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逐鹿天下》 正文 第1章 绝境 崇祯二年。 宝鸡县苏家村。 村西破旧窑洞茅草炕上，躺着一个骨架高大却瘦弱的青年。 身上穿着已经洗褪色的麻布衣，上面满是补丁。 苏河躺在床上发呆，刚刚穿越过来，正消化脑中的记忆。 他现在身份是明末陕西二十岁的农民。 原主也叫苏河，农闲时给村里士绅苏举人家里打短工。 这两年当地大旱不断，今年又发生大规模蝗灾，田地颗粒无收。 家中存粮三日前就吃完，只靠吃树皮度日。 原主在苏家庄负责喂猪，为了家人能活下来，他准备偷些喂猪用的米糠。 这次苏举人杀猪宴客，猪场管事带人去屠宰猪。 他趁机偷些米糠跑回家，惊吓和饥饿，让他晕在家门口。 苏河转头看着灶台旁正在做饭的母亲。 苏母不到四十的年纪，因为独自支撑这个家，高强度的劳动，已经让她呈现老态。 苏母看到苏河醒来，脸上露出笑容。 “这点米糠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苏河，你不能再偷米糠了，这样很危险，被发现你就被打死了。” 苏李氏边做饭边叹气。 “县里大人来了，苏老爷正在迎接，又到今年收税的时候，家里一文钱都没有，现在可怎么办。 我们家的地都投献给苏举人，要交六成租子。 怎么还要交税啊！ 隔壁村李老爷要七成租子，但不用交税，他们村还能剩下一些粮。” 苏李氏从锅里端出一碗黄色的糊糊递给苏河，走向苏河时，面色忧愁与苏河谈论交税的事情。 苏河记忆里，不交税很可怕，会被官府打个半死关进大牢里，没有人能活着出来。 他用勺子慢慢吃着米糠糊糊，味道十分苦涩，下咽更困难，食物划过嗓子像刀割一样。 但这已经是不错的食物，村里大部分贫农开始啃树皮。 咚！咚！锵！ 外面一阵锣鼓声传来，这是官府胥吏要在村里宣布收税的信号。 “祸事了，祸事了！大嫂，你家摊上祸事了。” 语气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走进来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人，穿着破烂的麻布衣。 苏河认出这人，这是他的叔叔苏五牛，村里的铁匠。 “叔叔，出什么事了？” 苏河看到苏五牛气喘吁吁要摔倒，他急忙上前扶住。 苏五牛喘了口气，语气急速道:“县衙的大人刚才宣布，明天开始征收粮税。 这次又加税了，听说皇上要加什么辽饷。 大旱他们看不到，都快饿死了，哪有粮交税。” 他看着苏河道:“大人还通知陕北有人造反，县尊大老爷要征发徭役给卫所运粮，咱们村有三十个名额，其中有侄儿。” 苏母听到后脸色煞白，双手都在颤抖。 “儿啊！你快想办法逃跑，绝对不能去。 你爹就是被征发徭役，去给辽东运粮，死在了外面。 咱们村里服徭役的人，一个都没活着回来。” 苏母面色愁苦，带着哭腔说道。 她看着苏河泪水不断流出来。 “你不用担心为娘。 咱们家去年就受灾，粮食减产一多半。为了交租和税。 咱家向苏举人借贷才过这个坎，现在三两本钱已经涨到十两。 你服徭役，没人种地还不上利息，苏举人一定会打死我。 我体质太弱跑不了，你还小一定要逃走，不能让苏家断后了。” 苏母一副交代后事，她知道家里这次挺不过去，能活一个活一个。 “娘，你放心，我有办法应对，我们母子一定会活的好好的。” 苏河语气坚定，信心十足地说出来。 他听到朝廷加税和自己被征发徭役，就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退路。 摆在他面前，只有逃跑和反抗两条路。 跑路当流民不可取，史书上概括明末流民就一句话。 “岁大饥，人相食。” 苏河只能选择造反，他对造反成功非常有信心。 每到王朝末年，农民被逼到这种绝境，都会发出他们的呐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苏河觉得自己造反成功率极高。 他熟读屠龙术，从小学习王朝兴衰史，农民起义失败原因。 看过《近代工业发展史》、《民兵军事训练手册》等书籍。 苏河拿起一碗米糠糊糊，递给苏五牛:“叔叔，你辛苦了，这碗米糠糊糊送给你垫垫肚子。” 苏五牛伸手接过，立刻就往嘴里倒，狼吞虎咽吃起来。 苏河看着苏五牛的样子，道:“叔叔，你家也断粮了。” “这世道，有钱都买不到粮食，更何况我没钱，已经啃了两天树皮。 现在树都被扒光，就等着吃土了。” 苏五牛说话的同时，语气都在颤抖。 他见识过村里饿急眼吃土的人，上午吃下去晚上就死了。 “叔叔，我们想活下去只有造反，成功就能吃上饱饭。 你家都断粮了，婶婶和堂弟快饿死了。” 苏五牛听到造反，吓得脸色煞白，语气颤抖道:“造反那可是要杀头。” “交不上税，官府把你抓走，婶娘和堂弟还能活。” 苏五牛听到苏河这句话，他咬咬牙陷入纠结中。 苏河看到苏五牛意动，他继续说服。 “叔叔，饿死也是死，杀头还是死。 都已经走到绝境，我们为什么不搏一搏！ 我现在已有十足的把握，跟我干一定会成功。 侄儿我骗别人，也不能骗叔叔你啊！” 苏河自信的神态让苏五牛信服。 “侄儿，你说的对，烂命一条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天，反了就反了。” 苏五牛也想明白，先活在当下，都活不下去了，还想什么造反杀头。 苏河听到苏五牛同意，他非常高兴。 这套说辞能打动苏五牛，就能打动其他人。 封建皇权压迫在死亡面前，就不算个事儿。 他走到苏五牛身边道:“叔叔，你去找徭役名单上的其余29人。 告诉他们我有办法让他们不去服徭役送死。 不要跟他们说造反这事儿。 如果真有人不来，也不用催促。 等人都找齐，一起带到我家院子。” “这事简单，你就交给我吧！” 苏五牛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娘把我们家全部米糠都熬成糊糊，不用留着，干大事要先吃饱饭。” 苏母看到苏河十分有主见，她也没阻拦，都快活不下去一切看命，她去灶台做米糠糊糊。 苏河也转身出去，除了被征发徭役的人，他还要找一些帮手。 想要造反成功，必须要有一个绝对的核心。 这个核心必须是他，才能把握造反的方向。 只靠嘴炮无法服众，他必须要有嫡系队伍。 正文 第2章 造反 村里人基本都姓苏，但关系也有亲疏远近。 苏河要找的帮手，都是没出五服的同宗兄弟。 他对每一个人都知根知底，这些人也是村里的贫农。 这些同宗兄弟家里都陆续断粮，有的家里已经开始饿死人。 苏河直接把和他同龄或是比他小叫出来。 青年才有血性，长辈受到士绅和封建理教的压迫，他们已经认命了。 苏河找同宗兄弟跟着自己造反，他们开始都很害怕。 但他把利害关系讲清楚，让他们认识到想吃饱饭活下去，只有跟着他造反这一条路。 苏河开始用实际利益吸引他们。 “只要跟着我造反成功，家家都能吃上白面馒头。 每个人都能取上媳妇，有一大片自己的田地。 你们会过上和苏举人一样的生活。” 苏熊最先答应下来。 他是大伯家的大儿子，与苏河的关系最好。 苏熊长得非常壮实，一脸麻子，吃饱饭时能拉住一头发狂的牛。 村里其他人害怕出过天花的苏熊，只有苏河和他关系最好。 苏熊表态让其他同宗兄弟动摇，答应和苏河一起造反。 造反团队一共有66名青壮加入。 苏河带着兄弟们在各家翻找能作为武器的农具。 村里贫农太穷了，大部分都是木质和石制的农具。 只找到几把锈迹斑斑的柴刀。 苏河带着兄弟们来到他家的院里，先带着大家伙吃米糠糊糊。 家里的碗不够，用扒光树皮的木头打造几十个木碗。 吃完一碗米糠糊糊，每个人气色都恢复许多。 武器不够用，苏河带领众人用柴刀在院子里削木棒。 两米多长的木棒很快被削成木矛。 这样的木矛捅不穿盔甲，但对付无甲的家丁，是非常好用的武器。 苏河制造完木矛，他找来大伯家和二伯家的兄弟。 “苏虎，苏鹰，苏燕，苏雀，一会儿你们要……” 苏河交代他们一会儿怎么附和自己，拉更多的人造反。 苏五牛把带领29名青壮村民来到苏河家院子里。 “侄儿，人我全带来了，没有惊动其他人。 我还打听到苏老爷带着县里大人回苏家庄吃饭。” 苏五牛走到苏河身边，简要说明经过。 这些人听到被征发徭役，都已经吓坏了。 有的家里和苏母想法一样，要给他们制作点干粮，准备跑路。 听到苏五牛的消息，让他们在绝境中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每个人都不会放弃。 苏河看向刚到的村民，这些人都是壮劳力，脸上都带些菜色，只要吃饱饭，他们就是最好的兵。 苏河从屋内端出一大盆米糠糊糊，他盛好米糠糊糊递给村民。 “大家每个人都有份，我请大家先吃饭，等会讲明让你们摆脱徭役的办法。” 苏河看到大家都吃完饭，他站在众人的中间。 “兄弟们，我们家里都已经断粮，还被朝廷征徭役。 我们一走，家里人肯定活不下去，不出几天就会饿死。 侥幸不死苏举人也会逼死他们，村里每次大灾，苏举人怎么做，大家都知道。 我们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与其坐家里等死，不如奋力一搏，反了这个混蛋的朝廷。” 苏河说话的同时，观察被征发徭役的这群人，有一部分人仔细思考，但大部分人都表现出害怕的神情。 这些人已经被逼入绝境，不想等死只剩下造反这条路。 但他们依然心里惧怕朝廷，苏河只能用更加现实的利益，鼓动这些人和他一起造反。 “杀进苏家庄，弄死苏举人，抢粮、抢田、抢女人。 只要服从我的领导，我一定能带大家造反成功。 白面馒头管够，我们每个人都能吃饱饭。 咱们有一多半人，和我一样还没娶到媳妇。 我们今后都能娶上媳妇。 苏举人有三万多亩上好的水浇地，把他的田地抢到手。 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田地。” 苏河手握着柴刀，振臂高呼。 苏家村的贫农对粮食、田地，女人，没有一点抵抗力。 苏河说完话，用眼神示意苏熊等人。 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要有人响应，烘托现场的气氛。 苏熊看到苏河的动作，他举起手中的柴刀，大喊道:“饿死杀头都是死，怕个球。 跟着苏河造反，有粮，有田，有女人。” 苏虎等人紧跟着喊道: “造反，吃饱饭！” “造反，娶媳妇！” “造反，分田地！” 同宗兄弟，举起木矛齐声呐喊。 “跟着苏河造反，有粮，有田，有女人。” 苏二狗心思灵活，看到这个情况。 他立刻拿起旁边的木矛，举着木矛高声喊道:“大家还犹豫干什么！服徭役就是去死，大家想要活下去，只能反了。 有苏河带着我们造反，跟着就行。 大家左右是个死，还怕什么，造反就有粮，有田，有女人。” 剩下的人也想明白，想要活命只能造反。 他们也齐声高呼:“跟着苏河造反，有粮，有田，有女人。” 濒临饿死的同宗兄弟，被征发徭役的青壮，在苏河的带领下，组成初始的造反队伍。 苏河看着被鼓动起来的气氛，决定立刻开始造反第一步，攻占苏家庄夺取粮食。 他开始作出战前安排。 “五牛叔叔和几位年纪稍小的弟弟，你们留下来保护家眷。” 苏河只是找个借口，把体弱的人留下。 苏河让这些青壮选择趁手的木矛，不合手可以自己制造。 他走进屋内，从旧木箱中拿出红色的嫁衣，这是他家唯一没有补丁的衣服。 这也是家中唯一带有颜色的布匹。 母亲当年就穿着这件嫁衣，这是她的传家宝，还准备留给自己娶媳妇用。 苏河直接把嫁衣撕成条状，拿着一把红布条走出去。 苏母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脸上很是痛苦，却没有阻止苏河。 “兄弟们，把红色布条绑在胳膊上。 凡是看到手中有武器，胳膊上没有红色布条的人，别犹豫直接动手打死他。” 众人接过红色布条，绑在自己胳膊上。 古代战争敌我识别很重要，正规军队都穿着独特的服装。 他们这群没有经过训练的乌合之众，不明显标记敌我。 在混乱的战场上，非常容易误伤同伴。 正文 第3章 攻打苏家庄 苏河等到所有人准备好，他表情严肃道:“开始进攻苏家庄之前，我要强调一件事。 我们的队伍，必须要严守军纪。 军纪很简单，只有三条。 一切行动听指挥。 一切缴获要归公。 不许侮辱杀戮妇孺。” “兄弟们，很好记。 第一条，大家都要听我的命令。 正所谓军令如山，只要一声令下，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闯过去。 第二条，作战每个人都有付出，拿到缴获优先分给伤亡的兄弟们。 不能是谁抢的多，就是谁的。 谁私藏缴获，那就是在拿大家的东西。 有人看见，可以直接向我举报。 第三条，大家都有妻儿，我们手中的刀只能对准敌人，绝不能对平民百姓下手，特别是毫无反抗的妇孺。 拿起武器，是为了保卫家人，保卫自己生存的权利，不是为了作威作福。” 任何时代的军队，只要保证军纪和后勤不崩坏，那就是一流军队。 苏河不想让自己的军队，变成大明官军和流贼军那样，毫无军纪对百姓肆意杀戮。 这支军队刚刚成立，一切都宛如白纸一张，苏河能把它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就是无法和前世的人民军队相比，那也要作为一只有底线的军队。 苏河用力挥向柴刀，劈向他身前的一根木棒，木棒直接被一刀两断。 “如有谁敢违反军纪，下场就如我身前这个木棒。” 苏河看到众人都沉默不语，所有人都听到他的话，没有人出声反驳。 他提着柴刀走到院门口，喊道: “跟着我，活下去。抢粮，抢田，抢女人。” 苏河带人直接杀向苏家庄。 他不能再拖下去，众人只吃了一碗米糠糊糊，根本不顶饿，等一会就没有战斗力。 大队伍走向苏家庄的途中，跟在他旁边的苏虎问道: “老弟，我们为什么不夜袭，苏家庄夜里家丁都睡觉，就剩下几个打更的人。” 苏河耐心解释道:“我们体力不够，一会儿所有人都要饿，饿肚子没法打仗。 还有大部分人晚上都看不见，没办法夜袭。” 苏河最先想到的就是夜袭，比白天强攻要简单数倍。 但他想想便放弃这个想法。 村里贫农都营养不良，普遍患有夜盲症，晚上啥也看不见。 队伍很快来到距离苏家庄一百米处。 能清晰看到苏家庄的青砖院墙和朱红色大门。 “兄弟们，随我冲。” 苏河和苏熊打头阵，其他人跟在后面，快跑冲向苏家庄的大门。 苏家庄的家丁很快发现他们，看到一群拿着武器的村民冲过来。 脸上吓得煞白，急忙吼道:“出事了，快把大门关上。” 他们立刻手忙脚乱，开始关大门。 “快冲过去，不能让他把门关上。”苏河语气焦急的吼道。 “这个简单，看我的。” 苏鹰把柴刀交到左手，右手拿出平时套牛的绳套。 只见他手臂一抖，绳套快速飞出，精准的套在一个家丁脖子上。 苏鹰使劲一拽，立刻把这个家丁拽倒在地。 他身体直接卡在两扇门之间，让大门无法关闭。 苏熊很快跑到大门，看到推门的家丁，他手中柴刀一挥，直接把家丁砍倒在地。 其他家丁看到后，立刻吓的跪地求饶。 “兄弟们，随我杀向庄内。” 苏河大声鼓舞士气。 他让人把俘虏捆好，留下苏燕控制大门，防止有人逃出去。 苏河带领大部队直接杀向庄子里。 他们来到主宅，看到五名差役腰间都别着刀。 护送着两个身穿丝绸的大胖子走出房间。 这两个人在商量什么事情，满脸笑容。 其中一个是苏举人，另一个是县里来收粮的胥吏。 胥吏看到一群农民拿着木棍，站队乱哄哄，有人脸上还有恐惧神色。 他见过很多次这种场景，以为只是寻常抗税。 他呵斥道:“你们这些屁民也敢抗税，差役给我把他们抓进大牢里。” 五名差役们抽出腰间的长刀，排成一列向着众人缓慢走来，制式长刀寒光闪闪。 有人被吓住了，双手都在颤抖。 苏河看到这种情况，知道不能坐以待毙，只要有一个人逃跑，就会造成大崩盘。 他立刻大吼道:“长矛手，端矛跟随我一起战斗。” 苏河放下手中短小的柴刀，拿起一根木矛。 听到他的命令，苏二狗反应最快，端着木矛站在苏河左手边。 苏熊等兄弟也反应过来，紧跟着站成一列。 他们几人排成一列，端着木矛向前走去。 差役看到这种情况，吓的浑身冒汗。 这和之前遇到的农民完全不一样，以前他们稍微一吓唬，这些人就会四散奔逃。 “刺。” 苏河看到距离足够，大吼一声，众人一起向前刺出木矛。 差役被吓得连连后退，众人看到后立刻围上来，用长矛捅死差役。 “快去救苏老爷。” 正在这时，一群家丁提着刀冲了出来。 苏河放弃插在差役身上的木矛，提着柴刀走到苏举人身边，把刀架在苏举人脖子上。 “想活命，就让家丁放下武器。” 苏河行动时，苏熊和苏二狗也捡起长刀。 苏二狗直接提刀砍翻想要逃跑的胥吏。 “我让你收税，害得我家破人亡。” 苏熊来到苏河身边，帮助他一起控制苏举人。 苏举人看到刀横在自己脖子上，他吓的屎尿横流。 “快，快放下武器。”苏举人声音颤抖，冲着家丁喊道。 苏河看到家丁继续上前走，直接在苏举人大腿上划了一刀。 苏举人立刻惨叫起来。 “放下武器，不然我弄死苏举人。” 家丁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苏虎带着众人处理玩差役，把家丁团团围住。 苏河吩咐道:“带人把他们捆起来，有敢反抗的直接杀了。” 他又冲家丁喊道:“你们敢反抗，我直接杀了苏举人。” 众人一哄而上，大部分家丁都没敢反抗，小部分激烈反抗被众人围住捅死。 收缴家丁的长刀，队伍中大部分人都有了趁手的兵器。 苏举人和家丁被麻绳捆住，苏河让苏虎带一队人看着他们。 苏燕带着一部分同宗兄弟，清理苏家庄其余家丁。 苏河亲自带大部队，直接赶往苏家庄的粮仓。 乱世粮食最重要，手中有粮就不缺兵，有粮有兵就有一切。 正文 第4章 赏罚分明 苏河带人来到苏家庄粮仓。 守卫粮仓的家丁有十多个人，众人直接围上。 家丁看到苏河人多势众，深寒的长刀对着他们，直接跪地投降。 苏河让人收缴家丁的武器，他拿着搜出来的粮仓钥匙，打开粮仓大门。 粮仓里满满当当的小麦，金黄色的麦粒看着就让人喜爱。 苏河估算一下，这一个粮仓能装下十万石粮食。 这里一共有十个粮仓，如果都是满的，那就是一百万石粮食。 一人一天两顿饭，一年才能吃两石粮食。 苏河逐一打开粮仓，发现这些粮仓都是满的。 其中有三个粮仓，里面都是三年以上的陈粮。 其中一个粮仓里面粮食都发霉了。 苏举人宁可让粮食发霉，他都不舍得施舍一些粮食，救活处在断粮的人。 众人看到粮仓中这么多粮食，都欣喜若狂。 有的人往自己怀中使劲塞粮食，还有人小声嘀咕，要把这些粮食分了。 苏河看到这种情况，拔出刀喊道:“都不准私藏粮食，我们已经胜利，每个人都会分到粮食。 一切缴获要归公，谁敢违反军纪，就地处决。” 他太清楚这些人对粮食的渴望，一旦发生哄抢，这个队伍人心就散了。 苏熊抽出刀大吼一声:“谁动我砍谁。” 苏河经过攻打苏家庄，已经在人群中建立威信。 又有苏熊等人在一旁威慑，伸手抢粮食的几人，又把粮食放回粮仓。 苏河看到这个状况，松了一口气，如果有人不听命令，他只能动手。 他询问粮仓家丁，找到储存麻袋的地方，每个麻袋能装一石粮食。 苏河指挥众人装粮食，他们又找到牛车，装了整整十车粮食。 苏河让苏鹰和苏二狗带领一队人看守粮仓。 “苏鹰，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拿走一粒粮食。” 苏河让性格死板不知变通的苏鹰看管粮仓。 为了防止他坚守自盗，还让头脑灵活的苏二狗协助。 苏鹰一脸郑重道:“请放心，没有你的命令，谁都不能拿走一粒粮。” “大家走跟我去主宅，我们去那里分粮，每个人都能吃饱饭。” 苏河带领大部队赶着牛车向主宅走去。 他离主宅很远，就看到主宅西北角浓烟滚滚，有人在那里放火。 苏河他们走到主宅，就看到一脸黑灰的苏燕，他刚带人把火灭了。 “哥，出事了。苏白鲢歼杀苏举人的小妾，顺手杀死小妾六岁的孩子。 他还藏匿屋里的金银首饰，为了毁灭证据，一把火烧了屋子。” 苏燕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事情的经过。 苏河眉头一紧，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就在外面看着。” “为什么没阻止他。” “哥，我说了，他没听。” “你手中的刀是干什么用的，废物一个，这种性格还能领兵。” 苏河面目狰狞，拔出长刀吼道:“苏熊，你带人把苏白鲢给我绑过来。” 他看着苏熊带人走出去，知道这次必须要重罚。 队伍刚刚成立，必须要做到赏罚分明，稍微不公就会让人心分崩离析。 他刚刚在粮仓用军纪压制众人的贪念，为了让军纪深入人心，这事也必须处理公正。 苏熊拖着苏白鲢来到主宅的院子里。 苏白鲢还叫嚣着:“不就是玩个女人，我都听说了，北边的人造反后，都是这么做。 还有那个小崽子，那是苏举人亲儿子，不解决他，还能等他长大来报仇。” 苏河盯着苏白鲢，语气森寒道:“把军纪背一遍。” 苏白鲢梗着脖子，不在意道:“我不知道。” “有谁知道，大声的喊出来。” 苏河看向围观的众人。 苏虎先念诵，众人跟着念，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 “一切行动听指挥。 一切缴获要归公。 不许侮辱杀戮妇孺。” “苏白鲢触犯第二条军纪，第三条军纪，罪无可赦。 我宣布就地处决苏白鲢。” 苏河举起手中的长刀，一字一顿大声宣布他的处理结果。 苏白鲢看到这个态势，立刻被吓到，苏河真要杀死他。 他大声哀求道:“苏河，你不能忘本。 我爷爷和你爷爷是亲兄弟。 我是你血浓于水的兄弟，我们是同宗，你最值得信任的人，你不能杀我。 我以后绝对不会触犯军纪，哥，给我一次机会吧。” 苏河没有理会苏白鲢的哀求，直接挥刀斩下。 “违反军纪者，当如此人。” 军纪是不可动摇的底线。 只要军队中有人触犯这三条军纪，任何人杀无赦。 苏河在心里说道:“借你人头一用，让我严管军纪。” 他看到众人紧绷的表情，知道这个处罚已经让他们印象深刻。 “苏燕。” 苏河盯着苏燕大声喊道。 苏燕吓的立刻就跪下，连忙求饶:“哥，我错了，你别杀我。以后再遇到有人违反军纪，我一定管。” “起来，我又没说要杀你，你有错，但罪不至死。 苏燕关小黑屋禁闭三天。” 苏燕听到处罚，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苏河安排人把苏燕压到柴房中关禁闭。 他不准备在军队中使用肉刑，这会加大士兵与将领的敌视，影响军队的战斗力。 还会造成军队的军阀化，变成大明官军和流贼军那样，只能打顺风仗。 取代肉刑的是关禁闭，劳改徒刑等更人性化的处罚。 苏河宣布完处罚，就立刻开始奖赏。 “咱们团队的每一个人，都奖励两石粮食，十亩上好的水浇地。 杀敌立功的人，每人额外奖励五石粮食，五亩田地。 今天先休息吃个饱饭，明天就开始分地。 等过一段时间村里稳定，我让人组织相亲大会，让你们每个人都娶上媳妇。” 苏河说完，亲自把粮食发给每一个人手中。 苏鲤收到粮食，立刻嚎啕大哭。 “爹啊！你走的太早了，再坚持两天，咱家就有粮食了。” 随着他的哭嚎，现场响起阵阵哭声。 这都是家里有人饿死，忍不住想起伤心事。 苏鲤哭了一会儿，扛起粮食就往庄外跑。 苏河立刻叫住他，询问道:“你着急往外边跑什么？” 苏鲤带着哭腔说道:“我家已经断粮三天，妻子已经断奶一天，再不带粮食回去，妻儿就要饿死了。” “你不用着急，我们家家都断粮了，我这就派牛车让你们把粮食送回家里。” 苏河让发完粮食的人替换站岗的人，直到他给所有人发完粮食。 苏家庄只留下一半人，看押俘虏整理苏家庄的财物。 苏熊带着另一半人赶着牛车，带着所有奖励的粮食回家。 苏燕应得的七石粮食和苏白鲢的两石粮食，苏河交代苏熊亲自送到他们家。 整整十车粮，卸车又重新装车，这样看着多此一举，但意义完全不同。 人们跟着他造反获得足够利益，这样才能坚定信心，跟随他走下去。 也让其他人看到，争相加入跟随他造反的队伍。 苏河让苏虎带人封锁村里各个路口，没有他命令不让村民出去。 造反消息传出去晚一天，他就能多一天发展时间。 正文 第5章 战后 苏河感觉自己胃部又开始抽搐，这是身体饥饿的信号，还好战斗结束的快。 只要再拖一会儿，他们的战斗力就直线下降。 他立刻安排人做饭，多蒸几笼白面馒头，给每个人送去。 苏河准备审讯苏举人。 院子中摆放好桌椅，他坐在主位上，用鹅毛蘸着墨水充当笔。 审讯要记录，这个团队里只有他识字，又不会用毛笔。 他只能参考古代西方的方法，用鹅毛笔书写文字。 以后要把铅笔和钢笔制造出来。 苏举人被压了过来。 他看到苏河，不慌不忙很硬气道:“苏河，请你快放了我。 我们家的钱，粮食，甚至我的女人都可以给你。 但你不能杀我，我可是举人，我儿子也是举人，他在凤翔府做通判。 你要是杀死我，一定会被官军围剿，没有投降的可能。 只要放了我，我可以牵线搭桥，让你们接受朝廷的招安。” 苏河看着苏举人到了这个境地，还一副我是上等人的优越感。 他直接上前踹了两脚，气愤道：“别废话，快说，你们家的藏银，欠条和地契都在那里。” 苏河直接把刀架在苏举人脖子上，刀锋已经划破脖子的皮肤。 苏举人看到苏河不吃这一套，害怕苏河立刻杀了他，只吐出一点点。 “苏举人，都落到我手里，你还不老实。 你们家不只有三万亩良田，在其他地方还开着矿，家里就几百两银子，骗谁呀！” 苏河察觉到苏举人的不老实，立刻动刑。 苏举人承受不住，说出这些东西藏匿的地点。 苏河认真的记录，这都是造反的本钱。 苏河是绝对不会接受招安，他知道自己的长处和短处。 玩弄阴谋政治，十个苏河加在一起，都玩不过寻常的知府。 他更无法和久经官场的老油条相媲美。 苏河绝不会小瞧古人的智慧，特别是青史留名的古人，他们的智慧绝不会比他还差。 这些人只是因为见识和切身利益，做出在后世看来很蠢的操作。 语文课本教过的四大名著《水浒传》，这书深刻教育苏河，投降绝对没有好下场。 苏河获得想要的信息，让手下把苏举人压下去看管，禁止其他人接触。 苏河怕有人忍不住，一时冲动直接杀死苏举人，不能让他死的太轻松。 苏举人的家眷和苏家庄其他人，也都让人看管起来。 苏河根据苏举人的供述，在他的书房中找到地契和欠条。 挖开十多个地窖，挖出黄金三百多两，白银六千多两，铜钱一万多斤。 这些钱大部分是苏举人家里几辈子积攒下来，少部分是他做知县时收刮。 苏河看着这些钱，比他想象的多很多。 有这些钱，能快速发展壮大造反队伍。 苏河亲自带队把钱全部搬到主宅，摆放在之前的书房中，由他亲自看守。 “侄儿，你真是太厉害，直接打下苏家庄。 这么香的大馒头，我这辈子都没吃上几回。” 苏河刚整理好地契和欠条，听到门外响起苏五牛的声音。 他抬头看到士兵给他送蒸好的馒头。 得到胜利消息的苏五牛和苏母赶到苏家庄。 苏五牛看到端来的馒头，直接拿起一个就吃。 他吃的太着急，噎住了呜呜的叫。 苏河把桌上的茶杯端过去，面带笑容，非常自信的说:“喝点水，慢慢吃。从今往后，我们就不缺粮了。” 苏河接过馒头，把它放在桌子上。 桌上还有两盘菜，一盘水煮花生米，一盘腌萝卜。 “不能多吃，我以前看到过有人饿了很久，突然发达了。 他那天吃了三个大馒头，直接被撑死。” 苏母立刻出声提醒。 苏河听到母亲的提醒，他想起前世书上看过，饿许久的人看到大量食物，会吃撑死自己。 想到这里，苏河立刻紧张起来，他给手下都发足了粮食。 他们肯定非常饥饿，一定会大吃特吃，不能让他们因吃饱饭而死。 他立刻吩咐人回村里挨家通知，让所有人只能吃半饱。 特意交代要详细给他们解释原因。 苏河和家人们开始吃饭，他在吃饭的时，他与苏五牛和苏母商量一些事情。 “娘，苏家庄有很多丫鬟，我的手下也有很多人没结婚。 你受累当个红娘，给他们牵线搭桥，每人只能娶一个。” 苏母当红娘，不止实现了他的承诺，也防止有人利用身份逼迫女方。 “五牛叔，吃完饭，趁着我们造反没事发，你带人装作苏家庄的管事，去县城购买硝石和硫磺。 有多少买多少，不要怕花钱。” 苏五牛是村里少数几个认识硝石和硫磺的人才。 现在是火器时代，有了大笔资金入账，要储备黑火药原料。 火绳枪技术要求高，青铜炮和地雷、手榴弹，它们制造方法非常简单。 苏河享受着胜利的大餐，村里却炸开了锅。 苏熊带着一队人，压着十车粮食挨家送粮。 他们自然也把攻下苏家庄的消息传递出去。 村民们开始还不敢置信，但看到一麻袋一麻袋的粮食被搬进家里。 他们都了解苏举人，哪怕是用钱都无法从苏举人那里买到粮，就更别提借粮。 这群人是真的攻下了苏家庄。 有的人心中万分害怕，村里有人造反，他们担心自己的处境。 有的人没有想那么多，只盯着自己的亲戚朋友，看到有没有人搬粮食。 他们家里粮食富裕些，但也只能两天吃一顿饭。 以前的穷亲戚发达了，要去走走关系，通过人情借点粮回来。 苏鲤从牛车上扛下两袋粮食走进家里。 她妻子抱着孩子在后面跟着，孩子饿的脸色蜡黄，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窑洞口的木门已经烂掉，用茅草帘子挡着。 门口挂着白色的布条，这是家里刚有人去世。 村里的贫农佃户不像士绅那么讲究，人去世后没有钱置办葬礼。 都是用草席一裹，找个地就埋了。 苏鲤把粮食抱进屋，边走边说道:“小花，你看我带回来什么？整整两麻袋粮食。 我们今后有粮食吃，不用再饿肚子了。 孩子也有希望长大成人。 我跟着村西的苏河造反，也不用去远方服徭役。 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苏鲤觉得自己很幸运，在这个时代，能吃饱饭就比许多人过得好。 正文 第6章 苏统领 鸡鸣声刚响起，苏家村就喧嚣起来。 苏雀敲着锣鼓挨家挨户通知。 “苏河要在苏家庄处斩苏举人，与苏家庄其他人有仇，可以前去申冤。” “家中缺粮，可以去苏家庄借粮，不要利息。” “苏家庄现在正施粥，每个人都可以免费领取一碗粥。” 这些消息，让苏家村每一个人都坐不住了。 在这个一天吃不上一碗饭的时代，没有人会放过免费的一顿饭。 苏山猫拄着拐杖，带着一家五口赶到苏家庄。 他离庄子很远，就闻到食物的香气。 苏家庄门口，几口大锅正在煮着粥。 排了三条数百米长的队伍，全村能动弹的人都来到这里领粥喝。 大锅旁有人持刀守护，防止有人饿极抢粮食。 队伍旁边有拿着木棒指挥的人，看到有人想插队，直接就冲他来一棒子。 队伍很长，但前进的速度不慢。 苏山猫很快走到前方，他看到前面足足有九个大锅在煮着粥。 他颤着手拿出碗，看到施粥者给他舀满一碗粥。 这个粥很稠密，里面的米粒很多，筷子立上都不会倒。 苏山猫一家都盛到粥，走到一旁吃了起来。 他把碗底都舔的一干二净，脸上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每个人只有一碗，要是再给一碗多好啊！” 苏河走出书房，苏熊带着一队人在等他。 “压上所有俘虏，我们出发。” 苏河带着队伍压着苏家庄俘虏，抬着几口大箱子走出苏家庄。 村民看着排列整齐，手持武器的队伍。 正在闲聊的他们立刻闭嘴。 苏家庄大门前有一排桌椅露天摆放。 苏河坐在主位上，几个箱子摆在他旁边。 今天就是他争取民心，坚定队伍造反信念的重要时刻。 在这个人均胎教的时代，简单直接的方法，才是最好的方法。 “这里是全村人的欠条，我现在把它们全烧了。 我宣布所有人欠下苏举人的钱，都不用偿还。 苏熊，把这一箱欠条全烧了。” 苏熊搬过一个大铜盆，里面放着燃烧的木炭。 他搬起箱子把欠条全部倒进铜盆，一把大火把全部欠条烧个精光。 村民看到这个，欢呼的大叫起来。 村里每一户，都欠着苏举人的高利贷，现在全部不用还了。 他们感觉身上压的一座大山被搬走，活着都轻松了许多。 “我叫苏河，你们今后可以叫我苏统领。 这个村子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治下，我宣布从今往后不用给大明朝交粮税。” 苏山猫听到这个，声音颤抖，小心翼翼的问道:“苏，苏，苏统领，你是说我们从今往后都不用交税了。” “不是的，以后还是要交税，只不过是给我交税。 但今年的税不用交了，粮税也只收当年当地平均产量的一成。” 苏河听到有人说不用交税，他立刻回应。 不交税可不成，在乱世有粮就有兵，爆兵的规模完全看后勤。 他只能保证人人有地种，人人都要交税，没有杂税和摊派。 “兄弟们，乡亲们。 我们每年都在给大明朝交税，你们见过苏举人交税吗？ 我们没有自己的田地，还要交税。 苏举人有三万多亩地，却一分税不用交。 这个大明朝该不该反。” 明朝的财政制度已经崩坏，占有田地不足一成的自耕农交着税。 苏家村是苏举人不当人，大部分佃户交的税，都进了苏举人的腰包。 占有田地九成以上的士绅，一分税不用交。 比种地获利数千倍的商贾，也一分税不用交。 商税，矿水朝廷收不上来，盐税都只能收一点点。 福建靠收保护费的海盗头子，一年收到的保护费都比大明收的税多。 村民们哪里懂得这些知识，被苏河直白的讲出来。 他们都不是傻子，立刻明白这些年遭受的苦难，都是谁制造出来。 苏二狗看到气氛不错，他灵机一动，明白自己立功的时候到了。 “拥护苏统领，反了大明朝。” 他的声音响起，队伍里也反应过来，他们齐声喊道:“拥护苏统领，反了大明朝。” 村民中也陆续响起口号声，从稀稀拉拉的有人喊口号，逐渐扩展到大多数人喊口号。 “拥护苏统领，反了大明朝。” 苏河看到这个情况，就知道造反基本盘稳了。 他拔出腰间长刀，高举着刀:“感谢大家的信任，我会带领大家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他看到人群平息后，用刀指的苏举人道:“今天我在这里给大家做主，凡事受到苏家庄等人伤害，都可以向我申冤。” 苏山猫听到苏河的话，他拄着拐杖，语气悲哀:“我小女儿进了苏家庄做婢女。 她被苏举人妻子苏王氏殴打致死。 请苏统领给老朽做主。” “带人犯苏王氏。” 苏河一声令下，苏王氏被压了过来。 “苏王氏，你老实交代，是否打死苏山猫的女儿，免得受皮肉之苦。” 苏王氏抬头看了眼苏山猫，道:“我弄死了那么多小丫头，谁知道他女儿是哪一个，不记得了。 漂亮的小丫头都该死，想要跟老娘争宠，哼！” 苏王氏这句话，立刻引起了众怒。 村里不少把女儿送去苏家庄抵债的人家，本来还想让女儿有个活路，结果不明不白的死了。 现在听到苏王氏这么说，他们愤怒的大吼:“苏统领杀死她，绝不能让恶妇活着。” 苏河看到苏王氏引起群情激愤，他安抚一下村民，继续审案。 他要把士绅所做的坏事，一件一件的公布出来，让所有人都看到士绅的丑恶嘴脸。 杀人，夺田，强夺他人妻女等一件件恶事被公布出来。 村民们的怒火被彻底引爆，想要冲过卫兵的阻拦，过去打死苏举人等人。 苏河立刻让人敲锣震慑村民，卫兵也拉开激动的村民。 “下面宣判，苏举人死刑，苏王氏死刑……” 苏举人妻妾儿女和亲信作恶太多民愤极大，全部判处死刑。 行刑士兵当着众人的面，用麻绳把他们勒死。 苏河继续审理苏家庄其他人。 手上没有人命，判处劳改徒刑。根据罪责不同，分别被判处二年到三十年徒刑。 苏家庄无罪的家丁和婢女被释放。 这场简单的审案结束，卫兵清理尸体。 村民激动大声喊着:“苏统领，苏青天。” 苏河拿出另一个箱子，抓起一把地契。 正文 第7章 均田？贷田 一摞摞地契从箱子中搬出来，摆满了整张桌子。 “兄弟们，今天我兑现给你们的承诺，大家排队领地契。” “苏熊，因功奖赏十五亩土地。” 苏河说话的同时，他从地契中找出大伯苏大牛家里以前的地契。 他拿出昨晚让匠人用石头刻好的印章，上面有“统领苏河”四个大字。 苏河给这个地契重新盖章，把它递给苏熊。 废物利用一下大明地契。 手下没有识字的人，没办法重新书写新地契。 苏熊接过地契，眼泪不自觉淌了下来。 这是他家五年前投献给苏举人的地，以为这辈子都拿不回来。 没想到今天，靠着自己的努力拿回来了。 “苏虎，因功奖赏十五亩土地。” …… 苏河亲自给每个人发放地契，没到现场的人，由他们亲属领取。 每一个拿到地契的人，脸上都露出笑容。 其他村民看着眼神火热，万分后悔自己没有机会跟着苏河一起造反。 “大牛，你侄子现在是苏统领，我以前租的地被分出去了，我还能租其他地吗？” 有村民担忧自己种不上地，窜说苏大牛前去问话。 “是啊，大牛，你两个儿子都分到地，你家现在阔起来了。 帮我们问一问，苏河现在还收不收人，现在天这么旱，田也种不了。 我家两个小崽子都闲在家，哪怕不给地，挣点口粮也行啊！” 苏大牛被村民推着走向苏河那里。 他有些紧张的询问道:“苏统领，我们村民以后还能继续租地吗？ 明年要是灾情缓解，还是要种地。 村里也有人想跟着你造反，你队伍现在收不收人。” 苏河看到他大伯苏大牛紧张兮兮的样子，道:“大伯，叫我苏河就行，你不问我也要准备说。” 他说完找来三个嗓门大的人，让他们站在人群中，复述他说的话，把他的政策详细传达下去。 “乡亲们，感谢你们的信任，我们的队伍刚开张，肯定要招募青壮参军。” “我在这里说一下待遇，参军的军饷是每年一亩地，每年六石粮食，立功另有奖赏。” “参军受伤死亡都有抚恤金，受伤退伍安排工作，同时抚恤二十亩土地。 有人死亡，我苏河会养他爹娘一辈子，养他孩子到成年。 抚恤金一次发放五十亩土地。” 苏河直接把参军入伍的待遇说出来。 他用土地和粮食做军饷，主要是穷发不起钱。 这个时代土地和粮食更受欢迎，乱世粮食更加珍贵。 他手中银两不多，抄士绅的家银子，根本不够养兵。 根本原因是明末西北西南等地极度缺乏银子，陷入严重通缩状态。 东南士绅从事海贸获得大量银两，他们却把银子都埋入地底，很少流通。 明末人均土地不稀缺，但是士绅勋贵占据绝大多数土地。 明朝亲王国公手中都有几十万亩土地，东南大地主家里更是上百万亩土地。 苏鲤听到苏河说完待遇，他心里喜滋滋的盘算着:“一年一亩地，当兵三十年，那就三十亩。 退伍回家当个小地主，这未来真是太美了。 每年还有六石粮食，够老婆孩子吃一年饱饭。 哪怕是死了，也给家里留下五十多亩土地，死了也不亏。” 村民听到这个待遇，眼睛都红了。 他们知道这个世道很乱，人命根本不值钱，一条命换五十亩土地，绝对是大赚特赚。 立刻就有青壮忍不住，大声喊道:“苏统领，我要参军。” “想参军的人，去苏熊那里排队报名。” 苏河看着村里青壮踊跃参军，他彻底放心下来。 一直都担忧村民还畏惧朝廷，那样他只能带着队伍跑路，找其他地方寻机建立根据地。 靠拉壮丁或是裹挟青壮，像流贼军这样做，军队没有战斗力，非常容易营啸或崩溃。 苏熊听到苏河的吩咐，他立刻招呼几个人，审查前来报名的青壮。 苏河已经交代他招收青壮的条件。 年龄控制在十六到三十岁之间，身体没有残疾。 年龄太小，身体还没有长开。 年龄太大，已经垂垂老矣。 常年繁重的重体力劳动，村里人过了四十岁，就满头白发一身伤病，经常干干活就死在地里。 苏河看到苏熊在募兵，他继续介绍自己的政策。 “村里三万亩土地，其中一万亩留作功勋田，用于发放士兵的军饷和抚恤金，剩下的两万亩都将卖出去。” 村民听到苏河这么说，现场立刻变得嘈杂起来。 “把田都卖出去，卖给谁啊！谁又买得起。 不可能是我们，饭都吃不起了，哪有钱用来买田。” “苏河把苏举人全家都给杀了，他还能把田卖给谁。” “肃静。” 苏雀听到苏河发出命令，他立刻敲响手中的锣和大鼓。 咚、咚、锵。 阵阵锣鼓声，让村民安静下来。 “大家先听我说完，村里的这些土地，都是准备卖给乡亲们。” “你们不用现银购买，甚至不用银子就能买到手。” “你们可以先租种土地，每年粮税之外多交三成租子，只要交够二十年，这块田地就属于你们。 当然，你们也可以按市价购买土地，每户最多购买一百亩。” 苏河说出他设计的土地政策。 这个政策的核心依然是分田，但不是均田制，是贷田制。 在这个社会生产力不发达的农业国，任何政治团体都均不起田。 在没有工业支撑，农业税永远是大头。 历史哪怕是只喊喊均田制口号的李闯王、洪教主都失败了。 “闯王来了不纳粮。” 这种口号能蛊惑一时人心，但这种政策却执行不了。 政治理念假大空，会导致人心混乱，团队没有凝聚力。 贷田制是苏河根据前世经验，想出来的分田政策。 前世房贷一交，就彻底拴在这个城市，想跑都没办法只能当社畜。 农民有免费获得土地的机会，他们就绝不会多花一文钱购买土地。 农民借贷土地，就等于他们上了苏河这辆战车，成了苏河最稳固的基本盘。 苏河这个政策一出，现场的村民立刻沸腾起来。 “不花钱就能获得自己的土地，只是种二十年而已。 我们家几辈人给苏举人种了一百多年粮，一亩土地没分到，反而还搭进去了五亩地。” “哈哈，还有这好事，我要直接借一百亩。” “乡亲们，现在就可以在我这里贷田，借粮。 贷田要量力而行，我收取租子是平均产量三成，田放在那里撂荒可不行。 没劳力种田，租子交不够，会罚没土地。” 苏河说完，村民踊跃响应，大部分村民都签了贷田契约，获得他们自己的土地。 正文 第8章 练兵 苏河忙碌了两天，终于把苏家村的土地分完。 村民们分到属于自己的土地，有人直接在他的土地上铺草席睡在这里。 要日夜守护自己的土地，恐怕被别人抢走。 有的拖家带口去翻地，等着老天爷下场雨，抓紧种些萝卜白菜，到时候冬天还能吃点菜。 苏河看着这片土地直皱眉，连年干旱，今年很久都没有下雨，土地已经板结。 途经过村庄的小河流也早已断流，河底连淤泥都没有，只剩下道道沟壑。 苏家村要不是有口古井，村民喝水都难。 明末小冰河期天灾频发，但他相信自己能带着人民挺过去。 分田这件事处理完，苏河赶回苏家村，投入另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练兵。 那天在苏家村募兵430多人，队伍总兵力达到520多人。 这两天苏河在琢磨军队的军制，用大明军制还是近代军制。 经过两天的慎重思考，他选择自己最为熟悉的三三制。 《民兵军事训练手册》详细介绍军师旅团营连排各个单位的作用。 只需要把散兵线战术改成排队枪毙战术。 训练民兵的手段可以完美移植到明末青壮身上，让军队快速形成战斗力。 明末军制太过杂乱，以文治武将不知兵。 军头只培养家丁，造成军队军阀化。 卫所制有小旗、总旗、百户、千户、卫指挥使、都指挥使等职位。 营兵制有什长、队长、哨官、把总、守备、都司、游击、参将、副总兵，总兵等职位。 这只是官职混乱，更可怕同是总兵，部队人数都差距极大。 小规模战争，还能靠将领的出色发挥，赢得胜利。 大兵团集结战争，表现直接拉垮。 现代军制是经历成千上万场大规模战争发展成熟，指挥体系简洁高效。 苏河来到苏家庄左边的空地，苏熊正带着部队站军姿。 站军姿是队列的基础，队列是排队枪毙战力的保证。 苏家村青壮基本都是营养不良，前两天以吃饱饭为主，众人还吃了一头大肥猪补补油水。 从今天开始要高强度训练。 苏河站在队列前方，看到排列整齐的队伍，他心里非常满意，这才有点军队的样子。 “兄弟们，我是你们的苏统领。 从现在开始，就要加强锻炼。 我将会根据你们的表现，提拔一些人做军官。 现在每个人都在同一起跑线，不想被其他人超越，那就努力训练。 只要成为军官，就有优先相亲的权利。 想要娶上媳妇，你们就拼命训练。” 苏河带领军队，开始进入高强度锻炼。 每天先是五公里长跑，之后站两个时辰，再进行队列训练。 其中还穿插着手持长矛排队挺进和扔石球比赛。 “向右转，哪边是右，绑红布条的那边是右。” …… “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 苏河训练队伍增强战力，他一点也不担心大明官兵进攻。 明末各种乱象纷呈，其中官员欺上瞒下最为严重。 农民起义军在陕西，攻破县城杀了几个知县，大明崇祯皇帝都不知道有人造反。 苏河现在只要不攻打县城，就不会惊动凤翔府的兵力。 明末卫所军户兵已经丧失战斗力，就是一群拿着刀枪的农夫。 宝鸡县的卫所只有少部分家丁兵能战斗。 宝鸡县附近唯一有点战斗力的明军，就是大散关守军。 大散关守备宝鸡县指挥不动，暂时对他们没有威胁。 又过去七天，经过每天高强度训练，军队可以完美执行基本命令。 苏河拿着一面红色底色，上面绣着金色长城的旗帜，这是军旗。 他举起手中旗帜，走在队列前方，旗帜迎风飘扬。 军队也全部换上新衣服，土黄色的麻布衣在陕西的黄土地上，也是一种极好的伪装色。 土黄色是亚麻纤维天然的颜色，没有染色的麻布成本最低。 “兄弟们，经过几天整训，训练效果有目共睹。 这是我们的军旗。 我们的理想是守护，守护我们的老婆孩子，守护我们的土地，守护我们拥有的一切。 希望以后我们像长城一样，守护中华大地。” 苏河说完，把手中旗帜插在前方的旗杆上。 它迎风飘扬，注视着这个新生的军队。 苏河知道这些新兵都是文盲，听不懂他现在说的话。 但有理想的军队和没理想的军队，承受战损完全不一样。 只希望能在血火的淬炼中，一代代传承中，凝聚出属于它的军魂。 军制采用三三制。 11人组成一个班，选出班长和副班长。 三个班组成一个排，选出排长和副排长。 三个排组成一个连，选出连长，连参谋和副连长。 三个连组成一个营，选出营长，营参谋和副营长。 现在的兵力，只组建一个常规营。两个加强排，侦察排和掷弹兵排。 苏河宣布军队主要军官:“我任营长，参谋都空缺，有合格的人选再任命。 苏熊任副营长，主要负责统兵作战。 苏鹰任副营长，主要负责军法。 苏虎任一连连长，苏石任一连副连长。 苏山任二连连长，王和尚任二连副连长。 李青木任三连长，苏鲤任三连副连长。 苏二狗任侦察排排长，苏壮任掷弹兵排排长…… 三营三连三班长苏燕，副班长周凯。” 苏河宣布任命军官，他根据这几天的训练，选择头脑灵活，训练刻苦，服从纪律的人提拔。 王和尚没想到他被任命为副连长，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官。 他从小就在庙里生活，兵乱庙没了，他和师傅一路乞讨，听到苏举人夫人信佛，留下来混口饭吃。 苏家庄被攻克，没有生计的他，只能还俗应招入伍。 李清木听到任命，他激动的哭出来。 前几天给苏举人当家丁，差点儿被一刀砍了。 他是卫所兵逃户，看到苏河募兵条件非常诱人，就报名参军。 没想到成为副连长，手下管着120多人，和害他家破人亡的百户一个级别。 苏燕咬着牙，看到他大哥苏鹰已经是副营长，他才是一个小小的班长。 自己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严格执行军纪，不能落后大哥太多。 “各连排长，带领自己的部队，加强训练。 战争离我们很近，训练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是。” 苏河继续训练军队，有了各级军官执行命令，军队调动更加顺畅。 正文 第10章 惊人威力 苏二狗赶着大肥猪，正和苏壮聊天。 “壮子，苏统领让我们运的这些铁盒子是做什么的？。 还有这个木柄锤子，这也太轻了。也就半斤多，这能打死人。 拿锤子砸人，哪有一刀砍了方便。” “苏统领让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一天三顿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苏壮不耐烦的回了一句，他就看不上苏二狗这种靠溜须拍马上位的人。 “你这人真无趣。” 苏二狗发现苏壮不爱搭理他，转身去和自己手下聊天。 苏河看到苏二狗赶着猪过来，他们搬运过来兵工厂紧急生产的地雷和手榴弹。 他准备让军队适应火器的威力，熟练使用地雷和手榴弹。 “苏二狗，你把猪绑在前方小山坡那棵树上。” 苏河让苏二狗把猪绑到前方三百米处的树上。 等到苏二狗回来，苏河开始给军队介绍地雷和手榴弹。 详细介绍几个地雷和手榴弹的经典用法。 苏二狗听完，不太相信的询问道:“苏统领，这么个小玩意，能有那么大威力。” “现在是火器时代，我们想造反成功，就要制造出更加先进的火器，并发挥出它们的威力。 用事实说话。地雷和手榴弹厉不厉害，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苏河先带领军队挖出一道壕沟。 他们站在三百米外，但苏河摸不准三斤颗粒火药的威力。 不做防备，地雷爆炸的破片伤到他们就不好了。 壕沟挖掘速度很快，深度一米，人可以弯腰躲在壕沟中。 苏河带着所有的连排长一起去布雷。 地雷兵工厂已经制造好，只要把火绳塞进火孔里，火孔外面还有夹子，防止火绳掉落。 地雷直接埋在猪下方。 一段段长火绳系在一起，火绳延长到壕沟处。 “千万别把脑袋伸出来，所有人都趴下，准备好上报给我。” “一连准备好。” “二连准备好。” “三连准备好。” “侦察排准备好。” “掷弹兵排准备好。” 苏河听到所有人准备好，他拿出火折子点燃火绳。 火绳是丝绸包裹住颗粒火药制造，被点燃后燃烧十分迅速。 火绳燃烧发出细微的嗤嗤声。 “轰！” 一声巨响传来，趴在壕沟里面的人，都感觉到大地在震动。 头顶上被掀起的黄土落了下来，弄得众人身上全是黄土。 “可以起来了，我们去看一看爆炸效果。” 苏河抖落身上的黄土，带队来到爆炸地点。 地上直接炸出来一个小坑，肥猪已经被炸成碎片，连旁边的小树都被炸飞了。 苏二狗眼睛瞪大，颤抖的说道:“地雷竟然这么大威力，人要在上面，那不是直接炸没了。” 苏熊眼睛一亮，惊喜道:“地雷这么大威力，把它摆到敌人必经之处。 突然引爆地雷，敌人一定会混乱不堪，到时候再冲过去，必胜。” 苏河听到苏熊这么说，立刻夸赞道:“苏熊说的很对，现在地雷用于埋伏敌人效果很好。 等到压发引线研究出来，在大营周围摆满地雷，只要有人踩上就爆炸。 只要布置一片雷区，我们就不怕敌军突袭。” 苏河看着被地雷威力震惊，已经渐渐恢复过来的众人。 “我们试一试手榴弹，现在手榴弹太重足足有半斤。 其他人主要拿手榴弹用于防守，比如站在城墙上炸敌人，或是站在壕沟里炸敌人。 一般人的臂力，扔不了太远手榴弹，非常容易炸伤自己。 掷弹兵排士兵臂力惊人，他们主要用手榴弹进攻。” 苏河向着众人介绍手榴弹的作用。 苏壮听到之后，明白他们排的定位。 他们排的人，都是扔石球训练排名前列的人。 他自己就是第一，能把半斤石球扔到八十米。 他们排的普通士兵，普遍都能把半斤石球扔到四十米以上。 苏河按照《民兵军事训练手册》记载的新兵手榴弹训练方法，开始训练士兵。 他们先挖掘出一片带分隔的壕沟。 士兵前方没有壕沟，他后方和左右全是壕沟。 士兵向前方投掷手榴弹，哪怕因为紧张手榴弹掉在脚下，也可以跳进壕沟避险。 苏河准备先是教会连排长，再让他们去带手下的班长，班长再带士兵。 手榴弹先不点火，每个人熟练手榴弹的操作方法。 等到所有人都适应，开始进行实战操作。 苏河先给大家做示范，点燃手榴弹外漏的火绳。 手榴弹木柄里面有火绳，火绳燃烧速度经过详细计算，都是6～8秒烧完。 手榴弹被苏河扔了出去，扔出五十多米，落地就炸开。 手榴弹炸开周围十米处，都有弹片飞过，人在这个范围非死即残。 苏河示范完，他开始让各连排长投弹，他在一旁教导防止意外发生。 前面几人都很顺利完成投弹，苏河看到三连长李青木有些紧张，他肌肉绷紧随时准备救援。 三连长李青木手握着手榴弹，心里十分紧张。 他按照步骤点燃火绳，因为太过紧张手臂没有劲，手榴弹直接扔出距离他五米多远的地方。 李青木好像吓傻了一般，只站在原地不动弹。 苏河立刻扑过去，他和李青木一起滚入旁边的壕沟中，紧接着手榴弹就炸开。 李青木爬了起来，一脸羞愧道:“苏统领，我错了，刚才没反应过来，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苏河拍落他身上的土，鼓励道:“没事，你们都是新兵，只要多训练就会熟练掌握。 没有人天生就会，我现在教会你们，等会儿你们还要教会手下士兵。” 苏河带领军队训练三天，军队里每个人都熟悉地雷和手榴弹的用法。 军队正在站军姿，刺耳的哨声响起。 苏河抬头向村子望去，只看到村北方向燃起阵阵黑烟。 这是苏家村遭受进攻的信号，通过哨声和烟火传递敌情。 造反成功，苏河就派一个排的兵力封锁苏家村。 现在看来，苏家村失联多天的胥吏没回去，县里终于派人来查看。 这个时间比苏河预想的足足慢了七天，给了他练兵的机会。 现在手中有地雷和手榴弹，根本不怕县里官军。 “集合，支援村北。” 军队很快集结完成，队列整齐跑向村北。 正文 第11章 苏三驴告密 苏河刚赶到村口，看到战斗已经结束。 苏燕审讯被捆住的两个人，周围还躺着十多个肢体不全的人。 看到苏河领兵到来，苏燕眉飞色舞快步走过来。 “报告苏统领，我获得一场胜利。 有人要进村搜查，我直接拒绝。 这些人就拔刀硬闯，两颗手榴弹扔过去，只有两个落在后面的活了下来。” “给你记一功，看你在审讯他们，这些人是哪里的。” 苏河看到苏燕很自信，他非常满意。人不怕失败，就怕失败后一蹶不振。 “报告苏统领，这两个人已经被吓破胆，我问啥它们说啥。 他们是宝鸡县巡检司的人，奉县令陈成仁的命令，前来寻找收粮的胥吏李二明。” 苏燕详细报告他问出来的情况。 “果然不出所料，我们要与大明官军正面交锋了。” 苏河心中早有准备，是时候亮出旗号发展壮大自己。 “苏二狗，你率领侦察排出村侦查，主要侦察方向是卫所兵动向，其次盯着县城方向。” “是。” 苏二狗接到命令，带着侦察排出村。 “苏熊，全军备战，减少相应训练计划，让士兵保持充足体力，可以随时投入作战。” “是。” 苏熊接到苏河的命令，开始调整训练计划。 周凯犹豫半天，他走到苏河面前:“苏统领，刚才我战斗时，好像看到有个女人跑出村。” 苏河看出他的犹豫，是怕说出这件事后，影响他们班的奖励。 但他依然说出来，就说明这个人更加看重集体利益，苏河心中记下了他。 “你做得很对，你们战斗时不能分心，这件事儿不会影响你们班的奖励。” 苏河鼓励周凯后，立刻安排人全村排查，看少了谁。 全村不稳定分子就那几个，很快查出是谁跑了出去。 苏雀前来汇报结果。 “苏统领，是苏三驴跑了出去，他披头散发换成妻子的衣服，装作女人欺骗看守的孩子。 他趁乱跑出了村子，应该会去县里告状。” “没事，前几天跑出去我还担心，今天才跑出去，对我们影响不大。 看守苏三驴，都是心向我们的孩子。 他们经验不足，告诉人不要责怪他们。”苏河特意叮嘱道。 儿子苏白鲢触犯军纪被处死，苏三驴会逃跑，通过告状的方式给儿子报仇，丝毫不令人意外。 宝鸡县县衙门外，苏三驴神色悲苦，冲向立在县衙大门旁的红皮大鼓。 县衙大门站岗的衙役看到后，立刻冲过来，举起杀威棒直接照着苏三驴膝盖打去。 咔嚓一声，苏三驴的膝盖就被拍碎。 “哪来的刁民，这鼓也是你能敲的，想影响大老爷们休息，我看你是居心不良，再动我要了你小命。” 苏三驴被拍碎膝盖，痛的哇哇大叫。 他看到衙役又举起杀威棒，忍着疼痛，连忙喊道:“有人造反，把我们村的苏举人全家杀死。 他还杀死前来村里收粮的大人。” 衙役听到后，愣了一下，询问道:“是县南离清姜河不远的苏举人吗？” “我不知道哪个是清姜河，我们那里离观音堂不远，我还去过观音堂赶集。” 苏三驴哪知道河流的名字，他说出自己唯一记得的地点。 “那就对了，这可真出大事了。” 衙役知道苏举人在县中的影响力。 他可是县里唯一的进士，王老爷的女婿。 王老爷那可是县令都要客气对待的人物。 信息一层层上报，县令陈成仁得到消息。 他吓得把手中茶杯扔了，从椅子上跳起:“反贼过来了，快收拾细软。” 师爷杜芳急忙阻止道:“大人，还不知道反贼的规模，我们先不用着急逃跑。” “对，对，对。小反贼不用担心，巡检司就能灭了他们。 反贼不可制，我们再跑不迟。 陕北很多知县都跑了，朝廷也没处理他们。 反贼没办法长时间占据县城。等他们走了，我再回来。 只要打点好上官，啥事儿都没有。” 陈成仁重新倒了一杯茶，品着茶压压惊，同时说出他的计划。 “大人真高明，咱们又不是那群臭当兵的，没必要和反贼硬碰硬。 陕北有几个傻帽知县，竟然想把当地情况写题本汇报给皇帝。 还好题本被拦了下来，听说大人们很生气，当地官场已经达成一致，让这几个人背锅。” 师爷杜芳赞同自己老爷的想法，同时说出他得到的小道消息。 “大人，我们应该把那个报案的人叫上来问问。”杜芳建议道。 “你说的对，快把人带到大堂，我们过去审审他。” 陈成仁说完，就像大堂走去。 衙役立刻把苏三驴拖到大堂，他疼的直叫唤。 苏三驴看到县令，他就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哀嚎道:“大人，你给小人做主啊。 那天杀的反贼，不止杀了苏举人全家，还把我儿子杀了。 我生了五个儿子，就活下这一个，还准备今年给他娶媳妇儿。” 苏三驴说着说着，忍不住痛哭流涕。 县令陈成仁听着不耐烦，一拍惊堂木，大声吼道:“说重点，反贼是谁？他有多少兵力？” 苏三驴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连苏河爷爷是什么样的人，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师爷杜芳小声在陈成仁耳边说了几句。 “给我上大刑，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你和反贼是什么关系？” 衙役们上来就对着苏三驴一顿乱打，把他打得奄奄一息。 “我说，大人我说，我是反贼苏河的堂叔。” “原来你也是个反贼，只是反贼闹内讧而已，把他给我压下去。” 陈成仁面露笑意，苏三驴现在就是反贼头目。 反贼真的闹大，把他交出去，还能蹭些功劳。 这样真丢了县城，保住乌纱帽的花费能少一些。 “来人，去请赵千户和典史王崆。” 赵庆统领的千户和典史王崆控制的巡检司，它们是县里仅有的兵力。 典史王崆是一个大胖子，最先到来。 陈成仁先向他介绍苏河造反的事情。 王崆听到苏举人全家被杀，他咬牙切齿道:“我一定会给我姐姐报仇。 我姐多好的一个人，平时吃斋念佛。 姐夫也是远近闻名的乡贤，平时修桥补路，他还出钱让寒门秀才去京城考科举。 他们竟然被恶毒的反贼给杀了，大人请放心，我一定全力清剿这群反贼。” 赵庆提前了解到县令找他的原因，走进屋里就哭穷道:“朝廷好长时间没全额发饷银。 现在所里过的苦啊，连件护体的铠甲都没有。” “赵千户，你就别哭穷了，谁不知道你那三千人的千户所，就剩一千多人，能战的家丁兵不到五百吧。 其余都被你吃了空饷。 反贼发展的很快，不能让他们起势，要不然咱们都没好下场。 这次我出面联系县里士绅出钱，你只要出兵就行。” 赵庆听完，哈哈一笑道:“陈大人痛快，我这就召集部下，不出几天就剿灭反贼。 这些反贼连件合格的铠甲都没有，我弓兵一阵齐射，刀盾兵一冲，他们就四散奔逃。” 正文 第12章 伏击官军 苏河看着桌前的简易地图，研究伏击官兵的地点。 卫所兵已经进入县城两天，还磨磨蹭蹭没有出兵。 苏二狗满头大汗，推门走进来。 “苏统领，官军来了。” “只有县衙的官军吗？士绅的家丁有没有动作？大散关守军有没有动作？” 苏河连续问出他最关心的两个问题。 古代战争就是人多胜人少，精锐胜杂牌。 偶尔出几个反例，就足以震惊世人。 他们建军不足一个月，不敢说是精锐。 用地雷伏击官军，打赢县里官军没有问题。 要是加上大散关兵力和士绅的家丁。 哪怕是十比一交换比，用人命也能堆死他。 苏二狗说出他这几天侦察到的信息。 “苏统领，大散关方向没有兵力集结的迹象。 县里的士绅好多都运粮去投靠益门堡的进士王老爷。 益门堡的人都缩进小城里，没有出来的迹象。 向我们发起进攻，只有县城来的官军。 他们是由卫所兵一千人和巡检司八百人组成。” 苏河听完苏二狗讲述的情报，他就放心下来。 继续查看桌面上的简易地图，这是根据苏二狗侦察排战士口述，苏河自己画的地图。 “苏熊，召开作战会议。 让士兵集结，带好武器弹药、水和食物，随时准备出发。” 各连排长很快来到苏河的书房。 苏河用手指在简易地图一个土坡上。 “我们就在卧牛坡设伏，这是从县衙到苏家庄必经之路。 利用官军不熟悉地雷的特点，用地雷扰乱官军的阵型，我们再从埋伏地点杀过去。” “三连三排保卫苏家村。 二连三排在苏家村南方建立壕沟阵地，防止大散关守军突袭我们。 一连三排给我盯紧益门堡方向，防止士绅家丁攻打我们。 如果士绅出兵敌人太多，消耗他们有生力量后，可以后撤与主力会合。 侦察排作为总预备队，掷弹兵排担任主攻手。” 苏河安排好作战计划，各个军官开始带领部下行动。 在出发之前，苏河站在队列前方给部队训话。 “兄弟们，大明朝廷的官军要来剿灭我们。 你们都听说过贼过如梳兵过如篦，更何况我们是反贼。 只要战败，他们会拿着我们的脑袋领赏。 他们会肆意屠杀我们的父母妻儿，他们会抢走我们的土地。” “兄第们，我们能答应吗？” 大军齐声回答:“不能答应。” 苏河举起军旗，大声喊道:“那我们只有胜利这一个选项。” “胜利！胜利！胜利！” 军队高声喊着口号，苏河看到士气可用，下令军队出发。 大军跑出苏家村，很多村民都来送行。 他们已经有儿子丈夫再也回不来的心理准备。 苏河与苏熊、苏鹰在行军途中，开一个小会。 “苏熊，战场上一定要注意官军将领身边的家丁兵。 他们是官军中的精锐，只要打垮家丁兵，我们就能取得胜利。” “苏统领请放心，我知道穿有盔甲的官兵一定是家丁兵，用手榴弹对着家丁兵猛攻。” 苏河认同道:“你想的没错，大明卫所普通士兵可没盔甲穿，盔甲太贵，私藏盔甲属于谋反。 对着家丁兵猛攻，其余官兵只能打顺风仗。” 他又转头对苏鹰说道:“你不用上前线，但起到的作用十分关键。 我们这支队伍刚成立不久，没经过战火的淬炼。 肯定有心中恐惧朝廷官军的人，作战时有会逃兵。 你带着军法队一定不能手软，有逃兵要立刻处死。 逃兵会动摇军队的抵抗意志，如果扩散开，军队就会崩溃。” 苏鹰一脸严肃的保证道:“苏统领请放心，有军法队在，一定保证军中纪律不乱。” 苏河只是提前交代一声，他对军法队很放心。 军法队是他让苏鹰组建，专门管理军纪的特殊队伍。 军法队成员普遍都死板教条，执行军法绝不留情面。 苏河带领军队来到卧牛坡，这是一个五十多米高的小土丘。 卧牛坡靠近官道的一面是笔直悬崖，上面根本没有攀爬点。 从卧牛坡侧面向官道冲下来，需要绕一个五百多米的大圈。 常规思路，没有军队能在这里设伏。 卧牛坡上是黄土坡，没有树木，松散的黄土也打不了柱子。 无法通过绳降方式下来，直接跳下来能摔死人。 绕路冲下来，官道上的人一眼就能看到。 他们有足够的准备时间，也失去了埋伏的突然性，变成两个军队阵地战。 苏熊看到这个地形，惊叹道:“苏统领，你选的设伏地点太精妙了。 我们在卧牛坡上方，可以直接投手榴弹攻击。” “没错，军事技术得到进步，也要更新战术，要不然只能失败。” 苏河看着苏熊对军事天赋很强，没有学习过兵法，只靠直觉就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等他学会识字，经过系统的培训，就是一名独当一面的大将。 军队开始布雷，在官道上埋下46颗地雷。 这是军队一大半的储量。 兵工厂硫磺紧缺，硝还能用积粪法生产一些，硫磺只能外购。 地雷埋下去，士兵把上面的浮土压实，还用脚反复踩踏，直到让人看不出这里被挖过。 火绳外面包裹一层树皮，直接埋在土里。 火绳不用引到卧牛坡上方，直接在卧牛坡底下找个隐蔽处，士兵挖坑躲在里面。 士兵听到手榴弹响声，直接在坑里点燃火绳。 三名士兵分别点燃三根火绳，只要有一根火绳被点燃，地雷阵就被触发。 地雷布置完，苏河带着大部分士兵躲到卧牛坡上，等待官军走进伏击圈。 侦察兵过来汇报:“官兵来了。” 苏河从卧牛坡下向上看去，官兵排成一对长龙，顺着官道向苏家庄走去。 官兵前方是衣衫褴褛的卫所兵，用长矛当拐杖，慢慢向前走着。 官兵中间是穿着幽黑盔甲的家丁兵。 大部分家丁兵腰间挎着长刀，左手拎着盾牌。 少部分家丁兵后背背着长弓，还有二十名家丁兵，两人抬着一杆长长的火绳枪。 家丁兵附近，还有一个身穿锁子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将领。 官军后面是无甲的巡检司兵丁，每个人手里都拎着长刀。 官军最后面有几十辆马车，应该是拉着辎重。 最吸引苏河注意是其中三辆马车，它们拉着三门大炮。 正文 第13章 地雷发威 苏河看到官兵具体兵力配置，他立刻召开紧急作战会议。 “我根据实际情况，对战术安排作出改变。 掷弹兵排每人两颗手榴弹，其余手榴弹都留给一连。 我带领一连在卧牛坡上方用手榴弹攻击官军。 苏熊带领二连和三连，在我们攻击开始后，立刻冲下卧牛坡。 主要任务是全歼家丁兵，打崩溃其余官兵，抢夺官军辎重，特别是那三门大炮。” 苏河改变战术，不能和官军打消耗战。 必须趁着地雷引起官军混乱，击溃官军。 给官兵反映时间，哪怕是地雷阵把家丁兵消灭大半。 官军也有足够时间给大炮装上霰弹。 顶着三门大炮发射霰弹冲锋，他这只队伍直接就被打残。 现在正是午时，赵庆带领手下走到卧牛坡这里。 “快点走，要天黑之前赶到苏家村，在磨磨唧唧我抽你。” 赵庆骑在马上，三百多名穿着盔甲的家丁围着他。 他看到有一个普通军户慢悠悠的走着，都快脱离队伍了，立刻开口喝骂。 典史王崆骑着马走过来，道:“赵千户，你这兵能打仗吗？感觉都不如我的巡检司兵丁。” 王崆看着佝偻着腰缓慢行走的卫所军户。 除了穿盔甲的家丁兵，他们个个面带菜色，看上去身体也很瘦弱，一眼扫过就是长期挨饿造成的营养不良。 他手下的巡检司兵丁，个个油光满面，身体十分壮硕。 赵庆哼了一声，指着自己的家丁兵，道:“你看看他们全身盔甲，这才是我的精锐部队，我有一百个弓兵，两百个刀盾兵。 不算上我的火器百户家丁。 就我这三百家丁兵，能杀穿你那800多人的无甲兵。 更何况是反贼，他们才五百多人，剿灭他们很简单。” 赵庆又指着队伍后面，用马车拖着的三门大炮。 “这可是我的宝贝，县城的城墙都挡不住这玩意儿一炮。 更别说苏家村那小破村子，我这大炮一开，那些反贼还能继续抵抗。” “这炮行吗？” 典史王崆一脸质疑道:“听说你们卫所铸炮卖给陕西都司，那几门炮全炸膛了。” “懂的都懂，都司拨款一门大炮五百两银子，到我手里就剩一百两银子。 我拿出八十两银子，让手下铸十门炮，铸完的炮我是不敢用。 我用的大炮，那都是足料的大炮，哪个匠人敢欺骗我。” 赵庆看着典史王崆一脸羡慕我，他获得极大的满足感。 典史王崆看到前方卧牛坡地势险要。 他平时不喜欢看兵书，但喜欢看《三国演义》等小说。 “赵千户，这里地势险要，我们会不会遭到反贼伏击。 我看《三国演义》这种地方容易被伏。” 赵庆鄙视的看了一眼，道:“打仗这事儿你不懂，《三国演义》是文人瞎写的，哪有兵书好。 这地方还能埋伏？真有反贼冲下来。 我刀盾兵往前一站，弓兵几轮齐射，不行还能用大炮轰。 哪个反贼能抵挡我这种攻势。 放心吧！你们士绅把钱给到位，我就把反贼剿彻底。 我们赵家人收钱办事儿的名声，在凤翔府哪个不知。” 典史王崆听完就觉得自己多虑了。 占据一个村的小反贼而已。 反贼进攻他也从官府往来公文了解过。 都是裹挟百姓，拿着锄头镰刀，乱哄哄冲一波。 苏河看到官军前方队伍已经走过地雷阵。 他没有行动，这些都是杂牌军。 等到官军的家丁部队，一多半都进入地雷阵攻击范围。 苏河点燃手中的手榴弹，扔了下去。 同时发出命令:“开始进攻。” 一连两个排的战士，开始点燃手中的手榴弹，跟着扔了下去。 苏熊带领剩下的队伍跑步冲下卧牛坡。 周凯蹲在土坑中，等待着发起进攻的信号。 他因为上次立功，被调到二排当班长，这次主动请缨埋伏在这里点燃火绳。 他拿出腰间的水葫芦，喝了一口水，又吃了两口烤馍片，继续等待。 “轰！轰！轰！” 外面手榴弹爆炸声不断响起，周凯立刻掏出火折子，点燃他身边的火绳。 同时其他两名士兵，也点燃了火绳。 赵庆正在官道上与典史王崆聊天，他突然看到卧牛坡上方有东西抛下来。 “真的有埋伏，哈哈，这石头也太小了。” 轰的一声，手榴弹就在官军中爆炸。 紧接着一大片密集的弹雨落下。 爆炸声不断响起，赵庆坐下的宝马都被弹片杀死。 他提着刀准备跑出去，这里太危险。 他看到有个家丁兵，没有处在爆炸中心，哪怕身穿盔甲，却被弹片穿透直接死亡。 赵庆只感觉到他好像飞起来了，之后就没了知觉。 苏河站在卧牛坡上，他看到地雷阵被引爆。 轰隆声不断响起，烟雾弥漫整个战场，在烟雾中不时闪现出巨大的闪光。 苏河站在卧牛坡顶上，都能听到官军发出的阵阵哀嚎声。 战士们因为烟雾看不到下面，顺着声音方向投掷手榴弹。 很快战场硝烟散去大半，交战双方都能看到彼此。 苏河看到苏熊他们已经跑下卧牛坡，快与官军接触上。 他让士兵停止扔手榴弹，防止误伤友军。 苏熊带着掷弹兵排发起冲锋，其他队伍跟在他们后面。 苏河站在卧牛坡上观察整个战局。 官军前队的军户伤亡很小，但他们都被吓破胆了，正在四处乱窜，有的把手中兵器都丢了。 苏熊最先遭遇他们，扔了几枚手榴弹，这些人就被俘虏。 家丁兵最惨，他们被地雷阵集火伤亡惨重。 只剩十几名弓兵和二十名火绳枪兵在一名大明军官的带领下，躲藏到辎重车后方。 他们还准备把马车上的大炮卸下来。 少部分家丁兵和大部分巡检司兵丁没有受伤，都直接转身逃跑了。 苏熊看到官兵只剩三十多人没跑，他带领四百多人，立刻发起冲锋。 在冲锋的过程中，稀疏的箭矢就从苏熊身边飞过。 他还听到几声枪响，随后身边就传来惨叫声。 他跑在最前方，有火枪手瞄准他，但火绳枪精准度不行，铅弹偏离方向。 苏河在卧牛坡上方看得更清楚。 官军火枪兵很冷静，火绳枪分成两批连续开枪。 己方队伍跑到官军阵前这几百米，就有三十多人被弓箭或火枪击中倒下。 苏河心中很是诧异，大明官军受到这么大伤亡还不跑。 仅凭三十多人，就能给部队造成这么大伤亡。 这支官军展示出的兵员素质和指挥水平，是黑火药火器时代优秀水平。 卫所兵都这么厉害，大明还能让建奴打的抬不起头。 苏熊顶着弹雨冲到离大明官军五十米的地方。 他点燃手榴弹的火绳，把手榴弹扔向大明官军。 轰的一声响，手榴弹直接把挡在前方的马车炸碎。 马车后方的官兵也被炸飞的木头打晕。 “前面的好汉，我们投降，你们别炸了。” 苏壮红着眼，愤怒道:“炸死他个狗东西，这么一小会儿功夫，我就没了十几个兄弟。” 说完他就准备点燃手中的手榴弹。 苏熊发现对面官军真的没有再开枪射箭，立刻拦住苏壮。 他让士兵先停止扔手榴弹，围住这群官兵。 正文 第14章 降将张瑜亮 “你们放下武器走出来，要不然我们就进攻了。” 苏熊安排手下士兵向对面大喊，他怕对方是诈降。 苏河平时训练结束，就给他们讲解一些军事常识。 苏熊很不解，他这个一起从小玩到大兄弟，怎么突然识字又懂得这么多。 但他对知识十分渴求，疯狂的吸收苏河教授的军事知识，尤其对诈降记得深刻。 大明官军听到苏河的要求，他们犹豫了一会儿，纷纷从马车后面走出来。 他们当着苏熊等人的面，把弓箭、火绳枪和佩刀都扔在一旁。 这个军官最为特殊，他是躺在木板上，被手下抬出来。 他出来时还很硬气道:“给我一样的兵力，你们这些人早完犊子了。 要不是我受伤跑不了，我也不会留在这里。 为了不连累我的兄弟们，我才向你们投降，绝对不是打不过。” “不管怎样，你输了。把他们捆上，其他人打扫战场。”苏熊吩咐道。 苏河看到战事结束，他带领一连战士走下卧牛坡与苏熊会合。 “苏统领，二连有两个逃兵，已经被我依据军纪处死。 军法队详细记录士兵每一名士兵立功情况，现在正整理缴获物资。” 苏鹰看到苏河过来，立刻上前汇报。 “只有两个，看来我们平时教育起到很好效果。” 苏河很满意，只有两个逃兵，这个比例真不高。 苏河走到战场中心，现场非常惨烈，颗粒火药的威力名不虚传。 他看到有士兵见到这种场景，立刻吐了起来。 这些士兵只是没有习惯战场，多经历几场战斗就变成老兵。 苏熊走到苏河身边，汇报道:“苏统领，我们取得一场大胜，彻底打垮这支明军。 我刚才简单询问一下俘虏，明军将领赵庆千户和典史王崆都被地雷炸死。 家丁兵除了被我们俘虏，几乎全军覆没。 只有巡检司大部分兵丁逃走。 大明官军的辎重全部被我们缴获。” 苏熊介绍完战果，脸色悲痛介绍伤亡情况。 “我们在围攻大明官军残部，受到远程火力打击。 我军阵亡九人，重伤二十二人。” 苏河点点头，吩咐道:“尽力照顾重伤员，把死亡军人尸体收敛好，记录好他们的身份。 敌方俘虏和轻伤员带回苏家村，重伤员给他们一个痛快。 所有死亡的人，尸体全部火化。” “苏统领，我们士兵也火化吗？”苏熊迟疑片刻，询问道。 “兵灾必将产生大疫，火化尸体可以极大降低瘟疫传播。 按照命令行事，加强士兵的思想教育，让他们理解这事。” 苏河强力推行火化，这个命令不容置疑。 古代三大传染病天花、霍乱、鼠疫太过恐怖，一旦起大疫就十室九空。 古代讲究入土为安，他要继续加强宣传，骨灰入土一样安宁。 “好吧，我亲自去和阵亡士兵的家属解释。” 苏熊答应下来，他想起来投降官兵的事，追问道: “苏统领，你之前说过战胜官军，如果抓到俘虏，经过我们甄别教育，品性好的可以吸收进队伍。 品性不好，特别是大明军官，作恶多端要直接审判他们。 但是，你没讲过投降的人怎么办？ 现在有一群官兵投降我们。 他们又给我们造成伤亡，现在战士们都说要处死他们。” “胡闹，战争肯定有伤亡，战士们的心情可以理解。 但不能由着他们性子胡来，对方投降后，因为打仗杀死我方士兵被处死。 这样的风气一形成，我们遇到的官军全死战不退，那会死多少人。” 苏河立刻出声训斥，这种风气可不能形成。 大明文官统兵和后勤拉垮，导致败多胜少。 普通士兵特别是九大边军，质量还是非常不错。 造反队伍想要发展壮大，离不开官军俘虏转化。 “那个军官在哪？我对他很好奇。” 苏熊指着一辆马车，道:“在马车上躺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病，浑身上下一点伤没有，却躺着起不来。” 苏河带着卫兵，向苏熊指的那辆马车走去。 这是一辆运辎重马车，物资已经卸下来，只剩下一个木板。 木板上躺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军官。 他身上的甲胄和武器都被卸下，身边还有两个被俘虏的士兵在照顾他。 苏河看他苍白的脸色，身上又有没有伤痕，就明白他是被地雷冲击波所伤。 地雷装药不多，没被破片击中，只是被冲击波伤到，休养几天就痊愈。 张瑜亮看到苏河，勉强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你就是反贼领袖苏河苏统领吧。” “我都没报名字，难道你们这么快，就画出我的画像。” “不是的，我是看其他士兵的表现观察出来。 外面守着的士兵，看着我时眼里都有怒火。 刚才那个人镇不住，你一来他们目光都变了。” 苏河看着眼前的大明军官，他的观察十分敏锐，这是个帅才。 “能介绍一下你自己吗？投降后，你有什么想法。” 苏河没有拐弯抹角的试探，他直接询问，自己才是占据主动的一方。 张瑜亮像苏河详细介绍自己的身世。 他是辽东辽阳城世袭百户出身，建奴攻破辽阳，他们逃出城。 他们之后被朝廷抓住，判处流放边军。 因为他父亲会造炮，他们被高价卖给赵庆千户。 张瑜亮说自己一家，像货物一样被卖，他脸上既羞愧又愤怒。 “苏统领，我只会打仗。现在有投降反贼的黑历史，哪怕再回到大明，我也不会受到重用。 如果苏统领能接受我，我愿意为你效力。” 张瑜亮看到地雷和手榴弹，他就知道这支反贼不简单。 手榴弹的大小能清晰看到，黑火药爆炸的威力，却远超他们平时用的火药。 善于使用火器的张瑜亮，知道这意味着火器将彻底统治战争，他也能发挥出自己的价值。 苏河上去握住张瑜亮的手，激动道:“欢迎你的加入。” “张瑜亮，我看你手下的士兵使用火器十分精湛，你有这本事，怎么没被大明朝重用。” 苏河十分疑惑，大明现在是乱世，他这样的人才不应该被埋没。 张瑜亮苦笑道:“朝廷党争。 我父亲是世袭百户，那时熊经略想要铸炮防卫建奴，派我父亲等人去广州向红毛番学习铸炮。 我也一同跟去，在红毛番那里学会火器运用。 熊军略因为党争，丢失辽东被处死。 只要东林党当政一天，我这种熊经略嫡系人员就不会被启用。 我们家被判处流放，也和党争有关。 那么多人逃出城，都没有事。” 苏河听完就明白，张瑜亮是属于党争失败的一方。 哪怕他再有才能，也绝对不会被朝廷重用。 熊经略苏河了解，大明辽东经略熊廷弼。 大明朝廷要是重用熊廷弼，建奴都打不下辽东。 正文 第15章 攻占卫所 苏河听完张瑜亮述说自己的身世。 他知道这个小小卫所百户，为什么精通火器指挥，能训练出技术精湛的火枪兵。 赵庆这个地方千户，战五渣的存在，为什么能铸炮。 熊廷弼培养的人才，他们有这能力，这就说的通了。 大明有这样的良才却不愿意用，苏河喜滋滋收入手下。 苏河看着苏鹰等人在整理大炮和火绳枪。 他向张瑜亮询问道:“这三门大炮和长柄火绳枪，都是你爹的杰作吗？” “是的，大炮和火绳枪都是我爹亲自铸造。 火绳枪是现在最优秀的火器鲁密铳，它最适合攻击穿着重甲的敌人。” 张瑜亮说完，请求道:“请苏统领一定要进攻卫所。 赵千户把全部家丁兵都带了出来，卫所现在只剩下一些军户防守。 卫所里面有赵千户几辈子积攒下来的存银，还有两万石粮食。 卫所仓库储存的硫磺硝石也有很多。 好多巡检司兵丁逃出去，一旦被人知道我投降了。 那我家人就变得极为危险，朝廷会拿他们泄愤。” 苏河痛快的答应道:“我这就带兵攻打卫所，你去苏家村养伤。” 不说卫所里的物资，就是张瑜亮父亲这个铸炮人才，他就值得苏河攻打卫所。 张瑜亮脸上露出笑容，道:“苏统领，请带上我。 我的手下会操作大炮，卫所真抵抗，炮击就能瓦解他们的抵抗力。 我坐在马车上，去苏家村和去卫所也没区别。” 苏河认同张瑜亮的说法，想到他之前的手下技术很好。 现在他们刚投降，张瑜亮指挥他们更适合，就同意张瑜亮的请求。 苏河让苏熊留下打扫战场，结束后压着俘虏和辎重返回苏家村。 他带着一连、二连和侦察排，赶着几辆马车向卫所前进。 他们的行军速度比官军要快很多。 路过县城时，苏河看到县城大门紧闭。 巡检司兵丁和征集的青壮全部站在城头。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滚木金汁。 县令陈成仁站在城头叫骂道:“赵庆这个废物东西，两千人打五百人，竟然败得这么惨。 让老爷我完全没有准备，反贼要攻城，这可怎么逃跑。” 师爷杜芳看到反贼没有攻城，擦着县城北去，他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老爷，我看他们是去攻打卫所。 现在他们人少，攻打精锐尽失的卫所简单。 攻打我们守卫精良的县城，反贼还没那么个胆子。” 陈成仁对着师爷杜芳就踹了一脚。 “你这个马后炮，反贼都走过去了，谁看不出他们是去打卫所。 等反贼准备充足，这个不到三米的小土墙，能挡得住反贼吗？ 我竟然信了赵庆平时吹的牛，还是要先准备细软，随时要跑出去。” 师爷杜芳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老爷还是先给凤翔府知府大人写份公文和私信。 说明我县反贼势大，已经不能制，让凤翔府派兵支援。” “对，先把锅推出去，真丢了县城，我就给皇帝上题本说凤翔府不作为。” 陈成仁已经做好哪怕丢官，也不能背锅的准备。 他是东林党上面有人，丢官还能再被起用，一旦背锅仕途就完了。 苏河在黄昏之前，带领部队来到卫所大门前方。 卫所大铁门紧闭，卫所土墙上面还有军户拿着弓箭站岗。 他们已经收到赵庆兵败的消息。 “架炮，轰开卫所大门。” 苏河一声令下，张瑜亮坐在马车上指挥手下装填大炮。 士兵熟练地从马车上卸下大炮，把它装在炮架上。 他们打开包裹火药的绸布，拿出小秤准备称量火药。 苏河看到他们拿出的粉末状黑火药物已经分层，部分黑火药都受潮。 “先等一下，这个火药品质太差，先用我带来的颗粒火药。” 张瑜亮听到苏河的话，他皱了一下眉，最烦这种外行指挥内行。 他耐心解释道:“苏统领，我手下经验很丰富，他们会根据火药的成色，称量适当的火药。 你们带过来的颗粒火药，我没有试验过这些火药的威力，放进去炸膛就麻烦了。” 张瑜亮也想见识一下颗粒火药的威力，但却不是这个时候。 大炮炸膛，他手下就没几个人能活。 “放心，作为发射药，颗粒火药比刚配置好的黑火药燃速稍低。 但它燃烧时更稳定，燃烧速度更加均衡，不会炸膛。” 苏河看到张瑜亮犹豫不定，他提议道:“我看你很懂火器，明白黑火药质量对大炮威力的影响。 你试着点燃一些颗粒火药，观察它们的状态。 做到心中有数，再决定添加多少装药量。” 张瑜亮听到苏河的办法，他也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 他师从红毛番，自己平时也研究火药燃烧状态。 凭借自己多年积累的经验，看一眼就能计算出火药的质量。 张瑜亮接过火药，这些火药和以前见过的完全不同，是呈不规则颗粒状的火药。 把它放在马车上，用火折子点燃火药。 颗粒火药刺啦一声就燃烧完，张瑜亮集中注意力，紧盯着颗粒火药燃烧过程。 他发现颗粒火药燃烧速度更慢，这比普通火药更适合作为发射药。 火药作为发射药，燃速快大炮膛压就高，容易炸膛。 颗粒火药燃烧速度慢，同品质的大炮，就可以多装一些药。 这样炮弹速度会变快，威力获得极大加强。 还能把大炮做得更长一些，让它的射程更远。 张瑜亮满面喜色吩咐道:“你们按照新火药装药量再加一成。” 士兵十分信任张瑜亮，按照他吩咐的装要量，给大炮装药，再用工具压实装上火绳。 搬出一个比炮口稍小的金属铁球，塞进大炮中。 士兵还从炮口用木杆伸向炮膛里面推炮弹。 发射准备做好，调整好大炮的角度，对准大门方向，士兵点燃火绳。 大炮一声轰响，把炮架都推向后方几米处。 张瑜亮看到炮弹速度，果然比以前变得更快。 炮弹直接飞向卫所大门上方的土墙，威力巨大的铁球直接把土墙砸塌一角。 站在土墙上守着的军户，看到有炮弹打来。 他们转身就跑下土墙，边跑还边大喊:“他们手里有大炮，大家快跑啊。” “打偏了，调整角度对着大门轰。” 张瑜亮开始指导士兵调整大炮角度。 他错估了颗粒火药的威力，让炮弹偏离方向。 第二发炮弹很快发射出去，直接命中卫所的大铁门。 炮弹砸在铁门正中间，直接把铁门砸得凹陷，从城门上脱落下来倒在地上。 “一连冲锋，进攻卫所，消灭抵抗官军。 二连随后跟上，负责占领粮仓仓库等重要地方。” 苏河下达进攻命令，部队有序冲向卫所里。 卫所家丁兵全灭，又没有将领指挥，军户抵抗很微弱，很快被苏河攻占。 正文 第16章 铸炮人才 苏河领兵进入卫所，这里不像一个军事要地，很像一个小城镇。 他们攻破卫所土墙大门，战斗就没有悬念。 卫所军户没有多做抵抗，大部分军户都被俘虏。 少部分跑得快，躲藏在建筑里。 张瑜亮手下带路，苏河很轻易控制卫所工坊、仓库和粮仓。 苏河看到满仓库的粮食、硫磺、硝石和麻布棉布。 这次赚大了，有这些硫磺和硝石，黑火药就不愁原料。 苏河让二连长苏山守着仓库，他带部队继续进攻住宅区。 他们刚临近住宅区，就听到里面有惨叫声和哭泣声。这是溃兵在劫掠百姓。 “苏虎，立刻带队控制局势，凡是劫掠百姓的溃兵直接处死。” 苏虎得到命令，带队开始镇压溃兵。 局势很快得到控制，溃兵全部被处死。 百姓关紧大门，都躲在家里。 “张瑜亮，带我去你家看看。” 苏河看到张瑜亮坐着马车从后面跟上来，他走上前去提出要求。 “苏统领，我带你们去我家。我爹就我这一个儿子，他对大明朝也很失望。 我在一旁劝劝，我爹应该会加入咱们的队伍。” 张瑜亮知道苏河为什么想去他家里。 他也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身为反贼，只有把反贼规模搞大，他才能获得足够的利益。 张瑜亮在前方指路，很快来到一栋青砖房门前。 这是住宅区少有的几栋青砖房，要比其他土坯房更加华丽。 苏河看到一个头发有些泛白的老头，正拿着鲁密铳趴在院墙上。 大门外还有一个溃兵倒在血泊中。 张瑜亮看到这个老头儿，眼泪立刻流下来，喊道:“爹，我回来了，家里面没事吧！” 老头不敢置信的抬起头，他又揉了揉眼睛，看到儿子回来。 他立刻跳下墙，打开房子的大门，跑向张瑜亮。 “小兔崽子你还活着，李大壮跑回来，说你死在乱军中，你娘眼睛都哭肿了。” 他看着张瑜亮坐在马车上，用手捏捏张瑜亮的胳膊和腿。 关心的问道:“你这是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刚开始有些头晕，现在好多了，估计休息几天就会好转。” 张瑜亮回复完他爹的问题，继续追问道:“爹，咱家没事吧！” 老头霸气道:“啥事儿没有，那帮瘪犊子还想抢咱家，我手里可有火枪，一枪就干死一个，其他人全吓跑了。” 张瑜亮听到家里没事，他放下心，开始介绍: “苏统领，这是我爹张德志，卫所大炮就是他带人铸造。” “爹，这位是苏河苏统领。” 张德志看着苏河的装束，还有溃兵到来时喊“反贼杀过来了。” 他立刻就明白苏河的身份，也明白儿子为什么能活着。 “活着就好，这世道活着太难了。”张德志感慨一句。 他转身看向苏河，道:“老朽也就会铸炮，给谁铸炮都是铸。” 苏河立刻走上前，面色和蔼道:“我早听闻张先生的大名，我聘请您为我们铸炮。 我只负责出钱出人，铸炮一切工作都听您指挥。” 张德志竖起大拇指:“不怪乎，你能成功。胸怀广，会用人。你能走得更远啊！” “里面请，进屋喝杯茶。” 张德志开口邀请苏河。 “好的！” 苏河答应下来，他也正想了解铸炮相关问题。 他带着传令兵苏雀和两名卫兵走进张宅。 苏河看到院子中有一名妇人，怀抱着两三岁的小男孩，正盯着张瑜亮。 “瑜亮，你先和家人团聚，我和你父亲谈论一些铸炮相关事情。” 张瑜亮夫妻经历一场生离死别，他们肯定有话要说，苏河让他先和妻子团聚。 “谢谢苏统领。” 张瑜亮没有推迟，他也不懂得铸炮。 张德志带领苏河他们来到书房中。 他们分别落座，张德志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 他先喝了一口茶，说道:“苏统领，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和我提。 我儿子加入你们，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应该也了解过我们家世，其他人加入反贼可以投降受招安。 我们家没这个机会。 前几年能保证不死，世袭百户也能保留。那是朝廷还有人能照顾。 现在东林党一家独大，我们这些曾经的对手。 哪怕是小角色，他们也不在意伸出一根手指直接碾死。” 张德志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给儿子张瑜亮铺路。 他说清楚已经没有退路，他儿子才能获得重用。 看到一支反贼竟然能做到令行禁止不扰民。 张德志就知道反贼领袖绝不一般，没有大志向不会这么做。 苏河表情没有波动，也没有回答张德志这个问题。 他直接问道:“张先生，火炮和火绳枪能大批量制造吗？” 张德志摆摆手，道:“这些无法大批量制造，我有这个技术。 但我们的铁料不行，使用几十次就炸膛。 我儿子使用的这些枪炮，铁矿产自琼州府。 产量十分稀少，再我们这买不到。 我用上好的木炭练出好铁，才打造这一批火炮和鲁密铳。” 苏河一听就明白，现在冶炼技术不发达，没办法去除铁矿中的杂质。 华夏大地铁矿普遍是高磷矿，只有琼州石碌铁矿是少见的优质铁矿，含有杂质极低。 冶炼技术短时间发展不起来，要根据地稳定才能发展技术。 “张先生，这应该是铁矿品质问题，我有办法解决。 你们炼铁为什么用木炭，木炭燃烧温度很低。 煤的燃烧温度高多了，储量还很丰富。” 苏河记忆中，冶炼都是用煤，他了解一下怎么用木炭。 张德志一副看待外行的笑容，道:“煤的温度是很高，但它练不出好铁来。 哪怕是琼州府的好铁矿，用煤炼完都是废品，一用力就能把它们捏碎。” “你们直接用煤炼，不是用焦碳？” 苏河下意识的说了一句，随后他就明白，明末还没有掌握炼焦技术。 没有焦炭产生的高温，怪不得冶炼技术一直没有进步。 “焦炭是什么？”张德志神色一震，焦急的询问道。 他对于任何冶炼相关知识都不放过，这已经成为他的执念。 “一种杂质极少，比木炭燃烧温度更高的燃料。” 苏河简单的介绍。 张德志听到后，激动的一拍桌子。 “真的有这种燃料，那它应该能练出好铁。” “确实有这种燃料。”苏河肯定道，“张先生，这个等有机会你可以亲自实验。 我们不用铁，用青铜能不能铸造出合格的大炮。” “哪有败家子儿……”张德志话没说全就收回来，“青铜铸炮更简单，性能也不错，但它太贵了。” 苏河听到这里就很满意，张德志确实是他要找的铸炮人才。 别说是铜钱，就是银子能铸大炮，他眼睛也不带眨一下。 正文 第17章 诉苦 苏河拜别张德志，刚走出张家，苏鹰拿着一张纸走了过来。 “苏统领，我们已经占领卫所，我统计好所有缴获的物资。 我们没有清点，物资数目是俘虏交代，我看数量大致差不多。 硫磺两千多斤，硝石一万三千多斤。 各类兵器非常多，长矛就有一万多炳，有的都锈蚀了。 粮食两万三千石，各类布匹一千五百匹。 赵千户家里让我掘地三尺，挖出的银子足足有五万两。 这还是赵千户家人逃跑带走细软，又被溃兵劫掠后的数量。” 苏河扫了一眼苏鹰手上的纸，大部分是简笔画，少部分是文字。 苏鹰竟然在自学文字，这是一个可造之才。 “这个赵千户也太富裕了，竟然有这么多好东西。” 苏河很是感慨，大明士绅将领个个都是巨富，朝廷却总想收穷苦农民的税。 这种朝廷不亡，那真是没天理了。 “苏鹰，你现在用粮食雇佣青壮。 准备把这些物资运回苏家村，我们两三天之后就要回去。” 苏鹰听到苏河这么说，他不解的询问道:“苏统领，我们不在这里分田吗？” “这里是县北，它和我们还隔着一个县城。 如果益门堡出兵攻打苏家村，县城出兵切断我们后勤补给。 我们短时间不能在县北站稳脚跟，这里距离凤翔府又极近。 凤翔千户所可不像这里，只是家丁兵就有三千多人。 我们到时候腹背受敌，这地方占下来也守不住。” 苏河简要向苏鹰介绍当前的局势。 苏家村位置险要，越过大散关就是秦岭。 官军没有能力包围他们，这里可不行，极容易被官军包饺子。 “开仓放粮，尽量争取民心打出名气。 现在全省都在挨饿，这里也不例外。 我们直接用粮食招募大量青壮。 只要青壮愿意跟我们走，我可以先出粮养活他们家人。 你现在就在卫所中宣传，不愿意跟我们走也不用勉强。” 苏河思考片刻，吩咐苏鹰行动。 缴获这么多粮食，不能留着发霉。 招募青壮哪怕不参军，只是种地都有的赚。 如果这些人中出一个人才，那就赚大了。 乱世更要以人为本，团结在他身边的人越多，他越有实力对抗大明。 士兵们开始执行苏河的命令，在卫所中敲锣打鼓，宣布开仓放粮的消息。 百姓领取粮食时，士兵们宣传招募政策。 第二天一早，苏河来到卫所练兵场，苏虎带兵在这里看押俘虏。 卫所留守军户大部分被俘虏，一共有八百多人。 张瑜亮也带着他的手下赶到这里。 苏河站在俘虏队伍前方，他大声吼道:“我是苏河苏统领，反贼头子。 大家昨天晚上都吃了一顿白面馒头，可能有人认为那是断头饭。 今天我告诉你们，那不是断头饭。 昨天晚上已经向你们介绍我军的待遇，有心动的可以加入我军。 你们不想加入，一会儿就释放你们回家。” 俘虏们听到苏河这么说，都在低声讨论着。 有人想离开，立刻被他的同伴拦阻。 “你傻啊！这万一是计谋，想让你当杀鸡敬猴的那只鸡怎么办！” 苏河继续说道:“大家都是穷苦人，跟着我别的做不到，但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绝不让你们饿肚子。” “周凯，说说你的遭遇。” 周凯站出来，对着俘虏说道:“我是益门堡王家的佃户。 我爹欠王家高利贷没还上，被活活打死了。 我娘去县里告状，连县令都没见到，就被衙役打残，在县衙门口活活饿死。 我那时才七岁，被王家抓走当做奴隶卖给苏举人挖矿。 我在矿洞里九死一生，混成了一个小管事。” 周凯说着身世，越说越伤心，忍不住痛哭起来。 “李青木，说说你的遭遇。” 李青木站出来说道:“我是军户出身，就是离这不远的凤翔府千户。 身体瘦弱没有选上家丁兵，平时就受人欺负。 闲时给千户大老爷种地，一旦有战事，连副铠甲都没有，还要冲在最前面当炮灰。 这些都能忍了，但一名百户看中我妻子，直接就把她抢走。 我妻子被糟蹋，回家就上吊死了。 我父亲去千户那里告状，他们竟反咬一口说我父亲是逃兵，直接被斩首。 我这一家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遇到再困难的事我都忍着，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报仇血恨。” 李青木说完就泣不成声，哭的都瘫倒在地。 苏河示意士兵把他扶下去。 “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苦难可以说出来。” 他吸取前世某支部队的先进经验。 对士兵进行诉苦教育。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自己平时遭遇的苦难。 都不用引导，士兵们自己就明白都是朝廷、官僚和士绅在压迫他们，才导致他们没有好日子过。 经历诉苦运动能让俘虏认同苏河，也让士兵弄清楚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基层士兵有了思想，军队就不会军阀化。 哪怕是今后某些军官经受不住大明朝廷的高官厚禄，想要反叛出去。 他也带不走自己手下军队，甚至军队还能直接把他抓走。 李大壮忍不住站出来，带着哭腔说道: “卫所里都是熟人，大家都了解我家遇到的事情，但我还忍不住说出来。 我就是家丁兵，看着待遇不错，其实一点都不好。 家丁兵饷银很高，但也买不起弓箭铠甲，这些都是向赵千户借高利贷买的。 我本来有一个非常和美的家庭，但今天遇到旱灾，一切都变了。 今年粮食绝收，还不起赵千户的利息，还要向他借粮活命。 赵千户竟然直接用我妹妹抵债。 我筹集好利息钱时，她已经被卖到南方，可能今后再也见不到了。” 李大壮站出来诉说自己的苦难，立刻引起俘虏的共鸣。 不断有俘虏站出来，说着自己的遭遇，每个人遇到的事情，听着都让人揪心。 所有人听的都声泪俱下，这些事情哪怕没发生在他们身上，也发生在他们身边。 苏河看到时机已经成熟，他立刻站出来。 “兄弟们，你们身上的苦难，全部是源于大明朝廷和官僚士绅的压迫。 跟着我一起推翻大明朝，建立一个所有人吃的饱，穿的暖，耕者有其田的新世界。” 造反队伍壮大，苏河的口号变得高大上，有利于宣传。 “抢钱、抢粮，抢媳妇。”这个口号太露骨，不利于塑造形象。 但核心依然没变，就是团结一切力量，暴力推翻大明朝和依附朝廷的士绅。 俘虏经过诉苦运动，大部分都愿意加入苏河的造反队伍。 少部分因为种种顾虑犹豫不决，他们直接被苏河释放。 张瑜亮一直观察苏河，他被这种手段震惊，这是要刨士绅的根基，与他们战斗到底。 哪怕今后苏河想和士绅妥协，他手底下的兵都不答应。 正文 第18章 士绅惶恐 苏河在卫所留了三天，招募青壮并给部队换装。 现在他的部队不用只靠地雷和手榴弹。 武器也和官兵没有差距，基本人人装备铁质长矛和长刀，新兵营都能每人发一柄长矛。 苏河看着在卫所收集到的简易地图，下达命令。 “苏山带领二连士兵带着辎重、卫所青壮和家属，顺着官道返回苏家村。 张瑜亮带着大炮陪同，防止官兵出城偷袭。 苏虎的一连和新兵营，跟着我绕一大圈，返回苏家村。 侦察排在行动路线外围警戒，提防凤翔府的官军。” 苏河说话时，手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弧线。 这条线连着县北数个大型村庄，他准备进攻这些村庄。 收集足够的和粮食，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和冬天做准备。 他们开始分兵行动，苏虎在前方打头阵，他只负责消灭士绅的抵抗。 苏河领着新兵营带着辎重走在后方，他借着行军的机会训练新兵营。 新兵营由600多俘虏军户和400多卫所招募青壮组成。 他们总人数都超过现在的兵力。 苏河亲自负责新兵训练，他更加擅长训练士兵，也为了防止军队军阀化。 将领们没有自主募兵的权利，他就没有当军阀的资本。 今后苏河麾下所有新兵都统一训练，再补充到前线各个部队。 军队在黄土地上快速行军，排成一列土黄色长龙。 一抹红色的长城军旗极为耀眼。 它旁边还有个新旗帜，上面写着新的口号。 “杀士绅，分田地。吃饱饭，有衣穿。” …… 苏虎一路急行军，来到他们归家路上遇到的第一个村庄。 村民看到有人拿着刀杀进村，他们都躲在家中瑟瑟发抖。 却发现这只军队没有扰民，目标直奔村里士绅家。 士绅家丁有几个想反抗，士兵排成队列长矛突进，敢反抗的家丁就被消灭，其他家丁都投降。 苏虎把俘虏都捆好，控制士绅占领粮仓。 他就带着士兵休息，喝水和吃饭，士兵们也趁机上厕所。 等到苏河来到这个村庄，苏虎再去攻打下一个村庄。 留下伤兵并补充后勤，他的部队能一直在巅峰状态。 哪怕是凤翔府官军进攻他们，也有实力周旋一二。 苏河带领大部队来到这个村庄。 召集村民，直接说明他的身份，并把口号亮出来。 苏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仓放粮。 他把士绅粮仓一小部分粮食拿出来，平均分给村民。 发完粮之后，苏河当众烧掉士绅家里的高利贷欠条和地契。 苏河让人把士绅和他的家人手下带出来。 直接让村民告发，审判士绅的罪行，审判完立刻行刑。 他最后说出招募青壮的待遇，哪怕不当兵，只要跟他走就管一家人吃饱饭。 这个条件，对村里的贫农吸引力很大。 大部分贫农家里粮食都见底了，直接跟着苏河造反。 一些与士绅有血仇，告发士绅的中农和富农怕朝廷回来报复，也加入苏河的队伍。 其他中农和富农，他们家中存粮多，又有种种顾虑没有加入。 这些人在村民中占比不大，人数很少。 苏河让新招募的青壮吃个半饱，用牛车、驴车、独轮车等工具，运送缴获的物资赶往下一个村庄。 就这样一个村庄接一个村庄，历经五天时间，苏河他们连续攻破十三个村庄。 运送着数量庞大的人口和物资，返回苏家村。 他们攻打最后三个村庄时，士绅已经提前收到消息跑路，只留下满仓的粮食。 苏河审判十个村子的士绅，只有一家祖上是平民，他是新晋秀才。 平时没有作威作福，村民遇到困难还借予他们粮食。 这个士绅苏河没有审判他，他是针对作恶多端的士绅团体，不是针对个人。 歹竹也能出好笋，这样的人太少见。 苏河回到苏家村，立刻整理情报，了解各个部队的遭遇。 他担忧的凤翔府官兵，一点反应都没有。 县衙也没有攻击从卫所返回的辎重部队。 益门堡士绅家丁兵，当时想要跟随官军行动。 王进士要给他女儿女婿复仇。 他们收到官军战败的消息，立刻就缩回益门堡。 …… 县衙主宅会客厅中，县令陈成仁正在安抚县北村庄逃到县城的多名士绅。 士绅们了解到县北士绅的惨状，他们拖家带口赶到县城，都不敢住在村里。 县里的士绅也极为害怕，他们串联之后，在王进士的带领下，组团来找陈成仁县令。 士绅柴如海带着哭腔说道:“县尊大人，王进士。 你们要给我做主啊！黄衣贼真不是东西，我岳父一家，姨丈一家，全家都被黄衣贼杀死。 要不是我跑得快，也没命可活。 我家里的一万多石存粮带不走，全被黄衣贼抢走。” 王进士也开口建言:“陈县令，只靠我们力量无法遏制黄衣贼。 反贼对士绅下手太狠了，这群反贼都一个样，专盯着我们士绅祸害。 陕西商洛道刘应遇都司今年四月剿灭反贼王大梁，他现在还在汉中清理残匪，他离我们不远。 大散关守备孙如俊，凤翔千户赵鸣胜。 这两个将领离我们最近，可以随时救援我们。 特别是凤翔千户赵鸣胜，他足足有家丁兵三千，多次打退袭扰凤翔的流贼。 境内出现黄衣贼这种丧心病狂的反贼，必须要靠朝廷力量全力围剿。” 陈成仁看着王进士一副长者模样，教导他做事的姿态。 他就想拂袖而走，但想想又忍住了。 他在东林党就是一个被边缘化的小角色，才会被派到这么贫瘠的地方当县令。 他在本县实力不足，没有办法与地头蛇相抗争。 “王进士，我给知府大人发过公文。 我刚刚接到回信。 在陕西总督杨大人统筹下，都指挥使大人指挥全省兵马围剿反贼‘二王’，力争把他们招抚或驱逐出境。 现在腾不出兵力对付规模不大的小反贼，只能靠我们自保。 大散关守备孙如俊是楚党，没有兵部强令，他不会出兵救我们。 陕西商洛道刘应遇都司剿灭反贼伤亡很大。 他现在正在汉中招募青壮休整。 即使他能北上，总督大人也是让他们去北境剿灭反贼，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黄衣贼身上。 现在只靠我们自保，只要能拖到总督大人把“二王”反贼剿灭。 将会有大批官军南下，小小黄衣贼轻易可灭。” 王进士听完，就知道短时间朝廷指望不上，只能靠他们绅士自救。 正文 第19章 集体大婚 苏河站在苏家村东北部新设的军营里。 外面密密麻麻站着四千多人。 新兵训练结束，他在给新兵分配队伍。 军队规模扩张，苏河也重新任命新的军官。 军队整体架构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由营扩充为旅。 苏河依然任旅长，苏熊和苏鹰为副旅长。 苏熊职能没有改变，他主要负责指挥军队。 苏河不让苏熊带头冲阵，要学会统兵，平时打仗多思考多总结经验。 苏鹰依然负责军法，成立新的宪兵部队。 苏河发现原先军法队不只负责军纪管理，还要负责统计士兵战功，管理缴获辎重等任务。 那是当时人手太少，每个人都身兼多职。 现在人力足够，就要往专职化发展。 特别是军中招募这么多青壮，他们也没有时间仔细调查每一个人。 现在部队的成分很复杂，在这时期一定要树立军法的威严。 通过军队这个大熔炉，改造一些人不好的习惯。 同时军官规模增大，苏河不像之前那样能细致到管理每个人。 成立专门的宪兵部队，也约束军官不要胡作非为。 部队其他工作交给副手负责，多在团营级增设几个专业副职。 苏河的造反团队现在有三大主团，它们是从原先三个连扩编。 老兵基本都升为班长副班长，极为出色的人，例如周凯立功多，成为一名营长。 苏河也让一些明显不适合战场或是受伤的士兵退伍。 比如苏燕，他竟然有晕血的毛病。 见血就晕，在战场上差点儿被官军杀死。 苏河就让他退伍，以退伍兵为主，组成巡检队伍，负责平时在村里稽盗等工作。 招募很多青壮，村里人越多，偷鸡摸狗的小事也不断发生。 苏河设立巡检队伍，专门用于维护今后根据地治安。 苏河发现黑火药手榴弹威力有限，哪怕是加大重量，普通士兵投掷出去也不会伤到自己。 掷弹兵排建制撤销，成立专门的工兵营，专门用于布雷、挖壕沟、建营地等工作。 工兵营主要是原先的掷弹兵排扩编。 苏二狗依然是侦察营营长，侦察营主要负责站前侦察敌方动向和情报工作。 手中富裕，侦察营养了五十三匹马，行动更加迅速。 张瑜亮作为第一个投降的军官，千金买马骨的道理苏河懂得。 他被任命为炮兵营营长，专门训练炮兵，同时还训练一些火枪兵，当做人才储备。 苏河任命数十名军官，在这里只宣布排长级别，班长名单由他批复后，营长去宣布。 接下来就是立功士兵的表彰工作。 这件事由各部队主官负责，苏河可以休息一会儿。 立功士兵表彰完成，苏河拿着红布编织的大红花，把它挂在军旗下方。 一群穿着鲜红衣裳的军官士兵列队在军营前方。 苏河上前向他们训话。 “前两天组织的相亲活动，军官和立功的士兵优先参加，一共结成二百零三对夫妻。 你们已经成家，今后要奋勇作战，守护你们的妻儿。 优待自己的妻子，不要随意打骂。 结婚之前我就说过，新娘可以把我当做娘家，家里遇到难事儿可以直接过来找我。 到时候我听见谁家闹得鸡犬不宁，直接处分他。 你看看咱们部队适龄青年有多少人结婚，别不珍惜眼前人。” 新入伍的士兵看着老兵取妻，他们满脸都是羡慕，自己也要多立功，尽量争取相亲的机会。 身上穿着大红衣上的老兵，他们心里幸福感爆棚。 苏五牛作为长辈，过来主持战士们的婚礼。 苏河对着众将士道:“新郎官们放假三天，其他人今天不用训练。 新郎官们都回家办婚礼，大家也可以去吃席。” 队伍开始有序地解散，去相熟的兄弟家里吃席。 苏河也来到大伯苏大牛家里，苏虎刚回到家，就开始和新娘拜堂成亲。 集体相亲，军官当然比士兵更受欢迎，去相亲的军官都找到老婆。 他们这一桌客人，除了苏鹰和张瑜亮已经结婚。 苏河、苏熊、李青木都没有去相亲。 “青木，你要走出阴霾，战场枪炮无眼，怎么也要给你家留个后。” 苏河看到李青木脸上没有笑意，默默的吃着菜，他劝导李青木。 李清木放下筷子，发呆了一会儿，道:“不给我全家和婉娘报仇，我怎么有心情娶妻。 苏统领别劝了，没报仇之前，我这心结解不开。” 苏河看着李青木的神态，就知道他钻了牛角尖，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 “苏熊大哥，你怎么没去相亲，大伯都来我家找我娘，让我娘再找一些人。 要不是苏虎今天结婚，大伯都要把你拉去相亲。” 苏河发现苏熊这几天闷闷不乐，他想了解具体原因。 “哎！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享受胜利果实，阵亡的弟兄们怎么都没得到。 我亲自去阵亡弟兄的家里，他们家里都过得很苦，又摊上这个事。 留下年长的父母，年轻的孩子，看着就让人可怜。 真的没有心情去相亲，等今后有机会再说。” 苏熊说这些话时，苏河就观察到张瑜亮脸色不对劲。 他明白苏熊有一部分是真心话，他还变着发敲打张瑜亮。 苏熊看着憨头憨脑，实际上却很精明。 苏河授权张瑜亮组建炮兵营，看中哪个士兵，都可以把他调入炮兵营。 现在操作大炮可是力气活，张瑜亮挑选的都是精锐。 因为抽掉太多精锐，张瑜亮与其他将领闹得很不愉快。 还有一点是大量外姓入伍，张瑜亮等军官凭借他们更出色的军事技术，已经占据不少军官岗位。 苏家村出身的将领开始抱团，隐隐有抵制外姓将领的迹象。 这些变化其实是苏河一手推动。 军队中也要引入充分竞争，军队全部由一个团体掌控，那太过危险了。 人的野心会使着实力增长而膨胀，权力会侵蚀人心，必须要制衡。 军队内部要保持竞争关系，但不能让他们互相敌视。 苏河连忙打圆场道:“阵亡士兵家人不愁生活，劳改罪犯在农忙时，优先帮助烈属干农活。 我们的抚恤金制度，可以让普通的七口之家衣食无忧。” 他又看着张瑜亮道:“你不要多想，两军对垒伤亡很正常。” 张瑜亮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苏统领，军官都成家了，你怎么没娶妻。” “我不能和部下抢妻子，我要在相亲场合，其他人还能正经相亲吗？”苏河反问了一句。 他也想娶妻，有后代才能增强造反团体的凝聚力。 但他看到相亲女子的资料，立刻就放弃这个想法。 不是长期营养不良太丑了，就是三寸金莲。 没有合适的人选，干脆不娶。 正文 第20章 铸炮 苏家村外军营，大营指挥室内军官齐聚一堂。 “众位新郎官收收心，时不待我。 侦查营探知情报，益门堡王进士正在整合县里的士绅势力。 现在士绅已经开始向益门堡运粮，他们正在招募青壮。 如果让益门堡把所有士绅整合完成，我们就危险了。” 苏河知道士绅地主组成的团练武装，在保卫他们自身的利益时，战斗力比官军还强大。 大清后期太平天国起义，大清绿营兵和八旗战斗力直接拉垮。 全靠士绅地主团练武装，剿灭太平天国起义。 他打开简易地图，下达作战命令:“苏熊负责这是作战前线指挥，协调各个作战单位。 苏虎率领一团进攻观音堂，夺下观音堂后，驻防在那里，监视大散关守军。 二团从西面迂回，攻打所有村庄，并按照我们常规手段处理士绅，最后从西面合围益门堡。 三团从东面迂回，与二团任务一样，最后从东面合围益门堡。 侦察营保卫后勤通道，同时给我切断益门堡和外界的联系。” 苏河下达作战命令，部队立刻开始行动。 老兵们都跃跃欲试，准备立功受赏。 新兵们神色紧张，不知道自己能否适应战场。 苏河看着大部队走出军营，希望战事一切顺利。 苏熊等人成长很快，苏河开始慢慢放手前线指挥权，他只负责战略方向。 苏河要大包大揽，不让苏熊等人亲自指挥，他们就一直没有成长的可能。 本身有天赋，加上战争的锻炼，才能成长为一个名将。 刘邦的沛县集团，帮他打下天下。 文有萧何安天下，武有战神吕泽。 吕泽帮刘邦打下大半个天下，不比韩信差。 他的事迹在诸吕之乱后，被汉文帝销毁。仍旧有一些东西删不掉，被记载下来。 朱元璋有淮西集体，帮他打下整个天下。 文有刘伯温，武有徐达。 汉末三国时期，刘备招募一百多名青壮，最后有两个人脱颖而出，他们叫关羽和张飞。 苏河了解这些历史常识，他知道只要给手下将领发展空间，这些人一定会给他带来大惊喜。 苏雀敲了敲门走进来，汇报道:“苏统领，火器厂张德志厂长派人过来汇报，他已经铸造出合格的青铜大炮。” 苏河听到张德志铸造大炮成功，他立刻赶往火器厂。 张德志和卫所一大批匠户的加入，让造反团队技术拔高了一大截。 苏河为了安置张德志，他把原先的兵器厂一分为二。 叔叔苏五牛负责工艺更加简单，地位却十分重要的颗粒火药厂。 张德志负责专门铸造火枪和火炮的火器厂。 冶炼厂独立出来，由张德志的大徒弟魏时鸣管理。 苏河来到村西，这里已经是一大片工厂区。 村民都转移到不远处，建造新的房子。 黄土高原这里，在地上挖个洞，那就是房子。 张德志看到苏河过来，激动的说道:“苏统领，你说的焦炭真管用。 温度远超原先的木炭，能把铁水直接融化。 但现在我们还没找到铁矿的冶炼方法，练出来的铁依然很脆，不适合铸炮。 但这些铁水可以直接倒在模具中，形成固定的形状。 用它们制造地雷和手榴弹外壳，产量非常高。 我们用焦炭冶炼青铜，比以前用木炭简单很多，冶炼完的青铜里面杂质极少。” 张志德拿着手中的米尺和游标卡尺，兴奋的说道:“苏统领，你研究出来的这个尺子太精确了，我们以前只能靠经验判断，现在直接可以用尺子测量。” 苏河总结之前铸炮经验，他发现这里虽然统一度量衡，但不同工匠的尺子，都是一尺长竟然有长有短。 他就把记忆里精确的度量衡体系拿出来。 之前在教导苏熊时，他就根据自己骨骼的大小估算一米的长度，让他们用米做长度单位。 缴获大量水银之后，他根据标准大气压等于760毫米汞柱，制造出精确的一米长尺，又制造出游标卡尺。 通过硝石制冰方法，冰水混合物为0摄氏度，沸水为100摄氏度，制造出酒精温度计。 4摄氏度时一立方分米水是一千克，确定质量单位。 质量主要用于苏河搬运记忆里的公式。 为了照顾平常使用的习惯，一千克等于两斤。 把现在常用的一斤十六两，改变成方便计算的一斤十两。 苏河通过简单方法，已经统一根据地的度量衡，现在只在工厂区和军营使用。 他没有强制推广新的度量衡，而是通过潜移默化方式，让村民们慢慢接受新的度量衡。 张德志边给苏河介绍火器厂情况，边带着他参观青铜炮制造流程。 焦炭燃烧冒着蔚蓝色的火焰，很轻易就把铜钱融化。 魏时鸣指挥工匠，在铜里面添加适量的铅和锡，就制造出青铜合金。 张德志把他大徒弟魏时鸣叫了过来。 “你给苏统领介绍一下青铜品质。” 他让自己徒弟在苏河面前表现表现，留下一个好印象。 魏时鸣有些手足无措，但他介绍青铜却显得很流利。 “我专门找了一批烧瓷器的工匠，按照苏统领给出的方法，让他们干馏煤炭。 生产的焦炭燃点很高，杂质极少，非常适合冶炼金属。 我又经过上百次实验，找到在焦炭火力下，铸炮用的最佳青铜配比和冶炼时间。 它比普通的青铜延展性好，韧性更高，使用它铸造的大炮，不容易炸膛。” 苏河听完赞叹道:“你这个发明十分了不起，我奖励你五百两银子。 以后工厂有能提高产品质量的发明，我都会给予相应的奖励。” 苏河很高兴，能改良青铜品质的人才，培养下去要能练出钢铁，那就赚大了。 他继续看铸炮的流程，工匠把融化的青铜倒进模具中。 张德志介绍道:“根据苏统领提议的铁模铸炮方法，我经过多次尝试，终于试验成功。 苏统领，青铜炮倒进铁模中，需要两天时间定型，之后还需要打磨。 整个流程一共需要三天时间，我这里有铸造好的大炮，带你过去看看。” “好的。” 苏河也想早点试试青铜炮，跟着张德志去看铸造好的大炮。 铁模铸造方法是清代龚振麟在鸦片战争时期发明。 这个方法最大的好处是节省时间，不像现在泥模铸炮那样，必须靠几个月时间阴干。 铁模铸炮还可以让大炮口径标准化，炮弹也能标准化生产。 泥模因为技术先天缺陷，大炮口径都不统一，每门大炮需要独立打磨炮弹。 铁模铸炮也有缺点，铁膜散热太快，大炮外层冷却太快。 生成的都是白口铁，导致脆性增大，火炮的性能下降。 为了增加抗拉强度，只能增加壁厚来，导致大炮非常笨重。 铁模铸炮这个缺点，是针对铁炮。 对于青铜炮，铁模铸炮全是优点。 苏河看到铸造好的青铜大炮，一共有三种炮。 一种轻便的小炮，一种中型火炮，一种重炮。 正文 第21章 试炮 张德志在一旁介绍道:“这个小炮是虎蹲炮。 它是戚继光将军抗倭时发明。 全炮长75厘米，重36斤。 两名战士就能轻松抬起它，主要发射霰弹，一次能发射数百枚霰弹。 这种炮对付密集的敌人非常好用，能有效击穿重甲敌人，对付无甲敌人杀伤力更大。” 苏河看着虎蹲炮，这就是古代的迫击炮，可以用于连排级支援火力。 张德志拍拍中型火炮道:“这个炮比我给卫所铸造的那种大一些。 威力更强，非常适合随军行动。 它口径75毫米，全长一米二。 重量只有八百斤，装上轮子用一匹马就能拉走。” 张德志指着重型火炮介绍道:“这个炮就是现在主流的红衣大炮，专门用于守城和攻坚。 它口径110毫米，全长两米五。 这个炮重达两千斤。” 苏河看着眼前的三种大炮，青色的光泽那么耀眼。 只要火器厂能批量生产出大炮，别说是大明官军，就是建奴来了，他都敢和建奴骑兵打场硬仗。 “我们去炮兵训练场，试试大炮的威力。” 苏河提出要求，大炮铸造出来总要试试威力。 别生产出一批样子货，看着威力很强，打几炮就炸膛。 张德志每种炮铸造了五门，就这十五门大炮，用掉将近二万斤铜。 青铜炮造价太贵，完全是在烧钱，一定要烧的物有所值。 苏河让传令兵通知张瑜亮，拉着大炮去试炮。 张瑜亮的火炮营没有去前线，现在正在抓紧训练炮兵。 进攻普通村庄用不上火炮这个大杀器。 只有等到兵围益门堡，才会用上大炮。 张瑜亮一脸惊喜的跑过来，看着面前这么多大炮，惊喜道:“爹，铸造这么多大炮，你真厉害。” 有这些大炮，他的火炮营就不是空架子，可以上战场。 张瑜亮立刻指挥手下士兵，小心翼翼搬运青铜大炮，生怕把它们磕碰着。 虎蹲炮两名士兵就能抬着走，中型火炮一匹马很轻松能拉走。 重型火炮需要四匹马拉车，车辙压在黄土地上，都陷下去10厘米深。 苏河看到这种情况，他就为重炮运输担忧。 除了水运可以方便运输重炮。 全是土路的道路通过马车运输重炮。下一场小雨，重炮就没有办法运输。 水泥的研发迫在眉睫，但这附近没有石灰矿，只能等到找到矿。 石灰在明末用途有限，根本没有太大的开采价值。 有能力开矿的士绅，都去开采金银矿、铁矿、铜矿等高价值矿产。 马车把大炮拉到炮兵训练场。 炮兵训练场就在军营旁边，是一片非常宽阔的黄土地。 炮兵训练场里面有很多木质标靶，摆放很有规律，每隔十米摆放一个标靶。 炮兵把大炮卸下来，按照要求摆放好。 “开始测试。” 苏河吩咐一声，炮兵就开始给大炮装弹药，安上长长的火绳。 炮兵躲到很远的壕沟中，点燃大炮的火绳。 几声炮响，这三门大炮都能正常使用。 张德志带着工匠赶过去，青铜炮还没有冷却，炮身正在发热。 他拿出一个小锤，左敲敲右敲敲，听着金属传来的回音。 张德志进行细致检查，他走到苏河身边，兴奋的说道:“苏统领，经过我的检查，大炮没有出现裂痕。 它们都是合格的大炮，可以正常使用。” 苏河听到大炮铸造成功，火器厂可以批量生产大炮，他笑得很开心。 苏河思考大炮的配置，虎蹲炮配置到排一级。 中型大炮主要装备炮兵营，用于战场支援。 重型大炮主要用于守城和攻打坚城，现在还用不上，但也要提前铸造，用于训练士兵。 “张先生，你们要尽快生产大炮，虎蹲炮生产九十门，中型大炮三十门，重型大炮十门。” 张德志领命，高高兴兴带着火器厂的人回去铸造大炮。 苏河和张瑜亮继续留在炮兵训练场。 苏河看了看大炮，吩咐道:“这三种大炮，先各拿出两门做暴力试验。 逐步加大它们的装药量，看看多少装药会炸膛。 根据最大装要量，选择合适的装药量。 尽量让大炮不会炸膛，威慑发挥到最大，使用宿命也要尽量久一些。” 张瑜亮听到苏河的吩咐，指挥炮兵逐步加强大炮装药量。 经过数轮的实验，他们找到大炮最大装药量。 试验的大炮也直接从后面炸开，碎片向四周崩裂。 张瑜亮经过仔细计算，他也找到三种大炮的最佳装药量。 苏河看着大炮炸膛的威力，比手榴弹威力都大。 这要在战场上，附近的炮兵都会被炸伤炸死。 大炮质量不行，绝对不会有炮兵愿意使用。 大明官军后期，火炮质量都比不上建奴。 朝廷一门大炮的拨款，连一成都没用在铸炮上。 苏河看着炮兵装药的过程，他向张瑜亮提出自己的建议。 “我有一个建议，把每种大炮需要的颗粒火药量计算好，用丝绸包住。 丝绸这种材质被火烧过，基本没有残留。 使用时，先把丝绸包装进去，再从火门用工具划破，把火绳装进去。 这样稍加训练的炮兵，就与精锐炮兵一样。 每一个炮兵都不用靠自己经验，计算装药量多少。” 张瑜亮仔细思索着苏河的建议。 “苏统领，我们可以专门生产一种薄丝绸，用于包裹火药。 这种火药包平时用油纸包裹，使用时可以直接拆开油纸。 火药包塞进大炮之中，士兵随身携带一些散装火药，从大炮火门中在倒入少量的火药，最后装进火绳。 薄丝绸挡不住火药的灼烧，外面的火药可以轻易引燃丝绸包内的火药。 这样装药量更精确，也不会因为士兵紧张操作失误，导致火炮哑火。” 张瑜亮根据他自己的经验，提出更好的改进方案。 “咱们去仓库找找，看看有没有这种丝绸。” 苏河和张瑜亮立刻行动起来，去仓库翻找丝绸。 仓库中缴获的丝绸。只有两匹薄如蝉翼，非常透明的丝绸，经过测试符合要求。 苏河让卫兵把这两匹丝绸全拿走。 他猜测道:“这应该是蚊帐。” 没有注意丝绸掉下的纸条，上面写着【特制蜀锦——教坊司专供】。 定量火药包解决，炮兵继续试验大炮的射程。 经过多轮测试，他们得到这三种大炮的详细数据。 虎蹲炮有效射程430米。 中型火炮实心弹有效射程1600米，最大射程2400米。 霰弹有效射程980米。 重型火炮实心弹有效射程2800米，最大射程3600米。 霰弹有效射程是指击穿重甲敌人的距离。 实心弹有效射程是指发挥它最大威力的距离。 正文 第22章 兵围益门堡 苏河在军营阅读各部队送上来的战报。 耳边还不时响起轰隆的炮声。 一团已经占据观音堂，那里的士绅提前得到消息，都跑到益门堡。 一团占据益门堡过程，大散关守军一点动作都没有。 一团驻守在益门堡，苏二狗也派侦察营混入大散关。 二团三团进展非常顺利，明天就能合兵一处，围攻益门堡。 “苏雀，通知炮兵营，带着部分虎蹲炮和中型大炮，出发去益门堡。” 苏雀接到命令，他去炮兵营传令。 苏河手写几份手令，调集青壮给大军运送粮草辎重。 “现在一个识字的文人都没有，培养新的识字人才连老师都找不到。 根据地这么多村庄，这么多事乱糟糟凑在一起。 没有人整理出个轻重缓急，处理起来都没头绪。” 苏河看着桌面上杂乱的报告，在心中默默吐槽。 这些报告都是士兵求着当地识字富农所写。 上面什么事情都有，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问他做决定。 大军打下来的村庄，都在渭河南面，这些村庄不能放弃，要直接纳入根据地管理。 前线士兵打下村庄，只留下几人主持开仓放粮和贷田工作。 因为士绅逃跑前的恐吓，当地村民都不敢贷田。 …… 炮兵营和后勤运输队很快集结，他们向着益门堡方向前进。 在路上，张瑜亮和苏河讨论起这段时间，苏河研究出的旗语。 旗语是苏河为了远程指挥，专门设计出来。 现在只有苏雀和张瑜亮等少部分人掌握旗语。 苏河讲述他研究其余的想法。 “有旗语存在，在战场上也能简短交流信息。 战场声音太嘈杂，靠声音指挥不可能。 遇到紧急情况，传令兵又赶不过来，旗语下达命令非常快速。” 张瑜亮称赞旗语，他又询问道:“苏统领，益门堡挡不住大炮，攻下他很容易。 我们攻下益门堡之后，是否要进攻县城。 攻击县城，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朝廷对于没有进攻县城的反贼，一般按照小毛贼处置，都是靠县里兵力自己处置。 我们一但攻占县城，就会被当成大股反贼，陕西总督肯定会派兵围剿。 甚至是在皇帝那里都被标记，要派总督调遣几省兵力围剿。” “没办法，必须要拿下县城。我们现在实力足够，就要展示出应有的实力。 我接到报告，新占领的村庄，村民竟不敢贷田。 经过详细询问有人才说出实话，村里的士绅已经提前通知。 谁敢接受黄衣贼的土地，他们杀回来之后一个不留。 村民因为惧怕士绅，向我们借粮都躲躲闪闪。 我们必须打下县城，让村民见识到我们的实力，他们才能真正拥护我们。” 苏河有必须要打下县城的理由，青铜炮铸造成功，更加坚定他这个想法。 苏河从卫兵手中拿出简易地图，展开递给张瑜亮观看。 “县城靠近渭河，我们在渭河布置炮台，能否挡住大明官军的进攻。” 张瑜亮捧着手中地图，仔细思考炮台的布置地点，计算炮台火力能阻挡的敌人。 “苏统领，只靠炮兵不行，但有足够的守军，凭借我们的大炮性能，我有信心守住渭河防线。 但这是敌军人数在我们守军五倍以下。 只是陕西总督派兵全力围剿，我觉得我们都守不住。 如果渭河还是之前的渭河，守住完全没问题。 现在渭河都快见底了，士兵直接趟水就能过去。渭河已经不是天险。” 张瑜亮凭借他的经验给出回答。 苏河听到张瑜亮的回答，他就放心下来，守住渭河防线不算困难。 渭河的水再浅，也能迟滞大明官军的进攻。 再说现在大明兵力根本不够。 陕西兵力正在全力围剿“二王”为首的反贼，明年底才能把反贼驱逐进山西。 建奴今年年底会入寇北直隶，其他地区还要支援京畿地区，也无法调兵入陕。 他再发展一段时间，铸造出足够的大炮，训练大批合格的炮兵。 制造出水泥，建立好堡垒炮群，守住根基地完全没问题。 …… 军队路过很多村子，有的村民完全不怕他们，还询问是否招募青壮，他想入伍。 有的村民看到举着长城军旗，穿着土黄色衣服的军队，立刻躲躲闪闪像遇到瘟神一样。 苏河派卫兵换件衣服，装作小贩去了解情况。 最后得到消息，当地村庄士绅极为残忍。 士绅放出话，只要村民和黄衣贼有接触，哪怕只是说了一句话。 等到他们打回来，会诛了这个村民的三族。 张瑜亮听到这个消息，他气的脸色赤红，愤怒道:“我没想到这些士绅这么残忍，他们完全把自己当做这里的土皇帝。” “大明皇权不下乡，村庄完全靠士绅和他的宗族管理。 长时间的压迫，这些人都以为自己是土皇帝。 我们要直接管理到村，防止村庄被当地宗族掌控。 士绅这个团体，就是趴在农民身上吸血的蚂蝗。” 苏河咬着牙说道，他这几天看到的报告，士绅的所作所为已经突破人想象的下限。 …… 大军会合在益门堡，这是一座由青石城墙保护的小城。 现在益门堡城门紧闭，城墙上有士绅家丁兵守卫。 部分家丁兵手中有强弓劲弩，城墙上还堆砌着大段滚木。 苏河与苏熊正在观察益门堡，讨论进攻益门堡的战术。 苏熊简要介绍他这几天指挥大军围住益门堡的过程。 “士绅察觉到我们进攻，都提前逃跑，我们基本没有遇到抵抗力量。 他们逃跑之前，还威胁恐吓村民，闹得人心惶惶。 我通过开仓放粮，才取得部分村民的信任。 昨晚围住益门堡，士绅还派出家丁兵，晚上想要偷袭我们。 我们用绳子和燧石布置一些简单机关，用于点燃地雷的火绳。 家丁兵被地雷威力吓破胆，就再也不敢出城。” 苏河指着益门堡，考校苏熊:“如果我军没有大炮，你准备怎么进攻益门堡。” “那只有两个办法，围城或是用人命填。” 苏熊思考片刻，就给出他的答案。 “没错，益门堡虽小，建的却比县城还坚固。但我们有大炮。”苏河笑着吩咐道，“炮兵营，开炮。” 苏河身边的苏雀举起手中绿旗，划了两下。 …… 张瑜亮带领炮兵营，他在益门堡北门摆放六门大炮。 三门稍大的青铜炮，三门有些袖珍的铁炮。 他亲自调整大炮的角度，让炮弹能准确益门堡大门和城墙上。 看到苏河用旗语给他下达开炮的命令。 “开炮。” 张瑜亮向炮兵下达开炮命令。 炮兵手中的火折纸已经点燃。 张瑜亮看到苏河那里旗语又发生变动，是停止开炮的信号。 “停止开炮。” 张瑜亮又紧急下达停止开炮命令。 正文 第23章 开炮 益门堡城墙上，士绅看着外面的黄衣贼大军围城。 他们吓得面色惨白，有的人腿都在打哆嗦。 “王进士，你的学问最高，也是知兵的人，要想想办法。 黄衣贼攻进来，我们这群人都没有好下场。” 王进是胸有成竹，用脚狠狠跺了两下，道:“大家稍安勿躁，我的益门堡安全程度有目共睹。 我这可是用上好石料建的城墙。 这四米高的石城墙，足足花费了三万多两银子，用了三代人才建成。 益门堡有这城墙保护，比县衙都要安全。 你们都是聪明人，我这要不安全，你们也不会拖家带口躲到我这里来。” 王进士又指了指家丁，非常自信的说道: “我的家丁比卫所军户战力还强，我家丁每天都能吃一碗肉，他们身体非常强壮。 每个人身上都有盔甲，还配有弓弩。 有这么强壮的家丁保护，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 王进士用他那满是老人斑的手，拍了拍城墙上的滚木。 “这是在秦岭砍伐的上好木材，十个人才能抱得起这一段木头，把它砸下去。 黄衣贼有再多的人命，那都不够。 我还派人把周围二十里所有树木都清理干净。 黄衣贼现在连云梯都造不出，他们还怎么爬上城墙。 城里的粮食非常多, 别看我们被团团围住，吃个两三年完全没问题。 只要我们拖住一年, 朝廷大军就能反应过来, 剿灭黄衣贼。 大家请放心, 这些防御手段都失效了，我还有大杀器防备黄衣贼。” 王进士自信说了一句:“攻心为上, 守城为下。” 王家大公子正拿着一个金属筒，向黄衣贼军营看去。 这是他高价从东南地区购买的千里镜。 这是红毛人产的稀罕物，可以看清楚远方的东西。 王家大公子看到张瑜亮的炮兵阵地。 他吓的瘫坐在地上, 惊恐的大喊:“爹，黄衣贼有大炮，他们有大炮，这城守不住了。 完了, 黄衣贼对付我们的做法，我们都要死。” 王进士拿出鹅毛扇，摆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儿子，不用担心, 我还有最后一招。” 他一挥扇子, 道:“把那些屁民压上来。” 家丁们很快压上来一批妇女儿童，把这些人挡在城头前, 他们躲在妇孺后方。 家丁兵同时向着黄衣贼军阵大声喊道:“不许侮辱杀戮妇孺。” 王进士面带笑意解释道:“这叫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一个反贼, 还想当什么仁义之师。 这些都是屁民, 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妇孺。 我看他们开不开炮，我赌他们不敢开炮。 能想出这种军纪, 一看就是优柔寡断, 心有仁心的君子。君子才可欺之以方。” 众士绅齐齐称赞道:“王进士真高明。” …… 苏河看到益门堡上方出现一大批妇孺，家丁们还大喊:“不许侮辱杀戮妇孺。” 他立刻命令停止开炮, 并把所有军官叫到大营中。 益门堡弄的这种手段他很懂，这就是道德绑架。 苏河见识多，完全不在乎这种手段。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 哪怕手段酷烈如白起, 那也是被称颂的千古名将。 战争失败做事再仁义，只能当被嘲笑千年的宋襄公。 道德绑架这种手段对于想要名声的将领, 那简直是绝杀。 例如南明时期, 李定国在新会就因为当地士绅绑架妇孺当盾牌踌躇不前。 给了清军调集重兵的机会, 导致军队大溃败, 断送了南明最后翻盘的机会。 …… 苏河看到所有军官都来到营帐中。 他今天就要给军官做示范。让他们今后遇到这种手段，可以照本宣科不承担责任。 作为领导，有些事情他必须背锅。这种锅部下背不动，他们也不敢背。 苏河指着益门堡方向问道:“你们对这个事情怎么看？” 苏鹰最先发言，道:“我觉得应该维护军纪，但我又觉得这么维护不太对。” 苏熊想了想也说道:“我觉得应该打，打仗是为了取胜，为了这个最终的目标，其他一切旁枝末节都应该放在一旁。 一将功成万骨枯，怕死人打什么仗！等死好了。” 苏壮没有对这个事情发表意见, 他提建议道:“我们先不用大炮攻城，工兵营挖出一个地道，率军偷袭。” “挖地道不行, 我经过调查, 益门堡地基挖了十米深，都用大石头填上。”苏二狗出声提醒道。 王和尚摸了摸刚长出来的头发茬子，道:“杀生为护生, 军队也应该慈悲为怀。 杀死敌人心中没有愧疚，把大炮对准百姓，太过残忍了。” 苏鲤高声说道:“我听苏统领的命令。” 苏鲤这话一说出口，其他将领立刻跟着说出来。 苏河看着军官们的反应，他先讲道理:“今天我们妥协了，以后敌人知道我们这个落点。 每次和我们打仗，都驱赶老弱妇孺冲阵。 等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那要死多少人。 千万不要小瞧我们敌人的残暴，任何无底线的事情，他们都做得出来。 我们就要以最酷烈的手段，狠狠的打击他们。” 苏河看着军官们若有所思，他下达命令:“造反不是请客吃饭, 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 不能那样雅致, 那样从容不迫, 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 造反是暴动, 是一个团体推翻国家的暴烈的行动。 无论是拿起武器的人，还是被用作武器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 “张瑜亮。” “到！” “我命令，炮兵营开炮。” “是！” 张瑜亮立刻赶回炮兵营地，下达开炮的命令。 六门大炮发出属于它们的怒吼，炮弹对准城门和城墙。 益门堡城门已经被石头完全封死，铁球砸在石头上，把堵城门的石头崩碎大半。 铁球砸在城墙上，滚过的地方所有人全部死亡。 …… 益门堡城墙上，王进士看到黄衣贼没有开炮，他摇着羽扇庆祝道:“看我妙计退贼军。” 王家大公子立刻捧场道:“老爹真是知兵的人，黄衣贼翻掌可灭。 等会儿我就压着这群屁民，后面带一队弓弩兵，直接打崩黄衣贼。” 王家大公子已经畅想自己领兵作战，驱赶着一群屁民当盾牌。 黄衣贼束手束脚不敢进攻，他弓弩齐射剿灭黄衣贼。 轰隆一声炮响，吓得王家大公子一机灵，他就看到有个残破的手臂掉在他身前。 王家大公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大声叫嚷着:“完了，黄衣贼真开炮，我们完了。” 王进士也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命运已经注定。 士绅舍命奔逃跑下城墙，还强令家丁守城。 正文 第24章 清算 益门堡的城墙根本承受不住大炮连续轰击。 炮弹直接把城墙轰塌。 苏熊看到益门堡城墙塌陷，露出两米宽的大口子。 他就要指挥士兵进攻益门堡。 苏河直接拦住苏熊，道:“士绅死到临头，他们绝不会放弃抵抗，肯定要挣扎一下。 火器厂制造一批虎蹲炮，我准备发到排一级。 你们见识一下虎蹲炮的威力，学会怎么使用虎蹲炮。” 苏河给张瑜亮下达命令，让他派炮兵带着虎蹲炮进行火力支援。 …… 二团二排长李大壮抢到主攻的任务。 “还是当反贼够劲，赏罚分明。说给土地真的给，还能娶到老婆。 不像大明将官，就会画大饼，打仗立功也只提拔亲信。”李大壮在心里思索道。 他现在投靠反贼，主观能动性极强。 “排长，炮来了，团长让我们发起进攻。” 李大壮看到两名炮兵，抬着一门小炮走过来。 他不知道这炮的威力，只听到可以进攻，心中非常兴奋，立功的时候到了。 “冲。” 李大壮率领他的士兵，从益门堡城墙缝隙发起进攻。 家丁抵抗很激烈，看到黄衣贼冲进来，立刻就拿起弓弩反击。 “投手榴弹。” 李大壮下令投掷手榴弹，他却发现手榴弹效果不佳。 投掷手榴弹炸死几个家丁，其他家丁立刻往后缩。 这些家丁都躲在距离他们一百多米地方，有的还躲在石墙后面, 用弓弩远程攻击他们。 顶着密集的箭雨，根本冲不上去。 李大壮想到上面派下来的炮兵。 他立刻大吼道:“炮兵, 快开炮。” 炮兵接到命令, 他们就把虎蹲炮自带的支架打开。 拿出火药包塞进虎蹲炮炮口, 又向炮口里面塞进去两百多颗葡萄大小的铁球。 炮兵调整好炮口方向，立刻点燃火绳。 虎蹲炮一声咆哮, 两百多颗铁球飞向家丁兵。 铁球可以直接穿透家丁身上的盔甲。 铁球打在石墙上会弹飞，很容易击中躲在石墙后面的家丁。 李大壮看到家丁惨叫连连，只有不多的几支箭矢飞来。 他立刻命令发起进攻, 带头冲进益门堡。 …… 王家大公子看到黄衣贼冲进益门堡。 躲在石墙后面的弓弩兵几乎全军覆没，他带领的家丁看到这些人惨状被吓到，连连后退。 他立刻威胁道:“全给我上去顶住，你们家人可在我手中, 谁敢后退杀他全家。” 领头的家丁立刻把刀架在王家大公子脖子上。 “兄弟们，外面被黄衣贼，啊不，黄衣义士团团围住, 我们根本跑不了。 现在只有阵前反正, 大家想要活下去，就不要再抵抗了。 王大老爷他们都要完蛋, 我们不能跟着陪葬。” 家丁看到形势不对, 毫不犹豫的投降。 …… 苏河来到益门堡最大的宅子里, 这是王进士的家。 他们已经肃清益门堡内所有抵抗，士绅和家属大部分被俘虏, 少数被直接击毙。 家丁大部分都投降。 苏河正在书房中整理苏进士的藏书。 他们之前剿灭村里其他士绅家里, 都只是有几部四书五经。 这些儒家经典，才是村里士绅的宝贝, 方便他们儿子继续考取秀才当士绅。 如果能考中举人，那就可以享受免税待遇，通过各种手段吞并村民的土地, 成为一名大地主。 王进士家里的藏书, 种类非常繁杂，不只有四书五经。 就连《韩非子》、《茶经》这种和科举无关的书籍都有。 苏河还在书架中找到四大名著其中三本, 《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 苏雀进来报告:“苏统领, 苏熊副旅长有事找您。” “让他进来。” “还是大炮厉害, 让我们减轻很多伤亡。”苏熊汇报道:“这次我们进攻益门堡, 总共伤亡168人，其中死亡26人，重伤57人。 益门堡的士绅抵抗极为顽强，我们都攻进来，他们依托房子还在节节抵抗。 我们用手榴弹和虎蹲炮，才彻底消灭这些士绅。” 苏熊脸上有些悲痛，道:“这次进攻益门堡，百姓的死亡很多。 我们能统计的人数，死亡1274人，其中儿童368人。” 苏河听到这个数字, 他一拍桌子，咬着牙说道:“这些士绅太可恶，他们都该死, 我绝饶不了他们。” …… 益门堡中央空地上, 苏河正进行着经典流程。 借粮、贷田、审判士绅。 只不过顺序有所改变，他先开始审判士绅。 他把士绅的恶行公之于众，再处死他们。 直接打破村民认知中, 士绅无比高大，无人敢得罪的固有形象。 益门堡里的士绅全部被判处死刑，但没有行刑。 苏河继续宣判:“所有罪不至死的士绅家里男丁，全部判处宫刑，现在行刑。” 苏河找来益门堡附近全部劁猪匠，给男丁行刑。 劁猪匠都是老手，但他们没劁过人，弄得这些人惨叫连连。 王进士气的连连吐血，咆哮道:“黄衣贼，你这是让我家绝后。” “没错，正常战争，你们战败者亲属还有机会活下去。 但凡用妇孺威胁我们，战败后所有男丁全部宫刑。” 益门堡好多村民在看热闹。 “劁猪看到过，劁人第一次见。” “这些人全成太监了, 这种刑罚真是狠。” 有的士绅看到他们的儿孙都成为太监，直接气昏过去。 但他们依然逃脱不掉死刑, 直接被火枪兵执行枪决。 清理好尸体, 苏河站在搭起的高台上。 “乡亲们, 我是苏河苏统领，就是士绅口中的黄衣贼。 我来到这里，你们就有了希望。 现在家中缺粮，可以免利息借到一年的口粮，也可以贷田。 自己手中有田的富农也不用担心，我们每年只收取一成粮税。 我们的政策是每户只允许拥有一百亩土地。 如果是大的家族，可以分家。 只要孩子成年，就可以独立分出一户。 要不然我们只能强制购买你们多出来的土地。” 苏河介绍完政策，他就开始主持贷田工作。 益门堡这里百姓看见他们的实力，贷田非常踊跃。 其他地方只能等到攻占县城，建立有效统治，在大规模推行贷田政策。 每户上限一百亩地，这是现在生产力的顶峰。 需要大量使用耕牛，还要雇佣不少劳动力，才能在播种时节完成耕种。 正常人家只靠自己无法种这么多土地，就是吊着的胡萝卜。 富农才有实力拥有一百亩土地，雇人种地。 苏河限制土地政策，主要为了瓦解宗族，消灭人身依附的佃户关系。 不会禁止农民出卖自己劳动力改善生活。 同时限制土地大规模集中到地主手里。 只要大部分农民有自己的土地，这个国家就不会乱。 耕者有其田，是华夏大地农民千百年来的梦想。 谁能实现让他们实现这个梦想，谁就能获得占据总人口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农民支持。 正文 第25章 乡村制度 苏河表彰完立功将士，他重新回到书房抄书。 他正在把苏进士家里一些书籍抄写成简体字书籍。 比如《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三国演义》、《水浒传》等。 苏雀敲响了房门，得到苏河允许后，他走进来汇报道:“苏统领，苏燕有事找你。” “让他进来，你告诉厨房煮一壶茶端过来。” 苏河放下抄写工作，等待苏燕进来。 现在战争结束，部队正在休整。 为了应对凤翔府可能的威胁，苏河要等到下一批大炮出厂。 炮兵有实力封锁渭河防线，他才会正式进攻县城。 苏河审讯士绅，知道现在陕西大致情况。 他不认为陕西总督会放弃“二王”，派大军围剿他们。 但必须要有应对预案，万一陕西总督认为黄衣贼危害更大重兵围剿。 苏燕穿着一身蓝色带有红纹的服装走进来。 这是苏河给巡检制定的统一服装。 巡检主要任务是维持治安，面对普通百姓。 他们的服装就是要醒目，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现在染料技术，蓝色最容易印染，还不容易掉色。 苏雀端着茶水，跟在苏燕后面走进来。 “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先喝口茶再说事。” 苏河示意苏燕先坐下喝口茶，再谈论事情。 苏燕端起茶杯，咕咚咕咚两口就把杯中的茶喝完: “茶都一个味儿，我就喝不出来区别，那些士绅喝个茶还很讲究。” “我也喝不出来，能解渴就行。巡检的工作怎么样？” 苏河看着苏燕状态还可以，没有刚被退伍时那么沮丧。 “我来就是找你说这事儿，巡检工作太麻烦了。 村民都穷的揭不开锅，哪有那么多小偷可以抓。 以前作威作福的士绅和狗腿子，又被大军扫灭。 村民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来找我们，弄得我手下叫苦连天。” 苏燕抱怨两句，随后正式说道:“苏统领，这次来找你，是出大事情了。 现在一场雨都没下，夏天时麦苗又都被蝗虫吃了，粮食就别想了。 河里稍有点水源，也主要满足人畜用水。 王家河村和李家庙隔着一条小河，村民为了争夺河里的水, 又进行一场械斗。 以前都是两村的士绅出面调停, 现在我们把士绅都抓了, 械斗没人调停出人命了。” 苏河听完就明白出了什么事。 农村械斗从古至今一直发生，这也是农村热衷生男孩的原因。 现在大旱缺水，为了水源械斗升级。 以前土地河流都属于士绅所有, 两个村有争端，士绅进行利益交换就能消弭争端。 现在他们把农村的统治者士绅消灭, 却没有新的统治者填补空缺, 导致农村基层权力出现真空。 “苏燕, 巡检立刻出手，把所有参与械斗的人都抓了。 一般参与的人, 我会判处劳改徒刑几个月。 领头和出手致人死亡的人，判处劳改徒刑十年以上。” 苏河思考片刻，就下达命令。 乱世当用重典, 在成立根据地初期, 必须要把他们的权威树立起来。 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案件, 可以让所有村民知道, 统治他们的人已经改变。 苏燕惊讶的问道:“苏统领，那可是三百多人全抓了。” 苏河语气强硬道:“没错, 在我这里没有法不责众。 哪怕是一万人犯法，也要处置一万人。 你们巡检人手不足，可以增加相应的人手。 正好有五十多名伤兵准备退伍, 我让他们都加入巡检。” “好的，苏统领我明白怎么做了。” 苏燕接到确切命令, 他立刻开始执行。 苏河在书房中，仔细思考乡村的组织架构, 填补权力真空。 他必须要打破封建时代皇权不下乡的惯例，直接把权力延伸到乡村里。 他综合记忆里的知识, 设计出一套简单的乡村治理体系。 村庄有大村小村，例如益门堡和观音堂就是非常大的村镇。 大村设乡，在乡这个行政单位，设立乡长和巡检所长。 乡长管理一个乡的行政事务。 巡检所长管理乡治下村庄的治安。 巡检直接照搬记忆里公安的职能。 乡设立巡检所，县城设立巡检局。 乡长负责管理乡村，他属于最基层的官员，每个月能领取饷银。 乡里组成一个小型县衙，有管理财政、征兵、收税的官吏。 村里主要靠村民自治，乡长提名村长候选人。 村民投票选举靠谱的村长管理村庄。 村长候选人必须是他们的支持者。 比如退伍军人或是军人家属，支持苏河造反的积极分子。 乡长有权罢免村长让村民重新选举，巡检有权抓捕违法的村长。 苏河也不怕村长因为权力膨胀，在村庄里像士绅那样作威作福。 村长不属于脱产官员，半工半农。没有饷银但给予一定津贴。 苏河经过仔细计算，去除脱产士兵的人数。 现在的生产力，一个乡只能支持五六个脱产官吏。 没那么多官吏，只能管理到乡，村里靠自治。 想直接管理村，招募不到足够的官吏。 这个乡村管理制度下，村庄在乡长的指导下进行自治，直接把行政权力延伸到乡村。 苏河不知道这套体系能否运行顺畅，只能在工作中发现问题再慢慢改进。 在苏河设计的这个新体系，不止打破权力不下乡，还直接打破封建时代官吏分隔。 在明朝，想当官只能通过科举。 官老爷都是书生，除了少部分天生适合官场的书生，其他大部分都靠师爷和胥吏办事。 胥吏有做事的本领，但他们最多也就能当个典史之类的小官。 哪怕有天大的本领, 这辈子也就是个胥吏。 明末江阴典史阎应元，困守孤城八十一天，连斩建奴三王十八将。 他的能力比大明很多总督都强, 但只能当典史。 苏河确定好乡村制度, 他招来几个被俘虏的胥吏, 让他们提出建议。 他们在县衙中被排挤，投靠王进士，负责给益门堡士绅家里的公子授课。 这些都是平时权力不大，身上没有血案的胥吏。 现在被判劳改，主要工作是帮苏河抄写公告，书写新的地契。 这些胥吏根据平时工作经验，提出几个有待改进的地方。 乡长权力太大，应当增设一到两个副乡长分权。 乡长可以提名村长候选人，但不能直接罢免。 这个权利应当交给知县，抓捕乡长的权利，也要县里巡检局出公文。 苏河采纳胥吏的经验，改进乡村管理制度。 正文 第26章 整治陋习 苏河审判王家河村和李家庙两村械斗案子。 三百多人都被判处时间不等的劳改徒刑，村民被震惊了。 “这处罚也太狠了，以后可不能械斗。” “下雨要争水，大旱也要争水。种田哪有不争水的时候，用这么酷烈的手段管理械斗。 我看黄衣贼能不能有办法公平分配水源，这个问题弄不好，处理再狠械斗不会停。” 村民正在讨论时，黄衣士兵敲着铜锣走过，贴着一张告示在墙上。 村民立刻围过来，催促道:“李童生呢？这里就你识字，快点儿给大伙念念。” 李志升看着告示上的内容，他是用两种文字书写。 一种是正常的文字，一种是缺些笔画的字，大部分字他都能认出来。 他看着告示，给大家念上面的内容: “统领府招募各乡乡长和副乡长，乡长饷银每月一石粮食，副乡长饷银每月半石粮食。 乡长和副乡长属于统领府官员，今后可以直接升任知县等职位。 乡长报名条件，只要识字会简单的算数，就可以报名。” 李志升指着告示道:“这里有统领府规划的乡村。 我们益门堡就是一个乡。周围几个村，都归这个乡管。” “哎！招募乡长，这和我没关系。” “还要求识字，这要求太高了。” 村民们觉得要求高，李志升却心动了。 他走回家，正看到从统领府回来的老爹。 他爹算是王进士家里的私塾老师。 以前在县衙管税收的小吏，县令陈成仁到任，得罪他的师爷被开革。 黄衣贼打进益门堡，他们一家都被抓起来。 李志升以为他一家要完了，没想到关两天就被放出来，他爹只是被判劳改六年。 还不是像其他劳改犯那样干重活，因为识字和会算数，在统领府中干杂事。 “爹，统领府现在招募乡长，你觉得这职位能去吗？” 李志升搀扶着他爹走进屋内，询问他爹的建议。 “去，干什么不去。” 李爹给出肯定的答案, 耐心给他分析: “我让你考科举, 就是要你当官。 还怕你向我们欺负那些书生官员一样, 被其他胥吏欺负，我把一生本事都教给你了。 志升，我没想到你就不是考科举那块料, 秀才考了十几年，还没考中。 现在你爹我已经从贼了, 大明官军杀过来, 我们家还能活。 从贼就从的彻底一些, 现在这世道乱哄哄，谁也不知道今后发展成什么样。 也许这还是一条通天的仕途。 苏统领设计的官制, 官吏一体化，现在当乡长也不怕以后升不上去。” 李志升听取他爹的建议，立刻前往统领府报名。 …… 苏河专门抽出时间, 去益门堡周边乡村考察一番。 他发现这里乡村和苏家村差异很大。 这里的乡村靠近水源, 一般年景粮食产量更多, 村民普遍更富裕。 同时, 这里也受到封建礼教极大的摧残，乡村普遍有三大顽固陋习必须解决。 今天是乡长和巡检所长上任的日子。 所有乡长都是苏河亲自考察, 巡检所长由苏燕推荐，他亲自审核。 苏河在统领府召集即将上任的乡官，交代他们需要完成的任务。 …… 统领府大院内, 乡长和巡检所长排成两列。 苏河给所有乡长都发了一张任务清单。 “你们上任有两个任务，这两个任务谁办得漂亮, 谁就是县衙的知县。” 苏河先放出一颗大的胡萝卜，他打下县衙后, 肯定要用自己培养的官员。 他的观察中，只论做事能力, 胥吏比官员强很多倍。 官员擅长写八股文，写一些狗屁不通的诗文。 真正能做事的官员，那才是凤毛麟角。 乡长们听到苏河的承诺，他们眼睛都亮起来，仔细倾听苏河的话。 “第一个任务，促进治下乡村自治。 挑选合格的村长候选人，让村庄更稳定，能有效推进借粮和贷田工作。 第二个任务，整治乡村陋习。 现在乡村有三大陋习，必须全部整治成功。 具体的任务要求，我都发给你们。 能者上，庸者下。就看你们自己的能力。 巡检部门全力配合乡长，有村民反对抗拒整治陋习，必须严肃处理。” 李志升跟随同僚一起走出统领府。 他们都没有互相交流，谁都憋着一口气，想要做的最好被提拔为知县。 那可是县里的大老爷，考中举人才能当的官。 现在他们有这个机会，肯定要全力拼搏。 李志升被任命为观音堂乡长，他现在就要乘坐马车立刻上任。 与他一路同行是副乡长金银花和观音堂巡检所所长杜林。 金银花是二十多岁的青年，看着挺机灵，现在很神情紧张。 杜林是二十多岁的青年，退伍兵出身，少了一条左胳膊。 看上去一脸煞气，十分不容易接近。 李志升简单打个招呼，他就和金银花一起坐进马车里。 他先打招呼:“我是乡长李志升，金银花我记得是药材名字, 你姓金吗？这个姓氏少见。” 金银花腼腆的回应道:“我是药店伙计，从小就被药店掌柜收养, 我们名字都是药材名。 我们跟着掌柜来这里收购药材, 得罪了王老贼, 他把我们抓进水牢中。 我们被统领府救了, 掌柜教导我们要感恩，我才报名参加乡长选拔。 我没有工作经验，但因为识字和会算数，被任命为副乡长。 希望乡长平时多教教我。” 李志升听着金银花说他的身世，觉得这个人对他威胁不大，关系处好了有利于日常工作。 “我们先看苏统领给的任务，咱们要想尽办法完成，这对我们两人都有利。” 李志升说完，打开苏河发的任务清单，与金银花一同查看。 第一个任务很简单，主要是选择积极分子当村长，平时协调一些各村矛盾。 统领府有政策下达，他们负责把政策执行下去，现在优先执行借粮和贷田工作。 第二个任务是清理乡村陋习，主要有三种陋习，并规定了处置方法。 第一种陋习是溺婴，乡村普遍生孩子多，遇到灾荒养不起就溺死婴儿。 统领府拨款建立福利院，专门招募村民照顾被遗弃的婴幼儿。 养不起孩子的村民，可以把婴幼儿送到福利院。 一旦发现溺婴，孩子父亲判处劳改徒刑五年，没有父亲就追究爷爷、女方父母等长辈。 第二种陋习是禁止改嫁，封建礼教思想束缚丧夫女性自由改嫁，只允许立贞洁牌坊。 查实任何人阻止女性改嫁，第一次罚银五两，第二次劳改徒刑三月，第三次劳改徒刑五年。 第三个陋习是缠脚，女娃十岁左右开始就缠脚，强制掰折脚，阻止脚正常生长，让脚长成三寸金莲。 乡村中这种陋习少见，农村劳作的妇女不缠脚，少一个劳动力影响太大。 富农才让女儿缠脚，因为士绅只取缠脚的女性。 想要巴结士绅，必须要给他女儿缠脚。 查实家中女儿缠脚，立刻警告要求放开缠脚。 第二次警告，劳改徒刑三个月。 第三次警告，劳改徒刑五年。 李志升看着这两个任务，都十分有挑战性，但他有信心第一个完成，争夺知县的位置。 正文 第27章 李志升施政 李志升住在乡长官邸，这里以前是当地第二大士绅的家。 第一大士绅家当然是乡里办公的地方。 他和金银花还有巡检所众人昨天才到这里。 今天他要去乡里宗族实力最强的郑家村。 使用强力手段把郑家村解决，来个杀猴骇鸡，其他村子就不再是问题。 李志升走在前方，他身后跟着副乡长金银花。 巡检所长杜林带着五名巡检跟在后面。 郑家村离观音堂不远，他们走路过去。 前方是一条小河，河上有一座木桥。 这条小河是观音堂的母亲河，直接连通益门堡，它叫清姜河。 李志升以前从益门堡能坐船直到观音堂，现在河水太浅走不了船。 桥对岸就是郑家村，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李志升来到郑家村，第一站就是粮仓。 粮仓这里有两个班的士兵守卫。 班长看到李志升他们到来，喜悦道:“我可等到你们了，我已经提前接到团长的命令。 把粮仓交给你们，我就可以归队了。” 他心里万分高兴，在这守着粮仓，处理村庄的事，让他头都大了。 现在终于不用管这些麻烦事儿，可以归队训练了。 “好的，我们开始交接。” 李志升快速交接粮仓，班长带着士兵离开郑家村。 李志升命人敲着锣，挨家挨户通知村民来粮仓这里开会。 很快郑家村大部分村民都赶到粮仓这里。 李志升上前直接宣布道:“我是乡长李志升。 村里征税、征兵役、修理水渠、临近几个村种地水源的分配等事情都由我管理。” 他接着补充道:“郑彪已经被统领府处死，他儿子不是被处死，就是被劁了。 他们一家人再也回不到郑家村。 你们欠下郑家的钱，都不用偿还，我马上就开始分地，你们现在可以想好要贷几亩田。” 村民听到这个好消息，立刻就沸腾了。 李志升趁热打铁，开始借粮和贷田。 没有士绅杀回来的危险，村民们都开始考虑自己的利益。 知道贷田政策是非常好的机遇，争先恐后去贷田，害怕好田都被其他人抢了。 他用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完成贷田工作。 村民拿到新的地契，这是雕版印刷的地契，上面印着苏统领的大印。 由李志升盖上乡长印，并在地契空白处写上贷田人的姓名、时间、土地亩数、土地位置等信息。 完成贷田工作, 李志升看着村民道:“我叫到名字的站出来。” 李志升从军方那里获得家人参军的名单, 他念着这些人父亲的名字。 村民十分忐忑,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有识字的, 向前走一步。” 李志升说完话，没有村民走上前, 他们全都不识字。 “有会算数的, 向前走一步。” 有个小老头哆哆嗦嗦走上前来。 “大人, 老朽是负责给郑老爷养鸡，我和管事大人学过加减法, 这算不算。” “算的。” 李志升开始宣读政策: “我们按照统领府的要求，村里要村民自治，先选举村长。 村长就是村里的领导, 相当于之前的保长。 就是以前村里郑彪二叔公的职位。 村长其中一项任务, 就是要统计你们交多少税, 最好选择识数的人担任。 你们现在可以开始选举村长。” 李志升又在剩下人群中, 选择两个看上去实在的人。 他把这三人身前放下一个碗，给每个人发一个麦粒。 村民想要选谁做村长, 就把麦粒投到他的碗中。 结果不出李志升所料，懂得算数那人以高票当选村长。 李志升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你以后就是郑家村的村长。你叫什么名字。 以后要认真工作, 有事请及时找我汇报，村里遇到麻烦也可以找我解决。” 他通过话语引导村民选举过程, 手底下有一名会算数的村长，今后工作会轻松很多。 郑白鸭激动的说道:“老朽叫郑白鸭, 有什么事情，大人尽可吩咐我去做。” 他都没想到, 这辈子还能当上官，哪怕是一个村长。 保长之前在他眼中，那就是天大的人物。 李志升把村长拉到粮仓里密谈。 他给郑白鸭讲解统领府的政策。 “郑村长，你这个村长想立功受赏，就要配合我清理村中的陋习。” 郑白鸭刚刚当上官，正愁没地方表现自己，他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李志升。 李志升对处理陋习做到心中有数。 他准备从影响小的陋习开始，逐步清理村中的陋习。 他带着人直接在士绅的旧宅里住下，准备打一场持久战。 第二天一早，李志升带着巡检挨家挨户讲解政策，不让村民给女儿缠脚。 他无视村民看傻子的眼神，给他们讲解缠脚的危害和受到的惩罚。 所有村民，都知道这个政策后。 村民开始议论:“这乡长是什么毛病，傻子才把女儿缠脚，弄残废了还能嫁出去。” 李志升带着村长和巡检直接闯进村中富农郑石泰家中。 进入院子里，就听见厢房里有女孩的哭泣声。 李志升带人冲进屋子，看到一名妇女正给一个十岁小女孩缠脚。 小女孩哭的撕心裂肺，他父亲郑石泰就在旁边看着。 李志升立刻警告道:“立刻停止缠脚，下次再发现，就要抓捕你。” 郑石泰连连答应:“大人，我不会违反政策，这就放弃缠脚。” 他转头看着妻子训斥道:“没听到大人的命令，快点放开。” 李志升看到他听话，就去下一家。 “呸！狗腿子，我家的事也是你能管，不缠脚等着嫁泥腿子。” 郑石泰看到李志升走后, 立刻大骂。 “继续缠上。”郑石泰命令道，“不许哭，再哭把你卖了。” 李志升第二天直接冲击郑石泰家里，看到他女儿继续缠脚，二话不说就把郑石泰抓走。 让郑石泰劳改工作是掏全村的茅坑。 郑石泰的亲友鼓动村民想要反抗, 李志升放出话, 谁敢反抗家里的田就没了。 很多村民都只是看热闹，不敢掺和这件事。 杜林带着巡检直接镇压郑石泰亲友。 李志升上报统领府后，这些人全部被判劳改徒刑，清理清姜河水道。 李志升的手段震慑村民，让他们再也不敢小觑乡长的权威。 他初步立下权威，开始宣布不准阻止女性改嫁。 李志升直接通过强制手段，把几名公婆抓起来，村中就再也没有敢反对改嫁的人。 溺婴这个陋习村里相对普遍，李志升先宣布乡里成立福利院，在村里招募人手照顾小孩。 等到福利院运作起来，他才宣布不准溺婴。 养不起孩子，可以把孩子交给村长，让他送到福利院，溺婴会被判处重刑。 李志升抓住几个典型，这些人被判处重刑，村里人彻底知道乡里的权威，乡村三个陋习都慢慢清理。 正文 第28章 轻松占领县城 苏河召开战前会议，部署占领县城之后的相关安排。 现在他们的兵力，打下县城很轻松，关键要守得住。 “张瑜亮，火炮营现在训练情况怎么样，沿着渭河防线布署大炮，有没有信心守住防线。” 张瑜亮立刻回答道:“苏统领，我们现在有重型火炮十门，中型火炮三十门。 虎蹲炮已经装备到排级，炮兵基本教会其他战士开炮。 炮兵营老兵负责指挥，炮兵营新兵经过训练，已经能熟练操作大炮。 大炮攻击重甲目标，霰弹攻击无甲目标。 我有信心在渭河防线挡住官军的进攻。” 苏河指着地图安排作战计划:“二团负责主攻，攻占县城之后。 留守少部分兵力维持治安，主力负责防守渭河防线。 三团作为预备兵力，攻打县城顺利，驻地转移到观音堂，与一团共同防备大散关官军。” 苏河已经想好下一阶段作战计划，必须要趁机解决大散关的官军。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大明朝廷有大散关在手，可以随时派重兵包围他们。 …… 县衙后宅。 “大人，出大事了。”师爷杜芳语气惶恐的叫嚷道。 县令陈成仁已经收拾细软，他背着包裹走出房门。 “师爷，是黄衣贼打过来了吗？” 陈成仁已经预料到出什么事情，他心有不甘的追问道。 “没错，我们派出去的探马，已经发现黄衣贼从益门堡派出重兵。 光是大炮就有很多，他们准备强攻县城。 老爷，我们要怎么办？王进士他们死的太惨。 您可是大明正经官员，以黄衣贼酷烈的手段，您被抓住可没有好下场。”师爷杜芳十分担忧的询问道。 他更害怕自己的下场，陈成仁是清流，平时只贪大钱。 他可是大钱小钱都不放过，出手破家就有几十家。 黄衣贼的做法，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抓紧时间快跑，怎么？你还想和县城共存亡。” 陈成仁说完, 就往外面走去。 “老爷, 我们直接弃城而逃, 朝廷追究怎么办？”师爷杜方有些担心的询问道。 “怕什么？我们直接回南直立老家，我去东林书院教书，谁能抓我！”陈成仁自豪的说道。 现在已经不是天启朝, 阉党都没了，谁还敢动东林书院。 陈成仁坐着马车, 运着大量黄金, 直接从县城北门逃跑。 士绅们看到县令逃跑, 他们也带着准备好的细软，一窝蜂从北门逃跑。 县城富户听信士绅的宣传, 十分惧怕黄衣贼，跟着士绅逃出城。 …… 二团长苏山看着一座空城，怒骂道:“全跑了, 一点功劳没捞上。 我们追到渭河边, 能追一些算一些, 顺便把桥拆了。 直接按照苏统领的部署, 在渭河边安营扎寨。” 二团派一个连维持县城治安，清理趁机掠夺的地痞流氓。 全团其他人, 全部奔向渭河南岸。 苏河接到苏山传令兵的汇报，了解到县城士绅和富户都已经逃跑。 “我们有这么可怕吗？好像豺狼虎豹一样，吓得他们全逃了。” 苏鹰想了想回道:“对于士绅和富户, 手上哪能没几件血案。 他们当然害怕我们，你看普通的百姓就没跑多少。” “进城, 我们也要学会管理城市。” 苏河带领侦察营和炮兵营进入县城。 他同时派传令兵通知三团李青木，让他们按照既定计划进入观音堂驻守。 县城百姓看着黄衣士兵军容整齐, 排着队列走进县城。 他们只驻守在重要街道，对百姓秋毫不犯。 “谁是官军, 黄衣贼看上去怎么更像官军。 吃拿卡要，不时还抢点东西的官军，倒是更像贼寇。” “别再叫黄衣贼了，万一被听到，把你抓起来。” 苏河进入县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接管官方仓库和查抄士绅家里。 同时安排士兵贴出安民告示，在市场上平价售卖粮食和食盐。 士兵没有扰民，又有稳定的粮食和食盐供应。 百姓们不再担忧，已经有小贩开始出来做生意。 只要影响不到自己，百姓们基本不关心改朝换代。 苏河知道管理一座城市很复杂，需要有足够的官吏配合。 他直接派兵把县城没有逃跑的胥吏抓到县衙。 让他们写自己和同僚的罪状，同时贴出告示，让百姓揭发他们的罪状。 民愤极大的胥吏，直接公开审判，树立统领府的权威。 只犯一些小错误的胥吏，判处劳改徒刑，留在统领府做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事。 但他们可以推荐儿子加入统领府，考核通过一样重用。 民间声望很好，没有犯过大错，能力还不错的胥吏。 苏河直接重用，把他们安排到重要岗位。 他靠着这群熟悉县城的胥吏协助，很快就让县城恢复正常秩序。 苏河把统领府搬到县衙，开始批复军方立功受赏人员名单。 处理各乡报上来的公文。 他发现各个乡镇，工作干的最好是观音堂乡长李志升。 苏河决定把李志升提拔为宝鸡县知县。 李志升作为榜样，其他胥吏。就有目标奋进。 …… 陕西总督杨鹤听取手下汇报，宝鸡县又有一群黄衣贼造反。 县令陈成仁不知所踪，大批士绅北逃。 “大人, 凤翔府知府请求让凤翔千户赵鸣胜带兵回去剿灭反贼。” 杨鹤抿了一口茶, 慢悠悠的说道:“我正派大军围剿‘二王’等反贼，反贼穷途末路，必定会接受朝廷的招抚。 我现在已经招抚大半, 正要彻底解决反贼。 反贼是剿不尽, 只要给他们一块地种，大部分人都会安稳种地。 等我处理完陕北的反贼，大军南下黄衣贼肯定会投降。” 参政洪承畴认为总督杨鹤完全做无用功。 他提出自己的意见:“总督大人，我觉得反贼一旦开始劫掠，他们就不会安心种地。 剿抚并重，应该以剿为主。黄衣贼极度仇恨朝廷和士绅，没有招抚的可能。 他们与平常反贼差距极大，不劫掠百姓，不到处流窜，反而开始在当地经营，这是极度危险的信号。 我建议调集重兵，在他们没有发展壮大之时，彻底剿灭他们。” 杨鹤没有听从洪承畴的意见，他主张执行招抚为主的政策。 已经耗费这么多钱粮，招抚成果也很不错，自己都上提本夸功。 现在绝不能改变政策，继续执行招抚为主。 洪承畴无奈，他现在只是参政，只能听从总督杨鹤的命令。 他返回府邸立刻给崇祯皇帝上题本，言明不能招抚反贼骨干，只能招抚被裹挟的百姓，对付反贼应该剿抚并重。 黄衣贼与平常反贼差距极大，朝廷应该重视。 正文 第29章 提刑 苏河派人通知李志升，他被提拔为知县。 苏河在书房中思考县制改革。 现在打破皇权不下乡这个惯例，权力直达乡村。 县衙某些职能已经被乡替代。 特别是知县权力太过集中，他可以调兵、抓捕审判，还能决定县衙所有人的升迁。 知县相当于土皇帝，只要不得罪上级，他可以无所顾忌。 权力没有制衡，必定会变得肆无忌惮，受苦的只是当地百姓。 苏河先把知县的司法权剥离，抓捕犯人的权利交给巡检，审案的权利交给新设立的提刑。 县里官吏的升迁，不在是知县决定，而是由他的上一级任免，现在是统领府。 知县只能管理乡长和村长，提名县里各个衙门的主官。 县制调整，极大削弱知县的权威，让知县有了制衡。 第二天一早，新任知县李志升就前来统领府述职。 苏河见到他，先是夸奖道:“你做的真不错，这么短时间就清理乡村陋习。 我已经让人把你的经验向全县推广。” 随后苏河给李志升讲解他改革后的县制。 “你今后的工作，主要就是管理县城和乡村，整修水利、收税和征兵。 县城多发展手工业，乡村要继续移风易俗，推进贷田工作。” “苏统领我明白，一定会做好本职工作。”李志升立刻保证道。 “提刑负责审案，我没有招募到合格的人才。 你要有认识的人才，可以推荐给我。” 李志升告辞准备出去，苏河想到他还没有招募到提刑，让李志升帮忙寻找。 …… 李志升穿着新做的知县服装去拜访故友。 他看着路人羡慕又害怕的眼神，他内心激动极了。 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能成为知县。 接到这个消息时，他还以为是做梦。 确定不是有人消遣他，当晚一宿都没睡着觉。 苏河让他推荐熟悉刑狱的人，立刻就想到自己好友吴栋林。 李志升来到吴栋林家里，看到他正在磨小麦。 “栋林兄，伯伯是县里的仵作, 现在伯伯卧病在床, 我只能请你出山了。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任职统领府, 负责掌管审案的提刑。 你愿意，我可以把你推荐给苏统领。” 李志升走上前帮着吴栋林一起推石磨，并询问他的意见。 吴栋林看了李志升一眼, 继续低头推着磨，思考许久叹了口气。 “志升兄, 看你穿着知县的官服, 成为一县之主。 说不羡慕, 那是不可能。但前天统领府招募官吏，我都没有应招。 我就和你说实话, 这官儿做的不踏实，说不定哪天就……” 李志升明白吴栋林的意思，他们给反贼做官, 说不定哪一天官军杀过来, 就要人头落地。 “栋林兄, 你想想, 要不是给统领府做官。 我们在大明朝能当上官吗？我们子孙真能考中科举吗？ 就像我这样，凭我的真才实学难道考不上秀才吗？ 咱们都知道, 秀才的名额都已经分配出去，除非投靠大佬当学生，才能考中秀才。 但我们的出身, 那些人看不上，根本不收我们家里的子弟。 你不为自己着想, 也为家族后辈着想。 你也在县衙工作过，就说大明朝官员贪腐无能的程度, 他们有实力剿灭反贼吗？” 吴栋林停止推磨，转身看着李志升询问道:“志升兄, 提刑是宋朝的官，主要负责提点刑狱，考察官员。 你口中所说的提刑，主要是管什么事，我看看自己能否承担。” 李志升看到好友松口，给他介绍提刑这个官职。 巡检负责查案收集证据，提刑根据巡检收集到的证据审判犯人。 “这不就是以前县太爷的工作，我做这个事，不是削弱你的权威。” 吴栋林听完介绍，他颇为意外的问道。 “没错，苏统领说之前知县经常糊涂官判糊涂案。 要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 知县主要工作是管理县城和治下的乡村。” 李志升刚听到这个消息，他也觉得自己权利被剥夺一些。 但仔细思量就觉得没什么。他本来就不会审案，这些工作还是要交给其他人。 吴栋林接受好友的邀请，亲自面见苏河，经过考察后正式上岗。 他收集县衙里卷宗，走访受害人。 尽快处理县衙的积案。 有罪的判刑，无罪的释放。 一眼就能看出是冤案，直接就把犯人释放回家。 受害人家属没有逃离出城，犯罪链条完整，直接按照律法判刑。 吴栋林现在采用的律法，主要是经过苏河删减的大明律，里面只有常见犯罪条款。 这些案件吴栋林只用两天时间就全部处理完。 剩下的都是疑难杂案，卷宗记载的模糊不清。 任何人都无法审明白这些案件。 这种案件他无法做主审理，只能去统领府找苏统领。 吴栋林排队等候许久，终于见到苏河。 他简要介绍自己遇到的问题。 “苏统领，大部分积案我都处理完, 剩下一部分找不到苦主，或是没有卷宗。 这种案件我不知道怎么处理。” “正好我也要去大牢, 我带你一起去。” 苏河与吴栋林前往大牢。 在马车上，苏河交代疑难案件的审理办法。 “与士绅相关的案件, 偏向犯人。 只要犯人陈述无漏洞, 证明自己没有罪, 可以直接释放他。 与百姓相关的案件，偏向百姓。 轻罪可以轻判，重罪没有卷宗也要重判。” 吴栋林听苏河说完，他就明白判刑的重点。 马车来到城西非常大的院子里，这里是新牢房，有巡检持刀站岗。 吴栋林去提审犯人。 苏燕看到苏河，他立刻走过来迎接。 “苏统领，县城新的牢房已经改造好。” 苏燕前方领路，带着苏河参观牢房。 这里就是一个大工厂，有单独的宿舍，窗户都是用铁条封好。 这就是以劳改为主的牢房，轻重犯关押的牢房都不同，劳改工作也不一样。 “对待劳改犯人，绝不能向大明朝胥吏那样，不给钱就在牢里折磨犯人。 这都是很好的劳力，今后有许多危险工作，都靠他们。 家里养牲口，还要每天刷刷毛喂点好料。 这些人能当牲口用，但一定要照顾好。” “苏统领请放心，我们巡检的福利可全指望劳改工厂。 谁都不会砸兄弟们的饭碗。”苏燕很自信的保证道。 劳改工厂生产的物品，统领府出钱采购，比市场价便宜很多，但他们成本低，能赚一大笔钱。 苏河看到苏燕表态，他对自己设计的制度比较满意。 有足够的利益驱动，才能让人认真负责的工作。 苏河又参观犯人的工作场所和伙食，他都很满意。 “苏统领，有一个犯人很特殊，我不知道怎么审判，他非要见你。” 吴栋林擦着头上的汗跑过来。 正文 第30章 战略人才李凤鸣 “这人是谁，语气这么狂，还非要见我。”苏河诧异的问道。 他正好今天不忙，跟着吴栋林一起去见见这个人。 吴栋林在路上，简要介绍情况:“待审就剩三十多人，我按照苏统领给的办法，快速判完案件。 发现大牢里竟然多出来一个人，卷宗没有任何记载。 以前的牢头大部分被枪毙，普通看守不知道这个人情况。 他看着像是文人，我问他话也不回答，只说要见统领。” 苏河听到是文人，更想见见这个人。 能招募最好，现在他手下识字的人太少。 苏河来到最北方的牢房，这里面很干净，床上还铺着茅草，屋里角落放着便桶。 床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人，他看上去很干净，穿着牢房发的麻布衣。 苏燕转移犯人时，专门建一个简易的澡堂，让犯人清理身体。 大部分犯人只是简单的洗洗脸。 这个犯人很少见的把全身上下洗一遍，一般只有女犯人才会这么做。 这人非常瘦弱，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与苏河平时看到麻木的眼神相差极大。 这人看到苏河和吴栋林走进屋，他看着苏河道:“你就是苏河苏统领，没想到这么年轻就打下一县之地。” “你认识我，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苏河很奇怪，这人被关在大牢里与外界隔绝信息，竟然知道他。 “前段时间牢房关进一个叫苏三驴的人，我和他聊了一晚上。 他第二天就因腿伤死了，我却知道一名非常特殊的反贼头领。 你做的事情不像是黄巢那样聚众而反。 看着是在学太祖皇帝朱元璋，又与他相差极大，我看不懂你的路数。” 苏河听到这人的说法，就知道他的才能不一般。 苏河是用屠龙术，摸着兔子过河。 一些办法，为了适应环境魔改一翻。 他的做法与历史上各个开国帝王都不相同，但有些内核还是相通。 “先生能自我介绍一下, 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抓入大牢。” 这人听到苏河的问话, 讲述了他的身世。 他叫李凤鸣, 南直隶人，小时候就考中秀才，之后被李贽学说吸引, 加入心学泰山学派。 从此仕途不顺，又被家族逐出族谱。 李贽死后, 心学更加分裂。 他准备去汉中寻找阳明先生的后人, 找到阳明先生心得原本, 重振心学。 县令陈成仁认识他，只因他是心学门徒就被关入大牢, 不给他饭吃。 前期还能贿赂牢头，吃点东西。 后期只能给其他犯人讲故事，吃他们剩下的馊饭。 苏河听到他的话, 在思索:“心学门人, 心学一直被朱程理学压制。 心学反倒在朝鲜和东瀛发展壮大。 他想到心学核心思想‘致良知’和‘知行合一’是很出色的思想。 只要掌握思想的解释权, 完全可以把它变成自己心中的样子。 他今后肯定要提出自己的思想, 总不能拿出这个主义，那个主义。 这太超前, 所有人都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把他的思想装进心学这个壳子里，完美解决这些事。 心学数十个学派，有的学派思想完全矛盾, 多出一个也没问题。” “李先生，你这完全是白费功夫。 你们心学完全是被朝廷打压, 朝廷现在科举都是理学，绝不会让心学成为主流。” 苏河直接击碎李凤鸣的幻想, 直指问题的本质。 李凤鸣用手拍了拍头，眼中失去光泽, 懊恼的说道:“我老师李贽应该是想明白这个问题，他才在狱中自杀。” 苏河看到火候差不多，立刻邀请道:“李先生，你可以加入我们造反团队，宣传心学思想。 如果我们能割据一方，心学思想就传播出去。 哪怕最后失败，心学思想的名气也打出去，肯定会有很多人研究。” 李凤鸣听完苏河的话，眼睛重新变得明亮。 他老师死在大牢中，自己又被关进大牢，已经对朝廷失望透顶。 这伙黄衣贼的作风他看不懂，但也能看出他们志向远大。 自己无法在朝廷任职，也只能加入黄衣贼，一展自己所学。 “苏统领，我愿意加入你们。” 苏河听到李凤鸣愿意加入，他非常高兴，连忙问道:“李先生，你擅长什么？我好安排你的职位。” “苏统领，我从小喜欢看兵书，又仰慕张良、诸葛亮等先辈，对于军略方面略懂一些。 我不擅长政务，指挥军队行军打仗也不行。 勉强能做个军师，帮助规划一下战略方向。” 李凤鸣说的很谦虚，但他自比张良、诸葛亮，显示出对自己能力极为有信心。 苏河也听出李凤鸣极为自信，准备考验一下李凤鸣。 他把自己现在的形式说给李凤鸣, 听取他的意见。 苏河已经有大致的战略规划，攻下大散关, 之后占据汉中，再根据形势北上或东进。 李凤鸣听完苏河的讲述, 他也没故弄玄虚什么上中下三策，用简短的语言说道: “苏统领，我认为现在首要目标是攻下大散关，防止腹背受敌。 之后南下汉中，占据一府之地，尽力发展壮大自己。 有足够兵力，南下川渝，雄踞西南，等待局势发展。 到时候无论是北上还是东进，都有足够斡旋的空间。” 苏河听李凤鸣的战略规划，前期和他目标一样，后期出现分歧。 “李先生，占据汉中是现在最佳的选择。 陕西北方大旱，粮食普遍绝收，只有汉中今年下雨，粮食产量还算富足。 但之后为什么不东进湖广，这是全国大粮仓，占据这里就不愁粮。” “湖广地区不行。”李凤鸣摆摆手，“我阅读过从元朝末年到万历年间的水文天气变化。 某些时间段，气温急剧变化天灾频发。 这几年，又是这种天气突变的时代。 每当这时候，必定北旱南涝，南方长江洪水频发，湖广成为一片泽国。 反倒是川渝地区地处长江上游，本来水患就比胡广轻的多。 又因为秦朝修建的都江堰，当地百姓也注重修水利，水利设施先进，洪灾影响不大。 湖广又处在四战之地无险可守，守军必定疲于奔命。 川渝地区适合囤粮，更适合防守。 苏统领不相信，可以派人观察北方天气。 今年就是剧烈变化的起始点。 这段时间北方大雪都提前，特别是今年关外蒙古地区，九、十月份就会下大雪。 这能轻松验证，如果出现这种情况，足以证明我推测的没错。 咱们必须提前准备防寒措施。” 苏河听完，确定李凤鸣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元末到清末，世界一直处在小冰河时期。 气温本来就比其他时期低，某一时间段气温骤降，天灾频发，导致农民起义不断。 朱皇帝、李闯王、洪教主都是在这个时候起事。 苏河先前只考虑小冰河时期粮食产量，没有考虑当地水利设施。 “李先生真是大才，是我的子房，我现在认命你为旅参谋，帮助我参谋军事。” 苏河又补充一句：“这职位相当于军师谋士，等同于张良先生和诸葛亮先生的地位。” 李凤鸣听到这个职位比较满意，这是相当于军师的职位非常适合自己。 正文 第31章 军官教育 苏河带着李凤鸣来到统领府熟悉环境，还送给他一个大宅院。 让李凤鸣先去回家休息，明天正式工作。 苏河招来苏二狗和知县李志升。 “二狗，你立刻派人去陕西北境探查，确定陕北和关外蒙古地区是否下大雪。” 苏二狗领命退下，安排手下精锐去探查情况。 他现在已经不负责侦察营训练，交给副手章万思负责。 苏二狗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情报工作。 现在主要紧盯着大散关，并向汉中和北方各府渗透。 李志升心情忐忑走进统领府，心中还在疑惑苏河因为什么事情找他。 难道是他推荐的吴栋林惹祸了。 李志升进入苏河的书房，在苏河的示意下，坐在对面喝茶，等候苏河的命令。 “李知县，河南是棉花的重要产区，离我们最近。 我准备出钱，雇佣商人组成商队去河南采购棉花。” 明朝各地普遍种植棉花，陕西大旱只能去河南采购。 今年河南天气还算可以，再过几年整个北方全部大旱。 李志升紧张的神情放松了一些，道:“苏统领，这个没问题，我们县有熟路的商队。 这些人没有跑，最近也没有经商，正在发愁。 但现在商路不太通畅，各地都有小股起义军，商人们都不敢去运货。” “这个没问题，我会派兵伪装成商队伙计。 统领府负责沿路的安全, 除了统领府指定的棉花。商队可以自己出资购买一些物品。” 李志升很痛快应下这个事，县里的商贾他都熟悉, 有信心办好这件事。 苏河现在采购棉花, 就预防李凤鸣说九、十月份下大雪。 现在士兵和百姓都穿着单衣, 突降大雪很多人会挺不过去。 苏河还吩咐苏燕安排重刑劳改犯，去他们控制的几座煤矿挖煤。 …… 李凤鸣穿着土黄色的军服走进苏河的书房。 这件衣服是麻布料, 样式也很土，但他穿着很开心。 苏河拿起四本书，《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三国演义》和《水浒传》。 这些都是他亲自书写的简体字版本, 上面还标注有拼音。 他以这四本书为模板，让工匠刻制雕版，已经印刷了数千本。 繁简字互认非常简单，苏河可以轻易看懂繁体字, 他尝试把简体字教给胥吏。 熟读一本书后，这些人也能认出简体字。 他准备在军队，特别是军官中普及识字。 学习繁体字的难度是一百，简体字就只有十。 不想让特定阶层垄断知识, 就只能普及识字率。 是真的普及识字率, 不像记忆中南亚某大国，认识自己名字就不算文盲。 普及识字率, 推广简体字和拼音是最方便的办法。 摸着兔子过河, 这是能让十多亿人都识字的神奇方法。 拼音文字是相对低级的文字, 具有一个非常优秀的特点，就是速成性。 因为简单, 所以速成。 成年人学习拼音, 资质愚笨的人，一两周就能学会。 但不能只学习拼音, 汉字具有无可替代的优点，是最优秀的文字。 大英文豪莎士比亚写个名著只需要几万个单词。 普通人生产生活只需几千个词汇量就能胜任。 但随着社会发展，拼音文字只能派生更多的单词。 这时就需要背诵数百万的单词, 要不然只能成为新时代的文盲。 汉字就没有这个缺点, 两三个单独的字就能组成一个新词。 只要学会识字，再复杂的内容都能认识。 苏河开始给李凤鸣介绍简体字和拼音, 还把阿拉伯数字和基本的数学运算教给他。 他只说了一遍, 李凤鸣就完全掌握这些内容。 “这种文字我见过, 红毛番说是罗马字。 他们的读音好像不是这种。”李凤鸣好奇的问道。 “这是我根据罗马文字和大明官话, 改进的拼音读法。”苏河厚着脸皮说道。 苏河带着李凤鸣来到城外军营，驻守在县城附近的军官都在这里等着。 “这位是李凤鸣参谋，他任职旅参谋，平时负责战略战术和军官培训。” 苏河给众多军官介绍李凤鸣的身份。 “我们要在军中成立夜校，白天训练军队，夜晚学习知识。 你们军官先学会知识，之后回去交给普通的士兵。 今后军官提拔，要优先考虑识字的人，最起码也要学会五百个字。” 苏河宣布新的政策，在军中推广夜校，普及识字和兵法。 这是提升军队战力的重要手段。 他大哥苏熊就可以凭借自己天赋，敏锐察觉到敌人的破绽。 但这样的人太稀少，识字之后学习兵法，却可以吸收前人的智慧，大批量培养合格的军官。 苏河把印制好的四本书籍发到每一个军官手中。 “今天我先教大家学习拼音，从明天开始由李凤鸣参谋教大家识字。” “跟着我念，啊，喔，鹅……” 苏河教了他们一上午，有些人脑子反应快。 比如苏熊和苏鹰，一上午就学会了拼音的用法。 还有人比较笨，像李大壮学得最慢，“啊，喔，鹅。”都没有认全。 …… 李凤鸣白天和将士一起训练，熟悉这支军队。 他要了解每一个军官的性格，才能在安排战术时做到心中有数。 晚上一起上夜校，他作为老师，其他军官作为学生。 课程分为数学课和语文课，军官必须要识数和识字。 数学课上, 李凤鸣拿着几张写有“0”、“1”、“2”、“3”……的数字。 苏河跟他说，这是古印度文明发明的数字, 书写简单读写更简单。 李凤鸣教导军官四则运算和九九乘法表。 语文课上, 李凤鸣拿起兵书《三十六计》。 书上写有三十六计的原文和计策经典应用。 “今天我给大家讲解，三十六计第一计，瞒天过海。” “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太阳，太阴。” “原文不用记，知道就可以。” “下面我用实例讲解瞒天过海，唐太宗贞观十七年，御驾亲征……” “大家学习兵书，吃透上面讲的思想。尽信书，不如无书，今后要能灵活运用。 还要结合拼音，认识书上的文字。 接下来你们抄写文字，加强记忆。” 李凤鸣看着军官们在抄写书上的内容。 他们用的笔极为特殊，他第一次看到。 这种叫做铅笔的笔，是用石墨和粘土压制成笔芯，再用木棒夹住笔芯。 可以不用墨水在纸上清晰的写出内容。 李凤鸣还不习惯使用这种笔，但他正努力适应。 为了方便铅笔书写，也把从上到下的书写格式，改为从左到右。 李凤鸣看到李大壮和苏二狗示意他过去。 先去离他最近的李大壮那里。 李大壮看到李凤鸣走来，他激动的说道:“李参谋，我终于能认全拼音了，可以看懂书上全部内容。 多谢你经常私下教导我，没有因为我学的慢放弃我。” “那是你的努力，要继续加油，直到不看拼音也能认识字。”李凤鸣高兴地鼓励道。 他又走到苏二狗身边。 “李参谋，我这几天阅读书籍，发现连书中的小人物，都没有一个叫二狗这种名字。 你帮我取一个更加好听的名字，最好是通俗易懂，文绉绉的我不喜欢。” “苏长胜，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长胜，常胜，这名字很不错。我也是有名字的人了。”苏长胜开心的说道。 正文 第32章 以工代赈 在马车上，苏河和李凤鸣讨论当前的形势。 “李先生，大散关守军十分警觉。 我们混进去的细作都无法送出消息。 他们出入关隘，都让人坐着吊篮。 城门紧闭，我们没有办法偷袭，只能采取强攻。” 李凤鸣建议道:“苏统领，大散关城墙高八米，它只属于一般的关隘，不属于军事重镇。 但对我军来说，还没有进行过攻城作战，必须要重视它。 在进攻过程吸取经验，为以后攻打军事重镇做准备。 现在我军攻城方法就是大炮轰，我们搭建模拟城墙，用大炮轰的方法不算好。 还是提前准备云梯等攻城器械。” 苏河沉思片刻，道:“云梯要准备，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云梯攻城。 我们军队规模太小，攻城如果伤亡太大，容易引起军队崩溃。” 两人在苏家村分开，苏河去火器厂找张德志，让他制造更大的攻城重炮。 李凤鸣去观音堂驻地，教导那里的军官识字，同时亲自观察大散关地形，研究作战方案。 苏家村普通村民都迁往县城，现在这里就是一个大工坊。 苏河见到张德志, 直接询问道:“张先生，我听瑜亮说, 他在南方看到过红毛番大船上有六米多长的重炮。 咱们火器厂能制造出这种大炮吗？” 张德志拿起铅笔, 在桌子上修修改改, 画出大炮的模型，并计算它的用料。 “这个铅笔真好用, 画图纸比毛笔方便多了。” “苏统领，那就是红夷大炮，传到我们这里变成红衣大炮。 我们的冶炼技术没红毛番强, 造不出这么大的铁炮，只能仿照出现在的红衣大炮。 用青铜可以造出重炮，但我们的铜料不够。”张德志计算好后回答道。 “我们缴获乡绅那么多铜钱，怎么会缺少铜。”苏河不解的问道。 他们把全县士绅都抄了, 银子就有二百多万两。 “苏统领，士绅主要使用银子。 他们给管家和长工发钱，也是使用碎银子。 百姓和小商贩才主要使用铜钱。 我们收到铜钱就融了，市面上出现钱荒。 百姓都藏着铜钱, 准备应对不时之需。” 张德志说出他观察到的景象。 “我明白了, 停止造其他大炮，先造出一两门攻城重炮试验技术。 铜料我会想办法, 保证火器厂的原料供应。” 苏河吩咐完张德志, 他就紧急赶回县城, 招来知县李志升。 “李知县，现在市面上铜钱紧缺吗？” 李志升道:“苏统领, 县里已经发生钱荒, 主要是士绅离开后，大部分人都没有工作。 他们要存钱买粮食看病, 有一些钱也储存起来。” 苏河了解到具体情况，让李志升准备修路和修水利，靠以工代赈的方法, 让大部分人有工作。 还准备制造一批纸钱, 弥补市场上铜钱的不足。 李志升听到以工代赈他能理解，听到纸钱立刻严词反对道: “苏统领, 大明宝钞已经完全没有信誉, 百姓都把它当做废纸。 我们用纸钱发工钱, 那不是和以前的徭役一样, 还不如直接征发徭役，以工代赈多此一举。” 苏河给李志升仔细讲解大明宝钞与纸钱的不同。 他们发行的纸钱可以兑换银子，可以买到粮食和食盐。 这些东西由统领府专营，价格固定。 李志升听到专营，询问道:“苏统领，盐铁专营我听过，粮食也专营吗？像大明那样发盐引，交给商人售卖。” 苏河说出他设计的专营制度。 “不是，从加工到零售，全部由统领府负责。 不是政府主管，是统领府开个商号专门售卖。” 李志升表示理解，苏统领想法真独特，官府还能开商号。 以工代赈这个政策由统领府下令，县衙开始执行。 官吏们都争相立功，他们也想让苏河看中升任知县。 观音堂乡乡长金银花带着村长吩咐道:“你们的任务就是修路，要把路基夯实，再铺碎石子，碎石子上面铺沙子。 工地一天免费提供三顿饭，可以让你们吃饱。 每天的工钱是100文，它可以买4斤粮，可以买1斤盐。 可以给你老婆孩子买几尺布做新衣裳。 只要努力干活，你就可以凭自己的力气，过好这个灾年。 哪个村干的不好，我直接罚村长的工钱。 警告两次，还干的不好，直接就不用你们。 开始干活。” 村民们在村长的安排下，开始给沙土官道打夯。 大木桩用绳子绑住，两个村民相对站立，每人手中紧握着绳子，大木桩在他们中央。 喊起号子, 木桩被高高抛起, 随后砸在地上。 沙土地都被砸下去一些，通过村民反复砸，土地被一点点夯实。 从渭河沿岸到大散关前方, 到处都有村民修路。 人数大部分集中在苏家村到观音堂沿线。 县里渭河的主要支流, 也有村民根据官吏的规划在挖水渠。 太阳已经完全落地，唢呐声响起。 郑白鸭放下绳子，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 “下班了，大家跟着我去领工钱。” 他作为村长，管理村民一天挣500文，干活一天又挣100文。 干一个月，就能攒下几两银子，这种好日子以前都不敢想。 他带着村里的青壮，排队去领工钱。 这是他们第一天干活，乡长金银花亲自给他们发工钱。 郑白鸭看到乡长递给他六张花花绿绿的纸。 他脸上立刻垮下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乡长，可以换成铜钱吗？这几张纸能买什么东西。” 金银花朝他旁边的棚子一指:“这里是百货商店，你可以用手中的纸钱在里面买任何东西。 不放心，完全可以把它换成粮食和盐带回家里。” 郑白鸭带着村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百货商店。 这是一个挺大的棚子，里面堆满了粮食和食盐，还有少量的布匹和农具。 在棚子的后面郑白鸭竟然看到有十多头小牛犊。 棚子里有一个掌柜，还有三个伙计。 伙计看到郑白鸭走上来，客气地询问道:“请问你买什么东西，我们这小麦100文4斤，食盐100文1斤。” 他还特意交代:“商店门前有专门的砝码。 统领府规定的一斤就是那么重，和之前的标准不一样。 以后我们卖东西和收东西，都要改成这种标准。” 郑白鸭眼睛紧盯着小牛犊，他一直想有一头属于自己的牛。 现在儿子参军，家里的地只能自己和媳妇种，有头牛能轻松很多。 他下定决心问道:“伙计，请问一头小牛犊多少钱。” “5000文，就可以带走这头牛。” 郑白鸭决定先买100文的粮食，剩下的500文攒着，只要干十天，他就有一头属于自己的牛。 村民们都抱着一袋粮食走出百货商店。 他们面带喜悦，这些是他们出卖劳动力挣的粮食，吃着更安心。 纸钱真能换到粮食，经历几天的兑换，大部分人相信纸钱的购买力，开始攒钱。 正文 第33章 重炮攻城 苏河和张瑜亮来到火器厂，看到经过多次改进，铸造成功的重炮。 它长6米，口径150毫米，炮管上有九圈铁箍，紧紧箍住炮身。 这些铁箍是为了防止大炮炸膛。 后勤士兵正在用简易的人力吊车，把重炮吊装在运输车上。 这辆运输车也是特制，承重部分用上钢材加固。 大炮重达五千斤, 防止车轱辘陷进道路里，直接采用半米宽的超宽车轱辘。 这种重炮才是陆战之神，没有关隘能挡住它。 苏河摸着重炮闪亮的炮身，它一定能砸开大散关的城墙。 “张瑜亮，你觉得150重炮能不能打下大散关。”苏河询问道。 大炮种类渐渐增多，为了方便实用, 苏河采取口径命名的方式。 “我觉得没问题。除了重炮无法运输的地方, 没有任关隘能挡住。”张瑜亮信心十足的回应道。 火器厂只铸造这一门150重炮。 为了运输它，马的拉力不够，特意找了几头健壮的骡子。 一共有六头骡子拉车，三头骡子并排在一起，排成两排拉着这辆大车。 炮兵营士兵小心翼翼固定好重炮，他们赶着车向军营走去。 骡车走在沙石路上，车轱辘都微微下陷。 张瑜亮看着骡车正常行走，没有陷下去，道路修的非常好。 他感慨道:“没想到只用了六天，村民就修完这一条路。 路的宽度只能用那三头骡子，要是有六头骡子宽，那拉车更省力了。” “大部分人手都集中在这条路上，它才几里长，这么多人当然修的很快。 我们是直接发工钱，又不是以前的徭役，农民干活积极性很高。 把道路加宽一倍，修路时间需要延长几倍，我们要尽快攻下大散关。 打不下大散关, 我们如果被陕西官军围剿，都没有退路。” 骡车把大炮拉到村口不远的军营，一团和三团的士兵都在这里等待。 “出发，进攻大散关。” 苏河一声令下，大军开始出发。 …… 大散关守备孙如俊正在府邸喝着酒。 他心腹跑来汇报:“大人，黄衣贼大队人马过来，估计要攻打我们。” 孙如俊把眼一瞪:“怕什么，我这是天下雄关，就反贼那攻城能力，还能拿我们怎么样。 你以为我这是小县城，架个梯子就能攻下来。 放心，城楼上有十多门大炮，我们还有两千多名弓箭手，没人能攻下我们。 城里粮食足够，缺兵还能去汉中招募，大散关稳如泰山。” 孙如俊底气十足，他知道兵强才有权，是军队少有没吃空饷的军官，兵员素质在西北都排得上号。 区区反贼而已，怎么可能攻破雄关。 “大人，听说反贼有大炮，他们攻下县城就是用的大炮。” 孙如俊面带微笑，道:“这个没关系，反贼可能缴获卫所大炮。 我们用的大炮已经是最顶级的红衣大炮，足足有十多门，我们居高临下打得更远。 反贼只能挨打，我们必胜。 反贼敢攻城，我们还有一些小炮用霰弹打他们。” “召集兵马，我们去城墙守卫，让反贼见识我们的厉害。” …… 苏河看着前方的关隘，六米高的关城立在清姜河边上。 大散关北城墙城头有八门红衣大炮，还有数千名士兵持弓立在城头。 没有重型工程器械，只靠人命填不满这座城池。 大军在大散关八里外摆开阵势，炮兵营在后方构筑炮兵阵地。 等一切准备就绪，苏河下达命令。 “开炮。” 传令兵摆出开炮的旗语。 张瑜亮看到旗语，做出开炮的指令，炮兵营点燃150重炮的火绳。 重炮发出轰鸣，炮弹飞过大散关城墙，打到关内。 张瑜亮看到炮弹打偏，立刻调整大炮角度。 大炮直接打到大散关北城墙上。 孙如俊看到大炮打过来，面色如常的指挥。 “反贼就一门大炮，我们北城墙有八门炮，快开炮还击。” 大散关城墙上的炮兵立刻开炮还击。 苏河看着大散关城头炮兵开炮，云梯攻城，这八门大炮使用霰弹，就能对士兵造成极大的伤害。 大散关的炮兵居高临下，但他们的大炮射程有限。 同等射程的大炮，大散关居高临下肯定有优势。 苏河看到炮弹在大军前方三里就落地，又继续向前滚一里多停下来。 孙如俊看到大炮已经到射程极限，还距离反贼很远。 他惊骇道:“反贼大炮怎么能打那么远，我们麻烦大了。” 炮弹打在城墙上，整个城墙都在震颤，还有士兵被蹦飞的石块划伤。 李凤鸣看到后，笑着说道:“大局已定。” 重炮持续不断轰击大散关北城墙，被炮弹轰击的地方都出现裂痕。 大明守军没有办法反击，士气也濒临崩盘。 孙如俊看到城墙已经出现拇指粗的裂缝，不出半个时辰，大散关城墙必定倒塌。 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出城进攻或是逃跑。 孙如俊看着反贼阵前密集的大炮，他大声吼道: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打开城门随我冲。” 心腹立刻抱住他，哀求道:“大人，我们不能去找死。 反贼严阵以待，他们还有大炮。 我们冲出去，那就是个活靶子。” 孙如俊只是想表明态度，他又不是真傻，用步兵去冲布置好阵地的炮兵。 他下达命令:“收拾粮草，我们去汉中府，把剩下的粮草一把火烧了。 不能把粮草留给反贼。” 孙如俊把炮兵留下，继续装样子反击。 他直接把北城门起重机械破坏，没有这个机械，厚重的城墙根本升不上来。 城内的人就是在他走后想投降，反贼大军也没办法快速进城。 孙如俊又派人点燃粮仓，带着大军和部分军官家眷从南大门逃走。 …… 苏河看到大散关城墙很结实，重炮攻击许久还没有倒塌。 “大散关城墙修的很结实。” 李凤鸣回复道:“应该是我们离得太远，大炮威力不足。” 苏河指着大散关密集的火炮道:“这没办法，只有一门大炮，无法压制城墙的火力。 我们就不能用云梯攻城，只能远离大散关火炮射程。” 苏河看到大散关关内飘起一股股浓烟。 浓烟集中的地方，正事细作汇报大散关粮仓的地方。 “不好，大散关守军要逃，这是在烧粮仓。” “传令兵，全军进攻。” 大军带着云梯，立刻冲向大散关。 他们却发现，士兵冲锋的时候，大散关守军竟然停止了炮击。 士兵推着云梯，把它靠在城墙上，大军很快爬上城墙。 他们却发现城墙上只剩下数百个炮兵，都没有拿起武器，束手就擒。 越来越多的士兵爬上城墙了，控制住局势。 修理城门的起重机械，厚重的城门被升起，大军全部进入大散关。 正文 第34章 战略机遇 苏河走进大散关，这是典型的军镇布局，城门进去还有瓮城。 瓮城附近有两个巨大的臼炮，炮口直接对着城门。 这要是用霰弹，能造成极大的伤亡。 大散关这座离根据地最重要的关隘，终于被他们占据了。 大散关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卡住进出秦岭的重要通道上。 有大散关在手，退可以据城而守, 进可以南下汉中。 秦岭矿产资源十分丰富，大散关在别人手上，苏河只能用县里的几座贫矿。 现在攻占大散关，能开采秦岭庞大的矿产资源。 苏河对他身边的李凤鸣吩咐道:“李先生，我去处理俘虏，你统计一下大散关内的物资。 大散关，现在是我们的城池，记得派工匠把城墙修好。” …… 北城门内的瓮城里，四百多名俘虏被卸下武器，帮着双手看押在这里。 苏虎正在盘问一名中年大明军官。 苏河走过去，就听见这个大明军官在诉苦。 “长官，我是炮兵哨官，管理大散关所有炮兵。 你们攻城，我们一炮都没有开。 孙如俊守备把我们当弃子，嫌弃，我们就想反水了，只是没有机会。 我们这是阵前反水，不是被俘虏，你不能把我们当成俘虏对待。 我们应该享受更好的待遇。” 苏河走过去说道:“苏虎，算他们是临阵反正。 愿意加入我们，可以吸收他们进队伍，不愿意的发放路费让他们回家。” 苏虎听到苏河的吩咐，命令士兵把俘虏手脚上的绳子解开。 那名大明军官转过身，谄媚道:“您就是苏大统领吧, 我是炮兵将领牛思远。 我们这些人属于募兵，不是孙守备的亲信。 我听到给您当兵，一年能赚一亩地。 我就要手下全部放弃抵抗，我们就想给您当兵，吃您的粮。” “你做得很好，依然会当军官。 只要好好当兵，以后不缺土地。 立功就能升官，没人会抢夺属于你的功劳。 吃饱之后，换上我们军装送去新兵营训练。” 苏河先让他们去新兵营，通过新兵训练改掉一些大明官军的陋习。 他知道封建时代大部分官军都没有国家意识。 谁给的待遇好，他们就给谁当兵。 这些人经过训练，也是很好的士兵。 战力拉跨的大明军户，投降建奴后，战斗力直接飙升。 其中重要原因，就是建奴军法严苛，将领真懂指挥。 建奴也不克扣军饷，军队后勤能充分保障，立功不会被其他关系户抢走。 在军事组织度这方面，建奴完爆贪腐的大明朝廷。 苏河继续考察大散关，他发现大散关内财富真多，不是金银而是被闲置的人才。 大散关有匠户三千多人，他们大部分都没有跑出去。 有这些人才，苏河就能把工厂转移到更加安全，也离材料产地更近的大散关。 苏河走到南门，这里城门的起重机械也被破坏，刚刚被士兵修好。 南城门打开，有五百多名大明军户徘徊在城门口。 他们看到严正以待的大军，立刻放下武器，同时喊道:“我们投降。” 士兵把这些人都控制住，苏河上前询问道:“你们不是跟大散关守备孙如俊逃跑了。” 其中一名大明军户站了出来，带着哭腔道:“孙守备仓皇逃跑，对军队的管控很松懈，我们趁机就逃了出来。 孙守备和他心腹的家人都带着，他却把我们的家人抛弃了。 我的孩子还没断奶，妻儿都在大散关内，我们不能抛弃家人。 没有我们，这些孤儿寡母怎么活下去。” 苏河把投降的军户也编入新兵营，经过诉苦运动和基本训练，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士兵。 他来到大散关守备府，这里没有遭受火灾。 但房间里翻的乱乱糟糟，屋子里也有刚刚挖出来的小坑，这些应该是藏银的地方。 通过种种细节，能看出来孙如俊守备走时很匆忙。 苏河与士兵们一同整理出几间房，用作办公。 …… 李凤鸣一脸气愤走了过来，他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道:“大散关守备孙如俊真是太可恶。 他们竟给粮仓浇上火油，一把大火把几万石粮食全部烧光。 我只能带着士兵建立隔离带，防止大火烧到民居。粮食根本无法抢救，只能让它们慢慢烧完。” “真是太可恶了。”苏河气的把笔扔在桌子上，“大散关仓库还剩些什么东西？” “有很多矿石，大散关是镇守陈仓道的关隘，从我们这里去汉中必须要经过这座城池。 秦岭各大山脉有矿，有很多士绅开矿。 矿平时就储存在大散关，仓库里积攒好多矿石。 对了，还有一些熟悉周围矿脉的士绅管家，他们也没有跑出去，我派士兵看管他们。” 李凤鸣向苏河介绍大散关内的物资。 苏河听到后很开心，他正愁手下没有找矿脉的人才。 有了这些人，就更方便挖掘秦岭的矿产。 “这些管家要好好审一审，找些愿意配合的人。 只要在我们势力范围内的士绅矿产全部没收。” 大散关内的大火很快平息，苏河也贴出安民告示。 他召集军官，安排接下来的任务。 “章万思带着侦察营，去追孙如俊。” “李凤鸣参谋以剑门关为标准，用大散关模拟没有重炮，我军的攻城战术。” “大散关作为新的军队驻地，新兵也放在这里训练，由我亲自负责。” “其他军队多加训练，我们很快就会发起更大规模的战争。” 军官们去执行任务，苏河把苏长胜留下。 “二狗，你以后专门负责情报部门，侦察营交给章万思，我再给你拨一万两银子特别行动经费。 派遣细作摸清楚汉中府的兵力，最好能混进城中接应。” “我叫苏长胜。”苏长胜嘀咕一句，“苏统领请放心，我立刻安排细作，加强对汉中府的渗透。” 苏河看着苏长胜出去，他拿出军事地图，在上面写写画画。 今年冬天是很好的战略机遇期，陕西总督杨鹤忙着招抚反贼。 建奴第一次入寇京师，大明全国震动，全国大军去京师勤王。 哪怕他们闹的再大，攻打汉中府，也不会被大明朝廷举国兵力围剿。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等到崇祯三年，陕西总督杨鹤招抚大部分反贼。 大明朝也从建奴入寇挺了过来。 那时候再攻打汉中府，成功率降低很多。 只要拿下汉中府，凭借秦岭和大巴山这两条山脉构成天然屏障，守住完全没问题。 正文 第35章 李凤鸣的预测 苏河刚从新兵营训练士兵回来，继续审阅桌上的公文。 大散关军户加上各村招募的青壮，让苏河又新建一个旅和近卫团。 他们总兵力达到八千多人。 苏河准备抽掉一旅的部分军官组成二旅，苏虎任二旅旅长。 苏熊升任一旅旅长。 苏河经过一连串的胜利，地位已经稳固，他的权威无人能撼动。 再加上亲自训练士兵，和基本的军政分离制度。 军队不做生意，不掌握武器制造, 不能收税，没有军阀的发展空间。 他决定成立都督府和参谋部，分别掌握军官晋升和军队调度。 人事、财政等大权都掌握在苏河手中，军队被他牢牢控制住。 新成立的近卫团，负责保护中枢和高级将领的安全，同时兼任新兵教导队。 苏河查看桌上的公文。 收缴士绅的矿产，有铁矿、铜矿，还有对他们最重要的硝石矿。 有专业的人才加入，探矿工作也取得很大的进展。 苏河急需的石灰矿已经找到，储量还很丰富。 危险矿洞由巡检监督重型劳改犯挖矿。 较为安全的矿洞雇用村民和轻型劳改犯挖矿。 劳力足够多，矿石在矿区仓库储存很多。 现在主要受限于运输条件恶劣，矿区基本没有路，主要运输靠扁担挑。 苏河已经让官吏考察重点矿区，规划建设一条运输矿石的山路 苏家村工厂完成搬迁。 为了保密和更加安全，火药厂、火器厂和冶炼厂都搬迁到大散关。 工厂也吸收大散关的匠户，规模比以前扩大几倍。 苏雀敲了敲门，走进来道:“苏统领，李志升知县发来公文，我们派去河南购买棉花的商队安全返回。 他们一共购买一百多车棉花，李知县公文写着, 这些棉花足够我们全县所有人, 每人做一套棉衣穿。” “学习的很不错，都能看公文了。”苏河接过公文夸奖道。 他仔细看李知县发来的公文，统领府采购的棉花，储存在县衙仓库。 商人们自己也采购许多东西。 有日常所需的油盐酱醋，还有大量的棉麻布匹。 有一名叫钱富文的富商，他采购了大量硫磺。 这是一个眼光独到的商人，知道这里缺硫磺。 河南是硫磺产地，他大批量采购硫磺。 苏河觉准备见一见这个人。 厚重的脚步从门外传来，苏长胜喘着气走进来。 他走到苏河身边，小声说道:“苏统领，我派去北边的细作陆续传回情报。 他们带来极为重要的情报，我刚整理好。” 苏河接过苏长胜手中的情报文件，仔细阅读。 带回来情报的细作，主要有三伙人。 苏河先阅读第一份情报，这些人潜伏在西安府，主要收集当地的小道消息和官军动向。 他们还偶尔截获官府往来的公文。 细作发现反贼反抗越来越微弱。 但陕北的小股反贼却层出不穷。 陕北大部分地区，每年都受灾，今年更是一点雨都没下，河流都已经断流。 蝗灾波及全省大部分地区，粮食全部绝收，农民只能靠存粮过活。 士绅趁机压榨农民, 加上朝廷继续征税。 小规模农民起义络绎不绝，但大部分起义都被当地官军剿灭。 王嘉胤和王自用坚决抵抗官军，他们召集成规模的起义军，不断与官军周旋。 细作从官府往来公文了解到，九月时，陕西北方甘州、榆林等地已经开始下大雪。 他们送回情报是九月底，西安府气温明显降低。 第二组细作深入蒙古部落做生意。 他们带着大黄、茶叶和铁锅，翻过长城去蒙古部落。 当地蒙古部落非常凄惨，他们到那里时就大雪纷飞。 小牛犊和羊羔都冻死不少，不少成年牛羊没有牛粪烤火，也成批死亡。 他们和部落做生意，轻松换回来几百头牛。 第三组细作，他们在西安府发现有山西商人大规模收粮。 他们加入运粮队赶往山西，发现山西以范家为首的士绅正在各地收粮。 这些粮食通过大同边关，走私到关外。 “二狗，第二组细作回来了吗？” 苏河看到情报上说他们赶着牛回来，他询问道。 “苏统领，根据你的教导，我们细作专门有暗线联系，负责送回情报。 但第二组细作，他们换回五百多头牛，这个只能亲自送回来。 成年牛都被沿途大士绅勒索，他们没办法反抗，想尽办法只带回来二百多头牛犊。” “他们做得很对，我有时间亲自奖励他们。 这些牛很重要，一定要养大。” 苏河叫来李凤鸣，北方天气和他预测的差不多。 苏河把情报交给李凤鸣。 李凤鸣拿起情报仔细阅读，他沉思一会儿说道:“我从这些情报里，预测出来三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二王等起义军无法承受官军围剿，必然会接受招抚或是逃离。 陕北地区缺粮断水，官军又在层层围剿。 最关键的是他们人心不齐，不断有人接受朝廷招抚，要随时提防友军给他们致命一击。 起义军内部也没有一个能镇住局面的领袖人物，各股军队没有整合，只听从他們自己的头领。 种种劣势叠加，二王等起义军毫无胜算。” 苏河看李凤鸣分析的很对，陕西总督杨鹤剿匪的力度不强，以围困为主。 二王等人只能支撑到明年三四月份，就会陆续逃往山西。 “第二件大事儿，一两个月后，建奴必定掀起大规模战争，山海关烽火再起。 每到天气巨变的时候，草原上大批牛羊冻死，游牧民族活不下去。 他们只能大规模入侵中原，抢掠物资的同时，消耗大量炮灰，缓解人口压力。 现在蒙古部落战力很弱，他们打不下重兵防守的关城。 只有建奴现在实力极强，但打不下山海关，只能消耗自己的人口。 我看情报还发现，晋地士绅大部分都通虏。 他们大批采购粮食，肯定是建奴那里受到大灾，粮食不够吃。” 苏河听李凤鸣预测对建奴入寇，这个正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他是战略家。 李凤鸣预测也错了一些。 现在谁又能想到建奴绕道科尔沁草原，从敦化重镇北方的大安口打进来。 “第三件大事，与我们自己相关。 我根据历朝历代天气的总结，这种北方异常天气将会影响北方很大地区。 我们这大概率会下暴雪，我预计在一个月内就会发生。 必须要提早做准备，要不然会冻死好多百姓，军队也会造成大量非战斗减员。” 苏河听完神色肃穆，李凤鸣前面两个预测基本正确，他现在必须重视第三个预测。 “李先生，听完你一席话茅塞顿开。 我会根据你的预测，做出相应的安排。” 苏河表情严肃的回应，让李凤鸣认识到他被重视，这是遇到明主了。 正文 第36章 应对雪灾 苏河为了应对可能遭遇的大雪灾。 他立刻调动全县的力量，提前应对这次雪灾。 苏河在大散关调集一批工匠，让他们根据自己的描述，尝试制造煤炉和蜂窝煤。 蜂窝煤制造方法很简单，炼焦厂无法使用的劣质煤，把它磨成粉。 煤粉、石灰粉和木炭粉按照一定比例充分混合，压制成中间带有孔洞的蜂窝煤。 工匠們尝试蜂窝煤的制造方法，他们开始不断配置不同的原料比例。 只用了两天时间, 就成功掌握最佳的原料比例。 非常容易点燃又燃烧稳定的蜂窝煤就制造出来。 苏河雇用村民开始大量生产蜂窝煤。 煤炉比蜂窝煤要简单，寻常的煤炉改一改，就能完美适配蜂窝煤。 苏河通知乡长以上的官吏和军官到大散关开会。 他在开会之前先和李凤鸣参谋、李志升知县研究应对方法怎么做。 他们经过商量发现应对雪灾，只要保证充足的食物和取暖，能让大部分人安稳度过雪灾。 他们根据县里的情况，制定一系列方案。 …… 观音堂乡乡长金银花走到他老领导李志升身边，问道:“李知县，苏统领把我们招过来干什么？这是要打仗让我们配合后勤工作吗？” 金银花距离大散关近，能经常看到大兵调动的迹象。 他觉得这种动作，是开战前的准备。 “不要在意什么原因，想升官就要越快越好的完成任务。 我们要做的任务很快就会下达，你一定保质保量做好。 任务都不难，只是繁琐一些。” 李志升小声的提点金银花。 苏河走进屋内，现场嘈杂的声音立刻消失。 他刚刚去教导军官怎么使用蜂窝煤。 他看着在场的官吏们，道:“李凤鸣参谋预测我县近期会下大雪。 这是百年难遇的大雪灾，我们要全力以赴应对这次雪灾。 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好的官吏，我会提拔他们为知县。 大家都知道，我绝不会龟缩在这一县之地，知县的位置有很多。 今后能坐到哪个位置，就看你们的表现。” 听到有升官的机会，现场的官吏眼睛都亮起来。 他们下定决心，一定把这个事做好。 李志升作为代表, 他们都知道。苏河不是空许诺，做好了真能当大官。 “下面由李知县安排乡里的任务。” 苏河让李志升安排任务，他即将南下打下汉中。 他现在正在慢慢放权，只掌握主要官吏任免，财政等大方向。 县里的具体政务工作交给李志升知县负责。 李志升站起身，笑呵呵的看着这些官吏，他慢声细语的说道: “你们一共有三件大事，是这次应对雪灾的考核方向。 办好事情，立功的人，会获得苏统领提拔。 把事情办砸的人，我直接就罢免他的官职。” 李志升这话一出口，在场很多官吏都战战兢兢。 知县有权利罢免他们。 李志升伸出一根手指，道: “第一个任务，组织村民给我们缝制棉衣。 每一套棉衣由我们发放材料，村民缝制好，质量合格一套棉衣给200文钱。 缝制棉衣的村民家里，可以半价购买一套棉衣。” 官吏们明白, 这件任务主要是给士兵缝制棉衣, 同时也以工代赈的一部分。 李志升又举起第二根手指，道: “第二个任务，组织村里人去秦岭砍伐木材。 要砍伐足够过冬的木材，县里会给你们提供必要的帮助。 比如伐木工具和运输工具。” 李志升不能明说蜂窝煤主要提供给造反队伍的支持者，比如官吏和士兵的家属。 必须要让村民看到两者的差异性。 普通村民取暖，主要靠木柴。 只靠村民自己，获得不了多少木柴，必须统一组织进深山伐木。 大段木头卖给工厂挣钱，零碎的木头当做柴火。 李志升再次举起三根手指，道 “第三个任务，为统领府工作的人，例如工人和士兵的家属，都会给家里免费发放煤炉和足够过冬的蜂窝煤。 你们要教会其他人怎么使用煤炉，尽量别煤烟中毒死人。” 李志升宣布完任务，他就带着官吏们一同参观煤炉和蜂窝煤，并教会他们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 …… 周大山挥舞着伐木斧，砍伐他面前的大树。 他立刻闪身到一旁，喊到:“树要倒了，大家躲开点。” 两人才能合抱的大树被砍倒，周大山继续砍伐另一根树，他的同伴清理倒下的大树。 大树要被锯成三米长的一段卖给工厂，能卖不少钱。 树枝要修理整齐，捆成捆码放好，这是他们的柴火，全靠这些柴火过冬。 周大山干了一天活，傍晚时他们把木材装上骡车。 这些骡车都是乡里免费借给他们使用，连草料钱都不用出。 天完全黑下，周大山背着属于自己的那捆木柴走回家。 家里他母亲正在裁剪棉布，准备缝制棉衣，旁边已经放三套缝制好的棉衣。 “大山回来了，一套棉衣咱们能赚二百文。 乡里还有福利政策，可以用一百文买一套留给你穿。 这样冬天你也能出去找点活干，咱们家的日子越过越好了。” “嗯，攒钱娶媳妇儿，我给您生个大胖小子。”周大山乐呵呵的说道。 只听隔壁砰砰几声巨响，周大山出去看看。 隔壁刘大娘家围着好多人，连村长和金乡长都在这里。 刘大娘家里小儿子去当兵了，他家只有他一个壮劳力，走了地就要撂荒，没有选择去当兵。 周大山看到金乡长他们在凿开刘大娘家的窑洞。 凿出一个大窟窿，从窟窿里面伸出一根铁管子。 窑洞里还放一个铁炉子，它通过薄铁管连接到屋子外面， 金银花拿起一块蜂窝煤，把它放在煤炉上。 用干毛草把蜂窝煤点燃，蜂窝煤冒出蓝色的火焰。 有些寒冷的环境立刻变得温暖起来。 金银花大声的告诫道:“这蜂窝煤燃烧时间长，保温效果非常棒。 但你们要注意，蜂窝煤的烟有毒，一定要通过铁管子把烟排出去。 我们的灶坑冒烟都能熏死人，千万要注意防护。 这些蜂窝煤不能给别人，在密闭的屋内用铁盆点蜂窝煤，那是在找死。” 金银花经过培训，他知道蜂窝煤怎样能安全使用。 …… 渭河防线，二旅二团，刚当上团长的王和尚正在给士兵训话。 “兄弟们，现在一天比一天冷，冬天要来了。 我们大营里有煤炉子，苏统领也给你们家里送去煤炉子和蜂窝煤。 你们不用担心家人今年挨冻。 现在根据身高，去副团长那里领取棉衣，每人只能领一套。” 士兵们排着队，领取属于他们的棉衣。 一件军大衣，一件棉裤，一顶棉帽子，一双棉手套。 这就是士兵们过冬的衣服。 正文 第37章 寒潮来袭 十月上旬，距离发动百姓应对雪灾已过去七天。 整个秦岭北方寒风呼啸气温骤降。 “报告苏统领，现在室外温度零下二十三度。” 苏河听着卫兵的汇报，温度以每小时三四度的速度下降。 他看了一眼屋外的酒精温度计。 温度计外壳是用非常珍贵的透明水晶制造。 温度计是手工制造，准确度不太行，每天产量只有一两支。 他抬头看看头顶蔚蓝的蓝天，一丝想要下雪的迹象都没有。 细作传来后续情报，大雪只是在陕西北部。 其他地方最多飘两片雪花, 根本就没有下大雪的迹象。 “想盼一场大雪，有雪河里才有水，明年才能种粮食，现在却只有寒风呼啸。” 苏五牛看着呼啸的寒风，不断的叹气。 这场大雪绝了农民最后一丝希望，明年不下大雨，不可能再有机会种粮食。 大雪过后融化成水，秦岭的水通过河流滋润干旱的土地，现在这个机会都没有。 “五牛叔，你不用担心，我们现在的存粮足够。 等打下汉中，就有种粮食的土地，那里不缺水，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 苏河看出苏五牛的担心，他在一旁安慰。 “这嘎达太冷了，寒风比我小时候见过的还可怕，我在辽中城十月份都没见过这么低的温度。” 张瑜亮也第一次在陕西看到这么大的寒风，他忍不住点评道。 “我们进屋聊聊，外面太冷，别得伤寒。 咱们这个地方, 连个知名郎中都没有，全被士绅带跑了。” 苏河快点让人进屋暖暖身体, 这个时代缺医少药，一个小感冒就能要人命。 屋子里煤炉烧的炙热，驱散周围的寒冷。 李凤鸣叹了口气，道: “这煤炉子真好，有它和蜂窝煤的存在，这么冷的天气也不会造成士兵伤亡。 就是我预测的偏差太大。 雪没下起来，现在这天气，比文献记载的情况还恶劣。 我们要做好北方粮食年年欠收的准备，这就是乱世的开端。” “我们应对雪灾的准备，也不是做无用功。 这么冷的天气，下不下雪，没有准备都会造成很可怕的灾害。 现在士兵有棉衣穿，百姓也有足够的柴火，不会造成太大的灾害。”苏河语气轻松的说道。 还好之前有准备，要不然遇到这个规模的寒潮，他们伤亡会很惨重。 …… 观音堂乡福利院，金银花乡长正带领乡里的官吏顶着寒风, 缓慢向福利院前进。 “快把窗户用木条钉上，再用茅草堵好，这么大风把窗户吹开, 里面的婴幼儿受不了。” 金银花看着被风吹的哗哗作响的窗户，他焦急的喊道。 这些房子都是新盖的木房子，里面住着大量的婴幼儿。 他害怕大风把窗户吹开，立刻派人过来加固窗户。 金银花加固好窗户，走进福利院。 这里大部分是各村村长送来的弃婴，普遍不满一岁。 一共有六十二个弃婴，二十七个孤儿。 乡里雇用几个奶娘，还养了十多头母牛，才勉强能养活他们。 金银花拿起煤炉上已经温热的牛奶。 他看了看旁边的温度计，现在温度计上指示的温度是二十五度，他在这里感觉非常舒适。 金银花亲自把牛奶倒进瓷瓶里，这个瓷瓶有两个口，一个通气的大口，一个套上猪皮的小口。 喂牛奶都是满三个月的婴儿，他们已经能靠这种简易奶瓶喝奶。 金银花看着婴儿喝奶他很开心。 自己就是孤儿，要不是靠着掌柜收养，可能早就冻毙在某个地方。 “你们这些人赶上好时候，要不是苏统领有仁心，你们都挺不过这个冬天。” 金银花对福利院院长嘱咐道:“一定要看好煤炉，发现煤炉烟道通气不畅，立刻告诉我，我会派人来修理。” 金银花必须重视，隔壁乡已经有人在窑洞内烧他们工作时夹带的蜂窝煤。 导致两个村民死亡，乡长直接被统领府训诫，升官无望。 …… 郑白鸭牵着一头小牛犊走进泥坯房里。 这是他们家盖的新房，士绅老爷们住得起木质大房，他们普通村民之前只能挖个窑洞。 他带着村里人到处打工，现在手中有一些闲钱，他又是村长必须显示自己的权威。 出钱雇用泥瓦匠，专门给他盖了三间泥坯房。 郑白鸭把小牛犊放在煤炉子旁边，摸着牛头道:“你可是我的命根子，我还等你长大耕地，可千万不能受寒生病。” “当家的，别管你那牛了，屋顶上的茅草都被吹跑了，寒风都往屋里灌。” “你看着牛，别让它冻着。 我立刻叫人帮我们处理房子。”郑白鸭穿着棉大衣，慌慌张张的跑出去。 …… 钱富文被冻得直发抖，走进酒窖吩咐道:“快点把煤炉点着，这大冷天酿酒太麻烦。” “爹，我們干这事儿是不是有些缺德。”少年小声的嘀咕道。 钱富文的巴掌立刻打在他脑袋上，道:“明义，这事你别管，好好酿酒。” “爹，你从统领府那里买来发霉的粮食酿酒，还准备把酒卖给山西商人。 发霉的粮食吃完都死人，发霉粮食酿的酒还能喝。 你这样做损阴德，就想让你儿子我绝后。 我还以为你在这做下什么大买卖，派人把我们都接过来。” 钱明义认为他爹做的事儿太损了。 钱富文拍了拍他儿子肩膀:“你不懂。” 他想起那天被招进统领府，苏统领交给他一个艰巨的任务。 把用发霉粮食酿出来的酒，通过晋商卖给建奴。 苏统领说发霉粮食酿的酒里面，有一个叫黄曲霉的东西，是所有郎中都查不出来的慢性剧毒。 同时谈论一些关于商人地位的话题。 钱富文这才做决定，把一家人都带到这里。 伙计留下酿酒，钱富文和钱明义走进县城。 钱明义看着县城内井井有条，这么冷的天，还有官差穿着棉衣出来巡逻。 他惊讶的问道:“爹，这个县城怎么管理的这么好，竟然没有乞丐和流民冻死在大街上。 我们西安府还没这里冷，每天都能从城里运出去数百具冻僵的尸体。 城外冻死的流民，那真是不计其数。” 钱富文叹了口气，他回去时也看到那里的惨状。 衣衫单薄的流民，平时还饿肚子，遇到这种极端天气根本挺不过去。 “这就是我带你们来这里的原因，苏统领是真把贫民百姓当人的统治者。 有这个特点的起义军首领，只有不中途亡故，都会做一番大事业。” 钱富文教育儿子，他看人一向很准。 从他走进县城观察到苏统领对于天灾的应对，让他知道自己的选择很正确。 正文 第38章 出征前的准备 十月下旬，寒潮呼啸十多天，气温已经渐渐回升，依然没有下雪。 苏河翻着各乡汇总的报告，基层官吏动员百姓防寒。 全县十二万人，只冻死不到十人，这简直是奇迹。 它还没有煤烟中毒死亡的人多。 苏河看了一眼温度计，现在外面温度已经恢复到十二摄氏度。 他给参谋部下达作战指令, 十月二十三日，正式出兵汉中府，让李凤鸣制定作战计划。 他同时通过统领府下达公文，从各大粮仓调集粮食装车，招募青壮运粮。 二十二日一早，苏河来到大散关参谋部。 章万思率领侦察营已经探查好陈仓道大明官军的规模，画好简易地图汇报上来。 苏长胜手下的细作已经侦查好凤县、略阳、褒县、汉中这四个重要城池的情报。 还有不少细作潜伏进这四个城池。 苏河立刻召集军事会议，部署作战安排。 营团级以上军官都来到大散关参谋部。 李凤鸣站在一幅巨大的军事地图面前，手中拿着铅笔。 “我们在大散关，自古进军汉中一共有三条路。 陈仓道、褒斜道、子午道。” 他在地图上重点描绘这三条行军路线。 “褒斜道和子午道我们不谈，这离我们太远，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陈仓道。 它从大散关开始，顺着嘉陵河谷，到达汉中的凤县。” 李凤鸣拿出红色的铅笔，在地图上画出一条线。 从大散关顺着嘉陵河谷南下，在凤县画了一个圈。 凤县南下略阳，在这里又画了一个大圈。 从略阳向东顺着陈仓道直入汉中。 “拿下凤县，我们后勤补给线就有保障，之后快速南下略阳。 拿下略阳，我们前往汉中就一片坦途。” 苏熊等到李凤鸣说完，他指着地图询问道:“李参谋, 我们占据凤县后，为什么不直接走连云道。 从连云道横穿秦岭，在留坝附近进入褒斜道南段。 我看总路程，比直走陈仓道要快。” 李凤鸣用手敲着地图，耐心解释道:“这里是近，但无法保障后勤补给线安全。 我们走的是陈仓道，嘉陵江故水道，非常宽阔。 连云道栈道密布，敌人火烧栈道，我们进退两难。 连云道栈道有些地方太窄，还没办法走粮车。 为什么从古至今，所有进攻汉中都要选择陈仓道和褒斜道。 只有这两条道路地势相对平缓，道路宽阔可以走粮车。 其他道路没有走粮车的条件，军队断了后勤还怎么打仗。 我讲过《三国演义》诸葛亮北伐的路线，你们还没有理解透彻。” 苏河看到军官没有人再询问行军路线，他站起身道: “李参谋规划的行军路线，这是最安全的行军路线。 下面我安排各军的作战方案。” “二旅长苏虎留守宝鸡县，留下二旅炮兵营和二旅二团。 凤翔府官军进攻我们，可以在渭河防线防守。 陕西总督派大军进攻我, 直接放弃宝鸡县城和各个乡村。 把百姓全部迁入大散关后方的秦岭山中。 一定要固守大散关, 这里决不能丢失。 炮兵营的重炮无法通过陈仓道运输，全部留给大散关用于守城。” 苏虎站起身回道:“我保证大散关的安全，有炮兵营的重炮防守，大散关绝不会被官军打下来。” 他说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二旅炮兵营营长牛思远。 这个大明降将训练很刻苦，对火炮的掌握也非常熟悉。 苏河继续部署作战安排。 “苏熊率领一旅主攻，我带着二旅剩余部队和近卫团，作为预备部队。 工兵营和炮兵营作为攻坚部队，要有打硬仗的思想准备。” “回营后做好将士们的思想工作，明天一早正式出发。” 苏河下达完作战任务，军官们都离开。 苏河又叫来早已等待的李志升知县。 李志升走进参谋部，立刻向苏河说道:“苏统领，后勤工作我已经做好。 组织三千名青壮，调集五百多辆骡车，负责运输后勤物资。 我们准备粮食一万五千石，草料三十车。 苏统领打通陈仓道，我们会陆续把后勤物资运输到前线。 提刑吴栋林和表现优异的三名乡长，我都已经通知到位，他们已经赶到大散关。” 苏河听完李志升的汇报，他表示满意。 大军出征只需要带不多的后勤物资。 其他都需要后方运输补给，后勤路线不能被敌方掐断。 有源源不断的补给运上来，大军士气就不会崩盘，战斗力维持在高峰。 “李知县，我领军进攻汉中，如果陕西总督组织官兵围剿，第一时间放弃县城。 动员所有百姓，必要时可以强制带离，你们都躲进大散关南方的秦岭山地。 现在就要逐渐转移县里的粮食，囤积在大散关中。” 苏河郑重的交代，只要他打下汉中府，大明官僚们绝对瞒不住，大明崇祯皇帝必然会震怒。 汉中府有崇祯的叔叔瑞王朱常浩，他将是第一个被起义军攻击的大明藩王。 崇祯皇帝说不定会怒气冲冲，举全国兵力围剿他。 李志升立刻回应道:“请苏统领放心，如果官军大举进攻，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转移百姓。” 苏河又去面见那三个表现优秀的乡长。 金银花、邓浩漫、包菜一直站在院子中等待。 他們知道自己即将飞黄腾达，很快就要治理一县之地。 苏河看着这三个人，道:“你们都是表现出色的乡长。 我们这次进攻汉中府，占领的县由你们任知县，根据我们的经验，稳定地方后推行贷田、清算士绅、募兵等工作。 你们有没有信心做好这件事。” 三人齐声答道:“请苏统领放心，我们有信心。” 苏河告诫道:“你们和其他人不一样，为了第一时间稳定地方，要随军行动。 这有一定风险，惧怕的可以现在退出。” 三人听到后，没有一个退出。 再大的风险，还能比给反贼当官风险大。 “那就准备好明天出发。” 苏河和李凤鸣两人来到兵工厂。 李凤鸣向他介绍:“苏统领，我们每一名士兵携带五枚手榴弹，每一个排都有八十颗地雷。 工兵营还准备大装药的攻城雷，经过测试五个攻城雷就能炸塌大散关的城墙。” 苏河知道攻城雷，它是长两米、宽一米、高一米的大铁柜。 里面装满颗粒火药，爆炸的威力非常强大。 这是重炮无法运输，他们准备的攻城手段。 苏河参考洪教主太平军的攻城手段，制造出来的大杀器。 苏五牛和张德志，已经在工厂门口等着他们。 苏河走过去交代道:“我们占据汉中，工厂大部分产能都要转移到汉中那里。 现在工厂继续维持火药和武器的生产，为前线提供充足的弹药。 同时要保证随时能抽调骨干力量，快速建立新的工厂。” 打下汉中之后，工厂必须要搬迁，在现在的陕西根本没有发展。 制约一个工厂发展的最大因素是缺水。 渭河都快断流，县里只能保障人畜用水。 魏时鸣的钢铁冶炼工作没有任何进展，就是因为缺水。 正文 第39章 打通陈仓道北段 六千人的队伍整齐排列在校场。 他们手中拿着长矛，腰间别着手榴弹。 每个人都站得笔直，老兵脸上充满立功的渴望，新兵脸上略显紧张。 苏河拔起插在地上的军旗，挥舞军旗指向南方。 “出发。” 周凯大声喊道:“向右转，跑步走。” 队伍以营为单位有序跑出校场。 从大散关出发，顺着陈仓道直奔汉中府凤县。 …… 苏熊走在河谷中，看着两侧笔直的山峰。 嘉陵江河水流动很平缓，河水不深，都能看到河底的鹅卵石。 前方河谷突然转弯，因为河水长时间冲刷，把一部分岩石冲刷掉。 河道就好像是镶嵌在山体里面。 这个是陈仓道最艰险的一道关卡蛇口崖。 山顶上面建有多个箭塔，一共有三百多名大明官军驻守。 苏熊面对的山坡既光滑又陡峭，短时间无法攀爬上去。 从其他地方绕小路爬上山顶，至少需要一个月。 山顶箭塔高出河谷二十多米，整个关卡易守难攻。 苏熊拿着一个被摔碎的千里镜，观察到箭塔上方大明官军，已经持弓严阵以待。 “周营长，强攻的任务交给你们营，不惜一切代价，今晚就要把它拿下来。”苏熊严令道。 周凯接到命令，立刻向着箭塔发起进攻。 十名士兵举着一人多高的大铁盾，快速接近蛇口崖。 根据细作发来的的情报，只有冲过蛇口崖箭塔防线。 就能从山崖爬上去山顶，消灭箭塔上的敌军。 士兵举着铁盾，顶着密集的箭雨前进，不时还有大块的石头砸下。 高处抛落的石头，立刻就能让被砸中的士兵失去生命。 铁盾后面的士兵也防不住高处射下的箭矢，不时有士兵中箭，发出惨叫声。 “擂鼓，让他们发起冲锋。” 苏熊看到士兵速度太慢，他下达冲锋的命令。 按照现在这个速度，只能被蛇口崖上的守军慢慢消耗。 周凯听到鼓声，红着眼睛大吼道:“放弃盾牌直接冲过去。” 士兵顶着箭雨，发起决死冲锋。 苏石看着士兵死伤惨重，第一次承受这么重的伤亡， 他建议道:“旅长，我们等炮兵营过来，用大炮把蛇口崖轰塌。 这山崖看着都风化了，挡不住大炮。” 苏河拒绝道:“不能用大炮，蛇口崖掉下来，会堵塞整个河谷。 等我们清理完河谷，汉中也收到我们进攻的消息。 我们就失去突袭的便利，那样伤亡会更大。” 根据苏长胜送来的情报，现在守卫陈仓道的士兵，都是大散关守备孙如俊的部下。 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逃去凤县，而是龟缩在陈仓道几个关卡里。 孙如俊的性格，知道他们大举进攻后，肯定会逃跑。 到时候汉中重兵防守陈仓道，战事将变得极为艰难。 “绝不能后退，快点冲过去。伤亡的人有抚恤金，当逃兵一无所有，还会连累家人。” 周凯看到有士兵露出惧怕的情绪，他立刻大声吼道。 “大家跟着我一起上，我们快冲过去了。” 周凯伴随着鼓声，带头冲向蛇口崖。 这短短的一百米，一个营的士兵已经少了大半。 周凯带兵终于冲到箭塔的背面，这里有凿出的石梯，可以直接登上箭塔。 周凯立刻爬上石梯，有大明官军守在石梯这里，他点燃手榴弹扔上去。 石梯上剩余的守军，看到手榴弹爆炸的威力，他们立刻向后方躲避。 周凯带兵登上山崖顶，拿出手榴弹点燃，对着离他最近的箭塔就扔过去。 一声轰鸣，一座箭塔直接被炸碎。 周凯放声大笑，准备再次投掷手榴弹。 他感觉到手臂一痛，我胳膊上插了一支羽箭。 周凯忍着痛把手榴弹扔了出去。 大明官军看到非常多的黄衣贼冲上来，立刻就放下武器投降。 周凯被士兵抬下去，看到苏熊走过来:“旅长，我没给你丢人。” 他就痛晕过去。 苏熊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道:“好汉子，我会为你请功。” “战场留给后面部队处理，全军立刻前进。” 他们进攻时，大明官军已经点燃烽火台，必须要快速进攻，不给孙如俊反应的时间。 …… 苏河看着嘉陵江边的条石，这里专门有人刻着各个朝代嘉陵江的水位。 “我们有余力，还是要大规模兴修水利，不能靠天吃饭。 在水边种地，粮食产量能翻一倍多。 应该让大部分土地，都变成水浇地。” 李凤鸣走了过来，拿出战报递给苏河，道:“蛇口崖已经被攻下来，前面一片坦途。 这次攻坚伤亡很大，有165名士兵阵亡，273名士兵受伤。 我们已经记录好他们的身份，阵亡的士兵已经火化。 骨灰统一埋葬，遗物送给他们家属。” “去看看伤兵，抚恤金宪兵队要盯着，敢动抚恤金，无论是谁绝不放过。” 他们立刻前往伤兵营，看望受伤的士兵。 苏河看着病床上，大部分是十七八岁的士兵。 这些人已经极为幸运，他们至少还活着。 “你们都是好样的，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 你们能活下来，退伍后我会安排工作。 牺牲的人，我也会实现自己的承诺，养着他们的家人。” 隔壁房间响起惨叫和锯东西的声音，这是有士兵被截肢。 伤口发生感染，只能采取截肢这个办法。 截肢还可能活下来，任由感染发生，在这个时代无药可救。 军营现在没有正经的郎中，他们都是药铺伙计或是屠夫，经过短暂的培训就成为一名军医。 苏河看到一名军医给受伤的军官拔箭矢。 拔完之后立刻给伤口倒入酒精清洗，用煮好的棉布条包扎好。 倒酒精时，昏迷的军官都被痛醒。 不发生感染，这人的手臂就能保住。 现在的医疗条件，苏河只能提供消毒的酒精和沸水煮过的棉布条。 …… 苏熊快速行动，五天时间，攻克五处关卡。 这些关卡地势更加险要，但都没有蛇口崖难处理。 他们都是建立在河谷上的石城。 士兵们举着或是挖地道接近，用虎蹲炮就能攻击到城头的士兵。 其中有个关卡大明官军抵抗力极为顽强。 苏熊等到工兵营，他们挖壕沟到石墙边，一枚攻城雷埋在石墙下边。 引爆攻城雷，它就把整个石墙炸塌。 十一月一日。 苏熊领兵来到陈仓道最后一个守军关卡。 这是一个大型水寨，直接建立在嘉陵江上方。 这里的水流很湍急，水量也很大。 大散关守备孙如俊带着近两千官兵驻守在这里。 苏熊看着这个规模庞大的水寨，常规方法，没有船很难攻下。 但对他们，这个水寨却最好进攻的关卡。 “炮兵营，给我上炽热弹。” 张瑜亮接到苏熊的命令，立刻观察适合的炮兵阵地。 受制于道路限制，只能运输75炮这种中型火炮。 孙如俊水寨没有大炮，张瑜亮可以在岸边选择最佳的位置。 布置炮兵阵地的同时，士兵拿出煤炉点燃蜂窝煤。 把炮弹放在蜂窝煤上炙烤。 炮兵装好火药包，调整好75炮的角度。 炮兵顺着炮口塞进去一个软木塞。 炮兵看到炮弹已经被烧的炽热，用铁爪紧紧抓住炽热的炮弹。 他们把炮弹小心翼翼的塞入炮口中，用推杆快速把炮弹推到底部。 炽热的炮弹很快引燃软木塞，颗粒火药被点燃，炮弹借助火药的推力飞向水寨。 炽热的炮弹碰到木质的建筑和船舶，立刻就点燃它们。 嘉陵河水寨被炽热弹攻击，迅速燃起大火。 孙如俊看着燃起大火的水寨，他后悔道:“我就不该跑，在大散关拼死抵抗，还可能活命。 王在台老贼误我。” 水寨燃起大火，大明官军都忍不住跳入江中。 跳江的官军完全没有抵抗力，少数人被淹死，大多数人被俘虏。 苏熊攻下陈仓道北段最后一道关卡，前方就是凤县。 正文 第40章 骗城 苏河看着周边的竹林，他已经到达秦岭南坡，前方不远就是凤县。 苏长胜骑着驴跑过来，他焦急的大喊:“苏统领，有重要情报。” “李先生，我们一起去看看。” 他和李凤鸣两人走向苏长胜。 苏长胜坐在驴上喘了两下气，他用简短的话语说清原因。 “我发展孙如俊心腹为细作，他不会游泳，跳河差点淹死。 他醒来后立刻联系我，提供一条重要情报。 孙如俊被他杀死，抢走孙如俊的官印和身上书信，用油纸包好随身携带。 孙如俊逃走后，已经联系汉中知府王在台。 王在台知道我们可能攻打陈仓道，让孙如俊防守，还让凤县提供一些物资。” 苏河听完后，道:“汉中官军可能有所准备，做好强攻的准备，先拿下凤县，保障陈仓道这条后勤补给线的安全。” 他听到这个情报，就知道汉中府做好了准备，他们失去突袭的便利。 “苏统领，不要把大明官僚想得太能干。 他们就是收到消息，立刻动员，也要至少半个月才能调动足够兵力。 文官对将领管的极严，官军没有接到命令。 他们哪怕听到我们进攻的消息，也绝不会自主行动。 只要我们打得快，汉中府反应不过来。” 他走遍大半个大明，太了解大明官吏做事的能力。 李凤鸣脑海中灵光一闪，惊喜道:“孙如俊和汉中府有联系，这简直太好了。 我们可以假扮成大明官军，装作败亡的样子逃往凤县。 只要能接近城门，就能用最小的代价占领凤县。” “长胜，你把孙如俊的官印和书信交给李参谋。” 苏长胜听到命令后，把东西交给李凤鸣。 苏河继续命令道:“苏雀，你骑快马，不，骑快驴通知苏熊暂缓进攻。” 苏河想的马都被侦察营骑走，他立刻改口。 苏雀听到命令，找一条最健硕的毛驴，快速追赶苏熊的部队。 李凤鸣仔细查看孙如俊官印和书信内容。 他胸有成竹的说道:“有了这些东西，我就能伪造出信件，骗开凤县大门。” 李凤鸣立刻走进营帐里，准备伪造信件。 他根据汉中知府王在台信中笔迹和行文习惯，写信给孙如俊，让他战败时可以进入凤县休整。 等到信件墨迹干了，李凤鸣拿着近走出营帐。 苏河让近卫团一营长李大壮的部队，立刻换上大明官军的衣服。 李大壮带兵换好衣服，走来向苏河汇报。 苏河看到他们着装整齐，选的都是没有补丁的家丁兵衣服。 “这样不行。” “你们是败军之将，哪能着装整齐。 有一部分家丁兵穿好衣服，还有人要穿着破烂的普通军户衣服。 衣服用火药烧一烧，弄得破旧些。 身上没有伤也不行，去伤兵营取点血，往身上抹一抹。 李大壮，你那肃杀的表情也不行，这哪像败军之将，要表现出丧家之犬的样子。” 李大壮按照苏河的要求，带兵去化妆换衣服 他们重新集结后，李凤鸣把大印和信件交给李大壮。 “你现在就是大散关守备孙如俊，你的脾气非常暴躁，对待其他人要表现出目空无人。 提到汉中知府王在台，又要表现出惧怕和献媚……” 李大壮带着兵小跑着奔向凤县。 李凤鸣骑驴跟着部队，给李大壮讲解行动计划。 他们很快追赶上苏熊的部队。 苏熊接到苏雀的通知，立刻在凤翔县十里外扎营。 章万思带着侦察营阻断周围的道路，短时间内他们不会暴露。 苏熊看到李大壮的装束，他就明白这些人要干什么。 李凤鸣从毛驴上下来，安排作战部署。 “李大壮前去骗城，最好是占领城门和瓮城。 苏熊带领主力部队躲在隐蔽处，等到李大壮成功，他会释放信号。 你要立刻率领士兵，快速占据凤县。” 李凤鸣做安排，李大壮带领士兵走向凤县。 他从侦察营那里要了一匹马。 李大壮骑在马上，身上穿着锁子甲，头带破损的兜鍪。 顶上盔枪染上血迹，上面的红樱就剩几根。 脸上露出恐惧神色，一副丧家犬的样子。 他们走到凤县北门城墙附近。 凤县五米高的青砖城墙，上面有很多大明官兵。 他们煮着金汁，准备好滚木。 城头上还有两门蓄势待发的红衣大炮。 李大壮来到城门下，大声骂道:“快给老子开门，我是大散关守备孙如俊。 黄衣贼已经攻破水寨，要不是我跑得快，就交代那里了。 他们马上就要过来攻城，你立刻去通知刘炌富，让他放我们进去。” 凤县守城官兵拿不定主意，立刻通知凤县知县刘炌富。 刘炌富是一个大胖子，听到守城官兵的汇报，坐着轿子慢悠悠赶往城门。 他刚登上城墙，就听见城下大喊。 “刘炌富怎么还没到，快点给老子开门，我们都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还要进城里治伤。 你们再不开城门，我直接闯进去。” 他看到衣服残缺，还几乎个个带伤的明军，面带不屑。 刘炌富指着一名军户问道:“你过去看看，他是不是你们的孙守备。” 那名军户把脑袋伸出城墙看了看。 他不确定的说道:“体型看着像，我又觉得不像。 大人，我平时哪能接触到孙大人，真的认不清啊！” “废物。” 刘炌富站在城头，大声喝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是孙如俊。” 