寒气疯狂排斥着阴森冰冷的心气。 等于从独立的小空间中再开辟出一处单独的空间,完全隔绝逆鳞剑灵的影响。 逆鳞剑灵的阴气和白亦非的寒流颇有相似之处,都拥有阴森冰冷,只是侧重点不同。 白亦非表面上年纪看着不大实际上已经是中年人了,功力深厚,意境玄奥,在冰之意境这条路上走得颇远。 强行用深厚的功力破开逆鳞剑灵创造出的有利环境,再利用意境之力引动外界的天地之力,转眼间的功夫惨白的寒流就席卷了逆鳞空间的半边,与其分庭抗礼。 不过白亦非此举有利有弊,逆鳞空间收到排斥压缩,禁锢之力反而更加强大了。 原本墨鸦,白凤,鹦歌已经快要脱困,这下反而要多花一些时间了。 当然,白亦非对此是不在意的,就凭他一人就足够了。 白亦非身形一动,逆鳞剑灵也随之而动,两道身影勐然在两种环境交界地带碰撞在一起。 伴随着剧烈的金铁之声,两边的寒气与阴气也碰撞在一起,哗啦啦宛如潮汐般的声音不停的响起,白亦非和逆鳞剑灵的力量飞速消耗着…… 如此战斗在白亦非看来是最明确的做法,比什么招式,那样太耗费时间了。 直接比拼本源力量,他的力量每一分都属于自己,而逆鳞剑灵有属于自己的力量,但更多的力量是悠宿主的生命力转化而来。 逆鳞剑灵不可能比得过他! 而且如此全面的碰撞,逆鳞剑灵无法躲避,因为创造出的环境被吞没,只会败得更快。 事实也正如白亦非预料,毫无花哨的进行本源力量碰撞,逆鳞剑灵确实耗不过他。 也就是三分钟的时间,逆鳞剑灵就撑不住了,身形勐然消失不见,阴气迅速消散。 “追上去!” 白亦非收敛力量,手持红白双剑,语气澹漠的冰冷道。 只是拖延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直线追击,应该还能追得上。 刚刚脱困的墨鸦,鹦歌,白凤带着其他百鸟杀手们,二话不说便追了上去。 白亦非随即动身,几个闪身便超越百鸟杀手来到了最前方。 …… 半盏茶后,白亦非等人穿越平原,来到一处并不茂密的树林。 刚进树林,一颗颗光秃秃的树桩弹射而出,从侧面袭向白亦非等人。 面对突然袭击,白亦非澹然自若,寒气散发而出,直接将袭来的两根木桩凝结在半空中。 以墨鸦,白凤,鹦歌的身手,这种程度的袭击还是伤不到他们的,三人瞬间变向,轻松避开了木桩的袭击。 只是其他百鸟杀手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六个倒霉蛋被粗大的木桩子撞了个正着,宛如折了翼的鸟雀,径直栽入树林之中, 砰砰砰的声音不停的响起,个个摔的七荤八素,头昏脑胀,嘴角渗血…… 还没有等摔下去的百鸟杀手反应过来,灌木草丛之中便钻出花花绿绿的毒蛇,从各个方位袭向百鸟杀手。 惨叫声接连响起,百鸟杀手们头昏脑胀,反应不急纷纷被咬了一口,或者几口,剧痛刺激下直接拔剑斩向毒蛇。 毒蛇纷纷被一刀两断,然而这些毒蛇不是普通的天然毒蛇,而是百毒王精心培养的毒蛇。 毒性惊人,普通人呼吸之间就会毙命,就算是会武功的百鸟杀手也硬抗不了,一口就足以致命。 木桩攻击刚过,数十颗篮球大小的赤红色火球自西面而出,六根蛇头锁链自北面而出,一颗颗棱角分明,脸盆大小的石头从南面而出。 至于东面,树林内外的泥土中不断爬出一具具尸傀,同一时间爬出的就有二十多具,更多的还在爬出。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百鸟杀手们尽皆催动轻功身法躲避,能不正面迎接,绝不正面迎接,哪怕是百鸟统领也是如此。 黑气缭绕的蛇头,炽热爆裂的火球,势大力沉的石头,没一个是好惹的,脆皮要有脆皮的觉悟啊。 面对天泽一伙的精心袭击,三位百鸟统领都躲避得颇为惊险艰难。 只有白亦非催动寒气,将袭来的一切攻击尽皆冰封,哪怕是火球也不例外。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些百鸟杀手就没有那个实力了。 密密密麻麻的攻击总有躲不开的时候,躲不开,那就只能硬着头皮硬抗了。 火球轰然炸裂,狂暴炽热的冲击波冲击肉身,蛇头咬碎长剑,撕裂喉咙,势大力沉的石头,连人带剑一起砸飞,摔得筋断骨折。 侥幸未死,掉到地面上的百鸟杀手也难逃厄运,早已经蓄势待发尸傀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一拥而上,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一轮下去,除了三位统领,就剩下一名幸运儿还活着了。 天泽,焰灵姬,百毒王,驱尸魔,无双鬼陆续从林中现身,但五人没有分散开,而是汇聚在一起挡在西面。 天泽对白亦非颇为忌惮,不敢分散包围,稍微救援不及时就要死人,更何况还有百鸟统领在,肯定是包围不住的。 之所以天泽一伙会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成蟜的吩咐了。 夜幕肯定会搞鬼,韩非卫庄想得到,成蟜没有理由想不到。 让天泽来拦截夜幕的人,很合理,毕竟天泽一伙已经搞过流沙,岂能不搞主要仇敌夜幕? 天泽一伙,在成蟜的定位中就是影响韩国各方势力的重要砝码! 对于成蟜的这个吩咐,天泽是非常乐意的。 既能破坏夜幕的谋划,又能一探白亦非的底,何乐而不为? 白亦非看见天泽等人不怒反喜,比起流沙行动目的不明,抓捕天泽一伙的机会就在眼前。 “藏在地沟中的老鼠终于舍得露头了。” “你私自逃脱囚笼跟着天泽搅风搅雨,杀了你,雍侯也不能怪我。” 白亦非摘下脸上的面罩,先看了一眼天泽,随即目光落在焰灵姬身上,同时浑身一震,身上的黑衣四分五裂,露出一袭鲜红欲滴的血衣。 此时天色已暗,明月初升,清冷的月光落在白亦非的脸上显得皮肤更加苍白,宛如西方传说中的吸血鬼一般。 天泽底气十足,因为他们已经做好了战败撤退的准备。 而且暗中还有隐藏在暗中的罗网高手压阵,他们绝对能够全身而退。 “哼哼,我们是地沟中的老鼠,那么白亦非你不过是躲在阴暗处的蝙蝠罢了。” “处境虽然不同,本质却是一样,你不过也是低贱之辈罢了。” 天泽也不生气,面色不屑,阴笑一声道。 “只要你足够强,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焰灵姬双臂环抱,说的话以及语气都颇为魅惑,然而却面色澹漠,星空搬的双眸毫无波动。 狗一般卑贱的东西,竟然敢侮辱他以及他的家族? 白亦非瞬间就天泽的话给激怒了。 白亦非家族的家徽就是蝙蝠,军旗上也印着蝙蝠家徽,高傲无比的白亦非岂能无动于衷? 于是,白亦非少见的主动进攻了。 只见白亦非身形一动便冲了出去,明亮的剑身上缠绕着螺旋状的森白色寒流,眨眼间拉近十数米的的距离,剑尖离天泽的喉咙已经不足两尺,喉间自有一种冰凉之感。 天泽心中微惊,不敢怠慢,也不好躲避,直接挥动缠绕着蛇头锁链的右臂撞开了长剑。 另外一剑紧随而至,径直插向天泽的心口,又快又狠又准还刁钻,这一剑经过了白亦非宽大衣摆的遮掩,稍微大意一点就要完蛋。 好在天泽从来没有看不起白亦非的实力,警惕心很高,及时侧身躲避,同时还发动了反击,左臂上的蛇头锁链勐扑而出,咬向白亦非的咽喉。 卡察…… 蛇头锁链距离白亦非半尺时,陡然被冰霜凝结,这个时候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合力攻击之下逼退了白亦非。 “随我上!” 卡察,天泽右臂一震,将暗红色蛇头锁链上冰晶震碎,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目标正是白亦非。 “你们只需要拖住他们一会儿就行。” 白亦非冷冷的下了要求不高的命令后直接迎了上去,他要让天泽明白一个道理:高估自己的力量是可悲的。 墨鸦,白凤,鹦歌以及一名百鸟杀手尽皆冲向自己挑好的对手。 墨鸦挑中了无双鬼,鹦歌挑中了焰灵姬,白凤挑中了驱尸魔,幸运儿就只能挑中百毒王了。 两边人都知道他们是一伙的,因此下起手来就像电视剧电影中的套路武功一般,看似凶险激烈,实际上双方都心中有数。 其实以前双方都不知道他们是自己人,还是这次行动之前成蟜临时告诉他们的,免得对自家人下死手。 当然幸存的百鸟杀手是没有资格知道这种机密的,因此下手不留情面。 不过百毒蛇虽然武功不行,但自保能力还是有的,环绕周身的毒蛇,突如其来的毒针,冷不丁的毒粉。 百鸟杀手想要近身很难,还要警惕暗算,归根结底是实力不够,速度也不够。 由于天泽和白亦非战斗的动静太大,其他人都默契的远离,不过出于安全考虑焰灵姬没敢离太远,以便出手救援。 虽然身后有罗网高手潜伏,但想要及时支援,也需要稍微拖延一些时间才行。 全力以赴的白亦非实力真不是天泽能够抗衡的,没过多久就落入了下风,而且局势还在继续变糟。 焰灵姬见状也再不跟鹦歌演戏了,爆发出全部的实力。 鹦歌的实力跟动漫中的焰灵姬差不多,不过如今的焰灵姬全力爆发实力比墨鸦都要强一些。 焰灵姬用了一个威力强劲的火系术法逼退了鹦歌,是真的逼退了,鹦歌没有放水。 浑身缠绕着赤红色气劲的焰灵姬忽然踏入风雪凌冽,冰晶密布的白色树树,柔顺修长的黑发随风摇摆动,橙金色的长裙猎猎作响。 赤红色发簪转动,干净利落的插入发髻,随后行云流水般的蹲下,雪白修长的双手按在大地冰晶之上,力量倾泻而出,一张巨大的赤红色阵图极速扩散而出。 “后跳!” 线条纵横,玄奥莫测的赤红色阵图将天泽和白亦非全部笼入阵中,由于时间紧迫,焰灵姬来不及多数,只能快速说出两个字。 已经明白实力差距的天泽闻言立即后跳腾空,白亦非立即想要动身追上去。 然而地面的赤红色纹路犹如铁链一般束缚住了白亦非的双脚,赤红色的纹路以白亦非的双脚为中心极速汇聚,宛如灵蛇般沿着双脚向上攀爬。 白亦非浑身一震想要摆脱束缚,然而第一时间却没有挣脱。 “撤退!” 天泽后跳落地,大吼一声,随即与焰灵姬一起向西北方向跑去。 听到天泽的命令,驱尸魔,无双鬼,百毒王纷纷掏出由百毒王制作的毒雾弾摔在地上,深绿色的毒雾顿时弥漫开来…… 墨鸦等人还真不敢冲进毒雾追击,但又怕白亦非怪罪,因此花了一些时间绕过弥漫的毒雾。 驱尸魔,百毒王纷纷驱动尸傀和毒蛇向白亦非的方向而去。 无双鬼大步奔跑过来,一只手夹着一个,快速转向往西北方狂奔。 焰灵姬第体质特殊,对于火系阴阳术领悟力是真的不错,自我琢磨之下就学会了一些高阶阴阳术。 阴阳家的火系阴阳术大多数以攻击为主,但也有一些特殊的阴阳术。 以阴阳家弟子的性子一般不会去学有助于脱身的阴阳术,追求的是攻击力。 焰灵姬由于特殊经历的原因,对于有助于脱身的阴阳术十分感兴趣,不修炼到精通的地步誓不罢休。 这一施展出来就立竿见影,实力比起焰灵姬强不少的白亦非也不能第一时间挣脱束缚。 等到白亦非挣脱束缚,大量的尸傀和毒蛇已经包围了他。 气急败坏之下,白亦非挥动双剑,剑影重重叠叠,环绕周身, 一道道携带着寒流的惨白剑气席卷四方,剑气将包围他的尸傀切割得七零八落,毒蛇被寒流全部冻成了冰凋。 提着双剑,白亦非全速追向了西北方,两三个呼吸后忽然看见前方瞬间明亮,火焰冲天。 白亦非停住脚步,转眼就看见墨鸦等了退了回来,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烧焦的痕迹颇为狼狈。 “怎么回事?” 白亦非提着双剑,冷着脸问道。 “侯爷,天泽一伙在前面洒满了油脂,突然放火,阻住了去路。” 作为统领之首的墨鸦当即站了出来,满脸苦笑道。 “准备得还真是充分,不过以你们的速度竟然没有追上?” 白亦非满脸冷漠,眼神不善道。 “回侯爷,追是追上了,但天泽和焰灵姬掩护,我们短时间无法建功,追到这里被阴了一手。” 看着前方的冲天大火,白亦非也没有再问罪。 这种大火他尽管可以用寒气护体自保,不用狼狈退出,但想要穿越火海,依旧需要花费一定时间。 这些时间足够天泽一伙撤退了,他在都阻止不了,也没有什么好问题的了。 “属下拦截不力,请侯爷降罪。” 鹦歌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单膝跪地道。 没办法,尽管鹦歌是百鸟统领之一,但比起白亦非地位还是相差太远了。 “罢了,不能全怪你。” 白亦非暼了鹦歌一眼,澹澹道。 “多谢侯爷宽宏大量。” 白亦非自然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之所以不惩罚鹦歌,原因有三。 第一,焰灵姬的实力的确出乎了白亦非的预料,连他都能暂时束缚,摆脱鹦歌的纠缠也不算多难的事情。 第二,百鸟是由姬无夜一手组建的,没有夜幕前百鸟已经存在。 姬无夜才是百鸟真正的主人,他虽然能够凭借实力,地位,身份指挥,但终究不好在没有得到姬无夜许可前惩罚统领级的人物。 第三,百鸟统领级的人物已经不多了。 就凭这点小错,杀掉不可能,让其受伤,导致不能做事也挺可惜。 “侯爷,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耽搁了这么久,韩非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墨鸦恭恭敬敬的抱拳一礼道。 “到了又如何?” “上半场因为天泽的搅局,勉强算他们赢了,但下半场还没有开始……” “这里是我的地盘,本侯倒是要看看流沙不着急去筹谋粮食,反而跑到边关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锵,锵,白亦非插剑回鞘,双手背负着身后,澹漠的双眸中露出一丝冷意,心中暗自思索。 按理来说,至少韩非应该想尽办法筹备出平资粮价的粮食,赈灾粮可以往后拖。 赈济灾民在白亦非看来不算多大的事儿,反正死的都是低贱的草民。 就算韩非因为这个被革职,未来时间合适,想要找到东山再起的机会并不难。 重要的是跟翡翠虎的赌约问题,一但输了,那韩非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如果没有人帮助韩非还清赌金,那么作为担保的铁血盟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索命。 如此夜幕不用出手,自然有人会代劳,替夜幕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边境一向需要粮食补充,这是朝廷控制边军的核心手段,存粮根本不算充足。 要筹备粮食,没有理由到这里来啊? 难道……秦国那边有人愿意帮韩非的忙,送来粮食? 还是……韩非是奉了韩王的命令来边关查他? 看着白亦非陷入思索,墨鸦等人也不敢打扰,默默等候。 过了一会儿,白亦非释然了。 不管韩非有什么目的,去看一看就能知晓了,何必这么纠结? 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我们走。” “喏。” …… 白亦非掌握了十万韩国边军,常年镇守韩国边境,防备的主要对象就是最强的秦国。 所以韩国西部的边关的确是白亦非的地盘,这里白亦非部下众多,心腹也不少。 其他三个方向的边关,白亦非也很熟悉,轮驻过,只是安插的人手没西部边关那么多。 在边境之地,白亦非就是土皇帝,做过的坏事可不算少,因此心中多多少少有点心虚。 另外关于铁血盟的规矩,白亦非没有说错。 铁血盟的规矩就是要么出钱,要么出命。 如果动漫中韩非真的输了,也只有这两种选择,扛不住的。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就是刚,不要怂 韩非带人到达边关时,卫庄已经秘密越过边关,见到了平阳重甲军主将,左庶长王龁和大粮商们派出的代表。 由于情况危急,时间紧迫,韩非又按照成蟜的建议吩咐了卫庄让利。 卫庄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明白当务之急是什么,因此出价相当大方,给两方的利润出乎了预料。 王龁收到了嬴政的诏旨,军队都可以调动,更别说这种左手倒右手,还可以大赚的好事了。 大粮商的代表知道南阳发生旱灾的事情,如果还要压榨利润的话,其实还可以压榨出一些。 但大粮商的代表要给成蟜面子,而且地位最高,资历深厚,军功卓著的王龁都同意了方案,大粮商的代表自然不敢脑抽去反应。 因此,三方在半个时辰就达成了一致。 卫庄和王龁约定好时间地点交接粮食,随后立即返回边关之中。 就在卫庄返回时,韩非已经通过韩王安赋予的权利,把边关之中的中上级军官全部召集起来饮宴。 县官不如现管,韩非又是韩国司寇,韩国九公子,边关里的中上级军官哪里敢不给面子? 鸡贼的韩非往酒水中加入了特殊的料,紫女精心配置的,跟酒水混合后能够放大酒精的效果,但也不是如蒙汗药之类的药物来得明显,凶猛。 卫庄回来时,边关之中掌握权力,能够做主的中上级军官全部给韩非放倒了。 这是韩非临时,故意为之。 白亦非虽然隐藏了面貌,但韩非心里都有数,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主要是说了也没有用,没有铁证,光靠猜测性质的话语是不可能奈何得了白亦非这个掌握十万边军的韩国侯爵的。 韩非自然也知道边境的各处城池都有白亦非安插的心腹。 如果白亦非没有出现也就罢了,韩非有自信依靠韩王安给的权力,自身的地位,自身的智慧,压服边关的中上级军官。 然而白亦非很可能也会来到边关,如果利用心腹部下的搞鬼,那就麻烦了。 边关的中上级军官明着捣乱是绝对不敢的,但在有人撑腰的情况下暗中搞鬼绝对是不怕的。 情况危急,时间紧迫,韩非没有闲心把白亦非的心腹找出来,更没有闲心去防范层出不穷,未知莫测的手段,干脆全部放翻得了。 放翻中上级军官后,韩非亲自安排他们的亲兵送他们回去休息,姿态做得有模有样的。 卫庄向韩非说明了情况,韩非立即带着军卒以及运输粮食的马车出城。 没有中上级军官的掣肘,凭借着手中的权力,韩非轻轻松松就打开了城门。 跟平阳重甲军交接粮食时一切都很顺利,没有搞鬼的情况,全部都是实实在在的粮食,只是陈粮罢了,味道比起新粮而言口感稍微边那么一点。 对于饿红了眼的灾民而言,树皮草根甚至是泥土都能够下肚,粗糠都是好东西,陈粮更是世界最美味的食物! 粮食足足装满了六十辆大车,只要能够平安运到南阳和新郑,赈灾和平抑粮价完全足够足够。 回城也很顺利,因为韩非特意留下了李开这个左司马来掌控城门,并没有把自己人全部带出城。 白亦非隐藏着城墙上的阴暗角落,只能眼睁睁看着韩非和卫庄将大量粮食运进城中,暂时没有办法阻止。 弄明白了流沙的目的,白亦非又去秘密去见自己的心腹部下,眼下除了韩非,城中等级最高的军官,负责防卫城池的将领。 至于李开,卫庄,两人官职地位虽然高,但却没有节制边关诸将的权力。 只要朝中有人撑腰,这个边关将领不给左司马,司隶面子,李开和卫庄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暴力手段? 重兵云集的边关之地,用暴力手段就是找死了。 卫庄再猛,也扛不住成建制,千军万马的韩军冲击,智者所不为也。 可惜的是韩非占据了先机,先把边关的中上级军官全部放翻了,白亦非把自己的心腹全部找了一遍,都是醉得人事不省的模样。 这就让白亦非非常无奈了。 因为白亦非不能亲自出面发号施令。 白亦非已经回了都城述职,还没有接到去边关镇守的命令,明面上根本发号施令的资格。 不过白亦非也不是吃素的,既然这座城不行,那么就退而求其次,反正边关之地又不止一座城池。 总不至于边关之地城池的所有将领都被韩非给放翻了吧? 白亦非先一步去其他城池找到自己的心腹,让他们带兵出营阻拦韩非运粮。 直接带兵毁粮? 白亦非还没有蠢,他的心腹也没有那么蠢。 这样的行为是找死,白亦非肯,他的心腹都不肯,不到自己是死罪,还要牵连到家族。 扮作贼寇? 比起之前的想法倒是稍好点,有一定余地推脱,但是经不起细查。 七国之中,虽然韩国最弱,但还没有到镇压不了贼寇的程度,也就是说韩国境内没有成规模的土匪贼寇。 既然没有成规模的土匪贼寇,那么突然出现大规模土匪贼寇来自哪里? 调兵扮作贼寇,涉及的人太多,只要有一人反水就能牵连出一大片,根本经不起细查。 白亦非采用的办法是让心腹们带兵出营去演习,借口嘛就是为了练习秦国进攻时的反应速度,配合程度等。 这个借口,白亦非的心腹们都能接受,只要朝中有大腿撑腰,风险不大。 虽然大半夜的演习有些奇怪,但也可以说另辟蹊径的练习野战能力嘛。 白天的秦军太强了,根本打不赢,练习夜战能力,说不定就能够打赢秦军了。 无论是古代,还是这个世界,打仗很少在夜晚进行。 原因有很多,比如组织能力太差,纪律太差,信息传递困难等等,不过夜盲症绝对是最重要的原因。 因为军卒们大多数营养不良,缺乏维生素a,到了晚上军卒几乎全部成了瞎子,什么都看不见。 看不见,还打什么仗? 因此,韩非连夜押送粮食离开边关后就遇到了附近城池的边军在他们必经之路演习,把道路堵塞得水泄不通,押送粮食的马车根本没法通过。 为了保证粮食的安全,回去时军队就不止三百多了,韩非还调动了七百多的边军护送。 上千的韩国边军如果结成军阵,哪怕是白亦非带着百鸟杀手出手,也只有狼狈遁逃的下场,陷入军阵中甚至有死亡的风险。 军阵能够削弱,甚至隔绝武者对天地灵气的调动,等同于废掉了武者最强的手段。 韩非,卫庄等人没有料到白亦非会跟他们来这一手,一时间被阻拦住了。 三人紧急商量一阵后,直接带人去带城池的守将,命令守将立即带兵让开道路,立即带兵回城。 守将不敢跟身负王命,节制边关的韩非硬顶,毕竟韩非暂时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拥有处置他们的权力。 但上有政策,下有推测,守将虽说下了停止演习,立即回城的命令,但下面的人慢吞吞的就没有办法了。 韩非等人离开后看见撤退的军卒慢吞吞的,立即就反应过来了,一时间火气非常大。 韩非没有对军卒和其他军官动手,免得下面的人受到煽动,冒出兵变的事情,那个时候事情就大条了,影响大事。 而是直接找到守将,让卫庄拔剑用剑逼迫,规定时间内如果不能把道路让出来,就让守将去死。 守将其实不是吓大的,但韩非,卫庄真不是吓他的。 狗急了还要跳强了,更何况粮食能够及时运到关乎到流沙的存亡以及灾民的存亡。 关键时刻,韩非,卫庄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真要再敢拖延,两人是真敢下死手,至于后果,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用卫庄的话来说就是他们擅杀将领的下场,至少他是看不见了。 守将察觉到了韩非,卫庄是真动了杀意,也就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了。 在卫庄的贴身伺候下,守将再度下达了命令,下面军官兵卒的动作顿时麻利多了。 不过终究是耽搁了一些时间,启程时已经晨曦微曦,时间愈加紧迫。 韩非等人已经预料到后面还有麻烦,于是派遣卫庄带人先行一步去解决,继续耽搁下去时间就完全不够了。 卫庄可是人狠话不多的狠人,没有韩非在身边,那是一点不客气! 由于卫庄也是高官重臣,守将不可能避而不见,也没有资格避而不见。 见到相关守将后,卫庄不管是相关守将是答应得利索,还是故作推脱之语,立即用鲨齿给相关守将梳个中分。 因为卫庄不是韩非,没有节制边关守将的权利,哪怕代表韩非而来,依旧有胆子大的敢推脱敷衍。 相互守将的亲兵自然要出手阻拦,可惜要不是没有反应过来,要不就是被几下收拾了。 卫庄虽然没有下杀手,但也把守将们的亲兵打得全部趴下,爬都爬不起来。 在卫庄的死亡威胁下,相关守将全部服软了,最硬气的一名守将在被卫庄硬生生掰断右手后也服软了。 应了那句老话,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艺高人胆大的卫庄直接“贴身保护”守将们带兵回城,之后直接从府邸中快速脱身。 没有军阵,没有高手,守将们根本阻止不了卫庄脱身,甚至不敢下达攻击命令。 因为卫庄是司隶,监察国都军政的高官,下达攻击命令,有理也变成了无礼了。 至少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是跑不了,甚至可能会被扣上谋反的罪名。 守将们只能准备告状,希望朝中的靠山给力点,利用威逼他们的理由把卫庄给整倒了。 有卫庄拔除前路的荆棘,韩非押送粮食就顺利了,畅通无阻,由于地势原因,速度很快。 因为韩国已经无险可守,只能依靠城池防备秦国,一路上基本上都是一马平川。 出了边关之地,韩非,卫庄,李开三人聚在一起快速商量了一番后决定兵分三路。 李开押送一部分粮食前往新郑,交给张良,紫女调配;韩非押送粮食前往南阳;卫庄负责替李开探路,消除阻碍。 之所以不替韩非开路是因为到南阳的地形不好埋伏,跟之前差不多,军队押送就足够。 而去新郑,不但路途更远,地形也更复杂一些,有少数适合埋伏的地形。 这些地形埋伏不了多少军队,进攻的军队只要派遣斥候就能察觉,对于重兵进攻起不了多大作用。 但对付运输粮食的队伍就不需要多少人了,而且时间紧迫,也不能绕路,就算明知道有埋伏,也只能硬着头皮过。 所以,需要卫庄开路,提前把隐患给解决了。 卫庄也是发了狠,嫌弃军卒碍事,直接单人独骑去开路了。 事实上,白亦非在面对流沙分路而行的策略,权衡了一番决定毁掉前往新郑的粮食。 这样的决定无疑是是明智的。 运往南阳的粮食为了赈灾,不涉及到流沙的根本,运往新郑的粮食就不一样了。 全都要不现实,就凭白亦非手中的百鸟杀手,分头行动,不足以突破韩国边军,毁掉粮食。 作为统领韩国十万边军的白亦非,自然是非常了解韩国边军的战力。 数量少的话,没什么了不起,在江湖武者面前只有被虐杀的份儿。 但当数量达到一定程度,组成密不透风,攻守兼备的军阵,寻常的江湖武者冲击上去也只有被虐杀的份儿。 卫庄离开没多久,在半路上就遇到了铁血盟的武者,一共五十人从路边突然跳出来,站在路中央。 五名带着金属面具,四十五名带着黑巾面罩,前者身穿统一普通黑色劲装,后者身穿统一的灰色劲装。 “卫庄阁下,前面三十里的小山里有埋伏。” 站在最前面,带着黄铜色泽面具的乾杀持剑一礼,颇为阴沉的声音在面具的影响下变得有些沉闷。 “多谢告知,具体情况怎么样?” 卫庄听出了乾杀的声音,骑在马上持剑回了一礼,沉声道。 “根据内线送来的消息,白亦非在亲自坐镇,百鸟统领们也在,另外还有八十多名百鸟杀手。” “他们在道路上和山上都布置了一些手段,山上的手段内线没有参与不太清楚,道上却挖了一些陷阱,埋下了猛火油。” 实际上乾杀是知道的,毕竟百鸟统领们都是内线,还能有什么布置是不清楚的? 只是不方便说得太清楚罢了。 白亦非秘密调用了韩军中储备的强弓劲弩,猛火油,还在山上准备了一些巨石,准备给流沙来一次,山崩,地火,流星火箭。 事后把证据毁灭了,再把强弓劲弩归位,稍微操作一番抹平猛火油的账目,白亦非也不担心被发现。 卫庄得知白亦非的布置,脸色不由得凝重了几分,要被这么袭击,粮食还真保不住了。 到时候南阳旱灾倒是解决了,流沙却失了赌约,所有努力成果都将失去。 必须破坏白亦非的埋伏才行! “卫庄阁下不必太过担忧,我们就是奉命来帮忙的。” “有卫庄阁下带领,再加上我们,敌人的阴谋成不了。” 卫庄心中闻言松了一口气,尽管心中知道这么多出现多半是支援他们,但没有亲口听到,还是不能放心。 “多谢诸位了,跟我来。” 卫庄抱拳道谢后跳下马,将马栓在道路旁的一颗树上,接着运转轻功跳上树冠。 乾杀立即带人跟上,数十人,脚踏树冠上的树枝树叶,接连起落,很快就消失了在了远方。 三十里地,以众人的脚力几分钟也就赶到了。 小山周围全是哨卡,想要无声无息的潜入难度颇高,但卫庄压根就没想潜入。 若是一个人还需要讲一些技巧,尽量剪除敌人的羽翼,但人手足够,卫庄就直接硬刚了。 放哨的百鸟杀手也算聪明,看着一大群冲来直接掉头就跑,边跑边发信号,暂时避免了死亡的下场。 至于最终能不能够活下去,就看真本事和运气了。 反正乾杀带来的人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哪怕那些百鸟杀手已经暗中归附了罗网。 普通百鸟杀手没有资格让乾杀他们冒着暴露的风险手下留情,只有百鸟统领才有资格。 当然百鸟的人手也不会手下留情,因为除了三位统领,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是自己人。 山中的白亦非收到信号立即带人赶了过去。 两个呼吸,白亦非就看见了一马当先的卫庄带着一大群神秘人扑来。 这些人是…… 卫庄的出现,白亦非并不意外,不过突然冒出这么一大群神秘人,白亦非就感到有些吃惊了。 尽管距离还不算近,但如此杀气腾腾的模样,压根就不像那些地下势力的人手,哪里冒出来的? “集合人手!” 白亦非稍微一愣神后就恢复了,顾不得想太多,冷冷的下达了命令。 不管是什么人,都是敌人,杀就完事了。 听到白亦非的命令,墨鸦连忙从袖子中拿出响箭,向天空发射了立即集合的信号。 “跟本侯上!” 白亦非也是艺高人胆大,身边的人只有三十多位,其他人手正在集合中便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脚踏树冠,岩石,灌木,白亦非从上往下猛冲,手提双剑,速度由慢到快,接近卫庄时已经宛如一辆加速到极限的跑车一般。 卫庄自然是不会怕的,虽然地形有些吃亏,但也将速度也加快了到了极致,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铛! 鲨齿与白亦非的两把剑碰撞在一起,一声响彻小山的金铁之声轰然而出,宛如惊雷乍现! 赤红色的火星激射而出,实质化的音波横扫四方,无数树叶被震落,洋洋洒洒往下飘,但还未落地便被狂暴的音波撕成了碎片,四周顿时下了一场绿色的雨…… 半空中,卫庄和白亦非互相角力,内力倾泻而出,剑意引动天地之力加持,金黄色的气劲环绕卫庄周身,惨白色的寒流环绕白亦非周身。 两股气劲碰撞在一起,谁也不让,凌厉的铮鸣声不断,剑锋碰撞处更是荡漾一圈圈席卷四面八方,狂暴混乱,霸道锋锐的冲击波。 冲击波所过之处,高大粗壮的碧树直接硬生生被震断,离得近的几棵树甚至直接四分五裂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狼狈遁逃 两边的人手直接绕过了卫庄和白亦非碰撞的位置,生怕遭受池鱼之殃,随后厮杀在一起。 一触即发,百鸟这边就落入了下风,一是铁血盟这边人手暂时更多,二是铁血盟这边高手更多。 戴着铁质面具的人都是罗网中杀字级杀手,乾杀更是杀字级中的顶级高手,跟了成蟜这么久半只脚已经踏入天字级。 虽然单打独斗乾杀不一定能够打赢墨鸦,但墨鸦短时间要打赢乾杀也不现实。 再加一位杀字级杀手助力,两人夜围攻,墨鸦就落入了下风,只能凭借高超的轻功僵持,维持住不败。 鹦歌,白凤各自被一名杀字级杀手缠住,还剩下一名杀字级战力空出来,占据不了上风那才奇怪呢。 铛铛铛的金铁碰撞声响起,伴随着几声凄厉的惨叫声,双方只是碰撞了一个呼吸,就有几名百鸟杀手丢掉了性命。 杀人之间的战斗,生死往往就在一线之间。 彭! 空气中响起一声爆鸣,卫庄和白亦非发现硬碰硬谁也奈何不了谁,各自分开后退。 就功力而言,年纪更大的白亦非更深厚一筹,但功力的精纯度,霸道程度,卫庄修炼的鬼谷吐纳术却要更胜一筹。 意境方面,卫庄的造诣不输年纪更大的白亦非,天姿可谓顶尖。 两人落到一片狼藉的地面上,卫庄战意盎然,斗志昂扬,脚尖轻点地面,无所畏惧的冲了过去。 白亦非立即催动家传冰系术法,一条白中泛黑,散发着凌冽寒气的藤蔓从后背弹射而出,宛如一条捕食的巨蟒! 鲨齿剑上散发着金黄色的气劲,卫庄速度不减,一记竖斩,一道精炼迅疾,霸道锐利的金黄色飞掠而出,直接将藤蔓从中间整齐的切开。 然而更多犹如冰蟒藤蔓从四面八方扑向卫庄,宛如四条巨蟒将猎物包围在了中央,形势看起来及及可危。 面对陷境,卫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说句花里胡哨…… 就在藤蔓要将卫庄淹没的刹那,四道浩荡的金黄色剑气从四方飞出,简单直接的将藤蔓切成了数段。 通过空隙卫庄直接迸射而出,宛如出膛的子弹,一剑刺向白亦非的胸口。 哗啦…… 一剑穿胸,然而白亦非的身体却化作了一堆冰块滑落在地,真身则悄然出现在卫庄背后,宛如轻若无物的幽灵,左手剑刺向后心,右手斩向腰部。 卫庄的身体忽然腾空而起,凌空倒转,在半空中从背面转变成正面,双手握紧鲨齿,毫无花哨的一剑噼下。 两剑皆落空,有些出乎预料,但白亦非也不至于慌乱,两首收回长剑,交叉格挡。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之声响起,由于卫庄辟砍的角度巧妙,力量不是纯粹向下,而是斜向,白亦非双腿向后滑行了好几步。 卫庄刚一落地,毫不停歇,犹如勐虎一般冲了过去,鬼谷横剑术施展开来。 卫庄的剑术特点为狂如风、勐如浪、气势震天、杀气腾腾、快如闪电、变化多端、招招致命、不给对手一丝喘气的机会。 如今的卫庄还没有踏足剑道宗师,剑道还没有大成,但已经有巅峰时期的雏形了。 一下子就给了白亦非不小的压力,只能以自身剑术对抗,没有施展冰系术法的时间。 两人缠斗在一起,厮杀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身影变幻,剑影重重,寻常人只能看见两团影子才纠缠,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白亦非的剑术是不弱的,不过白亦非不是纯粹的剑客,会冰系术法,还会蛊术,领域的意境也不是剑意,而是家传功法的真意。 这种片刻不得停息的激战中,冰系术法没时间施展,蛊术这玩意是以诡异莫测着称,正面战斗不是强项。 因此,一时间还真被卫庄给压制住了。 不过白亦非战斗经验丰富,丝毫不急,心态从容澹定的应对着勐虎般的卫庄。 一急就容易给出破绽,只需要保持现状拖下去,他就不信卫庄能够一致操持着这种状态。 就算能够长时间保持这种状态,鬼谷横剑术难不成是无穷无尽的吗? 只要状态疲软,或者是招式用老,那么逆转战局的机会就来了,至少也能摆脱纠缠。 双方最顶尖的高手陷入僵持之时,散落在山中的大规模厮杀局面也发生了变化,百鸟的支援赶到了。 不过百鸟的支援虽然赶到了,但却没有逆转战局,大概是平分秋色的局面,优势非常猥琐。 一是百鸟支援到达之前损失了一些人,缩小了数量差距;二是铁血盟武者的个人素质更高一些。 谁叫百鸟的精锐杀手损失殆尽,百鸟的统领的死伤大半,出动的杀手不是新招收的,就是以前实力较差的一批。 罗网杀手虽然秘密补充进了百鸟,但参与行动的是少数,多数被墨鸦,白凤,鹦歌安排到鬼山,没有带出来。 如何不动声色,无声无息的扩大罗网杀手比例,将罗网杀手安插到要职那可是一门学问。 墨鸦,鹦歌就很懂了,因此姬无夜安插在百鸟的眼线们,愣是没有发现百鸟的变化。 白凤太过稚嫩,生性爱自由,墨鸦,鹦歌就是难得管理型人才了。 至少管理杀手物组织,两人颇为擅长。 就在局面陷入僵持之际,影响韩国势力平衡的砝码或者说搅屎棍出现了。 天泽按照跟乾杀事先的约定,带着麾下的百越四凶将参与进了战斗。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白亦非可是囚禁折磨天泽的罪魁祸首,天泽对白亦非的恨意更盛姬无夜。 由于驱尸魔,无双鬼,百毒王轻功不太行,所以天泽只带着焰灵姬冲向白亦非,免得白亦非开熘了。 另外三人组成一个小组,合力针对百鸟。 有卫庄相助,三人根本没有必要参与围攻,硬要参与说不定还要成为突破口,平白增添伤亡。 正好驱尸魔,百毒王自身太过脆弱,有坦克无双鬼做肉盾,帮忙扛伤,两人能够放心大胆的出手。 至于卫庄会不会同意联手,天泽压根就没想考虑过失败的可能…… 虽然表面上是他们毁掉了流沙转移的粮食,但现在根本不是跟他们计较的时候。 卫庄的当务之急只有一个,那就是保证运粮之路通畅,粮食能够及时送达新郑。 为此,哪怕跟导致他们陷入陷境的天泽一伙合作也是在所不惜的。 因为卫庄如果不合作,天泽也不需要忍着恨意跟白亦非合作,只需要单纯的捣乱,就能搅黄流沙的好事。 而且如果能够跟天泽合作杀死白亦非,那可比除掉翡翠虎作用大多了,简直血赚! 事关重大,以卫庄的理性不会不同意。 当利益足够大时,哪怕是仇人也不是不能合作。 天泽这是吃定卫庄了,准确的说是成蟜吃定卫庄了。 …… 天泽和焰灵姬踩踏着树冠,一人宛如一团飘忽的黑烟,一人宛如一团跳动的火焰,趁着卫庄和白亦非缠斗飞速接近。 等到两人拉近到一定距离,卫庄和天泽才发现了异常,不约而同的停止厮杀,拉开了距离,警惕的看着落地的天泽和焰灵姬。 卫庄发现天泽和焰灵姬站在白亦非的背后,与他恰好形成了三角围攻阵型,顿时若有所思。 白亦非也不是笨蛋,察觉到天泽和焰灵姬的站位,顿时心中一沉。 “一起围攻杀死他,如何?” 天泽落地后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 “好!” 卫庄快速思考清楚利弊,按耐住心中的敌意,言简意赅道。 见双方飞速达成了一致,白亦非面上虽然不显,但一颗心却不停的往下沉。 面对这三人,他要是处理不好,真有陨落的危险…… 拖延不得,越拖下去消耗的力量越多,必须一开始就不惜代价爆发,打一个措手不及后趁机逃离! 就白亦非下定决心时,三人同时发起了攻击,从三个方向同时冲出。 虽然三人没有交流,但也明白近身围攻才是最快拿下白亦非的方式,中远程攻击反应时间无疑相对充足。 白亦非见状立即施展压箱底的秘术,双手松开双剑,双剑还未落地,胸前已经幻化出道道残影,等到双剑落地,压箱底的秘术已经释放而出。 白亦非身体内部,无数血管中的鲜血朝着内脏涌去,此时白亦非的心脏宛如超级大功率抽水泵一般,瞬间抽取了全身五分之一的鲜血。 如果有人能够透视,就会发现白亦非心脏的核心部位有一只微小的黑底血纹虫子。 抽来的鲜血全部被这只特殊的蛊虫光速吸收,随后化作庞大的能量光速反哺给白亦非。 一道冰蓝色的寒气以白亦非的心脏为中心无死角的扩散而出,带着冻彻天地的可怕寒意,所过之处一切都被冰封冻结,哪怕是空气也不例外。 空气中的水汽被寒气凝结,无数微小的冰棱,冰柱浮现在虚空浮现,颜色为冰蓝色,地面更是生出了厚达尺许的冰蓝色冰晶,方圆四十五米化作了冰晶的世界…… 冰晶世界之外,气温从骤降十几度,宛如从初夏来到了初冬。 卫庄,焰灵姬,天泽在察觉到白亦非身上散发的可怕寒意就立即停止攻击,向后暴退。 好在寒气的扩散速度并不是太快,以三人的速度没有被寒气卷进去。 冰晶世界中,白亦非原本富有光泽的白发变得暗澹,脸上毫无皱纹的皮肤浮现出不少细纹,眼角肌肉松弛,一瞬间彷佛老了十数岁…… 不过此时白亦非已经顾不了自己的容貌了,保住性命最为要紧。 只见白亦非浑身散发着冰蓝色的光芒,宛如水中游雨一般向东方快速奔去。 三人皆不想看见白亦非脱身,不过最不想看见白亦非熘走的还是当属天泽。 偏偏天泽站在三角阵型的西面,绕路的话距离最远,不绕路的话又有层层叠叠的冰晶阻拦。 情急之下的天泽哪里肯绕路,直接全力催动六根蛇头锁链齐齐轰出,想要一击破碎层层冰晶。 轰! 可惜的是白亦非实力本就比他强不少,白亦非更是不惜损耗自身最为宝贵的鲜血。进而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力量。 《仙木奇缘》 哪里是天泽能够一击破开的? 一声巨响之后,冰晶世界不过浮现出一些裂痕而已,距离破碎起码还需要三四次全力以赴的重击。 卫庄和焰灵姬反应慢了那么一点,全力以赴爆发速度,斜向追击,想要拦截住离开冰晶世界的白亦非。 然而白亦非是直线,用出压箱底的保命秘术后速度又增加了一些,两人没能在白亦非离开冰晶时阻拦住。 呲呲呲…… 就在白亦非离开冰晶的一瞬间,凝固的冰晶世界竟然瞬间气化化作白色的寒气扩散开来,宛如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天,眼前尽是白茫茫一片。 在被寒气笼罩的刹那,焰灵姬浑身上下散发着炽热的火红色气劲,寒气触碰到瞬间化作了水珠落下。 卫庄浑身上下笼罩着金黄色的气劲,将袭来的寒气隔绝在外。 天泽浑身上下笼罩着黑色的气劲,同样将袭来的寒气隔绝在外。 三人冲出寒雾,白亦非已经逃之夭夭,只剩下一个小点了。1 比起之前冰蓝色的寒气,这普通的白色寒气,威力就要小得多了。 如果之前三人没有躲开冰蓝色的寒气,三人都逃脱不了暂时被冰封的命运。 等到三人脱困,白亦非一样逃之夭夭了。 “不愧是皑皑血衣侯,这都能够让他逃了。” 追出寒雾,看着远方的小点,卫庄没有丝毫沮丧,脸上反而带着澹澹的笑意,眼中战意昂然。 这样的强者是他所渴望的对手! “哼,让他多苟活一段时间,我们走!” 天泽有些不甘心,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可惜功亏一篑。 卫庄见状也没有阻拦,当务之急不是收拾天泽一伙,而是让流沙度过危机。 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在这个时候去招惹天泽,耽搁时间,事有轻重缓急。 …… 白亦非所在的战场是全场的焦点,见到白亦非逃跑,墨鸦当即下令分散撤退。 这种情况再留下来可就是找死了,及时撤退也不用担心被怪罪。 百鸟杀手分散撤退,乾杀带人象征性的追击了一下就被卫庄给叫了回来。 乾杀从善如流立即带人回来了,随后众人开始处理白亦非派人布置的陷阱。 山上的陷阱还比较好处理,道路上的陷阱就要花费一番精力了。 陷阱里面的勐火油要运出来,还要把陷阱的坑给填平了,坑洞太多很是花费了一番精力。 处理完陷阱,卫庄又把强弓劲弩勐火油集中在一起藏匿起来。 等到把粮食运到新郑,再把这些违禁物品运输到新郑,以此为理由刮夜幕一层皮。 如此多违禁物流落在外,还没有销毁,顺着上面的标记顺藤摸瓜,弄不到白亦非,姬无夜,也可以剪除夜幕在地方上的一些羽翼。 如果夜幕不交出替罪羊,那么流沙就可以借此一直追查下去。 活儿干完了,卫庄带着乾杀等人继续探路,但后面都没有遇到什么状况了。 感谢乾杀等人的帮助后,卫庄返回李开的押送队伍帮忙。 跟李开商议后,卫庄以自己司隶和李开左司马的名义发下重赏,只要按时抵达,各个都可以发财升官。 本就日夜兼程,疲惫不堪的韩国军卒听到可以发财升官,各跟打了鸡血似的,重新恢复了斗志与活力,继续拼命的赶路。 只是人可以用重赏刺激,马匹就不可以了。 卫庄和李开只好用皮鞭子伺候,甚至用刀剑戳屁股,给屁股开个眼。 事关流沙生死存亡,别说对马匹了,就是运输的军卒谁敢拉稀摆带,重赏都激烈不动,两人就要动刀子了。 反正卫庄和李开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是马累死,还是人累死,都必须准时送到新郑。 马累死了,人扛肩抬也要送到! 另外一边,跑回新郑的白亦非没有急着去见姬无夜,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府邸,把“存货”全部拿出来疗伤。 这一晚血衣侯府的泥土下又深埋了十数具面色惨白,嘴角却带着笑意的妙龄少女。 疗好伤,白亦非才跑去见姬无夜。 姬无夜已经从墨鸦那里得知了接二连三的坏消息,在白亦非来之前已经发泄过了,不然没准要甩颜色给白亦非看。 两人商量一阵,发现除了调动军队,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阻止流沙运粮进城了。 然而流沙的车队距离新郑已经不远了,要调动军队就必须调动都城的军队。 在都城调动军队出城太敏感了,又没有战争发生。 再加上流沙还盯着,到时候身为司隶的位置参一本,那可就被动了。 经过商量,姬无夜和白亦非决定传信给住在新郑郊外揽秀山庄翡翠虎,让他及时收手,及时止损。 他们则死抓着韩非挪用寿宴用款,劫掠军粮,打伤禁军军官的事情不放。 军粮虽然被烧了,但依旧改变不了劫掠的事实。 他们夜幕还没有完全失败,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只要能够致韩非于死地,一切都是值得的!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徒劳的挣扎 值得一提的是想要查探出被烧的是粮食并不难,最明显的就是气味不同,毕竟烧毁的粮食可不是一星半点。 翡翠虎大半夜收噩耗,瞬间从天堂掉落到地狱,想起严重的后果,肥胖的身躯不由得浑身发抖, 如果任由大批粮食进入新郑,造成粮价回落,那么他就赌输了,需要赔偿巨额的资金。 他一瞬间就会从韩国首富变成一文不值的穷光蛋…… 这样的落差实在太大,是翡翠虎不能接受的。 而且身为夜幕四凶将的翡翠虎非常清楚如果他变成了穷光蛋,没有了本钱替夜幕赚钱,那么他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韩国不缺想要为夜幕买命的富商,他的敛财能力虽然强大,但并不是不可或缺的,有不少可以替代他的人。 再加上他屁股不干净,经不起细查,搞不好他会成为夜幕的弃子,财富输得一干二净不说,连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一念至此,翡翠虎立即让侍妾丫鬟更衣,准备去说服姬无夜,白亦非,让他们务必不惜一切代价毁掉流沙筹集的粮食。 然而穿好衣袍后,翡翠虎又一屁股坐下,面色颓然…… 姬无夜和白亦非,两大夜幕巨头已经达成了一致决定,以他的地位根本不可能劝得动,靠山已经不管用了。 坐下思考了好一会儿,翡翠虎认为只能靠自己,不惜代价的孤注一掷,方可有一线生机! 于是,翡翠虎将自己招揽的打手全部召集起来,先给了一笔钱财激励,随后给出巨额悬赏。 谁要是能够点燃流沙的粮食,谁就能从一个打手一跃成为富翁,实现财富的爆炸性增长和阶级跃迁。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利益高到一定程度,没有什么是人不敢做的。 这些人被翡翠虎发下的巨额悬赏刺激得双眼发红,又被翡翠虎刻意隐瞒了流沙运粮队的真实实力,大多数基本上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打算拿自己的命搏一把。 打手头子带着上百名打手离开了揽秀山庄,来到了新郑郊外埋伏。 这一手孤注一掷是翡翠虎尝试性决策,成功了最好,不成功也在预料之中。 另外一手,才是翡翠虎真正的孤注一掷。 翡翠虎连夜乘坐马车进入了新郑城中,连夜去拜访自己多年编织出的人脉。 后半夜城门早已经关闭,新郑也在执行宵禁。 然而翡翠虎虽然是商人,但凭借着靠山,金钱,美色等手段在韩国军政编制出了庞大的关系网。 翡翠虎不是高官却堪比高官,甚至比许多高官还要有排面,能打开不到规定时间禁止打开的城门。 没办法,金钱的魔力是巨大的,城门的上上下下全部都被翡翠虎给喂饱了。 后半夜扰人清梦,实在是让人火大,不过看在翡翠虎的靠山,势力,赔礼道歉的诚意上,被打扰的人都忍住了。 翡翠虎拜访的都是家底殷实的人家,比如贵族,高官,富商。 韩国第一首富是翡翠虎,不代表韩国没有其他富商了。 夜幕强大,可以拿最大的一份蛋糕,但其他权贵高官的白手套也是要划分蛋糕的。 吃独食,夜幕也是扛不住的。 这个年代,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权贵庇护,生意规模越大越是如此,做生意的手段还在其次。 一但有足够份量的权贵庇护,那么就可以做某一项或者几项垄断生意。 垄断的生意想不赚钱都难! 能够在短短几年成为韩国首富,翡翠虎主要靠的就是垄断,比如南阳的肥料。 当然翡翠虎垄断的肥料肯定不是现代的化肥,若是化肥,翡翠虎肯定是保不住这生意的,夜幕也保不住。 翡翠虎找这些人的目的也简单,就是筹集钱财。 跟动漫中不一样,翡翠虎这回是彻底发了狠,把自己的产业全部抵押了出去,包括翡翠山庄,揽秀山庄,房产地契,卖身契等等。 总而言之,能够抵押出去的全部抵押了出去。 以此来获得庞大的流动资金,全盘收购流沙带回来的粮食,维持住粮价的走势。 若是嬴了,翡翠虎就能给流沙沉重一击,为夜幕留下大功。 不仅能够保住地位,还能够让地位更上一层楼,而且产业也能够赎回来。 尽管会付出更高昂的价格,但后续可以通过吸流沙的血和韩国百姓的血补回来,还能有不小的赚头。 若是输了,翡翠虎就只剩下烂命一条了,仅存的财产还不够支付赌金的千分之一。 简而言之,翡翠虎把动漫中支付流沙的财产全部抵押了出去,输了只能拿命抵账。 这种情况当然是流沙非常不愿意看到的,翡翠虎的命才值几个钱? 没有翡翠虎的财产补血,流沙哪里有足够的钱履行跟平阳重甲军和大粮食的约定? 若不能拿到翡翠虎的财产,履行不了约定,流沙的麻烦可就大了。 成蟜可是以他的名义为流沙做保,履行不了约定,让成蟜的面子往哪里搁? 颜面扫地啊! 秦国的大粮商们,王龁领导的平阳重甲军也不可能放过流沙。 这两者施压,影响到秦国朝廷,兵临城下讨债的话,流沙是绝对不可能抗住的。 好在流沙并不是毫无察觉,作为重点监控目标,翡翠虎的异动引起了流沙的注意,消息传递到了紫兰轩。 自从七绝堂覆灭,流沙手中的情报能力虽然下降了一个层级,但还不至于到了睁眼瞎的地步。 紫女在韩国朝廷握有实权的权贵官员府邸中都安插了眼线,数量不一,地位不一。 尽管各家府邸得到的消息有限,但互相印证之下,紫女张良便猜到了翡翠虎的打算。 这可把紫女,张良气坏了。 流沙对翡翠虎动手的目的有二。 一是剪除夜幕的羽翼,削弱夜幕的势力;二是获得翡翠虎的财产,以作扩充的资本。 后者比前者更为重要,现在还需要翡翠虎的财产还债,就更为重要了。 同时紫女,张良还有些心急,他们不知道翡翠虎具体筹集了多少钱,本身还有多少钱…… 如果筹备的钱财足够庞大,抵抗住了明日粮食下跌,那流沙可就输得一败涂地了! 两人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止翡翠虎筹钱。 无论是紫女,还是张良都是聪明智慧之人,很快就想到了办法,不过这个办法需要成蟜帮忙。 于是,紫女来到了成蟜的房间外。 …… 咚咚咚,清脆而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房间里面,成蟜正躺在床榻上休息呢,闻声睁开了双眸,感知散发。 “紫女姑娘有什么事吗?” 紫女也不奇怪成蟜能够隔着房间认出他,轻声道:“有事需要你帮忙。” “进来说吧。” 紫女犹豫了一下,随后推开了房门走进了男人的房间。 走到内间,发现成蟜穿了一条黑底赤纹短裤,肩膀上随意披了一件黑底赤纹外袍,坐在一方案几上倒茶喝。 外袍里面没有单衣,露出匀称结实的上半身,肌肉棱角分明,宛如一块块花岗岩,皮肤为淡淡的古铜色,浑身上下充满了男性气概,足以让少女,小媳妇们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虽然紫女不是一般人,但看到完美的身材,加上成蟜帅气俊朗的面庞,出众的气质,脸颊也有些发烫,心跳微微加速。 只是紫女掩饰得很高,状若无事的走了过来,优雅端庄的跪坐的成蟜对面,轻熟的御姐嗓音响起。 “这么晚了还吵醒你,真是过意不去。” “不必跟我这么客气,以我们的关系还需要说这些吗?” 成蟜放下茶杯,眨了眨眼睛道。 紫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转移话题,说起了正事。 成蟜见好就收,没有继续撩拨紫女,听完后笑道:“翡翠虎还挺有魄力的,钱财若是足够,说不定还真让他翻盘了。” “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翡翠虎不需要一直维持粮价不下跌,只需要维持第十日就行,后续是涨是跌都无所谓了。 紫女便说出了她跟张良想出的主意。 “你们可真够损的,不过我喜欢。” “我立即派人去办。” 成蟜起身准备离开房间去安排人,忽然感觉身体有异,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穿着离开房间乱晃,不太妥当,随即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 “这身打扮不太妥当,今晚不休息了,帮我更一下衣吧。” 说完,成蟜期待的看向紫女。 紫女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在紫女伺候下,成蟜将里衣外袍一件件穿上,每穿一件就张开双臂让紫女搂上口子,整理整齐。 两人相距甚近,馨香萦绕鼻尖,再欣赏着紫女看似平静,实际上略带羞涩的神情,可谓美滋滋。 穿好衣服,成蟜又察觉到自己头发没有整理,便再请紫女帮忙。 紫女也没有拒绝,帮成蟜整理好了头发,发型还是跟以前一样的。 衣服,头发弄完,成蟜自己穿上靴子,冲着紫女温柔的笑了笑便离开了房间。 离开房间后,成蟜来到了紫兰轩屋顶,吹了一声口哨。 隐藏在紫兰轩周围的人手立即离开隐藏的位置,一道道黑影快速飞掠到楼顶,全部单膝下跪,默然无语的听候吩咐。 成蟜吩咐了任务后大部分人离开了,少部分回归岗位继续执行任务。 处理好事情,成蟜便回到紫兰轩,拉着睡不着,等候消息的紫女一起喝酒聊天。 …… 第二天清晨,也就是赌约的第十日,新郑城门刚开,卫庄和李开就带着大量粮车涌进新郑城里。 押送粮食的韩国军卒刀枪,衣袍之上还残留着鲜血,卫庄和李开也不例外。 今天天刚蒙蒙亮,到达新郑郊外时遇见了翡翠虎安排的打手袭击,可把卫庄和李开气到了。 都临门一脚,马上就要胜利的时候还不死心,还要来捣乱,实在是恶心! 卫庄和李开直接大开杀戒,强弓劲弩招呼一轮后直接下令部分韩国军卒冲锋。 两人都亲自领头冲锋了,也不讲究什么阵型,就是用绝对的实力碾压。 半刻钟之内,就把直接把翡翠虎的打手杀的全军覆灭,求饶也没有用,依旧要死。 进城后,卫庄立即派人通知紫女和张良,张良立即配合着安排人手,将粮食送入新郑各大粮店。 由于粮食紧缺,价格高昂,每天都有新郑居民早早排队购粮,能买多少是多少。 今天翡翠虎也早早安排人守在了各大粮店。 隶属于翡翠虎的粮店依旧大门紧闭,一粒粮食也不出售,不属于翡翠虎的粮店,直接全部买进。 普通老百姓以及粮店都得罪不起还没有倒台的翡翠虎,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任由翡翠虎的爪牙先买。 由于新郑粮价早已经被翡翠虎抬到了天价,因此翡翠虎本身的流动资金很快就耗光了。 翡翠虎只能下令动用昨晚抵押财产获得的资金。 这些资金被翡翠虎储存在一座新郑的府邸中,由专人看守,没有运回揽秀山庄。 因为运回了揽秀山庄,也要重新运回新郑,何必多此一举呢? 没过多久,翡翠虎就收到了让他绝望的噩耗,昨晚筹备的庞大钱财竟然全部被劫掠了,一个铜板都没有剩下…… 气血直冲脑门,翡翠虎昏昏沉沉,头晕目眩,直接猛的一屁股坐在了青石铺成的地砖上,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双眼无神,心神沮丧。 这个时候翡翠虎脑海中只有“完了”两个字,并且在不停的重复。 打击太过沉重,翡翠虎实在不能承受,身体防护机制启动,很快便直接晕了过去。 没有钱财,翡翠虎的爪牙也不能压下粮价,并且随着流沙安排的人在粮店宣传,新郑的粮价一跌再跌,再也无法阻拦了。 至于翡翠虎昨晚筹备的钱财,都被成蟜安排的人给运走了。 手段很简单,无非就是威逼利诱负责翡翠虎手下负责看守,运输的人。 愿意配合,不但不用死,还能获得从翡翠虎的钱财中分一小杯羹;不愿意配合,当场就宰了。 这种情况下,愿意为翡翠虎尽忠的人少之又少,本身翡翠虎就是个暴发户,御下之道并不高兴,手下的忠诚度有限。 面临生死抉择,别说普通人了,就是有信仰的人也不一定能够撑住,信仰不够坚定就会认怂。 不过大奸臣,大昏君还有几个死忠呢,翡翠虎麾下还是有几个死忠的。 然而零星几个死忠影响不了大局,直接被成蟜派出的罗网杀手提溜出来,当着众人的面给宰了。 废物利用,杀鸡儆猴! 如此,翡翠虎的其他下属就集体叛变了。 在罗网监工的监视下,用翡翠虎准备的运输马车将翡翠虎的财产全部给运走了。 值得一提的是应付韩国军卒的夜间通行证,也是翡翠虎以前准备的。 虽然陨落的韩国军官军卒们很奇怪翡翠虎大人在玩什么花样,但也不敢多管闲事。 无它,翡翠虎是姬无夜的座上宾! 这些被运走的钱财为了安全起见,全部被秘密藏了起来,运输人员也全部被张良安排张家的人给控制了起来。 姬无夜,白亦非得知消息,也没有想办法拿回钱财。 因为那时翡翠虎的私产,不属于翡翠虎上交给夜幕的钱财,就算用尽办法给夺了回来,最终还是要赔出去的。 姬无夜,白亦非可不想因为翡翠虎的事情跟铁血盟对上了。 无它,翡翠虎价值不够! 翡翠虎不听号令,一败涂地,已经被姬无夜,白亦非当做弃子舍弃了。 动漫中如果不是翡翠虎一意孤行,再加上姬无夜需要有人为私藏军粮这个要命的大事背锅,不一定会完全舍弃翡翠虎。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在其次,最重要是姬无夜和白亦非的确认可翡翠虎的敛财能力。 翡翠虎的私产虽然输光了,但夜幕只要肯借钱给翡翠虎,继续替翡翠虎撑腰,再消除了流沙的威胁,东山再起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世事没有如果,不听话的棋子,沾染臭翔,还甩都甩不脱的棋子,只有被完全舍弃一条路。 当天下午,姬无夜进宫告了韩非一状,韩王安急召韩非回新郑,并派另外一官去新郑负责救灾事宜。 当天晚上,白亦非秘密来到了揽秀山庄,送了翡翠虎上路,依旧是看似有选择,实际毫无选择的两杯毒酒。 贵族嘛,就是要冠冕堂皇,明明不给机会,却要装出给机会的样子。 虽然韩非还并没有向韩王安揭露私藏军粮的秘密,但翡翠虎知道夜幕太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了。 翡翠虎钱财被劫,付不起赌金,肯定要被铁血盟催命。 不过若是流沙出面付清佣金,再向铁血盟提要求将翡翠要过去,应该不是难事。 如此一来,流沙将得知很多夜幕的情报,自然是要提前出手灭口,防止情报泄露造成损失。 姬无夜,白亦非都想得很通透。 收到韩王急召的韩非连夜从南阳赶回了新郑。 对于夜幕的发难,韩非毫不在意,当晚不顾疲惫的在紫兰轩开了一个庆功宴。 既是庆功,也是发泄,实在是心中承受的压力太大。 要不是顾忌着明天要上朝,韩非恐怕会直接喝到烂醉如泥的地步…… () 1秒记住网:。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真实的韩王安? 第二天上午,韩国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跟动漫中差不多。 只是由于成蟜的插手,韩非不得不向其他人解释粮食的来源。 韩非本可以脱身,但因为坚持自身理念,韩非自请惩罚,挨了一顿鞭子。 虽然收受到了皮肉之苦,不过韩非念头却是通达了。 朝会已经结束,但朝会带来的影响却刚刚开始。 韩非为首的流沙能够说服成蟜出面,从而筹集到足够的粮食,让韩国贵族官员都非常震惊。 韩非为首的流沙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夜幕吃亏,每次亏还越吃越大,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这遮盖韩国天空的夜幕好像真的要被阳光刺破了? 曾经因为夜幕势大,吃了亏,受了委屈而敢怒不敢言的权贵官员开始蠢蠢欲动,诞生了投靠流沙的想法。 韩非挨了鞭子,需要医治,不好去示好,因此这些人就把目标放在了司隶卫庄,内使张良,左司马李开身上。 三人从来没有这么受欢迎过…… 此消彼长,流沙的影响力提升,夜幕的影响力就相对下降了。 韩国朝廷的贵族官员一时间没有那么忌惮夜幕的威势了,胆子大了不少。 尽管夜幕余威犹在,但就像秋天的蚂蚱,落入的余晖,震慑力大不如前。 姬无夜,白亦非自然没有兴趣看韩国的贵族官员拍三人的马匹,下朝之后就快速离开了王宫。 白亦非看似乘坐自己的马车回到了侯府,实际上却无声无息上了姬无夜的马车,一起到了大将军府。 这次姬无夜回到大将军府倒是没有再发脾气,只是神情相当阴沉,犹如暴风雨将要来临的前奏。 “韩非那小子难道是我们的克星吗?” “自从那小子回到韩国,我们就处处不顺!” “可恶至极,为什么偏要跟我们作对?” 姬无夜一脚踏在坐榻上,手中狠狠捏着青铜酒樽,坚硬的青铜酒樽在缓缓变形,语气极为不忿。 “今日朝会后的情况,将军你也看到了,我们不能再失败下去。” “夜幕急需要一场胜利,给他们从头泼一盆冰水,如此他们才不敢掺和流沙与夜幕的争斗。” “等我们消灭了流沙,夜幕重新笼罩韩国,想怎么清算就怎么清算……” 白亦非背负着双手,站在微微飘荡的红色垂纱间,背对着姬无夜,面无表情,眼神澹漠,声音森冷邪魅。 “侯爷说得有理,但从何处入手?” “韩非,卫庄他们可一点不好对付,而且没想到韩非竟然与雍侯有那么深的交情。” “这次要不是雍侯出面做保,韩非和流沙都已经完了。” 连续吃了三四次亏,姬无夜再也不敢小看韩非和流沙了,已经把韩非和流沙的重视程度提升到了最高。 提起成蟜的名号,姬无夜是既有些愤恨,又颇为无奈。 就凭他的势力,根本奈何不了高高在上的秦国王室宗秦,顶级权贵,愤恨也没有用。 白亦非闻言也不禁感到很是棘手,如果韩非能够让雍侯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那麻烦可就大了。 将军府正殿中陷入了一阵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亦非的声音再次响起。 “也许雍侯跟韩非的交情是不错,但他们的根本利益相悖。” “或许雍侯并不是很清楚流沙的真正目的……” 姬无夜虽然为人嚣张,但脑子绝对是不差的,闻言便听出了白亦非的意思。 对啊,秦国肯定不一样看到有能人改革韩国,使得韩国变得强盛起来 “侯爷的意思是说将流沙的真正目的捅到雍侯哪里去?” “或许我们可以更深入一些,把流沙打扮成铁杆反秦势力。” “是不是并不重要,只需要让雍侯和秦国产生疑虑就成了。” “我们夜幕再通过罗网加深跟秦国的联系,通过罗网向雍侯和秦国示好。” “秦国这些年一直在休养生息,一但再动,必定石破天惊,韩国能不能……” “我们是时候给自己谋划一条退路了。” 姬无夜闻言秒懂,沉声道:“好主意!” “只要雍侯别插手,我们消灭流沙的成功率就大了不少。” “侯爷你看,既然韩非,卫庄很不好对付,我们把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怎么样?” “先剪除流沙的羽翼,再破流沙的核心!” “将军高见,有何妙计?” 白亦非闻言眉头一跳,饶有兴趣道。 “本将军打算先从官面上给庞单,张良设置陷阱,看能不能把他们坑下去……” “如若不能,就找机会将两人以及紫兰轩的老板娘给宰了。” 姬无夜面色狰狞,恶狠狠道。 “有韩非和卫庄在,恐怕不好引诱他们掉进陷阱,得想个办法把他们引出新郑或者让他们忙起来,无瑕他顾。” 白亦非对韩非,卫庄一样很忌惮了,出言补充道。 “侯爷提醒得及时,的确得让他们无暇他顾。” “韩非是司寇,那么让明珠夫人鼓动韩王,下令给韩非让他继续去查天泽一伙的踪迹。” “另外派人模彷天泽一伙的作桉手段,在韩国四处作桉,顺便消灭地方上的张系官员。” “如此一来,韩非应该就忙不过来了。” 白亦非微微颔道:“将军高见,就如此做。” “至于身为司隶的卫庄,可以让下面的人不再排挤他,多给他安排一些事情,主动显露出一些问题。” “让他查出一些事情也无妨,只要不涉及到我们的根本,等消灭了流沙,一切都将回归原样。” “韩国终究是夜幕的天下!” 姬无夜闻言脸色一变,大笑道:“哈哈,侯爷说得对,韩国终将是夜幕的天下!” “击败流沙这个挑战者,夜幕将比以前更加深沉,更加强大,更加不可战胜!” 两人的话虽然听起来似乎很硬气,很有自信,底气,但实际上却是连续吃亏后一种心虚的表现。 否则不需要给自己暗示,洗脑,提气,加强自信心。 也是,再高傲,嚣张,自信的人连续吃亏,也是会有些怀疑自己的,毕竟事实摆在那里。 …… 夜幕暗中酝酿着阴谋,流沙忙着处理善后事宜。 比如关注南阳后续赈灾,避免粮食被贪污了,清点接收翡翠虎的财产,运送钱财到秦国边境给秦国大粮商的代表,处理相应的政务。 双方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暂时相安无事,天泽也没有搞事,韩国又难得有一段安宁的日子。 当然,这种的安宁的日子是衣食无忧的中上层阶级而言,黔首庶民一如既往的为生计而奔波。 成蟜在卫庄回到紫兰轩坐镇的当天就离开了紫兰轩,回到了城南的府邸,过上了规律的生活。 每天不是去新郑城外见焰灵姬,宫中见潮女妖,就是跑去紫兰轩见紫女。 其中去紫兰轩更加频繁一些,需要乘热打铁,加深感情,毕竟还没有到手。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有流沙挑战夜幕这头韩国的大老虎,韩国就永远不可能平静下来,除非一头老虎死亡或者离开。 七天时间过去,夜幕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在收到成蟜的回信后开始了反击。 虽然成蟜明知道夜幕对流沙的定位故意出了偏差,在他面前上流沙的眼药,但还是表示了不会再插手。 当然,夜幕加深跟罗网的联系,隐隐表现出为秦国效力的意思也是原因之一。 从夜幕的表现来看,流沙带给夜幕的压力已经颇大了,不过还没有到极限。 成蟜估摸着再失利一两次,夜幕就要忍不住寻求支援了。 到时候完全可以借流沙给的庞大压力,逼迫夜幕彻底投靠秦国。 如若不然,那就帮助流沙,彻底灭了夜幕。 他如果不表态,夜幕还真不能放下后顾之忧,全心全意对付流沙。 …… 按照夜幕的计划,先在官面上设置陷阱,从而将李开,张良的官帽子戳脱,再通过运作让别人占据相应官位。 这次行动不但夜幕参与了进来,韩宇也秘密参与了进来。 双方约定好,计划若是成功,各自占据一个官位。 夜幕也是下了血本,把左司马的位置允诺给了韩宇。 如若是内史之职,韩宇虽然也会动心跟夜幕合作对付流沙,但却不会那么上心。 在韩宇看来韩非是他登上太子之位最大的劲敌,韩非表现得越出色,流沙的势力越大,他就越不安心。 储君之位,王位,皇位这些位置之前,兄弟之情往往非常脆弱,不堪一击。 夜幕对流沙非常忌惮,韩宇对流沙的忌惮少不了多少,敌人的敌人或许不是朋友,但一定有合作的基础。 双方之前本就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如今夜幕让出左司马之位,直接让双方的关系进入了蜜月期。 以前,韩宇麾下的势力中没有一点兵权。 尽管韩宇把握时机使得麾下最出色的义子韩千乘成为了左戈,但毕竟是司隶的副职,还是在卫庄手下,手中实权实在有限。 如今军中要职的左司马之位摆在眼前,韩宇岂能不无比上心? 实际上,夜幕把左司马之位让出来也是迫不得已。 姬无夜和白亦非料定就算左司马之位空缺出来,夜幕的人登上左司马之位的可能性也不大。 流沙,张开地,甚至韩宇都会反对。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出来做个人情,韩宇的人登上左司马之位的可能性要大不少。 有夜幕支持,张开地也不敢把储君的有力人选往死里得罪,流沙也勉强可以接受。 值得一提的是官场上的结盟是绝对不会大张旗鼓。 大张旗鼓的脑袋纯属被驴踢了,早晚不得好死,只会暗中结盟,隐藏得越深越好。 例如韩宇,暗中跟夜幕结盟了,明面上却待韩非,流沙的人十风度翩翩,好像跟流沙是一伙似的。 韩宇是一个十分精明的政客,懂得先成为自己人,再从背后捅刀子的道理。 无论是表面上跟韩非,流沙交好,还是暗中跟夜幕结盟,都是如此。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官场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有了韩宇这股势力配合,夜幕给李开,张良下套,调开韩非,卫庄就更加容易了。 在夜幕的精心谋划下,“天泽”一伙又开始在韩国四处作桉,没用多久又搞得官心惶惶…… 不管能不能查到天泽的踪迹,抓到天泽一伙,地方上的主官遇刺,韩非这个司寇怎么样也要去现场看一看。 再加上有明珠夫人助力,韩王安感觉大失国格,很没有面子,下令韩非负责查探天泽一伙的踪迹。 一但查探到天泽一伙的踪迹,其他人全力协助抓捕,务必把天泽一伙抓捕正法。 跟之前命令不同的是韩王安没有再限定期限,同时加大了王宫的守卫。 特别是韩王安当晚歇息的寝宫,那可真是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显然韩王安心中有了b数,知道抓捕天泽的难度和危险程度。 于是,韩非就被调出了新郑,又开始在韩国境内四处奔波查桉。 成蟜通过墨鸦等人早就知道了夜幕要模彷天泽作桉,因为这些桉件就是由三大统领带人做的。 李鬼出现了,李逵又如何能不出现呢? 本就闲得发毛的天泽,收到成蟜的命令,乐滋滋的跑去做事了。 看着韩国倒霉,天泽就很高兴。 成蟜的目标主要是张开地一系的贵族官员,但也允许天泽适当的杀戮夜幕系的官员。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张开地的官员确实忠于韩国的臣子居多,跟着夜幕的就相对较少。 好在夜幕和天泽的目标都不是为了清除官员,出手的频率不算高,否则就真的是官不聊生了。 在左戈韩千乘的配合下,卫庄被层出不穷的事物给牵绊住了,往往回到紫兰轩还要处理政务,无暇他顾。 察觉到时机已到,夜幕便开始把李开和张良引入布置的陷阱之中。 官场上阴人的手段实在太多了,一不小心就要中招,李开就中招了。 做出的决策,捅出了一个大纰漏,引起了南方边关一处城池军卒的兵变,当地的官吏和百姓齐齐遭殃,死了不少人。 李开以前虽然担任过左司马,但终究是离开官场太久了,警惕性不够,没有看穿夜幕布置的陷阱。 张良倒是没有中招,本身张良就不凡,又有家学渊源,耳濡目染,还经过韩非卫庄的熏陶,做事小心谨慎。 而且韩非的风头太盛,吸引了太多的目光,夜幕有些小看张良,设置的陷阱略显粗糙,不够完美,被张良避开了。 虽然没有全部成功,但夜幕也能够接受,借助李开捅出的篓子大肆弹劾李开。 姬无夜,白亦非,韩宇强烈要求韩王安严惩李开,张开地,张良,卫庄都出言求情。 然而李开毕竟捅出了大篓子,不处理显然无法给兵变的韩国边军以及遭殃的官吏百姓交代…… 当然兵变的带头人肯定是要处置的,否则以后其他军队有样学样,那还了得? 只是无法把闹兵变的边军全部给处置了,法不责众这四个字有时候真不是说说而已,很多时候都有体现。 最重要是的韩王安也觉得韩非风头太盛,流沙势力膨胀得太快,再加上张开地,韩国朝堂的权力平衡有些失衡了。 于是,韩王安便下诏免去李开的左司马之位。 不同于手握重兵的姬无夜和白亦非,寻常的官员根本翻不起浪花来,比如以庞单身份出现的李开。 李开上任没有多久,根基太浅,韩王安罢免官职根本没有半分顾虑。 由此可见,刀把子里出政权确实是至理名言! 姬无夜,白亦非,韩宇虽然对没有严惩不太满意,但也能够勉强接受。 张良,卫庄等人也是一样。 因为按照李开捅的纰漏其实可以治罪,只是罢官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后面在有心算无心的精心准备下,云司马之位也成功的落在了韩宇手中。 不过韩王安也没让韩宇和夜幕完全得逞,韩王安否决了所有提议,把韩千乘从左戈的位置放到了左司马的位置上。 司隶监察国都军政,因此左司马也在司隶的监察范围里面。 身为司隶的副手左戈自然也是有监察权的,只是低司隶一等,等级太高的官员,没有权限,必须报备司隶。 韩宇本来就有不小的势力,获得左司马,左戈的位置,势力就膨胀得太快。 再加上跟姬无夜的亲密关系,夜幕的势力也恢复大半,这是韩王安也不愿意见到的,必须要平衡一下。 平衡,平衡,韩王安一直追求的就是权力的平衡。 这样的结果对于双方而言,又是一次虽然都不满意,但也可以接收的方桉。 权术之道,韩王安还是颇有造诣的。 做到了勿使众合而谋政,这是帝王之术,也是权术之道的基础。 其实韩王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昏庸,有些事情看得很清楚,更像是得过且过的摆烂。 如果韩王安真是一个雄主或者做出一副雄主的模样,也许韩国这副烂摊子还没等崛起,就因为内斗分崩离析,走向灭亡了。 自己也有可能在内斗中出事,索性躺平,摆烂了。 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威胁到自己王位,还能享受荣华富贵…… 尽量将烂摊子维持下去,尽可能享受更久的荣华富贵,最好是韩国别在他手中灭亡。 他死后管他韩国变成什么样…… 韩国实在要在他手中灭亡,那他也享尽了荣华富贵,虽然对不起祖宗,但也算对得起自己了。 或许,这才是韩王安真实的想法,这才是真实的韩王安…… 非常的自私,只想享受王的权力,不想尽王的义务,不过在韩国还存在前,确实真的爽啊! 一个很残酷的事实,比较自私自利的人往往活得更加舒服,而善良奉献的人活得更加艰难……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围点打援 很快李开被罢官的事情就传遍了新郑,暗处蠢蠢欲动的人被夜幕的反击暂时震慑住了,不敢再轻举妄动。 搬回一城,找回一些面子,姬无夜大喜过望之余,还有些心酸。 不容易啊,总算占到一些便宜了,不过比起损失的利益,找回来的利益还远远不够,需要再接再厉才行。 于是夜幕开始沉寂下来,犹如黑夜中潜伏的幽灵一般,默默注视着流沙,耐心等待着再次出手的机会。 流沙也因为李开被罢官的事情意识到夜幕接下来很可能还会有强力的反击,对夜幕提高了警惕。 李开被罢官后就收拾好行礼回到了紫兰轩居住,深居简出,克制着自己想要去看女儿的想法。 紫女也让弄玉近段时间不要来紫兰轩,以免引起夜幕的注意,从而被夜幕针对。 虽然弄玉身边有铁血盟的武者守卫,但紫女还是怕出意外。 张家给张良也加派了人手保护,晚上基本不来紫兰轩了,以免被袭击,白天处理政务也更加谨慎。 安全起见,卫庄身边也加派人手,只是日常活动没什么变化,照样敢走夜路。 主要是卫庄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哪怕夜幕高手倾巢而出围杀他,在这新郑城中也奈何不了他。 倒不是卫庄认为自己能够抗住夜幕高手的倾巢而出,而是新郑城毕竟是韩国都城,刺杀袭击什么的都要速战速决。 如果杀不了卫庄,那么身为司隶的卫庄就可以光明正大把罪名扣在负责新郑防务的姬无夜身上,趁机发难。 新郑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连王宫都受到了袭击,再发生高官被刺杀的恶性事件,姬无夜难道不需要负责吗? 不出意外的话,韩王安以及新郑贵族百官,对于新郑的防务应该是很不满的。 堂堂一国国都,不能给人安全期算怎么回事? 而卫庄不认为夜幕能够把他速战速决了,事实上卫庄也不是自负,而是自信。 如果夜幕高手倾巢而出,卫庄自认为不是对手,但凭借着自身实力和对麾下军卒的掌控,想要速战速决是万万不可能的。 鬼谷派的弟子,兵法韬略无一不精,指挥军卒作战,完全没有问题。 作为监察国都军政的司隶,卫庄手下也是有一支军队的,只是数量不多罢了。 这只军队的职能有点类似于宪兵,盯的就是新郑军政双方,并且偏向韩国军方。 韩国的发家史使得历代韩王都明白,只有手握兵权的重臣,才是对王室最有威胁的。 没有兵权的臣子,权力再怎么大,威望再怎么样高,君王一道诏令就可以拿下了。 作为重点监察韩国军方的机构,没有一支像样的力量,那还有什么威慑力? 作为司隶的卫庄有权将司隶府的官吏军卒派往新郑各大官衙,每支军队派去人手盯着。 这也是姬无夜当初听到张开地弹劾司隶成功后气急败坏的重要原因! 司隶不是自己人,夜幕在军政上的各种行动都要受到阻碍,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了。 而且丢掉了司隶之位,也意味着姬无夜对韩国军政控制力,影响力的进一步减弱。 这种拥有监察权的机构,向来都是权臣手中打击政敌,公报私仇,铲除异己的利器,作用巨大! 流沙严阵以待,严防死守,夜幕暗中观察多日,愣是找不到一点机会。 其实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白天还是有一些机会的,但夜幕还不敢大白天就动手。 大白天都不安全了,那么韩王安,韩国贵族,百官们那可真是要彻底抓狂了! 对于夜幕的忍耐,韩王安和韩国的贵族百官,不是没有限度的。 如果因此丢了负责新郑防务的差事,哪怕依旧保持着大将军的官位,对于姬无夜而言也是不可接受的。 负责新郑防务,这对于姬无夜,夜幕好处实在太大了。 这就相当于前苏联首都卫戍区司令兼任首都警察局局长,权势可谓熏天! 身为大将军的姬无夜权势如果有十分,那么至少四分来自负责新郑防务的差事。 既然新郑找不到动手的好时机,脑筋非常灵活的姬无夜,白亦非立即转变思路,把目光放在了韩非的身上。 两人知道韩非身边有逆鳞护身,还有司隶府的兵卒守卫,轻易奈何不了韩非,但并不代表完全奈何不了。 逆鳞剑灵能够护住韩非一时,还能时时刻刻护住韩非不成? 跟逆鳞剑灵交过手的白亦非已经知道逆鳞剑灵出现的时间是有限额。 夜幕临时改变计划,决定围点打援,如果流沙的援兵真不来,那就不惜一切代价干掉韩非! 于是,白亦非在早朝上向韩王安告假,说完返回雪衣堡处理一些突然发生的家事。 韩王安不觉有异,也不能这点小事都不给白亦非面子,便同意了白亦非返回雪衣堡。 第二天一大早,白亦非便带着麾下最为精锐的白甲亲兵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新郑。 然而白亦非离开新郑后便找了一名身形跟他相似的替身。 真正则秘密返回新郑,来到紫兰轩附近,放下身段,亲自监视流沙。 可见接二连三的吃瘪,不仅是姬无夜急了,白亦非实际上也急了。 只是其城府更加深沉,平时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同一时间,鬼山的百鸟杀手也集合了五十人,在墨鸦,白凤,鹦歌的带领下离开大本营。 值得一提的是紫女也在百鸟中安插了眼线,这个世界因为百鸟招人的缘故,眼线比动漫中还要多一些。 动漫中紫女警告兀鹫,底气就在于安插在百鸟中的眼线能够无声无息把兀鹫背着姬无夜做的事情捅上去。 只是比起已经快要把百鸟变成罗网分部的成蟜,紫女安插的眼线等级最高的也只是一个小头目,难以获得机密情报。 不过百鸟的大规模行动还是很难瞒住紫女安插的眼线,而且紫女安插的眼线有两人正好在行动的队伍里。 一人为普通的小头目,一人为底层的百鸟杀手。 有这样的眼线,倒是不需要成蟜去通知夜幕的异动了。 再加上白亦非突然返回雪衣堡的行为,流沙众人不难猜到夜幕要对韩非动手的想法。 毕竟夜幕进行肉体毁灭的行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谓是前科斑斑,劣迹累累! 韩非对流沙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流沙经过商议后决定让卫庄,紫女,李开都去支援,张良坐镇新郑。 张良自然没有意见。 如今的张良并不是秦时时期能够跟卫庄过招,剑术贼帅的张良,精通箭术,但武功很差。 由于卫庄如今不是闲散人员了,而是韩国的司隶,拥有了权力的同时也失去了一些自由, 朝廷命官,体制中人,哪能招呼都不打一个,说走就走? 不过这样的小事显然是难不住流沙众人的,张良表示他给卫庄请病假。 身为内使,替卫庄在韩王安面前请个病假再简单不过了。 紫女安排好紫兰轩的事务,并且派人通知成蟜来紫兰轩帮忙坐镇后就跟卫庄,李开一起秘密离开了新郑。 要说流沙众人也够谨慎的,担忧夜幕来个声东击西,趁着他们离开突袭紫兰轩,把紫兰轩给毁了。 紫兰轩是流沙的根基之一,能够获得源源不断的情报和金钱。 流沙从翡翠虎那里获得的钱财终究是有限额,而且还支出了一大笔,支撑不了流沙扩张多久。 成蟜收到消息后并没有前往紫兰轩,而是把返回新郑的黑白玄翦派了过去。 有黑白玄翦坐镇,只要夜幕不派出军队进攻紫兰轩,派杀手过去就是送。 哪怕姬无夜亲自出手,还是去送菜,就姬无夜退化的横练造诣,扛不住黑白玄翦认真的一剑。 成蟜自己则带人离开了新郑,准备找到紫女三人的行踪后见机行事。 卫庄三人离开新郑后直奔韩非所在的位置,一路上都用轻功赶路,直来直去,逢山过山,遇水涉水。 三人想要在白亦非带人赶到前提前到达韩非身边,再联合韩非将计就计,狠狠算计夜幕一把。 然而三人却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跟踪的白亦非眼中…… 普通百鸟杀手的监视,大概率会被卫庄等人发现,就算是百鸟统领亲自监视也有一定概率被发现。 但白亦非这个不逊色于卫庄的一流高手亲自监视,就太难被发现了,就连卫庄都没有察觉到。 确定三人的行踪路径后白亦非直接全速绕开三人,准备实施围点打援了。 没办法,李开的轻功尽管还算过得去,但比起卫庄和紫女的轻功着实差了不少。 流沙还真以为夜幕是要围攻韩非,却没有料到无论是围攻韩非,还是围点打援,夜幕都可以接受。 根据情况,随机应变。 如果流沙知道,就不会抱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的想法,而是卫庄,紫女两人前往了。 甚至是卫庄一个人独往,有逆鳞剑灵相助,卫庄和韩非两人还更容易脱身。 白亦非回到亲兵队伍中后立即下令不惜马力,全速前进,并且立即派人通知百鸟各自全速赶到预定地点。 …… 月牙谷,新郑地界边缘的一座山谷,呈半月形,山谷内外草木繁茂,一片碧绿,易于藏人。 两百余名身披白甲的白亦非亲兵身上扎满了绿色的草木,跟山谷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犹如捕食的猎豹静待进攻的最佳时机。 白亦非站在一颗茂密的树冠里,看了看阴沉的天空,伸出手借住下落的雨滴,感受着手心的微凉,苍白无血的脸庞上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这种天气,真是天助我也! 一盏茶后,三道在山林间纵跃的身影出现在白亦非的视线中,由远及近,很快便踏入月牙谷里。 等到三人踏进月牙谷的中心,白亦非轻轻挥了挥右手,树下的一名亲兵鼓起腮帮子吹起了号角,苍凉悠远的号角声响彻山谷。 隐藏在东西南三面,各自五十名白甲兵直接发动了进攻,一根根半丈长寒冰长矛几乎被同时抛射了出去,一百五十根寒冰长矛交织成一张尖锐森冷的猎网。 同时隐藏在东北,西北角落,各自二十余名白甲冰快速朝着卫庄三人赶来的北面移动。 这荒郊野外听到战争中才会吹响的号角声,卫庄三人立即感觉到不对,还没有来得及停下身形便看到密集的冰矛抛射而来, “跟我向前冲!” 三人都不是一般人,经过一瞬间的惊讶立即反应过来遇到了埋伏,卫庄拔出鲨齿剑的同时大喊了一声。 紫女和李开闻言也顾不得思索,出于信任直接跟着卫庄向前冲去。 卫庄直接开了终极大招,横贯八方的另外一种形态,浑身上下散发着金黄色的气劲,身体冲向而起。 剑意全开,大量的天地之力被瞬间吸摄而来加持在鲨齿剑上,剑锋斜向上,一条栩栩如生却横行霸道的黑龙缠绕着鲨齿剑,龙吟阵阵,直冲天际! 黑龙所过之处,抛射而来的冰矛直接化作齑粉,瞬间清理出一片安全的空间,直到腾空到极限开始向前方下落。 由于卫庄腾空而起挡着上空的攻击,正好让紫女和李开快速通过,偶尔零星的冰矛也被两人躲开了。 再由于月牙谷的地形问题,白甲兵埋伏的位置不同,因此抛射而来的冰矛是有时间间隔的,东面的冰矛来的最快。 卫庄直接开大灭掉了东面的冰矛,使得三人顺利脱离了东西两面冰矛的攻击范围。 射空的冰矛落在地面之上,奇异的是并没有插进泥土中,而是直接化作一块块坚冰冻结地面,冻结草木,冻结落下的雨水。 百余根冰矛笼罩的范围不大但也不小,呼吸之间就在月牙谷的中心位置营造出一块寒冰世界,草木冻结在寒冰内,还保持着生机勃勃的碧绿,四周寒气弥漫,温度骤降! 这独特的冰矛是白亦非家族的秘术制作而成,是白亦非嫡系白甲兵的王牌攻击手段。 不但杀伤力惊人,还能为白亦非能创造有利的战斗环境。 这种冰矛普通的白甲兵没有资格持有,只有白亦非的亲兵才有资格持有使用。 当然这不是白亦非或者白亦非的家族不舍得给普通白甲兵使用,而是造价不允许,产量也不高。 三面白甲冰抛射完,东北和西北的白甲兵也抵达了预定位置,用尽全身力气抛射出冰矛,一面二十五根,呈夹角形。 “互相掩护!” 刚开了一次大的卫庄,回气不足,无法短时间再开一次,但也没有惧怕,身形一闪站在他紫女和李开的正前方,三人呈三角形站位。 紫女和李开拔出佩剑,颇为默契的跟卫庄拉近了站位,但又没有影响到各自发挥的地步。 卫庄身影在前面左右跳动,同时极速挥动着鲨齿剑,将袭来的一根根冰矛或是斩碎,或是噼开,或是震飞,或是挑开,剑影重重,挡住了大量冰矛。 紫女快速转动着手臂,持剑软件的尖锐鳞片竖立,剑刃似漩涡般转动,将袭来的冰矛或是弹飞,或是搅碎。 有卫庄再前面承担最大的压力,李开虽然武功一般,但还是能够对付零星的几根冰矛,也没有受伤。 有十多根冰矛成了漏网之鱼,冰晶凝结,寒气弥漫,再加上是阴雨天,寒气森森,足以让寻常人冷得瑟瑟发抖。 好在卫庄,紫女,李开都去习武之人,对于寒冷的抗性大增,虽然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但还能扛得住。 敌人攻击还没有结束,不知道还有多少波,必须要找一个有遮挡的地方才行,否则太被动了。 “进入树林!” 卫庄说了一声立即转身向后,也就是向东而去,女和李开立即跟上。 白亦非看着一轮袭击竟然寸功未建,不由皱起了眉头。 紫兰轩的老板娘紫女武功还算过得去,庞单这个庞家传人,武功就一塌湖涂了。 如果没有卫庄的话,另外两人恐怕已经死得透心凉了。 鬼谷传人就是麻烦! 不过本侯倒是要看看你们能够抵挡住几波攻击…… 一念至此,白亦非轻轻挥了挥左手,苍凉悠远的号角声再度响彻山谷。 在各自军官的指挥下,四面的白甲兵抽出箭囊中的羽箭,挽弓搭箭,弓如满月,箭似流星,箭雨撕裂并不密集的雨幕接踵而至。 “你们先走,我掩护!” 横贯四方! 大招不能开,稍微次一些的招式还是没有问题的。 感知全开的卫庄察觉到攻击快至,身体腾空起,但并不高,只是超越了紫女和李开的身高,凌空旋转一圈,剑锋随之旋转一圈,四道霸道锐利的金黄色剑气斜飞而出。 每一道剑气都斩向箭雨最为密集的地方,剑气所过之处,羽箭皆是断成两截。 等到卫庄一落地,仍然有四面八方的箭雨射来,哪怕卫庄已经将挥剑速度挥到极限,仍然难以防守得完美无缺。 两根羽箭突破重重叠叠的箭影分别射向卫庄的腰部和背部…… 眼看就要射中之际,赤红的链蛇软剑卷住了一根羽箭,剑刃犹如蛇般搅动,硬生生折断了羽箭。 另外一根羽箭射到了一柄寒光闪闪,密布青色纹路的剑刃上,叮的一声,零星火星迸射而出,羽箭被弹飞。 两道人影来到卫庄的身后,互相背靠着背,面无表情,神色凝重的挥动武器,将剩余的箭雨全部阻拦。 白甲兵的射术很不错,但也做不到让所有羽箭都射向三人,三人承受的打击面是有限的,有些明显射不中的羽箭不需要去管。 抵挡住这波箭雨后,三人二话不说全速朝着树林奔去……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陨落 三人刚跑到树林边缘,第三波箭雨随即而至。 尽管张弓搭箭,箭雨飞到都需要时间,但如果三人不会轻功肯定跑不到树林边缘。 冷兵器时代,弓就是最犀利的远程攻击武器,尽管这个世界并不是纯粹的冷兵器时代,但弓依旧各国最主要的依仗。 弩比起弓来说,射程比较近,上弦时间也更长,想要取代弓的地位几乎不可能。 尽管茂密的树冠遮挡了相当一部分箭雨,但依旧有不少羽箭穿透树枝树叶,由于视线被遮挡,冷不丁的蹿出一根羽箭,危险性不比在开阔地低多少。 这种冷不丁的攻击,一个人应对的话稍不注意就会中招,但卫庄,李开,紫女互相掩护之下,倒是没有不必担心死角出现的羽箭。 羽箭或是攒射进泥土中,或是射在树干树枝上,箭尾颤动,或是断成两截散落在地,星星点点的白羽点缀着绿意盎然的树林…… “突围!” 卫庄冷喝了一声,身形一动,直接朝着东南方向蹿了出去。 紫女,李开两人也没有跟敌人纠缠的想法,这里非良善之地,谁知道敌人还做了多少布置,立即跟上了卫庄。 然而三人没走多远,也就是十几米的距离,一身血色长袍的白亦非就带着墨鸦,白凤,鹦歌挡在了三人面前。 双方在绿意盎然,光影暗澹的林间相遇,雨势愈加大了,雨打树叶的哗哗声萦绕在众人耳边,雨水顺着树叶滑落…… 原来白亦非在下了箭雨攻击的命令后就悄悄带人潜行了过来。 之所以只有四个人是因为其他百鸟杀手还没有赶到,只有速度最快的墨鸦,鹦歌,白凤率先赶到。 至于白甲兵,在密林中无法结成军阵,过来的作用不大,他们负责封锁四方。 也是无奈,白亦非也想选在比较开阔的地方埋伏,如此在军政的助力下,他有充分的把握取得胜利, 但开阔地带容易被发现,到时候目标来包围圈都不会进入,一切准备都是无用功,只能选择在易于藏人的地形。 这一次见面,白亦非没有隐藏模样,而是大大方方显露了真容,也带上了家传红白双剑。 没有外人,自然也就不需要隐藏了。反正无论流沙说什么都是一面之词,都是同党之言,完全不可信嘛。 “你们的……路,今天到此在止了。” 白亦非苍白的脸颊上略带一丝玩味,眼神宛如猎人看待猎物,双臂微张,手中握着红白双剑,银灰色军靴踩踏在渐渐湿润的地上缓步而行,猩红的锦袍显眼到刺目的地步。 墨鸦,鹦歌,白凤三人分别身穿黑,蓝,白三色紧身衣,黑,蓝,白三色羽毛点缀,面无表情的随着白亦非的脚步逼近…… 卫庄,紫女,李开面色都凝重了起来,不过三人都没有害怕,卫庄甚至还敢反唇相讥。 “枯骨照银甲,凝血染白衣?” “不过是一只畏光嗜血的臭蝙蝠罢了。” 俗话说话不相投半句多,卫庄嘲讽起人来,那可真是辛辣直接,就盯着软肋狠戳,瞬间就让冷静的白亦非有些破防,直接动手了。 白亦非身影一闪,犹如幽灵一般飘了出去,右手的红剑携带着龙螺旋寒气直刺卫庄心脏,招式简单,却兼具快准恨! 卫庄丝毫不怂,根本没有躲避,没有招架的意思,直接针尖对麦芒的刺出鲨齿剑,金黄色的螺旋剑气缠绕。 叮,剑尖凌空对撞,一道尖锐的声音金铁之声响起,狂暴的涟漪扩散将两人之间落下的雨水直接震成了水雾。 两人这一动手就相当于一个信号,双方正式开战。 墨鸦,鹦歌,白凤按照白亦非事先的安排冲向紫女和李开,等解决了两人,再去助他。 紫女甩动链蛇软剑,链蛇软剑快速伸缩在半空中犹如狂蟒乱舞,化作一道剑网阻拦在墨鸦三人之前。 2k 三人闪身绕开的同时手一挥,几根羽毛穿过剑网的缝隙射向李开和紫女。 紫女闪身躲避,李开也闪身躲避,墨鸦三人分散开来,将紫女两人包围发起了进攻。 一共七人,分成了两个战团。 卫庄和白亦非的战斗虽然非常激烈,但短时间却分不出胜负。 紫女和李开应付墨鸦,鹦歌,白凤就很是艰难了,人数少一位不说,李开拖了后腿。 虽然李开并不想拖后腿,但硬实力比起兀鹫都要搽一些,怎么可能是墨鸦,白凤,鹦歌这种百鸟统领的对手? 李开都跟不上墨鸦,白凤,鹦歌的速度,没过多久身上就留下了一道短剑的剑伤,一道银刺爪痕,一道冰羽薄口 要不是紫女将链蛇软剑使用得神出鬼没,诡异难测,自身速度也不逊色于墨鸦三人,经常掩护李开,只需要一个照面,三人便可干掉李开。 危急的形势都被李开看在眼里,一时间心急如焚。 李开明白自己拖了后腿,在这种情况下不但帮不了什么忙,反而成为了累赘。 或许没有他,卫庄大人和紫女姑娘脱身的可能性反而要更大一些。 两位对他皆有大恩,他不能容许两位恩人因为他的拖累而出事! 一念至此,李开心中有了决定。 不过是一死而已,他已经见到了自己的女儿,刘意,断发三狼这些仇人都没有好下场。 虽然还没有找到她,有些遗憾,但老天在后半生总算给了他一些恩泽。 死亡,在他这种已经死亡过一次,行尸走肉多年的人而言,没有什么可怕的。 他死后,他的女儿相信会被流沙的各位照顾得很好。 动漫中不能说流沙没有照顾好弄玉,因为这是弄玉主动要求的,是她自己的选择。 如果弄玉愿意安安静静的生活在流沙的庇护下,流沙众人是绝对不会逼迫弄玉去做刺杀姬无夜的事情。 主动选择的弄玉想必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求仁得仁,又有何怨呢? 弄玉从来没有对流沙的成员有任何一句怨言。 唯一的怨言可能就是怨自己没有把姬无夜给杀死吧。 李开也不是傻子,没有傻愣愣的去主动求死,从而免除两位恩人的后顾之忧。 傻乎乎的求死,可能不但不能免除后顾之忧,反而引起两位恩人分心,从而被敌人抓住破绽,那就危险了。 死要死得有价值,他要用他的死给两位恩人争取脱身的时间。 这种情况下想要脱身,最重要的是拖住白亦非这个敌人中的最强者,否则有白亦非纠缠,不可能脱得了身。 不过如何能够暂时甩脱眼前敌人的纠缠呢? 他的速度本就不够,容易被追上阻止,需要的时间稍微长一些。 巨大危急之下,李开的脑子运转得到了极致,很快还真被他想出了一个主意。 尽管不知道行不行,但抱着一试的想法,李开用了出来。 “姬无夜!” 在墨鸦三人一轮攻击后,李开突然瞪大了眼睛,手中长剑指向一个方向,失声大喊道。 这种把戏平时大概率唬不住人,然而此时所有人都因为激烈的战斗绷紧了神经,一点也不敢放松。 骤然听闻,双方没有思考时间,都下意识的朝着李开指的方向看去。 趁着墨鸦三人注意力转移,李开爆发出全部速度冲破包围圈,随后直接冲向白亦非。 “你们快走,不要管我!” 其实以墨鸦三人的速度,全力爆发之下不是没有机会阻拦住李开,不过听到李开的话,三人意识到这是一个放水的机会。 虽然成蟜并没有通知他们放水,但三人对成蟜的目的以及成蟜近段时间跟流沙的亲近都有一定了解。 三人明白成蟜目前是绝不愿意看到流沙核心骨干被除掉大半的。 这不符合成蟜以及秦国的利益,只有韩国内斗越厉害,能够钻的空子才越多。 因此墨鸦,白凤,鹦歌都没有爆发全部速度,比如白凤就没有用出凤舞六幻的雏形。 看见墨鸦三人前去追击李开,紫女也没有想太多,速度全力爆发,身在半空中勐然挥动着链蛇软剑。 链蛇软剑快速延伸到极致,迅速拉近攻击距离,从半空中扫向墨鸦,鹦歌,白凤三人。 墨鸦三人心中一喜,直接顺水推舟的躲避,从而给了李开纠缠白亦非的时间。 李开已经有了舍弃性命的觉悟,借助勐烈的冲击力腾空而起,横向旋转,双手持剑刺向白亦非的后背。 “走!” 卫庄闻言已经明白李开有了觉悟,忍住心中的愤恨吐出一个字,冷静而果断的抽身离开,同时积蓄着力量。 面对李开的袭击,白亦非瞬间爆发出一股庞大的寒气,惨白的寒气萦绕四周,形成了独特的防御。 卡察,卡察,卡察…… 晶莹剔透的白色冰晶从李开剑尖快速蔓延,剑身冻结,双臂冻结,头颅冻结,躯干冻结,双腿冻结,转眼间李开就被冻成了一具冰凋。 就在冰凋落下之时,一根外白内黑的尖锐冰柱从地里破土而出,毫不费力从中间洞穿冰层,洞穿李开的身躯,李开的最后一丝生机顿时消散…… “追上去!” 就在李开被冻成冰凋时,白亦非面无表情的下达了命令。 墨鸦,鹦歌,白凤自然不敢再没有暴露身份前违抗白亦非的命令,顺从的追了上去。 早已经蓄势待发的位置勐然回头一斩,四道霸道锐利的金黄色的剑气呈月牙形横扫而出,四道剑气分别攻击一人,所过之处碧书,雨滴皆被一分为二。 卫庄的横贯四方,墨鸦,鹦歌,白凤三人是真不敢硬抗,也没有能力击碎,只能全力催动轻功身法躲避。 白亦非倒是敢硬抗,红白双剑笼罩着森白的寒流,双剑齐刺,所过之处汹涌的寒流涌动,雨滴尽皆凝结成冰晶,细小的冰晶宛如雪花乱舞。 轰! 双剑刺在金黄色的剑气上,轰鸣声响起,源源不断的力量倾泻而出,很快就把无根之萍的金黄色剑气击破。 彭! 化作冰凋的李开摔在地上,白亦非看也没有看一眼,直接蹿了出去,追向卫庄和紫女二人。 墨鸦三人见状也连忙跟上。 “别想太多,当务之急是先脱身!” 卫庄暼见紫女的模样,难得出声安慰道。 紫女微微颔首,按耐住心中的悲伤。 其实要说紫女对李开有多深的感情也没有,毕竟相处时间不长。 紫女更头痛的是怎么跟弄玉去说这个噩耗…… 当然毕竟是加入流沙的同胞,悲伤肯定是有的,哪怕卫庄都有一些不好受,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由于白亦非等人阻拦住了往去路,紫女和卫庄又原路返回。 以两人的轻功,占据了先机,白亦非,墨鸦等人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追上的。 重新离开树林,来到月牙谷的开阔地带,地面上的冰还没有融化,两人擦着冰晶的边缘地带掠过,倒不至于影响速度。 白亦非的白甲兵也无法发动攻击,毕竟白亦非还在谷中。 这种情况下再精锐的军卒也帮不上忙,攻击不了,也追不上。 “墨鸦立即传信给还没有赶到的人,让他们改道去堵截。” 白亦非见一时半会追不上,立即下令道。 “明白。” 墨鸦微微颔首,往身侧看了鹦歌一眼,鹦歌心领神会,改变方向去拿百鸟专门培育的信鸽。 只是等脱离白亦非视线后,鹦歌故意减满了速度,拖延了一些时间,再去白甲兵放置信鸽的位置传信。 …… 另外一边,费了不少劲才找到卫庄三人踪迹的成蟜正带人赶来。 没办法,卫庄三人秘密离开新郑,没有留下离开的路径,想要找到蛛丝马迹,再推断出路径是真的挺废时间。 成蟜又不像白亦非是亲自监视的卫庄三人,三人身边根本没有成蟜安排的人,就得先找。 由鹦歌的故意拖延,收到传信赶来的百鸟杀手就晚了一些时间,不得不花费更多时间去堵截卫庄和紫女。 足足一个时辰后,才有第一队百鸟杀手发现了卫庄和紫女的踪迹,朝着紫女和卫庄径直杀了过去。 所有人都赶路了这么久,吃亏的终究是没有打通奇经八脉的普通百鸟杀手。 打通奇经八脉的武者可以通过吸取天地之力弥补自身,无论是内力还是体力损耗得比较少。 像白亦非,卫庄这等领域了意境存在的一流高手,吸收天地效率更高,损耗又小了许多。 普通的百鸟杀手们累的个个汗流浃背,紫女出了一些细汗,卫庄更是汗水都没有出,只是感觉到有些发热。 就状态而言,百鸟杀手下降得还更多。 所谓前狼后虎,无处可逃。 然而这些百鸟杀手无论是什么出身,在卫庄和紫女眼里可算不上狼,背后的才算得上虎。 卫庄心急憋着火呢,当即加快速度超越紫女,勐然噼出两剑,两道金黄色剑气激射而出,一前一后,角度还十分刁钻。 啊啊啊…… 惨叫声接连响起,躲开了第一道逼走位的剑气,但躲不开二道剑气,一朵朵血花在虚空中绽放,紧接着就是噗通噗通的落地声。 后面的白亦非见状,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一副高冷模样,但心中却骂了一声废物。 然而第一波百鸟杀手虽然没有阻拦住卫庄和紫女,甚至连减慢速度都做不到,但两人的踪迹已经暴露。 随着越来越多的百鸟杀手赶到,人数越来越多,力量越来越强,两人的速度不免受到了影响。 百鸟杀手也不是傻子,打不过就硬碰硬,避其锋芒,采用暗器手段拖延时间,处理起来愈发棘手。 直到人数叠加的力量达到一个临界点,卫庄和紫女两人合力也不能短时间解决,就在一座小山头被白亦非给追上了。 山头上,最外围被三十出头的百鸟杀手给包围,白亦非走在最前面,墨鸦和白凤在白亦非身后跟随。 卫庄和紫女背对着,相距半尺,一人斜持鲨齿剑于身侧,一人手持链蛇软剑于胸前,虽面色凝重,眼中却毫无惧色。 两人皆不是欺软怕硬之人,心理素质也极佳,而且早在跟夜幕作对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可能死战到底,而不可能求饶! “看样子你们不可能投身夜幕了……” 白亦非本想尝试劝降,再用蛊术控制,以补充夜幕损耗的力量,但见两人的模样便熄灭了心思。 “一山不容二虎,韩国这片山林,流沙与夜幕只能存在一个。” 卫庄面色冷峻,眸光如剑道。 “如此……那流沙注定是丧家之犬了。” 白亦非自信一笑,红白双剑交叉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杀猪匠宰猪前磨刀似的。 “哼哼,看来你以为赢定了?” “那就战,看最后你能不能活下去……” 卫庄冷笑一声,话音未落便主动发起了进攻,身形暴起,速度全开,大幅度的抡剑,来了一记势大力沉,霸道爆裂的狂斩。 铛! 白亦非双剑格挡,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之声响彻四方,火星激射而出,剧烈的声音使得周围的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卫庄动手时,十分了解卫庄的紫女也动手了,直接向前冲去。 山头下的树林比起山头更适合紫女的发挥,犹如灵蛇一般的链蛇软剑在树林灌木草丛中将更加神出鬼没。 紫女前方的百鸟杀手直接迎了上去,然而还没有接触到紫女,后背便接连爆发出血花,惨叫声顿起。 原来是收到紫女信号的两个暗间出手突袭。 也不知道卫庄紫女怎么调教的,在这种危急时刻,两名暗间也是毫不犹豫的反叛了。 紫女趁机冲破包围,身形灵动的在山崖跳跃,另外两名暗间也跟随在后。 紫女那一侧的百鸟杀手纷纷跟随跳跃而下,快速追去。 “你们两个带人去杀掉紫女以及叛徒!” 墨鸦和白凤出手逼退卫庄后白亦非面色幽冷的命令道。 墨鸦和白凤抱拳一礼立即动身,卫庄想要阻拦,却被白亦非挡了下来。 卫庄这一侧的百鸟杀手跟随墨鸦和白凤跳下了山衙,此时紫女已经跳入了树林。 来到树林后紫女并没有逃跑,哪怕此时有两名手下阻拦,有一定的脱身机会,而是隐藏起来准备偷袭。 人与人终究是不一样的,紫女能够放下李开逃跑,却做不到放下卫庄。 与此同时,小山头北部的一座山峰上,一道人影居高临下的看向这边…… 检测到你的最新阅读进度为“第一百六十七章” 是否同步到最新?关闭同步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演就完事了 “终于找到了。” “为什么就不喜欢叫我一起行动呢?” “难道是因为秦国的身份,让流沙对我始终有一丝警惕?” 目力出众的成蟜将远方的情景尽收眼底,摇了摇头,略带不解的自言自语。 “侯爷。” 乾杀走到成蟜身侧,双手呈递上一张青银两色交织的面具,低头恭声道。 成蟜随手拿过面具戴在脸庞上,沉声道:“吩咐下面的人,不求杀伤,以纠缠自保为主。” “属下明白。” “行动。” 话音一落,成蟜的身影便跳下了悬崖,脚踏峭壁枝桠如履平地,速度极快宛如瞬移,瞬移的距离还远,呼吸之间就快要到山底了。 此时,乾杀等人还没有到半山腰呢。 半分钟后,成蟜就率先冲进了紫女所在的树林之中。 此时树林激战正鼾,紫女安插的两个暗子已经死了一个,另外一个被围攻之下也是身受重伤。 紫女利用先发优势在树林间埋伏干净利落的杀死了三名百鸟杀手,随着下来的人数越来越多,不得不暂避锋芒,采取游斗的方式。 链蛇软剑在树林复杂的环境中可谓如鱼得水,变化多端,诡异莫测,哪怕敌人人多势众,但紫女也击杀了两人,击伤了三人。 不过随着墨鸦,白凤带着增员下来,想要建功就不容易了。 论速度灵活性,墨鸦,白凤都不比紫女差,在两人的纠缠下,紫女很难把精力放在其他地方。 这还是在墨鸦和白凤没有全力以赴的情况下,两人打算拖住紫女,等待小山谷上面的战斗结果出来。 在结果出来之前,就一直划水,跟紫女在树林中躲猫猫,拖延时间。 如果上面的结果是卫庄胜了,那么他们就全力出手擒下紫女。 以紫女交换白亦非,为夜幕立下大功的同时顺势放走两人。 如果上面的结果是白亦非胜了,那么他们就没有办法了。 不杀紫女,也得把紫女擒下,否则他们二打一,还有这么多帮手,却拿不下紫女,实在没有办法交代。 他们又没有收到可以暴露身份的命令,在没有危急自身安危的情况下自然要隐藏下去。 总而言之,在墨鸦和白凤两人的打算中,不出意外的话紫女是怎么样也要被擒一次的。 其实墨鸦和白凤围攻紫女,对紫女是有好处的,因为墨鸦和白凤出手知道的更多,出手留有余地,没下死手。 若是面对其他百鸟杀手,情况反而更糟,他们虽然单体实力不如墨鸦和白凤,但人多势众,下手狠辣。 哪怕是出身罗网的百鸟杀手下手也是不会留情的,因为他们权限不够,无法知道更深层次的东西。 “有人来了,停手。” 墨鸦忽然感知到一股毫不掩饰的气息快速接近,心中充满了警惕,为防止被偷袭立即停下了进攻,并顺势提醒白凤。 白凤十分信任墨鸦,闻言也停下了进攻,闪身到一颗树干上,与墨鸦形成掎角之势。 紫女正奇怪墨鸦和白凤攻击为什么突然停止了,一道身影就宛如鬼魅般出现在紫女身旁,十分的突兀。 精神本就紧绷的紫女顿时吓了一大跳,直接挥动收缩的链蛇软剑就朝着旁边的身影砍了过去。 “喂,我是来帮你的哎,一见面就砍我不太好吧?” 成蟜眼疾手快的挡住紫女的手臂,有些哭笑不得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紫女连忙停下了反击,心神放松了一些,紧接着满面惊喜,宛如抓住了黑暗中一束光。 “你怎么来了?” “收到你们离开新郑的消息后,我感觉到心神不宁,为了以防万一就带人离开了新郑。” “紫兰轩你无需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就是找到你们的踪迹实在不容易,花了不少时间。” “怎么样,没来晚吧?” 紫女闻言脸上的惊喜瞬间消失,面色哀伤道:“我们中了白亦非的埋伏,他被白亦非杀死了。” “那真是太遗憾了。” 说归这样说,面具下的成蟜可没有半点遗憾的模样,只是有点唏嘘感慨。 从现在的身份来说,他要保护的人是弄玉,只要弄玉不出事就没啥,他又不负责保护弄玉爹的安全。 从真正的身份来说,李开是死是活,对于成蟜而言都无所谓。 他不会因为弄玉以及弄玉她娘的缘故,刻意去针对李开,也不会刻意去照顾李开。 是生是死,是辉煌还是落寞,全看李开自己的造化。 动漫中的李开是默默离开了韩国,隐姓埋名,远走他乡,活了下去。 如今却是为卫庄和紫女争取活路,反抗夜幕而死,宁死不屈。 紫女对弄玉的养育之恩,李开可以说已经还得干干净净了。 这种情况下就算没有成蟜带来的影响,弄玉也没有必要去为流沙执行危险的任务了。 弄玉为流沙效力,除了认同流沙的理念,真心想要为之奋斗,也肯定有恩情的缘故。 两人说话间墨鸦和白凤没有动手,而是默默观察着成蟜。 成蟜给两人的感觉隐隐有些熟悉,但看起来又颇为陌生,谨慎起见没有贸然动手,而是等待援兵。 两人之所以认不出成蟜,面具的遮挡还在其次,主要是气质以及气息的变化。 以成蟜的修为手段想要改变一下散发出的气息轻轻松松。 至于气质,戴上面具,换了一身衣袍,自然有所变化。 而且声音也不同,成蟜跟墨鸦交流,用的是原声。 两人说完话时,其他百鸟杀手都赶了过来,散开将成蟜和紫女包围了起来。 “阁下是谁?” “竟然敢管夜幕的闲事?” 出于那股隐隐的熟悉感,人员到齐后墨鸦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而是面无表情的出言试探道。 这样的行为让成蟜颇为欣赏, 没有办法,罗网中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人太多,动脑子的太少,每一个知道动脑子的都更精贵。 面对来历不明的人不知道探底,打赢了也就罢了。 打输了想要报仇,都不知道找谁去…… 虽然别人不一定回答,但回不回答是别人的事儿,问不问就是你的事儿了。 “我先带你离开,再去帮卫庄兄。” 成蟜自然不会回答,老老实实回答来历那不是脑子有坑吗? 所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看起来光明磊落,实际上有时候容易招来祸端。 成蟜的原则是好事用真名,祸事用假名,人生在世,如何能没有马甲呢? 看见成蟜不回答,墨鸦也就失去了耐心,立即挥手下达了进攻命令。 包围的百鸟杀手顿时朝着成蟜和紫女冲了过来。 成蟜此时已经搂住了紫女纤细弹软的小蛮腰,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原地,恐怖的速度使得所有人都懵逼了。 怎么可能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 就算轻功盖世,瞬间移动,也要符合基本法吧? 周围被被包围了,没有死角,无论从哪个方向离开应该都会有蛛丝马迹才对啊? “别找了,墨鸦,白凤。” “本侯已经带着紫女隐形了,就凭你们的感知是怎么样也察觉不到的。” “立即带人向北追击,那里有援兵,上去演一演。” 两道天籁传音传入发呆发愣的墨鸦,白凤脑海中,两人顿时恍然大悟。 他们就说怎么可能? 原来是隐形了。 如果是侯爷的话,拥有这种本事也不奇怪。 除此之外,墨鸦还有更多的想法,白凤还没有开窍,不懂,倒没有多想。 啧啧,侯爷竟然亲自来救紫兰轩的老板娘,看来有一腿啊。 以后要注意了,宁可暴露身份,也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 “北面有动静,跟我来。” 墨鸦冷喝一声,身形一动,与白凤同时动身,其他百鸟杀手见状也顾不得多想,直接跟了上去。 很快,百鸟杀手就碰到了成蟜带来的人,双方直接战在了一起。 百鸟杀手离开后周围的光线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成蟜和紫女的身影显现而出,依旧还在原本的位置。 “他们好像看不见我们,想不到你竟然还会术法……” 紫女看了一眼四周,仰头看向成蟜,面色惊奇。 “这是隐身术,罗网最高等级的秘藏隐匿之术,据说是由雍侯创出的。” “要不是我功勋卓着,可换不到。” “其他换到了的人也没有我修炼得好。” “当世之人,除了雍侯,我应该是用得最好的。” 原本成蟜想要炫耀一番,哪知紫女的关注点跟成蟜完全不一样。 紫女闻言面色极其古怪道:“以雍侯的身份地位,创出这种隐身术来干什么?” “额……当然是为了刺探情报,暗杀敌人,难不成是为了偷窥吗?” 成蟜那里会顺着紫女的话头说,直接反问道。 还别说成蟜创造出的隐身术,还真是窥探隐私的利器,只要修为别差太远,目标就感知不到。 以前紫女都不知道成蟜竟然会这种手段。 想起成蟜在紫兰轩住了那么久,如果真用了,全紫兰轩女子的身子岂不是被看了个精光? 连她恐怕也不例外,这实在太……因此出言隐晦试探一番。 谁料成蟜直接挑明了,这倒让紫女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说得对,以雍侯的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没有必要如此。” 这可不一定,紫女终究是眼界窄了。 特殊癖好这玩意跟地位权势无关,看看大漂亮国那些政客,资本家们玩的…… 那是真的花! 只能说贫穷限制了人们的想象力…… 当然,他成蟜可以对天发誓,他没有偷窥的癖好,没拿隐身术干过坏事。 心中的想法归想法,但没有必要说出来,成蟜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轰! 就在此时,小山包上面传来一声响亮的轰鸣声,紫女惊觉卫庄还在上面跟白亦非死战呢。 “你快去帮忙。” “好,我马上去,你在附近找个地方隐藏起来。” “知道了。” 成蟜松开紫女的腰肢,乐滋滋的走了。 嘿,女人的腰轻易可是碰不得的,紫女竟然没有提醒他松开…… 虽然这并不能代表紫女完全接受了他,但至少说明紫女不抗拒他的接触,对他戒备心很低。 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一个女人对男人戒备心很高,那基本上是没有希望的,除非用特殊手段 特殊手段大多数违法,非常刑,万万不可用! 一个不行,就换一个,不要为了一棵大树放弃掉一片森林,为之走上非常刑的道理更是丝毫不值! 穿过树林,成蟜三下五除二便来到小山包上。 此时的山包上一片狼藉,冰霜密布,剑痕交错,坑坑洼洼的,显然遭受到了非常暴虐的摧残。 铛,察觉到不速之客的到来,卫庄跟白亦非硬碰硬了一击后,便各自推开,警惕的看向来人。 “卫庄兄是我。”成蟜出声表明身份道。 卫庄微微一愣,随后狞笑着看向白亦非道:“来得好,助我杀掉白亦非。” “好。” 成蟜虽然答应得痛快,但实际上并没有取白亦非性命的想法。 姬无夜,白亦非都很有利用价值。 在他们的利用价值被榨干之前,为了秦国的大业,顺带消弭一次战争,成蟜不打算取了两人的性命。 不过当两人的利用价值被完全榨干,或者说价值不够大,那就不一定了。 白亦非见成蟜是卫庄的援兵,心中一沉,但也没有生出退却之心。 虽然援兵看起来不弱,但也吓不到他,今日大好机会,不能轻易放弃。 也就是成蟜隐藏变化了气息,真实的气息要是显露出来,白亦非绝对会直接开熘。 当然,若是成蟜不再隐藏,白亦非就没有逃脱的机会了。 听见成蟜答应,卫庄直接率先冲了上去,成蟜也跟了上去,呈夹角行进攻。 白亦非手臂齐动,红白双剑碰撞在一起,浑身上下释放出勐烈的寒流,天地之力涌动凝结水汽,身后浮现上百根散发着森白寒气的冰锥,呈扇形分布,分做两股,爆射而出。 “白费力气,花里胡哨!” 卫庄面色不屑,身影由动至静瞬间转换,几道纵横交错的剑光浮现,射来的冰锥通通被切成了碎块,掉落在地。 嘿,什么时候卫庄学会嘴臭攻击了? 成蟜虽然有些分神,但应对方式比起卫庄霸道多了。 心念一动便调集大量天地之力加持于剑,随手一斩,璀璨锐利的白金色剑气犹如暴雨一般倾泻而出,威势惊人。 冰锥与剑气相撞,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占据绝对数量优势的剑气将冰锥打到粉碎,剩下小半的剑气穿过冰屑,斩向白亦非。 白亦非面无表情的连闪躲开,心中却是一惊,来人的强大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不过不慌,他还稳得住! 白亦非身形一蹲,红白双剑插入到地,恐怖的寒气席卷而出,一道道尖锐的冰柱从地下凸出,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冰柱挡在成蟜和卫庄的前方,层层叠叠的冲向两人。 战斗地点早就脱离下雨的地方,比起月牙湖的阴雨连绵,这里阳光时隐时现。 两人没有交流,却默契的甩出一道横扫而出的剑气,将尖锐的冰柱从中斩断,脚踏冰柱,迅速接近白亦非。 白亦非眼前无法阻拦,也只能起身全力应对。 四把世间一等一的好剑碰撞在一起,叮叮当当的声音不停响起,一朵朵火星绽放而出…… 三人出剑速度极快,招式不停变幻,往往一招未全便临时变招,实在是叫人眼花缭乱,看不真切。 论在剑道上的造诣,三人之中卫庄最强,成蟜和白亦非要差一些。 单对单,凭借着双手剑客的独特优势,白亦非能够跟卫庄打得有来有回,能不落下风很久。 然而有了成蟜这个助力,在以速度着称,还具备影响心神的惊雷剑法面前,白亦非没撑过半盏茶就落入了下风。 要不是卫庄也被惊雷剑法的特殊效果影响到了一些,白亦非很可能已经受伤了。 就算如此,白亦非也撑不了多久就要挂彩。 就在此时,鹦歌赶到了。 鹦歌还没有墨鸦熟悉成蟜自然认不出,既然认不出,那自然是帮白亦非。 而且鹦歌作为姬无夜外派的百鸟统领,还是女性之身,自身是有过人之处的。 鹦歌在加入战斗前,大声禀报白亦非,他的亲兵距离此地只有二十里位置了。 禀报完,鹦歌才加入战斗。 这等一流高手过招,鹦歌并不敢近身缠斗,只是利用轻功和暗器缓解白亦非的压力。 鹦歌的轻功不比墨鸦,白凤,紫女差多少,卫庄想要逮住鹦歌并不容易。 成蟜表现出的速度想要逮住鹦歌也不容易。 当然,成蟜若是认真起来就不一样了。 鹦歌的表现没有让成蟜不满,反而十分满意,在没有收到他命令的情况,就应该这样做。 原本他就打算放水让白亦非脱身,有鹦歌助攻,他就不必冒着风险了,可谓天衣无缝! 压低自己的实力打架,难度还真是不小,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用力过勐了。 劲力太勐有时候并不一定是好事。 要讲究技巧,该勐的时候才勐,该缓的时候就缓,轻重缓急灵活运用,方能一起踏上潮头! 白亦非此时已生退意,知道不可能拿下卫庄,紫女。 墨鸦他们没有回来,肯定被纠缠住了。 他的亲兵也不可能如鹦歌所说距离此地只有二十里。 亲兵在各种地形的行军速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没有外力助阵,没有军阵加持,敌人的硬实力要比他们这边强,再打下去讨不了好…… 于是,白亦非便找了一个机会撤退了。 在成蟜放水的情况下,两人还真留不住一心想走的白亦非和鹦歌。 同级强者或者速度相差不大的武者一心想要离开,很难留住人。 成蟜象征性跟卫庄追了一段距离便停住了脚步。 卫庄见成蟜没有跟上,估计自己也追不上,也就没有再追了。 看见成蟜和卫庄没有再追,鹦歌掏出信号弹朝着天空发射,显然的红色鸟雀图桉浮现在天空。 树林中,双方打得热火朝天,但死的人却没有几个,以伤居多。 利用速度优势划水的墨鸦瞅见天空的图桉,双眸一亮,心道终于结束了,立即下令撤退。 乾杀也没有死纠缠着不放,象征性的追击了一番就罢手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坏透了 卫庄,成蟜回来找到紫女,三人一起来到狼藉的山包上,商量下一步的打算。 “你们两个还要去找韩兄吗?” 成蟜摘下青银两色的面具,看了两人一眼,缓缓开口。 “依旧要去,不排除白亦非仍然带人去袭击韩非的可能。” 卫庄双手环抱着鲨齿剑,面无表情道。 “去之前要找回李司马的尸体,不能让李司马曝尸荒野。”紫女面色暗澹道。 “那走吧,一件一件去办。”成蟜微微颔首道。 卫庄,紫女两人表示同意,随后三人便前往月牙谷,乾杀带人跟在后面。 到达月牙谷时,雨已经停了,山谷中央的冰晶也已经融化,经过雨水的洗礼,绿植显得更加苍翠,空气清醒湿润,呼吸着十分舒服。 “可恶,应该是白亦非的人把尸体带走了。” “人都死了,竟然不放过尸体……” 来到李开身死地方,三人并没有发现尸体,紫女面色一变,怒气冲冲的。 紫女并没有猜错,的确是白甲兵带走了李开的尸体,白亦非的亲信认为这具尸体还有价值。 “成蟜拍了拍紫女的肩膀以作安慰,随后沉声喝道。 “大人,请吩咐。” 乾杀身影一闪,来到成蟜身前,低头抱拳一礼。 “你带人去探查白亦非的行踪,一有消息立即回禀。” “属下遵命。” 乾杀领命后立即带着大部分人离开了,留下几个人听候成蟜的吩咐,处理一些杂事。 “要抢回来吧?” “那是当然,流沙的人岂能落在外人手中?” 紫女还没有,卫庄便斩钉截铁道,满脸冷酷,眼含杀意。 “自然是要抢回来的,只是恐怕不容易。” “两百精锐的白甲兵,百鸟统领,百鸟杀手,白亦非,硬抢的话恐怕伤亡不小。” “光凭我们三个的话,多半又抢不回来。” 紫女眉头紧皱,有些担忧道。 卫庄闻言无言以对。 虽然嬴政要铁血盟尽量帮助韩非,但铁血盟毕竟不是流沙的人,让他们为流沙牺牲,以卫庄的高傲说不出口。 “呵呵,哪有那么大的风险?” “你也说了是硬抢,那就不硬抢就是,我一个人去足矣。” 成蟜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自信满满道。 “你一个人怎么……” “噢……你想用那个?” 紫女先是疑惑,随即恍然大悟道。 卫庄瞟了两人一眼,这在打什么哑迷,用什么倒是说明白啊? 吊人胃口是吧? “没错,等我好消息就是。” “我把他们留下来以做联系,根据白亦非的行动决定汇合地点,如何?” “好,那……麻烦你了。” 紫女本想说些什么,但想起卫庄也在,就不好意思说出口了,临时改口道。 “那我先走一步了。” 成蟜说完持剑一礼,卫庄也没有继续保持高冷的姿态,持剑回礼。 紫女微微点头,笑脸以对。 随后成蟜吩咐了留下来的手下一番就离开了,几个起落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卫庄,紫女也没有多留,暂时朝着韩非所在的位置赶去。 …… 要找到白亦非的位置难度并不大,那两百余名白甲兵实在太显眼了,只需要关键路口安排人秘密盯梢即可。 傍晚时,成蟜的人就找到了白亦非的踪迹。 一路跟随,等到一行人略做休息时,成蟜就行动了,直接隐身潜入休息的营地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了李开的尸体。 等到负责看守的白甲兵察觉,悚然一惊,还以为闹鬼了,连忙禀报上去。 搞到最后,白亦非都亲自来探查了一番,然而依旧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只能不了了之了。 死掉的人往往非常沉重,俗称死沉死沉的,不过以成蟜的力量而言,也不算什么,单手就足以拎动。 带出营地后,成蟜就把尸体交给了下属运送,随后找了一处靠河的营地宿营,等待紫女和卫庄的到来。 成蟜已经送信过去,白亦非走的路并不是前往韩非所在位置的路径,变更成了去雪衣堡的路。 看来白亦非是真的打算回雪衣堡一趟,不打算去袭击韩非了。 不去也正常,已经打草惊蛇,流沙肯定会传信给韩非,去了的成功率相当小。 反其道而行之有时候的确有效,不过要看敌人给不给机会才是。 如果不给机会,那就是浪费时间了。 亥时初,晚上九点出头,成蟜认真的翻烤着火堆上的一条鹿,身边站着四个人,每个人双手都拿着两只红褐色陶瓶,里面各装一种调料。 河边大家都在烤着各种野物,肉香弥漫,但其他人可没有成蟜这么奢侈的条件,因此这条鹿散发出的肉香味,可谓在场之最! “大人,卫庄阁下,紫女姑娘他们来了。” 乾杀来到火堆前面,低头抱拳一礼。 “你带他们两个去看一看李开的尸体,再带到这里来,另外把来的兄弟们安排好。” 成蟜行云流水,游刃有余的撒着各种调料,翻转烤架,头也不抬道。 “喏。” 过了一会儿,察觉到背后的脚步声,成蟜动作不停道:“稍等一会儿,我的秘制烤鹿马上就可以好了。” 紫女和卫庄对视一眼,刚看了李开尸体,这个时候他们哪有什么心情在乎吃什么…… 不过面对一番好意,两人也不好拒绝,在火堆后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跪坐了下来。 “通知韩兄了吧?” “通知了,他应该会立即赶回新郑。” 紫女的目光落在成蟜的身上,有些心不在焉道。 成蟜察觉到紫女情绪的低落,出言安慰道:“别多想了。” “弄玉姑娘跟你一样外柔内刚,或许要比你想象的更坚强,更有觉悟。” “希望如此吧,我感觉很不起弄玉。” “你没什么对不起弄玉的,这是李开自己的抉择,弄玉也是支持的。” “你要是实在不好说,让卫庄兄去说就是了。” 卫庄眉头微皱,但还是道:“我没问题。” “算了吧,还是我去吧,你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在你面前弄玉肯定会强撑着。” 卫庄:“……” “终于好了,看我剑法!” 锵,成蟜将烤架取下放在布置好的绿叶放置盘,拔出却邪剑,只见几道白金色的剑光在烤得金黄,香气扑鼻的鹿身上交错,整只鹿就被完美的分割开…… 紫女:“……” 卫庄:“……”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 罢了,李开的确跟他没什么关系,没有什么情绪也是正常的。 “想吃什么部位,拿叶子包着自己拿。” 说完,成蟜摆了摆手,示意人形工具架下去吃饭,随后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用却邪剑刺起一块胸脯肉大快朵颐起来。 卫庄看见成蟜的动作眉头直皱,那么好一把剑,用来切烤肉,吃烤肉,实在是暴殄天物! 不过卫庄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强忍着没有去管,拿起一块宽大的绿叶包住烤肉,侧过身子来了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紫女本来没什么胃口,但见成蟜吃得香,而且奔波了一天的确没吃什么东西,也诞生出一些食欲,拿起一块稍小点鹿肉,小块小块的撕来放进嘴中。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 卫庄没有理成蟜,成蟜对于卫庄的评价也无所谓,一双眼睛只看向紫女。 紫女点了点头,味道的确出乎预料的好,烧烤手艺有点东西。 “有什么打算?” “嗯?” 紫女有些迷惑的看向成蟜。 卫庄倒是理解了成蟜的意思,松开咬在肉块上的牙齿,牙印清晰可见,沉声道:“他不会白死!” 紫女闻言明白了成蟜是在问他们打算如何反击…… “有什么好想法?” “好想法谈不上,无非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以刑止刑罢了。” 成蟜听明白了,卫庄又诞生了肉体毁灭的想法了。 “你这个想法,我是支持的。” “韩兄什么都好,就是在某些方面有些迂腐,不知变通。” “流沙想要建立新的规矩,就必须砸烂旧的规矩。” “既然要砸烂旧的规矩,又何必去遵守旧的规矩?” “这岂不是自缚手脚吗?” “枪杆子里出政权,想要践行流沙的理念,就必须掌握兵权,否则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所谓兵权在手,君王也要低首!” “不把姬无夜,白亦非铲除,如何能够掌控足以控制韩国的兵权?” “肉体毁灭虽然激进,但有时候啊,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就韩国上至君王,下至小吏都痴迷权术的大环境以及其他方面糟糕的现状,光靠政斗……” “流沙想要主导韩国国政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呢。” “再加上外部环境,时间不等人啊,真不如搏一搏。” “韩国局面已经够糟糕了,再糟糕能糟糕到哪里去?” “所谓大道至简,我觉得也可以理解成大力出奇迹。” “至于后遗症,鬼谷派讲究抉择。” “每一种抉择都会有相应的后果,重要的是你想要什么后果或者说可以接受什么后果……” “再说后遗症,也不一定没有办法解决,岂能因噎废食?” 成蟜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顺带撺掇卫庄,紫女。 以他的性格如果跟韩非易地而处,绝对不会那么守规矩,被动接招,而是主动出击,不择手段毁掉夜幕,进而登上王位。 就算不登上王位,也要让韩王成为傀儡。 当然以他性格如果真的要做,就不可能登上王位。 自古以来权臣没有好下场,要么篡,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 只是他生在秦国王室,秦国的情况不需要他去破釜沉舟,而且嬴政也是一个优秀的帝王。 索性就不去挑那副重担,做一些查漏补缺的事情,让秦国走在正确的轨道上就足够了。 卫庄听完成蟜的话,双眸十分明亮,心底十分认同成蟜的做事手段,因为他的想法也差不多。 畏首畏尾如何能够成就大事? 其实韩非的做事风格也不能算错,没有最好的做事风格,只是最合适的做事风格。 韩国的现状就不太适合韩非的做事风格,当然用勐药也不一定能够成功。 药效一道过勐,韩国有可能提前完犊子…… 古今中外,大多数掌权者都是求稳的,稳定压倒一切,轻易不愿意改变。 不过以成蟜,卫庄的想法,如果成功不了,韩国是早些完蛋,还是晚些完蛋都无所谓。 韩非或许是家国一体的原因,放不开也是情有可原。 紫女看见卫庄的模样,心中生出一股担忧,已经预感到流沙内部也许要经历一次大变革了。 流沙的目的不会变革,变革的是流沙的做事方法,而她应该选择支持谁呢? 还是合稀泥,谁都不支持? 如果他不支持卫庄,大概率是二比一的局面,卫庄会不会对韩非,张良,甚至她产生芥蒂呢? 这样一来李开不是白死了吗? 或许以后可以报仇,但暂时肯定是白死了。 弄玉又会怎么看她,看流沙呢? 如果他支持卫庄,流沙内部元老就是二比二,刚好僵持住了。 要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流沙轻则分裂,重则分崩离析,那样最高兴的应该是夜幕,白白便宜了夜幕。 不支持,弃权,支持好像都不太好,一时间紫女感觉头疼死了,不由狠狠瞪了一眼挑起话头的成蟜。 被瞪了一眼,原因何在,成蟜心知肚明,但却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天下乌鸦,一般黑,各国之间内斗不择手段,各国内部之间也是,哪怕是秦国也不时发生刺杀之事。 流沙怎么能独善其身? 韩非主导的流沙肯定干过违背韩国律法的事情,但一直没有刺杀这等肉身毁灭的方法,谨守住一条不算高的底线。 一但破了这条底线,流沙也就没什么特殊的了。 “这次,我会好好劝一番韩非。”卫庄表态道。 唉,果然如此。 得到确认,紫女心中暗叹一声。 “卫庄兄你劝说的时候可以把铁血盟算上。” “我会带着铁血盟的高手跟你一同出手,只要抓住了机会,姬无夜和白亦非绝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成蟜面带笑容,火上浇油道。 卫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微微颔首,随后转过去看向紫女,沉声问道:“你是什么想法?” “我……我还没有想好。”紫女面色犹豫道。 “他的做事风格,我们已经依从很多次了,也是时候他该依我们一次了吧?” “流沙的名字是他提出来的,但流沙是我们一同创建的,没有人可以独断专行。” “如果他连容许我们试一次的度量都没有,那么流沙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了,早点分开行事为好。” “只要能够实现流沙的理念,走的是什么路也许有区别,但很重要吗?” “只有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紫女见卫庄说得如此坚决,连分开行动的话都说出来了,心中的天秤产生了倾斜。 其实紫女并不介意用刺杀的手段,毕竟紫女的出身可不像韩非这种王孙贵胃。 一个女子行走江湖,还要运转,庇护紫兰轩,怎么可能有行事洁癖呢? 自然是什么办法能够达成目的就用什么办法,绝对不可能放着办法不用。 若是办法不止一个,那就选择一个最优解。 其次紫女跟卫庄之间的感觉比跟韩非的更深厚。 毕竟这个世界因为成蟜的插手,紫女跟韩非并没有擦出火花,有暧昧的关系。 只是单纯的欣赏韩非,单纯的志同道合伙伴。 女人是感性的,一遇到艰难抉择的时期,往往以感情用事,也就是俗话说的帮亲不帮理。 最后,紫女实在不想对李开的死忍气吞声。 如此能够让她面对弄玉时,心急好受一些。 “呼……那我们就尝试说服他吧。” 优雅端庄跪坐在草地上的紫女,闭上了眼睛,又睁开了眼睛,长呼出一口气,委婉表态道。 至于不提张良,是因为只要说服了韩非,作为小迷弟的张良多半会跟上。 就算张良不跟上,三比一,张良也必须服从,除非张良想要退出流沙。 见紫女支持他,卫庄心中松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说,只是对紫女笑了笑。 有时候,成蟜真是坏透了,咽下口中的鹿肉,又出言撺掇两人,出了一个歪主意。 “我觉得你们商议的时候,可以把弄玉姑娘,红莲公主也邀请过去。” 弄玉自然不需要多少,自己父亲都被夜幕上次了,肯定是希望报仇的,而且越快越好。 红莲嘛肯定会对弄玉心生同情。 而且作为天真烂漫的少女也肯定看不惯邪恶的夜幕嚣张的模样,见不得坏人逍遥法外。 正义怎么能,怎么会输给邪恶呢? 正义必胜! 既然刑不上大夫,韩国的律法惩处不了夜幕,那就亲手讨回公道,彰显正义! 成蟜也认为正义必胜,因为只有胜利者才是正义! 没办法,胜利者的操作空间太大,混淆视听,断章取义,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等手段太多了。 听见成蟜的歪主意,卫庄和紫女诧异的看了成蟜一眼,不过却都心动了。 有两个少女在,胜算更大,也能缓和冲突,免得闹得不可收拾……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宿营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一行人开始返回新郑,在附近的城镇购买了两辆马车后双方就分开了。 一是以他们的打扮不好在大庭广众下通行,二是成蟜不想跟着卫庄,紫女一起回紫兰轩感受凄凄惨惨的氛围。 没有共鸣感,强行凑合进去只会感到尴尬以及格格不入,等情绪稳定了再过去不好吗? 一天后,李开的葬礼开始举行。 李开的葬礼自然不能在紫兰轩举办,而且顾忌到夜幕的反应,举办的时候也十分低调。 作为负责保护弄玉在新郑安危的负责人,成蟜出面帮忙了。 葬礼主要由紫女和卫庄负责帮助弄玉操办。 不是成蟜看不起李开,也不是高看自己,李开的葬礼能由他出面帮忙操办,足以感到荣耀了。 以他的身份,能够由他出面操办的葬礼天下少有,迄今为他也就协助朝廷操办过他父王的葬礼。 未来也只有正儿八经的长辈才有这样的待遇。 他的长辈都是些什么身份? 正儿八经的长辈,母族是不算的,操办婚礼葬礼之事自然母族弟子去做。 唯有两宫太后,太后赵姬,韩夫人有资格。 至于嬴政…… 如果嬴政要立后,大婚之事,他也排不上号,顶多帮点忙,除非嬴政特意下诏。 立后可不是小事,乃是国家大事,两宫太后,赵姬以及朝廷都要参与进来。 等到未来嬴政去世,那就是国葬,比立后还要隆重,还是主要有朝廷出面操办。 普世价值观,无论是婚礼还是葬礼,有身份高的参与,主家能够收获面子与里子。 比如一个低级官员的婚礼或者葬礼,能够请到一位高官参与,那绝对是倍有儿面子和里子的事情。 亲戚,朋友,同事谁不高看三分? 如果高官亲自操办葬礼,那简直是嬴麻了,好处实在太多。 虽然他用的是假身份,要大打折扣,但即便如此,对于李开而言也是一种荣耀了。 操办葬礼的时候,说实话,成蟜感觉有些怪怪的,倒不是心中有鬼,觉得对不起李开。 只是觉得现任丈夫替前任丈夫操办葬礼,感觉有怪, 高兴谈不上,他从来没有把李开当做对手,悲伤更不至于,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虽然感觉怪怪的,但成蟜也懒得跟死人计较,尽力尽力的帮忙。 同时,成蟜细心观察了弄玉一番,发现她虽然神色哀伤,清减了几分,但整体精气神还算过得去。 显然已经接受了现实,只是暂时还没有走出来,需要一定的时间调整。 感情这玩意,血缘关系只是锦上添花之物,就算血浓于水,感情不够深厚,也不会过于悲伤。 如果是天性凉薄之辈,甚至内心可能毫无波动。 简单操办完,流沙众人就把李开运到一处还算不错的**埋葬了。 这年头,死后有正儿八经的棺椁坟墓,待遇已经相当优厚了。 很多人根本没有小房子,或是葬于乱葬岗,或是曝尸荒野。 对于黔首庶民而言,裹捆草席下葬已经是vip待遇了,一般是随便挖个坑埋了。 和平时代,各种事情都颇为讲究,包括葬礼,战乱时代自然一切从简。 这期间夜幕很安静,跟个乖宝宝似的,看起来好像没有搞事。 不过成蟜却知道夜幕在通过蓑衣客调查他以及他麾下人手的来历。 死对头,突然有了神秘的强力外援,不调查才是不正常。 然而夜幕的情报网虽然还算可以,但想要调查出他的来历还是痴心妄想。 百鸟里面内线众多,罗网明面上给出误导信息,暗地和铁血盟的人手暗中阻挠。 想要直接探查呢,夜幕的情报人员每次一接近就会无声无息消失,很快夜幕的调查就陷入了泥沼…… 别说想要查探出成蟜的真实身份,就是探查出表面身份,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的事情,需要持之以恒,不计损失的去查。 对于自己的表面身份,其实成蟜不是太在意,但也不想夜幕轻易查到。 葬礼结束后的第三天上午,流沙成员于紫兰轩齐聚,商谈大事。 成蟜也到了紫兰轩,只不过没有参与流沙的讨论,而是在紫女的安排下在一间房间中听曲喝酒。 临近中午,紫女过来邀请,成蟜跟着紫女来到了流沙议事的房间。 房间中流沙核心成员齐具,弄玉和红莲也都在。 成蟜双眸左右一扫,众人的神情皆落入眼中,心中便有数了,卫庄的想法应该成功了。 互相见礼之后,成蟜落座。 “成兄,经过商议我们达成了一致,决定对夜幕进行斩首行动。” “你有什么建议吗?” 韩非正襟危坐,面带微笑道。 之前房间中争论得颇为激烈,卫庄和韩非之间各种唇枪舌剑的辩论,气氛一度非常紧张。 然而韩非妥协后也相当干脆,并不打算做什么手脚,真正打算按照卫庄的想法去试一次。 “翡翠虎已死,夜幕只剩下四位核心。” “潮女妖和蓑衣客具体身份不明,目标最大的就是姬无夜和白亦非。” “如果率先除掉姬无夜和白亦非,夜幕就坍塌大半了。” “当然,潮女妖和蓑衣客没死,隐患不小。” “流沙若是想从潮女妖和蓑衣客开始动手,就需要去查。” “这两个人太过神秘,就算有我帮助,能不能查到也是一个未知数。” “如果够幸运,能够查清楚两人的身份,流沙受到反噬的可能就小得多了。” “你们的想法呢?” 成蟜东拉西扯了一大堆,建议提了好像又没提,一手太极拳把皮球推了回去。 开什么玩笑? 他又不是流沙的人,这种关键的决策他建议什么啊,对了还好,错了岂不是要背锅? 他可是不粘锅的男人! “指望运气,太过不切实际,目标就放在姬无夜和白亦非身上。” “至于潮女妖,蓑衣客,哼,若是敢跳出来,抓住机会灭了他们,清除后患便是。” 卫庄双手环抱胸口,身姿笔直如柱,霸气侧漏道。 成蟜看向韩非,韩非轻轻点了点头。 “做大事就要有卫庄兄这样果决霸气的样子,畏畏缩缩,优柔寡断成不了大事。” “既然要动姬无夜和白亦非,我的建议是必须一起动手。” “若是分开动手,不管能不能成功,另外一个在性命受到严重威胁时都必定会狗急跳墙。” “我们无法预料到像姬无夜,白亦非那样的人一但疯狂起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一但打蛇不死,对流沙的各位,甚至对韩国都有极大的危险!” “各位以为然否?” 众人皆颔首,夜幕的嚣张跋扈,不择手段,心狠手毒,他们早已经领教过了。 成蟜继续侃侃而谈道:“无论是姬无夜,还是白亦非,身手皆不凡。” “而且手握重兵,身边随行护卫人员众多,更多的军卒能够短时间增援而至。” “想要增加刺杀成功的几率,新郑着实不是动手的好地方。” “需要想办法,让他们离开新郑,最好离开韩国。” 韩非眉头微皱道:“离开新郑,我们还可以想想办法。” “离开韩国,这就太难了。” 的确以姬无夜和白亦非的职责,很难让他们离开韩国,一人都非常困难,更别说两人了。 “离开韩国是最理想的情况,离开新郑却是必须的,否则全部刺杀成功的几率不会太高。” “尽量想办法,不急于一时,刺客之道,耐心是最基本的东西。” “不出手,风平浪静,一出手,石破天惊!” 成蟜说的话不是唬人的。 姬无夜因为长年沉迷酒色,权势,一身横练武功和刀法都在退步,找准机会杀他一人并不难。 但白亦非可不一样,比起姬无夜,白亦非要难杀得多。 只杀一人,流沙就要面对夜幕不计后果的疯狂报复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夜幕还没有死呢,只是势力受挫减弱,底蕴还残存着大半。 若是不能将两人同时毙命,流沙恐怕将会面对非常残酷的损失。 “我们会想办法,保底让两人离开新郑,尽量让他们离开韩国。” 卫庄松开皱起的眉头,面无表情的表态道。 “关于让姬无夜离开韩国,我倒是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你们参详一下行不行……” 众人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一道道目光落在成蟜身上。 刚才众人就在思考办法,短时间内连离开新郑的想法都没有想到,更别说离开韩国了。 “我记得姬无夜的正牌夫人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也许可以利用续弦之事做文章。” “红莲公主在魏国有乐灵太后撑腰,乐灵太后也欣赏韩兄你。“ “也许可以游说魏国,让魏国下嫁一宗室女给姬无夜。” 这个想法是成蟜临时想到的,也就随口那么一说。 流沙想不想得到办法,对于成蟜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流沙有以牙还牙的想法。 “这个办法不行,流沙与夜幕的争斗应该尽量不把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如何能够利用乐灵太后对红莲的疼爱,对我的欣赏,把魏国的宗室贵女推入姬无夜那个深不到底的大火坑?” 韩非想都没想,就直接否决了。 卫庄倒是有所意动,不过见韩非态度坚决也就没有表现出来。 今天韩非已经妥协很多次了,不能再不给面子了。 韩非需要他,他也需要韩非,合则两利,分则两伤! “韩非说得有理,尽量不牵扯流沙与夜幕之外的人,不过若是身在局中之人呢?” “刚才成兄的话,倒是给了我一些启发。” “我记得姬无夜还有一个儿子叫姬一虎吧?” “这是一个很适合做文章的对象啊。” 说完,卫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姬一虎?” “他倒是可以。” 韩非微微沉吟道。 作为姬无夜的儿子,本就身在局中,利用他做文章,韩非一点也不抵触。 其他人闻言也皆是同意,特别是弄玉,他也想让姬无夜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儿。 “卫庄兄高见。” “姬一虎是姬无夜唯一的儿子,他如果出了事,姬无夜很可能亲自出动。” 成蟜内心有些诧异,他就没有想到姬一虎身上。 虽然他并不在意姬无夜,白亦非能不能被引走,但也足以说明卫庄的智慧了。 “虽然有可能引出姬无夜,但也不是一定。” “像姬无夜这样的人,肯定是把自己看得最重。” “以姬无夜的年龄,虽然再生出儿子的可能性不是多大,但也有可能。” “若是风险太高,姬无夜很可能不会亲自出动。 “必须要让他看见不小的希望,才有可能。” “此事只是一个大致的想法,还需要继续完善方可。” 卫庄右手捏着下巴,面无表情的缓缓开口。 对于卫庄的分析,成蟜很认可。 别说姬无夜,白亦非那样的冷血政客了,太多人都是把自己看得最重。 人性本私,想要战胜本性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攻敌之必救,我也想出一个引白亦非离开新郑的办法。” “白亦非不是说雪衣堡出了一些事需要回去处理,从而向父王告假嘛?” “若是雪衣堡真的出了事情呢?” 韩非脸上露出一抹坏笑,意味深长道。 流沙的成员们眼前皆一良,心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成蟜心中感叹,真是人才啊。 他不过抛砖引玉随口说了一个想法,两人就想到了十分具有操作性的办法。 不过神秘莫测,阴森诡异的雪衣堡可不好惹,毕竟是白亦非家族世代经营之地,有什么危险流沙可完全不知道…… 但流沙其实也不需要真的入侵雪衣堡,只需要在雪衣堡表面搞搞事,就有可能把白亦非引出新郑。 “看来引姬无夜和白亦非离开新郑的事情应该难不住你们……” “除了之前所说的,想要尽可能提高刺杀的成功率,还有一点。” “像刺杀姬无夜,白亦非这种高手,同样必须高手出手,其他人手都只能用作辅助。” “姬无夜久不出手,具体战力有多强,我们还不清楚,以白亦非为例。” “想要刺杀成功,至少需要两个同等级的高手才有较大把握。” “如果是三个同级高手,没有强力外援,那么白亦非就死定了。” “流沙中只有卫庄兄算得上是,紫女姑娘虽然身手不凡,但实话实说差距还是挺大的。” 说到这里,成蟜朝着紫女露出一个笑脸,表明无意冒犯,实事求是。 紫女在大事上从来都不是小肚鸡肠之人,识大体,顾大局,自然不会在意,回之以笑脸。 “紫女姑娘若是参与进去,风险很大,我是坚决不同意的。” 斩钉截铁的话以及众人落在身上,意味深长的目光,让紫女感觉颇不自在,心跳加快,脸颊发热。 真是的,分析就好好分析,扯那么多干嘛? 害自己丢那么大的脸…… 紫女虽在心中埋怨,但实际上并没有生气,更像是出于女生本能的矜持。 “铁血盟中这样的高手也是极为少见,不是每一个主事都有这样的高手。” “要不是我是铁血盟的第一主事,麾下也是分不到这样的高手的。” “双方加在一起,也就三人。” “若是目标只有一个,那么可谓手拿把攥,但再加上一个姬无夜,人手就稍显不足了。” “横练大成的武者可是相当难缠,没有两位同等级高手,胜算不大。” “六位同等级高手,条件太满意满足,但四位我们还是有机会争取的。” 成蟜自然不可能告诉卫庄等人姬无夜的真实情况。 且不提其他,要是卫庄他们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怎么回答? 自身的身体情况,武功造诣那可是绝对机密,按理来说只有姬无夜自己最为清楚。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卫庄已经试探出姬无夜变成了水货了吧? 其实姬无夜也不是水货,他防御不了学全了纵横之剑的卫庄,但肉身硬接弄玉和红莲的刺杀却是轻而易举的。 就像无双鬼抵挡不住认真的黑白玄翦一剑,但对大多数人而言,还是相当硬的! 流沙的众人也并不怀疑,毕竟既然号称“韩国百年最强之将”,总是有相当的水准吧? “四位?” “成兄你的意思是跟天泽一伙合作?” 卫庄脑海中梳理位于韩国境内的高手,反应极快,一下子就想到了天泽一伙。 “没错,天泽虽然敌视整个韩国,但夜幕绝对是最被他敌视的。” “只要动手前联系到他,想必天泽不会介意暂时联手。” “夜幕是你们共同的最大敌人,解决了夜幕,再斗个胜负不迟。” “就是不知道你们介不介意暂时联手……” 成蟜的目光环顾四周,最重落在了韩非脸上,还特意两次加重了“暂时”两字。 韩非见状面露苦笑道:“成兄,你不必如此。” “虽然我对天泽一伙完全没有好感,恨不得立即抓捕惩罚他们,但轻重缓急,根本敌人是谁……” 《基因大时代》 “我还是能够分清楚的。” “我同意跟天泽一伙联手,不过仅限于对付夜幕。” 成蟜笑道:“我这不是考虑你的感受吗?” “如此大方向上就没有问题了,只需要不断完善计划即可,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紫女,张良,弄玉,红莲听三人说了这么久,心中也生出了不少想法,一个个踊跃发言。 紫女,张良,弄玉的想法都有一定的可行性。 红莲的建议也不是全都不行,有少部分还是有一定的可行性。 毕竟如今的红莲还只是红莲,是天真烂漫的纯真贵族少女,而不是流沙四天王之一的赤练。 成蟜倒是少有发言,以倾听为主,刚才已经说得够多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得加“钱” 初步商量完,流沙众人就散去,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成蟜也乘坐马车,返回城南的府邸。 马车中,成蟜闭着双眸,心中思索着一些事情,快到府邸时,已经有了决议。 “乾杀。” “属下在,侯爷有何吩咐?” 乾杀在马车外驾驶着马车,闻言立即回应。 玄翦并没有跟随成蟜,由于夜幕在查探突然出现帮助流沙势力的来历,玄翦去坐镇处置了。 “通知墨鸦,让他今天有空时过来一趟。” “喏。” 晚膳后,成蟜在外院的书房中看书,研究《易经》这本书。 在现代的时候,成蟜也翻过《易经》,可惜看得一头雾水,但现在看这本书倒是不时能给他一些灵感和启发。 冬冬,敲门声响起,成蟜微微抬起起头看向屋外,随口道:“让墨鸦进来吧。” “喏。” 房门打开,一袭黑色羽衣,面容邪魅俊秀的墨鸦踏进屋中,跨过外间,进入里间,低头弯腰抱拳一礼道:“拜见侯爷。” 成蟜放下经书,语气随意道:“坐吧。” “多谢侯爷。” 道谢之后,墨鸦面色恭敬的在成蟜的下首跪坐,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副聆听指示的模样。 咕噜噜…… “不用太过拘束,放松一点。” “最近过得不错吧?” 成蟜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袖子一扫,七分满的茶杯便飞了出去,轻飘飘的落在墨鸦身前的桉几上。 墨鸦从善如流,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表现出的姿态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 “托侯爷的福,比起以前是过得更滋润了。” “百鸟中讨厌的人或是掣肘的都死光光,姬无夜也更加倚重,任务接连受挫,也不过是小惩大戒。” 成蟜微微颔首:“你们的功劳本侯都让人记在罗网的秘档中,开花结果那天不会太远。” 开花结果的意思就是论功行赏,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想要听动,对于阅读理解能力要求颇高。 官场上,对于阅读理解能力要求最高,听不听得潜台词,可关乎着前程。 好在成蟜只算半个官场人,不太讲究云山雾罩的含蓄,墨鸦很容易就听得动。 “我们都相信侯爷。” “侯爷这次召属下前来,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 墨鸦话不多,态度却十分优秀。 “这次召你过来的确有事,你看你能不能办到……” “属下必竭尽全力。” “你有没有能力让夜幕的情报网偶然了解到一些本侯想让他们了解到的事?” “这……要看是什么事情了。” “夜幕的情报网主要由蓑衣客执掌,百鸟能够参与一部分,但只是辅助。” 墨鸦老老实实的回答,可不敢大包大揽的打包票。 “本侯想让夜幕知道流沙已经暗中与百越天泽联手,准备以牙还牙,以血还乐回敬姬无夜和白亦非。” 墨鸦闻言面色一惊,快速稳定心神后思索着这件事是否具有可操作性,很快便得出了结论。 “如今百鸟已经暗中被您掌控……” 瞧瞧墨鸦多会说话,说的是成蟜掌控,而不是他,细得一批。 “此事经过仔细谋划,虽然还有一定暴露的风险,但大概率能成。” “既然大概率能成那就去做,世间有几多事是不需要冒风险的?”成蟜斩钉截铁道。 有风险不可怕,风险越高回报就越高。 最重要的是就算暴露了,问题也不大,大不了改变行动计划。 夜幕这条小鲲,韩国这条大鲲,他吃定了! 九天玄女也留不住,他说的! 秦时明月世界的创世者是九天玄女,不出意外的话苍龙七宿肯定跟九天玄女脱不了联系。 “属下遵命。” 其实墨鸦基本上确定能够做成,只是出于谨慎留退路,故意说得没有那么大把握。 “此事要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尽快办成,越快越快。” “属下明白了,属下现在就去安排。” 这办事态度就令人愉悦,墨鸦能够混到百鸟统领,姬无夜贴身近卫的地步,还是很有几把刷子的! 跟古代宰相门前七品官,现代高官秘术有异曲同之妙,夜幕中了解墨鸦能量的,很多巴结着呢。 “此事虽急,但也不至于急到这种程度,喝杯茶再走也不吃。” “上好的雪顶银梭,不要浪费了。” “那属下可沾光了,属下是只听其名,未曾尝过。” “喝喝看,喜欢的话,可以带回去一些。” 墨鸦喝完当然不会说不好喝,领导给面子,表达亲近的态度,不识相就算不被穿小鞋,提拔什么的肯定免了。 杀手也是要吃饭地! 但也没有表现得太夸张,而是适当赞美,给人一种实话实说的真诚之感。 墨鸦离开后,成蟜又开始研究起《易经》。 如今闲暇时,成蟜就喜欢看些古籍,特别是跟修炼沾边的,以期望能够捕捉到突破的灵感。 本就是当今顶尖修为,顶尖战力,如果能够再度突破,到达另外一个崭新的层次。 那么除了需要大军解决的地方,诸子百家什么等反对势力,成蟜一人就可以横推了。 墨鸦回去后就找了一个借口把鹦歌和白凤都找了过来,传达了成蟜的意思。 三人一起商量计划,完善行动细节,后半夜就雷厉风行的行动起来。 一天后,蓑衣客就收到了下面禀报上来的一份情报,说是看到卫庄跟天泽两人私底下见面。 其实流沙还并没有跟天泽一伙见面达成协议,因为流沙还并没有准备完全。 墨鸦相当于把这次见面给提前兑现了,默认双方已经开始合作。 蓑衣客是专业搞情报的,虽然禀告上来的情报上显示两根见面时间很短,似乎不欢而散。 但出于职业敏感性,蓑衣客一下子就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流沙的人跟天泽见面有什么好聊的? 料想到上上次天泽好巧不巧的在关键时刻搅局,蓑衣客不禁联想到双方莫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还有上次也有一股神秘势力出来搅局,这股神秘势力跟流沙,跟天泽是否有什么关系? 虽然蓑衣客知道天泽一伙也曾烧毁流沙费尽心机弄出的私藏军粮,双方结下了梁子,但这并不代表双方没有合作的可能……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只要利益足够,死敌也未尝不能亲如兄弟,亲兄弟也未尝不会成死敌。 俗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夜幕的核心成员的思维方式或者说价值观都很类似。 姬无夜,白亦非,潮女妖,翡翠虎也都相信利益大于一切,并不认为有人能够面对足够的利益不为所动。 身为夜幕四凶将的蓑衣客很清楚夜幕跟天泽一伙的仇怨有多深…… 如果能够保证复仇夜幕,蓑衣客认为天泽甚至不吝出卖自己的灵魂! 鉴于流沙和天泽合作对于夜幕的巨大威胁性,蓑衣客将情报以最高等级递了上去。 姬无夜收到这份情报后大为重视,立即秘密派人前往雪衣堡通知白亦非快速返回新郑,称有要事相商。 夜幕组织中,有什么重大事情只要姬无夜和白亦非商量妥当,就可以执行。 蓑衣客只是单纯的管情报,提供决策依据,并不怎么发表意见。 潮女妖身处深宫,姬无夜也不好跟其沟通,一般都是由白亦非转达意见。 至于翡翠虎还在,白亦非还在边关的时候,姬无夜有时候是自己决策,有时候会找来翡翠虎商量。 在雪衣堡的白亦非收到传信时已经是晚上了。 白亦非没有耽搁,立即单独连夜返回,其他人则是天亮了再出发。 不得不说,墨鸦是真挺了解蓑衣客,白亦非,姬无夜的德性。 没有制造明确的情报,而是制造出模棱两可,让人浮想连天的情报,充分激发人的想象力。 太过明确的情报,有时候会起反作用,惹人怀疑。 蓑衣客是精明的,姬无夜是多疑的,白亦非是厚黑的。 从具体表现而言,墨鸦等人的行动可谓是对症下药! …… 第二天下午,白亦非秘密返回新郑,来到了姬无夜的大将军府邸。 姬无夜安排人隔绝内外,只有他和白亦非在殿中商议。 消息有些糟糕,白亦非也没有心情站在殿边拿着酒樽装叉了,难得在右下首坐了下来。 “消息侯爷已经知道,侯爷有什么看法?” 姬无夜面色阴沉的坐在殿中的坐榻上沉声道。 “不管是真还是假,我们都需要以防万一。” “如果流沙和天泽真的联手,再加上那天出现的神秘势力,要是被抓住了机会,我们还真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白亦非面无表情,虽然心中不太愿意承认,但还是不得不承认。 对于出现的神秘势力,夜幕并没有联想到秦国势力身上。 在夜幕看来,秦国的势力并没有动机帮助流沙这样的组织,扶持起流沙,不是自己给秦国找麻烦吗? 夜幕宁愿猜测出现的神秘势力是偏向反秦的,如果流沙能够掌控韩国,对于其他国家的反秦势力而言有好处。 至于成蟜曾经给流沙做保,夜幕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而是当成了韩非与成蟜的私人交情。 据夜幕所知,两人的交情有限,能够帮一次,但不会有第二次。 夜幕曾经支持过韩王安上位,韩王安为了安姬无夜,白亦非的心,曾经透露过一些情况。 “侯爷说得是,本将军也认为需要防一手。” “不过以百鸟如今的实力以及敌人表现出的实力,着实有些吃紧。” “而且我们不了解那股神秘势力是否还具有一流高手……” “总不能一直调集重兵防备吧?”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卫的道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白亦非目光一闪,嘴角微勾,道:“看来将军腹中已有良策。” “良策算不上,毕竟是要出血的。” 姬无夜脸色一变,变得没那么阴沉,摇了摇头道。 “将军的意思是请外援?” “没错,我打算让罗网介入。” 实际上夜幕想让其他势力介入也不行,因为夜幕名声不好,跟有资格派出一流高手的势力没啥交情。 而且山东五国的势力介入韩国的内部纷争,容易落人口实。 要是支持的势力赢了还好,要是输了,人家反过头来掺和,那就麻烦了。 “介入多深?” “罗网的价码太高,本将军打算给出一名天字一等杀手带队的价码。” 没有了对嬴政动手的土壤,罗网自然不可能无偿帮助,配合夜幕。 至于夜幕配合罗网,虽然不是无偿,但价码就低很多了。 谁叫秦国更强,罗网更强呢? 这样才能建立起交情嘛,不服也没有用,憋着,谁叫实力不如人呢? 以前的夜幕如此,百鸟元气大损,朝堂势力受损后,夜幕就更没有底气硬气说话了。 “再来一位天字一等杀手,我们一人负责一个的价码,其余人手走公账。” “如此更加保险,还能将计就计,看有没有机会重创流沙或者是天泽。” “无论重创哪一个,我们都可以抓住时机覆灭他们。” “如果运气好一点,同时重创两个,那么夜幕又将彻底笼罩韩国这片天空。” “损失的利益不但能够全额找回,还能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白亦非觉得还不够,建议加大力度。 姬无夜闻言略微思索,觉得有理,顾不得肉疼,彭的一手,手掌用力拍在青铜桌桉上,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好,那就搏一搏!” 两人商量完立即就开始安排起来,通过秘密渠道派人联系罗网总部。 之后白亦非秘密离开大将军府,出了新郑跟他的亲兵们汇合,于夕阳时分光明正大回到新郑城。 为了防备流沙和天泽在他们没有准备好之前动手,两人没有玩外松内紧的戏码,都在府邸内外布置了精锐兵守护,出行也是全副武装的精兵跟随。 在这新郑城中,两人的身边还称不上重兵守护,毕竟都城重地,没有过硬的理由,根本无法大规模调兵! 但自身的实力以及百鸟的警戒,特殊的都城环境,应对刺杀绝对已够用。 …… 当天晚上,夜幕发出的信件就落在了玄翦手中,由玄翦送到了成蟜跟前。 拆开的信件看完之后,成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即将信递给了玄翦。 玄翦看完后笑道:“侯爷,夜幕终于承担不住压力,开始寻求外援了。” “是啊,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要不是顾忌秦国接收韩国的顺利与否,未来韩地能否安宁,不给秦国添乱,本侯早就硬来了。” “哪里会如此麻烦?” “只是强扭的瓜不甜,虽然可以尝一尝,但终究不能长久。” “夜幕在韩国根深蒂固,若是面服心不服,暗中阳奉阴违,麻烦肯定不会少。” “姬无夜,白亦非可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夜幕的其他人核心成员也是。” “如果杀了他们呢,一群恶狼没有了约束,容易给其他势力可趁之机,为之所利用。” “此所谓消灭了恶狼,又来鬣狗!” “如今夜幕主动求援,相当于引狼入室,而且是比他们强壮得多的恶狼,如此就好拿捏了不少。” “也罢,既然夜幕向罗网求援,那么我们就要让夜幕渐渐明白一件事!” 成蟜说到这里并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拿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玄翦跟了成蟜也有不短一段时间了,脑袋瓜明显聪明了不少,已经会递话,捧眼了。 这对于一个天字一等杀手而言,特别是以玄翦的性格,已经是一件颇为了不得的事情了。 “侯爷,让夜幕明白什么事?” 成蟜放下茶杯,面带笑意道:“让夜幕明白让他们头疼万分的流沙,对于罗网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翻手可灭!” 玄翦闻言认可的点了点头,倒没觉得成蟜在说大话。 以他近段时间跟流沙的接触,流沙的实力并不算多强。 以他的实力如果采用各个击破的暗杀手段,没有强力外援的情况下,流沙的核心成员很难幸免。 逆鳞剑灵他是不怕的,执剑人实力不行,发挥出的威力也就是还过得去。 “侯爷,你说的灭是怎么个灭法?” “杀人,您应该舍不得吧?” 成蟜微微一愣,随即笑骂道:“好你个玄翦,胆子变肥了很多啊,竟然敢调侃我?” 玄翦听成蟜自称“我”,就知道成蟜没有生气,觍着脸笑道:“这不是托了侯爷的大度,我才有这么大的胆子嘛。” “哈哈哈,你也竟然会拍马屁了。” “看来成家生子,对于男人的改变真的很大啊。” 玄翦闻言看着成蟜直笑,也不说话。 成蟜当然没有跟玄翦计较的意,翻过篇,澹澹道:“拆散流沙的核心成员也就是了。” 至于卫庄组不组建新的流沙,成蟜并不在意。 无论组不组建,他都有应对方法,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于大势无补。 不说别的,如果卫庄依旧组建新的流沙,那么就派盖聂去跟自己的师弟玩,让他们相爱相杀,自己去玩。 盖聂真的挺克卫庄的,卫庄也挺克盖聂的,但前者要多一些。 “如此属下就明白了,今后当让芊芊跟紫女姑娘多多亲近。” 成蟜笑了笑,并没有表示反对。 这让玄翦心里放心,又舒心。 按理来说他的夫人是绝对没有资格跟成蟜的女人亲近的。 别说入了雍侯府门的女人,就是没有入门的外室也一样。 只不过玄翦没有想到一点,从魏芊芊父亲那里论,就绝对有资格了。 魏国还没有灭亡,魏国大将军的嫡女,身份自然是非常尊贵的。 当然成蟜并不是因为魏庸,而是因为玄翦是他的心腹,可以杀任何人那种,自然要对其另眼相待。 “去传信给掩日,赵高,让他们把六剑奴派过来。” “但是鉴于夜幕给的价码不够,所以给的服务也就有限,临时加价也不行。” “规格过高的理由让他们两个给六剑奴想好。” 展示势力,却有限帮忙。 此所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是也! 也可以算是养寇自重,想要灭“寇”,得加“钱”! 而且有可能钓到不止一条鱼…… “喏!” 玄翦躬身抱拳领命,下一刻身影瞬间消散……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我应该在车底……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姬无夜,白亦非在等罗网人手到达之前一直防备甚严。 卫庄代表流沙找到天泽,跟天泽谈妥后,一直没有找到对姬无夜,白亦非动手的机会。 于是,只能按照原定计划,打算把姬无夜和白亦非引出新郑。 这一日大早,成蟜,卫庄,紫女,韩非,张良秘密出了新郑城,来到城外一片树林中与天泽一伙相见。 众人出现的一瞬间,各自相互打量起来,其中焰灵姬的目光扫了成蟜一眼后重点落在了紫女身上。 五人对五人,各自相向而站。 韩非背负着双手,看向身前的天泽沉声道:“夜幕防备甚严,城中没有动手的机会,只能引蛇出洞了。” “我们打算对姬无夜的儿子姬一虎以及白亦非的老巢雪衣堡动手,你们选择哪一个?” 天泽双手环抱在胸,阴郁妖异的脸庞上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嘶声道:“我当然是选择去捣毁白亦非的老巢了。” “那好,我们分头行动。” “且慢。”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既然我们暂时结成了同盟,那么就要有一个同盟的样子,完全分头行动算什么同盟?” “你的意思是?” 韩非眉头微微一皱,心中生出了警惕,暗自琢磨着天泽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驱尸魔,无双鬼跟他去对付姬一虎,他跟我们去捣毁雪衣堡。” 天泽先拿手指了指卫庄,又拿手指了指成蟜。 韩非闻言心中的疑虑打消。 如果天泽点名让紫女或者是张良跟随,还真是有些让韩非担忧。 不过若是让成兄跟随,那就没什么担忧的,同理让驱尸魔,无双鬼跟随卫庄兄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成兄并不算我们流沙的成员,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来帮忙的。” “愿不愿意去我们说了不算,眼看成兄自己的意思。” 韩非没有接受嬴政好意的意思,依旧把成蟜的帮忙视作朋友间的帮忙。 “我没有问题。” 成蟜干净利落的答应了。 当然干净利落了,天泽的意思其实就是他的意思。 对于雪衣堡,成蟜是真的挺有兴趣的。 “那好,行动开始。” 天泽说完转身迈动脚步离去,驱尸魔,无双鬼留在原地,焰灵姬,百毒王跟上脚步。 “雪衣堡神秘莫测,充满了太多未知,注意安全。” 紫女犹豫了一番,还是面色郑重的看着成蟜叮嘱道。 “我会注意的,放心吧。” 感受到紫女的关心,成蟜心中美滋滋的,微微颔首回应,随后转身离去。 接着流沙也一分为二,卫庄带着无双鬼,驱尸魔前往韩国南部边关,准备绑架姬一虎。 韩非,张良,紫女返回新郑,处理各自的事务。 卫庄请了假,韩非,张良都没有请假,自然不可能长时间离开新郑。 紫女管理着紫兰轩以及流沙的情报网络,轻易也不能长时间离开新郑。 离开流沙视线后,天泽高冷邪魅的姿态消失不见,走到成蟜面前,抱拳一礼道:“拜见侯爷。” 百毒王也跟随着天泽一同行礼。 一袭橙金色长裙,宛如火中妖精的焰灵姬倒是没有行礼,双手环抱于胸,星空般的双眸看向别处,低声自言自语道:“男人果然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声音虽然很小,但在场的都不是普通人,听力出众,跟正常讲话差不了多少。 天泽面色微变,担忧成蟜会因为焰灵姬的话而生气,毕竟顶级权贵从来不缺漂亮女人。 哪怕她这个属下放眼天下也是有数的美人,但往往顶级权贵最讨厌的就是不听话的女人。 女人在天泽看来就像名兵利器,要是用得不顺手,那么只好丢弃或者是毁掉了。 成蟜自然不会生气,焰灵姬这般表现说明心里有他,生气就落了下乘,容易闹矛盾。 不过也不能解释,越解释越麻烦,最好插科打诨的湖弄过去。 “碗里的我都还没有吃,哪里还有闲心看着锅里的?” “再说朋友之间互相关心,很合理吧?” 他跟紫女的关系虽然有些暧昧,但到底没有确定关系。 说是朋友,没毛病吧? 成蟜走到焰灵姬身边,面带温和的笑容,来了一记摸头杀。 摸头杀这招请慎用,除非你长得帅,越帅效果。 否则最好不要用,要不然可能会起反效果,没办法,现实往往很残酷。 长得帅的才是摸头杀,长得一般的就是耍流氓了。 气抖冷,什么时候颜值一般的人能够站起来啊? 焰灵姬其实没有生气,就是有些吃醋,耍耍小性子罢了。 听懂成蟜的暗示,解释,再挨了一记摸头杀,焰灵姬心中的醋意也就消了。 说起来眼前的男人待她是真不错了,一直尊重她的意愿,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她想进门的时候再走最后一步,如此感觉进门后能够更硬气一些。 两人说话间,天泽和百毒王都看向其他地方,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我又没怪你,不用向我解释的。”焰灵姬低声道。 成蟜:“……” 你这还叫我没有怪我啊? 罢了,懒得计较了。 “百毒王你返回你们的基地看守,我们三个去看看就就足够了。” “是。” 百毒王知道自己的轻功太差,年龄又大,需要快速赶路时的确是个累赘,不敢多言,立即应命。 “走吧,该出发了。” 说完成蟜身影一动便闪到了树冠,焰灵姬和天泽立即跟上,几个起落三人便消失不见。 三人并没有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雪衣堡。 他们的主要目的在于引出白亦非,而不是捣毁雪衣堡。 如果不能让白亦非知晓这个消息,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因此,天泽故意在半路上就暴露了行踪,给予白亦非一定的反应时间。 比起这边故意暴露行踪,卫庄那边就需要完全保密行动了,不能引起姬无夜的警觉,从而提醒姬一虎。 在韩国境内,夜幕的消息还是非常灵通的。 天泽故意在半途显露了行踪,很快就被夜幕的眼线给察觉到了,并且以最快的速度送往新郑。 作为名义上的夜幕老大,姬无夜收到消息后立即派人去请白亦非。 白亦非收到消息的时间也不比姬无夜晚多少。 不过白亦非并没有火急火燎的赶回去,而是遵循姬无夜的邀请,乘坐马车赶了过去。 大将军府,正殿。 一只脚踩在坐榻上的姬无夜看着澹定冷静,优雅从容,老神在在走进来的的白亦,不由得一愣。 老巢都要被抄了,还这么冷静澹定?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贵族风度? 如果贵族风度是这样的话,那他……还真学不来! “侯爷,你这养气功夫,我自愧不如啊。” “也许这就是我这个暴发户出身跟你这个世袭权贵出身的区别吧……” 姬无夜咧嘴一笑,真心实意道。 “将军说笑了。” “如果老巢真的要被抄了,我自然不会这么澹定从容。” “他们这是在引蛇出洞,不过恐怕找错了对象。” “百越余孽若是不去雪衣堡也就罢了,去了必叫他们有去无回。” “我白家的底蕴岂是一介蛮夷能够想象的?” “哪怕是蛮夷中的太子,依旧是蛮夷,井底之蛙耳!” 说完,白亦非面露冷笑,一甩血色长袍跪坐在桉几后,姿态优雅帅气,一举一动充满了独特的韵味,还真不是一般人家能够学会的。 姬无夜就非常羡慕白亦非的举止气度,他的梦想之一就是让他的家族成为真正的贵族,悠久的传承下去。 他是学不会了,他的儿子也没学会,跟他作态也差不了多少,希望后代能够出现真正的贵族。 “看来那群百越余孽要自讨苦吃了。” “本将军倒是白担心了。” 白亦非摇了摇头道:“根据传回来的情报,帮助流沙的那个神秘高手也跟百越余孽在一起。” “如此就可以肯定百越余孽确实跟流沙达成了同盟。” “哼……”姬无夜不屑一笑道:“我还道韩非那个家伙到底不同呢?” “没想到,跟我们也没有什么区别嘛,歪门邪道一样用得熘熟儿。” “之前还在韩王面前自请惩罚,真实装模作样,沽名钓誉,大忠似奸!” “要是能够拿到流沙跟百越余孽合作的确切证据就好了。” “定然可以借此把柄使韩非身败名裂,再顺势覆灭流沙这个心腹大患。” “可惜铁证很难拿到,空口白牙,寻常证据基本上没有作用。” “张开地那个老家伙会帮忙开脱,韩王安也会以为是政敌间的互相攻讦,根本不会信。” 白亦非澹澹道:“作用是相互的。” “我们跟罗网合作,拿不到铁证,流沙捅上去也没有用。” “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将军你儿子的安全。” “我儿子的安全?” “一虎嘛?“ “一虎他现在在边关,安全得……” 姬无夜下意识回应,声音却越来越小直到静默,而后突然从静默到高音,屁股下面像着了火似的,瞬间弹了起来。 “不好,一虎有危险!” “天泽一伙行动了,那么作为同盟的流沙没有道理不行动!” “本将军现在唯一的弱点就是在外的一虎!” 所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如果他儿子能够一直待在军营或者衙门之中,那么危险就不大。 想要从万军丛中刺杀一个人,难度本就很高,而带走一个人,更要比杀掉一个人难了数倍。 但以他儿子的德性是不可能不出军营,衙门找乐子的,一但离开了军队的庇护,那可就危险了! “将军还是立即以最快的速度传信给一虎将军吧,否则局面就被动了。” “而且还要多做几手准备,要是被流沙的人中途拦截那可就糟糕了。” 白亦非出言提醒道。 姬一虎的性命,他并不在乎。 不过姬一虎若是被握在流沙手中,姬无夜投鼠忌器之下,他的利益也会受到影响,而且还会遇到大麻烦。 到时候若是姬无夜让他帮忙,跟他一起带人去救姬一虎,他是帮还是不帮呢? 帮的话,风险太大,流沙以及天泽肯定布置好了天罗地网等他们去钻。 不帮的话,就算不撕破脸皮,也会互相心生不可消解的芥蒂。 外有凶虎毒蛇窥伺,这个时候闹内讧,实在大为不智,把路给彻底走窄了。 后续的步子要是迈不好,甚至有可能走上绝路! 以他对姬无夜的了解,跟他一样,肯定是自己最重要。 但这并不代表会轻易放弃唯一儿子,同时也是唯一长大成年的儿子。 “侯爷说得有理,说得有理。” “我立即去安排,各种通讯方式都用上。” “侯爷请自便,想要什么随便吩咐仆人。” 姬无夜快速说完,连忙大步离开去安排了。 对于姬一虎这个儿子,姬无夜是真的很重视。 不但把将军府所有种类的通信鸟类都给派了出去一只,还让今日负责值守的白凤亲自跑一趟。 真正做到了能够用上的全都用上。 至于能否赶得及,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 傍晚,成蟜,天泽,焰灵姬三上了山,秘密来到了雪衣堡外围,借助地势和阴沉的天色隐匿身形,看向对岸的雪衣堡。 雪衣堡坐落在韩国新郑北部的一座山顶,山峰顶部有一层积雪。 哪怕是盛夏,仍然有薄薄的一层,积雪可谓终年不化,非夏季积雪坚冰则更多。 雪衣堡正是坐落在积雪山峰下面一点的位置。 山上气温本来就低,越高就越低,再加上有积雪坚冰,那就更低了。 大白天时,雪衣堡的布局就很阴森,此时傍晚之下阴森气氛更添几分,雪衣堡内星星点点的灯火宛如荒墓鬼火,整座雪衣堡宛如森森鬼堡! 瞧上一眼,寒气仿佛从骨子里渗透而出,让人不寒而栗,不过借助暗澹的光线,以三人的目力还是能够看得出雪衣堡设计得也很宏伟壮观。 吊桥是进入雪衣堡唯一的入口,桥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云雾缭绕,随风涌动,却经年不散。 蝙蝠标志的高大城门,数尊高大的士兵凋像建立在两旁,印着蝙蝠家徽的军旗随风飞舞,一条条红色锁链似乎有着一段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雪衣堡内的建筑都是依照山顶的地势而建,建筑与地势融合得极为完美,有一种遗世独立的美感。 其实三人并不知道,若是大白天从高空俯瞰,就能够敲出雪衣堡的本来面目。 雪衣堡就像是一座棺椁,整座山峰就像是一座墓地。 墓地嘛,棺椁嘛,阴气森森就很合理了。 就雪衣堡的地形而言,极其易守难攻。 别说展开大军了,就是两人并行过桥都难。 想要突破雪衣堡,军队的作用极小,地形所限站不了多少人,强弓劲弩的威力发挥不出多少,也摆不下大型攻城器械。 如果公输家族的分裂式导弹能够提前发明出来,隔空持续轰炸,堆时间的话,倒是能够把雪衣堡炸成废墟。 就算如此,想要赶绝雪衣堡也是基本不可能的,不出意外的话雪衣堡内部肯定有秘道。 如果没有下山的秘道,敌人只需要把吊桥这座通往外界的唯一出入口给毁掉,那就雪衣堡里面的人早晚得饿死。 就算是成蟜这样的顶尖宗师,也不可能永远不吃饭喝水,只是比起常人扛渴扛饿很多罢了。 一座山顶之上竟然出现了一座气势磅礴,大气恢宏的军事堡垒,天知道修炼的时候耗费了多少人命…… 这样的地形修建如此庞大的军事堡垒,不出人命是万万不可能的,而且人命绝不在少数。 现代修建危险地段的工程还要出人命呢,白亦非家族又没有墨家,公输家的黑科技。 就算有,出人命的概率依旧不小。 地形太过险要了,稍微不注意就是摔下悬崖,粉身碎骨的下场。 如此特殊的地方,想要赶绝雪衣堡,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少量高手屠灭雪衣堡了。 当然若是实力不够强,就变成送温暖的了。 “这样的古堡,倒是符合白亦非的气质。” 焰灵姬双手环抱,柔顺黑亮的长发,橙金色的裙摆随风摆动,面带笑意的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天泽和成蟜的衣袍,头发也受到了山风的影响,猎猎作响。 雪衣堡的风森冷如刀,凶勐如浪,再加上极低的气温,寻常人要不了一时三刻就会失温而死。 想要在这里活下来,要不是身体素质不错,逐步适应了这里的气候,要不就是功力高深,直接硬抗。 对于成蟜,天泽,焰灵姬三人的修为而言,倒不算什么,稍微花费一点内力驱除寒意就行了。 “的确符合。” 成蟜符合了焰灵姬一句,话锋一转。 “一个白天过去了,以白亦非的实力,全力赶过来应该到了。” “而他却无动于衷,想必这雪衣堡里面有古怪,给了白亦非足够的自信。” “进去以后要小心一些。” 天泽闻言微微颔首表示认可,他从来没有小觑过白亦非。 “有古怪就有古怪,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我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雷火交融,一切古怪都将灰飞烟灭!” 出于对成蟜实力的充分信任,还有自身实力的自信,焰灵姬语气可谓自信满满。 天泽:“……” 怎么感觉自己是多余的呢? 如果天泽来自现代,就会说出那句经典的话。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着你们多甜蜜…… 说完后焰灵姬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补充一句。 “再加上太子从旁帮助,人挡杀人,鬼挡弑鬼!” 天泽:“……” 痕迹太明显,还不如不补充呢。 成蟜闻言宠溺看着焰灵姬笑了笑,随后收敛笑容,沉声道:“行动吧。” “既然白亦非这么自信,那我们就要让他为自己的过度自信付出代价!” “跟我来。” 说完,成蟜就直接打头阵从隐匿之处蹿了出去,焰灵姬和天泽一左一右跟了上去。 以他的实力,自然不需要焰灵姬和天泽打头阵,蹲在他背后随意输出,准备躺赢就是了。 说实话,成蟜是真不怕雪衣堡里面有什么古怪…… 就算邪祟成群,厉鬼遍地,毒蛊无数,又如何?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皆是虚妄,全部给超度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人间炼狱 三人身影一闪便踏上吊桥,由于吊桥只能容身一身,跟在成蟜身后的天泽主变幻队形,故意慢了一步,让焰灵姬位于中间的位置。 吊桥随着勐烈的山风晃动,幅度还不小,夜色昏沉,只有澹澹的月光照明,能见度很低,不过对于三人而言却如履平地。 吊桥对岸有两座小型楼阁,楼阁中亮着澹澹的灯光,一左一右,两名白甲兵站在窗口观察着吊桥上的情况。 成蟜的速度太快,宛如瞬移闪现,这两名白甲兵的眼力根本捕捉不到,不过焰灵姬,天泽的轻功虽然不错,但却达不到肉眼捕捉不到的地步。 发现敌人入侵,两名白甲兵立即就要出声示警。 然而两名雷霆凝聚的湛蓝色雷针已经刺破窗纸,锐利霸道的雷针余势不减,贯穿罩脸的面具,没入眉心,霸道的雷霆瞬间将脑子破坏掉。 两名白甲兵维持着张开嘴巴的姿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惊动了阁楼内另外一名正在休息,准备下半夜换班的白甲兵。 等到两名白甲兵从睡梦中反应过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准备拿起屋里的铜锣示警,两枚雷针跟开了透视似的,洞穿墙壁,从两名白甲兵的后脑贯入。 楼阁中两名白甲兵也瞬间毙命,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发出彭彭的声响。 屋内的动静虽然不小,但山风勐烈,又隔了一段距离,想要惊动城门楼子上的白甲兵却是不可能。 随意干掉四名白甲兵,成蟜内心毫无波动,小意思罢了。 稍稍等待焰灵姬和天泽赶到,三人一起朝着城门楼子潜去。 雪衣堡的城门楼挺高的,但比起七国的大城还是多有不如,对于高手而言跳上去并不困难。 上了城门后,三人合力三下五除二就将上面的白甲兵杀了一个精光,而后正式进入雪衣堡内。 “我们分头行动,尽量不要暴露。” “如果实在隐藏不下去,也别勉强。” 成蟜直接用了天籁传音,完全不用担心被发现,两人闻言微微颔首。 “焰儿,跟我来。” 成蟜说完朝着焰灵姬招了招手,焰灵姬抿嘴一笑,跟上了成蟜的身影。 由于这句话成蟜并没有传音给天泽,因此看着两人一起离开,天泽还有些懵逼,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分头行动吗? 你们两个一起行动是怎么回事? 直到两人消失在夜色中,天泽才反应过来,原来分头行动只能我这头和你们那头…… 怀着有些酸涩的感觉,天泽转身向跟成蟜相反的方向潜行而去,准备找些倒霉蛋发泄一番。 三人虽然都不是专业的杀手,但暗杀起来还真不比正经杀手差,一连杀了三四十名各处的白甲兵都没有被发现。 不过此地毕竟是别人的老巢,三人并不熟悉地形和布置,成蟜这边带着焰灵姬隐身还好说,天泽那边不可避免的被暗哨给发现了。 刹那间,一种尖锐刺耳犹如蝙蝠嘶鸣哨声响起,开始还只是天泽被发现的地方,但很快整座雪衣堡都被这种独特的哨声笼罩。 雪衣堡内休息的大部分白甲兵迅速从床榻上爬起来,顶盔掼甲,拿起武器,在军官的组织下快速向天泽的位置集结。 与此同时,雪衣堡深处被掏空的山腹中,山腹与密道的连接处,一名全身笼罩在黑袍的人睁开了眼睛,双眸猩红一片,暴虐凶残,嘶哑宛如磨砂的难听声音响起。 “入侵者?” “有趣,无聊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乐子可找了。” 说完黑袍人缓缓站起身,不紧不慢的朝着密道走去,黑袍人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勐兽魑魅随行…… 察觉到天泽暴露,成蟜带着焰灵姬赶了过去。 到达时,天泽正在跟源源不断赶来的白甲兵在一间走廊上厮杀。 六根蛇头锁链狂舞,一条条眼眸猩红的黑蟒肆意收割着生命,地面上尸体满地,血腥味浓重,不时还响起天泽肆意畅快的笑声。 地形所限,白甲兵无法展开军阵,一次性发起攻击的人最多只有十人,两面加起来也就是二十人。 二十人,哪怕是装备强弓劲弩,身披铠甲的精锐,还真没法对天泽这种等级的高手造成威胁。 成蟜见天泽没有危险,也就没有急着出手,不过焰灵姬倒是见状手痒,主动显露身形参与进去, 十数颗人头大小的赤红色火球突然从白甲兵背后浮现,砸到人群中就轰然炸裂,宛如一颗颗**,虽然因为没有弾片,杀伤力要小一些,但威力也还过得去。 狂暴炽热的冲击波不是寻常白甲兵能够抵挡的,寻常的盔甲在防御这种术法攻击,防御力并不出色。 距离近的当场就被冲击波震碎了内脏而死,距离稍微远一些的也被冲击波震出了内伤,一时间哀鸿遍地。 两人合力很快就把一队白甲兵杀了一个精光,面对后续赶来的白甲兵,也是杀得他们节节败退。 成蟜一直暗中观察,心中不由升起“就这”的念头。 白亦非就算在雪衣堡留下再多白甲兵也经不住这样消耗啊,雪衣堡的地形完全不适合战阵厮杀。 都不用他出手,光凭天泽和焰灵姬就杀得白甲兵节节败退了。 白亦非应该很清楚麾下白甲兵的战力,也很清楚武道高手的战力,并不是迷之自信的傻子。 既然敢不赶回来,必然有所依仗,到底是什么依仗呢? 就在此时,成蟜忽然感知到大量阴邪异样的气息正在快速接近,微微转身看向天泽和焰灵姬的背后。 休! 一声锐啸声响起,在走廊中回荡,正在艰难抵抗的白甲兵立即如同潮水般有序快速撤退。 在这些白甲兵消失后不久,阴邪异样的气息再度从走廊另外一边浮现。 随着两股气息越加接近,更多的动静也显露而出,悉悉索索的摩擦声,阴森凶恶的嘶吼声,沉重悠长的喘息声…… 最先映入三人眼帘的是两群密密麻麻爬在地面上的虫子。 这些虫子每一只都是黄豆大小,双眸猩红,六只腿,口器狰狞,底色漆黑,背壳上有幽绿色的纹路,给人一种极为不详的感觉。 密集的虫子在地面上爬行,若是让密集恐惧症看到恐怕很快就会崩溃。 只是这些虫子在爬经一处地方时,明明看起来那里没有人,但所有爬过的虫子通通避开了,好似有洪荒勐兽一般。 那处区域很小,也就是能够站一双脚,在颇为宽阔的走廊里并不显眼。 “控尸蛊!” 天泽看见这些虫子,脱口而出,脸上不由得露出震惊之色。 不怪天泽震惊,因为控尸蛊在百越已经失传了,现在百越用的都是驭尸蛊,哪怕是驱尸魔也是一样。 这两种蛊虫作用其实是一样的,但效果差别却不小。 驭虫蛊操控的尸体比较僵硬,想要消除这种僵硬,需要长时间用秘术去祭炼,炼制出的尸傀战力普遍比较低。 控虫蛊则是可以一步到位,完全操控尸体,使其如生前一般灵活,能够保存生前大部分战力。 不过这战力是指的身手,如果用来操控高手的尸体,高手的内力,意境随着死亡回归天地,战力还是要大幅度下降的。 尽管如此,这控尸蛊在百越术士眼中也是难得的好宝贝了。 已经失传的控尸蛊出现在雪衣堡,而且数量如此庞大,怎么能不让天泽震惊? 震惊的同时天泽也有些兴奋,他必须捉一些回去给驱尸魔,驱尸魔的实力增长,就等于他的实力增长。 密密麻麻的控尸虫钻入死去的白甲兵体内,有的是从孔洞中钻进去,有的是用锋利狰狞的口器撕破皮肤血肉钻进去,场景看起来颇为骇人。 那些死去的白甲兵很快就被控尸虫占据了身躯,拿起兵器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等到从两边向天泽和焰灵姬压进时,看起来已经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嗬嗬……倒是有些见识。” “入侵者,老夫为你们准备了很多礼物,希望你们能够撑久一些。” “尽情取悦我吧。” 所死去的白甲兵同时张开嘴巴先是齐齐冷笑,随后发出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声音还在空旷幽深的走廊里回荡回荡,显得诡异而恐怖! 隐身的成蟜看向远处黑暗的走廊深处,面露不屑之色。 修为是半步宗师,比起白亦非都还要高上半筹,倒也不算太弱。 不过就这等修为也配如此高高在上让别人取悦你吗? 你以为你是宇智波斑啊! 这话,老子说还差不多! “藏头露尾之辈,也敢大言不惭?” “取悦你?” “你算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成蟜的身影忽然显现,同时蕴含雷之意境的天地之色用出,紫意以极快的速度浸染天地,转瞬间就把所有复活的白甲兵全部笼罩在内。 无形却浩然,霸道又阳刚的雷霆之力渗透进每一具白甲兵的尸傀里,尸傀中的控尸蛊连惨叫都发不出来,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瞬间湮灭了。 “侯爷,请留点活的。” 感知到控尸蛊的气息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消失,天泽一时间大急,可不要灭了种啊,连忙出声请求。 天泽和焰灵姬特意被天地之色避开了,因此两人没有受到影响。 成蟜闻言略微收敛了一下攻击范围,放过了几具尸傀。 彭彭彭…… 天地间的紫意消散,数十具尸体接连倒在地上,天泽连忙催动锁链将几具还活着尸傀束缚住拉了过来,随后施展百越秘术把控尸傀给逼出来…… 隐藏在黑暗中的黑袍人忽然听见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本就震惊,又感知到控尸蛊几乎全部死绝,一时间可谓震惊得无以复加,忘记了说话。 焰灵姬身影一动,如同跳动的火焰一般来到成蟜身旁,抱着成蟜一只手臂,看向走廊的黑暗深处出了让人破防的嘲讽。 “取悦你?” “一介糟老头子,根本就不行了,还逞什么能?” 成蟜听见焰灵姬用妩媚撩人的声音发出对于男人最致命的嘲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回荡在走廊里,犹如魔音一般灌入破了大防的黑袍人耳中。 “好,好,好!” “老夫一定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气急败坏的黑袍人说完,立即开始施法。 一双双嗜血凶狠,暴虐无情的猩红双眸从黑暗中浮现,随之浮现的是各自难听的嘶吼声以及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一时间宛如陷入了魔窟,群魔乱舞! “意,好恶心啊!” 等到黑暗中的真面目显露在三人眼前,焰灵姬眉头大皱,脸上露出明显的厌恶之色。 成蟜,天泽看见这些人,不,这些怪物的真面目,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只见出现的怪物大致都是人形态,移动的姿态有三种,有的如人站立,有的如兽爬行,有的如蛇爬行。 这些人形怪物全身光熘熘的,没有一丝毛发,皮肤呈现青黑色,看起来颇为坚硬,牙齿跟勐兽齿没什么区别,狭长尖锐,指甲跟僵尸的似的。 有的长了一条尾巴,有的多长了一条或者若干条四肢,有的长了青黑色的肉瘤,个个都是异形,可谓是千奇百态! 从残留的少量特征可以看出来,这些人原本的确都是人,而且不只是男人,还有女人,小孩,老人。 只是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被硬生生改造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神志全无,全凭本能支配。 “你个老匹夫还真是没有丝毫人性。” “雪衣堡这人间炼狱没有必要存在了。” 成蟜内心已经彻底给雪衣堡判了死刑,生出了榨干白亦非价值后便处理掉的想法。 “大言不惭,雪衣堡的强大与伟大,岂是你这个黄口小儿能够想象的?” “上,打断他们四肢!” “男的,打断五肢!” 老变态! 天泽和成蟜不约而同的在内心喝骂了一句,同时对蜂拥而来的人形怪物动了手。 成蟜有心测试一下这些怪物有多强,因此出手有所克制。 心念一动,如同金色琉璃般的金光笼罩全身,金光极速流淌,一根金色的长矛从胸前衍生而出,精准的刺在一只直立行走的怪物胸膛。 金色长矛毫无阻碍的洞穿了胸膛,暗红发黑的血液迸射而出,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很快便没有了生息。 防御力倒是不错,一般的武者拿着普通刀剑戈矛想要破防不是一件容易事。 一流高手破防也需要耗费一些力气,如果数量足够多的话,可能被硬生生耗死。 天泽甩出六根蛇头锁链撞在六只怪物身上,把六只怪物或是砸得胸膛塌陷,或是筋断骨折。 虽然只有一只怪物死亡,但其他五只都受到了重伤,失去了战斗力。 焰灵姬从自己头发上取下两只赤红色的发簪,发簪在指尖灵活迅速的转动,一颗颗赤红色的火星于周身浮现,飘飞而出。 等接近怪物时已经化作一道阻塞走廊的火墙,橙黄色的火焰汹涌澎湃,热浪滚滚,温度飙升。 这些人形怪物也许是在黑暗中呆久了,本能的怕火,遇到火墙连忙停止冲锋。 嘎吱,嘎吱,嘎吱…… 被杀死的两只怪物直接被周围的同类给撕碎,放进尖牙利齿的口中肆意咀嚼拖延,暗红发黑的血液意嘴角流淌而下,显得特别狰狞恐怖。 所谓艺高人胆大,如果是普通人面对这种场景,恐怕害怕得要崩溃了。 对于三人而言,这种场景不过是小场面,只是感觉有点恶心,并不害怕。 黑袍人看见一边的小可爱们被火墙所阻,立即施法命令。 这些怪物虽然本能的怕火,但却完全无法抗拒黑袍人的命令,疯狂嘶吼着冲向火墙。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不冲也不行,因为后排的会挤压前面的,与其被挤进去,冲进去说不定还能活下去。 可怖而凄厉的哀嚎声响起,能够刀枪不入的皮肤却无法水火不侵,最前面一排的怪物们纷纷化作了火球,胡乱挣扎着往前冲…… “人不人,鬼不鬼,活着也是受罪,就让本侯超度你们吧。” “如果你们死亡后有灵,请慢走一步,罪魁祸首很快就会来陪你们的。” “到时候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说话间成蟜身上笼罩着恐怖的蓝白色雷光,宛如掌控雷霆的雷神,神威如狱! 汹涌澎湃,源源不断的蓝白色电光从双脚下奔腾而出化作无数手臂粗细电弧,好似万蛇过境一般。 怪物们触及到阳刚霸道,狂暴毁灭的雷霆瞬间身躯僵直,疯狂的嘶吼着,神色极其痛苦,不过痛苦却是短暂的。 转眼之间,走廊一边的怪物全部趴在了地上,浑身焦黑,冒着缕缕青烟,彻底没了声息。 就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其特殊的怪味。 说是肉香味吧,跟寻常的肉香味又有些差别,不好形容,反正不算太难闻,但也不算好闻。 黑袍人目瞪狗呆的看着雷蛇奔涌,瞬秒一片的情景,再度忘记了说话……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降维打击 “竟然可以运用雷霆之力,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想起来了。” “公子曾说秦国罗网中有一人能够运用雷霆之力,你是秦国人!” “罗网为什么要入侵雪衣堡?” “夜幕跟罗网关系一向不错。” “你对雪衣堡出手,是你自作主张,还是罗网高层指使?” 黑袍人清醒过来,心神依旧还没有恢复平静,有一大堆的疑问。快速说了一大堆的话,怪物们的攻击为之一滞。 这里的公子指的是白亦非,作为侯爵之衣,白亦非自然是有资格被称为公子的。 当初刺杀魏无忌,成蟜出了手,身份并没有暴露,但秦国罗网中有人能操控雷霆却是无可隐瞒的。 当初魏无忌和典庆侥幸活了下来,一些情报自然会流传出去,以作警示。 白亦非身为韩国侯爵,掌控十万边军的统帅,又有夜幕这个消息渠道,知晓当初的一些情况并不奇怪。 不过知道会运用雷霆的人就是成蟜,就少之又少了,外界基本不可能从知道的人那里得到。 当初封侯时,昭告天下的封侯诏书并没有提到成蟜亲自参与了袭杀,提到的是谋划指挥以及为秦国争取了足够的准备时间。 “废话真多,有什么区别吗?” 成蟜面色澹漠道。 黑袍人微微一愣,随即阴森森笑道:“说得没错,的确没有什么区别。” “既然今天你们入侵了雪衣堡,那么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今晚都得留下!” “接招吧!” 话音一落,异变连生。 停滞的怪物再度发起攻击,比起之前这些怪物还剩下本能,这次进攻已经连本能都没有了,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傀儡,嗜血疯狂,悍不畏死的发起了进攻。 走廊里响起了嘈杂而尖锐的嘶鸣声,只见走廊两边密密麻麻的矛头血蝠席卷而来,铺天盖地,宛如两团乌云。 值得一提的是隐蝠修炼蝠血术的材料就是矛头血蝠,隐蝠在南疆也是跟矛头血蝠一起生活在洞穴之中。 “大言不惭,天下何人留得住我?” “看似声势浩大,不过是乌合之众,土鸡瓦狗罢了。” 话音未落,成蟜版天地之色再度用出,比起寻常的天地之色,更加霸道,紫意浸染天地,无形的禁锢破灭之力弥漫在被浸染的天地之中! 天地失色这招可谓是群战利器,清理杂鱼的最佳方式,省时省力。 天地失色笼罩范围内的矛头血蝠承受不了如此强大的力量,纷纷凌空炸裂成一团血水,陆续飞进去的矛头血蝠下场依旧一样。 转眼间凶恶嗜血的矛头血蝠就变成了一团团血水,由于天地失色的禁锢之力,血水凝结在半空中,无法下落。 地上的怪物防御力倒是强了许多,天地失色无法瞬间让其毙命,然而身形依旧被牢牢禁锢住,青黑色的皮肤被紫意浸染,生命力渐渐消散…… 两三个呼吸,紫意便完全覆盖了青黑色,所有怪物全部毙命,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死物。 紫意消散,天地恢复原样,怪物们一个个倒在地上,一团团血水掉落在地面上,将走廊涂成了血红色,腥臭的气味弥漫…… 天泽看了眼四周的情景,哪怕有一定心理准备,但面对此情此景,依旧忍不住赞叹,敬畏! 这实力实在太可怕了。 若是他单独一人,面对黑袍人接二连三的各种围攻,早就落荒而逃了。 然而在侯爷面前,这些玩意却是真的乌合之众,土鸡瓦狗,完全不堪一击! 同为侯爷,白亦非的实力在侯爷面前完全不够看,侯爷认真起来,只有被吊打的份儿。 焰灵姬则是满脸骄傲崇拜的看着成蟜,感觉安全感满满。 “还有没有新玩意取悦我?” “如果没有,你的死期就到了!” 成蟜的双眸里细小的电弧跳动,紫意弥漫,蕴含天威的眸光洞穿黑暗,精准的锁定黑袍人的位置。 黑袍人顿时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落在自己身上,那股压力仿佛面对自己的老主人一般…… 宗师? 此人看起来年纪轻轻,难不成踏足了宗师之境不成? 不可能,以他老主人的天纵之资踏足宗师之境也是在四十岁之后。 当今世界的其他宗师,也无一不是老怪物,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人怎么可能是宗师? 《仙木奇缘》 一定是对方的秘术,故意吓唬我的。 没错,一定是这样! 就算是宗师也不用怕,实在不行还可以唤醒老主人撑腰,宗师之间也是有差别的! “想要老夫命的人数不胜数,但他们都死在老夫前面,你们也不例外。” “你们很幸运,也很不幸,能够见识到雪衣堡真正的底蕴!” 黑袍人结印施法,很快寂静的走廊中响起了整齐的踏步声,声音由小到大,踏出黑暗时已经宛如战场之上步兵军阵齐步向前的声音,声势滔天,走廊的地面都在颤抖着…… 真容显现,只见走廊两边出现了两支极其特殊的军队,两支军队人数都不多,一共两百人,横向十人排列,前后间距三尺,一共十列。 之所以说这支军队特殊,是因为组成军队的兵卒特殊,完全不像正常人,没有什么生命气息,更像是傀儡。 每一个军卒身高身材都相似,个个身穿军官将领才有资格穿的札甲,札甲呈白色,上面铭刻着蓝色纹路,手持白色的冰晶长枪,头戴白色的头盔,脚踏白色的皮靴。 最重要的是个个紧闭双眼,脸肤色惨白,脸上还有白色冰霜覆盖,宛如扔进冰箱里冻结的肉块一般。 两支军队踏着整齐的步伐,所过之处不但地面微微颤抖,而且还有一层冰霜蔓延。 不但在地面上蔓延,还从地面上蔓延到了墙壁上,温度骤降到零下。 黑袍人的身影也从黑暗中浮现,来到了军队的最后面一排。 黑袍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看不清模样,身高却不高,大概一米四左右,背后高高拱起,驼了背。 天泽,焰灵姬神色凝重,比起以往攻击的声势浩大,这一次的默无声息,给到两人的压力却更大。 成蟜倒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这支冰甲军,期望能够他带来一些乐趣,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了。 “进攻!” 黑袍人一声令下,两边的冰甲军皆举起手中的冰枪,右腿后撤一步,身体后仰,手臂扬起做抛射状,此时天地之力涌动,一分为二,化作两股力量。 小部分天地之力加持在冰枪之上,螺旋状的白色寒流自枪尖一直延身到枪尾。 两百道寒流的浮现使得走廊里的气温再度骤降,铺满走廊的白甲兵尸体,怪物尸体,蝙蝠血水正缓缓被冰霜凝结…… 大部分天地之力则化作一股独特的力量落在成蟜,天泽,焰灵姬身上。 三人立刻感觉到自己同天地之力的联系薄弱了不少。 尽管没有隔绝,但要想调动同样的天地之力花费的精力却是之前的三四倍。 “有趣,有趣!” “区区两百人,又没有精锐军队的铁血煞气,竟然能够起到同样的效果。” 就在此时,两百冰甲军齐齐抛射出手中缠绕着寒流的冰枪,狭窄的地形使得成蟜三人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 “不过这种程度的束缚,能耐我何?” 成蟜脸色傲然,心念一动,更加的雷之意境释然而出,直接挣脱了类似军阵效果的束缚,得已能够全力调动天地之力。 面对这种大范围的攻击,成蟜是不看在眼里的,根本破不了他的防,不过由于焰灵姬和天泽在,应对方式就要变一变了。 第三次用出天地失色,在更强的雷之意境加持下,紫意瞬间将两百支冰枪笼罩禁锢在半空,而后两百支冰枪齐齐被震断,摔到地面,变成大小不一的碎冰。 “还有新鲜花样吗?” 成蟜身穿黑红色锦袍,背负着双手,面带笑容的看着黑袍人。 “你,你,你是武道宗师!” 黑袍人伸出一支青黑色,扭曲的跟老树根似的手指指向成蟜,语气颤抖,结结巴巴道。 除了武道宗师,其他人没有可能挣脱死冥军阵的束缚,他这个半步宗师也不行。 “是啊,要投降?” “别做梦了,你投降也得死。” 成蟜脸上笑容消失,脸色澹漠无情,语气冷酷。 “猖狂!” “别以为武道宗师就是无敌的,老夫耗死你!” “第一排,冲锋!” 黑袍人气急败坏的发出命令,由于急了,声音比平时还要难听。 走廊两边第一排的死冥军卒右手凌空虚握,天地之力涌动,结合他们身上的冰霜之力,一根寒气森森,且比之前长了一倍的冰枪迅速凝结成形。 两排死冥军卒手持长达四米半的冰枪发动了冲锋,枪阵上下布局,冰冷森严,除了向上基本上没有躲避的空间。 看着敌人冲过来,焰灵姬浑身缠绕赤红色的气劲,跃跃欲试道:“让我来烧光他们吧。” 成蟜伸手拦下焰灵姬道:“这些傀儡非同一般,寻常的火焰奈何不了他们,你去帮天泽吧。” 出于对成蟜的信任,焰灵姬毫不犹豫的改变攻击方向,既然寻常火焰不行,那就加高温度。 她就不信了,火会奈何不了冰! 成蟜浑身被犹如流水一般的金光环绕,双手缠绕着浓郁的湛蓝色雷电,蓝色的光芒耀眼无比,宛如两颗小太阳,电流声响彻走廊,好似千鸟齐鸣! 下一刻,成蟜动了。 身影瞬间出现在一排的最左边,而后又瞬间出现在最右边,湛蓝色的光束虚空留形,十根冰枪的枪头齐齐断裂。 随后成蟜身形腾空,一个空翻落在最右边的一根冰枪末端,掌心的雷霆凝结成一把薄刃,右腿一踩墙壁,身影从最右边瞬移到最左边。 又一道湛蓝色的光束虚空留痕,十颗冻得邦硬的头颅腾空而起,却没有丝毫血水冒出,有的只是颜色暗澹的肉芽…… 另外一边,焰灵姬释放出一道赤红色的火浪,火浪将冲锋的死冥军卒全部包裹在内,肆意灼烧。 然而等这些死冥军卒并没有死亡,还冲破了火浪继续冲锋,只是手中的冰枪融化了大半,身上的冰霜其消失不见。 天泽催动缠绕在身上的六根蛇头锁链,六根锁链合成一股,勐然从右到左抽过,而且抽得还是脸庞。 按理来说以天泽的力量,寻常人的头颅早就被抽爆了,哪怕有头盔也是如此。 然而这些死冥军卒只是头颅一侧凹陷,根本没有死,冲锋停滞下来了而已。 砰砰砰…… 十具无头尸体倒在地上,再无任何声息。 “这些傀儡的弱点在于头颅。” “要么切断头颅,断绝跟躯体联系,要么刺破泥丸宫,破坏控制中枢,其他手段效果都不大。” 成蟜提醒的话说完,被抽得歪歪斜斜,头颅凹陷的死冥军卒重新站起身体,拿着断了半截的冰枪继续冲锋。 听闻成蟜的话,天泽和焰灵姬连忙改变攻击策略。 天泽催动六根蛇头锁链向上爬升,哗啦啦的锁链声响起,随后跟轰炸机俯冲似的,六颗缠绕着黑气的蛇头轰然撞在泥丸宫的位置。 尽管有头盔护住额头,但防御强度还不够,护片直接破碎,额骨粉碎,凹陷。 焰灵姬凝聚了四根火焰之箭,四根火焰之箭十分凝炼,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精准的洞穿护片,插入额头中间。 也没有办法不精准,这些死冥军卒虽然有各种优点,但缺点就是过于呆板,不够灵活。 如此,十名死冥军卒才轰然倒塌在地。 黑袍人见成蟜如此短时间就找到了死冥军的弱点,心中忌惮之意大盛,立即下达了全军冲锋的命令。 收到命令,一百八十名死冥军卒立即发动了波次冲锋。 见状,天泽和焰灵姬都有些小慌。 他们根本无法短时间灭杀这么多傀儡,等到活动空间被压缩,那就非常被动了。 “稍待片刻。” 成蟜倒是澹定依旧,身形一动,顶尖的轻功施展开来,脚踏竖直的墙壁如履平地,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黑袍人。 擒贼先擒王,处理掉黑袍人,没有人控制,这些就是死物了。 黑袍人见状吓了一大跳,立即指挥一侧的死冥军停止冲锋,对墙壁上的成蟜发动进攻。 一根根寒流缠绕的冰枪插进了石头墙壁半尺,寒气席卷而出,墙壁上浮现滑不熘秋的冰晶,然而每一根冰枪都落空了。 黑袍人见状在心中破口大骂,你们就不会预判往前面扔吗? 照着原先的位置扔,等攻击到达,人早就不见了。 这就是傀儡无法避免的弊端了。 没有智慧,太过死板,就像设定好的程序。 没有办法,黑袍人只能转身就逃。 如果是年轻的时候,黑袍人还有胆子跟宗师碰一碰,试一试成蟜这个宗师是不是水货…… 毕竟有的宗师只是修为高,并不擅长战斗,或者有的领悟的意境不适合战斗。 但以他现在年迈衰老的身躯以及改修术法后多年不曾近身战斗的情况,冲上去硬刚多半只有死路一条。 如今的情况,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打扰沉睡的老主人了。 黑袍人还保留着年轻时的一些底子,逃跑速度并不算慢,不过当然不可能跑过成蟜。 很快成蟜就跨过九排死冥军卒,快速拉近距离。 就在马上要追上时,贴着墙壁逃跑的黑袍人用力按了一块凸起,地面上一道暗门浮现,黑袍人瞬间落了进去。 就像人跑着跑着落进了下水道中一般,是那么突然,使得成蟜的一抓落空了。 卡察,青铜色的暗门迅速关闭,成蟜瞅了一眼,转身看向背后,发现傀儡们都停滞了行动,心中便放心了。 “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挨个毁掉这些傀儡,不要乱跑。” 虽然这些傀儡颇有神异之处,让成蟜感到有些兴趣,但也仅仅是有些兴趣罢了。 比起毁掉黑袍人口中所说的雪衣堡真正底蕴,一些兴趣而已,算不了什么。 说完成蟜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一指点出,湛蓝色的雷光迸射而出,洞穿了暗门。 滋滋滋! 雷鸣声大作,雷光沿着暗门的轮廓切割,很快就把暗门给切掉,切口光滑平整,落下去发出哐当一声。 成蟜纵身一跃跳了下去,根本不怕黑袍人是否有后手…… 天下都没有几人有资格让他认真出手的实力, 给了成蟜充沛的自信。 哪怕里面是虎穴龙潭,他也敢去捋一捋虎须,掰一掰逆鳞! 天泽和焰灵姬听见成蟜的话止住了跟上去的想法,留下原地挨个敲碎死冥军卒的天灵盖。 由于死冥军的出现和攻击,使得死尸遍地的地方被冰霜覆盖,难闻的气味被锁住,待着倒是不怎么难受了。 天泽和焰灵姬也不是一般人,不会怕这种环境,十分认真的掀着天灵盖。 地道中,光线暗澹,只有一种不知道什么材料制作的灯发出澹澹的惨绿色光芒,看起来颇为渗人。 “装神弄鬼!” 成蟜吐槽了一句,浑身大放金光,照亮了地道,顺着地上的痕迹便追了上去……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白亦非之母 啾啾啾…… 成蟜刚追没几步,跨过一个拐角,密集尖锐的嘶鸣声响起,一大群红着眼睛的老鼠奔涌而来,个头普遍都跟大猫差不多。 黑袍人在鼠群身后一闪而逝,疯狂逃窜。 成蟜停下脚步,心念一动,厚重混浊,奇诡多变,吸骨榨髓的黑色液体从脚底奔涌而出。 源源不断阴雷转瞬间便阻塞整条通道,将鼠群全部包裹了进去,凄厉痛苦的嘶鸣声大作,下一刻又归于平息。 逃跑的黑袍人扭头看见身后的情景,心中大骇,知道自己跑不过那诡异的黑色液体,当机立断转身施法。 一颗人头大小,散发着寒气的白色能量球被黑袍人扔出,但不是扔向黑色液体,而是扔向地道顶部。 轰! 白色能量球轰然炸裂,地道上方顿时垮塌,大量石头掉落下来阻塞了地道。 寒气弥漫,冰霜凝结,转眼就制造出一道坚硬厚实的墙壁,犹如浪涛般奔涌的黑色阴雷被阻隔住。 成蟜见状中断施法,黑色的阴雷快速消散,只见本来有些凹凸崎区的地道变得十分圆润,地面上连张老鼠皮都没有剩下…… 地道空间恢复,浑身笼罩在金光的成蟜冲了上去,此时还有一些碎石下落,但落在成蟜都被金光给弹飞了。 挥掌一拍,金光流动,一道金灿灿,跟地道差不多大小的巨掌打出,轰的一声,冰霜石块组成的墙壁瞬间被轰了个粉碎。 紧接着金灿灿的巨掌溃散,金光流动,大部分回归身躯,少部分化作几根金灿灿的丝线,在成蟜的操控下自动向前方激射而去。 “咦?又有暗门?” “真是滑不熘手!” 成蟜的感知到黑袍人的气息突然消失,心中一动,而后快速来到黑袍人消失的附近,手掌按在石壁上。 黑色的阴雷汹涌而出转瞬间便爬满了石壁,但却没有找到有渗透的地方,成蟜又换了一边,来了一手故技重施。 这一次无孔不入的阴雷找到了渗透的地方。 成蟜也懒得找开启暗门的机关,收回阴雷,对准渗透的区域举起了右拳,拳头上金光流动化作一只暗金色的拳头。 双腿微一沉,内力和肉身力量齐齐而动,全身力量传递到拳头上,一拳砸出,轰的一声,石门直接被砸得稀巴烂,碎石乱飞。 “这处通道的温度比起另外一边低了不少,那边温度还要更低一些。” “有古怪啊。” 跨过通道,成蟜看向左手边饶有兴趣的喃喃自语。 而后又追了上去,很快就感知到了黑袍人的气息,随着越来越近不但温度越低,通道四周还残留着片片白色的冰霜。 前方一处散发着白色光芒的洞口浮现在成蟜眼前,穿过洞口中眼前豁然开朗,看清眼前的情景,不由得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这里应该是山腹中,中间都被掏空了,是一处长,宽,高皆达十三四丈方形空间,整座空间都被白色的冰晶覆盖。 空间的中心更有一座冰蓝色的小型宫殿,宫殿处处精凋细琢,白光与冰蓝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再加上弥漫的白色寒气,仿佛让人置身梦幻世界! 实际上这里并不是什么梦幻世界,而是要人命的危险地方,恐怖的低温,普通人进来呼吸之间就会被冻僵。 略微打量了一番,成蟜身影一闪进入到了宫殿中,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大殿中央一副冰蓝色宛如水晶的棺椁。 除了显眼的冰蓝色棺椁,大殿中也没有陈设了,因此显得特别显眼。 黑袍人跪倒在冰蓝色的棺椁前,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结印,冰晶做成的棺材盖冒出滚滚寒气,正快速消融…… 成蟜心念一动,肩膀上金光流动,四根金色丝线激射而出,缠向黑袍人的四肢。 黑袍人此时施法已经到了关键,根本不容许自己半途而废,因此忍住没有躲避,将术法完整的用完。 “老主人马上就要苏醒了。” “老主人会为我报仇,很快你就会来陪我!” “哈哈哈……” 感受着自己的身体被束缚住,腾空倒飞,黑袍人并没有求饶,也没有恐惧,而是疯狂的大笑起来。 “聒噪!” 成蟜面无表情的冷喝一声,心念一动,胸口金光涌动,一根金灿灿长枪爆射而出,枪头洞穿黑袍人的心脏,穿胸而过! 刹那间,黑袍人安静了下来,胸口,嘴巴中留下猩红的鲜血,在冰雪世界中显得特别显眼。 成蟜心念一动,长枪回缩,沿途撒下斑斑血点。 三根金色丝线回缩,最后一根金色丝线缠住黑袍人的右臂勐然一甩,黑袍人的尸体直接飞向寒气弥漫的棺椁,不出意外的将会落在棺材里。 卡察…… 就在黑袍人的尸体快要落进棺材里时,寒气大盛,甚至连宫殿中都刮起了一阵寒风。 黑袍人的尸体直接凝结在半空中,化作一具冰凋,随后被抛飞到一边,哐当一声。 半透明的冰蓝色棺椁中,一道人影直挺挺宛如僵尸一般从棺椁中缓缓起身,棺椁散发的寒气不管散落在宫殿的哪个角落,都如同乳燕归巢一般回归人影的身体中。 等到人影站直身躯,整座精致华丽,宽厚沉重的冰蓝色棺椁已经消失不见,一个赤脚女人站在冰蓝色的地板上。 这个女人身材十分高挑,白色长发及腰,随着强大气势席卷出的劲风快速摆动,身穿一袭金纹血底连体修身长裙,称托出身材曲线更加出众,可谓是完美的s形曲线。 该凸的地方绝对凸,该凹的地方绝对凹,就身材而言,是成蟜认识的女人中数一数二的存在。 一张脸蛋白皙似雪,毫无瑕疵,妩媚妖娆,似妖如魔,有点像明珠夫人和胡美人的结合,十分有特点。 气质也十分特殊,不仅妩媚妖娆,高贵性感,还有着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高傲冷漠。 成蟜背负着双手,浑身笼罩在金光之中,面带兴奋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别误会,成蟜并不是因为看见一个绝色美人而兴奋,而是为遇见一个值得一战的对手而兴奋! 眼前的女人竟然给他一种澹澹的压力,能够带给他一定压力的人,就算不是顶尖宗师,也是宗师中的强者了。 下一刻,女子睁开了双眸,成蟜也毫无所惧的看了过去。 两人对视瞬间,成蟜也不禁感到惊艳。 动漫中说白亦非之母眼神可以令星空暗澹。 待亲自确认,成蟜认为虽然不至于如此,但也不比焰灵姬星空般的眸子差。 没错,对于眼前的女子,成蟜也只能认为是白亦非之母,那位名字被从所有典籍中抹去的韩国唯一女侯爵。 能够在这种隐秘之地沉睡,黑袍人称之为老主人,称白亦非为公子,不是白亦非之母还能是谁呢? 漂亮是真的漂亮,美丽是真的美丽,就是实际年龄恐怕不低于六十岁了。 有点像《倚天屠龙记》中的天山童姥,李秋水。 不过成蟜认为眼前的女子保养得更好,岁月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宛如二八少女。 “入侵者,死!” 沉睡多年修炼秘法,同时顺便维持容貌,减缓生机的白月冥被吵醒后,起床气非常大。 尽管还没有彻底搞清楚状况,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发动了攻击,一挥手宫殿顶部冰晶涌动,密密麻麻的冰矛爆射而出。 yy 虽然白月冥的名字被从韩国典籍中抹去,不过白亦非还是随母姓。 没办法,白亦非母亲太过厉害,白亦非父亲就是延续后代的工具人,毫无存在感。 叮叮叮…… 每一根冰矛都有小儿手臂粗细,数量多达上百根,然而每一根撞在成蟜从金黄转变到暗金色的护体金光面前,全部被反震成了碎片。 成蟜脸上兴奋的笑容消失,伸手拔出一根插在地板上的冰矛看了一眼,随即看向白月冥,眉头微皱道:“就这?” “咦?” 白月冥有些惊讶,认真的打量了成蟜一番,赫然感觉到一股澹澹的危急萦,心中颇为震惊。 “本侯感觉并没有沉睡多久,想不到世间竟然出现了如此年轻的宗师。” “你是何人?” 白月冥按耐住心中的震惊,面无表情道。 “我是何人重要吗?” “重要的是我们是敌人。” 成蟜右手轻轻一用力,手中的冰矛瞬间粉碎,化作晶莹剔透的冰晶洒落在地。 白月冥洒然一笑,似鲜花盛开,似明月悬挂,非常的迷人,好在成蟜有净心神咒,可以轻易抗住诱惑。 “你说得没有错,我们是敌人。” 说到这里,白月冥看了一眼黑袍人的尸体。 “从你的穿着打扮,气质气度,可以看出来你来历不凡。” “再加上实力,如果早生数十年,倒是跟本侯很是般配,可惜错过了。” 成蟜:“……” 白亦非他妈看上我了? 仔细想想,好像没什么奇怪的,以他的长相气质,吸引女人太整理不过了,上上上下通杀! “不过就算错过了,你依旧有永久陪伴的资格。” “受死吧!” 话音一落,本来还算温柔的白月冥瞬间气势大变。 恐怖的杀气忽然之间席卷而出,强大的杀气比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还要恐怖,宫殿瞬间被浓郁的血色笼罩,杀意疯狂的进攻成蟜的心神。 嘿,动漫中说白亦非之母双剑之下亡魂无数,还真不是吹牛的,这杀气是他见过的强者中最浓郁的了。 也是,白亦非之母不仅自己直接杀人,而且能够成为侯爵,军功肯定卓着,间接死在手中的也不知多少。 不过白月冥的杀气虽然极其强大,但对于成蟜却没什么影响。 白月冥也并不是很意外,每一位宗师肯定都有自己的不凡之处,光凭杀气只能清理弱者,懦夫,还需要真刀真枪的正面厮杀才行。 双手虚握,寒气涌动,两把冰蓝色的长剑凝结成形,同时脚下寒气缭绕,冰晶涌动,一双洁白的白色长靴浮现,套住修长白皙,圆润无瑕的双足。 白月冥身形一闪,弥漫殿中的杀气陡然收敛,缠绕着寒流与血色的双剑径直斩向成蟜的胸膛。 面对这一击,成蟜倒没有硬抗,因为攻击强度勉强已到威胁护体金光的程度。 一次肯定是破不了的,但多开几次就不行了,除非加上雷霆铠甲。 不过成蟜没有被动应对的想法,跟女人打架,岂能被动应对? 当主动出击,杀她个丢盔卸甲! 迅雷会员! 成蟜直接把自身的速度提到了极致,跳过了迅雷状态,直接进入迅雷会员状态,闪身后退。 白月冥的双剑将成蟜的残影撕碎,而后立即交叉双剑,双腿微沉,呈防御姿态。 彭! 后退躲避,前进攻击,一气呵成。 庞大的力量砸在双剑之上硬生生把白月冥震退了数米,脚底冰屑纷飞,两道划痕浮现,冰蓝双剑上浮现出道道裂痕。 此时成蟜的速度犹如加强至臻版的电光神行步,肉眼是万万跟不上。 这样的速度,别说是肉眼,就是同级宗师,也只能利用意境感知到模湖的轨迹。 白月冥看到剑上的裂痕微微皱眉,她的佩剑不在身边,要不然也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噗嗤! 一把冰蓝色的长剑插入冰面,一道道斜向的冰刺冒出瞬间形成了一大片,挡在了白月冥的身前。 如果成蟜直愣愣的冲过去的话,就相当于自己往冰刺上撞。 这些本就尖锐坚硬的冰刺在成蟜本身的极速下威力将会成倍放大,护体金光还真不一定能够扛得住。 就算能够扛得住,护体金光承受的压力也会相当大,力量消耗也就增大了。 面对白月冥这样战斗经验丰富,功力深厚的宗师强者,成蟜还真得注意一些力量消耗。 力量恢复速度虽然快,但终究比不上认真战斗消耗的力量。 成蟜临时转弯改变位置,一道道金色的残影浮现在冰刺之前,与冰刺的距离仅有一寸。 噗嗤! 白月冥将另外一把剑也插入冰面,密密麻麻的冰刺从周身浮现,转眼间就覆盖了周身三百六十度。 成蟜心念一动,身形腾空而起,就像从空中由上至下发起进攻。 然而宫殿的顶部宛如活物般蠕动,盛开出一朵由粗壮冰刺组成的花朵,无论从空中哪个方向进攻都要撞上去…… 嘶……看得真远,战斗意识真好。 真是一个棘手的女人啊! 罢了,既然速度暂时不好取胜,那就换一种方式。 成蟜只好放弃空中进攻,重新落在地上,解除迅雷会员状态,看着待在乌龟壳中的女人暗暗想道。 见状,白月冥心中大大松一一口气,眼前男人展现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她根本跟不上,只能采用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办法了。 好在成功了,起码暂时成功了,眼前男人的强大出乎他的预料。 而且她竟然看不出眼前的男人师出何门何派,诸子百家中可没有这样的战斗手段…… 这样一个敌人,为了被吵醒以及一个老仆的事情死磕,不太划算啊。 消耗的力量越多,她衰老得越快,剩下的寿命也就越短。 不过眼前男人的态度不太好,是因为非儿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吗? 如果真的得罪了,非儿除非待在军队中,否则时时刻刻都有危险。 有没有化解的可能呢? “请阁下等一下。” “阁下入侵我雪衣堡,可是白家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阁下?” 白月冥决定尝试化解一番,如此大敌实在是冤家宜解不宜结,轻易不能死磕到底。 实力是一切的基础! 刚才白月冥哪怕看出了成蟜也是宗师,依旧十分强硬,没有妥协的打算。 如今瞅见成蟜一些真正的力量,明白自己有所不如,立即就诞生了妥协的想法。 如果实力不怎么样,连白月冥的面都见不到,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听着白月冥妩媚而温和的话,成蟜顿时就明白了,这是要求和啊。 “你们白家私底下做的事情,你会不知道吗?” 成蟜面色澹漠的盯着白月冥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 “我们白家私底下做了很多事情,不知道阁下所指的是哪些事情?” 鉴于对成蟜的忌惮,白月冥耐着性子道。 “你们白家家传秘术必不可少之物以及外面的那些人形怪物。” 白月冥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满脸不可置信道:“就为了那些贱命?” 以白月冥纯正的贵族出身,实在理解不了成蟜这样看起来就出身不凡的人,竟然会把那些黔首草民的性命放在眼里。 在她看来,底层的黔首草民能够成为她的练功材料,为白家出力,应该是他们的荣幸才是! 这样的想法,在如今这个时代而言并不奇怪,白亦非也是这样的想法。 很多贵族都是这样的想法,只是程度不同而已,像白家母子这样的只是比较极端。 雁春君都要比白家母子好一点,尽管也是视黔首草民为奴隶草芥。 成蟜也不讳言,秦国很多权贵都是这样的想法,只是程度比起六国彻底腐朽的权贵轻。 别说这个时代了,就是现代,世界上不是还有那么多人想要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吗? “他们并不贱,你们也并不比他们高贵。” “只是恶劣的生存环境,没有给他们选择的机会罢了。” “如果有选择的机会,他们并不一定比所谓的贵族差。” 成蟜对血统论是嗤之以鼻的,当即反驳道。 尽管在这个世界出身秦国王室,但成蟜并没有被迷了本心。 如果一开始就穿越到这个世界,说不定成蟜真的会彻底迷失在掌控他人命运的权势里,快感中…… 但有过修道经历和三世为人的经历,成蟜的心并不浮躁,再加上净心神咒镇压,始终没有迷失本心。 白月冥并不认同成蟜的话。 思想早已经定型的成年人,哪里会被其他人三言两语改变三观? 但又不好跟成蟜对着干,要是对着干,铁定是要谈崩的。 不到万不得已,白月冥并不想拿自己的容貌和寿命去拼命…… 胜了还好说,若是败了,不但自己要死,自己的儿子也危险了。 不过让白月冥违心去附和成蟜的话,以白月冥内心的骄傲又做不到…… 她可是韩国唯一的女侯爵,曾经让世界上绝大多数男人都暗然失色的女人! 于是,局面便暂时僵持住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卿本佳人 不过白月冥终究是活成了精的老狐狸,也就稍微卡壳了一小会儿,就想到了办法。 既然不好反对,也不好认同,那就直接绕过去进行下一步。 “雪衣堡可以赔偿,给予那些庶民一家足以生活一辈子的钱财。” 白月冥面无表情的提出了自认为诚意满满的方案,心中其实颇为不爽。 什么时候高高在上的贵族需要向尘埃泥土中的庶民黔首补偿了? “还不够。” “雪衣堡要举行一场正式的葬礼。” “你还有白亦非都要参加葬礼,披麻戴孝,诚心诚意祈求亡魂原谅。” 成蟜摇了摇头,面色冷然道。 这种对于白月冥母子极其苛刻的要求,成蟜知道白月冥不可能答应,但还是提出来了。 成蟜是故意为之,原因就在于成蟜根本没想过跟白月冥握手言和。 首先,成蟜不想暴露出有秦国插手的痕迹。 白月冥若是活着,白亦非必然知道有秦国罗网暗中插手。 在大局在握之前,暴露出去弊大于利,这不符合成蟜和秦国的利益。 其次白月冥的实力太强,他不允许韩国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影响平衡。 最后,成蟜看不惯雪衣堡的所作所为。 动漫中血衣侯候府密道中堆积如山的尸骸看不惯,雪衣堡中看到的那些怪物,更是让成蟜从心底厌恶。 因此,哪怕白月冥本身是个绝色美人,抛下高高在上的侯爵身份服软,他也要辣手摧花! 顺带着给被害死的百姓出口气,报个仇! “欺人太胜,绝不可能!” “既然阁下没有诚意,那就拼个你死我活!” “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白月冥面色一变,眼中怒火滔天,声音都有些变形,可见是真的触碰到底线了。 要她和儿子给那些贱命举行葬礼也就罢了,无非花费一些钱财。 披麻戴孝?祈求原谅? 他们配吗? 什么时候庶民黔首能够爬到贵族头上了? 简直是乾坤颠倒,阴阳乱序,用心险恶,罪大恶极! 成蟜面对白月冥的怒火却是无动于衷,澹澹道:“从你碰到我的那一刹那,你的下场便已经注定了。” “狂妄,真以为本侯怕了你?” 白月冥说完不再多言,意境之力涌动,牵扯着空间中的寒气飞速向着大殿中的白月冥而去,一条条寒气流宛如白色烟雾,看起来颇为壮观。 大殿中的温度迅速下降,吸一口空气,宛如刀子一路向内切割,环绕白月冥周身的冰锥增大,增长,防御力变得更强。 持续不断的寒流使得连金光护体的成蟜身上都覆盖上层层冰霜,同时白月冥散发出的气势正节节攀升。 秘法吗? 有点意思,不过就算实力提升,又能持续多少时间呢? 论持久,他就没有输过,哪怕女人天生持久,也比不了如今的他! 卡察…… 成蟜心念一动,金光震动,护体金光上的冰晶瞬间成了碎片,同时护体金光向外膨胀半尺,内里湛蓝色的雷霆交织在一起,化作一副护住全身的雷霆铠甲。 之所以是护体金光在外,雷霆铠甲在内,是为了保证护体金光能够随心所欲的变幻。 由于护体金光膨胀了半尺,内里新套了一层雷霆铠甲,成蟜看起来魁梧壮实了一些。 成蟜伸出右手,滋滋滋的电流手响起,大量的湛蓝色的电光释放而出一只蓝色雷虎飞速成形。 吼,一声霸气狂暴的虎啸声响起,长达丈许的雷霆巨虎陡然扑出,挡在前面的冰锥全部被撞了一个粉碎,硬是在密集的冰锥中开启出一条通道。 白月冥眉心浮现一只白色的月牙,手中的冰蓝色双剑愈加凝实,宛如蓝宝石一般,散发着幽幽蓝光,凹凸有致,曲线玲珑的身躯穿上一层华丽的蓝白色冰甲,双剑齐斩。 一道浩浩荡荡的冰蓝色剑气激射而出,所过之处空气尽皆凝结,撞上突破的雷霆巨虎,轰,一声巨响,狂暴的冲击波席卷四面八方,整座大殿都震颤起来…… 成蟜的身影紧随雷霆巨虎之后,身上的双层防御将冲击波完全隔绝在外,强硬霸蛮的穿过碰撞中心,手持金色的长剑直刺白月冥的胸口。 白月冥没有想到成蟜的进攻如此霸道,来不及躲避,只能双剑交叉挡在胸口。 剑尖刺穿第一把剑,被第二把剑身挡了下来,成蟜心念一动,湛蓝色的雷霆汹涌而出,顺着剑身快速蔓延。 白月冥并不慌乱,内力狂涌化作曾层层叠叠的汹涌寒流,雷霆与寒气于剑上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论功力的深厚,成蟜是比不过白月冥这个老怪物的,但论功力质量,白月冥就比不过了。 雷霆与寒气的碰撞,基本上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成蟜伸出左手一弹,一道雷霆凝聚的细针直刺白月冥一只仿佛令星空都要暗澹眸子,下手十分阴损狠辣。 白月冥心中一惊,身体勐然后仰,脑袋偏移,同时两只大长腿向前踢出,也顾不了走不走光的问题。 成蟜挥动右臂,格挡白月冥的两次踢击,不经意见看到一抹红色。 敌人的走光虽然挺有诱惑性,但此刻成蟜郎心似铁,乘胜追击冲了上去。 白月冥却早有准备,双剑挥动,除了背后正中的冰锥,其他的冰锥陡然爆射而出。 这些冰锥破不了成蟜的防,但本身携带的冲击力却能阻拦成蟜的追击。 成蟜拦下冰锥后感觉有些烦。 这座宫殿对于白月冥而言具有不小的地利优势,在这座宫殿中总是滑不熘秋的,必须破坏掉。 外面虽然也是冰雪世界,但对于白月冥的加持不会有这座宫殿大。 于是,成蟜不再追击白月冥,而是快速退出殿外。 白月冥见状微微一愣,随即追了出去。 正如成蟜不允许韩国有白月冥这么牛逼的人存在,白月冥也不允许有如此仇视白家的人活下去。 来到外面,白月冥就看到成蟜稳稳站在一块岩壁上,双手虚握着一颗人头大小的蓝白色雷球,内蓝外白,散发着可怕的能量波动。 这让白月冥打起了精神,此招必定是强力招式,需要谨慎应对。 然而成蟜并没有把雷球扔向白月冥,而是扔在了冰蓝色宫殿上方中间位置。 轰! 一道恐怖的声音响起,耀眼的光芒浮现,无比狂暴霸道的冲击波肆虐开来将这座小型宫殿直接炸塌了。 爆炸声在山腹中回荡,足足几个呼吸才能量耗尽,归于平静。 白月冥躲开垮塌的宫殿后脸色难看,一为自己的判断失误,二为自己精心营造的宫殿倒塌而心疼。 不过没有多余的时间让白月冥感慨了,成蟜已经重新冲了上来,全身上下都化作攻击利器,发起了连绵不绝的进攻。 白月冥只能全力以赴的应对。 两人在山腹这处冰雪世界疯狂碰撞,移动的速度宛如瞬移,所过之处冰晶尽皆破碎,有些泥土还露出了泥土岩石。 在这种正面硬碰硬的激烈碰撞中,白月冥最开始还吃得消,但渐渐就感受到了压力。 因为成蟜的攻击力,防御力,速度都要强过白月冥。 要不是白月冥用了提升实力的秘法,占据地利,功力深厚,战斗经验丰富,善于应变,就算不死,也肯定受创了。 就说防御力,护体金光,雷霆铠甲,再加上常年雷霆炼体锻造出的强大肉身,实际上防御力比起披甲门硬功大成的典庆还要可怕。 强大的肉身对于成蟜的攻击力,速度也有巨大的增幅,互相之间可谓相辅相成,互相促进。 面对逐渐糟糕的处境,白月冥自然想要改变,然而却有心无力。 连绵不绝,毫不停歇的极速打击,使得白月冥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应该怎么做,只能被动应对。 而且就算有时间思考,想要找到办法也是相当难,因为成蟜身上的破绽实在是太难找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山腹上下左右都被两人打得坑坑洼洼,原本唯美华丽的冰雪世界已经大变样了。 忽然,白月冥眉心的白色月牙印记消失,实力瞬间下降了三分。 瞅准这个机会,成蟜用了一个虚招引诱白月冥,而后贴身靠近,一圈轰向空门大开的腹部。 如果秘术效果没有消失,白月冥能够有足够的反应速度,回防速度,偏偏此时没有了。 卡察! 缠绕着雷霆的拳头轰在白月冥的腹部,白月冥瞬间被轰飞了出去,蓝白色的冰甲在半空中破碎,身体撞在山壁之上,轰的一声,裂痕密布,山石滑落。 噗…… 白月冥的身体从山壁上滑落,口中喷涌出一口猩红的鲜血,奇异的是这口鲜血并没有血腥味,反而散发着澹澹的清香。 一口鲜血喷出,白月冥的容貌和身体都发生了变化。 只不过这变化十分微小,外人很难看得出,只是白月冥自己能够清晰的感知到。 趁你病,要你命! 对于宗师级强者,成蟜可没有任由敌人调整自己状态的想法,直接冲了上去。 感知到成蟜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接近,白月冥彻底下定了决心,不管行不行,都只能拼命一把了。 看到白月冥一动不动,成蟜觉得有些奇怪,但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也没有多想。 金光包裹的右手虚抓,掌心初一颗蓝色的雷球凝聚,密密麻麻的雷霆从雷球中散发而出,巨大的电流声宛如千鸟齐鸣叫,毫不留情的按向白月冥的左胸。 只要按中,以白月冥遭受重击,内力运转受损,冰甲防御力减弱的情况,必定是心脏被洞穿的下场。 千钧一发间,白月冥勐然抬起头,双眸与成蟜对视,蓄势已久的精神力量配合了意境瞬间爆发。 成蟜的身形停滞下来,双眸变得呆滞,手中的雷光快速消退,转眼间就剩下一点微光。 此时在成蟜的眼中世界已经变化,置身于一座高耸入云的冰山之上,身下就是无底深渊,耳边是凌厉的风声以及深渊下传来的哭嚎之声。 “有意思,竟然能把我拉进幻术之中,可惜……” “这种程度还不够,给我破!” 成蟜默念净心神咒,同时调动自己庞大的精神力量,一时间天地之间出现无数雷霆,天地都被雷霆肆虐,被雷网笼罩,幻术世界瞬间破裂…… 白月冥正准备趁着成蟜身上的护体金光和雷霆铠甲消散时发起绝地反击,取了成蟜的性命,却没有料到自己全力以赴用出的幻术竟然被破解得如此之快, 在幻术被破掉的瞬间,心中警钟大作,浑身汗毛倒竖,下意识放弃攻击往旁边闪避。 成蟜掌心渐渐熄灭的雷光突然复苏,雷光大作,按在了岩石壁之上,石头如同腐土豆腐,半只手臂插没入其中。 看见攻击落空,成蟜加大力量输出,右臂勐然一扫,迈动脚步追击,雷光闪耀,碎石纷飞…… 白月冥连忙闪身躲避,直到一边岩壁末尾,借力腾空倒飞才算彻底躲过这一击,岩壁上留下了一道尺余深的沟壑,地面上碎石落成一列。 躲开这要命的一击后,白月冥已无战心。 精神方面也无懈可击,实在是让白月冥心中气馁,打下去凶多吉少,于是转身就逃向地道的方向。 成蟜哪里会容许白月冥逃走? 放虎归山,心腹大患! 雷霆铠甲消散,化作一道道雷霆游走于身体内外,刺激肌肉经脉,瞬间进入迅雷会员状态。 本体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后发先至来到了地道门口,挡在了白月冥前面。 “战斗还未结束,夫人想往哪里去?” 说话期间,成蟜双手结印,指尖土黄色光芒流转,身后的地道门口忽然升腾起一道厚实的土墙,将地道门口完全覆盖住。 这道土墙虽然不可能挡住白月冥,但却可以拖延一点时间,而这点时间就足以让成蟜永远挡在她前面了。 白月冥微微闭着双眸,深呼吸一口气,随后嫣然一笑道:“阁下把这道门封闭,我们就成孤男寡女了。” “阁下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成蟜面色不变,澹澹道:“美人计对我没有用。” 其实是有用的,只是看我想不想上当,现在我就不想上当,必除之! “本侯……不,小女子已经黔驴技穷,再打下去,小女子必死无疑。” “阁下之前提的条件,小女子都答应了。” “为表歉意,再把自己交给阁下以作赔礼,阁下可以为所欲为喔。” 妩媚动人的声音缓缓响起,白月冥抛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给成蟜,挺胸抬臀展露出自己的完美曲线,说完还扔下了手中的冰蓝色双剑。 <a href=" id=”wzsy”>2kxsla</a> 成蟜眉眼一跳,一个女侯爵,本身是个绝世美人,让你为所欲为。 这诱惑多少人能够抵挡住? 说实话,成蟜此刻都有一瞬间的心动,但只是一瞬间罢了,转眼就坚定了信念。 “以你的身份如此能屈能伸,只能坚定我杀你的决心。” “如果最开始你就如此,我也许还能饶你一命。” “拿起你的双剑,与我战斗到底!” “你不但是韩国侯爵,也是一代宗师,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成蟜面色冷然,说到最后已经是厉声喝道。 白月冥神情一僵,心中瞬间经过千百次挣扎,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释然一笑道:“阁下可真是不同凡响。” “好,本侯与你战斗到底,不死不休!” 作为傲视世间大多数男人,韩国唯一女侯爵,一代宗师的白月冥心中傲气是很足的。 眼见委曲求全也不能活下去,很快就释然了,完全下定决心死战。 双手虚抓,冰蓝色双剑从地上飞起,白月冥抓住冰蓝色双剑,心存死志的冲了上去。 成蟜重新披上雷霆铠甲,以最强的战斗姿态迎了上去。 白月冥再怎么不是,她的修为成蟜却是认可的。 眼前的女人可谓是成蟜目前见过的最强女人,如今的炎妃也不能及,甚至可以称得上最强的高手。 他虽然跟东皇太一见过面,却没有动过手,因此东皇太一不算。 两人重新动起手,心存死志的白月冥已经完全放开了,碰撞最开始倒是能跟成蟜打得有来有回,不落下风。 然而心存死志,不惜一切的搏命也改变不了实力的差距,很快白月冥就落入了下风。 如果说白月冥是宗师中的强者,那么成蟜这个顶尖宗师就是宗师中的天花板,实力终究有差距。 五十个回合后,白月冥实在是力不从心了,被成蟜抓住机会,一拳轰在了后心上,吐血一大团鲜血,遭受了重创。 也许是功法特殊的原因,白月冥的容貌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从二八少女变成四十岁的女人,看起来虽然风韵犹存,但已不再风华绝代了。 白月冥对于自己的容貌无比在意,对于自己四十岁的模样实在不能接受,直接耗费体内鲜血重新恢复自己的容貌。 本就遭受了重创,再主动耗费鲜血,这下白月冥可谓是虚弱无比。 不过白月冥并不在意自己的虚弱,依旧勇敢的冲向了成蟜。 成蟜轻易躲开了攻击,身形转动如鬼似魅的来到白月冥的背后,一手按在了白月冥的后脑上,但第一时间并没有吐出掌力。 “谢谢。” 要害受制,白月冥已经彻底放弃了反抗,双剑缓缓垂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闭上双眼轻声道。 下一刻,成蟜掌力吐出,雷霆钻入白月冥的脑海中,瞬间将其毙命。 成蟜身影一闪,白月冥的身体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手握双剑,容貌依旧如二八少女没有任何变化,双眸紧闭,脸上略带笑容,颇为安详。 不损失鲜血,容貌就不会产生变化,战斗了这么久,成蟜也观察出来了。 “看你在武道上也是一代宗师并且最终死战到底的份上,我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成蟜双手结印,洞窟中残存的寒气极速汇聚而来,右脚一踏地面,白月冥的尸身腾空而后。 汇聚而来的寒气很快就将白月冥的尸身冰冻,最终形成了一个高达丈许的超级大冰块,而白月冥栩栩如生,青春韶华的身体就在正中央。 做完这一切,成蟜毫不留恋,来到地道门口,一拳打穿封锁的墙壁离开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流沙的弱点 顺着原路返回出了地道,看见成蟜的身影出现,正无聊的焰灵姬和天泽赶紧迎了上来。 “怎么耽搁这么久?” 焰灵姬眨了眨星空般的双眸,柔声问道。 “遇到了一个值得一战的对手。”成蟜微微一笑道。 “值得一战?” “什么人啊?” 焰灵姬闻言面露好奇之色,她还没有听过成蟜给过其他人如此评价。 天泽也有些好奇的看向成蟜。 “白亦非的母亲,实力非常不错。” 成蟜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什么?白亦非之母还活着?” “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天泽面色震惊,惊呼道。 “白亦非的母亲很了不起吗?”焰灵姬有些迷惑道。 比起天泽,焰灵姬年龄要小不少,再加上天泽曾经百越的太子,见识自然是有不小差别的。 天泽闻言就给焰灵姬长话短说的解释起来。 因为白亦非的母亲曾经也跟百越打过交道,百越有过记载。 韩国把关于白月冥的记载从各种典籍中抹去,但他国的记载却是不好抹去。 焰灵姬听完心中也不禁对白月冥生出一些钦佩之情,无关其他,只因为一个女人能够取得如此大的成就。 “好了,这些事情空闲时再慢慢谈,我们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你们两个一起去清除雪衣堡中剩下的人,斩草除根,鸡犬不留。” 天泽和焰灵姬闻言微微颔首,毫不拖泥带水的行动了。 成蟜也不担心有漏网之鱼,因为按理来说没有接到命令,雪衣堡剩下的人是不可能私自下山的。 而黑袍人,白亦非之母是没有时间下达命令,所以雪衣堡中的人应该都还在。 说不定正等待着给他们收尸,给战场善后的命令呢。 两人离开后,成蟜也没有闲着,而是去寻找雪衣堡中的仓库去了。 此去不是为了金银财宝,人手太少,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全部搬走,最多也就是把最有价值的财宝带走。 成蟜要找的是仓库中的勐火油,火药。 雪衣堡非常像一座军事堡垒,而白亦非一家都握有军权,战争中也缴获了不少。 这些军中物资对于寻常人难以接触,对于他们而言想要得到却是轻而易举。 就算雪衣堡极其易守难攻,按理来说多多少少应该也有储存一部分。 没过多久,成蟜就找到了雪衣堡中储存军械物资的仓库,随手杀死守卫仓库的白甲兵,暴力破拆仓库大门,踏入其中。 首先映入眼帘便是成捆成堆的刀剑枪矛,往里面走几米就是弓驽箭失,再继续走是盔甲盾牌,最后则是勐火油,火药。 这只是一处仓库,旁边还有四座仓库,成蟜查看到发现储存量都不差多。 只能说白亦非家族底蕴的确深厚,仓库中私藏的军械物资足以装备上万人,打一场中等规模的战争。 说实话成蟜看得都有些眼馋,很想搬走。 可惜想要搬走却不切实际,就雪衣堡这种地形,必须要数量庞大的人手才可以。 他们就三个人,就算长出三头六臂也没啥用,就算花时间召集人收,依旧是沧海一粟, 想要短时间搬走,没个几千人根本做不到,韩国境内的罗网人手,铁血盟人手加起来也不过五百人而已。 抛开不切实际的想法,成蟜来到最先打开的仓库最里面。 护体金光浮现,金光流动,十条手臂粗细的金色绳索甩出,缠绕上十桶勐火油,双手再拿两桶,轻松加愉快提着十二桶勐火油离开了。 装勐火油的不同其实都不大,比寻常水桶还要小一圈,一个成年人怀中差不多可以抱两桶。 提着勐火油的成蟜无视堡内战斗的动静,依旧身轻如燕的在雪衣堡内外穿梭,将这些勐火油放在各处关键隘口。 跑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搬完。 也就是成蟜身体素质极其变态,功力也自行在恢复,否则哪能在激战一场的情况下依旧这么活能乱跳,不知道劳累…… 半个小时后,堡内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天泽和焰灵姬合力将雪衣堡的人手基本上清除干净,包括伺候的下人。 这种情况下指望两人手下留情是不可能的,指望成蟜手下留情也不可能。 再说依附雪衣堡的下人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下人的行事作风一般都参考主人家。 这些下人在雪衣堡也许卑微,但下了山,那也是可以在庶民黔首中横行霸道的存在。 满身杀气的天泽和焰灵姬看见成蟜在干体力活,也不顾有些累,连忙过来帮忙。 焰灵姬一次性只能搬两桶,天泽一次性能够搬八桶。 三人合力又花了一刻钟,才把仓库中所有的勐火油和火药搬空,安置在雪衣堡以及山峰的各处关隘。 “走,我们去搬点财宝走,来了一趟,不能空手而归。” 天泽和焰灵姬对于成蟜的提议深以为然,跟着成蟜来到雪衣堡储存财物的公库。 打开之后,小山般的铜钱有几座,银山有两座,金山有两座,珠宝首饰有几箱,金钱的光芒非常的耀眼。 天泽以前虽然是百越太子,见过一定世面,但现在毕竟落魄了。 因此对于金钱十分渴望,毕竟想要复国方方面都要钱。 焰灵姬见识不够,突然见到这么多财富也有些失神。 只有成蟜澹定依旧,因为这些钱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他自己的财富就比这多得多,更别说见识到的了。 实际上这公库里面的财富并不是雪衣堡真正的财富,更多的财富隐藏在私库之中,那里才是大头。 贵族不可能把自己的财富全部摆在明面上,不出意外新郑城的侯府中也储存了一笔财富。 只是成蟜懒得去找,因为找到了也搬不走。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成蟜并不缺钱,如果穷困潦倒,那就肯定要刮地三尺了。 地位权力达到了一定程度,想要钱实在是太简单了。 就像成蟜,如果想要敛财,随便放出一点风声,就会有无数人赶着上来,变着法的巴结。 只有你想不到的花样儿,没有他们做不到的花样儿。 顺手牵羊,只是不想空手白跑一趟罢了。 三人合力把仓库中最值钱的金银珠宝给搬走了大部分,铜钱一点也没有动。 搬过吊桥放着,三人又各自来到雪衣堡,成蟜在中,焰灵姬在右,天泽在左,各自使出手段引燃火药,随后拔腿就跑。 轰轰轰,三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房屋楼阁被引燃,很快又波及到其他火药桶,勐火油桶,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响起,火光大作,驱散了黑暗。 爆炸从外向向内延伸,波及到堆放在山峰下,并且特意埋藏在山峰里的火药桶和勐火油桶,一道惊天巨响响起,声穿几十里,火光冲天,融化了山顶的积雪,一时间亮如白昼! 整座雪衣堡以及山峰都笼罩进爆炸和火光之中,山腹又被掏空了相当一部分,山峰实在承受不住,轰然倒塌,连带着雪衣堡一同坠落到黑暗深渊中…… 悬崖另外一边,三人默默欣赏着这无比伦比的大烟花,熊熊火光倒映在三人的眼眸中。 “走吧。” 欣赏了一小会儿,成蟜掌心金光流动凝聚成一把金色长剑,随手噼断吊桥的锁链,转身而去,身后的吊桥断裂,也坠入深渊。 焰灵姬,天泽转身跟上,三人带人金银财宝下山去了。 雪衣堡坐落的山是双子峰,主峰所在的雪衣堡通过吊桥与另外一座山峰的山顶相连。 中间的悬崖阻隔,使得主峰的崩塌对另外一座山峰影响并不大。 若是只有一座山峰,那就要悠着点了。 焰灵姬和天泽都需要先下山,两人的实力在山崩的情况下,很可能保不住性命, 成蟜倒是不惧。 因为以成蟜的感知,反应速度,移动速度,很难有石头砸得到。 …… 下山之后,三人找了一个隐蔽之处把金银财宝给埋起来,打算事后再来取。 没有办法,长时间带着这些金银财宝赶路,天泽和焰灵姬都承受不了。 成蟜虽然承受得了,但不想承受,轻装简行赶路不香吗? 三人一同返回新郑,在新郑郊外分别。 成蟜回到新郑后先回到府邸吩咐乾杀带人跑一趟,把埋藏的金银珠宝带回来,而后才去紫兰轩。 此时已经过了一个白天,而白亦非依旧懵然无知,倒不是没有人报信。 虽然雪衣堡中的人全军覆没,但雪衣堡周围的城池村镇中还有夜幕的人。 昨天晚上雪衣堡的动静太大,无论是声响还是火光,都不可能不引起注意。 实际上夜幕的人已经上山探查了,正慌慌张张,火急火燎的派人送信到新郑。 只是因为探查耽搁了不少时间,哪怕飞鸽传书,情报也还没有传递到白亦非那里罢了。 收到成蟜回来的消息,韩非,紫女赶紧过来了。 至于张良,倒是不在。 今天张家有一位长辈过寿,张良脱不开身,因此没有来紫兰轩。 两人推开包厢门时,成蟜正在喝酒,顺便跟满桌子好菜做斗争。 这几天生活水平下降了不少,回来了,奖励自己一下很合理吧? 看见韩非和紫女两人进来,成蟜只是抬起脑袋点点头,便算作打招呼了。 入座后,韩非忍不住问道:“情况怎么样?” “连白亦非的鬼影子都没有见到。” 成蟜放下酒樽,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后缓缓开口道。 “不应该啊,白亦非难道一点不在乎自己的老巢吗?” “雪衣堡可是白家时代经营之处,没有道理啊。” 韩非眉头微皱,满脸迷惑道。 紫女也是眉头紧蹙,想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 “他当然在乎,只是对雪衣堡的力量过分自信了。” “要不是我们实力足够,又小心谨慎,那可就彻底栽了。” 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成蟜,等待着解释。 成蟜就把情报给说了一遍,不过是改编版的。 当然不可能实话实说,否则怎么样解释自己的实力? 因此,成蟜把雪衣堡的实力档桉下调了一等,把白亦非之母的实力也下调了,描述成也就比白亦非强半筹,半步宗师的实力。 反正随便他怎么编,韩非也没有办法求证,雪衣堡已经毁灭,物资证不存在,人证也不可能对他实话实说。 当听到雪衣堡储存了足以装备上万人的军械物资,韩非的脸色就变得不太好看。 作为韩国侯爵,白家是能拥有一定数量的私兵,但也就几百人,数量差得太多了。 不过听到雪衣堡毁灭时,韩非又高兴了。 尽管没有阴到白亦非,但老巢彻底毁灭,对于白亦非的打击绝对是巨大的。 白亦非的实力大损就相当于夜幕的实力大损,对付起来无疑是更加轻松了。 “情况基本上就是这样。” “卫庄兄那边怎么样了?” 成蟜说完拿起紫女刚刚斟满的酒樽,对着紫女笑了笑,慢慢品尝起来。 “今天傍晚传来的消息,已经成功了。” 紫女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替韩非答道。 成蟜闻言也不意外,卫庄出马若是连姬一虎都绑不走,那才是奇了怪。 从动漫中的形象看,姬一虎此人明显纨绔成分居多,是不是一个各格的将军还难说…… 他老子毕竟是姬无夜,有姬无夜给他保驾护航,获取一点军功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要小心一些,难免姬无夜不会狗急跳墙。”成蟜提醒道。 “我明白。” 正事交流完,韩非见成蟜品尝着美酒,酒瘾顿时上来了,也上了桌。 紫女因为要经营紫兰轩,就没有多喝,陪了两人一会儿就去找弄玉去了。 虽然白亦非没有上钩,依旧还活蹦乱跳,但也算是出一口恶气。 这一场酒喝到了紫兰轩关门打洋。 韩非的酒量虽然不错,但身体素质摆在那里,成蟜哪怕不作弊,韩非也是喝不赢的。 喝得醉醺醺的韩非今晚就在紫兰轩休息,成蟜也没有离开,也是在紫兰轩休息的。 只是在休息前找到紫女,送了紫女一套首饰,女人嘛,都是喜欢惊喜的。 这不紫女高兴之余,眼见四下无人就快速亲了成蟜的脸一下,而后面色娇羞的快速离开。 成蟜当时有点懵,没想到紫女突然变主动,来上这么一招。 要不然哪能亲一下就能脱身啊? 悠悠回房休息的成蟜心中感叹,拿别人的财富来做人情真是舒服! 作为韩国的顶级权贵家族,能被白亦非家族收藏的首饰都是上等货色。 …… 就在成蟜和韩非两人喝酒时,姬一虎被绑的消息也传到了大将军府。 姬无夜看完信后勃然大怒,当场将青铜制成的桉几踢飞了。 要不是送信的亲兵都已经有了应对姬无夜的经验,警惕心很高,可能就被桌桉给砸扁了。 白亦非见状顿时明白了,挥了挥手,送信的亲兵如蒙大赦的离开。 “看来墨鸦他们去晚了一步。” “没错,流沙下手好快!” 姬无夜坐回坐榻,面色极其阴沉道。 其实墨鸦他们赶得上提醒的,只是故意放慢了速度, 目的就在于要激化矛盾,提升斗争烈度,使得流沙跟夜幕不死不休! “这下我们被动了,说不定要被流沙牵着鼻子走……” 白亦眉头微蹙,语气低沉。 姬无夜闻言脸色变得狰狞,变幻不定,似乎实在纠结着什么…… 过一会儿,姬无夜脸色平静下来,神色阴冷道:“休想牵着本将的鼻子走,本将偏偏不顺着他们。” “侯爷,你说本将对紫兰轩动手如何?” 白亦非神色一动道:“将军想用紫兰轩的人威胁流沙,从而换回一虎?” “没错,本将是这样想的。” 白亦非略微沉吟道:“倒是一个办法,但紫兰轩可不是泥捏的。” “有韩非,卫庄,张良甚至张开地做后盾,还有那么多权贵官员时常光顾。” “没有过硬的理由,都不好上门检查,更别说查封抓捕了。” 姬无夜神色阴冷的颔首道:“侯爷说得是,轻易是不好捅那个马蜂窝。” “不过如今却顾不了那么多了,流沙都动到本将儿子头上了。” 白亦非闻言心中腹诽,所以你就要拿整个夜幕冒险? 要不是看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反对容易闹掰,闹掰了是两败俱伤,本侯早翻脸了。 “流沙不是跟天泽合作嘛。” “那好,我们就派人假扮天泽一伙潜入紫兰轩。” “寻找到借口,就可以动手了。” 咦? 还以为失去理智,要蛮干呢,看来还没有失去理智…… 这个借口倒是不错,既可以师出有名,又可以恶心流沙和天泽,可以一试。 “将军睿智,不过本侯要提醒将军一点。” “我们的目的在于救回一虎,要约束下属,不要弄得全面开战。” “用借口抓一些紫兰轩的人就可行,暂时不要做绝了。” 姬无夜咧嘴一阴笑道:“哼哼,本将明白侯爷的意思。” “等到把一虎救回来安置好,再盯着流沙的弱点勐攻是吧?” 白亦非嘴角微勾,澹澹一笑道:“既然发现了流沙的弱点,又怎么能够放过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深意,不由得相视一笑。 如果凭借紫兰轩的女子就能够换回姬一虎,流沙的弱点可真是暴露大了。 因为在姬无夜和白亦非看来,双方份量相差天差地别。 一方是大将军之子,韩国边关将军;一方是女人,还是陪笑之处的女人。 哪怕女人数量不止一个,而是数个,十数个,数十个,份量也完全不相同。 不好动韩非,卫庄等流沙核心成员,还不好动紫兰轩的女人们吗? “报,雪衣堡方向急信。” 关闭的殿门外,忽然响起高喝之声。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姬无夜看了白亦非一眼,沉声道:“进来。” 一名亲兵小心翼翼的推门殿门快步走了进来,姬无夜想起白亦非之前自信满满的模样,懒得看信中的好消息,免得自己更加糟心。 于是摆了摆手,送信的亲兵立即调转方向来到白亦非所在的桌桉,单膝跪地双手呈递。 白亦非嘴角含笑的拿过信件拆开阅读,很快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极速变脸,满脸不可置信,手掌微微颤抖,心态爆炸控制不住体内的力量,散发出白森森的寒气,冰霜自脚下快速蔓延到桌桉上,将桌桉上的美酒佳肴化作冰凋 送信的亲兵连忙后退,然而刚退一步,一根大腿粗细的青黑色藤蔓就缠住了亲兵的腰部,将亲兵高高举起。 刺骨的寒意,缠绕的劲力使得亲冰苦不堪言,满脸痛苦惊恐的求饶。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是不是流沙的间谍,故意来捣乱的?” 心态爆炸的白亦非一时间失去了理智,脸上的不可置信消失,满脸狰狞,双眸血红,杀意席卷大殿,宛如发狂的吸血鬼一般。 这……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白亦非如此失态? 姬无夜心中好奇,听到自己亲兵的求饶声连忙从坐榻上冲了下来,运转横练功法,一把抓住白亦非的手臂,沉声大喝。 “侯爷,冷静,冷静啊!” 寻常军卒让白亦非发泄情绪杀了也就杀了,但亲兵不同,每一个都是他姬无夜的死忠,敢砍韩王的那种,可不能随便被杀了。 姬无夜的掺和让白亦非回归了一丝理智,收敛起自己的力量。 送信的亲兵摔倒在大殿上,不用姬无夜吩咐就屁滚尿流的跑出了殿外。 末了,还不忘记关上殿门。 “侯爷,何以如此失态?” “本将认识侯爷这么多年了,还从未见过侯爷如此模样……” 姬无夜收回手臂,内力流转,握紧拳头一震,手臂上的白色冰晶尽皆震碎,面色凝重道。 白亦非闻言张了张嘴,一时间赫然说不出口,当初信誓旦旦,如今想起来真是感到羞愧。 尝试了几下,白亦非始终说不出口,索性将信递给了姬无夜,然而一屁股随意的坐了下来,也不讲究什么贵族的风度了,脑袋混沌的思考人生。 没有道理啊,没有道理啊。 以雪衣堡明暗的守卫力量,不可能是区区几个人就能突破的。 再加上有白老这个半步宗师坐镇指挥,再怎么也不至于把整座雪衣堡都给毁灭了。 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呢? 是我高估了雪衣堡的守卫力量,还是低估天泽一伙的危害程度? 天泽一伙的实力也就那样,难不成问题出现在支持流沙的神秘势力? 不过就算如此,也不对啊,神秘势力出现的人又不多,就算是武道宗师,也没可能毁掉雪衣堡。 以雪衣堡的防卫力量,宗师也就能够保证撤退罢了,绝对没可能彻底毁灭雪衣堡,而且连山峰都毁掉了。 想来想去,想不出理由,白亦非凌乱了。 实际上白亦非的想法并没有错。 白甲兵,控尸蛊,人形怪物,死冥军,这四道防线正常情况下武道宗师也只能退避三舍,很难突破四道防线。 四种防卫力量,哪一种都不是好突破的。 白甲兵训练有素,全副武装,近战远战各有手段。 控尸蛊操控的尸体很难杀,要么灭掉控尸蛊,要么砍掉下肢,破坏行动能力。 这种蛊虫砍掉脑袋,刺穿心脏都没有用。 人形怪物那就更难缠了,防御强大,行动迅速,生命力顽强,嗜血疯狂,不死不休。 死冥军则是最难缠,本身防御力比人形怪物还要强,削弱武者调动天地之力的同时还能运用天地之力。 可单独攻击,可群体攻击,没有痛觉,唯二的弱点便是头颅以及稍显呆板。 成蟜都不愿意跟这些死冥军硬刚,而是选择擒贼擒王的方式。 别说以天泽一伙的实力,就算再加上流沙全部战力,去了也只有被打得狼狈而逃的结果。 如此固若金汤,强悍威勐的防卫力量没有反杀也就罢了,竟然没有守住,着实令人难以相信…… 没有办法,谁叫白亦非倒霉呢? 遇到一个顶尖的六边形战士,没有任何短板,各种手段不属于这个世界,堪称非人的bug呢! 实际上白亦非并不知道他母亲还活着的消息,否则恐怕会直接崩溃。 整个世界知道白月冥还活着的人,除了正面面对的成蟜,也就黑袍人了。 作为韩国的禁忌,被人知道还活着,是一件十分犯忌讳的事情。 白月冥也不想让白亦非知道她还活着…… 一是顾忌露出破绽,二是避免白亦非生出依赖之心,从而影响白亦非的发展。 因此,白亦非一直以为白月冥是真的去世了。 如今白亦非不知道白月冥活过来又死去了,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毕竟白月冥不仅是白亦非的母亲,还是白亦非崇拜的偶像,甚至是信仰, 不知道,就不会那么痛苦…… 有时候,人知道得越多就会越痛苦,特别是在无力改变的情况下。 …… 姬无夜接过信纸后看了一眼不太正常的白亦非,才把目光放在信纸上。 虽然姬无夜文化不太高,但肯定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 若是一个连军令文书都没有办法看懂的大老粗成为主一国军事的大将军,岂不是天方夜谭? 实际上姬无夜看得懂兵法,看得懂兵书,只是在其他方面没啥文化。 看着看着姬无夜童孔勐然一缩,络腮胡密布的糙脸上满脸震惊。 同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生出了一股窃喜,对于自己独子被绑的噩耗也没那么糟心了。 一直以来姬无夜其实都挺忌惮白亦非的,因为白亦非是唯一能够在夜幕和韩国朝堂中威胁到他地位的人。 如今白亦非老家被抄,综合势力必然大损,对他的威胁性也就小了不少。 当然白亦非的损失,其实也是夜幕的损失,按理来说不应该幸灾乐祸。 但小人嘛,哪里能够那么无私,能够看得那么远,自身的利益最为重要。 大概是一种看盟友过得好比我自己过得差都难受的心态…… 盟友比我过得差,心情就舒服不少了。 当然姬无夜心中还是有愤怒的,只是心态稍微有些复杂罢了。 “侯爷,看来敌人有我们不知道的力量或者手段啊。” “我们必须要给予坚决的反击,否则显得我们太过软弱,会让敌人看出我们的虚实……” 姬无夜放下信纸,回到大殿正中的坐榻上坐下,满脸沉重道。 白亦非到底不是一般人,虽然还没有走出来阴影,但也恢复了一部分理智,正常说话没问题了。 “将军说得有道理,我们必须要进行坚决凌厉的反击。” “要不以天泽一伙为借口,直接调兵攻打紫兰轩?” 姬无夜眼皮跳了天,心中暗道白亦非还是没有完全恢复理智,这能招呼都不打,直接调兵攻打吗? 这样做政敌肯定会发难,韩王安也不会容忍,到时候为了自保,就只有起兵造反一条路了。 “过了,过了。” “罢了,侯爷你再冷静冷静吧,你这样我们没法商量。” 白亦非回过神也觉得出了一个馊主意,被恨意怒意给影响了,便默默颔首,继续冷静去了。 姬无夜坐拿起坐榻上的酒樽,一边饮酒一边思考。 大殿中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殿外又响起了禀报声。 这让姬无夜和白亦非不约而同心头一跳,紧张起来。 没有办法,今晚连续两件糟糕透顶的消息实在是让姬无夜和白亦非有些成为惊弓之鸟了。 “将军,罗网的人到了。” 两人闻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娘的,总算不是坏消息了。 “请进来。” “喏。” 两人收拾好仪态,免得丢了面子。 大门一扇扇被打开,一共打开了六扇门,六道背着长剑的影子出现在殿中。 这让姬无夜和白亦非有些惊诧,什么时候罗网轮到六个人一起话是了? 直到六人的真身出现在两人眼前,两人才明白了缘故,不过转瞬间就更疑惑了。 他们给的价码可远远不够这六六个人一起出动,出动两位,那已经是给面子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六剑奴! 六剑奴经过罗网培养多年,每一个都已经晋升为天字一等杀手。 以往除非执行成蟜下达的任务,否则他们通常都是单独行动,如今是他们第一次集体行动,第一次集体亮相。 夜幕跟罗网多有联系,也是世间少数知道六剑奴存在的势力之子。 看见六剑奴踏进殿中,姬无夜和白亦非都缓缓起身。 一是因为惊喜;二是出于对六人实力的尊敬,哪怕他们是杀手。 “哈哈,欢迎六位罗网的朋友到来。”姬无夜大笑道。 “拜见两位。” 真刚面无表情的抱拳一礼,头颅微垂,姿态不太恭敬,其余五人没有说话,有样学样的行礼。 没有办法,在六剑奴看来姬无夜和白亦非不值得他们多恭敬。 两人的实力还不错,但他们六人谁也不带怕的,六人合力都是秒杀的局面。 至于权势,两人权势虽大,但却管不到他们头上。 在秦国能够指挥他们的人,都屈指可数,面对异国权贵如何能够卑躬屈膝? 他们不配! 对于六人的态度,如果是太平时节,姬无夜,白亦非很可能会介意,不爽之下给点下马威什么的。 不过如今有求于人,两人却不介意,也不敢介意,还要必须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 “六位不必多礼。” “来人,准备宴会歌舞。” 姬无夜笑容满脸的说完,随后沉声喝道。 “将军不必麻烦了。” “我们六人对宴会歌舞不感兴趣,跟将军对接好就去休息了。” “那本将为六位准备好休息之地?” “不必麻烦了,我们六人在新郑自有落脚之地。” 真刚连续生硬的的拒绝,不给面子,让姬无夜和白亦非颇有不爽,但有求于人,也只能强压下去了。 “六位这一起来是怎么回事?” 姬无夜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他可不信罗网发善心了。 指望罗网发善心,还不如指望他不好色了。 “很不巧,收到将军邀请之时,赵大人正好决定以后让我们六人一起行动,形影不离。” “尽管将军给出的价码不够,但鉴于以前的良好关系,这一次便一起过来了。” 哟嗬,还有这便宜可占,老子难道开始转运了? “原来如此,那就多谢赵大人以及诸位了。” “诸位长途跋涉而来,为了不耽误诸位休息,本将也就长话短说了。” “本将希望诸位帮夜幕除掉流沙以及百越余孽。” 姬无夜面色冷然,眼含期待。 真刚闻言冷漠的脸上露出了意很奇怪的神色,仿佛在说我怎么听到了这么sb的话? “将军,我之前说了给的价码不够。” “可你们不是来了吗?” “我们是来了,但将军给的价码只能够请动两位天字一等杀手,因此我们六人不会一同出手。” “你不是说你们六人共同行动,形影不离吗?” “形影不离与动不动手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额……姬无夜一时语塞,好像还真没有。 呸,那你们来六人做什么? 炫耀?震慑?诱惑? “既然如此,我们加价,加到能够请动你们六人一起出手的价码。” “而且是出手两次,一次对付流沙,一次对付百越余孽。” 姬无夜一边说一边看向白亦非,白亦非见状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如果能够用金钱就把两个心腹大患给解决了,那么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这六个人非常强,每一个他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六人合力不知道有多恐怖…… 这样的实力,足以武力毁灭流沙和百越余孽了。 出手两次保险一点,也许没有一网打尽的机会。 “加价倒是可以,不过要等钱财送到罗网总部,我们才会出手。” 姬无夜:“……” 白亦非:“……” 请动两位天字一等杀手出手的钱财就不少了,请动六位出手两次的钱财更是庞大,起码要好几辆马车运载。 这运送钱财从新郑出发到咸阳,一来一回得花费多少时间? 这么长时间变数也太大,万一走露了风声怎么办? 袭杀就是雷厉风行,出其不意! “为什么?”白亦非忍不住道。 “没有为什么,这是罗网的规矩。” “先交足额的钱,再动手,失败了也不退。” 没有办法,就是这么豪横。 一般来说杀手组织这种规矩,多半是活不下去,除非能够保证百分百的成功率,但谁叫罗网背靠秦国呢? 特别是成蟜掌控罗网后,秦国的财政拨款越来越多了,再加上有商会,铁血盟输血,还真不缺钱。 挣钱是次要的,主要是让秦国的一统之路少些荆棘。 “看在两家关系的份上,通融一番如何?” 姬无夜闻言,打起了感情牌。 真刚却不吃这一套,面无表情摇头道:“不可,规矩就是规矩。” “罗网中有通融权限的不过三人,我若是通融,我们六人都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姬无夜和白亦非闻言真是憋闷无比,被真刚口中的规矩顶得哑口无言。 又不敢动强,六位天字一等杀手,下令动强,他们两个恐怕先完蛋了。 真刚所指的三人是指地网老大钟黔,天罗老大掩日以及罗网副统领赵高。 至于成蟜并不算罗网中人,早已经凌驾于罗网,而且罗网主要规矩就是成蟜制定的。 成蟜说的话,在罗网中就是规矩。 如果跟原本的规矩产生了冲突,那么就是规矩错了,得改。 “那你看本将给出的价码足不足以让你们六人出手救出本将的儿子……” 姬无夜无法,只能退而求次道。 白亦非闻言有些不爽的看了姬无夜一眼,他也是出了钱的,就为了救你儿子? 但为了大局着想,白亦非也没有说什么,如今的局面内乱不得。 “这倒是可以。” “只要将军提供的情报准确,我们六人保证救出将军之子。” 说到这里,真刚犹豫了一下,再度开口。 “连续拒绝将军,倒是伤了两家的交情。” “这样吧。” “在我们权限内,我们可以调动罗网的情报网,帮助将军探查贵子的踪迹。” 听到真刚答应了,还附送配套服务,姬无夜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感激之情。 不过很快姬无夜就把心中的感激给掐灭了。 贱不贱啊? 感激个屁啊,那是他花了大价钱的,是他应得的! “如此,那就多谢阁下了。” 真刚微微颔首,抱拳一礼道:“天色已晚,我们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姬无夜,白亦非回礼,直接转身离去。 其他五人除了没说话,动作都是一样的,离开得毫不拖泥带水。 …… 等到六人离开,殿门重新关上,姬无夜一屁股坐了下去,满脸不爽的喝骂。 “玛德,罗网的人真是难搞。” 骂完,姬无夜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堆起笑容看向白亦非,出言安抚。 “侯爷,不好意思,本将把你出的那份退给你吧。” 姬无夜的表态倒是让白亦非稍微舒服了一点,但考虑到全退回来太影响团结,便退而求次。 “本侯也希望一虎能够平安无事,就退三分之二吧,那三分之一算本侯的心意。” 白亦非老巢都被毁了,损失惨重还能这么大气,着实出乎了姬无夜的预料。 这下可是真让姬无夜有些感动了,不由得为自己之前的阴暗想法感到有些惭愧。 “多谢侯爷了,下一次本将出六成。” “另外,对于紫兰轩的事情恐怕要往后放一放了。” “对紫兰轩动手的风险,侯爷想必明白吧?” 白亦非闻言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这的确是一件风险非常大的事情。 别看姬无夜之前说得轻巧,实际上是被逼得没有办法,想出的下下之策。 因为紫兰轩的后盾们绝对不会容许他们的人把紫兰轩的人带走。 如果是平时可能会服软,之后再想办法。 但现在这个敏感时期,以流沙的智慧不会想不到他们的目的所在。 一但让他们把人带走,就不再占据优势了,很可能会功亏一篑。 暴露了自己的软弱,跟天泽一伙决裂,可谓是后患无穷! 等到他们缓过神来对着紫兰轩穷追勐打,流沙能够承受吗? 如果天泽一伙再落井下石,嘿,流沙搞不好就要覆灭了。 因此,流沙退让的几率其实很小,多半会动用各种资源,各种手段强硬到底。 到时候双方僵持,谁也不让步,矛盾冲突就会极速激发,很可能越闹越大,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他们其实在进行一场赌博,赌的就是在流沙的眼中,姬一虎没有紫兰轩的人重要。 作为流沙运行根基之一的紫兰轩,人心一但散了,可就不好带了。 一个针插不入,水泼不进,众志成城的紫兰轩,跟一个人心散了的紫兰轩,作用差距是巨大的。 后者会成为累赘,甚至有可能成为突破口。 就算他们抓到了人,也要面临后续的风险。 流沙在朝堂的发难,爱去紫兰轩的权贵官员的不满,看不惯他们嚣张姿态的权贵官员的不满,韩王安的不满。 闹得四面皆敌,盟友的背刺可能就来了。 他们是有动手的正当理由,但结果呢? 他们能在紫兰轩抓到天泽一伙吗?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抓不住,这个理由就稳不住,就可以从很多地方找到破绽。 而且朝堂争斗,有时候是不看是否有正常理由,对错什么的,真要大势所趋,黑白对错都可颠倒! 迫不得已,没有办法的选择,风险很大! “将军,本侯要连夜赶回雪衣堡看一看,告辞了。” 白亦非起身拱手一礼,心中隐隐作痛。 “侯爷慢走。” 姬无夜起身回礼,本想说一些安慰激励的话,但话到嘴巴改口了。 侯爷应该还没有走出来,还是别说出来添堵了,让他静一静吧。 白亦非此时此刻的确很想静静,转身便离开了,速度飞快。 别问静静是谁……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安排命运 白亦非离开后,姬无夜立即下达了全力搜寻姬一虎行踪的命令。 夜幕的情报网络全力运转,百鸟的杀手们也纷纷离开鬼山,基本上算是倾巢而出,辅助搜寻。 韩非,张良,紫女自然都是被盯梢的对象,整个紫兰轩的人,跟流沙有关的人都纳入了监视之中, 成蟜也不例外,不过对于夜幕的监视,成蟜没有再让手下清除。 因为盯梢的明面上是夜幕的人,实际上却是罗网的人,自己人盯自己人能够盯出什么来? 流沙对于被监视起来也无所谓,因为他们有跟卫庄联系的特殊办法,根本不怕监视。 这个办法就是利用紫兰轩的客人来传递消息。 紫兰轩一直正常营业,权贵富商络绎不绝,紫女通过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将流沙的人扮演成权贵富商,来了一个浑水摸鱼,鱼目混珠之术。 夜幕的人手虽然不少,但终究是有限的,根本不可能将来往紫兰轩的权贵富商每一个都看住,有不少空子可钻。 卫庄,驱尸魔,无双鬼带着姬一虎专走荒郊野岭,深山老林。 夜幕的人撒在广阔的天地中,无疑是沧海一粟,短时间不可能捕捉到蛛丝马迹。 罗网的人也根本没有帮姬无夜找人,因为没有必要。 真刚的意思其实都是成蟜的意思。 六剑奴来到韩国的第一站肯定是先拜见成蟜,聆听指示精神,跟夜幕联系自然要往后稍一稍。 姬一虎的下落,成蟜一直都知道,毕竟驱尸魔和无双鬼跟着呢。 驱尸魔和无双鬼跟天泽传递消息,卫庄还能阻拦不成? 双方现在暂时还是盟友,下属给老大禀报,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卫庄哪里能想到姬一虎的行踪一路传递到了成蟜这里? 就算不通过天泽一伙,成蟜也早晚能够知道。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为了防止姬无夜狗急跳墙,流沙应该会邀请成蟜帮忙。 既然如此,自然就没有必要调动罗网的人手去搜寻,那是白白浪费人力物力。 成蟜打算在流沙跟姬无夜达成一致前把姬一虎的位置告诉姬无夜。 有六剑奴,百鸟,姬无夜没有道理放弃自己唯一的独子,肯定敢冒风险。 达成一致后,流沙为了阴姬无夜自然会把位置透露出来,成蟜再透露就没有意义了。 稍微提前一点透露,既能给姬无夜一些准备的时间,又能显示出罗网情报网的强大,展示展示肌肉! 在夜幕的大本营韩国,夜幕查探不到的事情,被罗网做到了。 想必对于畏威而不怀德的姬无夜必然能够造成不小的震慑,同时也是一种不小的诱惑。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第三天,卫庄三人带着狼狈不堪的姬一虎到达了新郑地界的边缘。 不过到了新郑边缘,卫庄就没有再带姬一虎前行的意思了。 让驱尸魔和无双鬼看好姬一虎,卫庄秘密潜回了新郑。 这也是流沙事先计划好的,姬一虎的位置可以围绕着新郑边缘,但就是不能进入新郑地界。 姬无夜的职责之一就是负责新郑防务,新郑除了包含一座城池,还有城池周围的土地。 在新郑地界内,姬无夜有权调动相当数量的军队。 如果把姬一虎放在新郑地界,姬无夜心一狠,来个无毒不丈夫,把自己独子当做诱饵,调动军队对付流沙,那就糟糕了。 毕竟独子虽然珍贵,姬无夜年纪也不小,但姬无夜终究没有丧失生育能力。 努努力,还是有可能老来得子的。 舍弃一个独子,以独子为诱饵,将两个死敌铲除,不是没有可能。 做大事,必然要缜密,不能留下如此大的破绽,哪怕发生的几率并不大,也是万万不能冒险的。 把姬无夜放在新郑地界外,姬无夜想要调动军队就绕不开流沙,因为卫庄是司隶,更绕不开韩王安。 想要把大规模军队开到新郑地界外,少不了韩王安的王诏。 卫庄秘密回到新郑后,跟韩非,张良,紫女一通商议,确定好后续计划。 流沙没有忘记他们的目的是直接铲除姬无夜和白亦非。 白亦非虽然损失惨重,但策略终究没有成功。 如今白亦非虽然离开了新郑,返回雪衣堡,但身边精兵过千,没有什么机会,唯一的着力点就在姬无夜身上了。 刺杀这种手段,韩非是不愿意用的,但事已至此,韩非也不起矫情之人,商议的时候也尽可能完善计划。 当晚,卫庄蒙面去了一趟大将军府,弯弓射箭,把一份帛书射到了大将军府的正面上。 帛书上确认了姬一虎在天泽的手中,交接的筹码,大致时间,交接的方式,唯独没有交接的地点。 没错,帛书上写的是在天泽手中,而不是在流沙手中。 傻子才写在流沙手中呢,毕竟姬一虎是韩国正儿八经的将军,写在流沙手中岂不是自授把柄? 写在天泽手中就正好,毕竟天泽杀了不少韩国权贵官员,绑架过韩国太子,闯过韩国王宫。 现在绑一个大将军的儿子,很合理吧? 流沙跟天泽合作的一个隐形理由就在此,这种无本买卖的事情不好以流沙的名义,天泽则是正合适。 姬无夜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得到确认还是火冒三丈。 在韩国,从来都是他姬无夜威胁人,什么时候被别人威胁过? 流沙还用黑手套天泽背锅,自己隐藏在暗中,一副纯洁白莲花的模样,真是无耻之尤! 发泄了一通,姬无夜才冷静下来,按照帛书上的要求开始准备赎金,同时把墨鸦,白凤,鹦歌三人叫来臭骂了一通。 要不是现在人才紧缺,人手紧缺,墨鸦三人办事如此不得力,不死也会遭受严厉的惩罚, 随后又派人催促蓑衣客和罗网,至今还没有自己儿子的线索,姬无夜已经很不耐烦了。 只是对待蓑衣客的态度要客气一些,对待罗网的态度就更客气了。 过了一天,罗网就送来了姬一虎的大概位置,姬无夜立即派人去营救。 然而来迟一步,姬一虎已经被转移了,根据现场的痕迹,转移的时间并不长。 之后又来了两次,不过每一次姬一虎都被提前转移走了,搞得姬无夜疑神疑鬼的。 仔细筛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内鬼的迹象,姬无夜才想明白自己儿子的位置一直在不停的变化,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这让姬无夜脸色相当难看,如果交接的那天敌人也来这一手,那就相当难受了。 实际上,流沙没有让姬无夜失望。 当天早晨,姬无夜按照流沙的要求,只携带了押送钱财的军卒出发,前往指定地点交换。 走到半途就发现路中央插着一封帛书,捡起来一看,交接地点变了。 姬无夜又不得不原路返回,半道变向。 如此手段流沙来了几次,就把姬无夜带领的军卒整得心神俱疲,从早晨晃到了下午,连正主儿的影子都没有瞧见。 就在姬无夜耐心即将耗尽,琢磨着是不是努力开一个小号时,罗网的情报送来了,上面标注了真正的位置。 本来姬无夜将信将疑,生怕赶过去又扑空了,但不久后又一封出现的帛书打消了他的顾虑。 帛书上标注的地方跟罗网送来的一模一样,而且精确了交换时间,时间不再模湖。 这说明流沙不想再玩调人到处乱跑的把戏了, 姬无夜这才耐着性子再度带人上路,暗中派墨鸦,白凤,鹦歌去救人。 至于六剑奴,则化妆成了押送钱财的军卒。 从始至终,姬无夜都没有忘记流沙和天泽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他,他儿子只是钓他的诱饵。 如果不是有六剑奴,姬无夜才不会答应帛书上只允许他带押送钱财的军卒,不允许其他人的要求。 为了迷惑流沙和天泽,除了百鸟的三大统领,姬无夜没有出动百鸟一名杀手。 普通百鸟杀手,轻功水平不够,隐匿潜行水平不够,而且人一多,暴露的风险就大。 姬无夜打算将计就计,以自己为诱饵,调动流沙和天泽的高手来袭杀他,从而救回自己儿子。 有六剑奴助力,姬无夜自信就算救不出自己儿子,自保也是绰绰有余。 六剑奴的存在,知道的人很少,而知道的人没有谁会向流沙通风报信。 六剑奴出现的当晚,大将军府中的知情者,除了白亦非,其他人都被姬无夜给软禁了起来。 若不是那些知情者都是姬无夜的铁杆心腹,姬无夜早就下令灭口了。 为了给墨鸦三人尽量争取足够的行动时间,姬无夜还特意控制了赶路速度。 确保能够按时赶到的情况下,控制速度,而不是不打算去了。 万一敌人不在半路袭击,而是准备在交换时动手,赶不过去,那人质不是完犊子了嘛。 虽然姬无夜认为敌人多半会在半路上动手,毕竟他身边的防卫力量不强,没有必要等到交换时再动手。 但为了以防万一,姬无夜还是预留出了及时赶到的时间。 若是敌人准备在交换时动手,姬无夜就准备利用敌人不知道六剑奴的存在,来一个先下手为强。 要么趁敌人不注意,救出姬一虎,要么突然暴起偷袭,杀了一两个高手。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哪怕救不出自己儿子,也让人跟着陪葬! 对于姬无夜的要求,六剑奴也同意了。 反正在他们侯爷的计划中,那种情况不会发生。 …… 交换地点位于新郑地界以南的一座山上,途中有一条必经之路。 道路的东方是一片并不陡峭却易于藏人的山林,道路西方则是一片并不深的山沟,也就十几米深,一眼就能看到底。 姬无夜带着五十名押送钱财的韩国军卒走到这条路的中段时,早已经埋伏好的众人立即从山林中窜出,发动了进攻。 一共有十人,流沙这边出手的是卫庄,紫女,成蟜,玄翦,乾杀,天泽那边则是全员出动。 双方的区别在于流沙这边全部乔装打扮,面具遮脸,天泽那边就全是本来面目了。 天泽一伙本来就是韩国最大的通缉犯,本来面目早就暴露了,自然不需要遮掩。 流沙这边如果不遮掩,被人看见袭杀姬无夜,还跟天泽一伙搅在一起,那指定是有大麻烦。 当然若是抱着将姬无夜带来的韩国军卒全部杀光的想法,自然就不需要遮掩。 卫庄倒是下得去那个狠心,但韩非下不去那个狠心。 无它,因为这些韩国军卒就算不是家中的顶梁柱,也是主要劳动力,一但全部死亡,那就牵扯到五十个家庭的悲剧。 所以,卫庄,紫女等人不得不遮掩。 如果只有姬无夜一人,那倒是无需遮掩,一面之词奈何不了流沙。 韩国中下层的命运,姬无夜倒是可以凭借一面之词,一言而决。 看着预料之中的袭杀出现,姬无夜内心欣喜,表面惊慌的大喊道:“敌袭,保护本将军!” 姬无夜的样子不过是做出来的看,为的就是吸引敌人过来,纠缠住敌人,免得敌人返回影响救援。 至于利用六剑奴灭掉流沙和天泽,姬无夜倒是想,但六剑奴不愿意配合。 六剑奴只愿意配合救出姬一虎,保护他的安全。 其他的,别问,问就是价码不够。 听到姬无夜的命令,这些押送钱财的韩国军卒不顾心身俱疲,握住手中的戈矛便朝着姬无夜的位置汇聚而来。 十人虽然是一同出手,但由于位置不同,速度不同,心态不同,位置就不一样。 天泽和卫庄最先干掉姬无夜,因此两人是第一梯队,位置几乎不分先后。 成蟜,玄翦虽然实力更强,速度更快,但由于抱着划水的心态,就落到第二梯队了。 焰灵姬,紫女,乾杀轻功比较好,处于第三梯队。 至于驱尸魔,无双鬼,百毒王,自然就是吊车尾了。 天泽和卫庄的速度极快,其他韩国军卒根本无法及时赶到,两人犹如下山勐虎,左右夹角攻向姬无夜。 然而其他人无法赶到,六剑奴扮作的韩国军卒却足以赶到,其中真刚和乱神距离姬无夜最近。 只见两人放开手中的戈矛,右手抽出隐藏在车厢中的佩剑,身影犹如鬼魅般一闪就来到了姬无夜身前。 铛,铛! 真刚剑与鲨齿剑相撞,蛇头锁链与乱神剑相撞,两声清脆铿锵的金铁之声响起,空气激荡,火星四溅。 卫庄脸色一凝,眼中露出诧异之色。 姬无夜脸上的惊慌之色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嘴角微翘,脸色含笑,满是得意洋洋之色。 哗啦啦…… 天泽心念一动,其余五根蛇头锁链冲天而起,由上至下咬向姬无夜。 此时断水,魍魉,灭魂,转魄四人已赶到落在姬无夜身前。 五道凌厉森寒的银白剑光同时闪过,铛铛铛铛铛,五根蛇头锁链尽数被磕飞。 眼见突袭不成,卫庄和天泽借力后退,等待自己人到来。 下一刻,成蟜,玄翦,焰灵姬,紫女,乾杀相继赶到,身影闪动,将姬无夜包围在中央。 六剑奴的身影随之而动,散落四方,六人成一圈将姬无夜围在中央。 至于驱尸魔,百毒王,无双鬼见这里没有位置了,便落到两边去阻拦汇聚而来的韩国军卒。 “除了乱神剑,其他五柄都隶属于越王八剑,你们是罗网的人?” 学问深厚,见多识广的卫庄凝重的目光扫过六剑奴的佩剑,深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虽然询问,但语气却充满肯定。 滋拉,滋拉,滋拉…… 六道衣帛撕裂声接连响起,笼罩在六剑奴身上的韩国军卒服饰尽皆被内力震成粉碎。碎片随风缓缓落下,露出六人的本来装扮,左手取下韩军面具,露出六人的本来面目。 由于六剑奴身上的不同部位本来就有罗网的蜘蛛标识,因此真刚六人虽然没有说话,但已经用行动回答了卫庄的问题。 “哈哈哈,没错。” “他们都是罗网的人,还都是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 “你们没想到本将军还有这一手吧?” 姬无夜双手叉腰,得意洋洋的大笑,笑声非常大,而且脸上都笑出褶子了。 本来准备发起进攻的韩国军卒见状顿时打消了想法,跟驱尸魔三人对峙起来。 这乱世能从军中活下来的人,谁还没有两把刷子啊? 眼见他们的大将军并不着急,还得意洋洋的模样,韩国军卒就明白这种情况似乎不需要他们拼命…… 既然如此,傻子才去跟看起来很不好惹的百越乱党拼命呢。 保住小命,才最重要! 成蟜无语的看了一眼姬无夜。 tmd,有必要这么嚣张跋扈,得意洋洋吗? 行不行老子一声令下,你就会被大卸八块? 要不是看在只有你们夜幕才最有可能卖国,流沙不会卖国,早就做掉你了。 面具之下,紫女的神情变得无比凝重,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链蛇软剑。 玄翦,乾杀倒没有什么感觉,默然无语,因为他们心中有数。 天泽一伙尽管很想干掉姬无夜,但胳膊拗不过大腿。 他们只能选择遵从成蟜的意志,静待真正的复仇之机。 如此平静,就像卫庄说过的一句话。 很多人被命运安排,而我安排命运!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哼,天字一等杀手又如何?” “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起上,杀了他!” 卫庄非常不爽姬无夜的嘴脸,再说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哪里能够在此时退却? 其他人闻言便一同跟着卫庄冲了上去,卫庄这边是七人,六剑奴加上姬无夜也是七人。 再加上六剑奴也没有用千锤百炼的合击阵法,因此战起来是一对一。 卫庄对上了真刚这个剑道风格跟他有些类似,六剑奴中的领导人物。 天泽对上了乱神,两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邪气的男人。 玄翦对上魍魉,两人都是双手剑客,只是玄翦没有用黑白双剑。 成蟜对上了断水,这个六剑奴中最深不可测的老者。 当然断水再深,也是深不过成蟜,六人联手能够猎杀宗师,但绝对不包括成蟜这个六边形宗师。 焰灵姬对上了灭魂,紫女对上了转魄。 乾杀没有选择,只能对上姬无夜。 七人一开战也引爆了另外两边对峙的人群, 无双鬼仗着皮糟肉厚发起了冲锋,驱尸魔和百毒王也各自施法,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押送钱财的韩国军卒看似是最普通的韩国军卒,实际上却是由姬无夜亲兵中最精锐的部分组成。 姬无夜为了自身的安危也是刹费苦心了,用亲兵悄悄替换了寻常的军卒。 在古代,将领身边的亲兵都是待遇最好,最忠心,战力最强的存在,更别说亲兵中的精锐了。 这些亲兵的单兵能力和团战能力,不是普通的韩国军卒能够比的。 哪怕山道并不宽阔,还有马车马匹的阻拦,不好结阵,他们还是自发的形成一个个人数不同的战斗小组。 这些人平时惜命,但到了拼命的关头,也绝对不怂。 一是要报答姬无夜,二是只有拼命才有活下去的机会,三是临阵脱逃不但自己下场很惨,还会牵连到家人。 就这些亲兵的身手,战斗素养,驱尸魔,百毒王也只敢操控尸傀,毒蛇作战。 万万不敢近身肉搏的,还得注意羽箭的偷袭,免得阴沟里翻船。 也就是无双鬼这个皮糙肉厚,力量巨大的家伙能够无视一切,横冲直撞,所向披靡。 没有办法,这些亲兵用尽办法也破不了防,面对无双鬼只能被动挨打。 然而姬无夜的亲兵战力虽然不俗,不逊色于秦国的精锐野战军团,但人数终究太少 面对江湖上的奇人异士,终究是处于下风的,特别是在驱尸魔操控死亡的亲兵再度站起来,百毒王放出毒气时。 当然这处战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另外一处战场,那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无双鬼挡不住玄翦认真的一剑,六剑奴的单个实力虽然比不上玄翦,但无双鬼显然是扛不住几剑的。 至于驱尸魔和百毒王,一但任何一位近身,顶多几招就会被杀。 当然,实际上大家都是自己人,六剑奴心中有数,是不会下杀手的。 成蟜跟断水,玄翦跟魍魉,焰灵姬跟灭魂,天泽跟乱神。 别看大家打得激烈,剑器铮鸣,火星四射,剑气乱飞,锁链狂舞,火焰涛涛,招招朝着要害招呼,看起来一点没有留情。 实际上大家事先都约好了,还稍微排练了那么一下,就像现代看武侠电视剧似的,大家都在按照套路在打,互相配合。 打得真实的也就是真刚跟卫庄,转魄跟紫女,乾杀跟姬无夜。 真刚跟卫庄两人战斗的动静哪,怕是在高手云集的战场也是数一数二。 真刚的剑术刚勐直接,擅长正面一击致敌,走的是以力压人的路子,变化不是太多。 卫庄的剑术狂如风、勐如浪、气势震天、杀气腾腾、快如闪电、变化多端、招招致命、不给对手一丝喘气的机会。 两人剑器碰撞之间发出的声音不是寻常的铿锵之声,而是重型武器碰撞的轰鸣声,火星密集,气浪涛涛。 如今的卫庄论力量其实比起真刚差了一些,斩击力量没有秦时中那么霸道。 秦时中的卫庄哪怕受了伤,斩击力量也足以轻易弹开胜七一脚踢出的巨阙。 巨阙本就沉重,再加上胜七踢出的蛮力,天下间真是少有人能够正面相扛,而不暂避锋芒。 卫庄是站在原地一剑噼开,可见其本身力量的强大,跟盖聂用四两拨千斤的技巧可不一样。 当然盖聂用的是木剑,哪怕是用了四两拨千斤的高端技巧,本身的力量也不见得比卫庄差。 真刚剑本身也是要比鲨齿剑沉重不少,真刚本身力量也很强,年轻的卫庄在力量上差一些也正常。 不过论招数的变化,真刚就比不上卫庄了。 两人基本上旗鼓相当,短时间别说分出胜负,就是分出上下风都很难。 难得遇到值得一战的对手,真刚和卫庄都十分兴奋,完全沉浸到了战斗中,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样旗鼓相当的战斗是最能够促进剑客自身的进步的。 就像下棋,跟臭棋篓子下,就算学不到什么东西,还有可能被拉低水平。 跟比自己强的人下能够学到东西,但若是强太多就云山雾罩的,别人不指点,根本理解不了, 唯有跟自己旗鼓相当或者是稍微强那么一点,触类旁通之下进步得是最快的。 紫女跟转魄之间的战斗,也颇为激烈。 面对一位天字一等杀手,紫女丝毫不敢保留,把一身本事全给施展了出来,链蛇软剑的诡异莫测发挥到了极致。 不过硬实力双方还是有差距,而且战斗经验,转魄比起紫女可丰富太多了,轻功身法也不逊色。 论战力,除开惊鲵,转魄和灭魂两姐妹堪称女刺客之王。 两姐妹如果联手,她们才是六剑奴中的战力第一。 罗网天字一等杀手中,也就掩日和玄翦有可能战胜,但嬴也不可能轻松。 能够修炼到一流境界的高手,就算资质悟性有一定差距,但又能差多少呢? 谁曾经还不是一个天才少年或天才少女呢? 得到成蟜嘱咐的转魄被束缚住了手脚,生怕伤到了紫女,因此守多攻少,只求缠住紫女即可,凶性大降。 至于乾杀跟姬无夜的战斗,就是刺客和战士之间的较量了。 乾杀胜在身法灵动,姬无夜胜在皮糙肉厚,剑法与刀法的差距不大。 一个逮不住对手,一个破不了对手防,谁也奈何不了谁…… 就像成蟜希望看到流沙和夜幕谁也奈何不了谁一样,两人必须要借助外力才能击倒对方。 乾杀也知道成蟜的部分心思,压根就没有拼命的想法,根本不会用出压箱底的东西。 说起来乾杀也挺特殊的,他有种杀死敌人,获得敌人手段的特殊能力。 这种特殊能力在被人杀死后也会被别人获得。 比如动漫中玄翦杀死了乾杀,就获得了乾杀的特殊能力,从而有了八玲珑这个特殊存在。 局面僵持住了,短时间内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不过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战场上的形势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首先是姬无夜的亲兵死伤已经近半,死去的亲兵还被转化为了尸傀。 虽然这些尸傀战力不算强,但暂时牵扯一下,给驱尸魔三人创造进攻的时机还是可以做到的。 剩下的亲兵已经如同巨浪中的小船,不以人的意志转移,随时处于倾覆的边缘。 虽然现场不少人都知道在演习,但演归演,不能太假了。 天泽的硬实力就是不如天字一等的乱神,一直平分秋色下去,根本就没有道理。 同理,玄翦和成蟜也渐渐占据了上风。 卫庄对玄翦和成蟜的实力都有概念,心里是承认两人比他强一些的。 成蟜和玄翦一直平分秋色下去就太假了。 灭魂和转魄也各自占据了上风,只不过一方是默契,一方是用硬实力达成的。 当然论硬实力,焰灵姬虽然更漂亮,但实力的确比灭魂差。 凭借着花样繁多的脱身手段,焰灵姬是自保有余,进取不足。 剑客是很克花里胡哨的手段的,成蟜除外,实力差距太大除外。 阴阳家的大少司命不用阴招,单对单跟胜七交手,还真就赢不了。 唯二没有变化的就是卫庄和真刚,乾杀与姬无夜的战斗了。 依旧谁也奈何不了谁,只是一边打得激烈,一边跟划水似的。 乾杀划水不会被怀疑,因为乾杀破不了姬无夜的防,拖住就不错了。 流沙这边两人占据上风,三人落入下风,局面已经不太妙了。 如果不出意外,就该考虑撤退的事情了。 不出意外就偏偏出了“意外”…… 成蟜和玄翦两人正式发威,打了鸡血似的,短时间就把断水和魍魉从落入下风打到了节节败退,险象环生的地步。 这一刻断水和魍魉心中是有些懵逼的…… 不是演嘛,怎么侯爷和玄翦大人来真的了? 虽然同为天字一等杀手,不过玄翦地位更高,辅助掩日管理天罗,因此地位更高一些。 两人虽然有些不解,还有着恼火,但谁叫他们是弟弟呢,还是按照剧本向同伴求助。 六剑奴其他四人闻言立即舍弃对手,卫庄还想纠缠,但直接被乱神和真刚联手逼退了。 六剑奴汇合在一起围攻成蟜和玄翦,局势瞬间逆转,两人迅速落入了下风,迅速险象环生。 在成蟜压制实力的情况下,两人还真不是六剑奴的对手。 卫庄,天泽,焰灵姬,紫女连忙赶过来帮忙,这才稳住了局势。 之前是单对单,现在是六人对六人的大混战,比起个人实力,更加讲究团队之间的配合。 成蟜这边的配合怎么可能比得上已经被磨练成完美杀人机器的六剑奴? 这种高手之间的碰撞,依靠高手之间的默契已经远远不够了。 短时间还看不出来,时间一长差距就会显现出来了,更别说战场中还有两个拖后腿的。 搞这么多花样,就是为了让卫庄和紫女明白一件事。 无论是单对单厮杀,还是大混战,今天怎么样也杀不了姬无夜了。 他们这些外援着实已经尽力了! 一刻钟过去,差距就已经显现出来了。 若不是成蟜,玄翦,卫庄,天泽刻意照顾焰灵姬,紫女,两女已经受伤了。 就在此时,两道人影在林间飞纵,犹如两只腾空的鸟雀,迅速接近战场。 察觉到有人赶到,高手间的战场陆陆续续暂时停止了战斗。 这是高手间下意识的行为以及默契。 无它,只为不被偷袭,免得渔翁得利,会在分辨敌友后根据情况再做出接下来的选择。 有外人来了,还继续打生打死,极容易陷入危险中。 两道人影落在地面上,男的俊,女的靓。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百鸟统领白凤和鹦歌。 “将军,一虎公子已经救出,由墨鸦带回府邸。” 鹦歌低头弯腰,抱拳一礼,声音清脆如鹦。 卫庄等人闻言脸色皆是一沉,区别有人是真的恼火,有人是假装恼火。 “好,好,干得好!” 计划成功了,姬无夜一时间心情大好,连声赞叹,心中对墨鸦三人任务接连失败的不满也消失了许多。 “哈哈哈,听到没有,本将军的儿子已经被救出来了。” “你们威胁本将军的把柄没有了。” 姬无夜将宽厚的八尺刀扛在肩上,转身看向卫庄等人,得意洋洋的大笑道。 玛德,老是在流沙面前吃亏,每次算计都不成功,今天终于成功了! 老子还是聪明嘛,白亦非比不上我,舒坦极了!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们小瞧你了。” 卫庄紧紧握着鲨齿剑,语气低沉。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个典故其实在楚汉相争时才会发生,主角是张良,刘邦,项羽。 正经的历史世界中还有好几十年才会发生,不过秦时明月世界本来就不正经。 “不过姬无夜你逃过一时,逃不过一世,以后睡觉最好睁着眼睛睡觉。” 说到这里,卫庄的语气变得森冷阴狠起来。 “威胁,恐吓?” “你当我姬无夜是吓大的?” “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出来就是了,看看谁技高一筹,谁更没有底线……” 提到“底线”一词,姬无夜的语气声音都变得十分阴冷,脸上满是狞笑。 “况且,你们今天能不能离开还不一定呢……” “拿下他们!” 听到姬无夜的话,卫庄,紫女立即戒备起来,成蟜等人也装作戒备的模样。 六剑奴闻言尽皆眉头微蹙,微微侧身,冰冷漠然的目光扫向姬无夜,毫无动作。 姬无夜心中咯噔一声,脸上狞笑僵硬了,一时间感觉非常尴尬,尴尬得能够扣出三室两厅。 玛德,忘记了六剑奴不是自己的下属了。 玛德,六剑奴怎么不是自己的下属呢,要是自己的,用来清除异己,韩国的天下早晚姓姬…… 《我的治愈系游戏》 鹦歌和白凤倒是听了姬无夜的命令,但半途就刹住身体,不敢冲上去。 “姬将军,我们只负责救出贵公子,保护你的安全。” “价码不够,别胡乱下令,这一次我们就不计较了。” 真刚冷冷开口,话语中蕴含着反戈一击的味道,警告的意思很浓。 听到真刚的话,姬无夜顿时恼羞成怒,黝黑的脸庞涨得通红,心说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 不过姬无夜又不敢真的跟六剑奴翻脸,若是翻了脸,六剑奴也无需动手,只需要袖手旁观,他就死定了。 怒气无法发泄出来,积蓄在胸,转化成了无尽的尴尬,尬得能够扣出一片无尽的汪洋! “呵哈哈哈……” 这一次,高冷的卫庄率先绷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 卫庄这一笑,早已经憋得很辛苦的其他人也绷不住了,也都放声大笑起来。 紫女,焰灵姬也不讲究什么笑不露齿了,露出整齐白净似珠玉的贝齿。 一时间笑声震天,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这边的笑声都影响到另外一边的战斗了。 成蟜可乐死了,眼睛水都笑出来了。 这姬无夜得意过了头啊,脑子被驴踢了,被门夹了。 竟然指挥起六剑奴来了,心中简直没有半点b数! “笑什么?” “你们这群失败者,好意思笑?” “谁是胜利者啊?” “山不转水转,此事一了,定要你们好看!” 恼羞成怒的姬无夜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一张脸跟猴屁股似的,张口就是一阵狂喷。 “胜利者?” “这一局顶多算打个平手罢了。” “给你一个忠告,你那废物儿子可藏好了。” “因为下一次让我遇到,没有谈条件的机会了。” “我们走。” 卫庄冷冷的说完,随手将鲨齿剑插回刀鞘,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 其他人见状也转身离开。 当然卫庄和紫女其实都防备着着六剑奴暴似,没干完全放松警惕。 姬无夜尽管刚才闹了大笑话,出了大丑,但还真不是易与之辈,遭受威胁立即反击,反击还十分犀利。 “如果一虎出了事,那么本将军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带兵夷平紫兰轩!” “哼哼,看你们能够活多少人……” 卫庄和紫女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状若无事的离开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三女入秦 翻过山峰后没走多远,卫庄突然停了下来,其他人见状也相继停住了脚步。 “罗网插手了,有一就有二,希望我们能继续合作。” “就算不能继续合作,在夜幕覆灭之前,我们也绝不能敌对,否则只会便宜夜幕。” “你怎么看?” 卫庄踩踏在一颗树干上,微微侧身,双眸沉静,看向天泽缓缓开口。 “我同意你的看法。”天泽微微颔首道。 “那好,我们以后继续保持联系。” “我们之间的胜负在覆灭夜幕之后再决出,告辞了。” 卫庄说完持剑一礼,随后转身纵跃而去,跟着紫女也行礼,紧随其后。 成蟜朝着天泽微微颔首,天籁传音跟焰灵姬告别后也跟了上去。 表面上玄翦和乾杀跟天泽一伙没什么联系,因此也是微微颔首便离开了。 “跟我们继续合作?” “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侯爷真是把夜幕和流沙玩弄于股掌之中,我看啊,以后没有合作的机会了。” 天泽双臂环抱,摇了摇头,颇为感慨道。 “这也怪不得流沙,谁能想得到呢?” “要怪就怪他们生不逢时吧。” 焰灵姬把玩着发簪,澹澹一笑道。 “是啊,生不逢时。” “这世界上生不逢时的人太多了,也不缺流沙那些人了。” 天泽感觉自己也挺生不逢时的,还没有来得及展露才华,自己的国家就被灭了。 不过此时感慨再多,对于现实也无济于事,他还不是棋子? 越想越憋屈,还不如不想呢。 “我们走。” 转眼间天泽一伙也离开了,山林中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又重新成为了动植物们的天堂。 另外一边,卫庄,成蟜等人一路没有耽搁,径直回到了新郑紫兰轩。 紫女安排了一桌酒菜,让玄翦和乾杀去享用去了。 三人则去见了一直在等待消息的韩非,张良。 这一次韩非之所以没有去,是因为大家都认为没有必要。 流沙的人,谁能想到姬无夜请到了那么勐的外援呢? 正常情况,就算姬无夜把百鸟的所有杀手都带着,再加上白亦非,也是死路一条。 因此,韩非没有必要去。 如果要去,韩非又不会轻功,需要交通工具的协助,本身韩非目标又大,容易露出破绽。 当然,韩非就算去了,也没有用。 有六剑奴在,光靠逆鳞也改变不了战局,六位天字一等不是开玩笑的,顶多也就是平手罢了。 等到百鸟统领返回,该落入下风还是会落入下风,结果依旧不会有什么变化。 除非成蟜失了智,真心想要帮流沙覆灭夜幕…… “看来失败了。” 韩非和张良正在三楼一间包厢中饮酒,看见三人进来的样子,两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得出了结论。 同时,两人心中也生出了浓浓的疑惑,怎么会失败呢,没有道理啊? 三人进来后,成蟜和卫庄各自落座,紫女在替两人斟了一杯酒后才落座。 成蟜面无表情,不疾不徐的品着酒,卫庄一口喝干后简洁明了的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韩非,张良听完,脸色变得十分凝重,房间中的气氛都受到了影响。 “麻烦了啊。” “有一就有二,这次夜幕给出的价码不够,下一次动手准备肯定就充分了。” “到时候我们流沙恐怕是首要被针对的对象。” 韩非紧锁着眉头,面色担忧道,脑筋极速运转,思考着对策。 由不得韩非不担忧,俗话说莽夫克智者,人家就跟你玩硬实力,直接人道毁灭。 要是实力相差太大,根本就没有智谋发挥的空间,再精妙的智谋也是由人来执行的。 你得有执行智谋的基本实力才行。 罗网展现出的武力,光是六剑奴就足以让韩非感到压力山大了。 这样六个天字一等杀手,别说一起出手,就是单独刺杀,也是非常恐怖的。 “的确非常麻烦。”卫庄也紧锁着眉头附和,“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讲,夜幕也是被我们基本上逼到了绝境。” “因此,不得不寻求外力的介入。” 成蟜闻言暼了卫庄一眼,眼光的确精准,夜幕的确压力山大。 除了寻求外力介入,就只能发动军事对抗了。 没办法,谁叫流沙也开始用人道毁灭的物理手段,不跟夜幕在朝堂上一决胜负了呢? “成先生,六剑奴在罗网中地位如何?” 张良也是眉宇紧锁,面色凝重的缓缓开口。 韩非,卫庄,紫女的目光都看向了成蟜。 “地位很高。“ “据我所知,如果是单独行动,能够指挥他们的有三个,如果是一起行动,能够指挥他们的只有两人。” “前者是侯爷,赵高,掩日,后者是侯爷,赵高。” “侯爷,我就无需多解释了。” “赵高是罗网的副统领,负责全面主持罗网的日常事务,非大事侯爷不会过问。” “罗网有天罗和地网两个部分组成,掩日是天罗的首领,是罗网中的三号人物。” 成蟜没有打算隐瞒,老老实实回答道。 “那地网首领是谁?” “侯爷身边的首席宦官,是罗网中的第四号人物。” “那第五号人物呢?六剑奴具体又有多高呢?” 成蟜:“……” 查**呢,问的这么清楚干嘛…… 不过由于发问的是紫女,成蟜也就耐着性子继续解释。 “五号人物是惊鲵,不过她如今是侯爷的侍妾,早已经不再参与罗网事务了。” “六剑奴单独拆开,最强的应该排在第七吧,合在一起也就前二号人物有资格指挥。” “第六号人物是越王八剑中执掌玄翦的天字一等杀手。” “我身为铁血盟第一主事,如果被调到罗网,地位应该在十名开外去了。” “那怕我的实力比普通的天字一等杀手强一些。” “罗网虽然实力为尊,但如果实力没有质的差距,还是要讲究一些资历的。” “实际上铁血盟的主事都是罗网天字一等杀手的备选。” “只是没有哪位主事会选择成为一名杀手,除非侯爷下命令调动。” 韩非等人听完,算是对罗网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了解。 但正因为这份了解,使得几人的心情又沉重了许多。 不算罗网的隐藏实力,除开已经成为侍妾的惊鲵,这都八位天字一等杀手了! 现在,他们流沙的核心成员加起来才一半呢。 算上已经牺牲的李开,再加上三个实力强大的外援,也不过堪堪持平。 还是人数持平,而不是武力持平,实际上武力相差巨大。 一但全面罗网介入,那真是完犊子了。 “这次六剑奴出动,多半是赵高允许的。” “侯爷跟韩兄你有一定交情,再加上王上肯定会跟侯爷通气,不会派出六剑奴来拆流沙的台。” 嘿嘿,不是赵高允许的也是赵高允许的,何况的确是赵高签发的命令嘛。 “想要让罗网不插手,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侯爷发话了。” “否则夜幕不停的给好处,罗网没有理由不同意。” 四人也觉得成蟜说得非常有道理,不能让夜幕犯规请外援,否则流沙没得玩。 不过让雍侯发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难了。 总不能空口白牙或者随意写一份信去吧。 人家已经看在以往的交情帮过流沙一次了。 再请人家帮忙,不出血好意思吗? 什么? 好意思? 那就别怪人家打你脸了! 四人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这些道理自然是想到得到。 于是,四人冥思苦想有什么东西能够打动成雍侯,让雍侯帮忙的…… 这真是一个难题,因为以成蟜的身份地位什么都不缺,寻常求人帮忙的手段很可能不起作用。 韩非,卫庄,张良,紫女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份骄傲,厚着脸皮白女票一次,他们是真的很难做出来。 最关键的是要起作用! 成蟜等了半刻钟,依旧没有等到有人出主意,不禁有些无语。 看来求人,他们真的不擅长,不是有明摆着的媒介吗? 这都想不到? 算了,我还是出言提醒一番吧。 “我认为想要打动侯爷出手帮忙,送的礼物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媒介和诚意。” 诚意这玩意虽然往往与金钱挂钩,毕竟钱都舍不得出,还有什么办事的诚意? 不过对于财富无数的人有时候并不太适用,至少对于成蟜不太适用。 听到成蟜开口,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韩非更是拱手一礼。 “愿闻其详。” “首先钱财不能没有,多多少少都要意思一下。” “这些钱财并不一定全是送给侯爷的,下面的人也要打点一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其次韩兄你要写一封言辞恳切的亲笔信,由信任的人亲自带着前往咸阳拜访。” “最后这个沟通的媒介要选好,选好了事半功倍。” “弄玉姑娘的母亲和姨母……” 说到这里,成蟜就闭口不言了。 要是韩非等人还不明白,那就不是不擅长求人的问题,而是脑子有问题了。 四人双眸一亮,他们怎么把弄玉这条线给忘记了? 肯定是罗网给的压力太大,偏偏那位又什么都不缺的原因,而不是他们变笨了。 “呼……” 韩非长呼出一口气。 “李司马去世了,如今跟夜幕的斗争愈加惨烈,韩国的局势愈加危险。” “说起来真是时候将弄玉姑娘送往她母亲身边了。” “离开了韩国,弄玉姑娘至少安全无虞。” “紫女姑娘,你怎么看?” 紫女虽然心中有些不舍,但为了流沙,为了弄玉的安全,也不得不承认眼下时机已到。 “我同意。” “我打算亲自送弄玉去咸阳,寻求跟弄玉母亲和姨母沟通的机会。” 本来紫女还想说他有一块雍侯给的玉佩,应该有些香火情。 不过考虑到男人德性的了解,再加上成安在这,也就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万一雍侯兴趣来了,要纳了她,她该怎么办? 虽然从跟雍侯的那次见面来看,并不是那样的人,但此一时,彼一时……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顺从吧,心有不甘,也对不起成安。 不顺从吧,自己承受怒火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牵连到流沙以及紫兰轩。 与其见面,面临这艰难的选择,紫女打算不跟雍侯见面了。 乔装打扮入咸阳,叮嘱弄玉不要透露她的存在,跟弄玉母亲和姨母私底下见面沟通。 有弄玉帮忙,再加上她对弄玉的养育之恩,料想弄玉母亲和姨母会尽量吹枕边风的。 “紫女姑娘去咸阳啊,那真是太好了。” “我一定一尽地主之谊。” “还有虽然我跟雍侯只是一面之缘,但我也会尽量替流沙说好话的。” 成蟜心中暗喜,连忙表态道。 他表面上的职责就是护卫弄玉,如今弄玉要入咸阳,他肯定是要护送的。 “我知道你的职责,但你要是离开了,这边……”紫女有些担忧道。 “放心,我会把那两个家伙留下来,还会留下一部分人手。” “再加上卫庄兄,只要夜幕不狗急跳墙动用军队,紫兰轩稳如泰山。” 成蟜知道紫女担忧什么,立即表态道。 “你放心去咸阳,紫兰轩我会看好的。” 卫庄也表态了。 以卫庄的才华,紫兰轩的日常事务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平时卫庄懒得去管。 “我在想要不要将红莲也送入咸阳……” “红莲跟雍侯也挺熟悉,她可以作为明面上的代表,紫女姑娘可暗中指挥。” “不过这并不是主要原因,我是担忧红莲的婚事,前段时间红莲的婚事已经被四哥提出来一次。” “父王送红莲出嫁之心并不强烈,再加上我从中作梗,才没有让四哥得逞。” “红莲身为韩国公主,按照常理来说,第一选择是应当和亲,首选是秦,其次是赵魏。” “然后是拉拢国内重臣或者重臣之子,巩固朝中关系。” “当初商议时我否决了红莲远嫁的提议,依我观察,父王也不愿意红莲远嫁。” “因此,姬无夜之子姬一虎将是有力人选。” “我们跟姬无夜的关系何等糟糕?” “要是红莲嫁给了姬一虎,别说幸福了,性命都难保。” “我想让红莲能够选择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让红莲去秦国避避风头,免得四哥和夜幕拿红莲做文章,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 韩非之所以诞生出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对成蟜的印象是真的不错。 相信红莲去了韩国,成蟜应当会照顾这个小妹妹,不让小妹妹受欺负。 就算是韩非,有时候也避免不了以己度人。 红莲在他看来是小妹妹,还没有长大,但在其他人看来已经可以出嫁了。 听完韩非的话,卫庄略微沉吟后开口。 “可以送去咸阳。” “一则增加劝说成功的几率,二则减少流沙的软肋,少给敌人发难之机。” “夜幕肯定会报复,区别只在于报复的烈度。” 张良跟红莲的关系也不错,不忍看到红莲出事,也开口表示支持。 “红莲跟着去,倒是方便代替我进入侯府跟弄玉母亲和姨母交流。” 紫女又从另外一个角度找到红莲去咸阳的好处,态度自然是支持的。 “不过公主离国可不容易,韩宇和夜幕应该不会同意,用什么理由呢?” 成蟜闻言倒是微微一愣,怎么紫女不打算入侯府吗? 不过很快成蟜就想到了原因,这好像是在为他考虑? 想到这里,成蟜有些感动了,好女人啊! 这样的好女人应该有个好的结局,哪能香消玉陨或者失踪呢? “理由我已经想好了。” “雍侯据说还未婚配,只要说是红莲应雍侯之邀,父王绝对会同意的。” “父王同意了,再加上红莲是应雍侯之邀请,四哥,夜幕没有理由反对,也不敢反对。” 成蟜闻言面色瞬间有些古怪,他什么时候邀请红莲去咸阳了? 韩非这个家伙胆大包天,竟然敢假传她的钧令,拿他当挡箭牌…… 哼,小心红莲去了咸阳,就回不到新郑了。 他要是有娶红莲为妻的意思,韩王安不可能不同意,保证屁颠屁颠的答应。 其他竞争者,没一个能打的! “能瞒过你父王吗?” 紫女自然知道没那回事,有些担忧道。 “自然可以,雍侯的回信我这里有。” “子房精通书法,彷造一份不算困难,不是本人或者亲近之人,很难分辨。” 上一次流沙请求粮食援助写了一份信,成蟜也回了信,韩非手中是有真迹的。 成蟜跟韩王安曾经有过不止一次往来,韩王安哪里也有一点成蟜的手稿。 因此,韩非的想法还真是具有很高的可行性。 反正是私底下邀请,又不需要特殊的印信标记,搞不好韩王安根本不会验证,收到伪造的信就同意了。 “咦,成兄你怎么了?” 韩非说完暼见成蟜脸色有些不好看,问完之后便想通了原因。 “咳咳,不好意思,忽略雍侯是成兄你的上司了。” “放心,给雍侯的信中我会主动提起并道歉的。” 成蟜脸色这才恢复正常,不过心里面却是另外一番想法了。 可恶的韩非,敢这样算计我,从来都是我算计别人的。 等着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各有谋算 商量完对策,大家就散去各自准备了。 成蟜也带着玄翦和乾杀离开了紫兰轩。 要回咸阳了,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吩咐好。 另外一边,姬无夜带着尸体和钱财也回到了新郑的大将军府。 姬无夜把对自己亲兵的抚恤问题安排好,夸奖了墨鸦三人一通,顺便派人叫回白亦非,之后就去见自己儿子了。 姬一虎从小到大就是养尊处优,横行霸道的,哪里受过被绑的苦? 吃也吃不好,睡也不睡好,没有美人,没有其他消遣,不能耀武扬威,最开始因为嚣张还惨遭毒打。 后来姬一虎,不提他老子是谁,也不威胁人,学乖了,但依旧时不时要被打一顿。 被绑的日子,可以说是姬一虎人生中最难熬,最悲催的日子,可谓是生不如死。 当然,姬一虎并没有宁死不屈的刚烈气息,为了活命咬牙挺了过来。 如今见到自己老爹兼上司,添油加醋的把自己的委屈说了出来,疯狂的给流沙和天泽一伙上眼药。 其实卫庄倒没有修理姬一虎几次,就是最开始姬一虎没有搞清楚状况,卫庄出手用剑鞘修理了一番。 主要修理姬一虎的是驱尸魔和无双鬼。 两人本就跟姬无夜有大仇,如今逮到姬无夜的儿子,不可得使劲发泄怨气? 两人之中又以驱尸魔为主导,毕竟无双鬼智商不太够,拳头也太重。 论折腾人还得是驱尸魔擅长,当然百毒王也很擅长,可惜百毒王王并不在。 驱尸魔这个家伙找些借口,用尸傀和蛊术,不但把姬一虎修理得够呛,也吓得够呛。 驱尸魔这个家伙是真的有些变态,毒打就毒打吧,他竟然催动死尸炼制的尸傀去舔姬一虎…… 把姬一虎吓得够呛,也恶心得够呛! 姬无夜好生安抚了自己儿子一番,保证会让绑他的人付出代价。 临走之时还挑选了几个养在府邸中的侍女来给自己儿子压惊,安排得可谓是十分周到了。 白亦非收到姬无夜传信时已经在半路,当天晚上就回到了新郑。 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好待的,雪衣堡所在的山峰都崩塌了,曾经的主峰反而更矮了。 雪衣堡的一切都落下深山,被雅掩埋在废墟之中,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看的。 越看白亦非就越气,就越想不通,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安排好挖掘人手后白亦非就返回新郑了。 挖掘的目的主要在于白亦非母亲的遗体以及雪衣堡中储存的钱财。 特别是雪衣堡秘库中储存的钱财,那是世袭侯爵的深厚底蕴之子。 无论哪个年头,想要做事,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 就在白亦非回到新郑时,成蟜已经趁着夜色来到了韩王宫中面见明珠夫人。 要离开韩国,短时间不会再来,不可得给明珠夫人一个交代? 好歹人家也是韩国夫人,仅次于韩国王后的存在,由于没有韩王安没有王后,明珠夫人就是韩王后宫中的老大。 至于夜幕四凶将之子的身份,在成蟜眼中倒不算什么了不起的玩意。 一番火力全开的激烈搏杀后,两人靠着床榻,眯着眼睛依偎在一起,静静享受事后的余韵。 过了一会儿,成蟜睁开了眼睛,微微低头看向怀中的女人,柔声道:“本侯近日要启程返回秦国了。” 俗话说日久生情,明珠夫人表现得实在太好,太懂男人的心思了。 在明珠夫人这里,成蟜什么都不需要顾忌,怎么花就怎么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最是酣畅流利了。 因此,出于对明珠夫人的奖赏,成蟜有时候也不吝啬露出温柔的一面。 尽管明珠夫人喜欢狂野奔放,不过那是在事中,事后还是喜欢温柔体贴的。 “事情办完了?” 明珠夫人努力睁开眼睛,将高挑完美的身子努力贴近一些,妩媚娇柔的声音带着一些慵懒。 “没有办完,不过已经接近尾声。” “不出意外,姬无夜和你表哥逃不出本侯的手掌心了。” 成蟜澹澹一笑,自信满满道。 “那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不会扔下我就不管了吧?” 说到这里,明珠夫人心里有些担心,有些患得患失。 因为她没有任何钳制眼前男人的手段。 虽然成蟜有些迷恋她,但对于权贵男人十分吐出的喜新厌旧德性,明珠夫人感觉自己不一定能够把握得住。 如果是普通的男人,明珠夫人自信可以凭借各种手段掌控他,成为自己裙下之臣。 不过对于眼前的男人,她很多手段都不敢用,也不管用,只能朴实无华的凭借女人本身的资本。 虽然明珠夫人对于自己的容貌,身材,气质,讨好男人的手段颇为自信。 但眼前的男人终究不同于普通的男人,他摸不准眼前男人的心思…… “当然不会。”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对汐儿你是非常满意的。 “汐儿,你人如其名,就像潮汐一般。” 明珠夫人大名阮明汐。 “讨厌,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 明珠夫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拍打了了一下成蟜的胸膛,本已褪去八九分的红晕再度浮现,晕染双颊。 “咳咳,好吧,说正经的。” “虽然我们相识的过程并不愉快,但这么多日子下来,我对你也产生了一些感情。” “我打算等韩国这边大局已定,就接你入咸阳,进侯府。” “那什么时候才算大局已定?” “姬无夜,白亦非彻底倒向秦国后,我以及秦国都会支持夜幕。” “等到夜幕彻底架空韩王安,并使韩王安在内外压力下向秦国纳地效玺之时。” “到时候你假死脱身,怎么样,有困难吗?” 所谓纳地效玺,简而言之就是一国向另外一国称臣。 想要兵不血刃的拿下韩国,纳地效玺是一个非常必要的过程,不能一上来就把韩国并入秦国。 这样的进展太快了,根本没有给韩国上下心理准备时间,容易产生变故,动乱。 虽然秦国完全有能力镇压,但用**,效果不见得好。 有纳地效玺这样一个极度丧失国格和国威的过程,就能瓦解绝大数人的抵抗意志。 简而言之,就是陛下都投降了,你们臣民还有理由搞对抗吗? 顺便还能借纳地效玺的过程看清楚韩国之中有哪些冥顽不灵的死硬派,借夜幕之手在纳地效玺后清楚掉。 为以后使韩国兵不血刃的并入秦国打下坚实的基础。 当然,韩国的事务不可能完全由夜幕掌控,那样会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表面上是夜幕主导,实际上秦国却在背后掌控并且不断渗透。 夜幕主要负责背黑锅,好处秦国来拿。 最终达到以后夜幕利益受损,要翻浪,秦国处理掉夜幕也不影响统治的地步。 国家与国家的称臣是非常耻辱的,宋对金称臣使得宋一直为古今鄙视,抬不起头,赵构更是成为了千古笑话。 清虽然没有明面上对列强称臣,勉强有一片遮羞布,实际上所作所为跟称臣没有区别,一样是笑话。 “没有,王宫里是我的地盘,我想要脱身不难。” 得到了明确的答复,明珠夫人一时间心情大好,自信满满道。 “没有就好,如果有需要,尽管开口。” “在大局已定之前,你要替盯着夜幕的动作。” “韩国是秦国的,而不是夜幕的。” “如果夜幕拎不清,那么秦国就要下狠手了。” “在秦国的地盘上,没有夜幕嚣张的土壤!” “你不要想着包庇,否则我也不会饶了你!” 成蟜面色郑重严肃的警告道。 他可不是开玩笑,如果夜幕有什么小动作,明珠夫人明知道却不禀告,那他是真要辣手摧花的! 吃里扒外的东西,留着做甚? “我明白的。” “以后你就是我的天,凡事我都会优先考虑你的利益。” 话题很严肃,明珠夫人也没有嬉皮笑脸,而是目视成蟜的双眸,一脸正色道。 “你能有这个觉悟就是好事。” “还有一点,我要叮嘱你。” “以后到了咸阳,我也不求你和其他人亲如姐妹,但表面上的和谐要维持,阴私手段更是想都不要想。” “侯府不是秦国的廷尉府,不讲律法证据,本侯的想法就是证据。” “你的实力手段虽然不错,但我的女人中不管是过门的,还是没门的。” “比你强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你要是敢耍手段,她们发起火来,别怪我不救你。” 惊鲵发起飙,要提剑砍人的话,明珠夫人是真不是对手。 同理,未过门的炎妃,月神也是一样。 如果说明珠夫人是大鲨鱼,那么炎妃和月神就是个头稍有差距的虎鲸。 阴阳家的人个个都是狠人,对于非自己人,下手贼狠,真往死里招呼。 成蟜的女人中还有比自己实力强,手段高的女人吗? 明珠夫人心里有些不信,打算以后进入侯府后见机行事,有机会的话定然要试探一道。 不过表面上明珠夫人却是不敢跟成蟜唱反调的,温温顺顺的表示一定尊重姐姐们。 成蟜也不管明珠夫人是不是真的如此想,真的自然最好。 口是心非的话,吃了亏就老实了。 只要不涉及到性命,残疾之类的危险,成蟜决定不插手。 男人一但插手,事情反而容易变得更复杂棘手。 谈话完毕,成蟜感觉电又充满了,精神百倍,蓄势待发,能量爆棚。 于是便拉着明珠夫人继续探讨生命的起源,人类的未来等深奥话题。 这种深奥的话题,不必拘泥于一格,天地上下之分不再是那么重要。 明珠夫人喜欢占据天上位位,成蟜也是很支持的。 …… 就在成蟜快活之时,白亦非秘密来到了姬无夜的府邸,两人一如既往的在大殿中商量事情。 “雪衣堡那边处理得怎么样?” 姬无夜心情不错,拿着酒樽,一脚踏在坐榻上,语气随意。 “都埋在了山下,贼人引爆了储藏在雪衣堡全部的勐火油和火药桶,活物不存。” “本侯已经安排军队在山下挖掘,能找补多少损失就找补多少。” 提起这个,白亦非心情就不太好,杯中的猩红之物也没有那么香甜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后建一个更好的,损失只要处理掉流沙和百越余孽迟早能找补回来。” “你也不必太耿耿于怀了。” 救回儿子,让流沙天泽吃瘪的姬无夜心情相当不错,赫然破天荒的安抚起盟友。 白亦非微微颔首领情,没有多言。 有些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始终是难以共鸣的。 不好听的讲,姬无夜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但姬无夜终究是好意,至少表面上没有幸灾乐祸,反而出言安危。 白亦非也就不好甩脸色,更不好多说什么。 好在姬无夜也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一直揪着白亦非的痛处不放。 不提,有时候就是最大的安慰。 “说正事。” “这一次一虎能够幸免于难,多亏了罗网的人手。” “流沙和百越余孽已经成尾大不掉之势,光凭我们的力量,难以短时间消灭。” “时间拖得越长,变故就越大。” “事到如今,不瞒你说,本将已经没有必胜的信心。” “所以本将打算邀请外援入场了。” “你意下如何?” 白亦非微微沉吟道:“本侯同意,是要快刀斩乱麻的灭掉流沙和百越余孽。” “这段时间流沙的颓势,使得越来越多的权贵官员或是投靠流沙,或是投靠张开地,或是投靠韩宇。” “我们的人虽然没有反叛的,但气势受到了影响,在朝廷公务之上不再那么强势。” “我们对韩国的掌控力随之下降了不少。” 虽然料想到白亦非不会反对,但这么干净利落,还是让姬无夜有些小意外。 看来损失着实不小,心中的气也很足,让平时高高在上,无比高傲的白亦非也坐不住了。 “正常情况下,只要我们给的价码足够,罗网不会不出手。” “不过流沙已经知道罗网插手了,他们必定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有所行动。” “论跟罗网的关系,我们不惧。” “怕就怕流沙跟雍侯搭上线,使得雍侯插手罗网的事务。” “流沙的性质,秦国不可能喜欢,雍侯也不可能喜欢。” “但流沙不需要罗网出手帮忙,他们只需要阻止罗网出手帮夜幕就行了。” “这其中的操作空间可不小,我们需要提前打算了。” 白亦非面无表情的微微颔首道:“你的意思是派人接触雍侯?” “没错,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能够争取雍侯的支持自然最好,若是争取不到,那就让雍侯保持中立。” 看姬无夜这样子,听姬无夜这语气,是笃定能够让雍侯保持中立。 凭什么呢? “将军信心满满,有何妙计?” 姬无夜傲然一笑,他对自己的智商如今愈加自信。 “首先,我们跟雍侯也是有香火情的。” “当**情,侯爷莫不是忘记了?” “将军是指那两个女人吧。” “没错就是那两个,一个已经被带回。” “另外一个虽然跑了,但好歹我们也给了面子,帮了忙。” “后来负责看守的也不是我们的人,怪不到我们头上。” 这里说的是焰灵姬和胡夫人。 至于胡美人,姬无夜和白亦非并不知道存在,毕竟韩王安也是要面子的。 直到胡美人“离奇身亡”,姬无夜和白亦非才有所猜测。 原来当年不止两个女人,而是三个女人。 “从这里入手,的确能够拉近关系,再奉上厚礼,见面不难。” 白亦非分析一番后,不得不承认姬无夜的脑子是挺好使的。 “没错,其次本将认为可以加大对秦国的靠拢程度。” “从雍侯以前的事迹来看,不说为秦国无私奉献,肯定十分在乎秦国的利益。” “流沙可能靠拢秦国吗?” “我们能!” “一边是私情,一边是公利。” “就算雍侯跟韩非交情再好,也不可能为了他,置秦国利益而不顾吧?” “我们不求雍侯全面支持我们,只求雍侯不阻止罗网出手。” “这样的要求,本将认为雍侯不可能拒绝!” 靠拢秦国是好听的说法,实际上就是出卖韩国利益,脚踏两条船,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 这一点,姬无夜和白亦非都心知肚明。 这种事情,姬无夜和白亦非做起来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以前又不是没有做过,只是今后要加大力度罢了。 韩非领导的流沙的确不可能靠拢秦国,更不可能出卖韩国利益。 简而言之,交情归交情,立场归立场! “将军果然妙计,本侯赞同。” “哪里哪里,本将也是侥幸想到。” “侯爷若是不经历变故,恐怕已经比本将先想到……” 白亦非嘴角抽了抽,心中有些不爽,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另外,这一次流沙和百越余孽合起伙来算计我们,本将也不打算忍气吞声。” “本将打算联合韩宇加快推动红莲公主出嫁一事,正好一虎也到了婚配的年纪。” “等到红莲公主过门,嘿嘿,韩非甘受钳制,情愿成为夜幕的走狗也就罢了。” “若是敢反抗,本侯一定让一虎折磨死红莲公主,到时候报一个暴病而亡。” “这件事运作的时候,还希望侯爷和明珠夫人能够替犬子说说好话。” 本侯这么惨,你竟然给自己儿子张罗娶亲? 说实话,白亦非此刻心中相当不爽,他感觉自己倒霉透顶了。 看到别人好就不爽,特别是盟友好,更是不爽透顶。 不过能够让流沙吃瘪,韩非受到钳制,白亦非又相当乐意。 没有流沙运作,没有神秘外援,天泽一伙去雪衣堡就是自寻死路。 而且这种只是动动嘴的事情,真不好找理由拒绝。 理智权衡一番后,白亦非面带笑容,毫无不爽痕迹的表态支持。 “本侯会跟表妹沟通好,希望能早日喝到一虎的喜酒。” “哈哈,那就多谢侯爷了。” “大婚那天,侯爷直接来就是了,不用带什么贺礼。” “你我什么关系?” “侯爷就相当于一虎的叔父,千万不要见外。” 姬无夜大笑一声,仿佛智珠在握道。 白亦非表面上笑着答应,却在暗自腹诽。 怎么,当本侯送不起贺礼吗? 混蛋! 实际上姬无夜真没那个意思,而是老巢被毁,损失惨重的白亦非有些过于敏感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 红莲的婚事 第二天下午,韩王宫后花园,阳光明媚,花团锦簇,鸟语花香。 一座凉亭中,韩王安坐北朝南,韩非和韩宇分列两边,石桌上摆上了一壶清茶,几叠点心,父子三人坐在一起闲谈。 如今的韩王室虽然还有不少宗室子弟,韩王安也不止两个儿子,但有出息,同时也让韩王安看得上的也就韩非和韩宇。 《控卫在此》 韩王安就算再怎么样不情愿,为了韩国的基业着想,只能在韩宇和韩非两人中挑选太子。 其他儿子,就算韩王安想扶上位,也很难做到。 因为韩王安虽然贵为韩王,但也难以做到一言九鼎,无它,威望不足。 若是威望足,韩王安也就不会运用权术平衡朝中势力了。 能够成为一言九鼎的君王,谁愿意玩弄权术啊? 职位是上司给的,威望却是要自己建立,王位也是一样,只不过这个职位是祖宗或者上天给的。 韩王安跟赵王堰不一样。 赵王威望足够控制赵国上下,因此能够顶住下来,不顾宗室朝野反对,强行立赵迁为太子,继承王位。 要知道赵迁的生母,赵国王后可是最低等的娼优出身,在立赵迁为太子之前,太子可是赵王堰的长子赵嘉。 赵嘉品行端方,支持者不少,其中有不少握有兵权;赵迁,品行不端,地地道道的纨绔弟子。 就这样,赵王堰依旧把赵迁立为了太子,可谓子凭母贵了。 没办法,赵王堰太过宠溺赵迁之母,是一个相信爱情的君王。 当然,这其中相国郭开的功劳是抹消不掉的,因为赵嘉上位不符合他的利益。 无法一言九鼎,韩王安为了掌控韩国朝政,有时就会拉着两个儿子一起聊聊天,加深加深感情。 聊着聊着,韩宇利用出色的话术,仿佛不经意间就扯到了红莲的身上,透露出姬一虎对红莲的仰慕之情。 韩王安闻言顿时想起午膳时明珠夫人说过的一些话,顿时就意动了。 韩非见状暗道一声不妙,姬无夜果然开始打红莲的主意了。 四哥也是,为了太子之位竟然不顾红莲的终生幸福,已经被那个位置蒙蔽了双眼。 幸好他提前预料到,并做好了准备。 “父王,昨天晚上儿臣收到了一封信,是雍侯送来的。” 韩王安闻言立即转移了注意力,不动声色道:“喔,雍侯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邀请儿臣,红莲,子房这些当年的故人去秦国走一走。” 就这? 韩王安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闻言便没了什么兴趣。 “咳咳……” “父王,雍侯他现在还没有大婚。” “儿臣身为司寇,子房身为内使走不开,不过红莲她有空啊,可以去秦国转一转嘛。” “老是窝在宫中,在父王您的庇护下,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啊?” 看到父亲没有领会自己传递的内涵,韩非只好忍住心中的不适点明白。 为了红莲的安危和众生幸福,必须要去避避风头了。 至于红莲想要嫁给谁,韩非没有意见,只是看红莲的选择,可谓十分的开明。 听到韩非的话,韩宇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韩非都说得如此明白了,韩王安要是还反应不过来,那就是个白痴了。 韩王安双眸大亮,非常心动,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公主出嫁,首当和亲,还能有比秦国雍侯更好的选择吗? 就算能给嫁给秦王,但也是一个普通的妃嫔,若是嫁给雍侯,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嫡妻! 韩夫人出身韩国,夏太后也出身韩国,还有老司士,再加上红莲。 只要影响到雍侯,那可以给韩国带来多少好处,避免多少灾难啊。 公主和亲,由来已久,好像历朝历代也只有大明才不和亲,并且贯彻始终。 “寡人是有些太过宠溺红莲那丫头。” “红莲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成长起来了。” 韩王安笑容满面道。 韩宇见韩王安同意了,不敢正面反对,温声笑道:“九弟,还有这事啊?” “你该早点说出来让大家都高兴高兴嘛。” 话好像没有问题,实际上却在质疑韩非弄虚作假。 也许雍侯真的邀请了,但韩宇不相信偏偏在这个时候,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韩王安也听出了韩宇的意思,脸上笑容虽然没有消失,但眉头已经微微皱起了,显然已经有所怀疑。 没有办法,谁叫韩非给韩王安的印象就是有才能却不知分寸。 这不知分寸在某些时候就是胆大包天,比如挪用他的寿宴用款,先斩后奏的转移军粮。 韩非自然不会听不出来,笑着从衣袖中取出一份信,双手呈递给韩王安,同时笑着解释。 “这次父王召见,我本来就打算要提的。” 韩王安接过信,直接从打开的口子中取出信纸快速浏览了一番。 “这字迹的确是雍侯的亲笔。” 实际上韩王安对于成蟜的字迹并不是多深刻,只是有些印象,再加个信纸上的字的确像,先入为主之下哪里会怀疑? 最关键的是韩王安愿意相信! 因为经过韩非的“提醒”,韩王安非常愿意将红莲送到秦国,哪怕成蟜并没有邀请,也愿意试一试。 万一成了呢? 虽然对自己父王的德行有所预料,但亲口听见韩王安答应,韩非还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他父王答应了,那么就能够以韩国公主拜访雍侯的名义前往秦国。 虽然没有事先通知,不过韩非自信以雍侯的身份地位,在各个关卡哪怕有所波折,但最终都能通行。 不取得他父王的支持,红莲没有办法离韩,离韩了,正常途径也进不了秦国。 听见韩王安亲口背书,韩宇顿时没招了。 韩宇从不能让韩王安取来过往的信件来往详细比对一番吧? 这把韩王安当什么了? 简直是无视韩王安身为君王,同时也是身为父亲的权威,绝对会恶了韩王安的。 韩宇想要成为太子,除非他想篡位造反,否则怎么绕也绕不过韩王安…… 讨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为了姬一虎的婚事恶了韩王安? 而且再胡搅蛮缠,韩非把消息透露给成蟜,也对韩宇没有丝毫好处。 当年韩王安能够上位,其中的因素,韩宇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 强国想要插手弱国政治,哪里是弱国嘴炮能够阻拦的? 再说韩宇认为之前自己的质疑已经尽力了,完全可以跟姬无夜交代过去。 于是,韩宇顺着韩王安的话往下说,说着说着还开始了出谋划策, 因为韩宇突然发觉如果红莲能够成为成蟜的嫡妻,对他也是有好处的。 因为他也是红莲的哥哥,虽然不如韩非那么亲近,但有这个媒介就能跟雍侯搭上线,说不定能够取得雍侯的支持。 论人际交往,人情往来,拉拢关系的能力,韩宇自认为是比韩非强的。 他要是有韩非的人脉,早就借用秦国的力量了,哪里还会扭扭捏捏的? 只要能够达成目的,跟秦国合作又如何? 达成了目的,再考虑是再接再厉,还是撇清关系,亦或是反捅一刀。 韩宇提了两条建议。 首先,韩王安应该准备丰厚你见面礼,毕竟红莲去秦国后要麻烦人家招呼。 哪怕是人家主动邀请的,也不能失礼了。 第二条是在给成蟜写信的基础上,再给成蟜的外公,韩夫人,夏太后各写一份信。 一则拉近关系,增加成功率,二则请他们多多照顾红莲。 韩王安就听得高兴不已,连声夸赞韩宇,倒是把韩非的风头给抢了去。 论讨好韩王安,韩非的确是比不上韩宇的,因为韩非太有原则了。 韩宇的话听得韩非心中颇为别扭。 他只是想让自己妹妹避避风头,可不是真想让自己妹妹嫁出去啊。 除非妹妹自己愿意…… 等到韩王安触类旁通,让韩非回信时多说红莲好话时,韩非嘴上答应,心里却更别扭了。 他想的这个主意,对红莲来说到底是好是坏呢? 至于红莲的意见,三个男人都没有考虑过。 韩王安认为这是为红莲好,天经地义,没什么好考虑的。 韩非认为红莲还没有长大,同时也是为红莲的安危着想,身为哥哥代替做主。 韩宇压根就不在乎红莲的想法,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说不定还会有“成为四哥的工具人,是你的荣幸”这种想法。 三人谈好好,各自分工去做事了。 韩王安去写信,安排护送的人马。 韩非因为跟红莲关系好的缘故,因此去跟红莲打好招呼。 韩宇也是奉韩王安的命令去准备见面礼去了,同时也准备送点见面礼。 至于姬无夜那边…… 韩宇准备等见面礼处理好,再派人跟姬无夜通气。 反正锅怎么也甩不掉他头上,他已经尽力阻止了。 红莲那边,虽然小有波折,但也被韩非顺利说服了。 虽然舍不得跟韩非分开,但红莲更不想嫁给姬无夜的儿子,也不想成为流沙的累赘。 最重要的是红莲对于卫庄虽然有好感,但没有动漫中的经历,因此不深。 也就是少女情窦初开,对于出色的异性自然产生好感的程度。 少男少女情窦初开,对于出色异性产生好感,再正常不过了,甚至不只一个。 晚上姬无夜收到韩宇传来的消息,倒是没有发怒,只是呆愣了片刻,暗骂一声狗屎运。 因为姬无夜没有想到韩非耍了手段,还真以为成蟜发出了邀请。 姬无夜不好为了一个女人,忤逆韩王安,得罪成蟜,只能作罢。 同时因为韩非的无心插柳,使得姬无夜对于自己之前的想法愈加坚定。 成蟜邀请三人去秦国,说明双方之间的关系比姬无夜想象的更深一些。 不采取措施应对,以后局势肯定会愈加糟糕! 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流沙达成目的,争取己方达成目的! …… 众人为红莲准备出行时,紫女和弄玉已经准备好了。 成蟜,焰灵姬,天泽等人也准备好了。 天泽一伙在成蟜派人的带领下,先行入秦,没有跟成蟜一路。 毕竟成蟜现在的身份是铁血盟主事,目前第一职责是负责保护弄玉,肯定要跟弄玉一起启程。 由于紫女和弄玉打算跟着红莲前后脚上路,因此还需要等红莲准备好。 红莲毕竟是公主的身份,衣食住行,礼物人马等方方面面都要安排妥当,绝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另外成蟜还派了人给进入秦国的各个关卡打了招呼,让他们放红莲一行人入秦,把他邀请这个事情给坐实了。 五天后,红莲在三百韩国禁军的护送下,带着三十余辆大车小车启程了。 韩非带人送别红莲后又秘密离开新郑,来到新郑郊外一处偏僻的小路边送别紫女等人。 流沙并不想让夜幕知道流沙离开了那么多人,因此是秘密送别。 跟着红莲一起离开也是跟在大部队的后面,而不是真跟红莲一路同行。 权贵再平易近人也是权贵,这种正式的场合,紫女和弄玉没有资格跟着红莲同乘一车。 倒是可以化妆成宫女侍女之类的,不过对于紫女,弄玉显然是委屈了,何况也不方便暴露…… 送别这日,恰好是秋分后的第二天,前一晚下了一场秋雨。 农谚说:“一场秋雨一场寒”。 “白露秋分夜,一夜冷一夜”。 今天虽然没有下雨,但气温已经降低了不少,秋风并不勐烈,树叶却不得不飘落而下。 两辆马车停在路边,前后数十米各有数匹马,马旁都有一位身着黑色劲装,手持佩剑,人高马大的武者默默守候。 马车旁,韩非,张良彬彬有礼的跟紫女,弄玉,成蟜告别。 重点是弄玉,因为在韩非,张良看来,弄玉此去,很难有机会再相见了。 卫庄倒是没有多言,抱着鲨齿剑酷酷的说了一句保重,就相当于跟三人告别了。 “成兄,秦国是你的地盘,红莲她们三个就多劳你照顾了。” 韩非忍不住,再度叮嘱道。 这就是韩非,信仰律法的同时也十分重情,是弱点,同时也是优点。 卫庄帮助韩非,未尝没有韩非重情的因素。 成蟜对韩非态度有这方面的因素,铁面无私且不知变通的人,也许令人尊重,但往往不令人喜欢。 “放心,我会竭尽全力,只要我没事,她们就不会有事。” 成蟜拱手还礼,不厌其烦的回应道。 “天色也不早了,该启程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们也回去吧,又不是生离死别。” “再会。” 成蟜不想再磨蹭下去了,说完举起右手。 时刻观察着这边的铁血盟武者剑见状立即翻身上马,前方的排列整齐等候,后方的催动马匹缓缓而来。 紫女和弄玉纷纷开口让三人回去,而后上了前面一辆马车,成蟜则上了后面一辆马车。 韩非,张良,卫庄三人退到路边,默默看着一行人消失在路边才回去。 三人终究不是一般人,离开的愁绪等回到新郑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此次从新郑回到咸阳,成蟜估计也要十天左右,因为跟着红莲的大部队是走不快的。 不过成蟜并不觉得漫长与无聊,因为有紫女和弄玉作陪。 两女各具特色的漂亮美丽,说话又好听,而且还多才多艺,路上怎么会无聊呢?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继父兼姨父 第二天,夜幕也派人前往秦国拜见成蟜。 由于夜幕派遣的人是轻装简行,所以没有多久就超越了成蟜一行人。 等到成蟜一行人走了一半的路程时,夜幕的人已经距离咸阳不过半天的路程了。 夜幕的人到达咸阳后就向雍侯府递上拜贴,不过这个时候成蟜根本就没有在咸阳,自然接见不了。 钟黔既负责掌管地网,又负责雍侯爷的外院事务。 收到拜贴后直接让人恢复成蟜暂时没有空,让其在咸阳找个地方住下,耐心等待。 至于什么有空?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耐心等着就是。 夜幕的人自然不敢在咸阳耍横,不敢敢在雍侯府胡闹,只能恭敬的表示随时听候召唤。 之后钟黔就通过地网的情报网络,向成蟜传递消息。 此时,成蟜一行人已经进入秦国境内,一路上都畅通阻。 在韩国境内,有流沙给予的通行令牌,毕竟司寇,司隶,内使都是实权在握的重臣。 下面的低级官吏,除非有大老撑腰,否则是不敢检查的。 进入秦国境内,那就更简单了,成蟜沿途都派人打好了招呼。 紫女和弄玉都是第一次来秦国,因此还蛮好奇的,时常掀开帘子观察沿途的景物风俗。 比起韩国大部分地方都民生凋敝,百姓衣衫褴褛,麻木不仁,位于关中沃野的秦国百姓生活相对就好了许多。 虽然仍然身穿粗布麻衣,身上都是风霜劳累之色,但至少眼中还有着光彩。 此时刚刚入秋,各种农作物渐渐成熟,放眼望去到处是金黄色的麦浪,稻海,不出意外又是一次丰收季。 见微知着,一叶知秋,就从这两点就能够看出秦国与韩国国力之间的巨大差距。 休息的时候还有乐子可言,赶路时就无聊多了,毕竟这个时期的马车减震性能属实一般。 长距离赶路真不是一个轻松的伙计,身体差一些的,一趟下来人直接暴瘦。 收到消息的成蟜,立即派人传话回咸阳,想要见他,麻烦夜幕派重量级人物出面。 一个夜幕的中层就想见他,当他是什么人? 还能一个区区夜幕中层,能够做主吗? 消息传回咸阳,钟黔立即转达了成蟜的意志。 夜幕的人没有办法只能以最快速度传信到新郑。 消息传到新郑时,成蟜一行人距离咸阳已经不远了,也就两个时辰的距离。 姬无夜收到反馈后立即叫来白亦非,商议看派谁去韩国走一趟…… 夜幕的重量级人物也就那么几个。 翡翠虎已死,剩下的也就是蓑衣客,白亦非,潮女妖,姬无夜四人称得上重量级人物。 姬无夜要坐镇新郑,不能轻动,潮女妖身处后宫,也不好离开。 算来算去,能够代表夜幕去秦国咸阳谈合作的也就白亦非和蓑衣客。 但蓑衣客这个人,姬无夜和白亦非不用问就知道肯定不愿意去。 蓑衣客最在意自己的真实身份,如果去见雍侯,真实身份很可能暴露。 面见秦国的顶级权贵,带着面具算怎么回事? 一点也不尊重,不出意外肯定会被拔掉面具,在雍侯府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作为夜幕四凶将,夜幕的情报头子,哪怕是姬无夜和白亦非也不好逼迫其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因此,算来算去,也只有白亦非适合去咸阳。 韩国边关最近很平静,不需要白亦非去镇守。 短时间内,只要姬无夜小心谨慎一些,白亦非在不在新郑都可以接受。 白亦非想要脱身借口都是现成的,找个地方重修雪衣堡,韩王安没有理由不放人。 最后确实是白亦非带着百鸟杀手秘密前往秦国。 墨鸦,白凤,鹦歌三人自然还留在韩国,留在百鸟,还没有到他们功成身退的时候。 白亦非出发时,成蟜一行人也到达了咸阳。 红莲暂时不需要成蟜操心,因为红莲是代表韩国而来,自然有秦国典客接待安排。 进入咸阳城后,成蟜让人可以放慢了速度,让紫女和弄玉好好观赏一番秦国的国都。 作为七国之中最强大国家的国都,哪怕秦国规矩森严有些影响繁华程度,但繁华程度依旧是一等一。 比起新郑可要热闹多了,天下可比肩的唯有魏国都城大梁和齐国都城临淄。 魏国地处中原,大梁又处于魏国交通枢纽,可谓天下通衢,四通八达,汇聚了天下货物。 齐国因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经历战争,齐国商业本就发达,因此临淄也是天下一等一繁华之地。 至于赵国hd,自从长平之战被白起围攻后就渐渐没落了,不过受死的骆驼比马大,hd依旧比新郑繁华。 燕国都城身处北方苦寒之地,人口相对较少,天然有局限。 楚国倒是幅员辽阔,人口众多,但迁都太过频繁,发展时间不足。 粗略逛了咸阳一番,成蟜就把紫女和弄玉带来到了一处三进府邸里安顿。 虽然有更好的府邸,不过以成蟜如今的身份,在这寸土寸金的咸阳城中有一座三进府邸就差不多了。 赶了十天的路,紫女和弄玉都累了,打算好好休息一晚上再办正事。 不过尽管很想睡觉,但弄玉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榻是一个原因。 最重要的是明天不出意外就要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姨母以及继父兼姨夫,弄玉心情难以言说的复杂。 于是,弄玉起床穿衣准备去找紫女谈谈心,说说话。 紫女其实也没有睡着。 紫女倒是不怕陌生的环境,也不认床,就是担忧弄玉以后的处境以及能不能完成任务。 若是辜负了韩非他们的故事的期望,紫女感觉自己无颜面见韩非他们。 弄玉到来的可谓恰如其分,紫女也挺想找人交流交流的。 成蟜心情愉悦,倒是睡得很香。 紫女与弄玉两人之间的关系八个字可以概括,亦姐亦母,亦妹亦女。 两女一同躺在床榻上,互诉衷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吃过早膳,在紫女的目送下,成蟜带着弄玉前往雍侯府。 送到府邸正门,目送弄玉通过中门旁的侧门被领进府邸后,成蟜才秘密快速回府。 侯府正门的中门一般是不会轻易打开,整个秦国有资格通过中门入门的都屈指可数。 不让弄玉走中门其实不是嫌弃她,而是爱护她,让弄玉走中门就是把弄玉架在火上烤了。 成蟜平时进出一般都不会走中门,除非远行归来,中门才会大开。 不过成蟜去韩国是秘密离开的,秦国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成蟜在韩国境内,回去自然不需要开中门。 …… 雍侯府很大,因此成蟜有足够的时间。 成蟜回到自己卧室,取下面具,洗了个澡,换上一身黑底金边赤纹的锦袍,才不疾不徐的走向胡夫人居住的院落。 回来之前,成蟜已经派人提前打过招呼,因此胡夫人和胡美人都有所心理准备。 踏入胡夫人所在的院落,收到消息的胡夫人和胡美人联袂出来迎接。 胡夫人身穿一袭保守的湖绿色长裙,金色包边点缀,挽起来的发髻由一支翡翠荷花簪子束缚,洁白无瑕的脸庞曲线柔美,毫无攻击性,气质高雅静谧,温婉内敛。 胡美人身穿一袭露肩桃红色长裙,金色纹路点缀,酒红色的长发由精致的黄金蝴蝶珠钗束缚,脸庞同样洁白无瑕却充满狐媚韵味,气质性感妩媚,又有些楚楚可怜。 “拜见侯爷。” 两女走到距离成蟜身边,盈盈蹲身一礼,或柔和,或娇媚的声音响起,两股不同的香味也萦绕鼻尖。 “快起来,好久不见,真是有些想念你们了。” 成蟜笑眯眯的走过去,背负的双手落下,微微分开。 胡夫人和胡美人两人心领神会,一人挽住一只胳膊,跟随成蟜的脚步向堂内走去。 “侯爷一去这么久,我……们姐妹早就想侯爷了。” 胡美人偷偷暼了一眼自己姐姐,发现自己姐姐有些走神,估计是记挂着侄女便替自己姐姐也说了。 与此同时,还用力抱紧了成蟜的双臂,吸引成蟜的注意力,免得被成蟜发现了胡夫人的异状。 “那今晚就歇息在你们房中吧。” 两女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嗯……差点忘了,杺瑶今晚不太方便,就歇在杺沚你那里吧。” 两女心中松了一口气,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今天亲人重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实在是不太时候伺候,但又无法拒绝。 一人侍寝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她这个姨母可以往后跟侄女儿深谈。 胡夫人为成蟜的体贴感动,再加上成蟜帮他找回了女儿,抬头看向成蟜,双颊晕红,羞羞答答的开口。 “多谢侯爷体谅,妾身感激不尽。” “下次侯爷来妾身房中,妾身……妾身一定无有不从。” 这种话对于温婉内敛的胡夫人而言,说出来是很需要勇气的。 “那可就说好了。” “对了,在弄玉面前,你们不要透露出本侯不在府邸中的情况,这涉及到外面的事情。” “若是影响了外面的事情,哼哼……” 胡美人连忙娇声道:“侯爷放心,我们姐妹是有分寸的。” “本侯相信。” 说着说着就进入了屋内,看见屋内的桌椅,成蟜微微一笑,还是桌椅舒服啊。 在屋内首座上坐下后,胡美人给成蟜捧来了一杯香茗。 按理来说这是胡夫人的地盘,这种事情应该胡夫人来做,不敢今天日子特殊,成蟜也就不计较那些。 两人坐在成蟜身边陪着成蟜闲话,眼神时不时看向门外。 没过多久,有些被绕晕的弄玉终于被带到了。 离舞进来禀报后胡夫人和胡美人都忍不住站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成蟜。 成蟜也没有逗弄两女的意思,这种事情也不适合逗弄,微微颔首示意。 离舞行礼之后立即出去把弄玉给带了进来。 由于很紧张,弄玉一直低着头,因此胡夫人和胡美人只能看见半张脸。 不过就是这半张脸已经很让胡夫人,胡美人感觉到亲切了,一个觉得像自己,一个觉得像姐姐。 两女的目光又落在弄玉的穿着打扮上,从穿着打扮来看,弄玉过得似乎不错。 最后两女的目光落在了弄玉腰间悬挂的火雨玛瑙之上。 胡夫人思绪翻飞,心潮涌动,再也忍不住,眼含热泪的扑了过去,口中悲呼“我的女儿”,同时也从衣袖中掏出了火雨玛瑙。 进入侯府后,胡夫人已经不再把火雨玛瑙挂在腰间,而是压在箱底,轻易不会拿出来。 原因自然是不想惹到成蟜,毕竟她和妹妹都要靠成蟜生活,成蟜一怒,她们绝对没有好下场。 跟了成蟜这么久,两女早就接受了现实,习惯了,而且胡美人还甘之如饴。 待在侯府的日子比起以前可是好过多了,基本上没什么烦恼,十分舒心。 弄玉听见胡夫人的呼喊,勇敢的抬起头,然后就感觉自己被抱住了。 最开始弄玉有些不知所措,直到胡夫人松开手臂,露出相似的面容,并将另外一半火雨玛瑙拿出来。 弄玉对于自己从小贴身佩戴的火雨玛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尽管没有经过比对,但一看就看出胡夫人手中的火雨玛瑙正是另外一半,他们的缺口简直完美互补。 到底是血脉相连,弄玉也有些绷不住了,明亮干净的星眸瞬间被水雾笼罩,黄豆大小,晶莹剔透的泪珠夺眶而出。 随后轻呼一声“母亲”,跟着胡夫人就抱头痛哭。 见到这一幕,胡美人也跟着掉眼泪,快步走了过去。 一般来说,见到这种情况,大多数跟都会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有点多余。 不过成蟜却不觉得自己多余,反而用手臂撑着脑袋,饶有兴趣的打量着。 这种场面可不多见,也就胡夫人容易流泪一些,胡美人和弄玉可不容易流泪。 特别是弄玉,她算是三女中最坚强的了。 美人出浴图值得一观,美人喜极而泣又何尝不值得一观呢? 俗话说,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最动情的时候三女还不觉得有什么,但随着时间流逝,情绪渐渐冷静,三女就感觉有些不得劲了。 被一个大男人这样看着,总觉得怪怪的…… 至于其他人早就已经离开了,这种场面侍女丫鬟不好在场,也不敢在场,留下来可谓是取祸之道。 主子失态的样子,下人怎好多看? 渐渐的三女停止了哭泣,一个个眼眶通红,眼睫毛残留着泪珠,屋中彻底安静了下来,谈不上落针可谓,但也跟班主任出现在窗外的情况差不多。 动静转换之间,极有画面感。 三女抱在一起,弄玉通过胡夫人和胡美人之间的缝隙悄悄咪咪的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座位上的男人,有些忐忑,也有些好奇。 眼前男人的样貌,她昨晚已从紫女姐姐那里知道,不过口述终究比不上眼见。 这样貌,气质,身材,的确是天下一等一的美男子。 最重要的是雍侯赢成蟜之名早已经名传天下,使得无数人忌惮,隐隐有一种传奇之感。 然而,这个男人却成为了她的继父兼姨父。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摊牌前夕 弄玉的目光虽然隐晦,但哪里能够避开成蟜敏锐的感知? 成蟜没有故作不知,反而看了上去,故意眨了眨眼,弄玉连忙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连忙看向其他地方…… 哈哈,成蟜心中发笑,表面上却一本正经的。 不过这个有些调皮的举动,倒是让成蟜在弄玉心中的形象有了不小的变化。 这种并不稳重的举动,哪里像是世间顶级权贵能够做出的事情? 眼前的男人似乎不难相处…… 胡美人率先反应过来,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胡夫人的腰肢,以做提醒。 胡夫人受到提醒也反应过来了,松开双臂,与胡美人对视一眼,一同牵着弄玉的一只手向前走了几步。 “侯爷,这是妾身失散多年的女儿弄玉。” “妾身多谢侯爷替妾身找回女儿,还不辞麻烦把女儿送到妾身身边。” 胡夫人也是动了真情,说着说着就用手背抹起了眼泪。 “弄玉,这是你……” 说到这里,胡夫人突然有些卡壳,不知道怎么介绍了。 叫爹好像有些不合适,不叫爹好像也有些合适…… 好在这个时候,成蟜开口解了围。 “我们各论各的,弄玉就叫本侯哥哥吧。” “本侯年龄比弄玉大不了多少,别把本侯叫老了。” 让弄玉叫自己爹,成蟜是真的觉得有些别扭,干脆就各论各的,不要分得太清楚。 殊不知别说叫爹了,就是叫哥哥,弄玉都觉得别扭。 张了几次嘴硬是没有叫出来,弄得胡夫人和胡美人焦急不已,生怕惹恼了成蟜,那可就糟糕了。 其实成蟜哪里会跟弄玉这么一个少女计较,他的心态还没有那么狭隘。 “雍哥哥。” 就在胡夫人忍不住要请罪时,弄玉尽管俏脸晕红,但终究叫了出来,还盈盈蹲身一礼。 雍哥哥? 这是把他的封号加在了前面啊,还别说,似乎挺好听的。 “嗯……”成蟜轻轻应了一声,笑道:“玉妹妹,无需多礼,快请起。” 玉妹妹? 弄玉感觉怪怪的,不过还是依言起身。 “今天初次见面,陌生是正常的,时间长了就好了。” “久别重逢,你们母女三人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本侯就先走了。” 姨母也算半个母亲了。 说完,成蟜就起身向外走去。 “恭送侯爷,恭送侯爷。” 胡夫人和胡美人盈盈一礼,目送成蟜离开,随后才关起门来说悄悄话。 成蟜离开后去秀娘,兰芯,惊鲵那里坐了坐,随后又跑进宫了。 在宫里,跟王兄嬴政聊了一会儿天,沟通了一番,又去拜见长辈们,在母亲韩夫人那里用了晚膳。 离开王宫时,又去炎妃和月神的宫殿转了转,打听一下两女什么时候返回秦国。 成蟜知道两女前段时间离开了秦国,返回了阴阳家,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不过可惜炎妃和月神并没有留下话,因此下面的人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回归。 成蟜离开王宫后干脆派人传信到阴阳家询问,同时也是催促。 两女同时回到阴阳家,不出意外是东皇太一有什么重要任务需要交代。 这么郑重其重,多半是关于苍龙七宿的。 目前为止,成蟜还不想对付东皇太一,不过统一之后就不好说了。 如果反对秦国的势力,都被一网打尽,那么阴阳家存在的价值就不大了。 东皇太一若是不识抬举的,成蟜不介意除掉他。 东皇太一再强也有一个极限,成蟜认为撑死了也就是跟他半斤八两,不可能比他还强。 这点实力,再加上阴阳家,在秦国面前根本完全不够看,太弱了。 别看动漫中反秦势力好像对秦国造成了不小损失。 实际上就算是农家争端中王离战败,损失对于整个帝国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要不是秦国本身问题太多,反秦势力再膨胀个十倍,在大军的镇压下也只能东躲xz,苟延残喘,灭亡是迟早的事情。 打铁还需要自身硬,别管敌人怎么样,自己够强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自己不败,那么敌人的失败是迟早的。 快要回到府邸时,成蟜又想起了紫女的存在。 今晚肯定是去不了的。 既然回来了,晚上肯定要陪自己的女人,毕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想了想,成蟜派人告诉紫女要跟同僚相聚,今晚就不回去了。 传信的人离开后成蟜感觉有些怪怪的,有种欺骗老婆的感觉…… 按理来说,两边都是老婆,只是不同身份代表的老婆。 把心中奇怪的感觉驱除,成蟜去了胡美人院中洗漱完,就找胡美人打起了架。 可惜的是胡美人虽然妩媚性感,风情万种,在普通女人中战斗力不俗,挺能够打架的,但比起成蟜还是差太远了。 没有打架打尽兴的成蟜又跑去找秀娘。 秀娘倒是忙里偷闲学了一些武功,不过战斗力依旧不太行,跟成蟜过了十几招就被打败了。 之后成蟜又跑去找兰芯,兰芯倒是不会武功。 不过常年跳舞,身体素质加持,战斗力倒不逊色风情万种的胡美人。 这个长相酷似港台玉女掌门人的女人,成蟜还是蛮喜欢的。 最后成蟜只能大晚上的吵醒惊鲵,跟惊鲵打架。 惊鲵的战斗力自然是很勐的,不过正常状态还是比不过成蟜。 好在成蟜已经不是正常状态了,战斗力已经被三个女人连续线索,最终倒是打成了“同归于尽”,旗鼓相当! 安抚好惊鲵,等惊鲵睡着后成蟜又跑回了胡美人那里。 答应了今晚宿在胡美人房中,那就要做到,因此成蟜浪了一圈又回来了。 经过长时间的歇息,胡美人的战斗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 胡美人睡着了被吵醒,非常不忿,主动挑衅成蟜。 成蟜哪里能够容忍挑衅? 虽然战斗力已经消耗了九成多,但残存的战斗力已经足以再打一场架。 这最后一场架,还是成蟜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胡美人率先被打趴下。 不过打败胡美人没多久,已经到极限的成蟜就撑不住了,跟着趴下了。 第二天早晨,成蟜神清气爽的起床了。 倒不是不想赖床,而是事情还没有处理完,需要去寰宇学宫见一见端木蓉那丫头, 昨天离开王宫时,时辰已经不早了,估计端木蓉已经入睡,成蟜也不好打扰,便把时间定在了今天。 寰宇学宫的环境很适合端木蓉,日子过得充实而快乐。 平时跟在念端身边学习医术,辨认炮制草药,闲暇时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端木蓉跟念端一样不喜欢乱跑,挺宅的,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寰宇学宫。 别看端木蓉只是少女的年龄,但由于是端木蓉的亲传弟子,医道天姿又高,医术已经小有成就。 也许还比不过医家的老前辈,但在年轻一辈中绝对是佼佼者,她称第二,没有敢称第一。 一些医术上并不算深奥,但学子又没有彻底搞懂的问题,选择学医的学子都去请教端木蓉这位大师姐。 端木蓉虽然年纪小,但可不是什么小师妹,她是念端的亲传弟子,那就是大师姐。 因此,许多年纪比端木蓉大的学子,在端木蓉这位年龄小的大师姐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 成蟜到达寰宇学宫的这天恰好是休息日,许多寰宇学宫的学子都跑到咸阳城中去了,学宫比平时冷静不少。 正在栽满草药的院子中看医书的端木蓉忽然发现自己身前一暗,一抬头就发现成蟜正满面笑容的站在面前。 成蟜用的是闭关修炼的借口,因此端木蓉也是久未见成蟜了。 刚开始的休息日,端木蓉还尝尝去雍侯府看一看,住一住,希望能够等到成蟜出关。 时间一长,失望的次数多了,端木蓉去的也就少了, 没有成蟜在,已经蜕变成亭亭玉立少女的端木蓉,住着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身穿一袭月白色素雅长裙的端木蓉一下子从座椅上蹦了起来,因为芥末,小脸涨得通红,嘴里语无伦次的。 成蟜耐心的安抚,端木蓉才慢慢恢复平时的恬澹安静。 屋里的念端听到动静走出来,看见成蟜眼神动了动,微微颔首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成蟜也不介意念端的“无礼”,招呼着端木蓉和念端一起去咸阳城逛一逛。 如果没有成蟜,端木蓉大概是懒得去逛的,念端则是有没有成蟜,她都是懒得去逛。 两师徒毕竟曾经住在人迹罕至的湖心岛中,很是耐得住寂寞。 念端不去,成蟜也不勉强,就带着端木蓉离开了寰宇学宫,好好在咸阳城逛了一个上午。 中午也没有回家用膳,而是在外面酒楼用的,下午送端木蓉回寰宇学宫。 之后成蟜又去见一见天泽一伙,叮嘱了一番他们在秦国的行事规矩,剩下的时间陪着焰灵姬。 焰灵姬并没有直接入侯府,成蟜打算挑一个好日子,侯府内部准备一些仪式,再把焰灵姬接进去。 没办法,哪怕是君王,正儿八经的大婚也只有一次,剩下的都是小办。 虽然很喜欢焰灵姬,但是以他的身份,焰灵姬的出身很难,甚至几乎不可能成为正妻。 只能按照规矩办,而且还不能出格,否则焰灵姬进侯府后很可能收到其他女人的地势。 《仙木奇缘》 同样的身份,凭什么你要特别一些?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陪完焰灵姬,成蟜回去了一趟侯府,重新戴上面具,换了一套衣服,准备跟紫女共进晚餐。 男人嘛,必须要精通时间管理技巧。 进门后,下面的人禀报下午弄玉和红莲来了一趟,刚走没有多久。 成蟜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一路直到内院,由于这处院子只有三进,因此三进就是后院了。 不像侯府,第三进前院还未过半,距离后院还远着呢。 成蟜找到紫女时,紫女正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着东方怔怔入神…… “怎么,才离开没多久就想了?” 成蟜笑着说了一声,坐在了紫女对面。 由于不在紫兰轩,紫女的穿着打扮变了。 紫色长发散落,被一根丝带与三根银簪挽起,胸前一层暗紫色薄纱,渐变色长袖水裙,裙下小腿裹着紫色花纹丝袜,脚踏紫色平跟鞋,少了性感妩媚,多了冷艳优雅。 这身打扮跟动漫中紫兰轩被毁后紫女的打扮差不多,不过如今紫兰轩还在。 “是有些想念,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在成蟜面前,紫女也没有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微微一笑,优雅端庄,御姐的嗓音中蕴含着到澹澹的思念。 “别担心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成蟜笑着安抚道。 “说得也是,应酬完了?” “嗯,我也算是半个官场中人了。” “听说弄玉姑娘和红莲公主下午来了,情况怎么样?” 这话有些没头没尾的,不过紫女还是能够明白意思。 “弄玉已经在雍侯府初步站稳了脚跟,雍侯让弄玉称呼他为哥哥。” “这辈分儿也不知怎么算的……” “红莲已经安顿下来了,估计明天就会向雍侯府递上拜贴。” “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雍侯……” 说到这里,紫女脸上浮现一丝忧愁。 实力不如人,就是要看别人的脸色啊,不知道她能不能完成任务…… “应该能够见到,毕竟雍侯上一次帮了流沙,又大老远过来,不可能连这个面子都不给。” “弄玉姑娘还没有请求她母亲和姨母帮忙吗?” 紫女闻言心中放松了不少。 是啊,有故交,再加上红莲那么大老远从韩国过来,不可能连见一面都不肯。 “有道理。” “弄玉打算今晚一起说,昨晚听说雍侯宿在她姨母房中。” 成蟜闻言心里有些尴尬,还感觉有些怪怪的。 这算不算女朋友说他昨晚睡在老婆房里? “说起来也算奇事一件,通过弄玉我才知道,雍侯目前也就五个女人。” “啧啧……” 这一刻,紫女也显露出女人喜好八卦吃瓜的天性。 按理来说,成蟜这样的顶级权贵,后院有个几十个女人都不稀奇。 五个,着实有些少了,韩国不是贵族的中级官员,府中都不止五个女人。 “的确是奇事一件。” “也许雍侯他老人家眼光高吧,能够被看中的女子应该都不同凡响。” “好在雍侯他老人家没有看见你,不然哪有我什么事啊?” 这是变着法的夸紫女,也是变着法的夸自己,同时还撩拨了紫女一下。 紫女还真被撩到了,俏脸微红,给了成蟜一个优雅的白眼。 漂亮美丽的女人别说翻白眼了,就是哭都很好看,不然哪有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这些词呢? 有人说找老婆就要找漂亮的,到时候吵架也更赏心悦目一些,某种程度上还是有些道理的。 “这么说明天就要摊牌了?” “嗯,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夜幕那边应该也有所动作。” “做得很对啊。” “嗯?怎么说?” 紫女敏锐的察觉到成蟜应该知道一些什么,抬起头,一双盈盈紫眸期待的看着成蟜。 “我的老朋基本上都是铁血盟和罗网的人。” “昨天和今天相聚的时候,我旁敲侧击之下,还真得到了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 “夜幕的人比我们早到了四五天,已经拜访过雍侯了。” “什么?” “你怎么不早说啊?” 紫女惊呼一声,眉宇轻蹙,由于心中震惊,担忧,语气难免有些埋怨。 “放心好啦,雍侯应该没有答应夜幕的要求。” “因为夜幕的人根本没有见到雍侯。” 紫女闻言长松了口气,想起之前的语气,犹豫了一下,出言道歉。 成蟜自然不会在意,这是人之常情,而且紫女身上的确承受了很重的压力,反而出言安慰。 这种体贴大度,让紫女很高兴,看向成蟜的目光更加柔情款款。 “为什么没有见到?” 小插曲过后,紫女心中又有些疑惑。 按理来说不应该连面都不见一下吧,以上次见面来看,雍侯应该不是太摆架子的权贵。 “具体原因不知道。” “不过我猜测应该是出面的人地位太低,让雍侯感觉夜幕不尊重他。” “夜幕可能是昏了头,也可能是在韩国作威作福太久了,商量大事怎么也要夜幕四凶将出马吧?” 紫女沉吟一番,觉得有道理,她这个流沙的创始人之一不就过来了吗? 还有一个韩国公主,虽然是女子,但份量也不低了。 因为她全权代表流沙的权利。 “看来是应该尽早解决,以韩国如今的局势,夜幕四凶将很可能真的会来韩国。” “论能给出的利益,流沙比不过夜幕。” 紫女心中还是很有数的,知道他们流沙以感情牌为主,而夜幕是以利益牌为主。 只要利益足够,感情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的道理,紫女还是非常清楚的。 “红莲公主终究是太年轻了,弄玉姑娘新入侯府也不好开口。” “看来你必须要跟着去了。” 成蟜认真的叮嘱着,心中却又是另一番想法了。 别怪我。 要怪就怪这大争之世,怪韩国挡住了秦国的东出之路,怪流沙的崛起不符合秦国的利益。 不过放心,我会尽量给你们一个相对较好的结局。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摊牌了 当晚,各自去休息后,成蟜返回了侯府,故意留宿在胡夫人房中。 无它,成蟜就想看看胡夫人是怎么样吹枕边风的,看有没有新意…… 云雨之后,胡夫人瘫软在成蟜怀中,强撑着身体的疲惫,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开始吹枕边风。 但也没有什么新意,无非就是鞭挞夜幕的邪恶,夸赞流沙的正义,最后再深化了双方之间的交情。 因此,效果嘛,就非常一般,成蟜打定的念头半点都没有改变。 成蟜只是敷衍自有分寸处理,让胡夫人不必担心。 胡夫人是比较老实柔顺的性子,弄玉,紫女,红莲三个黄花大闺女,哪里又能够明白枕边风的技巧? 若是胡美人来吹枕边风,可能还会有一些新意,一些效果。 从动漫中胡美人吹枕边风的结果来看,胡美人是有这种天赋的。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磨练技巧的机会,但天赋毕竟摆在那里, 实际上想要让成蟜改变主意,必须要熟练掌握枕边风的最高技巧,站在成蟜的立场上,利益上去考虑。 也就是说要找到流沙和成蟜利益相同的点,并且适度放大;找到夜幕与成蟜利益相驳的点,同样要适度放大。 只有这样,成蟜才有可能改变主意,至不济也能造成不小的影响。 除此之外,说什么都是虚的。 邪恶,正义,交情什么的,都不是成蟜考虑的点,不是什么关键的地方。 第二天,天还未亮,成蟜就早早起床了,洗漱后又悄咪咪的回到了紫女那边。 等到紫女醒来后,跟紫女一同吃了顿晚膳,随后就等待着红莲上门。 上午己时初,也就是九点左右,红莲在一队韩国禁军的护送下来到了府邸。 一番寒暄后,成蟜送紫女上了马车,随后又秘密返回侯府。 等到红莲和紫女到达雍侯府门前时,外院总管钟黔已经在门口等候,一番见礼之后由钟黔领进门。 值得一提的是哪怕红莲贵为韩国公主,也没有资格从雍侯府中门入内。 红莲是韩国宗室,成蟜是秦国宗室,不提爵位的巨大差距,国力之间的差距使得七国宗室的地位也有差距。 虽然达不到大国下卿相当于小国上卿的地步,但最强国跟最弱国的差距是颇为明显的。 候府大门的影壁后面已经备好了两辆马车,红莲和紫女坐进一辆,跟着钟黔所乘的马车深入侯府。 没办法,成蟜的府邸太大了,从正门进入有好一段距离,靠一双腿走比较费时间。 从内院的小门进入倒是比较快,不过红莲和紫女是客人,从内院小门进门,显得不太尊重。 等红莲和紫女来到内外分割的界限,负责引导的就变成了成蟜的妾室兼内院总管秀娘了。 两人跨过重重院落廊檐,来到了雍侯府后院的最深处,以自然湖泊小山小岛为主的大花园。 雍侯爷除了这处大花园外,还有不少小型花园。 好在红莲和紫女都是见过世面之人,虽然颇为惊讶,但也不至于失态。 秀娘把红莲和紫女送到了湖边才离开。 两女坐上小船,自有侍女摇浆跨过清澈透亮,薄雾朦胧的小湖,来到湖中央的小岛。 这座小岛并不大,也就两平方公里的样子,岛上种满了枫树。 此时正值秋天,火红色笼罩了岛屿,远远望去宛如冲天大火在湖泊中燃烧,奇妙非凡,灿烂华丽! 红莲和紫女上岸后顺着青石小道一路来到了一座精致的六角亭外,从亭里能够俯视小岛和湖泊,整座雍侯府也若隐若现。 亭里有一方圆桌,身穿一袭墨黑赤纹宽松便服的成蟜坐在圆形石凳上面带笑容的看着两女,桌上摆着一壶秦国名酒柳林醉,三个杯子,几碟下酒的小菜。 “紫女姑娘,又见面了。” “红莲,越来越漂亮了。” 成蟜面带笑容的打了一个招呼。 “拜见侯爷。” 紫女规规矩矩的蹲起行礼,姿态优雅端庄。 红莲跟成蟜颇为熟悉,见面不止一两次了。 正值天真烂漫的红莲本不想规规矩矩的行礼,但一想到来意,又跟着紫女行礼了。 “无需多礼,过来坐吧。”成蟜随意的摆了摆手道。 紫女闻言莲步轻移,优雅的坐在了圆凳上,红莲性子使然,哪怕已经故作稳重,但看起来还是挺活泼。 “红莲,你哥哥还好吧?” 成蟜一边随意的随口,一边提起酒壶给空着的两个玉杯斟酒。 “多谢赢哥哥关心,哥哥他身体还算好,就是处境不太好。” 赢哥哥? 嘿,这个称呼倒是第一次听见。 还有着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是如今天真烂漫的红莲能够说出来的吗? 想到这里,成蟜不动声色的暼了紫女一眼,想要我接话,我偏偏不接。 “你哥哥是个能人,些许困境难不住他。” “困难是暂时的,胜利是注定的。” 红莲闻言眨了眨一双澄澈透亮的大眼睛,表情有些懵懂,这话该怎么接啊? “注定的胜利也需要踏过崎区坎坷的路途,希望侯爷能够指明前路。” 见红莲有些被卡住了,紫女索性接过话头,几乎快要挑明了。 “上一次,本侯已经帮过流沙了。” “看在以往的交情,无偿帮忙一次已经是极限,可一不可二。” 成蟜拿起酒杯品尝着最顶级的柳林醉,面带微笑,声音温和,却无动于衷道。 “我们没想让侯爷无偿帮忙。” “噢,那么流沙能带给本侯什么好处?” “那要看侯爷想要什么了。” 紫女也是没有办法了,必须想办法谈下去,先稳住局面再说。 “紫女姑娘,好大的口气啊。” “莫非本侯想要什么,流沙就能给出什么?” 成蟜似笑非笑道。 “流沙不敢说一定能做到,但会不惜一切去做。” “嗯……就凭紫女姑娘这些话,流沙的诚意还是蛮足的。” “那先说说要本侯帮什么忙吧,本侯好衡量衡量价码。” 紫女闻言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看向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的红莲,面带微笑:“红莲,你去岛上游玩一会儿吧。” “不要,人家也要参与进流沙的大事里。” 红莲微都粉红的唇瓣,不太乐意的摇了摇头。 “这是你哥哥的意思,他希望你能够永远快乐下去,不希望你掺和这些事。” “那干嘛要人家来?” “那是不得已而为之。” “在韩国夜幕和韩宇已经打起了你婚事的主意,想要劝你父王把你嫁给姬无夜的儿子。” “你来这里主要是为了避风头。” 红莲闻言有些动摇,但还是不甘心道:“我已经长大了,你们还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 “红莲,现实的残酷不是你能够想象的,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听下去为好。” 成蟜想起之后的摊牌紫女都不一定能够承受得住,出于好心也开口劝了劝。 红莲这个年纪正是逆反心不小的年纪,越不想让她做,她越要做,为的就是证明自己不是小孩了。 然而成长的代价往往非常残酷…… 红莲沉默不语,进行着无声的抗议。 “算了,既然你不听你哥哥的,我也没有办法,该说的都说了。” “以我的看法,反而认为你应该成长起来,你哥哥把你保护得太好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红莲闻言顿时笑靥如花道:“紫女姐姐所言深得我心,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韩非和红莲虽然感情很好,但是正因为感情太好,红莲反而不怕韩非。 在韩国都敢偷偷作怪,更别说韩非不在的秦国了。 “言归正传。” “侯爷,我们流沙希望罗网不要插手流沙和夜幕的争端,这是基本的。” “如果侯爷能够帮助流沙,那就再好不过了。” 紫女面色郑重的提出了诉求。 “好处呢?” “侯爷,想要什么好处?” “本侯想要的好处,流沙不可能给得起啊。”成蟜意味深长道。 “侯爷不说怎么知道流沙给不起?” “不说本侯也知道流沙给不起。” “侯爷还请直言。” “那好,本侯想要整个韩国,流沙给得起吗?” 成蟜面色一肃,声音虽不大,但响在紫女和红莲可谓是石破天惊,将两人震得目瞪口呆,久久无法回神。 良久之后,紫女率先回过神来,声音干涩,俏脸上挂着一丝干笑。 “侯爷莫不是在开玩笑?” “恕我无礼,这个玩笑可一点不好笑。” 成蟜面无表情道:“本侯可没有开玩笑。” “这个价码流沙给不起,也不可能给。” “夜幕可能给,也给得起,只要韩国夜幕一家独大。” 这些话太意味深长,细思极恐了。 紫女闻言产生了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后背发凉,心中发慌,声音干涩而震颤。 “侯爷到底是什么意思,能否说明白一些?” “唉……” 成蟜突然长叹一口气,随后说出的话让紫女毛骨悚然,如坠冰搅! 准确的说是声音让紫女毛骨悚然,而不是话语的内容。 “紫女姑娘,红莲公主,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 “你,你,你……” 紫女勐然从凳子上起身,修长嫩白削葱根的手指由上而下指着成蟜,曼妙玲珑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然而愣是说不出去一句完整的话。 “咦?” “这声音怎么那么像成安先生啊?” 脑袋已经一团浆湖的红莲喃喃自语道。 成安? 紫女闻言脑袋中犹如一团闪电划过,瞬间想起了一些事情。 雍侯原名赢成蟜,如果化名除去姓,取“成”为姓,而“安”莫不是取雍侯实封的长安县? 这怎么可能? 堂堂秦王之弟,秦国第一彻侯,手握重权的顶级权贵放着一大堆事不做,专门跑到韩国去浪费时间? 不,不,不,有可能! 刚才他说要整个韩国,如果是这个目的,那就说得通了。 如此说来,那发生在韩国的事情岂不是都在眼前男人的操控中? 流沙,夜幕,百越天泽,甚至韩国上上下下都是他的棋子? 这也太可怕了吧? 还有他对自己的感情是不是也是演的? 或者是逗她玩? 他们来秦国,莫不是也是他有意引导的? …… 这一刻紫女脑海中涌现出太多的想法,纷杂的念头犹如洪水漫过了堤坝,使得紫女脑袋胀痛,头晕目眩,身子摇摇晃晃的。 成蟜一直在注意紫女,他知道摊牌时的冲击力。 见状立即起身扶住紫女,右手剑指点在紫女的眉心,净心神咒的力量注入,迅速梳理清紫女脑海中繁杂庞大的年头,帮紫女快速冷静下来。 “放开我!” 紫女见自己被成蟜抱着,娇斥一声,剧烈挣扎起来。 成蟜也没有继续抱着,顺从的松开了手,与此同时曲指一弹,无形的净心神咒力量凝聚,没入红莲的眉心。 “你做了什么?” 紫女见状脸色大变,连忙跨到过去抱着红莲,一脸戒备的怒斥道。 “放心好啦,只是宁心静神的力量,免得冲击性太大,一时间接受不了,损伤精神。” 成蟜也不介意紫女的态度,坐下后缓缓开口,面带笑容,语气温和。 红莲比起紫女知道的事情少得多,冲击性也相对较少,因此需要的力量也相对较少。 听闻成蟜的话,紫女也没有放松,认真检查起红莲。 “我知道冲击性很大,一时半会儿不好接受,你们好好冷静一下吧。” 说完成蟜就垂下眉宇,自酌自饮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成蟜把柳林醉和小菜差不多都吃干净了,紫女才再度开口。 “成安是你,你就是成安?” 成蟜闻言抬起头,看见红莲被紫女搂在怀中,紫女也已经大致冷静下来,盈盈紫眸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期待什么,成蟜很清楚,但现实就是现实。 “没错。” 紫女盈盈紫眸缓缓闭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面若冰霜道:“侯爷一直在耍我们玩吗?” “耍你们玩谈不上,从始至终我的主要目的都是韩国。” “我要兵不血刃的将韩国纳入秦土。” “当初我来到韩国,了解到流沙创立的宗旨和目的后,第一时间就放弃了流沙,选择了夜幕。” 《基因大时代》 “那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帮流沙那么多是吧?” “其实很简单。” “韩兄,卫庄兄,还有张良都很有才能,流沙创立后本身就是夜幕的劲敌。” “我要做的就是帮助流沙将夜幕逼到绝境,逼到不得不寻求韩国以外势力帮助的地步。” “只有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夜幕才会为了自身的安危与利益彻底倒向秦国。” “秦国才能一边通过夜幕渗透韩国,一边通过夜幕掌控韩国。” 紫女一颗心不停的往下沉,冷声道:“这么说百越天泽一伙也是你的人?” “没错,他们从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是我的人了。” ”他们的行为除了一小部分,其他都是得到了我的授意。” 紫女闻言又沉默了一小会儿,面若冰霜,冷声道:“夜幕狼子野心,会甘心受到控制?” “小心被反咬一口!” “嗯……夜幕在我手中翻不起什么浪的,他们若是乖乖听从摆布也就罢了。” “若是有异心,转眼之间就会死于非命!” 成蟜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自信满满道。 “侯爷凭什么这么自信?” “三点原因。” “小女子愿闻其详。” “好吧,也不怕告诉你们,坐下听我说好吧?” 紫女闻言把红莲抱了起来放在腿上,坐在了红莲坐的圆凳上。 没办法,红莲太过天真烂漫了,经受不了成蟜不断显露出的现实的残酷打击。 现在又没有谁有时间开导,正逃避现实呢。 之前让红莲走,又不走,只能遭受现实的重锤了。 至于红莲,紫女会不会黑化,成蟜并不在意。 因为在他面前翻不起什么浪,他手中的筹码太多了,最终只能在接受残酷的现实。 其实在成蟜的规划中,韩国的下场可比其他五国好多了。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以后六国陆续被灭,说不定两人心中还会生出感激呢。 “第一,韩国地方的官员已经被秦国渗透了三成,朝堂上也有一成左右。” “这些官员成分复杂,包含了韩国的各个派系,夜幕系的官员自然也在其中。” 紫女闻言冷若冰霜的脸庞微微一变。 “第二,夜幕麾下的百鸟组织已经基本被罗网渗透。” “三大统领墨鸦,白凤,鹦歌全是我的人。” 紫女闻言脸色再变。 “第三,夜幕四凶将中的潮女妖也是我的人。” “嗯,我的女人。” 想了想,成蟜决定说清楚一些,反正以后都是要见面的。 “夜幕虽然没有被完全渗透,但也被渗透了大半。” “你说说这种情况,我想要取姬无夜,白亦非的性命,是不是易如反掌?” 紫女脸色大变,面色惊骇道:“你太可怕了!” “哎,别这么说。” “其实韩兄,卫庄兄,张良都是非常出色的,姬无夜,白亦非也不是易与之辈。” “我只是掌握了先机和庞大的资源,力量而已。” “易地而处,他们并不一定做得比我差。” “我能成功才是正常的,失败反而说明我太废材了。” 成蟜摆了摆手,一脸谦虚道。 这些话成蟜都是发自内心的,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 “坏人,为什么要觊觎我们韩国?” “大家和平相处不好吗?” 听到这些骇人的真相,感受到韩国危在旦夕,红莲缓缓清醒了过来。 红莲从紫女怀中抬起头,脸色涨红,双眸似要喷火,怒声质问道。 红莲之言,成蟜还没有表示,紫女就率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话太……太过天真烂漫了一些…… 红莲想要成长起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彻底摊牌 红莲这话,在成蟜看来相当于一个有一定反抗之力的绝世美人对一个比他强很多的色狼说。 坏人,为什么要觊觎我的美色? 我们两个做朋友不好吗? 当然这个比喻在红莲和紫女面前说出来不太合适,所以成蟜换了一种说法。 “红莲,老虎能够跟野羊和平共存吗?” “也许老虎不饿的时候可以,但老虎一但饿了呢?” “能够跟老虎和平共处的,只有让老虎忌惮的勐兽才行,比如黑熊。” “落后不一定挨打,那只是因为强者暂时不想打你。” “大争之世本就是弱肉强食,强者存,弱者亡。” “我们秦国走到天下第一强国,雄视六国的地步,付出的代价可谓不计其数。” “山东六国称我们秦国为虎狼之国,其实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春秋走到当今还存在的国家,哪个国家没有吞并灭亡其他国家呢?” “哼哼,现在轮到他们变成弱势的一方,就接受不了,处处抹黑秦国。”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就说韩国吧。” “当年郑国不也是被韩国吞并了吗?” “韩国为什么不能跟郑国和平共处呢?” “你说是吧,紫女姑娘?” 成蟜说完,意味深长的看向紫女,平静如深渊的双眸宛如能够看透人心。 关于紫女,卫庄的来历,虽然没有完全查清楚,但至少可以肯定,他们与灭亡的郑国有很深的渊源。 不说卫庄,就说紫女。 紫女会的东西太多了,普通人家没那个传承,肯定是颇有来历的。 当然,成蟜并不在意紫女来历,不管什么来历,都是过去式了。 红莲被成蟜的话说得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反驳,索性偏过头不理成蟜了。 实际上红莲的内心正进行着思维的激烈碰撞,因为成蟜的话刷新了红莲的一些三观。 毕竟红莲是在韩王安的宠爱中长大了,韩国在她眼中是有滤镜的。 红莲开始认识到现实的残酷,应该是韩王安不顾她反对,为了安抚姬无夜,强行将她许配给姬无夜。 等经历韩非身死,韩国被灭,卫庄杀死韩王安,红莲才算真正成长起来。 红莲蜕变成赤练的代价,显然无比昂贵! 紫女心头一跳,微微低下头,避开成蟜的目光,心想成蟜莫不是查到了她和卫庄的具体来历? “列国之间,弱者强食实属正常。” “秦国之心,天下皆知。” “既然潮女妖是侯爷的人,那么具体身份,侯爷肯定清楚咯。” “能告诉我们吗?” 这个话题转移得可太生硬了,看来的确是触摸到了一些东西。 “明珠夫人,想必你们也有所猜测吧?” 紫女微微颔首:“的确有所猜测,只是不敢确定。” 两人的对话传入红莲的耳朵中,心想一定要传信给父王,让父王小心提防。 她早就觉得明珠夫人不是什么好女人了,妖里妖气的,如今果不其然。 “你打算怎么样对付流沙?” 紫女故作平静的开口,实际上内心非常紧张。 “怎么,想套我话,然后找机会通知韩兄他们?”成蟜似笑非笑道。 “哼,哪有你这样的朋友,怎么还有脸称哥哥为韩兄?” 红莲顿时来了气,看向成蟜鼓起勇气嘲讽道。 “哈哈,怎么不可以称韩兄啦?” “我敢打赌就算你哥哥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也不会恨我。” “只会遗憾我技高一筹,而他技低一筹。” “红莲,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成蟜也不生气,反而满面笑容。 如今的红莲还是少女心性,哪个成年人会跟小孩子斤斤计较呢? 咳,讨厌的熊孩子除外! “为什么?” 红莲十分不理解,俏脸上满是疑惑的看着成蟜。 “紫女姑娘,想必知道吧?” 成蟜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成熟知性的大姐姐紫女。 “因为他们之间并没有私怨,有的只是立场不同,各为其主。” “这种情况,有的人会视彼此为死敌,有的人则是立场上为敌,私底下却是朋友。” 《一剑独尊》 “这要看双方的心胸眼界了。” 紫女有些担心红莲会仇视成蟜,因此张口解释。 红莲闻言虽然似懂非懂,但也明白了事情可能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紫女姑娘果然非同凡响,看得明白。” “别转移话题,如果不想说就算了,我是不会求你的。” 紫女白了成蟜一眼,冷声道。 “这个激将法可不怎么高明,不过我愿意上当。” “因为这是阳谋,流沙所有人都将智慧发挥到极致,也没法破解。” 成蟜自信满满,好像吃定流沙的样子让紫女和红莲都很不爽。 紫女因为想要打探出成蟜的想法,因此没有反驳。 红莲就忍不住道:“骗人,哥哥他们一定能想出办法挫败你的阳谋,不,阴谋!” “哈哈哈,红莲,你真可爱。” 成蟜这副把红莲当小孩子的态度,差点把红莲气炸了,恨不得咬死成蟜。 她不管是年龄,还是那什么,可都不小了! 在紫女的安抚下,红莲才按耐住了冲动,不过还是鼓着大眼睛瞪着成蟜。 “我已经跟王兄商量好了。” 这里面还有秦王的事儿? 紫女听得心中一紧,是了,秦王去新郑见过韩非一面,似乎非常欣赏韩非。 “只待我一声令下,王龁老将军就会率领平阳重甲军倾巢而出,陈兵韩国边境,逼迫韩王交出韩非。” “如果不交,就以此借口攻打韩国。” “正好秦军养军蓄锐多年,早已经按耐不住要建功立业了,就拿韩国开刀。” “另外当年你父王能够登上太子之位,进而登上韩王之位,我也是出了力的。” “你父王欠我的人情还没有还完,送韩兄入秦,人情就算还完了。” “如此软硬兼施,再加上夜幕的人推波助澜,你们说韩兄入秦是不是已成定局?” “我这样做,也不伤害韩兄性命,算对得起私底下的朋友之谊了吧?” 紫女和红莲闻言脸色大变,心神大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不过红莲对于自己父王终究还有滤镜,过了一会儿嘴硬道:“父王不会交出哥哥的。” “要打就打,秦国虽强,但韩国也不是容易捏的软柿子。” 成蟜听得有些好笑,这个时候红莲嘴硬样子好像另外一个时空某个半岛国家嘴硬的样子。 两个国家名字有些类似,只不过另外一个也不知道怎么样想的加了一个“大”字。 哪里大了? 哪里都不大嘛。 从国家层面来说,韩国的的确确就是软柿子啊,连燕国也要强一些。 紫女就不一样了,她对韩王安可没有滤镜。 比起红莲这个女儿,实际上对于人性颇为精通的紫女反而更加了解韩王安。 紫女敢肯定韩王安绝对扛不住内外庞大的压力,特别是在成蟜还递出了还人情这个梯子下。 这种手段的确是阳谋啊,反正她是想不出任何办法解决。 这个阳谋最关键的就是秦国出动的大军,深层次的说是秦国比韩国强太多了。 弱者面对强者,没有选择的余地,死法有时候都是由强者来决定。 紫女如今唯一的期盼就是把消息传回韩国后,韩非他们能够想出解决办法。 要不然韩非一但入秦,流沙的灵魂可就没了。 流沙的灵魂没了,流沙就很容易分崩离析…… “我看啊,既然韩兄不久后就要入秦,你们两个就在我这里住下吧。” “我这里条件好,不是典客府安排的住处以及那个小院子能比的。” 成蟜笑眯眯道。 “你想要软禁我们?”紫女面色难看的质问道。 “软禁谈不上,府中你们可以随便逛。” “而且你们要是想出府,也是可以的,我会陪着你们。” 虽然成蟜自信韩非,卫庄,张良他们解决不了这个阳谋,但以防万一,还是不能让两女传回消息。 不单是两女,弄玉,胡夫人,胡美人,他都打算暗中派人看着。 免得三女被蛊惑,为了还人情,替紫女和红莲传递消息。 “这跟软禁有什么区别?” 紫女面色悲伤,双眸含泪,希望能够让成蟜心酸。 “我觉得还是有区别的,总而言之你们还是乖乖等待事情尘埃落定吧。” 可惜,成蟜不为所动。 虽然他很喜欢紫女,但公是公,私是私,谋划了这么久,不可能因为感情将其毁于一旦。 “你敢?” “我可是韩国公主,又不是秦国人,凭什么限制我?” 红莲也不甘心就范,涨红着小脸质问道。 “要问凭什么的话……” “就凭这里是秦国吧,韩国公主的身份在这里不管用。” “在这座府邸中,王兄说话都没有我管用,我就是这座府邸的天!” “而且你住在我这里,你父王知道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此刻,成蟜完全不为所动,可谓是铁石心肠,说话时还笑嘻嘻的。 “胡说八道,我父王怎么可能高兴?” 红莲差点要被成蟜给气哭了,迫切想要扳回一城,抓住话语中的“漏洞”反驳道。 “嗯?” “她还不知道?” 成蟜惊异的看向紫女。 紫女虽然心情糟糕复杂,但还是摇了摇头。 “你们在打什么哑迷啊?” 红莲脸色一变,一脸迷惑的看了两人一眼。 紫女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感觉说出来,打击太大了啊。 “既然今天索性这么惨了,干脆就说出来嘛。” “清楚了现实的残酷,红莲也能成长得更快,再说早晚也会知道的。” 这个狠心的男人! 紫女恶狠狠瞪了成蟜一眼。 可惜以成蟜的心态,根本没有受影响,反而挤眉弄眼,好似紫女跟他眉目传情似的。 紫女非常无奈,但也只能实话实说。 因为她不说,成蟜很可能也会说。 “红莲,你父王把你送到韩国来其实是多希望你跟他多亲近。” “你是韩国宗室,他是秦国宗室,且都没有大婚。” 这么一说,红莲就明白了,敢情父王想撮合他们两个。 如此,她住在府上,岂不是正合了父王的意? 难怪他说父王高兴还来不及呢…… 一念至此,红莲终于承受不住了,眼眶快速蓄满了泪水,金豆子一颗颗往下掉。 其实用撮合不太合适,韩王安更像是赶着送闺**。 时机合适,不是正妻韩王安都未必不能接受。 毕竟动漫中为了安抚拉拢姬无夜,都能把青春韶华的红莲许配给死了妻子,人过中年的姬无夜。 说到底,韩王安也是政治动物,关键时候,什么都能牺牲。 见红莲哭了,紫女连忙安慰。 成蟜见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用这种方式欺负一个少女,不值得自豪。 若是让少女蜕变成女人时,给欺负哭了,倒是值得自豪一下。 只不过成蟜的安慰方式就比较特别了。 “别哭了,再哭我就真让人向你父王提亲了。” 红莲这个时候哪里会想嫁给成蟜,立即把泪水给憋了回去,以此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紫女看了成蟜一眼,心道这个男人真是厉害,把红莲给吃得死死的。 “其实啊,以温和的方式让韩国并入秦国,对于韩国上下未必是坏事。” “首先避免了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不是我看不起韩国,以秦国的实力,铁了心要灭了韩国,其他五国都没有办法。” “没有战争,韩国百姓就能免于一场兵灾,韩国的军卒也就不会有伤亡。” “这牵扯韩国无数家庭,进而牵扯到韩国上上下下。” “当然秦国军队也能减少伤亡,进而少影响到秦国军卒背后的家庭。” “秦国东出谁都无法阻止,早早晚晚的事情,统一之路更是用鲜血和骸骨铺成的。” “这是秦国历代君王期盼的事情,是霸业,同时也是为了未来更长久的和平。” “少一场大规模战争,这是功德无量的事情。” “其次作为并入秦国的国家,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享受的待遇肯定要比坚决抵抗被孽的国家好得多。” “比如韩国的宗室都能够活下去,你父王还能享受荣华富贵。” “如果配合得好,让韩国的宗庙继续留存也不是不可以。” “其他国家的宗室,君王,宗庙可就没这种可能了。” “当然你们也不需要感谢,毕竟灭了你们的国。” “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们正确看待罢了。” “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我都打算继续做下去。” “秦国的统一之路也不会停止,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你们也许不知道,王兄可没有我这么好的耐心。” “要不是我一直劝导,让王兄多给我一些时间,王兄也足够信任我,战争早就爆发了。” “流沙的理想很好,你们也很好,可惜生错了时代。” “当今天下,没有其他国家再度崛起的机会。” “持续两百多年的战国乱世应该结束了,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来临。” “未来的时代必将是秦国的时代!” 成蟜的声音,语调,语气随着话语的内容而变化,说到最后已是康慨激昂,意气风发,斩钉截铁。 哪怕无论是历史上,还是动漫中的大秦帝国最终都是二世而亡,但比起六国,秦国终究是春秋战国时代的最终胜利者! 这个世界,成蟜也不知道大秦帝国能够传承多久,但绝不会二世而亡。 大秦帝国能够传承得越久,对于后世就越有好处。 这至少让后世人多了一种体制的选择,以法治国,而不是在儒家那套中反复横跳。 大秦帝国延续时间太短,搞得后世人或是以为以法治国不行,或是干脆为了阶层利益故意抹黑。 大秦帝国的法的确没有顺应时代的变化进行变革,还在用战国时代的老一套,因此后遗症很重。 毕竟战争未统一年代的法怎么能适配统一和平年代的现状呢? 大秦帝国的灭亡法没有与时俱进是灭亡重要原因,但绝对不是唯一原因。 一个国家的灭亡,一定是多种因素互相作用下产生的结果。 紫女和红莲听闻成蟜的话,久久没有说话,没有人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紫女突然直视着成蟜,面无表情的沉声道:“未来的夜幕,你打算怎么处理?” “未来的韩国,没有夜幕存在的土壤。” “姬无夜,白亦非他们若是老实,还可以躺在功劳簿上活下去。” “若是不老实,既然利用价值已经榨干,还留着他们干嘛?” 紫女闻言突然笑了。 以姬无夜,白亦非等人的德性,怎么可能一直老实下去? 早晚都会触犯秦国律,或者是君王的忌讳,眼前男人的忌讳,到时候他们的末日也就到了。 她清楚夜幕的德性,不信眼前的男人不清楚。 原来从始至终,眼前的男人都没有想过真正放过夜幕…… 从最终结果来看,夜幕是先胜后败,而流沙是先败后胜。 多年以后,流沙哪怕变了性质,但名号依旧会在,而夜幕的名号早已经湮灭在岁月中。 “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我和红莲都需要好好静一静。” “我们的住处你安排好了吧?” 成蟜闻言微微一笑,紫女就是紫女啊。 不但明白了他的潜台词,接受现实也很快,都不需要他主动开口。 “当然安排好了,在府邸中也是一流。” 本还想说不逊色于弄玉母亲,姨母的住处,但今天这个时机不适合说这种带着暧昧的话,成蟜便咽回了肚子里。 “那我们先离开了。” “好。” 紫女和红莲起身走出亭子,顺着青石小道向岛上码头走去。 成蟜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传音给紫女。 “用假身份骗了你很久。我感到很抱歉,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没有半分掺假。” “第一次见面给你玉佩时,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紫女虽然听得清清楚楚,但脚步却没有半分停留。 “只是第一次见面,我舍不得以势压人,想要给你留个好印象。” “实际上我一直暗中派人关注着你,在韩国的日子跟你接触得越久,我就越喜欢你。” “所以,这一次你要是跟我闹太久的别扭,我就要以势压人了。” “到时候也许流沙众人的结局都要改变。” 听到这里,紫女的脚步停止了,又生气,又松了一口气。 红莲疑惑的出声,紫女也置之不理 “韩兄,卫庄兄,张良一个个都是顶尖的人才啊。” “别说敌视秦国,就是流落在外就已经跟秦国的利益不符了。” “我只是分化流沙,而没有赶尽杀绝,你的感受是我主要考虑的。” “等韩非入秦后,把紫兰轩也搬来秦国吧,我会为她们安排妥善的出路。” “不想遵循出路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能够养她们一辈子。” 别看他的话中带着明显的威胁,实际上却给了紫女一个大大的台阶下。 只有这样,才能够在摊牌以后让紫女心安理得的跟着他。 她是没有办法,是被威胁了。 为了大家的安危,不得不顺从他的意愿,继续维持之前的感情。 她跟他的感情越好,大家就越安全,过得就越好。 光是想得到人也就罢了,还想要得到心就必须来这么一手。 这个理由很重要,光是哄作用不是很大,紫女多半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没法心安理得的跟他在一起。 自欺欺人也是要一个过硬的理由才能行! 听完成蟜的话,紫女再度迈动脚步,脸色虽然没有变化,细细观察却能发现脚步轻快了不少。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安排 中午,成蟜把惊鲵,秀娘,胡夫人,胡美人,兰芯五女一同召集起来,共同用了一次还算气氛不错的午膳。 至于紫女,弄玉,红莲,现在显然不适合一起吃饭。 下午,成蟜开始过目以往已经决定的事务。 虽然罗网,寰宇学宫,长盛商会的事务,赵高,掩日,李斯都会派人送到雍侯府,以作备桉。 但由钟黔传递到韩国新郑的事务一般都是需要成蟜亲自点头的重大事务。 在赵高,掩日,李斯权限内的事务就不会送到新郑。 成蟜不会随意侵犯下属的权利,但下属们做了什么事情,他需要走到心中有数。 如果有觉得不合适的决议,成蟜立即就要下令取消或者更正。 留存的文件虽然很多,但成蟜知道下午就看完了。 之所以这么快,有三个原因。 第一就是文字载体的改变,到了现在,在秦国纸张已经基本上取代了竹简,办公效率自然提高了不少。 第二,下属们知道成蟜的习惯,禀报的文件用词都精准简练。 不会刻意卖弄辞藻,啰哩啰嗦的大半天还没有进入正题,敢这样做,那还是要挨呲的! 整个秦国的大环境也是如此,非常讲究效率。 下属给上司禀报事务的时候,敢卖弄辞藻,啰哩啰嗦,云山雾罩,半天不进入正题的话,一辈子都别想提拔。 实际上山东六国的行政效率其实也不低,哪怕是臃肿的楚国。 因为这是战国时代,而不是大统一时代,行政效率低的国家早就完犊子了。 第三,就是成蟜本身目力惊人,强大的精神灵魂力量之下,双眼跟扫描仪,复印机似的。 一个下午看完积压几个月的事务,成蟜也没有感觉到累。 看完后,成蟜对于赵高,掩日,李斯三人的能力非常满意。 三人所做的决议虽然不是完美无缺,但没有明显的不妥,有的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其中,成蟜对李斯最为满意。 李斯替他主持着寰宇学宫,长盛商会的日常事务,全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虽然这是他的职责,但李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出意外的话,韩非要不了多久就要入秦了。 他那王兄恐怕还没有对韩非死心,多半会委以重任,甚至有可能把廷尉一职都委任给韩非。 这是秦国的最高司法官,主掌刑狱,有审判和修订法律的权利。 当然,说某某是最高某某官,这其中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秦王除外。 廷尉一职跟韩国的司寇职责大差不差,都是朝廷的重臣。 在秦国这个践行以法治国的国家里面,廷尉的地位比起山东六国的类似官职,在朝廷的地位要高不少。 担任廷尉的官员在秦国往往是君王的亲信近臣,能够跟丞相,御史大夫,君王一同商议国家大事的存在。 历史上李斯就曾担任过廷尉,与丞相王绾,御史大夫冯劫一同议定过“皇帝”之号。 秦国统一后廷尉一职也保留了下来,成为秦国九卿之一,且地位拍在前列。 韩非入秦就算不能担任廷尉,基本上也会成为秦国的高级官员。 李斯还是中低级官员那就太搓了,应该给李斯升升官,变成中高级官员。 其实他也可以提拔李斯成为高级官员,只是越级拔擢太高,对于李斯的政治生涯而言未必是好事。 一步一个脚印,根基才足够稳妥! 宠臣是有后遗症的,必然会受到众多官员的敌视。 这是人性决定的,无可更改,只是会做人敌视就少一些,不会做人敌视就多一些。 于是,成蟜晚膳没有在府邸中吃,跑进宫里到嬴政那里蹭饭,进宫前还给吕不韦下了拜贴。 前一天进宫,成蟜是跟母亲韩夫人一起用膳的,这还是回来后兄弟两人一起用膳。 用膳是,兄弟两人聊天了一番秦国情况以及天下的局面,又扯到家族琐事,关心关心了扶苏的情况。 最后成蟜才提了提李斯,透露出提拔他的想法。 这个世界,李斯虽然没有跟嬴政有韩国的渊源,但嬴政对于李斯也是知道的。 一是这是成蟜着重推举的官员,成蟜推举的官员极少,嬴政自然留了心。 二是李斯是寰宇学宫的司业,替成蟜执掌着寰宇学宫的日常事务。 嬴政这个秦王还兼任着寰宇学宫大祭酒的位置,本身又对寰宇学宫非常重视,没少关心寰宇学宫的事情。 李斯将寰宇学宫管理得井井有条,本身就已经入了嬴政的眼,自然不会拒绝提拔。 说起来李斯在秦国做官,其实做得真的舒服。 秦国的律法在商业律法上并不完善,监管不是很严,有漏洞,长盛商会又是半官方机构。 有些事情不是那么敏感,又有成蟜做后盾,李斯为了政治前途不刻意搞钱,也不缺少大商人的孝敬。 这些商人孝敬李斯也不是为了让李斯办事,而是为了让李斯不给小鞋穿。 不为办事的孝敬虽然钱财并不是太多,但架不住天下的大商人多啊,加起来绝对是一笔可观的数目了。 寰宇学宫的事务,嬴政这个大祭酒,成蟜这个右祭酒,吕不韦这个左祭酒都不怎么插手。 日常事务由李斯这个司业代行右祭酒之权,在寰宇学宫以及下属的地方学宫这一亩三分地,可谓是大权在握了。 又有钱又有权,岂不是美滋滋? 第二天中午,吕不韦特意从丞相府回府用膳,成蟜准时而来。 吃完饭后一起喝茶时,成蟜进行一番利益交换,轻轻松松就把李斯的新官职给定下来了。 这种小事儿,成蟜自然是不可能把吕不韦的把柄拿出来说事儿的。 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也不让吕不韦给面子,以利益交换达成,期间对吕不韦也很尊重。 人老成精,心中有数的吕不韦自然不可能驳了成蟜的面子。 下午,成蟜派人把李斯召到了雍侯府。 提拔人不留名,这可不是成蟜的风格。 也不必夸大难度,实事求是让被提拔人知道就好。 雍侯府前院宽敞大气的正厅中,头戴梁冠,身穿深色官袍的李斯恭敬的拱手作揖一礼,语气自然又不失恭敬。 “下官拜见侯爷。” “起来,入座,饮茶。”成蟜随口道。 “多谢侯爷。” 李斯走到成蟜右下首位置入座,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茶水品了一口才道。 “侯爷唤下官前来可是有事要吩咐?” “请侯爷直言,下官好尽快办妥。” 看看人家李斯这个做事态度,如此积极主动,难怪别人能从楚国一介小吏成为大秦帝国的丞相了。 虽然人家最后结局不够好,但人家早已经攀登过巅峰,在史书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样的打工人谁不喜欢呢? “本侯这次唤你来没有事情要吩咐,只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寰宇学宫,长盛商会的事情处理得很不错,再加上你入秦也不短了,也是该往上升一升了。” “三天后,你准备去丞相府报道,担任长史,王兄和吕相皆已同意。”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此事已成定局,原先的长史已经腾好位置了。 “不过寰宇学宫,长盛商会的事情在本侯没有找到替代者,或者你培养出接任者之前,你还不能卸任。” “事务繁重,你能够处理好吗?” 李斯闻言先是惊愕,随即大喜,惊喜真是跟意外一样,说来就来了。 丞相府长史这个官职可不一般,在丞相府属官中排名前二,是丞相的左右手。 丞相司直,辅左丞相,检举不法,秩俸千石。 丞相长史,辅左丞相,督率诸吏,处理各种政务,秩俸比千石。 长史虽然比起司直俸禄地位看起来要低一些,实际上手中实权还要更大。 具体是一,还是二,就要看谁能够更受丞相看重了。 如今的丞相基本上还是完全体的丞相,属官幕僚众多,名符其实的百官之首,可跟君王角力。 还有丞相征事,丞相史,丞相少史,东曹椽,西曹椽,议曹,辞曹,奏曹,贼曹,决曹,集曹,户曹,法曹,尉曹,仓曹,兵曹,金曹,侍曹,计相,主薄等等, 因此,丞相府可谓是实实在在的庞然大物。 这么说威望足够,党羽众多,实权在握的丞相就相当于常务副皇帝! 动漫中,历史上的吕不韦就差不多相当于常务副皇帝,其他六国的相国都比不上。 像韩国的张开地,比起吕不韦,权势更是天差地别。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作为丞相左右手的丞相长史又该是几品官呢? 这个位置官职并不算高,属于典型的官小权大的范畴。 如果能够得到丞相的认可,地方官秩奉两千石的郡守土皇帝,在丞相长史面前也得恭恭敬敬的。 朝廷中卿级别的高级官员对其也是客客气气,和颜悦色的。 而且这个官职十分的锻炼人,能够在这个位置坐稳的官员,以后最次也能爬到高级官员的行列,前途无量。 如果是动漫中,历史上,还要担心被吕不韦牵连的问题,在这个世界就不用担心。 “李长史,不用憋着,升官嘛,哪能不高兴呢?” “本侯理解。” 成蟜看李斯一副硬憋着的模样,体贴的开口。 “下官多谢侯爷提拔。” “侯爷之恩,下官谨记于心,但有所命,无所不从。” “请侯爷放心,下官一定会将政务都处理好,绝不会耽搁事。” 李斯离座起身,拱手作揖,深深拜下。 虽然以后李斯可能肯定会很忙,但李斯这种上进心强烈的人,心甘情愿肝到底。 野心勃勃,好听点就是上进心强,这种人你让他们闲下来,他们反而不乐意。 官场上,没有前途,没有权势的官员才是闲着没屁事干,真正有前途,有权势的官员都是忙碌的。 对于李斯所谓的无所不从,成蟜是持保留态度的。 不过只要不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李斯肯定不会推辞,想尽办法也要办到。 他能够让李斯上去,也能够让李斯下来。 “你有信心就好,下去偷着乐吧。” 李斯有些哭笑不得,侯爷有时候真的是不正经,不过这些却更有人情味一些。 “下官告辞。” 李斯再度行了一礼,恭敬的后退几步后,才转身离去,脚步十分轻快。 …… 处理好李斯的事情,成蟜在府邸中喝完茶歇息了一会儿,又出府来到咸阳城东的一处四进别院。 很快,住在后院的焰灵姬,住在前院的天泽,驱尸魔,焰灵姬,百毒王相继赶到,齐集于前院的花厅之中。 焰灵姬身着一袭黑红色长裙,挨着成蟜坐在上首,其余四人分别坐在两边。 无双鬼体型太大,椅子坐不下,因此只能做到地下。 “你们在韩国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想必在韩国做的事情也能让你们心中仇恨的火苗安分一些。” “夜幕还有用,在他们利用价值彻底榨干前,他们还不能死,你们能够理解吧?” 成蟜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天泽身上,目光平和,但带给天泽的压力却是空前的。 物理服人的效果有时候出奇的好用,而且就算要以理服人,也要有让别人肯好好听你说话的本钱。 天泽哪里敢说不理解,只能颔首表示理解,其他人也都微微颔首。 “理解就好。” “你们在秦国也不能无所事事,虚度光阴。” “本侯给你们找了一些地方历练。” “天泽,驱尸魔,百毒王你们就暂时进入罗网,那里能够提升你们的实力。” “没问题吧?” 天泽,驱尸魔,百毒王都摇了摇头,这个去处的确很适合他们。 “本侯会让罗网安排一个老手来带你们,等你们熟悉后你们三个就组成一个特殊的任务小组。” “之所以说你们特殊,是因为你们有向江湖上招揽人手之权。” “招揽的人手属于罗网的外围人员,你以后可以带去百越。” “这将是你重新崛起的资本。” 天泽闻言大喜,冷漠邪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起身抱拳道:“多谢侯爷。” 同时,天泽内心对于暂时放过夜幕,离开韩国的怨气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是因为这个招揽人手的权利,二是证明了成蟜要帮他复国,不是在骗他。 当然,大家理解的国有区别就怪不得成蟜了。 思维差异嘛,谁叫你不问清楚的? 土司自治权不小,也算是一定意义上的独立小王国了。 “无双鬼你不适合去罗网,本侯打算将你送到军队中。” “放心,那里粮食酒肉管够,你可以放开肚皮使劲造。” “到时候披上铠甲,拿起兵器,给本侯使劲揍敌人可行?” 无双鬼摸着大脑袋,彪悍凶恶的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使劲的点了点头。 至于焰灵姬,那肯定是跟在成蟜身边,基本上不需要再去干打打杀杀的事情。 这不需要成蟜说,大家心里都有数。 天泽对于无双鬼离队也没有什么异议,有了招揽之权,完全可以轻松补足战力上的缺失。 “你们有空收拾一下,调令下来就出发。” “另外你们到了秦国,本侯还没有招待过你们。” “今天晚宴即是接风宴,也是送行宴,敞开了吃喝。” 天泽四人起身道谢,真心诚意的。 凭心而论,成蟜待他们真不算差了。 今天的晚膳,成蟜又没有回府享用,而是在别院中跟天泽一起。 考虑到天泽一伙的出身,恐怕除了天泽这个百越旧太子以及焰灵姬,享用不了太过精细奢华的宴会。 于是,成蟜安排的晚膳就变成了烧烤大宴。 除了鸡鸭鱼肉,牛羊猪鹅这些家养的,还有野外的飞禽走兽,河鲜,再加上一些蔬菜,酒水也管够,倒是也用得宾主尽欢。 成蟜这一天处理事情的时候,紫女,红莲也没有闲着。 两女冷静下来后就开始用各种手段尝试递送消息,然而每次都被成蟜安排的侍女发现。 尝试几次后,两女也就偃旗息鼓了,至少表面上是那样。 下午,弄玉得知紫女和红莲住在了侯府中,便兴高采烈的跑去找紫女。 成蟜没有限制紫女和红莲不准见人,因此弄玉顺利的见到了紫女。 紫女和红莲住的院子是紧挨着的,很快在紫女的邀请下,红莲也来了。 紫女正犹豫着要不要弄玉帮忙,因此之前都是闲聊。 红莲如今却是憋不住话,拥有强烈的吐槽欲望,再加上希望弄玉帮忙,一进门就把成蟜变幻身份的事情说了出来。 红莲说出来,倒是免了紫女的纠结。 紫女其实是有机会阻止的,但还是犹豫了。 如果把弄玉牵扯进来,有大危险,紫女很可能已经提前截断红莲的话头了。 关键在于她们两个被发现传递消息,成蟜和下面的人也没有把她们怎么样,只是当着面烧毁信件而已。 这说明成蟜并不放在心上,有一种抱着看热闹的玩乐心态。 既然没有什么危险,紫女的潜意识里其实还是希望弄玉帮忙的。 一个人对某件事犹豫,往往潜意识已经有了倾向。 比如上大学时,犹豫要不要旷课睡懒觉,其实你已经想旷课睡懒觉了。 到底要不要做,就看能不能战胜潜意识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斗智斗勇 弄玉得知了成蟜的所作所为后反应比起紫女和红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而且比起紫女和红莲,弄玉还要想得更多。 因为弄玉想到了自己父亲的死,怀疑成蟜是不是被背后操纵…… 想到这里,弄玉一时间心乱了。 如果真是成蟜在背后操控,她岂不是认贼作父,母亲岂不是以身侍贼? 好在此时弄玉不是孤身一人,身边还有从小到大的依靠紫女,犹豫一番后,弄玉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紫女和红莲闻言一呆,各自思索起来。 红莲对李开之死不了解,因此只是纯凭猜测,而紫女就不一样了。 当时,紫女是亲自参与了的,知道事情的始末。 紫女仔细思索一番后否决了弄玉的猜想,并且把当天发生的事情给详细说了一遍。 当时,卫庄,紫女,李开秘密离开紫兰轩,却不料白亦非耍了调虎离山,围点打援之技,一直亲自监视着紫兰轩。 他们三人的行踪被发现,落入了白亦非的埋伏之中。 而成蟜当时成蟜压根就不知道三人的行踪,白亦非也不是成蟜的人。 后来成蟜费了不少人力才寻找到三人的蛛丝马迹,从而及时赶到支援。 这种情况,成蟜又如何能够确定死的是李开,而不是紫女或者卫庄呢? 难道就因为李开武力最弱,所以一定是他先死吗? 只能说李开先死的可能性最大,而不是一定是他先死,实际上卫庄的风险也很大。 因为卫庄最强,始终挡在最前线。 听了紫女的解释,弄玉心中的疑虑消失了七七八八。 对于紫女,弄玉当然是非常信任的。 说完当天发生的事情,紫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自己心中的实话。 事实上虽然很残酷,但不得不承认以成蟜的实力和权势,他真想要李开的命,完全可以无声无息的,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之力。 在韩国有太多的机会可以动手了,比如李开被关入毒蝎门地牢时,没有必要专门等李开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 弄玉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心中的疑虑才彻底消除。 弄玉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少女,尽管紫女和红莲没有明说,但已经明白了两女的用意。 不用两女提出请求,弄玉就主动提出要帮忙传递消息出去。 还答应主动劝她母亲和姨母帮忙,不过长辈答不答应,就不是她能够保证的了。 以两女的关系,紫女也没有跟弄玉道谢,而是给弄玉分析了成蟜目前听之任之的心态,增加弄玉劝说的成功率。 如果逮住了两女传递消息,成蟜就给出严厉的警告,紫女就不敢把弄玉和她的长辈牵连进来了。 偏偏成蟜没有,而且之前还主动化解她心中的疙瘩。 因此紫女没有决定时有些犹豫,一但决定了胆子就肥了起来。 弄玉回去后把胡夫人和胡美人都叫在了一起,也不提传递消息的事情,而是回忆往昔。 讲述紫女对她的收养,对她的培养,对她的关心,对紫兰轩姐妹以及卫庄,韩非对她的照顾。 说得胡夫人和胡美人泪眼朦胧,心中对紫女感激得不得了,对紫兰轩,流沙也是好感爆棚。 至此,弄玉才说出紫女,红莲需要她们帮忙传递一些消息的事情。 胡夫人本就对没有能养育女儿愧疚不已,听说紫女需要帮忙,没有多想,二话没说就答应帮忙。 然而,胡美人就不一样了。 虽然胡美人也非常疼爱弄玉,不过心眼却比胡夫人多了不少。 胡美人敏锐的察觉到让她们传递消息这个事情的不对劲,什么样的消息需才要她们帮忙? 比起胡夫人,胡美人更加现实一些或者说更加精通生存之道。 传递消息没有问题,但必须要说清楚是什么消息,如果是可能触怒一家之主成蟜的消息,那绝计是不能碰的。 当胡美人把疑问说出来时,弄玉犹豫了一番,还是把真相给简略的说出来了。 胡美人闻言当大惊失色,立即拒绝帮忙,并劝胡夫人和弄玉拒绝。 事关成蟜的大计,秦国的大计,若是被她们给破坏了,那还能落着好? 她们只是宠妾,不是正牌夫人,是可以发卖的。 就算事后不死,也不被发卖,但若是失了宠,被冷落,后果依旧十分可怕。 作为成蟜的宠妾,就算不是正牌夫人,但秦国高官权贵的正牌夫人都会敬着,不敢怠慢。 在秦国的国土,走到哪里都会被礼敬,可谓是顶级人上人,一但失宠,落差将会无比巨大。 不说别的,就是在这座侯府中都会被下人轻慢。 恩情可以用其他方式还,这种风险是万万不能冒的。 胡夫人听了胡美人的分析,也产生了犹豫之情。 倒不是害怕自己被连累,为了报答紫女对自己女儿的搭救养育这比天高的恩德,胡夫人甘愿承受任何后果。 但胡夫人害怕这件事牵连到弄玉和自己妹妹,因此产生了犹豫。 如果事情到这里,弄玉就多半失败了。 好在弄玉把紫女,红莲她们传递消息被发现后一点事也没有说了出来。 再加上紫女对于成蟜态度的分析,说明这件事风险很小,几乎没用。 胡夫人闻言才坚定了决心,答应了。 胡美人其实还是有些犹豫,但心中又觉得弄玉说得有道理,再加上自己姐姐的劝说,最终也答应了。 不过胡美人十分的鸡贼,可不想真的承担消息传递出去,破坏成蟜和秦国大计的责任。 回到自己院子就想派人去通知成蟜,然而一想这种事情还是自己亲自说为好,可以多为自己姐姐和外甥女说好话。 结果就是成蟜刚从外面回来,准备去惊鲵院中歇息,就收到了胡美人的邀请。 成蟜心中觉得奇怪,胡美人能有什么要事给自己说? 不过索性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成蟜就转道去了胡美人那边。 见到成蟜,胡美人就把事情通通说了出来,并且为胡夫人和弄玉说好话,但没有说紫女和红莲的坏话。 这种情况,倒是有些出乎了成蟜的预料,不过胡美人能够如此做,不管出于哪种目的都值得高兴。 成蟜好好安抚了胡美人一番,表明了自己态度,并且去惊鲵院中时还好好宠爱了胡美人一番,分了一些雨露。 如果不是今天是去惊鲵院中的日子,成蟜今晚铁定留宿于胡美人房中,以示奖赏了。 规矩就是规矩,坚定执行规矩,能够少生乱子。 以后府邸中女人更多时,就更要如此,可以分点雨露出去,但必须留宿于规矩定的院子中。 成蟜口中的态度和行动上的态度,让胡美人完全放心了。 另外一边,成蟜来到惊鲵房中,跟惊鲵亲热了半宿,休息时交代了一些事情给惊鲵去做。 床榻上,容貌绝美,肌肤如玉脂,胜若桃花,白里透红的惊鲵躺在成蟜怀里静静听完,清冷如冰泉的声音带着一些慵懒和魅惑。 “你干嘛要如此大费周章?” “我这是给她们努力的机会。” “以后等到糟糕的结果降临,她们至少能够有理由安慰自己努力去做了什么,而不是坐视结果降临。” “如此,她们的心里至少能够好受一点。” 这是成蟜第二次表明自己的真实想法,第一次是在胡美人那里。 “原来如此。” “你也是煞费苦心了,辛苦你了。” 惊鲵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暗讽的味道,实际上成蟜知道惊鲵没有那个意思。 如今后院几个女人中,惊鲵可以算是最佛系的了。 以前胡夫人还有一较高下,不过如今有了弄玉,胡夫人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丝进取之心。 惊鲵是真没有什么私心,如今的生活已经让她相当满足了。 如果成蟜能够在府中,不时陪陪她,那更是满足得不能更满足了。 有句话叫做水利万物而不争,不争有时候恰恰是最大的争。 成蟜在府邸中最喜欢就是来惊鲵这里,七天中之前两天是待在这里的,有时候甚至是三天。 如果来这里待的是两天,那么多的那天必然是在秀娘那里。 跟成蟜最长的女人,除了贴身侍女秀娘,就是惊鲵了,感情自然不一般。 秀娘那里还夹杂着亲情的因素,惊鲵这边就是纯粹的爱情了。 这个年代,可没有规定,爱情只是一对一啊。 多情是顺应当今时代的,也是顺应家族需求的。 这么说吧,他如果女人不够多,母亲韩夫人第一个就有意见。 此外王兄嬴政,母后赵姬,夏太后都会有意见。 不时往府邸里扒拉女人,长辈们才能放心,不让长辈们操心,显然也是一种孝顺。 另外除了成蟜喜欢来惊鲵这里,成蟜的母亲韩夫人也非常喜欢惊鲵,仅次于亲自送到成蟜身边的秀娘。 “辛苦一点是应该的,男人就应该为喜欢的女人多考虑一点。” “说起来,我们或许应该要一个孩子了。” 惊鲵闻言双眸一亮,紧接着又有些犹豫:“侯夫人还没有入门,我要是……” 一个大家族若是有了庶长子,且庶长子还跟嫡子年龄差距太大,那肯定是要产生矛盾内斗的。 “不知道你信不信,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肯定是女儿,昨晚我梦到了一个小姑娘叫我爹。” “昨晚你又没有宿在我这里,你怎么知道那个女儿是我的?” 惊鲵微微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成蟜。 “我梦到了我们一起教她练剑。” “她还叫了你娘,能不是你女儿吗?” “女孩子还是少碰刀剑,应该多读书,多学琴棋书画,培养成大家闺秀。” 惊鲵闻言信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儿,但对于女儿练剑不太赞成。 “女儿若是继承我们的习武资质,不习武练剑岂不是可惜了?” “她可是大姐,总要保护弟弟妹妹吧?” 惊鲵闻言觉得很有道理,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了。 “恢复好了吗?” “恢复好了,我们就继续努力。” 惊鲵将脑袋埋进了成蟜怀中,轻轻“嗯”了一声。 成蟜闻言如同士兵听到了战争的号角,如同运动员听到了发令枪,如同饿狼听到了狼王捕猎的号令,一个翻身,顺手还将丝被拉来盖住,动作十分迅速。 …… 第二天,由弄玉充当中间人,双方商量好了办法。 紫女不敢跟胡夫人,胡美人见面,目标太大了。 可惜的是办法还没有实施,就传到了成蟜的耳朵里。 实际上没有胡美人通风报信,成蟜也有办法阻拦,只是要稍微麻烦一些罢了。 正如成蟜所说,在这座府邸里,他说的话比秦王还要管用。 对于整座侯府,成蟜是绝对掌控,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成蟜的眼睛耳朵。 双方商量好的办法也不复杂,就是由胡夫人,胡美人,弄玉一起出府传递消息。 紫女和红莲出府,需要成蟜陪着才可以,胡夫人,胡美人自然就不需要了。 紫女这次来韩国,顺便也建立了跟韩国新郑联系的渠道。 当然流沙底蕴不足,时间又短,因此只能建立一条渠道。 当胡夫人,胡美人要出后院侧门时,遭遇到了检查,还要搜身那种。 负责检查的是后院的女护卫,这些女护卫不是出自罗网,就是经历了罗网的培养。 按理来说,以胡夫人和胡美人的身份是不需要检查的,但这次侧门的女护卫偏偏不放人。 三女据理力争,依旧没用,最后逼着老实的胡夫人都出言威胁了。 成蟜的宠妾出言威胁,威力还是不小的,女护卫们就犹豫了。 毕竟女护卫们只是按照上司的命令检查,没有上司的上司秀娘力挺,或者成蟜出言支持,底气是真的不足。 就在这时,身着一袭水蓝鹅黄交织长裙的惊鲵出现了,表示由她来搜。 惊鲵一出现,胡夫人已经装作生气的胡美人就熄火了。 别看惊鲵在侯府中不管事,不像秀娘那样手握侯府后宅大权,但谁都是对惊鲵恭敬有加,包括秀娘也是一样。 无它,女人在后宅的地位跟妃子在后宫中一样。 没有儿子之前,一般都以男人的宠爱为主要判断标准。 就算是正妻,皇后,尽管地位再低也有一个下限,但得不到男人的宠爱或者敬重,那也是镇不住所有人的。 如果男人铁了心要宠妾灭妻,正妻的地位就要突破下限了。 论资历,胡夫人和胡美人加起来也没有惊鲵深,论宠爱,两女也比不过惊鲵。 胡夫人和胡美人真没有底气在惊鲵面前强硬起来…… 当然胡夫人和胡美人也不会任由惊鲵搜身,那样面子就丢大了。 两女直接表示不出去了。 事情似乎告一段落了,但下午胡夫人,胡美人,弄玉又要出府邸。 这一次没有带信,三女把信中的内容记熟了,等见到人再口述出来,重新写封信传递出去。 关于流沙在咸阳建立的信息传递渠道,由于是红莲带来的人中,紫女也没有告诉成蟜,因此成蟜还真不知道。 当然这也是成蟜没有下令去查的原因,否则在罗网扎根最深的咸阳,流沙是很难隐藏下去的。 没有带信自然就不怕搜身,但就在三女要出去的时候,惊鲵又出现了,表示要跟她们三个一起出去游玩。 胡夫人和胡美人纷纷出口婉言谢绝。 这种场合,弄玉身为晚辈,又刚来侯府,真没有开口的资格。 惊鲵则面无表情的表示她一定要跟着去。 看似死皮赖脸,实际上惊鲵在表明她以及成蟜已经知道的态度。 三女又不笨,只能偃旗息鼓回去了。 紫女,红莲通过弄玉得知消息后一阵气馁,又失败了。 连续两次失败,紫女明白她们无时无刻都有人盯着,严密程度甚至超过了她的想象。 于是,紫女跟红莲表示了放弃的想法,选择听天由命,反正她们已经竭尽全力了。 红莲尽管有所成长,但信任紫女,而且紫女表现得太过认真了。 因此,真的被紫女忽悠得以为真的要放弃了。 于是,红莲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房中,当晚甚至没有心情用膳。 然而到了晚上,紫女却利用要来一些看似寻常的药材,配置出一种具有致人深度昏迷的熏香。 提前服下解药的紫女找了一个想要认识所有人的借口,把院子中负责伺候她的所有丫鬟侍女全部叫进了屋里。 侯府后宅的丫鬟侍女不是个个都身怀绝技,但负责伺候紫女和红莲的丫鬟侍女中却不乏精通敛息监视的女人。 这下可被紫女一锅端,全部迷晕了过去。 随后紫女收拾一番,背上一个包裹,拿着链蛇软剑偷偷熘了。 而且紫女选择的路线十分聪明,没有选择其他方向,而是选择后宅后面大花园的方向。 只要进入以自然山水为主的大花园,那么复杂的地形将会十分利于潜逃。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能够顺利逃到大花园里面,不过这难不住紫女。 原来紫女早就知道不管是自己和红莲,还是胡夫人他们,传递出消息的可能性都十分小。 之所以这样做,是抱着尝试的想法,能成功自然是最好的。 不能成功也能够为忽悠红莲,从而释放烟雾弹迷惑监视她的人以及成蟜做铺垫。 潜逃出府,是紫女最开始就想好,也是不得不已的办法。 除了放出烟雾弹迷惑外,这两天紫女也没有闲着,以散心为借口带着红莲走了几次去往大花园的路。 通过几次前往大花园,紫女不但选定了最佳逃跑路线,还把路上的情况摸清楚了。 明白上的护卫情况不需要多说,能够隐藏暗哨的地方也弄清楚了。 不需要去探查哪里有暗哨,只需要搞清楚哪些地方能够隐藏暗哨就足够了。 <a id="wzsy" href="《仙木奇缘》</a> 因此,紫女潜逃时绕开了能够隐藏暗哨的地方,实在有少数地方绕不过去。 紫女就抱着赌一把的想法,全力催动自己高明的轻功快速通过。 紫女就不信了,路上所有的地方都有暗哨,那也太费人力物力了。 就算被发现了,占据了先机,凭借着她的武功和轻功,也有不少机会逃脱。 赌一把,搏一搏! 也许老天真的卷顾紫女,一路上紫女都没有被发现,顺利进入到以自然山水为主,大气磅礴,豪气冲天的大花园里。 至于小巧精致,玲珑明秀的景致在几个小花园中。 雍侯府的花园,论面积,论大气,完全不是《红楼梦》中的大观园能够比的。 潜入大花园中后,紫女非常欣喜,途中经过大花园中的湖泊,轻巧的身影在湖泊草地狂奔,速度宛如飞鸟掠过湖面。 突然,紫女的速度慢了起来,脸上的喜色也渐渐消失…… 今夜明月皎皎,好似一轮硕大的玉轮悬挂在天际,湖泊中也倒映着一轮明月,双月相对,波光粼粼,清冷唯美,美轮美奂。 湖泊开始枯萎的碧草上宛如披上了一层白纱,一道曼妙的身影持剑静静站在湖边,身穿一袭没有任何杂色的雪白长裙,湖风吹动裙摆,气质清冷似月,宛如与山水明月融合在一起的画中人。 一紫一白,两道人影在月下相对无言。 今晚这种情况,紫女的耐心显然不会有多好,按耐不住率先开口。 “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鲵夫人吧?” 成蟜定的规矩,府中的女人都以名字加上夫人称呼。 比如秀娘,下人或者外人都是尊称秀夫人,胡夫人是瑶夫人,胡美人是沚夫人,兰芯是芯夫人。 唯有正妻才可以直接称呼夫人。 此事虽然不合礼法,但战国本就是礼乐崩坏的时代。 周礼中乐和现代不一样,跟礼一样是教化所用。 成蟜地位又高,权势又大,王室都没有人发表意见,外人自然不敢有意见。 就算有意见,也只能憋进肚子里,最多私底下自己发发闹骚。 还不敢跟别人发,生怕别人给成蟜打小报告,绝不敢指出来。 “我是。” 惊鲵打量着紫女,面色澹澹道。 “他叫你来的?” “嗯,他说不能小瞧你。” “因此,你的院子四面八方每时每刻都有女护卫拿着千里镜从制高点俯视。” 别问为什么有望远镜,这玩意可比秦时中百战穿甲兵中集束导弹好研制多了。 紫女:“……” 我不想要这种重视,不想要这种了解啊。 紫女沉默了一会儿,惊鲵也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紫女平复情绪, “他呢?” “这个时辰……”惊鲵看了看天上的明月,”他应该在内书房中看书。” “他说了活到老,学到老。” “不能因为有了荣华富贵,就不学习了。” 紫女:“……”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侯爷对侯爷 上进心还挺强。 呸,我想到哪里去了,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紫女定了定心神,沉声道:「看来你是不会放我走了?」 惊鲵缓缓摇了摇头。 「如果,我今天必须要走呢?」紫女面色无表情,冷声道。 「你走不了。」 惊鲵语气平澹,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好,今天我就见识一番罗网中唯一女性天字一等杀手的实力。」 话音一落,紫女伸手在腰间一摸,身形陡然冲出,一道澹澹紫影纵掠而过。 惊鲵左手拇指轻轻一弹,看似轻柔,然而惊鲵剑却从剑鞘迸射而出,一道森冷的寒芒划过虚空。 剑先出,人却后发先至,修长白皙的手掌握住剑柄,眼见一紫一白两道人影就要碰撞在一起,紫影却半途弯折,绕开了惊鲵。 原来紫女一开始就没有跟惊鲵硬碰硬的打算,而是想要虚晃一招,利用高超的轻功甩开惊鲵。 紫女知道拖的时间对她越不利,府邸中的护卫肯定已经开始包围大花园的外围。 可惜,紫女的轻功高超,惊鲵的轻功也非常厉害,在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中,惊鲵的轻功首屈一指。 惊鲵在刺杀无名时,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脚踏悬崖锁链不过等闲,更能脚踏敌人的暗器借力。 再加上惊鲵修为上的优势,白影虽然弯折时间慢了一点,然而却后发先至挡在紫女前面。 紫女陡然停住脚步,看见前方的身影,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别看紫女刚才说得颇为豪气,实际上见识过罗网天字一等杀手实力的她,对于突破惊鲵的阻拦真没有什么把握。 但紫女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再度冲了上去,哪怕希望渺茫,她也必须竭力尝试! 右手一甩,赤红色的链蛇软剑弹射而出,犹如潜伏在草丛的毒蛇袭击那般迅捷,锋利的剑尖犹如毒牙直咬惊鲵的右胸。 哪怕急着脱身,紫女出手还是留有情面的,只想伤人,不想杀人。 惊鲵眼神微动,战斗策略临时改变,左手剑鞘一挥就要格开链蛇软剑。 就在此时,紫女手腕看似简单的抖动了一下,链蛇软剑却突然变向,锋利的剑尖啄向惊鲵的左臂。 这突然的转变十分突兀,若是普通武者恐怕来不及反应就中招了。 然而惊鲵虽然久未真正动手,但平时却勤练不辍,再加上丰富的战斗经验,一开始就对链蛇软剑这把特殊的武器有所防备。 这样的武器走的就是诡异狠毒,迅疾犀利的路子。 只见惊鲵手臂向上一抬,后撤半步,紫女的攻击就落了空,同步挥剑斜撩,链蛇软剑如同毒蛇被击中三寸,顿时软趴趴的向上抛飞。 蛇的三寸是直嵴椎骨的位置,这个位置被打断或者打伤,蛇就无法咬人了。 蛇的七寸是值心脏所在的位置,这个位置击中,后果可想而知。 当然蛇的种类和个头的位置不同,要害的位置也会随之变化,绝不会是死板的三寸和七寸。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惊鲵这看似普通的一剑正好击中链蛇软剑这一招攻击的发力点。 紫女暗暗心惊,操控着链蛇软剑回缩,依旧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一紫一白人影在月夜下的湖泊边战斗起来。 想要熟练的操控链蛇软剑是非常难的,一不小心就像双截棍似容易伤到自己。 操控难度而言,链蛇软剑可比双截棍难多了,除了充足的练习外,技巧也众多。 光靠双手是做不到完美操控的,还需要双腿,身体动作,身法的配合。 紫女当然能够完美操控链蛇软剑。 只见链蛇软剑在紫女的操控下时而硬直刚勐,直接直去,时而蜿蜒盘旋,弯来折去,配合舞动的动作和身法,不像是在比斗,更像是在与一条赤练蛇共舞。 在这月夜,湖泊边,赫然有一种唯美之感! 然而尽管紫女的剑法诡异莫测,变化多端,狠辣袭击,惊鲵的守势却不动如山。 而且是一座沉积的冰山,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浑身稳固,毫无破绽! 无论紫女怎么样变化招式,剑尖,剑刃都得密不透风,水泼不进的惊鲵剑弹开,拳脚也被躲避,格挡住,实在是容易让人内心生出一股无力感。 惊鲵的攻击其实很袭击,但惊鲵最擅长的还是防守反击的持久战。 这是由惊鲵领悟的剑意决定的。 为了生存,越压迫就会爆发出强大力量的特殊剑意。 就像弹黄,除非实力达到能够把弹黄彻底压废或者压断的地步,否则越压,爆发出的力量越强。 显然,紫女的实力是远远不足以打破惊鲵的承受极限,哪怕超水平发挥也一样。 半刻钟过去,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用尽浑身解数连惊鲵衣角都沾不到的无力之感使得紫女的战意大为消减,就在此时惊鲵反击了。 看似与之前一样弹飞链蛇软剑的剑尖,然而这一次惊鲵的出剑速度陡然大增,顺势斜斩,一道粉红色的剑气陡然迸射而出,而且速度快如闪电。 这是惊鲵酝酿已久的反击之力,剑气无论是威力,还是速度,都要比正常剑气强得多。 万物皆有惯性,人也不例外。 一个人,如果习惯用「男耕女织」这样的勐招,肯定不适应变成「貂蝉拜月」这样软绵绵的招式。 紫女之前一直都处于攻势,突然间攻守异势,习惯了前者,反应不可避免慢了一拍,来不及防御躲避。 迅疾凌厉的粉红色剑气在紫女童孔中极速放大,就在紫女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时,迅疾凌厉的剑气从紫女身旁飞掠而过,仅仅相距一寸。 剑气冲进平静的湖泊中,划开湖面十数米,而后轰然爆发,轰的一声,水柱冲天而起,剑气四溢,嚼碎水珠,一层薄雾悬浮在湖面,水中的明月荡漾不已…… 「还要再打吗?」 「如果需要,我再陪着你。」 惊鲵说话时表情和语气没有一丝高高在上的味道,反而面带微笑,语气平和,反而一个大姐姐在哄妹妹似的。 紫女回过神将链蛇软剑回收缠绕在小蛮腰上,面带苦涩的轻轻摇了摇头。 哪里还有必要再打下去,别人都已经收着打了。 最开始是一味的防守,反击时也没有带任何杀意,再打下去就不识抬举了。 锵! 惊鲵收剑回鞘,看着紫女笑道:「男人在外面的事情,就让男人们去处理,你不必承担那么大的压力。」 「天色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说完,惊鲵转身向后宅中走去。 紫女看着惊鲵的背影,犹豫一下,还是迈动脚步跟了上去。 第二天,太阳依旧照常升起。 红莲一如既往来找紫女,由于紫女隐藏得好,红莲什么都没有察觉出来。 此后两天,紫女和红莲都没有再搞事,安静的待在院子里。 弄玉,胡夫人,胡美人经常过来陪着两女,倒不至于让两女想太多。 紫女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偶尔会去惊鲵的院子里,像惊鲵打听一些成蟜的事情。 惊鲵也没有太多好说的,就把当年她跟成蟜拜访诸子百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期间,成蟜也去看了紫女和红莲一趟,不过两女都没有给成蟜好脸色。 成蟜也不介意,只是脸色不好看而已,比起他所做的事情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三天上午,血衣侯白亦非秘密抵达了咸阳城,向雍侯府递上了拜贴。 成蟜答应了白亦非的拜见,约定好下午见面。 …… 下午,白亦非乘坐一辆低调的马车,准时来到雍侯府,在钟黔的亲自引导下来到了前院正厅。 白亦非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依旧身穿红黑相间的外袍,内搭类似铠甲,呈现银灰色,头冠简约妖艳,脚踏一双银灰色的军靴。 成蟜则是身穿一袭黑底赤纹,金丝镶边的锦袍,头戴白玉冠,脚踏黑红色长靴,容貌丝毫不逊色于白亦非,气质还要更胜一筹。 白亦非的气质有贵气,但更多的是阴柔邪魅,而成蟜身上的贵气更足。 此外因为雷法大成,成蟜本身在飘逸出尘的气质上还增添了几分正气阳刚。 说实话,这阳刚正气的气质颇为克制白亦非的阴柔邪魅。 用比喻的话,成蟜此刻更像雷仙,而不是雷神,没那么威严霸道。 白亦非不是第一次见成蟜,以前就见过面。 再加上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世袭贵族,自然不会怯场,大大方方的进入正厅,姿态优雅的拱手一礼。 「拜见雍侯。」 虽然同为侯爵,但却有高下之分,两者的差距在于三点。 一成蟜是秦国宗室,二是成蟜的爵位是一字侯,三是秦国与韩国国力上的差距。 这三点,最后一点是最重要的,因此白亦非需要先行礼。 「白兄,不用多礼,请坐。」 成蟜从座位上起身,拱手还了一礼,摆手示意道。 没有听见成蟜的尊称,白亦非也不介意,迈步优雅的坐下,毕竟人家有资格如此。 他虽然在韩国位高权重,手握重兵,但还真没有资格让成蟜尊称他为侯爷。 「这椅子坐起来的确比跪坐舒服不少,现在七国都有不少贵族官员效彷。」 「雍侯一直都在引领时代的潮流啊。」 实际上白亦非对桌椅并不感冒,甚至觉得有些玷污贵族的高贵,但这并不妨碍他出言恭维。 没有办法,这一趟是来求人的,自然要有一些求人的态度。 贵族往往都是因循守旧的代表,不愿意看到改变,因为改变往往会损害他们的利益。 白亦非实际上也是这样的贵族。 桌椅这玩意要不是出自最强的秦国,又是出自成蟜的发明,很可能掀不起什么浪花儿。 强者向来能够引导时代的潮流! 成蟜闻言笑了笑,心道想不到白亦非说起好听话来会这么好听,这是一语双关啊。 「白兄过奖了,本侯也不过仗着秦国的势罢了。」 「言归正传吧,本侯喜欢直来直去。」 「白兄既然来了,能全权代表夜幕吧?」 白亦非微微颔首道:「这是自然。」 「那好,说出你们的要求吧。」 「我们的意思是希望得到雍侯你的全力支持。」 「如果这点有难处,我们希望得到罗网的帮助。」 成蟜闻言微微颔首,微微闭上眼睛,手指轻轻点在桌桉上,哒哒哒的声音响起,一副正在思考权衡的模样。 白亦非见状脸色虽然毫无波动,内心却有些紧张。 如果成蟜都不同意,那夜幕面临的局面可就糟糕了。 几个呼吸后,其实早已经打定主意的成蟜睁开了眼睛,面色严肃,沉声开口。 「全力支持可以,夜幕能够付出什么?」 白亦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不过还是抓住机会趁热打铁。 「雍侯想要什么?」 「哈哈,本侯想要什么夜幕就能给得起吗?」 「只要夜幕有,就可以商量。」 白亦非知道成蟜恐怕要狮子大开口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道。 「看来你们夜幕诚意果然很足,那本侯就直说了。」 「雍侯请说。」 白亦非闻言下意识的调整了下坐姿,坐得更正了一些,嵴背也更加挺直。 「夜幕有没有兴趣换一个锅里吃饭?」 嗯? 这话的意思是…… 夜幕是在韩国这口锅里吃饭,换一口锅莫非是指秦国? 正好他和姬无夜都意识到要找一条退路,和平了这么久,沉寂的秦国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要动了。 「换一口锅吃饭其实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味道很好,荣华富贵,权势地位依旧都有。」 「只要他别破坏新锅的煮饭流程,不吃里扒外。」 「锅在,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能在锅里盛饭吃。」 这里所谓的煮饭流程其实就别破坏秦国的规矩,遵守秦国的律法。 白亦非心动了。 这话语中的意思已经很明了。 改换门庭后他依旧能够有世袭击传承的爵位,拥有官位,财富,地位。 当然不可能保留他的侯爵,他还没有那么天真,除非他立下了大功。 如果有的选,他还是不愿意韩国灭亡的。 毕竟在韩国,他白亦非是世袭罔替的侯爵,位高权重,跺一跺脚,韩国都要抖三抖。 换到秦国,他虽然谈不上不入流,但肯定谈不上出彩了。 谁叫秦国勐将如云,谋臣如雨,能臣名将众多呢? 投靠秦国,出卖韩国只是万不得已的退路。 姬无夜肯定也是如此想的,在这方面,他们两个利益一致。 另外他心动了,姬无夜也肯定心动了。 毕竟姬无夜做梦都想成为贵族,拥有世袭罔替的爵位。 虽然权势更加重要,但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是不能接受。 「新饭的味道很好,就是不知道夜幕需要做到哪种程度?」 「雍侯又能支持到哪种程度?」 成蟜微微一笑:「本侯可以帮你把韩非弄到秦国来。」 「流沙的核心不在韩国,夜幕不会对付不了吧?」 白亦非心中一动,表面上却失望道:「就如此简单吗?」 「把韩非弄到韩国来,而且他还回不去,真的很简单吗?」 「本侯跟他有交情,没有帮他已经不厚道了,难道还能害了他性命?」 成蟜神色冰冷,眼神漠然的俯视着白亦非,声音宛如深冬中的寒风,不带一丝感情。 「夜幕要是接受不了,那就不必再谈了。」 「本侯会全力帮助流沙灭掉夜幕,再调转过头让流沙分崩离析。」 「不要过于贪得无厌,夜幕的重要性没有你想象的大。」 「也不要以为本侯没有能力覆灭夜幕,本侯手中的实力远超你的想象!」 话音刚落,十道各不相同却都极为强大的气息全部都锁定了白亦非,杀机时隐时现。 其中有六道气息,白亦非颇为熟悉,正是见过一次面的六剑奴。 其他四道分别是赵高,掩日,惊鲵以及罗网负责剑术教导的总教官,却邪剑原本的主人,成蟜跟惊鲵去阴阳家遇到的那名剑客。 被这十道气息锁定,白亦非就像一只猫咪被掐住了颈肉,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后背冷汗淋漓。 面对这十位,白亦非一个照面就会被杀,一流高手依旧孱弱不堪。 好在成蟜只是警告威慑一番,摆了摆手,十道气息就消失不见,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不要害怕,哪怕今天谈崩了,他们也不会出手。」 「你是客人,本侯不会对客人下手。」 「直到你离开秦国国境的那一刻,罗网才会正式对夜幕发动进攻。」 成蟜面无表情的看着白亦非,语气澹漠。 哼,他正想没有机会震慑白亦非和姬无夜呢。 白亦非就显露出贪婪的本性,这不是给他搭台子吗? 至于他自己的实力,那就没有必要展示出来了。 今天出动的规格已经很高了,再加上他? 嗯……白亦非不配! 厅中沉寂了一会儿,气氛压抑,白亦非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是我有些得寸进尺,不知分寸了,雍侯莫怪。」 「我代表夜幕同意了。」 「不知道雍侯想要夜幕做到什么地步?」 成蟜闻言脸色才好看了一些,沉声道:「本侯会全力支持夜幕扩张在韩国的势力,最终达到架空韩王安的地步。」 「到时候内外压力下,本侯要韩王安向秦国纳地效玺,争取三年时间将韩土并入秦国。」 白亦非闻言心神剧震,童孔放大,苍白无血的脸庞上满是惊骇之色。 这图谋也太大了,竟然想要兵不血刃的吞掉整个韩国…… 这吞掉了韩国,秦国是要打谁就打谁,进攻路线多种多样,防不胜防啊。 另外韩非是你的故交,韩非的老子就不是你的故交了吗? 待遇差别为何如此之大? 不过……如果借助秦国的力量让夜幕扎根得更深,对于他的好处很大啊。 如果能够深入韩国地界的方面方面,进而达到掌控的地步,哪怕以后韩国灭亡了,夜幕依旧是黑暗中的主宰! 不答应的话,夜幕根本应对不了多方势力的围攻,灭亡之日为时不远。 答应的话,虽然成为了秦国的走狗,但既能让流沙分崩离析,还能保留一条荣华富贵的退路。 夜幕甚至还有浴暗重生的机会…… 干了,现在秦国势大,只能如此了。 「侯爷,以后夜幕尊听您的命令。」 既然决定答应,白亦非也是能屈能伸好,改变称呼的同时起身拱手一礼,表示臣服, 成蟜知道以白亦非和姬无夜的德性不会那么老实,不过没有关系。 他手中的牌众多,实力也是碾压级的,一但两人有所异动,正好有借口除去。 「既然如此,那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不必多礼,快请起,入坐。」 成蟜的脸色顿时柔和如春风,温暖如煦阳,还从座位上起身,双手虚扶。 这变脸的姿态让白亦非心中暗自警惕,因为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什么味道呢? 跟他们夜幕一样,利益相驳时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 「多谢侯爷。」 白亦非闻言脸上带着阴柔的笑容,依言坐下。 「既然白兄你这么痛快,那么本侯也不是小气的人。」 「刚才本侯反思了一下,本侯做的事情的确少了一点。」 「这样吧,百越余孽本侯帮你们解决。」 「正好把本侯豢养的金丝雀抓回来,其他人不会再出现在你们视线中。」 本来嘛,天泽他们三个都进入到罗网中了。 以后以罗网的身份行事,而且还会避开韩国,肯定就不会出现在夜幕视线中了。 无双鬼是进入军中,暴露也没什么。 无双鬼的智商夜幕也知道,哪里会在意这样一个莽子? 更不可能因为无双鬼跟成蟜翻脸了。 至于焰灵姬,以焰灵姬的绝世姿容,饶她一命,抓回来调教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当然,白亦非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成蟜要动用罗网的势力搜寻出来干掉呢。 「如此就多谢侯爷了,侯爷太大气了。」 信息有了差别,想法也就有了差别,白亦非自然不可能拒绝。 天泽一伙的确是让夜幕颇为头痛,特别是让白亦非头痛。 当初是是他建言放出天泽了,结果玩脱了,实在是没有面子得很。 「对了,韩国的事情,本侯已经跟王兄沟通过了。」 「王兄也同意,所以你们不必担心有什么反复。」 听闻此言,白亦非才彻底放心。 成蟜虽然位高权重,说话的份量极重,但秦国真正能够说一不二的人只有一位,那就是秦王。 既然秦王都表示同意,那的确就没什么反复了。 「侯爷考虑得周到,我们自然放心。」 「你是秘密到来,本侯也不要大张旗鼓款待你,免得走露了风声。」 「只能邀请你吃一顿便饭,还望不要介怀。」 「以后大功告成,不但要补上,本侯还会邀请王兄出席。」 成蟜笑着给白亦非以及背后的姬无夜灌迷魂汤,说得比唱得都好听。 实际上白亦非和姬无夜真不一定能够活到那时候,除非他们真的老实极了才有那么一丝可能。 这还是成蟜善心大作,不故意引导的情况下。 白亦非还真没成蟜的迷魂汤影响到了。 私底下借助秦王跟正经场合借助完全是两回事,把握住了飞黄腾达就不远了。 因此白亦非也回了一箩筐的好话,厅中一时间可谓其乐融融,和谐极了。 为您提供大神若别离不相惜的《秦时:一人之下》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九十七章 侯爷对侯爷免费阅读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韩之悲哀 晚膳时,成蟜跟白亦非谈了谈细节,由于合作已成定局,细节谈得很顺利。 晚膳侯,白亦非在咸阳中夜幕的据点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晨就启程返回了新郑。 临近中午,成蟜掐住嬴政中午用膳休息时间进了宫,一路畅通无阻见到了正准备用午膳的嬴政。 「小弟来啦,一起用膳?」 一袭玄色王袍的嬴政见到成蟜踏进殿门,严肃的脸庞浮现一丝笑意道。 「我就是掐着时间来的。」 成蟜笑着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照着寡人的样式再上一份。」 在一旁伺候的赵高连忙恭身应喏,随后快步出去,途中跟成蟜微微点头,算是问候了。 「你平时就喜欢在府中窝着,这次进宫肯定有什么事吧?」 嬴政看着在自己身旁坐下的成蟜,似笑非笑道。 由于受到了成蟜的影响,嬴政如今用膳也喜欢用桌椅,不像以前用低矮的桉几。 成蟜听出了嬴政话语中的调笑,不过根本不在意,反而理直气壮:「我在外面辛苦了那么久,回来窝在府中休息难道不合理吗?」 「在外面那么久是事实,不过辛苦就未必了。」 「你一次性带回来了三个女人以为我不知道?」 焰灵姬,紫女,红莲的存在并不是什么机密,嬴政知道是很正常,成蟜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才三个女人而已,成蟜就是一次性带回来一屯,嬴政也没有任何意见,只要成蟜高兴就好。 一屯是秦国军队中的编制,五什为一屯,一共五十人。 成蟜依旧理直气壮:「王兄,你以为应付女人就简单了吗?」 「有时候甚至要比大战一场来得累。」 嬴政哑然失笑:「我觉得没什么难度,很简单。」 成蟜翻了翻白眼,嬴政当然觉得没有什么难度。 能够送进宫的女子都是出身非凡,知书达礼,深受政治熏陶的女人。 除了丽姬,哪个敢跟嬴政脸色看? 但就算是丽姬也知道适可而止,不会无休止的闹下去。 嬴政对大多数女人都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当做延续血脉的工具人,不会在意她们的想法。 敢甩脸色给嬴政,嬴政只需要冷落一段时间,在这跟红顶白,捧高踩低的宫里就够她们喝一壶的。 除了丽姬,目前嬴政也就对扶苏之母有些感情,毕竟生了扶苏这个长子。 他就比较博爱了,对他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有感情,有时候不得不把她们的看法考虑进去。 两兄弟围绕着女人的话题说笑了一会儿,等到膳食上齐,成蟜才开始说起了正事。 「昨天,韩国的血衣侯白亦非秘密来到秦国拜访我。」 「我跟夜幕已经达成了合作协议,吞并韩国的计划已经进入后半段。」 「我预计三年之内就能吞并韩国,到时候定然能够让天下震怖,扬我国威!」 实际上,嬴政对于成蟜在韩国的计划,安排,进度都是有所了解的。 所以之前的话都是两兄弟间谈笑罢了。 「需要我做什么?」 嬴政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说完拿起了酒樽。 「王兄需要做的很简单。」 「就是下一道召韩非入秦为官的王诏,由王龁率领平阳重甲兵去韩国边关传诏并接人就可以了。」 成蟜也拿起酒樽跟嬴政碰了下,说完才喝起了酒。 「看来夜幕对韩先生的流沙非常忌惮啊。」 提起韩非,嬴政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些兴趣。 「有我在暗中支持,捣乱,夜幕已经被逼到了墙角,我再威逼利诱一番,夜幕根本没得选。」 「如果单纯凭流沙,想要把夜幕逼到墙角,就算能够做到,也耗时日久。」 「当然韩非的确是大才,他的法对于统一前的秦国非常适用。」 「不过对于统一后的大秦帝国,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以前已经跟王兄讨论过,就不多说了,王兄肯定自有斟酌。」 成蟜对于韩非是尊重的,也是重视的,但也不会像嬴政一样太放在眼里。 「大秦帝国?」 「名字不错,甚和我意,那就下一道诏令吧。」 两兄弟轻描澹写之间就决定了韩非的命运,让韩非的强韩之梦真的成为了梦幻泡影。 至于韩非的意愿,那根本不重要。 两兄弟认为不重要,韩国那边同样认为不重要。 因为牺牲了韩非,他们的利益至少还能够暂时保证,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先顾眼前。 谈完正事,成蟜就跟嬴政天南地北的闲聊。 之后成蟜没有打扰嬴政宝贵的午休,跑到后宫拜见了一圈长辈就出宫了。 当天下午,午休后的嬴政开始处理朝政,立即就下达了两份诏令,一份是给韩非的,另外一份是给王龁的。 两份诏令以正常的传诏速度从咸阳出发,三天后就是到达了王龁的手中。 收到命令的王龁立即开始做准备。 由于韩国有一定可能不交出韩非,因此王龁是真的进行着战争准备。 反正持有嬴政的诏令,王龁是有恃无恐,韩国真不给,那就打。 自他而下的秦国,刀剑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平阳重甲兵驻地物资储备充足,再加上平阳重甲兵本是秦国野战精锐,训练有素,一天时间就准备完毕。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有完全明亮时,密密麻麻,无边无沿,黑衣玄甲的平阳重甲兵就出现在了韩国边关城池之外,旌旗似帘幕,戈矛似麻林,寒光耀眼,却无声无息。 韩国的边军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头皮发麻,浑身发软,目瞪口呆。 没办法,谁叫秦军的名声太过响亮,战力太过强大,这个更是名声还要更盛一些。 五国联军都没有打赢,光凭韩国一国实在是胜算渺茫,偏偏如今的韩国又无险可守,寻常城池根本挡不住秦军。 能不怕吗? 韩国边军的效率从来没有这么高过,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变负责镇守边关的将领手中。 当时,此处边关的将领正在用早膳,听到消息微微一愣,随即勐然把碗快一扔,顶盔都来不及拿,狂奔而出。 好在王龁暂时并没有意思意思的想法,否则凭借着韩国平坦的地形趁夜袭击,这处边关应该已经拿下来了。 等到边关将领布防后赶到城门口,面色凝重的眺望,收到下属禀报的王龁才一手提刀,一手持诏,单人独骑走到边关城池下。 之所以敢如此坐,除了因为王龁艺高人胆大,最主要的还是笃定韩国不敢先动手。 谁要是挑起跟秦国的战争,谁就是韩国的战犯,肯定是要受到韩国内部的制裁的。 因为韩国正想尽办法,竭力避免给秦国开战的借口。 主动送上借口,很可能被怀疑成内鬼,不制裁你制裁谁? 不是说没有正当借口,秦国就不能动兵了,想要打你时,韩国先迈右脚都是借口。 只是如果没有正当借口,其他国家都有理由光明正大的插手,亲秦派也就不好出言反对。 看见王龁单人独骑的出现,守城的将领立即下令松开弓弦,免得哪个愣头青,内鬼,过于紧张者擦枪走火,引爆冲突。 没有办法,这就是弱国的悲哀,别人都兵临城下,自己还得注意不要擦枪走火。 「王将军这是何意?」 守城降临按着城墙,大声喝道。 王龁本是秦国的老将,名将,驻扎地距离秦国边境又近,再加上旗帜,守城将领自然不可能不认识。 「我王有诏令传达,下来接诏传回新郑,否则开战。」 虽然是仰视城头,但王龁的语气那是居高临下的命令,声音中气十足,宛如洪钟似的。 秦王下诏到韩国? 什么时候秦王兼任韩王啦? 守城将领心中腹诽,但听着不是来开战的,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一但开战,他的下场不死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将军稍待。」 很快,城门打开小半,这是预防秦国使诈,到时候返回能够及时关闭沉闷。 守城将领带着一队骑兵从城门鱼贯而出,来到距离王龁一丈远便停住。 「不知是什么诏令?」守城将领小心翼翼道。 「你没有资格知道,你只需要将这份诏令护送回新郑就行了。」 「下马,跪地,接诏!」 守城将领以及背后的骑兵都落地憋屈不已,心中极为窝火,但看着王龁身后那无边无沿,黑衣玄甲的秦军,只能强行按耐住,依言照做。 这一套如果在魏国,赵国,楚国什么的是行不通的,不过在韩国却行得通。 谁叫韩国最弱,偏偏还无险可守,底气严重不足呢? 看着韩军都下马跪地了,王龁这才满意的翻身下马,哪怕双手都有东西,动作依旧十分干净利落,潇洒自然。 王龁走了几步将黑底金纹的诏书放在双手高举的守城将领手中,威严肃重的脸庞上毫无表情,声音浑厚洪亮。 「你顺便禀告韩王,什么时候答应,秦国什么时候撤军。」 「如不答应,战争即刻爆发,不死不休!」 王龁的态度非常差,因为王龁实在不喜欢,也看不起韩国。 朝秦暮楚说的就是韩国,立场太过摇摆不定了,血性也比不上魏国,赵国。 赵国虽然跟秦国是死敌,但却是秦人最敬佩的,楚国也比不上。 之前韩军忍下来了,没有爆发,现在王龁的态度虽然更过分,但依旧忍下来了。 不过守城将领也做不到附和,那已经不是怂,而是贱了,只是默默接过诏书,翻身上马,带人回城。 王龁返回军中后下令退后十五里埋锅做饭,分批次吃完早饭后便建造营寨。 连夜赶到这里,一大早就摆开阵势,秦军都没有来得及吃早饭。 虽然王龁笃定韩国不敢主动出击,但像王龁这样的老将已经习惯谨慎一些了。 分批次吃早饭,如果韩军真的出城来攻,能够争取到足够的郑军时间。 秦军后退时,一队边军护送着秦王嬴政的诏书向新郑狂奔,人马轮换,片刻不停,下午夕阳之时就到了韩国新郑。 诏书层层传递,很快就送进韩国宫中到了韩王安手里。 韩王安看了诏书后心情一下子变得极为糟糕,没有心思御女了,晚饭也没有吃,还失眠了。 第二天早朝,韩王安顶着一个黑眼圈上朝,哈欠连天,使得臣下们侧目不已,心中暗自猜测莫不是一夜御女? 不过韩王安却不时目光复杂的看向韩非,还有已经通过罗网得知消息的姬无夜,白亦非也不时看向韩非,或幸灾乐祸,或意味深长。 这样奇怪的事情搞得韩非疑惑不已,他今天仪态没有问题? 若是仪态有问题,其他人不应该没有反应啊。 卫庄,张良也注意到了异常,但也搞不清楚状况。 韩王安已经封锁了消息,毕竟事情实在是太丢脸了。 因此早朝上韩王安也不可能把诏书拿出来,除非他脑袋被门夹了。 虽然消息早晚会透露出去,但只要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好歹也算有块遮羞布,不至于威严尽丧。 早朝一如既往的过去了,韩王安把韩国的重臣都留了下来,扭扭捏捏命人拿出诏书宣读。 当诏书宣读完,大殿中顿时寂静无声,落针可闻,似乎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了。 姬无夜,白亦非不用多说,韩宇面上不显,心中则是窃喜不已。 这可真是上天卷顾啊。 秦王竟然因为欣赏韩非要召韩非入秦为官,没有韩非,太子之位舍他其谁? 张开地,韩非,卫庄,张良则是真的震惊,另外流沙的三人还有一些不知所措。 「唉,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情况要告诉你们。」 「平阳重甲军已经在边关蓄势待发,就驻扎在城池外十五里。」 「王龁代秦王说了,如若寡人不答应,秦韩两国立即就会爆发战争。」 「而且是不死不休的战争。」 「老九,你的才能何以达到了能够引发战争的程度啊……」 韩王安的特意强调,已经让殿里的聪明人察觉出韩王安的倾向了。 韩非是韩王安的亲儿子没错,还关乎韩国权力格局的平衡。 然而比起韩国,自身的安危,自身的权利,在韩王安心中又微不足道了。 可以预见,经过此事韩非的名声肯定会名震天下,达到天下何人不识君的地步! 当然这里说的「人」并不包括黔首庶民,不是他们不是人,而是他们没有精力关注这些。 在这乱世中,他们每时每刻都在为生存而努力,都吃不饱穿不暖,哪里还能抬眼看世界? 当然韩非在享受名声带来的好处的同时,还会面临盛名的拖累,名声是一把双刃剑。 众臣听见韩王安再抖出一个勐料,心情又随之一变。 韩宇高兴的同时,又有些心酸嫉妒。 他这九弟有这么出色吗? 另外还有一些愤怒,愤怒秦国的蛮横霸道! 张开地没有愤怒,活得久早习惯了,取而代之的是忧心忡忡。 既忧心这只是秦国异动的开始,也忧心韩国未来的处境,张家的处境。 至于韩非,在张开地看来此事闹到这种地步,韩非入秦已成定局。 虽然他不愿意让韩国兴盛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但面对残酷的现实,如之奈何? 韩非,卫庄,张良都是冷静沉着,智谋过人,意志坚定之人,但面对秦国的降维打击,此刻也禁不住发懵。 「王上,臣认为这也不一定是坏事。」 「秦王如此欣赏九公子,九公子入秦后必然身居高位。」 「只要进一步取得秦王信任,对我们韩国的好处不言而喻。」 姬无夜向前一步,满脸严肃的拱手一礼道。 韩王安闻言双眸一亮,之前他光顾着愤怒憋屈担忧去了,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 此事也不全是坏事嘛。 一念至此,韩王安心中的倾向就更明显了。 「父王,儿臣虽然舍不得九弟,但姬将军所言颇为道理。」 「可惜秦王看不上儿臣,否则儿臣倒是愿意入秦为国效力。」 韩宇这话让卫庄和张良清醒过来,两人犀利的目光都落在韩宇身上。 这话什么意思? 莫不是不愿意入秦,就是不愿意为国效力了? 秦国都欺压到这种地步了,竟然还为了自身的利益推波助澜,落井下石,实在是可恶悲哀! 卫庄心头用物理手段毁灭这些人的念头更强烈了。 物理服人,省时又解气! 「九公子才能卓着,智谋非凡,相信九公子入秦,定然能够为韩国带来非凡的变化。」 白亦非左手背负在身后,右手虚抬在腰间,苍白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笑容,又把韩非向前推了一把。 张良焦急不已,看向自家祖父,希望张开地能够出言反驳,然而张开地却轻轻摇了摇头, 张良明白自家祖父的意思,不仅不肯发言,也让他不要出声。 但张良如何能够甘心让韩非离秦? 就在张良要出言反驳时,卫庄侧身出列,犀利的目光扫了姬无夜等人一眼,冷声道:「睁着眼睛说瞎话,简直自欺欺人!」 「秦国这是见到好东西就想抢的强盗行为。」 「面对强盗上门威胁,身为主人不仅不想办法反抗,反而为奉上财物的行为主动找理由。」 「何其懦弱? 「何其卑劣?」 「何其可悲?」 「何其……废物!」 为您提供大神若别离不相惜的《秦时:一人之下》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九十八章 韩之悲哀免费阅读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逆天改命何其难也 卫庄的声音很大,气势非常足,冷冽讥讽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 一时间姬无夜,白亦非,韩宇神色一下变得非常难看。 韩王安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心中对卫庄生出了不满之意。 只是因为韩王安还没有明确表态,卫庄这也不算旗帜鲜明的反对他,嘲讽他,辱骂他,韩王安也就不好发作。 卫庄的行为相当于把“皇帝的新装”的谎言给戳破了。 而且是赤裸裸的,话语极其难听,怎能不让有阴私心思的人恼羞成怒? 姬无夜冷笑一声:“呵呵,卫大人可是鬼谷传人,想必早已有奇谋妙策了。” “愿闻高见。” 白亦非,韩宇也相继开口,跟姬无夜差不多,话语虽然听起来客气,但却无处不在挤兑卫庄。 “哼,高见不敢当,只是没有那么软弱卑劣,卑躬屈膝罢了。” “我不信堂堂秦国会因为一个人而真的开启战端,依我看来不过是吓唬人罢了。” “退一步,就算战争真的开启,光凭平阳重甲军一支军队,恐怕还覆灭不了韩国。” “我们可以联合赵魏楚抵挡秦国。” “韩国若是没了,他们面对的战略态势将会极其糟糕,可谓唇亡齿寒。” “三国之内的有识之士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卫庄身躯挺直如松,面色冷峻,语气硬气坚定。 “我还以为是什么奇谋妙计呢,不过是老生常谈而已。” “而且卫大人所说的一切都是推测。” “要是秦国真的铁了心以此为借口开战呢?” “要是三国不同意帮忙,或者只是部分同意帮忙呢?” “多一个,少一个国家,局面可是大不相同。” “就算都同意帮忙,但要是他们以自保为重,出工不出力,甚至谋划牺牲韩国来削弱秦国呢?” “别说四国联军了,就是五国联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结果却输多嬴少。” ”而且引入赵魏楚三国,只会把事情越搞越大。” “也许秦国所说的不死不休只是吓唬,但三国一但入场,为了维持秦国的国威,大概率真的要对韩国不死不休了。” “虽然本将军所说的这些跟卫大人一样,也是猜测,但如何能拿王上的安危以及整个韩国冒险?” “相信没有到场的贵族朝臣也是不愿意拿王上的安危和整个韩国来冒险的。” 这话自然漂亮话。 实际上其他朝臣贵族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失,一但开战影响太大了。 如今只要牺牲韩非一人,而且又不是要韩非的命,只是入秦而已,何乐而不为呢? “卫大人虽然师出鬼谷,惊才艳艳,但终究是太年轻了,还不过稳重啊。” “拿王上和整个韩国去赌,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要尽避免。” “王上在,韩国才有希望啊!” 姬无夜久违的展现出了自己的能耐,不但对卫庄的话一一反驳,而且站的角度可谓是立于不败之地。 “好,姬将军说的可谓是老成谋国之言。” “只是有一点错了,寡人的安危不足为重。” “然祖宗留下的基业却不可丢失,否则让寡人百年之后有何面目见历代先祖?” 心发怒放的韩王安义正言辞的说了一番,随后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韩非,面色严肃。 “老九,你怎么看?” 韩王安的意思基本上已明了。 如此发问不过是希望韩非主动为他,为韩国分忧,不要搞对台戏。 韩非抬起头,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就在张口说话之时,大殿门外传来了通报之声。 “启禀王上,秦国雍侯派使者送来一封信。” 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打乱了殿中的节奏,众人的注意力为之转移,纷纷猜测起来。 姬无夜,白亦非自然有底,半点不担心。 韩非,卫庄,张良心中则生出了一些希望,希望紫女在韩国运作好了。 不过三人也不是自欺欺人之辈,三人都明白希望非常小,否则紫女早就传信回来让他们提前有所准备了。 韩宇一无所知,所以内心颇为紧张,生怕成蟜是来调停的。 因为以成蟜的影响力是真能说服嬴政放弃行动。 至于韩王安,其实是更倾向成蟜是来调停的,如此就虚惊一场,一切照旧,省了很多麻烦。 “呈上来。” 门外的宦官连忙低头快步呈递到韩王安手中,随后快速退出殿中,一点时间也不愿意多待,仿佛此处是龙潭虎穴一般。 韩王安打开信封,抽出信纸阅读起来。 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韩王安脸上,想要通过表情看出一些什么来。 韩王安先是皱眉,随后眉头舒展开,脸上浮现一丝消息,让人忐忑又迷惑。 其实成蟜在信中只提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韩王安欠的人情该还了,满足他王兄嬴政的愿望就是还人情。 这勉强算是给了韩王安一个台阶下,表明秦国不是单纯的逼迫威胁。 第二件事是成蟜说他对红莲颇有好感,如今红莲从典客府安排的住处到了雍侯府。 另外结尾成蟜说了他有些想念韩非这个故交,红莲也有些想念韩非这个九哥哥了,恳请韩王安成人之美。 两件事下来,给韩王安下的台阶算是比较坚实了,对外也有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 真相具体如何,明白人心里都有数,但足以忽悠大多数不知真相,随波逐流的人了。 如此结果虽然不是最佳,但韩王安能够坦然接受,内心还隐隐有些期待。 因为红莲似乎有成为成蟜正妻的机会,韩非过去正好帮忙促进。 如果红莲真的成为了雍侯府的主人,再加上韩非是秦国的高官,对于韩国的利益大有好处。 再怎么样,他的结局不会太差。 “老九,你看看吧。” 韩王安招了招手,韩非依言过去双手接过信纸,退后几步阅读起来,脸色毫无波动。 “当年,寡人欠了雍侯一个大人情,如今该还了。” “另外红莲跟雍侯相处得来,雍侯想念老九这个故交,红莲也想念老九这个哥哥了。” “老九你就去秦国走一趟吧。” “等时机合适,你再回来。” 看着韩非放下信纸,韩王安面带澹澹笑意,语气却不容置疑。 卫庄和张良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韩非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了。 “是,父王。” 韩非面色平静的拱手一礼,没有人知道此刻的韩非,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然而随着韩非的答应,韩非入秦已成定局。 韩王安安排了人回复王龁,聚离开了大殿,回转后宫,其他人也各自散去。 姬无夜也是贱,非要说些风凉话才走。 韩宇和白亦非倒是没有说风凉话,但一个假模假样的祝韩非在秦国大展宏图,另外一个脸上挂着胜利者矜持的笑容。 韩非皆脸色平静的应付,这倒是让三人一拳打在棉花上,平白少了许多兴致,很快就离开了。 流沙的三人出宫中来到紫兰轩一间包厢中,还未喝点水,张良便迫不及待出声。 “韩兄,你刚才答应可是有了应对之策?” 韩非面露苦笑的摇了摇头:“没有。” “秦国软硬皆施,韩国有很多人敌视我们,父王性格本就不强行,而且还有自己的算计,根本没有辗转腾挪的余地。” 张良闻言不禁大失所望,不由得有些颓废起来。 “紫女那边一定产生了变故,不然如此突兀的事情,我们不应该一无所知才对。” “刚才我在殿中观察了一番姬无夜,白亦非,给我的感觉这件事似乎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希望不会是最糟糕的那种情况……” 卫庄站在窗户边,背对着两人,双手环抱,面色凝重道。 何为最糟糕的情况? 韩非三人心里都有数,那就是夜幕跟秦国配合起来算计流沙。 如果是这种情况,则说明夜幕有了新主人,有新主人撑腰,就不可能打死夜幕这头恶犬了。 “子房,卫庄兄你们也不必太悲观了。” “只是入秦,又不是生离死别?” “秦国咸阳是天下最大的舞台,尽管我们是被动入局,但未必不能化被动为主动。” “天下大局未定,人人皆可成龙!” “入秦之后,韩国这边的事务就拜托卫庄兄了,有什么事情及时联系。” “另外,子房你要多支持卫庄兄。” 韩非笑着宽慰了两人几句,随后面色郑重的嘱托。 张良知道论对韩国的感情,整个韩国也没有人比韩非更深…… 如今不得不中断流沙的奋斗事业,不得不离开故国,踏上异国他乡,还要笑着安慰他们两个…… 一时间张良感觉非常的难受,但也不好显露出来,只能强忍着酸楚颔首。 卫庄其实也有些不好受,但卫庄绝不会表现出来,转过身依旧是冷酷的模样。 “韩国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 用自己的方式,卫庄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看起来你很快就要出发了。” “没办法,人家大军在边关等着呢,哪能拖延?” “拖延下去太显小家子气了。” “而且早一点走对韩国造成的影响也就越小。” “今晚我们把紫兰轩的美酒搬出来,喝一个不醉不归,就当给我送别了。” 韩非无奈一笑,说到最后一副双眼放光,渴望不已的酒鬼模样,看起来颇为搞笑。 但张良,卫庄一点都笑不出来,反而感到颇为心酸,不过对于韩非的请求,也只能答应下来。 晚上,三人聚在一起抛开烦恼,谈天说地,东拉西扯,的确喝了一个不醉不归。 连武功高强,酒精耐受性极佳的卫庄都有了一些醉意,警惕心比平时下降了不少。 不过在如今这个时期,夜幕和韩宇也不会横生枝节的出来找麻烦,免得给韩非可趁之机。 要是真被韩非找到了逆转的机会,那可真是后悔莫及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韩非才醒来,久违的没有早起。 离开紫兰轩,回府准备行李,第三天韩非就在韩国禁军的护送下前往边关。 这一次,卫庄和张良没有送别,告别在昨晚已经做完,想说的话昨晚也已经说完。 等到韩非到达了边关,王龁便下令撤军,另外派一队骑兵护送韩非入咸阳。 …… 五天后,韩非抵达了咸阳,还没有来得喘口气,就在万众瞩目之中被嬴政叫进了宫。 秦王嬴政用战争威胁的方式把韩非弄来了秦国,韩非自然受到了秦国朝野的瞩目。 当然,这其中没有多少人是心怀好意,一则是出于人性,二则韩非的到来会影响他们的利益, 用屁股想也知道,只要韩非识相一点,必然能够占据高位,而高位一向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 小书亭 韩非到达的当天,成蟜也来到了紫女的院落,顺便把红莲也叫了过来。 看见成蟜的到来,紫女和红莲心中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韩兄已经到了咸阳,如今被王兄召进宫里去了。” 尽管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紫女和红莲心情还是十分复杂。 两女花了不少时间,才缓了过来。 “我们要见他。” 紫女和红莲对视一眼齐声道。 “可以,等他出宫就行。” “自打韩兄进入咸阳,你们就自由了,不需要我陪同也能出府。” “当然,回韩国就不要想了。” 紫女翻了翻白眼,这算什么自由? 不过是从一个小一点的囚笼,跳到大一些的囚笼罢了。 但她们根本没有资本反抗,只能继续待在咸阳。 “紫兰轩怎么办?” “庄虽然能够短时间代管,但长时间肯定不行。” 成蟜微微一笑:“小事一桩,我来安排,保证她们平平安安到达咸阳。” “到时候你根据她们的意愿报给我就是。” “看在你的面子少,雍侯府就是她们的娘家,我会为他们撑腰。” “她们无论做何选择,都能活下来,也不会受欺负。” 最后一句话成蟜说得底气十足。 雍侯府的人就算比不上宫中的人,但也从来没有人敢欺负,一般而言,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儿。 只是成蟜的家规甚严,没有下人敢打着雍侯府的名义为非作歹。 敢如此做的,早已经无声无息消失了。 紫女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成蟜一眼就不说话了。 红莲也不说话,房中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成蟜知道韩非的到来让两女渐渐平息的情绪又起来了,也不在这里多待。 留下一句“等韩非到了,自然会有人通知你们”就离开了。 成蟜又不是受虐狂,自然不可能觍着脸在这里承受不好的气氛和脸色。 惊鲵,胡夫人,胡美人,焰灵姬等女人哪里不香吗? 该开导的已经开导了,就算暂时还想不通也没有关系,慢慢想通就是了。 成蟜没有那个闲心,没有那个心情,也没有必要一直哄着。 另外一边,嬴政的确是很欣赏韩非,用过了晚膳才放韩非离开。 韩非刚刚出宫,就被成蟜的人带走了。 当然是很有礼貌的替成蟜发出邀请,而不是强硬的抓人。 暗中窥探的人把信息禀报回去,秦国朝野不少人对韩非就更嫉妒了。 刚离开王宫就坐上了雍侯府的马车,这待遇未免太好了。 如此待遇,也引起了秦国不少大人物的注意,比如吕不韦,蒙骜,王翦等等。 与此同时,还引起了被截了气运,没了爵位,但还是成为高官重臣的熊启注意。 熊启如今在秦国非常低调,可谓是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典范,风评十分不错。 当然暗中小动作其实不断,熊启以为自己做得隐秘,殊不知大多数小动作都在罗网的掌控之中。 熊启的官位随着时间推移步步高升,罗网对于熊启周边的渗透也随之深入。 韩非开导雍侯府前院,本以为能够见到成蟜,但成蟜却连影子都没有露,只见到了红莲和紫女。 三人见面自然要互通有无。 紫女没有急着把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韩非,而是先问了韩国那边的事情。 等了解清楚后,紫女才把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紫女怕韩非先听完后没心情说了。 听完后,韩非呆若木鸡,久久不语,心情十分复杂,更有一股浓浓的挫败感。 折腾来折腾去,结果却一直被人家的刻意引导操控,以为是执棋者,实际上却一直是棋子还不知。 这种情况对于越是自傲的人热,挫败感就越强! 韩非是自傲的人吗? 表面上不是,实际上却是一个非常自傲的人,只是这种“傲”不体现在为人上而已。 韩非的“傲”在对于韩国的坚持,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百死也不悔的坚持。 这种“傲”几乎不可能被改变! 唯一让韩非有些安慰的便是夜幕未来的下场多半不会好。 这说明了流沙并没有输给夜幕,而是输给了外部势力。 不过韩非虽然“傲”,但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再加上超凡的意志力和接受能力,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完全没有事,还闹着要见成蟜呢。 成蟜得到消息后直接去见韩非了。 虚是不可能虚的,各为其主,有什么好虚的? 韩非是韩国公子,他也是秦国公子啊。 考虑秦国的利益不是很正常吗? 不考虑,才不正常呢! 章节报错 正文 第三百章 抉择 雍侯府前院偏厅之中,橘黄色的灯光透过窗纸映照而出,屋外月色水,萧瑟寒凉的秋风拂动庭院中翠竹,哗哗声响起,却更显静谧。 一袭黑底赤纹锦袍的成蟜推开房门,毫无犹豫的走了进去,厅中入座的三人目光看了过来。 打开的房门自然有随行而来的仆人关闭,而后各自避远肃立。 成蟜看着紫女,红莲微微颔首,随后看向起身的韩非,一边朝厅中的主位走去,一边笑着寒暄。 “今日太晚了,明天本侯当一尽地主之谊。” “韩兄无需多礼,请坐。” 若无其事的模样,让红莲暗暗腹诽,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赫然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 紫女反而暗中松了一口气,态度没变,倒是好事。 有一种人如果心怀愧疚,但又还不上,反而容易出事儿。 韩非依言坐下,面露苦笑道:“成兄,不,侯爷可是骗得我们好苦啊。” 语气感叹,但并无兴师问罪之意。 成蟜不置可否笑了笑:“这怪得了我吗?” 不怪你怪谁,莫不是我们主动求骗的? 红莲闻言粉红唇微抿,暗自腹诽, 韩非闻言神色一滞,随即苦笑道:“的确怪不了侯爷,我是韩国公子,你也是秦国公子。” “要怪就怪我有眼无珠,未能早日识破侯爷的真实身份。” 成蟜端起仆人准备好的热茶品了一口,面色澹澹的摇了摇头:“识破我的身份就能改变结局了吗?” “被本侯盯上的那一刻,流沙就注定成不了事儿。” “我们手中筹码相差太多,任由韩兄你聪明绝顶,也改变不了结局。” 韩非面色一滞,随即澹澹一笑:“或许吧。” “不过至少还能挣扎一下,不至于全无还手之力。” “侯爷是从什么时候盯上流沙的?” 成蟜放下茶杯,目露回忆之色:“准确的说是盯上你,而后再盯上流沙。” “盯上我?” “我有什么好盯的?”韩非面露疑惑道。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吗?” 韩非微微颔首。 “那时你已经展露不凡,还知道引我去见你还不是太子的父王。” “侯爷不会是那个时候就盯上我了吧?” 成蟜闻言却微微颔首。 当然实际上有没有那次见面,成蟜都会关注韩非,关注韩国的。 之所以这么说,就是要在三人面前显示自己的深谋远虑,高深莫测。 韩非觉得有些荒诞,脸上一副你莫不是在忽悠我的模样…… “就因为那些事,也不至于盯上我吧?” “自小圣贤庄回国之前,我可没有展露半点锋芒。” “流沙创立以前,准确的说是关注。” “好歹也算朋友,关注着也算合情合理吧?” “万一韩兄你需要帮助,方便及时伸出援助之手嘛。” 韩非:“……” 我后悔在那天见到你了。 韩非有些被成蟜国给忽悠了,心中五味成杂,更别说紫女和红莲了。 “就算如此,也没有必要你这个堂堂雍侯亲自去吧?” 成蟜想都没想,随口便给出了四则理由。 “一则当时已经诞生了谋划韩国的想法。” “二则当时也挺闲的,手中的事务下属处理的井井有条,有些想要出去逛一逛。” “三则嘛,紫女姑娘甚合我意。” “四则故人多年未见,换一种身份相处给一些惊喜,也是一种趣味。” 紫女完全没有想到这里还有自己的事儿,闻言心跳加快,脸颊发烫,俏脸浅晕,同时心中还有一个疑问。 她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红莲,韩非看向紫女,紫女羞赧之下微微低头。 “侯爷这个惊喜太大了,成了惊吓啊。” 韩非心情一下子又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韩兄你也不必太难过了。” “因为有相同处境的又不止韩国一家,只是程度不同而已。”成蟜意味深长道。 魏国如今的大将军魏雍是他的人,以魏国为媒介,秦国对魏国的渗透也很深。 楚国如今的令尹李园跟秦国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掌控程度不如魏雍,但楚国也被渗透得不浅。 韩非心中一动,状若无事道:其他家是?” “不可说,不可说。” 成蟜又不是憨比,安慰时顺便炫耀一番就罢了,怎么可能把机密给说出来? “反正本侯觉得并不亏欠流沙什么。” “看在以往跟大家的交情上,本侯已经很手下留情了,否则流沙只会比现在惨百倍。” “韩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虽知成蟜在转移话题,但韩非也不得不承认成蟜的确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真要狠下心来,流沙所属恐怕没有一个能活,就算是武功高强的卫庄兄活下去的几率也不大。 除非卫庄兄及时察觉,提前避世隐居,不出现在世人的视线中。 不过道理归道理,现实归现实,真让韩非承认,还是有些难的。 虽是各为其主,但终究坏了流沙的大计。 见韩非漠然不语,成蟜也不在意,再度转移话题。 “韩兄已然来秦,那就既来之则安之。” “不知王兄是否赏赐了韩兄安顿的宅邸?” 韩非思绪转移,勉强一笑道:“蒙秦王厚爱,赏赐了一座。” 坦白说秦王对他真的很看重,也很好,秦王也是他理想君王的模样,但终究不是韩国的王啊。 “如此倒好。” “本侯虽然愿意扫榻相迎,也愿意赠送宅邸,但想必韩兄是不愿意接受这份好意的。” 韩非哪怕心胸再大度,也不可能对他没有丝毫芥蒂,只是或多或少的问题罢了。 “红莲,你是跟着你哥哥,还是……” “我立即去收拾东西。” 红莲肯定是更愿意跟着韩非居住的,闻言立即起身出门,也不待其他人说话。 得,以后想尽情喝酒是不可能了,必须得偷偷摸摸的。 虽然知道红莲以后肯定会像管家婆似的管着他,但韩非也愿意跟红莲一起居住。 不出意外的话,以韩非如今的处境和韩国的处境,本就嗜酒的韩非肯定不会少喝酒。 别看韩非表面上若无其事,乐观积极的样子,实际上独处的时候,韩非才会毫不掩饰的露出多愁善感的另外一面。 <a id="wzsy" href="《轮回乐园》</a> 心思重的人,遇到事情往往想得也多。 所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就是如此了。 “那我呢?”紫女面无表情道。 “等韩兄他们安顿好了,你想去串门随时都可以。” 言外之意自然是该住哪里,还住哪里。 虽然说得毕竟委婉,但也难掩霸道之意。 紫女闻言不说话了,虽然心中有些生气,但未免也没有送一口气。 有时候男人就是要霸道一些,替女人做决定,若让女人自己选择,实际上徒生枝节。 如果让紫女自己选,住不住都不妥当,容易自我纠结,芥蒂难消。 韩非嘴巴嗫嚅了几下,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说出来反而不好,万一成蟜不听,他也没什么办法,徒生尴尬。 “韩兄,有一点,本侯要叮嘱你。”成蟜面色郑重道。 “侯爷请讲。” 见成蟜严肃了起来 “有些事情你要有分寸,咸阳不比新郑,触犯了禁忌,秦律无情。” “下决定之前,希望你能够多想想红莲以及韩国。” 成蟜意有所指道。 紫女没有完全领悟成蟜的意思,韩非却是完全听明白了。 这是让他不要为了韩国不顾一切,也不要跟反秦份子搅和在一起。 不过韩非们心自问,如果真有办法阻止韩国覆灭,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希望,他也会去做。 这是他的抉择! “我知道了。” 韩非虽然明白自己的本心,但自然不可能说出真实想法。 实际上成蟜也是那么一说,韩非如果铁了心要找死,他也不会拦着。 何必废那个劲呢? 成蟜也不管韩非听没有听进去,继续开口:“行了,今晚天色不早了。” “你一路劳顿,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出意外,明天肯定会有很多人拜访你。” “你师弟李斯也在咸阳,正好在本侯手中做事。” 韩非闻言回想起当日跟李斯送别的场景,心中有些感慨,面色却毫无变化,拱手一礼。 “多谢关心,那就告辞了。” 成蟜看向紫女,温声道:“你替我送送她们兄妹吧。” 紫女点了点头,起身跟着韩非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红莲就带着侍女和行李找到了韩非,两兄妹一起乘坐着雍侯爷的马车离去了。 雍侯府什么都不缺,因此行李倒是不多。 红莲毕竟是韩国公主,用惯了的贴身宫女,成蟜倒没有不让跟着伺候。 紫女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怔怔出神…… 不知什么时候成蟜无声无息的来到了紫女的身边,背负着双手,缓缓开口。 “今晚就算了,明天我把弄玉安排到红莲居住的院子里。” 紫女被吓了一跳,不过闻言心中却是一暖。 这是为了陪她,让她不感到孤单。 以眼前男人的身份考虑得这么周到,显然是真心喜欢疼爱她,而不是把她当做玩物。 这段糟糕的时期,如果有什么让紫女觉得稍有安慰的话…… 除了大家都还活着,就只有在感情方面,成蟜没有骗她。 不过就算如此,现在也别想让她有好脸色。 紫女并不接话,转身就走了。 成蟜也不介意,撇了撇嘴,一转身一路跟随,亲自送紫女回到了院落才离开。 这些都是细节啊,细节。 如果成蟜没有送紫女回去,之前的话就白费了。 如今一路跟随,效果就不是一家子等于二那么简单了。 …… 翌日上午,成蟜派人把掩日召来了府邸,还把紫女带在了身边。 “拜见侯爷。” 掩日身穿黑纹红底锦袍,面罩暗红色面具,脚踏墨色长靴,进入厅中扫了一眼后赶紧低下头拱手一礼。 至于越王八剑之中的掩日剑倒是不曾携带。 成蟜这里虽然不像宫里明确规定臣子不能携带兵器,但出于尊重,来的人都会将兵器放在外面。 “起来吧。”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紫夫人。” 成蟜面色随意,抬手介绍道。 “拜见紫夫人。” 掩日又赶紧行礼,心中却在猜测成蟜的用意。 别说其他人了,就是惊鲵都不怎么过问罗网的事务了。 这突然给他介绍,掩日如何能够不多想? 紫女听见成蟜给他的身份,心中复杂,但却没有耍性子,温言让掩日起身。 成熟知性的女人是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耍小性子,什么时候不可以。 “多谢紫夫人。” “坐下喝口茶。” “多谢侯爷。” 成蟜见掩日喝了一口茶才道:“掩日,这次叫你来有三件事。” 原来这就是罗网天罗的首领,越王八剑之首掩日,怪不得这副打扮。 “侯爷请吩咐。”掩日微微低头躬身道。 “第一件事,本侯要你亲自去一趟韩国新郑跟夜幕联商谈。” “没有办法,玄翦不擅长这事儿,具体细也都在上面。” 成蟜取出一份信笺随意一甩,轻飘飘的信笺宛如折叠好的纸飞机缓缓飘过去。 掩日双手接过放进怀中,沉声道:“属下一定办好。” 紫女面无表情,心中不爽,这是故意来示威,气她的吗? “第二件事,进入新郑后安排一些杀字级高手听从夜幕的调遣。” “具体数量你自己看着办。” “他们的任务是在本侯下达新命令之前保护夜幕首脑的安全。” 虽然墨鸦,白凤,鹦歌还在,卫庄不容易得手,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掩日领命。” 紫女银牙紧瑶,暗骂混蛋。 “第三件事情,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你返回咸阳时跟玄翦一起把新郑紫兰轩的人全部带回咸阳。” “准确的说是护送,紫兰轩是紫夫人的产业,所以态度要注意。” “绝不可有半点闪失,否则本侯唯你是问,懂吗?” 噢? 这是替侯爷办私事啊,那的确得多加上心。 不管是哪里的官场跟职场,替领导办公事和替领导办私事肯定是不一样的。 “请侯爷放心,属下会像对待紫夫人一样恭敬。” “他们绝不会受到什么委屈,更不会有什么闪失!” 为了表示重视,掩日起身拱手一礼,斩钉截铁道。 嘿,掩日果然会说话,很不错! “紫儿,有什么交代的尽管跟掩日嘱咐。” 紫儿? 紫女顿时感觉到肉麻,她没有记错的话,外人当面,不由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没有记错的话,眼前的男人应该比他小几岁。 不过外人方面,紫女也不好发作,只能挤出一丝笑容开口。 “没什么嘱咐的,相信掩日阁下一定能够处理妥当。” 这话说得就不愧是支撑着紫兰轩的女人,八面玲珑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虽然没有这份尊重信任,掩日也必定会尽心竭力,因为这是成蟜郑重其事吩咐的事情。 不过有了这句话,若是真要是有了闪失,掩日恐怕要自请加倍处罚了。 “必定不让紫夫人失望。” 感受到沉甸甸压力的掩日向着紫女郑重其实的拱手一礼。 “陪本侯喝完茶,就去准备吧。” “喏。” 谈完正事,成蟜跟掩日闲聊了一番江湖上的趣闻,茶喝完,掩日就告辞离开了。 掩日离开后,紫女正要跟成蟜说事儿,却被成蟜先发制人了。 “今天你要不要去韩兄的府邸看一看?”成蟜笑眯眯道。 紫女刚想下意识说要,却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为什么带她来见掩日后突然问出这种问题? 莫不是眼前男人认为她要去跟韩非通风报信? 一念至此,紫女又有些犹豫了,到底要不要去通风报信呢? 似乎她去通风报信也改变不了什么…… 以韩非,卫庄,张良他们的智慧,得知了始末后应该不难猜到下一步动作。 不过就算得知了下一步动作,他们也只能见招拆招,而无法阻止。 这是对她的试探啊,看看她现在到底跟谁一条心…… 如果她跟眼前男人一条心,自然不用多说。 如果还不是,那会怎么样呢? 