李大壮手握着书信，换上献媚的语气:“我是王在台大人门下走狗。” 他随后又硬气的吼道:“你快点把门打开，这里有我的官印和书信。” 城头上吊下来一个筐，李大壮让士兵把官印和书信放在筐里。 刘炌富拿着官印，他确定这个官印是真实。 他又打开书信，这是知府王在台与孙如俊来往的信件。 他能认出信上的笔迹，确实是王大人写的信件。 刘炌富基本确认孙如俊身份没有问题。 “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凤县城门被官兵打开。 李大壮带兵一拥而上，争着挤进城门，场面一片混乱。 有些人被被推嚷着，已经登上城墙的台阶。 刘炌富看的哈哈大笑，他却没有发现这些人乱中有序。 看着混乱的队形，已经占据城门各个重要角落。 “动手。” 李大壮点燃手榴弹，直接扔向刘炌富附近。 手榴弹不断被引爆，城墙上的大明官军一片混乱。 传令兵拿出一个半米长，大腿粗的纸筒，把它放在城墙上点燃。 这是个信号弹，就是大型烟花改装。 信号弹升上空，爆炸开来，传出巨大的响声，并带有绿色的焰火。 苏熊看到信号弹升空，知道李大壮骗城成功，立刻让大军发起冲锋。 凤县城门大开，完全挡不住大军，很快就被占领。 正文 第41章 围攻略阳 苏河走进凤县，县城里完全被控制住。 士兵在主要街道站岗，百姓都躲在家中。 “李先生，通知士兵休息一晚，二旅三团抽出一个营来执勤。” 李凤鸣接到命令，开始安排各个部队休整。 苏河直接住进县衙，叫来金银花和吴栋林。 “任命金银花为凤县知县，立刻根据宝鸡县的经验，在凤县建立相应制度。 这是我们的大后方，必须要保证凤县的稳定。” 金银花从苏河手中接过凤县知县的大印，他万分激动，自己终于等到这一天。 苏河继续吩咐道:“吴栋林负责审判士绅，处理完凤县事情，再去略阳。 你也要在凤县搭建出提刑的架构。” “请苏统领放心，我一定会秉公审判，绝不放过一个坏人。”吴栋林一脸严肃的保证道。 “你们现在就去考察一下凤县原先的胥吏，品行比较好的人，可以吸收到我们队伍中。” 吴栋林和金银花领命离开，去考察被抓起来的胥吏。 苏河让苏雀去通知军官，召开军事作战会议。 他看到所有军官到场，他展开作战地图。 “形势有所变化，汉中府已经提前知道我们进攻的消息。 我们现在就要打个时间差，行军一定要快，发挥出我们最快的速度。 我准备派出一支奇兵，从连云道进攻汉中。” 苏河安排具体的作战部署。 “二旅三团负责维护陈仓道安全，肃清残余的敌人，保证后勤补给线的安全。” 苏鲤站起身，斩钉截铁的说道:“请苏统领放心，三团一定不会辜负众望。 尽全力保卫大军的陈仓道安全。” 苏河继续安排:“苏熊明天一早，带着一旅和工兵营立刻出发，直接从凤阳入连云道进攻汉中。 苏熊作为主攻，要注意隐蔽行军。 我率领二旅一团等部队和运粮的青壮，装作主力部队，吸引汉中府的注意力。” 苏河安排好作战计划，军官都离开，准备明天的战事。 “苏雀，通知宝鸡县可以往凤县这里运送物资了。” 苏河对李凤鸣说道:“李先生，你安排宝鸡县青壮，换上我们的军服，拿着缴获的武器装作士兵。” …… 第二天一早，大军开始行动。 苏鲤作为凤县唯一的军官，他也作出相应安排。 一营负责陈仓道大散关到凤县段，二营负责陈仓道凤县到略阳段，三营负责陈仓道略阳到汉中段。 金银花一大早就换上知县衣服，带上昨天招募的胥吏开始处理凤县各项事物。 有宝鸡县作为模板，他相信自己能做得更好。 …… 十一月五日，苏河带领大军来到略阳县城外。 大军把整个略阳围三阙一，只留下东面城墙没围。 其他两面城墙士兵都是青壮假扮，只有北城墙是主力。 苏雀走了进来，道:“苏统领，李参谋，大军已经准备好了，向我们请示是否攻城。” “开始攻城。” 苏河下达完命令，他与李凤鸣一起走出营帐。 李凤鸣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小县城。 “略阳是个小县，他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但却无险可守。” 苏河看了眼周围起伏的群山。 “这里太穷，守城官兵连门大炮都没有。 这里又不是边境地区，大明朝廷不会在这里投入太多财力。 但我们必须拿下略阳，并且守住他。 略阳失手对于汉中震动极大，肯定会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这里。 自古以来，陈仓道就是进攻汉中最重要的道路。 只要把汉中府大军吸引到这里，苏熊就有极大可能成功。” 大军开始攻城，炮兵营的75炮不善于攻城。 他们隐藏在青壮里面，用铁弹攻城，装作是主力部队。 二旅一团的士兵挖掘壕沟，他们没有弓兵营熟练，但挖掘速度也很快。 略阳城内大明守军看到黄衣贼开始挖壕沟，嘲笑道: “这些反贼真不懂，竟然在挖壕沟而不是挖地道。 我们略阳县城地基有一丈深，就反贼挖的那些浅坑，还能钻进城中，这不是在做梦。 反贼没有红衣大炮，根本打不破我们的城墙，大家不用怕。 死守县城，我已经通知最近的宁羌卫，我们援兵很快就能到。 弓兵出阵，给我射死他们。” 略阳县城的守军开始用弓箭和弩箭，攻击挖壕沟的工兵。 很少有箭矢能射到壕沟中。 看到守军开始射箭，士兵们也举着大铁盾挡住箭矢。 士兵很快挖到略阳城墙下面。 城上的官军开始往下倒金汁。 煮熟的粪水非常热，沾到士兵身上，皮肤就被烫伤一大片。 金汁里的污染物，非常容易让人感染。 士兵裹着棉被预防，快速在城墙挖洞。 他们付出一定伤亡，很快把五颗攻城雷放到城墙下边，点燃攻城雷的引信。 攻城雷引信是特殊调制，燃烧大慨半炷香时间（2分多），点燃它后面的火绳。 士兵们立刻顺着壕沟向回跑，很快听见五声巨响。 略阳城东城墙应声而倒。 苏河下达命令:“全军进攻。” 士兵们端着长矛，立刻冲向略阳城内。 李凤鸣看着略阳城已经被占领。 他面露笑容，开心地说道:“我们拿下略阳，基本做到进可攻，退可守。 后勤补给线的安全已经完全没问题。 现在就是驱赶略阳官军，让汉中府相信我们是主力部队。” 士兵清理略阳城内所有反抗的官军。 官兵看到城墙已经塌了，立刻从东门跑了出去，顺着陈仓道向汉中府跑去。 章万思率领侦察营，骑着马追杀官兵，只有少部分骑马的官兵逃了出去。 苏河进入略阳县衙，做出了与在凤县相似的安排。 邓浩漫任略阳知县，安抚略阳县城内的百姓。 苏河立刻安排青壮修整略阳县城破损的城墙。 汉中府的兵力全部要杀向略阳，这里的军队还不是主力，只能靠着火器据城而守。 略阳这里有近卫团、二旅一团、二旅三团两个营、炮兵营、侦察营一共四千余人，还有三千青壮。 看着军队人数比较多，但基本都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 苏河没有信心带着一群新兵，和几倍于他们的敌人野战。 据城而守难度完全不一样。 他们已经带足十天的粮食，加上略阳县的缴获，粮食足够。 城里也有几口古井，饮水没有问题。 正文 第42章 官军围剿 汉中知府王在台正与手下官员，商讨明年科举府试。 王在台管家冲了进来，焦急的喊道:“大老爷，紧急军情，略阳凤县都已经失手。 大散关守备孙如俊，他给您说过的黄衣贼打过来了。” 王在台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顿时一惊，手中的茶水都撒了出去。 “周师爷，现在怎么办？”他慌张的询问道。 师爷周其胜淡定自若的说道:“老爷莫慌，孙如俊在书信中说明黄衣人刚刚起势，他们的人数不多。 把汇报消息的人叫进来，我要询问一下详细情况。” 一个穿着破旧甲胄的卫所百户被带进屋内。 众多官员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道，立刻捂起了鼻子，一脸嫌弃的样子。 只有躲在一旁的王仲策，仔细观察这名百户。 “知府大老爷，我是略阳县一名百户。 开始有凤县的士绅跑到略阳，他们说凤县已经被黄衣贼攻陷。 县令大人就让我们帮忙守城，我们放弃卫所直接过去守城。 黄衣贼太厉害，我们完全挡不住，城被他们攻破。 千户大人带着我们逃跑，我们骑马顺着道路就往汉中跑。 我马跑得比较快，进城立刻向您汇报情况。” 周其胜训斥道:“别说废话说重点，反贼的兵力有多少。” 百户被吓了一大跳，磕磕绊绊的说道:“黄衣贼有六七千人的样子。 围攻县城时，他们挖壕沟把一个东西放进城墙下。 轰隆一声，城墙就塌了，我们根本挡不住。” 周其胜又询问这名百户几个细节问题。 他走到王在台身边，说道:“老爷，我已经弄清楚，进攻略阳是黄衣贼的主力。 我们要调集全部兵马围剿黄衣贼，经过我仔细盘问，反贼只有六千多人。 大部分都是民夫，遇到官兵进攻就会逃跑。 我们汉中足足有二万多名官兵。 反贼战斗力薄弱，但裹挟百姓发展壮大速度非常快。 不能给他们发展空间，一旦成规模就不可制。” 周其胜又低声说道:“咱们已经剿灭王大梁，再弄一些军功，您就能升任巡抚。 只是死一些军户而已，这太值了。” 王在台听到周其胜的意见，满意的摸了摸胡须。 他高声说道:“那好，我这就调集汉中卫、宁羌卫、沔县千户所、褒县客军刘应遇部。 一共两万多大军，全力围剿黄衣贼。 周其胜，你拿着本府的私印，代表本府去协调各方。” 周其胜明白，王在台知府是让他去指挥作战。 他有经验，丝毫不担心打不好仗。 他比一些文官更懂，从来不瞎指挥，只管大方向，让将领们自由发挥。 打胜仗就是他运筹帷幄，打败仗就是将领畏敌怯战。 …… 明末文官集体势大，以文御武是常态。 一个地方发生战事，总督或巡抚权利最大，有权指挥军队作战。 正常情况下，王在台知府无权指挥军队，军队由卫所领导。 但年前王大梁造反，汉中知府王在台上题本，请求指挥府中官兵剿灭反贼。 崇祯皇帝和内阁准许了王在台的请求，他不是巡抚，但已经有了军队的指挥权。 王仲策听着周其胜的计划直皱眉。 他立刻走出来提醒道:“知府大人，反贼已经占领凤县，要注意他们从连云道进攻。 卫所将领长时间吃空饷，只有家丁兵有战力。 从上半年剿灭王大梁反贼失败，就能看出来，卫所兵已经没有战力，最好不要主动出击。 只要死守汉中，联系陕西总督杨鹤大人两线夹击，反贼必败无疑。” 周其胜立刻呵斥道:“你一个九品学正，怎么能懂军国大事。 连云道都是木质栈道，只要守军还剩一个人，一把大火就能烧掉整个栈道。 栈道上面又不能走粮车，有的地方只能容一个人通过，这种地方怎么能通行大军。” 周其胜小声说道:“知府大人，等总督出手，您不但无功还有过。 别忘了杨鹤是哪边人，他正找我们的错漏之处。” 王在台愤怒的瞪了王仲策一眼，用手拍着桌子，道:“看在瑞王的面子，我就不处罚你扰乱军心之罪。 做好你本职工作，教育府内的生员，多考出几名举人。” 王仲策只能无奈退下，他人微言轻，起不到什么作用。 王在台写好公文盖上官印。 命令客军刘应遇、汉中卫指挥使吕天守、宁羌卫指挥使陆良、沔县千户梁平。 让他们出兵平定黄衣贼。 …… 汉中卫指挥使吕天守最先接到公文。 他看的眉头紧皱，真不想去打仗，这风险太大了。 心腹看出他的疑虑，劝道:“大人，我们能不能推脱。” 吕天守摆摆手，叹气道:“当武将太窝囊，背后有大佬还行，背后没有人怎么敢拒绝。 王知府弹劾我，那不死也要脱层皮。” 他穿上甲胄，下达命令道:“点齐兵马，我们出兵。” 吕天守唉声叹气，心里有苦说不出。 打胜仗，功劳都是文官。 打败仗，全是武将无能。 打仗就要死人，朝廷给的那点赏银，都不够给家丁兵抚恤金。 上次打王大梁死了不少人，朝廷给了不少赏银，他一文没看到。 宁羌卫指挥使陆良和沔县千户梁平接到命令，都犹豫许久，只能无奈出兵。 …… 褒县，刘应遇接到命令破口大骂，道:“汉中兵太废物，解决不了王大梁。 是老子来给他们救火，兄弟们死了那么多人，朝廷却连抚恤和赏银都没发下来。 现在还想要我们出兵，先发银子再说。” “大人，王知府的师爷周其胜过来，他还搬过来几箱银子。 说是朝廷上次给的赏银，刚刚运过来。 这次胜利后还有更多。” 刘应遇听到眼睛一亮，立刻起身说道:“快带我去见见周师爷。” 这种金主可不能怠慢，他立刻起身去客厅迎接。 周其胜带着银子来找刘应遇，他非常肉痛。 这是些朝廷赏银知府大人刚收到不久，他们还没有分钱，就要拿出来。 但没有办法，他不能指望汉中本地的卫所兵。 王大梁造反，本地卫所兵完全不行，全靠请来的刘应遇部。 周其胜给完钱，还非常客气，他和刘应遇商量着出兵计划。 …… 苏河站在略阳县城头，听着侦察营营长章万思汇报敌军情况。 “苏统领，根据我们审问明军派出的探马。 宁羌卫指挥使陆良带着4000多人，其中家丁兵600多人，从略阳南边的宁羌卫出发。 汉中卫5000多人，其中家丁兵200多人。 沔县千户所1200多人，其中家丁兵50余人。 刘应遇部2000多人，几乎全员战兵。 他们从汉中方向陈仓道出发。 还有一万多名运粮的徭役。” 苏河听完大明官军的人数，他略微紧张的心情彻底放下。 这些官军围城，他完全有信心守住城池。 “一万两千多人，比我想的要少一些。 这应该是汉中府大部分兵力，都被吸引到我们这里。 我们不求杀伤多少敌军，只要能守住略阳，那就是胜利。” 李凤鸣拿这苏长胜汇总的情报，颇为自信的说道: “苏统领，汉中府官兵吃空饷严重，官军战斗力堪忧。 王大梁这小股起义军，他们都靠刘应遇部消灭。 我们最应该关注刘应遇部，他手下的葫芦兵手持长矛，作战十分英勇。 武器盔甲比不上家丁兵，但作战意志强很多。” 正文 第43章 守城 崇祯二年十一月九日。 汉中府官军已经集结在略阳县城外。 他们准备进行第一次攻城作战，正在争论谁主攻。 刘应遇最先开口道:“我的将士不擅长攻城战。” 宁羌卫指挥使陆良也附和道:“我的将士也不适合，我们负责西边城墙佯攻，主要埋伏援军。” “我不去攻城，我觉得咱们只要把城围住，城里的黄衣贼很快就能饿死。” 吕天守也推脱，并提出一个看似精妙的解决办法。 沔县千户梁平没有出声，他的地位最弱。 周其胜摇着手中的羽扇，看着众将都在推脱。 他直接威逼利诱道:“你们一共有四队人马。 城墙也有四面，我们反正要围城，一人负责一面城墙。 午时立刻开始进攻。 谁第一个登上城墙，我家大人会帮他请功，还奖励两万两银子。 谁要是敢不进攻，拖拖拉拉装样子。 我会请示王大人立刻上奏朝廷，治他的罪。 这可是全族流放的罪名，你们想要找死，也别连累家族。” 周其胜看着这四位将领都沉默不语。 他知道自己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的策略取得成功。 …… 李凤鸣看到本来人数不多的大明官军竟然开始分兵。 他语气轻松的说道:“我估计这是官军内部闹矛盾。 你看四个军队泾渭分明，明显没有统一指挥。” 苏河看到两股人数最多的大明官军，分别进攻北城墙和西城墙。 刘应遇的葫芦兵进攻东城墙。 人数最少的沔县千户所进攻南城墙。 苏河根据大明官兵的部署，安排防守部队。 他率领近卫团守在城墙破损，经过简单修复的北城墙。 二旅一团防守西城墙。 三团两个营，防守刘应遇进攻的东城墙。 苏鹰带着宪兵队指挥青壮，防守压力最小的南城墙。 午时。 大明官军同时发起进攻。 当他们走到距离城头九百米时，城墙上的大炮立刻开火。 这个距离是75炮霰弹的最佳射程。 每个城墙上都至少有十门75炮，还有三十门虎蹲炮。 城头上75炮发射霰弹，葡萄大小的密集铁弹，如同暴雨一般攻击大明官军。 霰弹巨大的穿透力，能直接穿透家丁兵身上的盔甲。 进入射程的大明官兵，连具完整的尸首都找不到。 这修罗地狱一般的场景，吓的后方士兵转身就跑。 …… 周其胜脸色变得铁青，质问道:“让士兵直接冲过去，怎么黄衣贼一开炮，你们就全跑了。” 吕天守脸上依然带着惧怕的神情，他立刻反驳道: “周师爷，这仗根本打不了，那场景你也看到了，哪个士兵会不害怕。” 陆良心有余悸的说道:“吕老哥说的对，我们还是围城吧。 我们大军在这，黄衣贼的粮草根本运不进城。 略阳县粮草本来就不多， 哪怕不给县里百姓吃饭，他们也吃不了多久，有半年时间就会困死黄衣贼。” 周其胜听到围困消耗这个办法，他眼珠子一转。 “黄衣贼粮草有限，他手中的火药更有限。 略阳县根本没有火药的原料，他手中的火药用一点少一点。 我们完全可以用徭役，消耗黄衣贼的火药。 略阳县城就六米高，没有大炮守城，我们只用简单的云梯，就能爬上城墙。” 四位明将看周其胜的眼神都发生变化，这个文人太阴狠了。 大明官军把征发的徭役推到军前，强行逼迫他们去攻城。 他们给壮丁发一些云梯，一柄长矛。 家丁兵持刀站在徭役的后面。 …… 城墙上，李凤鸣看到这种场景，询问道:“苏统领，我们开炮吗？” 苏河叹气一声，道：“开炮。” 战争容不得圣母。 他在益门堡面对妇孺都能下令开炮，在这里也绝对不会心软。 城墙上的大炮再次轰鸣。 徭役像被镰刀割的麦子，成片的倒下。 后面的徭役被大炮威力吓到，转身就逃跑。 负责监军的家丁兵，抽出腰间的长刀，对着逃跑的徭役就是一刀。 他们同时大声喊道:“谁敢逃跑，军法处置。” 徭役被强压着，持续消耗略阳城的弹药储备。 …… 十一月十一日，中午。 苏河看到大明官兵压着徭役不断发起冲锋。 已经连续攻城三天，一万多徭役只剩不到一千人。 他们的火药储备剩的不多，连手榴弹都只剩下数百颗。 李凤鸣看到大明官军再次攻城，道:“官军消耗我们弹药的目的达成了。 大明官军太阴狠，为了胜利不择手段。 他们重兵堵在城西，我们后勤兵力太薄弱，没办法突破官军防线送来弹药。” “时间在我们这里，今天十一日，苏熊走的再慢，也到汉中了。 我再等苏熊的捷报，他们在等什么？” 苏河相信苏熊一定会成功，他已经把汉中府大部分兵力，都吸引到略阳城。 汉中城已经无兵可守。 …… 十一月十一日，傍晚。 周其胜看到略阳城大炮哑火，连手雷都没了。 他看到胜利在望，哈哈大笑。 这几天的憋屈一扫而光，他的计策成功了。 周其胜下打总攻的命令: “发起进攻，一举夺下略阳县城。” 大明官军踩着血色的泥水，向略阳城发起进攻。 张瑜亮叹了口气，道:“造孽啊！地雷的火绳都被血水浸湿，点不着了。” 大明官军冲到城池下方，迎接他们的是滚木。 大明官军进攻又受挫。 周其胜咬牙切齿道:“我就不信我攻不下来这座小城，拿命填也能把它填满。 给我全力进攻，他们没了火药，登上城头我们就赢了。” 大明官军架着云梯不断攻城，略阳城内滚木都没有。 拆掉百姓的房子，扒下来木头，用做守城。 李大壮用刀把一名家丁兵砍下城，这已经是他杀死的第八个登上城头的大明官军。 周其胜看着不断有家丁兵登上城墙，他们已经胜利在望。 外面有家丁兵跑进营帐大喊道:“不好了，我们后方有一股黄衣贼杀过来。” 周其胜把眼睛一瞪，怒斥道:“你放屁，我们后方是汉中城，哪来的黄衣贼。” 他随后反应过来，他瘫坐在地上。 “汉中城破了，汉中完了，我完了。” 苏河看到汉中府陈仓道方向，升起他们独有的信号弹。 大明官军阵型也变得混乱。 他知道苏熊已经取得成功，派兵过来支援他。 苏河大声鼓劲道:“大家再坚持一会儿，我们的援军到了。” 士兵们看到援军到来，士气立刻涨到顶峰，把所有爬上城墙的大明官军都赶下去。 汉中府陈仓道方向，大批黄衣士兵手持着长矛，向官军发起进攻。 大明官军士气直接崩溃，很快就被全歼。 正文 第44章 穿越连云道 十一月三日，子时。 夜空有一轮昏暗的弯月，天空上的星星在不停闪烁。 漆黑的栈道上，有一名士兵在栈道上爬行。 这个栈道非常窄，只能容下一人通行。 他们腰间系着绳索，被后面的同伴紧紧拽住。 他突然跌下栈道，他连喊叫声都没有发出。 身体撞在山体上，都没有发出一丝音。 只是被后面的同伴拽上来。 同伴把绳子绑在身上，俯下身子爬行，摸索着栈道的方向。 受伤的士兵侧过身体，让两名健康的士兵能侧过身体走过去。 这两人捡起地上的绳索，轻轻的转了一下，前方俯下身体的士兵开始爬行。 这是一旅一团最精锐的士兵，为军队确定栈道的方位。 在他们身后，有一眼望不到边的军队，小心翼翼行走在栈道上。 大部分士兵都患有夜盲症，晚上看不到东西，只能紧跟前方的战友。 每个人身上还背着不少物资，大件的东西只能拆分。 苏熊和苏壮走在靠前的位置，他们还能通过纸条互相交流。 苏壮写道:“这栈道也太难走，我们要被大明官军发现，跑都没地方跑。” 他能看清楚前方，停下来用铅笔写两个字，再小心翼翼走在栈道上。 旁边就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山谷，掉下去肯定会没命。 “别分心，集中注意力，千万别掉下去。”苏熊写信回道。 大军排成一条线，一点火光都没有，小心翼翼走在栈道上。 他们尽量不发出声音，防止惊动在500米外的大明守军。 前方的栈道更加宽阔，足足有两米宽。 他们看到前方300米处，有一个官军哨所建在栈道上。 有二百多名大明官军守在这里，他们是汉中知府王在台的亲信。 苏壮在纸上写道:“苏熊旅长，我们怎么办。 在这栈道打仗，我们又不能惊动守军。 根据苏长胜送来的情报，这里是最难攻克的防线。 山顶太高无法爬行，山谷更深。 我们只能强攻这个哨所，但又不能强攻。 大明官军得到的命令，遇到敌军不用抵抗，直接用火油烧了栈道。 我们怎么能不惊动他们，占领这个哨所，这完全没办法做到。” 苏熊盯着栈道，思考作战方案。 他很快写了一封回信。 苏壮借着月光看信上的内容。 “我准备用虎蹲炮打炽热弹，直接把这个哨所烧毁。 它会毁坏掉一部分栈道，你们工兵营有没有信心把它修好。” 苏壮立刻写回信。 “我们烧掉哨所，火药也会点燃哨所里面的火油，栈道还是会被烧掉。 我估算会烧毁一二百米。 我们手中有工具，我手下的兵也能把栈道修好。 但没有木板，这怎么修栈道。 等后方运来木板，加上修栈道的时间，这要耽搁很长时间吧。” 苏熊叹了一声气，在纸上写自己的观点。 “这是唯一的办法，烧掉哨所和它附近的栈道，我们还能想办法修复。 等到大明官军发现我们，他们边撤退边烧毁栈道，那我们真无计可施。” 苏壮看完内容，也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 这个地理位置太险要，除了大炮，没有其他办法能短时间摧毁哨所。 苏熊找到军中最擅长虎蹲炮的士兵。 他打出的炮弹像长了眼睛一般，指哪打哪。 在栈道上点燃蜂窝煤炉，烧红虎蹲炮的铁弹。 士兵们用棉衣挡住煤炉的火光。 很快铁蛋被烧的炽热，士兵调整好虎蹲炮的方向，用铁爪把炽热弹放进炮口。 一声清脆的炮响，炽热弹准确命中哨所。 木质建筑非常易燃，很快哨所烧起大火，哨所里面存放的大量火油被点燃。 大火熊熊燃烧，照亮整个山谷。 哨所中值班的大明官军大声喊着救火，但根本来不及，所有人都被大火烧死。 “成了” 苏熊和苏壮走上前，借着火光查看被烧毁的栈道。 苏壮皱着眉说道:“这大概有二百米，木质栈道全部烧煤，只剩下钉在山中的铁钉。 我们等后方运来木板，还不知道要多久。” 苏熊淡定的说道:“木板就在我们脚下，根据估算的距离，让士兵把后方栈道拆了。 一个传一个，让他们把木板传过来。 这些木板虽然短一些，但足够我们大军走过去。 我们的目的就是拿下汉中，也不用给自己留后路。” 苏壮眼睛一亮，夸赞道:“古有项羽破釜沉舟，今有苏熊拆西补东。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苏熊拿出一张纸，用铅笔写下他的命令。 字的上面他还特意写下拼音，防止刚识字的士兵看不懂。 把这个命令传递到后方，后面士兵会执行他的命令。 “还是识字好，可以写命令，任何人都能看懂我的命令。 这要一个接一个传达口述命令，口音方言都不同，传到后面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 苏熊以前只觉得军中普及文字，有利于军官提升作战水平。 军官学会识字后，苏河还强令他们当老师，教士兵识字。 苏熊现在终于明白，士兵识字的好处非常大。 后方的士兵接到命令，他们按照命令拆掉后方五百米的栈道。 先拆距离他们最远处，一点点拆到部队的尾端。 士兵们一个接一个传递木板。 栈道木板通过长长的队列，传递到工兵营手中。 太阳从东方升起，苏壮终于看到第一块木板传递过来。 “抓紧时间修理栈道，一定要保质保量完成。” 苏壮带着工兵营里会木工手艺的士兵，前去修理栈道。 苏熊看到士兵都很疲惫，他下令道:“通知下去，士兵可以就地休息。” 士兵们趁着工兵营修栈道的时候，坐在地上休息。 他们连续几天急行军，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 士兵们坐在地上，很快就睡着。 苏熊看到有的士兵姿势不对，立刻提醒道:“士兵靠在山体上，千万别掉下去。” 短短二百米栈道，工兵营足足修了两天，才修通栈道。 十一月五日下午，栈道才彻底修通。 苏壮一脸悲伤的汇报道:“我们携带的工具有限，栈道修理速度太慢。 还有两名士兵因为操作不慎，跌落到山谷中。” 苏熊安慰道:“他们的牺牲非常有价值，现在栈道已经修通，前方没有任何关隘能阻挡我们。” 大军再次进入急行军状态，栈道上又遇到四次官兵的哨所。 但这些哨所地形不艰险，从山的上方或是河谷可以绕过去。 两面夹击，大明官兵没有勇气在营中点燃火油。 哨所很快就被攻下，大明官兵都没有机会烧毁栈道。 十一月六日，黄昏时分。 大军走出栈道范围，前方留坝巡检司。 苏熊感慨道:“我们终于再次脚踏大地，连云道栈道太惊险，易守难攻之地。” 大军很快占领留坝，封锁整个小镇。 这里只有不多的巡检司兵丁，看到大军立刻投降。 苏熊看到士兵十分疲惫，决定在这个镇子休息一晚。 正文 第45章 奇袭 十一月七日，天色刚亮。 苏熊就带着部队顺着褒水一路南下。 他们已经进入褒斜道南段，越过褒县就是汉中府城。 苏熊内心十分焦急，他们穿越连云道，没有大股官军抵抗。 他这一路奇兵，完美隐藏自身的行踪。 不知道苏河带领的部队，能否成功攻占略阳，并抵挡住汉中府官军的围剿。 苏河部下全是没经过训练的新兵。 兵员素质和经过好几场战争的老兵完全没法比。 苏熊沿着河道急行军，他不时还能看到褒水河上有小船划过，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 军队走了一个多时辰，看到前方有一座小县城。 苏壮有些难以启齿，但他咬了咬牙，依然开口说道: “苏熊旅长，连云道栈道太险。 我们的攻城雷只带过来八个，剩下的实在带不了，全被抛下栈道。 汉中府城更坚固，八个都不一定够用。 你们攻打褒县，可不可以辛苦一些，直接架云梯攻城。” 苏熊思索一番，他也知道工兵营的难处，答应苏壮的请求。 “我可以先试试，如果褒县官兵抵抗力很弱，就采用常规方法攻城。 他们抵抗力极强，尽量少用攻城雷。” 苏熊立刻派兵围住褒县，大军扎营埋锅做饭。 士兵急行军很劳累，要充分休息，恢复他们的体力。 同时让工兵营砍伐周围木材，制作简易的云梯。 …… 午时。 一切准备妥当，大军立刻开始攻城。 士兵们抬着云梯，顶着褒县城头稀疏的炮火，很快跑到城墙边。 他们把云梯架在城墙上，云梯上方自带倒勾，勾住城墙的边缘。 褒县上方守城的大明官兵，开始往下倒滚烫的金汁和铅水，扔下大量滚木和石头。 士兵们伤亡很重，但依然前赴后继爬上云梯。 一名士兵快爬到城墙，直接往城墙上扔一枚手榴弹。 手榴弹爆炸，也宣告这段城墙失手。 士兵们源源不断爬上城墙，彻底占据城墙，并打开褒县的城门。 苏熊带着大军杀进褒县。 他没想到进攻这个县市，竟然会这么容易。 大明官军的抵抗力非常的弱。 第一次试探性攻城，就直接成功拿下褒县。 他们进城之后，基本没遇到成规模的抵抗。 苏熊最先占据褒水上的码头，缴获大量船只。 汉中府城紧邻汉水，想要完全封锁汉中城，没有船不行。 苏熊来到褒县县衙。 大明褒县知县吴朗辬已经被他们俘虏。 苏熊让士兵把吴朗辬押上来，他亲自审问。 “把你知道汉中府最近的兵力调动都说出来。 这事情不止你一个人知道，如果你敢隐瞒，你一家老小就不用活了。” 吴朗辬看着反贼一脸煞气的样子，他一点也不敢隐瞒。 “我平时也没做什么坏事，在褒县名声很好，求你们放过我，我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近期汉中府最大的兵力调动，就是知府大人派全府兵力，去围剿占据略阳的黄衣贼。 原先驻守我们褒县的刘应遇部都被调走。 县里还征发八百名徭役，用于给大军运粮。 据我所知汉中卫和宁羌卫这两个汉中府最大的卫所。 他们全部兵力都被调往略阳前线。 他们行军快，现在已经到达略阳。 行军慢一些，明天也能到略阳。” 苏熊听到这个消息，既担心又兴奋。 他担心苏河顶不住，这是汉中府大明官军全力进攻。 他因为汉中是一座空城而兴奋。 凭苏熊手中的兵力，非常容易拿下汉中府城。 他现在只能尽快拿下汉中府城。 再派兵支援略阳，消灭汉中府全部大明官兵。 苏熊居高临下的问道:“想活命吗？” 吴朗辬点头如捣蒜:“想的，非常想。 大人有什么事小人去做，请尽管吩咐。 我在包县当知县七年，县里的人和东西我都熟。” 吴朗辬明白反贼这么问话的意思，必然是有用到他的地方。 他自己十分惜命，可不想被反贼一刀杀了。 自己有用处，这是非常好的信号，对反贼有用才不会被杀。 “你给我把县里架船水平高，又有儿子的艄公都叫来。” 苏熊指派卫兵跟着吴朗辬，监督他办事。 吴朗辬在生命的威胁下，工作效率极高。 他很快就找来二百多艄公到县衙。 苏熊看着这些人，威逼利诱道。 “我要你们驾船送我们去汉中府，我们身份是反贼，你们也知道。 老老实实听我们吩咐，你们家人什么事情都没有。 你们活着，赏你们每人十两银子。 你们死了，赔偿你们家人二百两银子。 你们要是敢耍小聪明，全家都会没命。” 这些艄公低着头，没有人敢反抗。 苏熊对自己的做法很满意。 苏河跟他闲聊时，讲过一个关于盗墓贼的故事。 盗墓贼下墓，要留一个人在上面拽绳子。 以前都是几个人合伙盗墓，盗墓需要先把宝贝运上来。 在上面拽绳子的引起贪心，拿着宝贝就跑，留在墓里的人都死了。 后来盗墓团伙都是父子组合。 会有狼心狗肺的儿子，拿着宝贝扔下父亲就跑。 但从来没有一个父亲，把自己儿子扔在墓里。 这些艄公有家人为质，又有士兵在旁边看着，安全性还是有保障。 苏熊在县衙召集军官，部署作战安排。 “我们乘坐船只，顺着褒水南下汉中。 我带领带领一团和三团负责主攻北门。 二团长苏山带领二团封住东西两门。 一定不能放过任何人出城。 三船长李青木带着全旅大部分虎蹲炮，乘坐船只用炮封锁汉江。” 苏熊部署完作战方案，立刻安排士兵登船，以最快速度南下汉中。 每艘船上有两个艄公互相监督。 还有士兵在一旁监督，想要闹事根本没有机会。 大军乘船南下，士兵还能得到充分的休息。 他们即将到达汉中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苏熊为了安全，只能让艄公停船。 晚上行船，风险太高。 所有人在岸边下船，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十一月八日，早晨 苏熊让李青木走水路，封锁汉江。 他们乘坐船只的艄公家里都是独生子，更不容易反叛。 苏熊带领其他士兵路上急行军，直奔汉中府城。 他们很快看到高大的汉中府城。 苏熊知道汉中府城兵力空虚，立刻让大军包围汉中府城。 正文 第46章 兵临城下 “快关城门。” 汉中城门守将吴杰看到城外来了一群军队，他开始还以为是汉中卫打胜仗回来。 他仔细一想不对，拉着粮车从汉中府到略阳，再快也要走一天多。 他们才刚出发，还要算上其他军队集结的时间，现在都到不了略阳。 等到大军离得再近一些，城门守将看清楚。 这些人穿着土黄色亚麻衣，士兵手里大部分拿着长矛。 最明显的差别，军队没有打着上大明官军的旗帜。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旗帜，红底上面是黄色的长城。 吴杰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黄衣贼打到汉中府城。 他立刻下令关紧城门，同时让心腹家丁，骑快马通知汉中知府王在台支援。 四面城墙上，只有不到一千守军，必须要动员城内青壮，才能守住汉中城。 家丁兵举着令旗，骑着快马在大街上驰骋。 王仲策正准备去瑞王府，他看到有一名士兵骑着快马在大街上驰骋。 周围的百姓看到他后，急忙躲闪防止自己被碰伤。 还有不少百姓，从北城门方向快速向城内跑。 他们边跑边喊:“快点回家躲避，反贼打过来了。” 王仲策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一惊。 他连忙抓住一个从北城门跑过来的百姓，询问道:“反贼打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名百姓刚想骂街，看到王仲策身上的官服，连忙把骂声憋回去。 他咳嗽两声，才快速介绍情况。 “我今早刚准备出城，刚到城门，就看到城外来了一支陌生的军队。 他们穿着常见的麻布衣，军队行军整齐有序，不像前两天出城的官兵乱哄哄。 现在已经把汉中府城围上，正准备攻城。 我得赶紧回家，带老婆孩子躲起来，千万别被兵灾波及到。” 这人说完，趁着王仲策思考时，立刻就跑回家。 王仲策听到这个消息，他没有去瑞王府，立刻返回家。 北城临街三进大宅子，上面写着王氏医馆。 医馆外面挂着很多葫芦，葫芦身上刻有药的名字。 大门左边还贴着百姓按手印的万民感谢书。 王仲策走进屋，就吩咐道:“现在医馆停诊，伙计全部制作伤药。” 一名穿着宽大衣袍，头上扎着男士发髻，脸色蜡黄的俊俏男子从内院走出来。 她夹着嗓子，尽量让自己声音变得粗犷些。 “二哥，出了什么事。” 王仲策看到她出来，立刻拽着她走进内宅。 他语气严厉的训斥道:“不是让你没事儿别出来。 被别人看到，咱们家世根本保不住你，主家都保不住。 你是化妆了，遇到下雨怎么办。” 王仲策随后语气柔和的解释道:“以前只是担心那些大人物，现在反贼又来了。 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你相信二哥，我一定会儿尽力保护你们。” 王仲策最后告诫:“文君，近期千万别出门，哪怕听到我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也千万别出门。 凭借父亲之前积累下来的名望，反贼只要还有点良知，就不会动我们家。 你和嫂子躲起来，遇事不要惊慌。” 王文君听到二哥好似交代遗言的样子。 她语气惊慌的问道:“二哥，你要做什么？太危险的事情，咱们不能做。 高祖那么厉害的人物，最后是什么下场。 你可千万别强出头，你没有曾祖的能力。” 王仲策挺起胸膛，掷地有声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尽我最大的努力，要保证你们的安全，不能让你们被反贼残害。 我有把握，你不用担心。” 王仲策又去管家和大嫂那里，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好。 …… 汉中知府王在台接到反贼围城的消息。 他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滚下来。 “这怎么可能，黄衣贼被堵在略阳，他们怎么可能打到汉中。” 管家扶起王在台，提醒道:“大人，汉中城内的官兵都被您调出去。 现在城中根本没有兵力守城，怎么能挡住黄衣贼。” 王在台立刻反应过来，焦急地吩咐道:“快，只拿金子和珠宝文物，我们乘船从汉水逃走。” 汉中南城汉水旁就有码头，他得到消息，黄衣贼人数不多。 反贼从北城向东西两方向包围过来。 只要现在跑得快，就能从汉水跑出去。 王在台带着心腹和家眷直奔南城门。 知府王在台逃跑，这等于向士绅们明示，汉中府已经守不住。 嗅觉敏锐的士绅也立刻行动，带着家眷一起涌向南城门外的码头。 王在台来到码头。 果然没有看到黄衣贼打到这里。 他立刻让家丁抢夺停靠在码头的一艘大客船。 用知府的身份，逼迫船家顺着汉水南下湖广。 这艘船后面跟着许多小船，这些都是汉中府的士绅。 客船刚走出码头三百多米，就看到汉江已经被许多小船封锁。 这些小船的船头，都插有黄衣贼的军旗。 李青木看到有船只过来，让士兵立刻喊话。 “汉江已经被封锁，请停船接受检查。” 王在台吓得手都在抖，说话也磕磕绊绊。 “冲，冲，冲过……去，他，他，他们……船，船小。” 管家明白他的意思，立刻让划船的苦力加快速度，对着这些小船冲过去。 “开炮。” 小船上的虎蹲炮立刻打出实心炮弹。 虎中炮口径非常小，炮弹威力也不大。 但炮弹的威力也能轻松。砸穿这个木制客船。 轰隆隆的炮声，对于普通人来说，威慑力极强。 负责掌舵的船家，吓得手忙脚乱。 客船直接在汉江打横。 李青木指挥士兵登船，把这个客船俘虏。 后方的士绅看到汉江已被封锁，吓得立刻往回划船。 李青木也没追赶他们，他的任务是封锁汉江。 …… 王仲策赶往瑞王府，他和瑞王很熟悉，瑞王府门卫直接放他进去。 走进王府，王仲策看到瑞王朱常浩和王妃，正在收拾细软。 他走上前，立刻劝阻道:“瑞王殿下，汉中府所有人都能跑，唯独您不能跑。 您现在只能拿出银子，招募青壮守城。 只有汉中府安稳无忧，您才能没事。 您就是跑出汉中，也会被皇帝陛下关到凤阳守皇陵。” 正在这时，王府侍卫跑进来汇报:“殿下，我们跑不了，汉江已经被黄衣贼封锁，知府王在台都被黄衣人抓住。” 瑞王朱常浩吓得脸色发白，他看着王仲策，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本王知道王先生的才能，我拿出十万两银子，王府侍卫也归先生指挥。 只求先生能守住汉中城，本王和百姓的安危，就交给王先生您了。” “必须由殿下出面，才有足够的号召力，招募百姓守城。” 王仲策为了安定瑞王人心，道:“瑞王殿下，黄衣贼必定是走连云道奇袭汉中城。 他们携带不了多少粮草，哪怕是占据褒县，粮草也不够大军吃几天。 汉中城城墙高大坚硬，只要我们守住一段时间。 略阳的官军得到消息，也会支援我们。 到时候我们必胜，有您鼓舞士气，我对胜利更有把握。” 王仲策说完，就架起瑞王朱常浩向外走去。 “事态紧急，请恕仲策无礼。” 王仲策出门就大喊道:“瑞王招募青壮，与大家一同守城。” 王仲策拿着瑞王的银子，利用北城王家的善名和瑞王的号召力，开始招募青壮。 很快招募五千青壮，打开汉中卫的武器库武装青壮。 王仲策领军立刻赶往，黄衣贼主攻的北城墙。 吴杰亲自走出瓮城，前来迎接他们。 两人刚见面，他们只觉着一阵地动山摇，前方高大的北城墙直接塌了。 正文 第47章 占领汉中 汉中城城墙高达十五米，城墙外面还有一道两米宽的护城河。 苏熊观察着汉中城，琢磨从哪个方位攻城。 苏壮询问道:“苏熊旅长，我们是否使用攻城雷攻城。 有护城河我们没办法挖壕沟，我怕城墙上敌军火器攻击，直接引爆攻城雷。” “我们先填平护城河，用常规方法吸引守城官兵的注意力。 你们找准炮火的间隙，直接冲过护城河。 过了护城河，大炮就打不到城墙下边。” 苏熊指挥士兵，用麻袋装着土。 迎着汉中城墙上的炮弹和箭矢，冲到护城河边上。 士兵用麻袋开始填平护城河。 八日，午时。 用一个上午时间，伤亡五百多人，他们终于把汉中城外的护城河填上。 士兵们扛着高大的云梯，把它搭到城墙上，攀爬梯致攻城。 这主要为了吸引守军的注意力。 攻城伤亡极大，城墙上砸下来的滚木、金汁不断带走士兵的生命。 苏壮仔细观察着，汉中城头大炮的射击频率。 他看到又一轮大炮射击完成，立刻下达命令。 “工兵营，进攻。” 工兵营精锐士兵，每四个人扛起一个攻城雷。 一共八个攻城雷，士兵扛着它们飞快跑向汉中城墙下面。 吴杰看到黄衣贼的动作，他就觉得这次攻势不一般。 正在这时，心腹家丁告诉他，瑞王朱常浩带着城中青壮来支援。 吴杰立刻走下城墙，前去迎接瑞王朱常浩。 大明皇帝把藩王当猪养，但他们这些当臣子，特别是武将，可不敢甩脸色给藩王。 该有的礼仪，必须要做到，让人无话可说。 要不然被文官弹劾，都容易连累家族。 苏壮看到攻城雷都已经越过护城河，他顿时放下心。 攻城的其他士兵，帮着工兵一起挖掘。 他们争分夺秒，把八个攻城雷全部埋到汉中城墙底下。 士兵做好准备工作，点燃了信号弹。 苏熊看到信号弹后，立刻下令停止攻城。 刺耳的锣声响起，士兵们纷纷停止攻城，迈开腿使劲往回跑。 工兵营士兵听到锣声后，立刻点燃攻城雷的引信。 他们快速跑回军阵。 连续几声轰鸣，巨大的硝烟升起。 等到硝烟散去，汉中城北城墙被攻城雷炸塌了一段。 城墙被撕开五米多长的大裂口。 巨大的鼓声响起，全军有序发起冲锋。 他们根本没有遇到有效的抵抗。 幸运没死的守城官兵，也会被巨大冲击波震伤。 苏山带着手下最先冲进城，他就看到瓮城有许多拿着武器的官兵。 他心想汉中城官兵数目不对，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毫不犹豫，立刻指挥部队发起冲锋。 已经快冲到阵前，官兵还没有反应，苏山都以为他遇到埋伏了。 士兵们正准备投掷手榴弹。 这些官兵突然反应过来。 他们其中有人大喊:“反贼打过来了，大家快跑啊！” 好像是羊群遇到猛虎，立刻四散奔逃。 苏山看到，其中有几人穿的绫罗绸缎，周围还有穿着甲胄的士兵护卫。 觉得他们是大人物，立刻领兵把他们团团围住。 这些人没有抵抗意志，直接放下武器投降。 大军全部进城，开始直接清扫所有抵抗的官兵，很快就控制汉中府城。 八日傍晚，苏熊召开军事会议。 “一团抽掉两个营，分白天与黑夜，在城中巡逻。 不允许惊扰百姓，严厉惩处趁机闹事的地痞流氓。 苏山和李青木，指挥二团和三团，顺着陈仓道去支援略阳。 今天俘虏很多青壮，就压着他们去运粮。 那个叫王仲策的小官很有才能，让他去组织青壮运粮。 把他家围起来，告诉他敢跑，全家陪葬。” 苏熊通过审讯俘虏，发现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 他们都是被一个叫王仲策的小官组织起来。 如果工兵营没有及时炸毁城墙，组织起来这么多青壮，能对攻城造成极大的阻碍。 这人是个人才，通过审讯知道王仲策的弱点就是家人。 苏熊直接威胁，让他组织青壮转运粮草。 十月八日晚。 除了值班的士兵，其他士兵都休息。 王仲策看着被黄衣贼围起来的王氏医馆。 他只能选择妥协，帮助反贼调度粮草。 十月九日一大早。 两个团，两千四百多名士兵和三千名运输粮草的青壮。 他们组成军阵，从汉中府顺着陈仓道向略阳出发。 …… 苏河拍着李青木的肩膀，他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 “终于等到你们了，时间刚刚好。” 苏河让守城的士兵休息，苏山和李青木两人带领军队，负责守城和看守俘虏。 “那个周师爷，还有几个领兵的大明将领，他们如果没有战死，全部抓起来。 到汉中再审判他们，争取汉中的民心。 通知吴栋林过来汉中，负责审判。 通知苏五牛和孙德志，告诉他们工厂可以搬迁到汉中城。” 苏雀翻开手中的牛皮册子，记录着苏河的命令。 苏河来到县衙，自己烧了壶水冲茶叶，靠在椅子上放松一下。 这几天精神紧绷，他差一点就失败了。 苏河明白，援军如果再晚来一天，被大明官军攻进城中。 就他手下那群新兵，根本打不了巷战。 今天的情况，是他起义之后，遇到最危险的情况。 归根结底还是他太弱，兵力不足。 十一月十二日一早，苏河召开作战会议。 “我们已经取得决定性胜利，现在是继续巩固胜利的时候。 二旅一团，出兵攻占金牛关，拿下宁羌卫。 金牛关要重点防守，只要守住金牛关，我们就无惧四川的明军。 一旅三团，出兵城固县、洋县，占领汉中府西南。 一旅二团，出兵西乡县，占领汉中府东南。” 苏河留下二旅二团的一个营，驻守略阳，维护陈仓道后勤补给线的安全。 他带着大部队，继续前往汉中。 部队走到金牛关附近，二旅一团苏石团长，带领他的部队南下金牛关。 攻占金牛关后，他在分兵攻打已经空虚的宁羌卫。 他们大部队很快来到汉中城。 这一路走来，苏河发现后面青壮队伍管理的井井有条。 宝鸡县的青壮、汉中府的青壮，还有被俘虏的普通大明军户。 一万多人的队伍，竟然没有出现一点问题。 李凤鸣不擅长管理后勤，这是谁在帮他。 正文 第48章 汉中王家 苏河刚走到城门，苏熊带人来迎接他们。 “这两天各种事情，弄得我一头浆糊，再也不管这种事，今后参谋一定要给我配齐。” 苏河看到苏熊身形变得消瘦许多。 特别是健壮的大方脸都瘦了一圈，显得他脸上麻子更大。 苏河走过去，右手搭在苏熊的肩膀上，道:“辛苦了，这次我们能胜利，你占了一大半功劳。” “哈哈，过奖了。”苏熊咧开大嘴笑着，“没有你在略阳那里吸引官军，我也没机会穿越连云道。” 苏河进入汉中府，给军官安排住宅。 他住进瑞王府，这是汉中城最气派的宅子。 苏河让团队主要领导都住在王府附近，文职在左边，武职在右边。 他让其他人打理自己的宅子，好好休息一下。 苏河和苏熊走进瑞王府后宅，他们大口喝着茶，聊着一路上行军的经历。 他们都觉得这次十分惊险，稍有差池就会全军覆灭。 苏熊聊完沉重的话题，他找了一个相对轻松的话题。 “苏河，你知道汉中府谁家的名气最大吗？” 苏河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微笑道:“这还用猜！ 瑞王朱常浩或是知府王在台。” “我开始也以为是这两家。”苏熊揉了揉脑袋，“结果差点弄出大乱子。” 苏熊开始讲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有个叫王仲策的小官很厉害，他能短时间组织起五千青壮守城，能力非凡。 正好我们都是大老粗，没有人会管后勤。 我就用他们家人威胁，让王仲策帮我们组织青壮运输粮草。 我怕王仲策直接反了，只敢给他三千人，还派了二十多个士兵专门盯着他。 所有命令都是由我们的士兵传达，让他不和青壮直接接触。” 苏河知道后勤部队管理有方的原因了。 他好奇的询问道:“难道你说名望最高的人家，是王仲策他们家。” 苏熊一拍大腿，道:“没错，就是他们家，汉中王家名望很高。 王仲策的父亲是远近闻名的郎中，还特别擅长培养郎中。 现在汉中府的青年郎中，几乎都出自他门下。 王氏医馆不收穷人诊金，只需要进山挖一些药材，就能免费看病。” 苏河听到这里，就不意外王家能获得这么大名望。 古代大多数人，得病只能靠自愈，挺不过去就死亡。 明朝盛世平均寿命在三四十岁，平民百姓平均寿命更低。 这主要就是因为疾病，导致老年和婴幼儿死亡率居高不下。 城中有一个技术高超，又擅长培养徒弟的名医，他名望非常高。 苏熊继续说道:“我这一路打下来，总共伤亡五百多人，受伤就三百多。 我把他们全部转移到汉中城，搭建伤兵营给他们治伤。 这些郎中竟然不给伤兵治病，把刀都架在他们脖子上，依然不害怕。 我也不能真杀，咱们又不懂医术，谁知道威胁郎中，他们会不会瞎治一通。 我派人去了解原因，这才知道他们都为王家鸣不平。 我只能妥协，把围在王家的士兵撤下。 让人可以进去探望，只留下几个士兵站岗，防止王仲策的家眷逃跑。” 苏河听完，这些郎中竟然搞出非暴力不合作，王家影响力要比他想的还大。 “苏熊大哥，你这几天受累了。 还要麻烦你还要辛苦一些。 把褒斜道、子午道等，这些入汉中山路上的栈道彻底拆除。 方便炸毁的地方，直接用火药炸掉。 其他人我不放心，只有你适合完成这个任务。 你一定要让道路彻底走不通大军。 防止大明官军杀入汉中。 汉中城有近卫团守卫，我还会训练新兵，这里防守不用担心。” 苏熊笑着说道:“管理政事太难了，我还是爱领兵打仗。 四川官军有金牛关镇守，兴安州道路太险，只能通过汉水进攻。 陈仓道有大散关和凤县防守。 官军想攻打我们，也只能走褒斜道，还可能派奇兵走其他险道。 我们的兵力，只能分心防守一两处。 直接毁掉这些道路，哪怕是最后修通，也能给我们争取不少的时间。” 苏熊接到任务，高兴的走出瑞王府，他终于不用管这些杂事了。 苏雀走进来，打开牛皮册子汇报道:“苏统领，我们已经清点完缴获的物资。 查抄汉王府良田二十万亩，金银合计六十万两。 查抄汉中知府王在台，金银合计四十万两。 查抄汉中府士绅良田五十五万亩，金银合计一百六十万两。 其他物资正在统计，之后会有详细报告呈上来。” 苏河听完很开心，又缴获这么多土地和金银。 有土地有银子，就能养更多的兵。 “苏雀，你去把二狗叫来。” 苏河等不长时间，苏长胜就走进来。 “二狗，你重点调查一下汉中城王家，王仲策他们家。” 苏长胜领命离去，通过翻阅卷宗和审问俘虏等方式调查王家。 苏河在书房批阅各项请示，傍晚时分。 李凤鸣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拿个酒瓶，边喝酒边晃晃荡荡走到王府门前。 他被卫兵带到书房这里。 “我，我给你看一件好东西。” 苏河看到李凤鸣递给他一本书《伯安随笔》。 “这是什么书，没听过。” 苏河看到李凤鸣激动的样子，就能猜测出这本书对他十分重要。 李凤鸣激动道:“这是阳明先生写的感悟，重点讲述龙场悟道时的思想变化。 看这上面的文字，更能体会阳明先生的思想。 这与看《传习语》等阳明先生著作，感觉完全不同。” 苏河想到遇到李凤鸣时，他就说要去汉中找王阳明的后辈。 他现在是得偿所愿。 苏河把这本书还给李凤鸣，道:“阳明先生思想是知行合一，希望你能发扬光大。” “苏统领，我还要给你推荐一个人才王仲策，他非常擅长政务管理。 我们从略阳来到汉中，后勤就是由他在管理。” “这个人我记住了，李先生，你喝多了，快回房间休息。” 苏河说完，让卫兵扶着李凤鸣回他家里休息。 …… 苏长胜走进来汇报。 “苏统领，我已基本查清王家的情况。 王仲策是大明新建伯王守仁的玄孙，他们家是旁支的旁支的旁支。 王家兄弟三人，老大王伯诺，28岁，已成婚，有一个11岁儿子，一个5岁女儿。 老二王仲策，22岁，未婚。 老三王季俊，18岁，未婚。” “王伯诺是药商，王氏医馆制作跌打药、伤寒药、补肾药，在东南地区卖的很火。 他也从东南地区买大量药材回来制药。 根据王氏医馆伙计所说，王伯诺五个月前去东南，再有十多天能回来。 王仲策举人出身，因为受到主流士林排挤，只能在汉中府当个九品学正。 王季俊，继承他父亲的医术，尤其擅长妇科和儿科疾病。 他经常会给士绅的妻妾孩子治病，平常也会在王家药铺坐诊，主要治疗儿童。” “这一家都是人才，苏雀，把王家兄弟请来。”苏河吩咐道。 正文 第49章 招募王仲策 王仲策进入汉中城，一直在工作，都没有时间回家。 李凤鸣来找他，询问有关新建伯后人的消息。 王仲策心里一惊，旁敲侧击后才放下心。 李凤鸣想要借阅高祖遗留的书籍。 王仲策表明自己的身份，邀请李凤鸣与他一同回家取书。 他看到王氏医馆还能正常开业，与平时没多大变化，只是门前多了六个站岗的士兵。 王仲策进入王氏医馆，看到医馆内也保持原样，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还有病人就诊，坐堂郎中和伙计都在忙碌。 “二老爷回来了。” 医馆的郎中和伙计看到王仲策进来，惊喜的大声呼叫。 王文君听到伙计的呼喊声，她从内宅小跑出来。 她走到王仲策身边，仔细打量二哥，发现没有受到什么损伤，这才放心下来。 王仲策给王文君使眼色，让她不要开口说话。 他直接给李凤鸣介绍道:“这是我三弟王季俊，他是一名郎中，平时沉默寡言，不爱说话。” 王仲策安排李凤鸣在外宅休息，带着王文君进入内宅。 他进入屋内找到高祖留下的书籍，还拿了一瓶药酒。 “李先生，这是高祖留下的书籍，还有这瓶药酒也给你补补身体。” 王仲策和李凤鸣寒暄几句，就送李凤鸣离开。 他再次回到内宅，王文君才出声问道:“二哥，汉中城被反贼占据，我们今后怎么办？ 不行等大哥回来，我们就跑到东南。” 王仲策苦笑道:“我们跑不了，我已经从贼。 那些腐儒最擅长，从一个人的道德入手，完全否定这个人。 最为重要，瑞王朱常浩因为我被反贼抓住。 仅这一项罪名，就是诛灭九族的罪名。 崇祯皇帝饶过谁，都不能饶了我们。 现在要保护你们，只有加入反贼这一条路。” 管家敲了敲门，随后低声说道:“二少爷，反贼首领苏河派人通知，让二少爷和三小姐去瑞王府。” 王仲策沉默一会儿，下定决心道:“我们必须过去，文君一会儿少说话。” 他决定去见反贼首领苏河，找机会把自己买个好价钱。 如果情况不对，他也有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勇气。 …… 王仲策和王文君刚走到瑞王府。 他们就看到一名穿着朴素的青年迎了出来。 “两位王先生屋里请，我有重要事情，想向你们请教。 我是苏河，这么晚还打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苏河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 “苏统领客气了。”王仲策拱了拱手，介绍道，“这是舍弟王季俊，他有些拘谨，不善言辞。” 王仲策不自觉的在“舍弟”这两个字上加重语气。 苏河请两人来到书房，他亲自给两人倒了杯茶。 “我久闻王先生大名，你在我们队伍里也工作一段时间。 请王先生指出一些政策的得失。” 苏河真心诚意请教，王仲策有才，又是旁观者，更能看清楚一些政策的利弊。 王仲策知道这是苏河在考校自己。 这同时也是他观察苏河的机会。 古语有言:“君择臣，臣亦择君。” 现在这情况，他为了家族安全，已经决定从贼。 但努力干事，还是混日子，需要通过这次交流确定。 “我一共发现三点需要改进的政策，仅供苏统领参考。” “第一点，你们推行贷田，想要实现耕者有其田，团结农民打击士绅。 但你没有严格区分，你现在能团结的只有贫农。 中农只想过安稳日子，富农想要成为士绅。 分到农民手中的田地，也分为良田和劣田。 我听士兵讨论，你们定的是统一税率，这完全不可取。 必须要土地肥力不同，距离水源不同，定下相应级别。 良田多交税，劣田少交税。” 王仲策说完，观察苏河的表情。 他发现苏河依然面带微笑，没有任何愤怒之色。 王仲策放下心，苏河还是有容人之量，他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第二点，你消灭士绅，却没培养新的士绅。 现在只是启用一部分胥吏，还让他们在本地任职。 胥吏能升职可以，但绝不能让他们在本地任职。 从宋朝到现在，一直在抑制门阀士族诞生，绝不能给他们一丝机会。 还有，你拒绝士绅，为什么要把所有读书人挡在门外。 读书人可以改造他们，但不能拒绝他们。 想要稳定的治理地方，必须开科取士吸纳读书人。 你不喜欢儒家那套，可以改变考题。 考法家、墨家等等都没问题，但千万不能取消科举。 五代十国时期的南汉，太监才能当官。 有很多人自我阉割，争着抢着去当官。 绝不能绝了读书人的希望，要不然他们宁可支持胡虏，也会反对你。” 苏河品了一口茶，道:“关于胥吏，你说的很对，是要让他们异地为官。 我没有想拒绝所有读书人，我只是拒绝劣绅。 劣绅和他的爪牙，肆意欺凌百姓，犯下滔天罪行，绝不能轻饶。 没有犯罪的士绅，我欢迎他们来当官。 穷秀才这种读书人，我一直想用他们，是他们看不上我。 现在我已初具实力，应该能招募一些读书人。 等到实力足够，我们自己也培养一些读书人。 以后会开科取士，但不会采用儒家那一套。 王先生见识广博，办事能力极强，希望你能加入我们。” 王仲策知道，这是苏河邀请他一起造反。 他听苏河讲的话，就知道这个人有自己的志向。 能坚定的走下去，绝不会轻易动摇。 这种领袖值得辅佐。 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指出苏河最得意政策的问题。 这是他和苏河身边卫兵苏雀，闲聊几句，了解到的信息。 王仲策言语犀利，同时观察苏河的反应。 “第三点，发行纸钱绝不可取。 大明宝钞对人的信心伤害太大，你治下的农民接受纸钱，那只是无奈的选择。 大额纸钱可以用于商贾间的交易。 我了解现在就有东南士绅，凭借自己的信用，帮助其他人周转钱财。 把宝钞之类的纸钱，用于民间交易，这完全是恶政。 我跟一些士兵交流过，他们家人得到纸钱，只是在统领府开的百货商店买东西。 他们绝不会用纸钱，去购买邻居家的东西。 这道恶政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收刮百姓手里的财富。” 苏河脸色微微发青，随后叹息道:“王先生，你的观察的很敏锐。 我发行纸币，就是为了收刮百姓手中的铜钱，提取铜制造青铜大炮。 我认识到这些政策还有些不足，希望你能帮我一同改进。” 王仲策看到苏河竟然认错，他有些惊讶。 认错这个优秀品质，在重权在握的人身上弥足珍贵。 权力越大的人，越不会反省自己。 王仲策知道他在大明朝廷，没有一展所能的机会。 苏河已经再三邀请，他手下又没有文人，肯定会非常重视自己。 他本来也没有退路，反贼这里是一个很好的出路。 王仲策考虑各种得失，沉默片刻后，说道:“苏统领极力邀请，我愿意一同努力，创造出一个耕者有其田的世界。” 正文 第50章 天花与种痘 苏河听到王仲策答应加入他的队伍，跟着他一起造反。 他立刻上前握住王仲策的手，激动地说道:“得先生如虎添翼，如同刘邦得萧何，刘备得诸葛亮。” 王仲策谦虚的说道:“不敢同酂侯和武侯相提并论。” “王先生，我一直有个事情再犹豫，杀不杀瑞王朱常浩。 这人该死，但他身份太重要，一但处死，大明朝廷会拼命。 我们还没有稳定汉中，我怕挺不住朝廷的进攻。” 苏河看完瑞王朱常浩交代的证词。 这和他印象中的大明藩王完全不同。 没做出太多伤天害理的事儿，但只是侵吞十几万亩良田，逼死数千名百姓。 这一条罪行，就足够杀瑞王朱常浩几次。 苏河也知道王仲策与瑞王关系很好，看一下他是否真心实意投靠。 “苏统领，叫我名字就可以，不必称为王先生。 杀不杀瑞王朱常浩，那要看苏统领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朱常浩侵吞良田，用收刮的钱财，大肆修建庙宇。 纵容手下恶奴，逼迫百姓，强抢民女。 想要维持朴素的刑法，认为犯下重罪才该杀，那就按律执行。 但不用着急杀，可以等到汉中稳定再杀。 前期封闭汉中城，我伪造一些往来的公文，大明朝廷短时间察觉不出来。 等到合适时，公开审判朱常浩，消息传递到京城，大明朝廷再动员军队。 这需要很长的时间，至少要半年左右。” 王仲策对朱常浩很熟悉，他就是通过与朱常浩论佛法，关系才这么亲密。 朱常浩痴迷佛道。 为了信佛，他都不和王妃同房，至今没有子嗣。 王仲策以前有把妹妹嫁给藩王或皇室的想法。 发现朱常浩信佛信到这种程度，又想到朱家经常出奇葩的皇帝，就绝了这个想法。 苏河听完王仲策的分析，采纳了他的意见。 “王仲策，我有个私事想问你。 你都这么大岁数，怎么还没有娶妻。 你家开那么大医馆，也不是缺钱的人家。” 苏河这个岁数没娶妻，那是之前家里真穷，都没有人上门说媒。 王仲策看了一眼王文君，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办法，我父母相继去世，这六年来给父母守孝。 我在丁忧期间，是不允许娶妻纳妾。 我已经定亲，今年丁忧结束，与亲家定下婚期，准备元旦成亲，她已经等了我六年。 舍弟因为给父母守孝，不能谈嫁娶之事。 错过定亲的年纪，现在还没有定下亲事。” “没事儿，才十八岁，早晚会成亲。 我今年都二十了，还没有成亲，我都不着急。” 苏河语气轻松，一点都不在意的说出来。 “王仲策，你先暂任汉中知府，稳定汉中的局势。 培训胥吏，吸纳一些愿意投靠的官员，把汉中各县治理好。 同时放出准备开科取士的消息，稳定读书人人心。” 王仲策都没想到他刚加入，就能当一名知府。 他在大明朝混半辈子，估计连个支线都混不上。 苏河又转身看向王文君，道:“王季俊先生，听说你的医术十分精湛。 你了解种人痘的技术吗？它是预防天花病。” 每次看到苏熊那一脸麻子，苏河就能想起，这个时代最危险的东西——天花。 当年那一场天花，带走了村子小半人口，他们家没事。 苏河现在很担心自己。 他没有天花病毒抗体，只要患上天花。 那就要拼体质，太容易死亡了。 天花致死的人数，比所有战争加在一起死亡的人数还多。 天花病毒众生平等，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王公贵族。 只要得上天花，只能靠身体硬扛，扛不过去就是死。 野史记载，大清顺治皇帝，就是年纪轻轻，被天花带走了。 康麻子也是因为得过天花，才能坐上皇帝的宝座。 苏河知道有种方法能消灭天花，那就是接种天花疫苗。 天花疫苗又叫牛痘疫苗，在一百多年后，由英国医生爱德华·詹纳发现。 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战胜病毒。 苏河买了很多牛，它们都没有牛痘。 苏河不知道这种牛痘病毒，它是不是大英独有的病毒。 了解到现在郎中，有些人会人痘接种法。 苏河准备先接种人痘，获得对天花的免疫屏障。 实在找不到患有牛痘的牛，那就通过红毛人买欧洲的牛，总能遇到患有牛痘的牛。 牛痘疫苗出现，能让治下所有人，都获得对天花的免疫屏障。 王文君听到人痘，她眼睛上泛着泪光，面露哀伤。 “我父亲就是接种人痘的高手，我们兄弟、医馆的伙计，还有我父亲的徒弟们，都被他接种过人痘。 他一生种痘七八千人，只有四十二人出现恶痘死亡。 只可惜父亲刚过中年就去世，我的水平不够，正常时节，不敢给其他人种痘。” “卧槽！这成功率也太高了。” 苏河张大嘴巴，他真的被惊到了。 这点死亡率，那和天花百分之三十的死亡率，差距太大了。 苏河很是疑惑，种痘这么好的技术，怎么没有推广开。 他直接提问到:“王季俊先生，种痘能有效预防天花，这个技术为什么没有推广开。” 王文君小心翼翼控制嗓子，让她的声音变得更加粗犷。 “苏统领，种痘这个技术不难，培育痘苗方法十分困难，完全看天赋。 种痘用的痘苗，需要先在人身上培育七八轮，才能大大降低出现恶痘的概率。 培养痘苗，需要有人付出生命的代价，谁又想成为代价。 没有熟苗之前，出现恶痘的人数太高，那和直接患病没有多少区别。 种痘法发源于宋代，这几百年间，达到我父亲培养痘苗的水准，一只手掌都数得过来。 我现在的水平，已经算是普通人能练习的极致。 我种痘出现恶痘的概率，大约是一百人有五个人出现恶痘。 我们医馆通常做法，那都是附近出现天花，才临时给百姓种痘。 这样种痘死亡一些人，百姓也能接受。 还有一点，有的庸医直接用患者身上的浆液，不经过培育就给百姓种痘。 导致全村出现恶痘，这种事情出的多了，百姓也非常恐惧种痘。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普通人根本用不起。 我父亲给人种人痘苗，一次收费是十两。 除了士绅，哪个百姓种得起。 只有在大疫发生时，我父亲高价给士绅种痘。 这样才能免费给百姓种痘，让多数人能抵抗天花。 十两银子都是成本价，有的郎中收费一百两。” 苏河听完就明白，人痘副作用大，主要用于疫区防控。 这也与郎中太少，接种成本太高有关。 但华夏大地每隔几年，天花就流行一次。 却没有像印第安人那样，死亡九成人口，人痘法应该立下大功。 人痘法也比较科学，古代郎中们从实践中探索出来，给病毒减毒的操作。 还好人痘法死亡率有些高，要不然权贵能做出来，让百姓当培养基，培育痘苗。 苏河听到这个死亡率，他也不敢接种人痘。 接种牛痘疫苗，对于健康的人，最多只是发高烧而已。 他只能从侧面引导，希望王季俊能搞出牛痘疫苗。 “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凡是养牛的人家，或是屠宰牛的屠夫，患过一种叫牛痘的病。 这些人就再也不会感染天花。” “真的吗？咳咳，这太好了，如果是真的，也许能制作出更好的痘苗。” 王文君万分惊喜，激动的开口说话，声音都忘记控制。 咳嗽两声，掩饰过去，立刻提出要求，转移苏河的注意力。 王仲策想要上前阻止，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苏河好像听见很悦耳的女声，仔细一听声音又没有。 他感觉自己耳朵因为长时间听炮声，被震的产生了幻听。 苏河上前激动的握住王文君的双手，道:“感谢王季俊先生愿意研究牛痘疫苗，我一定全力支持。” 王仲策看着妹妹第一次被男子握住手，脸色羞红又惊慌的样子。 他立刻出声道:“苏统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天色已经这么晚了。” 苏河松开手，尴尬的说道:“对呀！我们聊太久，都已经这么晚了，我送送你们。” 王文君抽回自己双手，立刻把手藏在袖子里。 她刚才紧张的双手出汗，手上染的药汁已经被汗水冲掉，露出白皙的皮肤。 苏河把王家兄弟送出瑞王府，告诉近卫团代团长李大壮。 王家兄弟来找他，不用通报，可以直接带进来。 苏河走进屋，在烛光的照射下，才发现他手变黄了。 闻了闻，手上还有一股浓重的中草药味儿。 他回想王文君的反应，发现这人身上别扭的地方有很多。 声音、神态，还有那和身形严重不符的宽大袍子。 “不会是女的吧！” 正文 第51章 建制 十二月初，苏河拿下汉中城已经二十多天。 汉中城依然处在封锁状态，每个街道都有士兵站岗。 城内的士绅和官员，除了少部分清白的人家，家里都已经被士兵封锁。 吴栋林主持审查工作，接受百姓的诉状。 严令不许诬告，查实诬告，劳改徒刑五年起步。 苏熊带领一队军官来到瑞王府。 大部分军官都来到汉中城，除了苏石镇守金牛关，苏虎镇守大散关。 他们已经拿下西乡县、洋县、宁羌卫等地方。 占领汉中府全境，军队暂时军管各大县城，等待苏河派遣官员管理。 苏熊领兵攻下汉中北方各个道路，路上的大明关卡都被炸毁。 并把这些道路上的栈道全部烧毁，还用火药炸塌几座小山峰，巨石把道路彻底堵死。 汉中南方金牛关已经拿下，派重兵驻守，彻底封死金牛道。 苏熊走进瑞王府。 他观察已经被工匠改造的瑞王府。 大明藩王建国时权力很大，王府按照南京皇宫的样式建造。 按照大明的制度，亲王府的周长是三里三百零九步五分。 城高二丈九尺，下宽六丈，上宽二丈。 王府占地五百亩。 王府前面有三大殿，依次是承运殿、圜殿和存心殿。 现在这三大殿全被苏河改换名字。 承运殿改成凌云殿，圜殿改成武英殿，存心殿改成文华殿。 凌云殿是苏河召集文武官员，开会商讨重要事情的场所。 武英殿是都督府、参谋部、军法部的办公场所。 文华殿是文官的办公场所。 苏熊没有去武英殿，他们直接来到凌云殿，今天要参加第一次会议。 …… 苏河刚把母亲送到王府后宅。 宝鸡县知县李志升带着军官家属和部分官员，已经到达汉中城。 军官们都在汉中城分了住宅，把他们家人都已经接回家。 苏河走入凌云殿，看到文武官员都已经到场。 凌云殿北方最中心位置，摆放一个单独的书桌。 凌云殿两旁摆放着几排桌椅。 苏河直接走到最中心的椅子上坐下。 凌云殿旁边两排桌椅已经做了不少人。 他左手边是文官，右手边是武将。 他们都坐在椅子上，武将们很随意，有的还趴在桌子上。 文官显得很拘谨，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很不习惯，有的人还只做半个屁股。 这就是凌云殿开会议政的场景。 苏河掌握绝对权利，他没有通过让部下跪拜的方式，维持自己的权威。 战国时期，君臣还能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汉朝时，君臣还能跪坐在一起，讨论政策利弊。 宋朝时，臣子只能在下面站着，发表他的意见。 到了大明，臣子需要跪在地上，听从皇帝的吩咐。 这与儒家理学的发展密不可分。 腐儒就是要搞君臣父子纲常那一套，维持自身的利益。 苏河打击士绅，就是打击儒家的根基。 他不可能让儒家的封建礼教制度束缚住。 苏河敲响桌子上的一个青铜小鼎。 文武官员神情都紧绷起来，他们第一次参与这个规格的会议。 苏河现在没有称王，但他们都知道，这就是朝会。 “我们已经占据一府一县，管理着近百万人口。 军政诸事繁杂，必须要建立相应制度，管理我们的地盘。” 苏河先开口，定下这次会议的基调。 那就是先搭建出一个草台班子，形成基本的制度，这个制度也是今后国家制度的雏形。 同时这次会议，也是给追随他的人升官。 苏河之所以召开这次会议，就是现有的制度明显遇到问题。 那天苏河与王仲策讨论政策的得失。 他就让一部分宝鸡县官员调任到汉中府任职。 准备逐渐完成官员异地任职，通过通过设置任期和调任，防止某些人彻底把控当地权力。 王仲策是汉中知府，他发现有些事需要他协调两地。 他是汉中知府却没有权利管理。 他就建议苏河完善统领府的制度。 苏熊作战回来，俘虏一些大明官军。 他们之中传言，陕西起义军领袖王嘉胤已经称王。 苏熊得到这个消息，认为他们的实力比王嘉胤强。 他劝进苏河，让苏河也称王，争抢大义名分，不能矮其他起义军一头。 李凤鸣等人看到苏熊劝进，以为是苏河的授意，他们也跟着劝进。 苏河直接拒绝，提出他们根基不牢，暂时不能称王。 等打下川渝地区，根基稳固之后，再议称王之事。 苏河没有称王，但已经在行使王侯的权力。 他也发现自己管理军政，有些事却搞得一团乱麻，确实要重新建立一套基本制度。 …… 凌云殿文武官员在讨论着哪种制度。 主要是苏河提出建议，其他人补充修改。 开始他们还很拘谨，有些放不开。 争论一开始，为了抢夺自己部门的利益，都开始吵起来。 经过讨论，总结明朝和前朝各种制度的优劣，确立统领府初步的制度。 统领府严格遵循军政分离，成立各种机构，分为文、武、司法三部分。 组建户部、吏部、刑部、工部、教育部、卫生部。 户部管民政财政，吏部管官员升迁。 刑部负责抓捕犯人，在各个地方成立巡检司。 工部管理工厂、道路、水利等。 教育部管理教育和科考。 卫生部管理郎中，主管治病防疫。 这就是大明六部，摘出去兵部，新加入卫生部。 这种制度，现在的官吏最熟悉。 这些人还考虑要不要成立内阁。 苏河直接制止，他们这个小规模的草台班子，成立什么内阁，没有必要。 相权必定会分一部分君权，无论怎么限制，都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大明内阁首辅，已经掌握实质性的宰相权力。 苏河现在要掌握绝对的权利，带领队伍走下去。 这时候还不能分权，形成形成文官领袖更麻烦。 苏河的想法是建国后，根据情况设立内阁或宰相。 军方成立都督府、参谋部和军法部。 司法方面。 成立主管审案的大理寺，它和刑部一样，在地方成立分部，审案官员为提刑官。 成立都察院，都察院御史专门调查官员。 御史不掌握风闻奏事的权利，调查官员必须要有实证。 还成立科学院，这个一般人搞不懂的机构。 这里的人没有实权，但享受部级官员待遇。 正文 第52章 论功行赏 苏河与文武官员确定制度。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工作，论功行赏。 苏河已经确定好每个人的赏赐。 在讨论制度时，苏河就明说不搞爵位制。 人生而平等，没有人天生高别人一等。 爵位制跟文官没有多大关系，他们都没有反对。 军官们大部分是泥腿子出身，对爵位也不了解。 他们又习惯听从苏河的命令，也没有人反对。 苏河不设立爵位，主要原因是爵位制太费钱。 大明现在都开始拖欠宗室的俸禄，有的大明宗室子弟买不到粮吃，都饿死了。 朱元璋的子嗣一代代传承，到了明末宗室人口就几十万人。 他们的俸禄，对国家来讲是一笔庞大的开支。 次要原因，爵位封低，很多人不满意，封高了又不可行。 洪教主建制时，封了一大群王爷，最后导致封无可封，内部大乱斗。 苏河采用勋章奖赏有功的人，一共制造玉金银铜铁五种勋章。 每种勋章都包含一定的特权，但不包含免税的权利。 获得勋章的人，有一种最基础的特权，在同等条件下优先升官。 军官获得勋章的人数最多。 苏熊、苏壮获得一枚玉勋章，苏虎和李凤鸣获得金勋章。 苏鹰、周凯、李大壮、张瑜亮获得银勋章。 其他团营级立功的军官，都是铜勋章。 立功的基层军官，获得铁勋章。 立功的普通士兵，也获得铁勋章。 文官只有李志升一人，因为管理后勤有功，获得一枚银勋章。 获得铜勋章有王仲策、金银花等人。 获得铁勋章是一些立功的官吏。 授予勋章很快完成，苏河准备宣布统领府各大职位。 他自己任都督府大都督，李凤鸣任参谋部参谋长，苏鹰任宪兵部部长。 军队进行新一轮扩军，为了防止像苏河在略阳城那样，军队没有经过训练，战斗力减弱。 苏河采用老兵带新兵的方式，让军队快速形成战斗力。 这次扩军一共组建两个师，三个特殊旅。 苏熊任一师师长。 苏虎任一旅旅长，苏石任二旅旅长，苏山任三旅旅长。 苏壮任二师师长。 吴杰任一旅旅长，王和尚任二旅旅长，苏鲤任三旅旅长。 李大壮任近卫旅旅长，张瑜亮任炮兵旅旅长，李青木任水师旅旅长。 苏河任命下达，军官们眼睛都变得火热。 他们没想到，勋章的效果这么好，得到勋章的人升职真快。 苏河命令道:“李凤鸣参谋长，尽快培养出一批合格的旅团级参谋，补充到各个部队。” 培养参谋，需要了解军事的读书人。 现在军队教育时间太短，不能培养出担任参谋的士兵，只能招募读书人。 这种人才太少，现在只能保证一个团有一个参谋。 营级参谋，人数不够只能取消。 “军官的缺额由各旅推荐，优先提拔识字又获得勋章的人，经过都督府审核后，正式任职。” 苏河宣布完军方任命，他开始任命文官部门。 吴栋林任大理寺卿，兼任汉中府大理寺提刑官。 吏部尚书王仲策，兼任汉中知府。 户部尚书李志升。 刑部尚书周凯。 工部尚书张德志，侍郎苏五牛。 其他职位空缺。 周凯最为特殊，他立功打通陈仓道，为军队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随后因为伤情恶化，只能截肢。 周凯在军队踊跃学习，现在已学会书写文字。 苏河又需要找出典型，提振士气。 苏河任命完说道:“还有很多职位空缺，我接下来会考察合适的人才，让他们把空缺补上。” 空缺的职位，就是摆在读书人面前的胡萝卜。 吸引着犹豫不决的读书人，加入他们队伍。 各个知县之前就任命完，有的都应该到达地方。 还有两个重要的人，苏河没有公开任命他们。 原先的侦察营营长章万思，受命组建骑兵营。 苏河好不容易，凑到的五百匹健康战马，全部给他使用。 这个时代，骑兵的作用非常大。 苏长胜苏二狗，他现在职务是近卫旅的一名团长，但这只是挂职。 他真正的身份，是细作头子，从事情报工作。 苏河任命完官职，他就带着军官走出凌云殿。 殿外站着许多士兵，这些士兵都是这次战争，立下战功的士兵。 他们都是铜勋章或铁勋章的获得者。 士兵们军容整齐，站在凌云殿外。 苏河走上前，大声说道:“将士们，我们的事业初步成功，我要与大家一同分享胜利的成果。 铜勋章获得者，奖励白银二百两，铁勋章获得者，奖励白银五十两。 铜勋章获得者，奖励汉中府一座民宅。 铜勋章和铁勋章获得者，可以让家人在汉中府附近贷田。 这里都是良田，都是水浇地。 明天就给未婚的勋章获得者，安排相亲，让大家都能娶上媳妇。” 苏河现在主要给士兵奖励金钱和荣誉，已经不再奖励土地。 但士兵的薪酬没有变化，依然是每年一亩地，这个待遇才能招募足够多的士兵。 基层军官听到这个待遇。 他激动地摇动着手中的军旗，大声喊道:“万岁，万岁。” 士兵被他们带动，一同跟着喊道:“万岁，万岁。” 苏河在一阵万岁的呼声中，来到一个特殊的军阵旁。 他们大部分是缺胳膊少腿儿的伤残军人。 轻伤员治好伤后，就是一名精良老兵。 这些残疾的士兵，他们无法再次成为一名士兵。 “士兵们，你们的抚恤金都已经拿到手。 但这不意味着，我会放弃你们。 我的承诺一直有效，会养你们一辈子。 愿意识字的人，可以成为一名基层官吏。 觉得识字太难的人，也可以成为一名基层巡检或是村长。 你们也不必担心娶不上媳妇儿，会有专门帮助你们相亲，一直到成功为止。 我苏河，绝不会抛弃你们。” 伤兵们听完苏河的话，他们眼睛中再次露出希望的光芒。 苏河亲自给士兵发放勋章和赏银，勉励他们几句。 他从白天一直发到傍晚，才把所有勋章都发完。 这些士兵都是军队中的骨干，只要获得他们的衷心支持，就掌握整支军队。 …… “李先生，英烈阁建得怎么样？” 苏河向李凤鸣询问英烈阁建造进程。 这是安葬阵亡士兵，祭奠英烈的地方。 李凤鸣立刻回道:“这次我们一共阵亡八百六十三名士兵，其中铜勋章二十六人，铁勋章一百三十八人。 我已经通知勋章获得者的家属来汉中城，领取烈士的奖励。 抚恤金也分批发放下去，发放事宜由苏鹰派人盯着。 英烈阁再有三天就能建好。” “抚恤金一定要安排好，不要出现差错。”苏河郑重地吩咐道。 正文 第53章 审判 苏河正在听大理寺卿吴栋林的汇报。 “苏统领，俘虏工作已经甄别完成。 没有犯下恶行，普通的大明军户。 愿意当兵的人，转交给近卫旅李旅长训练新兵。 不愿意当兵的人，都已经被释放。 我们通过诉苦和举报减刑等多种方式。 已经完全掌握，大明将领和家丁兵的罪行。 这二十多天，我接受百姓的诉状。 经过我们仔细甄别，已经拿下所有犯罪的士绅。 部分士绅罪行较轻，又有投靠的官吏担保。 我按照苏统领的吩咐，让他们缴纳罚款并赔偿受害人。 犯下恶劣罪行的士绅和他们的爪牙，已经被羁押。 所有的前期工作已经准备好，我们大理寺是否启动公审。” 苏河查看吴栋林汇报，用朱笔批复死刑和瑞王朱常浩的处理。 “可以准备公审，但这些人不要判死刑。” 苏河绕过一命的人，都是掌握独门技术的人。 这些人大部分是士绅的家奴，他们助纣为虐，本应罪该万死。 但他们掌握一些重要的技术，杀死太可惜了。 这些人也不是主犯，让他终身劳改。 吴栋林接过苏河的批示，立刻准备公审。 …… 苏河和王仲策，两人走在汉中府城大街上。 现在汉中府大街上，依然有士兵站岗，汉中府城门都紧闭。 粮食食盐由百货商店供应，每家人在熟悉官吏的担保下，派出一名人员购买生活物资。 “王仲策，官员考核的怎么样。” 王仲策回应道:“吴栋林下手真狠，汉中府官员和胥吏，大多数都被抓起来。 我们抓了那么多人，其他人都被吓坏了，怕来人直接把他抓走。 我招募根据这些官吏平时的表现，招募了一些人。 现在已经基本能管理整个汉中府。” 苏河看着萧条的汉中府，边走边说道:“尽快让他们上岗，这个冬天就给村民分完土地，不要耽搁春耕。 让这些官吏看一看公审，再敢欺凌百姓，那些人就是他们的下场。” 苏河命令参谋部把巡逻士兵撤下，把汉中府交给汉中巡检苏燕派巡检巡逻。 开放汉中府的府城和汉水河道，让商贾和百姓可以自由进出。 …… 汉中城大商贾杨文才看到院门外的士兵撤走。 他抹了抹头上的汗，长叹一声:“这个世道太难了。” 他这几天提心吊胆，生怕来一队士兵，把他给抓走。 他左边的邻居王员外，家中大部分男丁都被抓走，只剩下一些女眷。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这吓的杨文才一激灵，顺着门缝向外瞅去，是一个矮胖子在敲门，这是他邻居丁万年。 “老丁，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杨文才气的骂骂咧咧，打开大门。 “我女婿通知我，大理寺要公审瑞王朱常浩和官员士绅。 公审完后，还要拍卖一些士绅的财产。 主要是店铺和文物房产，土地他们不卖。” 杨文才听到拍卖财产，有些心动，他和丁万年一起向大理寺衙门走去。 “老丁，你这次赚到了，你女婿是反贼头目，你不用担心身家性命。”杨文才羡慕的说道。 “唉！这就是命，没想到拖了六年的婚事，还成我们家的护命符。 这也是我犯的事儿不大，没有出人命官司。 只是寻常的欺行霸市，交一笔罚款就过去了。” 他们来到大理寺衙门外。 杨文才看到，有很多官吏都来到现场。 黄衣贼的头目苏河都到来。 衙门外压着不多的犯人，但他们个个身份高贵。 有瑞王朱常浩、知府王在台、还有几个他平时都接触不到的大士绅。 大理寺衙门外，摆着一排路灯杆，上面都没有装灯笼，不知道是干什么用。 这里人山人海。 非常多的百姓，都出来看热闹。 公开审判大明王爷，这种事情一辈子都未必能见到一次。 吴栋林穿着官服，意气风发。 他一点都不后悔，自己投诚反贼。 这一生有机会能审判亲王，明天去死都值了。 吴栋林按照程序开始审判，他们掌握的证据确凿，当场就宣判。 宣布罪状之时，百姓们不时想起哭泣声。 有的人还大叫着:“畜生，请青天大老爷杀死他，还我女儿命来。” 吴栋林念了数百条罪状，最后宣布审判结果。 “罪犯朱常浩，判处死刑，查抄所有财产。” 朱常浩被两名士兵架着来到行刑台。 他哭的鼻涕都流下来，不断的哀嚎。 “我是大明亲王，你们不能杀我。” 士兵压着朱常浩，冲着百姓的方向跪下。 用拇指粗的麻绳套在朱常洛脖子上。 后方几名行刑的士兵使劲往上一拽。 直接把瑞王朱常浩，吊在大理寺衙门门口的路灯杆上。 一名穿着朴素的老农，对着大理寺衙门跪下连续叩首。 “感谢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家报仇。” 与他做出相同动作的人，还有很多。 大部分围观的百姓，看到对王朱常浩被吊死，他们都在欢呼。 这真是大快人心，很多人都经历被王府家奴盘剥。 有百姓敲着锣，不断向外传播这些消息。 吴栋林继续审案。 罪犯王在台、周其胜、吕天守、刘应遇、陆良、梁平，被吊死。 犯战争罪，家中男丁判处劁刑。 王明心、刘开云等大士绅，依次被吊死。 杨文才看到大明王爷、知府王在台、各大士绅官员被吊死。 他忍不住小声说道:“这反贼手段太酷烈了，大明王爷都直接被吊路灯。 杀了那么多士绅，真是太吓人了。” 杨文才惊恐的看着前方，这些吊死的士绅。 他们平时也修桥补路，灾年施粥救人，都是大好人。 他们平常也就放放高利贷，抢几个泥腿子的妻子女儿玩玩。 丰年时压低粮价，灾年时抬高粮价。 不通过种种手段吓唬这泥腿子，怎么能让他们老实种地。 这些之前很常见的手段。 在反贼眼中，却是罪大恶极的行为。 还好他常年去外地做生意，没有在汉中购买大量土地。 他与本地百姓都不熟，没有因状告他，这才逃过一劫。 …… 一个老农打扮的人，一直在默默记录着审判的结果。 他记录完信息，看到有人能走出城，他也尝试走出城。 这次没有被士兵拦截。 他来到城外小村庄一棵大槐树边上的破旧屋子。 很快这里就聚集了不少人。 “百户大人，我们负责监视瑞王朱常浩。 现在瑞王都被反贼吊死，我们怎么办。” 锦衣卫百小声说道:“我们兵分三路，一部分人继续在汉中城潜伏。 一部分人顺汉水南下，把消息传回京城。 我已经想办法混进反贼队伍，不久就要去宝鸡县。 我会想办法，把这里的消息告诉陕西总督杨鹤大人。” 汉中城解除封锁，不只是锦衣卫逃出去。 还有好多士绅商贾，他们也找机会逃出汉中府，把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 正文 第54章 买红薯 十二月五日，巳时（九点）。 凌云阁会议从辰时四刻（八点）开始，刚刚结束。 苏河带领文武官员赶往英烈阁，祭奠牺牲的烈士。 文武官员都换上一身黑色的衣服。 祭奠仪式，还有很多士兵家属和官吏家属参加。 英烈阁建在汉中城北，是一座高十八米的阁楼改建而成。 英烈阁院内栽种几棵高大的树木。 树下摆满了骨灰坛，有一名老道士领着几个小道童，正在做法事。 苏河带队走进英烈阁，他们站成一排，对着烈士的骨灰坛默哀。 王文君与一名三十多岁，面色油滑的大胖子，一起来参加祭奠。 “大哥，你刚刚回来，汉中城的变化很大。 但我们家没事，二哥现在已经是吏部尚书、汉中知府。 他的权利，能保护家族安稳如常。 起义军也与其他贼寇不同，他们对士绅出手很酷烈，但对百姓很好。” 王伯诺叹了口气:“人生无常，世事无常。 二弟也是为了家族，希望他能有好下场。 我们算是全家投贼，已经没有退路，只希望这只队伍能发展壮大。” 他刚刚从南直隶回来，开船进入汉阴县。 他就听说前方过不去，已经被不知名的军队封锁。 焦急的等待好几天，直到封锁解除，急忙赶到汉中府。 他却发现这里一切都变了。 “那个道长不是马骗子，他竟敢去骗起义军，胆子竟然这么大。 不对啊！二弟认识他，怎么可能被骗。” 王伯诺看到做法事的道长，他很熟悉。 这就是之前，在汉中府招摇撞骗的假道士。 王文君解释道:“这是二哥找的马道长，可能是真道士都抗拒起义军。” …… 马乾坤嘴里念叨谁都听不懂的句子。 手中挥舞着插满符篆的桃木剑。 他看到苏河等默哀结束，桃木剑伸向旁边的烛台。 桃木剑上的符篆立刻烧起来。 马乾坤开始念着悼词。 他念完之后，大声喊道:“为英魂送行。” 苏河等文武官员听到后，立刻向着骨灰坛，深深的鞠了一躬。 正式建制后，苏河发布的第一道政令，就是废除跪拜礼。 今后除了跪拜祖宗父母，不用再跪拜任何人。 百姓们见官，只需要鞠躬即可。 鞠躬已经成为最郑重的礼节。 鞠躬之后，苏河带着文武官员，安抚烈士的家属。 告诉烈士家属，每年都可以领取一笔抚恤金，当地乡长会亲自送到他们手中。 苏河亲手把烈士获得的勋章和抚恤金发到家属手中。 马乾坤道长，依旧在做着法师，安放烈士们的骨灰。 烈士骨灰和牌位一起，供奉在英烈阁内。 …… 王仲策走出英烈阁，他同苏河说道:“苏统领，听说你有事要找我大哥。 今天我大哥王伯诺已经乘船回来。 他们刚才还来观礼，现在已经回家。” “没错，我听王季俊说她大哥王伯诺，经常在南方采购药材。 足迹遍布广东、福建、南直隶、江西等地方。 我想让他去福建，大规模采购一种产量非常高的粮食作物。” 苏河简单的说明情况。 他想让王伯诺采购的作物就是红薯。 红薯又名甘薯、地瓜，是一种产量非常高的粮食。 红薯特别耐干旱，哪怕是陕北现在几乎没下雨，只靠河流里少部分水，它就能成活。 红薯还不挑地，哪怕是劣田，产量都非常高。 无法种粮的山坡地，红薯都能种植。 红薯的种植面积，还非常广泛。 华夏大地，绝大部分田地都可以种植。 苏河非常确定，现在福建已经开始大规模种植红薯。 崇祯时期，徐光启就多次上疏，让大明推广种植甘薯。 因为士绅们的强烈反对，这个建议得不到大明朝廷支持。 苏河本来准备让在宝鸡县遇到的商贾钱富文，去福建购买红薯。 但钱富文从来没去过东南，他也没完全得到苏河的信任。 派人去福建购买红薯，需要花费数万辆银子，必须选择可信的人。 银子丢失还可以忍受，耽搁种植红薯的农时，那真是血亏。 苏河了解到王伯诺，发现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王伯诺已经和他们在一艘船上，投靠大明官府也会被处死。 根据苏长胜的调查，王伯诺重情重义，和兄弟感情深厚。 妻子儿女也都在汉中城，他是十分顾家的人。 苏河经过综合考虑，王伯诺没有反叛的可能。 苏河和王仲策来到王氏医馆内宅书房。 王伯诺和王文君在这里忙碌。 王伯诺拿出一个药材，王文君记载它的药性。 经过简单介绍后，苏河直接说明到来的原因。 “王伯诺，听说你对福建很熟悉，我想让你去那里购买一种粮食作物。 它叫红薯、甘薯或是地瓜，外皮是紫红色。 里面是黄色、白色或是紫色。” 王伯诺听到苏河让他去采买粮食。 他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 他笑呵呵地说道:“这东西叫甘薯，我认得它们。 这在福建山地广泛种植的粮食，听说产量很高。 士绅从来不吃它，都是用来喂猪，只有贫苦的农民才用它们果腹。” 苏河听到王伯诺认识红薯，他很高兴，早一年买到，就能救活不少人。 “王伯诺，辛苦你一趟，近期就要出发去购买大量的红薯。 最好能在四五月份的农时之前回来。” 王仲策也赞同道:“大哥，最好尽快去，我的身份不知道能瞒多久。 你只要买了一批红薯，并放出消息，我们这里高价收购红薯。 肯定会有大量福建商人，携带红薯过来卖钱。” 苏河听到王仲策这个方法，他非常赞同。 晋商为了利益，都能卖国通虏。 他只要开出足够的利益，就能获得大量的红薯。 “王仲策的办法非常好。 王伯诺，你直接散播消息。 汉中这里用稻米的价格收购红薯。” 红薯的事情解决。 苏河贪心不足的追问道:“王伯诺，你有没有见过玉米。 它一个高高的杆子，上面长有圆柱形棒子，棒子上是金黄色的籽粒。 它也可能叫其他名字。” 红薯、土豆、玉米，这是灾年最优秀的作物。 它们产量大，不挑地，好养活。 但现在土豆无法大规模种植。 土豆是无性繁殖，必须要经过脱毒才能种植。 不经过脱毒的土豆，只会越种越小，产量越来越低。 王伯诺仔细思索。 “玉米没有听过，一点印象都没有。” 苏河没有失望，等以后能联系到西班牙人，再从他们手中购买玉米。 “王仲策，你和王伯诺商量一下南下所用的资金，汇报给我。” 正文 第55章 牛痘疫苗 苏河与王家兄弟确定好，王伯诺近期南下购买红薯 他即将离开时，王文君突然说道。 “苏统领，关于牛痘苗，我有了重大发现，但我没办法试验牛痘苗的有效性。” 苏河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 王季俊竟然这么找到有牛痘的牛。 “这件事情好办，大牢里还有好多死刑犯和劳改犯。 危险的实验，直接用死刑犯做实验。 不太危险的实验，用劳改犯做实验。 我给你一千名死刑犯，一万名劳改犯。 这个数量，足以验证牛痘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 苏河很快满足王季俊的要求，并教给他对照实验法。 …… 十二月八日。 苏河刚从码头回来。 王伯诺行动力极强，答应去福建买红薯，立刻就组织人手。 他只用了两多天时间，再次启程。 苏河让苏长胜派一些人跟着，去南方发展情报网络。 …… 十二月二十日。 苏河刚从后宅走到文华殿，就看到苏五牛在文华殿门口转悠。 苏五牛穿着官服，脸上精气神很足。 他作为工部侍郎，主管工匠和工程。 苏五牛看到苏河，立刻走了过来。 “苏河，我已经完成工匠分级工作。 按照你的要求，一共分为九级工。 一级工式学徒，九级工那堪称神匠，这些人太厉害。” 苏河停下脚步，认真吩咐道:“五牛叔，一定要重视工匠的待遇。 多劳多得。 有能力的人，薪酬待遇一定要高。” “这是肯定的，我以前就是工匠，我知道工匠的苦。 各大工厂已经基本建成，规模比大散关那里的工厂大很多。 特别是你赦免的那些工匠，个个都掌握绝活。” 苏五牛还要继续说，给苏河介绍工厂的情况。 苏雀小跑过来，道:“苏统领，王季俊通知，他已经做出牛痘苗，初步实验，效果很好。” “五牛叔，我有重要的事情，工厂的事情等以后再谈。” 苏河说完，立刻赶往封闭的养牛场。 王季俊就在养牛场里寻找牛痘病牛，试验牛豆疫苗的效果。 北城离王氏医馆不远处，有一个大宅子，这里有士兵站岗。 王文君已经在宅子门口等着，她看到苏河坐着驴车到来。 她满面笑意，看到苏河后立刻说道: “我成功了，已经制作出，基本没有副作用的牛痘苗。” 苏河走近宅子，这里面有很多母牛。 母牛的肚子上，都起着很严重的痘痘。 这些牛都患有牛痘。 王文君在一旁介绍，她研制牛痘苗的过程。 “从你那里了解牛痘苗后，我买了很多牛，想要找到患有牛痘的牛。 这个过程很艰难，找好久都没找到合适的牛。 直到我遇见，一头刚下完小牛犊的母牛。 我发现小牛吃奶时，这头牛很痛苦。 在牛肚子上，长满了痘痘，有的已经发生破溃。 痘痘的形态和病程进展，非常像天花。 我觉得这就是牛痘，用培养痘苗的方法培养牛痘苗。 培养出来的牛痘苗，用犯人做实验，它非常安全。 我接种了一万人，竟然没有一例死亡现象。 最严重的现象，只有十多人发高烧。” 苏河知道牛痘疫苗很安全，它对人基本没有致命危害。 免疫力不强的老人，直接感染牛痘病毒，都很少会出现死亡。 更何况是经过多轮培育，毒性已经减弱的牛痘疫苗。 苏河满意道:“它就命名为牛痘疫苗。 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天花，最好试验一下牛痘疫苗能否有效抵御天花。” “这个实验我已经做完了，它真的能抵御天花。 成功率百分之百，一万名犯人，没有一个人患上天花。” 王文君自豪的说道。 “这里有天花。” 苏河大声喊道，嗓子都喊破音了。 他看着这座宅子，有些担忧的问道:“宅子里面安全吗？” 王文君看着苏河害怕的样子。 她笑了一声说道:“放心吧！这里只是培养牛痘疫苗的地方，没有天花。 患有天花的犯人，在最里面的房子里。 他们被严密隔离。 由接种过人痘的伙计看守，除了我之外，许进不许出。 我进出都需要通过洗澡池彻底清洗身体。 对于天花，我是郎中，肯定比你更了解它的危害。” 苏河让王季俊，用犯人测试牛痘疫苗的安全性。 没想到她竟然一步到位，直接给这些人做免疫天花实验。 让他们尝试感染天花，试验牛痘疫苗的有效性。 “你们哪来的天花病毒，实验效果准确吗？”苏河追问道。 这事可不能有一点马虎，天花病毒扩散，这可是要命的事。 “放心吧！你给我讲过实验对照，我完全按照这个方法实验。” 王文君仔细给苏河讲清楚，她做的实验。 王氏医馆为了培养人痘苗，留存一些天花病人痘里的浆液。 这些东西很少有医馆敢留。 但王氏医馆都接种过人痘，完全不怕这些东西。 王文君分别给死刑犯和接种牛痘疫苗的劳改犯，接种天花病人浆液。 经过多次实验，接种过程牛痘疫苗的人，没有一个人出现天花症状。 死刑犯一共一千人，几乎全部出现症状。 有三百六十五名犯人，直接因天花死亡。 苏河听完，他认可天花疫苗的有效性。 劳改犯一万人，全部具有天花病毒，免疫屏障。 这个数据量，完全能证明牛痘疫苗的有效性。 “牛痘疫苗产量怎么样？接种方便吗？”苏河询问道。 王文君高兴的回答道:“牛痘疫苗产量非常高，制作也很便宜，可以让普通百姓都能接种。 接种过程十分方便，哪怕是不通医术的普通人，简单培训后都可以做到。” 苏河准备在近卫旅中推广牛痘疫苗。 确认疫苗的安全性，再向百姓推广牛痘疫苗。 王文君很快组织一批人，拿着牛痘疫苗，去往近卫旅军营。 在路上，苏河看到牛痘疫苗的样子。 它们是牛痘病毒浆液，装在瓷瓶里面。 这就是牛痘病毒的原液，经过筛选，对人副作用很低的活病毒。 它效果肯定没有后世的疫苗好。 但它只要成功感染人体，让人免疫天花病毒，完全没有问题。 苏河亲自给士兵，讲解牛痘疫苗的安全性和它的作用。 近卫旅旅长李大壮带头接种牛痘疫苗。 士兵们都没有抵触，排着队让郎中给他们接种牛痘疫苗。 正文 第56章 推广牛痘疫苗 在房间里，煤炉烧的通红，屋子里面很暖和。 李大壮咬着牙，脱下上身的衣服，等待郎中给李大壮接种牛痘疫苗。 苏河观察牛痘疫苗接种的方法。 郎中用银针沾着牛痘疫苗浆液，分别在李大壮左右上臂扎下去。 扎破皮肤，针眼都有鲜血冒出来。 王文君在一旁介绍道:“接种牛痘疫苗后。 只要出现轻微发烧，或者是被针扎处有疼痛感。 这就算接种成功。 正常人，扎一针就能成功，为了保险起见，直接扎两针。” 牛痘病毒危害性极低，制成牛痘疫苗，变得更加安全。 近卫旅官兵全部接种牛痘疫苗，经过五天的观察，没有发现严重的副作用。 苏河决定全力推广牛痘疫苗。 他带着文武官吏，亲自去看接种完牛痘疫苗的士兵。 他给官吏们讲解，牛痘疫苗的安全性、预防天花的有效性。 苏河强令士兵必须接种牛痘疫苗。 他派出已经学会接种疫苗的郎中，前往各大军营，给士兵接种牛痘疫苗。 苏河招募大量人手，大部分是妇女。 因为要给妇女接种，现在封建礼教影响很大，由女性操作更好一些。 让王季俊培训她们。 这些人掌握接种牛痘疫苗的技巧。 她们是为了去乡村，给普通农民接种牛痘疫苗。 汉中城现在已经开始接种牛痘疫苗。 接种场所，就在王氏医馆。 牛痘疫苗接种不是免费，但只需要每人一百文钱。 苏河只在军队，强令接种牛痘疫苗。 民间强制命令，反而适得其反。 只能通过各种引导，让百姓觉得疫苗很有效。 …… 杨文才看到邻居丁万年，拖家带口走出去。 连刚两岁的孙子，都被抱出来。 他上前好奇的问道:“老丁，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往外传。” 丁万年在杨文才耳边，小声的说道。 “我绝对不会往外传，你说吧。” 杨文才敷衍着回应，他心中十分好奇，丁万年遇到了什么好事。 “我女婿跟我说，统领府研究出牛痘疫苗，这是什么东西你别管。 你只要知道，打上这个叫牛痘疫苗的东西。 人终生不会患天花。 听说他们已经打了几万人，没有一例出现死亡。 每天的名额很少，他告诉我们快去打。” 丁万年说完，十分后悔的说道:“当年我亲家就说要给我们家种人痘，我害怕没敢答应。 前几年听闻兴安州发大水后出天花，我都吓坏了。 这次机会千万不能错过。 不和你说了，我要快点过去，要不然就没名额了。” 杨文才听完之后很心动。 一旦天花爆发，那真是家家披麻戴孝。 他小时候见过汉中城爆发天花。 也正是这场瘟疫，让王氏医馆誉满汉中府，奠定它汉中第一医馆的美名。 小时候那场景太恐怖，汉中城连棺材都紧缺了。 杨文才心中还有些疑虑，他找熟悉的官吏吃饭，向他们打听这件事。 他知道官吏们，已经开始让家人接种牛痘疫苗。 杨文才心中的疑虑立刻消除，当官的都敢打疫苗，那就证明这个东西没问题。 他带着家人，前去打疫苗。 他们耽误些时间，消息早已经扩散。 杨文才看到王氏医馆这里，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 他领着家人排队，向前方的老汉询问道:“老先生，您也过来打疫苗，不害怕吗？” 老汉一脸愤怒的说道:“你这个后生，竟然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想当年王先生免费给我们种痘，大家才躲过天花。 这次王氏医馆培育出更好的牛痘疫苗。 我直接带着全家过来打疫苗。 这点钱，我还掏得起。 我相信王氏医馆。” …… 王府后宅，苏河拿着铁制饭盆儿轻轻敲了两声。 一百多只猫从房檐下、房顶上、树顶等各处跳下来。 它们饿坏了，争抢着饭盆里的食物。 王文君背着小箱子走进来。 她看到苏河喂猫，喂的食物不太多，这些猫看上去只能吃个半饱。 “苏统领，你也不缺食物，为什么只喂个半饱。 怎么养这些看似凶猛的猫，我闺……我朋友们养猫，都养漂亮的猫。” 苏河抱起一只大黄猫，它呲牙极力挣扎，想要挣脱苏河的手，继续吃食。 “这种猫才是好猫，把它们喂饱了，抓老鼠就不积极。” 苏河养猫不是养宠物，是为了让这些猫抓老鼠。 三大瘟疫，天花、鼠疫、霍乱。 天花可以用牛痘疫苗根治，鼠疫和霍乱只能尽量预防。 鼠疫杆菌的中间宿主就是老鼠跳蚤，只要多养猫，就能消灭大多数老鼠。 苏河就要表现出爱养猫，让别人跟风，慢慢形成风气。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霍乱大多数是饮用了受污染的水源。 只要不喝生水，改喝凉白开，就能避免包括霍乱在内的大多数疾病。 后世霍乱不再流行，不是因为抗生素，而是普及了自来水。 王文君是来给苏河接种牛痘疫苗，她等到苏河放下猫，就来到卧室。 房间内，煤炉烧得通红，屋子里十分暖和。 王文君看着这么热的屋子，她直皱眉:“苏统领，你怎么把炉子烧的这么热，不怕上火呀！” “冬天了，炉子烧热点，我怕得伤寒。” 苏河这是故意弄的，他这段时间和王季俊交谈的很愉快。 一直想问她为什么女扮男装，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想到她察觉后，立刻就找借口回避，不承认她是女人。 苏河才想出这个办法，让她暴露身份。 王文君给苏河接种牛痘疫苗，接种过程很顺利，没有出现意外。 苏河看着手臂上已经结痂，微微作痛的伤口。 他知道今后自己，就不会再害怕天花。 苏河穿好衣服，抬头看到她的样子，立刻笑出声。 递过去一面铜镜。 王文君接过铜镜，这个铜镜磨的很清晰，就好像水面倒影一样。 “啊！”王文君忍不住尖叫一声。 她立刻伸出双手，把自己脸挡住。 她从铜镜内，看到自己脸上，一道道黄白相间的纹路。 这是自己汗水，冲洗掉了中药染料。 “你是故意的。” 王文君立刻反应过来，声音都没有掩饰。 苏河听着悦耳的声音，笑道:“反正都藏不住了，旁边有洗脸盆，过去洗一洗，这样看着怪别扭。” 苏河看到洗完脸的王文君，他直接愣住了，怪不得要隐藏身份。 这人太漂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细嫩白皙的皮肤。 她伪装成男子，都是漂亮的小生，没想到这还是她画了非常丑的妆。 王文君看着呆愣住的苏河，娇羞道:“回神了。” 苏河尴尬的笑了笑，询问道:“王季俊应该不是你的真名，你真名叫什么？” “哪有随便问女孩子的闺名。” 王文君脸上出现一抹红霞，小声说道:“我叫王文君。” “王文君。” 苏河念着这个名字，他决定近期就让人去王家提亲。 正文 第57章 钢铁工业 苏河和苏母谈起，他准备结婚。 苏母十分高兴，她立刻安排媒人去提亲。 她比谁都着急，儿子这么大了，连个孩子都没有。 之前家里穷没办法，后来起事，好多人都结婚，儿子还是没结婚。 劝了好多次都不听，现在终于开窍了。 结婚的事情，不用苏河去操心。 他来到汉中府南城外，汉水边已经建设好的工业区。 工业区内，有很多工厂。 苏河刚下车，就能到一个四米高的大烟筒。 这正是炼铁的高炉。 士绅家奴，其中就有搭建砖窑的高手。 苏河画出高炉简易设计图，给他们讲诉高炉炼铁过程。 这些工匠和魏时鸣一起研究，经过多次试验，终于搞出能炼出生铁的高炉。 工部侍郎魏时鸣，主管钢铁厂和机械厂。 他前来迎接苏河，带着苏河参观钢铁厂。 钢铁厂除了经过多次试验，找出各种问题，重新建造的炼铁高炉。 钢铁厂内，还有许多炼铁的土窑。 魏时鸣指着高炉说道:“苏统领，高炉练出来的铁，直接是液态铁水。 它含的杂质非常少，不用经过第二次锻造，直接能用于制造枪炮。 它的硬度和韧性都很强，大炮和火枪不用照的很厚。 同水平高大炮，我们制造的大炮更轻。” 苏河当然知道高炉炼铁更高，高炉的温度能直接融化铁水，大部分杂质都和铁水分离，成为矿渣。 他看着工人操作炼铁高炉，这是第一座工业化生产的炼铁高炉。 工人把铁矿石、焦炭、生石灰等材料，从高炉顶上方投入到高炉里。 加入生石灰等辅料，清除铁矿内的硫等杂质。 旁边骡子拉着鼓风机，持续不断往高炉内鼓风。 魏时鸣骄傲的介绍道:“苏统领，我们已经能小批量制造坩埚钢。 现在终于能大量制造生铁。 您的设计真精妙。 设计出炼铁高炉和坩埚炼钢。 还好我们工匠给力，能把您的设计制造出来。 它们虽然有些瑕疵，但我们在今后，一定会尽量完善它们。” 苏河看到魏时鸣在拍马屁，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询问道:“高炉现在产量怎么样，钢铁厂有人手多增加几座高炉。” 魏时鸣指着这座高炉，道:“这一座炼铁高炉，一年能产铁六万斤。 现在钢铁厂的人手，还有原料供应，最多只能维持十座高炉运转。” 苏河很满意炼铁高炉的产量。 一座炼铁高炉一年六万斤铁，现在汉中府一年才产五万斤铁。 这个产量一点都不高。 陕西在整个大明产铁量，都是倒数。 像湖广、广东等大省，每年产铁量都在几百万斤。 这也是陕西村庄，大部分村民，都用不上铁制农具的原因。 “你们做的非常好，工部要拿出奖励，奖励给有功的工匠。 你把具体奖励汇报上来，到时候我批准。 你们要建十座高炉，钢铁厂生产力拉到最大，把生铁数量提上来。 在生产中总结经验，培养新的工人，制造出更好的铁。” 苏河夸奖他们，并让钢铁厂加大生产规模。 钢铁就是战力，有这座炼铁高炉，生产出足够的铁，就能生产大炮和火枪。 再也不用忍受经济崩溃的风险，用昂贵的青铜炮。 一名断了一根手指的老工匠，大声提醒道:“要出铁了，注意躲避。” 魏时鸣带着苏河，离开高炉这里。 防止高炉出铁时，铁水溅出来伤到人。 魏时鸣给苏河介绍道:“这是张大海张师傅，他炼铁经验丰富，被评为八级工。 他只靠着经验，就能准确判断出，铁水什么时候出炉，炼出的铁质量最好。” 苏河远远的看着高炉，工匠们打开高炉的出铁口。 铁水如泉水一般从高炉涓涓流出，铁花闪烁、热浪滚滚。 工人们引导铁水，进入不同的模具中冷却。 有的变成铁锭，有的变成一根粗铁棍，大多数变成一根细铁棍。 今后源源不断的铁水，会从这座高炉中流淌而出。 它们变成火枪、大炮、刀剑。 在明末乱世，有钢铁和粮食，就代表着有实力。 苏河看完高炉炼铁，他向钢铁厂另一个车间走去。 车间里有三个非常大的开放式石墨坩埚，放在炉子上加热。 石墨坩埚是用粘土和石墨，按照一定比例制造的坩埚。 石墨坩埚能抵抗一千六百度以上的高温。 这个温度，足以融化液态钢。 苏河看向第一个石墨坩埚。 工人们把小块儿的生铁，放入石墨坩埚里面。 加大鼓风，焦煤快速燃烧，产生极高的温度。 石墨粘锅内的铁渐渐融化，铁水吸收石墨中的碳，形成高碳钢水。 融化的液态钢，上面浮现一层杂质。 这些杂质，就是铁里面的杂质。 工人们用工具，把钢水上面的杂质清除掉。 石墨坩埚里面的钢水在流动。 苏河在一旁慢慢等待，他和魏时鸣聊着工厂的规划。 “可以出炉了。” 一名中年人大声吩咐道。 魏时鸣在一旁小声介绍:“这是我们厂里的九级工陆金。 现在坩埚炼钢，品质不稳定。 这个完全凭借经验，只有陆金练出的钢，质量最好。” 工人们听到陆金的吩咐，带着厚厚的棉手套。 他们端起最右边第三个石墨坩埚，这炉钢水刚刚练好。 工人们把钢水倒在模具中。 等到钢水稍微冷却，陆金夹起细棍模样的钢铁，放在锻造台上，不断用锤子敲打。 陆金正在检查，这块钢材的质量，看它有没有裂纹气孔。 合格后，陆金这把钢棍放在一旁冷却。 工人们会把冷却好的钢棍，放在木盒中。 木盒里面已经有很多，闪耀着银白色金属光泽的钢棍。 魏时鸣介绍道:“钢的产量十分稀少，我们主要制造工具钢，用于加工各种工具。 石墨坩埚练出来的钢，延展性和韧性都非常好。 他要比以前工匠，辛苦制造的百炼钢还强。” 陆金这人，苏河有印象。 他一共赦免三十多人，有十几个工匠，其中就有陆金。 苏河记得，陆金擅长炼铁和淬火。 魏时鸣说完话，他让工匠拿来两炳刀。 他把这两柄刀，交给苏河旁边的苏雀，让他拿着这两把刀互砍。 苏雀请示苏河后，按照魏时鸣的要求，让手中的两把刀互砍。 “苏统领，苏雀左手上的刀，是陆金之前的作品，用了一百天时间，通过古法锻造，打造出来的百炼钢刀。 苏雀右手上的刀，只是石墨坩埚出炉的钢水，经过简单锻造成型，淬火之后的钢刀。” 苏雀使劲的劈下去，左手钢刀出现一个豁口，右手钢刀完好无损。 苏河看着很满意，现在不是冷兵器时代，但钢的地位很重要。 有了这些钢材，他才能让工匠制造出记忆里的机床。 “我们去机械厂看一看机床。” 正文 第58章 简易机床 苏河一行人，来到更靠近河边的机械厂。 这里不断响起巨大的轰隆声，这是水车带动传动轴转动的声音。 机械厂建在在汉水旁边。 汉水冬季不结冰，现在是枯水季，汉水也足以带动大型水车。 苏河看向窗外，直径五米的大水车。 它缓缓转动，带动一个大铁轴缓慢转动。 铁轴伸进房间内，通过匹配不同的齿轮，产生不同的转速。 苏河教给工匠制造齿轮，他们很快就制造出不同的齿轮。 这些都是钢齿轮，坩埚炼的第一批钢材，就是制造这些齿轮。 魏时鸣在一旁说道:“苏统领，我们刚生产出的一批机床，已经被兵工厂拉走生产枪炮。 我先带你去看一下，麻花钻的生产流程。” “好吧。” 苏河同意魏时鸣的提议，他们走到生产麻花钻的车间门外。 在车间的主位上，有一名壮汉，他用工具夹住钢棍。 同时对一旁的学徒，讲解操作方法。 这个人也是被赦免的工匠，是机械厂唯一的九级工李三石。 苏河亲自答应他，只要他教出十名可以独立加工麻花钻的徒弟。 就释放他一名被判重刑的家人。 李三石是汉中卫指挥使吕天守的女婿。 他的家人大部分被判刑，他没有选择，只能尽量带徒弟。 李三石不断的把钢棍一头，放在车间高速转动的砂轮上。 砂轮与钢棍摩擦，巨大的火星向四周迸射。 李三石很快停止加工，一个精巧的麻花钻出现在他手中。 苏河没有打扰车间里的人。 他来到下一个车间，这里是淬火车间。 陆金已经提前来到淬火车间，为苏河示范淬火。 这个车间平时交给徒弟，淬火液的配置才是关键技术。 刚刚制造成功，包括麻花钻在内的工具。 被陆金重新加热到至赤红状态，放进淬火池中。 一阵白烟冒起，工具就完成淬火，成为机床上的配件。 魏时鸣看到苏河很高兴，他说道:“苏统领，我们根据您的设计，制造出一批水力机床。 这些机床制造出来，能极大提高枪炮的制造速度。 我师傅那里，已经制造出一批铁制的枪炮。 您可以去参观一下。” 苏河来这里主要目的，就是看钢铁与燧发枪、大炮。 “你们做的非常不错，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就能拿出这些成果。 后天就是元旦，工厂不能休息，但一定要让工人过好节，该有的奖励不能少。” “过奖了。”魏时鸣谦虚道，“我们能这么快拿出成果，全靠苏统领的领导。 在大散关那里，我就琢磨高炉炼铁。 来到汉中，又有这么多优秀的工匠加入。 苏统领还过来不时指点工匠，提出高炉炼铁和石墨坩埚炼钢。 教会他们制造齿轮和机床。 我们才能这么快成功。” “你不用谦虚，你们应得的奖励，一定不会少。” 苏河夸奖几句，告诫魏时鸣要注意生产安全。 他就赶往一旁的兵工厂，看一下近期生产的燧发枪和铁炮。 兵工厂占地规模最大，里面的工匠也最多。 负责管理兵工厂的工部尚书张德志，接到苏河来到兵工厂的消息。 他立刻前来迎接。 张德志兴奋地说道:“苏统领，你带领机械厂工匠，制造出来的镗床太棒了。 以前生产火绳枪，只能依靠铁匠卷制。 制造一个合格的枪管，需要好几天时间。 这种火绳枪非常容易炸膛。 现在直接用镗床在铁棍上钻孔。 一个工匠一天，能制造二十根枪管。 枪管的气密性非常好，它还是一个整体，枪管强度很高，不容易炸膛。” 张德志带领苏河，前往制造车间。 他在路上说道:“苏统领，你提出来的燧发枪，其中最关键的燧发机，我们的工匠已经做出来。 经过测试，它的点火率高达八成以上。 我们缴获的火绳枪点火率只有五成。 使用燧发枪，能极大的提高火力密度。” 苏河听到后点点头，询问道:“燧发枪最难制造的部分，是弹簧钢片。 我们的钢材，能完成多少次击发。” 张德志立刻回答道:“五百次左右，我还要工匠做出来的燧发机，方便替换弹簧钢片。 士兵经过简单培训，就可以自己换掉坏了的弹簧钢片。” 苏河与张德志，聊着火枪火炮的制造过程。 他们来到兵工厂最重要的车间，枪管炮管制造的车间。 车间水车传动轴的轰鸣声依然很大。 传动轴上连着一排镗床，上面的麻花钻，分成四种大小。 它们分别为15毫米、75毫米、110毫米、150毫米。 苏河走到镗床边上，看工匠加工枪管。 传动轴通过齿轮，带动镗床上的麻花钻飞速转动。 工匠把铁棍固定好，缓缓向麻花钻方向推动。 钢制的麻花钻，可以轻松切削生铁。 镗床把铁棍加工成口径十五毫米的枪管。 这个步骤最关键的一点，工匠的手要稳，偏差一点点，整个枪管就报废。 苏河继续往旁边走去，这里的工匠在加工炮管。 炮管的加工过程更加艰难，麻花钻与生铁高速摩擦，产生极高的温度。 炮管里面都变得赤红，工匠不断用水冲洗炮管内壁，降低炮管内的温度。 苏河又向其他生产车间走去，它们是加工枪炮其他部件。 他看到正有工人，用油纸包一些颗粒火药、碎铁片、遂石片。 按照比例把它们混一起，中间还放一根带很多毛刺的铜线。 苏河一眼就看清楚这东西的作用，这是拉发引信。 他指着这个车间，向张德志询问道:“你们已经掌握发火概率很高的拉发引信，这都开始批量生产了。” 张德志点点头，像苏河介绍道发引信。 “没错，士兵反应在战场上，容易丢失火折子等引火物品。 火绳经常受潮，还不容易点着。 我又想到全军即将换装燧发枪，再携带火绳点燃大炮，不太合适。 苏统领又提过拉发引信，正好我们研究燧发枪的燧发机。 工匠们就用燧石为主原料，研究出拉发引信。 它发火成功概率很高，能达到九成，比火绳还稳定。 拉发引信只要不用水浸泡，哪怕是下小雨，它也能正常发火。” 苏河伸出大拇指，称赞道:“你们做的非常棒，后天就是元旦，到时候以工部的名义，给工匠们发奖励。” 拉发引信苏河只是提过，这是工匠独立研究出的东西。 代表着提高工匠地位，并用金钱作为奖励，能激发工匠的创造力。 “张尚书，我预计在明年二月份左右，我们就要和大明朝廷开战。 以兵工厂的能力，到那时能否制造出装备一个师的燧发枪。” 汉中城已经开放快一个月，消息传递的再慢，现在也能传递到京城。 明军死了一个亲王，肯定会报复。 张德志信心满满地回复道:“苏统领，枪管加工很快，机械厂也在不断生产新的镗床。 加快生产速度，只是废品多一些，满足部队的要求没问题。” 正文 第59章 燧发枪与火炮 苏河的骡车在前方引路。 他车辆的后面，跟着二十八辆骡车。 这些骡车上面，装着兵工厂第一批制造好的枪炮。 苏河正在赶往近卫旅训练营地。 他派传令兵通知张瑜亮，让他带领精锐的炮兵，一同赶往训练营地。 苏河赶到营地，大营中静悄悄的。 近卫旅正在训练新兵，一万多人在这里站军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李大壮得到消息，已经带着卫兵在营门前等候。 “苏统领，新兵训练已经初见成果，再过几天，就能分配到各个部队。” 李大壮以为苏河来询问新兵训练进度。 他知道现在形势紧急，需要新兵尽快入伍。 “再等等，我们又有新装备，等到士兵都熟练使用燧发枪，在分配他们。” 这时，运输枪炮的运输队，已经到达营门口。 苏河让李大壮派一队士兵，帮助运输队搬运枪炮和弹药。 东西都搬运到大营中，十头骡子拉的重炮才刚走到这里。 这次大炮不再是装在车上，它们已经有自己的炮架。 炮架都带着轮子，可以用骡子拖着走。 重炮的轮子都已经陷在地里，运输队不断往车轮前方的地上，添加碎石头。 重炮才能被骡子拽着走，没有直接陷到土里。 它重达4500斤，今后肯定无法走山路，只能靠平原和水路运输。 重炮这么难走，也是这里没有修路。 苏河在等水泥烧制成功，准备在各地修水泥路。 他现阶段没有在汉中城，启动大规模修路计划。 张瑜亮带领炮兵正好赶过来。 他看着这个巨大的铁炮，眼睛都直发光。 “苏统领，我们的铁炮制造成功了，这太好了。 这才是正宗的红夷大炮，有了这种炮，我们能守住任何一座城市。” “张瑜亮，把这些炮都运到训练场。 兵工厂根据参谋部的意见，已经对大炮作出修改。 它们和你们之前使用的青铜炮完全不同，你们要详细记录这些大炮的数据。” 苏河下达命令，让张瑜亮去测试大炮。 张瑜亮带着炮兵，拖着大炮去训练场试炮。 苏河让工匠跟着张瑜亮，给张瑜亮讲解一些大炮的情况。 …… 军营里面，新兵们依然在站军姿，没有理会运输物品的士兵。 苏河看到吴杰等投降的大明将领，也服从命令站军姿。 他们身上大明官军以前的陋习，全部消失不见。 “李大壮，你在军营中，找到一批会使用火绳枪的士兵。 我先教会他们使用燧发枪，再由他们教会其他士兵。 燧发枪很好学习，士兵很快就能学会。” 李大壮让卫兵传达命令，很快找来一批，能熟练使用火绳枪的士兵。 苏河看着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明军俘虏，带头的人就是吴杰。 吴杰是投降的所有大明官军将领，表现最好的那一个。 他还劝说非常多的官军俘虏加入他们。 苏河根据他的表现，提拔他为旅长。 吴杰却主动要求，他要和新兵一起训练，从头开始了解他们这支部队。 苏河走过去命令道:“吴杰旅长，你带着这些士兵，认真跟我的卫兵学习燧发枪使用方法。 学会之后，再教给其他的士兵。 你同时测试一下燧发枪的射程。” “是。” 吴杰领命道。 吴杰带领士兵，领取燧发枪和弹药，跟着卫兵学习燧发枪的操作。 苏河看着卫兵，在教新兵使用燧发枪。 士兵身上携带定量的火药包。 颗粒火药用轻薄的丝绸包好。 卫兵直接用通条从燧发枪枪口，把火药包塞到枪管底部。 卫兵从腰间皮袋里，拿出用浸油的亚麻布包好的铅弹。 侵油亚麻布起到润滑和密闭作用。 能更方便让士兵把铅弹，塞进燧发枪枪管里面。 卫兵再次用通条捅了捅，把铅弹和火药包压实。 卫兵从腰间拿出一个竹筒，里面装满了颗粒火药。 他把颗粒火药，倒进燧发枪的药池里。 卫兵端起燧发枪，搬动燧发枪的击锤。 他双手举着燧发枪，把木质枪托靠在肩上。 瞄准前方的标靶。 他扣动扳机，击锤上夹着的燧石撞击火门，瞬间火星四溅。 直接引燃药池里的颗粒火药。 砰的一声响，燧发枪冒起一阵白烟。 前方的标靶，已经被铅弹射中。 吴杰有使用火绳枪的经验，只开了几枪，就掌握燧发枪。 他学会开枪后，又看了看燧发枪底下，套着一个小匕首，研究半天没弄明白使用方法。 吴杰走了过来，摸着燧发枪的木制枪托。 他惊喜地说道:“这个燧发枪太棒了，它有效射程能达到一百米，比火绳枪强很多。 制造也十分精致，枪管竟然是一体，上面都没有接口，不用担心它突然炸膛。 苏统领，燧发枪底下的小匕首是干什么用？” 苏河拿过一只新枪，给吴杰示范怎么装刺刀。 他告诉吴杰，刺刀的简单用法。 现在燧发枪刺刀只能卡在枪口，装上刺刀后，就不能再开枪。 吴杰看到后，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 “这，这太神奇了，装上刺刀后，火枪兵就变成长矛兵。 哪怕是火药打光，也能上战场拼杀。” …… 士兵们学得很快，他们都掌握燧发枪的用法。 苏河看着这些学会的士兵，在指导其他士兵练习。 他露出了笑容，这就是火器取代冷兵器的原因。 火枪兵只要训练三个月，他就能熟练使用火枪。 哪怕只训练十天，他就能拎着火枪上战场。 紧急状态，直接拎着火枪去战场学习。 同样是远程兵种，弓箭手训练的时间非常长，需要五到十年，才能成为精锐弓箭手。 苏河让李大壮开始带兵，训练排队枪毙战术。 他们有站队列的底子，排队枪毙不难掌握。 …… 苏河汇总吴杰和张瑜亮汇报的数据。 他得到燧发枪和大炮的详细数据。 燧发枪口径15毫米，长度1.5米，重11斤，有效射程100米。 铁炮比之前的青铜炮，有了明显变化。 根据之前的作战经验，还有铁的密度比青铜小，同体积铁更轻一些。 兵工厂只制造三种大炮，它们分别是75轻型火炮、110中型火炮和150重型火炮。 都是连排级支援，虎蹲炮和75轻型火炮口径差不多，威力也很相似。 兵工厂根据参谋部的意见，缩减75轻型火炮的大小。 75轻型火炮，口径75毫米，长度0.75米，重75斤，它有效射程900米。 只需要四个人，两个人抬着大炮，两个人抬着炮车，就能带走。 110中型火炮，口径110毫米，长度1.2米，重1600斤，它有效射程1500米。 150重炮，口径150毫米，长度3米，重4500斤，它有效射程3000米。 正文 第60章 崇祯震怒 崇祯二年十二月三十日，子时。 天空中有几朵乌云，掩盖住了天上的明月。 明天就是除夕。 皇宫张灯结彩，准备过大年。 司礼监太监曹化淳，小心翼翼的走到乾清宫门口。 他手里握着题本，盯着乾清宫在犹豫。 这是锦衣卫五百里加急，跑死了好几匹马，把题本送到锦衣卫手中。 本来能更快一些，但第一批送信的锦衣卫，正赶上建奴入寇。 他们直接遇到小股建奴斥候，被杀了大部分人，只有几个人逃回去。 锦衣卫等到建奴退去，才敢继续去送信。 锦衣卫指挥使接到题本，这时已经是夜晚。 他不敢怠慢，立刻就奔向皇宫汇报。 今天是曹化淳值班，他看到了题本上的内容，神色大惊。 “我太倒霉了，这事儿弄不好，脑袋都要没了。” 曹化淳看完题本上的内容，一点时间都没敢耽搁，立刻就进宫。 “皇爷怎么样？” 曹化淳向值班的太监王承恩问道。 这是他名下的太监，现在贴身伺候皇爷。 曹化淳与他说话，能更加轻松一些。 “皇爷批阅题本熬的很晚，刚刚睡下。 曹公公，你没有重大的事情，千万别打扰皇爷。 皇爷这几天因为建奴入寇京师，一直都没睡好觉。 今天传来捷报，建奴已经被围困在遵化。 建奴没有实力再次打到京城，皇爷收到捷报，这才能放心睡下。” 曹化淳看了看手中的题本，这上面的内容，不逊色于建奴入寇京师。 他走进乾清宫，轻轻地敲着房门。 硬着头皮叫醒崇祯皇帝。 他没有办法，这件事情太重大。 必须要第一时间让崇祯皇帝知道消息。 如果他敢拖着不汇报，等待他的就是脑袋搬家。 崇祯听到敲门声，他已经清醒。 “进来吧！” 曹化淳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他看到崇祯，立刻跪下，双手捧着题本举过头顶。 “皇爷恕罪，锦衣卫五百里加急，汉中城被黄衣贼攻克，瑞王朱常浩已经殉国。” 崇祯听到这个消息，他脸色大惊。 立刻夺过曹化淳手中的题本，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 崇祯看到瑞王朱常浩，被反贼吊在路灯上。 他气的直接把题本摔在地上。 “一群废物，汉中府那么多兵，竟然挡不住只有几千人的黄衣贼。 文臣武将，全是废物。 怎么一个贤臣都没有？ 建奴他们拦不住，都让建奴打到京师。 现在陕北民变竟然发展到这种地步，瑞王叔都被反贼吊死。” 崇祯看着每况愈下的大明朝，心中极为焦急。 他启用袁崇焕想遏制建奴，没想到建奴竟绕道入寇京师。 要不是袁崇焕带领关宁军及时赶到，击退了建奴，后果不堪设想。 建奴入寇，北直隶损失惨重，被建奴掠夺十几万人口和大量物资。 现在关宁军正在蓟北地区与建奴鏖战。 不少地方经过兵灾，已经十室九空。 崇祯正愁怎么整顿军务，防范建奴再次入寇。 他突然听到陕西反贼做大，瑞王朱常浩都被反贼吊死，心态顿时有些崩溃。 “曹大伴，立刻把陕西官员上奏的所有题本都拿过来。” 崇祯翻阅陕西官员的题本，想了解民变发展的过程，特别是想多了解一些黄衣贼。 …… 卯时刚过，大明内阁众多阁臣，他们就接到崇祯皇帝急召的旨意。 午门外，周延儒向首辅韩爌请教道:“韩首辅，知道这次皇帝急召我们，因为什么事。” 韩爌心中也在思虑，他面色如常。 “应该不是军务，关宁军已经在遵化等地，围困住后金军队。 后金军队无力打下京城，他们也劫掠够了，很快就会退去。 我也没听到有太大的战事变化。” 韩爌在心里琢磨:“这次不是阁臣的任免，皇帝虽然急躁一些，但任免阁臣，他不会这么着急。” 内阁消息一向很灵通，他们真不知道，又是哪里出现问题。 正常情况下，一些重要的事情，都是内阁比皇帝先知道。 阁臣们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建极殿平台。 他们看到崇祯皇帝的样子，心中顿时感到不妙。 崇祯皇帝有一副黑眼圈，眼睛还充满血丝，这应该是一宿没入睡。 崇祯把手中的题本扔了出去，怒气冲冲道:“你们都看看，这大明变成了什么样子，到处都是民变。 陕西民变这么严重，其中一股黄衣贼，把我瑞王叔都吊死。” 韩爌捡起地上的题本，他打开扫了几眼，脸色顿时就变了。 瑞王朱常浩竟然被反贼吊死。 特别是反贼把全城士绅，都抓进大牢中准备处死。 第一批被杀的人，全是官员和大士绅。 这简直罪大恶极，必须要尽快消灭。 韩爌把手中题本，传递给众多阁臣。 等到众多阁臣看完，他们一致认为黄衣贼危害极大。 周延儒上前一步说道:“启禀皇上，三边总督杨鹤无能，坐视黄衣贼壮大。 请皇上下旨，立刻把杨鹤锁拿进京，让三法司论罪。” 周延儒知道，三边总督杨鹤，肯定无法度过这次劫难。 杨鹤就是替罪羊，这个锅必须让他来背。 有人背锅，皇帝的气就出了，事情就好糊弄过去。 成基命立刻反驳道:“皇上，陕西民变多，是因为那里连年大旱，粮食绝收。 应该下旨减免当地税赋，反贼就没有存在的土壤，自然会消失。 杨鹤已经剿灭陕北大部分反贼。 汉中府被黄衣贼攻克，这是汉中知府王在台指挥不当。 导致汉中府空虚，被黄衣贼偏军所趁。 现在关宁军和勤王的官军，正在蓟北与建奴鏖战。 这次建奴入寇耗费极多，户部已经空了。 朝廷想要派兵围剿黄衣贼，都发不出军饷。 杨鹤招募许多反贼，不用发放军饷，让这些反贼带罪立功。 这些反贼信任杨鹤。 请皇上准许杨鹤带罪立功，剿灭黄衣贼。” 崇祯皇帝听到成基命说钱粮的事，他就发愁。 想要派重兵围剿，这笔钱朝廷现在真拿不出。 韩爌看到崇祯有些犹豫不决，他站出来劝道:“皇上，加辽饷百姓已经不堪重负，我们总不能再加陕饷。 北方大部分官军，都已经进京勤王。 调动南方大军，需要耗费更多的钱粮。 黄衣贼又十分猖獗，不能给他们发展更大的机会，要尽快剿灭他们。 派去新的总督，又需要重新熟悉军务。 我支持让杨鹤带罪立功。 这是花钱最少，最适合当下情况的办法。 只靠反贼不行，还应该以官军为主。 应当准许杨鹤使用当地税银，并让他自行筹粮。 如果杨鹤无能，无法制衡黄衣贼，再拿他问罪不迟。” 崇祯沉思许久，采纳首辅韩爌的意见。 他对阁臣说道:“瑞王朱常浩罹难，这是朕的耻辱。 必须要抓住黄衣贼，把黄衣贼的头目凌迟处死。 三边总督杨鹤戴罪立功，全力围剿黄衣贼。 今年剿不灭黄衣贼，立刻锁拿进京。” 崇祯也知道现在大明朝廷的处境。 想要派遣几省兵马围剿，军饷都拿不出来。 已经加了辽饷，还要加一笔陕饷，会闹出更多的民变。 崇祯只能向现实妥协，但他昨晚翻阅题本，发现一位人才。 洪承畴在黄衣贼刚起势时，就预料到这股黄衣贼会发展壮大。 崇祯提拔洪承畴为延绥巡抚。 他的剿匪更有方略，让他平定陕北反贼。 崇祯经过建奴入寇和黄衣贼事件。 他发现有些指挥不动，统领军队的文官。 崇祯决定重新启用监军，让心腹太监去监督文官，让军队执行他的旨意。 正文 第61章 水泥 除夕。 这一天大部分人都放下工作，享受过节的乐趣。 苏河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安排各部门节日赏赐和值班安排。 他就发现，王仲策看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苏河有些疑惑，他这段时间，经常以看病为借口，找王文君来王府。 王仲策，这是察觉到什么了？ 苏河开完会议，他刚走进后宅。 苏母在这里等着他，笑呵呵的说道:“儿子，你娘办事，你就放心。 王家已经说好，等他大哥王伯诺回来，你就可以去迎亲。” 苏河听着母亲的话，他瞪大嘴巴，这提亲的速度也太快了。 现在结婚，特别是有一定身份的人，都很讲究程序。 结婚要经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等六大步骤。 每一步都耗时许久，没想到他母亲几天就把婚事定下来。 “娘，你怎么这么快就定下婚事。” 苏母一瞪眼，道:“你都多大了，不快怎么行？ 你放心，我专门找马乾坤道长算好你们的生辰八字，你们八字很合。 王家姑娘都十八了，这么大年龄，他们家也急。 我亲自上门去提亲，王家立刻就同意。 只说父母都去世，长兄为父，要等他大哥回来，才能举办婚礼。 这是人之常情，我立刻就同意了。 为娘都给你办好了，你就等着结婚，给我生个大孙子。” 苏河听到他母亲这么说，终于明白王仲策，为什么是那种表情。 事情肯定不像他母亲说的那么简单。 他母亲一直念叨着要抱孙子，现在有这种机会。 苏河都能想出来，他母亲提亲时，态度会很好，但语气一定很坚决。 婚事已经定下来，那就这么办吧。 苏河也该有自己的后代，造反团队的人心才会稳定。 …… 除夕夜晚，苏河在王府举办宴会。 他亲自邀请文武官员，共度佳节。 …… 大年初一，元旦。 苏河起床，揉了揉脑袋。 他只喝了一点点白酒，就醉了过去。 刚刚醒来，脑袋还昏昏沉沉。 “五牛叔，你有事吗？” 门外响起苏雀的询问声。 “水泥造出来了，这东西太神奇了，比糯米汁强百倍。 我用它建的城墙，用大炮都轰不碎。” 苏河听到水泥制造出来，他立刻变得清醒。 简单穿上衣服，就走出门外。 “五牛叔，你们造出水泥了。” 苏河再次询问道，他怕自己听错了。 苏五牛肯定道:“没错，我们制造出水泥了，质量非常好。” 水泥极为重要，它就代表着基建。 苏河只记得水泥配方是石灰石加粘土，再配上一点辅料。 普通水泥制造工艺是两磨一烧。 只有这点信息，想要制造出水泥很难。 在大散关时，开采出石灰石，苏河就让苏五牛组织工匠研究水泥。 直到现在，水泥终于成功。 苏五牛用骡车，拉来一车水泥。 “苏统领，水泥制造厂工作环境太恶劣，你就不用去参观了。 我已经把水泥带过来，你看看成品。” 苏河知道水泥生产过程，需要研磨成极细的粉尘。 水泥厂到处都是粉尘，水泥厂研磨车间的工人，都是重型劳改犯。 哪怕是戴着棉布制作的口罩，长时间在水泥厂研磨车间工作，都会患上很严重的肺病。 苏河看着水泥，这个水泥已经和他前世见过的差不多。 他找来泥瓦匠，按照一定比例，把水泥、沙子、石子加水搅拌。 用这些水泥，在王府内修出一条水泥路。 苏五牛用食指和拇指，比划出十厘米的宽度。 “苏统领，就这么厚的水泥板，里边只放几根铁条。 用锤子使劲砸，都不会把它砸碎。 你说的钢筋混凝土真的很坚硬，它比岩石还坚硬。 我建一个一米厚的水泥城墙。 用110大炮去轰击城墙，都没把它击碎。” 苏五牛看着水泥，以他的经验，这是一个极佳的建筑材料。 最关键是水泥运输方便，建造东西还非常快。 他建造的水泥城墙，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彻底凝固。 苏五牛给苏河讲述，他们研发水泥的过程。 苏河指点水泥制造，一共分为三步。 第一步，石灰石和粘土磨的十分细，工匠向里面掺合不同的辅料。 第二步，建窑锻烧水泥，把水泥烧成熔融状态。 第三步，研磨锻烧好的水泥块。 工匠们根据这个流程，添加不同的东西。 有数百个工匠研究，一名以前烧琉璃的工匠洪飞鱼，他脱颖而出。 他展现出出众的天赋，经过不断改进配方，制造出合格的水泥。 洪飞鱼发现在，第一步添加铁矿石，第二步添加煤粉，第三步添加石膏。 就能制造出，苏河谈论的水泥。 他经过不断实验，找出原料的最佳比例，成功制造出品质极高的水泥。 “苏统领，我已经批准洪飞鱼九级工审请，并准备给他申请金勋章。” 苏河听到苏五牛申请的奖励，他豪爽地说道:“这是个人才，研究出的水泥极为重要。 让他加入科学院，奖励玉勋章。 让陆金、李三石也加入科学院，奖励玉勋章。 其他重要的助手，奖励金勋章。” 这种能创新的人才，必须要给足奖励，让他们不用为生活发愁。 给足钱和荣誉，才能让他们在这条道路上持续探索。 苏河看着泥瓦匠，抹出来的一条水泥小道。 在他们讨论这段时间，水泥就凝固完成。 现在上面还不能走，但等到明天一早，水泥路上面就能行走骡车。 苏河吩咐道:“加大水泥厂的产量，我会让户部给水泥厂拨款。 现在工部招募大量的泥瓦匠，先把陈仓道修成水泥路。 之后还要用大量的水泥修道路、修房子、修水渠。” 苏河想了想，又吩咐道:“派出一部分工匠，在大散关建造水泥厂。 用混凝土修建大散关城墙和渭河防线炮台。” …… 陈仓道沿线，每一个县都负责组织当地村民。 给工部打工，修建陈仓道水泥路。。 他们不是徭役，每天管三顿饭，还给一百文钱。 水泥路最底层的地基是夯实的土地。 在土路上面铺上碎石子，继续夯实。 石子路上，工匠再铺设水泥。 工部招募大量泥瓦匠，经过简单的培训。 为了赶进度，以县为单位。 每个县都有多个筑路队，分段修路。 水泥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合拢。 正文 第62章 杨鹤出兵 陕西三边总督衙门。 杨鹤面色苍白，跪在地上，听传旨太监高起潜，宣读崇祯皇帝的圣旨。 杨鹤听着圣旨上，崇祯皇帝严厉斥责的语气。 自从他知道瑞王朱常浩，已经被黄衣贼吊死。 杨鹤就知道他活不成了。 皇帝的亲叔叔，在他治下被杀死。 他就是有几条命，也挺不过这个坎。 几次想到自杀，他又无法下定决心。 杨鹤听完圣旨，没想到事情迎来转机。 朝廷让他带罪立功，剿灭黄衣贼。 杨鹤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无论剿匪成功与否，他都要死在战场上。 剿匪取胜，崇祯皇帝想到瑞王，就容易翻后账，他的家族都没有好下场。 剿匪失败，他这条命肯定保不住，估计全家都要被流放。 避免这个状况，只能一死殉国。 他不能耽搁儿子杨嗣昌的仕途。 杨鹤起身接过圣旨，立刻给高起潜一千两金子。 “高公公，这是一点小意思，能和我说说朝廷的情况。” 太监们消息都很灵通，皇帝在平台召集阁臣议事。 这些事情根本瞒不住，很快就在宫里传开。 高起潜看到杨鹤给的金子。 他就把当时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杨鹤。 杨鹤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有带罪立功的机会。 建奴这次入寇，已经花光朝廷的银子。 高起潜宣读完圣旨没有离开。 他出示崇祯皇帝赐下的上方宝剑。 “杨大人，咱家这次过来，就是来监军监军，一定要拿下黄衣贼。 皇爷可是在京城等着，用黄衣贼的脑袋祭奠瑞王朱常浩。” 高起潜知道自己一定要做好这件事。 这是皇爷第一次重用太监，不再完全相信那些文官。 …… 总督衙门，杨鹤与高起潜一起，召集陕西文武官员议事。 杨鹤坐在上方，面含煞气，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大家都已经知道，黄衣贼已经占据汉中府和宝鸡县。 他们葬心病狂，杀死瑞王朱常浩和许多士绅。 皇上已经下旨，让我带兵剿灭黄衣贼。 请大家全力支持，谁敢懈怠，我立刻军法处置。” 能来到这里的将领，都是总兵或是指挥使。 他们看到杨鹤的态度，就知道这次绝不能含糊。 袁崇焕直接斩了毛文龙，他却没有受到应有的处罚。 这个事，在场的将领都知道。 现在谁敢反对，已经被逼到这种程度的杨鹤，真敢直接斩了他。 杨鹤看到没有人反驳，将领们都支持他。 他立刻下达作战安排。 “调固原、延绥、宁夏三大总兵，各地卫所军，总共七万人。 我在抽掉已经招抚的反贼三万人。 总共十万大军，讨伐黄衣贼。” 杨鹤开始点将，他选的将领，都是家丁兵非常厉害的将领。 他点完将，看向洪成畴，恭喜道:“洪参政，现在应该叫洪巡抚。 皇上十分器重你，任命你为延绥巡抚，让你负责陕北剿匪，接过我的重任。 希望你能维持住当前的局面，不要影响我剿匪的工作。” 洪成畴看着杨鹤的样子，他强忍住，没有开口大骂。 这老家伙太阴险，直接把官军主力抽走，留下一个烂摊子给他。 现在陕北还有五六万反贼，他手下的军队，只剩下一群老弱病残。 但他却不能拒绝，官大一级压死人。 他是延绥巡抚，能管理延绥地区的军政。 杨鹤依然是三边总督，他被皇帝斥责，但手中的权力却没有减少半分。 如果发生冲突，杨鹤有数十种办法对付他。 洪成畴笑着回应道:“我在这里，预祝杨大人马到成功。 军队剿匪多日，已经欠饷三个月，再不发饷就要闹兵变了。 希望大人出征之时，能补全将士们的军饷。” 洪成畴知道杨鹤现在的处境。 更知道现在他遇到最大的难题，那就是缺钱。 这次朝廷一分军饷没有发放，只是让使用陕西当地税银。 洪成畴知道，税银在收上来时，就全被官吏漂没，理由是陕西受灾严重。 很多将领，全靠吃空饷发财。 每逢大的战事，必须要发放之前的欠饷，还要多发几个月军饷。 杨鹤这次剿匪凶多吉少。 他哪怕是剿匪成功，仕途也不会再进一步。 如果剿匪失败，必定会身败名裂。 剿灭黄衣贼，只靠现在陕西的官兵，还是缺饷严重的官兵。 胜算太低了。 洪成畴尽量杨鹤维持表面的和睦。 他最怕杨鹤不顾崇祯的旨意，让他带兵去剿灭黄衣贼。 他现在根本没信心，短时间内剿灭黄衣贼。 现在他的情况非常好，只要剿灭陕北反贼，在这过程中练出一支精兵。 等到杨鹤失败，他必然会成为新的三边总督。 到时候手上有精兵强将，黄衣贼和杨鹤两败俱伤。 那就是摘取胜利果实的时候。 杨鹤听到军饷问题，他也直皱眉。 他看向稳坐在一旁的陕西布政使李元宝。 “李大人，这次出兵，钱粮的事就交给你来筹集。 今年的税银，全部用作军饷。” 李元宝面色愁苦的回应道:“杨总督，今年没收上来税。 再说一年二十多万两的税银，也不够大军开支。” 杨鹤一拍桌子，语气严厉的吩咐道:“没收上来，就给我再次收。 税银不够，就给各地摊派。 哪个县要是收不上来足额的钱粮，我直接带兵去收。” 杨鹤知道，他这个命令一下，名声就会臭不可闻。 大军出征需要很多银子，当地百姓没有多少银子可刮，要收士绅的钱。 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必须要度过这次难关，无论采用何种手段。 李元宝看着杨鹤面带杀意的表情。 他心中一颤，没敢反驳这个命令，直接安排下去。 …… 杨鹤出征的命令下达，整个陕西立刻动员起来。 三大总兵和陕西各大卫所兵，不断向凤翔府集结。 杨鹤抽掉三万反贼降兵，充当先锋军。 陕西布政司，下令征发五万名徭役，给大军运送后勤。 …… 西安府咸阳县，典史带着几名官差。 提着刀站在当地富农吴兴文家门前。 “三边总督杨鹤大人要剿匪，你们家税银和摊牌，一共二百两银子。 现在给我银子，我们立刻就走。 要是不给银子，我们兄弟冲进去，发生什么事情，那就不好说了。” 吴兴文又痛的询问道:“村里士绅吴秀才交了五两银子。 他的家产是我的百倍，我怎么要交这么多。 再说税银数目也不对，怎么会交这么多。” 典史一瞪眼，大声斥责道:“有没有钱，快点交。 这次税银，已经收到崇祯二十年。 就是这个数，没有钱，卖儿卖女也要交上。 吴秀才那是有功名的人，你们能相提并论。” 吴兴文肉痛的拿出，好几罐铜钱，一共价值二百两银子。 这是他们家攒了数十年，准备用来供儿子读书的钱。 他看着官差走后，破口大骂:“杨鹤，杨扒皮，你不得好死。” 典史带着官差，继续在村里收税。 交不上税的人家，女人孩子直接卖了抵税。 男人全部抓走，作为运粮的徭役。 …… 崇祯三年二月十日，杨鹤正式出兵。 号称二十万大军，讨伐黄衣贼。 正文 第63章 战前准备 崇祯三年，一月二十五日。 午时刚过。 苏长胜面色焦急来到凌云殿汇报。 “苏统领，我派出的细作已经收到确切情报。 大明三边总督杨鹤调集大军二十万，准备进攻我们。 现在各地陕西各地官军，都向凤翔府集结。” 苏河接过情报仔细查看，三边总督杨鹤调兵和征收粮饷。 进攻他们的目的，已经非常明确。 苏河下令通知武英殿和文华殿办公的官员。 凌云殿紧急召开会议。 所有官员，坐在属于他们的位置上。 他们桌子前，都放着一份苏长胜汇总的情报资料。 按照会议的规矩，他们必须先看完资料，根据这些资料，论述自己的观点。 苏河面向文武，语气沉重的说道: “我们的细作送来情报，大明三边总督杨鹤，正在频繁调兵。 陕西各县也在征发徭役，筹集钱粮。 种种迹象表明，大明官军即将进攻我们。 我们是唯一的目标，他们围剿陕北反贼，不会在凤翔府集结兵力。” 苏河说完话，示意武英殿的军官先发言。 苏熊听完，一拍桌子，道:“打就打，谁怕谁。 我们刚开始都敢和大明官军动手。 现在我们枪炮犀利，士兵也基本训练好。 直接打就完了，打仗这个事，打过才知道谁强谁弱。” 张瑜亮语气轻松说道:“杨鹤号称二十万兵力，这完全是空谈。 陕西这个贫瘠的省份，根本养不起二十万兵。 我看最多也就五万官兵，一大半还是卫所兵。 我们渭河防线已经建好，有大炮防守。 只要有足够的弹药，哪怕真有二十万兵，我们也不怕。 我在我小时候在广东学习，听到红毛番说他们家乡，有一种叫做棱堡的防御工事。 这种堡垒配合火枪大炮，防守极为强悍。 只不过我们这里，没有人会建棱堡。 等有机会接触到西夷人，一定学会这种棱堡。” 苏壮、苏山等军官相继发言，他们都认为明军不足为虑。 苏河听到这些军官，开始还认真分析。 他们之后讨论的内容，就开始贬低明军。 他立刻出言制止:“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大明九边军镇长期和胡虏作战，他们和卫所的军户不一样。 边军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都很强。 你们绝不能轻视敌人，骄兵必败。” 军官们听到苏河的训斥，他们都不在言语。 李凤鸣翻看完桌上的资料，他提醒道:“只应对陕西的官军，我们现在的兵力，没有太大问题。 但绝不能两线作战，现在的后勤和兵力，无法支持军队两线作战。 必须要守好金牛关和汉水，也要注意褒斜道，这个重要的运输通道。” 苏河看到武英殿军官发完言，他杨文华殿文官，讨论后勤等方面工作。 王仲策最先发言道: “后勤运输没有问题，我们多次组织青壮修路，兴修水利。 下沉到乡村的基层官吏，都发挥着重要作用。 把后勤运输工作交给他们，动员村民给军队运输后勤，完全没有问题。 汉中粮仓纯粮足够，能保证前线士兵，在后勤运输线畅通的情况下，两年内不断粮。” 张德志看到王仲策说完，他立刻保证道:“武器弹药，我们工部能保质保量生产，绝对不会影响前线作战。” 苏河与文武官员交流后，下达作战命令。 “这次我带兵亲自督战。 一师一旅、一师三旅、二师一旅、二师三旅、近卫旅、炮兵旅。 一共两万六千人，全部前往渭河前线，迎战大明官兵。 苏壮率领二师二旅驻守褒县，防守汉中城侧翼。 同时派兵驻守褒斜道等道路，设立炮台，防止官军修通这些地方。 李青木率领水师旅防守汉水，防守从汉水进攻的敌人。 苏石率领一师二旅，驻守金牛关。 如果川军出省，一定要挡住他们。” 苏河完成兵力部署，他给大家鼓劲道:“这是我们面临的第一次大考。 通过这次考验，就就代表着我们能正式和官军分庭抗礼。 我们能有一块稳定的地盘，发展壮大。 只要挺过这道坎，我们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封侯升官都不是问题。 我相信，凭借我们的实力，哪怕是遇到困难，也能迈过去。” …… 统领府下达作战命令，各个部门都开始忙碌起来。 陈仓道水泥路已经修通。 现在道路上，不时有排列整齐的军队，小跑着奔向大散关。 他们穿着黄色亚麻衣服，背着长长的火枪，腰间还挎着几枚手榴弹。 他们后方传来噔噔的响声。 一头骡子拉动三门串在一起的75轻型火炮炮车。 炮车的互相撞击声，船离的很远。 这支军队走后不久，又迎来一只同样穿着的军队。 只是他们都坐着驴车，也没有携带火枪。 军队后方还传来轰隆隆的响声。 这个是两头骡子，拉着110中型火炮，在水泥路上行走。 炮车的铁车轮，压在水泥路上，产生巨大的响声。 …… 略阳县临河村，村长徐大志在大声招呼着。 “有没有人报名去运粮，走水泥路，推独轮车。 每天二百文钱，一天提供三顿饭。 不要听信传言，我们不是去打仗，只管运输粮食。 你看村里招兵，要的都是棒小伙，根本就看不上你们那老胳膊老腿儿。” 村民非常信任村长徐大志的话。 他们在前几天修路，好多农民，都赚到今生中第一笔工钱。 前几天乡卫生所的郎中，还给他们打天花疫苗，说能防御天花。 先在村里媳妇生产，都去乡卫生所。 难产造成的产妇和婴儿死亡率都大大降低。 乡卫生所看病价格极低，还允许赊账。 村民们获得实惠，知道这个政府真关心他们，对政府的信任度很高。 徐大志很快就招够人手，带领村民去乡里集合，他们从乡里的粮库中运粮。 每袋粮食都带有封条，只要封条破损，或是麻袋上有破口。 运粮的车队不能说明原因，就要赔偿。 他们这个车队，是有两个村庄组成。 徐大志不断在车队中巡逻，盯着其他村庄的人，防止他们偷粮食。 水泥路旁边，有专门的驿站。 这里提供免费饭食，晚上还能休息。 根本就不用吃独轮车上的粮食。 …… 苏河在文华殿与王仲策等官吏告别。 “王尚书，汉中府的政务就交给你，一定要保证汉中的稳定。 现在陈仓道驿站已经建立，消息可以快速传递。 可以直接对市民公布前线捷报，提振他们的士气。” “苏统领，请放心，我一定能管好汉中府。”王仲策信心十足的回复道。 苏河、李凤鸣、苏鹰与近卫旅一起北上。 李凤鸣骑驴走在水泥路上，他不断赞叹。 这水泥路太棒了，完美解决大炮运输难题。 哪怕是下雨，都不影响后勤运输。 “苏统领，章万思还向我请缨，他们骑兵营也想上战场。” 苏河也骑着一头高大的驴，回应李凤鸣道： “骑兵还没训练好，他们是种子。 现在上战场，那不就是炮灰。 他们是为了今后对抗建奴骑兵。 转告章万思，让他静下心，努力研究骑兵的战术。 等我们打下陕北，草原上那么大。 没有骑兵怎么行，那就是他们建功立业的时候。” 正文 第64章 渭河防线 苏河再次来到宝鸡县，县城前几天已经变得很空荡。 随着大军入驻，县城又恢复一些人气。 苏河看到宝鸡县令吴朗辩，正带着最后一批居民，准备离开。 他派人把吴郎辩叫过来。 “吴朗辩吴知县，现在宝鸡县的百姓，都已经安排到大散关后方吗？” “苏统领，我现在已经改名字，现在叫吴诚。” 吴诚先开口强调道。 汉中府家在外地，降贼的大明官员，现在都已经改换名字。 这时候画像根本不准确，名字一换，大明朝就不知道他原来是谁。 他们在大明朝治下的家人，也不会因为他们投降，受到大明朝廷的惩罚。 吴诚已经派亲信，去他老家把父母妻儿接过来。 “苏统领，渭河南面的百姓，受我们的影响很深。 他们已经接受我们分的土地。 乡里都已经建立乡公所、巡检所等机构。 他们还选举出村长，村里也完全消灭士绅。 县里动员他们去大散关和秦岭深处避难。 这些百姓都积极响应，收拾家中的物件，跟着乡长到各个地方。 百姓生活完全没有问题，县里本来就有些存粮。 汉中府又运来许多粮食、酸菜和咸菜。 百姓里大部分男性青壮，都接受雇佣。 运送物资、进大散关工厂工作、进秦岭伐木采矿。 他们以这三种工作为主，养活一家人不成问题。 渭河北面的乡村，我们影响力不够。 虽然消灭村中的士绅，但凤翔府官军不时捎扰。 那里没有建立完善的基层组织。 他们乡土情结很重，又不太信任我们，没有听从我们的安排。” 苏河听到吴诚介绍县里情况，对于不信任他们的百姓，他也没有好方法应对。 吴诚这个人办事的能力，还是比较可靠。 苏河让吴诚尽量照顾，有困难的百姓。 可以分流一些百姓，去汉中府定居。 汉中府略阳县和西乡县，那里山区多耕地少，人口一直很少。 即将获得红薯，这个能在山地种植的作物。 这两个县，也能多养一些人口。 …… 苏河和李凤鸣、苏熊一起视察渭河防线。 走到这第一眼，就能看见钢筋混凝土搭建的巨大炮台。 渭河防线是由五个主炮台，若**台还有混凝土碉堡组成。 水泥研制出，第一时间，苏河就运输一部分水泥，用于建造渭河防线和宝鸡县水泥路。 那时宝鸡县寒潮已经过去，气温还在零度以上，混凝土能正常凝固。 渭河防线主要架构刚修完，气温就急剧降低，已经不能再修建混凝土建筑。 渭河防线长八百米，每隔二百米，就有一个安装重炮的主炮台。 每隔五十米，就有安装110中型火炮的炮台。 在小炮台之间，还修建混凝土碉堡，驻守士兵，负责防守炮台。 主炮台和炮台使用的大部分炮，是从汉中府运输的110中型火炮。 主炮台装有十门150重炮，它是大散关生产的青铜重炮。 渭河防线指挥官苏虎和渭河炮台指挥官牛思远。 他们两人跟在身后，不断介绍渭河防线的情况。 渭河防线主要有大炮和火枪兵防守。 它离宝鸡县非常近，后勤运输完全没问题。 炮兵在炮台操作大炮，主要以铁球和霰弹，远程攻击敌人。 火枪兵藏身在炮台边上的碉堡。 燧发枪的射程，正好覆盖整个渭河河道。 士兵躲在碉堡里面，完全不害怕大明的火器和弓弩。 苏河走进炮台，这是渭河防线五个主炮台之一。 这里面驻守一个炮兵排的炮兵。 炮台里面有两门青铜重炮，十门110中型火炮。 炮台里面只有炮管伸出去的炮口还有观察口，其他地方都被封死。 牛思远介绍道:“苏统领，我们的大炮方向固定，只能略微上下调整角度，主要攻击渭河对面的敌人。 青铜重炮主要用铁球炮弹，攻击远方的敌人。 110中型火炮主要通过霰弹，攻击河边的大范围敌人。” 苏虎自信满满的说道:“苏统领，我们的渭河防线，大明官军绝对攻不破。” 苏河视察完渭河防线，召开军事会议。 他定下的策略就是前期阵地战为主。 他们兵力没有大明官军多，汉中府人口也不足。 三万多兵力，已经是汉中府养兵的极限。 再抽掉青壮，就会耽误正常的农业生产。 那时所有人都只能饿肚子。 兵力没官兵多，拼消耗根本拼不起。 苏河让苏虎尽量通过渭河防线，大量消耗大明官军。 苏虎听到这个要求，他皱着眉头，道:“苏统领，我能守住渭河防线。 但官军完全可以从渭河防线其他地方绕过去。” 苏熊沉思片刻，道:“大明官军兵力比我们多，他们完全可以派一部分兵力。 围困住这里，派精锐从其他地方越过渭河。” 苏河语气平静的说道:“听说大明崇祯皇帝，下旨要活捉我，押到京城凌迟。 为他叔叔瑞王朱常浩报仇。 我亲自去渭河防线驻守，并放出消息。 这里必然会是大明官军，重点进攻的地方。” 苏熊和李凤鸣都在劝苏河不要冲动。 苏河笑着说道:“我相信你们的实力。 你们也要相信混凝土建筑的坚固程度。 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们现在长处是枪炮犀利。 尽量通过阵地战，消灭大明官兵。” 苏河态度坚决，作为一个诱饵，在渭河防线吸引敌人。 李凤鸣查看着地形图，尽量保证渭河防线的安全。 “把渭河防线周围铺满地雷，兵工厂新生产的地雷，布置非常简便。 哪怕大部分官兵，没有被渭河防线吸引。 官兵通过地雷阵，伤亡也一定很大。 士气会非常低，到时候在进行决战。 打不过，我们还可以退守大散关。 苏虎旅长只要守住渭河防线，官军就不能派全部兵力攻击我们，防止后勤被我们切断。” 苏河听到地雷，他想起第一次战胜官兵，就是通过地雷。 立刻安排士兵，在渭河两侧，埋下大量的地雷。 几千名士兵铺设地雷，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在渭河两岸，布下一万多颗地雷。 这个数量，就是这段时间，兵工厂生产的全部地雷。 苏河带着苏虎和牛思远，视察地雷阵。 苏虎指着远处的地雷阵，信心十足的说道:“兵工厂生产的这批压发地雷，威力十分强劲。 最大的好处是里面的拉发引信，只要脚踩下去，就会引爆地雷。 不用安排士兵，点燃地雷的火绳。 四周安排上地雷阵，我们还守着炮台。 无论他们从哪里渡河，都要受到极大的损失。” …… 大明官兵已经集结完，大军正在缓慢行进。 开战之前的浓重气氛，已经弥漫整个渭河防线。 苏河看到士兵们脸上都有些紧张。 他立刻召开基层军官动员大会。 “只要打好这一仗，你们的功劳，谁都抢不走。 你们看其他部队打下汉中，立下了非常多的功劳。 他们有人升官，把家人都接去汉中城享福，你们羡不羡慕。 不要怂，只要打好这一仗，该有的赏赐一样不会少。 你们要回去做好士兵的思想工作，要让他们知道，只要努力杀敌，就能获得一切。 临阵逃跑，不只是自己受罚，还要连累家人。” 苏河还吩咐获得勋章的老兵，亲自给新兵们讲解，他们获得胜利的待遇。 让他们对建功立业，获得美好生活的渴望，压过心中的恐惧。 正文 第65章 分兵 苏河站在炮台顶，看着渭河两岸一大片地雷。 他要是进攻方，也会非常头疼。 他在思考，官兵一开始，会不会分兵。 官军兵力雄厚，完全可以分兵。 他们通过郿县从斜谷关，进入褒斜道。 哪怕是褒斜道被堵死，官军也可以一点点重新的凿穿。 苏河同李凤鸣讨论这个问题。 李凤鸣笑着说道:“苏长胜发来的圣旨内容，我从中看到一个细节。 那就是崇祯皇帝十分急切，他没有耐心等待杨鹤。 杨鹤一旦正式开战，必须在短时间内，就要取得一定的成果。 要不然，他的下场会非常惨。 我从情报资料上看到，杨鹤现在做事非常急躁。 这与他之前做事的方法，完全是不同。 崇祯皇帝催的那么急，杨鹤没有机会稳扎稳打。 哪怕是他们分兵，也只会分出一个偏师，主力还是我们这里。 不是主力，影响不大。 哪怕就是主力，从其他地方进攻汉中府。 这样在我们这个方向，面对的官军就少很多。 我们直接出兵凤翔府，断了官军的后勤。” 苏河看着地图，想着大明官兵的动向。 他要根据官兵动向，制定不同的预案。 苏河叫来负责情报工作的苏长胜。 “二狗，密切注视凤翔府官军的动向。 官军行动，立刻汇报给我。” “苏统领，请放心。 虽然我们的细作全在底层，也没有收买到高级将领。 但已经收买几个卫所指挥使的亲兵。 再加上潜伏官军附近的细作，掌握官军动向没有问题。” 苏长胜信心十足的保证，他一定能监控官军的动向。 苏长胜刚要走出去，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开口说道:“苏统领，我们发现益门堡乡长柳大勇行为有些奇怪。 他的某些行为，和苏统领教导我训练细作的行为差不多。 我怀疑他是大明的锦衣卫。 正在严密监控他，但一直没有证据。” 苏河听到这个消息，他惊喜万分，直接吩咐道:“二狗，想办法让柳大勇知道我在渭河防线。 最好让他亲眼看见，如果他逃跑，那就真是锦衣卫。 你们象征性的追一追。 不要演的太假，让他以为靠自己的能力逃跑。” 苏河正愁怎么把自己，在渭河防线的消息，告诉大明官兵。 放出消息简单，让大明三边总督杨鹤相信，这就非常困难。 如果官兵已经决定分兵，分成好几路进攻汉中府。 他再想办法把消息传递出去，那就太晚了。 …… 凤翔府，一栋当地的大宅子中，三边总督杨鹤与监军高起潜，正召集将领议事。 杨鹤看着桌上的地图，吩咐道:“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宁夏总兵尤世禄最先发言道:“总督大人，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兵。 进入汉中，常走的路有两条，陈仓道和褒斜道。 我们还可以绕远路，通过兴安州，从汉水进攻汉中府。 黄衣贼的兵力没有我们多，我们三路进攻。 他们必然会分兵，本来就薄弱的兵力，又会被削弱几分。 这样我们的胜算最大，只要有一路突破，就能重新夺回汉中。 没有汉中府的钱粮支持，黄衣贼不可能再发展壮大。” 延绥总兵姜胜紧跟着说道:“总督大人，我觉得应该派大军直接进攻大散关。 渭河的炮台形同虚设，我们从其他地方直接越过渭河。 派一小部分兵力围住炮台和宝鸡县。 大散关这个小城关，根本抵挡不住我们的进攻。 褒斜道上面有栈道，如果我是黄衣贼，必然要毁掉栈道。 重新修通道路，需要耗费极大的时间。 褒斜道易守难攻，只要黄衣贼在几个关键地点部署重兵，我们很难快速打通褒斜道。” 三边总督杨鹤，正在听取将领们的意见。 现在还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分兵，还是不分兵。 他就听见房门外，有一片嘈杂声。 很快他的亲兵进来汇报。 “杨大人，门外有一个自称是锦衣卫百户的人，他说有重要情报，想汇报给大人。 我们无法确认他的身份，他又有锦衣卫的身份证明，我们也不敢拦住他。” 一直坐在旁边喝茶的高起潜，听到这个消息。 他立刻开口，下达命令，道:“让这个锦衣卫进来，我身边就有锦衣卫，他们能验证这人的真假。” 亲兵听到命令，他又看了看杨鹤。 他看到杨鹤点头后，立刻把这名锦衣卫带进来。 柳大勇进来之后，他先观察屋子内的人。 他立刻就看到高起潜，跪在高起潜面前，哀嚎道:“高公公，我是柳大勇，以前在信王府当值。” 高起潜看了一眼柳大勇，根本认不出来他。 他旁边随侍的小宦官，在他耳旁低声说道:“干爹，这人真是锦衣卫，我以前在信王府见过他。” 高起潜确定了柳大勇的身份。 “你有什么重要情报，要给咱家说。” 柳大勇很快讲述，他从汉中府出来，这一路的所见所闻。 他特别提到，自己亲眼看到黄衣贼头目，苏河就在渭河边上，经常视察渭河边上的炮台。 高起潜听到苏河的信息，立刻站起身。 他拿着上方宝剑，一脸严肃的说道:“咱家已经知道这个消息，那就不能不管。 黄衣贼的头领苏河，就在渭河炮台里。 只要大军渡过渭河，打下炮台，必定能拿下黄衣贼头目。 我军的兵力，全部去打渭河炮台。 只要拿下黄衣贼头目苏河，咱家亲自给你们庆功。” 高起潜知道，只要抓住苏河，他就能在皇爷那里露个大脸。 宁夏总兵尤世禄，想要开口反驳。 他却被同僚拉住，示意他不要开口说话。 …… 苏河很快接到确切消息，官兵没有分兵，直奔他们而来。 苏河召开军事会议。 他手指的地图，绕了一个大圈。 “官军不分兵，我们却要分兵。 官兵的粮草就在凤翔府，只要烧掉官兵的粮草，他们必败无疑。 李大壮带着近卫旅，绕过岐山，直接走到凤翔府北面。 大明官军与我军鏖战时，出其不意，烧毁他们的粮草。” 李大壮保证道:“请苏统领放心，我一定会拼尽全力，烧毁官军的粮草。” 苏河又看向苏熊，下达命令道:“你们带兵驻守在宝鸡县城，据城而守。 消耗官兵的实力，等到官兵力竭，在出城进攻。” 苏熊惊讶的问道:“苏统领，杨鹤已经上当，直接进攻渭河防线。 你就应该退守后方，为什么还要在渭河防线那里，这样做非常危险。” 苏河简单解释道:“杨鹤又不傻，肯定要确我，就在渭河防线炮台里。 他们在遭到巨大伤亡时，才会依然持续攻击炮台。 这样才能用渭河防线，吸引到官军主力。 你们趁机逐步蚕食官军，积小胜为大胜，为我们奠定胜利的基础。” 正文 第66章 红色的河 渭河北岸，十万大明官军安营扎寨。 营帐连绵不绝，一眼都望不到边。 杨鹤观察着渭河对面。 五座巨大的炮台组成一条严密的防线。 杨鹤、高起潜和柳大勇，他们分别拿起西洋镜，向着炮台看去。 柳大勇小心翼翼，他第一次使用这么金贵的物件。 把这个弄坏了，卖了他这条命，都赔不起这东西。 柳大勇突然惊叫一声:“我看到了。” “就是那个，左边数第三个大炮台，正在往炮台里面走的那群人，领头的就是黄衣贼头领苏河。” 杨鹤和高起潜立刻把西洋镜，转移到柳大勇说的位置。 他们发现一个穿着很普通的黄衣贼。 他正和几个明显是将领模样的人，正在往大炮台里面走。 根据周围人的反应，这个人的位置极高。 他们两人仔细观看，这人与他们收集到的苏河画像，有九成相似。 杨鹤担忧的心顿时放下来，黄衣贼头目苏河，真的在这里。 那就证明柳大勇说的都是实话。 他能尽快拿下苏河，给皇上交差，之后就回家养老。 高起潜看到苏河，兴奋的说道:“快进攻，只要能胜利，这人死活不论。 但能活捉，尽量还是要活捉，活的反贼头目，那比死的功劳大多了。” 高起潜已经在幻想，他带着苏河人或是人头回去，能得到多大的好处。 等到那时候，他就是皇爷身边第一号红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掌握重权，谁都要看他脸色行事。 杨鹤笑着说道:“高公公，不用着急，我们先让将士试探一下。” 杨鹤下令，让固原总兵丁德曜带他的家丁兵，作为为督战队。 监督招降的反贼，试探黄衣贼渭河炮台的虚实。 丁德曜很快带领三千招降的反贼。 尝试翻过渭河，直接进攻黄衣贼。 …… 苏河听到对面官军，鼓声大作。 他开始还有些紧张，这是第一次面对，大明最精锐的官兵。 看到官军毫无章法，队形很密集，一窝蜂冲向渭河岸边。 苏河就不再担心，这种密集阵型，那就是火炮和火枪的靶子。 牛思远看着混乱的官军，他意外的说道: “这不像边军的打法，连卫所军户都不如。 卫所军户已经很久不训练，他们和农夫没有区别。 但是家丁兵时常会训练，平时打仗都是家丁兵打头阵。 军户们跟在家丁兵后面冲。 有家丁兵带着，不应该这么毫无章法。” 他在大散关当了半辈子兵，知道官兵战斗力很弱。 但他们也有一定组织性，不会像现在这样瞎冲。 这连基本的试探都没有，完全是送死。 李凤鸣抱着暖手炉，站在炮口，仔细观察官军的动向。 “这个应该是杨鹤招募的起义军，你看看他们后面。 有穿戴整齐的家丁兵，在后面驱赶的这些人。 估计杨鹤是想让这些人当炮灰，试探出我们的火力布置。” …… 过山风穿着单薄的衣裳，顶着寒风像渭河边上跑去。 他旁边的弟兄抱怨道:“老大，你投降官府，这完全是个错误的决定。 王嘉胤他们现在还没有失败，依然过得很滋润。 看看我们的情况，要倒霉多了，官府是拿我们当炮灰。 后面有装备精良的家丁兵督战。 我看到马二头想要逃跑，直接被家丁兵给斩了。” “别说了，想办法活下去。 老子本打算投降混口饭吃，不顺心就再反了。 谁能预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脚下一沉，好像踩到陷阱。 过山风向脚下看去，他脚下竟然冒起白烟。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是感觉一道巨大的闪光。 他就完全没有知觉。 渭河北岸距离岸边三百米的区域，布满了新型地雷。 官兵们陆续触发地雷，被地雷炸的死伤惨重。 他们造反之前就是普通农民，看到这种修罗地狱般的惨状。 立刻转身就逃。 丁德曜立刻下令，道:“不准逃，哪个敢逃，立刻处死。” 他也被地雷的威力惊到，这种火器踩到就爆炸。 距离它十步远的士兵，都会被炸伤炸死。 没有这些反贼降兵探路，到时候死伤的人，就是他手下的兵。 反贼降兵被斩杀一百多人后，他们都惧怕家丁兵手中的屠刀。 他们被家丁兵强力镇压，再次向岸边冲去。 付出一千多人的代价，他们冲到岸边，即将迎来胜利。 …… 苏河看到大明官军，死伤惨重都没有崩溃。 竟然打到岸边。 “炮兵开火，节省弹药，火枪兵先不动。” 苏河下达命令。 炮兵指挥牛思远立刻让主炮开炮。 负责青铜重炮的炮兵，一拉炮绳，里面的拉发引信被点燃。 中央主炮台两门重炮发出怒火。 这是开战的信号，其他炮台相继开炮。 主炮台的十门重炮全部开火。 十颗巨大的炮弹，向着大明官兵军阵方向砸去。 它们在大明军阵里面，砸出十道血线。 金属炮弹砸到地上，还要向前继续滚动。 挡在它面前的人和物，都被砸得粉碎。 炮弹只造成不多的伤亡，但它强大的威力，极大的打击了官兵的士气。 特别是大明将领，看到炮弹纷纷躲避，不能分心指挥军队。 重炮开火的同时，110中型火炮也开火。 它们发出的霰弹，就好像暴雨一般，砸向渭河北岸距离岸边五百米区域的官兵。 葡萄大小的炮弹，哪怕是家丁兵身上的盔甲，都无法抵挡。 丁德曜看到自己被派去督战的家丁兵，像割麦子一样，纷纷倒下。 这可是他花费重金培养得家丁兵，每一个都价值巨大。 “鸣金，撤兵。” 听到响起的鸣金声，剩下的官兵，立刻就往回跑。 很快，第二次大炮轰隆声响起，这些准备逃跑的官兵，大部分都没跑出大炮的射程，他们也纷纷倒下。 已经干涸的渭河河道内，流动着红色的水流。 丁德曜看到回来的官兵，不足二百人。 他的家丁兵，损失了一多半。 丁德曜总兵赶回大营，来到主军帐中，他立刻跪下请罪道:“末将无能，导致军队近乎全军覆没，请总督大人责罚。” 杨鹤亲手扶起他，姿态做得很足。 “黄衣贼炮火犀利，这事情不怪你。 安抚手下兵将，等之后再戴罪立功。” 杨鹤趁着高起潜没开口，立刻轻轻放过丁德曜。 防止高起潜趁机插手军队的人事，夺他的军权。 杨鹤又看着军账中的众将，开口询问道:“各位都是历经百战的老将，有什么办法对付黄衣贼的炮台。” 延绥总兵姜胜提议道:“我看黄衣贼的炮台，大炮只能上下调整。 它无法攻击炮台左右两侧和炮台的后方。 我们可以派兵，绕过黄衣贼的炮台，从其他地方渡河。 只要军队过河，把黄衣这些炮台包围。 哪怕只是围困，没有弹药和食物补给，黄衣贼必败无疑。” 杨鹤认为姜胜的办法很不错，他派姜胜和尤世禄这两位总兵。 分别从炮台左右两边，渡过渭河，围困炮台。 PS:部分人物是虚构，网上没搜到信息。读者大大知道，直接指出来，会更改。 正文 第67章 官兵进村 杨鹤在军帐内，就听到远方传来轰隆隆的巨响。 姜胜灰头土脸的跑进军账，他哭丧着脸，惊恐道:“总督大人，黄衣贼太可恶，他们在渭河河道两边都埋有地雷。 我都跑出去二里多地，依然还有地雷存在。 再绕远路，我怕遭受黄衣贼埋伏。 再加上军中情绪不稳定，士兵们都怕踩到地雷，不敢上前探路。 我只能退兵回来。” 姜胜姿态放的很低，但语气很坚决。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表明他的态度。 不会用自己麾下的士兵当炮灰，拿生命去闯黄衣贼的地雷阵。 姜胜现在很后悔，他走的时候，怎么没带一些反贼降兵。 用他们去试探，哪些地方埋有黄衣贼的地雷。 这次去闯地雷的兵，都是给他种地的军户。 损失一个，他都要心疼好久。 军户们大部分和家丁兵沾亲带故。 他们死亡，很影响军队的士气。 杨鹤见到姜胜这个态度，他也没有办法。 这个时候处罚姜胜，会导致兵变或营啸。 尤世禄拿着一个铸铁球，一脸笑意的走进来。 姜胜看到这个铸铁球，他惊恐的说道:“快拿走，这是地雷。” 他遇到的地雷，也有没引爆。 军户们把它挖出来，拿给姜胜看看。 姜胜立刻就让他们，把地雷扔到远方，这玩意儿在身边爆炸，会没命的。 杨鹤听到这是地雷，他也被吓的脸色发白。 高起潜语气颤抖的大叫:“你要做什么？咱家可是代表皇爷。 你杀了咱家，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尤世禄连忙解释道:“各位大人请放心，这个地雷已经去掉引信，它绝不会被引爆。 我已经找到对付地雷阵的办法。” 杨鹤听到这话，他才恢复了正常样子。 他急忙催促道:“尤总兵，快说出你的办法。” 尤世禄把地雷摆在桌上，给其他人讲解。 “黄衣贼地雷的引爆方法，是他们把地雷埋在土里，上面有一块浮木板。 他们用一些竹片支撑。 只需要三四十斤的重量，就能把浮木板踩下去。 木板连着地雷的引信，只要木板移动，地雷就会引爆。 我试过用树木滚过去，或是用石头砸。 这种方法完全行不通。 但我让自己的马，闯过地雷阵，它却能把地雷引爆。 我们不需要用人来探路，只需要用马匹，就能轻易引爆黄衣贼的地雷。” 姜胜懊悔的直拍脑袋，这个好办法，他怎么没想出来。 他看到杨鹤在犹豫，就明白总督犹豫的原因。 战马实在太值钱。 真按价钱计算，它都比一名普通军户值钱，就更不用说廉价的反贼降兵。 姜胜知道自己立功机会来了，他立刻开口说道: “总督大人，不用战马也能破地雷阵。 咱们负责运输的骡子不能用，断了粮道，这十多万人不战自溃。 但附近村庄就有许多猪、牛、骡子等大型牲口。 它们数量比战马还多，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能找来足够的牲口。” 杨鹤听到姜胜的保证，他立刻答应下来。 …… 凤翔千户赵鸣胜，点头哈腰的领着一名年轻小将，走进一个村庄。 赵鸣胜今年四十多岁，当了二十多年千户。 他旁边的年轻小将，还不满二十岁，跟他一样是一名千户。 这人名叫姜向松，他爷爷是延绥总兵姜胜。 姜家属于边军世家，祖上就跟着颍国公傅友德一起来陕西。 “姜千户，总兵大人让我们抓猪干什么？” 赵鸣胜好奇的询问道。 军队中携带一些羊肉干和牛肉干。 总兵想吃肉食，他们将领也有小灶。 不会派军队，去村庄里抓猪牛。 “我听我爷爷说，黄衣贼有一种叫做地雷的武器。 这些武器非常厉害，抓这些畜生，是为了对付地雷阵。 只要完成这个任务，会获得我爷爷和总督大人的赏识。 要不是你认识路，知道这附近的村庄，我都不给你分一份功劳。” 姜向松把从他爷爷那里听来的消息，说给赵鸣胜听。 他这次带着赵鸣胜，就是他们家想插手赵家的私盐生意。 赵鸣胜立刻陪笑道:“谢谢丁千户的提携，还分润我一些功劳。” 丁向松一拉缰绳，让他胯下的战马停下。 “老赵，这就看你的表现。 听说你有三百家丁兵，在各大卫所里，你的名头都很响亮。 我爹是卫所指挥使，他手下管着五千六百人，都没有三百家丁兵。 你是怎么办到的，竟然能养得起，这么多家丁兵。” 姜向松图穷匕见，直截了当的问道。 他身边有五十多名家丁兵，一千多军户，赵鸣胜却只带了十名家丁兵。 赵鸣胜低下头，眼睛冒出凶光。 他想到姜家的势力，随后又换上和蔼的表情。 赵鸣胜只能推脱道:“靠我自己，肯定养不起这么多家丁兵。 大部分家丁兵，都是固原兵变，跑出来的精锐官兵。 这些都是我的兄弟，我对他们十分好。 在我的卫所里，他们要看上谁家小娘子，可以直接抢回家。” 姜向松立刻打断赵鸣胜的话。 “固原兵变，大部分军户都跑光了。 很多军户都从贼，这也是贼寇非常难剿灭的原因。 有一些精锐家丁兵来你那里，这个我不奇怪。 但我又不是文官，养家丁兵的花费，我能不知道。 我们可是给你机会，让你也升升官。 你的能力这么强，只凭一个小小的千户卫所，就能养三百家丁兵。 我请示爷爷，把你调去榆林卫戍边。” 赵鸣胜听到姜向松这么说，他知道自己必须把生意，拿出大半的份额。 他只能陪着笑脸说道： “姜公子，你看上我家的盐井就直说。 我用贩盐的利润养三百家丁兵，这也是为了保证贩盐的安全。 有你们姜家加入，这生意一定会越做越大。” “老赵，你很上道，这是功劳有你一份。” 姜向松走进村里，下达命令:“开抢。 这里是宝鸡县，都是从贼的村子。 我们不用顾忌，没有御史会弹劾我们。” 军户们直接涌进村内，他们挨家挨户搜索着大型牲口。 一个刀疤脸百户，带着一队官兵，闯进当地富户家里。 他看到猪圈和牛圈，直接吩咐道:“把这些畜生全拉走，千万不要弄死了。” 这家主人是个老头，看到这些官兵，直接抢走耕地用的牛。 他拽着自己的牛，哭嚎道:“你们这些挨千刀的，把我的牛还给我。” 刀疤脸一脚，踹在老头的肚子上。 把他踹飞两米远，直接躺在地上起不来，嘴角流着鲜血。 “百户大人，这屋里有个小娘子，长得还很俊俏。” 刀疤脸百户一脸狞笑的走进屋。 很快屋内响起男子临死前的惨叫声，随后响起女子的哭嚎声。 官兵进村，挨家挨户劫掠。 村里的每一家，都遭了兵灾。 一部分官兵赶着，劫掠的猪牛骡子等牲口回营。 姜向松和赵鸣胜，带着兵赶往下一个村庄。 村中富户梁安仁，看着村中的惨状，他立刻组织村民自救。 被官兵杀死的村民就有五十多个。 几乎家家遭灾，特别是有年轻女性的家里，惨不忍睹。 梁安仁忍不住开口大骂:“这大明朝廷不亡没天理了。 黄衣贼进村儿，也只是祸害士绅。 大明官兵比贼寇还恶毒。” 正文 第68章 猪将军大破地雷阵 姜胜把总督杨鹤和监军高起潜带到猪圈。 “这也太臭了，咱家去远处躲一躲。” 高起潜刚来到猪圈，他就被臭味熏走。 猪圈里面有五千多头大黑猪。 这是姜胜孙子用了十多天，抢了大半个凤翔府，才获得的成果。 宝鸡县村庄太穷，十多个村庄，才抢了几百头大黑猪，根本不够用。 姜胜只能请求总督杨鹤宽限一些时间，让他孙子去周围村落劫掠。 在宝鸡县，他们可以放开手脚大肆劫掠。 凤翔府就不行，只能抢普通村民，绝不能抢有功名的士绅。 要不然就会被御史弹劾。 至于抢到的其他东西，直接被他们漂没，那都是战利品。 只留下最不值钱的大黑猪，用来交差。 杨鹤捂住鼻子，看着这些大黑猪。 这是他快速突破，黄衣贼地雷阵的希望。 “姜胜总兵，尤世禄总兵，你们还领着各自兵马，按照原定计划行动。 绕过渭河，攻击黄衣人炮台后方。” “总督大人，我一定能闯过黄衣贼的地雷阵。 请大人在给我调拨一批反贼降兵。” 姜胜立刻答应下来，同时向杨鹤提条件。 尤世禄犹豫片刻，他也提出相同的条件。 杨鹤看到两位总兵答应的很痛快，提出的条件也不是很难满足。 他立刻同意这两位总兵的请求。 …… 尤世禄总兵带着本部人马，加上总督杨鹤调来的一千名反贼降兵。 他们一共一万六千人，从炮台西面顺着渭河前进。 尤世禄让军户负责驱赶大黑猪。 他分到两千多头大黑猪，每一百头大黑猪分为一组。 尤世禄看着前方的渭河北岸，这里还有几十具官兵尸首。 因为惧怕周围有地雷，都没有人收敛尸身。 因为这是冬天，尸体还保存相对完好。 这里就是他之前。选定的过河地点。 这里视野开阔，周围没有能埋伏敌军的地方。 那天他让军户探路，被地雷炸死数十人。 士兵的脸上都露出恐惧，再也不会有人去探路。 尤世禄知道强行逼迫不行，只能放弃行动。 同时研究黄衣贼地雷阵的破法。 地雷这个火器，早就有记载，戚继光抗倭时就使用过类似的火器。 只是以前的地雷，没有黄衣贼的犀利。 “把猪赶过去，开辟出一个安全地带。 注意人离远一些，不要被地雷误伤到。” 家丁兵听到尤世禄的吩咐，他们立刻指挥军户。 驱赶一组大黑猪，进入地雷阵。 军户用刀柄狠狠打在大黑猪的屁股上。 大黑猪感受到痛苦，哼哼的叫了两声，就像前跑去。 大黑猪进入地雷阵，它们左突右撞。 尤世禄看到有的大黑猪，直接引爆地雷。 这头猪被地雷炸成碎肉，它旁边的大黑猪，也被地雷破片波及。 猛的叫唤一声，就躺地上不动弹。 尤世禄知道自己的计策成功，大黑猪真能引爆地雷。 “加快速度，打通安全通道。 把品相完好的大黑猪收起来，我们晚上加餐吃猪肉。 这么多猪肉，能让你们顿顿吃猪肉。” 在尤世禄总兵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军户们驱赶着大黑猪，很快清理出一个通道。 尤世禄又让反贼降兵打头阵，他们排成一排，走过被大黑猪趟过的地带。 哪怕是这些人百般不愿。 不止一次踩爆地雷，让一个小队都伤亡惨重。 但在家丁兵屠刀的威胁下，这些反贼降兵，只能充当炮灰。 尤世禄耗费了一千六百多头大黑猪。 付出三百多反贼降兵的伤亡。 他终于走出黄衣贼的地雷阵。 前方不远处，就是宝鸡县城。 渭河边上，就是黄衣贼的炮台。 尤世禄派出的夜不收侦查周围情况。 他获得消息。 姜胜总兵也突破黄衣贼的地雷阵。 尤世禄派出亲兵，向总督杨鹤大人汇报消息。 同时请示，进一步的行动计划。 …… 丁德耀总兵面色有些铁青，同样是边军出身。 尤世禄和姜胜这两个榆林卫出身的本地户，就能获得相对轻松的差事。 他这个外来户，只能接下苦差事。 三边总督杨鹤强令他，保持对黄衣贼炮台的压制力。 丁德耀组织一次反贼降兵和卫所军户，冲击炮台。 这些官兵都被炮台的霰弹，打的惨不忍睹。 士兵们都出现厌战情绪，他哪怕是下达严令。 底下的将领和士兵一起不配合。 最后丁德曜只能放弃让士兵进攻炮台。 他正束手无策时，总督大人通知，徭役们已经把红夷大炮运来。 丁德耀喜出望外，立刻安排炮兵，不断轰击黄衣贼的炮台。 …… 二月二十七日。 大炮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丁德曜已经习惯这个动静。 亲兵走进来汇报道:“总兵大人，我们的炮兵又阵亡了。” 黄衣贼的红夷大炮，打的比他们的红夷大炮远。 想要攻击黄衣贼炮台，只能把大炮移到相对靠前的位置。 现在红夷大炮，准度都不太行。 但靠得太近，就容易被击中。 这十几天大炮相互对射，炮兵伤亡惨重。 黄衣贼的红夷大炮太犀利，射程比他们的大炮远，威力比他们的大炮强。 特别是这个炮台，不知道黄衣贼怎么建造，实在是太结实了。 丁德曜用三十多门红夷大炮猛攻。 他才打破黄衣贼两座小炮台。 “继续向其他卫所借炮兵，我们军营中还有红夷大炮。 我就不信黄衣贼拼消耗，他们能拼过我们。 我用一百门大炮，换他们一门大炮，我都换得起。” 丁德曜只能坚持，不敢放弃。 只要他敢放弃，就要承担战败的全部责任。 他经过这十几天对战，已经看清楚黄衣贼最大的弱点。 那就是黄衣贼十分惜命。 只是炮台被打破，炮台里面还有完好的红夷大炮。 黄衣贼竟然会放弃这座炮台。 只要持续拼消耗，凭借大明的体量，他们必然会胜利。 亲兵磕磕绊绊，委屈的说道:“总兵大人，我已经借遍全营，实在借不来炮兵。 我们的炮兵损失太大，一大半都是因为炸膛死掉。 去借调炮兵，其他卫所将领，都推脱他们没有炮兵。” 丁德曜气得一拍桌子。 “反了他们，我亲自去借，看看谁敢说没有。” 丁德曜正要起身，就有亲兵进来汇报。 “总兵大人，总督大人召集将领议事，好像要打大仗了。” …… 渭河前线官军主帐内，杨鹤接到尤世禄总兵和姜胜总兵的消息。 他们已经突破黄衣贼，布下的地雷阵。 现在正准备合围宝鸡县城和炮台。 这几天，杨鹤一直没有放松，给足黄衣贼压力。 “高公公，你派人盯着黄衣贼头目苏河，确定他依然在炮台里，没有离开吗？” 杨鹤客客气气，向坐在一旁的高起潜询问道。 高起潜很开心，他捏着兰花指，道:“请相信咱家的能力，我一直派柳大勇盯着。 昨天还看到黄衣贼头目苏河，在炮台附近出现。 这么短的时间，哪怕是他逃离炮台，也逃不出宝鸡县城。 我们必然能一战而胜，抓住黄衣贼头目苏河。 立刻让大军行动，我都已经等不及。” 高起潜说完，他还捏着兰花指，兴奋的唱了一句。 “猪将军大破地雷阵，高公公妙计擒贼首。” 正文 第69章 包围炮台 三边总督杨鹤召集将领，下达全面进攻的命令。 他让丁德曜总兵带着一些老弱病残军户，伪装成主力，继续维持大营之前的状态。 杨鹤同时下令，让尤世禄派兵，围困住黄衣贼炮台。 封锁炮台外面的道路，防止黄衣贼逃跑。 他带着真正的主力，跟着尤世禄总兵的路线，支援包围炮台。 只要包围黄衣贼炮台，就能抓住黄衣贼头目苏河。 姜胜总兵去进攻宝鸡县城，防止城内的黄衣贼支援炮台。 丁德曜也想去前线立功，但他想了想没有开口。 经过固原兵变，军户大部分逃亡。 他手下的兵，都是后来招募的青壮。 这些青壮平时训练量就不足，打据城防守还行，打野战实力不行。 现在他的实力，还不如精锐家丁兵多的卫所。 他自己又是外来户，抢不过陕西这群世袭的将领。 “总部大人，现在是冬天，渭河上面没有大船。 红夷大炮太重，不能走木桥，无法运过渭河。 您把红夷大炮和炮兵都给我留下。 我不只能伪装成主力。 我还能保证黄衣贼，不敢把炮台上的大炮，卸下去防守。” 杨鹤同意丁德曜总兵的请求。 当天夜晚，杨鹤带着大军悄悄离开军营。 只要瞒过黄衣贼一两天，防止黄衣贼头目苏河逃跑，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 渭河防线，苏虎听到士兵汇报。 官兵驱赶大黑猪，破了地雷阵。 西边的官兵来渭河防线，东边的官兵去宝鸡县。 他立刻把这个消息，汇报给苏河和李凤鸣。 李凤鸣听到这个消息，他感慨道:“官兵之中依然有能人，他们竟然想到这种办法破解地雷阵。” 苏河毫不意外，道:“大明官兵，特别是边军将领。 那都是经历多次生死残酷考验的老将。 他们对战场的敏锐，那不是一般人能比。 大明朝廷真能用好他们，就不至于被建奴打得狼狈逃窜，都不敢出城作战。 文官掌握武将的晋升和功劳评判，甚至能直接一纸弹劾，抄了武将的家。 一个七品文官，可以直接让三品卫指挥使给他下跪。 这种重文轻武的程度，大宋朝都没达到。 除非领兵的文官是一个知兵的人，他可以和手下将领同甘共苦。 要不然瞎指挥，打仗肯定是败多胜少。” 苏河简单说一下，明军指挥体系的不足。 大明卫所军制，经过几百年的发展。 已经完全腐化，除了个别边军，根本没有丝毫的战斗力。 但烂船还有几颗钉，就是这些边军，战斗力也很强。 只是文官瞎指挥，才让他们彻底废了。 一只绵羊带领一群狮子，它们只能吃草，不能捕猎。 苏虎担忧道:“他们已经快突破地雷阵，我们是不是让我大哥，派些人过来防守渭河防线。 苏统领和李参谋，去大散关躲避一下。” “不需要，我在这就能吸引住官军主力。 告诉苏熊，如果去宝鸡县城的官军兵力少，就把这支兵马尽量歼灭。 如果明军主力去宝鸡县城，再按原定计划守城。 我们负责歼灭围攻渭河防线的官军。 两边一样多，那最好不过。 就用守城战消耗官兵。 要相信混凝土堡垒的坚固程度。 官兵根本没有能力攻下我们。 只要我们找机会集中优势兵力，吃掉一部分官军。 哪怕我们总体兵力逊色于官兵。 一定要在局部战场，保持优势兵力，才能出城作战。 尽量歼灭官兵，只要我们打下几场胜仗，官兵必败无疑。” 李凤鸣听完，赞叹道:“苏统领的兵法简单易懂。 集中兵力优势，以多打少才更容易胜利。 孙子兵法也说过: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 尤世禄亲兵传来总督大人的命令。 他负责进攻炮台，总督杨鹤随后领兵就到。 姜胜总兵负责进攻宝鸡县城。 尤世禄看着手下的士兵，这几天养精蓄锐，每顿都有猪肉吃。 训兵们的士气很足，军心可用。 他召集手下的家丁兵，大声说道:“兄弟们，我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这次我们负责进攻黄衣贼的炮台。 他们炮台大家也见识过。 背对着我们的方向，根本没有大炮。 只要我们冲到炮台脚下，胜利就属于我们。” 尤世禄通过简单的几句话，就激发将士们的士气。 他立刻派大军，前往渭河南岸的黄衣贼炮台。 为了防止黄衣贼在沿途布地雷。 他这一路依然派大黑猪探路。 这一路上，只有零星几处有地雷，没有渭河两岸那么密集。 尤世禄急行军，他很快看到黄衣贼的炮台。 这些炮台大炮依然轰鸣，正在与官军的炮兵对轰。 炮台下面，还有非常多的石制建筑。 这很像游牧民族的蒙古包，上面开有孔洞。 尤世禄非常惊讶，砖石竟然能建造出这种建筑 他看到将士们体力和士气都很好。 只能让手下试探性进攻，看看这些建筑有什么用。 如果能在总督杨鹤到来之前，打下黄衣贼炮台，那就立下大功了。 大黑猪的试探炮台后面，黄衣贼有没有埋地雷。 这和他预计的一样，这里没有地雷。 这是黄衣贼运送物资的通道，不可能埋地雷。 …… 苏虎在前线负责指挥，士兵们都躲在碉堡里面，举着手中的燧发枪，等待开枪的命令。 还有炮兵隐藏在碉堡里，大炮已经蓄势待发。 他发现有的士兵，依然恐惧大明官兵。 估计只能打几场胜仗，才能消除这种恐惧心理。 苏虎看到官兵排好队形，有序的冲上来。 官兵的弓弩兵，已经向阵地抛射箭雨。 哪怕有碉堡抵挡，大部分士兵都没受伤。 但有床弩的弩箭，和部分神射手的箭矢。 通过射击口，射进碉堡中，有士兵伤亡。 苏虎没有下达开火的命令。 特别让炮兵别开火，隐藏大炮的存在。 他等到官兵已经离碉堡五十米，早已经进入燧发枪的射程。 “开枪。” 开枪的命令下达，士兵们扣动扳机。 燧发枪纷纷开火，密集的弹雨向着官兵打去。 哪怕是穿着重甲的家丁兵，在这个距离，都无法抵挡住火枪的射击。 他们纷纷倒下。 尤世禄看到这种情况，立刻下令撤兵。 黄衣贼的火枪太犀利，他们想打黄衣贼，只能靠近这种建筑，用神射手打他们。 黄衣贼士兵也不怕火枪炸膛，每个人都使用火枪。 还好火枪射程与比弓箭射程少一大半。 尤世禄派出自己最精锐的一支部队——神箭手。 让他们站在建筑七十米外，穿着重甲，通过射击孔，杀伤黄衣贼。 有人擅长使用弓箭，有人擅长使用弩，唯一的特长，就是打的非常准。 按照他的经验，这个距离重甲加上里面的棉甲，能挡住火枪。 他已经试探出，黄衣贼石屋子里面没有大炮。 他准备一战定乾坤，彻底击溃黄衣贼的抵抗。 家丁兵久经训练，每一个都是神射手。 …… 苏虎看到官兵派出神射手，他的计策得逞。 立刻让炮兵准备。 他没有动用大炮，就是看到这些神射手，能对他们造成很大的伤亡。 官兵有这支部队，不消灭他们。 让他们分散开，躲在其他军户后面射冷箭。 那时再用大炮打击，取得的成果也不大。 当神射手列好队形，开始进攻时。 苏虎果断的下令。 “瞄准神射手，开火。” 110中型火炮和75轻型火炮，立刻射出大量的霰弹。 这些霰弹，直接覆盖所有神射手。 碉堡内的火枪兵，也纷纷扣动扳机。 正文 第70章 攻坚不利 尤世禄看到他辛苦培养的神射手。 却被黄衣贼的霰弹，消灭大半部分。 他不可置信的眼睛瞪大，眼角都瞪的裂开。 没想到黄衣贼大炮这么多。 他们受到丁德曜严重的炮击，却还在隐藏大炮。 他派兵去试探，都进攻到石屋子附近，黄衣贼都不开炮。 尤世禄撕心裂肺的吼道:“退，快退回来。” 苏虎看到官兵的神射手被炮兵消灭大部分。 其余的神射手想要转身逃跑。 早已等候多时的火枪兵，跟在炮兵后面扣动扳机。 数量极多的子弹，倾斜到官兵队伍中。 已经被第一波炮弹消灭大部分的神射手，迎来了第二次毁灭性的打击。 这次攻击取得极大的战果。 五百多神射手，只有二三十人，逃出了碉堡的射击范围。 尤世禄总兵看到这个场景，他心痛的攥紧拳头，指节都攥的嘎嘎直响。 “给我进攻，拿下黄衣贼，为兄弟们报仇。” 官军在尤世禄的指挥下，官兵发起三次进攻。 弓兵直接顶着炮弹和子弹，开弓射击。 火枪和大炮都有发射间隔。 真有官兵冲进碉堡附近，用手中的刀去砍混凝土碉堡，砍的碉堡直冒火星。 迎接他们是大量的手榴弹。 尤世禄看到官兵伤亡非常大，他知道不能再这么拼下去。 他下令撤兵，依然派兵围住这个炮台，不能让反贼头目苏河有机会逃跑。 …… 杨鹤带兵已经渡过渭河，他接到尤世禄的汇报。 黄衣贼抵抗十分激烈，他们进攻多次，伤亡很惨重，都没有拿下炮台。 高起潜看完尤世禄的汇报。 他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询问道:“这个尤世禄行吗？不行就换一个人。 我们已经把黄衣贼头目苏河堵在炮台，可不能让他跑了。” 杨鹤语气平淡的回复道:“高公公不用着急，黄衣贼抵抗激烈。 这正说明，黄衣贼的头目苏河就在炮台这里。 我们的大军，马上就要围住炮台。 我现在的兵力，十几倍于黄衣贼炮台的守军。 这个炮台又不是坚城，我有十足的把握，能拿下这个炮台，捉住黄衣贼头目苏河。 我们整整七万大军，把炮台团团围住。 黄衣贼炮台守军，只有五千人。 必胜无疑，不需要担心。” 高起潜听到双方兵力的差距，他也略懂一些军法。 知道这种兵力差距，打胜仗根本不难。 除非是遇到建奴那种强兵，十几倍兵力都打不过。 杨鹤耐心的给高起潜，说明当前的形势。 防止他利用监军的权利，插手自己的指挥。 大军在傍晚时分抵达。 尤世禄总兵亲自来迎接，并主动请罪。 杨鹤指挥七万多官兵，把黄衣贼的炮台团团围住，切断了炮台对外的所有通道。 …… 苏虎看着渭河防线外面被官兵团团围住。 官兵的营帐都一眼望不到边，这一看就是官兵的主力。 苏虎看到苏河走到前线。 这是到了夜晚，双方炮兵已经停战。 苏河视察前线的情况。 “官军这是把主力全派到这里，士兵的情绪怎么样？”苏河询问道。 “开战之前，我们士兵有一些畏惧情绪。 但他们看到官兵的表现，完全和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士兵躲在碉堡中，伤亡极低。 又亲手通过枪炮，打死官兵之后，大多数人都不再害怕官兵。” 苏虎介绍完官兵的情况，他有些担忧的询问道:“根据我们观察，官兵有七万多人。 我们这里，算上炮台里面的炮兵，也才五千多人。 人数差距太大，我真担心我守不住防线。” 苏河拍了拍苏虎的肩膀，鼓励道:“要对自己和自己手下的兵有信心。 官兵看着人多，他们只是纸老虎。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没经过训练的农民。 他们连我们新兵都不如，我们新兵还在近卫旅训练三四个月。 官兵真正有战斗力是家丁兵，但家丁兵数量更少。 他们遇到危机，首先要保证效忠将领的安全，而不是战争的胜利。 想要用家丁兵扭转乾坤，那根本不可能。 家丁兵，他首先是家丁，之后才是一个兵。” 苏河又指着前方官军的大营，语气很轻松的说道: “我们就八百米的防线。 官兵人非常多，但我们面对的敌人，只是少量官兵。 我们只需要战胜面前的官兵，不用管他是多少人。 这个地形，人再多也施展不开。 你告诉军官们，在碉堡中也要和军阵一样，火枪兵分多个批次攻击。 这样我们的士兵，也有足够休息时间。” 苏虎脸上又露出自信，点点头道:“苏统领，我明白了。 官兵包围我们，他们的兵力很足。 但我们每次面对的兵力，也就是一个团，再多这地方也装不下。 官兵可以源源补充士兵，我们火药炮弹同样储存非常多。 这就是拼消耗，拼谁坚持的久。” 苏河自信的说道:“不需要拼太长时间。 只需要等到苏熊，击溃宝鸡县城那边的官兵。 或是李大壮的近卫旅，拿下凤翔府官军粮仓，断了官兵粮道。 只要这两个目标实现一个，官兵必然会失败。” 苏虎听完也露出笑容，他镇定下来，道:“李大壮那里不清楚，我哥性格很稳重。 他是一名成熟的猎人，每次打猎我猎不到猎物，但我哥总能猎到猎物。” 苏河给士兵们鼓劲，让士兵继续坚守，最终的胜利肯定属于它们。 慰问伤兵，让他们不要担忧，会得到最好的治疗，伤残也有人养着。 苏河敢留在渭河防线这里，就是相信苏熊和李大壮，他们两人必定有一个人能成功。 如果他们两人都失败，那汉中府肯定守不住。 苏河只能动用后手逃跑，学李自成当流贼。 …… 大明官兵主帐中，杨鹤看着面前低头叹气的将领。 他面若疯狂，大声喝骂道:“废物，你们都是废物。 我们七万多人，打了整整五天时间，就只有五千多人守卫的炮台，你们都打不下来。 渭河对岸丁德曜总兵，每天还指挥炮兵攻击炮台。 黄衣贼炮台上面的大炮，都没对准你们，竟然牺牲那么多，还打不下来。” 杨鹤没有前几天，淡定自若的样子。 整整四天时间，每天都派兵，高强度进攻黄衣贼炮台。 连续五天不间断的攻城，竟然没有攻下来。 黄衣贼士兵抵抗极为坚决，他们火器又犀利。 到现在都没攻破黄衣贼的石房子。 官兵根本冲不上去，只能不断拼消耗。 最为让杨鹤失态的事。 高起潜看他进军不利，已经开始抢夺军队的指挥权。 正文 第71章 出城作战 苏熊站在宝鸡县城城头，他听着耳边大炮的轰隆声，望向北方。 渭河南岸的炮台，被大明官兵层层围住。 他的好兄弟苏河和亲弟弟苏虎，都在那里艰难抵挡大明官兵，为他争夺出兵的机会。 苏熊多想替代他们，但却不能，他有自己的任务。 他要找寻战机，歼灭一部分官军。 只要把大明官军逐步蚕食，他们就会迎来最终的胜利。 宝鸡县城已经守城三天，有炮兵旅的协助。 大明官军根本无法突破炮兵的封锁线。 苏熊早就想领兵，出去与官军决战。 但他忍耐住自己的想法，不能冲动行事。 他率领的军队，全是经过战场历练，辛苦培养的精兵。 这些军队如果中埋伏，伤亡太重。 那他们注定会失败，根本没有机会培养新兵。 苏熊已经派出去多支侦察兵，收集周边的信息，主要是收集大明官兵有没有伏兵。 他得到的消息，让他确认，大明官兵没有伏兵。 但他依然在等待，等待苏长胜的情报。 苏熊只有确认周边没有埋伏，才能出城作战。 …… 苏长胜找到苏熊，他拿出收集到的情报。 “苏熊旅长，我已经获得准确消息。 城外的将领是延绥总兵姜胜，榆林镇世袭将领。 他统领一万七千人，家丁兵有一千三百人。 他麾下的家丁兵，主要以刀盾兵和强弩兵为主。 这支官兵还非常擅长使用床弩。 他们经常和鞑靼交手，家丁兵都是精兵，不是卫所的样子货。” 苏熊刚想询问苏长胜大明官兵的部署。 他听到延绥总兵有一万七千人，就没有让苏长胜停下。 苏熊终于知道延绥总兵姜胜的确切人数。 宝鸡县城不算不能出城作战的炮兵旅。 他们一共有一万三千人，两军兵力基本差不多。 “苏长胜，你确定只有这一只官兵围攻宝鸡县城。 周围没有其他官兵埋伏吗？” 苏长胜知道苏熊极为关注这件事。 他语气坚定地保证道:“请苏熊旅长放心。 我已经收买姜胜孙子姜向松身边的亲兵。 从他那里得到确切的消息，周围没有其他官兵埋伏。 我们也有细作在三边总督杨鹤的大营中。 从那里得到的消息，三边总督杨鹤，几乎把所有兵力都派往炮台那边。 官兵众多将领，也急着去炮台那边立功，不愿意向这边来。” 苏熊听到确切的消息，他已经决定，今天正式出城作战。 他查看军事地图，随后苏熊召开军事会议。 一师三旅旅长苏山、二师一旅旅长吴杰、二师三旅旅长苏鲤。 这三人是宝鸡县城最高级的军官，他们都等待苏熊的命令。 苏河临走前，已经任命苏熊为最高指挥官，他能指挥二师的军队。 “苏统领下达命令，我们的任务就是消灭大明官兵。 现在城外的官兵，他们有一万七千人，我们只有一万三千人。 但我们的士兵全部经过训练，又装备大炮火枪，战力比他们强大。 官兵能打的只有家丁兵，综合来看，我们的兵力比城外的官兵强大。 我们的胜算非常大。 这次谁表现好，就有封爵的机会，希望你们能把握住。” 苏熊宣布苏河的命令，动员一下军官的积极性。 他随后下达作战命令。 “吴杰和苏鲤负责主攻任务，苏山作为总预备队。 当吴杰或苏鲤支持不住。 或是大明官军出现援军。 或是姜胜总兵已经崩溃，需要收拢逃兵。 苏山这支部队，才能出手。 宝鸡县离炮台位置非常近，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 现在出城，如果到太阳下山之前，还没有击溃大明官兵。 不要恋战，必须撤回城中。” 吴杰和苏鲤面带笑容，他们都下去安排军队。 苏山眼神有些委屈，他刚想要开口，却被苏熊制止住。 苏熊是一师的师长，虽然这些人都听他指挥，但毕竟不是直属手下。 容易立功的机会，肯定要给他们。 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还争权夺利，那不是找死。 …… 姜胜已经围攻宝鸡县城三天。 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城，城头却布满了红夷大炮。 他让部下攻城好多次，都没有接近城墙五百米处。 家丁兵都无法顶着密集的霰弹攻城。 “总兵大人，黄衣贼竟然打开城门，他们大军出城了。” 姜胜听到亲兵的惊呼，向城门看去，城门已经打开。 黄衣贼大部队排列整齐，快速跑出城门。 “哈哈，这黄衣贼完全找死，有着乌龟壳不躲，竟然敢出城跟我们作战。” 姜胜喜出望外，立刻下达命令。 “床弩和弓弩手准备，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 吴杰最先出城，他是最晚投降的降将。 有这个立功机会，肯定要抢首功。 有军功在身，才能在军队中抬起头。 他也给众人证明看，苏统领提拔他当旅长，这是苏统领慧眼识人。 有城头的大炮掩护，大明官军不敢向出城的军队靠近。 吴杰带领军队，很快摆开阵势。 每一团组成一个方阵，一共组成三个方阵。 每一个方阵，都是由六排士兵组成。 “进攻。” 吴杰下令进攻。 军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大明官军压去。 姜胜看到黄衣贼，排列整齐的方阵。 这些人没有一丝慌乱，迈着坚定的步伐逼近他们。 他看到黄衣贼一点点压过来，心理有些惊恐。 他立刻下达命令。 “展开床弩，给我射死他们。” 早已经准备好得家丁兵，立刻操作床弩。 他们军中，一共携带有十五个大型床弩。 这种武器射程非常远，还不会炸膛，又方便携带，在军中很受欢迎。 十五根手臂粗的弩箭，被床弩急射而出。 姜胜看到这十五根床弩准度极高，全部命中黄衣贼。 大部分弩箭能直接穿过四名黄衣贼。 姜胜却看到，黄衣贼的军阵完全没有慌乱。 被床弩射死的士兵，他的位置，很快被其他人补上。 姜胜看到这里更加惊恐，他立刻下达命令。 “弓弩兵，给我射。” 黄衣贼现在距离他们军阵三百多米。 这个距离，已经超过大部分弓弩的距离。 但弓弩兵听到姜胜总兵的命令，他们发动齐射。 大部分箭矢都射空，掉在黄衣贼军阵旁边。 只有少量的箭矢，射中黄衣贼。 姜胜看着黄衣贼大军，面对箭矢射击，阵型依然不动如山。 他感到恐惧，立刻叫来所有家丁兵，围拢在他身边，准备迎击黄衣贼。 …… 吴杰看到对面的大明官军，已经惊慌失措，竟然提前射出箭矢。 “举枪。” 士兵听到命令，整齐划一，全部举起了燧发枪。 士兵举着燧发枪，机械地执行军官的命令。 平时训练，严格的纪律让他们没有丝毫慌乱，不断接近大明官军。 大明官军看到这种情况，他们心中更加惊恐，只能不断射箭，缓解心中的压力。 正文 第72章 排队枪毙 吴杰带领士兵，顶着官军的箭矢，迈着稳定的步伐，不断压上去。 队伍中不断有士兵中箭死亡或受伤，后方的士兵，立刻替补上队伍的空缺。 姜胜总兵看到前方这支黄衣贼，在箭矢的攻击下不断伤亡。 他们却没有崩溃，不断向他们压过来。 他都能看见，黄衣贼最前排士兵的面孔。 那面稚嫩又坚定的小脸，他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支黄衣贼的军纪太好了，他手下的家丁兵都做不到。 吴杰看到敌军，已经距离他们一百米，达到燧发枪的最佳射程。 他立刻下达命令。 “开火。” 站在第一排的士兵扣动扳机，燧发枪内的铅弹立刻射出。 形成一片弹雨，向着官兵飞去。 没有膛线的燧发枪，铅弹飞出枪管，不会沿直线飞行。 想要像弓箭一样指哪打哪，根本不可能。 但大规模火枪兵，形成的弹雨。 却能在火枪的有效射程内，大范围击杀敌方士兵。 第一排士兵开枪之后，立刻闪身走到队伍最后方。 他们边跟着队伍行进，边快速给燧发枪装弹。 他们先用刷子清理火枪管，再把丝绸包裹的火药包，用通条塞进枪管。 再把浸油麻布包裹的铅弹，用通条塞进枪管底部。 狠狠的怼两下，把枪管内的东西压实。 士兵把竹筒内的颗粒火药，倒进燧发枪的火门中。 士兵装弹，整个流程需要一分钟多一点。 具体用时，看每名士兵的心理素质和熟练度。 士兵重新举起燧发枪，打开燧发枪的击锤。 这个时候，第五排士兵已经射击完毕，进入队伍后方装弹。 原先的第一排士兵，现在成为第二排士兵。 他们等到前排士兵开完火，立刻就接应上去。 苏熊站在宝鸡县城头，能看到军队的动作。 士兵们接力开枪，军阵上方浮现出一股浓浓的硝烟。 军队前方的大明官兵，纷纷中弹倒地。 只是一轮火枪兵射击，就打死打伤大明官兵一千多人。 …… 姜胜看到黄衣贼火枪兵开火，前排的士兵纷纷倒下，他知道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趁着黄衣人火枪兵装子弹的机会，把他们击溃。 立刻下令，全军冲锋。 军户在家丁兵的带领下，开始向黄衣贼冲锋。 迎接他们，却是一波波铅弹。 冲锋的家丁兵，都倒在进攻的路上。 姜胜看到攻击受挫，黄衣贼采用多段式开火。 火枪一直没有停歇，不断开火。 黄衣贼的火枪兵，直接打崩他精锐的弓弩兵。 正在这时，苏鲤在城门口，已经整理好队伍。 他们从右方，向大明官兵包围过来。 火枪兵只是一轮攻击，就打崩几乎没有家丁兵的右方官兵。 苏鲤看到官兵逃跑，他立刻下达命令。 “上刺刀，准备手榴弹。” 士兵们都把刺刀从枪管上卸下，通过卡口卡在枪口。 燧发枪就变成了一柄短矛。 整齐的队伍立刻散开，以班为单位。 没有管逃跑的大明官兵，直接向大明官兵中军杀去。 苏熊在城头看到官兵侧翼已经崩溃。 他立刻让卫兵点燃总攻的信号弹。 信号弹升空，突然间炸响，巨大的红色烟花，在宝鸡县城上方出现。 苏山看到这个信号弹，就知道这是总攻的信号弹。 他立刻把手中兵力投入战场，从官兵的后方切入战场，把大部分官兵都包围。 随着苏山进入战场，原先还能苦苦支撑的大明官军。 他们立刻就承受不住伤亡，开始出现逃兵。 先是普通军户逃跑，随后看到伤亡太大，家丁兵也支撑不住，开始出现逃兵。 姜胜看到自己的家丁兵伤亡大半，还出现了逃兵。 但他现在想让大军撤出战场，已经变得不可能。 他知道大势已去，趁着黄衣贼军队没有彻底合拢。 只能带着自己亲兵跑出去。 姜胜总兵带头逃跑，原先还在苦苦支撑的家丁兵，士气立刻崩溃。 大部分家丁兵都跟随着一起逃跑。 少部分跑不出去，直接放下武器投降。 吴杰、苏鲤、苏山三人，简单碰头商量一下分工。 苏鲤负责追击逃兵。 吴杰军队受伤严重，负责管理战场的俘虏，抢救受伤的士兵。 苏山维持军阵，向渭河防线移动，防止有大明官兵支援。 苏鲤立刻派兵去追赶逃兵。 能逃跑的官兵，体质都相对较好，不能让他们回到大明军营中。 苏河军队每天能吃三顿饭，午饭还是用猪油炒的菜。 每隔三天，士兵都能吃到一块肉。 官兵除了家丁兵，其他军户一天两顿饭都困难。 官兵的普通军户体力完全不行，很快就被士兵追上。 这些军户没有抵抗力，全部被俘虏。 家丁兵身着重甲，在逃跑中没有机会脱甲。 他们凭借体力优势，跑出了一里多地。 随后就被苏鲤带领士兵追上。 家丁兵被团团围住。 有的家丁兵有的想要反抗，他们却被同伴打晕过去。 “别开枪，我们投降。” 家丁兵看到黄衣贼举着枪，拿着手榴弹，虎视眈眈的样子。 立刻大喊，他们要投降。 除了姜胜和亲兵，这一百三十多人，骑着马跑回了大营中。 其他的官兵，都被被抓了俘虏。 苏熊接到战报，他们这次大获全胜。 到了傍晚，三个旅都返回宝鸡县城。 他们在清点这次的战果。 伤亡五百六十多人，却几乎全歼官军一万七千多人。 官兵俘虏，就抓了一万三千多人。 吴杰感慨道:“苏统领说这种战术叫排队枪毙。 官军真像排着队伍，等着我们枪毙。” 苏熊眼神严肃道:“别开玩笑，排队枪毙，这是两个火枪兵军队打仗，那才能叫排队枪毙。 我们这是用武器压制，用热兵器攻击冷兵器，有武器代差。 真正的排队枪毙，不知道会多惨烈。 今天要士兵们都好好休息，大家已经见识到火枪的威力。 明天我们就要迎战大明官兵主力。” 天完全黑下来，宝鸡县城上空，升起了红绿相间的信号弹。 信号弹按照特定节奏点燃，重复了三次。 …… 苏河看到宝鸡县城上空的信号弹。 这是他根据摩斯电码和拼音，设计的远程交流方式。 天气状况良好时，能传递出简单的信息。 这次传递的信息是:“全歼明军。” 李凤鸣也看到宝鸡县城上空的信号。 他疑惑的询问道:“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进攻宝鸡县城是明军，他们是三大主力边军之一。 延绥总兵姜胜，他率领的官军，基本占这次官军四分之一兵力。 今天官军大营却完全没有动作，他们离得这么近，竟然都没派兵支援。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没想到我们会胜得这么轻松。” 苏河毫不意外，笑着说道:“这对大明官兵来说，是正常现象。 通过我们收集到的情报，去年山西明军去勤王。 文官却连驻地食物都不给他们，多次调动他们向周边几个城市奔波。 最后调派饿肚子的疲兵去进攻建奴。 一支对大明朝廷忠心耿耿的官军，就被折腾没了。” 苏河看着大明军营方向，缓缓的念出一句话。 “撤退转进，其疾如风。 迂回包抄，其徐如林。 烧杀劫掠，侵略如火。 友军有难，不动如山。” 正文 第73章 反攻 明军大营主帐中，三边总督杨鹤正和监军高起潜，争夺军队的掌控权。 杨鹤面带怒容，大骂高起潜无耻。 高起潜手握尚方宝剑，让杨鹤交出军队的指挥权。 他们正在僵持，其他大明将领都在围观，没有一个敢站队。 突然主帐外面响起激烈争吵声。 延绥总兵姜胜，带着亲兵怒气冲冲来到主帐外面。 他现在很狼狈，头发散乱，身上全是血迹。 他想要进入主帐，却被外面的看守拦下。 “我是延绥总兵姜胜，要面见总督大人，你们也敢拦我。” 姜胜立刻带着亲兵，把拦截他的人推到一边。 他带着几名亲兵，走进了主帐。 姜胜进入主账，立刻就跪下猛磕头，同时哭诉道: “总督大人，卑职无能。 黄衣贼枪炮太犀利，我们没有火枪大炮，根本没办法和他们打。 我拼尽全部的兵力，还是挡不住黄衣贼。 只有我和一百多名亲兵逃回来，其他人都被黄衣贼包围了，他们凶多吉少。” 杨鹤听到这个噩耗，他大惊失色，不可思议的说道: “什么？你可是有一万七千多兵力，竟然全部葬送了。 我昨天还接到你进攻宝鸡县城的军报。 那时候说很快就能拿下宝鸡县城。 这只过去半天，就全军覆没。 姜胜你也太蠢了，就没你这么蠢的总兵。 一万多头猪，放开让他们抓都抓不完，这是一万七千拿着刀的人。” 说话的同时，杨鹤把手中官印砸向延绥总兵姜胜。 杨鹤同时指着高起潜，高声斥责道:“都是你这个看不清形势的死太监，竟然在这个时刻争权夺利。 导致大军指挥失灵，如果我们能及时察觉，过去支援。 说不定能救出不少人。” 尤世禄看到姜胜额角都被砸出血。 他也心有戚戚，姜胜这个人擅长专营。 但领兵打仗的水平还在，他手下的家丁兵，实力也很强悍。 他竟然被黄衣贼只用半天时间击溃。 可见黄衣贼的实力，真的非常强悍。 这从他们打这些奇怪的石屋子。 四天时间，还没有前进一步，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尤世禄突然对这次战争前景感到悲观。 高起潜尖锐的嗓音响起:“你这个无能之辈，还怪起我来。 我看不怪姜总兵，是你杨鹤统军无能，还在那里瞎指挥。 兵法都说十倍围城，姜胜总兵和宝鸡县城的黄衣贼，兵力大致相当。 杨鹤，你却派他去围城，攻城时损失大量兵马，这才会被黄衣贼趁虚而入。 你应该负主要责任。” 在场的众多大明将领，看着监军高起潜和三边总督杨鹤，因为这件事又开始争权夺利。 他们都像木头人，谁都不敢插话。 这种情况不能战队，一旦战队失败，那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高起潜拿出尚方宝剑，大声说道:“我代表皇帝陛下，暂时解除杨鹤总督统兵的权利，由我亲自来统兵。 姜胜总兵只是执行杨鹤的命令，他没有大错。” 高起潜用眼神示意姜胜，意思很明显。 听他的话，就能让姜胜无罪。 姜河立刻明白，他准备投靠高起潜。 杨鹤再继续统兵，他的下场非常惨，必须要为兵败承担责任。 姜胜带着亲兵直接动手，把三边总督杨鹤控制住。 姜胜同时让外面的亲兵动手，把杨鹤的亲信全部抓起来。 在场的大明将领，看着高起潜拿出尚方宝剑，随时准备砍人的姿态，谁都没敢反对。 高起潜拿着尚方宝剑说道:“大家都是为了皇帝陛下办事，都为了建功立业。 我希望各位努力打好这一仗。 从明天开始，我根据各位的实力，给你们分配攻打黄衣贼的石房子。 哪怕把兵给我拼光，也必须拿下来。 谁要是完不成任务，我直接斩了他。” 高起潜展现出太监的狠辣，直接给大明将领下达任务。 每个人都必须完成任务，想要保存实力，根本不可能。 高起潜为了夺取兵权，一直把将领留在主帐里，让姜胜出去控制局势。 等到晚上，姜胜重新回到主帐，告诉高起潜，他已经控制住局势。 高起潜才放将领们离开。 尤世禄走出主帐，心情很沉重。 在这个时刻，竟然还要争权夺利。 他突然看到炮台上空和宝鸡县城上空，不断升起红绿相间的烟花。 姜胜看到这个场景，他呸了一口。 “我又拉起一支军队，等明天一定要让黄衣贼好看。 他们打败我，还放烟花庆祝，这太看不起人了。” 姜胜刚才的行动，已经把杨鹤亲信将领控制住，把他们的军队收入麾下。 他看到黄衣贼这种做法，肺都要气炸了。 尤世禄却觉得黄衣贼，不只是在放烟花庆祝。 …… 李凤鸣翻译好苏熊发过来的消息。 他一拍桌子，激动的说道:“苏统领，这简直太棒了，我们打下了一个足以记录兵书的大胜仗。 全歼大明官兵一万七千多人，我们只伤亡五百多人。 都说建奴军队满万不可敌，我们比起建奴军队，那也差不多。” 苏河盯着军事地图，他陷入沉思。 “李先生，大明官兵边军一共只来三个总兵。 根据情报和这几天交手的情况。 丁德曜总兵指挥炮兵，依然在渭河对岸，攻击我们的炮台。 尤世禄总兵，这几天是攻击碉堡的主力，他们伤亡很大。 姜胜总兵，已经被苏熊全歼。 这么说，明军的边军主力，已经被我们消耗差不多，只剩下一些地方卫所兵。” “确实是这样。”李凤鸣惊讶的说道，“苏统领是想反攻。” “没错，大明官军绝对想不到，我们能走出碉堡，主动进攻他们。 这是他们最松懈的时候。 再拖下去，打成消耗战。 一旦朝廷把关宁军调过来，那我们就麻烦大了。” 苏河记忆中，差不多这时候，建奴就会退兵。 大明朝廷最强的关宁军，就能腾出手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促使苏河下令反攻的决心。 他收到王仲策的上报，汉中府存粮不足，只能再支持大军三个月。 之后再运军粮，汉中府百姓就有断粮的风险。 苏河立刻通过信号弹，他与远在宝鸡县城的苏熊联系。 制定反攻的计划。 …… 张瑜亮带着炮兵旅，趁着天黑从宝鸡县城出来。 骡子拖着110中型火炮，在水泥路上快速前进。 在炮兵旅旁边，还有三个旅的士兵，在摸黑前进。 渭河防线牛思远也组织炮兵，把炮台上110中型火炮拆卸下来。 苏虎让大部分士兵都去睡觉，只留下一个团的士兵值班。 苏河一宿没睡，一直观察着北方的天空。 黎明时分，都没有看到取消进攻的信号弹，他才放下心。 苏河看到北方有一道绿色的信号弹升空。 他就知道苏熊指挥军队，已经到达既定位置。 “开炮。” 苏河下达开炮的命令。 卫兵点燃了旁边的信号弹。 信号弹升上天空，传出巨大的响声，并发出绿色的光芒。 牛思远经过一晚上的准备，已经把110中型火炮运到碉堡的前方。 炮兵前方，已经有一个旅的士兵，时刻准备发起进攻。 牛思远看到信号弹升空，立刻下令炮兵开炮。 巨大的铁球，向着官兵大营砸去。 苏虎也下令士兵做好准备，随时准备进攻。 与此同时。 已经通过水泥路，把大炮运输到大明大营北方的张瑜亮。 看到信号弹升空后，立刻下令大炮开炮。 苏熊也让准备好的三个旅士兵，向大明军营方向前进，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 尤世禄昨晚反反复复，一直没睡好觉。 到黎明时分，这个人最困倦的时候，他才闭上眼睛。 他刚刚睡着，突然听到巨大的炮声响起。 正文 第74章 营啸 尤世禄立刻被惊醒，一个翻身就从床板跳到地上。 他的动作立刻惊醒，在旁边睡觉的亲兵。 “给我穿戴甲胄，同时通知家丁兵，穿好盔甲带好武器，立刻往我这里集结。” 尤世禄焦急的下达命令。 他现在必须争分夺秒，先把家丁兵集中到一起，手里有兵才能安心。 外面大炮声轰隆不断，军营里还不时传来士兵的惨叫声。 这一定是出大事了，他都没想到，黄衣贼竟然不休息，在这个时候发起决战。 尤世禄在亲兵的帮助下，快速穿好他的甲胄。 他走出自己的营帐，家丁兵已经陆续来到他的营帐。 他向军营四周看去。 军营不时有炮弹攻击，点燃了很多帐篷，大火正在不断蔓延。 好多军户正在熟睡，他们突然被炮声惊醒。 这些军户都隶属于不同的卫所，大部分人都不认识。 在混乱之中，他们又找不到自己的上官。 杨鹤亲信之前统领的军队，他们遇到昨天的事，精神一直紧绷。 他们的直属将领，又被姜胜关起来，完全不认识新来的将领。 军队中突然有士兵喊道:“黄衣贼杀入军营了。” 他们看到有一只军队，拿着武器向着自己营帐跑来，他们身上穿着亚麻衣服。 这些官兵立刻提着刀杀上去，同时大声喊道:“这是黄衣贼，杀。” 姜胜派来的亲兵，知道这不是黄衣贼，而是其他卫所兵。 他想要阻止，士兵们却不听他的指令。 这两股军队开始厮杀，立刻惊动了旁边的军户。 他们这几天，不断进攻黄衣贼的碉堡。 伤亡非常大，经常能看到身边的战友突然倒下。 军户们的神情一直紧绷。 再加上平时，将领对他们非打即骂。 犯了一些小错，都会被直接砍头。 军户还经常被家丁兵欺负，他们的积怨很深。 军户们精神极度紧绷，又在熟睡时，被大炮惊醒。 他们近距离看到，昔日的战友被大炮击中，下场十分凄惨。 他们再看到平时的袍泽，突然举着刀向周围人砍去。 大部分官兵基层将领，都认为已经有一部分官兵，被黄衣贼策反了。 他们看到自己不熟悉的军队，拿着刀接近。 下意识认为是敌人，立刻就与他们厮杀起来。 尤世禄刚刚组织好家丁兵，他就看到军营里完全乱起来。 到处都是厮杀声，乱兵到处跑，引起更大的厮杀。 尤世禄观察到，平凉卫的军户和西安前卫的家丁兵厮杀起来。 这个场景，尤世禄非常熟悉，它是任何一个名将，都不愿意遇到的场景。 “大军营啸了。 没有机会挽救，我们直接杀出去，回宁夏。” 尤世禄知道这种情况，没有任何将领能力挽狂澜。 士兵们都陷入疯狂，他们会杀戮自己看到的每一个人。 尤世禄带着自己的家丁兵，直接杀穿军营，顺着来时的路，向着北方逃跑。 …… 姜胜被炮声惊醒，立刻向外查看，发现自己新控制的军队，完全乱了起来，根本无法指挥。 姜胜立刻意识到，已经发生营啸。 他直接带着亲兵，向着主帐方向杀去。 姜胜带兵，刚来到主帐附近，他就看到乱兵已经来到这里。 他们正在杀戮高起潜身边的锦衣卫和小太监。 高起潜看到这种场景，吓得瑟瑟发抖。 “你们给咱家顶住，只要咱家能活下去，我保你们荣华富贵。” 姜胜看到这种情况，他直接带兵杀过去，同时大喊道:“高公公别怕，我来救你。” 高起潜看到姜胜带兵，轻松把这些乱兵砍死。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姜总兵这个恩，我高起潜记住了，放心，我能保证你的荣华富贵。” 姜胜听到这句话，笑了出来。 有高起潜支持，他兵败这件事，肯定能糊弄过去。 上奏给皇帝的内容，毕竟是人写的内容。 只要用好春秋笔法，大败也能写成小胜。 大胜也能写成损兵折将。 他以前可没少吃这种亏。 姜胜带着亲兵保护高起潜，他们直接杀出大营。 三边总督杨鹤，他被高起潜软禁，昨晚熬到很晚才睡。 他突然被炮声和厮杀声惊醒。 这时营帐中闯进一伙人。 杨鹤定睛一看，这正是他的亲信。 “总督大人，黄衣贼向我们进攻，外面发生营啸。 高起潜那个阉人已经跑了，还有好多将领都带着家丁兵杀出去。 我们前来营救大人，请大人快跟我们走吧。” 杨鹤听到大军发生营啸，他脸色变得苍白。 “我不能逃。” 亲信听到，语气焦急的说道:“总督大人，我们再不逃，就要被黄衣贼俘虏。” 杨鹤上前一步，立刻拔出亲信腰间的弯刀。 他把刀横在自己脖子上。 “我愧对皇上，愧对将士们，愧对陕西的父老乡亲。” 杨鹤说完，直接用刀抹了脖子。 亲信没有阻止，他已经看出来，杨鹤的死志很坚决。 在杨鹤死后，有一人留下收敛他的尸体，其他人都逃走了。 …… 丁德曜听到炮声，他还以为黄衣贼炮台提前进攻他们。 他走出营帐，看到渭河北岸火光冲天。 “大军终于打下黄衣贼炮台。” 丁德曜刚说完，他就发现火光的位置不对。 很快就有亲兵过来汇报。 “总兵大人不好了，黄衣贼进攻大营，不知道怎么回事，大营惨败。 我看到姜总兵、尤总兵等寥寥几人，带着几百名家丁兵逃跑。 大人，咱们跑不跑。” 丁德胜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一惊，他没想到杨鹤败得这么快。 “这不是废话，立刻收拾东西，红夷大炮太重，都不要了。 只带一些粮草，我们快跑。” …… 苏熊看到刚刚亮起来，太阳还没有出来。 对面的明军大营，已经大火冲天，喊杀声还此起彼伏。 苏熊知道明军大营，发生了营啸。 他立刻下达作战命令。 “凡事手持武器，想要进攻我们的人，那都是敌人，不要留情。” 苏熊了解营啸的可怕，营啸时的士兵已经失去理性。 他指挥大军快速接近明军大营。 他们刚走到大营的边缘，就有明军冲出来，拿着刀冲向他们。 前排的士兵立刻开火，把这些冲出来的士兵全部打死。 军官们指挥士兵大声吼道:“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他们以团为单位，开始进攻已经混乱的明军大营。 遇到手持武器，向他们进攻的官兵，直接开枪射击。 理性还没完全丧失，能讲道理的官兵。 只要放下武器，就俘虏他们。 士兵们边救火，边清剿大营中的官兵。 有组织的军队，对抗没有组织的乱兵，战斗过程很轻松。 正文 第75章 大胜 冯三秋端着燧发枪，警惕地看着四周。 “班长，官军怎么像疯了一样，自己人互相残杀。” 班长石大坚盯着前方，有三四个官兵，向他们冲来。 “听长官说，这是营啸，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懂。 我们听上级命令就是，只要遇到敢反抗的官兵，直接用子弹和手榴弹，送他们上天。” 冯三秋听到后闭嘴，看到浑身鲜血的官兵，已经冲过来。 他立刻扣动扳机，子弹却没有打中，他瞄准的敌人。 而是打中了，这个人旁边的人。 冯三秋的战友也相继开枪。 他们这一个班，很快就把前方官兵消灭。 “班长，官兵一点也不可怕，前两天我们躲在碉堡中，他们像傻瓜一样。 竟然用大刀，去砍混凝土碉堡。 现在还发疯了，在大营中乱杀。” 冯三秋是刚刚加入的新兵，在他印象中，官军是非常厉害的人。 他之前一直很害怕官兵，但经过这次战争之后，心中却再也不会惧怕官兵。 “班长，这个营帐有点特殊，我们不会是抓到大鱼了。” 冯三秋指着他左侧的营帐，这是一个非常豪华的营帐。 其他营帐都是很单薄的麻布或是棉布。 这个营帐，使用的竟然是羊毛毡。 石大坚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位置。 他们渭河防线所属的部队，从官兵南方发起进攻。 宝鸡县城的部队，从官军北方发起进攻。 他们距离官军大营更近一些。 现在已经来到大营主帐附近。 “你们守好外面，我和三秋去里面看看。” 石大坚把燧发枪上刺刀，他让冯三秋准备好手榴弹。 他们快速冲进营帐中。 他们看到有穿着很华丽的官员，倒在血泊中，他手中握着一把刀。 旁边还有一名中年男子，跪在一旁。 这人看到士兵冲进来，他语气很哀伤的说道。 “这是大明三边总督杨鹤大人，请你们不要侮辱他的尸体。” 石大坚听到杨鹤这个名字，他就知道自己立大功了。 这位是明军的统帅。 他立刻让手下的士兵进来，把这里控制住。 他亲自去给团长汇报这个消息。 …… 苏河看着明军大营燃起大火，苏熊和苏虎带着军队，已经把明军大营团团围住。 明军发生营啸，根本就不能组织军队抵抗。 苏河知道他们这次打了一次大胜仗，度过了最大的危机。 今后汉中府的人心也会发生变化，他们真正成为一个割据政权。 苏河立刻让苏长胜，派人去通知李大壮。 不用夺城，把官兵的粮草抢来就行。 他们已经胜利，现在没必要占据凤翔府。 现在占据凤翔府，会刺激大明朝，陷入全面战争。 汉中府很多内部事务还没有处理好。 刚刚搭个草台班子，各种事物一团乱麻。 苏河要先把内部事情理顺，后方稳定再出兵。 内部没有理顺，一旦战败，那就彻底崩盘。 内部稳固，哪怕屡战屡败，也有翻盘的机会。 …… 太阳即将落山，天边出现一片彩霞。 经过一天的清剿，苏熊和苏虎领兵，已经彻底清理明军大营。 苏河正听取苏熊的汇报。 “苏统领，炮兵突然进攻，导致明军大营发生营啸。 明军互相残杀，死伤惨重。 我们趁机进攻明军大营，已经营啸的官兵毫无组织力。 我们没有遇到有效的抵抗，主要时间都用来清理残兵和救治伤员。 经过简单的统计，我们一共俘虏七万多人。 明军自相残杀，伤亡大概两万多人。 还有不到一万人，主要是明军将领和他的家丁兵。 他们在发生营啸之后，我们还没有合围之前，提前逃走。 我们找到大明三边总督杨鹤的尸体，他是自杀。 还抓到一些没来得及逃跑的大明将领。” 李凤鸣听到苏熊汇报的人数，他诧异的询问道:“苏熊旅长，你这人数不对劲。 大明官兵总共也就十万人，你之前已经歼灭姜胜领导的官兵。 我们在渭河防线，也歼灭很多官兵。 官兵营啸，又死了两万多人，怎么还能俘虏七万多人。” 苏熊简单的解释道:“官兵大概有五万多人，还有两万多人是徭役。 大明为这次战争，征发了五六万名徭役。 明军大营就有两万多名徭役，少部分被乱军杀死，大部分都向我们投降。” 李凤鸣听到这么多人数，他有些头痛。 “苏统领，这里七万多名俘虏，加上宝鸡县一万多名俘虏。 我们这次战争，俘虏的人数将近八万人。 这个人数太多，我们养不起，还是把俘虏放回去吧！ 我们还可以……” 李凤鸣说话的同时，做出一个砍头的手势。 他的意见很明显，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放掉俘虏或是杀俘。 苏河没有同意李凤鸣的意见。 “将领和家丁兵不能放，他们都是精兵，只要放回去，很快就能拉起一只官兵。 普通军户也是壮劳力，我们现在缺人口，哪有往出赶的道理。” 李凤鸣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 就是前两天，王仲策发来消息，汉中府缺粮了。 战争这么快结束，他们现在不缺粮。 但加上这些俘虏，粮食就不够吃。 汉中府按照大明公账上的储粮，粮食还富余很多。 官吏数量不足，一直没有完全统计官仓储粮实际数量。 苏河知道大明粮仓必有硕鼠。 他按照公账储粮三成，计算数量，粮食足够吃到秋收。 结果发现他太天真，不明白大明官吏的下限。 王仲策在前几天，彻底清查汉中府的官仓，统计他们现在所有的储粮。 王仲策发现除了少部分官仓。 汉中府其他官仓，基本都是空的，里面连陈粮都没有。 现在所有消耗的粮食，都是缴获士绅获得。 再加上现在汉中府，消耗粮食更加快速。 这才导致，汉中府粮食告急。 在之前，普通人一天只吃一顿稀粥。 还有很多百姓，因为缺粮饿死。 苏河用以工代赈的方法，尽量不让百姓饿死。 兴建工厂、兴修水利、修建水泥路、开采矿山。 这种重体力劳动，肯定不能一天只吃一顿饭。 一天至少要吃三顿饭，因为缺少油水，每个壮劳力的饭量都很大。 军队消耗粮食也很恐怖，每天吃三顿饭，还要天天训练。 士兵不能吃饱饭，根本无法坚持。 粮食消耗数量，比之前要快很多，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苏河想到办法应对，汉中府的缺粮情况。 他已经让李大壮去抢粮。 明军为了准备这次战争，囤了很多粮。 明军囤粮，他手中有兵，粮食就是给他囤的。 这些粮直接夺过来，就能养得起俘虏。 剩下的少量缺口。 直接花费重金去胡广购买。 胡广是产粮大省，根本不缺粮食。 只要给钱，那些士绅什么都敢卖。 晋商为了钱，可以把粮食铁器卖给建奴。 他相信楚商也差不多，给钱就会卖粮食。 这样就能化解，缺粮的危机。 苏河接到报告，王伯诺买红薯快回来。 只要红薯种下去，他们今后就不会缺粮。 正文 第76章 天花爆发 “快点走，再磨磨蹭蹭，我一枪崩了你。” 李大壮对着明显拖沓的俘虏大吼道。 他率领大军，赶到凤翔府明军囤粮大营。 正准备烧毁粮仓，却接到消息，苏统领已经歼灭明军。 他的任务也改变，烧粮变成抢粮。 抢粮过程很顺利，明军根本没有抵抗意志。 李大壮带领士兵进攻，火枪刚打了一轮齐射，这些士兵就投降。 李大壮直接俘虏官兵，加上营地里运粮的徭役，组成他运粮的队伍。 运粮的粮车不够，李大壮还派手下士兵，去周围的村镇士绅家里，抢夺一些骡车和驴车。 这里没有独轮车，车辆运不走的粮食，只能由俘虏用扁担挑着走。 这些人一共有一万三千多人，这些人非常不好管理。 李大壮刚开始和颜悦色，说服俘虏帮他们运粮。 这些俘虏却只想逃跑，根本不想好好运粮。 这下把李大壮逼急了，直接枪毙几个闹事的刺头。 俘虏们才老实下来，他派士兵看管俘虏，有闹事的人直接处理。 他们赶着粮车，从凤翔府向宝鸡县前进。 这一路上，李大壮也看到一些零星的官军逃兵。 他为了安全运回粮食，没有去追击这些官军逃兵。 李大壮带着长长的运粮队伍，经过好多县城，都没有遭受明军的攻击。 这些县城紧闭城门，他们更害怕李大壮去攻击。 …… 战争几天前就已经结束，现在渭河防线这里，正在用猛火油火化尸体。 天气已经转暖，尸体不处理，很容易引发瘟疫。 苏河看到渭河北岸，浩浩荡荡的粮车，向他们走过来。 周围有一群穿着黄衣服，打着长城军旗的士兵守护粮车。 李大壮把官兵的囤粮全抢过来。 这些粮食，至少能养活俘虏到秋收。 苏河看到李大壮骑着马，从渭河木桥上走过来。 “大壮，你都骑上战马了，这次缴获战果很丰盛。” 李大壮下马，用手牵着马的缰绳。 他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次只打一些卫所兵和徭役，我还没开几枪，他们就投降了。 这和苏统领在渭河防线，歼灭十万官兵，完全是不同的体验。 我宁可上前线作战，也不想当运粮官。” “你这个运粮官，可是立下大功。 这次缴获的粮食有多少？”苏河追问道。 他最关心运过来的粮食有多少。 李大壮拿出一个小本本，照着上面的数字念道: “苏统领，这次官军囤粮有二十万石，但我运输的粮食，经过简单的估算。 官军囤粮，也就有十万石多一点。” “漂没一半，这差不多也是正常数据。” 苏河毫不意外，大明那帮官员没有漂没，那才是不正常。 他又向李大壮下达命令，道:“这些俘虏太多，你们近卫旅负责训练俘虏。 一定要让俘虏学会纪律，合格的士兵吸纳进我们队伍。 其他人，让他们能听话，维持基本的服从性就行。” 李大壮笑呵呵的应下来:“这事容易，我就像管新兵那样管理俘虏。” …… 砰！砰！ 两声枪响，立刻惊醒正在熟睡的李大壮。 他穿好棉衣，向着外面走去。 李大壮正在宝鸡县城外的俘虏营。 他正在训练俘虏，按照苏河的要求。 把愿意当兵的俘虏选拔出来，其他俘虏经过简单训练，就送往汉中工厂或是工地干活。 这些俘虏还没有达到要求，需要训练他们最起码的服从性。 李大壮带着卫兵，向枪声的方向赶去。 他看到今晚负责值班的副旅长齐刚毅，正带着士兵跟一群俘虏对峙。 “齐刚毅，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开枪。” 齐刚毅道:“我也不清楚，正准备控制他们后问话。 这些俘虏想要跑出营地，值班的士兵开枪示警。” 领头的俘虏代表，立刻跪下哭诉: “长官，你放我们出去，这俘虏营不能呆了。 甘州卫的那群人，他们身上起天花了。 甘州卫指挥使，让卫所送来棉甲防火枪。 那里有人起天花，导致甘州卫很多家丁兵起天花，现在全营大部分人都有症状。” 李大壮心中一惊，俘虏营中发生天花，这真是太可怕了。 他随后就想到，自己已经打了牛痘疫苗。 苏统领反复宣传，接种牛痘疫苗可以预防天花。 但他心中依然有些疑虑。 天花肆虐数千年，竟然能被这种简单手段制住。 李大壮不懂怎么处置天花。 他只能先吩咐道:“齐刚毅，你控制所有俘虏，让他们都在自己的营地休息，谁也不准出来。 食物安排士兵，直接给他们送过去。 我连夜赶往宝鸡县城，去请示苏统领，这件事情怎么做？” …… 苏河正与苏虎畅谈，安排接下来的军事部署。 “苏虎，成立第三师，以你的一师第一旅为骨干。 吸纳官兵俘虏的精兵，成立第三师。 等到近卫旅新兵训练结束，士兵会立刻分配，补齐你的队伍。 苏虎，你的目标就是防守渭河防线。 先不要主动进攻大明朝廷，如果有流民投奔我们，可以接纳他们。 你也不要觉得防守渭河防线沮丧。 等到我们准备进攻陕西北方各府时，肯定以你们师做主力。” 苏虎很兴奋，他就负责领兵打仗，平时也不爱争权夺利。 他哥苏熊早就跟他谈过心，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根本不用争权夺利。 别人该有的东西，他们肯定会有一份，做好自己的份内事情就行。 “苏统领，别的要求我就不提，你要给我派遣一名参谋。 我现在只靠我自学，还要教其他军官识字，这太难了。” 苏河听到苏虎这个要求，他也有些头疼。 李凤鸣本来培训一些读书人，这次战争导致培训中断。 现在根本没有合格的参谋。 参谋负责制定作战计划，属于领兵的主将之一，必须要有能力，绝不能糊弄。 “好的，我马上就要回汉中，之后会招募大量的文人，肯定有合格的参谋派给你。” 苏河立刻同意，他通过这次战争，已经事实上成为割据势力。 肯定会有擅长投机的文人，加入他们的队伍。 苏河这段时间在渭河房间，听到底层士兵聊天。 有士兵说封侯跟他没关系，一辈子都封不了侯，干什么要拼命。 苏河听到这句话，他很受震动。 他一连几天熬夜书写调查问卷，准备摸清楚基层官兵的真实想法。 子时刚过，苏河终于写完调查问卷上面的问题。 他立刻叫来李凤鸣和苏鹰。 “把这个调查问卷，复印几万份，发到每一名士兵和军官手中。 让识字的基层军官，给士兵们念上面的内容，士兵负责答卷。 苏鹰你派人严盯这件事，有弄虚作假的军官，立刻严肃处理。 调查问卷都能弄虚作假，他们还能认真打仗。” 李凤鸣和苏鹰刚领命出去，苏河正准备睡觉。 李大壮走进来，一脸惊慌的说道:“苏统领不好了，俘虏营内有人得天花了。 现在俘虏人心惶惶，想要冲出大营。 现在近卫旅副旅长齐刚毅正在镇压，让他们不准出自己的营帐。” “竟然有天花，还好我们士兵都打过牛痘疫苗。” 苏河听到有天花爆发，他万分庆幸。 士兵和宝鸡县的百姓，绝大部分人，都已经接种两次牛痘疫苗。 他们都对天花产生终生有效的免疫屏障。 如果没有接种牛痘疫苗，在军营中爆发天花，那才是非常惨。 苏河又想到，俘虏营中还有十万多名俘虏。 这些人可没有接种牛痘疫苗，天花彻底爆发，伤亡也会非常惨重，要立刻处置。 正文 第77章 战胜天花 苏河立刻拿起铅笔，在桌子上书写着俘虏营处置流程。 【第一点，把天花病人、与病人有过接触的人群和健康人群，彻底隔绝开。】 对付瘟疫，最重要的处理办法，就是彻底隔离。 古代一般情况下都是被动的隔离。 小农社会，除了少部分人，基本都不与外界接触。 瘟疫发生在乡村，只会在几个乡村扩散，不会扩散到其他地方。 瘟疫在县城发生，造成的影响会大一些。 周围的县城，会立刻切断与疫情县城的联系。 当发生瘟疫的乡村或是县城，人都已经死完了，瘟疫会自然消失。 一旦有病人进入到大城市，那都会发生载入史册的大瘟疫。 古人认为瘟疫是某种气造成。 苏河知道，瘟疫是细菌和病毒引起。 只要切断传播途径，再强的瘟疫都能控制住。 【第二点，调派宝鸡县和凤县的郎中，立刻给健康的俘虏接种牛痘疫苗。】 只要立刻接种牛痘疫苗，哪怕他们很快被感染天花。 这样也会形成一定的免疫力，等到他们发病，大部分也是轻症。 这样死亡的人数会急剧下降。 【第三点，用猛火油完全焚烧天花病人的尸体。 俘虏军营内，用生石灰把所有场所全面消毒。】 苏河写完命令。 他让李凤鸣把这些命令，安排成具体的任务，交给具体的人去执行。 苏河同时让苏鹰派宪兵盯着，哪个人处置不力，立刻处理。 突然爆发天花，近卫旅整个军营都忙碌起来。 他们大晚上，就开始挨个营帐排查，感染天花的病人。 所有天花病人，都集中隔离在几个营帐里。 与他们同住有接触的人群，全部带走。 按照原来的营帐分配地点，防止交叉感染。 士兵们拿着生石灰，立刻把俘虏营，所有地方全部撒上一遍。 苏河、苏熊和李凤鸣来到俘虏营，视察这里的情况。 苏熊担忧的询问道:“苏统领，我以前得过天花，现在根本不怕。 你那个牛痘疫苗真的管用吗？别到时候染上天花。” “放心吧！牛痘疫苗肯定管用。 我不来，士兵们才担心牛痘疫苗的效果。 我来到这里，他们就不会再担心，能把所有经历都投入到预防天花扩散。” 苏河对牛痘疫苗信心非常足，天花是后世唯一被人类消灭的三大甲类传染病。 这个伟大的成就，就是靠牛痘疫苗强大的效果。 苏河看到士兵持着枪，在营帐外面站岗，防止里面的俘虏逃出来。 他走到士兵面前，鼓励道:“大家不用害怕，你们已经接种牛豆疫苗，就不会再染上天花。” 苏河看到士兵脸上，将信将疑的表情。 他知道随着事情的发展，没有士兵感染天花，这些人会相信他所说的话。 苏河继续视察俘虏营。 经过昨天一晚上的努力，士兵们已经完成隔离工作。 俘虏营地的地面上，也都铺上一层生石灰，它能消灭地面上绝大多数病毒。 苏河最先来到健康俘虏所在地。 他让士兵去传令，每个俘虏的营帐，叫来一名俘虏代表。 大部分俘虏昨天一晚上都没睡着。 黄衣贼的动作太大，他们都在担心。 黄衣贼是不是为了隔绝天花，准备彻底消灭他们，防止士兵感染天花。 苏河看到这些俘虏，他郑重的说道:“大家请放心，我们会以最大的决心，遏制这是天花瘟疫。 我会给你们接种牛痘疫苗，这是能预防天花的神药。 我的士兵都已经接种牛痘疫苗，他们都不会感染天花。 你们有人感染，也会派郎中尽量救治，不会放弃你们。 为了增强你们的抵抗力，现在伙食改为一天三顿。” 苏河说其他话的时候，这些俘虏表情都没有太大变化。 当他说把伙食改为一天三顿，这些俘虏代表，才露出惊喜的表情。 苏河看完健康的人群，他又来到接触人群这里，把刚才的话复述一遍。 苏河带着人，最后来到天花病人的房间。 他走这个路线，就是为了防止先看天花病人，把天花病毒带到其他地方。 士兵们已经打完牛痘疫苗，不再害怕天花。 但大营中的俘虏对于天花，基本没有抵抗力。 李大壮正在天花病人这里盯着。 他看到苏河到来，立刻汇报道。 “苏统领，已经有三百多人出现症状。 我们只能安排士兵，给她们喂一些饭食。 发烧的病人，只能用冰水擦拭一下他们的身体。 现在郎中对于天花，也没有药物能治疗。” 苏河知道天花没有药物能治，只能依靠人体自身的免疫力。 “有没有死亡的病例，如果出现死亡，立刻用猛火油烧掉尸体。 天花病人尸体就是一个巨大的传染源，不能土葬。 也不能让没有接种牛痘疫苗的人接触他。” 苏河再次强调这一点。 现在的百姓，就是不懂这一点。 按照原先的商场习俗，给死人换上寿衣。 就这一个习俗，能让全家人都感染天花。 “已经出现二十九例死亡，士兵已经把尸体抬出去，用猛火油烧成骨灰。 猛火油真是太猛了，道上一丁点，就能剧烈燃烧。 他如果应用在战争中，官兵根本扛不住。” 苏河听到这句话，笑而不语。 猛火油就是经过简单提炼的石油。 一些流出地表的石油，被商人收集，卖到汉中府。 苏河抄家时，找到了这些石油。 他把这些东西当做秘密武器，这就是他准备的后手之一。 猛火油没对付大明官军，到用作烧尸体的原料。 俘虏营内，每天都有接触人群被发现感染天花。 健康人群也出现了天花病毒，导致。俘虏情绪很不稳定。 全靠着士兵镇压，他们才没有勇气闹事。 郎中接到命令，很快就来到俘虏营中，为俘虏强制接种牛痘疫苗。 士兵直接用枪指着，不接种牛痘疫苗的俘虏，直接枪毙。 这个时刻，来不及慢慢解释，必须要用强势手段。 大部分俘虏们很听话，因为他们已经见识到。 黄衣贼经常接触天花病人，却没有一个人感染天花。 俘虏营只用了半个月，就控制住天花蔓延。 健康的俘虏人群，再也没有一个人患上天花。 李凤鸣看到这种情况，他兴奋的说道:“这次处理天花，我们的士兵竟然没有一个人感染天花。 牛痘疫苗的效果，实在是太强大。 现在连俘虏都开始信服我们，他们没想到人类能战胜天花。 他们都认为这是神迹，苏统领是天命之子。” 正文 第78章 五年平贼 姜胜带着亲兵保护监军高起潜，一直跑到凤翔府和西安府交界处。 他们本来想进入凤翔府城，快到凤翔府城边上时。 姜胜看到黄衣贼大军正组织徭役，把他们粮仓里的囤粮运走。 他们只能躲远，根本不敢招惹这些黄衣贼士兵。 他们绕过凤翔府城，跑向汉中府。 姜胜已经被吓破胆，黄衣贼的军威太盛。 他已经使出全力，打不过真没办法。 高起潜看到姜胜勒住马的缰绳，停了下来。 趴在马背上的他，终于直起腰。 “我们这是逃出来了吗？ 我的屁股都磨破了。 咱家什么时候，遭受过这种大罪。” 高起潜已经好多年，没有骑着马舍命狂奔。 “高公公，我立刻给您找一辆马车。 现在黄衣贼没有追来，我们不用在骑马跑。” 姜胜派亲兵，去周围的村庄抢一辆马车。 他在等待亲兵回来的时候，把高起潜从马上搀扶下来。 “高公公，战败的事情怎么办？” 姜胜很头疼，近乎全军覆没的败绩，他不知道自己这条命，能不能保住。 高起潜淡定的说道:“放心，你的小命不会丢。 这次指挥战争是三边总督杨鹤，他才是大军的统帅。 把一切过错，都推到他身上。” 高起潜看到姜胜亲兵赶着一辆马车回来。 他坐在马车上。 让小太监给他研磨，高起潜忍着痛。 他给崇祯皇帝写题本，上奏这次剿灭黄衣贼的情况。 题本之中，写明高起潜遇事果断，建言多路出兵，进攻黄衣贼。 三边总督杨鹤却独断专行，为了讨好皇帝，中了黄衣贼的诡计。 