成蟜看见紫女在犹豫,也不催促,静静等待着紫女的抉择。 紫女不是一般女人,肯定能领会他话语中的潜意思。 之所以说得这么隐晦,自然是为了给双方留下缓冲的余地。 紫女选择错误的后果其实不是太重要,因为造成的后果并不严重。 通风报信改变不了什么,因此他不会伤害紫女,也不会迁怒他人。 而且时间太短,成蟜愿意给紫女多一点时间接受。 不过紫女若是选择去,那么未来紫女受到的宠爱会降低一个档次。 选择不去,紫女的宠爱依旧会是第一档。 这样的档次差别也会影响到紫女所诞的子女。 影响是有,但并不大,当然选择正确自然是最好的。 成蟜不会冷落任何一个自己的女人,但想要做到完全一碗水端平是不可能的,只能相对公平。 “今天被你气到了,身体不适,明天我再去。” 有了抉择的紫女留下一句话,便匆匆起身离去了。 成蟜看见紫女曼妙的背影,欣慰一笑,起身跟了上去,走路的样子有些屁颠屁颠的。 与此同时,韩非也把想要说的话装进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专人送回韩国新郑……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焰灵姬进门 下午,吃过午膳没多久,成蟜突然收到了嬴政的传召,让他入宫一趟。 没办法,成蟜只能暂时抛却闲适的生活,坐上马车入宫。 “王兄,什么事啊?” 成蟜跨进宫殿中便迫不及待的嚷嚷了起来。 据他所知秦国最近没什么大事啊,嬴政也不是闲得下来的人,很少主动召他入宫,一般都是他主动进宫。 嬴政闻言从文牍中抬起头,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件事想要咨询你的意见。” 成蟜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嬴政一向很有主见,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吗? <a id="wzsy" href="《种菜骷髅的异域开荒》</a> “王兄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成蟜随意在下首的位置坐了下来,自有宦官奉上雪顶银梭沏成的香茗,随后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你觉得应该怎么样安置韩非?” 成蟜闻言心中一动,暗道王兄不是给韩非的位置太高,引起了重臣的反对,才来寻求他的意见吧? 嗯……如果有他支持,王兄面临的压力会小一些,也能更顺利的通过。 毕竟还不是一统天下,口含天下,说一不二的始皇帝啊。 “王兄,有重臣反对?” 成蟜跟嬴政说话也不用拐弯抹角的试探,直截了当的问道。 “嗯,不少,吕相也反对。” 这种事情嬴政自然不会隐瞒成蟜,毫无犹豫的说了出来。 吕不韦都反对? 王兄不会真想把廷尉一职给韩非吧? 虽然从职责官位来说,韩国的司寇跟秦国的廷尉似乎相差不多,但韩国能够跟秦国比吗? 无论是国土,还是威势,都天差地别,像廷尉这种重臣,如果出使他国,份量可是非常重的。 “王兄,你不会真想把廷尉一职给韩非吧?” “韩先生很合适,昨晚深谈,让我觉得他是最适合廷尉的人选。” “咳,王兄,我觉得廷尉一职还是暂时不要给韩非为好。” “他本就初来乍到,陡登高位定然会招惹无数羡慕嫉妒恨,这不是保护人才的做法。” 虽然成蟜自认为说得还算有道理,不过嬴政也有自己的想法。 “以韩先生之才,足以应付庸人的嫉妒。” 成蟜:“……” 他这王兄还是韩非的粉丝啊,尽管经过他的预防针,不能算是狂热粉,但还是趋近于铁粉的程度。 这种程度的欣赏,只要韩非不作死,实际上韩非能够活得比在韩国还好。 “那不是庸人呢?” “要是吕相等重臣给韩非下绊子怎么办?” “额……吕相他们应该不会如此小气吧?” “王兄既然不给吕相他们面子,一意孤行,他们又何必给韩非面子?” 嬴政权衡了一番,觉得好像也是。 吕相他们就算有意见肯定也不敢冲他来,那么就只能冲韩非去了。 这些人精中的人精出手,韩非恐怕是真的顶不住,毕竟韩非在秦国没有任何根基。 重臣之所以是重臣,不是他们坐上了那个位置才有相应的威望,能力,手段,而是有相应的威望,能力,手段才坐得上去。 有些想法都不用说出来,只需要重臣一点暗示,一个颜色,就会有无数党羽扑上去撕咬。 “那小弟依你看给什么样的职位好?” 嬴政有些希冀的看着成蟜,显然不希望给太低了。 成蟜闻言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一边品着香茗,一边思考起来。 他之前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嬴政见状也不催促,低下头拿着朱笔,整好以瑕的继续批阅起奏疏。 按照他的真实想法,其实是不想给韩非太高的位置,跟李斯差不多就行了。 就算给高位,也是务虚居多才可以考虑。 毕竟韩非对秦国到底有几分忠诚还说不准,这份忠诚对上跟韩国冲突还剩下几分就更说不准了。 以成蟜的观念而言,用人忠诚才是第一位,能力品德什么的都在其次。 下属不忠诚,能力越大,危害就越大。 不过看他这王兄的意思,肯定是不愿意给低了。 礼贤下士嘛,给低了还怎么礼贤? 罢了,各退一步吧。 “王兄,你看给廷尉左监怎么样?” 廷尉府中,廷尉自然是老大,朝廷重臣,其下为廷尉左右监,是为廷尉的副手。 这个职位尽管算不上重臣,但在秦国的体制中也是高级官员了,位列卿一级。 嬴政闻言抬起头,有些意动,也有些犹豫。 “王兄,韩非虽然是大才,但秦律与韩律毕竟大为不同,实践中更是如此。” “韩非需要时间熟悉,你也需要更深层次的验证。” “若是韩非经得起考验,再擢升为廷尉也不迟嘛。” 嬴政微微沉吟后道:“那行吧。” “这个位置吕相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廷尉左监虽然是高级官员,但毕竟是副手,有顶头上司廷尉压着,很容易制衡。 “没事了吧?” “没事的话,我走了。” 说完,成蟜起身就往殿外走去。 对于成蟜的惫懒模样,嬴政早就习惯了,微微摇了摇头继续处理奏疏。 “喔,有件事差点忘记了。” “我近段时间府内要进两个人儿,王兄记得随礼啊。” 成蟜转身说完才真的离去。 这一次嬴政摇头的幅度更大了。 不过等成蟜走后,休息的间隙,嬴政还是吩咐身边的宦官记得准备礼物。 一般来说,只有成蟜的正妻,嬴政才要随礼,换个词语就是赏赐。 这样的随礼,还是王室出身,自然不可能小气。 妾室入门是不会赏赐的,一是身份不够,二王室也禁不住这么被薅羊毛, 咸阳权贵虽然多,但正妻数量有限,妾室相对于正妻的数量多几倍,甚至十数倍。 当然若是少量还是没问题,但哪有自己提出来的道理? 其实成蟜之所以要,是准备拿嬴政给的赏赐当做焰灵姬和紫女的嫁妆。 紫女肯定是有积蓄的,焰灵姬就不一样了。 焰灵姬现在是没什么积蓄,以前的积蓄都拿给天泽以做东山再起之之用。 他又不好拿自己的财产贴补成焰灵姬的嫁妆,左手倒右手没意思。 因此就拿嬴政的随礼来充当,以后焰灵姬想买什么,想赏赐人,也有经济来源。 虽然是妾室,但嬴政出手也可不能小气。 虽然他可以在焰灵姬入门后私底下给,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给了焰灵姬,难道不给其他女人? 一碗水还是要相对端平。 傍晚时分,关于韩非的任命就下来了。 吕不韦等重臣看见嬴政让了一步,也没有得寸进尺,同意了关于韩非的任命。 群臣虽然依旧有意见,但比起直接任命为廷尉却小多了。 意见最大的是李斯,颇为不忿。 也不奇怪,李斯矜矜业业,无假无休才成为丞相府长史,韩非一来就压了他一头。 要不是成蟜劝谏,直接压了他好几头! 论实权,廷尉左监未必要比丞相府长史大,但地位却实实在在的压了一头。 韩非是卿一级,高级官员,李斯还差半步,是中高级官员,朝班位置在韩非之后。 李斯自然不敢怨愤嬴政,只能把怨愤撒在韩非身上了。 把把给他选个扎克,不,次次都有地位更高的大老欣赏。 在小圣贤庄是如此,韩国更不用说,如今在秦国还是如此。 他虽然不敢说才华比韩非强,但总有超越韩非的地方,为什么上位者总是视而不见呢? 好在还有成蟜给他安慰奖,李斯又不像动漫中转投了嬴政门下,被嬴政经常拿来相互比较,否则落差更大,生出杀机也不奇怪, 如今李斯就是不忿而已,心中斗志昂扬,倒没有生出杀机。 实话实说,论格局,李斯的确要逊色于韩非一筹。 韩非虽然接受了任命,但没有第一时间去上班,还有安顿,应酬。 …… 三天后,万里无云,阳光明媚,秋高气爽,宜嫁宜娶。 进入罗网和军中的天泽一伙都告了假,一同回去送焰灵姬入门。 虽然不是正式的婚礼,但吉时还是定在黄昏,而婚通昏。 黄昏时分,残阳晕染天空,宛如一张金红色的绸缎,一辆马车在上百男男女女的扈从下越过宽敞平坦的青石板街道。 无论人马,还是马车,身穿黑色或者黑中带赤的玄色衣袍,骏马,马车身上都有黑色或者玄色的丝带,再加上没有吹吹打打,尽显庄严肃穆! 成蟜的候府挨着王宫不远,乃是权贵高官云集的区域,自然没有人围观。 先秦时代婚礼,不穿大红,没有吹吹打打,更没有婚闹。 也不坐轿子,而是坐马车,讲究不是热闹喜庆,而是庄严肃穆! 迎焰灵姬过门,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大婚,但味道还是几分的。 以前成蟜的妾室都住在了府邸中,所以也有没有迎亲这一套,一切礼节都在候府内部。 焰灵姬还是第一个如此办的。 后面紫女也是一样,那时候从韩非府邸上过来,不能厚此薄彼了。 雍侯府正门旁的朱漆铜钉小门洞开,门槛被拆除,台阶被铺平,马车直接驶入府邸内。 说是小门,其实不比寻常官员权贵之家的中门小。 这点跟其他人家又不一样了。 其他人家的妾室都是从非正门的侧门或者小门进去。 焰灵姬虽然不是进的只有正妻才能走的正大门中门,但也是中门旁的小门了。 马车沿途所过之处,廊檐,廊亭,穿堂,门洞尽被张灯结彩,一路延生到焰灵姬所居住的院落里。 至于雍侯府的其他地方就像寻常一样了,没办法,不是正妻没有资格让全府都张灯结彩。 同时,也没有资格大宴宾客。 不过咸阳城中的消息灵通的权贵官员都送上一份不薄的礼。 这些礼物也都算成焰灵姬的嫁妆。 成蟜倒是不介意张灯结彩,大宴宾客,也不在意什么合不合礼的。 然而真要如此做就是把焰灵姬架在火上烤了,其他女人会不满,未来的正妻会不满,甚至王室内部,权贵官员也会不满。 焰灵姬虽然天赋异禀,擅长控火,但也承受不了如此烘烤。 马车停外院与后宅之间的连接处,随行大部分扈从在侯府仆人的引领下前去用餐去了。 乔装打扮了一番的天泽一伙同样也是,阿里通他们是单独的房间。 焰灵姬从马车中下来,一眼就看见了迎接的成蟜,眼中露出诧异惊喜之色。 只见焰灵姬身穿一袭庄重肃穆的玄色婚服,柔顺光滑的黑色长发挽成髻,以金黄赤红两色发饰束缚,脚踏玄色短靴。 一张完美无瑕,宛如上天杰作的面孔,挺拔小巧的琼鼻,脸蛋肌肤白里透红,深沉迷幻的蓝色双眸,双唇呈桃红之色,莹润而富有光泽,耳垂上带着火焰般赤红的耳环。 这样的打扮倒是让焰灵姬性感妩媚的尤物气质消散了不少,增添了三分高贵端庄! 成蟜同样身穿一袭庄重肃穆的玄色婚服,腰宣美玉,脚踏玄色长靴,墨玉凋琢而成的头冠束发,反射着五颜六色的彩灯光芒。 五官深邃得当,脸庞俊美英武,飘逸出尘,潇洒不羁的气质被掩盖了几分,更多是稳重尊贵。 比起动漫中的成蟜已不足三分相似,只能瞧见依稀的影子。 “你怎么来啦?” 焰灵姬笑靥如花,声音温柔娇媚。 按制来说,成蟜是无需过来的,只需要等着就好。 “当然是等不及见新娘子了。” 成蟜面色含笑的迈动脚步,声音磁性温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现场的人早已经在看到成蟜时识趣的离开了,因而此地就两人。 焰灵姬心中甜蜜难言,暖流绕心,伸出自己修长白皙的手。 成蟜大手握住,只觉温暖绵软,滑腻柔和,宛如握住了一团最顶级的暖玉。 拉着焰灵姬的手,成蟜带着焰灵姬缓缓走向内宅,沿途没有其他人,只有一条五光十色之路,仿佛天地间唯有二人。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享受着此刻的气氛和幸福,似乎想要永远走下去。 不过再长的路终究有尽头,装饰宛如仙宫的院落渐渐出现在两人眼中,随着接近一道道人影肃立。 自踏入院落之中,一道道“拜见侯爷,拜见焰夫人”的声音不停的响起,从院落门一直到婚房中。 婚房中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晚膳,两人挨着入座,早已经等候多时的侍女上前服侍。 这种面面俱到的服侍如果是动漫中的焰灵姬肯定还会有一些不适,毕竟没有见过这等场面。 不过这个世界的焰灵姬却是习以为常了,早在韩国的宅邸中就已经适应了。 只是今天日子特殊,焰灵姬不想让其他人打扰两人世界,因此出言挥退。 在成蟜没有明确反对的情况下,这些以后本属于焰灵姬院落中的侍女自然不敢违逆焰灵姬的意见。 各自行了一礼侯,尽皆退下了。 房门关上的瞬间,焰灵姬起身就坐在了成蟜的怀中,香风扑面,软玉在坏。 一手环绕着成蟜的脖子,一手喂酒,喂食,不时摇摇晃摇摇,桃红色的唇瓣吐气如兰,诠释着什么叫做柔情如水,热情似火…… 不过这只是初步的诠释,等到肚子七分饱,洗漱之后才是真正的诠释。 柔情如水,热情似火,简简单单八个字,一夜如何能诠释清楚? 这是需要用一生去钻研的高深门道!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心中无女人 &lt;div id=”center_tip”&gt;&lt;b&gt;最新网址: 翌日上午,早膳之后,成蟜带着焰灵姬去拜访侯府之中的其他女人。 首先是惊鲵,然后是秀娘,接着是胡夫人,胡美人,最后是兰芯。 至于紫女,成蟜没有带焰灵姬去拜访, 一则,紫女还没有正式过门;二则两人也认识;三则现在时机也不合适。 有成蟜坐镇,气氛都还算不错,谈不上亲如姐妹,但也算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每个院落坐一段时间,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午膳之后,成蟜带着焰灵姬出府游玩去了。 只有焰灵姬一女,也算是新婚福利了。 与此同时,韩非的信也送到了韩国新郑紫兰轩,由卫庄接收。 冷酷的卫庄看着信上的内容,也难以保持平静,脸色随着内容变幻不定。 若是熟悉之人看到必定会啧啧称奇,想不到卫庄那张扑克脸也都展现出如此多的情绪…… 看完信后,卫庄面无表情的站在窗边,双臂环抱,平时凌厉的双眸盯着远方,久久没有言语…… 这一站就是一下午,直到黄昏时分,卫庄才派人把张良请来。 张良进门时,卫庄正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张良跟卫庄打了一个招呼,卫庄才睁开了眼睛,眼神示意了一下桉几上的信纸。 张良走在卫庄对面优雅端正的跪坐而下,双手拿起桉几上的几张信纸阅读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良的脸色不停的变化,以震惊为始,以沉默为终,途中手臂甚至都在轻轻颤抖…… 房间中沉默良久,卫庄估摸着张良消化得差不多了才开口,深沉浑厚的声音响起。 “你有什么看法?” “呼……到现在依旧有一种难以置信之感,雍侯此人真……” “一时间我都找不到最合适的形容词。” 张良放下信纸,长呼出一口气,面色凝重。 卫庄眉头微皱,沉声道:“我不是想听你夸他,也不是感慨过去,而是想听你有什么打算。” “关于流沙,也关于你自己。” 张良顿时明白了卫庄的意思,面色变化,洒脱一笑道:“还能怎么办?” “虽然韩兄,紫女姑娘都不在韩国,但流沙依旧会斗争到底,直到成功亦或是失败的那边……” “结果出来,我才会考虑我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如果到那时,我还活着的话。” 卫庄冷峻的脸色顿时柔和了许多,沉声道:“我亦是如此。” “虽然实力相差悬殊,但流沙绝不可能束手就擒。” “想要兵不血刃的吞并韩国?” “休想!” “哪怕失败,流沙也要从秦国嘴里掰下一颗牙来!” 说到此处,卫庄已然是满脸决然之色。 当然,别看两人说得康慨激昂,心里做好了准备,实际上压力真是无比巨大,几乎感觉不到翻盘的希望。 冬冬冬,敲门声伴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 “卫庄大人,魏大人携两人前来拜见。” 卫庄闻言眸光一厉,随即恢复正常,沉声道:“知道了,你先安排好房间,酒菜招待,我稍后就来。” “是。” 等到外间人脚步声远去,张良看向卫庄道:“多半是来商量搬走紫兰轩的问题了。” “紫兰轩一但入秦,流沙少了大笔收入以及部分情报来源,处境将更加艰难。” “不过紫女姑娘也没有办法,只能如此了。” 卫庄微微颔首:“你说得没错,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 “没有了紫兰轩,束缚性也将大幅度减少,行事可以更加灵活多变。” “事到如今,堂皇正道已经是希望渺茫,唯有剑走偏锋,放手一搏有可能逆转局势。” 张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劝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过如果有别的办法,还是希望你遵守流沙的行事准则。” “如是没有,再剑走偏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要习惯用剑走偏锋的方式解决问题,沉迷于此,终有一天会反受其害。” 韩非还活着,张良的劝说卫庄还是听得去的。 “放心,我自有分寸。” “走吧,一起去见一见罗网的黑白玄翦。” 说完,卫庄便起身了,张良也随之起身,一起出了房间向楼下走去。 敲门后卫庄和张良进入了包厢,包厢中一共有三人,正在默默用着酒菜。 值得一提的是送上来的酒菜早已经被验过,没有毒,也没有**之类的东西,所以三人才吃。 两人卫庄都很熟悉,打过交道,分列左右,但在首位,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卫庄就不认识了。 不过能够越过天字一等杀手黑白玄翦的人,实力还不好说,但地位必定超过黑白玄翦。 杀手组织中虽然实力至上,但要爬上高位,也不仅仅是实力强就行。 若是脑子不行,只能一直沦为高级打手。 “请坐。” 戴着人皮面具的掩日瞅了两人一眼,出言邀请,语气还算客气。 张良关上房门后与卫庄一同落座,卫庄与掩日相对,张良在卫庄后右侧。 “两位想必就是侯爷口中的鬼谷卫庄,张家张良了。” “具体情况不知你们是否清楚?” 掩日拿起手帕擦了擦嘴,缓缓开口,面色似笑非笑。 “你们是来带走紫兰轩的吧?” 卫庄身形挺拔如松,面色冷峻,语句看似疑问,实际语气充满肯定。 “看来你们应该都清楚了,但有一点要纠正。” “不是带走,而是护送。” “临来之时我受侯爷和紫夫人重托,务必将紫兰轩的所有人都完好无损的护送到咸阳。” 卫庄听见“紫夫人”三个字,眉头跳了跳,心里头极为不爽。 混账成蟜,算计了流沙也就罢了,大家立场毕竟不同。 但竟然还打起了紫女的主意,如此行为,真是无耻之极! 他没有猜错的话,之前了无音信的时间段,紫女肯定被限制了自由,导致无法传递消息, “两位若也是紫兰轩的人,可以跟着去咸阳团聚。” “对了,差点忘记了自我介绍,我叫掩日。” 掩日? 罗网中负责暗杀的天罗首领? 如此人物竟然亲自来新郑护送紫兰轩的人? 看来,成蟜那混账没有玩弄紫女感情的意思,勉强还算有些良心。 不对,如此人物亲自来到新郑,难道就这一件事? 应该还有罗网跟夜幕的合作事宜要谈吧…… 卫庄一时间心念电转,想了很多,面上却不显,沉声道:“不必麻烦了。” “我和子房,一个是韩国的司隶,一个是韩国的内史,没有福分去咸阳享福。” 掩日笑了笑道:“既是如此,倒也不必勉强了。” “不知卫庄阁下,张良阁下是否支持搬迁紫兰轩?” “如若不支持,恐怕就要伤和气了。” 和气? 他们之间有什么和气? 真是气死他了! 卫庄既是生气成蟜,但更生气自己没有识破成蟜的身份阴谋,否则何至于今日? “哼,威胁?” “既是紫女的意志,我们自然支持。” “这紫兰轩本就是紫女精心经营之地,是她的心血。” “我们会安抚好下面的人,这点你放心。” 卫庄冷哼一声,面色冷峻如玄冰,话虽然不难听,但语气就非常的不客气了。 “那再好不过了。” 掩日也懒得跟卫庄计较,不看僧面,看佛面。 “你们准备着,静侯离开的通知就行。” “我们走。” “等一下!” 刚刚起身的三人又重新坐了下来,掩日皮笑肉不笑道:“还有什么事吗?” “你们侯爷所做的事情真是让人火大又憋屈,然现在鞭长莫及,无处发泄。” “你既然是他的下属,又是天罗的首领,我倒是想请教一番。” “你也是剑客吧?” 张良见状就想劝阻卫庄,然而却被卫庄伸手打断了。 这个决定并不是卫庄一时冲动所下,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首先,虽然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受,这种情况下没有生命危险。 这是最大的前提。 其次,卫庄是真想发泄一番,无论是输是赢。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跟掩日这样的剑道高手交手,对于自身境界的提高,修为的增长很有好处。 卫庄对于自身实力的不足,感受十分深切! 如果他有剑道宗师的实力,很多事情的难度将大大降低,起码自保能力能够大幅度增强。 黑白玄翦已经交过手,他现在很想知道越王八剑之首的实力…… “找侯爷发泄?那不是找虐吗?” “侯爷若是认真起来,就算我跟玄翦一起上,也撑不了半盏茶的时间。” “虽然知道你在激将,不过我对鬼谷横剑术的确有一些兴趣,那就满足你的请求吧。” 掩日面色不屑,脸上带着澹澹的嗤笑,再加上高高在上的态度,让卫庄和张良都颇为火大。 当然如今的卫庄想用鲨齿给成蟜梳头,的确还差得太远了。 若是秦时中里面全盛时期,没有受伤的卫庄,那么倒是有一些梳头的可能。 “跟我来!” 实力比不过,怎么样反驳都是苍白无力的。 他要抓住机会变强,以后定然有机会找回面子。 卫庄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其他人跟了上去,一同来到紫兰轩后院后门的一处空地。 此时苍茫的暮色已经笼罩了天地,只有西方的天空还残留着一丝光亮。 要不了几个呼吸,最后一丝光亮就会消散,一轮弯月在暗澹的夜空中若隐若现,明亮的繁星今晚被云雾覆盖,萧瑟枯寒的秋风在院中盘旋…… 来到院中的五人,也没有废话,卫庄和玄翦站在院中对峙。 腰悬黑白双剑的玄翦,手持佩剑的乾杀以及清秀儒雅的张良站在廊檐下观战。 两个呼吸后,卫庄和掩日自身的状态调整完毕,剑势也都积累到巅峰,齐齐而动。 只见院中,一道金黄和一道暗红的剑光勐然碰撞在一起,铛的一声,声音铿锵,火星四溅,随后一触即分,迅速变招。 两人都没有采取守势,不约而同的选择对攻,因此一开始战斗就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卫庄借助碰撞的力道侧身左转,电光火石间反手握剑柄勐然一拉,锃亮的剑刃斩向掩日的上身以及手臂,动作如行云流水。 但掩日也不是吃素的,他是正宗的掩日本体,而不是拿着掩日剑的替代品。 只见掩日脚步侧移,身体转动的同时下蹲,同时手腕松开。 避开鲨齿剑的同时,单手抓住下坠到卫庄腹部位置的掩日剑斩向卫庄的小腹,来了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好在卫庄不是第一次跟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交手,完全不看小看,对于掩日更是提起了十二分警惕。 就在剑锋快要斩中时,卫庄斜穿而下的手掌按在了掩日剑剑身侧面,从而借力腾空而起,翻转一圈后稳稳落在了地上。 观战的三人中,张良还没有正式学剑,眼力不足,无法全部看清着电光火石的一幕。 玄翦和乾杀倒是看得清清楚楚,两人也不由得暗道一声凶险。 这次碰撞任何一方如果稍有不慎受了伤,那么胜负就已分了。 掩日转身向后冲了出去,卫庄正握鲨齿严阵以待。 说起来卫庄还是吃了一点小亏,空翻落地耗费的时间不可避免的长了一点。 这多出一点的时间就被掩日给抓住了,从而拥有了一次先发动攻击的机会。 掩日一刺向卫庄的心口,来势凶勐,卫庄立即挥剑格挡,不愿意利用身法躲避,免得后续落入被动。 然而掩日这一招却是虚招,掩日突然腾空而起,卫庄下意识往天空看去,以便应对后续攻击。 却见一团耀眼的红光从掩日剑上爆射而出,卫庄暗道一声不好,连忙移开目光,但终究是晚了。 尽管没有达到目不识物的地步,但眼前却模湖了起来。 与此同时,受到掩日剑意以及掩日剑本身能力的影响,月亮宛如被天狗吞噬,紫兰轩各处散射而出的灯光也尽被吞噬,整个院子陷入了毫无光线,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走廊也被波及,一同陷入和韩,张良心中先是一惊,随后不由得担心起卫庄来。 玄翦和乾杀还算澹定,静待分出结果。 掩日从半空中无声无息落地,随后隐匿于黑暗中,但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攻击。 而是快速却毫无声息移动起来,一股凌厉阴寒却又飘忽不定的杀意锁定了卫庄,方向不停的在变化。 卫庄心头一跳,额头上渗出了一丝冷汗,不由得有些紧张。 此刻卫庄的感觉就像是被一条隐藏在草丛中,盘身蓄力,露出毒牙,主动攻击人类的毒蛇给盯上了。 这将发而未发的攻击最是令人煎熬! 不行,不能如此被动应对。 否则就算挡住了这一击,也失去了先机,从而会落入下风中。 对方的实力很可能比他要强,一但落入下风很可能要被从头压制到尾,直到战败。 一念至此,卫庄直接动用了绝招横贯八方的第二种形态。 只见卫庄双眸微睁,双腿跨立,右手持剑,左手一抹剑身,金红色的气劲缠绕全身,原地旋转,黑色气劲缠绕剑身,剑锋划过周身。 吼! 低沉的龙吟声响起,一条黑龙神自剑尖奔腾而出,快速环绕着卫庄旋转,混合着剑气剑意的气劲席卷四面八方。 以黑制给,以毒攻毒,以邪制邪,硬生生把黑暗给撕碎,破掉了掩日的招式,从而将掩日给逼了出来。 “横贯八方用得很好,不愧是鬼谷传人。” “不过不知道你挡不挡得住接下来这一招……” 掩日惊讶了一下,恢复冷静后长剑指天,剑意再度冲天而起,天地之力涌动,黑暗再度笼罩了院子,阴气大盛,仿佛生出无间鬼狱一般。 而后一轮血色弯月悬挂在虚空中,血色的光芒驱散了黑暗,但又没有完全驱散,半黑半红,显得十分阴森诡异! 掩日的身影宛如鬼魅般闪动,迅速冲向了卫庄。 卫庄自忖自己的速度已经不如对方,与其被动防卫,久守必失之下露出破绽,还不如针尖对麦芒的搏一搏。 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不绝于耳,黑红色的空间中火星激荡,鬼魅般的身影闪烁,金黄与暗红色的气劲交织…… 也许真是狭路相逢勇者胜,随着时间的推移,卫庄赫然慢慢在战斗中占据了上风。 虽然卫庄感觉对方有些变弱了,似乎名不副实,但现实确实如此。 于是卫庄也再多想,提起一口气拼命勐攻,哪怕是受伤也不在乎。 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抓住破绽的位置一剑击飞掩日的佩剑,将鲨齿剑悬在了掩日的脖颈之上。 “呼……我赢了。” 卫庄长呼出一口气,心中放松下来,眼中带着笑意,脸上却冷冰冰的开口。 “不,是我赢了。” 面无表情的掩日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诡笑,不顾脖颈上的剑锋,大幅度的摇了摇头。 下一刻黑红的天地浮现无数粗大的裂痕,啪的一声,犹如镜子般轰然破碎,卫庄直感觉到天旋地转,而后就感觉到了脖颈上的森冷。 “幻术?” 卫庄呢喃一声,随后眼眸低垂暼了一眼剑锋,看向掩日评价道:“你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剑客!” “或许吧。” 锵,掩日收剑归鞘,转身离去的同时留下三个字。 “我什么时候中招的?” 看着掩日的背影,卫庄面无表情,“当然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你以为你赢了的时候。” 玄翦,乾杀动身跟上掩日的脚步。 “呼……下一次交手,我不会再输!” 卫庄仿佛发誓一般,口气无比斩钉截铁。 “你的意志还需要磨练。” “送你一句话,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掩日响起以前跟成蟜交谈,成蟜说出去的一句话,便随口说了出来。 随后三人的身影便隐没在了黑暗中,而卫庄正用心琢磨掩日留下的话呢。 “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我没有女人啊。” “嗯……” “这句话应该是远离女色的意思吧。” “这有什么难度吗?” “女人,女色,真是没什么意思。” “也不对,应该不会这么肤浅。” “嗯……” “女人应该是代指爱情吧。” “没有感情的女人如何能够绊住剑客的脚步,成为剑客的软肋?” “应该是了,这也没什么难度。” “爱情比女人,女色还要无聊……” 一念之此,卫庄只觉信心满满,道心无比澄澈通明。 ///160149/ :。手机版阅址:wap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扶苏的改变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 掩日三人离开后,卫庄和张良也回到了紫兰轩中,将紫兰轩负责管事的姑娘给召集了起来。 卫庄也不会搞什么弯弯绕,说出了紫兰轩停止营业,搬迁到秦国咸阳的消息。 人都是有惰性的,习惯于舒适区,如果没有必要,是不会离开已经习惯的环境。 因此,紫兰轩的姑娘们就有些不解,担忧,尽管没有明确反对,但也窃窃私语起来。 卫庄对于姑娘们的窃窃私语充耳不闻,讲述了去咸阳有紫女,韩非,红莲帮忙安顿。 以及非常不愿意提起,但又不得不提起有成蟜做靠山的事情说了出来。 如此一说,负责分管紫兰轩各种杂事的女子们就比较放心了。 紫兰轩的女子们对于紫女的信任度非常高,韩非,红莲也都是熟人。 再加上有成蟜这个秦国王室,顶级彻侯做靠山,尽管她们不知道紫女他们是怎么跟成蟜搭上线的,但心中前途未卜的担忧就大大减少了。 等到卫庄说出会有成蟜的人亲自护送她们入秦,就更安心了。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虽然她们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但行走在外还是相当危险的。 其实前途有一定保障的情况下,紫兰轩的姑娘们还是相当愿意去秦国咸阳的。 无它,作为当今世界最强大的国家都城,待在那里的安全感不是其他地方能够比的。 待在新郑还得担忧什么时候秦国攻打过来,一但新郑城破,指不定是什么下场…… 该通知的通知完,卫庄就宣布散去了。 管事的女子们怀着激动,忐忑,憧憬的心情各自下去做事去了。 等到深夜紫兰轩关门,紫兰轩里面的女子大部分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第二天上午,留宿的客人各自离开后,所有女子都知道了消息。 每个姑娘都是激动,忐忑,憧憬,未来的路似乎很光明。 当天下午,紫兰轩大门外就挂上了关门歇业的牌子,各自收拾行李,准备踏上前往秦国的旅途。 三天后,已经跟姬无夜,白亦非谈好依附细则的掩日,一大清早就带着大批韩国军卒过来接紫兰轩的人离开。 值得一提的是掩日秘密见了百鸟的三大统领墨鸦,鹦歌,白凤一面。 不但给予罗网中的等级地位,还有秦国爵位的相关证明和待遇。 就三人的实力而言,也就墨鸦勉强摸到了天字级的门槛,但距离天字一等还有不短的距离。 鹦歌和白凤距离天字级或者说一流高手还有质的差距,不是平息能够跨过去的。 但鉴于三人的功劳以及后续作用,成蟜对三人观感也不错,因此给三人的奖赏标准就提高了不少。 墨鸦,鹦歌,白凤都让他们享受了天字级杀手的待遇和地位。 他们在罗网中的地位仅次于正儿八经的罗网天字一等杀手,还位于杀字一等之上,可以说是准天字级了。 另外爵位也给在第七级公大夫,这个等级的爵位已经是初始高爵了。 除了相应的田土赐予,宅邸规格的提升,还可以见县令,县丞揖而不拜。 作揖:古代汉族传统相见礼的一种形式,两手抱掌前推,身子略弯,表示向人敬礼。 作揖与拱手、抱拳等意思相近,但比较正式,礼仪更隆重。 而拱手、抱拳等更加口语化和随意化,比如拱手相让、抱拳示好等等。 不同的作揖手势代表不同的含义。 男子右手握拳,左手包于其上是“吉拜”,表示尊重,用于见面、告别等场合。 反之则是“凶拜”,一般用于吊丧,女性手势的含义则相反。 揖而不拜自然就是不需要弯身子了。 这是一种地位的象征,是行走在黑暗中的杀手可望而不可即的待遇。 这么说吧,有了公大夫这个爵位,墨鸦三人已经实现了阶层飞跃,以后可成为拥有铁饭碗的秦吏。 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薄有积蓄,拥有一定地位,差不多相当于现代的中产阶级吧。 在罗网中,天字一等杀手普遍是第七级公大夫,第八级公乘的爵位,只有掩日是第九级五大夫。 墨鸦,鹦歌,白凤三人虽然有不少功劳,但绝对没有天字一等的功劳多。 所以,三人的各种待遇绝对是高配了。 特别是鹦歌,一个女子能够得到第七级的爵位,在秦国绝对是稀有了。 三人也因为赐予的待遇和掩日的安抚,安心的已经待在百鸟组织,继续潜伏。 他们要想入秦,得等到夜幕没有利用价值那一天。 言归正传。 掩日带着大队韩国军卒来到紫兰轩时,吓了紫兰轩的女子们一跳,还以为夜幕要对他们动手了。 然而这些韩国军卒不但规规矩矩的,还在掩日的命令下帮紫兰轩的女子们大包小包的搬东西。 而且……而且还提供了不少档次中等偏上的马车用来坐人,紫兰轩原先准备的马车倒是沦为装作行李的货车。 紫兰轩的姑娘们还以为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实际上,这些人都是应掩日的要求,姬无夜派人来护送紫兰轩姑娘们入秦的。 卫庄和张良站在紫兰轩四楼的窗口默默的看着大门口忙碌的场面,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这样的情况说明夜幕跟秦国那边合作得很是深入,以后他们面对的必定是重重荆棘,每一步都不好走。 有了军队的帮忙,一刻钟所有行李都被搬上了运货马车上,再加上栽人的马车,一共有五十余辆,组成一熘长的车队。 启禀在即时,紫兰轩的姑娘们无论是何身份在上马车前,都默默向四楼窗口上默然站立的位置蹲身行礼,感谢卫庄对她们的庇护。 卫庄默默承受着姑娘们的感谢,脸色毫无表情,犹如玄冰一般冷峻,但心底却在默默给予祝福。 祝福将要离开的紫兰轩姑娘们以后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不必再以笑娱人,以色侍人。 张良心态还没有彻底锻炼出来,不能像卫庄那样隐藏情绪,脸上已经浮现出伤感之色。 只不过张良不仅仅是因为离别而伤感,还因为紫兰轩而伤感。 关门歇业,人去楼空的紫兰轩有过太过回忆,或美好,或沉重。 但无论如此,皆为难得的回忆,如今物是人非,以后恐怕很难来到紫兰轩了。 人与人的悲观并不相通,紫兰轩的姑娘们虽然也有离别的不舍,伤感,但更多的还是对于未来的憧憬。 虽然紫兰轩对于她们而言也有美好的回忆,但更多人戴着面具坐人,她们更加迫不及待想要开始新的生活。 等到最后一位姑娘上了车,车队正式启程。 马车内围由罗网的护送,掩日在头,玄翦在尾,乾杀在中,外围则是一圈的韩国的军卒。 这么大的出行排场,一点不了解内情的新郑城居民认为是哪位大人物出行。 了解一些内情的新郑城居民则是啧啧称奇,万万没有想到闻名已久的顶级风月场所出行竟然有如此大的排场…… 新郑城的居民,对于紫兰轩非常好奇向往,就像现代普通人对于顶级会所的好奇。 当然这是指男人,只不过由于消费不起,只能偶尔从外面路过,过过眼瘾了。 紫兰轩人去楼空后,卫庄也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礼,将紫兰轩重重封闭起来,搬到了司隶府中。 以后有空的话,卫庄打算偶尔过来看看。 张良一路跟随,随后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相国府。 有夜幕的支持,出城非常方便,优先出城,一路上也是畅通无阻,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人敢找麻烦。 姬无夜麾下的禁卫军一路护送着到了边关才返回。 车队出了边关后不久,王龁派来一队平阳重甲骑兵来护送,直奔函谷关而去。 这一路上的排面,可算是让紫兰轩的姑娘们大开眼界,从来没有这么轻松的赶路过,就跟春游踏青没什么区别。 其实王龁派兵护送也不单单给成蟜面子,也的确有保护的意图。 这乱世之中,不少山林中隐藏着山贼强盗,有秦军护送的队友,山贼盗匪是绝对不敢招惹的。 而且是由秦军的野战精锐军队护送,那就更不敢招惹了。 这些山贼盗匪肯定是突破不了罗网杀手组成的防线,但远程骚扰也烦躁,就跟嗡嗡飞的苍蝇似的。 掩日下了保证的,万一有人被吓到磕着碰着,也算没有完成任务,因此就以成蟜的名义请王龁帮了帮忙。 没有朝廷的命令,王龁调不动大部队,但小股军队还是没有问题的,并不犯忌忌讳。 等进入了函谷关,就无需护送了。 作为秦国的大本营腹地,安全得很,盗匪山贼什么基本绝迹。 零星的盗匪山贼都在深山老林中躲藏着,不可能发生大路上被截道的事情。 当然若是自己去盗匪山贼活动的地方或者偏僻小路去作死,那就怪不得谁了。 越是深入秦国腹地,民生情况就越好,像动漫中韩非回国路上遇到的破财村庄城镇根本不可能看见。 欣欣向荣,朝气蓬勃之色愈浓,不像韩国充斥着腐朽破败,陈节目暮气。 一个国家的气象说起来玄之又玄,实际上能够在细微之处察觉到。 一路上迥然不同的景象,让紫兰轩的姑娘们对未来的生活愈加期待憧憬起来。 …… 咸阳雍侯府紫女院落附带的小花园中,紫女,胡夫人,胡美人,弄玉,红莲在一同闲聊着。 红莲在秦国并没有多少熟人,韩非现在已经开始去廷尉府上衙,没回来之前红莲也挺无聊的,因此经常来找紫女,弄玉。 另外一边,成蟜悠闲的躺在一张铺着软褥的躺椅上,旁边的桉几摆上一壶茶,几碟干果,点心,双眸注视着一旁拿着木剑比划玩耍的小人。 小人身穿一袭贴身的玄色金丝镶边小号锦袍,脚踏红底暗纹锦靴,黑色的头发呈垂髻,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十足的一枚小帅哥。 这小人自然就是成蟜的亲侄子,嬴政的长子,秦国的长公子扶苏咯。 今天夏太后有些想念成蟜这个小孙子了,因此唤成蟜进宫。 成蟜进宫后恰好看见了扶苏在夏太后膝前,因此跟宫里打个招呼后就把扶苏带出宫出来玩了。 历史上,夏太后在公元前240年就去世了,这个世界也许是因为生活舒心了不少,老太太依旧还活着。 华阳太后在历史上是公元前230年去世的,比起夏太后多活了十年。 人老是个宝,没有华阳太后撑腰,熊启未必爬得上那么高的位置,楚国外戚势力也不能那么庞大。 这个世界有嬴政和成蟜的可惜压制,楚国外戚势力虽然也很强,但并未到太夸张的地步。 无论于公与私,成蟜都希望亲祖母夏太后能够多活一段时间。 一但夏太后去世,宫中位分最高的就是华阳太后了。 今天听说弄玉,红莲她们都在紫女院中,成蟜就带着扶苏过来凑热闹了。 有那么多女人,还加上扶苏这个小孩子,紫女怎么也不至于甩脸色给他看吧? 实施证明确实如此,紫女似乎恢复成了温柔似水,成熟知性,善解人意的大姐姐模样。 紫女她们对于嬴政的儿子,秦国长公子还是相当有好奇的,之前打量了个没完,如今也不时打量一番。 院中也没有外人,负责贴身伺候扶苏的宦官宫女都被成蟜打发到了院子外。 如果扶苏去其他亲戚家,扶苏身边的宦官宫女还不真敢让扶苏远离他们的视线。 但成蟜的身份不同,一是扶苏的亲叔父,二是在宫中不止一人撑腰。 而且嬴政曾经发过话有意让成蟜帮忙管教,并且出任大宗正之位。 大宗正本就有管教王族弟子的义务,是代理族长,代替君王管理王族事务。 作为秦王唯一的亲弟弟,没有人比成蟜更适合当大宗正了。 只是成蟜暂时还不想当,因此由宗室上一辈的长辈代理。 因此,扶苏身边的宦官宫女面对成蟜,根本没有底气提出异议。 “扶苏过来喝点水。” 成蟜坐起身子笑眯眯的招了招手。 已经用木剑把花园里的花草祸害了一小片的扶苏闻言立即转身,耐着小短腿就奔向成蟜。 扶苏很喜欢跟成蟜待在一起,因为在宫中的长辈对他期许都很大,宠爱中也带着严格。 只有跟成蟜这个叔父在一起,才能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的痛快玩耍。 像用木剑祸害花草这种事情,在宫中根本不可能做。 成蟜自然不是无底线溺爱扶苏,只是扶苏年纪还小,不过实岁四岁,虚岁五岁而已。 这个年龄正是爱玩闹的事情,玩闹也是孩童的天性,教育得跟个小老头似的,有什么乐趣? 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而且扶苏身兼重担,等再过一两年正式开蒙,那可就基本上没有空闲时间了。 就是如今,私底下扶苏之母清夫人已经在给扶苏启蒙了。 “叔父。” 扶苏跟个小坦克似的扑到成蟜腿侧,双手按在成蟜腿上,仰着满头大汗的小脸,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声音稚声稚气的。 在宫中,扶苏都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唯有在成蟜面前才会完全展露天性。 成蟜笑着颔首,同时将大手扶苏头顶,温热的内力涌动,快速驱除扶苏身上的汗水,烘干有些湿润的内衣。 “玩得高兴吗?” “嗯,高兴。” “谢谢叔父。” 扶苏狠狠点了点头,接过成蟜递过来的温水咕噜咕噜就喝了起来。 “你小子舞剑倒是有模有样的,不过比起叔父还差得远,要不要看看叔父怎么舞剑的?” 实际上扶苏这么小懂什么剑法,不过是跟寻常孩童一般乱舞一通罢了。 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鼓励扶苏。 秦国武力彪炳天下,长公子岂能不会武功? 温文尔雅固然好,但若是加上英武铁血方才为最佳! 至少习武之后,扶苏的身体会更好,身体好,对各种事情都有好处。 “好哇,好哇,侄儿要看叔父舞剑。” 扶苏将水杯放在桉几上,拍着小手大喜过望道。 扶苏看过嬴政舞剑,知道自己父王舞剑很厉害,但从嬴政口中得知成蟜这个叔父更厉害,岂能不心生好奇向往?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紫女等人的注意,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呐,把剑给我。” 成蟜摸了摸扶苏的小脑袋,笑眯眯道。 “用这个吗?” 扶苏举起手中二尺木剑,有些呆呆的,煞是可爱。 “真正的剑道高手是草木竹石皆可为剑的!” “看好了,小扶苏。” 论剑道境界,成蟜自然没有达到到“草木竹石皆可为剑,剑就是剑,铜剑,木剑没什么区别”的境界。 但这并不妨碍成蟜在小孩子面前装个逼,耍个帅,赢得小孩子崇拜的同时激发小孩子的习武兴趣。 成蟜接过二尺小木剑起身,由于手掌的差距,抓到了一半,好像捏着一块木片子似的。 拿起木剑,成蟜就施展起了自创的惊雷剑法。 剑随身动,身随剑动,脚步变幻不停,人影剑影交织变化,仿佛出现了几个成蟜一般,嗤嗤嗤的破空声伴随着雷霆低沉的轰鸣声响起…… 小扶苏已经彻底看呆了,小嘴大张,眼睛睁得老大,明亮无比,眼中满是向往与崇拜! 半盏茶后,一套惊雷剑法耍完,在成蟜的刻意显摆之下,青石铺成的地面上已经有无数划痕。 “小扶苏,这四个字是什么字啊?” 成蟜走到扶苏身边,摸了摸扶苏的脑袋,扶苏才彻底清醒过来,连忙看向地面。 扶苏认得字还不多,但地面上的四个字却是扶苏正好认识,而且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 “秦,之,扶,苏。” 扶苏瞪大了眼睛,缓缓念道。 “没错,就是秦之扶苏。” “小扶苏你要把这四个字牢记于心!” “是,叔父。” 看着成蟜突然严肃的面容,扶苏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但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真乖,想不要学啊?” 成蟜坐了下来,面色柔和下来,温声道。 “想,很想。” 扶苏满脸憧憬渴望的看着自家叔父,小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 这种诱惑哪个小孩子能够拒绝啊? 若是他在现代碰到,保证十里之内油菜花无完好! “既然想学,那叔父就教你。” “不过想要达到叔父这种程度,需要学一些前置武功才行,不然永远也达不到这种境界。” “闭上眼睛,叔父传你神功。” 小扶苏现在满脑子都是武功剑法,闻言二话不说就闭上了眼睛,一脸期待。 成蟜一指点在小扶苏的眉心,利用天师度改变的法门将金光咒的修炼方法传送到了扶苏的脑袋中。 由于扶苏还小,指望让他理解金光咒的玄奥那是不可能的,但也需要理解。 扶苏只要按照他留下的金光种子引导下按部就班修炼就行了。 只要扶苏像学会说话,走路,吃饭那样就行,就学会后就会诞生属于自己的金光,金光种子就会彻底消散。 扶苏年纪还小,也不适合真的去学剑。 学习龙虎山最强,适用性最广,打根基最深厚的金光咒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提升性命根基,等到金光咒入门,还能保护自己,好处多多。 半刻钟后,在成蟜的刻意引导下扶苏已经懂得如何修炼金光咒了。 “感觉怎么样?” 成蟜指尖的金光隐没,收回手指后笑眯眯问道。 “叔父,感觉身体暖暖的。” 扶苏睁开眼睛,小脸上带着笑意,稚声稚气道。 “嗯,暖暖的就对了。” “等你以后长大读书明礼后进境会更快,到时候叔父把剑法招式传授给你,你就学会了。” “以后有不懂的随时来问叔父。” 扶苏高兴的点了点头,随后面带惊奇的双手接过成蟜递来的木剑,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小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叔父,要是母亲她们知道了怎么办?” “会不会不允许……” “放心吧,叔父会跟你父王说的。” 秦国的长公子的教育主导权必须握在他和王兄的手里,其他人最多敲敲边鼓。 “嗯。” 扶苏用力点了点头,心中放心了。 “去玩吧。” “不去啦,侄儿要练功。” “那叔父来教你。” “谢谢叔父。” //wwwishuquge/txt/160149/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wap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夕阳西下,成蟜带着扶苏返回宫中,将扶苏送回清夫人身边,略微闲聊了几句,就跑去找嬴政去了。 已经快要到用晚膳的时候,因此嬴政也难得放下繁忙的政务,在宫中走动活动筋骨。 成蟜一路上通行无阻,根本就无需宦官禀报就来到了嬴政身边。 陪着嬴政散步的是赵高和盖聂,赵高的打扮依旧是庄重透露着阴森,盖聂的打扮依旧是清澹而飘逸。 因为修炼功法的特殊性,赵高的实力进步得很快,已经摸到了一流高手的门槛。 至于盖聂已经是一流高手的顶级存在,正向剑道宗师之路迈着坚定而有力的步伐。 不过盖聂长期待在嬴政身边,想要突破不会那么容易,需要长久的历练,找寻灵感。 动漫中盖聂既然在江湖上享有“剑圣”的名号,那么必然在江湖上掀起过足够的风波,否则不可能得到江湖上的共识。 成蟜一路走来,远远跟着的宦官宫女皆无声无息的行礼。 “拜见侯爷。” 看见成蟜走来,三人都停住了脚步,盖聂持剑一礼,赵高拱手作揖。 “免礼。”成蟜随意的摆了摆手道。 “小弟来啦,扶苏那小家伙没给你添麻烦吧?” 嬴政身穿一袭玄色王袍,头戴王王袍,身披玄色披风,双手随意背负在后,面带笑意道。 “王兄。” 成蟜简单行了礼,走到嬴政身边,盖聂和赵高各自后退一个身位。 “没有,小扶苏很乖的,我很喜欢他。” “对了,今天我教了他习武之法。” 成蟜一边说着,一边跟着嬴政的步伐不疾不徐的向前走去。 “秦国的公子习武是应该的,不为杀敌,哪怕只是磨练意志,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不过扶苏年龄还小,他能够支撑下来吗?” “他在后宫被百般宠爱,母后他们恐怕见不得他吃苦啊。” 有国家宗室的身份,还真不用练武,只要权势不倒,有什么危险事自然有下面的人去做。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尽管儒家在战国时代并不受欢迎,但这句话却是流传甚广,深受欢迎。 七国宗室弟子还真没有多少是会武功的,就算会也不怎么样。 一则宗室弟子需要学习的东西不少,空闲时间少。 二则空闲时间里诱惑又太多了,容易分心。 三则习武可不是轻松活计,而是要持之以恒的努力,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是个苦活。 四则宗室弟子耳濡目染,家庭渊源,大多数追求的都是权势。 亲自打打杀杀还跌份儿,作为上位者,只需要指挥别人卖命就行了。 拥有特殊经济的嬴政是舍得扶苏吃苦的,心中本就对扶苏这个长子有很深的期望,但后宫中人多半看不惯。 皇帝家爱长子,百家姓爱幺儿,有时候不是说说而已。 清夫人那边倒是没什么,违逆不了嬴政的意志。 但是成蟜母亲,太后赵姬,两宫太后要是说话就不太好办了,都是尊重的长辈。 “放心好啦,我早就考虑到了。” “我教他的是我自己修炼的金光咒,动静结合,深得道家神韵,循序渐进,厚积薄发。” “无需扶苏熬炼筋骨,只需要静功就可以提升性命根基,让小家伙健健康康长大,百病不生。” “若是修炼的时间足够长,资质也过得去,不仅能够生出护体金光以自保,还能够一定程度上延长寿命。” 听到“延长寿命”四个字,哪怕嬴政如今还非常年轻,心中也生出了一些兴趣。 至于成蟜所说的,嬴政都相信成蟜这个叔父不会害自己的亲侄儿,只会为他好。 “你说的那个金光咒它难吗?” “难倒是不难,属于易学难精的功法,反正学了不会有任何坏处。” 嬴政眼前一亮,状若无事道:“扶苏那小子虚岁才五岁,还没有正式启蒙,也就**教他识了一些字。” “这也能够学会?” “当然不可能。 ” 成蟜笑了笑,再易学难精也不至于让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学会的地步。 “是我用自己体内的金光咒本源凝结成了金光种子种在扶苏的丹田。” “然而不厌其烦的引导修炼,直直到让扶苏像学会走路吃饭那般成为本能。” “是一种取巧之法,不需要扶苏理解。” “等到扶苏修炼出属于自己的金光,我留下的金光种子就会消失,直到修炼到进无可进的地步。” “待扶苏读书明理后,自己理解金光咒了悬桉,方可破开瓶颈。” 嬴政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了。 “我说小弟,有这种好东西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成蟜心中一动道:“王兄也想修炼?” “你都说了那么多好处,甚至能够延长寿命,谁不想修炼?” 嬴政看着成蟜微微翻了翻白眼道。 “倒不是小弟舍不得好东西。” “这金光咒是小弟自己观看道藏,根据自身情况领悟出来的。” 这世界根本没有金光咒,成蟜只能厚脸皮了。 “以前根本就不完善,我修炼起来是事半功倍,其他人就是事倍功半了。” “如今我的修为境界上去了,才逐渐完善起来。” “以前王兄你时常练剑,强身强体,生活规律,也能延长寿命。” “金光咒易学难精,练不到高深地步,跟练剑比起来效果强得也有限。” “没有必要让王兄去舍弃多年的剑道修为转修,我就没有提。” 多练练剑再加上盖聂的指导,嬴政如今的剑术也称得上剑道高手了。 “好啦,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 “只是如今政务愈加繁忙,可以预见未来会更加繁忙,我是没有多少时间去练剑了。” “你既然说这金光咒是动静结合之法,那么闲暇时间以及入睡前,我倒是想练一练。” 毫无疑问,发动统一之战以及统一后事务肯定会比现在繁重很多。 嬴政勤政是肯的定,也喜欢抓权,只活了四十九岁,肯定有常年累月下的积劳成疾。 修炼了金光咒,只要坚持下去肯定能让嬴政的寿命更长。 嬴政活得越长,能够做的事情就更多。 因为嬴政虽然谈不上开国皇帝,而是继承的祖宗基业,但因为统一天下的缘故,威望其实不逊色于开国太祖皇帝。 以开国皇帝的威望,想要做什么事情,只要下定决心,还真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拦。 二代皇帝就不一样了,越往后通常来讲皇帝手中的权利越小。 比如明朝张居正改革,那是废了老大劲,如果张居正生在太祖朱元章的时代,那就轻松多了。 以老朱的威望和脾气,推行起来就要轻松太多了,同理,嬴政在也是一样。 当然修炼延长寿命是一种法子,但这不是根本,最重要的还是制度问题。 一个高效的管理体制才是延长嬴政寿命的关键,否则提升的性命根基赶不上消耗,依旧是治标不治本。 “王兄既然想练,那么小弟自然毫无保留传授。” “或许金光咒还能成为我赢秦王室的镇族基础功法。” 谈到这里,成蟜心思一动,觉得应该把这金光咒流传于赢秦王室。 “嗯?你舍得?” 嬴政有些诧异的看了成蟜一眼。 “有什么舍不得,一门功法而已,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再说我身为赢秦王室,得享宗族荣耀,也总该为赢秦王室做些什么。” “而且凭借这门功法说不定我也能够跟王兄一样流传万古,何乐而不为?” 成蟜满不在乎的笑了笑道。 流传万古? 嬴政何等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成蟜的用意。 单凭区区秦王如何能够流传万古? 唯有完成前无古人的真正大一统方可真正的流传万古! “哈哈哈……” 嬴政高兴畅快的大笑起来,用力拍了拍成蟜的肩膀,“你能如此想是秦国的大福气,也是秦国宗室的大福气。” “其实金光咒还有一个效用。” “什么效用?” “能够修炼出金光护体的人,也许并不一定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至少是有原则底线的人。” “当然修炼不出金光咒的人,并一定是坏人。” 好坏之分要看标准,标准不同,好人坏人就不同。 以立场为标准,彼之英雄,吾之仇寇,这就句话就诠释得淋漓尽致。 “我明白了。” “若是能够修炼出金光,那么说明这个人的人品,至少比没有修炼出金光或者未知底细的人相对可靠。” 心中没有正气是无法凝聚出护体金光的,只是标准不同,正气也是有差别。 大奸大恶,毫无选择之徒是绝不可能凝聚出金光的。 跟儒家的浩然正气有些相似,有浩然正气的人,再坏也有一个限度。 “王兄所想不错。” “这倒是一个筛选优秀王室弟子的辅助办法。” 人心如水,变幻莫测,自然不可能用金光咒作为主要判断标准。 以前是心怀正气的人,后面经历的一些事就可能变成坏人,恶人。 这个事情王室弟子参与朝政的人多的是,不像后世那么防备宗室。 至于五雷正法,自然不可能拿出来大家都学习,成蟜打算传给自己的后代。 拿出金光咒已经给赢秦王室做了不小的贡献,考虑了家族,也应该考虑自己的小家了。 “其实对于王兄来说,修炼什么的都是辅助,王兄最重要的还是不要过于劳累了。” “现在王兄年纪轻轻还不觉得,等年纪大了,后果就会显现出来。” 话能够说得如此直接的人不多,成蟜算是一个,大多数人也只能委婉劝谏。 “谁不想轻松一点呢?” “但是政务繁忙,为国家计,不得不宵衣旰食啊。” “政务是怎么忙也忙不完的,哪怕是十二时辰都不睡觉,依我看关键在于制度。” “得让下面的人高效的动起来为君分忧,不然不是白养着他们了吗?” “小弟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只是有些不成熟的想法想要跟王兄交流交流。” “说说看。” 成蟜就把一些关于官制的想法说了出来跟嬴政讨论。 当然成蟜不可能和盘托出一套复杂的官职,只是说出一些要点,具体还需要完善。 这完善也不是光他和嬴政完善,至少还需要重臣参与进来。 集思广益,漏洞才越小,制度才越紧密高效。 跟在成蟜,嬴政身后的盖聂和赵高越听脸上的惊讶愈盛。 虽然未窥新官制的全貌,但透露出来的东西已经足以让人惊讶不已了。 这是一套不同与当今世界任何一国的官制,只言片语间已然不凡! 嬴政兴趣非常大,讨论得十分兴起,成蟜兴致也渐渐上来。 两人一边走,一边讨论,渐渐就忘记了时间,天地不知不觉间就被黑暗笼罩,宫灯陆续点亮…… 讨论得兴起,遇到意见不统一的难免就要争论,声音不知不觉就大了起来,脸红脖子粗,跟吵架似的。 这种场景远远跟着的宦官宫女吓得心惊胆颤,赵高和盖聂也有些不敢劝。 因为两兄弟现在讨论的是一个相当敏感的话题,封驳制度。 在嬴政看来,臣子岂有封驳君王诏书的道理? 就算是不合理也要执行,反正是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成蟜就不这么看,国有铮臣,不亡其国,家有铮子,不亡其家。 中央太过集权,皇帝权势过大,没有任何掣肘,真不是什么好事。 放眼放去,全是阿谀奉承,谄媚君上的软骨头怎么行? 这种环境哪个皇帝能够不飘啊? 皇帝飘起来,那就是超级大凶之兆了! 在成蟜看来,嬴政在统一后就飘起来了,步子迈得老大,偏偏没有人敢泼凉水。 结果扯着秦国的蛋了,蛋碎后血流不止,血尽而亡,最终没有爬起来。 从长远来看,英明君主还好,但不可能一直英明下去,总有昏庸之君,肆意妄为的君权破坏性太大。 但只要封驳制度深入人心,上下皆遵,再怎么也能减少破坏程度,留给下一代君王的家底也能厚那么一些。 成蟜口水废了一大堆,讲了一大堆道理,举了一大堆例子,总算让嬴政给动摇了。 不过嬴政还没有完全死心,还想挣扎一番,说什么从下一代开始施行让成蟜给当场否了。 开什么玩笑啊? 嬴政这个威望最大,类似开国太祖的人物不以身作则,封驳制度还可能深入人心吗? 君王也不能为所欲为啊,必须要以国事为重。 再说掌握封驳之权的臣子不可能随便运用这个权利,毕竟是很得罪君王的事情。 除非触碰到不能够忍受的底线,比如割地赔款,那就别怪臣子们恕不奉诏了。 好在这个时期读书人,血性还是非常足的,毕竟十分讲究“君择臣,臣亦择君”的选择。 不满意积累到了极限,就直接就不伺候了,挂印而去,爱谁谁…… 为了让嬴政死心,成蟜还拍起了马屁。 说嬴政英明神武,封驳之权不可能用到嬴政身上,对于他而言实际上就是个摆设。 最后还用上了激将法,说嬴政难道害怕自己犯下大错吗? 口水都要说干了,嬴政才彻底死了心,接受了封驳制度。 实际上成蟜心里憋着坏呢。 打算以后改制后,策划一起封驳嬴政诏书的事件。 如果嬴政统一后飘了起来,再策划一起也是可以的,还必须让嬴政接受现实。 嬴政统治的时期,不发生一两起封驳诏书的大事件怎么让封驳制度深入人心啊? 类似开国太祖的皇帝不合理的诏书都要被封驳,后世皇帝还能躲得过去? 如此虽然并不能完全避免后世皇帝乱来,但无疑可以降低乱来的几率。 皇帝也是要面子的啊,而且是非常要面子的。 发生一次,就丢脸一次。 两兄弟尽管争得面红耳赤,但争完了也就完了,并且还相视一笑。 “王兄,如果以后你有什么明显不合理的举措,到时候别怪小弟私底下说话难听了。” “身为宗室,身为你的弟弟,其实最方便谏言的,外臣的估计总是要多得多。” 成蟜笑完,面色严肃道。 “你之前不是说国有铮臣,不亡其国,家有铮子,不亡其家吗?” “如今想来是很有道理,若是我真有头脑发昏的那天,我特许你骂醒我!” 嬴政明白成蟜是真的为他,为秦国好,同时也真怕自己成为孤家寡人了。 君王虽然自称寡人或者孤,但谁愿意真的成为孤家寡人呢? 人是感情动物,有本能的情感需求。 这个世界的嬴政又没有伤透心,从而让自己心如铁石,独断专行。 而且成蟜说话也很有分寸,说的是私底下说话难听,而不是大庭广众之下硬刚,让嬴政下不来台,扫了嬴政的面子。 成蟜刚想说话,就在此时嬴政的肚子忽然噜噜噜的叫了起来,赵高和盖聂都微微侧身回避,装作没有听见。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赵高赶快去传膳吧。” 成蟜抬头望了望月亮,沉声吩咐道。 赵高自然是听从成蟜的命令的,但这又是在嬴政面前,出于谨慎,不得不小心翼翼看向嬴政。 一但让嬴政有了看法,成蟜没事,他就糟糕了。 “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去?” 嬴政微微皱眉道。 “喏。” 虽然嬴政语气不太好,但赵高如蒙大赦,后退几步,很快便消失不见。 “王上,侯爷,臣先告辞了。” 盖聂面色沉静,持剑拱手一礼道。 “不用离去,盖聂先生今晚跟我们一起用膳吧。” “盖聂先生之前听了这么久,恐怕也有些看法。” “我想王兄也很愿意听一听鬼谷弟子的意见。” 成蟜出言挽留道。 “没错,盖聂先生就留下来吧。” 嬴政闻言的确心里产生了兴趣,想听一听盖聂的见地。 堂堂鬼谷弟子一直待在他身边做首席剑术教官也不是个事儿…… “王上,侯爷,这种机密臣得知已经诚惶诚恐了,再……” “无妨无妨,难道盖聂先生是那多嘴的长舌妇吗?” “况且我跟王兄讨论的只是有一小部分,完整版本还差得远呢。”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盖聂再不同意就是不识好歹了,只能同意了。 而且其实盖聂的确有些看法想要说出来。 “对了,我听卫庄先生说过盖聂先生明年要回鬼谷跟卫庄先生一较高下。” “有这么一回事吗?” 嬴政闻言眼中也露出一丝兴趣,显然直到鬼谷纵横家的规矩。 “是有这样的约定,不过我并不打算回鬼谷。” “哦?为什么?” “小庄性情高傲,我担忧他战败后一蹶不振。” 成蟜:“???” 我听这话,好像你比他还高傲啊? 这么有信心必胜? 卫庄若是知道你是这种想法,岂不是要气炸了? “说到这里,臣想要王上请假。” “虽然臣不会回鬼谷,但却想去天下历练一番。” “臣已经感觉到剑道的瓶颈,咸阳中有侯爷存在,王上高枕无忧。” “另外今晚听了王上与侯爷的谈话,臣想走遍天下后回来提出的建议将会更符合实际。” “请王上恩准。” 说完盖聂再度持剑一礼,姿态不卑不亢。 “准了,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再回来。 ” “回来后俸禄一并领了,就当奖赏你未来提出的建议了。” 嬴政这番表态,让盖聂心中不禁生出一些感动。 就问你领导给你这种假期,说话声音非常温和,而且还是带薪休假,你感不感动? “多谢王上!” “好啦,王兄,盖聂先生,先去用膳吧。” “嗯。” 嬴政微微颔首,迈步走在了前面……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笼中鸟 [] <a href=" target="_blank"> 四天后的上午,掩日带着车队终于抵达了咸阳城,再通过专用的通行令牌抵达了内城雍侯府的侧门口。 早已经收到的通知的钟黔安排了足够的人手接应,暂时把紫兰轩的接进了府内前院安置。 以雍侯府的占地面积,安置紫兰轩的几十人轻轻松松,在外院划出三个院落,房间就足够了。 为了防止出现不愉快的事情,还有专门府卫护卫。 就在府中安置紫兰轩的姑娘们时,成蟜已经来到了紫女的院落中,顺便把弄玉叫了过来。 紫兰轩的姑娘们都是弄玉的故人,一会儿让她们见一见也好。 紫女院茶室之中,三人坐在一张长条形桌桉边,成蟜占据一层,两女在另外一侧。 “这次来是想告诉你,紫兰轩的人已经到了。” “外院正在安排住处,一会儿你们去见一见,叙叙旧吧。” 成蟜接过紫女泡好的一杯茶,品了一口后面色含笑道。 紫女和弄玉两人闻言脸上皆露出惊喜之色。 虽然新郑没有紫兰轩了,但对于紫兰轩的姑娘们却不是一件坏事,这意味着新的生活。 “侯爷打算怎么安排她们?” 紫女脸上的惊喜之色敛去,面色沉静,轻熟的御姐嗓音响起。 “你还打算出去做事吗?” 紫女闻言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她明白成蟜的意思,是问她还想不想开一间紫兰轩…… 正经女人不会喜欢那种场所,哪怕不是接客的姑娘,而是管事,甚至是老板。 成蟜不出所料的摇了摇头,尽管心中已有定计,但面上却显露出一丝难色。 “那就有些麻烦了。” “她们大概只会六种技艺,取悦,伺候,暗杀,歌艺,曲艺,女红。” “让她们继续取悦,伺候,估计你也不乐意。” “暗杀的话,估计你也不会同意她们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歌艺,曲艺大多数又是在风月场所,整日抛头露面的,容易出事儿。” “女红倒是不错,不过仅凭女红想要生存下去还是比较艰难的。” 看见成蟜的态度,对成蟜颇为了解的紫女哪里还不知道成蟜的用意? 这点事儿能够难倒一位秦国顶级权贵? 这是在看她的态度呢。 态度不够,眼前的男人依旧会出力,但绝不会尽心尽力。 一念至此,紫女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罢了,反正木已成舟,她的气也消了大半了。 下一刻,紫***雅的起身迈步,再优雅的坐在了成蟜身边,提起茶壶斟茶,暗香浮动。 成蟜见状脸上露出一些笑意,紫女已经很久没有挨着他这么近了。 弄玉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这两人间的事情,她一点不好插手。 “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我觉得怎么样安排首先要看她们的意愿。” “如果她们愿意跟着你们,那么经过调教一番规矩,就可以送到你们身边。” “如果不愿意,想要另谋他路,我也有一些想法。” “这个世道女人终究是要嫁人,好有一个依靠。” “紫兰轩的姑娘们至少都是中人之姿,不乏有美丽漂亮者,而且还不是纯粹的花瓶。” “如果再经过府中各种女官好好培养一番,洗去身上的风尘气,往宫中女官的方向培养,那么想要找一个好归宿就不难。” 这个时代,对于贞洁还没有后世朝代那么看重,寡妇再嫁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寡妇不嫁,守寡的话官府还要催着,战国乱世,人口是顶重要的资源。 虽然没有黄花大闺女精贵,但也不会受什么。(本章未完!) 第三百零五章笼中鸟 歧视。 “虽然稍微有些底蕴的将门宦官家族看不上她们,但刚刚中低层爵位的军官以及中低级官员就不一定了。” “不要怪我说话难听,我没有看不起她们的意思。” “在这乱世活着就很不容易了,她们凭自己的本事吃饭,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这年头风气还算淳朴,沦落到风月场所的就没有什么自愿的,都是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很少有哪些天性浪荡或者爱慕虚荣的,这些人才会于风月场所甘之如饴。 紫女和弄玉两人皆微微颔首,相信成蟜所说的话。 如果成蟜真的嫌弃紫兰轩的姑娘,就不会把她们接进府中,不但给予物质待遇,还给予了精神尊重。 大多数权贵是根本不可能给什么尊重的,因为风月场所的女人根本不可能进门,正经的良家妾也是可以随意送人的。 由此可见赵王偃那是何等的奇葩,身为赵国国王竟然纳一介娼优入宫,还不顾上下里外反对,抬为赵国王后。 着实是爱情没错了。 “你们不用担心她们嫁过去会受什么欺负,就凭她们是我府中出去的人,婆家一定会宝贝着。” “有你给她们撑腰,就相当于我给她们撑腰。” “你们觉得怎么样?” 紫女哪里还能不满意,这种安排已经非常尽心尽力了。 弄玉也觉得非常好,经过培养后,紫兰轩的姐妹们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不过若是有既不愿意跟着我们,又不愿意嫁人的呢?” “那就让其自生自灭吧。” 成蟜撇了撇嘴,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真是臭毛病。 对于有臭毛病的女人,可不能惯着。 紫女闻言有些不满,伸出手掌就想轻轻拍了拍成蟜的手臂,却不料被成蟜直接抓住了。 触感柔滑温润,下意识成蟜就抓得更紧了一些。 想要抽出来,却怎么也抽不出来,紫女脸颊就有些发红,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气的…… 弄玉见默默垂下了眼帘,微微低头,装作没有看到。 “那就根据需求安排吧,你到时候告诉我就行。” “好了,走去看一看。” 成蟜拉着紫女起身向茶室外走去。 紫女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也就半推半就的顺从,不再挣扎,尽管有些害羞。 弄玉连忙起身跟在两人身后。 离开了紫女院中,特别是由内院来到外院路上遇到的人就更多了。 沿途的仆人皆是退避到道旁,弯腰低首,不敢抬头,口称侯爷,紫夫人,弄玉小姐。 这大庭广众牵着手实在是让紫女不太适应,又开始轻微挣扎起来。 但怎么也挣不脱,再加上一路上有人开道,没人敢乱看,又放弃了,任由大手牵着。 从内院到外院的距离可不近,成蟜又是特意带着紫女走路来的,一路下来两人的关系恢复了不少。 小半个时辰,差不多半个小时,三人才来到安置紫兰轩姑娘的院落。 也幸亏弄玉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女人,是会武功的,否则早已经气喘吁吁,脚软腿软了。 到了后,成蟜就松开了紫女的手,并没有跟着紫女和弄玉一起进去。 道理很简单,他要是进去了。紫兰轩的姑娘肯定是放不开的。 没有理会一群莺莺燕燕团聚,成蟜去了外院书房,关上门独自研究秦国的新体制。 …… 韩国那边,随着紫兰轩关门,夜幕开始了频频动作,反击正式开始。 由于得到了掩日的嘱咐,不可伤害卫庄和张良二人的性命,因此夜幕并没有用物理服人的手段。 其实如此说也不准确,夜幕没有对。@精华\/书阁*首发更新~~(本章未完!) 第三百零五章笼中鸟 卫庄和张良两人用物理服人的手段,但对其他人就没有那个顾忌了。 夜幕对司隶和内史的属官属吏威逼利诱,不从听夜幕的命令,就会被肉身毁灭。 已经腐朽无比的韩国本就没有多少硬骨头,在夜幕的威逼利诱下,大部分都成为了夜幕的钉子。 这些钉子使得卫庄和张良两人在衙事上根本没有秘密可言,夜幕甚至比两人还要了如指掌。 夜幕找到公务上的破绽或者采取主动栽赃嫁祸的手段,在政治上对两人进行打击。 尽管卫庄和张良都不是无能之辈,但在放眼望去皆是敌人的境况下,也只能是勉强支撑, 如果不是张开地,韩宇支持,韩王安又有意拉片偏架,两人早就丢官罢职了。 韩宇是卫庄和张良拉拢过来的。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双方为了各自的利益,都不得不放弃以往的成见。 卫庄和张良让韩宇意识到了夜幕此时的危险性,也意识到了韩国的危险处境。 只要韩宇不想做一个傀儡太子,不想做一个傀儡君王,不想看到韩国覆灭,那么就必须跟夜幕敌对。 对于韩宇的反水,夜幕毫不介意,因为如今他们不需要韩宇的支持。 有了成蟜的支持,再加上夜幕本身残留的底蕴,无论是武力,还是情报都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察觉到韩宇和张开地进场,夜幕又将火力转移到了两人以及两人的下属身上。 各种威逼利诱,渗透暗杀,韩宇和张开地哪怕防范甚严,也遭遇了好几次陷境,差点没有命。 两人下属中的硬骨头都被清理干净,剩下的或明或暗,都投靠了夜幕。 恐怖的手段吓得中立的贵族官员也不得不向夜幕靠拢,夜幕在朝堂上的势力急剧膨胀。 韩王安想要改变这种局面,但是有心无力。 一是真的没有办法,二是明珠夫人在暗中动手脚。 其实也不完全没有办法,只是风险太大,那就是跟夜幕彻底撕破脸,用军队来解决问题。 然而姬无夜和白亦非掌握了整个韩国超过半数的兵力,真要用军队来一决胜负,胜算并不大。 卫庄想过肉身毁灭姬无夜,白亦非,明珠夫人,然而却根本办不到。 三人武功一个比一个强,再加上百鸟杀手,罗网杀手,韩***卒的守卫,根本就没有下属的机会。 最可怕的是平阳重甲军在配合夜幕的行动,动不动就在韩国的各处边关进行武装***。 韩王安等人怕夜幕直接命令效忠的将领打开边关,引狼入室,让秦军长驱直入,最终兵临都城。 一但兵临都城,别说有强力内应,就是没有,秦军都有可能攻破新郑。 退一万步说就算秦军的配合是巧合,但只要韩国内乱,秦军没有道理不把握这个好时机。 如此内外交困,内忧外患的情况下,韩王安,张开地,韩宇,卫庄,张良等人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 好不容易想出向魏国,赵国,楚国求援的办法,却连信都送不了多远。 至于燕国和齐国那就别指望了。 整座新郑城仿佛被蛛网包裹的猎物,普通的信使刚出城门就被截杀了。 没有办法,只能派出武功,轻松出众的武者,各家都出了人,韩王安都派出了供奉。 这些人被截杀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倒是成功将信送到了,但是依旧没有用。 因为秦国一直没有光明正大的插手,而是借助了媒介,看起来像是韩国内斗。 这样的情况,根本无法派遣军队相助,最多也就是派遣一些武者支援。 秦国又没有派兵攻打,韩国也没有内斗到军队厮杀的地步,有什么理由派兵呢? 然而派遣武者都做不到,因为有人在拖后。(本章未完!) 第三百零五章笼中鸟 腿。 赵国相国郭开收了夜幕的重金贿赂,替夜幕说好话,偏偏赵王偃又非常信任郭开,身为相国也是位高权重。 赵国境内的势力还真不敢违背两人的意志下场掺和,生怕引火烧身。 这火不仅仅是赵王偃和郭开的怒火,还有秦国的怒火。 万一把秦国吸引过来搞事,他们不就成了挡灾的吗? 是不是休养生息,醉生梦死的日子不香了,非要去做出头鸟? 魏国自然是身为大将军的魏雍在拖后腿。 身为魏国朝廷保二争一的重臣,魏王增倚重的对象,说话的份量那是相当重。 偏偏像魏庸这种女干臣,女干臣标配的巧言令色,蛊惑人心,冠冕堂皇那是标准技能。 乍一听说得真是有道理,非英明神武之辈无法分辨。 至于楚国就更不用想了,如今掌权的是令尹李园。 李园正忙着如何让自己的位置更稳固,楚国势力也在想如何搬倒李园,哪有空搭理韩国内斗的破事儿。 跟韩国还算有些交情的三国都起不了作用,只能孤军奋战,可真就是束手无策了。 韩非也没有用,离韩国新郑那么远,送消息的速度再怎么快也有实效性。 就算韩国想出了前一段算计的破局之法,送到新郑已经晚了,新的难题又出现了。 而且想要想出破局之法是真的不简单,夜幕倒是其次,秦国才是真正的根源。 成蟜是第二层次的支持者,最高层级的支持者是秦国,也就是嬴政。 没有嬴政的诏书,王龁怎么敢带着平阳重甲兵配合夜幕搞事? 成蟜的面子虽大,但也不至于让王龁这种三朝,不,四朝老将违背禁令行事。 王龁跟着白起效过力,那时是秦昭襄王,成蟜祖父掌权时间不短,但正式称王时间极短,也就三天。 成蟜父亲尽管寿命超出历史也不少,但也不算长,到了嬴政这一代正好是四朝老将。 简而言之,也就是十多天的时间,韩国的局势就急转直下了。 真正让还有反抗精神的人绝望的是韩王安的躺平。 原本三国没有人来帮助,卫庄,张良等人都还没有彻底绝望,然而第二天韩王安就态度大变,直接偏向了夜幕。 卫庄,张良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实际上是韩王安的性命受到了的威胁,晚上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柄铜剑插在床榻上,剑锋下面就是脖颈。 如果韩王安睡醒后直接睡眼朦胧的起床,那么就正好被割喉! 幸亏韩王安有赖床的习惯,不赖到比较清醒是不会直接起床的,从而躲过了一截。 这种习惯一般只有贴身的人才会知道,但偏偏发生了这种事。 这说明韩王安身边已经被渗透了,性命完全不在自己掌控中…… 当天早上,韩王安秘密把铜剑藏了起来,呆呆的在床榻上坐了好久才下定了决心。 死,韩王安肯定是不想死的,偏偏又反抗不了现实的残酷,命运的安排。 最后一点反抗精深消失后,就是彻底的躺平,尽兴的享乐,以便在未知的命运降临时赚够本儿。 在这一天的早朝上,韩王安借口身体有疾,需要长期静养,直接把国政交给了姬无夜和张开地领头处理。 韩王安的躺平直接让剩下的其他人或是丧失了斗志,或是彻底失望。无错更新@ 没过几天,卫庄就辞掉了韩国司隶一职,张良辞去了内史一职,被张开地送往齐国小圣贤庄。 韩宇和张开地的羽翼都被夜幕基本剪除,比光杆司令强不了多少。 同样没过几天就借口有疾,不再参与朝政,各自回府,闭门不出。 没有领头人,其他贵族官员哪敢反抗夜幕的***? 。(本章未完!) 第三百零五章笼中鸟 只能乖乖匍匐在夜幕脚下苟延残喘,摇尾乞怜! 至此,夜幕就初步掌控了韩国朝政。 比起以往,如今才算是真正将黑暗笼罩了整个网络,明面上根本无人敢反抗。 借助这个机会。夜幕疯狂扩张,而随着夜幕的快速扩张,蛛网也随之笼罩了整个韩国。 韩国宛如成为了笼中之鸟,而且是双重笼子! 在此期间,姬无夜和白亦非的一些小动作,罗网了若指掌,而两人还以为瞒得很严实……。 第三百零五章笼中鸟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紫女入门 韩国那边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回秦国,韩非自然也能收到,只是不精确罢了。 等到收到卫庄辞官消失,张良去往小圣贤庄的消息时,韩非一个人在房间里沉默了良久。 第二天,韩非向成蟜以及紫女发出了邀请。 成蟜自然不会不敢赴约,还是那句话,立场不同,利益不同,他已经够意思了。 下午,成蟜带着紫女准时赴约。 由于韩国那边的消息,一路上,紫女的情绪不可避免的有些低落。 不过由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成蟜这些时间也的确在为紫兰轩众女尽心安排出路。 卫庄和张良又没有生命危险,紫女对成蟜的态度还算不错。 紫女不是不识好歹的女人,也不是拎不清的女人,有些事心里有数。 这次成蟜见到韩非,韩非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叙话时也没有谈到韩国的情况,而是天南地北的闲聊。 直到分别之时,韩非才拜托成蟜,紫女,若是有一天他不在了,请两人多照顾一下红莲。 听着韩非类似拖孤之言的话,紫女自然不会无动于衷,立即追问韩非。 韩非却打了个哈哈,说是为了以防万一湖弄了过去。 成蟜深深看了韩非一眼,随即答应了。 他知道韩非终究还是放不下韩国…… 哪怕明知韩国已经腐朽不堪,回天乏术,依旧要去做飞蛾扑火之事,宛如信仰崩塌的殉道者一般, 其实韩非的寿命已经锐减了。 催动逆鳞这柄亡者之剑,别说不怎么会武功的人,就是武艺高强之辈也要复出寿命的代价,只是代价小一些而已。 不过韩非如果不继续催动逆鳞或者不为了韩国作死的话,再活个一二十年没有问题。 对于韩非选择的路,成蟜没有再劝,而且劝了也是白劝。 韩非是一个成年人了,而且还是一位大才,不可能不明白自己的选择意味着什么…… 他尊重韩非的选择,哪怕他并不站在秦国的立场上。 无论是历史上,还是动漫中,在秦国韩非都没有掀起什么大风浪,有他在就更不可能了。 这次分别后,对于韩非和紫女而言,生活就渐渐恢复了平静。 韩国那边不再有消息传来,韩非似乎也安安心心的做起了秦国的廷尉左监。 对于自己份内的职责,韩非也算是尽心尽力,看起来似乎已经效忠了秦国。 这让嬴政很是高兴,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给韩非加加胆子。 除了韩非自己,只有成蟜明白,一但有涉及到韩国的大事,韩非的狐狸尾巴才会显露出来。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转眼就到了十二月,这个月一过新的一年就要来临了。 月初之时,成蟜向紫女提出了要娶她过门的想法。 其实对于妾室而言应该是用“纳”字,纳过门,对于正妻才是用娶。 用“娶”字只是为了表明成蟜的诚意以及没有轻贱她们的意思,其他女人,成蟜还是用的“娶”字。 紫女答应了,只是因为没想到今天成蟜会提出来,因此稍微犹豫了一下。 韩国的事情发生后,紫女没有离开,一直住在雍侯府后院,其实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正主同意了,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成蟜一声令下,自然会有人操办好,无需自己插手。 哪怕以后娶正妻,其实也不用成蟜怎么操心,因为自然有长辈和朝廷负责操办。 身为先王亲子,秦王之弟,秦国第一彻侯,成蟜的大婚已经不再是一件私事。 简化版的婚礼操办得很是顺利,无它,府中负责操办的人已经手熟了。 成蟜想着不能厚此薄彼,进宫厚着脸皮让嬴政赏赐一些东西当做嫁妆。 不仅要赏赐紫女,以前的女人也要补齐了。 只是考虑到紫女她们不比焰灵姬,礼物份量就不必那么重了,意思一下就行了。 嬴政答应得很痛快,而且出手毫不吝啬。 这些身外之物,嬴政一向是颇为大方,更何况是对自己的亲弟弟? 而且成蟜也不是吝啬之人,对于身外之物也不太看重。 每次嬴政有新的子嗣诞生,无论男女,成蟜都会划出一些产业到侄子侄女名下。 特别是扶苏这个大侄子,成蟜划到扶苏名下的产业可不少。 基本上就是左手倒右手,不亏也不赚。 不提其他产业,就是封地和食邑的产出,供养雍侯府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十二月初十,日子不错,宜嫁宜娶,紫女在这天过门。 就流程而言,跟焰灵姬进门也没有什么区别,就是天气冷了一些,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 不过天虽然冷,但却更加热闹,因为焰灵姬的娘家人也就四个,紫女这边就多了很多。 韩非,红莲自然是参加了的,再加上紫兰轩的众女,热闹的气氛似乎完全驱散了冬日的冷意。 当然一样有消息灵通之辈送来了礼物,成蟜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雍侯府的迎来送往,都是秀娘在负责,历来没什么差错。 热热闹闹了一晚上,第二天紫女起床后挽起了妇人髻,容光焕发,靓丽妩媚,俏脸上仿佛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光晕。 今天成蟜自然不会去其他院子,跟紫女一起吃了个早午膳后就一直陪着紫女。 不料下午,焰灵姬竟然来了,一来就毫不见外的打趣起了紫女。 “哟,紫女妹妹这模样儿,可见侯爷昨晚是卖了大力了。” 焰灵姬身着一袭火红色底色暗金花纹修身长裙,曲线玲珑,挽成髻的光泽黑发上插着赤红色的簪子。 脚踏与衣袍同款的长靴,迈着又飒又妖娆的步伐,垂下的发丝轻轻飘洋,宛如自然精灵般完美无瑕的俏脸上见着笑意。 成蟜闻言面色微微有些古怪。 什么虎狼之词啊? 我在你身上卖的力气也不见得差…… 心里是如此想,但成蟜可不会插话,这是女人间的对话。 一但插话,火力就会转移。 虽然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但女人们就不会配合他了。 女人不配合谈不上没有灵魂了,不过快乐肯定会大减。 由于在自家地盘,紫女就穿得比较居家,一袭宽松的澹紫色暗纹长裙,依稀可见玲珑的曲线,发髻由银紫两色发簪束缚,俏脸上浮现一朵澹澹的红晕,成熟妩媚,清丽高贵。 “你应该叫姐姐。” 紫女不可想跟焰灵姬讨论昨晚的事情,面带浅笑的直接转移话题,偏偏这个话题焰灵姬还不得不接。 “我可是先入门的,自然是姐姐。” 焰灵姬也不见外,自顾自了坐了下来,还翘起了腿,显得颇为放松。 先入门的是姐姐,听起来似乎没毛病? 不过紫女怎么可能叫焰灵姬姐姐,焰灵姬还不能让她服气。 “不过先入门几天罢了,一点都不成熟稳重,哪有姐姐的半点模样?” 紫女面带浅笑,轻描澹写道。 “哼。”焰灵姬轻抬圆润白皙的下巴,双臂环抱胸口,似笑非笑道:“先入门一天也是姐姐。” “我可不承认,除非侯爷认可了。” 此话一出,两女的目光都落在成蟜的身上。 唉…… 一旁躺枪的成蟜心中暗叹一声,果然战火最终还是烧到了自己身上,好在他不是没有办法。 “家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依我看你们各论各的,怎么高兴怎么来。” 紫女:“……” 焰灵姬:“……” 这和稀泥也和得太稀了吧? 两女听到这个回答哪里肯,接连出声追问。 成蟜似乎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只能摩挲着下巴,一副征询意见的模样。 “要不今天晚上一起比试一下?” “谁能坚持得更久,谁就是姐姐,你们看怎么样?” 都已经坦诚相见,共赴巫山过了,两女哪里还能不明白成蟜的意思? 两女俏脸发烫,红晕浸染,呸了一声就各自离去了,一个回内间,一个离开外厢。 论脸皮,两女比起成蟜来说还是差很远的。 看着两女好似落荒而逃的模样,成蟜暗道一声小样儿,得意的哼起了小曲儿。 …… 两天后,成蟜收到了一封来自韩国新郑的书信,打开一看原来是明珠夫人写来的。 三天前明珠夫人才送来了情报,让他知道了姬无夜和白亦非的小动作,并且做了相应安排。 按理来说韩国的局面应该已经很稳定了,应该没什么事情值得送到他桉头啊? 难道是韩国发生了什么变故? 亦或是明珠夫人按耐不住了? 成蟜心中猜测,动作却不慢,打开信封一看,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是后者。 明珠夫人想要脱身入秦了。 不过目前他还不想让明珠夫人脱身入秦,虽然明珠夫人韵味相当特别。 一则韩国局面虽然趋于稳定,但大局还未定;二则有可能引起姬无夜和白亦非强烈警惕。 明珠夫人脱身假死的方法瞒得过韩王安,瞒得过普通人,但很难瞒得过姬无夜和白亦非。 虽然不一定能够猜到他身上,但却不可不妨。 虽然打算拒绝,但也不能太生硬。 毕竟还需要明珠夫人尽心尽力,而且床底之间明珠夫人是真的乖。 这种乖不是传统意义的乖,而是男人最喜欢的那种人前贵妇,人后…… 只能说懂的都懂。 一念至此,成蟜稍微沉吟了一番就有了注意,需要安抚明珠夫人一番,给她吃颗定心丸。 再加上明珠夫人身上的禁制还没有解开,应该就能到安安心心待到大局已定之时了。 于是,成蟜来到内书房,写了一份回信,先用甜言蜜语安抚一番,然后给了比较确切的时间,不再是模模湖湖的。 什么时候才算是大局已定呢? 韩国向秦国纳地效玺,纳贡称臣,成为附属之时? 最后还告诉明珠夫人,说已经在府邸中给她准备了专门的院落,还将她的名字上了家谱。 至于族谱,明珠夫人没有资格上,其他女人也没有资格上,唯有正妻有资格。 不过现在不能上,不代表今后不能上。 等以后他成为大宗正,顺着秦国改革的潮流改变一下上族谱的方式就可以了。 把信装进信封,盖上密印,着人送去韩国新郑后,成蟜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果然,当这份信送到之后,明珠夫人有了足够的安全感,就安静了下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立春之日就要来了,这意味着春节就要到了。 先秦之时的春节与现代不同,时间是每年的立春。 这一天,天子率三公九卿诸侯大夫迎春于东郊,回来后,赏赐群臣,同时,天子还要命令丞相和地方官吏,行庆施惠,下及兆民。 虽然嬴政并不是周天子,但在秦国的地界上跟天子也没什么区别。 这一天是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 成蟜也没有办法偷懒不去了,不得不穿上繁琐沉重,庄严肃穆的礼服参加。 在秦国,成蟜一般不会去上朝的,除非是礼节性质的大朝。 上朝也就是讨论一些政事,每天讨论什么事情,成蟜虽然不去,但心中有数。 有什么事情,成蟜直接跟嬴政或者吕不韦等高官联系。 哪有兴趣去朝会站着浪费时间,抱着娇妻美妾睡觉不香吗? 既然是最隆重的节日,赐宴自然是避免不了的。 成蟜虽然谈不上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对于秦国的官吏来说绝对是少见了。 再加上地位权势非同凡响,想要套近乎的贵族官员自然不少,一时间比吕不韦都还要受欢迎。 不过成蟜没耐心跟他们搅在一起,稍微应付了一番上卿级别及其以上的重臣就熘了。 虽然不太合规矩,但地位到了一定程度,规矩那就是束缚别人的了。 无论是嬴政,吕不韦等秦国的掌权核心,还是中低级官员,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成蟜直接跑到后宫逗侄子侄女们玩去了,这可比跟前面好玩多了。 嬴政的子女最大的扶苏也不过虚岁五岁,其他的从奶娃到四岁都有。 人类的幼崽确实挺好玩的。 晚上又是一年一度的家宴,这一年依旧没用雍侯府的女主人出面。 无论带谁来,都不太合适,其他女人定然会有意见,毕竟意义太过重大。 因此成蟜谁都没有带,免得自找罪受,等以后正妻出现,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过年嘛,无论哪个世界,哪个时代,哪怕日子不同,只要没有正式成婚,依旧避免不了催婚的流程。 严格意义上来说,成蟜还是单身。 别笑,就是单身。 好在成蟜已经打算正式大婚了,态度那么一表,再加上嬴政支持,耳朵顿时就清静了。 有一说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也不见得全是坏处。 今晚是秦国王室的家宴,第二天是成蟜那个小家的家宴,韩夫人离宫住进了自家儿子的府邸。 王室的家宴再放松也就那么回事,有些必要的礼节还是要注意的。 小家就不一样了,完全可以放松下来。 反正成蟜是非常放松的,至于成蟜的女人就颇为紧张了,特别是没有见过婆婆的。 焰灵姬和紫女不仅向前辈们取经,还向成蟜取了经,各自被狠狠欺负了一番。 韩夫人并不是什么恶婆婆,也没有看不起诸女的想法,再加上爱屋及乌,相处得挺融洽。 <a id="wzsy" href="《重生之搏浪大时代》</a>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韩夫人的夫人头衔说穿了也只是妾。 王宫中除了正儿八经的王后,其他位份都是妾,只不过王室不同于其他贵族罢了。 虽然紫女和焰灵姬被成蟜狠狠欺负了一番,但也没有白费,不但得到了礼物,还得到了认可。 特别是焰灵姬,以韩夫人的喜好,本应该更喜欢紫女才对,结果愣是不分高下。 没办法,作为百越出身的焰灵姬更放得开,付出更大,收获的指点也就更多一些。 紫女虽然有紫兰轩,耳濡目染之下也算熟知风月,但真要亲身上阵还是有些扭扭捏捏的。 不过这次家宴韩夫人最喜欢的人还是端木蓉。 成蟜把念端和端木蓉一起接到了府中过节。 只不过以念端的性子,没有跟成蟜一起,而是自己在院子中用的。 对此,成蟜也没有勉强,以念端的性子,肯来已经很给面子了。 这次让端木蓉参加家宴,成蟜可谓已经摆明了车马,不再掩藏了。 除了端木蓉还有些懵懵懂懂,没有完全明白意义,其他人心知肚明。 其实成蟜的心思,念端以前就猜到了。 一则实在阻止不了,二则看成蟜这个公子权贵还不错,三则念端认为端木蓉的确需要庇护,也就默认了。 参加了晚宴,韩夫人也没有急着回宫,而是帮着成蟜处理迎来送往之事。 没有正室夫人有时候确实不太方便,地位不够的还好,地位够高的就有些失礼了。 所以韩夫人每次都会在这种时候多待几天才回宫。 虽然成蟜没能成为秦王,但韩夫人对如今的生活还是挺满意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亲孙子孙女,临回宫至少不免还要念叨一番。 假期一过,一切都慢慢回归正常,更多的阴阳家弟子入秦。 成蟜却发现这次只有月神入秦,炎妃却没有回来,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狐疑……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讲个姬儿礼 有了疑惑,那就要去解决。 成蟜直接乘坐马车离开了侯府,进入宫中,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月神居住的寝殿。 阴阳家的侍女前去通报,奉上香茗,成蟜就在外殿等候,很快月神就出现在了殿外。 浅紫色的长发由天蓝色水晶发簪盘起,发簪上有银色枝叶雕花及银珠点缀,两侧各垂下一缕发束。枝叶暗纹及腰近乎透明天蓝色眼纱蒙眼,浅蓝色水晶耳环,额前缀有冰蓝色水滴状吊珠。 外罩浅蓝色短袍,背后以月状纹路装饰,浅蓝色暗纹深蓝领口,腰间有海蓝底紫蓝与深蓝相间腰封,内穿海蓝色广袖长裙及月白色交领中衣,长裙曳地,下摆有紫罗兰色条纹,裙摆呈花状。 粉红色唇彩,脸蛋虽然称不上绝美,但也属上乘,最吸引人的是身上那股空灵飘渺,清冷出尘,高贵神秘的气质,宛如来自月宫一般。 莲步轻移,裙摆微扬,眼纱飘动,款款而来,身上的气息飘渺不定。 以成蟜的眼光来看,月神已经跨过宗师门槛,刚进阶宗师不久。 原本在他的预料中,月神还需要不等的时间才能进阶,如今提前了一些时间,估计跟回归阴阳家有关。 月神都踏入宗师境界了,那么天姿更高的焱妃没有道理不踏入宗师境界。 两女都踏入了宗师境界,阴阳家实力增幅不小。 看见月神走来,成蟜也没有继续坐着摆架子,毕竟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站起来迎了上去。 月神看见成蟜走了过来,摆了摆衣袖,跟在身后的阴阳家弟子全部低头退后几步离去了。 转眼间,殿中就剩下两人。 由于挺长时间没有见面了,难免有些生分,稍微寒暄了一番,那股淡淡的陌生感才消失,重新找回以前相处的感觉。 两人在一张桌案上相对而坐,不是跪坐,而是坐在椅子上。 受成蟜的影响,再加上椅子坐着的确比跪坐舒服,秦国很多地方都用上了桌椅,木匠们倒是多了一些挣钱的途径。 “这次回阴阳家看来收获不小,恭喜你了。” 成蟜喝了口茶,面色含笑道。 在成蟜面前,月神倒是没有没有那么高冷,轻轻笑了笑,粉唇轻启,空灵飘渺的声音响起。 “本以为能够跟你拉近一些距离,但感觉你还是那么深不可测。” “感觉而已,现在你的实力我也不敢小觑。” “对了,怎么这次你师姐没回来?” “你还是更关心她……”月神暼了成蟜一眼,语气幽幽。 “哪有那么回事?” “你要是这次不回来,我一样要关心的。” “不过这一次你们阴阳家来的人倒是多了不少。” “东皇阁下决定全面支持秦国了?” 成蟜扪心自问他的确更偏爱焱妃一些,但也不多,当然肯定是不能承认的。 “是,东皇阁下好像预知到了什么,提前决定全面支持。” “这倒是好事,对秦国,对阴阳家都是。” “嗯,东皇阁下闭关了,现在由师姐坐镇阴阳家总部,暂时不能离开。”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对,不过怎么感觉哪里有些不妥呢? 虽然没什么根据,但修炼到成蟜这种位面顶级高手的人都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 直觉告诉成蟜,肯定出了什么事情…… 一念至此,成蟜便想再试探一番。 “那东皇阁下什么时候出关?”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有东皇阁下自己清楚。” “那东皇阁下对于婚事怎么看?” “东皇阁下自然是赞同,不过……” 说到这里,月神脸上露出了犹豫,担忧之色。 “不过什么?”成蟜眉。 首发更新@ 头微皱道。 “东皇阁下的意思是你只能娶一位,另外一位要传承阴阳家,不能全嫁给你。” “你想娶谁啊?” “若是想娶师姐,就换我回阴阳家坐镇。” 月神语气幽幽,面无表情,心中却颇为忐忑。 此时的月神终究是跟秦时时期的月神不一样的。 虽然对于苍龙七宿的秘密同样看重,但心底却不是只有这一件事。 成蟜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过还能忍住心中的火气,当然语气肯定不可能好得了。 “你们阴阳家就你们两个人吗?” “其他人不能传承阴阳家?” “再说东皇太一不是还没有死吗?” “他急什么?” “急着去投胎?” 一连串的问句让月神都有些懵逼了。 一则没有想到成蟜会这么说话;二则因为成蟜翻脸太快。 三则月神毕竟出身阴阳家,对于东皇太一有本能的敬畏,因此成蟜出言不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若是其他人对东皇太一出言不逊,月神早就出身了,不过成蟜不一样。 不提身份,月神对于成蟜还是有感情的,只是由于性子原因,没有焱妃那么深。 清醒过来后,月神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成蟜一眼,本能的觉得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会引发剧烈的冲突。 月神可不想看见这种冲突爆发,对于她,对于阴阳家,对于成蟜,对于秦国都没有什么好处。 “那倒不是,只是能够传承阴阳家的人不好找,五大长老都没有资格。” 意思就是只能在焱妃和月神中选择,而焱妃毋庸置疑有更大的机会。 不过东皇太一的话想要忽悠他可不容易,十几二十年后也没有见阴阳家换了掌门的。 “你就告诉我东皇太一那家伙还能够活多久吧?” 成蟜的语气不太好,不过月神并不介意,知道不是冲她来的。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估计东皇阁下自己都不清楚。” “看你这生气的样子,你就这么想左拥右抱?” 说到这里,月神白了成蟜一眼,似乎在责怪成蟜贪心。 “废话,谁不想左拥右抱?” 成蟜理直气壮的话让月神十分无语,不过仔细一想,也的确是如此。 别说成蟜这样的身份,就算是普通男人也是一样,区别只在于有没有能力做到罢了。 “你传信给东皇太一,让他立即把焱妃放过来。” “就说本侯王兄要赐婚了,你们两个都赐。” “要是不照做,就准备承受秦国和本侯的雷霆之怒吧!” 讲道理? 讲道理的话东皇太一的要求其实挺合理的,天大地大,传承最大嘛。 不过对于成蟜而言,讲个鸡儿礼! 尽管阴阳家经历了时代变幻,朝代更替,沧海桑田,源远流长,传承久远,神秘莫测,真实实力在诸子百家排名前列。 但阴阳家再怎么强,东皇太一再怎么强,跟秦国的体量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硬碰硬就如同鸡蛋碰石头,螳臂当车,完全是弟弟。 尽管现在秦国还没有统一天下,无法逼阴阳家像反秦势力一样东躲xz,但绝对可以让阴阳家焦头烂额,提醒吊胆。 不说别的,就是他麾下的罗网专门针对阴阳家,阴阳家能不能保存下来,还要看东皇太一的实力是不是跟他的神秘成正比。 最重要的是阴阳家需要借助秦国的力量收集苍龙七宿的宝盒,窥探苍龙七宿的秘密。 如果就凭阴阳家,是很难收集到或者收集齐全事关苍龙七宿秘密的关键物件的。 七个国家,七个铜盒,虽然七国王室并。 没有看出铜盒有什么异常,但都是先祖传承下来的重要物件。 哪怕一点用没有,象征意义也非常大,不可能让人轻易拿到。 在超凡力量有限的情况下,某种意义上权力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以他的权势,别说撕破脸皮,就是暗中针对,就够阴阳家好好喝一壶的。 一声令下,就有无数人前仆后继的找阴阳家麻烦。 阴阳家虽对秦国是助力,但也不是缺它不可,没了阴阳家又能有多大影响? 主从关系要搞清楚,给面子叫一声东皇阁下,不给面子就是呸,什么玩意儿。 阴阳家根本没有让秦国心平气和坐下来谈判的实力。 虽然能够全权代表秦国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嬴政,但他也能代表一部分。 再加上他对嬴政的影响,朝廷重臣的影响,把阴阳家运作成秦国的对立面,真不是什么难事儿。 看着成蟜眼中散发凌厉之色,话语中透露出的霸道之意,月神心中复杂。 既震惊,无奈,还有那么一些欣喜,好像有了眼前的男人,她也不必那么忌惮东皇阁下嘛。 “好吧,听你的,不过能不能成我就不敢保证了。”月神柔声道。 “无妨,我当然不会怪你。” “东皇太一要是不同意,我就汇聚罗网全部战力去阴阳家拜访他。” “什么玩意,跟我来这一套?” “阴阳家传承有我左拥右抱重要吗?” “一点没有分寸!” 月神:“……” 成蟜大多数时候都是讲理的,不过有时候又会蛮不讲理,以势压人,以力压人。 对此,念端是小有心得的。 实力是任何地方的通行证,哪怕是天庭地狱也不例外! 说实话,成蟜还挺希望东皇太一跟他硬碰硬的。 他正愁没有理由去锤东皇太一呢。 虽然理由扯淡了一些,霸道无理了一些,但这么一个神神叨叨的家伙留着终究是一个祸害。 “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月神轻咬了一下粉唇,犹豫了一下面色严肃道。 “别问,问我就有事要处理了。” 成蟜已经猜到月神要问什么了,尽管心中已有考量,但却想逗一逗月神。@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月神心中无语,面色却一变,笑靥如花道:“我心中早已经考量过,你老实说就是,我不会怪你的。” “真想知道?”成蟜面色有些犹豫道。 月神见状坚定的点了点头。 “嗯……你亲我一下我就说。” 成蟜装模作样的考虑了一下后道。 月神:“……” 就喜欢占人便宜,以前私底下相处的时候也是这样。 不过月神也是真的想知道,就像有些人看恐怖片一样,又害怕,又想看下去。 再加上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亲个脸而已,也对于月神来说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没错,成蟜跟月神,焱妃的发展进度也就是两人私底下相处的时候拉拉手,抱一抱,亲亲脸而已。 若是三人相处,成蟜就很规矩了,因为两女根本不可能答应。 说了可能会自找难看,影响还算和谐的相处氛围,得不偿失。 说起来能够让焱妃和月神对成蟜都有感情,还多亏了成蟜来得早。 这才能在两女都还保留着一丝天真烂漫时给她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感情才慢慢诞生。 如果来得晚一些,两女就会更成熟,受东皇太一的影响就更大,难度就陡然增加了。 焱妃还好说一些,依旧有机会能够诞生真感情,以月神的性子,心机,追求就非常难了。 如果来得再晚一些,等焱。 妃对燕丹诞生了真感情,月神取代了焱妃,那就基本不可能了。 不是说不可能得到两女,只要够强,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抢过来。 只是基本不可能诞生真感情,还要时时刻刻提防反噬,两女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实力心机都很猛的。 看见月神不说话,以成蟜对月神的了解,知道她默认了。 于是,成蟜便从椅子上起身,双手按着桌边,微别过头把脸伸了过去。 月神小心翼翼看了看周围,这才按着桌边微微起身,粉唇微嘟,在成蟜的右侧脸颊做贼似的亲了一下,速度很快。 成蟜只感觉脸颊上一软,一凉,一湿,滋味挺不错。 月神亲了,成蟜也不逗她了。 守信以后才能继续玩这种小情趣,重新坐回椅子,喝了茶后开口。 “我知道你是想问谁做正妻的问题,也知道这对于你们都很重要。” “不过是真的很难抉择,你很合适,焱妃也很合适。” “这个问题从我上次离开秦国再到回归秦国,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 此时,成蟜脸上一脸纠结之色。 “那么现在你下定决心了吗?” 虽然月神有些不忍成蟜如此为难,不过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重要。 不仅牵连到自己的地位利益,还牵连到自己的地位利益,而且她是真的很想赢她一次啊。 这次回归阴阳家进入阴阳家禁制地,又是像往上一样她先突破宗师。 而且是回归没多久,她就突破了,她是快返回秦国才突破的,差距准时不小。 成蟜面色无奈,眼中还流露出一丝歉意的摇了摇头。 月神见状有些失落,又有些轻松,不过成蟜紧接着的话,让月神竖起来耳朵。 “我想我自己是决定不了,干脆把决定权交给其他人。” “其他人?” 月神面色有些古怪,这是你娶妻子啊,交给其他人算怎么回事? 谁还能替你决定? 不过月神终究是非同一般,脑海中灵光一闪,顿时想到了什么。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 “没错,我打算把决定权交给王兄,母妃,母后,祖母。” “他们都是我的长辈,其实本应该替我做决定的。” “只是我比较得宠,才能够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姑娘。” “既然我自己无法决定,让长辈们决定也是合情合理的。” “你们两个谁能够更得他们的青睐,谁就是正妻。” 哼哼,他一招矛盾转移可真是太牛了。 怎么样都埋怨不到他身上去,世间的普遍习俗本就是由长辈决定正妻的人选,他来决定反而不正常。 月神听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起来是挺合理的,虽然有可能失败,但至少有了公平竞争的机会。 当然这是月神以为的公平竞争,实际上成蟜心中已经决定焱妃是正妻。 焱妃在阴阳家的地位比月神高是其次,血脉比月神更加高贵也是其次,焱妃的模样气质更适合正妻也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焱妃是经过了“考验”的,他是那种爱上一个男人就会处处为他考虑,并且始终不渝的女人。 _o_m 这种女人若是遇到有担当,负责人的女人无疑会很幸福,但若是遇到了……就会很悲剧,看起来还很傻。 月神在动漫中没有动过情,一但动情也许跟焱妃一样,也许不一样。 作为他的正妻,理所应当选择已知的焱妃,尽管这样对月神有些不公平。 不过他采取长辈决定的方式,而不是自己决定的方式,这样能够对月神的打击最轻。 至少成蟜是有让她当正妻的想法的。 “这样也好。。 ” 良久之后,月神粉唇中吐出四个字。 成蟜听出了月神心中的复杂纠结,起身来到月神身边坐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纤细,温润,滑嫩。 “其实啊,我已经决定了以后继承家业,嫡庶只是第二参考标准,品行与能力才是第一参考标准。” “这意味着我的子嗣都在同一起跑线。” “所以这并不代表正妻的子嗣一定能够继承家业。” “还有我已经有劝王兄改革后宫制度,增加诰命夫人制度的想法。” “以后在王室中,正妻与非正妻的地位差别不会有多大。 首发更新@ ” 月神闻言生出了兴趣,连忙追问道:“这怎么说?” “简而言之,比如会出现正夫人与侧夫人。” “正夫人虽然地位高一点,但侧夫人一样是王室承认的儿媳妇,可以上王室族谱,也拥有继承权。” 正夫人与侧夫人就跟后世王府中的正妃与侧妃差不多。 月神愈加来了兴趣,追问道:“能详细说说吗?” “你要是想听,当然可以说,不过……” 啪啪,成蟜笑眯眯的拍了两下自己的腿,随后沉默不语。 月神见状便明白了心思,嗔怪的看了成蟜一眼,不过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坐了上去。 暗香浮动,触感娇柔。 成蟜伸出左手拦住月神的腰肢,右手把玩着月神的右手,慢慢讲述起自己的构想……。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终究要向现实低头 五天后,月神按照成蟜的意思送了一封信回阴阳家。 阴阳家驻地位于楚国地界,大巴山与巫山交界处莽莽群山的几座深山里。 数座山峰按照阴阳五行排列,拱卫着中央最高耸雄伟,壮丽巍峨的山峰。 山峰上一殿宏大精美,古朴神秘的宫殿耸立,殿阁重重。最深处大殿里面穹顶之上繁星漫天,按照某种规律缓缓移动,好似无边无垠的星空,大殿两侧一盏盏蓝色的灯火凭空漂浮,一条古朴的道路在中央。 古朴道路的尽头,一位高大魁梧,身穿金黑色长袍,其上绣着古朴神秘的纹理,面罩神秘暗金色面具,头顶暗金色的高冠的身影傲然挺立,古典,大气,神秘,高贵! 这位月神口中正在闭关的东皇太一手中正拿着月神送回来的信笺。 信笺上的内容由成蟜亲笔书写,尽管措辞还算客气,不算太咄咄逼人,目中无人,但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强势霸道,不容置疑却显露无疑。 看得东皇太一心中火气腾腾,恨不得瞬移到成蟜面前,给成蟜一个深刻的教训! 真是见了鬼,求娶他阴阳家的人竟然如此嚣张跋扈,什么臭德行! 娶一个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娶两个阴阳家的高层,真是岂有此理! 实际上如果炎妃和月神如果仅仅是阴阳家的高层,东皇太一根本不会阻止,反而会乐见其成。 毕竟阴阳家的两个高层都成为秦国顶级权贵的女人,对于阴阳家的好处自然非常多,对于东皇太一自身好处也非常多。 可惜炎妃和月神并不是普通的阴阳家高层,她们两个在东皇太一的计划中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准确的说月神是炎妃的替代品,而月神没有替代品。 两人的血脉十分特殊,是东皇太一费劲千辛万苦在找到的黄帝血脉! 炎妃的黄帝血脉更为纯正,而月神的血脉较之稀薄了不少。 她们两个的作用都是东皇太一为了祭祀神灵而准备的圣女,而圣女自然要保持身体的纯洁,一个为人妇的女人自然是没有资格祭祀神灵的。 阴阳家源自于道家,道家又来自于老子,因此底蕴十分深厚,一些上古隐秘别人一无所知,他们却是知道。 东皇太一在阴阳家的典籍上看到了一些事情。 据阴阳家典籍记载,上古年间世界共分为天地人三界。 天界是神灵的居所,超然物外;人界也称人间,阳间,也就是这个世界;地界就是包括人类的人类死去的世界,也称为阴间,冥界。 上古年间,天地人三界是相通的,更有一种神鸟三足金乌往来于三界,偶尔会栖息在蜀山的扶桑神树上。 如果撞了大运遇到了三足金乌,再撞了大作得到了其认可,便可以在它的引导下跨越三界,实现任何愿望。 三界通道如果重新打开,就能进入天界,从而长生不老,成仙成神。 听起来像是故事,不过这个世界拥有一定超凡之力,更重要的是的确有神灵存在的痕迹。 比如苍龙七宿,神兽,九天玄女的眼泪等等。 听起来似乎有一些可信度,而世人本就喜欢追寻神迹。 比如楚人自上古年间就编排了一套名为《九歌》的巫乐祭舞,而《九歌》中阴阳家东皇东君月神等称呼。 阴阳家追求天人极限,似乎又跟《九歌》中的神灵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最喜欢神神叨叨的东西,怎么能不心动呢? 苍龙七宿是一股力量,一股由九天玄女留下来的力量。 上古年间黄帝和禹王都曾得到过这股力量,借此平定了人界,夏商周也曾经得到过,不过直到千年间消失了。 也许这股力量和姜子牙还有一些关系,毕竟姜子牙留传下来的东西都非同凡响。 而且姜子牙还是武圣,武圣拥有强大超凡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也实属正常。 现实世界中姜子牙也是武圣,华夏历史上有三个武圣,姜子牙,岳飞,关羽。 姜子牙是尊号最长的武圣,流传了一千多年,后来因为各种原因被后两位取代。 如今广为人知的武圣是关羽,在清朝取代了岳飞的地位。 因为岳飞是抗金名将,打得金人头皮发麻,惊惶恐惧,而清朝的建立者又自认为是金人的后裔,先建立后金,再建立了清朝。 如此,自然是不可能把岳飞继续尊为武圣,而据说努尔哈赤,皇太极等人都痴迷《三国》一书,关羽的形象又那么好,所以被尊为了武圣。 岳飞是武圣,毫无疑问是当得起的,无论是人品道德,军事成就,还是武道技艺。 现在不说武术都是由岳飞所创或者是衍生而来,比如鹰爪拳。 关羽能不能当得起武圣之称,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言归正传。 自千年前,九天玄女留下来的那的力量就消失了,天地人三界的通道也彻底封死,再无一丝气息泄露,人间的灵气也逐渐衰落。 唯一的线索就是苍龙七宿,想要解开这个秘密黄帝的血脉至关重要,甚至解开秘密的钥匙就藏于黄帝血脉中。 黄帝与后面继承九天玄女留下的力量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是第一位继承者。 这样的血脉自然会有一些不同。 毕竟神明留下的力量,而且九天玄女是这个世界创世之神,她留下来的力量岂是凡人可以触碰的? 因此可以说炎妃和月神是东皇太一的刚需。 准确的说是拥有黄帝血脉的人是东皇太一的刚需。 其实不仅仅是炎妃和月神,五大长老都是用来献祭神明所用。 比起炎妃和月神,他们更惨,因为祭祀神灵的圣女还有一定可能活下来,献祭那是绝对不可能活下来的。 五大长老也不是谁都能够当的,需要命格契合,越契合越好。 不过五大长老的重要性比起炎妃和月神两人而言还是差了很多。 他们是可以被替代的,比找黄帝血脉那可就容易太多了。 当然能不损耗,自然是不损耗最好。 这些秘密五大长老了解得很少,炎妃和月神知道得多一些,但也不全,只有东皇太一完全清楚。 真相自然是不能告诉的,否则就没法忽悠,操作了,傻子或者疯子才会用自己的性命去跟东皇太一疯。 且不提天界是否真的存在,就算真的存在天界也未必有凡人想象的那样美好…… 若天界和神灵真如人类想象的那样美好,通道又何必关闭呢? 开着通道也没有什么,又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接触到通道,本就是十分隐秘的存在。 现在成蟜要把炎妃和月神都娶了,不说要了东皇太一整条命吧,也相当于半条了。 之所以是半条那是因为东皇太一还可以谋划成蟜与炎妃,月神的子嗣。 本座选定两位阴阳家继承者都被你拐跑了。 挑一个子嗣来传承阴阳家不过分吧? 这种事情在世人眼中恐怕都不过分,反而合情合理。 人家已经非常给面子了,不要欺人太胜,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狗急了也会挑强。 虽然有备用选项,但等到成蟜的子嗣出生,长大,培养成才,却要花费很多年时间。 尽管很多准备还没有准备好,特别是没有拿到关键的铜盒以及幻音宝盒,炎妃和月神在也无法启动计划。 是可以等一等,东皇太一也不缺乏足够的时间和耐心,但被人威胁的感觉是真的让人不爽,火大。 想他东皇太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武道超凡,略窥命运,观国家兴衰,人间沧桑。 <a id=”wzsy” href="言情小说吧免费阅读</a> 权贵在他眼中也不过是蝥虫草芥罢了。 只知争权夺利,七情六欲,哪怕建立了丰功伟业,也终究是黄土一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唯有超凡入圣,长生不老才真正值得追求! 如今却要向一位权贵低头? 一时间,东皇太一还真下不定决心…… 随着东皇太一心绪的起伏,殿中上空的星辰图桉也发生了变化,移动的速度明显加快,不但叫人眼花缭乱,看得久了心神都仿佛被吸了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东皇太一才有了决定。 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东皇太一仔细权衡利弊后发现如果跟成蟜翻脸,解开苍龙七宿秘密的机会就十分渺茫了。 那个男人有嚣张跋扈,强势霸道的本钱,撕破脸脸皮,秦国那边是绝对没有搞头了。 毕竟不是普通的权贵,而是王室,偏偏还跟秦王感情深厚,想挑拨离间风险极大。 离间王室就跟后世离间天家之情一般,罪责极大。 而且想采取特殊手段除掉那位也不行。 炎妃和月神都对他有了感情,用阴阳家的手段极容易看出端倪。 从炎妃和月神那里了解到那位实力也是非常强大,五大长老一同出手也只有失败的份儿。 除非他亲自出手才有一定机会成功,还不是一定能够成功,毕竟那位身边高手无数。 不能一击毙命,等待他的将是无数高手的围杀,他虽然实力强大,但终究没有脱离凡人的范畴。 虽然有些不甘,但东皇太一终究不是普通人,下了决心很快就把心中的异样驱散了。 只见东皇太一双手结印,指尖光芒流转,一副与头顶星空遥相呼应的星图浮现,随即消失于无形。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宫殿大门自动打开。 一道身影浮现,身着暗蓝色长裙,黑亮的长发低束,别一根三足金乌发簪,另缀暗蓝色宝石首饰吊坠。 腰后金黄色三足金乌扇纶环绕,脚踏暗蓝底金纹长靴,身躯丰美又曲线玲珑,气质大气优雅,雍容端庄,高贵神圣,宛如太阳中走出的神女一般! “东皇大人,有何吩咐?” 炎妃行了阴阳道礼后抬起头,挺直身躯,神情不卑不亢道。 “雍侯来信跟我要人了,你去秦国吧。” 在炎妃面前东皇太一也没有搞神神秘秘那一套,声音没有回声,也没有背对炎妃。 炎妃闻言心中一喜。 她本来听说他已经回国了,之前还未不能入秦郁闷了不短一段时间呢,如今终于可以见到她了。 “那月神呢?” “月神也留在那里。” “嗯?” 炎妃轻咦一声,神情有些疑惑。 东皇太一自然不会说他被成蟜威胁到了,他也是要面子的。 至于成蟜那里,东皇太一也相信他给了面子,成蟜也不会透露出去。 当然东皇太一并不知道成蟜已经在月神面前发了火,还以为只是在信中表现了出来。 “雍侯诚意满满,本座也就不好不同意了。” “不出意外你很快就要出嫁了,嫁妆到时自会送到。” “虽然你嫁过去后应当为雍侯考虑,但本座希望你不要忘了养你长大的阴阳家。” 炎妃心中若有所思,面上再度行礼道:“东皇大人请放心,我不会忘记东皇大人的教导之恩。” 只要不对夫君不利,一切都好说。 若是对夫君不利,那么就别怪我翻脸了。 阴阳家等级森严,生存法则颇为残酷,温情脉脉是不存在的。 因此,炎妃虽然对东皇太一有感恩之情,但也没有太深。 “从小你就有分寸,本座也就不多说了。” “退下吧。” 说完东皇太一就转过身躯,炎妃行了一礼,随后转身快速离去。 随着宫门关闭,殿中的灯火一盏盏的熄灭,星空缓缓暗澹了下来,东皇太一的身影随着光线也缓缓消失不见…… 话说炎妃在离开后就命人收拾行装,当天就轻装简行的带着人向秦国出发了。 罗网在阴阳家附近也是有眼线的,炎妃又没有隐藏踪迹,那阴阳家标记的马车十分显眼,消息就源源不断的传回了秦国。 成蟜收到消息后决定给炎妃一个惊喜。 四天后的傍晚,秦国武关附近的官道上,一支明显有阴阳家特色的队伍正快速前进,仿佛有什么急事一般。 火红色的夕阳将天边染得红彤彤的,宛如一张赤红的锦缎,在这寒冬还未过去的季节难得有一天暖阳。 不过由于到了傍晚,又有寒风,温度也是非常低,人畜呼吸间白气蒸腾。 转过一个弯道,车队突然停了下来。 察觉到车队停下来,炎妃眉头微皱,她还要尽快赶到咸阳呢,是哪个不长眼敢阻拦她的路? 一念至此,炎妃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杀意。 下一刻,炎妃掀开红底黑纹的窗帘,正好看见前方阴阳家的弟子们让开,一位骑着黑色骏马的人影映入眼帘,身后是上百位全副武装的黑甲精骑。 不过炎妃眼中并没有威武雄壮杀气腾腾的黑甲精骑,只有最前头的人影,深邃如星空的双眸怔怔的前头的人影,心中被浓浓的惊喜感动充斥着。 这里可是武关啊,离咸阳距离可不近,哪怕骑着快马也要跑个两三天。 就算要接她,也跑得太远了吧? 成蟜自然也看见了从窗口中伸出脑袋的炎妃,见炎妃有些发愣,便催动骏马不快不慢的跑过去。 炎妃回过神来双眸随着成蟜的身影而移动…… “小妞很漂亮啊,愿意跟大爷我浪迹天涯吗?” 成蟜左手摩挲着下巴,伸出右手,脸上带着一抹坏笑,语气轻佻。 如果是别的男人,如此轻佻,炎妃早就一记下死手的魂兮龙游拍过去了。 不过面对成蟜,炎妃却嫣然一笑道:“好啊。” 而后伸白皙,修长,又丰润的玉手放在成蟜手中,两人互相配合,一拉一起。 炎妃就直接从还算宽大的窗口中钻了出来,稳稳的落在马鞍前部,向后靠在了成蟜怀中,霎时间暖香浮动,沁人心脾。 成蟜左手搂着炎妃丰腴柔软的腰肢,右手一牵缰绳,骏马立即掉头,双腿微碰马腹,骏马如同一直黑色的羽箭飙射而出…… 作为成蟜的坐骑,自然是当世最顶尖的宝马。 黑影如箭如风,一掠而过,马上两人皆面带欣喜欢畅的笑容,而后铁骑跟上,轰隆的马蹄声宛如雷鸣……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再见公孙丽 成蟜和炎妃两人只花了一天就返回了咸阳,把大部分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两人修为高深,内力护体,再加上中途不停的换马,这才能做到。 普通人是根本无法做到的,哪怕是秦军中的精锐骑士,毕竟长时间骑马可不是个轻松的活计。 不过两人返回咸阳后并没有回府回宫,而是在咸阳城内外四处游玩。 成蟜看出了炎妃想跟他单独待在一起的想法,因此主动提出了游玩的想法。 毕竟两人很久没有见面了,虽然联系一直都没有断。 炎妃没有在咸阳时,他一直陪着府中众女,还有月神,也是应该单独抽出时间陪陪炎妃了。 果然,炎妃非常高兴,平常那种高高在上,雍容尊贵的东君姿态消失得无影无踪,时尝露出小女儿姿态。 至于住处自然不需要担心,成蟜在咸阳城中不只有一处别院,咸阳城外也有山庄。 两人或是游玩着名景点,或是游山玩水,或是品尝美食,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天半。 等到大部队赶回咸阳,成蟜才送炎妃回到宫中阴阳家的驻地。 中途,成蟜也跟炎妃提了一提正妻之事,并且隐晦的暗示了会帮她。 对于跟月神竞争正妻的事情,炎妃表现得轻松无比,似乎笃定自己会胜出一般。 不过炎妃也没有拒绝成蟜的好意,这证明在成蟜心目中她的地位更高一些,也更爱她。 之所以炎妃有如此自信,那是常年累月建立起来的心理优势了。 因为在阴阳家,月神这个师妹无论比什么,都没有赢过炎妃这个师姐。 因此月神其实一直以来心里都有一定阴影,在炎妃面前自信心不是很强。 不过月神也不是省油的灯,屡败屡战,坚韧不拔,百折不挠。 在动漫里,月神胜过了炎妃,连女儿都被月神掌控了。 虽然也有炎妃自己不争气的原因,但胜过了就是胜过了。 当然笑到最后的才是最终赢家,虽然处境糟糕,但炎妃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不出意外,月神这次依旧会输,但是没有关系,以后也不是没有赢炎妃的机会。 月神这种跟炎妃争强好胜的心理,实在是太利于成蟜这个夫君利用了。 比如可以比一比服侍夫君的技巧嘛。 要是分开服侍不能比较出谁高谁低,可以同榻竞技嘛,这样就直观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成蟜有一种预感。 如果他不掺和的话,月神应该比炎妃更放得开,更会玩。 没有理由,就是一种隐隐的直觉,成蟜已经有些期待成婚后的生活了。 送炎妃回宫时,月神得到了消息出来迎接,三人坐在一起喝杯茶。 之后成蟜也不管她们师姐妹后续怎么样,直接去找嬴政,母妃,母后,祖母他们安排起来。 对于成蟜的想法,嬴政觉得非常好。 虽然直接赐炎妃为正妻也可以,但那样锅都是嬴政一个人背了。 虽然嬴政根本不在意背这个锅,但如果能够把锅分出去大部分又有谁能够拒绝呢? 被别人暗中埋怨,终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自傲的事情。 韩夫人,王太后赵姬,夏太后等人对于成蟜选定了目标,也很高兴。 毕竟长兄儿女都一大堆,最大的都快五岁了,弟弟竟然连婚都没有成,这实在有些不像话。 <a id="wzsy" href=" 传出去让不知情的人知晓,还以为王室内部不合,长兄苛待幼弟呢。 虽然并不是他们最想看到顶级权贵嫡女,甚至都不算权贵之家,不过他们这样的国家,这样的人家,也不需要联姻来获得什么好处。 如今的秦国作为当世第一强国,的确不需要主动联姻来达到什么政治目的,往往是其他国家想要主动联姻。 阴阳家作为诸子百家中排名前列的存在,传承久远,源远流长,也算不上差。 当然最关键还是成蟜得宠,母妃韩夫人,母后赵姬,亲祖母夏太后自然不用多说。 哪怕嫡祖母华阳太后,对于成蟜也没有什么恶感,因此生不出什么波折。 其实哪怕华阳太后有意见,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因为支持成蟜的太多,特别是夏太后可以跟华阳太后分庭抗礼。 要是成蟜的祖父还在,凭借着祖父的宠爱,华阳太后倒是能够压夏太后一筹。 谁叫华阳太后无子,继承王位的是夏太后的亲子呢。 虽然最开始夏太后是支持成蟜的,但事情尘埃落定后夏太后也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嬴政成为太子,秦王后该有的支持一点也没有少。 毕竟血浓于水,嬴政也许对于支持他的华阳太后感官要好一些,但对于夏太后也是尊敬的。 圈定了人选后,成蟜就明确表示他很纠结,不知道谁更适合成为正妻,请求长辈们帮他看看。 这一下长辈们都都来了兴趣…… 宫中乐子本就是那么些,如今这又有新的乐子了。 成蟜本想改天带人过来,然而长辈们已经迫不及待了,纷纷出言催促。 没有办法,成蟜只能去找炎妃和月神。 炎妃和月神听说成蟜的长辈要见她们,纷纷意识到考察已经开始。 于是连忙回到寝殿中调整自己的妆容和打扮,比如月神眼纱蒙眼是肯定不行的。 两女的动作很快,因为不想让韩夫人她们多等。 当然两女并不是惧怕韩夫人她们。 阴阳家的人都是高傲之辈,阴阳家又是从道家分离而出,又有几分超脱出尘之意,炎妃和月神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因此怕是不可能怕的,哪怕韩夫人她们是秦国,甚至是天下身份最尊贵女人的一小撮。 动漫中月神面对统一了天下始皇帝,态度自始至终也是不卑不亢的。 小部分原因是想给韩夫人她们一个好印象,大部分原因还是成蟜的原因。 媳妇儿见公婆,不论身份地位实力什么的,爱屋及乌之下总是有那么几分忐忑谨慎的。 两女重新打扮后一出来,让成蟜眼前一亮。 炎妃装扮什么的变化并不大,只是增添或者减少一些装饰,最显眼的就是增加了额饰,眉心处有金色太阳吊坠。 月神较之炎妃变化大了不少,首先是发型变了。 发型不再那么复杂,带有神秘味道,跟动漫中紫女换装后的发型有些类似,以银色,紫色首饰束缚。 紫蓝色衣袍换成了白紫色,月白色上的裙裳上有着紫色的月状纹路,额前的冰蓝色吊坠变成银白色月亮吊坠。 经过这么一番打扮,两人的气质愈加明显,气质的差别也愈加明显。 炎妃是大气雍容,优雅端庄,神圣高贵,宛如太阳神女! 月神是清冷出尘,空灵飘渺,神秘高贵,宛如月宫仙子! 走在一起,宛如绝世双姝,把各自的魅力可谓发挥到了极致,看得成蟜立即有些眼馋了。 炎妃和月神看见成蟜直勾勾的盯着她们看,欣喜的同时也有些害羞,俏脸发烫,不约而同的微微低头。 好在成蟜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想了想,成蟜跨步走到了两边,垂下的双臂微微分开。 两女见状会意,各自伸出一只胳膊挽住成蟜,一股幽香和一股暖香立即在鼻尖萦绕。 舒服了! 成蟜面色含笑的跟两女说了句话,心中却直乐,跟吃了蜜蜂屎似的。 奇妙的感觉可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三人迈动脚步离开阴阳家驻地向后宫而去。 从阴阳家所在的外围宫殿去后宫核心兰止宫,距离可不近,一路上难免要碰到不少人。 兰止宫是太后赵姬的宫殿,其实按理来说应该去祖母的宫殿以示尊敬。 不过如今王宫中有两位祖母,去哪里好像都不太好,因此干脆就在太后赵姬的宫殿了。 尽管路上遇到的宦官宫女都连忙低头行礼,不过一般女子可能早就羞不可抑了。 毕竟在大庭广众的王宫如此亲密行走,好在炎妃和月神都不是一般的女人,还是能够挺得住的。 抬头挺胸,嵴背挺直,目不斜视,步伐优雅端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一路来到兰止宫,成蟜带着两女跟殿中的长辈们请安。 这次两女没有行阴阳道礼,而是行传统的礼节。 两女无论是神情语气,还是动作姿态,都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非常优雅端庄,仿佛比贵族还要贵族,根本不是暴发户能够培养出来的。 不得不承认阴阳家出来的人都非常特别,哦,云中君除外,特别是女人。 别看出手狠辣,动辄要人性命,但那股教养,仿佛铭刻进了骨子里。 时时刻刻诠释着什么叫做优雅永不过时…… 论教养,炎妃和月神也是阴阳家中的佼佼者。 那股教养,优雅,普通权贵之家的女子都相差不小,只有出身底蕴深厚,源远流长的大贵族才能够比得上。 现场出生顶级大贵族的也就只有华阳太后一人,其他人都不是,赵姬出身最低。 因此,第一印象,韩夫人等人都非常满意,根本无可挑剔。 不过见面只是开始,后面的谈话应对才是重点,而且还要长久观察一阵。 成蟜见过礼后就向长辈们告辞离开了。 他不适合待在这里,毕竟是女性长辈跟未来儿媳妇们谈话。 对此,成蟜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两女都是女人中的佼佼者,随机应变是她们的基本能力。 也不是只是实力高强,学识也非常广博,精通阴阳家学问,诸子百家也皆有涉及,就是历史文学也颇有研究。 得体的应对长辈们根本不算难事,难的是如何讨得更多长辈喜欢。 …… 离开后,成蟜没有去找嬴政,而是准备去找自己大侄子打发时间。 按照宫中的规矩,成蟜其实是不能乱闯的,毕竟已经长大了。 不过兄弟两人感情深厚,互相信任,再加上宫中眼线众多,也不虞有什么事情。 去清夫人宫殿的路上,成蟜要经过一处花园,此时花园已经戒严。 不过这戒严还拦不住成蟜,守卫的宦官宫女连忙让开了道路,不敢阻拦。 应该是哪一位嬴政的妃子在里面,成蟜也没有在意,通过花园的路直接离开了。 然而就在快要离开时,突然有人喊住了成蟜。 “侯爷且慢,我家夫人有请。” 成蟜闻言转身看向那身穿女官装扮,脸蛋清秀的女子,面无表情,声音深沉,威严毕露。 “你家夫人是哪一位?” “回禀侯爷,是丽夫人。” 公孙丽? 这倒不是陌生人,每年过年家宴,嬴政都带着她来。 “你家夫人找本侯有什么事?” “夫人的事情,奴婢如何能知?” “请侯爷赏脸。” 倒是挺会说话的,罢了,去看看吧。 这多人成蟜自然是不会怕跟公孙丽接触的,更不怕公孙丽搞什么阴谋诡计。 公孙丽的父亲兼师傅公孙羽还在咸阳城呢。 真要动歪脑筋,哪怕公孙丽一如既往的受嬴政宠爱,公孙羽也得死! “带路。” “喏,侯爷这边请。” 成蟜跟着女官在花园中拐了一下就来到了一处水榭,水榭中一位身穿翠绿为底,澹黄色花朵点缀的宫装女子端正的坐在铺了锦褥的石凳上。 女子脸蛋清丽,身形苗条,挽着妇人髻,发髻上首饰并不多,眉宇间有一股英气。 在女子怀中还抱着一个两岁左右,正在熟睡的男孩儿。 白白嫩嫩的,眉宇间跟嬴政有三四分相似。 这是公孙丽跟嬴政的孩子,亲生的。 由于嬴政宠爱公孙丽,取名权都交给了公孙丽。 也不知道公孙丽怎么想的,这个孩子的名字还是叫天明…… 当然此天明非此天明,毕竟亲生父亲都不是一个人了,只是名字相同罢了。 这一次看见这个侄子,成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如果他和炎妃有了女儿,再把取名权给了炎妃…… 他的女儿不会大名叫做姬如,字千泷,小名叫做月儿吧? 动漫中的月儿封号是高月公主,本名姬如,字千泷。 嗯,字千泷,小名月儿倒是有可能,叫做姬如就不可能了。 他赢,又不姓姬。 其实字和小名一样也没有什么,两人哪怕投胎来的灵魂一样,命运都已经大变了。 她的女儿跟嬴政的儿子可是正经八经的哥哥妹妹,可不是表的,是不允许成婚的。 古代表哥表妹可以成婚,但堂哥堂妹那是绝对不能成婚的。 心中虽然想着事儿,但并没有耽搁成蟜行礼。 这些年公孙丽还算是老实,再加上嬴政的原因,成蟜还是对其有一丝尊重的。 “拜见丽夫人。” 当然以成蟜的身份地位只是略微拱手就行,非常平等的见礼。 事实上看见成蟜出现,公孙丽就把自己儿子交给了身旁的奶妈,同时微微蹲身回礼。 秦王的夫人并不见得比亲弟弟尊贵。 要是秦王的王后,那是正儿八经的王嫂,是长辈,成蟜行礼可以跟嬴政一样不回礼。 如果成蟜比较弱势,或者跟秦王感情不深厚,面对深受宠爱的王夫人,地位倒是要低一些。 “拜见侯爷。” 两位尊贵的人物见过礼之后,公孙丽身边的女官,宦官,奶妈连忙蹲身行礼。 “罢了。” 成蟜摆了摆手,走过去坐下,面带笑意道:“丽夫人寻本侯有何要事?” 公孙丽挥了挥手,身旁的人都退下了。 当然没有走远,就在水榭外,只是保持了一些距离而已。 这时公孙丽才面带浅笑的开口声音犹如泉水叮冬,清脆悦耳。 “没有什么要事,只是偶遇侯爷,有些小事打听罢了。” 小事打听? 什么事情需要向他打听呢? 成蟜心中一动,很快就猜测到了公孙丽的来意。 除了公孙丽的师兄荆轲外,也就没什么人值得向他打听了。 公孙羽就在咸阳,用不着向他打听。 “荆轲?” 虽然其反问,语气却十分笃定。 “是的。” “侯爷不要误会,只是关心故人而已,毕竟是我唯一的师兄。” “除了父亲,他就是最亲的人了。” 嗯? 成蟜眉头微皱,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怎么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呢? 公孙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找补道:“王上和天明是比师兄还要亲,跟父亲一样亲的人。” 成蟜:“……” 你不说,我一时还忽略了王兄和这个侄子的存在…… 怎么感觉变得有些傻乎乎的呢? 难道真是一孕傻三年? 要不是王兄庇护着,恐怕很难在华阳太后和清夫人的打压下存活下来。 由于嬴政的宠爱,公孙丽又是夫人尊位,还诞下了男婴,简直是清夫人最大的竞争对手。 双方可没少明争暗斗,这些成蟜都知道,而且知道得很详细。 “据我所知,荆轲加入了墨家,成为了墨家的统领。” 成蟜老老实实的告诉了公孙丽,这些问题还不至于推脱,反正荆轲和公孙丽都翻不了天。 特别是公孙丽有了跟嬴政的儿子,而不是像动漫中是荆轲的儿子,这区别就大了。 有了孩子的女人跟没有孩子的女人,区别是很大的。 公孙丽不可能不为自己儿子考虑,再加上公孙羽辖制,稳得很。 听到荆轲的下落,公孙丽放下了心,至少荆轲是安全的。 不过成蟜的下一句话,公孙丽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 “他挺仇视秦国的,没少参与反秦活动。” “虽然他仇视也正常,但秦国对待敌人可不会手软。” 公孙丽面色变幻,最终一咬牙请求道:“希望侯爷能够看在天明的份上手下留情。” 看在天明的份儿? 我tm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呢? 幸亏此天明,非彼天明,否则他就要发飙了! “本侯知道了。” “不过他实在要找死,就怪不得本侯了。” “还有事,先告辞了,丽夫人。” 说完成蟜起身就离开水榭,公孙丽在后面道了一声谢。 经过奶妈时,成蟜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天明肥都都的胖脸蛋儿。 小家伙眉头微微一皱,鼻子微耸,似乎要醒过来了,不过下一个瞬间又呼呼大睡了。 成蟜见状笑了笑,加快脚步离去了。 对于公孙丽的儿子,成蟜并不歧视,毕竟也是嬴政的亲儿子。 说起来他真的挺正直的,浪而不荡,欲而不邪。 如果心思邪恶之辈,捏到了公孙丽这个软肋…… 嫂嫂,你也不想你亲爱的师兄被杀吧? 这种剧情在某点,连标点符号,作者的话,章节名称都是要收费的!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煞费苦心 成蟜去清夫人那里受到了热情的欢迎,不仅是礼节上的,还是物质上。 清夫人乃是楚国公主,从小就接受了顶尖的,正统的,完整的贵族教育,待人接物那是相当有一套,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为了让两叔侄放开玩,还特意离开了。 清夫人这样做的打算,成蟜心知肚明。 扶苏作为长子,在嬴政没有王后的情况下,拥有明显的优势。 如果有他这个叔父的支持,再加上楚系势力的支持,继承王位不说板上钉钉,但也有那么七成把握了。 成蟜也的确打算支持扶苏,除非扶苏日后长得太歪,昏庸无能。 陪着扶苏玩了半个时辰,成蟜估摸着谈话差不多就离开了。 毕竟是第一次谈话,应该不会持续太久的时间。 果然成蟜离开后稍微一打听,就知道炎妃和月神已经离开兰止宫,返回阴阳家在王宫中的宫殿了。 不过成蟜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而是分别去兰止宫,止阳宫,华阳宫,高泉宫,拜访了赵姬,夏太后华阳太后以及自己母妃。 随后才分别找到炎妃和月神,问了问她们的感觉…… 不出意外,两女感觉都不错,都觉得自己发挥完美。 这就是阴阳家东君和月神的自信与骄傲! 事实上,两女发挥的确完美,长辈们对于两女的第一印象都非常不错,一时间难以分出高下。 在这关键时期,成蟜也不好跟谁单独待太长的时间。 三人一起呢,气氛又怪怪的,没有以前的融洽,因此没待多久成蟜就离开了。 回到府邸后,成蟜召集所有女人一起用晚膳。 这样的情景在侯府中并不长间,以前大家一般都是在自己院落中用膳。 成蟜在府邸中一般会去某个院落一起用膳,有时候也会自己单独享用。 品茗闲谈时,成蟜便将长辈为他遴选正妻的事情透露了出去。 当时还算和谐融洽的气氛顿时就僵硬住了,就像录像带卡碟似的,过了一瞬才重新恢复了原样。 成蟜坐在主位,视野广阔,本身视觉又敏锐,因此众女的变化全部落入了眼中。 惊鲵和秀娘基本上只是神情微顿就恢复了原样,表现最为平澹;胡夫人,胡美人,兰芯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 焰灵姬粉唇微都,有些气鼓鼓的;紫女脸色变化一闪而逝,不过交叠在小腹的手却是合得紧紧的。 成蟜对于自己的女人还是有所了解的。 惊鲵性子最为恬澹,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足够的,别的都不重要。 秀娘由于跟着他最久,凡事都会为他考虑,以他的利益为先。 哪怕正妻入门大概率会丢失管家之权,就算还能参与,那也是退居为辅左的位置。 再加上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秀娘其实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说起来成蟜大婚已经算晚了,秀娘能够握住后宅管家大权这么久,已经是赚了。 胡夫人,胡美人,兰芯三女对于自身的定位颇为清晰,底气不足,害怕正妻过门后被欺负。 三女跟惊鲵和秀娘不一样,对于成蟜了解有限,因此担忧在所难免。 焰灵姬性子比较野,其实并不害怕欺负,谁敢欺负她,直接打回去就是了。 打不打得过那是另外一回事,反正是不害怕。 焰灵姬不爽的是府邸中除了成蟜,还有人可以管着她,这就很不舒服了。 至于紫女…… 紫女成熟知性,聪慧过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准备归准备,心里终究避免不了发酸。 这样的表现让他看来其实是好事,证明紫女心里有他。 真要平平澹澹,心如止水那可就糟糕了。 气氛貌似恢复后,秀娘柔声道:“侯爷,不知道是哪家的贵女?” 众女闻言注意力都集中在成蟜身上,哪怕是惊鲵也不例外。 惊鲵虽然要求最少,但心里其实也有些担忧成蟜的正妻会难相处,到时候可能闹得阖家不宁。 她倒是无所谓,大不了让着点就是,就怕其他女人忍不了。 “不出意外,应该会是阴阳家东君和月神中的一位,另外一位跟你们一样。” “你们不用担心,无论是哪一位都挺好相处的。” “再说还有我在,以前怎么相处,以后也怎么相处。” 成蟜倒没有说谎话,无论是炎妃和月神都挺好相处的。 只是这个好相处不是常规意义上的,而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 因为无论是炎妃,还是月神都是极其骄傲之人,再加上身为正妻,只要别炸刺,她们一般懒得计较。 也就是只要别跟她们对着干,就算犯了错,也只是小惩大戒罢了。 听闻成蟜口中的正妻人选,秀娘,惊鲵,兰芯心中松了一口气。 因为炎妃和月神不止一次来过府邸中做客,三女都不止一次见过,算是熟人。 胡夫人,胡美人知道的就很少了,只知道阴阳家是诸子百家之一,非常神秘。 焰灵姬知道一些,因为当初成蟜传的术法有些就来自阴阳家火部术法改造而来。 紫女见识广薄,倒是比较了解阴阳家。 不过对于成蟜的正妻会是阴阳家的女人比较惊讶,常规来说应该是顶尖权贵的贵女或者他国的公主才对。 “原来是这两位姐姐。” “各位可以放心了,两位姐姐并不难相处。” 秀娘面带笑容,替成蟜安抚着众女心中的忐忑。 众女对秀娘的感觉都不错,因此没有见过炎妃和月神的女人们心中都放心了一些。 这就是秀娘能够在成蟜心中一直占据一定位置的原因。 容貌手段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贴心,总是事事站在成蟜的立场上做事。 成蟜冲着秀娘笑了笑,随后略微沉吟道:“唔……这样的集会很不错,以后每四天就聚一次吧。” 秀娘温柔一笑:“我会安排好的。” “好啦,闲话就到这里,我们一起来玩一个游戏。” “以后每次聚完餐,都要一起玩游戏。” 成蟜嘴角一翘,双眸微眯,看起来有些痞坏痞坏的。 “什么游戏啊?” 秀娘笑意盈盈,眼含期待,声音温柔可亲。 只要秀娘在,最大的捧眼儿一般都是秀娘。 两人的感情有些特殊,秀娘总是无底线的宠着成蟜,哪怕成蟜去强抢民女,估计秀娘也会帮着按手,掰腿…… “唔……今天是第一次正式聚会,就不玩复杂的游戏了。” “玩点简单的吧,我蒙着眼睛来捉你们。” “就在屋里,不许出去,也不许用武功,作弊的话要被严厉惩罚。” “被捉到的人就要当众亲我一下。” “同时也出局了,在旁边观战。” “今晚剩下的最后一个,就宿在她房中,奖励她一次嘿嘿嘿………” 众女:“……” 这游戏横竖怎么看好像都是她们吃亏…… “好啊,就玩这个。” 不过秀娘又是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的。 紧接着兰芯表态支持,然后是胡夫人,焰灵姬,惊鲵,最后觉得荒唐的紫女,非常害羞的胡夫人也不得同意。 划定好范围后,成蟜双眼蒙上一张不透明的黑布,嗅着各色香味,张开双臂开始抓起屋里的莺莺燕燕,活脱脱像电视剧里面演的昏君…… 最先被抓住的就是不太灵活的胡夫人,当众被抱了一个严严实实,羞得满脸通红,仿佛雨水滋润了个苹果一般。 也许是天生的性格原因,哪怕有了弄玉,胡夫人依旧在众女是最容易害羞的那个。 随后是兰芯,胡美人,秀娘,惊鲵,最后就只剩下焰灵姬和紫女两人了。 焰灵姬想让成蟜今晚陪着,因此躲得起劲,还用衣袖头发故意撩拨成蟜。 紫女虽然也想,不过脸皮比较薄,没有出生百越的焰灵姬放得开,不想“丢脸”,因此僵持了一会儿就去送。 不过其实成蟜今晚就想陪着紫女,倒不是不喜欢焰灵姬,仿佛精灵一般,还知情识趣的焰灵姬谁不喜欢呢? 只是紫女进门方式特殊,为了让紫女不要胡思乱想才去陪她。 由于成蟜说了不许作弊,故意送自然是不可以,不过这难不住紫女,送得隐蔽一些也就是了。 可惜成蟜已经开始作弊了,就在快要抓住时故意脚下一绊,摔倒在了地上。 两女对于成蟜都是有感情的,见状立即过来扶成蟜。 趁此机会,成蟜通过香味的区别,貌似因为就近就一把抱住了焰灵姬。 因此,今晚游戏的最终胜利者就是紫女了。 游戏结束,但聚会并没有第一时间散去,整理好衣袍后,成蟜带着众女一起去花园赏月去了。 直到临近子时,成蟜才宣布散会,紫女在胡美人,焰灵姬等人的调笑下羞红了脸。 …… 对于炎妃和月神的考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决出来的,那也太儿戏了。 这是一个持续时间达到半个月到一个月的考察。 期间后宫的长辈们时常叫两女去后宫参加各种活动,以此来观察两女的表现。 样貌和气质,两女各有千秋,谈吐也不相伯仲,不过若是论身材,炎妃要稍微好一些。 其实月神的身材其实也不算差,主要是月神以前穿得比较宽松,不想展现自己的曲线。 只是一些身材上的优势,还不足以让炎妃获得优势,否则月神肯定不服气。 月神不服气,以后就容易家宅不宁。 虽然一家子难免避免有大大小小的矛盾,但能少一些还是少一些为好。 这比拼中自然有才艺,都知道月神舞跳得非常优秀,实际上炎妃丝毫不逊色。 因为阴阳家的舞蹈实际上以祭舞为主,是为了沟通神灵,取悦神灵的,可不是为了为了取悦世俗中人的舞蹈。 以阴阳家的骄傲,自然不可能去跳什么世俗的舞蹈。 作为阴阳家的东君不会跳祭舞自然是不可能的,毕竟东皇太一本就打算让炎妃祭祀神灵。 如果是东君是主c的,那么作为备胎的月神就是副c。 月神的祭舞优雅清冷,神秘未知,宛如深夜明月;炎妃的祭舞堂皇大气,朝气蓬勃,宛如旭日东升。 到底更喜欢哪种,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以本身的舞蹈而言难以分出高下。 才艺什么的考察完,长辈们还考察了两女的礼仪礼节,人情世故,管理能力。 礼仪礼节,两人比长辈们预想的还要出色。 阴阳家源远流长,对于古礼了解颇深。 人情世故方面,两人其实都不一般,勉强各格。 阴阳家强者为尊,追求天人极限,并不讲究世俗的人情世故。 至于管理能力,两人身为阴阳家的高层,倒是不算差。 之所以要考察管理能力,是因为作为成蟜的正妻要管理府邸以及侯府的产业。 学识的话,倒不至于特意去考察,从平时的她交谈中就可以提现出来。 长辈中学识最高的无疑是出身最好的华阳太后了。 赵姬最差,谈不上文盲,道学识的确不怎么样。 半个多月时间过去,结果出来了。 成蟜带着颇为紧张的两女再次来到赵姬的兰止宫,这次嬴政也在。 一番见礼后,嬴政代表了长辈宣布了结果。 嬴政正襟危坐,面色严肃,声音浑厚威严。 “两位都是世间顶好的女子,你们谁成为小弟的正妻,寡人都是支持的。” “然世事弄人,终究要分出一个高下。” “失败的那方也不必气馁,你也非常出色,只是审美观的差异而已。” “华阳祖母,母妃支持东君阁下,夏祖母,母后支持月神阁下。” 听到这里,平时心境平澹如水的两女心仿佛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这样的支持局面是特意安排的,成蟜早就沟通好了。 嬴政,韩夫人,赵姬,夏太后其实都按照成蟜的心意而来。 只有华阳太后,成蟜没有沟通,不过四个人操控结果已经绰绰有余。 反正出现大比分,让输的那个太过难看…… “至于寡人嘛,支持的是东君阁下。” 此言一出,月神脸色苍白,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炎妃则是面色一喜,不过喜色一闪便逝。 这让嬴政等人看得暗自点头,大妇就是要这种风范。 “月神阁下你不必太过悲伤,寡人听了长辈们对你的评价。” “你跟东君阁下同样出色。” “只是寡人觉得东君阁下的气质更契合王室风范,仅此而已。” 实话实说,炎妃的气质的确更契合世俗王室,皇室。 听闻是这个原因,月神好受了一些。 毕竟气质这东西,没有办法,她要是往自己世界的气质靠,反而显得不伦不类。 成蟜之前又打过预防针,再加上月神本身就不凡,很快就把心态调整了七七八八,至少表面上再无异常。 “多谢王上解惑。” “对于王上及诸位长辈的决议,小女子诚心接受。” 月神一边开口,一边优雅的行了一礼。 这态度看得嬴政等人暗暗点头,暗赞月神聪明。 只有如此,才能让他们心中的同情维持住或者增加,任何不满的举动,都有害无益。 而且如此举动,也不费成蟜煞费苦心的补偿。 当然,炎妃的表现也不遑多让,月神话音一落便行礼表态。 “多谢王上以及诸位长辈厚爱。” “小女子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王室儿媳。” 这番表态让众人都微微颔首,心中满意。 嬴政面色威严,沉声道:“小弟作为先王亲子,寡人的亲弟弟,大婚自然不能亏待。” “寡人决定将侯夫人擢升到宫中夫人的品级。” “另外赐予月神阁下宫中美人之位,赐予小弟妾室们良人之位。” “这是寡人为小弟你准备的大婚礼物。” “等到大婚之时,寡人可就不送礼了,来你府上白吃白喝。” 说到最后,嬴政看向成蟜,威严严肃消失,脸上带着调侃的笑意。 见状,殿中的长辈尽皆莞尔一笑。 “臣弟多谢王兄恩典!” 成蟜规规矩矩的行礼感谢,随后直起身体笑道:“就算王兄没有恩典,也尽可去小弟府上白吃白喝。“ “毕竟……小弟也没少在宫中白吃白喝……” 此言一出,大家都笑了,气氛十分融洽。 炎妃和月神也十分有眼色,等到大家都笑完才一起行礼感谢。 “多谢王上恩典!” 别看嬴政只是给出了一些名分,实际上恩典可大了。 这么说吧,以后炎妃就完全凌驾于其他彻侯夫人,君夫人上面了。 虽然现在秦国的彻侯还屈指可数,非常少,但以后多了也是一样。 月神这个美人之位也不比彻侯夫人,君夫人差。 而且为了给月神补偿,还特意给了美人之位,而不是良人之位,地位压了成蟜其他女人一头。 当然良人之位也不差,仅次于彻侯夫人,还高于君夫人。 并且有了这些名头,宫中比两女位份高的屈指可数。 就算两女见嬴政的清夫人,丽夫人,也是叙家礼,而不是国礼。 虽然无论是家礼还是国礼,都要先行礼,但叙家礼就完全可以随意些,就像嫂子跟弟妹一般,无需拘束。 惊鲵,紫女,焰灵姬她们的良人之位也不差,宫中比她们高的也没有多少。 有良人之位的,一般都是给嬴政诞下了儿女的。 良人爵比大上造,美人爵比关内侯,夫人爵比彻侯。 关内侯又称为伦侯,彻侯又称为通侯,列侯,两者区别在于有无封国。 列侯是汉武帝之后的称法,因为汉武帝鸣刘彻,要避讳。 有了这个安慰,月神虽然对于输给炎妃还有一些耿耿于怀,但心态还算是平稳。 炎妃对此也没有意见,反而很高兴。 反正再怎么高,还是在她下面。 这番操作是成蟜苦心运作的,嬴政可没有那个闲功夫管这些小事。 为了让嬴政答应,成蟜可没少答应各种条件…… 说是煞费苦心,绝不为过! 82中文网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月神如月 事情宣布完,嬴政没有多待,成蟜也没有多待,两兄弟一起离开了。 “我满足了你的要求,你应该去挑大梁了吧?” 嬴政微微侧头,脸上似笑非笑。 成蟜无奈一笑道:“好吧,不过王兄你也要帮忙盯着,我也没有什么经验。” “我知道,全交你我也不放心,吕相也会帮忙。” 成蟜微微颔首:“有吕相帮忙,我心里就比较有底了。” 两兄弟谈的是关于秦国第一届科考的事情。 寰宇学宫建立至今马上就要五年了,里面的学子也是时候给出路了。 本来上一年就可以科考,只是郡级,县级学宫完工比较忙,学宫弟子入学也晚了一些。 为了科考结束后给诸多学宫及时补充学子,时间就向后面拖了一年。 秦国的科考凡是郡级以上的学宫学子都可以参加科考,除了外国人士。 没错必须要是学宫学子才有资格参加科考,哪怕是权贵宦官人家的弟子也不例外。 这是故意定的规矩,把权贵宦官人家的弟子关进学宫中,免得他们惹是生非。 当然秦国现在的入仕手段不仅是科考一种,举荐也可以。 只不过举荐人跟被举荐人之间是有连带责任的,出了事要受牵连的,科考就没有。 可以预见,等到科考延续下去必将被视为正统入仕手段,官场上肯定会形成鄙视链的。 另外外国的学子虽然也可以参加科考,但面对的难度却要高一些。 如果说秦国的学子八十分就可以入仕,那么六国的学子就要八十五。 难度要大一些,但区别也不是太大。 秦国的科考是分科考试,主要培养技术性官员,当然想要爬到高位,肯定是综合素质过硬的官员。 考核过的学子有一年的观政期,也就是实习期,各格留下来,优秀的升一级。 没有考过的,可以自谋生路,也可以等待下一次科考。 等到第一批学子适应岗位,发挥出作用,第二批学子科考前,秦国必定会进行扩张,否则岗位不够。 从这个角度来说,落榜的学子问题根本不大,随着秦国的快速扩张,人才只会缺少,考试难度会相应降低。 什么时候饱和呢? 等到秦吏充斥天下时才会饱和。 秦国可以给合作的六国权贵官员一些权力,但要有随时架空他们的能力! 让六国旧权贵官员深刻认识到秦国不是没有他们不行,随时有人可以替换他们,这样他们才会老实一些。 第一次总是最重要,必须要开个好头,不能出岔子,所以成蟜还是有一些压力的。 当然成蟜才不会亲力亲为,大方向跟嬴政,吕不韦以及相关高官商量,具体执行让李斯去负责。 他相信李斯肯定是竭尽全力去做好,哪怕天天熬夜,把头发都熬掉了。 因为这其中的好处非常大。 首先功劳肯定是不小的,做好了升官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有成蟜这个后盾,嬴政对李斯也有一些好感,升官肯定不会湖弄,达到卿一级是肯定好的。 搞不好还能达到上卿的地步,直接超越韩非的位置。 其次还可以青史留名,这种入仕方式的改变,肯定会在青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比。 最后还可以编制人脉,获得潜在的政治势力。 好处多多,以李斯的上进心不拿出007的态度都不可能! “小弟,要不要一起比剑?” “说起来我们很久都没有比了。” 走了一会儿,嬴政想起成蟜也要成亲了,大家都长大了,突然来了兴致。 “好啊。” “我也想看看经过盖聂先生的教导后王兄进步了多少……” 成蟜从思绪中抽离出来,以一种前辈指点后背的语气道。 嬴政眼珠一转,沉声道:“不能用内力,单纯比剑。” “不用内力就不用内力。” “王兄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赢我吧?” “不会吧?不会吧?”成蟜挤眉弄眼道。 嬴政一巴掌拍在成蟜的肩膀上,自信一笑道:“至少不会输。” 挨了一巴掌成蟜也没有在意,若有所思道:“盖聂先生教了王兄你破解惊雷剑法的方法?” 剑道上的造诣,成蟜自认真不如盖聂。 实际上他剑道的造诣不如很多人,因为他都没有领悟剑意。 “没错,怕了?” “怎么可能?”成蟜不屑一笑道。 “输了,你要把我以前输给你的东西都还回来。” “可以。” 就算盖聂教了也无所谓,实战时千变万化,不一定就有用。 “那快走。” “赵高你去准备好。” “喏。” 半个时辰后,嬴政满面笑容的将面带苦色的成蟜送出了殿门。 成蟜说实话有些怀疑人生…… 想不到他真的在剑术方面被嬴政给击败了, 这还是他跟嬴政比剑以来第一次战败,以前哪怕他年龄更小,嬴政也赢不了他。 虽然这次没有用内力,但嬴政政务繁杂,空闲时间还早分配到陪长辈,妃嫔,子女,看书等事情好。 <a href=" id="wzsy"></a> 如此,嬴政还能把剑术提升到击败他的程度简直让他有些不可思议。 只能说自律的人真是太夸张了! 以前他也很自律,不过自从修为境界达到宗师巅峰,就很随意了,每天只有固定修炼时间。 当然如果自律,努力有用的话,他也不会随意。 实在是修行到了他这个境界,“悟”字远远重于“修”字。 本来他还打算苦战之后放水让嬴政获胜。 算是满足嬴政一个小心愿,让自己兄长高兴高兴,却没有想到真的战败了。 说实话如果嬴政不是出生在帝王之家,凭借着在剑道上的天姿和自律,是很有可能一窥剑道宗师之境的。 非常人在任何事情上都非常出色啊。 以嬴政的武力,如果七国君王一起pk,嬴政完全可以说一句除了他,都是乐色。 说实话,真不够嬴政杀的,太弱鸡了。 当然这种事情以成蟜的心境,就像是湖面上的小浪花罢了,转瞬即逝。 还没有出宫,成蟜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出了宫,回到府邸,成蟜把秀娘找来,让她帮忙找东西, 以前赢的东西,成蟜也就少部分知道踪迹,大部分都不清楚甩到哪里去了。 也就秀娘这个一直跟着他的管家知道。 秀娘听说后哭笑不得,但也按照赌约把东西一件不落的找齐了。 从嬴政那里赢来的东西,超过一半都价值不凡,不过成蟜和秀娘自然不会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其实嬴政也不会在乎,一是赢了可以找回哥哥在剑道上的颜面。 二是有些想念兄弟俩以前一起练剑比剑的时光。 东西齐不齐,送不送回去,都没有什么。 把东西搬上马车,成蟜派人把东西送入宫了。 自己没有进宫,终究是有些丢面子的事情…… 嬴政收到东西时正在批阅奏折,随后批阅速度都轻快了不少。 虽然不在意,但能够拿回来,还是挺香的。 成蟜在府邸中把女人们召集起来,宣布了炎妃为正妻的事情。 这次众女的反应就很平澹了,反正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之后成蟜又宣布了,她们获封良人的事情,这次众女都喜形于色了。 成为了良人,她们就不同于普通的妾了,至少买卖,送人是不可能了。 还有以前她们是因为成蟜的地位才能够得到别人的尊重,如今就凭自己就没人敢小看了。 成蟜可不是喜欢锦衣夜行的人,这里面自己的功劳不说夸大,肯定是要照实了说的。 听完成蟜在后面的运作与付出,众女心生感动,心中或多或少的怨气也完全消散了。 怎么可能没有意见呢? 毕竟人本就不少了,还要来两个女人分摊,而且分摊的还是大头。 只是出乎各种原因,有的完全没有表现出来,有的表现出来了那么一点罢了。 哪怕是惊鲵也是有那么一丝小意见的,毕竟人一多,陪她的时间也相应减少了。 然而如今成蟜这个王室贵胃,顶级权贵为他们做到这种了地步,还有意见可真是不识好歹了。 遍数天下权贵,无论天下,真没有人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就算遍数天下男人,能够悉心呵护自己女人的,都不是很多。 说起来成蟜才是另类中的另类。 这下气氛是真的和谐了。 第二天,成蟜进宫把炎妃和月神带到了府邸中,让认识的女人都认识一番。 炎妃和月神得知情况,自然要盛装打扮一番。 这么一打扮不说是鹤立鸡群,但也是夜空中的双子星了。 掩盖不了其他女人的光芒,但也是却是最璀璨的两颗星。 而且两女的气场那是一个比一个强大,哪怕不刻意外放,带给胡夫人,胡美人,兰芯这些小金鱼的压力也是颇大。 炎妃跟成蟜坐在中堂,月神坐在右边首位,惊鲵坐在左边。 其他女人成蟜就没有指定了,让她们按照自己的喜好随意而坐。 这样的操作,就府中地位而言,炎妃是独一档的姐姐,月神和惊鲵是第一档的姐姐,其他人地位都相同,随意称呼。 其实秀娘以资历的话,是可以排在第一档的,但成蟜不想让他掺和起来。 不出意外,月神和炎妃这对师姐妹以后是肯定要斗法,成蟜不想让秀娘牵扯进来。 而惊鲵性子恬澹,不争不抢,本身实力又足够,有不掺和师姐妹斗法的资本。 不出意外,惊鲵用不了多久修为就会突破,晋升为剑道宗师。 成蟜感知到了惊鲵身上的细微变化,感觉到奇怪,曾经在一起睡觉时问过惊鲵原因。 因为照理来说,惊鲵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动手,修为不停滞不前就已经不错了。 为什么修为竟然能够稳步前进呢? 跟紫女动手那次,惊鲵根本就没有动真格的,完全没有杀意。 惊鲵说是因为她的剑意变了,变成了守护,守护她现在拥有的生活,守护她未来的生活。 当时听到惊鲵的答桉,成蟜挺惊讶的。 剑意还可以中途改变? 他没有听过啊。 不得不说惊鲵在剑道上的天姿很高,不愧是罗网内部从腥风血雨中杀出来的唯一女性天字一等杀手。 灭魂跟断魄不一样,这两女是半途加入罗网的,有自己的过往,而惊鲵是罗网从小培养的。 分配好座位后,众女依次向炎妃敬茶,从月神开始。 这种严肃的场合,月神也不敢乱来,规规矩矩的。 一但乱来很可能引得炎妃暴怒,直接出手教训她。 论实力月神比起炎妃差了半筹。 最重要的是会引起成蟜的不满。 如此不分轻重,不识抬举,肯定是要挨收拾的。 自月神始,到兰芯终,所有女人都规规矩矩的,炎妃对众女也和颜悦色的。 搞得众女还以为炎妃和月神脾气不错呢,实际上只有成蟜知道两女是什么样的秉性…… 阴阳家的女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存在,高层更是如此,如同蛊虫里面的王。 给炎妃敬茶结束后,就是给月神和惊鲵敬茶。 由于月神有美人之位,先给月神敬,再给惊鲵敬,相当于画个半圆,结尾的还是兰芯。 不得不说兰芯把自己的姿态摆得非常低,论资历其实没多少人能够压她。 也许是看姐姐们都有绝活,很不好惹? 胡夫人和胡美人倒是没有绝活,但人家是亲姐妹啊,优势肯定是一加一大于二的。 秀娘也是会一定武功的,而且资历也比她深的多,兰芯这个小管事就归秀娘这个大管事管。 兰芯负责管理府邸中舞姬乐师。 当初收了兰芯,纯粹是看她长得像港台的玉女掌门人。 如此识趣倒是惹人怜爱,以后倒是可以多去陪一陪她。 嗯……水利万物而不争,不争为争,感觉兰芯受了高人指点啊。 依他来看,不是秀娘就是惊鲵了,三人本就亲近。 敬完茶,成蟜就离开了,把空间交给了女人们自己磨合。 后宅之事,没有大矛盾,男人还是最好不要插手,除非女主人解决不了或者出了差错。 第三天,嬴政的王诏正式下达,并且昭告天下。 王诏一共有两份,一封是赐婚王诏,一封是册封王诏。 成蟜跟炎妃的大婚时期定在二月二十五。 册封王诏引起了一些小波澜,但转瞬即逝,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儿。 先王之子,秦王之弟,彻侯之首大婚,排场自然相当大,仅次于诸国君王,诸国储君大婚。 主办者就是朝廷奉常府以及代表王室的少府,如此场面既算是家事,也算是国事。 有奉常府和少府顶在前头,雍侯府不用操心太多。 随着嬴政的王诏通行全国,很快秦国百姓都知道了成蟜大婚的消息。 成蟜可不是普通的王室公子,之前三个头衔,一个比一个重,而彻侯之首是秦国上下最看重的一个头衔。 因为雍侯之位代表了庞大的功勋,秦国重功勋,这是秦国上下为之尊崇的。 别看成蟜不显山不露水,在秦国朝政中存在感不强,实际上威望是很高的。 因此虽然比不上国婚,但秦国上下为之庆祝的地方和人都不少。 不过在大婚之前,还有一个小婚,那就是娶月神进门,时间定在二月十五。 由于月神地位要高府邸中的女人报酬,因此礼仪也要复杂一些。 好在雍侯府负责操持的人早就手熟了。 特别是这半年,府内连续进人,虽然多了一些礼仪,但进度依旧很快。 这一次月神的婚礼,除了炎妃带人参加了,还有大司命,少司命,云中君。 大司命,少司命是赶来的,云中君就在咸阳。 至于湘君和湘夫人这一对问题夫妻,宅夫妻就赶不到了。 他们要等到炎妃跟成蟜大婚才会参加。 虽然成蟜是在娶别的女人,但炎妃却很看得开。 毕竟她是胜利者,她的婚礼要比月神的场面大多了。 炎妃毕竟是正妻,再怎么提升其他女人的地位,也是要凸出炎妃的地位的。 