直接进攻黄衣贼准备完备的坚城。 高起潜找到破解黄衣贼地雷阵的方法，让大军完好无损，通过地雷阵。 三边总督杨鹤掌握军权，不听他的意见，分兵冒进。 他让延绥总兵姜胜，用弱兵去围坚城，导致姜胜寡不敌众，全军覆灭。 杨鹤知道延绥总兵姜胜全军覆没，却不吸取教训。 杨鹤统兵无能，导致大军发生营啸。 黄衣贼趁机进攻，大军立刻被击溃。 高起潜只写了一半，杨鹤的下场他没有写明。 三边总督杨鹤阵亡、被俘、投降。 他写题本的内容，都会发生变化。 高起潜住进西安府，他陆续收到消息。 很多将领跑回来，他们带来更加确切的消息。 三边总督杨鹤阵亡，尸体被吊在木架上，用于招降官兵。 十万大军逃出来的不足一万人，大部分被黄衣贼俘虏。 高启贤立刻写完题本，建议崇祯皇帝派精兵良将，预防黄衣贼做大。 …… 洪承畴正在延安府犒赏士兵。 他作为延绥巡抚，统领的兵马，主要是延绥总兵麾下的兵马。 这些官兵都跟着三边总督杨鹤，去剿灭黄衣贼。 洪承畴只能从民间募兵，训练精兵。 陕西连年大旱，百姓都吃不上饭，只需要很少的饷银，就能招募一大批青壮。 洪承畴放弃杨鹤之前以抚为主的政策。 他改为剿抚并重，以剿为主。 洪承畴俘虏的陕北反贼，凡是反贼头目，坚决把他们杀掉。 反贼裹胁的百姓，才以安抚为主。 “巡抚大人，出事了。” 洪承畴的亲信从外面闯进来，他脸色苍白，眼神有些涣散，双手都在哆嗦。 洪承畴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出现重大事情。 “别慌，慢慢说，是反贼要进攻绥德州吗？ 反贼没有攻坚的能力，城池他们可攻不下来，不会出大事。” 洪承畴出言安抚道。 亲信语气颤抖的说道:“巡抚大人，我刚刚接到消息，三边总督杨鹤杨大人。 他去剿灭黄衣贼，十多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 杨鹤大人也殉国了。” 洪承畴听到这个消息，他顿时一惊。 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这个事情太大了。 他足以改变陕西，官兵与反贼之间脆弱的平衡。 陕西之前有十万大军，他们都没有剿灭反贼。 现在黄衣贼和反贼南北夹击，陕西的形势，比之前要恶劣几倍。 洪承畴知道，自己必须用尽所有办法，保住延绥地区。 要不然，别说他想争取三边总督这个职位。 他能不能在反贼手下，保住性命，都是未知数。 洪承畴思虑片刻，他让亲信去联络，早已经有投降意向的反贼头领。 他对这些反贼头领，许下承诺，超出这些反贼之前的要求。 让这些反贼头领带兵投降。 有一些反贼头领利欲熏心，他们带着手下的军队，前来投降。 洪承畴先是好酒好肉招待，还给予他们官职。 让这些反贼头领，宣传自己获得的富贵，吸引更多的反贼投降。 反贼以为洪承畴和杨鹤一样，他们纷纷投降，觉得过得不好，还可以再反叛。 洪承畴通过这个办法，总共招降一万多名反贼。 洪承畴看到没有反贼再来投降。 他立刻吩咐亲信道:“我们延绥地区，这次总共有一万多名投降的反贼。 立刻安排下去，把这些降贼都杀了。” 亲信更大眼睛，不太确定的请示道。 “巡抚大人，把降贼全部杀了吗？那可是一万多人。” 洪承畴再次命令道:“你没听错，立刻准确传达我的命令，这些降贼一个不留。” 亲信领命出去，传达巡抚洪承畴的命令。 官兵挥起屠刀，把所有的降贼全部杀掉。 洪承畴看着官兵大开杀戒，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三边总督杨鹤，把陕西的官军精锐损失殆尽。 他只能通过这种办法，削弱反贼的实力。 为了自己的仕途，要把一切都威胁，消灭在萌芽状态。 洪承畴让人把反贼首级，全部砍下用石灰防腐。 人头组成京观放在延安府城外，震慑周边的反贼。 洪承畴做完这件事，立刻给崇祯皇帝写题本，上奏关于陕西剿匪的事。 他坐在书桌上，发呆了很长时间，思考着怎么写题本。 平定匪乱，只靠陕西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必须要获得朝廷的支持。 想要获得朝廷支持，就要打动崇祯皇帝。 按部就班已经不可能，只能使劲吹，走一步看一步。 第一步没走出，凭着现在延绥的实力，他的处境堪危。 洪承畴在题本中写明，给他两年时间，就能平定陕北反贼。 五年时间，就能平定汉中黄衣贼。 洪承畴知道崇祯皇帝性子急，想要事情快速解决。 袁崇焕就是承诺五年平辽，一步登天。 他承诺五年平贼，还有机会当上三边总督，拼一拼未来。 不拼，现今这个形势，他这个延绥巡抚，都未必能挺过五年。 洪承畴详细写明他的五年平贼计划。 正文 第79章 天下震动 陕西绥德州，起义军大营内。 起义军领袖王嘉胤，召集众多起义军头领开会。 起义军都是有各自的头领，管理属于他们的军队。 各个头领名义上听从王嘉胤的领导。 王嘉胤穿着黄色的锦袍，坐在黄花梨座椅上。 其他起义军头领，都坐在下方的普通椅子上。 王嘉胤露出久违的笑脸，眉飞色舞的说道: “今天有两个事，第一个是就是洪狗官屠杀咱们的兄弟。 还用他们的人头筑京观侮辱我们，这事绝对不能忍，必须要报仇。” 其他起义军首领，也高声喊：“报仇。” 王嘉胤看到其他人平静下来，继续说道： “第二件事，大家已经听到消息，汉中那里有个被官军称为黄衣贼的队伍。 他们也是和我们一样，造大明朝的反。 黄衣军的实力贼强，直接把杨鹤这个狗官干掉。 连同陕西十万官兵，全部都被灭了。 特别是延绥总兵姜胜，只有他这个总兵带一些亲兵逃出来。 现在他手下没兵了。 我们原先已经被官兵压制的不行。 我们都准备跑向山西那地方。 现在看来，我们还能坚持一下，在陕北与官军周旋。 大家记住，官军手里没兵，我们不用再怕了。 大家手上都有不少边军，以前打不过大明的精锐家丁兵。 现在攻守已经逆转，大家要团结一心，不要怕官军。” 王嘉胤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 他已经称王，一直是官军的眼中钉。 现在南面的苏河崛起，一战打掉官兵十万大军。 不只是官兵没有能力围剿他。 哪怕大明朝廷从其他地方调兵，第一个目标也不会是他了。 王嘉胤可以安心发展自己的势力。 王自用作为起义军，除了王嘉胤之外，势力最大的人。 他紧接着说道:“关键是我们要团结，绝对不能再相信大明狗官的承诺。 近期已经有不少兄弟，被洪狗官欺骗。 你们记住，在大明狗官眼中，我们都是反贼，投降绝对没有好下场。” 王自用转身看着一位将领。 “不粘泥，听说你手下又收到一股人马，他们是边军出身，之前是王佐挂那个瓜皮的手下。” 张存孟点点头，道:“确实是这样，王佐挂那瓜皮，投降就被洪狗官杀了。 只有这人带一队兵马跑了，正好被我遇到，我就收拢在麾下。” 王嘉胤突然开口道:“让他进来，给各位讲讲投降的下场。 咱们一定要吸取教训，绝不能投降。” 张存孟很快把这个人叫了进来。 “黄来儿，是你吗？你还活着。” 坐在王自用后面的高迎祥，认出这是他侄子。 这名青年大汉看到高迎祥，走上前抱住他，激动的说道: “舅父，是我，我是黄来儿。” “我听说你当上驿卒又被裁撤，后来杀了村里的举人，逃走了，我派人去找你都没找到。” 高迎祥转身对张存孟道:“不粘泥，这是我亲外甥。 我补给你一队人马，把他调到我麾下。” 张存孟听到高迎祥补给他一队人马，很爽快的同意。 已经改名叫李自成的前大明驿卒。 他给在场的头领，讲述王佐挂投降之后的惨状。 李自成同时也了解到苏河的事迹。 他心中澎湃。相信自己也绝对不会差，肯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 沈阳城，后金皇宫内。 后金大汗黄台吉召集众贝勒议事。 黄台吉让宫女倒酒。 用瓷瓶装的酒，显得很上档次，瓶底还刻着富文酒庄四个大字。 酒倒在杯中，是透明的酒，不是浑浊的黄酒。 浓郁的酒香立刻散出来。 “这是范家上供的名贵新酒，它叫二锅头。 同时范家给我们带来大明最新的情报，大明陕西南部新崛起了一股反贼，名叫黄衣贼。 这个黄衣贼很厉害，一战就把大明陕西十多万精兵干掉。” 黄台吉说完，把情报传递给在场的贝勒们。 和硕贝勒莽古尔泰边看资料，边喝着酒。 这酒入口，感觉非常火辣，它与之前的酒完全不同。 “好酒，这才是男人喝的酒。” 他哈哈大笑道:“这真是太好了，天佑我大金。 大汗，大明出现越多的问题，对我们就越有利。 去年我们进攻大明京城，却被袁蛮子打退了。 没想到多次打退我们的袁蛮子，大汗只是略施小计。 就让袁蛮子被他效忠的皇帝抓起来。 看情况，他是必死无疑。 现在大明又有黄衣贼崛起，大明朝会持续失血，到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和硕贝勒代善听完莽古尔泰的话，他也赞同道: “大明党争激烈，大汗立刻抓住这个破绽。 只收买一些官员，产生的作用比十万兵都强。 莽古尔泰说的很有道理，我们绝不能让大明轻松消灭反贼。 只要我们有余力，察觉到反贼即将被大明官军消灭。 我们就直接与大明开战。 凭借大明的财政情况，他们根本无法支持两线作战。 很容易出现按下葫芦瓢又起的现象。” 黄台吉得到这个消息，他就很开心。 大明越乱越好，大明要是不乱，他怎么能有机会。 大明实在太大了，凭借现在后金的实力，根本吞不下大明。 他们只能通过逐步蚕食的办法，一点点消耗大明的底蕴。 黄台吉相信，他只要持续与大明作战，最终胜利的一定是他们。 他与贝勒们举杯庆祝，自信十足的说道: “我们去年从大明掠夺的物资已经够用。 这段时间要先把蒙古征服，建立完善的蒙八旗。 我们女真人太少，必须要让蒙古人和汉人，帮我们打天下。” …… 大明文渊阁。 首辅成基命主持内阁会议，探讨应对黄衣贼。 成基命和周延儒，在这个问题上分歧很大，吵得很凶。 崇祯三年前三个月，党争十分激烈。 首辅韩爌正月因受袁崇焕案牵连致仕。 接任的首辅李标，无力遏制党争，心灰意冷三月致仕。 成基命接任成为新的大明首辅。 首辅成基命也是保袁党，想阻止袁崇焕案，牵连到东林魁首钱龙锡身上。 但周延儒一党在内阁势力很大，他与东林党积怨很深。 一直在扩大袁崇焕案件的影响，想要通过袁崇焕，把东林党势力一网打尽。 成基命提出三边总督杨鹤为国尽忠，应该给予优抚。 朝廷派兵全力剿灭黄衣贼。 他特别提出，要调关宁军入陕剿灭黄衣贼。 成基命的目的是，通过杨鹤死亡优待，提高文官统帅的地位。 让关宁军立下更多的功劳。 他为之后营救袁崇焕做打算。 周延儒不同意这个意见，他认为杨鹤指挥不当，应当负战败的主要责任。 朝廷没有钱粮，不能派关宁军入陕剿贼，应当让当地自行募兵剿贼。 内阁因为党争，没有拿出统一的意见，这件事情最终由崇祯皇帝下决定。 崇祯对于黄衣贼恨之入骨，杨鹤兵败损兵折将，也让崇祯非常嫌弃。 崇祯又接到高起潜和洪承畴的题本。 他认为杨鹤应当负战败的责任，但他已经兵败身死，也算为国尽忠。 崇祯没有优待杨鹤，但也没有处罚杨鹤。 崇祯想要派关宁军入陕剿黄衣贼。 他却因为钱粮问题，没办法派兵。 崇祯很满意洪承畴的五年平贼计划。 花钱少，能办事的官员，他最喜欢。 洪承畴剿匪也很出色，战果比杨鹤要多。 提拔洪承畴为三边总督，让他先清剿陕北匪患，练出精兵再剿灭黄衣贼。 …… 湖广郧阳府。 个子很矮的算命先生宋康年，正在酒楼里给人算命。 他突然听到酒楼中有人在闲聊，其中提到黄衣贼在宝鸡县，一战歼灭官兵十多万人。 宋康年很心动，准备去汉中府投靠苏河，自己的才华不能埋没。 天生我材必有用，大明朝不用，就去找能用的人。 正文 第80章 春耕 三月下旬。 苏河看到天花没有扩散出俘虏营。 事态已经控制住，他准备返回汉中府城。 近卫旅依然留在俘虏营看管俘虏，隔离治疗天花病人，训练健康的俘虏。 俘虏营地天花爆发，让俘虏看到苏河真心对待，而不是把他们当牛做马。 大部分俘虏，都愿意参军。 苏河让李大壮继续封闭俘虏营。 等士兵训练结束。营地中的天花，也彻底消失。 那时候留下分配给苏虎部队的士兵，李大壮再带着剩余的士兵返回汉中。 大军开始收拾行囊，启程返回汉中。 苏熊带领军队先回去，苏河和李凤鸣，跟着后勤部队，走在最后面。 这次与大明的战争已经结束，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有新的大战发生。 返回汉中府积累实力，下一次就是他主动挑起战争。 苏河骑着没有一丝杂毛的白马，走在水泥路上。 他看到清姜河已经有一些细微的水流。 但这些水流非常少，只能灌溉河流附近的土地。 离河流较远的土地，还是无法耕种。 空气中依然很干燥，从他造反开始到现在，宝鸡县竟然没下过一场雨雪。 清姜河两岸，种植着不多的春小麦。 今年要是再不下雨，陕北大地肯定发生大饥荒。 苏河还要多囤一些粮食，应对可能逃难到宝鸡县的灾民。 现在冬小麦种植技术，还没有推广开。 陕西这里只种植一季春小麦。 去年忙着造反，大地又非常干旱。 苏河没有机会推广冬小麦种植技术。 他准备今年大力推广冬小麦种植技术。 冬小麦产量没有春小麦高，但也能养活不少人。 如果今年还不下雨，就只能在汉中推广冬小麦。 宝鸡县这里，苏河把全部希望都放在红薯身上。 这个在极度干旱条件下，也能正常生长的粮食作物。 苏河穿越秦岭时，他就感觉到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大。 刚走到凤县，天空中已经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春雨贵如油。 下雨好啊！多下雨才有利于春耕。” 苏河一行人，走在水泥路上，很引人注目。 但大多数人都行色匆匆，他们都是准备下田的农民。 汉中府大多数区域都种植水稻，在清明时节前后，水稻就开始育苗。 现在这个时间段，正是水稻插秧的时候。 苏河也想看看，汉中府各县春耕准备的怎么样。 他在前方领军打仗，春耕工作全是由王仲策安排。 苏河带着一队卫兵，跟着下田的农民，来到水田附近。 农民赶着老黄牛，在水中缓慢的行走，翻耕着水田。 牛耕完地后，农民在水田之中，撒上一层薄薄的粪水，增加水田的肥力。 全家老小一起出动，拿着一把水稻秧苗，在田里插着秧。 李凤鸣看到农民在插秧，他提议道:“苏统领，我们帮农民一起插秧。” 苏河立刻制止道:“你那不是帮忙，你那是在作秀，帮倒忙。 我只知道怎么种麦子，插秧我根本不会。 但我知道，插秧深浅没掌握好，这个秧苗会死亡。” 李凤鸣听到苏河这么说，他立刻闭口不言。 苏河带着人，在田里附近看看。 大部分水田中，都已经插好了水稻秧苗。 绿油油的一片水田，看着真让人赏心悦目。 这些水田，到了秋收时候，就会结成金黄色的稻米。 苏河再次回到河边的水田，他看到这家农民已经插完秧，正坐在田边休息。 他走过去，客气的询问道:“大叔，我能简单问您一些问题吗？” 老农看了一眼苏河，立刻就认出这人的身份不一般，绝对不是农民。 但他这些天，经常遇到这些下来查看春耕的人。 老农以为苏河是乡里的官员，经过长时间的接触。 他们已经知道，现在乡里的官员，他们跟之前的不一样，不用怕这些人。 他直接回应道:“你们已经来了好多遍，有什么事情快点问，我休息一会儿，还要去种我大儿子地。 他去城里做工，挣到的钱更多。 我现在用的铁犁，就是我大儿子出钱给我买的。 他住在另一个村，贷到的土地离这里很远，可不能耽搁农时。 以前是给地主种地，粮食一大半属于地主，少一点也不心痛。 现在可不行，这地都是我家自己种，少打一点粮食，那可不行哦。” 苏河听老农说完，他也能看出来，分到土地的农民，种田积极性很高。 他们也会有自己的盘算。 农民们都想尽快还上贷田的费用，让这块土地，真正属于自己。 “大叔，我看你刚才用牛耕地，这牛是你自己买的吗？现在牛好买？” 苏河向老农询问，关于牛的事情。 牛可是重要的生产资料，它耕地的速度是人力无法比。 农时就那么短短的十几天，错过了就要耽搁一整年。 老农看着拴在一旁吃草的牛，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这牛是我的，但不是独属于我。 我们村长组织，前段时间给军队运粮。 我们得到很多花花绿绿的纸币，这种东西可不敢留在手中。 十家人一起凑钱，买了这头牛，共同使用。 除了村长和村中的富户，我们平民百姓，怎么可能一家买得起一头牛。 牛非常贵，需要好几家凑份子买。” 苏河仔细倾听老农说的话。 他对于纸币很抵触。 苏河在出征之前，已经让苏五牛着手制造新的钱币。 金币、银币和铜币。 等到新钱投入使用。 纸币这种现在不被人接受的钱，会逐渐淘汰。 纸币会逐渐转化为，类似大额存单的票据。 用于商贾们远距离大额交易。 几家共同养一头牛，这也是因为现在牛太贵。 等打下草原，不缺牛羊之后，牛价就会跌很多。 “大叔，乡里有没有收取什么费用，摊派之类的费用。”苏河继续询问。 老农摇摇头，道:“我们家没有留种，我去乡公所买种子，还是赊的账。 其他费用都没有。 乡公所的官员，只是告诉我秋收之后，要交的农业税和贷田款。” 苏河又向老农了解一些，生活之中遇到的问题。 他就继续上路，向着汉中府赶去。 走在水泥路上，苏河看到各个县的农民，都在忙碌春耕。 农民手中分到土地，实现了这个群体一直的夙愿。 这就是苏河最稳固的基本盘。 他们把自己的儿子丈夫，送去参军，就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土地，不被其他人夺走。 正文 第81章 和尚堵门 调查问卷 苏河走进汉中府城，他没有让官员前来迎接。 现在忙碌春耕才是重要事情，农时可耽误不得。 这种撑排场，做面子工程，完全没有必要。 苏河刚走进王府门前，看到有一群和尚在这里静坐。 他们把王府大门堵得严严实实，百姓都围在旁边看热闹。 苏河看到这种景象，眉头一皱。 “这和尚不好好在庙里念经，跑来堵我家做什么？ 是三武一宗过去太久，还是我苏某人的刀不利了。” 苏燕带着一群巡检在维持秩序。 苏河让卫兵把苏燕叫过来，询问这件事情的原因。 苏燕简单说明，这种事主要有三个原因引起。 第一个原因，他们没收寺庙的土地，把土地全分给普通百姓。 寺庙里的和尚犯法，全部被抓起来判刑。 现在殡葬市场，抢不过那群道士，已经断了生计。 他们想要购买一些田地。 第二个原因，王仲策下令，有度牒的人，才能继续当和尚。 没有度牒不算和尚，强烈令他们还俗，回家种地，娶妻生子。 这些和尚说他们都是正经和尚，有大明的度牒，还没运过来。 第三个原因，王仲策让苏燕派人，把庙里神佛的金身，全部拿走。 这些神佛金身大部分铜主，刷了一层金漆，少部分是纯金。 这些神佛融了，用来给工部铸造金属货币。 只给寺庙里留下木质或泥制的神佛。 因为这三件事，和尚们组团来王府门前抗议。 王仲策去郿县处理春耕遇到的问题。 苏燕不知道怎么管理这些和尚，只能带着这些巡检，把和尚和百姓隔离开。 苏河听完就明白原因，这些和尚本性不坏。 有问题的和尚，他们与士绅都一同被抓。 但只有和尚来堵门，道士们都没反应，可见这些和尚不尊重他。 苏河立刻吩咐道: “这事儿简单，和尚们想买田，这可以卖。 但只能自己种，不允许雇用旁人。 和尚也不能免税，按照正常税率交税。 至于和尚度牒，这个要考试。 让这些和尚默写《楞伽经》，能一字不差写下来的和尚，那就是真和尚。 给真和尚发经过我们验证的度牒。 一个月还写不出来，那肯定是对佛不虔诚，直接让他们还俗。 带头闹事的和尚，关他七天。 和尚没有优待，该交税交税，犯法也要处理，不能把他们和百姓区别对待。 明里暗里，给他们特权。 这会助长不正之风。” 苏燕听到苏河的吩咐，立刻带着巡检，把这些和尚全部带走。 苏河又派人了解，道士这次为什么没反应。 他看这苏长胜送来的资料。 马乾坤道长带着一群道士，借助英烈阁主持的身份便利，进入到殡葬市场。 现在汉中府城，百姓家里有人去世，都找到事做法事。 苏河留下这个骗子道士马乾坤，本想让他改造道教，成立一个符合他要求的道教派别。 信仰这个领域，自己不占领，就会被其他人占领。 道士的避世，佛教的轮回，都不适合工业文明发展。 必须要孵化出新的信仰，总不能等到与西方接触，让十字教入侵。 没想到马乾坤道长，无视了苏河的暗示，错失了这次机会。 苏河只能寻找其他道教人才。 …… 大理寺衙门外，吴栋林正在给战败的大明将领判刑。 这次与大明作战，大部分将领都临阵投降。 这些人是不会被判刑。 有能力的人，都吸纳进军队之中。 没有能力的人，也会让他们担任一个闲职。 只有大明的死硬分子，或是犯下严重罪行，已经臭名昭著。 这种人，才会被直接判刑，用于警示大明其他将领。 吴栋林很快宣判:“赵鸣胜及其亲兵罪大恶极，判处枪毙，立刻执行。” 赵鸣胜和他的亲兵，被士兵绑在行刑台。 李青木拿着燧发枪，正等待行刑。 他双眼赤红，面露青筋，声音沉重的说道:“赵鸣胜，你没想到还有今天，我要亲手杀死你。 为我的妻子和父母报仇。” “谁？” 赵鸣胜看着面前这人，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青木看到赵鸣胜连他是谁都不认识，心中更加愤怒。 这说明，赵鸣胜纵容手下杀了他全家。 在赵鸣胜的心中，这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他记住。 李青木愤怒的扣下板机，一发子弹结束了赵鸣胜性命。 他从卫兵守中，接过了上好子弹的燧发枪。 连续扣动扳机，把被判死刑的所有家丁兵，一一枪毙。 李青木把心中仇恨彻底发泄出来。 他眼中泪水忍不住躺下来，仰天怒吼道:“芸娘，父母，我为你们报仇了。” 李青木擦干眼泪，他觉得报仇之后，心结都已经解开。 剩下的一生，就报答苏河的恩情。 活得更加快乐，让父母和芸娘在天上看到他，更加开心。 李青木走过去，感谢大理寺卿吴栋林。 这次他回汉中城述职，打听到仇人赵鸣胜及其亲兵，被大军抓了俘虏。 李青木请示苏河之后，成为一名刽子手，亲自送赵鸣胜他们上路。 …… 李青木抱着一大包，用绸布包好的问卷，走进武英殿。 他看到苏河和李凤鸣，正在梳理问卷的统计情况。 这里有三十四名小吏，在统计问卷的内容。 “苏统领，我把水师旅的问卷拿过来了。” 李青木把问卷放在桌子上。 “李青木来了，就剩你们水师旅的调查问卷。 你们已经控制兴安州江阴县，离汉中城最远。” 苏河鼓励道:“李青木，你们做的很好，明军主动挑衅我们，就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拿下汉阴县，就保证了汉水的安全。” 苏河让李凤鸣带着小吏，尽快统计出结果。 他一直没有忘记一句话。 “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 他在宝鸡县城打败大明官军，就思考军队奖励的事情。 确立爵位制度之后，有不少基层军官反映。 起点是侯爵，这实在太高端。 他们努力一辈子，也当不上一名侯爵。 苏河知道，敢向上反映的基层军官毕竟是少数。 大部分都在沉默，但有缘反馈，苏河也非常重视这件事。 他在战争结束，就让参谋部发放一批调查问卷。 这些调查问卷，只记录调查人员属于哪一个营，不记录他的具体姓名。 力求做到，获得最真实的调查结果。 调查问卷内容是提问，经过军官解说后，士兵在问卷上面打“”或是“?”。 调查问卷，主要的内容问题是爵位制、奖惩制度、功劳评定、福利待遇。 这些与每个士兵，都密切相关的问题。 正文 第82章 二十四等爵位制 李凤鸣拿着统计好的报表，他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 他们与大明的战争结束，李凤鸣就带领参谋部，一直在忙碌这件事。 数万份的调查问卷分析总结，现在终于结束了。 “苏统领，我们已经做完报表，按照你的要求。 我们对各项统计，按照百分比画出扇形图。” 苏河接过报表，这上面的数据非常详细。 他从报表上面的扇形图，能清晰看出基层士兵的意愿。 基层士兵，对一些问题分歧很严重，没有形成统一的意见。 但对于某些问题，士兵选择大致相同。 这些问题一共有三个，百分之九十的士兵，都选择同一答案。 苏河看向士兵选择的结果。 士兵希望爵位制更加细致。他们最容易接受的爵位制，是秦朝的军功爵位制。 士兵希望军官不能随意打骂士兵，他们有处罚军官的权利。 士兵很满意军饷是服役一年一亩地，但他们希望给的奖励，最好是银子。 第二个问题，直接被苏河否决，这完全是妄想。 现在燧发枪射程才一百米，还不能趴下射击，必须保持站立的姿势。 能发挥燧发枪最大威力的战术，就是排队枪毙。 这就要求军官必须有绝对的权威。 士兵必须服从纪律。 纪律就代表着战斗力。 但针对这一个问题，苏河也一直在探索，更适合的惩罚方式。 他现在准备尝试的解决方法，就是细化军规。 让每一个士兵，知道他们因为什么原因受到惩罚。 同时约束军官的权利，必须是士兵违反纪律，军官才能惩罚。 同时规定惩罚的方式方法，不许军官侮辱士兵，不能把士兵当作仆人。 苏河用铅笔，把他的这个想法记录下来。 让苏鹰制作军队规章制度时，以他这个想法为标准。 苏河看向第三项。 他想要了解，士兵因为什么原因，更想要银子。 苏河发现最主要的原因，是银子使用更加方便。 用银子可以直接买地。可以把银子寄回家里，改善家里的生活。银子直接当聘礼娶妻。 奖励的土地，又不能自由买卖，变现非常困难。 这项要求，苏河能轻松满足。 正好配合货币改革，给士兵发放新的钱币。 最重要的一项，爵位改制。 苏河没有立刻做决定，他征求许多高级将领的意见。 他又和李凤鸣、王仲策讨论许久。 他们最终讨论出爵位制的改进方案。 参考秦朝的军功爵位制和之前制定的爵位制。 主要增设了低级的爵位，同时方便底层人员理解，没有弄出复杂的爵位名称。 新的爵位制，一共设置二十四等爵位。 最基础的爵位是勋爵。 从九等勋爵到一等勋爵。 按照子爵、伯爵、公爵、王爵，逐级进阶。 子爵分为三等子爵、二等子爵、一等子爵。 伯爵分为三等伯爵、二等伯爵、一等伯爵。 侯爵分为乡侯、县侯、郡侯。 公爵分为县公、郡公、国公。 王爵分为县王、郡王、亲王。 世袭制度苏河听取高层意见，也作出一定改进。 初始爵位获得者，在生前可以指定直系后代继承爵位。 继承者的爵位不变，再让后代继承时，要减等世袭。 后代没有功劳，爵位只能保持一代。 爵位继承者，获得新的爵位，并且这个爵位，比他原先的爵位高。 他可以把原先的爵位，转移给他的直系亲属。 爵位没有免税的特权，没有无视法律的特权。 爵位有津贴，但钱不多。 最高的亲王，每年给五百两银子，最低的九等勋爵，每年给十两银子。 爵位的真正利益，是附属的特权和荣誉。 爵位获得方法，不只是有军功，但军功最容易获得。 文官和工匠也能立下大功，获得爵位，难度非常高。 苏河看着设计好的爵位制，他感慨道:“我之前，还是没有摸清楚人心。 设计的爵位制太过高端，导致它跟大多数人都没有关系。 秦朝爵位制设计的很出色，它能调动底层士兵。 现在这种爵位制，一共分成二十四等。 最低等的爵位，普通人也看得到摸得着。 他们终身为爵位奋斗，为我们的造反大业添砖加瓦。” 苏河也是经过很长时间才明白，秦朝军功爵位制的优点。 它打破了阶级垄断，哪怕是一名奴隶，也能通过军功成为一名彻侯。 人的潜力极高，只要能让他们看到希望，就能爆发出全部潜力。 王仲策和李凤鸣，听着苏河的话，只是在一旁附和。 爵位这个事情太敏感，他们只能在一旁提供建议，不能代替苏河做主。 苏河设定好新的爵制，就正式给这次立下战功的将士，授予爵位。 同时给上次立下战功，但没有发放爵位的人，重新授予新的爵位。 苏河让统领府立刻发出通知，授予爵位的人参加授勋大典。 …… 汉水，李福运划着船，哼着小调，奔向汉中城。 “宋矮子，你算命真的很准，说我要飞黄腾达，这次真飞黄腾达了。 统领府下通知，我被授予八等勋爵，这可是爵位啊！ 没想到我这一个老艄公，竟然能成为一名贵族，祖坟冒青烟了。” 宋康年投奔汉中苏河，他在汉阴就遇到，刚刚占领汉阴的苏河军。 凭借一手三流医术和惊人的口才，他与这些军人混熟了。 乘坐他们的军船，赶往汉中府。 “老哥，你也是遇到贵人，初战揪出一个想要烧毁船只的奸细。 又在攻打汉阴时，身先士卒，拿下汉阴城，立下足够的战功。 这样都不能封爵，那你们的头领水平真不行。” “还是你说话好听，我在这支军队中，过得非常快乐。 赏罚分明，立下战功就有赏赐，就是纪律太严苛。” 于福运笑嘻嘻的说道。 …… 宝鸡县城外的大营中，苏虎和李大壮正在告别。 “李兄，为我训练精兵，你这些天辛苦了。” 李大壮有些意外的询问道:“苏统领让我们回去参加授勋大典，我是一等伯爵。 苏虎师长立下大功，不回去授勋吗？” 苏虎向北指了指，脸色平淡道:“大军就在这里，我身为统帅，怎么能离开。 我这次也获得爵位，益门侯，一个乡侯，不值一提。” 苏虎也想回去参加授勋大典，但渭河防线离不开他。 谁知道大明朝廷，会不会突然调边军进攻他们。 苏虎知道这次不只是授勋大典，苏河也将在近期成婚。 这些重大场合，他都无法参加。 这真是人生中的遗憾，但没有办法。 李大壮也理解苏虎。 他要缺席这么重大的场合，心里也不太舒服。 他更羡慕苏虎的爵位，从这几次封爵就能看出，侯爵没有大功，绝对不会轻易授出。 李大壮希望自己今后也能立下大功，封一个侯爵，光宗耀祖。 他的名气越大，名号传播的越远。 如果他妹妹还活着，就能知道他的身份，主动来寻找他。 正文 第83章 金币 银币 铜币 苏河接到工部侍郎苏五牛的汇报，铸币厂已经制造出一批样币。 他带着吏部尚书王仲策和户部尚书李志升，前往铸币厂查看新的钱币。 铸币厂位置靠近钢铁厂，它也在汉水边的工业区。 铸币厂的周围，有一个营的士兵驻守。 他们背着燧发枪，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铸币厂里存放大量的钱，要防止亡命徒铤而走险。 苏河走进铸币厂的生产车间，这里面不断响起咚咚的声音。 声音有节奏的响起，响声非常大。 在生产车间说话，旁人根本听不到。 苏河走到钱币生产线旁，这是铜币的铸造车间。 经过冶炼厂铸造好，厚度不同的铜板，放在铸造的钢制模具里面。 模具被工人用铁夹子，放在一块往复运动的大铁锤下边。 水车的动力，带中大铁锤升起。 大铁锤上面的链子突然松开，大铁锤受到重力作用。 大铁锤从三米的高度落下，砸在模具之中。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模具受到巨大的冲击。 这种力道非常强，直接把铜板铸造成一个个铜币。 工人拿走模具，用工具打开模具。 把压制好的铜币倒出来，带孔的铜板送回钢铁厂，重新镕铸成铜板。 苏五牛一直待在铸币厂里，他等待第一批钱币，铸造出厂。 他推着第一批铸造成功的钱币，准备走出生产车间。 苏五牛就看到苏河他们已经来到铸币厂。 苏五牛示意他们出去说。 他们一行人走出生产车间。 李志升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说道:“生产车间里面的声音太大，我现在耳朵里都嗡嗡直响。” 苏五牛摘下耳朵上的棉花塞。 “你们太着急了，生产车间里面的工匠，都戴着棉花耳塞。 要不然里面的声音太大，根本无法正常工作。” 苏河催促道:“五牛叔，我们这么着急，也是想看看新钱币的样子。 既然制作好，就让我们看一看。” 金币、银币、铜币，上面的样式，都是经过苏河审核。 但他现在还没看到，钱币真正的样子。 毕竟画的图样和钱币的模样，可能差距很大。 苏五牛知道他们着急，让工匠拿出已经铸造好的钱币。 苏河先拿起金币。 金币的一面印着黄帝头像，另一面写着一两。 这是面值一两的金币，他它重量也分毫不差，就是一两重。 皇帝头像栩栩如生，连发丝都能看清。 制作模板的工匠，一定是八九级工，要不然达不到这个手艺。 这枚金币，只看黄帝头像，就是一枚艺术品。 金币【一两】这两个字略微突出，摸上去有很强的凹凸感。 金币外围带有一圈类似锯齿的花纹。 金币直径十厘米，摸上去非常厚实。 苏河又看向银币，它的制造工艺和金币基本相同。 银币是现在的主流货币，它们的种类非常繁多，不像金币只有一两。 银币一共有三种，它们的样式也和金币差不多，但大小和厚度不同。 银币分为一两、半两文和100文。 银币的一面标注面值，另一面的图案都不同。 一两银币，上面是苏河的头像。 半两银币，上面是老农赶着耕牛种田。 一百文银币，上面是站在大炮后面的火枪兵。 苏河拿着金币和银币，金币和银币之间没有固定换算比例。 例如一枚金币兑换多少枚银币？ 金币和银币的兑换比例，是跟着金价和银价走。 苏河知道，世界黄金的储量稀少，开采量非常稳定，它的价值相对固定。 白银的储量巨大，开采量随着工业的发展，会急剧上升。 导致它的价格大跳水。 现在主流货币是白银，苏河制作金币，主要是为了稳定币值。 等到白银崩盘时，还能有金币支撑。 银币和铜币是民间主要流通的货币。 银币和铜币兑换比例固定，一银币等于一千铜币。 银币最小的面值，标注的就是一百文。 苏河看着精美的银币，他知道这种制作精美的货币。 交易出去之后，肯定会被百姓收藏起来。 这是劣币驱逐良币，是一种市场规律。 只有加大货币的供应量，同时回收民间的白银和劣币，铸造成新的银币。 同时严格管控铸币，严厉打击民间私铸行为。 这才能让钱币正式流通起来。 铜币使用量最大，铸造规模也最大。 它的样式就非常简单，两面都标注铜币的面值，上面没有图案。 铜币只有两种，分为一文和十文。 为了和大明铜币做出区别，铜币没有采取外圆内方的形式。 它采用的依然是金银币样式。 苏河没有废两改元，就是人们现在习惯【两】这个货币单位。 不需要废两改元，适应其他国家的贸易体系。 苏河看着钱币，他很满意，向苏五牛询问道: “银币和铜币的产量怎么样？” 苏五牛笑着回答道:“苏统领放心，我们之前没有大量铸造钱币，就是为了积攒模具，同时摸索铸造钱币的经验。 这个模具用钢铸造，打磨它们非常困难。 但现在已经掌握模具的制造技术。 钢的硬度远大于铜和白银，模具也不容易磨损。 有多少白银和铜，我们就能生产出多少银币和铜币。 现在汉水流量很大，工匠也已经成规模，铸币厂扩大规模非常简单。” 苏河听到苏五牛就这么说，他就完全放心。 苏河看向吏部尚书王仲策，他询问道: “王仲策，我之前跟你提过，成立银行，负责钱币的兑换和制造。 把我们所有金银和铜，都铸造成新钱币。 人选确没确定？” 户部尚书李志升在一旁听着，他已经早有准备。 苏河跟他提过，货币制造今后不归户部管理。 今后户部主要管理民政，只管花钱，不管储钱。 还有一个叫税务局的机构，也会把户部收税的权利剥离出去。 王仲策放下手中的金币，回答道:“已经找好人选，他是一名被大明官员破家的商贾。” 苏河计划，今后收税和统领府采买物资，都需要使用新的货币支付。 银行在城市里面设立银币和铜币的兑换点。 根据百姓手中货币的成色，按照一定折损，兑换成新币。” 李志升仔细查看，他手中的银币，感觉不对。 他询问道:“我感觉手中的银币不太对劲，这应该不是纯银吧！” 还没等苏五牛解释，苏河就先解释道:“没错，这些新币，都不是纯的，里面掺杂一些其他金属。 比如一两银币，白银占九成，铜占一成。 但我们可以把它当成一两白银使用，这就是铸币税。 自古以来，铸币的利润都十分惊人。 铸币只能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我下令铸造新币，也是为了预防，大明朝廷收我们的铸币税。” 李志升听到苏河这么说，他非常惊讶。 以前在衙门中，只知道收税时有火耗。 他还真不清楚，铸造钱币还能收铸币税。 “铸造一百万两，我们就能获得十万两的铸币税，这个利润真是太惊人了。” 李志升摆弄着手中的银币，惊叹道。 王仲策也停止把玩手中的金币，紧接着说道: “铸币的利润极高，我们铸币还用九成白银。 大明铸造的白银，因为贪腐等原因，九成白银都没有。 特别是大明现在铸造的铜钱，因为太监官员贪腐成性，有的铜钱含铜量都没有一半。 这种劣质的钱币，坑苦了老百姓。 现在最值钱的铜钱，那是朱元璋和朱棣当皇帝时，铸造的铜钱。 我们铸造出银币和铜币，质量非常好，它的币值非常稳定。 农民使用这个交税，也能完全避免火耗等害民的摊派。” 正文 第84章 拆分户部 钱币铸造好，苏河也着手进行衙门改革。 这次衙门改革，主要就是拆分户部。 户部非常臃肿，据管理民政、财政、税收。 户部的权力太大，已经影响到各部之间的平衡。 除了吏部之外，其他部门都要看户部的脸色。 苏河这次拆分户部，成立三个新衙门，它们分别是银行、税务局、储粮局。 同时各个部门做预算，让统领府新成立的秘书处审核，收上来户部的财政大权，只留下管理民政的权利。 苏河之前没有拆分户部，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官吏不足，那时候刚刚打下汉中府。 文人们都在观望，他们不会出仕。 哪怕是胥吏，大部分都在观望。 只有一些被排挤，又擅长投机的人，才出仕为苏河服务。 官吏人手不足，想要成立新的衙门，也找不到足够的人管理。 第二个原因，就是百业萧条。 汉中府刚刚遭受兵灾，户部根本没地方收税。 它只是一个管救灾的小部门。 苏河一战歼灭大明十多万官军，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吏部接受文人来报名当官，之前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胜利的捷报传递到汉中府时，吏部的大门前排起长队，主要是胥吏子弟，但人手已经很充足。 汉中府的士绅，大部分都被抄家。 一小部分人祖上积德，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们逃过一劫。 但统领府只允许每家最多保留一百亩地。 这些人紧急分家，剩下的土地都被统领府强制赎买。 还不是用现银赎买，用几张白条就把土地换走。 这些人心中有怨气，他们大部分都关闭城中店铺，不再做生意。 等着官军打来，就能收回他们的一切。 当这些人发现官军，已经不可能打过来。 他们就认命，知道被赎买的土地拿不回来。 很多店铺再次开业，之前他们不用交商税。 现在苏河准备收商税，就要抓紧改革户部。 苏河在凌云殿，接见三个新衙门的主官。 银行、税务局、储粮局，这三个衙门直属于统领府。 它们地位比六部低上一级，但却由苏河直接管理，六部没有权利管理它们。 苏河先叫来银行总行行长冯春晓。 他是南直隶的商人，因为得罪扬州盐商和盐商后面的东林党。 冯春晓被弄得破产，差点儿被全家问斩。 他耗尽钱财托关系，判了个流放罪名。 全家被流放兰州卫戍边。 苏河把他所写，关于银行制度的小册子，递给冯春晓。 “现在银行的作用，就是完成货币的兑换工作，让我们铸造的钱币在民间流通。 铸币厂交给银行管理。 你们同时负责官府之间的钱款往来。 你先看一看小册子上的内容，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再咨询我。” 冯春晓非常激动，恭敬地和苏河打声招呼，就翻看这个小册子。 他快速阅读小册子，知道银行的职能是什么。 这是管钱的部门，权力非常大。 现在主要有两项任务。 第一项任务:兑换货币。 回收百姓手中的纸币，还有以前大明的铜钱和散碎银子。 兑换成现在银行发行的钱币。 第二项任务:钱款往来。 银行负责所有官方账目的金钱往来。 给士兵发奖金，给官员发工资。 还有各个县市上缴税款，统领府给各县发放的资金，都是通过银行进行转运。 今后各个县市上缴税款，只需要拿着银行的存单。 他们不用再把现银运过来。 冯春晓激动的说道:“苏统领，请放心，我一定能当好银行行长，把银行开遍每一个县市。” 苏河微笑的说道:“只是县市可不成，要把银行开到每一个乡。” 他让冯春晓去组建银行，每一个乡都有银行，这个目标很远大。 现在的目标，是让每一个县城，至少有一家银行。 苏河接见的第二个人，是储粮局局长高炫明。 储粮局顾名思义，就是管理粮仓的衙门。 大明粮仓硕鼠太多，简直触目惊心。 官仓里面连一粒存粮都没有，全被贪腐的官吏倒卖。 高炫明之前是一名胥吏，主要负责管理粮仓。 他做事极为平庸，但有一个良好的品质——不贪。 高炫明管理的粮仓，是唯一一个里面有些陈粮的粮仓。 高炫明战战兢兢和苏河打招呼。 “苏统领，我是储粮局局长高炫明。” “储粮局，这个衙门做什么不用我多解释。 你平时只做两项工作，储存粮食。 到秋收的时候，按照统领府给出的价格，去乡下收粮。 你当上储粮局局长，就应该明白。 你们储粮局，肯定会被重点督查，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苏河直接了当的说道，他知道完全杜绝硕鼠不可能。 只能通过严刑重法，高频次巡查。 才能保证，尽量揪出硕鼠。 现在粮食不允许自由交易。 其他人，只能把粮食卖给储粮局在各地设立的粮仓。 储粮局把粮食卖给城市内的粮商。 这个交易过程，除了特殊情况，都正常收税。 高炫明自信的说道:“请苏统领放心，我是不会贪腐，也尽量从严管理手下。” “这种事情，不看怎么说，要看怎么做。 我尽量在制度上，杜绝一些贪腐漏洞。” 苏河笑容和善的说道。 但他眼底却露出凶光，像朱元璋那种剥皮实草的酷刑，根本吓不住贪官。 他有更狠的办法，这是从儒家逼迫妇女的手段中学来。 一人贪腐，全族遭罪。 让他们子子孙孙，都要背负着这个污点。 苏雀看到其他两人都走了，他拿着一本小册子，走到苏河身前。 “哥，收税太复杂，我怕我自己做不好。” “要相信自己，没有人能一开始就做好。 只要不断总结经验，我相信你没有问题。”苏河鼓励道。 苏雀就是第一任税务局局长。 税务局必须选择苏河的亲信。 税务局负责收税，这个关乎政权存亡的事情，不能出现差错。 税务局还掌握，仅次于军队和巡检的第三支武装力量——税警。 苏河对于税收，只有两个要求。 第一是全面。 所有人都要交税，哪怕是苏河自己，做生意都需要交税。 军队采购兵工厂的武器，也需要交税。 这方面，苏河绝不允许有一点漏洞。 只要现在有一丝漏洞，官僚就会一步步突破。 大明开国的时候，举人免税还有定额。 渐渐的就发展成，只要成为举人，有多少土地都不用交税。 第二是重罚。 成立税警，就是为了重罚偷税的人。 偷税一百两银子，处罚一两。 这就是在鼓励犯罪。 偷税一百两银子，处罚一千两。 所有人都会斟酌。 偷税一百两银子，处罚一千两，还要蹲五年大牢。 这种重罚，绝大部分人，都不敢再偷税。 苏河选择的惩罚手段，就是最后一种。 总偷税额度，低于一百两，一般只是罚钱。 总偷税额度，超过一百两，就要判刑。 偷税越多，判的越重，超过一万两，就是死刑。 正文 第85章 为了爵位 杨文才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刚建好的织造厂工人罢工，他要去看看情况。 前几个月，统领府拍卖士绅的财产。 其他人都有顾虑，听信朋友丁万年的建议。 杨文才把院子里埋的银子挖出来，买下两个大型的织造厂。 按照统领府的要求，他与织布女工签订合同。 杨文才要进入丝绸这个行当。 以前丝绸生意，丝绸这个最赚钱的环节，都被大士绅占据。 他只能走南闯北，倒腾一些生丝赚钱。 生丝只是赚一些小钱，哪有丝绸赚的多。 杨文才刚走出家门，他就看到好友丁万年，红光满面走出来。 他送出一名穿着红色官服的青年人。 这人应该是他准女婿王仲策，现在可是吏部尚书。 那可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 杨文才羡慕极了，只是他没有这个好运气。 他看到王仲策已经离开，立刻过去打招呼。 “老丁，看你一脸喜意，这是你女婿来定亲了吗？” 丁万年满脸笑容，乐呵呵地回道:“是啊，已经确定下来，四月十日就结婚，没几天了。” 杨文才惊讶的问道:“怎么这么急，我记得你之前说，要在今年秋收之后。” “听说是他妹妹也定亲了，咱们这地方的礼节，哥哥要先结婚，妹妹才能结婚。” 丁万年简要的说了一下原因，他没有深入介绍。 杨文才看到丁万年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情不太好打听。 他立刻转移话题。 “老丁，这几天统领府动作很大。 他们推出新的钱币。 竟然让所有人，都不许使用旧钱，只能去银行换新钱。 哪个商家敢收旧钱，就会被大额罚款，起步一百两。” 杨文才说话的同时，他还从袖子中拿出一枚银币。 他又极为心痛的说道:“制造的银币很精美，我回去称量一下，重量分毫不差。 就是兑换价格很黑心，我用十五两银子，才能兑换十两银币。” 丁万年看杨文才一脸又痛的样子，他轻笑道: “你那十五两银子，里面纯银也就十两吧。 我就说南直隶的银子很黑，掺的杂质太多。 银币就很好，含银量很高，每个银币含银量都相同。 用它交易非常方便，还有小面额的银币，再也不用把银子剪开。” 丁万年把全部藏银兑换成银币和铜币。 他与大明过来的商人交易，他们都接受银币。 杨文才想起来他去买粮食，在百货商店门口贴的传单。 “老丁，我看到百货商店门口贴的传单。 粮食交易给储粮局免税，只要从其他地方购买一万吨粮食，就能获得九等勋爵爵位。 交税一百万两，也能获得九等勋爵爵位。 你的消息很灵通，这一万吨粮食是多少？勋爵有什么用？” 丁万年听到老友的问话，他正好知道情况，劝道: “老杨，如果能获得爵位，一定不要放过。 它的好处非常多。 最基本的好处，就是有爵位能当官。 但这个对我们没有多大作用。 对我们最大作用是安全保障。 一旦获得勋爵爵位，虽然爵位不能免罪，但逮捕我们，必须是汉中府刑部下命令。 必须是府一级的大理寺、刑部、督察院三司会审才能判刑。 我们还有上诉的权利，最高能上诉到大理寺。 真的没有错，事情闹大了，有利于我们。 一些贪官污吏，就没办法找借口抓捕我们。 我们有爵位，可以直接面见当地官员，提出我们的建议。 官府做出正常政策调整，还要召集有爵位的旁听，咨询建议。 听说以后，勋爵还可以举报官员贪腐。 这属于极高的特权，举报就必查。 两个人，必然会有一个人进大牢。 这个只是传闻，空穴来风不可轻信，也不能不信。” 杨文才听到爵位这个效果，他就非常心动。 要知道在之前，一个典史就能让他破家。 获得勋爵之后，必须府一级的大官才能处理，还能闹到最高级，获得爵位能有极大的安全感。 丁万年继续说道:“一万吨粮食，它大概是十六万多石不到十七万石。 这些粮食，几乎是一个大型官仓内的粮食。 凭借个人，很难购买到这些粮食。 但我女婿告诉我说，可以成立公司，组织一大群粮商，去胡广购粮。 只要分配好利益，把公司做大做强，公司的东家都能成为勋爵。 公司这是个新词，就是几人合伙做生意。 就像我的大仓号，或是老张的马帮，去户部、银行、税务局注册之后，就能成为公司。” “我准备联系汉中府几家大粮商，成立一个公司，去湖广省买粮。 凭借我们在当地的人脉，今年买到十七万石粮，还不算困难。” 丁万年没有邀请杨文才，他在湖广当地没有人脉，对购粮起不到作用。 邀请朋友进来，利益就不好分配。 杨文才与丁万年告别，他思索自己怎么获得爵位。 杨文才想到丁万年说的公司。 公司买粮食积累一万吨，东家就能获得爵位。 那他也聚集一些丝绸商人，成立一个公司，交税一百万两，能否获得爵位。 杨文才带着这个疑问，直接赶往汉中税务局咨询。 他刚进入税务局，就看到穿着一身黑衣的税警。 他们用绳子绑着一个大腹便便，穿绫罗绸缎的中年男子进来。 杨文才认识他，这是富贵楼掌柜于鼎盛。 苏雀走出来，面带威严道:“于鼎盛，你们富贵楼应该交税款五百两。 税款是从今年一月开始算，那时税务局还没成立。 只要补交税款，就不会处罚你。 如果拒不交税，你可达到判刑的数额。” 于鼎盛浑身冒着虚汗，战战兢兢的说道:“这就交，我绝对不会偷税。 只是当时，没弄明白要交多少税。” 于鼎盛只能狡辩，他知道自己一定被同行出卖了。 税务局成立之后，催缴从一月到三月的税款。 同时推出一个政策，有人举报其他人偷税，就能获得偷税额百分之一的奖励。 有同行举报其他同行偷税，就能获得对方偷税份额，一半的税收减免。 他店里的伙计，都不知道他交多少税。 只能是同行，买通他的掌柜，搞到账本。 都是几代人当掌柜，没想到有反骨仔，这次一定要查清楚谁出问题了。 说好一起抵制交税，却有人在背后偷偷举报。 杨文才看着税务局查税的力度。 他知道有税务局的地方，绝对不能偷税。 杨文才向税务局咨询。 弄清楚，成立公司交税达到一百万两银币，公司东家可以获得九等勋爵爵位。 杨文才带着喜悦的心情立刻，准备找几个关系好的同行，一起成立公司。 只要把公司做大，他们就都能成为贵族。 杨文才这才去织造厂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他来到织造厂，向管家询问，女工罢工的原因。 管家一脸郁闷的说道:“东家，你给的铜钱女工不接受，她们要铜币或是银币。 我们像以前一样，多给一些钱，这些人都不愿意。” 杨文才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他们使用的铜钱，基本都是劣质铜钱。 以前还能多发一些钱，雇用工人，这些钱也能花出去。 现在铜币一出来，这种劣质铜钱，就被统领府强制淘汰。 “快点去银行换新钱，千万不能耽搁开工。” 杨文才感觉他心都在滴血，这些铜钱一换，他的钱就缩水一少半。 但为了爵位，必须要拼一拼。 正文 第86章 新兵营 警卫团 苏河看到李凤鸣皱着眉，不知道遇到什么难题。 他们正在准备授勋大典，前来授勋的将士，已经陆续到达汉中府城。 李凤鸣负责筹备这次授勋大典。 “李先生，你有什么想不明白，可以说出来，我们集思广益。” 李凤鸣听到苏河的问话，他委婉的说出正在纠结的事情。 这几天，他正在忙碌授勋大典。 两位高级文武官员，私下里找到他，让他去苏河那里提意见。 这两个人不直接找苏河，是想留一定的回旋余地。 第一位是李大壮，他想要近卫旅成为一个纯粹的军队。 李大壮想要建功立业，近卫旅可以直接上战场打敌人。 近卫旅承担新兵训练任务和高级将领和官员的保卫工作。 这非常耽搁士兵的训练时间，也让他们分心。 特别是有些士兵，他们与保卫的官员混熟了。 基本就不想去前线打仗，非常影响军队的士气。 第二位是刑部尚书周凯。 周凯感觉，自己就是官场中的异类，其他官员都隐隐排斥他。 他在刑部呆的不痛快，更想去军营。 胳膊被截肢，身体已经残缺，但能胜任后勤工作和文职工作。 哪怕当一名火头军，他都愿意去做。 苏河听完李凤鸣的介绍，他哈哈一笑。 这两个人怕他训斥，绕一大圈找李凤鸣来说和。 苏河面带微笑的说道:“这是好事。 他们应该受到爵位制改革的刺激，想要建功立业。 高级将领都像他们一样，那就不用我督促他们进步。 我之前就说过，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负责。 近卫旅那是之前是什么都缺，只能先走大而全的路线，培训一些人才。 现在是时候，拆分它。” 苏河看得很清楚。 将领们也是人，他们都有自己的思想。 肯定不会像木偶一样，完全接受他的安排。 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这才是一名领导者该做的事情。 让将领直接提出意见，这说明他的动作已经迟缓。 苏河拆分近卫旅，让拆分后的近卫旅，成为真正的野战军队。 它同时也是一支实验性军队，专门实验最新的武器和战术。 李大壮还是近卫旅的旅长，他的职位没有变动。 近卫旅训练新兵和守卫的工作，完全剥离出来。 成立新兵营和警卫团。 苏河趁着近卫旅改制的机会，把苏长胜调出近卫旅。 正式成立情报机构暗卫，负责监察百官。 派遣间谍，打入敌人的内部。 暗卫直接对标大明的锦衣卫。 加强它训练间谍和反间谍的能力。 …… 苏河在凌云殿召见周凯。 周凯来到凌云殿，心中很是忐忑，不知道等待他的结果是什么。 他以前手下的小兵，这次立功成为一名八等勋爵。 他连一个爵位都没捞到，心中很是郁闷。 他在刑部又做得不顺心，这才与李凤鸣唠叨几句。 周凯不知道结果是什么，重回军队还是继续做刑部尚书。 苏河看到周凯很紧张，他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支持你的选择，准备让你负责新兵营，专职训练新兵。 每一个省份都设立新兵营，训练当地的士兵。 参谋部会根据训练情况，把训练好的新兵，分配给各支军队。 这是一个很难立大功的职位。 新兵训练的好，大家认为这是正常工作。 新兵训练的不好，会受到大家的斥责。 这个工作你愿意接受吗？” 周凯听到他负责训练新兵，心中非常高兴，终于能回到军队了。 “苏统领，我愿意负责训练新兵。 我是一个残疾的人，肯定不能去一线部队。 把我的经验传递给新兵，让他们能在战场上活得更久。 这个我非常愿意做。” 苏河任命周凯为新兵营总教官。 周凯卸任刑部尚书，苏河直接把苏燕提拔为刑部尚书。 他这段时间工作的效果很突出。 汉中府现在，已经看不到流氓和恶霸。 百姓对他的评价很好，苏燕也适合做这种工作。 …… 苏河又叫来近卫旅副旅长齐刚毅。 齐刚毅是宝鸡县里乞讨的乞儿。 苏河招募军队时，他加入军中。 齐刚毅能成为副旅长，就是因为他比其他人，多了一股执拗劲。 他学习非常认真，很快就掌握文字的读写。 作战也非常勇敢，做事认真负责。 苏河见到齐刚毅，他没有拐弯抹角，直接下达命令。 “齐刚毅，你负责组建警卫团。 专门负责保卫高级文武官员和重要场所。 警卫团，必须选取忠心可靠的人担任。” 齐刚毅站得笔直，声音洪亮的回答道:“是。” 苏河成立的警卫团，它的工作范围非常广。 主要工作就是保卫工作。 苏河和文武官员，都怕派有警卫保卫。 现在是乱世，文官不派警卫保护，遇到点事儿就容易去世。 苏河派警卫保卫文武官员，而不是让他们自行招募，这也有监视的意思。 哪怕文武官员和警卫相处的再好。 只要是统领府给警卫开工资，他们之间就不可能亲密无间。 这也是苏河全面取消师爷，而是让衙门统一招募秘书。 官员可以挑选自己的秘书。 秘书也是胥吏的一种，他们可以正常升迁。 官府还是私人开招募，这两种差别极大。 每个人都是有野心，不会永远屈居人下。 没有了人身依附关系，在遇到官府和官员个人利益冲突时。 秘书相比于师爷，他们会有更多的选择。 警卫团还负责守卫一些重要地点。 比如重要的工厂、铸币厂和银行金库。 …… 李凤鸣来到近卫旅，指导近卫旅的分家工作。 李大壮。给予其刚毅一个。熊抱。 “老齐，我们共事这么久，你可要手下留情。 千万不要抽掉太多的精兵，那让我们近卫旅，就没有战斗力了。” 齐刚毅木纳的点点头，他不善言辞。 警卫团的工作，对于士兵的实力，要求不是特别高。 近卫旅所有士兵，人人都能达到这个要求。 警卫团唯一的要求，那就是忠诚。 忠诚只能长时间接触，才能得考验出来。 但齐刚毅认为，父母妻儿都活着，在这个世上羁绊越多的士兵。 他们更不容易背叛，因为背叛的成本太高。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士兵。 他们真想背叛，基本都不会犹豫。 齐刚毅只挑选身世清白，父母妻儿俱全的士兵。 周凯挑兵，就更加简单。 擅长训练士兵的军官，每个人名气都很大。 他只需要按照名单挑人。 李大壮看着人数少了许多的近卫旅，他却更加开心。 他统领的军队少了，但军队的战力提高一大半。 这两人挑选的兵，在他眼中都是累赘。 李大壮现在不用考虑新兵训练。 只需要专心研究，怎么样打，能打胜仗这一件事。 正文 第87章 红薯到来 崇祯三年，三月二十八日。 苏河与王文君两人，在汉中城南汉水渡口等待。 王文君换上女装，穿上丝绸制的汉服，更显得国色天香。 她第一次换上女装和苏河一起出门。 这种大胆的举动，在这个时代非常引人注目。 路人都偷偷摸摸看着他们。 王文君有些害羞，不断用手揉搓着衣角。 她又满含期待，等待大哥王伯诺归来。 李青木已经提前派快船通知，王伯诺带着十多艘船回来。 船吃水很深，航行的速度也慢，它要比快船慢一天。 苏河站在岸边眺望，他已经看到水师的军船领航。 十几艘大型船只跟在后面。 这些船吃水都很深，一看就知道，它们接近满载状态。 王文君露出开心笑容，向着慢慢靠岸的大船挥手。 她这段时间，一直担心大哥王伯诺。 二哥王仲策成为吏部尚书，一定是大明的眼中钉。 如果大明朝得到消息，派锦衣卫抓走大哥王伯诺。 那对他们家，是非常大的打击。 还好现在大哥王伯诺安全返航。 船只停靠在港口。 苏河已经提前安排好人，都是准备运输红薯的工人。 王伯诺带人走下船，他手里还提着一篮子红薯。 他第一眼就看到，站在苏河旁边的王文君。 王伯诺上次看到王文君穿女装，还是在她十一岁的时候。 王伯诺看到苏河和王文君站在一起的场景，他就明白原因。 他们家已经和苏家联姻。 这对自己妹妹而言，也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苏河及有本事，妹妹还是正妻。 王伯诺的船队刚进入胡广时 就听来往的客商说，汉中黄衣贼把大明十几万官军，打的全军覆没。 苏河现在已经起势，看这个发展势头，今后未必不能坐天下，最差也是个割据势力。 苏河看到王伯诺身上满是泥垢，发髻都已经散乱了。 他这副风尘仆仆的样子，长时间航行非常劳累。 “王伯诺，辛苦你了。” 王伯诺听到苏河这么说，他露出笑容。 “不算辛苦，我之前也经常跑这条路。 这次购买红薯非常顺利，福建那里。 现在种植红薯规模很大，只要有银子就能随便买。 我怕红薯的品种不同，还走了好几个地方，多买几种红薯。 一共买了六万石红薯种子，航行过程会有一些损耗。 我请有经验的老农估算，能存活的红薯种子，至少有五万石。” 王伯诺知道苏河最关心的东西是红薯种子。 他立刻像苏河介绍，红薯种子的数量。 工人这时候已经开始从船上运红薯种子。 这些红薯种子上面，都长出绿色的细芽。 王伯诺指着这些带细芽的红薯说道:“春季种的红薯，需要提前两个月育苗。” “我为了运过来能直接种植，雇用很多农民，在船上就育苗。 要不然这些红薯，几艘船就能运过来。” 苏河听到后很开心，选王伯策去买红薯，选择对了。 他都不知道，红薯种前需要育苗。 苏河看着下船的农民，就好像看到稀世珍宝。 有这些懂得红薯种植的农民，就能快速把红薯种植技术，推广出去。 “咱们别在港口这里吹冷风，快进城去休息。” 王文君看到他哥哥和苏河，站在港口上不动弹，立刻提出建议。 王伯诺听到后点点头，他交代道:“王老，你带着村民，教会这些人，检查红薯种子的情况。 把坏的挑出来，完好的种子保存好。” 苏河带着王伯诺，来到王府后宅。 警卫们端上来几杯好茶，苏河为王伯诺接风洗尘。 苏河认真询问王伯诺，他去福建的经历，还有当地红薯种植的情况。 王伯诺滔滔不绝讲述，他这一路上的经历。 旁边有小吏，拿着铅笔在记录王伯诺说的话。 有人专门记录当地道路，风土人情。 有人专门记录，种植红薯相关的情况。 王伯诺详细讲述，与红薯种植有关的事情。 红薯不挑地，种植非常简单。 红薯块根冒出芽，切割它的块根，种在地里就行。 红薯生长过程，需要的水分远远小于小麦。 在山地和干旱的地区，只要浇一点点水，它就能存活。 只要土壤不是干旱到土地已经干裂，一点水都没有，红薯就能存活。 红薯的产量很高，它的产量和水肥量有很大关系。 土地干旱，水肥不足。 红薯第一年，每亩产量大概在15石左右。 之后土地的肥力会逐渐耗尽，亩产越来越少。 红薯种植时，施足了水肥，红薯每亩产量超过35石。 山坡地或是不是土地干裂的干旱土地，只要保证不缺水肥。 红薯每亩产量25石左右。 苏河听完王伯诺的话。 他对红薯这个产量很满意，现在没有化肥农药。 每亩水稻的产量，只有5石左右，也就是600斤。 这还是良田，在精心照顾，水肥充足，年景也很好，没有遭受天灾的情况下。 红薯亩产平均能达到25石，这是亩产3000斤。 现在的红薯，无法和后世相比，后世红薯亩产超过万斤。 但在这个时代，红薯已经是极为优良的作物。 更何况，红薯完全不挑地，山坡地和陕北的干旱地，都能种植。 王文君听闻红薯亩产，她惊讶的瞪大眼睛。 “红薯的亩产，竞能这么高。 在山坡地种植，都能达到亩产3000斤。 汉中府水田不多，但山坡地非常多。 我们之前都种植药材或桑树，是，还种一些蔬菜豆类。 要是能用来种粮食，这真是太棒了。” 王伯诺抿了一口茶，他说到道:“红薯还是有缺点，在大米小麦充足的时候，红薯不会成为主粮。 长时间食用红薯会胀肚，它尽量不要天天吃。 红薯还是要搭配一些大米小麦共同食用。 红薯水分很足，饱腹感很强，但它没有米饭顶饿。 大概是一斤多一点的红薯，能比得上一斤米饭。 一般情况下，一斤稻米能做出两斤多米饭。 从这里可以推断出，两斤红薯才能与一斤稻米相比。 红薯比水稻小麦，更加消耗地力。 红薯更喜肥，种植红薯，水可以少一些，肥必须充足。 福建那里常年种红薯的地，都是用农家肥加上草木灰。 红薯种植管理不用精耕细作，但真要扔下不管，产量也不会太高。” 苏河知道红薯的热量比米饭低一点，低百分之十左右。 王伯诺的说法基本是准确。 但红薯的产量太高，这根本不算缺点。 种植条件完全不同，红薯只要粗放式管理，产量就远超水稻。 最关键是红薯不和水稻、小麦争抢土地。 之前种水稻小麦的地方，依然会继续种植水稻小麦，它们的主粮地位无可替代。 红薯只需要种植在山坡地，或是干旱地带。 种植红薯产生的粮食，完全是额外增产的粮食。 这个意义就非常大，能养活不少人。 清朝时期，依然没有走出小冰河时期。 人口却大爆发，就全靠红薯等，不与主粮争抢土地的粮食作物。 它提供额外的粮食，才能养活多出来的人。 他们正喝着茶，警卫走过来汇报。 王仲策正在文华殿等着，有事情要汇报。 苏河立刻让警卫，把王仲策接到这里来。 正文 第88章 种红薯 苏河派王仲策出去，提前了解农民种植红薯的意愿。 原先历史上，大明徐光启等人，一直在推广红薯种植。 徐光启进入内阁，他都没有推广成功。 这在民间，肯定有一股非常大的阻力。 苏河之前猜测，是士绅为了利益，在阻挡红薯的推广。 但这只是猜测，还需要派人更具体的了解，农民真实的想法。 王仲策很快来到房间，苏河邀请王仲策坐在对面，让警卫给他倒了一杯茶。 “你们兄弟先叙叙旧，分别好长时间，应该有很多话想说。” 王仲策看了一眼他大哥王伯诺，他有很多话想和大哥说，但现在这个场合不合适。 “苏统领，家事我们回家再聊，还是农事要紧。 红薯种植要误了农时，那就少一年的粮食。” 苏河看到王仲策这么说，他也没有再客气。 “这次去乡间调研，情况怎么样？” 王仲策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他讲述这次去乡下调研的情况。 宝鸡县的乡下，无法种植小麦的地方，农民非常愿意尝试一下。 但他们非常担心，担心红薯不好吃，更担心红薯无法存活。 汉中府情况很不容乐观。 农民没有听说过红薯这个作物。 他们都不愿意种植，害怕这种东西没有收成。 种植水稻和小麦，农忙时候，恨不得早晨天不亮就干活。 农民也没有余力，再种植一种作物。 苏河听到王仲策说的情况，他就明白红薯种植的难题。 最难的环节，就是第一次推广。 农民没有看到红薯，没有吃到红薯，了解红薯的产量。 他们是不敢投入人力物力，去种植红薯。 小农经济太脆弱，之前依附士绅。 他们不掌握生产资料，哪怕是分到地，他们也没有种子农具。 现在大部分农民都是借贷种子耕牛农具，进行农业生产。 汉中府的农民有选择。 这种情况下，农民是不会冒一点风险，去种植一种陌生作物。 红薯种植只能靠统领府所有的农场和宝鸡县的干旱土地。 苏河看向王伯诺，询问道:“王伯诺，每亩地种植红薯，需要多少种子。 红薯的成熟时间是多长。” 王伯诺摸了摸脑袋，尴尬的笑了笑。 “这个我刚才忘说了。 每亩地需要需要红薯种子半石，也就是60斤。 红薯成熟时间，这跟天气还有种类有关，大概在四到六个月左右。 我带来这些好吃，又比较高产的红薯种类，成熟时间是六个月左右。 我们现在种植红薯，十月份就能收获。” “十月份可以，这正是秋季，小麦水稻都在这个季节收获。 每亩地竟然需要半石种子。 现在这些红薯种子，提供给宝鸡县都不够用。” 苏河立刻作出安排，红薯种子，就按五万石分配。 四万石分配给宝鸡县，一万石分配给汉中府山坡地的农场。 如果种子多出来，把多的种子分给宝鸡县。 种子不够，少给汉中府农场一些。 王仲策听到这个分配，他感觉很合理。 宝鸡县那里，因为干旱，大部分土地都无法种植小麦，必须优先保证红薯种植。 汉中府这里也要种一些，看看红薯在山坡地的种植情况。 警卫端上来一盘烤红薯，这是王伯诺手里拿的红薯，这些不是红薯种子。 烤红薯的香味儿，已经飘满房间。 苏河看着红薯，红皮黄心。 他吃上一口，非常香甜，是他记忆中的味道。 王文君掰开一小块红薯，放在嘴中仔细品尝。 “甜甜的，很好吃。 红薯一点都不难吃，产量还这么高，这真是百姓的福气。” 苏河认同王文君这句话，有了红薯，也不能让所有人达到温饱线。 但它至少能让数千万人活下来。 …… 红薯种子全部卸下船，完好的红薯种子一共有53600石。 红薯和红薯种子，立刻运输到各个乡里。 红薯不需要小心运输，更快的到达各乡，让农民们尝一尝味道。 苏河立刻着手安排，让福建来的农民，与王伯诺共同合作，写出一本关于红薯种植的小册子。 乡长都识字，他们通过手册学会红薯种植，再把学到的知识交给农民。 苏河本来计划，把这些福建来的农民，分配到各个县指导种植红薯。 但他们说的方言，苏河完全听不懂。 在陕西这里，也极少有人能听懂他们的方言。 只有懂得各地方言的王伯诺充当翻译，众人才能勉强弄懂，这些人说的意思。 因为语言问题，互相无法交流。 只能把他们的经验，通过画师画下来。 这种小册子，肯定有传达不到位的地方。 这完全看乡长的学习能力和讲课的能力。 哪怕学不好，但红薯只要成活不成问题，就是产量会低一些。 其他的问题，只能总结经验，明年再解决。 …… 益门乡乡长韩翠柏赶着骡车，从宝鸡县城运来，益门乡分配的红薯种子。 他在路上翻看着关于红薯种植的小册子。 认真记下每一个步骤，等会儿还要教农民种植红薯。 只要到了秋季，红薯获得丰收。 他的职位再升一级，完全没有问题。 他是汉中府的一名小吏，那时候很多同僚，接受王仲策的邀请。 现在这些人，都当上了大官。 他当时有些犹豫，没有投靠，传来大胜的消息，他才主动求职。 好位置已经没有，只能成为一名乡长，通过立功升职。 这次红薯种植，就是韩翠柏想要抓住的机会。 益门乡有两万亩土地，其中五千亩是良田，能接受现在清姜河的灌溉。 这些田地，现在都已经种下小麦。 清姜河水流不大，剩下的土地无法灌溉。 他们益门乡，只分配三千石红薯种子。 这么点红薯种子，不可能把全部土地种满。 只能保证，每一家至少分配三亩地的种子。 骡车队刚刚到乡公所，早已等待在这里的各村村民，立刻围了上来。 “我就说苏统领不能让咱们饿肚子。 把水田都分给军属，这我没意见。 李大眼家的小儿子，前几天刚把遗物送过来。 骨灰被供在宝鸡县城烈士阁里面。” “韩乡长，这个红薯怎么种，他真能像你宣传的那样，每亩地能有25石。” “还25石，别做梦了。 昨天你没吃到红薯，这么香的粮食，就咱们这片破地。 一亩能有2石粮，活过这个灾年就不错了。” 韩翠柏看到围过来的农民，没分到河边田的农民，当家人都过来。 他们生怕，别人把红薯种子抢走。 这些人心里有些怀疑，但已经把红薯当成救命稻草。 韩翠柏立刻把红薯种子分配下去，按照小册子上的知识，教村民种植红薯。 韩翠柏示范的地点，是益门乡公所前面的一块空地。 红薯种子切成一块块儿，保证每一块上都有红薯的绿芽。 已经翻耕的土地，上面挖一个个小坑。 村民们从远处的清姜河里打水，把小坑倒满水。 同时旁边有发酵好的大粪，用木铲子铲一点，放进水坑中。 大粪已经发酵两年，经过发酵的粪便，完全没有臭味儿。 韩翠柏过来当乡长，他才知道粪便不能直接施在田里。 没有经过发酵的粪便，施在田里，味道太呛人，作物也会容易生病。 水坑里施好肥，等里面的水完全渗下去，就把切好的红薯块儿放在坑里。 把上面的浮土盖上，用脚踩一踩。 每隔两天，浇少量的水，直到红薯长出来。 红薯种植方法非常简单，农民们都是种田老手，很快就学会。 他们带着分到的红薯种子回家种地。 只要每亩产量有2石，哪怕只有1石，他们种上三亩地，都能活下去。 正文 第89章 授勋 苏河看着满脸喜色的王仲策。 他昨天大婚，今天就过来筹备授勋大典。 现在结婚，婚礼太繁琐，程序非常复杂。 他全程参与，都没有见过新娘子的样子。 王仲策婚期提前，是因为苏河母亲接到王伯诺回来的消息。 急着抱孙子，已经等不及，又亲自去上王家约定婚期。 最后定下来，五月一日大婚。 王仲策因为当地的礼节，把自己婚期提前。 苏河看着忙碌的王仲策和李凤鸣，他询问道: “准备的怎么样，授勋大典能在四月十五日，准时开启吗？” 李凤鸣先翻看手中的记事本，确认一遍情况。 “苏统领，除了苏虎、苏石等高级将领，他们因为驻守重要区域，没有来参加授勋大典。 其他授勋的人，都全部赶到汉中城，授勋大典随时可以召开。” 王仲策也紧接着说道:“苏统领，我也已经准备好相关的流程，授勋大典经过彩排。 爵位的专有印章、礼器和勋章，都已经制作完毕。” “那好，授勋大典，四月十五日正式开启，允许百姓在外面参观。 现在你们就发消息，正式公布出去。” 授勋大典，正式进入倒计时。 苏河希望他仿照秦朝，设计出的二十四等爵位制，可以激发士兵建功立业的渴望。 …… 四月十五日辰时，凌云殿前面的广场，站着一排人。 他们都是，等待进入凌云殿，接受授勋的准贵族。 左边的人，站得笔直，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已经站了快半个时辰，他们都一动不动。 这些是准备授勋的军人。 右边的人，组成一个个小圈子，在一起聊天，打听对方获得的爵位。 这些人大部分是文官，少部分是匠人。 王仲策站在大门前，担任这次授勋大典的主持人。 辰时刚刚到来，激烈的鼓声响起，随后响起古琴声和笛声。 组成了一首极为激昂的乐曲。 “我宣布，授勋大典正式开启。” “凤翔候苏熊，进殿受封。” 苏熊站在左边第一排，他昂首挺胸，走进凌云殿。 凌云殿非常大，有多个房间。 道路的两旁，有警卫站岗，不会走错方向。 苏熊直接走到凌云殿，举行庆典的场所。 苏河站在大厅的中央，他旁边有三个侍女，每个人端着一个金盘子。 苏熊踩着鼓点，快步走到苏河面前。 他跪下，目光平视前方，准备授勋。 苏河开始让他们鞠躬，礼节到位就好。 所有人都不同意，认为平时工作可以不跪，但授勋这个庄重场合，必须要下跪。 苏河把印有【凤翔侯苏熊】的贵族印章，交给苏熊。 苏熊高举双手接过贵族印章。 他又拿起一柄刀柄上镶银的指挥刀。 这是用石墨钢锻造的钢刀，极为锋利。 苏河把这柄刀，别在苏熊腰带上。 他又再侍女的金盘上，拿起一枚银质勋章，别在苏熊的左胸前。 苏河扶起苏熊。 “凤翔侯，起身。 我们一起推翻大明朝，功成之时，分封海外。 你的子孙世代都能成为诸侯王。” 整个授勋仪式正式结束。 苏熊左手拿着印章和右手按在指挥刀上，昂首阔步走出凌云殿，重新回到他的位置。 王仲策不断念诵众人的名字。 苏河在凌云店内，机械性的重复，授勋仪式。 “长岭侯李凤鸣。” “大散关侯苏鲤。” “留坝侯吴杰。” “土岭侯苏山” …… “一等伯爵王仲策。” 王仲策念完一串名字，终于轮到他自己。 苏鹰、苏长胜、李青木、张瑜亮、王和尚、牛思远等高级将领。 军功不够封侯，但他们都被为伯爵。 文官被封伯爵也有张德志、苏五牛、李志升、吴栋林等人。 授勋的顺序，按照爵位高低排序，小等级区分先后，一般文武分开。 王仲策把自己放在最后。 他走进凌云殿授勋。 苏河把贵族印章交给王仲策，黄铜制作的毛笔，别在王仲策腰带上。 苏河在王仲策的胸前，别上一枚黄铜制的勋章。 “王伯爵，起身。 我们君臣共同创建一个盛世。” 王仲策走出凌云殿，继续宣布。 …… “一等子爵陆金。” 陆金听到他的名字，还没有反应，洪飞鱼推了他一把，这才立刻反应过来，走进凌云殿。 他都没想到自己只是一名铁匠，竟然能被封爵。 陆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苏河面前。 他立刻双膝跪在苏河面前，不断的磕着头。 陆金因为紧张，已经完全忘记，前几天教会他的仪式。 苏河耐心的扶起他，重新告诉一遍，授勋的仪式。 陆金这才停止磕头，苏河交给他一枚贵族印章。 陆金双手颤抖接过贵族印章。 苏河再陆金腰带别上一个青铜尺。 他又再陆金的左胸上，别上一枚青铜勋章。 “陆子爵，起身。 士农工商，每一个都不可或缺，我相信你们工匠的力量，能创造出盛世。” 苏河认为，像陆金、李三石、洪飞鱼这种工匠。 他们的功绩，完全可以被封为伯爵。 有极少部分文官，公开反对给工匠封爵，认为只封文武就行。 他们无法接受，一个普通的工匠，和他们平起平坐。 苏河把这些官员，全部开除。 大部分文官，认为他们的功绩不够。 封勋爵就可以，伯爵太高了，以后做出更多的成果，那不是要封王。 苏河认为，真出现牛顿、特斯拉这种牛人，封王完全没问题。 苏河采纳部分意见，给三位工匠封为子爵。 …… “冯三秋九等勋爵。” 王仲策念完名单的最后一个人，他终于轻松下来。 整个授勋大典，持续两个时辰，现在已经到了午时。 苏河看着士兵冯三秋，跪在他面前。 他在冯三秋的左胸上，别上一枚铁勋章。 勋爵只有贵族勋章。 “冯勋爵，起身。 努力表现。 希望下次授勋，还能再次见到你。” 苏河完成最后一名勋爵授勋，授勋大典正式结束。 冯三秋归队之后。 苏河走出凌云殿，看着凌云殿广场列队的贵族，这是支持他的骨干力量。 王仲策在苏河的示意下，高声宣布道:“授勋大典结束，各位可以离开了。” 所有人有序离开王府。 王府外面，很多百姓都在等待。 杨文才不断看着手中的名单。 “管家，你弄的名单对不对，我侄女可不能给人做妾。” “这是丁员外的管家，弄到的资料。 绝对可信。 名单第一名李青木。 伯爵以上的贵族，就李青木妻子因故去世，没有再娶。 老爷，我们抢这个人吗？” 杨文才瞪大眼睛，斥责道:“放屁，伯爵是我们能动，你不要命，我还要命。 勋爵就行，我们只想搭上关系。” 杨文才是想搞榜下捉婿这一套。 与他想法差不多的富商，有很多。 他们都在门外等着。 管家脑袋真不行，竟然敢抢李青木。 他身边的警卫手中真有枪，谁敢强迫他娶妻。 只能找毫无背景，有没有娶妻，最好是农民出身。 这样背后没有势力的人，才不会吞没他的家产。 杨文才直接从后往前看，直接看向九等勋爵这一栏。 文官他可不敢抢，工匠他看不上，瞄上年轻军人。 杨文才觉得冯三秋这人不错，年纪轻轻，农家出身。 才十六岁就立下大功，成为一名勋爵，也非常有潜力。 杨文才看到王府大门打开，刚刚成为贵族的人们，陆续走出来。 高级贵族，身边都有警卫保护，也没人真敢上去捉婿。 等到子爵这一级别出来，很多人就冲上去。 连多连四十多的老光棍洪飞鱼，都有三家去枪夺。 杨文才盯上他的目标，带着管家和长工，架起冯三秋就跑。 他准备立刻回家，让他和侄女拜堂成亲。 王仲策站在王府内，看着外面乱哄哄的场景。 “苏统领，这是抢亲，我们管不管？” 苏河微笑的摆摆手:“不用管，男人被抢亲，总不会吃亏。 也让其他人看到，爵位的珍贵，哪怕是一名勋爵，他就再也不愁娶媳妇。” 正文 第90章 大婚 崇祯三年，五月一日。 黎明时分刚过，王府就开始忙碌。 苏母穿着丝绸制作的盛装，不断查看王府后殿的布置。 今天是他儿子苏河娶妻的日子。 王府已经派出八台大轿，去王氏医馆，迎接王文君，来王府举行婚礼。 …… 王氏医馆内宅，王文君已经化好妆，穿好嫁衣。 她看着大哥和二哥都在门口等待。 想着他今天正事出嫁，今后永远离开王氏医馆。 王文君又想到爹娘在她小时候去世，都不能亲眼看她出嫁，忍不住流下眼泪。 “叔叔，啊不，姑姑不要哭。” 王伯诺的儿子，奶声奶气的说道。 “文君，大喜的日子，不要表现出伤心。 要不然其他人，还以为你不满意这桩婚事，对你和苏统领的风评都不太好。” 王伯诺的妻子，出言安慰道。 “大嫂，我没事，我只是想起爹娘看不到我出嫁，有些伤心。” 王伯诺和王仲策没有说话，他们只是让妻子陪着王文君，他们两人走出院子。 王伯诺叹了口气:“小妹嫁给苏河，对我们家，也不知道是喜事，还是悲事。” “前期肯定是喜事，后期就看我们能否活得长，还有小妹的后代是否有能力。 想这么多，太早了。 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只要我们做得好，那就是小妹最强的后盾。” 王仲策知道，大哥担心后宫争权，小妹无法适应。 无论是后宫争权还是储君，都是政治斗争的延续。 卫青，霍去病不死，不会发生巫蛊之乱。 朱标不死，不会发生靖难之役。 未来的事情，谁也不说不清，想太多完全没必要。 王氏医馆门前响起奏乐的声音。 “这是迎新的队伍到了，我们带小妹出去。” 王伯诺说完，走到王文君的闺房外，用手在门上敲了两下。 王文君穿着嫁衣，头带着盖头，在两位嫂子的搀扶下，走出了她的闺房。 她很快走进轿子里面。 轿夫抬起轿子，非常平稳的走向王府。 乐班跟在轿子后面，吹奏着喜乐。 王伯诺和王仲策两兄弟，骑着马，跟在轿子后面。 王家邻居听到喜乐声，他们都出来围观。 “王仲策不是前几天刚娶完媳妇，怎么又奏喜乐了。 看这架势，不像娶妾。” “你是什么眼神，这哪是娶妻，这明明是出嫁。” “王氏医馆，不是三兄弟，出哪门子嫁。”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前段时间，我看到王家老三，穿着一身女装回来。 那真是漂亮极了，比青楼的头牌，都漂亮几十倍。” “住口，你这不知廉耻的家伙，王家老三那么好的人，怎么能和青楼女子相提并论。” …… 苏熊、苏鹰、李凤鸣等人，他们都带着礼物，亲自来参加苏河的婚礼。 王府外面，还摆了一排流水席，每一名百姓都可以来这里吃饭。 为了庆祝苏河大婚，除了必须值班的岗位，其他岗位都放一天假庆祝。 苏雀听到乐器的声音，他向前一指:“新娘子到了，一会儿我们去闹洞房。” 他大哥苏鹰，立刻向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多大的人，怎么还不识趣，这是能闹洞房的场合吗？ 等你成婚那天，我再带人去闹洞房。” 苏雀揉了揉脑袋，委屈地说道:“我只是想要，活跃一下气氛。” 轿子直接抬进王府后殿。 出来看热闹的人群，也去王府后殿，举行婚礼的场所。 苏河穿着一身喜袍走出房间。 院子各处，都挂着大红灯笼。 窗户上，全部贴满了红色的喜字。 苏河已经尽量简化婚礼的流程，但婚礼流程，依然十分繁琐。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木偶，被其他人安排，做着各种仪式。 完成所有仪式。 苏河牵着王文君的手，走进了礼堂中。 婚礼已经进能到最重要的拜堂环节。 苏五牛自告奋勇，主持苏河这次婚礼。 “一拜祖先。” 苏河与王文君，对着供奉炎帝像和苏家祖先牌位的地方，跪拜下去。 正常的婚礼流程，是跪拜天地。 苏河认为敬天不如敬祖，直接改成拜祖先。 一旦敬天，腐儒那套天人感应学说，一定会死灰复燃，重新成为官场的主流思想。 苏河准备拿下川渝地区就称王。 到时候肯定要追根溯源，给自己找祖宗。 苏河祖祖辈辈儿，都是佃农出身。 他又不想随便找一个人，认做是自己的祖宗。 只能选择汉人共同的祖宗炎帝或黄帝。 炎帝生在姜水，就在宝鸡。 炎帝是神农氏，种地的。 苏河祖祖辈辈也是种地的。 他就选定炎帝为祖先。 “二拜高堂。” 苏河与王文君二人，向着苏母坐的地方跪拜。 “夫妻对拜。” 苏河与王文君面对着面，互相鞠了一躬，正式完成婚礼的所有仪式。 苏母带着王文君，进入后殿寝宫，给她讲述同房的注意事项。 苏河留下来应酬，他没有喝酒。 这段时间滴酒不沾，就为了要一个健康的宝宝。 天色刚刚暗下来，苏河走进寝宫。 苏母带着侍女全部退下，屋里只剩苏河和盖着盖头的王文君。 “文君，我要掀开盖头了。” 苏河说完之后，把王文君头顶的盖头挑落。 看着王文君的绝世容颜，愣了一会儿，这是他的妻子。 他拿出茶壶，倒了两杯茶。 苏河端起一杯茶，送给王文君。 “来，我们喝交杯酒。” 王文君看着手中的茶杯，笑了起来，结婚的紧张消失不见。 “其他人都喝酒，我们怎么喝茶。” “喝酒不好，特别是备孕阶段。” 苏河与王文君喝完交杯酒，他询问道:“文君，你吃没吃晚饭。” “我已经吃完了，我和娘一起吃的，她老人家一点架子都没有。” “我娘是一个很随和的人，你们一定能相处的很好。 我还为你准备了礼物。” 苏河说完，他起身从床底下，拿出一个装有长长弯管的瓷瓶。 “这东西叫鹅颈瓶，通过它就能发现引起疾病的东西。 煮熟的肉汤，用鹅颈瓶放半年都不会腐烂。” 王文君面带惊讶，看着这个鹅颈瓶。 这种带好几个弯的瓷管，需要顶尖工匠才能做出来。 她随后意识到苏河话里的意思。 “夫君，你的意思，我今后还能给人看病吗？” 王文君用水灵灵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苏河。 她以为成亲之后，只能守在闺房中，再也出不去屋子。 苏河表情郑重，语速缓慢的说道: “文君，你是一名优秀的郎中，我不能把你养成笼中雀。 去王氏医馆坐诊不太好，现在民间还没有那么高的接受度。 你可以在王府接诊，正好你适合妇科和儿科，给妇女儿童看病影响不大。 文君你还可以教导郎中，研究一些疾病的致病机理。 我非常支持你继续当一名郎中。” 王文君脸上露出更加开心的笑容。 她惊喜地抱住苏河:“夫君，感谢你。” 苏河看着王文君，心砰砰的在跳。 他吹灭了蜡烛。 正文 第91章 道士宋康年 宋康年穿着道袍，在汉中府王府附近的大街摆摊。 摊位上写着铁口直断，只有寥寥几人在算命。 他旁边的摊位，是一个卖猫的摊位，人气比他火爆多了。 于福运走到摊位前，关心的劝道:“宋老弟，你一个郎中不看病，来给人算命干什么。 你都快养不起自己了，还是找个正经工作。 现在王氏医馆招人，它背后可是苏统领的夫人，势力很大，它是个好去处。 老弟，你算命挣的钱，都不如人家卖猫。 这点微薄收入，怎么成家娶媳妇？ 你这几天，应该是为了省钱，去蹭流水席。 现在汉中城流水席这么多，是因为富商在招婿。 要不是你于老哥我孩子都会驾船捉鱼了，都有人能招我当女婿。 再过几天，流水席就没了。” 宋康年看着关心自己的于老哥。 他已经是一名八等勋爵，却没有疏远自己这个臭道士，还非常关心自己。 于老哥，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 “于老哥，你不用担心我。 凭我的本事，找一个工作根本不难。” 他在这摆摊给人算命，就是在观察汉中的情况。 他观察苏河，这个人值不值得投靠。 宋康年进入汉中城，就旁敲侧击打听苏河的喜好。 这个人非常自律，打下汉中之后，没有强抢民女，也没有大肆收刮钱财。 之前用纸钱收刮民间财富，现在也全额兑换成金银铜币。 苏河自己不结婚，却动员所有力量，帮自己手下的士兵相亲。 自己大部分手下都已经结婚，苏河才开始娶妻。 宋康年观察，苏河除了对士绅斩尽杀绝，这个极为错误的政策，没有其他缺点。 这一个非常影响苏河争夺天下的政策。 士绅力量非常强大，一旦团结起来，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苏河极力支持的农民，宋康年却看不出来，这些人有什么力量。 还好苏河已经放出风声，最迟明年会举行科举。 他没有把所有读书人都得罪。 宋康年打听到，苏河唯一的爱好就是养猫。 这导致汉中城，很多人家都开始养猫。 特别是已经被封爵的新贵族，他们许多人，都模仿苏河的爱好，开始购买各种猫。 宋康年观察他旁边卖猫的摊位，他却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长得好看的猫，卖的不算太好。 看上去壮实凶猛的猫，卖的很火。 长得好看又凶猛的猫，卖的最火。 那个摊主以为别人想买凶猛的猫，进了几只长相很凶的猫。 这些猫却被买家退货，说他不能抓老鼠，被同僚笑话，这是只坏猫。 宋康年这才想通，苏河喜欢养猫，最重要的一点竟然是抓老鼠。 这个喜好让他摸不透，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导致。 宋康年发现苏河做事，好像一直有层迷雾，让人们分辨不出他的目的。 “宋老弟，你老哥我今天乔迁新居，你给我看看房子的风水。” 宋康年收拾摊位，跟着于福运走到他的新家。 于福运在路上介绍道:“我之前家住褒县。 这次获得九品勋爵，就准备在汉中买一栋房子。 我真的很后悔，出手晚了。 前段时间，房子价格非常低。 等到我们打胜仗之后，房价急剧上升，先在照比前段时间，已经涨了三倍。” 宋康年惊讶的问道:“于老哥，你家里也不宽裕，怎么要在汉中买房子。 你买得起汉中的房子吗？” 于福运笑着说道:“汉中的房子必买，这里最安全，还有最好的老师。 我一定让我儿子去识字，争取考个官当。 我这次成为勋爵，银行有低息贷款。 每年的利息只有百分之三，这是非常良心的贷款。 我只要拿出二两银子首付，就能买下一个不错的房子。” “这么低的贷款利息，这真是非常好的政策。” 宋康年走南闯北，见多了高利贷，从没见过这么低的贷款。 他来到于福运的家里，房前屋后转了转。 指导于福运，换换窗户的位置，挪动一下院中几棵树。 于福运找来工匠，按照宋康年的指点整修房子。 房子直接大变样。 于福运感觉更加舒适，大夸宋康年本领高超。 宋康年面带微笑，解释道: “于老哥，风水一点也不玄乎，就是关注光照和风的流动，加上一点话术，对房屋主人进行暗示。 让主人家感到更舒适。 这世上，哪有神佛鬼怪。 那种说出神佛鬼之类的话术，都是为了骗钱。 你遇到这种人，千万不要相信。 只要一文钱都不给他，很快就会露出马脚。” “你个道士见识很独特，我能咨询一下你的意见吗？” 院外走进两名年轻人，他们是化妆之后的苏河和王文君。 王文君会化妆，经过化妆，不是亲近的人，根本认不出来。 苏河带着王文君游玩汉中城，同时微服私访，查看一下底层百姓的生活。 他听到这个道士说的话很有趣，竟然是这个时代少见的无神论。 读书人不太信神，信奉孔夫子的“子不语，怪力乱神”。 他们也没有公开说，世界上没有神佛。 宋康年看着面前这两位公子。 他看到一名长相俊俏的公子，对着另一名长相平庸公子，一副含情脉脉的表情。 宋康年就有些犯恶心，他最厌恶这种喜好龙阳，破坏人轮的人。 但看着他们的干净洁白的双手，还有远方隐隐保护的侍卫。 这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没有必要招惹他们。 他惹到事，拿起行李一跑就完事。 但这些人一定会迁怒他朋友于福运。 宋康年绝对不会做这种祸害朋友的事情。 “贫道知识浅薄，这位公子有什么要问。” 苏河立刻提问道: “前段时间，有和尚去王府门前闹事。 道长，你觉得这些不懂规矩的佛道怎么管理？” 宋康年就顺着这位公子的话，说几句，把他打发走。 “好管理，严控度牒和道士证，不要给出家人特权。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出家，就是因为出家能免税。 犯法的人出家，官府就不会抓捕他。” 苏河听到后很满意，这个人和他的思路基本一样。 作为一个道士，能看得这么清楚，还说出来，真不容易。 “道长，民间有很多人信佛道，严格限制佛道，会不会引起更大的波澜。” 苏河试探着问道，这个人回答的不错，可以把之前准备交给马乾坤的工作，交给这个人。 宋康年听到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位公子说笑了，真正的信徒非常少，大家都是哪个庙灵验，就拜哪个庙，求的是保佑。 大部分人不会因为信仰，去对抗官府。 宗教这种东西，完全看当权者怎么想。 当权者喜欢佛教，佛教就会大兴。 当权者喜欢道教，道教就会大兴。 当权者佛道都不喜欢，他重新扶持一个新宗教，也非常简单。” 宋康年看到这位公子很满意。 他随口应付，专挑这人喜欢的说。 这么多年行走江湖，察言观色的水平非常高。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宋康年都能凭三寸不烂之舌，把这个人兜里的钱哄出来。 苏河伸出大拇指赞许道:“道长，说的真挺好。 统领府将要设立招贤馆，招募众多人才。 你可以报名试试看。” 苏河这段时间，一直琢磨怎么改革佛道，才能达到他的目的。 道士一语点醒梦中人，旧有的佛道两家，没必要进行改革。 不用死盯着宗教，信仰不止宗教。 扶持一个强大的宗教，神权和皇权冲突，反倒影响政权的稳定。 汉朝直到三国，把道家染指权利的企图彻底消灭。 三武一宗灭佛，才让佛家变得人畜无害。 他不能开历史倒车，又弄出一个怪物来。 正文 第92章 废除贱籍 苏河告别想法奇特的道士，他带着王文君继续游览汉中城。 他让苏长胜调查一下道士的情况。 前方传来吵闹声，一名中年官吏，喝的醉醺醺。 正想闯进一栋气派的红楼之中。 几名巡检拦住这个人，他正趾高气扬的咆哮道:“我是户部的六品官。 你们竟然敢拦住我，信不信我扒了你这一身皮。” 红楼外面还有牌匾，上面写有汉中教坊司。 巡检面色不变，依旧在阻拦这个官吏。 “封控区域，你在反抗我们就要动手了。” “夫君，你们还要留着教坊司吗？” 王文君露出怜悯的神色，劝道: “夫君，教坊司就是官方青楼，大明朝把罪官的妻女送进教坊司。 主要服务于当地官吏，现在最出名的就是京城教坊司。 金陵教坊司是最大的教坊司。 女子进入教坊司，成为乐籍。 她们就世世代代都是乐籍，从小培养文化，长大就会出来接客。 贱籍制度是传承一千的制度，它是时候废除了。 夫君，这些女子很惨，你不是愁找不够教孩子识字的老师。 她们应该能胜任。 官府强迫女子接客，对官员培养也不好，只能养出贪官污吏。 李凤鸣和五牛叔，都向你多次反映，基层的将士和工匠，很多都找不到媳妇。 这些人连带孩子的大龄寡妇都愿意娶，这种教坊司的妙龄女子，他们应该不会嫌弃。” 苏河听到妻子王文君的话，他立刻就感到醍醐灌顶。 户部已经做过粗略的统计，识字的人不到万分之一。 军队经过扫盲教育，士兵也只是认识三百个左右的常见文字。 这些士兵还是军队的骨干，不可能让他们去教学生。 一部分文人不是自命清高，因为各种原因，绝对不会出仕。 另一部分只是想去当官，不愿意去当老师。 苏河之前完全忘记，识字的人群，还有另一个人群。 大家闺秀和以乐籍和清倌人为代表的青楼女子。 现在这个社会环境，大家闺秀不会去学校当老师。 但青楼女子，她们可能是最想挣脱封建礼教束缚的人。 给予这些人新生，她们完全可以去教小学生。 苏河相信大多数身处贱籍和贱业的人，都想脱离苦海。 “啊！” 一声凄惨的叫声，惊醒了正在思考的苏河。 苏河抬头看去。 一名巡检打开手中的辣椒水，向这名喝醉的官吏眼睛上泼去。 这名官吏，立刻在地上打滚，不断哀嚎。 辣椒水是苏河提出，人性执法的一部分。 主要针对有身份的人。 刀砍或是棍棒打击，一不注意就会留下残疾。 辣椒水威力极强，完全不逊色于棍棒打击，能让当事人体验到足够的痛苦。 它又不会致残。 辣椒水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了，一般情况下不会使用。 辣椒传入大明不久，种植面积不算广泛。 苏河对着身旁的警卫吩咐道:“这个官吏，让吏部开革，作为典型宣传。 派人去把刑部尚书苏燕和户部尚书李志升叫来。” 苏河与王文君，向着教坊司内部走去。 巡检刚想拦截，他们看到警卫们掏出的证件，立刻就让开了道路。 汉中教坊司的负责人，一名老太监，颤颤巍巍的走过来。 他看到苏河，委婉的拒绝道:“两位公子，自从黄衣军进城之后，我们这里就被封锁。 一定是有大人物，看上坊里的姑娘，你们可不要年纪轻轻，因为一时冲动，毁了自己的仕途。” 苏河能看出来，这名老太监，改千方百计维护着，教坊司里面的乐籍女子。 王文君看着苏河，说道:“某些人还有这种小心思，何必金屋藏娇，弄得满城风雨。 真看上了，直接纳为妾室。” “想什么呢？” 苏河看着王文君吃醋的小表情，他都想笑出来。 “进城之后，就派兵封锁所有大明衙门，之后交给巡检负责。 纯粹是教坊司这件事，太微不足道，要不是今天遇到，根本就不会在意。” 老太监听到这句话，立刻跪在苏河面前。 “您就是苏统领，我在这里都听到您的大名，您对百姓非常好。 求求您，放过这里的姑娘吧，她们太苦了。” 苏河对太监的印象一直不太好，看到这名老太监的表现，他对太监这个群体有一些改观。 “你就是教坊司的官员，找一个具有代表性的乐籍女子，我了解一下她们情况。” “小的只是汉中教坊司，一名负责人。 咱们这小地方的教坊司，没有有品级的人。 陕西乐籍多，汉中才有教坊司。 一般情况，只有通衢之城才有教坊司。” 老太监说完，立刻向里面的房间走去。 他带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这名女子穿着一身红衣，看上去楚楚可怜。 “苏统领，这是教坊司最优秀的女子，她叫曲清漪。 她还是完璧之身，擅长古琴和诗词。” 苏河看到老太监这么说，他就知道老太监，理会错了意思。 别说他不是那种人，就真的急色，也不能对这种小女孩下手。 他让警卫递给曲清漪，一本繁体写的水浒传。 “认字吗？认字就照着念一遍。” 曲清漪都做足了心理准备，她知道自己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 没想到竟然要自己念书，曲清漪愣了片刻，才缓缓念道: “诗曰: 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 朝罢须裁五色诏，佩声归到凤池头。” “好了，这里和你一样识字的人有多少？” “苏统领，姐妹们都识字。只有识字，才能伺候好官老爷。” “你们乐籍有多少人。” “苏统领，我们姐妹有一百多人。 还有七百多男性乐籍，他们主要负责演奏乐器。” “人数怎么差距这么大，男性也识字吗？” 曲清漪听到苏河的追问，她忍不住哭泣道: “苏统领，男子基本不识字。 人数差别，主要是大部分姐妹，一到三四十岁，就因为疾病难产死亡。 我们成为乐籍，子子孙孙都是乐籍，官老爷只是来取乐。 我自己父亲是谁，我都不知道。 只要有官老爷前来，就必须陪客。 非常容易难产和小产，基本都活不过四十岁。 封锁的这几个月，是我们姐妹，过的最好的时间。” 曲清漪又讲诉一些教坊司之前的生活。 王文君听到乐籍女子的遭遇，她也忍不住流下眼泪。 了解完教坊司的情况，苏燕和李志升也来到教坊司。 苏河直接吩咐几件事，让苏燕和李志升立刻去办。 废除贱籍，把所有贱籍都转成民籍。 为基层将士和工匠举办相亲大会，大部分是老光棍。 相亲的姑娘，必须要大于十六岁。 详细介绍两方的情况，让人自愿参加。 清查青楼，严厉打击强迫女子为娼。 青楼的女子持证上岗，必须有明确的来历。 她们可以随时退出，青楼老鸨胆敢阻拦，立刻法办。 曲清漪一直在旁边倾听，她看到苏燕和李志升走后，立刻给苏河跪下。 “感谢苏统领给予我们姐妹新生。” …… 相亲大会结束，苏河来到已经摘下牌匾的教坊司原址。 老太监汇报道:“苏统领，这里的姑娘，大部分都找到夫家。 只剩下很多小姑娘，她们怎么办。” 苏河离开把曲清漪叫来，问她们愿不愿意去福利院。 曲清漪见到苏河，立刻跪下不断磕头，带着喜乐的哭腔说道: “感谢苏统领，让我们姐妹获得新生。 姐姐们们大部分都准备成亲，一些哥哥恢复民籍，也成功娶妻。 不用把妹妹放在福利院，很多姐姐愿意收养她们。 我们姐妹能养活自己，只是我们想要报答苏统领的恩德。 希望苏统领，给我们一个机会。” 苏河想起正在筹备的招贤馆，他之前就准备招募乐籍女子当老师。 让曲清漪她们去招贤馆报名。 年纪小一些，正适合从小培养。 苏河同时让曲清漪通知她之前的姐姐们，去招贤馆报名适合女子的工作。 他会让妻子王文君，对这些女子进行一些前期培训。 正文 第93章 筹备招贤馆 苏河与王文君，在王府花园的红薯地旁边观察。 现在红薯已经长出来，大大的叶子看上去很壮实。 这里的红薯地，完全模拟汉中县干旱地带的红薯地。 它生活的状况，甚至比汉中那里还恶劣。 汉中这里下雨时，专门用油布挡住。 从种下之后，就没有给它浇过水。 红薯的生命力非常顽强，一直在茁壮生长。 苏河看着红薯长势非常好，他就来到凌云殿开会。 王文君去教受一些女郎中，学生大部分是之前的乐籍女子。 她们大部分准备去当老师，有学医天赋的准备当郎中。 现在郎中绝大部分是男性，女郎中全大明都没几位。 有些疾病，比如治疗一些妇产科疾病，女郎中比男郎中更方便。 苏河走进凌云殿，王仲策早已在这里等待。 “苏统领，我们之前准备趁着这次大胜，直接开科举。 但心学没有发展起来，现在士子大部分是朱程理学门徒。 现在开科举，中举的考生，大量的官员还是腐儒。 我们要做事的官员，不是空谈的清流。” 苏河思考片刻，吩咐道:“那就暂时不开科举，我们才一府之地，现在开科举，也不太合适。 我们仿照汉制，筹备成立招贤馆，招募想要做官的文人。” 苏河真是看不懂这群文人的想法。 吏部一直在公开招募小吏，官位起点很低，但一些胥吏已经升为县令。 这些文人就没有一个去应聘。 哪怕是一个穷酸秀才，都饿去卖字画，一天只能买一顿粮。 看到吏部提供的官位太小，坚决不去。 一直在等科举。 现在科举暂缓，要提供他们入仕的途径。 现在识字的人太少，士绅又经过一轮打击，识字的人更加稀少。 苏河一直加强中央集权，建立大政府，比大明朝又多建立乡一级的官府。 需要的官吏要比大明多很多，有胥吏顶上，人手也不足。 苏河早就想成立招贤馆，准备招募一些奇人异士和小学老师。 现在借用招贤馆这个平台，招募一些官员也很合适。 苏河早就想建立小学，培养儿童识字，帮青年扫盲。 想要统治稳定，大批量接受新教育的人，要取代旧官僚。 想要进入工业化，必须要有一大批小学毕业的知识分子。 但别说乡一级的学校，每个县里建一座小学，老师都找不全。 苏河看着福利院收养的适龄少年，他们没有老师教导识字，苏河非常心急。 这种收养的孤儿，是他最坚定的支持者。 只要教育得当，长大后进入到各个岗位。 到时候，哪怕是文官全部造反。 苏河都不怕，他已经培养出一个新的体系。 识字，是开眼看世界的基础。 苏河问道:“你和李凤鸣搞的心学汉中学派，现在怎么样了。” 王仲策信心十足道:“苏统领，我们心学汉中学派现在思想已经很成熟。 它和朱程理学完全不同。 但我们有信心用它改造这个腐朽的社会。 只是人数太少，发展的有些缓慢。” 苏河向王仲策了解心学汉中学派。 它就是一个大杂会。 心学汉中学派大部分思想，还受到苏河的直接影响。 这种影响华夏今后数十年，甚至是数百年的思想。 肯定要打上他自己的烙印，不能让这个思想跑偏了。 苏河让王仲策，负责筹备招贤馆。 …… “说说，招贤馆的情况。 已经放出消息，招贤馆近期就会开启。 这是我们招募文人重要的一步，千万不要出现差错。” 苏河了解到招贤馆基本筹备完。 他叫来王仲策，了解招贤馆的情况。 招贤馆太重要了，第一步走好，就能吸纳极多的民间人才。 不只是汉中府的人才，邻省的人才，为了当官都能赶往汉中。 王仲策给苏河介绍招贤馆的运作机制。 招贤馆与科举考试不一样。 它是统领府和各衙门根据自己的需要，招募需要的官员。 参加招贤馆考试，考生经过初试，筛选出识字能力后。 他们需要选择报考的衙门。 经过笔试和面试，根据成绩授予官职。 笔试内容看这些人报考哪个衙门。 面试是最后一个步骤，亲自和他的主官面谈。 统领府招募高级官员，是这次招贤馆最重要的吸引力。 统领府现在三法司之一的都察院，还没有主官。 左都御史和右都御史都空缺，只有几名监察御史工作。 这次招贤馆，招募的最高级官员，就是左都御史和右都御史。 面试就由苏河亲自负责。 各衙门都会放出大量官位，招募稀缺的人才。 比如大理寺、刑部、都察院这三个合称三法司，招募熟知律法的人才。 这由大理寺卿吴栋林、刑部尚书苏燕负责面试。 “这样就很好，流程尽量简化，不要搞得太复杂。” 苏河对招贤馆考试的程序比较满意。 王仲策介绍完招贤馆的细节，他询问道:“苏统领，招贤馆需不需要设置准入门槛。 大明选官，要验证户籍，还要求官员五官端正。” 苏河一摆手，语气坚决道:“不要设置准入门槛，我们现在缺官吏。 识字的人，哪怕再废材，抄写个公文，教孩子认字这种工作，他还是能胜任。 哪怕是女人来当官，我也有官位给她。 王仲策，我已经让那些之前是乐籍的女子，参加招贤馆考试。 她们主要报考小学老师。 消息传递出去，让百姓知道我们海纳百川。” 苏河也知道，大明选拔官员，必须要五官端正。 长的丑一些，直接在选官这个环节就被刷下去。 这是儒家理学把外貌和德行联系在一起。 长的丑，身体有残缺的人，直接认为他们没有德行。 还有一点最重要，大明文人太多，官位有很少。 内卷太过严重，完全可以优中选优，有一点小瑕疵，就会被刷下来。 他们可不行，每一个识字的人，都是宝贝。 王仲策表情很纠结，道:“苏统领，这会不会太大胆了一些。 青楼女子也能当官，读书人听到这个消息，还会参加招贤馆吗？” 这些人会不会抵制招贤馆。” “放心，想当官的人，从来都不缺。 南汉时期，为了当官都能成阉人，与女子共事算什么。 那种反对的卫道士，他们和大明清流一样。 只会说空话，干不了正事，这种人我本来就不想用。” 苏河不会改变招贤馆准入门槛。 招贤馆是科举的一个重要补充。 科举现在还不能让女子参与，一些奇人异士也无法通过科举当官。 苏河遇到那个无神论道士，暗卫调查过他，名叫宋康年。 宋康年这种符合他心意的人，民间一定还有许多，要给他们留一个入仕的通道。 王仲策听到苏河这么说，就不在劝说。 他们商量好招贤馆的各种细节。 立刻公布出去招贤馆招募官员的细节。 六月十五日，招贤馆正式开考，选拔任用官员。 正文 第94章 人心思动 褒县。 杜源正在大街上给人写信，他现在以写信和卖字画为生。 他之前是给县里的大士绅高家当私塾先生。 苏河入主汉中，高家被抄家灭族，他就失业了。 当地士绅家族，大部分都破家，私塾先生过剩。 他这种年纪轻轻，经验不足的私塾先生。 在市场上不受欢迎，已经失业好几个月。 前期统领府招募读书人，杜源可是有气节的人，宁可饿死也不从贼。 从贼是无法抹除的黑点，再也不会被大明朝廷任用。 但苏河带领军队，在宝鸡县一战歼灭十多万大明精兵。 杜源就产生后悔的情绪。 这大明朝明显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 打不过建奴，都被建奴打到京城。 现在连反贼都打不过，被灭了一省的精锐。 废物到这种程度的大明朝，统治力逐渐崩坏。 聪明人都能看出来，现在已经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 杜源想要去汉中城吏部求个官。 但他发现，没有正经的读书人去求官，都是胥吏和胥吏子弟。 这种情况，去求官，非常影响他在士林的风评。 进入官场之后，会让他举步维艰，杜源准备等待科举。 他在乎士林风评，但肯定没有官位重要。 让杜源犹豫不决的原因，就是吏部官位给的太小了，一个乡长之下的小吏。 这连一个最低的九品官都不是。 他经过十几年寒窗苦读，最后和胥吏子弟一起伺候，他之前看不上的乡长。 杜源非常不愿意，因为这个芝麻官，影响士林的评价，这会降低他的身价。 他已经一无所有，全靠这一身薄名支撑。 如果连名声都失去，他不知道自己今后要怎么进入官场。 杜源看到县衙又贴出一张告示。 上一张告示是科举暂缓取消，这让他伤心好久。 在士林中打听，才知道统领府科举，要取消朱程理学地位，用心学代替。 很多士林子弟准备罢考，给统领府施压。 杜源偷偷买了一些心学书籍，他知道很多士林子弟，也在偷偷学心学。 他做完手中的几单生意，直接收拾好摊位，去看一看告示的内容。 杜源看到统领府成立一个名为招贤馆的衙门。 统领府通过招贤馆，直接选拔任用官员。 “招贤馆，招贤纳士，这是很不错的衙门，颇有古风。” 杜源看到招贤馆告示上公布出来的官职。 他眼睛都变得炽热，这才是真正的官，能被选中就一步登天。 杜源离开回家，收拾好包裹。 他拿出压箱底的盘缠，让妻子在家照顾好老娘。 他招呼褒县士子，一同赶往汉中城，参加招贤馆考试。 拼尽一切，也一定要当官。 …… 宋康年正在与于福运于老哥喝酒，他听到外面巡检正在宣传招贤馆。 他一口就酒直接喷出来，呛的宋康年直咳嗽。 宋康年看到桌子上的狼藉景象。 他面带歉意道:“于老哥，这次饭不能吃了。 明天我请你，现在有事先走了。” 宋康年说完，他就起身离开座位。 他跟巡检要了一张招贤馆的传单，仔细了解招贤馆的情况。 宋康年前几天听到招贤馆，还以为那个公子在消遣他。 他来的汉中城这么久，根本就没有听到招贤馆这个衙门。 没想到过了几天，再次听到招贤馆这个名字，还是一个新出的衙门。 宋康年认识到这个公子身份不一般，回想他当时说的话。 他那时候没有说出格的言论，只是在讨论佛道相关的事情。 宋康年经过这么久的观察，已经决定投靠苏河，这次招贤馆公开招募官员，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 汉中城，悦来酒楼。 “小李，受点累，快点把账给我算明白。 这是富贵楼的人流和当时菜价。 这次弄好了，奖励你5两银币。” 悦来酒楼东家张康铭，吩咐完，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哈哈，我看富贵楼那于鼎盛，还偷没偷税。 他这个瓜皮，竟然去查自己的掌柜，弄的人心惶惶，蠢到家了。 这次查出他偷税，直接送他进大牢。 就像低价收购福云阁一样，把富贵楼也收购了。 于鼎盛没偷税，我也去举报，让税警去查账。 他看税警手中账目和自己差不多，一定会严查内鬼，把人心搞散了。” 李元正一瘸一拐走向掌柜，接过他手中的富贵楼人流菜价等数据。 根据这些数据，推断富贵楼这个月的收入，还有应该缴纳的税金。 李元正算好账，正准备离开，就听到酒楼里面有两个小吏谈论招贤馆。 “听说这是招贤馆考试，只要识字，什么人都能参加考试。” “什么人都行，这是真的吗？ 难道连青楼女子都可以参加招贤馆考试。 难道连门外那个瘸子都能参加招贤馆考试。 招贤馆招募贤士，这是招个瓜皮贤士。” 李元正攥紧拳头，眼角都瞪的裂开。 听到这些官吏嘲笑他，让他想起不好的回忆。 哪怕是这些年已经习惯，他心态还是有些失衡。 年轻时，他是西安府人，参加乡试，年少轻狂得罪权贵，被人打折了一条腿。 从此以后，他就失去身上的全部光环，之前的狐朋狗友也离他而去。 一个瘸腿的穷秀才，已经丧失崛起的可能。 这种人欺负起来，才更能满足一些人的恶趣味。 他背井离乡，直到遇到张康铭，生活才算有了一点起色。 这次就要去招贤馆参加考试，让那这些人看看，瘸子也不能轻易得罪。 …… 汉中，怡翠楼。 两名书生正在聊天。 “张兄，你看到招贤馆的信息吗？ 我们总算有机会当官了。 寒窗苦读十多年，熬到头了。” “王兄，招贤馆鱼龙混杂，远没有科举简单。 他们竟然不限身份，贩夫走卒和娘们都可以去招贤馆考试。” “张兄，些许瑕疵，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我们辛苦学会新推出的简体字和拼音，不就是等这一天。 我们寒窗苦读数十年，难道还不如一些贩夫走卒和娘们。” “老鸨，把你们头牌叫出来，给大爷助兴。” 书生说完，从包里掏出一枚金币，直接拍在桌子上。 老鸨看着桌上的金币，强忍着心痛，没有去拿这枚金币。 “两位客官对不起，我们姑娘现在不接客。” “哪有青楼不接客，真是扫兴，我们走了。” 老鸨看着远去的两名书生，这已经是她今天送走的第五波客人。 她转身进屋，看到铃音带着一群女人，正在苦学简体字。 铃音是这种怡翠楼的头牌。 这种头牌，以前不能接客。 必须要打出名气，身价才能节节攀升。 到时候就有豪客，一掷千金，为铃音赎身。 如果没人赎身，那只能去接客，身价骤降百倍。 但现在规则，完全变了。 统领府也不知道发什么疯，青楼女子还要持证上岗。 她们想要离开青楼，可以随时离开。 她隔壁的春满院，东家就不同意女人离开，拿出她的卖身契。 巡检根本不认大明的卖身契，直接把春满楼东家抓起来。 他被罚款一千两银票，判刑一年。 这种严厉的手段，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其他青楼再也不敢违反统领府的规定。 “铃音，这么刻苦的学习，你是真想参加招贤馆考试。 就怕这种是噱头，到时候你肯定会吃亏。 从古至今，哪有女人当官的道理。” 铃音语气坚定的说道： “妈妈，感谢你这些年没有亏待我。 我想要挣脱束缚，决定自己的命运。 唐朝都能出现女皇武则天。 上官婉儿都能当大官。 听说苏统领，极度厌恶朱程理学对女人的压迫。 女子当官，也是有可能。 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我也绝对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铃音带着姐妹们苦学，她们都是各个青楼的头牌。 她们自认为文化水平，比一些书生还强。 正文 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xbiquge.net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95章 开考 崇祯三年，六月十五日。 汉中城北门新设立的衙门招贤馆。 今天正式开启，让考生报名参加招贤馆初试。 很多考生都来到招贤馆门前，等待招贤馆大门打开。 其中有两群人不被主流的人群接纳，一些带着儒冠的士子。 离开他们很远，好像在躲瘟疫。 这两群人，形成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圈子。 一群是女人为主, 一群是身体残疾的考生为主。 曲清漪穿着唐代的襦裙，领着一群刚刚脱离乐籍的姐姐，讨论招贤馆考试可能的内容。 铃音带着青楼女子，有些紧张。 她们跟在曲清漪队伍后面，没敢与曲清漪等人交流。 只看气质，就好像乡下女子遇到大家闺秀, 她们有些自惭形秽。 柳馨和许多小姐妹，最为腼腆。 她们都是犯案士绅的家人，父兄都被判刑, 家产也被充公。 有的人没有嫁人就被退婚，有的人孩子还小，就失去顶梁柱。 她们又没有养活自己的基本能力。 还好招贤馆招募小学老师，她们这些人最合适。 很多破家的士绅女儿和儿媳，都来报名当小学老师。 柳馨感谢自己爷爷，他没有犯下重罪，让她通过身份审核，有机会参加招贤馆考试。 只要考上小学老师，就能凭她自己的工资，养活母亲和弟弟妹妹。 三寸金莲的母亲，走路都费劲，坐在炕上给人绣花，挣些微薄的收入。 躲在远方的士子，不断说着这些女子有伤风化，又悄悄用余光偷瞄。 李元正看到女子来参加招贤馆考试，他担忧的心放下来。 统领府能接受女子, 就一定能接受他们这些残疾人。 他与很多人联络感情。 这些人都是身体有瑕疵的人, 都是一群同命相怜的人。 他们进入官场, 就是天然的同盟者，要抱团防止被其他人欺负。 李元正听着其他士子，鄙视嘲讽的声音。 这次就让瞧不起他的人看看，李元正这个瘸子的能力，远超这群酒囊饭袋。 巨大的鼓声想起，招贤馆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队官吏和巡检出来，维持招贤馆门口的秩序。 巡检让考生排好队，报名参加招贤馆的初试。 报名过程很简单，只要写上自己的姓名和籍贯。 王仲策主持招贤馆的工作，吏部其他官吏辅助。 他看到巡检在引导考生，进入一个个隔间，等待考试开启。 宋康年在巡检引导下，来到考试的地方。 这里有一个小方桌，上面有笔墨纸砚，桌上有两张试卷。 宋康年翻开试卷，内容极为简单。 第一张试卷，上面是一段三国演义，诸葛亮草船借箭的内容。 内容是简体和繁体共同书写。 试卷要求，任意角度分析草船借箭，写一篇文章。 这个试卷80分。 第二张试卷, 上面是一张水浒传宋江接受诏安的片段。 试卷繁体书写，让翻译成简体。 这个试卷20分。 宋康年已经提前打听好，初试只要60分就能通过。 这种简单的试卷，对他太简单。 他不会写简体字，但第一张试卷，80分都能轻松拿下。 …… 苏燕带着巡检，负责巡查招贤馆的考场。 他在考场巡逻，弄的满头大汗。 看到坐在椅子上，悠闲喝茶的王仲策。 苏燕疑惑的询问道:“王仲策，你就一点不担心考生作弊。 我之前咨询过，大明朝科举的时候，考生从里到外都被搜一遍。 是不是这次考试有女人，不方便搜身。 这完全没有问题，我可以请一些女人，让她们帮助搜身。” 王仲策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慢声细语的回应道:“苏燕尚书，你不用担心。 我们招贤馆的考试，不怕考生作弊。 大明朝科举，他们所有人的考题完全相同，使用还是八股文答题法。 大明朝举行这么多年科举，题目固定从儒家几本经典书籍里面选择。 八股文只要猜对考题，就能写出经典的答卷。 八股文发展这么多年，也有许多精彩的范文，供考生抄袭。 只要提前押题成功，带小抄的利益很大。 我们完全不同，这场考试主要筛选考生是否识字。 一共有六套试卷，每个相邻考生给予的考题，都是不同类型。 还不固定体裁，可以随心所欲答题。 每一名考生，对同一道题的答案都不同。 真出现完全相同的答案，那肯定是有人作弊。” 苏燕听到王仲策的解答，他就不再纠结。 他让巡检把主要精力放在维持秩序。 …… 两个时辰过去，清脆的铃声响起。 “考生立刻起身，停止答题。 现在答题，考试成绩作废。” 考官大声宣布考试结束，开始挨个收起考生桌上的试卷。 考生试卷被收集好，经过糊名之后。 交给负责评卷的考官，评判考卷的分数。 王仲策看着面前，站着一排的考官。 他再次重复评判卷子的标准。 “这次招贤馆第一轮考试，目的是考查考生的识字率和基本逻辑。 只要言之有物，哪怕是说些危言耸听的话语，也要给他及格分。 及格的标准，就是考生文化水平，达到蒙学先生的程度。” 考官开始批改试卷，每一份试卷，都由三名考官批改。 试卷的成绩，会被另外记录，由主考官进行统计。 三名考官给出的分数差距太大，就会有主考官重新审核这份试卷。 尽量保证试卷不会因为某一个考官的喜好，给出太低或太高的分数。 …… 六月十八，经过三天时间紧急批阅试卷，初试的成绩已经公布在招贤馆门口。 红纸黑字，按照人名和籍贯排序，贴了一整墙。 杜源和一群朋友，在找寻着自己的分数。 他很快看到自己的籍贯和名字。 汉中褒县杜源，98分。 这个分数他非常满意。 他身边一名考生，看到自己的分数，疯狂的大吼道:“这怎么可能，我怎么才五十八分。 只差两分，竟然只差两分，老天为什么这么对待我。” 这名考生哈哈大笑，状态疯狂的跑出去。 杜源知道，这人受到巨大的刺激，心态已经失常。 他之前每一次乡试，都能看到因为中举或是不中举，导致疯癫的情况。 杜源看到自己身边的考生，大部分都过了及格线，获得笔试的机会。 他心中有些紧张，官位一共就这么几个。 现在这么多人竞争，实在是太多了。 他心中琢磨，要通过什么样的方法，尽可能排除一些竞争对手。 杜源面色和蔼的说道:“兄弟们，大家已经过了招贤馆的初试，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统领府的招贤馆，它和大明朝的科举完全不同。 大明朝科举之后，我们需要熬很多年，等待官府出现空缺。 谁都不知道，自己有机会补上哪一个缺。 统领府不一样，招贤馆的笔试，都是由各个不同的衙门负责出题。 每个衙门的笔试和面试，题目都是不一样。 衙门的考试时间基本相同，选择其中一个，就不能选择第二个。 大家都已经想好，要进入哪一个衙门了吗？” 一名矮胖的考生最先说道:“我顾平安要进工部，我太祖爷爷以前在川渝地区修过水利。 我们家传书籍，有专门讲述水利修建。” 杜源看了眼这个人，他露出真诚的笑容，这人不是他的竞争对手。 有第一个人开头，很多考生都说出自己的意愿。 杜源在暗中统计，绝大部分考生，都准备进入吏部和户部。 这非常正常，吏部和户部的官员最显赫。 吏部管理官员升迁，隐含的权力非常大。 户部哪怕被拆分，依然负责管理民政，最容易出政绩。 杜源看过统领府的资料，三法司只能在自己衙门内部升职。 上升途径已经被限制死，也没有成为封疆大吏的机会。 这三个衙门，要求还巨高，不懂刑律不可能加入。 工部太苦，油水还非常低。 卫生部和教育部，完全弄不明白，这两个衙门的作用。 杜源理想的去处是吏部，也是报名人数最多的部门。 …… 宋康年找到自己的分数，六十六分。 惊险的度过及格线，可以参与各个衙门的笔试。 看统领府个个衙门，他比较属意参谋部。 宋康年向报名的小吏，提交他报名的衙门，准备等待笔试。 小吏迟迟没有给宋康年发放准考证。 宋康年等的已经心烦，准备催促的时候。 小吏带着笑容，道:“这位兄台，你无法参加接下来的笔试。” 宋康年面色大变，直接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这事没完。 不是通过初试之后，人人都可以参加笔试。 外面白纸黑字写明白，是你想修改就能修改得了。” 小吏连忙道歉:“这位兄台，稍安勿躁，怪我没有把事情说清楚。 您直接跳过笔试，参加最终的面试。 这是您的面试通知书，按照上面写的时间，来参加面试就行。” 宋康年非常疑惑，他为什么和其他人待遇不同。 打开面试通知书。 他看着通知书上面的内容，久久没有言语。 【面试者：宋康年。】 【所属官衙：太常寺。】 【面试官职：太常寺卿。】 【面试时间:六月二十二日。】 【面试人：苏河。】 简单的几行字，透露巨大的信息量。 面试通知书上面盖着统领府和苏河的大印。 在汉中城，没有任何人胆敢伪造这种官印。 宋康年很庆幸，却又对自己的命运感到迷茫。 他没想到因为一场偶遇，自己又瞎吹一通，直接进入苏河的视野。 自己的未来，只能是管理佛道的官员。 他理想中的官职是谋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宋康年想要放弃，却又舍不得，这可是正三品的官。 他拿着面试通知书，纠结的走出招贤馆。 …… 一群女子，围住曲清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曲清漪立刻让她们安静下来。 “姐姐们，我们全部没有落选，安全通过招贤馆的初试。 但这只是开始，我们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必须要真正进入统领府当官，哪怕是一个小吏。 这样姐姐们在家里，才能不会受到欺负。 我听王文君姐姐说，苏统领本来想让我们当小学老师。 但一些官员强烈反对，他们说天地君亲师。 师者的道德必须高尚，他们无法接受教育自己孩子的老师，德行有重大缺陷。 如果选择我们这些人当老师，他们就会联合起来抵制小学。 汉中城的百姓，也上万民书反对这件事。 苏统领看到报名的考生，足够满足小学老师的需求。 他同意设立准入门槛，想要当老师，必须考核德行。 但苏统领没有剥夺我们当官的机会。 王文君姐姐告诉我，卫生部非常缺女郎中。 我们不会医术，也能考中卫生部。 卫生部会派郎中教我们医术，绝不会医术，也能当一名护士。 护士也属于一名小吏，享受统领府的官吏待遇。 干好工作，有机会获得提拔。 这个岗位工作轻松，方便照顾家庭和今后的孩子。 最关键，它的竞争非常小。 我听王文君姐姐说过，那些臭男人，很少会竞争这个岗位。” 曲清漪看到姐姐们，认真思考她的话。 能听进去的人，她们今后生活，肯定会轻松许多。 真有想考其他官职的姐姐，曲清漪也没办法劝阻。 她自己也不准备当郎中，而是盯上秘书处的职位。 这是最接近苏河苏统领的职位。 从被解除乐籍那个时刻，曲清漪就下定决心要报答苏统领。 铃音带着姐妹们，查看初试的成绩。 “过了，过了，我竟然过了。” 她身边不断响起阵阵惊呼声。 独特的女子欢呼声，让周围的士子，都把目光集中到这里。 铃音经过统计，只有七八个年纪很大，准备找夫家嫁人，不关心考试的姐姐，没有通过初试。 其他姐妹，都通过招贤馆的初试，有机会进入统领府当官。 “我就说题目很简单，以大家的水平，不用担心。 姐妹们，我们回怡翠楼，商量去哪个衙门。” 铃音带着一大群青楼女子，回到怡翠楼。 怡翠楼已经关门歇业，成为她们备考的大本营。 铃音她们刚回到怡翠楼，就有几名年纪小的女孩，把几张纸递给她。 “铃音姐，这是之前离开的姐姐们，让我交给你的资料。” 铃音拿过资料，扫了几眼，露出惊喜的神色。 她给众人解释道: “姐妹们，这是之前离开的姐姐，在关心我们，她们收集到的资料交给我们。 她们关系很广。 有的嫁给统领府官员当小妾，有的嫁给世林名流当小妾。 有的被士子金屋藏娇，有的和教坊司女子是好朋友。” 众多青楼女子，她们都没有想这么多，没想到铃音竟然能联系到这么多人。 “姐妹们，一个萝卜一个坑，报名人多的衙门，我们获得任用的机会就太少。 有些岗位，还受到身份限制，没有任何身份限制的职位非常少。 结合这些数据，适合我们只有三个衙门。 首选是汉中报社。 这个名为报社的衙门，大部分人都没听过，也不知道它是做什么？ 我翻看统领府详细的文件，留意过这个衙门。 她就是采集一些重要的事情，用文章发布出去。 职位是编辑和记者。 姐妹们喜好传播一些事情，都能胜任这个工作。 次选是卫生部。 卫生部需要在乡里建立卫生所，需要的郎中非常多，学不会医术还能当护士。 第三个是当秘书。 统领府不让官员自己招募师爷，统一改为秘书。 但我发现，官员的秘书都是男秘书。 不知道统领府只给男性官员招募男秘书，还是之前没有女秘书。 我们能适应这个工作，但尽量选择前两个衙门，不要去赌。 姐妹们，如果有其他特长，也可以报名其他衙门。 比如会算账，就去报名银行。 了解刑律，去报名三法司。 特别是刑部大牢，男女犯人分别看押。 女牢非常缺管理的官吏。” 铃音介绍完，好多青楼女子都围过来，让她帮忙推荐，自己适合去哪个衙门。 …… 李元正看着他的分数，100分满分。 通过考试的人很多，但满分的人寥寥无几。 李元正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骄傲，必须要选对衙门。 瞎了一只眼的石溪，凑上来询问道:“李大哥，你准备报哪个衙门。 我们都通过初试，相处这么多天，大家都信服你的能力。 你给大家一个建议，我们报哪个衙门，通过率大。” 李元正思考片刻，说道:“传统的衙门，投降的官员和胥吏非常多。 他们都是之前大明朝的官吏，平时作风，你们都了解。 这些衙门相对其他的衙门，要显得古板。 我们这些身体残缺之人，苏统领给了我们新生的机会。 这些古板的人没有能力阻止，但在两人条件相同的情况下，他们肯定选择传统的士子。 我们尽量选择苏统领新设立的衙门，或者传统势力不强的衙门。 例如三法司、卫生部、教育部、银行、税务局、储粮局。” 石溪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谢谢李大哥，我没有其他能力，但自认为能管住自己的手。 我就去储粮局试试，感谢这几天李大哥的教导。” 李元正看到石溪兄弟的选择，也为他感到高兴。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石溪兄弟在他们这群人中，可以说是水平最差的一批。 但李元正相信，石溪兄弟的仕途，要比其他人顺利。 “李大哥，你算账非常厉害，一定会选择户部、银行或是税务局。” 石溪确定好他的选择，好奇地询问李元正去哪里。 “都不是，我选择都察院。 现在官吏腐化速度非常快，必须要有一柄利剑，及时把腐肉切除出去。 我观察苏统领是很好的持剑人，我愿意做这柄利剑。” 李元正被权贵欺负，导致他家破人亡，背井离乡。 他就下定决心，与贪官污吏，斗争到底。 …… 崇祯三年，六月十九日。 经过两天的报名，所有通过初试的考生，都选择完中意的衙门，拿到笔试的准考证。 招贤馆笔试，正式开始。 考生们已经知道，笔试的成绩极为重要。 面试授予官职。 根据考生笔试成绩进行排队。 笔试成绩太低，面试排到最后，根本就没有好的官位。 杜源走进吏部笔试的考场。 他看到考生的动向，心里就凉了半截。 所有考生，有四分之一进入吏部，四分之一进入户部。 剩下的一半考生，才报名去其他的部门。 杜源坐好位置，等待考官发放试卷。 他很是疑惑，初试时候只是考基础知识，没有进行搜身。 怎么到了笔试，依然没有搜身。 等到杜源从考官手中接过试卷。 他心中所有疑惑都得到解答。 整整一张考卷，竟然没有一道题考试书五经。 全部都是问答题，不要求答题格式。 第一道题:身为吏部主官的你，正在审核一名官吏的资料。 发现他的能力很出众，但风评极为不好，有传言说他在服丧期间逛青楼。 请考生作答:是否提拔这个人，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第二道题:身为吏部主官的你，好朋友过来求情，想要给他指指通融一下，让自家侄子升迁。 请考生作答:你的选择是什么？ …… 杜源看着一连十道题，每题都是十分，一共一百分。 这些题目极为刁钻，都是身为吏部官员，可能遇到的问题。 他猜测统领府想选择什么样的官吏，谨慎写出自己的答案。 …… 曲清漪看着考卷上的题目，她陷入沉思。 一共有十张考卷，上面写满了各个部门遇到的事件，都想求见苏统领。 考试的题目，就是让她对事件进行排序。 她根据自己的认知，还有和这几天与王文君交流，学到的知识。 按照紧急又重要、紧急不重要、不紧急重要、不紧急不重要的原则。 对这些事件进行排序。 曲清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终于把这一百个事件，全部排好序。 曲清漪把试卷收好，交给考官，准备离开。 考官接过她的试卷，又给她抱来一大摞资料。 “秘书处，除了负责协助规划苏统领的时间，还要传达信息，负责审计各个部门的预算。” “这是今年三季度，工部水利司的预算。 你把这个预案审核完，它的真实结果，今天晚上正好出来。 谁的预算最接近，谁的分数就越高。” 曲清漪看着足足有半米高的资料。 现在考试时间，还剩两个时辰。 秘书处的考试也太难了。 曲清漪咬咬牙，她一定要成功。 曲清漪对水利根本一窍不通，她也不了解预算，只会非常简单的算数。 但她根据自己的直觉，还有想象中的苏河会怎么做。 对百姓有利的预算，曲清漪直接通过。 有理有据的预算，曲清漪直接把预算砍一半。 她看不懂的预算，全部否决。 …… 铃音看着面前的考卷，她露出轻松的笑容。 这张考卷非常简单。 让根据自己的经历，写出现在汉中城，讨论热度最高的十件事。 铃音下笔如有神，生动形象的写出，现在汉中城讨论热度最高的十件事。 …… 李元正看着身边不多的考生，他就知道自己选择很正确。 三法司只能在内部晋升的规定，还有关于刑律的要求，让很多考生不想考三法司衙门。 李元正看着三法司的考卷，全部都是关于刑律的问题。 他早有准备，熟读《秦律》、《汉律》、《唐律》、《大明律》等各朝的律法。 回答这些问题非常轻松。 李元正从统领府给出的试题，他就能看出，统领府对法律的态度。 第一点，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官员与勋贵也不享有法外特权。 第二点，必须严格按照法律条纹判罚。 法不容情，不允许法不责众。 这与大明县令判案完全不同，这些大明官员判案，几乎都是人情大于法理。 没有几个县令知府，会严格遵守《大明律》。 李元正看出这两点，他对之后的面试，就有了充足的准备。 …… “这是什么烂考题，大爷不伺候了。” 一名书生，直接把考桌掀飞。 他立刻被维护考场秩序的巡检控制住，五花大绑带出去审讯。 这名考生属于非常冲动的人，但弃考的人也有不少。 他们把笔一扔，直接弃考。 骂骂咧咧走出考场。 “竟然不考四书五经，我寒窗苦读十几年。 问我在汉水哪个地方修水库合适，这怎么回答？ 不考儒家经典，只考实务，这种是师爷和胥吏干的事，我又不用干这种事情。 我们去当官，不是去做胥吏。” “君子不屑与胥吏为伍。” 有人立刻附和。 他在心中嘀咕:“反贼就是反贼，改变不了他们泥腿子出身。” 正文 第96章 放榜 考生闹事 杜源从考场出来，他感觉自己太耗心神，有些虚脱。 考题太过刁钻，他根本没有经验。 只能按照自己的本心，猜测出题者的心思，尝试作答。 杜源不用等开榜，他就知道自己成绩不会太好。 很大的可能会落榜。 一些考生家里有亲戚当官, 他们从小耳濡目染。 这些人对官场的了解，肯定要比他清晰。 招贤馆这次招募官员，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让他可以与高门大户子弟走在同一起跑线。 等到这些人重新适应统领府的规则。 彻底发挥出他们的底蕴。 这种一步登天的机会，就与他这个寒门子弟毫无关系。 杜源低着头走在人流中，想着落榜之后，自己要去干什么？ 见识了汉中城的繁华之后，再让他回到褒县，当一名卖字画的书生。 杜源心有不甘, 觉得不能再这样过下去。 哪怕是落榜，也要想办法留在汉中城。 他听见周围的考生在讨论，有几十名考生直接弃考。 还有一名考生因为不考儒家经典，大闹考场，直接被巡检五花大绑抓走。 杜源很鄙视这些人，抱着教条不放。有当官的机会还不努力， 他走在路上，突然听到有两名考生在说悄悄话。 “我们去拜郑璐为大哥，郑哥说他有办法让我们当上官。 哪怕是落榜，郑家在汉中城实力很强，也能给我们找一个好的工作。” 杜源听到之后，很是心动，找个靠山也不错。 他立刻与这两名考生套近乎，相约一起去拜大哥。 杜源来到郑璐的家, 发现有不少人来拜大哥。 郑璐，三十多岁，看上去玉树临风。 杜源他们给郑璐敬酒，微微躬身认郑璐做大哥。 郑璐看到杜源的样子, 他哈哈大笑道: “你能来这里，就是了解汉中郑家的实力。 放心，跟着我做事，今后能让你们当官，我们郑家在统领府内部有人脉。” 郑璐在胡吹，吸引更多人加入他的团体。 郑家是汉中很普通的士绅家族。 其他高门大户被黄衣贼处理，他们成为较大的家族。 这次统领府没有举行科举，就是受他们的影响。 老爹以为统领府妥协，没想到他们又弄出招贤馆。 从招贤馆的种种迹象，发现统领府在排斥儒家，特别是现在的主流儒家，朱程理学。 郑璐老爹让他想办法闹事，只有搞乱招贤馆，他们才有机会重新振兴儒家。 郑璐老爹让他随便闹事，他都有能力把让他平安无事。 郑璐也知道无论哪个朝代，都会厚待读书人。 他在大明朝，就习惯读书人高高在上，有超脱刑律的地位。 郑璐许诺这些人今后当官，就看自己的计划能否成功。 真能逼迫统领府妥协，他们肯定能有一官半职。 郑璐带着新收的小弟, 去他家的酒楼喝酒。 在酒席之间, 他通过聊天，放出去很多谣言。 这些谣言，能动摇考生心中，统领府的地位。 “有统领府高官，去逛青楼，喝醉时把考题泄露。 这才有大量的青楼女子，参加招贤馆考试。 你们就看看，我们男人当官的数量，都未必有女人多。” “统领府高官，想要打压士绅出身的士子，无论是豪门还是寒门。 宁可让残疾人当官，也绝不录取士绅出身的士子。” “统领府因为很多士绅出身的士子心向大明朝，不准备任用他们当高官，只准备给个小吏打发。” “苏河苏统领和教坊司女子关系不清不楚。 他准备提拔一个小女孩，当一二品大员，压制所有士子。” “儒家会被全面取消，之后还会取消科举。 我们十年寒窗苦读和苦学的八股文，完全没有用。” 杜源听着越来越离谱的话，从郑璐口中说出来。 他就觉得这个人不太对劲，喝完酒之后，偷偷去巡检那里举报郑璐。 杜源回来之后，拉拢一些郑璐团队的寒门子弟。 …… 苏河从王仲策手中，接过招贤馆笔试的成绩单。 还有各衙门前几名的试卷。 王仲策无奈的说道:“苏统领，你让文君去参加卫生部的笔试，临时把卫生部部长的官位拿出来。 这样做不太好，对苏统领的名声不太好。 现在外面都有很多谣言，这件事公布出去，影响不太好。 特别是考核文君的人，有很多人还是她的徒弟。 文君怎么可能不通过考试，这完全是内定。” 这件事其他人都不敢提意见，只有王仲策是王文君的哥哥，他才能提意见。 “放心，我咨询过文君的意见，她非常愿意当卫生部部长。 这些事也只有她能胜任，现在是不是就要重大瘟疫流传。 文君提出的病菌致病论和预防瘟疫方法，必须要尽快推广。 还有她发明的牛痘疫苗，救了多少人性命。 谁敢反对，让他们也弄出牛痘疫苗这种神药。 我们已经打破常规，任用女子当官，那干什么不再大胆一些。” 王仲策没有反驳，这些东西都是苏统领研究的成果。 但这些成果放在妹妹身上，那就为她塑造了一层金身。 哪怕是后宫争斗在激烈，妹妹也会平安无事。 她要是出事，所有百姓都不会答应。 苏河继续看着手中笔试的成绩单。 他在这个名单上，发现了很多人才。 没想到曲清漪这小丫头，竟然凭自己实力考上了秘书处，她是笔试倒数第一名。 苏河翻开他的试卷，得分最低就是工部水利司的预算。 除了少部分蒙对了，大部分都错漏百出。 但看些试卷上，粗浅的计算方法，就知道她不懂数学。 但她其他的考题，得分很高，很有能力的小姑娘，值得培养。 三法司第一名是李元正，苏河看他的试卷。 仅从文章上看，这是一个心有正气，嫉恶如仇的人。 王文君不出意外，卫生部第一名，内定的卫生部部长。 苏河看完成绩单，吩咐道:“王仲策，成绩单都没什么问题，就按这个名次公布。” 王仲策听到后有些犹豫:“苏统领，这次任用的官吏，人数上非传统儒家考生占了一多半。 其中还有很多青楼女子，哪怕她们大多数都报名汉中报社这个新衙门，影响也非常大。 近期汉中城，有很多谣言在发酵，我怕出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影响士林对我们的评价。” 苏河一拍桌子，吩咐道:“把苏燕给我叫来。” 他看向王仲策道:“我看了成绩单，传统考生大部分集中在吏部和户部。 这两个衙门，本来官吏就多，只能提供很少的官位。 考生一窝蜂的往这里挤，肯定大部分人都会被刷下去。 有的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他们作出选择，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我们怕什么士林名声，从我们对士绅大开杀戒。 我们就没有名声了。 要搞清楚，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 这个问题，一定要弄明白。 能闹事的人，那就是敌人。 对付敌人，就让敌人感受到我们的残酷。” 苏燕走进房间，恭敬的询问道:“苏统领，有什么事情吩咐我。” “明天你派精干力量，维持招贤馆的秩序。 如果有考生要闹事，绝不要手下留情，一定要从严从重处理。 动用任何手段，把事情给我压下去。” 苏河语气极为严厉的吩咐道，特别强调动用任何手段这几个字。 苏燕立刻就明白苏河的意思，他保证道:“请苏统领放心，我们一定会维持好招贤馆的秩序。 如果有人胆敢闹事，一定第一时间处置。” 苏燕拿出资料，汇报道:“苏统领，有人举报，一名叫郑璐的人，不断传播谣言。 打击招贤馆的名声。” 苏河结果资料，仔细看完，他吩咐道: “把郑璐的成绩取消，他的位置让举报的杜源接替。 这么多考生，只有杜源来举报，这是心向我们的考生。 明天郑璐敢组织考生闹事，直接击毙。” 苏河又叫来吴栋林，讨论如果有考生，闹事考生该怎么处罚。 吴栋林听完苏河的处罚意见。 “苏统领，这会不会太重了。” “就按这个来，他们还当自己是大明士子，考生犯法在我们这里没有优待。” 苏河根本不在乎闹事的考生。 中榜的人，他们肯定不会闹事，这才是苏河需要拉拢的群体。 落榜的人，就不适合统领府这个体系。 他们想和在大明朝一样，凭借士子的特殊之处。 影响统领府的政策，那简直是妄想。 …… 六月二十二日。 招贤馆门外，参与笔试的考生，都在外面静静等待。 他们等待招贤馆开榜。 笔试名列前茅的人，当大官的几率要比其他人高很多。 辰时刚过，招贤馆的大门就打开。 考官拿着一摞成绩单，把它们贴在招贤馆外面的墙上。 他对着众多考生说道:“榜上有名的人，来我这里领取面试通知书。 按照通知书上的时间地点，过来面试。 没有上榜的人，请努力学习，明年参加科举或是再来招贤馆。” 众多考生，看到考官走后，他们立刻涌上前，在榜单中寻找自己的名字。 苏燕怕产生踩踏事故，拦住想要上前的考生。 安排巡检，每次放几名是考生进来，让他们抄写墙上的榜单带出去。 他们抄完榜单，再放另一批考生进来。 榜单很快就被传播出去。 石溪看到自己的名字在榜单上，他高兴的抱住李元正。 “李大哥，我考进储粮局了，还排在第三名。 我这次进入储粮局，就能被授予从九品的官。 再小的官那也是官，晋升道路一片坦途。 成为小吏，还要迈过官员这个重要的坎。” 李元正看着石溪兴奋的样子。 他们这种身体残缺的人，能当上官，那真要感谢苏统领。 “对了，李大哥，这是你的名字，你也高中了。 位列三法司第一名，你肯定能得到一个较高的官位。 听说现在都察院还没有主官，李大哥的机会很大。” 李元正看到自己的名字，位列三法司第一名，他也非常欣喜。 他又看向旁边的其他人，听取他的建议，考冷门衙门的人。 他们都榜上有名，最次也能当一名小吏。 统领府的小吏，干好也有希望成为大官。 头铁报名户部和吏部的人，他们全部落榜，竞争不过其他人。 有人不断擦着眼泪，说着后悔的话。 李元正也没有办法，他和中榜的人，一起排队去领取面试通知书。 调整好心态准备面试，这是当官的最好一步，不能出差错。 …… 曲清漪看到自己获得秘书处第一名。 她兴奋的跳起来。 “姐姐们，以后就由我罩着你们。” 姐姐们也笑的很开心。 她们可深知，宰相门前七品官。 秘书处秘书官位不大，但他们最接近权利中枢，隐含的权力很大。 众女看着曲清漪，也真心祝福她。 曲清漪在她们之中年纪最小，却是最有主见的一个人。 现在进入统领府权力中枢，她们这些人也算有后台的人，不怕被别人欺负。 她们听从曲清漪的建议，去报名卫生部。 这这个衙门，榜单贴出来的中榜人数，女子数量仅次于教育部。 …… 柳馨看着榜单，她这个只是偷听私塾老师课的人，真的考中了。 排名不算高，但起码能当一名小学老师，工资已经能养活家人。 她看到教育部招的老师人数最多，能占总考生的一半，招的女人也是所有衙门最多。 她们这些姐妹，大部分报名教育部当小学老师，都没有人落榜。 几乎是识字的人，只要想当小学老师，都能上榜。 …… 铃音带着姐妹，一起看着刚刚抄写好的榜单。 她排在汉中报社第一名，她发现汉中报社，报名的考生很少。 大部分都是她的姐妹们。 铃音看到这里，她就放下心。 今后与她共事的人，依然是这些姐妹。 她不用再担心，在官场上与人相处不来。 铃音看着其他姐妹的情况，报名卫生部的人，没有人落榜。 有几名姐妹，报名秘书和其他衙门，全部落榜。 铃音庆幸自己的选择。 有不少落榜的姐妹，要比考上卫生部的姐妹，才华更加出众。 …… “杜兄，我是工部第十八名。 能考上我就知足了，我打听过水利司，只有三人中榜。 这次面试，我最次也能当个九品官。” 顾平安一脸喜意和杜源通报好消息。 他们褒县考生很少，同乡在官场上也是一大股势力。 至少以后求人，也有个门路。 “顾兄，我也榜上有名，我们同喜同喜。” 杜源面露笑脸，他觉得心中的阴翳一扫而空。 他是吏部第五十三名，他都没想到自己考得那么烂，竟然能中榜。 他之前看过吏部的缺额。 不算高品级的官员，七品以下的缺额，就有六十多个空缺。 他这个成绩，最起码也是一名八九品的官员。 他从一个私塾老师，卖字画为生的书生，一跃成为一名官员。 杜源感觉自己人生得到极大的升华。 郑璐拿着榜单，反复查看自己的名字。 他都没有发现自己名字，这怎么可能？ 他和手下对过文章，自己的文章明显要超过杜源。 杜源都中榜，这是统领府考试，一定有黑幕存在。 郑璐看到杜源拿着榜单，喜笑颜开的样子。 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趾高气扬的大喝道:“杜源，你给我过来。” 杜源听到郑璐的声音，吓得一激灵。 他刚想把肩低下，走过去。 看着手中的榜单。 杜源心想，自己现在身份完全不同了，不需要巴结这些人。 他挺起胸膛，第一次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回道: “喊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份。 过几天我就是吏部的官员，代表统领府和苏统领的权威。 我可不是你的狗腿子。 你要敢影响我考试，我立刻找巡检把你抓进大牢中。” 杜源又对着郑璐身边其他人喊道:“我中榜了，他没有中榜，跟着我以后更有前途。” 有几名落榜的考生，平时和杜源关系好。 他们听到杜源的话，悄悄离开郑璐的队伍。 郑璐想要发火，看到杜源带人跑向一队正在巡逻的巡检。 他把心中怒火压下去，现在人数不够，还不能闹事。 郑璐仔细观察榜单上考生身份。 他和手下小弟一起研究，真让他看出了一些端倪。 他发现上榜的考生，大部分都是寒门子弟。 他们都是小地主的孩子，供养他们读书认字已经很艰难。 没有办法一直脱产供养他们读书。 这些寒门子弟，都会找一门工作养活自己。 大部分是私塾老师和账房先生。 他们这些士绅子弟，家里有巨资，可以供他们脱产读书。 平时就逛逛青楼，搞一搞诗会，打响自己的名气。 这些士绅子弟，绝大部分都落榜。 郑璐立刻联系起来，他们这些人即使是不熟，也都一同参与过诗会。 他在很短时间内，聚集很多有名望的士绅子弟。 郑璐开始鼓动这些人。 “我们这次落榜，不是因为水平不行。 完全是因为统领府不公平。 我写的文章很精妙，没有中榜。 我之前一个手下，写的文章很垃圾，他却中榜了。 我们没有中榜，不是水平不行，是招贤馆考官有意打压我们士子。 我们是读书人，是士子，那些都是泥腿子。 统领府考试舞弊，已经失去公道，我们要讨回公道。” 郑璐提前准备好杜源和他的文章。 这两个文章的水平，高低一眼就能看出来。 在场的考生，立刻就信服郑璐 “王兄弟说的对，我们的水平肯定比那些人强。 他们平时都不敢参加诗会，就怕漏了底细。” “说这些有什么用，这次招贤馆考试，明显有考官舞弊。 我们怎么办？ 特别是招贤馆考试，考官竟然不考八股文，他们连儒家经典都不考。 这是严重的舞弊行为。” 很多书生，诉说着对这次考试的不满。 他们不认为自己水平不行，而是因为统领府不公平，考官舞弊。 郑璐看到气氛已经烘托起来，他立刻鼓动道:“我们绝不能妥协，一定要统领府严惩舞弊考官。 他们这是在歧视我们士绅子弟，歧视我们理学门生。 竟然让女子当官，都不愿意给我们官位。 我们这次反抗，就是为了保名教。 君臣父子夫妻纲常，名教之本也。 不能让他们乱了纲常。 纲常不乱，就没有人敢舞弊。 纲常乱了，我们的官位，只能被瘸子和女人抢走。” 郑璐聚集一些落榜的考生，他们先是站在招贤馆门外，喊着保名教、严惩舞弊考官的口号。 看到没有人理会他们，已经有考生领取到面试通知书，进入招贤馆面试。 郑璐知道只是喊口号，没有办法改变。 “保名教，严惩舞弊考官。 舍我其谁，大家跟我上。” 郑璐带头冲了上去，他身后的一百多名士子，跟着冲了上去。 郑璐一点都不担心，这样做会出事。 最多就是被训斥几句，大明朝廷为了名声，都不会对考生出手。 更何况是，还没有站稳脚跟的反贼。 他们更需要自己这些士子的拥护。 大明朝士子最多的东南地区，几十名士子，能把皇帝派来的钦差太监打死。 阻断所有不利于当地士绅的朝廷政策实施。 大部分情况，不会死人。 哪怕因这事死亡，他的家族和后代，也享受着荣光。 他家族的子弟，科举考中的概率，要远超其他人家。 郑璐已经算清楚了利弊。 这次带头冲击招贤馆，真能像洪武年南北榜事件。 让统领府改变中榜名单。 他就获得极大的利益，甚至能成为一个党派的领袖。 哪怕没有获得成功，因为这次事件。 这些士子也会紧紧团结在他身边，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更何况还有他老爹的保证。 他不会出现任何事情，只等事情办完，就坐享庞大的利益。 郑璐带着人，直接把招贤馆大门堵住，拦截中榜的考生，不让他们进入招贤馆面试。 他们还抢夺考生手中的面试通知书，直接把通知书撕掉。 有的考生保护面试通知书，被郑璐带人殴打。 “保名教，反对女人当官，君臣父子夫妻的纲常不能乱。” 苏燕看到招贤馆外，有考生不正常的聚集。 他就让巡检们做好准备，火枪装好火药，也准备大量的辣椒水。 他看到考生们行为没有太过激烈，他也没有行动。 等看到郑璐已经带人堵大门，抢夺殴打其他人。 苏燕带着巡检端起火枪，立刻把郑璐他们包围。 “蹲下，双手举起来。” 郑璐看着巡检举起火枪，他一点都不担心。 这些小吏。可不敢对他们怎么样。 “冲过去，打死这些蓝皮狗。” 郑璐带头冲了过去。 苏燕扣动扳机，几米的距离，火枪非常精准，直接打中郑璐的胸膛。 郑璐看着胸口的大洞，感觉自己生命在消失。 “你竟然，真的敢开枪。” 其他士子，看到郑璐被一枪击毙，他们都吓呆了。 没想到闹事，真的有生命危险。 所有人都不敢反抗，直接被巡检控制住。 大理寺卿吴栋林很快赶过来，按照苏河的意见。 对这些人的行为进行宣判。 “组织者郑璐被直接击毙。 他家族五代列入黑榜。 黑榜中人，不许科举和参加招贤馆考试，不得授予爵位。 其他参与闹事考生，判劳改徒刑十年，自己列入黑榜。” 吴栋林宣判完，巡检立刻把这些考生压下去。 招贤馆大门外，重新恢复了秩序。 正文 第97章 授予官职 杜源看着郑璐死亡，他一点都不意外，这人完全是咎由自取。 认不清现在的形势，还想玩大明朝那一套。 大明那是王朝后期，文官权利太大。 士子们只是冲锋的棋子，背后都是文官和皇权斗法。 杜源拿着面试通知书，站在吏部面试房间前面等待。 他心中很忐忑, 不知道自己能否获得一个好缺。 杜源看着进入房间面试的考生，他们出来之后，身上的服装都已经换成官服。 他们手拿着官印，与等待的考生打招呼。 杜源看着这些人，心中羡慕极了。 这些人获得官位，但对他来说，这结果可不太妙。 统领府真的按照笔试成绩, 任命相应官职。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 笔试成绩远超他自身水平。 但排名依然很低, 等轮到他时，好的官位已经没有。 杜源看到有的考生出来，没有穿官服，脸上十分沮丧。 他心中就万分焦急，这代表着即便通过笔试，也有可能无法获得官位。 面试不合格，还会被淘汰。 杜源终于等到自己去面试。 他低着头，小心翼翼走进房间，生怕给考官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杜源用余光，瞄了眼考官身前的身份牌。 发现是吏部尚书王仲策和吏部两位侍郎，一同来面试他。 杜源面对这三位大官，心中更加紧张。 他走上前，按照打听好的程序，把面试通知书递给主考官。 “褒县杜源，你做的不错。 本来你没有机会参加吏部面试，但因为你的选择, 苏统领给了你这个机会。” 王仲策接过面试通知书, 夸赞道。 杜源听到王仲策这么说, 他立刻就明白想不通的事情。 肯定是他举报郑璐，获得的奖赏。 他只是想明哲保身，害怕郑璐裹挟他，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杜源也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跟着郑璐的考生。 他们都倒霉透顶，被判了十年刑，还终身不能当官。 大明朝打过来，他们还有希望。 一旦大明朝不行，这些人的家族除非不止一个读书人，要不然很快就会没落。 他家之前，就是重金培养的读书人，出现意外身亡，导致家族没落。 “感谢苏统领，感谢各位考官，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杜源，你做事的水平不足，但这能以后培养。 你的态度非常好，吏部考核司从八品稽查。 主要工作是稽查乡长等小官吏，是否完成既定目标。 这个工作，需要往各个乡村去跑, 你愿意接受吗？” 杜源听到后欣喜若狂，连忙点头答应。 “考官，我愿意接受这个官职。” 杜源没有选择，只有接受和放弃两个选项。 放弃就意味着他不能当官。 八品稽查，无论是品级还是工作内容。 杜源都很满意。 八品官起步，已经超过很多人，知县才是七品官。 稽查这个工作，能更快做出政绩。 杜源在参加招贤馆之前，就熟读吏部的职责。 吏部考核官员，应用大明朝已经废除的考成法。 加强“以事责人”这个政策。 所有事，都有最终的负责人，吏部和都察院对事终身追责。 “好的，你去旁边屋里，挑一件合身的衣服，拿走你的官印。 明天正式来吏部上岗。” 杜源取回自己的面试通知书，给考官们鞠了个躬，他转身走到旁边的屋子。 这间屋子里，堆满了一种类似的官服，只是大小不同。 杜源把面试通知书递给这里的管事。 “大叔您好，我是吏部的新官员，请问我的品级，应该选哪一类衣服。” 杜源看着这些类似的衣服，他都怀疑自己走错房间。 根本看不出来，这些衣服，到底对应哪个品级。 负责发放衣服的管事，笑着解释道:“统领府没有沿用大明朝那套，等级分明的官服。 我们是按照官衙的不同，设计不同种类的衣服。 比如刑部，他们的衣服就是蓝底红纹。 三法司的服装，都是蓝色为主，花纹不一样。 税务局的衣服，黑漆漆的一大片，看着像丧服。 我们的衣服，全是这个类型，你只需要挑一件适合自己的衣服。” 杜源听出这名官员，对税警充满了嘲讽。 他想这应该是官员的工资，也需要交税的缘故。 杜源道谢之后，选择一件合身的衣服。 他又走向发放官印的房间。 杜源刚把面试通知书递给这里的管事。 管事很快从一堆官印之中，找出来一个钢制大印，递给杜源。 “这是公印，你如果没有私人印章。 在我这报名，免费给你刻印章。 有些工作，只需要用公印就可以。 有些工作，必须要盖上公印和私印。” 杜源双手接过官印，给这名管事鞠了一个躬。 “谢谢您。” 他写下自己的名字。 “你可以走了，私印刻好之后，会给你送过去。” 杜源穿着官服，拿着自己的官印，昂首挺胸走出招贤馆。 他看着羡慕又畏惧他的落榜考生，心情格外舒畅。 自己也差点落榜，要不是选择正确，他和这些人一样。 自己现在，身份完全不同，不再是一名卖字画为生的书生。 而是一名吏部官员。 杜源能想象得到，消息传到他家乡，老娘和妻子震惊的表情。 …… 苏河看向穿着官服的王文君。 这是位女性官员专门定制的服装，看上去威严庄重。 “王尚书，感觉怎么样？” “夫君，我现在心里很害怕。 自古就没有女人当官，我穿着这身官服出去，肯定会有许多流言蜚语。 我倒是不怕，就怕影响你。 到时候很多理学的老古董反对，他们在读书人的影响很大。” 苏河看着王文君，还在为自己担忧。 他再次解释道:“文君，你不需要害怕。 女人怎么不能当官。 我娘都能干农活，当官难道比干农活还累。 武则天都能当皇帝。 女人当官，未必会比男人差，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 那些信奉朱程理学的老学究，本来就是我们的敌人。 敌人强烈反对，就证明我们做的对。” 哪怕很多人反对，苏河一直会坚持女人当官。 进入工业化，不是搞出蒸汽机就完事。 他需要整个社会，适应工业化的发展。 这需要极其多的人才。 还不是读朱程理学的读书人，是需要经过培养的新时代人才。 必须让女人参与到工业化进程。 挖掘国民潜力，尽力让更多人受到教育。 否则终其苏河一生，连工业化的门槛都无法完成。 女人当官，也相当于在文官集团中掺沙。 让文官集团，无法形成合力。 完全没有对手的文官集团太可怕。 看看现在大明朝的内阁，无论是东林党上台还是其他党派。 压制武将和皇权这个共识，没有人会破坏。 王文君穿着官服，走出招贤馆。 立刻引起极大的轰动。 围在招贤馆外的落榜考生，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讨论着这个事。 “我没看错吧！刚才出来，那是一名女人。 我没看错，他手中官印的形制，是尚书一级的官印。 什么时候，女人还能当这么大的官了。 我还以为，那么多女人，只能当一些小吏或是秘书。” “一看你就不关注招贤馆笔试成绩。 好多女子，成绩都名列前茅。 现在有女人当官，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你个瓜皮，没事就抬杠。 我和儿子一起去参加招贤馆考试，我还关注统领府各个官衙的情况。 那些女人，大部分都只是一名小吏，还有一些是郎中和报社编辑。 比如那个招人极多的小学老师，就是一名小吏，连个九品官都不算。 吏和官可不一样，女人为吏，自古以来还有一些。 女人能当尚书，这完全乱了纲常。 统领府，这是在断理学的根基。” 他们嘴上说着女人当官，乱了纲常。 心中却已经在偷偷打算，等到明年，让自己的女儿也去考试。 家中多一名官员，那对自家势力的提升很大。 …… 郑修远把他书房之中，所有的东西都砸碎。 刚才他听到管家汇报，自己儿子在招贤馆闹事，直接被刑部尚书枪毙。 他没想到黄衣贼竟然能这么狠。 完全不怕得罪读书人和他这种士林名流。 “老爷，不好了。我看到有一名女子，穿着官服走出招贤馆，她是二品大员。” 郑思明听到这个消息，他仿佛被抽走了脊梁，立刻瘫倒在地。 “黄衣贼，绝对长不了。 他这是挑战所有读书人，这是对理学开战。 君臣父子夫妻纲常绝对不能乱。 我要散尽家财，招募家丁，与黄衣贼不死不休。” 一群带着火枪和钢刀的巡检，破开郑家的大门。 “郑修远，你的事犯了。” 郑修远看着带着刀枪的巡检，他知道自己的下场很惨。 “老夫郑修远，与你们势不两立。 你们能抓住我一个人，还有千千万万个儒家夫子在等着。” “保名教，保大明。” 郑思明撕心裂肺的大吼。 “果然是大明余孽，纵容你儿子大闹招贤馆。 快一点行动，把他一家老小全部抓起来，不要放过一个人。” …… “曲清漪，你平时就跟在文君身边，帮她传递消息。” 曲清漪刚刚面试完，听到苏河给她分配工作。 她脸上笑容渐渐消失，脸上露出谦卑的表情，声音极其微小的询问道: “苏统领，我是秘书处的官员，这应该留在你身边。” 苏河直接拿出一大摞各个官衙的预算申请。 “你能把这些算明白，我就把你留下。 你年纪还小，跟在文君身边好好学习知识，平时做一些跑腿工作。” 曲清漪盯着面前的文件，看着上面复杂的数字。 这些阿拉伯数字的记账法，她从来就没见过，更别说算清楚预算。 “苏统领，你要说话算数，等我学会知识，就把我留在身边。” 曲清漪一脸期待的询问道。 “小丫头事儿真多，先做好现在的工作。 能否留下来，要看你的本领，我身边可不养废人。 你出去，正好把面试汉中报社的人叫进来。” 曲清漪得到肯定的答案，她高高兴兴的离开。 苏河看着曲清漪走出去。 她录取这个小丫头，就看中她的灵活劲，让她陪着王文君。 他身边不可能留女秘书，真有女秘书，怎么让她们与臣子交流。 一些人肯定会多想，无法正常交接工作。 苏河等了一会，报名汉中报社的考生就走进来。 他们大部分是女人，为首的人名叫铃音。 苏河看过她的资料，还是青楼的花魁。 他不在乎这些人之前的身份，这又不是在娶妻。 苏河只关心这些人，能否完成他的目标。 汉中报社顾名思义，就是发行报纸的衙门。 苏河准备发行《汉中周报》，传递一些统领府的重大消息。 这也是为了和传统士绅争夺话语权。 在媒体不发达的时代，报纸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可以引导舆论走向和人心向背。 “你们都知道刚才有人闹事，根据你们看到的情况，每个人写一篇文章。 我会根据这些文章的情况，授予你们相应官职。 文章最好的那个人，授予报社总编辑职位，这是正五品官。” 苏河留下这些人写文章，安排其他人维持秩序。 他直接离开，去面试都察院的人。 三法司报考大理寺，由吴栋林负责面试。 报考刑部，由苏燕进行面试。 都察院现在还没主官，只能由苏河亲自去面试。 都察院是反腐的衙门，他的主官必须是刚正不阿的人。 苏河到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都察院这种衙门，人选极为重要宁缺勿滥。 苏河走进屋内，二十几名报考都察院的考生，已经在这里等待多时。 苏河让警卫，给每一名考生，发放一份资料。 李元正看着他手中的资料，这是有人举报，一名叫做万鑫的官员收受贿赂。 举报资料写的很详细，哪天收受多少贿赂，都写得非常明白。 苏河让他们在两个时间内，查清楚案件。 巡检会帮助他们查案，但只有找到确切证据，把证据交给巡检。 这些巡检才会动手，帮助他们抓捕当事官员。 “我是来当官，不是来查案，这么复杂的案件，谁能弄清楚。” 一名考生崩溃的大哭。 他根本看不懂资料上的案件。 “我们都察院，不就是闻风奏事，怎么还要亲自查案。 这些人有问题，完全可以先抓住再查，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复杂。” 李元正看着他身边的考生，一脸懵逼的样子，完全不知道怎么入手。 苏河看着考生说道:“这就是你们面试的考题，查清楚这些官员有没有问题。 我的都察院，绝不能搞闻风奏事那一套。 想要扳倒一名贪官，必须要有实实在在的证据。 一个清流写点文章，就能扳倒一个官员，这在今后不可能出现。 没有信心的人，可以选择放弃。” “我放弃，时间根本不够。” 有一名考生带头，陆续又有三名考生放弃。 其他考生带着巡检，根据资料上的内容，前往各地去查案。 苏河看着站在屋内的四名考生。 “你们被淘汰了，明年可以考其他衙门，三法司永不录用。” 这些人听到苏河这么说，他们都低下头颅。 这些人还认为，统领府的都察院和大明的都察院一样。 这几名考生一脸沮丧，走出招贤馆。 旁边的落榜考生，看到他们的模样，就知道这些人面试失败。 他们吹着口哨，喝着倒彩。 看到这些人一脸窘态，笑得很开心。 …… 苏河不断听着，这几名考生的经历。 有五名考生，仗着家族势大，直接带着家丁去抓捕。 想要靠刑讯逼供，收集想要的证据。 他们五人，直接被当时官员扭送到刑部衙门，被淘汰出局。 剩下的十几名考生，他们都完成调查工作，找到足够的证据链。 最出色的是李元正，他找到证据抓捕万鑫。 简单的审讯，就洗清了万鑫的嫌疑。 他又通过资料上展露的一些蛛丝马迹，把写资料诬陷他人，真正的犯人给抓起来。 苏河等到这些考生返回来。 看到他们都站成一排，战战兢兢的模样。 “恭喜你们，通过都察院的面试。 你们表现非常不错，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巡检。 这些案件，都是前期监察御史调查清楚的事情。 你们之中，只有一个人，发现了监察御史没有查到的线索。 李元正表现比其他人好很多。” 苏河根据这些人的表现，李元正被授予从四品的右佥都御史。 其他考生被授予，正五品监察御史。 统领府的都察院，只是职能和大明的都察院差不多。 两个衙门内的具体细节，相差极大。 统领府的都察院，最特殊的一点，就是不限制御史的名额。 都察院和其他三法司一样，只能在衙门内部升官。 他们想要快速升官，就必须要破获大案要案。 统领府所属的都察院，起步就是监察御史。 监察御史，主要负责调查地方官员和小官小吏。 佥都御史主要负责调查统领府中枢官员。 包括都察院自己内部的官员。 李元正穿着蓝底儿黄纹的官服，走出招贤馆。 他刚走进悦来客栈，好多吃饭的官吏，对他指指点点，小声的讨论着。 “又有一只疯狗过来，今后都躲远点，被他咬住很麻烦。” 都察院升职完全靠反腐，一些本领不强，没有能力破获大案要案的监察御史。 他们只能靠破获小案，积累自己的功勋。 专门找小吏的麻烦，很不受官场其他人待见。 张康铭看这李元正这一身官服，他激动的说道: “元正，我初次见到你，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 你这是熬出头了，趁着现在年轻，尽快成家立业。 之前大家闺秀看不上你，普通人家你又看不上。 现在婚事交给我，我一定给你办的明明白白。” 张康铭让大厨炒了几个好菜，他和李元正边喝边聊。 李元正回忆着之前辛苦的生活。 他立誓一定要干好这份工作，绝不能回到之前的生活。 …… 苏河再次。回到汉中报社的面试场。 查看这些人的文章。 有人写的文章狗屁不通，只能当一名记者，采访新闻素材。 有言文章，平铺直叙，没有任何起伏。 考生闹事这种场景，都能写出不带任何感情的文章。 这种人适合写统领府的公告，不会在公告中掺杂自己的感情。 苏河发现，铃音写的文章最好。 她的文章，能很好的调动情绪。 展现出闹事考生，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表现。 他们无视纪律，阻拦其他考生当官。 让人一看就气愤填膺，恨不得亲手杀死这些闹事的考生。 苏河直接任命铃音，为汉中报社的总编辑。 其他两位写的不错的男子，为报社的副总编辑。 汉中报社，只有这三名是官员，其他人都是小吏。 铃音穿着官服，带着很多名穿着统一服装的女子走出招贤馆。 立刻引起极大的轰动。 很多考生，在讨论着她们。 “良家女子当官，我就不说什么了。 这怎么连青楼女子都能当上官。 当官这么简单，我怎么就考不上，我连一个青楼女子都不如。” “统领府，这是饥不择食，已经找不到足够的官吏了吗？ 竟然连青楼女子，都能成为官员，这件事，肯定要遗臭万年。” “我说这几天，青楼怎么没人了，原来都跑统领府当官。” …… 考生面试基本结束，还有很多落榜的考生围在招贤馆外。 有一队军人，边敲着锣，边走向落榜考生。 “军校招生，毕业就是军官。 功名军中取，马上觅封侯。” 很多落榜考生，看到军校招生，他们都动心了。 …… 宋康年在招贤馆内焦急等待。 他看到一波又一波人结束面试。 特别是那些应聘小学老师的人，只要考察他们的身份德行，进去简单回答几个问题。 就能穿着统一的服装，走出来。 宋康年都后悔，他那天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宋康年先生吗？到你面试了。” 宋康年听的有人叫他的名字，他顿时紧张起来。 自己没经过笔试，直接进入到面试，不知道能获得什么样的官职。 宋康年走进屋内，看到一名青年坐在屋内。。 在屋内，还有几名高大的警卫站岗。 宋康年仔细观察，这个人脸上的骨骼结构和他那天遇到的公子完全相同，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小道送康年，拜见苏统领。 那天不知道苏统领的身份，多有得罪，请见谅。” “宋康年，河南永城人，你不是道士，你是一名术士。 擅长给人占卜凶吉。 你应该对佛道信仰之类的事情很了解。 我让你担任正三品的太常寺卿，你有没有信心管理好佛道。” 宋康年立刻保证，他非常了解佛道，只要交给他管理，苏统领不需要担心佛道出现问题。 “很好，太常寺不只是管理佛道，还要管理统领府治下的信仰。” 苏河说完，让警卫递给宋康年一本小册子。 宋康年刚翻开小册子，吓得双手一抖，小册子直接掉在地上。 正文 第98章 炎黄信仰 祖庙 “不要紧张，这上面也没有犯忌讳的内容。” 苏河笑呵呵的说道，他写的东西，对于接受儒家教育的人，确实认为它是离经叛道。 宋康年重新捡起小册子，再次翻看上面的内容。 苏统领准备建立新的信仰，名叫炎黄信仰。 这不是与佛道类似的宗教信仰。 而是非常古老的祖先崇拜。 信仰自己的祖先, 以炎黄二帝为首的先贤。 宋康年不认为苏统领，这是在打压佛门和道门。 他们太弱了，对于权利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宋康年能看出来，炎黄信仰已经很完善，苏统领应该考虑许久。 炎黄信仰扩大，绝对会导致宗族崩塌。 苏统领这是消灭士绅大地主之后，又准备瓦解宗族。 这是直接吹响了总攻儒家的号角。 宗族存在的基础, 就是嫡庶之别。 嫡子才能成为家主，掌管族中所有的财产。 依靠家法家规，掌握其他族人的性命。 嫡庶之别消失，只会出现一个个实力庞大的家族。 他们再也不具备宗族的团结性。 苏统领这套炎黄信仰，认为所有华夏子民都是炎黄血脉。 所有炎黄血脉没有高贵之分，人人都是平等，应该互相尊重。 宋康年只看第一页，他就能看出这么多内容。 看着他手中的厚厚的小册子，后面的内容，不知道还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内容。 宋康年继续翻看手中的小册子，他鬓角的汗水一点点流下来。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筹备祖庙搞炎黄信仰，我不是名垂千古，就是让人挫骨扬灰。” 宋康年放下手中的小册子，抬头看向苏河。 “苏统领，祖庙已经建造完，黄帝像也雕刻好，我需要完善炎黄信仰的教义吗？。” 苏河笑的说道:“我们这不是宗教, 没有教义。 炎黄信仰早已融入我们血脉之中。 你需要按照我的要求，完善相应的礼仪, 强化炎黄信仰。 祖庙已经建立好, 你需要把太常寺运作起来，管理好祖庙。 先把祖庙装修好。 之后在各乡，建立小型的祖庙，强化当地炎黄信仰。 你只有八天时间，能否把这件事情做好。 如果时间不够，我再推迟一个月。” 宋康年仔细看着小册子，翻到祖庙的那一页。 他提出自己的请求:“苏统领，我看其他先贤雕像都没做好。 用画像可以吗？ 你写的关于确立炎黄信仰礼节太过复杂。 祭拜的先贤人数太多。 我认为，只需要祭拜祖庙广场黄帝的石像。 我尽量简化一切礼仪，只需要用众人感受到炎黄信仰的存在。” 苏河同意宋康年的请求。 对华夏影响重大的人物，单独建阁，设置雕像和接受香火的青铜鼎。 其他人物，用画像，通过画卷讲述他们的故事。 宋康年不愧是他看中的人，能直接察觉问题的核心。 他看中的是炎黄信仰传播，不是礼仪形式。 …… 宋康年接过这个任务，立刻上任查看他要做的事情。 他发现大部分东西，苏统领已经准备好。 他需要解决的东西，就是基本礼仪和祖庙的装修工作。 太常寺官吏，也在这次招贤馆招募之中。 苏统领还给他划拨一群, 原先是乐籍的男子，协助他管理祖庙。 宋康年带着一群什么都不明白的新入职官吏。 开始让太常寺运转起来，装修祖庙。 他白天与众多工匠画师，一起讨论木质雕像和画稿。 时间太过紧急，祖庙这种混凝土建筑，刷漆的时间都没有。 宋康年让外墙保持原样，内饰选择贴纸。 他到了晚上，还要去统领府请示苏河，研究炎黄信仰的礼仪。 宋康年每天只睡三个小时，连轴转了七天，他终于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 他向苏河汇报之后，站在王府的过道上睡着了。 苏河听到警卫的汇报，让人把宋康年抬到客房休息。 他通知汉中城文武官员，七月一日黎明时分，就去祖庙那里集合。 …… 七月一日。 天空漆黑一片，太阳还没有出来。 祖庙内部密集的蜡烛把四周照亮。 汉中城所有文武官员，都接到通知，来到汉中城最中心的祖庙。 他们站在祖庙中心的广场，广场中央，有一座用石头雕刻的黄帝半身像。 黄帝像高达五米。 人们站在下方，仰望着这个黄帝像。 苏河带领文武百官，站在黄帝像的前方。 这座黄帝半身像，是工匠用两个月时间，才雕刻完成。 做工很粗糙，只能看出大概的模样。 苏河转身对着文武百官，高声说道:“几个月前，我处理一群和尚，还有官员还和我抱怨。 佛道是他们的信仰。 我们这群没有信仰的人，不能阻挡他们信奉神佛。 对于这种官员，统领府不欢迎他们。 谁都不能说，我们没有信仰。 我们只是不信仰虚无缥缈的神佛。” 苏河看着文武官员，在烛光的照耀下，他们脸上都露出凝重的表情。 “我们信仰神农氏。 食物不足，育百草为粮。 疾病横行，尝百草治病。 我们信仰燧人氏、有巢氏、嫘祖。 没有火源，钻木取火。 没有住处，伐木搭屋。 没有衣穿，养蚕织布。 我们信仰大禹。 洪水来了，人定胜天，挖河渠，疏通河道，引导洪水入海。 什么是我们的信仰，这就是我们的信仰。 我们需要信仰那些，虚无缥缈的神佛吗？不需要。 我们祖先有炎黄始祖，有秦皇汉武，有李耳孔丘。 这些祖先，才值得我们信仰。” 苏河说完，看着脸上表情不一的官吏，他继续说道: “我们崇拜祖先的事迹，想要践行他的遗志。 这就是炎黄信仰。 我宣布，统领府官员，只允许有炎黄信仰。 信仰其他神佛宗教，都会被开革出去。” 苏河知道军队有信仰，战斗力极为强大，能承受极高的战损。 官员有信仰，他们更不容易被腐化，办事效率也高。 苏河经过慎重考虑，没有凭空创造出一个宗教。 而是把华夏文明，伪装成信仰。 每一个华夏子民，都天然对华夏文明有归属感。 苏河通过各种仪式，不断强化这种归属感，让它变成信仰。 炎黄信仰，能抵御其他教派的侵袭。 它蕴含着华夏文明强大的同化能力。 通过炎黄信仰更能同化一些少数民族。 宋康年看到天边的红日已经升起。 他走到苏河身边，小声说道:“苏统领，可以开始仪式了。” “好的。” 苏河转过身，站在文武官员队伍的最前方。 宋康年退往后方，避开整个队伍。 他站在队伍的左前方，高声喊道: “拜黄帝。 传承血脉，炎黄血脉永流传。 传承文明，华夏文明永不绝。 从今天起，我信仰炎黄。” 苏河带着文武官员，向黄帝像鞠了一躬。 宋康年又大声说道:“给黄帝敬香。” 苏河从太常寺的官吏手中，接过三炷香。 他把这三炷香点燃之后，插在黄帝像前方，巨大的青铜香炉之中。 “信仰炎黄，大家都是兄弟姐妹，血脉无高低之分。 赐福带，祖先保佑，万事平安。” 苏河接过一个明黄色的腰带，上面印的太极八卦图案，系在他的腰间。 他在考虑炎黄信仰用什么标志物，费了很多脑筋。 佛教是念珠，道教是浮尘。 炎黄信仰是大众信仰，苏河的目标是覆盖每一个国民。 选的东西必须是常见的东西，随着时代发展，还不会被淘汰。 苏河琢磨许久，最终选择腰带。 为了让腰带区别于寻常要带，他给福带具有特殊的颜色和图案。 明黄色在这个时代，只允许皇家使用，它极具特殊的意义。 太极八卦图，是华夏文明与信仰最接近的图案。 苏河做完示范，文武官员依次上前进香。 他们都把发放的福带，系在腰间。 他们是十几个人一起上前进香，速度非常快。 苏河看到所有人，都拜完黄帝像。 他带着文武官员，进去祭拜祖庙中的华夏先贤。 苏河和统领府中枢文武官员，先进入祖庙乾殿。 其他官员，不需要列好队形，都是四散开。 熟人聚集在一起，参观祖庙其他大殿。 杜源看着面前巨大的建筑群。 祖庙所有房子呈现八卦布局，围绕着皇帝的石像建立。 他感慨道:“听说祖庙建造，只用了两三个月。 这么大规模的建筑，用时这么短，建设速度也太快了。” 顾平安站在他旁边，解释道:“这是钢筋混凝土建筑，他建造速度非常快。 像这种大平房，只需要两三个月，就能建造完成。 听说现在工匠，正在尝试建高楼，我估计今后，还能看到三四层的建筑。 现在的水泥，主要用来修路和修水利。 汉中城内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我现在只听过祖庙和百货商场。” 杜源听到顾平安这么说，他就想起前几天去新开业的百货商场。 里面没有伙计售卖货物，自己想买什么东西，直接在货架拿，去出口附近结账。 里面的东西十分齐全，有笔墨纸砚，粮食蔬菜。 能想到的东西，应有尽有。 “杜兄，回神了，我们再不进去，后面人就该催我们。” 顾平安把正在发呆的杜源叫醒，他们一起走进祖庙。 祖庙非常大，八座巨大的建筑组成。 周围有许多小的偏殿。 杜源看着苏统领和文武官员，他们进入乾殿。 他这个小官，直接去与乾殿相邻的兑殿。 兑殿内部，摆放着炎帝和黄帝的雕像。 雕像的前方，放着一个方形的青铜大鼎。 杜源看到偏殿之中，摆放着许多乐器。 他看到前一个队伍刚上楼，祖庙的人员，把楼梯口封上。 这应该是控制人流量。 杜源就和顾平安，在一楼闲逛。 “大师你好。” 杜源看到一名穿着很像道士的人。 他上前打招呼。 “不要叫我大师，我们是祖庙的太祝，你也可以称呼我们为祝师。” “太祝，是庙祝的祝吗？ 请问您平时，主要做什么工作。” 祝师微微一笑，给杜源讲解他的工作。 他们本来是乐籍，与女子不同，乐籍男子主要学习乐器和礼仪。 苏统领看到他们非常合适，就让他们担任祖庙的祝师。 大型祖庙的祝师是太祝，县里中型祖庙祝师是大祝，乡里小型祝庙祝师是小祝，他们统称祝师。 祝师平常在祖庙中接待客人，为客人讲解先贤的历史，传播炎黄信仰。 当有婚丧嫁娶之时，祝师负责主持仪式。 顾平安好奇的问道:“你们就是以前庙里的庙祝吧！ 现在还负责主持婚丧嫁娶，为什么要你主持，一次收多少钱。” 祝师笑着说道:“我们一分钱都不收，连赏钱都不能要。 祖庙靠统领府拨款和信众捐款，不是靠这种方式发财。 至于请不请我们，当然要看当事人怎么衡量利弊。 婚事在祖庙中举行，接受祝师的祝福。 新人就是户部承认的夫妻，这是高于父母之命。 他们的父母不同意，都不能拆散这桩婚姻。 丧事只要请我们祝师主持，并同意遗体火化。 丧事全由我们负责，不收一分钱，还给1两丧葬费。” 杜源听道祝师的能力，他立刻就被震惊了。 祖庙的祝师，仅凭借这两项能力，他们就能把祖庙发扬光大。 …… 苏河带着文武官员，来到祖庙的乾殿。 这里供奉华夏文明的先贤。 大殿最中心的位置，建立单独的阁，上面有一块牌匾【女娲】。 里面供奉一个女人的雕像，阁里面有很多画卷，讲述她的事迹。 讲述女子部落，渐渐壮大的故事。 女娲阁旁边，是黄帝阁和炎帝阁。 讲述炎黄二帝的故事，画卷详细讲述黄帝大战蚩尤。 炎帝阁和皇帝阁旁边，有一些小的偏殿，讲述他们那个时代的故事。 其中有是仓颉造字，燧人氏钻木取火、嫘祖养蚕织衣等故事。 炎帝阁旁边是大禹阁。 这里讲大禹治水的故事。 大禹阁旁边的偏殿，介绍夏商周三朝的历史故事。 乾殿最大的阁是【诸子百家】。 这个区域单独建阁就有【孔丘】、【李耳】、【墨翟】三阁。 讲述着先秦时期，诸子百家的故事。 苏熊这段时间学习知识，其他事情能看懂。 但中间那个女人，他就看不懂是啥意思。 “宋太常，这名女子是谁？” 宋康年立刻介绍道:“这是女娲。 我们文明最早期，是母系氏族时代。 那时期，大家都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做人不能忘本，我们要知道自己文明的源头。 自古就有女娲造人的传说，女娲就是母系氏族的代表。” 苏河带着众人拜祭先贤，他们就走向祖庙的坤殿。 这里供奉华夏文明的帝皇。 走进去，最中心位置，上面挂着牌匾【秦始皇】。 他他旁边是汉武帝、唐太宗、明太祖。 这些人的旁边是汉高祖、光武帝、隋炀帝、武则天、宋太祖、明太宗。 其他皇帝，没有单独建阁，都通过画卷讲述故事。 李志升皱着眉询问道:“宋太常，其他人我就不说，武则天她配得上单独建阁吗？ 在她当政的时期，大唐可是把西域丢了。 这种丢失疆土的皇帝，能否进祖庙都两说，还给她单独建阁。” 宋康年听到这句话，他站在那里没有回应。 苏河直接回答道:“这些事情，太常卿怎么可能做主，都是我来安排。 武则天当政时期，是大唐由盛转衰的开始。 但她是唯一的女皇，只凭这一点，就配得上单独建阁。” 王仲策看着朱元璋和朱棣的雕像。 “苏统领，把明太祖摆在这里，会不会不太好。” 苏河明白王仲策的意思，大明现在还是敌国。 他微笑着说道: “朱元璋配得上，大宋亡天下，是朱元璋驱逐鞑虏，让我们汉人重新站了起来。 不再是杀死一个汉人，赔偿一头驴。 我们现在反抗贪官污吏横行的崇祯朝。 此大明非彼大明。 朱元璋的子孙不孝，但不耽搁他是历史上排进前列的明君。” 苏河祭拜历史上的帝皇之后。 他又带领文武官员，祭拜巽殿，这里供奉着华夏历史上的名臣。 单独建阁就有【管仲】、【商鞅】、【诸葛亮】等人。 他们之后祭拜震殿，这里供奉华夏历史上的名将。 单独建阁就有【白起】、【霍去病】、【岳飞】等人。 他们又去祭拜坎殿，这里供奉华夏历史上的名人。 单独建阁就有【鲁班】、【扁鹊】等人。 祭拜坎殿时，一部分官员很失望。 他们认为的名人，是流传百世的名流，比如伯牙钟子期或是嵇康这种贤者。 没想到是工匠和医者为主。 苏河来到离殿。 这里供奉着，苏河起兵以来，功劳卓越的烈士骨灰和牌位。 苏河带领文武官员，祭拜烈士之后，他们来到艮殿。 刚走进艮殿，画面就变得阴森起来。 艮殿没有单独建阁。 艮殿上方有一个巨大的牌匾，它是黑底白字，看着很渗人。 上面写着【罪人阁】三个大字。 李凤鸣看着罪人阁三个大字，他脊背都冒起一股凉气。 “苏统领，祖庙这种庄重的场合，设立罪人阁不太好吧。” 苏河斩钉截铁的回复道:“必须要设立罪人阁，不能只记住祖先的荣光。 祖先犯下的错误，我们也要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 苏河推开罪人阁的大门，众人看到第一个场景。 一名身穿黄袍的帝王雕像，跪在一名将军面前。 众人看向旁边的图画，知道这是宋高宗赵构，跪在岳飞面前。 赵构跪像旁边，苏河亲自提了几句话。 “不配姓赵，完颜构。” 李志升看到这个场景，他惊讶的张大嘴巴，久久都没有合拢。 他是儒家传统读书人，看到皇帝给将军下跪，这太毁三观了。 等他缓过神来，小心翼翼的说道:“苏统领，众所周知，岳飞将军是被秦桧害死。” 苏河大声训斥道:“放屁！宋朝虽然重文轻武，但宰相权力没有那么大。 秦桧就是给赵构背锅。 秦桧很可恶，他就该遗臭万年。 但绝不能放过赵构。 史书上为什么不写赵构，就是因为他是皇帝。 在儒家的观念里，皇帝不能犯错。 我们不需要搞腐儒的那一套，皇帝犯错，我一样让他遗臭万年。” 众多官员听到苏河的话，他们都陷入沉默。 他们读到这个故事时，都能看出来，只凭秦桧用莫须有的罪名，杀不死岳飞。 只有皇帝在背后默默支持，秦桧借助皇权的力量，才能杀死岳飞。 背后的原因很简单，岳飞要打败金朝，迎回宋徽宗和宋钦宗。 赵构的父亲和哥哥回来，他的皇位就会不稳。 自古为了皇位，弑父杀兄的事都有人做，何况是杀死一个外人。 但杀了岳飞，却毁了大宋朝。 宋朝在之后，没有出过一个能逆转乾坤的名将。 赵构埋下的祸根，才导致南宋越来越弱，最后被元朝所灭。 文武官员又看向其他的罪人。 这些罪人以各朝各代的昏君为主。 其他的人，哪怕再昏聩，也没有权利影响一个国家。 儿皇帝石敬瑭，叫门天子朱祁镇都位列罪人阁。 苏河带着文武官员，在罪人阁前方的痰盂处吐了一口痰。 代表着他们对罪人的唾弃。 苏河带着众人，来到祖庙最后一个，也是规模最大的兑殿。 这里装修华丽，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大厅，最里面是一个个包间。 “大家找地方休息，也可以去逛逛祖庙其他地方。 今天带大家参观祖庙，希望你们能有一些收获。” 文武官员，听到苏河的吩咐。 他们按照关系远近，形成一个个小团体。 走进这里的包厢中，讨论着今天参观祖庙的感想。 王仲策等几名高官，跟着苏河一起，来到最大的包间中。 他这段时间，一直处理新入职官员的培训工作。 没有了解太常寺和祖庙。 王仲策询问道:“祖庙高层是祭拜先贤的场所，祖庙兑殿有什么作用。” 宋康年给王仲策讲述，祖庙和祝师的作用。 大厅，主要用于百姓的婚丧嫁娶。 包间，主要用于勋贵的婚丧嫁娶。 大厅免费，包间需要收取不菲的费用。 王仲策听完祖庙和祝师，他夸赞道: “祝师是一个很不错的职业。 我们讲究孝道，哪怕是家里之前很穷。 特别是读书人和城里的百姓，为了孝道，父母死后都会风光大葬。 这很容易形成不正当的攀比之风。 让摆脱贫困的家庭，因为白事，重新陷入贫困。 我已经看到过不少家庭这样。 现在祝师提供免费的服务，百姓也不用再攀比。 我想苏统领推出祝师，还因为想推广火化，但民间很多人反对。 现在火葬，只用于阵亡的士兵。” 苏河确认道:“没错，我们火葬士兵的经验表明，火葬能避免因尸体导致的瘟疫。 但百姓已习惯了土葬，非常抗拒火葬。 这种移风易俗工作，不能粗暴解决，只能通过祝师潜移默化的解决。” 李凤鸣好奇的询问道:“为什么叫祝师。 我记得这个称呼，应该统称巫祝。 我感觉祭祀祖先，巫祝这个词也很合适。” 宋康年解释道:“苏统领也提过巫祝这个词，但我的意见是不用。 巫祝本来就是古代负责沟通祖先和上天，传达神灵旨意的人员。 但经过几千年演化，巫这个词已经完全和骗子、害人术士等同。 特别在乡村之中，这个词一般指代神婆神汉。 我们的祝师进入乡间，会配合巡检部门，抓捕所有害民的神婆神汉。 我走南闯北，看到有地方的神婆神汉，不只是要钱。 他们为了恐吓百姓，还把年轻女子或是童男童女，沉入河中祭神。 绝不能让百姓把我们祝师与这些人相提并论。 苏统领才选择太祝这个上古职位，我们祖庙人员统称祝师。” 宋康年介绍完，他自信满满的说道:“我们祖庙下沉到乡间，小型祖庙只有黄帝像和炎帝像。 其他先贤都通过印刷的画像代替。 祝师传播炎黄信仰，他也会打击不正规的信仰。 我们祖庙，每到初一和十五，还会举行庙会，促进乡间各村的交易。” 苏河听到宋康年介绍完，他还补充道:“太常卿刚才忘记说一点，那就是祝师还有代替守孝的作用。 现在官员父母去世，需要守孝三年，这个时间太长。 人生才有几个三年，但不守孝，心里又过不去。 把守孝的工作交给祝师。 祝师会替你守孝，自己只需要守孝三天。” 苏河认为守孝三年简直太长了。 政策需要连贯性，主官缺失三年，再好的政策也废了。 这不只是一个人守孝三年，是所有官员都需要守孝三年。 对统领府政策的持续性，是巨大的挑战。 华夏自古讲究孝道，不是打倒朱程理学，就能取消这种守孝制度。 苏河与宋康年商量好多次，才想出让祝师替代的方案。 正文 第99章 小学开学 益门乡乡长韩翠柏带着乡公所的小吏下村，去帮助乡小学招收学生。 他们来到临河村，韩翠柏和村长李志勇说明来意，让他把村民召集起来。 村长李志勇敲着锣，挨家挨户通知。 他把村里有适龄儿童的人家，能主事儿的人，都喊到村中央的晒谷场。 村长李志勇, 看着村民乱糟糟的表现，他大声吼道: “大家安静一些，听韩乡长讲话。” 李志勇经常带村民去打工，在村中威望极高。 他一说话，所有村民都安静下来。 韩翠柏看到村民安静下来，他咳了咳嗓子，大声说道:“有个事儿, 我给大家说一下。 统领府给咱们乡里，建设一所小学。 小学你们很陌生, 它是教授孩子知识的地方。 小学功能和以前的私塾差不多，你们可以认为，他就是统领府办的私塾。 有想要孩子读书，成为一名读书人，来我这里报名。” 韩翠柏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村民打断。 “韩乡长，你看我们这种情况，说这些话完全白费了。 我们都靠乡里借贷的粮食活命，现在红薯长势很好，但不知道秋天能结多少粮食。 我们村，家家户户这个情况，怎么可能供得起孩子读书。” “韩乡长，你这不应该把老少爷们儿都叫出来，只问乡里的几名富户。 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农民，你真以为我们只想当农民，还不是没钱, 根本读不起书。” “韩乡长，你是来消遣我们的么，我们村儿之前都没有一家私塾。 从这就能看出来，我们村好年景，都没有能请起私塾先生的人家。” 韩翠柏看到村民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说着一件事，没钱不能供孩子读书。 韩翠柏也知道读书花费巨大。 一名壮劳力脱产读书，一般的小地主，都没有这个能力供孩子。 韩翠柏接到上级的命令，协助筹建乡里小学。 他最开始极为反对，认为这完全是浪费钱财。 统领府免费供农民所有孩子读书，这根本不可能。 只算正常的教学消耗，培养出一名读书人，也要二十枚以上银币，这就是二十两纯银。 全府几万名学生，要花费几十万两银币。 这些钱，都够打一场局部战争的花费。 对学生收钱，那就完全放弃农村学生。 最多是乡里的富农，他们孩子能读起书, 这就是在培养新的士绅。 这与统领府现在的政策格格不入。 直到韩翠柏完全了解, 小学的入学政策。 他才更加佩服苏统领, 这种天才一般的政策, 完美解决他所想象的问题。 韩翠柏回过神，敲响了身边的铜锣。 巨大的锣声，让所有村民都安静下来。 韩翠柏看到百姓安静下来，他继续讲解小学的入学的政策。 “相亲们，你们不要着急，孩子入学免费。” 韩翠柏说完入学免费，在场的村民立刻沸腾起来。 有村民惊喜的欢呼道:“还有这等好事，第一次听到读书不花钱。” 有村民直接质疑，问道:“这能是真的吗？就是村里以前的士绅，他们也供不起全村人读书。 统领府管着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供得起，这么多孩子读书。 我真有些不敢相信。” 还有人立刻冲着汉中府方向跪下，不断的磕头。 “苏统领，苏青天，我给你跪下了。” 韩翠柏立刻和村长李志勇一起，安抚好所有激动的村民。 他感觉形势有点控制不住，没有在卖关子，直接向村民解释小学的入学政策。 小学是住宿读书，所有学生吃住都在小学内。 每到初一十五的庙会时间，学校会放一天假。 由乡里安排人，统一进行接送。 小学一共有五年级，现在只开放一年级，入学年龄是七岁到十二岁的适龄儿童。 学费每年一两银币，也就是一两银子。 烈士子女免费，军属半价。 有钱交学费的人家，学生毕业之后就自由，想去做什么都可以。 没钱的人，有公司会与他们签合同。 公司拿出一笔助学金，供这个人读书。 这些企业，大部分都是统领府开办的企业。 比如百货商店、兵工厂和钢铁厂。 少部分是汉中城知名的公司，比如王氏医馆、悦来酒楼，他们也会签下少量的人。 这些人出钱，供学生读完小学，还提供他在小学的食宿费用。 学生读完小学之后，必须要在这个公司干满五年，每年只有少量的工资。 合同的违约金高达一百银币。 只有一项选择，不用付违约金。 那就是毕业时，被统领府相关衙门看中。 他的学费，由统领府担保，工作之后慢慢还借的学费。 学生看不上这些公司，还有最后一条路。 那就是助学贷款，由银行提供助学贷款。 只不过这种贷款，需要偿还一定的利息。 韩翠柏介绍完之后，在场的村民都惊喜万分。 “韩乡长，你是说我家娃上学不花钱，学成之后，直接就能进城工作。” 韩翠柏点头认可道:“确实是这样，只要签订合同。 这些公司就必须提供学费和学生毕业后的工作岗位。 但他必须学满五年，拿到毕业证。 如果中途辍学，需要根据合同违约条款，偿还这家企业付的所有钱款。” “统领府太好了，这完全解除我们的后顾之忧。 小孩现在很能吃，把一个小孩儿放在学校，哪怕他学的不太好。 在学校这五年，我们家就省下一个人吃饭。 毕业后，也能找个不错的工作养活自己。” 有村民小声的问道:“韩乡长，我们家没有男孩，女孩也可以去上小学吗？” 立刻有村民呵斥道:“女孩读什么书。 再养几年，让她嫁人就好，就是一口饭的事儿。” 韩翠柏瞪着这名出声的村民，怒斥道:“你这个说法极为错误，小学女孩也可以上。 我们对男孩和女孩，提供相同的待遇。 上过小学的女孩，她肯定会嫁城里人。 没上学的女孩，最多就嫁给隔壁村。” 韩翠柏乡长考核，是有女孩上学的考核指标。 但他知道，现在农民过得非常惨，和他们讲道理没用。 只有看得见的利益，才能打动他们。 许多家有女孩的村民，听到韩乡长这么说，他们立刻心动。 自己女儿能嫁给城里人，他们也能跟着借光，获得很多好处。 韩翠柏说动村民，大部分村民都愿意，把自己孩子送往小学。 他给村民介绍，提供助学金公司的情况。 把合同条款，一条一条解释清楚，让所有人都明白。 让村民们选择自己孩子，与哪一家公司签订合同。 韩翠柏带着合同和八十多名孩子，坐着村里提供的牛车，返回益门乡。 他带着学生，来到乡公所前方一栋气派的建筑中。 乡公所是泥砖房，新修建不久的房子。 但它和眼前的建筑相比，那就是宫殿和茅草屋的差别。 小学是钢筋混凝土建筑，一共有五栋平房。分别是教室和宿舍。 建筑看上去非常气派。 操场的最中心，立着苏河的石像。 操场是水泥地，非常平整的地面。 韩翠柏看到益门乡小学校长柳馨，她已经带着小学的十五名老师，迎了出来。 益门乡小学一共只有十六名老师，算上柳馨，一共只有三名女老师。 剩下的老师，都是男老师，大多数年纪都很大，最大的一名男老师，现在已经四十五岁。 他这个年纪，已经没有几年好活。 现在的人，大多数只能活到五十岁。 他们十六名老师，要教育益门乡小学三百多名孩子。 韩翠柏很客气，把学生和合同都交接好。 他只是一名正九品的乡长，柳馨也是从九品的校长。 “柳校长，这是最后一批学生。 每到初一十五，我会派人接学生回村。” 柳馨把孩子交给其他老师，她连忙道谢:“谢谢韩乡长，对我们小学的支持，这几天你辛苦了。” 柳馨校长送走韩乡长之后，她和老师一起，安抚因为刚到陌生地，哇哇大哭的学生。 这些村里来的学生，刚离开他们父母，都非常敏感。 福利院送来的学生，因为小时候遭受过各种苦难，精神更加坚韧。 他们刚来到小学，不哭也不闹。 柳馨带着最后一批学生赶往宿舍。 让学生们尽快熟悉自己住的地方。 无论是七岁的孩子，还是十二岁的孩子。 他们通通都是一年级学生，从最基础的拼音教起。 小学一共分为语文、数学、自然、历史、体育这四门课。 柳馨负责教授数学，现在只需要教授简单的加减乘除。 高年级需要教授珠算和会计。 语文课从拼音开始教。 历史不是由老师教，而是由乡间祖庙的祝师教。 自然这门课，老师们都是学生，看不懂书本上的内容，只能照着课本念。 体育课是由乡里的巡检来上课，主要教导学生们练队列。 …… 学生们经过几天的习惯，所有人都适应小学的住宿条件。 柳馨查看孩子们的生活。 学校除了老师，还有其他工作人员。 她们大部分是妇女，负责给学生做饭，照顾一些年纪小的学生。 柳馨看了一眼旁边的日历，今天是八月一日，这是所有小学开课的时间。 老师们带着所有学生来到操场上。 “同学们，我是你们的校长柳馨，我们先对苏统领的石像行礼。 大家跟着我做。” 柳馨对着苏统领的石像，鞠躬成九十度。 “感谢苏统领。” 孩子们学着他的样子，像苏河的石像鞠躬。 同时说道:“感谢苏统领。” 有几名学生愣愣的站在原地，忘记了鞠躬，在场的老师立刻纠正他们。 孩子们鞠完躬，老师带他们走进大教室。 教室非常宽广，三百多名孩子，分成六个班，每个班五十多人。 柳馨在操场上，等待教授历史的祝师。 她等了不一会儿，就看到一名满头大汉的青年男子走进学校。 “堂哥，提前告诉你今天开课，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柳广盛看着柳馨，眼神中充满着宠溺。 这是他亲妹妹，为了家族考中统领府，成为一名小官。 她还为自己担保，让自己从煤矿的统计员解脱，成为益门乡祖庙的小祝。 他现在身上依然背着刑期，但当祝师，这个工作很轻松，还可以减刑。 柳广盛眼中还有着血丝，他有些疲惫的说道: “乡里祖庙刚建好，一共就五个祝师。 临河村前几天有人去世，因为那里太偏僻，只能我去主持葬礼。 我连夜翻山走回来，去祖庙换身衣服就过来。” “大哥你受苦了，我们快去上课。 等咱们安稳下来，把大嫂和侄儿接过来，让你们一家人团聚。” 他们两人走向教室，这里的房间很大。 现在的学生，都在靠近宿舍的这栋房子，其他房子现在空着，留着给以后的学生使用。 他们走到一班门前，老师正教授语文课。 “大家请跟我学习拼音，张开嘴大声读。” “啊。” 教室内“啊”声一片。 柳广盛听到拼音声，他想起之前，自己学习拼音的痛苦。 只有学会拼音和简体字，他们才能获得减刑的机会。 那时候所有人，在一天劳累过后，还要拼命学习这种拼音文字。 他们走到二班的门前，看到教授自然的老师，按照课本读内容。 “我们生活的地方，名叫地球。 它是一个大圆球。 生活中有很多细节，能看出地球是球形。 我们站在河边的高楼上，眺望远处的帆船。 都是先看到船帆，才能看到船体。” “哥，我进去教数学，你也快去教历史。” 柳馨和柳广盛两人分别，各自进去班级教学生。 柳馨走近班级，学生们立刻起身，向她鞠躬。 “老师好。” 柳馨看到这一幕，她感觉自己人生都升华了。 他的前半生，从来没有感受到尊重。 家族对她的要求，只是联姻的工具。 从这一刻，她才真正感受到，自己是一个人。 她要用自己一生，教导好每一名学生。 “同学们，好，你们坐下吧。” “同学们把数学课本打开，记得要保存好课本。 这些课本都属于学校，人为损坏会受到处罚。” “我们第一节课，来认识数字。” 柳馨开始教授学生，阿拉伯数字。 这种数字简单好认，非常适合小孩子学习。 数学书上记载，它是已经消亡的古印度文明，留下的瑰宝之一。 柳馨不明白，古印度文明留下的东西，为什么叫阿拉伯数字。 柳广盛进入教室，他拿起历史书。 他不会讲课，只是按照传播信仰的方式，给学生们讲述黄帝的故事。 …… 苏河听取教育部侍郎张祐枫的汇报。 张祐枫是汉中张家的旁支。 张家也是一个大士绅，但他们以士林和教学为主，平时也做些垄断性生意，没做多少恶事。 他们家土地被统领府没收，抓了十几名族员劳改。 苏河本以为这种士绅，会永远的敌视他。 让苏河没想到，他在宝鸡县全歼大明官军，汉中城留存下来的士绅，很多家都改变了态度。 他们纷纷派旁支出仕。 他们也变的识时务，一直支持统领府的政策。 这次汉中小学开学，张家为首的士绅，也把族中子弟送进小学。 苏河士绅群体敌意很大，主要是这个群体，垄断着现在重要的生产资料土地。 他要重新分配土地，遏制土地兼并，与士绅的矛盾不可调和。 但与他为敌，是士绅这个群体。 具体到每个家族，只要接受统领府的土地政策。 自身又没有做过太多恶事，苏河也愿意接纳这些士绅。 自从有科举制度之后，门阀世家已经渐渐消亡。 门阀世家能形成的原因，就是他们垄断知识和当官的渠道。 现在的士绅，比隋唐时期的门阀世家，实力地位差远了。 士绅没有大量土地，他们就没办法控制大量农民。 他们就只能成为诗书传家的士族，以教出官员为目标，不再控制大量土地。 为了家产的增值，一些士族也会投资工业，促进工业发展。 他的手下王仲策、李志升等人，也会形成新的士族。 苏河要保证一个平民，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士族，让他们能封侯拜相。 只要平民百姓的上升渠道不被打断。 整个社会就充满活力，不会变得腐朽。 张祐枫汇报道:“苏统领，教育部招募上千名小学老师，再加上祖庙和巡检的支持。 我们在所有乡，最少都建立一所小学。 汉中城三所小学都已经开学，按照计划，其他乡的小学，也会在今天开学。 小学学费远比私塾便宜，统领府还提供各种待遇，保障学生们能够上学。 百姓的参与度很高，根据我们的统计，至少有三成适龄儿童，已经进入小学。” 苏河听到有三成适龄儿童能入学。 他赞许道:“你们做得非常好，小学开起来，就能为我们源源不断提供识字的人才。 三成已经非常高，等到百姓生活更好，他们会更积极让孩子入学。” 苏现在很期待，这些小学生毕业之后，能对社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现在这个时代，培养大量的小学生，已经能满足社会对人才的需求。 只有特别出色的人才，他们从小学脱颖而出，才能学习更加深奥的知识。 张祐枫汇报完之后，就离开凌云殿。 苏河随后也走出凌云殿，小学已经开遍乡下。 他现在要去另一个学校——汉中军校。 汉中军校坐落在祖庙西边，百货市场的旁边。 他是汉中城，第三个钢筋混凝土建筑。 苏河刚走进汉中军校，学生们向他打招呼。 “校长好。” “同学们好。” 苏河笑着回应道。 他是汉中军校的校长，这些学生都是军中的骨干。 汉中军校校长交给任何人，苏河都不放心。 汉中军校分为指挥系和参谋系两个大系。 指挥系的学生，主要是正在服役的军官为主。 他们升官之前，来汉中军校深造。 学习更好的军事指挥技能。 参谋系的学员很杂。 他们有一部分，是军中读书较好的士兵。 经过军官的推荐，让他们读军校。 还有一些是读书人，特别是之前招贤馆很多落榜考生。 他们加入军队，因为三国演义等书籍的影响，大部分选择参谋系。 苏河走进指挥系教室，给学生上课。 他每隔三天，都会抽出一节课时间。 “我这次讲作战，要充分利用情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你们实战中，使用一切可能的侦察手段。 将侦察得来的敌方情况考虑全面。 情报在战争中，至关重要，不要忽视任何一个小的细节。 研究自己军队的情况。 换位思考，尽量想到敌人，所有的进攻路线，做好相应防守。 根据自己经验，判断好敌方的动向。 不要怕失败，没有人是常胜将军，我们要善于总结失败的经验。” 苏河讲完课，有的学生沉思，有的做笔记。 他们都有收获。 苏河今天课程结束，他来到参谋系课堂。 李凤鸣正站在沙盘前方，在上面不断的插着旗帜。 他通过沙盘，给学生们讲兵法。 沙盘是苏河在军校之中，推广的教学道具。 他的目标，今后要每一名将领，都能读懂沙盘。 沙盘上进行兵棋推演，非常直观。 苏河等待李凤鸣上完课，学生们和他打过招呼后都退下。 他走上前，看着李凤鸣前方的沙盘。 它就是按照一定比例，建造的汉中周围地形图。 “李先生，你还在看着剑门关发愁。” 苏河走上前，看到李凤鸣把旗帜插在剑门关上。 “这是天下雄关，蜀道又非常难走，无法运输重炮。 打下它非常艰难。 我们一旦入川，要面对不只是川渝地区的明军。 朱燮元为兵部尚书，总督云南、贵州、四川、湖广、广西军务兼贵州巡抚。 我军一旦入川，就要面对朱燮元指挥的五省明军。” 苏河也赞同道:“朱燮元实力很强，特别是他刚刚剿灭奢崇明、安邦彦叛乱。 通过平叛练出一支精兵，我们这次作战，会非常难打。 但必须要入蜀，龟缩在汉中，等大明朝缓过劲来，第一个要灭的就是我们。” 苏河指着军校广场，正在练队列的军校学生。 “等到这些学制为半年的短期生学成。 士兵经过大半年的休养生息，他们也从营养不良的状态，变成一名精兵。 特别是我们有足够的粮食，那时就是进军的时刻。 现在不能急，我们要先把基础打好。 争取短时间内拿下川渝地区，不要拖得太久。 不止我们在发展，东北的建奴也在发展。” 李凤鸣也盯着窗外，点头说道:“苏统领说的很对，大明现在比我们还着急。 剑门关的大明守军，多次出兵试探金牛关。 经过钢筋混凝土加固的金牛关，再加上威力强大的炮台。 大明官军根本奈何不了金牛关。” 苏河看着沙盘，他没有说话，现在的形势，他比谁都看得清楚。 他们现在缺粮缺钱。 工业发展和教育支出都非常大，但这些东西又不能不搞。 越早的搞出来，底蕴就越深厚。 汉中现在缺粮，从湖广买的粮食，只能维持日常消耗。 防守有余，进攻不足。 北方陕西明军精锐被一战而灭。 现在的陕西明军，正在应付起义军和鞑靼人入寇。 东边有汉阴县，守住汉水。湖广的兵进不来。 南方有金牛关卡住金牛道，南方的明军也攻不进来。 但他想攻打其他地方，也非常困难。 陕北现在是赤地千里，苏长胜派细作探查，很多地方都是千里无鸡鸣。 向东是湖广平原，根本无险可守，只能被朱燮元派大军围剿。 他只能向南，逐步蚕食川渝地区。 这将是一场恶战，只要打胜，他就有崛起的根基。 苏河直接拿起旁边的长城军旗，插在剑门关上。 他的意思很明显，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剑门关。 “李先生，你们前期要做好所有预案。 未料胜先料败，尽量考虑好天灾等意外情况的影响。” 李凤鸣听着苏河的吩咐:“请苏统领放心，我们距离出兵还有几个月。 这段时间我会安排好一切事情。” 苏河看着沙盘，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让他必须尽快拿下川渝地区。 他们与大明来往的商队变少，盐价飙升。 富顺县的自流井和荣县的贡井产盐。 他们必须要掌握属于自己的盐场。 秋收之后，粮食丰足，士兵训练好，夺取西南。 正文 第100章 财政危机 纺织机器 苏河刚走到凌云殿，就听到户部尚书李志升和工部侍郎苏五牛，他们在激烈争吵。 “必须付现款，一枚铜币都不能少，我们工部绝无赊账的可能。” 苏五牛语气坚定，回绝李志升赊账的请求。 现在哪个衙门都缺钱，工部管理公司的产品不愁卖, 现钱才重要。 李志升双手一摊，道:“户部现在没钱，苏统领让我们必须要采购这批物资。 等到农民交税，我们户部就有足够的钱款。 我们户部大额采购，苏侍郎直接赊我们两个月，为什么不可以？ 你这样做生意, 太败人品了。” 苏五牛没有退让，严词拒绝道:“没有一丝可能，我们绝不会让步。 苏统领要你们采购物资, 你们户部没钱，找苏统领去要钱。 我们工部所属的工厂，没见到足额的货款，绝不发一份货物。” 李志升听到这句话，他也被激起怒火。 都是同僚，现在时局艰难，统领府所有衙门都没钱。 苏五牛连一步都不让，太不会做人了。 又不是不给钱，只是先打白条。 李志升威胁道:“苏侍郎，你要是依然坚持到底，我就请求苏统领，把工部名下的工厂，转移到户部名下。 现在连外面的小作坊，都成立公司，按时缴纳税款。 民营公司可是我们户部管理。 统领府麾下的公司，不应该由工部管理, 就应该由我们户部管理。” “你敢！”苏五牛瞪大眼睛，气哼哼的说道:“工厂在我们工部管理一天, 就必须先付款后发货。 看不到钱款，我们绝不发货。” 苏河知道这两人在争吵什么？ 引起他们争吵的主要原因，就是统领府缺钱。 养军队就很耗钱，苏河又提供廉价的小学教育。 每年一两银币的学费，只能维持教师的工资和食宿费用。 建学校的费用，必须由统领府提前拿出来。 与建学校类似，还建设祖庙、乡间卫生所。 修建直达每个乡的水泥路，在主要河流上建立水库。 这些都是以工代赈的方式，动员村民修建。 让村民在农闲的时候，能挣下微薄的工资，养活自己家人。 统领府拿出来的银币，大部分都是士绅抄家获得的银子。 现在除了不能轻易动用的应急款项，流动钱款已经花光。 现在官吏发工资，主要靠商税的收入开工资。 现在是八月分，还有两个月，就是粮食收割的时间。 根据统领府调查，很多村民现在还使用石制或是木制的农具。 天气多变, 粮食抢收的时间很短。 如果农具不趁手, 那对粮食产量影响非常大。 苏河让户部采购一批钢铁厂制造的农具，通过借贷的方式, 提供给农民使用。 他还让户部，购买一批简易的农用机械。 苏河提高工匠待遇，给工匠发放爵位，已经取得一些成效。 钢铁厂有工匠研制出简易的农用机械。 脱粒机研发出来。 它可用于水稻、小麦、高粱、黄豆等作物的脱粒。 碾米机研发出来，能更方便给水稻小麦去壳，不需要在舂米。 舂米现在是一种刑罚，舂米工作劳动强度非常高，效率很低，去壳的效果又不好。 这些效率极高的能用机械，价格不算贵。 苏河准备为每个乡配备几套农业机械，提高粮食加工的效率。 户部购买农具的支出，还有今年第四季度预算，现在财政缺口很大。 李志升和苏五牛看到苏河走过来，他们都停下争吵，装作正常聊天。 “我听到你们刚才的争论。 户部缺钱，我让银行把最后一笔贷款额度给户部。” 李志升听到银行贷款，他松了一口气。 银行给户部贷款，也需要付不菲的利息。 但这是户部欠下的钱，富裕时还上就行。 户部有钱才重要。 有钱就能完成考核目标，他和属下的官位都稳固。 苏河走进凌云殿，今天凌云殿会议，主要讨论财政问题。 他觉得李志升和苏五牛，在凌云殿门前大吵一架，也是有向大家哭穷的意思。 作为最富裕的两个衙门，他们也怕其他衙门从他们那里争夺利益。 今天凌云殿会议特别长，各个衙门的预算，他们从上午讨论到下午。 连午饭都是在凌云殿内，简单吃了一些点心。 苏河砍掉大部分可有可无的预算。 剩下的预算，大部分是必不可少的硬性支出。 砍掉这些预算，会出大乱子。 户部帐上，还存有二百万两银币。 这是统领府拍卖士绅资产，没收士绅家产，攒下来的银子。 大部分已经花掉，这二百万两银币不能动。 它是用于军队入蜀作战的军费。 苏河回想各个衙门收支问题。 三法司和吏部，几乎没有收入，他们花钱也不多。 工部掌管统领府设立的大型公司，它们不缺钱，但也没有存下钱。 工部利用公司赚的钱，修建大量的水泥路、水库和水渠。 水泥路谁都可以走，不进行收费。 水库和水渠也没有向农民收费，这是统领府必须做的事情。 卫生部、教育部是花钱的大户，几乎没有收入。 教育部支出是建立遍布乡下的小学。 老师的工资和印刷书本的费用，也极其庞大。 教育部的老师，规模几乎和其他衙门官吏数量相当。 教育部每个月，都需要支付一笔庞大的开支。 卫生部的支出，主要是建立遍布所有乡的卫生所。 每个卫生所，至少需要配备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 现在统领府官方，对具有医术人员的称呼，已经正式改称为医生。 民间按照习惯，依然还叫大（dai）夫或是郎中。 卫生所给村民看病，收的费用只够药钱。 户部收入不多，支出的大部分钱款，主要用于民生。 农民借贷的东西，都是户部提前进行采购，这需要占用庞大的资金。 银行现在主要负责货币兑换和转账。 因为信誉问题，还没有开启个人存款业务。 银行能提供的贷款非常少。 统领府所有衙门，计算今年第四季度的预算。 已经算上第四季度，收上来的农税。 账面缺额就高达二十五万两银币。 缺钱怎么办？ 只能开源节流。 现在截流完全没办法，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硬性支出。 每一份钱，都经过慎重的考虑，不该花的绝对不花。 吴栋林小声的说道:“不行，我们加点税。 我看《汉中周报》上介绍，陕北有些地方，大明官吏都把税收，收到崇祯三十年。 我们不用加到崇祯三十年，多加一年税，就再也不愁钱了。 我们进口粮食不收税，我看报纸上说，我们每个月进口粮食规模很大。 取消粮食免税，这些税钱就能轻易满足财政缺口。” 苏河用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语气严厉的说道:“加税，绝对不可以。 我们现在的税收，对百姓来说，已经非常重。 再加税，就要有许多百姓卖儿卖女。 税绝对不能加。 百姓日子过得太苦，根本刮不出多少钱。 粮食进口也不能加税，羊毛出在羊身上，粮食加税，粮价必然会疯涨。 粮食和盐进口免税政策不会动摇。” 现在统领府百姓的税负很重，不能再加税。 苏燕自信的说道:“税务局现在每个月收税，都在小幅增长。 我们税务局除去农税，第四季度大概能有五万两税银。” 李志升提议道:“苏统领，我们现在还有二十万两缺额。 不能加税，没办法开源，只能尽量节流。 我发现汉中的农场，养着大量的鸡鸭和猪。 这些畜生，要吃很多的粮食。 我为什么很少吃肉，就是我知道，肉都是用粮食换来的。 把这些畜生杀掉一些，还能卖很多钱。” 苏河没想到，李志升算计了半天，竟然盯上农场养的鸡鸭和大肥猪。 “这些禽畜不能动，现在谁家养殖，舍得喂珍贵的粮食。 农场中喂鸡鸭和猪，大部分是米糠。 它们主要吃米糠和野菜为食。 我知道米糠，在很多地方，仍然被当作粮食。 我从小就经常吃米糠，可以说我是吃米糠长大。 但米糠只能活命，它实在是不好吃。 有了粮食，谁又愿意吃米糠。 红薯即将丰收，我们也从湖广，购买到大量粮食。 现在满足治下的百姓，一天吃两顿饭，还是没有问题。 人不吃肉食不行。 特别是军队，我要求他们每两天必须吃一个鸡蛋，每七天吃一顿猪肉。 现在大明朝的官兵，为什么比不上建奴的军队。 除了军队腐化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大明官军缺少肉食。 游牧民族，吃大量的羊肉和牛肉，他们更加健硕。 我们没有那么多羊肉和牛肉吃，但鸡蛋和猪肉必须满足。 这个是毋庸置疑的一点，只要没到饿死人的程度，这些鸡鸭猪不能杀。 还有一点，每逢大旱，必有蝗灾。 去年陕西大范围的蝗灾，我相信大家都没有忘记。 鸡和鸭是蝗虫的天敌，它们捕捉蝗虫十分高效，能有效减轻蝗灾的危害。” 王仲策听到这个消息，他震惊道:“鸡鸭还有这个作用，为什么没有推广开。” 一直没有出声的王文君，开口解释道:“我想应该是大规模养殖鸡鸭很困难。 我们卫生部，专门培养一批兽医，用于防范禽畜得病。 取得的效果非常不错，已经积累很多经验。 对付大规模的蝗虫，必须要大规模的鸡鸭才行。” 苏河确认道:“确实是这样，没有兽医控制病情发展，大规模养殖鸡鸭，很容易成批死亡。” 他又看向众多官员，自信十足的说道:“缺钱的事情交给我，大家不用想节流。 我们已经省了又省，无处可省。 我们官员非常廉洁高效。 二百万两银币，就够发起一场大规模战争。 大明朝二百万两银子，没出京就会被漂没一半。 二百两万银子，发到军户手中，连二十万两都没有。 我们只能开源，挣钱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过段时间，我认为你们不会再为钱担心。” 苏河直接揽下赚钱的工作。 加税是最省时省力的办法，但完全不可行。 苏河的办法是卖工业品，他一直推进工业化。 这个时代，工业是最赚钱的产业。 生产多少商品，社会就能消化多少商品。 这段时间，苏河一直忙于写小学的教材。 现在只建立基础的重工业，都没有建立挣钱的轻工业。 只要他做出几件赚钱的工业品，就能解决现在统领府的财务危机。 众多官员，听到苏河把这件事揽下。 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一起共事这么长时间，他们都知道苏河不轻易说出承诺。 一旦苏河说出承诺，必然能把承诺实现。 但他们心中都有些疑虑，二十万两银币的缺口，这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也想不出来，除了加税之外，做什么能短时间，筹集二十万两银币。 “在我实行计划之前，有一个政策，需要和大家讨论一下。 那就是专利政策。 我发现有很多老师傅，他们掌握着祖传的绝活。 却怕被别人轻易学去，利益受到损失。 如果没有儿子传承，他们宁可把这些技术带到棺材里，也不会交给徒弟。” 王仲策认同道:“确实是这样，我父亲这种不在乎门户之别，谁来学医术，他都教的医生。 整个汉中城这么些年，也就出了我父亲一人。 敝帚自珍，才是传统工匠传承技术的情况。 古代很多珍贵的技术，就是这样失传。 别说工匠，我们读书人也这样。 很多家族藏的孤本书籍，一般情况下，都不借阅给外人观看。 人性就是如此，谁都希望自己后代，要比其他人多一些本领。” 苏河也认同王仲策说的情况。 “我提出专利政策，就考虑好了人性。。 当公开技术获得的利益，远大于自己私藏技术时。 所有人都会仔细考量，到底公不公开技术。” 苏河与在场的官员，开始讨论专利政策。 主要是苏河讲述他设计的专利政策，其他官员，根据现在的情况，进行一些补充。 他们很快达成一致意见。 专利分为集体专利和个人专利。 集体专利主要是公司等机构申报，公司获得专利带来的利益。 个人专利是个人申报，申请人获得利益，可以很多人共享一件专利的收益。 一个技术申报专利，就等于公开这个技术。 专利保护期是五十年，可以根据情况，申请延长保护期。 在专利保护期内，其他人使用专利，必须要获得授权。 没有获得授权，私自使用，惩罚获得利益的十倍罚款。 户部罚没八成，两成给专利受益人。 专利申报属于哪个衙门，户部尚书李志升和工部尚书张德志争了好久。 这是能创收的衙门，他们都想由自己管理。 苏河认为公司申报在户部，交给户部管辖专利。 他让李志升抽调人手，在户部成立专利司。 只需要一百文钱，就能申报专利。 新专利，严格审核发明人。 旧有的专利，按照先到先得的办法登记专利。 有争端，让他们去大理寺打官司。 他们开完会议，其他官员都离开凌云殿。 苏河让妻子王文君，把家里的药方都申请专利，在医生群体中宣传，申请专利的好处。 他同时让铃音，在《汉中周报》详细准确宣传统领府的专利政策。 报纸找到几个典型，宣传他们申报专利，获得的好处。 《汉中周报》专门根据专利政策，做出一系列专题。 铃音身为汉中报社总编辑，一直在旁听记录会议内容。 苏河写教材时，特别是语文书，就专门把标点符号和白话文语法，作为语文的重点讲述内容。 现在统领府发布告示，都是文言文繁体字一版，白话文简体字一版。 《汉中周报》除了特殊内容，整版都是简体字白话文，上面还标注拼音。 方便购买《汉中周报》的官吏和百姓，学习简体字。 现在各大酒楼的说书人，都给客人读报。 《汉中周报》上面的内容，都会被人反复阅读，逐字解析。 …… 苏河召集一批工匠，来到一间空旷的工厂中。 他们面前摆放黄道婆改进的纺纱机。 它一次性能纺三个纱锭，是现在全世界，最先进的纺纱机。 直到一百多年后，满清大力强化腐儒愚民政策。 华夏的技术发展停滞，西方因为大航海，技术蓬勃发展。 它才会被大英工人发明的珍妮纺织机超越。 纺纱机的旁边，是现在主流的织布机。 苏河想要挣大钱，除了加税之外，只能发展工业。 现在能发展的初级工业，就是以冶炼金属为代表的重工业。 还有以纺织工业为代表的轻工业。 苏河只记得珍妮纺织机和飞梭的基本原理。 这两项关键的技术，能让纺织业摆脱手工业发展，正式进入工业化时代。 让苏河仿制珍妮纺纱机和飞梭织布机，他没有这样的本领。 但他面前的这些工匠，他们都是最出色的一批工匠。 有的工匠，已经制造纺纱机和织布机，长达四十多年。 他们对纺纱机和织布机的了解，比苏河要强许多。 之前的社会，工匠没有动力改进技术。 他们费力改进技术，也不会被社会其他人接受。 改进出来，很快就被人仿制，不能获得好处。 儒家理学还极力压制社会的技术进步。 社会越是一成不变，就越有利于儒家的统治。 苏河看着面前这些工匠，他们有的年纪很大，已经满头白发。 有的面孔稚嫩，刚刚成为学徒。 但他们脸上，都有对爵位和金钱的渴望。 苏河指着纺纱机和织布机说道: “我今天来给你们下达任务，只要谁能研制出纺十个纱锭以上的纺织机和飞梭织布机。 我会授予他九等勋爵爵位，赏银币五百两。 有很多人制造出来，选取效果最好的机器。 当第一个合格的机器制造出来，我只再等三天时间，就会公布结果。 每个团队最多有五人获得爵位，奖金数额都是五百两银币。 你们可以自行组建团队，制造这两个机器。 工部会为你们提供一切帮助，制造机器时，工资正常发放。” 所有工匠听到这个奖励，他们呼吸都加重。 苏河继续说道:“我为你们提供一点建议。 现在纺纱机纱锭是横着放，如果把它们竖着放起来，就能放很多纱锭，仿出更多的纱。 现在织布机的梭子，需要两个人操作。 如果加上滑槽，给梭子加上滑轮，再加上弹簧，让它可以往复运动。 这样应该能一个人织布。” 苏河把珍妮纺纱机和飞梭的原理说出来。 剩下的事情，就看工匠们怎么结合他们的经验，研制出新的机器。 苏河又去旁边的工厂，把肥皂弄出来，这东西制造简单，消耗量也很大。 现在没有烧制出玻璃，要不然玻璃加镜子，就能解决财政危机。 …… 魏大勇看着师傅鲁方圆，还没有调试好纺纱机。 这已经是他们制作的第八台纺纱机。 这些纺纱机都有十二个纱锭，但它们纺纱的效果太差了，根本达不到要求。 他焦急地说道:“师傅，你要快一些，织布机在前天，就被吴二指大爷弄出来。 我们只有一天时间了。 吴二指大爷已经被封为九等勋爵，他还获得五百两银币。 他儿子拿这么多钱，直接在工厂购买碾米机，开了一家粮食加工厂。 要不是吴二指大爷年纪太大，他都能再娶一房媳妇。 师傅你都三十多了，还没有娶妻。 要不趁这个机会获得爵位，城里姑娘，谁嫁给我们这些臭匠人。 现在汉中城附近村里的女人，眼光都高了。 我们只能娶偏僻地方的女人。” 鲁方圆伸出手，在徒弟脑袋上敲了一下。 他这徒弟，干活很机灵，也很孝敬他。 就是有一点不好，嘴太碎了。 魏大勇摸摸头，委屈的说道:“师傅你干嘛打我。 让你找几个人合作，你又不肯，说自己能办到。 现在其他团队，他们都快弄好机器。 机器运行无误，他们就去申请验证。 有的团队开始就没有研制纺纱机，他们根据苏统领的思路，研制缫丝机。 能一次性完成多个蚕茧抽丝，加工出来的丝线质量非常好。 速度是之前缫丝机的五六倍，还能用水力驱动。 我们这个根本不行，总不能让它纺麻吧。” 鲁方圆没有与其他人合作，就是这些人，不让他带徒弟加入团队。 他听到徒弟这么说，呆愣片刻，突然站起身，抱住徒弟。 “我的好徒儿，你真是师傅的好徒儿，一语点醒梦中人。 我们直接带着刚才那个机器去验证。 苏统领缫丝的机器都要。 咱们这地方不产棉花，但亚麻非常多。 我们制作的纺纱机器，就是纺麻线的机器。” 鲁方圆和徒弟魏大勇，抬着机器找工部官员，进行初步的验证。 正文 第101章 纺织工业 香皂 苏河带着统领府文官，来到一间河边的大工厂。 外面水车转动，带动工厂内的传动轴，快速旋转。 旋转的传动轴，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这个工厂，只有六台刚刚建好的机器，它们没有转动。 旁边放着皮带, 皮带的一头连在织布机上，另一头没有套在传动轴上。 一共有三台规格相同的织布机，每台织布机，上面都织着不同的布匹。 每台织布机面前，站着一名女织工。 苏河指着这些机器，高兴地说道:“这些是工匠们新研制的纺织机器。 我们财政危机, 靠着这四种机器，就能完美解决。” 李志升瞪大眼睛, 不可置信的问道:“苏统领，只靠这些简陋的木制机器。 它们的产值，能在三个月达到二十万两银币，这太不可思议了。” “介绍一下你们的机器，。”苏河吩咐道。 工匠们鞠躬行礼后，织布机的研制者吴胜强，走到苏河他们面前。 吴胜强一头白发，满脸皱纹，脸上还有老人斑。 左手早年出过事故，只剩下大拇指和食指。 他看上去，身体依然很硬朗。 “给吴老先生赐座。” 苏河看到吴胜强，准备站着给众人介绍飞梭织布机。 他立刻让秘书给吴胜强赐座。 吴胜强坐在椅子上，给众人介绍飞梭织布机的情况。 他没有仔细说明，自己是怎么制造出这台飞梭织布机。 这种技术细节问题，官员们不懂，他们也不想了解。 吴胜强直接介绍，飞梭织布机强大的效率。 只需要一名织工, 就能独立操作这台机器。 纺织出的布匹，质量更高, 一台水力飞梭织布机，比十台传统织布机织布速度都快。 飞梭织布机还能纺织出，更宽的布匹。 王仲策听完。飞梭织布机的介绍，他还有些迷糊。 “苏统领，让他们直接操作机器，我们看看实物。” 苏河也发现，大部分都是文官，以前一直看不上工匠，他们也听不懂工匠的说法。 他立刻让工匠，把飞梭织布机的皮带，套在传动轴上面。 飞梭织布机，开始高速运转。 女织工站在飞梭织布机前。 她双手快速操作织布机，棉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织出来。 文官们瞪大眼睛，他们第一次看到工业机器的强大生产能力，都被震撼到。 苏河给工匠授予爵位时，他发现有一个剿丝机器，可以用水力驱动。 苏河直接让工匠们合作，把所有纺织机器, 都改造成可以水力驱动。 水力驱动的机器, 才能大规模工业化生产布匹。 王仲策看着飞梭织布机生产布匹的速度, 他惊讶地说道:“这种飞梭织布机，生产布匹的速度太快了。 它还只需要一个人就能操作。 我们一匹棉布的价格，现在是二百枚铜币。 用飞梭织布机生产，一匹棉布的价格，应该能降低到一百枚铜币。” 苏河笑着回答道:“你们太小看工业化的能力。 哪怕原料成本相同，一天生产一匹布和一千匹布，生产成本都相差巨大。 我们的一匹棉布，我还准备卖二百枚铜币。 但它不是小匹，而是大匹。 一匹布宽1.5米，长30米。 它的大小，几乎等于之前四匹布的大小。 我们直接把布匹的价格，降成原来的四分之一。 最关键的一点，飞梭织布机织出来的布，它的质量要比其他布好。 价格还比其他布匹便宜，我们又能大量生产。 现在乡村中很多农民，连一件得体的衣服都没有。 对于布匹需求量很大，我们生产出的布匹，不用外销。 只靠本地的需求，就能回笼大量资金。 我们布匹定价低。 这样很多百姓，就能买几尺布，做一件新衣服。” 苏河前世记忆，在清末时期，远洋运输过来的洋布，又交了关税。 它的价格都低于土布的一半。 工业化大生产，生产效率远超于小农时期。 成立纺织厂，大量的布匹生产出来，必然会打击小农经济。 但汉中这里的织工太少，影响不大。 大量女织工，都会被吸纳进纺织厂。 统领府官方建立的纺织厂，三班倒制度，需要大量的女织工。 纺织工厂属于官方办的公司，不是血汗工厂。 维持社会的稳定，让工人更加富足，这比挣钱更加重要。 不可能像西方工业革命初期那样，把人当成消耗品。 苏河让织布机停下来，这三台织布机，分别织丝绸、棉布、麻布。 他让工人把布匹裁剪成一条，三种布匹递给官员们观看。 苏五牛摸着手中的麻布，他震惊道:“这么精细的麻布，摸上去一点都不割手。 这样的麻布，完全可以贴身穿着。 我在村里的时，买不起棉布，自己割麻煮麻，制作麻衣。 穿那种新鲜的粗麻衣，把我身上扎出血，非常痛苦。 但必须要穿这种衣服，不穿衣服，士绅不会让租他家的地，说有伤风化。” 官员们看着飞梭织布机，织出来的布匹。 这些布匹质量，明显比他们用的布匹好。 苏河知道布匹质量强，主要是纺纱机纺出的纱线质量好 他带着官员，参观这三种纺纱机。 鲁方圆等刚刚获得勋爵的工匠，他们看到苏统领和一些大官，一起看着他们。 这些工匠紧张的双腿都在打哆嗦，没有办法介绍纺纱机的情况。 鲁方圆看到自己徒弟魏大勇，他平时能说会道，现在也没有紧张。 立刻让魏大勇，给官员们介绍纺纱机的情况。 魏大勇接过这个任务，他立刻走上前，语气清晰，给苏河和官员介绍纺纱机。 “苏统领，各位大人们。 这三种机器，都是12纱锭的机器，一次性可以纺12个纱锭。 它们主要通过水车驱动，在远离河边的地方，它也可以手摇驱动。” 魏大勇说完，示意他师傅，给纺纱机套上皮带。 纺纱机通过皮带，与传动轴相连之后。 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已经初步处理的纤维，通过纺纱机，变成一捆捆纱线。 纺纱机在皮带的驱动下，纱锭高速转动，只能看到纱锭转起来的残影。 一台纺纱机的工作效率，比之前十台纺纱机都高。 李志升看到纺纱机的效率，他高兴地说道:“有了这些纺织机器，我现在能相信，它能解决统领府现在的财政危机。” 他看着苏河，眼神炙热的说道:“苏统领，请把纺织工厂交给我们户部组建。” 张德志毫不示弱，紧跟着说道:“苏统领，我们工部有经验，请把纺织工厂，交给我们工部管理。” “你们都别争了，我经过这几天慎重的考虑。 衙门和企业不能掺合一起，我决定把钢铁厂等工厂，从工部中分离出来。 工厂人员不会发生变动，原先的工部官员，依旧在工厂兼职。 但工厂直接归统领府秘书处管理。 新成立纺织工厂，也由秘书处出面负责筹建。” “钱明义，你和工部交接好，并筹建纺织公司。” 苏河吩咐秘书处处长钱明义。 他二十多岁，长相很清秀的读书人。 他的工作能力非常强，苏河交给他的任务，都能又快又好的完成。 他是这次招贤馆少数几个通过秘书处考核的人。 最关键的是，钱明义一家，早在他崛起之时，就来投靠他。 他爹钱富文，现在是百货商店经理，管理的统领府最庞大的公司。 考生们可能误会秘书的职责，大部分人都没报考。 没本事的人，又被高难度考题刷下去。 大部分考上秘书的人，都是外地来汉中避难的士子。 这种没有本地家室的人，他们身份都调查不清楚。 苏河只是重点培养。 等到他们成亲生孩子，才会获得重用。 孑然一身的人，跑路很方便。 有家室的人，就有了很多顾虑，他们不容易叛逃。 像钱明义这种，刚崛起之时就加入团队，久经考验的人，会被苏河和重点培养。 苏河之前没想这么早，把公司从户部拆分出来。 右佥都御史李元正秘密汇报，工部发生贪腐重案。 西乡县汉江水库，根据他的调查，是豆腐渣工程。 他现在正在调查，其他可能的豆腐渣工程。 他掌握的证据，工部有八品小官，侵吞水库修建款，三千两银币。 这个案子涉及到具体的银币，可能会震惊所有人。 苏河用钢铁厂等公司与工部拆分，吸引工部官吏全部注意力。 方便李元正，秘密调查工部的贪腐重案。 张德志满眼怒火，狠狠的瞪着李志升。 那天苏五牛和李志升在凌云殿外的争吵，他也了解。 现在苏统领拆分钢铁厂等公司与工部的关系。 这一定是李志升在背后使坏。 这些公司是工部的摇钱树，现在直接没了。 李志升看到张德志的目光，他很委屈。 那天只是说一些气话，他真没有打小报告。 他已经是户部尚书，不涉及自身重大利益的情况，没必要去得罪人。 苏河让钱明义留下，仔细了解纺织机器的性能，为建立纺织厂做准备。 让钱明义尽快抽调精干工匠，招募足够的女织工，尽快让纺织公司运作起来。 他带着文武官员，又走进一间不大的工厂。 他们站在工厂的大门外。 就能看到工厂里面，搭着十多个巨大的灶台。 灶台上放着一口直径两米的大锅。 炉灶内的蜂窝煤持续燃烧，让大锅冒着热气。 空气中有一股极为难闻的腥臭味，还有一股极为浓郁的芳香气味。 这两种味道混合战一起，让人的鼻子非常不适应，有种干呕的感觉。 苏河带着文武官员，走向大锅。 很多官员，都捂住自己的鼻子。 这是肥皂和香皂的生产工厂。 他们能看到肥皂和香皂整个生产流程。 石灰石煅烧成生石灰，成袋摆放在一起。 工人们用铁锹铲一锹生石灰。 放在盛水的铁桶内，发生剧烈的反应，桶里的水很快沸腾。 生石灰添加水，就成了碱性溶液，以氢氧化钙为主。 桶里的水不再晾凉，工人们向桶里添加大量的草木灰。 草木灰中，主要成分是碳酸钾。 它与氢氧化钙反应，生成的碳酸钙沉淀，清澈的溶液主要是氢氧化钾。 工人们把桶上层的清澈溶液，倒进大锅中。 同时加入大量的油脂。 普通的大锅，加入廉价的猪油，有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儿。 带有香味儿的大锅，里面加入菜籽油和一些香料。 氢氧化钾在大锅中，与油脂发生皂化反应。 工人们用木棒不断搅拌，直到锅中已经有很多粘稠状的物体。 他们向大锅中，洒下很多食盐。 通过盐析作用，让肥皂直接析出。 用木勺子舀出来，装在模具中。 固化成型之后，就是成品香皂和肥皂。 锅中还有许多粘稠的液体，这是制造肥皂的副产物甘油。 工人们把甘油舀出来，装在旁边的竹筒中。 李志升捂住鼻子，好奇的询问道:“苏统领，纺织出的布匹能挣大钱，这也是能挣大钱的产品吗？” 苏河看到很多官员捂着鼻子，他让秘书拿着一筐香皂和肥皂，还有竹筒里的甘油，走出这间工厂。 他们走到外面，很多官员连忙深吸一口气。 有的人还干呕，里面的腥臭味夹杂着香味，让人不适应。 苏河让秘书，给每一位官员，都发放香皂和肥皂。 王仲策打开手中的盒子，一个盒子很粗糙，就是寻常的纸盒。 一个盒子是瓷做的，做工很精细。 纸盒里面，有一块偏黄色长条状的东西，它有筷子那么长，还有一股腥臭味儿。 瓷盒里面是一块更加洁白，非常小巧，一只手就能握住的东西。 它闻上去还有淡淡的香味。 苏河给众人介绍:“有香味儿的是香皂，主要用于洗澡。 没香味儿的是肥皂，主要用于洗衣服。 它们都是一种东西。 皂角你们都知道，用于清洁身体衣服。 香皂和肥皂，就类似皂角。 它清洁的效率，要远远超过皂角。 能把衣服洗的洁净如新，去污能力也很强。 洗澡时，能把身上的污渍，清洗干净。 今天百货商店已经上架。 一块肥皂，卖三枚铜币。 一块香皂，卖一百枚铜币。” 王仲策，看着手中的香皂，惊讶的说道:“这种小东西，能卖一百枚铜币。 苏统领说肥皂和香皂作用一样，多傻的人会买香皂。” 苏河听到这句话，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香皂都是给富贵人家使用，他们试过香皂之后，就不会使用肥皂。 肥皂定价这么低，是保证百姓的卫生。 现在别说百姓，统领府有一部分官吏，一年未必能洗一次澡。 靠近他们，身上都有一股浓烈的汗臭味儿。 再加上衣服洗不干净，长期散发臭味。 几十个人一起开大会，那种味道，比猪圈还难闻。 他们不洗澡，主要是没有意识到不洗澡的危害。 用清水或皂角，也洗不干净身体和衣服。 不洗澡，身上和头发上，有很多虱子，还有很多细菌滋生。 这些小虫子，会传染非常多的疾病。 苏统领推出香皂，也是想移风易俗，让人勤洗澡。 大旱的地方，不洗澡有情可原。 汉水边上，不爱洗澡，就是习惯问题。 苏河看着王仲策他们，一脸迷惑的样子。 “你们把香皂和肥皂带回家，使用一下就知道，我所言不虚。 香皂和肥皂已经申请专利，我准备公开这种专利技术。 在户部成立的公司，只要花费一千两银币，就能获得授权。” 苏河把香皂和肥皂的专利授权出去。 他最主要的目的，是快速回笼资金。 只靠卖肥皂和香皂，这种还没打开市场的商品，回笼资金太慢。 只有收专利费，才能大量回笼资金。 香皂和肥皂的技术，也没有丝毫难度。 哪怕是加强保密，也能被人很快破解。 毕竟工厂的原料进出，想要保密，那成本太高，完全不值得。 李志升看着秘书手中的竹筒，询问道:“苏统领，这竹筒里的东西，也是能获得大量银币的商品吗？” “这东西不太值钱，它是甘油。” 苏河拿过竹筒，倒一点在自己手上。 这种经过水稀释的甘油，是很好的护肤品。 “它能很好的保护皮肤，冬季天气太干燥，很多士兵手脚皮肤发生皲裂。 有的人手上皮肤裂开出血，都没有办法拿武器。 我准备让医生，研制适合治疗冻伤的药物，添加到甘油之中。 用于防止士兵冬季，手脚出现皲裂和冻伤。” 李志升听到这种东西是预防皮肤皲裂，他就没有再关心。 …… 官员们拿着肥皂和香皂回家。 一大批香皂和肥皂，立刻登上百货商店的货柜。 王仲策回到家，直接把身上的外衣脱掉。 他身上的衣服，上个月才清洗，看着十分干净。 它都没有太浓重的臭味。 这种丝绸衣服很贵，他这个身价，都舍不得穿几天就扔。 他把衣服扔到木盆中，用温水泡好。 他拿出肥皂，蘸了蘸水，直接往衣服上蹭几下。 装肥皂的盒子，里面有使用说明书。 上面用简笔画，画出使用方法，不识字的人，都明白肥皂怎么使用。 王伯诺走进屋，看到王仲策在洗衣服。 “二弟，你怎么不让下人洗衣服，还亲自洗衣服了。” 王仲策抬头看到大哥回来，询问道:“大哥，你不是准备去湖广，购买一些盐回来。” 王伯诺无奈道:“出不去了，朱燮元那老东西下令封锁汉江。 现在能通过汉江水道，只有大明那些有关系的士绅商队。 我们这些商队，哪怕是花钱打点，也不能通过。 我派去的三艘大船已经被扣下。 船上的人，还是找你岳父丁万年丁老爷子，托关系才赎回来。 我近期不准备出去，他们家目标太大，已经登上大明朝廷的悬赏名单。 我准备在汉中城做点生意。 咱们不能靠妹夫的势力，这对妹妹今后风评不太好，也影响你的仕途。” 王仲策听到他大哥的船队，大明官军给钱就能放人。 他们无法派商队出去，大明的士绅商队随便通行。 大明封锁他们，又没有完全封锁。 发生这件事也正常，晋商都能穿过长城，与建奴做生意。 楚商在这方面，绝对不会落后于人。 王仲策和他大哥说话时，还在用搓衣板搓洗衣服。 他看到木盆的水，已经变得十分浑浊。 没想到这件衣服，竟然会这么脏。 他又换了一盆水，再次清洗。 这次盆里的水，变得清澈许多。 王仲策反复清洗几遍，直到盆里的水不再浑浊。 他把衣服拿出来，简直和新的衣服差不多。 王伯诺看着洗完的衣服，惊讶道:“这是什么东西，效果竟然这么好。 它要卖的不贵，一定会有很多买，这是一门大生意。 只是这种生意，我们没有办法做。” 王仲策简单给他大哥介绍肥皂和香皂。 “能做，就是不太合适。 百货商店卖肥皂，三枚铜币一块。 我刚才观察，肥皂使用的是猪油。 现在大规模养猪，只有统领府的汉中农场。 香皂和肥皂的专利费，只有一千两银币。 这些钱，我们家出的起。 但成本降不下来，完全没办法与统领府竞争。” 王伯诺听完有些失望。 “我再琢磨一下，听说现在碾米厂很火。 只是你岳父就做粮食生意，他现在也开一家水力碾米厂。 我们再开碾米厂，就与你岳父产生竞争，这样做不太好。” 王仲策把香皂关掰开，另一半送给大哥。 “听说这香皂是洗澡用，成本比肥皂稍高一些。 百货商店卖一百枚铜币。 如果它真的很好用，我们卖10枚铜币。 也应该会有一些赚头，挣个辛苦钱没问题。 就是这样做非常不好，影响统领府用香皂挣钱。” 王伯诺接过香皂，不断思考他之后做些什么生意。 一早起来，王伯诺看着身边的人，他吓了一大跳。 “你，你是孩他妈。” “夫君，你怎么还认不出我了。” 王伯诺把铜镜递过去。 “你自己看看，变化这么大，我能不惊讶。” 王陌诺看着妻子，她之前灰黄的皮肤，变得洁白光滑。 皮肤变白之后，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身上也没有汗臭味儿，有一股芳香的气味。 “这怎么可能，香皂的效果太强。 昨天洗澡，烛光很昏暗，我都没有发现。” 王伯诺听到妻子这么说，他才想起。 昨天自己回到屋内，就把二弟送给自己的香皂，扔到澡盆旁边，告诉妻子洗澡时使用。 王伯策很心动，这是极好的生意。 一百枚铜币，这个价格太值了。 他和二弟商量好后，立刻购买香皂的专利技术。 招募一批工匠，专门研究改进香皂。 他们去掉香皂中的香料。 原始的香料，一点特点都没有。 王伯诺加入几味带有香味草药，闻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他把这种配方，直接申请专利。 …… 悦来酒楼。 天刚亮，来酒楼吃饭的人很少，都是小有身家的人。 楼下大厅中。 “张东家，你给我过来，你们会不会做生意。” 张康铭听到有人大喊大叫，还以为小二服务不周到。 他立刻带着笑脸，走过去。 “这位客官，你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不要发火气坏了身子。” 食客指着桌上那盘爆炒茄子。 “你这菜怎么整的，这也忒淡了。 就不能多放点盐。” 张康铭连忙道歉:“这位客官，不好意思。 现在的盐价太高，昨天盐价都涨到五十铜币一斤。 我家店小本生意，给您放盐就不错了。” 周围也有食客帮着说和。 “现在这盐价，确实是涨疯了。 四川的井盐运不过来，北方现在很乱，都无法通商，那里的盐也运不过来。 只剩下湖广地区的盐。 那些死抠的楚商，看到这种情况，往死了涨价。” “确实是这样，听说有人都要涨到一百铜币一斤。 统领府官员约谈好几家楚商，才把价格谈到四十八枚铜币。 卖到我们手上，就是五十枚铜币一斤。” 有人愤愤不平的说道:“就应该把这些该死的商人，全部抓起来。 统领府抓了那么多士绅，汉中城的商人也没少抓，为什么不抓他们。” 有一名穿着丝绸，头戴冠帽的青年人。 他带着老仆和掌柜来吃饭。 他呵呵笑了两声，开口说道:“你们想的太简单，真要把楚商抓起来，谁还会来运盐。 现在有盐吃就不错了，等到没盐吃的时候，你们哭都哭不出来。” 他这么说，但也看不起借机涨价的楚商。 他们武家有私挖的盐岩，储盐很多，说服他爹平价卖盐，不要贪一时的小利。 现在苏河是被逼无奈，只能咽下这口气，等到局势逆转，这些奸商吃下去多少，都要吐出来。 他们刚刚获得通知，可以购买统领府这里出产的布匹和香皂专利。 布匹哪里都有，香皂现在可是大火的产品，特别是王氏药皂，200枚铜币一个，都供不应求。 用香皂洗完澡，身上就没有异味。 这在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用，大家身上都有一些味道。 现在大家香皂洗完澡，身上没有味道。 没用香皂洗过的人，身上味道就极为突出。 这样的人，他和其他人谈生意，或是接触统领府官员。 身上味道太重，事情都不能顺利谈下去。 其他人以为这是不尊重他，平白得罪人，这样亏大了。 女人对香皂也很热衷，这几天它的销量比胭脂都大。 他们汉阳府武家，把香皂运回湖广，绝对是暴利。 正文 第102章 粮盐贸易 武弘义在悦来酒楼吃完饭，他带着老仆和掌柜，准备去汉中码头接船。 他们刚走出悦来酒楼，车夫来汇报，他们的驴拉肚子了，正准备送去治疗。 武弘义只能尽快找一辆新车，不能耽搁接船的时间。 他看到悦来酒楼前方, 有车把式在招呼客人。 “码头、工厂区，一铜币一位。” 武弘义看着附近唯一接客的车辆，他们向这辆车走过去。 这是一辆高大的骡车。 它长三米左右，有两个骡子拉车。 其他马车不同，这辆骡车有四个轱辘。 骡车的前方，多出来两个可以被转动的轱辘。 “我们坐这辆骡车, 不能错过报关的时间, 要不然很麻烦。” 武弘义走到骡车边上，询问道: “车把式, 我去汉中码头，我们三个人，是三枚铜币吗？” “这位客官，我的车辆很实惠，一人一枚铜币，就送到工厂区。 路过汉中码头，你在中途任何地点，都可以随时下车。” 武弘义他们登上这辆骡车，里面非常宽广。 摆放着两排长条凳子。 车里已经有十几个人，座位都快满了。 武弘义他们坐在凳子边上，靠近车门的位置。 他坐好后, 直接催促道: “车把式，我去码头有急事事。 这车人也快满了，快点发车行不行, 我会给你打赏。” 车把式听到有赏钱, 高兴的回道:“发车了, 大家都坐好。” 他一抖手中的缰绳, 骡子们得到指令，快速跑动起来。 武弘义好奇的询问道:“车把式，这辆车是你的吗？ 它看着怎么这么奇怪。” 车把式控制车辆，同时回道:“我就是个赶车的人，这辆车是我东家。 他开了一个公司，制造很多车辆，专门在城里拉客人。 东家的父亲是钢铁厂的工人，用业余时间，研究出这辆骡车。 统领府专利政策公布，东家的父亲是第一批注册专利的人。 那时我们都认为，它属于钢铁厂的工匠，没有办法获得专利。 专利师司的官员说，不是公司出资研发的成果，又没有耽搁正常的工作，这个成果就属于个人。 四轮马车载货量大，上面安装弹簧，能让人乘坐更舒适。 申请专利之后，获得很多大户注资, 成立公司。 我们东家负责客车, 东家大哥负责货车，主要接统领府的运输活。” 车把式驾驶骡车, 在水泥路上平稳的前进。 武弘义透过车窗，看到路上的景物飞速后退，他却没有感觉到颠簸。 这种骡车，非常适合运输人和易碎的物品。 骡车运行起来，武弘义拿出一张报纸观看。 这是他刚才在悦来酒楼，买到新发行的《汉中周报》。 报纸上面的内容极为丰富，有军队训练的内容，有小学课程介绍。 他最关心的内容，就是统领府政策解读。 有乘客看到武弘义拿出新一期报纸，他上前询问道:“这位先生，你的报纸是最新一期吗？” “是的。”武弘义点头回道。 “先生，我都没有来得及买报纸，你要是方便，可以给大家读一下报纸上的内容吗？” 武弘义来汉中这些天，他也请人教授过拼音和简体字，还去小学旁听的两节课。 认识报纸上的简体字和拼音。 武弘义开始给大家读报纸。 这期报纸介绍一些汉中府周边情况，陕西北方进入八月份，依旧没有下雨。 很多小型河床干枯，很多百姓都逃荒。 有一部分逃荒到宝鸡县城，统领府官员立刻救济他们。 听这些人讲述，当地的粮价已经涨到10两银子一石。 很多百姓吃不起粮，只能从贼或是逃荒。 四川进入汉中的道路，依然被大明官兵封锁，汉江的水路也被封锁。 食盐又涨价，现在已经涨到一斤51枚铜币。 车中的乘客，听到食盐又涨价，他们纷纷骂起奸商。 武弘义读到一个关于专利的真实案例，才把所有人注意力重新吸引过来。 两位兄弟，掌握从父亲那里传下来的油菜籽榨油方法。 他们的榨油方法，比现在传统榨油方法，出油率能多出百分之二。 老二直接把这个技术申请专利。 他又把专利卖给杨文才，一共卖了一千三百两银币。 杨文才直接去大理寺打官司，要求让老大停止使用这个技术榨油。 老大认为这项技术是他老爹传给自己。 老二没有权利，处置这项技术，要求专利授权无效。 最后大理寺判决，老大和老二，共享这项专利的收益。 老二先申请专利，他是专利所有人，专利授权有效。 但老大也是这项技术的共有者，他和老二共享卖出专利的收益，停止使用这项专利。 乘客们听完，立刻讨论起来。 “我在报纸上，已经听到不少类似的故事。 不是独门的技术，要尽快申请专利。 被其他人申请，那就亏大了。” 武弘义现在还没弄懂专利，但他通过报纸和自己的体验。 他能看出汉中城这里，工匠地位要高很多。 “汉中码头到了，有下车的乘客快下车。” 车老板停下车，大声喊了一声。 武弘义他们立刻下车，给车把式打赏10枚铜币。 还有几名乘客，也在这个地方下车。 汉中码头现在非常繁华，现在就有十几艘大船停靠。 武弘义看到码头上，立着很多高高的木塔，上面吊着巨大的杆子。 这种叫做起重机的设备，让大船在码头卸货，变得非常容易。 他听说，这种起重机是利用杠杆原理和滑轮组，能省很多力气。 武弘义对汉中府最深的印象，就是这里有很多奇怪的机械。 “三少爷，咱们武家的船到了。”老仆立刻提醒道。 武弘义向码头方向看去，十多艘大船，排列整齐，缓缓靠近码头。 他们的船头上，都插着武家的旗帜。 有这个旗帜在，只要在湖广的地界，一路都会畅通无阻。 武家这次拉来五船的盐，七船的粮食。 还有两艘船，是在湖广招募的三百多名工匠。 粮食和食盐在汉中城这里，都是进口关税为零的商品。 武弘义让家里招募一批工匠，是他准备在汉中城这里，成立一家公司。 汉中这里不歧视商人，公司东家通过交税，还能获得贵族身份。 但这里有一点不好，做什么买卖，都需要交税。 对于汉中崛起的黄衣贼，湖广士绅一般分为两种态度。 家里有很多人出仕大明朝，民愤极大的士绅。 他们对黄衣贼，普遍采取敌视态度。 积极捐献银粮，帮助朱燮元扩充军队。 像他们汉阳武家这种士绅，属于官场的失意者，在朝廷的官员，都因为党争被贬。 家里大部分关系，都集中在湖广本地。 他们家里在当地风评也很好，黄衣贼分地。 只要把家族先分家，每人一百亩地，也没有多少地多出来。 家族觉得，可以接触黄衣贼，狡兔三窟的道理谁都懂。 黄衣贼对士绅的手段酷烈，但对于投靠他的士绅家族。 哪怕惩罚一些犯事的族人，也不会把整个家族连根拔起。 武家因为党争，家族官员已经进不去京城当大官。 武弘义这代人，也没有成才的人，功名最高的人，也只是个举人。 如果不做出改变，两三代人之后，家族就会失去权势。 武家的船队停靠在码头上。 武弘义与码头管事交流好，先让工匠和船员走下船，让码头开始卸货。 码头工人操作起重机，帮助船只卸货。 武弘义看到一对穿着黑衣的税警，像船队这里走过来。 他立刻让掌柜拿出货运清单。 “这位大人，您好，这是我们的货运清单。” 他说话的同时，把货运清单递给税警。 税警接过货运清单，看到上面是盐和粮食。 “运输人员，我们不收税。 盐和粮食，都是免税的商品。 我们会对货物进行抽检。 一旦发现你们逃税，会对进行重罚，主使者还会被判刑。” 税警开始对船卸下来的货物抽检。 他们也叫去几名船员，单独询问这些船员。 武弘义让老仆去接待刚来到这里的工匠。 他们已经在工厂区买好工厂和机器。 武弘义已经有目标，工匠安顿好，工厂就开工。 汉中城的房价太高，这些工匠都住离工厂区不远的村里。 武弘义在那里买了一大片地，建了数百间砖瓦房。 等这些工匠工作稳定，把他们家人接过来。 一个穿着华丽的富态商人，带着一群伙计，走过来和武弘义打招呼。 武弘义看到与他说话，是百货商店经理钱富文。 他不是统领府的官员，却管着最大的公司，享受七品官待遇。 最关键是他儿子钱明义，那是苏河苏统领身边的亲信，前途不可限量。 武弘义示意钱富文，他们去船舱中谈事情。 钱富文看着。大船上装着食盐的麻袋，堆的非常高。 他高兴的说道: “武贤弟，你们的盐终于到了。 你们这次能运来超过一百万斤的盐，我代表统领府，感谢你们。” 武弘义笑着回应道: “钱经理，你不用着急，盐应该是我雇用车队送去。” 钱富文如释重负的说道:“我也很着急，现在太缺盐。 盐价一天一个价，不断的在疯涨。 再涨下去，百姓都吃不起盐。 你们这么多平价盐过来，能极大缓解现在的盐荒。” 武弘义也知道现在盐，又涨价了。 他刚才在悦来酒楼中，就听到很多食客都在讨论，有的人已经买不起盐。 “钱经理，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你们对外不要说，这些盐是我家售卖。 破坏楚商默认的规则，我们就没办法再运盐过来。” 武家明面上一直以贸易粮食为主。 他们家中发现一个小规模的盐井。 在大明那里贩大量的私盐，以前的武家还行，现在的武家不够格。 之前只能高价买盐引，售盐时夹带一些。 正巧武弘义了解到汉中这里缺盐，让家里把囤积的盐，运来一部分。 钱富文听到这个简单的要求，他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们会放出风声，这是四川的井盐进来了。” 他很精明，武弘义一开口，就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 “武先生，等我运完食盐，带你去纺织工厂。 那里已经生产一大批布匹，价格非常低廉，你们这次绝对不会吃亏。 香皂的专利，你们也能购买。” 武弘义听到钱富文这么说，他就放心下来。 他会逐步接触统领府，苏河这些人能起势，家族就会在这里加大投资。 苏河这些人失败，他武弘义就是弃子，所有事情都是他自作主张。 武弘义笑着说道:“钱经理，我还要去给丁家送粮。 你们运完这些盐，也差不多要到中午。 正好那时，我也送完粮，我们在纺织工厂门口见面。” 钱富文听到武弘义的要求，他很爽快的同意。 “那正好，我清点完盐，过去和你完成交易手续，到时候一起算账。” 武弘义让掌柜留下来，帮助家里过来的人，与百货商店做交易。 他是负责粮食贸易的掌柜，用他主导交易，能掩人耳目。 掌柜更熟悉汉中这里的交易流程，不会出现差错。 他们已经订好骡车队，本来还要想办法遮掩盐的痕迹。 一袋盐和一袋粮，重量不一样，熟练的运输工都能发现异常，现在不用了。 盐由百货商店的车队自己运输。 楚商那些人，现在与统领府关系不好，他们无法影响统领府官方的公司。 这些人也不得不讲规矩，好多人盯着这些盐商，就等他们犯错。 武弘义找到骡车队车把式，让他安排工人，把码头上卸下来的粮食装车。 工人们忙碌很长时间，把粮食都装好车，直接运到丁家的碾米厂。 他带着账房先生和一些伙计，压着粮车赶往丁家碾米厂。 武弘义做在头车上，看到这个车队骡车非常少，只占一小半。 但它运输的粮食，占整个车队的一大半。 剩下的车，都是人推着的独轮小车。 它上面能装六麻袋粮食，工人们吃力的推着独轮车。 也就是汉中这里的水泥路，能让独轮车承载这么多东西。 在他们家乡的土道上，独轮车承载货物的重量有限。 武弘义看到，骡子屁股后面，都挂着一个小袋子。 他好奇的询问车把式。 “你们骡子屁股后面，为什么都有一个小袋子。” 车把式肉痛的说道:“这些官吏，什么事情都要管一管。 畜生在道路上随地大小便，发现一起会被罚款十枚铜币。 如果是人，那要罚五十枚铜币。 道路边上，都有很多木质的厕所。 人能去厕所方便，畜生屁股后面，只能套个袋子。” 武弘义这才发觉，他走在汉中城，没有汉阳城那种臭烘烘的味道。 在汉阳城，特别是贫苦百姓住的地方，有的人直接把便盆往道上泼。 这些在汉中城，完全看不到。 他之前还以为是这里的风俗习惯。 原来是有官吏管理，随意大小便会被罚钱。 武弘义听见清脆的哨声，看到前方十字路口，有几名穿着蓝衣服的巡检。 挥动着红灯笼，吹着急促的哨子。 “都停车，小心点。” 长长的车队，有序的停下来。 前方的巡检，冲着左面路口挥动几下绿灯笼。 左面长长的车队，有序的穿过道路。 武弘义看到对面有车不尊守巡检的指挥，直接冲过来。 巡检拎着鞭子走过去，上去就是一鞭子。 那人被抽一鞭子，惨叫声传的很远。 车把式幸灾乐祸的说道:“又有人不遵守交通规则，被打的好惨。 工厂区往来的车辆非常多，前段时间很容易堵塞道路。 所有车辆挤在道路上，谁都过不去。 前段时间，统领府在交通路口设置巡检，通过红绿灯让人有序通行。 轻度违规，只是教育，违规太严重，就会受到鞭刑。” 前方巡检挥动绿灯，车队重新出发，有序通过路口。 武弘义发现在汉中城，做什么事情都要尊守秩序。 统领府方方面面的事都要管。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灾年，这种官府才得民心。 他来汉中城这么久，一名乞丐都没看到。 他也听说过，城内出现乞丐，直接就会被收容。 身体有残缺，会让他们做一些简单的工作，比如看大门。 身体没有残缺，会直接送去农场或矿场，让他们靠自己养活自己。 车队很快就走到一间巨大的工厂后门。 武弘义看到他家的世交，丁万年丁叔叔已经在门口等着。 丁叔叔以前的势力，没有他们家强。 现在他的女婿，是统领府吏部尚书，背后的人际关系非常强。 武弘义及时调整两家关系，他在汉中城，很多事情都需要丁叔叔照顾。 他立刻向丁万年走去，笑着说道:“丁叔叔，你怎么亲自来门口接我。” “碾米厂都快断粮了，我这是着急啊！ 都怪朱燮元那个老东西，直接把汉水封了。 现在好多粮食都运不进来，能运进来的粮食，也涨了许多。 还好贤侄你及时到来，现在有这么多粮食，我家的粮店，坚持到秋收没有问题。” 武弘义和丁万年交接粮食。 丁万年指着工厂仓库边上十多个大秤。 两米多长的秤杆，架在铁架上。 一头是大铁钩，另一头是通过滑道固定在秤杆上，可移动的秤砣。 “贤侄，这是工部度量司验证过的大秤。 你们最好验证一下它的准度，这样我们都放心。 我们交易以这个秤为基准。” 武弘义用眼神示意伙计。 他们从骡车上，搬过来一百斤重的大石头。 这是汉阳府使用的明制一百斤。 他仔细查看秤的读数，根据报纸上教的知识，换算两种重量单位。 他仔细对比秤上的读数，重量分毫不差，这个秤非常精准。 粮食交易规模很大，称差一点，到最后都是差距几千两银子。 武弘义认识统领府的度量衡，他立刻把账房先生和伙计叫过来，教会他们认秤的读数。 武弘义让账房先生统计粮食的重量。 这么多粮食，哪怕工厂有十多个大秤，称量完所有粮食，最快也要等到中午。 武弘义看着工人慢慢的秤粮食，他焦急的喊道:“这个秤最高能称五百斤。 你们把秤调到五百斤位置，通过粮食找平秤。 这样很快，不就能秤出五百斤的粮。” 工人们按照武弘义的方法，秤粮食变得更快。 “贤侄，这里留下人们统计，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的碾米厂。” 武弘义立刻同意，他也想和丁叔叔叙叙旧。 他们从后门库房走出来，来到前院的工厂中。 听到工厂不断响起巨大的轰鸣声。 武弘义看到二十多个三米高的机器，在两台水车的驱动下，通过传动轴带动皮带，高速运转着。 工人们扛着麻袋，通过木质楼梯，登上一个三米高的平台。 他用刀划开麻袋，把麻袋中的粮食，倒进一个大漏斗。 武弘义发现碾米机器上有很多铁质圆柱，它们两个紧靠着成一组，在皮带的带动下，迅速转动。 通过这些铁质圆柱，直接把水稻的稻壳磨掉。 机器的下方，有一个小型机械，它运转时能产生风。 通过风吹直接把大米和米糠分离开。 武弘义看着碾米机的速度，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能把一袋粮加工完。 “丁叔叔，碾米机加工速度好快，有碾米机之后，谁还会舂米。” 丁万年很高兴，又有些肉痛的说道:“这种大型水力碾米机，一台就2000两银币。 要不是我做不出来，谁花这冤枉钱。 我听说机器里面叫风扇的东西，还是苏统领亲自发明。 他做出手摇风扇，听说在高层官员那里很流行。 风扇也应用到碾米机等机器上。 我见过水力大风扇，它产生的风，能直接把人吹跑。” “这个故事，我也在《汉中周报》上看到过。 丁叔叔，现在汉中城粮价怎么样。 我来的时候，看报纸上说，陕北那里一石粮食，已经达到十两银子。 这个价格太高，很多百姓争相从贼。” 丁万年皱着眉，以为武弘义不满意他们之前商量的定价。 “贤侄，你说这话就不对了，陕北那里是什么情况。 那是河流干旱，千里无鸡鸣。 那地方别说一石粮食十两银子。 有的地方，已经出一百两银子。 我们这里远没有达到饿死人的地步。 我也给你个实诚价，再涨一点价格。 一百斤粮，我出2.6两银子。 贤侄，这在汉中城已经算高价。 咱们两家长期合作，我不可能坑你。 我给你透个实底儿，我们粮行卖粮，一百斤大米，才卖三两银币。 这还要交百分之五的税，我们就挣个辛苦钱。” 丁万年嘴里说挣辛苦钱，这其中隐含的利益极大。 米糠可以榨油，米糠还能卖给穷苦百姓和汉中农场，这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武弘义也提前了解过汉中粮价。 这地方的粮价，比很多大明很多城市粮价都低。 湖广可是产粮的大省，现在汉阳的粮价，都达到三两银子一石。 听说京城的粮价，已经涨到四两银子一石。 但这种生意，不是谁都能做。 他们武家宁可把粮运到汉中卖，也不能高价在汉阳城卖。 他们武家想在汉阳城卖粮，只能二两银子一石，卖给当地的大士绅。 这些有京城或是与当地大员有关系，才能垄断粮食市场。 “丁叔叔，就按照你这个价格来。” 武弘义立刻答应下来，这个价格，他们还能赚很多。 正文 第103章 廉价布匹 汉中学派 “贤侄，我这有张心学汉中学派的邀请函。 我看到你没有功名，应该不适合朱程理学。 去了解一下心学汉中学派，这才是儒家的未来。 明年科举，科考考题也是以汉中学派学问为主。” 丁万年说完，他从兜里拿出一张制作精美的邀请函。 他女婿王仲策，就是心学汉中学派代表人物之一。 丁万年要了很多邀请函, 他见到失意的读书人，就给这些人送一张邀请函。 这些年轻人加入汉中学派，就是壮大他女婿的势力。 今后成功，这些人也会感激他。 他们没有加入汉中学派，送出去一张邀请函，也没有代价。 “谢谢丁叔叔。” 武弘义双手接过这张邀请函，小心翼翼放在兜里。 他在报纸上, 经常能看到汉中学派和朱程理学辩论。 汉中学派的学说, 一直被传统读书人打成歪理邪说。 武弘义之前对汉中学派，也有很大意见，不认同他们的学说。 但在汉中城生活一段时间，他发现汉中城各处，都有汉中学派理论的影子。 汉中学派最主要的观点，就是加强中央集权。 这与传统儒家，让天子垂拱而治的思想背道而驰。 汉中城发展这么好，特别是乡村中的百姓，过的远比其他地方要好。 这与统领府是大政府，统治下沉到乡村，关系非常密切。 特别是武弘义经常交易粮食和盐, 这种与百姓密切相关的大宗商品。 他能看出来，统领府对待粮食和盐的态度。 他对汉中学派有一些改变。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 他了解汉中学派。 苏河真能发展壮大，参与科举也是极好的机会。 武弘义和丁万年，聊了很多事情。 他向丁万年请教, 在汉中城开工厂, 需要做什么准备。 丁万年特别交代, 其他东西都好说，弄错最多是罚点款。 但税务一定要弄明白，现在很多伙计不像之前那么良善。 他们为了赚取大额举报金，发现东家偷税之后，都会偷偷举报。 账房先生很快找到武弘义。 “三少爷，我们已经称量完所有粮食。 我们一共运来一百四十六万斤粮。” 武弘义听到这个斤数，比他预计的稍微低一些。 但这也很正常，粮食含有水分，每过一天水分都变少一些，粮食的重量会降低一些。 丁万年看到跟在后面的工厂掌柜，也点头示意，他就明白这个数量准确。 丁万年把他们迎接进房间内，完成这次交易。 “贤侄，我给你个整数，三万八千两银币。 你对这个钱数，有没有异议。 对了，银币你们那里能流通吗？ 不能流通，你还需要去银行换成标准的银锭。 用银币换银锭，这是要收取百分之一的火耗。” 武弘义从兜里掏出一枚银币。 “丁叔叔，就是这个价，你还多给了我们一些。 苏大头在我们那里也能流通。 不只是苏大头, 就是西夷人的钱，我们那里也能流通。 这是实实在在的银子，谁会和银子过不去。 这么精美的银币，成色还非常稳定，不用耗费心神去琢磨银子的成色。 用它来结账，很多商家都放心。” 武弘义第一次见到银币，他就记住被称呼为苏大头的钱，银币上面苏河的头像极为清晰。 当地官府的通缉令，都根据银币上面的头像，重新进行绘画。 付给大明官府的钱，当地都有人用银币。 “贤侄，你有银行的印章吗？ 有，我就用银票交易。 没有，我们去银行交易。” 丁万年是信任银行，他相信银行不会吞了他的钱，把所有身家都放在银行。 银行每年还给予一点存款利息。 “丁叔叔，我有银行的印章，接受银票付款。” 武弘义刚开办公司，他就办理了银行账号，开通银票业务。 丁万年从他的兜内，掏出七张银票。 这是七张用坚硬的纸，彩印的纸张。 武弘义看着银票，一共有三种银票。 “银行凭票兑一万两银币。” “银行凭票兑五千两银币。” “银行凭票兑一千两银币。” 丁万年把这七张银票，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他拿出自己的银行印章。 这是钢制的印章，上面有他的名字和公司名字。 银票都有唯一的编号，这个编号和领取银票的人绑定。 伪造银票没有印章，没有办法从银行取钱。 丁万年把印章盖在银票的左边。 每一张银票，都盖一下。 他把盖完章的银票，递给武弘义。 “贤侄，这是银行推出的大额记名银票。 每一张银票，交易后必须盖上印章。 想要去银行用银票兑换银币，银票编号和上面的印章必须正确。 我的章已经盖完，需要你在银票右边，把印章也盖一下。 这样银票才能使用。 你到银行之后，可以换新的银票，也可以直接兑换成银币。” 银票是银行推出，方便商人进行大额交易的记账工具。 防伪技术不过关，只能推出记名银票。 现在的银票，就相当于转账凭证。 武弘义在银票上，盖下自己的印章，他们交易完成。 他把银票小心翼翼放好，辞别丁万年。 记名的银票可以找回，但却非常麻烦。 等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丁叔叔，你刚才还告诉我税警抓的很严。 我们这么大额的粮食交易，不需要交税吗？” “贤侄，你完全适应了汉中城的交易规则，我相信你在这里，会发展的更好。 粮食交易暂时免税，只有加工之后，出售大米才需要交税。” 武弘义听完大受震撼，没想到苏河这么横征暴敛的人。 他竟然对粮食交易免税。 “谢谢丁叔叔的解答，小侄我和其他人约好。 现在快到时间，正要前去赴约。 等有时间，小侄我再来拜访丁叔叔。” 武弘义再次辞别丁万年。 他带着账房先生和伙计走出碾米厂。 武弘义让账房先生去和骡车队结清运输款。 他带人走着去纺织工厂。 这里和纺织工厂距离非常近，他们只走了一刻钟，就来到纺织工厂大门前。 钱富文已经在纺织厂大门这里等他。 武弘义走上前，带着歉意说道:“钱经理，让你久等了。” 钱富文摆摆手，道:“我也刚到。 一百万斤盐，继续按照我们之前商定的价格，还是重新商定价格。” 钱富文之前与武弘义商定的价格，二十铜币一斤盐。 那时候盐的价格，已经涨到四十铜币一斤，他们直接取半价。 “做生意要讲诚信，当时已经谈好价格，现在怎么能反悔。” 武弘义仍旧坚持之前的价格。 他来汉中城，是为了挣钱，但不只是为了挣钱。 “武先生，有大人物要见你，一会儿不要太惊讶。” 钱富文带着武弘义走进纺织工厂。 只让他带看上去很瘦弱的账房先生进入。 跟过来的伙计，全部被留在纺织工厂外。 武弘义走进纺织工厂，他还经历三波人对他们进行搜身。 看到这么严厉的检查方式，武弘义就觉得，他要见的人身份一定不一般。 “苏大头，竟然是他。” 武弘义看到纺织工厂里的那个人。 他的样貌与银币上的画像完全相同。 武弘义看到苏河，就准备跪下行礼。 “你起来，我们这里不兴跪礼。” 苏河看到这个人，第一时间认出他，不感到奇怪。 现在已经听到传闻，有很多人叫他苏大头。 他把自己的大头像，印在银币上。 苏河就知道苏大头这个名号，早晚有一天会传开。 这个外号，已经在他前世历史，被证明过。 “你们武家做得很好，能在盐价高涨时，卖我们平价盐。 这次纺织工厂生产的布匹，我本来不准备外卖。 但给你们家一个机会。” 他今天来纺织厂，主要看建设完成的纺织厂，生产效率怎么样。 水力纺织机器生产效率远超现在人的想象。 大量的布匹被生产出来，这种廉价布匹不愁销量。 苏河都担心统领府的百姓，吃不下纺织工厂生产的布匹。 他了解到有义商平价卖盐，这才尝试外销布匹。 钱富文看到武弘义没有反应，他走过去，拍了一下武弘义的肩膀。 武弘义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说道:“谢谢苏统领，给我们武家这个机会。” 苏河看着他的样子，笑着说道:“不用紧张，我不歧视商人。 只要你们遵纪守法，就没有人能打扰你正常做生意。 有官员伤害到你们，可以直接来找我，我给你们做主。” 他转身和钱明义说道:“明义，你留下来完成交易。” 苏河交代完，他就离开纺织工厂。 钱明义先让工人取来两匹布，他们是丝绸和麻布。 棉花太少，纺织工厂制造的少量棉布，全部都内部消化。 武弘义和账房先生观看面前的两匹布。 他主要观察丝绸，自己穿的名贵丝绸五十两银子一匹，感觉都比不上他面前这种丝绸。 这些都是刚刚生产出来的布匹，没有经过染色。 如果把这些布染色，他们一定会比最好的丝绸还好。 武弘义摸了摸丝绸，它极为柔顺，还非常结实。 他用手扯一扯，都没有把丝绸扯断。 麻布和他印象中的麻布完全不一样。 这个麻布摸上去，一点都不割手。 它除了质感比棉布差，看上去和棉布也差不多。 这些布匹非常宽，比其他的布匹要宽很多。 一匹布卷在一起，布匹非常厚实。 武弘义预计一匹布能有十丈左右。 这两种布匹质量非常好，比他见过的其他布匹好很多。 只要价格与其他布匹差不多，武弘义预计销量会很不错。 他家不做布匹生意，给苏统领一个面子。 买一些布匹，表示一下诚意，他们家也不会亏损。 钱明义给武弘义介绍丝绸和麻布的价格。 “一匹丝绸六两银币，一匹麻布八十铜币。” 武弘义听到这个价格，他直接被震撼到。 这个价格比汉阳最普通丝绸的价格，那都是腰斩。 简直太便宜了，买到就是赚。 有这么廉价的货源，他们武家也能转行做布匹生意。 纺织工厂出售的布匹质量更好，布匹的面积更大，价格还更便宜。 武弘义不懂倾销这个概念，但他知道这种布匹运到汉阳城。 只要稍微比其他布匹价格低，就会被百姓疯抢。 “我这有十万两银子，麻布和丝绸各买五万两。 你们纺织工厂，能不能提供这些布匹。” 钱明义听到武弘义一开口就是十万两。 他都没看出来，这人竟然是巨富。 随后自嘲见识短，盐商哪一个不是巨富。 这笔生意去掉成本，至少能赚七万两银币。 直接就填平三分之一的财政窟窿。 纺织厂运转起来，统领府就不会再缺钱。 苏统领说解决财政危机，这才几天时间，通过肥皂和纺织工厂，直接就解决财政危机。 “别说十万两银币的布匹，二十万两银币的布匹，我们也能轻松提供。 只是纺织工厂刚刚建立，提供布匹还需要一定时间。” 钱明义直接答应下来，纺织工厂扩产非常容易。 限制纺织纺织工厂发展，只有原材料和熟练的女织工。 武弘义听到钱明义轻松答应，他也长舒一口气。 他刚才听到布匹这么便宜，太冲动了。 钱明义和武弘义商量交易的细节。 武弘义先付两万两银币的定金。 每次交付布匹之后，再付货款。 “钱经理，正好布匹和盐款冲抵，我们也不用再跑一趟银行。” 武弘义商量好交货的细节，他转身同钱富文商量。 他已经规划好工厂的用途。 除了生产香皂之外，他还要成立印染厂。 纺织工厂生产的布匹，都是原色的布匹，没有经过印染。 印染之后的布匹，才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钱富文听到武弘义这么说，他立刻摆手回道: “这可不行，我们必须去银行，完成转账的过程。 盐免税，布匹交易，他们纺织工厂还要交税，给你们开发票。 你进货的布匹没有发票，被税警查到，会认为你偷税漏税。” 武弘义听到钱富文这么说，他惊讶的询问道:“你们纺织工厂，不是统领府的公司，这种官府开办的公司，还需要交税啊！” “我们统领府治下，没有任何人享有免税的权利。 包括苏统领，他都需要交税。” 武弘义听到这句话，他大受震撼。 苏河对收税的重视，远超大明朝。 收税就有钱，有钱才能养兵。 武弘义和钱富文父子一起去银行，完成这次交易。 他也把从丁万年那里交易的银票，兑换成他自己的银票。 …… 丁万年走进悦来酒楼包厢，看到他邻居杨文才不断喝着酒，边喝酒边大笑，笑声很渗人。 身边已经有三坛酒。 他还一边疯狂的大吼道:“店家，给我上酒。 我喝的起酒，再不给我上酒，我把你的店给砸了。” 丁万年走上前，立刻把酒杯从杨文才手里夺过来。 “老杨，你这是怎么了？ 现在统领府为了保粮价，禁止民间酿酒。 现在这酒，都是以前的存货和进口的酒。 他们还对酒，征收高达百分之五十的关税。 就这样，进来的酒都被抢购一空。 他们悦来酒楼，今天的酒已经卖空了，你对这些人发脾气也没用。” 丁万年正准备给农场送米糠，老杨儿子求上门。 他说自己老爹发酒疯，已经控制不了，让丁伯伯去帮忙。 杨文才坐在那里两眼空空，很久没有说话。 他随后双手捂着面，抽泣声响起。 “老丁，我完蛋了，我投了两万两银币建纺织厂。 丝绸已经生产出来，正准备卖个高价。 没想到统领府成立纺织工厂，丝绸价格直接腰斩。 我按照统领府价格出售丝绸，每匹丝绸我都要亏三钱银子。 这还没人买，嫌它质量太差。 我这两万两银子，一分钱都收不回来。” “老杨，你可以购买一些纺织机器，你看我的碾米厂，先期投资也很大。 现在已经开始赚钱。” 杨文才端起一杯酒，直接一口闷下。 “老丁，你以为我不想。 只是现在纺织机器，根本买不到。 这次我可亏惨了。 听说很多村里的妇女，他们都不再织布。 这种布匹和我一样，质量太差，根本卖不上价。 但这些妇女，有乡里组织给军队制作成衣，还学习一些绣花技术。 我总不能，让我们厂子那些女织工，去学绣花。 直接把她们遣散了，大部分人又被纺织工厂招去。 我留下一屋子机器，啥用也没有。” “老杨，你那些丝绸，在咱们这里卖不上价，去其他地方，能不能卖上价。 哪怕是价低一些，你最起码不会亏本。 你回来还能再倒腾一些东西，就是这个路不好走。” 杨文才听到这句话，他立刻站起身，激动的抱住丁万年。 “老哥，你说的太对了，其他地方丝绸价格可没降。 现在水路不通，陆路难走一些，但我以前为了收生丝，也翻山越岭走过。 我回来再进一些生丝棉花，利润很可观。” 杨文才重新找到方向，他的醉意立刻消失。 …… 武弘义把开工厂的工作，交给掌柜负责。 他看着丁万年叔叔给的汉中学派邀请函。 乘坐驴车来到汉中学派所在地。 这里在祖庙的西边，是先在汉中城现在很常见的钢筋混凝土建筑。 它们都是三层的小楼，看着很气派。 武弘义看着将近十米高的楼房，看着就很可怕。 他都有些不敢进去。 听说这种房子，是用一种叫水泥的东西建造。 报纸上说钢筋混凝土建筑质量没问题，比岩石还坚固。 武弘义看到很多书生走进去。 他也跟了进去，门口有守卫拦着。 武弘义出示邀请函，他才被放进去。 走进这栋楼，里面装修很朴素。 他看到墙上，贴着三句话最显眼的词语。 【格物致知】、【致良知】、【实事求是】。 进入大门最中间的柱子上，还挂着一句话。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武弘义看到这四句话，他就知道汉中学派非常务实。 武弘义听到左边房间，传来很大的争吵声。 他立刻凑过去看看。 一名心学的儒生正在和一名理学的儒生辩论。 心学儒生大声说道:“上古禅让制根本不存在。 自古就是兵强马壮者为王。 我们华夏，当帝皇从不看品德也不看血脉。 自古以来，只看实力。 《竹书纪年》记载。 昔尧德衰，为舜所囚也，舜囚尧于平阳，取之帝位。舜囚尧，复堰塞丹朱，使不与父想见也。 《韩非子》记载。 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王者，人臣弑其君者也。 禅让制，只是旧儒家臆想出来的礼制。 所有记载禅让制的典籍，都是儒家文人所写。 我们心学不认，上古时期根本不可能有禅让制。 每个王都能让部落持续获得庞大的利益。 部落首领能当上部落联盟的共主。 只能是新的部落，取代了旧部落的地位。” 武弘义第一次听到这种程度的歪理邪说。 尧舜禹那可是儒家的圣人，是所有读书人的道德楷模。 否定他们的事迹，那就是在刨儒家的根基。 他的心有些乱了，不敢再听下去。 《竹书纪年》是春秋战国时期晋魏官方的史书。 《韩非子》更是先秦法家代表人物韩非所著。 这上面的内容，更具有权威性。 武弘义脑袋乱哄哄，走到了二楼，他看到这里有很多封闭的茶室。 很多心学儒生聚集在一起，品茶聊天。 这里没有熟人，他走到三楼。 他看到三楼是敞开的大厅，这里有很多奇怪的机械。 “格物致知，不能和那帮腐儒一样，闭上眼睛就当所有东西不存在，我们要睁开眼睛看世界。 苏统领写的这本自然，它虽是小学生的教科书。 但上面的真知灼见，也让我们很受启发。 我总结历史上所有日食的资料，发现同一个地方，平均四百年，就会出一次日全食。 日食必发生在朔日，也就是农历的初一。 开始我们不懂，但看到自然课本，苏统领讲述太阳、地球、月球之间的运动。 日食的出现，只是月球把太阳的光挡住了。” 武弘义看着这名心学儒生，用蜡烛当作太阳。 双手各握一个大球和一个小球，模拟日食发生的场景。 他看得津津有味，也觉得这种说法很有道理。 心中对于儒家天人感应学说，已经不在是深信不疑。 他又向其他地方观看，有心学儒生讲述蛇颈瓶。 “我们现在已经能确认，食物腐坏是由于我们周围，有一种小虫子。 自然这本书上，称呼它为细菌。 这是我亲自用蛇颈瓶煮熟肉汤，已经放了二十天，现在还没闻到臭味。 我现在打开它，现在是夏天，不到一天时间，必然会有臭味。” 这名心学儒生说完，直接把蛇颈瓶的盖子拿掉。 一名理学儒生看到之后，大叫道:“你们这都是歪理邪说，都是江湖术士用过的手段。” 他说话的同时，翻开手中的自然课本，找到力的那一章。 “这书上说，一斤的铁球和十斤的铁球，从高处扔下来，它们同时落地。 这怎么可能，傻子都知道重的铁球先落地。 我今天就要在这里，破解你们的歪理邪说。” 武弘义看着这名理学儒生行动力很强。 他也觉得这名理学儒生赢定了。 肯定是十斤重的铁球先落地。 要是一斤的铁球和一斤的棉花比较，这还能骗一骗傻子，十斤比一斤重多了，完全没有悬念。 武弘义就跟着他们后面，看这个人怎么做。 他真拿出两个不同的铁球。 让家丁把它们放在楼顶边缘倾斜的木板上，用手挡住不让铁球滚下去。 “二柱，你听到我在楼下敲锣，就松开手。” 这名理学儒生交代好他的家丁，带着众人走出来，有好多人都在围观。 他们都离房檐有一段距离，防止被铁球砸到。 一声锣响，很快就看到房顶上有两个铁球掉下来。 它们竟然同时落地。 这名儒生心态有些崩溃，大声吼道:“怎么可能，竟然能同时落地。” 随后就晕过去了。 家丁抬着他离开，其他理学儒生犹如丧家之犬，低着头逃跑。 心学儒生好像打了一场胜仗，昂首挺胸走进楼内。 武弘义对心学汉中学派更加好奇。 他以前接触过其他新学儒生，他们也说一些大胆的话。 但都没有心学汉中学派吸引人，汉中学派不说空话，都是用事实说话。 正文 第104章 惩治贪官 黎明时分，右佥都御史李元正被下属叫醒。 他听完下属的汇报，都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可恶，牢房竟然能失火，犯官被烧死了。” 李元正听到这个消息，他气的直接把椅子踢翻。 他回想这段时间的经历，好不容易抓住重要线索, 现在却断了。 一个月前，他在悦来酒楼吃饭。 听到两个湖广过来的商人， 说西乡县那里下一场大雨，汉水水位猛涨。 洪水太厉害，直接把汉水河堤冲毁，他们差点船毁人亡。 他们看到洪水冲毁了很多农田。 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感叹水太大。 大雨冲毁河堤，在这个时代, 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李元正不同，他是右佥都御史，职业的敏感性，让他分析出更重要的消息。 汉水河堤加固。 这是工部修建水利工程，首先保障的地方。 汉江水库和河堤，都需要用混凝土修建。 混凝土的特点，它能直接在河堤浇筑成型，还能在水中凝固。 不用搬运庞大的石头，非常方便运输。 混凝土修建的河堤，坚实耐用。 肯定不会被一场暴雨冲垮，这其中必有蹊跷。 李元正得到这个消息，他就带几名监察御史和借调的巡检，前往西乡县查看情况。 他们来到西乡县，发现西乡县汉水水库和河堤，完全是豆腐渣工程。 使用一丁点水泥，在河堤上抹了薄薄的一层, 外表看着像是水泥河堤。 人上去使劲踩一脚，就能把这个水泥河堤踩碎。 但在工部的资料中，这里已经建好汉水水库和河流沿岸的河堤。 建造标准，都是最高的标准，雇用百姓就花费两万两银币。 李元昊正还发现，农田被冲毁的百姓，这里根本没有人救助。 他立刻把西乡县县令于正明控制住。 同时按照程序，动用紧急权限，直接在西乡县开仓放粮，救助受灾的百姓。 李元正立刻赶回汉中城，把这个事情和苏统领汇报。 他得到苏统领的大力支持，全力调查这个贪腐案件。 李元正突击审讯于正明，没有审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于正明只是交代，这事完全是他独自做下，自己没有同伙。 李元正因为他有恃无恐，肯定是同伙势力非常庞大。 只凭于正明这个西乡县县令，没有工部管理的配合，他根本没有办法贪腐水利工程款。 李元正顺着于正明这条线不断调查，同时派出监察御史, 去所有乡村摸底水利工程的情况。 他接到汇总的情况, 贪腐程度非常触目惊心。 西乡县这一县和兴安州这一州，水利工程基本都是豆腐渣工程。 统领府在兴安州，投入十万两银币修建水利工程。 汉水沿岸经常走运输船，他们就修建豆腐渣工程。 偏僻的地方，特别是乡村中的水渠。 这些地方，连一米的水泥沟渠都没有修建。 九成九成的资金，直接被官员贪腐。 李元正没有撬开于正明的嘴，但通过对于正明的调查，也获得重大突破。 于正明是兴安州知府邓浩漫推荐，才成为西乡县县令。 那时没有招贤馆，也没有完善的官吏提拔考核制度。 很多官吏都是靠上级官吏推荐。 李元正已经锁定问题出在工部。 直接通过他擅长的方法，从经济方面调查。 贪官们贪污巨额资金，很少有人会挖坑埋上。 他们肯定会把银币花出去，哪个官员产生与他收入不相符的巨大支出。 这个官员的嫌疑，就会非常大。 李元正发现水利司从五品官员徐乐安，这段时间花钱突然大手大脚。 他本来是汉中城的小吏，家里不太富裕。 徐乐安在近期，购买汉中城的豪宅，还一连买了三栋。 酒价那么贵，他不断在家中宴请朋友，每一顿都有酒喝。 李元正觉得徐乐安嫌疑非常大，他请示苏统领之后，带队把徐乐安抓捕归案。 徐乐安关进刑部大牢，他的级别有些高，准备三法司会审。 没想到一把大火，把徐乐安直接烧死。 他这一个多月的调查，再度陷入瓶颈。 李元正看着脸上慌慌张张，满头是汗，前来通知他的属下。 “你们不用担心，我去请示苏统领，这些人翻不了天。 我已经取得决定性的证据，没有徐乐安，我们也能破获这件案子。 你们和刑部、大理寺，一起保护好现场，我会尽快回来。” …… 敲门声响起。 苏河走出房间，看到值班的秘书姜之鱼。 他三十多岁，一米五身高，体重两百多斤。 长得尖嘴猴腮，但能力很强。 他是山东白莲教教徒，起义失败之后，逃到汉中这里。 “姜之鱼，出什么事情了。” “苏统领，右佥都御史李元正抓住五品犯官徐乐安，他被烧死在刑部大牢里。 右佥都御史李元正，正在凌云殿外等着。” 苏河听到这个消息，他脸上的笑容消失。 他起义才多长时间，还没有到一年。 刚安定不久，汉中城竟然会出现这么恶劣的大案子。 李元正上次汇报，他就拆分公司和工部的关系，吸引工部注意。 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内，李元正就取得突破性进展。 凶手势力也很庞大，他们连刑部都渗透了。 某些人这是以为他苏河，手中的刀不利，不能大开杀戒。 苏河同李元正一起，赶往刑部大牢。 “李御史，你调查的情况怎么样？ 只有这一个线索吗？” 李元正条理清晰的汇报道:“不止有这一个线索。 先前已经能确定，兴安州知府邓浩漫，兴安州巡检杜林巡检长，他们都有重大嫌疑。 他们是当地的长官，修建水利工程，大部分是通过以工代赈的方式，雇用当地百姓完成。 我走访大量的乡长，他们都发公文反应当地以工代赈项目不足。 汉阴县知县徐友林，白河县知县杨正峰。 他们都通过公文向统领府反映汉水河堤质量不行，他们还给工部发公文。 询问当地乡村，为什么没有兴修水利。 我查过统领府的公文往来资料，统领府根本没有接收到这些公文。 公文都是逐级上报。 一定是兴安州知府衙门出现问题。 乡长除了通过公文系统，他们还可以通过当地巡检系统，上报这个事情。 巡检又是与村民接触最多的衙门，肯定会了解当地的情况。 这个事情我们在汉中城一点都不了解，巡检系统也一定出现大问题。 县级巡检，没有这个权利一手遮天，至少是府一级。 除了徐乐天，我还发现工部水利司司长陆文杰有一些问题。 工部水利司验收工程是否合格，都要通过陆文杰盖章处理。 兴安州水利工程很多地方，连豆腐渣工程都不是，那是毫无变化。 陆文杰平时为官很清廉，在官场中的名声很大。 他与其他官员，基本没有经济往来。 但他的侄子经常会结婚，每次结婚都会大操大办。 工部很多官员没有去随礼，但水利司有一些官员，每次都会随大额的礼金。 我认为陆文杰是通过这种方式收受贿赂。 我还发现工部侍郎苏五牛，他的收支有些不正常。 请问苏统领，您这段时间，有没有给苏侍郎大笔的赏赐。” 苏河听到李元正说兴安州出现大问题，这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贪腐水利工程款，这种案子出现，肯定是窝案。 一群贪官形成利益集团，官官相护，才能造成这样的结果。 他想到兴安州知府邓浩漫，这是从宝鸡县起事，就投靠他的人。 他之前是略阳知县，政绩极为突出。 军队拿下兴安州之后，才任命他为兴安州知府。 苏河比较看重他，还准备重点培养。 现在想来，他的政绩极不寻常。 略阳那么穷的地方，能做出突出的政绩，背后肯定有势力帮助。 陆文杰是大明朝旧官吏，汉中府负责修水利的小官。 他以前在大明为官很清廉，现在看来，他那时候是没机会贪污。 陆文杰精通水利工作，做出的规划也没有问题。 苏河这才让他负责管理水利司。 最让苏和意外，五牛叔也卷进这场贪腐案。 诸葛亮含泪斩马谡，那也是迫不得已。 丢了街亭，马谡那是非斩不可。 赏罚分明，才能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奔着一个大目标努力前进。 有贪官都不处理，所有官僚都会有样学样。 官员廉洁很难，突破底线就很容易。 全靠着制度和严刑峻法，才能让官僚权衡利弊。 苏河想到一件事，追问道:“你推测工部侍郎苏五牛收支有问题。 算没算他的专利授权款。” “苏统领，我是从税务局获得的资料。 官员的工资等收入，都需要交税。 没有交税的收入，必然会有问题。” 李元正自信满满的回答道。 他已经通过这个方法，调查了很多人。 官员们隐藏收入不交税，肯定是这笔收入是非法所得。 “那你就没弄清楚，工部侍郎苏五牛手中有畜力收割机的专利。 这种对民生有重大影响的专利，他公开授权专利，享有三到五年免税的优惠。 苏五牛这个专利，已经授权给机械厂。 每个月收入，都在两千银币以上的收入。 这个收入，享有五年免税期。 如果你调查工部侍郎苏五牛，他的收入差额在这个范围，那就没有问题。” 李元正尴尬的说道:“苏统领，确实是这个数额。 我以为所有人都不能免税，没想到还有免税收入。” “免税特权不能给任何人，但对于需要扶持的东西，还需要用免税来扶持。 比如粮盐交易免税，重要的专利授权免税。 这些都是有免税期限，可以随时调整。” 苏河对于他的几个叔叔伯伯非常重视。 特别他的堂兄弟，都是造反团队的骨干。 让叔叔伯伯们用一些合法手段，赚取不菲的身家。 这样再有人做出收取贿赂等违法事情。 苏河下重手处置，也没有人说闲话。 他们来到刑部大牢，他看到刑部尚书苏燕、大理寺卿吴栋林都已经来到这里。 他叔叔苏五牛也来到这里。 苏河看着五牛叔，心想:“这难道是苏五牛听到风声，来这里打听情况。 他真的与这次案件有关系。” 苏河让李元正下车，三法司一起调查这个案件。 他把叔叔苏五牛叫到马车上，询问一下他的来意。 “五牛叔，你怎么来刑部大牢。” 苏五牛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家那小子苏林，才十二岁，竟然成为一个纨绔。 昨天在大街上与人发生争吵，把人家腿打折了。 他直接被抓进刑部大牢，我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早晨那家被打的人，来我家道歉，我才知道这个事。 苏统领把苏林安排到军队中，让军队磨练一下他的性格。 要不然，他真成一名纨绔了。 在军中生死有命。 总比真闯下大祸，被我打死强。” 苏河记得苏林，小时候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孩，现在成为一个小霸王。 这种孩子必须要严格管理，要不然容易长歪了。 “不行，犯法就要严肃处理。 不能给他特权，该判多少年就判多少年。 最多让他在狱中，磨练他的性格，教一些技术。” 苏河直接拒绝，这种口子可不能开。 今天他堂弟犯法能放出来，明天官员犯罪，还处不处理。 这就变成刑不上士大夫。 苏五牛听到苏河严词拒绝，他就知道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 只能让苏林在狱中，过得更好一些。 玉不琢，不成器。 多磨练也是好事。 要不然之后惹下大祸，苏河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现在这个架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五牛看着车外的一大群人，好奇的询问道。 刚才他问苏燕和吴栋林，这两个人不断避开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 他昨天到现在，一直在考虑，他儿子今后怎么教育。 大哥家的苏熊、苏虎，二哥家的苏鹰、苏燕、苏雀，三哥家不用说了。 四哥小时候受过伤，身体有毛病，生不出孩子。 现在他们家族，就他家出现了一个纨绔，这实在太丢人了。 他都准备纳房小妾，再生一个孩子。 苏河简单和苏五牛说一下案件。 苏五牛没想到，工部竟然发生这么大案件，他还没有察觉。 他就负责管理水利，这完全是重大的失职。 “苏统领，我水平太差，不适合管理工部，应该让水平高的人替代我。” 苏河看到五牛叔，这是准备撂挑子不干了。 他连忙安慰道:“这个不怪你，这是制度出现错误。” 苏河走下车，看到李元正他们正在商量案件。 “情况怎么样？” 李元正立刻过来汇报。 “苏统领，仵作已经验完尸。 尸体的口腔和鼻腔中没有发现灰烬。 他不是死于火灾，而是死后被人焚尸，这是一场谋杀。” “这些人太大胆了，必须要严查到底。” 苏河让李元正继续查案。 他同时让苏燕前去兴安州，抓捕兴安州知府郑浩曼和巡检长杜林。 这两个人，肯定是贪腐团队的重要人物，先把他们两人抓起来。 就是他们没参与，治下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没发现，能力也是不行。 他交代吴栋林，对于苏林的案子。 不用留一丝情面，该怎么判决，就怎么判决。 他让《汉中周报》把苏林案子详细情况，都发表出去。 …… 苏河在凌云殿，听取李元正的汇报。 “苏统领，我们已经完全调查清楚，工部水利司贪腐窝案。 我把于正明带到徐乐安的死亡现场。 他回去之后，就把所有事情都招供了。 工部水利司司长陆文杰，是这次窝案的主使者。 他是略阳本地的大族。 邓浩漫担任略阳知县时，他娶了陆文杰的堂妹。 杜林通过相亲，娶了陆文杰的侄女。 他们通过姻亲关系，勾连到一起。 陆文杰家里有许多识字的家丁，他们祖祖辈辈服侍陆家，都是家生子。 通过他们团伙的关系，这些家生子，进入户部和巡检。 陆文杰有一个家生子，就在刑部大牢工作。 他想让徐乐安伪装成畏罪上吊自杀，这人因为太紧张，弄倒了烛台，导致大火。 陆文杰团伙，一共贪污九万六千两银币。 没有修建河堤，导致部分河堤溃堤，间接损失有五万两银币。” “这几个人，就能贪污近十万两银子。 他们的罪行，简直不可饶恕。” 苏河听到这个汇报，他既庆幸又愤怒。 让苏河庆幸，没有高级官员参与贪腐案。 让他愤怒，只凭着几个官员相互勾结，就能贪污这么多银子。 统领府的制度，一定是出现巨大的漏洞。 政令的上传下达，现在还不算通畅。 “李御史，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李元正受宠若惊的说道:“苏统领，我们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把这个案件写成文章，发到《汉中周报》上面。” 苏河要把这个案件，办成典型案件，震慑其他官员。 苏河又叫来吴栋林，他们商量这些官员的判罚。 …… 大理寺衙门，公开审判陆文杰等贪官。 通过报纸宣传出去，很多百听都来大理寺观看判决过程。 “这些贪官太可恶了，连水利工程款都贪。 还有什么钱款，他们不敢贪。” “苏统领都能处置他的堂弟，对于这些贪官，应该会严厉惩处。” 三名主要贪官和他们团伙的其他官吏，双手被捆绑押着过来。 大理寺卿吴栋林当众审判他们。 右佥都御史李元正出庭，提供详细的证据。 于正明充当污点证人当庭指证，详细叙述他们三人贪腐水利工程款的经过。 审讯在充足的证据下，很快就结束。 吴栋林向三位主犯询问道:“陆文杰、邓浩漫、杜林，你们是否认罪。” 陆文杰一脸淡定道:“我没有罪，你们这是打击报复。” 邓浩曼带着哭腔道:“我有罪，我认罪。 我只是一时误入歧途，求给我个机会。 我是识字的官员，培养个官员不容易。” 陆文杰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废物。” 杜林一直在沉默，没有说话。 大理寺卿吴栋林直接宣判。 “工部水利司司长，从四品官员陆文杰。 贪污公款九万八千两银币，杀人罪。 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兴安州知府正四品官员邓浩漫。 贪污公款九万八千两银币。 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兴安州巡检从四品巡检长杜林。 贪污公款九万八千两银币。 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吴栋林宣布完这些人的判决，他又宣布从犯的判决。 从犯，除了杀死徐乐安的巡检判处死刑。 其他从犯都没有判死刑，起步刑罚就是十年，大部分被判刑三十年以上。 判处十年的人，是充当污点证人的于正明。 吴栋林判完刑，宣布道:“陆文杰、邓浩漫、杜林。 分别罚没五万两银币。 家中银币不足，家族承担连带责任。 陆文杰、邓浩漫、杜林。 家族所有人和他们三代以内族人，全部列入黑榜。 如果担任官员，立刻革职。 黑榜的人，不允许参加科举和招贤馆招募。 不允许参加官方成立的公司。 银行禁止贷款，户部禁止救助。” 陆文杰撕心裂肺的吼道:“你们不能这么做。 我自己犯的罪，这和家族没有关系。” 家族三代人被加入黑榜，那不只是他刚5岁的孙子，他孙子的孙子都不能科举。 他们家族，肯定会慢慢消亡。 吴栋林示意让官吏，把陆文杰的嘴堵住，他继续宣读判罚。 除于正明之外的所有从犯，每人罚款一千两银币，自己和下一代加入黑榜，永不录用。 吴栋林宣布完所有判决。 太常寺卿，祖庙太祝宋康年宣布，所有贪官及其后代，都被祖庙除籍。 这些人都会加入当地祖庙，罪人阁之中。 祖庙承担重要的社会职能，被祖庙除籍，还加入罪人阁。 他们家族名声就臭了，考虑名声的正常人家，都不会接触这些人的家人。 他们家人，已经社会性死亡。 大理寺的官吏压着陆文杰、邓浩漫、杜林走到行刑场。 直接把他们三人吊死。 百姓们看着贪官的尸体，不断响起欢呼声。 “青天大老爷，就应该把这些贪官全部杀掉。” “这些贪官太可恶，连修水利的钱都敢贪，还导致河堤决堤，淹了好多良田。” “苏统领真的杀贪官，这实在是太好了。 我们老百姓，有依靠了。” 顾平安看着他直属长官被吊死，吓得瑟瑟发抖。 “今后要认真工作，可不能贪污，这太吓人了。” 很多官吏来观看审判，看到苏统领对贪官绝不容情，他们心有余悸，要下决心管住自己。 苏河就在临街的茶楼里，看着这场审判。 王仲策坐在他身边，看着百姓欢呼的样子。 他有些担忧的说道:“苏统领，对贪官处罚这么重，很多官员都人心惶惶。 处罚他们自己就够了，家族三代人不让科举，这个惩罚太狠了。” 苏河表情严肃，眼露杀机。 “这是惩治贪官的措施，他们不贪污，为什么害怕。 我还留了一条后路，只要主动投案，甚至向于正明那样当污点证人，交代出他的同党，都不会牵连族人。 家族任何一人，举报他贪污枉法，也不会被牵连。 贪官们贪污获得的利益，家族享受时很快乐。 不能只享受，却不付出。 享受贪官带来的好处，必然要跟着贪官一起被惩处。” 苏河就是要贪官陷入囚徒困境。 为了自己的家族，被抓后就要老实交代。 经过这次审判。 为首的人肯定会死硬到底，但大多数从犯，为了自己家族会老实交代。 苏河还吸取这次的教训，加强制度性建设。 不只是受贿的贪官判重罪，行贿的人一样重判。 官员收取别人的贿赂，只要上报。 行贿的钱正常上税之后，就属于官员自己所有。 御史人数太少，发动百姓举报贪官。 都察院成立信访部门，百姓可以亲自去都察院，举报贪官。 除了恶意制造假证据诬告，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大明朝民告官，百姓要先受刑，官员们非常抵制民告官。 苏河知道只有放开民告官，发动利益受损失的百姓，才是遏制贪官最佳的办法。 统领府秘书处，还接受官吏举报同僚。 通过驿站系统，邮寄举报信，举报身边官员贪赃枉法。 一旦查实，举报人会被提拔重用。 《汉中周报》会开辟官场现形记栏目。 派更多的记者，深入调查贪官。 同时接受百姓的举报，根据举报内容派记者暗访。 苏河知道贪官消灭不了，但只要完善制度，抓住一个贪官就重判。 能极大遏制贪官，改变官场的风气。 正文 第105章 周边局势 崇祯三年，九月中旬，武英殿内。 苏河面前看着巨大的沙盘，上面插着各种旗帜。 一师、二师等军队，所有高级将领，全部来到武英殿，参与战前动员会议。 李凤鸣拿着一根棍子, 给众多将领讲述周边的局势。 他指着陕北方向。 “陕北的起义军已经发展壮大。 他们已经打下绥德州。 新任的三边总督洪承畴，已经被躲到西安府训练军队，同时请求朝廷支援。 我们把陕西大明官军精锐一举歼灭。 官军和起义军战力已经发生逆转。 陕北起义军停止流窜，开始攻打坚城。 特别是随着陕西旱情恶化，粮价暴涨。 很多百姓连活命的粮食都买不起，当地士绅肆意抬高粮价, 很少有救助百姓的行为。 陕北各大城市, 关起城门，阻止流民进入。 百姓不想饿死, 只能加入起义军。 起义军也没有多少粮食，他们通过攻城消耗青壮。 通过连续不断的攻城，现在已经攻下绥德州，他们形势一片大好。 但他们之后肯定会败亡，因为这些人内部不合。 王嘉胤和王自用争权夺利，打下绥德州之后，起义军内部已经开始出现分裂。 只要一个小矛盾引爆，这两人就会分家。 再者，起义军内部，很多不逊于这两人的将领崛起。 比如大名鼎鼎的高迎祥，他自称闯王，总体兵力比二王弱一些。 但他的手下，边军人数最多，综合战力更强。 特别是他侄子李自成作战极为勇猛，绥德城就是被这个人攻破。 内斗是起义军败亡的内因, 还有重要的外因，那就是大明朝廷已经重视它们。 大明朝廷已经派新任延绥总兵曹文诏，带领关宁军进攻起义军。 这个人也需要重点关注，关宁军来陕西打起义军，会不会只是幌子。 关宁军的真实目标是我们。 我们出兵之后，必须留有足够的防守力量，防备大明官军偷袭。 还有一个新消息，要特别注意。 凤翔府守军本来封锁陕西百姓，防止他们进入宝鸡县。 这些人宁可让流民饿死，也怕进入我们这里，增强我们的实力。 但起义军不粘泥的部队，击溃了凤翔府的官军。 他们还想进入宝鸡县，被益门侯苏虎开炮吓走。 凤翔府已经没有大明官军，我们必须要做好大批流民南下的准备。” 李凤鸣介绍完北方的情况，他要介绍东面的情况。 “李青木旅长带领水师旅，不断蚕食兴安州的大明官兵。 我们现在已经掌握兴安州全部地盘。 这里主要通过汉水水道与湖广的勋阳府相连。 其他地方全是山路，大军很难通行。 现在朱燮元在汉阳府和武昌府驻守重兵。 大明湖广水师，也封锁汉江和长江一线。 特别是汉阳府和武昌府的炮台，红夷大炮众多。 大明官兵只要堵住长江，完全封锁水道, 我们的船只就是靶子。 勋阳府大明也派重兵防守。 我从大明布防, 能看出来朱燮元重点防守湖广。 他们认为我们下一步，如果向东和南进攻，攻入湖广是最大的可能。” 李凤鸣把手中木棍，直接砸在西南的一座大城上。 “这就是我们下一步的目标，川渝地区最大的城市蓉城。 我们进攻蓉城，只能选择走金牛道。 这是入蜀唯一能走粮车的大道。 我们要靠堂堂正正的战法，击败大明官军。 这条道路，也是自古以来，绝大多数军队成功入蜀的道路。 只有三国时期曹魏大将邓艾，他走小路破灭蜀汉。 这一招极为弄险，小路无法走粮车。 邓艾当时走过阴平道时，他就已经断粮。 那时蜀汉如果能出现一位大将，挡住他几天，三国的历史就会被改写。” 李凤鸣啰嗦这么多，就是为了坚定将领的决心。 金牛道是最容易走的道路，也是最难走的道路。 任何一个将领，都知道金牛道是入蜀最佳的选择，敌人也必然会派重兵防守。 入蜀之战，那将是用士兵血肉堆积出来的胜利。 李凤鸣用木棍指着，离他们最近的一座小县城，简单向将领介绍入蜀作战。 “这里是广元城，我们入蜀遇到的第一座城池。 大明官兵在这里，驻守一万名官兵。 朱燮元也调派很多红夷大炮，广元城地理位置也险峻，易守难攻。” 李凤鸣把手中木棒向下移动，移到沙盘上标注血红色的关隘。 “这里是剑门关，它又被称为剑阁。 它是天下第一雄关，我们只要攻破剑门关，后面就没有太难的关隘，那是一片坦途。 看沙盘地形就知道，剑门关易手难攻。 对我们最困难的一点，这里山路非常陡峭，重炮运不上来。 但大明守军，却能在关内铸炮。 我们没有重炮火力支援，顶着大明官军的红夷大炮进攻，伤亡会非常惨重。 我们没有时间在当地铸炮。 必须尽快拿下剑门关，以最快的速度夺下蓉城。 不给朱燮元调兵遣将的机会。 我这几个月研究数千次，攻打剑门关的战术。 会尽量减少士兵的伤亡，但凭我们的实力，肯定能打下剑门关。 拿下剑门关，蓉城无险可守。 整个四川盆地，都是我们的战果。” 李凤鸣盯着沙盘，剑门关是这次入蜀作战，最大的难关。 只要攻克剑门关，朱燮元必定死保西南。 朱燮元会调集大部分兵马，争夺四川各个城市。 他们就是猛虎出闸，凭借火器的犀利，大明官军根本挡不住。 大明整个西南，都属于他们的战利品。 长期攻不下剑门关，朱燮元抓住机会调兵遣将。 几路明军攻打汉中，那时他们损兵折将，进退两难。 只能死守汉中。 到时候即使守住汉中，也会被大明官军持续进攻，想扩展地盘变得非常困难。 李凤鸣讲完，他就走下讲台。 将领们在思考李凤鸣讲的内容。 苏河之前，一直没有公开透露，下一阶段到底进攻哪个地方。 大部分将领，都猜测是湖广，这是最好进攻的一条路。 现在说出进攻目标，所有人关心的问题，就是谁会留守汉中，谁会入蜀作战。 他们是军人，只有军功才能证明他们的能力。 每个人都想封侯，已经封侯的人想更进一步。 苏河走上台，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这段时间练兵辛苦了，有人多次询问我，为什么要龟缩在汉中。 不能享乐，那会消磨意志，必须要主动出击。 我们的军队，已经打败大明陕西精锐官军，战斗力得到验证。 但我不能只考虑军队的战斗力。 我们武器是否充足，我们粮草是否充足。 军队经过长时间战争，需不需要休养生息。 战争总要死人，准备不好，会死更多的人。 这就是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我是你们的统帅，必须要想办法带你们走向胜利。 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们绝不能盲目出兵。 那时候，我们刚歼灭明军，就盲目出兵。 粮草不足，军医没有几名。 军队的指挥体系也很粗糙，大部分基层军官只知道亡命冲锋。 这种状态去打仗，我们可能前期因为士气充足，打几次胜仗。 等到把老兵拼光了，我们拿什么去打仗。 没有稳固的根据地，没有源源不断补充的新兵。 只要一场小规模的失败，我们就可能一蹶不振。 大家想想看，用你们现在手中的兵，去攻打那时候的兵，是不是非常轻松。” 李大壮在一旁听着，他脸上有些发红，感觉苏统领就是在说他。 他想要建功立业，多次询问苏统领，什么时候出兵作战，将士们等的很着急。 苏河看着台下的将领，语气变得更为严厉。 “这些找我咨询何时出兵的将领，我很理解他们。 军人想要建功立业，这是很正常的想法。 但有些人，安逸之后就飘了，有了老婆孩子热炕头。 觉得现在安逸日子过得不错，不舍得用命打仗，就想过自己的安乐日子。 普通士兵这么想，还有情可原。 一些高级将领这么想，这就是畏战。” 苏河说到这里，把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砰的一声响。 台下很多将领听到这声音，他们心都一颤。 苏河继续说道: “觉得自己应该享福，提前和我说出来，我让你们体面的退役。 一旦开战，谁有退缩的想法，军法处置，我绝不轻饶。 我们现在得到的东西，都是用命换来。 一旦有了退缩的想法，准备投降。 那我们所有的东西，全部都保不住。 让你们看《水浒传》，读一读投降派的下场。 有的人刚结婚不久，看到老婆怀孕，想看孩子出生，有些舍不得，这种情绪我都能理解。 我老婆现在也怀孕，我跟你们一样，也想看孩子出生。 睁眼看看陕北大地的情况，没有军队保护，老婆孩子连口饭都吃不上。 这次我会让军中的祝师，进入军队，给士兵和基层军官做思想动员。 发现有厌战情绪的军人，劝不回直接让他们退役。” 苏河很生气，有一少部分基层军官，出现一定程度的厌战情绪。 他害怕高层将领也有人厌战，这次提前说出来，预防有高层将领厌战，开战时候影响战局。 他们相亲成功，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军人训练时也有假期，大部分妻子都已经怀孕了。 一些人就觉得人生圆满了，想要陪着老婆孩子，一起过幸福日子。 苏河理解这种心理，但绝不能让有厌战情绪的军人上战场。 战局焦灼时，有一个部队崩溃逃跑，就可能让整个大军溃败。 要让士兵知道，只有打败明军，他们才能继续过好日子。 祖庙建立后，苏河派遣经过训练的祝师，进入军队中给士兵做思想工作。 祝师平时负责教士兵识字，给他们讲古代军人建功立业的故事。 祝师不参与军队指挥，他只负责教育和后勤工作。 祝师还有个隐藏的工作，一旦发现军官有投降的行为。 祝师会发动军中炎黄信仰骨干力量，直接控制住军官。 参谋把之前负责，很多与军事无关的工作，都交给祝师负责。 参谋主要负责军事情报，提出作战建议，传达主官的命令，检查下级军官执行情况。 苏河看到很多将领沉默不语。 有的人还互相打听，到底是谁这么傻，都不想建功立业。 苏河语气平缓，继续说道: “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大家要向前看。 马上就是秋收，秋收之后我们就会出兵。 现在大家有两个任务，必须要做好。 第一个任务是动员士兵，让他们有作战的思想准备。 第二个任务是军队要帮助百姓秋收。 长岭侯李凤鸣李参谋长，他会告诉你们，每个军队负责秋收的区域。 你们告诉士兵不需要担心家里的秋收，我们会优先帮助军属家里秋收。” 苏河做完思想动员，他还单独会见高级将领，与他们谈论。 询问这些人，对于下一步军事行动的看法。 大部分将领都非常支持。 苏河会见二师二旅旅长王和尚。 发现王和尚很紧张，见到他就满头大汗。 “苏统领，没想到有人和我一样。 这段时间，想到我领兵杀人的时候，还有我部下死亡时。 我的内心受到极大的谴责，每天都做恶梦。 这与我一直以来学的佛法相冲突。” 苏河喝着茶，掩饰心中的震惊，没想到真有高级将领畏战，还好提前发现了。 他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 “我都不想说你，畏战就畏战，还找什么理由。 佛法冲突，你娶老婆生孩子，就不与佛法冲突了。 你这是开战之前，提前说出来，我就不治你的罪。 要是开战之后，畏战不前，我肯定要军法处置。 你去军人保障局，负责保障军属生活，解决退伍军人工作。 直接退役，影响不太好。” 王和尚立刻跪下去磕头。 “感谢苏统领的大度，我给苏统领丢人了。” “起来吧！今后认真工作。有什么事情提前说，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苏河知道不能勉强，人各有志。 有的人，天生就不适合战场。 苏河离开武英殿，军队调动交给李凤鸣负责。 后勤物资安排，特别是兵工厂武器生产，交给秘书处去协调。 苏河回到后殿，看到王文君正在剪红薯叶子。 “夫君，听说红薯叶子也能吃，我想试一试。 宝鸡县那里的红薯长势很好，有很多百姓把红薯叶子当菜吃。 今年红薯应该会有一个好收成。” 苏河走上前，夺过她手中的红薯叶子。 “文君，这种没吃过的东西先别吃，别吃过敏。 你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 卫生部已经进入正轨，把事情交给侍郎去做。 你有事也可以通过曲清漪下达命令。” 苏河看着王文君渐渐隆起的小腹。 她已经怀孕了。 苏河再过几个月，就能当爹。 在这个时代，婴儿的夭折率很高，只有多生孩子，才能保证有孩子长大成人。 他有了后代，人心才会思定。 王文君红着脸说道: “夫君，你不用担心，我可是医生。 还是擅长妇科和儿科的医生，对于保胎方面的知识，我比你懂得更多。 我已经过了怀孕初期，现在做一些活动，完全没有问题。” 苏河看着王文君自信满满的样子，他也觉得自己是关心过度。 自己妻子可不是普通人，她是一名医术高超的医生，又从他这里得到许多现代医学的知识。 保证她自己不出事，应该没有问题。 “夫君，正好这段时间养胎，我把你说的产钳弄出来。 再培训一批产科医生。 现在产妇难产死亡率太高，出现难产就是一尸两命。” 苏河非常支持，研究产科医术，能救活很多的人。 “你可以研究一下，真能降低难产率，那会造福很多人。 你现在还想负责卫生部工作，那就多培养一些乡村医生。 我们很快就会需要一大批乡村医生，越多越好。” 苏河专门过来，看一看王文君的情况。 看到他没有问题，苏河再次来到文华殿。 他设立三种手段，能发现大部分贪官。 现在文华殿，也少了几个人。 特别是记者，这种新出现的反贪手段，让贪官没找到应对办法，很多贪官落网。 王仲策和李志升，正在讨论秋收的事情。 现在统领府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即将到来的秋收。 李志升叹了口气，道:“不知道那些机器投入到乡村，是否能加快秋收工作。 农民分田之后，他们种田的积极性很高。 现在村中很多青壮，都已经参军入伍，农村的青壮年不足。 如果收割的这几天下大雨，那就影响今年的收成。” 苏河听到李志升的担忧，他直接说道: “不用害怕劳力不足，我已经安排军队，帮助百姓秋收。 你们要联系当地官员，配合好军队。 机械厂制造的农用机械，已经提前验证。 这些机器能完美利用畜力，至少比人工收割快。” 李志升听到军队帮助秋收，他就有了定心丸。 苏河又交代李志升，宝鸡县将会出现大批流民，让户部派官员赈灾，安顿好这些流民。 他随后对他们言明，要进行军事行动。 “我提前告诉你们，不要外传。 军队即将出兵，将来会占领一大片区域。 吏部要做好官员调动的准备。 这次需要的知县和知府非常多。 招贤馆入仕的读书人已经工作几个月，胥吏工作的时间更多。 吏部要通过考核，选取一批优秀的人，让他们升职。 特别选取处理士绅干净利落，会调动农民积极性的官员。” 王仲策听到苏河的要求，他直接保证道:“我们吏部每个月都在考核官员。 每个官员都有属于他自己的档案。 我们吏部会根据苏统领的要求，提前准备好官员，由苏统领亲自任命。” 苏河告知王仲策，打下地盘之后，前期会军管，等到把反对势力肃清，需要有官员立刻接管。 他又转身看向李志升。 “我们纺织工业已经正式起步。 纺织工厂，每个月都会缴纳大量税收和上缴利润。 新成立很多公司，组成与纺织工业相关的产业链。 从上个月就能看出。 商税每个月都缴纳大量税收，它现在与农税相比，还有一定差距。 但商税增长快速，已经能为统领府，每个月提供几万两银币的收入。 我们现在有钱，就不用太过吝啬。 户部要做好准备，军管之后立刻跟进，成立相关部门。 发挥好福利院的作用。 及时救助老弱病残，特别是失去父母的孤儿。” 四川没有受到大灾，现在佃农和士绅矛盾没有陕北这里激烈。 佃农活的很难，但起码有一口饭吃。 必须通过各种手段，争取那里的民心。 王仲策倾听苏河的交代。 苏河特别交代，乡官也很重要，要在乡公所设立两到三个副乡长。 提拔一些读书人，还有工作优秀的村长，成为副乡长。 优先提拔识字的人，工作优秀不识字，也可以提拔。 王仲策就知道，这次军事行动很大，才需要培训更多的基层官吏。 “苏统领，你听说了吗？崇祯皇帝把袁崇焕给凌迟了？” 这种敏感的话题，武将不会去问。 王仲策这种文官，才适合询问苏统领的想法。 “我也听到苏长胜的汇报，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崇祯这种人当皇帝，我们的胜算才高。 他已经分不清，谁是他真正的队友。 经常干出，杀自己人的操作。 袁崇焕肯定有重大过错，他擅杀毛文龙，导致文武离心，建奴也失去牵制。 这是大明制度出现问题，文贵武贱产生的深层矛盾。 但袁崇焕对崇祯，那可以说是忠贞不二。 建奴入寇京城，袁崇焕第一个领兵来救。 要不是他及时赶到，京城都未必能保下。 这种铁杆心腹，只因为说了几句大话，还是崇祯爱听的大话，没有实现五年平辽目标，就失宠了。 袁崇焕人品不讨论，能力还是很强。 关宁军有袁崇焕在，至少在宁锦防线能挡住建奴，他这一死，宁锦防线也守不住。 袁崇焕罪名是与建奴勾结，这就有些可笑了。 关宁军有养寇自重，侵吞军饷的行为，但与建奴勾结，这不可能。 建奴现在太穷，势力又不大，他们给的哪有大明朝多。 我就不收买大明将领，因为我知道凭现在的体量，根本收买不了这些人。 我看到崇祯手段幼稚，只考虑自己顺不顺心，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崇祯刚愎自用，明末那么多能力出色的文臣武将，他都没有用好。 王仲策听到苏河说完，高声说道: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先贤孟轲，早就说明白君和臣的关系。 朱程理学的君臣纲常，该废弃了。” 王仲策说出昨晚和苏河商量好的台词。 这是演戏给其他人看。 很多人得到袁崇焕被崇祯凌迟的消息。 心中有顾忌，想到其他几位开国君主的行为。 害怕苏河功成之后，学刘邦和朱元璋杀功臣。 苏河和王仲策，计划演一场戏稳定人心。 王仲策也根据这个思路，确立汉中学派为臣之道。 正文 第106章 流民秦山水 秦山水背着他的婆娘，牵着刚满5岁的女儿，走在黄土地上。 他们鞋被磨烂，赤着脚走在地上，脚底都被磨出血泡。 他把唯一的一点水给女儿喝，嘴角都干裂出血。 “当家的，你把我扔下吧！带着云儿还能走快一些。” 秦山水怒吼道:“你闭嘴, 我一定带你们都活下去。 听说到了渭河那里，我们就有活路。 我们已经快到了，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秦山水他们是从绥德州逃难过来。 他原先是士绅的佃户，当地反贼闹得很厉害。 他听说有很多村庄，士绅被反贼屠戮。 村中大部分青壮，都被反贼裹挟，驱赶着他们攻城。 老人孩子直接被杀死, 女人被掳掠走。 一直担心, 反贼冲进他们村庄, 没想到噩梦真的到来。 他那天去岳父家里，回村时远远就看到村中燃起大火。 他知道村子已经被反贼攻破，父母大哥可能已经没命。 他带着婆娘和女儿立刻逃走，成为流民。 他们这一路跟着流民大部队，向南逃难。 他懂得一些狩猎技巧，靠吃野草虫子，抓一些野兔田鼠充饥。 有时跟着流民大部队，抢一些粮食，一路逃到凤翔府。 流民一开始不知道向哪走，但他们听到传言，渭河南边人人都能有口饭吃。 他们就一路向南逃窜。 这一路上，秦山水看到很多人间惨剧。 有的人忍不住吃土，很快就倒在了路上。 第二天，他的尸体都不见了。 秦山水还看到，队伍中有人直接交换孩子。 开始他不懂，这些人在做什么。 直到他看到，有人在吃肉。 那时他们走最为干旱的地带。 方圆十里, 一根草都没有, 田鼠都无法在这种地方存活，怎么可能有肉吃。 吃的是什么？仔细一想就明白。 这种景象，让秦山水毛骨悚然。 他和妻子，看谁都像贼人，有人接近他们，就会被乱棒打走。 防止他女儿秦云，被这些饿疯的人当食物吃了。 秦山水当过猎户，力气还非常大，打残两个人后，流民中就没有人再敢惹他。 他们路过城市，城门紧闭，连一个放粥的地方都没有，还会派官兵驱逐他们。 接近村子，很多村民都怒目而视，拿着镰刀锄头准备拼命。 流贼和流民，那就是一字之差。 遇到防守不严的村子，流民就变成流贼。 秦山水也跟着大部队，劫掠过村子。 他们一家都能活着走到这里，就是在一个富户家中，抢了一袋儿粮食。 但他没敢杀人, 他知道自己一旦杀人，那就控制不住自己。 这一路上，秦山水看过很多大开杀戒的流民。 这些人无一例外，带着队伍中的青壮，主动寻找流贼加入。 不像他们这群流民，专门走偏僻的道路，躲避着反贼，防止他们被裹挟。 秦山水一步一步艰难的迈着，不知道走了多久。 他感到胃部剧烈疼痛，胃都要被自己消化了。 他觉得自己的力气，也渐渐消失。 突然听到前方队伍中，一阵欢呼声。 “我们到了，前方有粥棚。” 秦山水打起精神，害怕粥被前面那些人吃光，想要快步走上前，却没有力气走快。 他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流民队伍立刻四散开，但谁都没有跑远，眼巴巴看着前方的大锅。 那里冒出来的食物香气，让这些饥肠辘辘的人，挪不开脚步。 秦山水看到，有一个满脸刀疤的人，躺在大锅前方。 他的胸口不知道被什么轰开一个大洞，鲜血一直在流淌，把黄土地都染红了。 这是流民队伍中的一霸，除了像他这样少数几个青壮，没人敢惹这个人。 其他流民，经常受到他的欺负。 秦山水看到，有一个端着铁管的大汉，走出来大声呵斥道: “在我面前，还敢杀人，找死。 你们之前没有法律管辖，有些人百无禁忌。 但到了我们这里，就重新有了规矩。 想喝粥的排队，顺着道路方向，前方还有粥棚。 过了渭河，就有人来安置你们，今后你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流民们被震慑住，哪怕饥肠辘辘，都认真的排着队。 秦山水看到队伍行进的速度很慢，他非常的着急。 心中不断祈祷，这些粥千万别被吃光。 他发现自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这才放心下来。 很快轮到秦山水，他看到大锅之中，都是米糠和野菜煮成的糊糊。 施粥的人，舀了一碗米糠糊糊，倒进旁边的竹筒里，把竹筒递给他。 每一个人，都给一竹筒。 秦山水接过竹筒，像这些人连连道谢。 他把竹筒递给女儿和妻子。 他们离开队伍，坐在地上，吃米糠糊糊。 他把竹筒里面的米糠糊糊，倒进嘴中。 这简直太香了，温度还刚刚好，一点都不烫嘴。 “当家的，我感觉自己力气恢复许多，剩下的路我能走。” 秦山水知道，自己婆娘只是饿的走不动，吃一点东西就能自己走。 他们顺着道路走，每隔十多里路，就有一个粥棚。 前两个粥棚，是米康糊糊，后面的粥棚，都是半干半稀的米饭。 他们已经走过最后一个粥棚，施粥的人告诉他，前面不远就是渭河。 天已经渐渐黑下来，流民们准备找一个地方休息。 没有被褥，连草席都没有。 直接就躺地上睡觉。 现在是大夏天，晚上也不冷。 秦山水发现石头搭建的水渠，里边有水 他给竹筒舀满了水，一家三口喝个痛快。 “爹，这是什么石头，竟然能有这么长，它们是怎么拼接，我怎么看不到石头缝。” “不清楚，应该是当地特产的石头。” 秦山水白天跟着队伍一起走，他就走过一座架在大河上的木桥。 河的两边，还有很多军队巡逻。 走过木桥，他发现这里有一排桌子。 桌子后面，做着一个拿着小木棍的人。 他用小木棍在纸上写着东西。 秦山水跟着大部队来到桌旁。 他琢磨，这些人是要写卖身契。 只要他们一家人能在一起，有人能给他们一口吃的，给谁当佃户都是当。 “姓名？哪的人？家里几口人？” 秦山水立刻回答道:“秦山水，陕北绥德。 家里就活了三口人，我还有婆娘和女儿。” 秦山水看到，这人写的字，它和以前看到的字不一样。 这个人写完，就递给他一块木牌子。 “你们被分配到益门乡农场，拿着这个牌子去找益门乡农场村长。” 秦山水看着这个和他女儿巴掌差不多大的木牌，上面有一些奇怪的符号。 他拿着木牌，跟着大部队向前走。 直到有人检查他手中的木牌。 “益门乡农场，最右边戴红帽子的胖子，你就去他们那里，千万别走错了。” 秦山水听从这个人的指示，带着妻子和女儿，走到戴红帽子胖子身边。 这里有人在接待他们，一男一女一共两个人。 他们和这里的人一样，都穿着统一的土黄色衣服。 秦山水觉得穿他们穿的是麻衣，又感觉不像，更像是染色的棉衣。 亚麻做出来的衣服，不会这么细腻。 “我是益门乡农场村长王言虎，旁边是我老婆。 今后就由我带着你们，大家都是兄弟姐妹。 等人齐之后，我们就出发。 来到我们这里，苏统领一定会让大家，人人都有饭吃。 你们也不用着急，晚上会一起开饭。” 秦云拽着他母亲胳膊，高兴的说道:“娘，今后我们不用饿肚子，每天都有饭吃。” 秦山水看到不断有人，来到他们这个队伍。 这个队伍大概聚集五百多流民，很多流民他都不认识。 这应该是把一队的流民都打散，分配到不同地方。 中午刚过时候，流民已经达到五百多人，这是他们农场需要安置流民的人数。 王言虎去和管理沟通，获准他们离开。 王言虎对着流民，高声的说道:“我们起程回家，到地方就有饭吃。” 流民跟着王言虎，想着农场走去。 他们走在路上，天忽然暗了下去。 秦山水还以为是乌云飘过，他很快听到嗡嗡声，看到一大群蝗虫飘过。 “蝗灾来了，庄家都完蛋了。” 秦山水惊恐的大吼道。 他知道蝗虫的厉害，这些东西飞过之后，所有庄家都会啃食一空。 王言虎看到这种景象，他很轻松的说道:“大家不用怕，这种蝗虫群我已经遇到很多次。 特别是稻苗刚出来时，我们这地方闹过很大的蝗灾。 但损失一点都不大，他们落地就会被鸡鸭吃掉。 我们本地的蝗虫，早就被鸡鸭吃光，这些蝗虫应该是从其他地方飞过来。” 王言虎之前也非常怕蝗虫，他管理的农场那时还没有养鸡鸭，其他农场派很多鸡鸭过来支援。 饿了一天的鸡鸭，看到蝗虫立刻冲过去。 它们捕食速度非常快，蝗虫很快就被鸡鸭吃光。 秦山水很快来到一个靠山的小村庄。 这里的村庄建设很好，房子看上去都是新建的。 周围还种植着，他认不出来的作物。 田里有很多蝗虫，但有更多的鸡鸭在田中追赶着蝗虫。 这些蝗虫与秦山水认识的蝗虫完全不同。 蝗虫只啃食几片叶子，他们就被数量极多的鸡鸭吃掉。 王言虎大声说道:“这就是你们今后住的地方，晚上之前会带大家吃饭分房子。 现在，我和我老婆，带着你们去洗澡，把身上的衣服换一换。” 秦山水带着妻女走进小村庄。 王言虎带着排好队的流民，走向小村庄里大澡堂。 秦云看着有人走进澡堂。 她死死拽住秦山水的胳膊，脸上露出惊恐表情，非常的害怕。 她小小年纪，看到很多同龄人跟父母分开，第二天就不见了。 王言虎看到有很多小孩和女人，脸上都露出惧怕的神色。 他这段时间经常接触流民，知道他们这一路，会受到很多苦。 “放心，我们这里很安全，这样我在外面教你们，你们一家一家的进。” 王言虎在外面，教这些流民使用肥皂。 他给每个人一件新衣服，让人进去洗澡。 “旧的衣服都不要，直接扔到浴桶的旁边，你们穿着新衣服出来。” 秦山水看着很多流民进去，不久之后就出来。 他们换上一身新鲜的黄衣服，身上也洗得非常干净，不再是满脸泥垢。 秦山水这才放心下来，很快他和妻女一起进入澡堂。 澡堂里面有很多浴桶。 里面有煤炉烧着热水，浴桶里有很多凉水。 他们开始用肥皂清洗身体。 发现这样些叫肥皂的东西，真是太管用了。 只要在身上涂抹点，就能把很脏的东西洗掉。 秦山水穿上王言虎发的衣服。 用手触摸这些衣服，他就能认出这些都是麻衣。 但与寻常的麻衣不同，这些麻衣摸上去很厚实，摸着还不割手。 他穿在身上，感觉穿着它很舒服，一点都不扎人。 秦山水看着自己婆娘和女儿，她们都穿上新衣服。 王延虎带着所有流民重新回到营地。 “我们这个农场，主要是养猪和养鸡鸭。 男的负责喂猪，挖沼气池。 女的负责喂养鸡鸭。 能劳动的小孩，负责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捡鸡蛋。 都需要认真干活，谁出事罚他当天晚上不准吃饭。 现在跟我去吃饭，吃完饭分房子。 明天我们，正式开始工作。 我们大米饭不限量，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秦山水听到有这好事，他眼睛都放光。 他这辈子以来，吃的第一顿饱饭。 还有菜吃，炖的大萝卜。 秦山水吃完饭，就跟着王言虎去分房。 这些都是新建的砖瓦房，大部分房子都一样。 他们住在分配的房子中。 “当家的，我这是在做梦吗？ 还有这好事，不花钱就能让我们吃饱饭。” 秦山水也觉得不可思议。 在陕北哪怕是卖命，都换不来一石粮。 他和婆娘聊着天，不知道未来等待他们是什么？ 但这段时间的生活，已经过得比陕北强很多，再差也不会比当流民更差。 秦山水起床，跟着人群一起去吃早饭。 这次依然是大米饭，还多了一道菜，红薯叶子。 吃完饭，王言虎带着秦山水他们男性流民，一起去挖沼气池。 他婆娘负责喂养鸡鸭，这个活不累。 他女儿负责挑拣猪毛，特别是猪配上最硬的鬃毛，需要一根不落的收集好。 秦山水就在这农场住了下来，这种不饿肚子的生活，太幸福了。 他在工作之余，还能看看农场的情况。 农场靠近一条小河，这里种植者他不认识的作物。 每天喂猪喂鸡喂鸭，就需要极多的米糠，这个农场太富裕了。 他在工作之余，向农场负责人王言虎询问过。 这么好的地，为什么不种小麦？ 这种水田不种小麦，种其他东西太可惜了。 王言虎指着旁边的水泥沟渠道:“这里之前没有水，只有红薯才能在这里存活。 那时候，我们每天喝的水，都需要去二十里外的河里去挑。 等到水泥沟渠修到这里，把渭河的水引过来。 这里才不缺水，上面同意扩大养殖场，在这成立一个大型的养殖场。 宝鸡这里，八月份之后，才下了几场雨。 开始的时候，土地极为干旱，根本种不了小麦。 等到明年，这里就能种上小麦。 山坡地那里，才会接着种红薯。” 秦山水在农场，日复一日的工作。 每天能吃两顿饭，他感觉自己身体渐渐恢复。 每次需要给军队运猪，之前需要几个人，才能控制猪圈中的大肥猪。 现在他一个人，就能用绳子把大肥猪捆好。 秦山水非常羡慕军队的人，他们家农场，每天都要给军队运五六头猪。 “大家都出来，乡卫生所来我们这里给大家看病，打疫苗了。” 王言虎大早晨，在农场里挨家挨户的喊道。 秦山水带着婆娘和女儿，走出房间。 他根本不知道打疫苗是做什么，但他知道看病是什么意思。 秦山水这段时间，已经和王言虎混熟了。 他偷偷的问道:“虎哥，我们也没有钱，看不起病。” 王言虎大声的说道:“大家放心，打疫苗和看病，都是苏河苏统领给你们出钱，大家一文钱都不用花。” 秦山水这才放心，给他们提供粮食，就不知道花多少钱，没想到还有大夫给他们看病。 他来到农场的晒谷场，这里临时搭建几个桌子。 秦山水看到有几个，穿戴奇怪的女人坐在桌子后面。 她们穿着白色类似披风的装束。 嘴上还用一块白布堵着，伸出两个带子挂在耳朵上。 “我是益门乡卫生所所长张菱花，今天负责给大家接种牛痘疫苗。 治疗一些简单的疾病。” 张菱花听从好妹妹曲清漪的建议，报考卫生部，成为一名预备医生。 他跟着王文君学习医术，成绩不算太好，第一期就毕业，被分配到益门乡卫生所。 她负责组建益门乡卫生所，来到这里也获得新的人生。 没有人会在意她的过往，村民也非常尊重她。 张菱花带着她培训的几名医生学徒，帮助这些新流民接种牛痘疫苗。 这些医生学徒，都是村中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跟着她学习医术。 秦山水坐好，看到一个小孩，用钢针在瓷瓶中沾一沾，刺破他的胳膊，微微冒出一点血珠。 这就是打疫苗，不知道有什么用。 “打疫苗之后，发烧、胳膊或是喉咙痛，都是正常现象。 发烧不严重，用布蘸着冷水敷额头。 发烧太严重，让农场派车拉倒乡卫生所，由我来治疗。” 张菱花看到所有流民接种完牛痘疫苗，她给大家交代情况。 她之后挨个号脉，给大家检查一下身体，治疗一些简单的疾病。 秦山水带着妻女等待，他看到有的人号完脉，大夫给开了几副药，嘱咐他按时吃药。 很快就轮到他们家，秦云先去号脉，没有大毛病。 大夫让她按时吃饭，别再挨饿了。 秦山水去号脉，大夫说他的身体有些虚弱，这是饿的，多吃饭就会好转。 大夫给他婆娘号脉时，秦山水看到大夫直皱眉，他就觉得不妙。 “你娘子问题很大，这个病我看不了。 我只知道她身体的问题，现在没有办法怀孕。 你们还想要孩子，最好去汉中城看看。 汉中城的王氏医馆，特别擅长治疗这种不孕症。” “能治疗就好，我有机会，我们会去治疗。” 秦山水今年才二十三岁，当然想要孩子。 女儿秦云生下来都五年了，婆娘一直没有再怀孕。 他那时就觉得有问题，他们看不起大夫。 村中的巫婆说他们家阴气重，收了他一个野兔腿儿，也没有看好。 但他现在一文钱都没有，怎么可能带着婆娘去汉中城看病。 当天晚上，女儿秦云就发烧。 他用大夫教的办法，不断用冷水擦拭额头，烧很快就退下去。 秦山水这几天喂猪，就想着怎么挣钱给婆娘士兵。 喂猪都出现错误，好几头猪忘记喂，饿的哼哼直叫，被王言虎训斥几句。 过了几天，乡卫生所又来到农场，给大家接种疫苗。 大夫说这次是最后一次接种疫苗。 秦山水上前询问，去汉中城治病，需要花多少钱。 当他得知，至少要六两银币，内心非常绝望。 这可是六两银子，他这种农民，好年景需要攒四五年，才能存下来。 王言虎看到秦山水情绪低落，找他了解情况。 得知原因后，王言虎告诉秦山水，他现在想带自己老婆看病，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参军入伍。 参军之后，他老婆就成为军属，看病享有半价优惠。 现在乡里每月都有去汉中城的车。 拉生病的军属往返，不需要付任何费用。 他们这种流民参军，直接给十两银子安家费。 军费每年一亩地，立功就会给赏钱。 听说打胜之后，还能有机会分地。 秦山水如果考虑好，就找他去报名。 晚上回到家，秦山水和婆娘商量参军入伍的事。 婆娘极力反对，指责他不想过安稳日子。 秦山水也很犹豫，但他晚上一宿没睡着，就想明白了。 他不想再次成为流民，那种朝不保夕，随时可能死亡的日子，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只有手中掌握权势，才能让自己和家人过上安稳日子。 他来到农场这段时间，乡里祖庙经常有祝师前来宣传炎黄信仰。 祝师讲了很多人参军入伍，被封爵的故事。 秦山水了解统领府，对军属的待遇。 他参军哪怕死亡，妻女后半生也生活无忧。 秦山水下定决心，找到王言虎，报名参军。 正文 第107章 秋收 宝鸡县。 平静的小山村，被整齐的脚步声惊醒。 鸡鸣狗吠声不断响起，村民也被外面的动静惊醒。 正是秋收的时候，他们昨天已经忙碌一天。 早上天刚亮，就需要去割小麦。 割到天黑看不见麦田，青壮熟手，也只能收割一亩多地。 麦田必须要短时间收割完, 小麦比水稻更娇贵。 水稻生长在潮湿环境，成熟后不太怕小雨。 水稻怕大雨和冰雹，会把稻穗上的稻粒打掉。 小麦收割时，下小雨都不行。 它被淋湿之后，容易发芽或是发霉，一亩地直接绝收。 最佳的办法, 就是在小麦成熟时, 趁着天气好，把麦田直接收割。 “老少爷们儿都起床，军队帮我们收粮了。” 村长不断敲着锣，挨家挨户通知。 他每家每户通知完后，去见军队的长官。 石大坚连长耐心和村长沟通。 “我们来了一整连，帮助你们乡收割小麦。 我们优先收割军属的麦田，军属收割之后，才会帮其他村民。” 村长高兴的说道:“这是应该的，你们是军人，优先帮助军属收割小麦，谁都挑不出毛病。” 石大坚带着麾下士兵，开始帮助村民收割小麦。 他们手中的工具，就比村民好很多。 他们用的镰刀，是钢铁厂采用最新淬火工艺，生产的镰刀。 比寻常的镰刀，更加锋利和耐磨。 士兵还都是青壮，这次带来的士兵都会干农活，收割小麦速度远超村民。 这是参军模范村, 小山村青壮很少，大部分是四十岁的大叔。 他们常年受到士绅压榨，有的已经满头白发，脸上都出现皱纹和老人斑。 开始还担心小麦没办法快速收割。 村民们看着军队收割小麦速度非常快。 村民们把割下来的小麦，成捆的捆好。 准备运到晾谷场去晾晒。 看着成捆的小麦，黄色的麦穗，每个村民都露出开心的笑容。 …… 益门乡乡长韩翠柏，他用黑驴拉着一辆大车，车上面还有一个古怪的机器。 驴车刚走进临河村，就有很多村民围上来。 “韩乡长来了，他带着脱粒机来了。 我们终于不用自己拍打麦穗脱粒。” “乡亲们，你们的粮食产量，乡里都已经报上去。 你们有没有出现重大差错，把劣田报成良田。 出现这种事情，及时跟我说。 等到税务局的税警，来到乡里储粮局粮库。 你们去交税和贷田款时，被他们发现弄错，那时候就晚了。” 韩翠柏再次提醒村民，等到真交田税时，被查出来偷税漏税, 惩罚非常重。 他也害怕有村长欺上瞒下, 现在他每项政绩考核都是优。 正处在升知县的关键时刻，平稳度过秋收，他能升任一个富县当知县。 出现问题，只能去偏远的穷县。 可不能因为治下出现大案子，影响他的仕途。 “韩乡长，村长很负责任。 我们家小孩现在都认字，他们能看懂统领府的公告。 谁想糊弄我们，那可就不容易了。” 韩翠柏听着村民的话，他工作的时候，现在也是战战兢兢。 村中很多孩子都认识字，统领府要求，所有政策必须长时间公示。 今后再有官员想糊弄村民，那非常不容易。 改告示更不可能，一些像秃鹫一样的记者。 那种风尘女子，消息极为灵通，很多改告示的官员，被记者曝光，他们都被都察院带走。 韩翠柏把脱粒机，拉到村中晒谷场。 临河村的小麦和红薯已经收割完。 他们益门乡，就驻扎着一支军队。 韩翠柏听到军队帮忙收割时，他都乐疯了。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之前一直担心村里的青壮不够。 无法完成收割，有的作物会烂在地里。 六七个村民围着脱粒机，一起使劲，把脱粒机从驴车上抬下来。 “现在枯水期，我们这里又没有风车。 脱粒机只能手摇，大家先帮助军属脱粒。 之后谁家的粮食，谁负责摇动脱粒机。” 韩翠柏说完话，站在脱粒机的右边，这里有一个非常大的把手。 他摇动把手，通过齿轮带动脱粒机主轴。 脱粒机开始缓慢的转动起来。 “把麦穗放入脱粒机，你们拽着麦秆。 千万要注意，不要把手伸进脱粒机。 上面的铁钩子，会把你们的手指打掉。” 韩翠柏只是吓唬村民，他用手摇动的力量，最多就是在手指上划出一个大口子。 村民们看着脱粒机，只是转了几下，麦粒就全部被打掉。 顺着脱粒机左右晃动的筛子，直接流到麻袋中。 村民们看着脱粒机的速度，他们非常震惊。 “这也太快了，我需要拍打一天的量，这个脱粒机，一炷香的时间就完成。” “韩乡长不行了，他明显摇不动机器，大家快去替换韩乡长。” 韩翠柏被村民换下去，他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向围观的村民问道。 “你们种红薯田，也要过来帮帮忙，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别分的那么清楚。 红薯的产量很高吧，我没有欺骗你们。” 王铁匠高兴的说道:“韩乡长，你真是个大好人。 我家的红薯每亩能产15石，我从没见过能亩产这么多的粮食作物。 昨天煮了几个红薯，直接把我撑的胃难受，躺在炕上直哼哼。 这东西也太好吃了，这么好吃的红薯，产量还能这么高，这真是棒极了。 韩乡长给我们讲过，红薯水分大，储存不容易。 我听从韩乡长的建议，把红薯切成片，在外面酿成红薯干。” “王老头那是太忙了，总摆弄他那个铁匠铺。 没有照顾好他家的红薯地，我家的红薯能亩产18石。 希望今年的红薯价格能高一些，这样能还清欠乡里的债，还能给儿子做一身新衣服。” 王铁匠立刻反驳道:“我制作出来，切割红薯的工具，都获得专利。 我把这个专利卖了五百两银币。 我交完税，就要离开村子，已经在宝鸡县城买房，今后就是城里人了。” 周围的村民听到，他们都非常羡慕。 王铁匠研究那一个简单的小圆盘刀，就是切红薯快一些，竟然能卖这么贵。 …… 苏河带着文武百官，来到汉中城附近，最大的农场。 这里今天要收割水稻，但却一个拎着镰刀的人都没有。 苏五牛指挥人从车上，卸下来一个奇怪的机器。 他兴奋的说道:“我让大家见识一下，畜力收割机的厉害。” 这种畜力收割机，原型机是苏河讲给他听。 但这个机器，是他带人用机床，一个零件一个零件加工出来。 秋收时已经造了一百多台，各地使用反馈，机器经常出毛病。 开始收割一两亩地时，畜力收割机非常管用。 这也是他们之前没发现问题的原因。 等使用一段时间，畜力收割机就无法完成使用。 机械厂被大量的退货，要不是脱粒机和碾米机的名气打出去。 机械厂的招牌，直接就臭了。 苏五牛绝不服输，他带着一群工匠，终于把畜力收割机遇到的问题一一攻克。 他们解决完畜力收割机的问题，大部分地方秋收都完成。 只剩下这一片农场，水稻还没有收割。 苏河没想到，他让五牛叔把记忆中的畜力收割机弄出来。 只是把原型机拖拽的畜生，从马换成了牛。 机器使用的钢材和机床加工精度也不行。 直接让畜力收割机在这次秋收中，成为了摆设。 还好牛叔争气，带着工匠用手工打造零件。 在秋收的末尾，把改进型号弄出来。 苏五牛亲自下田赶着牛。 牛拖着畜力收割机，在快速收割水稻。 只是一小会儿时间，一亩水稻就收割完成。 王仲策看着这种情景，他震惊道:“这种畜力收割机，收割水稻的速度也太快了。 这样只要有大型畜生，一户人家使用畜力收割机，他就能管理一百亩地。” 苏河看着继续收割机，这个机器现在的问题还有很多。 特别是钢铁技术不行，刀具的使用寿命非常短。 但它已经初步显现，机械的力量。 “这就是工业化的威力，只要机器持续进步。 我想在几百年后，只需要几个人，就能种植一万亩地。” 文武官员认为这种情况，完全不可能。 别说几百年，哪怕是一千年后，这种情况都不会出现。 苏河看着旁边的户部尚书李志升问道: “李尚书，各地秋收工作，进展的怎么样。 粮食产量与往年相比，相差多不多。” 户部尚书李志升，这段时间主管秋收工作。 他挺起胸膛，眉飞色舞的回答道:“苏统领，我们这次大丰收。 农民分到土地，他们种田积极性高涨。 土地缺水，宁可去三里外的河中挑水，也绝不会让水田干涸。 再加上我们兴修水利，土地有充足的水灌溉，产量提升非常大。 汉中府的小麦和水稻，总体比去年大明治下的时候，能提升二成左右。 宝鸡县那里干旱严重，哪怕是大规模修水渠，粮食产量比正常年景，也减产三成。 红薯真是一个奇特的作物，哪怕是种在山地，它的产量也有15石，这真是太惊人了。 现在税务局已经分批入驻储粮局，都察院和汉中报社的记者，也在各地巡查。 保证百姓交田税的过程，官吏收税公开透明，绝对不会大斗进小斗出。” 李志升介绍完，他向苏河询问道: “苏统领，我和储粮局局长高炫明讨论问题时，听到高局长说，苏统领只允许储粮局向百姓收粮。 还有粮价问题，给农民的收购粮价，会不会太高了。 粮食还有运输成本和加工成本，这么高的收购价，加工粮食没有多少利润。” 苏河态度没有动摇，说明自己的观点。 “没错，民间商人不许和百姓直接收粮，他们只能向储粮局买粮。 农民所有粮食都需要卖给储粮局，由统领府固定粮价。 大明朝一些错误，我们要吸取教训。 士绅都是在秋收时候，低价从农民手中收购粮食。 哪怕是丰年，农民手中的粮食也卖不上价格。 这就是农民多收了三五斗，也吃不饱饭的原因。 我们储粮局现在与农民直接对接，粮食全年都一个价。 无论是灾年还是丰年，每次秋收之前，储粮局会调整收购价格，这个价格一年固定。 今年的粮食收购价。 小麦和水稻：2两银币100斤。 红薯:500枚铜币100斤。 统领府建议的粮食售价。 面粉或大米:3两银币100斤。 红薯：800枚铜币100斤。 中间的差价，就是给商人的利润。 商人售卖粮食，只能低于我们定的粮价。 商人去除加工的成本，他们赚的不会太多。 粮食需要官府兜底，绝不能成为暴利行业。 别看粮食加工利润低，但这属于大宗商品，规模上去利润很高。 我们主要打击一些囤积居奇的商家，粮食绝对不能成为暴利商品。” 王仲策立刻赞同道:“这种设置底价的政策非常好。 我们收购价格，比大明朝时期，士绅收粮的价格高很多。 又设置最高的粮食售卖价格。 没有种粮的百姓，他们也能买到平价的粮食。 购粮局统一进行粮食收获，也能防止有商人操控粮价。 这种农民和普通百姓都有的赚，只是中间食利阶层亏损。 减少粮食的流通环节，能让粮价一直平稳。 只要粮价稳定，统领府治下就会稳如泰山。 百姓能吃一口饱饭，他们绝不会闹事。” …… 石溪作为储粮局总局派下来的官吏，负责巡查各乡储粮局收储情况。 他还有秘密任务。 今天来到青石乡，这也意味着，青石乡马上就开始收田税。 税务局人手不足，现在他们负责所有收税业务。 只能分批收田税，还好粮食耐储存。 不只是税务局过来收田税，田地贷田款，也是当地乡公所收取，都储存在储粮局这里。 百姓只需要运粮到储粮局，不用跑好几个地方。 石溪会见当地的粮仓负责人王十三。 “你们这收好的粮食，不要堆在大粮仓中，全部装好麻袋。 我走的时候，会把这些粮食全部运走。” 他们储粮局，在汉中和金牛关那里，成立两个超大型的粮库。 这次秋收的粮食，除了用于当地留存，大部分都转移到这两个超大型粮库里。 汉中的粮库，现在就开始接收粮食，它是完全公开，报纸上都有报道。 金牛关的粮库，从修建开始就秘密进行。 这个粮库，只有少量的官吏知道。 石溪经过多次考验，才获准知道这个秘密。 他刚刚负责从宝鸡县和凤县等地，向金牛关粮库转运粮食。 石溪知道统领府为什么保密。 看地图就知道，这两个粮库，一个处在金牛道，一个接近米仓道。 再加上这段时间，统领府频繁调兵。 大战将起，他已经闻到了硝烟味。 大明朝要知道这个秘密，就能轻易推断出，他们要入蜀作战。 青石乡靠近川陕边界，这里的粮食不需要向汉中粮库转运。 石溪接到的秘密任务，就是负责转运粮草，开战之后把这里的粮食，转运到巴州。 他交代好所有事情，走向储粮局外的晒谷场。 这里设置很多高大的秤，它们被铁杆子吊起。 储粮局里面的大秤，一端挂着铁钩子，另一边是秤杆上镶嵌着秤砣。 每一杆秤，只能称量固定的斤数。 旁边也有正常的秤，用于称量散装的粮食。 储粮局这次收粮，没有采用斗这种容器。 容器称量容易作假，大斗和小斗外观差距不大，但收粮的数量差距极大。 秤就很难造假，特别是只能称量固定斤数的秤。 造假也很容易被看出来。 官吏上下其手的空间非常少，还容易监督称量的过程。 晚上，石溪接见赶过来的税警负责人周骑牛和青石乡乡长李天养。 他们商讨好收税的工作，坐在一起吃晚餐。 石溪开心的说道: “我们一起努力，以最快的速度，把青石乡秋收工作弄完。 它是我负责的最后一个乡。” 李天养敬了一杯酒，道:“这是我们当地用红薯酿的酒。 今年是个丰收年，我一直在等着你们过来。 很多村民想要卖粮，都被我拦下来。 就等着储粮局粮食收购价彻底定下来。 我已经打听到其他地区的收购价，但没有你们带来的正式公文，心里一直没有底。” 李天养很担心，他们青石乡可是山区。 之前在大明朝，需要给别人交更多的税费。 卖粮也卖不上价。 他们这里的粮，运到外界非常困难。 听到粮食统一收购价，李天养也不敢确定，他们青石乡适不适合。 李天养吃完饭，整理上级发下来的公文。 税警坐着驿站的车到来，与他们一同到达，还有很多公文。 他看到自己升职的消息，还有储粮局在当地收购粮食的价格。 得到确切消息，召集全乡村长开会，下达交田税和贷田款的命令。 同时告诉他们，储粮局收购粮食的价格。 …… 南郑县青石乡李家村。 村长李宝山从乡里开完会，一直在忙碌。 他催促各家装好粮食，一起去乡里交税。 “村里的老少爷们，交税这个问题不用我多说。 你们也知道，他是非常重要的事。 大家千万不要掺假，统领府只收田税。 没有人头税，也没有杂七杂八的摊派。 我们还不需要卖粮换银子，直接就能用粮食交税。 隔壁乡交税时间比我们早，有的人弄虚作假，少报他交的税。 这人直接就被关进大牢，该交的税还一分不少。 有的人用土稻子充当好的粮食，直接被收税的大人识破。 这人也被抓走了。 千万不要贪小便宜，这事儿查的非常严。” 李宝山说完交税的事儿，他又记起昨天去乡里开会，乡里通知的新政策。 “我有个事跟大家说一下，统领府不允许私自出售粮食。 所有粮食都需要卖给储粮局。 水稻的收购价是2银币100斤。 红薯的收购价是500枚铜币100斤。 这个价格一年都不会变，只等到明年秋收之后，才会进行调整。 大家留着口粮和粮种，其他的粮食，尽量都早点卖。 大家都是老庄家把式，知道粮食越放越轻。 早点卖，还能多卖几个铜币。 正好这次，我有从乡里借的骡车，把粮食直接运到乡里。” 李宝山赶着车，挨家挨户装粮食。 他在前面赶着骡车，后面跟着几十辆骡车。 骡车装不下全村的粮食，还有很多村民，用独轮车推着粮食跟在后面。 他们推着车去往乡里。 李宝山已经把他家所有余粮都拉去乡里。 除了交税和贷田款，剩下的都卖给储粮局。 卖粮的银币，他已经有了规划。 李宝山准备和他弟弟合伙买一头牛，他明年还要多贷几亩田，有自己的牛更加方便。 他还会和弟弟合资，合伙买一台碾米机。 村里平常吃大米，都是靠自己舂米，这实在太累了。 村里有一台碾米机，村民就不用去乡里。 乡里只有两台碾米机，需要供应全乡的人使用。 他每次去碾米，都需要等好长时间。 李宝山感觉，碾米这种生意，基本稳赚不赔。 骡子拉着重物走得很慢，都已经过了下午，他们才到乡储粮局这里。 李宝山看到乡长李天养，这是他们村出来的人。 从小就死了妈，靠喝狗奶长大。 村里有人一直叫他狗养的，现在人家发达了。 “宝山叔来了，我先带你们去交粮。” 李天阳领着李家村的车队，走进储粮局大院。 “李乡长，你不需要收贷田款吗？” 李宝山点头哈腰的询问道。 “这事交给副乡长负责，我都要从乡长的位置退下来。” 李宝山旁边的瘦高个，语气嘲弄道:“狗养的，早说啊！你是不是犯事让人撸下来了。 隔壁村王老大虚报粮食产量，直接被抓进去。 我就觉得你们都是一伙，现在看你还怎么神气。” 李宝山直起腰。 “李财山，你在这瞎说什么？ 都已经被撸下来，怎么还往人家伤口撒盐。 大侄子怎么说，也是识字的人，找个工作不难。 现在大侄子被撸了下来，还帮助我们交田税。 人要讲良心。” 粮库负责人王十三迎了出来。 “恭喜李乡长，听说你被提拔了。 要去政校读知县培训班，出来就能当知县。” 李天养客气的回道: “我也刚接到通知，这是吏部王尚书和苏统领赏识我。 我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财山吓得面色苍白。 “你，你当知县了，这怎么可能。 你没有功名，怎么能当知县。” 李宝山也连连道歉:“我们冲撞大老爷了。” 他说着，拉着弟弟一起给李天养下跪。 “宝山叔，没事。 我们快去交田税，不要耽搁时间。” 李宝山跟着李天养，带着村民一起去交粮。 他发现交粮过程很顺利，官吏们很好说话。 称量粮食的大秤也非常准，没有缺斤少两。 他多准备出来十袋粮食，应付官吏的苛责，完全没有用上。 李宝山一口气交完田税和贷田款。 把自己多余的粮食，都卖给储粮局。 还上乡里的借款，李宝山手中拿着八个苏大头和一些零散的铜币。 他第一次感觉，这个生活有奔头了。 正文 第108章 战略欺骗 南征开始 “我们月底就会入蜀作战，现在各地正在调兵运粮，动静很大。 这种情况肯定瞒不住，我们要想办法欺骗朱燮元。 让他以为我们进攻的目标是湖广。 四川很多关隘和城池本来就易守难攻。 我们重炮运不过去。 朱燮元增兵四川，我们这场仗打下去会非常困难。” 苏河严格保密他们的作战目标，就是为了防止朱燮元提前得到消息，做好战争的准备。 开战是要花费巨资,没有确切的消息，明军会反应会很缓慢。 苏长胜提出他的建议:“苏统领，我们暗卫在汉中城，发现几名暴露的大明奸细。 他们有锦衣卫，也有被大明朝收买的人。 还有一部分是汉中当地的士绅。 他们和大明朝，依然有勾结。 我听成苏统领的吩咐,放长线钓大鱼。 一直没有抓捕这些人，现在也是时候,利用他们做些事情。 完全可以利用这些锦衣卫,给大明朝传递假消息。 前段时间陕北起义军首领王嘉胤给我们写信，让我们一同夹击洪承畴和曹文绍。 这个消息当时闹得沸沸扬扬。 我们给奸细传递假消息，说我们接受陕北起义军的请求，准备和他们一起夹击陕西的明军。” 苏河听到苏长胜的办法，他高兴的说道: “传递假情报，这是一个好办法。 但我们调兵运粮，是从北向南运输，这个完全瞒不住。 特别是汉中的大粮库，已经完全公开，说北伐也没有人信。 但北伐这个事，完全可以通过《汉中周报》讲出来。 这种明面上的宣传，会让朱燮元等人判断出，这是假消息。 我们在给奸细传递更真实的假消息。 朱燮元但不要给予明确的目标,这些聪明人，更加深信自己得出来的结果。 最好给奸细传递的情报，让朱燮元认为我们准备进攻湖广。” 李凤鸣听完苏河的计划,在一旁补充道:“现在三师在渭河防线。 苏统领准备让三师防守形势更加严峻的兴安州。 我们入蜀作战,重炮也运不过去。 正好调三师去兴安州，让他们带着大批重炮进入兴安州。 再派一些没有参军的大明降兵，这些大部分是工人，纪律性比明军还强。 让他们换上衣服，伪装成军队，跟在三师的后面。 哪怕是大明将领亲自观察，他们也会认为，这些都是军人。 这样一来，不知道我们真正计划的人，肯定会被误导。” 苏河听到这个计划，他很满意。 他让李凤鸣和苏长胜，商量好这个计划的细节。 这也是一种战术瞒天过海计策，它能成功的关键，就是制造出真实的细节。 …… 《汉中周报》发表北伐的消息，让很多人在酒楼中讨论这个事。 一名穿着丝绸，长相非常平庸的商人，点了十几坛红薯酒，请酒楼中的食客喝酒。 “红薯酒又便宜又好喝,我请大家喝酒。 各位老伙计，你们怎么看待，大军将要北伐的消息。” 一位读书人打扮的人，接过这坛酒，喝了两口说道: “这事完全是误导，多笨的人才相信这上面的内容。 现在陕北明军连裹挟百姓的流寇都打不过，还用我们出手去打。 再说正常人，谁去打陕北那边贫瘠的土地。 陕北大部分地方赤地千里，当地根本就没有粮食。 现在至少有九万名流民，到了我们汉中府。 听流民说，大部分的人，都死在了路上。 陕北的地方，千里无鸡鸣。 旱灾严重的地方，都是一村子一村子人死绝。 没死的人，也大部分去逃荒。 前期很多人逃到河南和山西，还有向鞑靼人那里逃亡。 后期，主要向我们汉中府逃亡。 要不是今年粮食大丰收，我们这里都养活不起这些人。 真要去北伐，那地方还有很多流民，需不需要养活他们。 陕北那么多人口，我们汉中一府之地的粮食，根本就喂不饱这些人。 我要是领兵的将领，肯定要打粮食充足的地方，这样打下来好处才多。 更何况配合流贼，到底谁主谁副。 不把名义弄清楚，不到生死存亡的时候，两军根本不可能配合。” 酒楼中很多食客，都赞同这名读书人的说法。 他们都能看出来，统领府不是流寇作风。 打下一个地方，就要在那里建立稳固的统治。 到时候打下陕北，大家都是陕西人，总不能看着百姓饿死。 想要救人，又没有那么多粮食养活。 粮食准备不充足，根本不会攻打陕北，这完全是吃力不讨好。 一个大腹便便的商人，喝了好几坛酒，醉醺醺的说道: “我和你们说个事，大家可千万不要传出去。 我前天刚从湖广那里运盐回来。 就看到有大批士兵，乘船赶往兴安州，足足有几万人。 特别是船上拉着的大炮，那炮口比我还粗。 军队看到我是运盐的商人，直接把我拦下，让我把盐运到营地中。 那营地里的东西，真是让我开了眼。 唉呀，这些东西不能说，说了我可就惹麻烦。” 食客中也有很多人，附和这是个商人的说法。 “我也看到有很多军人走在水泥路上。” “这个我也看到了，那穿着黄衣服的军队，一眼都望不到边。 他们都带着刀，有的人看上去还非常凶悍。” 发酒的人听到周围食客的反应。 他思考着这名商人刚刚说的东西。 表现的更加热情，不断和这名商人套话，想从这名商人嘴里打听出更多的东西。 他忍痛买了两瓶好酒，把这名商人彻底灌迷糊，套出了更有用的消息。 灌醉那名商人后。 这人就急匆匆走出酒楼，不断在汉中城绕着圈。 他很快来到一间卖麻布的店铺。 “我获得重要消息，快把消息传给朱总督。” “长官，我喝了那么多酒，终于把事情讲给这人听。” 苏长胜隐藏在角落中，他看到鱼儿上钩，脸上露出微笑。 “这组人看好了，这么笨的奸细，真的非常少见。 我们去追杀另一组，一定要让他受重伤逃跑。 把他认为真的情报带出去。 千万不要下死手，也不能让人看出来我们留手。” …… 朱燮元一直在武昌府，他处理完奢崇明、安邦彦两人叛乱，留下来的烂摊子。 准备留在贵州，彻底清理云贵川土司，上疏朝廷要执行改土归流政策。 没想到汉中府出现黄衣贼，直接把三边总督杨鹤杀死，惹得崇祯皇帝震怒。 朝廷现在因为没有钱，无法大举围剿黄衣贼。 但崇祯皇帝给他下圣旨，一定要把黄衣贼遏制在汉中，绝不能让他们发展壮大。 在当地练兵筹款，找好时机，一举歼灭黄衣贼。 朱燮元只能带着兵回到武昌府，把主要精力放在对付黄衣贼上面。 他前段时间，接到手下汇报，黄衣贼要有大动作。 立刻安排奸细，联系汉中利益受损的士绅，打探黄衣贼的情况。 奢崇明、安邦彦刚刚剿灭，又出现一股更厉害的黄衣贼。 大明朝现在真是多事之秋，北有后金打到京城，西有黄衣贼作乱。 朱燮元能判断出来，黄衣贼下一步的目标，就是他管辖的区域。 汉中府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西方和北方是陕西。 现在陕西的情况，根本养活不了大军。 种田都没办法种，怎么养活军队。 朱燮元从黄衣贼头领苏河做下的事，就知道这个人很聪明，无利不起早。 他绝对不会进攻陕西。 不能获得确切利益的事情，这个黄衣贼头领不会做。 黄衣贼能选择进攻的方向，只有两条道路，顺着汉水东进湖广，或者南下入蜀。 朱燮元判断，苏河的选择，东进要占八成以上。 东进湖广最简单。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不只是出蜀难，入蜀也非常困难。 黄衣贼入寇湖广，只需要派少部分兵力，挡住四川的明军。 黄衣贼真敢入蜀作战，他们只能选择攻打剑门关。 朱燮元相信凭借剑门关的雄伟，挡住半年完全没有问题。 有这么长时间，他已经带兵杀进汉中城。 “老爷，我们派去的奸细和朝廷的锦衣卫，还有投靠我们的士绅，都给我们送来情报。” 他说完，就把整理好的情报，递给朱燮元。 朱燮元仔细翻开一份份情报，不断在一旁的纸上做着记录。 他综合各种情报判断，黄衣贼下一个目标是进攻湖广。 他们准备极多的粮草和重炮，都运往兴安州。 兴安州的兵力，也达到黄衣贼总兵力九成以上。” 朱燮元看到这个消息，印证了他自己的判断。 “通知各营将领，随时准备开拔，前往勋阳府迎战黄衣贼。” 朱燮元下达命令。 他不能在这里等待，黄衣贼的实力很强。 勋阳府那地方刁民也多的很，黄衣贼真占据勋阳府，他就迎来大麻烦。 …… 苏长胜向苏河汇报道:“苏统领，我们的暗卫已经通过鸽子，传递回来情报。 我让暗卫把我们这段时间，训练出来的三对鸽子都带了过去。 现在回来了一对鸽子，没想到信鸽飞到那么远，它们还能飞回来。 朱燮元已经向勋阳府调兵，他还把贵州和广西的兵力，调向湖广。 我们已经完成战略欺骗，朱燮元没有向四川增兵。 短时间，我们只需要面对四川的官兵。” 苏长胜很开心，他又发现一个情报利器，鸽子真是太神奇了。 暗卫获得详细情报，派人乘船送回来，需要十多天时间。 信鸽只用几天，就从武昌府飞到了汉中府。 现在信鸽不好训练，也容易丢失。 但能及时传递情报这一点，就抵消了信鸽全部缺点。 “好，太好了。” 苏河听到这份情报，他非常高兴。 古代道路难走，调兵极为不方便，传递信息也很缓慢。 调兵命令一旦下达，再想调整，那需要浪费很多时间。 苏河有条不紊的调兵遣将，直到所有粮草都运输到位，士兵也到达指定地点。 入蜀作战的时机，已经成熟。 崇祯三年，十月二十一日。 武英殿参谋部。 参与入蜀作战的所有高级将领，都来到这里，等待着苏河下达作战命令。 苏鹰冲着高级将领说道: “所有师级领导，前来报道。” “一师师长，苏熊。” “一师参谋长，王世元。” “一师师属祝师，李正峰。” 一师军事长官全部出列。 “二师师长，苏壮。” “二师参谋长，童运鹏。” “二师师属祝师，文景明。” 二师军事长官全部出列。 “四师师长，吴杰。” “四师参谋长，傅修诚。” “四师师属祝师，王志新。” 四师军事长官全部出列。 “五师师长，苏鲤。” “五师参谋长，庞建安。” “五师师属祝师，钟离清。” 五师军事长官全部出列。 “近卫师师长，李大壮。” “近卫师参谋长，段瑞德。” “近卫师师属祝师，潘宏才。” 近卫师军事长官全部出列。 在旁边列席的高级将领有炮兵旅旅长张瑜亮，水师旅旅长李青木。 苏河看着整齐站立的将领，他现在麾下一共有七个师，两个特殊旅，十万多人。 只凭借汉中这些青壮，他也不可能招募这么多兵。 俘虏的七万多大明官军，筛选出五万名精锐士兵，加入他们队伍。 还有这段时间从陕北逃过来的十万多名流民，一共有两万人选择参军入伍。 “我们这次几乎全军出动，入蜀作战。 下面由李凤鸣参谋长，安排具体的作战计划。” 李凤鸣听到苏河的吩咐，他拿着几面令旗，走向参谋部的大沙盘。 他先把两面土黄色的旗帜插在宝鸡县和兴安州。 “未料胜先料败，汉中府绝对不容有失。 大家能来参谋部，都是准备参加入蜀作战的将领。 我根据苏统领的命令，成立守卫军团，它由三师和六师组成，由苏虎统帅，负责保卫汉中府。 久经训练的三师，主要防守兴安州方向。 我们入蜀作战，朱燮元肯定会让湖广明军攻打兴安州。 洪承畴和曹文诏，现在正在围剿陕北的起义军。 但我们也不得不防，我们打下川渝地区，特别是蓉城府。 崇祯会狗急跳墙，命令洪承畴进攻我们。 有渭河防线和六师，守住那里问题不大。” 苏河安排两个师的兵力防守。 五师和六师，都是一半训练半年的老兵，一半流民组成的新兵。 六师驻守渭河防线，躲在水泥碉堡后面防守，凭借火器的犀利，问题不大。 重炮无法入蜀，都运到宝鸡县和兴安州。 大明官军没有能力顶着炮火进攻。 湖广的大明官军最多，朱燮元防守重点就是湖广那里。 苏河派遣苏虎带着老兵为主的三师，驻守在汉阴炮台旁边，阻挡湖广的明军。 兴安州那种地形，只能通过汉水运输大规模军队。 李凤鸣拿出两面红旗，一个插到巴州，一个插到剑门关。 “成立东进兵团，苏熊任统帅。 东进兵团由一师、五师和水师旅组成。 第一个目标是顺着米仓道拿下巴州。 拿下巴州之后，尽快拿下重庆府，之后东进夔州府，封锁长江。 攻下重庆府，主要任务就是封锁长江水道，阻止湖广的明军。 你们拿下巴州，一定要注意粮道安全。 米仓道无法走大型粮车，只能用人抗着粮食运粮。 拿下巴州，肃清所有明军，保证粮道的安全。 后期工部会用火药炸山，修建水泥路，保证粮道通畅。” “成立西进兵团，苏统领亲自领兵。 这是主力兵团，由二师、四师、近卫师和炮兵旅组成。 我们的任务很清晰，拿下剑门关，顺着金牛道，一路打到蓉城，夺下这个西南最大的城池。” 李凤鸣讲完作战计划，他就直接退下，把位置留给苏河。 苏河看着激动万分的将领，他严肃地说道:“我们今后是龙是虫，就看这一场战争。 打下西南，我们整个战略就盘活了，进可攻退可守。 这次我有两个要求，拼尽一切也要达成。 第一个要求就是打下剑门关，这座雄关哪怕是伤亡再大，也要夺下它。 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拼命一战。 第二个就是尽快夺下重庆府，巴州到重庆，有很多河流阻挡。 最极端的情况下，所有船只都被明军毁掉，树木也全部被烧毁。 找不到木船，你们就是乘坐猪皮筏子，也要给我游过河，拿下重庆府。” 苏河又看向苏鹰和苏长胜。 “军法部随军成立军事审判庭，一定要严肃处理违法违纪的军官和士兵。 特别是逃兵，发现一起，严肃处理一起，绝不能姑息。 苏长胜派专业的暗卫，下沉到团一级。 一定要让前线军官，了解清楚敌我双方的实力。 蜀道非常，也让熟悉道路的他们，引领大军前进方向。” 苏鹰和苏长胜听到苏河的要求，他们都站出来，保证绝不会出错。 苏河看着将领们表情都很凝重。 “明天一早，我们誓师南征。 大家回去做好准备，你们也可以根据各自的任务目标，好好研究一下战术。 有什么请求，出征之前，一定要和我说清楚。” 将领们听从苏河的吩咐，他们都离开参谋部。 调动军队，准备作战。 苏河来到文华殿，接见统领府高级文官。 他们都已经嗅到硝烟的味道，特别是这段时间军队不断调动，每个人都明白大战即将来临。 “入蜀作战即将开始，你们所有工作，都围绕战争胜利服务。” 文官们第一次听到严格保密的作战目标。 王仲策、高炫明等人不意外，他们提前知道军队的目标。 苏五牛很意外，他不会相信《汉中周报》上面说，他们会北伐。 但他以为这次会攻打湖广，从水路进攻湖广，比走山路进攻四川要容易很多。 苏河看着很多人脸上露出惊讶，他对这次保密工作很满意。 想要达成战略欺骗，朱燮元能上当。 就必须露出一些真实的东西，把自己人也骗过。 “这次我会亲自领兵攻蜀，你们也不用担心汉中府的安全。 益门侯苏虎会统帅两个师，保卫汉中府的安全。 我们当时只有两个师，都能打败陕西十万明军。 这次苏虎统帅精锐的士兵，依托城池进行防御作战。 明军二十万大军，也打不下汉中府。” 苏河给文官吃定心丸，只要明军打不过来，后方会很安稳。 能提供源源不断的物资和武器，供应前线大军攻城略地。 他看着面前的官员，说出他的安排。 “我授予王仲策管理统领府全部政务。” 苏河说完，把他携带的配刀解下来，赐给王仲策。 “汉中城就交给仲策了，如果有谁不遵守命令，可以持刀先斩后奏。” 王仲策双手接过刀，激动的说道:“我，王仲策，必不负苏统领所托。” 苏河把汉中城交给妻子的二哥，他非常放心。 就凭王仲策所作所为，特别是参与处死瑞王朱常浩。 他绝对不会投降，被大明抓住，必然会被凌迟处死。 苏河继续安排。 “李志升负责调配军中粮草和物资。” “大军入蜀占领稳固的地盘，工部侍郎苏五牛立刻组织工人，修建水泥路。 特别是米仓道，规划好路线，用火药把山体炸开，至少要修建一条能走独轮车的水泥路。” “准备入蜀的官员和医生，在汉中城待命。 我们打下一座城池，进行短暂的军管。 要立刻有官员接替，在当地建立稳固的统治。 加强官员的培训，一定让他们掌握好打击士绅和分田，把百姓都拉到我们的队伍里。” 苏河和这些官员聊到半晚，交代许多事情。 他回到后殿，王文君正等着他吃饭。 “夫君，你手下有那么多大将，不用你亲自出征，我怕……” 苏河看着妻子隆起的小腹，知道她在担心自己。 “文君，你放心。 我的危险不大，主要负责指挥军队。 这次入蜀作战，将是决定我们命运的时刻。 我必须要亲自领兵出征，把大军交给谁，我都不放心。 我亲自领兵，也能极大提振士兵的士气，增加胜利的筹码。” 苏河一点不担忧自己的安全，军队节节胜利，他的安全没有问题。 苏河是统帅型的领袖，不会上前线冲锋。 他不像李自成、张献忠那样是猛将型领袖，容易被敌人斩首。 他自己都受到威胁，那形势已经严峻到即将覆灭。 这种情况，他躲在汉中下场也一样。 …… 崇祯三年，十月二十五日。 天色刚亮，汉中城西面。 数万大军安静排列，长城军旗在四周迎风飘扬。 巨大的鼓声不断响起。 苏河站在点将台上，面对数万大军。 他心情澎湃，看着一张张坚毅又稚嫩的脸。 “我命令，出发。” 苏河发出命令，他挥动手中的军旗，指着蓉城府方向。 剧烈的鼓声响起，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目标前进。 正文 第109章 攻取广元 金牛关，四师一旅一万多名士兵整装待发。 韩叔凉看着自己麾下的士兵。 他为这些人的转变感到震惊，他也没想过自己竟能变化这么大。 在大明军中时，这些军户基本一触即溃，连流民组成的反贼都打不过。 军队全靠家丁兵撑场面。 这些人经过新兵营训练，还是这些兵，只是换了一身军装,战斗力就成倍提升。 “韩旅长，士兵们的士气高昂，军心可用。 我前天还给士兵们读家里的来信，他们家里都丰收。 家人没在这里的士兵，我也让他们坚定信心，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打到陕北。” 旅属祝师张初九，看到韩叔凉临战前有些紧张，他和韩叔凉聊着天。 “是啊！我们旅一大半士兵都是大明降兵,有很多人在这里娶妻生子。 他们在大明那里是光棍汉，在这里能娶到妻子。 这些人士气高昂，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儿，他们拼命训练，上战场也能拼命。 我这次也要一战而成名，让军中那些人看看，我们降将我绝不是孬种。 以前在大明军中屡战屡败，是军中制度腐朽，拖后腿的人太多，不是我们人不行。 早晚有一天，我也要打到兰州卫。 现在陕北的局势，不知道我家人有没有命活下去。” 韩叔凉对这场战争充满信心。 他之前就是明军卫所高层。 知道明军卫所军户的情况，哪怕依靠广元城打守城战,也根本打不过他率领的强军。 张初九看着前方渐渐升起的太阳。 “苏统领在汉中城誓师南征，我们任务重大，负责开第一枪，没有办法在现场观摩。 不知道这是南征,是否会顺利进行。” 韩叔凉极为自信的说道:“今天没有按照计划进攻,不久的将来，我们也会进攻。 我们没有坐以待毙的条件，在汉中府享乐，等待我们的命运，只有灭亡。 你看这几个月，逃难过来的流民，就有十万之多。 不只是陕北的流民，广元等地的流民和军户也有很多。 再加上我们这群降兵，只凭汉中府的土地，根本就养不活我们。 只有向外扩张，才能解决所有问题。 要不然汉中府这里，也会像陕北那样，出现人吃人的惨剧。” 张初九点点头，赞同道:“咱们四师，陕西各府的人都有。 有些人还能与家里通过书信联系，当地的惨状，大家都知道。 我们决不能不能让汉中这里,也陷入到陕北那种人间惨剧。” 嗒！嗒！嗒！嗒！ 一阵马蹄声响起,四师一旅参谋长李文芳一身黄土,骑着马跑了过来。 “苏统领军令,即刻进攻。” 他都没来得及下马，直接把军令交给韩叔凉。 韩叔凉打开李文芳带来的军令。 军令有三个级别，绝密、机密和秘密。 绝密需要两个密码本解密军令，军队三巨头，必须至少有两人确认。 机密只需要军事主官解密，确认明文和密文内容相同。 秘密是明文内容，不需要进行解密。 韩叔凉打开命令，上面【绝密】两个大字清晰可见。 它由两部分组成，分别是明文一份、密文一份。 他先看向明文内容。 【命令四师一旅，即刻进攻广元城。】 下面有苏河的官印、印章和签名。 韩叔凉、李文芳、张初九都从自己兜内，拿出密码本。 用密码本解密密文上面的内容。 他们三人的密码本都不相同，但只要按照密文上面提供的编号。 他们能把文件，翻译成相同的内容。 只有两份以上文件都相同，并且与明文的内容相同。 军令才会正式生效。 有这种加密手段。 即便有高手完全伪造军令的内容。 但他搞不明白三套密文的加密规则，根本伪造不出军令的内容。 三人解密好军令，他们解密的密文内容，与明文一模一样。 “太好了，南征计划没变，我们立刻出发。” 韩叔凉说完，他就让警卫传达出征的指令。 队伍立刻行动起来，宛如一条黄龙，顺着金牛道向南前行。 士兵们穿着黄色亚麻衣，带着铁质的头盔。 他们腿上，还用麻绳绑腿，把自己的小腿捆住。 腰上挎着铁制水壶，脚上穿着千层底的棉布鞋。 士兵们扛着火枪，带着手榴弹。 他们背后还背着包裹。 包裹里有棉衣和红薯干等物资。 “李参谋长，通知部队，派出小股精锐部队，把广元城派出来的探子全部打掉。 只要让广元城内的明军晚一些时间到消息，我们就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韩叔凉自信满满的说道。 他对明军太了解，就没有一个将领不吃空饷。 平时不喝兵血，怎么发家致富。 娶小妾，逛青楼，孝敬上司的钱，都是靠吃空饷攒下来。 广元城有一万明军，这是纸面上的数字。 真正的明军，五千都未必有，能战的明军有一千人，自己都佩服这个将领。 队伍快速前进，几个拉炮车的骡子都落在后面。 张初九看着快速行进的队伍，他感慨道:“我们人的耐力真强，战马强在速度。 马和我们人比不了耐力。 我们已经走了四十里，士兵们只是有些疲惫。” 韩叔凉也赞同道:“特别是腿上的绑腿，作用真大。 我以前也带兵走过差不多的路程，那时大部分士兵根本没办法坚持。 除了他们一天只能吃一顿饭，体力根本不行。 还有就是装备不行，一些体力充沛的家丁兵走这么长的路，也是气喘吁吁。 像绑腿这种小装备，我们营中还有很多。 这就是我们和明军的差距，这种小的差距逐渐积累，就会变成无法逾越的鸿沟。” 李文芳提议道:“旅长，再向前走就是广元城，在这里让士兵埋锅造饭。 吃饱饭才好攻打城池。 最好赶在苏统领大部队到来之前，就把广元城攻下来。” 韩叔凉抬头看了看太阳，他估算着现在午时已过，是应该吃饭。 “让一团警戒周围，二团和三团就地休息，埋锅造饭。 二团吃完饭，他们去接替一团警戒。” …… 张初九看到士兵坐在地上休息，炊事班正在挖着土灶，准备埋锅造饭。 “你们在这休息，部队抓了一百多名广元城的俘虏。 我去教育俘虏，同时审讯他们，了解广元城现在的情况。” 张初九让韩叔凉和李文芳留下吃饭，他去往关押俘虏的营地。 他走在路上，看到炊事班搭建土灶基本相同，他们在地上挖三个小坑。 两个小坑作为灶台，在坑底添加柴火煮饭做菜。 这两个小坑，都连接到中间的小坑。 中间小坑联通三条三米长的排烟沟。 排烟沟上搭建树枝，用土盖好。 这就是无烟灶的搭建方法。 炊事班升起火，灶上不再是滚滚浓烟。 烟都通过烟道分散开，只有几缕细烟散到空中。 无烟灶不是完全无烟，它是把烟分散开。 只要不是近距离观看，根本看不到这里边有烟。 无烟灶能让大军埋锅造饭时隐匿自己的位置，不会被敌人在远处发现。 张初九来到关押俘虏的地方，通过与他们聊天。 让这些人意识到大明军官在不断压迫他们。 他们所有苦难日子，都是大明官府压榨产生。 张初九引导着俘虏的情绪。 调动别人情绪，这是祝师最擅长的手段。 真有死硬分子，那只能上刑罚。 最好用的刑罚，是不给俘虏喝水，不让俘虏睡觉。 一般人能挺过鞭子抽，但挺不过去这种与熬鹰类似的刑罚。 现在时间紧，张初九只能上简单快速的惩罚。 旅长韩叔凉和参谋长李文芳，边吃饭边商量一会儿的攻城计划。 李文芳打开军用地图，道:“我之前经过参谋部李凤鸣参谋长培训。 我多次模拟攻打广元城、剑门关等四川重镇。 像广元城这里，城池都建在山边。 我们无法采用壕沟掘进，城下埋火药，这种传统攻城办法。 这种办法，只有在平原地区，才能发挥它们的作用。 像剑门关这些城池，都是依托山体修建。 我们也无法挖开地基，用火药炸踏城墙。 只能采用传统办法，通过大炮攻城，架着云梯攀登到城墙上。 广元城我们还有信心，通过传统办法攻下。 那天下第一雄关剑门关，我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攻下。 历史上攻陷剑门关，都是通过长时间围困，攻城方伤亡非常大。 或者四川或是剑门关内部出现问题。 李凤鸣参谋长信心很足，我猜测是我们在剑门关有内应。” 李文芳知道苏统领选择进攻剑门关。 一定是有办法应对剑门关，要不然湖广是更好的选择。 但他不知道这种严格保密的内容。 他只是一个熟读兵书的读书人，都能看出来现在形势。 久攻不下剑门关，他们汉中府形势非常危险。 苏统领和李凤鸣参谋长肯定比他更厉害。 韩叔凉听到参谋长李文芳的话，他自信十足的说道:“我就擅长传统的攻城战术。 怪不得苏统领让我来打头阵，苏统领就是看到我的能力。” 韩叔凉信心非常足，他手中的兵力多，特别是手下的兵严格遵守军纪。 纪律服从性非常好，他下达命令，能完美执行。 这在大明军中，根本不可行。 他指挥自己的家丁兵，都需要考虑情况。 张初九走了过来，看到他们两人边吃饭边聊天。 他坐下拿起一个馒头。 “猪肉炖红薯粉条，这菜真好。 我刚才给俘虏上菜，他们都吃哭了。 这些人，好长时间都没吃过肉味儿了。” 韩叔凉打断张成九的絮叨，这人性格很好，就是太啰嗦。 只要讲起来，大道理就没完没了。 “说重点，广元城内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广元城，和我们收集到的情况相比，有什么差别。” 张初九咽下一口粉条，回复道: “广元城有卫所军户3800人，强征的青壮5600人。 他们对四川巡抚张论汇报是军户一万人，广元这个小县城，哪有这么多兵。 青壮一天都没训练过，大部分都没有武器。 只要伤亡一大，明军崩溃，这些青壮肯定会找机会逃跑。 广元城卫所家丁兵很少。 大部分都是长期种地的军户，川北地区很长时间没打仗，他们和青壮没有区别。 这地方不像川南经历过奢崇明、安邦彦叛乱。 将领为了自保，纷纷加强自己的家丁兵。 朱燮元给广元城调派红夷大炮，但被四川右参政邵捷春拦下。 邵捷春接受总督朱燮元的命令，总领剑门关防务。 他是剑门关品级最高的文官，大明文官和武将的关系，你比我们更懂。 广元城只有几座老旧的火炮。 听俘虏说，炮兵都不敢开炮，怕这些炮直接炸膛。 广元城由利州卫指挥使周全胜统领。 有几名俘虏汇报，广元县令都跑到剑门关。 广元城在事实上，已经被四川放弃。 只要我们攻势凶猛，周全胜有很大可能投降。” 韩叔凉听到张初九的汇报，他就做到心中有数。 攻打广元城的难度，没有他预想的那么高。 士兵们吃饭喝水，坐在地上聊天，时间很快就过去。 韩叔凉看到军队已经休息半个时辰，下令军队继续前进。 他们走了不久，就看到前方矗立在山谷里的城市。 米仓山、摩天岭、大剑山等山脉在这个地方纵横交错。 嘉陵江和它的支流穿过这些山脉。 这里只有一条不宽的山谷，从中穿过，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金牛道。 广元城就坐落在金牛道上，他现在不是军事重镇，只是寻常的县城。 但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拿下广元城，才能打通金牛道。 “警卫，传达我的命令，直接把广元城围上。 等炮兵营的110中型火炮运上来。 直接先用大炮轰一遍。 给我强装药，最好把城门轰碎，不用在乎大炮的寿命。” 警卫传达韩叔凉的命令，大军开始包围广元城。 …… “滚，都给我滚。 真把我逼急了，老子不伺候了。” 周全胜心情非常烦躁，广元县令找借口跑了。 本来他还想让县令背锅，现在这口锅只能自己背。 邵捷春之前下令，把逃往汉中百姓和军户的家人，全部抓起来送到剑门关。 现在邵捷春又下达命令，让他把老婆小妾，还有几个子女，都送到剑门关。 邵捷春这就是不相信他周全胜。 害怕他周全胜投敌，用他的家人当质子。 这段时间，黄衣贼一直在调动兵马。 大家都说黄衣贼的目标是湖广。 但他们离黄衣贼这么近，也不能不担心黄衣贼打过来。 特别是他手下人心不稳，广元城离宁羌卫太近。 汉中府那里有什么消息，几天时间就能传到广元城。 汉中府的军户都分到土地，军人和军属的待遇，广元城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 有行动力的人，早就跑过去。 周全胜知道手下的军户，极为羡慕汉中府的军人。 黄衣贼真打过来，他们巴不得投降。 周全胜让家丁兵盯得很紧，真要卖城，也轮不到这些泥腿子来卖。 “大人，不好了。” 周全胜听到他心腹，在房间外大喊大叫，语气极为恐慌。 “进来，什么事情慌慌张张。” 周全胜不耐烦的吼道。 “大人，黄衣贼，黄衣贼他们打过来了。 我们被包围了，根本没有办法逃出去。” 周全胜面色大变，他抽出自己的配刀，大喝道:“你是不是在骗我，这怎么可能。 我安排好多人，去盯着黄衣贼。 都有人站在山头上，观察炊烟的痕迹。 这些人全部汇报，没有任何问题。 黄衣贼攻城前不吃饭，他们还能饿着肚子打仗。” “大人，现在外面都乱套了，你去城墙上看一看，黄衣贼就在城外。” 周全胜立刻穿戴好甲胄，带着家丁兵急忙赶往北城墙。 他登上城墙，就看到城墙卫所军户和青壮没了一半。 没兵守城，这仗根本没办法打。 守城的千户，凑到周全胜近前。 “大人，我们根本打不过，你看对方正在拖动大炮。 我们城池挺不住大炮的攻击，我们还是降了吧。” 守城的士兵，也跟着起哄。 “大人，根本没法打，我们降了吧。” 他的心腹看到这种情形，也说道:“大人，枪炮无眼，黄衣贼火器太犀利。 我们又没有援军，已经成为一座死城。 现在抵抗，我们也是白死，大家为了保命，还是降了吧。” 周全胜瞪大眼睛，斥责道:“怎么能投降，投降黄衣贼，他们可是要分地。 投降之后，一定会把我们的地都分了。” 心腹在周全胜耳边小声说道:“大人，我们所有人都没地，只有您有地。 您看看这些人还有士气吗？您现在不投降，黄衣贼一会儿真开炮。 城头这些士兵，直接把你捆起来投降，那可怎么办？ 您家里也就一万多亩地，直接分家也损失不了多少地。 现在不投降，一会儿就没命了，到时候有多少地也和您无关。” 周全胜听着心腹的话，他看着城头上的士兵，个个都像反贼。 这些人没有地，根本不怕黄衣贼分地。 他们更加渴望黄衣贼到来，这样他们就有地分了。 周全胜思考着利弊，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现在这种情况，他继续坚持抵抗，这些军户也不会同意。 “我决定，我们开城投降。” …… 韩叔凉看着炮兵营已经把大炮架好，对准广元城的城门。 他正准备下令开炮。 就看到广元城北门的城门直接打开。 一个大明军官骑着毛驴，跑向他们军阵。 “别开炮，自己人，我们投降了。” 韩叔凉非常郁闷，他这一炮都没开，广元城就投降。 这次战争，他的功劳非常少。 李文芳却在一旁夸赞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韩旅长直接逼降广元城，这真是大功一件。” 张初九再一旁提醒道:“一定要确定，广元城是真投降。 在历史上，有很多假降诱敌的计策。” 韩叔凉派人与这个人接洽，他要求广元城的大明守军，必须要出城接受投降。 不出城，他们直接攻城。 周全胜接到这个消息，他还没有发话。 手下的士兵立刻开始欢呼。 “不用打仗了，这真是太好了。” “我们也能分地，听说只要种二十年，这地就永远属于我们。 咱们广元全是山区，可没有多少地，我就怕不够分。” “地不够怕什么！这明显要打下四川，四川还有那么多地，总够分的。” 周全胜看到军户听到投降的消息，他们这么开心。 如果自己不同意，这些人肯定不干。 他带着广元城所有守军，全部走出北城门投降。 …… 苏河赶到广元城，这里已经变成一座巨大的粮仓。 金牛粮库储存的粮食，不断运输到这里。 李凤鸣感慨道:“要是我们遇到的敌人，都像周全胜那么识时务，今后的战争烈度不会太大。” “不可能的，还是要看硬实力。” 苏河没有李凤鸣那么乐观，周全胜直接投降，有许多偶然因素。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广元城离汉中府非常近的。 那里的军户都了解苏河的政策。 大明将领再怎么污蔑，真实情况无法掩盖。 其次就是周全胜本性不坏。 他出身大明军队，唯一做的坏事就是吃空饷。 平时做的恶事，最多打骂手下军户，让他们安稳帮助自己种地。 周全胜考虑自己的利益，他投降损失的利益不多。 穷凶极恶的士绅与他们的走狗，哪怕拼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会投降。 苏河已经做好，杀尽天下士绅的准备。 谁敢阻挡他前进的道路，绝不容情。 这些靠租子吸尽天下百姓血的寄生虫，就不应该存在。 李志升过来汇报道:“苏统领，我准备从金牛粮库运到广元城，足够大军吃两个月的粮食。” “不够，要多运一些粮，用蚂蚁搬家的方式，逐渐往前线运粮。 我们每控制一个重要城市，就把它变成后勤基地。 通过这种办法，尽力缩短后方到前线的运输补给线。 补给线太长，前线就很危险。 通知王仲策，让他调派一些官员，尽快在广元城建立有效的统治。” 蜀道运粮太难，只有采用这种蚂蚁搬家的方式，快速给前线运粮 “李尚书，你不用跟着我们去前线。 就在广元城负责后勤调运工作，等我们打下剑门关，你直接带着后勤部门，入驻剑门关。 这样跟上我们脚步，一点点的向前移动。 既能保证你们的安全，也能让后勤物资尽快运送到前线。” 李志升接到命令，又与苏河商讨一些问题。 目送苏河带着警卫团，奔向剑门关方向。 正文 第110章 血战剑门关 崇祯三年，十一月五日。 苏河站在剑门关下，望着这座天下雄关。 要不是他准备齐全，有三个主要作战计划，三个备选作战计划。 他们想攻克这座雄关，不知道要付出多大代价。 苏河看着剑门关南风呼啸，不断的皱着眉,现在天气状况非常不好。 警卫团团长齐刚毅请求道:“苏统领，我们飞虎团的士兵已经随时准备进攻。 请苏统领让飞虎队进攻，这种独一无二的进攻方式，明军绝对无法抵挡。” “现在不行，这里风向不对，必须等到北风时,才能让飞虎队出动。 飞虎队只有一次机会,我们必须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一旦飞虎队出动，都无法攻破剑门关。 那我们之后的伤亡会极大。 其他两种主要作战方案,胜率都没有飞虎队高。。” 苏河让齐刚毅继续忍耐，飞虎队这种秘密大杀器，绝对要用在关键时刻。 “警卫，让吴杰统领四师按照二号作战计划，立刻准备进攻，让炮兵旅协助进攻。 我们试一试，二号作战方案能否成功。 告诉吴杰，注意我的命令，随时准备撤退。” 警卫立刻离开，去通知四师师长吴杰，按照二号作战计划行动。。 苏河只通知四师进攻，而不是三个师一拥而上。 就是剑门关这里的道路太窄。 剑门关关楼位于山上，登上剑门关,只能走两三个人才能走通的石制台阶。 军队只能派两三个人排队登山，大部队在这里根本施展不开。 苏河用望远镜看着剑门关。 这是巨资从商人那里购买的西夷望远镜，只有十几个。 苏河的中军在河谷旁，距离剑门关很远。 他重望远镜中看到,吴杰统领四师，已经开始攀登剑门关。 他们四师的士兵，都穿着棉甲和水力锻锤制造的重甲。 一个团的重甲兵，这是二号作战计划进攻剑门关的主力。 重甲加上棉甲，可以有效抵挡明军弓箭和火绳枪的攻击。 苏河看着望远镜中的剑门关，天下雄关名不虚传。 剑门关位于大剑山中断处，为东峰营盘嘴，西峰金城山断崖之间的狭谷隘口。 两崖石壁如刀砍斧劈，士兵根本无法攀爬。 只能通过石制台阶，攻打剑门关。 剑门关所在的地方，平地拔高150多米，长500多米。 顶部宽100余米，底部宽50多米。 剑门关的关楼，就建在最顶部。 剑门关城楼高1934米，基座长1916米，宽136米。 整体用巨石建造，重炮轰击都很难轰塌。 更何况剑门关这里，根本运不上来重炮,连中型火炮都运不上来。 李凤鸣看着险峻的剑门关,他感慨道:“我从史书上看到。 诸葛亮任蜀汉丞相时，见大小剑山之间有阁道三十里。 又见大剑山中断处壁高千刃，天开一线，便在此垒石为关，以为屏障，称剑阁，又称剑阁关。 后来诸葛亮五出祁山，姜维十一次北伐中原，都曾经过此地。 剑门关是入蜀咽喉、军事重镇，历史上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我们拿下剑门关，后面就是一片坦途，再也没有任何关隘，能阻挡我们占据西南的脚步。 希望剑门关内，暗卫发展的内应能成功，让剑门关内部大乱，给我们进攻剑门关的机会。” 苏鹰在一旁询问道:“苏统领，李参谋。 剑门关这么雄伟，他还易守难攻。 我看士兵门从石制台阶往上爬，消耗体力极多，大规模军阵还施展不开。 剑门关关楼上的明军，他们用大炮或是弓箭，就能轻易收割士兵的性命。 我仔细观察地图。 应该能绕小路，前往剑门关的背面。 我们前后夹击，肯定能拿下剑门关。” 李凤鸣摇摇头，解释道:“这种进攻方案，我不止一次考虑过。 但综合苏长胜获取的情报，我就放弃这种战术。 两面夹击，对付一个孤城很管用。 剑门关可不是孤城，四川巡抚张论为了防备我们，早就加强剑门关的守卫力量。 朱燮元总督和四川巡抚张论极为重视剑门关。 剑门关上的明军，都已经多到放不下，还有一万人留在剑门关后面。 大部队无法绕路，小股部队绕路也没用。 想要绕路从后方攻下剑门关，这根本不可能。” 苏鹰听到李凤鸣这么说，他就沉默了。 无法绕路，只能正面强攻剑门关，这真是太难了。 砰！砰！ 两声炮响，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剑门关。 士兵辛苦攀爬石制台阶，刚接近剑门关。 就看到剑门关关楼上，两门红夷大炮向他们开炮。 炮弹居高临下打的很远，直接打中他们前进的重甲队伍。 重甲队伍灵活性太差，看到炮弹飞过来，根本没有办法躲避。 巨大铁球在队伍中滚动，士兵门却连闪避的地方都没有。 直接被炮弹击中，他犁出一条血线，鲜血染红了石制台阶。 张瑜亮指挥炮兵旅，看到剑门关开炮，立刻反击。 “给我装五倍的药量，不要顾忌大炮的寿命。” 110中型火炮，发出远超它平常的怒吼。 但他们从山下向山上打，110中型火炮的射高不够。 炮弹打到关楼靠下的位置，关楼质量非常好。 炮弹连一个印子都没有留下，直接被弹飞了。 张瑜亮看到这种情况，摇了摇头。 凭他手中的火炮，根本没有办法对剑门关产生伤害。 他感到现在非常憋屈，大炮太重了，根本无法拖上陡峭的台阶。 剑门关关楼上的红夷大炮，它们居高临下打的远，炮弹打下来还有力量。 它们的大炮从山坡中部向上进攻，需要克服苏统领说的重力。 本来炮的口径就比红夷大炮小。 哪怕是强装药，也没有办法对剑门关关楼造成太大伤害。 “通知苏统领，我们炮兵旅没有办法支援战场。” 苏河看着这种场景，他虽然早已预料，但依然有些气闷。 “苏长胜的情报，剑门关关楼上，有四门固定好的红夷大炮，它们交替发射炮弹。 炮弹的位置非常固定，就瞄准登上剑门关的石制台阶。 有这四门大炮守门，想要进攻剑门关太难了。 我们发展的内应，就有剑门关炮兵将领，希望他们能成功。” …… 邵捷春站在剑门关关楼上，看着黄衣贼进攻剑门关。 他的头顶上方，有一块牌匾。 上面写着【天下雄关】四个大字。 这是天下第一雄关，黄衣贼难以逾越的天堑。 他在歼灭奢崇明、安邦彦立下战功。 这次能把黄衣贼主力挡在剑门关外，配合朱燮元总督歼灭黄衣贼。 邵捷春就立下大功，很有可能接替张论巡抚，成为四川下一任巡抚。 “现在打黄衣贼，取得的战果太少，按照叛徒的交代，释放假信号，把黄衣贼骗过来。 让其他红夷大炮装填霰弹，弓箭手也准备好。 把黄衣贼放到合适位置，立刻就开炮，大规模杀伤黄衣贼。” “大人计策真妙，黄衣贼一定会在剑门关损兵折将。”师爷刘义立刻拍马屁。 “你做的很好，我之后一定为你请功。”邵捷春夸奖他道。 他师爷刘义仔细分析黄衣贼的作风。 认为黄衣贼一定会派叛徒捣乱。 刘义给他出主意，把广元城那些跑到汉中，从贼人的亲友全部抓住。 让剑门关百户以上的军官，用刀挨个杀这些从贼人的亲友。 他们在一旁盯着，看谁会犹豫。 这个计策实施，他们真抓到两个犹豫的将领。 顺藤摸瓜，打掉被黄衣贼收买的叛徒，获得了很多资料。 剑门关红夷大炮停止发射，剑门关城楼上还燃起浓浓的烟雾。 四师参谋长傅修诚，看到这种情况。 他大声喊道:“大家跟我上，我们内应已经取得战果。” …… 邵捷春一群穿重甲的黄衣贼。 他们扛着云梯，来到剑门关关楼下方。 黄衣贼已经放平云梯车，准备升起云梯。 “开炮，发现有黄衣贼冲到剑门关城墙下方，立刻扔滚木砸死这些反贼。” 邵捷春看到时机已经成熟，他立刻下达命令。 剑门关关楼上面红夷大炮，发射出大量的霰弹。 邵捷春看到密集的霰弹如同冰雹一样，砸向黄衣贼。 即使穿着重甲的黄衣贼，被霰弹击中，都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仿佛老农割麦子一般，黄衣贼成片的倒下去，哀嚎声不断。 邵捷春看到这样场景，他哈哈大笑。 “痛快，真痛快。 让这些反贼，见识一下天下雄关的防守能力。” …… “鸣金，收兵，立刻让吴杰他们撤回来。 看样子我们内应，已经完全失败，这是邵捷春用计策诱骗我们上当。 仗不能这么打，不能做无谓的消耗。” 苏河立刻下令，巨大的敲锣声在山脚下响起。 吴杰听到撤军的信号， 他看着已经浑身是血的参谋长傅修诚还想继续进攻。 “老吴，重甲兵都是精锐，这些弟兄没了一大半，我心里真不甘。” “没得商量，必须撤下来，没有内应，我们根本攻不下剑门关。” 吴杰让警卫架着傅修诚离开。 大军重新撤回大炮的射程范围之外。 剑门关关楼大门打开，一部分大明官军直接追杀出来。 张瑜亮看到这样的机会，他直接让炮兵开炮。 炮弹没有办法威胁剑门关关楼，但这些出关的明军，却是非常好的靶子。 三十多门110中型火炮发出怒吼，大量的炮弹直接砸向追出来的明军。 明军受到炮击死伤一些人，他们立刻缩回剑门关内。 剑门关关楼上的炮兵，防止黄衣贼追击出城的明军，红夷大炮还向石制台阶处开了几炮。 吴杰统计好士兵的伤亡数字。 他直接来到苏河的营帐内。 “苏统领，我有错，是我指挥不当，导致八百六十七名兄弟永远留在剑门关。” 吴杰说完，就要跪下请罪。 “站直了，跪下能把剑门关跪塌了，那你就跪着好了。 这场仗不怪你，任何人去打，都不会取得好战果。 我们按照有内应去做的计划，没想到内应却失败了。 剑门关这种地形，我们武器的威力发挥不出来。 现在剑门关明军具有武器优势。 你们别忘了，我们在渭河防线，怎么凭借武器优势，打崩大明十万军队。 这种情况，直接莽可不行。” 齐刚毅再次站出来请求道:“苏统领。 先休战几天，等一等风向。 等到我们飞虎队出战，我一定能把剑门关攻下来。” 苏河听着外面大南风呼啸。 “不行，现在还不能休战，要把剑门关守军床弩等远程武器打掉。 打不掉，也要探明这些武器的位置。 尽量增强飞虎队的胜率。” 众多将领听到飞虎队这个词，他们脸上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只名叫飞虎队的部队，不知道这只部队能做什么。 他们竟然有信心，直接攻下剑门关。 苏河看着众多将领，吩咐道:“我们不能用传统的攻城方式，这样攻城伤亡太大。 其他的城池，我们付出一些伤亡，也许会夺下这个城池。 但剑门关不同，我们付出再大的伤亡，也没办法夺下剑门关。 李凤鸣参谋长，采用三号作战计划。” 李凤鸣听到苏河吩咐，立刻调动二师替换四师，担任主攻部队。 这次进攻剑门关，苏河选取成功率最高的三种作战计划，作为主要计划。 一号作战计划，就是飞虎队。 二号作战计划，是剑门关内潜伏的内应，在他们发起进攻后，从内部尝试破坏剑门关，主要是毁坏红夷大炮。 剑门关没有一丝混乱，证明内应已经被抓住，或是他没有机会捣乱。 二号作战计划，彻底失败。 三号作战计划，目的不是攻下剑门关。 而是消耗剑门关内的远程武器，探测出明军的火力点，配合一号作战计划。 二号作战计划给一号作战计划，创造更好的机会。 李凤鸣让吴杰带着部队休整。 他去二师与苏壮商量三号作战计划。 苏壮很快派兵，抬着五十辆投石机，走到石制台阶上。 这种投石机专门为剑门关定制。 投石机整体细长，非常方便在剑门关石制台阶上运输。 一个班的士兵，抬着投石机，向着剑门关方向行走。 张瑜亮看着这种情况，他不断的叹气。 要不是大炮太过沉重，无法运输到剑门关关楼的下方。 他们炮兵旅能起作用，怎么可能让投石机逞威风。 这种古老的工程器械，早就应该被淘汰。 苏壮看着高大威武的剑门关，他对二师二旅旅长陶桂帆郑重的交代道: “陶旅长，不要心急，也不要指望投石机能攻下剑门关。 你最主要的任务，是尽量保护士兵的安全。 剑门关火炮大规模集火投石机，直接放弃投石机。 我们随军的工匠很多，这种简单的投石机，工匠一天能造好几个。 在保证士兵的安全下，尽量多把开花弹打到剑门关关楼上，杀伤剑门关的明军。” “师长，我明白，一定完成任务。” 陶桂帆说完，整理了一下他的头盔，直接带着部队登上石制台阶。 …… 邵捷春看到黄衣贼再次进攻，还携带一些木质的器械。 离得太远，他看不清楚这些器械是什么？ “炮兵，瞄准他们，给我狠狠的打。” 邵捷春下达命令，剑门关关楼上这红夷大炮再次轰鸣。 他看着炮弹直接砸碎第一个工程器械，笑得非常开心。 “就凭这些工程器械，就想攻下我们的剑门关，黄衣贼想的太美。 大炮给我继续打，把他们全都砸碎。” …… 陶桂帆看到剑门关城楼红夷大炮再次开炮。 炮弹都不用瞄准，直接就打在他们行走的石制台阶上。 滚动的炮弹，威力极强，士兵碰到就没命。 他立刻大声吼道:“所有人注意躲避，不要管投石机。 先把投石机放在路上，保证自己的安全。” 士兵们放下投石机，注意着炮弹打来的方向。 他们没有穿甲胄，身体非常灵活，大多数情况能躲过炮弹的袭击。 这也是现在的红夷大炮，准度太差。 最前方的一个班士兵，他们遭受到两门红夷大炮集火，根本没办法躲避。 两门炮弹一前一后击中投石机，直接把这个木质的投石机，打得木屑纷飞。 被击飞的木头，有很多都扎进是周围士兵的身体。 这一个班的士兵，他们被高速运动的木头击中，根本就没有活下来的希望。 “大家跟我冲，剑门关大炮需要冷却时间，我们冲过去狠狠还击。” 陶桂帆指挥着士兵，抬着投石机，不断冲向剑门关关楼。 想要借着红夷大炮冷却的间隙，冲到剑门关关楼下方。 一旦冲过去，关楼上固定位置的红夷大炮，就打不到他们。 士兵排着密集的队形，不断尝试冲锋，但根本冲不上去。 只要他们一露头，就会迎来炮弹。 陶桂帆都被像四周横飞的。木屑击伤。 士兵伤亡非常惨重，但谁都没有害怕，继续源源不断，抬着投石机向前冲。 二师二旅二团团属祝师曲天，拦住他们团想要冲过去的士兵。 “大家坚持住，一定不要给我们二团丢脸。 但也不能这么蛮干，做事情要讲究技巧。 现在所有人听我指挥。 我已经研究明白剑门关大炮发射的频率。 听从我的指令，大家一定能安全度过红夷大炮封锁线。” 曲天一直在观察剑门关城楼上的红夷大炮。 红夷大炮只能打到石制台阶固定的区域。 大炮每一次发射之后，都需要冷却。 “下次是大炮发射时间，你们冲到一半，把投石机扔下，立刻跑回来。” 曲天吩咐道。 士兵们按照曲天的吩咐，扛着投石机飞快向前跑。 他们跑到一半，直接把投石机扔在石制台阶上。 立刻转身就跑回来。 他们刚转身跑不远，剑门关城楼上的红夷大炮，再次响起轰鸣声。 有一名士兵回头看去，只看见他身后的投石机，已经被铁球击得粉碎。 “对，就是这样做，下一班扛着投石机快跑，不要停歇，全力冲刺过去。” 士兵听从曲天的命令，他们扛着投石机，拼命冲锋。 直到冲到剑门关关楼不远处，剑门关上的大炮都没有再开炮。 他们站在剑门关大炮霰弹和明军弓箭的射程之外。 士兵操作投石机，准备还击明军。 剑门关关楼上的红夷大炮，每隔一段时间，就开炮一次。 但有曲天的指挥，士兵们的伤亡减轻许多。 哪怕是剑门关城楼上的炮兵，改变红夷大炮的发射频率。 曲天也能根据情况，做出相应调整。 越来越多的投石机，被运到剑门关城楼下面。 苏河在河谷旁，用望远镜看着战场的情况。 “这个将领是谁，钱明义把他的名字记下来，战后我要给他封赏。” 苏河只能记住高层的将领，中层将领人数太多，流动性还非常大。 他没有把所有人全部记住。 …… 邵捷春看到有黄衣贼，直接把这些工程器械，放在剑门关关楼城下。 他现在才看清，这些东西是投石机。 “炮兵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把前方的黄衣贼直接干掉。 特别是关楼下的投石机，立刻把这些东西毁掉。” 他师爷刘义立刻解释道:“大人请消消气，炮兵开炮之后，需要一定时间冷却，重新装填也需要时间。 黄衣贼有能人，直接看出我们装填大炮的时间。 黄衣贼也掌握我们霰弹射程和弓箭射程。 他们投石机放在射程之外。 霰弹和弓箭，都没法对投石机造成伤害。 我这就安排炮兵，把威力稍小的红夷大炮，换成实心炮弹。 只要稍等片刻，黄衣贼这些投石机，就会被我们打成碎片。 大人也不用担心，只凭借这些投石机，攻不下我们剑门关。” …… 士兵们把投石机抬到剑门关下方，他们立刻操作投石机，进攻剑门关关楼。 他们都知道，自己的投石机，只有短暂的进攻时间。 士兵转动投石机上的绞盘，绞盘连接着齿轮，带动绳索牵引炮轴向后方压去。 炮轴向后压，压缩着炮架上的弹簧钢。 这种投石机，不是利用重物投掷物体。 它是通过弹簧钢产生的强大力量，带动炮轴把物体投射出去。 士兵抱起一个直径半米的大开花弹。 这个开花弹上边有一个木塞子，木塞子上装有火绳。 士兵把开花弹放进炮轴上的勺内，点燃开花弹的火绳。 “放。” 士兵直接打开炮轴上连接绳索的开关。 炮轴失去绳索的牵引力，它在弹簧钢的带动下，立刻向上飞起。 直接把开花弹，高高的抛起，落在剑门关关楼上。 轰的一声炸响，直接把一门红夷大炮，从剑门关关楼上炸下来。 十台投石机依次抛出开花弹。 直接把剑门关关楼上的明军，炸的哭爹喊娘。 …… 邵捷春听到巨大的轰鸣声，看到自己身边飞溅的残肢。 “大炮，给我立刻反击，直接炸碎黄衣贼的投石机。” 邵捷春有些紧张，但他看到剑门关关楼的城墙纹丝不动。 他立刻放心下来，只要城墙不会毁坏，剑门关就不会有事。 邵捷春严厉催促下，剑门关关楼上的大炮，再次发出怒吼。 他看着黄衣贼辛苦运来的投石机，直接被大炮打的粉碎。 他们也损失惨重，剑门关四门巨大的红夷大炮，被毁坏了两门。 关楼上的炮兵，也被炸死很多人。 但完全守住剑门关，死这么多人很值得。 …… 苏河看到天色已经暗下来，没有让二师继续进攻。 休整一晚上，总结经验。 天色大亮，苏壮指挥手下，抬着投石机继续进攻。 这场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了三天时间。 剑门关前面的石制台阶上和剑门关关楼上，都已经被鲜血染红。 剑门关成为一座血肉磨坊，吞噬着两军士兵的性命。 中午时分，苏河看着呼啸的南风已经停下来，转变成北风。 他露出了微笑，一号作战计划可以实施了。 正文 第111章 飞虎队升空 火烧剑门关 “风向终于变了。” 苏河立刻派人通知齐刚毅，飞虎队集合。 齐刚毅接到苏河的命令，安排好飞虎队。 他到苏河的营帐前，激动的说道:“苏统领，我们飞虎队终于可以立功了。” 苏河看着激动万分的齐刚毅，这将是人类第一次用空军作战。 “准备的怎么样？ 这几天让你观察剑门关的情况。 根据不同的风向，安排好飞行路线。 剑门关的情况,这靠士兵牺牲换来的重要情报。 一定要用好这些情报。” 苏壮的二师在这三天时间，伤亡了两千六百多人。 就是为了能更多地引出明军，暴露明军的远程武器。 飞虎队驾驶的热气球，非常害怕床弩等远程武器。 想要精准投弹，就不能在高空投弹。 热气球处在低空，就是一个大号靶子。 非常容易被强弓和床弩射下来。 这几天进攻剑门关,了解到明军远程武器主要是大炮，床弩非常少。 这些远程武器,将是飞虎队第一波进攻的目标。 齐刚毅自信的回道:“苏统领放心,我已经规划飞行路线。 现在这个风向，是比较好的风向之一。 我们飞虎队的攻击范围，能覆盖整个剑门关。 我已经记住剑门关所有大炮、火枪兵和弓弩手的位置。 我们轰炸剑门关时，会把这些兵力第一时间消灭。” 苏河听到齐刚毅的汇报，满意的点点头。 “你们既然准备好，那就准备升空作战。 我命令飞虎队即刻升空。 能否攻下剑门关，就看你们飞虎队，能不能完成预想的战果。” 苏河看着剑门关方向，热气球轰炸剑门关。 这是苏河想要入蜀时，就想到进攻剑门关的办法。 只是热气球部队，想要发挥它的效能，对风向有严格要求。 只有今天这种北风，才能带动热气球,从他们营地飞向剑门关。 齐刚毅带着隐藏良久的飞虎队，出现在众多将领面前。 中军营帐前方的空地上，摆放着二百个吊篮。 这些藤条编织的吊篮,上面都有一个亚麻布编织的球囊。 这些亚麻布织的非常细密,几张亚麻布缝制在一起密不透风。 球囊向着吊篮的开口处，还用明矾浸泡过。 这些经过明矾浸泡的亚麻布，防火性能非常好。 吊篮中间有一个铁架子，铁架子上面有个铁盆。 铁盆里面装着燃料形成火盆。 旁边有作为燃料的猛火油。 添加燃料不同，火盆的火力也不同。 通过这种方式，控制热气球的升降。 火盆添加燃料，火力会快速加大。 火力想要减少，只能等待燃料缓缓烧尽。 火盆火力大小，全靠飞虎队士兵的经验，每次添加适量的燃料。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火盆上还能点燃蜂窝煤。 它燃烧的火力很小，但能保证热气球安全降落。 只有苏河、李凤鸣和飞虎队众人知道，这些吊篮和球囊组合在一起的东西能做什么。 其他将领，看着这么多吊篮，他们都一脸迷茫。 张瑜亮看着这些东西，对他身旁的祝师管云涛道:“飞虎队，就是指布上绣带翅膀的老虎。 这能干什么东西，难道是跳大神的工具。 你们祝师不是一直说，这个世界没有神仙,也没有法术。 只有祖先的荣光,在保佑我们后人。” 管云涛淡淡的回道: “你就是扯淡,你管它绣什么东西，别说是绣虎，绣龙都可以。 咱们又猜不出来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 等等看就知道，飞虎队到底能干什么？ 他们竟然口气这么大，好像他们出动，就能夺下剑门关。” 齐刚毅冲着飞虎队大声喊道:“飞虎队，准备升空。” 飞虎队一共五百人，有一百人是替补。 两百个热气，每一个热气球携带两名士兵。 为了装更多的武器和少量的水和食物。 热气球载重能力很强，但它只配备了两名士兵。 一名士兵负责操控热气球，一名士兵负责投弹。 四百名飞虎队士兵，都走到属于他们的吊篮中。 齐刚毅冲着苏河大声说道:“飞虎队准备完毕，请求升空作战。” 苏河大声下达命令。 “准许飞虎队升空作战。” 齐刚毅听到苏河的命令，他大声下达作战命令。 “点火，升空。” 他亲自点燃自己所在热气球的火盆。 同时和同伴一起撑起热气球的球囊。 火盆内的猛火油剧烈燃烧，产生灼热的空气。 热空气升空，直接撑开吊篮上方的球囊。 大量的热空气，持续不断升空。 直接让热气球，缓慢的升起。 齐刚毅已经不是第一次体验热气球升空。 但每次看到热气球真的升空，他也万分激动。 人类为了飞天，有不少人都付出生命。 他非常佩服苏统领，能想出这么安全的办法，让人类飞到空中。 热气球非常安全，飞虎队训练过程中，没有死亡一个人。 他们用大肥猪做过实验，把猪放在吊篮中。 让热气球装着大肥猪升空，最后用弓弩射破热气球。 在热气球出现破口的情况下，它没有极速降落，而是缓缓降在地上。 吊篮里面的大肥猪，都没受到任何伤害。 李大壮看着热气球升空，他惊讶的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合拢。 站在他旁边的潘宏才，看到这个景象，他忍不住脱口而出。 “这是大号孔明灯，孔明灯能升上天空。 我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巨大的孔明灯，也能直接带着人飞上天空。 我们有大孔明灯，剑门关绝对能被攻破。” 吴杰看着热气球升空，他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 让他来守剑门关，遇到这种能在天上飞的东西。 至上而下攻击剑门关，他也没有信心守住剑门关。 这种东西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能否发挥重大作用还不知道。 但对于剑门关明军士气的打击，那是毋庸置疑。 明军士气低落，他哪怕是派兵强攻，都有信心打下剑门关。 韩叔凉看到升空的热气球，他立刻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老天爷显灵了，老天爷一定要保佑我们攻下剑门关。” 张初九立刻把韩叔凉从地上拽起来。 他捂着自己的脸，自己旅长这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李大壮等到热气球全部升空，他才反应过来，震惊道: “我靠，怪不得齐刚毅自信满满，一副他出手，肯定能把剑门关夺下来的样子。 这种东西太吓人了，谁能想到，竟然能从天上发起进攻。” 很多士兵看到热气球升空，他们都以为这是神仙显灵，立刻跪下叩拜。 军中的祝师借着这个机会，告诉士兵这不是神仙显灵。 这都是苏统领带领大家制造出来的物品。 不用相信神仙，只需要相信苏统领。 …… 齐刚毅不断调整火盆内火焰的大小，控制热气球所在的高度。 剑门关上方的风力大小不一样，有的区域风向也有变化。 但风的总体的方向，是从北方吹向南方。 他作为飞虎队的首领，负责给所有人指引方向。 他处在飞虎队的前方，前方的飞虎队，吊篮里面装的是猛火油，更轻一些飞得更快。 后方的飞虎队，吊篮里面装的是开花弹，这些更重一些，全都在队伍后方。 齐刚毅的同伴拿着望远镜，不断看着下方的景象。 他们寻找剑门关的位置。 “队长，前方有硝烟，我找到剑门关所在的地方，他在我们西南方向。” 齐刚毅驾驶热气球，顺着风向不断向剑门关方向飞去。 他顺着余光看向下方的大剑山。 站在高空处下面的东西，所有东西都非常渺小。 特别是剑门关，站在地上看它是雄伟的天下第一雄关。 站在空中，它也只不过是一个非常渺小的建筑。 齐刚毅飞到临近剑门关上空，他开始减小热气球的火力。 热气球高度在缓缓下降，缓慢的向着剑门关关楼附近飘去。 他用余光扫了眼飞虎队其他队员。 跟在他后面的热气球数量非常多，绝大多数队员都没有掉队。 齐刚毅拿出一个铁哨子。 短促的哨鸣声响彻天空。 离齐刚毅近的飞虎队其他队员听到哨音，他们也吹响自己的哨子。 天空中哨声接连响起。 这是准备进攻的信号。 热气球开始缓慢的下降，他们已经能看到二师和剑门关明军，在激烈的交锋。 特别是剑门关关楼上红夷大炮。开炮时产生的巨大硝烟，更加的显眼。 它直接为飞虎队指明了剑门关的方向。 齐刚毅驾驶着自己的热气球，不断降低高度，很快就接近剑门关。 “准备投弹。” 他操控热气球，在空中保持稳定。 他的副手抱起一个十斤重，密封好的酒坛子。 直接把这个酒坛子扔到剑门关关楼上。 齐刚毅看到热气球已经在空中停稳，并缓慢向着南方飘落。 他知道时间紧急，必须要抓紧投掷猛火油。 这些酒坛里装满了猛火油，这是苏统领高价购买，听说是商人从泉州月港西夷那里购买的东西。 它们产自一个名叫爪哇的地区。 这些猛火油刚到货时是黑色，通过大铁桶进行蒸馏。 就会得到一种颜色清亮的猛火油，这种猛火油一旦燃烧起来，用水都无法浇灭。 它能引燃剑门关内的木质建筑和大量粮草。 他们这次想要取得的最大战果，就要完全烧毁剑门关。 最次的战果，也要把剑门关内的粮草烧毁。 齐刚毅和同伴加速扔着酒坛子。 他看到热气球因为重力减少，缓慢的升高。 他又调节火焰的大小，让热气球保持在一定的高度。 但重量减轻，热气球加速向着南方飘动。 他们负责投放猛火油，后方的热气球，负责投放开花弹。 苏壮看着天空上密密麻麻，数百个类似孔明灯的东西，上面挂着吊篮，飞向剑门关。 他们在剑门关上方，不断向下投放着东西。 有的酒坛没有投到剑门关上。 直接砸在剑门关的城墙，一些液体洒了出来，都撒在很多士兵身上。 苏壮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们军中常用的猛火油。 他想起苏统领的交代，快速下达命令。 “禁止明火，放弃所有投石机，我们立刻撤离这里。” 他带着士兵，快速撤离剑门关这里。 并让所有淋到东西的士兵，脱下他们的衣物。 并用大量的水，清洗他们的身体。 …… 邵捷春看到剑门关上空，突然出现数百个大型孔明灯。 这些孔明灯上面都画着一只黄色的斑斓猛虎。 它张开巨大的虎口，表现的非常凶猛。 虎的身上，还长着一对翅膀。 有士兵看到这种情况，立刻跪下磕头。 他磕头的同时，还大声求饶道:“天兵天将来了，请大老爷收下神通，放过小的。” 还有将领看到这种情况，语气惊恐，大声的喊道:“黄衣贼会使妖法，这是他们的妖兵。 大人，快请道长高僧来降妖，我们凡人没办法对付妖兵。” 邵捷春看着这种场景，他完全没了主意。 师爷刘义看到这种情况，他下的音量都变了，声音尖锐的说道:“大人，你快下令，用弓箭射它们。 千万不要让这些大号孔明灯落在剑门关上。” 邵捷春听到之后，立刻反应过来。 下令将领和士兵，用弓弩对付这些大号孔明灯。 有擅长弓箭的将领，直接拿出自己的强弓，对着热气球就是一箭。 他却发现，见箭矢射的不高，根本就碰不到这些奇怪的东西。 师爷刘义在一旁建议道:“大人，弓箭根本不行，我们快用床弩射这些大号孔明灯。” 邵捷春听从师爷刘义的建议，让明军将领用床弩打下这些大号孔明灯。 床弩主要用于平射，没有射高空东西的能力。 明军将领喊来工匠，用木头搭建一个陡峭的斜坡。 准备用斜坡架起床弩，让弩箭斜着朝向天空。 他们还没有架好床弩，就看到天上飞的大号孔明灯，开始扔下一些东西。 “大人小心，千万不要被东西砸到。 我们不要站在这里，找地方躲一躲。” 师爷刘义拽着邵捷春躲向旁边的阁楼中。 一名将领看到有东西要砸到他，下意识的用手中的刀去挡。 他发现刀直接把这个东西劈碎了。 一种味道非常奇怪的液体，洒了他一身。 “这难道是毒。 只靠接触就能把人毒死，这些毒物非常少见。” 这名将领非常害怕，观察着自己的身体情况。 他发现自己只是被这些味道呛的有些恶心。 身体没有出现其他变化，这东西应该没有毒。 他看到天上许多大号孔明灯，已经快飞过关楼，向着剑门关内部飞去。 落在后面这些大号孔明灯，它们抛下来的东西，这几天他非常熟悉。 这些都是黄衣贼巨大的开花弹。 开花弹落在人群中，每次都能带走十几人，人群站的密集一些，能带走几十人。 这个东西非常可怕。 他立刻跑向远离开花弹位置的地方。 一颗开花弹在靠近地面的位置炸开。 火星落在已经铺满地面一层的猛火油上。 熊熊烈火开始燃烧，整个关楼变成了火海，浓烟滚滚飘向上空。 …… 齐刚毅看着剑门关内，到处是烈火，滚滚浓烟覆盖整个剑门关。 这就是他们飞虎队的杰作。 这次进攻剑门关，飞虎队取得最大的战果，完美完成既定目标。 剑门关的明军受到这种攻击，他们根本不可能再做抵抗。 现在他只剩最后一个目标。 那就是带着飞虎队成员，安全脱离战场。 齐刚毅拿着望远镜，看向剑门关南门附近。 这里关门大开，不断有剑门关内的明军，从这里逃向外面。 剑门关南门不远处，还有明军的营地。 齐刚毅驾驶热气球，顺着风飞向明军的大营。 他把剩下的猛火油，全部倾泻到明军大营中。 袭击明军大营，本来就在计划内。 主要有两点，必须要让城外的明军乱起来。 第一点是剑门关大火快熄灭时，苏统领就会带兵抢夺剑门关。 明军大营不乱，剑门关就有一支明军抵抗。 还有一点，齐刚毅准备带着飞虎队降落在大山上。 明军大营不发生混乱，一万多明军围攻他们400人。 哪怕他们是以一当十的精锐，也没办法战胜这么多明军。 只能把明军搞乱，他们飞虎队才有希望等待苏统领攻下剑门关。 齐刚毅把压箱底的光荣弹扔了下去。 这就是一枚普通的开花弹，但它的意义不一样。 如果有飞虎队队员热气球破损，降落到大明军营处。 他们就会点燃开花弹，与敌人同归于尽。 现在胜利在望，这颗光荣弹也不必留着。 开花弹降落在明军大营，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同时点燃了猛火油。 明军大营燃起熊熊大火，军户们四处逃窜。 有很多人无法忍受热浪，直接跳进旁边的小河中。 明军将领都无法控制军队。 齐刚毅带着飞虎队，驾驶热气球，缓缓降落到前方的大山的山腰上。 他们找到一个有利地形防守，等待着主力带兵到来。 …… 苏壮带着兵，刚撤离剑门关。 他就感觉后方传来阵阵热浪。 回头看去，剑门关浓烟滚滚。 燃起的巨大火光，站在山道上都清晰可见。 二师参谋长童运鹏看到这种景象，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 “这个大号孔明灯，真是太神奇。 飞虎队丢下的应该是猛火油。 这种平时火化烈士遗体的燃料，它们能产生的温度极高。 燃烧的速度还非常快，哪怕是用大量的水浇，都有一些猛火油浮在水面上燃烧。 剑门关里面极度缺水，他们没有办法浇灭这个大火。 剑门关经受这场烈火，他也只能变成一座废墟。” “变成废墟好啊！”苏壮感慨道:“这才几天时间，我们就伤亡两千多人。 再拖几个月，还要在剑门关搭进去多少士兵的性命。” …… 崇祯三年，十一月九日，午时。 剑门关这场大火，渐渐熄灭。 开始的时候，靠近剑门关的城墙，温度都极高，人根本无法接近。 有的地方，石头都被烧成琉璃状。 苏河看着到来的将领。 “剑门关大火还没有完全熄灭，但我们不能等。 咱们根本看不到，剑门关南门的情况。 我们必须趁着这个机会，攻克剑门关。 要不然等明军反应过来，就浪费飞虎队给我们争取的机会。” 近卫师师长李大壮立刻开口请战道:“请苏统领给我们近卫师一个表现机会。 二师和四师都在攻打剑门关作战，立下了功勋。 我们近卫师一点功劳都没有，这次攻城的机会该给我们。” 李大壮说话的同时，就盯着其他几位师长。 他的意识很明显，这次立功必须让他们近卫师来。 苏壮和吴杰也没有竞争。 这次攻打剑门关，功劳最大的是飞虎队。 苏河看到没有将领与李大壮竞争。 “那好，就由近卫师负责攻打剑门关。” 李大壮接到命令，他非常开心。 这次攻打剑门关战役，他们近卫师没有出战。 寸功未立，传出去太不好听。 影响他们近卫师之后招人。 新兵营的新兵也不想加入一支弱军。 李大壮带领士兵，来到剑门关下方。 剑门关关楼上，一个守军都没有。 剑门关北城门，直接从里面用石头堵死，无法用撞车撞开。 士兵扛着长长的云梯，来到剑门关底下，开始架上云梯。 这是随军工匠，用周围树木打造的工程器械。 没有守军干扰，架设云梯的速度非常快。 这是特制的三十米长云梯。 云梯靠近地面十米部分，都有支架支撑。 士兵们把云梯展开，让云梯向前延伸。 最前方的云梯，上面有两个巨大的钩子。 它可以勾中剑门关的城墙边缘。 士兵顺着云梯，直接爬到剑门关关楼上。 这本来是最危险的工作，但没有守军干扰，变得非常安全。 近卫师参谋长段瑞德登上剑门关关楼，他看到了已经登上关楼的士兵，很多都在呕吐。 他很意外，这些经历血与火考验的老兵，怎么会像新兵一样。 他突然闻到一阵肉香，正奇怪这里怎么有烤肉的香味。 直到他看到明军被烧焦的尸体。 他感觉胃里剧烈翻涌，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段瑞德让士兵收敛明军的尸体，把尸体火化，防止形成瘟疫。 他带着士兵，来到剑门关北城门处。 用火药炸开堵住城门的巨石。 带着士兵搬开炸碎的石头，打开剑门关的北门。 在外面等待多时的大军，看到剑门关城门被打开，他们直接涌入剑门关。 李大壮留下一个旅的士兵，控制城内同时灭掉一些小火。 他带领士兵，直接杀向南门。 他看到剑门关南门大开，门外的明军大营也有燃烧的痕迹，但这里已经没有明军存在。 李大壮看到山上有烟花信号。 他派一个营士兵过去查看，他们很快把飞虎队迎接了回来。 齐刚毅看到李大壮，他直接说道: “李大壮师长，你不用再追击明军。 剑门关城内燃起大火，明军的将领大部分在北城楼。 他们接受第一波攻击，全部被烧死。 剑门关城内明军没了指挥，看到大火无法被扑灭，他们都从南门逃走。 我那时也袭击了明军大营，明军遇到袭击非常混乱。 大部分溃兵顺着金牛道南逃，少部分逃向四周山中 我抓了一些俘虏，才知道这些事情。” 李大壮放弃继续追击明军，带着齐刚毅的飞虎队，一起返回剑门关。 正文 第112章 捷报 朱燮元震怒 王仲策接到前线传来的捷报，他忍不住大笑两声。 他面带微笑，把捷报递给文华殿开会的官员。 “剑门关被苏统领攻破，阻挡我们最大的一座关隘被攻破，大军到蓉城府，那就是一片坦途。 四川明军再也没有办法，阻挡我们夺下四川。” 众多官员传阅这份捷报,他们都露出笑容来。 苏五牛看着这份捷报，他激动地说道:“太好了，刚刚苏熊传来捷报。 他们已经打下巴州，进攻巴州过程很顺利。 大明主力都部署在金牛道，他们没想到我们能穿越艰险的米仓道。 巴州明军根本没有防备，巴州这座城池也不是军事重镇。 现在苏熊留下一部分士兵,不得保护米仓道的安全，巴州城已经被军管。 我明天就带领工程队起程，彻底打通米仓道,让它成为一个能走独轮车的道路。 我还会带着一些官员，接管巴州城，让留下来的士兵，去清剿巴州附近的明军。 我们工部会修建汉中城直连巴州的道路。 如果条件允许，我们会一直修到重庆府。 我把这份捷报给苏熊带过去。 他也会更加放心，不用担心四川巡抚张伦能派兵围剿他们。” 工部尚书张德志看着这份捷报，他心中的担忧就消散。 他儿子张瑜亮在前线，虽然是炮兵将领，但大军如果失败，风险也极高。 现在大军取得胜利，剑门关之后的城池，根本无法阻拦他们的进攻。 “好，这真是太好了。 我会和秘书处协调,让各大工厂派遣一批工匠提前入蜀。 苏统领之前就说过，要在蓉城府完全复制汉中府的工业体系。 工厂举办的识字夜校,效果非常好,我们有一大批识字的工匠。 他们作为师傅，可以带出更多的徒弟，支援蓉城府工业体系建设。” 王仲策看这工部尚书张德志，道: “张尚书，银行正好制造出一批新的银币，还有大量的亚麻布等物资。 物资和工匠一起运过去，我会与军方沟通，让军方直接派遣新兵保护你们的安全。 现在四川还是战区，必须要保护你们的安全。 从捷报上能看出来，四川那里有很多逃兵。 前线大军需要抓紧时间攻城略地，他们没有兵力清剿逃兵。 我们只能等战事结束，才能派遣大军清剿逃兵。 逃兵不敢攻击成建制的军队。 但对于一些没有携带武器的百姓或是商贾，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王仲策提出这个建议，张德志立刻答应了。 这些工匠是他们辛苦一年，培养出的精干力量。 不能因为一时冲动，没有保护直接入蜀，让逃兵杀害了。 教育部侍郎张祐枫紧跟着说道:“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我就预计苏统领能大胜。 已经提前招募很多读书人，让他们去小学当实习老师。 熟读苏统领书写的教材。 等到四川各地稳定,我会立刻派遣这些教师,让他们在当地建立小学。” 王仲策听到教育部侍郎张祐枫这么说。 他也对张祐枫很满意,教育部已经提前准备教师，到时候派遣这些教师过去，比直接招募会省很多时间。 王仲策也等到战局稳定之后，派遣一批准备许久的官吏入蜀，那时候带着培训好的老师和医生。 他们到了当地，就能组建起乡公所，快速在当地建立稳固的统治。 它是王仲策接下来这一段时间主要工作。 第一批入蜀的官吏，必须要严格培训，选取精明强干的人才。 只有他们站稳脚跟，后面的队伍才能有经验参照。 苏统领拿下剑门关，凭借大军的实力，拿下四川只是时间问题。 即便有几场战役失败，也不会影响总体的胜负。 王仲策看向在一旁负责记录会议，汉中报社总编辑铃音。 “铃音总编，我这里有几份前线记者写的稿件。 你们汉中报社编辑经过润色后，直接发表在《汉中周报》上。 捷报要和所有百姓分享，距离下一批报纸刊发还有一段时间。 最好是加刊，报纸明天就要出来。” “王尚书，我们汉中报社没有问题，报纸最迟明天中午就能发行。” …… 王仲策拿着捷报，走进王府后殿。 他经过通报后，带着秘书处的秘书曲清漪，一起去后殿见她的妹妹王文君。 王仲策在路上，就交代曲清漪通知卫生部，抓紧培训乡村医生。 这是占用紧急名额，不需要等着招贤馆再次招聘。 王文君挺着大肚子，坐在院外的藤椅上晒太阳，她闭着眼睛在小憩。 王仲策看着妹妹一脸幸福地在休息，他都不忍心去打扰妹妹。 王文君等了很长一会儿，没有等到二哥进来，睁开眼睛向四周张望。 它才看到二哥在门外站着。 “哥，你怎么不进来。 我还有四个月就生了，现在都没精力办公。 一些重要的事情，也是通过曲清漪秘书来传话。 小事情你也不会打扰我，是前线发生什么重大事情了。 我夫君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王文君说着，就要扶着藤椅站起身。 王仲策看到这种情况，急忙开口制止。 “妹妹，你不用着急，是好消息。” 王文君听到后，才变得安静下来。 她仔细一想，自己也不可能听到坏消息。 现在这种情况，任何人都不会把坏消息，告诉给她。 王仲策说完，把捷报和苏河给王文君写的信件，都交给妹妹。 王文君看完捷报和信件，露出开心的笑容。 她不懂得军事，但也知道剑门关的名气。 历史上任何一只成规模的军队，拿下剑门关之后，四川都会被其拿下。 “哥，夫君已经想好我们孩子的名字。 他说儿子就叫苏蜀，女儿就叫苏蓉。” 王仲策听到苏蜀这个名字，他有些高兴，又觉得有些不妥。 这个名字没有避讳，蜀这个字是四川的简称，明显对苏河很重要。 但给后代起这个名字，是怕后代夭折无法成长，还是有了其他想法。 王仲策不敢深说，装作无意的询问道: “妹妹，你最好建议取一个复杂点的名字，这种简单的单名，不太好。” 王文君看出他二哥在担心什么，笑着说道:“哥，你不用担心这种事。 夫君说过，今后就没有避讳这种事情。 他的名字非常简单，总不能让大部分河流都改名。 统治者做得好，根本不需要避讳。 做得不好，哪怕是在避讳，也会被百姓变着方法痛骂。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哪怕粉饰的再好，都无法瞒过他们。 避讳就是统治者在掩耳盗铃。” 王仲策听到妹妹这么说，他才完全放心。 不涉及到避讳与确立继承人，孩子叫什么名字，那都是父母的自由。 “妹妹，你在这里要注意身体，如果觉得烦闷，我要你嫂子多来这里陪陪你。 我现在还有事情，准备回去安排。” 王仲策达成过来的目的，他直接与自己妹妹告别。 “哥，你不用担心我。 我的医术，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身体状况很好，孩子的状况更好。 有什么事情不用瞒着我，遇到什么事情，我都能挺住。” 王文君看到自己哥哥王仲策走后。 重新翻开苏河给她亲自写的信件，反复的观看，越看脸上笑容越浓厚。 …… 悦来酒楼，杨文才和丁万年来到这里吃午餐。 “伙计，你怎么给我上红薯酒，是不是看不起我。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给我搬出来。 大爷，我现在，那可真的不差钱。” 伙计立刻过来，看到桌子上的酒，他语气非常平和的介绍道: “这位客官，这是我们悦来酒楼新推出的地瓜烧。 我们东家高价购买的蒸馏酒技术。 我们聘请酿酒大师，酿造独一无二的悦来牌地瓜烧。 这酒醇厚无比，绝对不输于进口的酒。 价格属于最贵的一档，绝不会埋没您的身份。” 杨文才喝了一口酒，感觉嗓子火辣辣，胃部也剧烈翻涌。 “这酒，够劲。 你们这家店，真的很不错。 老丁，我们一起喝酒，感谢你给我出主意，让我这次翻了身。” “卖报，卖报。 《汉中周报》加刊，前线大捷，十文钱一份报纸。” 报童拿着一摞报纸，走进悦来酒楼卖报。 卖出十份报纸，报童能赚一文钱。 他们都是贫苦人家小孩，这一份工作，能让他们填补家用。 “给我来一份报纸，这还是《汉中周报》第一次加刊。” 杨文才喝了一口酒，冲着报童喊道。 他直接从兜里，掏出十枚铜币递给报童。 报童仔细检查铜币，把铜币放进挂在胸前的布袋内。 “这是您的报纸，请拿好。” 杨文才打开报纸，他还嘟囔着:“你们悦来酒楼真不行，之前还有先生读报纸，现在都没人读报纸。 想要看报纸，还需要我自己去买。 要不是请您教过，我认识几个新字，报纸都看不懂。” 伙计还没有离开，他听到这句话，委屈的说道:“这位客官，我们小店也没办法。 那些识字的说书人，看到同行应聘小学老师和记者，混的风生水起。 这次统领府招募一些临时的老师，去四川建立小学。 很多人都去报名当老师，谁还会在酒楼说书，赚这么一点小钱。” 旁边有不识字的食客，大声叫嚷道:“这位仁兄，你既然识字，就把报纸上的内容念一下，让我们也跟着长长见识。” 杨文才在周围食客的恭维下，他喝下一口地瓜烧，给众人读着报纸。 报纸上的字，他也认不全，但他认识上面的拼音，读出来完全没问题。 当他读完大军攻下剑门关的捷报。 整个酒楼立刻沸腾了。 统领府这里只要不造谣，一般的政策可以随意讨论。 言论宽松的条件下，很多百姓都爱讨论时事。 他们听到攻下剑门关的捷报，众人都开始议论起来。 “我儿子上军校，我还专门向他了解剑门关。 剑门关的意义也十分重大。 大家不知道剑门关没有问题，我形象的比喻一下。 四川就是我们的房子，剑门关就是前院大门和门边看家护院的大黑狗。 剑门关被攻破，那就是大门被打开，看门的狗也被打死。 四川从此之后，再也挡不住苏统领的大军。 苏统领拿下四川，那只是早晚的事。” “我在水泥厂上班，苏统领打下四川，这肯定是要修路。 我们水泥厂，肯定又要扩大规模。 只是我被转岗了，一年工资差了好几两银币。 工资极高的研磨车间，统领府规定每个人只能在那里干半年。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规定，我感觉自己干十年都没问题。” 还有一些书生，听到这个消息，平时不爱说话的他们，也跟着讨论起来。 “明年的科举，要完蛋了。 苏统领拿下四川，四川的读书人，那可是比我们汉中府读书人多多了。 本来科举，我们这么多人竞争就激烈，现在四川的读书人参加科举。 我生在这个时代，真是太倒霉了。” “老兄，你真的傻。 苏统领打下四川，那会多出多少官位。 明年科举，肯定会授出海量的官位。 有这么多官位，统领府肯定要扩大科举规模，我们每个人当官的机会，都会提高很多。 这完全是大好事，我已经能遇见明年科举的盛况。 这就去参加汉中学派，这次绝对不能落后了。” …… 李元正刚走进都察院，就听到几名监察御史在聊天。 “咱们都察院官职太混乱了。 大明的监察御史都是正七品，大家都是同一个品级，不容易弄错。 我们监察御史倒好，从九品到正五品，横跨了整整十个品级。 我这个正七品监察御史，以为是个不小的官。 昨天看到一个年轻的监察御史，以为他是小辈，去指点他。 结果人家是从五品的大佬，那一瞬间真的很尴尬。” 他们聊着天，看到李元正走进来。 这两名监察御史刚想打招呼，就听见都察院外面的大鼓响起来。 这个大鼓不同寻常，苏统领特别设立的浩然正气鼓，专门用于官告官。 民告官直接去大理寺，事情闹大会有三法司会审。 都察院外的浩然正气鼓每一次想起，必然会有一名或是多名官员落马。 敲鼓的人诬告，他会丢官罢职，还会住进刑部大牢里。 敲鼓的人没有诬告，必然会有很多官员接受审判。 李元正听到鼓声响起，他立刻跑向都察院门外。 两名监察御史也跟着跑出去。 都察院的鼓声响起，会把汉中城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这里。 浩然正气鼓的案件，会被《汉中周报》公开报道。 每一个办案细节，都会被人反复研究。 这种情况下，都察院的每一名御史，都要保证自己完全按照规定做事，让别人挑不出毛病。 杜源敲着大鼓，心中非常憋屈。 他太倒霉了。 捡漏成为一名吏部官员，还是考核司的官员，专门稽查乡长等官吏。 他平时擅长溜须拍马，这是给领导拍舒服，他本以为会高升，没想到卷入大麻烦之中。 杜源犹豫良久，直到今天看到报纸上的捷报，他才彻底下定决心。 李元正走出来，看到吏部的杜源。 他记得这个人，当时在招贤馆考试，这个人还闹出一些风波。 杜源看到李元正出来，这个和他同一届的人，因为上次办的大案。 现在已经是正三品的佥都御史。 杜源停下敲鼓，忍不住痛哭道:“我要举报吏部考核司正三品官员刘文和。 他勾结大明朝，与明庭总督朱燮元暗通书信。 他们家族主家在湖广是大家族，他一直隐瞒这件事，没有真心实意投靠苏统领。 他掌握很多官员的资料，特别是有家人在大明朝官员的资料。 他用这些资料威胁，让一些官员给他提供情报。 我是一直支持苏统领，察觉到这人有反心。 我就暗中收集证据，现在收集好证据，立刻来都察院举报。” 杜源说话的同时，他把自己收集到的证据，递给李元正。 这次他来都察院敲鼓，已经堵上了一切。 他偷听到刘文和与心腹聊天时，知道都察院也有人与大明朝廷有联系。 杜源可不敢秘密举报，举报信落到叛徒手里，那他就完了。 他也不了解暗卫，根本找不到信任的暗卫高层举报。 只有这种公开的流程，所有流程都暴露在阳光下。 特别是李元正，这种在大明朝受歧视的官员介入，他的性命才有保障。 杜源看到李元正刚走进都察院，他就直接敲响浩然正气鼓。 李元正听到杜源这么说。 他简单翻看杜源提供的证据。 上面的内容真让人触目惊心，他为统领府找出一颗毒瘤。 李元正签署一份命令，吩咐身边两位监察御史。 “带着我签署的命令，调集刑部的巡检，立刻把刘文和及其家人控制住。” 两名监察御史大喜过望，拿着李元正签署的命令，开始准备去抓人。 这是立大功的机会，他们要认真对待。 “杜源，你跟我去都察院，一会儿有大理寺和刑部官员和记者过来。” 李元正一点都不意外，统领府有官员勾结大明朝。 但这次捷报传来，统领府的统治会更加稳固。 打下四川之后，官员的发展空间也会变得更大。 会有很多官员像杜源一样，发现自己同僚有问题，直接进行举报。 …… “废物，邵捷春这个废物，竟然把剑门关丢了。 他也把命丢在剑门关，那么多精锐士兵，一战尽殁。” 朱燮元看着他面前的报纸，还有一份师爷抄写的繁体内容。 他看到黄衣贼已经打下剑门关，立刻火冒三丈。 “四川巡抚张论怎么做事，汇报战果的公文还没有送来。 我知道剑门关战败，竟然是从黄衣贼报纸上得到的消息。 这简直太可笑了。” 朱燮元说话的同时，他还用力拍着桌子。 他感觉前途一片灰暗，四川基本上保不住了。 黄衣贼兵力极盛，四川那些军户连奢崇明都打不过。 那年他丁忧回家尽孝，接任者太废物。 让这些土兵把蓉城府包围。 靠秦良玉带着白杆兵，才解了围城之危。 四川富庶，将领没有拼命的勇气。 奢崇明、安邦彦之乱，基本靠贵州兵解决。 这些人在胜利之后，还想与贵州将领争夺战果。 四川巡按向崇祯皇帝弹劾他这个总督，要不是黄衣贼突然起势。 崇祯皇帝让他调集五省兵马，剿灭黄衣贼。 他和四川这些废物斗争，不知道会闹到何种地步。 他看中邵捷春，让这人去防守剑门关。 一定是四川巡抚张论拖后腿，没有全力支援邵捷春防守剑门关。 朱燮元看黄衣贼报纸上的报道，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 黄衣贼不到二十天时间，就攻下剑门关。 剑门关内没有内乱，不是有人献城，它是被黄衣贼强攻下来。 报纸上说的飞虎队，应该是黄衣贼的精兵。 哪怕是百战精锐，能以一当百，只凭五百人就攻下剑门关。 朱燮元想破脑袋，他也想不明白剑门关，到底是怎么丢的。 哪怕不靠剑门关上的红夷大炮，只是滚木礌石和金汁，这种传统的守城器械。 再加上剑门关内，充足的粮草和兵力。 守住半年时间，完全没有问题。 只要给他半年时间，他就能调动大军攻下汉中府，到时候黄衣贼必败无疑。 朱燮元平复好情绪，他重新坐在书桌前。 把刚才给崇祯皇帝写好的题本丢弃在一边。 现在形势已经大变，他没法像之前一样乐观。 朱燮元重新写一份题本，他向崇祯皇帝说明，四川的门户剑门关已经丢失。 四川可能已经不保，他会尽最大努力，保住四川。 同时立刻领兵，攻打黄衣贼的根基汉中府。 在题本中，朱燮元弹劾四川巡抚张论，说他没有尽力支援剑门关。 邵捷春孤军奋战，兵少将寡无法抵挡黄衣贼，但他已经尽力，杀伤大量黄衣贼。 朱燮元还在题本中写明，他无法调动广西的兵力。 两广总督王尊德以广西土客作乱需要平叛为由，禁止广西兵马北上。 朱燮元在题本中，给邵捷春请功。 让朝廷优抚邵捷春，提振所有文武官员的士气。 他写完题本，让心腹骑快马赶往京城，把他的题本交给崇祯皇帝。 朱燮元一连下了几道命令。 贵州总兵许成名取消进入湖广的作战计划，直接入川支援。 朱燮元知道贵州总兵许成名和四川巡抚张论、四川总兵侯良柱关系非常差。 他让贵州总兵许成名尽力保住四川遵义府，这是四川进入贵州的门户，不容有失。 云南总兵沐启申带领云南军队北上入川，支援四川巡抚张论。 这是他能给四川调配的唯二援军。 湖广的军队现在聚集在勋阳府，没有办法入川。 他们返回汉阳，顺着长江天险入川，进入四川夔州府。 哪怕带大军进入夔州府，他们距离蓉城府也非常远。 等到他们赶到蓉城府时。 他们的速度，根本没有黄衣贼进攻的速度快。 朱燮元现在只有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点齐兵马，直接进攻兴安州。 他从兴安州顺着汉水，直接进攻汉中城。 拿下汉中之后，他就能和四川巡抚张论，从两个方向夹击黄衣贼主力。 这是为朱燮元想到，唯一能解决黄衣贼的办法。 他召集心腹幕僚，商议作战方案，力求尽快突破黄衣贼防线。 朱燮元与幕僚商议好初步方案，召集湖广的将领议事。 向他们说明剑门关被攻克，四川危在旦夕。 他下达严令，所有人点齐兵马，即刻进攻兴安州黄衣贼阵地。 谁敢畏敌怯战，他直接临阵斩杀这个人。 朱燮元派湖广行都司都指挥使滕嘉言为先锋。 他在邵阳府治军多年，了解兴安州的情况。 湖广水师参将胡文胜，带领水师众多船只，负责运输红夷大炮和炮兵，夺取汉水的控制权。 正文 第113章 汉阴防守战 苏虎视察汉阴防线，这是统领府花费重金建立的钢筋混凝土永固工事。 主要分为两部分，山上汉阴炮台和山下碉堡。 汉阴炮台部署150重炮，碉堡内部署110中型火炮。 碉堡还有战壕连接，士兵们躲在战壕中，用燧发枪和75轻型火炮攻击敌人。 75轻型火炮就是经过改进的虎蹲炮，它可以直射实心弹,也能曲射霰弹。 这条钢铁防线，他相信明军绝对无法突破。 苏虎来到汉阴炮台，向参谋长秦相坤询问道:“汉阴炮台射击诸元都调试好了吗？” 秦相坤听到苏虎的询问，他露出自信的笑容。 “汉阴炮台一共有五十门重炮。 我根据苏统领在军校教授的知识，已经调整好炮台的射击诸元。 我们之后只知道敌人在哪里，就能用大炮攻击他们。 这可是兵工厂的铁炮,第一次投入战场。 铁炮的装药比青铜炮多一些，它的威力更加强大。 明军无论是走汉水还是走山路,除非他们想走，无法运粮的山间小路。 只要走大路，特别是我们修建的水泥路，他们必须经过汉阴这里。 我们建设好的防线，明军根本攻不破。” 苏虎也认为明军攻不破汉阴防线。 这些炮台和碉堡，比天下名城都难以进攻。 他主要的任务是拖延明军进攻。 把明军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有利。 当苏虎接到汉中城传来的捷报，知道苏河带领大军已经攻破剑门关。 他哥苏熊，艰险走过米仓道，拿下了巴州，正带兵奔向重庆府。 苏虎就意识到胜利已经属于他们，只要守住汉阴防线，就能看见曙光。 剑门关被攻破,朱燮元得到这个消息，他肯定会发疯。 朱燮元不想四川陷落，绝不会在慢慢调集兵力，一定会派出囤积在勋阳府的兵力,猛攻汉阴防线。 朱燮元就希望一战打崩他们,直接杀穿兴安州,占领汉中城。 敌人越想做的事情，就越不能让他们完成。 苏虎意识到战场形势变化，立刻让三师的士兵进入备战状态。 他对汉阴防线有信心，但明军人数实在太多。 三师祝师曲向阳走进房间，他手中还拿着一只正在挣扎的鸽子。 熟练的解开鸽子腿上的竹筒。 曲向阳打开上面的信，递给苏虎。 苏虎拿出密码本，解密信件的内容。 “这是内应新传回来的情报，朱燮元汇总他们的兵力，纸面上是十五万人。 但内应根据他收集的情报估计，明军最多有八万军户，其他都是抓的壮丁，大概有两三万。 还有，朱燮元已经正式下命令，湖广行都司都指挥使滕嘉言、湖广水师参将胡文胜为先锋，向我们发起进攻。 在我们内应的活动下，红夷大炮和炮兵，被胡文胜的船队全部运输过来。” 秦相坤眉头紧蹙道:“这就是十万人,我们汉阴防线才一万人。 还好我们主要目的是阻拦明军，依托工事打防守战,完全没问题。 你我们一定要把红夷大炮和炮兵全部干掉。” 曲向阳也赞同道:“明军第一次进攻，我们就要先声夺人。 把储存的弹药，打出去一半。 开局就要把明军震慑住，他们被吓破胆，绝不会硬着头皮猛攻。 明军基层军官一定会阳奉阴违。 哪怕将领想立功，他们也无法控制基层军官，跨越这些军官直接指挥军户。” “明军水师，我会安排部队，尽量全歼他们。” 苏虎转身看向曲向阳。 “曲祝师这个主意非常好，我采纳你的意见。 曲祝师负责坚壁清野，安排汉阴防线东面百姓撤离，现在百姓都撤走了吗？” 曲向阳感慨道:“撤离百姓真是太难了。 好多百姓都故土难离，不愿意撤离。 乡长说的话，百姓都不听，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派人强制带走这些顽固的百姓。 不能不管他们，我们要坚壁清野，村中的水井都扔下一些死去的动物尸体。 粮食一粒都不给明军留。 让这些明军无法在当地获得补给，离不开汉水和我们修建的水泥路。 这样他们无法避过汉阴防线，如果明军选择走小路，我们直接就能断粮道，困死他们。” 秦相坤看着曲向阳，笑道:“你们祝师口才这么好，还有百姓不听劝。 确实要把百姓全部撤离，我在学校学习时，听到过很多案例。 明军根本不把普通百姓当人看。 这些百姓留在村里，只能被明军将领杀良冒功。” 他们三人互相交谈一番，建议内应了解一些东西。 曲向阳把鸽子重新放飞。 他了解到苏虎和秦相坤刚才聊的战局。 曲向阳认同道:“我们就是要稳稳守住汉阳防线。 明军战力不足，如果真能把红夷大炮搞掉，明军没有办法短时间打败我们。 长久的作战，我们胜算非常大。 我们有当地百姓作为依靠，物资补给非常充足。 汉水和水泥路，都能为我们补充物质。 我们受伤的人员，直接能运到后方修养。 明军需要从湖广运送物资，虽然有汉水这条水道，但便捷性和我们比不了。” 他们三人达成共识，只有防守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他们拖住朱燮元的大军，就为四川的苏河和苏熊减轻压力。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实力不足，根本没有办法主动出击。 汉阴防线的兵力与明军相差十倍。 湖广可是人口和粮食大省，他们派出这些兵力，还有余力留守一部分明军在湖广各处。 真的主动出击，导致两败俱伤。 把朱燮元逼急了，放弃湖广的稳定，再调过来一支大军。 苏虎得到确切消息，他就出去安排手下，埋伏在汉水，搞掉明军的红夷大炮。 明军没有红夷大炮，根本不可能攻破汉阴防线。 时间缓缓流动，苏虎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明军的到来。 他站在山头上，旁边就是混凝土修建的炮台。 有重炮守卫，他绝不让明军从这里前进一步。 苏虎看到前方天空上炸响红色的烟花。 这是冯三秋发来的信号，他们已经看到明军，准备对明军水师发起进攻。 …… 冯三秋带领一个连的士兵，乘坐大船躲在芦苇荡中。 船上装着一个个直径半米的大木桶，每艘船上都装有一百多个。 在木桶的上方，插着一个竹筒，竹筒里面是特制的信香。 这种信香燃烧非常稳定，不容易被风吹灭，沾上少量的水都能继续燃烧。 信香燃烧速度非常稳定。 这个木桶就是水雷，飘在水中的开花弹。 冯三秋发完信号弹，告诉苏虎他准备发起进攻。 他立刻下令道:“大家都注意安全，按照平时的训练，仔细操作水雷。” 冯三秋带着他手下的士兵，把船开道汉水中心。 他们船只在河上排成一列，保证投掷水雷，能覆盖整个河面。 士兵用力划着桨，他们乘坐的船，才没有顺流而下。 每人抬着水雷，把它放在水中。 士兵都有自己的编号，水雷信香的长短也不一样。 士兵用绳子牵着水雷，不让水雷脱离船只。 冯三秋从兜内拿出望远镜，这是极为珍贵的东西。 他上级都没有这东西，这是他执行重要任务，参谋长借给他的望远镜。 冯三秋从望远镜中，已经看到明军的大船。 他不断在心中计算，明军团队距离他的远近。 这些水雷不是触发型，是靠信香引爆。 必须算准水的流速和目标的距离。 距离没有算对，水雷没有在明军船队附近爆炸。 他们这些人就白费力气，只能驾驶火船，撞击准备十足的明军战船。 冯三秋心算着距离。 他吹响了手中的哨子。 士兵整齐画一，用手中的火折子，点燃水雷上的信香，并把竹筒盖子盖上。 冯三秋在次吹响哨子，第一排士兵松开手中的绳子。 水雷顺着水流，飘向下游。 冯三秋又一次吹响哨子，第二排士兵松开手中的绳子。 他不断吹响这哨子，水雷按照不同的间隔，飘向明军的船队。 所有船只都投掷完水雷，冯三秋带着士兵再次来到芦苇中。 他带着一些骨干，每个人驾驶一艘火船，等待着水雷搞乱明军水师阵形。 冯三秋不指望水雷能消灭明军水师。 水雷是给他们创造机会，火船才是消灭明军水师的利器。 火船上装着满满一船木材，他们现在给火船浇上猛火油。 冯三秋等待时机，带着火船冲向明军水师。 水师旅大部分人跟着苏熊南下四川，只留下水师战船和少量的军队。 他们只能靠计策，打败大明水师。 哪怕是水师旅在兴安州，它全盛时期也打不过大明水师。 …… 胡文胜乘坐他的战船，走在最前方。 他们已经得到情报，黄衣贼在汉阴山上和岸边修建大量的炮台。 这里现在距离汉阴炮台还有一段距离。 他还能享受短暂的安逸时光。 胡文胜看到总督朱燮元从商人手中，购买一些黄衣贼产的水泥。 这种水泥和沙子、石子混合在一起，中间加上一些铁条，就成为比的岩石还坚硬了混凝土。 胡文胜很郁闷，就凭就他们船上这些红夷大炮，根本打不过黄衣贼的大炮。 他平时也负责汉阳府和武昌府的沿江炮台。 胡文胜知道在船上开炮，汉水水流不算急，但大炮的精度，也没有岸上的炮台准。 朱燮元总督说红夷大炮太过沉重，兴安州又是山地，红夷大炮很难通过陆运。 哪怕是黄衣贼，已经在兴安州各处修建水泥路，陆运速度也没有水运快。 为了尽快攻下兴安州，让他通过水路运输部队的红夷大炮。 现在前进的红夷大炮和炮兵，都乘坐战船后方的运输船过来。 胡文胜觉得这样很不妥，但他人微言轻。 “大人快看，前方的河流上漂浮很多木桶。” 胡文胜听到水师官兵的呼喊，来到船只甲板边缘，向着前方的汉水水面上看去。 水面上有很多漂浮的木桶，密密麻麻一大片。 这些木桶顺着水流向他的船队飘来。 “通知所有船只减速慢行。 想尽一切办法，快把这些东西拦住，不要让他们接近船只。” 胡文胜立刻吩咐道，同时让心腹去船尾冲着其他船大喊，把他的命令传递出去。 黄衣贼擅长用火器攻击，这种河面上突然出现的奇怪东西。 胡文胜立刻紧张起来，慎重对待这些东西。 水师官兵听到胡文胜的吩咐，开始想各种办法对付水上漂浮的木桶。 他们用弓箭射击这些木桶，基本没有作用。 弓箭打在木桶上，有的木桶被打翻，在水面上不断翻滚。 还有弓箭直接钉在木桶上，木桶只是发生偏斜。 有的木桶受到箭雨覆盖，木桶直接被弓箭击碎。 露出木桶内的薄铁皮箱子，它直接沉入河底。 胡文胜看到水师官兵的攻击，对这些木桶没造成多大的损伤。 大量的木桶顺着水流飘动，有一些木桶直接飘到他的战船附近。 木桶撞在船只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胡文胜看到这种情况，他紧张的神情舒缓了一些。 “大人，没有事情。 这应该是黄衣贼装东西的船沉了，大量的木桶撒入河中。 大人要是不放心，我们捞上来一个看看。” “捞上来一个就行，告诉船队加速前行。 我们要尽快赶到汉阴，把红夷大炮和炮兵交给滕嘉言都指挥使就行。” 胡文胜看到很多木桶顺着水流，直接向下游飘去。 他战船的前方，已经没有多少木桶。 胡文胜觉得情况不太对，这些木桶间隔太有规律。 不太像是船只突然倾覆，掉落在江中的木桶，好像被人为操控了。 船上的士兵，终于用渔网捞上来一个木桶。 他们看到木桶的模样，惊恐的大叫道: “大人，这种木桶是火器，上面还有东西在燃烧。” 胡文胜被吓出一身冷汗，他脸色一变，立刻跑过去。 看到木桶上有类似香烛的东西在燃烧，它都快燃烧完，只剩一点点就到木桶中。 胡文胜看到这种情况，他立刻拔出配刀，直接贴着根把香烛斩断。 一脚把这个木桶，重新踢到河里。 胡文胜惊恐飘在江上的木桶，这些木桶基本把他的船队包围。 黄衣贼有能人，算计的刚刚好。 胡文胜立刻的下达命令。 “这是黄衣贼的火器，快让船队靠边，所有人立刻下船。” 他的大船刚准备靠岸。 轰的一声巨响。 已经飘到船队后方的木桶发生爆炸。 第一个木桶发生爆炸后，在很短的时间内，其他的木桶依次爆炸。 胡文胜看到后方船队，完全被硝烟弥漫，根本看不清船队的情况。 他的座船左侧，也被木桶炸开一个大豁口。 船只受到冲击，在剧烈的摇晃。 河水已经进入船舱，船不断地向左侧缓慢倾斜。 胡文胜看到这种情况，他就知道船队玩了。 “这船没法救了，赶快上岸。” 他带着手下立刻弃船登岸。 …… 冯三秋从望远镜内，看到东面河面上燃起大火。 他带领部队驾驶火船立刻启程，迅速接近明军战船。 他旁边还有很多装着110中型火炮的战船，在周围护航。 防止大明水师，依然有战斗力的战船攻击他们 冯三秋在船上，给他手下的士兵鼓劲。 “兄弟们，水雷计划已经成功一半。 看爆炸的规模，大明水师绝大部分战船都失去战斗力。 我们一定趁着这个良机，把他们所有船都烧掉。 我们按照之前演练那样，火船点燃之后立刻跳船。 旁边有战船的兄弟们接应我们。” 冯三秋带着火船队，很快接近大明水师。 他看到大明水师的战船，有七成都出现破损。 但大部分只是出现破损，这些船都有水密舱，部分船体破损，不会直接沉入河中。 这些战船不经过大修，也没有办法投入战场。 战船看到大明水师战船，立刻围过去，用大炮攻击大明水师战船。 冯三秋驾驶着他的火船，向着船队后方的大型运输船冲去。 这上面运输是红夷大炮和炮兵，一定要把他们消灭。 冯三秋驾驶火船，接近大型运输船，调整好火船的方向。 让火船顺着水流，就能撞在这艘大船上。 他们是几艘火船去撞击一艘大船，只要大概方向对，就没有问题。 他拿出火折子，把一张纸引燃，扔到船舱的柴火上。 浇了猛火油的柴火，立刻剧烈燃烧。 冯三秋把火船点燃，立刻跳入河里，旁边有接应他的战船。 …… 朱燮元看着一脸颓废的滕嘉言和胡文胜，他心中的怒火噌噌上涨。 “你们这两个废物，怎么打的仗。 还没有与黄衣贼接触，你们就损兵折将。 滕嘉言，你也是老将一名，我让你进攻黄衣贼，你却在这里畏战不前。 出征之时我反复交代，谁畏战不前，我就斩了他。” 滕嘉言和胡文胜立刻跪了下来。 胡文胜先开口辩解:“总督大人，不是我胡文胜畏战。 黄衣贼火器太犀利，把我们战船和运输船全部烧毁。 我水师出身，攻坚战我们真不行。” 滕嘉言愤怒的看着胡文胜，无奈道:“总督大人明鉴，我开始也带兵去试探。 胡文胜。把红夷大炮和炮兵全丢了，只带几艘破船跑出来。 没有大炮掩护，黄衣贼的水泥工事，我们就是拿命填，都填不满。 我派麾下两个千户去进攻，他们只回来二百人。 导致军心直接崩溃，没有人再愿意进攻。” 朱燮元看着这两个人，特别是胡文胜把所有红夷大炮全部丢到江中。 他再从湖广调集大炮，至少需要半个月时间。 红夷大炮还有办法，那么多炮兵损失，他真的很心痛。 现在根本凑不齐有经验的炮兵。 有这半个月时间，黄衣贼在四川，都不知道会打到哪里。 “畏敌怯战，把他们拉下去，斩首示众。” 朱燮元直接下狠手，这次他能攻破汉中城，抓住黄衣贼的头领苏河。 他还能带罪立功，有一个好下场。 一旦他被堵在汉阴这里，黄衣贼攻城略地，占据四川。 他就是大明朝的罪人，崇祯皇帝也不会放过他。 朱燮元必须要逼一下，这些嚣张跋扈的将领。 滕嘉言凄惨的大叫道:“我是正三品官员，只有皇上才能处置我，你没有权利处置我。 你这是滥用职权，我会在下面等着你。” 士兵上来，捂住这两个人的嘴，把他们都拖出去。 朱燮元看着营帐内其他将领，语气冰冷道:“所有人约束好自己的部下，哪个再敢畏敌怯战，这两个人就是你们的榜样。” 众将都感觉脖子上凉飕飕，总督这是动真格了。 朱燮元带领将领走出营帐，让他们领兵对黄衣贼阵地发起进攻。 他相信凭借自己实力，只要将士用命，肯定能攻破黄衣贼的防线。 明军有十五万人，这是纸面的数字，很多将领吃空饷。 但朱燮元算过粮食消耗，他挥下兵力的总人数，至少也有十万人。 黄衣贼兵力才一万多人，他们还驻守在兴安府各处。 甚至连靠近西安府的地区，都派兵力去驻守。 朱燮元得到确切情报，他对面的黄衣贼，不足一万人。 十倍军力围攻，有他这个沙场老将带领，朱燮元认为自己一定会胜利。 只不过会伤亡大一些，为了大明，多死一些军户，这是很划算的事。 …… 苏虎拿起望远镜，看到他们阵地前方明军发起进攻。 曲向阳惊讶道:“这才多久，明军就运来红夷大炮。 我还以为，明军至少要等十多天，才会发起进攻。” 秦相坤十分肯定的说道:“我接到内应的确切情报，明军没有向这里运输红夷大炮。 他们军中只有虎蹲炮之类的小炮，没有用于攻坚的红夷大炮。” “秦参谋长，这不能吧！ 朱燮元也是沙场老将，他竟然敢在没有大炮掩护的情况下，派兵攻打我们阵地。 那这些士兵不就是靶子，别说这十万人，就是再给他十万兵，也攻不下来我们阵地。” 曲向阳十分不解的询问道。 他在上次明军先锋攻打阵地，就看出大炮的厉害。 他主要负责军中生活上的事，平常与士兵聊天，给他们讲故事。 他从士兵聊天中，了解到普通士兵的想法。 军队折损两三成，士兵看到周围的同伴不断死去，军队的战斗意志就急剧下降。 军中伤亡达到四五成，他们军中士兵就有逃跑的想法。 这还是他们注重士兵的待遇，明朝军户的待遇非常差。 这些人组成的军队，引起崩溃的伤亡情况，肯定要高于他们军队。 苏虎看着大明军队不断接近，他脸上露出笑容。 “曲祝师，就是因为朱燮元是沙场老将，他才会直接进攻。 这人军事思想已经过时，他们还遵循之前百试百灵的经验。 在没有遭受到重大打击之前，不会转变自己的想法。” “警卫，发信号，开炮。” …… 朱燮元看到大军有序出动，十多万大军的压迫感，就能让黄衣贼慌张万分。 他突然看到黄衣贼阵地里，升起一大片白烟，把整个阵地都被浓烟遮掩。 随后阵阵巨响就传到他耳中。 一共有数百门火炮，向着他们阵地开火。 炮弹所过之处，犁出一道道血痕。 士兵伤亡不算大，但所有人都被这个声势吓道。 朱燮元没有停下进攻，而是让鼓敲得更响，让大军继续进攻。 大军冲到黄衣贼阵地前沿三四百米的地方。 黄衣贼阵地炮声响起，没有刚才声势惊人。 但这些大炮发射的霰弹，对军户的伤亡更大。 军户成片的倒下，黄衣贼的大炮好像无穷无尽，连续不断的开火。 黄衣贼阵地后面的炮台也非常有规律，每隔一炷香左右，就会再次开火。 哪怕大军冲到黄衣贼阵地前方。 黄衣贼的火枪也开火，密集的火枪收割着军户的性命。 明军将领再催促进攻，基层军官都不愿意。 周围的同伴不断死亡，完全没有胜利的希望。 家丁兵都转身逃跑。 朱燮元看到军队崩溃，他直接处死作战不力的将领。 军队休整一天后，继续让进攻。 明军再次惨败而回，朱燮元看到将领们神色都不对，他知道再压下去，就容易闹兵变。 朱燮元只能答应，等湖广的红夷大炮到来，他们再尝试进攻。 …… 苏虎看到明军停止进攻，他哈哈大笑道:“我们完美完成任务，明军伤亡太大，他们已经不敢全军进攻。 朱燮元等红夷大炮，至少要等半个月。 更何况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拖延明军红夷大炮的运输。 我不求能杀伤多少明军，只要能把明军挡在这里，对我们就是胜利。” 苏虎立刻联系内应，让内应想办法，搞到明军红夷大炮运输时间和路线。 正文 第114章 后勤 “医生，医生。你们快来看看，我们连长要不行了。” 两名士兵用担架抬着石大坚，站在野战医院门口。 医生都在忙碌，没有人接待他们，只能在门口大喊。 这里有浓重的酒精味，也掩盖不掉更重的血腥味儿。 “吴又可,你来负责这名患者。” 野战医院院长立刻安排医生接诊。 现在所有医生都在忙碌，技术好的医生都在抢救重伤员。 只有这名刚加入的医生，因为刚学会手术，没有安排抢救重伤员。 院长看到这名病人躯体完整，安排吴又可治疗。 吴又可已经在野战医院帮忙了半个月，基本掌握手术这门医术。 他听到院长的吩咐,答应一声清洗一下自己的双手，前来查看患者的情况。 两名士兵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来,他们紧张的心情就平复下来。 吴又可看到患者右上臂插着一根箭矢，箭杆已经被掐断。 伤口附近已经腐烂冒脓，症状非常危险。 吴又可皱着眉说道:“这是怎么回事，看情况他的伤口已经有一段时间，为什么不早点送来。” 士兵带着哭腔道:“医生，我们连长也没办法。 明军不计伤亡猛攻我们阵地，连长那时候不能退下来。 可恶的明军，竟然用沾了粪水的箭。 好多兄弟中箭，第二天就发烧，大部分人都没挺过来。 连长生命力顽强，还没有断气，但现在也发烧昏迷，额头非常烫。” 吴又可对着士兵道:“你们搭把手，把你们连长抬进帐篷中。” 他指导士兵，把石大坚放在病床上,让这两名士兵出去等待，叫来配合他手术的护士长。 “护士长,用冰水冷敷进行降温。 准备乙醚，我要手术治疗,必须要把伤口腐肉全部切除。” 吴又可看着护士长从一个瓷瓶中倒出几滴液体，倒在了棉布上。 护士长屏住呼吸，用棉布捂住病人的口鼻，坚持一段时间，病人就陷入深呼吸中。 他立刻上前手术。 手术是吴又可认真学习的医术，只学了半个月，就能熟练使用。 他开始不懂这门医术，但病人实在太多，野战医院人手不足。 他经常能帮其他医生打下手。 给病人截肢。把露出来的肠子装进肚子中，重新缝上伤口。 这些他之前以为必死无疑的绝症。 竟然通过手术这门医术，把人救活了。 手术的死亡率很高，但比之前百分之百死亡。 能把人救活，就是非常好的医术。 吴又可现在已经能熟练通过手术给人截肢。 没想到他四十多岁，又学了一门之前从来不知道的医术。 三人行必有我师。 吴又可做手术，这个手速对他来说非常简单，他还与护士长聊着天。 护士长之前是个道士，统领府严管道士证，他这没证的道士来军中医院当护士。 “这就是你们这里的麻沸散,华佗的麻沸散已经失传，这是医学界的一大憾事。 希望你们研究的麻沸散不会再失传。” “不可能失传,马乾坤道长已经注册专利。 乙醚的制造过程，谁都知道。 只是想要制造乙醚，必须给马乾坤道长专利费。” 吴又可听到过专利。 野战医院很多医生，经常讨论注册专利。 他们把自己独门的医术，进行专利注册。 其他人学习这门医术，使用这门医术盈利，要支付专利费用。 护士长继续说道:“说些我们道士才知道的事情。 马乾坤道长也是神人。 他之前搞丧葬习俗，联合一群道士专门做丧葬业务，他还收取道观的费用。 说能帮助他们取得其他地方烈士阁的管理者。 结果统领府推出祖庙和祝师，马乾坤道长的丧葬业务直接无法生存。 烈士阁也交给祖庙负责。 他不只失去生计，还欠一下其他道观一大笔钱。 马乾坤道长为了搞钱，研究各种业务。 他最终学习炼丹术，靠着自然书上简略的介绍，用硫磺和酒精，第一个搞出了乙醚。 这种和传说中麻沸散一样的东西。 有了乙醚，我们截肢存活下来的士兵，提升了好几倍。 虽然有人永远醒不过来，但这也是救死扶伤的良药。 总比之前截肢手术，咬碎嘴中木棍，又把自己舌头咬断。 或是无法忍受疼痛，活活疼死。 乙醚的出现，至少避免了这种情况。” 吴又可感慨汉中这里新知识层出不穷，这半个月见识到的东西，比他前半生都多。 聊天不影响他手术，他的手也很稳，很快就做完手术。 让护士长给病人包扎，吴又可走出病房。 他看着两名士兵在门外焦急等待。 “你们连长已经手术成功，只要不感染，他胳膊就能保住。 如果继续感染，只能采取截肢手术。” 士兵哀求道:“医生请您尽力，连长如果截肢，他就只能退役。” “送来的太晚了，哪怕恢复过来，我估计他也无法再当兵。 病人醒来后，会发现他手不太灵活，你们多劝一劝。” 吴又可也没办法，伤的太重了，恢复后能自己吃饭，这都是恢复良好。 “吴又可，快点过来，又来一名需要截肢的患者。” 野战医院院长，他用手捋着一名患者的肠子，同时焦急的吼道。 吴又可又陷入忙碌，他估计前线发生大战，来的患者非常多。 他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连续做了好几台手术。 手术的病患，印证他的想法，他手术的患者，还有一部分是明军。 直到战事阶段性平息，野战医院送来的伤兵才少了很多。 他准备回帐篷中休息，这段时间学到了好多。 他学到感染这个词，知道环境中有很多小蛊虫，它们叫细菌、真菌和病毒，统称微生物。 这些才是大部分疾病，特别是瘟疫的罪魁祸首。 这种知识，直接击碎了他一直以来的观念。 但这里医生有很多针对微生物的方法，能有效挽救患者的生命。 特别是严格消毒和洁净的绷带，好多士兵伤口都没化脓。 他结合自己的行医经历，也认可这些知识。 吴又可在家乡行医，他有一个老朋友，年老回到家乡落叶归根。 这位朋友之前在汉中行医，和他谈论汉中黄衣贼。 朋友说黄衣贼手中有一种叫做牛痘疫苗的药物，接种之后就能防御天花。 这种药物还十分安全，绝大部分人接种，都不会死亡。 它经过实践验证，很多流民患有天花。 他们来到汉中之后，和流民接触的汉中百姓，没有一个人患上天花。 吴又可对牛痘疫苗十分好奇，他更好奇牛痘疫苗为什么能防御天花？ 安顿好家小之后，他踏上前往汉中的路途。 刚来到汉阴县，就看到野战医院在招收医生，报酬很丰富，还能学到新的医术。 他开始不知道医生是什么？ 听人说才知道，这是郎中和大夫的别称。 吴又可报名参加，经过考核之后，他成为一名医生。 开始给几个十六七岁，青楼出身的小丫头打下手。 他直接想拂袖而去，还好不是拜师，为了神奇的医术，只能忍了下来。 这一趟收获真的很大，学习了很多新知识。 吴又可看到，有一个浑身带血，穿着丝绸的明军将领。 他跪在野战医院门口，不断磕着头。 “感谢你们救活我，你们连敌军的伤兵都医治。 大明朝却把我们伤兵全部抛弃。 这大明朝我是不会回去了。” 吴又可路过一间帐篷，看到很多医生在这里围观。 这些人和他一样，已经工作一天一夜。 吴又可非常好奇，是什么东西吸引他们，让他们不去休息。 吴又可被一名十六七岁的小丫头拦住。 “吴老头，这里是解剖室，你来看要有心理准备。 我们的战士尸体，领导不让解剖。 这是好不容易，有一个来到野战医院，没救回来的明军。 院长同意我们解剖，这是一个很好的观察机会。 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千万别过去，晚上会做噩梦。 好多年纪大的医生，他们都无法接受。” 吴又可思虑良久，他才下定决心，走进解剖室。 想要了解新的医术，就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 悦来酒楼包间，这里面装修华丽，隔音非常好。 武弘义邀请丁万年来这里做客。 “丁叔叔，现在大明和这里正在开战，汉江水道完全封锁。 我们家里的盐粮无法运来，这里的布匹也卖不到湖广。 家里的生意都停止，我都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请丁叔叔解惑。” 武弘义姿态放得很低，他这个印染厂刚刚起步，家里生意也很不错。 因为受到战争影响，现在全部停滞。 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只能请教一直关系不错的丁万年。 丁万年看着武弘义一脸疲惫的样子。 他喝了一口酒，慢悠悠的说道:“你知道我们与湖广断绝贸易往来。 市面上的粮价和盐价没有暴涨，这是因为什么吗？ 除了百货商店提前囤下大量物资，食盐能稳定供应外。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大军进展顺利，《汉中周报》几乎每天都有捷报加刊。 苏统领率领大军攻城略地，每隔一段时间都有新的捷报。 益门侯苏虎把湖广明军，挡在汉阴防线，让他们不能前进一步。 这种胜利在望的预期，也让百姓知道不用储存物资，他们的生活会很快恢复正常。 你的机会，就在四川。 四川也是产粮大省，还有非常丰富的井盐。 你们家里现在必须破局。 等到苏统领完全占据四川。 汉中这里就不会缺粮缺盐，你们武家的重要性，明显降低，现在要找新的出路。 苏统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攻湖广。 哪怕真的进攻湖广，出卖湖广也没有你们武家的份。” 武弘义也明白现在的局势，他这才想通过丁万年叔叔，与统领府搭上关系。 “丁叔叔，实不相瞒，我们武家有一批白糖，准备运往前线。 我准备用这批白糖为敲门砖，与苏统领搭上关系。 四川的井盐产量太庞大，统领府总需要商人卖盐。 我们武家想趁此机会成为盐商。 但我们和统领府官员不熟，现在是非常时期，贸然连续不太好。 请丁叔叔帮忙联系。 事成之后，可以给丁叔叔二成份子。” 丁万年摆了摆手，道:“事情我可以帮忙，但份子钱我不能要。 做人要知足，不能给我女婿添麻烦。” 丁万年该得的东西，他一分不会让，不该得的东西，他一分不会碰。 武弘义看着听叔叔的表现，他感觉自己对人生又有了一丝感悟。 武弘义走出酒楼，立刻让老仆乘坐小船，通知武家的船队靠岸。 武家运输白糖的船队，以船只损坏为名，一直在城固县休整。 没有去汉中码头报关，这些白糖一直没有进入到统领府视线。 统领府一直高价收购红糖和白糖，汉中这里缺糖，这是非常重要的战略物资。 士兵因为伤病水土不服等原因，他们无法吃饭。 这时只需要一碗糖水，就能救活一名士兵。 急行军时，一把白糖比两个大馒头都顶饿，白糖更方便携带。 武家运白糖过来，开始是想加强与统领府的联系。 武家看到局势紧张，他们又有些担忧。 让武弘义根据局势，决定是否与苏河加强联系。 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清晰，武家必须要投入更多的筹码。 …………………… 武弘义坐在骡车上，两头骡子拖着运输白糖的骡车，平稳走在山道上。 他们出了宁羌，路上就没有水泥道，只剩下土路。 骡车在这种道路上行进的速度非常慢。 武弘义看着周围的情况，他前方是运军用物资的的车队，后方是运粮的车队。 只有武器和白糖，才能享受牲口的运输。 运粮主要是靠百姓推着独轮车。 武弘义看到骡子已经喘着粗气，他从马车上下来，减轻车子的重量。 所有人都靠双脚走在路上，只有他这种贵公子和车队前面那群官员，后面那群商人，平时不爱锻炼。 走个几里地，就要去马车上休息一会儿。 武弘义看着长长的队伍，一眼都望不到头。 车队每隔一百米，都有一队十几人的士兵，背着枪在附近巡逻。 有士兵保护，他们这些人才敢走这条路。 砰！砰！ 前面传来几声枪响，在附近巡逻的士兵，立刻向前方跑去。 过去很长时间，枪声渐渐停歇。 李志升骑着马，冲着车队喊道:“大家不要慌张，道路上有逃兵和流寇，他们联合起来袭击车队。 现在全部被击溃，有士兵在保护着我们，安全不用担心。” 李志升看着趴在车底的武弘义，这人也太胆小了。 “出来吧！不用担心，都是些乱兵和毛贼，成建制的明军，已经被大军消灭。” 武弘义看到李志升叫他，这可是统领府的大官，户部尚书李志升。 他立刻爬了出来，尴尬的笑了笑。 “武弘义，你们武家捐献五千斤白糖，苏统领听到后很开心，来信大力夸奖你们。 你如果想当官，在这路上，我们会对你进行培训。” 武弘义听到这句话，惊喜万分。 他自作主张，捐献了一大批白糖。 没想到竟然有当官的机会。 能当官，谁还想当个商人。 武弘义高兴的说道:“李大人，我想当官。” “那好，我就让随队的官员对你进行培训。 等到蓉城之后，苏统领会对你进行考核，能当上什么官，就看你的本事。 你跟我一起过来。” 李志升带着武弘义去官员所在的队伍。 他不只是负责后勤运输，与负责军管的军队，交接打下来的城池，也归他管理。 这次抽调的官员很多，至少能把四川主要的城池，全部自己的官员。 …………………… 苏五牛看着前方堵路的山崖，这是米仓道最难搞的道路。 它北方的山路，通过火药爆破，已经开出足够马车行进的山路。 它南方的道路，是河流冲刷的旧河道，也非常宽阔能走马车。 就这一段路非常崎岖，还有很多落差极大的断头路。 苏五牛看向筑路队负责人陈石桥。 “必须要炸掉旁边的山崖吗？ 一旦弄不好，整座山垮塌下来，直接把米仓道堵死，大军没有后勤补给，会非常危险。” 陈石桥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苏侍郎，你说这些我也知道。 但这没有办法，想要修通米仓道，让人推着独轮车能走过去。 这块的米仓道，断头路最集中的地方。 有些地方地势很复杂，哪怕填平了，也是坡度非常大的道路，人勉强能走，载重物的车肯定走不了。 彻底填平，工程量太大，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至少要数十年。 有的地方是山谷，也没办法修建栈道。 我们最佳的办法，就是从旁边山崖内部，另开出一条路。 只要打穿山崖，米仓道完全能走马车，物资运输速度会非常快。 我看过这些山崖极其坚硬，哪怕是用火药炸，它不会整体塌下来。 我们只想在山崖上抠出一条路。 只是修路时，需要让米仓道运输队断几天。” 苏五牛不断考虑着得失，他知道陈石桥说的很正确。 米仓道无法行走大军，就是这种断头路太多。 有的地方能修建栈道，有的地方是山谷，连栈道都无法修建。 “这样，你再等一等，做好详尽的计划。 汉中那里获得一批白糖，把这批白糖送过去。 还有接管巴州等地的官员，让他们也先过去。 再送过去一些火药武器，我们就正式开山修建道路。 这样哪怕道路断几天，苏熊那里也有一定物资。 再加上川东北明军抵抗不强，应该不会对局势造成影响。” 道路必须要修，苏五牛只能选择影响最小的方案。 陈石桥听到十五牛的吩咐，他去研究怎么打通这个山崖，修建道路的效果更好。 苏五牛看着运输队挑着粮食，走在米仓道上。 米仓道这一路，有些地方非常危险，独轮车都过不来。 只能是百姓用扁担挑着物资，一步一步运过来。 负责运输的百姓满头大汗，挑着一百多斤的物资走在道路上。 他们来到断头路的地方。 这个地方与下面的道路，足足有三米落差。 这种高度，车辆摔下去就会损坏。 百姓们用绳子系上吊筐，把物资顺下去。 他们拽着山路上面的绳子，慢慢滑下山路。 走到另一个断头路，自己顺着绳子爬上去，再把东西拽到山上。 苏五牛看着这种运输方式，运输速度非常缓慢，运输过程也非常危险。 特别是在晚上，一不注意就会摔下山崖。 苏五牛等了足足五天时间，所有人员和物资全部运送过去。 正常的道路，运输这点物资，一天就能完成。 他通知运输队，暂时不用再向前方运输物资。 苏五牛看向陈石桥:“接下来的工作，就看你的表现。 能完美修通米仓道，我们两人都会有赏赐。” 陈石桥原先只是一名匠户，他现在成为一名正五品工部官员。 自然十分珍惜他取得的成绩。 他能当上官员，就凭借他修路的技术。 “所有人注意，按照既定计划，开始修路。” 陈石桥一声令下，筑路队的工人开始修建米仓道最难的一段路。 两名工人站在木梯子上。 他们一人手中拿着凿子，一人手中拿着大锤。 所有需要打孔的地方，已经被陈石桥提前刷上油漆。 他们一次只修一百米的路。 工人把凿子对准刷油漆的地方。 另一名工人，不断用大锤，一点点敲击的凿子。 他们通过这种办法，在山崖上打孔洞。 每一片山崖，都有密密麻麻的孔洞。 苏五牛听着密集的敲击声，工人在山崖不断敲出孔。 陈石桥把准备好的火药，塞进山崖的孔中压实。 他用引信连接着所有孔洞。 准备好一切，陈世强让所有人撤离。 他也躲在远方安全的位置，点燃手中的引信。 轰的一声巨响。 整个山体都在颤动。 陈石桥看到前方山崖上，有一层岩石被炸开。 这就好像有一个巨大的勺子，在山崖上挖出来一道沟。 陈石桥命令工人去清理碎石。 直接把碎石头扔在旁边的山谷里。 他感慨道:“我之前在书上，也看到过前人修建这种道路。 那时候他们只能火烧岩壁，在给岩壁泼上凉水。 用这种办法反复进行，让岩壁变脆 再用凿子砸开变脆的岩壁，这种办法修建道路非常慢，需要长达数年时间。 现在有火药，只需要短时间，就能把岩石炸开。” 陈石桥看着已经被炸开的山崖。 他们打孔二十厘米，山崖就像是被挖了深二十厘米，高二点五米的大沟。 陈石桥不断重复这个流程。 他们在同一个地方，一共重复十次。 挖出深入山崖两米的道路。 直接让这条道路变成米仓道最宽的道路。 陈石桥修建好一段道路，仔细观察道路的质量。 这和他预计的一样，山崖的材质非常坚硬，挖出这点东西，对山崖没有影响。 陈石桥通过同样办法，不断延长这段路，很快就彻底修通。 苏五牛走在这个新修建的道路上。 这个好像镶嵌在山崖上的道路。 “我们终于打通米仓道，现在进入四川，又有一条能走粮车的大道。 百姓走这条道路也非常方便，能加快我们汉中和四川的联系。” 苏五牛看着一辆辆骡车和独轮车走过米仓道。 他露出了笑容，这条道路不止功在当下，还利在千秋。 正文 第115章 行军路上 苏河看着面前的沙盘，四川地形和敌我形势清晰可见。 他给二师下达新的任务:“苏壮统领二师与主力分兵，你们从剑门关北上去嘉陵江，顺着嘉陵江水道南下。 沿着保宁、南充、合州这条进攻路线，直接进攻重庆。 如果苏熊走得比你们还慢，与他们会师之后，再进攻重庆府。 打下重庆,苏熊按照原定计划东进夔州府。 你们南下遵义府，看情况控制贵州平越府，掌控进入贵州的要道。 这一路不用急着进攻，要把沿线城池都拿下来，消灭明军所有抵抗力量。 军管城池，先不要激化矛盾,等待文官来接管。 留守的军力不够，可以招募当地的降兵，经过诉苦运动后,让他们配合守城。” 苏壮听完命令，敬了个军礼。 “请苏统领放心，我们二师一定能完成任务。” 苏壮接到命令，他带着自己的部队，从剑门关北返，顺着广元附近的嘉陵江。 从水路开始南下，有船只运送辎重和大军。 苏壮认为他到达重庆府，不会比苏熊慢太多。 速度快一些，能赶上重庆攻城战的末尾。 苏河留一部分人驻守剑门关，他率领大部队顺着金牛道，继续向着蓉城方向前进。 吴杰率领四师为先锋，负责探查金牛道附近是否有明军埋伏。 清理一些小股敌军，打通金牛道的道路。 苏河和炮兵旅，还有辎重车队走在队伍中央。 中军这里还有很多非战斗人员，例如随军的医生。 李大壮率领近卫师,走在队伍的最后。 负责断后,防备有明军翻山越岭走小路，包抄大军后路。 金牛道山路宽窄不一,有的地方非常宽阔，能建造城池。 有的地方非常狭窄，两边都是高山，只能四五个人并排走，骡车都只能走一辆。 遇到这种地形，大军只能排着长长的队列通过，适合敌军埋伏。 吴杰万分小心，每一个能藏着大军的地点，他都会派士兵前去探查。 大军行军速度非常缓慢。 苏河正坐在骡车里，研究四川的地图。 他不知道苏虎在汉阴，能否挡住朱燮元的湖广明军。 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四川，即使最极端的情况下，汉中府丢失。 凭借剑门关，他也能守住四川的地盘。 苏河询问齐刚毅，大军现在行进到哪里？ 齐刚毅拿出地图，点了剑门关下方不远处。 “怎么会走的这么慢，这可不行。” 苏河观察着队伍的行军速度。 他发现行军速度缓慢，比广元城到剑门关的速度慢很多。 他走下骡车，准备去四师那里了解情况。 正在旁边骡车上研究沙盘的李凤鸣,看到苏河走下骡车,准备去四师。 他叫住苏河，询问道:“苏统领，你测试准备去四师，像吴杰了解行军速度慢的事情吗？” 苏河看向李凤鸣，回应道: “是的。 李先生，这都快晚上。 我们用了一天时间，才走了不到二十里路，这速度可不太行。” 李凤鸣无奈的说道:“苏统领。 具体原因我了解，这个不怪吴杰，是梓潼守将太狡猾。 他经常把军队部署在险要处，偷袭我们。 吴杰他们也没办法，金牛道有很多险要之处。 如果不探明具体的情况，那里一旦有敌军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士兵与明军一旦接触，大军就要停下来，等到战斗结束才能行军。” 李凤鸣自己都有些佩服梓潼守将，他用出各种办法，不断拖延他们的行军速度。 大明军队普遍畏敌怯战，一般都躲在城中。 但也有人杰，擅长领兵作战，现在他们终于遇到一位。 大军不能冒风险，必须要保证军队的安全。 “大明梓潼守将一定换人了。 这种方法，不是一般的大明军队能执行。 严查道路情况，这是非常正确的办法。 我是说吴杰脑筋太死板。 没能提前发现敌军，提前解决战斗。 明天我过去看一看，帮助他们解决问题。 现在已经天黑，通知军队来到宽阔的地方，就不要继续前进。 安营扎寨，准备休息。 安排好部队轮换值班，晚上更不能松懈。” 苏河下达命令，他就让李凤鸣派遣参谋，传达命令。 大军向前又走了几里路，遇到适合扎营的位置。 军队停下休息，炊事班开始埋锅造饭。 普通士兵席地而坐，有的直接躺在地上休息。 运输部队立刻把车停好，给骡子和毛驴解下缰绳，让他们吃些草料和豆粕等精饲料。 苏河、李凤鸣、苏鹰、齐刚毅、张瑜亮等人围在一起，吃着炊事班做的饭。 “大家快吃，累死一头大骡子，我直接让炊事班加餐。 红薯粉条炖骡子肉。 老骡子肉太柴，但在这个时候有肉吃很好了，这也是一道美食。” 苏河看着前方大石头上的一大盆菜，招呼大家开始吃饭。 众人看到苏河吃完第一口，他们才开始动筷子。 “大家都随意一些，怎么我们身份高了，关系还变得有些疏远。 这完全没有必要，你们不用害怕功高震主。” 苏河现在有信心这么说，军队体系建设基本完成。 特别是祝师的引入，让他直接掌握底层士兵的思想。 军令体系也有参谋系军官负责。 只凭借高层军官的命令，根本调动不了军队。 