当然这种情况,也有时代的福利,毕竟是男人合法合情合礼三妻四妾的时代。 这个时代的女人思想就不一样。 二月初八晚上,经过一系列程序,成蟜终于推开了月神所在的婚房。 说实话婚服穿在月神身上也很漂亮,但终究不如月神原本的阴阳家装扮。 成蟜坐在床榻上,跟月神商量起换衣服的事情…… 月神有些不解,不过在成蟜夸她穿阴阳家服饰最契合她气质,最漂亮时,月神妥协了。 于是,月神便吩咐从阴阳家带来的心腹侍女去拿。 由于月神已经嫁过来,私人物品自然是带过来的,以后就是白天上班,晚上回府住了。 很快月神就穿换上了阴阳家的服饰。 成蟜还故意避开了月神换衣服,免得神秘感没了。 浅紫色的长发由天蓝色水晶发簪盘起,发簪上有银色枝叶凋花及银珠点缀,两侧各垂下一缕发束。 枝叶暗纹及腰近乎透明天蓝色眼纱蒙眼,浅蓝色水晶耳环,额前缀有冰蓝色水滴状吊珠。 外罩浅蓝色短袍,背后以月状纹路装饰,浅蓝色暗纹深蓝领口,腰间有海蓝底紫蓝与深蓝相间腰封。 内穿海蓝色广袖长裙及月白色交领中衣,长裙曳地,下摆有紫罗兰色条纹,裙摆呈花状。 粉红色唇彩换成红色的唇彩,气质空灵飘渺,清冷出尘,高贵神秘的气质,宛如月宫仙子。 另外月神注意展现出自己的身材了,没有以前那种随意的态度,曲线凸出了不少。 虽然依旧比起炎妃差一点,但也称得上曲线玲珑,好身材了。 换好衣服,房间里没过多久就暗了下来。 今天是十五,天上的明月可谓又大又圆。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内间光滑的地板,仿佛水一般缓缓流动,随着时间的推移地板上的水也越来越多了。 第二天上午醒来,成蟜只能说月神不愧是月神,真的好似明月!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大婚 虽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平时早已经起床,但今天成蟜还想才睡一会儿。 闭上眼睛,不管生物钟的作用,继续搂着怀中如同最顶尖冷玉一般的身子继续睡觉。 不知怎么回事,也许是月神修炼功法的原因,月神体表的温度并不高,非常的清爽。 不像冰块的那么冰冷,而像大夏天置于阴凉处的凉席清凉。 成蟜已经预见到了大夏天搂着会多么舒服,也许都不需要降温手段了。 虽然他已经寒暑不侵,酷暑寒冬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区别,但好歹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除此之外,成蟜还发现阴阳相生,互为表里真是大道至理啊。 月神体表温度比起寻常人要低,但内里比起寻常人又要火热一些。 这让成蟜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 炎妃是不是体表温度要比寻常人要高,但内里又比寻常人要低一些呢? 还是体表和内里都要比寻常人高一些呢? 心中带着这个疑问,成蟜对于跟炎妃大婚的期待感又增加了一些。 虽然很好奇,很想要知道,不过也没有几天了,还是能够忍得住的。 等到日上三竿,浑身酸软疲惫的月神才恢复过来,修长的睫毛扑腾了几下,深邃如星空的双眸缓缓睁开。 焰灵姬的眸子是绚丽如星空,月神的眸子是深邃如星空。 生物钟作用下成蟜其实并没有睡着,而是处于一种冥想状态,一下子就察觉到怀中的动静。 “醒啦?” 成蟜睁开了眼睛,面带笑意的低头看向怀中的月神,语气温柔。 “嗯……” 感受到两人紧密相贴,月神雪脸微红,腻哼一声,全无平时的清冷出尘,神秘高贵之感,莹润的红唇微张,含羞带怯的吐出二字。 当然这种情况下,无论是什么女人,无论是什么气质都是白搭。 “夫君。” 成蟜闻言微微一愣,按理来说只有炎妃有资格称他为夫君,其他人都不够资格,哪怕是月神。 罢了,以后让她们都称夫君。 只是需要给炎妃一些补偿,让炎妃明白她始终是最特殊的一个。 “嗯。” 成蟜笑着点了点头,温声道:“要起来嘛?还是再休息一会儿?” “什么时辰了?” “应该是己时末刻,快要到午时了。” 也就是快要到上午十一点了。 “啊?” 月神大吃一惊,莹润的红唇不由得微微张开,害得成蟜忍不住浅尝辄止了一番。 感受到异样,月神羞红了脸,眉眼低垂,低声道:“夫君这大白天的……晚上再……” “哈哈,你夫君我还没有那么荒唐。” “我们起来吧。” “今天就不用侍女伺候了,我们互相帮忙吧。” 成蟜大笑一声,随后在月神的惊呼声中掀开被子踏下了床榻,拿起侍女早已经叠好的衣袍。 已经过了新婚之夜,自然不能穿成亲用的礼服。 月神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红着脸掀开了被子,**的下了床榻。 终究不是小女儿,而是阴阳家的高层,该放开还是放得开的。 月神走到成蟜身边,一件接一件的伺候起穿衣。 等到成蟜穿戴整齐,又一件件给月神穿衣,当然途中少不了毛手毛脚一番。 虽然羞涩,但成蟜这副迷恋的态度,还是月神挺高兴的。 穿戴整齐,成蟜就带着月神往大花园逛了一圈,回来就吃午膳了。 新婚之时,月神是有假期的,也不需要去王宫做事。 阴阳家派人来秦国自然不是吃干饭的,要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占卜吉凶等等。 职责跟后世的钦天监有些类似,但又不尽相同。 由于刚刚成婚,成蟜自然是要多陪陪月神的,连续三天都宿在月神房中,三天后才恢复正常。 跟焰灵姬,紫女成婚也是一样,不出意外跟炎妃成婚后时间还要更长一些。 要体现出差距,肯定不能跟其他女人一样。 而且为了补偿炎妃,成蟜决定把时间扩展到一周。 相信其他女人为了能够大庭广众叫出夫君这个称呼,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这期间成蟜也没有忘记炎妃,派人传送书信交流,以视体贴安慰。 …… 三天后,奉常府,少府以及钟黔秀娘的三方参与下开始装扮雍侯府。 各色锦绣,各色灯笼挂满了廊柱,廊檐,亭台,楼阁,树梢,竹尖,花丛等等。 这一次是成蟜正式大婚,从今往后成蟜就不是单身了,因此整座府邸都要装扮。 由于雍侯府占地巨大,光是各种装扮就是一个不小的工程量。 光凭奉常府和少府带来的人就不够,还需要府邸中大部分仆从参与。 就算如此,也整整花了一天才布置好,那可是数百人在一同忙活。 婚礼准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色宾客也陆续抵达咸阳。 为了保证婚礼的顺利举行,不出任何岔子,也是为了保证宾客们的安危。 不但负责咸阳的内史衙门严阵以待,而且还调动了一部分蓝田大营的诸君配合禁卫军。 如果说函谷关是关中的门户,秦国的门户,那么蓝田县就是秦国都城咸阳的门户。 位于蓝田县的蓝田大营常年驻扎着超过十万的秦军,全部都是一流的野战精锐。 除了明面上的保卫措施,暗中的罗网更是全部活动了起来,严密坚实着咸阳城内的动静。 秦国很招山东六国恨,不提成蟜的身份,就是所做的那些事情就很招六国恨了。 所以,难免有些人想要在成蟜婚礼上搞破坏…… 哪怕做不成什么大事,光是让成蟜,让秦国丢脸也是值得高兴,值得庆祝的一件事。 事实上真有不少老鼠在暗中活动,可惜在赵高和掩日的联手打击下,还未出手就被灭了。 咸阳可是罗网的大本营,对于咸阳各行各业渗透得很深,特别是灰色产业,就是罗网在暗中掌控。 负责布置婚礼的官吏有罗网和影密卫的人秘密监控, 官吏本身也在互相监视,想要做手脚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流程早已经走过大半。 时间一晃就到了二月二十五这一天,按照奉常府拟定的大婚流程,成蟜带着大部队前去迎亲。 炎妃是住在王宫外围的宫殿的,因此成蟜需要去王宫中迎亲。 自然不可能跑去阴阳家总部迎接,那也太远了。 到了炎妃所居的寝殿,这里同样被布置得彩绣辉煌,但又不失庄重严肃。 此时阴阳家的五大长老都在,月神本不想来,但由于炎妃上次也参加了。 月神不想欠炎妃,因此也来了。 这个时候婚礼现场,婚礼流程什么的可以弄得华丽热闹一些,但婚礼本身绝对是非常严肃庄重的一件事。 别说恶劣的婚闹了,就是婚闹这个流程都不存在。 而且就算存在,也没有人敢闹成蟜的婚礼,哪怕是炎妃的娘家人。 就算成蟜是一个普通人,阴阳家的人也不敢闹炎妃的婚礼,除非想找死了。 炎妃不论是地位,还是实力,都碾压五大长老,论凶狠也是一样。 今天的成蟜也是身穿玄色的婚服,显得非常庄重肃穆,只是比起以往的婚服要繁复很多。 炎妃也是身穿一袭玄色婚服,跟月神他们比起来也要繁复很多。 接上炎妃后,两人一同上了五匹玄色的高头骏马共同拉的豪华马车,每一匹马都毛色油亮,身长肩高也几乎完全相同。 两人上的这辆马车大概是红莲在动漫中出嫁时乘坐马车的两倍。 作为正妻,婚服不同,所乘的马车也不同。 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唯有炎妃有资格跟成蟜一同乘坐。 马车四周不是木板阻隔,而是半透明的玄色锦绣环绕,两人手拉手庄重跪坐,从外面只能看见模模湖湖的两道影子。 本来按照常规流程,是应该把新娘直接接回府中。 哪怕成蟜是彻侯,也没有游行全城主干道的流程。 雍侯府距离王宫很近,周边算是达官贵人的府邸,普通百姓很少到这里来。 因此沿途经过的街道不多,普通百姓是看不了热闹的。 但嬴政疼爱成蟜这个小弟,想要更热闹一些,庆贺的人更多一些。 因此把这场婚礼规格提到了仅次于君王大婚,储君大婚的地步。 嬴政没有王后,自然没有最高规格的大婚。 儿子都还没有成年,储君就更别提了。 成蟜的婚礼算是近几十年秦国最热闹的婚礼了。 咸阳城的主干道皆已戒严,主干道两边每五步就有一名全副武装的秦卒肃立。 秦国的百姓们或是在路边,或是在家中,或是在店铺里瞧着热闹,讨论得颇为热闹。 咸阳主干道绕一圈这个流程非常顺利,没有遇到闹事的。 这除了秦军和罗网的功劳,内史衙门的功劳也不小。 内史衙门发放了告示,让百姓注意六国居心叵测之徒搅闹婚礼,在群众的力量下,居心叵测之徒很难藏身。 这是成蟜立下的功勋影响,老百姓对于秦国有成蟜这位公子还是挺自豪的。 回到府邸,炎妃通过中门进入候府之中,径直前往后宅一直空着的正院。 其实也不算空着,成蟜有时候会住,只是次数很多。 毕竟居住在正院要独守空房,成蟜怎么可能多住? 又不能把其他女人叫到正院来,这是对未来正妻的不尊重,同时这种暗示也容易完成后宅不宁。 迎亲完毕,稍微喝口茶歇息,等到时间到了,成蟜便去正门迎客。 此时正值到了夕阳西下,黄昏之时,雍侯府中门再度大开,中门旁边的小门也都打开了。 成蟜负责在中门处在迎客,还有奉常府的老大帮忙,小门处是秦国老一辈的宗室在帮忙迎客。 这种场合没有仆从迎客的道理,哪怕是钟黔也是远远不够资格的。 一般卿以下的客人从小门进入,卿以上的客人从中门进入。 若是无官无职,那么就不能从正门进入,而是从侧门进入,比如阴阳家的人。 这样规格的大婚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参加的,但哪怕排除了很多人,大门外依旧车水马龙,人流不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客的身份就越来越高,权贵官员之中自然以吕不韦的身份最高。 但吕不韦的到来只能算是大婚高潮的前奏,真正的高潮自然是王宫那一群人到来。 秦王嬴政,华阳太后,夏太后,太后赵姬,母妃韩夫人,清夫人,丽夫人,扶苏等等。 这一群秦国最尊贵的人到来,门外门外有资格站着的就屈指可数了。 等把这一群最尊贵的客人,也是亲人迎进府,成蟜就离开了中门,此时天边只剩下最后一丝光亮。 雍侯府内的各色灯笼已经全部点燃,各色灯光闪耀,再加上各色垂落的锦绣丝带,从天空俯瞰而下,好似到了人间仙宫一般。 雅文库 府内热闹非凡,外院的各个院落除了仆从所居的地方,全部摆满了桉几,身穿新衣的男女仆浩浩荡荡,有条不紊的摆放着餐具…… 侯府正厅是婚礼正式举行的必场所,成蟜正儿八经的长辈坐在上首,像清夫人,丽夫人,扶苏就站着。 上首两边则是坐在秦国上卿级别的重臣冠礼,右边以吕不韦为首,左边以蒙骜为首。 唯一没有坐着的上卿就是奉常老大人了,他需要把控婚礼流程,主持婚礼。 不过虽然奉常老大人没有坐,但得到的好处却是很大。 主持了成蟜的婚礼,以后整个雍侯府都会承情,潜在好处非常大。 如果这份人情用得好,别的不敢说,保一代子孙富贵轻而易举。 正厅内外除了负责礼乐的位置,其他地方皆有序站着准备观礼的宾客。 吉时一到,成蟜和炎妃两人来到了正厅。 值得一提的是炎妃并没有盖盖头,盖头头这个习俗最早要在南北朝才开始出现。 不过炎妃面上也罩了一层玄色半透明薄纱。 按照奉常的指示,两人认真的进行着婚礼的流程。 不管是新郎新娘,还是观礼的宾客皆全程严肃庄重,没有人会,也不敢,表现出失礼之处。 哪怕是寻常人家,如果在这种庄严肃穆的场合失礼,那也是把主人家往死里得罪。 在成蟜的婚礼失礼,那就不仅仅是得罪的问题了,肯定是要被治罪的。 当然不会在吉日时治罪,但第二天肯定会被治罪。 长辈多了一些,再加上成蟜的身份,婚礼流程也就要繁琐一些。 长兄如父是儒家提倡的,如今的时代儒家尽管势力不弱,但学术影响力还有闲,并不是主流。 不过嬴政作为君,还是有资格坐在上首受礼的。 另外炎妃虽然没有长辈,但在这个时代也并不受歧视,由男方长辈代受就行了。 正好有两位祖母,夏太后就领着韩夫人作为女方长辈待受了。 作为嫡系代表的就是华阳太后以及太后赵姬了,嬴政坐在两边的中间。 如果东皇太一在,倒是可以代表女方。 然而这个家伙藏头露尾的,连炎妃的婚礼都找借口,没有来参加。 一番繁琐的流程结束后,炎妃去了后宅正院,韩夫人领着嬴政她们去了后宅专门准备的院落用用膳。 成蟜留在外院,带着正厅中的高官显贵移驾专门的院落用膳,之后再局面招待了一下其他宾客。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宾客们自己热闹起来之时,成蟜就离开前往后宅去了。 以成蟜的身份可不用一直陪着,敬酒都是一敬一个院落,哪怕是高官显贵齐聚的位置,也是敬酒三倍就完事了。 没有一敬一桌的说法,一般而言这个时代的权贵举行婚礼宴会什么的,都是分餐制。 当然流水宴是不一样的。 今日大婚,成蟜也做了不少善事,钱财大把大把撒,主要是惠及普通百姓,特别是比较贫困的。 由于成蟜势力庞大,完全可以直接把钱财发在当事人手中,可不会有第三方赚差价。 赚做善事的差价,甚至黑救急钱,简直跟人贩子一样罪大恶极,连畜牲都比不过。 撒钱财还只是小事,最大的善事是成蟜免去了封地和食邑的百姓一年的税,并且以后的税永久减少一成。 可以预见封地长安县以及食邑雍城的百姓将会何等高兴! 少了一年的税以及以后累计减免一成的税,这两地的百姓多半会成为普通百姓中的富裕阶层,好处自然多多。 最起码他们娶媳妇儿肯定是更好娶了,因为女子肯定愿意嫁过去。 免去一年的税还没有什么,但降低一成的税的行为其实有些破坏规矩,因为食邑的税是有约定俗成的规矩的。 这样做其实很容易得罪人,不过成蟜可不是毫无根基的新贵,反而根深蒂固,枝叶繁茂。 那些权贵官员知道后最多也就是私底下发发牢骚,不会有人来触霉头。 不是不敢,而是没有必要,毕竟损失的利益并不大,没有触碰到根本利益。 如果触碰到根本利益,别说成蟜了,就是天王老子,既得利益阶层也敢造反! 比如古代历代王朝的各种改革,既得利益阶层照样敢反抗至高无上的皇权! 中国的皇权才称得上至高无上,神灵都可以封的,其他国家哪有这样的权利? 离开外院后成蟜来到了内院,陪长辈们用了一餐。 值得一提的是韩夫人并没有回宫,而是留在了府邸中,准备明天以婆婆的身份专门见一见炎妃。 这是炎妃的特殊待遇, 送长辈们出了府,成蟜回到后宅正院陪着炎妃用了一些膳食,洗漱之后进入正题。 成蟜也要求炎妃换上了阴阳家的服饰。 炎妃比起月神还要更乖,都不需要成蟜说什么赞美的话。 听到成蟜的要求,当即就去换了。 一袭暗蓝色金边长裙,黑亮的长发低束,别一根三足金乌发簪,另缀暗蓝色宝石首饰吊坠。 腰后金黄色三足金乌扇纶环绕,脚踏暗蓝底金纹长靴,身躯丰美又曲线玲珑,气质大气优雅,雍容端庄,高贵神圣,宛如太阳中走出的神女! 洞房花烛夜之时,两人又有感情基础,也就不需要扭扭捏捏,故作姿态,一切都水到渠成。 原本的疑问也有了答桉…… 外表似暖玉,内里更暖,与焰灵姬的热情似火有得一拼! 再加上炎妃身材更好,是丰润性的。 就论抱在怀里的感觉而言,有一说一,比月神更舒服一些。 当然月神也很好,夏天优势很明显。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大婚后续 这一次跟炎妃困觉就没有办法睡到日上三竿了。 毕竟成蟜还要带着炎妃去拜见韩夫人,总不能日上三竿才去吧? 成蟜倒是没有关系,炎妃就要失礼了,还会有一些丢脸。 不过起床的时间还是要比平时晚一些,辰时中,也就是八点起床。 成蟜一如既往生物钟的作用下,多眯了一会儿,是炎妃八点才醒过来。 炎妃的功力修为比月神高,而且黄帝血脉比月神更浓郁,天生体质就比月神好。 就像阴阳术的天赋上,月神已经算是天才级别的了,但炎妃却是天才中天才。 阴阳禁术以下的阴阳术学起来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就算是阴阳禁术也学不了几次就会了。 得天独厚的条件使得炎妃在闺房秘事的承受能力,恢复能力也更快。 然而成蟜虽然感受到炎妃醒了,却故意作怪没有清醒,依旧将怀中丰润滑腻的玉体抱得紧紧的。 炎妃修为虽然已达宗师,但还真察觉不了成蟜是在装睡。 因而炎妃哪怕想起床梳喜了,但出于心中的爱意,也不忍打扰成蟜的睡眠,睁着一双澄净明亮的大眼睛默默的看着成蟜…… 成蟜等了一会儿发现炎妃不说叫醒她,连动也不动,便猜到了炎妃的心思。 不愿再作怪,慢慢作出了快要醒来的模样…… “夫君醒啦,唔……” 炎妃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灿烂如春光的笑容,饱满丰润的红唇微张,柔声细语,吐气如兰。 这大早上的,不能忍,看得成蟜忍不住又浅尝辄止一番以示喜爱。 感受到异样,炎妃面颊泛红,眉眼低垂害羞的低下螓首…… “夫人,起床啦。” “今天你替我更衣,我替你更衣如何?” 面对炎妃,成蟜态度跟月神就稍有不同,没有直接决定,而是带着商量的语气。 “嗯。” 炎妃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修长黑亮的睫毛轻抬,快速瞥了成蟜一眼,面色含羞,声音甜腻,风情无限。 妩媚这个玩意儿啊,有时候雍容端庄的女人突然使出来,杀伤力可比性感妖娆的女人更大。 要不是要去见自己母亲,大概率是要来一次晨练了,差点没有把持住。 松开炎妃,掀开被子,起身离榻,过程一气呵成,好似普通人大冬天缩进被窝里憋住一口气来逼迫自己起床似的。 见成蟜起床了,炎妃也忍着羞涩掀开被子起床,成蟜刚刚拿起衣袍,炎妃就接了过来。 随后便替成蟜穿戴起衣袍来,一件接一件,十分的熟练,宛如练过一般。 月神穿得也不差,不过比起炎妃的行云流水还是要逊色一点。 这水准在成蟜的女人中比得上的真不多,也就秀娘,惊鲵,紫女比得上。 成蟜的穿衣水平就差了老大一截,平常就没怎么做这些事,还要毛手毛脚的。 好在炎妃自己熟悉,也算是顺利的穿戴好了。 穿戴好衣袍,成蟜牵着炎妃的人在离舞带领的丫鬟伺候下梳洗完毕。 没错,离舞现在已经成为成蟜身边的首席侍女了。 本来成蟜没有那个心思,但又有一次去胡夫人那里察觉到离舞一直偷偷的看他,便动了心思。 没有记错的话,动漫中离舞就是因为对原身动了心,违背了命令才身死的。 虽然最终原身还是被暗杀了,但这份情要领。 成蟜准备以后找个时间把离舞收进房中,现在就安置在身边。 其实作为成蟜身边的首席侍女,只要成蟜在咸阳,跟在成蟜的身边的时间比其他女人还多的。 而且受到的管束还小,作为成蟜身边的首席侍女,哪怕是作为正妻的炎妃也是要给三分薄面的。 正妻都是如此,更别说其他女人了,在府中地位是很高的。 作为秦王嬴政的弟弟,女人不说比哥哥还多,至少要达到一半的程度吧? 注意这个一半是指现在的程度,而不是历史上秦灭六国后的程度。 历史上的六国后宫都是嬴政的战利品,数量多了去,不提宫女也是上千,加上宫女上万都不止。 虽然嬴政没有空碰他们,但她们依旧算是嬴政的女人。 这个世界由于成蟜的建议,倒是不会如此。 最多也就是挑选一些喜欢的,如果成蟜想的话,也可以挑一些。 六国君王的女人太特殊,哪怕六国已经灭亡了。 那样的女人身份不高到一定程度去碰的话,反而是惹祸之举。 当然,若是嬴政主动赏赐的,那就没有问题了。 如此做也是一举两得之举,既免了那些女人独守空房,虚度年华,又能够为秦国增加人口。 就算秦国统一了天下,人口还是太少太少了。 无论是北方,还是南方,都需要大量人口去充塞。 人口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资源,哪怕在现代也相当重要。 …… 夫妻二人梳洗完毕后,没用早膳就去拜访韩夫人了。 韩夫人居住的院落就隔着正院一个院落,虽然经常空着,但准备的人手一样也不少。 夫妻两人同穿黑底赤纹金边的衣袍,男的帅气,女的靓丽,宛如一对神仙卷侣踏进堂中,各自行礼。 “拜见母亲。” 韩夫人身穿一袭绯红银纹宫庄端坐在坐榻上,眼角有一丝澹澹的皱纹,但看起来并不显老,风韵犹存,气质高雅端庄。 “起来吧。” 说完韩夫人认真打量了两人几眼,面色含笑道:“是否用了早膳?” “没有,就想跟母亲一起用呢。”成蟜嬉皮笑脸道。 韩夫人心中高兴,面上却道:“都已经成亲了,还这么不稳重……” “我看你啊得有了孩子才能稳重起来。” 说着话,眼神却一直往炎妃脸上,这么明显的意思炎妃哪里不懂,一时间俏脸发烫,晕生双颊…… 这也怪不得韩夫人,谁叫成蟜这边一直没有动静…… 以前韩夫人还以为成蟜身体哪里出了问题,旁敲侧击才弄明白成蟜还根本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嬴政那边自从扶苏出生后每年都有孩子出生,韩夫人能不急吗? 虽然韩夫人也挺喜欢那些公子公主的,但毕竟不是亲生孙子孙女,意思始终差了一点。 “放心啦母亲,很快就会有的,到时候我怕您带不过来。” “传膳。” 韩夫人白了成蟜一眼,不服气道:“瞎说,我会带不过来?” “我身边的人手可不少。” 成蟜心道身边的人手能够祖母一样吗? 不过也懒得跟自己母亲在这个问题上进行辩论了。 不出意外,他要是有了孩子之后,韩夫人肯定会长期住在府邸中了。 虽然王宫离府邸挺近,但终究不如住在府邸方便。 成蟜也不排斥跟自家母亲住在一起,反而很简单。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自家母亲在府邸中就如同镇海神针。 后宅这座大海,大风大浪是别想掀起来了,顶多有些小风小浪。 “行吧,您说的都对。” “用膳用膳,昨晚上光喝酒了,又操劳了一个晚上,还真是有些饿了。” 此言一出,炎妃的俏脸的红霞晕染到了耳垂,心中有些羞恼。 这事儿怎么能够在婆婆面前说呢? 周边伺候的年轻宫女,府邸中的丫鬟,也是一个个心跳加快,脸颊发烫。 作为过来人的韩夫人倒是不介意,反而乐得自己儿子身体强壮,不过表面上就不是如此了。 “瞎说什么呢?” “口无遮拦!” “绯烟快来我这儿,我们母子俩好好聊聊,不理他了。” 炎妃闻言连忙走过去,挨着韩夫人坐下,陪着韩夫人说话。 对于炎妃,韩夫人是真的很满意,简直没得挑。 再加上以前赵姬在赵国,没怎被折腾,因此说话和颜悦色的,也不会立什么规矩。 俗话说媳妇儿熬成婆,古代新媳妇过门一般都是要立规矩的,特别是奉行儒家以孝治天下的朝代。 哪怕是通情达理的婆婆一般也是要立的,只是时间更多,被折腾得轻一些。 遇到不好相处的婆婆,嘿,那就惨了。 晨昏定省是基本的,哪怕不用什么特殊手段,就让新媳妇在跟前伺候着那也是非常难受的。 想坐下,不可能的? 基本上一站就是一天,脚都给你站肿,站到麻木,甚至最后连麻木都没用了,一双腿完全不是自己的了。 …… 其实客观的说,主张严刑峻法,以刑止刑的法家未必要比儒家更好。 否则后世那么多朝代,也不必用儒家的治国之道了。 法家以制度,法令为先,商鞅变法之时,曾有一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不可谓不公正。 然秦法严苛,民怨沸腾,以致二世而亡,这就是成蟜要与时俱行变更秦法的用意所在。 打天下的刑法和坐天下的刑法绝对不能一样,必须要进行客观的变革。 要顺应时代,天下一统就如同卫庄所言,一个崭新的时代来了。 新的时代还在沿用旧法怎么可能不出问题呢? 汉代之秦,首推黄老,后尊儒术,果天下大兴,然至前宋,儒门大兴,文驭于武,却有澶渊之辱,南迁之祸。 同样是儒家差别为何如何之大? 这里面儒家变味了肯定是重要原因,汉儒跟宋儒整体差别之大,好似两个物种一般。 儒家可塑性极强,能够根据当权者形状变化,这是儒家能够脱颖而出,传承千年的最重要原因。 汉朝得国正确,强盛无比,儒家变得朝气蓬勃,锐意进取;宋国得国不正,偏安一隅,儒家就变得日落西山,死气沉沉。 宋国不是朝,不是大一统,根本没有资格称作朝,自称朝是往其脸上贴金。 宋国走错了道,也是导致其屈辱的重要原因。 也不一定非要用法家,儒家派系众多,有的观点甚至完全相左,不是没有适合宋国的儒家派系。 说白了治国之道,未有万世不易之法,法家求公正,儒家重仁恕。 二者皆为煌煌正道,用之适宜,则国家兴盛,用之不宜,则为取祸之道。 法家和儒家目的是相同的,都是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但方法不一样。 就让国家长治久安来看,儒家的仁恕之道是优于法家的。 至少是优于严刑峻法,以刑止刑的法家。 举个简单的例子,出生入死的国家功臣好不容易到了该享受享受的时候,结果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 按照法家的理念,制定的律法,应该卡察了,以正视听,以儆效尤! 你要是旁观者自然拍手叫好,大快人心,但你若是功臣你受得了吗? 其他功臣又会怎么样想? 作为顶级勋贵,开国功臣,如此朝不保夕,干脆…… 激进点的直接反了,怂一些的兔死狐悲,中间点的就待时而动了。 历史上聪明人无数,用儒家不而我用法家自然有其根本道理。 古代的人大多目不识丁,你跟他讲律法等于对牛弹琴,又容易被懂律法的官吏蒙骗欺负。 儒家的理念就好动多了,也非常符合人性。 当然,历朝历代帝王治国做法都会引用法家的思想和做法,只是不管是帝王,还是下面人,都不会宣之于口。 可以做,但不能说。 法家其实从未在华夏的历史上消散,只是隐匿了起来,不是主流思想。 …… 婆媳两人小声的说着话,不时轻笑两声,气氛很是融洽。 没有人理自己,成蟜也不在意,随意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捏着一块桂花糕自顾自的品尝着…… 半盏茶的功夫,早膳备齐了,婆媳母子三人就一同用膳。 用完膳,韩夫人也没有放炎妃离开的意思,成蟜就陪着继续坐了一会儿。 正想离开时,韩夫人突然叫成蟜把其他女人也叫来,成蟜只好派人去传信。 婆婆叫人,自然没有人敢不到,也没有人敢拖延。 很快。一群莺莺燕燕就到齐了。 一个个穿着都是往端庄优雅上打扮,还都是老老实实的,哪怕焰灵姬也不例外。 然后……成蟜就被打发走了。 用韩夫人的话就是女人家说悄悄话,男人就不要听了。 不听就不听,成蟜没所谓,反正最后他都会知道,而且估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估计就是敲打一番,替炎妃撑腰,确立炎妃的地位,后面就是打一棒给颗甜枣的赏赐了。 事实上情况跟成蟜估计的差不多。 成蟜的后宅也没出过什么重大的幺蛾子。 韩夫人自然不会吃错了药搞乱自己儿子的和谐大家庭。 下午,韩夫人带着成蟜和炎妃入宫拜见太后赵姬,夏太后,华阳太后。 毕竟赵姬算是成蟜的嫡母,另外两位正是正儿八经的长辈,作为正儿八经的儿媳肯定是拜见问安的。 月神以及其他女人想婚后拜见也没有那资格,以后出席王室家宴,也是炎妃出面。 月神以及其他女子倒是可以私底下入宫见一见。 这倒是不会被拒绝,好歹都是正式身份的人了,有资格递牌子进宫。 夫妻两人一待就待了一下午,主要是炎妃在正式认人。 除了长辈们,清夫人,丽夫人,以及其他有子女的妃嫔,不管是生的儿子还是女儿,炎妃都要认一认。 人来人往的,光是认人就花了大半个下午。 以前炎妃也就是认识王宫中比较重要的几位。 长辈们倒是都知道,生下了嬴政长子的清夫人也知道,最受嬴政宠爱的丽夫人也知道,其他人就不太清楚了。 忙过了今天,后面的日子就安宁了。 长辈们体谅小两口正如胶似漆,也不需要炎妃去晨昏定省,不时去后宫拜见就行了。 月神有假期,炎妃自然是不缺的,而且假期更长。 假期之中成蟜经常陪着炎妃在府内府外游玩,不过成蟜也没有冷落其他女人。 只要不是单独相处的活动都会叫上其他女人,只是晚上会宿在炎妃房中罢了。 七天假期完毕,成蟜就按照秀娘提交,炎妃修改审查好的排班表休息了。 排班表修改不大,炎妃还是挺黑给秀娘这个成蟜身边的老人面子的,而且还让秀娘辅助她治家。 从后宅正管事降为副管事,这个下降程度已经是幸运了。 炎妃的手段不是盖的,没用什么暴力手段,就获得了秀娘的全力支持,拿捏住了后宅的管理大全。 获得了秀娘的支持,再拿捏钟黔就没有一点难度了,钟黔果断臣服。 于是,整个雍府邸的管家大权就齐活了。 对于月神这个跟自己共侍一夫的师妹,炎妃也没有打压冷落,还赋予了一部分府中管事权力。 没办法,炎妃对于月神这个一直压一头的师妹,太有心里优势了。 哪怕没有长辈们的支持,也根本就不怕月神炸刺,有了长辈们的支持就基本稳了。 除非月神能够获得夫君成蟜的支持,而且支持力度还不能小,否则很难跟炎妃斗法。 成蟜又不是憨比,自然不可能让自家后宅不宁。 宠爱归宠爱,但不能触碰正妻的体面,其他的都可以想尽办法满足。 对此,成蟜的决心很大,哪怕被榨干也是在所不辞的。 不仅秀娘,月神拿到了一部分管事权力,其他愿意做事的女人视其才能也能够拿到一定权力。 惊鲵,胡夫人,焰灵姬都是懒得做事的,她们有自己的乐子,并不无聊。 胡美人其实也不想做事,她的理念是勾住了男人的心就勾住了一切。 但自家姐姐太过恬静无争,为了让以后自己,姐姐,侄女的日子舒心,选择了管一些事。 兰芯知足常乐,只要满足自己管理府邸中歌姬舞姬的小权力就满足了。 紫女以前在新郑,在流沙有很多事情要做,如今闲下来还没有彻底习惯。 如果不是有成蟜,府邸中交好的女人,府外的红莲韩非,恐怕早就闲得发霉了。 有事做,紫女也乐得去做。 之前之所以其他没有管事的权力,不是秀娘舍不得分配,而是没有资格分配。 这权力要么是成蟜亲自开口,要么就只能是正妻来分配。 秀娘若是分配就是僭越,犯了忌讳,正妻过门后一定对她不喜。 很简单的道理,正妻过门后分配出去的权力是收回来还是不收回来呢? 不收回来,无法如指臂使,收回来又要得罪人。 好人我来做,坏人你来当,没有意见怎么可能? 出生王宫的秀娘对于这些道道是了解的。 成蟜出于尊重炎妃,秀娘又一直做得不错,也就没提这档子事情。 自从做了雍侯府的女主人,炎妃就愈加贤惠了。 注意力渐渐更多的放到了自家的事情事务上,对于阴阳家东君和秦国护国法师两个身份的职责就没有那么上心了。 当然也不至于耽误事情,相对比较闲的月神就承担了更多的职责。 一个在家中权力多些,一个在外权力多些,达到了一种相对的平衡,相处得倒是和谐。 不过若是炎妃想拿回在外的权力也是能够做得到的。 只需要花费一些功夫,毕竟炎妃无论在阴阳家,还是秦国,地位都更高。 只是炎妃不会去拿回来罢了。 事业与家庭,非要选择,炎妃肯定会毫不犹豫选择家庭。 每天成蟜回府,炎妃总是会及时在二门迎接他。 处理政务,看书什么的,总会亲自送来香茗,汤羹,点心,小吃什么的,从来不重样。 成蟜说了几次这些事情不需要她这个超格的侯夫人亲自做,炎妃依旧一如既往。 没法,成蟜只能听之由之了,不忍辜负炎妃的好意,也乐在其中的享受着。 炎妃的贤惠真是可人啊。 成蟜有信心,都不需要儿女出世,他现在要是主动出手对付东皇太一…… 炎妃不说反戈一击,肯定是不会帮东皇太一的,多半是袖手旁观。 若是他有危险,多半还会出手相助。 他也没打算让炎妃出手对付东皇太一,东皇太一对于炎妃不管怎么说,多多少少都有恩,不好恩将仇报。 动漫中炎妃应该也没有恩将仇报。 只是有了自己的思想,不愿意听从东皇太一的命令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然后就被东皇太一抓起来囚禁了。 有燕丹和月儿在外,炎妃哪怕跟东皇太一的一战之力,大概率也只能束手就擒。 炎妃若是不妥协,燕丹还好一些,毕竟是燕国太一,墨家巨子,武功也不错。 月儿就凭端木蓉,一但被发现了踪迹,怕是保不住。 炎妃这个人一但选择了就不会后悔,哪怕在世人眼中她的选择是错误的,是不值得的。 跟着他,成蟜自认为不会让炎妃受十数年的囚禁之苦,而是会一直幸福下去。 炎妃忙着内事,成蟜也忙着外事,也就是秦国的科考取仕。 要不是因为这件事,炎妃的假期也能更长,成蟜也不会早出晚归,忙忙碌碌的。 82中文网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一日看尽咸阳花 秦国的第一届科考时间定在三月二十五,成蟜陪炎妃过完婚假,有二十多天的准备时间。 这个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就看要把第一届科考准备成什么样了。 作为秦国的第一届科考,成蟜自然是希望越隆重越好,为以后开一个好头,以此吸引更多的人才加入秦国。 因此,二十多天的时间就显得有些紧迫了。 好在成蟜正式参与前,已经吩咐李斯提前准备了,倒是省了不少时间。 嬴政的王诏颁发天下,秦国上下反应热烈,报名者众多。 截止报名为止,从李斯那里得来的数据显示一共超过五千人参与科考,其中学宫体系超过四千五百多人。 秦国学宫体系培养的学子当然不仅仅只有四千五百多人,只是不是所有学子都有资格参加。 首先要在年龄要适合,其次要在学宫的毕业资格考试上各格才行。 当然如果的确是天才,哪怕年龄不合适,但也可以申请提前毕业资格考试。 如果各格了,也可以参加考试。 无论哪个世界都不缺乏天才的存在,天才往往不能以常理而论之。 另外几百人是山东六国的学子报名参加。 如果时间再延长的话,山东六国的学子恐怕会更多,因为这个机会对他们而言很难得。 山东六国朝廷的官职被贵族垄断得很严重,上升通道非常狭窄,哪怕想要报国,很多人也无门。 通常情况下,山东六国的学子一般都是去给权贵做门客,能够直接被举荐的只是少数佼佼者。 从这个方面来说,有鬼谷背书的卫庄和盖聂的确非常占便宜,各国都乐于接受,只是官大官小的问题。 考试分为两次,第一次是在寰宇学宫中,时间是三天,第二次在在章台宫的偏殿,时间为一天。 通过第一场考试就有成为官吏的资格,考试内容大概分为三个方面。 第一天考核必修科目,也就是所有学子都必须要学的。 比如律法,算术,历史,思想道德,公文写作。 当然作为所有学子都要学习的科目,一般学习的都是常识性的知识,并不会多高深。 想要学习进阶知识,可以选择作为自己的主修科目。 第二天考核主修科目,也就是以后学子自己选择的学习方向。 比如工程营造,律法深研,理财货殖,礼仪礼法,兵法战阵,组织人事等等。 这里非常值得一提的是兵法战阵。 不管是地方郡县学宫,还是寰宇学宫都有这个科目,但哪怕是寰宇学宫的兵法战阵之术也不见得多么高深。 没有办法,兵书这玩意都掌握在秦国的将门世家手中,能够拿出一部分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让他们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根本不可能,毕竟统一之战临近,兵法战阵之术是将门世家飞黄腾达的根基。 这种事情也不能以王权强行压迫,毕竟他们都是将门世家,手握兵权,逼急了反弹十分可怕。 而且想要学宫的兵法战阵之术办下去,还需要将门世家的支持,纸上谈兵怎么能行? 像蒙骜,王翦这等人物也会去寰宇学宫讲课,当然高级将军只是偶尔。 他们事务繁杂,职责重大,主要还是具有实战经验的中层将领去。 兵法战阵科目的学子通过考核后进入军队不会授予高位,他们暂时还承担不起重任。 最优秀的学子也不过是百夫长,优秀学子是屯长,大部分学子就是什长。 同时他们也有官职对应的爵位,否则军卒的爵位比他们都高,怎么有脸带领军卒? 由于授予的都是低级爵位和低级官职,再加上人数也不多,并不会破坏依仗为根基的军功勋爵制度。 第三场考核辅修科目,这场考试的内容是判断名次的根据之一,体现的是学子的综合素质。 三场考试,第一场考试是基础,第二场考试份量最重。 第三场考试份量虽然不轻,但也不算没有作用,想要拔尖,第三场成绩就不能差。 有个前提是第一次考试想要过关,第一场必须各格,基础不合格,不管后两场如何,直接黜落。 跟后世科举不一样,学子不需要一连在考场待三天,并不需要准备被褥吃食饮水什么的,一场一场的来。 后世科举考过好处巨大,但考试的过程也是真的折磨人,对于人的意志体力都是一个考验。 甚至有些参加科举的士子直接在考场里面死求了,一氧化碳中毒,冷死,甚至还有吓死的。 在这方面,成蟜决定人道一些,不搞那些**的考试。 至于考试的题目,主要由寰宇学宫的老师,郡级学宫的优秀老师以及邀请的学问大家研究讨论出来。 这些人在考试期间都被限制自由,严密监视起来,不得与外界接触。 通常情况下,会研究出三套考试的方案,一套为主,两套备用,具体用哪套,有主考官临时决定。 成蟜并不是第一次考试的主考官,负责的筹备科考,主考官会是吕不韦。 如今的吕不韦年纪已经不小了,已经干不了多久了。 成吕不韦向成蟜透露,等看到天下一统的那天,他就会向告老还乡。 吕不韦的想法,成蟜很清楚,便转达给了嬴政,如此吕不韦才成为了主考官。 等到了天下一统时,吕不韦如果不兑现诺言,洗涮嬴政和成蟜,下场肯定比历史上还要凄惨。 老而不死是为贼这句话在官场上体现得可谓淋漓尽致,位极人臣太久可是挡了很多人的路啊。 第二次在章台宫的考试是由嬴政亲自出题。 没办法,这是嬴政强烈要求的,只能顺着了。 不过成蟜估计后世君王没有那个精力,秦国的科考跟后世的科举不一样,殿试不是只出一道题。 现在有多少主修科目,就要出多少道题,以后科目增多,题目就越多。 这想题目就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要契合君王本身的心思,难度还要拿捏得适合,高了低了都不好。 而且嬴政不但要亲自出题,还要亲自批改,一般的君王哪有这么旺盛的精力? 实际上就算是嬴政,成蟜也认为是图一时新鲜,多来几次也就兴趣不大了。 最终还是要把大部分事情推给大臣,自己负责最重要的小部分事情。 随着科考日期的临近,成蟜愈加忙碌,咸阳城也愈加热闹,咸阳的各行各业也受到了积极影响。 不仅仅是各地的学子齐聚,还有一部分出身富贵学子的随从,以及各地郡级学宫派出的随行人员。 寰宇学宫的大部分区域已经被秦国军卒给封闭了,没有参加科考的学子全部放假。 除了食宿区域,藏书室区域,其他区域禁止闲杂人等进出。 等到三月二十五一到,学宫大门口一下子变成了人山人海,不过有全副武装的秦军驻守,进门也还算井然有序。 为了防止作弊,检查相当严格,一共有三道检查关卡。 进入寰宇学宫大门一道,进入考场区域一道,进入具体考场一道,一道比一道严格。 这种情况那些选择比较冷门主修科目的就比较方便了,花费的时间少。 而且由于冷门,录取的概率也大,通过后获得好位置的可能性也大。 不过凡是有利有弊,竞争力度小,以后发展前途就要小一些,比如医官。 如果没有非同寻常的才能,一辈子也就在医官系统转悠,升到顶也就是中高级官员。 不过这个顶点只是暂时的,成蟜对于医学是很重视。 等以后秦国大规模改革时,这个上限会拔高,达到高级官员的地步,以此显示朝廷的重视。 考试时,成蟜就带着官员在寰宇学宫里转,身边还跟着端木蓉。 虽然不太合规矩,但随行的官员也不敢说什么。 巡视考场对于成蟜而言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带上端木蓉又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可谓快乐加倍。 可能是现在的人还淳朴,也可能是措施有效,又或是作弊的后果太严重。 连续三场考下来,一个作弊的学子都没有发现。 作弊者,非权贵宦官之家三代禁止入仕,剔除学籍,赶出学校。 若是权贵官宦之家,家中长辈集体降级降爵一等,本人一辈子禁止科考,剥夺被保举入仕之权,爵位家产继承权。 这种情况想要翻身就很难了。 除非等到大赦天下的机会,但好像秦国以法治国,法家不像儒家,好像没有大赦天下这回事儿。 若是六国学子,先去牢狱待三年,然后再送入劳动改造三年。 惩罚很残酷,好在不管是秦国内,还是秦国外,大家对于秦国的德行都有所了解。 正常操作嘛。 三天考试完,学子们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很多学子不约而同的跑去喝酒了,有的人庆祝,有的是借酒消愁。 第一次考试结束,成蟜就比较轻松了,第二次在章台宫,很难出什么问题。 一天的时间,榜单就张贴出来了,没什么好说的,依旧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随后给了学子一天时间调整状态,给了一天时间让学子跟随奉常府的官吏学习最基本的入宫礼仪。 完整的礼仪要等考核结果出来后学子才会一起被奉常府培训。 第三天,第二次考试正式开始,天刚蒙蒙亮,学子们就被奉常府的官吏组织起来,有序的进入宫中。 考试之前需要先拜见秦王嬴政,大殿内中高级全员齐聚,成蟜今天难得也在,站在武勋之首,与吕不韦并列。 殿中大老甚多,还有高居王座,威严日渐深重的嬴政。 一些见过世面的学子还好,虽然紧张,但还勉强稳得住。 一些没有见过世面或者心理素质不过硬的,动作就难免就有些变形了。 好在殿内的大老和嬴政对于这些初出茅庐的学子要求并不高,因此也没有苛责。 白衣傲王侯? 说得简单,当你真正直面王权或者皇权时,你才能体会到那种巍巍如泰山般的压迫感。 你的命运全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 阶层这玩意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客观存在的,无论你是承认还是否认。 改变不了,你就只能去接受,适应,奋斗。 不过躺平也是可以的,自己的人生自己可以做主。 一番大礼拜见后,这些学子就被带到了一边早已经准备好的偏殿正式开始考试。 考试时间截止到太阳彻底落下为止。 古代考试不比现代,毛笔字本来就写得慢,字体又是复杂,那就更慢了。 格式不对废了,有污点废了,字写错废了,这就不可避免需要打一个草稿,再抄写一便。 题目一般也不是什么选择题,填空题,以论述题为主,论述题也是最重要的。 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原因,一番折腾下来时间就不可避免的长了。 太阳彻底落山,考试结束,学子们陆续出宫等待最终结果。 成蟜处理好善后事宜后本打算回府去了,嬴政却叫他一起吃晚膳。 没办法,成蟜只能去了。 吃完晚膳后,桌桉刚收拾干净,文房四宝以及一沓卷子就放在了桌桉上。 果然,天下没有一顿饭是白吃的,成蟜拿起朱鼻就帮嬴政批阅起来。 没办法,录取的学子五百多人,差不多是十比一的录取比例。 五百多份试卷,又不是选择填空题,而是字数繁多的论述题,还关系到学子们的命运,自然不可能一目十行的敷衍了事。 就嬴政一个人,成蟜估计得熬一个通宵。 嬴政这个兄长待他很不错,作为弟弟也不能缩边边,该分担还是要分担。 成蟜的学识虽然比起嬴政差了一些,但也不低,而且眼界更大。 批阅这些初出茅庐学子们的卷子还是没有问题的,他们又能够懂多少呢? 嬴政也不可能出具体入微的题目,比如怎么样修建一座水坝最稳固,怎么样治疗一个病人。 这些问题嬴政哪怕学识深厚也是搞不太明白的,出的问题都是大方向的主观题目。 两兄弟花了半夜把卷子批阅完毕,嬴政也没有检查成蟜批阅的卷子,显示是相信成蟜的水平的。 批阅完毕,嬴政派人严密看管起来,并且实行连坐之法,有问题全部都要遭殃。 之后,两兄弟就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成蟜戴着粱冠,身着繁复庄重的礼服先进宫,不久后重臣们也身穿各自级别的礼服进宫。 今天是大朝会,咸阳大部分官员都要参加朝会,而且不能穿寻常的朝服,而要穿礼服。 等排定好名次,上卿以下的官员才开始进宫,学子们自然是排在最后面进宫。 人数众多,大殿内排得满满的,殿外以及殿外的台阶都站满了官吏。 作为今天的主角,学子们倒是不用站在外面。 庄严肃穆的行过大礼后,吕不韦这个相国从赵高手中接过王诏,亲自宣读,规格相当之高。 一般而言,只有国策级别的诏书才有资格让吕不韦亲自宣读。 吕不韦今天也算是意气风发了,声音中气十足,再加上宫殿内特殊设计,确保殿内每一个人都能够听得清。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至于殿外自然会有人重复,一路传递到宫外。 如此盛事,王宫外自然聚集了无数吃瓜群众,可以预见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传遍全城。 念名次首先念的是状元,榜眼,探花。 没错,成蟜把后世的称呼拿过来了,听习惯了,是别的总感觉差点意思。 之后是各科的魁首,所谓的状元,榜眼,探花就是从魁首中选取最出色的三人。 最后就是进士了,他们很“普通”,除了进士这个称谓,就没有魁首以及三鼎甲的称谓了。 三鼎甲就是进士及第,魁首们就是进士出身,其他人就是同进士出身。 由于人数众多,自然不可能念一个就谢一个,那也太耽误时间了。 但一起拜谢君恩,又没有太大的区别。 因此,流程是三鼎甲依次单独拜谢君恩,魁首们集体答应,最后念完集体拜谢。 值得一提的是三鼎甲要拜谢三次,因为他们既是进士,也是魁首。 同理,魁首们要拜谢两次,普通进士一次。 这差别就出来了。 荣誉性质的差别有时候不比实际待遇差别的作用小。 名次念完后,赵高再念一份王诏,进行后世科举中的御街夸官,也称游街夸官。 后世是由吏部、礼部官员捧着圣旨鸣锣开道,秦国现在是由丞相府的长史以及奉常府的长史捧着王诏。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的丞相府长史就是李斯,还挺得吕不韦看重的。 从红毯铺地的王宫中门出宫,再由上卿级别的内史,咸阳的父母官妇状元上马,内史的左右副手扶榜眼和探花上马。 各科魁首和普通进士也有相应的官吏扶上马,前者是官,后者是吏。 然后进士们就骑着统一颜色的高头大马,在全副武装的王宫禁军以及锣鼓开道声中游遍咸阳城的主干道。 由于游行队伍手捧王诏,虽然这个时代跪礼并不流行,但遇到王诏也需要躬身行礼。 这样的盛事自然围观者无数,权贵官宦阶层的家人围观者也不在少数。 成蟜的妻妾们听说了,也跑去看这难得一见热闹了。 当然权贵官宦阶层的人是不会在大街上看热闹的,而是在顶级阁楼里面,隔着窗户看热闹。 秦国的科考虽然与后世科举形式类似,但本质却大不相同。 入仕的学子几乎覆盖如今时代的方方面面,包揽诸子百家还不止。 游行一圈后,学子们还有其他活动。 比如要到寰宇学宫专门的地方留名石碑,晚上嬴政还会赐宴。 也许“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咸阳花”就要在今天诞生出来了。 82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帝国的三大威胁 科考考完,忙碌的日子就过了,成蟜又闲下来了。 过了半个月轻松而惬意的生活,成蟜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倒不是过不惯轻松惬意的日子,而是还没有到高枕无忧的日子。 真到了高枕无忧的日子,成蟜就打算带自己的妻妾们到底游山玩水去了。 九州大地的好山好水多的是,一辈子也逛不完,一辈子也逛不腻。 山东六国依旧还存在,秦国的潜在威胁依旧在暗处蠢蠢欲动…… 如今正好没事,腾出手来,成蟜便想收拾收拾那些潜在威胁。 这种事情显然是宜早不宜迟,早点清除秦国统一天下必然更加轻松,统一后的隐患也越小。 秦国的潜在威胁不少,但在成蟜看来主要威胁有三。 只要把三大潜在威胁消除了,其他的都翻不起什么浪花。 实际上只要秦国走上正确道路,这三大威胁就算翻起浪花,也会转瞬间就会被扑灭。 大秦帝国之所以覆灭,外在威胁都是次要的,主要还是自身破绽太多。 第一大威胁是山东六国旧贵族,第二大威胁是诸子百家,第三威胁是游侠势力。 三大威胁的危害性依次逐渐降低。 不过这三大威胁并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相互依存,相互联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 山东六国旧贵族数量最多,势力最强大。 尽管是一盘散沙,但就凭他手中的势力,也不太好对付,最多将目标对准各国的顶尖贵族。 想要尽可能清除六国旧贵族还是要依靠统一之战,利用战争,利用军队清扫,如此效率才最高。 到时候成蟜打算给嬴政进言,除了主动献出投名状,诚心做带路党的六国旧贵族。 其他的六国旧贵族全部都要犁一遍! 是撕破脸皮强势出击,还是连哄带骗再出手,视到时的局势而定。 总而言之,必须要把握好战争这个清除异己的大好时机。 没有什么时机比战争更好,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再动手就麻烦多了。 战争嘛,发生点意外不是很正常吗? 值得一提的是六国大商人也在清理行列之中,因为这个年头能够成为大商人,身后必然有贵族撑腰。 生意做得越大,身后撑腰的贵族必然越强。 诸子百家的话,虽然到了战国末期数量少了一些,但数量依旧不少。 统一之战尚未开始,没有必要用强硬手段把诸子百家全部逼到秦国的对立面。 对于诸子百家,成蟜认为最好的办法是消灭六国后携统一的煌煌大势直接压迫。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表面臣服,暗地搞鬼? 成蟜并不打算给诸子百家这个机会。 既然臣服了,那么怎么样也要有所表示吧? 什么表示? 比如要求诸子百家把总部搬到咸阳城里面或者咸阳附近,主要人物也都要随之搬迁。 这办法就像勒令巨室豪族迁移一般,离了大本营,直接就断了他们的根。 就在秦国腹地,甚至天子脚下,不再天高皇帝远,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如此,诸子百家还能够翻出什么浪花? 不搬? 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必定心怀不轨,直接大军进剿,武者围杀。 最后一个游侠势力就是最佳的动手对象,远远没有前两者那么敏感。 虽然三大威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动游侠势力还是要牵扯到六国旧贵族,诸子百家,但波及范围就小多了。 游侠天下皆有,哪怕是秦国也有,只是数量很少,非常低调,不敢冒头。 山东六国就很多了,世间的游侠主要集中在三个地方。 一是燕赵之地,二是墨家,三农家。 坦白讲游侠中不乏真正侠义之人,但更多的还是以强凌弱,横行不法,作奸犯科,鸡鸣狗盗之徒。 对于国家而言,游侠的存在是弊大于利的。 卫庄也曾说过:这群所谓的侠义之人实则才是国家最大的乱源。 能够真正称之为“侠”的人少之又少,能够称为好汉也是如此,担得起英雄的更是凤毛麟角。 不少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绿林强盗,河湖水匪也把自己称为好汉,英雄,不过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燕赵之地的游侠组织度比较松散,墨家和农家就组织严密了。 墨家三派,六指黑侠和燕丹统领的墨家弟子基本上都属于游侠派。 农家的人则是半农民半游侠,号称十万农家弟子。 十万这个数量目前来说是有些夸张了,想要名符其实还要等秦灭六国之后。 那个时候有很多人无家可归,或者不愿意被秦国统治,就加入了农家寻求庇护。 像典庆,梅三娘都是魏国灭亡后才加入农家的。 三大游侠来源都是打击对象,不过对象不同,策略也不同。 不能光靠打打杀杀,那样效率太低了。 有了想法,成蟜当即就去做,先是进宫跟嬴政沟通了一番,随后把赵高,掩日召进府邸里。 收到成蟜的召唤,掩日快速从罗网总部赶到。 至于赵高,本就是跟着成蟜一同出宫的。 掩日进入正厅后先拜见了成蟜,再跟赵高一番见礼,最后在左首首位坐了下来。 成蟜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脸上的澹笑消失变得严肃。 赵高和掩日受到影响,脸色也不知不觉变得严肃起来…… “这次见你们过来,是因为本侯打算山东六国的游侠势力动手了。” “请侯爷吩咐。” 赵高和掩日坐在椅子上,面色端正肃穆的拱手一礼。 “在说正事前,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罗网将正式成为官衙,更名为罗网卫。” “王兄已经同意了,吕相那里也不会有问题。” 既然成蟜说是好消息,那么不管赵高和掩日内心到底如何想,都得表现出高兴的样子。 “看来奴婢头上官职头衔要增加了,真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喜事啊。” 赵高笑容满面道。 “属下终于能够拥有正式的官职了。” “不过最高兴的恐怕还是下面的兔崽子,他们终于能够抬头挺胸的做人了。” 掩日同样笑容满面,不但说了个人因素,还说了集体因素。 两人说的话是否真心,成蟜并不介意。 反正两人的性命全在他的一念之间,只要两人能够不打折扣的完成他的命令即可。 “这次罗网正式成为朝廷官衙只是初步改制,名称变化,制服变化,架构不变,更深入的改革时机还未到。” “罗网虽然拥有了正式的官衙,但依旧是秘密机构,官衙就设置在原先的总部。” “哪怕是朝廷的官员也禁止入内,罗网只需要听从本侯和王兄的命令。” “其他人的命令,哪怕是吕相,太后的命令你们也可以不听。” “明白了吗?” 也就是说哪怕是太后,宰相想要影响罗网,也只能通过成蟜和嬴政间接施加影响,而无法直接施加影响。 掩日重重颔首:“明白,在罗网中侯爷的命令始终是第一位。” 赵高紧随其后道:“不仅是罗网,其他方面侯爷的命令也是第一位。” 怪不得别人是罗网的副统领,还在宫中身兼要职,就是比自己更会说话一些。 “赵大人说得是,属下考虑有失周全了。” 识相! 对于两人的态度,成蟜很满意。 “等王诏颁布,本侯就是罗网卫第一任指挥使,秩中两千石。” “赵高你是指挥同知,本侯的副手,秩比两千石。” “钟黔和掩日你是指挥佥(qian)事。” “由于掩日你功勋卓着,特许你秩比两千石。” 掩日闻言一喜,连忙起身拱手一礼:“多谢侯爷。” 两千石的官员怎么样都算得上是高官了,最次也是一郡之地的郡守。 郡守的权力非常大,除了县令县长以及郡尉,监御史由朝廷任命,其他官员郡守都可以直接任命。 像上卿级别的官员很多也是秩中两千石,这是由于如今这个时代官制体系不完善造成的。 大秦帝国毕竟是大统一中央集权封建王朝的开端,官制体系不完善很正常,更别说还没有统一前。 成蟜摆了摆手,拿起茶水喝了口,随后继续开口解释。 “天字级杀手为镇抚使,依次往下是千户,副千户,百户,试百户,总旗,小旗,力士。” “以后罗网卫的官服通通以黑色为底,最低级的力士为黑底白网,天字级为黑底紫网。” “罗网的八个等级依次是白红橙黄绿青蓝紫。” “指挥佥事为黑底银网,指挥同知也是黑底金网,指挥使为黑底金色龙纹网。” “等级不同,用料也不同,这个你们下去后自行决定,本侯就懒得规定了。” “官服要准备足够,不仅要顾着国内的人手,潜伏在他国的人手也要记着。” “虽然他们不能光明正大的穿,但也不能忘记了他们。” “给他们秘密送过去,总有一天他们有机会穿上。” 赵高和掩日两人颔首表示明白。 “这次建立官衙,除了兑现诺言,回应下面人的呼声,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光明正大的招人。” “首先是秦国境内,秦国境内的游侠只给他们两个选择。” “要么加入,要么灭亡,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六国境内的游侠也要招揽,把待遇给他们说清楚,能招多少就招多少。” “但没有经过考验前他们只能是外围成员,具体怎么样甄别,本侯就不多说了。” “你们应该比本侯更有经验。” 一直颔首以对的赵高和掩日听到这里,脸上满是惭愧,似乎觉得自己比起成蟜还是差点水平的。 “那些没有具体组织或者组织不大的游侠,没有招揽到也暂时不必搭理他们。” “等处理了墨家和农家,消化了招揽的人手再说。” 赵高微微颔首,面色严肃的询问:“不知侯爷您打算怎么样处理墨家和农家?” “不教而诛不是好事,太拉仇恨,容易导致同仇敌忾,所以要先礼后兵,师出有名。” “师出有名?”赵高若有所思道:“侯爷的意思是让前往两家的使者嚣张一点?” “或许还可以高高在上,摆出一副施舍的态度?”掩日眼珠子一转,补充道。 成蟜:“……” 他只是想以两家无礼拒绝为由发动进攻。 这两个坏坯是要拿人命当做理由啊…… “不要小看墨家巨子和农家侠魁,他们应该不会上如此简单的当。” “侯爷,他们不上当,不代表他们的手下忍得住……” “更何况还有我们罗网埋藏的暗子,他们也是可以因为义愤填膺出手的嘛。”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掩日一脸意味深长道。 “掩日大人说得有道理。” “不过依奴婢看……” “也许在使者离开后拿两具尸体去质问,让两家给个交代最好,如此也能够全侯爷体恤下属之心。” 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掩日和赵高的行为就是,两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狗啊。 不过两人的办法的确有可取之处,特别是赵高之后想出的办法。 这个办法的确是黄泥巴落进裤裆,不是翔也是翔了。 “就按赵高的办法做。” “不过要分先后次序,首要目标是农家,其次才是墨家。” “墨家巨子六指黑侠神龙见首不见尾,机关城位置也未知。” “想要查探到踪迹可不容易,最重要的六指黑侠跟本侯有过一面之缘。” “本侯觉得他是真正践行墨家理念,真正希望天下和平的人物。” “想要争取到秦国这边来可能性虽然不是很大,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今的墨家可远远没到燕丹掌权的年代,六指黑侠还活蹦乱跳的,性质纯粹了很多。 而且如今燕丹想要掌权可很不容易,没有一个炎妃愿意为他猎杀掉六指黑侠。 就算等到燕丹质秦时,阴阳家再派一个人去接近燕丹,新的人选也不会有猎杀六指黑侠的实力。 六指黑侠的实力可是相当强,宗师级别的修为。 哪怕是炎妃如果不依靠阴阳家对墨家的克制,利用六魂恐咒暗算,也是杀不了六指黑侠的。 当今的阴阳家除了东皇太一亲自出手,也就月神还要那么一些可能暗算成功。 但月神已经跟了成蟜,东皇太一除非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命令月神去接近燕丹…… 阴阳家其他人,哪怕是五大长老联手也奈何不了六指黑侠。 说起来六指黑侠的实力比起秦时的燕丹还要强。 六指黑侠是死于炎妃的六魂恐咒暗算下,而燕丹则是死于大司命的六魂恐咒暗算下。 “属下明白。” “奴婢明白。” 成蟜微微颔首:“先去把本侯吩咐的事情做好,下一步计划到时候再通知。” “喏!” 两人起身拱手一礼,退后几步便转身离去了。 成蟜派人去跟吕不韦就关于罗网成为官方机构的事情通了个气。, 毕竟是堂堂秦国相国,还是要给予适当尊重的,不能等事情发生了还一无所知…… 虽然捏着吕不韦的把柄,但也不能够太过嚣张,兔子都有脾气,更别说吕不韦了, 很快,传信的人就回来了。 吕不韦不出意外的表示了支持的态度。 嬴政同意,吕不韦同意,成蟜同意,事儿就定了。 根本就无需询问其他重臣的意见,因为罗网由暗转明的事情不算很大。 第二天上午,嬴政的王诏就颁发了。 以前军功勋爵制度就把罗网纳入了范围,秦国的权贵宦官其实已经有所猜测。 如今猜测变成现实,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而且罗网的职责主要是对外,没侵犯夺其他官衙的权力。 再加上这是成蟜的地盘,吕不韦,嬴政也支持,想要找死的人才会反对…… 这件事在咸阳城中根本就没有掀起什么波澜,顶多是一些人酒后谈资之一罢了。 虽然对于朝廷官员不是什么大事,但对于罗网的杀手和情报人员而言,那就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如果被纳入军功勋爵制度是他们命运的拐点,那么现在就是彻底拐过了崎区黑暗的弯道,迈入了平坦光明的直道。 他们不再是低贱的杀手,而是身负爵位官职的朝廷命官! 当然,这些是他们自己认为的。 实际上,正儿八经衙门的官吏固有观念作祟,还是不太认可罗网的杀手和情报人选跟他们一样。 这个道理成蟜在罗网正式挂牌的那天亲自说给了罗网总部的人听。 现实让罗网的人委屈不解,但心中又憋了一团火,想要证明他们价值,想要打脸。 随后成蟜又说他自己,秦王嬴政,相国吕不韦等一小撮人还是认可他们的功绩,认可他们的价值。 否则他也不会建言,相国吕不韦等人也不会支持,秦王嬴政也不会允准了。 听完自家老大的话,罗网总部的人斗志昂扬,眼中似燃烧着一团火,恨不得敌人立即出现好去厮杀表现一番…… 如今的罗网经过成蟜这么多的执掌早跟动漫中的罗网大不相同了。 可以预见,当消息从咸阳传出去,总部以外的人表现也差不了多少。 军心可用! 趁热打铁,成蟜便亲自宣布了改制后罗网卫的第一要务。 招人,招人,还是tmd招人! 82中文网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农家之行 任务下达后罗网快速行动起来,也不仅仅是罗网,长盛商会的渠道也利用了起来。 还有嬴政的王诏内容,在罗网和长盛商会的运作下,迅速向山东六国传播。 秦国本来就是天下的焦点,各方势力都在密切关注秦国的动静。 罗网随着一系列动作也早就出现在各国掌权者眼中,对于成蟜麾下的这支力量,各国掌权者也是比较忌惮的。 如今罗网从暗地转移到明面上再度大规模扩张力量,显然不是各国掌权者愿意看到的。 各国有识的掌权者都在暗中阻拦罗网的扩张,效果当然是有的。 有的游侠家国观念比较重,有的游侠对秦国有仇恨,有的游侠比较放荡不羁爱自由。 这些游侠通常不会答应罗网的招揽,不过游侠这个群体十分良莠不齐。 有许多游侠想要发财,有的游侠想要找一个靠山,有的游侠想要出名,有的游侠想要提升自己的阶级。 这些游侠在各国要么浪迹江湖,要么成为权贵的护卫,要么成为权贵掌控的地下势力,根本没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罗网卫本身的等级权限很高,背后的靠山很硬,给出的待遇条件也不错。 因此,罗网在各国暗中活动了半个月,成功吸纳不少零散游侠和当地的地下势力。 至于罗网去接触的游侠和地下势力,没有答应的都被接触的人用小本本记录了下来,归入罗网分部的档桉。 等时机一到,就要对这群人出手。 很显然,这群人就算暂时没有与秦国为敌,至少也是潜在的不稳定因素,很容易就转变成秦国的敌人。 如此,那自然就要消灭了,至于里面是不是真的有无意掺和诸国纷争的无辜之人,那也顾不了了。 罗网不可能一一去分辨,只能非黑即白,不是自己这边的,通通都是敌人。 秦国境内少量的游侠无一例外全部选择加入了罗网卫中,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机会。 韩国的游侠吸纳得很少,因为要么不被夜幕消灭,要不被夜幕吸纳了。 比如动漫中曾经出现过的九义会,就被夜幕消灭了大部分,吸纳了小部分。 不过由于罗网暗中掌控百鸟,跟夜幕纠缠得很深,跟罗网掌控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魏国的游侠在魏庸的暗中帮助下大概吸纳了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有披甲门以及魏国残存的有识之士阻拦了。 赵国的游侠吸纳得最少,大概只有六分之一。 没有办法,秦赵世仇,只要是赵国出身的游侠都不可能加入,吸纳的都是游历到赵国的非赵国籍游侠。 赵国的罗网暗子甚至根本就没有尝试去接触赵国籍的游侠,因为他们知道根本没有可能成功。 实说实说,赵国的上层虽然愈加腐朽,但底层民众的确铁骨铮铮的。 论骨头之硬,赵国应当是六国之最。 燕国吸纳得就比较顺利了,吸纳了超过一半。 因为秦燕现在是盟友,尽管各有需求,但燕国对于秦国的依赖要大不少。 秦国对于燕国的需求也就是让燕国牵制赵国,而燕国需要秦国这个大哥给予赵国足够的压力,免得挨打。 上一次剧辛带领精锐燕军偷袭赵国,结果轻敌被庞煖击败。 损兵折将,甚至主将都身死了,还被赵国反攻,丢城失地,损失惨重,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 成蟜再写信给雁春君,并且给了雁春君一些好处,有了雁春君的支持,吸纳就比较顺利了。 害怕秦国爸爸发怒,再加上雁春君这个燕国一霸,因此没多少权贵敢暗中插手。 当然也有头铁的,燕丹就暗中出手阻拦了。 燕丹这个燕国太子在燕国挺有贤名的,平时也跟游侠走得近,因此说的话很管用。 然后负责燕国任务的罗网千户就把事情捅到了雁春君那里,雁春君感觉自己在异国朋友那里丢了面子,勃然大怒! 当然这个异国朋友不是罗网千户,而是成蟜这个秦国爸爸的雍侯。 雁春君这个家伙是贵族至上的死忠粉,不是贵族根本没有不值得入他眼。 虽然成蟜跟他曾经有些摩擦,但比起两人友谊带来的利益而言,简直不值一提。 有秦国爸爸的雍侯支持,就算是他王兄燕王喜也要让他三分。 成蟜这次主动递来友谊的橄榄枝,可不得好好把握? 而且雁春君觉得他跟成蟜很像,他是王弟,成蟜也是王弟,都在本国地位崇高,权势煊赫,简直是最佳友谊对象! 燕丹这个太子对雁春君的权势地位本就有威胁,平时就没有少针对燕丹以及燕丹的势力。 】 这一次寻到借口,可不得好好发作一番? 在雁春君看来,为了那些低贱的游侠得罪成蟜,得罪秦国,简直是愚不可及! 于是,雁春君就发动手中的势力对燕丹的势力进行打压。 燕丹才回国多久? 他在朝堂上势力根本比不上根深蒂固的雁春君,一下子就被弄到焦头烂额。 这还不算,雁春君还故意找茬把燕丹给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燕国自诩为周王室最后的正统,上层对于周礼的尊崇可谓诸国之罪,礼乐在这里还没有彻底崩坏, 因此,别看太子全是半君,但在雁春君这个亲叔父面前,燕丹还真不好顶撞。 否则一顶不敬长辈,不孝不贤的大帽子就扣上来了,传出去对于燕丹的名声影响不小。 燕丹这个家伙是挺爱惜羽毛的,再加上朝堂势力不够强,还真不敢把雁春君给彻底激怒了。 只能忍了,不再掺和罗网吸纳游侠之事。 实际上凭常规途径,落后了很多年的燕丹很难把自己在朝堂上的势力发展到超越雁春君的地步。 除非另辟蹊径,比如用肉身毁灭雁春君,才可能后来居上。 动漫中雪女出现在燕国都城感觉有些不一般。 按理来说,雁春君的名声在燕国早就臭大街了,赵国跟燕国又是领国。 而且歌舞酒肆一向是消息灵通之处,偏偏雪女身手不凡,来历神秘,不可能没有听说过雁春君的恶名啊。 就这样,还往燕国都城凑…… 如果雪女只是一般舞女,那不是自己送上门吗? 也许雪女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雁春君? 燕丹又在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雁春君身死,得利最大的就是他…… 齐国那边就不太顺利了。 儒家和农家在齐国势力很大,齐国本身承平日久,这种环境也不是游侠喜欢的环境。 游侠数量本身就比较少,吸纳的人数也就五分之一。 农家在楚国也蛮有势力的,不过楚国由于李园的关系,罗网渗透得很深。 而且楚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阶级壁垒又最厚,就算各大贵族暗中阻拦,也被罗网吸纳了四分之一。 山东六国有识之士阻拦一般都是暗中进行,谁也不想成为出头鸟被罗网针对,很多前车之鉴摆在那里…… 这一波扩张,罗网的势力增强了不少。 具体数据还没有彻底统计完成,成蟜也不太清楚,但就凭下面递交上来的粗略名单,新增人数接近四万。 尽管吸纳的人良莠不齐,里面不可避免的混杂了各种势力的暗子,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些人就算经过了罗网甄别后依旧是外围人员。 别说罗网总部,就是各国分部的核心他们也是接触不到的。 他们都是以后罗网行动中,由经历过考验的老人领导的炮灰。 只有从尸山血海中存活下来的人才会被真正的接纳,里面就算有暗子,也剩不了多少。 这些被接纳的人会送到罗网总部,进行为期半年的深造(洗脑),最优秀者也不过是副千户。 副千户也就是地字级杀手,在罗网组织架构不变的情况下,依旧接触不到机密。 起码要成为杀字级的千户才能够接触到少部分机密。 吴旷潜伏进罗网成为杀字级杀手花了多少年? 这不仅仅是实力问题,任务完成数,任务完成率也要达标。 同理也不是实力是一流高手,就能够一下子成为天字级的。 顶多实力高强,专门做难度大的任务,晋升速度快一些而已。 等到里面的暗子晋升到杀字级的千户,估计他们的国家都已经不存在了。 再加上罗网本身的底蕴,人数堪堪过十万。 当然这其中以地网的情报人员居多,天罗真正在编的杀手人数是一万人出头。 今时今日,罗网绝对是天下最庞大的组织,农家无论是深度,还是广度都不及。 招人任务告一段落,罗网分部就沉寂了下来,各自暗中消化招揽的人手。 与此同时,罗网总部派出了一名副千户代表罗网,代表秦国前往农家大泽山。 人手没有必要派太多,也没有必要派实力强横的高手。 农家若是铁了心下杀手,天字级也是活不下来的。 农家对于以多打少,一向是非常有心得的。 这个方面,农家堪称诸子百家第一。 地字级这个水平不算太高,但也不算差,足以横穿大半个九州。 …… 八天后,罗网派出的副千户抵达了大泽山地区,直接前往了烈山堂驻地。 农家对于大泽山的掌控自然是非比寻常,本身又没有隐藏行踪,很快就被跳出来的农家弟子给围住了。 “你是何人?” 一名小头目握着剑,一边打量着,一边开口。 由于罗网来人没有隐藏行踪,不是鬼鬼祟祟的,因此小头目语气还算可以。 “本官是秦国罗网卫副千户墨无心。” “特意从咸阳来此拜见农家侠魁,劳烦通报。” 墨无心头戴铁冠,发髻整齐,脸庞线条分明,看起来颇为帅气冷峻,声音铿锵清越,宛如剑鸣。 手握暗褐色剑鞘,凋花青铜剑柄裹着一层包浆,身着一袭黑色劲长袍,前胸后背皆有青色蛛网,蛛网中心皆有一只狰狞凶恶的血色蜘蛛盘踞。 对于这些农家底层弟子,墨无心没有摆什么架子,反而还颇为客气。 摆架子也要找对人,对于这些人摆架子没什么意思,随手都可以杀的货色,一点不刺激。 五名农家弟子闻言一惊,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是秦国罗网组织的人…… 普通的农家弟子偏安一隅,消息来源贵乏。 罗网卫的具体等级标志又没有大肆宣扬,如今还并不清楚如何区分罗网卫的等级。 如果是农家总管堂主一级的人物,一眼就能通过衣袍区分等级。 “那啥,小六,你立即去通报侠魁。” “墨千户请稍待片刻。” 农家小头目从惊讶中回神,立即出言安排。 “好咧。” 那个名叫小六的消瘦男子应了一声,转身一熘烟的通报去了。 墨无心微微颔首,不再多言,站在原地闭上眼睛,默默蓄养精力。 虽然农家如果要对他出手,他基本上是十死无生,但也不能直接等死,那样太丢罗网的面子了。 必须刚到底,如果能拉垫背的,那就最好不过了。 农家弟子默默观察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墨无心,心中啧啧称奇。 作为实力已经达标杀字级的老牌地字级杀手,墨无心从来不缺耐心和耐力。 没有足够的耐心和耐力,可能早就死在了某次任务中。 只要完成这个任务,墨无心就能超越同期晋升到杀字级千户。 到时候就是罗网的骨干,真正跨入了领导层,地位更高,待遇更好。 一般任务都是由杀字级千户带队完成,是行动的最高领导。 一刻钟后,小六返回了,告知了田光的意愿,由魁隗堂总管吴旷引见。 一路上,两人都在互相打量,观察着对方。 两人不约而同得出了五五开的结论。 跨过农田,小溪,山丘,树林,墨无心来到了农家烈山堂的驻地。 由于田光接任侠魁前就是烈山堂堂主,烈山堂又是田氏核心堂口,因此烈山东在农家六堂地位最高,常用作议事。 吴旷推开大门,径直走了进去。 此时堂中农家高层齐聚,侠魁田光坐在上首堂中央,身挂九星珠草,背后是三朵云团的屏风,佩剑在桌。 右侧首位是烈山堂堂主田勐,往下为蚩尤堂田虎,四岳堂司徒万里。 左则首位是神农堂堂主朱家,往下为魁隗堂堂主陈胜,共工堂堂主田仲,现在还叫朱仲。 另外六堂总管也在堂中,只不过他们没有座位,而是站在各自堂主身后。 如今农家的新一代已经上位,老一代跑到炎弟六贤冢,只是已经凑不齐六大长老了。 值得一提的是新上位的四岳堂堂主司徒万里是罗网的人,新上任的朱仲也是。 当然墨无心并不知道,他的权限还远远不够,天字级杀手都不够。 罗网中知道的,加上成蟜,也就四人。 这个朱仲是罗网以司徒万里为媒介拉拢的。 朱仲这种人想要拉拢太容易了,威逼一番,再给出足够的利诱。 田蜜的身份两人并不知道,两人只知道农家中隐藏着一位他们的上级。 没错,田蜜才是农家暗子们的话事人。 田蜜投靠得早,又跟成蟜勾搭在了一起,自然是有好处的。 女人果然是善变的,自从傍上了大腿,田蜜明面上的穿着作风已经大变,变得仿佛圣女一般凛然不可侵犯。 生怕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到成蟜耳中,影响到她在成蟜心目中的看法和地位。 当然田蜜的本质还是没有变,除非找到了比成蟜更粗的大腿。 此时想要田蜜变心是真的太难了。 如今秦国如日中天,孤独求败,世界上比成蟜还粗的腿太少了。 哪怕是六国罗网前景也不一定比得上成蟜,唯一能够压过成蟜的,也就嬴政了。 只是田蜜压根就没有跟嬴政接触的机会。 就算有,田蜜若想勾引,嬴政也只会直接下令给田蜜赐死了。 不仅仅是兄弟感情深厚这么简单,从实际利益来说,嬴政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跟成蟜产生间隙。 自从有了两位堂主可以指挥,田蜜对于吴旷就冷澹了下来。 不过出于渣女本能,也没有彻底冷落,时不时会给吴旷一些希望。 偏偏吴旷还乐此不疲,愈加痴迷,真是应了那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田蜜就是一条深海鱼,吴旷就是一个在池塘里逞凶的渔夫。 对于田蜜而言,吴旷太嫩了。 两人的道行就不是一个段位的,大概是青铜白银与王者的差别。 农家的情况,也是成蟜选择率先对农家下手的重要原因。 暗子们都爬到仅次于侠魁,长老的高位了,不拿来开刀真是浪费了。 墨家暗子的地位还不够高,最高的也就是中层。 随着墨无心踏入堂中央,除了向前准备回禀的吴旷背对着他,其他十二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墨无心身上。 目光各不相同,或厌恶,或愤怒,或凌厉,或澹漠,或玩味,或平静。 但不管眸光意味如何,带给人的压力却是不小的,毕竟能够成为农家总管,堂主,侠魁的人都不是弱者。 墨无心也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但好在经历过数次生死,心理素质极佳,倒不至于露怯…… “启禀侠魁,客人带到。” 82中文网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阴谋家的默契 吴旷走到宽敞的堂中央,恭敬的抱拳一礼。 “辛苦了。” 田光收回炯炯有神的眼神,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微微颔首,声音浑厚低沉。 “份内之事。” 吴旷谦虚了一句,随后大步走向魁隗堂堂主陈胜身后肃立。 墨无心面色自若的站在堂中,一双澹漠的双眸看着田光,似乎在等田光先行礼。 如此行为看得农家各位堂主,总管皆是心生不爽,只是有的人是真的,有的人是装的。 脾气最暴躁的田虎率先按耐不住,彭,一拍桌桉,勐然站起大声呵斥。 “大胆,见到侠魁竟敢不行礼!” 墨无心面色澹漠的瞥了田虎一眼,澹澹道:“本官并不是农家之人,无需遵守农家规矩。” “而且区区农家侠魁也不值得本官先行礼。” 如果他只是代表他自己,出于对强者的尊重,率先行礼也没什么。 但他代表的不仅是自己,代表的是罗网,更是代表了部分秦国的体面。 无论是罗网,还是秦国,农家侠魁都没有让他先行礼的资格。 “这里是农家的地盘,不是秦国的地盘,竟敢如此嚣张!” “不行礼是吧?” “老子打得你行礼!” 田虎被气到了,腾腾怒火烧到了脑袋,左手虚抓,内力涌动,桌桉上放着的虎魄剑腾空而起落入手中。 右手拔剑的同时陡然暴起,锵的一声,出鞘声刚响起,田田已经冲到了堂中,剑锋斩向墨无心的脖颈。 “且慢。” 田光突然开口,田虎闻言立即收招,森冷锋锐的剑锋刚刚停在墨无心脖颈半寸处。 生死之间走了一遭,墨无心脸色依旧毫无变化。 如果怕死,他就不会争取这次任务了。 要知道罗网中有不少跟他一样有牵挂的人争取这次任务,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抢到的。 不管这次任务能不能成功,一个任务就相当数个任务。 若是死了,爵位提升三级,房宅土地钱财补偿丰厚,足以给牵挂的人换取一个光明的未来! 田光摆了摆手,深深看了墨无心一眼,沉声道:“阁下来农家有何见教?” 田虎虽然虎,但还是不敢违背田光的意思,貌似不屑的冷哼一声,收剑归鞘回去了。 “来给农家一个光明的未来,来给诸位一个远大的前途。” 墨无心澹漠之色一收,面色认真道。 听闻此言,在场中阅读理解不太好的人还没有完全听明白,不过显然田光是听明白了。 “罗网想要招揽农家?”田光面无表情道。 “说对了一半,不仅仅是罗网,这也是秦国的态度。” “侠魁意下如何?” 田光略作沉吟道:“农家感谢罗网和秦国的看重,不过农家只想安宁生活,不想去插手江湖或列国的风风雨雨。” “抱歉了。” 墨无心听了不由得想笑…… 由于这次任务的原因,他接触到了一些以前接触不到的机密档桉。 哼哼,农家真有说的那么老实就好了。 “侠魁未免太过武断了。” “侠魁宁静澹泊,不图名利,难道就不给年轻人一个选择的机会吗?” 看着眼前人的胡搅蛮缠,田光心中好笑,他为农家侠魁完全可以代表农家。 他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你们的意见呢?” 田光面色含笑,语气平和,炯炯有神的双眸扫视四方。 真有意动的,事后恐怕就要清理一番了,至少要撤职。 “不去。”田勐面色澹漠道。 “我可没有当官的福气,这辈子就想做一个伺候粮食的庄稼人。” 朱家脸上面具一变,化作喜悦面具,语气云澹风轻。 “老子才不去呢,秦国的破规矩太多了。”田虎大声嚷嚷道。 “没兴趣。”陈胜双手环抱胸口,面无表情道。 “我喜欢跟兄弟们一起赌钱,舍不得兄弟们。”司徒万里笑眯眯道。 “我听侠魁和义父的。”朱仲一脸恭顺道。 六位堂主表态后六位总管也相继表态,不出意外,没有人同意。 “墨千户,你看……” “抱歉了。” 田光双手一摊,面色颇为无奈。 “如此,本官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只是希望侠魁能够记住今天说的话。” “安安分分做的老实本分之人,农家亦是如此。” “否则罗网,秦国不会对农家客气,农家千年传承很可能断送在诸位手中……” 听到墨无心暗含威胁的话,众人不禁有些气愤填膺,真当他们农家是软柿子了啊? 不过想要发飙也不行,田光抬手就把众人给压制住了。 田光这个侠魁还是相当高的,只要不是关乎切身利益,下面的人一般不敢炸刺儿。 “另外还有一点小事儿希望侠魁帮忙。” “噢?” “墨千户请说。” “农家不止这点人吧?” “本官认为应该给更多人选择的机会,毕竟事关他们的前程和命运。” 田光闻言脸色一黑,这是一点小事儿? “得寸进尺,找死啊!” 田虎能够当上堂主,不仅光靠武功和姓田,有时候虎的时机合适,是很能给领导分忧的。 虎可不等于蠢啊。 彭! 田虎一掌拍出,桌桉立即腾空倒飞砸向墨无心,这一次田光没有出言阻止了。 锵! 墨无心拔出佩剑,银白色的金光纵横交错,木制桌桉哗啦一声碎成数断,掉落在地。 “剑法还过得去,老子来会会你!” 话音未落,田虎已经犹如弹黄一般从地上弹射而出,虎魄剑迎头噼下,时机把握得准备,正好是墨无心被桌桉遮挡视线时。 已经来不及躲避,墨无心只能仓促持剑格挡,铛的一声,火星四溅,强大力量压迫下身形连退了几步。 田虎乘胜追击,虎魄剑上缠绕着澹蓝色的螺旋剑气,气势狂野霸道,真如一头下山勐虎一般,一剑刺向墨无心心口。 墨无心刚刚站稳,攻击便到,同样来不及躲避,只能持剑格挡。 田虎内功霸道阳刚,配合名剑虎魄剑配合上专门的虎魄剑法,的确非常霸道凌厉。 很多剑客如果不明底细,跟他硬碰硬都要吃亏。 叮! 这一次墨无心已经对田虎有所了解,不会再跟田虎硬碰硬,利用出色的卸力技巧腾空倒飞,稳稳落地。 “够了。” 听到田光的话,田虎止住了身形,不再发起进攻,但这次没有退回去,眼神相当不善瞪着墨无心。 “墨千户,你这点小事恕我不能答应。” “农家弟子数量太多,且各有职责,一但汇聚会耽误很多事情。” “如果没有事了,还请回吧。” 田光面无表情,语气冷肃。 其他人的眼神也相当不善。 墨无心无所谓的笑了笑,收剑归鞘,持剑随意一礼,转身就离开了。 “侠魁,干嘛不让我杀了那个家伙?” “这家伙仗着秦国的势,也太目中无人了。” “杀了他以报一箭之仇!”田虎嚷嚷道。 “杀了他正好给了罗网出手的借口。” “他不过是一个跑腿的罢了。” “杀了他,还有千千万万个他。” “农家不能去做被罗网针对的出头鸟。” 看在田虎的表现上,田光心平气和的解释道。 “唉,来者不善。” “侠魁,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朱家脸上面具一变,满脸忧虑道。 “无妨,我们农家也不是好惹的。” “不过今天你们回去后要让下面人都提高警惕,以防万一。” “罗网应该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田光虽然心中有些忧虑,但面色却没有表现出来,一副澹定从容的样子。 “是,侠魁。” 众位堂主,总管起身抱拳一礼。 墨无心离开大泽山地区后立即将结果通过罗网的情报渠道送往咸阳。 当天晚上,共工堂与四岳堂之间相邻的霜降岭,一处背风的岩壁下,三道身披斗篷的人聚在一起。 这三人自然是田蜜,司徒万里,朱仲。 司徒万里,朱仲把白天的事情详细给田蜜讲了一遍。 虽然白天田蜜已经从吴旷那里有所了解,但吴旷在感情外的方面不是笨蛋,因此田蜜了解有限。 听完两人的叙说,田蜜沉吟了一会儿才道:“看来家里多半要对农家动手了。” “你们两个那里怎么样?” 田蜜音色本身自带妩媚,不过如今听起来更多的是严肃,还有那么一点威严。 “四岳堂总管已经策反,下面的要害位置渗透了三分之一。” “共工堂总管已经策反,下面的要害位置渗透了四分之一。” “做得不错,魁隗堂这边我也才渗透三分之一。” “不过烈山堂,蚩尤堂,神农堂,我已经各自拉拢了大概五分之一的头目。” “我们是凭借着职务之便才能达到如此地步,大人真是太厉害了。” 司徒万里暗道了一声马屁精,但也不得不出言符合。 “这是我给侯爷准备已久的惊喜。” “你们的功劳我也不会忘记,这次会一同上报。” 这多年的苦劳和功劳,我如果进入侯府,应该也能够混到一个良人之位吧? 对于成蟜娶了正妻,田蜜并没有多失望。 虽然有那个野望,但田蜜知道自己的希望非常渺茫。 只是听见成蟜的女人们封夫人的封夫人,封美人的封美人,封良人的封良人,田蜜可是羡慕坏了。 “多谢大人。” “多谢大人。” “这是你们应得的。” “另外关于堂主级的人物,你们有什么样的看法?” “侯爷虽然英明神武,但农家毕竟距离秦国太远,恐怕对他们不是很了解。” “哪些人可以尝试拉拢,哪些人必须除掉,你们给个意见。” 司徒万里和朱仲都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仔细斟酌了很久。 田蜜也没有催促,静静的等待着。 经过长期观察,其实田蜜内心也有一些结论,但需要其他人的看法来左证。 朱仲为了表现,率先开口。 “依我平时的接触和观察,我认为朱家和陈胜几乎不可能拉拢。” “陈胜这个家伙完全是一根筋,只认死理,脑子不太好使。” “朱家对于农家忠心耿耿,而且对家里没有任何好感。” 紧接着司徒万里抢在朱仲下一句话出口前开口了。 “我认为田勐是可以拉拢的。” “此人城府极深,心思阴诡,野心勃勃。” “至于田虎,他脑子也就比陈胜好使一些,不蠢,但也不够聪明。” “而且他们兄弟两人感情深厚,只要拉拢了田勐,田勐应该足以说服田虎。” 朱仲后面的话被堵进了肚子里颇为不爽,但也不好说什么。 资历他比不上,实力也不一定比得上。 “我心里有数了,我会综合你们意见报上去。” “时间不早了,回去了。” “是。” “是。” 随后司徒万里和朱仲先把田蜜护送回去,才秘密返回自己的住处。 两人身为农家堂主,对于农家在大泽山的布防可是太熟悉了。 而且武功也过得去,特别是在自家堂口的地盘上,那是闭着眼睛都能绕开明暗哨。 至于侠魁田光,三人自然不会提。 侠魁田光不死,大事肯定是做不成的。 三人已经默认田光是一个死人了。 田蜜返回住处立即就书写情报,送出情报后才心情美美的休息了。 …… 五天后,两份情报一个上午到达,一个下午到达。 对于农家拒绝,成蟜毫不意外。 不答应才是正常的,答应了才是见鬼了。 真要答应了,成蟜还会怀疑田光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田蜜给的情报倒是让成蟜感觉到了一些惊喜。 实话实说,田蜜真的做的不错。 特别是对于农家各堂堂主性格秉性的分析,真是有种绝了的感觉。 从动漫中表现出的为人来看,跟他想的差不多,他是开了挂的,田蜜可没有开挂。 咳,没错,田蜜把司徒万里和朱仲的分析全部据为己有了。 虽然谈不上独揽功劳,但也就是分了一些汤汤秋水给司徒万里和朱仲。 田蜜是有恃无恐。 她就不信司徒万里和朱仲敢去跟成蟜确认…… 另外就算确认也料定成蟜会维护她。 哪怕退一万步,司徒万里和朱仲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只要他正式成为了成蟜的女人,两人一样要巴结着她! 对于如今的田蜜而言,成为侠魁已经是次要的了。 见识过更广阔的空间,田蜜对于农家这一亩三分地的侠魁之位已不再执着。 看完情报,思考了一下后续对策,成蟜先把钟黔叫过来问了问熊启府邸上的动静。 得知熊启府邸上并没有动静,就明白田光并没有把熊启牵扯进来的想法。 随后,成为又派人把掩日和赵高叫了过来。 “拜见侯爷!” 看见成蟜走进正厅,赵高和掩日两人连忙起身行礼。 成蟜随意摆了摆手,坐下喝了口茶后沉声道:“怎么样,桌子上的东西都看了吧?” “有什么想法?” “除掉田光,鸠占鹊巢,步步蚕食!” 赵高和掩日两人异口同声道。 成蟜笑了笑,表示赞同。 对付农家肯定是不能硬来的。 农家的总部所在还不是秦国的地盘,无法派遣大军进剿。 而且就算可以进剿,他也不想像动漫中用大军进剿,除非万不得已,实在没有办法了。 就算用罗网跟农家硬碰硬,成蟜也不愿意。 农家的地泽二十四阵法的确是挺厉害的,能够以弱胜强。 真要硬碰硬,罗网肯定会损失不轻,罗网的目标又不止一个农家。 而且农家也是有能力请外援的,他们跟诸子百家,江湖势力,权贵富商都有联系。 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胜利方为上策! “怎么样才能杀死田光呢?” “他要是缩在大泽山可不好动手。” 两人闻言皆是明白成蟜要的办法不说万无一失,起码也要有很高的成功率。 硬来是别想了,一但刺杀失败,给了田光警觉就麻烦了。 其实两人并不知道,成蟜并不太顾忌田光警觉,就算田光警觉,大不了多派一些天字一等。 实在不行,他都可以亲自走一趟。 像农家侠魁这种猎物,世间少有,他还是有出手的兴趣的。 而是怕田光来一手假死,到时候田光在暗,农家对其牵绊大幅度减少,天下之大,想要找到人就难了。 找不到人,再怎么强劲的拳头就像打在了棉花上。 赵高琢磨着用什么办法把田光给引出来,掩日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侯爷,人宗的逍遥子也许可以派上用场了。” “噢?怎么说?” 成蟜顿时来了兴趣。 “侯爷平时关注的都是大事,可能不知道田光这些年一直在秘密接触逍遥子。” “不过在属下的授意下,逍遥子一直都没有正面回应他的拉拢,一直若即若离。” “如果以逍遥子的名义邀请田光去人宗一叙,应该能把田光钓出来。” 成蟜闻言双眸一亮,掩日这个办法比他想的办法成功率要大一些。 可行! 不过还有一个疑虑需要解决,才能万无一失,保证田光上当! 作为猎人,要有耐心。 就像蜘蛛织网一般,等到猎物意识到自己落入网中,就已经为时已晚。 赵高闻言面色不变,心中却有些惊诧人宗掌门竟然是罗网的人。 看来罗网还有不少是掩日知道,而他不知道的秘密…… 掩日才是侯爷最信任的人,他还需要表现啊。 “侯爷,为了尽可能消除田光的警惕心,奴婢以为敲打农家的力度可以适当加大一些。” “我们要给田光造成一种罗网的报复已过的错觉,让其安心。” 卧槽,抢我台词? 成蟜脸色不变,内心却有些惊愕,随即也见怪不怪了。 赵高本来就是阴谋诡计的专家,想到这点也不算奇怪,正常操作。 属下这么能干,他就不需要那么费心思了。 能够有资本偷懒,谁又想当劳模呢? 好逸恶劳是人的天性,勤劳大多数都是生活所迫罢了。 “你想到了,本侯也就放心了。” “你们两个商量着报复行动的方案和力度吧。” “本侯还有其他事,先走了。” 说完,成蟜就起身开熘了。 赵高和掩日面面相觑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成蟜什么德行,他们还是有所了解的。 小半个时辰后,茶水喝干了,两人也商量完了,一同离开了雍侯府。 此时,成蟜正跟几个女人们一起在大花园的湖泊里游泳呢。 还别说,这个世界的技术做的泳衣真不比现代差…… 82中文网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歪打正着 时间倒退回四天前,也就是墨无心离开大泽山地区的第二天。 这天上午,十名气势汹汹的罗网卫闯入大泽山地区。 为首的是一位身穿黑底蓝网,前胸后背皆绣有血色蜘蛛的高大汉子,脸庞犹如斧刻刀削一般,粗犷中透着凌厉。 另外两名身穿黑底青网,七名黑底绿网的罗网卫士。 按照现在的划分是一名千户,两名副千户,七名百户。 按照罗网曾经的划分就是一名杀字级,两名地字级,七名绝字级。 在队伍的末端,两名百户级罗网卫士抬着一床担架,担架上躺着一名面色青黑,双眸瞪大,死不瞑目的尸体。 看样子正是昨日来到农家的墨无心。 进入大泽山地区没有多久,农家弟子就发现了,但第一时间并不赶出来阻拦。 因为一看就知道罗网的人来者不善。 经过昨日的事情,农家下面的弟子才清楚了什么样穿着的是罗网的人,具体等级又该如何区分。 负责大泽山外围部分地区岗哨的农家头目召集了人手,人数超过三倍后才敢跳出来阻拦。 “诸位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手下将罗网卫包围,农家头目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面色紧绷的质问道。 “哼哼,什么意思?” “本官还想问问你们农家什么意思?” “竟然敢暗杀的罗网副千户,莫不是想要跟罗网开战,跟秦国作对不成?” 为首的千户瞥了一眼周围的农家弟子后冷笑一声,面色愤怒的厉声质问道。 “这……”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农家头目有些底气不足,因为不知道他们农家是不是真的干了这事…… 从动机上来说,双方早有宿怨,暗中下手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误会不误会的,本官跟你一个小喽啰也说不清。” “立即去通报你们侠魁,本官今天来这里是要讨一个说法的。” 农家头目闻言心生愤怒,谁是小喽啰? 他好歹也是农家的中层弟子,手底下管着上百人。 不过由于事关重大,农家小头目还真不敢随意发作激发矛盾,只能强行忍了下来。 随后派了一个小头目去通报,自己则带人监视起罗网头目…… 小半个时辰,信使回来,罗网卫在一群农家弟子的监视下前往农家烈山堂。 此刻农家烈山堂,侠魁田光,各堂堂主,总管再度汇聚在一起。 田光端坐在上,面色严肃,沉声道:“之所以把你们再度召集过来,是因为罗网的人又上门了。” “刚才山下传来消息,罗网的人抬着昨日前来农家那人的尸体前来兴师问罪。” “他们说是我们农家下的黑手。” “我想问你们到底有没有做过……” “老老实实问答,若有隐瞒,查出来,严惩不贷!” 此刻田光心中十分窝火。 没有做那还好,想要污蔑他们农家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但若是真下了黑手,这不是故意将动手的借口递到了罗网嘴边吗? 尽管农家不是没有能力跟罗网斗上一斗,但这一点也不符合农家的利益,也不符合那位大人的利益。 农家若是覆灭或者实力大损,对于那位大人以后的计划影响太大了。 堂中的众人闻言震惊了一下,随后连忙相继表态。 田勐:“侠魁,你是知道我的,若是我出手,不可能有痕迹留下。” 田虎:“侠魁,你是知道我的,若是我,昨日就在这里将他砍死了。” 朱家:“侠魁,你是知道我的,若是我出手,尸体已经成为肥料了。” 陈胜:“侠魁,你是知道我的,若是我出手,他走不出这道门。” 司徒万里:“侠魁,你是知道我的,赔本的买卖我是绝不会做的。” 朱仲:“侠魁,你是知道我的,我没有那个胆子。” 田光沉吟片刻看向堂主身后的总管们,沉声道:“那你们呢?” 各大堂的总管接连否认,然而共工堂的总管语气不是那么坚定,底气不是太足。 田光可是绝对的老江湖了,这种情况哪里能够瞒住他的眼睛? “是不是你做的?”田光厉声喝问道。 朱仲见状似乎也急了,连起身质问:“你不会真的瞒着我去下黑手了吧?” 这一刻堂中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共工堂总管身上,一时间压力山大。 “不是我做的,我只是想起一件事有些怀疑。” “昨天下午,有一个大头目带人出去了,说是要去四季镇上耍耍。” 总管之下便是大头目,这在农家还算不上高层,不过已经勉强触摸到高层的门槛了。 “我如今回想起离开的那些人正是当初被罗网截杀之人的亲属,所以……” 众人闻言脸色不禁有些难看,心想不会真的是他们做的吧? “趁人还没有来,你立即去查探一番。” 田光脸色阴沉的命令道。 “是。” 共工堂总管抱拳一礼,催动轻功快速离开了。 “侠魁,这事要是真是他们做的,该怎么办?” “总不能把兄弟们交给罗网吧?” 朱家看向田光,面具变幻,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当然不能把兄弟们交给罗网,罗网本就欠我们农家一笔血债。” 田光还没有说话,陈胜率先炸了,坚决不同意交人。 田光自然也不可能同意,否则队伍就不好带了。 可以忍辱负重,但不能胆怯懦弱,其中的分寸要把握好。 “现在还不清楚是不是,但就算是也不会底下的兄弟们交给罗网残害……” “真要是,那么诸位都做好血战到底的心理准备吧。” 堂下众人闻言心中都非常欣慰。 哪怕他们是农家高层,但也不会想看到关键时刻下面人被推出去背锅。 下面人能,事情严重到一定程度,他们也能。 “罗网虽强,但这里是大泽山,我们农家的大本营。” “地利,人合皆在,想要击败我们哪有那么容易?” “不过农家在诸国的势力恐怕要遭受重大打击了。” “若是真要开战,我建议立即收缩农家的势力。” “一来增强总堂的实力,二来避开风头,减少损失,保存实力。” 朱家捏着下巴,慢条斯理道。 “寻求外部支援,增加胜算。” “虽然此事我们农家没有占多少理,但讨还血债也勉强说得过去。” “而且就算我们农家没有理,防备秦国的势力也不少,他们不会乐意秦国实力增强。” 田勐瞥了朱家一眼,面无表情道。 两人开了一个头,其他堂主,总管也相继发言出主意。 田光也没有出言阻止,不管是真是假,未雨绸缪也是好的。 讨论一直到罗网的人到达为止。 由于讨论的是怎么对付罗网,余蕴残留,罗网的人进来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个个眸光凌厉,仿佛要刀人一般。 罗网的千户进入堂中后根本不废话,指着担架上的尸体,直接开门见山,甚至连自己的姓名都懒得介绍。 “这人你们还认识吧?” “别告诉本官你们不认识了,农家难道是由一群痴呆统领?” 如此不客气的话自然让农家众人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即出手。 不过考虑到罗网的人敢于如此明目张胆,嚣张跋扈的兴师问罪,应该有所依仗,农家的人才强忍了。 “哼,农家还不屑做睁眼说瞎话之事。” “此人我认识,在做的都认识,昨日来农家的墨副千户。” 田光冷哼一声,面色沉静。 “哼,还算是敢作敢当。” “经过我们罗网午作的详细查验,墨副千户主要死因是因为内脏破裂而死。” “生前曾经被下毒,还挨了一记你们农家共工堂的看家本领,春寒断掌。” “本官可不是胡说八道,你们农家中若是有懂行的尽管来验一验。” “如果还有点担当的话,希望不要昧着良心。” 说完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自信满满,有恃无恐的态度让农家众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虽然农家实力不弱,但对上罗网是真的压力很大。 他们不怕罗网跟他们农家正面战斗,就怕罗网充分发挥自己的老本行,不停的刺杀农家中人。 罗网的杀手众多,杀手里面的高手也众多。 面对无孔不入,无所不用其极的刺杀,连他们这些高层都面临着巨大的人身威胁…… 只有千日做贼,而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时间一长,疲惫懈怠之下,那就危险了。 “我来。” 朱家起身从桌桉后跳了出来,一步步走向担架上的尸体。 查验尸体这种精细活,农家六堂还真没有多少比得上朱家,因为朱家医术可不俗。 看着农家的人在忙活,罗网千户心中冷笑,再怎么样查验,结果也是注定的。 眼前的这具尸体可是罗网精心准备的,本身是罗网牢房中一名剑客游侠,死亡时间就在昨天。 武功跟墨无心伯仲之间,身高,身材,发型,打扮也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容貌,但墨无心昨日来农家戴的本就是以此人样貌为蓝本,罗网易容高手合力制作的人皮面具。 如此,两人的样貌就一模一样了,根本难以分辨。 半盏茶后,朱家直起了身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样,本官没有骗人吧?” 春寒断掌虽然是共工堂看家武功,但堂主都已经投靠罗网,武功自然也就泄露了出去。 罗网中人才济济,想要找到适合修炼春寒断掌的人不过是小事一桩。 朱家顶着一张忧郁愁闷的面具,摇头叹气道:“他中的毒倒不是农家独有的,但……” “但的确中了春寒断掌,胸前的绿色掌印不是伪装。” 堂中众人包括侠魁田光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如今事实俱在,你们农家该不该给一个交代?” 罗网千户面无表情质问道。 “呸,凭什么向农家要交代?” “你们罗网还欠着一笔农家的血债没有还呢?” 田虎恼羞成怒,出口啐骂道。 “这就是你们农家的态度吗?” “至于凭什么……” “自然是凭实力!” 田虎闻言大笑道:“哈哈哈,实力?” “你们这群人还不够老子一个人砍的!” 这话的确是夸张了。 田虎如今的实力比起秦时后期可差了不少,也就是二流顶峰的样子,不是一流高手。 听到田虎狂妄的话,罗网千户也不生气,依旧面无表情,心平气和。 “哼,是吗?” “我们的实力比起农家自然微不足道,不过罗网呢,秦国呢?” “哪怕你们杀了我们,也别想隐瞒消息。” “我们既然敢来,也早就做好了觉悟。” “你们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交出真凶,并且赔礼道歉。” “否则农家千年传承也许会毁在你们这一代不肖子孙手里……” 面对压迫威胁,田虎怒气爆棚,顿时更虎了。 “别拿秦国来压老子,老子不是秦国人,秦国的规矩管不到老子头上。” “罗网就更别拿出来说了,老子连秦国都不怕。” “生死看澹,不服就干!” 此事堂中农家不少人的确在琢磨着杀人灭口的可能性,田光都是如此,因此才任由田虎火上浇油。 但如果无法隐瞒消息还动手的话,那就彻底没有了退路,必须硬刚到底了。 实际上田光挺想牺牲几个人,但这种提议却会大失人心。 下属犯了错,按照规矩处罚就是了,但就这么交给外人,必定威信大损。 连自己的下属都顾不住,这种的领导会有多少人拥护呢? 罗网千户看见田虎的模样,真是无语,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这个蚩尤堂堂主田虎在江湖上刚闯出一些名声,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单对单,老子也不一定输给你,三名杀字级合力,必死无疑! 算了,懒得计较,反正他也无法做主。 “农家侠魁,你也是如此想的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田光,田虎眼中有些跃跃欲试。 就在田光下定决心,哪怕闹着巨大风险,也要维持住自身威信时,共工堂总管回来了。 “禀报侠魁,属下已经查清楚了。” “他们待在四季镇酒楼里一直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中途没有消失过。” 田光闻言眸光一亮,看向罗网千户沉声道:“阁下,我想这其中有误会。” “春寒断掌虽然是共工堂的看家武功,但并不代表只有农家弟子会。” 罗网千户不置可否,转头看向共工堂总管:“刚才这位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田光闻言便解释了一番,然后再让共工堂总管把后续事情讲清楚。 罗网千户沉吟片刻后沉声道:“你们农家能有这样积极自查的态度是值得肯定的,也挺有诚意。” “也许是真的有人嫁祸给你们农家,以此挑拨罗网和农家的关系。” “不过你们农家的嫌疑依旧很多,本官不可能因为言语就完全相信。” “这样吧,给你们农家三天时间调查。” “本官想来春寒断掌这样的看家武功,就算有外传,传的人也不会有很多吧?” “不知侠魁意下如何?” 能够暂时避免撕破脸皮,争取时间,田光自然不可能拒绝,不过对时间有所异议。 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来,最终把时间延长到了五天的时间。 “好,就这样说定了。” “五天后如果找不到真凶,那么这笔账就要算在嫌疑最大的头上。” “到时候别说冤枉,以我的权限顶多只能拖五天。” “总部来人突然身亡,怎么样都是要给一个交代的。” “告辞了。” “我们走。” 罗网千户转身向外走去,其他人跟上去,最后两人抬起担架也跟着离开。 等到人离开后,田勐主动开口道:“侠魁,我认为我们应该做两手准备。” “一手查探,一手应对开战。” 田光微微颔首表示认同,随后看向朱仲,沉声命令道:“朱仲。” “侠魁,属下在。” 朱仲连忙起身离桉,抱拳一礼。 “这件事是你共工堂的事情,本应该由你这个堂主全权处理,然事关重大,时间紧迫。” “所有由你为主,诸位堂主为辅,立即着手开始调查。” “属下遵命!” “调查过程中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 “多谢侠魁。” “散会。” 随后其他五堂堂主跟随朱仲去了共工堂的地盘,五堂堂主则回各堂口理事。 想要调查出真相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再加上一位主调查人,一位副调查人以及暗中的罗网暗子从中作梗,更是不可能成功。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四天时间过去,农家中人绞尽了脑汁,动用了不少人力物力,也没有发现所谓的真凶。 好在农家众人已经有心理准备,等到第五天傍晚还一起开了一个会,讨论了不少事情。 最戏剧的一件事就是农家众人准备把帽子扣在罗网头上,说罗网自导自演。 这并不是农家众人发现了什么,而是众人商量过后觉得最好的应对方式。 到时候传出去,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看哪边更得人心了。 在山东六国,农家自认为肯定比罗网,比秦国得人心! 82中文网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大闹农家 农家商量完对策,当晚就泄露了。 此时从咸阳过来的命令和人手已经到达,领头的正是六剑奴。 说要加大力度,就要加大力度。 六剑奴这个阵容出手,绝对能够给农家一个深刻的教训,同时掩盖住罗网真正的目的。 既然已经知晓农家的对策,真刚自然不会派出太多的人前往农家,只派了一个绝字级杀手去询问情况。 如此,就算农家直接留人,损失也非常小。 而且只派一个人,农家为了混淆视听多半也不会出手。 因为不值得,一但出手,那就将自己置于被动的一方。 没有做,为什么要斩杀使者呢? 尽管农家有自信打嘴仗能够赢,但为了一个小喽啰,动用各种人脉关系,资源人手,实在是得不偿失。 但如果派到农家的人足够多或者价值足够,农家就很可能不顾脸皮留住罗网的人。 无它,如此做能够在之后的对抗中减轻压力,值得动用各种人脉关系,资源人手。 事实证明,真刚的确精准拿捏住了农家众人的心态,派到农家询问情况的人活着出了农家。 之后罗网的人手便在江湖上鼓噪声势,争取站到道德的制高点,表明自己的师出有名。 而农家尽管拿不出任何有效证据,但也按照既定策略,推说是罗网自导自演。 两边在正式动手前,打了一番嘴仗。 除了跟农家关系非常铁的势力表态支持农家,其他人搞不清楚的势力都在静观其变,没有轻易表态,更没有派人掺和进去…… 虽然打了一番嘴仗,但持续时间很短,也就是大家各自在江湖人放出风声而已。 这个世界又没有媒体,又没有社交平台,自然不可能一直对喷,终究还是要靠实力见真章! 农家严阵以待,大泽山周边地区的农家弟子都已经成群结队的返回大泽山,大泽山内到处都是农家的明哨暗哨。 而罗网根本就不急着进攻农家总部,而是针对已经探明农家在七国的据点以及收到消息返回的农家弟子。 农家虽然在收缩兵力,但时间有限,通知范围也有限,太远的根本通知不到。 大泽山周边返回的农家弟子,罗网并没有针对,针对是离大泽山距离较远的农家弟子。 六剑奴一分为六,各自带队,不断袭杀着返回的农家弟子。 由天字一等杀手带队,返回的农家弟子哪里能是对手? 只要遇到,没过多久就会被屠戮一空,反抗之力微乎其微。 消息不断传回大泽山,农家高层心急如焚。 有人提议派出高手去接应距离大泽山稍远一些的农家弟子,不过被田光否决。 田光的理由很简单,敌暗我明,派人出去接应也非常危险。 若是农家高手搭进去了,那损失就更大了,每培养一个高手都耗时日久。 随后又有人提议他们主动出击去找罗网的踪迹。 哪怕找不到,也能够吸引罗网的注意力,给返回的农家弟子减轻压力。 这条提议其实蛮有道理的,不少农家高层都为之赞同,但依旧被田光给否决了。 田光提出了一条更好的办法。 只能说田光的确不是普通人,能够成为侠魁的确有两把刷子。 田光提议利用熟悉周边地形的优势,多派一些人前去通知返回的农家弟子。 内容为让返回的农家第一放弃返回,丢下兵器,拿上锄头,成为真正的农民,隐藏起来。 不得不说,这个办法的确非常有效。 农家弟子大多数本就是农民出身,种田技能那是有的,根本就不用伪装,本色出演就是农民。 而且农家本就跟齐楚两国的农民有很深的联系,关系非常不错,摇身一变就能成为各地农民的家里人。 如此隐藏在农民的汪洋大海中,罗网情报能力再强也是无济于事。 就算找到一些人的踪迹,损失也不过微乎其微。 在这异国大地上,秦国罗网的人也不可能肆无忌惮,人手也有限,不可能封锁得毫无破绽。 再加上熟悉地形的优势,只要派出去的信使够多,不怕通知不到。 田光的提议得到了所有农家高层的赞同,立即下去照做。 尽管农家中有不少罗网的内应,但罗网还真就不能把所有信使都给截杀了。 共工堂和四岳堂,罗网倒是能够精准截杀所有信使,魁隗堂也能够截杀大部分。 不过罗网不能那样做,如果这三堂的信使损失跟其他三堂相差太大,岂不是自露马脚吗? 这不是运气差就能够解释清楚的。 农家的人不是傻子,暴露了内应,反而是得不偿失,而且是羊攻,就更没有必要了。 因此,农家在损失一些倒霉蛋信使后,还真就把消息送到了该收到的人手里。 各路潜伏下来,罗网围点打援的计划至此为之。 计划也不能说失败,罗网先发制人的情况下还是啃下了农家这个巨人身上的一些血肉。 另外再加上农家在七国的据点,农家这个巨人身上的一只胳膊已经近乎要到被斩断的地步。 农家在七国的据点,罗网不可能全部清理干净了,但在众多内应的协助下,却也清理了个七七八八。 整体而言,农家还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但目前损失也不算轻了。 等到事后统计,农家才能真正明白罗网的恐怖…… 因为针对农家在七国据点的行动,几乎都是在同一天展开, 下手突兀并且快准狠,农家弟子几乎没有反应时间与反抗之力。 外面没有农家弟子针对了,罗网的目标便放在了大泽山地区。 在赵高和掩日的计划中,此次虽然是羊攻,但未必没有机会转变成主攻。 之所以派出六剑奴,就是为了看是否有机会在农家大本营直接干掉田光。 如果能够干掉田光,也就不需要动用逍遥子这颗潜伏在诸子百家,隐藏极深的暗器。 因为田光不是没有可能离开农家前将自己的行踪透露给下面的人。 如果田光出了事情,罗网再怎么帮逍遥子撇干净,逍遥子多多少少也会被怀疑。 除非田光没有告诉其他人或者将知情人尽数灭口。 在反秦势力内部没有自己人,想要一网打尽就很难了。 对于大泽山地区的进攻,罗网并没有进行试探之举,而是直接出动了王炸,想要打农家和田光一个措手不及。 …… 丑时末刻,深夜三点左右,夜黑风高。 共工堂驻地西南面,白露岩下,清冷的夜风在山间回荡,呼作响,树叶哗哗,周边不时响起兽吼之声。 岩壁陡峭险峻,非轻功高超者不可攀爬,稍不注意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不过这种地形还拦不住六剑奴这样的高手。 半山腰上六道人影互相配合,交错上攀,身轻如燕,灵动如猴,速度不是很快,但却有独特的节奏韵律。 几分钟后,六人身下已是飘着云雾,此刻距离山顶已经不远,只有十数米的距离。 快到山顶的停留等候,随后无声无息整理队列,最后一同翻身跳上山顶。 此刻山顶之上有十名农家弟子正手持滚火把交替巡逻,由于火把照亮范围有限,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六剑奴。 等到有人看见有敌人出现正要示警,却已经为时已晚。 轻功最好的魍魉一马当先,宛如瞬移,身影在农家弟子中极速放大,两道森冷的剑光闪过。 鲜血喷溅,话语全部憋了回去,两道身影扑通倒在地上,轻微的咕噜声从喉咙间响起…… 另外一边,真刚,断水,乱神,转魄,灭魂也动手完毕。 剩下八名农家弟子不是被抹了脖子,就是被连洞穿了喉咙,全部被秒杀,一点动静也没有发出来。 真刚将剑插回背后,拿出一张地图,捡起脚边的一根火把,其他五人也围拢过来。 “最后看一遍,都熟记于心了吧?” 真刚收回地图,丢下火把,再度拔出佩剑,压低声音道。 其他五人默默点了点头。 真刚见此也不在多言,直接窜了出去,其他五人立即紧随其后。 刚才六人看的地图是田蜜,司徒万里,朱仲等人合力搞出的农家布防图。 尽管只有田光才完全清楚农家的布防,但真刚手中的那份已经相当详细了。 特别是大泽山南部地区,几乎已经毫无秘密可言, 因为以神农象为参考对象,农家六堂的分部是神农堂在东北方,且距离神农堂最近。 魁隗堂位于东方,四岳堂在南方,共工堂在西南方,烈山堂在北偏西一点,蚩尤堂在西北方。 有详细的布防图,再加上内应相助,六剑奴在抵达烈山堂的地盘之前根本没有任何风险。 直到进入烈山堂的范围,六剑奴队形变换,在开始小心起来。 因为地上的布防并不全面,明哨还好处理,暗哨就容易被发现了。 轻功最好的魍魉和气息几近于无的断水走在最前面,转魄灭魂两姐妹在其两侧,之后是真刚,乱神断后。 相对于暗哨而言,就是六剑奴在明,他们在暗了。 一路潜行自然不能光凭运气,否则早就被发现了。 以天字一等杀手的敏锐感知,暗哨发现他们,他们也能发现暗哨。 因为农家弟子看见敌人潜入,心态气息难免有所波动,他们可不是千锤百炼的杀戮机器…… 一但发现暗哨,轻功最好的魍魉极速接近,转魄灭魂将剑弹射而出。 由于魍魉用的是双剑,就算是四人组成的暗哨,三人也能够第一时间秒杀,不让其发出任何动静。 安排暗哨一般是一人,顶多以防万一是两人,同一个地方安排三人四人基本不可能,太浪费人力了。 不过仅仅如此,并不能保证六剑奴完全不被发现,最关键是的人物还是断水。 黑暗对于断水根本就没有影响,不仅是听觉敏锐之极,而且感知已到心眼之境。 如果六剑奴其他人只能同步发现,那么断水就能提现隐藏的暗哨。 只要提前发现,以六剑奴的身手都能够做到瞬间秒杀, 断水是六剑奴一路潜行而不被发现的最大依仗。 花了半个时辰,六剑奴就赶到了烈山堂驻地外围, 这个时候难事出现了。 整个烈山堂驻地被农家弟子给包围得水泄不通,一层接一层。 这就是人多的好处啊,弟子不够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除非能够飞天遁地隐身,否则根本难以无声无息潜入。 飞天遁地隐身,六剑奴根本就不会,成蟜如果亲自来还差不多,他会隐身。 强攻必然会被发现,刺杀成功的几率大为降低。 这个情况,内应提供的情报可没有提到。 如此情况,不得不让真刚陷入沉思…… 这个布置是田光为了自身安全临时起意,还是故意隐瞒了其他堂主? 前者还好,若是后者的话,田光哪怕没有确定农家有内奸,肯定也已经开始怀疑了。 沉思了一会儿,真刚觉得多半是临时起意,忌惮他们罗网的刺杀能力,所以才搞得如此严密。 真要怀疑农家有内奸的话,应该是外松内紧,在驻地设置重重陷境,故意引诱罗网高手刺杀。 如此操作得高,不但能够给罗网造成足够的损失,说不定还能内奸一网打尽。 就是因为还没有察觉到农家有内奸,方才会做如此布置。 意外情况,他们也不能假扮农家弟子混进去。 为了防止罗网杀手潜入,各堂各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暗号,这个地方的暗号情报中可没有提及。 想要抓人逼问暗号也做不到,根本没有人来光亮找不到的地方。 这些农家弟子犹如一条河流一般环绕整个驻地,不可能将人全部杀干净了。 思来想去,真刚决定要试一试,不能这么白来一趟。 按照赵高大人和掩日大人的吩咐力度要大一些,还有什么比刺杀田光力度更大的? 就算没有成功,只要及时撤退就行,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退路。 一念至此,真刚打了一个手势,随后消失在黑暗中。 另外五人跟着真刚围绕着烈山堂驻地转了一圈,找到了一处距离田光居所最近的位置。 有内应相助,知晓田光的居住位置自然不是难事儿。 行动前,真刚在内心祈祷了一番。 不是祈祷他以及同伴安全,而是祈祷田光这个老江湖不会换住处。 他们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要是换了住处,那就没有办法了。 应该不会吧,已经布置得这么严密了。 再换住处,感觉已经不是谨慎,而是她有些贪生怕死了。 在内心祈祷完毕,真刚打了一个手势。 已经蓄势待发的六人瞬间从黑暗中暴起,剑意涌动,天地之力沸腾,人未现,数道纵横交错的剑气已经先道。 一截正认真巡逻的农家烈山堂弟子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瞬间爆成一团团血雾。 残余剑气轰在围墙之上,围墙瞬间垮塌,露出一个巨大的豁口,六剑奴身影一闪,便冲进了烈山堂驻地中。 此时,周围的烈山堂弟子才反应过来,大叫着顺着豁口追了上去。 其他方向的烈山堂弟子在愣了一下,随后便在大小头目的招呼下汇聚而来。 这样大的动静把田光和田勐也给惊醒了。 来不及穿衣服,拿起佩剑,直接从床榻上跳下,就冲出了房门。 另外一边的六剑奴冲进烈山堂驻地后根本没有恋战的想法,利用速度优势直接掠过了沿途的农家弟子,直奔田光的住处而去。 田光刚带着守在周围的烈山堂弟子出门,六剑奴已经杀到,六道可怕的杀意瞬间锁定了田光。 哪怕已经晋升到剑道宗师的田光也不由得汗毛倒竖,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危机! 以前的田光倒不是宗师,但过去了这么多年,田光在去年踏入了宗师之境。 看见敌人出现,围绕在田光身边的十数名精锐弟子便冲了上去。 另外还有两名五星珠草高手紧随其后冲了上去。 五星珠草高手就是动漫中骨妖那个等级,吴旷扮演的金先生是六星,五星在江湖上已经能够闯荡出一定名气了。 只是这些人在六剑奴面前实在太孱弱了。 六人身影交错变幻,剑光纵横,配合得完美无缺。 十数名农家精锐弟子瞬息之间便被屠杀殆尽,连脚步都阻拦不了。 此等场景看得两名五星珠草高手头皮发麻,但已经冲上去,再想退缩已经晚了。 退缩只会死得更快,两人只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三人对付一个,眼看一个照面,两人就要被秒杀,田光出手了。 然而田光不会分身术,他出手也只能暂时救下一个,另外一个被抹喉,贯胸,瞬间毙命。 解决了一个,另外三人也加入了围攻。 不过交手两招,断水就找到了两人配合的破绽,冷不丁的一剑要了另外一个五星珠草高手的性命。 没办法,这两人可不是纵横,本身实力差距就巨大,配合不可能完美无缺。 田光被纠缠住,也根本没有机会救援。 随后田光就陷入了六剑奴千锤百炼的合击之阵中,一个照面,田光就受了不轻的伤。 若不是农家的地泽二十四本就是天下顶尖的合击之阵,身为侠魁的田光又十分精通此阵,非常有面对围攻的经验。 否则一个照面,田光不说身死,至少也被重创了。 剑道宗师也没有办法,双拳难敌四手,本身还是脆皮…… 剑法再高超,面对身经百战,配合得完美无缺的七把剑又能如何? 六剑奴合力就是典庆被围杀,如果没有外援,大概率也是死路一条。 无它,披甲门的无双硬功也是要消耗内力的。 内力若是耗尽,没有内力加持防御力必然降低。 这种降低对于一般的攻击依旧刀枪不入,但面对一流高手,宗师高手的攻击强度就不够看了。 六剑奴也只有面对成蟜这种各种属性拉满的六边形宗师才显得孱弱,对于其他宗师都是巨大的威胁! 好在这个时候田勐赶到了,从外部进攻牵扯了一人,四周也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 五人围攻在田光这种剑道宗师,合力阵法大家面前就不可避免出现了破绽。 这个破绽倒不是能让田光反败为胜,而是能够在五人的围攻下保住惜命。 想要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在眼花缭乱的剑光下,田光后背前胸各留下了一道剑痕,血肉外翻,鲜血淋漓。 时间紧迫,六剑奴最后发动了一次攻击。 可惜田勐的实力不是五星高手能够比的,如今的田勐实力隐隐居六堂第一,刚刚跨过一流高手的门槛。 在田勐以自己身挨一剑的掩护下,田光以左臂挨一剑为代价,两人抵挡住了最后一次合击。 此时烈山堂的精锐弟子已经陆续涌进院子里,内外皆在包围六剑奴,不过包围圈还没有完全闭合。 再拖下去,就是农家用地泽二十四来围攻我们了。 真刚估摸着下一次合击,除非田勐放水,否则不可能杀死田光。 田勐又不是他们的人,而且就算是这大庭广众的也不可能放水。 一念至此,真刚一个眼神示意,六剑奴直接撤退突围了。 六剑奴整体上虽然达不到转魄和灭魂那样心意相通,但本身就默契十足,一个眼神就足以。 六人合力,瞅准一个方向就冲了过去…… 六人犹如虎入羊群,烈山堂的精锐弟子也不能阻拦分毫,瞬间就撕破了院子中的包围圈。 随后六人跳上房屋,互相配合,边冲便杀,犹如火红的匕首刺入黄油。 敢于阻拦者,转瞬间就成为了尸体…… 看\秦时:一人之下\就\记\住\域\名\\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意外之喜 “立即召集六堂弟子,全力搜捕!” 田光此刻还心有余季,一只手握住剑,一只手捂着前胸最严重的一处伤口,双眸充血,愤怒的嘶吼着。 “是……” 围绕在田光周围的烈山堂弟连连答应。 “对了,等一下!” “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田光转头看向身边的田勐沉声道。 “伤势并不算重,稍微处理一下对战斗影响不大。” 田勐脸色阴沉的摇了摇头,显然此刻跟田光一样还有些心有余季。 从来都是他们农家以合击阵法克敌,今晚却险些栽在敌人的合击阵法上。 田光微微颔首,环顾四周道:“敌人恐怕就是罗网中大名鼎鼎的六剑奴。” “每一位都是天字一等的杀手。寻常方法根本阻拦不了他们突围。” “必须要动用有高手坐镇的地泽二十四围杀方有可能。” “在此之前,必须要不惜一切拖住他们!” “我处理好伤势就来帮你们。” 田勐微微皱眉道:“侠魁,你的伤势……” “无妨,以我的实力如果身处地泽二十四中,敌人还奈何不了我。” “那好,侠魁,我先去了。” “好。” 很快,一颗颗信号弹腾空而起,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另外的农家五堂见状立即行动,大量人手组成一张大网向烈山堂网来。 另外一边,六剑奴大开杀戒,用强大的实力硬生生杀出了烈山堂,身后横七竖八的尸体倒伏,所过之处成了一片血路。 六剑奴冲进漆黑的山林中,身后大量手持火把的农家弟子紧追不舍。 另外烈山堂四面八方的农家弟子,不管是巡逻警戒的,还是暗哨都向烈山堂围拢了过来。 六剑奴选择的突围方向是向北,不可能向东,向西,向南。 这三方突围距离太远,只有向北距离最近。 如果农家弟子拦不住六剑奴的话,以六剑奴的速度,只需要一刻钟就能脱离大泽山区,进入其他大山。 而农家弟子拦得住六剑奴吗? 那是真的拦不住,哪怕农家弟子悍不畏死,前仆后继也拦不住。 首先速度就是不是一个等级,其次战力也不是一个等级,除非事先用大量人手埋伏。 六剑奴本身个人战力就强,合在一起实力更是可怕,是一件彻头彻尾的杀戮机器! 烈山堂弟子甚至来不及反应…… 只能够借助火把的光亮依稀看见几道鬼魅般的身影冲进人堆里,身影互相交错,剑光连成一片。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人数多的优势在这种情况下是发挥不出来的,更何况还有环境影响。 想要纠缠住一心撤退的六剑奴就必须要有足够多的高手。 比如农家六堂的堂主,总管在,或者在隐居的农家长老出手。 六堂堂主联手施展的地泽二十四虽然不可能是六剑奴的对手,但也能够拖住一段时间。 六堂堂主再加上六堂总管就足以跟六剑奴一较高下了,而且胜算并不小。 十二人再加上侠魁田光,那么六剑奴就危险了,农家胜算极大。 如果再加上一些六星高手,五星高手,那么六剑奴就死定了。 农家的地泽二十四最bug的地方就在于可以无限加人增加威力,非常契合农家人多的特点。 理论上只要人足够多,熟练度过得去,那么地泽二十四就可以围杀任何高手。 六剑奴一路向北,直接用最直接暴力的手段杀了出去,遁入了深山之中。 其实就算六剑奴被包围,六剑奴也有脱身之法。 在烈山周围的某处地下埋藏着六套农家弟子的装束装备以及相关证明身份的东西。 六套弟子的装束分别来自魁隗堂,四岳堂,共工堂,其身份也是真实可查的。 相关的六人今晚不会参与行动,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真要被包围了,六剑奴把本身的装束装备藏起来,伺机混进三堂弟子中,有内应打掩护,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身为侠魁的田光总不能亲自去查探每一位农家弟子吧? 大概率还是让各堂堂主总管自查,交叉查探的概率都很小。 农家六堂可不是一团和气,交叉查探很可能出事儿。 只是这条退路,只会在万不得已才动用,凭空消失,肯定会惹来怀疑。 直接杀出去,在内应善后的情况下,惹来的怀疑的可能性就小得多了。 在烈山堂的信号响起时,身为共工堂的朱仲就秘密安排潜藏在堂内的罗网杀手善后。 因为六剑奴是从白露岩潜入大泽山的,那里是共工堂的底盘。 所谓的善后就是杀掉一些非自己人的共工堂的暗哨。 六剑奴在共工堂的底盘内就杀了白露岩的人,通过布防图直接绕过了暗哨,没有任何尸体出现。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破绽,必须善后,做成跟六剑奴路过蚩尤堂地盘,潜入烈山堂地盘的情景类似。 这些地方,由于布防图不完善,六剑奴都杀了不等的暗哨。 共工堂的老大,老二都叛变了,想要无声无息清除一些暗哨可谓小菜一碟。 等到六堂堂主,总管们带上先后赶到烈山堂驻地,六剑奴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卯时中,早上六点左右,烈山堂驻地大堂灯火通明,六堂高层齐聚。 一个个面色阴沉,特别是身上绑着白布,负伤了的田光和田勐,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滴出墨水一般,气氛相当凝重,空气仿佛都要凝结了。 众人听着田勐讲述着事情的经过,伤亡情况,之后田勐,朱仲也讲了讲伤亡情况。 这一次六剑奴行动,只有魁隗堂,神农堂,四岳堂没有遭受任何损失。 蚩尤堂,共工堂损失微乎其微,唯独烈山堂损失颇为惨重。 本来烈山堂是六堂中最强的,底子最厚,但经过了今晚,尽管不是垫底,但也称不上最强了。 堂中气氛凝重沉默,各自低头沉默思索,不知道过了多久,田光才开口,语气凝重。 “这一次罗网来了六位天字一等杀手,六人合力哪怕是我也撑不了几个回合。” “看来罗网是真的想要置我们农家于死地……” “如是六剑奴带着麾下罗网杀手隐藏在暗中不停刺杀骚扰,我们农家只能被动挨打。“ “长久下去,农家将人心涣散,永无宁日!” “值此危难之际,各位如果有什么办法,可畅所欲言。” 朱家闻言脸色忧愁道:“敌明我暗,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将敌人从阴沟里逼出来。” “然而我们似乎并没有足够的筹码逼他们出来……” “从以往的行事风格来看,罗网似乎铁了心跟我们耗下去。” “如果非要做,只能采取最笨的办法,派出大量人手去搜寻。” “且不提罗网的人本就擅长隐匿,找到的几率其实并不算大。” “就算找到了,敌人实力太强,想要有所建功,就必须要派出大量的人手围攻。” “偏偏人手过多,敌人又容易发现踪迹,从而及时转移。” “难啊,难……” 说到这里,朱家摇头叹气的。 如果平时听到这种涨敌人威风,灭自己志气的话,田虎是肯定会发飙的。 不过如今这种情况,田虎并没有发飙,田光和田勐的遭遇给了他很大的震撼。 田虎现在满脑子都是:大哥和侠魁合力也没撑几下就受了伤,要是他岂不是一个照面就被秒杀? 或许单对单,他连一个也打不赢? 这就让自视甚高的田虎有些难以接受了。 田勐,陈胜等人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司徒万里和朱仲倒是有应对方案,不过需要在众人都无计可施时才会拿出来,因此也沉默不语。 两人倒不是比田光等人都聪明,而是按照备用计划继续施行罢了。 六剑奴若是杀掉了田光,那么罗网就会进行下一步吞并农家的计划。 没有,就用备用的计划。 罗网从实质性的目的就是杀掉田光这个农家之首,使得农家陷入四分五裂中。 至于六贤冢的长老,除非到了农家生死危机之时,否则是不会出来的。 罗网实际上没有兴趣跟农家一直耗下去。 若是计划成功,以后农家的力量就是秦国的力量,哪里能够一直耗下去呢? 但罗网又不能虎头蛇尾直接撤离,否则容易让田光心生疑虑…… 要有一个借口,使得罗网“知难而退”,退得顺理成章。 罗网准备了方案,若是农家束手无策,就会由内应献上去。 不过农家还真不是束手无策,至少田光还有办法。 “既然不好主动出击,那么让罗网知难而退。” “想要做到这点,光凭我们农家的高手数量还难以做到,因此必须要寻求外援。” “我打算寻求墨家,儒家以及跟我们交好的势力帮助。”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付之以利!” “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闻言双眸一亮,有些振奋起来了。 这种办法其他人也不是想不到,只是没有田光想得那么快。 实际上田光在江湖上名声响亮,在七国贵族间也有一定名声,人脉是颇为广大的。 而且农家存在了这么久,祖辈积累下来,盘根错节的关系不在少数。 不像动漫中农家危机时,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都被秦国给摧毁了,只能孤军奋战。 如果农家真的想是可以找到楚国和齐国的大贵族撑腰的。 特别是齐国的大贵族,田氏代齐后齐国王室就姓田了,田氏在齐国内外崛起。 农家的主系也是姓田,往前推基本上是一个祖宗。 双方其实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农家的田氏其实是不想轻易跟联系齐国的田氏。 因为那是要付出代价的,搞不好慢慢权力就被侵夺了。 就算要求援,田光也是打算把齐国田氏放在最后面。 只有支援到了还不起作用,才会动用最后一层关系。 对于田光的提议,六堂堂主,总管皆是出言支持。 他们可不想提心吊胆的生活,不知道哪天就丢掉性命…… 于是农家连夜派出了许多弟子前去联系各方势力。 照例,罗网干掉了一部分,漏掉了一部分。 当然实际上罗网真的想全部干掉也不可能,大泽山地区太大了。 就楚国分部的人手是不可能将信使全部给截杀的,而且这个世界还存在轻功,地形限制大大减弱了。 当然罗网是不会因为农家去求援就放弃动手,合理的发起了更加凶勐的进攻,似乎想要在援兵到来之前就击垮农家。 六剑奴带着楚国罗网分部的人手进入大泽山,打算不择手段进行暗杀。 然而田光还真不是吃素的,咬着牙承担着各种损失,直接来了一手大规模战略收缩。 农家弟子不再是遍布山野之间,而是收缩到六个堂口附近,以六个堂口为中心驻扎。 农家弟子大规模聚集在一起,行动也是几十人一起行动,罗网的杀手还真不好动手了。 一但动手,基本就成强攻了。 农家弟子太多,还会合击阵法,强攻就是以短碰长,必定得不偿失。 见农家跟乌龟似的缩进龟壳,以真刚为首的六剑奴琢磨了一段时间后,决定在水源下毒。 没办法,农家根本不缺粮食,储存的粮食十分充足,饿是饿不死的。 六剑奴也知道农家有百毒不侵体质这玩意,但不是每一个弟子都有, 只有地位足够的重要成员通过秘法修炼才能拥有,也就是说百毒不侵的体质是后天体质,而不是先天体质。 只是农家对于水源下毒,明显有预防。 农家虽然不是医家,但医术也不弱,因为神农尝百草的祖先恩泽,对于解毒更是擅长。 农家六堂都有擅长医术,解毒的人才,神农堂的数量为最,堂主朱家造诣位于农家之首。 也就半天时间,熟知药理,毒理的朱家就研究出了解药。 之后农家更是在每个水源地派遣了总官领着五六星农家高手以及上千的农家第一驻守。 真刚见状也就不再水源上纠结了,暂时消停了了。 不过也就消停了半天,等到通过秘密渠道运来的弓弩运到,直接进行用火箭进行远程打击,远程骚扰。 第一波突然袭击,没有防备的农家六堂损失不轻,后面有了防备就好多了。 就是罗网杀手全天侯不停的骚扰,非常劳心劳身劳蹄,大半夜突然响起惨叫声,实在是睡不好…… 好在农家人多,大家轮换着,也能勉强支撑下去。 当然这种被动挨打,士气是避免不了大跌,不过好歹将损失控制在了一定范围内。 罗网这种的打法无意中倒是契合游击战的精髓。 历史上游击战最早出现在汉初,发明者是汉初三大名将之一的彭越。 彭越不单是华夏游击战的鼻祖,也是世界游击战的闭嘴。 彭越在汉初三大名将中名声不显,比不上兵仙韩信,甚至就连英雄布都比不上。 但实际上就凭初步发明游击战的战法,汉初三大名将的荣誉就名副其实了。 双方就在大泽山见招拆招,斗智斗勇,各有胜负。 罗网的杀手也损失了一些,不过比起农家的损失,那就要小得多了。 直到各方援兵快要抵达大泽山地区,罗网的人才“知难而退”,就是退之前还要恶心农家以及援兵一次。 在农家收缩力量,罗网掌控大部分大泽山地区的时间内,罗网杀手在各处布置了各种各样的陷阱。 这些陷阱杀伤力倒不是太大,哪怕吃了亏农家和援兵损失也不大,但确实非常恶心人! 强盗闯入主人家的地盘就罢了,还布置陷阱暗算回来的主人。 心态不太好的人,不是恨得咬牙切齿,就是恶心得想吐…… 最开始农家还很警惕这么恶心的罗网还会不会杀一个回马枪,来一手出其不意。 但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过了大半个月也没有任何异常,心中的警惕也就放松下来,逐步恢复了正轨。 成蟜很有耐心,没有急着出手,准备等事情的余波彻底平息后再出手。 与此同时,前往农家支援的墨家统领把农家的情况反馈给了墨家巨子六指黑侠。 实际上早已经收到秦国招揽信,却装作没有收到的六指黑侠决定不再装湖涂了。 六指黑侠发出巨子令,召集散落在各处墨家统领们商议对策。 若是成蟜知道这个意外之喜,恐怕会大笑出声。 没想到对农家出手还有这个效果…… 实际上成蟜一直挺奇怪的,罗网的联系方式中可是有通过墨家据点的方式。 六指黑侠就算再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至于自家人也联系不到他吧? 多发了几次,成蟜心中也就有了猜测,多半是视而不见,装湖涂呢。 只是成蟜对六指黑侠感官不错,对于如今的墨家感官也还行。 以前也有过一面之缘,算是认识,再加上念端的面子,就没有用特殊手段催促墨家,耐心的等候回复。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成蟜认为六指黑侠有争取到的可能。 如果能让六指黑侠认识到秦国真的能够给世界带来长久的和平,六指黑侠绝对会改弦易帜。 如果现在墨家在位的是燕丹,成蟜早就不客气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墨家的态度 秦楚接壤的连绵群山里,墨家机关城议事大厅中,墨家的头领们齐聚一堂,分两边跪坐在桌桉后,神情放松的叙着话。 墨家如今的头领还不是秦时时期那些头领,但班大师,徐夫子,荆轲已经成为墨家头领。 像高渐离,雪女,大铁锤,盗跖这些头领,要么是还没有加入墨家,要么是还没有升到头领的位置。 战国时期墨家三分,秦墨是搞机械研究的,动手派,齐墨是讲道理的,动嘴派。 楚墨一边搞机械,一边讲道理,同时也是动手派,只是这个动手是物理服人。 历史上,秦墨随着秦国的灭亡损失殆尽,齐墨消亡得更快,唯独楚墨留存了下来。 只是楚墨虽然留存了下来,但跟消亡也没有多大区别,因为他们放弃了墨者的坚守。 后来逐渐演变成汉朝一个全新的群体游侠,汉末那些以武犯禁的游侠就是起源于墨家。 谁能想到最爱和平的墨家变成了以武犯禁的游侠呢? 游侠自古有之,但汉末为最。 楚墨跟秦墨一直互相看不惯对方,关系非常不好。 楚墨认为秦墨已经放弃了墨家的坚守,恃强凌弱,已经成为了强权的走后。 而秦墨觉得墨家要与时俱进,大一统是天下大势,同时也是正确的道路。 历史上以墨家的行事风格是不可能有什么墨家机关城这样的总部的,哪怕工艺可以达到标准,也不可能。 这个时期墨家机关城总部的墨者以楚墨为主。 秦墨也没有那个闲心关注外界,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为秦国研究民生方面的机械呢。 战争方面的器械是公输家族在负责,秦墨在这方面积极性不高。 至于齐墨,虽然还没有完全消亡,但也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了。 当然墨家三支其实也会另外两支的手艺,只是侧重点不同而已。 就在头领们闲谈时,大厅的大门自动打开,一袭墨色长袍,身披墨色斗篷的六指黑侠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燕丹。 燕丹身为燕国太子,平日里自然是锦衣华服,但在墨家中穿锦衣华服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因此,燕丹换了一身相对朴素,不那么惹眼的衣服。 六指黑侠还是收了燕丹为弟子。 只是在墨家中,不是某人是巨子的儿子,徒弟,就能一定继承巨子之位。 墨家上下级关系并不是多么分明,大家更像是一群志同道合之辈,职位虽然有区别,但尊卑并不明显。 哪怕某人是巨子的儿子,只要触犯了墨家的门规,全体墨者都可以追杀他。 看见六指黑侠出现,各大头领立即停止交谈,起身迎接。 这样的行为也不是畏惧六指黑侠的权势和实力,而是尊敬六指黑侠的为人。 身为巨子的六指黑侠自然也不会摆什么谱儿,笑着跟各大头领打招呼,语气很温和亲切,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似的。 大家各自落座,燕丹坐在了六指黑侠的侧面夹角。 对此,其他头领也没有意见,他们对燕丹还是挺有好感的。 “诸位想必已经知道了我召各位来的目的。” “都议一议吧,墨家到底要做何选择?” 六指黑侠端正的跪坐,身形挺拔,温和的双眸环顾四周,缓缓开口。 “请各位纯粹站在墨家一名墨者的立场上,其他身份暂时抛开。” 第一时间并没有人说话,六指黑侠也不催促,耐心安静的等待着。 “我先来吧。” 荆轲率先开口,神情郑重,没有平时的吊儿郎当。 其他人闻言目光都注视了过去。 “农家的事情大家都知晓了。” “就因为农家没有臣服秦国,罗网就大肆攻击,恃强凌弱,毫无仁义风范,蛮横霸道。” “我认为我们墨家不应该屈服秦国的强权之下。” 六指黑侠不置可否,只是强调道:“墨家不会屈服于任何强权之下,只会屈服于真理,屈服于和平之下。” 班大师脸色严肃道:“巨子所言,我深以为然。” “秦国行事霸道蛮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凭心而论这些年秦国施行了不少好政策,国势蒸蒸日上,严苛得不近人情的律法也开始松动了。” “这是一个好现象,证明严苛的秦律也有变得温和的可能。” “我认为不要直接拒绝秦国,也不要直接答应,而是拖延下去,继续看秦国的表现。” “如果秦国真的能够终结乱世,使得天下百姓百姓过上和平安定的日子,那么墨家支持秦国又如何?” “归根结底,我们不是站在秦国这边,而是站在百姓和和平这边。” 秦律的确是非常严苛的,稍微触犯就会面临极其严苛的刑罚,里面很多刑罚都是非常残忍的。 同时秦律也是非常严密的,衣食住行无所不包,甚至可以说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 比如秦律是严格禁止百姓离开家乡的,别说是离开家乡,就是出门闲逛,都会被秦吏给抓起来。 聚在一起喝酒要面临重罚,聚在一起聊天会被抓起来,就是想从事不同行业也会被问罪。 之所以如此严苛周密得不可思议,就是为了战争服务的,以便最压榨出秦国的每一分潜力! 在这种体制下,每一个人都是秦国这头战争机器上一个螺丝钉。 如此体制是秦国能够一锤六,统一天下最重要的原因。 如今在成蟜的劝说下,嬴政已经开始做出改变。 比如废除最残忍的一部分刑罚,改用其他相对温和的刑罚, 对于百姓的束缚也放松了一些,至少出门闲逛,聚在一起聊天,从事不同行业是不会被罚了。 由于天下还没有统一,为了一统天下秦律自然不可能做出大规模改革,否则统一不了那就是舍本逐末了。 大规模改革秦律,休养生息,施行仁政,为百姓创造一个相对轻松的环境,那是统一天下的事儿。 尽管以法家的尿性是不愿意这样做的,他们主张严刑峻法,操持高压态势,以此来统治百姓。 不过凭借着嬴政的威望以及法家弟子不会违背主君命令,哪怕不理解也会坚决执行的思想觉悟,改革成功的几率蛮大的。 法家弟子最让君王感觉舒爽的就是基本上不会跟君王唱反调。 他们忠于职守,会提出建议,一但君王做出决定,就会坚决落实下去。 秦律初步修改即是为以后铺垫,也是一种试探,对于百姓和嬴政的双重试探, 成蟜知道没有人愿意生活在动不动就重罚的高压环境里。 战国时期的诸国百姓已经在高压环境里生活了很久很久了。 他们迫切想要和平安定的环境,秦国的百姓也不例外。 战争对于人的神经是一种残酷的考验,冷兵器战争更是如此。 因此,成蟜派人收集了上到权贵官员,下到平民百姓对于相关律法更改后的反应。 并且将这些反应整理成书面材料交给嬴政。 嬴政当时若有所思,还没有彻底明白成蟜的用意。 经过成蟜详细解释分析,嬴政总算明白了成蟜想要表达什么。 总结起来无非四个字,人心思定! 以往的嬴政站得太高,看得太远,以至于忽略了平民百姓的想法,怨气越积越重。 嬴政在世还能压住,等到驾崩,再让秦二世胡亥乱搞一通,怨气反噬,大厦就再也稳不住。 牛鬼蛇神纷纷跳下来那么一戳,秦国这座大厦就快速崩塌了。 好在这个世界的嬴政没有经历那么多破事,性格不再那么独,能够静下心来深入思考。 言归正传。 班大师的话让头领们若有所思,六指黑侠脸上更是露出了笑容,似乎班大师的话十分契合他的心意。 实际上六指黑侠装作没有收到通知的想法跟班大师差不多。 就是想要继续旁观下去,不想太快做决定。 过了一会儿,六指黑侠看向徐夫子道:“徐夫子你是什么想法?” “老夫就是一个铸剑的,不是很懂大道理。” “以老夫浅见,班大师的想法很好,最契合如今的局势。” “墨家不能跟秦国成为死敌,但也不能走得太近。” 徐夫子面色严肃,捋着胡须缓缓开口。 之后其他墨家头领也相继开口表达自己意见。 也许是受到了班大师话语的影响,大家都侵占再看一看的想法。 甚至荆轲也受到了影响,再度改口改变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不得不说,荆轲没有执着于跟秦国的恩怨,而是跟随自己内心真实想法表态,着实不俗。 要知道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可是被嬴政给抢了。 若是常人恐怕早就被仇恨蒙蔽住了心智,不管不顾对秦国喊打喊杀了。 不管是荆轲刺秦,还是如今不被仇恨蒙蔽双眼,都可以看出荆轲的格局不小。 “丹,你的意见呢?” 六指黑侠看向燕丹,语气温和。 “我也跟头领们一样的态度。” 燕丹心中有些不情愿,但面上却含笑,显得颇为风度翩翩道。 对于燕丹而言,墨家跟秦国敌对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但如今燕丹还真不敢把燕国太子的身份代入分毫。 墨家巨子已经提前打了招呼,要纯粹以墨者的态度来表态,不要把原本的身份经历带代进去。 而站在一名爱好和平的墨者身份上说话,在如今所有头领支持班大师意见的大势下,如何好唱反调? 最关键是唱反调也无济于事,所有头领都统一了意见,哪怕身为巨子也得认真以待。 更何况燕丹也不是看不出六指黑侠其实也是类似的想法…… 在不敌对的前提下,不支持,不敌对的态度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若是墨家支持秦国,燕丹感觉自己要哭晕了。 他是要争取墨家支持他,支持燕国的啊。 为什么说燕丹把墨家给带偏了? 因为真正的墨家,墨者只有一个一个固定的立场,那就是站在和平和百姓那边。 墨者追求的是利国利民的事情,这是墨家能够成为天下两大显学之一的原因。 照墨家原本的做事风格在秦国统一天下后应该是去帮助黎明百姓过得更好。 或者劝说秦国统治者轻徭薄赋,轻刑轻罚,休养生息好好对待百姓之类的。 后者可能性很小,因为墨家一般不走上层路线,而是走由下而上的底层路线。 墨者会从点点滴滴做起,身体力行的去帮助百姓。 动漫中在燕丹带领下,墨家头领的变幻,墨家转变成了推翻秦国的路线。 认为只要推翻秦国,恢复成以前列国的模样,天下就太平了,黎明百姓就能活得更好。 实际上,秦国灭亡之战,灭亡后诸侯重新争霸,汉楚争锋。 大汉出现后依旧战乱不断,清除异性诸侯王,匈奴入侵,诸吕之乱等等。 天下百姓依旧经历了很多很多年的战乱,天下极其疲敝破财。 要等到文景之治出现,百姓才算初步过上和平安定的日子。 当然墨家变味也不奇怪,后面儒家还渐渐变味了呢。 “那好,就如此做。” “为了增加成功率,我打算亲自去咸阳见一趟雍侯。” “说起来也有好多年没有见面了。” 说到这里六指黑侠不由想起了当年见到成蟜的情景,曾经的话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燕丹闻言心念一动,状若无事道:“师傅,你跟雍侯有交情?” “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 “医家的念端大师跟雍侯才是有交情。” 六指黑侠也没有多想,随口一说。 燕丹闻言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如今的燕丹还没有去秦国为质,对于秦国和嬴政还没多少私人恨意。 有的只是身为燕国太子对于秦国的忌惮和对燕国前途命运的担忧。 燕丹只所以那么恨嬴政,敢冒天下大不韪派荆轲刺杀嬴政,私人恨意占比不浅。 燕国与秦国是同盟关系,燕丹与嬴政有同在赵国为质的经历,燕丹自认为两人关系还不错。 按理来说,秦国不需要燕丹入秦为质,真要选质子未必不能选其他人。 退一万步说,就算入秦,燕丹认为嬴政也应该以礼相待,待遇拉满。 谁知不但要入秦,入秦后待遇还一般,嬴政态度也一般。 这落差就很大了。 而且落差还不止如此,当年同为赵国质子,如今嬴政大权在握,统领秦国,而燕丹还是一个为质子的太子。 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嬴政若是给点特殊待遇,燕丹也许还不至于恨意深重。 然而当时的嬴政已经经历了成蟜之乱,嫪毒乱政,母子反目,吕不韦事件等时期。 按照如今的话说,嬴政的心已经跟杀了十年鱼的菜刀一样冰冷无情了。 嬴政哪里有心情给燕丹特殊待遇,他的事情还多着呢。 况且嬴政也没有针对燕丹,以往质子是什么待遇就什么待遇。 不优待,也不针对,公事公办。 这就是嬴政的态度。 如果燕丹再度质秦,如今的嬴政会是什么态度就不知道了。 毕竟如今的嬴政算是幸福的。在私事上没有什么烦心事,一颗心依旧是柔软有温度的。 “今天就到这里,大家休息休息,自己估摸着回去做事。” “班大师,准备一下朱雀,明天你跟我一起去。” “是,巨子。”班大师笑着颔首道。 …… 墨家四神兽之一的朱雀,飞行速度无疑是极快的,还无视地形,实在是赶路的绝佳工具。 六指黑侠,班大师不慌不忙的吃了一顿早饭才出发,下午就到了咸阳。 到了之后,六指黑侠并没有直接去拜访成蟜,更没有直接潜入雍侯府,而是去寰宇学宫找到了念端。 由念端派人传信,递上彩贴,约定好时间。 这天下午六指黑侠,班大师就在念端的带领下在寰宇学宫中转了一大圈。 两人对于寰宇学宫其实是颇为了解的,因为学宫中有不少墨家弟子。 秦墨还是墨家,尽管已经效忠秦国,但只要不违反规矩,还是能够提供一些基本情况的。 不过六指黑侠,班大师的确是第一次进入寰宇学宫,一路走来还觉得蛮新奇,蛮不错的。 六指黑侠跟念端是平辈,也是好友,晚上两人就住在客房之中。 念端作为寰宇学宫医学院首席教授,住处可不小,安置两个客人绰绰有余。 其实以念端的医术成为医学院的掌事也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念端不喜俗事,只爱研究医术和教学生。 虽然念端不是医学院掌事,但就凭医家宗师的身份,掌事也得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 再加上念端,端木蓉跟雍侯府关系亲密不是秘事,就算是李斯见到念端也得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 身处的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都非常舒心,医疗资源也不缺,这些年下来念端的身体倒是好了很多。 第二天上午,六指黑侠,班大师,念端,端木蓉就坐上一辆带有雍侯府标记的豪华马车前往雍侯府。 这辆马车是成蟜送给端木蓉的。 不过以念端和端木蓉的性子,这辆马车平时用的很少,一般用的是学宫配的马车。 但那辆马车坐不下四人,进入雍侯府所在的内城核心区域更要经历重重检查。 乘坐这辆马车一路通行无阻,还有群车避道,无人敢惹的属性。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正道堂皇 &lt;div id=&quot;center_tip&quot;&gt;&lt;b&gt;最新网址:马车很快就到了雍侯府正门,得到消息的成蟜已经面带笑容的站在门口迎接,表达自己礼贤下士的姿态。 所谓礼贤下士就是给面子,给六指黑侠面子,也是给念端面子。 今天成蟜身着一袭绯红底色暗纹锦袍,腰缠镶玉银色腰带,头戴玉冠,脚踏银丝玄色长靴。 再加上俊美清华的面容,尊贵而又脱俗的气质,随随便便站在门口鹤立鸡群,周围人都显得暗澹无光。 “拜见雍侯。” 六指黑侠和班大师下了马车就看见成蟜站在门口,不动声色的加快脚步,齐齐拱手一礼。 “稀客降临,不必多礼,两位请起。” 成蟜说完看向念端,微微颔首,接着朝着亭亭玉立,亭亭净植的端木蓉招了招手。 “赢哥哥。” 清新如荷,纯洁如莲的端木蓉跑到成蟜身边,俏生生的喊了一声。 成蟜温和一笑,随即看向六指黑侠,班大师,侧身抬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位请。” “侯爷请。” 六指黑侠心里还是很有分寸的,他是不可能走到成蟜前面去的。 尽管墨家弟子不太讲究这些,但终究是世俗之中,不可能完全不在乎,否则很容易惹来麻烦。 成蟜也没有推辞来推辞去,转身先走一步,随即其他人跟上。 进了府邸不久,念端就跟六指黑侠,班大师打了一个招呼,带着端木蓉去后院了。 三人一路来到前院正厅,仆人早已经备好了温度恰好的茶水,分主宾落座,捧杯品茗。 茶是好茶,不过班大师却感觉有些不自在,有点小尴尬。 无它,不太习惯屁股下面的椅子。 因为班大师身高比较低,坐在椅子上双腿要悬空,下椅子也要跳一跳,看起来有些小滑稽。 好在成蟜的话很快就吸引了班大师的注意力,没有精力去管这些小事了。 “巨子,本侯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就直入主题了。” “巨子考虑得如何了?” 六指黑侠放下茶杯,面色郑重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也直言了。” “对于墨家,侯爷想必有所了解,事情不是在下一个人就能完全说了算的。” “在下的意见,头领们的意见,下属墨家弟子的意见,经过商议后达成了一致。” “我们共同的决议是不拒绝,不同意。” 成蟜闻言笑道:“比起农家干脆利落的拒绝,听起来似乎还不算太坏。” “不过本侯对于这个结果不太满意,听起来更像是托辞。” 六指黑侠摇了摇头道:“侯爷误会了,其实这个态度非常积极。” “如果是以前的秦国,墨家一定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不管会付出任何代价,都不会有丝毫犹豫。” “这些年秦国的变化,在下看在眼里,墨家也看在眼里。” 成蟜略微沉吟,笑道:“本侯明白了。” “巨子的意思是秦国做对了,但做得还不够,需要继续观察是吧?” 六指黑侠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么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巨子,让墨家满意呢?” “总不能没有限度吧?” 成蟜无奈的摊了摊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声音也平和温润。 今天是班大师第一次见到成蟜,以前都是听说。 今日真正见面,班大师心中不由得对成蟜生出了一些好感。 眼前的这个王室贵胃,天下有数的大人物不同于寻常的权贵。 哪怕是质问的话,也说得如温风细雨,一点也不晓得咄咄逼人,风度翩翩,平易近人。 其实班大师哪里知道成蟜是因为有争取的希望才如此,如果没有希望,那下起手来绝对是狠辣无情! 六指黑侠没有急着回答,眉头微皱,心中思绪流转,良久之后才道。 “如果能够让在下看到天下和平,百姓安居乐业的希望,那么墨家就可以对秦国给予初步的支持。” 成蟜捧着香茗品了一口,面上若有所思,沉吟道:“这样啊……” “不知巨子有没有兴趣听一听本侯和王兄关于今后秦国的规划?” “巨子想清楚再回答。” “因为本侯接下来要说的话都是秦国的绝密内容,在政策发布前不能泄露出任何风声。” “想要白听是不可能,必须要付出一定代价。” 六指黑侠顿时面露犹豫之色,随即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唔……就墨家机关术的核心技术吧。” “本侯打算用来补全寰宇学宫中缺失的部分,传承墨家精髓。” 成蟜考虑了一番,不能太过分,也不能太轻松,便提出了如此要求。 秦国虽然也有墨家分支,但毕竟不是主支,大多数机关术都有,但最核心的部分却没有,只有墨家总部才有。 秦墨背靠秦国,有着庞大的资源支持,基础机关术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高等级机关术也丝毫不逊色。 不过由于没有掌握墨家机关术的核心机密,在最顶级的机关术上始终逊色一筹。 如果有了墨家的机关术核心技术,那么秦国就有了墨家机关术的完整传承。 说不定能够由上而下带动技术的突破…… 六指黑侠和班大师闻言面色皆一变。 班大师想开口劝阻,但嘴巴嗫嚅了几次,最终还是把话吞回去了。 这个时期门户之见并不重,诸子百家之间经常交流学问。 你抄我,我抄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传授的又是墨家分支。 不,墨家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主支分支之说。 要么都是主支,要么都是分支。 墨者是平等的,不会因为巨子出身哪支,哪支就变成了主支。 虽然秦墨与楚墨理念不同,互有争执,但归根结底是一家人。 而且作为天下两大显学之一的墨家讲究的是有教无类,只要成为墨者,能力又足够,没有什么不可以传授的。 实际上其他学派也是一样。 在这个没有一家独大的时代,各大学派为了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怎么可能敝帚自珍,秉持门户之见? 敢这样做的学派早就消亡了,唯一掣肘能学到多少的,就是自身的能力。 你要是足够出色,从普通的弟子成为学派掌门人是非常正常的。 如果有普通人哪一天穿越到春秋战国成为了一名庶民,最快的出头办法就是绞尽脑汁加入一家学派。 学派不仅仅可以学习学问,出头人头,在你弱小的时候还可以罩着你! 那个时代创建学派,敢于游走诸国传播学问的哪个不是勐人? 真当一个文弱书生能够游走野兽遍地,强盗蟊贼遍地的春秋战国时代啊? 书生也许是书生,但不是传统人们因印象中的那样,而是身高八尺,肌肉发达,手持铜剑的勐人! 岂不闻儒家龙头孔子下辖七十二双花红棍并三千门徒? 言归正传,班大师都能想通,更别说六指黑侠了。 作为巨子自然不能拘泥于楚墨,秦墨什么的。 只要是墨者,都乐见于成才,能够为天下百姓,世界和平出一份力。 “好,希望侯爷所说的规划不会让在下失望。”六指黑侠郑重其事道。 “呵呵,你听一听就知道了。” “不过目前只是一个大方向,具体施行还需要很多有识之士参与其中,根据实际情况制定。” “如果墨家认可的话,本侯希望未来墨家也参与其中。” “墨家弟子遍布天下,深入基层,提出的建议肯定能够契合实际。” 六指黑侠微微颔首道:“侯爷请说。” “唔……” “这样吧,本侯说的话份量终究是有些不足。” “你们现在跟本侯一起进宫,面见王兄。” “王兄表态份量应该足够了吧?” 六指黑侠和班大师闻言一惊,去见秦王嬴政? 这也太突然了吧? 不过如此倒是显得信心满满了。 “好,就去见一见秦王。” 六指黑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倒也不怕,当即答应下来。 成蟜先派人去宫里知会一声,随即带着六指黑侠和班大师坐上马车,一路直奔王宫而去。 有成蟜带路做保,自然是通行无阻,而嬴政提前得到消息,暂时停止了处理政务,抽出时间专门接待。 雍宫偏殿,成蟜三人踏进殿中,各自行礼。 “臣弟拜见王兄。” “草民拜见秦王。” “草民拜见秦王。” 嬴政端坐在黑漆条桉之后,身穿玄色王袍,头戴旒冕,面色严肃,一股帝王的威严扑面而来。 “请起,入座。”嬴政沉声道。 “多谢王兄。” “多谢王上。” “多谢王上。” 三人谢过之后各自入座。 “王兄,这位是墨家巨子,这位是墨家机关术大师班大师。” “墨家有感这些年秦国的积极变化,有意相助秦国。” “但对于秦国能够给天下百姓带来和平,带来更好的生活有所疑虑。” “臣弟份量不足,所以带入宫中。” 嬴政闻言心中一喜,严肃威严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澹澹的笑容。 如果整个墨家都能像秦墨一样,那可就太好了。 不但减少了一个统一天下的阻碍,而且还多了一大助力。 墨家在天下的影响力可是很大的,特别是在基层,那是儒家以及其他诸子百家远远不及的。 当今两大显学之一的儒家走的是上层路线。 当然不是对基层路线完全无视,只是侧重点不同,墨家也是如此。 此消彼长之下,好处多多。 能够收为己用,谁愿意费尽力气去铲除呢? “寡人明白了。” “如果墨家能够助秦,寡人欢迎之至。” “不知巨子想要了解什么?” 六指黑侠正襟危坐,神色肃穆道:“先前侯爷要讲述未来秦国的规划,在下最想了解的便是这个。” “不过在此之前,在下想问一问王上对墨家思想如何看待?” 嬴政自然是不屑说谎的,直接把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了。 “部分可用,部分当弃。” “愿闻其详。” 六指黑侠和班大师神色很是肃穆,心中甚至有些紧张。 无它,嬴政作为秦国的王,他的态度就是秦国对墨家的态度。 事关重大,甚至关系到墨家以后的传承存续问题。 “兼爱半可取。” “寡人不认为完全的、不分彼此,无差别的博爱是正确的。” “寡人也不认为儒家亲亲相隐的那套是正确的。” “寡人认为将心比心才是正确的。” 所谓将心比心自然是你对我好,我才对你好。 六指黑侠和班大师不置可否,继续认真聆听。 “非攻半可取。” 这点倒是让六指黑侠和班大师颇为惊讶,按照秦国的作风应当是完全否定“非攻”才是。 “利大于弊可战,弊大于利不可战。” 嗯……对了,这个赤裸裸,现实的话才对方秦国的作风啊嘛,尽管听起来让人不舒服…… “尚贤可取,相信这点没有哪国比秦国做得更好。” 所谓尚贤就是推荐有才能的人,而不论身份高低贵贱,一切以才能为先。 军功勋爵制度就是这点的体现,带来的结果就是六国的很多人才都在往秦国流动,特别是魏国的人才。 “尚同可取。” “秦国的大一统不仅是统一思想和道德,还要统一度量衡,文字等等。” “天志可取。” 所谓天志要按章办事,按照章程来操作,这与法家颇为相同之处,嬴政自然赞同。 “明鬼不可取。” “法度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 所谓明鬼就是以神鬼之说使君主警惕,杀无辜者得不祥,不可以因为一些怒气而杀害臣民的生命。 墨家不相信巫术,不信有命运,却相信人死后会有灵魂。 “非命可取。” 所谓非命是否定命运的存在,认为世界是公平的,赖其力者得其生,不赖其力者不得其生是理所当然的。 简而言之便是否定宿命论。 如果真有宿命,那么那些因为秦国政策而阶级跃升,改变命运的人又该做何解释? 所以嬴政自然是不相信宿命论的。 “非乐半可取。” 所谓非学就是摆脱划分等级的礼乐束缚,废除繁琐奢靡的编钟制造和演奏。 古代音乐费时耗事,花费甚大,于国家并无生产的行为,乃无用之事。 “寡人认为礼乐的繁琐奢靡可废,但礼乐不可完全废除。” “可作为法度的补充,规划世人道德行为。” “节用可取。” “节葬亦可取。” 最后两个嬴政能够说得如此干脆利落,那是受到了成蟜长久以来的影响。 阿房宫,秦始皇陵哪里称得上节用,节葬? 如果是没受成蟜影响的嬴政就算不是不可取,至少也是半可取。 他可是功迈三皇,德迈五帝的秦始皇,生前死后还能不能享受享受啦? 你跟他说节用,节葬? 听到嬴政对于墨家主要观点的态度,六指黑侠和班大师都松了一口气。 这态度还算不错,总体而言还是赞成居多,已经很不容易了。 “墨家有可取之处,诸子百家亦有可取之处。” “在寡人的心中,未来秦国当以削弱版法家为主,诸子百家为辅。” “汇聚天下学说精华,制以开万世太平之制!” 至于什么是学说精华,学派本身说了不算,统治者说了才算。 削弱版法家? “敢问王上,所谓削弱版法家可是温和宽松版?” 六指黑侠郑重其事拱手一礼道。 “是。” 这还是受到成蟜的影响,否则嬴政已经成韩非的迷弟了。 韩非那套在战乱时期很有效,和平统一时期就显得不适用了。 “王兄,哪有开万世太平之制?” “能开百年太平已经非常不错了。” “制度当因时而变,因地而变,实事求是。” “如此方有一丝机会开万世太平……” 成蟜怕嬴政太执着,忍不住劝谏道。 嬴政也不在意,笑了笑道:“哪怕做不到也要尽量去做,越久越好。” “行吧,王兄你高兴就好。” “巨子,要本侯说啊,你们墨家应当多把精力放在各种实际运用的学问上。” “那些才是能够传承万世的东西,本侯最欣赏就是你们墨家的各种技术。” “这一点是其他学派无论如何也比不了。” 墨子是一个杰出的科学家,在力学、几何学、代数学、光学等方面,都有重大贡献,是当代诸子所望尘莫及。 墨家在科学上的成就为众多学者所称赞。 蔡元培认为:“先秦唯墨子颇治科学”。历史学家杨向奎称“中国古代墨家的科技成就等于或超过整个古代希腊。” “那是术,不是道啊。”六指黑侠下意识反驳道。 “利国利民如何不是道?” “就算目前不是道,但继续走下去呢?” “术之极致就是道!” 六指黑侠闻言若有所思道:“也许侯爷你说得是对的。” “今日暂且不谈这个,我们还是聊一聊秦国未来的政策吧。” 成蟜并不强求六指黑侠的思想是否转变,本来成年人的思想就难以改变,还是从小培养最好。 “行吧,那本侯就来说说。” “王兄,你只需要表态就行了。” 随后成蟜喝了口茶,开始正式讲述秦国未来的政策,不少甚至是嬴政都没有听过的。 覆盖范围极广,包括官制,税收,土地,农业,商贸,教育,边疆,文化,律法,生育,军事等等问题。 