基层士兵每年都有军饷田，年份越多的士兵，军饷田越多，他们不会造自己的反。 立功等奖赏的银币，都是通过银行体系发放，不经过军官的手。 军队都是由人组成，绝大部分军官，都是苏河通过军校培养。 在这个时代，师生可是很重要的关系。 高级军官受到种种制衡，很难形成军阀化，把军队当成自己的私兵。 普通士兵家里都分地，他们日子过的非常好，越来越有盼头。 信仰炎黄，了解历史，军中又普及文字，不会被军官轻易忽悠。 军队是苏河一手建立起来，谁的威信也没有苏河高，他是不怕将领功高震主。 苏河一句话，就能把任何人撤职，他们绝不敢反抗。 众人听到苏河这句话，气氛变得轻松许多。 张瑜亮笑着说道:“接下来的三座重镇，梓潼、绵州、德阳。 终于能等到我们炮兵旅发挥出实力。 哪怕是只有110中型火炮，我们炮兵旅也能凭借数量庞大的大炮，直接把城墙轰碎。 剑门关一战，炮兵旅没有发挥任何作用，我心里真是憋屈。” 苏河笑着安慰道:“剑门关因为地形因素，大炮运不上去，再厉害也没有办法。 接下来的城池，就有你们炮兵旅发挥的余地。 能否拿下蓉城，还是要看炮兵旅的发挥。” 张瑜亮信心十足的说道:“请苏统领放心，我们炮兵旅绝对不会拉垮。 用杠杠的表现，让明军见识到我们的实力。” 苏河又看向齐刚毅，告诫道:“我发现警卫团飞虎队胜利之后，现在有些飘飘然。 他们和警卫团其他部队有些隔阂。 这种情况不应该出现，要告诉士兵，立功可以开心，这是非常骄傲的事情。 但不能贬低其他人。” “苏统领，我也发现警卫团有这种苗头。 晚上休息时，我把队伍打乱。 让警卫团各个营混住在一起，只要增进了解，我想其中的隔阂会很快消除。” 齐刚毅思考片刻，他就说出自己的方案。 “这样可以，大家都战友，就要亲如兄弟。 有隔阂，只是了解不够。” 苏河赞同齐刚毅这个方案。 苏鹰在他们聊天时，默默的干饭。 他吃饱了，才向苏河询问道:“苏统领，你为什么让苏壮去分兵。 我们集中兵力拿下蓉城，这不是之前就定好的方案。” 苏河看着李凤鸣说道:“让李先生来给你们解答，这是我和他共同商量，改进的方案。” 李凤鸣咽下口中的菜，他解释道:“之前的形势与现在不一样。 我们之前主要目的是拿下蓉城，进而攻占整个四川。 这是我们定下最基本的目标，我留下足够的余量，防止出现意外情况。 比如久攻不下剑门关，或是汉中卫失守，我们面对两线作战的情况。 我们现在只用十几天时间，就拿下剑门关。 拿下剑门关之后，梓潼、绵州、德阳等城池肯定守不住。 四川明军只能选择死守蓉城。 哪怕蓉城在坚固，它们也没有援军。 朱燮元大军在湖广，短时间回不来。 秦良玉去京城勤王，大明川军最精锐的白杆兵，现在还在京城附近。 我们直接包围，靠时间慢慢磨，我们也能打破蓉城。 现在我们手中的筹码更多，我就要获得更大的利益。 褒县侯苏师长顺着嘉陵江，攻打重庆府。 他会夺下嘉陵江沿线的城市，再加上从巴州南下苏熊。 川东北地区全部被我们掌控。 攻下重庆府之后，让凤翔侯和褒县侯分别进攻夔州府和遵义府。 只要占据这两个府，我们对湖广和贵州，就保持压制态势。 随时可以出兵，攻占湖广和贵州。 如果这两个地方被明军掌控，他们又得到湖广和贵州的支持，到时候我们就非常麻烦。 现在就是我和朱燮元在争时间。 比拼的就是谁的部队组织性更高，战斗力更强。 朱燮元先攻破汉阴，或是拿下夔州府和遵义府，它就能派兵随时进攻，占据主动权。 我们拿下这两府，也占据主动权，这两个地方易守难攻。 我们只要在当地，建立完备的混凝土碉堡和炮台，我们就能保住四川的安稳。 有一个安稳的后方，能为我们之后扩张，源源不断提供支持。” 众人听完，他了解到分兵的目的。 他们还在着眼于四川的得失，苏河和参谋长已经考虑拿下四川之后。 怎么应对大明朝廷的反扑，稳定之后更好的扩张。 …………………… 夜渐渐深了下来，警卫团驻地。 秦山水正在搭建睡觉的营帐。 他们通常是一个班住一个营帐。 今天不知道上面怎么安排，秦山水带着他班上五名士兵，留在火器营营地。 祝师带着剩下的五名士兵，去了飞虎队的营地。 飞虎队也来五个人，和他们一起搭帐篷。 搭好帐篷，众人走进帐篷休息。 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帐篷内点着油灯。 秦山水看到进来的飞虎队领头人，他是一个看着和蔼的胖子。 看着自己精瘦的身体，这个年代，遇到一个胖子可不容易。 一般家庭，根本不可能把自己养胖。 “我是丁德贵，一营三连二排三班祝师。” 警卫团一营对外的称号就是飞虎队。 “在下秦山水，二营一连一排二班长。” 他们相互介绍完，秦山水羡慕的说道:“你们飞虎队这次立下大功。 应该能奖励十两银币，这是非常多的钱。 我就为了十两银币，才参军入伍。” 丁德贵自豪的说道:“立下这么大功，战后应该会有五十两银币。 你们也不用羡慕，之后的战斗还有很多。 你们总有立功的机会。” 他们坐在营帐中，相互介绍自己，聊着天。 几个人都熟悉之后。 秦山水才好奇的问道:“丁祝师，看你这体型，你们家不缺钱，怎么来参军了。” 丁德贵听到这个问题，他脸上就露出沮丧的神色。 “我不是跟你吹，我们家是粮商，家里有吃不完的粮食。 但谁让我是老二，老二可没办法继承家业。 我是汉中府人，统领府刚开始招兵，我老爹还没动心。 但我参加招贤馆考核，第一关都没过去。 老爹直接让我参加军队的招兵。 那时我说什么也不去，我爹直接用鞭子抽我。 实在忍受不了，我才参军。 我爹说不立下大功，不让我回家。 就当我这个儿子死了。 我之后和家里附近的人打听过。 我爹直接说我去游学，根本就没告诉任何一个人，我去参军了。” 秦山水听完，他感慨生活在大户人家，也各有各的忧愁。 丁德贵很快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 “秦兄，听你的口音，你是陕北人，和关中平原的口音不一样。 你应该不是很早加入军队的老兵。” 秦山水点点头:“我是刚加入军队的新兵，陕北逃过来的流民。 刚出新兵营，就被警卫团招走。 那时候啥也不懂，警卫团平时津贴最多，我就选择这里。” 丁德贵感慨，一个流民新兵能加入警卫团。 他一定是非常出色，远超其他人。 自己立下功勋还沾沾自喜，这个人只是没有机会。 听他的经历，本领就比自己还强。 “秦兄，你们不用担心无法立功。 我们警卫团三营是纯粹的警卫，负责保护长官，防守重要衙门。 一营是飞虎队，负责研究热气球等战术。 二营是火器营，负责试验实验中的火器。 听说你们现在装备线膛枪，苏统领在军队中直言，线膛枪才是未来。 我听朋友说，兵工厂没有解决膛线加工问题。 加工一百杆线膛枪，才能加工出一杆合格的线膛枪。” 秦山水听到丁得贵说起线膛枪。 他露出自豪的神色。 自己就是因为在新兵营，能快速掌握火枪，枪法最为出色。 他拿着燧发枪在一百米外打靶，几乎弹弹上靶。 他这才被招进警卫团。 秦山水在火器营，他也是枪法最为出众的一个。 线膛枪配上米尼弹，他能在三百米之内指哪打哪。 苏统领看到他，都称赞他有狙击天赋，是天生的神枪手。 他使用线膛枪，最重要的作用就是猎杀敌军重要目标。 一般情况下是敌军将领，或是骑兵和炮兵这样的高价值目标。 秦山水摸着身旁比其他枪长一些的线膛枪。 “我会让敌人知道，什么是恐惧。” 秦山水和丁德贵一直聊到熄灯。 他发现飞虎队这些人，也都是普通人。 没有军中流传的那样看不起人。 他们只是想向其他人证明警卫团的实力。 他们是警卫团，是苏统领的卫队，绝不能给苏统领抹黑。 …………………… 第二天一早，大军开始启程。 苏河看到前方行军的速度，依然没有变化。 他带着警卫团，来到四师的指挥部。 吴杰已经知道苏河的来意，看到苏河之后。 他直接诉苦道:“苏统领，我们可不是故意拖慢行军的速度。 梓潼守将真的很厉害，派出很少兵力，就把我搞得焦头烂额。 他派出兵马不断骚扰我们，却不和我们接战。 砍伐树木丢在路上，看到我们即将到来，直接点燃树木。 或是有人在山顶等着，看到我们之后，直接把山顶上的石头推下来。 不只是砸到士兵，还用巨石把山道堵住。 我们要清理道路，还要注意道路两旁有没有伏兵。 梓潼只是一座小城，他手中的兵力不足。 要不然我估计他都敢直接埋伏我们。” 苏河点点头，说道:“我想梓潼守军应该是用这种办法拖延时间。 四川明军，特别是蓉城的明军，听到我们攻克剑门关。 他们肯定会全军出动，依托城池阻拦我们。” 他们谈话的同时，就看到前方有火光出现。 苏河看着这些火势，就知道是有人伐木堆在道路上。 还在木头上浇上火油，只靠木头燃烧，不可能烧的这么迅速。 还好这是金牛道，道路上都是石头，道上没有成片的草木森林。 要不然一场大火，他们这些军队就没了。 苏河指着身后的警卫团，还有他们抬着的热气球道：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问题。 齐刚毅，让飞虎队带着望远镜升空，观察四周的情况。 热气球飞得很高，可以看到很远的伏兵。 这次不用携带猛火油等物资，一个热气球派五名士兵。 一个负责传递消息，另外四人负责观察四个方向。” 吴杰一脸迷茫的问道:“苏统领，飞虎队乘坐热气球，他直接就从空中飞走了，都不知道飞哪里去。” 齐刚毅听到吴杰这么说，他笑了起来。 “吴杰师长，这个你不需要担心。 我们可以用麻绳绑在热气球上，另一头拴上重物。 训练的时候，我们都拴在埋在地里的桩子上。 现在只能找一辆运输辎重的大车。 这样受到车辆的牵引，热气球可以一直跟随部队前进。” 吴杰听完，露出惊喜的神色。 “原来是这样，这种方法真的可行。” 吴杰叫来一辆军中运输粮食的大骡车。 飞虎队这时也操作热气球升空。 底下的士兵拽着手臂粗的麻绳。 数十名士兵紧紧拽着麻绳，有的士兵被拖着在地上打滑。 看到骡车到来，他们立刻把麻绳拴在骡车上。 吴杰盯着飘在天空上的热气球。 他已经看不到热气球上边的人影。 但热气球上面一红一绿两面巨大的旗帜，还能清楚的看到。 他们等了一会儿，热气球上面绿旗晃动几下。 齐刚毅向吴杰介绍道:“士兵通过这两枚旗帜传递消息。 他们在高空，无法通过军中通行的旗语传递消息。 只能传递简单的敌情情况。 挥动绿旗代表着前方安全。 向某个方向挥动红旗，就代表那个方向发现敌人的踪迹。” 队伍上方有热气球观察四周敌人情况。 吴杰还派出侦察兵，侦查金牛道前方的情况。 队伍行军速度变的正常，他们向着梓潼方向快速行军。 骡车在道路上行驶，它拖着热气球也在天空上行驶。 金牛道是一条相对笔直的路线，它没有大转弯。 热气球只需要躲避强风，不需要频繁操作。 热气球每隔半个时辰就会降下来换人。 飞虎队高强度观察四周情况，挥动旗帜指示。 他们体力消耗非常迅速。 “师长，热气球上面的旗帜发生变化。” 吴杰听到警卫的提醒，他抬头向上方看去。 热气球上方已经变成红旗，指着西南方向。 吴杰立刻吩咐，让前方部队重点侦查西南方向。 大军的行军速度没有受到影响。 过了一会儿，吴杰看到一旅长韩叔凉带着一群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明军，走了过来。 吴杰惊喜的说道:“你这次可以啊！ 竟然抓到活口了，现在我们终于能问清楚，到底是哪个明军将领。 他竟然会主动出击，想出各种奇怪的办法干扰我们。” 韩叔凉开心的说道:“我们旅祝师张初九已经审讯过这些人。 这是审讯完的资料。” 吴杰接过韩叔凉递过来的审讯资料，他翻看的过程，神色非常凝重。 “前方五里就是梓潼城，我要准备攻城计划。 俘虏带去苏统领那里汇报。” 吴杰又交代他旁边的参谋长傅修诚道: “你们继续按照热气球的指引，找出隐藏的明军，不能让他们影响我们行军速度。” 韩叔凉带的审讯资料和俘虏，来到苏河乘坐的骡车旁。 “苏统领，我们抓到第一批俘虏，梓潼守将换人了。” 苏河看着韩叔凉递过来的资料。 他让李凤鸣派人审问俘虏，弄清楚更多的细节。 军中最高层没有祝师，苏河就是军中唯一的太祝，所有祝师的直属领导。 军中祝师和祖庙祝师是同一个职业，但两个体系完全没有关联，侧重点也不同。 李凤鸣很快审讯完俘虏回来，把资料交给苏河。 苏河看完资料，道: “没想到是这个人，梓潼守军，大明参将张令。 四川明军的将领我都了解，张令这个人打仗很有一套。 他开始跟着奢崇明造反，都快攻破蓉城。 他们被秦良玉率领的白杆兵击溃。 张令看到形势不对，立刻反叛奢崇明，他被朱燮元诏安。 没想到是他驻守梓潼，这人治军有一套。 他是四川统兵水平排进前列的将领。 张令是朱燮元的心腹。 朱燮元通过私信调动张令，我们内应没有获得具体的情报。” 李凤鸣点头赞同道:“应该是这样，我们攻破剑门关，立刻就赶往梓潼。 就为了防止四川巡抚张论调动明军，把他们聚集在几个难以攻破的坚城。 传令兵就是骑快马飞奔，从我们攻打广源开始，向着蓉城跑。 现在最多就是跑到蓉城，根本不可能把命令传递回来。 从张令的动作来看，他手中的兵力不多。 这也能佐证，我们这个推测。 朱燮元没有料到，我们能这么快攻克剑门关。 他才只调动，张令这一支军队。” 苏河下达命令道: “这份情报获得的很及时，我们距离梓潼还有五里路，下午就能到达。 让炮兵旅和二师负责攻坚的士兵乘车休息，现在就吃一些干粮。 到达梓潼立刻发起进攻，绝不能给张令喘息的机会。” 正文 第116章 战梓潼 “把大炮给我拖过来。” 韩叔凉冲着后方大声喊道。 他们处在的位置，是金牛道狭小的地方。 前方却豁然开朗，是较为宽阔的地方。 这里形成一个天然的谷口。 这里再往前走不久，就是梓潼城。 他刚才去竞争主攻梓潼任务，没有竞争过二旅。 他立下的功勋已经足够多，需要把机会让给其他人。 韩叔凉还抢下一个任务，打击埋伏在前方竹林的明军伏兵。 热气球上的飞虎队,在距离这里很远之时。 他们就看到有明军埋伏在谷口前方的竹林里。 明军以为隔着一座小山，他们的动作神不知鬼不觉。 但热气球飞行的高度，比一座小山高多了。 他们又无法理解来自天空上的侦察。 明军的动作，飞虎队看得一清二楚。 韩叔凉看着炮兵营拖过三门110中型火炮。 它们排成一排，士兵拽着火炮艰难前进。 这里的土地变得松软，大炮太过沉重,它不像在之前石路上走的顺畅。 韩叔凉观察明军埋伏的竹林,最远地方距离他们就五百米。 “这么近距离，给我用霰弹。 还想藏在竹林中偷袭我们。” 炮兵营营长听到韩叔凉的吩咐。 他指挥炮兵，快速的装好弹药。 拿出一个小本本，找到炮弹射击诸元，他调整炮口高度。 “开炮。” 炮兵一拉炮绳，拉火管引燃大炮内的火药。 数量极多的霰弹，形成一片弹雨，打在前方四五百米外的竹林中。 人和驴的惨叫声过后，竹林里面发生巨大的爆炸。 爆炸规模非常大，把整片竹林都炸平。 韩叔凉他们离爆炸中心四百多米，都有不少士兵，被炸飞的竹子划伤。 有几十名开炮之后，发起进攻的士兵。 他们被爆炸的冲击波伤到，两个耳朵都流出鲜血。 站都站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下。 祝师张初九立刻带着随军的医生，前去救助受伤的士兵。 韩叔凉看到爆炸景象，他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明军也学会用火药进攻了。 这么多火药,如果我们没有发现这些明军。 大部队刚刚走出这个谷口，火药在这个时候被引爆。 那我们伤亡会有多大。” 李文芳催促道:“旅长别愣着，快点进攻，万一有其他明军埋伏，我们就危险了。” 韩叔凉立刻发起进攻。 士兵们排成队列，端着火枪向前搜索敌军踪迹。 少部分士兵继续向竹林方向搜索。 大部队直接冲出谷口，沿着谷口两旁，仔细搜索每一个地方，控制战略要点。 韩叔凉看到他们旅的士兵全部冲出谷口，依然没有发现明军。 他放心了下来，明军只有这一支伏兵。 韩叔凉其他部队也走出谷口，他看到坐在骡车上的苏盐水、杜胜炆、温清三个人，同这些人打招呼。 这就是和他抢主攻任务的二旅军官。 担任主攻任务的二旅一团，为了保持状态，全部坐着骡车前进。 二旅其他士兵，步行跟在骡车后面。 这些士兵只携带武器，没有携带任何辎重。 他们乘坐这些骡车，之前都是用来拉粮食。 粮食被部队吃光，空出来的骡车，本来拉伤员，现在全给他们使用。 苏盐水和韩叔凉打招呼,道:“好家伙，我在后面就听到巨响，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 这要是没提前引爆，你傻乎乎的一头撞上去，你这坨肉都能熟了。” “我皮厚熟不了，你别担心我，还是想想怎么拿下梓潼。 看看对付我们的手段，梓潼守将张令，那可不是好对付的人。” 韩叔凉看到骡车远去，他最后几个字，还大喊了几声。 李文芳感慨道，道:“旅长，苏盐水旅长，他可是跟随苏统领的元老。 军中都说这些人没啥本事，全靠资历熬上来。 看情况，张令的手段不简单，苏旅长能拿下梓潼吗？” 韩叔凉肯定道:“你不用疑惑，苏盐水这人可不简单。 你看看跟着苏统领的其他元老，他们即使留在军中。 大部分也是管理后勤，或是转行当祝师，管起内务和士兵的思想工作。 苏盐水能一直坚持下去，作为主力的高级将领。 他也是有几分手段，千万不要被他憨厚的外表欺骗，这可是很聪明的人。” 韩叔凉看着炮兵旅，跟在二旅后面。 他看着一辆辆大炮走过去，羡慕的口水都快流出来。 他要有这么多大炮，遇到什么样的敌军都不害怕。 万炮齐鸣，再厉害的敌军也顶不住。 韩叔凉带兵继续搜索着竹林附近的情况。 “苏统领、参谋长、师长，你们来了。” 韩叔凉听到李文芳叫苏统领和参谋长。 他就知道是苏河和李凤鸣到来。 李文芳他们称呼其他参谋，都是某某参谋，只有称呼李凤鸣，才用参谋长这个词。 韩叔凉小跑到苏河他们面前，他刚想敬礼问好。 苏河直接打断他，询问道:“这场爆炸是怎么回事，你们已经探查清楚了吗？” 韩叔凉直接讲道:“苏统领，我们通过搜索现场，基本能推断明军想要干什么？ 明军学习我们，把大量火药装到铁皮箱子里。 这个大箱子，我看痕迹推断，有三米长、两米宽、两米高。 明军把火药铁箱放在驴车上，他们把驴眼睛蒙住。 驴的尾巴上涂上了火油。 等到我们走出来，明军会点燃驴尾巴和火药的引信。 直接让驴车冲阵，通过火药大量杀伤我们。 还好飞虎队提前发现他们，在这些人没出手之前，用大炮引燃了火药。” 李凤鸣听完，表情凝重的说道:“张令这是效仿先秦时期的火牛阵，直接让驴车冲阵。 没有提前发现明军的痕迹，真让他们偷袭成功。 对我们造成很大伤亡，我们会推迟进攻梓潼。” 苏河语气极为肯定的说道:“张令想办法拖延时间，他一定在等援军。 我们绝不能让他等到援军，通知张瑜亮使用开花弹，不要舍不得用炮弹。 只要后勤没断，会有源源不断的开花弹运过来。 绝对不要给张令喘息的机会。 敌人越怕什么？那就说明我们做的对。 他阻拦我们接近梓潼，我们就一定要用最快速度攻下梓潼。” …… 梓潼城内。 张令在房间踱步，等待着前方消息传来。 他拿出梓潼城内一半火药，效仿黄衣贼的手段，准备给黄衣贼一个大礼。 他把一半火药运出去，就是知道梓潼根本守不住。 剑门关这个雄关，一共有三万多人都守不住。 他只有四千多人，肯本守不住梓潼。 他在等四川副总兵张尔奇，他现在驻守在绵州。 本来统领一万多人，他又吸纳从剑门关那里逃出来的六千多人，现在总兵力有两万来人。 朱燮元总督准备动身去湖广时，他就派心腹给张尔奇和张令传达命令。 黄衣贼如果真的进攻四川，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把黄衣贼挡在蓉城之外。 朱燮元措辞严厉，张尔奇和张令都不敢违抗这个命令。 张玲接到命令，他就带着自己的部队换防梓潼。 了解到黄衣贼攻破剑门关，知道自己挡不住黄衣贼。 张令立刻派人给张尔奇送去求援信。 他的信使已经返回，带来张尔奇的消息。 张尔奇留下三千人驻守绵州。 他带着一万多人和许多辎重，正在向梓潼这里赶来。 张令必须要在张尔奇援军赶到之前守住梓潼。 一旦梓潼被黄衣贼攻克，出现的后果他都不敢想。 梓潼丢了，野战张尔奇肯定打不过黄衣贼。 绵州也无法守住，剩下德阳这一座大城。 黄衣贼突破德阳，就能一路打到蓉城。 张令必须想办法守住梓潼，他要报答朱燮元的知遇之恩。 他前些年从贼，都要打破蓉城，军队被秦良玉将军带着白杆兵击溃。 他之后看形势不对，直接反叛奢崇明，还抓走了他的伪宰相。 奢崇明震怒，把他一家老小全部处死，他们家祖坟都被刨了。 张令现在孑然一身，没有什么可失去，必须要报答恩公朱燮元。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我看到巨大的爆炸声，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张令闭上眼睛，派出去的人，很多都是他的家丁。 这些人没有回来，应该是与黄衣贼同归于尽。 发生爆炸就好，只要能再拖住黄衣贼一两天时间，张尔奇的援军就能赶到。 黄衣贼行军速度太快，远超他的预料。 他采用各种手段，不断干扰黄衣贼行军，都没能减慢他们的行军速度。 …………………… 苏盐水看着前方的小城，这就是他的目标梓潼。 他必须要快速拿下这个目标，证明他的实力。 苏盐水是与苏河攻打苏家庄的第一批元老。 他们这些人，除了前期几个冒头的人。 少部分牺牲，大部分都退离前线。 苏统领也没有怠慢他们这些元老，牺牲的兄弟们，家属都得到最高等级的照顾。 伤退的兄弟，他们都进入刑部、税务部等部门担任高官。 依然在军中的兄弟，也都调职为祝师或是后勤军官。 只有寥寥几人，还在坚守一线。 苏盐水最烦别人说他靠资历熬上来。 他要用实实在在的军功，证明给其他人看，他也是有本事的人。 苏盐水让二团和三团，包围梓潼其他城门。 他带着一团，主攻梓潼北城门。 …………………… 张瑜亮看着炮兵快速布置炮兵阵地。 士兵把骡子从炮车上撤走。 他们把炮车调整好方向，用支架支好。 一门炮车就布置好。 炮兵旅一共携带一百二十门110中型火炮。 炮兵旅本来以重炮为主，一共有六十门150重炮。 这次入蜀，无法携带重炮，张余亮全部换成110中型火炮。 炮兵旅在主攻的北城门，部署六十门110中型火炮。 炮兵们非常熟练，把所有弹药都堆放在大炮旁，准备好一切，只等待开炮的命令。 张瑜亮看着炮兵准备的速度，很满意，他心里给自己鼓劲。 “就用梓潼这座城池，来验证我们炮兵旅半年多的训练成果。” 张瑜亮走到炮兵阵地。 他看到各营的营长聚拢在一起。 他们拿出纸笔在书书写写。 这是计算大炮的射击诸元。 苏统领教会他们三角函数和抛物线方程。 以前只能靠经验预估炮弹的落点。 现在就能在纸上，通过一些公式，直接算出炮弹的大概落点。 张瑜亮走近一看，很多炮兵营长聚拢在一起研究。 他们在纸上画着坐标轴，正在代入数据计算抛物线。 他扫了一眼计算结果，淡淡的说道:“你们算错了，重新算一遍。 炮口上调47度，四分之三装药量。” 炮兵营长检查自己错误，又重新算了一遍，把数据带入射击诸元表格。 他佩服道:“旅长真是太厉害了，只靠心算比我们用纸笔算的都准。” 张瑜亮笑了笑，没有说话。 炮兵操作手册都是他编写。 他要不懂这些知识，还能当上炮兵旅旅长。 早就和牛思远一样，只能留守炮台。 牛思远那人，怎么学都学不会这些数学知识。 炮台攻打固定目标，调节角度有限。 不需要掌握太多的新知识。 只要能用编写好的射击诸元表格，根据经验指挥炮兵，他就是合格的将领。 主力旅的炮兵营营长，都会一些基础数学知识，才能担任。 张瑜亮下达命令道:“进入一级备战。 实心弹进攻梓潼的城门。 开花弹进攻梓潼的城墙，大量杀伤守城的明军，为军队创造攻城条件。” 炮兵营长给各个炮长下达任务。 按照计算好的射击诸元，调整大炮射击角度和装药量。 “一团一营一连准备完毕，请指示。” “一团一营二连准备完毕，请指示。” …… “二团二营一连准备完毕，请指示。” 张瑜亮看到炮兵准备完毕。 他向身边的旗语兵下达命令。 “通过旗语询问苏盐水旅长，他们是否准备完毕。” 旗语兵挥动旗语，并不断重复这个旗语。 “报告旅长，苏盐水旅长已经准备完，他们随时可以配合我们，发起进攻。” “开炮！” 张瑜亮一声令下，炮兵阵地的大炮开始轰鸣。 十门大炮发射实心弹，大铁球准确无误砸在梓潼的城门上。 同时二十门炮口微微扬起的大炮，它们发射开花弹。 大炮分成两个批次，交替发射炮弹，保证火力的密度。 大炮使用的开花弹和飞虎队的开花差距极大。 它们都是铸铁制造，里面填满了火药。 外形和引信完全不一样。 飞虎队使用的开花弹，它更类似于手榴弹。 大炮使用的开花弹，外形也不再是圆形，它是圆柱形。 炮弹放在炮膛里，炮尾的那一头是平的，炮口的那一头是带有弧度的尖头。 开花弹有非常特殊的引信，张瑜亮都不知道是什么工匠，能想出这种引信。 开花弹内部有一个铁管，这里面填满特制的火药。 它是火药里面掺杂一些东西，减缓火药的燃烧速度。 引信的开口在圆形那一面，另一面在尖头那里和开花弹内的火药接触。 这根铁管构成开花弹的延时引信。 圆形那一面对准燃烧室。 点火时，火药推动炮弹飞出炮口，它同时把开花弹延时引信点燃。 不同大小的开花弹，延时引信燃烧的时间不同。 这需要炮兵了解大炮，才能保证开花弹在落地时正好爆炸。 张瑜亮用望远镜看着梓潼城头上。 大部分开花弹，都落在城墙上面。 少部分落在城墙外面和城内。 开花弹落在城墙上，它直接发生爆炸。 …………………… “大人，不好了，我们被黄衣贼围城了。 北城门的黄衣贼人数最多，他们现在正在架大炮，要准备攻城。” 张令惊讶的站起身，疑惑的说道:“怎么会这么快，我派出的军队不是引爆了火药。 他们就是清理士兵的尸体，也不能清理这么迅速。” 张令嘴里嘀咕着，他快速跑向北城门。 看到黄衣贼已经把梓潼团团围住。 张令知道现在的梓潼十分危急。 他立刻派士兵，通知青壮上城墙协助守城。 之前他已经想到黄衣贼行军速度快，或者张尔奇因为什么事情耽搁。 战前动员梓潼城内的青壮，协助他守城。 城墙上准备非常多的滚木礌石，还有金汁和九门大炮。 张令相信凭借他的实力，守住梓潼两天时间，完全没有问题。 等到张尔奇到来，他们内外夹击，打黄衣贼个措手不及。 合兵一处，凭借梓潼这里的有利地形，能守更长时间。 他们只要拖住黄衣贼进攻速度。 朱燮元总督和四川巡抚张论，都会调集重兵围剿黄衣贼。 黄衣贼实力强劲，用十倍的兵力防守，他们也会打得很辛苦。 只要没有办法快速攻占四川，凭借黄衣贼的底蕴，他们肯定耗不过大明。 张令看到黄衣贼的炮兵，慢悠悠的调整大炮，一点也不着急。 “炮兵，给我开炮。” 城头上九门大炮开炮，这不是红夷大炮，是四川当地铸造的普通铁炮。 张令看到炮弹距离黄衣贼阵地还有一段距离，它就掉了下来。 大炮的射程不够，打不到城外的黄衣贼。 但他依然没有紧张，黄衣贼肯定会进攻梓潼。 他们攻城的时候，大炮射程不够，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黄衣贼大部分士兵，都是无甲的士兵。 城头上的弓箭手，也能对黄衣贼造成极大的杀伤。 张令看到黄衣贼炮兵阵地硝烟弥漫。 黄衣贼炮兵已经开炮，十多发大炮打向城门。 他们这个完全是白费力气，他已经用巨石把城门堵死。 城门的厚度比城墙还厚，黄衣贼主要轰击城门，完全没有用处，守住两天时间稳了。 “大人快看，头顶上有炮弹。” 张令刚才走神，没有注意到黄衣贼阵地又一次开炮。 他听到心腹的大喊，看到头顶上方飞来数十颗炮弹。 “大家不用害怕，黄衣贼竟然想把大炮当成弓箭。 一名成熟的弓箭手，能做到百步穿杨。 想要大炮指哪打哪，这根本不可能。” 张令还在喋喋不休的讲着，他就发现这些炮弹落点，基本奔着城墙上。 他看到这种情况，瞳孔剧烈收缩。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能意识到这种情况的危险。 “大家快躲。” 张令刚说出这句话，黄衣贼的炮弹就落在城墙上。 带尖头的圆柱形炮弹，除了少数砸中人，大部分炮弹前方尖头直接砸进砖石里。 有一颗炮弹，就砸中他身边的亲兵，鲜血都溅到他身上。 他上去踢了一脚，砸下来的炮弹。 “这种炮弹好奇怪，伤亡不……” 轰的几声巨响，梓潼城墙都在颤动。 爆炸中心点五六米内的明军在瞬间就死亡。 冲击波横扫着城墙上边任何一个角落。 明军即便没有过被爆炸炸伤，他们也躲不过冲击波。 …………………… 炮兵短时间内，完成五次齐射。 梓潼城头上的明军，全都不见踪影。 张瑜亮立刻让旗语兵给苏盐水发消息，他们可以进攻。 他同时给炮兵营营长下达命令。 “开花弹标准装药，炮火延伸。” 炮兵营营长指挥炮长，调整大炮的装药量和射击角度。 炮兵营再次开炮，开花弹的落点不再是城墙，而是城墙里面。 这是为了阻止下方的明军。再次登上城墙守城。 苏盐水看到张瑜亮传递的消息，他指挥早已等待的一团士兵，扛着云梯奔向梓潼北城墙。 他们一路接近梓潼北城墙，都没有遇到抵抗力量。 士兵立起云梯，顺着云梯向梓潼城墙顶部攀爬。 他们看着上方呼啸而过的炮弹，感受炮弹在城内炸开，心里充满了安全感。 他们即将爬到城墙，从腰间拿出一颗手榴弹，拉动手榴弹引线。 看到一股白烟，从手榴弹中冒出，士兵把手榴弹直接抛到城墙上面。 这样有明军在炮火袭击下幸存，他也躲不过手榴弹的清场，他们完全没有能力反抗。 士兵等到手榴弹爆炸，用力蹬着云梯，直接翻到城墙上方。 他们端着火枪警惕四周。 城墙上方到处是血和碎裂的弹片。 还有很多倒在地上的明军，有些明军还在痛苦的哀嚎。 越来越多的士兵，登上梓潼的城墙。 祝师温清把长城军旗插在梓潼城头。 这座金牛道明军的坚城，正式易手。 正文 第117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苏河来到已经被大军完全控制的梓潼。 他向苏盐水询问道:“这次攻城战伤害重不重？梓潼城内情况怎么样？” 苏盐水汇报道:“苏统领，梓潼守将张令被开花弹炸死，梓潼大明守军被炮击过后，他们就没有了抵抗意志。 我们攻进城内，剩余的明军就像我们投降。 战事打得很顺利，我们伤亡极少，只伤亡五十多人。 现在梓潼百姓都躲在家里,衙门和粮仓我们都控制住。 粮仓中的粮食很少，梓潼城内的百姓，估计要我们用军粮接济。” 苏河听到伤亡这么小，他非常满意。 五十多人伤亡对于攻城战，这是很轻微的伤亡。 他吩咐道:“梓潼这里不是产粮区，你们旅派一个团和明军降兵,军管这座城池。 等待李志升他们从后方跟上，正式接管这座城池。 我们今晚休息一晚,明天继续进攻绵州。” 苏河走在梓潼城内的大街上，他非常开心。 攻下梓潼，再打下绵州，就离蓉城不远了。 杜胜炆拿着几张书信跑了过来。 他把书信举在苏河面前，喘了两口气，快速说道:“苏统领，这是从张令府中搜出来的书信。 这是他与四川副总兵张尔奇往来的书信。 信中说明，张尔奇今天或是明天，就能带兵到达梓潼这里。” 苏河接过书信，仔细阅读书信上的内容。 他看完书信就觉得好险，他们行军速度很快，没有在路上耽搁。 如果慢了一步，面对的就不是四千多人，而是两万多人。 梓潼守军有两万多人，它就不可能这么简单被攻下。 一旦时间拖延久了,汉中那里无法预计会出现什么变故。 四川巡抚张论也能轻松调派四川的明军。 保卫蓉城同时派大军围剿他们。 苏河把书信递给李凤鸣。 “我们不能休息,调兵前往梓潼南面金牛道。 金牛道上无法展开大军团作战,考验士兵的个体素质和组织力。 我们直接打崩张尔奇，如果让他们逃回绵州。 在绵州攻打这些人，就要付出几倍的伤亡，还不知道会拖多久。” 苏河对自己麾下的士兵的体质很有信心。 士兵每天吃三顿饭，每周都有肉吃。 为了克服夜盲症，士兵每个月都能吃到鱼，天天都有胡萝卜吃。 苏河麾下的士兵，现在都没有人患有夜盲症，夜战他们肯不不怕。 军队每天都在训练。 明军的伙食非常差，苏河审问俘虏得知。 早晨只吃一碗稀粥，晚上高粱米饭加咸菜，家丁兵隔段时间有一个咸鸭蛋吃。 军户中午没有吃饭，只有家丁兵才能一天三顿饭。 明军军户基本不训练，家丁兵一个月都未必训练一次。 苏河调动辎后勤重部队和主力部队进入到梓潼城里休整。 李凤鸣来到张令的房间，查看更详细的军用地图。 他又询问梓潼本地的老人，问清楚从梓潼到绵州，道路的情况。 弄好这些信息，李凤鸣来到房间，带领一群参谋制作沙盘。 他做好沙盘后，端着沙盘来到苏河的房间。 很多将领都在这里争取主攻的任务。 李凤鸣把沙盘放在桌子上，他指着沙盘说道:“我预计张尔奇速度快不了，他们携带辎重和大炮。 从书信的往来看,他明天白天，就能带着麾下的明军走出金牛道狭窄道路，进入梓潼这里。 我们要抓住这个良机，现在就要出发。 今晚就可能和张尔奇统领的明军撞上。 在这种狭小道路，四师的重甲步兵能发挥出极强的效果。 我们有所准备，前方派出最精锐的士兵。 明军毫无准备，不会把所有家丁兵聚集在一起。 这种狭窄区域作战，全靠前方士兵的实力。 重甲步兵只要把敌人打崩溃，明军无法快速组建出一只部队，应对重甲步兵。 这里大炮效果不好，很容易误伤友军。 没有大炮，明军的鸟铳威力又不行，他们无法对对付重甲步兵。 张尔奇战败之后，道路被后方辎重队伍堵着，他们也无法轻易逃跑。 我们的目的是击败张尔奇统领的明军，让他们变成溃军。 道路太狭窄，没有办法包围，全歼不太可能。” 苏河听完李凤鸣的计划，他表示认同。 李凤鸣的计划很简单，派出步战最精锐的重甲步兵。 以他们为核心，直接杀穿明军。 明军的队伍在狭窄道路中，队列非常长。 消息无法有效传递，前方已经崩溃，后面没有得到消息，依然在向前走。 他们持续给予压力，明军会直接崩溃。 溃兵比有组织的军队好对付多了。 苏河盯着沙盘，开口说道:“我再补充一点，让警卫团二营和重甲兵一起出动。 这种近距离肉搏战，全靠勇猛的将领指挥。 直接用线膛枪，把勇武的明军全部狙击。” 苏河看着早已等待多时的将领，他们眼神中充满了对立功的渴望。 “吴杰、齐刚毅听令。” 吴杰和齐刚毅两人站出来，对苏河敬了军礼，等待苏河下达命令。 “吴杰率领四师，以重步兵团为力，攻击四川副总兵张尔奇所部。 齐刚毅统帅警卫团，以警卫团二营为主，辅助重步兵团，狙击明军重点目标。 现在就出发，可以根据形势变化便宜行事。 你们的目的是打崩张尔奇部，夺下绵州。” 吴杰和齐刚毅接到苏河的命令，他们带着自己的部下，南出梓潼。 …………………… 吴杰行走在金牛道上，他上方有飞虎队的热气球，不断观察前方的情况。 他看向身旁穿着重甲的将领，重甲步兵五人一组坐在骡车上。 穿着重甲走路，对体力的消耗异常快速。 他们不知道何时开战，重甲穿着非常复杂。 战时根本来不及穿戴重甲。 只能提前穿着重甲，坐在骡车上赶路。 “于二愣子，你这次一定要打出威风，不能堕了我们四师的名头。 重步兵团团长和参谋长，在打剑门关时，他们全部阵亡。 我们师也算开了先河，第一个阵亡高级军官的师。 这个名头可不好听，一定要用实实在在的军功，堵住别人的嘴。” 于天佑声音粗犷，恼怒道:“这是非战之罪，那种战绩，不能怪我们三旅作战不利。 重步兵团可是我们三旅的主力团。 师长，你放心，有我这个旅长亲自带队，一定取得亮眼的战绩。” 齐刚毅把二营所有班长以上军官，叫过来训话。 “你们前几天看到飞虎队立下大功，心里一定非常嫉妒。 苏统领亲自下令，不算立功奖励，飞虎队每名队员额外奖励一百银币。 现在钱已经存到他们的存折上。 有很多人，借着寄出书信的机会，把钱都汇到家里。 现在有你们的表现机会，是龙是虫就看战绩说话。 机会已经给你们，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们的实力。” 齐刚毅说完，看着警卫团的士兵。 “大声回答我，你们有没有信心打好这一仗。” 警卫团士兵齐声呐喊。 “有信心。” 秦山水听到奖励一百银币，他眼睛都放光。 这可是一百银币，他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巨资。 有这些钱，他就能在汉中城买一座房子，让妻子和女儿住在汉中。 女儿已经快到上小学的年纪，听说汉中那里女人都可以当官。 …………………… 齐刚毅来到吴杰的指挥营帐中，一起商量事情。 “吴杰师长，现在士兵在吃饭，一会儿就黑天，我们继续往前走，还是让士兵晚上休息。” 李凤鸣制定的作战计划，就是白天出击。 如果白天没有遇到明军，士兵休整好，找到一个有利地形，等待明军撞过来。 苏统领下达的作战目标很简单，就是消灭明军占据绵州。 他们这些将领在外，可以根据具体的情况，对军令做出一定的调整。 苏统领授予他们便宜行事的权利，就不需要遵守参谋部作战计划，只要完成作战目标就可以。 苏统领在讲课时就常说《孙子兵法》要多看看。 他特别讲到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一个合格的将领，一定要学会根据瞬息万变的局势，做出对自己有利的调整。 纸上谈兵，教条式的执行军令，这种行为不可取。 吴杰也明白齐刚毅的意思，他想尝试夜晚发起进攻。 苏河这种知兵的领袖，在他手下领兵很轻松。 领兵将领有很高的自由度，不用在条条框框里安排事情。 “士兵吃完饭，我会派主力重步兵团继续向前走。 三旅骑其他士兵，跟着重步兵团行动。 一旅和二旅在营地修整，明早就对绵州发起进攻。 这种狭窄地区的肉搏战，我们直接突袭，士兵又没有夜盲症，胜算会非常大。” 吴杰说出自己的意见，齐刚毅也赞同他的意见。 士兵吃完饭后，他们就各自回去动员士兵。 …………………… 秦山水刚吃完晚饭，他摸着手中的线膛枪。 这个老伙计很快就要发挥它的强大威力。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鼓声响起，所有人心中立刻紧张起来。 秦山水快速完成线膛枪装弹工作。 线膛枪所用的弹药是米尼弹，一种底部呈喇叭状的铅弹。 秦山水装好火药，他拿出一个铅弹，给喇叭口处塞上一个小木块儿。 把铅弹喇叭口向下，塞进枪管中。 用通条使劲的向下捅，喇叭口本来比枪管稍小一些。 通条向下捅的过程，让木块撑开喇叭口。 这样铅弹就能卡住枪管的膛线。 火枪点火时，喇叭口受到火药的冲击，也会直接让铅弹撑开，严实贴在枪管内壁。 保证枪管的气密性，让铅弹飞的很远。 这些知识，都是秦山水平时听课学到。 齐刚毅很快来到他们的营地。 “我们夜晚发起进攻，一会儿要发挥出全部实力。 现在听从我的命令，分批前往前线，排好队列。 你们一定要配合好队伍，找机会狙击敌人重点目标。” 秦山水带着自己班的士兵排好队，等待着团长的安排。 于天佑看着自己面前四百多名重甲步兵。 “兄弟们，我们在剑门关作战失利，有四百多名兄弟伤亡，退出了重步兵团。 我们还被其他人称呼为面条军。 四川副总兵张尔奇所部就要与我们接触。 大家一定要发挥出平时训练的实力，把明军打崩溃，证明我们的实力。 夜晚借着火光和月光，我们也能战胜敌人。 苏统领给我讲课时，他说过一句话。 ‘狭路相逢勇者胜。’ 现在我把这句话告诉你们，向世人证明我们不是面条军。” 于天佑举起手中锋利的钢刀，大声喊道:“狭路相逢勇者胜。” 重步兵团战士齐声喊道:“狭路相逢勇者胜。” 于天佑看到士气可用，他打头阵走向前方。 “跟着我，杀敌。” 一个班的重甲步兵排的队走向前方。 金牛道地形狭窄，只能容得下这一个班士兵并排行走。 他们之间空隙很大，保持着能挥动长刀的距离。 在他们两旁，留着一个人勉强站立的缝隙。 队伍两庞跟着只穿亚麻布衣的警卫团二营士兵。 他们背着线膛枪走在最边上，随时准备狙击敌人。 秦山水背着枪，根在重甲步兵后面。 他看着这些全副武装的重甲步兵。 头上戴着只露眼睛的钢盔，穿着全身甲。 只有关节处用钢片包裹。 这种全副武装的重甲步兵，挡不住大炮和火枪。 但他们对于无甲或是轻甲的步兵，完全是碾压。 “班长，这里太黑了，我根本看不清前方的目标。” 秦山水看着周围的景象，他发现自己眼睛没有受到影响，借着月光可以轻易看清二三百米外的目标。 他又询问班里的其他人，发现他们对于暗处的目标，都看着不太清晰。 只有火把下的目标，才能看得更清晰一些。 秦山水与战友商量，发生战争时，他们不用交替开枪。 他负责狙击目标，同伴负责给他装弹药。 战友知道班长秦山水的枪法，他们都同意秦山水这个提议。 于天佑抽出钢刀，直接把刀鞘扔在一旁，他双手握住钢刀，缓慢的向前走。 “大家把火把都熄灭，刚刚飞虎队传来消息，他们看到前面有火光，前方就是明军宿营地。” 所有重甲步兵熄灭火把，双手握着钢刀，跟着于天佑走向前方。 他们走了不长时间，就看到有火光，许多弓弩兵和几名火枪兵，站在前方守卫。 火光的映衬下，他们能看清只几名持弓的将领穿着铠甲，其他人大部分是皮甲和棉甲。 这些明军听到前方传来重重的脚步声，还隐约有一些人影。 “千户大人，这是不是闹鬼了。 大家谁能看到前方是什么东西，我的眼睛根本看不见。” 千户直接训斥道:“闹什么鬼，这应该是某些贼寇袭营，他们把我们当做普通商人了。 一会儿直接用弓箭，给这些贼寇一个教训。” 于天佑看到他们已经接近明军，再往前走几步，他们身影就能被明军营地的火把照出来。 他高喊着:“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把钢刀举起来，一步一步逼近明军。 跟随他的重甲步兵，他们也跟着喊着口号，和于天佑保持队形。 秦山水等警卫团士兵，把线膛枪端起来，对着前方的明军。 慢慢跟在重甲步兵后面，寻找着高价值目标。 于天佑眼神坚定，一步步向前走。 他都看到前方明军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 他们刚走几步，明军的弓箭手就开始射箭。 明军也拿起他们装备的鸟枪。 箭矢打在重甲步兵身上，只是响起叮当的金属碰撞声。 这些全身盔甲，都是石墨坩埚练出的钢，经过水力锻锤铸造而成。 重甲大小都统一，重甲步兵只能选择身高体重相差不多的人。 秦山水看到明军举起口径很大的鸟铳。 这种火器对重甲步兵的威胁很大。 秦山水借着明军大营的微弱火光，直接对着鸟铳兵开枪。 铅弹飞出枪膛，受到膛线的作用，铅弹在空中旋转，保持稳定的飞行轨迹。 秦山水看到鸟铳兵直接倒下，他击中目标。 他开完枪，立刻把枪交给后方的战友，从他手中拿到一把装好弹药的线膛枪。 再次对准一个明军将领，直接开枪。 他把空枪交给战友，从他手中拿起一把装好弹药的线膛枪。 秦山水的后面，他们一个班的士兵，帮秦山水装填弹药。 他的击杀速度非常快，主要目标就是鸟铳兵和指挥的将领。 秦山水连续开了十几枪，直接引起明军的注意。 一名明军将领，躲在阴影处，查找放冷枪敌人的位置。 偷偷弯弓搭箭，对着秦山水就是一箭。 他已经发现，这些根本不是贼寇，而是装备精良的黄衣贼。 他没想到黄衣贼动作这么快，在这么短时间内，梓潼城就丢了。 他这一箭射出，直接暴露自己的位置，胸膛立刻出现一个大洞。 铅弹在他体内翻滚，直接搅烂了他的内脏。 在临死之前，明军将领不可置信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我已经观察好久，黄衣贼只有这一个枪法极准的火枪兵。 怎么在其他地方，还有隐藏的火枪兵。” 秦山水看到一名重甲步兵向他扑来，把他直接扑倒在地。 叮的一声，一道力量很大的箭矢，打在这名重甲步兵后背上，把钢甲都打出一个小坑。 秦山水吓得一身冷汗。 他连忙扶起这名重甲步兵。 “谢了兄弟。” “不用谢，我看你主要杀伤鸟铳兵，也是为了我们安全。” 秦山水看到这名重甲步兵拎着刀，重新加入战场。 他也看像箭矢射来的方向，发现一名明军将领，已经被其他战友击毙。 于天佑带着重甲步兵，顶着明军的箭雨，终于杀到明军阵前。 他挥动钢刀，直接向前斩去。 明军家丁兵挥刀挡住，同时还有家丁兵，趁机向于天佑身上砍去。 于天佑手中的钢刀，直接劈断家丁兵的长刀，又斩开他的盔甲。 明军砍在他身上的长刀，连一道痕迹都没有留下，于天佑顺手把这名家丁兵杀死。 “怪物，这些人是怪物，我们快跑，他们刀枪不入。” 家丁兵崩溃，直接向后方逃窜。 但现在是夜晚，大部分明军都已经休息。 他们普遍患有夜盲症，根本看不清楚周围情况。 听到喊杀声之后，知道遇到敌袭，察觉有人接近他们，就攻击周边的人。 被杀崩溃的逃兵，因为夜盲症看不清，到处乱冲，用刀砍向他们前方的人。 夜盲症加上混乱的局势，直接导致明军营啸，乱兵和刚刚被惊醒的明军互相砍杀。 于天佑不断挥动手中刚刀，击杀他前方的明军，他看到明军士气完全崩溃。 他带领士兵大声喊道:“扔掉武器，投降不杀。” 很多明军退又没得退，看着全身盔甲的怪物，又没有勇气反抗。 他们只能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于天佑带兵越过投降的人，让后方的战友俘虏他们。 他继续带兵，杀向后面的明军。 太阳还没有露出头，但天已经渐渐亮起，他们足足杀了一晚上。 于天佑杀戮一会儿，就会和后方士兵交换队伍，他们在后方休息一会儿。 通过这种不断交换队形，保持体力不会耗尽。 于天佑感觉手臂都酸痛，他抬头看去，前方立着一个旗帜。 不知不觉，已经杀到四川副总兵张尔奇所在的地方。 这一夜取得的成果极大，他都不知道击溃多少明军。 大部分明军看到他们，都直接投降。 少部分顽固分子，直接给他们杀掉。 于天佑把刀拄在地上，观察前方的明军情况。 明军有很多运输辎重的车辆，他们堵在道路中央。 这里已经是明军的大后方，他们这一夜晚，杀穿了明军。 很多明军吓的急忙向后逃窜，他们拥挤在一起。 狭小的空间，人群开始拥挤，根本就没有办法有效指挥。 这里有很多明军都逃跑，他们把车辆和辎重都扔在这里。 张尔奇看着全身重甲的黄衣贼，他恨的咬牙切齿。 没想到一夜之间，他这一万多人就崩溃了，只有几千人逃向后方。 他昨晚逃跑时，因为抢驴被溃兵攻击晕了过去。 家丁兵拼命保护，他才没有被乱兵砍死。 等到家丁兵重新整理队伍，后方乱作一团，金牛道完全被堵死。 他们只能带着张尔奇躲起来。 张尔奇刚刚醒来，就看到黄衣贼已经快攻他所在的位置。 看着身旁已经的红夷大炮，命令家丁兵给红夷大炮装弹药。 他逃不掉，临死也要带走几名黄衣贼。 张尔奇绝不投降，就凭他之前做的事，落在黄衣贼手中，肯定会被千刀万剐。 “给我开……。” 秦山水看到一名穿着华丽甲胄的将领，他正指挥自己身边的家丁兵，准备操作红夷大炮。 他立刻瞄准这名将领，他的战友也有人瞄准这名将领，更多的人瞄准大炮边上的家丁兵。 秦山水扣动扳机，砰的一声，铅弹飞出了枪膛。 张尔奇胸前中弹，眼神渐渐失去了神采，倒在血泊中。 大炮旁边的家丁兵也中弹，剩余家丁兵看到张尔奇死亡，他们立刻就逃跑。 明军变得更加混乱。 于天佑带着重甲步兵，杀向明军队伍。 明军完全不是重甲步兵的对手。 …………………… “快，再加快速度，重步兵团为我们争取的胜利，一定要保持住。 追上逃兵，拿下绵州。” 吴杰催促一旅长韩叔凉，让他急行军，跑步赶去绵州，攻占城池。 通过审讯俘虏得知，绵州只有三千名老弱病残防守。 一定要在明军得到消息，增兵绵州之前，把绵州彻底攻下来。 明军者一万多人，他们抓住六七千名俘虏，剩余的人大部分都逃了。 韩叔凉带兵一路狂奔，追到晚上，他终于在快黑天之前，追上了这些人。 逃兵看到他们，根本没有抵抗意志，立刻就四散而逃，逃不掉就投降。 韩叔凉带兵很快消灭这些逃兵。 留下一部分人看守俘虏，他带着大部队继续前进，准备攻占绵州。 …………………… 韩叔凉看着面前一座大型城池。 这座城池比梓潼要大一些，但兵力都没有梓潼足。 韩叔凉看着绵州城墙上，只有不多的明军在防守。 他们没有携带重炮，砍伐周围的树木，制好云梯之后。 韩叔凉就带着士兵，进行试探性进攻。 他没想到这次试探明军实力的进攻，士兵直接登上了城墙，没有遇到成规模的抵抗。 绵州城墙上插着长城军旗，他们正式夺下绵州。 正文 第118章 家书 围点打援 苏河来到绵州，召开军事会议，他与众将讨论进攻德阳的方案。 他指着面前的沙盘。 “我们打下绵州，前方就是德阳。 这一路只有几座没有驻军的小县城，派一个营就能攻下来。 剩下的两座军事重镇，只有德阳和汉州。 其中德阳处在山区和平原交界处，它易守难攻,是我们进攻的重点。 汉州是四川明军粮草转运中心，也是防守蓉城最重要的一道屏障。 这次主要战术就是围点打援，用德阳城把蓉城附近的明军都引出来。 把这些明军歼灭并夺下汉州，德阳守军内无粮草外无援兵。 他们必败无疑。 拿下德阳和汉州，我们这次入川最重要的目标蓉城就失去屏障。” 苏河看着一脸期待的众将，他直接安排作战任务。 “四师负责围攻德阳，近卫师负责攻打援军拿下汉州。” 苏河这么安排,主要根据各师的能力来分配。 四师主要以明军降兵为主，他们更适合打攻城战和守城战。 近卫师是他亲自带领的部队,主要是老兵，野战能力最强。 苏河不会把近卫师用在攻城战，这样发挥不出近卫师的实力。 “你们有没有疑问，没有疑问，现在就出发。” 苏盐水听到苏河的问话，他站出来敬个军礼，问道:“苏统领，我进攻梓潼时，发现开花弹攻城真的很有效。 我们为什么不用开花弹攻城，只要有开花弹协助，我有信心在五天内攻下德阳。” “这个问题，瑜亮你来回答。” 苏河看着站在一旁的张瑜亮。 张瑜亮苦笑着说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一枚开花弹，能买二百枚普通的铁弹。 但成本高还不是问题，主要是我们的开花弹太少了。 我们为了抢时间攻占梓潼，我已经把储存的开花弹,打出去九成。 想要进攻的德阳城,剩下这么点开花弹，起不到多大用处。” 苏河补充道:“主要是开花弹加工难度极大。 特别是延时引信，它的火药需要使用前配制，超过一天没有使用，准确度就非常低。 开花弹和配置火药的原料，都是科学院在近期研发出来。 兵工厂紧急生产，才制造出少量的开花弹。 等到下一批弹药运过来，应该会有大量的开花弹。” 苏河刚说完话，李凤鸣就一脸兴奋的走进来。 “苏统领，好消息，汉中城传来的好消息。 我们的后勤队伍到了，运来大量的弹药粮草，还有一批新兵。” 李凤鸣一直在整理张尔奇府中的资料。 他身为四川副总兵，与四川总兵侯良柱和四川巡抚张论，书信往来都非常密切。 府中的公文和资料，也能从中整理出四川很多情报。 苏河意外的说道:“后勤队伍到了，我怎么没接到消息。 这是哪个军官负责运输，怎么没有提前来汇报情况。 现在乱兵很多,没有大军接应，被乱军破坏辎重，他能担得起责任吗？” 李凤鸣立刻解释道: “苏统领，我刚才已经见过后勤军官。 他们派出传令兵，传令兵骑马走在半路上，他们被明军逃兵袭击，全部阵亡了。 后勤队伍有一队新兵跟着，新兵把明军逃兵歼灭，但会骑马的士兵都阵亡，没办法提前汇报。” 苏河听到这个消息，他一点都不意外，这也是他让军队保护后勤部队的原因。 他们这一路，他率军剿灭大规模的明军。 但有一些明军逃入深山里，大军不好追剿。 这些明军极度仇视他们，又没有胆量攻击城池。 他们与山中的贼寇合流，遇到商队或是后勤队伍，就会袭击他们。 苏盐水听到后勤队伍到来，他追问道:“苏统领，我们现在应该有开花弹了，我们直接拿下德阳吗？” 苏河思考了许久，他回复道:“我会修改一些细节，但总体计划不变。 我们继续用德阳为诱饵，把明军引出来。 我们出手太重，这些人全躲到蓉城，那时拿下蓉城就很困难。 蓉城粮食充足，又有很多守军，到时候他们守一两年。 哪怕是只守半年，对我军都不利。 大明朝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崇祯会调动几省兵马救蓉城。 我们先围困德阳，把德阳汉州一线的精锐明军引出来。 围点打援之后，把德阳和汉州一起拿下。 没有这些精锐，明军守不住蓉城。” 苏河根据现实情况，调整了作战计划。 他看向李凤鸣，询问道:“李先生，你刚才说汉中城传来好消息。” 李凤鸣把汉中送来的战报递给苏河。 苏河翻看战报，这是汉阴防线和渭河防线送来的战报。 苏虎在汉阴防线挡住朱燮元统领的湖广明军进攻。 他把朱燮元挡在汉阴，没有让明军前进一步。 陕西的洪承畴和曹文诏，接到崇祯皇帝的命令。 曹文诏统领关宁军，尝试进攻渭河防线。 他们被苏山统领的六师和牛思远统领的渭河炮台挡住。 关宁军试探几次伤亡惨重，他们就直接退兵。 苏河看战报时，不时挥舞手臂，赞赏汉中和宝鸡那里打的好。 他看完战报，高兴道:“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明军想要进攻汉中府和宝鸡县，他们全被我军挡住。 汉中府安全，就能为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支持。 我们也能放心攻打四川，不用担心会受到明军两面夹击。” 众多将领听到这个好消息，他们都露出笑容。 李凤鸣走到苏河身边，小声的询问道:“苏统领，汉中城还寄来很多士兵的家书，这些信件我们发不发下去。” 苏河知道李凤鸣问出这句话，就是担心有的士兵家里遇到难事，影响士兵的士气。 “把所有士兵家里寄来的信件，都发到基层，阵亡士兵的书信，由团祝师统一保管。 我会让基层祝师，注意士兵的思想变化。 即使他们家里真遇到什么问题，军队也会帮着解决。 真有什么大事，直接找我。 我亲自出面，帮士兵解决问题。” 苏河有信心让大部分士兵家属，比之前过得更好。 士兵绝大多数都是底层农民出身。 现在汉中有一些士绅会对他有怨恨。 但普通的农民，特别是之前的佃户，生活越过越好了，他们都拥护自己。 …………………… 秦山水走在山路上，他心里很是焦急。 听说有一批家书运过来，班里的祝师已经去团部领取书信，不知道有没有他的家书。 祝师孙犇拿着三封信走了过来。 班里的士兵，眼神火热看着这三封信，都希望是自己的家书。 “你们都识字了，先自己看家里寄来的书信，有不认识的字，再请教我。” 孙犇说完，他就把三封信交给各自的主人。 “班长，这是你的信。” “谢谢。” 秦山水激动的接过信件，他参军之后，尝试给家里寄过信件。 但一直没有收到家里的消息。 他打开信件，查看上面的内容。 老爹，这是我给你写的信。 你参军不久，我就被送到乡里的小学当旁听生，老师都夸奖我学习快。 张医生带着我娘去汉中看病，我就住宿在乡小学里，认识很多好朋友。 我娘去王氏医馆看病，那里的医生说我娘的症状很重。 王氏医馆能治，但需要长时间治疗，七天一个疗程不能停。 张阿姨是个好人，她帮我娘申请困难军属补助。 我娘进入纺织工厂，成为一名纺织女工。 还把我调入汉中的小学。 我很舍不得原先那些朋友，但为了和娘在一起，只能去汉中。 我们住在纺织工厂职工宿舍，这里有很多朋友和我玩。 老爹如果回来，就去汉中纺织工厂职工宿舍找我们。 秦山水看到这里，他就放心了。 婆娘和女儿都很安全，婆娘的病也正在治疗。 秦山水刚看完信件，他就听见旁边有人大笑。 “我媳妇生了，哈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我当爹了，我现在当爹了，哈哈。 等我们打进蓉城，我请大家喝酒。” 秦山水正陪着战友高兴，他就听到旁边队伍中有许多人嚎啕大哭。 “娘啊！你走的太早，儿子无法给您尽孝。” “我的爹，你还没看到儿子成亲，走的太早了。” 秦山水听到这些人的哭嚎，就知道他家里有人去世。 每个人的悲喜，肯定是不同的。 “前方打起来了，有人被媳妇绿了，他发疯攻击旁边战友，被宪兵带走了。” 秦山水吃饭的时候，听到周围流传着八卦。 …………………… 苏鹰走进苏河的营帐，这里只有他们两人，苏鹰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觉得包围德阳打援军的计划不太好。 我刚刚去处理士兵闹事，有很多士兵接到家书，他们情绪失控。 很多都是家中有亲人去世。 我想士兵家属接到他们阵亡的消息，也一定会伤心欲绝。 攻城战从来都是用士兵命去填的消耗战。 我们有办法用极小的伤亡攻下德阳。 为了还不知道能否减轻蓉城伤亡的战术，选择先牺牲德阳攻城的士兵。 这种选择不太慎重。” 苏河看着苏鹰一脸凝重的样子，他很高兴。 苏鹰发现错漏之处，他会直言不讳的指出来。 身边有这种人，更有利于苏河施政。 “我肯定不会用自己士兵的性命去填德阳城。” 苏河递给苏鹰一份名单。 苏鹰接过名单，这上面是犯有死罪的明军降兵名单。 苏河解释道:“没有犯罪，或是一些轻罪的从犯，愿意当兵的人，吸纳进我们队伍。 不愿意当兵，遣散他们回原籍，或是找个地方重新安置。 不是死罪会被判刑，根据罪行的轻重，安排危险程度不同的工作。 这些犯下死罪的明军，我本来准备一杀了之。 但现在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组成罪人营，去攻打德阳城。 这些人真有机会活下来，他们也为自己赎罪了。 我依然不会让他们安稳回去过日子，这是对受害者的不尊重。 死刑可免，活罪难逃。 会安排他们去做挖矿等工作。” 苏鹰听到这种安排，他赞叹道:“这种安排很好，本来这些人也是死。 现在直接让他们攻打德阳城，这也算废物利用了。 这些人根本攻不下德阳，还能麻痹德阳的明军。” 苏河看着苏鹰询问道:“你来我这里，不只是问这个事吧！” 苏鹰表情变得严肃，道:“我主要是汇报一些士兵的处理。” 他无奈的说道:“大部分人家书内容都是好事。 但有一些人家里遇到特殊情况，他们情绪失控。” 苏鹰拿出一份统计名单，交给苏河。 宪兵一共处理五百八十六份士兵闹事。 其中三百四十份情况很轻微，大部分是父母祖父母去世、父母病重或是妻子难产导致死亡。 他们情绪失控，打骂其他人。 这些士兵被训诫，罚他们写检讨书。 二百四十三份士兵，因为他们长期离家，妻子和其他人搞上了。 信件是家族中的亲戚或朋友所写。 这些人情绪失控严重，有的失手打伤同伴。 他们被关禁闭。 苏鹰做过详细调查，军中士兵妻子出现问题，一共有五百二十五人。 苏鹰看到苏河看完资料，他叹口气说道:“生老病死，我们没法管。 但士兵妻子出轨，这个就要严管。 现在的风气很保守，能出轨的女人，绝不是什么好人，就应该用重刑。” 苏河看着这个情况，他知道必须出台严法保护士兵家庭。 士兵给他卖命，家中妻子却出现问题，这种事情他必须要管。 “不能只惩罚士兵的妻子，出轨的对象，要罚的更重。 你们军法部，现在就研究相关规定，从严从重处置。 女方根据当事人的意见，判处一定刑罚。 凡是破坏士兵家庭的男性，处以劁刑，把他们全部阉掉。 他们管不住自己，我们来帮他管。” 苏河又看向三个独特的案例，他们没有伤害别人，但情绪严重失控，接下来无法作战了。 他们分别是父母死亡，家产被亲戚吃绝户。 家中祖产被人强占，父母被打成残疾。 老娘和妹妹被人贩子拐走，老爹疯了。 “这些是问题我记下了，我会亲自写信给王仲策，让他处理这些事情。” 苏河看到苏鹰离开，他给王仲策写信。 同时查看王仲策汇报的政务。 他负责管理汉中城，局势非常平稳，没有出现大事。 苏河同时也写回信，指导王仲策拿不定主意的事情。 …………………… 德阳城。 四川总兵侯良柱在县衙中。 现在德阳城内百姓都被迁走，城内只有士兵。 侯良柱看着垂头丧气的手下，他就非常愤怒。 他们露出这种表情，这是畏敌如虎的表现。 现在还没有打仗，就认为自己打不过黄衣贼。 “打起精神来，不就是剑门关丢了。 我们还有梓潼和绵州，张令和张尔奇都是极其厉害的将领。 他们就是抵挡不住黄衣贼，也能为我们争取很长时间。 他们凭借坚城固守，也能极大削弱黄衣贼的兵力。 张巡抚已经下令调兵，很快就有援军去支援他们。 黄衣贼一共才多少人，他们把汉中的青壮都抓走，也抓不出来十万青壮。 黄衣贼经过梓潼和绵州的消耗，至少要损失一半人马。 我们德阳和汉州，一共有五万兵力，凭借坚固的城池，能轻松抵挡黄衣贼。 你们想想自己平时的作风，大家都知道黄衣贼在汉中，他是怎么对付士绅和将领。 黄衣贼一旦打进来，还有我们命在。 大家为了保命，也要团结一心，共同应对黄衣贼。” 侯良柱不断给大家鼓劲，他也害怕黄衣贼。 黄衣贼的兵力太强，天下雄关剑门关都被他们打下来。 凭借这座德阳城，侯良柱也没有信心守得住。 守不住也要守，黄衣贼打进来，可没有他们这种人好果子吃。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撞开。 侯良柱看到他的心腹亲兵，直接把门撞开。 心腹亲兵满头大汗，神色极为慌张。 他语气颤颤巍巍，好半天才把话说出来。 “大人，黄衣贼，黄衣贼的前锋已经到达北城门外面。” 侯良柱听到这句话，他脸色变得苍白，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难道我记错时间了。” 他像旁边的将领问道:“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五号，还有六天是除夕，还有七天就是元旦，这个时间没错吧！” 这名将领立刻回答道:“大人，您说的时间没错。 您为了让大家过个好节，调来很多面食，还弄了一百多头大肥猪。 准备除夕夜给大家包顿饺子。” 侯良柱听完之后神情都有些恍惚。 他大声的嘶吼道:“这怎么可能，黄衣贼难道是插上翅膀了。 他们十一月份起兵，十二月底打到德阳。 这可是带着辎重行军，不是五百里加急的快马。 哪怕是普通商队，一路通行无阻。 他们也就差不多这个时间，能从广元来到德阳。 剑门关、梓潼、绵州这三个坚城，竟然没有挡住黄衣贼几天时间。 看黄衣贼的行军速度，张令和张尔奇两个人也太废物了。” 侯良柱快步走出房间，向着北城墙跑去。 他登上城墙，看到城外面密密麻麻的黄衣贼。 很多黄衣贼正在架设大炮，大炮旁边还升起几个吊篮。 吊篮的高度比德阳城的城墙还高。 “大人，黄衣贼掌握妖法，他们的士兵能飞天，我们根本不可能打过黄衣贼。 大人还是想办法快逃吧！” 侯良柱抽出腰间配刀，一刀把这个人杀了。 “谁在说逃跑投降的等惑乱军心的话语，如同此人。” 侯良柱用强力手段，震慑住手下的将领。 他虽然也害怕黄衣贼，怕他们真掌握鬼神之力。 但没见到鬼神之力之前，侯良柱绝对不退缩，哪怕是死，也要咬下黄衣贼一块肉。 …………………… 韩叔凉看着前方的德阳城，心里很不痛快。 他和吴杰说道:“师长，为什么让那些废物攻城，而不是派我们去攻城。 只要给我三天时间，我有信心在炮兵旅的协助下，打下德阳城。” 吴杰没有理会乍乍呼呼的韩叔凉。 傅修诚在一旁解释道:“韩叔凉旅长，不要着急，早晚有你表现的机会。 我们这次用罪人营攻城，就是麻痹四川总兵侯良柱，让他求援。 你真的三天把德阳攻下来，汉州那里的明军全部会弃城而逃，躲到蓉城去。 这可是四川最精锐的五万明军，有他们防守蓉城，攻城的难度会很高。” 吴杰下达严厉的命令:“韩叔凉，这次你小子负责指挥罪人营，但也不能让他们猛攻。 一定要掌握好度，给德阳压力，又不会让他们感受到守不住。” 韩叔凉搭拢着脑袋，走出师指挥部。 他来到罪人营，向着这些穿着他们军服的明军降兵讲话。 “你们都是犯下死罪的明军，杀良冒功、强健妇女这种事情平时没少做。 本来你们都会被立即处死，但现在你们有一个活命的机会。 只要攻下德阳城，我们就不会处死你们。 谁要是不用力，直接就会被处死。” 韩叔凉派遣自己的部队充当监军，压着罪人营向德阳城发起进攻。 同时大炮也不断开炮轰击城墙，没有使用开花弹，是常见的铁弹。 炮弹砸到德阳城墙上，直接把上面的石头崩碎。 罪人营扛着云梯，就冲向德阳城。 他们立刻受到德阳城，红夷大炮和箭雨的攻击。 有人幸运冲到城下，他们也会被滚木礌石砸下去。 还有烧得滚烫的金汁，一大锅金汁直接到下去。 被淋到的罪人营士兵，立刻发出惨叫。 韩叔凉派遣士兵在后面督战，没有撤退的命令，罪人营士兵敢跑回来，直接开枪打死。 …………………… 侯良柱看到黄衣贼攻击德阳城，他们久攻不下。 他哈哈大笑两声，自信满满的说道:“黄衣贼不过如此，他们攻不下德阳坚城。 他们攻城，也需要用督战的方式，和我们水平也差不多。 就是邵捷春、张令、张尔奇他们太废物。 要是派我去守剑门关，黄衣贼不可能这么猖狂。” 侯良柱刚开始几天，他觉得黄衣贼不过如此。 他守卫的德阳城，非常坚固，德阳城内守军两万人，耗也能耗死黄衣贼。 但黄衣贼攻城三天后，他们改变了战法。 黄衣贼抬着几个大铁箱子，把铁箱子扔到德阳城下。 黄衣贼直接引爆这种铁箱子。 巨量的火药在墙根处爆炸，直接让德阳城城墙出现几道大裂缝。 黄衣贼的炮兵，专门攻击裂缝处，有些地方的城墙已经摇摇欲坠。 侯良柱指挥红夷大炮和弓弩手，专门盯着黄衣贼抬铁箱子的士兵。 通过大炮引爆几个铁箱子，炸死黄衣贼不少人。 但黄衣贼依旧前赴后继，没有任何犹豫。 侯良柱看到这种情况，他气得大声骂道:“贼寇果然是贼寇，真拿士兵的命不当命。” 他感觉到只凭现在的兵力，德阳城根本守不住。 侯良柱立刻叫来他儿子侯采，带着精锐从南城门突围出去，去汉州求援。 正文 第119章 占领德阳 迎战骑兵 苏河看着李大壮在带兵远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骑兵。 希望李大壮能交出一份完美答卷。 李凤鸣感慨道:“终于把汉州的明军引出来。 我们故意放走明军突围，我还怕他们看出破绽。 但汉州明军出乎我们意料，竟然有一支骑兵。” “通知吴杰，在藏拙几天，三天后再拿下德阳城。 我要在德阳城内吃饺子，把除夕没吃的那顿饺子给士兵补上。” 警卫带着苏河的命令，去通知参谋部制作军令。 苏鹰看到尘埃落定,他担忧的说道:“苏统领，参谋长，没想到汉州城内还有两千骑兵。 汉州城三万明军，他们出来两万二千人。 两万步兵加上两千骑兵。 李大壮的近卫师，挡住两万步兵没问题。 但两千骑兵发起冲锋，真怕近卫师挡不住。” 苏河胸有成竹的说道:“不用担心，我为了之后迎战鞑靼和建奴骑兵。 我对于火器部队应对骑兵，专门研究相应的战术,能在各种情况，应对骑兵的进攻。 我让章万思的骑兵团和近卫师演练很多次。 近卫师有对付骑兵的经验。 明军骑兵战斗力不强，他们承受不住太大伤亡。 近卫师没有实战，也能对付这些明军。” 李凤鸣也补充道:“这里的马不行。 西南马耐力还行，但太过矮小，冲锋速度不强。 西南马发起冲锋，足够熟练的炮兵打两轮炮，士兵开五轮燧发枪。 我们没打过骑兵，大明的骑兵也没打过全员火器的军队。 大家都对彼此非常陌生，这就看一个军队真正的实力。” 苏鹰看到苏统领和参谋长都信心十足，他也就放心下来。 …………………… 韩叔凉站在军队面前大声吼道:“这几天你们都憋坏了，我也很憋屈。 看着罪人营立功，他们都快把德阳打下来。 现在苏统领正式下达命令，让我们进攻德阳城。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一战打下德阳。” 韩叔凉与炮兵旅沟通好,他就等待炮兵旅的信号。 见识过开花弹的厉害，韩叔凉可不想因为没和友军配合好，部队受到损失。 张瑜亮站在炮兵营地前,心里很高兴。 梓潼一战，打出了他们炮兵旅的威风。 “炮兵校正气球升空。” 热气球解密之后，第二个普及热气球的部队，就是他们炮兵旅。 炮兵旅几名炮长，经过飞虎队的训练，学会怎么升降热气球。 他们的热气球都拴在地上，固定在某个位置。 不需要掌握复杂的热气球操作技巧。 绳子拴着热气球，绳子没断之前，哪怕再大的风，都刮不走热气球。 炮兵校正热气球，就是用于观察大炮的落点，提供信息，让张瑜亮等炮兵军官及时调整大炮参数。 在天空上观看大炮射击，能清晰看到大炮是否偏离目标。 张瑜亮看到热气球已经升空，上面的士兵通过旗语，与他们建立好联系。 “开花弹，一发试射准备。” 位于炮兵阵地中心点的大炮发出怒吼。 张瑜亮看到这枚开花弹，落在城头，很快爆炸。 他盯着校正气球上的士兵，他们很快给出炮弹的准确的落点。 张瑜亮心算校正气球给出的数据，根据他们这次打击的目标,调整大炮的参数。 大炮的准度不够，张瑜亮再算炮兵齐射，能覆盖的范围。 张瑜亮片刻之间就算好了所有数据。 “大炮左调零点五度，炮口抬高一点二度，增加药量五分之一。” 随着张瑜亮的指令下达，炮长们行动迅速，很快调整好大炮，给大炮装好弹药。 “五轮急速射，准备……发射。” 张瑜亮下达命令，炮兵营地的大炮发出怒吼。 德阳城大明守军更多，张瑜亮没有采用两轮射击，而是所有大炮一同开火。 他要把更多的开花弹，投射到明军的队伍中。 完全不在乎大炮寿命，炮膛还在微热状态，炮兵就开始发起进攻。 大炮打完五轮骑射，德阳城墙上空飘起硝烟。 硝烟太多，直接把德阳城墙掩盖住。 “炮火延伸，两轮交替开火，通知韩叔凉旅长立刻进攻。” 韩叔凉一直等待炮兵旅的信号，看到张瑜亮发来的信号。 他立刻带着队伍，向德阳城城墙发起猛攻。 士兵们攀爬云梯的过程，能听到炮弹在城墙另一边爆炸。 他们攀爬城墙过程中，没有明军阻拦他们。 …………………… 侯良柱被一发会爆炸的炮弹吓到了。 他就觉得德阳城头上很危险，立刻带着心腹跑下城墙。 他站在城墙下，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仿佛如冰雹那么多的炮弹，向城头袭来。 “德阳城完了，四川要完了。” 侯良柱看到密集的开花弹在城头爆炸，掀起阵阵气浪，有的士兵都被掀飞。 爆炸后的硝烟，直接把整个城墙遮盖住。 他终于知道剑门关、梓潼、绵州是怎么丢的。 黄衣贼这种规模的火力，换任何一个大明将领过来，他们都无法守住这座城池。 在硝烟散去，侯良柱刚想带着家丁兵，重新冲上城墙。 他就看到了开花弹已经向城内落去，炮弹的落点就在他们附近。 他带着兵，立刻向城中逃跑。 士兵已经见识到这些开花弹的厉害，每个人都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 侯良柱看到爆炸声停止，他带着部队重新来到城墙下边。 他发现城墙上，已经站着许多黄衣贼。 黄衣贼手中都拿着一个小木锤，看到他们之后。 这些人用手一拽，小木锤就冒出白烟。 黄衣贼把冒着烟的小木锤，扔向他们这边。 侯良柱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这不是好东西，带着家丁兵立刻躲开。 他听到后面传来极多的爆炸声。 这种小木锤竟然也会爆炸，威力没有炮弹那么大。 但它炸开，周围三十米内的军户也会受伤。 侯良柱带着士兵，躲到德阳城一座大宅之内。 依托他们的德阳的熟悉，阻止黄衣贼占领德阳城。 侯良柱在等汉州的援军，他一直注意黄衣贼的军队，这些全是步兵。 沐启申总兵带着黔国公府精锐骑兵。 骑兵打步兵，黄衣贼根本挡不住。 只要援军能快点到，他还有希望重新夺回德阳。 侯良柱害怕士兵士气崩溃，将领也有投降的心思。 他先把所有将领聚集在一起，商量投降的事情。 侯良柱找出想要投降的将领，直接摔杯为号，让亲兵进来把这些将领，以投贼的名义处死。 “我们不做不忠不义的人，凡是背叛大明的人，都是这种下场。” 侯良柱震慑住其他人，他给这些人鼓劲道:“我已经邀请云南总兵沐启申，带着黔国公府骑兵过来救援。 不只有骑兵，还有汉州那里两万明军，我全调过来支援我们。 沐启申总兵刚到四川不久。 黄衣贼不知道沐启申总兵的存在，他们没有对付骑兵的手段。 黄衣贼很快就会被沐启申总兵击败。 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就能看到胜利的曙光。” 侯良柱立刻派兵，收拢所有死去将领的残兵。 对于普通士兵，提振他们士气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发钱。 实实在在的银元宝到手，军中士气立刻高涨起来。 …………………… 韩叔凉带兵杀进德阳城。 他看到德阳城的明军抵抗很激烈。 他都已经攻进城池，这些明军依托小巷子和民房，在阻挡他们。 “这就是苏统领说过的巷战，城墙都破了，这些房子还能挡住大炮。” 遇到一些普通的民房，士兵直接踹开大门，向院内投掷手榴弹。 大部分民房，通过这种办法，都能解决房屋内的明军。 有一些明军躲在高宅大户内，院墙非常坚固，院内还有弓箭手躲着，士兵无法靠近。 韩叔凉立刻喊道:“炮兵营把75轻型火炮拉过来，用大炮给我轰。” 他指挥士兵，遇到难攻的地方直接拉来大炮，用炮弹轰击。 75轻型火炮轰不破城墙，但这种四个人就能抬起来的火炮。 它轰击民房，很轻松就能把民房轰塌。 韩叔凉靠着大炮和手榴弹，他与城内的明军争夺着战略要地。 他不断压缩明军的生存空间，很快就把明军全部赶到县衙。 县衙里面聚集非常多的明军弓弩手。 他们躲在墙角射冷箭，士兵根本无法靠近。 用火枪也没有办法打到躲在墙后面的明军。 “抵抗的很激烈，但完全没有作用，给我用大炮轰。” 韩叔凉立刻下达命令。 炮兵营拖过来两门110中型火炮，攻击县衙。 县衙的大门根本挡不住大炮的轰击，直接破碎。 炮弹击中院内的明军。 士兵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冲进县衙。 他们向县衙内投掷大量手榴弹，炸的里面明军惨叫连连。 韩叔凉看到明军最后一个据点被攻下，他露出轻松的神色。 自己用一天时间攻下德阳，蓉城的大门已经对他们敞开。 …………………… 沐启申看着侯良柱写给他的信件。 “黄衣贼不过如此，那些文官搞人很厉害，打仗他们不行。 杨鹤领兵一败涂地，邵捷春守着天下雄关，却被黄衣贼轻松攻破。 国事艰难，这个时代还是要看我们武将的能力。” 其他明军将力没有接话。 沐启申的身份不一样，他不只是云南总兵。 还是当代黔国公沐天波的亲叔叔。 这是大明朝顶级勋贵，世代镇守云南的黔国公府。 他们被云南百姓称呼为沐王府。 大明朝的勋贵在土木堡之变后，被打断了脊梁。 烂船还有三斤钉，这些勋贵再落魄，也不是他们这些武夫能比得了。 侯采在一旁称赞道:“这是沐总兵没有去湖广，沐总兵麾下的骑兵。 他们如果去汉中，能杀得黄衣贼片甲不留。” 沐启申听到侯采的夸奖，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放心，我和你爹关系很好，不会见死不救。 有我在，你父亲一定会没事。 黄衣贼太可恶，让我们过节都不消停。 我开始准备去湖广，都走到泸州，接到朱燮元总督的命令，让我去四川。 还好我早一步赶来，能在这里迎战黄衣贼，如果在昆明接到命令。 云南的道路太难走，我们根本赶不过来。” 沐启申很佩服自己有先见之明。 他听到汉中黄衣贼把瑞王朱常浩杀了，就知道崇祯皇帝一定对黄衣贼恨之入骨。 沐启申花重金贿赂崇祯皇帝身边的太监，让崇祯皇帝下旨派他出兵平叛。 他有自己的打算，自己平叛立功，肯定会受到崇祯皇帝奖赏。 那时候他就能凭借功勋，掌控黔国公府。 他哥哥壮年去世，现在的黔国公沐天波还是个小屁孩。 黔国公府大权掌握在他嫂子手中。 他带着云南最精锐的两千骑兵和八千步兵，准备从四川入湖广，听从朱燮元的调遣。 没想到朱燮元一纸调令，打破了他的计划。 让他派的军队，去协助防守蓉城。 四川巡抚张论直接让他守汉州。 沐启申不想守城，守城功劳太少，守住是应该的，守不住还会丢官罢职。 大明朝认的军功，就是敌人的首级。 沐启申没有办法拒绝，一个巡抚的能量，不是他这种落魄勋贵能得罪。 他只能答应下来。 沐启申一直在汉州等待机会，除夕都没有过好。 直到初三那天，四川总兵侯良柱的儿子侯采，来到汉州求援。 沐启申意识到，这是他的机会。 汉州明军将领不愿意出去打仗。 但侯采拿着侯良柱的军令，又有沐启申在一旁支持。 他们这支大军正式出城，准备与黄衣贼决战。 沐启申正在畅想他立功之后，掌握黔国公府。 现在孩子夭折率太高，也许他的后代，能成为新任黔国公。 军队前面响起嘈杂声，五个人骑着快马疯狂向这里逃窜。 他们身上都带有血迹。 这些人是沐启申派出去的斥候。 他们走到沐启申身前，下马单膝跪地汇报道: “总兵大人，前方是黄衣贼大军，有一万多人。 我们前去试探，被黄衣贼用火器杀死好多兄弟。” 沐启申连忙追问道:“黄衣贼只有一万多人吗？后面有没有援军？他们有没有骑兵？” 斥候立刻回答道:“我们绕过黄衣贼的队伍，才能估算出他们只有一万步兵。 黄衣贼没有援军，他们全是步兵，连运输辎重的车队，用的都是骡子。 黄衣贼周围绝对没有骑兵，周围都是平原，骑兵没有地方躲藏。” 沐启申听到士兵的回答，他自信满满，道:“传令，所有人上马。 全军发起进攻，迎战黄衣贼。” 他下达命令，牵着马行走的骑兵，他们翻身上马，加速向着黄衣贼军队方向冲去。 后面的明军士兵，小跑着跟在骑兵后面。 沐启申看到这一望无际的平原，这是骑兵能发挥全部实力的地方。 侯采骑着马跟在沐启申身边，他高兴地说道: “沐总兵，黄衣贼派来这么多人，他们一定是想偷袭汉州。 黄衣贼全是步兵，一定不知道沐总兵到了这里。 沐总兵麾下的骑兵斗志昂扬。 骑兵打步兵，那不是大人打孩子。” 沐启申仿佛已经看到胜利，他傲气十足的说道:“等我们骑兵撕开黄衣贼的军阵。 我统领的步兵会配合骑兵攻击，你们这些四川兵，在后面给我掠阵，千万不能让黄衣贼跑了。” 侯采看着沐启申想要独吞所有战功。 他心中很不满，但为了老爹的安危，也只能听从沐启申的吩咐。 …………………… 李大壮带兵走出山脉，前方是一片大平原。 参谋长段瑞德看着这一片平原，高兴道:“这是种地的好地方，看看河边的沟渠。 这些小地方，都有百姓自发的修建沟渠。 这几年北方不是干旱就是蝗灾，我这一路打听过，四川这里没有遭受到大规模天灾。 我们占领四川后，就不用再发愁粮食问题。” 他们聊着天，侦察兵已经返回来，向他们汇报成果。 刚才有一少部分明军骑兵，在军阵前方试探。 他们被火枪兵击杀大部分之后，狼狈逃窜。 李大壮派遣侦察兵顺着这些骑兵的踪迹，侦查明军的情况。 他们听取侦查兵汇报成果。 祝师潘宏才听到侦查兵的汇报，他好奇的询问道:“明军的骑兵，在平时赶路时，为什么不骑马。 士兵怎么下马牵着马匹行走，这还是骑兵吗？” 李大壮听到这个问题，他解释道:“潘祝师，你有这个印象，是受到戏曲和小说影响。 没有骑兵会骑着一匹马长期奔袭，还能发起冲锋。 草原上的骑兵，比如鞑靼和建奴，他们的马多，普遍是一人两马或是三马。 平常走路骑一匹马，作战时骑另一匹马。 我们中原地区，马匹非常珍贵，骑兵不可能有两匹马。 只能下马陪着马匹一起走，等到发起进攻时，再骑马作战。 马匹的爆发力很强，但耐力没有人强。 人一天可以行走七十里，马匹可做不到。” 参谋长段瑞德叹口气说道:“明军骑兵已经向我们发起进攻。 现在这个时间，只够挖一些陷马坑，放一些地雷。 如果给我们足够的时间，建立稳固的工事。 与明军打阵地战，这些明军肯定不是我们对手。” 李大壮自信的说道:“不用害怕明军的骑兵。 如果是草原异族，我还有些担心。 大明的军队，已经烂透了。 只要能挡下第一波攻击，就是我们围剿明军。 我相信我们的火器，能挡住明军骑兵第一波攻击。 再强大的骑兵，也顶不住大炮。” 李大壮开始书写军令，让参谋长段瑞德把军令传达到各团。 士兵以团为单位，排列成一个小方阵。 每个方阵内，都有大量75轻型火炮，组城的炮兵阵地。 李大壮已经能看到前方烟尘滚滚。 明军的骑兵，正式向他们发起进攻。 他们军阵也排列好，每个团组成一个方阵，一共九个方阵，应对明军的骑兵。 在军阵前方，还铺设有大量的陷马坑和地雷。 李大壮站在最中央的团方阵里，把长城军旗和他的将领旗高高升起。 …………………… 沐启申带兵冲锋到近前，看到黄衣贼的军阵。 “哈哈，黄衣贼果然毫无准备。” 他看到这个阵型，就知道黄衣贼准备的很仓促，都没有布置拒马等防御器械。 沐启申害怕黄衣贼有埋伏，先派出一小股骑兵去试探。 他经过多次试探，黄衣贼后面没有援军。 只是军阵前方有一些陷马坑和会爆炸的东西。 他先派四川明军，对黄衣贼的军阵发起进攻。 云南步兵跟在后面，填平陷马坑。 功劳他要自己留下，危险先让四川明军承受。 沐启申知道黄衣贼擅长火器，他也观察黄衣贼的火器威力。 四川明军攻击了两次，第二次直接溃逃。 两次攻击，伤亡了五六千人，这只军队基本废了。 他们也没有攻破黄衣贼的军阵。 但他们已经把中军的陷马坑和会爆炸的东西全部清除。 沐启申看到时机成熟，他带着骑兵，向黄衣贼军队发起进攻。 两千名骑兵集体发起冲锋，形成一道洪流，直接杀向黄衣贼的中军。 沐启申想要把黄衣贼的将领抓住，这才是最大的军功。 步兵紧跟在骑兵后方，等骑兵攻克军阵，步兵就跟上扩大战果。 李大壮用旗语和信号弹指挥军队。 “开炮，用霰弹。” 军阵让开一个口子，让后面大炮发射霰弹。 每一次开炮，都能打死几百名明军骑兵。 明军骑兵对于同伴死亡没有反应，依然在向着军阵冲锋。 明军骑兵已经冲到距离军阵二百米，大炮两轮齐射打完。 需要时间冷却，没有再次开炮的机会。 大炮被拖到后方，军阵立刻合拢。 火枪兵端起燧发枪，分成三批开枪。 三段射击直接打死，两百多名明军骑兵。 沐启申看到大量骑兵死亡，他没有流露出害怕情绪，而是大声喊道: “加速冲锋，胜利就在眼前。” 只有这么一小段距离，骑兵即将冲到黄衣贼军阵前，只要冲到军阵，只开黄衣贼的撕开，他们就会获得胜利。 骑兵的速度非常快。 火枪兵第一次遇到骑兵，士兵都很紧张，动作比训练时慢了一些。 但他们完成第四轮齐射时，骑兵距离他们已经不足二百米，这个距离不够他们在一次装弹药。 沐启申带着骑兵冲倒黄衣贼阵前，骑兵已经阵亡一多半。 他没想到黄衣贼火器这么犀利。 连长张耀华看到明军骑兵即将冲过来，大声吼道:“第一排战士，扔手榴弹，上次刀。 其他战士，快速完成装弹，自由射击。” 火枪兵扔出自己腰间的手榴弹，同时给火枪上次刀。 他们端着火枪，火枪变成锋利的长矛。 手榴弹爆炸，战事非常多的明军骑兵，剩下一些骑兵，没有时候犹豫，继续向着他们冲过来。 张耀华端起手中火枪，他作为连长，站在队伍最前排。 “大家听着我的命令，不用害怕，我们能挡住面前的骑兵。” 张耀华看到前方骑兵，已经平举着手中长刀，让他冲了过来。 他知道骑兵冲锋速度很快，他们不用费力挥舞长刀。 只需要借着马的速度，手中长刀轻轻一带。 他这个人就会尸首分离。 张耀华使出全新力气，用力向前一刺。 他同时大喊道:“刺。” 前方的火枪兵，队形整齐划一，用力向前刺出手中步枪。 有明军骑兵战马，直接被火枪刺中。 但火枪太短，没有办法有效伤害明军骑兵。 很多火枪兵被骑兵杀死。 张耀华直接被一匹马撞飞出去。 明军骑兵的冲锋势头，被制止住。 不能发起冲锋的骑兵，就是火枪兵的靶子。 后排火枪兵装好弹药，开始自由射击。 骑兵就在他们前方两三米的地方。 燧发枪在这个距离，准度非常高。 一两枪就能打死一名骑兵。 两边的方阵，看到中军挡住明军骑兵，他们立刻从两翼包抄过来。 火枪兵排着整齐的队列，从两翼攻击明军骑兵。 李大壮看到明军骑兵和跟过来的步兵，直接被近卫师包围。 明军直接崩溃，大部分都投降。 李大壮留下两个团管理俘虏，他统领其他部队。 带着投降的明军将领，换上明军的衣服直奔汉州。 正文 第120章 守军闹饷 蓉城百态 苏河率领大部队来到汉州城。 汉州城基本没遭受到战火，李大壮利用明军降将骗开城门，轻松拿下汉州。 大军占领汉州，前方就是蓉城。 现在蓉城已经无险可守。 苏河召集军官，一起商议进攻蓉城的方案。 作为西南地区最大的城池，不止要考虑攻破它的速度，还要考虑之后的治理。 蓉城和德阳不一样,德阳城内已经没有百姓。 可以动用大炮狂轰滥炸。 在蓉城，就必须要考虑方式方法。 不能让百姓伤亡太大，占领城池后全城百姓视他们为仇寇。 苏河看到李大壮闷闷不乐，他询问道:“李大壮，你几乎全歼汉州明军，轻松拿下汉州,怎么还不高兴。” 李大壮有些憋屈的说道:“我们一万多人，面对两千骑兵发起冲锋。 我还感觉有些无力,面对骑兵的冲锋,我们能应对的手段太匮乏。 骑兵与步兵不一样，他们集中全部力量，攻击军阵的某一个点。 形成了在局部地区，以多打少的态势。 骑兵冲锋起来，实力真的很强。 我们只是抵挡被火器打成半残的骑兵，就付出了几名团级以上军官的性命。 还伤亡了近千名士兵，损失太惨重。 这还是明军的骑兵，他们在骑兵中，战斗力很低。 如果遇到草原的骑兵，我们该怎么抵挡。” 苏河也表情凝重，他已经看过战报。 这次战斗过程伤亡很重，也是他们第一次与骑兵实战，不了解骑兵。 他本来还以为明军骑兵全是精锐，伤亡过半都面不改色,继续发起冲锋。 通过审讯俘虏才知道，骑兵发起冲锋后,根本没有办法停下来。 前面的骑兵一旦停下来,他们就会被后方的骑兵踩成肉酱。 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继续向前冲。 步兵伤亡一定程度，他们会直接崩溃，还会主动投降。 苏河看到李大壮神情不佳，他安慰道:“自古步兵对付骑兵，就处在劣势。 历史上的名将，也没有办法抹平兵种的优劣。 哪怕是强如岳家军，他们在对付金军铁骑，也会伤亡极大。 你第一次统领步兵应对骑兵，就能胜利，这个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对付骑兵，还是要培养属于我们的骑兵。 我之前就让科学院，继续研发应对骑兵的火器。 我相信就在不久之后，我们能有克制骑兵的手段。” 苏河看到李大壮信心略微恢复，他们开始讨论攻打蓉城的办法。 讨论许多办法，都被苏河否掉。 不是伤亡太大，就是方案太离谱。 还有说要围城半年，蓉城里面粮食吃没了,他们自己就会投降。 这种方案没有可行性，真等半年时间，局势不知道变成什么样。 李凤鸣建议道:“还是用传统办法，想办法炸塌城墙，或者登上城头。 我们先把蓉城围上。 万一蓉城内的官员，因为围城恐惧，他们出城投降。” 苏河看到现在这情况，也只能如此。 他决定先把蓉城围上，看情况攻打蓉城。 大军没有在汉州休整，立刻出动，准备包围蓉城。 苏河命令士兵加快速度围城，在到达蓉城之前，派出精锐侦察兵，把蓉城过来的所有人全部拿下。 他要在蓉城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把蓉城包围。 不给蓉城内的高官，逃离蓉城的机会。 这些高官一旦逃离，就能用掌控地方，控制当地的军队。 会给她们大军，造成极大的麻烦。 …………………… 蓉城巡抚衙门，四川巡抚张论已经七八天，没有收到德阳和汉州的消息。 他派去几只兵马前往汉州，也了无音讯。 张论立刻意识到，德阳和汉州出事了。 他拿出自己收到德阳的最后一份消息。 四川总兵侯良柱请求汉州派援军支援他，德阳已经快顶不住黄衣贼的进攻。 云南总兵沐启申，带着两万步兵两千骑兵，出城去支援德阳。 张论非常不解，侯良柱和沐启申是怎么打的仗，竟然败得这么快。 德阳和汉州一共有五万大军，黄衣贼才多少人。 五万人据城而守，黄衣贼就是有十几万人，他们也不能只用不到一个月，就攻破这些城池。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张论听到这个敲门声，他有些不耐烦道:“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你们，没有重要事情不要打扰我。” “大人，我是丁云珍，有重要事情汇报。” “进来。” 张论看到他师爷丁云珍，一脸凝重的走进屋。 “出什么事情了，是那些丘八又闹响了吗？” 丁云珍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些恐惧的说道:“大人，丘八们这段时间，天天闹饷。 这事不重要，蓉城北城门发现黄衣贼踪迹，他们正跑向蓉城其他城门。 北门大门已经被关闭，城内很多士绅想从南门逃走。 南门那里有很多人疯狂拥挤城门，现在城门都关不上。” 张论听到黄衣贼已经打到蓉城，他预料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怎么会这么快，这才几个月时间。” 张伦预料到这个结果，但他依然不敢相信，黄衣贼这么快就能围城。。 现在这个时刻，其他的事都是小事情，必须要把蓉城守住。 张伦很快做出一些安排。 “派衙役把南城人全部驱散，如果有人敢反抗，都给我抓进大牢。 现在最重要，就是把南城门关上，城门彻底堵死。 立刻召集城内所有军队，给我登上城墙守城。” 师爷丁云珍听到张论的吩咐，他立刻去办这些事情。 张论急忙登上北城墙，他看到城外黄衣贼已经扎下大营。 营帐连成片，一眼都望不到边。 黄衣贼军容严整，这么多营帐，一点都不显得散乱。 张论看着城下的黄衣贼，他们在北城布置好阵地。 很多黄衣贼顺着护城河，跑向其他城门。 “弓箭手和红夷大炮给我进攻，千万不能让黄衣贼接近城墙。” 城头上的军队用弓箭和大炮打击黄衣贼。 黄衣贼看到城头开炮，他们没有进行还击，而是躲在火炮的射程之外。 张论看到黄衣贼大炮的射程，没有城墙上红夷大炮射程远，他就放下心。 有红夷大炮守城，黄衣贼很难攻破蓉城。 “大人，出事了。” 师爷丁云珍满头大汗跑到城墙。 张论愤怒的说道:“出什么事情了，这个时刻，我看哪个人敢闹事。 我立刻以惑乱军心的名义处死他。” “大人，城内的丘八闹事，他们借着黄衣贼围城的机会，要求补欠饷，守城还要每人发10两赏银。 丘八们说已经一年多没有发饷，要是再不发饷，他们就敢开城迎黄衣贼。” 张论听到丘八们闹事，他就感觉十分棘手。 往常的时候，这些丘八敢闹事。 他直接派衙役，把闹事的丘八全部抓进大牢。 现在不同往日，黄衣贼就在蓉城外面，随时准备攻城。 这些丘八有大用，现在可不敢处罚他们。 真闹的丘八们兵变，倒霉的就是他自己。 “现在府库里还有多少银子？够不够给这些丘八发饷。” 张伦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应付黄衣贼，没有关注府库内的具体银两。 师爷丁云珍和张论来到城墙边上的阁楼里。 他看到四周无人，小声的说道:“大人，现在府库都能跑老鼠，那还有什么银两。 丘八发饷加上要的赏银，至少需要一百万两银子。” “刚收完秋税，税收还没押解到京城，我记得府库内还有不少银两。” “大人你忘了，这些银两加上朝廷拨款都用作军费。 许多官员都上下其手，全都漂没了，咱们获得四十多万两银子。 大人是想我们出钱，把那些丘八的欠饷补足。” 张论皱着眉沉思片刻，摆了摆手道:“这可不行，那些都是我的银子。 更何况不止我们一家拿钱，如果让其他人把钱都吐出来，这不是官不聊生了。 现在正是危机时刻，逼迫他们出钱，还怎么让官员协助我守城。 蓉城最有钱的就是蜀王，我去找蜀王，让蜀王府出钱补足丘八们的欠饷。” 张论走向蜀王府的过程，他就被一群丘八拦住。 守备张云清带头拦下了四川巡抚张论。 之前他可不敢这么做，闹饷也只是找顶头上司。 巡抚大人一句话，就能把他关进监狱中，不明不白的死掉。 现在不同以往，黄衣贼已经打到城下。 不借助这个机会闹饷，他们的饷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手。 他这么大的一个人，现在还靠妻子织布养活。 麾下的兄弟们，有些人，家里已经揭不开锅。 “巡抚大人，我们已经一年多没发饷。 上次你给总兵侯良柱麾下的士兵发响，说他们去应对黄衣贼的进攻。 我们在蓉城很安全，等到朝廷的饷银运到，就给我们发饷。 现在黄衣贼打到蓉城，我们要卖命去守城，不发饷我们坚决不去守城。” 张论看着这名将领，竟然敢直接拦下他。 在之前的时候，最少也要把这人打成半残。 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要笼络这些丘八。 他们一旦起反心，把蓉城献给黄衣贼，手中有再多钱也没用。 张论语气和蔼的说道:“大家请放心，我也能体谅你们的难处。 最迟今晚，就会把大家的饷银全部发放。 包括你们要的赏银，一次性足额发给你们，让你们能放心防守蓉城。” 张云清听到巡抚已经给出具体时间。 他冲着身后依然在大喊发饷的士兵拱了拱手。 “我们让开道路，让巡抚大人去给我们筹钱。” 闹饷的士兵让开道路，张论继续向着蜀王府走去。 他来到蜀王府，看到蜀王府外面停着十几辆大车。 蜀王府的家奴，正不断从蜀王府内，把东西搬到大车上。 张论看到这种情况，他就知道蜀王想要逃跑。 他刚才接到消息，黄衣贼的速度很快，南门都已经被围。 还要他命令提前下达，南城门已经被关上。 蓉城现在完全被黄衣贼包围，根本就没地方跑。 蜀王府的管家看到张论到来，他立刻去府中通知蜀王。 很快蜀王朱至澍，就从府中迎了出来。 他看到张论后，面带笑容，客气的说道:“现在蓉城岌岌可危，本王准备南下。 本王如果被黄衣贼抓住，张大人你也会受到皇帝陛下的处罚。 张大人放我们出城，这对谁都有好处。” 张论听到朱至澍直言不讳的话，连一些场面话都没有说。 蜀王朱至澍应该是太着急，想要快速出城。 “蜀王殿下，你们现在出不了城，黄衣贼已经把蓉城团团围住。 蓉城所有城门都被封死。” 朱至澍听到黄衣贼已经包围蓉城，他神色变得慌张起来。 “怎么会这么快，我刚收到消息就开始准备。” 他念道几句，神色恢复正常，看向张论询问道:“张巡抚，你一定要守住蓉城。 快点去云贵、湖广求援，一定要守住蓉城。 秦良玉将军不在，如果有她在四川，就不用担心蓉城的安危。” 朱至澍邀请张论进入府内详谈。 他们喝着茶，谈论黄衣贼的事情。 张论诉苦道:“贵州总兵许成名志大才疏，还不遵守总督朱燮元的命令。 他没有来蓉城，而是停留在遵义府不走。 他竟然管我要开拔费，还要我们补齐军队的军饷，才能带着军队来到蓉城。” 朱至澍听到这个消息，他也极为愤怒，拍着桌子道:“我一定要上表崇祯皇帝，参许成名一本。 他就是惧怕黄衣贼，这才踌躇不前。 我前几天看到云南总兵沐启申带兵来支援，有这只军队在，守住蓉城应该没有问题。” 朱至澍听说贵州总兵许成名和四川总兵侯良柱，因为剿灭奢崇明、安邦彦叛乱争功。 四川官场和贵州官场都闹得极为不愉快。 在这场风波中，张论就是主要推手之一。 张论叹了一口气，说道:“侯总兵和沐总兵，分别镇守德阳和汉州。 现在黄衣贼打到蓉城城下，他们两个人的下场不太妙。” 张论刚才在城墙上，没有看到侯良柱和沐启申，他们没有临阵叫喊，扰乱蓉城内的军心。 这两个人都是大明忠良，没有投降黄衣贼。 这两人下场只有两个，被俘或是死亡。 他们不可能逃跑，逃跑只能逃向蓉城，他一定能获得消息。 朱至澍听到这个消息，他更加的担忧。 “这可如何是好，黄衣贼兵锋这么强，我们蓉城真能挡住吗？” 张论看到蜀王朱至澍惊慌失措的样子。 他趁着这个良机，说出来到王府的目的。 “蜀王殿下，我们城内还有五万大军，只要他们认真守城，一定能拖住黄衣贼。 朝廷不会坐视蓉城这座东南重镇陷落。 蓉城落入黄衣贼之手，四川近半都会丢失，只剩重庆府也独木难支。 但蓉城守城士兵因为被朝廷欠饷，他们现在闹饷不去城墙。 府库因为支援德阳等城池的作战，又给士兵发放欠饷，早已经消耗一空。 需要蜀王殿下带头给士兵补足一些饷银。” 蜀王朱至澍听到要他出钱，不满的表情立刻就露出来。 “我们蜀王府也很穷，根本拿不出多少银两。 我给你一千两银子，你再去其他士绅那里，让他们捐献一些钱。 大家凑一凑，现在都这时候，就不要太吝啬。” 张论早已预料到朱至澍的反应，他笑呵呵的说道: “殿下，您带头出五十万两银子，为为城内所有人做个榜样。 您都出五十万了，蓉城的士绅和商贾，怎么也要拿出一万两。 到时候分出一点点给那些守城的军户，让他们卖命守城。 剩下的银子，咱们七三分账。” 蜀王朱至澍听到张论这么说，他眼睛一亮。 “张巡抚，我能获得七成银子，这个事可以做。” “殿下，您不用出力，三成就够了。 七成是我们这些官员，我还要给其他人分润，给足钱才能让下属用心办事。” 朱至澍听到他只能拿三成，很不高兴，但也只能答应下来。 张论和蜀王朱至澍达成协议，他派衙役大张旗鼓，从蜀王府里搬出五十万两银子。 他亲自写信邀请士绅和商贾们来巡抚衙门，商量助饷的事情。 这些士绅和商贾，看到蜀王府都助饷五十万两银子，知道自己不出血根本走不出屋子。 他们个个都哭穷，只想捐一两千两银子。 张论瞪着眼睛看着他们，慢慢的品着茶，没有回话。 吓的这些士绅和商贾，把捐款数额提高到一万两。 张伦这才送客，让他们尽快把银子搬到巡抚衙门。 士绅和商贾的动作很快，一箱箱银子搬到巡抚衙门。 丁云珍给闹饷的丘八们发放欠饷和赏银。 他看到巡抚衙门院内，还剩下一箱箱的银子，比给丘八们发饷的银子多多了。 “还是大人捞钱的手段高明，这是士绅和商贾为国舒困，御史也没办法弹劾大人。” “这还是小钱，大钱在后面。 你去派人，挨家挨户统计城内的青壮。 每户都要出一个丁口，给我上城墙守城。 不想出钱的户，必须出5两银子。” 丁云珍惊叹道:“大人真高明，士绅和商贾才出多少钱。 蓉城有这么多百姓，肯定有富户不愿意守城。 一户出5两银子加在一起，这是一笔庞大的数字。” 张伦看着师爷丁云珍的惊叹，他笑而不语。 他这下手还算轻，要不是为了守住蓉城，丘八们的钱，一文都不用发。 “那些丘八们怎么样？” 丁云珍听到张论的问话，他立刻回答道:“大人，给丘八们发下欠饷和赏钱。 他们都高高兴兴拿起武器，登上城墙准备守城。 银子到位，丘八们士气很足。 我觉得守上几个月，没有什么问题。” 张论听到后非常满意，只要他能守住三四个月，足够朝廷调齐兵马。 两广和湖广的兵马，肯定会入川。 到了那时候，蓉城的危机就会解除。 …………………… 王林江走出巡抚衙门，他看到没人注意，呸了一口。 这些怂蛋对付贼寇没有办法，但收刮民脂民膏的手段真多。 他作为盐商，一万两银子真不多。 这一万两银子用来守城，他觉得花的值。 但这一万两银子，基本都进了当官的腰包。 未必有一两银子，能用于守城。 “王兄，去我的乐福楼喝点儿，谈一谈事情。” 王林江看到乐福楼东家李宫。 “李兄，那我就叨扰了。” 他们来到乐福楼，这是蓉城规模最大的几家酒楼之一。 李宫找了一间隔音好的房间，让掌柜子端上一瓶好酒，几碟下酒菜。 他就清退了所有仆人。 “王兄，你是盐商，与各地都有联系，是否了解黄衣贼好不好打交道。” 李宫知道王家在自流井那里有关系，他们能拿到井盐的盐引。 王林江手下的商队，最近就去汉中贩过盐。 “说实话，黄衣贼好打交道，又不好打交道。 他们极度仇视士绅，基本认为所有士绅都应该被审判。 他们占领的地方，士绅几年前在大明朝弄死的佃户，他们都按照法律严判，基本就是死刑。 但对于商人，针对粮食等商品管理的很严格，但对商人管理的很松。 黄衣贼还十分重视法律，只要不违定他们制定的法律，不会突然就被抓到监狱中。 在黄衣贼那里，商贾交税多，还能当上贵族。 有了贵族身份，当地的官员都没有办法轻易拿捏商贾。” 王林江与李宫说了很多，黄衣贼那里的事情。 他知道李宫不是一个人，而是代表蓉城本地商贾的圈子，来向他打听情况。 …………………… 马胜忠带着儿子马正康，正在执行巡抚衙门新下达的命令。 他们都是蓉城官府最底层的胥吏。 但对于普通百姓，他们这个身份，也有足够的威慑力。 他来到一户人家里，敲响他们的房门。 看到一名青年妇人走出来。 “巡抚衙门要求，每户必须派一名青壮守城，不派人就要交五两银子。” 妇人听到后哭丧着脸。 “官爷您行行好，我们家里的情况，街坊邻居都清楚。 我丈夫田家鹏有病卧床，全靠我平时织布和给人将洗衣服，维持家里的生活。 孩子才十一岁，他那么小的人，怎么能去守城。 我们家连五百文钱都拿不出来，上哪里去找五两银子。” 妇人说完，就开始抽泣。 马胜忠眼睛一瞪，大喝道:“11岁怎么不能守城，军中有很多娃娃兵。” 他儿子马正康，拽了拽他衣角，用眼神示意马胜忠停下。 他站出来说道:“你回屋去吧！这个事不要声张，就当我们没有来过。” 马胜忠和儿子马正康走向下一家时，他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儿子。 “老爹，我在衙门里听到大人们都在聊黄衣贼。 他们都觉得蓉城守不住，准备改换门庭。 我们也要早做打算，收来的银子全被巡抚衙门拿走，我们却承担骂名。 真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如果民愤极大，我们下场不会好。 听说黄衣贼那里，胥吏出身也能当官考科举。 他们真的打进蓉城，对我们来说，未必是坏事。” 马正康用几句话就劝服老爹。 他们收银子，不像往常那样很用力，把事情慢慢拖着，观察形势的变化。 正文 第121章 占领蓉城 苏河在大帐中，向着众多将领鼓励道:“即将开始攻城战役，把全部本领都拿出来，这是我们入川最后一座大城。 打完这一仗，我们就可以宣告，四川已经是我们的地盘。 你们有其他问题，现在可以提出来。” 张瑜亮最先站出来:“苏统领,明军蓉城城头上的红衣大炮射程非常远。 蓉城城头上的红夷大炮，每个城墙都有十门红夷大炮和若干其他大炮。 我们只携带110中型火炮，正常情况下没有办法，在红夷大炮射程之外，攻击到蓉城城墙。 只能采用五倍装药，消耗大炮的寿命，换取大炮的射程。 大炮三发之后,炮声身就会出现裂纹,炸膛的风险急剧增加。 我们炮兵旅只能提供一面城墙的火炮支援,还有只能提供两到三发火炮齐射。” 吴杰和李大壮分别出列，他们都提出一个问题，蓉城护城河宽阔，还与岷江相连。 现在岷江是枯水期，也很难用填塞的办法，堵上护城河。 苏河听取一线部队将领的意见。 他从李凤鸣带领参谋部制定的攻城方案，选取一个最适合当前情况的攻城方案。 他选取好攻城方案，把这个方案发给所有将领。 “北城佯攻。 东城和西城用少量部队麻痹敌人。 我们的部队带领新招募的降兵，进行试探性攻城。 不用真的攻城，只需要把声势闹起来。 吴杰率领四师一旅和二旅，主攻蓉城南门。 初期和东西城一样，装装样子。 我会想办法，调动城内的守军。 等我的信号，炮兵旅提供支援,四师抓紧机会,拿下蓉城南城门。” 苏河命令下达,各个部队开始频繁的调兵。 他为了掩护部队调兵,命令齐刚毅带着飞虎队升空。 热气球缓缓升空，向着蓉城上方飘去。 丁德贵第一次登上热气球作战。 剑门关那场战役，他作为预备队，没有登上热气球。 “丁祝师，还以为我们能再次立功，再来一次火烧蓉城。 没想到这次投掷一些纸片子，它又砸不死人，完全没有作用。” 丁德贵看到这些传单，他笑着说道:“你可别小看这几张纸，它能起到的作用，比开花弹都强大。” 他调节热气球的高度，正好处在床弩都打不到他们的高度。 他们向着蓉城抛下传单，同时向下边大声喊道:“大家出来看传单。” 这些传单上写着他们的政策。 针对官员，强调只要没有祸害百姓，没有抵抗大军入城。 经过考察后会原职留用，表现好的人，还会提拔重用。 针对商人，只要没有人命案,不会没收城内的商铺和财产。 针对普通百姓,主要介绍分地政策和粮食政策。 针对胥吏,主要介绍官场和科举情况,特别标红胥吏也能参加科举。 介绍户部尚书李志升就是胥吏出身。 针对军人，提出投降免死的政策。 犯下再大的罪，只要临阵投降，绝对不会处死他们。 他们只要举起白旗，就不会再被攻击。 传单上还画着一名军人打白旗的图画。 还介绍反正等待遇。 …………………… 张论看着头顶上飞的怪物，他终于认识到黄衣贼的实力。 他们能短时间攻破好几座坚城，也是有一些真本领。 丁云珍看到这些带翅膀的老虎，飞在天上向他们冲过来。 他立刻抱住张论，就向城下跑。 “大人快多走，黄衣贼弄出来的这些东西非常危险。 从这上面扔下一块石头，都能把人砸死。” 城头上有士兵看到热气球，他们立刻跪下磕头。 “神仙饶命，神仙饶命，我不该对抗天威。” 张论一直紧盯着向蓉城飘来的热气球。 他都没有心情再关注城外黄衣贼的兵力调动。 他看到热气球来到蓉城上空，没有往下扔石头和其他火器。 他们扔下一些带有图画的纸片。 张论正在疑惑，黄衣贼这是要干什么？ 大喊着接传单，传单是什么东西？ 城头上有军户和青壮捡起传单，这上面是他们常见的繁体字，但大部分兵都不识字。 少部分识字的将领，看到上面的内容，偷偷把传单藏了起来。 有的士兵，看到天上飘下来的传单。 他立刻跪下，大声喊道:“这是老天爷传下来的旨意。” 这名士兵，很快就被张论派人，以扰乱军心的罪名拖走。 丁云珍捡起一张传单，他看着上面的内容，脸色大变。 他拿着传单。走到张伦身边，把传单交给张论。 “大人，你看看这上面的内容，黄衣贼妖言惑众，绝不能让他们继续惑乱民心。” 张伦看着传单上的内容，他大惊失色。 这是黄衣贼的攻心之计，瓦解蓉城内军民的抵抗信心。 他立刻下令，收缴黄衣贼撒下了所有传单。 谁敢留者传单，就以通敌的罪名，把他们关进大牢。 丁云珍负责收缴传单的工作，他出去不长时间，就一脸沮丧的回来。 “大人，收缴黄衣贼的传单，这真的太难了。 他们是从天上洒传单，洒下数十万份，蓉城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传单。 现在识字的人基本都看过传单，我们收缴也没用。 再说传单太多，我们也没有那么多人力，去收缴传单。” 张论知道这种情况后，他改变了命令。 “那你就去传令，所有人禁止讨论传单上的内容。” 张论下令禁止讨论传单上的内容。 但这个事情，不是一纸命令，就能把它禁止。 两名士兵在偷偷讨论着。 “黄衣贼说打进蓉城，他们给我们分地，这会不会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我听大人就讨论过，他们要没收所有卫所的土地。 把土地重新分配给咱们军户。” “我多么希望黄衣贼能打进来。 年年给千户们种地，自己的孩子还在挨饿。 我小儿子就被我卖了，真能养得起，谁会卖自己亲生骨肉。” 两名军官在偷偷讨论。 “黄衣贼兵力很强，我们未必能挡得住。 真要挡不住了，立刻就投降。 我向人打听过黄衣贼，这些人说出来的话，绝大多数都是真的。” “先把白旗准备好，真遇到抵挡不住的情况，立刻打白起投降。 这么点钱，还经常受文官窝囊气，老子不干了。” 马正康拿着一张传单，来到他家里。 “那么巨大的东西在天上飘着，这真是太吓人了。 爹，你看这传单上的内容，对我们很有利。” 马胜忠一巴掌拍在儿子脑袋上。 “咱们是底层，这事儿你着什么急。 黄衣贼打不进来，之前干什么，之后接着干。 黄衣贼打进来，我们立刻就投降。 现在看到黄衣贼的传单，就不用担心这场战事会波及到我们。 黄衣贼是想完全统治这座城，把我们当成治下的百姓。 那他们绝不会屠城，只要不屠城，这事跟我们没关系。” …………………… 张伦站在北城墙，他看到黄衣贼头领苏河的旗帜，已经来到北城墙黄衣贼的军阵中。 大量的黄衣贼，聚集在北城墙。 “大人，这种情况，黄衣贼绝对是从北城墙这里发起主攻。 这也是符合常理，黄衣贼的辎重都需要通过金牛道运输。 北城墙这里离金牛道最近。 我刚才派人观察黄衣贼的动向，他们军队有调动，但没有大规模的辎重调动。” 师爷丁云珍看到这个情况，他给张论提出建议。 张论听到丁师爷的建议，他点点头，认可这个建议。 他看到城头上守军眼神闪烁，士气也没有之前几天那么足。 黄衣贼的传单，起到一些效果。 用银子提振守军的士气，每人赏一两银子，那就是五万两银子。 张论又有些舍不得。 这就是个无底洞，今天士气低迷，他用赏银换士气。 明天士气继续低迷，难道继续加赏银，这个做法朝廷都用不起。 张论眼睛一转，吩咐道:“派我们的心腹督战，发现有将领不卖力，直接把他们抓起来。” “好的大人，我这就组织人手。” 丁云珍开始组建督战队，准备杀鸡骇猴。 “大人，黄衣贼发起进攻了。” 城头的守军看到黄衣贼开始攻城，他派人通知巡抚张论。 张论登上城头，看到已经围城几天的黄衣贼，正式开始攻城。 “黄衣贼，这是干什么？挖地道也不是这种挖法。” 张论看到黄衣贼正在城外挖几个沟。 沟大概有一米多深，黄衣贼弯着腰走在沟中。 丁云珍组建好督战队，把督战队派到四面城墙上。 他来到张论的身边。 “大人，四面的黄衣贼都在挖着沟，这应该是黄衣贼独有的攻城战术。” 张论看着黄衣贼挖的沟，逐渐向着蓉城方向延伸。 他有些担忧的问道:“黄衣贼不走寻常路，这种攻城方法，我从来没听说过。 黄衣贼这么做，他是不是想把这个沟，直接挖到城内。” 张云清负责守北城城墙，他知道自己得罪巡抚张论。 现在被派来防守最危险的城墙。 他听到巡抚张论和师也的交谈，对于这种对军事一窍不通的文官，还能领兵指挥他们。 这种现象的出现，他们这些军人打仗，胜少败多的情况就不稀奇。 他忍不住说道:“黄衣贼这些沟和地道不一样。 地道是为了直接打通敌军大营和城内的通道。 派出一只精锐，通过地道袭击城内，打开城门迎接城外大军。 黄衣贼挖这种浅浅的沟，他们都过不了护城河这一关。 护城河河水倒灌，就会把这些沟给淹了。” 张云清说完就反应过来，高声说道:“黄衣贼一定是想用这些沟，把护城河河水引走。” 他随后又否认道:“这不可能，护城河连接岷江，只靠这些沟，根本引不走护城河河水。” 丁云珍立刻建议道:“大人，不管黄衣贼的目的是什么？我们绝不让黄衣贼顺利把这个沟挖出来。” 张论听到这个建议，立刻让城头的红夷大炮开炮。 红夷大炮试射了几次，效果非常差。 黄衣贼斜着挖沟，红夷大炮除非铁弹正好滚到沟中。 炮弹多数打在土地上，对黄衣贼根本没有影响。 城头的守军，想出好几种办法，都没有起到效果。 有臂力十足的神弓手，用弓箭瞄准射击。 黄衣贼有专门的盾牌兵，举着厚重的铁盾，直接把弓箭挡住。 张论站在城头，看着黄衣贼的动作。 他们挖到护城河边上，黄衣贼扛着麻布袋子，把装满土的麻布袋子投进护城河中。 张论看明白，黄衣贼是想用这种办法接近护城河，把护城河填出一条道路。 “给我用箭雨覆盖，红夷大炮用霰弹。 黄衣贼已经在护城河边上，离城墙非常近，我就不信打不中他们。” 城墙上的红夷大炮开炮，弓弩手也射出箭矢。 密集的霰弹和箭矢都覆盖黄衣贼填护城河的队伍。 天空上热气球，一声急促的哨响。 所有黄衣贼立刻停下脚步，已经在护城河边上的黄衣贼，直接滚下护城河。 炮弹和箭矢，只打伤了十几名黄衣贼，没有取得多少战果。 张论和黄衣贼展开拉锯战，他同时派人查看其他三面城墙的情况。 “大人，，其他城门的黄衣贼只是挖了几条沟，他们没有填护城河。” 张论得到这个消息，他判断出，黄衣贼主攻的方向就是北城门。 他立刻调动其他方向的守军，向着北城门汇集。 张论不知道，他的所有调兵动作，都被蓉城天空上，热气球上面的士兵，用千里镜看得一清二楚。 …………………… 苏河听到齐刚毅的汇报，热气球上的侦察兵，已经发现蓉城其他城墙上的守军，开始向北城墙汇集。 他让负责侦察的热气球，继续观察蓉城内的情况，等待主攻的时机。 直到齐刚毅过来汇报，不只是其他方向的守城士兵。 一直留守在蓉城中心，负责支援各处的一万明军，也开始向北城方向调动。 苏河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他下令总攻开始。 三枚绿色的信号弹升空，向所有军队传达总攻的命令。 吴杰和张瑜亮看到蓉城城北方向，升起三枚绿色信号弹。 张瑜亮激动的说道:“苏统领已经拖住城内大部分军队，该我们大显身手了。” 吴杰点点头，向旁边的将领吩咐道:“韩叔凉，你的部队负责夺取城墙和瓮城，打开蓉城的南城门。 苏盐水，你的部队负责向城内进攻，打开东城门和西城门，同时控制住粮仓武器库等重要地方。” 作战方案早已经定好，吴杰在攻城开始之前，又嘱咐了一遍。 他看向张瑜亮道:“张旅长，可以开始了。 放心，我们能用这短短两三轮齐射争取的时间，打开蓉城的城门。” “希望你们能伤亡小一些，祝你们旗开得胜。” 张瑜亮祝福了一句，他给炮兵下达命令。 “五倍装药，三轮齐射准备。” 在刚才的试探进攻，炮兵旅用没有装药的开花弹，已经校正好大炮的参数。 听到张瑜亮的吩咐，炮兵旅的大炮纷纷开炮。 第一轮齐射，大量的开花弹落在蓉城的城头。 剧烈爆炸的开花弹，击毁了城头上所有红夷大炮。 守城的明军根本毫无准备，炮兵被杀死很多人，其他军户惊慌失措跑下城墙。 炮兵旅的开花弹，第二轮齐射，继续砸向城墙，目的是摧毁所有大炮。 大炮第二轮齐射时，因为装药太多，有些大炮出现裂纹，不能再次使用。 张瑜亮看到这种情况不意外，他做实验新炮才能承受三次齐射。 炮兵旅大炮损坏，但他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南门城墙上的红夷大炮，已经完全被摧毁。 炮兵旅的大炮也全部损毁。 剩下的战斗就全交给吴杰。 吴杰在炮兵旅开炮时，就指挥大军攻城。 为了麻痹守军，他们没有选择填平护城河。 蓉城的护城河是活水，连接着岷江，短时间内也很难填平。 韩叔凉看着前方的护城河，他们早已经做好准备。 “开始搭建浮桥。”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许多扛着竹排的士兵，从壕沟内冲了出来。 竹子用绳子并排捆着，足足有两米宽。 竹排的两旁，还系着吹足气的猪皮。 它放在水中，足够承担十几个人通过。 一个班的士兵抱着竹排跳进护城河中。 他们在河中稳定竹排，防止竹排被护城河河水冲走。 几个竹排连在一起，就搭建出一个简易的浮桥。 一共搭建了十个浮桥，部队快速通过浮桥。 浮桥承载能力有限，攻城器械只能携带云梯这种简单轻便的器械。 韩叔凉看着部队通过浮桥，炮兵旅的第二次齐射已经完成。 “快点搭云梯，给我冲，现在城头可没人。 再晚一点，城头上就会再次填满守军。” 韩叔凉催促士兵行动快一些。 他们搞的攻城雷太过沉重，像德阳这种护城河河水很浅的城池，适合用这种方法。 蓉城这种有庞大护城河的城池，攻城雷没有办法运过护城河。 士兵撑起云梯，把他架在蓉城南城墙上，立刻就向上攀爬。 蓉城城墙太高，为了防止士兵踩空云梯。 云梯中间的空隙，都用绳子编织成绳网。 连长郭大雷，穿着锁子甲，右手拿着钢制大砍刀，腰间挂五个手榴弹。 他双脚一蹬云梯，左手把着云梯，掌握着平衡。 他爬云梯如履平地，速度是其他人的两倍，第一个爬到蓉城城头。 其他的士兵，现在刚爬到一半。 平常时候，郭大雷不敢这么做。 现在城头上的明军，基本都被开花弹炸死炸伤或吓跑，他才敢一个人先爬上城墙。 郭大雷看到有一队明军，正准备登上城墙。 他左手从腰间解下一枚手榴弹，用牙齿咬住引信。 用力一拽，就把手榴弹投下去。 他快速把自己腰间全部手榴弹，都投掷出去。 手榴弹很快在明军中爆炸，吓得明军立刻奔逃。 这些明军见识到开花弹的效果，他们犹如惊弓之鸟。 “连长，你胆子真大，敢自己爬上来。” 后方的军队已经爬上城墙。 “别废话，都给我往下扔手榴弹，绝对不能让明军再登上城墙。” 爬上城头的军队越来越多，明军知道黄衣贼，不会在自己不对头顶打开花弹。 他们拎着长刀准备冲上来，但都被郭大雷带领部队打退。 “用吊篮把75轻型火炮吊上来，我们用火炮攻下瓮城。” 苏盐水看到蓉城南城门，已经被打开。 “快冲进去，一团去西门，二团去东门，我带着三团去控制城内的粮仓。” 苏盐水冲进蓉城，同时发信号弹，通知其他部队配合。 …………………… 张云清看着前方的黄衣贼猛攻城池，都有几名黄衣贼冲上城头，被他们打下去。 城内部分地方燃起大火。 他派遣在南门的心腹，骑着驴拼命跑，来通知他黄衣贼已经攻破南城。 大批黄衣贼奔向东城和西城，内外夹击，蓉城守不住，黄衣贼的大军很快就能进城。 张云清知道大势已去，立刻召集周围将领道:“黄衣贼已经进城，我们绝不能投降，打白旗投降的待遇太低了。 抓住张论，打开城门，我们迎黄衣贼入城。” 张云清多次带头闹饷，在这群人中威望很高。 有些精明的将领，他也派遣心腹盯着各个地方，知道了黄衣贼入城的消息。 他们都同意，捉住四川巡抚张论，打开城门。 达成一致意见，这些将领都回到各自的军队，召集自己的家丁兵。 “动手。” 张云清一声令下，一刀把师爷丁云珍砍死。 他平时受到的憋屈，现在一刀下去，终于舒坦了。 张论看到自己师爷人头飞上天，他吓得身体直抖，脚下淌了一滩黄水。 张云清带领家丁兵，打开蓉城的北城门。 苏河看到蓉城北城门打开，立刻指挥兵马冲了进去。 城内的明军，看到黄衣贼大军入城，大多数都停止抵抗，举白旗投降。 苏河派兵清理蓉城内没有投降的明军和趁乱闹事的地痞无赖。 大军所过之处，蓉城城内的秩序立刻稳定下来。 正文 第122章 收军心 杀蜀王 审士绅 大军进入蓉城，控制住局势之后。 迅速扑灭蓉城各处的大火，逮捕蓉城所有官员。 派遣士兵看住所有士绅的府邸，如果有人敢反抗，立刻调集士兵消灭。 苏河亲自带兵，来到巡抚衙门。 这里有很多乱兵，正在翻着院内的箱子。 他们看到有人到来,想冲出院子。 苏河看到冲出来的人，身上都鼓鼓囊囊，好像带着什么重物，走路都走不快。 “把这些人拿下。” 士兵立刻上前，用火枪对准这些乱兵。 这些人吓得身体发抖，身上藏着的银元宝，都被抖落到地上。 士兵很快控制住局势，苏河看着乱糟糟的巡抚衙门。 院子里堆满了一箱箱的银子，有很多箱子被搬空,银子掉落一地。 他初步估算，这里至少有三百万两银子。 苏河看向跟在他旁边的大明降将。 这个人劫持四川巡抚张论，打开了蓉城北城门，他记得非常清楚。 “张云清，张将军，四川巡抚衙门，怎么会存下这么多银两。” 苏河很好奇，四川巡抚张论，为什么要存这么多银两。 银子储藏起来，它只能成为贵金属。 只有把银子花出去，流动起来，这才是钱。 钱才能能驱动人的利益，办成很多事。 “苏统领，叫小人名字就可以,在您面前不敢称将军。” 张云清先谦卑的说道。 他知道面前这个人，将会决定他的命运。 “苏统领，四川巡抚张论以防贼的名义，让城中士绅商贾捐钱。 还以协防城墙的名义,每户都要抽一名男丁，不想出人就要交钱。” 苏河听到四川巡抚张论这种做法，他都忍不住要笑出来。 蓉城百姓抵抗很微弱，张论的做法，起到决定性作用。 张论这种人，领兵作战不太行，折腾起百姓来，他们很有一套。 “张云清，你把所有的降将都叫到这里来。 你们反正的待遇，我全部兑现。” 降将正在与他们交接军队，只有这些军队完全放弃抵抗，他们才算完成反正。 苏河估计，现在军队已经交接完成。 张云清非常开心，行礼之后离去。 他还记着反正的两条主要待遇。 第一条，主官奖励五千两银子，士兵奖励十两银子。 第二条，保持原有职位不变,反正前统领多少人，反正后还统领多少人。 战败已经不可避免，他们这些人,又没做下人神共愤的恶事，不怕黄衣贼找后账。 当然要及时改换门庭。 苏河看着张云清兴冲冲的走了。 他对李凤鸣吩咐道:“对蓉城实行军管。 我负责笼络这些降将，你去给反正的士兵发放银币。 我已经通知下去，让军中祝师给降兵做思想工作。 争取把这些降兵，大部分变成我们的士兵。 最次也要让降兵，不再反对我们。” 李凤鸣领命去处理明军降兵。 苏河答应让反正的大明将领继续统领数额相同的兵马。 他可没答应，让他们继续统领原班人马。 这样做就是在军队中搞小团体，这些人会慢慢军阀化。 让这些人继续统兵，但他们统领的都是新兵营训练出来的士兵。 有能力的人，可以像吴杰、韩叔凉等人，继续在一线部队领兵。 没有能力的人，安排他们为屯垦兵团。 屯垦兵团就是一个军事化管理的大农场。 不用外出打仗，他们负责屯田，发展当地经济，维持当地稳定。 四川就有很多没开发的地方，例如土司所在的地方。 苏河对于土司，他要坚决实行改土归流。 人不配合改土归流政策，就要地不要人。 底层的普通百姓，给予他们平等身份，让他们过的更好，融入统领府建立的圈子。 土司高层，敢反对土改为流，全部消灭掉。 边境地区和土司等偏远地区，常规设乡无法管理，就需要屯垦兵团。 ……………………………… 李凤鸣来到明军降兵的营地，他后面跟着好几个士兵。 他们每个人都端着一个大盆。 大盆里面飘散出猪肉和米饭的香味儿。 每一个士兵，端着肉菜和饭，服务五十名降兵。 曹正圆盯着端过来的饭菜，他馋的直流口水。 他平时就吃一些芋头和高粱米，搭配一些泡菜。 前段时间过年，因为没有发饷，他们家都吃不起肉。 孙犇揭开装菜大盆的盖子。 里面是猪肉炖粉条，上面飘着很多油和鲜红的辣椒。 盖子一揭开，肉菜的香味儿飘散，闻到的明军降兵都在流口水。 “大家快来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孙犇让降兵排队盛饭。 他负责的所有人都盛完饭，他也盛了一碗饭，混在人群中吃饭。 曹正圆端着手中的饭菜，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他都已经忘了，肉味是什么滋味？ 今天终于记起来。 特别是这菜中的辣椒，很对他的口味。 他见过将领们吃辣椒，这种调料太贵重，他家根本吃不起。 曹正圆很快吃完饭，他盯着旁边的菜盆直流口水。 孙犇看到他的样子，笑着说道:“没吃饱，没吃饱我再给你盛一碗。” 曹正圆惊讶的说道:“你们没吃饱饭，还能再盛一碗，这待遇真好。” 他立刻站起来，又满满的盛一大碗饭菜。 “你们的待遇真好，一年能吃一顿肉菜，这日子过得很不错。” 孙犇笑着说道:“怎么可能一年一顿，我们平时七天一顿肉菜，战时是三天一顿肉菜。” “待遇这么好。” 不只是曹正圆，所有明军降兵都非常惊讶。 没想到他们待遇这么好。 曹正圆厚着脸皮问道:“这位兄弟，我们也要加入。 军中的待遇怎么样，给我们讲一讲。” 孙犇就等这句话，他可不是普通的炊事班士兵，他是一名祝师。 他们来的人全是祝师，最擅长做思想工作，特别是诉苦运动。 孙犇立刻给这些士兵，讲述他们军中的待遇。 他借着这个话题，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他也是一名大明朝的普通军户。 孙犇介绍自己的身世，这些人都有共同的经历。 他们能轻易共鸣孙犇说的事情，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孙犇说着自己以前的苦难，这些人都流下眼泪。 同时向孙犇倾诉，他们当军户时，受到的苦难。 孙犇根据自己学习的经验，把他们受到的苦难一点点分析。 真相就是大明朝廷和将领对他们的剥削。 曹正圆听完恍然大悟，他立刻把手中舔干净的碗，摔在了地上。 “我们平时给千户大人种地，战事给他们卖命，这些人就是这么对待我们。 平时都吃不饱饭，遇到困难还要卖儿卖女。” 李凤鸣听到降兵营地内，响起阵阵痛哭声。 他不时还能听到，这些人对将领和大明朝廷的咒骂声。 人非常容易受到群体感染，与相同身份的人，共情某一件事。 人群中的祝师，可以轻易把没有共情的人挑出来。 这些人大部分是家丁兵，他们是既得利益群体，很难通过诉苦运动转化。 这群人会单独看押，经过严苛的审查，没犯下大错，会被清理出军队。 剩下的大部分降兵，哪怕是反正的将领重新回到军队，这些降兵也不会在拥护将领。 将领们已经失去自己最大的底牌。 这些祝师本领很强大，术业有专攻。 让李凤鸣来处理，他肯定完不成。 时机已经成熟，李凤鸣带队亲自给反正的士兵，发放之前答应的赏银。 每人十枚银币，人人都有。 发放银币过程，就是强化这些士兵对统领府的印象。 ……………………………… 苏河请反正的八位将领一起吃饭。 “大家放心，你们的待遇绝对有保证。 我苏河这人就有一个优点，从来都是说话算话。 许诺出去的东西，肯定不会打折扣。” 张云清等降将，听到苏河的保证，他们更加放心。 苏河与这些降将聊天，了解四川当地的情况。 酒席结束后，这些人带着赏银，高高兴兴的回自己家。 张云清没有走，看到其他将领都走后。 他直接说道:“苏统领，我和四川行都司都指挥使莫云豹是好朋友。 他管理四川行都司，大部分都是山区，这是土司聚集区。 特别是建昌卫，地处凉山地区，彝族土司非常多。 他经常镇压彝族等土司，手段有些重，才让四川行都司一直非常安稳。 按照苏统领您的规定，我这朋友肯定会处理极刑。 你能否通融一下，我有信心说服我朋友归降。” 苏河微笑着说道:“这个你放心，融入我们华夏文明的人，才是我们的百姓。 土司生番都不算百姓。 对于保家卫国，镇压反叛或是贼寇的人。 我们不会追究他，除非他是为了一己私欲，做法残无人道。 莫云豹真能投靠我们，他的职位和待遇，都会比之前好。” 张云清听完，犹豫片刻说道:“苏统领，您最好写一封亲笔信，我亲自带给莫云豹。 信上说明您的条件，我会尽力劝他投靠您。” 苏河对于四川行都司这个地方，还是很重视。 这个地方紧邻着吐蕃，世界屋脊这地方，是华夏自古以来的领土，早晚都要拿下来。 他手下也非常缺乏，有经验管理土司的人。 苏河让苏长胜去查档案，收集莫云豹的资料，他和张云清聊着莫云豹的为人。 苏长胜拿到资料，递给苏河。 苏河看完资料，坐下来写一封信给莫云豹。 他把信件封好，交给张云清。 张云清接过信件，他看到苏河调查一番，没有直接答应，信心更足了。 “苏统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蓉城已经被您攻下来，我这个朋友是精明人，他绝对不会做螳臂当车的事情。” 张云清拿着信件，带着他的心腹，连夜就离开蓉城。 他听说过黄衣贼的手段，对于自己麾下的士兵，不再妄想能继续统领他们。 他要找到其他的立功机会。 ……………………………… 李凤鸣拿着一叠罪状，高兴的走到苏河房间。 “苏统领，我们成了。 祝师配合诉苦运动，威力真是太强了。 明军的降兵不会再反抗我们，将领哪怕起小心思，他们也无法指挥这些士兵。” 苏河听到李凤鸣这句话，他就知道蓉城稳了。 现在已经获得降兵军心，只是一个晚上，还没有让这些降兵完全归心。 降兵却不会再次反抗他们，等到他们经过新兵营训练，家里又完成分田。 这些人肯定会归心。 苏河看向李凤鸣手里的罪状，发现这些反正的将领为官还算清廉。 但只有张云清能领兵打仗，实力还算不错，打赢奢崇明、安邦彦之乱，还因闹饷被降职了。 其他七名反正的将领，领兵能力极差，土兵他们都打不过。 这些人也能用在屯垦兵团。 “李先生，看来我们臭名在外，身上有血案的明军将领，他们根本不敢向我们投降。 这么晚了，咱们先去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 第二天一早，蓉城秩序已经恢复，街面上全是站岗的士兵。 蜀王等蓉城内的大明官员全部被逮捕。 苏河让士兵押着这些官员，来到巡抚衙门门前。 他同时派人通知每户出一个代表，来巡抚衙门旁听审判蜀王等官员。 没有大理寺官员，苏河亲自审判这些人。 他命令在巡抚衙门前方，搭建审判台。 于天佑带兵负责维持秩序，秦山水带一队警卫团士兵负责行刑。 秦山水走到苏河身边，不好意思的询问道:“苏统领，您说要把蜀王吊路灯，这里也找不到路灯。” 苏河看着这位身高一米八，膀大腰圆的壮汉。 只看着长相，谁能想到这人的枪法全军最准。 “做事要灵活一些，找不到路灯，可以自己做。 弄个竹竿子，挂上一个灯笼，那不就是路灯。 只要能吊死人，其他功能可以简陋些。” 秦山水挠了挠脑袋，带着士兵制作路灯。 他心里很开心，打下蓉城他们警卫团，基本就没有战事了，活着的感觉真好。 团长也和他谈过，战事结束，他有希望晋升为连长。 苏河看到蜀王等官员，已经被警卫团士兵压过来。 周围来了很多的百姓，他们都被士兵拦住，站在外围观察审判台内的情况。 “带蜀王。” 苏河一声令下，丁德贵等大嗓门的警卫团士兵，冲着外面喊道。 有其他士兵接力传递，不断重复这句话，把审判台内的情况，传递给周围的百姓知道。 “蜀王朱至澍罪大恶极，侵夺民田、强抢美女、勾结官府残害百姓。 我判处蜀王朱至澍死刑，没收是蜀王府全部财产。” 蜀王朱至澍嘴被堵着，直接被秦山水，挂在了刚刚用竹子制作的简易路灯上。 他挣扎了几下，就没了生息。 苏河根本不用审判，昨天晚上士兵诉说的罪状，有一大半都与蜀王朱至澍有关。 大明把藩王当猪养，这些人心里都有些问题，经常有藩王以折磨百姓为乐。 只要藩王不造反，犯下的恶事朝廷根本不管。 瑞王朱常浩，他笃信佛教，又刚来汉中没几年，犯下的罪苏河都忍不了。 蜀王府在蓉城扎根很多年，蓉城一大半百姓，都受到过蜀王府的伤害。 蜀王府犯下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真要审判蜀王朱至澍犯下的案件，一个月时间都审理不完。 不只是蜀王朱至澍，蜀王府一大家子人，大部分都被吊在路灯上。 百姓看到蜀王朱至澍被吊死，他们不断欢呼。 有的人在高喊青天大老爷。 苏河对旁边的汉中报社副主编吩咐道:“把今天的事情描写清楚，登上报纸头版头条，与治下所有人分享这个消息。” 四川巡抚张论很快被警卫团士兵压上来。 张论看到这种情况，他立刻跪地求饶。 “苏统领，我投降。 我擅长管理地方，又了解大明的官场。 我对您是一个有用的人，要饶了我吧。” 苏河冷哼一声:“你这种大贪官，我可用不起。 蓉城岌岌可危，你竟然想收刮钱财，还逼死了一百三十六人。 你担任四川巡抚短短几年时间，竟然收刮六百多万两银子。 收刮这么多钱，快赶上大明一年的粮税。” 这种又贪又蠢的人，苏河可不敢用。 他直接让警卫团士兵，把四川巡抚张论吊死。 “带侯良柱。” 四川总兵侯良柱被警卫团士兵带了上来。 他的右臂已经不见，整个人都奄奄一息。 侯良柱守德阳城时拒不投降，被直接炸掉了右胳膊。 他没有直接死亡，但因为伤口感染，也快不行了。 沐启申就比他死的更快，直接被乱枪打死。 “侯良柱强抢民女、侵吞军户粮饷，导致很多军户饿死。 屠戮百姓，杀良冒功。 罪大恶极，判处死刑。” 侯良柱也被吊死在路灯上。 苏河处置蓉城所有有名有姓的官员。 他根据资料和官吏举报，发现蓉城大明官场，基本烂透了。 当官两年以上的官员，基本都是贪官，只有几个刚当官的书生活了下来。 苏河通过处理贪官，在百姓中建立了威信。 他对着百姓，郑重地说道: “我今天为大家做主，大家揭发士绅，只要有人证或物证，你们就可以直接来这里告他们。 这些人会受到应有的审判。” 百姓听到这句话，他们立刻沸腾起来。 看到审判台前，那一排排被吊死的人。 这些都是他们平时接触不到的大官。 打进蓉城的贼寇，他们竟然能审判这些官员。 现在是贼寇统治蓉城，也许真能给他们复仇。 一名青年妇女高喊道:“大人，我有冤屈要申诉。 民女田李氏，我家夫君只是爱好西学，买了一些西学书籍，其中有本书籍封面是一个断臂的女人。 族长田元康就以有伤风化的名义，把我夫君田家鹏腿打折，又阻止郎中来看病，导致我夫君残疾。 把我们家祖辈传下来的家产全部侵吞。 一共有三千两银子和一千六百亩地、蓉城府内三间铺面。” 苏河听到后非常高兴，终于有人领头，要来告士绅。 士绅对外通过土地剥削佃户，对内也通过宗族剥削宗族内的旁支。 想要剥削其他人，必须要通过残酷手段压迫反对者。 没有触犯法律的士绅，那真是凤毛麟角。 这种安分守己的士绅也方便改造，让他们转化成工厂主，放弃土地发展工业。 只要以苏河定的法律为基准，就能消灭九成九的士绅。 再加上赎买安分守己士绅的土地。 就能完全消灭以土地出租为主要生存手段的士绅。 士绅利用土地收租，对生产力发展，没有一丁点贡献。 只要能让占人口九成九的底层农民分到土地，并限制土地的正常流通。 苏河就能获得农民的支持，他们送儿子丈夫上战场。 建立足够的军队，推翻的明朝并挡住游牧民族的入侵。 农民种自己的土地，积极性也很高。 生产出足够粮食，渡过小冰河时期。 “把田元康等人带过来。” 苏河开始审理这个案件。 人证物证俱在，案件也不复杂。 就是宗族族长利用自己的权威，用宗族家法侵夺宗族旁支的家产。 “罪犯田元康，故意伤害他人致人重伤，非法侵夺别人的财产。 判处退赔财产，补偿五百两银子。 罪犯判处二十年劳改徒刑。” 田元康听到苏河的判罚，他不断磕头，哀求道:“我用的是宗族家法，这符合大明律和儒家礼教。 大人，您不能因为这种理由处罚我。” 苏河一拍桌子，怒斥道:“现在大明律管不到你们，在我的治下，就要遵守我定的法律。 把他拖下去。” 警卫团的士兵刚想把田元康拖下去。 有一名仆人打扮的老头，冲了过来，呜呜的大叫着。 苏河立刻派人，把这名老头带了过来。 他是一个哑巴，艰难的书写歪歪扭扭的文字，控告田元康。 他的女儿被田元康玷污，投河自尽。 他去告官，反倒被田元康说他诬告。 他被打了十大板，出了衙门就被田元康抓住，把自己的舌头给割掉。 苏河让警卫团把田元康拖了回来，继续审理他身上的案子。 田元康没有杀死这个人，就是用这个人警示其他人，展示他作为族长的权威。 士兵很快找来当时的小吏和田家的家奴作证。 苏河确认事情的真实性，判处田元康死刑，立刻执行。 秦山水带着警卫团士兵，把田元康吊死在路灯上。 他身边有蜀王朱至澍、四川巡抚张论、四川总兵侯良柱等大人物陪着，死的并不孤单。 蓉城百姓看到苏河，真的给百姓做主，轻易就吊死一名势力庞大的士绅。 他们踊跃控告蓉城士绅做下的恶事。 苏河毫不容情，把一名名士绅吊死。 秦山水把一些势力小的士绅和帮凶，直接用麻绳勒死。 竹子有很多，但死的人实在太多。 已经快没地方摆放了，只有主犯才有资格吊在路灯上。 “我后悔呀！早知道黄衣贼手段酷烈。 我就应该支持张论大人，把黄衣贼挡在城外。” 还有士绅看到警卫团前去家里抓人。 纠集家丁和族人，准备反抗警卫团士兵的抓捕。 他们直接被警卫团士兵用大炮轰开家门。 所有反抗的人，全部当场枪毙。 苏河连续审讯了三天，蓉城士绅，九成以上被他处罚。 其中有三成被处死，家产全部充公。 六成犯的罪行不严重，家主和其爪牙被判刑，土地全部充公，部分家产被没收。 剩下的士绅，看到苏河的手段，他们都被吓破胆。 苏河宣布每一户，最多保留一百亩土地。 这些大部分都没敢反抗，想要保留更多土地的人分家，他们痛快的把多余土地交出来。 苏河收缴蓉城府士绅全部土地，这个过程引起一些小乱子。 但有大军在手，不识时务的士绅，全部被处死。 他通过审判士绅，也在蓉城建立了权威。 蓉城府趋近于稳定。 苏河再次召开军事会议，他留下伤亡最重的四师一旅韩叔凉部和近卫师一旅。 他们负责蓉城府防务，维持蓉城城内的秩序。 吴杰带着四师二旅和三旅，向南进攻，拿下荣县和富顺县，这里有盐井。 李大壮带领近卫师其余兵马，沿着岷江进攻川北其他地方。 特别是都江堰周边的地区，这是四川的粮食主产区。 粮食刚收割完几个月，这里的存粮很丰富，必须要拿下来。 正文 第123章 合州会师 重庆城破 苏壮乘坐战船，带着船队顺嘉陵江南下。 这些船是工部尚书张德志带领工匠，在南充建立水力工厂，打造的战船。 一共有十艘战船，二十三艘大型运输船。 每艘战船有五门110中轻型火炮，和一门150重炮。 苏壮为了等这批战船和大炮，他在南充等了一个月,战船和重炮齐备，才登船南下。 他看到船上的士兵，随着战船在水中摇晃，他们剧烈的呕吐，晕船现象很普遍。 这些士兵都是北方人。 平时乘坐都是小船，很少有乘坐大船的经历。 很多士兵都是第一次乘船。 “参谋长，我们这是到哪了？离重庆府还有多远？” 苏壮走陆路,他能准确判断出每天行军的距离。 走水路,他根本算不清楚,他们现在的位置到哪里？ 参谋长童运鹏打开地图，指着他们所在的位置。 “我们在合州两里外，很快就到达合州。 攻下合州后，能直接顺流而下，直达重庆府。” “到合州了，真快呀！” 苏壮感慨道，他都没想到自己行军速度能这么快。 “我们用二十天时间打下保宁和南充，定远不战而降。 绝大多数时间，都用在赶路上。 现在才二月份，苏统领他们的实力，应该能拿下德阳。 我们走之前，前线传来消息，苏统领已经攻绵州。 等我们拿下重庆府和遵义府，就北上支援苏统领拿下蓉城。 我们二师的大名，彻底响彻全军。” 祝师文景明听到师长说苏壮的雄心壮志,说道:“我觉得苏统领现在应该能拿下蓉城。 苏统领带的部队都是强军,每一支军队的实力,都不会逊色于我们。 苏统领认为能轻易攻破城池,才和我们分兵。” 文景明非常乐观，他这一路打过来，发现明军战斗意志非常微弱。 重炮只要一开火，明军的抵抗力就减弱一半。 城墙被攻下来，他们就完全没有抵抗力，直接投降。 苏统领带着最精锐的炮兵旅，他们擅长攻城。 攻打坚城难度肯定非常高。 苏壮看着战船上的重炮，他高兴的说道:“张德志张尚书，这个人真厉害。 南充那里俘获很多船只，他说能快速改造一批战船，建立工厂制造一批火器。 质量会差一些但能用，总比没有好。 没想到他能用这种办法，制造出十艘战船和一批大炮。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有了这批大炮，前方没有任何城池，能挡住我们的进攻。 嘉陵江水路运输真的很快速，我们乘船南下多快,比走山谷快多了。” 童运鹏拿出地图,感慨道:“ 师长,要不是这段时间四川少雨，很多河流都断流。 嘉陵江南充段以下，水流还算充沛，能行驶大船。 如果嘉陵江通航条件好，我们主力从嘉陵江进攻。 能携带重炮和大量辎重，会更快速打下四川。 现在水路不通，后勤运输物资不畅。 希望张德志张尚书带领工匠，能在南充制造建造更多的战船和火器。 苏统领不走水路，陆路直捣黄龙，快速占据蓉城，也能以最快速度平定四川。” 祝师文景明听他们两人在聊天，他用千里镜看着前方的城池。 他突然看到一群非常熟悉的士兵在攻城。 “快看，前方有一只部队在攻打合州城，我看清他们的旗帜，是我们的长城军旗。 这应该是凤翔侯苏熊统领的部队。” 苏壮意外的说道:“苏熊带着部队，怎么来到合州，他们不应该直接南下去重庆府。” 童运鹏指着地图说道:“蜀道难行，到处是崇山峻岭，能行走大军的道路本来就少。 苏熊将军带兵来到合州，应该沿着渠江。 从巴州出发，走渠县广安这一条路。” 苏壮看着地图，明白了苏熊为什么能走到合州。 “给凤翔侯苏熊发旗语，告知我们的身份，别引起误会。 我们船上有重炮，协助他们拿下合州城。” …………………… 苏熊正在伤兵营，查看伤兵的情况。 随军的医生检查伤兵的情况。 “他们都被箭矢和霰弹打伤，有的伤口已经感染。 很多士兵都吃不下去饭，还好后方运来一些白糖。 我们用白糖水吊着士兵的命，就看他们能否挺过今晚。” 苏熊郑重的交代道:“他们都是好兵，一定要尽力救治。” 苏熊刚走出当兵营，五师师长苏鲤立刻拦下苏熊的脚步。 “凤翔侯，请让我们五师担任主攻任务。 巴州、渠县到广安，都是一师担任主攻，五师在一旁协助。 现在一师士兵很疲惫，该轮到我们五师主攻。 我们五师大部分是新兵，但经过这么长的战斗锻炼，他们也蜕变成一名老兵。” 一师参谋长王世元，听道苏鲤的请求，他建议道:“师长，我们给五师一个机会。 雏鹰也要有翱翔天际的机会，我相信五师绝对有实力拿下合州。” 苏熊想到一师现在真的很疲惫，只能换五师尝试一下。 “那好，苏鲤你带兵试一试，不要太勉强。” 苏鲤看到苏熊答应他的请求，他敬了一个军礼，就去外面调集部队。 李正峰看着苏鲤出去，他感慨道:“蜀道真的很难走，还好工部侍郎苏五牛及时打通米仓道。 为我们运来大量的补给和工匠。 只是米仓道刚刚打通，巴州地形也很难走，后方的大炮运不过来。 还好有工匠，能制作一些火药和手榴弹。 我们只能靠传统攻城方法，伤亡太大效率还太低。 特别是广安抵抗太激烈，一师伤亡很大。 士兵都有一定的厌战情绪，还好有祝师及时疏导。 希望五师的新兵能能坚持下来。” 苏熊也在感慨，这一路走来真的不容易。 有些山道能通往重庆府，但山道的情况很复杂。 特别是有些山道，附近就住着土司，有很多土兵。 他他们现在主要目标是明军，还不想与这些土司发生冲突。 只能选择顺着渠江行军，渠江太湍急，很多地方都无法行船。 部队只能沿江，在路上行军。 为了保障后勤的安全，打下一座城池，都要完全肃清守军，派出一只兵马军管。 等汉中的官员到来接管，这支兵马就变成保护后勤队伍的部队。 他们跟着后勤队伍，与大军会合。 行军速度非常慢，现在都二月份，才刚打到合州。 “师长，嘉陵江上游有大船到来。” 侦察营营长一脸焦急的进来汇报。 苏熊眉头一皱，判断道:“上游有大船，这一定是明军的大船。 嘉陵江上游走不了大船，我们的船只过不来。 我们这一路打过来，一定惊动四川的高层，他们终于派援军支援。” 水师旅旅长李青木皱着眉头道:“凤翔侯，我们这次麻烦大了。 明军派过来的一定是战船，他们在江上一挡，我们还怎么渡江。 这一路缴获了几艘大船，但渠江某些地方无法行船，船只都留在当地用于运输辎重。 我还准备在合州缴获战船，重新组建水师部队，协助你们攻下重庆。 现在这种情况非常麻烦。” 祝师李正峰用千里镜，观察这些上游过来的船队。 “师长，你们不用担心，船上的旗帜，是我们的长城军旗。 这应该是苏统领派过来的援军。” 王世元听到李正峰的话，他惊讶道:“从嘉陵江顺流而下的部队，那应该是苏壮的二师。 我们前段时间看后方送来的战报，苏统领打下剑门关就分兵。 苏壮将军的行军速度真快。” 苏熊也拿起千里镜，看到长城军旗，他开心的笑了。 他看到船队领头的船只上面，有士兵挥舞旗语，与他们交流。 【我是二师，船上有重炮，协助你们攻城】 苏熊用望远镜，已经看清站在船头的苏壮、童运鹏、文景明三人。 他立刻让旗语兵回复消息。 【我是一师，会配合你们。】 苏熊派人通知苏鲤，援军到来，会协助他攻城。 他看着十艘战船顺江而下，后面还跟着二十三艘运输船。 战船在合州附近停下来，每艘战船侧面打开炮窗，推出五门110中型火炮。 船头有一门150重炮，工匠设计专门的炮车和滑轨。 还有简易的起重机，可以调整重炮方向。 让重炮可以向船头或是船左右两侧开炮。 重炮开炮，不是专业战船，重心不太稳定，船身剧烈摇晃。 重炮的炮弹打在合州城上，合州的城墙都在颤抖，上面的砖石被崩飞一大块。 连续两轮齐射，合州城墙根本抵挡不住，直接被轰塌了一块。 苏鲤看到合州城墙崩塌，立刻带着士兵冲进合州城。 苏熊感慨道:“时代真的变了，我们没有大炮，围城五天伤亡惨重。 都没有攻下来合州城，大炮只是顷刻之间，就打开合州的大门。” 他走到河边，亲自去迎接苏壮。 苏壮走下船，冲着苏熊敬了一个军礼。 他们职位相同，苏熊的爵位比他高，应当主动向苏熊敬礼。 苏熊也像苏壮回敬了一个军礼。 “苏熊大哥，我们又见面了。” “苏壮老弟，我没想到是你来支援。” 苏壮打过招呼，他立刻把苏河的命令交给苏熊。 苏熊接过命令，他与王世元、李正峰三人解密命令。 他确认无误后，与苏壮叙叙旧，聊着军队这段时间的经过。 “剑门关打下来，四川早晚是我们的。 我估计苏统领已经打下蓉城，要不然我们进军不会这么轻松。 最次也是把蓉城围住，四川巡抚命令无法传达，各个城池才独自为战，一点配合都没有。” 李青木看到苏熊和苏壮闲聊完。 他上前不好意思的说道:“褒县侯，你们攻打完重庆，就要攻占遵义。 你们去遵义要走山路，这些战船就没用了，可不可以把他们交给水师旅。 我们水师旅，现在只有水兵没有战船。” 苏壮哈哈一笑，拍了拍李青木的肩膀。 “大家都是兄弟，这么说就见外了。 现在战船就都交给你们，你们熟悉战船，才能更好打下重庆府。 只是上面的110轻型火炮，要给我们一些，我进攻遵义府还要用到这些火炮。” 李青木听到苏壮这么说，他激动万分。 立刻带着水师旅的士兵。登上战船。 有这些战船和船上大炮，攻打重庆会容易许多。 大军会师在合州，他们休息一晚后，乘坐战船顺流而下，前往重庆府。 为首的战船上，李青木召集所有祝师，给他们讲课。 “我们攻打重庆，重庆位于长江边上。 长江是一条非常宽的河，重庆段水流还算平稳，不像三峡那里很湍急。 重庆也有明军的水师，战斗力不容小觑。 我们的战船很少，运输船运输的士兵又很多。 船只被击毁，很多人容易落入江中溺亡。 我现在教你们一些技巧，哪怕不会游泳的士兵，他落水后也能活下来。” 有祝师询问道:“会游泳的用不用学。” “必须要学，我这种方法不浪费体力。 在长江中游泳非常消耗体力，体力不足也容易溺亡。” 李青木根据他的经验，开始教导祝师。 周围连一块浮木都没有的情况下，怎么进行自救？ 正常情况下，任何人落入水中，都有一部分能浮在水面，大概是半个脑袋大小。 士兵即将掉落水中，大吸一口气。 在水中不要挣扎，人体就会立在水中，半个脑袋会浮出水面。 眼睛在水面上，口鼻在水面下。 立在水中时，尽力向后仰头，让口鼻露出水面。 这时就可以呼吸，不会沉下去。 双手慢慢向后伸，手绝不能露出水面。 等到双手伸过脑袋，人就会平躺在水面上。 这种方法能让人在水面漂浮，等待其他人前来救援。 李青木表情严肃，郑重的交代道:“在任何时候，除了脑袋，所有部位都不能露出水面。 特别是手绝对不能伸出水面。 人能露出水面的位置有限，只要手伸出水面，脑袋就会沉入水底。 这样很快就会窒息溺亡。 落入水中千万不能惊慌，用这种方法自救，绝对能活下去。 要告诉士兵，我们水师旅会专门派人拯救落水士兵。 只要他们按照这种方法活着，很快就能被救上船。” 祝师们认真学习李青木教的方法。 有会游泳的祝师，还亲自下河检验这种方法，发现他真能让不会游泳的士兵，漂浮在水面上。 ……………………………… 船队来到河流汇入长江的位置，这里已经聚集大量的明军战船。 苏熊看着江面上明军一百多艘战船。 他看向李青木询问道:“你们有把握吗？ 咱们只有十艘战船，没有把握，我们陆军下船，在重新找地方渡河。” 李青木看着前方明军的战船，他自信的说道:“凤翔侯，我们乘坐的战船是大型战船，明军大部分战船都是小型战船。 用我们的船只直接去撞，明军水师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我们船上还有重炮，只需要与明军水师战船拉开距离，别看他们船多，绝不是我们的对手。 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陆军下船等待，不要留在运输船上。 明军也许会使用火船进攻，船只在江中燃起大火，士兵伤亡会很大。” 苏熊同意李青木的建议，他立刻下令水师旅驾驶战船，迎战明军水师。 运输船直接靠岸，陆军全部下船备战。 李青木指挥水师战船，与明军水师拉开距离，用大炮攻击明军水师的战船。 战船上的水师官兵操作重炮，根据他们的经验，瞄准前方的明军水师战船。 重炮发射出去，战船都剧烈摇晃。 炮弹直接打偏，落入水中砸出巨大的水柱。 水柱在明军水师战船旁边升起。 吓得明军水师战船，立刻向远方逃窜。 明军水师战船也惊慌失措的开炮。 他们大炮攻击距离非常近，还没有飞到李青木所在战船，炮弹就落入水中。 李青木了解到明军水师战船大炮射程，他立刻下达命令。 “换炽热弹，靠近了再打，明军水师战船上面的大炮，没有我们重炮打得远。” 十艘战船靠近明军水师。 士兵们用铁钳子夹住烧成赤红色的铁弹。 把这个铁弹放入向上倾斜的炮膛中。 炮弹自身的热量，点燃了炮膛内的火药。 赤红色的铁弹被打出去，战船距离明军水师战船很近，炮弹的准确度提升。 十枚炮弹有三枚打中了明军水师战船。 炙热的炮弹落在船只的木板上，顷刻间就点燃了木板。 明军水师战船燃起了大火，上面的明军看到无法扑灭大，只能选择跳船逃生。 李青木指挥战船又一轮齐射，这次靠得更近，有五枚炽热弹打中了明军水师战船。 明军其他战船看到无法应对黄衣贼，他们立刻转舵向重庆城方向逃走。 李青木指挥战船追杀明军水师，他同时通知运输船把陆军运输到长江对岸。 ……………………………… 苏熊看着前方的重庆城，这座屹立在长江边上的城池。 李青木带领水师旅的战船，已经完全掌控这段长江水道。 明军水师大部分都向夔州府方向逃窜。 他们三个师的兵，已经把重庆城包围。 “开始攻城。” 苏熊下达命令，信号弹升上天空。 重庆城是川东地区最重要的城池，扼守长江，位置十分重要。” 水师重炮协助下，苏熊集结三个师的兵力，猛攻重庆城。 军队白天伤亡很大，几次攻上重庆城城头，都被明军挡了回去。 夜晚攻城停止，他们来到李青木的战船上，商量明天的攻城计划。 苏熊指着面前的餐盘，道: “这是刚做好的芋头，合州缴获的粮食，大家尝尝这种南方特有的作物。” 苏壮边吃芋头，边说道:“重庆这里的地形太险，地形坡度太大。 我以为登上山顶，抬头一看，我在山脚下。 士兵根本无法携带大炮，水师旅只能支援临河的部队。 我建议不用四面围城，我们集中一面城墙猛攻。 靠河的这一面地势还很平缓，利于大军展开。 按照今天的形势，集中兵力能拿下重庆城。 我们目标是夺下重庆城，城内明军逃出城，也不会对我们造成太大的阻碍。” 苏熊看着地图，考虑苏壮的建议。 “世元，你觉得从城内明军跑出去，对我们影响大不大。” 参谋长王世元说道:“师长，我觉得影响不大。 明军守城强于野战，城池都守不住，他们也不敢在城外与我们野战。 二师目标是遵义府，我们通过俘虏得到消息，现在遵义府是贵州总兵许成名驻守。 重庆的大部分明军，不会跑向遵义府。 他们只能向东，顺着长江跑向夔州府。 我们拿下重庆，也会向东一直攻向夔州府。 驻守在奉节，防止湖广的明军入川。 我们有水师旅战船协助，这些城池多一些明军，对我们影响不大。” 苏熊又询问其他人的看法，综合各个将领的意见。 他下达命令。 “不用采取围城，这样会分散兵力。 我们集中兵力，攻击重庆城临河的城墙。 不用管明军向哪个方向逃，目标是拿下重庆城。” 天色刚刚亮，水师战船上的重炮就向着重庆城墙打去。 压制城墙上的大炮和弓箭手。 三个师去除伤亡和驻守在各个城池的部队，还有近三万人，集中在重庆城一面城墙。 他们举着盾牌，防守城上射下来的弓箭。 扛着竹子制造的云梯，不断向重庆城墙上攀爬。 “大人，黄衣贼实在太多了，城墙也被大炮打击，出现了很大的裂纹。 我们再不跑，就没有机会了。” 城内的明军看到重庆城没有守住的希望。 他们立刻带兵逃出重庆。 南面和西面都是黄衣贼。 大部分选择向东逃，顺着长江能一路逃到湖广。 少部分选择向南逃，逃向遵义府，投靠贵州总兵许成名。 苏熊看到士兵已经登上重庆城头，把长城军旗插在重庆城上。 重庆城门已经打开，部队开始进入重庆城。 苏壮没有进城，而是和苏熊告别道:“苏熊大哥，我要前去遵义府。 拿下遵义府，我们就掌握对贵州的主动权，进可攻退可守。” “苏壮老弟，这几天行军和攻城，士兵已经很劳累，你不休息两天再走吗？” 苏壮解释道:“我不能休息，重庆城有逃兵逃向遵义府。 我不能给贵州总兵许成名太多的准备时间。 遵义府地形复杂，后勤运输困难。 贵州总兵许成名如果从贵州再增派明军，战事就非常艰难。” 苏熊没有再挽留，慷慨的说道:“我们还要在重庆府留一段时间，等到重庆府稳定后，才会向东进攻夔州府。 我能等到后勤队伍，运输辎重过来。 我把军队的干粮、火炮、手榴弹和火药全部给你们。” 苏壮听到苏熊这么说，他激动的说道:“感谢苏熊大哥的支援。” 二师和一师交接了一些后勤辎重。 苏壮没有带兵进入重庆城，绕过重庆直接向南走，直奔遵义府。 正文 第124章 平定四川 苏熊和李青木，亲自出城迎接后勤队伍。 五艘战船，上面只有开船的士兵。 三十艘运输辎重的大船，看吃水深度，就能看出来运输了许多物资。 杨正峰和徐友林两人，从战船上下来，他们与苏熊和李青木见面。 杨正峰双手抱拳,自我介绍道:“在下杨正峰，我被苏统领任命为重庆知府，负责接管重庆政务。 我旁边这位是徐友林，他是夔州知府。 会跟着大军，去夔州上任。 我们这次过来，已经带了很多官吏。 可以让重庆府结束军官恢复正常。 你们有伤兵，可以向我们推荐,会安排他们成为巡检，也可以回乡当一名村长。 这里有苏统领，亲自给凤翔侯写的信。 现在广元到南通的后勤路线还没有打通，正在清理嘉陵江河道。 后勤人手不足，我们协助运输军用物资。 咱们先把物资交接一下，交接完我们就轻松了。” 苏熊接过信件，他先让部队接收后勤物资。 部队正式与重庆知府杨正峰交接重庆城管理权。 询问一些伤兵的意见，他们退伍后想留在这里还是回乡。 留在重庆成为官吏，可以把他们家人接过来，土地也会迁移到这里。 苏熊处理完所有事，这才阅读书和写给他的信。 苏河在信中说明，他已经拿下蓉城，派兵夺取四川其他地方，派遣官员建立稳固的统治。 苏熊尽快夺下夔州府，防范湖广明军进攻四川。 平定重庆府和夔州府,苏熊立刻返回蓉城，有重要的事情让他负责。 军队留下驻守重庆府和夔州府,由苏熊根据当地形势安排。 李青木组建长江水师,在重点地区修建岸防炮台。 长江水师尽快清剿明军残余水师,让四川水运恢复正常。 苏熊看完信件，他给其他军事长官传阅信件。 苏鲤看完信件，他直接说道:“我们六师，听从凤翔侯的安排。” 李青木放下信件，不好意思的说道:“凤翔侯，我们水师本来应该全力支援你们东进。 现在苏统领让我们组建长江水师，只能派遣一部分战船，支援你们东进。 还好后方送来一批新战船，我们水师的人手足够。 能分成两个部队，以重庆为节点，控制四川段长江上下游。” 苏熊看到主要两个部队的军事长官都发话。 他直接分配各个部队的任务。 “苏鲤带着六师，控制重庆城，拿下重庆府其余的城池。 我带着一师，负责东进夔州府，清剿夔州府的明军。 重庆府和夔州府，大部分重点城池都在河边。 长江水师派遣一部分兵力，协助陆军攻城，运输部队和辎重。” 苏鲤听到苏熊的安排，他知道这是苏熊在照顾六师。 “我们六师没有问题，现在重庆城已经打下来,剩下的涪州、忠州和万县。 这些城池都在岸边，有水师协助，很容易打下来。 难点就是石砫土司和酉阳的土司。 这些土司都在深山老林中，大军难以清剿。 我会认真对待土司，我们军力很强，土司不是问题。” 六师参谋长庞建安补充道:“石砫土司的将领秦良玉和白杆兵非常有名。 他们是四川明军最强的一支，我们不会小瞧这些土兵。 但秦良玉和白杆兵精锐都去勤王，现在还没有回到四川。 剩下的白杆兵，都是老弱病残。 只要克服地形问题，不难攻下这些土司。” 苏熊看到六师军事长官表态，他就放心下来。 “那就这么安排，后勤物资已经充足，我们明天就出发。” ……………………………… 李青木回到战船上，他和参谋长魏静涛商量。 “我们长江水师一分为二，我带着八艘战船，清剿长江上游和岷江等支流。 你带着七艘战船，帮助一师和六师攻城。” 魏静涛很激动，都是军校一期生。 他看到王世元、童运鹏等人的级别更高。 这些人也建立很多功勋，这次战争结束，必然会被授予爵位，封侯都有可能。 他现在还寸功未立，只凭借水师的集体功勋，最多也就能封个勋爵。 现在他终于等到立功的机会。 “旅长，请放心。 我在水师锻炼很长时间，清剿明军水师残部，协助陆军攻城，完全没有问题。” 李青木看到魏静涛的表现，他也感到满意。 这段时间，魏静涛很刻苦，一直在钻研水师的战法。 现在明军水师士气全无，一个不懂水战的人，都完全没有问题。 他把水师交给魏静涛负责，他很放心。 ……………………………… 苏鲤在忠州下船，他们这一路乘船东进，顺利攻下长江边上的几座城池。 涪州看到他们的战船到来，直接打开城门投降，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勇气。 他看着前方忠州的城墙。 已经倒塌的城墙，让忠州称为不设防的城市。 忠州抵抗很激烈，重炮打了一个多时辰，才把城墙轰塌。 苏鲤带着大部队进入忠州，他还派一个团的兵力，乘坐长江水师的船只，继续去进攻万县。 他进入忠州第一件事，就是控制忠州秦家。 秦良玉就是出身忠州秦家，秦家有很多人是白杆兵将领。 苏鲤留下一部分军队控制忠州。 他带着向导和忠州秦家主要的几个男人，赶往石砫土司。 ……………………………… 苏鲤和参谋长庞建安分兵。 山路难行，士兵无法携带110中型火炮。 四名士兵分别扛着75轻型火炮炮身和炮车，这是士兵能携带的唯一大炮。 只有轻型火炮能在崇山峻岭中运输，它的重量才75斤。 遇到难走的悬崖峭壁，一名力气大的士兵，就能把它扛走。 苏鲤一棍子，把一条吐着的蛇信的毒蛇打死。 “钟离清，我们非战斗减员太高了。 一个士兵受伤，就要派两个人去照顾他。 这一路上猛兽用火枪就能打死，他们不敢接近大部队。 毒蛇和毒虫太难对付了，雄黄酒根本不管用。 士兵们在营帐中睡觉，就能被毒蛇钻进去咬伤。 还有这些蚂蝗，趴在身上吸血，真的非常难弄。 认不出来的毒虫，那就更多了。” 钟离清也叹口气道:“我们的随军医生，根本不会治疗毒伤。 这些东西，在陕西那地方，根本见不到。 我们这次没有准备好，没有多找几名当地的医生。 随军医生只是根据苏统领，偶尔提到的一个办法。 人被毒蛇咬伤后，毒素能治疗，尽快把毒血吸出来。 不认识的毒蛇，咬伤之后，第一时间用烧红的铁勺子，直接烫伤口的部位。 苏统领说毒蛇毒液是蛋白质，遇到高温会变性。 医生也不知道蛋白质是什么东西。 这种方法必须要第一时间烫伤，拖一些时间就没用，只能看着他们慢慢死亡。 士兵被毒虫咬伤，那就真没办法，没有医生会治疗这种毒伤。” 苏鲤走在山路上，他现在是知道，为什么土司只要名义上臣服，朝廷一般不会派兵攻打。 他们所在的位置，都是穷山恶水。 他这一路上非战斗减员，比这一路上攻城伤亡的士兵都多。 “向导，还有多远能到石砫大寨。” 向导是一名长相憨厚的采药人，这些军队把忠州豪绅陆家灭了，为他报了血仇。 向导为了报恩和五十两银子，来给这些人带路。 “越过前方的山头，前面就是石砫大寨。 石柱马家和秦家主要家眷，都在大寨里。 长官，白杆兵很厉害。” 向导提醒这些人，他觉得这支军队纪律很好。 不残害百姓的军队就是好军队。 苏鲤听到这句话，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他们行军这么多天，终于要到达石砫大寨。 他直接抄了这些白杆兵的家眷，看他们还能不能抵抗。 向导看到士兵休息，每个人都在喝热水。 “长官，你们喝热水，真的很有用处。 我之前带其他人进山找药材，他们都因为瘴气等因素，导致水土不服。 有的人还上吐下泻，直接就拉死了。 你们军中除了被毒蛇毒虫咬伤，很少有人因为水土不服等原因死亡。” “喝热水，这是一个好习惯。” 苏鲤去看过汉中学派展示的鹅颈瓶实验，他知道水中有人眼看不见的东西。 这些小东西，导致很多疾病产生。 喝热水，就能杀死水中的小东西，士兵不容易生病。 大军在山林中穿梭，顶着炎炎烈日和毒蛇毒虫的袭击。 他们终于走出山林，前方就是石砫土司大寨。 苏鲤带着一只奇兵，走的是小路。 参谋长庞建安带着主力，他与石柱土司的白杆兵，在大路上对峙。 说是大路，也只是勉强能通行的山路。 山地作战，火枪火炮的威力发挥不出来。 山路前方三五米处，就是拐弯和断崖，火枪火炮只能打死少量的人。 在山路上，也没办法排成队列。 苏鲤尝试几次进攻，他都没有攻破白杆兵的防线。 这才选择小路，直接偷袭石砫土司大寨。 一个团的部队，抬着75轻型火炮，背着燧发枪，全部走出山林。 他这次带来两个团，因为非战斗减员和照顾伤员。 有一个团没有办法参战。 苏鲤看着前方土石结构的大寨子。 他命令士兵发起进攻。 75炮威力不大，只比虎蹲炮大一些，那也不是这些土寨子能抵挡。 寨子土墙被打破，苏鲤率领大军，直接冲进寨子。 石砫土司的人，看到黄衣贼冲进来。 他们立刻慌张起来，部落中的青壮都出去。 一些女人和小孩，拿起了白杆枪，准备防守自己的家园。 “开炮！” 苏鲤一声令下，炮声响起。 他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但现在只威慑，这些人还有很大用处，他也没有采用霰弹。 几声炮响，这些女人和小孩组成的军队，就没办法再坚持。 他们队形立刻变得散乱。 苏鲤下令士兵开始进攻。 士兵端起火枪，排成队列不断接近这些人。 砰砰一阵枪响。 这些人再也没有勇气抵挡，放下武器投降。 苏鲤带人，把这些人全部俘虏。 他还俘虏了重要人物，秦良玉的孙子马万年。 苏鲤带着马万年和石柱土司将领的家眷。 他们从后方，包围了白杆兵。 秦拱明痛哭道:“我愧对姑姑，她孙子都被抓住了。” “大人，我们妻儿全在黄衣贼手中。 寨子也丢了，还要继续抵抗吗？” “大人，我们降了吧！ 四川大部分地方都丢了，我们今天能挡住，今后也挡不住。” 秦拱明没有办法，他叹口气道:“对不起姑姑和老爹了。 他们还在大明朝那里，不知道会不会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 派人去黄衣贼那里，我们接受投降。” 苏鲤看到白杆兵投降，他露出笑容。 他带着战胜白杆兵的威名，派兵威压酉阳。 酉阳的土司看到大军到来，他们没有抵抗，选择投降。 ……………………………… 魏静涛指着前方道:“凤翔侯，前方就是奉节。 长江从奉节往东，就是瞿塘峡、巫峡、西陵峡这三峡。 三峡地区长江落差极大，行船的危险性极高。 需要经验丰富的老把式，才能保证这段水路的安全。 特别是湖广进入四川，逆行长江非常困难。 但长江水道和长江边上的道路，也是湖广入四川，最好走的路线。 只要我们守住奉节，湖广明军成规模的军队，就没有办法进入四川。” 苏熊点点头，安排士兵走下运输船。 “大军开始进攻奉节。 这一路上也就奉节明军抵抗。 其他城池都望风而降，还有好几个城池守军，已经弃城而逃。” 王世元笑着说道:“我也很理解明军，蓉城和重庆都丢了。 只凭他们几个小城，也改变不了大局。 守城也是送死，干脆就不守了。 奉节这里情况特殊，他们汇聚许多想要逃往湖广的明军残部。 因为没有驾船的好手，自己又不敢驾船闯三峡。 这些都是穷凶极恶的明军，知道被我们抓住也活不了，只能冒死抵抗。” “他们拼命抵抗，也休想守住奉节。 开炮吧！ 我要带兵去城内吃晚饭。” 魏静涛听从苏熊的命令，他让战船上的重炮，开始对准奉节城墙。 奉节不是坚城，没有办法应对大炮的攻击。 重炮只打了不到一个时辰，奉节的城墙就倒塌。 苏熊指挥陆军，直接冲进奉节城中，把所有抵抗的明军，全部清理干净。 他完成进入奉节吃晚饭的目标。 一师的主力驻守奉节，派出三旅进攻夔州府各地。 慢慢夺下夔州府其他地区。 苏熊让参谋长王世元和祝师李正峰领兵驻守奉节。 他乘坐水师的运输船，前往蓉城面见苏河。 ……………………………… 苏壮看着前方的遵义府，他已经围困遵义府长达十天。 因为道路难行，110中型火炮全部留在后方。 手中没大炮，遵义城守军战力很强，还没有攻下遵义城。 苏壮在指挥营帐看着部队，语气焦急的大声吼道: “贵州的援军要到了，不惜一切代价，在援军到来之前，给我拿下遵义。 我得到消息，吴杰南下部队，都已经打到乌撒府。 他打下了大半个川南地区，我们连小小的遵义城都拿不下。 我们二师在全军，那都没办法挺直腰杆子。” 贵州总兵许成名有一些本事。 二师几次登上遵义城城墙。 全部都被许成名领兵挡了回来。 遵义城内，贵州总兵许成名，看着外面围城的黄衣贼大军。 他破口大骂道:“废物张论，废物侯良柱。 争功时比谁都强，真遇到硬茬子，这么快就完蛋了。 蓉城一丢了，川南地区望风而降。 他们投降的速度，比黄衣贼赶路的速度都快。 我得到消息时，黄衣贼已经到达遵义城外面。 黄衣贼兵强马壮，看看黄衣贼的士气和火器，出城我们没有好下场。” 许成名说了这么多，发现影响将领的士气。 他又给众人鼓劲道:“我已经从贵阳调兵，援军很快就到。 大家再坚持一段时间，我们就能守住遵义城。 遵义城丢失，大家在贵州睡觉都睡不安稳。” 许成名听到外面黄衣贼的小炮又响了起来。 他笑了两声，安慰道: “小炮而已，大家放心，黄衣贼的小炮攻不破城墙。 我们城头的大炮，都比黄衣贼小炮打的远。” 苏壮看到士兵没有冲到遵义城下，就被遵义城头红夷大炮发射的霰弹击倒。 遵义城一共只有四门红夷大炮，每一个城头一门。 红夷大炮配合其他大炮，在守城战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士兵想要突破大炮防线，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文景明一脸笑意走到苏壮身边。 “师长，我们成功了。 随军的工匠，成功根据遵义附近的原料，配置出大量的火药。 他们招募伤兵和生病的士兵，制造出许多投石机和石制开花弹。 我们可以用投石机，向遵义城抛射大量石制的开花弹。” 苏壮听到这个好消息，他也露出笑脸。 “鸣金收兵，让部队先撤回来。 我们的投石机，都能把开花弹投到剑门关上，遵义城这个高度，完全没有问题。 投石机肯定在红夷大炮射程内。 但我们投石机能造很多，遵义城的红夷大炮一个城墙只有一门。 付出一些伤亡，那也远比攻城带来的伤亡小。” 苏壮命令停止攻城，开始准备布置投石机。 文景明突然记起曲天，说道“对了，有一名祝师曲天，擅长观察炮弹轨迹。 苏统领提拔他为二旅祝师，就让二旅掌控投石机，其他部队看到我们占据优势时，直接攻城。” 苏壮和许成名都在等待。 童运鹏来到指挥营帐中，脸色焦急的询问道:“师长，咱们准备的怎么样。 侦察营已经发贵州援军的踪迹，再有一两个时辰，他们就能来到遵义城。” 苏壮胸有成竹的说道:“已经准备好了，用不上一天时间，我就能拿下遵义城。” “命令陶桂帆和曲天，他们的投石机可以动用了。” 二旅旅长陶桂帆听到苏壮的命令。 他们推着投石机，冲向遵义城北城门。 曲天在一旁观察城墙上的红夷大炮，指挥士兵躲闪。 投石机没有办法躲避，士兵要尽量躲避红夷大炮的攻击。 “点火，开始投掷。” 每一面城墙都有四十台投石机进攻。 石制开花弹的威力不强，它是把一块石头掏空，里面装上火药和引信。 开花弹内没有沟槽，不能炸成四处乱飞的碎片。 石制开花弹，只会裂成三五个碎片，杀伤力极其有限。 四十个石制开花弹，同时投到城墙上，也造成了守城明军的慌乱。 苏壮指挥负责攻城的队伍，立刻发起冲锋，准备登上城墙。 有开花弹压制，城墙上的明军没有办法使用攻城器械，应对攻城的士兵。 很快就有士兵爬上城墙边缘，向城墙上投掷手榴弹。 “大人，黄衣贼已经攻上城，弟兄们已经挡不住，现在怎么办？” 许成名听到这个消息，他脸色变得苍白几分。 “召集队伍，我们快逃出去，再晚就逃不走了。” 许成名带着军队从遵义城南门杀了出去。 他看不上的黄衣贼小炮，却成为他们的催命符。 75炮离得很近发射霰弹，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付。 许成名只是带着六百多名精锐，逃出了遵义城。 苏壮把长城军旗插在遵义城城头。 他脸上露出轻松的神色，遵义城终于拿下来了。 ……………………………… 张云清带着带着几名心腹来到建昌卫。 “去告诉你们的都指挥使，就说张云清来了。” 张云清对着神色紧张，看着他很慌张的士兵命令道。 很快一名体壮腰圆，一脸横肉的中年将领迎了出来。 “张老弟，你这是来投奔老哥我。 你放心，咱在建昌卫这地方人嫌狗厌，躲在这里很安全。 这地方要人没人，要粮没粮。 土司还经常搞事情，要不是没有关系，我早就想调离这破地方。 我们就在这里观察天下形势，是黄衣贼能守住四川，还是大明能打回来。” 莫云豹已经获知蓉城失守的消息。 凭他的军事经验判断，蓉城一旦失守，大明肯定守不住四川。 四川各地肯定会被黄衣贼慢慢夺下来。 他所在的建昌卫，要啥啥没有，肯定是黄衣贼最后考虑攻击的地方。 张云清脸色一红，掏出苏河写的亲笔信。 “莫老哥，我是来做说客。 我已经投降苏统领，你这地方也没多少兵，肯定守不住。 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谈一些好条件。 你有什么条件，我还能帮你转达。 等到大军前来进攻，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莫云豹听到这个消息，他有些沉默。 他从张云清手上，接过苏河的亲笔信，看着信件上的内容。 “保真吗？” “莫老哥，这是我亲眼看到苏统领所写。 咱们这个交情，我没必要骗你。” “那我考虑考虑。” 张云清听到莫云豹这句话，他就知道事情稳了。 ……………………………… 蓉城，巡抚衙门。 苏河接到各个部队的汇报。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几声。 “太好了，四川当地都纳入统治。 没有大股明军存在，大军已经平定四川。” 正文 第125章 各方反应 沈阳城，后金皇宫内。 黄台吉召集众贝勒议事。 他拿出一摞泛黄的纸张，最上层那张还洁白如新。 这些是《汉中周报》，一期都没有少。 “范文程，你给大家读最新的一期。” 范文程激动万分，他终于有出头的机会。 他了解到黄台吉十分关注，大明汉中府的一股反贼。 范文程交好晋商，获得大量《汉中周报》。 他经常自己在家研究《汉中周报》上的内容。 他一开始不认识报纸上的简体字。 只能根据报纸的意思，不断猜测这些字是什么意思。 现在已经能熟练阅读简体字，每隔一段时间，晋商运来《汉中周报》。 他都能给黄台吉读报，还给出让黄台吉满意的见解。 范文程拿起最新的那张《汉中周报》，阅读上面的内容。 “苏统领统帅大军占领蓉城，审判蜀王和大明官吏，剥夺士绅的土地，给百姓重新分配土地……” 后金众多贝勒一言不发，默默的范文程的读报声。 黄台吉听到范文程读完报，他看向众贝勒，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和硕贝勒代善本不想发言，准备默默当个透明人。 和硕贝勒莽古尔泰，在大营中训练八旗士兵。 莽古尔泰出门前，喝了三坛二锅头，突然暴毙而死。 他的八旗军队，全部被黄台吉吞下。 现在黄台吉掌握八旗中的四旗，势力最强，没有任何一个贝勒能挑战他，汗位已经稳固。 莽古尔泰死的不明不白，黄台吉对外宣称他是喝酒醉死。 坊间传闻，皇太极给的二锅头是毒酒。 有人用黄台吉赏赐的二锅头给犯人大量灌酒，这名犯人很快就死亡。 代善都佩服黄台吉，这人太狠了。 他为了毒死莽古尔泰，自己亲自喝毒酒。 晋商范家派人亲自喝二锅头，还有其他人喝，证明这不是毒酒。 他还找来《汉中周报》，证明二锅头在汉中那里，也是非常贵的名酒。 二锅头在大明有很多人喝，谁都没喝出问题。 代善只是冷笑，这不是酒有问题，这是送酒的人有问题。 从那时开始，他就知道和硕贝勒共议大事的时代已经落幕，现在是黄台吉一言九鼎的时代。 代善不准备发言，他却看到黄台吉目光已经盯着他。 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大汗，我觉得这对我们来说，现阶段是好事。 但绝不能掉以轻心，黄衣贼崛起之后，对我们未必是好事。” 他说出自己的意见，就不再说话。 “详细说说。” 黄台吉语气平静的吩咐道。 代善没办法，开口说道:“以古鉴今。 中原王朝强盛的时代，就是我们关外民族受苦的时代。 汉唐的匈奴突厥和宋朝的辽金蒙古，对比非常明显。 现在黄衣贼在大明西部崛起，短时间内就攻占四川。 这说明黄衣贼兵力极强，大明朝廷根本挡不住黄衣贼的进攻。 现在情况对我们很有利。 大明朝廷无法支持平定反贼和抵挡我们，没有办法两线开战。 大明朝廷没那么多的银子，也没有那么多部队。 大明朝肯定会再次加税，这又会闹的境内烽烟四起。 我们可以趁着大明朝廷虚弱的时刻，拿下漠南蒙古。 如果能攻破大凌河，占据宁锦防线。 那对我们来说，就是最有力利的情况。 黄衣贼真的能推翻大明，统一中原地区。 他们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要比腐朽的大明强很多。 汉人人口实在太多了，哪怕是十个汉人换我们一名勇士。 这种战损比，我们都无法承受。 只有腐朽的大明长期存在，对我们才最有利。” 代善这句话说出口，在场的贝勒都陷入沉思。 他们带兵杀大明的军队，就如屠狗一般非常容易。 偶尔有一些明军十分难啃，也让他们另眼相看。 大明朝军队全变成硬骨头，这种情况太可怕。 阿济格忍不住说道:“绝不能让汉人有统一天下的机会。 分裂的汉人，更有利于我们。 我们现阶段的目标是拿下漠南蒙古。 拿下漠南蒙古之后，我们占据的地区，就能直接入侵大明或是黄衣贼。 大明朝强盛，我们就联合黄衣贼进攻大明。 黄衣贼强盛，我们就联合大明朝廷进攻黄衣贼。 就好像是汉人写的《三国演义》，三个势力互相牵制。” 豪格忍不住问道:“如果黄衣贼和大明联合起来打我们，那怎么办。” 黄台吉看着大儿子的表现，他很不满意。 这个儿子勇武有余，政治头脑非常欠缺。 黄台吉看着范文程问道: “范文程，说说你的意见。” 范文程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话，这里都是后金的贝勒，他一个外人说多了容易得罪人。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随时捏死自己。 他就是一个，有点身份的奴隶而已。 范文程听到黄台吉询问，说出他的看法。 “大汗，各位贝勒。 我认为阿济格贝勒说的很对，我们绝不能让中原王朝，出现一个强盛统一的王朝。 大明不可能和黄衣贼联合起来。 大明朝的士绅，不在意谁统治他们。 只要保证他们的特权，不掠夺他们的土地，并让他们能当官。 任何人统治他们，这些人都不会反抗。 黄衣贼则完全不同，他们起兵开始就大肆杀戮士绅。 《汉中周报》重点报道，黄衣贼的头领苏河，在蓉城亲自主持杀戮士绅。 他们剥夺士绅所有土地，以严刑峻法杀戮士绅。 还修改科举考题，不让这些士绅中举当官。 大明朝是士大夫的天下，他们绝对不可能联合黄衣贼。 我们也不需要明面上与任何一家结盟。 只要达成一定的默契，大家都会心照不宣，完成共同的目标。 这些士绅对黄衣贼的恨意，比对我们高太多。 他们在无奈的情况，能接受我们统治，但绝不会接受黄衣贼统治。” 黄台吉听完之后，他称赞道:“范文程说的好，豪格你要多学学。” “是的，父汗。” 豪格低下头认错。 他眼光中流露出一股杀机，盯着范文程。 黄台吉看到贝勒们已经讨论完，了解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开口总结道:“我们既定计划不变，现在主要目标依旧是把明军大凌河防线攻破。 派兵拿下漠南蒙古，增加我们的实力。 只要有兵在手，中原的汉人王朝出现什么变化，都影响不到我们。” 黄台吉对于黄衣贼的突然崛起，他也感到措手不及。 第一次听到黄衣贼，那是他们一战就把陕西十万明军消灭。 再次听到黄衣贼的战果，他们已经拿下四川。 黄衣贼不再是一个小贼寇。 他们已经成长为，可以影响周边局势的势力。 他没有办法影响到千里之外的黄衣贼。 黄台吉只能选择尽全力发展壮大后金，只要有实力，就能以不变应万变。 ……………………………… 陕西延绥，闯王大营。 李自成把一张报纸拍在桌子上。 “小书生，把上面的内容给我念出来。” “大人，我不认识上面的字。” 李自成大怒，抽出腰间的长刀，架在这名书生的脖子上。 “你在羞辱我，我不认识这上面的字。 你读了十多年书，还不认识上面的字，唬谁呢？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不想为我服务。 看看你的骨气硬，还是我的刀硬。” 一刀落下，一道血线飞出。 “拖出去，埋了。 我就不信在这延绥地区，找不到一个认字的人。” 高迎祥一脸怒气走进来。 他看到营帐内有血腥味儿，皱着眉问道:“黄来儿，这是怎么回事。” 李自成恭敬的说道:“舅父，有一名商贾带来一份新的《汉中周报》。 我抓来一名读书人，让他给我讲述报纸上的内容，这个人以极其可笑的理由敷衍我。 这人直接被我给宰了。” 高迎祥看着李自成，露出赞许的目光。 “你做的对，这些读书人该杀。 这些读书人，就看不起我们泥腿子。 他们当官之后，压榨我们肥了自己的腰包。 我们前段时间，打进延安城，拷问这帮贪官污吏，收刮出多少钱来。 洪老贼那时跑得快，要不然抓住他，我们直接煮了他，为其他兄弟们复仇。” 李自成对二王一肚子怨气，他抱怨道: “舅父，你回来的表情不太好，是二王那里又出什么事了吗？ 我们都从城内逃出来，这两个人还在闹腾，不行就分开各走各的路。” 高迎祥听到李自成的问话，他叹了一口气，道:“这个队伍要散了。” 李自成听高迎祥这么说，他毫不意外。 想着这段时间，起义军的处境，大好的局面，都被二王搞烂了。 三边总督洪承畴和曹文诏的关宁军。 因为崇祯皇帝强令，他们攻打苏河。 这导致陕西特别是陕北地区兵力空虚。 起义军多股部队联合，一鼓作气攻下整个延绥地区。 李自成亲自带兵，夺下了延安府城。 进入城池之后，获得大批的财富和人口。 起义军很多将领，特别是名义上的领袖王嘉胤。 开始征召民女，取了一百多名王妃。 起义军其他将领有样学样，住进豪宅，抢民女为妾。 底层的士兵也上行下效，他们抢不到黄花大闺女，就抢有夫之妇。 很多起义军将领都开始膨胀，向外扩张地盘。 王嘉胤掌握大军粮草，李自成想要派兵扩张，却被限制粮草。 王自用还派兵，抢夺李自成他们的地盘。 起义军内部有很多龌龊，他们都要火并。 洪承畴和曹文诏败退渭河防线，他们又领兵打回来。 关宁铁骑一战就把起义军击溃，抓住了不沾泥。 不沾泥为了活命，投降洪承畴，带路攻打其他起义军。 洪老贼突然搞到大量银子，铸造很多大炮。 大炮攻城，延安城和绥德城都丢了。 现在起义军龟缩在延绥北部地区，与明军周旋。 高迎祥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汉中苏河占据四川。 我们内部开始分裂。 王嘉胤坚持抵抗到底，他舍不得这份基业。 王自用提出南下投靠苏河。” 李自成听到苏河攻下四川，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说道:“舅父，这件事是真的吗？ 前段时间，才传来消息。 汉中苏河领兵入蜀，洪老贼带兵去攻打他们。 我们还派人，给反正那里传递消息。 这才几天时间，苏河就已经攻下四川。” 高迎祥指着桌上这个报纸，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件事情真实无误，就写在这份报纸上。 王自用找来一名读书的人，给我们读这份报纸。 他就是看过这份报纸，才想着南下投靠苏河。 我也没想到，不到半年时间，苏河竟然能打下四川。” 李自成双眼都失去焦距，嘴中不断呢喃道:“太快了，真是太快了。” 高迎祥看到侄儿有些魔怔，一巴掌拍醒李自成。 李自成惊醒，在心中不断给自己鼓劲。 “要对自己有信心，苏河只是先行一步，我绝对不会落后于人。” “舅父，那我们怎么办，留在这里还是投靠苏河。” 李自成有自己的想法，他舅父真想投靠苏河，那他只能带着自己的兵离开。 高迎祥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们刚安稳几天，还要带兵去各地流窜。 现在很多将领和士兵，已经成家。 这些人成家之后，战斗意志逐渐下降。 这些人根本不想走，只想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但不走不行，这里留不了。 洪老贼和关宁军曹文诏太厉害，我们人心又不齐。 这都有办法应对，但我们要断粮了。 陕北这里干旱蝗灾交替，咱们行军就能看到，很多村子都空了。 去年秋收，基本没收到多少粮，只靠抢士绅存粮，坚持不了多久。 南下投靠苏河更不可能。 我平时也让人给我读《汉中周报》，学习到不少知识。 我从中了解苏河这个人，咱们要投靠他，未必能活下来。 哪怕活下来，也没办法像现在活的这么滋润。” 李自成听到舅父高迎祥给自己开小灶，阅读《汉中周报》。 就觉得舅父与他还是有隔阂，读报纸都不带着他。 “舅父，你的意思，我们要逃往其他地方。 向哪个方向逃，您想没想好。” 高迎祥从兜内拿出一张地图，展开放在桌子上。 “我觉得我们和之前考虑的一样，直接跑向山西。 我听说山西那里也招灾，有很多流民，到那里能轻易拉起一支队伍。 苏河打下四川，他必然会成为大明朝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们躲得远一些，不要被这两方势力波及到。” 高迎祥与李自成讨论好，他们觉得处在延绥地区太危险。 点齐自己的人马，来到粮仓所在的地方。 李自成派兵偷袭粮仓，这些都是王嘉胤的人马。 敲晕了守卫的士兵，伪造军令把起义军在延绥地区收刮到的粮食，全部装车带走。 高迎祥打着闯王的旗号，奔向山西。 ……………………………… 三边总督洪承畴和陕西布政使陈奇瑜，正在阅读《汉中周报》。 洪承畴放下报纸，道:“玉铉兄，现在是多事之秋。 我本以为黄衣贼好对付，只要练好兵，凭借边军的实力加上朝廷的支援。 把黄衣贼困死在汉中，慢慢剿灭他们。 没想到黄衣贼发展的这么快，现在已经占据四川。 黄衣贼已经发展壮大，现在朝廷出全力围剿黄衣贼，也未必能打下四川。” 陈奇瑜拿出一张报纸，他指着火炮的图案道:“彦演兄，黄衣贼火器太犀利。 一寸长一寸强，黄衣贼可以在很远的地方攻击我军。 野战打不过，守城也没办法守。 必须要改革军队，重点发展火器。 想要剿灭黄衣贼，先要用火器武装军队。 用大刀长矛打黄衣贼火枪大炮，这实在是太难了。” 洪承畴点点头，陈奇瑜想的和他基本一样。 “黄衣贼火器太犀利，我们攻打渭河防线。 黄衣贼龟缩不出，我们却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强攻几次都损兵折将，只能无奈退兵。 我也吸取到教训，重点培养火器军队。 用红夷大炮和鸟铳，清剿陕北的反贼，效果非常好。 现在已经快收复延安城和绥德城。 黄衣贼的火枪火炮，不知道是怎样铸造。 特别是火枪，枪管是一体，根本不用担心炸膛。 我已经把获得的一部分火枪送往京城，让工部的工匠仿制。” 洪承畴知道四川丢失的消息传到京城。 崇祯皇帝肯定会被震怒，朱燮元总督也活不下去。 这次他也没有完成任务，为了防止被崇祯皇帝顺手处理。 洪承畴只能先捡软柿子捏，以剿灭反贼的捷报，让皇帝开心一下放过自己。 他用黄衣贼恐吓士绅出钱出力，帮助他剿匪。 这种办法根本不管用。 黄衣贼在蓉城的做法，他们自己用报纸记下，并发行天下。 每一名士绅看到这种情况，他们都会十分恐慌。 但刀没架在自己头上，让这些人出钱，根本不可能。 洪承畴只能团结一些有识之士，对他们许以重利，比如科举考试的名额。 他还提拔这些人家族子弟，让他们进入军队。 大部分士绅不愿意出钱。 但一些世家大族认识到黄衣贼的危险，让家族子弟招募奴仆踊跃参军。 洪承畴之前兵力很少，都被陕西乱匪夺下延绥地区。 他获得士绅的支持后，有钱有人，制造大炮强军。 现在已经打的陕北反贼狼狈逃窜。 陈奇瑜担忧的说道:“彦演兄，黄衣贼会不会盯上我们陕西。 黄衣贼主要头领，都是陕西人。 他们打下四川，向云贵扩张没有必要。 那里都是穷乡僻壤，人烟稀少。 中原地区朝廷肯定会重点防守。 我感觉黄衣贼很有可能，下一步扩张就冲着我们来。” 洪承畴沉思片刻，他才回应道:“玉铉兄说的很有道理。 我看黄衣贼的战略，就是在模仿秦国。 他们想要先占据三秦大地，之后再夺取中原。 黄衣贼打来，我们也要尽量抵挡。 现在我不求剿灭黄衣贼，只要拖住黄衣贼的脚步。 我就能为朝廷争取更多的时间，让朝廷造枪造炮，训练新式军队。” 洪承畴说完，他也试探出陈奇瑜的想法。 “玉铉兄，我们两人一同上书朝廷。 让朝廷重视火器，训练新式军队。 只有装备火器的军队，才能抵挡住黄衣贼的扩张。 我们可以自筹军费，让朝廷在陕西实施。” 陈奇瑜立刻回应道:“好，我们一同上奏朝廷。 现在时代已经变了，必须要建立以火器为主的军队，才能挡住黄衣贼。” 洪承畴开始写题本。 他也有自己的私心，让朝廷同意他组建一支以火器为主的军队。 洪承畴通过观察黄衣贼的行动，他已经看出火器军队，对没有火器的军队，那就是碾压。 他想守住陕西，只靠原先的士兵，根本守不住。 必须建立火器部队，才有希望守住。 ……………………………… 南直隶，秦淮河游船上。 许多东林士子正在听清馆人弹曲。 一名十几岁的少年跑上船，他嘴里大声嚷嚷着。 “兄长们，出大事了。” “侯方域，出什么事情了，你来打扰我们雅兴。” 冒襄看着侯方域抱来一堆东西，跌跌撞撞向这里跑来，他连忙接过来。 他打开包裹，看到是数百份一模一样的《汉中周报》。 冒襄看着上面的内容，他就忍不住火冒三丈。 他们这段时间，经常能收到《汉中周报》，上面有许多离经叛道的言论。 他们这群东林书院的读书人，经常聚集在一起，批判报纸上面的内容。 许多人慢慢也学会阅读简体字报纸。 冒襄给大家发放报纸，同时还不忘感谢侯方域。 “朝廷内有奸人，我们东林打倒了阉党，却有一些奸人蒙蔽圣听。” 冒襄的话，直指当朝首辅周延儒。 这人与东林党很多人有仇，东林大佬都想把他从首辅位置拉下来。 冒襄现在看到机会，他准备发动士子，形成舆论风暴。 很快就有人附和他的话。 陈贞慧高声说道:“周延儒蒙蔽圣听，才导致四川被黄衣贼占领。 四川巡抚张论也太废物了。 还有总督朱燮元。 他统领五省兵马，竟然放任黄衣贼攻占四川，要负不可推卸的责任。 只有我们东林党，才能救大明。” 侯方域拍了拍他的小胸脯，压压惊说道:“黄衣贼太可怕了。 他们把蜀王朱至澍吊死，还杀了那么多士绅。 这些都是大明的栋梁之材，就被黄衣贼屠杀。 我们要声援朝廷，绝不能让黄衣贼打到南直隶，那样我们都会被杀。” 侯方域清脆的声音，让东林士子们把目光从朝廷身上，转移到黄衣贼的做法上。 他们看到蓉城的官吏士绅，九成九都被黄衣贼抓起来。 冒襄直接把报纸撕的粉碎，脸因为怒气变成红色，大声嘶吼道:“我冒襄，与黄衣贼势不两立。” 方以智清醒的说道:“我们应该宣传黄衣贼的做法，让所有人都知道黄衣贼残暴的一面。 号召所有士绅，共同抵制黄衣贼。” 东林士子认同方以智的说法，他们拿着《汉中周报》，去各地士绅家里宣传黄衣贼的残暴。 东林士绅认识到一支叫做黄衣贼的势力。 方以智等人呼吁，东林士绅要团结大明其他士绅，联合起来共同应对黄衣贼。 他们把社会想的太简单。 士大夫和士绅舍不得手中的利益，没有联合的可能。 世家大族想尽办法插手当地军务，保护自家的安全。 正文 第126章 大明退兵 崇祯震怒 朱燮元桌前摆放着三份文书。 师爷帮助他翻译好的《汉中周报》。 重庆府和夔州府明军残兵汇报的情况。 贵州总兵许成名汇报的军报和四川情况。 综合这三份信息，朱燮元轻易得出，四川已经完全被黄衣贼占领。 他在汉阴这里，继续进攻黄衣贼，已经变得没有意义。 他召集众将，这些人来到营帐中，都无精打采。 每个人麾下的部队,最少都伤亡过半。 他们却被黄衣贼挡在汉阴，没有前进一步。 一名左眼瞎掉的将领，他进入营帐就抱怨道: “总督大人，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再进攻。 我麾下的士兵阵亡快到十分之一，一大半人带伤，我的眼睛都被铅弹打瞎。 我们现在进攻，那就是送死。 强令士兵去送死，会导致军队哗变。 黄衣贼在趁机进宫，我们就全完了。” 这名将领说完,回想他这段时间的经历。 他刚开始，被朱燮元强力手段威慑住。 只能强令自己的部下，不断进攻黄衣贼的汉阴防线。 黄衣贼的大炮和火枪太凶猛，手榴弹也密集如同下冰雹。 黄衣贼又居高临下，适合防守作战。 军队付出很大伤亡，都没有攻下黄衣贼。 手下的百户和军户联合在一起，反抗他的命令。 对于这种看不到希望的战争，他也开始混日子。 朱燮元再强令进攻，他领兵摆摆样子，冲上前一点就快速撤退，减小部队的伤亡。 他这种做法，很快扩散到全军。 他们将领为了避免受到朱燮元惩罚，也开始抱团。 朱燮元也怕士兵哗变，没有再逼迫大军进攻。 他等待红夷大炮,寄希望于后方的红夷大炮，能打破黄衣贼防线。 没想到红夷大炮运来途中出事。 黄衣贼派出一只精锐，翻山越岭走小路冲出来。 他们把红夷大炮炸毁,炮兵全部被黄衣贼抓走。 朱燮元得到这个消息，他大怒强令军队猛攻，还处死两名不听话的将领。 底层官兵联合起来哗变，都要冲到朱燮元的营帐中，他们被镇压下去。 高层将领不敢哗变，这是反叛大明朝。 做下这种事，也只能投靠黄衣贼。 他们手中都有血债，又怕黄衣贼翻旧账。 朱燮元也被军队哗变吓到，没有再逼迫将领。 前段时间军队中，都流传黄衣贼已经攻下四川。 将领们以为这次战争结束，他们可以返回湖广。 朱燮元却不知道怎么想，久久都没有撤军。 一名将领看到营帐中有些沉默，他眼神有些恐惧，开口说道: “总督大人，黄衣贼大部队要从四川返回。 我们这些人，根本没有办法抵挡。 黄衣贼吞下四川，以他们在汉中的做法，肯定是完全掌控四川，才会再次扩张。 我们退回湖广练兵,防备黄衣贼向湖广方向扩张。” 其他的将领听到有人这么说，立刻跟着附和。 这些将领意识很明显，现在根本打不过，应该退兵了。 “没有打下去的必要，撤军吧！” 朱燮元语气平淡的说道。 将领们听到撤军的命令，他们都欢呼起来。 这些天一直在担惊受怕，终于等到战争结束的消息。 朱燮元安排撤军的方案，将领们都认真听着。 将领们回到自己营地，调动兵马。 趁着夜色的掩护，大军开始撤退。 明军比从湖广进入兴安州的速度快一倍，跑回湖广勋阳府。 有的明军辎重都没有携带，直接扔在之前的营地中。 朱燮元命令将领派兵驻守在勋阳府，防备黄衣贼进宫。 他走进自己营帐中，沐浴更衣。 拿出一份空白信纸，给他的家人写下绝笔书。 他又认真给崇祯皇帝写一份题本。 汇报四川的情况，总结他们成败的原因，提出几点应对黄衣贼的方案。 朱燮元面向京城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老夫愧对大明，愧对崇祯皇帝的信任，愧对四川的士绅。” 朱燮元磕完头起身，他拿出一柄锋利的剑，横在脖子上。 手用力一拉，朱燮元倒在桌子旁，很快没了气息。 他知道自己活不下去，选择自尽是为了家族。 朱燮元进入京城，就必须承担丢弃四川的所有责任。 他很大概率被凌迟处死，他的家族也变成罪人，没有再次崛起的希望。 朱燮元死亡，很快被人发现，引起了营地中的轰动。 将领们议论纷纷。 朱燮元的心腹和师爷们，帮助他收敛遗体。 一名叫做杨千鹤的师爷，他整理朱燮元遗物时。 趁着营帐中的混乱，偷偷把湖广云贵川的军事地图藏了起来。 ……………………………… 苏虎听到士兵的汇报。 “真的，明军全部都撤退了。” “师长，我们确认无误，他们昨晚趁着天黑，所有人都撤走了。 我们天亮才发现，现在追他们有些来不及了。” 苏虎听到侦察营的汇报，他这段时间紧张的心，能放松下来。 他真怕自己守不住汉阴防线。 他后方就是汉中，汉阴防线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苏河进入四川的主力，也会被明军瓮中捉鳖。 还好他坚持住了，挡住明军这几个月时间，断断续续的进攻。 苏统领是太给力，短时间就把四川攻下，大明朝没有调集重兵的机会。 这让明军觉得再打汉阴，已经起不到应有的作用。 “派兵过去收复失地，我们要把兴安州丢失的土地全部夺回来。 我们的土地，一寸都不能少。” 苏虎派出侦察营，不断侦查明军的方位。 他确认明军真的撤军，让侦察营与明军保持距离。 哪怕周围有明军伏兵，他也有足够时间，安排部队调整队形。 苏虎看到明军走得很苍茫，许多后勤物资，都没有来得及拿走。 他派兵不断收复失地，赶到兴安州与勋阳府交界的地方。 苏虎发现明军，都驻扎在勋阳府。 很多营帐打着白幡，这难道是朱燮元死了。 苏虎把军队驻守在兴安州白河县，防备湖广的明军。 ……………………………… 大明京城，文渊阁。 礼部尚书徐光启拿着一份报纸。 “这是黄衣贼发行的报纸，我都已经拿到手三天。 这是我朋友从四川带回来的报纸，他告诉我四川全丢了。 报纸上面黄衣贼攻下四川的动作，和他经历的一模一样。 黄衣贼大肆杀戮包括蜀王朱至澍在内的四川士大夫群体。 内阁怎么还没有把这件事报给皇上。” 周延儒听到徐光启带着质问的语气。 他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这位还没入阁，就想掺合内阁的事务。 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当朝首辅。 周延儒冷哼一声，他语气不急不缓的说道: “军国大事，要等四川巡抚张论或是总督朱燮元上报。 怎么能相信反贼自己的说法。 他们说攻下京城，我们难道还相信。” 徐光启皱着眉头说道:“三边总督洪承畴和陕西布政使陈奇瑜联名上奏。 黄衣贼火器犀利，军队不是黄衣贼的对手。 洪承畴建立一支以火器为主的军队，他收复被反贼占领的延绥地区，很快就能剿灭陕北的反贼。 三边总督洪承畴的题本中，暗示了很多黄衣贼的信息，这怎么能不可信。 四川巡抚张论已经被黄衣贼杀死，他还怎么上奏朝廷。” 周延儒盯着徐光启，缓缓说道:“徐光启，你是礼部尚书，注意自己的身份。” 徐光启看到内阁和同僚，都不爱搭理自己。 他性子有些急，但不是傻瓜。 他思考片刻，就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装糊涂。 黄衣贼占领四川这个消息太重大。 这必须要流程正确无误，他们才能汇报给崇祯皇帝。 这种按照流程汇报，不会受到牵连。 私自汇报的人，也可能在皇帝听到这个消息盛怒时，让他受到牵连。 这些人都是内阁成员，还在为自己的利益考虑，不考虑大明的利益。 “我亲自去告诉皇帝这件事。” 徐光启一甩袖子，他就走出文渊阁。 这些懦夫怕担责任，他不怕担责任。 大明已经千疮百孔，一年不如一年。 陕西的动乱一直都没有遏制，现在从陕西崛起一股黄衣贼。 黄衣贼和其他的反贼不一样，他们已经不是普通的反贼。 这是有潜力推翻大明朝的反贼。 黄衣贼做下的事情，已经传遍大明各处。 现在也只有住在深宫中的崇祯皇帝不知道。 茶馆的商人，这几天都在谈论黄衣贼。 徐光启喝茶时，听到百姓在讨论黄衣贼。 底层百姓有很多人支持黄衣贼。 他们也想拥有自己的土地。 士绅极度仇视黄衣贼，拥有土地越多的士绅，仇视黄衣贼程度就越深。 这种情况再发展下去，让徐光启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徐光启通过太监向崇祯皇帝请示，他有重要事情面见崇祯皇帝。 徐光启进宫许久。 通政司官员小跑着来到文渊阁外面，他不断擦着脸上的大汗。 通政司官员走进文渊阁，看到首辅周延儒，恭敬的说道:“首辅大人，朱燮元总督五百里加急。” 通政司官员把朱燮元的题本呈上来，递给首辅周延儒。 明朝文武官员上奏的题本，经由通政司点验，由内阁票拟，经过司礼监或黄帝批红，就能正式实行。 周延儒打开题本，上面是朱燮元汇报与黄衣贼战事的情况。 题本上的内容和黄衣贼报纸上的内容差不多，只是更丰富一些。 四川不只是蓉城，夔州府也已经丢了，贵州总兵许成名，兵败四川遵义府。 朱燮元提出几点建议。 制造火枪大炮，只有装备火枪大炮，才能应对黄衣贼。 他愧对皇帝，自裁殉国。 推荐昌平巡抚侯恂接替他。 禁绝黄衣贼一切宣传，他们的煽动性非常强。 周延儒看完朱燮元的题本，他把题本交给次辅温体仁。 现在内阁只要他们两人达成一致，就能决定任何事情。 周延儒看向温体仁，神情凝重。 “温长卿，这次黄衣贼闹的实在太大，我们内阁要达成一致意见。” 周延儒态度很明显，其他事情两人可以争一争。 事关黄衣贼，要放下成见，共同解决这件事。 不能遏制住黄衣贼，他们对士绅酷烈的手段。 让黄衣贼发展壮大，对谁都没有好处。 温体仁放下题本，他也明白周延儒的意思。 “周玉绳，黄衣贼必须要彻底剿灭。 他们肆意杀戮士绅，不尊朱程理学，搞阳明心学那种歪理邪说。 黄衣贼还没收士绅田地，限制土地买卖。 他这是要挖断我们士大夫的根基。 黄衣贼绝不能留。” 周延儒和温体仁这两个不对付的内阁首辅和次辅，他们在剿灭黄衣贼问题上，达成了一致。 “大家尽快完成票拟，把题本送给皇帝。” 周延儒和温体仁票拟朱燮元的题本。 “周玉绳，朱燮元怎么办，以陛下的性格，他如果不死，也活不成。 四川要不是被黄衣贼占领，陛下肯定会处死一大批四川官员。 上次瑞王朱常浩被黄衣贼处死，那是首辅韩爌拼命阻拦。 正值时局动荡，汉中官员大部分殉国，杨鹤又兵败身亡，这才没有牵连甚广。” 温体仁说话的时候，还用眼睛瞪着周延儒。 那时候时局动荡，就是周延儒在暗中搞事情。 周延儒是首辅，这种事情需要他拿主意。 “朱燮元已经殉国，按照太子太师，给予厚葬。” 周延儒说完，写下了第一条票拟意见。 “温长卿，应该派谁担任总督，防守湖广等地。 选择朱燮元推荐的侯恂吗？” 温体仁听到周延儒这么问，就觉得他不怀好意。 湖广可是个烂摊子，守住这个地方，那是应该。 守不住，推荐的人要承担连带责任。 朱燮元带兵打黄衣贼汉阴防线，重兵打了几个月，没有前进一步。 从这就能看出，湖广的军队战斗力很弱，去那里可不容易立功。 周延儒这么问，他也不准备派出自己心腹手下。 “周玉绳，我觉得东林党人才多，应该为大明作出贡献。 朱燮元推荐侯恂，一定是了解他的能力，这是个不错的人选。” 周延儒听温体仁这么说，他们达成一致意见。 “那就选昌平巡抚侯恂，他是个知兵的人，又在贵州呆过，熟悉西南的情况。” “再加上山海关总兵尤世威，让他协助侯恂。 湖广兵不行，还是要派边军。。” 他们针对一些事情达成共识，把票拟结果写在题本上。 周延儒叫来小太监，把这个题本送给皇帝。 ……………………………… 徐光启跟着小太监，来到乾清宫，等待崇祯皇帝的召见。 崇祯皇帝正在批阅洪承畴和陈奇瑜联名递上来的题本。 “洪爱卿是朕的弘股之臣，基本剿灭陕北的反贼。 可以专心练兵，南下剿灭黄衣贼。 黄衣贼真实太放肆了，他们竟然敢进攻四川，剑门关都被攻下。 现在还没有前线消息，不知道朱燮元和张论打的怎么样。 朱燮元应该能打到汉中，与张论一起剿灭黄衣贼。” 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化淳，看到崇祯皇帝放下题本。 他在一旁恭敬的说道:“皇爷，礼部尚书徐光启徐大人在门外等着，说是有重要事情要汇报。” “传他进来。” 曹化淳很快把徐光启，带进乾清宫。 徐光启见到崇祯皇帝，立刻跪下行礼。 “徐爱卿平身，你有什么事情来找朕。” 徐光启站起身，拿出《汉中周报》，递给曹化淳。 “陛下，臣的朋友从四川带来名叫汉中周报的报纸。 这是黄衣贼，发行类似邸报的东西。 黄衣贼的文字，和我们用的有差异。 我已经把上面内容摘抄一遍，请陛下过目。 我朋友从四川逃出来，他已经证实报纸上内容的真实。” 崇祯抬起手，曹化淳就立刻把报纸递过去。 崇祯刚看了几眼，他就突然间站起身。 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直接把茶杯摔在地上。 茶水溅了曹化淳一身，他一动都没敢动。 “瑞王被黄衣人杀死，现在蜀王也死了。 朱燮元是一个庸臣，张论太过废物。 楚云贵川，四省大军，没有挡住黄衣贼。 四川只用了几个月，就全部丢失。 一触即溃，蓉城这座坚城，连一个月都没有守住。” 崇祯立刻抽出墙上的宝剑，一剑把身前木桌子劈掉一角。 “朱燮元该死，张论该死，四川的文武官员，通通该死。” 崇祯怒火冲天，不断用剑劈着木桌，木桌的桌面上，布满了道道剑痕。 他发泄一番才停下，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 “徐爱卿，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徐光启得到这个消息时，他就在思考应对黄衣贼的办法。 他找到一些办法，才亲自过来面圣。 “陛下，臣有一点拙见。 黄衣贼仅凭一府之地，他们能击溃陕西的大军，又能鲸吞四川。 黄衣贼肯定有一些可取之处，我觉得黄衣贼火器犀利。 前方传来的战报表明，黄衣贼火枪火炮犀利。 我军火枪火炮稀少，根本没有办法抵挡黄衣贼。 这就是我们军队众多，却屡战屡败的重要原因。 我建议应该在军中，大力推广火枪火炮。 我推荐两个人，南京兵部右侍郎毕懋康，他研究自生火铳。 这与黄衣贼所用的燧发枪，基本是一种火器。 登莱巡抚孙元化是我的弟子，他擅长铸炮。 我军无法抵挡黄衣贼，就是因为红夷大炮太少。” 崇祯听到徐光启的意见，他很满意。 徐光启的意见和洪承畴等人的意见不谋而合。 “徐爱卿，大炮好造，钱从哪来。 现在户部账上已经没有银子，朝廷已经加过辽饷，总不能再加一遍陕饷。” 崇祯也有雄心壮志，想要中兴大明朝。 他每想办成一件事，都会遇到最致命的难题——缺钱。 徐光启立刻跪在地上，大声疾呼道:“陛下，千万不能再加农税。 黄衣贼现在已经势大，再次加税会造成各地动荡，黄衣贼一定会趁虚而入。 这会严重影响大明的江山社稷。” 徐光启说话的时候，还在不断叩首。 “徐爱卿，你平身吧！朕也知道现在不是加税的时候。 徐爱卿有什么办法，可以和朕说说。” 徐光启看到崇祯皇帝头发散乱，十分沮丧的样子。 他想到自己年岁这么大，已经没几年好活。 徐光启把心一横，直言不讳的说道:“请陛下加盐税，收矿税。 现在朝廷的盐税，不及洪武朝时的一半，矿税基本没有收上来。 这些年人口增长极多，盐税却变少，这一定是盐商和收税的官员联合起来，贪腐朝廷的盐税。 各地矿产都是朝廷的矿，现在却收不上来矿税。 神宗朝时，神宗皇帝在各地派矿监，朝廷还能收到大量的矿税。” 崇祯听到徐光启这么说，他立刻变得精神起来。 “竟然差这么多，这帮贪官污吏。” 徐光启只敢说盐税和矿税。 士绅不纳税和土地兼并，这种大明朝建立就存在的顽疾，他不敢说。 乾清宫的门被轻轻敲响，这是有重大事情发生。 曹化淳请示崇祯皇帝后。 悄悄的退出乾清宫，他很快拿着题本，再次进入乾清宫。 曹化淳走到崇祯皇帝的身边，小声说道:“皇爷，内阁送来朱燮元的题本。 阁臣们已经完成票拟。” 崇祯皇帝翻开这个题本。 他刚才的愤怒已经发泄完，但心中还有一丝希望，黄衣贼是在吹牛。 他看到朱燮元上奏，四川彻底丢了。 心中怒火再次升腾起来，直接把题本摔在了地上。 自他登基以来，还从来没有一个省，全部被反贼占领。 这是第一次。 曹化淳看到崇祯皇帝盯着地上的题本。 他立刻弯腰，把题本捡起来，恭敬的放在桌子上。 “换一套桌子和笔墨纸砚。” 曹化淳立刻安排小太监，换了一套崭新的桌子和笔墨纸砚。 崇祯皇帝开始御笔朱批这个题本。 内阁已经给出票拟意见。 朱燮元厚葬，侯恂总督楚云贵三省，调山海关总兵尤世威入湖广。 崇祯拿起御笔，蘸了蘸朱砂，批复题本。 朱燮元挖坟鞭尸。 朱燮元三族下狱，男的打入罪籍流放千里，女的送进教坊司。 张论和侯良柱等四川官员，家眷照此办理。 侯恂总督楚云贵三省，防守黄衣贼。 调三海关总兵尤世威进入湖广。 崇祯同时下达圣旨，调南京兵部右侍郎毕懋康和登莱巡抚孙元化入京。 崇祯让徐光启进入内阁，负责勘察盐税，征收矿税。 下令锦衣卫严查黄衣贼的报纸，敢私藏者以造反罪名论处。 朱燮元的题本进入京城，立刻证实黄衣贼报纸上，所说的内容都是真的。 这在士大夫群体，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黄衣贼手段太狠，根本不给士绅留活路。 他们都害怕，不影响自身利益，不再阻挠针对黄衣贼的政策。 清流言官，也不断给崇祯上题本。 崇祯在乾清宫，亲自批复这些题本。 “秦良玉将军忠于大明，竟有人让朕警惕四川籍官员和军队。 这些都是士绅官吏，黄衣贼能放过他们的族人和亲眷。 这些人都是和黄衣贼有血仇。 白杆兵调往湖广，让他们有复仇的机会。” 崇祯又翻开一个题本，忍不住大怒。 “乱弹琴，士绅们竟然想成立团练。 这就是唐末藩镇，我大明还没到王朝末年，朕能中兴大明，这样做绝对不行。 士绅可以捐款捐物，送自己家里子弟参军。 绝不能组建私军，各地要严查士绅私军。” 正文 第127章 战争影响 龙凤胎 杜源走在大街上，看到面带笑意的百姓。 战争已经胜利，百姓感觉头顶上的乌云消失。 他也一样，心中一直担忧苏统领会战败，他这种从贼官员，绝对没有好下场。 剑门关一战，他看到曙光,现在苏统领彻底占据四川。 他完全放心安心工作，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前途。 杜源看到几名老师领着一队小学生，给路人读报纸。 这是学生的实践课，让学生体验社会，接触各种各样的人。 他们手中挥舞着军旗，慷慨激昂给路人讲苏统领打下四川的各个战争。 杜源来到悦来酒楼,朋友林文静约他一起吃饭。 “杜哥,我在这里。” 杜源看到有人叫他，发现坐在包厢里的林文静。 林文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 他拿起桌上的二锅头,给杜源倒了一杯酒。 “还是杜兄魄力足，我当年瞻前顾后，没赶上那次机会。” 林文静很后悔，统领府那时缺少官员，通过招贤馆招募官员。 他因为害怕，还想考大明的举人，不想留下依附反贼的坏名声。 他没有去参加招贤馆。 现在看到统领府以极快的速度发展壮大，已经占据四川。 苏河割据一方，正式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势力。 很可能推翻的明朝，建立一个新的王朝。 林文静就开始懊悔自己胆子太小。 “文静老弟，你不用着急，统领府很快就举行科举。 据我们内部的消息，应该是今年秋收之后。 考题以实用为主,我听王尚书说过一言片语。 好像会分科考试,根据知识不同，进入到不同的衙门。 数学很重要,最好学一学小学课程，这样机会更多。 你多去了解心学汉中学派，这样对你科举有好处。” 杜源接到林文静的邀请，他就知道这又是向他打听科举的情况。 苏统领的捷报传回汉中，他就接受好几个人的宴请。 这些以前一直在犹豫的读书人，看到苏统领打下四川，地位稳固。 他们都变得很急切，想办法打听科举的情况。 这些人看到苏统领至少也会成为一个割据势力，乱世已经来临，他们纷纷根据自己的情况下注。 王尚书给他们透过口风，可以向外透露一些科举情况。 这在统领府内部，都是公开的资料，保密的资料，杜源也不可能得到。 没有王尚书的交代，杜源不敢透露任何消息。 他把自己上司送进大牢，全家被流放。 他上司想要反叛，还让自己加入。 举报上司，这是逼不得已的选择。 这件事情做出来，名声就不太好。 特别是现在的上司，看他都有些不顺眼。 杜源看到这次苏统领打下四川。 四川现在的官位很多,他就请求外放，在四川谋一个知县。 林文静认真听着杜源的讲述,他点点头说道: “汉中学派我早就加入学习，这是一个开放性的学派，谁都可以去那里听课。 想要退出汉中学派，都不用提前告知，随时可以自由退出。 认为自己是汉中学派的人，都可以对外宣称自己是汉中学派学子。 汉中学派是一个思想学派，不是与东林党类似的政党。” 林文静早有准备，他和很多学子一起去汉中学派听课。 汉中学派这里不记名，也可以买书偷偷学习。 学习汉中学派的思想，非常方便。 杜源喝了一口酒，他祝福道:“文静老弟，你的学识比我还强。 我当年多次考科举，成绩都非常差。 只能去大家族当一个私塾先生。 文静老弟多次高中举人，只是被人冒名顶替。 苏统领欢迎人才，以文静老弟的本事，科举考中不难。” 林文静听到杜源谈及件事，他脸上就露出沮丧的神情。 这是他最为伤心的事情，连续考了两次，公布出来他写的文章都中举，上面的名字却不是自己的名字。 他写的文章，被人偷梁换柱。 他看到这些人的家世，就没有报关的想法。 这些人的爷爷，不是内阁阁老就是六部高官。 他只是一个拥有几十亩地小士绅的儿子，根本斗不过这些人。 林文静喝下一大杯二锅头，只希望统领府的科举，少一些黑幕。 他看苏统领也是有远见的人，应该会保持科举的公平。 ……………………………… 钱富文和丁万年，在钱家的客厅喝着酒。 “丁老哥，这是我们家酒庄储存的珍品，我平常都不舍得喝。 很纯的高度白酒，这一批存货喝完，就没有二锅头喝了。” 丁万年来钱富文家，给他儿子丁德贵定亲。 他儿子在军中立下大功，这次战争结束，基本上会被封爵。 丁万年十分满意自己的做法，自己这个最没出息的孩子，现在变成最有出息。 他之前定亲的人家在河南，对方直接退婚了。 他通过媒人与钱家沟通，都看中了对方，刚刚谈完亲事，封爵之后就成亲。 丁万年看着桌上的酒，他了解一些这酒的内幕，倒了一杯，小小的抿一口。 “粮食酿酒完全被统领府禁止，现在连高粱红薯都不让酿酒。 我估计四川那里也不太乐观，存粮只能养活人口和畜生。 酿酒这种不是硬性需求，只能等粮食富足再说。 听说你家这酒，还喝死了后金一个有名的贝勒。” 钱富文一听这话，他开心的笑了两声。 “你也听到后金那里传过来的消息。 那应该是个醉鬼，喝太多二锅头，直接醉死过去。 这种情况少见，我估计后金那个贝勒，得罪他们大汗，喝的就是毒酒。 我们家酿造的二锅头，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钱富文现在敢说这句话，之前用发霉粮食酿造的二锅头，全部都销往草原。 他没想到这种酒，毒性会大到真能喝死人。 现在酒庄，已经不再销售发霉粮食酿造的二锅头。 发霉粮食酿造成工业酒精，卖给马乾坤道长，让他用作化工原料。 这是苏统领，亲自交代的事情。 苏统领说发霉粮食制造成酒精，这些酒精遇到高温和浓硫酸，里面的黄曲霉会死掉。 丁万年又喝了一口二锅头，这酒劲真大。 “果然是好酒，就是之后喝不到了。 粮食酿酒禁令解除，估计我这个老骨头，都要入土了。” 丁万年感慨道。 钱富文向丁万年请教道: “丁老哥做粮食生意。 朋友非常多，特别是东南地区朋友很多。 这次苏统领占据四川，工商业肯定会迎来大发展。 我们父子都在官府工作，但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要给他们找点事干。 我家族一直从事贸易和酿酒，贸易主要是向关外蒙古贸易。 现在我们没办法和蒙古贸易，只能让家里继续扩张酒厂。 苏统领又禁止粮食酿酒，只允许酿造工业酒精和医用酒精。 咱们这个身份，违法的事情不能做。 丁老哥见识多，帮我指一条明路。” 钱富文真的想捞钱，办法有很多。 他想办其他工厂，很轻易就能办下来。 他儿子钱明义，专门负责管理这些工厂。 钱富文却不能这么做，他们钱家从一个小小的商贾，崛起成为汉中有名的家族。 他们被很多人盯着，绝不能做影响自己和儿子前途的事。 钱家有人犯法，他会第一时间找巡检抓走。 钱家只能发展自己本来的产业，他们做了数百年，这种事情最熟悉。 丁万年听到钱富文这么说，他也认同战争结束，工商业必有大发展。 他派出管家，去四川那里考察，建立新的粮食加工厂。 粮食加工这个行业，现在很赚钱。 粮食在产地完成初加工，再经过运输，能省下很多运输费用。 “钱老弟，自古酿酒除了用粮食，就是用水果。 水果不好运输，现在种水果农民太少了。 我这么多年听人谈论，除了粮食适合酿酒的就是葡萄和甘蔗。 咱们汉中和四川，都缺乏这两种作物，暂时酿酒不太可行。 你有酿酒这个技术，可以转行酿造醋或酱油。 这种调料现在很稀缺，又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钱富文听到后眼睛一亮，酱油和醋现在卖的很火，这种调料是必需品。 酿造醋只比酿酒多几个步骤，他们酒坊很容易转型，最多就招聘几个大师傅，买下几个专利。 “感谢丁老哥，还是您的见识广泛。” 钱富文和丁万年聊着两家人具体的婚事，还有两家有什么可以合作的地方。 他们聊到工厂的收益，发现开工厂赚的钱，哪怕是交税之后，那也比种地赚的钱要多很多。 ……………………………… 汉中张家。 张家老爷子，把他几个儿子全部叫到屋中。 已经六十多岁，大明进士出身的张老爷子，现在依然掌管张家大权。 作为整个汉中，仅存的几个士绅大族。 张家奉行的理念就是不搞土地兼并，只靠诗书传家。 他们属于士绅中的奇葩，却在苏河入主汉中之后，基本没受到损失。 张家是汉中府最大的书商之一，家中藏书极为丰富。 “祐枫，你来给大家讲讲。” 张祐枫简单给兄弟们讲述，苏统领攻占四川的经过。 张老爷子听完之后，他把拐杖向地上重重一敲。 “你们是什么看法？” 张家嫡长子张祐堂眉头紧蹙，思考着父亲是什么意思。 他随后说道:“父亲，你的意思，我们要完全倒向苏河，不给家族留一些后路。 我觉得让祐枫出仕，已经能表明我们张家的态度。” 张老爷子听到张祐堂这么说，他抡起拐杖，重重的打在张祐堂的大腿上。 张祐枫和其他兄弟立刻拦下父亲。 “爹，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张老爷子喘了两口气，坐在椅子上。 他瞪着张祐堂，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把张家交在你手中，早晚有一天会败光。 你怎么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 苏统领已经占据四川，他的实力成倍增长，已经站稳脚跟。 不再是旋起旋灭的反贼，苏统领已经成为一方诸侯。 我们张家就在汉中，避无可避。 只能选择投靠苏统领，大明朝或是其他势力，真的击败苏统领。 他们都有与其亲近的家族，不会再接纳我们张家。 现在是苏统领不需要我们，四川的读书人更多。 苏统领能获得更多的人才支持。 我们张家不主动投靠，就错失重要的机会，现在仅剩下唯一的机会，就是下次科举。” 张老爷子以他在张家的无上权威，改变张家的态度。 张家要积极融入统领府，所有子弟都要学习心学，积极参加统领府的科举。 ……………………………… “秦张氏，四川前线寄来的信件。 请秦张氏出来接收信件。” 邮局的邮递员，站在纺织厂家属院门口大喊。 秦张氏抱着女儿秦云，从屋内快速跑了出来。 “李大姐，这是我的信件。” 秦张氏对这名邮递员很熟悉。 她丈夫和大儿子都牺牲在前线，她带着小儿子独自生活。 统领府让她成为一名邮递员，负责运送信件。 李大姐平时和她们交谈，邮局是由驿站改进。 负责传递衙门的所有公文，还对百姓开放。 买一张邮票，就能把信件寄到统领府任何一个地方。 秦张氏从李大姐手中，接过一张信封。 看到信封完好无损，数个封漆都没有被破坏。 她立刻赶回自己的房间，拆开这封信件。 信封里面是由一张信纸和一个存折组成。 “云儿，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秦张氏不识字，看不懂信件上的内容。 她女儿秦云却是一名天才，只用了几个月时间，就能阅读报纸还掌握四则运算。 前段时间小学期末考试，秦云比其他学生少学了好几个月，她却考得全府第一名。 老师都夸奖她，今后科举可能成为一名女状元。 “娘，这是爹寄来的信件。 爹说战争已经结束，爹成为一名军官，受到苏统领的表扬。 再等几个月，爹就能回来和我们团聚。” 秦张氏听到这个好消息，他最怕见到那些文质彬彬的祝师。 他们直接带着一个小盒子，敲响自己的房门。 这样的场景，每次做噩梦都会出现。 李大姐就遇到了两次，这是他的家人死在了前线，祖庙烈士阁的祝师来通知她。 之后还会有统领府官员亲自上门，登记信息并发放抚恤金。 自己丈夫能寄来信件，这就是天大的幸福。 秦云拿起那张存折，望着她娘亲，小声的说道:“娘，这是爹寄来的银币。 他立功受赏的银币，足足有二百枚银币。” 秦张氏立刻捂住女儿秦云的嘴。 她察觉四周没有其他人，这才小声的交代道:“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和其他人说。 这些钱也不能动，要等到你爹回来，我们才能动这些钱。” 她在逃难路上，见识过太多的人间险恶。 汉中城非常安全，特别是纺织厂家属区，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抢劫。 她一个弱女子，带着五岁的女娃娃，可不敢暴露家里有巨款。 秦云点点头，她聪明早慧，明白母亲的意思。 “苏统领打胜仗，我就能很快见到爹爹。 爹爹一定会惊讶，我们家巨大的变化。” 秦张氏都不敢想象，苏统领真的打败仗，她丈夫是什么下场。 李大姐这种人，又会是什么下场。 还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 崇祯四年，四月二十五日。 新建好的汉中医院，妇产科产房里。 房门和产房内，都有女性暗卫站岗，目光警惕看向四周。 苏母不断在门口转悠，双手合十祈求祖宗保佑。 王伯诺带着妻子和王仲策，都站在门外，他们神情凝重。 妹妹王文君进入产房一个时辰，现在还没有结果。 这是遇到他们最担心的难产。 他们看到产房门内出现一道人影。 曲清漪站在门后面，隔着门对大家介绍产房内的情况。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不想错过一个字。 “文君姐姐的胎位有些不正，医生正在处理，你们要有个准备。” 苏母听到，就想冲进产房中。 “文君，你可不能出事。” 暗卫立刻拦住她。 “老夫人，你不要打扰医生的工作。” 暗卫只执行苏河留下来的命令，面对苏河的母亲也不动摇。 曲清漪表情凝重说道:“文君姐姐让我来通知你们，现在医生正在处理。 她说自己会没事，让你们不要担心。” 曲清漪说完，她就重新走进产房。 王仲策呆呆的看着产房，心中万分焦急。 他担心妹妹的安全，更担心胎儿的情况。 王伯诺看到二弟有些惊慌失措，他安慰道:“你不用担心。 妹妹筹备建立汉中医院，这里聚集汉中所有知名的医生。 王氏医馆的生意，都被汉中医院抢走很多。 汉中医院特别精通产科和新式医学。 自从有了汉中医院妇产科，死亡率降低很多，婴儿也有更高的成活率。” “大哥，我这是关心则乱。 苏统领说每一名医生，都有他擅长的领域。 聚集所有医生成立医院，分科治疗，能更好的治愈疾病。 这里现在聚集汉中所有名医，这里治不好，也没有地方能治好。” 王仲策叹了口气，紧盯着产房的大门。 产房内，王文君躺在床上。 她数落着正在接生的医生。 “我平时怎么教导你们，给我接生怎么还慌慌张张。 不就是胎位有些不正，我带你们用母牛做过实验。 把母牛用适当的力度摔打几次，她顺利生下牛犊子。 遇到难产的产妇，我也教过你们归位手法。 要不是我现在动不了，还用你们上手。” 王文君疼得闷哼两声，她发现自己这些徒弟，对自己畏首畏尾，不敢下手治疗。 “曲清漪，你过来听我的指令。” “文君姐姐，我不懂的医术，这能行吗？” 曲清漪紧张的说道。 “用我平时教你的按摩手法就行，她们这些人不敢上，我教你怎么按。” 曲清漪硬着头皮，按照王文君的吩咐，开始揉搓她的肚子。 “轻点儿……向左边……用力推。” 接生的医生，惊喜的喊道:“老师，胎位正了，我看到了头了。” “老师，你使出全身力气。” 接生的医生，用产钳辅助王文君生产。 一个女婴很快生了出来。 接生医生看到这名婴儿没有啼哭，她们神情都紧绷。 接生医生轻轻在婴儿后背拍两下。 响亮的哭声，响彻了产房。 “老师，是一名千金，你看她哭的多响亮。” 接生医生擦拭婴儿身体，把她包好，放在了王文君的旁边。 王文君看了一眼皱巴巴的婴儿，刚刚生出来的婴儿，长得不算漂亮。 这是夫君苏河和她的孩子，只要生出来，凭借她的医术，一定能把孩子养大。 王文君感到身体一阵剧痛。 “还有一个没出来，你们继续准备。” 她没想到，自己怀的竟然是双胞胎。 第二胎非常顺利，没用任何辅助手段，就生了出来。 刚刚生出来，就大声的啼哭，哭声非常响亮。 “老师，这是一名公子。” 王文君看着身边的一对龙凤胎。 她生产折腾一个多时辰，已经非常疲惫。 她坚持喂饱两名婴儿，看着孩子吃饱后睡去。 她也睡了过去，睡梦中露出笑脸，做着幸福的美梦。 曲清漪走出产房，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她。 他们都已经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现在最关心，婴儿是男是女？王文君的情况怎么样？ 王仲策紧张的身体都在冒虚汗。 他最怕王文君出现意外。 妹妹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 婴儿夭折，妹妹以后还能再生。 妹妹难产死亡，哪怕生出男孩，这也是其他人养大。 没有母亲教导，对王家也不会太亲。 曲清漪摘下口罩，面带微笑，道:“大家请放心，文君姐姐和孩子都没事，她生了一对龙凤胎。” 苏母听到后，惊喜万分的说道:“赏，重重有赏。 接生的医生，每人赏一百两银币，王府中的侍女仆人，每人赏十两银币。” 苏母非常开心，儿子苏河终于有后了。 这些钱都是她平时积攒下来的钱，一直舍不得花。 今天痛快地赏出去，这些赏钱她花的痛快。 王仲策惊喜万分，这是最好的结果。 妹妹王文君，平安度过了一场危机。 苏河带领大军占领四川，他们这个政权，成为一方割据势力。 这个政权唯一的隐患，就是没有继承人。 苏河真出现什么意外，造反团队就会分崩离析。 统领府的军制加上祝师对底层士兵的引导。 军队中没有军阀存在的土壤。 将领没有得到苏河的命令，根本指挥不了军队。 有了继承人，苏河一旦出现问题。 有他们这些人扶持，势力也不会分崩离析。 苏河有了后代，就代表势力能延续下去。 跟随苏河造反的人更加放心，偷偷与大明联系的官员会少很多。 王仲策从兜中掏出铅笔和纸，把这个情况简单的写清楚。 他对自己的秘书周文华吩咐道:“让邮局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消息送给苏统领。” “大嫂，你一会儿进入产房，帮忙照顾文君。” 王伯诺高兴的回道:“你就放心吧，我老婆会照顾好妹妹。 弟妹也快生产了，妹妹没事了，多关心一下弟妹。” 王仲策看着大嫂和苏母走进产房。 他们经过专业医生指导，换衣服并用酒精严格消毒，还要带上手套和口罩，才能走进产房。 苏母走进产房，看到王文君病床边上，摆放两个小婴儿床。 两个非常可爱的小生命，正在婴儿床上呼呼大睡。 医生小声告诉他们，可以在一旁观看，现在不允许接触婴儿。 有医生和暗卫，在旁边精心守护。 正文 第128章 官制调整 四川军政主官 苏河看着地图，他现在统治一省一府。 地盘扩大，就要建立相应官制，派遣官员统治地方。 苏河看着旁边写的官制调整方案。 这是这段时间思考，综合现在情况和后世经验，想出的官制调整方案。 他借着治理四川的机会，出台这个官制调整方案 苏河综合汉中府现在实行官制表现的优劣。 对官制进行一些修改,文官没有大改，还是统领府原先架构，军方改动非常大。 苏河即将称王，他是一方诸侯，统领府也变成了中央朝廷。 文官最高领袖是内阁首相，组成内阁负责所有政务。 六部归属内阁管理。 都察院、大理寺、税务局、银行保持独立，只听从苏河命令。 提高都督府的级别,它与内阁同等级,苏河亲自任大都督。 都督府设立军政部、参谋部、军法部,后勤装备部。 军政部由军方文职和祝师组成，负责新兵训练、军功考核、军官升迁和军队祝师体系建设。 参谋部和军法部功能不变，后勤装备部负责后勤保障和武器研发。 他设计的省一级制度，就是一个小规模的中央官府，由巡抚和总督分别负责当地军政事务。 苏河严格遵循文武分离制度，四川是这个官制最先实行的地方。 四川巡抚是四川官府最高文官。 四川总督是四川军方最高军官。 四川巡抚和大明的四川巡抚不一样。 苏河设置的巡抚是常设官职，有固定的任期和品级。 大明的巡抚，只是皇帝派遣的官员。 他想要实施一个政策，还是要当地的布政使等官员配合。 苏河设置的巡抚，他能管理省一级的吏厅、户厅、刑厅、工厅、教育厅、卫生厅。 这一套制度到府一级，变成吏局等，县一级是吏分局等。 各地的巡检，全部并入各地刑部，刑部的官吏也改名为巡捕。 苏河在之前发现，总有百姓误会巡检的职务,改成刑部并把名字改成巡捕，更能让百姓清楚认识巡捕的职务。 各地的衙门,受到当地巡抚和上级衙门双重管辖。 苏河这么做，主要是为了分巡抚的权力。 大明巡抚的权力太大，军政一把抓。 总督权力更大，能管理几个省的军政。 督抚权力太大，遇到能人会很强，遇到废物会造成整个地方糜烂。 中央权威削弱后，就会变得尾大不掉，慢慢在当地形成一股势力。 明末大明亡的太快，建奴又快速统一中原，还看不出来太大的弊端。 这个制度的弊端，清末就看得很清晰。 巡抚负责行政职务，省一级还设立督察厅和高级大理寺。 省督察御史和省大理寺卿，他们与巡抚是级别相同，没有上下级关系。 府和县与省差不多的配置。 这两个部门，直属于上级部门，经费和人员晋升，都由上级部门统一调配。 税务局、储粮局和银行，也会在各地，设立它们的分支机构。 苏河设置的这套官府制度,官吏人数比大明的官吏多。 设置这种这么多的官员，就是为了让官制符合工业化等大发展。 只靠一个巡抚或知府,管不了太多东西。 提供的官职多，也能吸引读书人参加科举。 苏河设计这套官制，有两个重要的目标。 第一个目标是分权，当地主官有一定权威，但没有绝对的统治力。 第二个目标是权责分明，任何事物都能找到负责的官员。 苏河尽力避免，出现九龙治水，导致各衙门踢皮球的现象。 成立四川都督府，任命总督管理一个省的军务。 苏河拿下四川，又开始新一轮扩军，三个师组成军，驻守重点地区。 军一级，就是常设最高级别的军队。 只有在大规模战争，多个军临时组成集团军，临时组建集团军指挥部，指挥各个部队打仗。 都督府总督，负责当地所有战事，外防敌军入侵，内防土司反叛。 ……………………………… 秦山水正站在门外，看到穿着二品官服的一名文官走过来。 “这位警卫，你去通报一声，户部尚书李志升求见苏统领。” 秦山水硬着头皮拒绝道:“苏统领下令，除了紧急军情，任何事都不要打扰他。 您可以在这里等待，苏统领接见的时候，我会过去叫您。” 李志升看到警卫严词拒绝，他只是笑了笑，走到院子里的凉亭内。 “凤翔侯也在这里，我们好长时间没有见面，这次你们第一师打的真棒。 没有后勤补给和援军的情况下，翻山越岭打到重庆府。” “李伯爵客气了，我也是有褒县侯苏壮的协助，才能打下凤翔府。” 李志升聊了两句，他就在凉亭中批阅一些公文。 张云清看到一名大官被警卫拒绝，他感到很诧异。 在一旁等待另外两个穿着军装的人，他开始以为是两个小兵，没想到是一个侯爷。 凤翔侯苏熊的名声很大，打下半个四川的将领。 张云清发觉，这里与大明完全不一样，警卫都敢拒绝文官和贵族。 在这里，士兵不用卑躬屈膝的跪下来。 他那时已经是游击，只是他的亲兵，把一名举人老爷的家奴打了。 这个举人当着他的面，把自己亲兵直接杀死。 还让张云清下跪，他说自己同年是四川巡按。 张云清敢不下跪，就能找个理由，让他全家流放。 那时张云清只能屈辱的下跪，被当众扇了几个巴掌。 他屈辱极了，完全没有自尊。 从那个时刻起，他就知道大明没救，也学会了审时度势，开始巴结文官。 他背后有人要给四川巡抚张论使绊子，他只是一个工具。 苏统领麾下的士兵待遇非常好。 他这段时间接触，发现这支军队有很多地方和其他军队不一样。 特别是军饷和立功的评判标准。 这里不以敌军的人头为立功标准。 立功的评判标准很简单，是否完成作战目标，对整场战役的贡献。 士兵和军官基本军饷都是每年一亩地。 外出打仗有津贴，个人或团队立功，还会有赏钱。 张云清就喜欢这种制度，只要能打胜仗，赏银和加官进爵都有了。 不用人头作为立功评判标准，也不会有将领去杀良冒功。 就是这里的军法非常严苛，到处都是宪兵队，还有祝师管着。 ……………………………… 苏河设计好新的官制，他打开门走出屋子。 秦山水恭敬的汇报道:“苏统领，凤翔侯、张云清、户部尚书过来找您，我让他们在外面等着。” “按照顺序把他们叫过来。” 苏河重新回到屋子，等待这些人进来。 苏熊和李青木，走进苏河的房间。 苏河看到他们二人进来，笑着说道:“我看军报，你们两人是分开，怎么一起到达蓉城。” 李青木道:“苏统领，我们分兵之后，我负责掌控四川长江段上游。 清剿明军水师残部，打通所有水路。 协助褒县侯苏壮，拿下嘉定州、叙州府和泸州等地。 我通过岷江北上蓉城，在路上偶遇凤祥侯苏熊。” 李青木说完，他汇报长江水师的情况。 长江水师现在完全掌控长江和它的支流。 四川主要城池，都能通过水运链接。 苏河听到这个，他一拍桌子，叫了一声好。 “李青木，你做得非常好，四川是一个水运发达的地区。 主要城池都处在河流边上，对水运依赖很强。 四川山路太多，水泥路连接所有城池，需要数年时间。 在这之前，四川都是以水运为主。” 苏河有些遗憾，这段时间川陕交界地区下雨太少。 嘉陵江都断流，导致汉中府无法通过水运与四川相连。 嘉陵江这种大河，趁着断流的机会，苏河还要整修河道。 整修河道，对河底进行清淤，并炸开一些堵路的石头，正常年景更有益利于行船。 现在小冰河时期，普遍降雨偏少，偶尔也会下场大暴雨。 整修河道，也有利于应对洪灾。 苏河与苏熊、李青木两人讨论军队的安排。 水师直接独立出来，与陆军平行管理，归都督府直属。 各个主要河流，都成立各自的水师。 水师与陆军不同，不再按照人数划分军制。 水师按照船只为单位，一艘船就是一个基本单位，任命舰长。 几艘船编成舰队，任命舰队长。 水师以水系组成，水师长官任命为提督。 现在就只有长江水师，汉水是长江支流，组建汉水舰队。 李青木任都督府副都督，四川都督府副都督，长江水师提督。 苏河宣布完李青木的任命，看到李青木一脸迷茫。 他把自己刚刚完成的官制调整方案，递给苏熊和李青木。 苏河等到苏熊看完方案，道:“苏熊大哥，我需要你坐镇四川。” 苏熊听到后，立刻站起身敬了一个军礼。 “有我苏熊在，一定保证四川的安全。” 苏河宣布苏熊的新的任命。 都督府副都督、四川都督府总督、第一军军长。 “我们六个师，会扩展成六个军。 六个军二十四万人，加上其他部队和后勤人员，军队规模要到三十万。 四川养不起，拿下湖广之后，我们才能养得起三十万大军。 我准备先扩充第一师和第三师。 分别以原先第一师和第三师人员为骨干，吸纳新兵扩充军队。 四川都督府下辖第一军和第二师。 第一军负责驻守蓉城、重庆、奉节等地。 沿着河道部署，通过长江水师的运兵船，快速运输部队。 培养方向是大兵团作战，主要目标是湖广、河南等平原地区。 第二师驻守遵义府、乌撒府、川东、西昌等地区。 吸纳土兵，专精山地作战，目标是云贵桂和吐蕃地区。 第二师只留下擅长山地战的陶桂帆部，其余兵力调入第三军。 我会让苏壮从新组建第二师。” 随着地盘的扩大，苏河准备有针对性训练各个部队。 苏壮统领的第二师，将会向山地战方向加强训练。 苏熊听完苏河的安排，他就放心下来。 他手中有五万军队，守住四川完全没有问题。 苏河让他攻下湖广，他都敢带兵去。 “苏统领，如果湖广或是云贵方面的明军挑衅我们。 我们是否选择，与他们正式开战。” 苏河展开军事地图，吩咐道:“这次明军损兵折将，总督朱燮元最轻也要丢官罢职。 云南总兵沐启申和云南兵马被我们围歼，云南也大伤元气。 云南很穷，已经招募不起军队。 要不是地势险要，后勤补给跟不上，我都想直接把它拿下来。 贵州总兵许成名也损兵折将，整个贵州现在只有不到三万明军。 但我们不用急着扩张，如果明军进攻，击溃他们，也可以趁机拿下几个战略要点。 苏壮一个师的兵力，配合屯垦兵团，防守川南地区很轻松。 我们要完全消化四川，把四川的人和资源，真正变成我们的底蕴，才会进行下一轮扩张。” 苏河深知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到蛋。 不经营根据地，扎实自己的底蕴。 一个大规模战争失败，就会导致整体崩盘。 历史上有很多反例，都像苏河证明这些人的下场有多惨。 比如李自成和苻坚等人。 苏熊做到心中有数，他又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苏统领，我们四川都督府设在哪里，是住在城外还是蓉城内。” 苏河笑着说道:“蜀王府还空着，你们整理一下。 四川都督府就设在蜀王府。” 苏河这段时间，考察大明官府在蓉城的各个衙门。 主管军务的都司衙门太寒掺。 苏河一直让文武分离，提高军方的待遇。 都督府就不能比巡抚衙门差太多。 蓉城能比得上巡抚衙门的府邸，只剩下蜀王府这一个选择。 苏熊神情一惊，他有些磕绊的说道:“这，这不太好吧！” “没事，我现在就通知警卫团，让他们协助你们，把蜀王府打扫出来。 我们已经完成对蜀王府的抄家工作，这个府邸空着也是空着。” 苏河通知警卫，带人协助苏熊整理蜀王府。 他又通知警卫，叫下一批人过来。 张云清听到警卫通知，看着李志升，有些卑微的说道:“我不着急，您先请。” 李志升抬头看向他，道:“要遵守规矩，苏统领说按照顺序来，我不会插队，你别再耽搁时间了。” 张云清向李志升拱拱手，他走进房间，立刻就跪下磕头。 “起来吧！我们这不兴跪礼。” 苏河示意警卫，把张云清扶起来，并让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张云清还没有习惯，坐在椅子上战战兢兢，双腿直发抖。 “我接到你的来信，莫云豹已经同意投降。” 张云清听到苏河问题正事，他不再紧张，汇报这个情况。 莫云豹在他的说服下，同意投降苏统领。 他们在建昌卫与苏盐水将军进行交接。 莫云豹带着他的家丁兵，就赶来蓉城。 现在莫云豹正在驿站等着。 苏河听完，脸上露出微笑:“你这事办得非常不错，我很满意。 我看你之前作战的资料，也是一个会用兵的人。 我建议你去军校学习一段时间，了解我军的作战，我在安排你到旅级军队进行锻炼。 如果不想入军校，可以去屯垦兵团。 你们这些反正的将领，大部分都去屯垦兵团，安稳一辈子肯定没问题。” 张云清毫不犹豫，立刻回答道:“苏统领，我想去军校重新学习，我还年轻不想养老。” 苏河听到张云清的选择，他很满意。 不经过军校学习，没办法融入他们军队，只能进入屯垦兵团养老。 苏河不会为一个特例，影响军队的战斗力。 “你把莫云豹叫来，我亲自和他讨论屯垦兵团。” ……………………………… 莫云豹在驿站焦急的等着。 张云清去找苏河，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 他有些疑心，张云清是不是在骗自己。 那时他没有其他选择，蓉城都挡不住苏河的兵锋，小小的建昌卫，怎么能挡住大军。 苏河信中给的待遇又不错，他才选择投降。 莫云豹不断喝着茶，这个驿站连酒水都不提供。 他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抬头一看，张云清一脸惊喜地走进屋。 “莫老哥，你的事成了，苏统领要亲自接见你。” 莫云豹听到后，他立刻惊喜地站起身。 “成了，这太好了。” 张云清带着莫云豹，走进巡抚衙门。 莫云豹刚走进巡抚衙门，就被警卫团拦下。 “不好意思，请您接受我们的检查。” 张云清在一旁解释道:“这是常规检查，我们这些人，每一次来都会被检查。 主要检查你有没有偷偷携带武器。” 莫云豹知道这是苏河为了安全。 现在的火器太厉害，偷偷藏一点火药，一个小角色就能带走一个大人物。 张云清和莫云豹，在隔间里经过暗卫的搜身。 这些都是经验老道的暗卫，在他们的眼睛下面，根本无法藏匿武器。 莫云豹经历过搜身，终于见到苏统领。 “你不用下跪，我们这不兴跪。 我给你写的信件，你都看明白了吗？” 莫云豹看到前方坐着一个和他儿子年纪差不多的人。 他身上没有穿着名贵的丝绸，穿着一件亚麻布衣。 周围站着几个穿着黑衣服的警卫。 他到来之前，张云清已经反复交代，他应该怎么说。 “苏统领，您让我担任屯垦兵团总长。 负责建立屯垦兵团，它的主要任务就是同化当地土司，让土司完成改土归流。 屯垦兵团半兵半民，平时通过种田养活自己。 一旦土司发声反叛，立刻就镇压他们。” 苏河听着莫云豹的讲解，他对屯垦兵团的理解，还算充分。 土司这种深山老林中的部落，他们也有一定的文明，不是完全无法交流的生番。 土司这种部落制，只要打倒上层，拉拢底层。 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 只需要两三代人，就能完全同化他们。 “莫云豹将军，你理解的基本正确，但我还要补充一点。 屯垦兵团还要吸纳土司的底层。 让一部分支持我们的土司族人生活的更好。 让这群人去打压土司另一些不愿意同化的人，不断分化他们。 让他们没办法团结在一起，对抗我们。” 苏河说完，递给墨云豹一本书。 这是苏河让参谋部的参谋所写，专门解决土司相关问题。 莫云豹翻开看一看，还好他识字，没有在这个场合丢人。 翻开第一页，这上面有详细的案例，教导屯垦兵团遇到问题怎么解决。 “苏统领，有这本书，我有信心带着屯垦兵团，完成苏统领下达的任务。” 苏河任命莫云豹为屯垦兵团总长。 让莫云豹带领一些明军投降将领和伤兵，招募人员组建屯垦兵团。 屯垦兵团的治下的屯垦人员，大部分是罪不至死，活罪难逃的士绅及其家属。 还有四川各地的流民乞丐和流氓恶霸。 ……………………………… 苏河最后接见李志升。 “志升，存粮的数量调查清楚了吗？” 李志升递过去一道公文。 “现在很多城市还在军管，我主要调查平原地区官仓和士绅的存粮情况。” 苏河阅读公文，查看存粮情况。 存粮情况很不乐观。 他占领蓉城之后，就查看城内存粮情况。 刚经过秋收，粮食储存不算富裕。 他通过审问士绅得知，粮食有一部分运给贵州和云南。 那里缺粮，一直需要靠四川粮食支援，这只占一小部分。 根据李志升的统计，四川粮食外流了五分之一，主要通过水路运往江南地区。 江南地区是鱼米之乡，以前是粮食主产区。 但从明朝中期以后，南方海贸发达。 大明禁海，只是禁小民，禁不了士绅大族。 士绅因为海贸极为赚钱，主要产品是丝绸和瓷器。 江南地区大量土地改稻为桑，经过数百年的发展，耕地日渐减少。 导致粮食不足，本地粮价飞涨。 外地粮商为了利益，像江南地区卖粮获利。 苏河就是预料到存粮不足，四川粮食不只是养四川，还要养陕西，他才颁布禁粮食酿酒令。 他阅读完这份公文，把文官新官制递给李志升。 李志升看完，说道:“苏统领，四川官府就是一个小的统领府。 巡抚等官员五年任期，也比较合适，苏统领准备任命谁当四川巡抚。 这要选一个优秀的人，我们刚占领四川。 不要因为有人施政错误，导致四川百姓对我们离心离德。” 苏河笑着对李志升说道:“我觉得你比较合适。” 李志升看到苏河不是在开玩笑，他有些犹豫。 四川巡抚和六部尚书都是二品官员。 但一个是中枢官员，一个是地方大员。 掌握的权利和升迁的机会，都相差极大。 苏河仿佛没看到李志升的犹豫。 “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 韩非子说的这句话，我十分认同。 内阁官员必须要有巡抚一省的经历。” 李志升听到这句话，他眼睛一亮。 苏统领这是第一次公开承诺进入内阁的要求。 他不知道苏统领建的内阁是什么样子。 肯定和大明那个内阁不一样。 苏统领多次谈及大明内阁职卑权重。 没有宰相之名，却有宰相之实。 他一个胥吏出身，能进入内阁，那真是光宗耀祖。 “苏统领，我愿意担任四川巡抚。” 苏河正式任命李志升为四川巡抚。 他把四川巡抚的大印，交给李志升。 让他开始行驶四川巡抚的权利，按照新的官制。 组建四川巡抚衙门统治四川，让四川各地尽快结束军管。 正文 第129章 任命官员 科举稳人心 苏河设计完官制，已经在蓉城等待许久的官员，迎来苏河对他们的考核。 几名四川官场有才能的人，苏河把他们安排到汉中郡和宝鸡府。 他们中的典型就是汉中郡知府寇白歌和宝鸡府知府古千道。 苏河对一些区域也做出调整，汉中府地位提高到与省相同的直辖郡。 宝鸡县升格为宝鸡府。 四川最重要的调整，就是成立自贡府。 四川其他官吏才能平庸，苏河准备让他们当属官。 现在汉中官吏才是他的基本盘,水平相同，这些官吏才能获得主官的机会。 四川官吏经过几年考验之后，再提拔他们为主官。 四川各府知府和知县，都由汉中府久经考验的官吏担任。 苏河亲自考核，汉中调过来功勋卓越的官吏，对他们进行任命。 蓉城知府金银花。 自贡知府吴诚。 保宁知府包菜。 遵义知府韩翠柏。 …… 南充知县李天养。 德阳知县卫钱江。 建昌知县武弘义。 石砫知县王言虎。 …… 苏河还任命各地的屯垦兵团主官。 周全胜任石砫屯垦兵团总管。 田和明任建昌屯垦兵团总管。 张云友任乌撒屯垦兵团总管。 牛一木任川东屯垦兵团总管。 牛二林任松潘屯垦兵团总管。 …… 四川剩下的投降的文官，苏河人他们才能比较平庸。 平庸的人，态度和做事能力也不一样。 苏河挑出一些本领较强，态度很好的文官，安排四川巡抚下辖的各厅担任属官。 四川每一个府，苏河都安排官员管理。 将近一半的县，没有安排知县，由知府进行代管。 这些县里知县和属官，就是科举的胡萝卜，专门吸引四川和汉中的读书人，参加科举。 ……………………………… 李志升擦了擦头上的汗，走进苏河的房间。 “苏统领，我的工作完成了。 我把四川六厅官员都召集一起，帮助我考察四川的官吏。 按照他们的水平和籍贯，安排到各府各县当属官。” 李志升这段时间，每天只休息两个时辰，四川巡抚衙门大部分官员,作息和他一样。 他们考察蓉城剩下的官吏，对他们进行任命。 各知府和知县,就任之后,也能在当地提拔人才，任命下级属官。 知府可以任命县级各分局属官，报送吏厅批准。 知县可以任命各乡公所官员，报送府里吏局批准。 巡抚衙门这么着急，就是尽量搭建出地方官府的基础架构，能在地方快速建立有效的统治。 为打击士绅和分地做准备。 苏河看到李志升一脸疲惫，都出现一少半白头发。 他关心的说道:“志升，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忙完这一波，剩下的工作就是分地，你只需要掌握大方向。” 李志升听到苏河的话，他笑了笑，随后询问道: “苏统领，我来这里是为了两件事。 一个是新设的自贡府分界问题。 一个是官吏增多，特别是很多胥吏异地为官，导致官舍不够。” 苏河打开新版四川地图，道:“我派人重新绘制当地地图，对自贡府的边界已经划分完。 嘉定州拿下叙州府的富顺县，组成自贡府。 这是为了统一四川盐业，自流井和贡井，占据四川井盐绝大部分产量。” 李志升看到地图,发现苏统领这个地图上。 用笔画出明显的各府分界,细致到每一个村落。 他立刻就明白，苏统领这是派参谋部的参谋，亲自去自贡府考察，做出的分界地图。 “有这个地图，官员派遣和税收都好处理。” 李志升高高兴兴地收起地图。 “苏统领，大明原先的官府衙门，官衙和官舍建在一起，只给知府和知县等官员居住。 我们现在一个知县衙门，官员人数都非常多，官吏都是五年一任。 现在的官舍不够，这些人就没办法携带家眷。 自己也只能在当地买房子，小县城还好说，蓉城的房子很多人买不起。 长达五年时间，甚至更久的时间，他和家眷分离，这也不太好。” “这件事我确实没考虑到。” 苏河陷入沉思，现在交通不发达。 官员去异地为官，特别是偏远地区。 基本都要在当地完成一个任期，没有回家的机会。 苏河经过思考后，吩咐道:“专门拨款建立小学和官府各个衙门。 当地在城内集中建立官舍，用于官员和家属居住。 官舍属于当地官府，按照职位分配。 升职、调职或离职，收回原有的官舍，重新分配他的官舍。” 苏河定下建立新的衙门和官舍。 现在钢筋混凝土建筑，通过预制板建造，房子建造速度很快。 两三层小楼，钢筋混凝土承重墙加上预制板，安全性也能保证。 房屋的成本，只有建造成本，一点都不贵。 “苏统领，那我就安排人手，划拨专用银两。” 苏河看着李志升急忙离开。 他现在极为忙碌，现在正是分田前的重要时刻。 李志升需要配合都督府一起行动，没有大军镇压，想要夺士绅老爷们的田，这简直是妄想。 四川旧官吏通过考核，都安排到各府县当属官。 各府县主官上任，也会选拔当地官员。 官吏一部分被判刑，一部分被吸纳。 苏河搞定官吏群体，针对规模更大的读书人群体，他放出科举的消息，稳定人心。 搞定识字的读书人，才有更多官员下乡主持分田地。 苏河才能在四川建立稳固的统治。 ……………………………… 金银花看着自己一身知府官服，他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他没想到自己被任命为蓉城知府。 这个职位，比其他知府高了半级，但想要做好也非常困难。 他和四川巡抚一个城池，做事都要小心翼翼。 还好四川巡抚是他老上司李志升。 金银花被一群人簇拥着，他很享受这种状态。 没想到他这个药铺伙计，能成长为一城知府。 和他一起成为官吏的几个药铺小伙伴，只有一人成为县长，大部分人到现在还是乡里小官。 金银花来到知府衙门外面的公告栏，把最新发布的公告，贴在公告栏上。 这一共是两份公告，一份是分地公告，一份是科举公告。 崇祯四年，五月二十五日。 蓉城全府开始分地。 崇祯四年，十月十日， 在汉中城举行第一场科举。 公告栏都设立在人群密集处。 官府发布的公告，为了方便蓉城本地识字的人阅读，采用繁体和简体两份公告。 王林江和李官，在李家酒楼喝酒聊天。 “李兄，咱们两家真幸运，都完好无损，挺过这次灾难。” 李官喝了一大口酒，有些郁闷的说道:“我岳父家里算是完了。 我家主要经商，没有受到太大伤害。 我岳父朱洪德只是一个有三万亩地的小士绅，却被黄衣贼抓起来了。 我岳父家主要男丁和少量女人，都被判处五十年左右刑期。 黄衣贼只给我岳父两个选择。 判处劳改，男的下矿洞，女的进纺织厂。 只有小孩和六十岁以上老人，才不会被强制劳动。 判处流放，加入屯垦兵团，流放到建昌那里。 娶一个土著女人，减刑一年。 生一个孩子，减刑一年。 如果当在当地祖庙当祝师，或是学校当老师。 每发展10名祖庙信徒或是教导10名毕业生，减刑一年。 当祝师或是老师，都算加入屯垦兵团，每当一年会减刑一年。 这样算五十年刑期，只剩下二十五年刑期。 再立一些功劳，几年就能恢复自由身。 到时候就不会受到限制，可以返回蓉城。” 王林江听李宫谈论他的岳父家里情况，他也没有办法规劝。 这段时间蓉城，小民没有受到太大影响，高门大户那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岳父被判有期徒刑，能活下来就是好事。 他熟悉的一些士绅，有人全家大部分都被吊死，连六七十岁的老者都不放过。 只剩下几个女人和未成年的娃娃。 “李兄，你岳父家在屯垦兵团，也需要大量的钱财。 有钱就能娶土人，取十个土人，多生几个孩子，几年就能回来。 他们家里被罚没财产后，还有钱财剩下吗？ 不行我出点，让他们家渡过难关。” 李宫摆了摆手。 “我岳父家不差钱。 黄衣贼很可恶，但他们也讲信用。 除了我岳父家被罚没的土地，黄衣贼还赎买多余的土地。 给的钱够我岳父家生活。 只是建昌那苦寒之地，还有很多土人作乱，不知道我岳父家能不能挺过去。” 掌柜子敲了敲房门，拿着两张纸走了进来。 “东家，这是在公告栏上抄下来的公告。 黄衣贼的动作很大。” 李宫和王林江一起看着这两份公告。 “没想到黄衣贼竟然真的给那些佃户分地。 这都是我们的地，把我们的地抢走，分给那些贱民。” 李宫气得用手直拍桌子，他却无力反抗。 他岳父家里大部分土地被罚没，土地赎买只给一千两银币。 黄衣贼发下来的钱，那是很奇怪的银币，还有一些金币。 但这也是实实在在的金银。 他家里的土地，赎买银两超过一千两，不再给现银。 黄衣贼竟然给他几张一万两面值的银行存单。 这种东西他认识，这就是大明宝钞的变种，一万两真正交易时，连一千两都不值。 王林江叹了口气:“他们分地的方法，这是高利贷式分地。 士绅贷钱，那是要钱。 他们贷地，那是要命。 这些底层小民，除了命之外也一无所有。 为了拥有自己的土地，哪怕是用命换也在所不惜。 四川完成分地，黄衣贼在四川的统治就稳如泰山。 大明绝对没有办法打过来。 这些分到地的百姓，为了自己家里的土地不被夺走，一定会拼命支援他们。” 王林江相信这一点，连他都能看出来，大明朝廷那些人精都能看出来。 但大明却没有办法阻止黄衣贼。 让这些士大夫把自己家的土地分给百姓，根本做不到。 这些人哪怕是减轻一些对百姓的压榨，局势都不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李宫听着王林江的话，他沉默不语，看着第二份公告。 这是黄衣贼科举的举办流程和时间。 今年科举特殊，只在汉中举办会试，任何人都可以参加。 明年开始。 二月初二在各府举行院试，通过授予秀才。 五月初五在各省举行乡试，通过授予举人。 十月初十，在汉中举行会试，通过授予进士。 秀才可以在各县担任属官，举人可以在各府担任属官，进士可以在各省担任属官。 读书人和没有品级的胥吏，都可以参加科举。 李宫看着公告上的信息，他叹了一口气。 “我们读书人的幸福时刻，一去不复返了。 考中举人，一分钱的免税额度都没有。 哪怕是考中进士，也不能直接担任知县，需要从属官开始做起。” 王林江看着告示，他却很欣喜。 “李兄，你不要太沮丧，让我分析其中的好处。 他们这里的职位更多，每次能录取很多官员。 你看他们科举一年一次，这比大明三年一次更好。 考中秀才就能当官，也不用反复考举人。” 王林江被科举吸引住，他准备去汉中参加科举。 他觉得这么早放出科举消息，也是为了稳定四川的读书人。 ……………………………… 武弘义穿着一身官服。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穿上官服。 他作为一个从小读书的士绅子弟，从读第一个字开始，目标就是做官。 他家里势力不强，当地秀才都被人预定。 他们家里没有站队，影响不到科考，他连秀才都考不上。 大明朝廷对乡试和会试管得很严。 没有极强的权利，不可能控制乡试和会试。 院试就很宽松，能被当地世家大族轻松掌控。 不加入他们的势力，秀才都中不了，想做官完全是奢望。 武弘义没想到，他们武家这次赌对了，运送一批白糖支援苏河，获得面见苏河的机会。 武弘义现在还不知道，他那时因为紧张，究竟是怎么想的。 苏统领问他擅长什么？喜欢什么？ 他回答擅长和人打交道，喜欢吃甘蔗。 苏统领问他是否了解种植甘蔗？四川哪个地方能种甘蔗。 他回答自己家里就有数万亩甘蔗地，他家还掌握制造白糖的技术。 四川靠近云南的山区，那里种植小麦等粮食产量极低。 比较适合甘蔗生长。 他在广东那里，还看到华人传过来的木薯。 这种植物产量很高，但和甘蔗一样，喜欢湿热的气候，天气稍冷就不长。 这种作物产量和红薯差不多，它和芋头一样有毒。 但只需要去皮后用水浸泡，就能去除里面的毒素。 武弘义因为这些回答，他被任命为建昌知县。 开始他不知道建昌县在哪里？ 看过地图才知道这是川南山区，境内有大小凉山。 只看面积，建昌县与蓉城府差不多大。 再看人口，它不如蓉城府治下的一个县人口多。 这里的汉人非常少，大部分是土人。 这些土人被当地土司统领。 武弘义过去的主要目的就是改土归流，把这些土人转变成汉人。 武弘义看着自己建昌县各个衙门的属官，也陆续到来。 这些都是蓉城的小吏，他们有人还携带家属。 “知县大人，在下马正康，刑局分局局长。” “马局长，我们共同努力，建设好建昌县。” 武弘义拱了拱手，他陆续和属官打招呼。 他只是前几天见了他们一面，与这些人都不熟悉。 “武知县，久等了。” 一名将领带着一队士兵，携带许多人。 这些人有犯错的士绅和家属，还有流民乞丐和流氓恶霸。 这名将领是建昌屯垦兵团总管田和明。 “田总管，之后我们就是合作伙伴，需要互相支持。” 屯垦兵团与当地官府互不同属。 建昌县属于文官体系，归四川巡抚衙门直接管理。 屯垦兵团属于军方体系，归都督府下属的屯垦兵团总长管理。 四川都督府都无法直接插手屯垦兵团。 武弘义知道想要在建昌站稳脚跟，必须与屯垦兵团处理好关系。 屯垦兵团主要负责维持当地秩序。 只凭县衙那几名巡捕，根本就没办法对付土司。 他之前与田和明聊过，约好一起去建昌。 武弘义也不敢单独行动，四川行都司莫云豹直接投降，那里没经历战火。 但那里土司太多盗匪横行，他们这几个书生上路，危险性非常大。 “田总管，听说你在建昌生活很多年。” 武弘义坐在马车上，他与骑马的田和明聊着天。 “我跟随莫云豹大人，在建昌卫生活十多年。 那里的土司头领真不是东西，有的土司头领，为了威胁部落里的农奴，用反对他的农奴人皮，制造人皮鼓。 都说莫云豹大人残暴，你要是见识到那种场景，也会变得非常残暴。 之前土司不反叛，我们不敢动土司。 文官一道弹劾，我们这些武人就会丢官罢职，甚至是全家下狱。 现在我们的春天来了，苏统领下令改土归流，成立屯垦军团。 那些土司头领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了。” 田和明很开心，他离开蓉城之前，莫云豹大人对他特别交代。 只要做好这件事，今后能因公封爵，最次也是子爵，做好能获得伯爵。 田和明要努力同化土人，为自己孩子争取一份爵位。 ……………………………… 李天养在江边等待运输船，他要通过水路多次换乘，才能到达南充县。 他看到别人上任，都带着一大群官吏。 他上任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种情况他也理解。 巡抚衙门对于偏远的地方，尽量配齐属官。 那些地方交通不发达，不配齐属官。 审核属官的公文，都需要走一年以上。 从其他地方调派属官，也需要非常长的时间，他才能上岗。 南充紧挨嘉陵江，水运非常发达。 公文往来和官员调任都非常快。 李天养只希望当地有些人才，他可以搭建出一个基础衙门。 只靠他自己，那可完不成分地工作。 李天养乘船在江边行走，他看到嘉陵江两旁的土地，水稻长势很好。 有穿着军服的军官，正带领村民勘察土地，修建水渠。 这里正处于军管状态，现在水稻已经插秧完成，不知道对分地是否有影响。 ……………………………… 苏河走进四川巡抚衙门，看到李志升站在一副巨大的地图面前，用笔标注着信息。 李志升看到苏河进来，他笑着说道:“苏统领，四川各个地方，官员陆续到达。 各大主要城池已经结束军管，我们在四川建立有效的统治。 当地驻军在四川都督府的命令下，协助当地主官镇压士绅。 同时清剿当地匪患和土司作乱。 水运发达的地方，我们已经和当地政府，建立有效的联系。” 苏河听到这个好消息，看到前方的地图上。 除了山区和边境地区，各个临河城市都建立有效的统治。 距离较远的遵义府，都已经结束军管。 他赞叹道:“我们在四川建立有效的统治，这非常好，迈出了治理四川的第一步。 打江山易，守江山难。 一定要争取民心，建立官府的信誉。 对于损害关乎信誉的官员，该罢官的罢官，该判刑的判刑，绝对不要手软。” 苏河某些地区真产生窝案，他也绝不会手软。 想要当官的读书人太多，对贪官污吏不用手下留情。 “苏统领，请放心。四川有我盯着，不会出事。” 李志升信心十足的说道。 他还准备进入内阁，可不会让手下这些官员搞出事情来。 李志升递给苏河一份公文。 “苏统领，这是南充知县李天养发来的公文。 现在有些地区水稻已经完成插秧，这种地怎么分配？ 重庆、夔州、广元等地，我们早就结束军管。 他们在春种之前，就已经分配完土地。 蓉城平原远离城市的地区和一些偏远山区，我们在乡村还没有建立有效统治。 这些地方在春种时，处于军管状态。 村民在军官的主持下，已经种完土地。 离城市近的土地，有些也没有分完地，为了不耽误农时，当地官员也动员百姓，把地先种上。 我们不能直接给农民分配有苗的土地。 这样做，会出现很多纠纷。 比如有人之前种下的土地，分给了其他人。 最重要的一点，对其他早分地的农民不公平。 不患寡而患不均，一种政策造成不公平，就会在百姓心中留下芥蒂。” 苏河思考一会儿，他说道:“不要把秧苗和地看成一个整体。 我们没收和赎买士绅土地，同时赎买地里的秧苗。 再把秧苗作价卖给农民，价格不要定的太贵。 通过这种方法，转移秧苗的所有权。” 李志升听到苏河这种思路，他眼前一亮。 “苏统领，我会安排属官完善这个方法，形成公文发送给其他地区。” 正文 第130章 分田地 崇祯四年，五月二十五日。 这一天，整个蓉城都沸腾了。 田家鹏坐着木制轮椅走出门。 这是苏河苏统领专门找工匠，给他定制的轮椅。 他腿上打着石膏，现在还不能下地走路。 他原先的双腿被打折，因为没有郎中治疗，骨头都长歪了。 再次治疗,只能选择重新把双腿打折，通过石膏固定。 打折残腿的痛苦，他麻醉后醒来，都痛的无法忍受。 田家鹏被警卫推着，像苏河住处走去。 他看到邻居牛二毛拖家带口，连还在襁褓中的婴儿都抱出来。 “牛大叔，你这是干什么去？” 牛二毛看到田家鹏,恭敬的说道:“田大人,今天蓉城府分地。 我们家的豆腐坊养活不了一大家子人。 我准备也去分几亩田，种点黄豆” “多种几亩地，经营小生意，之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但别忘了交税。” 田家鹏打过招呼，他就让警卫推走他。 牛二毛刚才差点跪下，他经常看到田家鹏，前几次想跪下，田家鹏都不让他跪。 这人真的发达了，听说他当上苏统领的秘书。 这个应该是很大的官，四川巡抚大人见到他，都会客客气气。 牛二毛带着全家，继续向城外走去。 他对几个儿子和儿媳交代道:“从今天开始，咱们就分家了。 你们小两口,就算一户人,登记的时候千万要注意。 谁要给我弄错了，我回家打断他的腿。” 他儿子们齐声道:“爹,我们记住了。” 大儿子牛向山问道:“爹，你让我们每户贷一百亩地，我们小两口加上一个婴儿，这能种地吗？ 让我种地，一年三亩地都种不了，我也不会种地啊！” 牛二毛一巴掌拍在大儿子脑门上。 “不懂就别说话。 趁着这个机会，多买点地种黄豆，我们才能发展壮大豆腐坊。 忘了我们怎么被针对，一粒黄豆买不到，最后给人下跪的屈辱。 我们以前想买地种黄豆，还被朱洪德老爷坑了好多钱。 买朱老爷在朱家庄的那几百亩地，种黄豆产量多高。 却被朱老爷直接把水断了。 他要我们每亩地一两银子的水费。 他说地卖我们，旁边的水可没有卖。 我们花不起这么贵的水费，地里的秧苗都快旱死时，只能把地廉价再卖给朱老爷。 现在朱老爷被流放到建昌，朱家庄土地重新分配。 我们现在赶快去朱家庄分田地。 那里离蓉城近，那片地又是下田，一般村民不爱种，那地却适合种大豆。 大豆和水稻种植收割时间都能错开。 我们只需要雇佣当地村民帮我们种植，还不影响他们种植水稻，肯定有人愿意。” 牛向山听到老爹这么说，他举起大拇指赞叹道:“还是爹精明,怪不得您能从一个流民，打下这片基业。” 牛二毛带着家人，来到朱家庄。 他看到有十几名士兵拿着枪，正在维持秩序。 乡长马胜忠正在主持分田地。 马胜忠看着眼前期待又紧张的村民，他按照培训时，知府大人教的方法开始分田地。 “乡亲们，我是乡长马胜忠。 苏统领把大明官府打跑了，所有士绅全被抓起来审判。 朱洪德那老家伙，掌握朱家庄和周围几个村子所有的田地。 现在朱洪德被流放，他再也回不来。 我按照苏统领和金知府的命令，开始给大家分田地。 分田地的流程，我前几天已经给大家讲过好几遍，也带大家去地头看了。” 有百姓在一旁大喊道:“别啰嗦，快点给我们分田地。” “是啊！谁爱听你叨叨，快点分田地。 分完我们还要照顾田里的水稻。 我家的农家肥，已经攒了两年，一直都不舍得用。 我自己的田，才舍得用好不容易堆的熟肥。” 马胜忠看到前方乱糟糟，他立刻敲响手中的铜锣。 巨大的锣声，让所有村民都安静下来。 “这些东西必须要交代清楚，我才会分田地。 大家也不想分到手的田地，因为不符合规定，又被官府罚没。” 村民们听到马胜忠这句话，他们都闭嘴。 “分田详细方案，我这几天我已经已经说了好几次，今天就不再啰嗦，只说重点。 第一点这是贷田，我们不要钱。 需要田里作物收获后，按照田的品质和当地同类田地平均亩产，计算交的田税和贷田款。 第二点不能抛荒，贷多少田就要种多少田，抛荒会被重罚。 第三点，这些田地不允许交易，交给其他人租种也需要在乡里备案。 发现以租代卖，买卖双方都会受到严厉惩处。 第四点，前段军管时期，我们已经安排大家插秧。 现在的田里都有秧苗。 这些秧苗不属于任何人，属于乡里所有。 大家都付出劳动，我们只是在秋后收取一定粮食，田里的秧苗属于你们自己从官府买下来。” 村民听到马胜忠说完，立刻大喊道:“快点分田地，我们都等不及了。” 马胜忠看到村民们都很着急，他立刻说道:“我这就开始分田地。” 他展开朱家庄的田地分布图。 “我们先按照原先租种的田，给大家分田地，如果有异议，你们可以说出来。” 马胜忠拿起毛笔和纸，开始记录。 朱狗剩中田三亩，上田七亩。 朱大树上田十亩。 …… 李天天中田一亩，上田六亩。 牛二毛下田一百亩。 牛向山下田一百亩。 牛向河下田一百亩。 牛向湖下田一百亩。 马胜忠记录完，他看向前方这一家人。 “你们还分家贷一百亩田，不分家都种不过来。 分家了，这能种过来，逗我玩儿呢！ 家里有两三个壮劳力，加上婆娘帮忙，这也就能种十亩地。 这样的家庭，在农忙的时候，还要累个半死。 你们……” 马胜忠经过培训，知道上限一百亩地，是安抚富农，减少大部分富农的抵抗。 他仔细打量牛二毛，有些生气的问道:“我这几天没见过你，你不是朱家庄的人，你是不是来消遣我。” 牛二毛抱拳道:“马大人，我在蓉城经营豆腐坊，需要大量的黄豆。 黄豆收获季和水稻错开，我会雇佣其他村民，帮助我照顾黄豆。 我看官府发的公告，我这样的人也允许贷田。 我贷的又是下田，你看下田都没人要。 下田离水源远，土地又贫瘠，种下田比上田费力，产量还差上田许多。” 马胜忠思索片刻，他说道:“我拿着资料，去找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同意，你贷这个田就没有问题。” 马胜忠送完，他收拾好桌上的资料，对村民抱了抱拳。 “各位乡亲们，我去找金知府，为你们办理地契。 地契下来之后，这些田地今后就属于你们，可以传给子孙后代。 你们先回家等我消息，地契办下来，我第一时间给你们送回来。 现在办理地契的人太多，需要排队，大概需要一到两天时间。” 村民怀着激动的心情，看着乡长马胜忠离开。 马胜忠没有回蓉城办理地契，他还要去治下其他村落，给其他村民登记。 ……………………………… 苏河走进巡抚衙门，他看到院子中有很多官吏，都在书写地契。 四川巡抚衙门大部分官吏，今天都来帮忙。 提前印刷好的空白模板，官吏根据乡里提供的资料，在模板上书写内容。 还有官吏拿着原始记录审核，他们同时也负责登记信息。 这些分田地的资料，就组成真实的户籍信息。 这些户籍信息，会逐级汇总，每一级官府都留有存档。 户部及其派出衙门，负责维护户籍信息，这也是他们考核的重要指标。 “苏统领，您来考察分田地工作。” 金银花看到苏河到来，立刻上前主动打招呼。 “金知府，蓉城府各地的分田地工作，进展的顺利吗？” 金银花早有准备，立刻回答道:“苏统领，蓉城府大部分地方分田地，进展的都非常顺利。 蓉城府没有派遣知县，我们知府衙门工作繁忙一些。 但都没有出现大的问题。 有一些士绅家属，因为我们抢了他们的田地，阻挠乡长登记。 他们被士兵带走，交给中级大理寺审判。 这些闹事的大部分人，会判处流放，交由屯垦兵团管理。” 苏河满意的说道:“蓉城攻下的时间早，大部分士绅都被我们清理，我不担心蓉城的情况。 你们工作速度快一些，尽量把地契早一点发到村民手中。 他们拿着地契，才感觉到真的分到田地。” “金知府，我可找到你了。” 金银花正准备在苏河面前表现一下。 他就看到一个老汉，拿着几张只向他跑过来。 “马乡长，你有什么事情来找我。” 马胜忠把牛二毛一家的情况向金银花说明。 “金知府，像牛二毛家里这种情况，我们能给他分田地吗？” 金银花正在思考，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苏河直接说道:“他们符合官府制定的分田地政策，那就应该给他们分田地。 分田地之后，他们达不成政策的要求，惩罚之后再做。 不要朝令夕改，也不要擅自加码。 作为基层官府，上面怎么规定，你们就怎么执行。 遇到问题可以通过多种渠道反映。 有文采也可以登报，但对于规定好的政策，要坚定不移的执行下去。” 苏河又补充道:“这个人的做法也值得提倡，黄豆也是粮食。 特别是豆油和豆腐，是极为重要的油料和菜。 一些贫瘠的土地，要因地施策，不能盲目都种水稻小麦。 适合种高粱的地方种高粱、适合种芋头的地方种芋头。” 苏河被牛二毛的做法提醒，他亲自发布公文。 各地官府和农场，要根据当地情况，选择适合的作物。 马胜忠不认识苏河，但他看到金银花都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他就能猜测出，这是一位大人物。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登记信息，给他们制作地契。” 金银花看到马胜忠急忙走了，他向苏河询问道:“苏统领，您剥夺士绅的田地，并给百姓重新分配田地。 百姓有了田地，能养活自己孩子，今后生的孩子数量会很多。 我记得您讲过王朝周期律，孩子生的更多，到时候田地都分配完，这不又是一个王朝周期轮回。” 金银花知道自己这么说，苏河不会怪罪他，还会欣赏他独立思考。 苏河淡淡一笑，说道:“只有中原大地，确实是这样。 但这个世界真的很大，足够容纳华夏民族拼命生。” 蒙古草原、东北平原、东南亚、印度次大陆。 那么多好地方，现在都没有被西方列强占据。 在这个时代，谁枪炮犀利人口充足，这些地方就属于谁。 苏河不怕百姓多生，他更怕人口太少。 ……………………………… 马胜忠办完所有地契，天都已经黑了。 他带着地契，来到自己家里。 “你个死老头子，一天都不回家。 都四十多了，快死的人，还忙碌什么？这么大人还想升官。 不如跟我一起，在家照顾孙子。” 马胜忠听到婆娘这么说，就知道她还有怨气。 自己儿子去建昌县那种苦寒之地。 还是巡捕这种高风险的职业。 马胜忠认为儿子选择正确。 在这个剧烈变革的时代，不抓住机会拼命争取，那就错失翻身的时机。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亮。 马胜忠坐着骡车，汇合协助他的士兵，赶往朱家庄。 牛二毛在村口等着，他昨天都没有回城，在老乡家里住一晚，就怕错失发地契。 “大家快出来，马乡长来了。” 牛二毛大声一喊，村民们立刻都出来。 这些村民昨天分田地都很激动，大部分人都一宿没睡。 马胜忠抱着一摞地契，走进村子。 “乡亲们都出来领地契。” 全村所有能动弹的人，都来到村中打谷场。 马胜忠念着名字，让村民依次上来领地契。 朱狗剩拿到自己的地契，这是一张白色的纸，上面带有花纹。 他不识字，有些担忧的询问道: “大人，这就是地契，那朱老爷那里的地契。” 马胜忠耐心解释道:“这就是我们官府的地契，以前的地契作废。 有地契，就证明那块地属于你。” 朱狗剩依然不敢相信，他走到村中唯一识字的私塾先生李天天那里。 “李先生，你是识字的人，我信你说的话。” 李天天看着这张地契，上面的字有些残缺，他认不全。 但地契上的官印，这无法作假。 在任何一个朝代，私刻官印都是重罪。 “老朱，这是真的地契，你就放心吧！” 朱狗剩听完，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立刻像他家昨天分到的田地跑去。 他跪在自己家的地头，嚎啕大哭。 “老爹，你现在可以死的瞑目了。 咱家祖上的地，在我手中终于收回来了。” 村中像朱狗剩这样，失态的人有很多。 有人嚎啕大哭，有人疯狂大笑。 还有人站在地头，一颗一颗反复数田里的水稻秧苗。 马胜忠看着村中的景象，他没有意外。 这些人有的已经失去土地几十上百年。 他们爷爷父亲都是佃户，自己也是佃户，根本不会奢望有自己的田地。 也只有做梦时候，还是白天做梦时，才会想一想。 现在这个目标轻易达成，他们被巨大的惊喜冲击，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马胜忠继续给村民发放地契。 朱大树把他小儿子朱林柏叫过来。 “你这小子，是不是还想参军。” 朱林柏坚定的点点头，道:“老爹，我想去参军。 那些士兵直接冲进朱管家家里，把朱管家像拖死狗一样拖走。 我去当兵，咱家就再也不会受到欺负。 我听长官们说，只有去当兵，才能保护家里分到的田地。 要不然那群士绅打回来，这些田地还会被他们夺走。” 朱大树拍了拍儿子脑袋，吩咐道:“去马大人那里，登记参军。 一定要记住，遇事不要逞能，尽量活着回来。” 朱大树带着朱林柏，去马胜忠那里登记参军。 马胜忠刚发完地契，他就看到这对父子到来，听说是登记参军。 他立刻拿出登记参军表格，手把手教导朱林柏登记。 招募士兵参军，这可是很大的政绩。 他乡里有军属，照顾军属也是乡长考核的重点。 村里人看到朱大树的选择，同时也讨论朱林柏的说法。 立刻有十多户，让自己儿子去参军。 他们开始不信任这个新来的官府。 现在官府给他们分田地，这些人对官府的信任值达到了最大，主动送儿子去参军。 朱二毛拿着地契走回蓉城。 他都没有想到全家这么容易，都拿到地契。 “朱向湖，我们家就你识字。 但你水平也不高，想要科举根本不可能。 你也去参军，选择报名祝师。 这个军职比较安全，要求识字竞争人数也少。” 朱二毛也想通了，他要让自己儿子参军，平时也认真交税。 这个官府真比大明强，不能让大明再打回来。 ……………………………… 李天养来到南充县，他就被这里的情况震惊。 这里已经变成一个大工厂。 嘉陵河边有一排大水车，它们高速转动，带动着河边的工厂。 他向工人打听，这是四川现今最大的造船厂。 另一个更大的造船厂在重庆府，正在建设阶段。 这些工厂都归属秘书处管辖，与他没有关系。 李天养了解南充的情况，他看着这些工厂，咬牙切齿。 这个造船厂，把南充大部分官吏和读书人，都招募到造船厂中。 他本来就独自上任，现在还没有可用的人，和他一起搭建官府各个衙门。 李天养只能选择一些轻罪的士绅家属，让他们以劳改的方式，协助他搭建政府。 他上报的公文，直接被刚上任的四川吏厅厅长杜源否决。 杜源在公文中明确说明，这些犯罪的士绅家属。 他们以劳改的形势进入官府，只能成为跑腿儿的小吏，不允许成为属官。 他从汉中带来一批人，南充县情况特殊，可以优先补充属官。 李天养看着和公文一起到的属官。 这些人年龄普遍很大，经过与他们交流，李天养了解到这些人的身份。 他们是一批优秀的村官，被调来当属官。 有了属官协助，李天养很快搭建出官府的架构。 他请求当地驻军协助，带了一个排的士兵，进入到宗族势力最强的李官村。 李天养准备先易后难，把硬骨头打掉，就再也没有人敢出头。 李文华站在宗族食堂内，拄着拐杖大声喊道:“村里的田地永远属于族里。 谁敢接受黄衣贼的田地，家法伺候。” “大老爷，黄衣贼的官员，带兵进村了，我们怎么办？” 有一名村民，擦着脸上的汗，急忙询问道。 李文华一挥拐杖。 “老朽今年六十有七，他们敢杀我这个老人，舆论会沸腾。 我儿子在大明兵部当官，四品大官。 他们为了接受大明诏安或是劝降我儿子。 黄衣贼也不会动我。 我们是远近闻名的村子，文风极盛。 族里很多子弟，都在大明当官。 黄衣贼考虑影响，都不会动我们李官村。 我们村里人心齐，那个知县还敢屠村不成。” 李文华自信十足，等待黄衣贼官员到来。 李天养来到李官村，他把所有村民召集出来。 “县里的通知，你们已经看到，现在我就给你们分地。” 李天养说完，他拿出一摞地契。 他已经根据村民的情况，书写好地契，根本不给村民选择的机会。 “李家祥，过来领地契。” 李家祥躲在人群中，用眼睛看了看李文华，又看了看知县大人，他没敢出来。 李天养就这样念着一个个名字，都没有村民来领地契。 李文华拄着拐杖看着，脸上露出笑容。 所有人都遵守族里的规矩，没有人敢领地契，现在看黄衣贼怎么办？ 李天养拿出一个碳盆，把所有地契全部点燃。 “李官村村民放弃分田地，下面我宣布李官村所有土地，全部由李官农场接管。” 李天养说完，农场的村长带着一群农民，开始接管李官村所有土地。 李文华看到这种情况，他立刻慌了。 黄衣贼说分田地，还能一块田地都不分给他们村民。 “儿郎们，给我冲，不能让这些人，夺走我们的田地。” 李文华按照之前的安排，他走在最前方，带领宗族骨干，拿着铁锹锄头，像李天养等人冲去。 “张排长，开枪，清理这些暴民。” “一班开枪，二班三班维持秩序，尽量抓俘虏。” 砰！砰！砰！ 几声枪响，李文华和领头的几个人，立刻被火枪打死。 其他村民看到官府真敢杀人，直接跪地求饶。 李天养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初级大理寺直接在村中开庭，判处这些人流放。 南充县所有村子，看到李官村的下场，他们再也不敢闹腾，乖乖的配合分田地。 ……………………………… 苏河听着李志升汇报工作。 “苏统领，大部分汉民为主的地区，都完成了分田地工作。 开始有些村落非常难啃，南充县知县李天养汇报李官村的情况。 苏统领让我把这个经验推广，分田工作进展非常快速，再也没有阻碍。” 苏河看完资料，他夸奖道:“做得好，我们只需要拉拢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剩下的那点人是我们打击的对象。 对待敌人不用留情，也不要讲什么温良恭俭让。 他们听不懂人话，但能听懂枪炮声。” 四川完成分田地，随着分田地的进展，招兵工作也进行的很顺利。 这代表四川民心归附，现在四川才变得安稳。 百姓有了自己的田地，他们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夺走手中的田地，大明崇祯皇帝也不行。 正文 第131章 屯垦兵团 改土归流 周全胜带着石砫屯垦兵团众人翻山越岭，来到石砫马家大寨。 他和石砫知县王言虎一起，与负责军管的驻军完成交接，石砫结束军管。 军队接到都督府的命令，驻守边界地区。很快就会离开石砫。 周全胜晚上宴请部下，交代明天的工作。 他麾下主要有三种人构成。 地位最高是都督府派来的伤兵。 剩余两种，主要是办事的小吏和负责训练屯垦兵团的军官。 小吏主要是被判处流放的士绅和家属,他们为了减刑，积极加入屯垦兵团。 大明的基层军官，特别是单身又年纪大的基层军官。 他们不想去战场拼杀，又没有其他生存的能力，选择加入屯垦兵团。 “倒酒，我们翻山越岭,终于走到这里，石砫今后就由我们管理。” 屯垦兵团祝师黄草瞪了众人一眼，吩咐道:“每个人只允许喝一杯,多喝绝对不行。 负责军管的官兵，已经为我们消灭所有敢反抗的土人。 咱们石砫屯垦兵团，是最轻松的一支屯垦兵团。 但这样立功也不容易，想要立功就要认真一些。” 周全胜看着黄草，这是屯垦兵团的祝师。 他是最先投降的明军将领，还去汉中学习一段时间。 比其他人，对这支军队了解的更清楚。 屯垦兵团属于都督府管辖的军队。 军中的祝师和民间的祝师不一样。 军中祝师属于军队的主官之一，特别在屯垦兵团这种非前线军队。 祝师掌握的权威，还在他这个总管之上。 祝师掌握军人的军功汇报和军队军饷的发放。 都督府的拨款，屯垦兵团想动用，必须要有总管和祝师的签字。 祝师掌控着屯垦兵团的思想、升迁和财权。 民间祝师在官府中没有职位。 但他们影响力也非常强，远比之前佛道强很多。 但这些祝师攻击性不强，只是宣讲祖宗的历史。 汉人很少不信祖宗,真的不加入祖庙信仰炎黄,祖庙祝师也不会恶言相向。 “大家瞅着我干什么？都听黄祝师的话。 只能喝一点,明天还要办大事。” 营帐中的另一边，石砫知县王言虎，也和属官交代明天的事。 “大家来到山区,就是因为这里容易立功。” 王言虎没有说明，这些人都是水平不够，没有争过其他人，才来到这种苦寒之地。 他只能给这些人鼓劲。 “石砫这里可是被苏统领盯着，改土归流是统领府百年大计之一。 什么是改土归流，用流官替代土司治理地方，正式把这些地方纳入官府的掌控。 苏统领和我们谈过，石砫等地做得好，就能把经验推广到蒙古、吐蕃、西域等地方。 我们真能总结出一份经典的经验，那就能青史留名。 大家也能快速高升。 我们处在大时代，就比如我，只是一个村长，因为管理流民最突出。 我直接被破格提拔成为一名知县。 你们表现的好，也会成为一名知县，甚至是知府或者是巡抚，千万不要小瞧自己的潜力。” 属官们听到王言虎这么说，他们都很激动,对未来充满着希望。 第二天。 王言虎和周全胜带着各自的队伍，走出营帐。 王言虎主动打招呼道:“周总管,这一路打扰了，我们今后要靠屯垦兵团照顾。” 周全胜没想到王知县主动和他打招呼。 他刚想习惯性的单膝跪下，随后发觉自己已经不在大明治下。 在这里文武地位相等，只看品级和爵位。 自己的品级和王言虎相同，不用向他行礼。 周全胜冲着王言虎抱了抱拳。 “王知县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周全胜、黄草和王言虎，一起走向马家大寨。 因为今天要做的事很重要，为了防止土司反扑，他们还向正在整理后勤的部队，借了一批人。 屯垦兵团麾下的士兵，全部都有盔甲。 每个人都端着弩，他们腰间还挂着长刀和手榴弹。 周全胜看着自己挥下的兵，现在他手下的兵，比之前他带的兵要强很多。 这些兵精气神都不一样，他们还能每天吃饱饭。 盔甲和弩箭都是精品，大明朝精锐的家丁才有。 这些东西现在却是淘汰品，一线部队看不上，丢给屯垦兵团使用。 黄草看到王言虎有些紧张。 “王知县，你不用太紧张，石砫这里基本不会发生战事。 这里的土司深度汉化，他们和我们汉人基本看不出来差别。 石砫土司的人，说着汉语用着汉字。 他们的名字，都是我们汉族常见的命名方式。 石柱土司和汉人通婚非常普遍。 比如秦良玉就出生忠州秦家，她却能掌握石砫土司的大权。 这说明石砫土司，已经完全不排斥汉人。 你不用把他们看成土司，当成士绅就可以。” 王言虎听到黄草这么说，他心情平复下来。 周全胜也笑着说道:“每一个屯垦兵团立功标准都不同。 我们石砫这里，要求是把大部分土人同化。 到时候改土归流圆满完成，屯垦兵团调离，我们也获得升迁。” 他们聊着天，很快进入马家大寨中。 寨子里的人，都用恐惧的目光看着他们。 马万年、秦拱明等人，亲自出寨子迎接他们。 王言虎看到这种情况，他就彻底放心。 他站出来，向石砫土司这些人宣布道:“我是石砫知县王言虎，这位是石砫屯垦兵团总管周全胜。 今后没有石柱宣抚使这个职位。 石柱这里改土归流，由四川巡抚衙门派遣知县，管理这个地方。” 马家有人忍不住喊道:“你们太可恶，竟然剥夺我们马家的宣抚使职位。” 他刚吼了两句，立刻就被旁边的人，捂着嘴拉下去了。 王言虎继续说道:“石砫土司所有人，加入屯垦兵团，就能分得一块属于自己的田地。 今后石砫所有案件审判，都有官府下辖的初级大理寺进行审判。 所有人不得用私刑。” 王言虎只是宣布这些事情，他这个知县主要管理石砫汉化的人。 没有完成汉化的土人，都由屯垦兵团管理。 这些土人彻底汉化，他们就可以选择，是否把户籍转到当地。 王言虎和周全胜分头行动。 周全胜领着屯垦兵团，在马家大寨宣布加入屯垦兵团的好处。 开始丈量这里的土地，准备分地。 石砫这里的人，和他们交流没有障碍，说的都是汉语。 有些底层土人，向屯垦兵团打听情况，他们也想有属于自己的田地。 王言虎帮助大理寺卿，就在马家大寨中开庭。 他们接受所有人土人，状告土司和寨子里的头目，但没有人出来。 为了打开局面，直接开始审判大军抓到的俘虏。 白杆兵除了少部分军官归顺，大部分人被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这些人被运到深山里挖矿，白杆兵在四川彻底消失。 底层的土兵，老幼都被放回家。 这些土兵经过诉苦等运动，部分加入军队，部分编入屯垦兵团，不会让他们回到寨子里。 剩下极少的一部分土兵，经过其他土兵举报，这些人坏事做尽。 初级大理寺开庭，大理寺卿开始给白杆兵头目和土司骨干土兵判刑。 土人们看着这些平时的大人物，都被吊死。 他们很动心，有土人身负血海深仇，立刻请大理寺卿主持公道。 周全胜带队，抓了很多马家大寨头面人物。 有驻军和屯垦兵团的士兵在一旁看着，已经被解除武装的石砫马家族人，都没敢闹事。 ……………………………… 马万年在大寨之中，看着自己的长辈都盯着自己。 “我只是一个小孩子，现在外祖母不在，父亲大人也不在。 寨子遇到生死存亡的时刻，不能让我这个孩子拿主意。 叔祖和各位叔叔伯伯发表一下意见，我们寨子改何去何从。” 秦拱明看到马家所有人，没有发话，看他的眼神里充满怨气。 他立刻瞪回去，气哼哼的说道: “姑姑和老爹他们把寨子所有精兵都带去京城勤王。 寨子里就剩下老弱病残，遇到黄衣贼的大军，能怎么抵挡。 他们直接绕小路杀进寨子，我们只能投降。 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你们被杀死。” 有人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那时谁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祥麟留下来就好了，我们至少有自保的武力。” 马千远怒气腾腾的说道:“投降就有好下场吗？ 黄衣贼的手段太狠辣，他们直接把我们马家最重要的职位，石砫宣抚使这个官职拿掉。 我们马家今后，就是一个普通的平民。 寨子其他人，还会听我们指挥吗？ 那些文官，现在还在鼓动一群奴婢，他们通过这些奴婢，杀戮我们家族的人。 只是我这一支，这么短时间内。 我五哥七哥和十二弟，还有十二个侄儿，全部被吊死。 他们只是处死几个不听话的奴婢，又有什么错。 黄衣贼直接把他们带到寨子门口，当着那些奴婢的面，用绳子勒死他们。 不只是我们马家，你们秦家也死不少人。 你们就想咽一下这口气，我听他们聊天，那些杀神一般的黄衣贼走了。 来的都是一群大明的绵羊，那些军户的实力，大家都清楚。 我们直接弄死他们，逃向湖广或是贵州。” 秦家旁支秦丰明忍不住，大声吼道:“想作死，你自己去，不要带上其他人。 我们武器铠甲全部被收缴，你还想拿木矛作战。 看看寨子里的农奴们，好多人都被黄衣贼待遇吸引，他们去参加黄衣贼的队伍。 还有很多人，跟着屯垦兵团去分地。 这些人都和我们离心离德。 屯垦兵团还有铠甲和重弩，想要动手，屯垦兵团都未必打得过。 黄衣贼大军就在不远处，杀死黄衣贼派过来的官，我们还有活路。” 一个牙齿都掉光的老头，咳嗽了两声。 他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这是已故石砫宣抚使马千乘的亲叔叔。 石柱马家寨子里辈分最高的人。 他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众人，缓缓说道:“想想播州杨家的下场。 他们全族被灭，播州都改土归流，成为遵义府。 你们扪心自问，良玉和祥麟真的留在寨子里，能挡住黄衣贼的兵锋。 他们今天杀的人，就为了恐吓我们，建立有效统治。 今天杀完这些人，就不会再举屠刀。 黄衣贼现在不准备斩尽杀绝，我们能有活路，就不要再折腾了。” 马万年用他稚嫩的脸，看着这个老人问道:“祖爷爷，您的意思是我们不再反抗，配合黄衣贼。” 老人用他满是皱纹的手，抚摸着马万年的脑袋。 “傻孩子，咱们这地盘，也是我们当年用刀拼杀出来。 有能力反抗，我们当然要反抗。 现在反抗，只是去送死。 家族的青壮已经死的够多，我们要保留一些元气。” 石砫马家达成了一致意见，不再反抗。 ……………………………… 武弘义看着自己脚下，磨坏的第三双鞋，他立刻换上一双新鞋。 还好在路上，队伍里有人会做鞋。 他开始还能坐着骡车。 现在骡车拉着无法走路的病人。 他这个四肢健全的人，只能步行。 “田总管，我们还有多远能到建昌。” 田和明看着武弘义，没想到这个一看就是贵公子的人，能坚持下来，徒步走这么远的路。 “再走两天时间，我们就能到达建昌卫。” 他们向着建昌卫走去，前方的队伍突然停下来。 军官赵客立刻让手下士兵提高警惕。 他右臂已经被截肢，左臂拿着指挥刀，紧盯着前方。 他受伤刚恢复，从前线部队转业到屯垦兵团，专门训练屯垦兵团的士兵。 前方山林中静悄悄，没有鸟雀活动，他预计前方有埋伏。 他立刻搬出一个热气球，指挥士兵操作热气球，升上天空。 阿尔木古看到前方那支队伍，不像商队反倒像军队。 这些人手中都拿着武器，队伍也井然有序。 他看到有人竟然乘坐一个东西，飞上了天空。 他惊恐的大叫道:“妖法，我们快撤。” 热气球上面的士兵，很快用旗语汇报。 有一百人左右的土兵，在前面山头埋伏。 他们看到热气球升空，慌忙退走。 赵客让一队士兵，去前方的山林中探索，确认没有埋伏后，才让大部队通过山林。 武弘义看着队伍停下，热气球升空。 他都已经见怪不怪，这一路上遇到很多土兵和贼寇。 田和明看到这种情况，他感慨道:“这里的土兵和贼寇太多，正常商人根本没有办法走这里。 我们屯垦兵团，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剿灭这些打家劫舍的土兵和贼寇。” 武弘义这一路上，他从田和明口中了解这里的情况。 “除了用武力强力镇压外，关键要让百姓吃饱肚子。 这里的粮食产量太少，种田根本养不活一家人，很多农民也没有田地，只能落草为寇。 希望甘蔗和木薯，能为这里带来变化。 我已经去信家里，他们会提供种苗和人才。” 他们聊着天，队伍在山路缓慢行进。 很快到达建昌卫这个小城。 “田大哥，怎么是你回来了，莫老大呢？” 田和明看到是熟人，他拿出莫云豹的信件。 “莫老大高升了，你们都要加入屯垦兵团，我现在可是你们的顶头上司了，你们今后都要听我的。” 田和明进入建昌卫，他很熟悉这里。 他立刻把建昌县官府众人和屯垦兵团的人安排好。 田和明与当地负责军管的军官交接。 他拿出都督府的军令给这名团长。 他们用密码本翻译出军令后，带着大军离开建昌，驻扎在会川卫，防守云南方向的明军。 朱洪德看着他们一家人，被安排在破旧的茅草房中。 他两个儿子，抬着一个木箱子。 木箱子里面是他们家全部财产，两千多两银币。 这是他们崛起的本钱。 朱洪德数完钱，看到一两银币都没有少。 他瘫坐在地上，看向窗外发呆。 他突然听到，隔壁传来痛骂声。 “丧心病狂的黄衣贼，把我们家族田地全部没收。 我们这一大家子人，被发配到苦寒之地。 我可怜的小孙子，早早就夭折了。 等崇祯皇帝带着大明天兵打过来，我要把黄衣贼杀绝种。” 朱洪德小声的说道:“你们几个可别学隔壁。 李老头现在还没认清形势，你们等着看。 李老头一家肯定会被安排最苦最累的活。 人在屋檐下，就是要低头。 我现在就分钱，你们三兄弟，每人五百两银币。 老爹我这辈子，估计走不出建昌卫。 你们都已经加入屯垦兵团，老大还成为祝师。 这些银币是给你们娶老婆生孩子的资金。 你们想离开建昌或是摆脱罪犯的身份。 那就给我多娶妻，多生孩子。” 老大朱向阳直接推迟道:“爹，这些钱您留着。 凭您的本事，能带咱们家崛起。” “你个榆木脑袋，咱们家崛起的本领，在这里能用吗？ 大明朝对举人免税。 朝廷为了收到足额的田税，我们免税那些小民只能加税。 特别是灾年，小民根本挺不过去，只能把地廉价卖给我们。 每逢灾年，都是我们家发家致富的时候。 这几年，本以为又是一轮灾年，没想到是兵灾。” ……………………………… 武弘义选拔一些当地读书人和屯垦兵团士绅家属做小吏，正式组建建昌县官府。 他开始组织屯垦兵团的人和建昌县原先的汉人分田地。 这里熟田很少，大部分属于未开荒的地，大部分区域都是山林。 他开始组织百姓开荒，砍伐树林，烧毁杂草。 地留下种植甘蔗和木薯。 成立木材加工厂和造纸厂，加工砍伐的树木。 田和明在练兵。 他知道这里的土司野性难训，想要改土归流，必须要把他们先打服。 打铁还需自身硬，他带着分配到屯垦兵团的伤兵军官，负责训练军队。 祝师种莲，通过诉苦和发放大明的欠饷等手段，给士兵做思想工作。 ……………………………… 土司大寨里，紫琪阿果来找头领阿尔木古。 “头领，那些汉人正在烧毁山林，巫师大人说他们已经触怒神灵。 我们的儿郎抓到十几名汉人，巫师大人正准备用这些人祭神，他说神灵会降价惩罚。” 阿尔木古目光凌冽，道:“必须要给这些汉人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阿尔木古听到传言，汉人要搞改土归流。 他这个大明册封的宣抚使，不再被这些人承认。 阿尔木古立刻联络其他部落，准备把事情闹大。 事情一闹大，就会有更高级的文官过来安抚他们。 有的文官还会把他们打不过的将领处死。 他们与其他寨子达成联盟，阿尔木古下令寨子的勇士抓一群汉人祭神。 负责防守寨子的头目阿木约布，脸色焦急闯入帐中。 “阿尔木古头领，汉人，汉人打过来了，我们怎么办？” 阿尔木古脸色铁青，愤恨道:“来得这么早，看来是早有准备。 通知族人集结，我们要杀退这些汉人。” 田和明训练好军队，他们已经能熟练掌握火器。 正好屯垦兵团祝师种莲通知他，屯垦兵团的人在山林中伐木，被土兵偷袭抓走。 十几个人全部被抓走，周全胜立刻带队，找罪魁祸首。 他面前这个寨子，是大凉山地区，最大的一个土司寨子。 “开炮，给我攻破这个寨子。” 田和明下令开炮。 屯垦兵团的士兵扛着75轻型火炮，跑到队伍前方。 他们快速把炮装在炮车上。 装好火药，对着前方的寨子土墙，打了一枚实心弹。 土司寨子是低矮的土墙，根本经受不住大炮的轰击。 土墙直接被轰碎，田和明看着他面前拿着武器的土兵。 这些土兵只有寥寥几人，身上穿着盔甲。 大部分人，手中连铁制武器都没有。 他们用石矛和木矛，武器非常寒酸。 田和明经常与土司打交道，他一眼望去就知道，拿着铁制武器是土司养的勇士。 拿着木矛和石矛，这是普通的土人。 大凉山这里的土司，基本是全民皆兵，女人也不例外。 “动手。” 大炮发射霰弹，直接把土兵的队伍打乱。 屯垦兵团的士兵拿着强弩和火枪，一轮齐射之后，土兵丢下许多尸体。 剩余的人，吓得立刻四散奔逃，逃到寨子后面的山中。 田和明命令士兵发起冲锋，俘虏了很多土人，一多半是老幼妇孺。 田和明看着士兵的战果，他目瞪口呆。 这些士兵还是之前那群人，他们之前和土兵作战，基本是互有胜负，大明铁器多，他们胜算在六成以上。 现在还是这些人发起冲锋，直接碾压土兵部队。 “火器和祝师太厉害了。” 武弘义领着县里的大理寺卿，在战争平息后，来到寨子里。 他最先看到十三具被绑在木架上，变成焦炭的人影。 武弘义愤怒的说道:“这些土人都该死，做法太野蛮了。” 祝师种莲带兵在大寨中搜索，他很快脸色苍白，从巫师的住宅中走出来。 “我要检讨，没忍住把寨子里的巫师杀死了。” 种莲说完，他把一面小巧的鼓和鼓槌递给他们看。 田和明看懂了这两件东西。 这鼓是人皮鼓，鼓槌是用孩童大腿骨制作。 武弘义了解到情况后，脸色铁青的说道:“丧尽天良啊！” 大理寺卿立刻在大寨里，审判抓到的土司高层。 土司高层全部判处死刑，被吊死在大寨中。 它们的爪牙被判处五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在矿井等恶劣地方服劳役。 大寨里的女人全部带走，让屯垦兵团的人来相亲。 屯垦兵团的人，除了士绅家属，九成九都是没有成亲的老光棍。 屯垦兵团开始行动，对于不配合的寨子，直接用武力压服。 男的送去挖矿，女的许配给屯垦兵团有功的人。 愿意配合的寨子，派遣乡长去治理他们。 田和明带领屯垦兵团，以建昌县城为中心，清剿土司寨子。 靠近边界的寨子，他们惧怕屯垦兵团，逃向云南地区。 正文 第132章 工业布局 苏河看着各地汇报上来的消息。 四川全境基本完成分田地工作，佃户有了自己的田地，他们发自内心支持官府的各项政策。 这正是农闲时，各府已经规划水泥路，招募青壮打地基，等待水泥运过来。 第一军和第二师麾下的各团，都到达驻守的地区。 四川各地成规模的土兵已经被剿灭, 改土工流工作进展迅速。 土司极力反抗改土归流，实力最强的石砫土司被大军攻破。 其他土司却连屯垦兵团都打不过，这些土司被剿灭，只剩下不反对改土归流的土司。 四川军政两方面都趋于稳定。 苏河可以把工作重心，转移到工业上来。 完成四川的轻重工业布局和整顿盐业。 这些工作处理完，苏河就准备带兵返回汉中。 工部尚书张德志派遣一大批工匠，在四川复制汉中的工业体系。 秘书处也给四川调来一批精干的厂长人选。 与这些人一同时到来，还有几个重要的消息。 对苏河最重要的消息, 妻子王文君生下一对龙凤胎。 苏河有自己的孩子了, 还是儿女双全。 他接到这个消息，立刻就与身边的人分享。 他也想快速处理完四川的工作，回去看看自己的孩子长什么样。 还有两个消息。 起义军王自用，派人来汉中送信，他想要加入苏河麾下。 王仲策处理不了这件事，需要苏河亲自处理。 暗卫收集到蒙古的情况，后金大汗黄台吉正领兵攻打蒙古。 很多蒙古部落向西迁移，这可能引起局势的变化。 ………………………………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 没有警卫通报，而是直接敲门。 苏河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田秘书，你进来吧！” 苏河之前没遇到过天才，他碰到田家鹏，真的见识到天才的学习速度。 田家鹏妻子，打响了反抗士绅的第一枪。 苏河听说田家鹏重伤垂死。 他作为典型人物，汉中日报大力宣传。 苦主就死了，铁案就有污点, 影响宣传效果。 苏河了解到这个情况, 立刻带着军中骨科名医, 前往田家。 军中骨科名医，极为擅长断骨治疗。 士兵作战，骨头断裂受伤，这是常见的病症。 军医对于这种算轻度的骨伤，治疗立竿见影，田家鹏被救活。 苏河了解到田家鹏，因为学习西方知识，被宗族找理由处罚。 他就与田家鹏，探讨一些科学知识。 田家鹏拿出他购买的书籍。 这些都是用外文书写的资料。 田家鹏通过澳门葡萄人购买，每一本书上的文字，都不太一样。 他不认识这些文字，只能挑一些能看懂的书籍。 这些书籍大部分是几何原本等数学书籍，少部分是船舶和一些机器的设计图。 这些书籍都是田家鹏不看字，也不影响阅读的书籍。 还有一本书籍最特殊，封面是没穿衣服的断臂女人。 书籍里面画着女人的骨骼和内脏分布，这是介绍骨骼器官的科普书籍。 田家鹏与苏河聊天，他说自己十多岁时，就掌握《九章算术》等书籍。 了解到西夷的数学发达，就求友人帮他购买一批西夷书籍。 没想到这些东西不容于儒家, 他被族长找理由，侵夺他的家产，自己也差点没命。 苏河惜才，给田家鹏一套小学书籍。 让他学会了，去自己的府上，有更深奥的知识教给他。 苏河预计田佳鹏，腿能拄拐走动时。 他也应该能基本理解，这两本书上的知识。 借着休养生息的时机，理解书本上的内容。 田家鹏可是十分稀少的人才，现在这个时代，搞文科的太多，搞理科属于凤毛麟角。 很多小学老师都看不懂，非常简单的小学数学和自然两本书。 他们只能照本宣科，填鸭式教知识给学生。 苏河只希望，有一些自学能力强的学生，学会这些理科知识，再把这些知识教给下一批学生。 这样发展下去，一代会比一代强。 他没想到只用了三天时间，田家鹏就被家人用轿子抬着，找苏河学习新知识。 苏河简单的考察，田家鹏真的只用三天时间，就学会了整本小学数学。 不只是基本的四则运算，他还掌握直角坐标系、一元一次方程等知识。 苏河教给田家鹏更深奥的数学知识，他只用一个多月时间，就掌握了微积分。 能直接指出，苏河教导微积分的错误之处。 再深奥的数学知识，苏河自己都不懂。 田家鹏提出的问题，他都已经听不懂，只能让田家鹏自己去研究。 苏河了解田家鹏喜欢机器，教他用铅笔绘制设计图。 他教田家鹏一些基础物理知识，比如力的作用。 田家鹏也学的很快，他通过科学的计算，已经优化好几种机械。 苏河任命田家鹏为自己秘书，专门负责科研与统计。 苏河看到田家鹏推门进来，他拿着一摞设计图，一脸兴奋的走出来。 “苏统领，我把用于拉膛线的铣床设计出了。 今后加工枪管膛线和齿轮，再也不用依靠工匠的经验。 一个经过培训的工匠，就能利用铣床，加工枪管的膛线等产品。” 田家鹏把设计图递给苏河，同时讲解他设计的铣床，能达到的目标。 “苏统领，水车受到水流的影响，转速不太稳定，有时快有时慢。 之前依靠工匠操作，只能拉一根膛线。 水车速度变化之后，工匠拉的膛线也跟着变化。 膛线不再是互不影响，枪管内的膛线互相交叉，枪直接就报废了。 我设计的铣床，一次性加工三根膛线，直接加工完整个枪管。 只要是水车的转速在一定范围，就能保证枪管的成品率。” 苏河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刻惊喜万分。 这可是线膛枪，大规模量产之后，火枪的射程能增加很多。 有了线膛枪，火枪的准度也会获得极大提升。 这样部队的队形，就不用站得太密，也能保持火力压制。 火枪射程和准度的提升，也更有利于火器对付游牧民族。 游牧民族很少培养重骑兵，他们以轻骑兵为主。 他们用弓箭远距离骚扰，之前火枪射程与弓箭差不多。 线膛枪普及，火枪的射程就会超过弓箭。 苏河麾下的部队，就能有效反击游牧民族的轻骑兵。 他下一步扩张，就是向陕西和草原扩张。 四川是他治下唯一具有大平原的地方，适合大范围种植粮食。 为了农业稳定，不能抽掉太多丁口参军。 参军的百姓太多，影响农业稳定。 现在没有自动化农业机械，投入足够的人力，才能保证田地的产出。 缺粮导致大饥荒，统治秩序就崩盘了。 陕西地区，因为干旱等天灾，无法种植太多的粮食。 很多农民都变成流民，能抽掉更多的人参军。 陕西那里的人经过天灾筛选，兵员素质也比较好。 体弱多病的人，在极度饥饿状态下，根本活不下去。 苏河放下手中的铣床设计图，转头看向田家鹏，吩咐道:“我看这个设计图原理可行。 四川这里工匠手艺和工具都不太行，很难制造出这么复杂的机床。 等回到汉中，安排几名九级工，尝试把你设计的铣床制造出来。 它真能高效率加工枪管膛线，你就立下大功了。” 苏河与田家鹏聊完，正式开始工作。 机械设计和数学，是田家鹏休闲时的爱好。 他现在主要的工作，是协助苏河统计四川的资源。 官吏初步整理的数据，主要是收缴士绅获得的矿产和农业规模。 现在的工业很简单，主要是金属冶炼的重工业和食品加工、纺织的轻工业。 这些工业产业链都极度依赖资源。 苏河挑出来，他觉得重要的资料。 让田家鹏对这些资料，进行归纳总结，用数学方法把他们变成图表。 任何人看到图表，对于当地的资源情况都能一目了然。 他们前段时间，已经整理好大部分资料。 只用了一个多时辰，最后的收尾工作就完成。 苏河看完汇总的图表，他让田家鹏把这个图表，画在一张大白布上，用屏风支起来。 他看到时间已经差不多，对站在一旁的警卫吩咐道: “你去通知四川巡抚李志升和四川工厅官吏。 汉中派过来支援四川的工匠和管理工厂的人才。 他们一起来我这里开会，研究四川的工业布局。” 苏河走出房间，旁边的警卫推着田家鹏，跟在他身后。 他们来到住所前方的大殿中，这里能容下上百人开会。 苏河看着现在探明的矿产等资源分布，他已经有了初步的方案。 李志升带着四川工厅的官吏，走进大殿中。 很快一群穿着朴素的工匠和工厂管理人才，也陆续进入大殿中。 苏河让警卫把屏风搬过来，上面的巨幅图表，正对着所有人。 他对大殿内的众人说道:“四川资源丰富，之前就有士绅在各地开采煤铁。 重庆府綦江县和顺庆府广安州的煤矿，自贡府嘉定州和建昌县大凉山的铁矿，叙州府的硫矿。 这些都是发展工业，必备的资源。 我在前一段时间，就已经安排巡抚衙门统筹劳改犯和招募百姓，接管士绅的矿井，继续开采这些资源。 官服也允许民间购买开采权挖矿，税务局会严查矿税。” 苏河向众人介绍四川的资源，听取这些人的意见。 他了解大部分人的意见，直接宣布自己的安排。 苏河为了集中人力和资金，达成规模效应。 他直接成立五个公司，牵头建立四川的工业体系。 他们分别是四川煤炭公司、四川钢铁公司、四川水泥公司、四川纺织公司、盐业公司。 公司管理多个工厂，通过这些工厂完成初步工业化。 重庆府成立钢铁厂、机械厂、枪炮厂、造船厂、水泥厂等一系列大型工厂。 叙州府宜宾县成立火药厂，专门负责制造颗粒火药。 蓉城府成立碾米厂、面粉厂、屠宰厂、剿丝厂、纺织厂、制衣厂、肥皂厂、水泥厂等一系列大型工厂。 自贡府成立食盐加工厂、水泥厂两大工厂。 除了用量极大，各地都能制造的水泥，在多个地方建厂。 蓉城府主要发展轻工业，重庆府主要发展重工业。 所有工厂为了有效利用水力，全部建在河边。 苏河这么安排也很无奈。 他更想在蓉城和重庆，都建立重工业中心。 重工业发展起来，能制造各种机械和火枪大炮，对实力提升最大。 现在资金和人才都非常匮乏，没有办法成立多个重工业中心。 只能按照资源的分布，集中在两个主要地区。 重庆府处在山区，周边煤铁资源丰富，又有长江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 它被规划为重工业中心。 建昌县有大量的铁矿，现在运不出来。 打通建昌县对外的道路后，可以通过长江运输铁矿。 建昌县内的大凉山，还有与云南交界的地区，后世叫攀枝花，那里有大量的铁矿。 蓉城地处四川盆地，周围都是大平原，农业极为发达。 平原适合农业和养殖业，能提供大量粮食和肉蛋奶。 很多农民在家里还种桑树养殖蚕，能获得大量的蚕茧。 发展食品加工业和纺织业为主的轻工业。 自贡府是地理位置特殊，有自流井和贡井，四川最大的产盐地。 现在主流食盐就是井盐和海盐。 化学工业不发达，岩盐通常含有很多有毒的杂质，现在没有技术分离出来。 这种剧毒的食盐，很容易要人命。 味道也极为苦涩，根本没有办法下咽。 苏河说明白四川工业布局。 他立刻开始任命各个公司的主管。 公司有两个地位相等的主管，经理和总工。 经理主要任务是管理公司，完成上面安排的生产任务。 总工是公司能力最强的工匠，负责具体的技术问题。 苏河任命完公司主管和各个工厂的厂长。 根据每个公司的不同，给他们拨款拨款，让他们去筹备公司。 以汉中调派过来的工匠为骨干，招募四川的工匠和青壮，尽快让工厂运转起来。 四川巡抚衙门，要为各大公司提供必要的支持。 李志升看到公司主管和工厅官员都离开。 他走到了苏河身边，肉疼的说道:“苏统领，您建立这么多工厂，花费也太大了。 我们在四川收缴士绅的钱财，大部分都是田产和房屋商铺，银子非常少。 我们所有现银都通过银行兑换成银币。 扣除军费和给士兵的赏赐，划拨给各级官府的拨款，只剩下八百万两银币。 现在要拿出五百万两银币建造工厂，两百万两银币修路。 现在官府已经没钱，还需要从汉中那里调拨钱款。 打仗我们没有赔钱，治理四川还要赔这么多钱。” 苏河看着李志升，不愧是户部尚书出身，对钱财这么敏感。 他笑着说道:“志升，账不是这么算。 银币流动起来，这才叫钱。 工厂之后也会盈利，为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税收。 不考虑工厂产品对生产力的促进，只是提供那么多就业岗位，办工厂就完全值得。 工人们得到工资，他们也会花出去。 算经济总账，工厂开始投资大，但之后会为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利益。” 李志升听到苏河这么说，他还是不太明白，五百万两银币想要收回成本，十年都未必能收回来。 但明白苏河态度坚决。 “我们四川巡抚衙门，一定会为各地工厂提供便利，保证工厂顺利投产。” 李志升说完，他就退出大殿，亲自帮助几个重点工厂，加快建厂速度。 苏河看着李志升离开，这些传统文人，现在不懂工业化的威力。 再过几年时间，工厂规模上来，社会的变化，会惊呆这些人。 苏河建立庞大的工厂，他也是间接提高工匠的待遇。 工匠待遇提高，甚至是超过某些读书人。 才会有读书人愿意学习一门技术，进入公司成为总工。 庞大的需求，也会让聪明人专研工业，设计出更多的机械。 只靠苏河自己，没有办法完成工业化。 只有社会上大多数人，受到利益的驱动，才能推着社会向前走。 ……………………………… 重庆府綦江煤矿。 綦江刑局劳改大队大队长尤鱼视察这些劳改犯。 他负责綦江最危险的工作，挖掘矿井，并对矿井加固。 他根据工匠的图纸，按照方向挖矿井，并打通一些通气孔，方便其他人挖矿。 地下环境非常复杂，谁都不知道一锹挖下去，能挖出什么东西。 尤鱼视察这些劳改犯，他们正在吃早饭。 每个人红薯干管够，还有一碗水煮白菜萝卜，里面一点油星都没有。 所有人快速吃完饭，在各自队长的安排下，集合在一起。 侯保明腰间别着一个竹制的小笼子，里面装一只饿了两天的灰老鼠。 刚才在他吃饭时，这个老鼠闻到食物味道，就不断的叫唤着。 “开工了，各个劳改队队长，准备带犯人下井。” 各个劳改队队长，都是犯人中的积极分子，负责协助尤鱼管理劳改犯人。 尤鱼不厌其烦，每次下井前都宣读劳改的政策。 “你们努力表现，挖掘矿井速度快的队伍，今天每人能多吃一条咸鱼。 每个月累计第一的劳改队，队员都能获得减刑。” 劳改队队长带着队员，领取铁锹铁镐等工具，按照顺序下井。 侯保明摸了摸腰间的竹笼子，他用余光打量周围的情况。 这是一个大型煤矿。 外面都用木栅栏围着，周围建有哨塔。 有黄衣贼的士兵，端着火枪警戒。 看守煤矿的士兵，足足有一个连。 他们这些人心不齐的矿工，根本没办法越狱。 他属于重刑犯，刑期足足有八十年。 但他有家人，他家人为他提供担保，他不会越狱。 侯保明才能获得队长职务，减刑要比别人快一倍。 他不会越狱，抓住其他人越狱，还能获得奖励。 黄衣贼就是用这种办法，防止犯人团结起来越狱。 煤矿周围还有热气球，黄衣贼士兵用千里镜观察周围环境。 哪怕跑出去煤矿，也没办法跑出綦江。 侯保明听新进来的犯人说，四川全境已经被黄衣贼攻下。 不只是明军，很多土司麾下的土兵，都被黄衣贼剿灭。 黄衣贼不允许他们治下，除了自己的军队，还有成规模的武装。 他们就是越狱逃走，也没办法躲藏。 侯保明是大明四川总兵侯良柱的亲兵。 他个子很高，走在矿道中，需要弯着腰。 这些矿道都是他们一点点挖掘出来。 这个过程中，因为矿井坍塌透水等事故，死了十多个劳改犯。 他们很快走到地底，摸着黑挖掘煤矿。 之前有一队人想点着火烛，这样挖掘速度更快。 他们挖着矿道，一声巨响，大火球直接从矿井里面冲出。 进去的那些人，一个都没有活着出来。 矿镐的叮咚声和侯保明腰间的老鼠吱吱叫声，形成鲜明对比。 “队长，你身上的老鼠，叫的太难听。 它这是太饿了，不行就喂它点东西吃。” 侯保明严肃地说道:“这老鼠可不一般，它哪天不叫，我们就要警惕。 这是我家乡挖矿老手的习惯。” 他说话的时候，就发现腰间老鼠没了动静。 侯保明用力摇了摇竹笼，老鼠依然没动静。 他声嘶力竭的吼道:“所有人停工，快跟着我退出矿井。” “队长，好几天没吃到肉，我想吃咸鱼。” 侯保明严厉斥责道:“再呆下去会没命的。 想活命，就跟我退出去。” 他大声说完，就觉得现在有些气闷，呼吸异常的费劲。 他说完，转身就顺着来时的坑道，爬了上去。 爬到地面上，呼吸新鲜空气，侯保明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看向竹笼内的小老鼠，它已经四肢抽搐，眼看就活不下去了。 “队长说的没错，这老鼠真能救命。” 尤鱼看到有人上来，他连忙走过去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侯保明把腰间的竹笼解下来，里面的老鼠已经死亡。 “大人，煤矿又有毒气溢出，我携带着老鼠都死了。” “你们去休息，这几天不挖矿道，我们先做其他工作。” 这一支劳改队上来之后，又有很多劳改队陆续上来。 他们腰间的老鼠都已经死亡。 有一只劳改队，一直都没有人上来。 尤鱼知道这些人，永远也上不来了。 他这个工作属于危险程度最高的工作，死亡指标很高。 其他煤矿工作都是轻型犯还有招募的普通百姓，安全性有保障。 做这种工作的人，都是做下丧尽天良的恶事。 但他们又不是主使者，只是完成命令的帮凶，没有被判处死刑，被判处重刑，安排到最恶劣的地方。 尤鱼知道煤矿里面，现在不适合人生存。 他带领这些劳改犯从地面向煤矿打更多的通气孔，让矿道里面的毒气消散。 正文 第133章 食盐专营 苏河来到四川都督府。 苏熊正和李凤鸣商讨，军队的调动问题。 “李先生，苏熊大哥。 军队都已经调动完了吗？” 李凤鸣回答道:“苏统领，我们即将离开四川。 按照你的吩咐，除了第一军和第二师，派各团驻守四川重要地点。 其他部队，都汇聚到河边集合点, 通过长江水师运到与蓉城，他们与我们一同返回汉中。” 苏河准备视察完盐业公司，搞定盐业改革，就返回汉中称王。 “四川都督府要安排好伤兵。” 阵亡的士兵，都督府派人去家里送达阵亡通知书，骨灰安放在当地大型祖庙烈士阁中。 当地的户部下属衙门，会指导乡公所等基层官府, 每年按时给军属发放抚恤金。 有困难的军属，还会安排进适合的工厂或是衙门。 伤兵只能在当地养伤，伤好后才能安排具体工作。 苏熊在苏河和李凤鸣谈话时，他翻找出一份资料，递给苏河。 “苏统领，我们四川都督府对伤兵有详尽的安排。 受到轻伤，能返回部队。 一般安排他们，重新回到原先的部队。 肢体残缺，但恢复较快的人，都安排他们去屯垦兵团当教官。 想要退役，识字的士兵，安排他们去当乡长或是当巡捕队长。 不识字，只能当普通的巡捕。 地方给我们反馈，这些人上过战场，肢体残疾也比普通巡捕更能威慑毛贼。 受伤的各军祝师，他们大部分转业, 在各府县建立祖庙当祝师。 还有一部分经验丰富的伤兵，进入到新兵营，负责训练新兵。 剩下六百多名伤兵，正在由军医治疗，大部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苏河简单翻阅这些资料，大部分伤兵都已经安排到位。 他看向苏熊问道:“对于四川招募新兵，我们采用新的军饷，士兵反响怎么样？” 苏河在起事之初，没有大量银两，只能用土地充当军饷。 每名士兵军饷是每年一亩地。 现在军队规模八万人，每年支出就是八万亩土地。 现在还能轻松支出这些军饷，等到军队规模更加庞大，战事也不算激烈时，支付军饷就需要大量的土地。 用银币支付军饷，军饷可以快速回收。 用田地支付军饷，军饷就沉淀在士兵手中。 苏河以攻下四川为节点，之前入伍的士兵属于功勋军人。 普通士兵继续获得每年一亩地的军饷。 军官全部改成，用银币作为军饷。 新入伍的士兵，执行新的军饷，每个月二两银币。 苏熊回想着军中的风言风语，他组织一下语言，说道:“军中确实有一些风波。 但军官的薪水比一亩地值钱多了，经过祝师的引导, 这事儿很快就消散。 对普通士兵没有影响, 他们情绪都很稳定。” 苏河听到苏熊这么回答，他就放心下来。 颁布这个命令，苏河就想尽量权衡各方利益。 功勋士兵经验丰富，实力更强。 这些人是军中的骨干，不能引起他们大规模反抗。 随着军队扩张，这些人基本都会成为军官，那时就不用分配给他土地。 能成为军官，获得更多的利益，他们也不在乎那一亩地的收益。 随着时间的推移，士兵的军饷慢慢趋同，也不会造成底层士兵出现隔阂。 “这样非常好，要随时掌握士兵的思想动态，出现问题尽量安抚。” 苏河称赞一句，他就与苏熊和李凤鸣告别。 带着警卫走出蓉城，顺着刚刚修通的水泥路，前往沱江码头。 苏河带着大军在前方攻城略地，后方就一直在修路。 攻下四川之后，工程队召集当地的青壮，也顺着原来的道路，修建水泥路。 四川水运发达，水泥路优先连接各大码头地区。 苏河一行人来到沱江码头，这里已经停好了船。 他们登上船，周围有长江水师的战船保卫，船队南下自贡府。 苏河看着沱江两岸，一片绿油油的景色，看着让人心中充满了欢喜。 他老家陕西宝鸡苏家村，干裂土黄的大地，看着才让人绝望。 一阵微风吹过，稻田像波浪一般起伏。 水稻的长势非常好，苏河远远望去，水稻已经开始抽穗。 四川这里是两季稻，农民大部分时间都在田里忙碌。 这也是苏河不敢在四川，抽调更多兵力的原因。 苏河这次去自贡府，主要是查看盐井的情况。 吴诚就任自贡知府时，苏河就派遣他秘书姜之鱼去自贡，接管所有盐井。 制造出来的食盐，运到四川各处和汉中郡。 现在成立盐业公司，负责制盐和贩盐。 这已经步入正轨，盐税和利益分配要弄明白。 苏河乘坐的船队停靠在富顺县。 自贡知府吴诚和秘书姜之鱼，都在这里等待。 苏河走下船，这里是新建立的码头，以货运为主。 一辆骡车从远方驶来，上面装着满满的麻袋。 运输工人扛着麻袋，把这些麻袋搬到运输船上。 从麻袋缝隙中，偶尔掉落的白色颗粒，就能看出麻袋中装的全是食盐。 吴诚快速走过来迎接。 “欢迎苏统领来到自贡府，我们自贡府全府完成分田地工作。” 吴诚抢着报功，努力表现自己。 苏河夸赞道:“吴知府做的很不错，自贡府是四川所有府县，前三完成分田地工作的府县。” 姜之鱼走过来，苦涩的说道:“吴知府动作太快，也影响我们盐业公司的运作。” 苏河好奇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吴诚邀请苏河登上驴车，他在车中讲述原因。 大明自流井加工食盐，主要是靠大锅熬煮。 这些工作，都是由盐户负责，他们属于贱籍。 每户都有定额，必须要完成，完不成就受到惩罚。 熬煮食盐，需要用大量柴火，铁锅因为食盐腐蚀，已经变成快速消耗品。 这些都需要盐户自己购买。 煮盐每次给的钱都不多，他们日子过得很苦。 吴诚到来之后，组建官府，打击士绅为百姓申冤。 宣布废除所有贱籍，所有人都能分田地。 这些盐户都欢天喜地，庆祝自己获得自由。 他们都去自流井周边的村子，分地一块田地，安心种田。 姜之鱼无奈道:“我带人接管自流井等盐井，成了食盐工厂。 用水泥加固盐井周围，建造食盐晾晒池。 这些做好，却发现盐户全部都安心种地。 我带人上门劝说，提前支付工资，这才招募一批人。 我又从自贡府刑局调来一批轻刑劳改犯，补上工人的缺口。” 苏河也了解大明贱籍的苦难，乐户和匠户就是典型代表。 这些贱籍的人，过的普遍比普通百姓还要惨。 驴车来到盐业公司的大门前。 这里有很多骡车和马车，他们等待运输食盐。 苏河下车走进盐业公司，他看到自流井周边，有很多用水泥修建的池子。 好几个高低不同的池子连在一起，组成一个大池子。 池子之间具有高度差，能让不同浓度的盐卤，汇聚到一起。 苏河看着这些晒盐池。 最高的池子，里面是刚从自流井汲取出来，较为清澈的盐卤。 盐卤经过几天的晾晒，水分大部分蒸发，变成更高浓度的盐卤。 工人抽掉池子之间的挡板，高浓度盐卤，流向较低的池子。 挡板在重新插上，工人拎着木桶，给最上层池子中倒入刚从盐井汲取上来的盐卤。 最低的池子，已经十分粘稠，经过几天晾晒，食盐就会析出来。 苏河看到有的晒盐池，池水已经干涸，里面全是白色的食盐。 工人用木铲，铲起食盐，把它们装入麻袋中，这就是可以直接贩卖的食盐。 井盐颜色接近雪白，杂质非常少。 不像海盐杂质多，色泽偏黄，味道发苦。 姜之鱼高兴的介绍道:“苏统领，只靠我们的自流井产出的食盐，就能满足整个四川百姓的基本需求。 加上贡井，我们不只能满足自己，还能向外销售食盐。” 他指着这个盐池，兴奋的说道:“水泥的存在，让晒盐法完全取代煮盐法。 以前就是池底铺石头，因为密封问题，盐卤大部分都渗入地下，晒盐法效率很低。 现在自流井汲取的速度，已经快跟不上晒盐的速度。” 苏河看着自流井道:“还是要提高盐业公司的产能，现在这点盐完全不够。” 苏河说完话，他就走向自流井，查看工人们怎么从井中汲取盐卤。 姜之鱼介绍的产能，只是百姓勉强够吃，维持活命的消耗。 这批低价的井盐进入市场，只是缓解盐荒。 汉中盐价最高时，一斤51枚铜币。 苏河去派人到市井中调查，发现因为现在的盐价太昂贵，大部分百姓都不敢天天吃盐。 有很多百姓，都是隔一天，吃一顿盐。 盐吃的多，容易引起心脑血管疾病，但现在绝大多数人，根本活不到，得心脑血管疾病的年纪。 盐吃的少，会嗜睡、乏力，这个人基本丧失劳动力，严重会昏迷死亡。 食盐除了平常使用，另一大功效就是加工食品。 腌制的食物，保存时间非常长。 现在蔬菜无法长时间保存，新鲜的肉类和蛋类也很容易坏，只能提供靠近农场的城镇。 食盐充足，就能制作各种腌制的食物。 这样蔬菜和肉蛋类食物都能长时间保存。 晒盐池建造非常容易，限制盐业公司产能，只能是自流井盐卤的提取速度。 苏河走进自流井，这是一个井口极大的盐井。 盐井上方架着一个大型辘轳，用于从井中提取盐卤。 辘轳就是一个大转轴，上面连接绳子，绳子系着一个大铁桶。 工人通过摇动转轴，绳子带动铁桶上下移动，汲取井中的盐卤。 苏河看到铁桶被慢悠悠提上来。 铁桶空间有一个大孔，它周围有小孔，小孔上穿着麻绳，固定一大块皮革。 铁桶沉入水中，水流顶开皮革，流入桶中。 铁桶被提起时，水流压着皮革，堵住这个孔，不会流出去。 苏河看到这个铁桶，他想起前世，自己在农村老家见识到的压水井。 自流井这么大井口，只能摆下一个辘轳。 但用压杆水井，可以放三个左右，压水井汲水的速度非常快。 压水井制造简单。 苏河立刻画出压杆水井的草图。 姜之鱼看到这个压水井，道:“苏统领，您画的水井示意图，我能看明白。 但它需要连着一个管子，我们用什么管子连到盐井里。” 苏河点点头，道:“你一眼就看出重点，必须要保证这根管子，有一定的气密性。” 他没有说明压水井的原理，姜之鱼等人也听不懂。 这是通过制造局部真空，利用大气压把盐井里的盐卤汲取上来。 “连接的管子，最好是铁管。 但自贡府这里的工匠，没有机床加工无缝铁管。 他们也没有办法切削铁管形成螺纹，让铁管可以拧紧。 只能用竹子试一试，尽量把缝隙堵死。” 苏河说完，让吴诚安排工匠，制造出来压水井。 他们等待压水井制造过程，苏河交代姜之鱼，盐业改革的方案。 苏河设计的盐业改革，就是食盐专卖制度。 除了盐业公司，任何人不准从事食盐制造和大规模销售。 食盐在工厂出厂之前，由税务局征收全部盐税。 食盐流通贩卖过程，不需要再征税。 食盐销售是专卖制，盐业公司把食盐运到各府统一销售。 食盐的末端销售，可以让杂货铺和小商贩加入进来。 他们直接去各府盐业公司采购食盐。 食盐生产和销售，全部由秘书处下辖的盐业公司负责。 食盐这种天然带有垄断性质的产业，苏河不会放开民营，统一由官办公司掌控。 姜之鱼听到苏河说完，高兴的说道:“苏统领的意思，我们盐业公司完全掌握食盐制造和销售。 每产出一袋盐，就要交一部分税。 剩下的钱，我们都留着扩张公司。” 苏河眼睛一瞪，道:“想什么美事，除了交税的钱。 盐业公司挣的钱，九成要上缴，只有一成留下发展。” 苏河交代盐业公司，食盐的销售价格。 为了让百姓吃的起盐，规定盐价为2枚铜币一斤。 所有地区，盐价统一，这是销售价。 零售价最多也不会超过5枚铜币两斤。 食盐这种大宗商品，苏河采用薄利多销的策略。 这么低的盐价，统领府算上税收和上缴利润，每年能从盐业公司，获得的至少三百万两银币。 贩盐太挣钱，苏河抄出来的现银，有一多半都是从四川盐商家里抄出来。 盐业公司的利润，足够他建立几百所小学。 盐业公司经过一段时间发展，机制臃肿腐败横行。 百姓起码能吃到低价盐，官府也能收到大额税收和盐业公司上缴利润。 只需要派遣几名监察御史，把所有腐败的人抓起来，全面清理盐业公司。 盐业一旦交由盐商负责，腐败会更加严重，苏河一分钱也收不到，全肥了某些官员。 百姓也只能吃高价盐，甚至都不敢吃盐。 大明的盐商，就是巨富的代名词。 他们获得的利益，就靠挖大明墙角，侵吞大明盐税获得。 苏河吸取大明的教训，绝不给商人可趁之机。 “姜之鱼，你留在盐业公司，等盐业公司形成规模。 科考之后，会有经理来接替你，那时你再回汉中。 我会让苏雀专门派税务局的人，驻守各大公司。 账目一定要清晰，会有多个部门审查账目。” 苏河对于这些公司管控很严，金钱往来都通过银行系统。 银行、税务局和各个公司，都会审查出入账。 有一个账对不上，就会深入调查。 苏河知道这样做，也没有办法杜绝贪腐，但能有效遏制贪腐。 真有贪腐出现，它也能很快就暴露。 姜之鱼听到后露出笑容，道:“请苏统领放心，我一定会管理好盐业公司。” 他不会在账目中做手脚，自己的仕途远大，贪一些钱财不值得。 苏河和姜之鱼，聊着盐业公司扩张产能，各地盐业公司的组建。 天色已经渐暗，姜之鱼带着苏河来到盐业公司的房舍休息。 苏河起来的非常早，他没有等待姜之鱼派人来送饭。 直接带着警卫去盐业公司食堂吃饭。 在那里能接触到底层的工人，听到底层最真实的声音。 苏河来到食堂，看到很多工人在这里吃饭。 他领取餐具，排着队去盛饭。 这里的人都不认识他，与他们交流，都会说实话。 不像在蓉城，每个人看到苏河，都戴着面具。 盐业公司食堂，免费提供一天三顿饭菜，煮红薯吃饱为止。 提供一碗鸡蛋汤，一大锅水放一个鸡蛋那种。 还有一小碟泡菜，有辣白菜和咸萝卜两种。 苏河带着两名警卫，装作新来的工人，端着刚打完的菜，来到一个大桌子旁。 这桌子上，有一老一少两个工人在吃饭。 “大叔，方便我坐在这里吗？” 老汉露出笑脸，嘴里的牙齿都基本掉光。 “哈哈，我只是长得显老，今年才二十五岁，这是我弟弟，只比我小五岁。” 苏河看着这个人，看着面貌就是五十岁的人，半白的头发和褶皱的皮肤，都表明他已经衰老。 “不好意思，我失言了。” 苏河立刻就明白，这是典型因为劳累过度加上营养不良，导致的早衰现象。 他见识过非常多的这种人，他们被高强度压榨，基本活不过三十岁。 “我没见过你们，应该是刚来的吧！ 这里的待遇非常好，不要担心，比在大明好多了。 我见识到晒盐池，当时就惊呆了。 之前用大铁锅煮盐，煮一天一夜，才能煮出一小把盐。 这个晒盐池，只用几天时间，就能捞出来几车盐……” 苏河吃着饭，同时听着这名工人，讲述他之前和现在的生活。 他已经分到属于自己的土地，还在盐业公司打一份工。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拼命挣钱，给自己孩子多留下一些钱。 他现在的生活和之前相比，简直是仙境。 苏河看着这名工人讲到之前生活，谈话间流露恐惧的表情，都能想到他遭受的苦难。 他讲到现在生活，脸上充满着笑容和希望。 苏河看着这个人发自内心的笑容，他感到很满足。 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这么做完全值得，要帮助更多的百姓，让他们过得更幸福。 吃完饭，他又与许多工人闲聊。 苏河了解盐业公司的情况。 姜之鱼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盐业公司管理的很好。 苏河走出食堂，正好看到吴诚带着几名工匠走进来。 这些工匠用驴车拉着几件东西，车上被麻布裹着看不清楚。 吴诚看到苏河，快速走到苏河身边，邀功道:“苏统领，我昨天一晚没睡。 陪着工匠一起制造，为他们解决困难，终于制造出几台压力井。” 苏河听到压力井这么快做好，他露出笑容。 本以为要花费几天时间，没想到一天一夜就做好了。 “我们去找姜之鱼，找一个小盐井试一试压力井，看它能不能正常使用。” 吴诚笑着说道:“苏统领，我们按照您吩咐的办法，已经在河边试过，这种压力井真的能长距离汲水。” 苏河听到吴诚说试过，就没再要求测试压力井。 直接找到姜之鱼，用自流井测试压力井。 工匠们把盐井上方的辘轳拆掉。 他们开始连接制作好的竹子。 这些竹子已经被打通，两端都有卯榫结构，能巧妙的卡在一起。 竹子的连接处，紧紧裹上一层皮革，并用麻绳绑紧。 很快竹子就完全深入到自流井很深的位置。 压力井下端的铁管，直接插到竹节内。 工匠们用麻绳塞住缝隙，外面和竹筒一样用皮革包住，还在外围糊上一层泥巴。 工匠们把压力井，架在井口上端，并固定好它。 苏河查看这个压力井，井底单向阀门和活塞都是皮革制成。 他舀一瓢盐卤，倒入压力井里。 让警卫用手快速压着压力井，向上压动时，竹筒内的空气被抽到井里。 向下压动时，井内的空气有单向阀门阻挡，没办法再进入到竹筒，只能通过井内缝隙跑出去。 压力井内部有液体密封，活塞向下移动时，外部空气无法进入境内。 通过反复的上下压，排空了竹筒内空气，就形成了真空。 大气压直接把盐卤顶了上来。 压力井井口，响起了哗哗的水流声。 姜之鱼激动的说道:“出水了，真的出水了。” 苏河看着这个水流，一个压力井汲取盐卤速度，比辘轳快很多倍。 自流井上方的空间，至少能装三个压力井。 自流井和贡井的产量，将会得到几倍提高。 大量的食盐，会生产出来，廉价的食盐很快能到百姓手中。 苏河不怕抽干自流井和贡井，后世抽了数百年，这两个地区还有井盐。 压力井也注册专利，向民间公开专利，让工匠制作压力井，它汲水比辘轳轻松。 它也适合很多地区，现在城市和乡村喝水，都是靠井或是河流。 正文 第134章 凯旋 八月五日。 苏河骑着马，走在陈仓道上，道路两旁的山坡上，红薯叶子都已经泛黄。 很多农户，正在挖红薯，又是一年秋收的时刻。 他从蓉城出发之前，四川的春季稻已经开始收割。 农民精心伺候属于他们自己的田, 很多地区水稻产量比去年高了一成。 现在是小冰期，汉中南部积温不足。 等到天气转暖时，汉中很多区域积温达到要求，这里也能种两季稻。 苏河骑着马走在路上，前方出现很多农民，正在稻田中扎稻草人，驱赶着啄食粮食的鸟雀。 他们已经到汉中周边，苏河提前派人通知王仲策。 不让他劳民伤财，搞出一些盛大的欢迎仪式。 他只需要带着军人, 去祖庙祭拜黄帝，让王仲策维持好城内交通秩序，打通从城门到祖庙的道路。 苏河再次看到汉中城，他心中感慨万分。 历时十个月，他打下四川得胜归来。 苏河在四川考察盐业公司，他通过长江返回蓉城，沿途视察川煤、川钢等公司。 四川沿河的核心地带，都分完田地，农民种地的热情高涨。 他们收割完水稻，能留下一多半的粮食。 这些农民从来没有拿到这么多粮食的时候。 他们欣喜若狂，支持当地官府，没有人去怀念大明朝。 苏河看到四川统治稳固，他辞别苏熊和李志升，带着大军返回汉中郡。 归来的大军，很多军人都带着媳妇回来。 苏河主动推动军中祝师, 帮助军人相亲，让他们成家。 军中很多人, 都是陕西宝鸡府外的青壮。 汉中和宝鸡，提供不了那么多适龄的女人。 打下四川之后，治下人口的男女比例，才不算太失调。 大部分地区，士绅们的丫鬟，占据育龄妇女很大比例。 士绅不止占据田产，他们也占据数量极多的年轻女人。 每一个村落中，都有很多人是光棍。 消灭士绅之后，这些丫鬟就是士兵们的主要相亲目标。 她们大部分都不是黄花闺女，没有婚配的士兵，很多是二十三岁左右的人。 在这个年代，都属于老光棍。 能娶到长相不错能生育的妻子，他们也不会太挑剔。 苏河走近汉中城，他听到欢庆的锣鼓声。 点燃的烟花，也在汉中城上空绽放。 秦山水带领警卫团士兵，跟着苏统领前进。 他看到有很多百姓，走出汉中城，迎接得胜归来的大军。 “这是我媳妇，他怀里一定是我儿子。” “娘, 我在这里。” “大哥二哥，我回来了。” 秦山水听着战友们家人都过来迎接，他在人群中仔细观察，没看到婆娘的身影。 突然看到两个像他们队伍跑过来的小孩，其中那个女孩是他女儿秦云。 秦云比他离开时，长高了许多，脸色也不再是蜡黄，变成健康的白色。 她与自己离开时，变化非常大，但秦山水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自己的女儿。 秦云抱着鲜花，她作为小学生代表，准备迎接得胜归来的大军。 汉中小学全部学生，有老师组织，出来迎接大军得胜归来。 他们每个人，都挥动着手中小小的长城军旗。 老师看到大军已经快走到城门，对着秦云和刘栋梁交代道:“你们捧着花，去给苏统领献花。” 秦云和刘栋梁，两个最为天才的小学生，捧着花走向苏河。 苏河看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学生，抱着花向他走来。 他立刻勒住马的缰绳，让马停在这里。 他有挥挥手，让大军直接停在城门口。 苏河与王仲策交流时，当时只是调侃了一句，没想到他真的让小学生献花。 这种欢迎仪式，倒不算铺张浪费。 还能在小学生心中，树立起军人的形象。 秦云把花递给苏河，说道:“感谢苏统领，建设祥和的家园，让我们能安身立命。” 刘栋梁非常紧张，只是把花递给苏河，想要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苏河接过两名小学生献上的花，用手分别摸了摸这两名小学生的脑袋。 他勉励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苏河看着两个小学生，高兴的跑回队伍中。 他继续带领队伍，走过汉中城的城门。 城门两旁，有一个乐师班子，他们看到大军进城，鼓声和锣声交替响起，中间还夹杂着琴声。 这是一道慷慨激昂的乐曲。 苏河骑着马，伴随乐曲声，走近汉中城。 后面的部队，跟着他进入汉中城。 苏河带着都督府军官，直奔祖庙。 得胜归来，要把这个好消息，禀告给祖宗。 他来到祖庙门前下马，从警卫手中接过太极八卦腰带，系在腰间。 苏河带着军官，来到黄帝石像面前。 祖庙太祝宋康年，亲自点燃三根香，交到苏河手中。 苏河双手捧着香，弯腰鞠躬给黄帝石像行礼。 “后世子孙苏河得胜归来，给您上炷香，感谢您的保佑。” 苏河把香插在青铜鼎上，其他军官开始陆续给黄帝上香。 他把宋康年叫到一旁，询问这段时间，汉中城的变化。 祝师深入到汉中城每一个角落，了解汉中城发生的任何一件大事。 这个群体，完全是苏河扶持起来，他们的利益和苏河深度绑定。 一般官员会为了利益背叛苏河，这些祝师连背叛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这些理论，在大明就是歪门邪道，会被乱棍打死。 儒家为了达成某些利益，提出天人感应学说控制皇帝。 皇帝为了维持自己统治的稳定，他们也接受这套学说，还宣称自己是天子。 祝师们宣传没有老天爷，皇帝也不是天子，就是个普通人。 大明的皇帝和官员，都不会放过这些祝师。 苏河从宋康年口中，了解这段时间，汉中城的变化。 他看着普通士兵已经进入祖庙，他们集体给黄帝石像鞠躬行礼。 这些军人参拜黄帝之后，就放假回家。 大军返回时，所有军饷，已经通过银行发放到军人的账户上。 他们通过存折，可以从任何一家银行，把这些钱提取出来。 四川现在只有重点城市，还有银行的网点。 汉中郡和宝鸡府，任何一个县城，哪怕是偏远县城，都有银行网点。 汉中郡有家的人，他们独身一人，或是带着新婚妻子，返回自己家中。 汉中郡没有家的人，这次作战赏赐很多钱。 苏河了解到，很多军人准备在汉中城或是周边地区，买一套房子。 钱不够买房，也能凭借士兵的身份，从银行中低息贷款一笔钱。 ……………………………… 苏河进城后赶到王府，他在文华殿与王仲策交流，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王仲策开心的说道:“苏统领回来，我就轻松多了。 这几个月，汉中这里没有出现大事。 最重要的事，苏统领去年找农民种的那批冬小麦，真的长出来了。 四月到六月，宝鸡那里连续一个多月都没有下雨。 还好我们修了很多水库和水渠，能保证小麦田和红薯田的用水。 还有半个多月，粮食又倒了收割季，缺水不会影响今年的收成。” 苏河听到这个消息，他很开心。 “粮食最为重要，四川春季稻已经丰收，汉中郡和宝鸡府也能丰收。 那我们就有信心，在明年解决陕北明军。 冬小麦真的成功了，这是最大的好消息。 他能让北方的粮食产量，增加一倍多。” 王仲策继续介绍道:“外部发生了几件大事。 三边总督洪承畴和陕西总兵曹文绍，他们也铸造很多大炮，带兵把起义军剿灭。 王嘉胤吃得太胖，身体不灵活，被洪承畴活捉。 现在已经押送到京城，估计要被崇祯凌迟处死。 王自用率军逃到宝鸡府渭河北岸，明军不敢追过来。 他要投靠我们，已经在宝鸡府待了一个多月。 这些人基本断粮，第六师为他们提供一些红薯。 起义军闯王高迎祥，带着他的部队东进山西，在山西闹得很大。 后金黄台吉，加紧拉拢蒙古科尔沁部落。 参谋部的参谋分析，黄台吉要攻打察哈尔部的林丹汗，彻底吞并漠南蒙古。” 苏河听这王仲策的讲述，笑着说道:“你派人通知王自用，让他带着一批将领来汉中，参加我的称王大典。 他们不敢来，就让第六师断了他们的粮，趁机吞并这些人。 他们敢来，立刻派祝师当说客，第六师趁机吞并这些人。 他们之后，我会命令苏鹰派宪兵队严格审查，把一些害群之马清理出去。 后金要继续关注，他们真吞并漠南蒙古，势力就太大了，我们一定要阻止。” 苏河直接下令吞并王自用部，他来汉中就留一条性命。 他们都是造大明朝的反，但路线不同，没有办法合并，只能吞并。 这种时候，绝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苏河作为一个割据势力的君主，该心黑手狠的时候，绝不能软弱。 王仲策把苏河的吩咐记下来，就继续说道:“崇祯提拔礼部尚书徐光启入阁，派他去南方收税。 还要重点发展火枪大炮，这对我们威胁很大。” 苏河笑了笑，淡定的说道:“大明不需要担心，崇祯想造枪造炮，他手中没钱。 崇祯想得太简单，别说派徐光启，崇祯亲自去收税，他也收不上来税。” 大明朝已经积重难返，除非崇祯向他一样，把士绅屠戮一遍。 只怕一两个清官，根本收不上来税，抄家几个盐商能做到，但这点钱没有多大用处。 大明朝廷划拨一百两银子，造枪的花费，都未必能分到十两银子。 火枪和火炮达不到一定规模，它们作用有限。 苏河与王仲策聊了许多事情，基本了解他出兵这段时间，汉中的变化。 苏河离开文华殿，他又去凌云殿，接见秘书处处长钱明义。 通过钱明义，了解汉中这段时间的变化，基本上和王仲策说的差不多。 苏河与他们的说法，和宋康年的说法对比，他就能全面了解汉中这段时间的变化。 钱明义走出凌云殿，一道身影从阴影处走出。 暗卫统领苏长胜，拿着一叠资料递给苏河。 苏河把暗卫统领苏长胜留在汉中，就为了处理一些反骨仔。 不能出现军队在前面艰辛的打着仗，后帮有人搞事情。 同时作为他的耳目，让他不会被任何人蒙蔽。 “二狗，你做的非常好，其他资料转交给都察院。 这几个人，给他们一个体面，让他们走的别太痛苦。” 苏河用铅笔，圈下几个人名。 苏河依然叫苏长胜二狗这个本名。 其他人叫苏长胜二狗这么名字，他立刻就发火。 苏河有一次没叫他二狗，苏长胜却变得非常惶恐，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他从那次开始，就一直称呼苏长胜为二狗。 这个名字，只有他一个人能叫，也证明他们君臣相处很和谐。 苏长胜给他提供一个名单，是在他出兵这段时间。 某些人偷偷与大明联系。 大部分官员都被下属举报，还有几个藏得很深，也没有躲过暗卫的侦查。 普通的人，把资料转给都察院调查就行。 还有几个苏家村的人，公开处理影响不太好，让苏长胜暗中处理。 苏河处理完工作，离开凌云殿，准备去后殿先拜见他娘。 他询问侍女，娘在王文君那里。 苏河直接去王文君的寝宫。 他快走到王文君寝宫，被数百只猫围上。 这些猫长时间没见到他，还认识他这个主人。 有的猫拽着苏河的裤脚，有的猫还直接跳到苏河肩头。 苏河撸了撸猫，喂它们一点小鱼干，这些猫才散去。 他走到王文君寝宫的门前。 侍女看到苏河到来，想要进去通报。 苏河挥手制止她们，他直接推开寝宫的大门。 娘和妻子知道他今天回来。 苏河推门动静有点大，吵醒了屋内沉睡的婴儿。 他听到一声响亮的哭声，紧跟着又有一道哭声响起。 “哪个人毛手毛脚，动静那么大，把孩子都吵醒了。” “儿子，你回来了，快来见见你的儿女，他们很可爱。” 苏母刚哄睡孩子不久，看到他们被吵醒，十分生气。 她看到进屋的人是苏河，又转变成笑脸，招呼苏河来看自己的儿女。 苏河看到娘身旁有两个竹床，她坐在一旁守着两个孩子。 王文君坐在书桌，正在写东西，她看到苏河进来，转头望向苏河。 苏河先向王文君走过去，握住王文君的手，柔声说道:“文君，你辛苦了。 生孩子的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 王文君听到这句话，心中暖暖的。 她看着旁边的两个婴儿，幸福的说道:“不算辛苦，只是蓉儿折腾我，生蜀儿很顺利。” 王文君拉着苏河，来到两个小床前。 带他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 苏河看向这两个孩子，他们长得白白胖胖。 女儿很像王文君，长大后，肯定是个标志的美女。 儿子眉眼间还能看出他的轮廓，但长的比较清秀。 两个小家伙刚才哇哇大哭，看到苏河后不再啼哭，突然笑了起来。 苏河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希望他们能健康长大。 这个时代，哪怕是在皇室，婴儿的夭折率也在一半左右。 孩子只能靠多生，拼概率活更多的孩子。 苏河在小学课本上，写出微生活的存在，又用鹅颈瓶证明微生物存在。 包括他妻子王文君，很多医生，已经注意到微生物对疾病的影响。 苏河刚才扫了眼，王文君书写的东西。 她在写婴儿时期，怎么预防微生物的感染，减少婴儿的夭折率。 上面很多内容，都是苏河告诉王文君。 最主要的一点，婴儿生下来就要喝奶，把母体的抗体传递过去。 在没有抗生素时代，这对婴儿生存极为重要。 等断奶吃东西，也要喝白开水吃熟食。 苏河希望有预防微生物的意识，婴儿夭折率能降低一些。 苏母开心的说道:“这两个小家伙，还是和他爹亲。 我平时哄他们，经常大哭，儿子你一来，他们就不哭了。” 苏河又和他娘唠唠家常。 两个小家伙出生之后，他娘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这两个小家伙身上。 ……………………………… 秦山水拜完祖庙，他就准备向其他人打听，纺织厂家属院在哪里。 “五枚铜币，只要五枚铜币，到汉中城任何一个地方。” 秦山水看到祖庙前方的路边，有车把式在叫嚷着生意。 他走过去询问道:“纺织厂家属院，你到那里去吗？” 车把式点点头道:“五枚铜币，只不过你要再等一个沙漏时间，大概是四分之一时辰。 我再找几个人，你们一起乘车走。 沙漏流完，哪怕只有你一个人，我也开车送你。 路上可能会接几个人。 如果你要雇佣专车，去纺织厂家属院，需要五十枚铜币。” 车把式详细介绍，他能从客人的表情中，看出他们是不是第一次坐车。 介绍的不详细，闹出一些事端，他还要被巡捕带走问话。 特别是这些黄衣兵，他更不敢轻易得罪。 秦山水兜里有一些钱，但这都是他用命换来。 等一会儿就不用花四十枚铜币，他认为很值。 车把式看到秦山水登上驴车，他继续招呼着生意。 “五枚铜币，到西城任何一个地方。” 肥肥胖胖的丁德贵，登上马车。 他看到车上的秦山水，笑着说道:“秦连长，我们有段时间没见过了。” 秦山水也认出丁德贵，那天晚上来自己帐篷的祝师。 他的体型太显眼，军中就没几个胖子。 “丁祝师家里也在西城。” 丁德贵点头道:“我这是去我家的工厂，新粮快下来，储粮局在清空一些陈粮。 我家是开碾米厂和粮行，现在正是忙碌的时候，我要去工厂找他们。” 丁德贵介绍完自己的情况，他又像秦山水问道:“秦连长，我记得你是流民出身。 家属被安置在厂子里吗？现在西城，大部分是工厂。” “没错，我婆娘被安排在纺织厂。” 他们聊着天，车上又上来十多个人。 车把式看到人足够，赶着毛驴，驴车缓缓启程。 这些人都是其他部队，他们互相不认识。 但聊着军中的趣事，几个人很快就相熟起来。 “纺织厂家属院到了。” 秦山水听到车把式的话，他与其他人告别，走下驴车。 他走进纺织厂家属院，向其他人打听，自己婆娘住在哪里。 秦山水走到他婆娘住的地方，这是一间小房子。 他看到房间的门已经上锁，秦山水有些担忧的站在门外。 他们大军得胜而归，这是轰动整个汉中城的事情。 他没有在欢迎的队伍中，看到他婆娘的身影。 同行的战友，有很多人家属，都在城外迎接他们。 秦山水本以为，自己婆娘会在家中等着，没想到这个门还锁着。 一名大婶从隔壁房间走出来。 “你是秦山水吗？” “是我。” 大婶儿听到秦山水承认自己的身份，他才放松下来，说道:“你婆娘知道你今天回来，她申请加夜班。 再等一会儿，夜班的人就会下班。 你女儿秦云，他们小学傍晚才会放学，有校车送回来，你不用担心。” 秦山水道谢:“谢谢您。” “太客气了，大家都是邻居，我也怕你等着急。” 秦山水等了一会儿，他就看到家属院大门处，有很多女工成群结队，走到家属院。 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自己婆娘的身影。 秦山水看到自己婆娘，发现他的身影，飞快向他跑过来。 “当家的，你回来就好，这些天我一直在担心。 好多人都回不来了，我真怕你也回不来。” 秦山水看到自己婆娘，说着说着还抽泣起来。 他安慰道:“你放心吧！大明军队根本不堪一击。 我还是警卫团，跟着苏统领行动，安全有保障。” 秦山水只能说着善意的谎言，没敢告诉婆娘，他是精锐部队，专门攻击大明最精锐的家丁兵。 婆娘把大门打开，秦山水看到这屋子非常狭窄，床边就是灶台。 都不如他以前的家，灶台和房间都没有隔开。 灶台生火时，整个屋子都有烟。 秦山水想到这间房子，是纺织厂免费发放给他们住，都没有收一文钱，他也没必要挑毛病。 “我立功被军中赏赐很多钱，我还给你邮过来一些钱，你怎么没租个好房子？ 这个地方太破旧，我们去买换一栋大一点的房子，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 “当家的，你给我邮过来的钱，我都没敢花，就怕有歹人盯上我们母女。 你想换一栋大房子，我们就换一栋大房子。” 秦山水婆娘说完，她又有些羞涩的说道:“你回来，在住这里也不方便，房间太小了。 我的身体，在王氏医馆已经治好。 医生说我怀孕时间太早，伤了元气。 现在我已经能正常生育，一定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秦山水听到后非常高兴，他开始整理自己手中的银币。 他带婆娘一起，在汉中城偏僻地方，购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秦山水不准备贷款，从小被高利贷吓怕的他，不想贷任何钱。 正文 第135章 伤兵安排 乱世重典 汉中医院，外科病房中。 石大坚整理好床铺，主治的吴医生说他今天没有问题，就能出院回家。 他看着自己的右臂，非常幸运没有被截肢。 但这只手臂基本算废了，只能用它吃饭写字。 现在手臂连十斤的东西，都拎不起来。 他基本告别战场,连刀都拿不起来，还怎么和敌人拼杀。 石大坚看到吴又可医生来到他的病房。 他感激的说道:“感谢吴医生精湛的医术，能让我保下这个手臂。 如果被截肢，我今后的生活会更加困难。” 吴又可谦虚的说道:“这不是我的医术精湛，而是你体质很好。 你的伤口已经发炎，你挺过感染这一关。 如果感染太严重,我们只能选择截肢，这是唯一保命的办法。” 吴又可拿出一个温度计。 他看着水晶外壳的温度计,在水晶里装上酒精,就能显示温度。 这是医用温度计，指示度数非常精准，它也非常昂贵。 水晶这种昂贵的东西，吴又可用着都小心翼翼，怕碰碎了。 这一支温度计的价格，比他一年工资还贵。 弄坏了这只温度计，真的有些赔不起。 石大坚不用其他人教，直接张开嘴含住温度计。 吴又可在一旁等着，温度计一段时间不再增长，他才能记录数据。 他从军方临时医院出来，被军方医院院长推荐给汉中医院。 他凭着自己的技术，正式被汉中医院招聘。 吴又可在汉中医院，见识到牛痘疫苗,有很多从其他地方逃荒的人。 他们感染了天花,但这些天花没有在汉中任何一个地方传播开。 这种情况，根本不符合常理，唯一的解释，就是牛痘疫苗真的有效果。 不只是吴又可看出这件事,周围的百姓也看到牛痘疫苗的强大效果。 有很多没打牛痘疫苗的百姓，主动要求各乡卫生所，给他们打疫苗。 牛痘疫苗的效果，惊呆了吴又可。 牛痘疫苗随着时间推移，大量的人接种。 它也发现很多副作用，但它的致死率很低。 对比天花带来的可怕较果，牛痘疫苗带来的副作用，根本不算事。 吴又可为了了解牛痘疫苗，他跟着很多医生学习，了解到微生物的存在。 他也发现经过煮沸的棉布，真能有效防止伤口感染。 吴又可把自己对于瘟疫的研究，转向微生物方向。 他现在也渐渐认为，微生物才是导致瘟疫的罪魁祸首。 他想着这些事，同时观察石大坚嘴上的温度计。 记录温度计的读数，三十六度八。 吴又可笑着说道:“大坚，你体温已经正常，没有发热的迹象，可以正常出院。 右胳膊上的肉,为了防止感染扩大，被切下来很大一块，他无法再用力。” “感谢吴医生，我的身体情况，你已经告诉我多次，我会记住的。” 石大坚给吴又可道谢，没有这个医生，他的命都保不住。 吴又可给石大坚手写出院单，盖上他的印章。 石大坚属于军方伤员，住院他自己不用花一分钱。 有这张出院单，就能办理出院手续。 住院费用由医院和都督府相关部门统一结算。 冯三秋提着果篮，走进病房中。 “老班长，我听说你今天出院，正好到了休假时间，我来看看你。” 吴又可看到石大坚的朋友到来。 他把出院单交给石大坚，道:“大坚，你现在就正式出院了，不要忘了去办手续，忘记了很麻烦。” 石大坚收拾他的个人物品，医院也没什么东西，主要是勋章和铭牌，还有一件破烂的军服。 冯三秋主动帮石大坚拿着东西，协助他办理好出院手续。 他们坐上冯三秋叫来的马车。 石大坚看着冯三秋的衣服，与常规的军服有一些差别。 “三秋，我记得你是陆军，看这衣服，你被调到水师那里。” 冯三秋笑着说道:“我被益门侯提拔，管理一支小船队。 以火攻的方式，灭了湖广明军水师。 我又带着兵，守住了汉水。 前段时间，被正式任命为汉水水师提督。 名字好听，权力没那么大，隶属于长江水师，属于分支舰队。” 石大坚看这冯三秋，他手下这个兵，现在终于发达了。 他住院时，经常读着报纸，了解很多大事，特别关注军队的改制。 冯三秋这个职位，是很好的职位，在水师中，也算排名前几的军官。 苏统领再次扩张，冯三秋这个职位，要比其他人容易被提拔。 冯三秋把话题转向石大坚身上。 “老班长，我们军中，像你这种伤兵退役，一般都会去新兵营或是转业到地方。 我们汉水水师，就有很多伤兵，转业到长江渔业公司。 他们负责打渔和养鱼。 根据我们水师的经验，和我打听到的消息，每个人能选择的职位都不同。 有好的职位，就要快点定下来，要不然容易被其他人抢走，错过这次好机会。 你现在去哪里，定下来了吗？” 石大坚表情非常纠结，想了想说道:“曲向阳祝师已经来找过我，他一共给我三个选择，让我出院后回复他。” 冯三秋听到后精神一振:“老班长，是哪三个选择，我帮你分析分析。” 石大坚稍微回忆一下，立刻说出他获得的三个职位。 “第一个选择是不退伍，去屯垦兵团总管。 这个选择我很犹豫，在病房中，我从报纸上了解屯垦兵团。 四川能放置屯垦兵团的地方，都已经有屯垦兵团驻守。 我这个屯垦兵团，只能是新成立的屯垦兵团，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驻守。 你嫂子刚生完孩子，正在坐月子。 我受伤的消息，都没有告诉她。 曲向阳祝师告诉我，去屯垦兵团，为了方便撤离，初期不让带家属。 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带孩子，容易受到欺负。 你嫂子胆子又小，自己也没有生活能力，离不开我。 我不太想做这个选择。 第二个选择，去四川训练新兵。 这个选择中规中矩，一眼都能望见最后的人生。 第三个选择，转业到官府，去宝鸡府刑局当局长。 这倒是一个好选择，只是我对破案一窍不通。 让我抓罪犯，怎么能抓得到。” 冯三秋听到老班长这么说，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班长，我从你的语气中，就能听出来，你想去当局长。 只是对刑案一窍不通，有点打怵。” 石大坚听到冯三秋这么说，他又审视自己的内心。 他点点头，道:“我确实是这么想，总不能到了刑局，当一个吉祥物。 这样被手下架空，会被兄弟们笑话。 我还不如去新兵营训练新兵。” 冯三秋想到开解老班长的话，他说道:“老班长，这些破案只要识字，很快就能学会。 你只要了解个大概，不被下属蒙蔽就行。 不需要学会那么多技术。 你去当领导，只要能知人善用，今后肯定会步步高升。” 石大坚听冯三秋这么说，他也下定决心。 “那我就回复曲祝师，转业到宝鸡府当刑局局长。” 他们在车上，又聊着汉阴防守战的经典战役。 马车到了石大坚的家，他邀请冯三秋进入他家待会。 这是一间大宅子，冯三秋只买得起小房子，都买不起这种大宅子。 冯三秋知道，这是石大坚岳父，赠给他的宅子。 他们封爵那天，都被人抢亲。 石大坚娶的是大户嫡系，他取的是旁系，待遇完全不同。 大门打开，管家惊呼道:“老爷回来了。” 冯三秋看到前院房门突然被推开，几个丫鬟，抱着一个婴儿。 还有丫鬟，搀扶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 这个小脚女人，平时走路都费劲，现在小跑过来。 石大坚看到他们，上前走了过去，道:“刚生完孩子不久，你们走出来，受到风寒怎么办。” 立刻让她们走进屋中。 这名女人看到石大坚回来，她放松下来，好像又看到了主心骨，很听话的回到房间。 自己夫君很久没有消息，她怀孕时就十分担心。 现在看到夫君回来，终于能放心下来。 石大坚邀请冯三秋进入客厅，他拿出一瓶地瓜烧。 “咱们兄弟喝一场，这是我家存的酒，现在可是稀罕物品。” 冯三秋也喜欢喝酒，他陪着老班长喝酒。 聊着他们把大明三边总督杨鹤抓住，聊着之后的发展。 ……………………………… 苏河来到都督府军政部，军政部代部长文景明，正在带领一群祝师整理资料。 文景明是二师祝师，攻打贵州平越府，击溃贵州大明援军时。 他被山林里的毒虫咬伤，导致右眼失明，退出前线。 苏河任命他为军政部代部长，处理好军政部工作，就正式任命他为部长。 前线部队的师旅级祝师，都是苏河的学生，经过重重考察，忠心没有问题。 文景明还被授予祖庙太祝的身份，担任军政部代部长，负责管理军中政务和所有军中祝师。 军中绝大多数祝师，都是苏河的学生。 苏河地位已经稳固，他把一些权力交给其他人，让他们帮助自己更好管理军队。 这些权力，苏河随时可以收回。 君主最重要的能力，就是学会知人善用，掌握好权力分配的技巧。 文景明看到苏河过来，他放下手中的资料，走过来说道:“校长，军政部已经完成阵亡士兵的抚恤工作。 恢复好的伤兵，我们也已经完成工作分配。” “伤兵有数千人，官府提供的职位够吗？”苏河询问道。 他这段时间，一直处理称王大典的事情。 伤兵安排工作，交给文景明、王仲策、钱明义三人协调处理，这三人的职权涵盖各个衙门。 文景明拿过一份资料，递给苏河看。 他同时简单的总结道:“校长，我们一共有三千八百名伤兵，恢复基本的健康。 大部分伤兵，都原地安排在四川。 这也是我们用外地官员管理四川的途径之一。 他们大部分被安排乡间的巡捕所，负责管理乡村治安案件。 处理一些乡间村民的纠纷，抓捕乡村中的犯罪分子。 巡捕下乡，需要的人员极多，能给伤兵提供很多的岗位。 根据士兵的意见，不愿意下乡的士兵。 安排到屯垦兵团当军官。 识字的士兵，有很多人选择到乡公所当一名吏员。” 巡捕下乡，这是苏河亲自安排的重点政策。 这是统领府权力下乡的重点支柱之一。 没有深入到乡村的暴力机关之称，权力下乡就是空中楼阁。 文景明继续说道:“对于军官，他们的安排更加丰富。 主要有三种选择。 调运到二线部队，屯垦兵团、新兵营和新设立的警备军。 转业到地方，担任官府属官、校长、祝师等职业。 转业到公司，担任公司经理或工厂厂长。 后两种选择，需要军官有一定相关才能，至少要能识字，会书写公文，才能获得这些职位。” 苏河翻看的资料，大部分军官，都选择第一种。 少部分有相应才能的军官，才选择第二种和第三种。 新成立的警备军，它和屯垦兵团性质差不多。 他们主要驻守在城池，为了应对巡捕无法应付的危险情况。 比如有一支小股部队，从偏僻地方绕过前线守军，进攻他们的城池。 再次作战后，前线攻占某些城池，也是警备军负责进行军管。 官府交接之后，他们也不用离开，直接负责城池的安全。 这样就不用主力部队，分心去防守城池，影响它们的战斗力。 苏河放下资料，很满意文景明的安排。 他当上军政代部长，第一个任务完成的很好。 “你安排的不错，我也听很多军官和士兵反应，大部分人都很满意。 有些不满的声音，也是因为他们自身的期望过高。” 文景明听到苏河的夸奖，他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自己管理军政部，得到校长的满意，退出一线部队，也能为校长服务。 ……………………………… 丁德贵带着钱芸芸，逛着汉中城。 钱芸芸是他爹，给他定下的一门亲事。 他封爵的当天，就是成亲的日子。 丁德贵现在真正感到汉中城的不同。 心学汉中学派不断批判理学，成为汉中这里的显学。 理学被批判，和理学捆绑在一起的封建礼教，也一同被批判。 丁德贵最直观的感受，有很多大户人家的小姐，他们也带着丫鬟上街。 这在之前，完全是不可想象。 在大明的时候，女子在结婚之前，不会抛头露面。 某些勋贵女子，也只是在正月十五那天，去指定地点游玩，主要目的是相亲。 丁德贵和钱芸芸讨论过女子出门这个事。 钱芸芸说她们女子，现在也能出仕当官，不比男子差。 女子去当医生、老师，哪怕是进纺织厂，挣的钱也不比男子少。 丁德贵能看到钱芸芸的自信，她相信哪怕是自己独自生活，也能养活自己。 他对钱芸芸比较满意，最满意的一点，就是钱芸芸不是小脚。 咚！咚！咚！ 走来一队巡捕，他们敲着锣。 “大理寺衙门今天举行公审。” 钱芸芸看着丁德贵，期待的说道:“丁哥哥，我们去大理寺那里看看，好不好。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公审，以前老爹根本不让我出门。” “好，我们去看公审。” 丁德贵带着钱芸芸，走向大理寺衙门。 他们来到这里，看到好多人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这些狗官，还敢和大明朝勾结，吊死他们就对了。” “吃里扒外的狗官，就应该处死他们。” 丁德贵向其他人打听才知道，他们来得有些晚。 大理寺已经判处一批官员，这些都是在战争期间，暗中与大明朝联系的官员。 大理寺把他们写给大明朝的投降书，当众念了出来，直接导致群情激愤。 这些官员被判处死刑，家属被判流放，五代人被列入黑榜。 钱芸芸热烈的鼓掌，道:“这些人都该死，丁哥哥在前线打仗。 这些人竟然想出卖你们，真是太可恶了。” 丁德贵也点点头，道:“这些人该杀。” 他说话的同时，付出二十枚铜币，与前方的百姓换了两个位置。 他们已经来到，队伍的前方。 都督府军法部部长苏鹰，今天亲自出来，审判一些犯人。 他嗓门很大，大声说话传播的很远。 “涉及军人的案件，由军法部来处理。 这些人涉及破坏士兵家庭，男方全部处以劁刑，流放屯垦兵团。 女方公布处理结果。” 苏鹰的声音落下，一队穿着亚麻衣的士兵，压着五百多名男人，走到了刑场。 苏鹰调来汉中医院的外科医生，负责给这些男子行刑。 劁刑比之前更进步，不再割小鸡，只是拿掉蛋蛋。 医生们向苏鹰介绍，这样做能让这些人存活率高一些。 但他们一定会变成太监，不能再行房事。 苏鹰考虑到这种刑罚，主要是为了警示他人。 他上报给苏河，得到允许的批复，就改变了劁刑。 “我知道错了，不要啊！” “贱人，是那个贱人先找我。” “我还没孩子，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刑场内，求饶声和叫骂声响彻一团。 很快刑场内，就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钱芸芸好奇的看着前方，有白布遮挡，她也无法看到刑场内犯人腰部以下的地方。 但看着他们扭曲的表情，这些人痛苦到了极点。 她听着周围的讨论声，了解到这些人究竟犯了什么错，受到什么刑罚。 她小时候因为好奇，见识过劁猪，还第一次看到劁人。 丁德贵痛骂道:“这些人活该，破坏士兵的家庭，就应该得到这个下场。 蛋蛋没了，他们之后想干坏事，也无能为力。 我听说强歼犯，也会是这个下场，这真是大快人心。” 钱芸芸好奇的问道:“丁哥哥，前面的布挡着我看不清，那些女人是什么下场。” 丁德贵仔细看完公告。 “给男人戴了一顶绿帽子，绝大部分士兵，都把他妻子休掉。 大理寺官员根据士兵的建议，酌情判处这些女子。 大部分女子，都没有判重刑，很多只是劳改一两年。 少部分导致士兵父母气死或是士兵疯了。 她们被判处流放。” 钱芸芸听完，感慨道:“这些女人活该，她们管不住自己，就让刑法管她们。” “哎呀！那个表情严肃的大理寺官员走了。” 钱芸芸抬头看到苏鹰已经离开，这些犯人也被士兵带走。 “刚才那人不是大理寺官员，他是军法部部长苏鹰。 现在出来的人，才是大理寺卿吴栋林。 吴栋林都出来了，这是有大案。” 大理寺卿吴栋林，压着一批犯人走了出来。 这批犯人中，还有南郑县大名鼎鼎的朱老爷。 大理寺官员，宣传这些人的罪行。 丁德贵才知道，这些人都是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或是收买妇女儿童的买家。 吴栋林说着法律，有大理寺官员重复他的话，让更多人知道。 “在苏统领治下，拐卖妇女儿童，一律被处以死刑，买卖同罪。 我们已经很仁慈，大明朝这种罪行，要被凌迟处死。 凡是举报有人拐卖或是收买妇女儿童。 他会获得对方全部财产，上限一千两银币。 巡捕抓住他们，也会没收全部财产，这些财产奖励给办案的巡捕。” 吴栋林说完，开始审判这些人的罪行。 证据确凿，这些人全部被吊死。 钱芸芸吓得脸色苍白，道:“这些女子和孩子，真的是太惨了。 这些人简直是畜生，吊是他们太便宜了。” 旁边站立的书生，听到这句话，他忍不住反驳道:“我觉得这条法律，还有待商榷。 判的实在太重，抓到就给人判死刑。 一点余地都不留，这样人贩子在觉得自己被抓，他们一定会撕票。” “你这就说错了。”丁德贵开口反驳，“有买的人，才有人贩子冒险。 这个刑法的重点是买卖同罪，消灭所有买家。 又让潜在买家，因为巨大的风险不敢行动。 乱世就应当用重典，只有下重手，才能拯救更多的人。” 丁德贵不认为这个刑罚太重，只有重刑才能让所有人不敢下手。 现在是乱世，唯有极重的刑罚，才能约束某些人因为乱世，已经放飞的心。 “丁哥哥，希望下次还能和你一起逛街。” 丁德贵亲自把钱芸芸送回家。 正文 第136章 黄帝纪年 准备典礼 苏河在凌云殿，他与官员们讨论称王大典前的一些准备。 他已经决定，称王大典在九月九日举行，距离现在没有多少天了。 他召集所有官员和百姓代表，商议称王前的各项事务。 苏河坐在主位，对着前方的众人说道: “我已经决定，九月九日举行称王大典,正式对外称王，树立起我们的旗号。 名不正则言不顺。 确立名号，我们要与大明朝，正式争夺天下。” 苏河说完这句话，所有人都站起身，热烈的鼓起掌。 正式称王，又占据一省两府之地，在场的所有人,就能摆脱反贼的称呼。 对于人的心理影响,还有科举对读书人的吸引力，比没称王之前都要强很多。 仅是一个名称的变化，影响就这么大。 苏河当然会顺应民意，正式选择称王。 之前地盘太小，称王就是沐猴而冠。 其他势力只把他们当成小毛贼，称王也没有震撼性。 现在地盘足够，已经成为一方诸侯，能正式逐鹿中原。 “大家商议一下，我应该选择称什么王。” 苏河向大家咨询，他心中已经有了几种选择。 教育部侍郎张祐枫站起身说道:“苏统领，自古以来，称王都是依据地名,或是分封的王名。 我们占据汉中，在汉水流域。 我建议称汉王，各个朝代皆已弱亡，唯大汉以强亡。 汉人这个称呼，也一直流传至今。 您称汉王，非常合适。” 太常寺卿宋康年,在张祐枫说完，他站起身说道:“关于我们。 左传中有言‘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章服之美，谓之华。’ 我们这片大地，又被称呼为华夏。 王朝至夏朝而始，也应到华朝而终。 我认为您应该称华王。” 王仲策站起身，提出他的意见。 “苏统领，王朝名我们要慎重考虑。 称什么王，这需要选择一个耳熟能详，又与您性格合适的王。 我们以三秦之地逐鹿中原，我觉得称秦王合适。” 其他人觉得其他选择，没有这三个选择好，都没再提出意见，讨论这三个王名。 苏河觉得这三个都合适，现在称什么王，等到真正统一天下，不意味着王朝的名字与王名相同。 朱元璋占据吴地,称吴王统一天下立大明。 苏河自己更偏向于秦王，他非常崇拜秦始皇。 没有秦始皇统一天下,就没有华夏大地。 也没有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个状况。 华夏大地，将是几个小国合纵连横战乱不休。 欧洲那里，就是没有出现秦始皇这种千古一帝，到现在都是多个国家分立。 各个国家已经形成自己独有的文化语言，没有可能再形成一个统一的国家。 秦始皇的书同文政策，让华夏大地都用一种文字。 陕西人和广东人，基本没办法用语言正常交流，但可以用文字互相交流。 方言再多，也不影响互相交流，才具有分分合合的可能。 其他官员和百姓的讨论这几个王名，秦王一直占据主流。 苏河看到这个结果，他笑着说道:“那我就听取大家的意见，正式称秦王。” 凌云殿内顿时一静，所有人鞠躬向苏河行礼，道:“拜见秦王殿下。” “众位爱卿平身，你们还有什么建议。” 教育部侍郎张祐枫发言道:“秦王殿下，我觉得应该先确定年号。 您称王之后，要使用自己的年号。 年号通常是皇帝行使的权力，但我们情况特殊。 您称王之后，还使用崇祯年号，这有些不太合适。 别人一问现在的纪年，说崇祯四年。 就好像我们还在大明治下，用着崇祯的年号。” 工部尚书张德志起身赞同道:“我觉得张祐枫侍郎说的很好，秦王殿下还没有称帝，但也应该准备年号。 哪怕不准备年号，那也不能用崇祯的年号。 今年的纪年是秦王一年这种，这属于先秦时期的礼制。 那时诸侯王都没有年号，秦惠文王、秦昭襄王这种都是谥号，死后才封。 当时都是秦王几几年，现在秦王殿下也可以这样使用。” 苏河听到他们讨论年号，他笑了起来。 “关于纪年这个事，我早有准备，并连时间也进行一些修改。” “田家鹏，你过来给大家讲解黄帝纪年和时间变化。” 苏河准备称王之前，就想到纪年这个事情。 他认为现在使用年号纪年太混乱，用年号纪年。 这在小农时代，社会变革非常缓慢。 大明洪武年间和崇祯年间，整个社会几乎没发生大规模的变化。 依然是小农经济，经济结构不发生变化，社会也不会发生太大变化。 苏河却知道，一旦开启工业化。 工业导致社会的变革，那超出现在人们的想象。 再用年号纪年，就非常不合适。 苏河准备采用统一的纪年方法。 他在黄帝纪年和始皇纪年两种选择里，选择了黄帝纪年。 祖庙宣传炎黄信仰，黄帝又是华夏所有人的祖先。 黄帝正式成为华夏共主，也代表着华夏文明的起源，人不能忘本。 田家鹏打开一份资料，他向众人讲解。 “我根据秦王殿下的安排，开始计算黄帝成为华夏共主，到现在的时间。 现在是黄帝纪年4328年，为了方便大家记忆。 黄帝纪年4328年简称开元4328年。 严肃的历史文献和重大场合使用开元4328年。 一般情况下会直接称呼为4328年。 我们华夏文明，已经有四千多年的历史。” 田家鹏介绍完，所有官员和百姓代表都没有反对。 他们能接受黄帝纪年，这样的统一安排，也让记载时间更加简便。 不需要换一个君主，就要重新计算时间。 田家鹏继续讲道:“秦王殿下为了让时间更精确，他决定把每一个时辰，划分成两个小时。 每一个小时六十分钟，每分钟六十秒。 我们会推出新的日冕和计时沙漏。” 苏河确定更精确的时间，主要是为了工业发展。 炼铁和化学反应，都需要记录精确的反应时间。 以前那种几柱香、几息的叫法，没有固定时间，完全凭经验和赢的感觉。 这导致工匠的经验，只能亲自教授给他的徒弟，没有办法通过文字记载后推广。 苏河准备中学教材，他前世知识里，一些避不开的单位，也会逐渐搬运过来。 让苏河修改单位，重新推导一遍各科的公式定理，他没有这个本领。 现在没有研制出钟表，靠着沙漏计时，连续计时准确度不够。 但短时间计时，比估算的经验要准确很多。 时间的细分，对大部分人的生活都没有影响，这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秘书处处长钱明义站起身建议道:“苏统领，贵族有勋章表明他们的等级。 我认为军队和官员也应该在某些地方，表明它们的品级。 让人一眼就认出来，这名官员是几品官员，他是属于哪个衙门。 我这里有几套图纸，请秦王殿下和众位官员参考一二。” 这是苏河让钱明义准备给官员和军官，制备统一样式的官服和军服。 要求就是任何人能一眼明确识别，这个人的品级和大概职务。 贵族有勋章别在左胸前，勋章的材质，就能表示这个人的爵位。 爵位高低和官员品级没有强制性要求。 苏河在之前，为了防止爵位和官员等级的地方冲突，就没有规定不同爵位的服装，只用勋章表明等级。 众多官员和百姓代表，他们给钱明义手中的几幅图投票。 他们选出都是最明显的方案。 选出官服的方案。 右臂处绣着图案，代表这些官员的职位。 吏部是毛笔，户部是算盘，工部是尺子，刑部是刀盾，卫生部是红葫芦，教育部是书。 都察院是镜子，大理寺是天平，银行是银币，秘书处是桥梁。 官服颜色随意，根据各个部门的喜好选择。 比如巡捕的衣服，依然没有变化，是蓝色红纹。 官服在右胸前有一块棉布，上面秀着官员所属的部门，绣线的颜色代表着品级。 一品是金色，二品是银色，三品是紫色，四品是红色，五品是黄色，六品是青色，七品是蓝色，八品是深绿色，九品是浅绿色。 军服的颜色统一，依旧是没有经过染色的亚麻原色。 右臂也绣着部队的图案，等级展示和官服一样。 主力陆军是火枪，骑兵是战马，水师是船，炮兵是大炮，后勤兵种是车轮，警卫团是盾牌。 二线部队，屯垦兵团是铁锹、警备军是烽火台、新兵营是军旗。 军队主官、参谋和祝师，他们右胸前都用不同颜色丝线，绣着他们的职务，能让士兵一眼就分辨出来。 官服和军服的选择完毕，今天主要的会议就基本结束。 他们开始讨论称王大典的准备工作。 凌云殿会议很快结束，苏河让王仲策、宋康年、吴栋林三人留下来。 “仲策，王自用已经答应我们，他带着一部分起义军军官，来汉中城参加我的称王大典。 你负责接待他们，这些人表现出任何异常，直接拿下他们。 我会让文景明派祝师和第六师一同行动，收编王自用的军队。” 王仲策回复道:“秦王殿下，我会安排王自用他们。 绝不会让这些人，有机会在汉中城作乱。” 苏河又转头对宋康年交代道: “宋爱卿，你负责筹备称王大典。 典礼一切从简，不要铺张浪费。 称王大典在祖庙举行，不用另选地址。” “秦王殿下，我已经想好多个方案，典礼会庄重，但不会铺张浪费。 殿下一直住在瑞王府，用不用在汉中选址，建造新的王府。” 宋康年要问清楚这件事，他才好筹备称王大典。 “不用大兴土木，王府依然选择瑞王府，把它改成秦王府就行。 一些破旧的建筑，我已经让人翻新成钢筋混凝土建筑物。 王府也不用修葺，现在就很好。” 苏河制止其他人大兴土木的想法。 有这些钱，不如投在武器制造上，房子不需要太气派。 他向别人证明自己的实力，靠的就是火枪大炮。 苏河最后和大理寺卿吴栋林说道: “我从起事之初，就让你负责编写法律。 开始我们只能用《大明律》凑合。 现在已经将近两年时间，新的法律编写的怎么样？ 能不能在称王大典当天，发布新的法律。” 吴栋林保证道:“秦王殿下，我们三法司按照您的要求，编写新的法律。 规避大明县太爷春秋笔法和人情办案。 我们力求每一个罪行，都规定详细的法条。 每一个法条，保证相差不大的上限和下限。 大理寺官员，只能在法条中选择判定标准。 不会出现同一案件，判罚结果相差极大的情况。 现在法律已经编撰完成，随时可以发布。 我们大理寺已经在培训官员，法律发布后，他们就能使用新法律断案。” 苏河听到吴栋林的介绍，他比较满意。 “新法律就命名为《秦王律》，在称王大典时发布。 你一会儿把新法律递上来，我看一下这个法律的主要条款。” 苏河要亲自审查这部新法律。 ……………………………… 齐刚毅召集警卫团军官，他吩咐道:“秦王殿下称王大典在九月初九举行。 这段时间，你们一定要认真负责，把眼睛都给我擦亮了。 称王大典整个过程，有我们警卫团负责保护秦王殿下和参与大典的人。 整个典礼过程，绝不能出现任何问题，你一定要把危险的苗头，扼杀在萌芽状态。” “保证完成任务。” 警卫团的军官，听到齐刚毅的吩咐，他们敬个军礼，统一用响亮的声音回答。 齐刚毅露出笑脸，给所有军官分配他们巡逻的区域。 秦山水出门时，正好遇到丁德贵。 “丁祝师，谢谢你推荐给我的房子，那个房子真不错，价格也很合适。” 秦山水带着婆娘去找房子，准备在汉中城买一栋房子。 买不起城中的房子，汉中周边的村里也能接受。 他在买房过程中，遇见丁德贵和他妻子逛街。 丁德贵给他推荐一栋房子，这个房子的主人，准备到四川投资一些矿产。 手中的钱少点，想把闲置的房产出售，他正在找付钱爽快的买家。 丁德贵帮助他们穿针引线，秦山水很顺利买到一栋合适的房子。 “大家都是战友，我们互相帮助应该的。 这次我们警卫团巡逻，可要打起几分精神。 秦王殿下周边守卫森严，但让大明锦衣卫在汉中城搞破坏，也是我们的失职。” 丁德贵表情严肃的说道。 秦王殿下正式称王，这造成的影响，比打下四川影响都大。 大明朝作出任何疯狂的举动，丁德贵都不意外。 秦山水表情严肃的说道:“有我们警卫团存在，绝不允许任何人搞破坏。 我们都是百战精兵，那些锦衣卫，还能比得上我们警卫团。” 秦山水非常自信，凭借手中的火枪，他有信心阻挡任何敌人。 他很快来到营地，带着自己的部下，按照分配好的区域巡逻。 熟悉这个区域，警惕任何可能发生的风险。 ……………………………… 张德志叫来自己的大弟子魏时鸣，重点叮嘱道:“秦王殿下举办称王大典，需要打造一些礼器。 我们工部管理所有工匠，这个工作就被我揽下。 你亲自去找那些九级工，把这些礼器打造出来，绝对不能出差错。” 张德志说完，他就把两张设计图，交给魏时鸣。 “放心吧，师傅。 我办事的能力你知道，这么重大的场合，我一定不会出现差错。” 魏时鸣拿着设计图，赶往兵工厂。 这两张设计图，上面画着两个武器，黄金大炮和黄金火枪。 兵工厂等公司，现在管理归属秘书处管理。 工厂里面的工匠依然由工部管辖。 魏时鸣不只是工部侍郎，他还是八级工。 工匠里少数几个获得爵位的贵族，他在工匠里声望非常高。 魏时鸣经过登记后，走进兵工厂。 他来到兵工厂，找到枪械大师，九级工杜康杰。 杜康杰已经不再亲自加工枪械。 他主要负责研究加工枪械的工艺，时间比其他工匠更充裕。 魏时鸣拿出两张设计图纸，展开给杜康杰观看。 “杜工，这两个武器，你能快速制造出来吗？” 杜康杰反复观看这两张设计图纸。 他皱着眉头说道:“黄金太软，没有办法打造枪械大炮。 设计图纸上有要求，它们可以正常使用。 我建议用黄铜制造，它的颜色与黄金差不多，还不容易变色。 青铜刚出炉也是金色，它非常容易生出铜锈，变色速度很快。” 魏时鸣思索片刻，他同意这个办法。 “杜工，那你要亲自打造，这几件礼器用于称王大典，可不能出现差错。” 杜康杰拿着两张图纸，就走向加工车间。 他要把自己最好的状态发挥出来。 ……………………………… 马乾坤在一间空旷的水泥房间里，小心翼翼的制备一种药水。 外面水车带动着巨大的鼓风机，不乱向房间内鼓风。 快速流动的风，在木板搭建的管道中吹拂，吹走一切异味。 马乾坤穿着棉衣，不露出一片皮肤，手上戴着厚厚的棉布手套。 在不影响他手指活动的情况下，尽量多穿一副手套。 脸上还带着一个用水晶制作的面具。 他打扮成这个样子，就是付出几条生命代价，才找到的相对安全办法。 “秦王殿下和我谈过玻璃，也不知道玻璃多久能生产出来，这些容器又贵又不好用。” 他盯着前方天蓝色的溶液。 他弟子马虎，再一次用硫磺制备浓硫酸的过程。 因为硫酸浓度不够，准备转移到一边，他不小心把一枚铜钱掉进硫酸溶液中。 硫酸溶液就变成天蓝色。 马虎为了不被他惩罚，偷偷把这个溶液，倒进旁边的水渠里。 马乾坤突然发现，周围水渠里烦人的绿苔不见了。 这种东西成片在稻田中，极大影响水稻的生长。 它们与水稻争肥争阳光，覆盖在水田上，影响水稻的产量。 农民通常用手捞，也捞不干净这些东西。 只要有一小点，人眼都看不到，很快就蔓延到整个稻田。 马乾坤发现绿苔短短一天时间就不见，他认为这是出大事情了。 他立刻叫来所有弟子，终于找出绿苔不见的原因。 马乾坤经过多次实验，这种天蓝色的液体，具有很强的杀菌作用。 根据小学书籍上的命名规律，马乾坤把这个东西，命名为硫酸铜。 他经过多次实验发现，硫酸铜和熟石灰，用水混合在一起。 杀菌作用极为强大，可以控制很多田地里面的病虫害。 硫酸铜这种物质，不能申请专利。 硫酸铜和熟石灰或是其他东西，组成的杀菌液，却可以申请专利。 他享受百分之百的专利权益。 乙醚麻醉剂是通过小学书籍发现。 他注册专利后，需要分给教育部百分之四十的利益。 每个月看着大批的钱款被划走，他非常心痛。 马乾坤摇晃着手中的天蓝色液体，他开心的说道:“这种能治疗作物疾病的药，就命名为乾坤液，希望它能打响我的名声。 我把这个药当成献礼，在称王大典上献给秦王殿下。 我一定会出尽风头，乾坤液也会被王府大量采购。” 马虎在一旁说道:“师傅，前段时间有个道士来投靠我们，说要献秘方给秦王殿下。 咱们直接报官，把他抓起来。 你还怨恨那群道士吗？ 那时候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现在钱款两清，不要再新增仇恨了。” 马乾坤一掌拍在马虎脑袋上。 “你这小子想什么呢？你师傅我可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他抖了抖腰间的明黄色太极八卦带。 “那群道士都自身难保了，现在连香客都很少去道观。 有的道士直接还俗，转眼就成了祖庙的祝师。 来的那个人，连道士证都没有，不是正经道士。 他来找为师，拿出一些水银，说这种东西能镇宅辟邪，消灭房间周围的毒虫蛇蚁。 那是在杀毒虫吗？那是在杀人。 你师傅我开始搞化学，就与水银打交道。 你的三位师兄。 就是接了雷汞的任务，因为实验事故去世了。 我可比他还了解水银，在我面前完全是班门弄斧。 想要拉你师傅下水，他的道行可不够。” 马乾坤说完，拿着乾坤液去找宋康年。 这种突然出现的东西，必须要经过多重审查，才能登上称王大典。 正文 第137章 称王大典 开元4328年，九月初九，上午九点九分九秒。 祖庙黄帝石像旁边，黄金大炮的拉火绳被苏河亲手拉动。 黄金大炮装有空包弹，只会发出巨大的响声。 砰的一声巨响。 向汉中城所有人宣告，称王大典正式开始。 祖庙太祝，太常寺卿宋康年负责称王大典的礼仪。 他高声大喝:“称王大典正式开启,有请秦王苏河祭祖。” 苏河穿着明黄色的龙袍，龙袍上面绣着五爪金龙。 上衣袖子上绣着纺织炼铁，裤子绣着稻穗、麦穗和红薯。 苏河头戴冕冠，腰间别着宝剑，走向黄帝石像。 他给黄帝鞠躬，转过身面向参与称王大典的众人。 他右手高举宝剑,道:“我苏河今日称秦王。 传承华夏文明薪火，传承炎黄二帝血脉,传承诸圣思想。 暴明无道，致使千里无鸡鸣，人向食。 我苏河，今日将带领天下万民，讨伐暴明。 今日我称秦王，给百姓承诺。 凡我秦王府治下，耕者有其田。 凡我秦王府治下，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苏河选择自立为王，不是上天授予，也不是祖宗赐予。 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能力获得。 自古以来，兵强马壮者为王。 史书再怎么掩盖，给开国皇帝加光环,这个根本原因无法掩盖。 苏河说完,激昂的音乐声和百姓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王自用在人群中,观察苏河称王的举动。 苏河今日称王,他能看出许多百姓，是真心支持苏河。 他们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这种表情演不出来。 王自用那时候称王，只要有百姓来庆贺，每人发五斤粮。 陕北那时干旱好几年，当地极度缺粮。 他给这么珍贵的奖励，百姓脸上都没有现在他看到的这种笑容。 “王爷，苏河称王和您不一样，他怎么没有祭天。 我看大王和闯王称王时，他们都祭天。” 王自用看着自己的亲信，纠正道:“不要叫王爷，容易引起其他人误会。 我们先在寄人篱下，叫我王头领就行。 等到我从苏河那里借来一批粮，部下发展壮大，有兵才能成为王爷。 不进行祭天，应该和他们信的那个什么祝师有关系。 我是看不懂苏河的做法。” ……………………………… 祭拜完黄帝，苏河已经自立为王。 他在宋康年等祝师的陪同下，把自己认的远古祖先炎帝和父亲苏三牛的排位，摆放在祖庙之中。 这个流程,是整个称王大典,最为繁琐的流程。 苏河本想简洁一些,但苏母和他的叔叔伯伯，还有一些文官都规劝。 要敬重祖先，展示自己的孝道，礼仪应该厚重一些。 他像一只提线木偶，再宋康年等礼仪官员的安排下，进行非常复杂的仪式。 宋康年还在这个过程，念着很复杂的祭文。 向苏河的祖先祷告，他们子孙后代有人称秦王，让祖先在冥冥之中保佑苏河。 苏河走完所有礼仪，他感觉自己身上都有些酸痛，重新走回祖庙广场。 面向广场上众多的百姓说道: “我苏河今天为秦王，我的权力不是上天赐予，也不是祖上传承。 我苏河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出身。 我所拥有的权利，源于秦军的将士们，源于秦王府治下的百姓。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跟着我苏河，一起推翻大明朝，你们都有机会封侯拜相。” 苏河说出这句话，在场的所有百姓都沉默，随后响起热烈的掌声。 “封侯！封侯！封侯！” 百姓们不断欢呼着这两个词。 汉中学子林文静和四川学子莫雨庭结伴来到祖庙。 他们经常讨论下个月科举考试的试题。 莫雨庭听到苏河这么说，他身体都在颤抖，震惊的询问道:“秦王殿下，他怎么敢这么说。 直接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就不怕治下的百姓造反。 我感觉野心家也有很多，直接喊出这句话，会催生很多野心家。” 林文静听到苏河的话，陷入了思索。 他回想着苏河在汉中和四川实行的政策。 “莫老弟，我觉得秦王殿下认识的很清楚。 各朝各代都执行愚民政策，说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唐太宗。 他也没有想让所有人都识字。 管理一群不识字的愚昧农民和管理一群精明的精明农民。 官员消耗的精力，那是完全不同。 除非当权者的利益，与农民的利益大致相同。 才有动力普级教育，尽量让所有人识字。 百姓识字开化之后，再想欺骗他们，那也是千难万难。 只要读几本史书，就会发现这句话是真的。 我们跟着秦王殿下，也有机会封侯拜相。 这个也是我们千里迢迢赶往汉中，参加科举的重要原因。 明太祖朱元璋，从一个乞丐奋斗成为一名皇帝。 他家穷的父母兄弟都饿死，这也不影响明太祖称为皇帝。 秦王殿下公开说出来这句话，主要是为了激励百姓。 我现在就干劲十足，想要科举考个好名次。 秦王殿下也对自己有信心，相信自己能掌控局势。 我们华夏的农民很温顺，只要不是迫不得已，有一口饱饭吃，他们绝不会造反。 我这些年经商走南闯北。 哪怕是富裕的南京，每天晚上都向外运输数十具尸体，这基本都是在城中饿死的乞丐。” 莫雨庭听到林文静老兄的分析，他有些明白秦王殿下的选择。 很快他就不再思考这件事，被前方的事物所吸引。 宋康年站出来，大声说道:“请军方代表，为秦王殿下献礼。” 曹正圆作为刚从新兵营出来的新兵，他对于自己被选为献礼代表感到很诧异。 他手中捧着一杆金黄色的燧发枪。 枪托上还绑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空包弹。 曹正圆走到苏河面前，他经过反复训练，身体下意识就完成礼节。 他双膝跪下，把金黄色燧发枪举过头顶。 “我代表秦军所有将士，向秦王殿下献枪。 秦军全体将士，永远听从秦王殿下的指挥。” 苏河拿起这把黄金色泽的火枪。 他取下弹药袋，快速装填好弹药袋里的空包弹。 他扣下扳机，一声枪响，响彻整个广场。 随着苏河的动作，站在祖庙广场两侧的警卫团士兵。 他们也装好空包弹，把枪对准高空，统一扣下扳机。 连绵不绝的枪响，向四方传递。 黄金礼炮也再次发出轰鸣，震耳欲聋的大炮声响起。 苏河看着枪炮齐鸣，武德充沛的场景，这就是他称王最大的底气。 三轮枪响过后，枪声平息下来。 宋康年继续主持典礼。 “请百姓代表，为秦王殿下献礼。” 头发花白的老农朱贵，拿着万民书，迈着艰难的步伐，走向苏河。 他佝偻着身躯，眼神却非常坚定。 他走的速度缓慢，谁也没有催促。 朱贵想要跪在苏河面前。 苏河看到他要跪下，直接伸出手扶住他。 “老人家，你年纪太大，不用给我跪下。” 朱贵态度坚决，直接跪了下去，举着万民书。 他万分高兴，带着哭腔说道:“老朽已经五十岁高龄，我们家除了洪武年间，世代都没有田地。 秦王殿下给我们分了田地，让我们有了自己的田地。 您承诺的耕者有其田，分毫不差地兑现了。 我代表秦王府治下所有百姓，感激秦王殿下的所作所为。 我七个儿子全部让他们参军，已经阵亡了三个。 我却不后悔，有人想要夺走我们手中的田，我拼尽老命也会阻止他们。” 苏河接过他手中的万民书，亲手扶起这位老人家。 他搀扶着这位老人家，走回了原来的位置。 在路上，苏河语气坚定的说道:“老人家请放心，只要我们秦军还有一人生存。 就绝不会让大明朝再次夺走你们的田地。” 苏河返回黄帝石像前。 宋康年大声说道:“为了庆祝秦王殿下称王，普天同庆。 很多人都提出，想要给秦王殿下献礼。 但时间有限，我们经过商议，选择三件礼物，献给秦王殿下。” 宋康年照着礼单念道:“建昌知县武弘义，献上甘蔗良种一千斤，甜菜良种一千斤。 制糖法专利三十项。” 有点发福的中年人，捧着一个盒子走过来。 他是武弘义的三叔武渊麦，代表汉阳武家和湖广一些士绅，趁着这个机会接触苏河。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秦王下一步扩张目标就是湖广。 大明官军能挡住，他们这些士绅还能照常过日子。 大明官军挡不住，他们这些士绅就要找一找后路。 看之前的战力，大明官军能挡住的可能不大。 武弘义当官的消息传到武家，立刻在武家引起轰动。 建昌县比汉阳府都大很多，一个没有功名的人，能直接成为一名知县。 这让武家很多人都心动，他们都觉得自己不会比武弘义差。 武家又主要以粮食白糖贸易为主，暗中贩卖私盐。 哪怕土地全部被没收，他们家族也能活得很好。 在不能拥有土地的情况下，家族的人有机会当官，也是不错选择。 武渊麦就在这种情况下，代表武家和湖广一些士绅，来汉中试探苏河的态度。 湖广那里的士绅，一共分为两派。 与汉中有接触的一派，认为苏河等黄衣贼还是能交流。 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就应该断臂求生，把家里的田地和犯错的人交出去。 另一派认为黄衣贼不可理喻，他们极度仇视士绅，应该全力支持大明朝廷，挡住黄衣贼的扩张。 武渊麦经过这次接触，他就完全放心，秦王殿下没有选择斩尽杀绝。 还给他们留一条生路，就是这条生路太窄了一些，很多士绅都过不去。 还好他们武家提前作出选择，已经登上这艘大船。 宋康年看着武渊麦有些愣神儿。 献礼环节无法进行，称王大典就不圆满。 他临机应变，再次大声说道:“请建昌知县武弘义的代表献礼。” 武渊麦这才被惊醒，立刻把手中的盒子，献给苏河。 苏河接过这个盒子，武家想要投靠，他丝毫不意外。 这种士绅就属芦苇，风吹两头倒，哪边强就倒向哪边。 他更关注盒子里的甘蔗种子和甜菜种子，这些都是能制糖的作物。 甘蔗只能在南方生长，含糖量非常高。 甜菜可以在北方种植，它的含糖量没有甘蔗高，但远超其他作物。 宋康年看到苏河收完礼物，武渊麦退下之后。 他继续念道:“科学院院士，洪飞鱼子爵，献玻璃器具一套。” 洪飞鱼小心翼翼端着玻璃器具。 他配置出效果很好的水泥配方，从一众工匠中脱颖而出。 成为科学院院士，获封子爵。 本以为要单身一辈子，因为获得爵位。 他还娶了一个妻子，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妾，生了两儿一女。 他感觉人生非常圆满，从秦王殿下手中接过研究玻璃的重任。 经过数千次的尝试，他带领团队，终于烧制出干净透明的玻璃。 苏河看着盒子里的一排玻璃器具，他感慨万分。 水泥早就烧制出来，现在终于把玻璃烧制出来了。 玻璃烧制出来，制作镜子卖钱，这只是不太重要的用途。 玻璃最大的用途，它可以作为绝大多数化学试剂的容器，能让化学进入快速发展阶段。 玻璃制作温度计、显微镜、温室大棚。 有了这三个东西，农业育种就成为现实，种子也不再只靠碰运气。 建好温室大棚和显微镜，化学工业又提升上去。 苏河也见到红薯和土豆脱毒的希望。 一旦弄出这两个高产作物，加上杂交玉米，华夏大地就不会再挨饿。 宋康年看到洪飞鱼退下。 前两个东西，他不太明白秦王殿下选择的原因。 第三个东西，任何人都不会错过。 “马乾坤，献乾坤液一份。” 马乾坤用玻璃装着硫酸铜和熟石灰的混合液。 他这几天已经用到玻璃，这种东西用来搞化工，真是天作之合。 最厉害的硫酸和硝酸，都没有办法溶解玻璃。 他端着乾坤液，故意走慢一些，让其他人对这种天蓝色液体印象深刻。 苏河看着名为乾坤液的东西。 他之前已经忘记，看到才想起来，这就是波尔多液。 前世早期极为有效的广谱杀菌农药，能应对很多病虫害。 这就这种早期的农药，效果都非常出色，使用农药能让亩产增收一成以上。 苏河收下三份重大的礼物，称王大典进行到最后一个部分，苏河拜别祖庙。 他率队来到秦王府，亲手拉开秦王府大门牌匾上的红布。 【秦王府】 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出现在众人眼前。 苏河把黄金枪和万民书，放在凌云殿，他座椅前方的书桌上。 黄金枪和万民书，代表着他权力的来源。 每天看到他们，时刻提醒苏河，不要忘记自己的基本盘。 称王大典结束，秦王府外面围观的百姓没有散去。 反而有更多的百姓围观。 特别是一些打扮花枝招展的小姑娘。 他们在家人的陪同下，都围在秦王府外面。 汉中日报已经报道，称王大典结束，将会封赏功臣。 又有一大批人被封为贵族。 这些人都准备搞榜下捉婿。 去年有人压中几个非常出色的人，家族势力得到极大发展。 再次大规模授勋，汉中城甚至远在凤县的大户人家，都带着女儿来到汉中城。 今年苏河正式称王，也为了维持贵族的体面。 秦王府外面，不允许榜下捉胥。 这些人就改变主意，带着女儿直接来相亲。 看中一个人，就给他们抛手绢。 这人接下手绢，就代表答应成亲，当天就去祖庙成亲。 苏河在凌云殿，给获得爵位的人授勋，主要给参与这次战争的军人授勋。 在其他地方，无法过来的人，封赏旨意和贵族印章、贵族勋章、贵族礼器会通过邮局，邮寄给他们。 苏河依次封赏勋爵、子爵、伯爵、侯爵这四个爵位。 这四个爵位的人数众多，一一封赏需要数天时间。 苏河改变主意，进行集体授勋。 勋爵五十人一组，子爵三十人一组，伯爵十人一组，侯爵五人一组。 他们集体接受苏河的授勋仪式。 秦山水看着身旁的丁德贵，他们一行三十人，跪在秦王殿下面前，等待秦王殿下授勋。 苏河拿起十枚青铜勋章，他走到这些人身前，把青铜勋章别在这些人左胸前。 钱明义拿着金色托盘跟在后面，这上面有贵族印章和青铜刀。 他把贵族印章和青铜刀，交给这些刚刚获封子爵担任。 “子爵们，起身吧！ 我等待你们封侯的那天。” 秦山水拿着青铜制造的贵族印章和青铜把手的指挥刀。 他与众人一起，给苏河鞠了一个躬，向着门外走去。 刚走出秦王府大门，他就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好多年轻的女子，直接上来围住了他们。 特别是看到他们胸前的青铜勋章，这些人的眼睛仿佛在发光。 “夫君。” 一道身影立刻跑了过来，他走到秦山水身边，警惕的看着，想要扑上来的女人们。 丁德贵知道事情的内幕，他小声告诉众人道:“这些女子都是良家女子。 他看中你们就会抛手中的手绢，你们看中他，就可以把手绢接住，没看中不要接手绢。 已经成亲的人，也不要去接手绢，要不然之后很麻烦。” 丁家这种有门路的家族，已经提前知道谁会被封爵。 制作贵族印章，需要雕刻真实的名字。 秦王府也没有隐瞒这些情况，受封的人都已经提前通知，很多人自己就说出去。 丁家这种大家族，早就提前锁定未婚的贵族。 一些小家族，信息不算灵通，肯定会遇到已婚的贵族。 这件事早已通过报纸的报道，基本人尽皆知。 丁德贵估计还会有许多成家的人，沉迷于美色，接下其他姑娘的手绢。 到时候，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风波。 ……………………………… 苏河擦了擦头上的汗，他终于完成授勋。 这次封了两个公爵，五十六个侯爵，一百七十四个伯爵，五百八十九个子爵，两千四百二十七个勋爵。 苏熊被封为郡公重庆公，李凤鸣被封为县公广元公。 原先的贵族，这次根据立功不同，有人爵位提了一级，有人几连跳，还有人原地踏步。 苏壮被封为郡侯遵义侯，冯三秋爵位提升的最快，他因功被封为二等伯爵。 军方师级领导，依靠这次战争的功勋，基本都被封为乡侯。 官服各部尚书，也因为这次功劳，基本都被封为一等伯爵。 王仲策被封为县侯南郑侯，李志升被封为县侯汉州侯。 只有少数几个工匠，被授予爵位。 洪飞鱼爵位提升到三等伯爵，马乾坤被授予一等子爵，九级工乔正华被授予三等勋爵。 苏河不只是封爵，他还提拔了一批表现出色的官员。 张祐枫被提拔为教育部尚书。 钱富文被提拔为户部侍郎，暂代尚书职务。 吏部考核司司长田文恒，他被提拔为吏部侍郎，暂代尚书职务。 李元正，提拔为右都御史，管理都察院。 苏河组建内阁，任命王仲策为内阁首相，内阁为官府的行政中枢。 内阁阁臣有要求，必须是有省巡抚或是直辖郡知府工作经历，只有王仲策一人符合要求。 内阁最多有五到七人，内阁议事，首相有一票否决权，占据两个投票权。 六部和地方汇报的事物，票数过半就形成内阁决议。 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公文报备秘书处，内阁就能直接执行。 重大事件，内阁形成决议，通过秘书处递交给秦王，等待秦王下达旨意，内阁执行秦王的旨意。 秦王批复的旨意，一共保留三份。 一份留在秦王府存档，一份交给内阁，一份给办事的负责人。 内阁统管六部，大理寺和都察院独立内阁之外，直接对秦王负责。 内阁只管政务，无法插手军务。 内阁也不管钱和税收，钱由银行管理，税收由税务局负责。 秦王府内阁和大明朝的内阁不同，内阁阁臣都是一品大员，有人还可能兼职六部尚书。 内阁是秦王府机构的最大调整。 都督府负责军务，没有多大变化。 最高权力机构是在凌云殿举行的御前会议。 每天上午九点到十点，一个小时的御前会议，只有内阁、都督府和三法司等衙门参与。 每月初一十五，举行御前扩大会议，召集中枢主要官员，专门解决一些重大的事情。 苏河正式称王，苏母被封为太后，王文君封为秦王后。 他回到汉中，又娶了一位妻子李惠欣，被封为秦王妃。 苏河自己封自己为祖庙圣祝，管理天下所有祝师。 他与李惠欣在祖庙举行婚礼盛大的婚礼。 苏河和李惠欣的媒人是妻子王文君。 苏家成为王族，苏五牛转任大宗正，专门管理宗族事物。 苏家宗族成员，每月没有俸禄，也不会享有免税特权。 他们全靠自己的本领，能上战场当兵，也能考科举去当官，还能开公司当一名商人。 他们的机会比其他人多一些。 没有本事的人，苏河只能保证他饿不死，更多的待遇没有。 正文 第138章 汉人不为奴 苏河成为秦王，发布第一道旨意。 公布《秦王律》。 秦王府治下，从4328年九月九日开始。 大理寺及其地方分支机构，开始用《秦王律》判案。 《秦王律》是一部复杂的法律，有九卷二十五万字。 囊括刑法、民法、婚姻法、合同契约法、土地分配与征收等各种法律。 《婚姻法》和《废奴法》。 这两部法律是苏河推行《秦王律》的重要切入点。 各朝各代的婚姻法，普遍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结婚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一夫一妻多妾,是现在婴儿高夭折率的选择。 皇家都有断嗣的时候。 稍有能力的人家，都会选择多娶妻多生孩子。 苏河推出的新婚姻法，改变一夫一妻多妾，实行一夫多妻制。 为了保护女人，减少难产死亡。 婚姻法规定男女都到16岁才允许结婚。 同时加强妻子的权力，保护非嫡系孩子的利益。 婚姻法规定,不只是丈夫能休妻，妻子也有休夫的权力。 结婚和离婚，都需要在祝师的见证下进行，并形成文书，通报给当地户部。 完成程序，才算正式的结婚和离婚。 但也规定事实婚姻，这由大理寺官员根据情况认定。 离婚案件，犯错的一方，需要补偿给另一方一定钱财。 每一任妻子所生的孩子，无论是嫡子还是其他孩子，都有继承家产的权利。 家主可以指定某一个孩子分一半财产，其他孩子共享剩下的一半。 这就是苏河瓦解宗族的一大方法，学习汉武帝的推恩令。 这是阳谋，除了家主和嫡子。 剩下的妻子和孩子，都会支持这个法律。 这部法律也加强祝师在结婚和离婚中的作用。 强化祝师能力，推广炎黄信仰,统一百姓的思想。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变成自由恋爱，祝师见证。 苏河废除父母之命，主要目的是削弱宗族的影响。 宗族成员婚姻，族长通常具有很大的发言权。 族长就是通过这种权力，掌握整个宗族。 苏河废除一种权利，就断掉宗族的一个支柱。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让家庭取代宗族。 苏河可以用强力手段，消灭依靠地租的士绅。 依靠血脉的宗族，却很难被瓦解。 他封赏的贵族，有向宗族演变的趋势。 在这些人的宗族没有成型之前，阻力非常小的时候。 苏河通过《婚姻法》，让庞大的宗族在之后无法形成。 《废奴法》专门规定，在祖庙叩拜炎黄二帝，具有炎黄信仰的人。 不允许任何人用任何方法，直接或间接，把他们变为奴隶。 同时苏河以圣祝的名义发布命令，只要是炎黄血脉，不投靠异族和被大理寺判罚。 他们因为各种原因没去祖庙祭拜炎黄，但只要心中认为自己属于炎黄血脉，他们就具有炎黄信仰。 炎黄信仰不是宗教,而是一种血脉传承和文明传承。 苏河的这道命令伴随《废奴法》一起公布。 就是让秦王府治下所有人,都不许让汉人成为奴隶。 哪怕这个人,不是秦王府治下的汉人。 苏河在《汉中周报》亲自题写《汉人不为奴》专题文章。 他同时以祖庙圣祝的名义。 建议各地祖庙祝师，学习《秦王律》，宣讲法律，协助官府解救被奴役的汉人。 秦王府各地祝师、巡捕、大理寺官员相互配合。 解救所有奴隶，不许任何人畜奴。 家仆、丫鬟、童养媳、青楼女子都算作奴隶的一种。 特别是童养媳和青楼女子，她们就是杏奴。 任何人畜养奴隶，第一次给予警告，第二次就抓起来判刑，根据情节严重判处不同刑期。 家里的家仆和丫鬟，都需要重新与他们签订，秦王府提供的制式合同。 苏河以身作则。 秦王府中的侍女，就属于奴仆。 所有侍女，全部重新签订合同，变成自由人。 每个月约定工资，可以提前提出离职，不用捆绑一辈子。 她们根据自己的接触的机密不同，离职后受到一定的约束。 侍女在工作时间，不限制她们结婚生子。 结婚的对象，需要通过秦王府审查。 秦王府中没有太监。 在这个时代，太监作用没有那么大。 太监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保证后宫没有其他男性。维持皇家血脉纯净。 苏河选择不用太监，他直接让秦王府后宫没有男人，后宫里连男性侍卫都没有。 有一些体力工作，苏河招募很多三四十岁的健妇。 这些农家妇女，干体力工作，比小太监强多了。 秦王府还专门培养了一支女子警卫团，负责保护后宫的安全。 这支女子警卫团的团长，就是她妻子李慧欣。 现在是火器时代，女人用火枪，可以轻易杀死厉害的男人。 “夫君，我们女子警卫团，已经接管后宫的防卫工作。” 李慧欣一身干练的军装，身后背着线膛火枪，看上去英姿飒爽。 “彗欣，我之后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夫君，我们女子警卫团，绝对不比警卫团差。” 李慧欣是一名小学老师，苏河没想到她经过短时间训练，就把警卫团带的有模有样。 李慧欣是汉中大士绅柳家的婢女。 明面上是婢女，实际是陪嫁丫鬟。 陪着小姐一起长大，跟随小姐一起嫁人。 古代男人主外，女人主内。 大家族的小姐，需要学习很多东西，特别是家族管理和财政方面的知识。 有些小姐不爱学习，就找一些机灵的陪嫁丫鬟。 苏河夺下汉中，消灭所有士绅大族，解救出许多家奴婢女，其中就有李慧欣。 她参加招贤馆考试，成为一名小学老师。 王文君拿着一沓合同，像他们这里走过来。 她已经过完月子，身体恢复如常，开始管理秦王府后宫和卫生部的事务。 李慧欣看到王文君到来，上前打招呼道:“文君姐姐，你好。” “惠欣妹妹，你好。” 王文君看着李嘉欣，这是她给夫君找的妻子。 回到汉中后，夫君没和她同房。 王文君开始以为夫君冷落她，旁敲侧击询问原因。 苏河才说，现在没有避孕措施，王文君生完孩子没有修养好身体。 再次怀孕，会对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伤。 王文君凭借她行医的经验，也知道生完孩子要修养身体，恢复身体元气。 她更知道苏河的身份，不会只有她一任妻子。 主动帮苏河挑选心思纯粹，对她威胁不大的人。 苏河在四川时，就为他挑选好人选。 王文君最好的人选是曲清漪。 只是曲清漪年纪太小，苏河坚决不同意。 他还用婚姻法，把女子成亲的年龄，提高到十六岁。 苏河拿出一堆证据，十六岁之前生孩子，非常容易难产死亡，对女人的寿命也有极大影响。 王文君看向苏河说道: “夫君，秦王府所有侍女，已经重新签署合同。 我询问他们，有很多人想嫁人，我已经给她们安排相亲。” 苏河看着这些合同，这都是制式合同。 签下这个合同，这些侍女就不属于奴隶，成为一个自由人。 “这样做很好，这些侍女也接触不到机密。 年纪足够，想嫁人就让他们成亲。” 王文君有些担忧的说道:“夫君，外面都流传关停青楼，是你听了我的建议，才出台这些法律。 他们说我后宫干政，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些。” 苏河笑着说道:“不要在意那些腐儒的看法。 我这么做，不全是文君你的建议。 你的建议只是让我下决心，阻止汉女加入青楼。 青楼女子、童养媳这种变相的杏奴，要坚决取缔。 汉人不为奴，我们要重新树立汉人的自信心。 汉唐时期百姓的精气神，与现在完全不同。 那时一汉当五胡。 现在变成胡虏满万不可敌。 这与朝廷腐败无能关系很大。 但更大的原因，是腐儒限制百姓思想。 世家大族，把百姓都变成奴隶。 普通人除了读书，完全没有上升途径。 我要通过种种手段，打碎百姓身上的枷锁，《废奴法》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我出台《废奴法》，还有一个目的，打击世家大族。 我发现一些农民被封爵后，他们也开始向世家大族演变。 这是人性如此，没有必要阻挡。 正是这种人性，驱使着他们为我服务，这与我的利益一至。 我出台这部法律，就是要瓦解主家与奴仆的人身依附关系。 这种人身依附关系存在，实在是太可怕了。 奴仆的一切生活，都在主家的掌控之中。 几家世家大族联合起来，就能拉出一支可堪一用的军队。 这简直是秦王府之外，还有一个影子官府。 秦王府治下，每个人效忠的对象，只能是秦王。” 历史上每个英主上位，都掀起一股废奴运动。 就是因为主人和奴仆，强大的人身依附关系，影响官府的统治。 但因为阻力太大，只是一阵运动，英主驾崩之后一切照旧。 苏河要用律法和祝师，官府和民间相配合，彻底解决蓄奴问题。 谁敢阻止，苏河就办谁，绝不容情。 ……………………………… 汉中报社总编辑室。 汉中周报总编辑铃音，给报社其他编辑下达任务。 “我们现阶段，主要任务就是宣传《秦王律》，让这个律法深入人心。” 铃音开完会，汉中报社负责社会新闻的编辑红月，感慨的说道: “秦王殿下真是开千古之先河，直接取缔青楼。 今后再也不会有姐妹，被逼着投身青楼。” 铃音也陷入沉思，想着她自己的身世。 “这要感谢曲清漪曲妹妹，她通过说动秦王后，让秦王禁止汉女在青楼提供服务。 现在很多青楼已经被关闭。” 铃音也没想到秦王殿下能这么做。 开青楼的人，手段极多。 官府严管，让他们不能使用暴力对待青楼里的姑娘。 这些人也有许多非暴力的方法逼迫。 秦王殿下开始只规定，女人可以自愿离开青楼。 她这种有谋生技能，有非常多的银子，行动力强的女人，可以离开青楼。 其他姐妹因为各种压力和社会的歧视，只能选择继续留在青楼。 铃音和她的姐妹，这段时间也拯救很多姐妹。 但她们力量非常渺小，只能救出很少的一部分人。 这次秦王府强力推动《秦王律》，任何势力都无法抵挡。 铃音感慨道:“秦王殿下已经下令，哪怕是有人为了钱，自愿留在青楼。 青楼的东家也会被判刑，那个女人会通过祖庙，强制安排相亲。 必须在众多老光棍里，选择一个成亲。 一些小青楼都倒闭了，大的青楼已经花重金，搜集外国女性接客。 《废奴法》对这些人，可没有保护措施。” 红月看着窗外，可以自由在大街上行走的女性。 青楼是滋生罪恶的地方，大明朝女人不敢出门。 除了腐儒的封建礼教的压迫，还有人身安全问题。 很多女人没有家人陪同，走出门就容易被抓走，卖到青楼里。 她就是这样被卖到青楼里。 现在汉中城里，大街上有巡捕在不断巡逻，城中还有警备军。 特别是秦王殿下，不停扫灭士绅和他们圈养的帮派。 新生的帮派，也被巡捕重点打击。 汉中城这里非常安全。 解除腐儒礼教的压迫，社会又安全。 不用担心随时被抓走，才有这么多女人敢走出门。 ……………………………… 王自用带着心腹刘文光和刘文胜两兄弟，来酒楼中喝酒。 他现在身边，只剩下这两个人。 典礼那天，他只被封一个伯爵。 王自用还记得，苏河问他为什么带兵烧杀抢掠百姓。 那种可怕的眼神，他至今没有忘记。 王自用感觉自己回答错误，苏河真的敢杀了自己，不在乎担上杀戮义军的坏名声。 他还记得自己的回答。 岁大饥，人相食。 都是为了想办法活下去，谁还在乎道德和法律。 王自用一身冷汗的走出秦王府，不久他就听到消息。 自己的部队，已经被苏河吞并。 一些手中没有血案的人，病弱的人，被分配土地，体质好的招募到军中。 犯下血案但有情可原的人，被编入到屯垦兵团。 滥杀无辜、肆意妄为的人，直接被处死。 王自用也被任命为屯垦兵团总管，麾下大部分人，都是他原来的部下。 秦王殿下任命他时说，屠刀不应该对准自己的同胞。 他们应该用沾满鲜血的屠刀对准外族，他这个屯垦兵团，专门驻守外族为主，动荡的地区。 现在秦王府治下，还没有外族聚居的地区。 王自用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有他一展所长的机会。 现在他和部下大部分将领，都在军校当旁听生。 见识到苏河的强大实力，王自用也没有拉起一支独立队伍的信心。 早晚都要被苏河吞并，现在加入更好一些。 他们正喝着酒，突然刑部尚书苏燕，带着一群巡捕推开房门。 “封锁所有出口，人不再这屋内，去其他房间搜。” 王自用被一群巡捕破门，吓得一激灵。 他还以为苏河改变主意，准备处死他。 看到这是乌龙后，他带着刘家兄弟，走出房间围观。 不只是他们走出房间，包厢中很多人，都走出房间围观。 “这是怎么回事，我第一次看到巡捕有这么大动静。” 苏燕带着巡捕，直接踢开一间间房门。 “秦志，张云兴，你们拒不放归家仆，请跟我到刑部大牢里走一趟。” 苏燕说完，巡捕们举着手中的枪，有人拿着刑具向这两人靠近。 “我要见秦王陛下，我是近卫师的连长，你们没有权力缉拿我。” 秦志看到这种场景，他没敢反抗，只是在大嚷大叫。 他知道巡捕的权力很大，自己真的拒捕，这些巡捕真敢开枪。 张云兴刚刚反应过来，大声叫嚷道:“我是户部五品官员，我要弹劾你们。” “你们都是法盲，《秦王律》没有看过，这几天还没看过报纸！ 现在根本没有弹劾，觉得有问题，直接去都察院敲鼓。 你们违反《秦王律》，我作为刑部尚书，有权缉拿你们。” 苏燕看到巡捕已经把这两人绑起来，立刻把他们带走。 这件事《汉中周报》全程报道，引起极大的轰动。 丁万年和杨文才，相约在酒楼中吃饭。 杨文才搬了一坛女儿红过来。 “这是我从湖广带来的酒，汉中这里哪都好，就是没有酒。” 丁万年喝了一口酒，赞叹道:“好酒，我家有那么多粮食，我亲家有酒坊。 我们都没有好酒喝，之前的存货，办婚礼都用完了。 杨老弟，这段时间没看到你，你又去哪里发财了。” 杨文才笑呵呵的说道:“挣个辛苦钱，我侄女婿成为汉水水师提督。 水师缴获和战损的破船，修理后作了船体强度也不行，不能用于战船。 但它们用作商船，完全没有问题。 他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卖了全部生丝，买下几艘品相还可以的船。 让工匠修理后，带着船队顺着汉水去湖广。 大明那里现在非常混乱。 我们汉中过去的船，只要用银子打点，就能通过。 我这次运过去汉中纺织公司生产的亚麻布和棉布，卖的非常火爆。” 丁万年听到后，他有些佩服杨文才，这人真敢拼。 风险太大，他都不敢向湖广运输东西。 “杨老弟，你请我喝酒，不是因为自己挣钱吧！ 以你的为人，这事儿也不至于炫耀。” 杨文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看过《汉中周报》。 秦张的案件，闹得非常大。 秦王殿下出手真狠，不只是我们这些商贾小民。 秦王府新封的贵族和官员，不听警告继续畜奴，也动手抓他们。 一人贵族身份被剥夺，一人官职被撸掉，他们还要蹲大牢。” 杨文才说到这里，他就暗自擦了擦汗。 这段时间他没在家，由他大儿子负责。 大儿子没什么本事，但非常听劝。 他看到形势不对，向侄女婿打听情况。 认识到情况后，立刻就让家里的所有家仆全部签订，秦王府提供的制式合同。 不想签合同的家仆，给他们一笔遣散费，这人就与他们家没有关系。 “丁老哥，还是关于奴仆的事。 我在湖广卖布匹，船只返程不可能空着回来。 湖广的粮食和食盐，都被大家族垄断，凭我的能力根本运不了这些东西。 还好没运食盐过回来，那些运盐过来的人，都亏惨了。 我听侄女胥说，军中有很多光棍。 我在城里和乡间调查，青年光棍的比例也非常高。 我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市场，直接买了三千多名女人。 我买的都不是美女。 这些人价格非常便宜，一个人的价格，还没有一匹棉布值钱。 准备卖给城中和军中的光棍。 现在这情况，我也不敢卖。 丁老哥，你消息灵通，头脑活泛，帮我出出主意。 这批人全放了，最多亏点钱。 但有人已经举报我，这要是被抓起来判刑，那就完蛋了。” 丁万年看着杨文才，这人真是个人才，还搞起人口买卖了。 他仔细思考，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杨老弟，你带这些女子，立刻去祖庙拜炎黄。 通过祖庙与人相亲，对外逢人就说，这是你在湖广解救的女子。 《秦王律》论迹不论心。 这么做之后，谁也没办法说你贩奴。 新人成亲之后，肯定会感激你。 他们不用钱财回报，也会用其他方式报答你。 如果你再不行动，巡捕出手之后，那就麻烦大了。” 杨文才听到丁万年这个办法，他立刻起身向外跑去。 边跑边说说道:“感谢丁老哥的主意，我要立刻带她们去祖庙相亲。” 杨文才觉得丁万年的办法很好。 通过这种办法，比直接放了这些女人要好。 同时还能获得好名声。 一个好名声，在某些时候，比金钱更重要。 ……………………………… 益门乡祖庙大庙会，很多村民拿着他们的货物，来庙会换钱。 祖庙祝师柳广盛在庙会当值，他走在人群密集处，大声的宣传秦王府最新政策。 “父老乡亲们，秦王殿下苏河颁布新的律法《秦王律》。 我们祖庙每天都有人宣讲《秦王律》。 大家有时间，多去祖庙听听。 你们也可以向我们祝师，咨询关于《秦王律》的任何问题。” 柳广盛的说的话，吸引很多村民的注意。 这些村民不识字，但他们也懂得律法的重要性。 以前的生活中，别人触犯法律，侵吞他们的利益，这些人根本不知道。 现在有些人听过《秦王律》，才发现那些人已经犯法。 “关乎我们乡村的律法不多，大家要记住，养不起女儿可以送到乡公所的福利院。 养童养媳，这是严重的犯法行为。 有这种行为的家庭，立刻把童养媳退还原来家庭，或是送到乡公所福利院。 一旦被巡捕查实，你们会被直接抓进大牢。” 柳广盛这个话一出口，很多村民都在议论纷纷。 “童养媳都不让养了，那我儿子怎么结婚。” “赵老六家养不起闺女，才把闺女寄养在我们家。 哪怕把官司打到县里，我也要让赵老六把这几年养闺女的钱，给我补上来。” 柳广盛看到吵吵嚷嚷的人，这只占人群中的一小部分。 “购买奴仆违法行为，这与大家关系不大。 贩卖人口，也是违法行为。 哪怕是自己的女儿老婆，也不准许贩卖。 谁要是敢贩卖，直接会被巡捕抓进大牢中。” 柳广盛说完，在场响起一片嘘声。 “哪个傻蛋会卖老婆女儿，能有一口饭活下去，除了赌鬼谁会卖老婆女儿。” “今年的小麦和红薯，看着就要大丰收。 秦王府收的税也不重，还实实在在的收税，没有其他摊派。 这种好年景，我们才不卖老婆女儿。” “现在卖老婆女儿，那要被其他人嚼舌头根子。” 柳广盛看到村民的表现，他很欣慰。 除了人渣，正常人没有到活不下去的时候，谁也不会卖儿卖女。 他继续大声说道:“大家安静一些，我知道大家都不会卖老婆女儿。 村里有人之前送走孩子，给大户人家当家奴，都来我这里登记。 我们祖庙会负责到底，只要他们还活着，就能帮你们找回孩子。” 柳广盛宣传《秦王律》，动员送走孩子的父母，来他这里登记信息。 祖庙会帮这些人找孩子，根据孩子的意见，送他们送回家。 正文 第139章 称王影响 陕西绥德府。 三边总督洪承畴看着满目疮痍的城池，他却露出笑容。 他站在城头，已经看到曹文诏总兵带着大军返回。 前段时间，他和曹文诏领兵围剿陕北反贼。 活捉了反贼领袖王嘉胤，送到京师之后龙颜大悦。 他的三边总督位置彻底稳固。 曹文诏去追击最后一股反贼，他统率军队返回，一定是已经剿灭这股反贼。 陕西反贼彻底被平定。 洪承畴很开心,他的五年平贼计划，前半部分已经完成。 绥德城的大门打开，洪承畴亲自来到城门处，迎接曹文诏的大军入城。 “曹总兵，你辛苦了。” 洪承畴看着风尘仆仆的曹文诏，微笑着说道。 曹文诏给洪承畴单膝跪下,恭敬的说道:“末将在洪大人的指挥下，彻底剿灭盘踞在陕北的王嘉胤反贼残部。” 洪承畴上前扶起曹文诏。 他思考用什么办法,联合更多的士绅，建立一支军队，抵挡黄衣贼入寇。 陕西现在除了盘踞在汉中的黄衣贼，再也没有其他成规模的反贼存在。 洪承畴现在只要想办法，抵挡住黄衣贼，他就不负皇恩。 只凭借陕西的兵力，根本挡不住。 四川兵精粮足都挡不住，陕西这里缺粮少兵。 洪承畴都没有信心抵挡黄衣贼。 还好陕西其他反贼剿灭，给他休养生息的时间。 王嘉胤部被彻底剿灭。 王自用部逃窜到宝鸡，关宁军没敢再追下去。 高迎祥部逃窜到山西，早已经离开陕西的地界。 黄衣贼刚刚吞下四川，你黄衣贼头领苏河的做事风格，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入寇陕西。 民变导致很多士绅死亡，大部分的土地,都给予支持洪承畴的士绅。 他拿出来一小部分土地,也能安置一些流民。 这样陕西会尽快恢复元气，只要老天爷给点面子，不求风调雨顺,只求粮食别再绝收。 洪承畴觉得自己有能力，在两三年之后，抵挡住黄衣贼的入寇。 洪承畴突然看到远方尘土飞扬，很快又传来斥责声。 “紧急军情，所有人让开。” 一名穿着明军服装的人，骑着快马向绥德城城门这里跑来。 两旁的士兵看到马头插着，标志着紧急军情的红旗，他们纷纷让开道路。 他看到洪承畴，这才勒住马的缰绳。 曹文诏看着这匹马有些心疼，这是军中难得一见的良驹。 一匹良驹不断的喘着粗气，嘴角都冒出白沫。 这匹马明显是跑废了，之后只能用来拉车。 这个人立刻跪在洪承畴面前。 “洪大人，我奉陈奇瑜大人的命令，给您带来重要消息。” 他说完掏出一个包裹，里面是陈奇瑜写给洪承畴的一封信，还有黄衣贼的报纸。 洪承畴打开包裹，先阅读完陈奇瑜给的信件，又阅读完黄衣贼的报纸。 陈奇瑜信中只说一件事,黄衣贼头领苏河正式称王。 洪承畴又翻看黄衣贼报纸,上面记载着苏河称王的详细报道。 他看完报纸,脸色变得铁青,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曹文诏站在一旁，看着洪承畴的状态，就知道出大事了。 他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到洪承畴，他等待洪承畴恢复正常。 “曹总兵，我们又要准备战了。” 他随后感叹一句。 “多事之秋啊！” 洪承畴看到曹文诏一脸迷茫，他把报纸递给曹文诏。 曹文诏接过报纸，他能看懂黄衣贼的简体字。 简体字大部分脱胎于草书文字，只要接触几次，这些字的意思，读书人不难弄懂。 曹文诏看完，大惊失色道:“黄衣贼怎么敢，他们怎么敢直接称王。” 曹文诏立刻就明白，事情变得极为严重。 黄衣贼和平常的反贼不一样。 平常反贼弄个草台班子，就号称自己是某某王。 朝廷只把他们当成山大王，这些草头王，没有哪个人会在意这些人称王。 上至皇帝下至他们这些将领，都认为派兵就能剿灭这些反贼。 黄衣贼完全不同，已经从普通反贼蜕变成割据势力。 他们有自己的制度，有自己的官府。 甚至已经在开科取士。 曹文诏作为一个武将，也知道开科取士又称王的反贼，会造成什么后果。 朝廷会不惜一切代价，剿灭黄衣贼。 曹文诏忧心忡忡的说道:“总督大人，现在黄衣贼头领苏河正式称王。 黄衣贼的报纸，已经把苏河的言行都记载在上面。 黄衣贼这是要与大明争天下，他们从反贼变成了反王。 皇帝陛下绝不会容忍苏河这么做，朝廷必然会调动大军，围剿黄衣贼。” 洪承畴看到了曹文诏的惊讶，他有些意外，曹文诏竟然有这样的见识。 他担忧的说道:“黄衣贼现在已经成为一股割据势力，不能把他们当成普通的反贼。 应当把黄衣贼，提高到与后金相同的地位。 不行，对于大明江山社稷的威胁，黄衣贼威胁更大。 黄衣贼现在已经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黄衣贼的报纸报道，苏河称秦王。 从秦王这个名字，就能看出黄衣贼下一步动向。 秦王这个称呼，还有黄衣贼之前的做法。 苏河这个人，非常崇拜秦始皇。 他排古今皇帝，把秦始皇排在第一位。 黄衣贼现在已经占据四川和汉中，下一步肯定是进攻陕西，全占三秦之地。 我们要危险了，秋收之后，黄衣贼随时可能发起进攻。 我到希望朝廷能围剿黄衣贼，朝廷派遣几路大军进攻黄衣贼。 我们陕西才可能会存活下来。” 曹文诏等到洪承畴说完，他立刻跪在地上，声音洪亮的保证道: “请总督大人放心，我麾下的关宁军，将会誓死保卫陕西，保卫总督大人。” 洪承畴看着曹文诏的表现，他非常满意。 曹文诏这个人指挥军队有水平。 特别他麾下的关宁铁骑，在陕西平原地带，威力非常强。 洪承畴心中却知道，只凭陕西挡不住黄衣贼。 他们与黄衣贼，那是全方位差距。 洪承畴立刻给朝廷写题本，告知黄衣贼头领苏河称王的消息。 同时把自己的猜想告诉崇祯皇帝，请求朝廷尽快围剿黄衣贼，不能让黄衣贼做大，威胁到大明的江山社稷。 ……………………………… 侯恂带着湖广各级官员，视察勋阳府。 这里是湖广与黄衣贼战争的最前沿地点之一。 侯恂把所有官员和将领叫到一起，愤怒的说道:“现在局势这么紧张，前线连个执勤的岗哨都没有。 尤世威，你领兵重新布置勋阳府的防线。” 尤世威立刻站出来。 “末将领命。” 侯恂对勋阳府这里的情况失望透顶。 不只是官兵没有战意，对黄衣贼非常恐惧。 郧阳府这里，湖广地方将领和官员，很多人与黄衣贼暗中做生意。 侯恂派他师爷过去调查，这里面牵扯的人员太多，调查直接不了了之。 他已经经历一次事故，不会再头铁，与官场所有人作对。 那时他刚刚就任巡抚，正是意气风发时，想要建功立业。 他看到大明军队武备松弛，调查边军府库。 刚有点眉目时，走到火药旁火药突然爆炸。 那一次，差点把他炸死，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侯恂经历过那次的生死危机，他就知道大明军队已经烂透了。 他没有能力整肃军队，只能选择同流合污。 崇祯皇帝委以重任，他也要不负皇恩，尽最大努力在湖广挡住黄衣贼。 “你们退下吧！现在是非常时期，约束好自己的部下。” 侯恂一挥手，直接让湖广本地这些明军将领退下。 他要是没有带着尤世威这支生力军过来，只靠他麾下的兵马。 还无法震慑湖广本地这些明军将领。 “左良玉。” “小人在这里。” 一道有些献媚的声音响起，一名笑着比哭还难看的将领，走到侯恂身前。 他是侯恂的亲信，率领侯恂麾下所有兵马，现在任湖广副总兵。 “这些人和黄衣贼做生意，收入一定很惊人，才让这些人抵触我们到来。 带着你的本部人马，把汉水封锁。 无论哪一方的船只过去，都给我狠狠的收钱。 我们要把这些贸易的最大利润吃下。” 左良玉听到侯恂这么说，他直接愣在当场。 侯恂看到左良玉的表现，正好他现在心情不错，笑着解释道: “我立足未稳，不可能断掉湖广士绅的生意，我还要这些人的支持。 胡广本地将领，不用在意他们的想法。 我是总督，剥夺他们的利益，这些人还敢造反不成。 但我们与黄衣贼作战还要靠他们，逼迫太甚也不好，给他们一些油水。 我们断掉与黄衣贼的贸易往来，什么也没有。 维持贸易往来，我们能获得极大的利益。 等于我们用黄衣贼的钱，武装我们自己打黄衣贼。” “大人，我明白您的意思，这就去封锁汉江。” 左良玉出去，他听明白侯恂的意思。 这些钱不是给大明，也不是给总督衙门。 这些钱是给“我们”，其实就是侯恂私人赚的钱。 左良玉想着他也可以过一遍油水，动力更加充足。 他已经看出，现在到了乱世的时候，在乱世中有兵就有一切。 左良玉要想尽一切机会，扩充自己手中的兵权，并想尽一切办法保留住自己的部队。 乱世之中，能活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侯恂师爷陈成仁，慌慌张张的走进他房间。 看到师爷这种表现，侯恂脸上没有流露出不满的表情，心里却很不高兴。 侯恂重新复盘朱燮元的失败，发现他师爷杨千鹤可能是黄衣贼的奸细。 朱燮元其他部下和师爷，在他死后，都有迹可循。 唯有杨千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侯恂询问朱燮元的其他师爷和仆人，发现杨千鹤有很多异常的行为。 他在挑选师爷时，更加的慎重。 最重要的选拔标准，就是和黄衣贼有仇。 越是具有血海深仇的人，就越会得到侯恂的重用。 陈成仁本来是宝鸡知县，县城被黄衣贼攻破，他直接弃城而逃。 能力不算强，但当一个师爷绰绰有余。 他又是初期和黄衣贼有很深矛盾的人，绝对不会是黄衣贼的细作。 “陈师爷，你有什么事情吗？” 陈成仁双手哆哆嗦嗦，递上来一张报纸。 “大人，这是商人带回来的报纸，黄，黄，黄衣，黄衣贼头领苏河称王了。” 侯恂本来还一副淡定的模样，好似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听到苏河称王的消息，侯恂突然间站了起来，直接伸手抢过陈成仁手中的报纸。 侯恂看完之后，绝望的情绪不断弥漫在他的脑海中。 他知道这个消息传递到京城，崇祯皇帝肯定会暴跳如雷。 不顾湖广现在的兵力，会让他们立刻就进攻黄衣贼。 军事失败之后，崇祯皇帝才会冷静下来，认识到明君与黄衣贼的重大差距。 但那时已经损兵折将，本来就弱小的明军，会变得更加弱小。 侯恂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他却没有办法阻止。 但为了自己，也为了大明。 他毅然选择写题本上奏崇祯皇帝，不要轻易开启战端。 侯恂也希望崇祯皇帝有一定的定力，不要直接与黄衣贼开战。 争取一些时间，让左良玉、尤世威等人，可以整合湖广本地的军队。 ……………………………… 李自成在山林中穿行，他看着自己身后，比之前多很多的部队。 山西这里穷苦百姓非常多，他通过裹挟的办法，队伍能快速扩张。 老营作为尖刀和督战队，驱赶这些青壮进攻官军。 优胜劣汰，能存活下来的兵，都是有一定本事的精兵。 李自成看到舅父高迎祥走过来。 “舅父，你看看咱们逃出陕西那穷苦地方，才能吃香的，喝辣的。 二王想要留在陕西，他们一个被明军抓住，送去京城被千刀万剐。 另一个走投无路，不知道逃到哪里，估计也要完蛋。 我们跳出陕西这个牢笼，山西这里的明军很弱。 几只小股起义军，联合起来都能打败山西的明军。 其中最有名的队伍，就是张献忠那支队伍。 那小子一看就是野心勃勃的人，我们现在趁他势弱，把他的部队吞下。” “前几天，我还准备吞下这些人，壮大我们的实力。 现在不行了，我们有更重要的目标。 必须要团结其他人，暂时不能内讧。” 高迎祥说完，掏出来一张较为新鲜的报纸。 “抓住一个商队，他们货物中有许多报纸。 最新的一期，关于汉中苏河称王的报道。” 李自成从舅父手中接过报纸，他看完之后一拍大腿。 “太好了，苏河称王的时机太好了。 苏河称王，大明朝廷肯定无法容忍。 他称的那个王，和我们可不同。 有苏河在前方吸引明军的兵力。 我们就可以趁机扩大队伍，偷袭明军的后方。” 高迎祥开始只想联合多只起义军，打下来一座大城。 他们军中的粮食越来越少，只有大城市的存粮，才能弥补军队的消耗。 听到侄子李自成这么说，高迎祥意识到，他应该有更大的目标。 苏河在前方吸引明军注意，他们攻击明军后方。 也许能趁着这个机会，占下一大片地盘。 他也像苏河那样，成为有大片地盘的真正王爷。 “侄儿，你说我们进攻哪里，山西太原怎么样？” 李自成摇摇头，道:“舅父，山西这里不行。 山西粮食产量不足，本地的粮，都养活不了本地人。 我们占领山西，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我的意见是向南进攻河南，那里人多。 我们能拉起更大规模的队伍，河南也非常富裕。 特别是河南的粮食非常富足，能养活我们的军队。 明军从湖广陕西等方向进攻苏河。 河南这里就是大后方，防守肯定会空虚，有我们趁虚而入的机会。” 高迎祥听完李自成的分析，立刻召集所有将领议事。 在闯王的队伍中，达成一致意见。 高迎祥又以闯王的名义，召集山西这里其他的义军。 他要联合众多义军，一起南下进攻河南。 只靠他们这支部队，根本拿不下河南，很容易被官军围剿。 多支义军四面开花，让明军疲于奔命。 闯军才能找到机会，给予明军致命一击。 ……………………………… 沈阳。 范文程接见晋商的代表。 “你们范家这段时间运来的粮食和武器太少了。 下次再运不来足额的粮食和武器，我就把机会交给其他家。 告诉你们家主范永斗，与我们大金合作的晋商，可不止介休范氏一家。 看在五百年前都是同一个祖宗的份上，我给你们范家一些机会，不要不识好歹。” “大人，我们也想运来更多的粮食和武器，现在真的没办法。 朝廷本来支援湖广和陕西，让他们应对黄衣贼，征调很多地方的粮食。 崇祯皇帝下达铸炮的命令，官员们又调走几倍于铸炮数量的铁。 现在黄衣贼头领称王，肯定会触怒崇祯皇帝。 大明朝廷会抽掉更多的粮食和铁。 市面上根本没有货，我们有钱也买不到货，也没有办法。 山西本地的铁，产量太少，没有办法满足大人的要求。” “什么，黄衣贼头领苏河称王了。” 范文程惊讶的询问道。 苏河称王的时间，比他预计的时间要早很多。 难道苏河不知道，他一旦正式称王，会被大明朝廷全力围剿。 “大人，这是我们范家带来的报纸。” 范文程观看报纸，苏河真的称王了。 他立刻把这个消息，汇报给黄台吉。 黄台吉用手敲着桌子，陷入思考之中。 “黄衣贼发展的太快，他们的行动作风很稳健。 没有把握，绝对不会轻易作出决定。 苏河选择称王，他就有把握挡住大明朝的围攻。 我们大金也不能等，这个冬季过去，我大金勇士养精蓄锐。 明年联合科尔沁等部落，进攻察哈尔，灭掉蒙古大汗。 孛儿只斤·林丹巴图尔只是个空架子，名义上的蒙古帝国大汗。 但有林丹汗的存在，影响我们大金吞并漠南蒙古。” 黄台吉已经下定决心，明年正式出兵，吞并漠南蒙古，完善蒙八旗制度，让蒙古人帮他们打天下。 大金的人口还是太少，根本消耗不起。 ……………………………… 崇祯在平台召集内阁成员。 “这是洪承畴和侯恂上的题本，他们都说明一件事，黄衣贼苏河正式称王。 称秦王，还说我们大明无道，要推翻大明朝。 我们是否要为围剿黄衣贼。” 崇祯皇帝看到这两份题本，再加上朝廷的拮据。 他正在犹豫不决，但更偏向于围剿黄衣贼。 周延儒语气坚决道:“陛下明鉴，真让黄衣贼成气候，天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称王。 到时候封烟四起，那就是我们的罪过。” 崇祯看着首辅周延儒，他有些意动。 但想徐光启已经去南方收税，钱还没有送到京城，军饷都发不起。 崇祯又非常犹豫，是否现在就出兵围剿黄衣贼。 温体仁站出来的说道:“陛下，微臣也认为朝廷应该全力剿灭黄衣贼。 对付黄衣贼，绝不能再拖下去。 再黄衣贼没吞并四川之前，派重兵剿灭黄衣贼，何至于闹到现在这种程度。 但户部现在没钱。 想要围剿黄衣贼，只能调辽东兵马。 关宁军每年消耗巨额军饷，在辽东那里取得的效果不多。 微臣建议辽东以守为主，调集关宁军主力，入关剿灭黄衣贼。 这样不需要朝廷拿出太多的银两，就能剿灭黄衣贼。” 内阁已经达成一致意见，哪怕是与后金和谈，也要剿灭黄衣贼。 后金只是小问题，黄衣贼才是心腹大患。 后金真的打过来，也需要读书人治国，地主维持乡间的稳定。 黄衣贼打过来，他们直接取缔名教，要重新学习心学。 这都不重要，黄衣贼对士绅太酷烈。 汉中较为封闭，士绅影响力也不够，黄衣贼的手段还不为大多数人所知。 黄衣贼在四川对士绅举起屠刀。 很多士绅都跑到湖广云贵，他们立刻控诉黄衣贼的累累罪行和酷烈做法。 朋友的下场比报纸上的讲述内容更直观，让所有士绅都应清楚黄衣贼的真面目。 这次不只是内阁，大明朝廷所有官员达成空前的一致。 黄衣贼绝不能留，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剿灭黄衣贼。 崇祯听到温体仁的话，他眼神一亮，但还有些疑虑。 周延儒看到崇祯皇帝有些犹豫。 “陛下，后金只是小问题，各个朝代，除了实力太弱的宋朝，游牧势力对中原王朝威胁都不大。 黄衣贼可是反王势力，他们一旦成气候，就会推翻大明。” 崇祯听到周延儒这么说，他心中彻底偏向剿灭黄衣贼。 大金这种游牧势力，最多只是入寇抢一些钱财人口，黄衣贼却要他的江山。 温体仁立刻跪下，建议道:“周大人一心为国，我不如也。 之前围剿黄衣贼，我大明官军指挥失当没有配合，这是失败的重要原因。 这场战争，那是关乎我大明生死存亡之战。 我温体仁愿意去前线督战，协调指挥各部兵马。” “你们让朕静一静，先回内阁办公。。” 周延儒、温体仁等人，立刻离开平台。 周延儒走出皇宫，他用极为恶毒的眼神看着温体仁。 “温长卿，你这招数也太狠了，老夫着了你的道。 等我从前线回来，再与你斗一斗。” 周延儒知道他是内阁首辅，崇祯皇帝真要下定决心，派遣内阁成员督战。 不会选择温体仁，他对外的人设，就不擅长兵事。 周延儒为了揽权，经常插手兵事。 崇祯皇帝选谁，这显而易见。 崇祯在乾清宫中不断踱步，嘴里念叨着。 “朕绝对不是末代皇帝，大明绝对不能亡在朕手中。” 崇祯下旨让周延儒作为钦差大臣，主持为围剿黄衣贼。 调关宁铁骑入关，配合洪承畴和侯恂，出兵剿灭黄衣贼。 首辅亲自去督战，这代表朝廷对黄衣贼的重视程度。 周延儒不能剿灭黄衣贼，他也不用回来了。 正文 第140章 冬小麦 4328年，九月二十日。 苏河带着秦王府文武官员，来到汉中城外最大的农场。 这里的稻谷完全成熟，饱满充实，金黄色的稻穗，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户部侍郎钱富文陪在苏河身旁。 他向苏河介绍道:“秦王殿下，去年因为战争抽掉大量劳力。 春耕时劳动力不足。 汉中府大部分水稻田,春耕推迟了一个月左右，去年十月份之后才开始收割。 去年小麦和水稻产量与正常年景差不多。 四川那里分田地之后，农民积极性更高，平均亩产增长一成。 汉中郡和宝鸡府去年水稻和小麦没有增产，主要是错过农时导致的。 还好我们在各地修建有大中小型水库和水渠，去年粮食没有歉收。 今年年景很好，又没有错过农时,汉中郡和宝鸡府大部分地区，水稻小麦已经收割完。 汉中这里天气有些异常，水稻晚播了十多天。” 苏河来之前，已经看到各地上报的粮食平均亩产。 小麦平均亩产四百斤，水稻平均亩产四百五十斤，红薯平均亩产一千八百斤。 现在没有化肥农药，没有高产种子。 能达到这样的产量，还是精耕细作，施用沼气肥、农家肥的结果。 这个时间收水稻，稍微晚了一些。 苏河预计他面前，这片水稻田亩产会更低。 他们现在使用华夏流传许久的阴阳历，它通过观察太阳和月亮，确定每一年和每个月。 为了修正地球公转的时间偏差，还有闰月存在。 苏河已经让田家鹏编修更精准的阴阳历。 现在用的历法，在后世被称为农历。 这种立法的主要作用，就是指导农业种植，一年被分为二十四个节气。 它比后世所用的公历，要晚一个月左右。 “秦王殿下,镰刀呢？” 新任吏部侍郎田文恒,一脸疑惑的问道。 苏河看像田文恒,他提拔这个人，准备让他接任吏部尚书。 就是田文恒有一个大明现在官员，非常缺少的品质——铁面无私。 他的风评，在官场中一直不好。 苏河用人，讲究论迹不论心，无论他真心如何，只要表现出来他认可的品质。 苏河就会毫不犹豫，提拔这个人。 哪怕是这个人在伪装，只要他一直伪装下去，那也和真的一样。 他提拔田文恒和钱富文，都是基于这个思路。 钱富文除了没有正式参加科举，没有功名在身。 表现出来的能力，担任户部尚书完全没有问题，苏河当然要提拔他。 “田爱卿，乡村的农民，现在大部分用镰刀收割。 秦王府直接管理的农场和乡里给军属收割，都是用牛拉收割机。” 石墨坩埚炼钢产量稳定增长和高炉炼铁产量持续提升。 在这个时代，钢铁就代表着生产力。 机械厂有足够廉价的原料，开始扩大规模。 大量的收割机、脱谷机、碾米机、磨面机被生产出来。 它们的价格,村里的富农也能承受。 这些农业加工机械,已经普及到乡村中。 教育部尚书张祐枫建议道: “秦王殿下，使用机器收割不太好。 我们不亲手下地割稻，怎么体验农民的艰辛。 我建议，我们应该亲自下地，体验收割水稻的艰辛。” 苏河摆了摆手，制止道:“这个没有必要，我今天带你们来，主要目的也不是让你们体验收割水稻。 亲自收割水稻，这就是在作秀。 大明朝那些官员经常作秀，亲自去耕种和收割。 大明皇帝还亲自带领一群官员祭天，亲自播种麦子。 这完全不影响，他们压榨剥削百姓的力度。” 苏河认为这种作秀完全没有必要。 “收割机来了。 你们认真观看这个场景，要对机械农业有一定的认知。” 众多官员，顺着苏河的目光看去。 一群四五十岁，满头白发的老人，赶着牛车来到稻田中。 农场管事王壮看到秦王殿下和这么多文武高官来到农场。 他战战兢兢的走过来，给苏河鞠躬，鞠完躬说道: “微臣王壮，是汉中农场的管事，欢迎秦王殿下和众位大人来我这里视察。 我们今天正式收割这片水稻田。” “我看来收割水稻的人，都是一群老年人，他们能完成水稻收割任务吗？ 怎么没有年轻人来收割稻田。” 苏河也很意外汉中农场这里的情况。 怎么全都是老年人，没有年轻人存在。 农场是秦王府直接管理的土地，他们都是农业工人，农场的土地不对农民进行分配。 农场的作用，主要起调节作用和托底作用。 现在的农场就为了调节农作物市场，试验新式的良种和种植技术。 强制给百姓推广一些，新种子和新种植技术，他们会非常抵触。 但有农场作为示范区，让百姓见识到新技术的强大。 之后再推广新技术，就变得非常容易。 主要河道为了防止洪涝灾害，都需要留有泄洪地点。 各大农场，就安置在这些重点地带，优先充当泄洪地。 王壮听到秦王殿下的问话，他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秦王殿下，您打下四川之后，户部就安排原先收拢的流民，分配到四川。 他们能在四川分配到属于自己的土地。 农场的青年，全部赶去四川，获得属于自己的土地。 现在留在农场的人，都是失去家人的老年百姓。 他们在农场里，干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现在收割，他们用机器还能完成。 等到春耕的时候，劳动力就会短缺。 我已经向上面打报告，我估计秦王殿下还没有看到。 和我们一样的农场，还有很多。” 苏河点点头，表示他记下了这个事。 “这事儿我先记下，会安排人员到农场，你们快去收割水稻，别耽搁粮食入库！” 苏河准备把一些归化的土人，优先安排到农场中，让他们彻底归化。 让他们和农场中的汉人通婚，通过华夏文明强大的融合力，把他们融合成汉人。 王壮听到秦王殿下的吩咐，立刻带领汉中农场的百姓，赶着牛车下田收割水稻。 水稻田现在没有完全干透，牛蹄子踩在水稻田中，陷入淤泥里。 老黄牛作为耕牛，早已经适应这种情况，它在水稻田快速的行进着。 老黄牛拖着收割机，快速收割着稻田的水稻。 赶着牛的老年人，看到收割机刀片有些高。 他拽停大黄牛，调整收割机器刀片的高度。 “架。” 他一抖缰绳，老黄牛继续在稻田中移动。 水稻收割机锋利的刀片，轻易割断了水稻秸秆。 它们经过水稻收割机的梳理，整齐的倒在收割机的两边。 后方有农场的农民，开始把倒下的水稻捆扎起来。 搬运到后方的牛车上，拉到农场晒谷场，那里有脱粒机对水稻进行脱粒。 张祐枫看着收割机收割水稻的场景，震惊道: “现在收割水稻，竟然变得这么容易。 这些老年人可以使用机器，轻松收割水稻。 那百姓家里的农妇，他们也能使用收割机，进行水稻收割。 这样一来，剩余的青壮，就能投入到更多的重体力工作。” 钱富文站在张祐枫旁边，听到他的话，道: “现在还不行，收割机的价格太高，牛的价格也很高。 普通百姓根本用不起收割机，他们依然选择用艰苦的劳动，用镰刀收割自家的田地。 但现在也有些富农，购买收割机，其他人可以租用他的服务。 很多人用一笔不多的钱，让富农帮忙收割田地。” 苏河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道: “钱爱卿说的对，现在收割机成本太高，效率也有些低。 百姓们收割田地，还是以人力为主。 百姓传统思想认为自己的劳动不值钱，让他们出钱购买收割机服务，略有积蓄的人家也舍不得。 现在不想自己下田用镰刀收割，雇用收割机帮忙。 主要是村中做小生意的富户和之前的士绅。” 苏河说出各地调查上来的报告。 现在收割机，在百姓之中使用率很低。 别说是现在这种简单的收割机。 哪怕后世自动化程度极高的收割机。 华夏大地农民收入普遍提高时，机械收割价格又很低，农民这才选择使用收割机。 乡村中使用最广泛的机器是脱谷机和碾米机。 人力脱谷的效率太低，脱谷还必须在短时间内完成。 不趁着天气好，完成脱谷工作，对粮食进行晾晒，粮食很容易发霉。 舂米太过劳累，效率也极低。 村民们宁可用这个时间出去打工，他们也绝不会自己舂米。 他们把水稻和小麦交给乡里的小型碾米厂，十几分钟就能加工完。 苏河带着文武官员，观看一会儿水稻的机械收割。 他对众人说道:“我们去前方小麦田，看一看冬小麦种植。” 苏河说完，他先登上马车，前往冬小麦种植基地。 其他官员也登上马车，跟着苏河的马车走。 文武官员非常多，他们按照职位和等级，几个人乘坐一辆马车。 田文恒坐在一辆宽阔的马车中，他周围的十几个人，都是六部尚书或是侍郎。 卫生部尚书是王后娘娘，今天没有来，其他尚书和侍郎都在这里。 他冲着众人抱了抱拳，询问道:“在下才疏学浅，不懂冬小麦是什么？ 在座的各位，有没有人知道，冬小麦是哪种作物。 我活了三十多年，还从来没有听说，有小麦能在冬天种植。 冬小麦应该不是冬天的小麦。 我听说红薯就产自东方一个叫做美洲的地方。 冬小麦是不是也是一个产自东方，它是东方的小麦，简称东小麦。” 户部尚书张德志认可这个分析:“我觉得田侍郎说的对，小麦不可能冬天种植。 这应该是东方的小麦，不知道这种东小麦产量怎么样。 如果它们真的能达到红薯的产量，那真是天下万民的幸运。” 他们作为秦王府的高官，知道如果有高产品种的小麦，这意味着什么？ 秦王府推翻大明朝，将会变得毫无困难。 苏河的马车在前方行驶，车上有王仲策、苏五牛、李凤鸣、文景明等文武高官。 王仲策上车之后一直在想冬小麦。 他向苏河问道:“秦王殿下，科学院已经搞出来冬小麦了。” 王仲策知道冬小麦的存在，他第一次听苏河说，要在冬天种植小麦。 他以为这是天方夜谭，冬天怎么可能种植小麦。 种的小麦，那不是要全部冻死，这完全是劳民伤财。 王仲策劝说过苏河，让农民大规模种植冬小麦，损失惨重会影响百姓对他们的支持。 苏河却说他要先试一试，确定冬小麦能种植，才会考虑大规模推广种植冬小麦。 进攻四川之前，苏河就让苏长胜在主要小麦产区，河南山东等地。 寻找有经验又识字的农民，同时收集各地的小麦良种。 在汉中和宝鸡那里，找到两块适合小麦种植的田地，对冬小麦进行试种。 严格遵循对照法。 每一块田，都用不同的种植方法和种子进行实验。 通过穷举法这种笨办法，摸索出冬小麦种植技术。 苏河不能直接拿出，后世的冬小麦种植技术。 后世的种子经过改良，肥料充足种类繁多，施肥方法科学。 天气也变得更暖和。 现在完全不同，处在小冰河时期，天气比正常年景都要冷一些。 这里的小麦种子都是普通种子，又没有种类复杂的肥料。 土地积温也和后世不同，用同一种种植技术，根本种不出冬小麦。 冬小麦种植技术，在清末时期，才逐渐推广到全国各地，主要是黄淮地区。 现在没有冬小麦种植技术，只能靠手下的人慢慢摸索。 苏河听到王仲策的询问，开心的回复道:“李大江在四五月份，就开始陆续收割冬小麦。 他一直在观察不同情况下小麦的产量，找到适合现在天气的种植冬小麦技术。 为了保证冬小麦绝对安全，不会产生有毒有害物质。 他让死囚连续几个月，吃不同的冬小麦，又让汉中医院的医生协助。 终于找到一种产量高又适合食用的冬小麦品种。 李大江冬小麦种植技术探索获得巨大进步。 他现在已经探索出一条冬小麦的种植技术。 今天准备开始种植冬小麦，我带大家一起去见识一下冬小麦种植。” 带有弹簧装置的四轮马车，行走在宽阔的水泥路上，车内的行人感受不到颠簸。 他们聊着冬小麦，很快就来到冬小麦种植基地。 苏河走下车，看到数千亩已经犁完地的麦田。 这里有很多穿着囚服的犯人，正在赶着牛，通过小麦自动播种机，在种植小麦。 冬小麦种植基地是严格保密的单位。 这是苏河让华夏大地，度过小冰河时期的杀手锏之一。 足够的粮食，也能保证底层百姓能吃饱饭。 华夏的百姓能吃饱饭，不会去造官府的反。 需要保密的东西，只有种植冬小麦产生的专利和研究冬小麦的方法。 也不是防备大明这种封建王朝。 苏河要防备的对象，是现在技术已经走到华夏前方的欧洲各国。 冬小麦种植技术，推广冬小麦之后。 这就是一门公开的普通作物种植技术，任何势力靠一点手段就能获得。 但研究冬小麦的方法和数据，却是万金不换的珍贵资料。 他们发放的冬小麦种子，只适用于华夏秦岭黄淮地区。 在其他东小麦种植区，这种种子就不太适合生长。 技术如果泄露，西方就能培育出自己的冬小麦品种。 冬小麦种植基地负责人李大江，已经提前得知消息，秦王殿下要带着文武百官，来视察冬小麦种植。 李大江一直在基地门前等待，他看到苏河他们下车。 他走到苏河前方，鞠完躬，恭敬地说道: “微臣李大江欢迎秦王殿下视察小麦种植基地。 欢迎各位同僚，来参观小麦种植基地。” 他一个地里刨食的农民，没想到会受到苏河这么重的礼遇。 士为知己者死，他要用自己的研究成果回报苏河。 “李爱卿，请起身，你的功劳极大，你一定会名流清史。 冬小麦大面积种植，你将会是第一个进入祖庙供奉的当代人。” 苏河看这李大江，他非常满意这个人。 李大江，河南人。 他今年三十七岁，是一个屡试不中的秀才。 又得罪了权贵，导致他在城中活不下去。 只能回到乡下务农，在乡间又专研务农，书本上获得的知识结合实践，种植技术比很多老农要强。 他学习古代众多农业书籍，种地的亩产要比寻常人高。 李大江还把技术传授给其他人，在当地的威望很高。 苏长胜搜罗种地人才，他的手下把李大江一家全都带到汉中。 苏河向文武百官介绍李大江。 “这位是科学院院士，小麦研究所所长，冬麦种植基地负责人李大江。 一等伯爵爵位，科学院院士享受一品官员待遇。” 众多官员惊讶的看着李大江。 他们没想到这位不起眼的老农，竟然是一位伯爵。 受封高等贵族，可是需要不菲的功绩。 一名商人交税再多，他也只能是一名勋爵，没有办法成为子爵。 科学院这个衙门，直属于秦王府负责，很多人都不清楚它的作用。 没想到科学院院士级别这么高，院士就享受一品待遇。 现在整个秦王府文武官员，也只有三个一品。 首相王仲策正一品、都督府副都督，四川都督府都督苏熊正一品、都督府参谋部参谋长李凤鸣从一品。 秦王府有实权的内阁首相和贵族体系，苏河就取消很多加衔，一品官员是最高的官员待遇。 苏河看着文武百官都很震惊的样子。 “李院士，你给众人讲讲冬小麦，让文武百官评判一下，你这个科学院院士，该不该封。” “微臣遵命。” 李大江听到苏河的命令，他开始给众人讲解冬小麦。 冬小麦就是在冬天种植的小麦。 这种小麦生命力很顽强，哪怕冬天踩踏，经过霜冻雪埋，它也不会死亡。 来年春天之后，生长的更加旺盛。 在四五月份的时候，冬小麦就能成熟，收割冬小麦。 清理完麦田，小麦田可以接着种植红薯或是各种蔬菜。 田文恒听完李大江的讲述，瞪大眼睛，惊喜的说道:“李院士真是神人，竟然能在冬天种出小麦。 第二年夏天，就能开始收割小麦。 小麦收割后，还不耽搁种植其他粮食。 这能把土地的利用率，发挥到极致。 这等于我们北方也能像南方双季稻一样，种植两轮粮食，能养活更多的人口。 我觉得只封一个伯爵，无法服众。 请秦王殿下，加封李院士，至少要封为侯爵。” 李大江连忙开口说道:“秦王殿下想封我为公爵，被我给拒绝了。 现在冬小麦没有扩大种植，不知道大规模种植后，具体情况会怎么样。 提前封赏我，这让我受之有愧。” 苏五牛好奇的询问道:“李院士，五月份冬小麦能收割，那能不能再多种植一季春小麦。” 李大江回应道:“根据我的实验结果，在汉中郡和宝鸡府这里不行。 现在天气太凉，田地的积温不够。 河南那里都不太行，我估计山东南直隶北方，可以种植冬小麦和春小麦。” 苏河听着李大江的回答，这也与他前世的印象相同。 后世河南和比河南纬度高的地区。 种植一季冬小麦后，都开始种植玉米。 现在还没有引进玉米，只能尝试种植红薯，保证粮食的产量。 “众位爱卿，冬小麦才是社稷之本。 我带领大家，亲自体验种植冬小麦。” 苏河带着文武百官开始下田。 现在基地这里的冬小麦种植，都采用耕牛拖着机械厂研制的小麦自动播种机。 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把冬小麦的种子，倒进播种机的料斗里。 这种简易流程，绝不会出现帮倒忙的现象。 苏五牛像小麦播种机的料斗里，倒这些冬小麦种子。 看着耕牛拉着小麦播种机，在田垄上种冬小麦。 他突然看到一道身影，很像他儿子苏林。 苏林被关进大牢中，苏河专门与他说，要对苏林进行劳改教育，不能让他长歪了。 禁止家属进行探视。 他看到苏林小小年纪，背着一个竹篓，艰难的用瓢舀着种子，向小麦自动播种机料斗里倾倒种子。 他现在脸上已经没有桀骜不驯的表情，改造的非常到位。 苏河象征性的播种了一会冬小麦。 他就带着李大江走近房间中。 “冬小麦的产量怎么样，今年推广在所有农场推广中小麦，种子的数量够吗？” 李大江听到这个问题，他认真的回答道:“秦王殿下，冬小麦产量，和现在春小麦产量差不多，没有多大差别。 具体情况，还要等到大规模种植才能统计出来。 我们储存的冬小麦良种足够。 汉中和宝鸡两片冬小麦种植实验田，我们实验六十九个小麦品种。 并对每一种小麦，给予不同的照顾。 通过对照试验，选择出产量高又抗寒抗倒伏的冬小麦品种，作为推广的冬小麦品种。 其他品种，有的无法忍耐冬天的寒冷。 有的生长速度太慢，种这种冬小麦，就无法种植红薯。 大部分冬小麦产量太低，比常规小麦平均亩产差了二三百斤。 大部分试验结果，在麦苗生长期就能观察出来，这些品种完全无法适应冬天生长情况。 对这些已经失败的品种，我们立刻铲掉，补种其他成功的品种。 这些补种的冬小麦，收割时间较晚。 但它的麦种品质，与早种的冬小麦一样。 我们冬小麦种植基地储存的小麦品种，足够满足宝鸡府和汉中部分地区的冬小麦种植。” 苏河听到冬小麦种子足够，他就完全放心。 下令适合种植冬小麦的农场，在李大江团队的指导下。 用推广红薯种植的方法，全面推广冬小麦种植。 正文 第141章 降粮价 苏河返回秦王府，他叫来王仲策，商议降低粮价的政策。 现在粮食储量丰富，又有冬小麦，可以确定下一年粮食储量更丰富。 苏河，想要降低粮价，他与王仲策商量怎么办,影响才最低。 各地秋收基本完成，又是一年农民交税交款的时候，储粮局公布统一收购粮食价格的日期。 想要降粮价，必须降低粮食收购价格，要不然秦王府承受不住。 王仲策看着各地汇报上来的粮食储量数据。 汉中郡和宝鸡府，汇报秋收的实际数据。 这都是由乡公所官吏进行统计。 没有深入到乡村一线的官员系统,根本没有办法拿到这么深入的数据。 四川的数据,只是预估的数据。 现在汉中到四川的水泥路还没有修通。 常规的山路，马匹奔跑的速度也很慢。 邮局采用换马换人的加急运输方式。 四川蓉城传递公文到汉中这里，需要经过近二十天的时间。 王仲策看完粮食储量数据，这些都是真实的储量数据。 各地新建立的都察院，最重要的一项任务，就是调查各地粮仓。 严厉处罚一百多名硕鼠，能保证粮食储量数据，准确度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五。 王仲策看完数据，斟酌着说道:“秦王殿下，四川真是天府之国。 只凭四川一个省的产粮，就能养活四川和陕西的人口，粮食还有富余。 再加上冬小麦和四川持续不断的水渠修建计划，明年粮食产量还会更高。 我们是不是要开放粮食酿酒。 现在每个月进口湖广的酒类，就消耗大量银币。 酒类的税很高,价格非常昂贵，依然挡不住百姓喝酒的热情。” 苏河看着现在的粮食储备数据，略微放开酿酒，不会对粮食储备造成太大影响。 粮食不是耐储存的货物，基本三到五年时间，粮食就会发霉变质。 “仲策，内阁出台政策，准许粮食酿酒。 但要限制谷类酿酒，每家酒厂都有配额，禁止私人酿酒。 他们技术不足，耗费更多的谷物，还容易酿出毒酒。 完全开放红薯酒等酒类的酿造。” 苏河看到秦王府治下这么多粮食储备。 大明再次封锁他们，只要不打败秦军，进入到四川毁坏稻田。 秦王府治下今后，不会再为粮食发愁。 王仲策看着丰收的数据，他计算着收粮的银币。 他眉头紧促，思考怎么解决银币短缺的问题。 “秦王殿下，我觉得我们应该降低粮食的收购价。 除了农民交税和交款，这四成的粮食交给官。 他们剩下的六成粮食，一般留一二成，用于自用和养殖。 其他粮食，只能卖给储粮局。 我们付出真金白银，收购农民手中的粮食。 开始我们计算，农民手中的银币能流通出来，促进工商业的发展。 但现实情况却是，我们被狠狠打脸了。 农民这些年过得太苦了,手中有一些钱，他们也不存银行，选择自己挖坑埋起来。 这些银币他们都放在手中，准备应对今后未知的风险。 导致银行铸造的银币，有很大一部分，都沉淀在农民手中，没有有效的流通。” 苏河也了解这个事情，银行行长冯春晓多次向他反映这个问题。 要不是纺织品大量贸易，从湖广等地区赚来大量的银子。 又发现了几座银矿，大量开采银矿炼成银币。 银行对社会的银币供应，才勉强能跟得上商品的增值速度。 苏河听到王仲策又提起这件事，必须要想办法解决。 要不然大明的银子被士绅埋在地下，他们的银子被农民埋在地下。 钱无法流通，就起不到它的意义，那就变成一个收藏品。 想要改变这种现状，第一个是调低粮食的收购价。 第二个是动员农民，让他们手中的钱财，积极的花费出去。 他们获得利益的同时，让钱流动起来。 苏河思考着后世的办法，对比现在的情况。 他思考的同时，还与王仲策讨论粮价问题。 “粮食收购价肯定要降，那时只有汉中府产粮。 宝鸡那里大旱，没有多少粮食产出。 四川又没打下来。 我们为了稳定汉中的农民，照比士绅收购粮食的价格，大幅提高粮食的收购价。 粮食收购价降的同时，粮食销售价格也应该降低，现在粮食卖的太贵，一般家庭承受不起。” 苏河谈到粮食收购价，他又想起秘书处关于城里市民的调查报告。 城中本来就有市民，加上随着工业化发展，多出来的工人。 他们都不自己种植粮食，哪怕是分到土地，也无法适应种地的劳累，农业产出又不高。 他们把自己的土地，托管给农场种植。 所有的收益和税费都归农场处理。 他们可以随时解除契约，在城中活不下去，乡间还有一块属于他们的土地。 如果十年还没有亲自种植这块土地，它就会被托管的农场回收。 城里的人主要靠在各大粮店购买粮食生活。 钱明义交上来的调查报告，有一个很典型的家庭，能代表大多数城内的贫苦人家。 一个水泥厂从事重体力劳动的工人。 他供应一家五口人生活，每个月食物的花费，要占据他工资的百分之六十。 这还是一个月最多吃一次鸡蛋，平时都吃些萝卜白菜等廉价的蔬菜。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现在粮价太贵了。 苏河与王仲策根据现在农民种植粮食的成本。 城里普通工人每个月的收入，购买粮食需要的花费，控制在他工资百分之三十以下。 最后他们计算出，各种粮食的收购价和出售价标准。 各府可根据自己地区当地的情况，进行一些适当的上浮和下调。 调整幅度超过百分之五，需要上报省里巡抚批准 调整幅度超过百分之十，需要上报内阁批准。 粮食收购价格。 一百斤主粮，1两银币。 一百斤红薯，300枚铜币。 粮食出售价格。 100斤大米或白面，1两银币500铜币。 100斤红薯，500枚铜币。 粮食出售价格，基本达到之前的一半。 粮食收购价格，也进行大规模调整。 王仲策看着这个新的价格，他有些担心的询问道:“秦王殿下，这次粮食价格调整，城中的市民肯定欢欣鼓舞。 乡间的农民看到这个价格，他们肯定会对官府破口大骂。” “没事。”苏河淡定如常，“我们给出的粮食统一收购价格，比士绅收粮食价格高多了。 汉中郡这里的百姓，只是有些朝三暮四，他们还深深记得士绅是怎么压榨他们。 四川那里更简单，现在信息流通不发达。 四川那里第一次统一收粮，农民看到第一次官府统一收购粮价。 就遇到这么高的价格，那里的百姓肯定会开心。” 王仲策看到苏河淡定的样子，他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妥。 他看向苏河，表情凝重的说道: “秦王殿下，这个事推在我身上，对外宣传我力主降低粮食的收购价。 哪怕是我挨骂名，也不能让秦王殿下您的名誉受损。” 苏河听到王仲策说他要背锅。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这事儿找人背锅就可以，哪怕再离谱的事情，有人背锅舆论就影响不到他。 正好这次，储粮局官员石溪举报储粮局局长高炫明。 他以次充好，用快发霉的陈粮替换粮库中的新粮。 等到陈粮发霉，又以储藏不当的名义，把陈粮卖给公司，用于制作工业酒精。 通过这种窃取手段，贪污大量银币，数额在十万两银币以上。 都察院右都御史李元正，已经呈报给苏河调查结果。 石溪举报的内容都是真实的。 高炫明取了一房小妾，小妾带着他染上赌瘾。 赌瘾越来越大，欠下更多的钱财，他又怕对方举报，导致丢官罢职。 只能通过这种办法，贪污大量的银币。 开始只是小贪一些，后来越贪越大多，大到收不住手。 苏河已经让都察院抓捕高炫明，同时让苏燕指挥刑部，打掉汉中城隐藏起来的赌场。 青楼他高抬贵手，放了一马。 只要不使用汉女，青楼可以正常开业。 对于帮派和赌场，苏河秉持着极强的高压态势。 当地官府主官和刑部分支机构属官的晋升。 是否清剿干净帮派和赌场，是重要的考核指标。 苏河一直让都察院派出监察御史，到各地去巡视。 发现有当地官员不作为，立刻约谈这些官员，还不作为就要丢官罢职。 都察院也接受百姓的举报，可以举报任何人。 《秦王律》对于诬告，执行诬告反坐惩罚。 百姓不到逼不得已，又有切实的证据，他们也不会举报。 内阁无法管到都察院，王仲策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的详情，都察院没有公布这个案件。 苏河把这个案件，告诉给王仲策。 王仲策听完之后，眼神一亮，道:“秦王殿下，我们完全可以让高炫明背锅，我已经有了主意。 让汉中报社配合我，肯定能把舆论引导向高炫明身上。” 苏河听完王仲策的计划。 他有些疑惑的问道:“仲策，你这个计划也太假了，真的有人相信吗？” 王仲策笑了笑，道:“秦王殿下，你不知道百姓对贪官的痛恨。 让贪官背锅，百姓会深信不疑。” 王仲策讲完自己的计划，依然皱着眉头询问道:“秦王殿下，粮食收购价减少，我们也需要掏出一大笔银子。 粮食收购价减少，可以推到高炫明身上。 不掏出真金白银收购粮食，官府的信誉就破产了。 我们掏出大批银子，农民们依然把它埋在地下。 我们有再多的银子，这么做也挺不了几年。 一旦我们发展速度慢下来，没有更多的银币支持秦军作战，战败的后果太可怕。 我们可不像大明朝，有海外西夷的银子，源源不断输送到东南地区。 发展工业要花钱，训练士兵要花钱。 培养小学生要花钱，修建水利道路要花钱。 官府各个衙门，就没有不花钱的地方。” 苏河看着王仲策焦急的模样。 他语气轻松的说道:“我已经想到办法。” 苏河想到的办法，就是让农村大力发展养殖等副产业和小型轻工业。 农民一个人的力量太弱，在乡公所的指导下，让他们成立合作社。 共同承担风险，共同获得利益。 先让乡公所和各县的衙门，采购农民合作社的产品。 可以通过订单的方式，预付一定的资金。 让合作社可以发展壮大。 每一个乡村，都有他们独一无二的地方。 根据每一个地方因地制宜，只要不瞎搞，这些农村合作社，肯定能生存下去。 他们发展壮大，就可以转型成正式公司。 经营不善破产，也由合作社的农民，共同承担损失。 有官府的扶持，只要不是胡搞瞎搞，这些合作社哪怕不能发展成公司。 也不会到破产，负债累累的地步。 在桑树林多的地区，开办小型剿丝厂。 竹林木材多的地区，开办加工厂。 制作些桌椅板凳，竹框雨伞之类的小物件。 稍微有些资本，可以招募工匠，开办造纸厂等更具有技术的工厂。 哪怕是什么都不会，养些鸡鸭和猪，每个农民都会干。 王仲策听到苏河的想法，他被震惊的目瞪口呆。 “秦王殿下，这样做可以吗？” 苏河认真的回道:“你要相信农民的创造力。 只要我们对这个群体放松监管，允许他们开办工厂，并对他们行为稍加引导。 肯定会涌出大量的村办企业，平衡我们现在重工业太强，轻工业不足的现状。” 苏河心中早有计划，秦王府开办的公司，以重工业和垄断行业为主。 重工业投资大收益大，需要的技术条件太高。 民间根本无法承受，只能由秦王府持续不断的投入。 某些行业天然具备垄断属性，一旦放开可以民间，那就是在挖秦王府的墙角。 比如大明的盐业，食盐贩卖是垄断性极高的行业。 这个行业不官营，交给盐商负责，导致大明朝大量的盐税和利润流失。 ……………………………… 丁万年主动邀请杨文才来酒楼喝酒。 “杨老弟，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买来那批婢女，都相亲成功了吗？” 杨文才自豪的说道:“全部相亲成功，我回家和我侄女胥说一声。 第二天祖庙那里，就来了一大群放假的士兵。 现在士兵，可是优秀的相亲对象。 最起码能给她们一个稳定的家。 真要是当家的不幸牺牲，她后半辈子也有保证。 现在烈属的遗孀，带着孩子改嫁，也非常容易找到下家。 她们起码对再婚的人家来说，不是累赘，不用这家人出钱养别人的孩子。 我个人通过这件事也打出名号，《汉中周报》都专门出篇文章，夸奖我的行为。 我现在已经成为所有商贾需要模仿的榜样。 有这个光环在身，有头脑的官员，都不会针对我。 一些官府难缠的小鬼，也不会再纠缠我，对我的好处显而易见。” 杨文才说完这件事，又沮丧的说道:“我们再也不去湖广做生意了。 我因为相亲耽搁时间，派心腹去湖广做生意，大亏而回。 大明朝的新总督上任，汉水由一个叫左良玉的人管理，这个人贪婪无度。 我做这些小生意，根本无法经受他的勒索。 屋漏偏逢连夜雨。 想在汉中安稳做生意，现在也非常困难。 四川的生丝，冲击汉中这里的市场。 我的剿丝厂都要准备转卖，根本打不过那些蜀商。 他们也插手纺织生意，这些人的资金雄厚，咱们这小门小户，根本没有办法与他们竞争。” 杨文才感慨他的境遇，身上有光环也不太好。 以前一些常用的偏门手段，现在都没法使用。 靠正经手段，他的实力没有办法竞争过蜀商。 丁万年也感慨道:“我女婿是秦王府首相，那些蜀商给我女婿一个面子。 我在四川主要粮食产地，建立的碾米厂，才没有受到针对。 但蜀商的势力，在快速崛起，这是不争的事实。 四川的地方太大，蜀商的资本又雄厚。 咱们汉中的商人不团结起来，还怎么与这些已经抱团的蜀商竞争。” 丁万年不会小觑蜀商，因为道路难行等问题，蜀商在整个大明名声不显。 但在四川周边的地方，蜀商的大名让人如雷贯耳。 谁都不会忽视这股商贾势力的存在。 秦王殿下在四川对士绅的高压行动。 打击了一部分本来就属于士绅的蜀商。 秦王殿下的酷烈手段，又吓住很多蜀商，这些蜀商开始蛰伏。 当蜀商发现，大明已经没有希望重新夺回四川。 秦王府对于商贾，只要按时交税，也没有太高的要求。 这些蜀商试探明白秦王府的底线，他们就开始变得活跃。 杨文才喝下了一口酒，郁闷的说道:“咱们汉中这里，就是人心不齐。 有以前的书香世家，有新崛起的权贵。 还有我们这些，趁势而起的商贾。 各方都看看不起对方，还怎么能团结起来。” 杨文才又喝了一口酒，神情才恢复正常，避而不谈这个话题。 “丁老哥，你看到今天的报纸了吗？ 这些政策与你的生意息息相关，粮食的收购价和出售价，都大幅下降。” 丁万年也喝了一口酒，说道:“秦王府强制规定粮食售价，现在粮食的价格，已经回到万历时期，正常年景的粮食价格。 再加上廉价的食盐，百姓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就是我们这种开粮食加工厂的商人，赚到的利润低一些。 但粮食贸易主要走量，单价低一些，对我影响不大。 这次我看到秦王府放开酒类加工，我想购买专利，找人合伙兴办一家酒厂。 酒的利润你也知道，这实在是太惊人了，比粮食利润要高十几倍。” 杨文才听到丁万年的邀请，他有些心动，他生意正陷入低谷，丁老哥还愿意拉他一把。 “感谢丁老哥的邀请，我愿意入股这个酒厂。” ……………………………… 乔正华下班回家，这个时间点，厂里大部分工人都下班了。 玻璃厂试生产一批玻璃。 他通过自己的面子，要过来几块玻璃。 现在他正熟悉玻璃的手感，进入状态就没注意下班时间。 他刚到家，就看到妻子雇用驴车，正不断往家里搬粮，足足有十大麻袋。 “脱壳的大米只能保存一年时间，怎么购买这么多。” “当家的，你懂什么？这是丁家新出的大米，采用最新的风干技术，可以储存两年时间。 现在大米一袋才三两银币，以前一袋可要六两银币。 你一个月工资才十多两银币，趁着大米降价，我必须要多囤一些。” 乔正华无语的说道:“你不是说，这段时间再识字，买来的报纸你根本不看啊！ 秦王殿下下旨规范米价，今后大米面粉的价格，都是一百斤一两半银币。” 乔正华婆娘捂着嘴，惊喜的说道:“竟然会这么便宜，这个价格还是我妈年轻时，才能买到的价格。 从我小时候开始，汉中城就没有这么便宜的米了。 买的这些米怎么办？现在去退可就太亏了。” 乔振华摆了摆手，道:“不用退，你夫君我事业要迎来大发展。 那是我就能收更多的土地，我们换间大房子，专利真的能申请通过。 到时候我们家雇用一些护院和女工，家里人口多了，需要吃的米更多。” “当家的，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这就去买一只活鸡，晚上给你炖爱吃的鸡肉。” 乔正华看着婆娘去旁边市场买鸡。 他走到屋内，拿出屋子里的工具，继续尝试磨玻璃。 研究更好的磨镜技术，为申请专家做准备。 他被封为勋爵，靠的就是这门手艺。 他用水晶磨出了数百架千里镜镜片，他磨出的千里镜质量非常好。 他加工的千里镜，秦军高级军官都很喜欢。 “华子在家吗？” 乔正华走出房间，看到他熟人周三叔拎着一块玉石，走进了家里。 “华子，又来麻烦你了，这是我之前，在山中挖到的一块玉。 我儿子近期要结婚，我要给他建一栋水泥婚房。 今年粮价这么低，我只能求你把这块玉加工成手镯，这出售之后给儿子结婚用。” 乔正华欣喜的接过这块玉石。 按照他的规矩，加工玉石不要钱，正品给雇主，边角料他留下。 他动作熟练，很快加工出一大一小两对儿玉手镯。 “周三叔，我的技术没有退步吧！ 你的手镯包好，这是一块不错的玉。” 周三叔接过玉手镯，他叹了口气说道:“挨千刀的高炫明，他竟然是大明朝的奸细。 去年秦王殿下定下的粮食收购价，他却在暗中提高了粮食收购价。 想要让秦王出尔反尔，鼓动百姓造反。 秦王殿下却信守承诺，那么高的粮食收购价，一眼不眨地认下来。 今年才把高炫明恶意提高的收购价降下来。 这个收购价，比之前大明的士绅，那要良心多了。” 乔正华送走絮絮叨叨的周三叔。 他不知道收购价降低，会对这些农民有什么影响？ 他只知道，城里的粮食降价，他们家也能每隔一段时间，就享受一顿肉食。 正文 第142章 玻璃 “儿子，叫爸爸。” “咿呀。” “儿子，叫爸爸。” 苏河在教大儿子苏蜀学说话。 大女儿苏蓉被她妈妈王文君抱走喂奶。 他们已经度过婴儿最危险的时期，只要不生重病，就能安稳的长大。 苏河这段时间很有成就感，他已经教会儿女说爸爸妈妈。 他们年纪还小，现在只会说爸爸妈妈。 “儿子,叫爸爸。” 苏蜀瞪着他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苏河，用婴儿特有的声线，奶声奶气的说道: “儿子，叫爸爸。” 开始说的磕磕绊绊，吐字模糊不清。 重复两遍之后，能清楚的说出这句话。 他好像发现了新世界，看着苏河,不停的说“儿子，叫爸爸。” 苏河听到后哭笑不得,他知道婴儿的学习，都是从模仿开始。 但模仿这句话，感觉怪怪的。 王文君听到之后，很快抱着苏蓉从里屋出来。 她害怕苏河生气，她在一旁安慰道: “夫君，你现在教他们说话，他们只是在模仿，就好像八哥一样。 孩子现在根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文君，我又不会和小孩子置气。 蜀儿，他能开口说话，就证明大脑发育没问题,这是一件喜事。” 苏河很高兴，这是一件喜事，他才不会感觉到自己被冒犯了。 咚咚咚。 房门外想起敲门声。 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来打扰他。 他们敲门，只能是发生重大事件或是苏河安排要立刻告知他的事。 “进来吧！” 秘书处秘书曲清漪，她带着文件夹走进房间。 随着秦王府后宫建立完善的安全防卫体系。 男性一般不允许进入后宫,一定要进入，那也是有多名人员陪同，不允许独自行动。 苏河在后宫休息，通传信息的事情，由秘书处的女性秘书负责，主管这件事就是曲清漪。 曲清漪走进房间，她先给苏河和王文君行礼。 随后走到苏河身边，把一个公文递给苏河。 这是汉中玻璃制造公司，正式量产玻璃，邀请苏河亲自去剪彩。 玻璃作用非常大，苏河早就通知秘书处，玻璃量产之时，他决定亲自去剪彩。 曲清漪听到苏蜀在那里叫着“儿子，叫爸爸”。 她捂着嘴在偷笑，这个小家伙太可爱了。 苏河整理了一下衣装，他就来到秦王府前院。 看到有许多官员从文华殿中走出来，现在正是下午下班时间。 苏河要秘书,邀请这些官员，一同前去汉中玻璃制造公司。 前期玻璃制品的推广，需要这些官员帮忙。 先秦时期就有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的事情。 他对外一直维持爱猫人设，饲养凶猛的猫。 汉中城大户人家，几乎家家养猫。 汉中城从苏河养猫开始，没发生一起鼠疫。 其他地方也有很多人跟风养猫，鼠疫发生几率已经是五十年来最低的水平。 养猫效果初见成效。 苏河还让人持续不断优化猫的品种。 让猫看上去很萌，可以让人当成萌宠养，但实际上各个都是捕鼠能手。 秘书叫来秦王府的马车队，众人一起前往汉中玻璃制造公司。 随着汉中城周边局势稳定，周围没有军队能突破秦军的防御，打到汉中城下。 汉中城城区越过了城墙范围，开始向周边扩展。 最为典型的地方，就是城南的工业区。 现在工业区的动力，主要以水力为主。 为了充分利用汉水的水力资源，工业区已经跨过汉水，在汉水南岸修建工业区。 为了方便汉水南岸和北岸的货物流通。 苏河亲自批示，在汉水上新修建一座铁架桥，这座桥建成后被命名为汉中大桥。 连接着汉水北岸的老城区和汉水南岸的新工业区。 苏河的马车行走在铁架桥上，他从窗外看着这个现今时代，独一无二的铁架桥。 这座铁架桥，就是工业化的结晶之一。 它的结构设计，没有力学知识，都设计不出来这种铁架桥。 在枯水期，工人们在汉水河里打造几十个巨大的钢筋混凝土柱子。 铁架桥就建设在这些柱子上面。 只有钢铁产量达到一定程度，才敢修建耗费数吨铁料的铁架桥。 铁架桥采用铆接工艺建造而成。 电焊没有发明之前，用铆接工艺连接钢铁固件，这是最好的选择。 大英帝国几百年后的战列舰，就是铆接工艺的巅峰之作。 铆接工艺不难，但需要提前培训熟练的工人。 工人们把烧红的铆钉，敲打进预留好的孔内。 烧红的铆钉，一面带着铁帽，另一面是圆柱形。 工人们用大锤敲打圆柱形那一面，把它直接敲扁。 铆钉冷却之后，就能把两个钢铁构件，紧紧的锁在一起。 苏河看着这座铁架桥，它的稳固性，别说是马车这么轻的东西。 以后蒸汽火车制造出来，这座铁架桥，都能经受住火车的重量。 苏河让工部修建这座铁架桥，主要为了培养修桥的技术和工人。 别说宽阔的长江黄河，就是汉水这座小河。 之前汉水两岸主要的交通方式，依然是靠摆渡。 工业化发展，对物流速度有一定要求，摆渡的效率太慢了。 摆渡也收费，影响两岸之间的交流。 汉中大桥只对货物收费，不对行人收费。 车队走过铁路桥，速度就慢了下来。 汉中玻璃制造公司，就在汉水南岸的新工业区。 警卫团的士兵，先苏河一步来到这里。 他们把汉中玻璃制造公司团团围住。 有的警卫团士兵还爬上房顶，用千里镜观看着周围的情况。 确认周边，没有任何威胁到秦王殿下的危险因素。 苏河走下车，秘书处处长钱明义和曲清漪陪同他一起下车。 跟过来的二品官员，有教育部尚书张祐枫、吏部侍郎田文恒，他们两人也陪同在苏河身边。 苏河向汉中玻璃制造公司里面走去。 钱明义跟在苏河后面，介绍汉中玻璃制造公司的情况。 “按照秦王殿下对公司制度的安排。 公司采用二元领导制，公司经理负责业务和公司管理。 公司总工负责技术方面的问题。 公司所有重大事项，必须由这两职位的人都签字，才允许实施。 税务局也专门派专员，定期审核公司的账目。 汉中玻璃制造公司总经理是游沙，总工是是洪飞鱼和副总工是乔正华。” 苏河对游沙没有什么印象，像他这样的公司经理，实在是太多。 一个公司有一名总经理，若干名副总经理。 没有独特的品质和才能，吸引不到苏河的注意。 乔正华这个人，苏河对他有些印象。 这是一个技术精湛的磨镜工匠，军中品质出色的千里镜，都出自这个工匠之手。 他磨出来的透镜，焦点最为准确，组成的千里镜聚光效果好，看得非常清晰。 洪飞鱼这个人，苏河更了解他，这真是一个人才。 玻璃试制成功后，田家鹏提名洪飞鱼为科学院院士，苏河早前时候，已经批准这个申请。 洪飞鱼带领他的团队，第一个配置出水泥。 现在又掌握玻璃的制造技术。 水泥和玻璃这两个工业产品，对社会影响非常大，洪飞鱼值得科学院院士这个头衔。 苏河走到汉中玻璃制造公司大门口。 总经理游沙和总工洪飞鱼，带着公司的管理层和员工代表，在大门前等待苏河。 他们看到苏河到来，集体鞠躬，道:“热烈欢迎秦王殿下，亲自来给我们汉中玻璃制造公司，开炉仪式剪彩。” 洪飞鱼的地位最高，作为汉中玻璃制造公司的代表，陪同苏河视察玻璃制造公司。 苏河直接让洪飞鱼，带他去最重要的玻璃制造车间。 洪飞鱼看到苏河兴致勃勃，准备进入玻璃制造车间。 他立刻拦下来，道:“秦王殿下，融化制造玻璃的材料，需要极高的温度。 熔融状态下的玻璃，稍微碰到人体，人就直接被烧成焦炭。 制造车间危险性太高，我们可以站在外面，透过玻璃墙，观看里面的情况。 我们成功之后，玻璃熔炼的炉子一直在运行，炉子没有熄过火。 炉子熄火，炉内的玻璃变成固态，整个玻璃制造生产线，就直接报废了。 重启整个生产线，需要重新进行调试，耗费很长时间。” 苏河听到洪飞鱼这么说，他也没有头铁想进入车间。 制造业的生产车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意外，造成工伤。 生产车间出现意外，只能通过详细检查和安全培训，尽量减少发生危险的次数。 想要避免意外，那根本不可能。 “好的，我就在外面剪彩。 生产车间工伤多吗？” 洪飞鱼听到苏河答应下来，他松了一口气。 “秦王殿下，在尝试玻璃配方，玻璃熔炉因为配方的原因，玻璃溶液多次溢出。 导致二十六人死亡，五十七人身体残疾。 我们已经按照秦王府相关规定，对这些工人进行赔偿。 玻璃配方试验成功，也探索出玻璃的工业化生产。 玻璃生产线总体稳定，现在已经很少出现工伤。 出现工伤，主要是制作玻璃器具的工人，不小心被烫伤了。” 苏河听到这么多工人出事，他有些心疼。 培养一个成熟的工人，需要很长时间。 但这是工业化过程，必不可少的代价。 只有不断试错，才知道哪一条是正确的道路。 洪飞鱼给苏河讲解，不同玻璃配方，制造出玻璃的差别和它们不同的用处。 他们来到一面巨大的玻璃墙外面。 十多厘米厚的玻璃墙，把玻璃制造车间和外面隔开。 玻璃墙的透光性很好，苏河站在外面，可以看到玻璃制造车间内的情况。 他看到玻璃制造车间，有几个巨大的熔炉，正在熔炼制造玻璃的材料。 游沙和乔正华扯过来一根红布条。 洪飞鱼站一旁邀请道:“请秦王殿下，为我们汉中玻璃制造公司剪彩。” 苏河拔出他腰间的佩剑，在这根红布条上轻轻一划，红布条直接被切成两半。 周围的掌声响起，汉中玻璃制造公司正式成立了。 洪飞鱼大喊一声:“打开阀门，制作玻璃器具。” 有人转身走近玻璃制造车间。 苏河在外面看着，玻璃制造车间里面的情况。 熔炉内滚烫的玻璃溶液，有工人通过吊索和齿轮，控制玻璃制造车间顶上的机械装置。 在水车动力的作用下，机械装置带动一根钢棍，不断在玻璃溶液内顺时针搅动。 搅动玻璃溶液，这是为了清除玻璃溶液内的气体，防止玻璃固化后出现气泡。 工人接到命令，他们通过操作控制杆，控制玻璃熔炉上面的阀门。 玻璃熔炉把门打开，玻璃溶液从熔炉内流出，顺着沟槽流到指定位置。 苏河顺着玻璃墙向前走，他看到前方是玻璃板生产车间。 工人把沟槽流下来的玻璃溶液，倒在大铁盘内，用工具把玻璃溶液刮平。 让每一个位置玻璃溶液的高低都完全相同。 等待玻璃溶液冷却，拆卸掉铁盘四周的铁板，一大块儿玻璃板就制作完成。 玻璃板的用处很广。 苏河为了推广玻璃板，他准备把秦王府所有的窗户，换成玻璃窗户。 玻璃窗户通透，白天可以让阳光直接照射进屋内。 现在快到冬天，纸糊的窗户根本无法阻挡寒风。 玻璃板窗户却能阻挡寒风。 它一定会形成新的风潮，给秦王府带来庞大的利益。 玻璃板还能制造一种神奇的东西——镜子。 镜子的出现，能为秦王府带来更多的利益。 这种商品，它可以能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畅销。 制作镜子的技术储备，秦王府科学院全部搞出来，只差透光性好的玻璃板。 现在汉中玻璃制造公司，把这一块短板填补上。 苏河看了一会儿玻璃板的生产。 他就顺着玻璃墙，向前方走去。 前方是玻璃器具的加工车间。 苏河看到工人，用工具弄出来一大团玻璃溶液，拿出一根长长的铁管，插进玻璃溶液中。 铁管的另一头，工人含在嘴中。 工人深吸一口气，用嘴缓缓的吹动。 铁管的另一端，玻璃溶液开始变形。 一只玻璃瓶子，就出现在苏河眼前 洪飞鱼在一旁介绍道: “玻璃器具制造，都是由工人通过吹制的手法制造出来。 新手工人，只能吹制一些简单的器具。 比如玻璃瓶子、玻璃碗、玻璃烧杯、玻璃试管等。 熟练的工人，可以吹制各种复杂形状的玻璃制品。 比如鹅颈瓶这种弯曲的玻璃制品。 苏河看到技术最高超的工人，他正在吹制温度计的玻璃管。 温度计需要的玻璃管极细，极加工出来。 其他的车间，最少也有两三名工人，这个车间只有一个人。 苏河慢慢的行走着，参观玻璃制造公司所有生产车间。 他们参观完，洪飞鱼让公司的人，拿出许多小巧的玻璃制品，送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些人看到洪飞鱼给他们送东西，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直接拿着不太好，秦王殿下正在旁边，万一认为自己有贪小便宜的习惯，这不是因小失大。 拒绝也不合适，洪飞鱼是科学院院士，直达天听的人物，因为小事得罪他不值得。 苏河看到这些人眼神中的犹豫。 “都收着吧！回去多多宣传玻璃制品。” 他们听到苏河的吩咐，这才放心接过玻璃制品。 钱明义看着玻璃制造公司赠予的玻璃制品。 透明的玻璃碗，三个大小不一的玻璃酒杯，制造精美的玻璃酒精灯。 还有几个玻璃球，外面非常透明，在阳光下闪着光泽，里面是五颜六色的彩带。 看着非常像珠宝，表现的比水晶还耀眼，看着就很值钱。 钱明义要不是知道，这个东西成本不到一枚铜币，肯定会被它们唬住。 他掂量着玻璃酒精灯，自己最喜欢这个物品。 酒精灯是从科学院的实验室中流传出来。 他听人说，这是秦王殿下研究出来的灯具。 但秦王殿下却直接否认，他说自己只是偶然了解这个物品，发明者另有其人。 其他人却怎么也找不到，具体的发明人是谁。 只不过这个东西，直接成为公开专利，所有人都可以免费使用。 市面上出现很多瓷制的酒精灯，使用不太方便，没有办法看到剩余的酒精多少。 钱明义看到这个酒精灯，他对这个非常满意。 人们可以直接看到，酒精灯内剩余的酒精，方便他们购买酒精。 他家就是秦王府治下，最大的工业酒精提供商。 马乾坤那里的化学实验室和科学院旗下各大化学研究所，没有办法满足工业酒精的消耗。 发霉的粮食很多，现在不允许食用发霉粮食，哪怕是喂畜生都不行。 它只能用来酿造工业酒精。 直到酒精灯的出现，工业酒精才有了用武之地。 工业酒精非常便宜，远比蜡烛和灯油便宜。 “洁白透明，比玉石还晶莹剔透，这种东西太贵重了。” “天哪！这东西竟然是沙子生产出来，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众多官员，在惊叹着玻璃制品。 苏河把他手中的玻璃制品，交给曲清漪拿着。 “洪院士，玻璃已经能量产，我们去镜子工厂那里看一看。” 洪飞鱼激动的说道:“苏统领，你派来的那几个人真是太强了。 他们只通过几次试验，就搞出了镜子。” 他们来到玻璃制造公司，西北角的一片厂房中。 这里有警备军的士兵站岗，长期驻守在这里。 众多官员，看到警备军的士兵。 他们就意识到，这里工厂生产的东西不简单。 除了钢铁厂、兵工厂、机械厂等少数工厂，很少工厂能享受到，警备军的驻厂服务。 “洪院士，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他们，直接去仓库看看成品镜子。” 洪飞鱼在前方引导，带领众人走向仓库。 生产镜子的工厂，除了少数科学院的研究员，禁止任何人进出。 外面有警备军守卫，里面有暗卫守卫。 镜子车间的工人，全部都是判处无期徒刑的士绅子弟。 他们一辈子，都别想在镜子工厂里走出来。 这些被判处无期徒刑的工人，即使跑出来也没什么用。 银镜反应的配方，掌握在科学院几个研究员手中。 这几个研究员，全都对苏河忠心耿耿。 他们都是被人抛弃的孤儿和父母双亡的烈属遗孤。 苏河作为他们的老师，也担当着父亲的角色。 这些人不缺钱，能投身科学事业，他们也是不慕名利的人。 在秦王府治下，他们是苏河的学生，做什么实验都能痛快的满足，身边还有很多志同道合的人。 苏河无法想象，会受到什么样的委屈，才有人才会反叛他。 更何况化学工业，这是成体系的工业，某一个点泄露出去，别人也很难模仿。 但苏河为了尽可能的保密，垄断制造镜子的技术。 他还是对镜子工厂，实施最严格的保密措施。 现在全世界，西方也掌握了制造镜子的技术。 他们采用的技术太落后，镜子背面的涂料，使用的是汞化合物。 汞这种特殊的金属，对人来说有剧毒。 特别是对婴幼儿，直接伤害他们的神经系统，能后天导致人变成傻子。 苏河制造镜子，采用的是银镜反应。 镜子后面的涂层是金属银，非常的安全。 银镜反应非常简单，苏河在科学院培养化学人才时，就已经成功实验出银镜反应。 银镜反应的材料，主要是硝酸银和氨水。 硝酸银和氨水不要求工业化生产，实验室制备不算困难。 其他的辅料也不难制造。 氢氧化钠溶液，用纯碱就能制造。 纯碱属于天岩矿物，不难买到它们。 乙醛最难制造，但它的用量十分稀少。 乙醛用工业酒精，就能少量的制造出来，原料也非常容易获得。 银镜反应就是在硝酸银溶液中，加入几滴氢氧化钠。 这个过程生成白色沉淀，再向其中加入稀氨水，直到白色沉淀彻底溶解。 这时候得到的液体叫银氨溶液。 在银氨溶液中，加入极少量的乙醛，对溶液进行水浴加热。 反应之前把玻璃里面遮挡住，放在溶液里。 很快就能看到没有遮挡的玻璃上，看到一层光亮如镜的金属银。 整个反应过程，银氨溶液必须现场配置。 镜子工厂，才要有科学院的研究员进行驻守，现场指导工人配置银氨溶液。 众人来到仓库中，看到这里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玻璃镜子。 最小的玻璃镜子，只有半个巴掌大小。 最大的玻璃镜子，足足有一人多高。 官员们走近这里，站在玻璃镜子的旁边。 他们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身体情况。 田文恒惊叹道:“我脸上竟然有颗痣，平时照铜镜，都没有看出来。” “原来我的这么好看！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全身样子，这种感觉真不错。” 众人看到镜子，都震惊于镜子中清晰的自己，每个人都在镜子面前，仔细观察自己的形象。 曲清漪站在镜子旁，欣赏着前方倾国倾城的小美女。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自己真实的模样。 平时洗脸的时候，只能看到脸庞的模样。 看不到自己穿上衣服之后的表现。 通过水面观察自己，看得远没有玻璃镜清晰。 这些玻璃镜，能把人照得非常清晰，远比他之前在秦王府，使用的铜镜照的清晰。 秦王府的铜镜，要比市井百姓家里的铜镜，清晰几十倍。 刚被工匠打磨完的铜镜，清晰程度只是稍逊于玻璃镜。 但铜镜非常容易生锈，生锈之后就照的不清楚。 只能重新让工匠打磨这些铜镜。 打磨出能媲美玻璃镜的铜镜，这也不是一般的匠人，价格极为高昂。 这种铜镜注定稀少又珍贵，一般的权贵都使用不起。 玻璃镜效果比铜镜还好，它却能走入千家万户。 只看在仓库中摆放这么多的玻璃镜，这种玻璃镜肯定是能大量生产。 正文 第143章 科学院少年班 田文恒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玻璃镜。 他走到游沙的身边，询问道:“游沙经理，这种玻璃镜多久才能上市。 它的售价是多少？我们能否买得起玻璃镜。” 游沙满脸苦笑的看着田文恒，这些事情他也不知道，他们公司只负责生产销售，没有定价的权利。 苏河看到田文恒一脸期待的样子。 同时也看到游沙纠结的样子。 他笑着说道:“田爱卿，要是连你们这些人,都买不起玻璃镜。 那玻璃制造公司生产这么多玻璃镜，可是要亏大发了。 钱明义，你给大家介绍一下玻璃镜的售价。” 钱明义听到苏河的命令，紧跟在苏河旁边的他。 立刻上前一步，来到游沙和田文恒身前。 “田侍郎。 半个巴掌大小的玻璃镜，定价是一两银币。 一人高装饰精美的大型玻璃镜,定价三千两银币。 其他种类的玻璃镜,价格在这两個之间，根据镜面大小和玻璃镜外面装饰，价格在这两个玻璃镜价格之间。” 田文恒听到玻璃镜是这个价格，他顿时放下心。 最低售价一两银币，这个价格的玻璃镜不贵。 最贵的的大型玻璃镜，他咬咬牙，还是能买得起。 体验过玻璃镜之后，再让他用回看不清楚人脸的铜镜，那感觉太别扭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苏河看着众人都觉得玻璃镜定价不贵。 他笑着说道:“巴掌大小的玻璃镜，定位是普通百姓也能消费起的高档工业品。 装饰精美的大型玻璃镜，才是玻璃镜主要的盈利点。” 洪飞鱼院士在一旁补充道:“大型玻璃镜非常易碎，你们使用时要注意。 玻璃有很多优点，它最大的缺点就是易碎。 大型玻璃镜太薄,非常难以运输，稍有颠簸就会破碎。 大型玻璃镜三千两银币是公司的出厂售价。 我们只负责在秦王府治下运输,运输过程损坏包赔。 如果购买销往其他地方,损坏我们不负责。 从我们这把玻璃镜运到江南，如果选择陆路运输，十面玻璃镜要碎八面。 在我们这里一面装饰精美的大型玻璃镜定价三千两银币。 江南那里,三万两银子都有可能。 有意大规模购买的人，可以稍后和我联系，会有优惠。” 很多人听到洪飞鱼的说法，他们颇为心动。 这种玻璃镜真能有运到江南地区，闭着眼睛纯赚钱。 曲清漪盯着玻璃镜，眼中的喜意已经按耐不住。 苏河看到不只是曲清漪，很多官员。都流露出想要购买玻璃镜的意愿。 他直接吩咐道:“游经理，这么多人想买，玻璃镜早晚都要上市。 今天是汉中玻璃制造公司开业的日子，直接在今天就上市玻璃镜。” 游沙听到苏河的吩咐，他开始组织汉中玻璃制造公司的员工，向前来参加公司剪彩的官员出售玻璃镜。 没有苏河的吩咐，他可不敢直接把贵重的玻璃镜送人。 必须要用销售的形势，还要开具正规的发票。 没有发票，这些收入无法入账，税务局查账，就会出现账目不平衡现象。 苏河看着很多人都在购买玻璃镜。 镜子从被制造出来,它就是畅销的工业品。 来汉中玻璃制造公司参加剪彩的众多官员。 走出这间小仓库，每一个人手中,都至少拿着一面玻璃镜。 很多人还订购一面普通的大型玻璃镜。 曲清漪直接购买一面装饰精美的玻璃镜。 她一年的工资，都买不下半面玻璃镜。 苏河预计曲清漪花的钱，应该是平时妻子王文君给她的赏赐。 “游经理，你要给我送到前门大街二百零六号，百花服装店。” 曲清漪握着小拳头，兴奋的说道:“有这个精美的大镜子的存在，姐姐们的服装店，肯定会变得生意兴隆。” 苏河看着曲清漪的表现，他非常满意。 曲清漪跟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她买大型的玻璃镜，不是为了自己享乐，而是帮助关系好的姐妹，发展她们的服装店。 苏河看到众人购买完镜子，都想回去分享自己的镜子，他们也没有兴趣在参观公司。 “我们今天就参观到这里，大家可以离开了。” 苏河不准备返回秦王府，让众人自行离开玻璃制造公司。 众人听到之后，拿着属于他们的玻璃镜，陆续向着公司的大门走去。 曲清漪购买大型玻璃镜的人，只能让玻璃制造公司运输到指定地点。 苏河在离开汉中玻璃制造公司的路上。 他向游沙和洪飞鱼交代道:“全力生产玻璃制品，不要怕玻璃制品会滞销。 玻璃制品的需求量非常大，只靠你们一家公司，都不能满足社会的需求。 最重要的一点，不要固步自封，你们一定要探索出不同品种的玻璃，扩展玻璃的用途。” 洪飞鱼保证道:“请秦王殿下放心，我就不是固步自封的人。 在水泥和玻璃上，我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 在今后的人生里，我肯定要持续探索这两种材料的潜力。 我觉得现在，还远远没有发挥出来这两种材料的潜力。 我的科学院团队，已经在探索这两种材料。” 苏河只是督促一下，现在科学院体系勉强能运行。 洪飞鱼如果没完成他的期待，还有其他人会接棒完成。 他看向在队伍中一直沉默寡言的乔正华。 “乔正华副总工，现在玻璃已经量产，各种玻璃透镜，产量能跟得上吗？” 汉中玻璃制造公司，不只是生产玻璃，它还生产玻璃的衍生工业品。 最重要的两项产品，就是镜子和各种玻璃透镜。 各种不同规格的凹透镜、凸透镜和其他透镜相互组合。 它们就能组合出望远镜和显微镜等产品。 乔正华听到苏河的问话，他谦虚的回应道:“秦王殿下，玻璃这种材质非常易加工。 最关键是量大便宜，可以让我不断去试错。 我在机械厂的配合下，已经打造出几个简易的研磨机床。 通过研磨机床加工各种透镜。 水平一般的工匠，比如我的徒弟们，就能操作这种机床。 他们按照我设计的固定的加工顺序，能轻易加工出一种玻璃透镜。” 苏河听到乔正华的话，他非常满意。 乔正华也是主观能动性非常强的工匠。 他也不是敝帚自珍的工匠，非常擅长教徒弟。 乔正华知道自己的短板，主动寻求其他人的帮助。 工匠都像乔正华一样，不再把自己的独门技术当成传家宝。 技术将会迎来大突破，能小步快跑进入工业化。 每个人进步一小步，这个社会就能进步一大步。 “乔正华副总工，你们尽快加工完，科学院给你发过去的各种规格的透镜，每一种至少要一百个。 你们把加工好的透镜，送到科学院。 这件事做得越快越好，最好能在这个月末完成。” 乔正华听到秦王殿下只要一百个各种透镜，他神情立刻就放松下来。 “秦王殿下，我之前用研磨机床试制玻璃透镜。 为了试验哪种研磨工艺效果更好。 我这几天连续不断，用研磨机床加工玻璃透镜。 每一种透镜都至少加工一万个。 大部分透镜因为调试研磨机床不熟练的缘故，不符合标准。 但我已经从一万多个加工出来的玻璃透镜，找出一百多个合格产品。 秦王殿下急着使用，我这就给您送到科学院。” 苏河听到这个消息，他非常高兴。 “这真是太好了，不用你去送，我直接带到科学院。” 苏河非常高兴，有各种规格的透镜。 他今天给科学院少年班讲课，正好力学讲完，就可以接着讲光学。 有了玻璃透镜，苏河也准备让田家鹏带领科学院的研究员，重新制作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 他们前段用水晶透镜制作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直接失败，这两个工具根本没办法正常使用。 苏河登上马车，开始用玻璃透镜组装一些简单的器材。 这些器材能为中科院少年班的学生们，打开通向天体物理学和生物学的大门。 ……………………………… 苏河来到科学院，他在马车上。已经组装好，今天讲课的实验器材。 还剩下很多玻璃透镜，准备交给田家鹏。 一共有十多种规格的玻璃透镜，主要用于制作常规望远镜、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 苏河走进科学院，这里离汉中玻璃制造公司不远，也位于汉水南岸的新城区。 科学院是钢筋混凝土建筑，由五层或是七层高的楼房组成。 经过长时间的实验，现在生产的水泥和钢材，质量非常不错。 这些材料已经能支撑高层建筑。 七层以上建筑太高，上下楼太累人。 需要有电梯等辅助工具，高层楼房才有实用的可能。 秦王府治下现在的高层建筑，没有超过七层，大部分是五层以下。 田家鹏在科学院大门口，前来迎接苏河。 “大鹏，我这次来，带来了足够组装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的透镜。 你带着大部分透镜，让光学所的研究员，装配常规望远镜、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 莪去给少年班的学生上课。” “秦王殿下，我这就安排研究员制作常规望远镜、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 前段时间我们用水晶透镜制作一批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 制造出来的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根本没有办法使用，显示结果很模糊。 有人怀疑这是我计算的透镜组数据出现偏差。 但我经过多次计算，透镜组的数据没有问题。 我认为问题出在材料上，水晶透镜的透光率不太好，我们加工水晶的工艺也达不到要求。 再加上组装肯定会产生误差，综合这么多结果，造成显示结果模糊，这两个器具无法使用。 现在高清的玻璃透镜制造出来，我们就能验证显示模糊，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 田家鹏和苏河交代，前段时间制作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显示结果模糊，不能使用的原因。 他指挥科学院的后勤人员，搬运苏河带过来的玻璃透镜。 苏河看着他们搬运透镜，他独自走上顶楼。 制作望远镜和显微镜的技术很成熟，田家鹏带领那些研究员就能轻松完成。 军队之前使用的千里镜，透镜组是由苏河亲自设计。 常规望远镜设计十分简单，只要掌握基本的光线传播知识和透镜知识。 稍微懂一点数学，就能根据各种透镜的数据，设计出勉强能用的望远镜透镜组。 军中之前千里镜昂贵，主要是原料透明水晶太昂贵，这是非常昂贵的珠宝。 透明没有一丝杂质的太稀有。 水晶储量还非常稀少。 再加上研磨成能使用的透镜，需要经过多到工序，工匠加工的成功率也不高。 这些原因导致千里镜成本居高不下。 玻璃生产出来，廉价的玻璃比水晶更适合做透镜。 对于光学知识，苏河只记得一些印象深刻的知识。 组成常规千里镜，已经是他的极限。 田家鹏到来之后，苏河让他负责管理科学院。 数学是自然科学的皇冠，是其他科学研究的主要工具。 一个水平高超的数学家，对科学提升实在是太大了。 特别是对于物理和化学理论公式方面，田家鹏的作用比苏河还大。 苏河自己只会使用这些公式，它是怎么推导出来，完全是一头雾水。 田家鹏很快学完小学教材，苏河以考校的名义，让他根据现有知识，重新推倒苏河在小学《自然》书籍上提出的公式。 苏河本以为，田家鹏能推导出三四个公式。 他却没想到，田家鹏把大多数公式都推倒出来。 这就让苏河记忆比较散乱的知识，可以成为一个有效的体系。 苏河准备根据这些知识，重新编撰小学和大学的课程。 他就用这些新知识，教授第二期科学院少年班的天才。 第一期科学院少年班的天才，现在已经是科学院的骨干力量。 他们加上自主学习能力强的工匠，构成了科学院。 成体系的知识，能让学生学习效率更高。 第二期少年班果然比第一期少年班学习的效率高。 少年班这些人自学能力极高，天赋也很强，智商都差不多。 要不然也不会在众多人中脱颖而出，被苏河选中。 苏河已经准备了以这些科学院少年班为基础，建立一所以科研为主，教学为辅的大学。 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透镜组，就是苏河考校田家鹏的成果之一。 田家鹏学习基本的光学知识和透镜成像原理。 他就运用数学手段，推演出组成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的透镜组。 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已经通过水晶制造的透镜复现出来，只是失败了。 这次田家鹏在失败，那就是理论出现了问题。 ……………………………… 苏河来到他平时给天才少年们上课的地方。 这些人分成几个兴趣小组，在互相讨论着知识。 他们看到苏河走进屋内，立刻起身恭敬地问好。 “老师好。” “同学们好，今天老师交给你们新的知识。” 苏河看着新一期的科学院少年班，他们之中有许多非常稚嫩的面孔。 这一期的少年班学生，平均年龄更低。 苏河已经教导出师一期科学院少年班。 这期科学院少年班，基本就是放养状态。 苏河这段时间，大部分时候都在外领兵打仗。 很多时候只能通过信件交流。 但第一期科学院少年班，也涌现出许多天才。 只靠苏河提供的知识，他们自学成才。 玻璃镜工厂的几名学生，是他们这一届，成绩最差的一批学生。 但这几位学生的化学功底，都远超汉中府现在最知名的化学家马乾坤。 苏河只提供了一个机会，这些不擅长科举的天才，就有机会展现出他们的能力。 第二期科学院少年班开始，苏河就不准备采取放养。 秦王府现在地盘已经稳固，从打天下变成打天下与治天下并重。 苏河也已经完全掌控军队，秦军现有的体系，士兵不被将领掌控，没有军阀生存的空间。 苏河知道自己领兵打仗的水平。 他有后世的眼光，强在战略和知人善用。 真正战术层面拼杀，秦军中大部分团长，实力都远比苏河强。 今后除非是倾国之战，苏河不会去领兵打仗。 他能有更多时间，治理地方，教导更多的学生。 苏河看向科学院少年班第二期学生。 他们这些人，主要由两部分组成。 战争产生的烈士遗孤和小学脱颖而出的天才学生。 想进入科学院少年班，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完全掌握小学教材上的知识。 苏河准备开始上课。 他拉上窗户的窗帘，只留下一道缝隙。 外面炙热的太阳光，通过这道缝隙，照射进教室内。 苏河手上拿着一个三棱镜，他走到缝隙处。 “同学们，千万不要眨眼。” 苏河把三棱镜对准这束光，太阳光通过三棱镜的折射，变成了七色光。 只看到空中出现一道彩虹。 少年班最小的学生秦云，看到彩虹出现。 她惊喜的喊道:“哇，大家快看，这是彩虹。” 苏河听到秦云的声音，他笑着说道:“秦云同学说的没错，这就是彩虹。 我们看到的太阳光，它是有多种光组成。 人眼能看到的七种颜色，分别是红橙黄绿蓝靛紫。 我们眼睛能感知到世界的多姿多彩，都是由这些光所构成。” 苏河这一节课，开始给学生们讲解光的折射和反射。 他又拿出透镜，讲解透镜的焦点，光在透镜中的变化，透镜成像的原理。 这一节大课，上了一下午。 苏河讲的知识点非常密集，他几乎把自己了解到，与光有关的物理知识，都讲了出来。 但对于科学院少年班这些天才来说。 苏河这种讲课速度，他们完全可以接受。 年纪最小的秦云，都能跟上苏河的讲课速度。 苏河看着这三十六位少年班的学生。 他们是从数万人里，优中选优，挑选出来的天才。 学习能力真的太强了，他们想要完全掌握这些知识点，还需要与实线相结合。 但能跟得上苏河讲课的速度，这群人学习能力和自学能力都极为出色，天生适合搞科研。 苏河上完课，看到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 “下课，这节课的作业是你们根据学习的知识，选择制造一种利用光的器具。” 苏河宣布下课，并给学生们留下课后作业。 刘栋梁用嘴叼着铅笔杆，认真的思索着。 他听到下课，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老师这就讲完了，我感觉这只算入门，后面还能衍生出许多东西。” 苏河听到刘栋梁的话，微笑的看着他，鼓励道:“刘栋梁同学说的没错。 我也感觉，这才只是刚入门而已，后面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 你老师我所学颇杂，全而不精。 后面的道路，要靠你们接着去探索。 希望你们能带着老师的疑惑，尽力探索名为科学的道路。” 刘栋梁听到苏河这句话，他眼神极为坚定，诚恳的承诺道: “老师放心，我一定会带着您的疑惑，权力探索科学道路尽头是什么？” 苏河听到刘栋梁的话，他非常满意。 自己要是只用短短的几句鼓励，能让未来多出一位大科学家，这真是太值得了。 “同学们，我们去一楼食堂吃饭。” 苏河带着少年班的学生，去一楼食堂吃饭。 少年班的学生，有一多半都是孤儿。 只有秦云和刘栋梁家在汉中城，其他不是孤儿的人，家里也不在汉中城。 他们平时都住在宿舍，在食堂吃饭。 苏河授课的时候，就与他们一起吃饭，培养感情。 为了让秦云和刘栋梁不被孤立，他们两人也住在宿舍。 只有小学放大假的时候，苏河才给他们两人一起放假，让他们回家陪伴自己父母。 一楼食堂不设立包间，所有人都在食堂大厅吃饭。 食堂内的饭菜全部免费。 科学院食堂的伙食，比秦王府都要丰盛。 肉蛋奶长期供应，各种营养搭配均衡。 苏河亲自去打饭，科学院很多人都和他认识。 这些人与苏河已经非常熟悉，他们就没有其他地方人那么战战兢兢，相熟的人还主动和苏河打招呼。 苏河上前交谈两句，询问他的科研进度。 几份丰盛的食物，摆在大长条铁桌子上。 众人坐在木椅上，准备开始吃饭。 正文 第144章 望远镜和显微镜 苏河带着少年班学生吃完饭。 他亲自把少年班的学生送回宿舍，再回宿舍的路上。 苏河面带微笑说道:“我是你们的老师，咱们师生不需要见外。 有些建议，你们可以直接和我提。 你们这次课后作业，都准备做什么？这么选择的原因是什么？” 秦云抱着一大杯牛奶，边走边喝着牛奶。 她来到科学院少年班，才第一次品尝到牛奶这种食物。 秦云听到苏河的提问, 她心直口快的说道:“老师，我觉得小学《自然》书，应该改一改。 应该把《自然》改为《科学》，以培养小学生对科学的兴趣为主。 教导简单的知识体系，比如物理、化学、生物的相关知识。 现在《自然》太过笼统，讲述的也没有重点。 很多知识不成体系，普通学生根本学不明白。 天文地理，科普猜想一大堆。 聪明的人能自主学习，挑出重点。 不聪明的人, 完全学不明白这节课。” 苏河听懂秦云的意思，《自然》这本小学书不成体系。 没有接触过科学的孩子，根本不能由浅入深的学明白。 其他人只是照本宣科的教学，大多数学生，连第一册《自然》都没有学完。 秦云已经靠自学，学完了整册书。 她的建议更有代表性。 苏河也知道这个问题，他和田家鹏梳理好知识体系，正准备改正小学的理科教材。 不只是《自然》这本书，《数学》也要进行一定修改，让整体数学体系由浅入深。 小学数学也更重实用性，以四则运算和珠算为主。 苏河发现大多数人，上完小学就毕业。 秦王府提供免费的小学教育，几乎覆盖所有适龄儿童。 苏河在银币最紧张的时刻, 他也没有消减教育开支。 这些经过小学教育的学生，将是他最铁杆的支持者。 秦王府没有能力提供全面普及的大学教育。 苏河设想的大学，学生分为两部分，天才的贫民子弟免费读书，普通的富人子弟花费重金读书。 大学办的好, 收到的学费也许能弥补小学的大量亏损。 苏河面带微笑，赞许道: “秦云说得非常好，老师已经准备更换小学教材。 你们接下来要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帮助我由浅入深。 编写出一本小学生能学明白的小学教材《科学》。 小学《自然》剔除理论公式部分，以科普为主。” 在苏河眼神的鼓励下，少年班的学生们，又提出很多建议。 学生们没有进入社会，大部分想法很天真，年纪太小经历也少。 他们大部分建议，都是身边经历过的事情。 学生们提出一些比较出色的建议，苏河也虚心接受。 一些无法实现的建议，苏河也指出问题所在，开阔这些学生的视野。 宿舍离食堂不远，苏河带着学生们很快就到了。 学生们的宿舍，不只是住宿的地方。 宿舍里还有小型的实验室和小型加工车间。 让学生们可以自己动手，做一些危险性不高的实验，加工一些简单的物品。 苏河在宿舍的小实验室里，放置一些今天带回来的精品透镜。 他刚才在饭桌上，问过这些学生们，想要制造哪种光学器具。 他们很多人都对望远镜和显微镜感兴趣。 高翔想要制造一台天文望远镜。 他要看一看, 月亮上有没有嫦娥，太阳上有没有金乌。 荧惑星到底是什么样子，凭什么他在荧惑守心那天出生，就认为是灾星，被亲生父母遗弃。 要不是遇到好心人，他小小年纪就夭折了。 秦云想要制造一台简易的显微镜。 她在上小学，就听说瘟疫产生的原因，是一种叫做病菌的东西。 小时候逃荒，她亲眼看到遭遇瘟疫的惨状。 她要学习知识，解决这些疾病。 参加科学院少年班之后，她才知道病菌有很多种。 有病毒、细菌、真菌这三大类。 通过牛痘疫苗和蛇颈瓶实验，已经验证微生物的真实性。 但细菌究竟是怎么导致疾病？能不能找到办法治疗瘟疫？ 现在对微生物的认识还很浅薄。 她要立志解决致病菌，让人们免受瘟疫之苦。 苏河很满意学生们的选择，大部分学生都有人生目标。 田家鹏准备大规模制造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 天文学和生物学，肯定会趁着这个机会蓬勃发展，学生们赶上好时候。 他们大多数人，都会成为某一个领域的先驱者。 这三十六个同学之中，想法最为特殊的人，就是刘栋梁。 刘栋梁听到苏河说，人能看到世界，就是感知到了光。 他想要把光留下来，这样人就能永远看到当时的世界。 苏河对于刘栋梁的想法全力支持。 刘栋梁的想法如果能实现，这就是照相机。 苏河不懂古老照相机采用的技术，但他知道照相机成像原理，那也和透镜密切相关。 只要下苦功夫，他活的再长寿一些，有生之年应该能看到照相机的出现。 ……………………………… 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田家鹏来到少年班宿舍区找苏河。 他过来兴奋的说道:“秦王殿下，我已经用事实证明，我的计算没有出错。 前段时间用水晶透镜加工的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出现景象模糊无法使用的问题。 就是水晶本身材质的影响，他们的水晶杂质太多。 用于制作千里镜这种透镜组简单的望远镜，还没有多少影响。 制作透镜组复杂的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材料不纯会对器具准度造成极大影响。” 苏河听到田家鹏的话，他就放心了。 材料问题，始终困扰着科研进步，但它终归有解决的方法。 他相信田家鹏的数学功底，不会算错这么简单的问题。 前段时间的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组装失败。 除了材料问题，最大的可能，就是透镜成像的理论出现重大错误。 理论如果出现错误，再怎么试错，那也是徒劳无功。 最坏的结果没有发生，苏河和田家鹏合力研究完的理论，没有出现差错。 “玻璃的作用还是很重要，特别是在科研领域。 这次组装成功，你们制作多少望远镜和显微镜。” 田家鹏一脸喜意的说道:“秦王殿下，我们经过一下午的努力。 已经制造出显微镜十二台，天文望远镜二十六台，常规望远镜九十八台。 最难装配的显微镜，再过一两天，我们也能把它完全装配完。” 苏河听到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这個数量，他非常满意。 田家鹏看到苏河满面笑容，他继续自豪的说道:“秦王殿下，我的理论完全没有问题。 望远镜和显微镜都能达到预想的设计要求。 常规望远镜换上玻璃透镜，变得更加清晰。 望远镜采用双筒结构，比单筒的千里镜看得更远更准确。 天文望远镜已经能清晰看到月亮上的景象。 那里没有嫦娥也没有仙宫，连一颗杂草都没有，全是大大小小的坑。 我测试过显微镜，它已经能看到水中的小虫子，这就应该是秦王殿下说的微生物。 秦王殿下命令士兵必须喝热水，原来真的管用啊！ 谁又能预料到清澈洁净的水里，还有那么多人眼看不到的小虫子。” 苏河看着田家鹏脸上，兴奋又有害怕的表情。 只有亲眼见识到微生物，才能意识到这种东西很可怕。 “大鹏，你现在回去安排这些器具。 科学院留五台天文望远镜，其他的天文望远镜送去天文台。 科学院留五台显微镜，送五台显微镜给汉中医院，剩下那两台显微镜我带走。 我随后带着少年班的学生们，一起过去体验新型望远镜和显微镜的效果。” 田家鹏听到苏河的吩咐，他转身离开。 苏河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使用玻璃透镜之后，望远镜和显微镜的效果。 学生们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 知道刚刚学习的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已经被制作出来。 秦云惊喜的说道:“老师刚刚讲完望远镜和显微镜的原理。 这么快就制作出望远镜和显微镜。 我还以为自己能是第一个制作出来显微镜的人。 老师可以带我们去见识一下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吗？” 苏河看这秦云期待的模样。 他摸了摸秦云的脑袋，笑着说道:“秦云同学，老师能给你们讲课，就代表这项技术理论已经成熟。 只要材料和加工工艺符合要求，从理论到实物不算太困难。” 苏河转身看向其他同学，吩咐道: “同学们，老师答应秦云同学的请求。 带你们去见识一下望远镜和显微镜。” 高翔小声嘀咕道:“老师，那我们的课后作业怎么办？” “你们的课后作业，还有至少半个月时间。 这段时间老师非常忙，有些工作也需要你们协助处理。 下节课要讲的内容，就与这些东西有关。 你们的课后作业，在下节课之前交上来就可以。” 少年班的学生们听到下节课还要等半个多月，都非常理解苏河。 学生们都知道老师平时太忙，抽出半天时间教导他们，这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做人要知足。 苏河带着少年班的学生们，来到一间宽阔的实验室。 这里面摆放着三种精致的器具。 最小的是双筒望远镜，它也是这三种器具之中，结构最简单的器具。 窗台的边上，摆放着五个两米多长的器具，这是天文望远镜。 可以看到天文望远镜前方有一个粗大的透镜。 整体呈现一节一节，前方非常粗，越到后面变得越小。 最后只剩下一个小孔，这是天文望远镜的目镜。 它只能容下一只眼睛放在上面观看。 这就是田家鹏设计出来的天文望远镜，它的透镜组经过放大，可以让人看到月球上面的陨石坑。 摆在桌子上，非常精致的器具，就是这个世界上，第一座显微镜。 它有三种物镜和三种目镜，可以调节不同的放大倍数。 理论上最大放大倍数，可以让人看到细胞。 田家鹏就是用显微镜看到了水中的微生物。 这间屋子内，还有几个人正在调试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 他们看到苏河进屋后，立刻鞠躬。 “拜见秦王殿下。” “老师好。” 苏河看着他们，高兴的说道:“快起身，这次你们立下大功。” 他转身对后面这些少年班同学说道:“今天老师带伱们体验望远镜和显微镜。 让你们对今天学习到的内容更加深刻。” 苏河说完话，他给每一位少年班同学，发放一个双筒望远镜。 “咱们站在窗边，用望远镜向远方眺望。” 苏河教导他们使用望远镜。 望远镜透镜组非常简单，只能略微进行一点点调节，让自己看到的景象更加清晰。 秦云拿起望远镜，按照苏河的吩咐，双手端着望远镜放在眼睛上。 “老师，我怎么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秦云听到旁边同学的惊叹声。 她用望远镜却看不到东西，只有黑漆漆的一团。 心里非常焦急，只能求助于老师。 苏河听到秦云的声音，看向秦云手中的望远镜。 “秦云同学，你没有把望远镜前方的盖子拧下来。” 苏河说完，他帮助秦云把望远镜前方的盖子拧下来。 秦云再次拿起望远镜，现在天色已经黑了，汉中城大部分地方家里都点起灯火。 她可以看到万家灯火的景象。 “我看到我家了，花花蹲在我家房顶上。 花花是我家养的大橘猫。 望远镜太厉害了，科学院与我家隔着一条汉水，都能看到我家屋顶的情况。” 苏河亲自体验望远镜的效果。 玻璃透镜果然比水晶透镜效果更出色。 透明无杂质的水晶太难寻找，透明无杂质的玻璃却非常容易制造。 望远镜现在看的又远又清楚。 特别是平原作战，望远镜配合热气球，这将是一大利器。 苏河早想设立的。远距离快速信息传递系统。 有了这种看得远又非常清晰的望远镜，也能正式筹备。 这种系统白天利用令旗，晚上利用红绿灯笼，进行简单的信息传递。 之前千里镜看远方的景象太模糊，只能看出来大军的动向，看不清楚具体的东西。 距离太近建立这种系统没用，它还没有骑马快。 “同学们，你们体验过望远镜，大家分批来体验天文望远镜。” 苏河他们在使用望远镜的时候。 田家鹏和陆凌霄两个人，已经调试好在窗边的天文望远镜。 苏河带着少年班的同学，五个人一组，让他们体验天文望远镜。 天文望远镜已经调试好，正对准月亮，同学们直接看目镜，就能看到月亮上面的景象。 陆凌霄站在苏河身前，看着第二期少年班同学，他羡慕的说道: “老师，学弟学妹们真幸福，他们可以享受您的长时间教导。” 陆凌霄是军人子弟，学习天分很好。 第一期科学院少年班出师的时候，他选择的研究方向是天体物理学。 苏河上课时谈过经纬度的设想。 还有六分仪这种根据天体位置，可以随时知道自己位置的器具。 陆凌霄父亲是海贼出身，被急需水战人才的苏河招募，现在在长江水师任职。 他对航海的一切都非常感兴趣。 现在无法接触到大海，他就对太空更加感兴趣。 陆凌霄被苏河任命为天文台台长。 天文台隶属于科学院管辖，主要作用是观察天体运行，制定完善的经纬度。 苏河前世知道经纬度这个概念，但让他说某个城市的经纬度，一个也说不上来。 他只能提出经纬度的概念，重新制作属于他们的经纬度。 纬度起始点就是赤道，这个毫无争议。 经度的起始点，没有公认的参照点，可以随意设置。 苏河就让汉中天文台所在的位置定为起始点。 苏河吩咐陆凌霄，道: “凌霄。 科学院这里留下五台天文望远镜，我已经帮过田家鹏，把剩下的天文望远镜交给天文台。 田家鹏正在编撰新的历法，需要有准确的太阳和地球运行规律。 你们天文台，要配合好田家鹏的工作。” 陆凌霄恭敬的回复道:“老师，我们天文台一定会配合好田家鹏秘书。” “凌霄，天文台免费开放给百姓。 让所有人都见识到，太空真正的模样。 眼界开阔的百姓，就不会被天人感应学说和宗教忽悠。” 陆凌霄点头道:“好的，老师。 我们专门开辟观赏区，免费让百姓观察太空。” 苏河交代完陆凌霄关于天文台的事情。 他看向窗台旁的学生们，他们大多数人已经体验过天文望远镜。 苏河走上前，询问这些学生。 “你们看完天文望远镜，有什么感想。” 刘栋梁一脸失落的说道:“老师，天文望远镜里面的内容都是真的吗？” 苏河看着刘栋梁的表情，语气严肃的说道:“天文望远镜里面的内容是否真实。 你应该用自己学到的知识去判断。 我说的东西，未必都是对的。 需要你们通过学到的知识，去验证这些东西是否正确。 我看你的表情，你心中也应该有了答案。” “老师，我错了。” 刘栋梁低下头，不敢直视苏河。 他通过自己学到的光学知识。 知道天文望远镜，只是通过透镜组，改变光的成像，对景物进行放大。 透镜组配置不对，可能会造成物体上下左右颠倒。 但绝对不会出现，天文望远镜看到一个人，实际它是只猫。 望远镜中观察到的事物，物质的形态与人在近处观察，不会出现差别。 他只是不敢相信，月球上竟然这么荒凉。 整个月面光秃秃，遍布大大小小的坑。 苏河看着刘栋梁的表现，他就是自己的想象被现实打破，三观都被颠覆了。 这需要他自己走出来，想要成为一名科学家，心态必须要好。 现在是科学的启蒙时期，很多之前认为是常识的东西，都会被逐渐打破。 他们现在还很小，可以重塑自己的三观。 科学院那些工匠三观已经定型，他们很多人就不适合搞理论工作。 秦云意犹未尽的离开天文望远镜。 “老师，月亮竟然长这个样子，这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月亮上没有嫦娥，没有神仙，更没有月宫。 它连月桂树都没有。” 高翔是最后一批使用天文望远镜的学生。 他有自己的打算，不想观看月球。 苏河与其他同学聊天的时候，高翔转动着天文望远镜。 用它在天空中寻找其他天体。 “火星竟然这么红，怪不得叫它荧惑。” 高翔看到天文望远镜中，火星的样子，他忍不住惊呼道。 他随后就捂住嘴巴，一脸害怕的看着苏河。 苏河看着高翔的做法，他却没有批评高翔。 他刚才偷偷挪动天文望远镜，苏河也发现他的小动作。 能用天文望远镜，自己找到火星的位置。 高翔在天文领域，有一定的天赋。 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高翔对天文感兴趣，苏河就向这个方面培养他。 “高翔，你做得很棒，能自己找到火星，你是对太空有一定了解，才能做到这件事。” 高翔听到苏河的夸奖，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同学们，接下来我们体验显微镜。 老师带你们进入到微观的世界之中。” 苏河说完，他亲自上手操作显微镜。 打开三个显微镜，分别选取一滴水，切成薄片的猪肉和白菜叶。 苏河把这些东西用载玻片装好。 他调试好显微镜，让显微镜处在最清晰的状态下。 “大家排队来看一看，微观的世界。” 少年班的学生们，在苏河的指导下，开始观看这三个物体。 秦云惊讶的说道:“老师，水中有小虫子。 猪肉和白菜叶，它们也是由一个个小虫子组成。 难道我们人，也是由这些小虫子组成吗？” 苏河笑着解释道:“除了病毒等少数微生物，其他生物都是由细胞组成。 水中的小虫子，那是单细胞生物。 人和动植物，属于多细胞生物。” 苏河给学生们科普一些生物学知识。 所有学生都体验过后，他送学生们重新回到宿舍。 自己带着两台显微镜回到秦王府，这是给王文君的礼物。 正文 第145章 大蒜素和青霉素 苏河这几天工作很规律，上午处理政务军务。 下午去科学院，用显微镜研究抗生素。 少年班的学生们，作息也非常规律。 学生们上午帮助苏河整理，小学的知识体系。 下午协助苏河研究抗生素，同时利用这个机会，学习微生物相关知识。 秦云用小刀在一个用牛肉熬制的胶状体上切了一刀。 这种东西非常像皮冻, 都把它叫做牛肉冻。 老师说牛肉冻，那是他现在能找到最好的微生物培养基。 秦云把切好的牛肉冻，放在显微镜上观察。 这个牛肉冻上，在显微镜上能看出，有很多非常像葡萄的细菌。 老师说牛肉冻培养基上面，有很多葡萄球菌, 它们是感染的罪魁祸首之一。 秦云相信这句话，他们从感染伤者死亡伤口出提取的脓液。 里面就有很多葡萄球菌。 老师带领他们正在研究两种抗生素。 抗生素是专门对付葡萄球菌等致病菌的药物。 “老师, 这些葡萄球菌, 生长要求已经达到您说的地步。 我们是不是开始用抗生素对付它们。 抗生素真能杀死这些致病菌，感染这种绝症就有救了。” 苏河听到秦云的呼唤，他立刻走上前，通过望远镜查看葡萄球菌的状态。 这些葡萄球菌菌落已经稳定。 这些天苏河找到葡萄球菌，就花费了一定时间。 通过培养基培养细菌，是各种杂菌都有。 他通过不断的筛选，现在才弄出较为纯净的葡萄球菌。 有了这些葡萄球菌，苏河就能找到大蒜素和青霉素。 少年班第一期学生，现在都有重要的研究工作，没办法过来帮忙。 少年班第二届学生，年纪又太小，很多人都帮不上忙。 苏河让他们观察显微镜，记录葡萄球菌等细菌的状态。 他也通过这种方式，让学生们认识到细菌这种微生物。 苏河给学生们一张表格，让他根据培养基上面的情况，填写相关内容。 有这些学生帮助，他已经培养出一大批葡萄球菌。 苏河培养这些葡萄球菌, 就是为了用它们找出两种抗生素。 它们分别是大蒜素和青霉素。 这两种抗生素制备要求最简单。 其中大蒜素最容易，青霉素需要的技术要求很高。 苏河很早就知道，大蒜中能提取大蒜素。 但他不知道提取方法，也没有显微镜。 无法观察大蒜中的某些物质，能杀死细菌。 苏河准备好葡萄球菌，离开去这个房间，他去的蒜素和青霉素研究区域。 苏河先来到大蒜素眼镜区。 大蒜素这种简单的广谱抗生素，苏荷早就想制备。 没有显微镜，找不到大蒜素正确的生产工艺。 生吃大蒜能起到一定的效果，但大蒜素在大蒜中含量很低。 把人吃到撑死，那也吃不到足够治疗疾病的量。 曲清漪负责管理这片区域，她同时也与王文君联系，协助药物实验顺利进行。 有很多忠心耿耿的警卫团士兵，再用各种方法加工大蒜。 他们把大蒜榨汁、浸泡、清蒸、用酒精浸泡、用油脂浸泡等十几种处理方式。 苏河把自己能想到的办法，都给安排上。 曲清漪看到苏河过来，恭敬的说道:“秦王殿下，我们这些天，已经处理了一吨大蒜。 按照秦王殿下的吩咐, 不只是用浸泡、清蒸等一种加工方法。 我们还打乱操作的顺序, 比如先用酒精浸泡，再进行榨汁儿。 一共挑选出一百八十二种加工方法，制造出各种各样的大蒜汁。” 苏河看到曲清漪眼底满是血丝，知道她这段时间也很辛苦。 不知道大蒜素的提取办法，必须要用穷举法，想尽所有可能，把大蒜素找出来。 他已经拿下四川，又准备开始科举。 大明朝绝对不会对他放任不管。 现在是崇祯四年，大明朝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大明朝还具有调动三四十万兵力，大规模作战的能力。 只有把这些大明朝的精锐打垮，大明朝才会进入到蛰伏状态。 苏河走的是精兵路线，他不会蠢到与大明朝拼消耗。 只能选择尽量降低士兵的死亡率。 经过野战医院的医生统计，士兵除了在战场上被杀死，最大的死亡因素就是受伤感染而死。 一旦抗生素被研发出来，感染死的士兵就能被救回来许多。 他就变成上过战场的老兵，能作为一个班长，带领十名新兵战斗。 苏河除了抗生素，他还是一直在催线膛枪。 线膛枪是田佳鹏负责，他设计的铣床，效果很出众。 铣床能加工出来合格的枪管。 但铣床的刀具太脆，加工两根枪管，枪管内的膛线就会变形。 这样完全没有办法量产，只能高成本加工一些线膛枪。 这些枪作为培训的器械，让士兵能熟练使用线膛枪。 这样等到现场将量产，就能短时间形成战斗力。 田家鹏拿走几台显微镜，进入科学院冶金所实验室就不出来了。 苏河没人可用，只能把曲清漪从王文君身边借用过来。 只希望第二期少年班尽快成长起来，能成为他的助手。 苏河让警卫团士兵，抱着二百来個玻璃瓶，走向培养基所在的区域。 这些玻璃瓶里，全是各种方法加工的大蒜汁。 苏河已经想到所有加工大蒜的办法。 希望这里有一种办法，大蒜素的含量能更高一些。 秦云看到苏河带着一群人走过来。 她兴奋的说道:“老师，终于要开始了吗？ 大蒜真的能消灭瘟疫，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苏河笑着说道:“瘟疫由多种病菌构成，可能是细菌也可能是病毒。 现在显微镜放大倍数太低，没有办法看到病毒。 大蒜素属于抗生素，它们是专门针对细菌，能治疗大部分感染。 抗生素对于病毒无可奈何，遇到病毒造成的瘟疫，还是隔离最有效。” 苏河简单的介绍几句，他平时就这么教导学生。 对于一些平庸的学生，根本跟不上苏河的思路。 少年班这些学生都是天才，苏河说的再天马星空，他们都能理解。 这是苏河教学水平不够，只能教导天才。 苏河带着学生们，来到放置的培养基的地方。 这里放置着非常多的培养基，旁边还有最新的玻璃温度计。 派专人时刻控制这里的气温。 让温度保持在，葡萄球菌最喜欢的温度。 秦云看着牛肉冻上面不时出现的小霉点，这些就是葡萄球菌。 其中有一块儿牛肉冻，老师让他们用木片儿刮口腔，涂在牛肉冻上。 这个牛肉冻上，长出五颜六色的菌丝。 秦云第一次发现，自己以为干净的口腔，竟然会这么脏。 老师说口腔中有很多细菌，引起感染的细菌，就是葡萄球菌。 苏河立刻让警卫团士兵，用棉签蘸少量的大蒜汁液，涂抹在培养基上。 他这是在做大蒜素的体外杀菌实验。 大蒜素在体外，能把细菌杀死，才有可能在体内杀死致病菌。 警卫团的士兵们都识字，他们在哪里涂哪种标号的大蒜汁液。 士兵们都认真记录自己的情况。 每一个人手中拿的玻璃瓶，上面都有编号，记录着这种大蒜汁液加工的办法。 曲清漪在一旁观看，指导出现错误的警卫团士兵。 ……………………………… “老师，你快来看。这些细菌死了。” 苏河这几天太过劳累，趁着大蒜素实验还需要时间等待结果。 他坐在桌子上记录，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听到秦云的叫喊声，苏河睁开眼睛。 秦云站在他身边，惊喜的说道:“老师，你快去看看，培养基上的葡萄球菌，真的已经死了。 我用显微镜看过好几遍，葡萄球菌真的被大蒜素溶解了。” 苏河来到培养基区域，用显微镜对培养基进行抽检。 他发现涂抹过大蒜汁的培养基，绝大部分葡萄球菌活得很滋润。 很多大蒜汁大蒜素含量太少，对这种感染的主要致病菌，起不到抑制作用。 苏河顺着秦云手指的方向，挑出培养基放在显微镜下。 他看到这片区域有很多培养基上的葡萄球菌死亡。 其中有有几个培养基上葡萄球菌完全消失。 “哈哈，大蒜素出现了。” 苏河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辛苦这么久，终于见到曙光了。 他立刻叫来曲清漪，查看这种培养基上，大蒜的加工方法。 曲清漪翻看编号和记录，他告诉苏河。 这个区域的大蒜汁，普遍只经过三道工序。 第一道工序粉碎，用机器完全粉碎浸泡后的大蒜。 第二道工序是浸泡，用蒸馏水浸泡大蒜。 第三道工序是蒸馏，效果最好的大蒜素，它是在七十五度的温度蒸馏出来。 找出来大蒜素，苏河看着眼前的玻璃瓶。 这里面有浓郁大蒜味儿的金黄色液体。 这种金黄色液体，就是大蒜素，它的价值在某些时候比黄金还贵重。 苏河用大蒜素，重复进行抗菌实验。 实验结果再次印证，大蒜素能有效的灭杀葡萄球菌等致病菌。 苏河让曲清漪，探索这种大蒜素的工业化生产技术，并形成专利，进行秘密注册。 同时联系王文君和汉中医院。 用罪大恶极的死囚，开始进行药物实验。 试验大蒜素每次服用的剂量，服用之后有没有副作用。 它是否能有效治愈感染等疾病。 这些没有经过真人药物实验，根本没有办法想象出来。 哪怕是用老鼠或猴子，它们与人也差距极大，得不到准确的信息。 还好现在牢里的死囚很多，就让他们做贡献，让他们为科学的发展献上一份力。 大蒜素已经见到曙光，苏河又把主要精力放在青霉素上。 苏河印象中，大蒜素的效果较弱，只能治疗症状较轻的感染。 今后主流的抗生素，还是要看青霉素。 苏河只记得青霉素是某一种青霉菌的分泌物。 具体是哪种青霉菌，他完全不知道。 大蒜素已经用穷举法找到，用穷举法找到青霉菌也完全没有问题。 苏河带领学生们，不断收集各种青霉菌。 他们把青霉菌和葡萄球菌，种在一个培养基上。 只要发现有葡萄球菌，被青霉菌分泌的物质杀死。 这个青霉菌分泌的东西就是青霉素。 整个过程枯燥又繁琐，只能一遍一遍的试验。 苏河知道他这么做完全是碰运气。 青霉菌的种类太多，有可能汉中这里的青霉菌，都没有分泌青霉素的能力。 苏河带领学生，不断看着显微镜，排除一个又一个结果。 苏河没有沮丧，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能找到想要的结果。 只要继续实验下去，就能找到青霉素。 这比其他科学家，在黑暗中默默探索，要容易许多。 他仔细记录着情况，最起码现在的实验过程，可以排除一个错误答案。 青霉菌的总量很大但也有限，他把大部分错误答案排除，那就只剩下正确答案。 ……………………………… “老师，您快来看。 这是不是您想要的结果。” 秦云好像找到老师一直说的青霉素。 她有些不敢置信，立刻找来苏河，验证这个结果的真实性。 苏河听到秦云的话，他健步如飞，立刻赶到秦云身边。 俯下身通过显微镜，观看培养基上面的情况。 他看到青霉菌旁边，出现一片真空地带，周围的葡萄球菌全部溶解。 这个迹象就是青霉素产生溶解细菌。 他们找了这么多天，终于看到青霉素。 “秦云，你这个青霉菌，在哪个地方发现。” “老师，我从家里带来的甜瓜，这几天太忙了，我把它忘了。 放在宿舍发霉了，正好我们在找青梅菌，我就顺手用这个甜瓜做实验。” 苏河记得后世，就是在甜瓜上发现的青霉素。 这种在中华大地生长3000多年的水果，除了带给人们美味外，又立下了大功。 苏河揉着秦云的脑袋，高兴的说道:“秦云，你立下大功了，这种东西能实现你的愿望，它能解决很多瘟疫。” 他夸奖完秦云，立刻小心翼翼，把这个青梅菌，接种到其他培养基上。 青霉菌繁殖到一定规模后。 苏荷尝试用红薯、高粱、牛肉冻、猪肉冻等东西，来培养发现的青霉菌。 他通过各种试验，发现这种青霉菌更喜欢红薯汁制作的培养液。 苏河继续做实验，多次印证这种青霉菌，可以分泌青霉素，它能杀灭很多种细菌。 苏河经过多次探索，他找到了培养青霉菌，提前青霉素的办法。 培养液培养出来的青霉素，过滤之后，加入菜籽油。 青霉素溶于水，青霉素里面许多杂质属于脂溶性物质，更容易融入到油脂中。 抽离菜籽油上面的澄清液，通过活性炭过滤，这就是含有很多杂质的青霉素。 这种青霉素，已经是现在条件下，大规模生产青霉素最高的纯度。 苏河制作出一批青霉素，让曲清漪带给医生，用青霉素在死囚身上做药物实验。 验证青霉素的有效性和毒副作用。 ……………………………… 苏河看着穿上白大褂的吴又可。 他没想到，这个历史上特别擅长治疗瘟疫的名医，竟然成为汉中医院的名医。 吴又可表现出色，王文君任命他为这是大蒜素和青霉素药物实验的负责人。 “秦王殿下，我们用死囚实验大蒜素和青霉素，结果已经出来。” 吴又可一脸兴奋，把两种药物实验的数据交给苏河。 他被这两种药物治疗效果震惊，这两种药物真是太神奇了。 苏河仔细阅读吴又可递上来的药物实验报告。 大蒜素可以口服也可以外用。 大蒜素治疗效果非常明显，有感染的人连吃三天大蒜素。 大部分感染症状就消退了。 特别是对于手术后的感染和小儿胃肠感染，大蒜素有奇效。 服用大蒜素每天在1克之内的死囚，都没有出现严重的副作用。 一些死囚出现起皮疹呕吐等症状。 大蒜素的强大有效的治疗效果，这些微弱的副作用根本毫无影响。 苏河看到这里就放心，大蒜素完全可以用于战场。 野战医院治疗士兵时，只要能有效治疗术后感染，士兵手术后存活率会提高好几倍。 大蒜素的出现，对于任何人都是好事，特别是对于婴幼儿。 医生之前对于感染毫无办法，只能靠人自己挺过去。 现在有大蒜素，就可以治疗感染，最起码能削弱感染的情况。 让人的免疫系统能发挥出作用，有时间战胜疾病。 大蒜素能有效提高百姓的人均寿命，还能为秦王府带来庞大的利益。 苏河又看向青霉素的药物实验结果。 青霉素的出现，真正改变了人类与疾病斗争的历史。 二十名死囚服用青霉素，每日服用剂量从001克到1克。 只要每日达到05克，死囚就会死亡。 每日超过01克，死囚就会出现严重水肿、紫癜等症状，感染得到控制，但引起极大的副作用。 苏河看到这个结果，他直接被惊住了。 青霉素的副作用太大了，这简直是毒药。 不是致死就是半残，哪怕是青霉素再有效果，它都不能作为可以使用的药物。 青霉素致死致残率太高，苏河不认为这是青霉素的问题。 青霉素效果是针对细菌的细胞壁。 包括人在内的动物，根本没有细胞壁这个细胞结构。 青霉素对人完全无害， 它可能引起过敏反应，需要使用前做皮试。 青霉素过敏反应，不可能达到百分之百。 二十名死囚全军覆没，这绝不是过敏反应。 苏河估计现在的提纯技术不过关，青霉素里面的杂质太多。 现在没办法进行无菌培养，青霉素中还可能混入一些杂菌。 这些杂菌产生了一些致命的毒素。 苏河继续看实验报告。 吴又可等医生，发现青霉素无法内服使用，他们又转向外用。 他们发现青霉素的外用效果非常好。 青霉素的外用效果，要远超于大蒜素的外用效果。 一名死囚大腿已经出现溃烂，感染非常严重。 使用外用青霉素清洗伤口，并对伤口敷药。 感染立刻就被控制住，这名死囚的命保住了。 青霉素外用的副作用也极低，除了偶尔引起患处的水肿，没有发现重大的副作用。 苏河看完药物实验报告，他露出开心的笑容。 秦王府现在。有大蒜素和青霉素这两种抗生素。 它们一个内服，一个外用。 联合使用这两种抗生素，就能有效治愈之前的很多绝症。 苏河看着吴又可，吩咐道:“科学院已经制备许多大蒜素和青霉素。 我授权你们汉中医院，治病过程可以对百姓使用大蒜素和青霉素。 吴医生，你们要建立完善的病历资料。 统计好患者治疗效果和副作用，探索每一种疾病是否能用大蒜素和青霉素治疗，用量用法是多少。 为普及大蒜素和青霉素，打好坚定的基础。” 吴又可听到秦王殿下，让他们给所有百姓使用大蒜素和青霉素。 他非常高兴，当医生就要治病救人。 有了这两种药物，他就能攻克很多疾病。 吴又可有些纠结，最后还是开口询问道:“秦王殿下，大蒜素和青霉素售价多少钱。 这种能治疗感染绝症的药物，售价应该非常昂贵。 我建议医院尽量定价低一些，让大多数百姓能用得起。” “吴医生，你放心吧！这种药物，大部分百姓都能用得起。” 吴又可听到苏河说完这句话，他鞠躬致谢，为所有百姓感谢苏河。 他在苏河秘书曲清漪的陪同下，拿着带有暗码的手令，去科学院实验室领取这两种药物。 苏河在想着大蒜素和青霉素的定价。 大蒜素和青霉素，工业化生产，成本不算太夸张。 吴又可等医生的药物实验数据。 这两种药物，每一个疗程药物，用量十克左右。 现在细菌没有抗药性，大部分的感染，一个疗程就能彻底治好。 苏河让医院定价一个疗程100两银币。 一克药物，就高达十两银币。 这种昂贵的价格，别说普通百姓，小有身家的商人都会肉疼。 这价格是大蒜素和青霉素对外销售的价格。 汉中医院对于秦王府治下的官员和军人，提供免费治疗。 官员和军人直系亲属，享受半价治疗。 价格昂贵的大蒜素和青霉素，苏河让祖庙介入。 祖庙的炎黄信众，可以享受半折优惠，一个疗程只需要五两银币。 这个价格，普通百姓也能承受。 祖庙还有很多帮扶功能，平时信众们的捐款，就用于帮助受困难的信众。 医院长期有祖庙祝师驻守，他们主要是提供临终关怀服务和帮助有困难的百姓。 银行也会提供相应的贷款，帮助生病的百姓渡过难关。 苏河尽量让秦王府治下百姓，不会因为没钱治不起病而死亡。 他看向在自己身边的秘书长钱明义，吩咐道: “明义，你亲手筹备制药厂，主要生产大蒜素和青霉素。 生产的专利技术，我会让科学院转交给制药厂。 制药厂有警备军驻守，制药厂所有工人都要通过重点审核，必须要保证药物配方的保密性。 我会通知苏长胜，让暗卫协助你们审查制药厂工人。 一个月时间，必须要准备足够一万人使用的大蒜素和青霉素。 你能不能做好这件事。” 苏河少见的给钱明义施压，必须要准备数量足够的抗生素。 大战即将开始，不能因为药物不足，放弃抢救一些士兵。 钱明义鞠躬，郑重的说道:“请秦王殿下放心，我一定会做好这件事。 严格保守制药厂的秘密，绝不会让它外泄。 一定能完成秦王殿下交代的任务。” 正文 第146章 线膛枪 田家鹏双眼布满血丝，他已经连续十几天，每天只休息四个小时。 剩余时间都在研究铣床用的工具钢。 高炉炼出来的钢，那比石墨坩埚练出来的钢质量好，产量还大。 但正是高炉炼钢有这些好处，导致很多机械都采用钢制造。 不只是他正在研究的铣床，普通机床使用的工具钢,也没有办法加工钢材。 找不到一种机床能使用的钢材，他们机械工业就会倒退到铁质时代。 田家鹏发现显微镜之后，他尝试用显微镜观看，陆金冶炼出来唯一一炉工具钢。 陆金练出能够加工其他钢材的特殊钢，只是在一炉正常钢铁中，有七斤半特殊钢。 他们之后多次尝试，都没有冶炼出特殊钢材。 田家鹏用显微镜对比特殊钢材和普通钢材，发现了一点细微的差别。 但显微镜在金属冶炼领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田家鹏不断翻看陆金冶炼出那炉特殊高钢。 在这个过程中,它与其他钢材冶炼有什么差别？ 他却一直没有找到差别，怎么看这些记录都差不多。 田家鹏设计出来的铣床，刻画线膛枪的膛线非常容易。 机床刻画的速度非常快，准确度也很惊人。 不需要八九级工这种技术精湛的工匠。 哪怕是一名工匠学徒，经过一段时间培养，他也能熟练使用铣床加线膛枪的膛线。 只是工具钢强度达不到要求，加工两三個枪管之后，机床的刀头就会磨损。 陆金看到田家鹏用显微镜，继续观察着钢的结构。 他不断在纸笔上画着通过显微镜看到的东西，纸上有许多这种钢的结构。 “怎么会这样？有收获吗？ 显微镜看它们都差不多。 为什么差不多的材料，这两种钢材性质差距这么大。” 田家鹏听到陆金的询问，他摇了摇头，现在也没有思路。 ……………………………… 苏河接到田家鹏身边的警卫报告,正在搞抗生素的他,抽时间见一见田家鹏。 线膛枪太重要,要按照重要程度，线膛枪比抗生素还重要。 线膛枪能决定苏河与大明作战，能否胜利的根本性问题。 抗生素只是锦上添花，能挽救更多士兵的生命。 苏河让田家鹏带领科研团队攻关线膛枪。 只是机械加工和冶金这方面的人才最多。 田家鹏他们现在还没有传来好消息，应该是还没有取得重大突破。 苏河有些等不及，凭借这些人，早晚有一天，也能攻克线膛枪技术。 他本来锻炼这个团队，自己不要揠苗助长。 听到苏长胜汇报的消息，苏河坐不住了。 他处理好政务和军务，直接来到科学院枪炮研究所。 苏河看到田家鹏双眼赤红，一脸疲惫的样子。 他看着站在田家鹏身边的警卫，斥责道:“你们怎么办事，我不是吩咐你们。 田家鹏如果不去睡觉，你们就强制抬走他，也要把他抬到床上睡一觉。 科研攻关，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需要积累，更需要运气。 长时间熬夜受累，人容易过劳而死。 没有一个好身体，不能持之以恒进行科研,浪费了你的天赋。” 田家鹏脸色微微发红,小声说道:“秦王殿下,警卫们已经把我拽走，让我回去睡觉。 但我想着这些事情，躺在床上也睡不着。” “你们到底遇到什么样的难题？和我说一说。”苏河向田家鹏询问道。 他现在对知识的掌握，已经不如田家鹏。 但田家鹏要论见识，那与苏河差距太大。 田家鹏和陆金，分别讲述他们遇到的困境。 煤钢公司在魏时鸣的指导下，他们经过长时间的技术储备。 高炉炼铁技术已经成熟，他们便向着高炉炼钢技术发起挑战。 经过长时间的技术储备，再加上一点点运气。 魏时鸣前不久，已经突破高炉炼钢技术。 现在小高炉炼出的钢材，已经可以和石墨坩埚练出的坩埚钢相媲美。 苏河也是因为这个功绩，专门为魏时鸣的团队，举行授勋仪式。 即便他们没有赶上，上次大规模授勋仪式，也没有让他们等下一次。 魏时鸣被封为铁山侯，他团队很多工匠，都被封为贵族。 魏时鸣直接越过了乡侯，他被封为县侯。 报纸报道这件事，当时还造成很大的反响。 百姓们普遍认为，当工匠容易被封爵，有好多人家选择送孩子去工厂当学徒。 线膛枪使用寻常的铁料，铣床加工线膛枪完全没有问题。 枪械专家杜康杰，他在试制铁质线膛枪之后。 他提出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 使用铁加工线膛枪，线膛枪内部的膛线非常容易磨损。 他们做过测试，模拟战斗激烈的情况下。 线膛枪使用一个月，膛线就会磨损，失去它应有的精度和射程。 线膛枪使用寿命太短，造价又非常高昂。 只能达到这样效果，那还不如继续造燧发枪。 田家鹏等人，一致认为应该选用钢材。 只有质地坚硬耐磨损的钢材，才能让线膛枪使用寿命变长。 选定线膛枪的材料之后，他们却发现钢制的枪管效果非常好。 但它非常难加工。 镗床可以采用多个钻头接力钻枪管。 加工膛线的铣床却不行。 膛线加工过程中，如果刀具出现问题，整个枪管就报废。 陆金在偶然的一次机会，制造出少量极为坚硬的钢材。 它们作为机床的刀头，可以轻易加工钢制的枪管。 他们用这些机床，加工一大批线膛枪的枪管。 钢质枪管与铁质枪管比，无论是使用寿命还是精度和射程。 钢质枪管远远优于铁质枪管。 他们想要量产线膛枪，让线膛枪达到理想的效果。 那就必须要找到，陆金偶然冶炼出来的那炉钢。 田家鹏试了很多办法，全部都失败了。 他正在通过显微镜，想要寻找这炉特殊的钢材与其他钢材的不同。 他研究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一直没有头绪。 苏河听完田家鹏和陆金的讲述。 他就基本听明白，这两个人遇到的问题。 普通的钢材没有办法加工钢材，它们的硬度都差不多，加工损耗会极大。 机床用的刀具，一般都是特殊的合金钢。 苏河根据田家鹏和陆金的诉说，他认为陆金炼制的这炉钢材，里面掺了一点点锰。 合金钢刀具，锰钢是技术难度较低的选择，他们现在的技术，就能生产出来锰钢。 软锰矿是一种常见的矿物，有一些软锰矿掺杂在铁矿石里。 软锰矿主要成分是二氧化锰，它能被焦炭还原出锰。 少量的锰渗入钢材里，钢材就变成了锰钢。 陆金找到的那炉钢，可能都是锰钢。 只是那一小部分锰的比例最佳，才显现出锰钢的特性。 通过这种巧合的方法，炼制出来的锰钢性质不会太好。 但质量稍次的锰钢，它具有的硬度也比一般钢材强。 如果能研究出锰钢的配方，炼制出来的合金钢，效果会更好。 苏河想到这里，他询问道:“陆金，你炼这炉钢材时，有没有矿物的详细记录。” 陆金听到苏河的问话，他连忙回答道:“秦王殿下，我们钢铁公司为了记录钢材性质和追责。 每一次开炉，原材料都有详细的记录。 那次炼钢记录的很清楚，之后我们也多次翻看。” “陆金，你既然记得这么清楚，那就好办了。 你所看到的原材料记载，铁矿石中有没有混入一些不常见的杂质。 比如呈块状、粉末状集合体。 它的颜色是钢灰或是黑色，条痕蓝黑或是黑色，具有金属光泽。” 陆金听到苏河的问话，他闭上眼睛仔细回想。 “秦王殿下，你真是太神了。 我记得记录上，有这么一小段话。 铁矿石上沾染一些黑色的金属粉末。 工人还对这些杂质进行了清除，只残留一些少量的黑色金属粉末，实在无法清除。 难道这炉钢材比其他钢材更坚硬，问题就出在这些黑色的金属粉末上。” 苏河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种东西叫软锰矿。 他和铁矿是一样，也是一种金属的矿物。 钢铁中掺杂一点点这种金属锰，钢铁的性质就会提升许多。 锰钢最适合做各种机床的刀具。” 苏河又简单的给田家鹏和陆金，科普一些合金的知识。 田家鹏听完，激动的说道:“竟然会是这样，我还以为金属的结构不同。 用显微镜进行观察，想找出金属结构的变化。 原来它们性质不一样，是因为掺杂了其他金属。 早就应该请教秦王殿下，这样我也不会走许多弯路。” 苏河看这田家鹏和陆金焦急的模样。 他吩咐道:“你们快去找到我说的软猛矿，炼一炉钢试试。 不弄出来锰钢，我估计你们今天都睡不着觉了。” 田家鹏和陆金听到苏河的话，他们告辞离开，赶往煤矿公司准备练一炉锰钢。 ……………………………… 田家鹏带着一杆枪，一脸惊喜的来秦王府找苏河。 他经过重重审核，他带着线膛枪在警卫的陪同下，进入秦王府武英殿。 苏河带着参谋部参谋长李凤鸣，还有警卫团有名的神枪手秦山水，在这里等着田家鹏的到来。 他已经得到消息，兵工厂线膛枪生产线，已经全部使用钢材。 苦心研究许久的线膛枪，终于进入量产状态。 田家鹏进入之后，立刻把线膛枪交给身边的警卫，由他们带过去给苏河。 “秦王殿下，在您的指导下，我们搞定锰钢配方和生产工艺。 我们一起冶炼五十多炉不同比例的锰钢配方。 终于找出较为合适的锰钢配方，这种锰钢坚硬又耐磨，是非常好的工具钢。 现在机床的刀头，全部改用这种锰钢，它可以加工高炉冶炼出来的钢材。 我们改进线膛枪的生产线，兵工厂已经开始量产线膛枪。 这是第一支从新生产线上制造出来的线膛枪。 请秦王殿下为这只枪命名。” 苏河从警卫手中接过，刚刚从生产线上制造出来的线膛枪。 之前的线膛枪，只是小规模手工生产。 他手中这支线膛枪，是量产的型号，代表的意义完全不同。 线膛枪量产，就意味着线膛枪数量能达到一定规模，让所有军队列装。 苏河仔细打量这个线膛枪，随着枪械制造经验的积累，线膛枪也进行一些改进。 线膛枪后面的硬木，显得更加圆滑，握持感很好。 线膛枪的扳机上方，也加上了安全锁。 线膛枪的枪口处，新增了准星，更方便士兵瞄准。 滑膛火枪没有精准度，它是靠成规模的弹雨杀敌。 线膛枪有膛线存在，具有很高的精准度，准星就有了用处。 线膛枪刺刀也进行了大改。 刺刀还是三棱刺刀，材质换成了钢，变得更加锋利。 苏河看着泛蓝的刺刀，经过淬火之后，这种量产型的刺刀，比传统方法锻造的百炼钢还坚硬锋利。 随着机械加工的进步，刺刀也不需要安装在枪口。 刺刀直接安装在枪口的下方。 刺刀的刀刃可以向前或向后，向后是收起刺刀，向前是进攻状态。 装上刺刀，火枪就变成了一个长矛。 刺刀安装在枪口下方，使用刺刀的同时，不会影响士兵继续开枪。 这种刺刀，才真正具备很高的实用。 苏河拿起桌上的工具，测量线膛枪的基本数据。 全枪长15米，全枪重10斤。 线膛枪口径18毫米，标准弹药是33克铅弹。 苏河看着手中的线膛枪，他说道: “现在是开元4328年，这种线膛枪就正式命名为28式步枪。” 苏河把28式步枪交给秦山水。 “秦连长，你来试一试，这把枪怎么样？” 秦山水双手接过枪，把28式步枪背在身上。 他用手摸着这个新式的步枪。 钢材特有的质感，要比铁质好很多。 他们一行人，来到位于王府西侧的小靶场。 这地方是女子警卫团的训练场。 秦山水来到训练场，他看到这里已经准备好弹药。 这个弹药与之前他用的线膛枪弹药不一样。 新型的弹药依然是铅弹，它的形状发生改变，变成非常像开花弹的圆柱形。 铅弹的底部是中空，中间塞上一个软木塞。 铅弹弹体上，刻着一圈圈的螺纹，并用油脂涂满了螺纹。 火药没有发生变化，但火药的包装从纸换成和炮兵一样的薄纱。 秦山水把弹药包先从枪口放进枪膛内。 放置弹药过程很顺利，他以为需要捅一捅才能下去，没想到弹药包设计的很巧妙，自己就滑了下去。 他拿起新的铅弹，放到枪口发现，铅弹大小正好比枪口少一点点。 铅弹的软木一端向下，直接把铅弹顺利的放进枪膛内。 秦山水再拿起火药竹筒，在火门处倒上一点引火药。 现在军中使用的火药，也进行了分类。 秦山水听说，不同的硝含量，火药性质不太一样。 现在军中已经分为枪用发射药、枪用引火药、炮用发射药、爆破药、引信药等不同的火药品种。 他不用了解这些火药的制造。 只需要知道这种火药的性质，在平时使用中不出现差错。 他端起步枪，瞄准——开枪。 这支步枪的手感很好，开枪也没有很大的后坐力。 最让秦山水惊喜的是，这支步枪弹道更加精准，它比之前用的线膛枪，要精准许多倍。 苏河等人在秦山水试枪的过程中，他们聊着天。 李凤鸣看着射程远又精准的步枪，他感慨道: “线膛枪能成为一柄实用的武器，秦王殿下精妙的发明绝对功不可没。 线膛枪一开始，只是一种实验性的武器。 它刚刚加工出来，主要问题是由于刻有膛线，前装铅弹很难保持枪膛闭气性，威力大打折扣。 为了取得良好的闭气性，线膛枪铅弹往往做的口径与枪口径持平甚至略大。 装弹时极其费劲，因为公差的缘故，有些铅弹根本推不进枪膛。 往往需要用锤子来捶打推弹杆，这样才能将铅弹推到位，结果这往往导致更危险的枪膛破裂。 铅弹在推进到药室位置时，往往也因为粗暴的操作导致变形，达不到杀伤效果。 那时我们认为线膛枪完全不实用，准备放弃继续研发线膛枪，探索威力更强的滑膛枪。 秦王殿下用一个巧妙的手段，他直接把铅弹底部变成中空。 铅弹底部是喇叭状。 开枪的时候，在火药的作用下，铅弹底部自然扩张，这就保证了线膛枪的气密性。 经过士兵的建议，工匠多次改进线膛枪的铅弹，但都没有脱离这个思路。” 田家鹏也在一旁附和道:“原来这种结构，是秦王殿下发明。 这种结构可以有效利用线膛枪的优点，又能规避线膛枪的缺点。 它仿佛久经考验，专门为线膛枪定做的一样。 我让兵工厂的工匠进行测试。 钢质的枪管膛线耐磨损，铅弹需要很久，才能磨平枪管内的膛线。 它最大的弱点，已经通过钢材解决。 线膛枪各项性能都优于滑膛枪。 要是因为弹药问题无法使用，那就真的错过这一把好枪。” 苏河看着这两人不着痕迹地吹嘘自己。 他摆了摆手，谦虚的说道:“这可不是我想到，是一名叫米尼的人，他想到的这种办法。 我只是一名搬运工，拾人牙慧而已。” 李凤鸣和田家鹏听了，只是相视一笑。 秦王殿下又在谦虚了，他平时说了很多人物，所有人都找不到这些人物，仿佛他们不存在。 田家鹏学习微积分时，秦王殿下就说微积分是牛顿提出来。 他翻遍所有正史野史，甚至是外国的历史。 都没有翻到，有牛顿这个人。 他找来西方最先进的数学知识，这里面完全没有微积分的迹象。 像微积分这种数学工具，一旦有人掌握。 就会被运用到社会的各个角落，哪怕是有势力想要隐藏，那都藏不住。 他就通过微积分，解决了复杂球体的体积公式。 计算出了开花弹最佳形状，能让开花弹装最多的火药。 田家鹏觉得秦王殿下就是在谦虚，他周围的人，已经习惯秦王殿下这种做派。 有事没事，就虚构出一个人物，把自己做出来的成绩，推脱到这个人物身上。 苏河看着秦山水不断开着枪，击中非常远的标靶。 现在使用的线膛枪，就是后世历史上非常成熟的米尼枪。 米尼枪生不逢时，因为前装线膛枪不好装弹的原因，线膛枪被束之高阁。 米尼发明出米尼弹，那时化学工业和机械加工已经非常成熟。 米尼枪刚刚打出名气，就被有代差的后装线膛枪给全面取代。 金属弹壳和火帽相结合的后装线膛枪，已经是枪械的巅峰。 只要还用火药和金属子弹，就无法摆脱这个结构。 苏河在前装滑膛枪，还没有大规模列装军队的时候。 先一步搞出前装线膛枪，这就具有碾压式的火力。 大明现在也开始重视火枪，因为缺钱等原因，火枪列装规模相比于明军，不算是很大。 但凭着大明强大的体量，火枪会逐渐列装到各个家丁部队。 在绝对数量上，大明的火枪兵数量，很可能会超过秦王府的士兵。 放任这种趋势发展，没有了武器上的差距。 苏河只占据这么点地盘，稍微富裕的地盘只有四川。 很可能挡不住大明朝持续不断的进攻。 他已经得到苏长胜的汇报，密探通过飞鸽传书的方式，把远在京城的消息，传递到汉中。 崇祯皇帝已经下旨，决定调集大明精锐兵马，甚至连关宁铁骑都抽掉大半，大规模围剿他们。 苏河打下四川，崇祯皇帝也意识到苏河的危险性，开始准备全力进攻他们。 他知道秦王府的优势所在，就是要通过火器的代差，打出优势来。 这也是苏河一直在催促线膛枪的原因。 现在线膛枪量产，这场战事也将变得轻松许多。 秦山水背着步枪，一脸喜意的走到苏河身边。 他已经打完所有弹药，了解这支线膛枪的情况。 线膛枪最大的优点就是精度和射程。 线膛枪可以在五百米的距离内，精准的打击敌人。 它的最大射程是九百米，只是在这种距离，就没有办法精确命中。 秦山水这段时间一直上军校，他已经不是懵懵懂懂的猎户。 有效射程五百米的线膛枪成功量产，这对军事影响会有多么大。 这将会改变，整个军队的战术战法。 现在的排队枪毙战术，已经不合时宜。 寻常的弓箭射程，也不过是二百米左右。 精通骑射的蒙古军队弓骑兵，他们强弓的射程也就三四百米。 线膛枪九百米的射程，那就完全不怕敌方的轻骑兵。 秦山水仔细汇报线膛枪的数据。 苏河听完后满脸笑容，他转身看向李凤鸣，吩咐道:“李先生，你配合警卫团和近卫师。 研究出步兵的新式操典，以前的作战方式，已经不适合装备现场枪的军队。” 苏河得到线膛枪的数据，他对接下来的战事完全放心。 正文 第147章 科举 4328年，十月十日。 汉中城所有士子，都早早起床。 他们呼朋唤友，一同来到贡院的大门前。 等待贡院打开大门，他们参加秦王举办的科举。 王林江看着前方朱红色的贡院大门。 他辞别家乡父老，从蓉城赶到汉中，就是为了实现心中的抱负。 大明朝多次科举,连个连个都没混上，只能无奈经商。 现在他抓住机会，一定要趁这次科举光宗耀祖。 张胜北擦了擦头上的汗，他妻子卖掉家里全部积蓄，凑了五两银子作为路费。 现在妻子独自在家照顾，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一双儿女。 他人到而立之年一事无成，只是在家乡给典史打下手，连一個小吏都没有混上。 这次来汉中,他就在书局打工校队书籍,借着工作的机会，阅读大量秦王府流出来的知识。 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取得一个好成绩。 林文静和莫雨庭两人，天刚刚亮，就来到贡院门口等待。 他们发现贡院这里已经人山人海。 士子把大门都堵住，他们站在贡院门前大街的过道上。 林文静一点都不着急，只要这次科举没有舞弊。 他能非常轻松的考中进士。 林文静听着耳边众多士子的口音。 他感慨道:“雨庭老弟，你们四川人这次来的太多了。 听这些士子的口音，九成以上都是四川人。” 林文静非常后悔，自己那时要不是顾忌太多，他现在也能在秦王府当一名官员。 以前学识不如自己的人，现在都当上五品官员,自己还要去巴结人家。 这就是人生的选择，当时不敢选，现在后悔也没用。 他看着外面九成多的四川人。 自己土生土长的汉中人,本来优势非常大，现在要与这么多人一起竞争。 他完全不怕,只要这是科举公平公正,他考不上状元，前三肯定没有问题。 莫雨庭双手一摊，无奈道:“谁让我们四川人多，四川人口数量超过汉中人口数量十几倍。 四川学子占九成，真的不算多。 这还是四川学子心中有疑虑，路途也有些遥远。 等秦王的统治稳定几年，你再看一看。 会有更多的四川学子来这里参加科举。” 林文静点点头，道:“不来参加科举的人。 他们一定会后悔。 第一次科举考试，这将是非常重要的一届。 哪怕学识水平稍差一些，秦王为了千金买马骨，也会加大录取比例。 秦王会给广大士子一个机会，这次科举考试直接举行会试，跳过院试和乡试。 这次科举的题目，也会照顾没有学习心学的传统儒家学子。 他们错过这次机会，今后除非加入心学，还要了解非常多的杂学。 要不然想在科举取得好成绩，那就太难了。” “听林兄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我的水平差林兄一大截，只希望题目不要太难。” 莫雨庭望着前方贡院的朱红色大门,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 很快就是决定命运的时刻。 “贡院大门开了。” 有人突然喊了一嗓子。 贡院门外士子们,嘈杂的声音，立刻安静下来。 贡院的大门打开，秦王殿下和首相王仲策，从贡院里面走出来。 苏河穿着蟒袍，看着贡院外面三千多名士子。 这次科举考试，他没有设立任何门槛。 一省两府数百万人，只有这三千人来参加科举。 读书人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很多读书人，不会选择出仕苏河。 这也是苏河一直推行小学教育，培养忠于自己的读书人。 他实行强是镇压地主的政策，就已经把绝大部分读书人，推到他的对立面。 这些士子能来参加科举考试，就证明他们潜意识，认为自己能赢得天下。 他们把赌注压在自己身上，这都是支持自己的基本盘。 他们大部分，也都是大明科举的失败者。 苏河看着前方的士子都安静下来，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宣布，4328年科举，正式开考。 由首相王仲策担任主考官。” 随着苏河的话音刚落，贡院大门的阻挡被搬开。 与此同时，苏河和王仲策在警卫的护卫下，退到了一边。 贡院监考官带领士子们开始走进考场。 四川学子莫雨庭跟随人流走进考场。 他一直等待有人来搜身，却发现他都快走考场，没有一个人过来搜他的身。 “秦王第一次举行科举，这样没有经验吗？ 他就不怕有考生作弊，第一次科举就闹出舞弊风波。” 等到莫雨庭坐在位置上，他才发现自己天真了。 每一个考生，有一个单独的屋子。 这个屋子的材料极为珍贵，这是现在最火的玻璃制造。 每两个玻璃屋外面，都有一个监考官。 一个监考官管两名考生，再加上巡逻的监考官。 如果不是手眼通天，买通了所有人。 想要作弊，这几乎不可能。 看到这种情况，莫雨庭想到他和林兄聊的一件事。 他说秦王府和宋朝一样，冗官非常多。 林文静却说，能做事的官员，不算冗官。 王仲策接到负责各个区域的监考官汇报，所有考生都就位。 他宣布道:“第一科考数学，时间三个小时，也就是一个半时辰。 允许提前交卷，考试时间到后，不允许动笔，不允许站起身。 考生们在原地等着身旁的监考官收考卷。 各位考生认真写好姓名和籍贯。 考试正式开启。” 监考官把王仲策的话，传递到考场的每一个角落。 一声巨大的钟鸣声想起，秦王府第一场科举正式开考。 莫雨庭接到监考人员给他发来的卷子。 他看着上面的考题，额头上就不断有汗珠躺下。 这些题目，很多他都答不出来。 让他进行开卷考试，他也没有办法答上这些题目。 各种各样的数学题，还有一边放水一边接水，这种奇葩的题目。 莫雨庭一脸沮丧，这一次下定决心参加科考，现在看来要名落孙山了。 自己家族本来就不富裕，给他来汉中的盘缠，就是想趁早改朝换代拼一次。 莫雨庭灰溜溜的回到家里，家族一定会放弃他，自己只能一辈子埋没在乡间。 乡里的小学老师或是一个乡官，就是他一辈子的归宿。 他忍不住，坐在椅子上，轻轻的抽泣着。 直到考试结束，大钟被敲响。 莫雨庭才从极度悲伤中恢复过来。 他交出了科考的第一张白卷，心若死灰走出考场。 他突然听到，身旁有人用四川话讨论着。 “这前方有个告示，咱们进来时怎么没有发现？ 秦王对科举进行一定改革，这里的科举和大明朝的科举不一样。 科举分为进士科和其他科。 进士科考中，授予进士身份。 其他科考中，授予同进士身份。 进士科考察士子对经典的掌握。 其他科目分为数科、法科、工科、史科等科目。 只要这些科目及格，哪怕是进士科落榜。 考生也能进入到相关衙门，成为一名七品以下的属官。 进士科考中，起点就是七品以上，还有机会留在中枢。” “大家快看，数科很重要。 户部、吏部、工部的官员，都要求数科的成绩。 三法司只要求法学，这个也非常难考。” “我怎么感觉，这次科举考试。 进士科决定品级，是我们当官的起点，起点越高越好。 这些陪考的其他科，会决定我们能进入到哪个衙门。 我感觉这些科目挺重要，大家一定要重视起来。” “对啊！比如我们都考中进士，户部选择一名官员。 肯定要在进士之中，优先选择数科成绩好的人。” “原来数学考砸了，不会落榜啊！这可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这次科举，就到这里为止了。” 莫雨庭听完，他长舒了一口气。 他亲眼看完告示，彻底放心下来，自己一定要拼命考下一个科目，哪怕当一名小官。 还好这不是进士科，不影响进士的排名。 对他们这些传统学子，这些主科零分也没有关系，进士科才最为重要。 只要有了进士的身份，肯定会当上官员，不用再担心。 ……………………………… 王仲策看到考生都走出考场。 很多考生都晕了过去，一多半考生交了白卷，一道题都不会答。 王仲策走苏河身边，不解的询问道: “秦王殿下，为什么把数学等科目，放在前面开考。 这些都是传统学子，大部分人都不懂数学。 第一科就考那么难的数学，这些人心态会崩。 他们更不懂《秦王律》，更别说复杂的力学和化学这种工科知识。 进士科放在最后考，我能理解。 直接考进士科，取消八股文这么大的事，那是要闹出很大的风波。 要知道现在的学子，都是学习八股文长大。 突然告诉他们赖以为生的知识取消了。 三观崩溃的不在少数。 那时考生真要闹腾起来，不太好处理。” 苏河淡定的说道:“就是要用下马威，让他们见识一下科考的难度。 现在用数学打击他们，看到八股文被取消，这些人也没有心情再闹腾下去。 对于这些读书人，打一巴掌要给一个甜枣。 这种小科目，只要它们休息发挥稳定，就能当官。 数学等科目，开考完就会放出正确答案，还有各个衙门录用的标准。 这些学子知道自己能成为一名小官，他们知道八股文被取消，也绝对不会闹事。 再说这些人能参加我们举办的科举，他们就是大明朝科举的淘汰者。 科举有一定改变，对于他们也算好事。 精通八股文的读书人，可不会来汉中参加科举。” 苏河清楚知道自己的基本盘。 除了自己从小培养的读书人，能支持他的读书人，基本都是对大明有怨气。 他们在大明现有体系，属于失败者。 苏河为他们提供一条当官的路，这些人不会闹事。 八股文开始出现的目的，是为了防止科举舞弊。 科举舞弊的手段太多，比如每个人的名字和字迹都不同。 后来糊名加上抄写，这个办法无法起效。 但每一个思想流派，他们的文体都不一样。 考官们肯定会偏向属于自己一派的考生。 大明朝廷为了规范科考，让所有考生采用八股文的方式作答。 八股文随着时间的发展，已经变成限制思想的工具。 苏河一定要取缔八股文，除了它已经跟不上时代。 还能对外释放清晰信号，他会与大明朝抗争到底。 王仲策听完苏河的话，他若有所思。 “秦王殿下考虑的真周到，是我有些想多了。 自古以来读书人读书，就是为了当官。 只要他们有官做，这就是吊在他们前方，最大的一根胡萝卜。 出台不合他们心意的政策，他们最多只是唠叨几声，即使有人公开抵制，也不会形成规模。” “警惕一些也比较好，真有人闹事，我绝对不会留手。” 苏河在这一瞬间，面露凶狠之色。 在他的治下，读书人可没有特权，这些人真敢闹事，他一定会重罚。 对付这些读书人，胡萝卜加大棒，才是精妙的手段。 一味的妥协，只会被他们拿捏。 现在最早的小学生，也只是在上二年级。 秦王府自己的教育体系没有成长。 苏河只能用各种方法，拉拢这些读书人。 但这不意味着，苏河会毫无底线拉拢他们。 ……………………………… 张胜北这几天，连续不断参加好几科考试。 数学考完，他简直丢了半条命，这些题太难了。 他以为会考进士科，这个他最为熟悉的科目。 没想到先考取其他科目，把进士科放在最后。 工科这种科目，他是一道题不会，只能交白卷。 秦王府科举很人性化，没有搜身，也没有把所有人都关在贡院。 考完一个科目，就能直接出贡院。 张胜北在他租住的客栈吃饭，同时看着他抄写下来的答案。 每一科考完，秦王府都会公布答案。 张胜北感觉，他法科考得最出色。 他正收拾中东西，准备去参加最后一科进士科考试。 张胜北突然听到，隔壁有很大的动静传来。 “林兄，看你胸有成竹的模样，这几科答的很不错吧！ 我就不行了，除了工科成绩还行，其他科就比交白卷强一些。 如果进士科成绩还很低，我也只能去工部当一名小官。 还好秦王府分科录取，给我一个机会。” 林文静听到莫雨庭的感慨，他也回复道:“我这次考得不错，哪怕是进士科答的不好。 我也能进六部，当一个八品的小官。 最起码这次科举没有白参加，考得再差也能混上一个小官。 秦王府正处在大发展时期，晋升渠道很通畅。 做好了很可能有外放的机会，成为掌握一县之地的知县。 雨庭老弟，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张胜北听他们聊着天，他自己也是很感慨。 他自己估分，法学分数最高。 不出意外，他会加入刑部或是大理寺。 如果有机会，能加入都察院更好。 他感觉三法司，都察院的权威最大。 十月十三日上午，贡院的大门再次打开。 这次将要考最为重要的进士科，这决定每个士子的起点。 他进入到考场，开考的钟声响起，监考官把试题发给他。 张胜北看到这份试题，他直接懵了。 进士科竟然不考八股文，他立刻反应过来。 不考八股文，这真的太好了。 八股文已经被前人写尽了，世家大族有足够的优秀文章。 他们更加擅长八股文，什么奇葩题目，都能找出对应解法。 像他们这种寒门子弟，科与规则变更，就与世家大族子弟处在同一起跑线。 他高中的机会，能至少增加五成。 张胜北想到这里，他非常开心。 立刻看向这张试卷的内容。 试卷的前面，都是一些浅显的题型。 主要有儒家典籍和诸子百家典籍。 这些题型完全是送分题，只要苦学几年，多读几本书，完全不会被难住。 这种题型很简单，一般都是拿出一句话，让考生补充上句和下句。 张胜北写完这些简单的题型，他有自信，自己一道题都没有错。 试卷后面的题型，主要是简答题。 张胜北看到第一题，他头上的汗就流下来了。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曲阜孔家享誉千载，不思报国。 宋末元初时，认胡虏为中华正统。 考生请简要作答，曲阜孔家能否代表儒家？】 张胜北这道题没敢下笔，曲阜孔家能是他这个小角色品头论足。 曲阜孔家，那是士林的贞洁牌坊。 哪怕上面散发着恶臭，众人也要说这个味道很香。 张胜北看向之后的题目。 【为何历朝历代，女皇只有武则天一人？】 【秦始皇一统天下，为何二世而亡？】 【唐为何没亡于安史之乱，亡于黄巢起义？】 张胜北继续看向最后一道大题，这是一道策论。 【论述你所了解的大明弊病】 张胜北有些懵，他参加过多次科考，第一次看到这种题型。 这种简答题和策论题占据高分的考卷，真能考验一个人的学识。 张胜北不知道怎么答这些题目，准备按照儒家传统思想作答，他感觉自己这次可能会落榜。 他刚准备下笔，眼神突然一亮。 秦王殿下出这种题目肯定是有目的。 回答这种问题，肯定不能用传统儒家的想法，要用心学的想法。 最重要的是实事求是，只要言之有物，获得不了高分，也能获得一个平庸的分数。 最后一道策论题，张胜北不是死读书的人。 他在乡间很活跃，接触过县城的大明官员。 对一些大明基层官僚的情况，他自己还算了解。 张胜北直接把他的想法，写在了考卷上。 写完之后，他总感觉这张考卷，就是投名状。 ……………………………… 苏河调来一个连的警卫团士兵，驻守在贡院这里。 进士科已经开考，学子们也知道八股文被取消的消息。 考试的钟声已经响起一个小时。 贡院里面没有出现问题，考生依旧在默默的写着试卷。 苏河计策基本成功，先用一些恩惠稳住这些考生。 他们最低能获得八九品的小官，大部分人已经考中官职。 他们也没有拼命的底气，只要有了退路。 这次科举不太成功，很多人会选择明年再考。 这一批考生不闹事，下一次科举。 所有考生都了解科举的情况，也没有人会再闹事。 咚的一声钟响。 进士科考试正式结束，考生们陆续退场。 莫雨庭等到他的朋友林文静。 “林兄，你考得怎么样？ 这次竟然不考八股文，我这算白准备了。 现在不用八股文，我都不会写文章了。 只能随便写一写，不知道成绩会怎么样。” 林文静非常自信的说道:“还好平时有看报纸，很多题目报纸上都讨论的很激烈。 我摘取报纸上的一些精华，配合自己的想法。 自莪感觉写的还行，不知道考官会不会认可。” 莫雨庭惊讶的说道:“林兄，答题还能使用白话文啊！” 林文静笑着说道:“当然可以，试卷上只禁止八股文。 这是秦王与大明在划清界限。 其他的文体一概不限，白话文当然可以。” 莫雨庭听到林文静这么说，他后悔的直抓头发。 “我完了，古文功底本来就不好，怎么就没想到用白话文，我也读了那么多报纸。” ……………………………… 苏河在王仲策的陪同下，视察科举的批卷工作。 “士子们考完试，可以让那些出题的人出去了，他们已经被关了一个多月。” 很多题目都是苏河亲自出题。 但科举太复杂，他一个人没有办法完成所有出题任务。 苏河召集各界人才，直接出了三份卷子，送到保密级别很高的印刷厂进行活字印刷。 开考之前，苏河随机挑一份卷子，作为科考的考题。 这些出题人，全部被集体关了一个多月，不许任何人探望。 只有科举结束，他们才会被放出来。 就是为了防止，因为泄题导致的科考舞弊发生。 考生的卷子被监考官收上来，直接糊名处理，并在糊名处贴上一个独有的编号。 糊完名的卷子，被摘抄三份，分别让三名考官，按照要求给卷子打分。 考生的分数，就是这三名考官给的平均分。 考官给出的分数差距太大，这名考生的考卷，直接交给主考官进行评分。 王仲策看着考官前一摞厚厚的考卷。 “秦王殿下，考生的卷子，我们用半个月就能批改完。 月底就可以放榜。” 苏河听到后点点头，道:“这个速度可以了，一定要认真批改试卷。 这次科举考试，考生如果不满意自己的成绩，可以申请公开他的试卷。 让所有人评判他试卷的分数。 一旦有人评卷不公，我一定会严肃处理。” 正文 第148章 放榜 国子监 张胜北住在福来客栈，他和同乡士子一起喝酒庆祝。 科举结束，他就辞去书局的工作。 他进士科成绩不清楚，毕竟不知道考官的批卷细则。 副科的数科和法科，答案已经公布，经常他打听其他人，他的成绩至少是前十名。 他保底也是一名八品的官员,即将进入官场，不需要那份工作。 正好同乡士子李生云联络同乡的士子。 他们这些蓉城寒门子弟就聚集在一起。 张胜北本来不想和人聚会，他不太适应这环境。 但李生云说他有内幕消息，张胜北为了不错过机会，答应李生云的聚会。 “大家今天少喝点，我得到的消息，今天就是放榜的日子。 我李生云这次肯定能考中，我法科和工科都能中榜。 大家放心,今后我高升后,肯定会提携大家。” 李生云傲气十足，他们家可以搭上了大人物。 知道一些公开但很隐蔽的消息。 他老爹就凭借养鸽子发家了，之前给蜀王养鸽子，现在给秦王养鸽子。 这次科举，他老爹给他一千两银币，让他多结交朋友。 张胜北默默的喝着酒，他没有说话。 李生云除了爱吹嘘，也没有其他毛病，他的消息，真的很灵通。 “放榜了，放榜了，今天中午十二点，贡院门前正式放榜。” 巡捕们敲着锣，按照固定的巡逻路线,传递这个消息。 一声放榜了，客栈内的士子都没有心思喝酒。 他们整理好衣衫，结伴而行,急忙赶去贡院。 李生云豪气地说道:“我已经雇好骡车，大家跟着一起坐车走。 能第一时间，看到自己有没有中榜。” 众人急忙登上李生云的骡车。 李生云在车上继续吹嘘。 “我法科考的最好，我通过关系打听好了。 都察院的要求最高，想要进入都察院，成为七品以上的监察御史。 不只是要求考中进士，同时还要求法科必须要前三十名。 哪怕前三十名之中，没有人去都察院。 这个名次，也不会向后延。 大理寺要求不高，前八十名就能进去，当一名大理寺副卿，协助大理寺卿判案。 刑部考中就能进，没有特别的要求。 进士没考中，都是八品之下的小官，这个看似没有名次要求。 但实际上，副科排名非常重要。 有些岗位，一年就能升迁，有些岗位，一辈子也没有办法升迁。 考没考中进士,这真是太重要了。 七品和八品，别看,只有一品的差距。 普通官职从八品晋升到七品，至少也要熬两三年，等待提拔的机会。 这还是上面有人晋升，有缺空出来。” 张胜北竖起耳朵，仔细倾听李生云的讲述。 他感觉秦王在不断加强副科的重要性，削弱进士科的地位。 这次举行第一次科举，迹象还不算明显。 但从各种公布出来的政策，是向着这个趋势前进。 有人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云兄，你的消息灵通，知不知道这次科举考试，一共录取多少名进士。 如果还像大明一样，每次在四川录取十几名进士，我们这种人完全没有机会。” 李生云竖起两根手指。 “一共录取进士二百名，副科每科录取同进士二百名。 我听说有人，一个人登上好几個副科榜单，实在是太厉害了。 哪怕是这样，我们这次参加科举的士子，一少半人都能当官。 这个比例太高了，要不是秦王府现在缺人，哪有这么好的机会。” “这么多进士，我们四川人这次赚大了。 之前在大明，一届科举十几名进士。 这还是西南最强的省份，云贵那里更惨，每次只有一两个人。 我们四川在朝堂上，根本没有话语权。 好事情轮不到我们，加税加赋等坏事，每一次都不落下。” 有四川士子担忧的说道:“你们说秦王会不会像大明一样，每一个省份进士有定额。 我就怕汉中人少，却能占一半的进士名额。 我们还要和宝鸡府一起，一起争抢剩下的名额。” 不知道是外面寒风吹进车内，还是这句话太冷，车内的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张胜北有些犹豫的说道:“不能吧！秦王也要注意四川士子的情绪。 四川士子占据九成，考中进士占八成，那是有人学艺不精。 考中进士只占五成，四川士子难道就是后娘养的。” 李生云借着酒意说道:“真要出现这种情况。 我相信肯定有一大批四川士子，去秦王府请愿，让秦王给我们主持公道。 我们四川人，从来不缺血性。” 他的这句话，得到了很多人认可。 正在这时，车夫大喊了一声。 “各位公子，贡院到了。” 李生云哈哈一笑。 “我们快去贡院，第一时间了解是否中榜了。” 他们一行人下车，看到贡院这里已经有许多人。 不只是士子，陪同士子的家人更多。 消息灵通的士子，很早就在这里等着。 除了少数几个胸有成竹的人，大部分士子都面带焦急之手。 他们在这里聊着天，讨论着没有考中。 如果落榜，但副科上榜，准备回家备考，还是去就任。 王仲策穿着一身大红袍，在众多监考官的簇拥下，打开了贡院的大门。 两名配着步枪的巡捕，拿着黄布制成的榜单，走出了贡院。 一大队巡捕，从贡院走出来，把士子们隔开，维持贡院门前的秩序。 巡捕们看到贡院门前秩序稳定，他们把榜单贴在贡院的墙边，用他们洪亮的嗓音，念着中榜的人。 他们首先念，进士榜的人员。 “第二百名，四川蓉城人李生云。” 李生云听到他的名字，直接蹦了起来。 他大吼道:“大家都听到了吗？我中了，我高中了。 这几天我可是没有吹嘘，我真的高中了。” 张胜北看着这个兴奋的同乡。 他没有自己吹嘘的那么厉害，但能考中成为进士，起点也比很多人要高。 除了榜单前三名，会受到很多人的关注。 第二百名和第四名，没有太大的差别。 众多士子看到李生云兴奋的样子。 他们非常羡慕，考中的如果是自己，那该多好啊。 莫雨庭和林文静一起，等待着榜单的信息。 这都念到第一百五十名，还没有他的名字。 莫雨庭可不相信自己的实力，能名列前茅。 在没有他的名字，那就是落榜了。 “第一百四十九名，四川建昌人，莫雨庭。” 莫雨庭站在队伍的后方，旁边有巡捕站岗，接力传递消息。 他终于听到自己的名字。 “林兄，我上榜了，我真的中了。” 莫雨庭哈哈大笑起来，他无法掩饰自己的开心。 他们家世代武人出身，到他这一代，总算有一些文采。 因为军户出身，考科举一直被歧视，根本考不中。 他爷爷投降了秦王，在家族的安排下，他才能来汉中参加科举。 因为是降将，爷爷把大部分钱财都分给昔日的部下，让他们回家安心养老。 家族正是钱财紧缺的时刻，还有人想让他继承爷爷的事业，继续当一名武人。 这次他能来汉中，也是很不容易。 考不中，他就只能接受家族安排的命运。 没想到运气大爆发，自己写的文章，符合考官的口味，直接考中了。 考中进士就能担任七品以上的官员。 七品那可是知县，做出成绩就能升到知府，甚至能一路升到巡抚。 “第一百四十五名，云南昆明人，周阳。” “第一百是四十四名，贵州贵阳人，张元硕。” …… “第二十七名，河南开封人，马开恒。” “王兄，不只是秦王府统治的地区，还有好多大明的读书人，也来参加秦王举办的科举。” 王林江丝毫不意外，笑着说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尺，认为自己怀才不遇的人占多数。 大部分人都本事平平，但这其中真有很多人才被埋没。 大明江南读书人水平是远超西南地区。 但云贵地区，三年只有一两个进士，肯定有很多人被埋没。 大明无法给予他们出人头地的机会，这些人看到秦王有做天下的机会，一定会来参加科举。” 王林江知道现在来的人还非常少，等到秦王苏河彻底稳定，大明都无可奈何之后。 会有更多的读书人，来到汉中参加科举。 张祐堂带着嫡子等待榜单的公布，他希望儿子能考中进士。 弟弟现在已经是教育部尚书。 张家这种家族，一向是哪支能力强，哪支就是家主。 自己儿子考不中进士，他们这支主脉，只能微笑着把家主拱手送人，变成支脉。 他们传承几百年的家族，评判主脉支脉，不是只看一代的强盛。 一般要看三代人，才能决定家主的归宿。 “第二十六名，汉中人张祈年。” “爹，我高中了。 我中进士了，我真的考中了。” 张祈年这段时间压力极大，他们这一脉所有人，都把希望放在他身上。 这么沉重的压力，几乎要把他压垮了。 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发挥有些失常，还好高中了。 张祐堂露出久违的笑脸，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祈年，你要记住，咱们家不缺钱，只凭这一点，你就比很多人有优势。 贪官一般都是贪钱或是贪权，我会让你叔父，运作你到艰苦的地方。 先磨砺几年，把你的性质磨平。 你经受住官场的考验，之后就有一路高升的资本。” 知子莫若父，张祐堂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太过锋芒毕露，一点都不合群。 他在科举之后，特意找到弟弟，如果他儿子高中。 他弟弟就运作，把儿子调到安全又艰辛的地方。 好地方争抢的人很多，偏远穷苦的地区，没有人抢。 希望儿子能理解他的苦心，工作几年性子磨平了，不要那么锋芒毕露。 他今后在官场上，会有更大的发展。 “第三名，四川蓉城人，张胜北。” “张兄，恭喜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是榜眼。” 李生云高中之后，他身边这些人，又有两个高中。 他觉得低调又有才华的张胜北也会高中，却一直没有传来消息。 李生云开始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 他没想到，张胜北这么有才华，竟然能取得第三名这个好成绩。 张胜北看到大家的恭喜声，他抱了抱拳，谦虚的说道:“大家同喜同喜。 我也没想到成绩会这么好。 没上榜的人也不要沮丧，副科成绩还没有公布，大家还有机会做官。” “第二名，四川蓉城人，王林江。” 王林江双臂抱在胸前，淡定自若的等待放榜结果。 他知道自己的成绩，只要科举没有舞弊，必然会名列前茅。 第二名的成绩，这也符合王林江的预期。 他也通过这次科举，向所有看低他的人证明。 自己不是没有才能，而是大明朝拒绝接纳他这个大才子。 他会用更好的表现，证明给世人看，他会是留名清史的大才，而不是一位庸才。 “第一名，汉中人，林文静。” 莫雨庭听到这个消息，他蹦的老高，惊喜的说道:“林兄，你高中状元了。” 他看着林文静一脸平静的样子，很诧异的问道:“林兄，你高中状元，怎么看上去不开心。” 林文静淡定的说道:“我精心准备了这么久，连状元都拿不下，那不是证明我太无能了。 中状元不难，只要没有科考舞弊，我早就应该是状元。” 林文静有这个自信和底气，他的学习能力很强。 平时看看报纸，多读读秦王府的政策。 考试看到这些题目，林文静就知道，秦王想要什么答案。 巡捕们念完进士榜，他们又念着副科的成绩。 众多士子对于副科成绩，关注度就没有那么高。 没有考中进士，起步就要比同龄人晚几年。 略有资产又觉得自己有才华，只是发挥不好的人，准备明年再参加科举。 觉得这次科举，已经是他较高的水平。 对于八品官，他们也比较满意。 这种人才关注副榜的成绩。 王仲策走了出来，面带笑意对着众多士子说道: “无论是进士还是同进士，进士们请跟我进入贡院。” 莫雨庭好奇地向林文静问道:“林兄，伱那么厉害。 能猜出来，现在进入贡院，这是在做什么吗？” 林文静摇了摇头，道:“这个没有一点迹象，我是察觉不出来。 我们跟着走过去，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很多士子，都在讨论这个情况。 他们不知道，贡院之中会有什么等待他们。 李生云对着张胜北抱了抱拳，询问道:“张兄，你可是探花郎。 秦王府通报你是第三名，没有探花这个称呼。 大明朝会试之后还有殿试，皇帝亲自点状元、榜眼和探花，给考生重新排名次。 你说能不能是秦王殿下突发奇想，也想对我们进行考察。 这是一种变相的殿试，能被秦王看中，我们就飞黄腾达了。 接下来咱们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要影响秦王殿下对我们的观感。” 所有人都走进贡院，在王仲策等监考官的协调下，按照进士和各科同进士。 分成几个队伍，根据成绩排成了几排。 旁边还有礼仪队和面容严肃的警卫。 李生云心直口快的说道:“我们这是要面见大人物。 首相王仲策都没有这个排场，要见的人只能是秦王殿下。” ……………………………… 苏河在屋内，透过玻璃，看着正在排队的士子。 这些中榜的士子，这都是他的支持者。 副科的试卷，交给专业的考官评判。 进士榜的试卷，考官评判之后，由苏河确定名次。 进士榜前几名，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 他们的思想也没有被儒家理学束缚，不是那种只知争权夺利的腐儒。 苏河主要看最后一道策论题，决定士子能否上榜。 其他的题目，展现出来的才能，决定他们的排名。 能上榜的士子，都是旗帜鲜明与大明朝完全割裂的士子。 苏河不会让一些三心两意的人，通过他举办的科举成为进士。 科举选官，是为了安稳地方，安抚读书人。 科举第一名林文静，表现的最为全才，他不只是进士榜，各个副科成绩也都是前三。 科举第二名王林江，思想最成熟，提出的政策也最稳健，他比较适合担当主官。 科举第三名张胜北，表现出对贪官的愤恨，提出很多整顿吏治的想法。 苏河认为他比较适合进入都察院。 无论他本心如此，还是装成这个样子，进入都察院都比较合适。 这届科举，这三个人才最为突出。 其他入榜的人，经过培训之后，治理一个县完全没有问题。 苏河带领王仲策等人，走出屋内。 林文静看到果然是秦王殿下接见他们。 他最先反应过来，鞠躬致意道:“拜见秦王殿下。” 其他人随之反应过来，同时鞠躬拜见秦王。 苏河看到士子们鞠躬礼毕，他微笑着说道:“你们现在都是进士，是今后官场的中流砥柱。 你们之中绝大部分人，之前对于官场一点都不了解。 现在就给你们授官，这完全是不负责任。 我改制国子监，它主要用来培养预备官员。 你们现在都是国子监的学生。 在国子监学习为官之道，同时在汉中各个衙门实习。 实习的过程，也是对你们的考验。 两个月之后，根据国子监结业考试成绩和实习水平，对你们进行授官。” 苏河接见这些中榜的士子，跟他们说明国子监的事情，他就离开贡院。 监考官给每一名士子，发放国子监的入学通知书。 入学通知书里面，有国子监的介绍和实习的要求。 莫雨庭仔细阅读国子监入学通知书。 他抓着头发哀嚎道:“我完了，我这次彻底完了。 真的没想到，考中进士之后，还要重新学习。 成绩好才能担当某一个县的知县或是留在中枢。 成绩不好，只能去县里的某个衙门，担当属官。 正七品和从七品的待遇，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最关键是实习要求，还与副科的成绩有关。 这是双向选择，自己可以报名，各个衙门根据要求选择实习的士子。 我这几科的成绩都不太好，只能挑选不要求副科成绩的衙门。 我大概率要去都督府，这是武将聚集地。 文官晋升上限不高，但这里要求真低。 我也有与这些武将打交道的经验，都督府应该会适合我。” 莫雨庭说完自己的情况，他看向林文静询问道:“林兄，你是状元，副科成绩也那么好。 你准备选择哪一个衙门。” “我准备选择秘书处，这里的人要求才能全面，我比较合适。 秘书处的官吏，长时间接触中枢核心事情。 在秘书处锻炼一段时间，外放出去就是一名地方大员。 我估计今后地方巡抚和六部尚书，秘书处出身的人，绝不在少数。” 士子们拿着国子监的录取通知书，他们都在与朋友讨论，要去哪一个衙门实习。 ……………………………… 苏河和王仲策乘坐马车回秦王府。 苏河语气轻松地说道: “科举终于结束，我们可以把重心放在应对大明朝的围剿。 大明朝现在是拼尽全力，也要准备把我们剿灭。 只要挺过这一次，大明朝就没有实力，再次集结重兵围剿我们。 将会是我们逐步扩张的时期，攻守之势将会改变。” 王仲策自信的说道:“秦王殿下，军事方面我不太懂，现在官府钱多粮足。 只要军队不短时间崩溃，打持久战完全没有问题。” 王仲策也不认为，大明朝能剿灭他们。 他们最危险的时候，就是杨鹤领兵围剿和攻打四川的时候。 那时候只要有一场失败，就会引起连锁反应。 现在秦王府的统治基本稳固，别说明军打不进来。 哪怕明军突破大军防线，他们动员百姓也有一战之力。 “秦王殿下，成立国子监，按照殿下的意思。 不只是刚被录取的进士，今后官员升官，也需要重新加入国子监学习。” 苏河点点头，语气不容置疑道: “没错，不只是士子，其他官员升职也要重新学习。 能当好一名知县，不意味着他能当好一名知府。 必须要重新学习，考验合格之后，才会授予实职。 军人晋升都要去军校重新学习，官员晋升也不例外。” 苏河还有一点没有说出来，这种办法还有利于反腐。 某些官员在地方形成利益集团。 通过这种办法调离本地，就能轻而易举地处理他们。 官员来国子监学习的过程，也能派遣御史去调查他的情况。 这能让贪官原形毕露，有利于吏治清明。 正文 第149章 情报与通信 大明扬州。 百鲜楼掌柜魏阳，正在招呼客人。 “掌柜，给我来一碟酱牛肉，来一坛二锅头。” 魏阳凭借蒸馏白酒配方当敲门砖，走关系当上这家酒楼的掌柜。 这家酒楼属于东林大佬钱谦益家，有很多东林党人在这个谈事情，他能获得很多情报。 魏阳亲自把酒菜端上来,他就带着小二退到远处。 明面上，包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 门外面又有富商的家丁站岗，隔绝一切想探听消息的人。 最关键是酒楼东家的身份，让这些人可以放心大胆的说话。 魏阳早已经掌控这家酒楼，除了几个不太管事的伙计厨师，酒楼大部分员工都是他们的人。 墙中有一个铜喇叭,通过铜线连接到地下室。 这是魏阳培训时，学到的知识,固体可以定向传播声音。 富态盐商王明,看到酒菜已经备好。 他极力邀请道:“百仙楼酒和菜非常好。 酒是魏掌柜花费大力气，从汉中那里搞到的配方。 菜是钱家找的御厨世家，这味道真是绝了。” 他们喝着酒聊着天，等到酒劲上来。 王明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徐大人已经来扬州，说要加收盐税，还要我们补足天启年间到现在的欠款。 大人们都是什么态度，如果要补交盐税，我们今年只能少上贡一些，希望大人们理解。 不让交盐税，我们绝对听从大人们的吩咐。” 王明表明他的态度，他代表扬州的盐商表态。 对面这个人，是东林大佬的代表。 他们决定着扬州盐商的命运。 没有这些东林大人物撑腰，他们这些扬州盐商，早就被大明朝其他官僚抽骨吸髓。 他们这些盐商，一般情况下充当棋子,脏活累活全是他们干。 王明却很满意，有的时候当棋子不可怕。 就怕自己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 这人喝了一口酒,缓缓的说道:“徐大人年老气衰,现在是冬天，听说现在城中闹天花，要是徐大人患上天花，那就不好办了。” 王明脸色一青，没想到这些东林大人物，出手竟然这么狠。 他本以为，这次还像以前那样，交一点钱就过关，没想到这是要把徐光启往死路上逼。 徐光启那年纪，换上一场天花，不死也要致仕。 他拿出一张盐商内部专用的兑票，价值一万两银子。 递给这名代表，认真询问道:“怎么会这么做，代价是不是有些大。” 代表也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不能让崇祯皇帝吃到甜头，现在大明风雨飘摇，正式极度缺钱的时候。 这次盐商妥协，让朝廷获得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两银子。 崇祯皇帝尝到甜头,下次缺银子就会想到我们东南。 我们的身家,可经不起崇祯皇帝折腾几次。 那些海商比你们盐商还富裕,一文钱的税都不用交。 崇祯皇帝知道向盐商要钱后，再有人给她出主意，向海商要钱，我们那时还交不交。 你们盐商现在已经做得很不错，每年也交了几百万两盐税，这么多税难道还不够。 那些拥有一两万亩土地的士绅，一文钱的税都不用交。 你们盐商对大明，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竟然还想在盐商身上加税，这可不行。 我们要告诉崇祯皇帝，还有那些想加税的大臣。 往小民身上加税，他们没有反抗的实力。 你们盐商可不一样，谁敢加税，你们就敢要他的命。 采用这种办法，不是直接出手。 只是要留有一些回旋的余地，不要和朝廷撕破脸皮。 徐光启这人能力很强，不能让他成了气候。 这人手持尚方宝剑，在南京已经因为收矿税，处理了很多人。 弄得官不聊生，很多东林大人物的子侄都被他处理。 朝廷集结大军准备剿灭黄衣贼，钱从哪来。 一部分是原先的辽饷，另一部分就是徐光启搞到的钱。 秦饷那可是无底洞，不能靠我们东林一地去填。 把我们都炸干净，也填不满这个无底洞。” 王明表情凝重的点点头。 “我明白了，等我们的好消息。” 这件事他必须得办好，办得好今后还是大盐商。 办不好，明天就会以贩私盐的罪名，把他抓进大牢中。 ……………………………… 魏阳招待完客人，他走到地下室，查看今天收集到的情报。 他是暗卫派遣到扬州，负责这個城池情报的负责人。 这间酒负责还把消息的上传下达，也是一个消息中转站。 酒楼属于东林大佬，也没有锦衣卫和徭役，敢收查这里的酒楼。 魏阳看到盐商和东林代表商谈，他让人重点关注。 几天之后，他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一些扬州盐商，他们以商量盐税为名，携带者被天花病人摸过的账本，面见徐光启。 徐光启已经患上天花，重病无法下床，衙门已经被衙役封锁。 徐光启所在的地方，禁止任何人进出，同时召集扬州的名医。 “大人，这些盐商就不怕天花传开，他们自己也患上天花。” 魏阳叹了口气，道:“这些盐商都接种过牛痘疫苗。 他们没有办法培养出牛痘疫苗，但我们那里的牛痘疫苗，乡村的卫生所也有存货。 存货那么多，基本不可能不外流。 牛痘疫苗咱们那里只需要一百铜币。 这里一百两金币，都买不到一瓶牛痘疫苗。 利润这么丰厚，惩罚的再重，也会有人铤而走险。 这些盐商极度怕死，没打过牛痘疫苗，他们也不敢用这种办法。 至于百姓是否因为天花大规模死亡，这些人根本不在乎。” 魏阳说完，把他探听的情况，用暗语写在纸上。 用油布包好，放在一个小纸筒中。 他一共写了五份，分别绑在五个鸽子身上。 这些鸽子都是都是从汉中带来的鸽子，放飞后就会回到它们的出生地。 他一次性放飞五只鸽子，就是为了防止因为意外发生，导致鸽子在中途死亡。 “带着这些竹筒，去鸽子窝找到五只没下崽儿的小鸽子放飞。 别再放飞下过崽的老鸽子，上次你办事情毛躁，我都被苏大人给训斥了。” 手下接过竹筒，欣喜的说道: “老大，这些鸽子真是太神奇了，这么远的路途，都能从扬州飞到汉中。 上面每次来人，都会带来一批鸽子，同时也带走一批鸽子。 这些鸽子在咱们这里下崽，小鸽子就认为这里是家。 把小鸽子带回汉中，它们也能带着命令飞回到这里。 就是现在养鸽子的百姓太少，大规模养鸽子，容易被锦衣卫盯上。 我们的鸽子窝，需要经常换地方。” 魏阳有些哀伤的说道:“还好现在鸽子繁衍的多，弄丢几只也不心疼。 我们刚来那时候，鸽子的命比人命还重要。 很多同事为了保护鸽子，主动引走锦衣卫和东林党人的家丁。 就为了保护鸽子，让它能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传递出去。” ……………………………… 遵义府。 二师二旅伤兵营内，旅祝师曲天看着这些伤兵，他却束手无策。 他们刚刚接收一批新兵，这些军人有投降的土兵，也有陕北的流民。 经过军队这个大熔炉的锻炼后，这些五湖四海的人，都会变成一家人。 曲天看着病房中，不断打摆子伤兵。 这些人有新兵，也有百战老兵。 他们没有没有倒在敌人的刀枪下，却被这个地方不知名的瘴气撂倒。 “马院长，这个月就有二百四十三名士兵失去战斗力。 这个数字比一场小规模战役，造成的伤亡都大。 你现在还没有发现，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的疾病吗？” 马院长看着曲天，无奈的说道:“这个地方的瘴气很邪门，别说是外地人，就是本地人也会经常患这种病。 上面发了一批显微镜，我根本看不出来，他们患的是什么细菌。 服用一些上面发下来的大蒜素，一点效果都没有，我就停药了。 遵义的地方，这种病还算轻的。 云南贵州那里，这种瘴气比这里更多，会导致很多人患病。 特别是贵州苗疆腹地和云南的雨林里。 我们部队要准备去这些地方，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要不然非战斗减员，我都不敢计算会有多少。 这种病，现在没有任何办法治疗，只能看命。 命好就能挺过去，命不好非死即残。” 曲天看着这些病人，他也无能为力。 只能写报告，交给都督府，让秦王殿下组织医生，攻克这个疾病。 这种病症不解决，进入南方地区，得病失去战斗力的士兵，比被明军杀死的还多，那对士气的影响太严重。 他们地处偏远地区，每次物资的补给，也有报纸和很多书籍。 曲天看过报纸，现在汉中的医生已经发现，大部分瘟疫都是有一种叫做细菌的小虫子导致。 现在秦王组织研发抗生素，对于感染很有效果。 药刚到这里，已经救回来二十多人。 陶桂帆一脸焦急的走进来。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出大事了。” 曲天看到陶桂帆的样子，他猜测道:“贵州总兵许成名，向我们前线进攻了吗？ 这段时间经常派兵骚扰我们，确定他是正式进攻吗？” 这段时间前线局势很紧张。 其他地方，曲天不太清楚，遵义府这里，贵州总兵许成名很不安分。 陶桂帆点点头说道:“士兵通过热气球，用望远镜看得很清楚。 贵州平越府那里有大规模军队集结。 我们的侦察兵也发现，贵州总兵许成名，组织很多青壮，正在向平越府那里运粮。 现在还是小规模冲突，我相信决战不会让我们等太久。 贵州总兵许成名准备好，战斗随时可能爆发。 你也知道，大明朝廷准备围剿我们，这次围剿规模极大。 进攻我们四川的明军，就有侯恂麾下的湖广云贵明军，王尊德的两广明军。 还有福建、河南、南直隶等地的明军支援。 贵州总兵许成名得到明军的大力支援，实力基本恢复。 我们这改土归流，很多土人逃向了贵州。 他们大部分为了报仇，也加入许成名的军队。 贵州本地一些土司，了解到我们的改土归流政策，他们反而帮助大明，极力抵挡我们。” “贵州总兵许成名，看到遵义就有我们一个旅，他这是看不起我们。 让他再次长长记性，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 我们和以前可不一样，路现在修通，大炮可是能运来。 前天我亲自去试了新式步枪，这种火枪威力十足，我们一定会给许成名一个惊喜。” 曲天不担心军队无法挡住许成名的明军，两方的战斗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他们是一线部队，属于第一批次换装28式步枪的军队，这种步枪太强了。 “曲祝师，我去带领部队迎敌，你给秦王殿下和四川都督府写报告，告知前线正式接敌的消息。 同时派传令兵，给师长汇报情况。” 他们商量好各自的任务，曲天来到自己屋内书写报告。 一份详细报告，用密语进行书写。 一共书写了三份，分别送给师长、四川都督苏河和秦王殿下。 一份简单的敌袭报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遵义，贵许袭，万五。” 一共只有三组词七个字，这是为了方便新的通信系统，准确快速传达这个信息。 这句话的含义是遵义府，遭遇贵州总兵许成名带领的军队袭击。 他们一共有一万五千名明军。 曲天把写完的报告，一份交给传令兵。 他们通过见在各地的邮局驿站系统，把消息传回去。 简易的报告，通过通信塔快速传递信息。 曲天亲自带着简易报告，来到位于遵义府高山上的通信塔。 这里有一个班的士兵驻守，每隔两个小时，就会有五名士兵，登上哨塔值守。 这五人中，有一人负责指挥，他们是班长或是祝师。 两人负责观察通信塔两端的情况。 剩下的两人，负责书写传递的信息。 每天都有三个班，轮换值守这座通信塔。 通信塔上的通信兵，看到曲天要传递的信息。 他们记下信息的内容，爬上通信塔。 观察哨拿着军用望远镜，观察北方通信塔的动向。 每一个通信塔距离五公里，能通过手中的军用望远镜，看到通信塔上面的情况。 山里的地形复杂，又受到地球曲面影响。 每个通信塔间隔五公里，这是相对合适的距离。 驻守在通信塔上面的祝师，看到班长带来的信息，他立刻安排任务。 通信兵在木板上，排列着红绿两色的令旗。 红色的令旗是长条形状，绿色的令旗，它是一个拳头大的圆点。 通过这两个令旗的排列组合，就能传递简短的消息。 要不是木板空间有限，它能传递更多的信息。 白天使用令旗传递消息，夜晚就变成红色的长条灯笼和绿色的圆形灯笼。 通信兵很快在木板上，书写完需要传递的信息。 他把大木板通过简单的滑轮组，吊在通信塔的顶部，用绳索固定好木板，让它朝向北方的通信塔。 通信兵在通信塔上，不断挥舞着旗帜，吸引对面通讯塔上面士兵的注意。 他的动作，很快引起对面通信塔上，负责观察哨的注意。 他们看到了对面通信塔上面悬挂的内容。 他口述上面的内容，让自己的同伴在木板上排出一样的内容。 通信塔上面的通信兵，通过这种手段，复刻这个内容。 他们向着发来信息的通信塔方向，展示他复刻的内容。 通信塔传递的消息本来就非常简短。 错一个词，意思都出现巨大的变化。 军用词汇非常严谨，让每一个通信塔，都要保证自己复刻的信息绝对准确。 发出信息的通信塔上，观察哨用军用望远镜，阅读对面复刻的信息。 “信息正确，给他们发信号。” 负责拿着令旗的通信兵，他挥动手中的绿旗。 对面的通信塔负责瞭望的观察哨，看到他挥舞绿旗后。 “复刻内容正确，把内容记录好。” 另一个通信兵听到内容正确，他把木板转向下一个通信塔，并用绳索固定好。 他们接下去，会重复这个程序，通信塔互相接力，把消息快速传递到很远的地方。 同时通信兵的班长或祝师，负责记录接收的信息。 这种信息要清晰的记录下来，出现重大差错，这是追责的重要依据。 有人出错，这也是他们摆脱罪责的证据。 无法建立通信塔的地区，用热气球替代通信塔。 ……………………………… 四川都督府，苏熊看着外面的浓雾。 他穿着棉衣，站在门前也感到一丝寒冷。 作为一个北方人，第二次在四川过冬，还是不习惯。 王世元拿着一叠各个部队的报告，来到都督府。 “苏都督，这是遵义、乌撒、建昌当地发来的报告，云贵地方的明军，已经开始动员。 动作比较快的贵州总兵许成名，他已经开始试探遵义府守军的实力。 大明朝各地的军队，已经开始动员，大战一触即发。 还有，边境地区的部队，非战斗减员很严重，这太影响士气了。” 苏熊接过报告，仔细查看上面的内容。 “通信塔系统传递消息真快，就是它太依赖天气了。 像这种大雾的天气，通信塔就直接罢工，还是要靠传统方法。” 苏熊阅读完前线的信息，立刻做出战斗部署。 他同时把军队调动的信息和前线的消息，汇报给汉中。 现在通信塔没有办法使用，他使用信鸽传递亲手写的书信。 各个军队和四川都督府详细的报告，通过邮局体系送到汉中。 ……………………………… 邮局负责运送保密公文的通信员，背上封锁好的箱子，骑上快马跑出蓉城。 他骑着马在水泥路上飞奔，马蹄铁敲击在水泥路上，响起有节奏的咚咚声。 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就是安全的跑向下一个驿站。 箱子里面的密信，都是经过特殊加密，除非有密码本，谁都看不懂上面的内容。 现在秦王府的统治区，已经全面肃清盘踞在各个山头的土匪。 通信员再也不害怕，突然有一股土匪窜出来劫道。 通信员跑在路上，突然感觉到一股寒风刮起来。 还好他穿着棉衣，可以忍受这股寒风。 只不过脸上的皮肤，像被刀割一般。 他继续向前跑着，看到天空上乌云密布，很快天空上就飘下雪花。 川北地区，已经开始降雪了。 “这种天气，通信塔完全没用，传递信息还是要靠我们” 天色已经渐黑，通信员顶着大雪，来到邮局的驿站。 “紧急军情，甲级通信令牌。” 通信员掏出一张令牌，直接递给驿站的工作人员。 他把令牌和箱子交给驿站，自己牵着马走进驿站休息。 他们邮局传递消息，采用换马又换人的方式。 他只负责这一段路，他大半生都在跑这一段路。 之前主要是走货，秦王到来之后加入邮局，他就运输公文。 长时间走这条路，对这条路更加熟悉。 哪怕是把眼睛蒙上，他也能骑着马安全通过这一段路。 这也是他敢在风雪中骑马的原因。 他跑了多次夜路，传送紧急军情，都没有出现差错。 让一位通信员走一段陌生的路很容易出事。 安排熟悉路的通信员，才是最好的选择。 驿站接过令牌和信箱，安排通信员连夜接力骑着马，顶着风雪把信件送到下一个驿站。 驿站相互接力，把信箱送到汉水边上，乘船直奔汉中城。 ……………………………… 陕西西安城。 一个蒙着面的人，走近一家皮货店。 “上等猪皮，来九十九斤。” “客观，我们这猪皮卖没了，牛皮要不要。” “皮子上等，牛皮猪皮都一样，我去看一看皮子。” “客官后院请。” 军情局三处处长韩云仙亲自接见这个人，这是他们军情局刚刚接触的大明将领。 军情局成立之后，秦王调拨一大群暗卫，进入新成立的军情局。 韩云仙想立一个大功，打下他们军情局的名气。 暗卫功能太多，精力被分散了。 他们军情局，专精于军事情报，更专心搞军事情报，在自己的领域，不能被暗卫超过。 他们坐在一起喝着茶，韩云仙劝道: “老哥也知道现在的形势，大明的情况已经积重难返。 老哥就是带兵的将领，有没有实力抵抗秦王的大军，老哥比谁都清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哥考虑的怎么样。” 韩云仙看着对面的人，他能来这里，就已经是想通了的人。 这人喝了口茶，缓缓说道: “崇祯皇帝已经下了严旨，绝不会让黄衣贼，挺过崇祯五年。 号称五十万大军，分五路围剿黄衣贼。 我只知道陕西这里，集结了陕西本地卫所兵八万人和十二万援军。 特别是四万关宁军战力最强，其中有一万八千人都是骑兵。” 这个人详细介绍，陕西方面明军的将领和军队组成。 韩云仙从桌子下方拎出一个木箱。 他打开木箱，里面堆满了一枚枚金币。 这一箱子金币就有五百两。 他看到对面的人呼吸加重。 “我们童叟无欺，只要你的消息重要，多少金币我们都能拿出来。” 这人收下箱子，眼中满是贪婪的神色。 “我还有一个消息告诉你们，明年三月，就有一批大炮和火枪运过来装备陕西的关宁军。 现在关宁军火器极少，大部分都是三眼铳这种老旧火器，比不上伱们的火枪。 新式火器我见过，已经跟你们的火枪差距不大。” 韩云仙听到之后，又拿出一箱金币。 他从中拿出一半，递给这个人。 “老哥，你能搞到一支你们新式火枪，剩下这一半金币，就都是你的。” 这人贪婪地看着金币，思考许久后，点点头说道:“没问题，你等我的好消息。” 几天之后，韩云仙安排心腹，带着一支做工粗糙的火枪，逃出西安城，返回汉中。 正文 第150章 战争动员 暗卫首领苏长胜拿着几个竹筒，来凌云殿面见苏河。 “秦王殿下，这是我们在大明各个地区，潜伏暗卫汇报的情况。 综合各方面的情报，大明朝这次几乎是倾巢而动，调动能抽调的极限兵力。 特别是辽东的关宁军，抽调了一大半以上。 大明朝是想一鼓作气剿灭我们。” 苏河看向苏长胜汇总的情报。 他看到辽东关宁军抽掉一大半,驻守辽东的孙承宗都被崇祯皇帝派到陕西。 大明和后金，现在明里暗里有些默契。 大明现在不会和后金联合，大明朝廷的反对力量太大。 但大明和后金，一定达成某些心照不宣的协议。 大明和后金在今年，也就是崇祯四年没有发生大凌河之战。 这明显是后金收缩了防线，减轻了给大明的压力。 黄台吉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 在后世这段历史上,每当大明朝有希望剿灭李自成等起义军。 后金大军就会入侵中原，让大明朝廷只能放弃李自成等人，回军应对后金的铁骑。 黄台吉这是看到他们这股势力的危险性,通过对大明朝减轻压力，让大明朝集中精力剿灭他们。 黄台吉是想让鹬蚌相争，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苏河能看出黄台吉阴险的想法。 他却没有办法，黄台吉那里鞭长莫及，他先要度过眼前的难关。 苏河继续看向苏长胜的汇报。 大明朝少见的对士绅下手，并进行了几场反腐。 主持这个工作的就是大明新任阁臣徐光启。 他在江南收了近千万两的矿税，直接让大明朝户部富裕一些。 大明朝派出五十万兵力，分为四路围剿他们。 让苏河感到最危险的一路，那就是陕西这一路的关宁铁骑。 在孙传庭的秦军和卢象升的天雄军没成立之前，关宁铁骑是大明最强的一支兵马。 这还是处在全盛状态，没有被后金多次打击的关宁铁骑。 前天，军情局杨千鹤汇报陕西那里的情况。 更为详细的介绍陕西关宁军情况。 关宁军步兵,苏河有信心打败他们。 一万八千关宁铁骑,真的太难应付。 骑兵成规模,所造成的杀伤力将会成倍增加。 李大壮的近卫师在四川时,就差点被一千骑兵击破军阵。 秦王府治下基本不产马，现在骑兵只有两千多人，坐骑还基本是西南马。 他们这些人，完全不是关宁铁骑的对手。 苏河攻打骑兵，还是要靠步兵，打起来很吃亏。 骑兵打不过可以跑，苏河手下完全追不上。 关宁铁骑哪怕无法应对，装备线膛枪的正规部队。 他们盯着后勤运输部队，断了军队的粮道，也会造成前线军队崩溃。 龟缩在堡垒，利用地形阻挡骑兵。 骑兵无法攻城，山地战和攻城。 这个选项就不再苏河的考虑范围内。 明军更希望他这么做。 明军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围困他们。 就像他们对付后金那样，通过重重关隘堡垒，把后金封锁在辽东地区。 后金可以通过草原，向蒙古进行扩张。 把书和他们困在四川和汉中，扩张方向只能像吐蕃。 那里的资源还比不上云南，这是大一统之后必须收回来的地区，不是优先占领的地区。 真让明军完成合围，苏河整体陷入劣势，成为偏安一隅之地的诸侯。 没有原材料产地和市场,正在进行中的工业化也无法完成。 苏河想要保持这個团队的持续发展。 只能选择在大明各路明军，没有完成合围之前。 主动出击，在某一个方向撕开口子，这才能有破局的希望。 苏河决定了今后的战略方向。 他放下情报，同苏长胜说道: “徐光启这是为大明，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这种对大明忠心耿耿的官员，他却受到大明官场几乎所有人的排斥。 大明的官员，已经烂透了。” 苏长胜点点头，道:“秦王殿下，现在已经基本确定，大明朝在明年春耕之前，对我们发起进攻。” “二狗，激活我们潜藏在明军中的暗子。 这次大明对我们的围剿，将是大明的最后一次围剿。 我们胜利，大明短时间没有足够的能力，再次围剿我们。 再给我们几年发展时间，大明朝绝对没有实力围剿我们。” 苏荷吩咐苏长胜，激活潜藏在明军的暗子。 暗子一共有两种人组成。 他们救助并培训的孤儿。 这些人大部分处在底层，只能掌握一些浅显的情报。 还有一部分暗子，仇视大明朝或朝廷的某些人，这些人之前没有办法。 苏河给了他们另一种选择，这些人才能搞到更高级别的情报。 军情局局长杨千鹤就是这种人的代表。 苏河在凌云殿召集李凤鸣、文景明、王仲策、钱明义等人。 他与众人商量，大明朝这次围剿，他们怎么应对。 这些人都在文华殿或武英殿办公。 他们听到苏河的命令，很快来到凌云殿。 苏河把苏长胜获得的情报递给众人看。 他同时说出自己的战略，询问这些人的看法。 苏河最后总结道: “这场战争，我们肯定要打，逃避是没有办法解决问题。 关键要怎么打，各位说一下你们的意见。” 文景明简单看完资料，他提出自己的看法。 “秦王殿下，我们的军队军人素质比大明朝的军户强很多。 士兵的士气很足，再加上完善的奖惩制度，士兵不怕打仗。 这些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保护家族分到的土地。 他们也会士气高昂，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 面对明军的围剿，我们绝对不能妥协。 我们这次能否胜利，与百姓们的支持密切相关。 我们刚打下四川，现在给农民分了土地，只要没流露出败相，这些农民都是我们的铁杆支持者。 但他们的心思也飘忽不定，我们选择死守，大明朝就能集中优势兵力，突破某一些重城。 兵力差距到一定程度，我们火器先进，也守不住一些城池。 在这些农民眼中，那就是我们失败的迹象。 他们哪怕把土地撂荒，也绝对不会在耕种下去。 必须要主动出击，把明军挡在我们的地界之外。 不能让刚分完田地，心理极度脆弱的农民受到影响。” 文景明从士兵的思想和农民们的思想，这两个方向支持苏河的想法。 李凤鸣看着地图，他开口说道: “秦王殿下，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这次和以往不一样，选择死守那就中了大明朝的奸计。 我的意见是南北开花守中线。 现在的情报还不完善，等到前线的情报汇总完，我会带领参谋部拿出全面的作战部署。” 苏河听到李凤鸣的思路，与他的有些差异。 他准备主攻北线，李凤鸣是南北双线作战。 “景明，你立刻让军中的祝师动员士兵，给他们灌输保卫自己土地的想法。” “是。” 文景明收到苏河的命令，他敬了个军礼。 王仲策看到苏河目光看向他，自信的说道:“这两年粮食富足，工商业发展也带动了税收的增长。 我们在册近三十万军队，凭借现在的储备，完全养得起。 哪怕因为战争，秦王府治下税收粮食产量减半。 只要不大量征兵，我们也能挺过五年时间。” 王仲策算的是极限时间，除了士兵和重体力工人，每一个百姓只能每天喝一碗稀粥。 如果粮食产量减半，现在的存粮，足够用到五年之后。 这种现象几乎不可能发生，现在已经试种冬小麦。 冬小麦的产量哪怕只有正常时节小麦产量的一半，它也能补上因为战争影响，可能导致的粮食减产。 据他所了解，冬小麦产量基本和夏小麦产量持平，只要不发生天灾，不会出现饿肚子的情况。 钱明义最后介绍各个工厂的情况。 “秦王殿下，只要四川秦岭不丢失，能保证工厂的主要原材料产地，把产品运到汉中和重庆。 我们现在煤铁资源充足，工人的积极性非常高，武器和弹药的产量，不会受到影响。” 苏河听完王仲策和钱明义的介绍。 钱粮和武器都充足，这才是他应对明军最大的底气。 咚咚咚。 凌云殿外的门被敲响。 苏河示意身边的警卫，把凌云殿的大门打开。 苏河的秘书姜之鱼，拿着一摞纸走了进来。 姜之鱼上个月处理完盐业公司的所有事务，返回汉中。 “秦王殿下，这是通信塔传递过来的消息。 前段时间经常下大雪，导致通信塔的消息比平时延缓一些。” 姜之鱼说完，把他整理好的消息递给苏河。 “贵州的许成名和陕西的洪承畴，现在一点也不安分。” 苏河转身看向李凤鸣。 “李先生，你们参谋部安排新兵营士兵入伍。 近卫师、第二师、第四师、第五师、第六师全部晋升军级单位。 我会让军校学生提前毕业，充当这些新部队的军官。” 苏河把扩军的动作提前，他在四川招募很多新兵。 让新兵营负责训练这些新兵。 但只晋升了第一军和第三军。 他之前准备要第三军拿下陕西，没想到大明朝主动动手。 为了应对大明朝的围剿，只能选择提前扩大军队规模。 还好他们是纯火器军队，哪怕士兵只训练一个月，都能直接上战场。 现在新兵营的士兵，已经训练五六个月，上战场完全没问题。 李凤鸣拿着记事本，记录着苏河的安排。 参谋部会根据苏河的想法，对军队进行调整。 苏河用手敲着桌子，说道:“大明朝已经出手，我们现在也开始进行战争动员。 所有士兵结束休假，各部队提前调动到指定位置。 工厂进行三班倒生产，人休息机器不休息。 警卫团派出教导队，教会所有基层军官，新式的步兵操典。” 苏河下达完战争动员的命令，他留下姜之鱼和李凤鸣。 他看着一脸期待的姜之鱼，吩咐道: “姜之鱼，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我对你的办事能力放心。 我现在任命你为都督府后勤部部长，全面管理军队的后勤和武器装备。 你一定要保证，军队后勤绝不能出现大问题。 如果有军队因为后勤问题导致战败，你要承担主要责任。” 姜之鱼激动的说道:“请秦王殿下放心，我一定会做好后勤工作。” “你尽快组建完后勤部，与军工相关的兵工厂，后勤部都要派出军代表，保证工厂的军品质量。” 姜之鱼接到命令之后，他鞠了一个躬，退出了凌云殿。 苏河和李凤鸣一起讨论他的南北两线作战战略。 研究更为详细的军队调动。 ……………………………… 苏河亲自给提前毕业的军校学生送行。 这些学生中大部分人，没有他们前辈那么好的机会。 除了少数几个天资卓越的学生，没办法直接担任师一级的军官。 这些学生大部分都是团营级军官。 有这些经过军校教导的军官，再抽掉一些精锐老兵。 由他们带领新兵营训练的新兵，就能形成基本的战斗力。 打过几场仗之后，适应战场的人就会成为精兵。 苏河看着拿着毕业证，走出军校的学生。 这些学生，不知道有几人会活下去，有几人能成长独当一面的将领。 他只能教导这些学生基本的知识，为他们提供一个发挥能力的平台。 战场才是最好的老师，真金不怕火炼，希望他们能涌现出更多的人才。 ……………………………… 秦山水看着已经怀孕休假的妻子和活泼好动的女儿。 “云儿，照顾好你娘，你老爹我又要去战场了。” 秦云不希望他老爹离开，但她知道一名军人的使命。 她从兜里拿出一个装着金黄色液体的玻璃瓶。 “爹，这一瓶大蒜素你带着，关键时刻它能救命。” 秦山水把玻璃瓶郑重的揣在兜里。 他摸了摸秦云的脑袋，转身离开这个家。 这次它作为教官，需要去好几个部队。 教会这些刚接触线膛枪的军官，新编写的步兵操典。 这本儿步兵操典，完全是根据线膛枪的性能，对一些东西进行改变。 他估计战事结束之前，都没有办法再次回到家中。 再有十几天就是除夕夜，今年的除夕又不能和妻女一起过。 秦山水乘坐马车赶往宝鸡府。 他要去第三军在大散关的营地。 马车飞快在水泥道上疾驰。 车把式是一个非常健谈的人。 他看到秦山水一身戎装，与他聊着天。 “老朽我眼拙，但看您这一身衣服，也能看出来您是一名军官。 我家三娃也是一名士兵，前几天他从四川带回来的媳妇怀孕了。 专门请假回家看媳妇，还没待上两天，就被上面叫走了。 你们这是又要打大仗了。” 秦山水笑着回应道:“老人家，我们都有保密条例，我是不会向外吐露任何情况。” 车把式呵呵一笑。 “伱这情况，真是和我家三娃一模一样。 老朽我也不做恶人，你就听我唠叨唠叨。 市井之中的气氛都非常凝重，我还看到很多人，开始囤粮。 我们老百姓眼睛也不瞎，当然能看出来，又要准备打大仗了。 才过了两年安生日子，大明朝那些狗官又不让我们安生了。 你们一定要打胜仗，狠狠的教训他们。 还是在秦王治下活得舒坦，那些人真的回来，还是我们小老百姓最倒霉。” 秦山水听着车把式的唠叨，马车飞快行驶在水泥路上。 傍晚时分，他们就赶到宝鸡府大散关。 秦山水在大散关下车，这里就是他的目的地。 他这身衣服走进营地，立刻遇到宪兵的审查。 秦山水肩章上警卫团的标志，这和正规军军服标志完全不同。 宪兵确认他的身份之后，把他带到目标营地。 他刚来到营地，就看到大嗓门的祝师，正在对士兵进行思想动员。 “兄弟们，无论你们是陕西人还是四川人，都属于秦王殿下的子民。 我们都属于炎黄子孙，祖上都是同一个祖宗。 大家现在家里都已经分完地，我们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 现在大明那帮士绅及其走狗，不甘心失去土地。 重兵来围剿我们，要把属于我们的土地重新夺走。 他们夺走土地，杀死你们正在耕种土地的父母妻儿。 士绅及其走狗，会抢走你们的妻儿抢走，把她们贬为奴隶。 这些事情，你们大部分人都经历过，我相信没有人，会想经历第二次。 拿起我们手中的枪，向着他们发出属于我们的怒吼。 我——不——答——应。” 士兵听到他讲述完，神情极为激动。 他们大声吼着:“我不答应。” 祝师接着喊道:“誓死捍卫属于我们的土地。” 士兵也跟着大声喊，有的人嗓音都喊嘶哑了。 “誓死捍卫属于我们的土地。” 秦山水在一旁听着，他都感觉有些热血盈眶。 一个满面威严的将领，在很多将领的陪同下，来到这里。 秦山水看到这名将领，他立刻敬了一个军礼。 “拜见宝鸡侯大人，卑职警卫团连长秦山水，奉秦王殿下的命令，负责教导第三军基层军官，学习新的步兵操典。” 苏虎拍了拍秦山水的肩膀，惊喜的说道:“我可等到你了，我们第三军已经全员列装线膛枪。 都督府只是发下几本步兵操典，军官们还有很多问题没明白。” 秦山水听到苏虎的话，他抱了抱拳。 “宝鸡侯抬爱了，我没有那么大本事，但我会尽量把自己知道的东西，教导给这些军官。” “谦虚了，我知道你的大名。” 苏虎吩咐全军连以上的军官组成一个排，听秦山水指导。 他们第三军，随时可能与大明开战。 苏虎只能出此下策，先让连级军官，优先掌握新的步兵操典。 再由这些军官，去带领麾下的士兵。 这样学习新式步兵操典，会快很多倍。 秦山水同意苏虎的提议，只教导连级以上军官，会更加简单，这些军官基本都识字。 寒风呼啸中，秦山水手握着线膛枪。 他快速的装着铅弹，没有使用推弹杆。 铅弹放进枪膛，他用手微微一晃，铅弹就滑到枪膛底部。 他立刻放平枪扣动扳机。 秦山水一分钟打出去十一发铅弹，枪枪命中靶心。 这一手枪术，直接震惊了前来学习的军官，他们每个人对秦山水都服气。 秦山水看到他们服气，这才对他们讲述线膛枪使用的技巧。 “线膛枪使用的新品种火药残留更少，只要掌握好装药量，枪膛基本不会残留药渣。 这就减少使用毛刷清理枪膛，省了一个步骤。 只要你们训练熟练，瞄准靠手感就能完成，不用准星长时间瞄准。 线膛枪像我这样极为熟练的人，一分钟可以十发以上。 刚从新兵营出来的普通士兵，一分钟五六发完全没有问题。 线膛枪射击间隔短，就不需要排成很多排，波浪式的进攻。 线膛枪排成一到两排，就能保证足够的火力密度。 线膛枪依旧是前装装弹，必须要站着才能完成装弹。 他和之前的火枪战术都差不多，就是威力和射程射速提高。 你们只要掌握线膛枪的性能，学会新版步兵操典不难。” 秦山水介绍完线膛枪，他就按照新式步兵操典，训练这些军官。 只用了七天时间，这些军官就掌握新式步兵操典，返回各自的军队，开始训练自己麾下的士兵。 ……………………………… “秦王殿下，这是现在的明军动向。” 秦王府武英殿，参谋长李凤鸣介绍现在的形势。 苏河看向面前的地图，这得益于现在四通八达的水泥路和遍布统治区的邮局和驿站。 前方详细的信息，已经通过邮局传递到都督府。 李凤鸣带领参谋部的参谋，连夜制作出现在的形势地图和具体的战略行动。 “秦王殿下，包围我们的明君，一共有五十万人。 算上徭役民夫，大明对外宣称百万大军。 陕西方面是洪承畴抽调全部卫所兵八万人。 孙承宗带领的关宁军和山东、北直隶的明军一共十二万人。 其中祖大寿、吴襄、宋伟率领的关宁铁骑，最需要我们注意。 湖广勋阳府和荆州方向，是侯恂率领的湖广明军。 勋阳府是尤世威、左良玉率领的十万明军。 荆州是河南总兵陈洪范和秦良玉的白杆兵，一共十三万人。 云贵方向是两广和云贵的明军，一共七万明军。 明军分四路进攻我们，总兵力五十万人。 我们算上拿下四川，招募的新兵。 水陆两军一共二十五万人，其中有十五万是新兵。” 苏河看着面前的形势图，他们兵力不足，但却是全火器的军队。 汉中基本实现水力工业化，工业打农业，兵力只差距一倍，不算太困难。 他把目光盯向陕西，一万八千名骑兵，这才是主要的威胁。 “秦王殿下，我们参谋部提出的战略，拿下陕西和云贵。 陕西缺粮，主客军又不和，非常适合用反间计。 我们只打关宁军，不打其他明军，也会导致己方明君的猜忌。 云贵明军最为薄弱，拿下云贵之后，我们就能包围湖广，并向广西扩展势力范围。 云贵多山，利于防守。 云贵土人较多，这些土人比士绅方便统治。 土人畏威而不怀德，只要我们以强大实力打服土人，就能统治云贵地区。 湖广处在四战之地，打下来也很难防守。 湖广的明军也最没有战意，我们又占据地理优势，防守更加容易。” 苏河详细了解李凤鸣的战略规划。 他同意南北两线出击这个战略，立刻根据这个战略调兵遣将。 正文 第151章 克制骑兵的办法 苏河看着面前的沙盘，他调动主力军队和警备屯垦部队近三十万兵力，应对大明朝的围剿。 两方都倾尽全力，这场战争的结果，将会影响今后的局势。 苏河赢得这场战争胜利，才算真正成为一方诸侯。 北线以苏虎为统帅，率领第三军、近卫军、第四军、炮兵师。 十三万人进攻陕西二十万明军。 第三军和近卫军和炮兵军,都是功勋赫赫的王牌部队。 兴安州由苏山的第六军负责防守湖广勋阳府的明军，这支部队善守。 南线以苏熊为统帅，第五军和长江水师，负责防守湖广荆州方向的明军。 第一军和第二军向南进攻，夺取整个西南地区。 中线依托大后方进行防守作战，作战难度不高。 南线部队进入西南地区，苏河预计作战的伤亡，还没有非战斗减员高。 曲天汇报的事情，苏河已经了解。 他们不知道那种打摆子的疾病致病原因，归为瘴气。 苏河了解这种疾病，它是热带地区很常见的疾病疟疾，由疟原虫导致的疾病。 它是一种寄生虫导致的疾病。 治疗疟疾有两种特效药，它们都是从植物中提取的物质。 其中一种是金鸡纳霜，它从南美洲的金鸡纳树中提取。 这种药物副作用极大，疟原虫也能很快对这种药物产生抗药性。 但它能有效治疗疟疾的效果很好。 这种药物苏河无法获得，哪怕获得金鸡纳树树种，都没有地方能种植，它是一种热带乔木。 治疗疟疾的另一种特效药，它就是大名鼎鼎的青蒿素。 提取青蒿素的黄花蒿，在华夏大地广泛的存在。 苏河记得青蒿素要通过冷萃取的方式制取，萃取液是乙醚。 苏河已经安排科学院化学所的人，开始研制青蒿素。 黄花蒿原料充足，他们这里也有大量的乙醚,青蒿素研究成功只是时间问题。 曲天的汇报,也让苏河重视起药物。 不只是抗生素，还有像青蒿素这种作用极大的药物，都能有效避免士兵的伤亡。 他已经让妻子王文君,带领汉中医院的医生，开始研究云南白药、藿香正气水、仁丹等药物。 云南白药是极为有效的伤药。 苏河后世了解一些云南白药用的药物。 他不知道具体的配方，但苏河相信那么多中医一同研究。 不能百分百配置出来云南白药，也能搞出相似的药物。 藿香正气水等药物，专门预防中暑。 防冻伤已经有甘油，中暑现在还没有药物治疗。 南方的酷暑和北方炎热干旱的天气，都导致中暑成为军中常见的疾病。 ……………………………… 苏河和李凤鸣两人，乘坐马车赶往汉中城外最大的训练场。 田家鹏搞出铣床，兵工厂的工匠就利用铣床，制造线膛枪和线膛炮。 线膛枪已经量产，现在线膛炮也取得重大突破。 张瑜亮带着炮兵师精锐，正在试验线膛炮和一些新火器的效果。 近卫军也有一部分部队在训练场，这里有章万思的骑兵团，配合近卫军训练步兵怎么克制骑兵。 近卫军这次北上任务，就是针对关宁铁骑的主力部队。 马车在水泥路上疾驰，具有弹簧减震功能的马车，车厢内一点也感觉不到颠簸。 “秦王殿下,这次您不亲自领兵出征吗？” 李凤鸣有些惊讶，苏河这次坐镇汉中,没有再次领兵出征。 苏河笑着说道:“要锻炼前线的将领。 我们现在的底蕴,已经能允许失败一两次。 将领们跟在我身旁和独自领兵，对他们的锻炼完全不同。” 秦军现在已经发展壮大，这次又开始两线作战。 苏河去任何一个战线，都会影响另一只军队。 他所在的地方，物资和援军肯定会优先满足。 不患寡而患不均，在军中会慢慢造成裂痕。 今时不同往日，秦军也开始走向正规化，不再是草台班子。 大量经过长时间训练的新兵，他们已经知道为谁而战，他们属于谁的兵。 苏河的军校学生，占据着绝大多数军官的位置。 苏河起势以来，收养了很多孤儿，他们大部分成为一名军队连级以下祝师。 控制着一支军队最重要的基层士兵。 经过多次战争的胜利，苏河在军中的声望也达到顶点。 苏河对军队的掌控，变得更加紧密，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他的地位。 军队规模也达到近三十万，损失一两支军队，也不会伤筋动骨。 最关键的是苏熊等将领，经过多次战争的锻炼，他们已经成长起来。 苏河可以放心把军队交给他们。 他今后主要工作，就是搞好工业和经济。 只要钱粮和枪炮充足，他麾下的士兵，就不惧怕任何一支军队。 秦军现在已经完成全火器化，不再依靠大刀长矛拼杀。 全火器的军队，对后勤和工业的依赖极为严重。 哪怕军队所有制衡手段都失效，苏河把他们的后勤补给一断，这支军队也失去了战斗力。 秦军拿着火枪很厉害，真拿大刀长矛与明军厮杀，未必能比得过经验丰富的明军。 秦军强大的战斗力，那是建立苏河在汉中，辛苦创建的基础工业之上。 火器只有成规模，才能发挥出它们强大的威力。 这也是苏河不害怕大明搞火枪的原因。 没有煤炭钢铁工业作为支撑，手工锻造火枪，成本会突破天际。 大明朝根本养不起纯火器的军队。 大明朝制造的少量火器，肯定装备在家丁兵的手里。 火枪这种火器，没有规模列装，战斗能力有限。 明朝贪官污吏横行，到处都有漂没。 明军手中的火枪质量未必会很好。 李凤鸣在马车中，他与苏河探讨大明军队，可能在什么时候，发起全面进攻。 李凤鸣聊了很长时间，看到苏河心情不错。 他才委婉的劝道:“秦王殿下，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您放弃亲自指挥部队，就要对前线将领充分放权。 战场瞬息万变，哪怕是在战场的将领，有时都没有办法把握机会。 更别说远在千里之外的秦王殿下。” 苏河听明白李凤鸣的意思。 “李先生，你放心好了。 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一定会给前线将领充分放权。” 李凤鸣听完脸上露出笑意，他在这时劝导苏河。 就是为了提醒苏河，防止苏河出一些昏招。 出现这个事情概率不大，一旦出现那就是天大的问题。 君主对于将领的能力不信任，这对一个势力来说，就是毁灭之灾。 战国四大名将的两人，都被隐藏的第五名将郭开击败。 这就是基于赵王对于前线将领的不信任。 苏河知道君主随意干预前线将领指挥，本来能胜利的战争，都会因为军队失去主心骨。 将领畏畏缩缩的指挥，导致战争失败。 这种操作，在后世有个专门的词语讽刺它，微操。 紫禁城那位崇祯皇帝，就是知名的微操大师。 崇祯不知兵，性质又非常急。 在他的催促下，明军经常没有准备好，就被迫发起进攻。 苏河观察这次的围剿，也有崇祯微操的迹象。 崇祯催的实在太急，明军准备在冬天发起进攻。 这在军事上，绝不是一個明智的选择。 马车很快来到训练场，正在训练场训练的部队有骑兵团、炮兵师一个团、近卫军一个团。 骑兵团团长章万思、炮兵师师长张瑜亮、近卫军军长李大壮都在这里。 特别是近卫军，在这里已经训练三个多月，就是要寻找克制骑兵的办法。 苏河印象中，克制骑兵两种办法最为见效。 第一种是更加高效的骑兵，中原大地北方的游牧民族，某个部落突然间崛起，就是靠这种办法。 汉朝时代的匈奴，唐朝时代的突厥，都已经在草原上消失。 突厥的后代，在距离东亚很远的地方，成立了奥斯曼土耳其帝国。 鲜卑、辽人和金人都已经消失，大部分与汉族融合，成为汉族的一部分。 后金声称是金人的后代，它们和真正的金人毫无关系。 苏河不可能采用这种办法，他所在的地区，是传统的华夏民族耕种区。 这里根本不产马，只有少量的西南马，勉强能作为战马。 章万思率领的骑兵团，只有两千人，三千多匹马。 这已经是苏河，能找到的全部骑兵人才和可堪一用的战马。 第二种方法，就是用强大的火器，压制住骑兵。 骑兵属于冷兵器时代的巅峰军种，它会被火力足够的火器军队克制。 骑兵正式退出战争舞台，那是机枪登上战场之后。 勇猛彪悍的游牧民族，就变成了载歌载舞又好客的民族。 机枪没有发明出来，线膛枪和线膛炮的登场。 直接让骑兵从主力部队，变成了二线部队。 苏河现在只具有最初级的线膛枪和线膛炮。 他不要求击溃骑兵，只要能抵挡住骑兵的进攻，那就达到目的。 苏河和李凤鸣走下车，就听到几种特殊的呼啸声，还有炮弹剧烈爆炸的声音。 苏河更关心的火炮的情况，这种陆战之神，才是对付骑兵最重要的杀手锏。 他们走到炮兵的试射场。 李凤鸣看到前方炮兵的强大实力，还有一些明显很特殊的火炮。 “秦王殿下，前方的线膛炮，我还有所了解。 那种铁箱子，也是一种大炮吗？” “李先生，等会儿你就能看到，我相信它的威力能让你吃惊。” 苏河向前方看去，一辆很常见的四轮马车上，架着由许多铁管组成的火器。 这就是为骑兵准备的大杀器，最初始的火箭炮。 传统的颗粒火药，加上一些白糖和氯酸钾等化工添加剂。 它就变成性质优良的推进剂，可以把火箭炮推送到几百米到五千米的距离。 配合新研发出来的碰撞引信，威力很强。 最关键是这种火箭炮，成本比较低，就是准度不太高，只适合攻击大规模敌人。 苏河和李凤鸣，看着炮兵营士兵操作火箭炮。 士兵点燃火箭炮，数十个火箭弹飞向了前方靶场。 靶场上面有许多稻草人，主要测试火箭炮的准度。 这些火箭炮，有一多半都没有到达靶场。 大部分偏离方向，还有一少部分飞到半截就掉下来。 它们落地之后，立刻发生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击毁靶场的一切。 李凤鸣看着这个景象，他惊讶的说道:“秦王殿下，炮兵现在能把延时引信控制的这么精准。 我看到这些炮，他们几乎在落地的一瞬间，就发生了爆炸。” 苏河笑着解释道:“这是工匠们新研制出来的碰撞引信，今天才开始正式测试。 炮弹里面内置一个带有金属球的玻璃管。 田家鹏设计较为复杂的机械结构，通过弹簧平衡力。 炮弹运输和发射时无影响，哪怕从山上滚下去都没事 炮弹落地突然停止运动，产生的巨大惯性，就能让金属球击破玻璃管。 玻璃管中装有化学试剂，它会点燃炮弹内的火药。 李先生，你只需要知道，有这种引信存在，炮弹落地就会爆炸。” 李凤鸣震惊的说道:“有了这种碰撞引信，开花弹一定会取代实心弹，称为主流炮弹。” 苏河指着前方，那里有还有二十多门炮口很粗的大炮。 它们外形和150重炮差不多，炮身泛着银白色的金属光泽，证明这是全钢制作的大炮。 炮弹出膛，巨大的呼啸声，标志着炮弹强大的初速度。 苏河拿着望远镜，观看试炼场周边士兵用旗语汇报的情况。 炮弹直接奔向五千米外的目标，它在四千二百多米的地方落地。 炮弹落地，立刻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摧毁周围的一切。 苏河看到这个场景，忍不住鼓起掌。 他相信只要弹药充足，任何骑兵都冲不垮他们的防线。 炮弹能飞这么远，得益于现在的技术进步。 苏河看到重炮试射完，他带李凤鸣和警卫们，一起前往炮兵基地。 他们走向大炮，炮兵正用一个小钩子，从炮膛内勾出一个铜制造的金属筒。 张瑜亮看到苏河到来，兴奋的说道:“秦王殿下。 火箭弹威力十足，它强大的射程，能让我们先发制人。 线膛炮的威力真是太强了。 这些工匠能力真出众，竟然想到那种办法，解决线膛炮的问题。 线膛炮能装备到每一个团，我想这次战争毫无悬念。” 苏河苦笑着说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线膛炮的炮弹实在是太贵了，装备你们一个炮兵师，我都硬顶着内阁的压力。 动用了特别军费预算，才勉强能支撑。” 苏河看着这些线膛炮，线膛炮的各项指标都远超滑膛炮。 最大射程四千二百米，只是这一个射程，苏河就想给军队换装线膛炮。 苏河考虑之后，放弃了这个想法。 线膛炮优点太多了，它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太贵了。 线膛炮大炮本体不算贵，线膛炮的炮弹极其贵。 一百发炮弹的成本，它就和一门大炮一样贵。 线膛枪和线膛炮同时立项，线膛炮因为体型大，更方便加工。 它制造出来的时间，比线膛枪还早。 线膛炮没有正式量产，就卡在炮弹上。 线膛枪有米尼弹，可以发挥出线膛枪的全部威力。 线膛炮也可以使用类似米尼弹的实心炮弹。 但偏偏这个时候，触碰引信取得重大突破。 触碰引信发火几率，提高到了八成以上。 这个发火几率，完全可以上战场使用。 触碰引信被激发，它就是威力巨大的开花弹。 触碰引信不被激发，也能当一个实心弹使用。 类似米尼弹的炮弹，没有办法安装触碰引信。 放弃触碰引信，那就意味着放弃威力最强的开花弹。 开花弹的威力，远超实心炮弹。 苏河不想放弃开花弹强大的威力，又无法舍弃线膛炮强大的射程和准度。 他只能组织工匠，对线膛炮的炮弹进行研究。 工匠们从佛朗机炮子母炮弹吸取灵感，苏河又结合后世的炮弹。 指导工匠研究出线膛炮的炮弹，基本结构和后世炮弹差不多。 只是没有底火，通过燧石引燃炮弹内的火药。 为了防止炮弹磨平线膛炮的膛线，炮弹采用铜制造。 铜的质地很软，不会像钢弹卡在炮膛内，大炮的膛线也不会受到太多损伤。 点燃炮弹之后，弹头飞出炮膛，弹壳留在炮膛内。 需要炮兵用小钩子，把弹壳重新勾出来。 这种炮弹优点很多，大炮射程远，精准度高，威力巨大。 它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贵。 铜就是钱，打炮弹就是在撒钱。 苏河准备用数万斤铜，直接砸死大明的关宁铁骑。 李凤鸣看着重炮旁边，满地的铜壳。 他感慨的说道:“这种炮弹真是太贵了，完全就是用钱砸死明军。” 苏河开心的说道:“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打败明军，我们能获得的更多，失败就会一无所有。 张瑜亮，你们炮兵师不用吝啬弹药，战争开始给用饱和炮火攻击。 尽量把关宁铁骑震慑住，让他们看到我们就害怕。” 张瑜亮立刻保证道:“秦王殿下，我们炮兵师一定会让重炮成为明军的恶梦。” 他们炮兵只有充足的弹药，才能发挥出大炮的威力，获得更多的功勋。 有苏河这个吩咐，张瑜亮相信，他们这次战争，肯定不会缺少炮弹。 之前进攻四川，因为地形受限，重炮无法运输。 在四川的战役，根本就没发挥出炮兵师一半的实力。 他们炮兵师立功，还没有警卫团飞虎队的功勋多。 这次进攻陕西，没有那么多高山阻隔，重炮可以跟随大军行动。 张瑜亮这次要让全军看一看，什么是重炮集群，炮兵为什么会被秦王称为陆战之神。 “我们去看一看近卫军和骑兵的对抗训练。” 苏河对线膛炮和火箭弹很满意，他提议看一下近卫军的准备。 炮兵是杀手锏，但战场还是要看陆军的表现。 他们能在前方顶住，炮兵才有发挥的空间。 他们走到前方训练场的瞭望塔，用望远镜观察骑兵和炮兵的对抗训练。 章万思指挥着两千骑兵，正在发起进攻。 这两千骑兵，全部穿着水力锻锤一体成型的胸甲。 全钢制造的胸甲，重量与皮甲差不多，防护性能远超皮甲。 胸甲骑兵配备着特制的线膛枪。 这支线膛枪更重，枪管更长，刺刀也进行了加长。 胸甲骑兵不属于重骑兵，他们不会发起冲锋。 主要利用手中火枪射程的优势和骑兵的移动速度。 不断骚扰消耗敌军，这是很经典的风筝战术。 明军的关宁铁骑和蒙古后金的骑兵。 大部分都是这种轻骑兵。 重骑兵对人和马的要求都太高。 只有冶炼水平高的势力，才能打造出重骑兵。 辽金和蒙古，都是占据北方城池，掠夺汉人工匠，提升他们的冶炼水平。 这些势力才能打造出重骑兵。 苏河现在的工业水平，打造一只重骑兵很简单。 但他却没有成立重骑兵，主要是西南马载重能力不行。 骑兵一共只有两千人，这两千人真能组成重骑兵，那就是一股极强的骑兵势力。 这两千全副武装的重骑兵冲进关宁铁骑。 苏河都有信心，一战打崩关宁铁骑。 只能夺下陕西与草原有了接触。 无论是掠夺还是购买，有了草原出产的骏马。 重骑兵这支军队，才有成立的希望。 苏河继续看向战场的形势。 近卫军有很多辆铁皮车，这种铁皮车首尾相连，形成一个稳固的防线。 步兵躲在车后面，用线膛枪不断攻击骑兵，还有一些75轻型火炮，用霰弹收割骑兵的性命。 他们这是训练，枪炮内都没有装弹。 章万思和李大壮在训练结束，他们一起来面见苏河。 “训练的怎么样？进攻关宁铁骑，有把握胜利吗？” 李大壮没有添加任何水分，实诚的说道:“秦王殿下，线膛枪和新式火器太厉害了。 线膛枪射程远，射速快，在防守战中，能有效打击骑兵。 地雷和手榴弹的引信改进，让这些火器威力更强。 运输车辆也独具匠心，几个铁皮运输车，首尾勾连在一起，就变成一个小型堡垒。 它们平时运输粮食弹药，遇到突发情况，能为军队提供掩护。 士兵们可以躲在后面从容开枪，应对骑兵的突袭。 我们预设的战场，提前布置好阵地，对付骑兵更加简单。 士兵们可以挖战壕，布置铁丝网和地雷。 只要给我们准备时间，绝对能让任何骑兵有来无回。 我们现在的实力，能挡住任何骑兵的进攻。 不只是关宁铁骑，哪怕是蒙古和后金的骑兵也没有问题。 但我们只能通过运输车和火枪大炮，构筑出一个坚固的防守阵地。 骑兵移动速度太快，他们真想逃跑，我们也没有办法追击。” 李大壮在骑兵手上吃过亏，他一直在寻找步兵战胜骑兵的办法。 前段时间一直都没有进展，秦王殿下提出的铁丝网，效果也不太好。 但线膛枪和线膛炮，配合上铁丝网迟滞敌军的速度。 这三种相互搭配，就能快速收割骑兵的性命。 苏河看着李大壮自信的样子，他对付骑兵也有了底气。 只要军队能挡住明军骑兵的进攻，战争就基本胜利，明军只靠骑兵没办法守住城池。 他又看向章万思，询问道:“章团长，你以骑兵的角度，我们这种战术战法，有没有办法阻挡骑兵。” 章万思这段时间，一直在努力练兵。 他知道现在秦王只是培养骑兵的种子。 等到他们与草原接壤，获得大量的马匹，那时才是骑兵发展壮大的机会。 章万思略微思索一会儿，回复道:“秦王殿下，我觉得这套战术战法，已经能保卫我们后勤的安全。 骑兵正面作战，遇到这种凶猛的火力，绝对会避其锋芒，不会傻傻的冲过来。 我们这次北线作战，只要保证后勤，让火枪大炮不哑火，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苏河看着自信的将领们，他露出笑容。 这次线膛枪和线膛炮第一次面世，一定会给明军一个惊喜。 正文 第152章 此战关键在后勤 开元4238年，大明崇祯四年。 十二月初八。 腊八节代表着这一年已经接近尾声，新年即将到来。 从这一天开始，百姓们都准备过节。 最后一天的除夕节和大年初一的元旦节。 这两个节日是一年间最重大的节日。 腊八节，往年的百姓们，从今天开始就准备年货，迎接新年的到来。 现在汉中的百姓,已经察觉到硝烟的味道。 不断在汉中集结又奔赴各地的军队。 打开官仓，运输大量粮食的民夫。 加强巡逻又执行宵禁的汉中城。 种种反常的迹象，让百姓心中充满了疑虑。 直到《汉中周报》公开了战争的消息，呼吁秦王府之下所有百姓，众志成城团结一心，一起抵挡残暴的明军。 秦王府之下所有百姓，知道明军集结重兵攻打这里。 战前凝重的气氛,让他们都没有心思准备过节。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天下兴亡，受伤最重就是普通百姓。 他们在苏河入主汉中，没有受到太大伤害，但也见识到平时的高官显贵，土豪士绅的下场。 百姓还没有忘记明军的残暴。 明军真的打进来，一定会割下他们的脑袋，说他们是黄衣贼，拿去立功。 不同的百姓，他们表现出的态度也完全不同。 农民们为了保护自己分到的田地。 他们把丈夫儿子送到战场，告诉丈夫孩子，一定要打胜仗，保护属于他们自己的土地。 农民们拼尽自己所有的能力，帮助秦王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城中的小市民，他们收集好细软，看到形式不对,就准备跑路。 精明的商人找寻商机,越混乱的时候,他们的机遇越多。 还有一些隐藏起来的大明忠良,他们摩拳擦掌，准备迎接大明天兵入城，剿灭可恶的黄衣贼。 ……………………………… 苏河在秦王府后殿中，看着王文君在他面前，摆放的几个小盒子。 “这么短时间，你们就把我说的几味药，全部研制出来了。 这真是太神奇了，我还以为只能成功一两味药。” “夫君，这些药，怎么可能是我们研制出来的。 除了藿香正气水，你提供较为详细的药方，这味药是我带领医生们，经过多次实验配置出来。” 王文君直接否定，研究出一味效果出众的药方，需要非常长的时间，短时间内不可能办到。 “夫君，是你提供的很多政策,吸引一些具有独家传承的人,把自己独有的配方献了出来。” 王文君给苏河介绍，这些药物的来历。 苏河听完王文君的叙述,他觉得自己两手准备非常正确。 他让王文君集结众多医生，研制几味苏河印象深刻的药。 他知道研究陌生的药物，耗费很多时间，很可能赶不上这场战争。 苏河想到历史上，有很多中华瑰宝都失传，独特的药方就是其中之一。 每经历一场战乱，就有大量的珍贵资料消失。 特别是明末和清末，这两场动乱，耗时都非常长，影响非常大，导致数亿人死伤。 明末的清军，屠光了四川一个省的人口，并把黑锅扣在张献忠头上。 大量掌握技术的人，还没有来得及传承，他就带着独门技术死亡。 现在还没有经历大规模战乱，中医正处在鼎盛时期，应该有很多没失传的药方。 苏河发布诏令，只要有人献上有用配方。 直接奖励爵位和大量银币，了解医术的人，还能进入卫生部，成为一名官员。 这个配方专利属于献方的个人，专利有效期内，每年都会分得一份不菲的专利授权费。 这個政策，对于一些祖上阔过，但后人不争气，陷入贫困的中医世家子弟很有吸引力。 王文君拿起一个幽黑色的粉末，介绍道:“夫君，这种药粉，对于外伤很有效。 它配合青霉素使用，能让很严重的外伤快速恢复。 它除了没有云南白药那种救命的效果。 对于外伤的治疗，比你说的云南白药效果还好。 这种药没有名字，根据药物的颜色，我就把它命名为黑药。” 王文君介绍完，又拿起一份膏状药物。 “夫君，这是丹参膏，对于身体虚弱、中暑等症状，都有很强的疗效。 它能补充人体元气，让人受伤之后，尽快恢复过来。” 苏河看着王文君，一连拿出十几种药物。 这些都是针对特殊疾病的药物，能被王文君挑选出来，效果都非常强大。 特别有几味药，专门针对蛇毒和毒虫咬伤的治疗。 这些药物的出现，填补了军医很多疾病无药可治的窘境。 患病能治疗和必死，这对士兵的影响完全不一样。 王文君说完感慨道:“夫君，你这个政策真是太优秀了。 我了解一下这些人，他们有很多人，家传医术已经失传了。 这些药方都是孤本，典籍上根本没有记载。 没有这个政策出现，再过一两代人，这些药方就容易失传。 历史上就有很多珍稀药方，就是这样失传。” 苏河听到王文君这样说，他想到一个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想法。 “文君，你应该知道《本草纲目》，这是名医李时珍写的医书。 这上面有很多经典，但也有一些偏方，未必适应所有人。 我觉得咱们应该利用汉中医院这个绝佳的平台，编写一本全面的药典。 详细记录每一种病，应该怎么治疗。 这样能为后来的医生指明方向，也能让更多的经典药方流传下去。 全面的药典太复杂，需要的时间和人手都非常多。 我建议先边编写一本常见病治疗要点，让乡卫生所推广，看一看是否有效。” 苏河认为这种药典，最大的效果是方便培养乡村医生。 乡村医生不需要懂得太多，只要识字和了解药性，能按方抓药，这就是一名合格的乡村医生。 这主要是为了缓解，农村基本没有医生的问题。 现在百姓的平均寿命才三十多岁，这个寿命太低了。 三十岁正是壮年，却因为某一些常见的疾病死亡。 这非常不利于社会的发展。 培养出大量的乡村医生，至少能让农村平均寿命，提高到四五十岁。 还能减少很多乡村婴儿的死亡。 王文君眼睛一亮，惊喜地说道:“夫君，这真是一个好主意，这本书真编写出来，能救活很多人。”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女警卫在苏河的示意下，打开房门。 曲清漪走进来，站在苏河旁边恭敬的说道:“秦王殿下，科学院化学所牛所长派人传来消息，青蒿素萃取完成，经过验证真能治疗疟疾。” 苏河听到这个消息，他精神一振。 青蒿素研发出来，进军西南地区，就完全没有了阻碍。 他立刻赶往科学院化学所。 ……………………………… 科学院化学所所长牛犇，看到苏河到来后。 他拿着一个小玻璃瓶，惊喜的说道:“老师，在您的指导下，我们化学所终于提取出青蒿素。 并经过详细的实验，它能治疗您说名为疟疾的疾病。 效果还非常好，简直是您说过的特效药。” 苏河看着眼前这一小瓶药物，这就是治疗疟疾的特效药。 他接到曲天的信件，意识到西南地区非战斗减员太严重。 它让西南地区调回来几千名被蚊子叮过的士兵。 让曲天他们，用玻璃瓶灌了许多营地周边的污水，这里有蚊子的幼虫，它们就携带着疟原虫。 同时让西南的部队，加强蚊虫防治。 他让四川都督府，必须给每一个士兵，都配备蚊帐。 军队也清理营地周围的水沟，消灭蚊虫的孳生地。 疟疾有一定的潜伏期，这些看似健康的士兵，在被蚊子叮过之后，可能已经感染疟原虫。 现在发病的士兵，根本没有办法从西南走回汉中。 这队士兵，有人在半路上，就出现了疟疾的症状。 他们来到汉中后，汉中医院和化学所相配合，再加上显微镜这种先进仪器。 汉中的医生，已经搞清楚了疟疾的罪魁祸首。 有几位英勇的重症士兵，死亡后请求解剖他的尸体，牛犇等人找到了疟原虫。 他们和污水中发现的疟原虫对比，发现这是同一种寄生虫。 青蒿素提取有很大的进展，这些患病的士兵，正好检验青蒿素的效果。 证明青蒿素有效性后，牛犇立刻通知苏河。 “老师，我们化学所，已经研制出青蒿素工业化提取的技术。 我们把这些专利，转交给制药厂，它们负责生产青蒿素。 我们和汉中医院医生合作，搞清楚青蒿素治疗疟疾，这种药物的用量用法。” 牛犇非常开心，搞自己喜欢的化学研究，还能拯救非常多的军人。 青蒿素注册专利，还能为化学所所有研究员，带来庞大的钱财。 他们只需要专心搞科研，爵位、名望和钱财都不缺。 苏河对身旁的钱明义交代道:“明义，你要亲自督促制药厂，把青蒿素、青霉素、大蒜素列为最重要的药物，保质保量制造好。 还有一些药物，今天会交给你。 你督促制药厂，让他们尽快形成工业化生产。” 钱明义立刻回应道:“秦王殿下请放心，青霉素和大蒜素，制药厂已经大量生产。 青蒿素和其他药品，制药厂也准备足够的工人和原材料。 我们会立刻设计生产线，尽量让这些药进入量产阶段。” 苏河满意的点点头，吩咐道:“尽快让药品投产，生产出一部分青蒿素，立刻送往四川等地。 那里的疟疾爆发起来太厉害，必须用药物遏制住。” 钱明义拿出笔记本，记下苏河的吩咐，他会督促制药厂，尽快生产这些药物。 苏河考察一会儿科学院，交代牛犇继续研究各种化学反应和雷汞等击发药。 他离开科学院，前往兵工厂视察火器的生产情况。 线膛枪和线膛炮及其弹药，能否供应上军队的消耗。 后勤保障跟不跟得上，是这次战争能否胜利的重要因素。 他们乘坐马车，走在汉水南岸。 沿着汉水，是一排排水车及其工厂。 为了提供足够的动力，有的水车都快到河中心。 这些水车带动着传动轴转动，驱动着大大小小的机器，生产各式各样的产品。 车队快来到兵工厂，前方突然想起一片嘈杂声。 “汉水是大家的汉水，你们怎么能私自筑坝蓄水。 你们兵工厂要用水，我们钢铁厂难道就不用水。 没了我们钢铁厂生产的钢材，你们兵工厂还能生产武器吗？” “秦王殿下下达严令，必须要保证武器的生产。 我们五班倒生产武器，汉水流速时刻都在变化，有时候还断流。 必须要筑坝蓄水保证机器的运转，伱们赶快让开。 你们竟然胆敢影响我们兵工厂开工，闹到秘书处那里，你这个总经理都要被撸下来。” “齐明贵，你不就是有个好老师，我也不是没有人撑腰。 你去打听打听我苏二宝，当年在苏家村，我也是一号人物。” 苏河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是兵工厂总经理齐明贵和煤炭钢铁公司总经理苏二宝在争吵。 “钱明义，把他们两个叫过来，让其他工人回去生产。 围在这里干什么！有这个精力，多生产一些产品。” 钱明义很快带着齐明贵和苏二宝，来到苏河的马车旁边。 “你们怎么回事，身为兵工厂和钢铁厂的负责人，你们两个不组织工厂生产，怎么还在这里吵了起来。” 苏二宝委屈的说道:“秦王殿下，这真的不怪我，兵工厂实在欺人太甚。 我也想冶炼出更多的钢铁，让前线不会因为缺少钢铁，导致武器不足。 兵工厂派人在我们厂的上游筑坝蓄水，导致我们厂附近的水流太慢。 没有办法带动机械，只能靠人力维持工厂的运转。 机器效率不足，这太影响工厂的运转，我就来这里找说法。” 齐明贵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秦王殿下，现在是冬季，今年的降水比往常又少。 本来是枯水季，又遇到降水减少。 汉水现在水流更少，为了保证兵工厂正常生产。 我们只能筑坝蓄水，让水车全力开动。” 苏河听明白这两人遇到什么事情，这件事情他也没有办法解决。 受到天气影响，汉水流速减弱，导致工厂效率变低。 这就是水力机械天然的缺点，受到地点和环境限制。 今年秋冬季节下雨更少，他接到暗卫的汇报，汉水上游降雨也十分稀少。 根据以往的经验，明年又是一个旱灾年。 田家鹏等人经过计算，汉水的流速比现在还低。 这与他的记忆也相符，这几年小冰河现象加剧，北方各地连年大旱。 苏河看着厂房众多的工业区，自己必须要早做准备。 这些工厂也没办法转移到四川。 四川优秀的地方，已经建立起基本的工业体系。 这些工厂转移过去，那就是在重复建设，提升不了多少工业实力。 四川很多河流水流太湍急，这种河流不适合建工厂。 汉中是他的统治区，实质上的都城。 汉中也必须保留强大的工业实力，才能让各个地方争相模仿，推广工业体系。 苏河看到这种情况，他知道蒸汽机的研发，现在要提上日程。 赶在明年枯水季之前，要把可堪一用的蒸汽机研制出来。 镗床的出现，能加工线膛枪和线膛炮，蒸汽机汽缸的加工，就变得毫无难度。 苏河知道蒸汽机的原理和简单的蒸汽机结构，制造出蒸汽机，没有多少难度。 “你们两人不要以邻为壑，私自筑坝让下游的工厂怎么办。 汉水动力不足，现在也没有办法解决，只能在水流高峰期，提前安排好工人加快生产。” 苏河也没有好的办法，他没有办法控制汉水的流量。 只能让这些工厂根据水流变化，及时调整好产能。 找地方另建一座工厂，这根本不现实。 比如兵工厂，它需要上下游庞大的产业链配合。 离开汉中工业区，所有原料和半成品部件，都靠其他地方转运。 制造一支线膛枪，成本突破天际，生产效率却变得极低。 苏河视察兵工厂和临近的钢铁厂。 这两个工厂是最为重要的核心工厂。 苏河参观完这两个工厂，他对这次战争更加有信心。 工厂的工人积极性很高，秦王府直营的公司，工人待遇都很好。 工人工资比的上一名小吏，又有升职的机会。 工厂的工作，比繁重的种地工作要轻松。 苏河通过《秦王律》对工人最低工资和劳动最大时间和强度都有限制。 这些工厂劳动强度很高，但不会出现大英工业革命时期，每个工人工作不到五年就会累死的程度。 苏河起事推翻大明朝和士绅，他是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不是换个方式压榨他们。 户部、都察院和刑部，都会对工厂进行督查。 无孔不入的报社记者，也会盯着工厂的情况。 工人也加入祖庙，会有祝师团结工人，反应工人的情况。 兵工厂和钢铁厂，机器的效率很高。 随着专利制度的完善，工匠能凭借改进机器，获得他们之前几辈子都无法获得的利益。 这完全激发了工匠的创新性。 有很多工匠连字都不认识，他们就凭借工作经验的积累。 制造出很多实用的机器，改进了工厂的效率。 齐明贵告知苏河，这些机器因为水车运行缓慢，效率没有达到最高峰。 汉水流量更强时，机器的运转效率更高。 苏河已经意识到，动力就是限制现在汉中工业发展，最大的一把锁。 ……………………………… 苏河来到都督府后勤部。 姜之鱼带领属下，已经建立完善的军队后勤体系。 苏河手中拿着一把做工粗糙的滑膛火枪。 它的枪管都不是用钻头钻出来，而是通过铁板卷制。 “姜之鱼，你猜一猜，这柄火枪值多少钱。” 姜之鱼仔细的观看秦王手中的火枪。 “秦王殿下，你手上的这个火枪，做工有些粗糙。 它是遂发机结构，枪上也有刺刀，看样子就是我们之前装备的火枪。 它就是枪管质量太次，由工匠卷制而成，这还是生铁制造。 看生铁的光泽和颜色，含磷量有些超标，这样的生铁很脆。 它如果装药和我们之前的火枪差不多，非常容易炸膛。 我们这里的工厂，已经没有这种劣质的产品。 秦王殿下，这支火枪应该就是大明生产的火枪。 我们兵工厂滑膛枪出厂价五两银币，线膛枪出厂价八两银币。 这个价格，已经给兵工厂留下足够的利润空间。 这支枪各方面都不如我们的滑膛枪，我最多出三两银币，再多就是冤大头。” 苏河笑着说道:“三两银币，你太小瞧它了，这只火枪是大明朝制造的火枪。 一支这样的火枪，大明朝出价十六两银子。” 姜之鱼震惊道:“这支火枪能值十六两银子。” 苏河把这支火枪，像扔垃圾一样，直接扔在一旁。 “工业体系不一样，大明朝现在还是以手工业为主。 这还是崇祯换上徐光启一系人马，贪腐没有那么严重。 大明朝没有办法获得廉价的钢铁，使用手工打造火枪。 他们的成本很高，每一支火枪成本就在十两银子以上。 只凭借我们两方火器价格的差距，这次战争我们就赢定了。” 苏河看到这支火枪，他就认定这次战争必胜。 战争拼的就是综合国力，大明某些方面拉胯一些，他们某一方面补上短板。 这样的砝码不断积累，就会影响胜利的天平。 “姜部长，你负责军队的后勤，现在准备的怎么样。 此战胜利的关键，就看你们后勤部。” 汉中最后一只部队，李大壮率领的近卫军开拔。 他们和大明朝的战争已经进入倒计时。 姜之鱼听到秦王说，他们后勤部影响着战争的胜负。 他感觉肩上的重担更加沉重，他也更加自豪，自己的部门被秦王这么看重。 “秦王殿下，我们已经和各大工厂、储粮局粮仓建立联系。 整个后勤体系，分为内线和外线。 内线的运输速度更快，利用我们四通八达的水泥路，通过四轮马车快速把物资运输到前线。 外线主要是招募民夫，通过马车和独轮车运输物资。 每一支运输队，都有军队负责保护。” 姜之鱼说话的同时，展开后勤交通图，向秦王详细介绍，他们后勤部规划的整个后勤体系。 正文 第153章 圣旨催出征 陕西凤翔府，孙承宗召集众将，商讨进攻黄衣贼的相关事宜。 他已经来到陕西两个月，一直在熟悉这里的军队，等待着朝廷的物资抵达。 军队在一个月前，他就已经与各个将领熟悉，能指挥他们围剿黄巾贼。 但朝廷的最后一批物资，也是规模最大的物资，迟迟没有运到陕西。 孙承宗不敢轻启战端，一旦发动进攻，粮草物资不够用，这场战争必输无疑。 他在辽东阻挡后金，突然被崇祯皇帝调到陕西，主持围剿黄衣贼工作。 他这把老骨头，不能辜负崇祯皇帝的信任。 要尽量做好每一步，彻底剿灭黄衣贼，解决大明的心腹大患。 孙承宗的师爷，正在给明军将领，介绍黄衣贼军队的基本情况。 三边总督洪承畴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他冲着孙承宗点了点头，道:“孙大人，您让我统计朝廷这次运过来的物资，我已经把所有物资统计好。” 洪承畴说完，他把一份做好的表格，递给孙承宗观看。 孙承宗让师爷帮他接过洪承畴手中的表格。 他仔细阅读表格上面的粮草物资数据。 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又很快平缓下去。 “洪总督，朝廷运过来的粮草物资，都到达指定地方吗？ 你记载的数量，没有数错吧！” 陕西这几年大旱，又有流贼扰乱的地方。 本地的粮草物资都很匮乏，没有办法支持二十多万军队作战。 这些粮草，都是从河南和江南地区，辛苦的运送过来。 孙承宗统兵多年，知道粮草在路上运输消耗很大。 朝廷不断有人上书路上和运河，运输粮食耗费太大，请朝廷海运。 百万漕工衣食所系，漕运不会轻动。 加辽饷，出一个苏河。裁驿站，出一个李自成。 一个占据四川和陕西的一部分。 一个在陕北闹得很大，又把山西搅成一锅粥，都抽不出来兵力支援围剿黄衣贼。 现在谁也不敢提，裁撤漕工。 漕运还关系，朝廷许多大佬的利益，这个绝对不会取消。 但洪承畴记载的数据，粮食太少了，算上陆运最大的损耗。 实际运到的粮食，比应该运到的都差一大截。 孙承宗领兵这么多年，他知道漂没这种现象。 纸面上的物资和实际到来的物资根本对不上。 但像现在这样，差距这么大，他还非常意外。 大明朝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 拿不下黄衣贼，大明朝很可能就到此为止。 这种关键时期，还有人上下其手，对前线军队的物资，进行大规模的漂没。 孙承宗脸色铁青，他又对这种现象无可奈何。 这已经完全不是，杀一两个贪官，就能扭转这种风气。 整个官场，都已经变得腐朽不堪。 洪承畴看向孙承宗，这位到达陕西，就取代他成为陕西权利最高的官员。 崇祯皇帝派来更高级别的官员，指挥这场战争。 他还感到更加轻松，黄衣贼兵锋实在太厉害。 黄衣贼和普通的流贼完全不一样。 他们有成体系的军队，火器比大明都犀利，军队作战意志极强。 洪承畴指挥明军与蒙古作战过。 他感觉黄衣贼的实力，都要在蒙古军队之上。 洪承畴不看好这次围剿黄衣贼。 他建议朝廷铸造枪炮，枪炮积累到一定程度。 最起码也要每一名士兵，都配备火枪。 火力密度与黄衣贼的军队差不多。 凭借大明庞大的军队数量和后勤物资，才能与黄衣贼碰撞，有胜利的希望。 现在黄衣贼刚吃下四川，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 黄衣贼现在气焰之嚣张，苏河非常谨慎的一个人，已经公开称王，举办科举，这是准备称霸天下。 黄衣贼已经势大，朝廷到现在才着急。 这次战争黄衣贼能输很多次，朝廷却一次都不允许失误。 朝廷调集重兵，如果都没剿灭黄衣贼。 那黄衣贼就彻底做大，世上的很多人，也不会再把黄衣贼当反贼。 一些自认为怀才不遇的人，他们也会争相恐后投靠黄衣贼。 洪承畴正在思考着，他听到孙承宗的询问。 他立刻冲着孙承宗抱了抱拳。 “孙大人，我亲自带人去清点粮草和物资，树木分毫不差。 朝廷转运到陕西的粮草，可以维持大军半年的消耗。 物资有些匮乏，特别是药物，基本没有新增的药物。 运过来的铠甲还算充足，老式的鸟铳有很多。 朝廷这次运过来的火枪火炮和弹药非常少。 他们只能武装五万人。 特别是棉大衣，只运来了三万件，我都按照孙大人的要求，已经分配下去。 除了第一次遇到的棉大衣，之后的物资里面没有棉大衣。 现在外面的天气极冷，没有棉大衣，会有非常多的士兵冻死。” 孙承宗听着洪承畴的汇报，二十万大军能吃三年的粮食，变成了半年。 这种漂没程度，实在是太多了。 还有新式火枪火炮，真的太少了。 什么样的物资，都能被漂没。 他见过黄衣贼的火枪，组成密集的军阵，没有火枪大炮，想抗衡黄衣贼太难了。 孙承宗把目光看向关宁军的祖大寿、何可纲、吴襄、宋伟等人。 他再向朝廷申请，物资也就这么多。 朝廷明面上，已经发下来超出作战需求的物资。 现在只能依靠关宁军的实力，特别是关宁铁骑的实力，打开突破口。 “祖总兵、何总兵、吴总兵。咱们想要突破黄衣贼的防线。 还是要看你们骑兵的表现。” 祖大寿看着孙承宗，这位是他的老上官。 他上官袁崇焕被处死，他是袁崇焕的心腹，又有从后金逃回来的经历。 祖大寿每天都害怕，自己可能被锦衣卫抓走。 他去哪里，都会带着大量的亲兵，没事基本不离开军队。 这次朝廷剿灭黄衣贼，老上官孙承宗亲自给他写信，带他来这里立功。 自己有了功勋，展示出自己的能力。 只要立下功勋，孙承宗大人答应亲自做保，会保他安稳无忧。 他才不会某一天，突然就被锦衣卫带走。 祖大寿单膝跪下，抬起头说道:“孙大人，黄衣贼就交给我们关宁军。 我们关宁军，特别是关宁铁骑在平原地区，随时能击破黄衣贼的防线。 黄衣贼士兵根本不穿甲胄，他们的火枪射程也有限。 我们骑兵游走在黄衣贼军阵四周，通过游射的方式，查找黄衣贼军阵的薄弱点。 只要黄衣贼阵型出现破绽，我就带领着关宁铁骑冲进黄衣人军阵。 黄衣贼都是没有甲胄的士兵，骑兵冲进去，那就和对付手无寸铁的百姓，没什么区别。 骑兵杀乱黄衣贼的阵型，步兵随后跟着掩杀。 对付黄衣贼这种没有骑兵的军队。 我们即使战果小一些，也绝对不会大规模溃败。 只是用什么办法把黄衣贼引出来。 我们这里和汉中，可是隔着秦岭天堑。 翻越秦岭，汉中那里也没有大的平原，不利于骑兵机动。” 孙承宗听到祖大寿自信的话语，他很满意。 “祖总兵放心，我们不用进攻汉中，只进攻宝鸡就行。 宝鸡只是渭水防线布满大炮，非常难攻克。 但渭水很长，我们大军人数又多，完全可以用一部分兵力，吸引渭水黄衣贼的注意。 骑兵和主力部队，从渭水上游过河，利用骑兵的高机动性，直接拿下宝鸡。 黄衣贼十分护短，我军拿下宝鸡之后。 黄衣贼肯定会出来，准备从我军手中抢夺汉中。 他们真敢这么做，那就是中计了。” 在场的众将，听到孙承宗这个计策。 他们都觉得，孙承宗这个计策，有胜利的希望。 孙承宗看着众将，目光威严的询问道:“你们有什么疑虑，现在可以说出来。 一旦正式开战，敢有踌躇不前者，扰乱军心者，我孙承宗定斩不饶。” 孙承宗说完话，他举起手中的尚方宝剑。 他知道明军很多军队都彻底糜烂，大部分军队只能打顺风仗。 伤亡稍大一些，这些军队转身就会逃跑。 在这场至关重要的战争中，他一定会用严苛的军法，制止这种行为出现。 登莱总兵孔有德，带着登莱前巡抚孙元化打造的炮兵，奉旨进入陕西，参与围剿黄衣贼。 他听到孙承宗的问话，立刻跪下来询问道:“孙大人，小人登莱总兵孔有德。 请问孙大人，我们何时出征。 我的部下大部分都没有棉大衣穿，无法忍受陕西这里的严寒，现在只能躲在帐中取暖。 大人想要让我们出征，最起码也要保证我们不会被冻饿而死。 我们想杀敌立功，不想没看到黄衣贼，就被冻死在这里。” 孔有德刚说完，其他将领也跟着附和。 只有关宁军优先分配了棉大衣，山东等地的客军和陕西本地的军队。 他们都没有分配棉大衣，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种不公平的待遇，让很多将领怨声载道。 孙承宗也看到很多将领不满，他知道不能让这些不满，继续积累下去。 朝廷发放足额的棉大衣，这些棉大衣出京城就会少一半，等到了他手中，只剩下这么点。 他只能把棉衣优先分配给最听他指挥，战斗力也最强的关宁军。 孙承宗轻咳一声，房间立刻安静下来。 “众位将领不用担心，现在天气严寒，偶尔还会刮寒风下暴雪。 我们不会在这个时节出征，大家安心过除夕节，等到年后天气稍微转暖，我们再出征。 如果提前出征，我也会想尽办法，尽量让大部分士兵穿上棉大衣。” 孙承宗刚刚许诺完，他亲兵就过来汇报。 “孙大人，皇帝陛下派来的传旨太监，带着锦衣卫已经来到房间外。 传旨太监非要闯进来宣旨，我们已经快拦不住。” 孙承宗立刻吩咐道:“让传旨太监独自进来，锦衣卫挡在门外。” 传旨太监代表着皇帝的权威。 孙承宗要慎重对待，绝不能给言官口实。 他带着屋内的众人，准备了接旨的仪式。 高起潜捧着圣旨，走进了房间内。 他上次被杨鹤坑惨了，杨鹤死在黄衣贼手中，他们这些逃出来的人，也被崇祯皇帝迁怒。 那些领兵的将领，基本都被抓进大牢，很多人都被发配充军。 他这个监军太监，也失去崇祯皇帝的信任。 疏通关系没有被抓进大牢，他也被贬为最低级的太监。 现在被其他人指使，只能充当一名传旨太监，没有任何权力。 高起潜走进屋，当众宣读崇祯皇帝的圣旨。 圣旨内容很简洁，让大明军队在除夕当天进攻，打黄衣贼一个措手不及。 孙承宗看着这道圣旨，他接过圣旨，仿佛接下烫手的山芋。 除夕节出兵，这是哪个天才想到的出征时间。 崇祯皇帝已经发下圣旨，他也不可能拒绝这道圣旨。 只能想办法，完成这道圣旨的内容。 孙承宗忍不住叹了口气，崇祯皇帝还是没改急躁的性格。 现在出兵风险太大了，黄衣贼都不需要打他们。 只靠着强大的寒风，他麾下这支缺少棉大衣的军队，都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这道圣旨又不可能拒绝，看圣旨的内容，这不止发给他一家。 负责围剿黄衣贼的各方军队，估计现在都收到这道圣旨。 他如果按兵不动，就会成为战败的罪魁祸首。 孙承宗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接下这道圣旨。 “臣，孙承宗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孙承宗接下这道圣旨，他以商量军事机密为由，把高起潜直接请出房间。 他对着众人说道:“大家已经听到圣旨的内容，我们在除夕那天，就会出征。 大家都准备好，现在距离出征没有多少日子。 棉大衣我会尽量想办法，不会让大家挨冻。 这次剿灭黄衣贼，举国上下都在关注。 你们立下功勋，绝对不会被其他人夺走。 我以自己的名誉担保，立下功勋者，一定会得到应有的赏赐。 到时候升职封爵，都不在话下。” 孙承宗向众多将领许诺，他保证朝廷一定会赏罚分明。 让这些将领按照刚才商量的计划，准备出征。 这些人很快离开房间，回道自己军中，准备出征的事宜。 凤翔府城外，很快飞出几个不起眼的鸽子。 ……………………………… 湖广勋阳府，总督侯恂看着面前的两位大将。 一位是他的老搭档尤世威，一位是他培养的心腹左良玉。 这两个人在他的支持下，已经利用他们手中的军队，整合了湖广地方上的军队。 侯恂现在完全掌控湖广的明军，整整十万明军，对面的黄衣贼还不到五万人。 他有信心拖住黄衣贼的这支兵马。 “尤总兵、左总兵，皇帝陛下已经发来圣旨，让我们除夕就出兵，进攻黄衣贼。 你们两人要整顿好兵马，时间一到，立刻从勋阳府向兴安州发起进攻。” 尤世威和侯恂很熟悉，他直接开口询问道:“侯大人，前任的朱大人，率领湖广明军大部分精锐，他们都没有攻克黄衣贼的汉阴防线。 我们只有十万兵马，大部分兵马还是湖广原先的兵马。 他们在朱大人麾下，没有攻破黄衣贼的汉阴防线。 我不认为自己的统帅能力，比朱大人还强。 我麾下的关宁军，不善攻城。 攻破黄衣贼的防线，还要靠这些人。 只靠朝廷运来那几门劣质的大炮，我也没有办法攻克黄衣贼的防线。” 尤世威直接说出来他的担忧。 侯恂淡定的笑了笑，道:“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也能看出来。 皇帝陛下派遣四路大军进攻黄衣贼。 我们兵力有强有弱，每一路也有不同的任务。 孙大人率领的军队实力最强，他们从北方攻击黄衣贼。 皇帝陛下对孙大人寄予厚望。 他又率领实力最强的关宁铁骑。 孙元化新生产的火枪火炮，大部分都运往孙大人那里。 荆州的河南总兵陈洪范和秦良玉率领的白杆兵，是我们湖广方向的主力。 咱们勋阳府这里，只是一支偏师。 主要的目的，是吸引黄衣贼主力来此阻挡我们。 黄衣贼可用兵力不多，汉中作为他们头领所在的地方。 这是黄衣贼经营许久的城池，绝对不会放弃。 他们也不可能放任我们从兴安州进攻汉中。 我们的目的就是牵制黄衣贼的一部分主力。 黄衣贼兵力不足，孙大人可能带兵杀进四川。 荆州秦良玉和陈总兵，可能会突破黄衣贼的防线，直接夺下四川，断了黄衣贼的后路。 广西和云贵的兵力，主要任务也是牵制黄衣贼。 为秦良玉和陈总兵夺下四川，创造绝佳的机会。 黄衣贼在四川的兵力更加薄弱，他们一旦分兵，根本挡不住秦良玉和陈总兵的进攻。” 尤世威听到侯恂这么说，他才放下心。 朱大人的经验教训太沉重，为了防止泄密。 只有孙大人、侯大人等人，进京面圣时，商量好的大致计划。 他们这些总兵只负责执行，不知道整体战略情况。 现在快要发起进攻，这些消息也不用再严格保密。 黄衣贼即使现在知道，他们也没有办法短时间调动兵力。 尤世威自信的保证道:“侯大人请放心，击破黄衣贼的汉阴防线，我们还没有这种实力。 在兴安州拖住黄衣贼一部分主力，这完全没有问题。” 左良玉也在一旁保证道:“大人请放心，我部兵马与黄衣贼对峙，这样做完全没有问题。 我观察兴安州地区的黄衣贼，他们善守不善攻。” 侯恂听到两位总兵的表态，他满意的笑了起来。 他在朝廷的政敌太多，这次剿灭黄衣贼，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 秦良玉向着河南总兵陈洪范抱了抱拳。 “皇帝陛下的圣旨已到，希望我们两军能密切合作。 我率军打头阵，越过三峡地区，夺下奉节。 陈总兵随后率领大军跟上，我们只要夺下重庆，保住重庆不失，就达到这次战争最基本的目标。” 陈洪范看到秦良玉，主动接下最危险的差事。 他内心很高兴，跟着秦良玉混功劳，这样做既轻松，又能获得大量功勋。 他也抱了抱拳，高兴的说道:“那就辛苦秦将军了，秦将军的白杆兵，更擅长山地战。 你们也熟悉四川地形。 不像我麾下的士兵，来到这里有很多人，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 只能多多仰仗秦将军和您麾下的白杆兵。 您真是巾帼不让须眉，麾下白杆兵的强悍，远超我们这些卫所兵。” 秦良玉和陈洪范商量好出征的计划，他们就各自回到自己的军队中。 马祥麟高兴的说道:“娘，我看河南总兵陈洪范这人很好相处。 我们和他共事，应该不会太过艰难。 大部分汉人，瞧不起我们土兵和娘这个女将，对待我们的态度很差。” 秦良玉看着只剩下一只眼睛的儿子。 “祥麟，你要知道，陈总兵这么好说话，是让我们打头阵，试探出黄衣贼的虚实。 他只说几句好话，辛苦活交给我们，等到挣功的时候，这些人什么嘴脸都会暴露出来。” 马祥麟听到母亲的话，他羞愧地低下头。 玩心眼，他是玩不过这些汉人。 马祥麟看着前方等待他们归营的兵将。 他长叹一口气，道:“也不知道万年怎么样了。 以黄衣贼的作风，我们的寨子估计是完了。 听逃出来的人说，黄衣贼对于我们这种土司寨子，手段很残酷。 土司高层都会被抓走，少部分被枪毙，大部分被抓起来挖矿。 他们迁入大批汉人，抢夺我们的土地，掠夺我们的子民。” 秦良玉直接用枪头，重重的敲在马祥麟的后背上。 “祥麟，振作起来，你作为土司，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不能对外表现出颓废的样子，我们还要鼓舞士气，打回四川，为亲人们报仇。” “报仇，报仇雪恨。” 马祥麟眼神坚定，心中只剩下报仇这个念想。 他都不敢去听，逃回来的土司高层，控诉黄衣贼的残忍手段。 每次想到自己的亲人，也遭受这种待遇，他就心如刀绞。 ……………………………… 贵州总兵许成名，直接把圣旨摔在桌子上。 “催什么催，一天到晚就知道催。” 广西总兵张桂看着许成名癫狂的样子。 许成名为了抢功，在获得大量土司的支持，觉得自己的兵力碾压黄衣贼。 他率领两万明军，其中有两千人拿着火枪。 对面黄衣贼，只有三千多人，还驻守在好几个城池里。 一千多名黄衣贼，防守遵义城。 他轻敌冒进，想要攻占遵义城。 在遵义南面的山谷中，中了黄衣贼的埋伏。 黄衣贼火器太犀利，直接把山谷中的草皮都炸没了。 两万贵州兵马，只回来了一千多人。 大部分土司兵，当场就逃光了。 张桂听到这个战绩，立刻被吓住，他带来五万两广的军队，看似占据上风。 但对面的黄衣贼增兵了，他们不再是只有三千多人。 而是增加了十倍不止，整个遵义府至少有四万黄衣贼。 他这点兵力，过去完全是送死。 黄衣贼不出兵打他们，那就是万幸了。 他们根本没有实力，对黄衣贼发起进攻。 “已经接下圣旨，许兄，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有没有什么主意，能让兄弟们避过这次危机。” 许成名知道自己彻底完了，多次损兵折将，崇祯皇帝绝不会饶过自己。 唯一活命的办法，就是再招募一些土司兵，在偏远的贵州拥兵自重。 他准备向张桂借一些兵，肯定不能让张桂现在败北。 许成名仔细思索后，说道:“张总兵，这里战果具体是什么样，还不是靠我们两人的嘴。 只要文章写得好，每天都是捷报。” 张桂听完眼睛一亮，在贵州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区，糊弄皇帝的难度很低。 只要把败退写成胜利转进，他总不能胜利转进到桂林。 正文 第154章 线膛炮初显威 士兵背着枪，在夜色的掩护下，快速行军。 第四军一师师长韩叔凉，他在行军过程中，召开临时军事会议。 “必须在明天黎明之前，抢占秃岭。 构筑好狙击阵地，并平整好山头上的碎石头。 工兵营要按照要求,布置好炮兵阵地。 我们的任务是保证炮兵兄弟们的安全，绝不允许任何一个明军冲上秃岭。” “明白。” “师长请放心，我们的新兵在新兵营，都训练过急行军。 一天三顿饭，士兵们的体能很强，急行军按照规定时间赶到秃岭,完全没有问题。” 韩叔凉向队伍的后面走去，他看到参谋长李文芳和炮兵师师长张瑜亮,正在讨论事情。 张瑜亮看到韩叔凉过来,他客气地说道: “韩师长，我们的重炮，在这种非水泥路地形，前进的非常缓慢。 特别是遇到坑坑坎坎，需要提前平整土地。 要不然炮车容易卡住，拖出来很费时间。 我想借你们师的工兵营用用，负责平整炮车前方的土地，方便我们运输重炮。 不会让你们白帮忙，我们炮兵师，有一些淘汰下来的重炮。 我准备把这些重炮赠予给你们。 这种重炮，除了不能使用最先进的开花弹。 它的威力很强大，能让你们师的炮兵团，变成全军最厉害的炮兵团。” 韩叔凉眼睛微眯，笑呵呵的回道:“张师长客气了。 大家都是友军,不用这么客气。 只有工兵营怎么够用，我们师全部的骡子，都去帮助你们炮兵师运输重炮。 让你们运输重炮的骡子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它们体力充沛，行军速度也能更快一些。 骡子应该也不够用，我直接叫一个团的士兵，帮助你们运输。 哪怕是用肩膀扛，也帮你们把物资扛到秃岭。” 张瑜亮听到韩叔凉的话，他语气热烈地谢过韩叔凉。 重炮在这种地形，非常难以运输。 重炮的炮车经过改进，全钢制的炮车，能承受重炮的重量，它还非常轻便。 现在能运输重炮，不像之前根本没办法运输重炮，一不小心重炮就会压垮炮车，导致重炮损坏。 炮车的轮子很宽，不容易陷进地里。 炮车整体有弹簧减震结构，重炮不会被磕碰。 只要不是雨天道路泥泞，骡子在陕西的地形拉炮车，完全没问题。 特别是冬天，土地被冻的很硬,路面硬度能赶上水泥路，方便重炮的运输。 就是他们这次行军路线，长时间没有人走过，需要工兵营路上的一些杂物。 韩叔凉看着整个行军过程，除了脚步声和车轴转动的声音。 军队几乎处在静默状态，没有人在窃窃私语。 现在是大年初一晚上，士兵们正在吃饺子。 统帅部和第四军军部，给他们师发来命令，有紧急军情，明天之前必须抢占秃岭。 他们协助炮兵师构建炮兵阵地，保护炮兵师可能遇到的安全。 “秃岭，我们一定要早点赶到秃岭。 我之前都没听过秃岭这个地名，这个小地方，也有名留青史的机会。” 师参谋长李文芳，拿着地图说道: “秃岭是宝鸡府西北方，渭河南岸，一個一百多米高的小山坡。 要不是我们军校专门开展制图课，派出很多侦察兵，侦查附近的地图。 就这种小地方，根本不可能记载到地图上。 我估计明军，肯定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小山坡，知道他们也不会在意。” “加快行军，我们打好这场战役，我们有非常大的可能被封候。 炮兵师真能达到既定目标，可能这一战，就能消灭明军最精锐的部队。 那样我们夺下陕西，就变得非常容易。” 韩叔凉指挥部队隐蔽行军，向着秃领方向快速行军。 这次战争，其他方向他不清楚，宝鸡这里集结重兵。 算上警备军和屯垦兵团的兵力，他们军队数量和明军差不多。 看秦王的态度，这是要拿下整个陕西。 韩叔凉也能打回兰州卫，告诉自己的亲朋好友，他的选择没有错。 他一直用的是假名字，这也是投降的明军将领，常用的手法。 希望他的家族，能挺过天灾人祸。 陕西真纳入秦王治下，陕西百姓就迎来了幸福的生活。 ……………………………… 秦军北线统帅部内，苏虎召集高级将领正在开会。 “现在是大年初二，我们即将对明军展开攻势。 炮声就是命令，告诉部队听到炮声，立刻就出发。 我们要发挥线膛枪的优势，尽量机会来犯的明军。 要用一场漂亮的胜利，向世人证明我们的实力。 我们得到确切的情报，明军在崇祯的催促下，除夕就出兵。 他们想打我们个措手不及，我们就利用明军这种心理，部下天罗地网，等待明军进入我们的包围圈。 明军主力绕路，用一部分兵力吸引渭河防线的注意，主力从其他地方度过渭河。 渡河地点，就在秃岭前方五里处的地方。 渡河的时间，就是今天黎明时分。 明军自以为他们在安全范围内。 他们实际却在我们的重炮射程内。 只要我们在秃岭构建炮兵阵地，打击正在渡河的明军。 这个计策成功，我们之后的作战就容易许多。 可以一举消灭，明军的精锐部队。 如果出现差错，随时准备启用二号作战方案。 秦王殿下的谋略，一定要向基层军官传达清楚，不要出现任何差错。” 第四军军长吴杰笑着说道:“大明的崇祯皇帝，可帮了我们大忙。 我们正愁找不到好机会，抓住明军的破绽，尽量歼灭明军的有生力量。 崇祯皇帝催促孙承宗除夕时候进攻。 这些明军为了执行崇祯的旨意。 他们还没有准备好，就发起进攻。 大部分明军底层士兵，连一件棉衣都没有。 明军各个部队，军阀化非常严重，能打的士兵，绝大部分是将领的家丁兵。 这些明军相互配合非常差劲，给了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 还是要感谢军情局的人，如果不是他们搞到明军详细的作战计划。 我们也不会这么轻松，就形成了精准的包围圈。” 第三军参谋长王世元笑着说道:“只靠军情局，无法完美执行这种计划。 我族兄会作为内应，成为明军的先锋官。 明军先锋官都是我们的人，明军怎么可能不败。” 除了苏虎之外，其他将领第一次听到这种绝密信息。 现在没有无线电传递消息，王世元说出来，哪怕是用信鸽传递消息，时间也不够用了。 炮兵师即将发起进攻，哪怕明军有信鸽，鸽子都飞不到河对岸的明军大营中。 ……………………………… 张瑜亮盯着眼前的沙漏，看到已经布置完好的炮兵阵地。 他紧张的心情，这才放松下来。 炮兵阵地提前布置好，他们炮兵师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大半。 剩下就等到明军进入炮火打击范围。 张瑜亮拿起一个望远镜，趴在秃岭上方，观察渭河方向。 他嘴上不断说着各种参数，他的警卫拿出纸笔，记载的这些参数。 张瑜亮正在计算炮火覆盖区域，炮弹落点的具体参数。 线膛炮精准度能达到二十米。 这种精准度不算高，但多门大炮齐射，进行火力覆盖。 张瑜亮就能有选择，在某一个地区，倾泻大量的弹药。 ……………………………… 甘州总兵王世宠作为先锋官，带领他麾下的士兵渡过渭河。 他们沿着渭河南岸，派出夜不收，骑着马仔细探查周边的环境。 所有地方都探查清楚，特别是左前方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坡。 他派遣自己隐藏的心腹，去调查那里的情况。 夜不收很快调查归来，他们详细说明，自己调查到的情况。 他叫来副将，吩咐道:“你去向孙大人汇报，前方一切正常，没有发现黄衣贼的踪迹。 告诉孙大人，我带着一队一夜不收，继续向前探索。” 王世宠看着副将带领亲兵，度过已经结冰的渭河。 这人是关宁军出身，孙大人的心腹，专门负责盯着他。 王世宠看到副将走后，他留下前任甘州总兵柴实华的亲信。 负责在这里，接应准备渡河的明军。 他带着自己的心腹，以探索前方情况为理由，向着宝鸡方向快速行军。 孙承宗听到他的心腹，汇报渭河南岸的情况。 “王世宠真的派兵探查清楚，渭河南岸没有黄衣贼隐藏。” 这人老实的回答道:“孙大人明鉴，我派自己的亲兵和王总兵的人，一起探查周围的情况。 我敢保证，距离渭河四里之内，绝对没有黄衣贼隐藏。 这个范围，黄衣贼已经失去了突袭的突然性。 渭河南岸三四里的地方，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 您现在用千里镜，借助月光也能看到对岸的情况。” 孙承宗来到这里，他就用千里镜看对岸的情况。 他们这么多将领，都没有发现对岸有黄衣贼的踪迹。 他的心腹又汇报先锋探查到的情况。 孙承宗下定决心，必须尽快度过渭河。 洪承畴领兵伪装成主力，负责在渭河防线，吸引黄衣贼的注意力。 他带领的都是新兵，顶不过黄衣贼几轮进攻。 一旦黄衣贼戳破洪承畴的伪装。 他们肯定会派出大量的人手，侦查他这支主力的动向。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孙承宗需要把握住这个时机，创造出更大的战果。 他想到王世宠这段时间的表现，已经证明这人对大明的忠心。 王世宠是原甘州总兵柴实华的心腹。 他举报柴实华暗中勾结黄衣贼，并把朝廷发下来的火枪，高价卖给黄衣贼的细作。 王世宠对大明朝忠心的耿耿，他发现柴实华的动作。 立刻就揭发柴实华的狼子野心。 孙承宗从柴世华的住处，搜出来大量黄衣贼制作的金币。 这种黄衣贼特有的金银钱币，崇祯皇帝已经下严旨禁止流通。 持有黄衣贼的货币和报纸，罪行等同于谋反。 柴实华看到证据确凿，他也没有办法抵赖。 只能承认，他惧怕黄衣贼，又经受不住黄衣贼的引诱，出卖很多明军的机密情报。 孙承宗直接下令处死柴实华，他感到很庆幸。 还好那时是正式接收物资的时期。 柴实华没有接触到这次的作战计划。 要不然带给明军的危害，孙承宗都没有办法想象。 他表扬王世宠的忠诚之举，把王世宠提拔为新任甘州总兵。 王世宠举报柴实华，断了黄衣贼在大明的内应。 黄衣贼已经放出消息，悬赏王世宠人头一千两银币。 孙承宗认定王世宠没有办法投降黄衣贼，他对大明朝忠心耿耿。 王世宠主动请缨，担任先锋官，探查黄衣贼的虚实。 孙承宗同意王世宠的请求，他为了以防万一，还让自己的心腹担任王世宠的副官。 他了解到河对岸的情况，对将领们吩咐道: “先让陕西本地兵马，度过渭河，并构建防御工事。 之后其他军队立刻跟上，骑兵最后渡过渭河。” 孙承宗下达命令，让军队分批渡河。 现在渭河冰封，一旦发现情况不对，这些步兵很容易逃回来。 他把渡河不容易的骑兵，放在最后渡河。 明军开始逐渐渡河，家丁兵们穿着各种颜色的棉袄。 这些都是当地士绅，贡献出来的棉衣。 普通的军户，只能多裹上几件破旧的单衣。 他们尽力让自己跑起来，跑的稍微慢一些，身体就容易冻伤。 孙承宗看着大部队已经度过渭河。 现在一轮红日，也已经出现在天边。 孙承宗用着千里镜观看河对岸，没有在渭河对岸，发现黄衣贼的踪迹。 “通知骑兵，开始过河。 其他部队拔营，向着宝鸡城方向前进。” 孙承宗终于放心下来，命令关宁铁骑渡河。 他同时给渡过河的部队下达命令，让他们快速行军，直奔宝鸡城。 ……………………………… 韩叔凉趴在秃岭上，用望远镜观察明军的动向。 “张师长，这可怎么办？ 明军的骑兵刚刚过河，明军步兵也开始收拾营帐，准备继续行军。 现在进行炮击，明军骑兵直接跑掉了。 等明军骑兵全部渡河，前方的步兵就走出重炮的攻击范围。” 张瑜亮看到韩叔凉在纠结，他笑着说道:“我们炮兵师的主要任务，就是尽量多的消灭，大明朝的有生力量。 明军骑兵，有近卫军负责对付他们，我们炮兵还是攻击密集的敌人成果大。 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 只要达成基础目标，我就不会犹豫。” 张瑜亮立刻吩咐道:“所有重炮，直接瞄准关宁军所在的方向。” 他同时把重炮调整的参数，让传令兵发到每一个炮兵军官手中。 炮兵军官获得这些参数，他们就能根据自己大炮所在的位置，调整射击角度。 张瑜亮给出的参数，也尽量让齐射标准统一。 不会出现乌龙事件，多门大炮攻击同一目标。 张瑜亮在明军发起渡河时，他就用望远镜仔细观看明军的营地。 他挑选有价值的目标，并详细记录他们的位置参数。 炮兵师来这里只有两个旅。 这里的炮兵师一共有三百五十门重炮，渭河南岸却有十多万人。 三百五十门重炮，炮击十多万人，所造成的战果真不高。 如果集中炮击关宁军，所造成的战果完全不同。 炮击十多万人，最多能让这支明军死伤一两万人，大部分军队都没有被击溃。 专门针对关宁军，同样是死伤一两万人，直接能把这支关宁军打残。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更何况这么做，还关乎一个大战略。 张瑜亮接到传令兵的反馈，所有重炮已经调整好角度，他直接下达命令。 “齐射，十发极速射。” 传令兵直接点燃信号弹。 一枚硕大的绿色信号弹，直接在空中炸响。 炮兵师的军官们，看到信号弹升起，观察到信号弹的形状。 他们立刻下道命令。 “齐射准备，弹药十发。” 重炮早已经装好开花弹，调整好射击角度。 炮兵拉下发火绳，直接点燃炮膛内的火药。 炮弹在火药的推动下，又受到膛线的作用，高速螺旋状态下飞出了炮膛。 炮弹高速旋转，在空中保持相对稳定的弹道。 炮兵师一多半的重炮，三百五十门重炮同时发起了怒吼。 ……………………………… 吴三桂带着他麾下的士兵，刚准备走下渭河。 他突然向身旁的亲兵问道:“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东西呼啸，这种呼啸声很奇怪。” “这应该是风的声音吧！陕西这里的大风，有时候比我们辽东的风还大。 现在寒风刚停，估计又要刮寒风了。” “吴将军，你快看天上，那些是什么东西。” 吴三桂抬头看向天空，天空上有许多黑点，向着他们这个方向袭来。 他惊恐的说道:“后撤，所有人快后撤。” 吴三桂知道黄衣贼的火器犀利，这些飞来的东西，是黄衣贼使用的火器。 他能简单的分析出，这是黄衣贼飞过来的炮弹。 黄衣贼真是太富有，手中的红夷大炮太多。 这么密集的炮弹，大炮数量肯定少不了。 吴三桂带着本部兵马，快速向后撤。 孙承宗也用望远镜，观察到了这种景象。 “不好，黄衣贼有埋伏，快让大军撤回来。” 他看到这些东西的第一瞬间，就知道黄衣贼在炮击河对岸的军队。 黄衣贼费了那么多力气，这次炮击，肯定是能决定战争胜负的东西。 孙承宗的话音刚落，他就看到这些炮弹，落到军阵之中。 很快就发起巨大的爆炸和闪光。 浓烈的硝烟从爆炸处升起，孙承宗从千里镜内，已经看不到对岸的情况。 但他能听到，对岸明军哀嚎声和惨叫声。 孙承宗拳头紧握，指甲都刺破掌心。 这次渡河的军队，全是陕西精锐的部队。 包括两万多名关宁军在内的十万大军。 遭受到黄衣贼的炮击，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 他这次领兵围剿黄衣贼，开局就失利，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 苏虎看着渭河南岸，不断响起开花弹的爆炸声。 那里的硝烟已经升上天空，远远看上去很壮观。 “全军出击，同时记住，遇到关宁军，给我狠狠的打。 一定要把关宁军给我打残了。 其他的明军，只要他们抵抗不激烈，就不用下太重的手。 遇到关宁军和其他军队，优先追击关宁军。” 苏虎说完，各位将领都回到自己的部队里，带领本部人马向明军发起进攻。 第三军祝师曲向阳看到士兵背着枪，跑向渭河南岸。 他感慨道:“秦王殿下这个计谋真是太绝了。 我们军队一多半人都是新兵，让他们打顺风仗练练手，还是没有问题。 让他们进行艰苦的围歼战，即便兵力相等，我们又占据武器优势。 这些新兵执行军令，也未必能完美围剿明军。 如果出现意外，还可能伤亡惨重。 但把目标放在关宁军上，这就容易许多。 我们可以集中优势兵力，歼灭关宁军。 这支大明最精锐的明军，很可能就要成为历史。 这就是秦王殿下讲的军法，哪怕军队人数处于劣势。 也尽量想办法在局部战争中，创造人多打人少的局面。 这还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让明军自己互相猜疑，没有办法团结合作。” ……………………………… 曹文诏等到硝烟稍微散去，他从地上爬起来，看一下四周的情况。 大部分明军都没事，只是关宁军的营地遭受到大量炮击。 他预计关宁军经过这场袭击，至少要伤亡一半人。 曹文诏立刻吩咐道:“快过去救人。” 曹变蛟犹豫道:“叔父，关宁军应该被黄衣贼针对了。 我们现在过去，可能遭受黄衣贼的炮击，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都是关宁军同僚，我们不可能见死不救。” 曹文诏态度十分强硬，他带着军队过去救援关宁军。 他在路上安慰侄子和自己麾下的士兵。 “变蛟，已经间隔这么长时间，硝烟都已经散去，黄衣贼依然没有再次发起炮击。 我能感觉到，黄衣贼的炮弹，至少从五里外飞来。 他们炮弹落点，也基本在关宁军营地的附近。 这种射程和精度的大炮，一定非常稀有。 黄衣人看到炮击效果起效，他们也舍不得浪费炮弹。 我猜的没错，黄衣贼这次炮击已经结束，很快就有黄衣贼大队人马冲过来。 我们必须赶快救援，尽快撤出战场。” 曹文诏感觉自己很幸运，他是关宁军出身。 但跟随洪承畴洪总督剿匪，被归纳为陕西本地军队，没有遭受到黄衣贼的炮击。 曹文诏走近关宁军营地时，他都被这种炮击场景吓到。 他看到有很多士兵的残骸，他这个沙场老将看到这种场景，都有干呕的感觉，忍不住要吐出来。 这个场景，简直是修罗地狱一般。 关宁军营地周边的其他明军，他们明显被黄衣贼的炮击吓到。 他们争先恐后，转身就跑回去，基本没有人理会伤亡惨重的关宁军。 只有躲过炮击的关宁军，正在救助同伴。 曹文诏带兵开始救助关宁军营地外围的明军，炮击核心区域，已经没有救助的必要。 那里的人非死即残，没有办法快速脱离战场。 炮击核心区放眼望去，都是大大小小的弹坑，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连一个完整的人形都看不到。 只有营地的外围，才有大量受伤的关宁军。 “兄弟，你怎么样？” 曹变蛟拍了拍一名看似完好的关宁军将领。 这名关宁军将领，缓缓睁开眼睛，他醒来的第一句话。 “快去救何可纲大人。” “这人还活着，抬过去救治。” 曹文诏刚才已经路过何可纲总兵的营帐。 将领的营帐附近，是黄衣贼炮击重点照顾的区域。 他看到何可纲碎裂的盔甲，何总兵的下场不言而喻。 曹文诏听到南面地区，密集的大鼓声和嘹亮的军歌声响起。 他脸色一变，语气焦急的催促道:“黄衣贼大军来了，我们立刻撤回去。 河对面有关宁铁骑，黄衣贼不敢大举追击。” 正文 第155章 阳谋离间 第三军第一师师长周大虎，他已经能看到前方的明军。 他让部队停下脚步，稍微休息一会儿。 他们背着枪，快速跑了五千米，就为了快速合围，防止更多的明军逃出包围圈。 很多明军正在仓皇逃跑。 有的人太着急，直接在冰面上滑倒。 他很快就被吓破胆的大军,一人一脚踩死了。 明军高达六七万人，受到炮击被吓破胆，队形又十分散乱，失去了秩序。 很多明军拿出刀，劈砍着挡在他前面的明军，只为了快速渡过河。 周大虎看到明军混乱的局面,他脸上露出笑容。 失去组织的敌军，想战胜他们太过容易。 他们师一万多人，哪怕一大半都是新兵，他都敢追着这群人进攻。 更何况周围还有那么多友军。 自己围歼敌军的功劳更大，他在军长那里争功，忠于争来一个好差事。 魏云商和孟正，他们只能领兵去欺负弱鸡的部队。 “擂鼓，进攻。” 周大虎下达进攻的命令。 密集的鼓声和嘹亮的军歌声，响彻整个战场。 士兵端着提前装好弹药的线膛枪，排列好队形，向着明军压过去。 周大虎看到士兵，以排为单位，组成两列队形。 新式步兵操典，探究各种队形，同一时间内，形成的火力密度。 这种队形效率最高，还方便士兵变换队形,适宜多种情况。 线膛枪的射速更高，射程也更加远。 经过训练的士兵，基本都能保证一分钟六到八发。 两行队列就能保证换弹间隔的火力密度。 周大虎看到,大部分明军都非常混乱，已经失去了指挥，见到他们后极为慌张。 有一只明军，正在救助受到炮击的明军伤兵。 这只队伍军容整齐，还有少量的骑军。 军队之中，树立起一个大大的曹字旗。 最为关键的特征，就是他们的衣服。 很多人都穿着毛皮衣服，戴着皮帽子。 这就是关宁军的特征之一。 周大虎立刻盯上这支明军。 他没有猜错，这支军队就是鼎鼎大名的关宁军，曹文诏所率领的军队。 “兄弟们，盯着关宁军打，盯着皮帽子打。” 周大虎指挥士兵，向着曹文诏部队发起进攻。 士兵们平举着火枪，直奔曹文诏军队所在的地方。 他们前进的路上，还有几支明军挡路。 其他明军看到他们，立刻向其他地方逃窜。 周大虎带兵，都没改变方向。 他看到曹文诏已经带兵向渭河北岸逃去。 曹文诏部队携带很多伤兵，前方又有混乱的明军，他们根本跑不快。 周大虎带领部队,很快追上曹文诏率领的关宁军。 “对步兵自由射击，如果发现骑兵,一定要先射马，迫不得已在射人。” 周大虎的命令下达，基层军官指挥的士兵，开始对曹文诏发起进攻。 线膛枪铅弹弹道非常稳定，士兵们纷纷瞄准射击。 即使打不到他们瞄准的对象，明军队形非常密集，他们也能打到瞄准敌人旁边的那个人。 曹文诏看到自己的部下，仿佛像割麦子一般，被黄衣贼火枪击中。 他看向自己侄子曹变蛟，吩咐道:“我们现在撤退的方式太慢了。 你放弃所有伤员，立刻带兵撤回渭河南岸。 我的亲兵很勇武，直接杀出去，一定要逃到渭河对岸。 我带着骑兵，攻向黄衣贼，为你们逃跑争取时间。” 曹变蛟脸色一变，拒绝道:“叔父，你不能这么做，现在黄衣贼势大，这样做是去送死。” 曹文诏神色坚定，道:“我必须要这么做，你执行军令，让黄衣贼包围，咱们一个都跑不了。” 他说完命令自己的亲兵，架着侄子曹变蛟撤退。 曹文诏带领他麾下所有骑兵，向着黄衣贼的步兵，发起了冲锋。 他用轻骑兵发起冲锋，这就是送死之举，主要为了拖延时间，给侄子曹变蛟等人争取活命的机会。 周大虎看到曹文诏率领骑兵冲锋。 队伍中的很多新兵，第一次遇到骑兵冲锋，他们的手指都在颤抖。 枪根本就没瞄准马匹，直接奔着马上的关宁军骑兵。 周大虎看到这些骑兵一個个摔落马下。 他非常的心痛，但又知道新兵上战场，肯定会非常紧张。 他第一次上战场，全身都在发抖。 周大虎大声的说道: “像往常一样，瞄准开火，保持射击的节奏。 除非骑兵突破到一百米，否则尽量打马匹，俘虏更多的关宁军。” 周大虎非常自信，凭借线膛枪的火力密度，曹文诏这点骑兵，根本冲不过来，他们的战马就死光了。 新兵们在老兵的带领下，很快恢复了心态，开始执行师长的命令。 他们发现明军的骑兵，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他们被铅弹击中，也会摔下马。 自己手里的火枪十分厉害，大明的骑兵，根本挡不住火枪的攻击。 周大虎端着枪，瞄准在骑兵后方指挥的曹文诏马匹。 他扣动扳机，铅弹在火药的推动下出膛。 圆柱形的铅弹在空中旋转，保持着稳定的弹道。 铅弹直接击中曹文诏骑乘的马匹。 铅弹打进马的体内，在马的体内翻滚。 曹文诏的坐骑哀嚎一声，它就摔倒在地，直接把曹文诏甩下去。 周大虎大声喊道:“投降不杀。” 他清楚秦军缺乏骑兵好手。 辽东的关宁铁骑，是大明培养的最强骑兵。 把这些关宁军抓俘虏，总会有愿意投降的人。 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能投降后金做奴隶。 投降秦王，都是同文同种的人，心理负担会轻很多。 关宁军骑兵，距离军阵越来越近。 属于这距离的接近，线膛枪的精准度也同步提高。 基本秦军士兵们每开一枪，就带走一匹马或一个骑兵。 周大虎一挥手。 秦军士兵迈步整齐的步伐，向骑兵逼近，大声喊着:“投降不杀。” 曹文诏麾下的关宁军，第一次遇到步兵向骑兵发起冲锋。 他们伤亡极大，士气已经崩溃。 面对着黄衣贼的火枪，很多人勒紧马的缰绳，大声喊道:“不要开枪，我们投降了。” 周大虎派人接收俘虏，他继续盯着其他关宁军猛攻。 路上遇到其他明军，只要明军不主动进攻。 周大虎不理会这些明军。 很快明军也发现战场上的异常。 他们下意识让开道路，让黄衣贼去追击关宁军，他们直接逃向对面。 “大虎兄，你的动作很快。” “盐水老弟，你的动作也不慢啊。” 周大虎看到对面来一支秦军。 这是第四军第二师师长苏盐水。 周大虎已经率军打到渭河岸边，秦军已经形成一个大包围圈。 他们两个师近三万人，把没有跑掉的明军全部包围。 统帅部苏虎长官，安排了很多方案。 明军抵抗激烈，他们就会缓慢推进。 明军被炮兵吓破胆，看到他们就逃跑，没有抵抗的心思。 周大虎就和苏盐水，形成一个大包围圈，把没有跑掉的明军包围，再慢慢蚕食他们。 被她们峰哥包围的明军，只有战死和投降这两条路。 “大虎兄，我们可不能放跑太多的关宁军。” 苏盐水说完，指挥他的警卫，利用线膛枪的射程，开始射杀正在爬河堤，即将登上渭河北岸的关宁军。 周大虎看到苏盐水的动作，他立刻反应了过来，也指挥警卫，做着同样一件事。 只是寥寥几人开枪，但明军已经变成惊弓之鸟，他们猖狂的向前逃窜。 秦军基层军官看到包围圈你已经完成，他们按照平时的训练，互相配合。 把包围圈向内压缩，歼灭包围圈内的明军。 ……………………………… 孙承宗用千里镜，看着对岸人数众多的黄衣贼。 他有看到有很多明军没有逃回来，黄衣贼已经完成分割包围，他们被消灭只是时间问题。 “孙大人，回来的将领已经统计好各部人马，他们正在大帐中等着您。” 孙承宗的幕僚走过来，向他汇报。 “现在应该统计好大概的资料。 你和我说一说，我们被黄衣贼伏击，损失了多少兵力。” “孙大人，数额有些多，你要先做好准备。” 孙承宗听到幕僚的话，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这支主力部队，可是从陕西二十万大军中，挑出来的十万人，全部都是精锐。 “孙大人，根据将领们的统计，我们渡河八万人，只逃回来了五万人。 陕西本地兵马和山东北直隶等地的军队，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失。 关宁军的步兵，只有不到三千人逃了出来，剩下都留在渭河南岸。” 孙承宗听到幕僚的汇报，他身体摇晃几下，就要摔倒在地。 幕僚和亲兵反应很快，立刻就扶住孙承宗。 幕僚看到孙承宗已经昏迷过去。 他立刻掐人中急救，并在地上抓了几把没融化的雪，用雪揉着孙承宗的额头。 孙承宗悠悠转醒，长叹一声。 “老臣罪该万死，老臣辜负崇祯皇帝的厚爱。 大明精锐被我一战丧尽，我们今后拿什么抵挡后金，拿什么围剿黄衣贼。” 孙承宗想死的心都有，但他却不能死。 陕西这里军队都是大明的精锐，他要把剩下的军队，完整的带回去。 孙承宗知道，明军最精锐，也最听他指挥的关宁军，步兵几乎全军覆没。 没有了关宁军的支持，他想指挥其他军队更麻烦。 这些军队也不可能像关宁军一样，对他的命令极为信服。 军队不听指挥，哪怕不明面反对他的命令，消极作战造成的破坏也很大。 这场仗也没有必要打下去，关宁军精锐尽失，就注定围剿黄衣贼失败。 孙承宗的底线，已经从剿灭黄衣贼，变成了保住陕西不失。 只要把黄衣贼挡在汉中，大明就还有希望。 孙承宗心情沉重，走近了大帐。 他就听到大帐里面哀嚎声和惨叫声不断。 还有砰砰砰的拳脚碰撞声。 “你们这些陕西老贼，一定勾结黄衣贼。 你们基本没有损失，我们关宁军损失惨重。 我们是来帮助陕西，你们竟然这么对待我们，真它娘让人寒心。” “伱们这些辽东怂货，家乡都被建奴占据，花费那么多辽饷，一寸土地都没夺回来，还赔进去不少。 少进我们陕西来逞能，你们就是技不如人，打不过黄衣贼，竟然敢拿我们撒气。 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在谁的地盘上。 兄弟们，我们绝对不能受到这些人的欺负，大家跟我上。” 孙承宗立刻吩咐亲兵，道:“你们快先进去，把所有人都给我控制住，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亲兵听到孙承宗的吩咐，这才敢杀进大帐中，控制住所有将领。 孙承宗走近大帐，看到里面乱做一团。 陕西本地将领和关宁军将领，几乎人人带伤。 大部分都是眼圈乌青、流鼻血这样的小伤。 但也有几个人，倒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已经出人命，这事情就不好收场。 孙承宗庆幸他没有让将领带兵器进入大帐，要不然死伤的会更多。 他看着面前的明军将领极为愤怒，抽出尚方宝剑，道: “这事儿谁领的头，主动站出来，我还敬你们是条汉子。” 曹变蛟立刻站出来跪在地上。 他带着哭腔说道:“请孙大人明鉴，给我们关宁军主持公道。 我们一直忠君为国，在辽东抵御后金建奴的入侵。 来到陕西，剿灭祸乱陕西的反贼，还对抗极为凶残的黄衣贼，死伤惨重。 军人马革裹尸还，堂堂正正战死在沙场上。 我们毫无怨言，这是为国尽忠。 但某些小人，联合黄衣贼坑杀我们关宁军，我们绝不答应。 我们关宁军三万将士，没有在战场上开一枪射一箭，全军覆没在渭河南岸。 这其中的蹊跷非常多，请孙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 关宁军的总兵祖大寿、吴襄、宋伟等将领跪在地上，双手抱拳看着孙承宗。 他们齐声说道:“请孙大人，为我们关宁军主持公道。” 固原总兵许凯胜立刻跪下说道:“请孙大人明鉴，我们陕西将领，不会和黄衣贼勾结。 黄衣贼对待明军将领和士绅的手段，大家都知道。 我们投靠黄衣贼，黄衣贼能为我们带来什么？ 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们绝对不会选择这个。 谁的家中没有一两万亩地，大家拍着良心说，把这一两万亩地让黄衣贼打欠条收走。 哪个人不心疼，哪个人心甘情愿。 黄衣贼的《秦王律》，大家只要看过，就绝对没有投降的想法。 那上面关于处置士绅的罪行，哪家敢保证，一条都没有犯过。 四川那里有人投降，那是逼不得已，只能断尾求生。 我们在之前，还对黄衣贼发起进攻，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谁也不傻，怎么会勾结黄衣贼。 黄衣贼就是臭泥腿子出身，他和我们这些人，绝对混不到一起去。” 曹变蛟听到固原总兵许凯胜这么说，他直接开口质问。 “许总兵，王世宠身为先锋官，负责探查渭河南岸的黄衣贼。 他汇报了假消息，渭河南岸有大量的黄衣贼隐藏。 你可别和我说，黄衣贼能短时间，从十几里外跑过来。 王世宠是甘州总兵，他是不是陕西本地将领。 请问许总兵，王世宠他在哪里。 他的做法是不是能证明，他是奸细。” 许凯胜被问得哑口无言，王世宠的做法太明显了，他大概率是黄衣贼的奸细。 曹变蛟接着质问道:“黄衣贼用威力巨大的炮弹，他们集中攻击关宁军的驻地。 其他营地，大部分没有受到波及。 在炮击中出现死伤的营地，基本都处在关宁军营地附近，他们受到了波及。 根据炮弹来袭的方向，许总兵的军队，距离黄衣贼炮兵阵地更近。 黄衣贼为什么舍近求远，请许总兵给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我说的这些证据，你们承不承认。” 陕西本地的明军，他们大部分人，都亲眼见证炮击，情况确实如曹变蛟所说。 这种铁一般的事实，没有人能反对。 曹变蛟带着哭腔控诉道:“前两件事，你们可以说是巧合，我都认了。 但黄衣贼在战场上的表现，大家都有目共睹。 黄衣贼只追击关宁军，对于陕西本地的军队，轻轻放过。 大家眼睛又不瞎，都能看到战场上的情况。 山东和北直隶的军队，他们在河岸边。 黄衣贼炮击之时，他们就逃到渭河对岸。 陕西的军队，比如我们关宁军还靠近黄衣贼。 他们大部分军队，都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我们关宁军，遭受到黄衣贼的突然炮击，即使这样还有一万多人，没有受到太大损失。 但黄衣贼杀过来，他死咬着我们不放，才导致过河的关宁军，只剩下我们这些人。” 曹变蛟想到叔父曹文诏被黄衣贼杀死。 他今后绝对不会放过黄衣贼，但这些助纣为孽的人，也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关宁军中，有一名将领立刻跪了下来。 “孙大人，我是何可纲总兵麾下的一名游击。 我带兵正在爬河堤，我们周围上千人，其中有大量的陕西兵马。 