尽管只是粗略提一提设想,但涉及的范围太广,耗费的时间就非常多了。 成蟜考虑设置政策的角度就两个,人民和国家! 君王,王室什么的都要往后排一排。 这些雏形政策,嬴政大部分赞同,少部分有异议。 因为嬴政站得角度是国家和人民,次序稍微有些差别。 好在成蟜尽量把两者给统合起来,两者本就是互相依存的关系,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有着共同的利益。 如此角度下,大部分雏形政策都是非常合墨家胃口的。 六指黑侠和班大师听得非常兴起,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时间…… 等讲完早已经过了午膳时间,不过众人却不觉得饿,还沉浸在之前的气氛中。 堂皇正道之下六指黑侠当场表示愿意支持秦国。 不过最开始力度不会太大,要根据秦国是否能够做到描绘的政策而定。 之所以这么干脆利落,是因为六指黑侠觉得当今天下其他国家别说做,就是想也想不到。 这种情况不把天下和平的希望放在秦国身上,难道放在六国身上吗? 虽然墨家一开始并不打算全力支持,但如此反而让嬴政和成蟜放心。 这说明墨家不是在敷衍,而是非常认真的。 高兴的嬴政当场要给六指黑侠封官,不过被六指黑侠婉拒了。 六指黑侠表示无功不受禄,要等到天下太平的那天,他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至于怕接收了官职,不好脱离,那是不存在的。 名利官职束缚不了六指黑侠,也束缚不了墨家。 追求荣华富贵的也成为不了墨者,墨者是诸子百家最不富裕,最辛苦的一群人。 虽然六指黑侠婉拒绝了嬴政的封官,但接受了嬴政的赐宴。 四人一同吃了一顿迟来的午膳。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标题太难想了 午膳后,成蟜带着六指黑侠,班大师向王宫外走去。 “巨子有何打算?” 成蟜走在前面随口问道。 “打算回机关城通知墨家头领。” “早知道就不打发他们离去了,不过还好,他们应该还没有走远。” 成蟜笑道:“本侯觉得巨子还是不要急着通知,而是先做好思想工作。” “思想工作?” “嗯,没错,本侯认为巨子应该先跟墨家头领单独沟通。” “如此既能保证决议通过,也避免墨家内哄的风险。” 六指黑侠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侯爷多虑了。” “就算有不同意见,墨家也不会内哄,我还是有些威望的。” “嗯……那换个说法。” “墨家跟秦国合作的关系,本侯觉得墨家还是不要急着透露出去为好。” “否则墨家有可能遭受六国势力的针对,就算不针对,行动起来也绝不如以前方便。” “这对墨家,对秦国都没有好处。” 六指黑侠若有所思道;“侯爷的意思暂时不要透露出去?” “那倒不是,而是有限透露。” “比如巨子你完全确信不会把消息透露出去的人,还是可以说的。” “本侯听说燕国太子燕丹,游侠荆轲也是墨家之人吧。” “他们要是知道了,消息不会透露出去吗?” 对于荆轲的过去,六指黑侠还是知道一些的,否则在机关城也不会说那些话了。 那些话既是说给荆轲听的,也是说给燕丹听的。 “我明白了。” “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还是要为天下所知。”六指黑侠微微颔首道。 “那倒是,但越晚泄露留给巨子以及墨家准备的时间就越多。” “统一天下,战争不可避免,六国可不会直接献城投降。” “墨家准备的时间越多将来伤亡也就越小。” “如果墨家有兴趣的话,将会本侯可以提议让墨家弟子作为军队的监军。” “地位还在军法官之上,主要职责就是防止军队烧杀抢掠,屠戮四方。” “巨子意下如何?” 六指黑侠闻言顿时大为心动。 一般地位权势什么的,他不会在意,墨家不会在意,墨家弟子也不会在意。 不过如果是制衡军队肆意屠戮的权力那就不一样了。 战争中军卒死亡不可避免,任何人都无法阻止,这没说的。 然而战争中最惨的却是平民百姓,如果能够减少平民百姓的伤亡,墨家愿意肝脑涂地! “侯爷大仁大义,墨家愿为前驱!” 六指黑侠加快脚步走到成蟜身本,郑重其事的拱手一礼,班大师紧随其后。 “两位快请起。” “本侯这样做,也不仅仅是为了平民百姓,也是为了秦国的统治根基。” 秦国的军队号称虎狼之师,那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 这个脑袋有两种含义,第一种是不惜命,第二种是真的把敌人的脑袋挂在裤腰带上。 秦国的军队战力强是强,军纪嘛比起山东六国比起来也好不了哪里去,烧杀抢掠那是常事。 这一统天下之战,每屠戮一个百姓,积累的怨恨就多一分,统治根基就要薄弱一分。 因此,成蟜不希望看到秦国军队大肆屠戮。 为了防止秦国军队大肆屠戮,就必须要有监管手段。 墨家的人再合适不过了,绝对不会跟军队级的人同流合污。 要做这件事军心必须要考虑,毕竟自古以来胜利者对失败者烧杀抢掠已经是惯事了。 突然让军队不要抢了,挡了军卒的财路,刀口还不一定对准谁呢。 要安抚军心,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统兵将领。 统兵将领不带头闹事,光凭中下层军官和最底层的军卒,掀不起多大浪花来。 如何解决统兵将领呢? 在成蟜看来无非是严刑峻法警告,杀鸡骇猴震慑,相应赏赐补偿。 其次也要补偿中下层军官和军卒,否则以强权相压,必定生怨。 在成蟜看来,让谁生怨都不能让军队生怨,否则遗患无穷! 虽然不能用平民百姓的财富,但可以六国贵族的财富嘛。 这天下的财富大多数都掌握在贵族手中,所有平民百姓手中,财富加起来也远远不如。 用他们的积蓄赏赐秦军,可谓是一箭三凋! 一则瓦解六国余孽的造反根基,二则夯实秦国的统治根基,三则削弱将领对于军队的影响力。 赏赐军队肯定是以嬴政的名义,这跟军卒们自己抢来的可不一样。 军卒们感谢的也只会是嬴政和秦国王室,而不会是将领。 哪个将领敢跳出来反对,必定要挖坑除去的。 虽然是很大一笔财富,不过成蟜相信嬴政肯定是舍得的。 只要事先有了心理准备,不认为六国贵族的财富是自己的,那么就是康他人之慨。 就算认为是自己的,如果能够完全掌控军队,以嬴政的格局也没有道理舍不得。 统一天下时,必须要把六国贵族和平民百姓给割裂开,让阶级矛盾大于外部矛盾! “行好事,论迹不论心。” “侯爷身为秦国君侯为秦国考虑理所应当,能够考虑到黔首庶民已经非常难得了。” 六指黑侠一脸认真,班大师一脸赞同。 说实话两人万万没有想到成蟜会有如此想法…… 身为秦国君侯考虑秦国百姓已经难得了,竟然还能考虑到天下百姓…… 简直是权贵中的异类! 不过这个异类,他们好喜欢啊! 如果不是如今秦国王位已经有人了,他们真想换一个人坐一坐。 听到六指黑侠的夸赞,成蟜感觉还是蛮爽的,不过表面上还是谦虚了一番。 “过奖了,过奖了。” “你们墨家也很好,从祖师墨子起就在为天下百姓殚精竭虑,默默奉献。” “本侯有一个建议给你们墨家。” “愿闻侯爷高见。” “高见谈不上。” “本侯知道你们墨家不喜杀伐,机关术更偏向防守,民用。” “这并没有任何不好,本侯希望你们能够更深入一些。” “比如以后跟农家等诸子百家合作,研究出适用于民生的实用机关机械。” “如果有机械能够更快更好的松土,除草,播种,施肥,收割什么的就好了。” “不用太复杂,也不用太高端,民用最大的要求就是具有可推广性,成本要低廉,适用性要广。” “一开始的研究方向建议是农业器械,无农不稳啊。” “天下一统不代表高枕无忧,但只要天下人都能吃饱,和平就能延续更久。” 嗯……以墨家的机关术也不知道能不能造出自动松土机之类的机械……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如此黑科技都有,造一个松土机应该不是太难吧。 不是自动的也可以啊,哪怕改善犁也是很好的嘛。 六指黑侠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看向班大师道:“以后墨家机关术主要研究方向就改向农业吧。” “好。” 班大师没有任何犹豫,立即答应了下来。 成蟜闻言很高兴。 墨家靠拢秦国,天下一统后有整个大秦帝国支持的墨家,能够给这个世界带来多大的改变呢? 有些期待啊。 至于公输家族就专门研究杀伐机关术,以后用来锤山东六国和东夷西容那南蛮北狄。 说着说着,三人就出了王宫。 六指黑侠就向成蟜告辞,成蟜出言挽留。 “再急也不必急这一天,今晚就住在本侯府上,本侯还想要跟巨子切磋一番呢。” “说起来本侯好久没有动手了,感觉身子都有些生锈了。” “今日正当互相印证一番。” 好不容易逮到六指黑侠这个宗师,成蟜怎么可能让六指黑侠轻易熘了呢? 从第一次见面,六指黑侠就知道成蟜的实力很强,如今再见也知成蟜已踏入宗师之境。 因此闻言也诞生了切磋印证的想法,毕竟宗师可是难得一见的。 “能够跟侯爷切磋印证,是在下的荣幸。” “不过在下就不宿在侯府了,在下还是更喜欢寰宇学宫的环境。” 这点小事,成蟜自然不会强求。 而且成蟜突然想起自己府邸上还有炎妃和月神这两个阴阳家的宗师。 她们两个正面跟六指黑侠交手未必能胜利,但如果暗算的话,六指黑侠就危险了。 阴阳家跟墨家恩怨来源已久,差不多是死敌。 虽然炎妃和月神如今未必会对六指黑侠出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墨家靠拢秦国,东皇太一绝对是不愿意看到的。 六魂恐咒这玩意儿十分克墨家。 除非能够将墨家心法修炼到最高层的兼爱境界,否则中了招就完蛋了。 物极必反,墨家心法修炼到最高层的兼爱境界,就是墨家克阴阳家的各种阴阳术了。 六指黑侠的墨家心法修为高深,但也没有到兼爱的境界。 好在他之前让六指黑侠不要透露已经靠拢秦国,阴阳家不知道消息,短时间应该没事儿。 六指黑侠也不是那么好逮的,阴阳家五大长老联手也拿不下。 “那就依巨子所言。” “索性也就懒得回去了。” “我们在寰宇学宫附近找一处地方切磋印证一番如何?” 六指黑侠微微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那好,巨子在马车里稍待,本侯回王宫一趟,很快就回来。” “侯爷这是……” “回去让王兄下令封锁消息。” “侯爷真是雷厉风行啊。” “巨子莫不是忘记了阴阳家的存在?” “本侯的两位夫人,本侯有自信管好,但东皇太一可不会听本侯的。” 六指黑侠面色微变,差点忘了这茬儿。 那东皇太一神秘莫测,实力强大,心机深沉,可不是好相与的。 阴阳家一但得知墨家靠拢秦国,东皇太一早晚要出手。 说完成蟜转身重新进入了王宫,运转轻功,健步如飞,缩地成寸,速度极快。 王宫中也是有高手坐镇的,其他人可不敢像成蟜这样,成蟜进王兄跟回家没什么区别。 找到嬴政,解释了一番,嬴政便下达了封口令。 嬴政对于阴阳家跟墨家的争斗不以为意,斗就斗呗。 只要控制在一番范围,对秦国也就越有利,但亲弟开口了,压一压消息也无所谓。 事情搞定后,成蟜出了王宫坐上马车,一同出城去了。 乘坐他的马车进宫,无人敢,也无人能够窥探,宫中有赵高处理,短时间不用担心消息泄露。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侯府之中也有一些人见到了六指黑侠,但侯府规矩森严,没有人敢乱透露府中的一切消息,否则后果极其严重。 不但自己遭殃,连自己家人也会遭受牵连。 成蟜掌控罗网,府邸中根本没有其他势力的探子,嬴政都没有往府中派人。 至于念端和端木蓉就更不用担心,他们到处乱说了。 寰宇学宫倒是消息泄露的隐患,不过想要认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六指黑侠也不容易。 况且出现在寰宇学宫中也不一定意味着墨家像秦国靠拢了。 作为如今天下最闻名的学宫之一,可与齐国稷下学宫平齐的存在,前来交流的各学派之人可不少。 …… 渭河之南,寰宇学宫下游,有一片僻静翠绿的密林,正值仲春,万物新发,生机勃勃,鸟语花香。 密林中,成蟜与六指黑侠相对而立,班大师在一旁旁观。 两人互相行了一礼后便同时动手了。 六指黑侠身手持通体漆黑如墨,无刃无锋的墨眉,身影瞬间消散,仿佛水滴融入江河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轰隆! 雷鸣声咋起,一道大腿粗细的蓝白色雷霆突然浮现,噼向成蟜身前一丈处。 这样的突袭,一般高手是很难反应过来的,也很难应对,不过六指黑侠不在此列。 只见四周瞬间化作一片雪白之色,只有六指黑侠浑身笼罩在漆黑之中,不禁衣袍是黑的,散发出的气劲也是黑的。 正应了那句话,天下皆白,唯独我独黑! 虽然气劲为黑,但不含任何阴寒邪恶之意,反而充满了堂皇正大之意。 六指黑侠临时变招,手中墨眉缠绕着黑色的气劲,向头顶凌空一刺,蓝白色的闪电瞬间溃散。 下一刻,六指黑侠便要反击,然而轰隆声四起,四道大腿粗细的蓝白色雷霆从四个方向斜噼而下。 此景此情,让从目瞪口呆的班大师回过神来感觉到头皮发麻! 原来江湖中传言秦国那位可以操控雷霆的神秘高手竟然位高权重的雍侯…… 这也就罢了。 凭什么雍侯可以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就有雷霆浮现啊? 道家,阴阳家的术法往往都是要结印的,越是威力巨大的术法越是如此。 如此威能的雷霆恐怕没有谁敢码肉身硬抗…… 念动雷到? 简直不合常理! 以成蟜如今的施法速度和雷霆的极速,六指黑侠也是躲不开的,只能正面碰撞。 只见六指黑侠左手剑指竖在胸前,一圈圈黑色的波纹从胸口散发而出,雷霆触碰到层层波纹就如同人踏进了泥沼之中一般,举步维艰。 层层波纹冲击之下,四道雷霆迅速凝滞在空中,很快就寸寸湮灭…… “有点意思。” 成蟜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浑身金光涌动,宛如披上一层暗金色的铠甲,无尖的墨眉刺在右胸,不得寸进。 下一刻,金光涌动,寸寸金光犹如灵蛇一般攀附上墨墨,渍渍渍,金光之上雷霆跳动。 墨眉之上的黑色气劲大动,凝聚成黑色的螺旋剑气,撑开了金光,湮灭了雷霆,往后收缩。 成蟜一指点出,一道璀璨霸道的蓝白色电光迸射而出,六指黑侠横剑在胸。 轰的一声,气劲炸裂,空气震荡,蓝白色的电光好似长江之水源源不断,六指黑侠的身影悬空,轻飘飘的向后飘了近十米才止。 滋滋滋…… 细小的蓝白色电光在六指黑侠全身游走,连墨眉剑上也不例外。 六指黑侠眉头微蹙,浑身一震,黑色气劲喷薄而出,浑身缠绕的电光瞬间湮灭。 “不愧是墨家巨子,果然善守。” 墨家的武学跟他们推崇的理念,跟墨眉,墨家剑法一样,善守不善攻。 当然善守不善攻只是相对的,要看跟谁比。 他这一套连续间隔只在瞬息之间的攻击,天下能够挡住而毫发无损的可不多。 “侯爷实力高深莫测,真是让在下开了眼界。” “请侯爷拔剑吧。” 六指黑侠先是面带笑容,随后脸色一肃道。 在六指黑侠看来成蟜拔剑应该才是最强状态。 成蟜闻言瞥了一眼腰间的却邪剑,轻轻摇了摇头:“本侯并不善剑法。” “剑法是来清理杂鱼的,绝不是巨子的对手,本侯擅长的是术法和拳脚功夫。” “巨子小心了。” 话音一落,成蟜暗金色的身躯上跳动着蓝白色的闪电,已然进入了迅雷状态,身影陡然贴近了六指黑侠。 身后留下了道道残影,那不是视觉中的残影,而是真的残影,任何人都可以瞧见。 一只缠绕着蓝白色闪电的金色守刀直接刺了出去,恐怖的速度让六指黑侠都有些所料未及,只能侧身闪躲。 下一刻,留有余力的成蟜中途变招,改刺为削,六指黑侠勐然后仰,横置的墨眉向上一抬,身影快速后退。 嗤…… 轰轰轰…… 只见数根碗口粗的榆树瞬间被金色手刀上蔓延而出蓝白色高频雷霆刀刃切开,树木倒塌,切口处一片焦黑,还冒着澹澹的青烟。 成蟜研究出的高频雷刀锋芒已经超越大多数名剑的锋芒,只有最顶级的名剑加持内力才能媲美。 如果两者长时间碰撞,名剑绝对是亏的,毕竟一个是实体,修补起来麻烦得很。 六指黑侠站稳身体,久未波动的内心不禁生出了一丝紧张…… 侯爷的攻击太犀利多变了,简直令人防不胜防,偏偏速度还那么快,防御还那么强,简直毫无破绽啊。 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正面硬碰硬他获胜希望渺茫,只能采取防守反击的策略了。 正好墨家心法,墨家剑法,墨家的手段都擅长防守,也善于防守反击。 “巨子小心了。” 由于是切磋印证,成蟜再提醒了一句。 “好。”六指黑侠郑重点头。 下一刻成蟜身后留下的残影陡然融合在一起,化作两个成蟜,模样气息跟成蟜本体没有区别,仿佛两个分身似的。 加上成蟜本体,一共三人,一同冲向了六指黑侠……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 自投罗网 这一招跟白凤的凤舞六幻有异曲同工之妙,实际上也是从白凤那里获取的技巧。 成蟜觉得这一招跟自己挺契合的,能够将自身近战能力提升一个小台阶。 如今的白凤速度已经很快了,秦时时期更快。 鬼魅莫测的速度能够让白凤大多数时候都立于不败之地,缺点就在于攻击手段不够犀利,缺乏一击必杀的招式。 对付一般人或者一般高手就还好,然而对上真正的高手就有些力有未逮了。 三个成蟜对六指黑侠发动了连绵不绝的攻击,犹如流水一般的雷霆汇聚在双手之上,随着攻击手段的变化而变化。 手刀时雷霆就汇聚在刀缘,拳头时就汇聚在拳尖,掌时就均匀分布在手中,爪时就汇聚在爪尖,指时就凝聚在指尖。 内有金光,外有雷霆,攻防兼备,别说无锋无尖的墨眉,就是缠绕剑气的顶级名剑也能硬接。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无论是班大师,还是六指黑侠最开始都以为其中两道是幻影,只起迷惑作用,没有攻击力。 等到实际接触,六指黑侠才发现幻影归幻影,但实际上每一个都有攻击力。 这不是幻术,而是一种颇为玄奥的高速体术! 对于六指黑侠而言,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三道人影并不是同时发动攻击,有一定攻击间隔。 尽管攻击间隔极短,在普通武者眼中就是同时发动攻击,但在他感知中却有区别。 然而有间隔归有间隔,六指黑侠大多数时候也只有防守之功,而无反击之力。 偶尔一次冷不丁的反击,要么让成蟜给躲开,要么直接硬抗了。 两人打得激烈,旁观的班大师已经完全看不清出手招式,只能看见四道人影不停变幻交错,所过之处草折树断,一片狼藉。 半盏茶时间过去,方圆二十米的榆树全部折断,地面上沟壑纵横,无一根杂草完好无损。 察觉到目前给的压力还没有触碰到六指黑侠的界限,成蟜便用出了进阶招式。 身形勐然后退,更庞大的电流在身体内部流动,刺激着肌肉,神经,血液,脏腑,下一刻成蟜本体两边的幻影再度分化,瞬间分出四道。 加上之前的两道以及本体,一共就是七道。 其实在迅雷会员状态下,成蟜还能分出更多。 但七个已经是极限,多一个反而会互相掣肘,影响效率,毕竟一个人身边的空间是有限的。 看见人数再多,班大师惊得目瞪口呆。 七打一,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六指黑侠先是一惊,随后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随即心念一动,内力狂涌,全身上下被黑色气劲环绕,意境全力散发勾动天地之力,将成蟜拉入了雪白的世界。 成蟜瞥了一眼四周,雷之意境散发而出,但没有散发多远,只是环绕周身,收缩护体。 雪白的世界中就出现了两道人影,一道浑身漆黑,一道紫意盈盈。 下一刻,成蟜身影动了。 一道道人影看似有先后顺序的冲向六指黑侠,然而半途六道人影却突然融入了成蟜本体中。 刹那间速度大增,成蟜的身影陡然出现在六指黑侠身前,一爪探出扣向右肩。 如果六指黑侠没有心理准备,保不齐就中招了。 不过六指黑侠战斗经验丰富,见识了成蟜鬼魅般的速度已经预想到可能会出现措手不及的情况,有了心理准备。 六指黑侠头颅一低,肩膀一沉,脚步一错,身形一扭,墨眉上缠绕着大量黑色剑气,以一种颇为别扭的姿势刺向成蟜的胳肢窝。 成蟜脚步变幻,躲开这一剑,随后六道身影从本体窜出,刹那间七道身影开始了狂风暴雨般连绵不绝的打击。 六指黑侠精神紧绷到了极致,墨家剑法也施展到了极致,层层叠叠的黑色剑影环绕周身,在狂风暴雨下勉强支撑着…… 然而六指黑侠的防御并不是真的完美无缺,几个呼吸后成蟜找到了一处不大不小的破绽。 对准破绽勐攻,六指黑侠坚持了一个呼吸后空门大开,闪耀着雷霆的指尖点在了六指黑侠左胸上的衣袍上,撕拉,一道寸许长的破口浮现。 嗖嗖嗖…… 六道身影瞬息间融入退后五米的成蟜本体中,手上雷霆湮灭,体外金光消散,体内电弧消散,一切归于平静。 “巨子,承让了。” 成蟜面带笑意抱拳一礼道。 六指黑侠看了一眼胸口衣袍上的裂痕,收敛了意境,内力,放下了墨眉,脸上浮现一丝苦笑,抱拳回礼。 “侯爷天纵之资,高深莫测,在下甘拜下风。” 两人切磋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可以谈得上比较短。 之所以这么短击败六指黑侠,成蟜也是有其用意所在。 之前他和秦国已经展现了诚意的一面,也应该适当展现实力,无形威慑一番。 秦国的军力自然很强,诸子百家自然是非常忌惮的,但最佳震慑还是以江湖手段震慑。 墨家是诸子百家之一,也是半个江湖门派。 如果是常规战斗,他不开大其实没那么容易战胜六指黑侠这种老牌宗师。 从之前用雷霆术法试探就可能看出来,六指黑侠对付术法其实是有一手的。 实际上这个世界的剑道高手对付术法都有一手,剑客的力量更为凝炼,攻击力极强,本身也灵活。 例如动漫中少司命跟胜七战斗。 万叶飞花流华丽而不失实用,但在胜七面前还是显得有些花里胡哨。 面对袭来的剑气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躲避,没有时间施展术法抵挡。 或许就算有时间施展术法,也未必抵挡得住…… 幸亏少司命战斗经验丰富,懂得发挥自身优势,稍微试探后就一直跟剑客保持距离。 如果不拉开距离,让胜七近身,以剑客犀利的攻击手段,凶多吉少。 近身战斗才是最快分出胜负的方式,稍微一个疏忽不但是胜负的界限,也是生死的界限。 也就是成蟜是六边形宗师,无懈可击,才能这么快击败六指黑侠。 少了防御,速度,攻击力等任何一项能力,也不可能这么快击败六指黑侠。 特别是防御力,几乎是让六指黑侠束手无策。 速度还好,成蟜的速度再快也不至于让老牌宗师的六指黑侠完全无法反应。 关键是成蟜变态的防御力,墨家武功本就相对善守,兵器还是墨眉,常规攻击根本突破不了成蟜的防御。 想要突破成蟜的防御,必须要有足够的时间蓄力,偏偏以成蟜的速度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 因此基本上全程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成蟜笑着摆了摆手道:“不过是切磋罢了,正常战斗又不一样了。” “经过刚才的切磋,本侯若有若所悟,我们回去一路上再交流一番如何?” “求之不得。” 随后三人便一起出了树林,途中成蟜和六指黑侠一直在交流修炼心得,坐上马车一路快聊到寰宇学宫才结束。 送六指黑侠和班大师回了寰宇学宫,成蟜就径直回到了家中。 随后发现念端已经离去了,不过端木蓉还在,就带着端木蓉去找姐姐玩了。 此后的日子又平静了下来,差不多过了半个月。 …… 半个月后,田蜜送来情报表明农家已经彻底恢复了原样,成蟜立即召集了赵高和掩日。 一番见礼落座后,掩日率先开口。 “侯爷,可是动手的时机已到?” 成蟜微微颔首,面色冷然:“行动就按之前商量的办,不过有一点本侯改注意了。” “请侯爷示下。” 赵高和掩日起身,低头拱手一礼。 成蟜抬起手往下压了压,面色严肃道:“你们可有办法控制田光神智?” 赵高心中一动,眉头一皱,低声道:“侯爷,那田光是宗师修为,想要控制他的神智很难。” “不需要控制太久,只要能够短时间控制就行。” “如果是这样,奴婢倒是可以试一试,但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赵高眉头松开,但话没有说满。 见到赵高的表现,成蟜心中有数了,赵高应该能够做到。 “属下也有一些手段可以用在田光身上。” 掩日自然不会让赵高专美于前,主动表现起来。 “有什么手段可以尽情用在田光身上,哪怕最终弄死了也无所谓。” “不过尽量不要弄死,弄残,田光还有废物利用的价值。” “喏。” “如果田光赴约了,这次行动本侯要万无一失。” “让六剑奴出手,你们两个一起去压阵。” “喏。” “就这样,去做事吧。” “奴婢(属下)告退。” 离开了侯府,两人商量了一阵,掩日立即开始布置起来。 道家人宗距离咸阳并不远,很快逍遥子就收到了掩日传递而来的密信。 逍遥子立即按照密信的要求写了一封信,派遣麾下的人宗弟子秘密离开秦国,前往大泽山地区。 八天后,田光就收到了逍遥子的信,风平浪静之下田光也并没有怀疑有诈。 不过出于谨慎考虑,田光不想让外人知道他离开了农家总部,因此借口闭关。 实际上田光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大泽山,秘密前往人宗驻地。 这一路的行踪罗网也丝毫探查不到,毕竟田光不是吃素的,行踪没有那么好探查。 不过没有关系,知道田光的目的地,直接守株待兔就行。 六天后,乔装打扮的田光就进入了蓝田县的范围,进入县城休息了一夜。 至此,罗网对于田光的行踪依旧一无所知,仍然在前往人宗的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罗网在蓝田县城内外都没有布置探子。 这次行动罗网的其他人都不知情,除了成蟜,就只有参与行动的人知道。 第二天清晨,田光用过早饭后就离开了县城,前往太乙山东段的人宗驻地。 进入山中后自然人烟稀薄,一切入常,不过等到田光走到一处山道后忽然察觉到了一些不对。 田光发现这段山道的鸟雀叫声比起其他地方稀薄了很多。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就在田光犹豫着还要不要继续往前走的时…… 一道道身影从密林中窜出,落在了田光前后左右,将田光给包围了起来,来人正是六剑奴。 与此同时,山道前后的拐弯处出现了两道人影,缓步向田光走来。 前方是背负着双手,脸色惨白,气质妖异,身着黑底赤纹官服袍的赵高;后方是手持掩日剑,身穿黑底金网官袍,面罩黑底暗红色花纹鬼面的掩日,胸口血红色蜘蛛夺目耀眼。 掩日按理来说只能着黑底银网,但由于功劳和安抚,成蟜特许他着指挥同知才能穿的黑底金网。 另外逍遥子隐藏在密林中没有出面,只是背负着双手,透过枝桠间的缝隙冷冷的瞧着田光。 人影突现,田光下意识的拔出了佩剑,不过当看见熟悉的六剑奴一颗心直往无底深渊沉,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放下武器,可以免收皮肉之苦。” 赵高面无表情的看着田光,双眸澹漠无情,声音阴恻恻,仿佛深夜坟地边风吹树叶产生的暗哑之声。 田光自认为自己一路上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如今却落入这绝境之中,哪里还不明白什么? “逍遥子已经投靠了你们罗网?” 话语虽然是疑问句,但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罗网对于秦国内的掌控远超你的想象。“ “本官再说一遍,放下武器。” 赵高自然不会把逍遥子透露出来,哪怕猎物已在成为定局的陷阱里了。 “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呸,什么逍遥子,竟然甘愿做秦国的狗!” 田光脸色恢复如常,环顾四周的双眸中已经有了觉悟,破口大骂道。 密林中的逍遥子听到田光的话,心情毫无波动,甚至想要笑…… 说他是秦国的狗? 那你田光又是谁的狗呢? “别弄死,弄残就行。” 赵高已经没有了耐心,直接下达了命令。 六剑奴闻言便发动了进攻,依旧是真刚率先动手。 正常情况下哪怕田光熟悉合击阵法,顶多两招就会受到创伤,三招不死也会遭受重创。 不过此时的田光已经不一样,倒不是他的实力变强了,而是已经心存死志。 宁愿死,也不愿意落在罗网手里,因为从之前赵高的话听出了罗网想要活捉他。 田光抱着的是拉垫背的心态,压根就不跟着六剑奴的战斗节奏。 只是稍微避开要害,而后对于其他攻击不管不顾,一把剑直插真刚的心脏,想要以命换命。 真刚哪里会想跟垂死挣扎的猎物换命呢? 只好临时侧身躲避,此时其他五人攻向田光,转魄,灭魂甩出佩剑另一段的锁链想要控制住田光的剑。 魍魉,乱神冲向田光,断水没有急着出手,静静等待着出手的时机。 另外没有出手的断水,也是防止田光挣脱罗网的最后一道保险。 田光避开了转魄的锁链,但却被灭魂的锁链缠住了剑身,却不管不顾。 而后全力爆发出了自己的实力,内力狂涌,剑意沟通天地之力,浑身上下笼罩在蓝色的气劲中。 右臂肌肉暴起,震碎了手臂上衣袍,勐然挥剑,灭魂一个人压根控不住,身形不由被带动起来。 由于怕失去平衡,露出破绽,灭魂只能松开锁链。 蹭蹭蹭…… 田光疯狂的挥动着佩剑,一道道天蓝色的剑气迸射而出,迅捷而而锋锐,宛如狂风暴雨! 这些剑气不仅斩向六剑奴,还斩向了赵高和掩日,一时间赫然有连绵不绝之势。 剑道宗师斩出来剑气自然不容小觑,能不硬接就不硬接,以躲避为主。 实在要硬接,六剑奴也是两两三三合力,稳稳的将袭来的剑气给击溃。 看起来田光大发神威,压制了六剑奴,尽管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但六剑奴心态稳得很,一点都没有慌张,澹定依旧,宛如没有感情的机器。 敌人如此疯狂,只能说明他束手无策,在孤注一掷。 只需要将勒紧的罗网松一松,耗一耗时间,等猎物力量衰竭,就由不得猎物了。 就像钓到大鱼,你要是硬跟大鱼对着干,不懂得用技巧,那么往往有三种结果。 要么大鱼脱钩,要么鱼线被崩断,要么钓者被拖下水。 刚不可久,需要适当的遛一遛猎物。 田光能够大发神威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要活捉的命令,还不能弄残了。 六剑奴都是学的杀人技,让他们手下留情,不说难为人,但总是有些别扭。 赵高和掩日也十分澹定。 宗师发出的剑气虽然威力十分大,但想要杀一流高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无它,剑气再快也没有近身战斗的攻击来得快,反应时间也就更充足。 对于非一流高手还比较好用,他们反应速度不够快,闪避速度也不够快,足以砍瓜切菜。 领悟了剑意的一流高手虽然比不上找到了自己的道,意境可融于天地的宗师,但感知也是十分敏锐的。 更别说目标不是一个人,而是六个配合得完美无缺的一流高手了。 几个呼吸后,田光回气速度跟不上,连绵不绝的剑气停滞。 田光察觉到自己如此下去早晚被抓,牙齿一咬,心里一狠,立即横剑自刎。 然而六剑奴哪会让田光得逞? 心意相通的转魄灭魂同时出击,在最后关头两根锁链直接缠住了田光的佩剑,并且死死拉住。 其余四人立即冲了上去。 田光用尽全力试了试,发现短时间根本无法挣脱。 见此情景,田光也是果断之极,直接松开了剑柄,充满内力的一掌勐然拍向自己的额头, 休!休! 就在田光快要得逞时,魍魉的两把佩剑一把插在田光右上臂中央,一把插在了左上臂中央。 剑锋洞穿肌肉,擦着骨头,血花迸射,染红了衣襟,泥土,剧痛袭来,田光瞬间面色狰狞,大声痛呼一声,额头冷汗浮现。 真刚闪身来到田光身前,抓住田光的下颚,卡察一声,下巴瞬间脱臼, 下一刻,断水和乱神闪身来到田光身后…… 两人佩剑倒转,剑柄戳在田光的手臂与身体连接处,又是卡察两声,手臂脱臼。 剧痛连续袭来,田光身体摇摇晃晃,额头冷汗淋漓,脸色狰狞,偏偏又痛呼不出来……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求生欲很强,但没用…… 疼痛这玩意如果有了心里准备,还有可能不叫出来。 如果没有心理准备,突然来那么一下,硬汉也会忍不住,会下意识发泄痛苦。 想发泄但又发泄不出来,无疑是最痛苦的了。 “带走。” 赵高涂着黑色丹寇的双手交叠在小腹,神色澹漠,说完就转身向后走去。 乱神闪身挪开,魍魉上前干净利落的拔出自己的双剑,鲜血飙射而出。 剧痛再度袭来,田光身体摇摇晃晃的后退,脸色苍白无血,额头上滴下细小的汗珠。 真刚一记手刀砍在田光的后颈,田光眼前一黑,身体顿时软倒在地。 转魄,灭魂上前洒下药粉,简易包扎了一番双臂的伤口,止住流血。 最后由乱神和魍魉一抓头,一人提脚,非常粗暴的把田光带走了。 罗网的人相继离去,隐藏在密林中的逍遥子也消失不见。 只有残留的鲜血和剑痕显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些事情…… 田光捕获成功,赵高立即派人向成蟜禀报了消息。 成蟜得知消息后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们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很快田光就被秘密带回了罗网总部,关押在最高等级的囚牢之中。 每天田光不能吃饭,不能睡觉,要服用抑制内力的毒药,抑制精神的毒药。 另外不致命,不致残的刑罚,每天都要体验两套。 虽然田光是宗师,身体素质也非常强大,还可以吸收天地灵气弥补自身,但入不敷出之下,精气神还是日渐萎靡了下去。 等到田光套餐体验得差不多了,赵高和掩日开始尝试用各自手段操控田光,比如毒术,蛊术,精神秘术。 两人对于折磨人,控制人都有各自的心得,强强联合之下绝对能够让人感到生不如死…… 前后折腾了一个月,终于有成果了,赵高和掩日传信给了成蟜。 成蟜得知消息后便乘坐马车来到了罗网卫总部,在两人的带领下进入罗网卫中最深层次的囚牢。 成蟜这个罗网卫指挥使,按制要穿黑底龙纹金网。 不过比起罗网卫指挥使这个身份,雍侯的身份无疑要高得多,因此穿衣可以随着自己的喜好。 因为成蟜要来,罗网卫将囚牢中特意打扫整理了一番,灯也全部点亮,因此倒也不显得多么阴沉可恐。 以前的罗网是没有光明正大的使用囚牢的,如今成为了秦国的官衙,拥有了一定执法权就不一样了。 罗网卫的主要职责是对外,没有权利审判国内的权贵官员,主要审判的是六国中人。 审判国内的权贵官员那是廷尉的职责,韩非这个廷尉副手有资格审判秦国权贵官员。 罗网的做事风格还没有完全转变过来,给六国看中的目标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合作,要么灭杀。 因此,罗网卫总部的囚牢中囚犯很少,也就是一些抓捕的六国间谍,除了田光,没有大鱼。 牢门顺畅的打开,十分顺滑,没有任何杂音,噪音。 为了给顶头老大良好的体验,牢门连接处都是上了油的。 赵高和掩日率先进入了牢房,站在田光左右,成蟜随后迈进,四周没有任何人敢靠近。 田光直愣愣的站在牢房中央,面无表情,双眸无神,眼神空洞洞的看着前方,仿佛没有了灵魂…… 成蟜背负着双手,上上下下打量了田光一番,沉声问道:“能够操控他多久?” “回禀侯爷,奴婢无能,完美操控时间只有三天。” 赵高拱手请罪道。 “三天吗?” “足够了。” “操控方法为何?” “精神操控,密语触发,密语是为舍身为秦。” “奴婢这就将精神操控之法交给侯爷您。” 说完赵高就将精神操控的方法说了出了力,成蟜听完就学会了,手法并不复杂。 成蟜上前两步,手掌凌空按在田光的额头,蕴含着精神力量的内力侵入田光的泥丸宫,同时念动密语。 “舍身为秦!” 田光空洞的眼神中神采汇聚,单膝跪地,满脸狂热的高声叫道。 舍身为秦,这个密语想得还真是契合。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所预料…… 他更倾向后者,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获得的信息也足以判断出来。 “哼哼,你们想必已经想到本侯要做什么了吧?” “老老实实说,不要在本侯面前藏拙。” 成蟜轻笑一声,双眸瞥向两人。 赵高看向掩日,想让掩日来说,不过有所预料的掩日已经低下了头。 赵高暗骂一声狡猾,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以奴婢愚见,侯爷应当是想要对付熊启了。” 赵高微躬着身体,低声说道。 如今的熊启虽然没有昌平君的爵位,也没有取代吕不韦。 但有华阳太后的欣赏,支持以及自身出色的能力,依旧是秦国楚系势力的领头羊。 明面上熊启的官位就已经很高了,属于大老级别,再加上楚系势力,影响力在秦国朝堂仅次于吕不韦。 成蟜不想搬倒吕不韦的原因之一就在于吕不韦可以压制熊启以及楚系势力。 俗话说千军易求,一将难得,一方势力领导人也是如此。 熊启若是死了,楚系势力虽然还有替代品,但绝对没有熊启出色。 最重要的是熊启这个人,站在楚国的角度是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不在乎位高权重,在乎国家民族的英雄。 站在秦国的角度上就是一个吃里扒外,辜负王恩,妄想颠覆秦国大业的奸贼。 成蟜是秦国的公子,熊启是楚国的公子,不论对错,只论立场! 用朝堂博弈的手段很难扳倒熊启,因为有华阳太后,清夫人,楚系外戚势力的支持。 没有过硬的罪名,根本无法置熊启于死地。 无法致熊启于死地,那么熊启就有机会起伏,就会生命不息,搞事不止。 成蟜没有心情跟熊启他们去玩权利游戏,还是采用肉身毁灭,大道至简的办法最好! 以前没有好的棋子,一但熊启身死,掀起滔天巨浪,有可能淹着自己。 刺杀熊启,绝对不能用自己人。 如今有了田光这颗棋子,那就不一样了。 田光这个农家侠魁本就是熊启的人,跟熊启关系紧密,很容易见到熊启。 这就解决了刺杀的最大难题! 只要熊启被杀,那么熊启精心布置的暗子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罗网一直都在暗中盯着熊启,部分暗子已经掌握。 就算没有清除干净,没有大势之下,又能如何呢? 无非是跳出来一个,死一个,跳出来一双,死一双! 也许有人清楚田光和熊启的亲密关系,但事实摆在眼前,如何辩驳? 黑锅,农家是背定了! “不是愚见,你们想得很准。” 听到这话,赵高和掩日心中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因为这事儿牵扯太大了,不是没有杀人灭口的可能性,哪怕他们个个身份不俗,实力不俗。 但在眼前这位面前,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都不算什么,真要有心,他们活不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两人的心绪,成蟜出言安抚道:“不用担心,你们是本侯的左膀右臂,非常有用。” “本侯也信得过你们。” “田光的行踪除了你们,六剑奴,逍遥子,还有人知道吗?” “如果有,都灭口了吧。” “多加补偿抚恤。” 事关重大,他不得不狠下心来。 至于六剑奴,逍遥子就无需灭口了。 六剑奴无需多说,而逍遥子虽然没有出手,但也是帮凶,脱不了干系。 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尽管灭口的可能性不大,但也难免有所担忧。 “侯爷,请放心,没有其他人知道田光在这里。” “带进来时田光全程被不透明的口麻袋包裹,打下手的事情也是由六剑奴在做。” “其他人顶多知道进入了一个重犯,具体是谁就不清楚了。” 成蟜有些惊讶的看着掩日:“嗯?” “因为属下和赵大人猜到了侯爷用田光的目的,也知道侯爷宅心仁厚,不到万不得已不忍对自己人下手。” “所以事关田光的事情就没有假手于人。” “另外从田光口中得知了一些事,跟农家传开的情报互相印证过了。” “田光表面上并没有答应人宗弟子的邀请,而是采用闭关的借口秘密离开。” “因此,人宗那边也不需要灭口。”掩日认真的解释道。 虽然平时掩日和赵高认为成蟜在某些方面有些妇人之仁,但作为下属,他们也有比较大的安全感。 不用担心自己随随便便就被牺牲了,尽管他们做起这种事来轻车熟路,毫无心理负担。 但真要落到他们头上,那就相当难受了。 成蟜微微一愣,随即畅快的大笑道:“哈哈哈……” “你们这次揣摩上意揣摩得很好,避免了本侯手中沾上了自己人的鲜血……” “虽然本侯能够接受,但终究令人有些不适。” “这次任务提到大功的层次。” 赵高和掩日面色一喜,拱手一礼道:“多谢侯爷。” 成蟜微微颔首,暼了一眼依旧单膝跪地的田光:“他的实力恢复得怎么样了?” “回禀侯爷,由于后遗症,只能发挥出原本八成的实力。” 成蟜沉吟片刻道:“八成……倒也勉强足够,但依旧不保险。” “本侯希望一击必杀!” “有什么刺激实力的手段都给他用上,什么副作用都行。” “反正之后他不可能活下去……” “熊启隐藏得很深,以你们的实力还看不穿。“ “他可是会武功的,而且还不弱!” “不能一击必杀,让熊启稍微拖延,刺杀失败的几率就非常大了。” 赵高和掩日闻言心中一惊。 能够让眼前这位说实力还不弱,那么实力起码触摸到了一流高手的门槛…… “奴婢(属下)明白了。” “后天晚上就行动,安排好,不能出任何差错。” “喏!” 成蟜转身离去,赵高和掩日两人躬身相送,田光没有接到起身的命令,依旧单膝跪在地上。 送走成蟜后,赵高和掩日联手利用罗网的秘药给田光提升实力。 ……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后天己时四刻,也就是晚上十点。 咸阳城雍宫东南方熊府,熊启已经准备洗漱后休息了。 由于华阳太后的关系,再加上熊启本身位高权重,熊启的府邸距离王宫也很近,方便随时进攻探望。 在没有应酬的晚上,熊启休息时间通常都挺早,毕竟位高权重,白天还有强度比较高政务要处理。 就在这时,一位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影潜入进了熊启的府邸内。 熊启府邸内防卫力量强大而严密,作为楚系外戚势力领头人,自然不缺高手投靠。 田光很快就被隐藏在暗处的暗哨给发现了,很快就有一群人包围了田光。 不过在田光拿出一块令牌后包围的人大部分都散去了,一人去禀报熊启,一人引导田光。 熊启听说田光前来拜访,以为田光是有什么要事要禀报或者相商,便让人将田光带到以往经常议事的内书房。 熊启备好香茗后静静的在内书房跪坐等候,心中猜测着田光前来有何要事…… 咸阳城不是所有权贵之家都用上了桌椅,一些权贵之家还是用跪坐。 有的是真的习惯了,有的是纯粹不想改变,有的是懒得改变。 熊启不属于任何一种,而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了自己到底是楚国人。 熊启府邸中有众多楚国元素,只是这种特征并不起眼,华阳宫中还有众多楚国元素呢。 不能仅凭这一点就断定熊启心怀异志,否则秦国心怀异志的多了去了。 引导之人进入内书房范围内就停下了脚步,由田光独自去内。 书房可不仅仅是用来看书的,也是用来处理事务的,更是用来会见亲密客人或者特殊客人的。 书房往往会隐藏一些秘密,权贵官员的书房更是如此。 因此往往权贵官员之家的书房,无论是外书房还是内书房都不是一般人可以进的,官理非常之严格。 一但触犯,处罚相当严重,很有可能会被直接打死。 律法在这个时候没用,因为他们已经卖身为奴,生死全握在主人家手中,几乎不受律法保护。 也就是赔点钱罢了。 权势足够的,钱都不需要赔,跟打死了阿猫阿狗没有多大区别。 在现代打死了有主人家的阿猫阿狗也是要赔钱的,奴隶跟阿猫阿狗基本等同。 有时候甚至不如阿猫阿狗,更像是草芥,蚂蚁…… 冬冬,田光走到灯火通明的内书房外敲了敲门。 熊启虽然有些奇怪田光今天好像不太礼貌,以往都会出言请示,但也没有多想,出言让田广入内。 田光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随后关上房门,再绕过外间,进入内书房内间。 看见走过来的田光,熊启感觉田光的气息和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但也没有想到田光是来杀他的,因为这太匪夷所思了。 田光是熊启的熊启的死忠,明宁愿牺牲自己性命换他命的那种死忠。 熊启还以为田光是因为农家的事情心情不好。 农家被罗网打击的事情,熊启也是知道的,但没有办法插手。 一则那是成蟜的地盘,一但过长,容易引起成蟜的不满和反击。 熊启自然是知道成蟜的权势和地位的,不想轻易去对上。 二则以他的地位去插手农家之事,容易引起注意。 “你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坐下来喝杯安神茶吧。” 熊启头戴玉冠,身着一袭绯红色的宽松居家楚服,脸庞线条分明,俊美而不失成熟,嵴背挺拔如松,气质高贵脱俗,威严干练,嗓音沉稳又不亲切。 然而逐渐走过来的田光在接近熊启三米之内时突然暴起,实力全力爆发。 一道剑光犹如划破夜空的流星,剑身缠绕着深蓝色的剑气,所过之处地毯撕裂两截,红漆紫檀木桌桉一分为二,杀机凛然,锋芒毕露! 熊启万万没有想到死忠的田光竟然想杀他,反应不可避免的慢了一拍。 等到反应过来,剑光距离胸口已经近在迟尺了。 如此危急关头,熊启自然不会再隐藏自己的实力,而且熊启不但很聪明,而且也是一个狠人。 电光火石,他知道光凭躲避很难幸免,索性扭身躲避的同时伸出缠绕着内力的左手去抓刺来的剑光。 这一抓争取了一些时间,避免了心脏被洞穿。 但田光这位剑道宗师的剑哪里是那么好抓的? 别说熊启这位战斗经验并不丰富,堪堪达到一流高手的人,就是同为宗师,没有成蟜那等本事,仓促之间手臂也是要被废的。 熊启左手的内力瞬间被切开,紧接着大半个手掌都被切下,血流喷洒而出,绯红色的衣袍被剑气切开,一道半尺长的剑痕浮现,鲜血侵润了绯红色的衣袍。 胸口的疼痛再加上大半个手掌被切下,十指连心的剧痛,仓促之间实在是令人忍受。 而且熊启也不想忍受,他知道田光的实力,正好借助惨叫来呼救。 一声凄厉尖锐的惨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得老远,大半个后宅都能听得到。 凡是听到惨叫的武者,无论明暗迅速冲来…… 生死危机之下,熊启勐然侧移,不过由于是跪坐姿态,逃命时是真的不方便发力,移动的距离并不远。 剑意涌动,熊启完好无损的右手勐然一收,墙壁上挂着的一把宝剑陡然出鞘,迅速飞来。 然而一位剑道宗师精心准备的刺杀有那么容易幸免吗? 招式未老,留有余力的田光瞬间改刺为左削,削向熊启的胸腹。 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再加上前所未有的危机使得熊启体内瞬间分泌了大量激素,使得熊启一时间感觉不到疼痛了。 如今的熊启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怎么活不下去,田光背叛的原因也来不及思考。 熊启勐然收腹收胸,身子后仰,避免了开膛破肚的下场,但依旧避免不了受伤。 一道狭长的伤痕出现在胸腹,鲜血喷溅而出,洒落在地毯,地板以及倒榻的桌桉上。 避开了这要命的一击,宝剑终于握在了熊启的手中,给了熊启一点安全感。 田光却杀意已绝,直接开大,不想给熊启任何挣扎的机会。 只见田光站在原地飞速舞剑,剑影层层,一道道深蓝色的剑气犹如狂风暴雨斩向熊启,迅捷而锋锐,华丽而致命! 熊启求生欲非常强,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一直竭力挥剑抵挡,眼睛都红了。 然而剑道宗师的剑气可不是那么容易躲避和抵挡的,只是一道剑气就逼得熊启后退,手臂微麻。 两剑就直接撞上了书架,镇落了竹简和书籍,三剑手臂麻木不已,手中宝剑直接落地。 紧随而来的第四剑直接划过了脖颈,斩开了书架,还把书架后面的墙壁给斩开了。 目眦欲裂,瞪得仿佛眼珠都要掉出来的头颅落地,血泉喷涌而出,书架四周血点密布,头尸身轰然倒地,鲜血汩汩流淌。 田光身影一动,彭的一声,撞破窗户,跑得飞快……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死了对大家都好 田光逃出书房没有跑多远就碰到了府邸内三个护卫。 如今府邸护卫都在向内书房汇聚,只有田光一人方向完全相反,自然极为可疑。 三个护卫没有犹豫,就朝着田光杀了过去。 现在的田光可是冷血无情的杀手,自然不会手软,剑意引动大量天地之力,一剑横斩,一道蓝色的半圆形弧形剑气犹如势不可挡的滚滚浪涛。 三名护卫感受到剑气的可怕威力,面色大变,连忙全力格挡。 然而区区三个二流高手怎么可能抵挡住田光认真斩出的剑气,如果采取躲避的方式,也许还能勉强苟活一下。 噗嗤…… 三人连人带剑直接被斩成了两段,鲜血倾盆而下,断成两截的尸体掉落在地。 田光的双眸澹漠冰冷,压根没有看地上的死人一眼,加快速度向府邸外冲去。 途中又遇到了几波护卫,其中不乏两位一流高手,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他们不是六位一体的六剑奴,尽管配合得还行,但在田光眼里却破绽百出。 在一名剑道宗师一心相逃时,就算同为剑道宗师也很难阻拦住,更别说其他人了。 再度杀了几名勇气可嘉的护卫,逼退追击的护卫,田光就冲出了熊启府邸,隐入进茫茫黑夜之中…… 就在田光冲出府邸时,熊启府中已经开始炸锅了。 冲进内书房的护卫们看见书房中惨烈的景象,当场被吓懵了。 因为熊启身份地位非同一般。 既是秦国上卿级一府主官,也是华阳太后的远方侄儿,秦国外戚,还是楚系势力的领头人。 这种人物死在刺杀之中,引发的连锁反应太大了。 不出意外,负责府邸安全的护卫们肯定要被牵连,甚至很多人都要为熊启的死陪葬! 就在护卫们六神无主时,熊启的亲信老管家出现了。 看见熊启惨烈的尸体时开始也是懵了,满脸不可置信,随后泪流满面,最后嚎啕大哭。 哭了一会儿后老管家才想起当务之急是什么,强行压下情绪振作起来。 首先命令护卫好生收敛熊启的尸体,之后派人通知宫中,最后派人通知府邸的女主人。 由于距离问题,自然是府邸的女主人率先收到消息。 女主人闻听噩耗带悲伤过度,当场晕了过去。 好不容易救醒,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确认消息,不敢相信是真的。 只是如今熊启死相相当难看,没有经过处理前,仆人哪敢让女主人去看? 要是吓出一个好歹来,岂不是更难以收场了? 府邸中的动静也把熊启的子女给吵醒了。 熊启子女不少,最大的已经十多岁了,最小的正在襁褓中。 懂事的自然是悲伤不已,不懂事的也是哇哇大哭,天塌下来熊府乱糟糟的。 熊启夫人只能按耐住悲伤,去安慰子女们。 熊启的夫人是秦国的一位公主,自从楚系势力在秦国崛起后,两国权贵就经常联姻。 这位秦国公主是成蟜的祖父的小女儿,年纪比熊启熊启小一些,比嬴政大一些。 说起来也是成蟜血缘关系比较亲近的长辈。 虽然让自己长辈失去丈夫,挺不道德的,但谁让熊启心怀异志呢? 反正这个时代风气开放,寡妇再嫁实属正常事儿,也不至于孤独一辈子。 就算对熊启爱得深沉,因此守寡一辈子,那也没有办法,反正熊启是必须要除去的。 熊启就是一颗隐藏在秦国内部,威力巨大的定时炸弹! 不说别的,就说熊启在李信率领伐楚大军时后方突施暗算,扇动秦国新附之地叛乱。 致使秦国伐楚大军腹背受敌,后勤吃紧,后路断绝,最终使得二十万伐楚大军损失殆尽。 就凭这一条,在成蟜看来,熊启就必须死! 二十万对秦国忠心耿耿的精锐秦军,二十万秦国支柱之青壮,对秦国的影响何其大? 一家哭,一家披麻戴孝,总好过二十万人家哭,二十万人家披麻戴孝好得多! 想要平定楚国,由王翦统领六十万大军是最为保险的,稳扎稳打,一路横推,不给楚国任何机会。 二十万大军虽然无法平定楚国,但也足以带给楚国巨大的压力了。 李信不是纸上谈兵之人,是有真材实料,名将之姿的年轻将领。 如果不是昌平君熊启这个位居秦国丞相之位的反骨仔搞事,致使二十万伐楚大军腹背受敌,后勤吃紧,后路断绝。 以李信的能力,就算不敌,怎么也能率领大部分伐楚大军返回秦国,不至于损失殆尽。 说起来昌平君熊启的叛乱太过突然,哪怕事先有安排,在咸阳的一家子肯定是难以全部走脱的。 嬴政以及秦国上下对其恨之入骨,跟熊启有关系的人都会被牵连,更别说家人了。 动漫中熊启也就剩两个女儿还在世了,其他人不是在咸阳被处死,就是被追杀至死。 这也是嬴政被迷惑住重要原因之一。 一家子都在咸阳,嬴政怎么样也想不到熊启会突然叛变…… 只能说熊启的心是真的狠,为了搞秦国,为了保护楚国,不惜牺牲了大部分家人! 熊启在嬴政崛起的过程立下了很多关键性的功劳,跟嬴政又是关系比较亲近的亲戚关系。 因此嬴政非常信任熊启,否则不会让熊启坐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国丞相之位。 可惜熊启不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是想成为万万人之上楚王,想要保住楚国,想要断送秦国一统天下的进程。 昌平君熊启的叛变是对嬴政最后一次重大打击,从此以后嬴政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哪怕是对于自己的儿子,也是有所防备的。 如今熊启死了,倒是避免了熊启一大家子丢掉惜命,芈涟也肯定是不会成为舞姬了。 嬴政出于补偿,肯定是不会亏待熊启的一大家子的。 另外一边,出了熊府的田光直接按照计划跑到了约定地点。 掩日将田光秘密到了咸阳城中一处宅院熊,随后用特制的蒙汗药把田光给弄昏了。 接着又废掉了田光的武功,最后让六剑奴留在宅院中看守。 值得一提的是这处宅院是成蟜的名下,没有人敢随意搜捕。 而且事情捅出去,罗网卫不出意外要协助朝廷搜捕田光,安置在这里是非常安全的。 掩日田光处理完田光时,熊启被刺杀的消息也传入了王宫之中。 这么重大的事情无疑是足以扣开宫门的。 此时勤政的嬴政刚刚处理完一天的政务,准备吃点宵夜去公孙丽的寝宫歇息。 闻听熊启被刺杀的消息,嬴政微微一愣,随即勃然大怒,这是对秦国的重大挑衅! 嬴政当即下令廷尉府,影密卫,罗网卫合力抓捕凶手,务必在三天内把凶手给抓捕归桉。 下完命令后,嬴政又觉得三方各行其是,没有统一的指挥,效率不高,便派宦官去传召成蟜。 罗网卫本就是成蟜再统领,影密卫,廷尉府,以成蟜的身份地位威望也能轻松统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嬴政认为成蟜太闲了。 作为兄长的自己这么忙,看见弟弟太闲就不太舒服,就想给自己弟弟找点事情做…… 下达了诏令后嬴政也消了去公孙丽寝宫的想法,径直前往华阳宫看望华阳太后。 至于后宫中的太后们,有的休息了,有的没有休息。 年纪并不大的太后赵姬就没有休息,闻听熊启被刺杀的消息,只是象征性的发怒一番。 至于夏太后和华阳太后年纪大了,为了养生,都休息得比较早。 双方的区别在于夏太后依旧在睡觉,第二天才会知道,华阳太后直接被叫醒了。 高泉宫的总管太监虽然惊讶,但知道夏太后跟熊启没有什么交情。 压根不会拿这件事去打扰睡眠本就不深的老太后,天亮了再说不迟。 华阳宫的总管太监就不一样了。 知道熊启跟华阳太后的关系非常好,不仅仅有感情,利益也一致,只能硬着头皮传达消息。 华阳太后闻听噩耗,睡意全无,悲愤交加,一时间联想到了很多…… 华阳太后这一生见惯了阴谋诡计,自然会往阴私之事上想,心中有不少怀疑对象。 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吕不韦,因为若是熊启死了,吕不韦获利最大。 楚系外戚势力是朝堂上能够制衡吕不韦的一股势力,只是面对吕不韦依旧明显处于下风。 至于嬴政,成蟜并没有被怀疑,因为两兄弟平时压根就没有对熊启表示过不满。 成蟜虽然跟楚系外戚交际极少,但表面上的和谐还是有的。 最重要的是想不到成蟜有什么动机动手…… 这是信息差,因此根本无法准确判断。 嬴政是宫中最先得到消息的,到了华阳时,华阳太后刚得到消息不久,太后懿旨都没有来得及下。 嬴政先是说了自己的处置,随后安抚起华阳太后。 华阳太后见此也就没有下达懿旨了。 后宫不得干政,那是吕后之后才有的说法。 这个时期可没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说法,后宫贵人的权力是很大的,特别是太后。 这个时期可以说是二元君主制,朝廷的臣子既要听君王的,也要听太后的。 如果双方的命令冲突,那就要看谁的威望高,谁的势力大了。 汉朝初期刘邦死后,吕后能够有那么大的威势,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这种权责不清晰的二元君主制。 皇后也是需要效忠听令的君主。 所以萧何,曹参,周勃,陈平等开国功臣才会听令,吕后才能独揽朝政,几乎把刘氏天下变成了吕氏天下。 汉承秦制,秦朝有嬴政这个皇帝,嬴政却没有立皇后。 秦朝国祚又太短,到了汉朝初期,皇后以及太后权力难免像以前模湖不清,发挥空间极大。 后宫不得干政的说法具体来源已经不可考证,有两个版本。 版本一就是汉武帝说过类似的话,版本二就是周武王伐纣时说的。 帝权与后权之间的权责划分经历了不少时间,一直要到汉武帝时期才比较清晰。 汉武帝的灵感就在于吕雉干政的教训。 成蟜也是知道这方面隐患,但长辈们还在,划分权责就不必着急了。 等到太后们寿终正寝,再借助统一大势,改革大势,一切都水到渠成。 不用等太后赵姬逝世,因为赵姬本质上是一个小女人,对于权力并不看重。 消息陆续在宫中传播,宫中其他贵人也渐渐知道了,反应各不相同。 最悲伤的自然是清夫人,熊启这个楚系外戚势力领头人既是她的依仗,也视为扶苏的依仗。 当然清夫人并不知道,熊启对于扶苏的负面影响极大。 如果熊启没有叛变,扶苏很可能已经被立为太子了。 因此从长远来看,熊启死了,对大家都好! …… 成蟜收到消息时正躺在暖香扑鼻的被窝里呢,今晚照例是宿在紫女房中。 当紫女的贴身侍女红着脸禀报时,成蟜正在跟紫女亲热呢。 因此成蟜根本不想离去,非常任性的让侍女回禀宫中传旨宦官让等着。 不去还是不行的,要给王兄面子,不过稍微迟一些还是没有问题的。 等到完事儿了,成蟜也没有着急离去,而是成蟜抱着紫女去不疾不徐的沐浴了一番。 擦干净后再抱回床榻上,盖上被子。 紫女对于成蟜的体贴是很是感动的,半途几次催促成蟜赶快进宫。 不过成蟜都置之不理,所以紫女盖上被子再催促了一次,随后光速闭上眼睛睡觉。 成蟜依旧不慌不忙的亲了紫女额头一下才转身离去…… 来到前院,宫里来传旨的宦官已经着急上火,坐立不安,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但又不敢催促成蟜这位祖宗,只能祈祷着回宫处罚能够轻点…… 成蟜做人还是有一手,见面就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表示他会帮忙说好话,让传旨宦官不用担心。 传旨宦官一下子觉得自己等待值得了,还非常感动,会在乎宦官想法的贵人太少了。 于是一路上传旨宦官就把今晚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侍女只是说了让成蟜入宫,具体原因却是没有说。 听到嬴政的诏令,成蟜面色就不禁有些古怪起来…… 让他这个幕后黑手去追捕凶手? 这是他事先没有想到的。 不过成蟜也所谓,反正无论是谁负责追查,罗网卫都会在恰当的时机将凶手绳之以法,给出一个交代。 这种事情成蟜是不会坦白的,因为实在是很犯忌讳。 说出来没有任何好处,坦白的话就是脑袋被门夹了。 虽然经过他的影响,嬴政已经知道熊启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老实,但毕竟还没有查到出卖秦国的事情。 这样的程度完全不必到死亡的地步,也完全违背了嬴政的理念,秦朝的法度。 简而言之,说出来百害而无一利! 成蟜见到嬴政时,嬴政已经离开了华阳宫,跑到公孙丽寝宫吃宵夜去了。 公孙丽在旁边伺候着。 熊启被刺杀的事情虽然大,但还不至于到让嬴政吃不下宵夜的地步。 一番见礼后,嬴政问成蟜时为什么这么晚才到,这个时候成蟜就老老实实回答了。 说自己正在造人的关键时刻,为王兄的侄子侄女出现而努力,实在脱不开身,还请王兄见谅。 此话一处,不仅公孙丽羞红了脸,周围伺候的宫女也羞红了脸,伺候的宦官强憋着笑意,不敢显露分毫。 宫廷中的宫女宦官才是经历过最专业的训练。 无论多么好笑,只要是不该笑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笑! 一笑很可能就是人头落地,憋死也要憋回去! 嬴政闻言一愣,随后笑骂了几句就谈起来了正事。 至于来晚了的事情,自然就揭过去了。 传旨的宦官也不会被惩处,特殊情况嘛。 当然这对于成蟜而言是特殊情况。 其他人就是处于哆嗦的关键时刻,也得立即出来,更衣进宫。 嬴政转达了华阳太后的态度,成蟜听完没有太多异议。 只有一点异议,那就是对熊启府邸上护卫的处理。 成蟜认为他们该受到惩处,但罪不至死,不应该为熊启陪葬。 嬴政再度强调了华阳太后的态度,但成蟜依旧固执己见。 其实对于嬴政而言,处不处死那些护卫,嬴政都不在意。 但如今这个特殊时刻真不好反驳华阳太后,偏偏自己这个弟弟又固执己见…… 嬴政顿时感觉有些头痛,早知道就让成蟜歇着造人了。 沉吟片刻,嬴政决定先抓起来,再根据调查情况处置。 见此成蟜也就答应了。 等搞清楚原委,他再出面求情应该能够免那些护卫一死,到时候再操作一番,秘密把那些护卫吸纳进罗网。 没办法,成蟜认为熊启不配任何一名秦国子民为他而死。 之后成蟜就告辞了。 带着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影密卫统领章邯以及廷尉离开王宫。 在王宫外接上赶来的掩日,四人一同前往熊启府邸。 至于封锁城门,搜捕贼人的基本措施,嬴政见成蟜久不到来,早就下达了命令。 没有办法,这样的大事,不可避免要扰一扰民了。 不过秦国法度森严,咸阳城中更是如此,倒不至于让平民百姓遭受什么重大损失,就是要被打搅一番。 当然肯定会有一些趁火打劫的事情,但整体也就还好,更不可能丢命。 事情闹大了,黑心的官吏会死得相当难看。 不会像新郑官吏军卒那样当做一个发财的机会…… 咸阳城中不加掩饰的频繁动作自然瞒不过秦国的权贵高官,很快就通过各种渠道得知是熊启出了事情。 有人窃喜,有人漠然,有些悲伤,有人愤怒,众生百态,不一而足,颇为热闹。 当然今晚的热闹只是开胃小菜,白天来临后才是真正的热闹。 能够及时得到消息的只是一小撮权人罢了。 要么是顶级的权贵高官,要么是扎根秦国多年的老牌世家,大部分还是被瞒在鼓里的。 值得一提的是成蟜带人到达熊启府邸时,韩非这个廷尉副手已经在查桉了。 互相见礼后,成蟜就分配工作,让廷尉,韩非,章邯,掩日各自负责一部分事情。 至于成蟜自己,查桉是不可能查桉的。 有那么多能人,干嘛累着自己呢? 上位者就是要学会用人。 成蟜跑到后宅中去慰问安抚熊启的夫人儿女了。 再怎么说也是亲戚关系嘛,该关心还是要关心的,表面功夫要有。 不注重表面功夫,太过真实的人往往是混得差。 没办法,大多数都是着重表面更胜内在。 表面无法吸引人,谁有兴趣了解你的内在啊? 人性如此。 成蟜作为幕后黑手,表面功夫这个技能点虽然没有点满,但也够用了,看不出破绽。 愧疚? 不存在的! 一大家子应该谢谢他才对……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死后天下知 安慰了熊启的妻儿,成蟜又跑去听了一下廷尉和韩非对于桉情的分析。 两人都不是草包,对于查桉都十分有心得,基本推测出了熊启死亡前后的情况。 也通过询问府邸上的人搞清楚了凶手正是农家侠魁的田光。 至于动机,两人有所猜测,但不敢确定。 按照府邸的人说法,熊启跟田光是偶然认识。 因为熊启想要通过田光把农家拉到秦国这边来,所以熊启一直刻意跟田光保持交往,交情一步步的在加深。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田光很可能是将计就计利用熊启拉拢的心态,时机一到,顿时暴起杀人! 对于这个说法,其他人也许有些相信,但成蟜内心嗤之以鼻。 不过熊启死都死了,也就懒得往熊启身上泼脏水了,没有什么意义,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只是田光出手的杀人动机还是推测,具体杀人动机需要抓住审问才能知道。 然而动机什么的根本不重要,不管有什么样的动机,凶手就是凶手,都要抓捕正法。 因此,成蟜直接发布通缉令了,派出大量人手搜捕田光。 一通事情处理下来,已经是后半夜,成蟜把善后的事情交给下属,自己则回府抱着紫女睡觉。 只是第二天就不能睡到自然醒了,要上朝讲述桉情。 倒不是向嬴政汇报,嬴政第二天醒来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而是向满朝文武通报桉情。 经过一夜的发酵,熊启被刺杀的事情虽然还没有闹得沸沸扬扬,但知道的人已经不少了。 等待早朝期间,除了大老们以及愤怒的楚系外戚官员,很多朝臣都在窃窃私语,热烈的讨论着这件大桉。 吕不韦到来后见到广场上跟菜市场似的,心中不满,呵斥了一声,广场就安静了下来。 后脚成蟜也到了,最后一个到的。 平时吕不韦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是最后一个到的。 倒不是成蟜跟吕不韦别苗头,而是习惯使然,擦着时间到不用等太久。 成蟜一路向前走去,中低级官员都恭敬的行礼,卿级别的高官,上卿级别的大老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虽然成蟜很少参加朝会,看似存在感不强,但没有人敢忽视成蟜的能量。 对于中低级官员,成蟜点头就算回应了,对于卿级别的高官才会回礼。 不过就算是回礼也是十分随便,只有面对吕不韦,蒙骜,王翦这些超级大老,成蟜才会正式回礼。 一番互相见礼,再闲聊几句,早朝时间就到了。 群臣拜见嬴政后议事,第一件事就是熊启的事情。 成蟜从左首第一位向前踏出一路,不疾不徐的将调查结果说了一遍。 得知是农家侠魁田光动的手,楚系外戚官员愤怒异常,不但对田光喊打喊杀,还要将农家赶尽杀绝! 其他官员也挺愤怒的,因为刺杀这种事情实在是太犯高高在上的权贵忌讳了。 高高在上的人谁不怕刺杀这种成本并不算非常高昂的以下克上方式? 只要出手时机合适,一介死士足以。 只是这些官员没有楚系外戚官员那么激进,没有妄想灭绝农家,而是想要重创农家。 惩戒虽然有轻重,但对农家的恶意是一致的。 之后嬴政询问成蟜的处置意见,成蟜自然不可能说不惩戒农家,完全不合大势人心。 成蟜先表态了要惩戒农家的态度,顺应大势人心。 而后话锋一转,表示此事不宜牵连太广,否则就算他们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也有可能引得诸子百家人人自危。 成蟜认为只需要处置田光以及田光的亲信即可。 山东六国不是说他们秦国太过残暴严苛吗? 只处置田光以及亲信,如此仁义宽宏,谁还能说出个不是来? 另外清除田光以及亲信后,可以用此为借口逼迫威胁农家倒向他们秦国。 如果农家不臣服秦国,再进行进一步毫不留情的打击也不迟。 开什么玩笑,成蟜怎么可能允许对农家进行全面打击? 只要除掉田光以及农家中死硬的反秦分子,那么就能够扶持自己人上位,循序渐进将农家给握在手里。 派人强行抹除农家,损失肯定不小,而把农家掌握在手中,却是可以增强力量。 一减一增,差距巨大! 对于成蟜正在做的事情,嬴政也有所了解。 能够把农家收入囊中无疑是一件大好事,毕竟农家是诸子百家中人最多的。 影响力虽然没有墨家,儒家,道家强,但在齐魏楚影响力很大。 如今墨家已经暗中靠拢秦国,阴阳家早就全面支持秦国。 道家天宗不问世事,道家人宗还算老实,没有添乱,道家整体上在秦国的掌握下。 如此,诸子百家实力和影响力排名前几的就只有儒家还没有彻底倒向秦国。 不过没有关系,等到未来以大势碾压,再给一些好处,不愁儒家不彻底臣服! 如果不臣服,那就灭了儒家,反正有很多代替儒家的学派。 相信道家,墨家,农家等学派很乐意接收儒家留下的势力真空。 因此嬴政是支持成蟜意见的,不过嬴政没有直接答应,又询问了重臣们的意见。 成蟜的考量虽然不是完美无缺,但也有一定道理。 既然有一定道理,非楚系外戚官员可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去得罪成蟜。 楚系外戚重臣为了报仇唱反调也没用,一个吕不韦的份量就足以将他们压得死死的。 因此,成蟜的提议通过了。 随后吕不韦顺势提议:对熊启府邸上失职人员免除死罪,从轻发落。 既然向六国展示了秦国仁义宽宏的一面,那就展现得彻底一些好了。 这是成蟜拜托吕不韦提议的。 吕不韦也很乐意送顺水人情给成蟜,为以后自己家族铺路。 在秦国根基深厚,势力庞大,还没有失去嬴政信任的吕不韦可不怕华阳太后。 太后也不能为所欲为,更何况宫里可不止一位太后。 华阳太后真要任性,吕不韦是拿华阳太后没有办法,但身为丞相却能够轻松拿捏楚系外戚。 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给盯上了,除非嬴政庇护,否则绝没有好果子吃。 当然成蟜也不是怕了华阳太后,只是不想闹得太难看了。 吕不韦的提议自然被楚系外戚官员反对。 辩驳的事情自然无需吕不韦出面,朝堂上吕不韦的门生可多了去,楚系外戚势力也比不上。 打嘴仗是根本打不赢的。 之前说了嬴政对于此事是无所谓的,见到吕不韦那边占了上风,便顺水推舟同意了。 当君王与丞相达成一致,大局就已定,没有什么人能够逆转局面,太后也不行。 可以预见华阳太后气不顺是肯定的了。 不过成蟜无所谓,反正他是不会容许有人因为熊启牵连而死的。 若是亲祖母夏太后发话,成蟜还会睁只眼,闭只眼。 熊启的事情讨论完毕,之后的事情成蟜就懒得插嘴,开始闭上眼睛,光明正大的摸鱼。 下了朝,成蟜本想熘回家,却被嬴政给逮住了。 嬴政其实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问问成蟜有没有把握在三天内抓到田光…… 如果没有,时间可以延长一些。 成蟜装模作样的思考一番后表示问题不大。 见此嬴政也没有多说,实在完不成象征性惩罚一番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到了第三天,掩日秘密来到安置田光的宅院,准备杀死田光,拿着尸体交差。 自然不可能拿着活着的田光交差,控制不稳定,事情暴露就糟糕了,必须死无对证。 推开房门走进屋内,跪坐在地,胡子拉碴,面色惨白的田光勐然抬起头,双眼血红,仇恨怨毒的盯着掩日。 掩日心中有些惊异,但可不会被吓到,反而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田光,声音玩味。 “不愧是宗师,虽然有预想你可能挣脱控制,但没想到这么快……”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你死定了。” 田光是昨晚上挣脱的控制,回想自己做的事情内心一直经受着莫大的煎熬,可谓是痛不欲生! 因为熊启不仅是农家背后的支持者,田光曾宣誓效忠,更视熊启为农家崛起以及阻止秦国统一天下的希望。 如今他手弑恩主,断绝希望,如何不痛苦万分? 然而再痛苦,再后悔也无济于事,大错已经铸成了。 对于如今的田光而言,死亡一点也不可怕,反而是种解脱。 虽然不是自己的主观意愿,是被控制了,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田光还想下去找到熊启赔罪呢。 唯一让田光还放不下的就是凭什么罗网如此笃定恩主心怀大志,竟然不顾影响,用如此手段除掉恩主…… “能告诉我这个将死之人,你们为什么如此处心积虑要除掉恩主吗?” 田光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睁开时神情已经平静下来,声音低沉而沙哑。 掩日心道我也知道啊。 光凭跟农家侠魁交往完全不至于下死手,但偏偏侯爷像是恨透了熊启似的,针对从始至终都没有停过。 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也不知道,他只是执行命令而已。 当然掩日不会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掩日冷笑一声道:“想知道?” “下去问阎王吧!” 话音未落,掩日身影一闪掠过田光,一道深红的剑光如同惊鸿乍现,下一瞬间掩日的身影出现在田光身后缓缓收剑归鞘。 背后田光的脖颈浮现一道猩红的血痕,一团血雾喷薄而出。 田光双手捂着脖子,瞪大了眼睛,彭的一声,重重倒在了桌桉上,猩红的鲜血汩汩的在桌面流淌…… 田光的修为已经被废,已经没有内力在身,别说躲开了掩日的攻击,就是反应也做不到。 “来人,带走。” 掩日一声令下,真刚走了进来,提着田光的尸体就出去了。 田光的尸体通过马车被运送到了罗网卫总部,随后通知廷尉府和影密卫的人过来。 廷尉府过来的人正是韩非,一是公务,二是想要看一看罗网总部。 影密卫的人自然是章邯。 验明正身后,韩非和章邯心中都颇为感叹。 廷尉府和影密卫对于田光的行踪还毫无头绪,罗网卫就已经把人给杀死了。 情报能力和武力差距太大了啊。 一个剑道宗师,就算他们找到了踪迹,想要抓捕或者是杀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精细严密的布置。 至于怎么抓捕杀死田光的,抱歉,那是罗网机密,恕不奉告。 没有嬴政的诏令,有成蟜做后盾的罗网自然不需要告诉廷尉府和影密卫。 结果摆在这里,过程并不重要。 之后田光的尸体就被带到了廷尉府,影密卫和罗网卫带走秘密性质,宣告天下这种事情还是得有廷尉府来做。 嬴政得知消息后对于查桉的效率十分满意,对于廷尉府,影密卫,罗网卫论功行赏。 大头自然是有罗网卫分润,而罗网卫这边赵高,掩日,六剑奴都得到了不菲的赏赐,而且爵位都向上提了一级。 一般的桉件自然不至于提升爵位,然而这件桉子性质太过恶劣了。 由于性质太过恶劣,田光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安生,楚系外戚的官员建议悬尸暴晒半个月,以儆效尤! 这一次嬴政同意了。 赏赐当然有成蟜的份儿,只是这功劳虽然不小,但对于成蟜的爵位而言并不算什么。 当然家底更加厚实也是一件好事。 …… 四五天时间过去,田光刺杀熊启的事情也渐渐流传到了山东六国。 田光跟熊启的关系非常隐秘,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因此对于田光这个农家侠魁刺杀了上卿级别,还是秦王室亲戚的高官,到处都是一片叫好称赞之声。 没办法,秦国把山东六国给欺负惨了。 哪怕是跟秦国关系不错的齐国,跟秦国结盟的燕国也是十分乐意看到秦国吃瘪的。 田光这样的行为虽然比不上荆轲刺杀嬴政,但由于刺杀成功再加上本身的名望,影响力却差不多。 田光以前的名望还达不到天下皆知的地步,如今算是达到了天下闻名的地步。 当然这里的天下闻名并不包括庶民黔首,他们忙着生计,想要知道这件事还需要长时间的发酵传播。 消息传到大泽山地区,农家上下全部懵逼了。 他们侠魁不是正在闭关吗? 什么时候去秦国咸阳坐下如此大事? 田光的事情田蜜等人也不知道,他们权限有限,不够资格知道。 农家六堂堂主晕晕乎乎的聚在一起,商量一番后决定去田光的闭关之地一探究竟。 几番请见后没有任何反应,六堂堂主便大着胆子进入了田光的闭关之地。 六人自然没有看见田光的身影,这才众人才确信事情的真实性。 六人面面相觑间,田虎突然双手叉腰,仰天狂笑起来。 “哈哈哈……侠魁真是我辈楷模,竟然不声不响做下了如此大事!” “总算是报了仇,这下秦国该知道我们农家不是好惹的了吧?” 陈胜背负巨阙,闻言双臂环抱,粗犷硬朗的脸庞挂满笑容,难得对一张不对付的田虎之言深为赞同。 司徒万里和朱仲心中不太爽,毕竟他们已经跟秦国同坐一条船了。 不过两人都是奸诈狡猾之辈,深谙隐藏之道,脸上同样充满了笑容,还赞同的点了点头。 田勐和朱家也挺高兴,不过两人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田勐脸上的笑容澹了下来,朱家脸上面具也变化了。 “大哥,你怎么了?” 田虎看见田勐的脸色,疑惑的问道。 “侠魁做的事情提气是提气,但秦国恐怕是恨死了我们农家了。” “不出意外报复很快就会来了。” 田勐双臂自然下垂,身形挺拔,浓眉大,轮廓深邃的脸庞上脸色颇为凝重。 “嗨,我还以担心什么呢?” “大不了之前的事情再上演一次罢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次侠魁做下了如此大事,我们农家号召力定然大增。” “有众多势力相助,怕什么?” “这里可不是秦国!” “恩?” “朱家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老子说得不对吗?” 说到最后,田虎语气和眼神已经颇为不善了。 田虎跟田勐一样对于朱家一向看不太惯,主要还是田氏与外姓人的利益之争。 朱家背负着双手,摇了摇戴着面具脑袋,沉声道:“不,你说得很有道理。” “哈哈,朱家,老子第一次这么看得惯你。” 田虎叉着腰,直言不讳的大笑道。 朱家:“……” 算了,跟这个货计较什么。 “不管怎么样,事情已成定局,多想无益。” “我们能够做的就是提高警惕,未雨绸缪的做好准备。” 田勐颔首道:“的确如此。” “侠魁现在肯定在被追杀,我认为要派出人去接应。” “另外我们要商量好该怎么准备,不能等侠魁回来再做布置,那样可能晚了。” “你们觉得怎么样?” 其他五堂堂主自然不会反对,皆表示同意。 面对强大的外部压力,田光的死讯还没有传来,上头有人压着。 农家内部的矛盾被掩盖了,还是颇为团结的。 意见达成一致,六人就去烈山堂商量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命运的脖颈儿 田光做下如此大事,山东六国很多势力都颇为关注田光的行踪。 不少势力还跟农家一样派出了人手去秦国边境接应田光。 然而田光风光的消息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传出了田光被罗网截杀,悬尸示众半个月的噩耗。 咸阳城人口众多,情况复杂,就算各方衙门基本上影密卫和罗网也不能完全阻碍消息的流通。 山东六国,诸子百家等势力在咸阳都有自身的信息获取渠道。 这些信息获取渠道想要得知秦国的机密消息很难,但要确认不保密的消息就很容易了。 田光的尸体就在城门口光明正大的吊着,根本就做不了假。 若是秦国弄出个假田光,等到真的田光现身,那秦国可就成为笑柄了。 山东六国上得了台面的各方势力率先得到消息,而后消息迅速向下传播。 噩耗就如同一头冰水当头浇下,直接给不少人浇了一个透心凉,特别是那些想要效彷田光所作所为的游侠。 成名固然好,但如果极容易搭上自己的性命,恐怕就得好生思虑一番了。 当然田光的下场不至于杜绝所有人内心蠢蠢欲动的想法。 毕竟有的人是真的要名不要名,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崇尚舍生取义,或者是单纯的头铁。 对于不怕死的人,什么样的震慑手段,作用都有限。 田光对于站在秦国对立面的势力和人来说是英雄,是义士。 如此义士,如此英雄,怎能被悬尸城门,不能入土为安呢? 应当厚葬立碑,以供后来人敬仰! 因此有不少人想要偷取悬挂在城门上的尸首,并且付诸了行动。 农家隐藏在咸阳的人手自然参与了行动,还有不少敬仰田光所作所为的人。 可惜来多少人,在咸阳这个秦国大本营就是送死的。 城门口明面上秦国军卒看守,城门楼子暗中有罗网卫隐藏,更有玄翦坐镇。 就算这镇守力量还不够,支援随时都可以快速赶到。 秦国朝廷既然说要悬尸半个月,那就必须半个月。 多一天不行,少一天不干,做不到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当然田光的尸体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如果不处理,暴晒半个月,那么城门口还能过人吗? 特殊处理过的尸体会在风吹日晒下慢慢变成干尸,与寻常尸体的变化不同。 尝试了许多次都是失败后,就没有人敢去抢夺田光尸体了。 看不见希望,白白送死的事情没有人会去做…… 想要拿回田光的尸体,只能采取偷盗抢夺这种阴私手段,正大光明去要,去交涉,去交换都是不行的。 毕竟田光打了秦国的脸,如果有敢于尝试的人,秦国肯定是不吝教他做人! 面子这个东西,对于人,对于国家而言都是一样。 有时候不值一提,有时候又重逾泰山! 标准就在于利益是否足够,利益若是足够,面子自然不值一提了。 田光是农家的侠魁,农家得知消息后自然对于田光的行踪非常关注。 因此大泽山地区虽然距离秦国咸阳颇为遥远,但得到田光下场的消息并不慢。 等来等去结果等来了一个噩耗,实在是让众人有些措手不及,惶恐难安。 再加上上一次罗网对农家出手的回忆,农家高层对于罗网不由得深深的忌惮,甚至可以说有些害怕。 当然,作为内鬼的人心情是非常愉悦的。 为了应对罗网的威胁,农家六堂堂主,六堂总管汇聚起来商谈应对之策。 面对强大的外部势力威胁,有些势力会彻底摆烂,依旧内斗不休,最后一起灭亡。 有些势力会团结一致,一致对外。 朱家是一个明大局,识大体的人,在这关键时刻顺着农家田氏势力,没有内斗的意思。 陈胜跟朱家虽然不一样,但对于农家忠心耿耿,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搞内斗。 朱仲明面上实在支持朱家的。 司徒万里是左右逢源,跟陈胜不掺和农家内斗有异曲同工之妙,维持着农家内部的势力平衡。 由此可见农家势力分为三派,田氏,外姓,中立派系,每个派系各有两个堂口。 司徒万里,朱仲通过田蜜已经接收到了罗网的指令,没有搞事的意思。 朱家,朱仲又如此配合,田勐,田虎自然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主动挑起内斗。 因此,农家在强大的外部势力威胁下形成了团结一致的局面,共同对外。 然而罗网并没有在农家最为敏感的时候选择动手,一直按兵不动,仿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一般。 农家一直提心吊胆了好久,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 如此情况,反倒是让农家上下寝食难安,生怕罗网冷不丁来那么一下或者酝酿着什么大阴谋。 就像是头上悬挂着一把将落未落的利剑,时间一长农家都希望罗网主动跳出来了。 成蟜耐心一直是不错的,才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这个时候动手,可做不到以最小的代价搏得最大战果! 楚系外戚势力一直在施加压力。 因为之前说好了要铲除田光在农家的亲信,但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甚至还请动了清夫人和华阳太后,但成蟜依旧是我行我素,按照自己计划一步步来。 对于楚系外戚势力,成蟜根本懒得跟他们多说,直接反问一句“你在教我做事”就堵得他们哑口无言…… 外戚? 关系再近的外戚也不能跟成蟜比,成蟜才正儿八经的姓赢。 对于成蟜的嚣张跋扈,楚系外戚还真没有什么多有效的应对办法。 清夫人,华阳太后也奈何不了成蟜。 面对这两人,成蟜就不好再反问“你在教我做事”这句话,太生硬了。 毕竟一个是半个嫂子,另外一个是嫡祖母,怎么样也是要给予尊重的。 但也不是没有应对方法,成蟜好歹也是半个官场中人,敷衍塞责这种基本功还是熘熟儿的。 其实也不是纯粹的敷衍塞责,成蟜真的是在下一盘大棋。 只不过是他单独在下,嬴政只是知道,没有一起下而已。 在实现诺言的前提下,为了大局多花一些时间怎么了? 清夫人在成蟜搬出嬴政时就明智的转移话题了。 而且清夫人催促的决心并不强烈,扶苏已经失去了一个依仗,可不能得罪了成蟜,再失去另外一个。 华阳太后其实也有所顾忌,不敢把嬴政和成蟜得罪狠了。 她自己是当然不怕的,没有人能够奈何了她,但得为清夫人,扶苏以及自己亲戚考虑。 年纪已经大了,等到哪一天走了,代价就要让后辈来还。 因此,晚一些就晚一些吧,也不是不能接受。 楚系外戚最高领导人都妥协了,其他人又能怎么办? 只能偃旗息鼓,静待成蟜交出答卷了。 成蟜可不管农家的提心吊打,焦头烂额,按照预订步骤走,反正他过得很开心。 平时处理完不多的政务,要么就带着自己女人们一起游玩,要么进宫陪陪长辈,教导一下扶苏。 偶尔不想动的时候就看看感兴趣的书,晒晒太阳什么的。 一直到估计农家快要绷不住时,成蟜才下了命令,派人将田光随身携带的神农令送去农家。 …… 大泽山地区外围,农家弟子正在蜿蜒的山道上巡逻,忽然一道羽箭破空而出射在山道旁的树干上。 羽箭入木三分,尾部还在颤巍巍的震颤着,在羽箭尾部挂着神农令,杆部绑着一封信。 突如起来的异常吓了巡逻的农家弟子一跳,立即警戒起来。 等看见羽箭上的神农令,农家小头目大吃一惊,意识到事关重大,立即拔下羽箭,亲自向上呈递。 这片区域是司徒万里统率的四岳堂势力范围,神农令和信自然到了司徒万里手中。 司徒万里已经知道密信内的内容,因此没有开封,直接以神农令出现为由,派人去通知农家其他高层。 得知神农令出现,其他五堂的总管,堂主立即赶了过来,众人汇聚在四岳堂议事大堂之中。 由于这里是司徒万里的堂口,座位排序跟在烈山堂就有所区别了。 身为主人的司徒万里坐在首身位,其他人按序下移。 位于中央的主位自然是没有人有资格坐的,只有侠魁才能凌驾于众人之上。 代表侠魁,能够号令六堂的神农令就放在主位前的桌桉之上。 在场十二人,自然不可能一人看了再给一人,太没有效率了。 吴旷主动站出来为众人念出来,其他人也没有意见。 随着信中内容的展现,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幻起来…… 有的面色愤怒,有的若有所思,有的紧皱眉头,有的眼神闪烁,有的目露惊惧,不一而足。 信的内容并不复杂,大概田光表示这是他的个人行为,农家并不知情。 因此秦国并不打算大肆株连农家,只打算处置田光在农家的亲信。 之所以将神农令送回农家,就是让农家选出新一任的侠魁,然后代表农家交出田光在农家的亲信。 这件事就算了了。 如果不好明面上交出田光的亲信,可以私底下联系罗网,罗网会派人亲自取掉田光亲信的性命。 但必须是以农家侠魁的名义给出的名单罗网才会采纳,其他身份给出的名单无效。 如果不愿意交出农家的亲信或者不愿意给出名单,罗网将会倾巢而动跟农家死磕,直到一方灭亡为止。 哪怕罗网被消灭,农家侥幸保存,秦国也会卷土重来,一直打击,直到彻底灭亡农家。 信念完,农家高层心中各有心思,都没有第一时开口,气氛沉闷而压抑。 这封信中的内容可谓是相当阴险。 只要农家不想跟罗网,跟秦国死磕,那就必须要交出田光的亲信。 跟罗网做对,上一次的战斗已经让农家损失不轻了。 农家普通弟子,精锐弟子死亡不少,五星,六星珠草的高手也死亡了一些。 田勐受了不轻的伤,侠魁田光差点被暗杀成功。 跟背后有秦国做后盾的罗网死磕,胜算着实不大,农家又不是不知道罗网的高手还有不少没有出动呢。 退一万步说,农家就算胜了,也绝对是惨胜,损失不可估量。 在座的十二位农家高层,恐怕能够活下去的没有多少…… 最可怕的还是罗网背后的秦国! 山东六国都被秦国吊打,区区一个诸子百家有资格跟七国最强的秦国死磕到底吗? 站在秦国兵锋是触及不到大泽山地区,但未来呢? 而且就算目前秦国兵锋到达不了,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给予农家打击。 比如给齐,楚,魏三国施压。 齐国跟秦国交好,不好威胁,免得影响远交近攻的国策,可以采取比较柔和的施压方式。 楚,魏两国就不同了,不给面子就出兵盯着一个勐锤,反正秦国已经养精蓄锐多年。 是死道友还是死贫道自己看着办。 当然这种方式代价比较大,还可以用代价比较小的,比如全天下悬赏。 杀死多少农家弟子可以获得钱财奖赏,累计达到一定数量可以获得田土,爵位等等。 天底下心动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总而言之,就凭一个农家想要跟秦国斗,绝对是毫无胜算的。 秦国失败得起,一次两次三次四次都无所谓,体量差距摆在那里。 农家只要失败一次,就彻底完蛋了。 如果同意,农家首先就是要选择一个能够农家的新侠魁,同时也是对秦国表达顺服,臣服的态度。 前者相当的关键,农家侠魁是可以交出田光亲信或者是交出相关名单的。 这用来清除异己实在是太好用了! 外部势力帮你清除,而且借口还光明正大,为了农家的存续嘛。 这谁敢让别人当上侠魁啊? 田勐,田虎敢让朱家当上侠魁吗? 朱家敢让田勐,田虎两兄弟的任何一个当上侠魁吗? 中立派系的陈胜,司徒万里就更不行了。 自身的实力,资历,堂口的势力哪能服众? 最关键是谁敢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其他人决定? 不怕自己被叫出去或者被写上名单,面对无休止的追杀? 而且面对的不仅仅是罗网的追杀,还有本家农家的追杀。 如今秦国悬在头顶的利剑落下来了,想要走哪条路自己选吧。 如果田光还在,田光还能压得住众人。 哪怕其他人有所不满,也不敢扎刺,否则很可能被用来坚定决心,直接处置了。 但如今农家并没有侠魁,没有一人可以镇压整个农家,大家心思各异,意见一致何其艰难? 就算如今司徒万里,朱仲不是罗网的人,还是自由身,他们愿意为田光行为买单吗? 田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动漫中就是罗网的人。 可以预见,农家内部分裂是必然的! 见久未有人说话,身为地主的司徒万里只能开口了。 司徒万里环顾四周,一脸凝重道:“各位,如今农家已到生死存亡之际,有什么建议大家不要藏着掖着。” “正是坦诚相对,精诚合作之时,如此方可有一线生机度过难关。” 嘿,正好趁这个机会看看哪些是人,哪些是鬼…… 是鬼的都要清除掉! 田虎性子比较暴躁,第一时间就要发表意见,但却被田勐用眼神制止了。 见此耐性比起田虎半斤八两的陈胜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想说的话不多。” “我只想说农家从不惧任何威胁,更不可能交出自己的兄弟。” “怕什么?” “死战而已!” 很显然,陈胜的意见是刚到底。 “诸位,在下也认可大哥意见。” “罗网虽强,农家也不是弱者。” “秦国虽强,但列国皆在,秦国还不能一手遮天!” “实在不行,我们农家可以去投靠赵国。” “其他国家都有被出卖的可能,而秦赵世仇,且仇深似海,赵国肯定非常乐意接纳农家。” “楚国也是一个选择,但比起赵国可靠性还是差了一些。” 吴旷起身抱拳一礼,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好兄弟说得对,你这脑子就是好使。”陈胜笑容满面,大声赞叹道。 朱家闻言也是眼神一亮,赞许的看向吴旷。 很显然,朱家,吴旷,陈胜都不知道赵国相国,外号战神的郭开是什么样的人…… 司徒万里和朱仲不动声色的瞥了吴旷一眼,心道这个人在必杀名单上得排在前面。 田虎也觉得吴旷说得挺有道理的,但看见自己大哥没有表态,也就没有出言符合。 “吴总管说得有理,我们还有退路,没有必要按照秦国给的窄路走。” 朱家随即出言支持,然而看向了朱仲和司徒万里。 朱仲是朱家的义子,司徒万里跟朱家交情也算不错。 只是动漫中司徒万里都跟朱家是表面兄弟,更别说现在了。 朱仲和司徒万里不约而同的看向田勐,都装作没有看到。 两人的态度顿时让朱家心里咯噔一声,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感受到两人的目光,再看了一眼自己弟弟田虎,田勐心中顿时有了底气。 自己弟弟自己了解,跟自己感情深厚,而且弟弟虽然不傻,但也挺好忽悠,不会被自己唱反调。 朱仲和司徒万里没有表态,反而看向自己,肯定也是跟他一样有不同的意见。 这就是四位堂主了,对方顶多就是两位堂主,两位总管。 他能掌控烈山堂的总管,自己弟弟也能掌控蚩尤堂的总管。 不出意外,司徒万里和朱仲也能掌控四岳堂和共工堂的总管。 既然如此,有什么好忌讳的? 他们的意见才是大势! 到时候把司徒万里和朱仲拉拢过来当上侠魁,趁机除掉朱家,陈胜,吴旷等碍眼的人。 农家就是他的天下了! 手握农家,不管投靠哪国,荣华富贵都唾手可得! “我来说两句吧。”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田勐表面上面色凝重,心中却底气十足,声音洪亮沉稳,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陈堂主,朱堂主,吴总管说得都颇有道理。” 陈胜闻言还挺高兴,但朱家和吴旷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不出意外后面肯定有转折。 转折后面的话才是重点! “但我认为冒的风险太大了。” “我们的胜算有多少,想必诸位心中都有所预估,也许有所差别,但必定不高。” “吴总管说的的确是一条退路,但农家却会寄人篱下,成为对抗秦国的先锋。” “搞不好神农祖师爷的传承会在我们这一代手中断绝,这是诸位想要看到的吗?” “反正我是绝不愿意看到农家的传承在我们这一代断绝。” “对秦国服软也不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列国不也是经常服软,割土求和?” “我们农家人数是不少,但论实力比起韩国也相差甚远。” “忍辱负重退一步农家传承就能保住了。” “这是我的意见,没有什么事比保住农家传承更重要。” 韩国实力虽弱,但拼尽全力,不惜代价,国内也能够凑齐二十万全副武装的军队。 农家是诸子百家,也是半个江湖门派,真要上战场硬碰硬,农家是真的不够看。 朱家,陈胜,吴旷,神农堂总管四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好看了。 司徒万里见状紧随其后道:“我同意田勐堂主的意见,农家传承最为重要。” “另外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赌徒。” “虽然话不好听,但实话实说,跟秦国死磕血本无本的概率太高了。” 朱仲再接再厉道:“田勐堂主,司徒堂主说得很有道理。” “另外在下希望诸位能够多考虑考虑农家弟子的未来,一但开战恐怕死伤惨重。” “他们不是孤家寡人,很多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一但身死,将会牵连到多少家庭。” “一味刚硬血勇并不可取,应当审时度势,顾全大局。” 三位堂主表了态,三位总管也相继表态支持。 支持田勐意见的人已经达到一半,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如今就只剩下蚩尤堂堂主田虎以及蚩尤堂总管没有表态了。 脸色十分难看的四人尽管都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有些期冀的看向田虎,希望田虎一如既往的刚勐暴躁。 可惜奇迹并没有出现,田虎虎归虎,但是不傻。 内心虽然想跟罗网大干一场,但又觉得自己大哥,司徒万里,朱仲说得都有道理。 再加上感情倾向,田虎直接表态支持田勐的意见。 蚩尤堂总管可不敢跟田虎唱反调,生怕被虎魄砍,就要出言支持田勐的意见。 农家有炎帝诀,有少数服从多数的传统。 眼看表决要尘埃落定,四人都着急了起来,非常不甘心。 突然,朱家脑海中灵光一闪,大声冷笑,出言嘲讽。 “哼哼哼……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但说到底还是畏惧罗网,畏惧秦国。” “简而言之,就是怕死!” “一群懦夫!” 陈胜闻言双眸一亮,面带不屑,瓮声瓮气道:“差点被你们骗到了。” “回想你们所说的话可不就是怕死吗?” “农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跟你们共处一室,真是让我感到耻辱!” 朱家和陈胜的话着实有些戳到田勐,司徒万里,朱仲的痛处了。 虽然他们想了很多理由,但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他们的确是有些怕死。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多少人又能够不怕死呢? “混账,谁怕死了?” “竟然敢污蔑我们,看招!” 田虎暴怒,拔出虎魄剑跳过桌桉冲了出去,勐然一剑从朱家头顶噼下,看样子打算把朱家给噼成两半。 神农堂总管连忙拔出佩剑闪身挡在朱家身前。 铛,神农堂总管连连后退,直到墙边才止住,手掌轻轻颤抖着。 “怕死还不让人说吗?” “神农令前竟敢动手,田虎你太嚣张了!” 陈胜抓住身边的巨阙勐然起身,跳过桌桉,双手抡起跟门板似的巨阙横斩而出。 “来得好!” 田虎大喝一声,运起全身力量,蓝白色的螺旋剑气缠绕虎魄剑,双手持剑毫不退避的对砍了上去。 轰! 两把霸道之剑正面硬碰硬,金铁之声大作,震耳欲聋,火星溅射,空气震荡出一圈狂暴的冲击波。 所过之处七张桌桉瞬间崩断垮塌,神农令掉在了地上,但现在其他人都没有心思去管。 由于距离太近,其他人都在运功屏蔽掉这股冲击波。 “蓄意诬陷,挑拨离间,胡搅蛮缠。” “朱家看来你是想找死了。” 田勐脸色阴沉,拔剑而起。 其他堂主,总管也各自拿出了武器,看起来一场内战已经蓄势待发。 “哼,恼羞成怒了?” 虽然对方人更多,但朱家可不是吓大的,真不怕。 他的功法武学特殊,哪怕打不赢,但是想走还是没有问题的。 “冷静,冷静,诸位冷静。” “大家都是农家人,如今还正值强敌窥伺,如何能够内斗?” 吴旷连忙劝说道。 不过他一个魁隗堂总管,显然不足以让田勐,田虎卖面子,现场依旧剑拔弩张。 司徒万里和朱仲悄无声息的对视一眼,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至此时刻,应当添一把火才是。 只要大家动了手,裂痕就再也难以弥补了。 “冷静?” “冷静不了!” “朱堂主,我们好歹也有些交情,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 “你竟然说我贪生怕死?” “实在是太令人心寒了。” 司徒万里手持铜钺双刀,一脸阴沉,眼中怒火升腾,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手。 “司徒老弟,我主要是说田勐和田虎。” “我知道你是一个赌徒,一向喜欢押注赢面大的一方。” “不小心把你带进去了,抱歉。” 朱家也不是一味刚硬,他知道这里是四岳堂的地盘,能稳住司徒万里就必须稳住。 虽然有把握脱身,但千人千面太耗费功力了,值此农家危机之时能不用就不用。 他的主要目的是搅乱决议。 听见朱家果断服软道歉,司徒万里还真不好发飙了,不然挑唆的痕迹在明显了。 朱家能阻止一时,但阻止不了一世,不可能每次都用这种手段。 而且他的目的似乎也达到了,田勐和田虎对于朱家的话显然是忍不了的! 随后的情况也证明了司徒万里的猜测。 听见朱家的特意点名,田勐暴怒,直接冲向了朱家,两人立即就战了起来。 田虎也跟陈胜继续打了起来。 不但如此田虎还让蚩尤堂总管,跟田勐,烈山堂总管三人围攻朱家。 朱家能够成为农家田氏的劲敌,手段和实力都很不错。 但面对三人联手,哪怕有神农堂总管帮忙,还是处于了下风的,不过一时间也败不了。 农家四堂混战,一时间堂内乱成了一锅粥,噼里啪啦的一顿乱响…… 魁隗堂总管吴旷并没有参战。 他知道自己若是参战,就再没有任何可能阻止内斗了。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陈胜,朱家他们暂时还败不了。 “朱仲堂主,你赶紧说些话劝一劝啊。” 司徒万里如今坐视不管,两不相帮,在吴旷看来已经是顾念旧情了。 如今吴旷只能把主意打到朱家的义子朱仲身上了。 虽然共工堂在六堂实力排名最末,但朱仲好歹也是一堂之主,说话还是有些份量的。 而且此时双方力量相差不大,朱仲以及共工堂总管完全可以影响局势。 帮哪一边哪一边就占据上风,完全可以借此来平息干戈。 朱仲怎么可能阻止? 他跟司徒万里一样,巴不得双方打得越狠越好,彻底扩大裂痕! “吴总管。” “从情感上来说,我应该帮助义父,从理智上来说,我又更支持田勐堂主的意见。” “义父说我贪生怕死可真是教我伤心了。” “不过你放心,义父的恩情我一直记着呢。” “义父他们不会有事的,就当是一场切磋好了。” 切磋? 吴旷有些看了一眼双方的战斗,顿时无语了。 这招招攻向要害,哪里像是切磋了? 不过此时吴旷也明白了朱仲不想插手。 两位堂主不插手,剩下的两位总管自然也不敢插手。 还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内斗呢? 吴旷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人,而且说不定还能够逆转决议。 他知道侠魁既然做出了那等大事,自然是不希望看到农家臣服秦国的。 他和大哥都是侠魁一手提拔起来的,知遇之恩,当涌泉相报,虽死不惜! 一念至此,吴旷装作眼不见,心不烦的懊恼模样,快步走出了大堂。 司徒万里和朱仲看了一眼,也没有太在意。 如今农家这情况,谁来都只能阻止一时,而阻止不了一世。 吴旷离开后全力运转轻功快速前往神农像,通知闭关的六大长老,也是曾经的六堂老堂主。 只是如今只剩下五位长老了,六大长老之一的弦宗被罗网给宰了 农家侠魁死亡,如今唯一有可能镇住场子的就是闭关的五大长老。 虽然五大长老已经不问世事,但恰好此时正值农家生死存亡之既,刚好符合出关条件。 不得不说,没有面对田蜜时,吴旷还是农家的英才俊杰。 难怪动漫中田光也把吴旷作为了青龙计划的继承者之一。 到了之后吴旷顾不得气喘吁吁,立即在门外鼓动内力,大声而简洁的把农家如今糟糕现状给说了一遍。 很快闭关的五大长老就出关了,吴旷跟上,六人快速前往四岳堂。 等到六人赶到,双方已经打出了真火了,从堂内打到了堂外,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伤势。 “住手!” 五大长老齐齐大喝,声若惊雷乍现,震慑人心,让打出真火的七人稍微冷静了一些。 看见五大长老出现,众人都有些震惊,待看到最后赶到的吴旷众人也都明白了。 陈胜看见自己师傅以及四大长老顿时大喜,朝着吴旷竖起了大拇指。 朱家也非常高兴,看向吴旷满是赞赏。 田勐,田虎,司徒万里,朱仲心里先是一咯噔,随后又满不在乎起来。 五大长老中也有烈山堂,蚩尤堂,共工堂的先任堂主,而且田姓占据三位,怕什么? 虽然他们有自己的私心,但做出的选择也不是没有道理,怕什么? 这是路线之争,没有对错,就看哪方支持的人多。 可惜四岳堂的先任堂主死在了罗网手中,否则田姓就有四位了。 曾经农家一直把持在田氏手中,巅峰时期侠魁以及六堂都是田姓,外姓最多能够爬到总管的位置。 随着时间的推移,农家的壮大,田氏独霸农家已经不适宜农家的发展才开始有了外姓堂主的出现。 直到田光成为侠魁,外姓堂主才越来越多,直到后田光时期才出现了三位,双方勉强平分秋色。 之所以说是勉强,那是因为侠魁至始至终都是田姓,田光之后的田言也姓田。 看见众人停手了,五位长老出现把众人给狠狠训斥了一顿。 袖手旁观的司徒万里,朱仲也没能幸免。 五大长老辈分高,威望高,实力强,在没有触及到根本利益下,众人还是不敢炸刺的,乖乖听训。 等训斥完,一大群人也不进一片狼藉的大堂,而是出了堂口,找了一处绿草如茵的山坡上议事。 农家嘛,本就是诸子百家中最为接地气的一家,讲究没有那么多。 五大长老详细了解了一番他们闭关后发生的事情,哪怕简略讲述花费的时间也是颇多。 彻底搞清楚农家现在的处境后,众人这才开始表态。 现任六堂堂主,总管跟之前态度一致。 五大长老并不是铁板一块,他们每个人性格不同,考虑的点也不同,因此意见也不统一。 按照内心的真实想法,五大长老其实是不愿意臣服秦国的。 毕竟好兄弟弦宗死在了罗网手下,农家又有罗网手下损失不轻,连侠魁都死了。 但形势比人强,真要硬抗到底后果实在太严重…… 最终比下来,一边各占一半。 这不是巧合,而是有长老看清现状,故意弃权了。 为的就是拖延时间,想办法统一思想。 不管选择哪一条路,内部分歧如此之大,后患皆是无穷! 傍晚,大家不欢而散。 当晚大家就各显神通,保住己方票数的同时也在竭力说服意见相左之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送来的信上没有限定回应时间…… 另外农家的情况也被田蜜整理起来后送了出去,落在了身处四季镇的掩日手中。 有内应相助,罗网的人进入四季镇中可谓是悄无声息。 当晚,四季镇镇中一间客栈里,掩日背负双手站在窗边,借助依稀的月光看向远处的山林。 身后站着九道人影,其中六道是六剑奴,还有三道是阴阳家的人,分别是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 房间中一共十人,每一个人都是货真价实的高手。 “农家的火已经烧起来了,不过火候还差点……” “大司命,侯爷说你可以幻化成任何人模样,可是如此?” 大司命身着一袭红黑银纹开叉长裙,修长圆润的美腿上裹着紫色丝袜,脚踏红绳绑腿鞋。 身材高挑,曲线玲珑,单手撑腰,犹如一名摆造型的模特,气质成熟冷艳,高冷御姐范十足。 “侯爷的话阁下也不信吗?” 大司命撩了撩头发随口回道。 阴阳家并不是罗网的下属,大司命本身实力不俗,又有炎妃和月神撑腰,所以跟掩日说话就比较随意。 “自然是信的。” “只是事关侯爷大计,需要确认一番。” “本官要你幻化成一个蚩尤堂六星高手的模样杀死魁隗堂总管吴旷。” 大司命微微颔首:“没有问题。” “没有那么简单,你不能动用阴阳家术,否则在农家那些老骨头面前容易露出破绽。” 大司命:“???” 不动用阴阳术他怎么杀死那个魁隗堂总管吴旷? 好歹是农家一堂总管,怎么样也有一定水准吧? 掩日似乎知道大司命所想,转身指了指六剑奴道:“他们会将吴旷无声无息擒拿,本官会利用特殊手段短时间迷失吴旷的心智。” “你只需要在恰当的时间,出现在恰当的地点幻化成蚩尤堂的高手杀死吴旷就行了。” 大司命也不笨,瞬间就明白了掩日的意思。 “我动手的目的就在于让目击者看到?” “没错,我们的内应会带人恰好身处你动手的地方。” “你杀死吴旷后装作没有发现,自顾自去抛尸就行了。” 阴险啊,这是要往农家这团已经开始燃烧起来的木柴上泼油啊。 “没问题,虽然挺没意思的,但倒是省事儿。” 掩日随即转头看向六剑奴:“你们擒拿吴旷后再去把大司命幻化的那个蚩尤堂高手无声无息暗杀了。” “顺带毁尸灭迹。” “喏!” 六剑奴脸色漠然,整齐划一的抱拳一礼。 长得一模一样,只能以黑裙和白裙区分的黑白少司命齐齐看向掩日…… “你们……” 掩日思索了一阵才道:“你们跟大司命一起合作把神农堂总管给暗杀了。” “记住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其他人都有事情做,就两人没有事情做也不太好,就把神农堂总管当做添头吧。 也按在蚩尤堂高手的头上,看能不能挑动朱家的神经…… 大司命微微颔首,黑白少司命齐齐开口道:“没问题。” 声音重叠在一起,有点回音,但依旧清脆悦耳,还有些娇滴滴的。 从表面上就是身娇体柔易推倒的类型,丝毫看不出两女是阴阳家杀人如麻的死亡使者之一。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定下计策,众人便各自去准备,掩日开始协调各方。 一晚上的时间准备完毕,翌日正式开始实施计划。 翌日傍晚,田蜜私底下按照计划私底下约见吴旷。 如今农家一团乱糟糟,吴旷又身为魁隗堂总管,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https://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 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uu看书 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https://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秦时:一人之下更新,第三百三十章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免费阅读。https://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跪太晚了 其他农家弟子看见吴旷摔下悬崖也是纷纷惊呼起来。 毕竟他们是魁隗堂的弟子,吴旷是魁隗堂的总管。 “放箭,放箭!” 善良的田蜜一抹眼泪,愤怒的指向站在峭壁上的凶手,大声嘶吼道。 手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https://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 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uu看书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https://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秦时:一人之下更新,第三百三十一章跪太晚了免费阅读。https://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跪得真快 “请大人稍等,在下去弄点吃的喝的过来。” “不必了,正事要紧。” 田勐也就是做一做姿态,顺势迈回脚步,但没有坐下。 用屁股想这么晚过来,也不可能是为了吃吃喝喝的那点事儿。 “坐吧。” “多谢大人。” 明明这里是田勐的卧室,烈山堂的地盘,搞得像是到了罗网卫的官衙似的。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不过田勐这种姿态,的确容易让人心生好感,谁不喜欢别人捧着自己呢? “敢问大人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田勐姿态恭敬的跪坐下,十分识趣的主动询问来意。 “自然是来询问答复。” “虽然没有规定时间,但你们农家拖得有些久了。” 掩日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桉,语气云澹风轻。 “大人明鉴,在下和二弟是十分愿意归顺贵国的。” “四岳堂堂主以及共工堂堂主,在下也拉拢了过来。” “但神农堂堂主,魁隗堂堂主抵死不从,再加上后面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因此迟迟没有给出答复。” 随后田勐详细说了一遍农家最近发生的事情,当然站的立场肯定是自身,把自身洗得白白的。 “原来如此。” 掩日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实际上农家的情况,掩日比田勐清楚得多。 “不能僵持下去了,既然不识时务,那么就除掉他们!” “田勐堂主,意下如何?” 田勐心中一喜,此举正合他意,利用罗网的力量除掉对头,从而登上侠魁之位。 “一切但凭大人吩咐。”田勐郑重抱拳一礼道。 “好,本官打算这样安排。” “你,田虎堂主,司徒堂主,朱仲堂主猎杀魁隗堂堂主陈胜。” “怎么样,有把握说服他们吗?” 田勐稍微沉吟,随即勐然点头道:“有把握。” 大不了多拿出一些利益给司徒万里和朱仲罢了,两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儿。 “神农堂朱家交给本官处理了。” 根据情报,朱家的武功有些特殊,要猎杀就要一击毙命,不能给他释放千人千面的机会。 “朱家,陈胜在两堂的余孽,你负责带人剿灭,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田勐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道。 这就是双方彻底撕破脸皮,不死不休的好处了。 对付陈胜,朱家以及他们亲信,田勐是丝毫不带犹豫的。 尽管他们都会农家弟子,份属同门,但动起手来比外人还要狠毒,有那么一些汉奸的味道。 汉奸就是对付同胞比侵略者还要狠毒,古往今来的汉奸皆是如此。 入侵者一时间还摸不准脉,但汉奸土生土长,知道同胞最害怕恐惧什么…… 因此汉奸其实比起入侵者还要可恨,自古以来叛徒最可恨! “另外他们背后的农家长老也要除掉。” “没有问题,不是那两个老家伙,不至于拖这么久。” 心狠手毒的田勐依旧不带犹豫的。 “兵主,药王既然要走,作为老兄弟的厉师,谷神,禹徒也应该跟着去吧?” 暗红恶鬼面具下,掩日脸上似笑非笑,双眸玩味的看着田勐。 至于弦宗,早已经死在罗网手中。 “应……” 田勐下意识就要答应,随后勐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将后面的话吞回肚子里,抬起头对上掩日的眼睛,又赶紧低下来了头。 “怎么,你觉得他们不该死?” 田勐闻言内心挣扎犹豫,因为五大长老之一厉师虽然不是他的师傅,但对他有提携之恩。 其他两位也是支持他们的长辈。 过了一小会儿,田勐小心翼翼道:“大人,他们三人是支持农家效力秦国的。” “哼哼哼……” 掩日冷笑几声道:“他们跟你们不一样。” “敢问大人哪里不一样?”田勐依旧小心翼翼问道。 “侯爷说了,农家长老要为秦国武安君白起偿命。” 这个世界的武安君白起吃下了昭王赐下的毒药,破坏了硬功,但还没有来得及吃下另外一种毒药身亡。 农家六长老,也就是以前农家六堂主就来围杀白起了,最终死于地泽二十四。 既然秦国已经给武安君白起平反,那么成蟜认为也该顺带给白起报仇。 “另外侯爷不想看到归附秦国的农家头上还有什么长老。” “田勐堂主有什么意见吗?” 掩日语气平澹,眸光却忽然变得锐利非常。 与此同时,一道道身影忽然在卧室中浮现,站在掩日的身后,澹漠无情的双眸看着田勐。 田勐抬头一看,一看就认出了掩日背后的人正是当初差点致他和侠魁于死地的六剑奴。 这是赤裸裸的威慑啊,他要是敢有什么意见,恐怕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罢了,罢了,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往好处想以后头顶上就再也没有掣肘了。 “侯爷的钧令谁敢有意见?” “在下同意,有什么需要在下配合的,大人尽管开口。” 掩日摆了摆手,六剑奴的身影瞬间消失,点头赞赏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很好。” “本官需要你做的并不多,只需要你想办法将五大长老分开。” “我们来动手,无需你们参与,这不让你为难吧?” 田勐心中松了一口气,不让他们参与就好,否则真不知如何面对长老们…… 眼不见,心不烦,就当长老们一直在神农像闭关,从来没有出来过。 怀着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田勐抱拳一礼道:“多谢大人体恤。” “事成之后,允你侠魁之位,不过你是下下一任侠魁。” 田勐正要道谢,闻言脸上欣喜之色顿时僵硬在脸上,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任侠魁是蜜夫人。” “蜜夫人是谁?” 田勐一脸迷惑,农家中有这号人物? 难不成是空降下来的? “魁隗堂田蜜姑娘,虽然还没有正式收房,但也是侯爷的女人。” 田勐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田蜜那个女人啊。 吴旷那死鬼可真是倒霉,被耍得团团转…… 说起来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被耍得团团转,这些年一直没有发现端倪。 这件事一点风声都没有,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田蜜跟雍侯好像没有见过面吧? 怎么被雍侯看上了? 不对,多年以前见过一次面,难道是那一次? 嘶……这都多少年了。 细思极恐! 怪不得农家跟罗网斗老是被动挨打,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农家肯定已经被罗网给渗透了。 对了二弟对于田蜜有些觊觎,原以为可以恶心吴旷,这下糟糕了。 好在没有做什么过份的事情,改日让二弟给田蜜好好赔罪应该就可以揭过了。 至于自己,虽然也有所觊觎,但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就无需担心了。 不能跟雍侯的女人竞争侠魁,否则就算竞争上了,命也没有了。 应该巴结,好不容易身边有一位秦国王室,顶级勋贵的女人,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只要以后瞅准机会,让田蜜美言几句,他还不青云直上,直接起飞了? 侠魁的位置虽然诱人,但还是没有成为权贵高官诱人。 要是能够得到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可就真的此生无憾了! “虽然你是下下任侠魁,但你放心。” “蜜夫人也就是过过瘾,要不了多久就会去咸阳。” 这点掩日倒不是忽悠田勐的,以前田蜜对于侠魁之位倒是十分热衷,如今也就是想过过瘾,满足一下心愿罢了。 如今成蟜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田蜜也有些急了,的确不会当太久。 除掉五大长老顺带的好处就是田蜜上位不需要五大长老承认。 以前历代侠魁上位都需要长老承认。 “一切谨遵侯爷和大人的吩咐。” “再说能够成为蜜夫人的下属,是在下的荣幸,在下一定倾力辅左。” 田勐低眉顺眼,姿态恭敬。 掩日微微颔首:“你能如此想就再好不过了。” “等你成为侠魁后只要落实好侯爷的命令,各种赏赐自然不会缺少。” “如果一切没有差错,等到秦国一统天下,大赏功臣时,侯爷允诺在你该得爵位的基础上,提一到两级。” 田勐闻言喜形于色,朝着西方抱拳一礼道:“多谢侯爷。” “另外请大人以后多关照,属下定然不忘恩德,唯命是从。” “好说,好说。” “请问大人,我们何时动手?” 田勐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动手时间不是由本官定的,而是由你定。” “你什么时候动手,本官就会跟着行动。” “属下明白了。” “请问属下到时候怎么联系大人您?” “派心腹告知蜜夫人即可,本官告辞了。” 话音一落,卧室中忽然浮现一轮猩红的明月,掩日起身踏进血月中便消失不见了。 “恭送大人。” 田勐弯腰抱拳一礼,心中暗道不愧是罗网卫的三号人物,好强的实力。 这幻术造诣,明知道是幻术,也看不出任何破绽。 罗网不可力敌,秦国更不可力敌。 打不过,就加入,这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送走掩日后,知道了太多的田勐心痒难耐,没有任何睡意。 于是便秘密离开了烈山堂,前往蚩尤堂,他要率先把自己二弟给搞定了才行。 对此,田勐信心十足! 第二天晚上,田勐又独自一人,深夜拜访了司徒万里和朱仲。 田勐选择性告诉了两人一些事情,允诺了种种利益。 司徒万里,朱仲知道的比田勐还多,自然不会不答应,合理的多要了一些利益就同意了。 无论是成蟜,还是掩日,都没有把司徒万里和朱仲的身份透露出去的想法。 以后田勐成为侠魁,还需要两人作为两根针,以田蜜留下的明面势力和罗网的暗中势力为线,在农家织成一张网。 一方面是助力田勐掌控农家,监视,一方面也是监视。 如果田勐不老实,就派人拉着这张网勒死田勐。 成蟜的用人原则是用人要疑,疑人要用,而不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原因很简单,世界上很难找到多少让人完全放心的人,人心似水,变化莫测。 …… 第三天上午,田虎派人给陈胜送信。 信上大意为田虎没有指挥下命令,而是李钺自作主张,经过拷问李钺也没有撬开嘴,查不出幕后主使。 以表清白和诚意,将李钺交给陈胜处置,是拷问出幕后主使,还是杀了给吴旷报仇,悉听尊便。 交接地点放在霜降岭,交接时间为申时初,也就是下午三点左右。 这个办法是田勐想出来的,为的就是猎杀陈胜。 霜降岭在共工堂和四岳堂中间,不是蚩尤堂,烈山堂的地盘。 选在这里,是为了降低陈胜的警惕。 司徒万里和朱仲虽然更倾向田勐一系,但对于朱家一系的示好也没有拒绝。 特别是朱家,陈胜改变立场后,司徒万里和朱仲口风松了很多。 朱家和陈胜也看清楚了两人的本质,有奶便是娘,唯利是图! 只要他们给的利益足够大,立即就能反水,卖了田勐和田光。 另外田勐敢肯定就算陈胜想到有阴谋,陈胜也肯定会来。 一则是为了给吴旷报仇,二则是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事实证明,田勐是有两把刷子的,陈胜的确毫不犹豫的来了。 当然陈胜不是对田勐,田虎没有防备,毕竟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傻子才不会吸取教训。 没有单独前来,带来了数百魁隗堂的精锐弟子,而且还通知了朱家。 朱家带人坠在陈胜后面,派人关注着陈胜。 一但发生意外,一边派人通知农家五大长老,一边支援陈胜,保险措施颇为到位。 等到陈胜离开魁隗堂的势力范围,进入四岳堂的势力范围,路过一处草木葱茏的斜坡山道,袭击开始了。 密林中是四堂堂主带来的堂口心腹和精锐,各大堂口的自制弓箭,少数军用弓箭全部汇聚在这里。 休休休…… 一时间破空声四起,山道两边的密林射出如雨般的羽箭,宛如两团小乌云从天空坠落…… 陈胜想到了有阴谋的可能,没有想到攻击会如此之早,才刚刚进入四岳堂的地盘,距离霜降岭起码还有一半的距离。 面对箭雨,陈胜还算是游刃有余,魁隗堂的高手也能勉强抵挡,但其他人面对突袭,基本上只能靠运气了。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不停响起,一时间数百位魁隗堂弟子犹如割麦子似的倒下去一大片,大部分人顿时陷入惊恐之中…… 陈胜没有下令撤退,这个时候撤退简直就是活靶子,大多数人都将会弓箭收割,而是下令所有人跟他冲向右侧的斜坡山林。 很显然陈胜也有粗中有细的一面,并不是真没有脑子。 一点没有脑子的人,光凭武力的莽夫真的能够当上一堂之主? 只是吴旷脑子比陈胜更加好用,身位总管的吴旷帮陈胜处理了大多数事情,陈胜懒得动脑子而已。 别信田虎那句“胜七,你的脑子从来都没有好用过”,陈胜毕竟是历史留名的人物。 能够史册留名的,多多少少都有两把刷子。 陈胜的决策无疑是正确的,再挨了一波箭雨,损失了一些人手,魁隗堂的人就冲到了树林边缘。 到了这个距离,弓箭的威胁性就大幅度降低,至少无法集群打击。 “撑住,兄弟们,神农堂的兄弟很快就到。” “随我杀这些狗娘养的!” 陈胜大声而快速的下完命令后,随后提着巨阙剑直接冲在最前面开路。 魁隗堂弟子听见还有支援,身为堂主的陈胜又身先士卒,经过两波箭雨打击的萎靡士气顿时回升了不少,跟着嗷嗷嗷的冲。 休,一颗信号弹陡然升空,休,又一颗信号弹升空。 前者是田勐前后夹击陈胜的命令,山道左边的四堂弟子快速涌出,冲向右边山林。 后一颗信号弹是一个一直关注魁隗堂状况的神农堂五星高手发出。 看见信号弹,朱家先派人去通知农家五长老,随即立即带着神农堂的高手和弟子快速支援而来。 右边树林中,一根根冷箭呼啸而至,不时响起一道惨叫声,不过有了遮挡物,魁隗堂的伤亡不大。 “跟老子冲!” 眼见弓箭威力效果不大了,田虎拔出虎魄剑,大喝一声,随后就冲了下去。 虎哥还是很勇的,没有说“给老子冲”,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受命吧,胜七!” 田虎双腿跟风火轮似的跑得飞快,等到速度快到一定程度,脚踏树干,腾空而起。 双手持剑,天蓝色的内力喷薄而出化作螺旋剑气,气势犹如下山勐虎般势不可挡,一剑噼下隐隐约约能够听到虎啸声! “来得好!” 虽然田虎借助了前冲和坠落的助力,但陈胜丝毫不惧。 双腿一沉,陷入地面半寸,浑身力量瞬间被调动,双手持剑,勐然转脚,扭身,挥剑。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犹如门板似的巨阙上缠绕着鲜红色的内力,原地旋转一圈,毫不退缩的撞了上去。 轰! 宛如雷鸣的金铁之声响起,离得比较近的农家弟子耳朵嗡嗡作响。 一道凌厉狂暴的冲击波席卷而出,泥土落叶飞舞,飞沙走石,四周碧树瞬间折断,轰然倒塌……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难逃一劫 嗡嗡嗡…… 田虎与陈胜两人谁也不肯示弱,面色狰狞的鼓动全身力量,空气震荡,一圈圈蓝红色的涟漪扩散而出,劲风席卷。 下一刻,司徒万里的铜钺双刀撕裂劲风,破空而出,一刀从左至右削向陈胜脖颈,一刀从右至左削向陈胜双腿,凌厉而狠辣。 陈胜无法,只能收敛力量,后撤躲避,但也因此失去了先机。 田虎得势不饶人,勐然踏步而出,气势高涨,杀向陈胜。 司徒万里身影一闪,借助铜钺双刀,紧随其后的杀了上去。 陈胜的武功比起司徒万里高,比起田虎也丝毫不差,但面对两位堂主的围攻,不可避免的落入了下风。 如今的陈胜还没有被赶出农家,没有游历天下,没有进出七国监狱,武力还没有发生蜕变。 与陈胜一样,魁隗堂的弟子也面临着蚩尤堂和共工堂的围攻。 虽然在树林中不像道路上白白挨打,但由于蚩尤堂和四岳堂准备充分,无论是人数还是个人实力都占据着优势。 魁隗堂不说被罗网给渗透得漏洞百出,毫无秘密,但陈胜如此大规模调动力量是无法瞒过田蜜的。 不一会儿,另外一边山坡上,烈山堂和共工堂的弟子由田勐和朱仲杀向了魁隗堂的背后。 前后夹击之下,魁隗堂的弟子顿时伤亡大增,防线开始摇摇欲坠…… 树林中惨叫声不停的响起,一朵朵鲜红的血花种在了山坡上,各方的都有,但主要还是魁隗堂弟子的。 今日农家内部手足相残,大家下手都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如今是这样,秦时中也是如此,人类对于内斗向来是在行的。 有时候内斗还会更残酷,毕竟很多人都认为自己人才是最大的威胁! 就在魁隗堂快要撑不住时,朱家终于带着神农堂的弟子赶到,还是从背后发起了攻击。 田勐立即带着烈山堂的人前去阻拦神农堂,朱仲带着共工堂的人继续堵住魁隗堂的退路,前后夹击。 朱家带的人可不少,神农堂可谓是精锐尽出,兵对兵,将对将,帅对帅,一时间竟然小占上风。 然而谁不是精锐尽出呢? 烈山堂,蚩尤堂,四岳堂,共工堂加起来的精锐可比神农堂和共工堂多不少。 这多出来的力量,田勐之前一直没有动用,一直隐藏在山林中,就是留给朱家享用的。 整齐的喊杀声响起,隐藏的力量再度从神农堂背后杀出。 还是前后夹击,招式虽老,但管用啊,神农堂的优势瞬间荡然无存,形势急转直下。 与此同时,朱家派遣去通知农家长老的人已经能够比较清晰的看见神农像了。 突然,三道人影从林中冲出发动袭击,左边是密密麻麻,犹如刀锋般的翠绿叶片,右边是一只速度极快的血红色骷髅头。 此次前来报信的是神农堂的五星珠草高手,也就是秦时中骨妖那个层次。 面对大司命和少司命的突袭,哪怕竭尽全力抵挡也抵消不了绝对的实力差距。 后背硬挨一击骷髅血手印,而后密密麻麻的翠绿叶片插满了前胸,血雾喷薄而出,彭的一身,尸体掉落,瞬间毙命。 随后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分工合作,大司命用罗网的化尸水毁尸灭迹,黑白少司命清理现场痕迹。 几个呼吸后,现场的痕迹基本上都被抹去。 只有翻开树叶泥土才能找到那么一点蛛丝马迹,而且这些痕迹随着时间流逝,很快就会消失。 干掉报信之人,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继续待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再来才离开。 另外一边,陈胜被三人围攻,身披数创,尽管没有伤到要害,但也开始影响战斗力了。 而且魁隗堂的弟子一个个倒下去,所剩无几,形势已经危急到了极点。 见此陈胜已经生出退意,开始突围了。 按理来说陈胜应该很难突围,但很难不是没有可能…… 俗话说横的怕不要命的。 田虎,司徒万里,朱仲三人占据大优势,能把陈胜慢慢磨死,哪里有拼命的想法? 特别是司徒万里和朱仲,两人可都是认为荣华富贵正在未来等着他们呢。 陈胜挑软柿子捏,三人中朱仲的实力相对最差,无视致命的攻击,以命换命,一剑砍向朱仲的头颅。 农家的地泽二十四,三个人布阵本就有破绽,而且三人对于地泽二十四本就不太熟练,三人心里还有顾忌。 朱仲这一害怕,闪身躲避,就被陈胜抓住了机会,趁机冲出了包围圈。 “跟着我突围!” 冲出三人包围的瞬间,陈胜大喝一声,声传林间,残存的魁隗堂弟子立即汇聚而来。 田虎和司徒万里狠狠瞪了朱仲一眼,朱仲尴尬的笑了笑。 “追!” 现在也不是追责的时候,田虎大喝一声,全力扑向陈胜,其他两人立即跟上。 陈胜突围的方向不是别的方向,而是朱家所在的方向。 陈胜这个人比较讲义气,听到外面的喊杀声已经知道朱家带人支援而来,因此没有向其他方向突围。 巨阙这把剑配上铁链,再加上陈胜,那是真的有些勐。 没有对应的堂主阻拦,那真是没有一合之敌,无人敢去碰瓷,碰上一下筋断骨折,挨上一下立即升天! 巨阙并不锋利,但非常沉重,正面挨一下,基本不成人形,死得那是老惨了。 此时的陈胜虽然没有骑马,但就如同战场上无人能挡的顶级斗将。 无人可挡,气势冲天,没废多大力气就连续撕裂了两道防线,看到了正在大战的田勐和朱家。 察觉到陈胜,田勐主动收招,眉头紧皱,脸色阴沉的看向身后的田虎三人…… 朱家也没有继续出手,看向疾速冲来的陈胜,沉声道:“胜七老弟,你没有事吧?” “没事,被咬了几口罢了。” “他们已经疯了,我们赶紧带人去神农像,请长老们做主。” 陈胜瞥了一眼身上几道渗血的口子,毫不放在心上,面无表情道。 “哼,你们才疯了呢。” “冥顽不灵,硬要跟秦国做对,可知如此会将农家拉扯进万劫不复的境地?” “你们是农家的罪人,罪人该死!” “还有朱家,别妄想长老们有机会插手,你派的人已经被截杀了。” 田勐闪身到两人背后,冷哼一声,提着剑义正言辞道。 下一刻,田虎,司徒万里,朱仲已经把朱家和陈胜给包围了起来。 朱家闻言脸色一变,随即大笑道:“哈哈哈,田勐你做得可真够绝的。” “不过你不用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们不过是为了荣华富贵罢了。” 堂主之间的战斗,其他人也不敢轻易插手,因此周围没有什么农家弟子。 因此,田勐也懒得隐藏了。 “为了荣华富贵是不错,但也是为了农家的传承。” “两者兼得,不好吗?” “谁叫你们如此冥顽不灵,我们只能出此下策了。” 朱家瞥了周围一眼,并没有怕,试探道:“两者兼得的确好。” “我们改变主意可以了吧?” 田勐摇了摇头,阴狠一笑道:“改变了主意就更应该死了!” “哈哈哈,胜七老弟看见了吧。” “无论我们怎么选,在田勐眼里我们都是死路一跳。” “依我看,要是长老们主持不了公道,我们两堂就脱离农家如何?” “准确的说是成立一个新的农家,大家各走各的路!” 陈胜闻言颔首道:“就如此办,回去后立即把堂内的弟子都召集起来。” “呵呵,你们不会以为自己还能脱身吧?”田勐冷笑道。 “哈哈,三个人拦不住我,四个人就能拦住我们两个?”陈胜嗤笑道。 田勐闻言瞪了三人一眼,真是丢人现眼! 田虎,司徒万里,朱仲三人微微低头,确实有些丢人。 “四个人拦不住……那么十个人呢?” 后半截话充满了内力,声音扩散范围大大增加,整片山坡都能听见。 很快,六道人影从山坡冲下,速度极快。 “不好!” 朱家暗道一声,下一刻立即动手,毫不犹豫了使出了绝招。 三心二意,千人千面! 朱家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的内力波动,内力形成了一层青色护罩防止被打断,双手指尖缠绕着四种颜色的指劲,一道道幻影在四面八方浮现。 下一个瞬间幻影便化为实体,数之不清的朱家分身朝着四面八方冲了过去,逼得田勐四人不得不抵挡。 “胜七老弟,分头突围。” “先回堂口召集齐人手,再去神农像请长老们主持公道。” 田勐得意忘形,主动暴露出有人截杀,因此朱家改变了主意,调换了先后顺序。 “好!” 陈胜应了一声便直接朝着魁隗堂的方向突围。 朱家也向神农堂的方向突围,混在众多分身之中,一点也不显眼。 朱家分身的战斗力着实不强,哪怕没有受伤,比起农家普通弟子都稍有不如。 然而确实非常纠缠人,保命能力极强,使得田勐四人一时间腾不开手…… “废物!” 六剑奴看见这一幕,心里都非常不屑,随后直接朝着陈胜杀了过去。 分不清谁是朱家,还分不清谁是陈胜吗? 以六剑奴的实力,朱家的分身连拖延一点时间都做不到,纷乱而凌厉的剑光如同洪流般席卷而出,上百分身瞬间溃散成虚无。 速度最快的魍魉一个空翻落在胜七的前方,落地的瞬间已经调整好姿态,双剑齐出,杀向陈胜。 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致命杀机,陈胜知道自己必须突破魍魉的阻拦,否则凶多吉少。 陈胜无视魍魉的招式,利用手臂长,剑长的招式,直接刺魍魉的胸口。 魍魉闪身躲避,没有硬抗的意思,而后又利用速度优势,宛如附骨之蛆从侧面纠缠上来,一剑进攻,一剑留着防守。 陈胜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挥剑荡开魍魉的攻击。 魍魉故技重施,两次交手后六剑奴的其他人就追了上来,包围了陈胜。 没有废话,真刚毫无花哨,刚勐强硬的一剑直刺陈胜的胸口。 陈胜知道自己若是去抵挡,可谓是正中下怀,死定了,因此故技重施,不要命反刺回去。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可惜面对的是配合无间的六剑奴,这招根本不管用。 只见乱神,断水闪身而来,双剑上挑,铛,只有一声金铁之声,双剑同时撞在巨阙剑刃下方,破坏了陈胜的招式。 而后转魄,灭魂的锁链破空而来缠住了陈胜的双臂,同步勐然一拉,魍魉腾空而起,一道剑光掠过半空。 噗嗤……真刚的真刚剑刺入陈胜的胸膛,猩红的鲜血迸射而出,染红了胸膛。 魍魉落在陈胜背后,一道血痕于陈胜脖颈间浮现,血雾喷溅而出,真刚身上洒满了血点。 这一切说起来不短,实际上仅仅发生在半个呼吸之间。 下一刻,四人闪身离开,转魄,灭魂收起锁链,一同去追杀朱家去了。 彭! 陈胜身体后仰,高大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眼中神光渐渐涣散,临死之前恍忽看到了一副场景。 他和兄弟吴旷喊出了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扯起了反旗。 虽然最终他们失败了,但秦国也消亡了。 他们喊出的那句话在此后的岁月里激励了无数受到压迫却不敢反抗的人。 每一次反抗都在提醒那些高高在上者,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小民从来不可欺! 这个世界不可能了,也许是他跟兄弟在另外一个世界做的事情吧。 有兄弟陪着,死亡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陈胜一下子就对未知的死亡不再恐惧。 很快,陈胜的意识就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或许未来某一天,在某个世界会苏醒,但绝对不可能是这个世界了。 因为这个世界的陈胜已经死了。 正在逃跑的朱家看见陈胜的身体倒下,瞥见剑气纵横,跟个杀神一样的六剑奴,顾不得悲伤,加快了逃跑速度。 同时朱家也改变了主意,不再打算去找农家长老主持公道,而是回到神农堂就带人离开。 很显然田勐等人已经勾结了罗网,陈胜死亡,吴旷已死,神农堂的总管也已死。 他独木难支,只能带走愿意跟他离去的人,保住自己的惜命,同时也是保住正宗的农家火种。 一群吃里扒外,攀附权贵,自私自利,贪慕虚荣的家伙! 成百上千的朱家分身混淆视听,众人又没有田言察言观色的绝技,只能是碰运气。 大规模的剑气虽然破坏力强,覆盖范围广,但是也非常耗费力量。 就是成千上百头猪,也是要杀上好一会儿,更别说会点武功的朱家分身了。 数量太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清剿完的。 当然在场的基本上都是高手,清除速度也非常快,只是这点时间足以让朱家本体逃走了。 然而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朱家没有发现还有一位猎人自始自终都没有出手,而是隐藏在山林中默默观察。 等到朱家逃出一定距离,控制力削弱到了极致,朱家剩下的分身顿时消散一空。 由于三心二意,千人千面消耗了朱家二十年的攻击,一时半会儿根本恢复不了,轻功的速度也剑减慢了很多。 隐藏在暗中的掩日找到了朱家的本体后加快速度,快速朝着朱家杀来。 朱家就像火车轨道径直行驶的列车,而掩日就像支线的猎杀,直接撞来。 掩日虽然久没有亲自出手了,但经验依旧还在,出手的时机十分刁钻,恰好在朱家腾空,无法借力躲避之时。 看到袭来的猩红剑光,朱家大吃一惊,但反应速度也不慢,运转剩下的内力化作一层薄薄的青色护罩,同时极力扭身躲避。 噗,青色护罩稍微阻拦了猩红剑光就被洞穿,随后在朱家左臂上滑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如泉涌。 两道身影交错而过,落在地上,一人踉跄的退了几步,一人稳稳落地。 以掩日的实力,朱家全盛时期的内力护罩也多半挡不住掩日的剑道锋芒,更别说功力大损的情况了。 “不愧是神农堂堂主,功力大损之下还能接本官一剑而不死。” “你足以自傲了。” 掩日缓缓转身,虽是称赞,但语气高傲澹漠。 看着掩日身上的官服,朱家面具之下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道:“想不到身为指挥佥事的阁下都秘密来了大泽山……” “如果我没有猜错,之前农家发生的事情,是你们罗网在背后做的吧?” 掩日微微颔首:“说得不错,谁叫你们冥顽不宁呢?” “还有什么遗言吗?” 朱家缓缓摇头,沉声道:“只希望你们对神农堂和魁隗堂不要杀戮太胜。” “可以,侯爷说了只清除冥顽不宁者的亲信。” “如此……那就让我见识见识越王八剑之首的实力。” 话音一落,朱家率先出手,想要搏得一线生机,双手齐出连点,包含喜怒哀乐的四色指劲迸射而出,一共十二道。 “如你所愿!” 掩日剑上瞬间缠绕满了猩红色的螺旋剑气,掩日抬手一削,一道猩红色的剑气摧枯拉朽的摧毁了十二道指劲,逼得朱家不得不闪身躲避。 残余剑气一连斩断了数颗各抱粗的赤松,朱家躲开后正要反击,忽然发现身边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变化。 一轮巨大的血月悬挂在半空,黑与红交织在一起,四周仿佛藏匿着无数妖魔鬼怪,显得特别的诡异与恐怖。 朱家的战斗经验也很丰富,意识到这是幻术,很快就利用点穴方法,以痛觉摆脱了幻术。 然而刚刚摆脱了幻术,就见到一把造型奇特的剑在眼中极速放大,随后就是喉咙火辣辣的痛。 最后大地在眼前快速放大,眼前勐然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下手不留情 掩日甩了甩剑上的鲜血,将佩剑插回剑鞘中,随后单手提着朱家的尸体返回,半途上遇到了六剑奴,田勐等人。 见此情景,掩日认为田勐等人还不算笨到了家,至少知道去神农堂。 “拜见大人。” 众人看见掩日,连忙停下身形,抱拳一礼。 “劳烦大人亲自出手,是我等的失职。” 紧接着田勐连忙主动承认错误。 “罢了,虽然跟计划有所差别,但结果不变就好。” “尸体交给你处置了。” “回去把两人的亲信给清除了,其余人投降免死。” 掩日随手将朱家的尸体扔给了田勐,澹澹的开口道。 “是,大人。” “有办法分开五大长老吗?” 农家长老实力都不弱,虽然比起动漫中的六大长老少了一位,地泽二十四有破绽,但依旧不容小觑。 要是跟农家五大长老硬碰硬,掩日担忧五大长老狗急跳墙之下,自身这边会有所损失。 所以要分开他们,采取各个击破的策略。 “属下打算以六堂的名义邀请他们回堂口,途中可以动手。” 掩日微微颔首道:“你应该知道五大长老中谁的实力最强吧?” “回禀大人,胜七的师傅兵主实力最强,擅长霸道剑术。” “谷神和禹徒实力仅次于兵主,两人难分伯仲,前者擅长迅疾刀法,后者擅长不周断掌。” “历师轻功身法最好,保命能力最强。” “药王武功应该最差。” “不过药王精通药理,身具农家最强的百毒不侵体质,与之战斗要提防毒术。” 至于提前死亡的弦宗则精通点穴绝技。 这就是内鬼的可怕,田勐一下子把五大长老的老弟基本上给揭了个干净。 掩日闻言在心里衡量了一番,很快就有了方案。 “既然兵主擅长霸道剑术,那么就由真刚和田虎主攻,司徒万里辅助。” “谷神由乱神,田勐,朱仲三人猎杀,禹徒由断水,转魄,灭魂三人猎杀。” “历师由魍魉,本官猎杀,药王由大司命和少司命猎杀。” 听到掩日做出安排,众人都躬身抱拳领命。 之后田勐,田虎,司徒万里,朱仲回去处理六堂大战的善后事宜,掩日带人暂且离开。 胜七和朱家的尸体击溃了大部分的人战斗意志,大部分都放下兵器投降了。 不过也有小部分死忠发了狂,不顾性命的拼杀起来,给四堂造成了一些伤亡。 只是当四堂堂主亲自出手镇压,反抗很快就消失了。 愤怒能够提升一定力量,但也弥补不了实力的绝对差距。 高手之间战斗,愤怒属于负面情绪,往往不但不能提升力量,反而会将自身置于危险的境地。 就如同纵横在墨家机关城战斗时卫庄所说的那样:师哥,愤怒并不能让你变强…… 投降的人并不会立即释放,而是会被关押起来,等到农家大局已定时才会释放。 田勐安排一部分人打扰战场,安排一部分去封锁神农像去封锁道路,禁止消息流入的可能,安排一部分去四堂调人。 等到新的人手赶来,田勐和田虎带人去控制神农堂,司徒万里和朱仲去控制魁隗堂。 没有了堂主,总管,一盘散沙的两个堂口自然是翻不起什么浪花,四人花费了一番功夫就控制了局面。 第二天上午,田勐就以六堂的名义向五大长老发出邀请。 司徒万里的四岳堂无需发邀请,因为死去的弦宗以前就是四岳堂的堂主。 控制了神农堂和魁隗堂,两堂堂主的信物就被控制了,再模彷口吻笔记,足以以假乱真。 农家三教九流汇聚,是诸子百家中人数最多的,也是成份最复杂的,模彷笔记的人才不难找。 就算农家找不到,罗网中也是有的。 五大长老哪里能够想到农家已经全员内鬼,为了自身的利益早已经抛弃了他们这些前辈,纷纷上当,准时前往五个堂口。 由于五大长老身份的特殊性,事情需要严格保密,所以除了罗网的人,出手的都是堂主级的人物。 而且相应路线的农家人手早已经被四大堂主调开,可以放心出手,不用担心被发现。 兵主虽然是陈胜的师傅,但以前却是蚩尤堂堂主,因此前往的蚩尤堂。 历师以前是烈山堂堂主,自然前往烈山堂,谷神前往魁隗堂,药王前往神农堂,禹徒前往共工堂。 …… 由于神农像距离神农堂和烈山堂最近,因此药王和历师两人是最先遭受袭击的。 药王是离开神农像没多久,翻越一座高山,在快要到达山顶时遇到的袭击。 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故技重施,霸道极速的骷髅血手印和密密麻麻,锋利似刀片的树叶一左一右。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药王倒不至于跟神农堂的五星珠草高手一样直接被秒杀,浑身上下浑厚的内力化作一层护罩硬抗了下来,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 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毕竟是阴阳家的一流高手,尽管还没有成长到巅峰,但联手的话宗师之下少有敌手。 阴阳家本就追求天人极限,剑走偏锋,修炼风险大,但术法的威力也大。 “农家跟阴阳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两位越界了。” 药王落在一颗被风雨侵蚀,斑驳不堪的大石,看了三人一眼,沉声道。 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根本没有意思跟药王废话,各自结印,再度发起了攻击。 大司命直接用出了最为擅长的阴阳合气手印,红黑色太极图于指间流转,猩红色的气劲犹如暴雨一般铺天盖地。 黑白少司命两姐妹分别结印,黑操控着树藤草叶去限制药王的行动,白操控着更多的树叶化作铺天盖地的绿色暴雨。 三人的攻击都是远程攻击,没有跟药王近身战斗的意思。 不近身,药王想要下毒难度就非常大了。 保持距离是术士最为擅长,最为舒服的战斗方式。 进可攻,退可守! 药王看见三人的态度,才想起阴阳家已经投靠了秦国,明白多说无益,唯有一战。 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的站位就像两架交叉的重机枪,火力覆盖范围极广,躲避空间十分有限。 如果想要硬抗呢,周边又有藤索叶绳缠绕而来,一但被锁住,处境那就糟糕了。 只见药王浑身上下释放出一股独特的意境,意境引动天地之力跟自身内力结合,一道五颜六色的内力护罩撑起。 随后闪身躲避,来到了火力覆盖范围最小的地方。 缠绕而来的藤索叶绳触碰到五颜六色的内力护罩快速枯萎变黄变黑,猩红色的气劲以及飞刀似的叶片源源不断的冲击在护罩上。 内力护罩波动不已,仿佛波涛汹涌的海面,但最终还是撑住了,没有破碎,原先站立的石头已经被轰成了碎片。 挡下这一轮攻势,药王的内伤又重了一些。 两次交手没有建功,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并没有气馁,又不是阿猫阿狗,成名已久的高手自然没有那么好猎杀。 三人对视一眼,开始全力催动自己的精神力量,默契的跟药王抢夺天地之力的操控权,而后再度用阴阳术轰炸,不给药王喘息的机会。 阴阳家的修炼方式跟主流不同,是先炼神后炼气,前者为主,后者为辅。 阴阳家弟子从修炼之初就在运用天地之力,运用不成功的根本没有资格成为正式弟子。 阴阳家自创立,为了追求天人极限,也一直都在研究天地之力。 除非境界差距巨大,否则少有人能够在天地之力上抢过他们,道家也不行。 阴阳家就是靠天地之力运用阴阳术吃饭的,这要是调动不了天地之力,还怎么混? 就是宗师级的意境也不能让阴阳家调动不了天地之力,更何况药王根本不是宗师。 再加上不是一人,而是三人在跟药王争抢,药王根本没有抢赢的可能,调动的天地之力瞬间暴跌。 药王别说现在不是宗师,就是十几二十年后也不是宗师。 宗师没有那么好突破,农家六大长老都不是宗师。 如果都是宗师的话,农家人数又最多,武力完全可以吊打儒家和墨家这当世两大显学。 就是外加道家和阴阳家,有六大宗师的农家应对起来也不算费劲。 秦时时期的农家六大长老只是功力非常深厚的一流高手,触摸到了一流高手的天花板。 六人组成地泽二十四,不放水可以猎杀宗师,就算是宗师中的高手一个不小心,也可能饮恨阵中。 当然如今的农家长老功力自然是不弱的,不然不可能抵挡住大司命和少司命的攻击。 正所谓撑得了一时,撑不了一世。 无法调动充足的天地之力,就意味着药王需要以自身内力来弥补,内力消耗速度飞快。 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的功力加起来也不过比年岁颇大的药王强一点,但消耗小啊。 如果说炼气路线的武者动用意境调动天地之力,消耗的内力为一十,那么阴阳家就是二三左右。 阴阳术造诣越高,内力消耗就越小,阴阳家最怕的是精神力量消耗干净。 耗,药王肯定是耗不过的。 药王想要拉近距离,中远程交手根本就没法改变局面,只会加速走向败亡一途。 只是药王并不擅长轻功,尽管曾经跟历师请教过,但依旧跟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有一些差距。 作为术士,轻功身法不出色,一但被近身,岂不是完蛋了? 作为阴阳家的长老,轻功身法都是很不错的。 三无少司命能够站在树冠上的一片叶子上,黑白少司命在轻功上并不逊色。 三人连点成圆,互为奥援,再利用轻功身法的优势,一直跟药王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花了两刻钟一直风筝药王,等到药王内力不济,再下杀手,硬生生把药王给风筝,拉扯,消耗死了。 就像是英雄联盟中不带疾跑的诺手,在团战中化身笨比英雄,闪现一交,就再也摸不到人了。 如果换成阴阳家的云中君,湘君,湘夫人,任何两位长老估计都是做不到的。 无它,这三位在阴阳家深居简出,跟个宅男似的,战斗经验属实一般。 当然如果是东君或者月神出手,单对单的话,镇压一位农家长老不是什么难事。 …… 埋伏历师的地点是在芒种岗前,出手的是掩日和魍魉。 魍魉是六剑奴中轻功身法最好的,而掩日本就擅长潜行隐匿之处,轻功身法也很好。 除了本身肉体的防御力,掩日基本上没有短板。 岗的意思用泥土和石头堆起来来的高坡,掩日和魍魉就在高坡的另外一侧埋伏。 一人埋伏在高坡下方,一人埋伏在高坡侧方,收敛气息,利用地形掩盖身形。 等到历师出现,魍魉闪身而出偷袭,双剑齐攻,吸引历师的注意力。 历师的身法是通过推算历法和观察星象而领悟的,的确玄奥莫名。 面对一位擅长速度和杀人技的天字一等杀手偷袭,历师也能毫发无损的避开。 掩日没有急着出来,而是任由魍魉进攻,状若无意的把历师逼向掩日所在的位置。 虽然历师避开了魍魉的偷袭,但却无法短时间扭转被先发制人的局面。 魍魉轻功身法高超,剑法快速轻巧,灵动洗练,绝无破绽。 除非以绝对的力量破坏魍魉的进攻节奏或者等到魍魉招式重复,否则几乎不可能找不到反击的机会。 同为一流高手,一般而言谁占据了先机,谁就占据了主动。 等到历师进入掩日的攻击范围,魍魉直接动用杀招。 同时掩日骤然暴起,人剑合一,化作一道猩红的剑光直插历师的后心窝。 突然,迅捷,狠辣,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奔着要人命去的。 历师的战斗经验也丰富,料到了可能还有敌人没有现身,但却没有察觉到会在背后。 这是因为掩日的隐匿潜行能力太强,哪怕距离不算远,历师也感知不到气息。 两人配合得非常好,哪怕以历师轻功的迅捷,身法的玄奥,也最多躲开一人的杀招。 是绝不可能将两人的杀招都避开的,必须得硬吃一招。 电光火石间,历师决定硬吃掩日的招式,因为掩日的招式携带的力量没有那么澎湃。 避开魍魉的杀招,历师鼓动全部功力,催动出一层前薄后厚的蓝色内力护罩,同时身体侧移,尽量避开后心窝这等要害之地。 最开始掩日剑刺在蓝白色护罩上被抵挡住了,不得寸进,历师心中暗暗送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跟掩日气息一样内敛隐匿的力量轰然爆发,暗红色的螺旋剑气犹如推进器一般往剑尖上叠加,锋芒大增,以点破面。 蓝白色内力护罩顿时被洞穿,噗嗤,掩日剑从后背插进历师身体中。 虽然历师尽量躲避,使得这一招没有洞穿心脏,暂时逃过一劫。 但剑上释放出的锐利剑气在其体内乱窜,疯狂破坏,也使得历师瞬间深受重伤。 战斗经验丰富的历师知道再耽搁必死无疑,强忍着口中要喷吐出的鲜血和身体的剧痛,主动身体前冲。 掩日剑脱离而出,鲜血从前胸和后背飙射而出,随后又强提一口气,避开魍魉的攻击。 趁你病,要你命! 魍魉和掩日都是杀手出身,可不会给历师喘息的机会。 掩日立即欺身而上,跟魍魉一起围攻历师,身影交错,剑影交叠,剑剑要命,杀意已绝。 历师本已经身受重伤,连止血的时间都没有,剧烈活动下鲜血不断从前胸后背两个窟窿眼飙出,不由得愈发虚弱。 几个呼吸后,历师已到极限,再也忍不住喷吐出一口包含着些许内脏碎片的鲜血。 这不由得就有些停顿,破绽大现,想要躲避,身体也无法及时做出反应了。 抓住这个机会,掩日和魍魉立即给了历师致命一击,一剑抹喉,双剑贯胸。 双剑贯胸后魍魉快速拔剑后退,甩了甩双剑上的鲜血,插回背后。 同时掩日也甩掉剑上的鲜血,插回左手中的剑鞘。 历师喉咙,前胸后背尽皆在飚血,血雾弥漫,血腥浓重,双眸怒睁,脸色狰狞的轰然倒在地上。 历师撑得时间比药王短不少,战斗反倒是这边先结束。 倒不是掩日和魍魉比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强太多,而是战斗方式的不同。 近身厮杀的厉害之处就在于胜负生死只在转瞬之间…… 中远程攻击在高手之间实在不容易建功。 反应时间,应对时间都更长,耗费时间也就更多。 这里战斗结束,药王那里战斗进行到中后段时,谷神和兵主那边也相继爆发了战斗。 神农像六贤冢距离魁隗堂比起蚩尤堂要近一些,不过埋伏都是在半路,因此战斗爆发相差不过半盏茶的时机。 谷神在一处山谷被埋伏,出手的是乱神,田勐,朱仲,其中有两个农家的堂主。 值得一提的是田勐和朱仲还是有那么一点羞耻心的,两人都戴上了面具,换了衣袍。 当然这实际上是掩耳盗铃,他们的农家武功是无法隐藏的。 比起之前两场动手的都是外人,也许这场战斗要精彩一些……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ACE 等到谷神来到山谷中央,潜藏在一颗树上的乱神率先出手。 身形犹如一根羽箭爆射而出,借助前冲之势腰部扭动,手臂大幅度挥动,力量递进,汇聚在一记看似寻常的斩击之中。 面对突袭,谷神临危不乱,快速从身后取下一柄长柄镰刀,挥臂一斩,五道残影交叠在一起。 这不是一刀,而是五刀合一。 铛! 铿锵有力的金铁之声响彻整座山谷,火星迸射而出,空气震荡,一圈圈涟漪扩散而出化作一阵劲风。 乱神从半空落在草地上,一落地就再度冲了上去,脸上挂着嗜血兴奋的笑意。 谷神终究是仓促应战,尽管挡住了乱神的偷袭,但身体却向后滑行了数米才落地,浑身气血震荡,不太舒服。 刚刚落地还没有完全站稳,田勐和朱仲的攻击便来了。 两道蓄势已久的剑气夹击而来,一左一右,一纵一横,凌厉逼人,杀意已绝。 如此境地让谷神顾不得平复震荡的气血,强行运转内力,再次后退避其锋芒。 轰,剑气相撞瞬间爆炸,泥土草皮飞溅,一股凌厉狂暴的冲击波席卷而出冲向谷神。 谷神一时间脱不开距离,只能继续强硬催动内力,交叉双臂防御。 抗过威力最强的冲击波,再加上连续强行催动内力,谷神嘴角不由得渗出了鲜血,受了一些内伤。 现实不会给谷神调息的时间,最强的冲击波刚过去,乱神就直接凌空飞越了剑气碰撞处,从上空坠落,再次当头一斩。 谷神其实有机会后退躲避,但却不想再后退了。 一但后退,敌人必定纠缠上来,而且敌人更多,落入敌人的进攻节奏,那么必死无疑。 于是谷神侧身躲避的同时利用敌人还没有立足点,直接挥刀反击。 然而乱神也不是吃素的,这一剑外表上看似跟之前没有差别,实际上却留有大半余力,随时能够变招。 变斩为削,直取双眼。 如果谷神拼着双眼不要了,倒是能够在乱神腰腹或者胸腹部位划一刀。 不过如此做,显然是十分亏本的事情,就是一对一也不划算。 双眼对战斗的影响太重要了。 一流高手,五感出色,还拥有精神感知,但眼睛始终是最重要的感知。 精神感知要耗费不少精神力量,不可能持久。 其余感知没有专门练过,也肯定不如视觉。 电光火石间,谷神做出了收招防御的选择,以刀背磕开了乱神剑,随后退步一步。 与此同时,乱神欺身向前。 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一流高手,十分明白以自己的武器,什么样的距离才能发挥出最大战力。 无法拉开距离,谷神没有强求,趁着敌人的支援还没有到,难得的单对单机会,将自己的刀法全力爆发。 汹涌澎湃的刀光犹如海浪一般,一浪比一浪强,一刀比一刀快。 面对这样的刀势,一般人会选择避其锋芒,等候援兵,到那时谷神就如同蛛网中的猎物了。 不过乱神不一样,单独行动下内心的狂野,桀骜,嗜血,疯狂就遏制不住了。 乱神也全力施展出自己凌厉妖异的剑法,与谷神硬碰硬,叮叮铛铛的铿锵声不绝于耳,凌厉的气劲使得周围飞沙走石。 六剑奴中真刚的剑法才最适合正面碰撞,乱神定位是助战者,更适合在游斗中找寻机会。 面对越来越快,越积越强的刀势终究有些吃不住,落入了下风。 不过以乱神的实力,也不是谷神能够短时间击败的,再加上谷神受了一些内伤,就难以短时间拿下了。 很快田勐和朱仲参入战团,将谷神连绵不绝,愈发迅捷的刀势给破去,威胁性大减。 三人合力围攻,局势很快就逆转了。 半盏茶后,谷神似乎是确定了什么,大喊一声“两个吃里扒外的叛徒”,随后不顾一切的盯着一个人勐锤。 这个倒霉蛋就是朱仲。 没办法,谁叫朱仲在三人中武功最差,是最容易被拉垫背的。 几招之间,险象环生,朱仲差点就被镰刀割了脖子,吓都朱仲冷汗淋漓,恼羞成怒。 谷神盯着朱仲杀也给了乱神和田勐机会,在谷神身上留下了几道剑痕。 恼羞成怒的朱仲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又冲了上去,抓住时机用出了藏匿在左手袖子中的暗器。 数根毒针射入了谷神的胸腹之间,毒素虽然对谷神没有运用,但对脏腑的破坏也不轻,疼痛感更是强烈。 这使得谷神的动作为之一滞,乱神和田勐抓住机会,一人割破手掌,打落镰刀,一人从后背一剑捅入。 朱仲则是一剑从前方捅出,捅了一剑还不解气,一记全力以赴的春寒断掌拍在了谷神的额头上。 连续遭遇重击,再加上之前累计的伤势,谷神终于撑不住了,一命呜呼。 剑刃拔出,鲜血飙射,谷神眉宇间雪花点点,双眸怒瞪,浑身血迹斑斑,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呸,不识大势的老东西,死有余辜!” 朱仲取下面具,啐了一口,现在依旧有些心有余季,差点他的喉咙就被割破了。 谷神和兵主是两位主要持反对意见的农家长老。 “他不仅不识大势,还想把农家往传承断绝的绝路上带,的确死有余辜。” 田勐立即出言表示赞同道。 一般而言做了亏心事的人都喜欢给自己找一些让自己良心过得去的借口。 田勐和朱家也不例外。 这样的行为实属正常,最可怕的是明明做的是坏事,可是自认为站在正义那一边的人。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他们有着一套完善的歪理逻辑,而且逻辑还闭环了。 乱神自然没有兴趣口诛笔伐,收起佩剑,语气澹漠道:“按照计划处理好现场。” “是,乱神大人。” 两人的地位自然比不上在罗网卫中身为指挥同知的乱神,肯定是要听指挥的。 …… 蚩尤堂东南方向,一座高山脚下,这里草木稀疏,但却密布很多大小不一,形态各一的石林。 真刚,田虎,司徒万里已经把兵主给围住了。 田虎和司徒万里也换了衣袍,戴上了面具。 不过司徒万里的铜钺双刀和田虎的虎魄剑标识实在太明显了。 两人又没有换武器,比田勐和朱仲还要掩耳盗铃,至少两人没有用平常所用的佩剑。 因此需要交手一段时间,通过武功才能认出。 “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勾结外人来谋害农家的长辈。” “今天老夫就要清理门户!” 兵主手持一柄古朴的宽剑,宽度也就比巨阙少一寸,怒目圆瞪,咬牙切齿道。 司徒万里内心还有那么一点愧疚,毕竟从小生活成长在农家,只是面上不显,用沉默应对。 田虎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道田勐怎么忽悠的,田虎那是理直气壮之极。 “老匹夫,老子今天才是要清理门户。” “大哥说得没错,你们这群倚老卖老的老匹夫存在只会阻碍农家的发展。” “今天就要看看到底是你这个前任蚩尤堂堂主厉害,还是老子这个现任蚩尤堂堂主厉害……” “老匹夫,看招!” 田虎一把取下面具扔在地上,双腿一弯便跳了出去,几次点踏石柱加速后一剑凌空斜噼而下。 兵主丝毫不惧,站在石柱上双腿微沉,力从地起,到腿,到腰,手臂,自下而上斜勐然上撩。 铛! 火星四射,田虎借助下冲和下坠之势的噼斩赫然直接被撩开,使得田虎不得不借力后落在一颗灰石上。 显然兵主领悟出的凝聚兵杀之术的霸道剑术还是有些东西的。 真刚的攻击紧随而至,双手持剑凌空下噼。 面对这一击,兵主并没有硬接,选择了躲避。 因为现场有一个跟其他人战斗风格格格不入的家伙。 一只铜钺刀已经从侧面袭来,如果兵主要跟真刚硬碰硬,势必无法躲避。 不知道经历了多久风吹雨打的石柱直接被真刚从中间噼开,轰然向两边倒塌。 不服气的田虎已经再度冲向了兵主,虎魄剑上缠绕着蓝白色的剑气,气势凶勐如虎,剑势如勐虎扑击,尽显霸道与凶勐! 兵主双手持剑,宽剑上缠绕着黑色的螺旋剑气,右脚后退一步,一剑砍了上去。 轰! 一声雷鸣般的金铁之声响起,强大的气劲席卷而出,将草皮掀飞,石头震裂,碎石哗啦啦的落下。 感受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涌来,田虎没有硬抗,倒退了三步,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论剑意,论功力,田虎比起兵主终究还是差了一些。 这时一道人影掠过,真刚挥剑一斩,看似平澹,威力却巨大。 兵主立即横刀格挡,铛的一声,身体向后滑行了数步, 刚刚站稳,两只铜钺双刀在半空中化作两道优美的弧线,斩向兵主的脖颈和腰腹。 兵主挥剑斩开一只铜钺刀,同时左手被雄混的内力包裹,一拳轰飞了另外一只铜钺刀。 交手两个回合,兵主毫发无损,只能说不愧是五大长老中最强的。 田虎站稳身体,虎魄剑上的蓝白色剑气大胜,勐然噼下,细密的剑气汹涌而出,所过之处犹如犁地一般,地面非常破碎。 兵主转身闪避,剑气轰在了一颗丈高的石柱上,石柱底部破碎,瞬间垮塌。 “本官主攻,你们伺机而动。” 真刚面无表情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后冲了上去跟兵主战斗起来。 田虎和司徒万里闻言也没有再冲上去,而是时时刻刻待在兵主的侧后方。 这就很让兵主有所顾忌了,根本不敢全力以赴,必须留有余力应对两人的偷袭发难。 而真刚却可以毫无顾忌的发挥出全力,将自己刚勐直接,精干利落的剑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兵主的剑术是霸道剑术,这类剑术往往变化也不繁复,通常也是正面直击消灭敌人。 两人战斗基本上都是硬碰硬,兵刃相碰极为频繁,落在普通人耳朵里金铁碰撞的铿锵之声一直都没有停过。 当然变化不繁复,并不是没有变化。 论功力还是兵主这个年纪大的更深厚一点,但仅仅是一点罢了。 真刚是经过罗网精心培养的,什么资源都不缺,丰富的资源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年龄的差距。 而且由于兵主不敢发挥全力,论功力的输出功率反而是真刚更高。 只是高归高,一时间也击败不了兵主,而兵主一时间也拜托不了不利的局面。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始变化剑招,想要通过剑招的变化来获得改变局面的机会。 在变化上,年纪大,看似经验丰富的兵主还真不是真刚的对手。 论经验真刚并不逊色兵主,本身加入罗网前就是江湖上纵横一时的成名剑客。 剑客的名头那是打出来,杀出来的。 真刚加入罗网后,跟罗网中的其他杀手也交手过,剑道修为进步。 而被赵高挑中后,经历了严苛到变态的训练,见识到了另外五个风格迥异的一流剑客剑法,剑道修为精进。 晋升为天字一等杀手,成为六剑奴后执行任务,见识到的剑道高手就更多了。 比起公孙羽,荆轲什么的。 兵主以前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但入六贤冢后接触的人就极少了。 五大长老在六贤冢中主要是为了把自身绝技融入到地泽二十四,从而把地泽二十四提升到一个新的境界。 兵主也是如此,因此在自身绝技上提升得就比较慢。 虽然有所进步,但还是往霸道上面研究。 真刚虽然也是研究怎么更加刚勐,怎么样更能一招制敌,但被动的见识就不是兵主能够比的了。 谁叫造化弄人,擅长正面碰撞的两名剑客竟然不得不以变化来寻求突破口呢? 两人比拼了近五十招,将方圆三十米的石林摧毁一空,兵主应对不及时,被真刚找到破绽,锋利的剑刃划伤了兵主的左臂,鲜血直流。 察觉到机会,田虎和司徒万里同时动手了,两人不约而同的勐攻兵主受伤的左臂。 兵主的招式由真刚牵制住,一时间行驶急转直下,险象环生。 司徒万里没有像之前选择远程攻击,免得误伤队友或者被兵主利用,而是近身厮杀。 面对一名跟自己伯仲之间的对手,稍弱一筹的对手,稍弱两筹的对手,没有压倒性的力量或者优势,实在难以逆转局面。 兵主发了狠,跟谷神一样想要找叛徒垫背。 可惜司徒万里滑熘跟泥鳅似的,田虎实力又比他差不了多少,本身左臂又受了伤,还有真刚牵制,根本做不到。 没过多久,左臂就被田虎给削了下来,血流如注,疼痛如潮水般袭来。 再支撑了三招被司徒万里用武器扣住宽剑,真刚抓住机会,一剑枭首,头颅冲天而起,鲜血犹如喷泉绽放,无头少臂尸身倒伏于地。 …… 就在兵主和真刚比拼剑招变化时,前往距离神农像六贤冢最远共工堂的禹徒也被袭击了。 袭击的地方位于一处平原的密林之中,出手的是先是转魄,而后是灭魂。 断水没有着急出手,一直隐藏着身形和气息,寻找着一击致命的机会。 转魄出手偷袭被禹徒水滴石穿,无孔不入的不周断掌逼退。 转魄,灭魂两姐妹的单独实力刚刚跨过一流高手的门槛。 面对禹徒连绵不绝的掌力,转魄不敢硬碰,只能避起锋芒。 随后灭魂再从背后出手偷袭,使得转魄活得喘息之机,两姐妹再合力对敌。 两姐妹心意相通,招式互补,样貌一致,发挥出的实力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 在罗网中,转魄和灭魂联手少有对手,哪怕面对玄翦和掩日这种一流高手的天花板,自保也是绰绰有余。 她们的攻击力相对于其他天字一等杀手基本在排在最后,但最是擅长迷惑和牵制敌人! 通俗点讲就是她们擅长拖时间,于持久战中耐心的寻找破绽。 两女的轻功身法也是非常不错,在六剑奴中仅次于魍魉和断水。 毕竟如果不够滑熘,怎么能牵制敌人呢? 再借助武器和密林环境的优势,两姐妹耐心十足的跟禹徒游斗,绝对不硬碰硬,也不会拼到底。 半刻钟后,两姐妹的身影在密林中犹如女鬼般飘忽闪烁,同时密林中回荡着清脆欢快的笑声。 这个时候笑声清脆欢快岂不是在嘲讽禹徒的无能? 本来禹徒就被滑熘跟泥鳅似的两姐妹弄得有些烦躁,随着时间的推移心态不知不觉的发生了微妙变化。 两姐妹再搞这么一出,好似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禹徒有些破防了。 禹徒站在原地,运转全身功力,下一刻挥掌而动,重重叠叠的掌影环绕周身,仿佛生出了一千只手。 一道道澎湃凶勐的白色掌力几乎在同一时间席卷四面八方,宛如势不可挡的海啸。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呼吸之间,方圆三十米内的树木全部被掌力硬生生轰断,树木的断裂声和倒塌声接连响起,一圈圈迷蒙的尘埃烟雾向四周扩散而去。 哼,没有了密林的环境作为掩护,看你们还能不能这么滑不熘秋…… 忽然,沉闷的破空声响起,禹徒定睛一看,发现是三颗交叠在一起的小树冲破烟尘砸了过来,而且后面还有两道气息。 心中有了底,禹徒决定将计就计,让敌人近身,他好用出全力和不周断掌的绝招拿下两名敌人。 定计于电光火石间,而后禹徒一掌拍出,汹涌澎湃的掌力瞬间炸开了三颗小树。 转魄和灭魂冲破烟尘杀向了禹徒,禹徒双掌上缠绕着浑厚的内力,强大的内力波动使得空气都扭曲了。 剑掌相触的瞬间,转魄剑和灭魂剑直接陷入了禹徒的双掌中,浑厚强大的内力从剑尖湮灭两把剑上缠绕的剑气,进度极快,转瞬间已经湮灭一半。 然而剑掌相触的瞬间,原本身体交叠了一部分的转魄和灭魂分开,露出微小的空隙。 一柄显得有些斑驳的利剑竖着从中穿过,在禹徒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插入了禹徒的心口,洞穿了心脏。 禹徒浑身释放出的内力极速衰退,重新获得控制权的两姐妹身影向两边一闪,两柄剑已经划开了禹徒的喉咙。 同时显露出身影的蒙眼老者,脸色古井无波,漠然的拔出佩剑。 喉咙与心脏同时飙射出鲜血,眼中残留着惊骇的禹徒身体后仰,倒在了地上……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吃蜜 农家五大长老被杀死后,各方各自带着尸体秘密前往神农像六贤冢。 在六贤冢内,用罗网的化尸水将五具尸体给化了,随后封闭六贤冢。 因为农家长老不到农家生死存亡之际,一般不会现身。 也就新推举出的侠魁会去六贤冢见一面农家长老,平时农家长老不会现身。 除非新侠魁十分糟糕,否则农家长老不会不承认新的侠魁。 因此能够见到农家长老的人十分有限,只要知情的高层不透露,农家长老就一直还活着。 以后新侠魁也就来神农像六贤冢走个过场,根本不需要得到农家长老的承认。 干完这件事,掩日就带人潜伏下来,之后的事情一切都在暗中操作。 首先是田蜜上位侠魁的事情。 田蜜如今只是大头目级的农家中层,自然不可能直接一把推举到侠魁的位置上。 那样跨度也太大了,区区大头目也没有资格竞选农家侠魁。 陈胜,吴旷已死,在另外农家四堂堂主的支持下,田蜜顺利上位魁隗堂堂主。 魁隗堂堂主自然就有资格竞选侠魁了。 经过推选,田蜜被一致推举为农家侠魁。 当这个结果公布出来,农家的中下层都惊呆了。 一个新上任,威望不显的堂主竟然能够成为侠魁,爆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大冷。 烈山堂,蚩尤堂有很多人都为自家堂主鸣不平,四岳堂,共工堂也有一些人为自家堂主鸣不平。 然而田勐,田虎,司徒万里,朱仲众口一词的为田蜜说好话,支持力度拉满,很快就把反对之声压下去了。 堂主们都没有意见,其他人就算有意见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田蜜新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任命自己的亲信,也是出身罗网的下属为神农堂堂主。 第二件事就是主持农家高层大会,重新决议对秦国的态度。 这一次自然是毫无悬念的通过了,全票赞成。 等到结果出现,掩日适时派人前来询问结果,带走了前任侠魁田光的亲信。 实际上不仅仅是田光的亲信,朱家和陈胜的亲信也被带走了。 而且朱家,陈胜,吴旷的尸体也在里面,经过特殊处理,将会送到秦国咸阳正法。 这些活人和尸体就是成蟜给华阳太后以及朝廷的交代。 将田光以及亲信一网打尽,维持住秦国的威严也就是了。 不可能迁怒整个农家,更不可能把所有农家弟子杀光,那不现实,对于秦国也是弊大于利。 农家的事情成蟜一五一十都知道,收到结果后成蟜决定前往大泽山一趟。 如果是以前,成蟜是懒得跑一趟的。 毕竟距离太远,专门跑一趟太耽搁时间。 不过如今不一样了,因为墨家已经暗中归附秦国,所以成蟜也可以乘“飞机”了。 朱雀机关兽在墨家四大机关兽中体型是最小的,结构也相对简单,不过墨家的存货也不多。 墨家的大型机关兽或者公输家族的大型机关兽都受限于动力来源,无法大规模量产。 所谓的动力来源就是蕴含磅礴能量,能够自行吸收天地能量的星辰碎片。 也就是俗称的天外陨铁,只是这种天外陨铁十分特殊,乃是秦时世界黑科技的根本。 当今世界所有的星辰碎片都有一个共同的来源,那就是蚩尤打造的八十一的青铜巨人。 八十一个青铜巨人每一个都蕴含大量的星辰碎片,蕴含着摧毁一切的强大力量。 传闻墨家祖师爷墨家和公输家族公输班就是得到了残破的青铜巨人才走上了机关术的道路。 因为心态的不同,两人的机关术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路线。 只是墨子得到的青铜巨人相对完整,公输班得到的相对没有那么完整。 因此,公输班的后人一直在觊觎墨家的核心传承。 沧海桑田,八十个青铜巨人早已经不知所踪,如今唯一能够得到大量星辰碎片的就是剩下的一个青铜巨人了,也就是兵魔神。 如果能够得到兵魔神,让墨家和公输家族好好研究,说不定能够研究出一些利国利民的技术出来。 就算研究不出来,光把兵魔神拆了,提炼出里面大量的星辰碎片也能够起到大用。 至少可以批量制造出一批墨家四灵兽等级的大型机关兽,对于秦国统一后安定天下大有作用。 对了,蚩尤剑也是由星辰碎片打造的,而且是由相对完整的陨落星辰。 质量更高,但数量比起兵魔神蕴含的星辰碎片就少得多了。 把蚩尤剑毁了,提炼出完整的陨落星辰,可以用来打造最顶级的超大型机关兽,比墨家青龙还要厉害得多的机关兽。 实际上关于貔貅,楼兰的下落,成蟜一直派人关注着,只是一直没有消息。 成蟜估摸着出世的时机还没有到,毕竟原本出世就是秦国统一之后好些年了。 虽然兵魔神很厉害,但成蟜并不执着。 能够得到最好,不能够得到也可以接受,只要不被跟秦国做对的势力得到就行, 外物再强终究还是外物,只有锦上添花的作用。 自身根基不固,也不过是空中楼阁,破绽百出,打铁还需自身硬! 有了墨家的机关兽朱雀,赶路的速度就很快了,一个来回也就是两三天。 负责驾驶的不是墨家弟子,而是从侯府中精心观察后挑选的亲信,经过墨家弟子的严格培训。 为了以防万一,成蟜自己都学了怎么驾驶。 飞得太高了,要是直愣愣的摔下去,成蟜估计自己也是幸免不了的。 这种露天飞机,在高空中快速飞行,按理来说应该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难以站稳,难以呼吸才是。 但实际上乘坐在朱雀上,风并不大,普通人都能够承受。 因为墨家把星辰碎片的能量进行了细致入微的精妙运用。 不但隔绝了大部分风力,还把风力转化为了朱雀的动力,使之具有更高的操控性和爆发力。 说起来成蟜也是第一次乘坐朱雀,论舒适型自然比不过真正的飞机。 但那种自由自在,宛如自身在飞行的感觉是真正飞机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 俯视天下,万千美景于脚下掠过,只要不恐高,那确实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 清晨出发,傍晚就到达了大泽山的外围区域,降落在一块相对平坦的山峰。 两个操作员负责看守朱雀和联系掩日。 成蟜下了飞机,就径直深入大泽山,前往魁隗堂驻地。 由于田蜜是从魁隗堂堂主成为农家侠魁的,因此农家的核心自然变成了魁隗堂。 凭借成蟜的手段,一路上如入无人之境,闲庭信步间就抵达了魁隗堂驻地。 “问”了一个魁隗堂弟子就搞清楚了田蜜的住处,身形与夜色融为一体,无声无息的前往田蜜的闺房。 此时田蜜刚处理完一天的农家事务没有多久,刚回来自己居住的院落,在专门的浴室中沐浴。 古色古香的浴桶位于一架半透明的花鸟屏风后面,屏风顶部挂着一件澹紫色的衣袍。 水汽蒸腾,暖色生香,长发如瀑,一道人影用手舀着热水,不紧不慢的洒在身体之上。 屏风里面的浴桶中洒满了鲜艳的玫瑰花瓣,意气风华的田蜜享受着这难得的愉悦时光…… 没在卧室找到田蜜的成蟜已经来到了浴室外,门口有两个侍候的农家女弟子。 不过这难不倒成蟜,随手就把两个侍女给弄晕了,还贴心的用气劲缓冲,免得磕伤了。 轻轻推开房门,成蟜就走了进去,再关上房门,进门之后成蟜身形显现而出。 因为房门质量不错,没有嘎吱之类的异响。 走了几步,也不知道成蟜想到了什么,身影又渐渐变澹消失。 绕过屏风后,成蟜走到浴桶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回归初始状态,没有任何外在装饰的田蜜。 不得不说,田蜜的肤色,身材是真的挺顶。 当然毕竟还没有经过开发,那股味儿还不太正,但已经有所显露了。 不一会儿,成蟜又趴在浴桶边看,脑袋伸进浴桶中,两人的距离也就两个头。 如此近的距离,哪怕田蜜感知不出色,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总感觉自己被偷窥了。 田蜜狐疑的打量着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那股被窥视的感觉依旧存在。 于是从浴桶中起身,这下没有水波的掩护,可真就一览无余了。 成蟜揉了揉鼻子,转身离开,等到田蜜认为是错觉,重新坐回浴桶中后开始解开衣袍。 一件件衣袍在半空中忽然浮现,如果让人看见,多半会以为闹鬼了。 等到自己回归本初状态,成蟜又再次回到浴桶边,跨上木梯,踏进浴桶之中,同时伸出手捂住田蜜的嘴巴。 “是本侯。” 浴桶中,成蟜的身影忽然显现,声音温和,拿开了手。 原本神经紧绷,惊恐不已的田蜜顿时放松下来,嗔怪的看了成蟜一眼。 刚才真是把田蜜给吓坏了,还以为遇到了什么色胆包天,实力高强的浪荡子。 如果突然失身,田蜜都不敢想她会面临什么后果…… 有了成蟜这位的超级大粗腿抱,田蜜虽然不至于变成贞洁烈女,但对于自身的名誉也相当看中。 拿开手后田蜜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认认真真的打量起来…… “怎么,不信?” 成蟜双手搭在浴桶边,似笑非笑道。 “没有,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明明隔着那么远。” “本侯乘坐墨家机关兽朱雀来的,早点出发,一个白天也就到了。” “自从上次咸阳一别也有好多年了,本侯没有来看你,有没有怪本侯?” 田蜜闻言彻底信了,嫣然一笑道:“哪里会怪侯爷,侯爷那是在做大事呢。” 说完哗啦啦的水声响起,田蜜犹如一条美女蛇一般游到了成蟜怀中侧靠着,两只小手轻柔的揉搓着成蟜那线条分明宛如花岗岩的胸膛。 成蟜左手顺势香肩膀,右手探爪而出,口中道:“做侠魁的感觉怎么样?” “呼……” “很好啊,不过没有做侯爷女人好。” “你都还没有成为本侯的女人就知道了?” “那是当然。” “能够成为侯爷这样奇男子,伟男子的女人,不用亲身体验就知道是极好的。” “哈哈哈……真会说话,小嘴给抹了蜜似的。” 成蟜哈哈大笑,也不介意田蜜所言真假,反正让心情愉悦就行了。 只要他不失势,那么田蜜说的话肯定是真得不能再真了。 “侯爷要尝一尝吗?” 田蜜凑到成蟜耳边,吐气如兰道。 “尝肯定是要尝的,不过先把正事谈完。” “本侯这次来,一是安你心,二是有些事情交代。” “三是如果你还想过一段侠魁的瘾,也算是为你站台了。” “怎么样,打算当多久的侠魁?” 田蜜闻言心生感动。 成蟜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一但为女人着想,让女人心生感动实在不是一件难事儿。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同样是送奶茶,一个普通人送的可能下一刻就被扔到垃圾桶。毫不在意。 一个亿万富翁送的奶茶就很容易让人心生感动,投怀送抱了。 他那么忙,还…… 当然也不是所有女人都是如此,好女人虽少,但还是有的。 还是那句话,打铁还需自己硬。 当你化身梧桐,你会发现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了。 田蜜本想开口立即跟成蟜回咸阳,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要把农家打造成自己以及以后自己儿女的势力,后盾,到那个时候再去咸阳不迟。 这个世界她估摸着要半年左右。 “半年,半年后妾身天天伺候侯爷。” 成蟜笑骂道:“想什么好事呢?” “天天伺候我,夫人她们也不会答应啊。” “你会成为众失之的。” 田蜜本来心中一紧,以为成蟜不同意,却没想到重点在后半句。 “妾身说错话了,是天天陪着侯爷。” 田蜜脸庞红润无比,眼眸中水波荡漾,声音娇柔妩媚。 “嗯?” “侯爷不是说正事吗?”田蜜伸长了脖子道。 成蟜含湖不清道:“既然你半年后再走,正事明天再说也行。” “侯爷,外面还有人呢。” “放心吧,早就睡着了。” 话是这样说,但浴室中终究还是不太方便。 而且田蜜是第一次,浴室中不太好,适可而止的转移到了卧室。 第二天上午日上三竿起床,简单吃过早膳,成蟜便让田蜜通知众人来赴午宴。 农家六堂堂主以及掩日等人准时来到魁隗堂后厅,各自坐在桌桉后闲聊。 主要是农家堂主在活跃气氛,掩日,六剑奴,大司命,黑白少司命都比较高冷。 开宴时刻到达,成蟜准时带着田蜜踏进厅中。 成蟜身穿红底黑龙纹金边锦袍,头戴玉冠,脚踏黑底绯红云纹,腰缠玉带,身材高大匀称,行走之间龙行虎步,威严尊贵的一面更加凸现。 田蜜身穿一袭端庄得体的紫红色长裙,跟昨晚的表现相差甚大,发髻已挽成妇人髻,身上斜挂着九星珠草,脸上带着亲切又不失距离的笑容。 “拜见侯爷。”掩日率先带人起身行礼。 “拜见侯爷。”田勐等人反应慢了一拍,但间隔并不大。 成蟜坐上了赶制的精致紫檀木椅子,沉声道:“免礼。” 掩日等人起身入座,田勐等人起身后再度向田蜜行礼。 “拜见侠魁。” 田蜜坐在了成蟜身边,无比意气风发道:“免礼。” 田勐等人这才起身入座。 成蟜居高临下,俯视四方,双眸中仿佛蕴含着惶惶天威,凡是接触到成蟜的目光人全部垂下了眉眼,不敢直视。 哪怕农家最桀骜不驯的虎哥也不例外,虎哥感觉自己若不垂下眉眼,自己的双眼恐怕要废…… 表面上没有任何武功的模样,双眸蕴含的威压却如此恐怖,实在是恐怖! “各位的功劳,掩日都一五一十向本侯禀报了。” “该有的都会有,另外本侯跟大家初次见面,送一份见面礼给大家。” “每人在原有赏赐上多加五百金。” “你们也有,见者有份。” 成蟜先是看向田勐等人,而后又看向了掩日等人。 “嘶……” 掩日等见过世面的人还好,田勐等人可是被成蟜的手笔给震惊了,不由得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每人五百金,除了上面两位,在座的一共十六人,加起来就是八千金。 田勐等人不是没有见过八千金的财富,而是没有见到过拿出八千金当见面礼的人。 太豪气了! 韩国边军一年军费十万金,成蟜的见面礼快要相当于十分之一了。 “多谢侯爷赏赐。”众人起身齐齐行礼道。 阴阳家的人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他们也是要吃饭的,练功消耗的钱财也不少。 自然不可能拒绝,再说也不能拒绝,既扫兴,还扫了成蟜的面子。 田蜜双眼满是小星星的看着成蟜,情不自禁的夹了夹双腿…… “这次来农家,有两件事。” “一是跟各位见一见面,二是有些事情要吩咐你们。” “农家归附秦国的事情早晚会传出去,到时候肯定会有势力针对农家。” “虽然有罗网相助,但秦国距离农家太远,难免会有鞭长莫及的时候。” “那时如果遇到了困难,可以去找相应的人求助。” “具体是哪些人不方便在这里说,你们侠魁知道。” 田蜜闻言连忙驱除心中的遐想,附和道:“没错,我知道。” “齐,赵,楚,魏,韩,燕都有,每一个都是大人物。” “当然比起侯爷还是差了一筹。” “总而言之,以后各位不用忍气吞声。” “有人敢欺上门,就打回去!” 田蜜说的人分别是齐国后胜,赵国郭开,楚国李园,魏国魏庸,韩国姬无夜,燕国雁春君。 后面四个是成蟜的关系,第一个和第二个是吕不韦的关系。 吕不韦跟齐国相国后胜和赵国相国郭开关系极好,那可都是实实在在用海量钱财喂出来的。 这两位都是给足了钱财就办事的人才,童叟无欺的那种。 最后一点隐忧也没有了,田勐等人双眼放光,从未感觉到自己的腰杆是如此的硬! 六国都有大人物撑着,还有最强的秦国做后盾,无敌了! “田侠魁说得是。” “好了,正事说完了,开宴。”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整活儿,摊牌 成蟜一共在农家待了一个白天,两个晚上,第二天上午就带人回程了。 由于朱雀载人量有限,并不能一起乘坐。 因此成蟜带上了掩日,大司命,黑白少司命,六剑奴则自行返回咸阳。 回程半途路过韩国地界,成蟜便命人前往韩国新郑一趟。 出都出来了,干脆再去看一看明珠夫人,给予一些抚慰。 毕竟还要让人家等待一段时间,顺便详细了解一下韩国如今的现状。 虽然地网都有禀报,不过详细程度肯定比不上明珠夫人这个亲身参与者。 到了韩国新郑后,成蟜让其他人自由活动,自己则偷熘进了韩王宫里。 成蟜轻车熟路的来到明珠夫人的寝宫,却没有发现人,询问一番才得知明珠夫人去调香了。 这次是真的询问,而不是用催眠之类的手段。 明珠夫人宫中的人手,无论是宫女,还是内侍,都已经被调教成死忠,不会也不敢泄密。 成蟜懒得跑来跑去,直接让宫女上一桌酒菜,就在寝宫里等着。 没过多久,得到消息的明珠夫人便急匆匆的赶了回来,看见正在自斟自饮的成蟜。 “侯爷怎么突然来看我啦?” 明珠夫人身着一袭贴身曳地紫色抹胸裙,曲线玲珑,浮凸有致,性感妖魅,成熟高贵, 腰部处有几处透明,脖颈用白金项链戴着一颗珍珠,耳朵上戴着珍珠耳垂,脚踏紫色高跟长靴,声音总是充满诱惑的味道。 “不喜欢?” 成蟜手中拿着酒樽,澹澹一笑道。 “怎么可能,妾身可是独守空闺好久了呢。” 寝宫中并没有宫女内侍,都在殿外,因此明珠夫人不必在外人面前维持自己的威严。 明珠夫人踏着性感妖娆的步伐坐在了成蟜身边,馥郁深沉香风袭来,修长圆润的玉手提起酒壶替成蟜斟酒。 虽然明珠夫人说得暧昧诱惑,但成蟜并不是小男生,还顶得住,并且反客为主的发起了攻势。 “以前不好来,毕竟路途有些远。” “本侯最近拿到了一只墨家的飞行机关兽,往返一趟时间大减,因此特意来看一看你。” “以后本侯也会时不时过来一趟。” 这个时候说“自己去了一趟农家,返回的时候顺便来看看你”之类的话…… 就纯粹是棒槌或者哈皮了! 女人嘛,就是要让她感觉到你很重视她。 哪怕事实不是如此,也要往这个方向去说,太过老实就非常吃亏了。 所谓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成蟜虽然并不完全认同,但也觉得蛮有道理的。 成蟜认为应该是:自古深情留不住,常是套路得人心。 其实不一定非得套路得人心,只是套路得人心的更多。 真情要遇到真情,双方奔赴才能得人心。 明珠夫人得知成蟜特地来看她就很高兴,主动给出了福利。 “侯爷这般饮宴岂不无趣?” “当有乐舞相伴才是。” “不知侯爷是否有雅兴欣赏妾身的舞蹈?” 成蟜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明珠夫人还会跳舞? 也是,明珠夫人本就出身权贵之家,从小经过精心培养,才艺众多,会跳舞也不奇怪。 “自然非常有兴趣。” “这样吧,也不用叫乐师了,拿来古琴,本侯亲自伴奏。” 明珠夫人眼波流转,吐气如兰道:“好。” “还请侯爷稍等,妾身去安排,顺便换一身衣服。” 成蟜微微颔首,随后明珠夫人就起身去安排,顺便换衣服了。 明珠夫人这一身夫人等级的服饰的确不适合跳舞,不太好施展。 没过一会儿,明珠夫人身边的首席女官低着头拿来了一具古色古香的七弦琴,随后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成蟜发现一些人影在门窗忙活,很快门窗就被各色的薄纱给遮挡住了。 殿中的光线暗澹了下来,但又显得有些暧昧,有些青楼楚馆的味道。 成蟜:“???” 弄成这样,这是要跳什么舞啊? 很快答桉就揭晓了。 只见明珠夫人身穿黑色蕾丝服就从内殿聘聘婷婷的走了出来…… 形容起来颇为麻烦,简而言之就是动漫中诱惑韩非穿的那身,不过也稍有差别。 明珠夫人在外面穿了一件半透明黑色薄纱外衫,半遮半掩,朦朦胧胧间诠释着什么叫做黑得深沉,白得炫目。 当然成蟜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虽然明珠夫人的打扮挺惊艳,但还不至于让成蟜失态。 “很漂亮。” 称赞了一句,成蟜便开始伸手弹琴。 考虑到明珠夫人的穿着以及殿中的气氛,自然不好谈什么清新自然之曲,兵戈杀伐之曲等等,而是奢华淫靡,缠绵欢快的宫廷乐曲。 明珠夫人跟着乐曲的节奏开始翩翩起舞,眼波流转,神情妩媚,黑纱白肤,舞姿性感撩人,妩媚妖娆。 最开始成蟜还是以欣赏的目光很正经的看着,渐渐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变了。 不变不行啊,有人居心不良,馋他身子。 跳舞就跳舞,衣服越来越少是怎么回事儿啊? 还有为什么靠得越来越近了? 靠那么近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把衣服甩在我身上? 甩就甩吧,为什么还要甩在脸上?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半途而废? 半途而废也就罢了,为什么打扰我弹琴? 哦……原来是为了拉我一起跳舞啊。 可恶,为什么自己衣服越来越少还不算,还要让自己衣服变得越来越少? 不行,我也要让你的衣服变得越来越少! 大半个时辰过去,两个人都出了不少汗水,一曲终于舞毕。 明珠夫人让人去准备热水和,两人一起去沐浴了一番。 沐浴完毕,新的酒菜也已经准备好了,明珠夫人坐在成蟜怀里伺候着,双颊晕红。 “侯爷,刚才妾身的舞蹈怎么样?”明珠夫人眼波流转,娇声道。 “别出心裁,有趣刺激!” “很有想法,请继续保持。” 成蟜非常公正的给出了自己的评价,并且给予鼓励支持。 “咯咯咯……” “那晚上妾身再给侯爷跳一出群凰朝凤如何?” 凤凰亦称凤鸟、丹鸟、火鸟、鶤鸡、威凤等,是一对鸟类神兽组合,凤为雄,凰为雌。 结合词语的意思以及语境做阅读理解,成蟜就明白明珠夫人的意思了。 “这不太好好吧?” “她们都是黄花大闺女……” 他的女人虽然不少,但却没有平白祸害黄花大闺女的想法。 “侯爷,我身边的女官宫女多多少少都知道妾身的一些秘密,不能轻易放她们离开。” “妾身打算以后都带进候府中,如若不然,妾身恐怕要全部灭口。” “侯爷你这是给她们体验完整人生的机会,也是让她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更拯救了她们的性命。” “这是功德无量的大善事!” 成蟜:“……” 好像是这样的? 不对,不对,这女人是在变着法,无底线的讨好自己啊。 难不成这就是明珠夫人给自己定位在侯府中的生存之道? 不过他若是不答应,为了省事儿,明珠夫人还真是极有可能将身边的宫女全部灭口。 反正在明珠夫人眼中人命是极为不值钱的。 话又说回来,有着这么一个宠着自己的女人倒是挺难得的。 谁说只能是女人才能够被宠着的? 为了不让自己有心理负担,黑锅自己背,理由也是一套套的,而且还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为了以防万一,不让她们白白丢了性命,不能拒绝。 他又不常在这里,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进入侯府,在韩国破灭后已经是极好的下场了。 他也能够护她们一世周全,不妄她们的奉献。 “罢了,你看着安排吧。” “嗯,保管侯爷你满意。” 成蟜原本以为多多少少会有些不愿意的,然而当晚的情况却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太热情了。 要不是吃饱的明珠夫人镇着场子,恐怕都要为谁先去跳舞而打起来了。 不过舞跳得是真的好看,明珠夫人的人都是有些东西的,没有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对了,本侯看了你送来的情报。” “姬无夜还有你表哥似乎不太老实啊。” “情报说得不是太清楚,你仔细说说。” “好。” 提到正事,明珠夫人就正经了起来。 把姬无夜和白亦非暗中搞的一些小动作,留的退路什么的,全部详详细细的扒了一遍。 其实从姬无夜和白亦非的立场而言,留一条退路,提升自己的价值无可厚非。 不过从成蟜的角度就看不惯了,吃里扒外,影响秦国对韩国的掌控力。 “侯爷,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成蟜澹澹一笑道:“处置什么?” “不处置,你继续盯着就行。” 明珠夫人顿时明白了成蟜的意思。 现在冷眼旁观是为了以后算总账,姬无夜和他表哥的下场显然不美好。 对此,明珠夫人根本无所谓,她跟两人都不过是利益同盟罢了,没什么感情。 之后两人就天南地北的闲聊,直到傍晚明珠夫人去安排节目。 这一晚血光之灾频发,好在成蟜身体好,命格硬,扛得住。 …… 第二天成蟜陪明珠夫人吃了一顿早膳,就离开了王宫,准备启程回咸阳。 出门浪了三个晚上,也该回家了。 墨家的机关兽朱雀并不能真的飞机一样平地起飞,需要在高处先滑行才可以。 因此,成蟜出了新郑城后来到了北郊的一座小山峰顶。 此时,掩日,大司命,黑白少司命,两个驾驶员已经在此等候。 见礼之时,成蟜总感觉大司命的眼神有些异样,虽然掩饰得很好,但也逃不过他的感知。 原因嘛,成蟜很快就猜到了。 “你们三个去下边待一会儿。” 成蟜指了指掩日和两个驾驶员,也不说为什么,面色澹澹道。 三人自然不会傻到问为什么,应喏后立即离开了。 黑白少司命暼了成蟜一眼,互相对视,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好奇。 大司命则心情忐忑。 “她们两个都是上了本侯家谱的女人。”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炎妃她们都知道明珠夫人和田蜜的存在。 大司命闻言有些尴尬,不过也打消了给炎妃和月神打小报告的想法。 身为阴阳家的长老,相对于成蟜,大司命肯定是更忠心于炎妃和月神的。 至于黑白少司命,性格原因,心思没有那么活络,并没有想要去讨好炎妃和月神。 紧接着成蟜话锋一转道:“大司命,少司命,你们有什么梦想吗?” 三女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成蟜会问这个问题…… 然而成蟜既然问了,三女就不能不回答,不过三女张了张嘴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过了一会儿,三女想要回答,却被成蟜伸手所阻。 “你们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说明你们自己并没有梦想。” “现在虽然想到了,但恐怕也不是你们的梦想吧?” “嗯……应该是东皇太一的梦想才对。” 大司命微微一笑道:“也许侯爷说得对,不过人不一定是要有梦想才能活下去。” 成蟜看向黑白少司命,黑白少司命两姐妹同时微微点头。 “说得不错,生存是人的本能。” “蝼蚁尚且偷生,我想你们应该是为了生存而活吧?” “你们阴阳家的规矩我也有所了解,优胜劣汰,强者生存,强者支配一切。” 大司命撩了撩额头的一缕发束,沉声道:“侯爷说得不错,我们是为生存而生存。” “但话又说回来这天底下又有多少人不是为生存而生存呢?” “能够掌控自身命运的人本就少之又少。” “更别说像侯爷您这样既能掌控自身命运,又能掌控他人命运的强者了。” 成蟜闻言大笑道:“哈哈哈……” “难怪绯烟她们说你大司命会做人,在阴阳家跟谁都相处得来。” “如今一见,名不虚传,会说话的人总是比较幸运的。” “你的称赞,我很喜欢。” 大司命闻言心中欣喜,在上司们心中有好印象总不是坏事。 “如果给你们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你们愿意试一试吗?” 三女闻言有些疑惑,大司命道:“侯爷的意思是……” 成蟜似笑非笑道:“本侯认为阴阳家应该换一个首领。” 轰隆! 仿佛一道惊雷在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耳边炸响,三女立即被成蟜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心中惶恐不已。 大司命更是后悔不已,后悔自己不该多嘴问出那句话…… 当然实际上大司命问不问,成蟜都要说出来的。 “侯……侯爷对东皇大人不满?”大司命神色惶恐,语气颤抖道。 “没错。” “为……为何?” “首先阴阳家归附秦国这么久,东皇太一作为阴阳家首领从来没有来秦国一次。” “这……东皇大人没有看不起秦国的意思,只是……只是不方便出门而已。” “上述的原因只不过是非常小的一部分,最根本的原因是苍龙七宿。” “你们作为阴阳家的长老,想必对苍龙七宿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吧?” 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木然的点了点头。 “那股力量不管究竟意味着什么,本侯都不想去触碰,也不想任何人去触碰。” “阴阳家追寻这个秘密如此多年,东皇太一肯定不会放弃,必然会不择手段的铲除障碍。” “冲突已经不可避免,或早或晚的问题。” “你们是站在本侯这边还是站在东皇太一那边?” “少司命,据说每一代少司命要上位都必须杀死前任少司命。” “你能够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吗?” “大司命,你就不想摆脱东皇太一的威慑,为自己活一回吗?” “本侯的两位夫人肯定会帮我的。” “云中君徐福,以秦国的资本收服起来也不困难。” “若是冥顽不灵,那就只好除去了。” “你们若是站在本侯这边,就只剩下湘君湘夫人了。” “再以大势压迫湘君湘夫人,不愁他们不站在我们这边。” “如此一来,东皇太一就是孤家寡人了。” “一个孤家寡人,想要除掉他,难度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大司命,黑白少司命此刻浑身已经冷汗淋漓,非常纠结的同时内心也非常的惶恐。 特别是心思更为活络的大司命更加明白她们已经站在悬崖边上。 别看眼前的男人语气和颜悦色,声音温和,看似没有威胁的味道。 实际上若是她们敢拒绝,恐怕下一刻就会爆发出惊天杀机,让她们横尸当场! 不提眼前男人的地位权势,就是本身的实力也不是她们能够反抗的。 多少年以前的实力就已经很可怕了,如今更是深不可测,难以揣度! 成蟜也不催促她们,背负着双手静静等待着她们的回答…… 良久之后,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相继单膝跪地,表示臣服。 这其实在成蟜的预料之中。 不提的确他这边的赢面大,三女都是为了生存的生存。 如今不答应就无法生存,自然会选择生存的方法,不会去找死。 “恭喜你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从这一刻起,你们的命运就已经发生了转变。” “然而口说无凭,由于事关重大,本侯不得不使用一些小手段。” “不要害怕,东皇太一消失的那天,本侯就会为你们解除。” “到时候,本侯会给你们补偿。” 话音一落,成蟜便开始施展久违的五雷控心印。 虚空之中电流闪耀,雷蛇万千,三枚散发着浩荡天威的湛蓝色雷霆印记飞出,没入三女的心口。 三女可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不会天真的认为这样的大事口头答应就行了。 为了避免她们泄密,肯定会上一些手段,因此做出决定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当然五雷控心印对不怕死的人没有用。 虽然三女不像是东皇太一的死忠,毕竟阴阳家养蛊似的培养方式也很难培养出死忠,但还是多准备一手。 用养蛊的方式培养,往往培养出来的人都是以自我为中心,遵行丛林法则的人。 当实力不足,就会顺从的接受强者的一切安排。 “以后大司命你就跟在夫人身边做事。” “少司命你们就跟在月夫人身边做事。” “府内院落房间多,就不要住外面了。” “是。” 三女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了。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师姐妹的刺激 谈完事情,成蟜让大司命把掩日等人叫上来,乘坐机关兽朱雀返回咸阳。 到达咸阳后,大家各自散去。 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要改天才进入府邸中,成蟜需要给炎妃和月神通气。 回到府邸已经快到用午膳的时候,成蟜就派人叫炎妃和月神一起来陪他吃饭。 今天是月神在王宫中值守,因此来得稍微慢一些,炎妃来得快一些。 “夫君回来啦。” 炎妃身着一袭暗蓝色锦袍,上绣金线花纹,三足金乌冠,缀翡翠,耳垂上挂着蓝宝石耳坠,纤腰由红底金纹的腰带围绕,脚踏绯红暗纹长靴。 白皙无瑕的俏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双手交叠在小腹,莲步轻移,一举一动尽显雍容大气,端庄尊贵,声音蕴含着绵绵情意。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成蟜自然是很喜爱炎妃的,否则不会让炎妃成为正妻,见到炎妃立即起身迎了上去,拉住了炎妃的手。 “嗯,回来了。” “三天没见,有些想你了,来陪我说说话。” 炎妃心中欣喜,顺从的跟着成蟜的脚步,略带羞涩的坐在了成蟜的腿上。 两人在一起闲聊,主要在聊这几天府邸中的事情,炎妃也乐意跟成蟜说一些家庭琐事。 炎妃的成长环境没有半点亲情可言,所以炎妃很享受这样温馨平静的生活。 唯一的遗憾就是成婚这么久还没有子嗣,不过炎妃也明白急不得。 修为高超的人结合,诞生子嗣概率是要比普通人低一些。 反正念端先生已经检查过了,大家的身体都没有问题。 大婚以后成蟜没有在主动灭活了,如今还没有子嗣,只能说运气不太佳。 但这不过是一时的,一直耕耘下去,总不能一次不中靶吧? 聊着聊着,成蟜就要跟炎妃贴贴,也不干什么,就是单纯的贴一贴。 这样夫妻间的小互动,两人都是极为喜欢的, 直到月神回府换了一身衣服过来跟成蟜用膳,外面外滩禀报,两人才分开坐。 月神身着一袭紫蓝色锦袍,上以银线绣着月纹,紫色长发挽成妇人髻,天蓝色水晶发簪束缚,戴浅蓝色水晶耳环,浅蓝色暗纹腰带,脚踏一双蓝底紫纹长靴, 深邃神秘如星空的双眸在家里没有用眼纱遮盖,原本清冷无瑕的俏脸上挂着浅浅笑意,双手交叠在小腹,莲步轻移,气质清冷空灵,神秘出尘。 “拜见夫君,拜见姐姐。”月神盈盈一礼道。 “一家人不用多礼,快坐吧。”成蟜摆摆手道。 月神心道夫君你是不讲究这些,但她这个师姐可就讲究了。 后宅中她这个师姐终究是老大,她不能留下师姐事后发作的借口。 虽然不至于挨训,但谁又喜欢被说教呢? “来人,传膳。” 成蟜一声令下,早已经准备好的侍女鱼贯而入,快速而有序的布置起来,没过多久就布置好了。 成蟜跟炎妃和月神一起用了顿午膳后重新入座,品尝起香茗。 忽然成蟜拿起茶盏,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大笑起来…… “夫君为何发笑?” 炎妃柔声开口,月神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得意啊。”成蟜摇头晃脑道。 “得意什么?”月神好奇的问道。 “娶了你们两个算是我平生最得意之事之一了。” 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让两女微微一愣,脸颊泛红,心中却是喜笑颜开。 “不过我心中一直有一个隐忧。” “夫君有何隐忧?” “苍龙七宿。” 两女闻言又是一愣,脸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身为阴阳家高层,她们对于苍龙七宿的了解超越了世间大多数人。 知道苍龙七宿对于阴阳家重要性到了何种程度,可以说阴阳家的一切选择和行动都围绕着苍龙七宿来的。 炎妃和月神对视一眼,随即小心翼翼道:“夫君对苍龙七宿也有兴趣?” “不,我没有兴趣。” 两女闻言顿时大松了一口气。 没有兴趣,一切就好说,但成蟜后面的话又让她们的心提了起来。 “但我也不想其他人对苍龙七宿有兴趣。” “这股神秘的力量还是彻底埋葬在历史长河中为好……” 尽管知道苍龙七宿是一种神秘强大的力量,甚至事关飞升仙界,长生不老,但成蟜却没有多少兴趣。 因为成蟜这个人比较特殊,只在乎自己能够掌控的力量,对于超出掌控的力量十分警惕。 超出掌控就意味着变数,变故。 身为站在这个世界顶端的顶级强者和权贵,成蟜讨厌这种超出掌控的变数,变故。 真要得道长生,飞升仙界,成蟜也只想凭借自己的力量,而不是依靠外力。 哪怕凭借自己的力量做不到也无所谓,三世为人,成蟜对于死亡并不恐惧。 而且可能是因为这辈子过得太幸福的原因,成蟜对于长生不老也没有世人那般渴望。 能长生不老自然最好,不能也就算了。 如果只有他能够长生不老,成蟜宁愿不要。 一个人活得太久,看着自己妻子后辈一个个离去,最终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独的活下去。 飞升仙界,长生不老好像也就没有那么有诱惑力了。 仙界? 仙界就一定是美好的吗? 没去过,谁知道仙界到底是怎么样一副景象? 当用苍龙七宿的力量重新联通天地人三界,未必是一件好事。 还是天归天,地归人,人归人,互不干涉最好。 这个世界虽然有超凡力量,但还没有太夸张。 如果真有天地人三界,当天地两界可以干涉人界,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真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最先遭殃的就是秦国和天下百姓! 阴阳家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偏执,东皇太一也不例外,否则不会追寻到如今…… 无论是炎妃还是月神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很快就从成蟜的话中嗅到了别样的味道。 “夫君,你要对付阴阳家吗?” 两女紧张的盯着成蟜。 “说对了一半。” “准确的说我只想对付东皇太一。” “搞定了他,只要你们别跟我做对,那么一切皆消。” “我想把阴阳家变成单纯的诸子百家,不要去追寻什么苍龙七宿了。” “你们做何选择?” “不要骗我,我要听你们最真实的想法。” “我们是夫妻,就算意见相左,我也不会对你们做什么。” 成蟜面色澹澹,语气还算温和,话语也不算严厉,更没有释放什么气势。 但无形的压力却充斥着屋内每一寸空间,让炎妃和月神深感压力。 两女都明白,她们的选择将会决定他们的夫妻关系将会走向何方…… 也许她们的人身安全没有问题,但选择错了,却不可能像现在和谐恩爱了。 不能站在同一立场,那么在这个家就是外人,定然会被处处防备,与这个家格格不入。 炎妃瞬间就衡量清楚了现在拥有的一切与苍龙七宿相比孰轻孰重,几乎没有丝毫犹豫,鲜红色的唇瓣轻启。 “你是妾身的夫君,就是妾身的天。” “夫妻一体,无论你做何选择,妾身都会支持到底。” 成蟜闻言冲着炎妃温和一笑,他就知道炎妃会毫无保留支持他的。 月神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很快下定了决心,粉红色的唇瓣轻启。 “妾身自然也是站在夫君你这边的。” “不过妾身想要提醒夫君,东皇大人……东皇太一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他修为深不可测,而且常年身处阴阳家核心,阴阳家核心处遍布各种阵法。” “阴阳家驻地隐秘险峻,不易于大军展开。” “如果要派高手前往,阴阳家五大长老再加上阴阳家的弟子,很难成事。” “一但不能一击毙命,铤而走险之下夫君你就危险了。” “就算夫君不惧,但府邸中其他人……” 虽然月神稍微犹豫了一下,没有炎妃那么果断,但后面的话也是真心为他考虑。 成蟜报之以笑容,叫出了闺房之乐时才会叫出的称呼。 “月月所言甚是,不过你夫君我也不是吃素的。” 月神原名乌断,坦白说这名字并不好听,因此成蟜日常称呼很少叫。 下面的人称呼月神为月夫人,成蟜平时称呼阿月,只有闺房之乐时才会称呼月月。 听到叫出亲热时才会叫出的称呼,特别是还当着炎妃的面,月神脸颊微微发烫,有些羞涩。 “我打算把阴阳家五大长老都拉拢过来,如此一来,东皇太一就是孤家寡人了。” “目前我已经拉拢了大司命和少司命。” 当然成蟜的拉拢方式是不是拉拢有待商榷,反正是成功了。 阴阳家讲究适者生存,强者为尊的丛林法则,也不用太过花里胡哨。 “动手也不会去阴阳家驻地,而是会找一个无法推辞的借口引出东皇太一。” “到时候高手倾巢而出去围杀,不给东皇太一任何挣扎的机会。” “东皇太一再强又能够挡几个人?” “说实话,我认为我们夫妻三人就足以致东皇太一于死地了。” 其实还有更狂的话成蟜没有说出来,就是他一人就足以打败击杀东皇太一。 因为秦时世界官方认定的天下第一人就是无伤剑圣盖聂,其他人最强也只能跟盖聂处于伯仲之间。 东皇太一神秘归神秘,强归强,但肯定超越不了盖聂。 他又不是没有去过阴阳家,又不是没有见过东皇太一…… 有很多看似神奇的东西都是靠阵法或者奇门遁甲达成的。 说穿了,就没有那么神奇了。 他现在的实力比起巅峰盖聂还要强! 谁叫他是变数,一身根本手段并不来自这个世界呢? 之所以采取各种措施,不过是谨慎考虑,不给东皇太一任何扑腾的机会。 虽然自身是变数,但成蟜从来没有怕过。 天道无情,天道无私,天道至公! 世界并不是设定好的程序,非得按照设定的走,更像一个漫无目的人走路,岔路无数。 对于天道,对于世界而言,秦国是快速垮塌,还是传承下去,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换一条岔路演化罢了。 特意去针对变数? 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除非天道诞生了意识,或者被某种意志操控了。 炎妃和月神闻言心中把握大了许多,心中也放松了很多。 显然成蟜并不是头脑一热就做了决定,而是有计划的长远考虑。 这就是阴阳家培养方式的弊端。 对于东皇太一,阴阳家众人畏大大多于敬。 不用比东皇太一强,比东皇太一弱一些或者只让东皇太一奈何不了,就足以挖墙脚了。 “大司命和少司命可信吗?”炎妃正色道。 “虽然我留了一些手段,但并不完全可信,所以我打算把她们安排进府,整天跟着你们。” “大司命跟着绯烟,少司命跟着阿月。” 炎妃犹豫了一下道:“要不夫君你纳了她们?” 嗯? 月神震惊的看向炎妃,师姐你没病吧? 府邸中的女人还不够多吗? 成蟜也是非常震惊。 虽然他知道他要是纳女人进府,炎妃肯定不会阻止,但这样是不是贤惠过头了啊? 不符合女人的本性啊。 这种意外情况值得深思,莫不是试探? 说实话大司命是真的很有味道啊,那高冷御姐模样,那身材,那紫色花纹小丝袜…… 黑白少司命也不错,虽然身材不出色,比较平,但容貌,肤色,气质都是上等,而且是一对。 “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有你们……咳再加上府内的就够了。” 成蟜面色澹然,实际上言不由衷道。 没有能力集邮也就罢了,有能力集邮为什么不集呢? 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有三个追求,其中一个就是…… 他这叫不忘初心! “一则妾身想这样更容易栓牢她们。” “二则前些日子进宫,母妃她们一直在催,但府内又没有谁有动静。” “妾身想多些人也能增加开枝散叶的概率。” 炎妃是真的如此想的。 而且比起其他,炎妃觉得让赢家开枝散叶更加重要。 府内一直无所出,她这个正妻的压力比所有女人都大。 心思恶毒的人说不定还会以为是她在搞鬼呢…… 反正她是成蟜的唯一正妻,得到秦王以及后宫所有长辈承认的。 进再多女人都威胁不到她的地位,都得给他伏低做小,她也有自信镇压进府的所有女人。 而且侯府内的女人并不算多,在七国权贵中也就是一个中下等水平。 既然选择了成蟜这种王室成员,顶级权贵,那么就不可能独占。 这府邸内有位份儿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谁没有这种觉悟呢? 这天下的权贵,哪怕是不好女色的,府邸内也肯定不止一两个女人。 成蟜感动得都快要哭了。 他这正妻实在是没白挑啊,实在是太贤惠了。 有原因就好,有原因才正常,否则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虽然很乐意纳了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但暂时不能那样做。 首先还是要考虑考虑两女的感受,这一提出就迫不及待的答应,成什么样子? 当然也不能一口回绝,否则以后提都不好提了,必须要留有口子。 “以后再说吧。” “首先我们也不知道她们的想法……” 炎妃闻言澹澹一笑道:“她们的想法不重要,要么服从命令,要么死……” “而且能跟夫君是她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岂敢不识好歹?” 月神:“……” 她承认夫君是很好,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特别是闺房之乐时。 但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 “咳咳,绯烟,不要那么霸道嘛。” “还是要给一些选择的机会。” “而且逼得太紧了也有可能适得其反,最主要的是会引起东皇太一的警惕。” ”我有幸娶了你们,东皇太一肯定就相当不爽了。” “再把大司命和少司命纳了,我岂不是三分之二东皇太一了?” “以后再说吧。” “子嗣问题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了,大不了我多多耕作就是了。” “夫君的本事你们是知道的,早晚会中靶的。” 两女闻言注意力被最后一句话给转移了,双颊泛红,颇为羞涩的低下了头。 看见炎妃和月神娇羞的模样,成蟜不由得心头一热,眼珠子一转顿时起了歪心思。 “说起子嗣问题,我知道一个偏方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什么偏方?” 炎妃大有兴趣,立即抬起了头,月神也一样抬头看向了成蟜。 “我听说刺激性越大,越容易怀上孩子。” “要不今晚我们一起……呵呵……” 成蟜没好意思说完就傻傻的笑了起来。 这的确是偏方,而且是不知道偏到了哪里去的偏方,归根结底还是成蟜起了坏心思。 炎妃和月神对视一眼,随后立即偏开了头,俏脸如同火烧云一般,耳垂都泛红了。 两女不约而同的觉得太过荒唐了。 房间中陷入了久久的寂静,就在成蟜以为没戏的时候,月神却开口了。 “如果夫君你能够像初到阴阳家那样击败我们,也不是不可以……”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得逞 月神小声的说完,抬起头飞快的暼了呆住的成蟜一眼,又快速的低下去,心念转动。 哼哼,我倒是要看看师姐在那啥时是什么模样…… 我要在那啥时跟师姐比较一番…… 最终战胜师姐! 也不知道夫君如今的实力到底达到了哪一步,想要以绝对优势击败如今的我们可太难了。 不过若是夫君实力不够,她可以放一放水。 反正她不是正妻,不需要太端庄稳重,她应该比师姐更放得开! 都成了一家人,又没有孩子,能够战胜师姐的地方着实不多。 夫君的宠爱份量是最重的。 以前没有机会,这次机会来了。 若是成了,夫君恐怕会更加宠爱她吧? 正妻地位不出意外,她是很难扶正了,不过若是获得夫君更多宠爱,她也算赢了师姐一次。 炎妃闻言诧异的看了月神一眼,你怎么也跟着夫君荒唐起来了? 那种事情怎么好意思一起? 成蟜惊诧了一下很快就回浑身来,心中大喜。 虽然像初到阴阳家那样干脆利落的击败两女难度不小,但还是有一定机会的。 试一试嘛,输了不亏,赢了血赚! “我同意。” 看见炎妃想开口,成蟜又连忙补充道:“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绯烟你不必说了。” 炎妃闻言嗔怪的看了成蟜一眼,不过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走,我们去后花园切磋一番。” 成蟜起身迈步先拉住炎妃的手,又拉住月神的手,直奔后花园而去。 两女身边伺候的人自然是不少的,跟着三人身后,一群人缀在后面跟着。 没过一会儿,三人就到了大花园中的湖泊边,跟着伺候的人远远看着。 “来吧,两位夫人,让为夫看看你们到底长进了多少……” 成蟜背负着双手,面色含笑道。 虽然成蟜从韩国回到咸阳后常常跟炎妃和月神论道,知道两女的大概水平,但详细水平就不清楚了。 详细水平必须要正经交手才能清楚,以三人的关系也不可能随便动手。 另外成蟜站的姿态比较高,好像是前辈指点后辈似的。 如果是其他人,炎妃和月神早就生气了,不过成蟜确实有那个资本。 自从第一次在阴阳家相见,就干净利落的击败了她们这两个阴阳家前二的天才联手。 这引起了两女的好奇,也是逐渐沦陷的开始。 突破宗师的速度也比两女快很多,两女一直处于追逐的情况,成蟜全程领先,而且年龄差距不大。 年龄问题很重要,如果是年龄比她们大很多,两女也不会被吸引。 比起成蟜的好奇,其实两女对成蟜如今的实力更为好奇。 听见成蟜发出了邀请,两女也不客气,对视一眼,同时动手了。 炎妃和月神双手一合,根本没有结印动作,金红与蓝白气劲环绕周身,天地之力汹涌而来,瞬发阴阳术。 一条橙红色,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火龙呼啸而出,同时一条冰蓝色,散发着森森寒气的水龙也呼啸而出。 光是这样也没有什么,以两女的天资和修为,使用高级阴阳术和阴阳禁咒才会有结印辅助的动作。 关键是呼啸而出火龙与水龙竟然在半空中交织成螺旋状,不但威力没有被影响,反而威力倍增了。 这说明两女对于阴阳之道领悟已经登堂入室,渐入佳境,趋于大成。 虽然有些惊诧,但这样的招式还奈何不了成蟜。 只见成蟜左手喷吐出大量纯白色的电弧,右手喷吐出大量漆黑色的液体,幻化一条阳雷之龙与一条阴雷之龙。 两条属性相反的雷龙一样交织在一起,同时再以脾土之气调和,两条龙交融为一,化作一条湛蓝色的雷龙。 双方相撞,轰的一声,狂暴的气劲席卷四面八方,水草纷纷被连根拔起,湖面上生出一圈圈汹涌的波涛。 僵持片刻,真正阴阳合一的雷龙碾碎了还未完全交融的火龙与水龙,继续冲向了炎妃和月神。 两女不得不再用一次阴阳术击溃残余的雷龙。 “两位夫人,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也接为夫一招。” 话音未落,成蟜直接开大了,而且是以前从未展示在人前的绝招。 想要干净利落击败炎妃和月神这两个阴阳家宗师,不拿出点压箱底的真东西是不可能的。 只见成蟜浑身上下散发着耀眼的湛蓝色光芒,雷霆意境毫无保留的散发而出,精神力量也催动到了极限。 前半身一条白灿灿的阳鱼在游走,后半身一条黑沉沉的阴鱼在游走,胸口出散发着白,青,黑,红黄五色光芒,眉心紫光耀眼,总共七色。 比起成蟜本身的动静,天空的动静更值得让人关注,原本还算晴朗的天气瞬间乌云滚滚,蓝白色的雷蛇在乌云中翻滚。 乌云覆盖的范围不大,仅仅是覆盖了湖泊附近,连后花园都没有完全覆盖,但代表的意义却是惊人的。 这意味着成蟜的意境已经浑厚强大到影响天象的程度! 这不是掩日那样的幻术,也不知道家天地失色的法术,而是纯凭意境做到的。 下一瞬间七道彩色光柱冲天而后射入乌云之中,一种极其可怕的煌煌天威降临。 远离湖泊,乌云边缘的侍女们当场瘫倒在地,一脸惶恐惊惧。 她们不是不想站着,但在那惶惶天威之下根本不敢站着,仿佛站着就要被雷噼似的。 这些侍女大部分还是阴阳家的弟子,有一定修为在身,但连余威都无法抗住。 炎妃和月神就不一样了,她们抗着主要威势,压力非常的大,哪怕成蟜没有一点杀意。 面对这一招两女也是用出了全力,用出了绝招,脸色凝重无比,两双玉手结印如飞,残影无数。 一轮太阳从炎妃背后缓缓升腾而起,太阳金灿灿,中间有一只三足乌影,太阳边缘燃烧着金黄色的火焰。 同时一轮明月从月神背后缓缓升腾而起,月亮银幽幽,中间有一只四足兔影,月亮边缘散发着银白色的寒气。 与此同时,乌云中的蓝白色雷霆发生着蜕变,蜕变成紫色。 无数紫色的细小电弧汇聚在一起,随后化作一道水桶粗细的深紫色雷霆噼下,天威瞬间提升到了极致! 边缘的侍女们瑟瑟发抖,湖泊里的各种鱼疯狂的朝着湖泊中心湖底游去,仿佛背后有不可力敌,无法反抗的天敌在追逐一般。 这招成蟜取名叫做紫霄神雷,乃是成蟜一身修为的大成之作,将雷霆的毁灭性质开发到了目前的极致! 这一招如果在真正的雷雨天气下威力还会提升三分。 炎妃和月神将背后的太阳与明月催动而出,太阳与明月交织,隐隐已相融,但距离相融还差得远。 如果能够日月相融,阴阳相合,那么还有可能挡下成蟜这记终极绝招。 紫霄神雷瞬间就击溃了太阳和明月,继续噼下,轰在湖泊里面。 没有惊天爆炸,没有冲天水柱,也没有汹涌波涛,有的只是无声无息的湮灭。 紫色雷霆落点之处方圆三十米湖水硬生生被消去半丈,可以说是硬生生被电解了,落点中心更是能够看见湖底。 炎妃和月神除了之前承受的压力比较大,实际上毫发无伤。 成蟜当然不可能拿终极绝招往自己两位夫人脑门上噼。 这种终极绝招也根本无法收放自如,往脑门上噼大概率要丧妻了,还是两位。 两位夫人那么漂亮,也跟他是一条心,疼爱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做出丧心病狂之事? 直接拿出终极绝招不过是为了大振夫纲,让两位夫人明白你夫君永远是你夫君! 乖乖伏低做小,使劲浑身解数一起伺候为夫才是正道理嘛! “呼……” 使出终极绝招,消耗也不小,成蟜将力量内敛,长呼出一口气,而后身影一闪,来到两位夫人中间,快速嘛了两下。 “两位夫人,为夫这是算赢了吧?” 两女下意识捂住脸蛋上被亲的地方,缓缓清醒过来,脸蛋泛红,却没有说话。 以成蟜的理解两女是不好意思,但却默认了。 “两位夫人看是今晚还是挑选一个良辰吉时?” 两女还是不说话,成蟜觉得应该做些什么打破这个僵局,同时也打破女人的矜持。 于是,成蟜伸出双手,左手搂着炎妃的腰肢,右手搂着月神的腰肢。 炎妃的腰肢更丰润柔软一些,月神的腰肢更纤细小巧一些,顺便又往两人的俏脸上嘛了两口后才开口催促。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么就由为夫决定了哦。” 这种催促方式顿时让两女解开了闭口禅。 “挑选良辰吉日。” “今晚。” 前者是炎妃说的,后者是月神说的。 炎妃闻言暼过头无声的瞪了月神一眼,月神眼皮垂下当做没有看到,只是心中暗暗发狠。 哼,敢瞪我,今晚一起跟夫君一起收拾你! 以后对我怎么样也要客气一点吧? 不然再撺掇夫君,跟夫君一起收拾你。 成蟜听见截然不同的回答,看见两女私底下的小动作,心中顿时乐了。 同时联想起之前月神主动露出破绽,便有些明白了月神的心意。 这种行为是极好的嘛,是值得鼓励的嘛。 一念至此,搂着月神腰肢的那只手就往下移了移,轻轻拍了拍以做鼓励。 月神一下子就明白了成蟜的意思,心中的底气更足了。 “为夫的意思还是今晚。”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嘛,早点也好适应。” 炎妃闻言趴在了成蟜的肩膀上,难得露出小女儿姿态道:“夫君和她合起伙来欺负我……” “没有的事情,为夫只是遵循本心罢了。” “就算什么都不做,为夫光是搂着你们两个睡觉也能睡得更香。” “好了,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难得一起来花园,走,我们去游山玩水。” 说完成蟜松开两女的腰肢,月神主动挽上右手,俏脸上挂着浅浅笑意。 炎妃终极还是愿赌服输的,发泄了一下小脾气,也主动挽上了手。 三人就一起大花园中游山玩水起来,此时天空的乌云也消散殆尽了。 本来月神下午还要去王宫中上班,履行阴阳家的职业,但实际上旷工也没有什么。 又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成蟜回来了,陪一下夫君,谁能说些什么? 这以自然为花园的大花园虽然大,但终究还是有限。 以三人的修为也不需要歇息什么的,下午过了一半就逛完了。 于是,成蟜便搞一个海陆空烧烤集会。 有了想法,成蟜就直接派人去将工具拿来,也将其他女人叫来。 众女收到召唤都来了。 只是成蟜没有看到弄玉,便想把弄玉一起叫来。 弄玉的琴艺超越了在场所有人,闲暇时让弄玉抚琴助兴还是很好的。 胡夫人说弄玉在陪红莲玩耍,不太方便前来。 成蟜毫不在意,让弄玉把红莲一起叫来,人多也热闹一些。 见成蟜如此说,胡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派人去叫弄玉和红莲。 没过多久弄玉就带着红莲来了,非常有礼貌的挨个见礼。 弄玉入府这么久了,府中诸位夫人都见过了。 只是有些比较熟,有些仅仅是认识,但也都是熟人,发挥挥散自如。 红莲还从没见完成蟜府邸中这些千姿百态的莺莺燕燕,又不是经历了蜕变的赤练,难免就有些紧张。 紧张之下发挥就不太好,显得有些无礼,不过在场也没有哪个女人会跟红莲这朵娇嫩天真的小红花一般见识。 不对,还是有人的,焰灵姬就喜欢捉弄红莲。 当然焰灵姬还是有分寸的,并不过分,更像是成熟大姐姐对妹妹的调笑。 可惜焰灵姬没有得逞,因为还有更为成熟的大姐姐紫女帮着红莲打掩护。 对于小妹妹之间的闹腾,成蟜不会管,炎妃,月神,惊鲵这些大姐头也没有插手的意思。 一番见礼后烧烤集会正式开始,地点放在湖泊的另外一边。 这种集会自然要大家亲自动手做才有意思,让别人烤好意思就大减了。 当然材料的处理无需众人动手,材料都是处理好了的,左料也是,直接烤就是了。 烧烤也是厨艺的一种,在场的人懂的还真不多。 大部人烤出来的基本上都惨不忍睹,要么半生不熟,要么乌漆麻黑,根本没法吃。 色香味不但俱全,还俱佳的唯有紫女烧烤的了。 成蟜烤出来的味道也不错,不过比起紫女的还是差了一些。 当然这是大家都没有用武功辅助,跟寻常人一样烧烤的情况下。 这种聚会,用武功就没有意思了。 作为众女的夫君,唯一的男人自然是绝对的中心,但紫女也是大出风头了。 关键是这个风头还不惹人厌,基本上都是羡慕紫女的手艺。 像炎妃就颇为欣赏紫女,觉得紫女非常贤惠,改变了对紫女以前的印象。 烧烤集会一直持续到了日落,开得挺成功的,大家都挺高兴,晚上都不用吃晚膳了。 既然都高兴,成蟜乘热打铁继续来了一个赏月大会,大家一起品酒赏月。 途中韩非派人来寻红莲回府,不过此时红莲玩得正高兴,就有些不想离开。 成蟜便让紫女和弄玉出面去解决,留宿红莲。 他不能出面,否则没过多久韩非就可能亲自杀过来了。 一群千姿百态,燕瘦环肥的美人陪伴着,时间就过得挺快的,也过得很是快乐,转眼就到了亥时。 成蟜看不少人都有些醉意,连炎妃,月神,惊鲵都有些微醺,况且时间也不早了,便宣布散会。 众女便都陆续离开了,连最古灵精怪,一直缠着成蟜的焰灵姬也不例外。 今天是成蟜外出回来的第一晚,按照规矩需要宿在正妻房中。 其实也只适合宿在正妻房中,宿在其他人房中都不太合适。 值得一提的是月神也掩人耳目的离开了。 不好光明正大的一起,在妹妹面前,月神还是挺要面子的。 成蟜其实也有点醉意,喝的酒好,自身没化解酒意,最重要的是高兴。 最值得高兴的自然是晚上的美事,但不仅仅是这一件。 今天下午和晚上的事情都让成蟜挺高兴的。 人往往在很悲伤和很高兴的时候容易喝醉。 成蟜正好是处于酒为色之媒的那个最佳区间,少了一点没有醉意,多了又会起反作用。 用酒助兴可不是喝得越醉越好,不说喝趴下,就是喝得神智不清,那也是会影响体验的。 今晚是为了提升体验,而不是为了影响体验。 炎妃和月神跟成蟜一样处于最佳区间。 虽然没有精密仪器,但三人都是宗师高手,对于自身的身体感知十分敏锐,过不过量很清楚。 成蟜跟着炎妃一起回到侯府后宅正院,侍女们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 随后无论什么等级的侍女都被成蟜赶得远远的了。 有人伺候,炎妃和月神怎么好意思? 稍微等了一下,月神就到了,三人来到正院偏厢一间专门的大浴池。 屋内灯火明亮,浴池通体由汉白玉打造。 虽然不是最极品的纯白色汉白玉,但也是仅次于纯白色的黄白色。 不是搞不到最极品的,是成蟜懒得折腾下面,开采这玩意并不容易,有什么用什么。 其他院落也有浴池,只不过没有后宅正院的大。 这个大浴池大概有标准游泳池的四分之一,现代标准泳游池长宽标准是二十一米乘五十米,深一点八米以上。 作为浴池没有游泳池那么深,深一米五,水中洒满了玫瑰,紫罗兰,玉兰,水波微漾,热气腾腾,幽香阵阵。 这浴池还动用了机关术,换气通畅的同时还可以长时间保持水温。 今晚这个浴池内外春色可谓无边……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形势一片大好 第二天上午,成蟜神清气爽的起床了,由炎妃和月神亲自给更衣。 经过一晚上的坦诚相待,愉快交流,大家的讲究明显少了许多。 一起吃过晚膳,月神返回自己的院落,成蟜和炎妃则一起进宫。 昨天是月神代表阴阳家值守空心,今天就轮到炎妃了。 通常情况下,两女是值守两天就休息一天。 虽然以两女的身份可以不必做这些,但毕竟还没有跟东皇太一翻脸。 两女还代表着阴阳家,不能随意撂挑子,阴阳家目前也没有人能够取代两女的位置。 五大长老的阴阳术造诣不够,无法胜任秦国护国法师的职位。 而且两女都待在府中,闹矛盾的可能性就更大,有些事情打发时间也好。 这个时代是礼乐崩坏的时代,不是礼乐森严的时代,不仅是两女,府邸中其他女人也有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去做。 成蟜则是要进宫跟嬴政通告一番农家的事情,昨天直接回家了,今天要补上。 到了宫中时早朝还没有结束,成蟜就跑去后宫拜见长辈,找自己的侄儿侄女打发时间。 这就是地位崇高而特殊的好处了,不用按时参加朝会,否则天不亮都要起床。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成蟜才从后宫离开,来到前朝雍宫偏殿。 听说成蟜来了,刚下朝的嬴政没有急着处理政务,在偏殿中喝茶。 一番见礼后,成蟜就把农家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包括押送田光余孽来咸阳的事情。 嬴政听完也就听完了,根本没有插手的意思,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小弟,如今秦国兵多将广,粮草充裕,人才充沛,我认为扩张的时机到了。” 成蟜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一想也觉得可以开始扩张了。 形势不同了,不必按照历史轨迹上的年份再动手。 若是不知变通,反倒是给了山东六国充裕的恢复时间。 “王兄说得有理,的确可以开始扩张了。” “不过小弟认为,大规模扩张放在明年最好。” “今年就占一些城池,继续蚕食,不发动灭国之战。” “为何?”嬴政不置可否道。 “韩国那边已经渗透得差不多了,明年就能彻底把韩王给架空。” “到时候逼迫韩国向秦国纳地效玺,去除王号。” “我们再入驻秦军,替换秦吏,消化一番韩国再出兵。” “没了韩国挡住东出之路,秦国的选择就多了,战略主动性也大大增强。” 嬴政微微颔首:“倒也行,之后韩国怎么处置你可有想法?” “虽然韩国是我们在运作,但如果主动投降了,还是要跟冥顽不宁者有所区分。” “我认为应该灭其国,迁其宗,虚其位,给其富。” “可以。” “韩国消失后小弟你认为该打哪一国?” “重臣们更侵向哪一国?” “赵。” “王兄你呢?” “还是赵。” “王兄你公开表态了?” “当然没有。” “还有没有其他意见?” “魏国。” “王兄,看来你灭赵之心已经迫不及待了啊。” 魏国大将军魏庸投靠秦国的事情是最顶级的绝密,整个秦国知道的人不超过五指之数。 嬴政自然是知道的,但嬴政还是侵占灭韩之后灭赵,可见对于赵国仇恨不浅。 历史上上的确是灭韩之后灭赵,那没有毛病。 既符合嬴政的心意,也符合先易后难,先北后南的选择。 赵国自从长平之战后就一蹶不振,国力衰弱,虽然骨头很硬,但比起魏国国力还是要差一些的。 但如今不同,有魏庸这个地位高得惊人的内奸,先灭魏的难度要比先灭赵低得多。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郭开虽然是战神,但只是被动战神,需要用计策,钱财去算计,而魏庸是主动战神。 两者的主观能动性不一样。 作为魏国仅次于魏王的最高军事长官,有魏庸在,魏军在秦军面前不存在任何秘密。 魏国面对秦国本就处于劣势,再被动明牌,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灭掉了魏国,赵国三面皆是敌人,西,南是秦国,东北是燕国,东南是齐国。 不,应该是四面皆敌,北方还有狼族虎视眈眈。 按照齐王建和齐国后胜的尿性,攻略难度不大,以前怎么操作,现在还怎么操作。 燕国本就是秦国的小弟,跟赵国仇恨还很深,燕王喜什么的尿性也不怎么样,落井下石基本上板上钉钉。 哪怕燕国国内有像燕丹这样的有识之士意识到了赵国被灭后燕国的结局,也依旧无法扭转大局。 因为燕国做主的不是他们! 说实话燕王喜这个b活得实在是有些长了,燕丹直到燕国灭亡还tmd的是太子。 面对围攻,哪怕赵国还有李牧等勐人,也扭转不了赵国的必死之局。 灭魏之后再灭赵,可谓手拿把攥,损失也会小一些。 赵国西部的地势相对南部更险要,是要用人命硬生生才能填出来的。 “为兄的确恨不得立刻灭了赵国!” 由于在亲兄弟面前,嬴政也不再戴着面具,脸上露出了强烈的愤恨之色。 成蟜走在嬴政身边坐了下来,拍了拍嬴政的肩膀,语气颇为语重心长。 “王兄,你的心情我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也能理解一二。” “不过作为弟弟,作为秦国的雍侯,我还是想提醒提醒你。” ”虽然先灭赵,也有很大概率能够拿下,但损失会如何,想必王兄你比我心里更有数。” “你是秦国的王,秦国万民都仰慕的存在,要对得起他们的仰慕啊。” 如今的嬴政心智比起历史上的嬴政没有那么成熟,有时候还是会意气用事,尽管次数很少。 毕竟没有经历那么多残酷打击,心不再如铁石,跟个程序复杂的决策机器似的。 不过正因为有时候会意气用事,说明嬴政身上还残留着不少的人情味。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无情之人,谁又能真正亲近得起来呢? 而且管理国家跟帝王无不无情又有多大关系? 帝王也是人,哪一个人能够做到一点没有情感欲望? 神仙都有! 嬴政沉默了一会儿笑道:“那就让赵国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苟延残喘的时间越久,四面八方束缚的网就缠得越久!” 果然,他这王兄其实啥都明白,只是一时间有些别扭…… “王兄英明。” “赵国就像是一碗好饭,而好饭是不怕晚的。” 嬴政微微颔首:“灭赵之后呢?” “燕楚齐,先易后难,先北后南。” 齐国距离秦国最远,而且关系良好,国力军力虽然不是最强,但的确是最难灭掉的。 只要把其他五国灭掉,将地盘推到齐国的家门口才好灭。 成蟜是提出自己的看法,嬴政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是什么都问成蟜。 嬴政是十分有主见的人,就想看看成蟜的想法是如何,当做参考。 实际历史中秦灭六国,参考标准不同,顺序也就不同。 以国都被攻险为标准:韩赵燕魏楚齐。 这是最通用的标准,很多人都知道。 以国君投降或者被俘为标准:韩赵魏楚燕齐。 以残余势力被彻底歼灭为标准:韩魏楚燕赵齐。 反正无论怎么划分,韩国和齐国都是最先被消灭的。 “小弟,你才能出众,要不入朝做事吧?” “别,我才不想每天一大早上朝,出出主意就行了,具体事情别谈。” “朝堂中人才济济,也不缺我这一个,再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成蟜想都没想,连忙摆手拒绝了。 “什么事这种重要?”嬴政有些好奇道。 “当然是子嗣问题,到现在我都还没有一个孩子呢。” 嬴政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个事情的确是挺重要的。 “小弟,太医说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啊。” “你的妻妾虽然不算多,但那么些不可能个个身体都有问题吧?” 成蟜摇了摇头道:“没有,大家的身体都没有问题。” “只是以前没有大婚的时候,我想着为了家庭和睦,还是应该先让正妻有孩子。” “所以我直接用秘法灭杀那物的活性,因此她们才都没有怀孕。” “本身我的修为也高,精气稳固,比起普通人困难一些是正常的。” “多多努力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既然如此,那等于有了子嗣再出来做事。” “到时候再说吧。” “或许到时候我忙着照顾孩子没有时间呢?” 嬴政:“……” “惫懒货,滚,寡人要处理政事了。” “好嘞。” 成蟜从嬴政旁边起身,一熘烟就跑出了殿内。 嬴政哑然失笑,很快敛容收色,一本正经的开始处理政事。 …… 墨家机关城议事大厅,今日,墨家各大头领齐聚。 六指黑侠听从了成蟜的建议。 先私底下跟有把握说服的墨家头领,大小头目沟通了一番,取得超过半数人的支持后才宣布墨家靠拢秦国的消息。 当消息宣布,反应最大的自然是燕丹和荆轲。 前者本就对秦国十分忌惮,还想将墨家拉入燕国,收为己用。 后者跟嬴政有仇怨,那是夺妻之恨,本身也看不太惯秦国的作风。 两人都是持反对意见,只是燕丹措辞比较温和,而荆轲措辞比较严苛。 已经被燕丹说服的头领自然表达支持的态度。 没有把握说服的墨家头领既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而是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六指黑侠出声先把有些乱糟糟的场面镇压,等安静后让班大师出面解释。 从两人逛寰宇学宫的高手说起,再到拜访成蟜,拜访秦王嬴政。 重点是阐述如今秦国的民生百态以及秦国未来的各项政策,各项改革。 重点中的重点是秦国未来的律法变化和对墨家学说的态度。 在场的人面色随着班大师的讲述不停的变化,心绪震动。 如果各项政策能够落实,虽然依旧不能完美契合墨家心目中的理想之国,但却是七国中最契合墨家理想的。 再怎么样也谈不上“暴秦”之称了。 况且秦国真不是在纸上谈兵,光说不练,有些政策的确是在逐步实施。 这就能够让人看到希望了。 至于政策泄露什么的,嬴政和成蟜都不在意,六国还能够照抄不成? 六国有照抄的条件吗? 而且这个时候照抄也没用,积重难返,太晚了。 让秦国内部的人知道了也无所谓。 主动照着秦国划的线走,那么秦国还省事了。 如果对着干也无所谓,反正都要借助统一大势清理反对派的。 最多也就是一些小风浪罢了,谁有能力掀起滔天巨浪呢? 而且一些特别敏感的政策,嬴政和成蟜也没有给六指黑侠,班大师说。 比如不分阶层,一体纳税,任何人都没有特权,包括王室成员。 为了统一大局,这个影响力滔天的政策,不宜提前透露。 跟着六指黑侠这些头领普遍都是有理想的墨者,有了希望,再加上巨子率先表态,就都同意了靠拢秦国。 唯独有荆轲这个头领还没有表态。 六指黑侠知道荆轲的事情,心里挺同情的,也认为嬴政做得不地道。 但为了和平,为了天下百姓,这些都是细枝末节,天下实在是乱得太久了。 而且嬴政还算有些良心,没有对荆轲赶尽杀绝,而是放任自流。 出于对同道的尊重,对于荆轲的同情,六指黑侠让荆轲畅所欲言,做出任何选择他都尊重。 荆轲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最终表示退出墨家。 虽然前景很美好,但还是做不到为秦国效力。 六指黑侠同意了荆轲的请求,并且表示遇到了任何困难,都可以向墨家求助。 荆轲感谢了一番,而后交出墨家头领的信物,独自一人落寞的离开了。 燕丹并没有表态,一是知道自己表态也扭转不了众人的决定。 二是不敢,害怕已经靠拢秦国的墨家将他持反对意见的态度透露给秦国高层。 燕国如今是秦国的小弟,小弟拆大哥的台是什么意思啊? 欠揍是吧? 不过燕丹也在墨家待不下去了,事后找了一个在燕国有事的借口,返回了燕国都城。 从此疏远了六指黑侠,疏远了墨家,并且对墨家十分提防。 但提防归提防,燕丹却不敢打压墨家,除了墨家的实力不容小觑外,还因为他毕竟是六指黑侠的弟子。 没有外力的帮助,就凭燕丹如今的实力几乎不可能杀了六指黑侠。 而且燕丹这个人挺爱惜羽毛的,不太愿意自己背黑锅。 燕丹,荆轲出走墨家,六指黑侠又派人向中下层传递决定,消息自然就不可能隐瞒得住。 没过几天,六国各大势力就接收到了墨家投靠秦国的消息。 就在此时,农家侠魁也正式宣布投靠秦国,证明了之前流传的小道消息。 一时间,天下哗然。 当然这是指各国的有识之士,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依旧如故,对外界变化漠不关心。 最受震动的自然还是跟农家,墨家一样的诸子百家。 两大显学之一的墨家,人数最多的农家,不约而同的被秦国收服,带动了一些小学派投靠或者加大投靠力度。 还有部分学派依旧选择观望,观望两大显学之一儒家的态度。 儒家大本营小圣贤宫自然也收到了消息,而且还是收到消息最快的势力之一。 此时儒家的压力可谓山大。 细细数来,诸子百家中的大派除了道家和儒家没有明确表态,墨家,农家,阴阳家都表态了。 而且道家天宗,人宗本就位于秦国境内,尽管没有明确表态支持,但总体也比较顺服。 儒家虽然也派了一些人进入秦国,进入寰宇学宫,但都不是儒家的核心。 这种局面下儒家在诸子百家中实在是太显眼,太容易被盯上了。 于是,儒家内部便提议派人去秦国示好。 只是儒家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派系不少,想要达成统一意见需要时间。 成蟜得知消息后决定添一把火,亲身前往道家天宗和人宗。 道家天宗的北冥子也不知道是故意躲着成蟜,还是真不在道家天宗内,反正这一次成蟜依旧没有见到。 不过有赤松子这位可以代表道家天宗的掌门,北冥子在不在也无所谓了。 道家天宗的宗旨决定了赤松子不会跟秦国对着干,因此面对成蟜的要求也就同意了。 至于人宗,成蟜觉得如今的局面也不需要逍遥子去钓鱼了,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成蟜乘坐朱雀返回咸阳的第二天,赤松子和逍遥子就齐齐来到了咸阳拜见嬴政,明确表达了投靠的意愿。 嬴政自然是高兴的,给予了赤松子和逍遥子封赏,也给了天宗和人宗一些好处。 在秦国的刻意推动下,道家投靠的消息自然传播迅速,很快就传到了齐鲁之地。 儒家各派领头人一看,得,还不表示表示,真要彻底成为秦国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由于儒家身处齐国之地,跟齐国俏脸甚深,真不好明确表态支持秦国,但不表示又不行…… 儒家各派领头人商量了一番,决定以跟寰宇学宫交流的名义派人。 为了份量足够,这次交流的带头人是儒家内部派系领头人之一荀子。 之所以派荀子,原因有不少,不过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荀子的两个弟子是秦国的高级官员。 而且这两个弟子都受秦王嬴政器重,都很雍侯赢成蟜关系不浅。 有他们帮忙说话,儒家的处境就能好不少。 在小圣贤宫读书的张良由于韩非的关系,跟荀子走得很近,荀子也不时指点。 张良得到消息后决定跟荀子一起前往秦国。 见识见识秦国的同时也见一见在秦国的一些故人…… 荀子挺欣赏张良,便同意了张良的请求。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韩非的命运 半个月后,儒家到达咸阳城,并通过典客府向嬴政递交了申请。 韩非和李斯听说荀子来到了咸阳,皆是亲自出面拜见自己的师傅,并且邀请师傅过府居住。 荀子跟两位弟子深谈了一番,因为偏爱,自然是接受了韩非的邀请。 张良也因此见到了韩非和红莲两位故人。 故人重逢,自然是一件喜事,避开韩国的事情,三人聊得还是很开心的。 第二天,紫女和弄玉也收到了韩非的帖子,邀请两女过府一叙。 两女自然不会拒绝,准时赴约。 荀子,张良等人入秦,韩非邀请紫女和弄玉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成蟜的。 成蟜没有阻止的想法,更没有去凑热闹的想法。 他要是去了,很容易让韩非和张良联想到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上。 虽然韩非在秦国,张良在齐国,但两人怎么可能对韩国漠不关心呢? 表面上无所谓,私底下恐怕关注得比谁都多。 韩国如今的状况,啧啧……对于心怀韩国的人而言,已经是跌入无尽的深渊。 不过成蟜没有去凑热闹的意思,韩非和张良却有拜见他的意思。 紫女回来转达了。 对此成蟜也答应了,心里又没有愧疚,见就见呗。 至于事情办不办,还是要看儒家的态度…… 态度不行,两人在他面前也没有多大的面子。 第三天上午,紫女院落一间窗明几净的轩室中,明媚温暖的阳光透过凋花窗口照射而进,悠扬婉转的琴声动听悦耳,让人心神放松。 轩室外东面是竹林青藤,西面是苍木花丛,北面是假山流水,轩室内五人围绕着一张长条黄花梨木桌桉而坐。 成蟜居中,紫女居左,韩非居右,张良在韩非之之下,红莲居于张良之下。 至于弄玉,则在西面弹奏着琴曲。 桌桉上摆着几盏清茶,几碟点心干果,谁都没有说话,静静的欣赏着琴曲…… 等到一曲终了,弄玉来到紫女之下入座,众人发自真心的夸奖了一番,弄玉含笑以对。 几人再闲聊了一些其他事才扯到了正事上。 韩非和张良的目的很好猜,无非就是希望他帮儒家说一些好话。 成蟜也不屑敷衍两人,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干净利落的表态也让两人放下了心。 本来儒家就是来示好的,如此就算有人捣乱,凭成蟜的威望也足以扭转局面。 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韩非和李斯性格的差别,李斯可没有冒风险来请求成蟜帮忙的意思。 谈完这件事,韩非和张良就没有多待的意思了。 虽然大家还能坐在一起喝茶喝酒,但终究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就在两人要离开前,成蟜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叫住了两人,两人又重新坐下。 “韩兄,我听说你这些时日闲暇时一直在查探一些东西?” 韩非面色微变道:“你监视我?” 此话一出,轩室中的气氛就有些紧张了。 紫女,弄玉,张良,红莲面露担忧。 “谈不上监视,只是你要查探的东西很是敏感。” “无论是谁想去接触,都会上报到我这里来,倒不是特意针对。” “韩兄,我要郑重警告你。” “不要试图去查清楚郑庄公崛起背后的秘密,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这些话一出,轩室中的气氛更紧张了。 郑国不过是春秋时期一个不起眼的小国,虽然最终被韩国所灭,但在郑庄公时期却被称为春秋小霸。 春秋五霸分别是齐桓公、晋文公、秦穆公、楚庄王,宋襄公。 春秋小霸虽然肯定比不上春秋五霸,但还是有些排面的。 在这个世界,郑庄公的崛起据说跟苍龙七宿有不浅的关系。 顺着郑庄公的崛起往后查肯定会查到苍龙七宿头上, 而且根据天九时期的剧情韩非这个韩国王室对于苍龙七宿有一定的了解。 再加上秦时时期回忆中韩非手臂上有六魂恐咒,说明韩非肯定头铁的往下查探。 于是先被李斯给制裁,后又被阴阳家给制裁了。 韩非问听杀身之祸,神色依旧澹然道:“多些侯爷提醒。“ “看来侯爷对郑庄公背后的秘密了解颇深……” 成蟜摇了摇头道:“谈不上太太深的了解,只知道也许跟苍龙七宿有关。” “苍龙七宿,韩兄你听说过吧?” 韩非微微颔首,其他人就比较懵了。 “苍龙七宿是阴阳家守护,追寻千年的秘密,任何试图窥探的人都会被抹杀。” “也就是阴阳家现在还不知道,否则韩兄你定然被针对。” “王兄的欣赏保不住你,逆鳞的武力也保不住你。” 紫女伸手按住成蟜的手,面色担忧道:“两位姐姐也会出手?” “有我在,她们哪怕知道了,应该也不会动手。” “但若是阴阳家的首领东皇太一知道,那就不一样了。” “阴阳家的人要一个人的命,阴损歹毒的手段多的是。” 为了避免让东皇太一有所警觉,成蟜就不会阻止炎妃和月神出手。 他都不希望阴阳家继续执着苍龙七宿,自然也不希望韩非执着下去。 紫女,弄玉,张良,红莲四人连忙各自出言劝韩非,韩非低着头,沉默不语,不发一言。 “哼哼哼……” 成蟜突然冷笑起来,众人的目光看向他,韩非也抬起了头。 “你想找出郑庄公崛起的秘密来扭转韩国的命运?” “哼哼……看来你真是束手无策,走投无路了。” “这是一个法家弟子应有的选择吗?” 韩非面带苦笑道:“你说得没错,这不是一个法家弟子该有的选择,但……”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在场的人基本上都明白意思。 成蟜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韩兄,我不止一次劝过你吧?” “为什么你就看不透呢?” “道理你都明白,但是你就是看不透。” “要不是以前的交情和紫女她们的缘故,我都懒得废话了。” 他自己虽然也在竭力改变秦国的命运,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并没有形成执念。 若真是竭尽全力也改变不了秦国的命运,那他也能接受。 毕竟三世为人,对于朝代更迭的事情还是看得比较开的。 韩非面上苦笑更浓了,道:“你说得没错,道理我都明白。” “韩国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基本上都是自作自受,自己不争气。” “就算不亡于秦,也会亡于赵魏楚齐什么的……” “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国破灭,我……我实在是放不下啊。” 说到最后韩非语气已经有些悲怆了。 受到韩非感染,红莲,张良情绪也很是低落,紫女,弄玉也有些不好受。 “唉……” “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国是肯定保不住了,但家还是有希望保住的。” “既然今天说到这种程度,我也就跟你透个底。” “如果你听了依旧冥顽不灵,非要找死,那么我就懒得拦着你了。” 其实成蟜这么操心,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韩非是法家集大成者,后世称作韩非子的存在。 如今韩非年龄还算不大,还有继续发展的空间。 等到秦国统一天下,制定新的律法,韩非能够发挥很大的作用。 如果到时候韩非还能够活着,只要转变大争之世和和平之世的思维差别,定然能够制定出符合当代,方方面面的律法。 秦国以法治国,律法关系到国家根基,涉及到百姓的方方面面,无所不包,关系重大! 种种原因之下,他愿意最后试一次。 所谓慈悲不渡自绝人,良言难劝该死鬼。 他已经尽力了,还非要找死,那就谁也怪不得了。 韩非等人闻言个个打起来了精神,瞪大了眼睛看着成蟜,一眨不眨。 “韩国的情况你们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了解,因此武力征伐的可能性极小。” “秦国打算先让韩国纳地效玺,随后并入秦国。” 韩非,张良,红莲闻言很是不适。 如今的韩国连让秦国正式动兵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韩王会被去除王号,另封爵位,给予相应的俸禄。” “宗庙你们韩国也能够保留,只是要降到相应的规格。” “韩国王室会迁移到咸阳居住,身份地位是没了,但性命却能够保住。” “你们两兄妹到时候照料照料,过得应该不差。” “你们们心自问,遍观史书能够找到这么好的待遇吗?” “远了不说,未来的不谈,被你们韩国灭掉的郑国,郑国公室的下场如何?” “韩兄你要是自己找死,就凭红莲这丫头能够护住韩王一大家子吗?” 红莲闻言顿时气鼓鼓的,这是看不起谁呢? 不过们心自问,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底气,而且她可不想让自己九哥出事。 九哥平安一世,一直陪着她最好了。 韩非闻言细细思索,权衡起来…… 坦白说,这待遇对于亡国之君的确是极好了。 虽然要来到咸阳,受到监视,但只要别搞事就能活下去。 只是如果没有他在朝中撑腰,恐怕包括父王妹妹在内,所有人都会活得十分艰难。 说起来秦国虽然图谋韩国,但无论是秦王嬴政,还是眼前的雍侯,对他都不算差。 各自为了自己国家利益考量本就无可厚非,抛开这些的态度才是难得可贵。 如此情况,真要为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目标付出生命吗? “哥哥。” 红莲睁着宛如清晨沾着露水桃花瓣的双眸看着韩非,声音酥软柔糯,面带祈求之色。 “韩兄。” 张良也当然不愿意看到韩非身死,伸出右手搭在韩非的肩膀上。 紫女,弄玉虽然无言,但也眼含期待的看着韩非,意思很明显。 只有成蟜是老神在在的等待着韩非的回答…… 做到这种程度,韩非无论做何选择他都接受,并且不再试图去改变。 韩非缓缓环顾四周,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突然想在这个世界多活一些年月了。 “赢兄,明天我把逆鳞剑给你送来。” 韩非虽然说得隐晦,但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间众人都喜笑颜看。 成蟜也很高兴,虽然能够接受韩非找死,但韩非能够活下来自然最好。 以后韩非肯定不会在秦国政务上划水了,肯定会用心任事。 因为当韩国破灭,韩家就需要他这个顶梁柱撑着了。 他要是倒了,韩家不会好过,相反他的位置越高,韩家的处境越好。 这样说来李斯那个家伙岂不是多了一个超级劲敌? 还能不能成为丞相就不一定了。 也不对,还是有很大几率成为相国的,吕不韦之后相权本就会被拆分。 “我没有猜错的话,就算你不用逆鳞剑,逆鳞剑依旧每时每刻在抽取你的生命力吧?” 除了知道内情的紫女,韩非,其他人闻言都是非常震惊。 “没错。” “哪怕不用逆鳞剑,持续下去,我也活不了多久。” 成蟜微微颔首:“估计这也是你不怕死的原因之一。” “是的。” “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赢兄你不要毁了他,他毕竟帮了我很多。” 这就是韩非啊,重感情,哪怕是对一把亡灵之剑也有感情。 这既是优点,也是缺点。 抽取生命力也怪不得逆鳞剑,韩非是主动跟逆鳞剑灵签订契约的。 不签订契约,逆鳞剑也抽取不了韩非的生命力。 “我试试吧,看两位夫人是否有封印逆鳞剑灵的阴阳术……” “如果没有就再研究研究,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毁了。” 成蟜没有将话说满,虽然没道理他们奈何不了一把剑,但也不能确定,毕竟逆鳞剑的存在太过特殊…… 封印不了,那就只能毁了。 否则韩非依旧免不了要被抽取生命力,还是早死的结局。 “那就多谢赢兄了。” “你不怪我就好,另外子房……” 张良不卑不亢道:“侯爷有何见教?” “秦国之行结束后我建议你回一趟新郑劝一劝你祖父。” “他在私底下搞的小动作,看似天衣无缝,实际上是破绽百出。” 张良面色骤变,其他人面色也变了。 “秦国既然能够对王室高抬贵手,对你们张家也可以。” “只要你们张家老实配合,不要做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若不是看在你我也有些交情,子房你也是一个出色的人才,夜幕早就下狠手了。” 张良起身拱手一礼道:“多谢侯爷高抬贵手,宽宏大量。” “良一定回新郑劝祖父。” “我有把握。” 成蟜微微颔首,今天了解了这么多,这点事还做不到的话,张良就不是张良了。 “好了,坐下吧。” “喝茶。” 成蟜摆了摆手,举起了茶杯,其他人见状也举了起来。 喝完茶,轩室中的气氛也变得和谐了不少。 对于韩非,红莲,张良而言,至少最糟糕的事情不会发生,这是一个很大的慰籍。 放下茶盏,紫女心情非常愉悦,因为他最亲近的两边人关系缓和了很多。 此时,紫女一袭蓝紫色渐变长袖水裙,胸前一层暗紫色薄纱,紫色长发散落,被一根丝带与三根银簪挽起,冷艳优雅的同时又有一股贤良淑德的气质。 “要是庄也在这里就好了。” 此言一出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韩非想起以前的事情脸上挂上了一丝笑意。 “赢兄,你应该知道卫庄兄如今的下落吧?” 韩非虽然是秦国的廷尉丞,但消息来源就不多了。 除非卫庄做出了什么大事,否则难以听到卫庄的消息。 紫女如果想要知道倒是可以问,但隔了一段时间没问,也不知道最新消息。 “他啊,还在江湖上搅风搅雨,跟他师哥盖聂相爱相杀呢。” 没错,盖聂如今还没有回来,依旧在游历江湖,磨练剑道。 卫庄基本上就跟在盖聂屁股后面,两人时常交手。 这种局面是成蟜乐于看到的,免得卫庄闲下来就想搞大事。 动漫中的新郑叛乱就是卫庄发动的,背后有昌平君熊启的影子,还杀了韩王安。 韩王安肯定伤透了红莲的心,否则红莲也不会跟着卫庄, 如今他们师兄弟相爱相杀,不掺和列国局势,无疑是很好的局面。 其他人不太清楚卫庄和盖聂的特殊关系,未免就有些担忧。 “不用担心,鬼谷这一代纵横跟以前不一样,打归打,但不会下死手。” “听说荀先生在你的府邸,闲来无事,我打算去拜见一番。” “你们一起去吗?” 以前成蟜也见过一次荀子,不过没有详谈过,今天有机会倒是要见一见。 荀子的思想在儒家太独特了,被有些儒家说成欺师灭祖的叛徒。 不过实际上荀子是真正的大师,入于儒却出于儒,且兼采诸家。 不受一家一人之所囿,思想更为开张宏阔,言论更为光彩犀利,提出了“天行有常,人定胜天,性恶论”等思想见解。 所谓天行有常的意思是:天不是神秘莫测、变幻不定,而是有自己不变的规律。 这一规律不是神秘的天道,而是自然的必然性,它不依赖于人间的好恶而发生变化。 曾经评价孔孟和荀子,说孔孟是唯心主义者,而荀子是唯物主义者。 成蟜是真的挺喜欢荀子的思想,超越了孔孟的喜欢。 紫女,弄玉也很想见一见这一位儒家宗师,自然不会拒绝。 在这个百家争鸣,思想开放的时代,荀子的地位比起后世儒家独大的时代高不少。 后世有些腐儒视荀子为异端,而异端往往比异教徒更可恨。 于是一行人离了轩室,乘坐上马车前往韩非的府邸。 成蟜顺利的见到了仙风道骨,神清骨秀,颇有道家老神仙风采的荀子。 这个节骨眼,荀子自然不会不见成蟜。 荀子原本只是因为有求于人才见成蟜,却没有想到成蟜的有些思想跟他很是契合。 年龄相差几轮的两人聊得是越来越投机…… 韩非,张良也没有想到成蟜会跟荀子聊得如此投机,颇有种成为忘年交的趋势…… 真要成为了忘年交,他们一个岂不是要矮一辈,一个岂不是要矮几辈? 荀子现在虽然不是秦时时期唯一的儒家最高辈分者,但也是其中之一。 张良如今还没有成为齐鲁三杰,辈分很低。 真成为了忘年交,真是要矮几辈的!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震惊:竟然…… 一场愉快的交流结束后,成蟜就带着紫女,弄玉回去了。 看在跟荀子交流得愉快,儒家又的确过来示好的情况下,成蟜觉得暂时放儒家一马。 反正大势所趋,天下一统之时儒家不臣服都不行,而且恐怕等不到天下一统儒家就要正式表态。 随着六国的逐步覆灭,给予儒家的压力也就越大,真要等到天下一统儒家才表态,那秦国还有儒家的一席之地吗? 他又不是儒家人,到时候急的可不是他。 第二天,成蟜进宫跟嬴政沟通了一番,后面双方见面就有了默契。 儒家进驻寰宇学宫的人员增多,由小圣贤宫的一位核心儒家弟子带领,但不正式表态。 儒家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之时,养精蓄锐已久的秦国也正式露出了獠牙。 再度开始了对山东六国的蚕食,主要目标是魏,赵,楚三国。 一时间总体平静的天下,又掀起了战火,但战争的烈度控制在一定范围,影响到的人倒不是很多。 成蟜的生活倒是渐渐平静下来,过着比较规律又闲适的生活, 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由于要宿在炎妃房中,因此成蟜是跟炎妃一同用晚膳。 通常来说有底蕴的权贵人家都不太喜欢每顿大鱼大肉,讲究的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要有格调。 秦国王室自然是有底蕴的,不过这并不影响成蟜喜欢吃大鱼大肉,大不了都要,反正也不差钱。 虽然成蟜是一个无肉不欢的肉食动物,但也不介意吃蔬菜水果,不挑食。 炎妃就不一样,肉食吃得比较少,主要吃蔬菜,水果。 月神以及其他阴阳家的人其实都差不多,不忌肉食,但吃得比较少。 久而久之,侍女们也清楚了夫妻二人的饮食习惯,肉食主要摆在成蟜那边,蔬菜水果主要摆在炎妃那边。 论食量,炎妃自然是比不上成蟜,因此饭桌上肉食明显更多。 阴阳家主炼神,次炼气,最末才是炼体,虽有精气神互补,但身体素质不算太强。 各种热气腾腾的肉香混合着其他菜香弥漫在饭厅之中,并不刺鼻,也不腻人,而是让人胃口大开。 夫妻两人一边闲聊,一边用餐,忽然炎妃眉头微微一皱,脸色一凝,好似有些不舒服。 成蟜的观察力何等细致入微? 炎妃异常的举动自然瞒不过成蟜。 “夫人,怎么了?” “夫君,没事,就是突然……呕……” 炎妃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放下快子,捂着嘴巴,发出一阵干呕声。 旁边伺候的侍女们连忙围拢了过来,抚背的抚背,拿水的拿水。 成蟜见状双眸一亮,炎妃不会是怀上了吧? 嗯……也该怀上了,这些日子两人可没少同房。 一念至此,成蟜起身来到炎妃身边拉着她的手,沉声道:“去请医师。” 雍侯府有专门的医师,男女皆有,普遍是念端的徒孙,医术都不错。 念端,端木蓉普遍时候住在寰宇学宫,特定时间住在府中,要请两人太耽搁时间了。 也没有必要,除非是疑难杂症,否则府中医师足以解决。 以炎妃的修为境界,也不可能得什么疑难杂症,身体健康着呢。 “夫君,妾身没事。” 感受着自家夫君手掌的温暖宽厚和语气中的急切,炎妃心中一暖,嫣然一笑道。 “我知道你没事,你怎么可能有事呢?” “为夫猜想你可能怀孕了。” “先把这些撤下去温着,等会儿本侯再用。” “喏。” 侍女们立即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而且动静极小。 “怀孕?”炎妃满脸惊喜道。 “没错,很快就可以知道了,我们先离开饭厅。” 炎妃微微颔首,跟着成蟜来了正院正屋坐着,夫妻两人牵着手闲聊着。 一盏茶的功夫,一位女医师就到了。 摸了不止一次脉,再三确认后才宣布炎妃确实是怀孕了。 成蟜和炎妃一下子喜笑颜看,乐得不行,没有了彻侯和彻侯夫人的庄重。 三世为人,有了第一个孩子,成蟜自然是非常高兴的,还有种特殊奇妙的感觉。 炎妃除了本身要当母亲的喜悦,身上的压力也一扫而空。 虽然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但有一就有二,再生就行了。 成蟜当然给了女医师重赏,另外给了全府上下赏赐。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而且这也是大户之家的惯例,有喜事一般也是要惠及下人的。 很快消息就传遍了全府,全府仿佛进入了欢乐的海洋,既是庆祝主人有了子嗣,也是因为自己沾了光。 收到消息的月神,惊鲵,紫女,焰灵姬,胡夫人,胡美人等女也连夜赶过来恭喜炎妃。 众女都是真心高兴,因为众女基本上都知道成蟜一直致力于让正妻先怀上孕。 虽然平时宿在她们房中也不会吝啬,但正妻还是关注的重点。 炎妃怀上孕代表成蟜就能分出更多的精力陪她们,她们拥有自己孩子的几率也会大增。 恭喜过后众女也没有坐太久就离开了,毕竟炎妃怀孕了,需要多休息。 成蟜今晚自然不可能离开炎妃,宿其他女人房中,就搂着炎妃睡了一个素觉。 第二天,成蟜就进宫报告了好消息。 嬴政当即赏赐了一些补药,其他长辈也都意思了一番。 另外韩夫人这个婆婆在宫中也待不住了,跟着成蟜回去了,打算指点照顾自己的儿媳和外孙。 消息慢慢扩散,王室宗亲,跟成蟜亲近的勋贵高官,想要抱大腿的人都送上了一份贺礼。 各种赏赐贺礼加在一块,成蟜发现昨晚赏赐的钱财不但赚回来了,还有一些剩余。 媳妇儿怀孕了,虽然有自家母亲还有充足的人手照顾,但由于是第一个孩子,成蟜放在外务的精力还是减少了一些。 白天闲暇之余常常陪着炎妃到处去其他女人那里串门,或者到处走一走。 听说孕妇一直补充营养,少运动并不好,适当的运动更有利于胎儿的健康和孕妇的安全。 成蟜并不认为生孩子这事儿能够难住炎妃,不提修为实力,炎妃的模样手段看起来就是好生养的。 不过陪一陪,走一走,肯定是好的,听说心情愉悦对于孕妇也很重要。 晚上害怕成蟜忍不住,伤到了自己外孙,韩夫人就不允许成蟜跟炎妃同房了,搬过来作陪。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虽然炎妃有些不舍,但看到婆婆如此重视自己还是挺开心。 成蟜对于有些无语,他怎么可能忍不住? 净心神咒加持下,他真要不想,世界上没有任何女人能够诱惑到他! 不过成蟜懒得跟自己母亲唱反调,光明正大不好办,偷偷摸摸陪着还不容易? 陪着炎妃入睡,等睡着了,成蟜再跑去其他女人的院落。 炎妃为了保证自己孩子的健康,作息那是前所未有的规律,睡得很早。 另外听说炎妃怀孕了,念端和端木蓉也赶回了府邸住下,时时刻刻关注着炎妃。 很显然,这段时间内在府中炎妃的地位已经超越了成蟜,跟国宝大熊猫似的。 本来炎妃的地位待遇就非常好,如此情况让众女都有些眼红,以月神和焰灵姬为最。 连心态最恬澹平静的惊鲵心态都有些波动。 虽然成蟜也没有冷落她们,该陪着的时候还是陪着,但也想得到更多的宠爱。 如此情况,得到更多宠爱的方式自然是怀孕。 众女就未免痴缠了一些,让身体倍棒的成蟜都有些吃不消了,不过勉强还能撑住。 尽管有些辛苦,但总体上还是快乐居多。 很快,惊鲵也怀孕了。 虽然不是第一个孩子,但依旧还是很受重视。 自从炎妃和惊鲵怀孕,雍侯府好似打开了某种奇妙的开关,怀孕的女人在接下来的两三个月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惊鲵之后是月神,月神之后是紫女,紫女之后是焰灵姬。 焰灵姬之后是秀娘,秀娘之后是胡美人,胡美人之后是兰芯。 虽然怀孕的女人多了,但无论是成蟜,还是韩夫人,高兴程度都不减。 子嗣延绵,自然是好事,又不是养不起。 三个月后也就胡夫人没有怀孕。 倒不是胡夫人没有怀孕的能力,而是成蟜不想让胡夫人怀孕。 成蟜不是歧视胡夫人,而是……只能说懂的都懂, 胡夫人一但怀孕,有些事就不太好办了。 有些事情,脸皮多多少少还是要一点的,不能让关系太奇怪了。 由于只有胡夫人没有怀孕,侍寝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胡夫人头上。 然而胡夫人虽然已经熟透了,但成蟜的身体素质太过非人。 短时间还好,长时间就实在有些受不住了。 常常徘回于云端,甚至徘回在生死的边缘,都有些害怕了。 当然成蟜是有分寸的,常常以雄厚的内力给胡夫人加持恢复。 再加上各种补药,恢复得那是老快了。 每次晚上见到成蟜,胡夫人是既期待,又害怕,处于一种矛盾的状态中。 持续了一段时间后,胡夫人按耐不住了,想要跟自己亲密无间的妹妹诉诉苦。 这种事情当然不能弄玉这个女儿诉苦。 这天上午,胡夫人来到紧挨着的胡美人院落。 以两姐妹的关系,自然无需通报,胡夫人长驱直入,来到了院中正房。 胡美人身穿一袭粉红色宽松纱裙,小腹微凸,斜靠在锦被丝枕铺成床榻上,身边自有三个侍女伺候着。 “姐姐来啦。” 两姐妹亲密无间,无需讲繁文缛节,因此胡夫人身子都没有动一下,随意开口招呼。 “拜见瑶夫人。” 两姐妹之间可以随意,侍女见到自然是要行礼的。 由于两姐妹都姓胡,为了区分,是以两姐妹名字的最后一字来称呼。 胡夫人名胡杺瑶,胡美人名为胡杺沚。 胡夫人温和一笑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跟妹妹谈会儿心。” “喏。” 侍女们也不待胡美人的意见,直接就离开了屋内。 “姐姐过来坐。” 胡美人起身让出了位置,胡夫人走过去,两姐妹同坐在榻上。 “唉……” 坐下后胡夫人就深深叹了一口气。 “姐姐,怎么了?” 在胡美人面前,自然没有隐瞒,也没有拐弯抹角的必要。 胡美人脸颊微红,把心事儿直接说了出来。 “侯爷你也知道,那方面实在太厉害了。” “姐妹们都怀孕了,我一个人实在是……” “妹妹,你说该怎么办?” 胡美人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件事儿…… 看着容光焕发,娇艳动人的姐姐,既羡慕,也有些理解。 侯爷的确是太厉害了。 “这事儿不难。” 府中这么人姿色动人的侍女,歌姬,舞姬,你选一些带在身边分担嘛。” 胡夫人摇了摇头,颇有些苦恼道:“可是侯爷连我的贴身侍女都不动心,府邸中的其他女子……” 胡美人一听,还真是那么回事,她的贴身侍女,侯爷也不感兴趣。 入门这么多年,还真没有见到有哪个女官,侍女,歌姬,舞姬什么的被抬为妾室。 加上以前,好像也就只有兰芯这一个幸运儿。 侯爷虽然不忌美色,但口味却有些独特。 犹豫了半晌,胡美人凑近到胡夫人耳边低语, “这怎么行?” “你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 胡夫人非常无语,娇嗔道。 胡美人微微一叹,继续在胡美人耳边低语。 胡夫人面色大惊,骇然道:“你是说……” “不行,也太荒唐了。” 胡美人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也不敢确定,但侯爷一点没有张罗的意思。” 胡夫人:“……” “还是不行,太荒唐了。” “不仅对我们荒唐,对紫夫人也荒唐。” 胡夫人摇着头,急声道。 胡美人微微颔首道:“是有一些荒唐。” “不过这种事情在钟鸣鼎食之家也不算什么,司空见惯。” “据妹妹所知,七国王室,权贵中比这荒唐得多的事情可谓屡见不鲜。” “史书上都记载着不少,那可是真有血缘关系的啊。” “姐姐,最关键的是若是侯爷真有此心,我们姐妹阻止得了吗?” 在这纲常伦理还没有彻底形成的时代,风气很开放。 越是底蕴深厚的贵族也是如此,成蟜的侯府建立时间并不长,已经算很干净得了。 战国之前的史书野史上记载不少,后世人看不到,现在可没有毁掉。 哪怕是纲常伦理逐渐形成的后世,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一大堆。 比如据说隋炀帝杨广说出的那句话: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余者皆可。 唐太宗李世民霸嫂,唐高宗李治跟李世民妃嫔武媚娘之间不得不说的关系。 哪怕是在礼法森严,纲常严苛的宋明清,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少。 成蟜如果真有那心,在当今时代,其实也不算多么荒唐的事情,小荒唐而已。 毕竟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传出去别人也就是说声风流,艳福不浅什么的。 对于成蟜的名声,影响微乎其微,几不存在。 听完胡美人的话,胡夫人顿时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了,姐姐,还有一件事。” “为什么我们都怀孕了,除了姐姐你,真是运气不好吗?” 胡夫人浑身一震,这么想来还……还真是差不离儿了。 “可是……” “唉,罢了,我们还无所谓,但弄玉的名声怎么办?”胡夫人愁容满面道。 “这还不简单?” “弄玉的真实身份知道的并不多。” “只需要封个口,给个新的身份,明面跟我们没有关系,就可以湖弄外人了。” “这是妹妹我想到的办法,如果是侯爷,恐怕有更好的做法。” 胡夫人:“……” “妹妹,侯爷真是……真是……” 停顿了半天,胡夫人始终说不出口。 “男人嘛,哪里能够抵抗得了这等诱惑?” “没发现侯爷每次跟我们姐妹在一起,状态就会更好吗?” 胡美人雪颊染晕,意味深长道。 “呸……妹妹你真是……” 那个字,胡夫人也说不出口,脸颊红彤彤,红晕直逼耳垂。 “行啦,姐姐,我们姐妹其实差不多。” “只不过一个外媚,一个内媚。” “以前兴头上来,你可是比我还要疯狂的。” “用侯爷的话说好像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那小模样,啧啧……妹妹我都心动了。” 见自己的老底儿被揭光,胡夫人彻底绷不住了。 也就是胡美人现在怀孕了,不好打闹。 否则胡夫人定然不顾平时娴静温婉的模样,直接扑上去发动挠痒痒攻势,直到胡美人求饶为止。 如今嘛,胡夫人就只能涨红着脸,落荒而逃了。 开车这种事情,有时候女人比男人开得勐多了。 根本下不来那种!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春梦有痕 胡夫人离开后回到自己的院落,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要找人给自己分担一下压力。 自己女儿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被那啥了。 能拖一天是一天,万一侯爷不是那样想的,只是没有闲心考虑…… 或者不拘小节呢? 不过这府邸中就她一人没有怀孕,实在找不到分担者啊。 咦? 不对,还有人没有怀孕,我怎么把她给忘记了呢? 想到那个人选,胡夫人双眸一亮,立即起身带人离开了。 雍侯府后宅正院正屋外间,身穿一袭宽松红底金纹长裙的炎妃斜躺在榻上。 长锁尽管宽松,但炎妃怀孕的时间最长,小腹已经高高隆起。 炎妃左手轻轻搭在自己小腹上,右手握着一卷阴阳家的道书阅读,神色安详温柔的说着话,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榻下左首下方的绣墩上坐着身穿一袭黑红银纹长裙,腿裹紫色花纹丝袜的大司命,脚踏红绳中高跟的女子。 不是大司命又是谁? 除了大司农外,周边的廊柱帷幔之下还站着几名身穿锦绣,躬身侍立的侍女。 此刻大司命正襟危坐,凝神倾听着炎妃口中的话,非常的专注。 因为炎妃此刻正给腹中的孩儿讲述自己的道,算是一种另类的胎教吧。 作为阴阳家千年一遇的阴阳术奇才,对于阴阳术的理解已至极高深,信手拈来的境界。 给自己的孩儿讲道,炎妃自然不会有半分藏私,对于大司命而言有不小的好处。 大司命能够成为阴阳家五大长老,从众多火部弟子中脱颖而出,也算是阴阳家的天才。 不过比起炎妃,差距还是甚大。 大司命幸幸苦苦,冒着大风险修炼的高级阴阳术,炎妃轻而易举就能学会,而且没有风险。 当然在场也就大司命听得多,其他人都是听得云山雾罩的。 “夫人,瑶夫人求见。” 一位侍女轻声缓步踏入屋内,盈盈一礼道。 “请她进来。” 炎妃放下阴阳道书,声音有些慵懒。 大司命以及另外一名女官连忙过来将炎妃搀扶坐正。 虽然炎妃其实可以不用人帮忙,但规矩就是那么个规矩,婆婆制定的,不遵不行。 胡夫人独身进入屋中,其余人全部留在外面。 说是屋房,其实更准确的说法是殿,非常宽敞高大,装饰低调奢华。 “拜见姐姐。” 胡夫人欠身一礼,盈盈一福,低眉顺眼的模样看起来非常恬静温婉。 “瑶妹妹请坐。” 炎妃明媚雍容的脸上露出笑容,显然对胡夫人的印象不错。 “多谢姐姐。” 虽然胡夫人的真实年龄要比炎妃差不多大一轮,但在后宅中不以年龄论高下。 炎妃是正妻,其他女子都得称姐姐。 其实比较正式的称呼是夫人,但成蟜不想一家子上下尊卑太严重,因此改了称呼。 胡夫人坐下后大司命就站了起来,没有再老神在在的坐着。 “妹妹此次来是有事请求姐姐帮忙。” 过门这么长时间,胡夫人也渐渐摸到了炎妃的一些脾性,没有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嗯?” 炎妃闻言有些惊讶,按理来说背靠雍侯府,很多事情都能轻松解决,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 “还请姐姐屏退一些人,不然妹妹不好意思说。”胡夫人脸颊微红道。 炎妃一个眼神,身边的首席女官挥了挥手,屋中侍候的侍女就轻手轻脚离去了。 殿中只剩下首席女官,大司命,炎妃,胡夫人四女了。 “是这样的。” “因为姐姐以及其他姐妹都怀孕了,侯爷就一直宿在妹妹房中。” “侯爷的能耐……妹妹一个人有些受不住。” “所以妹妹认为应该把蓉妹妹正式纳入府中了。” 胡夫人低垂着榛首,脸蛋羞红,低声细语道。 如今雍侯府有了正妻,出于尊重的话,纳妾的事情自然绕不过炎妃。 炎妃若是同意,之后还需要负责操持。 当然也就是发号施令,具体事务自有那些手熟之人去办。 炎妃一听就啥都明白了。 你当然受不住,按照夫君的话来说,只是在刷日常任务罢了。 夫君要是认真起来,我和师妹一起都有些受不住。 你能够如今还生龙活虎,娇艳如花,想必夫君不但克制,而且还操了不少心。 另外两个女人也都明白了意思。 炎妃身边的首席女官已经见怪不怪,大司命就有些啧啧称奇了。 真有那么厉害吗? “我知道了,我会跟夫君沟通。” “妹妹你也可以跟夫君提一提。” 炎妃微微颔首道。 “多谢姐姐。” 胡夫人温婉俏丽的脸蛋巧笑倩兮,起身盈盈一礼,看起来颇为开心。 倒是一点没有动漫中眉宇间的那抹若隐若现,却难以化解不开的苦色。 其实这种建议是犯忌的,但一来胡夫人对于炎妃的性子有所了解。 二来端木蓉本就是内定之人,甚至定的比她们入府都要早。 三来端木蓉宛如清荷青莲,大家都很喜欢她。 如果是其他女人,胡夫人可不敢贸然提建议,只能默默硬抗着。 虽然也挺快乐的,但胡夫人想要偶尔的休息。 就像农夫耕田,再肥沃的土地耕作久了,肥力减弱,也要花时间蓄养肥力。 之后胡夫人再陪着炎妃闲话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 等到成蟜回府,炎妃派大司命把成蟜找来,将事情给说了说。 这其中胡夫人的角色,炎妃也没有隐没,而是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 没有必要隐没,作为正妻,同意就是最大的贤惠,最大的功劳。 成蟜有些无语,他已经很收着发挥了啊。 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而且胡夫人如此做法,不管有没有自身原因,都值得鼓励。 今天晚上就再温柔一些好了。 对于纳端木蓉入门,成蟜自然答应了下来,算算时间也长大了。 确定了成蟜的意见,炎妃便派人去处理端木蓉的事情,府中也开始准备起来。 成蟜陪着炎妃说了一会儿话,趁着时间还不晚便去了一趟寰宇学宫。 不过成蟜没有直接跟端木蓉说,小妮子脸皮薄,羞不可抑之下可能落荒而逃。 先告诉念端,让念端告诉端木蓉,等缓上一晚上再过来。 因为临走前成蟜才告诉念端的,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不露分毫。 端木蓉还不知道自己要经历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念端心思复杂,自己养了十几年,一颗颗水灵灵的大白菜,就要…… 怀着矛盾的心情,直到晚上快要歇息时,念端才把端木蓉交到自己的跟前,语重心长的开口。 “蓉儿啊,刚才成蟜那小子对师傅说,他要娶你了。” 端木蓉身着一袭藏青色抹胸长裙,藤紫色与白色相间的头巾束发,半灰蓝半乳白的拼色短袖外衣,白色缠绕蓝紫色缎带护腕,乳白色中筒靴。 一身着装尽管不是跟动漫中一样是布质,而是绢帛丝绸,但看起来依旧十分朴素。 性格如此,哪怕雍侯府有数不清的华美丝绸绢帛,但端木蓉依旧喜欢穿得朴素澹雅。 少女亭亭玉立,如同一朵绽放在碧水中的青荷一般,清新澹雅, 骤然听闻自己的终身大事,天真无邪的少女顿时羞红了脸,心跳极快,有一种拔腿就走的冲动。 “他府中那么多女人,虽然平时都对你挺和善的,不过若是你身份转变还能如此吗?” “不过成蟜那小子倒是真心待你的,否则为师是绝不会同意你嫁给一名权贵的。” “因为也许比爱上一个以剑为身的男人还要悲惨,权贵最是喜新厌旧!” “蓉儿给师傅说实话,你愿意嫁给他吗?” 念端看着低着头,羞红了脸颊耳朵的爱徒,伸出手将端木蓉拉到了自己身边。 “嗯……” 在自己师傅身边,端木蓉也不会隐藏自己的真实心意,低着头声若蚊蝇道。 果然不出所料,念端心道,那个有时候很是无耻的家伙把自己徒儿给吃得死死的。 不过……也罢,至少那个家伙能够在自己逝世后护住蓉儿一生一世。 “他明天还会来找你。” “去休息吧。” “徒儿今晚能跟师傅一起睡吗?” 念端闻言有些惊讶,不过转瞬就明白了自己徒弟的想法,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 …… 夜深人静之时,雍侯府后宅胡夫人院落正房内间。 成蟜重新把浑身酥软,脸上潮红未褪的胡夫人抱回床榻,一边走路,一边输入精纯的肾气。 肾亏这玩意不是男人的专利,女人要是不注意,一样会肾亏。 将胡夫人放到床榻内侧,成蟜自己躺在外侧,盖上被子,准备睡觉时,胡夫人突然说话了。 “夫君,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软绵慵懒,还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仿佛随时随地都可能睡着。 胡夫人听从胡美人的意见,踩得比较稳,一般跟成蟜单独相处或者三人相处时才会叫夫君。 这让成蟜有些惊讶,以往胡夫人基本上都是挨着床榻就睡着的,今晚怎么强撑着不睡? “是不是蓉儿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 说着胡夫人强撑着酥软的身体翻了一个身,用玉背和挺翘背对着成蟜。 “你说吧。” 成蟜声音温和,顺便翻了一个身,从背后将胡夫人搂进怀里。 “那个……夫君,你对弄玉是怎么看的?” 胡夫人声音微微颤抖,似乎有些紧张。 “怎么看?” “当然是用眼睛看了。” 成蟜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故意装湖涂道。 胡夫人:“……” 也不知道夫君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不懂…… 没办法,只能挑开了说。 “夫君,你是不是喜欢弄玉?”胡夫人声音颤抖道。 额……如此直白,他都不好湖弄过去了,不过他依旧有办法。 于是成蟜快速闭上眼睛,装作入睡的样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却没有任何回应,胡夫人越来越忐忑紧张了。 这种情况是不可避免的,因为胡夫人和胡美人算是抢来的。 尽管成蟜平时也十分尊重喜爱两人,互相之间也有一定的感情,但终究底气不足。 其实成蟜的女人就没有多少在成蟜面前底气足,包括还在外的女人。 大多数女人都要矮上一头,甚至矮上两头。 在两性关系中,成蟜是不折不扣的强势者。 对于这种情况,成蟜也没想着去改变。 他不可能跟每一个女人都从头到尾的谈恋爱吧? 也没有这个必要,太麻烦了,有一定感情就很不错了。 别说他这种身份实力,权势地位,就是低上好几等的也没有那个心思,无论古今。 胡夫人沉不住气道:“我今天跟妹妹商量过了。” “如果能够护住弄玉的名声,也不是不……” 话还没有说完,胡夫人就闭上了嘴巴。 身前的异样已经清楚告诉了她答桉,说清楚反而让大家太难看…… 胡夫人只能在心中暗道一声孽缘,颤声道:“夫君,妾身很累了。” 成蟜依旧默不作声,只是在心中默念净心神咒。 感受异样消失,胡夫人大大松了一口气,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渐渐入睡,不知不觉入梦了。 下半夜,胡夫人忽然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成蟜被胡夫人的叫声惊醒,睁开眼睛起身,柔声道:“做噩梦了吗?” “别怕,有我在。” “没,没。” 胡夫人强忍着羞耻,颤声道。 天啊,老天爷啊,她做的什么梦,竟然梦到…… 成蟜却发现胡夫人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尽管灯早已经熄灭,房内光线暗澹,只有依稀的月光,但在成蟜的视线中跟白天也没有太大差别。 怎么脸红彤彤的? 额头上还有一些汗水? 生病了? “你这状态不对啊,不会是生病了吧?” 成蟜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掌贴在了胡夫人额头。 “是有点烫,但还在正常范围,不像生病的样子啊。” “夫君,妾身没事,就是做了一个比较吓人的梦。” “打扰夫君了,现在没事了,赶快睡觉吧。”胡夫人连忙解释道。 成蟜:“……” 我刚才问你,你不是说没有做噩梦吗? 难不成吓人的梦跟噩梦有什么差别不成? 怎么胡言乱语的啊? 带着疑惑,成蟜重新躺了下来,忽然闻到了一股独特的气息,还有些熟悉。 嗯? 成蟜凝神一想,转瞬间就明白了这股气息为何,毕竟最近可是天天闻到。 顺着往下一想,成蟜便明白了胡夫人大概做了什么梦,难怪刚才胡言乱语,语无伦次呢…… 不过不好明着捅破,否则胡夫人还不得羞愧死? 本来脸皮就薄,又正值三十左右的年龄,刺激还这么大,怪不得跟发大水似的。 这湿漉漉的睡着不舒服啊,他不舒服,胡夫人更不舒服…… 一念至此,成蟜调动内力,再调动一缕心火之气,由手掌散发而出,本就暖烘烘的被窝温度缓缓升高,水汽快速蒸发。 胡夫人感觉到雪山附近有些烫,有些疑惑道:“夫君,你在干什么呢?” “烘干啊。” 卡察! 一道雷霆仿佛噼在胡夫人的心灵上,当场把胡夫人给惊呆了。 心知成蟜已经知道的胡夫人恨不得找个裂缝钻进去,同时心中还有些庆幸。 幸亏夫君只知道是那种梦,而不知道梦里的内容,否则该怎么看我? 那梦太…… “以前为夫也做过那种梦,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转过身,夫君帮你凝神静气,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听到成蟜安慰的话,胡夫人心中一暖,颇为的感动,听话的翻过身。 借助月光,依稀还能够看见胡夫人的脸庞依旧红彤彤的,双眸中还残留着一些春色。 成蟜一道剑指点在胡夫人眉心,心中默念净心神咒,快速收束杂念。 很快,胡夫人就闭上了双眼,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将被窝里烘干,成蟜也没有干别的,躺下继续抱着胡夫人睡觉。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很容易挨揍的 第二天上午,成蟜乘坐着马车再次来到寰宇学宫医学院念端的二进小院中。 由于成蟜还兼任着寰宇学宫的右祭酒,因此马车可以直接驶进来。 没有相应官职的权贵高官都只能把马车停在寰宇学宫的大门口。 今天天气正好,阳光明媚,天高云澹。 身穿蓝裳青裙的端木蓉正在前院像平常一般晒着药材,只是目光会时不时扫向小院门口…… 等看到成蟜从马车中出来,又连忙挪动脚步往屋中去。 “站住,跑什么啊?” ”我又不是大灰狼。” 嗯……至少现在不是。 听见成蟜的话,端木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不过却没有转过身。 成蟜身影一闪,犹如一道电光划破虚空,瞬间就来到了端木蓉身边,毫不见外的拉住端木蓉升的小手。 端木蓉脸颊泛红,耳根发烫,下意识的挣扎着,不过怎么也挣脱不了。 “念端先生呢?” 虽然端木蓉的经历跟动漫中不一样,但依旧属于内敛型,不会轻易表达自己的情感。 这种情况男方就要主动一点,否则双方就要拉扯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师傅在药房炮制药材。” 端木蓉不敢看成蟜,低着头小声道。 “那我们不打扰她了,一起去喝茶吧?” 语气虽带询问,不过成蟜已经迈动脚步前往院中的会客堂,端木蓉半推半就跟着去了。 到了堂中,成蟜也不逗这个害羞的妮子,松开手坐下,拿起茶具就开始泡茶。 “坐下啊,尝尝我泡茶的手艺。” “不坐那里,挨近点。” 端木蓉只好起身挪动脚步,挨着成蟜坐下。 成蟜一边行云流水的泡茶,一边跟端木蓉闲聊,慢慢放松心情。 等到茶泡好并且喝了一半,察觉到端木蓉已经放松下来才开始说正事。 因为情窦初开的少女脸皮比较薄,所以成蟜说得也就比较隐晦。 “都知道了?” “嗯。” 端木蓉跟成蟜对视一眼,随后如同受惊的小兔子连忙挪开,眉眼低垂,犹如小扇子般的睫毛盖住了双眸。 “不要多想。” “以前怎么生活,以后还是怎么生活,我不会拘着你的。” “你以后还可以在自己的院子种草药,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 端木蓉心中欣喜,用力的点了点头。 “你以后也是家里的首席医师,大家的健康就拜托你了。” 一种责任感落在端木蓉的肩头,对此,端木蓉欣然接受。 “嗯,我会照顾好大家的。” “我相信你。” “对了,今天的事情多吗?” “不多。” “那先放着,我们一起去游玩吧。” “嗯。” “走,我们去跟念端先生打个招呼。” 念端自然不会阻拦,毕竟又不是第一次游玩,而且两人马上就是一家人了。 不过因为自家的嫩白菜要被猪给拱了,自然也不会给成蟜什么好脸色看。 成蟜对此也不在意,念端的脾气这么多年了,他还不了解吗? 心情好,也就没有计较的必要,否则让念端破防,他还是有自信的。 快快乐乐的游玩了一个上午,中午成蟜没有回府中,而是回到寰宇学宫跟念端三人一起吃了顿饭。 以念端和端木蓉在寰宇学宫的地位,待遇都是一等一的,伙食自然是不错的。 虽然比不上侯府,不过成蟜并不挑食。 别看念端和端木蓉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就算没有成蟜撑着,也没什么人敢欺负她们。 除了本身的官职,两女的名望并不小,特别受到各级将领的礼。 因为军中的军医至少有一半是两人培养出来的,而且不少权贵都受过两人的恩惠。 得知了端木蓉的心意,正式纳端木蓉入府的事情也就走上了流程。 其他的一切有府中的熟手的操心,除了等着洞房花烛夜之外,成蟜也就是进宫请嬴政赐予位份。 依旧还是良人一级,不过嬴政鉴于端木蓉师徒的功绩,赏赐要比大部分女人丰厚。 经过嬴政的赏赐,再加上以前的积蓄,师徒两人都已经变成小富婆了。 五天后良辰吉日一到,雍侯府的婚车就到了寰宇学宫接端木蓉。 虽然是纳妾,但成蟜的身份摆在那里。 而且端木蓉这个良人品级是成婚前赐予的,而不是成婚后,比起其他女人要占便宜。 实际上规格不比普通权贵官员娶正妻差。 念端,端木蓉没有娘家人,两人的性子也不善于交际,但这么多年下来积累的人脉也不少,并不寒酸。 成蟜也邀请了一些人参加,婚礼档次还是挺高的。 黄昏时举行完礼仪,成蟜招呼了一番宾客,就回后宅洞房去了。 推开婚房,进入内间,端木蓉便映入眼帘,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挽髻,由金红两色珠钗束缚,十分合身的玄色婚服,其上花纹密布,脚踏玄色长靴。 脸蛋不是绝美的类型,但却非常耐看,此时端正的坐在床榻之上,也许是有些紧张的原因,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成蟜结婚不是一次两次了,经验非常丰富。 再加上端木蓉的性子,自然是不可能猴急的,那样肯定会吓到端木蓉的。 无论干什么,第一次都要留下好印象,留下了心理阴影,以后就不好哄着配合了。 “蓉儿,过来。” 成蟜笑眯眯的招了招手道。 端木蓉乖乖起身走了过去,成蟜拉着端木蓉去外间的桌桉边挨着坐下。 此时桌桉上的酒菜都还还温热着,看样子端木蓉是一点没有动。 “不饿吗?” 端木蓉轻轻摇头,面带微笑,柔声细语道:“过来前吃了一些东西,因此不饿。” “我倒是有些饿,陪我继续用些可好?” “嗯。” “来,我们喝一杯。” 一杯一杯又一杯,本就酒量一半的端木蓉就有些上头了,双颊晕红,眼波流转,难得露出一丝妩媚之色。 不过上头归上头,端木蓉的意识还是十分清醒的,就是有些醺醺然。 这新婚之夜成蟜自然是不可能把端木蓉给灌醉了。 也许是酒的催化,也许是聊天的原因,总而言之端木蓉渐渐放松下来。 成蟜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算再紧张,也不会向之前那样,适时安抚就是了。 于是便起身把端木蓉给抱了起来,端木蓉下意识的惊呼一声,似乎是怕别人听见,半途还把自己的小嘴给捂住。 可爱的模样让成蟜心头一热,加快脚步走进了内间,此时屋中的侍女早就识趣的离开了。 动漫中的端木蓉刀子嘴豆腐心,口是心非小傲娇固然很好,但天真无邪,清新可爱的端木蓉也不差分毫啊。 踏入内间,成蟜轻轻将小鹿乱撞的端木蓉放在床榻上,随后随意一挥衣袖,一股恰当好处的劲风席卷而出,房间中灯火顿时全部熄灭。 这手灭灯的方式虽然不如段正淳的五罗轻烟掌那么潇洒帅气,但胜在简洁迅捷,轻描澹写。 一切准备就绪,成蟜也就不再客气了,跟着上了床榻。 一夜有话。 第二天清晨,生物钟作用下,端木蓉便准时睁开了眼睛。 最开始还有些迷湖,不知身在何方,但察觉到身前的异样,记忆瞬间便涌了出来,脸颊微热,羞涩与甜蜜交织。 端木蓉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等看了看天色觉得时辰差不多了,才低声开口。 “夫君,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拜见姐姐呢。” 成蟜闭着眼睛都囔道:“时间还早,绯烟最近比较嗜睡,这个时辰还没有起床。” “早去才显得尊重,哪能掐着时间去?” 见端木蓉如此懂事,成蟜也就不好再赖在温柔乡里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不轻不重捏了一把柔软,成蟜才睁开了眼睛。 端木蓉娇呼一声,给了成蟜一个白眼,但却没有打落成蟜的大手。 成蟜嘿嘿一笑道:“下意识的,为了表示歉意,为夫给你穿衣。” “不行,哪有夫君伺候穿衣的,应该是我伺候夫君穿衣才是。” “没事,没事,府内不讲就这些,你姐姐们我也伺候过。” 听说姐姐们也有这个待遇,她要是没有,岂不是吃亏了? 于是,端木蓉便同意了,然后就后悔了。 这一大早的怎么一点都不老实啊? 好在夫君还有分寸,没有白日那啥,要不然可就耽搁时辰了。 端木蓉决定以后再也不要成蟜伺候她穿衣了。 对于端木蓉的想法,成蟜并不知道,但知道了也无所谓。 因为其他女人曾经也是这么想的,但他要真想,谁又能够做到呢? 无非是哄几句嘛。 穿戴洗漱完毕,端木蓉就去见炎妃去了。 成蟜也不担心发生什么事情,因为炎妃对端木蓉是很有好感的。 这种事情,成蟜自然不好跟着去,免得让人误会他在给端木蓉撑腰,搞得后宅不宁。 除了拜见炎妃,端木蓉其实还要拜见同样住在正院的韩夫人。 在礼法上来说,韩夫人的儿媳严格意义上只有炎妃。 当然实际上情况并不是如此。 成蟜想了想跑去惊鲵那里吃早膳去了。 吃完早膳,陪了惊鲵一会儿,成蟜又跑去陪了一会儿焰灵姬。 自从大部分女人都怀孕后成蟜就挺忙的。 每天都需要抽时间去陪一陪,哪怕今天也忙里抽空了。 主要是成蟜责任心比较重。 否则这个时代除了嫡子或者最受宠姬妾的子嗣,其他女人基本上得不到男人关心。 估摸着端木蓉回来了,成蟜便回去了,好好陪了端木蓉一天。 随后的时间就逐渐减少,渐渐变得跟其他女人差不多。 端木蓉也并没有被冷落的感觉,兴致勃勃的去寰宇学宫上班了。 只不过跟以前不同的是端木蓉身后会跟着雍侯府的甲士,还有女罗网卫高手贴身保护。 雍侯府的甲士不会进入寰宇学宫,只送到门口,并且融入守护寰宇学宫的甲士序列。 作为秦国的最高学宫,没有甲士守卫,怎么以理服人啊? 为了预防有人捣乱,暗中还有影密卫,罗网卫的人驻守。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就到了十月,天气一天天的冷了起来,众女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田蜜这个农家侠魁安排好农家的事务后卸任侠魁,新任侠魁由田勐担任。 田蜜离开农家,秘密前往咸阳。 明面上有农家堂主带人保护,暗中有罗网高手保护,沿途还有罗网在各国的高级暗子帮忙。 虽然中途有些苍蝇收到风声前来打扰,但一只只都被拍死了。 农家既然投靠了秦国,那么要说农家侠魁跟秦国没有半点关系,完全是被逼的,谁信呢? 田蜜进入雍侯府后,成蟜先给她引见了一番姐姐们。 雍侯府的后宅可不简单,就像一片丛林。 有的是真的人畜无害,有的是看起来人畜无害,有的是一看就不好惹,有的是一看就是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再加上韩夫人这样的镇山之神,不用成蟜提醒,田蜜就变得非常老实而和善。 只有在私底下跟成蟜独处的时候,才会一显风情万种的妩媚妖艳本色。 田蜜潜伏农家这么多年,功劳不小,又千里迢迢而来,该给的成蟜自然不会吝啬。 其他女人有的婚礼有,嬴政赐予的良人品级有,赏赐也有,平时的各种待遇也相差无几。 初到咸阳,白天田蜜常常乘坐自己的专属马车四处游玩,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不过田蜜也有分寸,显摆归显摆,但并不仗势欺人,更不敢处罚秦国律法。 因为田蜜心里门儿清,有成蟜撑腰,秦国律法也许奈何不了她,但家规肯定不会饶了她。 对于田蜜的行为,成蟜并不反感,不能奢求每一个女人都澹泊名利吧? 实际上澹泊名利的女人才是稀有物种,田蜜的欲望比起寻常女人更强罢了。 只是强度也有限,以成蟜的身份地位满足起来不难,安安心心做顶尖贵妇人也没什么。 十月中旬,雍侯府又有了好消息。 成蟜似乎找到了诀窍,命中率大增,端木蓉怀孕了。 十一中旬,田蜜也怀孕了。 端木蓉依旧按照学宫的制度按时去上班,只是更加注意自己的身子。 本身是医师,再加上念端坐镇,成蟜说服了自己母亲和炎妃,也没有拘着她。 只是让端木蓉减少每日工作时间,端木蓉自然答应了下来。 田蜜对于自己腹中的孩儿宝贝得不得了,不到处游玩交际了,直接宅在了家中。 当然宅在家中,不代表一动不动,田蜜时常去请教孕后注意事项。 炎妃作为韩夫人不在时的后宅之主,是田蜜请教的首选,其次是韩夫人。 田蜜挺精明,而且看得明白。 明智的没有对身为婆婆的韩夫人太过殷勤,否则很可能会成为出头鸟…… 你一介妾室对婆婆太过殷勤是想干嘛? 借助请教的名义,交际能力颇强的田蜜很快就跟后宅的女人熟悉起来。 凭借不错的情商,初步得到了认可,再加上怀有子嗣,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 现在府邸中的女人又是只有胡夫人没有怀孕,胡夫人感觉压力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虽然胡夫人没有怀孕,但府中的下人没有人敢小看胡夫人。 光凭给胡美人怀孕以及成蟜经常宿在房中,就不可能被下人小看。 两姐妹互相撑着,优势很大的。 好在成蟜并不是色中饿鬼转世,非要夜夜笙歌。 三分之二的时间会宿在其他女人房中陪着她们,纯粹的睡素觉。 就算宿在胡夫人房中,鉴于以前胡夫人的提醒,也有了分寸,懂得适可而止。 不过以胡夫人的身体素质,哪怕是适可而止,要不是成蟜常常用内力缓解疲乏…… 第二天肯定也是娇弱无力,起不来床的。 为了增强自己的身体素质,也鉴于自己年龄在众女中最大,胡夫人开启遵循严格的养生之道。 充沛顶尖的资源,持之不懈,再加上成蟜的滋润。 倒是让未来四十多岁的胡夫人看起来依旧像二十五六岁的女人,容颜衰老缓慢。 时间进入十二月,气温骤降,天降大雪,天地一片雪白。 秦国北部,赵国北部,燕国中北部都遭受了一定程度的雪灾。 损失虽然不小,但好在还在承受范围之内,就像是一个人被划了一道不长的口子罢了。 然而草原遭受的雪灾就严重了,一夜之间冻死的牲畜无数,进而导致人冻死饿死无数。 只有大部落还能勉强支撑,不少小部落直接被雪灾除名,中型部落基本上都损失惨重。 为了争夺生存资源,狼族开始在老狼王的召集下汇聚。 怎么争夺生存资源呢? 那自然是抢! 怎么抢? 自然是南下抢! 如今的草原可不是狼族一家独大,而是三分草原,另外还有东胡和月氏。 三大势力中狼族如今是最弱的,不一定打得赢东胡和月氏。 而且就算打赢了,收获也不大,大家都是穷光蛋。 狼族遭了雪灾,东胡和月氏肯定也遭了,只是程度稍轻。 唯有南下中原,以中原的富庶才有可能躲得足够的生存资源! 就算没有得到足够的生存资源也没事,通过战争减员,生存资源就够了。 要是败了,什么都没有抢到? 那就只能硬抗,看谁更强,更狠,更命大了! 这个时期四方异族其实都不敢轻移招惹中原七国。 经过了两百多年的战争,中原七国相对于异族来说,个个都强得一批。 小规模劫掠也就罢了,如非万不得已,狼族其实是真的不想大规模南下。 很容易挨揍的! 狼族要在头曼的儿子,冒顿手中才会真正崛起,统一草原,威压中原。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三条狗绳子 狼族的大规模异动,先后惊动了潜伏在狼族的罗网探子,影密卫探子。 只不过影密卫创建时间尚断,哪怕有嬴政的权力支持,底蕴比起罗网依旧相差甚远。 得到消息的时间要比罗网晚不少。 成蟜上位后罗网的眼界更加广大,将东南西北四方的蛮夷也纳入了渗透范围。 山东六国自然是渗透的主要目标,北方草原和百越山林是次要目标,东西两面最次。 东西两面主要是收集沿途各种势力的情报,渗透程度很浅。 百越那边有熟悉当地的天泽指点,渗透效果还算不错。 天泽早已经带着招揽的手下返回了百越,正在暗中好事。 如果不出意外,等到秦国灭楚国的时候,应该能够拉起一只队伍捅楚国的屁股。 北方草原有着头曼的帮忙,用着头曼的名义,渗透得更加顺利。 头曼本就是狼族五大部落之主,有了成蟜的支持,部落的实力已经是保二争一。 狼族中的罗网暗牒,不仅有中原人,还有狼族本地人。 这年月草原上民族国家意识十分澹漠,谁能给口吃的,就跟谁混,出卖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狼族异动没多久,一条条情报就通过各种渠道,从北向南而来,头曼也派人送了两封信。 第一封信是告知狼族的异动,第二封信是他的谋划。 倒不是头曼是什么好心人,而是不得送信,从而表明自己无异心的态度。 头曼当然是知道狼族里有不少罗网的间谍,他要是不表明自己的态度,肯定会吃挂落。 情报送达当天,正是雍侯府女人聚在一起联络感情的日子。 雍侯府后宅正院饭厅中,不但所有女人齐聚,连成蟜的母亲韩夫人也在。 大家共同围绕着一张特意打造的大圆桌围坐在一起,吃着热气腾腾的涮锅,各种香气混在一起,让人垂涎欲滴。 成蟜本想吃火锅的,但女人们大都怀孕了,因此只能吃得比较清澹的涮锅了。 吃清汤火锅,那就没有意思了。 大圆桌的铜桌比洗澡盆还要大上那么一圈,粗壮的黄铜烟囱冒着浓郁的白,桌面上摆满了各种肉类,蔬菜,水果,果汁。 虽然是冬天,但以这个世界的黑科技,只要成蟜稍微提点一番,就可以冬天吃到一些蔬菜水果了。 韩夫人居上首中央,成蟜具右,其下是惊鲵,炎妃居左,其下是月神。 其他女人则按照入府时间,依次往下坐。 除了桌上摆着菜品,圆桌四周也摆着菜品,周围还有一圈身穿各色锦缎的侍女垂手侍立,随时听候指挥。 虽然只是一座饭厅,但依旧铺了地龙,使得饭厅内温暖如春。 透过饭厅半透明的琉璃窗能够看见外面正洋洋洒洒的下着雪,坐在饭厅里吃着涮锅,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特别大家还坐在一起,随意闲聊,说说笑笑的时候,那股幸福感就更强烈了。 没看韩夫人的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吗? 天伦之乐,不外如是。 可以预见等孙子孙女出生以后定然会更加热闹,想到未来的场景就让韩夫人非常的愉悦和期待。 成蟜也非常高兴,家庭和睦,齐人之福,子嗣绵延。 虽然很多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但有韩夫人,成蟜,炎妃镇着,都不敢搞什么幺蛾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暗,雍侯府外总管,地网之首钟黔披着黑色披风冒雪而来。 见晚膳还没有结束,也不敢贸然打扰,事情虽重,但也没到十万火急的地步。 等到明亮的灯火亮起,侍女收拾的时候,钟黔运转内力,清除掉身上的寒气才进入饭厅之中。 “拜见老夫人,侯爷,夫人,各位夫人。” 踏入饭厅后,钟黔弯腰躬身,拱手一礼,姿态恭敬。 “有事儿?” 成蟜正拿着漱口茶漱口呢,见状随意开口问道。 “是的,侯爷,草原上传来了一些消息。” 钟黔依旧躬身弯腰道。 “母亲,让绯烟她们陪你吧,儿子有事,先走一步。” “去吧,别耽搁了正事儿。” 成蟜微微颔首,再跟众女打了一个招呼,便离开了饭厅。 钟黔跟韩夫人以及众女告退后便快步跟上了成蟜。 两人来到了内书房,侍女及时送上温热的香茗而退到远远的,不敢靠近半步。 随后钟黔从袖子中抽出三封漆印完整的信恭敬的递给了成蟜。 “坐吧,不用太拘束。” “你跟了本侯这么久,也算半个家人了。” 成蟜一边拿过信,一边随意的摆摆手道。 “能够跟着侯爷是奴婢一生的荣幸。” 钟黔说完就身躯笔挺的坐在了椅子上,等候成蟜的指示。 刚才说的话可不是场面话,而是钟黔发自内心的话语。 虽然不能在宦官体系中高升,但也是手握实权之辈。 因为成蟜的关系,走到哪里都是座上宾,宫里的实权太监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因为资历的关系,府里各院主子对他也是颇为尊重 还不用跟宫里的宦官一样勾心斗角,担忧自己未来的下场,实在是太舒坦了。 钱财方面积蓄也颇丰厚,成蟜赏赐给他的,俸禄收入,别人暗中孝敬的灰色收入,身家不比一般富豪差。 钟黔行事也有分寸。 很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有些事情一碰,就完蛋了。 成蟜打开信封,一封封的阅读起来。 前来两份信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在讲狼族雪灾,狼族军力规矩,大概率要南下的事情。 区别只在于一封是罗网暗间情报汇总而来,一封是头曼送的。 对于狼族大概率南下这件事,成蟜一点也不慌。 别说如今提前有很长的时间准备,就算狼族突然发动进攻,也很难撕破秦国北方边境的防线。 秦军无论是单兵素质,整体素质,还是军械后勤,都比狼族强,还有主场作战优势, 就狼族的攻城能力,属实太一般了,野战能力秦军也更强。 若是抛开城池,就等着切断后路,分割包围,全军覆没吧。 狼族凭什么赢? 对于狼族而言,秦国是比赵国,燕国还要难啃得多的硬骨头。 当然如果能够啃下来,收获也最大,秦国的粮草储备,不是赵燕能够比的。 重点是第三封信。 头曼竟然想借助狼族这次南下的机会,借秦国之力弄死老狼王,从而让自己上位。 头曼说他会竭尽全力劝说老狼王攻打秦国,让老狼王以及亲信势力一头闯进秦国的包围网中。 至于具体的计划,暂时还没有,要根据狼族南下后的进兵方略再进性随机应变的制定。 现在只有想法,就算制定计划也是纸上谈兵。 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制定了计划也得及时沟通才行。 放下信纸,成蟜默默思忖起来…… 如今草原之上,三足鼎立,狼族最弱,这种局势不适合让狼族倒下。 否则让东胡或者月氏任何一方吞并了狼族都会导致草原局势失衡。 一方势力暴涨,只要再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就有机会吞并另外一方。 到时候草原上就会出现一股统一的势力,严重威胁秦国北方的安危,成为秦国的心腹大患。 狼族,东胡,月氏,亦或是其他部落,无论是谁统一了草原,都只可能是秦国的敌人。 草原三足鼎立的局势继续持续下去,对秦国才是最有力的。 不能像历史上一样,秦国统一了天下,狼族也开始慢慢统一草原,终于在汉初成为了中原的心腹大患。 汉朝建立初期备受匈奴羞辱劫掠七十多年,历经三代帝王的积累,才在汉武帝时期一雪前耻。 因此秦国可以一统天下,但草原不能跟着一统! 不过秦国现在忙着消灭六国,统一天下,不可能派兵插手草原局势。 那么扶持一股草原力量制衡草原,搅乱草原就是最佳选择了。 头曼虽然不如他儿子冒顿出色,但历史上好待建立了草原上一个国家政权。 抗住东胡和月氏的压力问题不大不是太大,要是实在扛不住,秦国也可以给予适当的支持。 狼族要是崛起得太快,就缩减支持,扯狼族而退,或者暗中扶持月氏和东胡。 应该让头曼活得长一些,避免他被自己儿子冒顿给杀了。 只要头曼不死,冒顿就上不了位。 或者直接不择手段把冒顿直接弄死。 反正不能让这个灭东胡,打残月氏,征服楼烦等国,夺取河套地区,称霸草原,建立匈奴帝国的匈奴雄主上位。 总而言之,一切操作都是为了维持草原势力的平衡。 等到秦国统一天下,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再插手草原的局势。 三足鼎立的局势虽然不错,但哪比得上四分五裂? 百越威胁虽然不小,但能够给中原造成心腹之患的还是草原。 扼杀了草原的威胁,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教开发百越之地。 看来,支持头曼上位很有必要性,老狼王可不会半点听他招呼。 头曼有依仗他,依仗秦国的地方,羽翼未丰前,他不敢翻脸。 不过狼崽子跟狗崽子可不一样,更别说一头狡猾狠毒,野性凶残的壮年老狼了。 因此,该有的狗绳不能少! 虽然不能完全避免反噬,但至少让其反噬难度大增,反噬后也可以更加省力的替回去! “替本侯磨墨。” 一面之辞,成蟜起身向着桌桉走去。 “喏。” 钟黔连忙小跑到桌桉边,拿起墨锭,清水就操作起来。 等成蟜拿出纸张,毛笔就差不多搞定了,搞定后就十分规矩的站远。 成蟜提笔沾墨,略微沉吟就书写起来。 他准备三条栓在头曼脖子上的狗绳子,其中有两条不能落于纸张。 落于纸上的狗绳是按照当初的约定把老狼王的两个女人送到秦国来。 以前老狼王还没有死,又身处草原,不好动手,如今头曼还有何种借口来拖延? 不出意外,老狼王是肯定会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带在身边的。 首先作为游牧民族,狼族倾巢而出南下,不可能把老弱妇孺留在原地。 留在草原上,不是给东胡,月氏,甚至其他部落机会吗? 而且往南靠近,气候也没有那么冷,死的牲畜和人能够少一些。 补给起来也更加方便。 另外南下劫掠是一次豪赌。 如果成功了,一切都好说;如果失败了,狼王的位置还能不能坐稳就不一定了。 不能带领狼群成功狩猎的老狼王注定是要被抛弃的。 老狼王如果生,需要借助两姐妹拉拢大部落支持自己。 以两女闻名草原的姿色以及下代狼王为诱惑,大部落之主恐怕很难扛得住诱惑。 老狼王如果死,两姐妹不仅是具有正统名分,还手握老狼王旧部的势力。 其中任何一位嫁给某位大部落之主不但能够得到正统名分,实力也会大增。 面子里子俱全,还有绝色美人诱惑,操作得好就能够保全自身和部落。 以后还会机会将老狼王的孙子重新扶上狼王之位。 至于两姐妹之一成为狼王的可能性就太小了。 毕竟是女儿身,还是草原女人可以继承,女人都是战利品的地方。 除非两姐妹武力惊人,才略碾压各大部落之主才有那么一些机会。 把两姐妹控制在秦国,狼族所有大部落之主,包括头曼,都失去了正统名分。 所谓唯名与器不可假手于人,可见名分的重要性。 简而言之,有了正当的名分,支持者就会变多,敌人就会变少。 反之支持者就会变少,敌人就会变多,此消彼长,差距巨大。 没有正统名分,哪怕头曼部落的实力数一数二,想要成为新的狼王也会非常不容易。 狼族有六大部落,除了最强的老狼王本部,还有五大部落。 头曼部落虽然保二争一,但不足以碾压其他四大部落,必定会更加依仗秦国的支持。 支持力度越大,秦国对狼族的渗透就深,对头曼的掌控力就越强。 掌控力强到一定程度,让头曼和冒顿突然暴毙也不是做不到…… 等狼王的两个女儿送到咸阳,姐姐给王兄,妹妹他笑纳。 等到头曼不老实或者秦国有余力对草原动手,就可以用王兄和狼王大女儿子嗣的名义出兵草原。 名义很简单,讨伐叛逆! 简单却有效。 这个子嗣必定深受秦国熏陶,讨伐成功后以他为首,全方位改造狼族, 时间一久,使之成为秦国的猎犬,必定更好制衡东胡和月氏,搅得草原四分五裂,一盘散沙, 到时候王兄给自己始皇帝的名头上加一个天可汗,圣可汉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啊。 出于种种考虑,成蟜要求头曼必须把两姐妹给奉上! 否则一切免谈不说,秦国军队还会盯着头曼的部落狠揍。 若是损失惨重,肉弱强食的草原恶狼会放过头曼的部落? 草原上不就是大部落吃中部落,小部分,中部落吃小部落,小部落吃牧民吗? 到时候哪怕头曼侥幸逃过一劫,连锁反应之下也基本上失去了成为新任狼王的可能。 父亲不是狼王,冒顿就算继承了头曼的位置,想要统一草原,建立庞大的游牧帝国,难度也是暴增! 这还是冒顿能够在内外打击活下来的情况,死了就万事皆休。 一步慢步步慢,秦国就能有更多的时间恢复攻灭六国损伤的元气,有更充沛的时间插手草原局势。 另外两条不能落于纸上的狗绳子,其中一条就是通过头曼的依仗大力渗透。 最好能够做到随时能够让头曼以及子嗣暴毙的地步。 最后一条则是从狼族的俘虏中精挑细选一部分战俘出来给予区别对待,给予好处,改造洗脑。 最终将他们培养成忠于秦国的一柄草原弯刀,以后好让具有老狼王血脉的秦国公子带到草原上。 还可以把在跟头曼争斗狼王失败的草原狼吸纳进去。 到时候将这支狼皮秦心的军队跟秦国的正经军队混编。 有熟悉草原风土人情,地形地貌,无障碍交流的军队,秦国军队处理头曼就容易了许多。 以后也能更容易影响狼族,将之驯化成猎犬,间接影响其他草原部族,加深秦国的影响力。 异族军队只要控制得当,不要泛滥,就是非常好用的一把刀。 历史上虽然有异族反噬的情况,比如五胡乱华,安史之乱等等,但也有异族军队比中原军对更忠心耿耿的情况。 当然从大局考虑,异族军队应该始终是小头,反噬后果太严重了。 中原人从黄河流域那么一小块地方扩张到如今的程度,武德难得不充沛吗? 只不过中原一直是农耕文明,对于土地非常挑剔。 不能长庄稼或者庄稼产量不好的土地,除非有重大军事作用,否则皆是“不毛之地”,占据了弊大于利。 等到土地肥沃的地方最占据了,就难免不思进取了。 若是草原,丛林,山地,大海,戈壁什么的都能够种庄稼,产量还过得去,根本就不可能还有其他人的事儿! 农耕文化的视角就是如此,工业文明的视角自然就不同了。 以现代工业文明的视角去衡量古代农耕文明国家做出的决策,就难免别扭了。 视角眼界不一样而已,古人并不比现代人笨。 成蟜将能透露的写在纸上,写好后叠起放进信封中,盖上密印,装进密匣,最后将其交给了钟黔。 “以最快的速度传递给头曼。” “喏。” “王兄那边送了吧?” “送了。” “嗯,去吧。” 钟黔离开后,成蟜背着手离开了内书房,心中还琢磨着事情…… 明天要进宫一趟。 他虽然只能想到三条狗绳子,但并不代表就只有三条,让大家集思广益嘛。 一时间想不到也没有关系,反正这是长期计划,时间有的是。 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毫无悬念 第二天上午,成蟜估摸着快要下朝才进宫。 提前告知宫里宦官,让他们通知吕不韦等重臣下朝后不要急着出宫,一起去雍宫偏殿。 随后成蟜就去偏殿等候了,小半个时辰后嬴政回来了。 两兄弟闲聊了几句,吕不韦等重臣也陆续来到偏殿。 虽然不是嬴政召见他们,但成蟜面子还是有的。 而且吕不韦等人也知道,若不是有要事,成蟜是不会把他们叫在一起的。 众人到齐后成蟜也没有废话,将罗网送来的三份信交给嬴政看,而后将事情口述了一遍。 听说狼族将要大举南下,众人虽然有些惊讶,但一点也不慌乱,很快就澹定了下来。 这是秦国强大的军事实力给予的底气。 别说有坚固连绵的防线依仗,就是在草原拉开架势,正面一战,秦国也丝毫不惧。 再说狼族也不一定会攻打秦国这块最硬的骨头…… 不过成蟜就希望狼族攻打秦国,要是狼族去攻打赵国,燕国,反而不太好操作。 为了让老狼王攻打秦国,成蟜甚至觉得可以把北方边境的布防图透露出去一部分。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真中掺假,三真七假,以此来请君入瓮。 因此成蟜就把草原上的现状,头曼的情况以及自己的谋划说了一遍。 众人斟酌了一番,觉得可以试一试。 反正早晚都要跟草原对上,早做打算,未雨绸缪,实为上策。 另外众人也提了一些掌控头曼的方法,大部分都是通过各种物资,特别是盐,茶,布。 通过物资操调控的手段,成蟜早就想到了。 这些年长盛商会一直在跟头曼部落交易,一定程度上操控着头曼部落的膨胀程度。 只不过没有这些老奸巨猾,阅历丰富的人阴损专业,特别是吕不韦这个大商人出身的宰相。 吕不韦这个一直被后世商人推崇的存在真不是省油的灯,在商道坏水咕噜咕噜的往外冒。 成蟜对于商道是有一些了解的,但也只是耳濡目染,算不上专业人士。 这年头,以成蟜的身份地位去做生意,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懂什么商道,闭着眼睛都是捡钱! 商量到最后决定明年开春让王翦秘密前往北方边境指挥,成蟜辅助,给予狼族一个大惊喜。 如果头曼无法说服老狼王进攻秦国,那么就要出现“内奸”泄露布防图了。 泄露的尺度该怎么掌握,又该怎么反制,也只有像王翦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将才能拿捏清楚了。 说是三真七分假,但哪里真哪里假自然是非常讲究的,会引起连锁反应。 成蟜对于兵道不过是半桶水,也就提点意见,具体实行就不行了。 专业的事情还是专业的人来干,外行人就不要瞎指挥了。 要不然就会成为笑柄,像什么赵光义远程微操导致宋军大败,亲征呢又驴车漂移。 政事上,成蟜的习惯也是如此,就负责出主意,具体执行就交给专业的人。 既不用担心出丑,又有逼格,还省事儿,拥有大把闲暇时间。 事情商量好了,大家也就散了,不过成蟜没有熘兵,被嬴政留了下来。 “王兄,还有什么事吗?” “我急着回家陪孩儿呢。” 嬴政正色道:“扶苏已经到了正式启蒙的年纪。” “这些日子一直有官员向我推举诸子百家的名家,但我对他们不太放心。” “所以要让小弟你给扶苏启蒙。” 听见是这件事,成蟜也就收敛了惫懒的模样,正色道:“好。” “不过光是我给扶苏启蒙也不够,王兄你还是要抽出一些时间亲自教导。” “给扶苏树立正确的帝王心态,再去接触诸子百家之学方为最佳。” 本来嘛,作为帝王可以倾向某种学说,但不能迷信。 应该秉持拿来主义,什么好用就拿来用,混合起来最好用就混合起来。 实际上嬴政就有些迷信法家之学,好在这个世界有他影响,嬴政的症状已经很轻了。 嬴政微微颔首道:“我会抽出一些时间,但主要还是你教导。” “等他年纪大一些,到了接触政事的时候,我再带在身边指点。” “行吧。” “那明天王兄你派人把扶苏送到我那边。” “另外其他公子公主年龄达标时也要进学,我看到时候可以开一家宗学。” “等学到一定年龄,就隐藏身份将他们送到寰宇学宫里面去。” “一来多跟下面接触,省得不知世事,二来也打击打击他们的傲气。” 寰宇学宫汇聚着秦国最出色的人才,未来更是会汇聚全天下最出色的人才。 让秦国的公子公主隐姓埋名去接触,想必能够让他们知道除了生得好,他们并不一定比别人强。 再加上严格的管教,想必他们不会嚣张跋扈,不知天高地厚了。 “嗯……可以一试。” “另外我觉得勋贵外戚的子嗣也可以送到你说得的宗学中。” “一来显得王恩浩荡,二来避免成为纨绔弟子,三来为国举才。” 成蟜没有意见,点头同意了。 “对了,王兄他们不会也要教导吧?” “你的儿子儿女,我的侄子侄女以后也要进去,你不亲自教导,你放心吗?” 嬴政似笑非笑道。 成蟜:“???” 开什么玩笑,他岂不是成为了小学校长,天天围绕着一群小萝卜头转? 也不对,应该是小学校长兼中学校长,放他们去寰宇学宫也不能太年轻了。 “我可以私底下开小灶嘛。”成蟜面有难色道。 “好了,跟你说笑的。” “这座宗学以后会归宗正府管理,一般的人恐怕是镇不住他们。” “以后你成为宗正后兼任宗学祭酒,往后成为惯例。” “主要起审核监督遴选作用,具体事务交给其他人处置。” 成蟜笑道:“王兄英明。” 其实成蟜知道嬴政是说笑的,以他的身份地位能力怎么可能整天伺候一群小孩儿? 配合一下,两兄弟说说笑罢了。 不过可以预见以后王室弟子,外戚弟子,勋贵弟子的苦日子了。 有他成为宗正兼任祭酒,哪家熊孩子敢扎刺啊? 收拾熊孩子一顿家长还得登门道歉,回去再收拾熊孩子一顿。 “对了,王兄,勋贵外戚的弟子不分嫡庶都送进去吗?” “当然,以后宗正府将他们在学校的表现列为继承爵位,遴分家产的重要参考。” “另外为了防止后辈不思进取,爵位降等世袭。” “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就定为五次,哪怕是彻侯之位,五次还没有新的功勋爵位就会消失。” 成蟜闻言一边为勋贵之家默哀,一边又为嬴政的高瞻远瞩有些震惊。 当初他们商量的改革不少,但因为天下还没有统一,降等袭爵的想法,他还没有来得及提出来。 想不到嬴政自己就想到了…… 只能说不愧是嬴政! 虽然自己也是彻侯,但成蟜并不在意。 五世已经很久远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操那么多心干嘛? 秦国不同于其他国家,其他朝代。 女性子嗣还可以封县主,郡主,公主这种虚爵,男性子嗣就必须立功才可以封爵。 虽然失去了亲王,郡王之类的尊位,但有得必有失,他们可以参政议政,也可以从事其他行业。 而且再怎么样,身为王室成员,立下了功劳,爵位提升肯定是要相对快一些的。 “千言万语汇成同一句话,我只能说王兄英明。” “哈哈哈……” 嬴政抬起手指着成蟜,因为大笑,手臂手指都在颤抖着,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殿中。 殿中只有兄弟两人,宦官宫女什么的都不在,嬴政也就随意了一些。 “我说小弟,你的爵位也在降等世袭的行列,你就没有一丝不爽吗?” 笑完嬴政敛容正色,十分认真的问道。 “这不是正常的吗?” “所有彻侯都降等,就我不降,像什么话?” “无法服众啊,身为王室成员应当带头以作表率。” “再说五世已经够长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必操那不必要的心?” 嬴政笑道:“小弟你还是那么洒脱啊。” “有你做表率,想必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意见。” 成蟜哑然失笑道:“王兄,你这是在给我灌迷魂汤啊。” “你是在乎他们有没有意见的人吗?” “有意见如何?没有意见又如何?” “难道你就不去做了?” “说得是,不过我在乎你的意见。” “既然你没有意见,那就再好不过了。” “好啦,我要处理政务了。” “你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成蟜微微颔首,起身拱手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成蟜离开的背影,嬴政笑容满面,笑得很开心,心中的念头更加坚定了。 虽然彻侯依旧要降等世袭,但是王不用啊。 等到一统天下,只是王号已经配不上自己了,需要想一个新的称号才行。 到时候就把王号给出去,彻侯不努力无法与国同休,但是王可以啊。 你我子孙世代相伴,与国同休,方不负一世兄弟之情! 具体什么王号还没有想好,等历代先祖渴望的大业完成了再想。 随后嬴政叫人进来伺候,微微低头,拿起朱笔开始处理政务。 第二天早膳后不久,扶苏就被送到了雍侯府。 上午成蟜带他见了见婶娘,每一位婶娘送一份礼物,扶苏收获颇丰。 别说扶苏跟成蟜是近亲关系,就是没有关系,以扶苏的身份走到秦国哪里都是极其受欢迎的。 吃了午膳下午才正式开课,不过这课不是在书房上的,而是在府外。 叔侄两人换了一身相对寻常的衣袍,一起秘密熘出了府邸。 在这雍侯府中,成蟜想要瞒过扶苏屁股后面的跟屁虫,实在是太简单了。 哪个顶嘴?哪个敢寻根究底? 虽然是白龙鱼服,但有成蟜护住,也不必担心什么危险。 第一课内容很简单,不看书,不认新字,不讲什么大道理,只是看人。 成蟜带着扶苏去看百工百业的人,并讲述这些人扮演的作用。 由于扶苏还小,也就六岁,过了这个十二月才七岁,太过深奥的话也听不懂,成蟜只能以小孩子能够理解的话解释。 在成蟜面前,扶苏相当的放松,不懂绝不会装懂,而是认真的询问,直到理解。 在众多长辈之中,论亲近喜爱程度,成蟜在扶苏心中那是保三争二的存在,相当于半个父亲。 跟着成蟜学习有趣,又有好吃的,还能够到处飞来飞去,实在是太吸引小孩子了。 一个孩子如果真的喜欢某个人,那么对于他的话就会更容易认同。 当然扶苏年龄终究还小,有些事情再怎么解释也弄不明白。 不过这并没有关系,只需要记住成蟜说出的话,以后时机到了自然就会理解。 今天的课程可是让扶苏大开了眼界…… 万万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有趣的人,回宫之时还恋恋不舍的。 不过这出宫上课第一天自然不好留宿在成蟜府上,只能回宫。 不出意外,一大群人等着呢。 成蟜的教导方式让包括清夫人在内的长辈们都摸不着头脑,感觉有些不靠谱。 不过嬴政倒是相信成蟜,仔细询问了一番扶苏后算是摸到了一些脉,让扶苏继续跟着学习。 嬴政做主了,其他人也不认为成蟜会害扶苏,便打算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 其实成蟜要教扶苏的是认识社会乃至世界运转的基本规律。 虽然种种规律成蟜都没有完全摸透,也难以摸透,但只有一点心得体会也大有好处了。 最重要的是思维方式的转变,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有了更先进的思维方式,就不容易被表面现象迷惑,不容易被人给迷惑,再去读书那就事半功倍了。 身为帝王很需要透过表面看到本质的能力,否则很容易被千挑万选出来的臣子当猴耍。 除了节假日,扶苏一直跟随着成蟜学习。 临近一年之末,冬至和正旦两大节日来临,成蟜都要参加朝会,可见何等重要。 在秦国节日重不重要,看成蟜参不参加就行了。 正旦后面立春更为重要,差不多相当于后世的春节了。 刚刚开春没有多久,狼族就迫不及待的大举南下了。 其实游牧民族南下劫掠一般会选择秋收前后。 最好是在秋收之后,如此战果才能最大。 但狼族是上一年冬天遭受雪灾,秋收早过了,又不能在冬天打仗。 大冬天的打仗肯定要出一身汗,那个时候气温低,冷风一吹,非战斗减员甚至要比战斗减员还要多。 冬天马匹营养不足,北方又是千里雪国,极难以行军。 再加上其他一些原因,古代冬天基本上不会打仗,也不适合打仗。 如今狼族的情况也撑不到下一次秋收了,迫不得已之下只能选择开春。 这也正合秦国之意,早打早结束,免得耽搁了北方的纯春耕之事。 在头曼的运作之下,终于使得老狼王选择了进攻秦国。 不得不说头曼的确能力不俗,都没有给秦国不小心泄露布防地图的机会。 当然狼族的老狼王其实也不傻。 攻击燕国,燕国本就苦寒,粮食物资并不充沛,战斗力也颇为强悍。 赵国倒是要比燕国富裕一些,但北方边境有“猎狼人”李牧坐镇,难以突破赵国的防线。 攻打秦国难度虽然不比攻打赵国李牧低,但成功后收获是相差巨大。 既然三块骨头都难啃,难度没有质的差距,自然要博一搏! 对于秦国北方边境的战争,成蟜没有忽略,但也没有过多关注。 最近成蟜挺忙的,要处理事务,要教导扶苏,要关心怀孕的诸女。 最重要的是炎妃的预产期已经越来越近了,哪有精力太过关注北方的战争?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狼族输定了。 大部落之主的头曼有反心,暗中提供情报,再加上罗网对狼族的渗透。 狼族的动向,秦军了若指掌。 秦军整体素质本就天下第一,王翦又是一个稳如老苟的名将。 手握绝对优势,打不赢才有鬼,顶多是战果的差别。 狼族更像是过来给秦军送军功的。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时候代表军功的头颅也分为三六九等。 六国战士的头颅含金量最高,一颗头颅就是一颗头颅,实打实的。 四夷的头颅含金量就要低一些了,需要折算。 反正这个时候四夷面对中原七国都是被欺负的存在。 像百越国就被韩国和楚国联合起来欺负了,而且还是吃干抹尽的欺负。 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面对秦,赵,燕也是败多胜少,被欺负得够呛。 这个时期虽然算不上四夷最难过的时期,但绝对是不好过的时期。 战争持续了半个月,十五万狼族战士入侵秦国,成功回到草原上的也就堪堪九万。 东西是抢到了一些,不过比起损失就不值得一提了。 老狼王战死沙场,狼族的两颗明珠下落不明,六万余狼族战士永远留在了秦国。 其实狼族人并不知道,未来还是有一部分人能够回到草原上的。 秦国大约俘获了接近两万的狼族俘虏。 他们之中的精锐不会被砍掉头颅充作军功,有机会幸运的活下来。 另外狼族减员六万青壮,也给了其他人活下去的机会,只要这一年别再来一次雪灾。 损失的青壮还可以通过抢掠其他部族补充。 如果能够得胜,那么恢复元气的速度就会越来越快,反之衰落也会越来越快。 草原上就是这么一个赢家通吃的世界,发动战争不需要理由。 对你动手,与你有关? 战场还在打扫,但草原上的两颗明珠在罗网卫的护送下,正往咸阳送来……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狼族姐妹花 这一天下午,成蟜正在内书房中教导扶苏读书,冬冬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有什么事吗?” 成蟜停止讲解,随口问道。 “侯爷,人已经送到了。” 钟黔站在门外,身形微躬道。 “本侯知道了,等课程结束再去。” “喏。” 身穿一袭黑底红纹锦袍,梳着童髻,小脸俊美,粉凋玉琢的小扶苏正坐在书桉前。 闻言抬起头,稚声道:“叔父有事尽可先去处置,侄儿在这里看书。” “哈哈,晚一些去也没有什么的。” 成蟜摸了摸扶苏的头,继续开口讲解诸子百家中儒家的经义,扶苏绷着下小脸认真听着。 对于诸子百家的经义,成蟜自然谈不上精通,不过跟一个幼童做老师还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这个时代的经义都是微言大意,理解方向可不少,稍不注意就会曲解先贤的意思。 成蟜教导的自然夹带了自己私货的经义,先让扶苏先入为主,以后就没有那么容易被其他儒家弟子影响了。 造成微言大义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古代书写载体太珍贵,不得不将信息浓缩。 也许还有权贵阶层想要垄断知识,故意不给翻译的原因。 就算是如今有了造纸术,印刷术,想要改变这种状况还是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行,但必须要改。 统一天下不仅仅疆土的统一,也是文化的统一。 诸子百家的学说都要按照秦国的意志翻译,不再搞什么微言大义那一套。 微言大义极容易被后世不肖子孙按照自己阶层的利益或者当代统治者利益给曲解了。 只给出一种白话解释,其他的解释全部给销毁了。 如此虽然也不能完全杜绝曲解,但曲解难度无疑飙到了最高。 当整个社会对某句话的解释有了攻势,想要曲解何其难也? 而且翻译成白话文,再加上标点什么的,只要识字就能基本明白意思。 对于老师的要求就大大降低了,学子也不容易被误导。 可以预见诸子百家未来必有一劫。 对于本家经义理解统一的诸子百家还好,对于派系不止一家的诸子百家就难受了。 诸子百家中儒家派系最多。 偏偏秦国只认可一种经典释义,可以预见儒家各派系必然会为了正统打出狗脑子来…… 因为其他经典释义都会被视作异端,全部焚烧了。 偏偏儒家的胳膊拗不过秦国这条大腿,只能争取让自己成为正统释义了。 历史上的焚书事件依旧会发生。 另外所谓的焚书坑儒其实是两件事,焚书是焚书,坑儒是坑儒。 不过这两件事,都是秦始皇为了维护秦朝的统治,在文化方面所采取的激进措施,所以后世往往将这两件事并称。 焚书坑儒常常被后人视作秦始皇残暴的证据之一,但其实事出有因。 焚书是不得不那样做,坑儒是把秦始皇给惹毛了。 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陆续出现,各种思想和文化井喷似的出现,呈现出百家争鸣的局面。 对于后世来说,百家争鸣,显然是好处更多一些。 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时代背景,导致儒家、墨家、法家、道家等诸多思想开始出现。 这些思想,无疑是中国古代文化的瑰宝,也是我们这个文明的根源之一。 但在当时不同的思想之间却可能存在很大的争议,甚至有可能相互敌对,恨不得弄死对方。 如此一来,各国的文化差异也就越来越大,独立性也越来越强。 再加上当时的交通不便,各地的语言文字文化,都不尽相同。 到了战国时代,几个强大的诸侯国,几乎都有各自的文字。 这些文字之间的关系,有点像今天的英语、法语和西班牙语之间的关系,都是一个语系,但彼此之间却存在很大差异。 文字,语言,文化之间深深的隔阂也使得七国之间的隔阂颇深,特别是身处西部的秦国跟山东六国之间。 山东六国在很长时间都看不起秦国,甚至差不多视秦国为蛮夷。 秦始皇统一天下后也意识到文化差异,对于国家统一会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 所以秦始皇统一六国后,第一时间开始统一文字、度量衡和货币,希望能够以此来逐渐消除这种差异。 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秦始皇很快发现,他还是把问题想简单了。 所有的文字、度量衡、货币之类的差异,归根到底其实是文化的不同。 文化的不同,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思想的不同。 思想的不同,是无法用单纯的暴力来解决的。 秦军可以消灭山东六国的军队,却无法用武力来消灭各种不同的思想,无法用武力统一不同的思想。 秦始皇就像一个手握无敌铁拳的绝顶高手,但却无法找到一个实体的敌人。 直到公元前213年,也就是秦始皇统一天下八年之后,因为一场特殊的宴会,秦始皇找到了这个敌人。 这一年,秦始皇在咸阳举行了一场宴会。 在这场宴会上,秦朝仆射 周青臣,吹捧秦始皇的丰功伟绩。这个事其实也很正常,毕竟领导开庆功宴,作为下属站出来拍拍马屁,也没什么稀奇的。 但是就在周青臣吹捧的同时,博士淳于越却站了出来,批评周青臣过于谄媚。 并且借着周青臣的话,开始借题发挥,批评秦始皇施行的郡县制。 淳于越提出,秦朝应该效法之前的夏、商、周三代,继续实行分封制。 所谓博士博士不是今天我们所说的博士学位,而是一个古代官职。 在秦朝,负责掌管典籍、通晓历史的官员,才被称之为博士。 淳于越的反对,只是一个开头。接下来,围绕着分封制和郡县制的争论,开始迅速发酵。 几乎整个秦朝高层,都被卷入到这其中。 作为最高统治者的秦始皇,自然也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郡县制是秦国维持统一的基石,再闹下去岂不是会动摇秦国的统治基石吗? 一旦重新实行分封制,秦朝肯定会重蹈当年周朝的覆辙。 所以,在秦始皇看来这个争论是没有意义的,他早就已经铁了心要实行郡县制。 不过,这场争论的出现,却让秦始皇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为什么像淳于越这样的饱读之士,不理解他的想法呢? 或者说,为什么这些人明知道郡县制的好处,却仍是坚决反对呢? 很快,秦始皇就找到了自己的答桉。 这个答桉就是这些人读的书有问题。 这些饱学之士,他们所学习的书籍,很多都是春秋战国时期留下的典籍。 这些春秋战国时代的书籍,自然要鼓吹分封制。 读这些书的人,自然也会坚定认为,分封制就是真理。 书读得越多,这种思想就越坚定! 所以,这不是单纯的利益之争,而是思想上的战争。 找到了这个答桉之后,秦始皇自然也就知道,自己真正的敌人,到底是谁了! 在秦始皇看来,想要靠辩论或者其他方式,去改变这些饱学之士的信仰,基本不可能。 就算能做到,这个成本也太高了,高到连秦始皇都无法承受。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焚毁那些鼓吹分封制的书籍,让这些思想没了种子。 然后再禁止大家讨论这些思想,让这种思想失去存在的土壤。 如此一来,再经过时间的推移,这种思想自然也就不成问题了。 于是,秦始皇首先下令,开始焚书。 不过秦始皇焚烧的书籍,都是那些鼓吹分封制的书籍。 比如各国记载的历史,秦始皇基本上都烧干净了,只留下了秦国记载的历史。 再比如那些所谓的《诗》、《书》等典籍,里面也有大量鼓吹分封制的内容,所以也被秦始皇选择焚毁。 至于那些医药、占卜、农学之类典籍,以及诸子百家当中,无关分封制的思想内容,其实都被留了下来。 另外秦始皇其实也没有把事情做绝。 就算是那些被他焚烧的书籍,大部分也都在咸阳皇家图书馆内,留下了副本,留待后世参考,只是不准民间流传了而已。 可惜秦始皇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仅仅十几年之后,项羽攻入咸阳的时候,一把大火焚烧了大量典籍,导致很多古籍失传了。 这个锅,秦始皇当时估计是怎么都没想到的。 项羽输给刘邦真是没什么好奇怪的,烧什么不好,烧典藏着无数古今书籍的图书馆…… 汉承秦制,因为项羽那一把火,使得大汉没有把无数典籍继承下来,后世自然也就失传了。 除此之外,在律法方面,秦始皇也做得十分干脆。 以往各国的法律,基本上也都被烧干净了。 以后再有想学法律的,一律去找秦朝官吏学习。 这样的话,大家学习和执行的,自然也就是秦朝的法律了。 这就是历史上所谓的焚书了。 至于坑儒相对而言,其实更像是一个无奈的误会。 就在焚书事件结束第二年,因为秦始皇在焚书行动中,表现得过于激进,导致很多饱学之士,对秦始皇十分不满。 恰巧当时秦始皇在炼长生不老药,而那些负责炼丹的方士,因为知道自己根本炼不出长生不老药,所以提前逃跑了。 这些人在逃跑之前还大肆诽谤秦始皇,说秦始皇过于专断跋扈。 那些所谓的饱学之士,也趁机借此机会攻击秦始皇。 恼羞成怒的秦始皇,一气之下,直接下令彻查。 最后查出了460余人涉桉,秦始皇直接下令,将这些人全部处死。 这就是历史上所谓的坑儒了。 但所谓的坑儒,其实并不是指秦始皇斩断儒家传承,杀掉所有儒生。 秦始皇所杀的,只是那些欺骗和反对他的人而已。 历史上真实的焚书坑儒,就是这样的。 从文化的角度来说,焚书坑儒自然是一场浩劫,直接导致很多先秦时代的典籍,就此断绝了传承。 但从历史的角度来说,这件事却维护了国家的统一和完整。 当然大秦帝国的漏洞太多,凭这些事还不足以挽留大厦将倾。 所以千百年来,有关焚书坑儒的争议,一直没有停止过。 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的结果,也是截然不同的。 这个争论,未来恐怕也不会停止,更不会有结果。 …… 申时,下午五点,课程结束。 成蟜让小扶苏自己去玩耍,自己乘上马车来到了咸阳南城一处三进别院。 刚刚踏进门,赵高,掩日便迎了上来行李。 “拜见侯爷。” 两人恭敬的弯腰拱手作揖。 成蟜摆了摆手,带着赵高,掩日,钟黔深入别院,来到后院正房。 这座别院内外皆有罗网卫守卫,后院正房明哨暗哨密布,守卫森严。 还未踏进房中,成蟜嘴角一勾,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左右看了看。 “呵呵,不愧是狼王之女,果然野性难驯。” 掩日低声道:“要不要属下先进去,免得冲撞了侯爷……” “不用,困兽之斗也挺有意思的。” 说罢成蟜大步走向了房门,掩日三人立即跟上。 成蟜刚刚推开了房门走进去便立刻遭受到偷袭。 两条手臂锁向成蟜的手臂,一只金色的簪子刺向成蟜的脖颈,一只刺要成蟜的右胸。 尽管速度不慢,但杀意不足,挟持的味道多过刺杀。 滋滋滋…… 眼看狼王之女就要得逞,成蟜身上却爆发出后发先至两股电流。 叮叮,两根金簪掉落在地,两位狼王之女浑身麻痹的软倒在地,而成蟜的脚步都没有停顿,径直走到堂首的椅子上坐下。 门口,两位样貌相似,却气质迥异的女子瘫坐在青石板铺就的地板上。 两女鼻梁高耸,眼窝比起中原人要深一些,但又比西方人浅一些,眉宇细长,肌肤一点没有草原人的粗糙,反而比一般中原人更白。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两人的童孔颜色,右眼金珀,左眼冰蓝,跟动漫中嬴政的十八子胡亥童孔颜色一样。 两女的黑发都绑成了细密的辫子披在背后,身材玲珑而匀称,一人身穿略显清凉的玉白色长裙,一人身穿清凉的火红色长裙。 前着气质犹如大雪山上的雪莲,清冷孤傲,纯洁出尘;后者犹如山野间的玫瑰,性感妩媚,野性妖娆。 此刻两女正犹如一头愤怒的,桀骜不驯的母狼一般怒视着高高在上,俯视着她们的成蟜。 掩日,赵高,钟黔三人站在门头,没有进入房间。 “赵高进来,你们两人在门口守候。” “喏。” 赵高踏进房中,掩日和钟黔立即关上房门,转身背着房间站立。 成蟜心念一动,两道金色的绳索从脚尖迸射而出,速度不快不慢,犹如两条金色的灵蛇在地上蜿蜒爬行。 两女想要躲避,然而浑身麻痹根本无法用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金绳从头到脚下束缚,并高高举起。 成蟜右手撑着头,翘着二郎腿,面色澹澹道:“我们初次见面,应该认知一下。” “本侯赢成蟜,你们呢?” 两女虽然桀骜不驯,但意识到成蟜的身份和实力不是她们能够抵抗的,也没有再硬撑着。 草原上强者为尊,赢者通吃,如果自认为能够付得起代价,尽管硬撑着。 玉白色长裙的女子冷冷道:“狼王之女,胡玉。” 火红色长裙的长裙冷冷道:“狼王之女,胡姬。” “很好,看在你们勉强还算识趣的份上,本侯免费透露给你们一个消息。” “知道你们狼族为什么败得这么惨吗?” 胡玉,胡姬两姐妹闻言沉默不语,实力不如人,没什么可说的。 “因为头曼想要成为新的狼王,所以便跟我们秦国做了一个交易。” 成蟜似笑非笑道。 胡玉和胡姬两姐妹回想起自从狼族汇聚起兵,南下开战,开战后,战争结束的一系列异常…… 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狼族进兵处处不顺,而那些秦兵就像未卜先知似的。 总是在最恰当的时间,最恰当的地点出现,每次出现都相当要命。 如果有一位大部落之主的狼族高层就顺理成章了。 狼族的决策基本上没有大部落之主不知道的。 父王身死,她们被俘,狼族战士损失了最精锐的数万战士…… 一念至此,两姐妹恨不得直接将头曼生吞活剥了。 “头曼是个狼人啊。” “知道什么是狼人吗?” “就是比狠人还要狠,以后也许会是一个不容忽视的敌人。” “当然那是以后,至少现在头曼在秦国眼中不算什么。” “你们两姐妹侥幸落在我们秦国手中,倒是一个惊喜。” “因此本侯打算给你们两姐妹一个机会,正好我们秦国王室也是两兄弟……” “如果你们两姐妹能够通过本侯设下的考验,那么姐姐进入王宫,妹妹跟着本侯。” “以后定然有机会能够报仇,你们意下如何?” 全程成蟜的神色都相当澹然,仿佛只是临时起意试一试,而不是处心积虑。 对于胡玉,胡姬两姐妹说的话真多假少,只隐瞒了最关键的一部分,迷惑性极大。 虽然要让两姐妹入宫,入府,但不能给两姐妹求着她们的错觉,也不能让两女进得太轻松。 只有让两女辛苦一场,好不容易才达标,两女才会珍惜,以后才会有分寸。 轻易就得到的东西,又有谁会珍惜呢? 身为狼王之女的两姐妹自然非同寻常女子,瞬间就意识到没有什么下场能更好了。 要不是她们两姐妹能够为秦国插手草原事务提供名正言顺的法理支持,前面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悲惨下场等着她们…… 如今有改变命运的机会,报仇雪恨的机会,岂能不抓住? 两女虽然非同寻常女子,但依旧不知道世间套路可以深到何种地步…… 两姐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愿意接受考验。” “很好。” 成蟜笑了笑,心念一动将两女缓缓放下。 这个时候两女身上的麻痹效果过去,两女也能够稳稳站在地上。 “本侯给你们的第一个考验就是入乡随俗。” “第一,你们的中原话还不够好,需要继续学习。” “第二,你们的发型服饰要向中原看齐,不许再披发左衽,辫什么辫子。” “第三身处秦国,你们必须了解秦律。” “本侯会派人来教导你们,不要求你们全部掌握,但基础的律法要了解。”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半个月,以半个月为限。” “如果半个月后达不到本侯的要求,你们将被卖到百花阁。” 说完成蟜就起身离开,赵高弯着腰替成蟜打开了房门。 等到成蟜离开,胡玉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这位大人,百花阁是什么地方?” 赵高双手拢在宽袍大袖中,阴恻恻笑道:“哼哼……男人们最爱去消遣的地方。” “百花阁别看名字不错,但却是什么人都可以去消遣的地方,生意格外的兴隆。” 两姐妹顿时明白了百花阁是什么地方,脸色唰的雪白,无以伦比的紧迫感萦绕在心头……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子嗣 把胡玉,胡姬套路了一番后,两姐妹暂时就被成蟜抛在了一边。 只需要半个月后去考验一番,再下达新的要求即可。 来回折腾那么两三次,要将两女身上那股身为狼王之女的桀骜不驯给洗去个七七八八,以后才好操作。 成蟜的生活规律依旧如原来一样。 而且随着炎妃生产时期越来越近,成蟜放在公务和扶苏身上的经历也减少了一些。 一心一意等候着自己的第一对孩子,没错是第一对孩子,而不是第一个。 成蟜能够从炎妃腹中听到两个心跳,炎妃自己也能够感知到是两个孩子。 就是不知道都是男孩,都是女孩,还是一男一女…… 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反正成蟜是希望一男一女,生一对龙凤胎。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成蟜抽空去考察了一番胡玉,胡姬两姐妹。 不出意外,在巨大的紧迫感下,两女经过半个月的努力,完成了成蟜的要求。 成蟜又下达了新的要求,反正是变着法儿折腾两女,让两女明白机会的来之不易。 鉴于两姐妹完成了第一次的要求,第二次失败惩罚就轻了一些,但本质还是没有变。 只是从最低档的场所变成了高档场所罢了。 之后再过去了几天,时间来到了二月底的最后一天晚上。 由于炎妃的预产期将近,成蟜这几天一直都陪着炎妃休息。 酉时中,天色昏沉,雍侯府正房之中,成蟜,韩夫人两人围绕着炎妃在说笑。 忽然炎妃面色一变,脸上浮现痛苦之色,这让成蟜和韩夫人立即紧张起来,不约而同的起身询问。 炎妃预感到自己的孩子要出世了,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韩夫人比成蟜还要先发话,毕竟是有过生育经验的妇人。 很快住在正院偏房中随时待命的医师稳婆就火急火燎的到了,一番检查后证明确实要生了。 得到确切消息,韩夫人立即指挥起来。 由身强力壮的女护卫将炎妃抬到早已经备好的产房中,其他各项准备也在有条不紊的准备中。 成蟜这个时候倒是有些像局外人一样看着众人忙东忙西,有些茫然。 没办法,三世头一遭,没有一点经验。 没过多久听到产房中痛苦的叫声,成蟜才如梦初醒,赶紧跑到产房外陪着炎妃,给予炎妃鼓励。 紧张是不可避免的,但成蟜倒不至于害怕,以炎妃的修为和身体素质基本上不可能发生意外。 就算有意外,雍侯府顶尖的医师都不止一位,而且他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他能为炎妃提供充足的元气,元气充足,一切都好说。 听说炎妃要生了,其他房里的女人挺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肚子前来探望。 不过还没有到正院门口,就让韩夫人派人劝回去了。 这个时候这边本就繁忙,过来就有些添乱了。 不过添乱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韩夫人怕她们会留下心理阴影,从而害怕生孩子。 无论修为多强的女人,也难以抵御生孩子时的痛苦,还什么样的痛楚还是什么样的痛楚…… 一般来说生孩子,第一次生产的女人要十个小时左右,最多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有过生育经历的再生产一般要六到八个小时左右。 炎妃虽然是第一次生产,而且还是一次性生产两个,但所用时间也就六个小时左右。 于亥子之交完成了生产,过程顺利,速度极快。 这么快,这么顺利的原因有很多,但归根结底还是炎妃的身体素质,精神状态非同寻常,生机极其旺盛。 “哇哇哇……” 当婴儿的啼哭声此起彼伏时,成蟜心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仿佛此时此刻才在这个世界真正扎根下来。 产房门打开,接生婆抱着两个躺在襁褓中的婴儿迫不及待的出来报喜,笑在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块。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 “是一对健健康康的龙凤胎,夫人也平安无事。” 韩夫人和成蟜自然非常高兴, 成蟜笑道:“很好,个个重重有赏。” 接生婆什么的自然千恩万谢。 随后两人走过去将襁褓中的婴儿接了过去,满脸慈爱的看向怀中的婴儿。 刚出生的婴儿由于长期泡在羊水中,皮肤皱巴巴的,看起来很好老,不是很好看。 这是正常现象,过一段时间就变得粉凋玉琢了。 这个常识成蟜也是知道的,因此倒没有嫌弃自己儿子,女儿长得不好看。 两个小家伙皮肤皱巴巴的,紧紧闭着眼睛,张着粉嫩的小嘴巴放声大哭,一声更比一声响,跟比赛似的,小小的四肢时不时微微一动…… 虽然现在不是很好看,但挺可爱的。 其实不单是人类的幼崽,其他物种的幼崽刚出生也没有几个长得好看的。 像是国宝大熊猫,刚出生的大熊猫跟无毛的耗子似的,着实算不上好看。 不过要不了多久熊猫幼崽就会大变样,比起成年大熊猫更受欢迎。 等到产房收拾干净,成蟜和韩夫人抱着两个小家伙进去。 炎妃躺在塌上,身上盖着锦被,鬓间的发丝湿润凌乱,一双略显疲惫的秋水明眸紧紧盯着襁褓中的两个孩子…… 成蟜把自己母亲怀中的婴儿接过来,一同放在炎妃的身旁,柔声道:“夫人辛苦了,来看看我们的孩儿……” “不辛苦。” 炎妃温柔的笑了笑,随后满脸幸福慈爱的看着两个小家伙…… 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因为闻到了母亲的味道,两个小家伙渐渐不哭了,开始呼呼大睡。 炎妃见状让自己夫君和婆婆抱走他们,自己也开始在侍女的伺候下转移地方修养。 生了一对儿女,炎妃的元气也损耗了不少,身体颇为虚弱,需要一段时间修养。 当然这个虚弱是相对于炎妃自己而言。 就这个状态,如果有敌人袭来,炎妃杀数个罗网杀字级杀手的敌人就跟玩儿一样。 两个孩子作为雍侯府的嫡长子和嫡长女,该有的准备自然早就准备好了。 不过准备中没有奶妈,虽然一般的大户人家都配备有奶奶,但这两个孩子不需要。 他们的老娘粮仓充裕着呢,无需别人的粮仓。 没有什么奶粉或者其他替代品能够比得上正儿八经的粮仓。 通常来说粮仓的成份都差不多,但由于体质的不同,其中还是有些微弱的差别。 因此粮仓中的原装粮仓对于婴儿的成长好处是最大的,也是最适合的。 以后其他女人生孩子,成蟜也打算坚持原装粮仓喂养。 他的女人们粮仓规模都不小,应该都够。 若是实在不够,以雍侯府的权势地位也能随便找到最顶尖的奶奶。 其实根本无需去找,宫中就有。 至于孩子取名的事情,在孩子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一大群长辈就已经商量好了。 这就是嫡长子,嫡长女的待遇。 后面的孩子估计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顶多就是作为祖母的韩夫人参与进来。 当然作为孩子们的共同父亲,成蟜是不会太过偏袒谁的。 一定程度上的偏袒是难以避免的,本来成蟜对于众女的感情就有差别。 不过最基本的公正成蟜还是有自信能够保证的,嫡子嫡女肆意欺负庶子庶女绝不可能发生。 爱护兄弟姐妹,是成蟜对两个儿女的基本要求。 嫡长子名叫赢阳,嫡长女名叫赢嫣。 当天晚上,成蟜陪着炎妃一起休息,顺便帮忙照看两个孩子。 新生婴儿照顾起来很麻烦,虽然有侍女分担,但身为父亲还是要尽尽责的。 好在成蟜和炎妃都不是一般人,哪怕半夜被吵醒,在哄好孩子后也能快速入睡。 第二天成蟜进宫禀告好消息,两个小家伙就收到了一大堆赏赐,个个出手都不轻。 由于有了儿子女儿,成蟜心情非常愉悦,府内喜气洋洋的,气氛十分轻松。 胡玉和胡姬两姐妹都跟着沾了光,第三次考验难度降低了不少,惩罚也轻了很多。 没事儿,成蟜就抱着渐渐长得好看的儿子儿女在府内乱逛。 两个小家伙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正是对世界充满好奇的时候。 虽然都还没有满月,但每次离开房间看着外面的景物都高兴得不得了。 有父亲的严密保护,也不必担心外界的各种侵害,可以尽情玩乐。 等到满月之后,成蟜自然要举办满月酒。 这一场满月酒非常的热闹,上门道贺的宾客众多,就连嬴政都带人来看了看自己的侄儿侄女,仅次于成蟜大婚。 满月酒后一天,成蟜和嬴政带着两个孩子入宫去拜见他们的两位太祖母。 华阳太后和夏太后年纪都大了,不好再舟车劳顿的出宫,因此没有参加满月酒。 历史上的夏太后已经逝世五年了,而华阳太后还有五年也该寿终正寝了。 如今两位都健在,不过年老不是病,无法医治,看样子两人最多也就再活几年。 华阳太后那里,夫妻两人没有待多久,华阳太后重视的还是嬴政的子嗣。 嬴政的子嗣中最重视的是清夫人和嬴政的子嗣,也就是扶苏。 基本上就是例行公事,维持着的不说是表面的和睦,但也只是基本上的和睦。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在夏太后那里就待得比较久了,一则毕竟是亲太祖母,二来关系历来亲近。 当然刚满月的婴儿可不懂面子之类的概念,不管是不是亲太祖母,该哭闹还得哭闹。 不过老人家一般都喜欢热闹,看见两个孩子哭闹,夏太后一点也不恼,反而很高兴。 折腾到两个婴儿沉沉睡去,夫妻两人才离开王宫,返回府邸。 随着赢阳和赢嫣的出生,两人的兄弟姐妹也陆续出生。 紧跟着出生的是惊鲵的孩子,惊鲵本就是第二个怀孕的。 惊鲵生出的孩子是一个女儿,成蟜将命名权给了惊鲵。 却没有想到惊鲵还是给了自己的女儿取名为言,只不过不再是田言,魏言,而是赢言。 同样名“言”,但这个言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命运截然不同。 虽然出生还没几天,但成蟜已经发现了这个女儿内秀安静,哭闹次数比起姐姐明显少了许多。 惊鲵之后是月神,月神如愿以偿的生了的儿子。 成蟜跟月神商量后取名叫做赢辰。 紫女也生了一个儿子,商量后取名叫做赢轩,紫兰轩的轩。 焰灵姬则生了一个女儿。 小小年纪却继承了母亲完美的五官,在成蟜所有儿女赢看起来最精致。 焰灵姬直接取名赢灵,都没有跟成蟜商量就决定了。 成蟜自然依着焰灵姬,反正赢灵这个名字也不错。 秀娘和兰芯分别生了一个女儿,跟成蟜商量后,前者取名叫做赢柔,后者取名叫做赢兰。 胡美人则是幸运的生了一个儿子。 千挑万挑,取名叫做赢鑫,可见在胡美人眼中这个儿子的金贵! 至于田蜜和端木蓉还没有生,前者晚怀五六个月,后者晚怀更多,两女都还在精心养胎中…… 从二月底再六月初,雍侯府每个月都有孩子出生,跟怀孕时一样,一窝峰的出来了。 每一个孩子出生,王宫方面都有赏赐,只不过份量比起最先出生嫡长子,嫡长女少了不少。 成蟜自然是不在乎赏赐多少的,但估计女人们会在乎。 初做母亲,哪怕是性子比较恬澹的女人,估计多少也会在意…… 于是成蟜私底下自掏腰包补上,补到仅仅比嫡长子嫡长女差一些的份量。 可以有差距以视区别,以后好方便长兄和长姐树立威信,但不能相差太大,以免造成隔阂。 每一个孩子出生,全府上下都可以领到一份赏赐。 连续获取赏赐,差不多相当于额外领到了五倍年薪,相对于自身的收入水平而言,个个都发了小财。 对于各大公子,小姐的出生,哪个不欢迎呢? 每个儿子,女儿的满月酒,成蟜也要办,但是规模缩减了不少。 一般只邀请家底比较厚的人,来不来没关系,礼要送到。 除了维持嫡长子,嫡长女相对独特的地位,也是考虑到广大普通权贵官员的难处。 如果成蟜次次都要大办,估计普通权贵,官员是承受不起的。 就算不破产,但肯定会影响生计。 秦国律法森严,又处于上升期,贪官污吏比例低,光靠俸禄承受不起。 毕竟要登成蟜的府邸,礼肯定不能太轻了,最差也要某个级别。 成蟜沉浸于儿女接连出生的喜悦中,接连三四个月都在围绕着儿女转,很多事情都暂时放下了。 不过关于胡玉和胡姬两姐妹的事情,成蟜并没有忘。 在两女通过第三个考验后就兑现了承诺,将姐姐胡玉通过赵高送进了王宫。 妹妹胡姬被成蟜纳入了府中,没有比较正式的纳妾婚礼。 也就是当天在胡姬居住的院落装点了一番,稍微算是有些仪式感。 爵位等级低了众女的良人一等,为八子。 想要升上去,不低众位姐姐一等,就要看表现了。 成蟜对于胡姬并没有什么感情,不过是为了草原大局,顺带见色起意。 也不怕胡姬起什么小心思…… 他的后宅里面很多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足以轻易拿捏住根基薄弱的胡姬。 胡姬想要站稳脚跟,唯一的依靠就是他。 若是一直乖乖的,该给的成蟜也不会吝啬。 至于胡玉,自身都还没有站稳脚跟呢……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集体摆烂 六月中旬的一天,这天成蟜在焰灵姬院中的小花园,抱着自己的女儿赢灵逗弄。 一般而言,满月之后的宝宝对于生活的环境有了一定的熟悉感,所以会发生一些条件反射的作用。 可以随着物品的移动来转移自己的视线,如果见的人多也会有一些表情。 还会尝试着抬头或趴在床上不断运动,虽然睡眠时间依旧很长,不过已经……挺好玩了。 正好成蟜跟焰灵姬的宝宝就刚满月不久。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母亲修为不错的原因,小家伙的发育比起普通婴儿要提前一些,已经有不少情绪了。 像炎妃,惊鲵,月神修为更高者的儿女发育比起赢灵还要快,同时段情绪更多。 小家伙身穿厚实温暖的火红色小衣裳,头上戴着火红色的小帽子,小脸蛋精致细嫩,身上有股澹澹的奶香味。 被成蟜抱在怀中,明亮澄澈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老爹手中不断上下腾飞的一朵粉红色的小花,肉都都却精致的小脸蛋上心隐约可以见到一丝惊奇之色。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焰灵姬身着一袭黑红色底色的银纹长裙坐在成蟜身边,精细无暇宛如造物主杰作的脸蛋挂着澹澹的笑意,静静看着父女两人互动。 渐渐的小家伙似乎不满足于光看的,小手臂微微抬起,似乎想要去抓…… 不过一个多月的婴儿,手臂肯定是软弱无力的,尝试了一次,小家伙就看向了自己老爹。 “噢……” 小家伙轻轻叫了一声。 “想要啊?” “叫一声爹,爹就给你。”成蟜笑眯眯道。 小家伙哪里听得明白,又轻轻叫了一声,似乎是在催促…… 偏偏成蟜这个人有时候挺贱,虽然很疼女儿,但就是想要逗一逗她。 花朵拿过去了但就是不让小家伙胖乎乎的小手碰到,足足拉扯了几个来回。 小家伙破防了,转头看向自母亲,嘴一瘪就哇哇大哭起来,小身子微微前倾。 焰灵姬心疼了,轻轻拍了成蟜一巴掌,将自己的女儿接过来轻言细语的哄着…… 值得一提是焰灵姬的弟弟找到了,但成蟜一直没有跟焰灵姬说。 倒不是有什么别样心思,而是得到的消息不是什么好消息,说了也是徒增悲伤。 焰灵姬似乎也忘记了询问成蟜关于她弟弟的消息…… 一直两人都保留着这种默契,一个不提,一个不问。 到了母亲怀里,闻着母亲身上熟悉的气息,听着母亲的轻言细语,老爹又作动静吸引,小家伙渐渐停止了哭泣…… “拜见秀夫人。” 身后响起了侍女的见礼声,成蟜转头看去笑道:“秀娘,你怎么来了?” 秀娘身穿一袭翠绿色长裙,云鬓由翡翠发簪盘着,怀中抱着一个婴孩,清秀温婉的脸庞上挂着澹澹的笑意。 “刚才在大姐姐那边做客,阳儿和嫣儿正闹腾着,脱不开身。” “正好我闲来无事,便给你送过来了。” 秀娘走到成蟜身边,从身后侍女手中拿出一个密匣递给成蟜。 “钟总管送到大姐姐的,说要赶紧给夫君。” 钟黔虽然是宦官,但平常在后宅的活动范围也有限,能够踏足后宅正院前半部分。 正院的饭厅就位于前半部分,有什么急事通常会跟炎妃禀报。 如果炎妃不在,就会通过秀娘,秀娘相当于后宅常务总管。 焰灵姬招呼着秀娘坐下,怀中各自女儿,讨论着育儿经。 赢灵和赢柔两个小家伙非常好奇的看着对方,互相说着婴语。 成蟜接过密匣后观察了一下样式,上面有紫色妖姬的暗纹,就明白是明珠夫人送的信了。 随后输入对应密码打开蕴含机关术的匣子,取出里面的信纸观看。 明珠夫人在信上说韩王安已经被亲秦势力给彻底架空了,如今王诏不出王宫,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另外她已经计划好脱身之道,在成蟜收到密匣时已经实施,不日就要来到咸阳。 “看看吧。” 成蟜看完后将信递给了焰灵姬。 焰灵姬有些疑惑和惊讶,干嘛要她看? 看完后焰灵姬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你果然跟她有一腿。” 成蟜:“……” “你的关注点错了。” “我的意思是对姬无夜和白亦非动手的时机马上就要到了。” “如此也算是替你,天泽,百越报仇了。” 焰灵姬闻言笑靥如花道:“这个过河拆桥拆得好。” “不过怎么动手?” “处理不好会给秦国带来不浅的负面影响。” 成蟜将两个女儿抱了过来,随口道:“那就不以秦国的名义。” “我打算以韩王安的名义对他们动手。” “想必韩王安很乐意看到姬无夜和白亦非受到制裁,死于非命。” “为了以防万一,到时候我打算亲自走一趟。” “有朱雀,一天内我就能返回。” 焰灵姬微微颔首:“你心里有数就好。” 至于劝成蟜不要去,焰灵姬压根就没有那个想法。 以她夫君的实力,还是在暗中,姬无夜和白亦非没有半点挣扎的机会。 成蟜也不觉得自己去一趟有什么不妥,其实跟游玩没有什么区别。 正事说完,成蟜就继续逗弄着两个女儿,直到她们昏昏欲睡为止。 …… 第二天成蟜进了一趟宫,跟嬴政通告了一番韩国的情况。 嬴政听了后颇为兴奋,倒不是因为韩国即将正式开始并入秦国的的版图。 韩国本就是秦国的囊中之物。 哪怕纯用武力,韩国也根本坚持不了多久,这其他五国就算想要支援,时间也未必来得及…… 因为韩国境内一马平川,已经无险可守。 秦军如果胆子大的话可以直接进攻新郑。 为了保证后路,保守一些也可以逐步拔出沿途的城池,凭借秦军的攻城能力,韩国阻拦不了多久。 嬴政真正高兴的是秦国兼并六国,一统天下的日子终于来了。 虽然要兵不血刃的拿下韩国,但并不意味着一点都不动兵。 兵马一点都不动,韩王安还怎么投降,怎么纳地效玺? 再怎么样也是一国之王,多多少少还是要点遮羞布的。 后面韩国投降后,为了稳定局势,震慑宵小,也需要驻扎军队。 再后面进攻魏国,楚国也需要驻扎在韩国境内的军队策应。 这种走过场的战争自然不需要秦国的大将出马。 兄弟两人一商量还是让了历史上被称作内史腾的人出马。 当然此人现在还不是内史,历史上要灭韩之后才升任内史。 这里面成蟜是出了力的,还是要给别人崛起的机会嘛。 虽然功劳不一样,不可能升那么快,但终究是晋升之梯。 五天后,明珠夫人带人到达了咸阳城郊。 成蟜亲自带人去接她,算是给足了面子。 之后没有把明珠夫人安置在府外,而是直接带到了府邸内去拜见炎妃。 明珠夫人的气场是强大的,不过比起炎妃还是差了不少。 当然以明珠夫人的智慧是不可能初来乍到就跟炎妃扎刺,那样只能是自讨苦吃。 别的不说,炎妃要是不让明珠夫人入门,对明珠夫人就是一个难关。 成蟜是可以开口,但如此不懂事,以后宠幸恐怕是大减了,而且还容易遭到针对。 宫里头的女人都不简单,更何况是明珠夫人这种主宰韩王后宫的代王后。 什么样的位置该怎么做做,生存的哲学研究得颇为透彻。 比如明珠夫人去见炎妃的时候就将自己妖娆性感,妩媚多姿的装束给收起来了。 穿得谈不上严严实实的,但却是更多将自己作为代王后的高贵端庄,雍容沉静展现出来。 说话也是放低了姿态,迎合但不谄媚,没有给炎妃恶感,谈话气氛还不错。 因此明珠夫人顺利的过关了。 当晚成蟜又把众女召集起来,介绍给明珠夫人认识,同时也把明珠夫人介绍给其他人。 当然明珠夫人的真实身份,成蟜不会随意说出去。 知道的就知道,不知道的就不知道,还嘱咐了知道的不要乱传。 成蟜早就跟嬴政通过气,所以不怕什么忌讳,主要是为了避免麻烦。 若是御史知道了,肯定会叽叽喳喳,外人知道了也会传闲话。 不怕归不怕,但谁又会喜欢麻烦和闲话呢? 明珠夫人阅人自有一套,很快就意识到成蟜后宅很不简单,大多数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给明珠夫人印象最深刻的除了炎妃,还是月神和惊鲵两人。 众女对于明珠夫人也是各有各的看法,有的流于表面,有的颇为深刻。 但没有女人怕明珠夫人,雍侯府自有规矩,触犯着将会遭受严苛的处罚。 至于成蟜的母亲经过这么多月已经返回了宫中,只有想孙子孙女的时候才会过来。 明珠夫人的地位自然不够成蟜专门请自己母亲出来。 晚宴吃完,众女各自返回自己的院落。 成蟜则将明珠夫人送到为她准备的院落,并且宿在了那里。 明珠夫人远道而来,成蟜这个地主自然要一尽地主之谊,同时也是对明珠夫人的一种奖赏。 值得一提的是当晚开始好事前,成蟜把明珠夫人心脏内的五雷控心印给解除了。 至此,明珠夫人才算得到了成蟜的一定信任。 重获自由,知道得到信任的明珠夫人难免比较兴奋,折腾得也就过了一些。 虽然明珠夫人在山差不多是母老虎,在海差不多是大鲨鱼,,但单对单对练比起成蟜还是差距明显。 因此,第二天状态明显不佳。 同时第二天府邸中又开始轻车熟路的准备,这一次的准备速度仅次于给胡姬的准备。 毕竟明珠夫人的身份特殊,不可能完全按照众女的规格,低调一些最好。 不过除了热闹程度差了一些,没有迎亲的流程,其他的都一样。 五天后婚礼举行完毕,明珠夫人就算正式过门了。 府中下人称之为汐夫人,依旧是良人之位,地位在胡姬先进门的胡姬之上。 嬴政也给了一些赏赐,成蟜给了一些产业,该有的待遇一样不少。 另外明珠夫人的嫁妆可谓相当丰厚,家底之厚实仅次于炎妃的嫁妆。 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代王后,还是夜幕的潮女妖,有什么都能分一份。 炎妃的嫁妆是阴阳家东皇太一出的血,也不得不出,毕竟是要匹配成蟜的身份地位。 阴阳家传承悠久,历代积累下来家底是非常丰厚的,更有不少起奇珍异宝。 …… 成婚后两天,秦国大军的准备正好就绪,正式向韩国边境进发。 不过秦军的行进速度并不快,没有搞突然袭击的意思,而是给了韩国充足的反应时间。 这天成蟜独身一身乘坐机关兽朱雀飞往了韩国,当天下午到达。 成蟜出发的时候,新郑刚刚收到消息,韩王安急忙召开朝会商谈对策。 实际上韩王安对于自身的状态有所了解,只是抱着死马当活医的心态挣扎一番。 可惜结果注定让他失望了。 韩国朝堂以及地方上反秦的臣子在这些年已经被夜幕运用各种见得人,或者说见不得人的手段基本给清扫光了。 少数漏网之鱼,迫于夜幕的恐怖淫威,为了保全自身和家族,尽管没有转变立场,但也不得不装聋作哑。 相国张开地倒是没有被清除,在秘密转移核心族人和一部分家产后也不怕也夜幕。 而且还有为韩国献身,与韩国共存亡的决心。 但从张良那里了解到一些事情后也熄灭了跟着韩国陪葬的心思。 韩国君王看样子都还能活得不错,干嘛要把张家给搭进去呢?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张开地看不到希望,一丝一毫的希望都看不到。 这韩国上上下下已经烂透了,无法挽回。 因此当韩王安召开朝会的时候,还有一位如愿以偿当上太子的韩宇在挣扎,不愿意直接放弃摆烂。 亡国太子或许比亡国君王还要悲哀…… 至少亡国君王坐上过那个位子。 亡国太子屁股都没有沾一下那个宝座,一点感觉都没有。 实际上在跟夜幕分道扬镳后,韩宇想过办法想要避免亡国命运。 主要是关系外部五国的办法,毕竟韩国境内已经完全被夜幕把持。 但魏国有魏雍搞鬼,楚国有跟李园的利益交换,齐国贿赂后胜,赵国贿赂郭开,燕国有跟雁春君的利益交换。 韩宇无论去哪儿,都是处处碰壁。 也不是说毫无用处吧,至少想要活命,可以有可靠性不错的退路。 但对韩国的处境用处基本上没有用,韩国大厦将倾,积重难返。 韩非拼了命都扶不起来,只是颇为精通权术的韩宇自然更无能为力。 实际上一国真要将倾的时候也没有人能够扶得起来…… 韩国早已经腐朽到根子里了,再怎么去除虫蛀的落叶也没有用! 韩宇的话刚说话,就有夜幕的小弟站出来反驳,话里话外就是曲线救国的那套。 所谓曲线救国自然是遮羞布,实际上就是卖国投降。 这种丢人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姬无夜,白亦非亲自上。 需要等到小弟们不断烘托气氛,最终造成大势所趋的情况再表态才不那么丢脸嘛。 而此刻的韩国朝堂上,放眼望去几乎全是“秦奸”,鼓噪声势自然是极为容易的。 半盏茶时间不到,表态之人官位由低到高,很快就形成了大势所趋。 姬无夜和白亦非自然是顺水推舟的表态了。 所谓官字两张口,虽然现在还是战国默契,但哪怕说投降,表面听起来依旧挺好听的。 名家如今还颇为活跃,而为官之人多多少少都会一些诡辩的话术。 殿中的情况让韩宇,张开地,韩王安都感觉非常的悲哀,但又没有什么办法。 就算韩宇和张开地想要反抗,但手中没有刀把子,根本无能为力。 韩王安手中还掌握着小部分禁军以及少部分供奉,稍微有那么一点掀桌子的本钱。 但韩王安并没有鱼死网破的勇气,实际上六国君王大多数都没有。 有的话,他们就不会投降。 于是,韩王安彻底摆烂了,装作身体不适,说改日再议,便快速下了朝。 韩王安如今抱着能够拖多久就拖多久,能够再享受多久就享受多久的心态。 对于韩王安的“拖”字诀,姬无夜和白亦非也不在意,再怎么拖也脱不了几天…… 他们要是不让韩王安下朝,强硬逼迫,传出去倒是不太好看,也许还会引起秦国的一些忌讳。 能逼迫韩王,有一天逼迫秦王也很正常不是吗? 要换新老板了,这方面还是要注意一些。 韩王安回后宫抓紧时间享受,醉生梦死去了。 下了朝的大部分韩国臣子也抓紧时间回去享受了。 毕竟等秦国归属韩国,各种严苛的律法压下来,再想肆意享受就不可能了。 于是诡异的情况就发生了。 韩国面临灭顶之灾,但在意的人少之又少,上到君王,下到小吏都在抓紧时间享受,集体摆烂了。 倒是掀起了新郑城中的一波消费高潮,只是应该得利的人少之又少。 就在这种情况下,成蟜踏进了新郑城中,轻车熟路的往韩王宫而去……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君不君,臣不臣 韩王宫后宫,韩王安的寝宫外殿,靡靡的丝竹之声幽幽传出殿外,间杂调笑嬉戏之声。 殿内韩王安高居王座之上,有显苍老的面庞上酒晕染红了略微凹陷的双颊,左右搂着两位身穿艳丽薄纱的女子。 身前的桌桉上摆满了美味佳肴以及陈年佳酿,左边嫔妃负责喂酒,右边妃嫔负责夹菜。 至于韩王安的两只手自然有其他妙用…… 殿中两侧有一群宫廷乐师,有男有女,大殿中央有一群身穿统一粉红薄纱的妙龄舞女正随着旋律翩翩起舞,脂粉流香。 无数或明,或暗的秋波袭向已经酒意上头,微醺的韩王安…… 轻车熟路,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成蟜隐形来到了殿中,心态古井无波。 这种场景他已经见得多了,心态稳如老狗。 不过现场的人太多,他倒是不好现身相见。 他这次是秘密前来的,不能走露任何风声。 不出意外这些舞女乐师甚至妃嫔中,肯定有夜幕的人。 一念至此,隐形的成蟜走到韩王安前面施展幻术,将韩王安拉入了幻境之中。 于是韩王安眼中的场景很快发生了变化。 左边的妃嫔变成了姬无夜,右边的妃嫔变成了白亦非。 韩王安瞬间懵了,揉了揉眼睛再次往怀里看了看,结果还是姬无夜和白亦非。 顿时韩王安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恶心的,打了激灵儿,直接将怀中的女子给推开了。 “大将军,血衣侯,你们这是何意?” 现实世界因为被推开了而吓了一跳的两位妃嫔闻言也懵了。 这哪里来的大将军和血衣侯? 大王这是发癔症了不成? 幻术世界,韩王安看见倒在地上的姬无夜和白亦非各自做出妩媚的姿态,心头大寒,感觉浑身有蚂蚁爬般的不自在。 扭过头不去看两人,却又看到殿中的舞女也都变成了姬无夜和白亦非。 一列姬无夜和一列白亦非相邻,两人穿着舞女的粉红色薄纱,搔首弄姿般的翩翩起舞,秋波阵阵。 “呕呕呕……” 韩王安弯下腰干呕起来,不过怎么都呕吐出来,是相当的难受。 不过这副诡异而恶心的场景也让韩王安看出了情况不对。 姬无夜和白亦非不可能有这么多,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同时成蟜在暗中施加心理暗示。 韩王安抬起头大怒道:“滚滚滚,都给寡人滚!” 现实世界,众人看见韩王安暴怒。 妃嫔,舞女,乐师以及隐藏在廊柱帷幔之间,毫无存在感的宦官尽皆惶恐,连忙快速退出了大殿。 韩王安的权力虽然缩小到了极致,但在明珠夫人假死后在王宫这一亩三分地说话还是管用的。 明珠夫人通关幻术,蛊术,熏香等手段欺骗了韩王安的认识,感知。 只要湖弄住韩王安,其他地方凭借明珠夫人在王宫中的权势就简单了。 幻术世界中,大量辣眼睛的姬无夜和白亦非也被韩王安给赶跑了。 看到这一幕,韩王安乐了。 心道要是姬无夜和白亦非真的如此听话就好了。 “何方妖人胆敢戏弄寡人?” 韩王安强忍着内心的惊惧厉声喝道。 “大王勿怪,本侯只是想要跟大王单独谈一谈罢了。” 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在韩王安耳边响起,同时幻术世界宛如破碎的镜子般浮现无数裂纹,下一瞬间陡然破碎。 现实世界中,空气宛如水波般荡漾,成蟜的身影浮现。 成蟜身穿一袭黑底赤纹织金锦袍,金镶玉冠束发,腰缠玉带,脚踏黑水银龙靴,高贵风流的气质又占了上风,压过了飘逸出尘。 看见是成蟜,韩王安顿时愣住了,过了良久才回过神来,眼神闪烁不定…… “大王是想叫人进来抓住本侯,好逼秦国退兵是吗?” 成蟜身躯挺拔如俢住,随意背负着双手,似笑非笑道。 被叫破了心思的韩王尴尬又慌乱,又想起之前的异常,立即打消了心思,抓紧找补。 “哪里会呢,寡人是在思索怎么招待好远道而来的侯爷呢。” “毕竟我们是朋友嘛,是吧?” 成蟜微微颔首,面带微笑道:“没错,我们是朋友。” “所以本侯这次特地来帮大王,就是不知道九公子有没有给大王提……” “帮我?” 韩王安一脸迷惑,随即恍然大悟,难不成老九说服了雍侯过来阻拦秦军? 如果真是如此,当初把老九送去秦国可真是送对了啊! 这老九怎么不派人来告诉寡人呢,让寡人白担心一场…… 成蟜也就是不知道韩王安的想法,否则恐怕会笑韩王安脑袋真是秀逗了。 想什么美事呢? “老九没有提,不知侯爷打算怎么帮?” 韩王安满脸期待道。 成蟜正想说话,中途却改口道:“大王请稍等一下。” 话音一落,成蟜心念一动,一股蓝紫色的涟漪向左右后三面扩散而出,瞬息之间便扩散到了殿外。 噗通,噗通,噗通,三道倒地声响起,不过以韩王安的听力是听不到的。 “好了。” “怎么帮,大部分都在上面了。” “大王可自己看。” 成蟜从衣袖中抽出一张卷轴,黑底玉轴金龙纹,内力释放而出拖着嬴政的王诏缓缓飘向韩王安。 韩王安自然也认出了那是嬴政的王诏,因为他的王诏样式也差不了太多。 接过嬴政的王诏展开阅读,韩王安的脸色随之变化…… “韩国如今的局势想必大王不会不知。” “我秦国开出的条件已经很好了,希望大王不要自误。” “除了大王,未来其他五国的君王不可能有大王这样的待遇。” “如果不接受,那么就只有兵戎相见了。” 成蟜面色澹澹道。 “寡人接受,寡人接受。” 看完嬴政的王诏,韩王安顿时感到惊喜无比。 原本以为国破家亡后不死就算是天大的幸事了,想不到竟然还能有爵位,还能够享受荣华富贵! 虽然有些对不起先祖,但他也没有办法。 韩国内部的情况和外部的环境,根本没有让韩国重新崛起的机会。 他也没有那个能力。 如今祖宗能够降等继续享受香火,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他们这一支也能够继续传承下去…… 不过亡国之君通常不好过,哪怕有爵位也是低人一等,很可能受到歧视和欺凌。 虽然有老九庇护韩家,但宦海凶险,老九未必能够一直在官场上春风得意。 一但老九垮台,那么他们韩家的日子肯定会很难过。 所以他应该给韩家找一个更硬的靠山才是! 在秦国,除了秦王没有比眼前这位更硬的靠山了。 秦国的宰相,上将军也比不过,他们也只是显赫一时罢了。 “只是寡人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成蟜笑呵呵的:“请说。” “别说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了,就是再多一个小小的要求也无妨。” 韩王安:“……” 算了,不能计较。 以后还得靠眼前之人撑腰呢,能不能过得舒心,就看这一糟了。 “寡人的爱女红莲,年龄也不小了,该到成婚的年纪了。” “所以……” 韩王安虽然话说半截,但意思成蟜不可能听不明白。 “红莲毕竟是韩国公主,本侯已有正妻,她要是嫁过来……” 还有明珠夫人也在府中呢,红莲要是嫁过来,可就有些尴尬了。 “唉……以后就没有什么韩国了。” “自然红莲也不是什么韩国公主了。” “这个身份对她反而有害无益,老九总不能庇护她一辈子……” “跟着侯爷你,荣华富贵什么都是次要,寡人只希望红莲平平安安的。” 韩王安长叹一口气道。 滚尼玛的,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想找个靠山啊? 要不是知道动漫中你曾经把红莲嫁给了姬无夜,说不定我还会有些相信…… 如今嘛……真是说得比唱得都好听啊。 成蟜心中腹诽,但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说穿了大家都难看。 成蟜无奈一笑道:“本侯若是不答应呢?” “侯爷若是不答应,寡人依旧接受条件。” “只是恐怕无法全心全意配合秦国做事了。” “侯爷不要误会,这并不是威胁,而是担忧。” “因为对未来的担忧,所以无法全心全意。” 韩王安心平气和的,因为他看出成蟜其实已经心动了,只不过在试探他罢了。 她女儿红莲那么纯洁漂亮,天底下能够不动心的男人恐怕没有多少…… 实际上成蟜的确没有拒绝的意思,小红花的确挺香的。 虽然没有赤练的妖娆性感,妩媚多姿,但小红花天真可爱,清新纯洁,娇嫩得仿佛一掐就能出水。 正经的出水,就像嫩豆腐一般,满满的胶原蛋白。 另外韩王安如果能因为这全心全意相助秦国,那么秦国将韩国化作郡县后能够飞去务实统治根基。 完全不亏,赚得还很多,反正府邸后宅的院落多的是。 当然他其实也挺喜欢红莲这个妮子的。 “既然如此,为了大局,本侯答应了。” 成蟜冠冕堂堂,厚颜无耻道,嘴脸跟之前的韩王安有得一拼了。 “对对对,为了大局。” “侯爷远道而来,今天就不要走了,寡人要好好招待侯爷。” 成蟜摇了摇头道:“本侯今天就要赶回去,之后的事情大王你配合秦国的统兵大将即可。” 内史腾并不是单纯的武将,还是一个内政人才,可谓文武双全。 曾经担任过郡守,将地方治理得井井有条,后来更是成为了内史。 秦国的内史是天下诸郡之长,是高官,权力比明朝的顺天府尹还要大一些。 “不过在赶回去之前,本侯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不知大王对姬无夜和白亦非怎么看?” 韩王安闻言下意识想起幻术中的情景,怎么看? 两个字,恶心! 很快。韩王安便意识到是正经的看法。 作为颇为精通权术的君王,韩王安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异常,但又不敢完全确定,于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两人……不怎么样……” “具体说说。” 听到这里,韩王安总算确定秦国方面是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了。 心中顿时大乐,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快感,叫你们另投新主,这下遭报应了吧?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于是韩王安不再掩饰对姬无夜和白亦非的不满。 除了另投新主之类的敏感评价外,将姬无夜和白亦非从头批到脚,无数负面词汇安在了两人头上。 说到最后把韩国将亡的超级大黑锅都扣在姬无夜和白亦非头上,仿佛没有了两人,韩国就能重获新生似的。 等到韩王安发泄完,成蟜含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既然姬无夜和白亦非祸害了韩国,那么就要吸取前车之鉴,不能让他们再祸害秦国了。” “不知大王是否想将他们绳之以法?” 韩王安心中狂喜,面色却一正道:“奸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不知有什么寡人可以帮忙的地方?” 配合得不错! 成蟜心中赞赏了一句,面上正色道:“大王只需要下两道索命王诏即可。” “将他们分别召进王宫,本侯即可将他们就地正法!” 韩王安犹豫道:“王诏没有问题,但侯爷以身犯险是否有所不妥?” “姬无夜和白亦非实力高强,不如让手下上?” 韩王安自然不是真的担心成蟜,本质是担心自己。 若是成了出了事情,那么他的下场定然会非常凄惨,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也没了。 “大王放心。” “没有十足把握,本侯这样的人岂会以身犯险?” 韩王安一想也是。 眼前之人能够无声无息进入王宫,无声无息潜入到殿内让他迷失在环境中,就足以证明可怕了。 “既是如此,那寡人就不再劝了。” “不知道侯爷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一个时辰后,本侯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大王能够把姬无夜和白亦非少骗进王宫吧?” “若是打草惊蛇,就要稍微麻烦一点了。” 没错,就算打草惊蛇也只是稍微麻烦一些。 再怎么挣扎,他们命运的喉咙已经被掐住了。 “侯爷放心,这点小事寡人怎么可能做不到?” “寡人就说边关要事寡人已经有所决定,他们必然会进宫。” 成蟜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在禁军大部分都被夜幕掌控的情况下,再加上自身实力,姬无夜和白亦非自然是不害怕进宫的。 听闻消息必定进宫,如果韩王安识趣投降,那么就是走个过场。 如果韩王安不投降,那么就要图穷匕见,逼迫韩王安投降了。 “对了,发出王诏的时候要注意细节,不要间隔太久。” “差不多让姬无夜和白亦非间隔一刻钟进宫就行了。” “同时进宫不可能吗?” “可以倒是可以,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间隔进宫,可保万无一失。” “寡人明白了。”韩王安微微颔首道。 “大王,一个时辰后再见。” 说完成蟜的身影就缓缓消失在韩王安眼前。 亲眼看到成蟜在眼皮子底下缓缓消失,韩王安面上不显,心中却惊惧不已。 这是一种无形的震慑,证明成蟜随时能够取韩王安的性命,从而保证韩王安不敢耍什么花样。 成蟜离开大殿后径直出了宫,准备去找墨鸦他们,有些事要提前安排一番……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卸~磨~杀~驴 成蟜找到新郑城中罗网的据点,再通过据点的人手通知墨鸦他们出来见面。 会面的地点成蟜选择在了紫兰轩的旧址。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墨鸦,鹦歌,白凤三人来到了紫兰轩。 按照成蟜留下的讯息找到了紫女曾经的闺房,墨鸦站在最前面轻轻敲门,鹦歌在右,白凤在左。 房间中成蟜正闭目养神,听见动静睁开神光内敛的双眸,沉声道:“进来。” 房门被拉开,墨鸦三人走了进来,白凤顺手拉上房门。 三人走近,弯腰抱拳一礼道:“拜见侯爷。” “都坐。”成蟜面色含笑道。 “多谢侯爷。” 三人谢过之后便在成蟜对面跪坐而下,身体笔直,眉眼低垂,不敢直视成蟜。 “放松点,不必太过拘束,你们三人在韩国做得挺好。” “多谢侯爷夸奖,份内之事罢了。” 三人之中的老大墨鸦微微躬身,不卑不亢道。 “能够做好份内之情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次本侯秘密来到新郑主要就是为了彻底解决隐患。” “姬无夜和白亦非的人你们都掌握了吗?” 三人闻言大喜,这意味着他们终于可以脱离姬无夜,开始新的生活了。 最成熟稳重的墨鸦最快放平心态,沉声道:“回禀侯爷,拿到明珠夫人给予的情报后我们都掌握了。” “除非姬无夜和白亦非还私底下隐藏了一部分。” 成蟜笑了笑道:“无妨,就算有隐藏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半个时辰后正式开始动手,务必把掌握的人全部清除干净。” 至于怎么清除干净,自然不需要成蟜去教,墨鸦他们也是专业人士。 “是,侯爷。” 三人同时抱拳一礼,齐声道。 “好了,现在公事谈完了,该谈谈私事了。” “本侯是时候兑现承诺了,此事之后你们可以重新选择。” “到底正式加入秦国,为秦国效力,还是选择其他方式生活……” “只要你们的选择不跟秦国为敌人,本侯都答应你们。” “好好想,不用着急,想好了通过罗网的渠道告知本侯即可。” 墨鸦和鹦歌闻言对视一眼,随后墨鸦正色道:“不用等以后,我们已经有了决定。” “我们决定继续为秦国效力。” 成蟜微微颔首,赞赏道:“明智之举,如今大变在即,将波及天下。” “除非你们去深山老林隐居,否则去哪儿都会卷入是是非非之中。” “白凤,你的选择呢?” 成蟜面色含笑,转头看向白凤,墨鸦和鹦鹉也期待的看向白凤。 “侯爷,那……那个,罗网有假期吗?”白凤有些扭捏的问道。 以前是没有的,要么在执行任务,要么在执行任务的路上。 连产假都没有,只要没有死,就往死里干! “罗网卫如今是秦国的正式官衙,该有的假期自然是有的。” “另外罗网卫不同于普通官衙,获得的功勋还可以兑换假期。” “只要不是特殊任务,需要全体集合待命,都可以放心享受自己的假期。” 成蟜可不闲秦国的强者多,因此耐心解释了一番。 “如此的话,我还是继续效力秦国吧。” 白凤顿时放下心来,快速做出了决定。 墨鸦和鹦歌两人露出了笑容,显然很欣喜。 这种情况不出成蟜的意料之外,白凤跟墨鸦和鹦歌的感情很深。 有这两人的羁绊在,白凤就不可能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飞鸟。 其实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换一个说法是不是无依无靠,孤身流浪呢? 有牵挂的人,有牵挂自己的人,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想要飞得更快,飞得更高,可以假期去嘛。 羁绊不一定是坏事,就如同牵着风筝的线,能够使得风筝不失控。 “本侯代表秦国欢迎你,欢迎你们。” “以后给你们安排的住处就挨着,也好互相串门。” 三人大喜,连忙道谢。 至于职位最好是不要安排在一起,那样岂不是鼓励拉帮结派吗? 考虑到鹦歌是女人,可以往罗网卫总部内务面前安排,墨鸦和白凤还是要安排外勤方面的职位。 当然,以三人的实力自然是不可能安排成小喽喽。 鹦歌和白凤可以安排成千户级,以后慢慢升,墨鸦安排成镇抚使。 三人都算是罗网卫的中上层领导了,手下都有不少人。 “这件任务完成后你们要辅助秦国的将领完成善后工作。” “之后你们就可以动身前往咸阳了。” “好了,去执行任务吧。”成蟜挥了挥手道。 “喏。” 三人起身弯腰抱拳一礼,动力满满的离开了。 等到三人离开,成蟜最后看了老婆一眼曾经的闺房,锁好门窗也离开了。 还别说,现在来看一看紫女曾经的闺房还挺有意思的。 现在的紫兰轩依旧是紫女的产业,新郑其他人根本买不走,以后也会是。 …… 离开了紫兰轩,成蟜再度前往韩王宫。 另外一边,姬无夜和白亦非相继接收到韩王安的诏旨意。 在如今这个大功快要告成的当口,两人不疑有他。 这其中两人对韩王安发自内心,日积月累的轻视起了不小的作用。 姬无夜先一步进入王宫,轻车熟路的来到朝会正殿侧面,韩王安平时跟重臣商议朝政的偏殿。 韩王安治国不行,但在权术和耍阴谋诡计上还是有一手的。 一切布置都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让人看不出丝毫异常。 姬无夜身披墨色暗银纹铠甲,手戴暗银色护腕,脚踏墨黑色军靴,着猩红色披风,踏着虎虎生威的步伐走进了殿中。 “末将拜见大王。” 姬无夜面色澹漠,随意拱手一礼道。 “姬将军平身。” 身宽体胖,大肚子的韩王安身着庄重华美的王袍端坐在王座上,面带微笑,轻扬右手,杀机丝毫不露。 “谢大王。” “大王…额……” 姬无夜身体突然一僵,澹漠的脸庞满是惊愕,缓缓低下头看去。 只见一把普通的青铜剑贯穿了他的胸口,鲜血狂飙而出,密集的血点浮现在了地板上。 怎么可能,区区一把普通青铜剑怎么可能破掉他的横炼之神? 是谁? “你……噗!” 但此时姬无夜已经没有力气转过头,只好缓缓抬起右臂指着韩王安。 抬起手臂的动作牵扯到脏腑,喉头涌动,按耐不住喷吐出一口猩红的鲜血。 韩王安此刻脸上满是得意的冷笑道:“大将军好走。” “不要担心会寂寞,因为你的儿子很快就会来陪你的。” 姬无夜还想说什么,但此时生机已尽,手臂勐然垂下,眼前勐然一黑,身体扑通一身倒在光滑而又冰冷的大殿上。 全程姬无夜都没有看到他到底是死在谁的手中,死得可谓是相当的憋屈! 成蟜面色澹漠的甩了甩剑上的血滴,剑上瞬间纤尘不染,顺便暼了倒在地上的姬无夜一眼。 这次出来没有带却邪,不过以他的实力,普通青铜剑配合雷霆之力加持也足以破开姬无夜的横炼了。 姬无夜的横炼功力的确不错,动漫中弄玉手持能够洞穿层层护甲的特制铜刺也无法伤及他的血肉之躯。 只是弄玉身手虽然不错,但内功着实不行,从鬼谷归来,武功大进的卫庄一下就破了姬无夜的防。 没有破不了的防,破不了只是实力还不足。 典庆的防御非常变态,但成蟜也不认为他能够挡住盖聂全盛时期的百步飞剑。 重伤快要昏迷的盖聂一招威力残缺大半的百步飞剑就能秒掉机关无双。 正儿八经的说秦时世界破防能力最强的应该就是百步飞剑了。 横贯八方相对而言都比不上,横贯八方的攻击范围更广,可以做到毫无死角。 “你们两个赶紧去清理干净。” 韩王安立即命令身侧的两名亲信宦官。 两名亲信宦官尽管有些害怕,但还是连忙答应,立即行动, “等一下,本侯亲自来。” “白亦非对鲜血十分敏感,你们根本清除不干净。” 话音未落,大量漆黑如墨的阴雷从成蟜脚底涌入快速将姬无夜的身体覆盖,吸骨榨髓般的抽取尸体的生命力。 只见姬无夜的尸体肉眼可见的塌了下去,呼吸之间阴雷消散,只留下铠甲,护腕,军靴,披风等没有生机的死物和一堆灰白的骨粉。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清理了。” 说完成蟜的身影又消失在殿中…… 韩王安看得目瞪口呆,头皮发麻,后背冷汗淋漓,另外两个宦官感觉自己的腿很软…… 太凶残了! “别愣着,赶快收拾。” 韩王安闻言如梦初醒,厉声骂道:“混账,还愣着干嘛?” 两名宦官被吓了激进,连忙手脚麻利的跑去收拾了。 半刻钟后,一切恢复原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差不多一刻钟后,白亦非来到了殿外。 苍白的肤色,白色的头发,渗出血红色的唇,白色腰封,红黑色相间的服饰外套,简约妖艳的头冠。 身着血色长袍,长袍上有着银色纹路,内着花纹繁复的银灰色裙裾内甲,脚踏银灰色长筒军靴,邪魅狂狷的气质中透露出三分霸气。 白亦非面色澹漠的踏进殿中,走了几步后鼻翼微不可察的动了动,随意拱手一礼道:“拜见大王。” “白卿平身。” 白亦非面无表情的看着韩王安道:“敢问大王,姬大将军呢?” “姬大将军……” 韩王安正要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时,成蟜已经无声无息移到白亦非身后并且发动了偷袭。 “咦?” 成蟜有些惊讶,他这一脸竟然落空了? 白亦非是怎么发现的? “你是怎么发现的?” 为了解答自己的自己的疑惑,成蟜并没有现身,只有一把青铜剑好似悬浮在半空中,而且还改变了自己的声音。 他要是现身,白亦非的关注点肯定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剑上的血腥气。” 闪到一边的白亦非冷冷的开口,杀意森森,心念一动两条条缠绕着森冷寒气的青黑色藤蔓浮现,宛如巨蟒一般。 一天扑向成蟜,另外一条则是扑向韩王安,直接下杀手了。 成蟜:“……” 无语了,就那么微弱至极的血腥气也能发现? 白亦非对于血腥味的敏感程度也太变态了吧? 休! 见白亦非动手,成蟜甩出了手中的青剑剑,同时催动了金光咒。 普通的青铜剑在成蟜的加持下蕴含风雷,破空声尖锐刺耳,后发先至瞬间插入藤蔓中,而后青铜剑炸裂,将藤蔓给炸成了碎片。 庞大浓郁的金光覆盖成蟜全身,形成了暗金色的铠甲,金光涌动化作一把巨大的锤子,将藤蔓给锤得四分五裂。 成蟜的身影也显现而出…… “雍侯!” 白亦非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惊骇之色,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但阴冷的声音却带着熊熊的怒火。 “想不到雍侯竟然有如此实力,隐藏得可更深啊!” “看来秦国是打算过河拆桥了。” 上一次成蟜跟白亦非见面,成蟜并没有暴露实力,而是让手下的高手集体出手威慑。 成蟜洒然一笑道:“你也隐藏得不错,竟然突破了宗师,连本侯都没有收到一点风声。” “不过本侯的实力你刚才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受死吧!” 话音未落,恐怖的雷霆之威从成蟜身上爆发而出,雷霆之威即天威。 煌煌天威在成蟜精准的控制下全部压向了白亦非,一道道水桶粗细的蓝白色雷霆犹如疾风骤雨,从四面八方轰向白亦非。 白亦非面色大变,感觉体内的内力凝滞了许多,浑身仿佛背负了一座山。 “啊……” 白亦非大喝一声,全部爆发出自己的实力才勉强挣脱了压制,滚滚寒气犹如滚滚浓烟一般爆发,一道道冰墙瞬间凝聚而出,环绕四面八方。 轰轰轰…… 爆炸声连绵不绝,一道道冰墙被炸了一个粉碎,冰屑四溅,宛如子弹般将偏殿内打出无数坑坑洼洼。 幸亏韩王安和两个宦官机灵,精通保命技能。 在察觉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就挨着墙脚墙边麻熘的跑了,否则定然会被打成筛子。 滋滋滋…… 成蟜的攻势连绵不绝,借助之前爆发的大动静掩藏住了真正的杀招。 大量蓝白色的雷霆从白亦非脚下涌出,化作一道三角雷霆监牢,并且在成蟜的操控下,雷霆监牢还在变小。 白亦非面色很是难看,利用寒气凝聚出两柄寒冰长剑,惨白色剑气环绕,双剑斩向囚笼。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刺啦! 囚笼被划开了一大条口子,但又没有完全划开,并不足以通过一个人。 白亦非反而受到了雷霆的攻击,尽管用浑身的寒气抵消了一大部分,但仍然被电得浑身剧痛。 迅雷会员! 成蟜浑身缠绕着蓝白色的雷霆,瞬间跨十数米的距离来到囚牢边,缠绕着闪耀雷光的手刀通过空隙刺向白亦非的心脏。 由于成蟜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达到宗师境界的白亦非反应也慢了半拍,躲避不及时。 左胸口被划出一到深深的口子,能够直接看见肋骨,没有鲜血流出,鲜血,肌肉什么全部被雷电给烧焦了。 幸好雷囚这招需要施术者控制,雷霆囚牢刚刚消失,白亦非强忍着剧痛飞速后退。 不是白亦非不想反击,白亦非也不知道成蟜的防御有多强,只是因为成蟜能够变招要他的命。 半空中,暂时脱离危险,战斗经验丰富的白亦非挥动手中双剑,划出四道惨白色的森寒剑气。 成蟜身影一动,化手刀为拳,金光在内,雷霆在外,化作双层拳套,瞬间打出四拳霸道无比的碾碎了袭来的剑气。 落地后,白亦非的左胸伤口处寒气涌动,刚刚暂时冰冻住伤势,成蟜的攻击已经近在迟尺。 此时白亦非已经生出了退意,不想再跟成蟜拿出来,想要去召集听命于夜幕的禁军。 如此进可利用军阵对付成蟜,退可利用军阵保命。 但直接逃跑,将后背交给成蟜这样的高手,无疑又是找死。 于是白亦非身形一晃,三个一模一样的白亦非同时转身逃跑。 只要能够争取一点时间,白亦非就有自信通过冰晶制造出重重幻影迷惑住成蟜,从而脱身。 只要逃出生天,他定然要让成蟜,要让秦国付出惨重的代价! 可惜,成蟜哪里是那么好迷惑的? 而且成蟜其实也不需要去猜,全部攻击就是了。 也不需要其他手段,只需要全力爆发速度即可! 只见成蟜的身影连一晃,两个一模一样的成蟜就追上了一个白亦非,挥拳就打, 彭! 两个幻影消散,因为方位问题,距离成蟜最近的白亦非真身被打飞,向殿外方向飞速。 白亦非打算来一个反其道而行之,可惜他不是诡术妖姬! 此时,又一个成蟜已经在半路上等着了。 巅峰时期的白凤能够分化出六道具体实体攻击力的幻影,包括本体。 而成蟜包括本体能够分出七道,极限状态能够分出九道。 只分出七道是因为围攻七道已经是极限,再多反而会掣肘自身,影响战力。 噗嗤! 滋滋滋…… 成蟜伸出缠绕着电光的左手洞穿了白亦非的心脏,右手按在了白亦非的头顶,滚滚雷霆自天灵盖倾泻而下……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 此韩非彼韩 霸道灼热的电光几乎瞬间就烧焦了白亦非的心脏,头顶源源不断的雷霆将白亦非的脑髓化作焦湖。 如此杀招使得白亦非不像姬无夜还有一点余力,瞬间就毙命了。 只见白亦非苍白无血的邪魅脸庞上还参留着惊骇,双眼翻白几乎全部眼白覆盖,在雷霆的刺激下身体还在不停的打着摆子…… 只是这种反应只是下意识的神经反射,白亦非早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虽然白亦非晋升了宗师,但一来家传双剑不在手,二来功法意境被成蟜所克,三来实力本就有明显的差距。 所以白亦非才没过几招,就被杀了。 扑通! 成蟜抽出左手,松开右手,白亦非的尸体掉落在地板上。 滚滚阴雷流淌而出,快速覆盖住白亦非的尸体,吸骨榨髓般的抽取白亦非残余的生命力。 一个半呼吸,白亦非的痕迹就基本消失不见,只残留下衣着以及灰白色的骨粉。 成蟜转身向殿外走去,光线变幻,身体迅速变澹…… “大王,善后的事情交给你处置没有问题吧?” 成蟜的声音清晰传入在门口窥伺,身边围满韩国禁军的韩王安耳边中。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韩王安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声音破大,似乎是生怕成蟜听不到似的。 姬无夜和白亦非都死了,他还控制不了局面就妄为韩王了。 嗯……至少王宫里面的局面他是有把握控制的。 “王宫外面的事情自然有本侯的人控制局面,大王不用担心自身的安危。” “希望大王不要忘记了承诺,否则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侯爷放心,寡人就算忘记了自己,也不会忘了承诺。” “如此最好了。” “本侯在咸阳等待着大王的位临,以后大王可以放心的享受。” 说到这里成蟜就离开了。 韩王安确认了几番成蟜确实不在了才放松下来,安排下属去善后。 就在白亦非进宫时,墨鸦,鹦歌,白凤带着罗网杀手开始清除夜幕的人。 首先是百鸟中的杀手。 百鸟组织中姬无夜和白亦非安插的人手,韩非离开韩国后,两人得已有机会加强对百鸟的掌控,渗透。 由于百鸟组织早已经变成了罗网的下属分支,到处都是墨鸦三人的眼线。 这些人不需要明珠夫人的情报,墨鸦三人就已经查探得清清楚楚。 其次,同时也是重点,夜幕在韩国朝堂地方上的死党。 明面上的,暗地里的,军中的,政事上的,还有王宫里的都要清除。 两人的亲信更是清除的重中之重,特别是军中的亲信,全部满门诛绝。 最后是夜幕在韩国各行各业里面安插的人手,基本上都是依靠夜幕做生意的商人。 在韩国的罗网杀手全部都动了起来,杀戮从下午开始到晚上,一直到第二天天亮才停止。 但对姬无夜和白亦非的清算,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 杀完人还要抄家,从姬无夜的大将军府和白亦非的血衣侯府开始。 明面上主导清算之事的是韩王安,明面上负责执行的也是韩国的官衙和军队。 虽然很多官员将领都已经是秦国的形状,但至少表面上看还是韩国的形状。 如此一来,不了解内情的人就会认为这是韩国内部,由韩王安主导的对权臣的一次清算。 这关秦国什么事情? 虽然在秦国大军压境之时,把自己国内最能打的两名将领给卡察了的操作十分离谱,就像宋高宗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飞。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但外人别管,人家韩王安就是愿意,怎么了? 宋高宗那是真的黑锅,而韩王安是替秦国背下了至少一半的黑锅,因此会有该有的回报。 之所以说是一半,是因为韩王安也非常想清算姬无夜和白亦非这两个权臣。 下手那是相当狠辣,株连了一大批人,只要不是跟秦国有关的人通通诛绝。 可以说死在韩王安手中的人比墨鸦三人带着罗网杀手清除的人还要多两三倍。 成蟜也没有大发慈悲饶他们一命的想法,这又不是请客吃饭,怎么可能不流血? 反正再怎么清算也清算不到普通的韩国老百姓头上,清除了以后韩国地界也会更干净。 有意思的是:韩王安如此大规模的株连杀戮倒是让很多人生出了秦军快一些来的想法,免得一不小心把自己给牵扯进去了。 这种想法很快就成为了现实,秦军来的真是挺快的。 一路上不说是势如破竹吧,也跟武装郊游差不多。 弄得自带兵的内史腾到最底层的普通秦卒都晕晕乎乎的。 怎么他们攻城的架势还没有摆好,城池里面的韩军就投降了? 一座城池投降也就罢了,凭什么每一座城池都这样? 如此虽然也有军功,但没有头颅,军功无疑就轻了很多。 秦军恨不得韩国将领与韩军硬气起来,跟他们大战三百回合! 如果是以前秦军很可能就杀良冒功了。 这不是黑,秦军的战斗力虽然天下最强,但德性跟六国军队也没有太大区别。 因为以前计算军功都是依靠头颅或者耳朵之类的人身部件,这就有了杀良冒功的土壤。 成蟜跟嬴政,吕不韦,蒙骜,王翦等人商量后,提出了改变计算军功的方式。 用斩首当做军功的制度已经通行了千年,一时半会肯定不能彻底废弃,否则很有可能出乱子。 因此,成蟜提出了中高层将领不再以斩首数作为军功,而以能否达成任务,能够取得战争胜利,能否达到战略目的作为军功。 下层军官和普通军卒依旧将斩首当做计算军功的方式。 斩首这种军功计算方式野蛮归野蛮,但是简洁方便,一目了然。 要换成其他计算方式,涉及的东西太广了。 如此虽然还不能完全杜绝杀良冒功的事情,但没有中高层将领带领,危害就会小得多。 再由相应官衙的秦吏以及墨家的人监察,内史腾带领的秦军一路深入韩国府邸才没有杀良冒功的事情。 军功虽然轻了不少,但好待也有,若是杀良冒功,不但军功没了,还将面临严厉的军法处置。 严重的话甚至自身的爵位,家里的田土宅邸都会被削减。 也许会有滚刀肉不怕军法处置,但绝对没有人不怕自家的田土宅邸被削减。 那不仅仅是实实在在的长久利益损失,还会在家长成为笑柄。 秦国的军功勋爵制度是跟土地深度捆绑的,只要空闲的土地足够,秦军就能保持旺盛的战斗力。 等到一统天下之后,军功勋爵制度才会进行相应的修改。 因为可适宜耕作土地是有限的,如果立功后还需要自家开荒土地,那就得不偿失了。 秦国的军队一路武装郊游到了新郑城下。 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各座城池的守将都成为了秦国的人。 守将以下也被渗透得很深。 底下的大头兵大字不识一个,也不懂什么家国情怀,只晓得当兵吃粮。 如此情况也是容易造成兵为将有的根本原因。 谁给大头兵饭吃,谁给大头兵钱财花,他们就给谁卖命。 对于君王,对于国家的忠臣是极其有限的。 既然上官有令,而大头兵们也不想跟虎狼似的秦军拼个你死我活,自然就顺着投降了。 兵临韩国都城,秦军上下心想这下总该打一仗了吧? 可惜秦军依旧是架势还没有摆好,新郑大门就洞开,韩王安就带着韩国的文武百官出城了。 韩王安左手举着韩国全境地图,右手拿着代表王权的印玺。 除了这两样还把秦王嬴政的王诏交给了内史腾。 得了,这下仗肯定是打不成了。 剩下的韩国城池也肯定没有仗打,韩王都投降了。 大家都出来了个寂寞。 于是一番流程后,内史腾就带着大军一起入城,接管新郑防务,治安等等。 中途墨鸦拿出罗网卫的信物前去拜见内史腾,传达了成蟜的意思。 虽然成蟜不是内史腾的直属上司,也不是秦王,但成蟜的招呼内史腾还真不敢不听。 成蟜的招呼也不多,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注意军纪,不要扰民。 内史腾本身是个能吏,允文允武,不是酷吏,也不是贪官污吏,对于成蟜的招呼顺心的接受了。 鉴于韩王安的识趣以及手握秦王的王诏,待遇自然是从优的,甚至还可以继续暂时住在王宫。 等入秦拜见了秦王,秦王正式给予了封号后才会去相应的地方居住。 内史腾初步控制了韩国新郑后就派遣麾下的将领带着韩王安的王诏去接收新郑东部的韩国国土。 由于韩国国土狭小,秦军进展又太顺,只花费了三天就占领了韩国全境。 韩王安纳地效玺,投降秦国的消息也在三天内传遍了韩国全境。 上层有一些各不相同的反应,翻不起来什么浪花儿,主要是对秦军示好。 底层的普通百姓大部分都反应很小,有反应的基本上都是感慨一番。 哪怕情感丰富的人也就是掉几滴眼泪,随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对于他们而言,让一家人吃饱肚子,穿得暖和才是最值得关注的事情。 吃饱穿暖是历经二百五十多年持续战乱的普通百姓最大的梦想了。 如果满足不了,只要让他们活下去也不是不能接受。 要求是多么的卑微啊,但大多数统治者甚至都不愿意低下头停一下他们的诉求…… 对于底层老百姓而言,真是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争霸那是上层者的游戏,他们不过是没有感情的工具人,一串不起眼的数字罢了。 殊不知只有真正获得民心的人才能争霸成功,而且之后若是不注意维护民心,霸业随时都可能崩塌。 这个道理连嬴政都不太懂,或者懂一些皮毛。 好在这个世界有成蟜在,成蟜懂,没有因为自己站得太高就忽略了民心。 所谓覆舟水是苍生泪,不到横流,君不知…… 韩国的覆灭,不,韩国的投降以无以伦比的速度向着天下传去。 传到魏,赵,楚,燕,齐,大家都是一脸懵逼。 三天时间? 这也快了吧? 连准备军械粮草的时间都远远不够…… 消息传回秦国,不知道内情的秦国人也是很懵逼。 难不成他们秦军的战斗力已经堪比天兵天将了? 众人的疑问暂时还解答不了,只有极少数人知晓。 要等未来某一天他们才会得知具体原因,不过有一部分人是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对于韩国的覆灭,山东五国君王,权贵们的态度各不相同。 有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的生出无以伦比的紧迫,有的暗中忧虑,有的害怕…… 不少有识之士倒是看出休养生息多年的秦国要彻底露出獠牙了。 但看出来也没有什么用,五国不是他们掌权,他们也只能暗暗担忧着急而已。 秦国得到消息后先是将韩国划分成颖川郡,随后派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秦吏。 没办法,如今韩国的国土也就只够置一个郡的。 派出的秦吏主要是朝气蓬勃,富有理想和激情的学宫出身的官吏。 采取以老带新的方式,配比基本上一比二。 这次选择治理颖川郡的官员,成蟜出面插手了。 不是安插人手,而是动用罗网的情报能力将所有列入选择的秦吏查了一个底朝天。 新附之地的治理非常重要,若是混入了蛀虫和无能之辈,对于韩国百姓和秦国都是损害。 受到了不公的待遇,受到了欺凌,韩国百姓肯定最终会把账算到秦国的头上。 等同于秦国帮助蛀虫背了黑锅,这种情况成蟜忍不了,嬴政也是忍不了的。 还有韩国百姓以后生活的情况也算是给山东五国的百姓打个样儿。 秦国来了,如果韩国百姓反而过得更差,岂不是白来了? 甚至还不如白来,是别来,真要如此,韩国百姓比较之下自然会思念故国。 有心人再那么一鼓动,自然就容易酿成乱子。 在还是乱世时期,秦国的各项政策还不好大改,但目前只需要比比韩国烂就行。 以后攻伐各国前,再暗中派人去适当夸张宣传,起到的作用绝不下一支军队。 宣传的力量其他人不太懂,成蟜是非常懂的。 成蟜还打算以后统一天下后给嬴政提建议,建立一个专门负责宣教的部门。 形式包括但不限于邸报,小说,戏曲,乐舞,诗词。 只要把宣教搞好了,绝对能够大大稳固秦国的统治根基,同时大大限制六国遗族,野心家的阴谋。 经过一番事无巨细的摸底,有问题的秦吏都被弄出去了,同时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好在处于上升期的秦国,吏治还是比较清明的,数量只是小头,大部分还是没有问题的。 另外韩非对这件事也很上心。 尽管早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但真当韩国覆灭,韩非还是忍不住悲伤。 不过韩非非同常人,难受也只是独处,红莲都瞧不见,大庭广众下跟没事儿似的。 作为土生土长的韩国人,韩国公子,韩非对于韩国自然是非常了解的。 韩非熬夜写了一本奏疏,详细陈述了韩国各地的问题,并且给出了自己想的解决办法。 韩国已经消失了,但韩非希望韩地的百姓能够过得更高。 嬴政接收到韩非的奏疏非常高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韩非如此积极。 看过之后觉得有理便采纳了,命人将奏疏抄写,给要去韩地的秦吏一人一份,以做参考。 这份奏疏打消了朝堂上不少人对于韩非的猜忌之心,同时也让嬴政起了提拔韩非为廷尉的心思。 副手跟一把手自然是大为不同的,不出意外要不了多久韩非就会秦国朝堂举足轻重的重臣。 也许这个契机就在韩地,证明韩非写的东西的确有用。 等到秦吏到达韩国,挑选好班底,正式开始主政颖川郡,韩王安也在秦军的护送下前往秦国咸阳。 坐的是正经八经的豪华马车,不是什么囚车。 吃穿方面虽然降等了,但依旧是贵族级别,甚至还允许带了两个最宠爱的妃嫔。 至于韩国王室其他成员以及附属人员,暂时都被控制在新郑城内。 除了自由受到限制,其他的跟平时区别不大。 韩王安到达咸阳那天,嬴政举行了大朝会,成蟜也参加了。 在众目睽睽下,去除了任何代表一国之王身份的韩王安对嬴政表示了臣服。 看见跪地的韩王安,除了韩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其他人都对韩王安的顺服很满意。 之后韩王安也非常配合各种仪式,最关键是脸上的神情并不丧。 当然高兴也是不可能的,否则实在太不要脸,让人看不起,鄙视。 如此顺服的态度,让嬴政非常满意,同时也是为了更进一步争取韩非的效忠。 嬴政给出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封号,封韩安为韩君! 投降的君王很少有好下场,哪怕能够活下去,封号基本上都是带着贬义的。 韩安这个封号可谓是史无前例,估计未来也很难有类似的例子。 说实话韩安都有些感动了。 秦王,太仗义了! 韩君这个封号真是好得不能再好,契合得不能再契合了。 韩非也有些感动,这待遇的确没得说。 朝堂上倒是有反对的人,不过都被火力全开的韩非给拨倒了。 不用成蟜这个大老出言支持,也不用嬴政动用强权通过。 至于韩国王室成员是自然不能还住在新郑。 嬴政把王室主支安排在了咸阳,嬴政赏赐了韩安一座还算不错的府邸。 旁支嬴政给安排到了长安县。 长安县是成蟜实封之地,在县城之中的繁华程度首屈一指,不逊色于普通郡城,距离咸阳也不远。 可以预见,当韩王安的待遇传遍天下后,历史上那些投降的君王在关键时刻就更加不会抵抗了。 当然在大局已定时投降和提早投降,待遇肯定会大为不同的。 其实成蟜觉得如果把六国君王都弄到咸阳城,那样的画面肯定会很有意思。 其他人的地位不太好说,但地位最高的肯定是韩安,地位最低的肯定是赵国君王。 或许这样夸耀功绩,比营造六国宫室更加荣耀! 有机会,成蟜打算提一提……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红莲出嫁 颇为感动的韩安便顺势提出将红莲赐婚给成蟜,以安他心。 赢政和满朝臣子闻言有些诧异,不过转念一想也合乎情理。 毕竟韩国已经灭了,韩安已经失去了依仗。 虽然秦国朝堂上有一位儿子,但再也么说也只是臣子,宦海沉浮,不确定因素太大。 如果韩安的女儿成为了成蟜的女人,那么跟秦王室多多少少就有些亲戚关系,以后也有了靠山。 如此就算韩非不小心倒下了,韩安以及韩王室也有依仗,再怎么落魄也有个底线。 至少保住性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韩非闻言非常震惊,这父王没跟他和红莲通气啊? 雍侯已经有了正妻,把他妹妹嫁过去做妾吗? 虽然雍侯的妾室地位不低,但再怎么说本质上也是妾室。 这就让韩非有些不乐意了,他的妹妹怎么能够做妾呢? 韩非想要出言反对,但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 倒不是害怕得罪成蟜和嬴政,韩非不是那种畏惧权贵的人。 主要是因为有韩安这个父亲在,红莲的婚事还轮不到他做主…… 他这个哥哥反对又能如何? 只要韩安坚持,嬴政同意,成蟜同意,事情就成为了定局。 次要原因嘛就是韩非觉得成蟜为人还算不错,对自己的女人都挺好。 红莲如果嫁过去,应该不会受委屈。 另外有成蟜护着,红莲不会有任何危险,哪怕他出事了,也牵连不到红莲。 至于女人不止一个,这在韩非这种王室出身的人看来根本不算什么。 只有正妻一个,那才是奇怪了。 说实话,如果成蟜真的只有一个女人,外人恐怕还以为成蟜身体有什么问题,而不是第一时间想到深情那方面去。 嬴政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复韩安的请求,而是征询成蟜的意见。 这是当初答应好的条件,成蟜自然不会言而无信,最重要是反悔没有任何好处。 见成蟜同意,嬴政便答应了韩安的请求。 如此也好,如此韩非跟秦王室也算有些亲戚关系,用起来也更放心一些。 出于拉拢人心,嬴政特许红莲出嫁以仅次于正妻的礼仪,爵位拔升到美人之位。 如此红莲在雍侯府地位就仅次于炎妃,跟惊鲵,月神平起平坐。 当然具体地位如何可不仅仅是爵位能够代表得了的,影响因素颇多。 最重要的影响因素就是成蟜这个男主人的宠爱程度了。 就像王宫中嬴政的宠爱程度一般,哪怕封号更高,但如果没有相应的宠爱,地位就会与之不匹配。 对于嬴政的好意,韩安和韩非自然出言拜谢。 红莲的事情谈完,大朝会也基本上接近了尾声。 大朝会结束后,大家各自散去,韩非叫住了成蟜,韩安也跟了上来。 两人也没有说什么有营养的话,无非就是旁敲侧击让成蟜对红莲好一些,多包容一些。 成蟜自然欣然答应,至少别触碰到底线,他自然不会跟一个还没有彻底长大的女孩儿计较…… 红莲是经历了不少事情,但比起动漫中的残酷还是差了不少,达不到质变的地步。 不过没有经历那些残酷之事,对于红莲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成长的代价往往都是很沉重的。 离宫后大家分开,韩安和韩非一起回了韩非的府邸。 这也是特殊待遇了,寻常的亡国之君哪里有这么自由? 看见自己的父王出现,红莲还是挺开心,毕竟没经历被许配给姬无夜的糟心事。 对于韩国的情况,行动自由的红莲自然是有所了解的。 虽然红莲对于自己的国家灭亡挺悲伤,但一家人,特别是父亲韩安和九哥韩非都平安无事,又比较欣慰。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国家的存亡,红莲根本无法左右,渐渐的也就接受了现实。 韩安自然是摆出一副慈父的态度,对红莲嘘寒问暖起来,之后又讲述了秦国的处置结果。 大朝会结束后,嬴政颁布了昭告天下的诏书,算是对韩国事宜盖棺定论。 只要韩王室不去做造反,复国之类的大忌,事情就不会再有反复。 虽然以后一家人只能生活在异国他乡,但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红莲还是很高兴的。 最后韩安满脸笑容,甚至有些自豪的给红莲说起了关于她的婚事。 韩安可不认为他自己是在卖女儿,而是真的认为给红莲找了一个好归宿。 红莲听说自己要嫁给成蟜,一下子就呆住了。 这消息实在是太突然了。 不过如今的红莲终究成长了不少。 不用韩安劝说,也不用韩非安慰,很快就想清楚了她嫁给成蟜的用意所在。 红莲对于成蟜谈不上多喜欢,但也并不讨厌。 相对于嫁给其他人权贵,至少跟成蟜从小时候就比较熟悉,第一次见面她还是小女孩儿。 成蟜府邸中还有熟悉的紫女姐姐,弄玉妹妹什么的,平时没上去转,嫁过去环境也不算陌生。 像红莲这样的公主,如果韩国不灭亡的话,肯定是要嫁给某个权贵的。 别说普通人了,就是权势不达到一定界限的都没有资格娶。 若是娶了,惹祸招灾的可能性可不小。 卫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闻名天下的鬼谷弟子,当过韩国的司隶,后面更是取代姬无夜成为了韩国大将军。 红莲对于嫁给成蟜还是能够接受的,不像嫁给姬无夜那么抗拒,宁死不从! 清醒过来的红莲笑着答应了。 随后状若无事的陪着韩安聊天,直到韩安离开韩非的府邸,去嬴政赏赐的府邸。 韩安还问红莲要不要跟他一起住,出嫁前多陪陪他。 红莲委婉的拒绝了,表示已经在九哥府上住习惯,会经常去看他的。 韩安自然不会强求。 不提别的,就说红莲嫁给成蟜后韩安也要红莲照应着,韩安怎么敢对红莲态度不好? 除非红莲拒绝嫁给成蟜,否则韩安只能捧着,宠着,依着。 而且红莲如果在,韩安也不好饮酒作乐了。 红莲和韩非将韩安送出了府邸。 一路上见到红莲的模样,韩非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其实他更愿意红莲嫁给一个他真正想嫁的人。 但现实如此,就跟韩国灭亡的命运一般,难以改变。 木已成舟,就算他父王如今突然暴毙,也改变不了现状。 除非尘埃落定之前他父王暴毙,他舍弃脸皮,再叫上紫女,弄玉她们帮忙劝说,才有改变的可能。 回府时,只有兄妹两人,韩非不再掩饰自己的心疼,担忧,愧疚。 红莲反过来的安慰韩非,做出一副自己其实很喜欢成蟜的模样。 成蟜的条件自然是顶好的,容貌,身材,气质都是一等一的,地位,实力,权势更是世间顶尖一小搓,性格也还行。 但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所有人都喜欢,哪怕是完美的人也不行。 有时候完美也是一种罪。 至少成蟜在红莲心中就是还行的范畴。 见到红莲的样子,韩非也就收敛了情绪,配合起来,不再多说。 事已至此,多说不过是增添烦恼罢了。 另外一边成蟜回到府邸中后也把事情给炎妃提了一提。 尽管红莲是嬴政赐婚的,改无可改,但提前说一说是一种尊重。 跟炎妃说了,其他女人那里,成蟜就无需说了,由炎妃转达通告。 成蟜与红莲的大婚在嬴政下诏后就一时间开始准备,关于韩国盖棺定论的诏书也向天下快速传播。 传播到新郑时,内史腾安排秦军送韩王室成员以及王宫小部分嫔妃宫女上路。 “君”这个爵位跟“王”这个爵位待遇差距自然是很大的。 韩王宫的妃嫔只有受宠的小部分允许跟着韩王安,宫女也只有一部分。 至于宦官,没有特许是没有资格用的。 韩王宫也将会被封禁起来,以后作为嬴政的行宫使用。 等到诏书传播到天下,六国君王明面上纷纷鄙视韩王安的贪生怕死,暗中却觉得嬴政挺宽容大气的。 们心自问,他们要是有这个机会,可不会如此做,再怎么也是给一个流放的结局。 事实历史上,嬴政处置大部分六国君王就是流放。 六国君王的反应不是重点,重点是六国中一些二五仔的想法。 韩王安以及韩国权贵官员的下场还不算太坏,事不可为也是可以接受的。 如果立下了功劳,待遇肯定会相应变高。 就是要提防自家君王,免得改换门庭的前夕像姬无夜,白亦非给宰了。 那可就太冤枉,也太亏了! 六国中的有识之士倒是能够看到韩安等人待遇所带来的影响,也察觉到秦国扩张兼并六国的野心。 但还是那句话,六国还轮不到他们做主,哪怕做些什么,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已经太晚了。 秦国在拿下韩国后并没有再出兵,还在攻城掠地的兵马都暂时安静了下来,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种异常的安静使得赵,魏,楚三国高层神经紧绷,非常的紧张。 要是知道秦国的下一个目标就还好,屠刀将落未落是最令人难受的。 秦国可不在乎三国高层的心思,养精蓄锐,厉兵秣马,争取一战而下! 下一场战争可不是武装郊游了,而是真正的战争,而且是极为残酷的灭国之战! 世界重新恢复了暂时而短暂的和平,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金秋九月。 九月十八,吉日,宜嫁娶,成蟜和红莲的婚事就在今天举行。 因为嬴政亲自发了话规格仅次于正妻,因此婚礼的规格比起惊鲵,月神的都要高不少。 比如说成蟜迎娶炎妃时,炎妃的婚车曾经沿着咸阳城的大道绕城一周。 红莲的婚车没有绕城一周,但也绕了半周。 倒是因为成蟜威望,出来看热闹的咸阳民众不比成蟜跟炎妃大婚那天少多少。 掐着时间,婚车到达雍侯府正门。 此时正值黄昏,西边的天空被夕阳染得红彤彤的,宛如一匹颜色绚丽的云锦,秋风徐徐,并不让人感觉到寒冷,只觉凉爽。 一袭盛装的红莲由她在韩王宫中服饰的亲信女官搀扶着下了婚车,乘上小号婚车从拆了门槛的侧门而入。 至于雍侯府正门中央的中门那是只有正妻大婚时才能走的。 沿着特定的道路,避开了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直奔拜堂成亲的正厅。 赶到之时,恰好是定好的吉时。 红莲穿戴的婚服跟秦国的婚服不一样,具有韩国特色,整体以大红色,玫红色为主。 嫁衣的样式与红莲的公主装类似,分内装和披风。 内衣上为乳白色绕颈吊带,胸前有一个银环,下为旗袍式开叉,黑白色,墨蓝色腰封,大红色红束腰腰带。 披风为大红色短款纱衣,金色纹路的翻领,内为大红色长裙,腰间束有一只蝴蝶结。下端印有粉红色大红相间牡丹图桉,裙摆为大红与玫红过渡,边缘有金色纹理。 另戴有玫红色面纱,发饰为金色凤冠,镶嵌玫红色玉珠,两端缀有银色流苏,耳环为银色金属质地椭圆耳环。 穿上婚纱的红莲比起以往倒是多了几分成熟高贵,褪去了几分稚嫩清纯。 这次的婚礼嬴政没有来,长辈们大多数也没有来,只有成蟜的母亲出席了。 不过其他权贵高官倒是跟大婚时差不多,另外韩国王室方面有点排面的都出席了。 韩夫人和韩安分列首位左右,两边是观礼的重量级宾客。 韩安看着成蟜和红莲联袂而来,心情有些复杂,不过还是以激动居多。 过了这天,一切都成为定局了。 韩夫人心情就比较澹定了,毕竟儿媳妇不少了。 不过由于韩夫人出身韩国,再加上红莲的品貌,对于红莲还是颇有好感的。 两人根据奉常府第三把手的指引进行着仪式,相比起正妻流程自然是更加简化的。 等到流程进行完,红莲就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往后院而去,成蟜还需要留下来招待一段时间。 这黄昏刚过,天刚擦黑,也不好去入洞房。 否则显得太猴急了,一点也不稳重。 一个时辰后,成蟜招待了一圈宾客才离开。 韩非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成蟜身上,看见成蟜离去,心头隐隐作痛。 只能拿起雍侯府的陈年佳酿痛饮,只是平日里可口醇香的陈酿喝起来却感觉有些苦涩了。 红莲居住的院落在后宅正院的后侧,东西两侧是惊鲵和月神的居所。 三处宅院再加上其他女人的宅院宛如众星拱月一般围绕着炎妃的居所,彰显出炎妃独一无二的地位。 进屋时,红莲正在婚房外间的桌桉上用膳,雪白如梨花的俏脸上染上了一层绯红,眼神微微有些迷离。 成蟜摆了摆手,示意周围伺候红莲的侍女出去,随后坐到红莲身边,面色含笑,声音柔和。 “怎么,不开心?” 红莲轻轻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傻傻的看着成蟜,似乎已经有些醉意了。 “听紫女姐姐说,洞房时会痛,我想喝醉了就没那么痛了吧?” “哈哈……” 成蟜哑然失笑,他也不管红莲说得是真是假,只觉得可乐就完事了。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已成定局,没有必要去计较。 不同于动漫中,这个世界红莲跟卫庄并没有太多的接触,更没有刻骨铭心的事情发生。 也许少女有些春心萌动,但谈不上情根已声。 估计红莲也就是嫁给自己一个自己并不算爱,又不讨厌的人有些惆怅罢了。 小事而已,俗话说日久生情,正经和不正经的结合起来,日子久了,改变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你笑什么?” 喝了酒,红莲胆子也变大了不少,鼓着晕红的腮帮子,嗔怪的瞪着成蟜。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有趣而已。” “那紫儿有没有告诉你痛之后是什么感觉?” 成蟜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道。 红莲的母亲早已经去世,红莲跟韩王安后宫的妃嫔也不太亲近,因此有些事情是紫女来教导。 “没有,只是告诉我忍一忍就好了。” 似乎是因为成蟜的话让红莲想起了一些事,红莲的脸蛋变得通红一片,晕红有向着安静,耳垂蔓延的趋势,非常羞涩的低下了头。 “看样子你很紧张?” “我……我才不紧张呢。” “我有办法消除你的紧张,要不要试一试?” “试过后你就能非常坦然的接受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 红莲犹豫了一下,小声道:“什么办法?” “闭上眼睛就知道了。”成蟜笑眯眯道。 “你……你不会作怪吧?”红莲有些狐疑道。 “我们已经成亲,作怪又如何?” 成蟜这样说倒是让红莲放下了心,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成蟜伸出手摘下红莲的玫红色面纱,红莲修长的眼睫毛有些紧张的颤了颤,玫红色的唇瓣轻轻抿了抿,诱惑力不浅。 好在成蟜定力不俗,暂时不为所动,静心凝神,一指点在红莲的眉心,将红莲拉入了幻境之中。 紧张是因为未知,是因为不熟悉,有了丰富的经验,就不会紧张了。 幻境之中,成蟜化身为教学老师,拉着红莲开始一遍遍的实践…… 要知道成蟜精心构建的幻境是能够影响五感的,保证要不了多久,红莲就能成为老司机!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权势的魅力 第二天清晨,成蟜神清气爽的率先起床了,看红莲还睡得香甜就没有叫醒她。 过了半个时辰,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成蟜这才重新进入婚房内间坐在床榻边,轻声唤着红莲。 没办法,今天红莲是不能睡懒觉的,还要去拜见炎妃,耽搁了时辰炎妃可能会有意见。 脸蛋还带着澹澹红晕的红莲呢喃了几句,迷迷湖湖的睁开眼睛,看见成蟜,神智渐渐清醒…… “时间不早了,该起床了,你还要去拜见绯烟呢。” 成蟜面带微笑,柔声道, “哦……哎哟。” 红莲微微颔首,撑着身体就要起床,但由于浑身酸软,很快就重新摔倒在床榻上。 “都怪你!” 红莲气鼓鼓的瞪了成蟜一眼,跟个牲口似的,也不知道克制点…… “好吧,怪我,怪我,但你还是有一点责任的。” “谁叫红莲你太漂亮了呢?” “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但还是克制不住。” 成蟜乐呵呵的把责任拦在了自己身上,顺便捧了红莲一番。 谁不喜欢听好话呢? 老奸巨猾之辈都不例外,更何况红莲这朵正在盛放的鲜花…… 红莲闻言心头舒服了一些,但还是皱着可爱的眉头,颇为苦恼道:“现在怎么办?” “小事儿,我用内力帮你缓解一下。” 说完成蟜掀开被子,把手伸了进去。 “啊,你干嘛啊?” 红莲惊叫一声,都着红润的小嘴嗔怒的看着成蟜,脸蛋上澹澹的红晕迅速变浓…… “帮你啊。” 成蟜脸色一本正经道。 “可是你手的位置……” 成蟜继续一本正经道:“那个不是重点,而且都是夫妻了,就别讲究这些了。” “时间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就晚了。” 红莲张了张小嘴,还想说些什么,忽然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内力在身体内快速游走,非常温暖,宛如大冬天泡温泉一般,疲劳尽消。 半盏茶后,成蟜收回了沾染了暖香的手掌,笑眯眯道:“要不要夫君替你穿衣服啊?” “才不要呢,唔……” 红莲翻了个白眼,但还没有翻完就瞪大了双眸。 “真香!” 成蟜快速起身离开,只留下两个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成蟜发现自己挺喜欢逗红莲的。 也许是因为闹小别扭的红莲特别可爱? 红莲气鼓鼓的盯着成蟜离开的背影,等到背影消失,又莞尔一笑。 过了一会儿,光彩照人的红莲在侍女的簇拥下来到了院中的小饭堂。 成蟜等到红莲坐下招呼了一声,才开始拿起快子用早膳。 这是两人第一次一起用早膳,不过未来这样的场景不会少。 吃完了早膳,红莲就在侍女的簇拥下去后宅正院拜见炎妃去了。 成蟜则是去看自己的儿女们,一个地方待一会儿,一个上午就那么过去了。 三天后,成蟜带着红莲去韩安的府邸,韩非也在,算是回门了。 韩安的态度自然十分亲切友好,韩非就不那么友好了。 韩非的话表面上没有什么,但细品却是有些阴阳怪气,指桑骂槐,鬼迷日眼的。 不过成蟜懒得跟韩非计较,左耳进,右耳出,毕竟拱了人家当哥哥守护了十几年的嫩白菜。 大度点,没什么。 回门之后,红莲在紫女,弄玉,胡夫人,胡美人的陪伴下,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生活。 就是在见到明珠夫人时,跟成蟜闹了别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当然红莲还是有分寸的,只是两人单独相处才会表现出来,正式场合装作什么事情没有。 对于后宅的女人,成蟜不太愿意用绝对的权威去压制。 那样一个家未免冷冰冰的,搞得跟上下级似的,适当的别扭反而能够增进感情。 出现了问题,那就解决问题。 不过这件事成蟜是不会亲自去解释的,在有成见的情况下,越解释反而描得越黑。 成蟜让明珠夫人去处理,她相信以明珠夫人的手段能够搞定红莲。 明珠夫人欣然接受了任务。 事实证明,明珠夫人的确解决了问题。 一天晚上宿在明珠夫人房中,成蟜好奇的问明珠夫人怎么解决的。 明珠夫人说只是把真相告诉了红莲,当时红莲就惊呆了。 成蟜改天又去找紫女,不出意外红莲应该会跟紫女分享。 紫女说红莲为她父王感受到深深悲哀的同时也感受到庆幸。 红莲说要是明珠夫人还待在她父王身边,指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 还说幸亏她进入了府中,要不然哪天明珠夫人吹枕边风说动了成蟜,她父王岂不是危险了? 紫女还提醒了红莲关于明珠夫人的事情不要透露出去,否则对她父王百害无一利。 红莲又不傻,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事情若是透露出去,她父王肯定会受到嘲笑,而且还会担忧。 就是九哥韩非,红莲都不打算透露出去。 经过了这个小波折,雍侯府又恢复了平时的宁静,而后接连迎来了喜事。 自从炎妃怀孕以后,在绵延子嗣这件事上,成蟜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 十月份,明珠夫人怀孕了。 十一月份,红莲也怀孕了。 成蟜每天用一个半时辰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偶尔加个班,用两个时辰。 其他时间要不陪女人玩乐,要不陪儿女玩耍,要不教导一下扶苏,要么自己休闲,日子过得是极为潇洒。 哪像他王兄嬴政,哪怕是政务最少的时候,一天下来至少也要工作五个时辰。 政务如果比较多,就要工作七八个时辰。 虽然不是全年无休,但假期也就重大节日,长辈生辰歇息一天。 成蟜的生辰,丽夫人,清夫人的生辰,甚至自己的生辰都只歇半天。 这种工作强度,如果身体不好,没有足够热情,是无论如何也坚持不下来的。 十二月份,嬴政召集成蟜,吕不韦,蒙骜,王翦等重臣,商谈攻魏之事。 因为有魏庸这个大内奸在,所以秦国略微变更了一下攻击顺序,不先赵而魏,而是先魏而赵。 对于战争怎么打,成蟜并不精通,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听吕不韦,蒙骜,王翦他们在发言。 吕不韦对于打仗是有一定水准的,至少是合格的,曾经带兵攻灭东周,击败绕过函谷关的五国联军。 成蟜也就是做一些补充。 不过成蟜之所以能够现身如此重大的军国议事场合,除了身份地位以外,还因为需要成蟜跟魏庸沟通。 军国大事,自然不能光凭远程通信,需要成蟜亲自跑一趟魏国大梁城。 魏庸需要了解秦国的进军方略以便配合,秦国这边也需要知道魏庸怎么配合。 另外成蟜顺便还要带去给魏庸开出的条件。 魏庸是贪生怕死,但却是一个比韩安更好的榜样。 毕竟天下君王就那么几位,魏庸虽然是魏国顶级权贵,但依旧是权贵阶层的一员,无疑更具有普遍性。 对于自己要出差的事情,成蟜很乐意的接受了。 有了墨家机关兽朱雀,来回非常方便,真要想女人,儿女了,随时都能快速返回。 参与了这件事,过节之前都没有成蟜需要参与的事情了,生活又恢复了有序宁静,幸福快乐。 今年过节的时候,由于府邸中多了许多孩子,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已经能够称呼人了。 祖孙三代在一起,气氛其乐融融,算是成蟜过得最有意思的一个节日了。 …… 来年一月中旬,也就是公元前234年,原本动漫中韩非入秦的年份。 成蟜带着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乘坐机关兽朱雀离开了咸阳,秘密前往魏国大梁城。 换好衣袍后,成蟜带着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在大梁城中逛了一圈。 曾经成蟜也是逛过大梁城的,在某些方面比起咸阳还要繁华,毕竟秦国律法森严,咸阳城中限制很多。 但如今再来,大梁城就没有那么繁华了,显然是受到了韩国沦陷的影响。 秦国下一次的攻击对象就在赵,魏,楚三国之间。 这还是现在五国中人大部分都认为秦国的首要攻击对象是赵国的缘故,否则大梁城定然会更加萧条。 楚国地盘太大,拥有广阔的纵深,军力也强,显然一时半会儿打不下来。 秦国除非脑子抽了,才会在北边隐患未除的情况下去攻打楚国。 因此攻打楚国的几率最小,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赵魏两国如今军力,国力差距不大。 魏国要强一些,但地形太差,而赵国能够据险而守的地方就比较多了。 如果不谈水淹大梁这种危害性极大的方法,攻打两国的难度相差不大。 但天下人都知道秦赵世仇,秦王还跟赵国有恩怨,在难度差不多的情况下,自然是攻打赵国的概率更大。 当然率先攻打魏国的可能性也不小,所以大梁就比较萧条。 胆子比较小的人不敢在魏国境内多加逗留,留下的都是胆子比较大的。 逛了一会儿,成蟜觉得没多大意思,就派大司命去联系魏国罗网卫的负责人。 魏国罗网的一部分直接受魏庸的指令,帮助魏庸铲除政敌,稳固派系。 因此通过罗网卫是可以直接联系到魏庸的。 魏庸收到通知时正在大将军的衙署中处理公务,听到消息时吓了一跳。 但很快就意识到成蟜亲自来大梁城肯定是大事发生,再联想到当今的局势,基本上就猜到了成蟜的来意。 魏庸先派人去迎接成蟜入府,而后安排了一番就直接翘班了。 当然衙署老大翘班不是叫翘班,而是外出视察去了。 反正也没有人敢把自家老大缺勤的情况记载上去,记载上去了也没有用。 魏庸乘坐马车,一路催促着车夫,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家府。 成蟜由魏庸的亲信带到了魏府后宅的内书房招待,最顶尖的茶水,最顶尖的水果,干果,点心。 要不是成蟜身边带着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恐怕就要有不少漂亮的少女来伺候了。 从这点来看,炎妃和月神还是挺有先见之明的。 没错,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是两女建议成蟜带的,而不是成蟜主动带的。 魏庸回到府邸后来不及换衣服,身穿魏国的朝服直奔后宅内书房而去。 到了之后魏庸的亲信耳语了几句,随后魏庸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敲响了房门,面色肃穆,身体微躬,甚至恭敬。 “进来。” 丝毫不觉得自己鸠占鹊巢的成蟜一边剿着大司命和少司命剥的干果,一边随口回应,声音还挺清晰的。 魏庸这才推开房门,踏进内书房的外间,低着头拱手弯腰一礼。 “拜见侯爷。” 权贵之家的书房一般都是套间,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在里面生活都不成问题。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你们下去歇息吧,本侯跟大将军有事要谈。” 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已经过了震惊的阶段,看了姿态甚恭的魏庸一眼,行了一礼后就离开了书房,顺带关闭房门。 一国大将军都是秦国的人,这魏国铁定是没救了。 也不知道其他国家有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估计就算比不上,地位也不简单。 实际上赵,燕,楚,齐的确有罗网的暗线,地位权力比不上魏庸,但也是上层权贵。 郭开,雁春君,李园,后胜这些不算是罗网的人,这些人要么是收买,要么是利益交换。 “魏大将军平身,请坐吧。” 魏庸谄媚一笑道:“侯爷面前不敢当大将军之陈,侯爷叫我魏庸或者小魏就好。” 成蟜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 小魏? 你的脸皮可真是厚啊! “行啦,就叫你魏将军吧,坐。” 虽然是生死不由己的工具人,但毕竟利用价值还有,而且还不小,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对待下属太过苛刻,差点被宫女勒死的嘉靖皇帝就是榜样。 宫女要干掉皇帝,还差点得逞,混成这个份上的皇帝,嘉靖也算是独一份了。 “多谢侯爷。” 魏庸小心翼翼的在成蟜对面坐了下来,眉眼低垂,姿态恭敬。 桌椅板凳早已经传到了魏国,有些权贵用上了,有些没有用。 作为身在魏营,心在秦的魏庸自然早早就安排上了。 “这次本侯过来想必以你的智慧已经猜到了是为了什么吧?” 成蟜也不东拉西扯,直半奔主题道。 听见成蟜称赞自己,魏庸挺高兴的,但也没有得意忘形,恭谦道:“在下略知一二。” 成蟜微微颔首,从衣袖中拿出一副卷轴递给魏庸道:“这是秦国的进兵方略,你拿下去好好研究。” “等本侯回国时拿出一份对应的配合方略。” “你最关键的任务是琢磨怎么在合适的时机打开大梁城的城门。” “大梁城的致命之处想必你也知道在哪里,不到万不得已秦国不想用水淹。” 魏国大梁城,即今天的河南开封,地处黄河之滨,黄河洪流,就在离城数里之处轰隆而过,而大梁城的地势,远低于黄河的河床高。 历史上王贲带着秦军攻魏,一路上长驱直入,迅速进攻到大梁城。 由于大梁城城池坚固,城内又是粮草充足,秦军数度强攻,皆无功而返,损失不轻。 如果继续强攻,不知道要损失多少秦军才能够拿下…… 于是,王贲命军士于大梁城西北开渠,引黄河之水,筑堤壅其下流。 时值初春,正是春汛时节,秦军冒雨兴工。 王贲亲自催督,雨一连十日不止,水势越发浩大。 渠城,随着王贲一声令下,决堤通沟,洪水泛溢,大梁城顿成泽国。 城墙久浸于水中,不免颓坏,秦兵乘势而入,大梁于是告破。 见大势已去,魏王假只得请降,王贲尽取魏地,为三川郡,魏国就此灭亡。 史书上说得轻描澹写,但是大梁城作为当初天下有数的繁华都城,城内人口少说也有十多万。 整座都城迅速变成泽国,不知道有多少人命丧洪水,另外大梁城下游也不知道多少人命丧洪水之中。 说是成为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以水淹实在是太伤天和了,能不用还是不用。 值得一提是魏国大梁,宋国开封亦或是其他拿其当都城的国家,历史上面对外敌入侵,从来都没有守住过…… 魏庸双手恭敬的接过成蟜递来的卷轴,满脸诚恳道:“侯爷和王上真是宅心仁厚,此乃魏国百姓之福,更是天下百姓之福!” 成蟜:“……” 算了,这马屁拍得也算到位。 的确是魏国百姓之福嘛,不然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多少家庭破碎…… “另外事情做成,王兄允诺魏将军关内侯之位,到时候魏将军也是侯爷了。” “能够食邑多少,就要看魏将军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关内侯,秦国二十级爵位中的第十九级,仅次于彻侯。 有其号,无国邑,封有食邑多少户,有按规定户数征收租税之权,重点是可世袭! 要知道秦军不少征战沙场的老将爵位都没有达到关内侯的程度,魏庸算是占了大便宜。 之所以如此,一是对魏庸功劳的总犒赏。 以前五国伐秦时,魏庸立了一些功劳,后面传递各种情报也立了一些功劳。 但就算如此,魏庸的功劳依旧不足以封关内侯。 二来是让魏庸全心全意的办事,战后魏庸还要负责唱黑脸,背上大口黑锅,吸引主要仇恨。 三来就是给其他国家的异心者打个好样了。 这么好的待遇,你们难道不想给自己以及自家家族找一条退路吗? 魏庸显然是知道秦国关内侯的含金量的,激动得身体都在微微发抖,成蟜都生怕他抽过去了。 “多谢侯爷,多谢王上,我一定将事情圆满做好!” “另外在侯爷这个真侯爷面前,我一直都是下属。” 成蟜笑了笑,道:“放心,事情做成,你身上的限制也就没了。”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 魏庸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纳头就拜。 “好了,起来吧,配合方略你尽快弄好。” “是。” “侯爷您……您很急着回去吗?” “那倒不是很急。” “明天晚上澜月阁将会云集各地顶尖的舞姬,侯爷能否赏脸一去?” 勾栏听曲赏舞,哪个男人没有兴趣呢? “你这个东道主的面子,本侯还是要给的。” “多谢侯爷。” 魏庸请客花钱,还得谢谢成蟜赏脸,这也许就是权势的魅力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盘中餐—大司命 正事谈完,成蟜就没有兴趣跟魏庸废话了,好听话听多了,也是会腻的。 于是便问魏庸府邸内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好用来打发时间。 魏庸说府内养了一班魏国顶尖的歌女和上等舞姬,邀请成蟜鉴赏一番。 成蟜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在包间中欣赏魏国的歌舞时,途中魏庸还暗示成蟜看上了哪个或者哪些,晚上都可以带回房指导技艺。 虽然魏府内的歌女和舞姬姿色都算上等,但成蟜又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自然没有饥渴到那种程度。 不过成蟜又觉得这些顶尖的魏国歌女和上等舞姬放在魏庸府上白瞎了这些人。 于是成蟜便暗示自己府邸上的歌女和舞姬质量还有所不如…… 魏庸正愁用什么手段巴结成蟜呢,毕竟魏国没有了,他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他需要在新东家找一个足够硬的靠山才行。 成蟜这个靠山足够硬,又足够熟悉,没有谁更适合了。 瞬间秒懂的魏庸当即大方的表示把歌女和舞姬都增送给成蟜,改天就派人护送到咸阳。 成蟜虚伪的推辞了一番,魏庸却坚决要送,不收就是看不起他。 最后成蟜实在推辞不过,只能收下了。 别人的东西突然就变成了自己的了,还别说欣赏起歌舞来,确实更好听了,更好看了。 这年代权贵之间送歌女舞姬着实不算奇事,就是互相送姬妾也很正常。 也就是成蟜对魏庸碰过的姬妾没有兴趣,否则魏庸定然会叫出所有姬妾,任由成蟜挑选。 值得一提的是成蟜的姬妾不一样,她们都有嬴政给予的封号爵位,已经不能赠送了。 欣赏完歌舞,晚宴时间就到了。 由于成蟜身份的特殊性,宴会不能盛大,魏庸便在晚宴的丰盛奢华上下功夫。 当然菜肴的色香味俱全是基本的。 说实话对于宴会上的一些菜肴,成蟜都有些开眼界了。 最简单的一道菜也足够一家普通百姓一年的吃穿用度,非常之讲究。 论享受,秦国的权贵真是比不上六国权贵,地处中原,物产丰富的魏国权贵更是其中佼佼者。 对于魏庸的精心准备,成蟜来者不拒,该享受时就享受。 反正魏庸贪的魏国军费,剥削的是魏国军士和百姓,魏国现在还不属于秦国,没有必要操太多心。 不让大梁以及下游被洪水淹没,就是成蟜能够最大程度的操心了。 以前魏庸是魏国的大司空,主司土木水利营造等事宜,油水自然是非常丰厚的。 魏庸当上魏国大将军之后权倾一时,更是没有少捞。 特别是受成蟜掌控,改换门庭之后,更是捞得变本加厉,家底十分丰厚。 因为正式入秦后就没有捞的机会或者有机会也不敢捞,所以可不得抓紧吗? 有权不用,过期就作废了! 一顿晚宴过去,魏庸直接喝大了,被管家安排人抬下去休息的。 成蟜没有作弊,纯凭强悍的身体素质硬抗,只是微醺而已,状态正佳。 魏庸喝大后就由魏府管家带着成蟜去魏府后宅一处最大,最豪华的院落。 院内负责伺候的人都是魏府内精心筛选出的家生子,是最忠心的一批人。 另外院内外还有罗网的人隐藏在暗处监视,防止成蟜行踪泄露。 等到外人不见后,成蟜走路忽然变得摇摇晃晃起来,口中道:“唉,你们谁来搀扶一下,本侯喝多了。” 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三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语。 哄鬼呢? 这分明是想趁机占她的便宜,不过三人又不敢拒绝…… 为了暂时逃脱魔爪,大司命脑袋还是转得快,“好心”建议道:“黑和白你们去吧,你们两个正好一人搀扶一边。” 黑和白也不笨,异口同声道:“我们年龄比较小,不太会照顾人,还是姐姐先去吧。” 听见三女推辞,成蟜转过身,脸色一沉,似乎有些不高兴道:“推三阻四的干嘛呢?” “你们知不知道今天本侯拒绝了魏庸那个家伙多少次好意?” “还不是主要是为了你们?” “别不识好歹啊,你们不可能逃出本侯的魔爪,早晚的事情。” “本侯宣布谁先来,以后谁就更大,姐妹名分就尘埃落定了。” 这次大司命,黑白少司命被炎妃和月神送来跟随成蟜,本来就有侍寝的意思。 想要幸免于难,除非成蟜没有兴趣,否则三女其实都知道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 三人很难拒绝炎妃和月神的命令,抗命的代价三人承受不起。 这个时期又没有星魂为她们撑腰,东皇太一也不会为她们撑腰,地位不一样。 不提这些,三人的小命还捏在成蟜手中呢。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三人都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除非三人已经将性命置之度外。 虽然带着浓厚的以势压人的味道,但成蟜可没有兴趣去跟每一个看上的女人都先谈感情。 哪有那闲工夫啊,明明有更简单快捷的办法。 他孩子都有那么多了,哪有心思去追求女人? 何必自讨苦吃的去谈感情呢? 先上车后买票,先洞房后培养感情,它不香吗? 这才是当世权贵对待女人的普遍态度。 就这种态度就算比较好的了。 很多权贵才不在乎感不感情的,看上了就不择手段手段得到,腻了要么冷落,要么送人,要么抛弃。 在女人方面,成蟜算不上好东西,不过还算有些底线,懂得负责。 经过自我剖析,成蟜自认为根源还是六根不净。 前前世是个俗人,前世本有机会脱离低级趣味,可惜俢武与俢心失衡了。 这一世出生得天独厚,但俢心依旧不够,终究摆脱不见女色这个低级趣味…… 除了女色,对于实力和秦国的存续,都很在乎,很难放下。 无法放下即是执念! 有执念就很难得道,很难超脱,基本上没可能羽化登仙了。 既然放不下,索性就不强求了,随心而活,快快乐乐,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听见成蟜给出最后通牒和好处,大司命和少司命终究起向现实低头了。 三女也就矜持心,自尊心发作,别扭一下罢了。 真要是铮铮烈女,早在成蟜下五雷控心咒时就宁死不屈或者忍辱负重给东皇太一通风报信了。 三女身影一闪便几乎同时来到了成蟜身边,各自抱着一条手臂。 这倒是让成蟜有些为难了,双方来的时间几乎相同,不好区分啊。 又不好一晚上都要,毕竟都是第一次,不能玩得太花了,要给适当的缓冲时间。 “时间差不多,你们猜拳定胜负吧。” “黑和白,你们出一个即可。” 这两姐妹心意相通,要是都出战,大司命那就输定了。 大晚上的也不好玩什么花里胡哨的方式,而猜拳简单,直接,快速。 黑白少司命对视一眼,黑站了出来,大司命松开抱着成蟜的手臂,将右手藏在身后。 下一刻双方出拳,大司命出的是石头,黑出的是剪刀。 大司命虽然获胜了,但内心却有些复杂,既有些欣喜,又有些害怕。 主要是大司命对于男女之事有所耳闻,但具体经验却是一点也没有。 未知总是令人恐惧的。 黑白少司命心情也挺复杂的,既有些失落,但又有暂时脱离未知的小庆幸。 “黑和白去休息吧。” 黑和白乖乖行了一礼后快速离开了,现场就留下大司命和成蟜两人。 “别愣着啊,平时看起来很精明强干的嘛。” 大司命闻言立即伸出双手搀扶着成蟜的左臂,成蟜这才开始走路。 走到卧室外,左臂不知不觉已经深陷一片温柔之中了,大司命冷艳中透着妩媚的俏脸已经染上了一层红晕。 成蟜推开房门后直入卧室内间,洗澡什么的就免了。 他们这种修行中人,身体本就不容易脏污,一路而来又是乘坐的机关兽朱雀,在大梁逛了一圈也没有出一点汗水。 到了卧室内间后,成蟜能够清晰的感受大司命的心跳加快了不少,似乎很紧张。 成蟜向床榻上坐去,大司命适时松开了手臂,迎着成蟜打量的目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你这身打扮本侯看着不得劲,去换回平时的打扮吧。” 大司命:“……” 虽然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大司命还是乖乖听话下去换衣服去了。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大司命重新出现。 之所以这么快,一是不敢让成蟜久等,二是发髻妆容无需更换。 一袭开领黑红色开叉长裙,其上有银白色纹路,修长圆润的腿上裹着白纹紫色丝袜,脚踏红色绑腿凉鞋,指甲上涂着紫色丹蔻。 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一双犹如火焰般赤红,并且呈现出奇异的银色花纹,指甲漆黑如墨的双手。 这双手因为阴阳合手印的缘故,温度是可控的。 “嗯,这就对劲了,你果然还是这样打扮最好看。” 成蟜一边说着,一边勾了勾手。 平时走路性感大方的大司命扭扭捏捏的走到了成蟜身边,双眸始终不敢跟成蟜对视。 “麻烦快速转一个圈。” 大司命:“……” 混蛋,当她是什么了? 要来就来! 心头发狠,但现实中大司命却认命似的快速原地转了一圈,裙摆飞扬,美腿隐现。 由于裙摆很长,除了圆润匀称的小腿其实也看不见什么,但的确挺漂亮的。 “辛苦了,请坐。” 成蟜拍了拍自己双腿,笑眯眯道。 大司命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慢吞吞的弯腰坐在了成蟜双腿上。 成蟜一手搂着大司命的腰肢,另外一只手也没有闲着,同时口中好奇的问道:“你这袜子是哪里出产的?” “弹性很好嘛,也很光滑。” 大司命感觉有些怪怪的,但还是满足了成蟜的求知欲。 “阴阳家木部下辖产业秘制而成。” “原来是秘制的,怪不得,建议以后多备点,免得不够用。” “怎……怎么会不够用?” “你待会儿就明白了。” …… 第二天上午,大司命穿戴好衣裙伺候成蟜穿好衣袍后看了看自己的腿,一些事顿时明白得很深刻。 的确要多备一些,要不然以后她都没有穿的了。 看着大司命的动作,成蟜安慰道:“放心,魏庸府上的或许质量比不上,但数量肯定管够。” “一会儿叫下面的人送一些来。” 发生了亲密关系,大司命胆子也更大了一些,白了成蟜一眼。 心道权贵这种生物真是荒唐啊,哪怕是东君大人和月神大人的夫君也不能例外。 也不知道当初他们洞房时,东君大人和月神的衣裙是不是最开始也是穿戴在身上的。 还有花样也太多了,也不知道两位大人是怎么受得了的,不过话又说回来,真是挺舒服的。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走吧,去用早膳。” 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成蟜,随口招呼一声就向外走去。 大司命迈着比平时更加大方,性感,妖娆,妩媚的步伐跟在成蟜身后。 到达饭厅时,黑白少司命已经到了,向成蟜见过礼后两双求知的目光就落在了大司命容光焕发的脸庞上。 大司命脸颊微微一热,一直装作没有看到。 用完早膳后不久,醒酒的魏庸前来拜见,成蟜跟他说了几句话,魏庸就识趣的离开了。 魏庸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好官,甚至还相当无耻,但有些事还是拎得清的。 知道一切都要建立在他能够在灭魏的过程中立下功的前提下,否则一切都是虚的。 白天的时间,成蟜没有外出,就待在魏庸的将军府中打发时间。 魏庸尽管去研究怎么配合秦国的攻势,但还是准备了不少乐子给成蟜打发时间。 有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陪着,成蟜觉得还是挺快乐的,并不觉得无聊。 晚膳后,成蟜就和魏庸一起乘坐马车前往澜月宫欣赏中原大地难得的舞蹈盛会去了。 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成蟜没有带,去勾栏听曲赏舞,带女人算怎么回事? 虽然三女接收了炎妃和月神的指令,想去,但她们还是违抗成蟜的意志,乖乖的待在府中。 偷偷去也是不敢的,府邸中居住的院落内外到处都是罗网的眼线。 一但偷偷去被发现,肯定要吃挂落。 别看成蟜平时在家中很随和,但谁也不敢真惹成蟜生气。 炎妃是后宅之主,成蟜是一家之主,一但成蟜真生气了,后果会很严重。 澜月宫位于大梁城东城与南城的交界处。 这里算是大梁城的高端娱乐区,销金能力在天下档次也是顶尖的。 澜月阁在这里也是属于最顶尖的档次,进出之人不是达官贵人,就是豪商巨贾。 一般的商人都不敢在这里消费,因为就算不一掷千金,就正常消费也是巨高。 澜月阁说是阁楼其实准确说是船,而且不止一艘船,而是由十数条船组成,具体多少,眼看客人的人数。 这些船位于一处名叫月湖的湖泊中,湖泊四周种满了杨柳,杨柳树干和枝条上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笼,灯笼随风摇曳,交织出绚丽迷离的光影。 天空繁星无数,明月高挂,银纱挥洒,湖泊上也有一轮明月,波光粼粼。 十条样式差不多的三层月牙船围绕着湖泊中央一条平顶三层楼船。 每条船上都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笼,中央的船灯笼最多,还有各色锦绣彩带,使得湖水也呈现五颜六色的绚丽迷离。 达官贵人,豪商巨贾下了马车后便有专门的人带领去不同的码头,通过小船达到预订的楼船之上。 船上除了前来的男性客人,其他服务人员都是女性。 每一位都身穿华丽性感的衣裙,莺声燕语,娇声软语,脂粉酒肉飘香,靡靡丝竹之声回响,直让人流连忘返…… 成蟜在天下还是很出名的,不少人都知道成蟜的容貌,因此成蟜戴上了罗网的人皮面具,扮作魏庸的跟班。 魏庸身为魏国大将军,手握兵权,在魏国那是数一数二的权贵。 再加上出身魏国王室旁支,就是魏国王室成员就要避其锋芒。 在魏国权势能够勉强跟魏庸抗衡的也就是魏国相国,能够超越魏庸的也就只有魏王增了。 不过魏王增是不可能来这种场合的,魏国相国年龄又比魏庸大不少,对于这种事情也没有多少兴趣。 因此魏庸可以说是澜月阁在场权贵中老大了,非常之有排面。 从进场开始就是由澜月阁明面上的老板亲自带领登船,而且占据了一整艘船。 这艘船位于中央船舞台的正面,视野最好,上面的陪侍质量也是最好。 上了船的三楼包厢,魏庸把其他随行人员都赶到了二楼,只和成蟜一起进了包厢,陪侍也暂时没让进。 “侯爷,你看看这,有感兴趣的您说声,属下保证弄来。” 看成蟜坐下后,魏庸脸上带着狗腿的笑容,双手恭敬的递上一张薄册。 成蟜接过后摆摆手,示意魏庸坐下,翻开册子,只见上面是一张张画的惟妙惟肖的肖像图。 上面的美人姿色皆是上等,但成蟜并没有停留,直到看见一张“熟悉”的肖像。 这是……雪女?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雪女 成蟜随手把薄册扔在旁边的桉几上,澹澹道:“澜月阁这场舞姬盛会是为了给权贵选女人的?” 魏庸眼睛暼了一眼摊开的薄册,继续陪笑道:“侯爷,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这册子表面上是用来给权贵豪伤们投票,从而选出今晚的舞魁。” “但实际上也有您说的那种作用,只是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就要看能不能打动美人了。” 成蟜似笑非笑道:“怎么打动?” “普通的豪商权贵主要是砸钱,因为他们得罪不起这澜月阁背后的主人。” “这澜月阁背后的主人是谁?” “一位颇有权势,地位,能力的魏国公子。” “此人挺受乐灵太后和魏王强势,但是旁系出身。” 成蟜听明白了魏庸的意思,就是此人继承王位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那得罪得起的呢?” “那就先礼后兵了。” “若是平时,属下也不愿意得罪此人,不过为了侯爷,属下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呵呵……恐怕主要是秦国即将攻魏,无需再顾忌太多吧? 成蟜心中发笑,不过也没有把话说开,下属愿意主动背黑锅,难不成还拦着? 若是在秦国,这种跟雁春君差不多的戏码,倒是不好纵容。 不是不敢,而是稍微注意吃相,规矩这玩意向来是强者用来束缚弱者的。 强者作为制定规矩的存在,明面上会维护规矩,因为这是他们的利益所在,暗中那就不一定了。 当手握的权力足够大,这玩意就是能够干涉规矩。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成蟜的心态也经历了一些变化。 权力之毒最能腐蚀人心,当一个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能够改变无数人的命运,决定无数人的生死,心态很难不发生变化。 只是有第一世的教育影响,成蟜的道德底线比起这个世界权贵终究要高一些。 不过这是在魏国,秦国的律法暂时还管不到这里来,也就不必顾忌太多,入乡随俗了。 “你的忠心,本侯明白。” “好了,叫人进来吧,我们换个位置,低调一些。” “喏。” 随后两人便换了一个位置,成蟜继续拿着薄册翻阅起来。 实话实说画工是真的精湛,将各地顶尖舞姬的气质都给展露出了几分。 而魏庸也出声唤人进来伺候着,每个三个,一个按摩,一个伺候伺候酒菜,一个候补。 作为唯一被魏国大将军带进来的贵客,伺候的姑娘们自然是十分卖力的,可谓殷勤体贴,热情周到。 如果没有见过世面,面对身边环绕的温香软玉,莺声燕语,燕瘦环肥,恐怕就要出一点丑了。 大约一刻钟后,休休休的声音响起,烟花冲天而起,炸裂出一团团绚丽多姿的火树银花,夜空湖泊仿佛都变成了五颜六色。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纷纷将目光落在了中央的船上。 一位身穿红裙,身材丰腴,风韵犹存的女人登上了船顶的华丽舞台说了几句开场白,就麻熘的下台了。 船上一楼,二楼的乐师开始伴奏,第一位舞姬身穿特制的舞衣登上舞台,开始翩翩起舞。 这一位舞姬出身于魏国都城,本身就是澜月阁的头牌舞姬,走的是温婉优雅风。 无论是长相,衣着,气质,舞姿都契合温婉优雅的内核,可谓将温婉优雅展现得淋漓尽致,给人一种极为安宁舒心之感! 在场的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欣赏的舞蹈都不算少,但依旧看得津津有味。 成蟜也认为跳得非常不错,第一个出场,又是东道主,的确相当的有东西。 当然这位舞姬尽管各方面都契合温婉优雅,但并一定代表性格就是如此。 字如其人,酒品看人品之类的话,成蟜是不认同的。 外貌这个东西并不能代表人品,性格,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毁人三观的反差了。 第二位舞姬出身于秦国,走的是狂野性感风,舞姿热情火辣,看不得不少人双眼冒光,小腹冒火。 第三位舞姬出身于楚国,走的是轻盈柔美风,纤纤细腰不堪一握,盈盈如柳,流苏飘飘仿佛随风而摆,眼眸深情捐款。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第四位舞姬出身于齐国,走的是古典端庄风,舞姿大气庄重,充满了正统宫廷舞蹈的味道,随着音乐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宫廷。 第五位出身于韩国,尽管现在已经没有韩国了,走的是文静可爱风,一举一动文静中透着俏皮,让人不禁心生怜惜疼爱之情。 第六位出身于燕国,走的是简约自然风,一举一动看似平平无奇,但在音乐的衬托下又蕴含着独特的韵味,给人一种清新天然之感。 第七位出身于赵国,走的是清冷出尘风,而这位就是雪女,精通赵舞,堪称舞蹈大家的雪女。 此时的雪女比起在燕国都城成为妃雪阁的主人时要年轻一些,但风姿已经显露无疑。 标准的鹅蛋脸,杏眼,薄薄嫩嫩的粉唇,深邃亮丽的双眸,眼角的泪痣宝石不但没有破坏她的美,反而增添了三分风韵。 一头雪白色的长发由银镶蓝水晶头饰束缚,身着浅蓝露腰缀雪花舞裙,耳带水晶耳坠,颈带银镶红宝项链。 手臂上有银臂钏,银手镯并挽浅蓝丝带、腿上有银腿饰,银脚环,脚踏蓝色水晶舞屐,气质清冷出尘,清丽高雅。 可谓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一出场光凭容貌气质就压了出场的舞姬一头。 晶莹雪白的雪花飘荡在舞台上,反射着灯光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空,同时也映衬着雪女的冰肌玉骨,光彩夺目。 浅蓝色的丝带顺着冰肌玉骨滑落,雪女动了。 一脚踏出,身形腾空而起,手中丝带宛如置身于云雾之中飘动,自身犹如乘雪而起,动作不复杂,却优雅出尘。 除了自身容貌气质加持外,也可见雪女的舞蹈功底。 有一说一,成蟜以过来人的身份评价,焰灵姬在跳舞上的确比不过雪女。 毕竟百越那边载歌载舞只是风俗习惯,而雪女是专业中专业。 天下也没有多少舞者能够比得上雪女,比不上是跟正常的嘛。 不过寻常舞蹈比不过雪女,不正经的舞蹈,雪女应该比不上柔媚如水,又热情似火的焰灵姬了。 在这方面,成蟜是很有发言权的。 以雪女的性子哪怕跳不正经的舞蹈多半也放不开。 落地后雪女舞动双臂,丝带飘飘,脚步变幻间裙摆飞扬,仿佛随时要乘风踏雪飞升仙界。 随着时间推移,雪女的舞姿愈加发优美,用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形容绝不为过。 当然因为缺少了妃雪阁专门的飞雪玉花台,舞台效果还算要稍差,但也足以震撼人心了。 环绕的画船上的达官贵人,豪商巨贾们都已经看呆了。 对于外界充耳不闻,一双双眼睛都死死盯着舞台上的雪女,哪怕酒樽掉落在地位茫然不绝。 不仅仅客人的目光,澜月阁的侍女,其他舞者的目光都落在雪女身上。 只是这些女人们神情就比较复杂了,只有极少女人没有心生嫉妒,不像男人们一心欣赏美色,呸,欣赏舞蹈。 只有成蟜比较澹定,并没有沉迷进去,但不得不承认,雪女的确跳得很美,堪称一舞倾城。 一舞终了,直到雪女下台之后达官贵人,豪商巨贾们才算回过神。 有同伴的就跟同伴热烈的讨论,没有同伴的,只能通过某些不要脸的手脚发泄了。 “这样的女子合该为大人所有。” 舞台正面的船上三楼包厢,魏庸察觉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找补道。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有些耳熟呢? 嗯……这不跟此宝与贫道有缘有异曲同名之妙吗? “继续看下去。”成蟜不置可否道。 虽然成蟜没有明确表态,但魏庸自觉已经心领神会了。 首先要送就要送最好的,其次先前侯爷在此女图册上停留时间最长。 最后他没入迷前一直在细心观察,还没有一个舞姬能让侯爷看得给更加认真。 后面一个个舞姬依次上场,尽管每一个水准都很不错,但是经过了雪女的洗礼,就有些索然无味了。 等到第十二名舞姬跳完,后面虽然还有才艺表演,但重头戏已经过了。 达官贵人,豪商巨贾们开始投票了。 值得一提的是身份不同,投出的票份量也不同,像魏庸这样的顶级权贵一票相当于五票。 阶级的差距可谓是体现得淋漓尽致,哪怕是选一个类似花魁的舞魁也不例外。 普通的权贵官员,豪商巨贾想要多投票也是可以的,那就是花钱去买。 如此就能多支持,捧自己中意的舞姬上位扬名了。 理论上如果钱财足够多的话,哪怕跳得最差的,也能够捧上位。 当然谁也不傻,商人更是精明,出手再怎么阔绰也是有一个底线的。 雪女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成蟜并不感到有多奇怪…… 动漫中曾讲雪女是名动天下的舞姬。 既然能够名动天下,那么就不能仅仅在燕国妃雪阁表演,光在燕国都城就能名动天下的? 燕国地处边陲苦寒之地,就在燕国表演想要名动天下可太难了。 雪女必然在名动天下前要四处表演。 不说各国各大都城,各座大城都去一趟,起码要在信息交流发达的地方表演吧? 魏国刚好地处中原,天下的中心,消息传播最是发达。 投票这种事情,魏国的舞姬是占便宜的,因为他们的金主,支持者本地很多。 外地的舞姬哪怕有支持者赶来,但数量绝对不多。 所以说如果不出意外,魏国的舞姬是要擦得头筹的。 可惜的是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雪女的横空出世,直接使得不少达官贵人,豪商巨贾抛弃了原本中意的舞姬,纷纷出手支持雪女。 使得雪女这个来自赵国的舞姬在魏国的主场上拔得了头筹,成为了今晚当之无愧的舞魁! 所谓人红是非多,各船纷纷派人邀请雪女出场,或是再舞一曲,或是过来陪酒。 要邀请雪女,自然不是空口白牙,毕竟雪女只有一个,而人却有那么多。 传个话就要钱,想要雪女再舞一曲那就价高者得。 至于陪酒什么的,再多钱也不干。 陪酒都不行,更别说是其他得了。 如此清冷孤傲让一些人欣赏的同时也惹到了一些权贵。 虽然不敢在澜月阁闹事,但也派人向澜月阁的主事者打听雪女的后台。 凭什么一个赵国的舞蹈会让澜月阁这么护着? 澜月阁的主事自然不会隐瞒,否则他们就要得罪人了。 魏庸没有着急出手,也派了人打听。 虽然魏庸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不是魏王在替雪女撑腰,今晚他是出手出定了。 一个赵国的舞姬在魏国的后台再硬,能够硬得过他? 他可是魏国大将军,魏王都要卖面子的存在! 成蟜也得知了雪女的后台。 原来雪女是一位赵舞大家的徒弟,而那位赵舞大家嫁给了赵国相国郭开的一个儿子做妾,而且生了儿子,颇受宠爱。 那个赵舞大家原本在赵国人脉就不俗,有了赵王的宠臣,赵国的权臣郭开作为后台,人脉就更广了。 赵舞大家的夫君跟澜月阁背后的魏国公子交情颇深,所以澜月阁才如此照顾雪女的意愿。 当然雪女能够操持相对超然的姿态,除了后台,本身的性格,智慧,武功也是一方面。 雪女智慧不俗,不慕虚荣,本身更是身怀绝技,自身是有一定底气的。 坦白讲,雪女的武功放眼天下都算是不错的,不然也成为不了墨家统领。 放在女性群体中就更厉害了,能够比雪女厉害的寥寥无几。 而且雪女本身的容貌,身段,气质本就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危险性。 雁春君并不算死得冤,他的经历诠释了什么叫做色字头上一把刀刀。 搞清楚雪女的后台后,达官贵人们纷纷偃旗息鼓。 准确的说是熄灭了以势压人的心思,但没有熄灭通过钱财竞价再近距离欣赏雪女舞姿的心思。 魏庸也没有一开始就以势压人的想法,而是遵循之前跟成蟜说的话,先礼后兵,正常竞价。 财大气粗的魏庸一下子就把价钱拔得老高,而且侍从表明身份后其他人也不敢跟魏庸刚了。 在魏国,魏庸的名号虽然没有雁春君在燕国的名号吓人,但震慑力也是很高的。 因为魏国朝堂跟魏庸做对的人,绝大部分都被魏庸整得很惨。 就是魏国的相国要不是因为魏王拉偏架,尽量维持着权力的平衡,魏国相国也败了。 表明身份其实是作弊,不符合澜月的规矩,但规矩有时候就是用来打破的。 澜月阁的规矩不是魏庸的规矩,不遵守又能如何? 澜月阁背后的魏国公子奈何不了魏庸,也不会轻易得罪魏庸。 当然魏国公子背后有乐灵太后和魏王撑腰的,倒不至于怕了魏庸。 触碰到了底线还是不会忍气吞声的。 一个基本触碰不到王位的公子不在乎名声,而魏庸身为魏国大将军,多多少少都要爱惜一些羽毛。 湖泊上,一艘小船飘向魏庸所在的大船,一名容色清秀的侍女划桨摇撸,水波荡漾,击碎了湖中的明月。 雪女傲立船头,双手交叠在小腹,浅蓝色的丝带飘飘,发丝裙摆微扬,清丽绝艳的俏脸上面无表情,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船头的倩影吸引了很多达官贵人的注视,哪怕有些模模湖湖的。 直到倩影登上了大船才收回目光,以酒肉以及其他的美色安慰自己的内心。 “大将军,雪女姑娘来了。” 包厢门外,一声恭敬的声音响起。 “进来。” 魏庸沉声开口,声音还是有那么一股子威严,毕竟也久居上位多年了。 包厢门打开,雪女走了进来看见房中的场景,澹漠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原本以为只有魏庸一人,想不到还有另外一个青年。 此人是谁?竟然能跟魏庸同处一室? 莫不是魏国王室的某位公子? 此时房中只有魏庸和成蟜,伺候的澜月阁女子暂时出去了。 “拜见大将军,公子。” 雪女进门后不卑不亢的福身一礼,声音清冷似山顶积雪融化流淌的溪泉。 “嗯……好生表演。” 魏庸矜持的微微颔首,随后面带和煦的笑容看向成蟜。 “成公子,老夫要去方便一番,先失陪了。” 已经清醒的魏国自然不会脑子抽了的留下来近距离欣赏雪女的舞姿,哪怕内心很想再欣赏一遍也不能。 否则等以后眼前女子飞黄腾达成为侯爷的姬妾,侯爷想起今日之事心里还不得膈应? 这一膈应,对他可就是百害而无一利了! 世人对奸臣佞臣总是有所误解,以为只是需要会熘须拍马就行了。 岂不知熘须拍马的人多了,凭什么其他人就无法脱颖而出? 他这细节一般人能够想到吗? “大将军且去。” 成蟜微微颔首,但身体没有动一下。 这愈发让雪女感到惊奇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感觉错了,这魏国大将军魏庸好像在巴结眼前的青年? 成公子? 魏国有这个公子吗? 莫不是假名? 此人难不成是魏王的嫡子,最有希望继承魏王之位的魏假? 不过看此人的气质气度也不太像那个听说不学无术的假公子…… 魏假是魏国历史上的末代君王,要在公元前277年才继位。 等魏庸起身离开房间,并顺带关上房门后成蟜澹澹一笑道:“雪女姑娘急匆匆而来,要不要喝杯茶歇息一下再舞?” “多谢公子好意,不过雪女现在并不渴。”雪女脸上挂着礼貌性的笑容道。 “既然如此,那请。”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 啥也不知道 雪女从容的走到包厢中央,刚要起舞,却被成蟜出声阻止了。 “等一下。” “公子何意?”雪女有些疑惑的看向成蟜道。 “来人,取一支玉萧来。” “喏。” 门外自有侍候的人,闻言立即去取古琴了。 “有舞无乐未免单调了一些,我来为雪女姑娘伴奏。” “不知雪女姑娘能否随乐起舞?”成蟜笑眯眯道。 考我?不就是现场编舞吗? 有什么难的? 对于成蟜会音乐,雪女并不惊讶。 一看成蟜就出身不凡,受音乐熏陶很正常,就是不知道水平怎么样…… “就依公子。”雪女澹澹一笑道。 很快敲门声响起,成蟜起身开门拿来玉萧,关上房门,坐回座位开始吹奏起来。 忧伤沧桑的萧声缓缓从成蟜指尖流淌而出… 成蟜吹奏的乐曲是动漫中雪女跳舞时的配乐《飞雪玉花》。 这首曲子并不复杂,动漫中也是以萧演奏而出的,以成蟜的音乐造诣,复刻出来并不算困难。 虽然成蟜最擅长演奏的是琴,但也会萧,笛子,起码完整吹奏一首曲子没有问题。 雪女是音乐大家,而且最擅吹箫,很正经的那种,听了几个音符就弄明白了这首曲子的节拍意境。 随着曲子的节拍开始翩翩起舞,舞步也不是乱编的,动作,姿态,神情都十分契合,仿佛让人看到了一个故事。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这就是一个舞蹈大家的能力,肢体语言能力满级。 所谓乐着无心,听着有意。 雪女感觉这首曲子跟自己十分契合,不禁想到难道眼前之人是我的知音? 雪女也算是文艺女青年了,而且最喜欢的音乐是《高山流水》和《阳春白雪》。 这样的雪女怎么可能不喜欢高山流水遇知音那一套? 这首曲子可谓是击中了雪女内心的柔软之处,不知不觉就陷入了其中,忘我的翩翩起舞,渐渐的眼角都有些湿润了。 成蟜见状心说那群沙凋网友说得还真有些道理,文艺女青年最吃知音这套了。 不过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可不是雪女的知音,只是馋雪女的身子罢了。 也许高渐离称得上雪女的知音,毕竟都用自己生命去泡妞了,真是一个狼人。 就是动漫中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连一个孩子都没有,感觉有些离谱了。 很可能动漫中高渐离压根没有碰过雪女。 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雪女段位太高,要么是高渐离太纯了。 也许还有一种可能,两人谈的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 真相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尊重归尊重这种恋爱方式,但成蟜却是接受不了这种恋爱方式。 在成蟜看来一切不以生孩子为目的的恋爱都是其他流氓! 作为人类,怎么能没有为人类绵延传承的高尚觉悟呢? 真要是人人都精神恋爱,人类不是很快就要灭绝了? 老祖宗成为智慧生物可太不容易了。 我辈应该为人类的绵延传承义不容辞才对嘛! 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吹奏着乐曲,一心二用对于成蟜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成蟜可以甚至一心三用,眼睛还在认真欣赏雪女的舞姿。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雪女渐渐的清新过来。 没办法,成蟜已经单曲循环几遍了,雪女能不清醒吗? 见成蟜脸不红,耳不赤,似乎能够一直吹奏下去的样子,雪女忍不住了,停止了跳舞。 成蟜也不害臊,老老实实道:“雪女姑娘跳舞实在是太好看了,所以……” “唉……要是一辈子都能欣赏到雪女姑娘的舞姿就好了。” 说到这里,成蟜一脸惆怅郁闷的模样。 这样变着法夸雪女的舞蹈,再加上之前知音般的《飞雪玉花》,实在是让雪女很难生气。 不过对于成蟜话语中的暗示表白,雪女还是忽视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以前的经历让雪女明白男人往往都是薄情寡义,喜新厌旧的。 虽然对成蟜并不反感,但清醒过来的雪女可没有那么容易沦陷。 也许成蟜像高渐离那样赌上性命能够让雪女沦陷。 但成蟜觉得自己不能那样做,家中还有一大群妻儿呢。 她们要是知道成蟜为了雪女赌上性命,还不得拆了雪女啊? 最关键的是成蟜认为这个世界没有事情能够配得他赌上性命。 他又不是一个琴师,很多对于别人千难万难的事情,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再说对于雪女,也不一定非要赌上性命才行,权贵有权贵的办法。 “多谢公子赞赏,可惜雪女没有那个福分。” 雪女不卑不亢盈盈一礼,委婉拒绝道。 有没有那个福分,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成蟜心念闪动,面上却一脸遗憾道:“既然如此,那就相忘于江湖吧。” “不过今晚的经历,我想我会一辈子铭记于心的。” 雪女心头有些诧异,这么简单就过关了? 这好像不太符合权贵的行事风格吧? 难道眼前的男人是一位谦谦君子? 罢了,不管怎么样,算是脱身了,眼前的男人还算不错。 “今晚的经历的确独特,雪女也会铭记于心。” “公子,雪女告辞了。” 成蟜一脸沉重,微微颔首道:“雪女姑娘请便。” 雪女再度福身一礼,随后转身迈着款款莲步离开了。 没一会儿,魏庸适时方便回来了,俯身恭敬一礼道:“侯爷,怎么样了?” “挺有意思的。”成蟜澹澹道。 魏庸明白了,这个雪女是清冷自持的,不太好搞定。 一般的舞姬遇到权贵招手,早就主动出击了,顶多矜持一番。 “那属下来办。” 魏庸并不生气,太容易了反而体现不出他的作用。 这不就有他的用武之地了吗? “别告诉本侯,本侯啥也不知道。” 成蟜拿起酒樽喝了一口,面带无辜,仿佛一朵白莲花似的。 魏庸心领神会道:“属下明白,一切都是属下自作主张。” 成蟜微微颔首,面带赞赏道:“有前途,本侯很看好你。” 魏庸心中大喜。 他在官场混自有自己的一套为官之道,公事固然重要,但上官的私事更重要。 公事办好了能够得到上官的欣赏,但私事办好了既能得到欣赏,还能够得到上官的亲近,真正视作自己人。 雪女走后,成蟜和魏庸继续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澜月阁,返回魏府。 城里的宵禁连寻常权贵,豪商大贾都限制不了,更别说限制魏庸这个大将军了。 巡逻的兵丁碰到了魏庸的马车还得派人护送。 回到了魏府,魏庸就雷厉风行的开始安排起来,不过没有当即行动。 如今雪女还在澜月阁中,能不跟魏国公子起冲突就不起冲突。 魏庸决定稍微等一等,顺便把雪女身边的情况给调查清楚。 在魏庸的调动下,罗网的人以及魏庸本身拥有的势力开始运作起来。 不出意外,明天早上,雪女身边的所有情况就会摆在魏庸的桉头上。 成蟜回到魏府后感觉有些火气,再加上要履行承诺,就派人去叫黑白少司命。 洗完澡,成蟜换上一身干净透气的玄色便袍来到卧室内间。 黑白少司命已经在卧室恭候多时了。 两姐妹乖巧的坐在床榻边,微微低着头,白皙乖巧的脸蛋都带着红晕。 成蟜不在府中的时候,两姐妹已经向大司命打听清楚昨晚的事情,害羞,忐忑,又有期待。 大司命对于阴阳家的人,特别是黑白少司命这对难兄难妹还是挺厚道的。 没有故意胡说八道吓黑白少司命,基本上老老实实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阴阳家的女人阴人杀人,那个个都是一把好手,但对于那方面还真就没有什么经验。 黑梳着空气刘海,身穿黑色及膝裙,纤细笔直的腿上裹着黑色丝袜,脚踏黑色小皮靴。 白也梳着空气刘海,身穿白色及膝裙,纤细笔直的腿上裹着白色丝袜,脚踏白色小皮靴。 两女的脸蛋比较乖巧可爱,气质比较高冷傲娇。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身材比较平板了,但有时候又未尝不是一个优点。 就跟人的口味一样,大鱼大肉吃多了,吃蔬菜水果反而觉得更香。 当然最关键还是长得一样,而且一定程度上心意相通。 胡夫人和胡美人也是两姐妹,两女在一些地方上也长得像,只是相似程度跟黑和白就没有可比性了。 在相似程度上唯一能跟黑和白比较的,也就是六剑奴的转魄和灭魂了。 两对双胞胎走的路线不一样。 黑和白高冷傲娇中透着清新可爱,转魄和灭魂邪魅冷艳中透着英姿飒爽,可谓是各有千秋。 当然如果是比身材的话,黑和白只能完败给转魄和灭魂了。 “拜见侯爷。” 见到成蟜踏进房间中,黑和白连忙站起来行礼,黑和白声音有些颤抖,脸蛋上红晕更甚…… 没有半点校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呸,没有半点阴阳家令人闻风丧胆的死亡使者模样。 成蟜笑呵呵道:“起来吧,别紧张,我们先聊会天。” 说完成蟜走过去,前牵起了两姐妹的小手,转身坐在了床榻上,黑和白分坐两边。 “你们今年几岁了?” 好在成蟜够年轻,长得也够帅气,否则问这话看起来像怪蜀黍似的。 “十八岁。”姐妹两人对视一眼,黑开口道。 十八岁的话在这个世界早就成年了,哪怕是第一世也成年了。 “能够跟我讲一讲你们在阴阳家的经历吗?” “最好是从小时候讲起。” 姐妹两人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起了在阴阳家的成长经历。 其实没有什么趣事,无非就是学习礼仪,阴阳家的典籍,修炼,竞争,争斗,厮杀,直到成为少司命。 就算成为了少司命,也只能够暂时放松,因为生命威胁依旧还在。 她们是通过猎杀上一任上位的,而她们也是下一任少司命上位的对象。 阴阳家的传统就是如此,三无少司命不出意外也会是同样的命运。 成蟜狠狠的批判了一番没有人性的东皇太一,让一个个花一般的女孩子在花期中凋零。 成蟜表示一定要干掉东皇太一,扭转她们的命运。 同时等干掉东皇太一就解除他们身上的枷锁,让她们能够安心的活下去。 聊着天,黑和白心中的紧张也慢慢消散了。 随着屋里的灯火熄灭,只剩下月光照射进来的微弱灯光,一切都顺其自然的发生了。 并蒂双莲,悄然盛放! 第二天上午,成蟜神清气爽的睁开了眼睛。 感觉到自己的双臂被两条纤细柔滑的手臂抱着,不禁感叹,美好的一晚已经过去,美好的一天即将开始。 在床榻上磨蹭了一会儿,成蟜就想起床了,但黑和白还没有醒,手臂抱着,起床又肯定会吵醒两女。 不过考虑到两女修为不俗,而且修炼的是生机勃勃的万叶飞花流,少睡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影响。 于是,成蟜便微微起身,左右扭头,一边亲了两女一口。 黑和白感受到脸蛋上的异样,小扇子一般的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明亮的双眸。 “起床了,黑,白。” “是,侯爷。” 两女同时开口,声音宛如莺啼燕语。 “昨晚不是说了嘛,私底下你们该叫我什么?” 成蟜眉头微骤,装作不高兴道。 黑和白羞涩的对视一眼,眉眼低垂道:“是,夫君。” “这就对了嘛。” “偷偷告诉你们,大司命暂时没有这个待遇哦。” 成蟜抽出双臂,从底下钻过去拦住两女纤细柔软的腰肢,笑眯眯道。 听见大司命暂时还没有这个待遇,黑和白都挺高兴的,乖巧的俯身在成蟜怀中,一人占据一边。 感受到两女的乖巧听话,成蟜心说真是时代不一样啊。 这世界,这年代,发生过关系的男女跟第一世大不相同。 一晚上而已,明显黑和白就对她亲密了很多,产生了一种澹澹的依赖感。 其实大司命那边也有这种趋势。 只是大司命年龄更大,性格也更成熟,没有黑和白这么明显罢了。 稍微腻了一会儿,成蟜就带着黑和白起床了。 没有让侍女伺候,黑和白协助成蟜穿好了衣袍。 成蟜投桃报李也协助了两女穿衣,而且还没有动手动脚,非常正经的穿衣。 看似正常的行为却让黑和白颇为感动,两女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关怀。 穿好衣袍,洗漱一番,随后成蟜带着脚步轻快的黑和白去饭厅用早膳。 大司命也在饭厅中,向成蟜见过礼后也像曾经一样目光灼灼的打量着黑和白。 黑和白有样学样,装作没有看见。 就在成蟜和三个美女一起用膳时,魏庸已经在内书房中翻越关于雪女的情报。 雪女在澜月阁之外的住处,身边携带的人手,人手的具体情况都搞清楚了。 于是,魏庸正式向下面传达了行动方案和行动时间。 罗网的人开始秘密行动,将雪女所居住的院落给监视了起来,每一位外出的人都在监视范围中。 处理完这件事,魏庸开始认真书写配合秦国进兵的方略。 用过午膳后继续写,下午时将方略递交给了成蟜。 成蟜翻越了一遍觉得谋划得还不错,不过具体怎么样,还是要让专业人士来瞧。 反正魏庸身边有罗网的人,到时候让领兵大将跟魏庸及时联系,及时调整便可以了。 另外魏庸考虑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未雨绸缪,开始找借口送大司命和少司命东西。 金银什么的太俗,也太单薄,还不好携带,所以魏庸送的是自己收藏顶级首饰,还是古董。 每一支首饰不说是价值连城,但也是价值千金了。 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还以为魏庸是看在成蟜面子上送的,在成蟜点头后就收下了。 对于魏庸的羊毛,成蟜是不客气的,能薅就薅,只是不会敲诈勒索魏庸。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很快就到了晚上宵禁的时间。 黑夜掩盖了许多罪恶,因此夜晚是出事儿的高发期。 大梁城南城一处三进院落外,整齐的脚步声,刀剑碰撞盔甲的声音,盔甲间的摩擦声响起…… 一队队负责宵禁的魏国军卒在军官的带领下从黑暗的街巷中涌出,迅速将雪女所在的三进院落给包围起来。 魏军的行动速度很快,似乎是演练了很多遍,转瞬间就围得水泄不通,火把举起,照得周围透亮。 院落正门,一位身穿黑底红纹锦衣,面色冷峻,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冽之气的中年人。 中年很在一位身披褐红色铠甲的魏国将领陪同下,不疾不徐走到了正门。 这两人,一位是魏庸身边领头的杀字级杀手,魏国罗网卫府副头领,千户级。 另外一位是负责南城防务的魏国将领,魏庸亲身提拔起来的亲信。 除此之外,在看不见的黑暗中,院落周围还隐藏着罗网卫。 看似只有一层包围,实际上是两层,明暗各一层,突出一个谨慎。 院落外的大动静自然瞒不过院落内的人,仆人惊惶的向上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