这些人之中，有装备比我们好，还穿着亮闪闪铠甲的家丁兵。 黄衣贼对这些人没有动手，他们反倒对我们关宁军普通的军户动手。 我们和这些人差距极大，正常军队肯定会优先攻击这些家丁兵。 只因为我们代表着关宁军，我们穿的衣服不一样，就被黄衣贼优先攻击。” 这人说的话，让许凯胜无话可反驳。 他麾下也有小有资产的士兵，前段时间购买皮帽子和皮大衣防寒。 在这次战争中，他直接被打死。 当时还让徐凯胜非常恐惧，现在看来这不是意外。 祖大寿立刻跪下叩首，委屈的说道:“请孙大人为我们做主，黄衣贼都知道我们关宁军，那是坚定的忠君爱国军队。 黄衣贼收买我们不成功，才会对我们严厉打击。 如果黄衣贼一视同仁，我们军中应该没有问题。 现在黄衣贼明显区别对待，一定是陕西有将领与黄衣贼勾结。 他们已经做好，迎接黄衣贼入城的准备。 黄衣贼才会在战场上，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孙承宗听着关宁军的控诉，他基本了解黄衣贼的做法。 关宁军认为陕西明军出卖他们，到现在都固执己见。 孙承宗不认可陕西明军投靠黄衣贼。 许凯胜说的很对，明军卫所将领是世袭制。 除了少部分靠自己能力，从一个小兵拼杀上来。 明军绝大部分将领，都是继承父辈的职位。 他们家族具有上万亩田地，都算是比较贫苦的家族。 大明开国时，每一名军户都有自己的土地，卫所也有大量属于国家的土地。 现在这些土地，全部变成将领的家族所有。 黄衣贼严格限制世家大族的土地。 黄衣贼的法律，还追溯过往。 世家大族积累自己财富的手段，怎么可能不动用暴力。 绝大多数家族，都是不经查。 黄衣贼做法却极为特殊，对于世家大族，一直坚持严查到底。 陕西那些将领真敢投降黄衣贼。 他们本人可能没事，但他们家族很多人都会被黄衣贼处置。 汉中和四川那里，黄衣贼处置世家大族的方法。 黄衣贼直接用他们的报纸刊登出来。 这些将领愿意投降，他们家族也绝对不同意。 王世宠这种人毕竟是少数。 孙承宗能看明白，黄衣贼使用的是离间计。 这种离间计，与其他离间计不同。 它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没有破解的手段。 阴谋被发现之后，总有办法破解它。 阳谋就是当面告诉全貌，也没有办法破解。 它是利用人性、制度等没有办法改变的东西。 黄衣贼明摆着针对关宁军。 在战场上，他们放过其他明军，只盯着关宁军打。 这会让关宁军和其他明军渐行渐远。 黄衣贼的计策很奏效。 关宁军的将领和其他明军的将领，看向对方时，都流露出愤恨的表情。 孙承宗知道，从今天开始，关明军已经变成一只孤军。 他们再也没有办法与其他明军配合作战。 两方的信任基础已经没有。 他却无法当众说出来黄衣贼的阳谋。 把事情公之于众，徒增烦恼，没有解决的办法。 这样做还会让两军的裂痕，变得更大。 孙承宗表情严肃说道:“诸位将领请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彻查，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绝对不会冤枉大家，也不会放过真正的奸细。 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全的撤退。 查奸细的事，等到我们撤离安全地区。 我一定会给大家主持公道。” 孙承宗的话，让明军众多将领意识到，他们还没有真正安全。 黄衣贼扫平渭河南岸，随时可能向北岸发起进攻。 他们在强敌的逼迫下，达成一致，向着凤翔府方向撤退。 他们刚撤退不久，韩叔凉率领军队和骑兵团就冲过渭河，向着明军追击而来。 关宁铁骑护着孙承宗和少量的关宁军步兵。 他们骑着马飞快的撤退，直接把其他明军抛下，让他们充当肉盾。 章万思带领骑兵团，直接打散了明军后军。 两千骑兵追着近两万骑兵打仗。 两万骑兵仓皇而逃，抛下友军不管。 其他明军与关宁铁骑的裂痕变得更深。 正文 第156章 骑兵落幕的开端 开元4329年，大明崇祯五年，三月初九。 苏河在凌云殿，听取李凤鸣关于这次明军围剿战役，各地区情况的汇报。 “秦王殿下，北线统帅苏虎，首战歼灭明军关宁军步兵。 线膛炮与线膛枪的发挥极为出色。 除了燧石发火率有些低,线膛枪和线膛炮的性能，远超之前的火枪火炮。 改进引信之后，开花弹和地雷的表现，也惊艳了全军。 特别是地雷，改进后的压发引信，多次防止关宁铁骑偷袭我军营地。 正是有地雷的存在，现在明军唯一有战力的关宁铁骑，已经对我们主力部队威胁不大。 苏虎统帅正带领大军,逼近陕西西安城。 我们很快就能拿下西安，逐步夺下整个陕西，占据三秦大地，打下霸业的根基。 侯恂和苏山在兴安州打得很稳，不断进行消耗战，谁都没有占据上风。 苏山和牛思远这个组合，防守能力很强。 四川那里，秦良玉的白杆兵，打起仗来很疯狂。 他们多次从山道中杀出来。 要不是混凝土工事坚固，线膛枪火力又足，苏鲤未必能抵挡住秦良玉的进攻。 南线统帅苏熊，带领第一军和第二军，已经击败贵州总兵许成名。 广西总兵张桂带着两广明军，根本不敢和我军碰撞。 他还杀良冒功，杀戮一些土司兵,冒充我们的军队。 苏熊统帅发来军报，他们已经攻下昆明，留一部分兵力稳定云南，正在向贵州前进,准备包围张桂的兵马。 苏熊来信向秦王殿下请示，他们夺下云贵完全没有问题，是否进攻广西。” 苏河对于各个地方的态势，早已经记在心中，听到李凤鸣说完，他吩咐道: “通知苏虎，要加快进度，今年之内必须拿下长城防线。 我们不要只盯着陕西这一块地方，暗卫的情报显示，黄台吉已经出兵攻打蒙古察哈尔部。 林丹巴图尔的蒙古大军，在辽东附近，无法抵挡八旗军的进攻。 他们只能向着内蒙地区逃窜，这里有他们的盟友土默特部落。 辽东附近草原到青海湖，肯定会经过陕西段长城。 我们必须在林丹巴图尔逃到长城附近之前，占领长城。” 李凤鸣听到苏河这么说，他就明白苏河的意思。 苏河与他闲聊时说过，后金是老虎威胁很大，又无法驯服，只能彻底消灭。 蒙古人是狼，拴上绳子就变成了狗,只要给他们套上铰链，就能为我所用。 “秦王殿下，现在陕西明军步兵，都被我们打崩了，他们完全没有抵抗的信心。 现在唯一有战力的明军，就是关宁铁骑。 有关宁铁骑存在，苏虎统帅不敢分兵。 有地雷的存在，他们不怕关宁军袭营。 但补给线太长，后勤队伍又没有办法在行进中布雷。 一旦后勤被骑兵切断，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参谋部想出几个针对关宁铁骑的作战方案，请秦王殿下批准。” 李凤鸣说完，他就把参谋部制作的三套方案，交给苏河审阅。 “就选第二套方案，让近卫军伪装成民夫，按照这套方案提出的办法，把关宁铁骑吸引过来。 让苏虎和李大壮，根据战场的形势，调整这个计划。” 李凤鸣记一下苏河的吩咐，他又提出一個计策。 “秦王殿下，关于秦良玉的白杆兵，我有一个解决他们的计策。 白杆兵的家属，大部分都在屯垦兵团，他们现在过得很好。 白杆兵不识字，但总能看得懂图画。 派人画一些他们家人生活的画面，同时宣传他们家人的情况。 一般军队看到这种情况，士气肯定会崩盘。 哪怕秦良玉在白杆兵中声望很高，能强令白杆兵进攻。 明军那些文官，还敢用秦良玉他们，他们不怕这些白杆兵反水吗？ 他们不想反水，让军情局和暗卫散播消息。 白杆兵不想反，明军也会把他们逼反。” 苏河听到李凤鸣的计策，大喜道:“这个计策不错，详细安排好，让苏鲤、周全胜等人去执行。” 他又说道:“通知苏熊，夺下云贵之后，停下进攻的脚步。 我们要消化云贵，再向外扩张。 这次战争结束，我们又拿下陕西和云贵。 刚刚拿下四川不久，又加上陕西和云贵。 短时间经过两次大规模扩张，必须要养精蓄锐，治理好地方。 要把大明治下的百姓，变成拥护我们的百姓。 陕西经过大旱和兵乱，人口急剧减少。 云贵那里土地稀少，土地矛盾不突出。 大部分矛盾是汉人和土司的矛盾。 广西则不一样，土客矛盾极为突出。 没有强大的基层管理能力，根本搞不定，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 苏熊的军队，能轻松拿下广西，顺便夺下广东的钦州地区。 这样的战略，苏河之前也想过。 趁机夺下出海口，他们凭借工业和华夏特产，能获得大量的银币。 只要海贸发展起来，他就再也不愁银币。 但仔细梳理家底之后，苏河放弃了进攻广西的计划。 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到蛋。 只要秦兵实力强大，这些地区随时可以夺下来。 现在的首要目标不是扩张地盘，而是发展工业提升底蕴。 如果不是明军大规模围剿，让苏河看到他们有被围困的风险。 云贵和陕西这三个地方，苏河都不准备现在就拿下。 ……………………………… 李大壮看着背着枪的士兵，怒吼道:“把枪都给我藏起来，哪有民夫背着火枪。 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破绽，怎么就没有人提出来。” 他穿着破旧的亚麻布，头上戴着草帽，伪装成一个民夫。 专门针对骑兵的铁箱车，也刷上一层厚厚的漆，伪装成普通的粮车。 铁箱车分布在队伍的两旁，中间是许多粮车。 大部分是真的粮车，少部分是重炮车伪装的粮车。 李大壮看到装成运粮官的张瑜亮。 他走过去，羡慕的说道:“老张，你这一身行头多气派，我怎么就要装成民夫。” 张瑜亮扫了一眼健壮的李大壮。 “老李，就你那身材，装运粮官也不行，别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运粮官即便不是白白胖胖的，也要文质彬彬。 你这一身肌肉和彪悍的气质，与运粮官这个角色一点都不搭。” “老张，你说的也对。民夫就民夫，装个把月民夫，能把关宁铁骑骗来，付出这些辛苦也值了。” “老李，你就放心吧。 秦王殿下和苏虎统帅，互相配合，通过多种渠道，让明军相信我们运输影响战局的物资。” “老张，咱们确实运输着影响战局的物资。 重炮和火箭弹，哪个都能影响战局。 就不知道，关宁铁骑会不会上当？ 如果他们派遣一支小股部队试探，那我们就露馅了。” “老李，你快去准备，把队伍手尾全部换成真的物质和民夫。 关宁军不会进攻队伍的中部，他们也害怕上当。 但很有可能，针对队伍的前方或后方。 派出小股部队，验证我们是否是真的后勤队伍。” 李大壮立刻让传令兵，按照张瑜亮的建议，让民夫去队伍前后两端。 “老张，前段时间，你们炮兵师可算是露了一把大脸。 重炮直接打残了关宁军的步兵，为我们现在这一连串胜利，奠定了基础。” 张瑜亮听到李大壮的夸奖，他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炮兵师在这次战役中，立下了卓越的功勋。 让所有军队，都见识到重炮集群的威力。 从春秋战国到大明朝，还没有哪个军队伤亡三成以上不崩溃。 重炮集群直接导致关宁军伤亡在五成以上，渡过渭河的明军伤亡在三成以上。 他们士气直接崩溃，没有抵抗的意志。 看到这种情况，苏虎统帅都让保护炮兵的韩叔凉部出击。 那是一场辉煌的胜利，也向所有人证明炮兵的地位。 张瑜亮客气地说道:“老李，你们也不差。 近卫军绕远路，突击明军洪承畴部后方。 配合第一军的两个师，直接歼灭洪承畴部十万明军。 特别是你们俘虏了，明军孔有德部。 孔有德本事稀松平常，但他所带领的炮兵，经验非常丰富。 只要稍加教育，就会变成精锐炮兵。” 李大壮听到张瑜亮的夸奖，他也露出笑容。 他打的这场战役，不是主要战役，但对陕西的局势影响也很大。 没了这十万明军，孙承宗没有办法防守陕西。 他肯定要想办法破局，孙承宗一着急，明军就会出现破绽。 ……………………………… 陕西西安府。 孙承宗召集所有将领议事。 他看着泾渭分明的两队人。 现在只剩下陕西军和关宁军。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考验，陕西军将领没有投靠黄衣贼。 但两方人马，非常敌视对方，这种情况还在不断加重。 首战失利，他们撤退过程中，被黄衣贼追击。 关宁铁骑利用骑兵的优势，直接甩开追兵。 留下陕西军和其他地方支援的军队。 因为太过慌乱，其他军队迷了路，他们被黄衣贼全歼。 吴襄站出来，跪在地上说道:“孙大人，请您快些想办法。 黄衣贼进攻速度太快，朝廷发给我们的粮草，大部分都被黄衣贼夺走。 军中现在要断粮了。 陕西这里大旱连年，在当地也收集不到粮食。 一旦断粮，这场战争我们就打不下去。” 许凯胜听到断粮，他也忍不住站出来。 “孙大人，我们军中也陆续断粮，军户们都吃不饱饭。 粮食为何要优先供给关宁军。 现在的战争，都是我们在前方打仗，关宁军取得的战果极少。 军中剩余的粮食，应该优先供给我们。 这段时间，我们与黄衣贼作战可曾留手，早已经洗清奸细的身份。 我们陕西每一个卫所，都有人死在黄衣贼手中。 黄衣贼没有留手，我们也拼命作战。 实力没有黄衣贼强，我们屡败屡战。 总比关宁军不战而逃强。” 孙承宗认为陕西军有黄衣贼的奸细。 但陕西军全面投靠黄衣贼，这个基本不可能。 从他们这段时间，与黄衣贼的作战中，也能看到一些端倪。 “大家都别争了，现在是国事艰难的时候。 我已经把奸细处死，今后再发现奸细，也会被处以重刑。” 孙承宗发话，所有人都不在言语。 他看着众人说道:“我在凤翔府官仓被黄衣贼占领时，就给朝廷写了题本。 现在朝廷也很难，到现在还没有把粮食运过来。 现在即将断粮，我们也要自己想办法。 锦衣卫来人，他们有密探潜伏在黄衣贼那里。 密探送来重要情报，黄衣贼的武力，极其依靠火器。 他们的火器弹药，都是特殊制造。 无法向我军一样，通过随军工匠，就能简单制造火器的弹药。 黄衣贼进攻速度太快，前线已经缺少弹药。 这几天经过我们的试探，前线的黄衣贼，确实缺少弹药。 绝不能让黄衣贼，安稳的把弹药送到前线。 我们这一路受到一些损失，其他路还在僵持。 黄衣贼为了剿灭我们，尽快调兵去支援其他地方。 他们派遣大量的民夫，把黄衣贼储存的武器弹药，全部运到前线。 黄衣贼这次不只是运输弹药，他们还运输足够十万人吃三个月的粮食。 如果能把这些粮食和武器抢到手，我们还有胜利的希望。” 孙承宗得到锦衣卫的消息，他通过多方验证，并派遣一小股关宁铁骑去查看。 现在已经了解到。黄衣贼后勤运输队伍的情况。 这是一只庞大的运输队，人数不多，主要靠骡车运输。 只有四千名民夫和一千名黄衣贼二线部队。 孙承宗把黄衣贼运输队的详细情况说出来。 祖大寿立刻站出来，道:“孙大人，袭击黄衣贼后勤队伍的任务，可以交给我们关宁军。 我们的骑兵速度更快，也方便撤退。 黄衣贼没有埋伏，我们就能获得大量的粮食火器。 黄衣贼有埋伏，我们可以从容撤退。” 祖大寿对这个任务志在必得。 黄衣贼的情况，是他们关宁军探查出来。 黄衣贼骑兵很弱，即使有埋伏，他们也能完好的撤退。 现在这个时刻，什么东西都没有粮食值钱。 获得足够的粮食，他们才能活下去。 孙承宗看到祖大寿主动请缨，他很满意。 这种偷袭后黄衣贼后勤队伍的任务，肯定要交给骑兵。 ……………………………… 祖大寿拿着望远镜，看到前方缓慢行进的黄衣贼后勤队伍。 “黄衣贼不止火器先进，他们的望远镜，也能看得更远。 吴襄老弟，你在周围十里地，是否发现有黄衣贼大部队隐藏。 我们就剩这么多兄弟，我还要把兄弟们带回辽东，可不能折在这里。 黄衣贼正规军太厉害。 在正面战场，我们骑兵不是主攻，也经常被黄衣贼的火枪火炮打死打伤。 特别是黄衣贼的地雷，非常的恶心，马匹踩上就会炸断马腿。 看似伤亡不大，但日积月累，我们这点人，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更何况，黄衣贼还运输大量的粮食。 我们必须抢到粮食。” 吴襄道:“寿哥，你的良苦用心，兄弟们都知道。 我经过详细调查，四周方圆十里内，没有黄衣贼的伏兵。 十里之外的伏兵，以我们骑兵的速度，黄衣贼赶到这里之前，我们就能逃走。” 祖大寿听到没有伏兵，他才彻底放心。 他看到黄衣贼后勤队伍，没有察觉到他们。 黄衣贼正在缓慢的行进中，这证明后勤队伍周边，没有布置地雷等武器。 现在正是突袭的绝佳机会。 “让兄弟们发起冲锋，不要冲得太快，一旦发现不对劲，千万别犹豫，立刻掉头就跑。” 祖大寿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别扭，他有没有发现问题。 他通知骑兵留一些力，真有意外情况发生，他们也能逃出去。 ……………………………… 张瑜亮看到前方烟尘滚滚，从望远镜中能看到，数万骑兵向他们冲过来。 他惊喜地说道:“关宁铁骑真的来了，看样子还是倾巢而出。” “老李，一会儿你们可要顶住，关宁铁骑发现自己没办法逃掉，他们肯定会疯狂进攻。” “老张，伱就放心吧！只要我们近卫军没有全部阵亡，关宁铁骑绝对不会越过我们的防线。” 李大壮说完，他把自己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哨子放在嘴上。 一股独特的哨声，在军阵中响起。 听到哨声的军官，他们也吹响自己的哨子。 哨声接力传递，很快就传遍全军。 士兵们听到哨声，在班长的指挥下，他们把铁箱车首尾相连接。 直接通过机械扣锁，把铁箱车牢牢锁住。 没有专用的钥匙，用刀都劈不开这种钢锁。 他们打开铁箱车，里面装的火枪和弹药。 士兵熟练的拿出，属于他们的火枪，快速给火枪上弹。 张瑜亮也指挥炮兵，直接掀掉重炮上的伪装。 炮兵根据关宁铁骑的位置，在调整重炮的射击角度。 随军的工匠，开始给开花弹装碰撞引信。 他们动作非常麻利，装好一枚炮弹，就有炮兵接过炮弹，小心翼翼运输到大炮附近。 张瑜亮来到最为特殊的炮兵营地。 他看到炮兵正在装填，刚装完碰撞引信的火箭弹。 士兵的操作速度很快，火箭弹装填也十分方便。 只用了不到五分钟，他们就准备好火箭弹。 张瑜亮用望远镜观察，他看到最后面的骑兵，都进入到重炮的射程。 “开炮。” 传令兵点燃信号弹。 炮兵接收到开炮的命令，他们拉下炮绳。 发火管儿点燃炮弹内的火药。 砰的一声响。 炮弹被发射出去。 比炮弹更壮观是火箭弹。 密集的火箭弹，飞向骑兵的大部队。 火箭弹数量更多，但它们准度不够，靠饱和攻击，杀伤大量的骑兵。 炮弹精准度强很多，有一部分炮兵，专门盯着关宁铁骑的将领炸。 火箭弹和炮弹，覆盖了大部分关宁铁骑。 吴三桂在队伍的后方，他看到黄衣贼的后勤队伍，突然冒出这么多大炮。 他都无法想象，黄衣贼只有五千人，哪怕全是炮兵，他们怎么能短时间，发射这么多炮弹。 炮弹在骑兵中炸开，马的嘶鸣声和人的惨叫声相继传来。 战场上很快就被硝烟遮蔽，他看不清楚前方的景象。 “爹。” 吴三桂痛呼一声，他带着本部人马立刻逃跑。 这明显是黄衣贼的陷阱，再不跑就没机会了。 处在后方的关宁铁骑，调转马头仓皇而逃。 吴襄在后勤队伍的尾部，他遭受到炮击，就知道这是黄衣贼的埋伏。 立刻带着他麾下的骑兵，向着旁边跑去。 战马在硝烟中穿梭，身边的亲兵，都有人被大炮炸伤摔下马。 他很快跑出炮兵的射击范围。 看到他身边，只剩下几百名骑兵。 大部分骑兵，都已经陷入混乱，没有办法跑出来。 他看到黄衣贼的铁箱车，两端在慢慢向中间合围，准备用步兵包围骑兵。 黄衣贼的队伍，两面都有铁箱车守护，他没有办法冲过去。 吴襄摇了摇头，带着他仅剩的队伍，撤出了战场。 位于骑兵军阵前方的祖大寿，他听到炮声，看到密集的炮弹飞过来。 他就知道自己中计了，前方不是黄衣贼的后勤队伍，他们是黄衣贼精锐。 他看向自己后方和两边，这些地方都被黄衣贼炮击，骑兵乱作一团。 现在调转马头，他们也跑不出去。 “大家随我冲，只要冲到黄衣贼军阵附近，他们的大炮就没有效果。” 祖大寿带着关宁军，发起了冲锋。 骑兵冲锋的过程中，他们拿起朝廷制造的燧发枪。 现在燧发枪，已经取代他们常用的三眼铳。 祖大寿带兵冲锋的过程，他看到宋伟总兵被开花弹波及，掉下了马。 他带领大部队，很快冲到黄衣贼的军阵前。 这里已经不会遭受到炮击 但他听到砰砰的枪响，身边不断有亲兵中枪倒地。 他们开枪还击，却没有听到黄衣贼的惨叫声。 “黄衣贼的火枪射程更远，大家靠近在射击。 我们是骑兵，只要冲破防线，那就是胜利。” 祖大寿带着亲兵，你已经冲到黄衣贼阵前。 他们用燧发枪反击，也射中了许多黄衣贼。 他没有时间给燧发枪装弹，拎起钢刀冲向黄衣贼。 他只听见一声“齐射”的大喊。 感觉自己胸前一痛，口吐鲜血，掉下马匹。 ……………………………… 张瑜亮看着前方放下武器投降的关宁铁骑。 这些骑兵发现他们没有办法逃走，又冲不过铁箱车构成的防线。 士气完全崩溃，大部分向他们投降。 李大壮派兵去看押这些降兵，打扫战场。 张瑜亮看着满是弹坑的战场。 “这一战，将是骑兵落幕的开端。 今后的骑兵，再也不是战场的主宰。 我们炮兵，才是战争之神。” 正文 第157章 分兵占领陕西 明末逐鹿天下揭竿而起第157章分兵占领陕西苏虎放下手中的战报，召集所有将领开会。 李大壮和张瑜亮，击溃明军的关宁铁骑。 证明火箭炮、大炮和铁箱车相互配合，能有效防止骑兵偷袭，保护运输队。 军队扎营时，地雷加哨兵，能防止骑兵袭营。 军队移动时,有铁箱车和射程极远的火箭炮。 遇到游骑兵，直接用火箭炮招呼。 火箭炮射速快，发射极为简单，射程又远。 这种火器在打击骑兵这方面，比重炮效率还高。 火箭炮成本不算高，现在兵工厂已经大规模量产。 一个经过训练的炮兵，就能熟练操作火箭炮。 有火箭炮的存在,明军骑兵吃这么大亏，他们今后绝不敢袭击后勤队伍。 真有人头铁，敢袭击后勤队伍。 保护后勤的士兵，也会用火箭炮和火枪，让这些骑兵体验他们秦军火器的厉害。 明军关宁铁骑这一战就被她们打崩溃。 关宁铁骑被他们俘虏一部分，歼灭一部分。 只有五千多人跑了出去，还基本人人带伤。 这些关宁铁骑已经变成惊弓之鸟。 明军步兵士气更低下，基本不敢与他们正面作战。 分兵拿下陕西的条件已经成熟。 第四军军长吴杰，高兴的询问道:“苏虎统帅，我们这是要分兵了吗？” “没错，条件已经成熟，我们分兵拿下陕西。 完成秦王殿下对我们北线军队的期待。” 苏虎说完，他就安排各个军队。 “炮兵师派出一个具有火箭弹和重炮的炮兵团，跟随每一个方向的大军行动。 炮兵师其他部队，混编进后勤队伍,利用火箭弹等火器，消灭袭击后勤队伍的军队。 近卫军负责占领潼关等陕西和河南山西的边界城池，还有榆林卫附近的长城。 我带领第三军负责陕西中部,占领西安府、平凉府、庆阳府。 第三军同时负责占领宁夏地区的长城。 第四军负责陕西的西部，占领巩昌府、临洮府、甘州卫和肃州卫一线的长城地区。 其他地方可以慢一点,长城必须优先拿下。 我们不能让蒙古人占领长城。 特别是嘉峪关，绝不能落入蒙古人手中。 如果嘉峪关陷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夺回来。” 苏虎只安排各军的任务，各军具体的任务，就交由各军军长安排。 ……………………………… “爹，我们怎么办？” 吴三桂看着只剩下五千人的关宁铁骑。 已经过去许久，现在回想起那种噩梦般的场景，他还有些不寒而栗。 黄衣贼的炮弹仿佛不要钱一般砸下来。 直接用海量的炮弹把他们击败。 特别是一种长长的炮弹，最让吴三桂恐惧。 他被这种炮弹炸伤，差一点就被炸死。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景，没想到仗还能这么打。 吴襄看着周围毫无斗志的骑兵。 祖大寿、何可纲、宋伟全都没有回来。 关宁军现在的总兵，只剩下他一人。 他的嫡系部队损失惨重，但要能把这些残兵，全部收拢到自己麾下。 他的实力不降反升。 吴襄召集关宁铁骑残军，所有百户以上的将领。 他表情凝重的说道:“这场战争，我们没有办法打下去了。 孙大人节节败退，现在已经退到西安府。 他还能退到哪里，退到绥德还是长城外面。 那些陕西本地的军队，遇到黄衣贼就一触而溃。 别说打胜仗,他们连阻拦一下都做不到。 现在我们已经失去了,主动出击的实力。 骑兵不能主动进攻，难道我们还能守城不成。” 吴三桂疑惑的问道:“爹，你的想法是我们直接跑。 跑路很容易，但朝廷那里怎么交代。” “不用管朝廷，我们活着最重要。 萨尔许之战，那么多将领逃跑，有几个被严重处罚。 我算看出来了，现在手中只要有兵，朝廷就拿我们没办法。 朝廷想要我们攻打黄衣贼和后金，就必须容忍我们偶尔时候小小的任性。” “既然爹有把握，那我们就直接逃走。” 吴襄看着有些莽撞的儿子，道:“撤退也要有技巧，我们不能明目张胆的逃走。 除非在紧急情况下，不逃不行了。 当逃兵之后，想找关系疏通，都非常困难。 我们要以追击黄衣贼的名义行动。 我们去哪里追，还不是自己说的算。” “爹，你这個主意太妙了，我相信大家都会支持你。” 吴三桂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黄衣贼的火器太可怕，他可不想再面对。 宁可跟着后金的骑兵打仗，也不想再遇到黄衣贼。 ……………………………… “许总兵，现在这情况怎么办？你帮大家拿一下主意。” “是啊，我们躲在西安城，外面已经被黄衣贼包围。” “关宁军的骑兵说是追击黄衣贼。 大家谁看不出来，他们就是找个理由逃了。 关宁军骑兵骄傲自大，中了埋伏。 他们被黄衣贼抓的抓杀的杀，剩下的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他们四条腿跑得快，我们两条腿怎么跑。” “孙大人用曹变蛟那畜生当督察队，他专门盯着我们这些人用不用心。 这小畜生打心底就认为我们投靠黄衣贼，导致他叔父身亡。 他作为督察队，这几天的手段太狠了。 哪个将领敢懈怠，这小畜生真敢杀人。” 许凯胜听到各位总兵诉苦。 他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大家求助我，也没有好办法。 孙大人拼命想死守西安城，准备利用西安坚城拖下去。 我们这一路失败，还有四路大军，他们可能会成功。 孙大人想用西安坚城，消耗黄衣贼。 现在守城战，我们守城的一方，伤亡应该会小一些。 黄衣贼真打进西安，大家再做出明智的选择，到时候也不晚。” ……………………………… 苏虎看着长城军旗已经插上西安城头。 他脸上露出笑容，西安城即将被彻底占领。 他们动用了，很久没有动用的攻城雷。 派遣先锋队，在军队的掩护下，把攻城雷埋到城墙下边。 几声剧烈的爆炸声，西安城的一段城墙，就被攻城雷炸塌了。 第三军没有用重炮攻城，就是前期炮弹用的比较多。 现在重炮的炮弹，已经被打光了。 他们等待后勤运输炮弹。 西安城的明军太顽强。 利用各种守城器械，给秦军造成很大伤亡。 西安城是陕西的首府，西安陷落代表着陕西陷落。 打下西安，对陕西所有人的士气具有很大的影响。 西安陷落的消息传出，再打陕西其他地方，就变得非常轻松。 警卫走近指挥部，说道:“军长，曲向阳祝师病危。” 苏虎神情一愣，诧异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曲祝师怎么会病危。” 警卫指着前方城墙上的军旗。 “军长，曲祝师看到我们多次进攻，都没有攻下西安城。 扛着攻城雷的先锋队，就是曲祝师在军中召集的人手，让士兵自愿参加。 先锋队多次攻城失败，士气有些低落。 曲祝师亲自带领先锋队攻城，提振了先锋队的士气。 他顶着各种守城器具，把攻城雷埋在城墙下边。 自己却被金汁浇伤，陷入病危状态。” 苏虎让其他军队继续攻城，扩大战果。 顺着炸塌的城墙，冲进西安城，彻底拿下西安城，消灭明军精锐。 他立刻赶往野战医院，看望曲向阳。 这段时间与曲向阳配合的很好，这是一个出色的人才，苏虎不想损失这个战友。 苏虎来到野战医院，看到脸色苍白的曲向阳。 医生正在清理他的右胳膊，用剪刀和镊子，揭下来一块块已经冷却的铅。 这些铅揭下来，有的连着皮肤，撕下来非常痛苦。 曲向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淌下，他却没有痛呼一声。 野战医院医生揭下来几块了，他就叹气一声。 拿出纱布，把曲向阳的手臂重新包裹上。 曲向阳强忍着痛苦，虚弱的看着苏虎。 “西安城城墙下面，攻城雷成功埋下了吗？我们是否已经进入西安城。” “曲祝师，你放心吧。 城墙已经被攻城雷炸塌，我已经派兵入城。” 曲向阳听到这句话，他露出笑脸，昏迷了过去。 苏虎在心中叹气道: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要亲自去带领先锋队攻城。 下一批次后勤补给很快就运到，我们的重炮就能重新开火。” 苏虎心里其实知道，曲向阳这么选择的原因。 西安城的明军，守城意志一天比一天顽强。 这明显是明军统帅孙承宗，通过守城整合军队。 一旦让城内明军整合完成，蜕变成一支强军，他们就麻烦大了。 西安这种坚城，城内不缺粮食和火枪和大炮。 城中又有十几万的民众。 一旦城内明军思想统一，决定与西安城共存亡。 孙承宗也有能力调动青壮守城。 他们秦军短期内夺不下西安城，容易出现变数。 特别是陕西其他地方明军和士绅，看到西安城抵抗这么久。 他们低迷的士气就被鼓舞起来。 明军守城的意志太坚定，他们军中的重炮炮弹已经用没。 等待后勤把炮弹运上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他们就是与孙承宗抢时间，看哪一方先能达成自己的战略。 苏虎看到野战医院院长的示意，他走出医院病房。 “苏统帅，曲祝师的病情很严重，必须要做截肢手术，他的右胳膊保不住了。” “我们不是有大蒜素和青霉素，不能救曲祝师吗？” 苏虎知道一旦实行截肢手术。 截肢之后成为残疾人，再加上截肢手术的休养时间。 曲向阳就不适应现在军中的情况，他肯定要退出军队。 “苏统帅，大蒜素和青霉素，效果很好，但也不是万能药。 中箭感染或是粪水浇伤，这都有的救。 明军用的金汁是铅水，温度太高了，直接把手臂烫熟。 这种情况，神仙难救，只能尽快截肢，才能保住一条命。 我们野战医院，抢救过多次被金汁烫伤的人。 烫到躯干完全没救，烫到四肢，只要尽快截肢，有八成把握救回来。” “你们医生的意见最重要，截肢吧。” 苏虎离开野战医院，参谋长秦相坤立刻找到他。 “军长，曲祝师情况怎么样？” “伤的很严重，需要截肢。” “希望他能捡回一条命，这次攻城没有曲祝师，真的危险了。 明军已经快被孙承宗整合成一支铁军。 我们攻破城墙后，他们的士气又崩了。 我们的部队攻进西安城，明军大部分投降。 固原总兵许凯胜，还把孙承宗和不愿投降的关宁军绑了。” 苏虎拿下西安城后，他让一师师长周大虎带着警备军和屯垦兵团等二线部队。 攻占陕西的城池，这些地方只有少量的卫所兵守城，看到大军到来，必然会献城投降。 他带着魏云商和孟正，直奔宁夏地区。 他要抢占长城，解决明军的边军。 ……………………………… 李大壮带领部队，一路急行军。 他遇到有想要献城的大明官员。 都让他们联系后方的警备部队。 他带着近卫军主力，直奔潼关。 潼关地理位置很重要，这是中原地区进入陕西的必经之路。 拿下潼关，秦军今后就能随时进入河南和山西。 潼关在明军手中，也能保证河南和山西的安全。 “段参谋长，炮兵师重炮团准备的怎么样？” 段瑞德立刻回道:“报告军长，重炮炮弹充足，他们一直跟在我们军队的后方。 我们可以用重炮砸开潼关的大门。” 李大壮指挥军队围城，用重炮攻城。 重炮攻城两天，潼关守军都没有投降。 他看到潼关的情况后，留下一个师的兵力。 让他们与炮兵师派来协助他们的炮兵团合作。 围困潼关，用重炮打破潼关，或是等到守军坚持不住投降。 李大壮领兵，向着榆林卫方向前进。 那里是大明边军和长城所在地。 现在明朝精锐消耗一空，边军已经抵挡不住蒙古的入侵。 李大壮想早一天到达长城，不能让蒙古人冲进长城。 潘宏才祝师骑着马跟在李大壮旁边。 “军长，只留下一个师，他们能拿下潼关吗？ 我们这么多人，为什么不攻破潼关再走。” “潘祝师，现在攻城和以前可不一样。 以前只能靠攀登城墙，与守军反复争夺城墙。 攻城伤亡极大，耗时也非常久。 现在有大炮和火药，就不必采用这种传统方法。 只靠大炮的威力，哪怕炸不开城墙。 大炮也能把城头上的守军炸死。 任何军队，它也没有办法忍受，持续不断的伤亡。 潼关这里没有援军，我们根本不着急拿下潼关，慢慢熬就可以。” 李大壮带领军队急行军。 抛下重炮和后勤队伍，他们行军的速度极快。 ……………………………… 韩叔凉看着眼前的兰州城，他忍不住流下眼泪。 他已经离家两年多，本以为一辈子都回不到兰州。 没想到今时今日，他还要领兵攻打兰州城。 李文芳在一旁介绍道:“师长，军情局刚给我们的报告，守卫兰州的明军将领是韩明通。” “原来是大头守卫兰州城，顺利的话，我们今天就能和平接收兰州城。” 韩叔凉对于和平接收兰州，，还是有一定信心。 韩明通是他大儿子，自己老爹在城外，他还敢不出城迎接。 韩叔凉看到是韩明通当上指挥使。 他心里就放心很多，家族没有出事。 韩明通能继承他的职位，就证明家族依然掌握着一定权力。 这段时间陕西风波极大，他们家族也能挺过来。 韩叔凉立刻安排热气球投放宣传单，劝降兰州城内的明军。 宣传单内的秦军将领，没有写韩叔凉这个名字，而是写韩京烈。 韩叔凉，这是他投靠苏河，临时起的假名。 那时候所有人投靠出河，只要家不在汉中，都会起一个假名字。 兰州城内，明朝守军看着围城的黄衣贼大军。 他们有的人，双腿都不断颤抖。 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只凭兰州城这点兵力，就能守住兰州城。 他们在大明朝的宣传下，了解到黄衣贼非常凶残。 一旦城池被攻克，黄衣贼可是会屠城，到时候他们全完了。 “大家快看，天上那是什么东西。” “神仙降临了。” “这是黄衣贼的妖法，快去取黑狗血。” “大家都不要紧张，来我们这的客商说过。 黄衣贼有个叫热气球的东西，它可以飞上天空。” “大家快看，有东西从上面扔了下来。” “好像是纸片，大家快看看。” 韩明通手下的亲兵，把黄衣贼扔下来的宣传单带给他。 黄衣贼这些手段，现在已经不是秘密。 他们通过这些手段打下蓉城，还在报纸上大肆吹嘘。 现在每一位与黄衣贼作战的将领，只要他想看，能轻易获得黄衣贼的报纸。 韩明通也不例外，他的年纪小，更能接受这种新奇的知识。 当他打开宣传单，眼睛立刻瞪得老大。 他看到黄衣贼领军的将领叫韩京烈。 他已经从其他地方，逃到兰州城的人。 了解到进攻他们的黄衣贼，将领名叫韩叔凉。 韩京烈这个名字他可不会忘记。 这是他老爹的名字，前任兰州卫指挥使。 老爹跟随三边总督杨鹤大人围剿黄衣贼。 大军失败后，他就再也没有音讯。 家族里的人，都认为老爹已经殉国。 没想到老爹会成为黄衣贼的将领，领兵来攻打兰州。 韩明通不怕其他人假冒，这篇文章中，有很多只有家族嫡系才了解的暗记。 他立刻叫来指挥同知，让家族子弟守在门外。 他用极细微的声音，交代道:“五叔，外面黄衣贼领兵的将领，可能是我老爹。 你偷偷去黄衣贼那里观察，如果真是我老爹，咱们就开城投降。 我老爹能当上黄衣贼的大官，咱们家族不仅不会受到影响，反而还飞黄腾达了。 黄衣贼将领不是我老爹，你就以准备献城的名义和他们周旋。 我们具体怎么做，还要看形势的发展。” 韩京峰点点头，表示他听明白了。 韩明通偷偷放五叔出城，他心里一直在担忧。 才等了半天时间，就看到五叔悄悄的回来。 一脸喜意都隐藏不住。 “侄儿，我看到三哥了。 他真的是三哥。 三哥没有死，反而当上了黄衣贼的大官。” 韩明通确认外面是他老爹，立刻打开兰州城的城门，放秦军进城。 他要跳下大明这艘破船，登上秦王这艘前景广阔的大船。 ……………………………… 吴杰带领第三师，走在去往嘉陵关的路上。 这一路的风沙太大，狂风卷带着沙砾呼啸而过。 一片黄茫茫，都看不到四周的景色。 他带领士兵，直接沿着长城行进。 大明边军的抵抗力很微弱，他们稍微进攻，这些边军就投降。 吴杰经过询问俘虏才知晓，崇祯皇帝为了剿灭他们，把边军的精锐抽掉一空。 留在长城的边军，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 他们换上明军的服装，打着明军的旗帜。 嘉峪关这里消息闭塞，吴杰准备骗开嘉峪关的城门。 傅修诚吐出一口黄沙，道:“根据地图和俘虏的交代，前方就是嘉峪关。 黄土沙漠地带太难走了。 秦王殿下说过，这是降水带南移和大肆砍伐森林造成的恶果。 华夏每个盛世，都是降水带北移，这能凭空多出上亿亩耕地。 汉唐时候，河南那里可以跑大象，它才被称为豫。 我们没有赶上好时候，反而赶上了最糟糕的时候。” 第四军祝师王志新说道: “你们要相信，秦王殿下能带领天下人，过得更好。 只是天灾，没有人祸，百姓不会过得太艰难。” 传令兵一脸急切的跑过来。 “报告军长，前方两里处就是嘉峪关，我们的侦察兵看到，有蒙古人正在攻击嘉峪关。” “全军加速前进，击败蒙古人，解救嘉峪关。 嘉峪关在大明手中，那是兄弟倪于墙。 绝对不能让嘉峪关落到蒙古人手中。 大明没守住玉门关，我们不能再丢失嘉峪关。 这也是天赐良机，正好我们以明军援军的名义进城。” 吴杰领兵发起进攻。 围攻嘉峪关的蒙古人，看到有大批援军过来，他们立刻撤退。 嘉峪关的明军，以为大明得到他们被围攻的消息，派兵来支援他们。 嘉峪关打开城门，迎接援军入城。 吴杰大笑两声，率军轻松占领嘉峪关。 7017k 正文 第158章 登上长城 威慑蒙古 “长城上的兄弟们，我是固原总兵许胜凯。 三边总督洪承畴和太师孙承宗，他们都被秦军抓了。 你们不要再继续抵抗，这样做是死路一条。 大家不要听信谣言，我也投降秦军，待遇很好。 只要你们打开关城，投降秦军。 苏侯爷保证你们的性命和财产安全,保证你们获得荣华富贵，拥有数不清的金币和银币。 秦军已经占据陕西，你们没有后路了。 很多兄弟们为大明卖命这么多年，自己的土地和老婆都没有。 只要投降秦军，就给你们分土地，帮助你们娶老婆。 过上你们想象不到，幸福的好日子。” 许胜凯在长城下面喊了很长时间。 他看到长城上面边军的表现。 露出笑容走向秦军的军阵,让他人继续在长城下边喊话。 许胜凯看到苏虎,谄媚道:“苏侯爷,这事儿基本成了，长城上的边军很快就会投降。 他们没有激烈反抗，就是在考虑投降。 我家祖辈一直在守长城，我家与三边大多数将领都通婚。 我的话他们能听进去，现在这个时局，没有人会头铁硬挺着。” “许总兵，你要能劝降边军，我亲自为你向秦王殿下请功。”苏虎许诺道。 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宁夏段的长城。 许胜凯就立下大功，他一定能获得秦王殿下给予的奖励。 他们第三军的任务最重，速度也最慢。 苏虎接到军报，李大壮轻装前进，每天急行军。 突袭长城，打了长城守军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已经拿下陕西东段的长城。 吴杰麾下的边军很多，他通过劝降和诈城等手段,拿下陕西西段的长城。 现在就只有宁夏段长城没有拿下。 苏虎拿下这一段长城,陕西明长城就全部落入他们秦军手中。 天色渐晚,看到长城守军还没有投降，苏虎的耐心也快消磨光。 “通知重炮部队，准备强攻。” 许胜凯看到这种情况，他把心一横，道:“苏侯爷，你在等一会儿。 我亲自去长城上面劝降，保证他们会投降。” “那好，你日落之前回来。 告诉长城守军，日落之前伱没回来，我们就用大炮攻城。” 苏虎看着许凯胜被吊篮吊到长城上。 他等了半个小时左右，长城的关门打开。 许凯胜带着长城守军，从长城内走了出来。 苏虎派三师长孟正前去接收投降的明军。 大军很快进入长城，防守长城各个重点地区。 明军这是真的投降，不是诈降。 苏虎看到秦军已经登上长城，他们向这段长城的两边前进，拿下整段长城。 第三军新任祝师陆波去接手投降的明军。 甄别并转化这些明军士兵。 苏虎走到许凯胜身边，赞许道:“你做的不错。” 许凯胜开心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这次功劳稳了。 “苏侯爷，这段长城守军是大明的忠臣,他不想投降我们。 但他的手下们不想死,倾向于投降我们。 我上去做工作，众多将领联合起来把这人绑了，长城守军直接向我们投降。” 苏虎夸奖了许凯胜几句。 他登上长城，站在长城上，向着河套方向眺望。 就是他脚下这座长城，守护者华夏大地百姓，长达千年时光。 苏虎听过苏河讲课，只有大一统的国家，才能建立长城这种工事。 长城的情况，也与王朝覆灭息息相关。 只有国力强盛的时候，长城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 长城不只是工事，它还是最大的物资转运场所。 当军队有能力向草原发起进攻时，在长城内囤积粮草物资，非常的安全，根本不怕军队偷袭。 每当中原王朝衰弱，游牧民族就会越过长城，对中原大地发起攻击。 它是华夏民族，建立起来极为伟大的防御工事。 一些朝廷用不好这件防御工事，还怪修建长城劳民伤财。 苏虎看着长城上的防御工事，这都是集中着先辈们的智慧。 士兵躲在后面城垛两旁射箭。 它不是向寻常的城墙上面，直直的冲着城墙前方。 它像燕尾一样张开，士兵对外的射击口，呈现一定的夹角。 士兵不能向前射击，只能向左右两边射击。 这样士兵的身躯，就躲在长城的城墙内。 敌军正面射箭，根本没有办法打到城墙内的士兵。 这种设计，只能在长城上面使用。 长城太长，敌人可以从四面八方进攻。 长城上也遍布着众多的士兵。 进攻长城的敌军。无论从哪一个方向进攻，都能被守军打倒。 寻常的城池就做不到这一点，他们敌人所在的位置，只有城墙那么宽。 斜着射箭，就会形成一定死角，更容易让敌军攻进来。 苏虎立刻叫来传令兵，吩咐道:“立刻通知炮兵团和军属的炮兵，让他们在长城上布置大炮。 各大工程营，去长城外面修建炮楼和堡垒。” 许凯胜站在一旁，听到苏虎的吩咐。 他诧异的问道:“苏侯爷，你们这是要放弃长城吗？” 他一家几代人都在长城抗击外族，秦军真的要放弃长城。 他不敢反对，但一想到这件事，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苏虎笑着说道:“我们不是放过长城，这是华夏民族的瑰宝。 不仅不能放弃它，还要保护起来。 让我们的后代知道长城的作用。” 苏虎向前一指，道:“前方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许凯胜表情一愣，随后说道:“前方是蒙古鞑靼的地盘，我们祖祖辈辈，都与鞑靼作战。 这些蒙古人很凶残，经常入寇。” “这里是河套地区，他还有另一個别名，塞上江南。 它紧邻着黄河岸边，水草丰富，自然环境极好。 这里自古以来，就是华夏的领土。 大明历经洪武和永乐两代，把蒙古打到漠北。 要不是叫门天子朱祁镇把大明精锐搞丢了，大明也不至于丢了塞外大片领土。 大明没办法收回自古以来的领土，我们秦军当仁不让，收回河套地区。 这需要有庞大的骑兵与蒙古人抗衡。 现在我们通过建设碉堡和炮楼这种永固工事，保证我们对这片区域的控制。 蒙古人没有大炮等火器，他们没有办法攻下炮楼这种钢筋混凝土工事。” 徐凯胜听完，他就觉得秦王殿下气魄很足。 他们这些边军，一直都梦想收回河套地区。 但实力不允许，依靠长城才能勉强防守住蒙古鞑靼人。 苏虎住在长城上，他向投降的长城守军将领，了解长城平时防御蒙古骑兵的情况。 亲自考察长城的地形，了解大明长城的火力配置。 他在各个长城防守要点，安排炮兵和相应的步兵。 让工兵重新修建长城的烽火台系统。 并根据现在完善的通信塔，通过各种旗帜和灯笼，传递更精确的信号。 他也接到各个部队的汇报，他们已经完全拿下宁夏地区的长城。 部队已经与吴杰部和李大壮部建立有效的联系，他们共同守卫长城。 “报告军长，有敌情。” 苏虎走出营帐，他看向左方长城上出现黑色的狼烟。 他亲自来到瞭望台，这里有很多单筒望远镜，固定对着某一个方向，没有办法移动。 苏虎看着黑色狼烟方向的望远镜。 他定睛一看，出事的烽火台是一座规模较小的烽火台，它的名字叫做清水台。 望远镜内是一座通信塔，上面用令旗摆出简单的信息。 “蒙，骑三百。左，一千五。” 他们遭受到蒙古骑兵三百人进攻，现在骑兵在他们的左前方，距离长城一千五百米。 苏虎感慨的说道:“我们先辈很早就通过狼烟和瞭望台传递消息。 为了找到哪个烽火台释放狼烟。 瞭望台处都有一个木筒，通过它只能看到相对应的烽火台景象。 这样就不会看错点燃狼烟的烽火台，知道是哪个烽火台出问题。 我们现在的通信体系，只是对这种古老的长城通信体系进行改进。 通过令旗传递消息，又有望远镜观察情况。 技术进步了一些，手段还是这个手段。” 苏虎立刻吩咐道:“传令兵，通知清水台。 不到紧急时刻，不许动用大炮，尽量多抓一些俘虏。” 只有三百名骑兵，也没必要动用大炮，要抓更多的俘虏。 瞭望塔附近树立着通信塔，通过令旗，摆出苏虎的命令。 他们同时点燃白色的狼烟，通知其他瞭望塔，这里有信息传递。 通信塔白天使用黑白狼烟，夜晚使用红绿烟花。 吸引其他瞭望塔注意，同时表明事情的重要程度。 黑狼烟和红烟花，只有战争、天灾等重要信息才允许使用。 第三军祝师杜波说道:“军长，这个信息没错吗？ 只有三百蒙古骑兵，他们就敢进攻长城。 这些人也太大胆了，三百骑兵，这人数太少了。” 杜波非常意外，三百蒙古骑兵，就敢进攻防守极为严密的长城。 哪怕是蒙古人，不知道他们秦军已经占领长城。 明军在长城上，也部署数万人，绝不是这三百人能抗衡，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许总兵，我们军中还有很多人，不太了解长城的作用，你给大家讲一下。” 陆波是军校第二期学生，表现优异在第三军当副祝师。 曲向阳受伤，转运回汉中医院修养，他被任命为第三军祝师。 军校第二期学生，大部分是自学成才。 那时苏河正在领兵作战，他们只能阅读苏河写的书籍。 根本没听过苏河几节课，一些没有在课本上的知识，这期学生就不太了解。 许凯胜听到苏虎的吩咐，他露出和蔼的笑脸。 “苏侯爷，各位将军，那我就献丑了。 整个长城每年都会经历大大小小的战役。 如果不是草原受了极为严重的大灾，比如冬天大规模白灾，牛羊大规模冻死，很多部落都饿死人。 或是崛起一个强力部落，统一了大片草原。 比如蒙古的崛起，或是后金现在的崛起。 一般情况下，草原游牧民族，不会掀起大规模的战争。 大规模战争，几乎就是国战，凭借长城也无法完全抵抗。 别说汉唐，就是前段时间，后金突破长城防线，都打到京城。 我们明军长城防守的目标，一直都是小规模的蒙古骑兵。 没有长城，这些蒙古骑兵，组织一二百人，就能南下打草谷。 有了长城防守，几百人的蒙古骑兵，就没办法突破长城防线。 长城上面的烽火台，主要目的也是通知各处敌军的规模。 敌人势大，我们就准备守城器械，请求援军过来支援。 敌人规模小，就派遣兵力去追击。” 苏虎道:“许总兵说的没错，长城的主要作用，是防范小规模游牧势力的袭击。 别不把几百人的小规模骑兵当回事。 如果没有长城挡着，他们进入长城内，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普通百姓，没有能力挡住这些嗜杀成性的骑兵。 我们华夏文明是农耕文明，必须依靠短暂的天时，完成耕种和收割。 在这个时间，受到游牧骑兵的袭击，也会当个天时，导致一地粮食的绝收。” 陆波听完之后，他已经明白长城的作用。 “军长，我们进军河套地区，也沿着黄河修一道长城吗？” “未必会修建长城，但一定会建造类似的防御工事。 这是一道大工程，我没有办法做主，要看秦王殿下怎么想。” 苏虎说完话，他看到前方清水台上的烽火和狼烟已经熄灭。 这是长城守军，已经解决这些来袭的蒙古骑兵。 “我们要给这些蒙古人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这里已经换了主人。 陆祝师，你过去审问这些蒙古人，他们是哪个部落。 最好策反几名蒙古人，让他给我们当向导。 茫茫大草原中，我军现在还不熟悉环境，迷路就麻烦了。 所有敢于进攻我们的蒙古部落，全部消灭掉。 修建道路和堡垒，还需要很多劳工，这些蒙古人抓来当劳工正合适。 我们要在这片区域，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参谋长秦相坤听到苏虎的话，他赞同道: “军长说的对，大汉能发出‘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敢进攻我们汉人，这种蒙古部落，绝对不能留。 遵守规则的蒙古部落，我们可以和他们展开贸易。 现在草原上，蒙古的势力已经不强。 秦王殿下说过，我们的大敌是建奴，某些蒙古部落可以拉拢。 但敢向我们呲牙的蒙古部落，要坚决消灭掉。” 他们商量完，苏虎叫来传令兵。 他把几人商量的事，形成命令，告知给吴杰和李大壮。 他们三个军一同行动，摆明秦军的态度。 清水台的传令兵，很快来到这里，汇报清水台的战果。 守军都没有动用大炮，士兵只是动用火枪。 他们就杀伤大半，这种没见过火枪的蒙古骑兵。 这些蒙古骑兵仓皇逃窜，他们打开关门，俘虏了六十多名伤势不同的蒙古人。 苏虎感慨道:“我军没有骑兵，这些乌合之众，都让他们逃跑了。” 秦相坤笑着说道:“军长，我们已经来到长城，那就不用再担心骑兵。 长城的对面，有数不尽的骑兵和优秀战马。 早晚有一天，我们也会有一支优秀的骑兵。 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遥远。 蒙古人都是硬骨头，他们绝不会投降建奴。 能投降建奴，他们就会投降我们，只需要把这些蒙古人打服。 这种游牧部落，都是慕强性格。 势弱当狗，势强成狼。” “势弱当狗，势强成狼，还都是白眼狼，必须要把他们拴住，一直当狗用。 秦参谋，你这句话很经典，完美形容了这些游牧民族的特点。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他们短暂的文明史和所处的大草原，决定了这些部落的性格。”苏虎赞叹道。 陆波双手一抱拳，道:“传令兵汇报，有的蒙古人伤势很重，我怕再去晚了，这些人就没气了。 我就先告辞离开，大家等我的好消息。” “记得带上药品，我们的青霉素和大蒜素还有很多。 不要使用清水台那里的药品，现在药品太贵重，基层使用药品都有定额。 超出使用量，会让他们打报告。 受伤的蒙古人要是投降，就给他们用一些药。 在草原上，我们有很多事情，还需要这些蒙古人协助。 剩下的药品就留在清水台，当做他们胜利的奖励。” 陆波带着药品，骑着快马和警卫一起，去清水台审问俘虏，策反几名蒙古人，为他们服务。 ……………………………… 三师师长孟正看着旁边炮兵拉着的火箭弹。 草原上的道路还没有修通，重炮炮车无法前进，他们只能靠火箭弹提供重火力。 现在开花弹，只有重炮炮弹和火箭弹这两种规格。 碰撞引信不能设置的太灵敏，只有重炮和火箭弹的射速和重量，才能激发碰撞引信。 孟正就没有携带中型火炮，只携带更加方便的75炮，为他们提供中远距离火力支援。 他认为75小炮不经过改进，也会处在淘汰边缘。 75小炮霰弹距离与线膛枪差不多，现在都没有人用75小炮发射霰弹。 “巴特尔，距离你说的合卜秃部落，还有多远。” 巴特尔一脸谦卑，小跑到孟正身边。 “长官大人，前方距离我们十里，就是合卜秃部落，这片草场就是合卜秃部落的草场。” 巴特尔扫了眼这些士兵背上背的火枪，他露出恐惧的神色。 他以前也是漠北一个大部落头领的孩子，也能争一争头领的位置。 一些黄毛罗刹鬼，出现在他们部落，就用这种火枪，直接消灭了部落最精锐的勇士。 他见机不对逃了出去，在草原上流浪，战败被卖到合卜秃部落当奴隶。 合卜秃听到消息，南方的大明陷入一场内乱，现在十分虚弱。 合卜秃部落派出一小队人马，准备试探大明的虚实。 他们没想到，长城这里已经换了人。 巴特尔听见火枪声，想起了之前的噩梦，他就准备逃走。 没想到运气不好，马被打伤，他直接摔下马。 巴特尔会说汉话，又表现得很顺从，他就当上了向导。 孟正听搞巴特尔说合卜秃部落已经不远，他在地图上做好标记。 军中不只有巴特尔这一个向导，还有很多明军和蒙古人出生的向导。 但巴特尔表现的最出色。 孟正吩咐道:“装填火箭弹，随时准备发射。” 炮兵开始给火箭弹装上碰撞引信，把火箭弹放到发射架上。 大军继续向前走。 孟正已经看到连绵不绝的蒙古包。 他诧异的向巴特尔询问道:“我带兵都已经打到他们部落附近。 这个部落怎么还没有反应，就凭他们这个样子，也能在草原上生存下去。” 巴特尔解释道:“长官他人，这应该是以前明军太弱。 他们从来没有主动进攻过，这里的蒙古部落，都没有防御南面敌人的习惯。 他们把重点防守方向，放在了其他蒙古部落上面。” 孟正听完，他都为明军感到憋屈。 他们秦军到达这里，就要亮出属于他们的獠牙。 “炮兵，发射。 步兵保持队形，发起进攻。” 孟正一声令下，炮兵拉动拉火绳，密集的火箭弹飞向合卜秃部落。 巴特尔看到火箭弹爆炸的场景，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太可怕了，这也太可怕了。” 他没想到除了火枪，这只军队还有更恐怖的东西。 孟正带着步兵，冲进合卜秃部落中，杀死所有敢反抗的人，其他人全部被俘虏。 偌大的一个蒙古部落，彻底烟消云散。 孟正用了半个月，在巴特尔等向导的带领下，剿灭三个出兵袭击长城的蒙古部落。 几个蒙古部落联合起来，准备在大草原上围剿孟正。 他们遭遇到火箭弹和线膛枪。 依然使用弯刀的蒙古骑兵，根本无法抵挡火器的进攻。 这几个部落联合组成的骑兵，直接被孟正打崩，他们的部落被孟正派兵剿灭。 不只是孟正这一支人马，吴杰和李大壮，也派人剿灭这些敢袭击他们的蒙古部落。 秦军的名号，在漠南蒙古这里流传。 秦军放出消息，哪只蒙古部落再敢进攻长城，秦军一定会剿灭他们。 长城外开放互市，友好的蒙古部落，可以用马匹和牛羊，换取盐巴、药材、茶叶、铁锅、粮食等物资。 蒙古部落慑于秦军的强大实力，他们不敢再进攻长城，只能赶着牛羊和马匹，去长城那里交换物资。 正文 第159章 分陕西 谋河套 明末逐鹿天下揭竿而起第159章分陕西谋河套4329年，五月中旬。 杨文才胸前别着钢制的贵族勋章，一个迷你钢制小算盘挂在腰间。 丁万年酸溜溜的说道:“看把你乐的，每天都带这个小算盘出来。 都知道这是贵族礼器，你看看其他贵族，哪有你这么爱显摆。” 他看着老友因为拥军，获得了贵族身份。 虽然是最低等的九等勋爵,那也是贵族。 他正式进入贵族的圈子，获得很多只有贵族能享受到的特权。 自己的粮食加工厂，还需要缴税五六年，才能达到商人封爵的最低门槛。 丁万年的身份太特殊，他去拥军会传递不太好的信号。 他女婿是秦王府首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还让自己岳父去拥军,这是不是要染指军队。 哪怕秦王是他女婿的妹夫,也不能做这种犯忌讳的事情。 “咱们汉中商人和蜀商，好多都因为拥军获得贵族爵位。 有很多人，还要学我。 特别有一些蜀商羡慕死我了，他们到处诋毁我，说我是人贩子。 他们还去刑部举报我，看着他们气的直咬牙，又对我无可奈何的样子，我非常开心。” 杨文才很高兴，其他商人拥军，那都是贡献出大量的粮草和银币。 他拥军只是帮助士兵娶到媳妇。 当时买奴仆所花费的钱，要远低于其他人的花销。 这次他一点都没亏，反而赚大了。 “丁老哥，现在咱们这里和大明，又因为战事被封锁。 我听说好多商人，都准备去大明那里买女人。 再回来帮助士兵相亲,也弄个佣军贵族,你说他们能成功吗？” 丁万年小声地说道:“这些人一定会成功。 知道孔子弟子,子路和子贡的故事吗？” “老哥你仔细讲讲，我只知道孔子是谁，孔子的弟子谁知道。 那些读书人才关注这事儿，我识字已经不容易了。 我要是读书那块料，谁还当商人。” 丁万年看到杨文才追问，他一摊手道:“这个故事，我也不清楚。 但我女婿这么说的，应该有深意。 我也不卖弄典故，咱也不懂这些弯弯绕，直接说结论。 秦王殿下支持商人从外面购买女人，让他们与士兵相亲。 第一个原因，大明那里百姓都卖女儿，肯定是活不下去了。 被别人买走，这些女子当奴隶更苦。 如果被卖到青楼，她们的下场更加凄惨。 还不如让那些商人买回来，成为士兵的妻子，这还是变相解救他们。 第二個原因，现在人口一直是男多女少，适龄的男性要比女性多很多。 哪怕是战争，削减了很多青壮男性人口，男人还是比女人多。 秦王出台禁止溺婴的政策,才颁布了几年。 在之前,广大农村和城里贫民，生下女婴养不起，大部分都被溺死。 为什么大部分是溺死女婴，这个我也不清楚，问过我女婿。 男性长大就能变成生产力，无论是种地还是村中械斗。 村中男丁不旺的家族就会吃亏，慢慢被其他家族吞并。 长时间这样做，就导致男性人口高出女性一大截。” 杨文才听到丁万年这么说，他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这种社会惨事，只能靠秦王殿下出台政策扭转，现在乡下就没有溺婴情况出现。 有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把孩子往村长家门口一放，村长就会把她们送到福利院。 “这次我成为贵族，我才知道我们商人想要有大发展，必须要成为贵族才行。 秦王府听从贵族商人们的建议，简化开公司的流程和专利局专利的转让。 现在秦王府成立两个独立的部门，工商总局和专利局。 它们的地位和税务局一样，都是独立于六部，直接归属内阁管理。 这次专利局刚刚改制完，就举行一场盛大的专利拍卖会。 只有贵族身份，才允许进入这个特殊的专利拍卖会。 我就拍下纺织专利的使用权，可以建立纺织厂。 我准备从秦王府的纺织厂，挖来几个熟练工人。 再去大明那里买许多青年女人，这样我既能让纺织厂运转起来。 还能让女工和军人相亲，完成拥军的目标，让我儿子也能成为贵族。 去秦王府纺织厂挖工人，这事儿犯不犯忌讳。 我上次和你浅谈一下，心中一直在嘀咕。” 丁万年知道，自己老友今天找自己，问的就是这回事。 “放心吧，我问过女婿，这事儿不犯忌讳。 你真想挖人，最次也要给工厂的份子，才能挖动人。 挖来的人，还不是最精英的人才。 秦王府的工厂，享受极多的福利政策。 那可是金饭碗，当上工人就一辈子不愁了。 其中的精英人才，还能更进一步，成为一名官员。” “这就好，这就好。 我没其他的东西，就只有钱。 我相信钱财足够，肯定能打动一些人。” 杨文才和丁万年聊着天，他们看到城外涌来了好多工人。 每一名工人，都扛着一麻袋东西，他们眼神警惕的看着四周，怕别人抢他的东西。 “丁老哥，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表现的这么奇怪。” 丁万年激动的说道:“这是冬小麦的种子。 这个月秦王府农场种植的冬小麦大丰收。 很大一部分冬小麦，已经当军粮运走。 农民们听说冬小麦的情况，他们害怕冬小麦都被用作军粮，就托人帮忙买一些冬小麦。 作为种子，今年冬天种植冬小麦。 还好四川很少有地方种植小麦，要不然会出现更大的抢购潮。” 杨文才也感慨的说道:“冬小麦这个事，我在报纸上看到过。 当时就被震惊了，谁能想到夏天还能收小麦。 这就是秦王殿下，给我们带来最大的祥瑞。 秦王殿下真是天降圣人，带领我们来到盛世。” 他们正聊着冬小麦相关话题。 城门处有一辆飞驰的马车跑在水泥路上。 上面印着邮局两个大字。 车上插着一面军旗，代表这辆车运输军队相关的东西。 车上围了一圈大红花，证明这是运输捷报。 在街上巡逻的巡捕，看到这种情况，立刻疏通百姓，给这辆车让开一条道路。 ……………………………… 苏河在凌云殿，召集文武官员。 “北线统帅苏虎发来捷报，第三军、第四军和近卫军，已经全歼陕西内的明军，占据整个陕西。 整个陕西明长城，还有陕西与山西、河南接壤的城池关隘，全部被我们掌控。” 苏河说完捷报的内容，凌云殿内响起热烈的欢呼声。 文武官员都知道，苏虎这一路取得胜利。 大明对他们四路的重兵围剿，就宣告失败。 占据陕西，他们的战略空间会变得更广阔。 苏河又通知了几件喜事，表扬一些尽职的官员，通报几个贪腐官员的处理。 这次凌云殿大会议就结束，苏河留下王仲策、李凤鸣等人。 其他官员都退出凌云殿。 苏河让秘书端来大沙盘，这上面是陕西和长城之外的地形。 他用小木棒，顺着第三军和第四军掌控的地盘，画了一道线。 “我准备把陕西分一部分出去，分别成立陕西省和甘肃省。 甘肃省首府定为兰州，咱们商议一下，陕西和甘肃的巡抚人选。” 苏河拆封陕西省，一个原因是陕西太大，地形又复杂，不太好统治。 四川比陕西还大，但有完善的水系，交通方便更利于统治。 甘肃和陕西今后的定位也不一样。 甘肃省扼守河西走廊地区，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苏河兵力足够时，他肯定要重新打通丝绸之路。 河西走廊地区，不只是游牧民族南下的重要通道。 它还是陆上丝绸之路的起点。 汉朝通过煌煌军威，汉军打出一汉当五胡的战绩。 大汉铁骑杀的西域人头滚滚，打通了丝绸之路。 东汉末年，汉朝衰落，没有办法通过武力维持丝绸之路。 导致东汉朝廷缺钱，皇帝都穷到卖官，黄巾起义爆发。 大唐也是靠大唐铁军打下西域，他们与大食人决战西域。 有丝绸之路提供的资金，大唐手工业极其发达，百姓也过得很幸福。 武周登台，强于内斗，弱于外战。 导致西域地区形势发生逆转。 大唐丢失丝绸之路，洛阳长安的手工业渐渐凋零。 洛阳长安等西北地区，也失去了经济中心的地位。 大唐就只剩下东南地区，这一个经济中心。 黄巢起义爆发，搞乱了大唐最后一个经济中心，唐朝只能灭亡。 甘肃地处河西走廊，联通的中原和西域。 西域那可都是华夏自古以来的领土，绝不能放弃。 甘肃会一直加强军备，成为一个以战争为主的省份。 拿下河套地区后，陕西就变成一个内陆省份，可以作为西北的大后方，安心发展经济。 王仲策是内阁首相，对于各地的巡抚，这里只有他，有推荐的力。 “秦王殿下，甘肃巡抚我推荐寇白歌。 他在汉中郡知府的位置上做得很好。 本人又是山东军门出身，对军事非常了解。 陕西巡抚我推荐李志升，现在四川已经稳定，他的功劳很大。 现在陕西需要稳定，正需要这种人才。” 苏河脑中回想寇白歌，这是原四川的布政使，能力很强。 但他比较擅长传统的政务，对于工业一窍不通。 蓉城知府金银花工业搞得有声有色。 他是苏河培养的新式官员，准备让他接任汉中郡知府。 寇白歌担任甘肃巡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甘肃那里，暂时还不需要发展工业。 “甘肃巡抚就用寇白歌，蓉城知府金银花调任汉中郡知府。 仲策，你挑选适合蓉城知府和甘陕各地的知府知县人选，把这些人的经历做一个简单归纳。 李志升在四川工作的很好，他继续稳定四川。 我觉得原第三军祝师曲向阳很不错。 他是正二品军官，受伤退役需要安排符合身份的官职。 陕西是他带兵打下来，对陕西相关情况了解很清楚，就让他担任陕西巡抚。 曲向阳伤势缓解之后，让他去国子监学习一段时间再上任。” 苏河选择曲向阳，一共有三目的。 第一个目的是告诉其他军官，只要他们在战场表现好，不用担心后半辈子。 秦军的抚恤远超大明，基本可以让将士家人后顾无忧。 之前受伤的士兵和基层军官。 苏河安排的很好，他们都有比较好的工作。 曲向阳是第一个，军一级的军官。他的退役安排，高级将领都看着。 苏河把他安排到陕西巡抚的位置。 他相信这个安排，足够让人意外，也能让其他高级军官放下顾虑。 第二个目的，现在秦王府治下的文官分成好几派。 按照地域，分为陕派、蜀派和其他派。 按照科举，分为科举派和非科举派。 科举派还包括大明科举派和大秦科举派。 这些文官再怎么争，他们都属于文官。 苏河让武将转职成为文官，直接让秦王府，凭空多出来一股文官势力。 文官天生排外，进士出身都会鄙视举人。 何况是他们更瞧不起的武夫。 曲向阳就是一只鲶鱼，闯进文官队伍，搅动起风云。 让这些文官具有危机意识，他们绝不是不可替代。 文官必然会有动作，苏河在其中提拔人才，清除一些害群之马。 苏河发现他还没有坐稳天下，有一些官员已经开始懈怠。 不思考所有人的共同利益，只为个人和家族的利益服务。 都察院这段时间查处的贪腐官员数量，逐月呈上升态势。 不分官员腐败不可怕，清除腐败的机制瘫痪了，这种现象出现就太可怕。 苏河一直盯着都察院等机构，通过各种手段，保持都察院的活力。 新科士子张胜北和张祈年这两位都察院新秀，表现的最为出色。 第三个目的，他把目标盯上长城以北的河套地区。 河套所在的黄河北岸，有一个地方叫包头。 河套几字形内部，还有个地区叫鄂尔多斯。 现在这个时代，交通不太发达，煤和铁矿石产地越接近越好。 记忆中，适合在这个时代，建立大型煤钢复合集团的地点很少。 包头和鄂尔多斯算一个，鞍山和抚顺算一个。 为了发展工业，河套地区苏河必须拿下他的理由。 河套地区除了铁矿，还有非常丰富的其他矿产，其中就有海量的银矿。 这次搞定大明围剿，其他地区都会修养生息。 百姓在大明治下过得太苦，让他们恢复过来。 只有陕西依然处在战争状态。 这场战争是长城关外，对关内影响不大。 但有一个精通军事的巡抚，做任何事情都事半功倍。 攻占河套的军队，苏河预计是第三军和近卫军。 兴安州那里战事顺利，第六军也会调往河套地区。 苏熊拿下云贵之后，秦王府的统治区域与大明接触的地方反而变少了。 西南那里，第一军和第二军就能守住，到时候可以把第五军调到汉中和陕西地区。 曲向阳成为陕西巡抚，官府和军方也更容易沟通。 苏河综合这几个考虑，他认为曲向阳当陕西巡抚最合适。 王仲策看到苏河语气极为坚定，他觉得不太合适，但也没有反驳苏河这个安排。 苏河拿着小木棒，指向河套地区。 “这是河套地区，我们下一步的目标，就要拿下这个地区。” 王仲策听到苏河又要发起一场战争。 他脸色一变，规劝道:“秦王殿下，这个事情，您是否要再考虑考虑。 我们现在的情况，真有些折腾不起。 这次应对大明朝的围剿，前线将士打得很欢快，捷报一个接一个到来。 这些胜利全部是用银币堆出来，没有足够的钱，战争根本进行不下去。 战事停止之后，我们吞下云贵和陕西。 这些都是穷地方，建立乡公所、乡小学和乡卫生所。 每一个省，都至少需要花费数百万两银币。 但银行金库中的银币已经见底。 没有的钱，整个秦王府就停止运转，什么事情都干不成。 粮食因为红薯和冬小麦的丰收，我们现在再多三个省的人口也养得起。 四川本来就负责云贵地区大部分粮食。 汉中郡和宝鸡府积攒的红薯等粮食，再加上今年冬小麦丰收和军方从大明那里抢到的粮食。 陕甘地区度过一两年也没有问题，等到我们乡公所成立。 带领百姓修水渠，种植红薯，冬小麦等粮食，陕西如果不遇到天灾，就不会缺粮。 前线军队对于火器和弹药需求极大。 今年入春以来，汉水流速明显变缓。 为了保证上下游农田的灌溉，还修建了很多水库储水，这进一步减缓了汉水的流速。 导致工厂区水车动力不足，现在大多数工厂，都已经恢复传统手工的方式生产。 要不是战争烈度降下来，再加上四川工厂产能提升。 我们都无法保证，前线军队的火器供应。 钱粮和工业，战争的三个支柱，有两个出现问题。 我不建议再开启战端。” 王仲策反对的很有条理，他说的每一件事，都对战争有致命的影响。 苏河胸有成竹的说道:“仲策，这些问题我有办法解决。 我们不考虑钱粮和工业，你觉得该不该打河套地区。” 王仲策听到苏河这么说，他高兴地说道:“钱粮和工业都不是问题，那我支持进攻河套地区。 河套地区和河西走廊地区，自古以来就是游牧民族，进攻我们中原腹地的两条道路。 河套地区可是莫北的精华地区，我们拿下河套地区，就有了自己的养马场。 火器的出现，骑兵的作用已经不再是独一无二。 我看前线军中的捷报，在大多数的战争中，炮兵的作用更大。 但骑兵的地位依然很高，特别是草原地区，没有任何一个兵种能取代骑兵。” 站在一旁的李凤鸣，他终于开口说话。 “秦王殿下，我认为也应该拿下河套地区。 有河套地区在手，我们就能通过河套地区牵制蒙古人。 让蒙古人没有办法南下，这样内陆地区就能专心种田搞生产，不会受到战争的践踏。” 李凤鸣先说他支持拿下河套地区。 随后话锋一转，说起拿下河套地区的战术。 “秦王殿下，我们的骑兵很弱。 我看第三军秦相坤参谋长有句话说的好。 游牧民族势弱当狗，势强成狼。 现在正是蒙古人势弱的时候，建奴能招降他们，我们也能招降他们。 但有一个前提，就是让蒙古人见识到我们的实力。 没有骑兵，我们还是太被动了。 我看第三军的军报，孟正开始势如破竹，趁着蒙古人不了解火器的威力，扫灭了几个蒙古部落。 后来蒙古人根本不与我军接触，发现我军的踪迹。 他们抛下一些笨重的牛羊和物资，直接带着部落整体迁徙。 我们如果有骑兵，很容易追击这些迁徙中的部落。 但只靠步兵，哪怕是部落迁徙的速度很慢，我们也没有办法追上。 孟正只能带兵返回长城，没有办法继续扩大战果。 没有训练好骑兵之前，我建议用钢筋混凝土建设炮楼堡垒。 学习明军在辽东的办法，用庞大的堡垒群，加上厉害的火器，足以抵挡蒙古的骑兵。 明军的这个战术失败，主要就是明君军太穷。 军费都被层层漂没，没有能力建造出一个完善的堡垒群。 我们的工业发达火器先进，可以低成本建造堡垒群。 不需要建的太密集，每个堡垒群相距，最好是部队急行军一天的路程。 我相信凭借钢筋混凝土的堡垒，哪怕是几万骑兵，挡住一两天还没有问题。” 王仲策听到李凤鸣这么说，他也认为这个计划不错。 蒙古人以骑兵为主，工程能力非常弱，只要堡垒群内弹药粮食充足，他们根本攻不破堡垒。 最关键，这种战术成本不高，秦王府现在的财政状况，完全可以承受。 “秦王殿下，我也支持李参谋长这个战术。” 苏河听到之后，他满意的点点头，道: “这个战术很稳妥，完全发挥出我军的优势。 先占据河套地区，展示我们的实力，并与愿意与我们合作的蒙古部落交易战马。 等到我们骑兵发展起来，那就是横扫草原的时候。” 苏河定下进军河套的战略，他让李凤鸣带领参谋部，完善河套战略。 河套地区不着急攻下来，可以慢慢建堡垒慢慢打。 打的同时，还要拉拢蒙古人，最好打河套和锻炼骑兵结合起来。 打完河套地区，他们秦军也有可堪一用的骑兵部队。 秦王府宣布一项新的政策。 向商人们发布特别战争债券。 债券十年后一并偿还本息，每年给百分之五的利息。 商人购买债券的金额，可以等同他们交税的金额，达到一定数额，就能获得爵位。 债券到期后，可以向银行支取本息，也可以抵扣一部分或全额抵扣税款。 工商总局和专利局，联合举办一场盛大的拍卖会。 拍卖玻璃的专利权，纺织机和飞梭织布机，等一系列纺织工业的专利。 镜子的代理权等，这种以前不敢想的机会。 这种级别的拍卖会，只允许贵族参加，获得的专利或是代理权，还不允许转让。 这导致很多商人，为了获得贵族身份，积极购买秦王府发行的债券。 苏河的工业战略，就是秦王府掌握重工业等关乎命脉的工业。 一些轻工业技术，肯定要扩散。 苏河趁着扩散技术的机会，让重点产品的专利与发行债券绑定，获得了大量的银币。 这些商人太有钱，进攻河套和建设陕西和云贵的钱，都已经筹集到。 7017k 正文 第160章 家书抵万兵 第五军军长苏鲤驻守奉节，防御明军的进攻。 他们与明军在奉节地区对峙几个月。 奉节东边的防御工事，大部分都被明军占领。 他看到东边五号炮台，已经被明军团团围住。 明军进攻奉节，损兵折将之后，他们转变战术，准备先拔掉奉节外围工事。 炮台等工事地形狭小,没有办法摆下重兵。 这支明军直接让工匠在大营中铸炮。 他们铸造出红夷大炮，整体水平远不如兵工厂产的大炮。 这些红夷大炮，长时间进攻，砸开炮台没有问题。 明军造的红夷大炮和炮手极多，被炮台摧毁很多大炮，明军的大炮都没哑火。 苏鲤看到五号炮台已经出现裂痕。 他焦急的吼道:“钟离清祝师，你亲自去通知于天佑,不能再死守炮台。 带兵给我冲过去，把明军队形冲散。 他们师拼到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给我把五号炮台守住。 五号炮台绝不能丢失，五号炮台失守，明军大炮就能打到奉节城。 奉节城墙还是砖石结构，挡不住明军红夷大炮的进攻。 大家再坚持半个月，带有开花弹的重炮和火箭炮。 再有半个月就能从重庆兵工厂生产出来，运输到奉节城。” 苏鲤必须要保证奉节城，这关乎着整体战略安全。 奉节丢失，明军就达成战略目标。 奉节过去就是万县、忠县和石砫土司。 白杆兵将领秦良玉，在这片地区威望太足。 秦王府刚刚稳定下来的秩序，就会受到冲击，很可能会掀起大规模战乱。 这一路明军，将会正式搅乱四川。 还可能引起连锁反应，让其他地方出现问题。 苏鲤就成为一名罪人,愧对秦王殿下的栽培。 他们第五军,也将会一直背负骂名。 第五军参谋长庞建安道:“钟离清祝师接到四川都督府的通知，他去石砫屯垦兵团收集资料。 我估计钟离清祝师很快就能回来了。 这件事，我亲自跑一趟，咱们已经丢失四座重要的炮台,第五座炮台绝不能丢。 这半个月，就是用人命填，也要把明军挡在外面。” 苏鲤一拍脑袋，道:“这段时间神经太紧绷，我把这件事都忘记了。” 他看着庞建安去通知第三师师长于天佑。 这段时间，明军像疯了一般，不计伤亡猛攻奉节。 前四個炮台，大炮炮管都打红了，无法再开炮。 明军付出极大的牺牲，摧毁了四个重炮炮台。 第五个炮台离奉节城更近，明军也不敢离得太近，害怕被城头的重炮攻击。 炮台上十多门重炮，交替进行开火，又摧毁一门明军的红夷大炮。 苏鲤站在奉节的城头，看到明军白杆兵和陈洪范部队。 他们敬畏分明，分别从五号炮台左右两方向炮台发起进攻。 炮台发射出的实心弹，落在明军队伍中,每一次剧烈滚动,都会导致十几人伤亡。 但这些明军依然向炮台发起冲锋。 “军长,钟离清祝师派来传令兵。” 苏鲤听到有钟离清祝师的消息，他立刻让传令兵过来。 “军长，钟离清祝师派我过来通知。 四川都督府派来的几架热气球部队，很快就顺着风向，向我们这里飞过来。 钟离清祝师乘坐马车，再有一段时间就会赶到奉节城。” “几架热气球，难道是上百架热气球，向明军头顶投弹。 这真是太好了，没想到苏熊都督不声不响，又训练出来一只飞虎团。 情况有些不对劲，钟离清祝师不会连热气球的数量都数错。” “军长，我一共只看到两架热气球，他们要做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苏鲤听到传令兵的话，他表情很疑惑。 只来了两架热气球，肯定不是用于作战。 他实在想不出，究竟用什么办法？ 只靠两架热气球，就能扭转现在的战局。 苏鲤抬头望去，前方战得很激烈。 于天佑都已经派出步兵，用火枪对于明军军阵发起进攻。 明军的人数是他们的三倍以上。 防守作战，十倍围之。 第三军在炮台中防守，他不担心。 现在主动出击，苏鲤也有些担心。 就看这几个月，新兵是否能成长成老兵，稳住现在的局势。 新式火枪非常犀利，明军根本顶不住。 但他们不要命一般，用火枪反击。 明军也学会排队枪毙战术，他们只是粗浅的应用，阵型很散乱。 这些家丁兵士气很足，给第三师造成很大伤亡。 “军长你看，热气球来了。” 苏鲤抬头看向上空，两架比寻常热气球稍微大一些的热气球，已经飞到奉节的上空。 他们顺着风向，飞向明军军阵的上空。 ……………………………… 马祥麟在军阵前大声喊道:“兄弟们再加把劲。 我们打下这座炮台，就能拿下奉节，黄衣贼前方就无险可守。 我们能一路打回家里，解救我们受苦的家人。” 他看向一旁的陈洪范陈总兵。 这个原本在看热闹的陈总兵，他也把自己亲兵组成的火枪队派出来。 崇祯皇帝又发来圣旨催促，语气很是急切。 陈洪范承受不住压力，这才把自己的嫡系部队派出来。 马祥麟对于其他方向的明军，也听过只言片语。 他们这一路打得很艰难，其他路打得更惨。黄衣贼的实力，出乎他们想象。 北路孙大人进攻受挫，兵败而回，损失极为惨重。 东路侯大人一直停在原地，都没有突破黄衣贼防线一步。 南路两位总兵，被黄衣贼打的落花流水。 前段时间传回来的消息，云南黔国公沐天波开城投降。 云南已经被黄衣贼拿下，贵州也未必能保得住，弄不好广西也要丢了。 但只要他们这一路取得突破，越过奉节联系到川东地区的土司。 凭借他们石砫马家和母亲秦良玉的声望，里应外合占据川东不难。 大明朝还有希望翻盘。 要不是母亲带着白杆兵精锐去勤王，有白杆兵镇守四川。 凭借黄衣贼初期的实力，他们未必能打下四川。 “夫君，你看看头顶上，这是不是黄衣贼，在报纸上常说的热气球。” 张凤仪脸色巨变，他们现在已经知道，黄衣贼打下剑门关和蓉城，主要靠的就是热气球。 马祥麟听到之后，神色也是一变，抬头看向天空。 他看到只来了两架热气球，这才放心下来。 “凤仪，你不用害怕，黄衣贼如果用热气球投弹，他们都是出动上百架热气球。 这只来了两架热气球，估计是黄衣贼的侦察兵，来侦查我军的情况。 热气球飞得太高，我们的弓箭根本打不到。 陈总兵那里的火枪兵，也打不到飞在高空的热气球，我们拿热气球根本没办法，不用理会这个东西。” 马祥麟继续指挥白杆兵，进攻黄衣贼的炮台。 张凤仪心中还在担忧热气球，她不断抬头，看着热气球的情况。 “夫君，热气球向下抛一些纸片，这应该是黄衣贼的传单，他们在蓉城就用过这一招。” “凤仪，黄衣贼在蓉城用过这一招，他们针对的人，那也是读书人。 这招对我们这里完全没用，我们白杆兵和陈总兵的部队，大部分将士都不识字。 我了解到，陈总兵和我一样，他也不识字。 黄衣贼用这种办法，那就是在对牛弹琴。 全军十几万人，找不出来一百个识字的人。” 马祥麟信心十足，黄衣贼用其他办法，他还要担心。 用这种办法，那完全是浪费资源。 大明文盲率高，大明军中文盲率极高。 军户除了逃亡，只能当兵。 除了世袭的将领，其他人家也养不起读书人。 军人不识字，也不影响他们升迁，基本没有军户去花大价钱去识字。 张凤仪观察着黄衣贼的传单。 她总觉得黄衣贼是很精明的一个势力，绝对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差错。 黄衣贼发放的传单，肯定能达成黄衣贼的某种目的。 热气球洒下大量的传单，这些传单随风飘荡，播撒到军阵中的大部分地区。 “小蝶，你带着人去收集几份传单。” 张凤仪对她的亲兵吩咐道。 有一张传单飘到张凤仪脚下，她好奇的捡起来。 看到这张传单的内容，她就忍不住哭出来。 传单上面，正面是石砫小学学生马万年上课的画面。 背面是石砫小学一年级学生，马万年写给他家人的一封信。 【敬爱的奶奶，亲爱的爹娘，我是马万年。 我在石砫这里一切安好，现在正在学习写字。 家里面除了一些消失的叔叔伯伯，其他人都建在。】 “是万年，万年他没有死，我儿子还活着。 这是万年写的字，我小时候教他识字，只学了一半，有些字没掌握好。 这种字迹只有他能写出来，其他人模仿不出来。” 马祥麟听到张凤怡的话，他立刻冲了过来。 “凤仪，你说什么？你有咱们儿子的消息了。” 张凤仪把传单递给夫君。 “这是黄衣贼发放的传单，我随手捡了一张，上面有万年的画像和书信。” 马祥麟拿着这张传单仔细观看。 上面是石砫马家大寨祠堂的景象。 祠堂里面摆满了桌椅，还有一个涂满墨绿色的水晶（玻璃）板。 一群小孩坐在桌椅上，表情恭敬的看着一个女人。 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手里都拿着一本书。 这群孩子，最为突出的人，有他儿子马万年。 旁边还有他侄子马万峰，他小弟马祥坤。 传单的背面，有这些学生写的信件。 看着这张画上的内容，哪怕他上面的字一个也不认识。 马祥麟也能看出来，自己儿子所处的地方是学堂，他正在读书。 儿子现在已经能上学堂，那证明他过得非常好。 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儿子和族人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凤仪，我看这上面还有字，这是说的什么事情。” 马祥麟向他妻子张凤仪问道。 他妻子出身大家族，岳父也是一名官员，从小就识字。 张凤仪说道:“这是黄衣贼在我们寨子里成立小学。 他们派遣老师，让所有适龄儿童都去读书，费用由石砫屯垦兵团出。” “这和那些人传的不一样，他们说黄衣贼把我们族人都当成奴隶。 特别是屯垦兵团，这些人简直是畜生，女干掳掠无恶不作。 我之前就不太相信，黄衣贼那种作风，就不像是能干出这种事的诸侯。 现在看来，这些人完全是颠倒黑白。” 小蝶很快抱着一摞传单走了过来。 “夫人，我不识字，看到内容不一样的传单，我就都给拿过来一份。” “黄衣贼播撒下这么多不同内容的传单，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马祥麟带着疑惑，翻看这些黄衣贼的传单。 他因为不识字，看传单与普通士兵具有相同的感觉。 黄衣贼明显是知道，明军大多数人都不识字。 这些传单正面都是连环画，背面才是介绍这些东西的文字。 只看正面的连环画，就能清楚了解，黄衣贼讲述的事。 这些画很简单，不需要你去思考，不识字也能看懂画上的内容。 马祥麟就从这些连环画上了解。 石砫土司原先的人，大部分都分到土地，他们耕种着自己的土地。 黄衣贼修通了石砫地区和外界的道路。 每个月还在一栋特殊的庙前，举办两次大规模的交易会。 他们土人可以与汉人交易。 有没穿官服类似官员的人，主持的交易，让所有人都不吃亏。 黄衣贼成立衙门，管理整个石砫地区。 汉人和土人产生冲突，黄衣贼一视同仁。 最让马祥麟动容的是，黄衣贼画上的人，都是真人。 有很多画上的人他都认识，大部分人他都有印象。 这些人都穿上新衣服，笑容也很自然。 从这些连环画上看，自己的族人们过得很好，比在他统治下时过得还好。 张凤仪突然大喊道: “夫君，你看一看这个消息。 秦拱明大哥考中黄衣贼的秀才，他被授予贵州施秉县刑部分局局长。 没想到黄衣贼，已经攻下贵州腹地。 最关键的是，秦拱明大哥出仕黄衣贼了。 这个消息太重要了，陈总兵看到这个消息，他会怎么想。” “秦拱明大哥怎么会投靠黄衣贼，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马祥麟也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大。 秦拱明可是白杆兵的核心成员，他亲舅舅的儿子。 黄衣贼发下这些传单，其中还有秦拱明投靠黄衣贼的消息。 陈洪范会怎么想，谁都说不清楚。 这还是未来的危机，黄衣贼拨打下传单，携带白杆兵将士的家书。 马祥麟得到下面将领的反馈，很多将领和士兵已经无心打仗。 他立刻让军队撤回来，了解到大部分人的想法。 马祥麟与张凤仪两人，带着这些黄衣贼的传单。 去找他母亲秦良玉商量今后怎么办？ ……………………………… 苏鲤看着钟离祝师带回来的传单。 他竖起大拇指，赞叹道:“这是钟离清祝师想出来的主意吗？简直太高明了。 为了让明军看懂，还采取连环画的方式。 用家书扰乱白杆兵基层兵将的心志。 他们看到自己家人孩子，在我们治下过得这么好，未必能升起战心。 哪怕攻打我们，也没有豁出命那种气势。 他们知道自己家人孩子在我们手中，心中肯定会有顾虑。” 钟离清摇头说道:“我可没有想到这种办法，这是秦王殿下的主意。 他交代四川都督府和四川巡抚衙门互相配合。 派遣出知名画师去石砫屯垦兵团，以写实的方法，画出石砫屯垦兵团真实的景象。 还让会写字的人，亲自给他的家属写字。 不会写字，也要拿出能代表他们的物品，画在画上。 只有真实，才能打动人心。 通过雕版印刷，复印了海量的传单。 这些传单，绝对能击垮白杆兵的士气。” 苏鲤听完钟离清的话，他们一起赞扬秦王殿下的妙计。 钟离清想到一件事，道:“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我差点忘了交代这件重要的事。 暗卫的人，已经混入明军内部。 他们会根据情况，离间白杆兵和明军。 战争压力下，每个人神情都紧绷。 白杆兵和明军，很容易发生火并。 今天播撒传单，又有内应配合，白杆兵和明军，大概率会火并。 我们要做好机会，白杆兵和明军真的发生火并。 我们一定要利用好这个机会，直接解决这一路明军。” 第五军三巨头，在沙盘前不断商量着计划。 设白杆兵和明军出现任何可能的情况，他们都做出相应的预案。 ……………………………… 秦良玉听着儿子和儿媳的汇报。 她闭上眼睛，仔细思考着利弊。 战场拼杀，她还没有怕过谁。 搞这种阴谋诡计，秦良玉真不擅长。 她也能凭借自己丰富的人生经历，认识到白杆兵现在，已经被逼到墙角。 马祥麟对现在这种情况，他有些不知所措，忍不住追问道: “娘，你说这个情况，我们该怎么办？ 继续进攻奉节，给大明卖命。 黄衣贼会不会恼羞成怒，用我们的族人当人质，逼迫我们投降。 如果我们投靠黄衣贼，我觉得也不太合适。 大明对我们不错，投靠黄衣贼当反贼，我们未必会有好下场。 黄衣贼针对我们土司，搞改土归流政策。 直接取消土司的权力，地方上所有权力，都归属于黄衣贼派遣的流官。 但基层官兵，他们不想打下去了。 只想尽快回家，看一看老婆孩子怎么样。” 张凤仪紧跟着说道:“娘，我认为我们应该仔细思考。 现在我知道万年在黄衣贼手中，面对黄衣贼，我不可能像之前那样下狠手。 我们白杆兵其他将士，通过这种连环画，他们知道自己妻儿都在黄衣贼手中。 他们今后与黄衣贼作战，还能下得去重手吗？ 我们执意与黄衣贼作战，我害怕有些士兵会阵前反水。” 秦良玉一直在思考白杆兵的前路。 这是关乎命运的抉择，一旦选择错误。 不只是她麾下的白杆兵，包括她珍爱的家族和石砫土司都会彻底烟消云散。 “麟儿，崇祯皇帝对我们非常好。 去黄衣贼那里，我们未必有好的发展，黄衣贼对土司太仇视了。 我亲自去做士兵的工作，他们大部分人，还给我一个面子。” “秦将军不好了，陈洪范部队向我们发起进攻。 那是陈洪范的亲兵，他们用火枪打死不少人。” 秦良玉脸色一变，陈洪范反映出乎她的预料。 他还没有正式脱离明朝，陈洪范在面对黄衣贼这个大敌，竟然敢对他们动手。 “全军备战。” ……………………………… 陆开芳拿着盖着陈洪范印章的命令，走向火枪队营地。 他是陈洪范的亲兵，但他与陈洪范有血仇，这次终于抓住机会，可以致陈洪范于死地。 他在进入营地时，听到有很多明军讨论刚才的情况。 “你看到今天，天上发下来的传单了吗？” “我没看懂，这是什么意思。” “咱们只看这些连环画，看不太懂上面是什么意思。 有的人可一看就懂。 还好我二舅家的大表哥是总督大人派这来监军文官的师爷。 他告诉我说，黄衣贼发放的传单，就是告诉白杆兵。 他们老婆孩子，在黄衣贼那里过得很好。 不只是这个，那个女将秦良玉的侄子，都已经投靠黄衣贼。 秦家都有人投靠黄衣贼，更别说是白杆兵其他将领。 我们不止要防着黄衣贼袭营，还要防着白杆兵背叛。 不知道陈总兵有没有准备。” 路开芳走进屋，把命令往桌上一拍。 “陈大人下令，白杆兵有谋反的嫌疑。 我们解除白杆兵的武装，他们胆敢反抗，立刻开枪击毙。” 陆开芳用假命令，带着这些火枪队，杀向白杆兵营地。 他在这些人争执中，开了第一枪。 “报告大人，白杆兵向我们发起进攻，您的亲兵过去支援，被白杆兵围杀。” 陈洪范看着的士兵，他瞪大眼睛，道:“秦良玉真的要反。 我感觉秦良玉将军对大明很忠心。 朝廷多次召集天下兵马勤王，秦良玉带着白杆兵，每次都奉召。” 旁边有将领劝道:“大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咱们快点集结兵马，晚了就被白杆兵抓住，把我们献给黄衣贼。” 陈洪范听到这里脸这一变，立刻吩咐道: “通知部队集结兵马，我亲自带兵去问问秦良玉，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洪范紧张起来，围剿黄衣贼开始，就没遇上一件顺心的事。 他们明显打不动黄衣贼。 现在白杆兵造反，打败黄衣贼的几率更加渺茫。 秦良玉带兵，团团包围住火枪队。 有传令兵来汇报。 “陈洪范那狗贼，带重兵进攻我们营地，前方已经打起来了。” 马祥麟听到士兵这么说，他拿着兵器就跑出去。 “现在已经没有选择，大明朝不再信任我们。 为了保住全性命，我们和陈洪范拼了。” 陈洪范看着已经战成一团的两军。 他现在已经了解前因后果。 站在军前大怒道:“这是哪个狗日的，假传我的命令，擅自去进攻白杆兵。” “大人，两军已经打起来，现在停不下来，我们怎么办？” “尽量脱离战场，不要把事情搞大。 这种误会，说清楚就好了。” 陈洪范下令控制局势发展，两军的乱局，已经有平定的希望。 “大人不好了，黄衣贼从旁边杀过来了。 黄衣贼专盯着我们的部队打，白杆兵果然投靠黄衣贼了。” 于天佑带领他的部下，从炮台中杀了出来。 专门盯着陈洪范的部队，打了明军一个措手不及。 三方军队在奉节地区打了一场混战。 陈洪范部队寡不敌众，士气已经崩溃，他们从奉节地区撤走。 白杆兵与陈洪范开战，没办法在大明容身，只能选择向秦军投降。 正文 第161章 闯王袭河南 崇祯罪己诏 李自成骑在马上，手中钢刀指着前方高喊: “兄弟们，打下怀庆府。 我们就能敞开肚皮吃白面馒头。 进城不封刀，金银财宝和女人，应有尽有。” 他率领着老营部队，驱赶着新裹挟的流民，向怀庆府发起又一波进攻。 这些攻城的流民,没有盔甲，手中连柄钢刀都没有。 他们举着木矛，向城墙发起进攻。 主要目的，是消耗守军的守城器械。 大军已经围城，城上的红夷大炮已经哑火，滚木礌石也快耗尽。 流民们发起一波又一波冲锋,每一次都无法登上城墙。 李自成看着这些流民，不断被守城的明军，用滚木礌石等守城器械砸死。 他们却取得了,非常大的战果。 开始密集的滚木礌石，现在已经变得稀松，守城用的滚木礌石已经所剩不多。 这些攻城的流民，也死伤非常多。 他却一点都不心疼，流民实在太多了。 派兵去附近转一圈，看到适龄的青壮，直接抓进队伍，平时只需要付出一点粮食。 这些流民，经历几场战争，如果命硬活下来，就变成了老营士兵。 他们能享受到闯军更多待遇，也不用被当做消耗品攻城。 高迎祥带着亲兵走过来，他向李自成问道:“还有多久，能攻下怀庆。 城内可有大明藩王郑王朱载壐。 我可听人说了，大明的藩王，每个都富得流油。 别看郑王府不出名,比一般的士绅,那也是巨富级别。 拿下怀庆城的物资,我们才能发展壮大。 现在军粮所剩不多了。 我再给你两天时间，能不能拿下这座城池。” 李自成一抱拳，恭敬的说道:“闯王，不用给我两天时间，太阳下山之前，我必定能拿下这座城池。”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咱们进入河南地区，这个决定真是太正确了。 河南地区的官军精锐，被大明朝廷抽掉一空。 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根本没有办法守城，大明朝廷这样做，这可帮了我们大忙。 我敢说在河南这个地界，根本没有能抵挡我们的明军，广阔的河南大地，可以任由我们驰骋。 一定要抓住这个良机，尽快发展壮大。 如果明军和苏河战事拖延许久，我们还能有机会,彻底占据河南。” 他们在陕北,被洪承畴像撵狗一样，撵到了山西。 在山西打的也非常憋屈,根本不敢和明军碰撞。 来到河南，这就是龙入大海。 现在的河南，根本没有一支明军，能挡住他们的进攻。 李自成看到，怀庆城头的守城器械，已经接近消失。 他立刻命令，老营士兵立即加入攻城队伍。 他有一支特殊的老营部队。 他们扛着巨大的铁皮盒子，这里面装着，他好不容易收集到的火药。 李自成很爱听别人给他讲苏河的报纸。 他的很多战术战法，都在学习苏河。 很多东西他都做不到，这个实在没有办法，他们比起苏河，还是太穷了。 火药还非常容易受潮和失效，哪怕装同样的药量，都达不到苏河报纸上吹嘘的内容。 李自成认为苏河他们夸大其词，变相彰显自己的武力。 但报纸上能实现的战法，他都尽量复现出来。 这种已经经过实战验证，有效的战法，谁不用谁是傻子。 老营加入攻城队伍，明军的压力陡然上升。 李自成看到老营士兵，按照既定计划进行攻城。 他不用一直盯着，看到高迎祥还没有离开。 他向高迎祥询问道:“闯王，你认为苏河能否抵挡明军四路围剿。” 高迎祥大大咧咧道:“我认为苏河挡不住，四川和汉中肯定是会被攻克。 大明朝几乎出动全国兵力围剿苏河。 他才发展几年，他的底蕴根本不够。 但我觉得苏河的韧性很足，大明朝廷想要一战剿灭他，这几乎不可能。 我相信苏河死灰复燃的能力。 他只要不想死守汉中，与明军兜圈子。 带领军队钻进大山之中，活命还是没有问题。 大明朝这种攻势，坚持不了几年。 苏河能力在那里，肯定会有再一次崛起的可能。 咱们还要感谢苏河，要不是他吸引大明朝廷全部的精力，我们哪能打的这么轻松。” 高迎祥在心中由衷的希望，苏河坚持的更久一些。 他们现在太弱小，大明朝廷再把注意力，集中到他们身上，凭现在的实力根本挡不住。 等到他们发展到能和大明朝廷正面对抗的时候。 苏河最好那时候，再被明军剿灭，要不然他们两方早晚要起冲突，毕竟一山不容二虎。 轰隆的一声巨响，把高迎祥和李自成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他们看到城墙塌陷了大半。 李自成高兴的说道:“苏河这种战法真的有效。 今后只要有足够的火药，再坚固的城池我都不怕。 闯王，我去清理城中残余的明军势力。” 李自成直接带着身边的亲兵，冲进城池内，他直奔郑王府。 闯军已经吃了半個月高粱米。 打破城池，他们今后一段时间，可以顿顿吃白面馒头。 他同时让自己的亲信，控制城内的粮仓、府库、衙门等地。 李自成看到他的军队，正在大肆杀戮守城的明军。 老营军士冲进士绅家里，新兵只能冲进普通百姓家里。 很快满城想起男子的求饶声、惨叫声和女子的哭泣声。 他没有管这个事情，军队平时的压力太大。 让他们发泄一番，总比把愤怒发泄到他身上好。 闯军没有军纪这种臭规矩，只要兵将听从他的命令，那就是好兵。 “给我停手，你们是谁的部下，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李自成看到有一只起义军打扮的人，正在米铺装着大量的粮食，准备用马车拉走。 他能记得闯军每一个哨官，肯定没有这些人。 “这位大人好，我们是张献忠的部队，我们和您都是友军。 攻城我们也出力了，这是我们应得的东西。” 李自成脸色一变，道:“给我滚，这座城池，是我们辛苦打下来。 所有的东西，都属于我们。 其他人，一粒你都不允许动。 告诉张献忠，我李自成打下的东西，他要是敢碰，我就带兵踏平他的营地。” 李自成直接翻脸不认账，这座城池打下来，他们就能发展壮大。 怀庆府已经是河南守卫森严的府城，闯军能把怀庆打下来，就不担心其他城市。 他就不必与其他起义军合作。 他们闯军从山西进入河南途中，已经吞并好几股小规模起义军。 他设下鸿门宴，招待罗汝才、张献忠等大股起义军首领。 李自成听过话本小说，他才不会学霸王。 准备直接摔杯为号，把这些人全部斩了。 他吞下了这些人的队伍，再加上原来的班底。 李自成手中控制的人马，那就比舅父高迎祥嫡系人马都多。 只是张献忠等人太过滑头，没有来参加鸿门宴。 但他们的实力，比起闯军差距太大。 ……………………………… 张献忠看到手下一脸沮丧的回来。 他握紧拳头没有出声，一时的成败不重要。 但被闯军他们当狗耍，这就是在侮辱人。 谁让先在势力不如人，只能忍气吞声。 张献忠自认为能力，绝对不比闯军那两个人差。 他只是起事的时间较晚，没有赶上扩张的好时候。 他要抓紧机会，趁着河南衰落时，尽全力扩大自己的势力。 要不然，只靠闯军李自成这个势力，都敢设鸿门宴吞并他们。 李自成的想法太明显，谁都能看出来他不怀好心。 张献忠联系罗汝才等规模稍小的起义军。 他们合作，带着军队直接南下。 找机会壮大自身，如果能打下几个大城，他们发展势力就不愁了。 他们这一路走过去，能招募很多流民。 沿途攻下几座小城池，获得大量的补给，也能养手下的兵。 洛阳肯定会被闯军盯上，河南府是河南最富裕的一个府。 洛阳还有福王朱常洵，这是大明最富裕的藩王。 闯军肯定不会放过洛阳。 张献忠的目标放在南阳，那里有唐王府，王府应该也会非常富裕。 南阳处在河南的南端，距离闯军非常远。 南阳再向南就是湖广，湖广正在跟苏河他们拼命。 他如果趁这个机会，攻入湖广。 他也能发展出独属于自己的势力。 现在他们兵力还不太足，只能和罗汝才等起义军合作，才有机会拿下南阳。 ……………………………… 李自成一脚踹开郑王府的大门。 他率领亲兵开始冲进郑王府，抓捕王府内的所有人。 郑王府中，郑王府内除了有与外面相同的声音，这里还多了一种鞭挞声。 亲兵很快来到李自成的身边。 “大人，郑王府所有人，都已经被我们抓到。 郑王朱载壐这个肥猪还想逃跑，他直接被我们堵个正着。 王府内的妃子郡主，我们都没有享用，这留给大人和闯王。 王府的管家和郑王的叔叔儿子们，他们开始还不老实交代家中的藏银。 我们大刑伺候，打死了很多人，但也知道郑王府的银子和粮食都放在哪里。” 李自成拍了拍亲兵的肩膀，道:“你没有心了，立刻带我去银子和粮食的存放地点。 郑王的妃子和郡主，留给闯王享用。 其他的都不重要，有银子和粮食，我们才能招募更多的兵马。” 李自成派人去通知闯王高迎祥，前来接收郑王府，他去查看粮仓的情况。 ……………………………… 高迎祥从郑王的寝宫走出来，他看到站在门外等了许久的李自成。 他比较满意李自成的态度，自己这个外甥懂进退，领重兵也不骄不躁。 “郑王朱载壐审讯的怎么样？” 李自成笑呵呵的回答道:“闯王，我手下的亲兵，太恨这些大明藩王。 他们一时激动，把郑王给煮了。 这人真是太胖，煮了一大锅，每个人都喝一碗汤。” “煮的好，大明藩王各个该杀。” 高迎祥也深恨大明，同时恨上这些大明藩王。 他赞同李自成的做法，没有责罚他。 李自成道:“闯王，这些大明藩王真是太富裕了。 郑王府堆放了五个地窖的银子。 这里还有大量的食盐和铁器。 粮食根本数不清，郑王府的粮仓比官府粮仓还大两倍。 郑王府的粮仓，里面堆满了粮食。 官府的粮仓，老鼠在里面都能饿死。” 李自成说完，他带着闯王去藏银地窖和粮仓看了一眼。 高迎祥看到藏银地窖和粮仓都有搬动的痕迹。 他刚要询问，李自成直接说道:“闯王，郑王府的奴仆和王子的守卫，看到城池失陷，他们抢了很多银子和粮食。 我们满城抓捕，都没有抓不到这些人。” 高迎祥看了李自成一眼，没有深究这个情况。 他兴奋的说道:“有了这些物资，我们就再也不用发愁。 可以把军队的规模，扩充到十万人以上。 我们有十万大军在手，河南这里没有任何一支明军能抵挡我们。” 闯军在城池中，收刮了三天，高迎祥和李自成才带兵南下。 闯军都是穷苦的农民出身，他们看到菜刀和铁锅，都觉得这是好东西。 直接把菜刀和铁锅抢到手。 士绅的家里，更是遭遇了多支闯军搜索，连一块铜板都要收刮干净。 闯军一路攻城略地，裹挟当地的百姓。 规模逐渐扩大，距离洛阳不远时，军队规模已经达到二十万。 ……………………………… 朱常洵看着亲信，正带着世子朱由崧准备离开。 “闯贼二十万大军，准备进攻洛阳城。 我已经拿出十万两银子，招募百姓守城，但洛阳未必能守得住。 由崧你直接去京城，崇祯皇帝想要留下孝顺的名声。 他就绝不能看亲叔叔被反贼杀死，自己却毫无动作。 此次去京城，也是为了躲避这次危机。 我身为福王，没有办法擅离封地。 你只是福王世子，又去京城求援，朝廷不会处罚你。 你在京城什么都不要管，我已经打点好一切。” 朱常洵看着世子被带走，他叹了一口气。 现在大明风雨飘摇，他这个福王的风险都极大。 瑞王和蜀王被黄衣贼杀死，郑王被闯贼煮了。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以他的本性，最多也就拿一千两银子。 但他实在被这三个王爷的下场震慑住。 银子没了，只要他还是福王，用不上几年就能挣回来。 命没了，那就一切都没有了。 怀庆府的惨状，已经传到了洛阳。 他只希望洛阳的百姓，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能拼命挡住闯贼。 为了洛阳能守住，朱常洵还动用关系，买了大量的红夷大炮。 这些红夷大炮，都是孙元化最新制造的一批。 原本是要运到湖广前线，用于进攻黄衣贼。 他花费了大价钱，直接把二十多门红夷大炮，全部买了下来，架设在洛阳城头。 还把准备运往湖广的火药和炮弹都买下来。 不只是炮弹，那些文官，他们连炮兵都卖，价格还非常高。 ……………………………… 李自成看着他们已经攻了一个月，依然打不下来的洛阳城。 他们进入河南以来，攻打任何城池，只要冲到城墙上，就可以宣告胜利。 洛阳城的守军太坚强，他派老营部队多次登上城墙，都被洛阳守军赶了下来。 “洛阳守军也太奇怪了，完全不像明军的作风。” 李自成在心中不断嘀咕，他来到河南打了十几个城池，就没看到和洛阳一样的城池。 高迎祥走了过来，他向李自成问道:“军队的伤亡怎么样？预计还有多少天能打下洛阳。 我们不能在这一个地方拖延太久。 河南的明军精锐被抽掉一空，北直隶还有大量的明军。” 李自成心疼道:“这一个月以来，只攻打洛阳这个城池，我们就伤亡两万多人。 洛阳城头有二十几门红夷大炮。 这些大炮打的非常准，火药和炮弹储量又极多。 我们好不容易填平了护城河，让士兵带着攻城雷准备炸毁城墙。 红夷大炮突然开火，直接击毁了所有攻城雷。 我们只能用传统的攻城方法，让新兵先消耗红夷大炮的炮弹。 我们已经攻了一个月，只要红夷大炮炮弹耗光，我一定能登上洛阳城头。” ……………………………… 皇极门大朝会。 大明朝次辅温体仁立刻走出队列。 “启禀圣上，臣温体仁弹劾当朝首辅周延儒。 圣上指派他主持围剿黄衣贼工作。 他却只知道在武昌府喝花酒逛青楼。 致使近百万大军没有统一协调，他们各自为战。 导致他们被黄衣贼各个击破，百万大军损兵折将。 现在已经无力围攻黄衣贼。 周延儒下令抽掉河南全部兵马围剿黄衣贼。 导致流窜山西的贼寇，跑出山西，肆虐河南地区。 怀庆府被反贼闯贼攻克，郑王朱载壐被闯贼活煮。 福王朱常洵散尽家财，让河南府知府指挥作战。 洛阳一个小城，现已抵挡闯贼半月之久。 唐王朱聿键亲自招募六千兵马，登上南阳城墙守城。 围攻南阳的贼寇张献忠、罗汝才等贼寇，久久不能攻下城池。 他们与贼寇兵力差距太大，请圣上尽快派援兵。 围剿黄衣贼的大军，北路军孙承宗和洪承畴都被黄衣贼俘虏，关宁军仅剩五千人逃到大同。 东路军侯恂部、白杆兵和河南总兵陈洪范部进展缓慢。 南路军没发挥任何作用，直接被黄衣贼打崩。 现在黄衣贼已经占据云南，正在攻打贵州，不能让黄衣贼流窜到两广。 辽东那里又出现问题，后金骑兵频繁出现在前线，很可能再次对我们发起战争。” 温体仁说这段话，主要达成三个目的。 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扳倒周延儒，他当上首辅。 这次明军几路大军战败，周延儒作为名义上的最高统帅，他必须要负责任。 温体仁知道周延儒这次很聪明，知道自己不擅长军事，都没有干涉几路大军，让懂军事的人自由作战。 明军战胜，有他的功劳，明军战败，背锅人也必须是他。 第二个目的就是帮皇帝分忧。 前几天福王世子朱由崧来京城求援，事情闹得很大。 他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周延儒身上，崇祯皇帝就有台阶下。 第三个目的，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让崇祯皇帝结束与黄衣贼的作战。 他即将升任首辅，这口巨大的黑锅，他可背不起来。 崇祯皇帝看着文武百官，这些官员没有一个栋梁之臣。 内阁辅臣徐光启染上天花，上个月不治身亡。 这次他压上了大明全部筹码，都没有剿灭黄衣贼。 今后不会再出现另一个徐光启，帮他筹集军费。 崇祯皇帝看着满朝文武，他对这次战败极不甘心，但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黄衣贼做大，大明江山不稳，这是朕的过错。 瑞王、蜀王、郑王接连遇害，大明连宗室安全都无法保证，这是朕的罪过。 朕会下罪己诏。” 崇祯皇帝这话一出口，满朝文武立刻跪下来。 他们高呼:“臣万死。” 皇帝是不会出现过错，即使出错，也绝对不会承认。 历史上，发出罪己诏的皇帝，除了汉武帝等少数几位皇帝，都是末代皇帝。 汉武帝也是朝局已经到了危机时刻，这才发布罪己诏。 现在崇祯皇帝承认自己有错，发布罪己诏，这说明局势已经到非常危急的时刻。 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能为皇帝分忧，他们心中都充满恐惧。 不知道反复无常的崇祯皇帝，会不会处置他们这些人。 “众爱卿平身吧！我们君臣想办法共度难关。” 崇祯皇帝有气无力的说道。 举全国之力，没有剿灭黄衣贼，这对他的打击很大。 他很快又恢复了过来，一连下达了多道旨意。 “罢免首辅周延儒，锦衣卫捉拿进京，交三法司问罪。” “温体仁升任内阁首辅，整顿残局。” “罢免王尊德两广总督职务，熊文灿擢两广总督，右都御史。” “罢免河南巡抚陈必谦，卢象升擢河南巡抚，右佥都御史。 领两万天雄军，进攻河南贼寇，解救福王和唐王。” “南阳局势缓解，锦衣卫押解唐王朱聿键去凤阳守灵。” “下旨通知侯恂和陈洪范撤兵。 侯恂整顿湖广，防止黄衣贼等贼寇入寇湖广。 陈洪范去卢象升帐下听令，剿灭河南的贼寇。” 内阁首府温体仁听着崇祯皇帝的旨意。 他立刻带着内阁辅臣去执行崇祯皇帝的旨意。 崇祯皇帝这些旨意，他都能猜出来。 卢象升是后金围攻京城时期，崛起的人物。 那时他招募一万天雄军，来京城勤王，被崇祯皇帝看中。 黄衣贼展示出火器的强大，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今后火器才是战争的主角。 卢象升的天雄军，是大明第一批完全火器化的军队。 这是河南附近唯一的一支精锐，他们为了训练，适应火器。 这支天雄军，没有参与到围剿黄衣贼的战争中。 唐王朱聿键，那是犯了忌讳。 福王朱常洵只是出钱，让河南府知府领兵。 唐王朱聿键亲自招兵买马，他一个藩王，这是想干什么？ 藩王欺男霸女，侵吞土地。 甚至是贩卖私盐，海贸走私。 这些皇帝都能容忍，唯独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藩王招兵买马，想要掌握军权。 正文 第162章 手术与输血 贵州贵阳城外，第一军野战医院。 院长孔仁心听着贵阳方向轰隆隆的炮声。 苏熊都督正带领第一军和第二军攻打贵阳城。 这是他们进行的最后一场大战。 打下贵阳之后，明军在贵州的抵抗力量就被消灭大半。 他们野战医院也不用长期迁徙。 迁徙对于重伤员影响太大，好多能活下来的重伤员，都因为这个原因死亡。 野战医院又不能不随军迁徙。 野战医院大部分病人都是轻伤，他们快速恢复战斗力，能有效提高军队的实力。 重伤员也不能扔在当地,那里根本没有治疗重伤员的办法。 留在当地，他们也只是等死。 孔仁心看着自己的下属和徒弟们，正在焦急的忙碌着，他们正在处理排队的伤员。 这里是野战医院前方的空地，支着一个大棚子，阻挡突然间的降雨。 能来这里排队，那就证明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 大部分都是刀伤和箭伤，简单的止血包扎,用青霉素清洗伤口,外敷止血黑药。 医生开一小瓶大蒜素，让他们回去口服。 这些人经过包扎，就能返回部队。 除非发生感染，要不然他们不会再次来到医院。 孔仁心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当上四品大官。 祖上当过御医，都没有他现在风光。 野战医院院长很好当，平时研究医术，管理一下他办理的报纸，与同僚交流医术。 战争开始之后，就要以救治伤兵为主。 他听上官们讨论，这次战争结束，自己还能被封爵。 “战争快要结束，别在最后时刻给我丢脸。 大家都认真工作，特别是医院周围的水坑必须要处理好。 病患使用的蚊帐，绝对不能留空隙。 再有病患在医院内感染疟疾,我一定会严肃处理。 不要以为我没有青蒿素,就不在乎疟疾的严重性。 患这种病十分痛苦，本身是病患,还会加重他们的病情。” 孔仁心看着这些忙碌的医生。 大部分人只关心怎么治疗病人，他们不关心预防疾病。 在这种潮湿多雨的地区，还不注重疟疾这种疾病。 这个疾病，已经是军队内，第一高发的疾病。 贵州的蚊子，那真是防不胜防，到处都有。 全部使用蚊帐，都抵挡不住蚊子的叮咬。 他们也在医院，现在有两个大科，外伤科和疟疾科。 “老孔，这里的情况怎么样？ 攻城马上要结束，一会儿还有大量的伤员到达，你们能坚持住吗？” 孔仁心看到是第一军祝师李正峰。 这可是他的直属上司，李正峰就分管野战医院工作。 “李祝师，您怎么出来了？您的疟疾病情很严重，哪怕服用了青蒿素，也要留在病房随时观察。” 李正峰穿着病号服，他笑着看向孔仁心，道:“我在你身边,那不比在其他医生身边强。 没想到小小蚊子，有这么大的威力。 正好我这次患病，要详细了解一下野战医院的情况。 你有什么要求，尽量和我说。” 孔仁心看到李正峰的表现，他就知道自己劝不了。 他直接回答，李正峰刚才询问的问题。 “李祝师，我们医院承载力有限，轻伤大部分都是学徒和护士处理。 这些工作主要是清创和换药，最高难度的手法也只是皮肤缝合。 有了青霉素和大蒜素，基层医师都能处理这些小问题。 轻伤来到医院，医生简单处理，他们开一些药物就回去。 除非是伤口感染，要不然这些人不用住院。 我们医院病房，只收重伤和濒危的伤员。 每个医生可以照顾五名重伤员，两三個医生才能照顾一名濒危伤员。 如果濒危伤员太多，医生照顾不过来，我们只能选择放弃成活率低的伤员。 当然这个阶段，某些人也是有特权。 高级军官和爵位拥有者，我们医院一般不会主动放弃。 这些情况现在还没发生，但我们医院已经做好预案了。 一旦医生满足不了庞大的伤员，我们会立刻开启分级治疗。” 李正峰听到孔仁心这么说，他也表示理解。 “你们做的已经很不错，我希望你们能做得更好。” 孔仁心听到李正峰的夸奖，他有些开心。 现在他们军中，对于大部分伤员都能有效治疗。 一些伤员，实在是回天无力，最终命运只能是死亡，根本就没有办法治疗。 他们秦军之中，伤员还能找到军医治疗。 明军那里，患病只能听天由命。 一般的小兵，根本请不起郎中。 想要每一个士兵都能享受到较为全面的治疗。 医生人数至少要翻十倍，这根本不现实。 只能把有限的医疗资源用到实处，优先抢救重伤员。 这些重伤员，才是存活率最高的伤员。 濒危伤员，基本就是看命，命好就能活下去。 李正峰提出他的要求。 “孔院长，之前战争进行的时候，我太过忙碌。 都没有时间来野战医院看一看。 你多长申请资金，改进野战医院的设施和新医术研究经费。 我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一看成果。 你带我去病区各处看一看，了解一下医院的情况。” 孔仁心听到这个要求，他脸上有些纠结。 “李祝师，你这个要求，我实现起来有些难度。 我们医院前方都是轻伤员，都在营帐外面治疗，您都看到过。 只剩住院区，您没有去看过，这里都是重伤员和濒危伤员。 他们治疗过程中，最忌讳有人打扰。” 李正峰不懂医术，但他愿意听从专业人员的建议。 “孔院长，我就在外面看看，绝不进入病房。 了解到这些人的治疗情况，我今后也好安排伤员。” 孔仁心听到李正峰已经这样说，知道无法拒绝。 孔仁心带着李正峰，已经走到病房区。 在路上，孔仁心问道:“李祝师，我听有的军官说，我们这次战争即将结束。” 李正峰笑着说道:“确实是这样，北线苏虎统帅已经拿下陕西。 东线白杆兵已经投降，正值长江发大水，陈洪范没办法坐船逃跑。 我们俘虏了陈洪范部近八万人，他只带着一万多明军，仓皇逃跑。 侯恂那里，肯定无法独自撑着，很快也会退兵。 我们这里已经拿下云南，打下贵阳之后，拿下贵州也只是时间问题。 秦王殿下已经有交代，拿下贵州之后，我们这里的战事就会停止。 我们军队，不会再向南攻打广西。” 孔仁心带着李正峰准备进入病房区。 他们换上白大褂，鞋子也套上麻布制作的鞋套。 全身上下，都经过医用酒精喷洒。 孔仁心怕李正峰不理解，他还解释道:“李祝师，这是医院的消毒程序。 每个人想进入病房，都需要执行这一套程序。 就怕身体带着的细菌，污染了病房内的环境，导致伤员发生感染。” 李正峰笑着说道:“这事儿我也懂。 我也见识过鹅颈瓶实验，知道细菌的存在。” 他们走在走廊中，两旁就是病房。 病房装着木质大门，上面有玻璃窗。 现在天气炎热，木门打开，门都用蚊帐挡着。 在走廊中，能看到病房内的景象。 李正峰看着旁边的病房，每个房间内都有五张病床。 孔仁心介绍道:“李祝师，这就是重伤员的病房。 他们有专门的医生护士管理，住在无菌病房中。 这些病人大部分都是四肢受伤，被截肢的患者。 有青霉素和大蒜素，我们医院又坚持无菌环境。 每天都会用医用酒精消毒两遍，保证病房的无菌环境。 病房大部分情况，都不允许外人探视，保证病房内的洁净度。 截肢如果大出血，还有我们众多军医研究的输血神技，大部分人的命都能保下来。” 他们继续向前走，李正峰看到前方的病房，里边是几名医生抢救一个病人。 他看到有个病人突然间头歪了下去，医生经过抢救之后摇摇头。 他把病人身上的白布单，蒙在了病人头上。 孔仁心介绍道:“这里的濒危伤员，大部分都是被火枪弓箭击中躯干。 他们当时没有死亡，也进入了死亡倒计时。 治疗这些濒危伤员，我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破开胸腹进行外科手术。 这种治疗方法，在之前完全不可想象。 但经过我们军医的尝试，只要开膛之后。 用青霉素清洗腹腔或是胸腔，病人有概率活下来。 如果伤势波及主要脏器，病人当时就会没命。 能活着来到医院，就证明他们没有伤到致命的器官。 我们就像截肢手术一样，把胸腹里面被打坏的部分拿出来。 我要求的很多经费，都是在研究外科手术。 手术技术推动者，主要就是我们这些军医。 我感觉外科手术的潜力极大。 现在这项技术还不太成熟，但也能把很多人，从鬼门关拉出来。 大部分死亡原因，都是术后感染和失血过多。 大蒜素和青霉素不是万能药物，感染太重它们也没有办法治疗。 我们的输血技术也不太行，死亡率太高了。 但这些技术都能改进，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一种治疗疾病的新方式。 手术治疗，今后一定会成为医生的重要技能。” 他们参观完病区，静悄悄的走了出来，没有打扰任何一名病人和医生。 李正峰感慨的说道:“外科手术，这应该是新的医学内容，能为我介绍一下外科手术的情况吗？” 孔仁心听到这个问题，他喜上眉梢，滔滔不绝的说道:“外科手术起源就是截肢手术。 特别是在大蒜素和青霉素，这两种抗生素出现之后。 截肢手术的死亡率下降到百分之十左右。 这已经是极低的死亡率，之前截肢手术，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六七十。 大蒜素和青霉素，这两种神药，把截肢手术的死亡率，降低到百姓可以接受的程度。” 李正峰听着孔仁心的话，他之前就知道这两种药很贵重。 他们军队火药都不限量，火枪精准度下降就可以报废。 唯独大蒜素和青霉素限量使用。 每次发放的大蒜素和青霉素，数量固定，如果伤亡太大，药物就不够用。 哪只部队伤亡太大，都会受到他们的训斥。 还好他们第一军这次作战伤亡不大。 明军抵抗意志很弱，只要突破城墙，大部分明军都会投降。 医院还储备很多大蒜素和青霉素，用于大规模战争救助伤员。 孔仁心继续说道:“我们军医掌握了外科手术，看到胸腹受伤的士兵。 他们当时没有死亡，却只能躺在医院中等死。 有些不服输的军医，比如像我这种人。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打开伤员的胸腹，对他们治疗。 为了加强各军军医的联系，我还用经费办了一个报纸，名叫《医学》。 这个报纸把各军野战医院，很多案例发表到报纸上。 比如我们擅长疟疾的治疗，第三军擅长截肢手术。 这份报纸面向全军发行，接收所有军医的投稿。 在这份报纸的带动下，很多军医分享他们的案例。 军医的技术，也获得极大的提升。 最后卫生部和科学院也加入进来。 这才让外科手术渐渐达成标准化。 输血手术的标准，就是科学院专家制定。” 李正峰竖起大拇指赞叹道:“你们真了不起，能从无到有开创一门新的医学。 救活了这么多的将士。” 李正峰随后，又和孔仁心讨论疟疾的预防与治疗。 现在军中的疟疾的人太多，哪怕有特效药，得上疟疾士兵也无法作战，很影响军队的战力。 孔仁心建议道:“灭蚊只靠我们军队可不行。 我们军队附近的水坑填埋，周围的蚊子可以飞过来。 必须要动员百姓，才能遏制疟疾的爆发。” 李正峰听到孔仁心这个办法。 他夸赞道:“这确实是好办法，只是先在贵州帮打下来，还处在军管状态。 等我出院之后，和警备军联系一下，我们一同发动百姓，填上蚊虫滋生的地方，尽量减少疟疾的传播。” 李正峰听到医院外面有很大的吵闹声。 他眉头一皱，什么人在医院外面喧哗。 他这个祝师没在军部，军纪没有人盯着吗？ 很快传令兵进来通知孔仁心。 军队已经拿下贵阳城，城内的明军都投降。 前线会把军队伤员和明军的伤员，都送到野战医院治疗。 孔仁心自信的说道:“我们医院已经完全准备好，我能保证轻重伤病人的治疗效果。” 第一军三师长陈忠文带着警卫，来到野战医院。 警卫们还用单架抬着一个身上在滴血的人。 “医生在哪里，快出来救人。” 李正峰看到他脸色焦急，在医院大呼小叫，他走上去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事情再大也不能在医院大闹。” 李正峰叹了一口气，语气快速的说道:“这是我们军真的英雄人物。 他带兵冲上贵阳的城头，导致明军士气直接崩溃。 但他也被明军的床弩击中。 攻坚部队为了防冷兵器，他们都穿着铠甲，这才没有直接死亡。 这种伤势我们不敢碰，剪断床弩的箭杆，我们立刻带他来野战医院。 这一路上，他流了好多血，还请医生尽力抢救。” 孔仁心看到这是战斗英雄，他们医院肯定要尽力救助。 他表情凝重，道:“陈师长，能不能救这要看伤势。 如果击中主要脏器，谁来都救不了。 弩箭的位置好，没伤到脏器，还有救活的希望。” 李正峰吩咐道:“这是战斗英雄，我们攻下贵阳的功臣。 不要再耽搁时间了，抓紧时间尽快抢救。” 孔仁心点点头，立刻带着全医院最精锐的医生，开始准备手术。 这种大手术，他都没有把握。 孔仁心亲自推着伤员进入手术室。 他立刻吩咐道:“麻醉病人，清理伤口。” 孔仁心小心翼翼的点亮头顶的灯。 这个灯好像是一个艺术品，玻璃制造，灯上有许多棱面。 中间放置电石，强烈的灯光就从四面八方照射出来。 这种灯价格十分昂贵，但却是外科手术必不可少的器具。 普通的灯笼，发出的光亮，看不到胸腹腔内的情况。 直接用电石灯，会产生巨大的阴影，影响手术效果。 只有这种灯具，照射出来的光，可以让手术过程不会受到影子影响。 听说这是秦王殿下指导，工匠做出来的无影灯，专门用于外科手术。 医生用医用酒精，擦拭患者伤口附近的皮肤。 之后用青霉素溶液，洗净患者的伤口。 孔仁心让助手控制弩箭杆，别让它移动位置。 孔仁心立刻下刀，直接把伤者的腹部划开。 他看到伤者的腹中，满是鲜血。 孔仁心就立刻紧张起来，这种情况，伤者很容易因为失血过多死亡。 他洗净患者腹部，找到了出血点。 一根动脉血管断裂，他立刻让助手掐住血管的一端，自己用羊肠细线，把血管缝上。 所有出血点缝好，孔仁心才小心翼翼的分离身体组织和弩箭。 孔仁心取出弩箭后，看到腹部内的情况，这才放下心。 这个弩箭没有碰到主要器官，只是扎断了肠子。 他切掉伤员坏死的肠子，把肠子也缝合上。 最后清理好伤员腹部，开始缝合患者的腹部。 只要挺过三天时间，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这位伤员的命就能保住。 该做的事情他已经做好，这名伤员能否活下去，那就看他的命硬不硬。 孔仁心看到患者苍白的面孔，还有旁边的大盆里棉布吸出来的血。 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 等到麻药过劲，伤员依然没有醒来，他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这人出了这么多血，想要活命，必须要输血。” 孔仁心立刻吩咐道:“把输血器具拿出来，准备给患者输血。” 旁边的医生听到输血，他们脸色一变。 “院长，真的要输血吗？现在输血的成功率可不高。” “这人不输血，都未必能醒过来。 必须要给他输血，我去看一看他的血型。” 孔仁心说完，从旁边的箱子中，拿下一个奇特的玻璃器具。 这是一个大的玻璃管，玻璃管中间还有一个小推杆。 小推杆的一端，有一块比玻璃杆直径稍大的皮子。 玻璃管的一端，还连接着缝衣针大小的中空钢管。 这种针头最值钱，一个针头高达一两银币，一般的铁匠都无法制造它。 这些针头是全医院最金贵的器械之一。 每个人每次只能使用一个针头，使用完之后要经过严格消毒，才能再次使用。 他在报纸上，看到有人吐槽，秦王殿下说过，等到富裕之后，这些针头就不能重复使用。 孔仁心认为他死亡的那一天，都无法看到。 这要富裕到什么程度？才能这么奢侈。 他拿起抽取完伤员血液的针管，走进手术室旁边的小实验室。 他立刻翻找出器具，准备给伤员输血治疗。 孔仁心是最早参与到输血治疗的医生之一。 秦王后王文君大人，很早就发现人身上有两种不同的血管。 他也是王家医馆教出来的郎中，那时跟随王后大人学习。 他们先通过解剖猪。 发现猪和人身上的器官很相似。 他们之后又用死刑犯做实验，了解到人体血管分为动脉和静脉。 他们又通过猪做实验，掌握了静脉输血技术。 这项技术移植到人身上，可以救活一些失血过多的人，但有很多禁忌情况。 一开始，这项技术也不太成熟，他们用死刑犯做实验。 经常发现，血液输到人体内，被输血者大部分很快就会死亡。 经过一段时间的探索发现，不是每个人的血液，都可以向任何人身体内输送。 人体的血液，主要分为甲、乙、甲乙和丙这四种情况。 还有一类特殊的人，无论输什么血液都会死亡。 他们认为这些人是不可输血体质。 每次战争，军医们都在摸索输血救人的方法，已经有了一些成果。 特别是玻璃发明之后，有了更好的输血器具。 输血治疗方式，才正式发展壮大。 抽血和输血的工具太重要，血液也没办法保存。 血液从人体中抽出来，不立刻输到患者静脉内，很快就会凝聚成块。 每一次需要给伤员输血，都是在病房外直接抽血，立刻就输到伤员体内。 孔仁心从硝石冰箱中拿出四管淡黄色的液体。 他们这些军医，已经探索出安全输血的办法。 孔仁心把伤员的血液，滴入到这四个小玻璃瓶子里。 这些都是通过手摇离心机，分离出来的四种血型血清。 他把伤员血液，滴到这些血清中。 他通过显微镜看到，甲型和甲乙型试管内都发生凝聚现象。 这证明伤员的血型是乙型。 如果都不发生凝聚，那伤员的血型就是丙型。 如果只有丙型不发生凝聚，那伤员的血型就是甲乙型。 孔仁心最害怕，这四种血型都发生凝聚现象，那伤员就真的没救。 他找到血型之后，立刻找到十百名乙型血的士兵。 他们为了及时抢救患者，提前确定好医院站岗的士兵血型。 孔仁心走出实验室，他交代医生准备输血工作。 输血之前先要抽血。 士兵们已经进入经过消毒的无菌室。 护士拿着针管，抽满一针管血，注射进玻璃瓶中。 每两名士兵，就能抽满一玻璃瓶。 这些玻璃瓶，套上猪皮，并用绳子捆扎好。 孔仁心接过血瓶，他拿出输血管。 输血管的一端就是针管的针头，另一端也是坚硬的钢管，它能捅破猪皮。 钢管分出一长一短两个管子，短管高过玻璃瓶，它用于透气儿。 长管就是连接针头的管子。 这些输血管，都是用小猪的肠子制作。 大小合适，还十分坚韧，处理好之后非常耐用。 血瓶中的血液，缓慢流淌进伤员的静脉中。 孔仁心看着床上的患者，面色已经红润，他松了一口气，这次治疗很有效果。 第二天凌晨，这个经过救治的伤员就转醒。 孔仁心详细跟踪这个伤员的救治流程，把他的救治过程，发表在报纸上。 王礼泉被救活，也引起了全军的轰动。 所有人都觉得王礼泉死定了，没想到能被神医给救活。 他们心中充满着自豪，很多士兵都不再惧怕受伤。 正文 第163章 收服苗寨 苏熊来医院，迎接李正峰出院。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你回来的正好，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李正峰握了握拳头，道: “青蒿素效果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和正常人一样。 但得病的滋味儿可真不好受，发病时，我都有种快死亡的感觉。 军长,有什么事情交给我。 我现在身体恢复，办事已经没问题。” “身体恢复就好。”苏熊高兴道，“我们已经攻克贵阳，贵州明军大部分投降。 少部分逃到湖广和广西，这些少量的明军，我们也没有理会他们。 最令我头疼,就是贵州这些土司，贵州的土司主要以苗寨为主。 贵州的地形比四川还复杂，哪怕是第二军的山地师，进攻这些土司。 我们开始进攻，土司因为熟悉地形，直接逃窜到山中，他们根本不与我们接战。 我们的军队，在陌生的丛林中，非战斗减员太多了。” 李正峰听到苏河这么说，他丝毫不感到意外。 在云南那里，土司仗着自己熟悉山林作战，还敢与秦军硬碰硬。 他们以为秦军和明军一样，不熟悉山地丛林战。 他们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主场作战，利用陷阱和毒箭，再加上丛林的伪装。 这些土司，也能把秦军从山林中赶走。 这些土司没想到,他们直接被苏壮率领的第二军吊着打。 是专门针对西南地区地形,训练的山地丛林战部队。 军中有一半以上军人,都是从各个土司中，招募归化的土人。 各大土司本来就相互冲突,对敌方的战斗习惯都了如指掌。 土司想要在丛林中,伏击第二军的部队，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他们穿着特制的迷彩服，挖陷阱和破陷阱的能力，都是全军最出色。 第二军单兵作战的能力，也是全军最出色。 丛林中，火枪火炮的威力根本发挥不出来。 火器专家，根据丛林战的特点，他们参考大炮的霰弹，研究出一款发射霰弹的火枪，取名叫霰弹枪。 霰弹枪射程只有十多米，但它一次能喷射数十枚铁珠。 在士兵的前方，形成一片弹幕，敌军根本无路可逃。 术业有专攻，第二军打的云南土司落花流水。 特别是建昌屯垦兵团，军官赵客，通过改进燧发枪。 第二军第一师师长武鸣，只用了七天时间，就扫灭两个当地最大的土司寨子。 武鸣对待敢反抗的土司,手段极为凶残,打法也非常疯狂。 他被这些土司，称呼为武屠夫。 第二军攻破许多土司寨子，有效震慑云南地区的土司。 这些土司不得不接受改土归流政策，没有土司再敢反抗他们清军。 李正峰立刻询问道:“军长，我们可以依旧采用云南的方法。 我在病房中，也阅读一些军方报告。 云南那里的土司，已经被我们横扫一空。 云南那里也组建了自己的屯垦兵团。 维持当地的稳定肯定没有问题。 我们可以把第二军调到贵州这里。” “我已经把。第二军第一师和第二师调到贵州这里。 其中第二军第一师，就驻守在苗寨腹地施秉县那里，他们已经打下施秉县。 贵州这里的苗寨土司消息不算闭塞。 贵州这里的土司，主要是苗寨土司为主，有一些苗寨土司的汉化程度很深。 了解到我们强大的实力，这些苗寨土司不敢与我们对抗。 他们提出谈判，让南线统帅部的人，商量他们归顺的条件。 统帅部只有你现在空闲，我准备派你去施秉县与这些苗寨土司谈判。 这些想要谈条件的苗寨土司都是熟苗。 施秉县又有武鸣的一万多军队驻守，安全性肯定没问题。 这些熟苗能通过招降的方式，让他们归顺我们最好。 那些不开化的生苗，我们只能武力镇压。 镇压生苗的过程中，有熟苗参军做向导。 咱们的军队，那也变成主场作战，作战效率和安全性都有一定的保障。” 李正峰了解这些苗寨土司，根据汉化程度，他们分为熟苗和生苗。 熟苗只保留了苗族的生活习惯。 他们与汉人通婚，会说汉话，名字也是汉名。 他们也善于与外界沟通，了解秦军的实力。 有的地方还接受大明派遣的流官，早在几十年前，就完成了改土归流。 这些苗寨土司里，土司的权力已经大大削弱，苗人地主乘势而起。 生苗主要生活在深山老林中，拒绝与汉人通婚。 他们有自己的语言，过着部落般的原始生活。 “军长，王世元参谋长因为重要的战略执行需要他，他去第三军当参谋长。 第三军有两个参谋长，我们现在参谋长这个职位还空缺。 秦王殿下不知道何时，才会再派一个参谋长过来。 军部就剩咱们两人，这真是分身无术。 苏壮等第二军高层，怎么还没有赶到贵州这里。 这事儿只靠我们两人商议决定，这与军规不相符。 只有我们两個人，商量出来的条件，容易被那些文官弹劾。”李正峰询问道。 让他去与苗寨土司谈条件，必须商量好他们的底线。 只有知道底线，才能取得更好的谈判效果。 但现在统帅部只有两人，一般的重大事项，必须要军队三位长官都同意。 偏偏他们军队，参谋长缺席。 “苏壮等人被拖在云南走不开。 云南那里汉人和白族起了冲突。 事情有些棘手，怀疑是大明的遗老故意搞事情。 当地负责军管的军官不太好处理。 只有苏壮的人，他们才有权力处理。” 苏熊语气坚定的说道:“这事儿咱们两人就能商量。 事情的具体经过，你要详细记录，我亲自给秦王殿下汇报。 我先说出自己的意见，哪些地方不太好，你再提出意见。 苗寨土司想要投降，我们的底线就是苗寨必须要改土归流，苗寨不许有自己的武装。 只要这两条他们能接受，其他条件都好谈。” 李正峰听完，他点点头说道:“这两个条件是核心，是我们的底线。 我们绝对不能放弃，苗寨土司不答应，我就在战场上拿到。 其他一些条件，我们也要慎重抉择。 比如苗人中民愤极大的土司和地主，我们必须处理。 秦王殿下一直扶持底层百姓。 我们秦军也是靠底层百姓的支持，才能发展壮大。 那些底层苗人，很有可能加入到我们军中，他们也有考科举的机会。 等到有人功成名就，说出他们家乡还有地主士绅欺男霸女，我们可丢不起这个脸。” 苏熊满意的点点头，道:“你理解的很透彻，谈判交给你，绝对没有问题。 秦王殿下就说过，要时刻维护我们的基本盘。 我们的基本盘，就是底层的百姓。 只要让他们过好了，给予他们一定的希望，这些人爆发出来的力量，将会震惊世人。” 苏熊和李正峰商量好，他们与苗寨土司谈判的条件。 李正峰就带着一个连的警卫，从贵阳向南出发，来到施秉县。 这里就是汉人县和苗寨土司交界的地区。 施秉县的南面，就是非常有名的苗疆腹地，那里生活着大量的熟苗和生苗。 李正峰来到施秉县，他直接赶往第二军第一师的师部。 他与武鸣等人，商量谈判时的相应计划。 商量好之后，通知给苗人一方，谈判可以开始。 两方人商量好，约定好时间正式谈判。 李正峰一大早就起来，他一路上看了许多苗寨的资料，对谈判已经胸有成竹。 施秉县县衙，李正峰接见苗寨土司的代表。 他们是三个穿着不同的三位老者，分别代表着苗人三大部落族群。 李正峰向他们拱了拱手，道:“在下秦军第一军祝师李正峰，正二品军官。” 左边矮胖老者最先开口。 “老朽金玉恒。” 中间长胡子老者紧接着说道。 “老朽马宇凤。” 右边拄着拐杖的老者最后说道。 “老朽陆启哲。” 李正峰听完他们的自我介绍，他就完全放心。 这些人果然是熟苗，他们说汉话用汉名。 能交流就是最大的进步。 李正峰让警卫搬来椅子，他们坐下来详谈。 他给予这些苗寨族老足够的尊重。 他们寒暄几句之后，直接进入正题。 李正峰直接把秦军的条件摆出来。 “你们苗寨土司必须改土归流，解除所有武装，听从我们的命令。” 金玉恒听到这个条件，他立刻站起身，用愤怒的目光盯着李正峰。 “这种条件不可能，我们绝对不能接受。 用你们汉人对待我们苗寨土司，一直都是附则受而不逆，叛则弃而不追。 我们苗寨土司和其他土司不一样。 我们苗寨土司依附之后，就没闹出过大乱子。 接受你们这种条件，那和我们战败有什么区别。” 李正峰看着他，缓缓的说道:“还不是因为我们秦军实力强，你们才主动上门谈判。 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伱们妄想在谈判桌得到，这根本不可能。 我们秦军可不惧怕战争，你们肯定打听到，云南那些土司的下场。 你们也想学习云南那些土司，顽抗到底。 那我们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们秦军的枪炮到底厉不厉害。” 马宇凤立刻站起身，他拽住了金玉恒。 “李大人，金玉恒的脾气有些暴躁，请您担待一些。 您再让一步，我们可以接受改土归流，但能不能保留一些部落的武装。 我们族人生活在山中，还需要应对山中的毒虫猛兽和生苗部落的袭击。 寨子如果失去武装，那就变成一只绵羊，很快就会被生苗部落吞并。 你们想要我们依附，肯定不是想让我们慢慢消亡。” 李正峰看着两人的表现，他估计金玉恒是唱黑脸，马宇凤唱白脸。 马宇凤的这个要求，才是这些苗寨土司想要达到的目的。 “绝无可能，只有你们接受我们秦军这两个条件，我们才有继续谈判下去的必要。 只要你们归顺，你们的安全由秦军保护。 如果不接受我们的条件，只能派出大军，达到我们想要的目的。 到时候你们部落死伤多少人，那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 苗寨土司三位族老互相交流着眼神。 他们想要来谈判，就是被秦军的武力吓到。 云南那里不止有其他民族的土司，还有很多苗寨土司。 这些苗寨土司有不少人，都逃到贵州这里来。 他们了解到，秦军对于土司的残酷手段。 有很多反抗激烈的土司，寨子一半以上的青壮，都被秦军打死。 秦军出手绝不手软，实力又非常强。 他们又有四川的土司兵加入军队，非常适合山林作战。 他们连续召开好几天大会，讨论了许久。 看不到一丁点胜利的曙光，这才决定让他们代表苗寨土司与秦军谈判。 李正峰拿出一个烟花，自信的说道:“武鸣武师长就在施秉县。 只要我点燃这个烟花，一万多人的秦军士兵，就会冲入苗疆腹地，对你们苗寨土司展开进攻。” “武鸣。” “武屠夫。” “武鸣在这。” 三位苗人族老听到武鸣率军就在这里。 他们脸色都露出惊恐的神情。 武屠夫的大名，已经传到他们这里，这个人出手太过狠辣。 特别是他的手下，极为擅长丛林山地战。 他们这些连钢刀都配不全的寨子武装，遇上武屠夫的全火器军队。 根本连一丝胜利的曙光都看不到。 陆启哲用手中的拐杖，轻轻敲了两下地。 他们三人眼神汇聚，随后陆启哲说道:“我们可以答应贵军的条件。 所有苗寨土司，全部实行改土归流政策，苗寨不保留任何武装。 但我们有三个条件，秦军必须答应。 要不然我们拼到最后一个人，也绝对不会投降。” 李正峰看到这些苗寨土司，已经答应他提出的条件。 这些人也有一些条件。 如果条件不苛刻，为了贵州的稳定，他可以代表秦军答应。 “请谈一谈你们的条件，一些我们不可能答应的条件，就请不要说出口。 比如保留土司的特权，不追究土司等条件。 这会影响我们对苗寨的印象。” 金玉恒代表苗寨土司，提出了他们的条件。 “我们的第一个条件是在苗寨，不成立屯垦兵团。 我们可以配合秦王派遣的官员，在我们的区域建立相应的衙门。 贵军也可以派遣正规军，驻守在我们的区域。 但这种屯垦兵团，族人们非常抵触，我们绝不会答应。 第二个条件，秦王要对我们族人一视同仁。 汉人具有的权力，我们都要拥有。 汉人需要付出的义务，我们也可以付出。 第三个条件，你们秦军要与我们苗寨联姻，特别是秦军高层。 你们出尔反尔，直接夺下我们苗寨怎么办。 只有姻亲关系，才是最牢固的关系。” 李正峰听着苗人的条件，他们的条件都不难接受。 第一条，不设立屯垦兵团，但可以让正规军驻军。 正规野战部队没必要，可以让警备军驻守。 第二军按照规划，他们要驻守在云贵各个地方。 他们计划的驻地附近有苗寨，那就更方便。 只要苗寨实行改土归流，他们又有驻军。 秦王府就能完全掌控苗寨，把这些人口纳入统治。 这些都是熟苗，比一些不开化的土司，更加容易统治。 这些熟苗与汉人的区别，也只是风俗习惯不同。 第二个条件，苗人要求平等待遇。 这个都不用他答应，秦王府一直在这么做。 想要长久治理一个地区，最重要的就是公平公正。 无论是偏袒汉人还是偏袒土人，都会让这个地方其中一个人群离心离德。 第三个条件更是喜事。 秦军很多士兵都是单身，能娶到媳妇，哪怕是土人，他们也非常愿意。 像自己这些高层将领，娶妻也完全没有问题。 《秦王律》婚姻法规定，正常时候娶妻，需要获得所有妻子的同意。 特殊情况例外，比如秦王赐婚等一些原因。 但像他们这种两方势力政治联姻，就不需要遵守这些规定。 娶到的妻子不满意，直接放在家中养起来，谁都不差这一份口粮。 李正峰笑着开口道:“你们这三个条件，我们秦军完全答应。” 他们达成一致，所有人都很满意。 马宇凤开心的说道:“大家能达成共识，避免一场无谓的战争，这真的非常好。 对于我们每一方来说，这都是好事。 我们准备歃血为盟，祭拜苍天，完成最重要的仪式。” 李正峰直接答应下来，让炊事班找来一只活猪，用猪血进行歃血为盟仪式。 他们折腾一番后，正式完成仪式。 李正峰笑着说道:“我已经按照你们苗寨的传统完成歃血为盟。 我们汉人讲究白纸黑字，要各方签订协议。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协议的履行。 撕毁协议，会受到所有人的唾弃。 你们投靠我们，我们肯定要给你们吃下定心丸，以平等的身份与你们签订协议。” 李正峰这么说，这三位苗人族老很激动。 他们最在乎的就是尊严，就是平等。 最害怕的东西，那就是秦军拿他们当奴隶，这也是他们极力抵制屯垦兵团的原因。 苗寨族老立刻同意两方签订协议。 李正峰让人草拟相关协议，他和苗人三位族老，在协议上签上字。 一共有三份协议，一份由第一军军部保存，一份由苗寨保存，一份送到汉中秦王府备案。 协议签订好，李正峰与武鸣商量，先对苗寨实行军管。 为今后秦王府，正式改土归流做准备。 在这个过程，他们利用宪兵队，他们最先城里大理寺这个衙门。 大理寺卿为苗寨的底层百姓主持公道，判处了一批最大恶极的苗寨土司和地主。 通过这种办法，收拢了苗寨的人心。 在这个过程中，有些苗寨土司和地主利益受到损失，他们极度后悔。 这些人想要发动普通苗人，反抗秦军的统治。 这些人还没有组织起来，就被附近的驻军直接剿灭。 李正峰看到苗寨这里已经稳定，他直接返回贵阳。 这次战事结束，他也要返回四川。 他还没有见到苏熊，听到周围士兵的讨论。 李正峰就知道，他在处理苗寨事物这段时间，秦军已经拿下贵州所有地区。 秦军正式吞并云贵这两个省份。 云贵川组成了一道完整的屏障，保卫着大西南地区。 明军再次想围剿他们，那就变得非常困难，他们的战略空间已经变大。 苏熊亲自出门迎接李正峰。 他上前拍了拍李正峰的肩膀，高兴的说道: “我们的大功臣回来了，凭借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让我们少死亡多少兄弟。 现在整个西南都被拿下，贵州和云南的防务，交给第二军负责。 这里也没有警备军，由他们暂时军官。 等待秦王殿下派遣巡抚和各级官员统治云贵。 战事已经结束，我们已经整理完队伍，就等着你回来，咱们就正式启程返回四川。” “先别高兴的太早，苗人归顺我们，那是有条件的。 你们可能平时太忙，没有看到我给你们写的信。” 李正峰鼓了两次掌，他的警卫带着几名苗人小姑娘走进了院内。 “苗人归顺我们的要求，其他两条都很简单，有一条是与我们通婚。 其中咱们第一军和第二军的高层将领，都必须要与苗人通婚。 军长的老婆，我已经给你们带过来，不要太感谢我。 贵阳城外面，我还带回来五千年轻的姑娘。” 苏熊瞪大眼睛，又瞅了瞅站在院子中，穿的花枝招展的苗人姑娘。 李正峰还面色古怪的说道:“这种好事，怎么不去找秦王殿下，我家那母老虎，回家怎么交代？” 苏熊哈哈一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为国娶妻很值得。 苗人不选择秦王殿下，我估计其中一个原因是觉得高攀不上。 另一个原因是觉得时间太长，出现的变数太多，他们也怕中途出现变故。” 苏熊立刻让人，把这五千名苗族少女，接到贵阳城中好好安置。 他激动的说道:“这真是太好了，有这么多未婚少女。 这次立功的将士们，就能娶到妻子。 这对军队发展都是好事，让其他士兵更渴望立功。” 苏熊决定，暂缓离开贵州。 他们两人根据将士们立功的大小，安排他们与这些苗族少女相亲。 军队集体相完亲后，他们唱着军歌，带着平定西南的喜悦，排着整齐的队形，返回四川。 正文 第164章 战争影响 南京城，秦淮河花船上。 侯方域与冒襄、陈贞慧、方以智带领着东林复社一些学子，正在讨论着家国大事。 侯方域喝的醉醺醺，怒斥道:“周延儒无能，致使百万大军毁于黄衣贼之手。 国朝养兵二百载，没有一将能为国分忧。 手中兵将无能，我父纵使有孔明之才,也没有办法发挥。 朝廷有眼无珠，这次战争结束，直接罢免我父的职务。 应该负主要责任的两个军头。 左良玉依旧担任湖广总兵，尤世威被调往辽东。” 冒襄感慨道:“朝廷庸人太多，皇上也昏聩无能。 看看朝廷的做法，赏罚根本不公。 之前获胜，文官升迁,武将无功。 现在失败，文官担责,武将无责。 这是皇权渐失，大明朝廷已经没办法掌握崛起的武将。 这些武将，慢慢就会发展成听调不听宣。 再这样下去，大明就要重复唐朝的藩镇之祸。” 陈贞慧立刻站起身，捂住了冒襄的嘴。 “冒兄慎言，这种事情，可不是我们能议论。” 他又看向在角落中独自喝酒的人。 “方贤弟，听说方叔父要被朝廷重新启用，担任湖广巡抚。 走上抗击黄衣贼的第一线。” 方以智点点头，同时向着侯方域方向拱了拱手。 “还是要感谢候伯父，是侯伯父力荐家父。 家父才被朝廷任命为湖广巡抚。 家父接到朝廷的任用，已经乘船赶往湖广上任。” 侯方域笑了笑，道:“咱们都是东林君子，当然要举荐自己人。 众位哥哥,现在国事艰难，大家谈一谈，怎么才能挽救大明。” 陈贞慧表情凝重道:“我研究黄衣贼很长时间,发现他们既无良兵又无良将。 每一次战争，就是那一套传统的打法，基本没用过各种军法。 黄衣贼的打法就是大炮轰完火枪冲，遇到坚城上炸药。 只要我们大明火器比黄衣贼厉害，剿灭黄衣贼那只是时间问题。” 冒襄冷冷一笑，道:“这个看似很简单，但却是最困难的事情。 朝廷要能做到这一步，何至于让黄衣贼崛起。 黄衣贼至少吏治清明，看看我们大明这个样子。 贪官污吏横行，朝廷拨下来一百万两军费，连一半都用不到实处。 文官贪腐，武将怕死。 吴襄的关宁军，数万人仅剩五千骑。 他们受到处罚了吗？没有。 河南总兵陈洪范，十几万兵马，就带回来一万人。 他受到处罚了吗？没有。 这种领兵的将领，战败后朝廷不处罚他们，那朝廷的威信何在。 今后的战争，一旦遇到难处，这些将军就会逃跑,根本不会拼命。” 陈贞慧见到冒襄还想往下说。 他立刻制止,让他别再说下去。 冒襄本来还是非常传统的东林世子。 之前看到黄衣贼坐下的恶事，还号召所有士绅，一起反抗黄衣贼。 他之后阅读一些黄衣贼的报纸，思想就渐渐偏离君子学说，有向反贼发展的倾向。 方以智听完也感慨道:“战争就是一个势力强大与否，最好的检验场所。 不是兵多将广，这个势力就厉害。 从古至今，有很多以少胜多的战力。 我现在觉得，黄衣贼已经没有办法遏制。 最好的结果，那也只是天下两分，我们大明凭借丰厚的底蕴，拖死黄衣贼。 我发现黄衣贼的政策，需要耗费大量的金银，这些政策都不会持久。 黄衣贼农税收的那么低，还要普及教育和医疗，又招募那么多的官吏。 只要朝廷能坚挺几年，黄衣贼就会被自己的财政拖垮。” 冒襄看向方以智的眼神，充满了嘲弄。 他深吸两口气，缓缓的说道:“要对付黄衣贼很简单，师贼长技以制贼。 就看皇帝陛下和文武百官，能不能做到这件事。” 冒襄说完，他趁着酒意，走下了花船。 自己越了解黄衣贼，就仿佛看到一只恐怖的巨兽，在一口一口的吞噬着大明。 大明现在只是徒劳的挣扎一下，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他收拾好东西，直接乘船赶往汉中。 冒襄要去师贼长技，至于要不要制贼，那要看局势的发展。 ……………………………… 钱谦益府上，一群东林党的核心人员，在讨论局势对东林党的影响。 路振飞道:“钱老，您是东林党魁，要代表东林党，发出属于我们的声音。 上次在您的策划下，徐光启收盐税半途而废。 这次温体仁重提收盐税，我们可不能让他得逞。” 钱谦益右手在转着核桃，仔细的思考这件事。 不出他们所料，崇祯皇帝被徐光启收的巨额矿税打动。 这次与黄衣贼交战之后，国库又空虚。 崇祯皇帝又想起来收盐税，并把收盐税的任务，交给刚刚当上首辅的温体仁。 崇祯皇帝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连盐税都收不上来，温体仁这個内阁首辅就别当了。 温体仁出手稳准狠，这个官场老油条，混官场的能力比徐光启强太多。 他直接拿下了两淮地区盐务相关官职，这次盐税他要必收不可。 钱谦益无奈道:“徐光启身体快不行，所剩的时日不多。 才直接用莽夫手段，收取大量的矿税。 温体仁那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朝廷党争这么激烈，他都能游刃有余。 崇祯皇帝又非常信任他，只要有皇帝的信任，我们可动不了内阁首辅。 想要对付这个人，还需要慎重的选择办法。 看看他出什么招，我们接下来就好。” 东林党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也想不出来一个好主意，解决这件事情。 路振飞听完，愤怒的说道: “朝廷这是要与民争利，崇祯皇帝难道忘了万历皇帝和天启皇帝收税，他们是什么风评。 崇祯皇帝一直想当圣君，怎么能动与民争利的心思。 朝堂上那些御史，为什么不拦着皇帝。” 东林党众人极为愤怒，声讨着崇祯皇帝的做法。 崇祯皇帝这么做，那就把本该属于他们的利益拿走。 他们用了数十年时间，通过种种手段，才拿到了盐税大部分收益，绝不能这么轻易就送出去。 东林党后起之秀吴应箕感慨道:“还不是黄衣贼的屠刀，给了崇祯皇帝信心。 崇祯皇帝只是要点钱，黄衣贼那可是要命。 黄衣贼现在离我们太远，我觉得实在不行，我们就出点钱。 一定要让朝廷，把黄衣贼挡在西部，他们要是冲进江南，那真是太可怕了。” 谈起这个话题，东林党的大佬们就打开话匣子，商议他们现在，怎么应对黄衣贼的威胁？ 东林党党魁钱谦益，听完所有人的意见，他说出自己的观点: “我觉得咱们应该早做打算，我让人上过题本试探，想要朝廷允许士绅办团练。 只要有团练这种权力类似节度使的职务。 我们才能在这种乱世，保障自己的安全和利益。 但团练这种独立的军队，朝廷绝对不会放手。 我们应该把江南几省的巡抚全部拿下。 让我们的旁系子弟，进入到军队之中。 现在必须要掌握几支属于自己的军队，在这样的乱世下，才能有效保证我们的利益。 大家不能学熊文灿，他招募的郑之龙，这种自身独立的势力，根本不可取。 我们要掌控几支，完全由我们东林党控制的军队。 这个目标与控制科考同等重要。 我们现在控制基层科举，让所有秀才全部是我们东林党人。 只要江南地区考上来的举人和进士，现在全部是我们东林党人。 今后目标就是江南地区的军队，军官全部换成我们东林党人。 拒绝与我们合作的人，背景深厚就把他们调离，没有背景就杀鸡儆猴。” 东林党的大佬们，已经察觉到局势的危险。 特别是孙承宗、侯恂等人的失败，让他们发觉依靠其他明军，已经不可行。 只要朝廷还能坚持十几年到二十年，他们日复一日的渗透。 就能完全掌控江南地区，到时候真的发生天变，他们就能有办法自保。 东林大佬们，之前不在乎后金，一个小小的游牧民族，能有多大出息。 他们利用后金养寇自重，获得了大量的利益。 东林大佬们，也不在乎闯贼等流贼。 这些流贼破坏力太大，但都在陕西、河南等地区，距离他们很遥远。 凭借大明的国力，击败流贼完全没有问题。 但黄衣贼的出现，特别是举国之力都没能剿灭黄衣贼。 这次朝廷的失败，真正打醒了，这些东林大佬。 让他们意识到，现在天下已经发生巨变。 必须要改变东林党的思路，才能在这个混乱的局势中自保。 ……………………………… “流贼要打过来了，我们快点跑吧！ 这些流贼可都是要吃人，大明的王爷就被流贼煮着吃了。” “带上干粮，我们向南逃。 西边和北边都在打仗，遇到兵灾就不好了。” 李信看着慌乱的百姓，他也准备收拾细软，去其他地方躲一躲。 今年他因为带头抗赋，得罪了县令。 他被县令抓住把柄，从他家搜出几张黄衣贼的报纸。 私藏黄衣贼的报纸，这可是谋反的大罪。 他被抓进大牢。 这导致县里群情激愤，县令受到巨大的压力。 他们家又散尽家财打点知府，才把他从大牢里捞出来。 但他家已经破产，自己又被朝廷剥夺了举人的功名，也没办在庇护他们家的佃户，这些佃户找其他士绅投靠。 李信把几张发黄的报纸，珍重的放到怀里。 他带着家人准备逃难，目标就是秦王的治下。 秦王那里税很低，百姓还安居乐业。 他们河南这里，赋税变得奇高无比。 秦王占据大片土地，又与大明朝廷发生战争。 大明朝廷本来就缺钱，又少了几片巨大的税源地。 河南隔壁就是战场，他们这里属于大后方。 大明朝廷与秦王大战，又需要庞大的人数转运粮草等物资。 朝廷能拿出来的钱，就变得更少。 后勤运输和粮草物资，都需要河南提供大量的物资和人员。 大明朝廷给河南官员下达命令，却没给足够的资金。 也可能是给够了资金，钱没到当地办事官员的手中。 这些官员必须要把事情办成，这影响着他们升官还是丢官。 手上没钱又要把事办成，这些官员只能选择再苦一苦百姓。 缺钱再压榨一下百姓，穷鬼身上也能榨出三两油，没有油水还能直接抓人。 朝廷没有加税，当地官府向百姓，收取大量的赋和捐，还强征百姓参加徭役。 河南这里很多百姓，都变成了流民投靠流贼。 苛政猛于虎，百姓活不下去，这是最重要的原因。 李信已经对大明朝廷彻底失望，为了不影响家族的其他人。 他准备把自己的名字改为李岩，出仕秦王改变这个世道。 ……………………………… 牛金星看着手中这封信，他已经反复阅读，依然没有下定决心。 这是他好友宋康年，给他写的信。 已经送来了一年，他一直都在犹豫，之前没有下定决心。 没有功名的宋康年，投靠秦王苏河，现在已经当上二品大员。 管理太常寺和祖庙，现在已经声名显赫。 牛金星有些看不上这种官，但一个没有功名的人，都能爬这么高。 这足以说明，秦王苏河真的渴求人才。 他这个举人过去，肯定会受到秦王的重用。 宋康年在信件里说明，只要投靠秦王，考上科举之后，升官速度很快。 现在秦王那里很缺文官，表现的好，两三年就能当上知府。 哪怕考不上科举，秦王府这里机会也非常多，当官的渠道有很多。 凭借他的才能，早晚都会脱颖而出。 他是小地主出身，朝中根本没有关系。 在大明朝廷，他这个举人想要补个县令的缺都没机会。 在今天之前，牛金星根本就没有下定决心，要去投靠秦王苏河。 他只是当不上官，在大明民间，举人这个名头很好用。 何必去苏河那里担惊受怕。 苏河这种反贼，说不定哪天就被朝廷剿灭。 这样一辈子都完了，很可能还会给家族带来灾祸。 但前段时间他得到消息，秦王苏河麾下的秦军，已经顶住大明朝的百万大军围剿。 闯贼二十万大军，正在围攻洛阳。 牛金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秦王苏河，已经不能看成普通的反贼。 他已经是一方诸侯，还是手握重兵的诸侯，随时可能推翻大明朝。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对于他这种自负的人，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处发挥。 每天过的都非常煎熬，想要去秦王那里，又害怕秦王失败被牵连。 秦军极为辉煌的胜利，打消了他所有的顾虑。 河南这里出现大规模流贼，又变得不安全。 牛金星下定决心之后，他只带了自己的妻子和妻弟一家人。 他知道陕西已经被秦王打下来，顺着河南和陕西的交界处，赶到秦王的治下。 他对自己今后的生活，充满着期待。 ……………………………… “武伯父，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直接通过汉水吗？ 明军检查的这么松，他就不怕秦军混入商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杨腾飞好奇的问道。 他们经过汉水上游，哪怕他妹夫是汉水水师提督。 他们这个船队，都经历了严格的检查。 没想到大明这里，明军士兵连船都没有上，给了一些银币，明军将领就放行。 武渊麦指着船的桅杆，道:“小杨，你看到船顶桅杆上的旗帜了吗？ 这是湖广总兵左总兵发放的旗帜。 每只船每年一百两银子过路费，交易货物还要根据货物价值，给左总兵分成。 只要有这面旗，明军检查的就不会太严格。 如果没这面旗，整艘船都会被扣下，东家要花费重金赎人。 你租用我们武家的船，我们一定会把你安全带到汉阳。” 武渊麦看着明军毫无秩序，非常松垮，站在汉水两边乱哄哄。 他为武家搭上秦王这艘大船，感到高兴。 现在他们武家，在汉阳某些圈子里，也算是出名了。 武家所有青年和嫡系，都被安排到秦王府治下的地区。 只剩他们这些上年纪的人，维持着汉阳武家的正常运转。 哪怕是有人告密，想要打击武家，家族损失也不会太大。 这次战争之后，让所有人都看到秦王的实力。 一些精明的家族，已经开始准备两头下注。 他们可不想，自己家变成四川士绅的下场。 这些家族了解到，四川一些极为配合的士绅家族，他们的损失已经让人可以接受。 杀人偿命，大明也有这项法律，只不过秦王执行的严格一些。 通过武家这个渠道，湖广有很多家族，把自己嫡系或旁系子弟，派到汉中寻求机会。 杨腾飞坐在船上，看着湖广的景象。 他这是第一次，自己独自外出行商。 之前都是跟着他老爹杨文才，一切事物都由他老爹处理。 杨腾飞听到老爹让他去湖广招募女织工。 他感到很意外，秦王府出售战争债券之后。 只要购买一定额度的战争债券，就能获得勋爵爵位。 他们杨家是最先支持秦王的商贾，行商都跟着秦王政策走。 杨家赚了很多钱，买几个勋爵绰绰有余。 杨腾飞问他老爹，花钱就能轻松得到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冒着风险去湖广？ 他老爹告诉他，他今后想当一名普通的商人，那家里就花钱帮他买一个勋爵。 如果还想再进一步，那就要为秦王府作出贡献。 杨腾飞听明白他老爹的意见，带着数量极多的银币，登上了武家的大船。 他老爹拜托邻居丁伯伯，联系上武家。 汉阳武家在汉阳府的势力很大，足以保证他的安全。 汉阳武家也是巨富之家，他们不会为了自己这点小钱，丢掉武家的信誉。 乘坐武家的船，安全性有保障。 他们一路乘船来到汉阳，武渊麦看着长江湍急的江水。 “上游雨下的这么大，长江水流这么急，不知道哪块地又要决堤。 希望别在湖广，这天气也真是奇怪。 北方一直少雨，汉中靠近南方的地方，雨水都极为稀少。 四川云南等地，大雨倾盆下个没完，这天气太异常了。” 杨腾飞也在一旁附和，聊着这几年天气变化多端。 他们很快来到汉阳城外面。 杨腾飞看着汉阳城外，有密密麻麻的流民，根本数不清楚。 “武伯伯，这里怎么这么多人，湖广这里出现了什么事情？” 武渊麦看到这种情况，他也是神情一愣。 自己一直在汉中，这次家族团队来到汉中。 他才知道，明军已经退兵，汉水交通重新打通。 他们家的消息，比报纸上的消息还快。 汉水通航之后，立刻就派船队过来。 他才乘坐家族的船，回到了汉阳。 汉阳这里具体的情况，他现在也不清楚。 武渊麦看到家族前来迎接他们的人。 他立刻叫来一个青年，询问汉阳这里的情况。 “武三伯，河南那里流贼闹的非常厉害，很多河南百姓为了躲避兵灾，他们都逃到湖广。 张献忠、罗汝才这两个贼寇，从河南流窜到襄阳府。 左良玉总兵，领兵去围剿这二贼。 左良玉总兵的军纪有目共睹，那可是比这些流贼还邪乎。 襄阳府好多百姓，都被那些兵将祸害的家破人亡，只能四处逃难。” 武渊麦听完家族人员介绍汉阳这里的情况。 他想到杨腾飞的来意，建议道:“这些流民根本不用买，只要给她们一点口粮，这些流民就愿意跟你走。 现在汉阳城外，每天都会饿死大量的流民。 我们这些士绅也没有办法。 新任湖广巡抚没到任。 湖广这些官员，现在根本不管事。 城中的士绅也尝试几天，流民实在太多。 官府置身事外，又没有人维持秩序，几个施粥的管家被流民打死。 再也没有人去施粥，这么多流民，我们根本救不起。” 杨腾飞看到这些流民，他有一个大胆的计划。 哪怕不成功，也只是浪费点银币。 他许诺了很多条件，他在武家的协调下，用粮食招募了大量流民。 不只是招募青年女性流民，他以家庭为单位招募，老人小孩都有。 杨腾飞都不记得自己招募多少人，直到武家的船装不下，他才停止招募流民。 正文 第165章 黄台吉攻大凌河 孙传庭救援 黄台吉率领四万八旗主力，从草原上撤下来，奔往大凌河方向。 他得知大明抽掉辽东大部分精锐，去围剿黄衣贼。 黄台吉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对后金来说，真是天赐良机。 后金已经占据辽东大部分区域，明军只依靠几个重点城池防守。 宁锦防线一直是黄台吉心里的一根刺。 他们攻打近十年，都没有攻下来，还造成了后金最惨重的失败。 这次八旗兵带着蒙古八旗，派出主力攻打林丹巴图尔。 主要目的是让后金统一草原。 同时也是为了安大明的心，让他们抽调辽东精锐，去围剿黄衣贼。 大明朝廷果然上当，把辽东精锐抽掉一空。 黄台吉已经完成他的战略目标，林丹巴图尔根本不堪一击，被他们撵的向西逃窜。 黄台吉本以为，大明朝和黄衣贼会两败俱伤。 没想到最终结果，是黄衣贼大获全胜，这将是后金的大敌。 他领兵击败林丹巴图尔。 察哈尔部落的残兵，让自己儿子豪格率领蒙古八旗去追击。 黄台吉得到大明朝和黄衣贼交战的战果。 知道他们后金也该行动，千里奔袭突袭大凌河城。 想要攻克锦州，就必须攻克它附近的大小凌河城。 这次黄台吉力排众议，在军中强行推动进攻大凌河计划。 他要靠自己的军功，稳固自己的汗位。 他们草原势力，大汗就是头狼，只要稍微有颓态露出，就会被群起而攻。 代善等贝勒反对，黄台吉就是要做出他们认为做不到的事。 这才能稳固自己的权力，削弱其他贝勒的权力。 黄台吉亲自率大军经黑山、广宁从正面压向大凌河城。 他带着多尔衮兄弟，这两兄弟有些不安分。 另一路由贝勒德格类、岳托、阿济格率兵两万，经义州屯住于锦州和大凌河之间，切断锦州与大凌河的联系。 明军精锐还在辽东，他都有办法拿下大凌河。 现在明军抽掉一空，大凌河的守军是一个没有名气的文官张春。 这种文官守城，会更容易攻陷城池。 哪怕他多给了大明一年时间筑城，大明已经建设好大凌河城，这样也没有关系。 黄台吉骑着高头大马，自信的向着大凌河方向赶去。 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烟尘，传令兵骑快马飞快跑到他的近前。 “大汗，出大事了，阿敏贝勒，阿敏贝勒把永平城给屠了。” 黄台吉听到传令兵这么说，他脸色一变，失声说道:“阿敏屠城了。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我在开战前，三令五申交代，绝对不允许屠城。 他竟敢无视我的命令。 立刻把阿敏抓起来，鞭刑五十，解除他所有职务。” 黄台吉极为愤怒，阿敏竟然敢不遵守他的命令。 无视他这个大汗，这种行为要是被许多贝勒模彷，他今后还怎么治军，必须要严惩。 阿敏屠城，影响这也太坏了。 他们八旗之前就有屠城的习惯，阿敏再一次屠城，这会激起明军的恐惧。 他们一定会死守大凌河城，想要劝降太过艰难。 阿敏这个做法，给他攻打大凌河，陡然增加了几个难度。 ……………………………… 大凌河城，城墙上遍布着新造的红夷大炮。 守将张春看着在城外，筑起几道壕沟，准备围困大凌河的八旗兵。 他脸上带着害怕的神色，这可是敌酋黄台吉亲自领兵围城。 大凌河城参将尤世禄，立刻站出来说道:“张大人，我们城中储存着一个月的粮草。 城头还有朝廷新发下来的红夷大炮。 只要我们坚守城池等待援军，我们一定会化险为夷。” 张春有些犹豫的说道:“朝廷已经把辽东精锐抽调走，我们哪里还有援军。” 张春是被孙承宗提拔重用，孙大人看中他，才让他守大凌河城。 现在辽东这里的明军，最精锐的关宁军，一大半都被孙大人带走。 兵力不足，其他地方也没有将领敢来支援。 大凌河城，他预计就是一座孤城，为了报答崇祯皇帝和孙大人的栽培，他只能选择死守大凌河城。 尤世禄立刻说道:“张大人，我们一定会有援军，锦州那里也绝不可能坐视我们被黄台吉拿下。 大凌河城陷落，锦州就是一座孤城。 张大人应该已经知道，永平城守军一个不剩，全部都被八旗兵杀死。 要知道，永平城可是开城投降了，八旗兵有杀俘的习惯。 我们不投降，坚持守城，那还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投降也只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继续坚守下去。” 尤世禄给张春讲了很多，大凌河城能坚守下来的情况，特别是讲到永平城被屠城的信息。 张春终于坚定信心，要与大凌河城共存亡。 他们张家几代都受大明皇恩，自己绝不能投降后金，辱没了张家的威名。 一旦名节有损，自己这一支会被逐出族谱，今后再也没有人能科举成功。 尤世禄认为他们出城与八旗兵野战，那是在找死。 但凭借大凌河城上的红夷大炮，守住这座城池，等待援军救援，还是有很大的希望。 尤世禄带领数万军队，打不过只有几万人的黄衣贼。 他直接被充军到辽东，他们尤家世代在边军中任职。 在辽东这里，也有很多姻亲和朋友。 特别是有他大哥尤世威的安排。 尤世禄很快就立功，成为一名参将。 他要在这里证明自己，绝对不会再逃跑了，他也没路可逃。 大凌河城最高官员是张春，他是一名文官。 守城的具体工作，还是由尤世禄安排。 尤世禄站在大凌河城头上，他看着围城的八旗兵。 “开炮，给我用红夷大炮，狠狠的打击这些八旗兵。 我到看看他们的血肉之躯，能否抵挡住大炮。” ……………………………… 黄台吉看着八旗兵不断伤亡，每死一个八旗兵，他心中都万分痛苦。 八旗的人数太少，每一个八旗子弟都极为精贵。 大凌河城头上的大炮太多了，特别是火力最强的红夷大炮。 它每一次大炮开火，都会带走十几名八旗兵。 仗可不能这么打，他们八旗和明军打消耗战，那完全是打不起。 大明朝的人口太多，用一个八旗兵换十名大明兵，对后金来说都不划算。 “让他们都撤回来，只要围困住大凌河城就可以。 这座城池太小，他们城内没有多少粮草。 明军要是敢过来支援，我们直接打崩了。 八旗兵是骑兵，不擅长攻城。 我们在外与明军野战，这就是我们骑兵的主场。” 黄台吉又想了一个主意，让八旗兵穿上明军的衣服，假扮成前来支援的明军，把大凌河城内的明军骗出来。 只要这些明军出城，八旗兵就能把他们击溃。 ……………………………… 张春看着有明军前来支援，他立刻兴奋的说道:“尤参将，我们快派兵前去支援。” 尤世禄拿着一个有些破旧的千里镜，观察着这支明军的动向。 “张大人，这不是援军，他是八旗假扮我们的援军。 只要我们开城出去，那就上了黄台吉的当。 他没想到，我手中有千里镜这种宝物，他们的做法我能看清楚。 再说演的也太假了，八旗兵还是不了解明军。 他们竟然让明军和八旗兵战的旗鼓相当，还主动发起进攻。 这根本就不可能，辽东这里的明军我都了解，十倍的明军都未必敢对八旗兵发起进攻。” 尤世禄太了解明军的实力和明军将领的心理。 黄台吉看到大凌河城内的明军不上当。 他继续采取围困的方式，大凌河只是一座小城，他们很快就会断粮。 黄台吉围困大陵城半个月后。 明将祖可法率领六千骑兵，前来查看大凌河城的情况。 黄台吉指挥他的二百亲兵，向着六千骑兵发起进攻。 二百对六千，直接打崩了这六千明军骑兵。 黄台吉看着明军的表现，他露出笑容，明军依旧是这么废物。 黄台吉围城第三十天，锦州城集结六万明军，前来支援大凌河城。 张存仁总兵，带着六万明军，缓慢的向着大凌河方向行军。 他们直接被岳托和阿济格率领的两万八旗兵直接击溃。 他们狼狈逃回锦州，再也不敢出来。 尤世禄不时用千里镜，看一看外面的情况。 他也看到了明军组织了几场大规模的增援。 但都因为战斗力太低，没有办法突破八旗兵的防线。 城中的士兵，只能吃个半饱。 发现八旗兵准备攻城时，他们才能吃饱饭。 尤世禄这样节省，粮食依然见底。 他预计的粮食，与粮食实际使用情况不一样。 尤世禄站在大凌河城墙上，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群狗官，他们竟然敢在粮食中掺杂沙子。 仓库中的粮食，只有原先的一半。 我们就要断粮了。” 大凌河城内，粮食现在已经吃完。 张春再次找到尤世禄，他询问道:“尤参将，我们现在怎么办？ 朝廷组织了几次增援，都没有办法突破八旗兵的防线。 我们已经成了一座孤城，现在又要断粮，你说我们还有活路吗？ 实在不行，我们也只能开城投降。” 尤世禄耐心的说道:“张大人，开始投降，我们还有活路。 你仔细回忆一下，这段时间，我们的红夷大炮，杀死多少八旗兵。 张大人心中应该也有数，黄台吉死了这么多八旗兵。 我们即使现在投降，黄台吉还能放过我们吗？ 黄台吉想放过我们，后金的那些贝勒也不会同意。 我们现在投降，一定会是死路一条。 甚至是想死都难，后经那些贝勒，他们死了这么多手下，一定会想办法折磨我们。” 张春眼睛都失去光彩，双手有些颤抖的说道:“这种情况，我们应该怎么办？ 总不能在大凌河城内等死吧！ 我们城内的兵力，能不能突围出去。” 尤世禄摇摇头，极为肯定的说道:“张大人，我们的兵力没办法抗衡八旗兵。 别说现在城外布满了壕沟，哪怕没有这些壕沟，我们也打不过八旗兵。 更何况现在，很多士兵都饿了好多天，只有炮兵能吃饱饭。 我们现在出城，那就是去送死。 现在我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掉马匹，吃掉城内一切能吃的东西。” 大凌河城内，明军守军开始杀马，吃马肉度过危机。 杀掉马匹，明军就放弃突围的打算，准备死守大凌河城。 马匹本来就不多，城内又有将近四万人，那几千匹马根本不够吃。 ……………………………… 黄台吉已经围困大凌河城，长达两个月的时间。 明军这段时间，也组织了几次增援行动，都被黄台吉带兵打崩溃。 他尝试派兵攻占大凌河城，但都被城中的守军用红夷大炮击退。 这几次攻城，让八旗兵死伤惨重。 黄台吉看到这种情况，只能让士兵放弃攻城。 他已经围成两个多月，大明朝廷反应再慢，也会组织重兵解救大凌河城。 黄台吉却根本不怕，这两个月他已经见识到，辽东这里的明军变得更弱。 别说他们添油战术，来多少就能击溃多少。 哪怕是明军重兵来袭，他们八旗兵全是骑兵，也方便撤退，基本不会受到太大的损失。 大凌河城内，红夷大炮炮手尤安看着火头军端上来一碗肉。 他强忍着恶心，把这碗又吃完。 为了活着，为了杀死更多的八旗兵，必须要吃下这碗肉。 尤大人在一个月前，已经开始杀马。 城内的马数量有限，很快就被吃完了。 饿极了的人们，吃老鼠吃蚯引，城中能吃的东西，全部被吃干净。 一切东西吃完了，城内在十五天前，就陆续开始饿死人。 尤安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吃完了这碗肉。 他重新回到炮位上，带着对八旗兵的恨意和对同伴的愧疚。 他看到有八旗兵，又想冲上来，直接点燃了红夷大炮的火绳。 尤安看着巨大的铁弹，直接砸向一名白甲兵，把这个鞑子砸的粉身碎骨。 他露出畅快的笑容，自己苟且偷生，就为了多杀几个鞑子。 黄台吉看到大凌河城久攻不下，八旗兵伤亡增多。 他立刻让八旗兵退下来，继续围困大凌河城。 根据他的经验，大凌河城抵抗已经十分微弱，再有五六天的时间，就能拿下来。 不需要再做无谓的牺牲。 “大汗，多尔衮贝勒派传令兵过来，有重要的军情。” “让传令兵进来。” 传令兵走进大帐，行礼之后，通报了军情。 “报告大汗，从锦州方向，又来一支五万多人的明军援军。 他们的队形很奇怪，队伍中还有很多大炮。 这只军队打的旗号，也是我们没有见过的旗号。” 黄台吉知道，这是大明朝廷调派其他地方的明军过来增援。 “明军以辽东关宁军最为精锐，关宁军都打不过我们，何况是其他地方的明军。 告诉多尔衮，一定要给我把这支军队，给我挡在大凌河城外。 我要让大凌河的明军感到绝望，让他们彻底崩溃。” 新任辽东巡抚，右佥都御史孙传庭。 统帅锦州总兵尤世威，辽东总兵吴襄，还有一部分登来明军，一共五万兵马。 携带六万支火枪，八十门红夷大炮，五百多门各式火炮。 他听着大凌河城方向，传来轰隆隆的炮声。 孙传庭紧张的心情恢复平静，大凌河城没有被后金军队攻克，他们来的还不晚。 孙传庭得罪魏忠贤之后，就一直闲赋在家。 内阁辅臣徐光启徐大人，在患病的最后一个月。 他查看朝廷之前的资料，特别是万历天启这两朝被贬的官员。 他向崇祯皇帝，举荐了很多有本领的官员，孙传庭就是其中一位。 崇祯皇帝在平台召见孙传庭，询问现在的局势和解决办法。 孙传庭不卑不亢提出自己观点。 崇祯皇帝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封为辽东巡抚。 崇祯皇帝把原山海关总兵尤世威，败退到大同的关宁军骑兵，还有一部分登来明军，调到他的麾下。 孙传庭是徐光启举荐，自然就是他们这一系的官员。 孙元化给他提供最出色的一批火枪火炮，还提供了大量的弹药。 其中的火药，也是大明火药厂，生产出品相最好的火药。 孙元化辛苦训练的一支炮兵，也都交给孙传庭。 孙传庭刚被任命辽中巡抚，大凌河告急的消息就传到京城。 他在崇祯皇帝的催促下，带领着刚刚返京的尤世威，在山海关同吴襄会合。 他们来的有些晚，但没有来的太晚。 只要大凌河城没被攻克，孙传庭有信心救下大凌河城。 他平时也观看黄衣贼的报纸，了解黄衣贼的情况。 在行军的路上，孙传庭也见识过军队演练时，火枪密集队形的威力。 他是因为，是最早一批认识到火枪强大实力的官员。 崇祯皇帝接见他，孙传庭也主要讲述，明军对于火器的应用，才是摆脱现在被动局面的最佳方法。 黄衣贼已经用他们出色的战绩，证明火器才能左右战场的胜负。 孙传庭看着八旗兵，已经向他们发起冲锋。 他有些意外，这些骑兵怎么敢向，已经布置好炮兵的军队发起冲锋。 这是谁给他们的勇气？ “开炮，装霰弹。” 孙传庭下达命令，这只精锐的炮兵，快速完成装弹动作。 大炮开炮前，前方的火枪兵已经调整好队形。 火枪兵平举着燧发枪，让出一条缝隙，黝黑的红夷大炮露了出来。 久经训练的熟练炮兵，哪怕在骑兵的压迫下，他们也点燃大炮的炮绳。 数十门红夷大炮完成一轮齐射，发出巨量的霰弹，彷佛弹雨一般，向着八旗兵飞过去。 面对这种密集的队形，霰弹最管用。 特别是红夷大炮的霰弹，一打就横扫一大片。 跑在前方的八旗兵，第一次遭受到大规模火器的打击。 他们密集的冲锋队形，为红夷大炮提供了完美的目标。 身上的多层棉甲根本不管用，直接被红衣大炮发射出的铁砂穿透。 八旗兵成片的倒下来。 吴襄看到这种场景，他记起了被黄衣贼炮兵攻击的惨状。 明军的红夷大炮，远不如黄衣贼的大炮威力强。 但它收割起八旗兵的性命，依然非常快速。 吴三桂恍然大悟道:“原来不是我们太弱，是这些火器太强。 强如八旗兵，他们都无法抵挡住这些火器。” 八旗兵没有后撤，多尔衮指挥八旗兵快冲到明军阵前。 明军的火枪手也扣动手中的板机。 尤世威学习黄衣贼之前的三段射击法，已经练得很熟练。 连绵不绝的铅弹，向着八旗兵身上打去。 八旗兵身上多层棉甲，之前能防御明军劣质的火绳枪。 但对于装足火药的燧发枪，防御能力很差。 八旗兵身上绽放出朵朵血花，他们身形一晃直接倒地。 多尔衮看到大炮吞没了两个牛录。 现在前方三个牛录又都被明军火器吞没。 他简直不敢相信，八旗有多长时间，没有遭受到这么大的打击。 他看着明军火枪接连开枪，还有更多的八旗兵倒下。 “撤兵，不能再打下去了。” 呜呜呜的号角声响起，八旗兵开始撤退。 孙传庭脸上露出笑容。 “八旗兵，不过如此，现在谁还敢说八旗满万不可敌。 传令吴襄，让他们骑军追击。” 吴襄得到命令，立刻率领关宁铁骑追击八旗兵。 他们骑在马上，用火枪攻击这些八旗兵。 吴三桂开枪击中一个八旗兵，他露出笑容。 之前都是八旗兵追着他到处跑，现在他追着八旗兵到处跑。 这位孙巡抚有两下子，火器大规模应用，实在是太强了。 ……………………………… 后金营帐中，黄台吉看着有些狼狈的多尔衮。 他直接一鞭子，抽在多尔衮的身上。 “我让你进攻明军的援军，这场仗你怎么打的。 我们阵亡了七个牛录，这可是两千多人。 我们八旗子弟一共才多少人，哪能经得起你这么消耗。” 多尔衮低下了头，小声说道:“请大汗明鉴，这支明军援军非同小可。 他们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都是全火器军队。 儿郎们的棉甲，根本抵挡不了这些明军的火器。 明军军阵的后方，还有大量的红夷大炮。 我已经冲到明军阵前，他们红夷大炮发射霰弹，一次齐射就带走我们两三个牛录。 这些大炮，真的太吓人了。” 黄台吉听完就知道，明军精锐部队已经赶到战场。 他发完了怒火，仔细思考利弊后，心中已经做出决定。 黄台吉咬着牙说道:“我们撤军。” 这次攻打大凌河城失败，将会极大影响他这个大汗的威信。 后金军队都是骑兵，撤退速度很快，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张春很快带着亲兵，出城前来迎接援军。 他看着队伍的最中心，是一名文官，腰间还佩戴尚方宝剑。 “卑职张春见过大人。” 尤世威上前一步，介绍孙传庭给张春认识: “张大人好久不见，我是新任锦州总兵尤世威。 这位是辽东巡抚、右佥都御史孙传庭孙大人。” 孙传庭带着歉意说道:“我们来晚了，你们大凌河城的将士受苦了。” 张春听到这句话，他忍不住掉下眼泪，这段时间真是太苦了。 孙传庭走近大凌河城，他看到城内的惨状。 城内四万多人，现在已经只剩不到一万人。 见识过各种惨状的他，都不断的叹着气，这里简直变成了修罗地狱。 正文 第166章 卢象升镇闯王 新任河南巡抚，右佥都御史卢象升，到达河南开封城。 他要在这里整顿河南的官军。 他带来自己的军队，只有两万人的天雄军。 天雄军士兵都是在他老家招募，士兵都是父子、兄弟等亲戚，几乎都是熟人。 这样才能把自己的后背，放心的交给同伴。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卢象升带着这支天雄军，能正面和后金八旗兵开战。 之前稍逊八旗兵一头。 现在的天雄军进行火器化改制。 卢象升认为天雄军现在和同等数量的八旗兵交锋。 天雄军绝不落于八旗兵，但要比黄衣贼的军队差一些。 卢象升训练全火器军队之后，他才发现全火器军队，实力能这么强。 全火器军队，优点非常多，唯一的缺点就是费钱。 组建全火器军队，非常的耗钱，两万全火器的天雄军，如果能换成寻常的兵器。 卢象升能组建出六万人，但他觉得六万拿着大刀长矛的军队，根本打不过拿着火枪的两万人。 这两万人，耗费钱财非常多，但却是物有所值。 卢象升让着自己的亲兵，调查开封城附近明军的情况。 开封这里就有六万河南明军，他们都是从河南府等地逃到开封这里。 卢象升要先把他们收服，只凭他的两万天雄军。 他有信心击溃闯贼，解救困在洛阳的福王。 但他没有把握，把闯贼歼灭在洛阳。 这些闯贼被击溃之后，他们会分散到整个河南大地，彻底搅乱河南地区。 他身为河南巡抚，守土有责。 卢象升得到的消息，洛阳现在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闯贼根本没有红夷大炮，这种攻城利器。 他们的火药也十分稀少，现在只能靠传统的攻城方式。 传统攻城方式，想要攻下有大量红夷大炮守城的洛阳，这需要不短的时间。 卢象升要趁着洛阳拖住闯贼的机会，一举歼灭二十多万闯贼。 想要达成这个目标，只靠两万天雄军不可行。 这还需要河南本地的明军支持。 卢象升与河南本地官员应酬。 大军出动之前，先要准备好粮草。 征集粮草和运送物资的徭役，这都需要河南本地官员配合。 天雄军再厉害，没有后勤的支持，那也无法作战。 他是河南巡抚，崇祯皇帝又提拔他为右佥都御史。 卢象升基本掌握着河南每一个官员的官帽子，不怕他们不配合天雄军行动。 卢象升从河南这些官员口中了解到。 为了支援朝廷与黄衣贼的作战，河南征集了大量的粮草，同时征调十几万名徭役支援前线作战。 现在还有大部分粮草和徭役没有出发。 粮草屯在开封城的官仓，徭役就在开封城内等消息。 朝廷与黄衣贼的战争结束的太快。 河南这里又闹了流贼，这些东西还没有来得及管理。 卢象升带人亲自检查这些物资，粮食是五年以上陈粮，火药大部分都已经受潮分层。 这些粮食还勉强能吃，至少他没有发霉，火药已经没法使用。 他立刻安排人，开始运输仓库中的粮食。 同时抽调卫所的工匠，重新配置火药。 卢象升这段时间的摸索，让他认识到，只有新配置的火药，威力才是最强状态。 不知道黄衣贼火药，为什么不怕远距离运输。 明军缴获的黄衣贼火药，与他们配置的火药不一样。 哪怕从四川运到京城，这些火药威力都不发生变化。 卢象升与孙元化聊过，他们都认为黄衣贼有秘法。 朝廷派遣锦衣卫刺探黄衣贼的情报。 一些浅显的情报，他们通过黄衣贼的报纸就能了解。 像这种火药秘方，黄衣贼护的极为严格。 火药工厂，黄衣贼都采用封备式管理。 整个火药工厂，负责工人生老病死。 他们娶妻生子，都在火药工坊内部进行，根本就不与外界交流。 锦衣卫花费很大代价，都没有获得黄衣贼火药的秘方。 后勤物资弄完之后，大军随时可以出发。 卢象升亲兵之前已经了解，开封城明君的情况。 他派亲兵通知开封这里的河南明军，明天去城外天雄军的营地点卯。 辰时三通鼓响后，所有将领带着他的本部人马，必须到齐。 将领们按时到达，就会赦免他们守土失责的罪行。 过时者不来，按照大明律严惩。 ……………………………… 卢象升在天雄军营地中，等待着这些将领的到来。 辰时已到。 开封府附近，接到通知的大部分明军将领，都已经赶到这里。 卢象升吩咐道:“擂鼓。” 冬冬冬。 巨大的鼓声响起，响彻整个军营。 鼓声间歇一段时间，又继续响起。 三通鼓响后，敲鼓的士兵停了下来。 卢象升亲自站在点将台上，拿着花名册开始点卯。 一位位将领站出来，他脸上露出笑容，这些河南本地将领听指挥就好。 不需要他们有太大的本事，能跟着天雄军打顺风仗。 这就是卢象升最低的要求。 他们作战水平不高，但总比刚拿起武器的流贼强。 “王大海，王大海，王大海来没来。” 卢象升一连叫了三遍，他和蔼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已经下了严令，王大海参将还没有到场。 他吩咐自己的亲兵，把王大海绑到这里来。 周围的明军将领，眼睛中都露出异样的神色。 王大海这个人不简单，他是大明勋贵出身，还和周王府关系密切。 卢象升继续点卯，他发现一共有六位河南本地的将领没来。 一位参将，两位游击，三位千户。 这名参将就是王大海。 他的人已经调查清楚，没来的这几位，他们都是王大海的部下。 卢象升了解具体的情况，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王大海这种做法，这是完全藐视了他的权威。 不再开战之前树立起绝对的威望，这些河南的将领根本没办法指挥。 王大海一伙人，很快被卢象升的亲兵，从青楼中抓回来。 卢象升没有审问这些人，王大还敢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依仗。 他不害怕王大海背后的周王府，大明王爷真的敢插手军队，他就敢弹劾周王，让他去凤阳守陵。 王大海这人，他现在都必须处理。 “临战之前，失期不到，按照军纪斩立决。” 卢象升的亲兵，立刻执行他的命令。 王大海一伙人，直接被砍下头颅。 他们头颅上还流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没想到他们这些勋贵子弟，卢象升说杀就杀。 全营所有人，看着挂在营帐中间的头颅，他们都都露出惧怕的神色。 这位新来的巡抚大人，不像以前那些白面书生，他真的敢杀人。 卢象升树立权威之后，他开始简单训练这些军队。 他同时在等一个人，河南总兵陈洪范。 陈洪范被黄衣贼杀的近乎全军覆没。 但他手中还有将近两万人的精锐，其中还有一只精锐的火枪兵。 这些士兵，就是河南最精锐的一支军队。 他们又经过战争的考验，这些人的战斗力，至少比河南现在的军队强。 卢象升等了两天，距离闯贼围困洛阳城，已经过去四十多天时间。 现在每过一天，对于洛阳都是生死抉择。 他已经获得消息，福王世子朱由崧弹劾他畏敌如虎，踌躇不前。 “卢大人，陈洪范总兵已经赶到开封城外。” “你通知他来见我。” 陈洪范心中极为忐忑，白杆兵反水，就预示了他惨败的下场。 刚开始给朝廷写题本时，他手中还有五六万军队。 没想到长江发大水，导致他们被长江困住，很多人都没有及时逃离，被黄衣贼俘虏。 只逃回来一万多人，这件事他没有敢上题本，隐瞒了下来。 手中有五六万人，他估计崇祯皇帝不会动他，只剩下一万多人，他的小命随时不保。 官场上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损失，只有崇祯皇帝不知道。 这件事情，根本瞒不住。 不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也没有人捅破这层窗户纸。 新来的巡抚大人，肯定知道他现在兵力的情况。 陈洪范心中很忐忑，这次去面见卢大人，会不会直接把他拿下，向崇祯皇帝邀功。 陈洪范怀着复杂的心情，见到了卢象升。 “陈总兵，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打赢闯贼。 还要打出一个漂亮的胜利，尽量歼灭闯贼。” 卢象升知道陈洪范的处境，他开门见山的说道。 陈洪范立刻单膝跪下，激动的说道:“卑职愿意听从大人的差遣。” 巡抚大人说的很明白，这次战争能取得大胜，之前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如果这次还不能打胜仗，那就是他的能力问题，崇祯皇帝肯定要数罪并罚。 卢象升笑着扶起陈洪范，这位河南总兵一点就透。 有了河南总兵陈洪范的加入，卢象升能统帅的兵力，就达到十万人。 十万明军正规军，对阵二十多万流贼，他还有信心打赢这场仗。 卢象升吩咐道:“通知各个军队，明天卯时出发，我们尽快驰援洛阳。” 他的命令下达，军队开始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 第二天上午，卢象升带着天雄军走在队伍前方。 紧接着是河南总兵陈洪范的队伍，其他将领跟在后方。 ……………………………… 卢象升听着前方这座城池，依旧响起红夷大炮的声音。 他彻底放心下来，洛阳还没有被闯贼攻破。 红夷大炮威力太巨大，特别是用在攻城和守城。 洛阳城被闯贼围攻两个多月，他还没有被攻克，红夷大炮取得决定性的作用。 他准备从孙元化那里要来更多的红夷大炮。 孙元化却推脱没有，比他后来到京城的孙传庭，却能获得大量的红夷大炮。 大明官场，到处都是派系之争。 卢象升不再想这些事，他拿着千里镜，观察正在攻城的闯贼。 这些闯贼攻城毫无章法，他们准备用人命堆，加上长期围困，困死洛阳城。 卢象升摆开阵势，准备向闯贼发起勐烈的进攻。 ……………………………… 高迎祥心中极为焦虑，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洛阳城，围了两个月，还没有打下来。 这段时间他派兵，已经横扫河南府其他城池。 但这些城池加在一起，也没有洛阳城富裕。 已经付出这么多，打部下洛阳城，他真的舍不得。 特别是这段时间遇到的官军都不堪一击。 高迎祥看着已经膨胀了二十多万的军队，他渐渐有了优越感，不再害怕官军围剿。 卢象升带领部队向闯军发起进攻。 闯军的将领你已经看到，立刻把这个消息禀报给高迎祥。 “报告闯王，官军派援军过来支援洛阳城。 我们看了一下官军具体的人数，大概有十万人。” 高迎祥听到这个消息，他脸上表情没有变化。 官军来解救洛阳城，这是他们围攻洛阳，必定会经受到的事情。 “来的太晚了，我以为他们四十天之前，就能来到洛阳。 没想到，这些官军，给了我们练军的机会。 先在我手上有了二十多万军队，不用惧怕这些官军。” 高迎祥立刻召集闯军将领开会，商讨怎么应对官军来袭。 其他将领很快就到达大帐内。 李自成正在指挥攻城，他是最后一个到达大帐中。 高迎祥向众位将领，说明他们现在即将遭遇十万官军围剿。 有人脸色大变，恐惧的说道:“闯王，足足有十万官军，这么多官军，我们怎么打。 大家还是趁着官军没到，想办法逃走吧！” 高迎祥听到这个言论，他一拍桌子。 “不要说逃跑，我们有二十多万人，官军就离我们不远处。 你们以为想要逃跑，会是那么简单吗？ 这是安排二十万人，有序的撤退。 不是一两千人，需要很多有经验的军官组织。 我们的队伍只要后撤，必然会崩溃。 到时候这些溃军裹挟着我们，那就一点胜算都没有。 大家不要惧怕官军，汉中苏河打官军像打狗一样。 我们也不比官军差，人数还比官军更多。 你们忘了官军的德行，他们根本不堪一击。 我们全军出动，只要打赢来援的官军，洛阳城内的明军必定崩溃。” 高迎祥心中很清楚，他们现在凝聚力太弱，根本不能选择逃跑。 真的打不过，他们这些将领可以从容撤退。 现在就逃跑，那就好像是一只羔羊把后背留给饿狼，下场一定是十分凄惨。 李自成站出来支持高迎祥。 “我们要与官军战斗到底，大家可能不了解最新的消息。 河南官军攻打汉中苏河，他们被苏河手下灭掉大部分。 现在河南来进攻我们的军队，都是一些战斗力极弱的官军。 我们这段时间遇到的官军，都是这种官军。” 其他闯军将领，听到李自成这么说，他们都放心下来。 这段时间遇到的官军，那是真的很弱，只要他们敢打敢拼，这些官军很快就崩溃。 高迎祥看到所有闯关将领，都达成一致意见。 他拔出腰间的长刀，高声大喊道: “兄弟们，不要害怕官军，二十万打十万，我们的胜率极高。 这一路上，我们也杀死不少官军，他们的水平大家有目共睹。 大家能齐心协力，击溃官军不难。 只要击溃官军，打下洛阳城。 到时候洛阳城内的美女财宝，我与大家一同分享。” ……………………………… 卢象升已经让天雄军，列好排队枪毙的队形。 这种黄衣贼最先使用的火枪兵队形。 经过他多次实验，这是能发挥出火枪威力，最佳的队形。 他看到正在进攻洛阳的闯贼，已经放弃进攻洛阳。 他们集中兵力，向他率领的明军发起进攻。 卢象升用千里镜，看着自己军队将领的表情。 天雄军将领跃跃欲试，他们想证明自己的实力。 陈洪范眼角露出不屑，彷佛看不起闯贼。 应该认为闯贼与黄衣贼差距极大。 其他的明军将领，眼神明显露出惧怕的神色。 他们根本不知道火枪的威力。 只知道闯贼肆虐河南这么长时间，没有官兵能抵挡他们。 “进攻。” 卢象升下达进攻的命令。 冬的一声鼓响。 最先进攻的是天雄军。 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火枪，整支军队彷佛是一体，迈着整齐的步伐前进。 带队的把总，口中都有一个哨子。 他们听着鼓声吹着哨子。 士兵们根据他们的哨声，迈着距离相等的步伐。 卢象升看着天雄军队列整齐的前进。 这种战术，是他偷学黄衣贼。 黄衣贼把他们的士兵训练方法，经常发到报纸上展示。 卢象升取其精华，又结合天雄军的特点，改进适合天雄军的作战方法。 闯军将领，看着整整齐齐向他们压过来的天雄军。 他们脸上都露出惧怕的神色，在高迎祥派出精兵督战的情况下。 立刻带领刚加入的流民，拿着木矛锄头，冲向天雄军。 卢象升看到这里，他已经露出微笑，这场战争他们必胜。 天雄军依旧保留铠甲，普通士兵穿着棉甲和皮甲。 这两种甲胃，预防不了黄衣贼的火枪，但能挡住普通的刀箭。 闯贼队伍中，只有很少的弓箭手，对他们根本造不成多少伤害。 卢象升看到闯贼已经进入到火枪的射程中。 “可以攻击了。” 亲兵听到他的吩咐，快速敲着战鼓，鼓声变得急促起来。 前方领军的把总，听到这种鼓声。 他们停止吹哨，天雄军立刻停了下来。 “三段射击，开火。” 天雄军最前排的士兵蹲下，第二排士兵站立。 这两排士兵扣动扳机，他们开完火之后，后面两排士兵走上前，重复他们的动作。 通过这种接力开火的方式，天雄军向前移动的同时，他们保持着密集的火力。 闯贼的前军，直接被打崩溃。 这些刚刚放下锄头的流民，他们何时见识到，这么恐怖的场景。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死亡。 他们对官军的害怕，压过了对闯贼的害怕。 这些人立刻崩溃，他们扔下手中的武器，向着后方逃窜。 卢象升看到闯贼崩溃，他脸上露出笑容。 “通知骑兵，可以追击闯贼，不能让闯王高迎祥跑了。 让其他官军，也向闯贼发起进攻。” 天雄军有一支两千多人的骑兵部队。 他们一直在战场外围等待时机。 接到卢象升的命令，所有骑兵发起冲锋。 闯贼已经崩溃，完全没有了抵抗能力。 他们这些轻骑兵，冲入敌军，收割着敌军的生命。 这支骑兵只是随手把闯军军阵打开缺口。 他们没有忘了自己的目的。 一直在关注闯王高迎祥的踪迹，他们死死咬住高迎祥。 其他明军看到天雄军，已经把闯贼打崩溃。 明军所有将领，都彷佛打了鸡血一般。 他们接到卢象升的命令后，立刻向闯贼发起勐烈的攻击。 官军劣势时逃跑的有多快，他们的顺风战时，进攻的就有多勐烈。 每一支明军都怕其他军队，把本属于他们的功劳给抢走。 他们拿出自己全部能力，拼命追赶着闯贼，收割闯贼的首级，这些都是军功。 整场战争进行的很顺利，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明军打扫完战场。 卢象升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的高迎祥，他露出了笑容。 这次击败闯贼，整场战争非常圆满。 基本达到他这次战争的目的，全歼了闯贼大部分兵力，只有少数闯贼将里逃跑。 最为重要的事，骑兵抓住了闯王高迎祥，立下了上达天听的功绩。 他派五百精锐天雄军，把高迎祥押送到京城，交给崇祯皇帝处理。 特别交代这些人，千万不能让闯王高迎祥死在路上。 卢象升领军走近洛阳城。 他这次最担心的就是洛阳，洛阳没被闯贼攻破，福王殿下没事。 他非常的开心，保住福王就不会失去圣卷。 ……………………………… 李自成看着自己身边，只剩下500名老营亲兵。 这次与官军的对决，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实力，远远不如官军。 官军这一战，直接把他打醒了，实力不到一定程度，不能和官军硬碰硬。 “我们还是缺少火器，如果有火器，哪怕是大量的火药。 我们早就打破洛阳，获得大量的物资钱财，我们能远走高飞。” 李自成看着已经被他甩脱的官军。 他叹了一口气道:“局势太过混乱，大家都分开逃跑，不知道舅父高迎祥怎么样了？” 正文 第167章 处置俘虏 秦王府，凌云殿内。 苏河正在听取军情局局长杨千鹤的汇报。 “秦王殿下，大明已经撤兵，我们已经占据陕西和云贵三省之地。 在应对明军围剿这场战争里。 我们军情局发展的线人，牺牲了二百六十八人。 他们的牺牲极为有价值，为我们带来了大量的情报。 他们是这场战争，我们能胜利的基石之一。 他们提供的情报，帮助前线将领有针对性的进攻明军。 其中河南总兵陈洪范麾下的亲兵陆开芳。 他立下的功劳最大，以一己之力，让陈洪范和白杆兵提前反目。 直接让四川那里的明军直接崩溃。” 苏虎听着杨千鹤的汇报，他刚刚已经听完苏长胜的汇报。 这是明军围剿，暗卫和军情局，都在隐秘战线上起到很大作用。 明军的反间工作，几乎为零。 秦王府大量情报人员活跃于明军那里，导致战场对他们单向透明。 前线指挥官，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及时调整作战计划。 “这些都是有功人员，牺牲的人员，如果不影响现有的计划，可以公开他们身份。 让他们家人知道，这些人都是烈士。 不方便公开身份，也给予其家人同等烈士家属待遇，照顾好他们的家人。” 杨千鹤继续汇报道:“秦王殿下，我们派出的情报人员，主要以大明为主，其他地方也有渗透。 大部分都处在基层，获得的情报，都是基本公开的情报。 大明围剿我们，在战中和战后，都发生了一些事。 我挑选一些重要的事情，汇报给秦王殿下。 大明辅臣徐光启临死前举荐了一些人。 其中一名叫做孙传庭的官员，立刻就被崇祯皇帝重用。 黄台吉率军进攻大凌河城，大明朝廷派孙传庭领兵过去支援。 起义军高迎祥、张献忠、罗汝才等部攻入河南。 他们裹挟百姓，分别进攻洛阳和南阳。 大明朝廷派卢象升剿灭高迎祥，抓住高迎祥。 张献忠、罗汝才惧怕卢象升，他们逃到湖广襄阳。 这两人又被湖广总兵左良玉击败。 他们被新任湖广巡抚方孔炤招降。 黄台吉在进攻大凌河城之前，大明朝围剿我们的时候。 他集结主要兵马，联合投靠他们的蒙古八旗，进攻蒙古大汗林丹巴图尔所在的察哈尔部。 察哈尔部无法抵挡，他们已经向着河套方向逃窜，八旗兵和蒙古八旗在后方追击。 预计察哈尔部明年就会来到河套地区，请秦王殿下提早准备。” 苏河听着杨千鹤的汇报，其中让他最动容的事件，就是黄台吉进攻大凌河。 在原来的历史上，这次战争就是建奴和大明的转折点。 黄台吉通过这次战争，洗脱了八旗宁远之耻，树立了八旗兵的自信。 特别是明军精锐的关宁军五六千人，竟然被黄台吉二百名亲兵打崩溃。 这种任何人听到，就惊掉下巴的战绩。 让八旗上下所有人都认识到，明军不堪一击。 大凌河之战，还间接导致了孔有德造反。 孔有德为建奴带去炮兵人才和铸炮技术。 让建奴彻底补上火器的短板，他们通过红夷大炮拿下大明宁锦防线。 大明和建奴已经没有技术代差。 烂透了的大明朝廷，失去中央集权的能力。 他们被已经从渔猎权力结构，升级成中央集权的建奴击败。 苏河希望孙传庭，这个明末最有能力的人之一。 能保住大凌河，最次也要保住宁锦防线。 孔有德被苏虎抓住，他已经没有能力给建奴送火器。 没有了红夷大炮的协助，建奴很难打破宁锦防线。 苏河可不希望，在他没有准备好之前，建奴已经攻破大明京城，那样他太被动了。 孙传庭和卢象升都开始崛起，有这两个人当表湖匠，大明还能续命很长时间。 苏河让杨千鹤，重点关注孙传庭、卢象升和李自成的消息。 他不相信李自成会死在乱军中。 李自成生命力太顽强，对战场危险的敏感性极高，见事不对就跑路。 他被大明打到只剩下十几人，都能再度崛起。 杨千鹤退下之后，苏河又在凌云殿接见王世元。 苏河把王世元从第一军调到第三军。 主要是为了配合，他族兄王世宠的计划。 王世宠只相信王世元，没有王世元配合。 那就无法埋伏关宁军，一举奠定北线的胜利。 苏和调动王世元，跟随他一起调动，还有第一军一些基层军官。 秦军各支军队，都是由高级将领一点一滴建设起来。 每支军队，都或多或少打上高级将领个人的烙印。 突然调换高级将领，这会导致军队战斗力下降。 不是发生特别恶劣的事件，苏河不准备这么做。 他采取的方法，是调动中低层军官。 一名高级将领想要培养他的心腹势力，肯定要有大量的中低层军官。 中低层军官调动较为频繁，也不会影响军队的战斗力。 中低层军官，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 只要能合格完成上面的计划，那就是一名合格的军官。 没了中低层军官的支持，高级将领想要达成什么目的，他们也有心无力。 苏河知道人心经不起考验，最好的办法就是连机会都不给。 这个方法，只是苏河的设想。 他通过调动王世元，借机验证这个方法，已经验证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调动中低层军官，不会影响到军队的战斗力。 王世元立下大功，现在已经不是第三军参谋长。 苏河提拔他为都督府参谋部副参谋长，从一品的军官。 专门负责中低层军官的调动工作。 每隔两三年或是每次因功晋升，中低层军官都会从一支军队调到另一只军队。 王世元拿着一摞资料，走了进来。 “秦王殿下，军政部通过的军官晋升人选。 我都帮他们，选好了调动的军队，请您批准。” 苏河翻看王世元安排的军官调动工作。 他认真的观看，发现王世元安排的很有水平。 安排的新军队，基本都能发挥这些军官长处的地方。 “这个名单安排的很好，就按照这种方式执行。” 王世元抱着名单离开凌云殿。 苏河又处理一些积压的文件。 当他看到苏熊的报告，他们已经着想苗寨土司。 “好，不战而屈人之兵，实力提上来之后，肯定会出现望风而降的情况。 苏熊处理的不错，底线不能被破坏。” 苏河亲自批准苏熊签订的条约，并批复了苏熊的报告。 处理完工作，苏河准备离开凌云殿。 他的一双儿女已经学会说话，逗逗小孩很快乐。 第二个妻子李慧欣也已经怀孕，这时候正好多陪陪她。 苏河刚走出凌云殿，就看到王仲策和吴栋林两人，向这里走了过来。 王仲策走到苏河身前，道:“秦王殿下，我们已经整理好陕西和云贵俘虏的资料。 其他俘虏都按照我们之前的规定进行处置。 但有一些特殊的情况，还需要秦王殿下提供准确的意见。” 苏河看到这种情形，他就知道今天别想要提前结束工作。 现在是造反大业最重要的时刻，苏河没有老朱那种事必躬亲的能力。 但一些重要的事情，还是要苏河自己拿主意。 他们走近凌云殿，坐在椅子上。 苏河让侍者给王仲策和吴栋林倒茶。 王仲策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 “秦王殿下，我们按照区域解决。 陕北这个地区，最难处理的两个俘虏，就是孙承宗和洪承畴。 这两个人的情况我了解过，孙承宗骨头很硬，没有投降的打算。 洪承畴态度软化，但还在犹豫。 我估计再磨一磨他的性子，这个人就会投降。” 吴栋林在王仲策说完话之后，他把三法司共同审讯的资料，交给苏河。 苏河翻看三法司审讯的资料，这里大部分都是其他人的供词。 三法司已经把主要特点，全部都标记好。 苏河看完资料，他就有了决定。 “孙承宗只是大明的统帅，他不算犯人，各为其主没有错，这个人直接放了。 洪承畴坑杀数万百姓，哪怕他们参加起义军造反。 这种灭绝人性的大明官吏，绝不能放过他们，直接按照罪行处理。” “秦王殿下，等一等。”王仲策阻止道，“孙承宗这样的人，咱们赦免他无罪。 他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肯定会当场自杀。 洪承畴有投降的迹象。 他是大明三边总督，非常了解大明朝廷的官场。 我之前只是一个小官，不了解高级官场的情况。 我们秦王府大部分官员，都不了解大明官场。 即便有一些降官，他们也是了解地方上的官场，对大明朝廷缺乏了解。 洪承畴如果投降我们，就补上了这一个短板。 他还能当成千金买马骨的马骨，有利于我们之后招降其他明军统帅。” 苏河听到王仲策这么说，他也知道王仲策的选择，才是利益最大的选择。 洪承畴在历史上，已经证明他的能力，投降大清之后，为大清立下悍马功劳。 但许多事情，不能只考虑利益得失，还要考虑影响。 苏河的基本盘就是普通百姓，收下洪承畴这个刽子手，会对他的基本盘造成一定影响。 凡是能影响到苏河的基本盘，有天大的利益他都会放弃。 “关于孙承宗，给他安排个任务，我们也要与崇祯皇帝交流交流。 防止引起战略误判，不要因为一件小事，就发展成国战。 关于洪承畴，这没得商量，就按照我说的办。 洪承畴身上的价值，还达不到我为他破例的程度。” 苏河翻看吴栋林提供的资料，他指着孔有德的名字，吩咐道: “这位孔有德总兵，军纪太过败坏，劳改罪行有些轻了，处死吧！” 苏河对孔有德的印象极坏，这是给黄台吉送火器技术和人才的大明将领。 在可死可不死的情况下，苏河直接判处孔有德死刑。 王仲策看到苏河安排完陕西的情况。 “秦王殿下，白杆兵那些俘虏，我们怎么处理。 他们算是俘虏还是反正的明军。 苏鲤把他们安排在奉节，白杆兵很多人都想回家。” 苏河思索片刻，道:“白杆兵算他们阵前起义，不算俘虏。 他们相应的待遇，都按照我们军队标准执行。 白杆兵的军官，送到军校重新学习，军校毕业再安排他们职务。 普通士兵送进新兵营，不用打散安排。 让他们成建制接受新兵营军官的训练。 想要退伍的，安排他们退伍。 这个我会让军方处理，白杆兵有问题的士兵和将领，会由军法部管理。” 王仲策听到苏河这么说，他就不再管理白杆兵相关的事情。 他继续说道:“秦王殿下，云南的黔国公府怎么处理。 他们被云南人称为沐王府，在云南地区的名声很好，受到很多云南百姓的爱戴。 世代镇守云南，与其他的大明王爷不太一样。 明朝的遗老，看到我们大军前往贵州。 他们以沐王府的名义造反，在云南闹得很大。 第二军费了好长时间，才把这些人镇压下去。 主要时间是找出这些人，他们隐藏的很深。 但经过第二军的不懈努力，把他们全部抓住。 其中就有沐王府不少人。” 苏河表情有些严肃，吩咐道:“造反这种事，就要疑罪从有。 只要察觉到有人可能造反，就要把他们及其亲朋好友调查一遍。 第二军应对造反不太熟练，暗卫的情报网络，很快就会覆盖云贵地区。 到时候这人想要造反，那就不会这么简单。 沐王府不要把他们当成一个整体，这种传承数百年的势力，内部肯定有很大分歧。 沐王府没参与造反的势力，我们就按照普通的士绅，对他们进行处理。 沐王府参与造反的势力，所有参与者一个不留，要坚决打击大明遗民造反。 关于造反被俘虏的人，领头的人判处死刑，参与的人全部判处无期徒刑。 把他们派去最危险的地方劳改。 这些人遇赦不赦。” 王仲策和吴栋林听取苏河的意见，他们离开凌云殿。 ……………………………… 吴栋林赶往大理寺，他先给其他大理寺写俘虏们的处置意见。 随后公开审理陕西那里的俘虏。 陕西离汉中最近，俘虏已经押送到汉中。 洪承畴被巡捕叫了出去，他还以为自己要面见秦王。 他之前有些矜持，就是想让秦王苏河亲自招募他。 自己三边总督的身份，足够秦王苏河亲自招募。 渐渐的他就察觉到不对，巡捕对他的态度很恶劣。 他去往的地方，也不是秦王府，反而来到了大理寺。 洪承畴被巡捕强按着跪下，他都没听到吴栋林在讲些什么？ 只听到了对他的判罚，立即处死。 洪承畴瞪大了眼睛，黄衣贼对他的处置，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感觉自己要被巡捕架出去，立刻大声喊道:“我投降，我投降！我要见秦王。” 巡捕立刻拿出布条堵住洪承畴的嘴，把他吊在大理寺外的木杆子上。 洪承畴至死都不敢相信，他真的被处死了。 孙承宗看到洪承畴的尸体，他就知道自己下场也会这样。 他走进大理寺，挺起胸膛坚决不跪。 听到自己将会被当庭释放，孙承宗就想一头撞死。 吴栋林立刻制止他，给孙承宗讲明他需要做的事情。 孙承宗为了大明，哪怕回去被崇祯皇帝处死。 他也要必须回到大明，把对付黄衣贼的办法传出去。 正文 第168章 断臂巡抚曲向阳 苏河与刚出院的曲向阳，在汉水旁边散步。 他们两人的关系，即是君臣，又是师徒，还是朋友。 苏河力排众议，安排曲向阳为甘肃巡抚。 他让曲向阳去国子监学习，学习怎么做好一省巡抚。 王仲策等秦王府高层，还有一些致仕的大明老官员。 这些老官员都是人精，他们看到苏河挺过大明围剿，一改往日的态度。 曲向阳没有让他失望，每次考试成绩都名列前茅。 “向阳，你身体感觉怎么样，能承受巡抚的高负荷工作吗？” 曲向阳抬起他唯一的手臂，握紧了拳头。 “校长，我现在感觉身体很棒。 医生都告诉我，只要断臂处没有发生感染，我就和正常人一样。” 苏河点点头，关心的问道:“向阳，你没了右臂，现在生活还习惯吗？” 曲向阳笑着说道:“之前很不习惯，吃饭都要用勺子，左手也不会写字。 现在我的左手和之前右手一样灵活。 我可以自己吃饭，也能熟练写出来文字，一点都不影响工作和生活。” 苏河看着曲向阳豁达的态度。 他知道没了最主要的右手，怎么可能对生活一点影响都没有。 但曲向阳这种乐观豁达的心态，让他快速从断臂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苏河告诫道:“向阳，很多官员都盯着你，平时一定要多注意。 你一定要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东西不能碰。” 曲向阳听到苏河的话，他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能从军校数百名学生脱颖而出，成为最顶尖的几个人。 他当然知道，苏河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对自己也有足够清晰的定位。 自己就是一条孤狼，驱赶着那群绵羊。 只要自己露出破绽，那群绵羊就会用羊角，把自己给杀死。 曲向阳态度诚恳道:“校长，是您给了向阳新生，把我从乐户这个贱籍中拯救出来。 我曲向阳别的东西没有，但也知道感恩。 我家现在很富裕，每年的工资就极多，家里还开着几个工厂。 钱足够我们家日常使用，我也没有太大的花销。 我从小出自教坊司，对于女性的悲惨有清晰了解。 除了自己的妻子，我绝对不会碰任何女人。” 苏河听着曲向阳的话，他更加放心。 能让一名巡抚级官员倒台，无非就是权、钱、女人。 曲向阳这个表态，就说明他看得很清楚。 “向阳，陕西各府官员都陆续上任，巡抚也已经空缺许久。 你身体既然已经恢复，那就尽快去陕西上任。 陕西的很多工作，必须要由巡抚牵头，才能搞起来。 制度已经建立，在影响不大的情况下，尽量不要破坏制度。 你到任之后，由第三军开展的关外互市，由陕西巡抚衙门接管。 你这次上任，除了稳定陕西，为第三军提供征战的物资。 还有一个任务，大量收购牛马羊和羊毛。” 曲向阳感到意外，惊讶道:“校长，牛马羊极为重要，羊毛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值钱。 我们大量收购羊毛，它能有什么用。” “你只管大量收购羊毛，现在还不好说，实验如果成功，你很快就会知道。” 苏河让曲向阳收购羊毛，当然是要发展毛纺织业。 大英帝国的工业革命，毛纺织业提供了重要的支撑。 大英帝国还出现了羊吃人现象。 苏河深知经济的威力，草原不能种地，又不能带来庞大的利益。 那就没有汉人愿意在草原定居，哪怕一时打下来，长期也没有动力守下去。 他们能武力打下河套等漠南蒙古地区。 但想要稳固落后河套地区。 必须要让这个地区，加入到整体的经济体系之中。 苏河选中的锚点，就是牛马羊养殖业和毛纺织业。 如果毛纺织业提前出现在华夏大地。 蒙古这些地区，早就成为华夏自古以来不可分割的领土，根本不能让游牧民族占据。 ……………………………… 曲向阳和苏河聊过之后，他更清楚自己成为陕西巡抚，到任之后要做些什么事情。 他骑着马，后面跟着几辆马车。 第一辆马车中坐着他的妻子和一对儿女。 第二辆马车中坐着他的秘书。 之后的马车，携带一些个人的物品。 马车的后面，就是规模庞大的运输部队。 主要是运输粮食布匹，还有大量的物资，比如农具和种子。 曲向阳进入到宝鸡府，这里已经是陕西最发达的一个府。 汉中郡地位特殊，现在不归陕西巡抚管。 他沿着前往西安府的道路，考察宝鸡府的情况，对这里做到心中有数。 曲向阳看着水泥路两边，宝鸡府种植的大量红薯，他就感到开心。 有红薯这种抗旱作物，只要推广到陕西农村里。 当地百姓至少有一口活命的饭食。 队伍走过渭河大桥，再往前行进十几里。 脚下就不再是水泥路，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土路。 哪怕是经过减震设计的马车，走在这样的道路上，也会非常颠簸。 道路由工部统一规划。 陕西的水泥路，早晚会被修通。 他知道从宝鸡经过西安，到榆林和宁夏的水泥路，现在已经设计完成。 只要内阁和秦王同意，这条水泥路很快就能修通。 曲向阳一直在观察，道路两旁的村落。 他之前来过这里，那时领兵作战，所有精力都用在动员士兵。 没有仔细观察，道路两旁的村落。 现在他注意到，村落里面的居民很少，特别是看不到老人儿童。 要知道这里距离西安城已经不远。 这里是陕西最繁华的村落，他看到的却是一副萧条的景象。 曲向阳让队伍继续向前走，他带着秘书和警卫，去旁边的村落看一看。 他来到村落时，有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正推着独轮车，向村中走去。 “各家各户的爷们，都出来领食物。” 曲向阳看到，很多披着麻袋片的人，从自己家中走出来。 他们没有衣服裤子，只在腰间围着麻袋片。 一眼看去，这些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极为贫穷。 这些人根本没有理会曲向阳。 他们立刻扑向那名青年男子。 “村长，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村长，饿坏我们了，乡里说招工，这件事有结果吗？” “对啊！他们上次说以工代赈，这个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但乡里说干活就发粮食，这事儿我可一直在记着。” “快点干活啊！乡里发的这点红薯，根本吃不饱。 呜呜。 秦王的军队早来到就好了，呜呜。 我儿子和老爹，他们就不用饿死了。” 一名干瘦的汉子，看着手中的红薯，他忍不住哭泣起来。 他这一哭，周围立刻响彻起了哭声。 推车的汉子吼道:“哭什么哭，快点把红薯带到家里，你们一大家子人，还饿着呢。 你们要记住，吃红薯不差那么一会儿，烤熟了比生吃要更香。” 曲向阳看到村民离开，他才走过去问道:“这位村长，我能向你询问一些事情吗？” 刘小二早就看到身穿华丽服装，又被其他人簇拥的一个人。 他听到这个人的问话，知道这是大人物，他可得罪不起。 “这位大人，我就是本村的村长，我是由乡长任命。” 刘小二说这句话，他还极为自豪。 在他的认知中，村长就是在当官。 “我能像你了解一下你们村的情况吗？” 曲向阳看到他十分犹豫的样子，还展示了自己腰间的官印。 刘小二看到官印，他不识字，但能看出这种东西，乡长身上也有一个。 他在心里思索着，这位应该也是一个乡长。 话本里都说，当官的大人物经常微服私访。 刘小二像小鸡啄米一般快速点头。 “这位大人，你有什么事情尽管问，我刘小二知道的事情，都会告诉您。” 曲向阳直接去问道:“我看到你们村子很大，但村里的人数很少，村民都去了哪里。” 刘小二听到这个问题，他眼睛通红的说道: “大人，村里人都没了。 村里开始闹天花，几乎每家每户都在死人。 天花过去之后，又出现大范围旱灾。 粮食全部绝收，朝廷却要收税。 不交税就要抓起来去当兵做徭役，很多人害怕被官府抓了，都去逃荒。 我听说很多人，逃到汉中那里。 我们剩下的人太穷，都没有逃难的余粮。 遇到官府来人，我们就躲起来。 我们这里还算好的，我接待过陕北路过的流民。 这些人说他们那里，经历兵灾、旱灾和瘟疫。 基本上是整个村子空出来。 活下来的人，都南下逃荒，他们都说南方是个好地方。” 刘小二说完，他一脸期待的看着曲向阳。 “这位大人，我觉得，您的身份不一般。 您知道以工代赈这件事情吗？ 乡长大人几天之前，就再说以工代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乡长大人一直都在说快了，都没个具体消息。 每天发的红薯，根本不够家人吃饱饭。 白得的红薯，我们又怕有一天会断货。” 曲向阳用手拍了拍刘小二的肩膀。 “你放心吧，以工代赈这个月就会开始。” 曲向阳向刘小二，详细了解这个村庄的情况。 他就返回队伍，加快了赶往西安城的速度。 以工代赈是一个系统工程，现在已经形成完善的流程。 各地都是以巡抚衙门牵头，整合各个部门，把相关任务分解之后，下放到府县，完成以工代振。 曲向阳没有上任，以工代赈的项目没有他批复。 这些项目都处在前期筹备阶段。 曲向阳已经看到西安城，他看到有一队官员，正在门口迎接他。 曲向阳一眼就认出他们之中的某个人，这是他的国子监同学王林江。 他在国子监深造很长时间，考上了知府，被内阁提名，任命为西安知府。 国子监除了像他这种，已经得到任命，去系统学习的人之外。 还有很多科举考上的学子，他们在国子监，要通过层层选拔。 主要看实习的成绩，这个没办法作弊，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曲向阳进入国子监时，第一次科举大多数进士，都已经结束学业。 只有几个对自己充满自信的人，依然在坚持学习。 王林江看到曲向阳，他立刻与陕西各个衙门的官员，一起去迎接巡抚曲向阳。 这些官员，基本与他同级，都是陕西各衙门的负责人。 只是他们听到，王林江与曲向阳是同学，这才让王林江代表众人去迎接。 王林江激动的说道:“曲巡抚，我们可是等到你的到来。 你要再不带着物资上任，我们缴获的那些粮食，就要挺不住了。” 曲向阳面带歉意，他拱了拱手道:“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我到了西安城，今天开始就正式上任。 以工代赈各大项目，我在今晚之前就能批完。 我会从大明原先的官吏中选拔人才，让他们补充各个衙门。 所有衙门，都会很快恢复运转。” 曲向阳依然保留着军人作风，做事情雷厉风行。 他没有与这些人寒暄，了解到这些人是谁，各自负责什么工作。 曲向阳之后立刻投入工作中。 他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以工代赈项目的审核。 各个府县的以工代赈项目，可以立即上马。 这些项目主要是修建道路、水渠、水库，这些交通和农业设施。 曲向阳在来的路上，他就觉得陕西千疮百孔，特别是人口会急剧降低。 当他翻看各府县汇总上来的资料。 这些只是初步资料，由各个乡的乡长调查，没有经过验证。 但曲向阳从这份资料上，已经能够看出，陕西现在的人口太少了。 陕西一个省，算上宝鸡府的人口，都没有汉中郡一个郡的人口多。 现在这个时代，人口就是生产力。 没有足够人口耕种土地，会造成很多土地的荒废。 汉中郡虹吸力量太强大，他也没有能力，把陕西跑到汉中的人口抢回来。 曲向阳皱着眉，人口问题不解决，他一定会是倒数第二的巡抚。 隔壁甘肃会是倒数第一，那里的情况比陕西还要恶劣。 曲向阳看一下地图，他脑海中灵光一闪。 “陕西没有人口，空出大量土地。 河南可是有大量人口，这些农民还极度渴望土地。” 曲向阳立刻作出安排，派人到河南宣传陕西。 河南人进入陕西，也会给他们分配土地。 想要有一块自己的土地，一定要去陕西。 －－－－－－题外话－－－－－－ 加更结束。明天开始，每天两更8000。 正文 第169章 互市 曲向阳看到西安巡抚衙门和各个衙门已经能正常运转。 秦王府准备与蒙古人交易的物资，也运到西安城。 他安排好西安这里的事物，乘坐马车赶往宁夏第三军军部。 曲向阳的马车后面，还跟着管理互市的官吏和大量物资。 还有少量心思活跃的商贾，也赶着属于他们的马车，跟在队伍的后面。 他来作为陕西巡抚，要服务好第三军，为他们作战提供后勤保障，同时负责与蒙古人的互市。 曲向阳好长时间，没有看到第三军的老朋友，他也趁机和老朋友们叙叙旧。 他透过马车的玻璃窗，看向陕北地区的景象。 持续数年的干旱，让陕北大地寸草不生。 马车跑在路上，带起大量的尘沙，到处都是皲裂的土地和黄沙。 “必须要加快水渠的修建速度。 黄河渭河等河流，还没有完全断流。 只要水渠修通，在这些地方种植红薯，只是产量低一些，但至少能让农民活下去。” 曲向阳从资料上，就能看出来陕北农民的惨状。 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他们也不会跟着起义军造反。 全陕西范围内的以工代赈已经开始，会修建大量的水利工程和道路。 汉中和四川连年丰收，这次战争又非常短，没有耗费太多储粮。 官仓中的储粮，养活甘陕地区的百姓，完全没有问题。 马车接近长城，这里的百姓渐渐多了一些。 第三军也招募大量青壮，为军方修建碉堡、城池等工程。 聚集的百姓多了，这里就自然形成一个个小聚集地，马车在聚集地中穿梭。 曲向阳的马车，很快来到第三军军部附近。 他们的部队停在长城关城前方，第三军军部就设置在长城内。 他的马车被第三军的士兵拦下来。 曲向阳撩开车帘，走了出来。 负责检查的军官，下意识地敬了个军礼。 “曲祝师好。” 他随后反应过来，又敬了一个军礼。 “曲巡抚好，军长已经提前交代，您到来之后，直接去军部找他。” 曲向阳用左手回了一个军礼。 他乘坐马车，直奔第三军军部。 告诉部下和运输物资的人员，在关内等待他的消息。 苏虎、秦相坤、陆波三人已经在军部门外等待。 苏虎看到曲向阳下车，他立刻迎了上去，一把抱住曲向阳。 感觉自己左手边空空荡荡，苏虎双眼有些通红。 “向阳，身体感觉怎么样？留没留下后遗症。” 曲向阳笑着说道:“大家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棒极了。” 他们走进军部，曲向阳向他们讲述，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他也了解到，第三军已经开始向河套地区渗透。 第三军通过沿着黄河岸边，建立炮楼和堡垒的方式，逐渐控制炮楼附近的地区。 在适宜的地方，建立一座小城，用于控制周边的地区。 他们华夏民族，一直都是通过筑城控制周边。 他们不可能与蒙古人比游牧，这完全是在拿己方的弱点与敌方的长处相比。 他们聊完天，曲向阳直接问道:“军方对我们地方，有没有什么要求，我会尽力完成。” 苏虎看着自己的老伙计，他说的不是客套话。 有熟悉的老伙计相配合，一些复杂的事都容易办理，省心很多。 苏虎道:“我们已经在河套地区，树立起了秦军的威信。 现在已经完全控制新城附近的地区。 都督府已经调派第五军过来，等他们到达榆林。 我们三个军，将会利用建设好的炮楼和城池，对河套地区几字形内，发起一场战争。 通过渐渐缩小包围圈的方式，消灭所有敢于反抗的蒙古人。 这是一场中等规模的战争，除了武器弹药，其他物资需要陕西提供。 还有一些伤员，也需要陕西本地的医院治疗。 你也知道野战医院的情况，只是应急处理，不利于伤员的恢复。” 曲向阳听完要求，这些要求陕西巡抚衙门能轻松实现，他点头答应下来。 “这些完全没有问题，我都能做到。” 他与苏虎等人商量完，支援军队的细节。 曲向阳说道:“我来第三军，还有一件事要办，秦王殿下命令，我们陕西巡抚衙门，接管与蒙古人的互市。” “我们军方没有多少物资，与蒙古人互市一直半死不活。 我这就让人，把为了与蒙古人互市，建设的新城管理权交给你。” 苏虎把与蒙古人互市的业务交了出去，心里轻松了不少。 他们开展互市，只是学习大明的做法。 军方想要从蒙古部落，换取一些他们急需的资源，比如大量的马匹。 苏虎却收到苏河私下寄来的亲笔信，在信中把他臭骂一顿。 秦王府各地与蒙古人的互市可以开展，但不应该由军方开展。 军队绝不允许做生意和办公司。 苏虎仔细观阅读信件，他就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错事。 军队绝不能有自己的财源，一直军队有了财源，它能独自发展壮大。 这支军队，就是一个小型藩镇，再发展下去就是听调不听宣，甚至是发生反叛。 苏虎察觉到这个问题，他就以筑城为名，暂停了与蒙古人互市。 曲向阳有苏虎的配合，他带来的官吏，很快接管与蒙古人互市的新城。 这个小城有完备的防守体系，它地处在长城外面，又离外长城不远。 平时只需要驻守一个团的部队，一旦这里发生危险，第三军可以快速支援。 这个小城刚建好不久，现在还没有起名。 曲向阳左手握着铅笔，准备给这个小城，起了一个名字。 他看着城内没有清理的草地，上边有三只羊，正在悠闲的吃草。 曲向阳立刻写下三羊城，这三个大字。 这是做互市的城池，名字不能太复杂，最好蒙古人一听就能听懂。 羊对于蒙古人，就代表着财富。 三羊开泰，对于他们汉人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意象。 曲向阳安排他带来的官吏，让他们开始管理三羊城。 他运来的大量物资，立刻运到三羊城。 曲向阳上任之前，对于他们与蒙古人互市的问题。 他专门问过苏河，一些物品的价格应该怎么定。 苏河告诉曲向阳，掌握互市，关键不是物资的价格，而是定价权。 互市所有的物资，价格都用银币和铜币定价。 物资的价格，让官府和商人有利可图，又不会让蒙古人感觉他们被宰了。 物资的价格，曲向阳纠结很长时间，他先根据陕西和蒙古的情况，做出一个基础定价。 市场上物资的价格不会一成不变，它会在某一个范围波动。 只要不是有人囤积居奇，恶意哄抬或降低物资的价格，官府一般情况下不会管理。 曲向阳看着官吏拿出的物资价格提示牌，上面有三羊城这里，主要出售物资的价格。 一个大铁锅，五两银币。 一百斤盐，二两银币。 一百斤大米，五两银币。 一百斤红薯，一两银币。 一匹棉布，二两银币。 一匹麻布，五百铜币。 一斤茶叶，五两银币。 一斤大黄，十三两银币。 …… 这些物资的价格，要比关内高许多，有的甚至翻了好几倍。 但对比一些走私商人，向蒙古人售卖的价格，这简直是良心价。 不只是物资的售价标记出来，针对草原牛马羊和羊毛的收购价，三羊城也给出参考价。 一头牛，五银币。 一匹马，十银币。 一只羊，两银币。 一斤羊毛，十铜币。 这个价格不是固定死，而是在一定范围波动。 比如牛的价格，这是指壮年健康牛的价格。 同样年龄的牛，因为重量和健康程度不同，他们的价格都不一样。 曲向阳看着这个价格，只要有蒙古人愿意交易，他们就赚大了。 远远低于关内一头牛或一匹马的价格。 牛和马的定价，基本不会发生改变。 这个价格是秦王府制定出来，关外各个互市的地方，价格基本统一。 蒙古人想要交换物资，必须接受这个价格。 曲向阳等巡抚，还要通过官府各种手段，维持这个价格的稳定。 这个价格是秦王苏河找众多数学家，模拟物质交易，计算的价格平衡点。 在这个价格波动，既不会让蒙古人通过物质贸易发展壮大。 又不会打击蒙古人贸易的积极性，他们通过贸易还有的赚。 大量物资摆上来，三羊城正式开始运转。 少量留在三羊城的蒙古人，立刻把这个消息，散播到草原上。 ……………………………… 乌托尔赶着大量的牲口，走向三羊城。 牲口群的周围，部落的勇士警惕着四周。 乌托尔看着牲口群，心中想着他的计划。 “希望消息是真的，我们能换来大量的物资，要不然这个冬天，部落又要死人了。 如果三羊城的物资更多，我们还能把这些物资，贩卖给北方的部落，这样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今年夏天部落的草场大旱，牧草比往年要少很多，没有留下足够的牧草过冬。 现在这个形势，他们又没有办法向其他区域迁徙。 整个草原气氛都非常诡谲，很多投靠后金的蒙古部落，已经开始兼并其他小部落。 乌托尔可不想让他的部落成为炮灰。 草原上的部落，相互间的争斗极为残酷。 如果是异族部落，草原上的规矩，不会留下高于车轮的男子。 现在草原基本上是，只有蒙古和后金这两大族群。 后金不是纯粹的游牧部族，他们的规矩不是这么的严苛。 投靠后金还能活命，但是被后金扶持的蒙古部落吞并。 他们这些部落的高层，哪怕捡了一条命，也会失去最重要的权利。 没有了权力，被之前的仇敌找上门，那只能是等死。 乌托尔看着后方车辆上的羊毛。 他有些意外又有些心疼，没想到汉人还要这些一文不值的东西。 这些羊毛，还是从部落里羊身上现剪下来的。 之前的羊，养大就会被杀了吃肉，只留下一些种羊下崽。 有用的是羊皮，留下来制作衣服和羊皮纸。 羊毛根本没用，一部分制成羊毛毡，很多都当垃圾丢弃。 如果羊毛真能卖出钱，他们部落今年要多留出一批羊。 他听部落老人说过，他们之前养过一些毛很长的羊，这种羊身上的肉不好吃，又爱长毛，没有部落愿意养。 羊毛真的值钱，他们部落也要多养一些这种羊，专门剪羊毛卖钱。 乌托尔来到三羊城，他被这个高大的城池惊呆了。 汉人真是太厉害，竟然能在草原上，建立起这样的坚城。 他看着城墙上的大炮和站在城墙上巡逻的秦军。 乌托尔眼神中，闪过一只惧怕的神色。 第三军强大的实力，震慑了这片区域所有蒙古部落。 他们知道南方已经换了主人，不再是懦弱的大明。 哪个部落真敢惹秦军，这些人真敢出兵进攻。 如果不是骑兵不多，草原上所有部落，都没办法抵挡秦军的兵锋。 草原部落愿意与汉人互市，汉人手中的好东西太多。 他们没有实力抢到，用一些牛羊换取，所有部落都能接受这个条件。 他知道草原各个部落，为了防止秦军太强，已经达成协议，不准卖马给秦军。 哪个部落敢违反，附近所有草原部落共同讨伐。 乌托尔在三羊城官吏的引导下，走进了城池。 他这次只带着部落一部分的牛羊，来三羊城看看情况。 乌托尔来三羊城，有一定的危险性。 他们蒙古人，最害怕汉人出尔反尔，或是找机会坑骗他们。 他作为部落头领的儿子，很可能是下一任头领。 在部落遇到了危机时，他必须站出来，找到为部落渡过危机的办法。 乌托尔带着牛羊群和羊毛，在官吏的引导下，来到三羊城专门收购物资的地方。 三羊城官吏开始清点，乌托尔带来的牛羊和羊毛。 乌托尔听到，一位胖乎乎的官吏，向他说道:“这些物资一共是一万零五十四两银币。” 这个价格，超出了乌托尔的预料。 他让逃到他们部落的汉人算过，根据三羊城公布出来的价格，他这些物资只值八千两银币。 官吏看到乌托尔意外的神色，他开口解释道:“你们带来的牛羊，有许多已经怀孕的母牛母羊。 还有一些特别健壮的牛羊。 这些牛羊的价格，会比正常牛羊的价格高一些。” 乌托尔很意外，这些汉人做生意，看上去还很公平。 他亲手拎着一大箱子，这是一大箱子银币。 剩下的银币，都放在后方的马车上。 这些银币十分精美，看上去就很值钱，一枚就是一两银子，也方便计算花销。 想在三羊城购买物资，只能用这些银币。 乌托尔拿到银币后，他立刻奔向市场。 他们部落最需要铁锅、食盐、粮食、茶叶和大黄。 铁锅和食盐的重要性不用说，这是草原上最缺的东西。 购买一些粮食，特别是最便宜的红薯，它的价格和羊毛一样。 部落中储备一些红薯，它们便宜量大，适合部落的底层牧民。 这样牛羊大量死亡，这些牧民还有红薯能果腹。 茶叶和大黄最重要，这是救命的东西。 数百年的经验告诉乌托尔，没有茶叶和大黄，以肉食为主的草原部落。 很容易造成大便板结，这个病症出现，无论是部落的头领还是奴隶，等待他们的下场只有死亡。 乌托尔都没想，汉人真的说话算话。 他把手中的银币全部花光，带着大量的物资离开三羊城。 乌托尔第一个吃螃蟹的事迹，向着草原部落扩散 草原很多蒙古部落动心，他们赶着畜生群，来三羊城这里交易。 正文 第170章 毛纺织 钱明义陪同苏河来到纺织公司。 他向苏河介绍毛纺织技术的情况。 “秦王殿下，您下令让工匠研制羊毛纺纱，也就是毛线。 我们为了获得足够的羊毛，已经把汉中官方农场养的羊全部剪毛。 获得了大量的羊毛，让工匠研究怎么把羊毛纺成毛线，并研制羊毛纺纱机。 我接到汇报，纺织公司现在已经有了成果。 羊毛和羊毛纺纱机研制成功，我立刻就通知秦王殿下。” 苏河听到钱明义说毛线和羊毛纺纱机已经研制出来，他非常高兴。 有了毛纺织工业，草原也就有了足够吸引人的利益，这是一个无形的金矿，吸引很多人去草原淘金。 草原能带来庞大的利益，在利益的驱动下，汇集大量的人口。 毛纺织业也是纺织业的重要补充。 特别是北方地区，秋冬季节，穿一件毛衣或毛呢大衣，那是真的保暖。 苏河走近纺织公司。 水力纺纱机和飞梭织布机，已经开始向民间纺织工厂扩散。 官营纺织公司依然是最大的纺织公司，员工就有三万多人。 每天生产出大量的布匹，凭借低廉的价格，他们与大明开战时，都不影响布匹售卖到大明地区。 纺织公司有一批熟练的工匠，他们一直在改进纺织机器。 苏河就把羊毛纺纱的任务，交给纺织公司完成。 “秦王殿下，前方就是纺织公司研究羊毛纺纱的地方。 成功研制出毛线和羊毛纺纱机的人是甘青青。 他是吴胜强的儿媳妇。” 苏河还记得吴胜强这个人，在他的指导下，复现出珍妮纺纱机，又改进水利纺纱机。 他早年受过伤，去年身体不行，在医院中修养。 “明义，你介绍一下甘青青的情况。” 秦王府现在注册的工匠十几万，他不可能人人都记得。 钱明义介绍道:“秦王殿下，您不是让这些工匠带徒弟，每一个学徒出师，都奖励工匠。 吴胜强地位很高，但他年纪太大，精力已经不足。 他开始带徒弟，这人属于老一辈儿的工匠，收徒只收他的亲戚。 特别是他的几个儿子。 吴胜强之前认为他的工作是贱业，他给儿子安排更好的职业。 发现他手中的技术，能带来庞大的利益，又把他的儿子叫回来。 他儿子学得不怎么样，但他的三儿媳甘青青通过跟她丈夫学习。 继承了吴胜强的衣钵，别看是一个中年妇女，对纺织很有天赋。” “这也是一个趣事，女人对纺织有天赋，这是母庸置疑的事情。 青史留名的黄道婆，她就是一位女人，术业有专攻。” 苏河警卫先进入房间，处理好之后，他和钱明义走进房间。 他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大妈，正带领一群学徒，站在一个机器旁边。 胖大妈看到苏河与钱明义进来。 她立刻带着屋内的人，向着苏河鞠躬行礼。 “民妇甘青青，拜见秦王殿下。” 苏河笑着说道:“不用行此大礼，你给我介绍一下毛纺织相关的情况。” 甘青青有些紧张，听到苏河的话，她就不再紧张。 毛纺织是她带领学徒，一点一滴研究出来，没有人比她更懂毛纺织。 甘青青安排学徒，她在旁边介绍，学徒动手操作。 “秦王殿下，获得羊毛之后，我们第一个步骤，是清洗羊毛上的油脂。 这一步比较简单，把清洗干净的羊毛，泡在碱性溶液中搅拌。 羊毛晾干之后，进行第二步梳毛。 用大铁刷子，把卷曲的羊毛刷成笔直。 这一步全靠耐心，多次梳毛之后，都会获得笔直的羊毛。 第三步就是成捻，把散乱的羊毛变成毛线。 我专门研制出羊毛纺纱机，可以快速把羊毛变成毛线。” 苏河听着甘青青的讲解，同时看向学徒的操作。 他看到羊毛通过羊毛纺纱机，变成一根根毛线。 一共有两种规格的羊毛线。 粗毛线用于织毛衣围脖等保暖物品。 细毛衣用于织内衣等一些贴身穿的衣物。 “拿一根毛线过来。” 甘青青亲自拿一根刚刚纺好的毛线，递给苏河。 苏河观察手中的毛线，毛线比棉线粗了好几圈，缠绕在手上还有略微的针刺感。 他用力扯了扯，毛线很坚固，没有被扯断。 “你们做的很好，我要的就是这种毛线。 秦王府之后会给你们相应奖励。 甘青青，你也会因为这个功绩封爵。” 甘青青面露惊喜的神色，她没想到自己有机会封爵。 秦王府女性封爵非常少，只有寥寥数人，没想到她也能是其中的一个。 甘青青有些遗憾的说道:“秦王殿下，我研制出毛线。 但这种毛线完全没办法用在织布机上。 我对织布机进行多种改进，都不能适应毛线。 它实在是太粗了，怎么调整织布机，都织不出来好的毛布。 空隙太大，质量也非常差。” 苏河听到甘青青的话，他直接笑了起来。 毛线可不是用来织布，它是用来织毛衣。 甘青青线路思维定势，还没想到织毛衣这个办法。 苏河不懂得织毛衣，但他前世小时候，看到过母亲给他织毛衣。 这个印象极为深刻，照猫画虎，应该能引导女织工织出毛衣。 “明义，你去叫来一些优秀的女织工。 她们要理解能力和学习能力都很强。” 苏河又对甘青青说道:“有没有之前积攒的毛线，把它们都拿出来。” 甘青青立刻点头说道:“秦王殿下，我们为了验证羊毛纺纱机的稳定。 生产了大量的毛线，直到羊毛纺纱机质量稳定，这才通知您到来。 我们仓库中，有大量的毛线，我这就派人去取。” 苏河看着钱明义找来的三十多名女织工。 苏河给她们手中，每个人都发放一团毛线。 他又让工匠，制作出比快子稍长一些的木针。 苏河一边演示他记忆中织毛衣的动作，一边对这些女织工说道: “你们应该亲自动手，或是看到别人编织过草席藤筐。 现在我要求你们，利用手中的工具，把这一团团毛线，支撑衣服或围脖。 谁要是第一个完成，赏赐五百两银币。” 重赏之下必有勇妇，这些女织工眼睛都放光。 五百两银币，那是她们十年的薪水。 这些女织工立刻开始尝试，有苏河的演示，她们会少走一些弯路。 甘青青也拿起一团毛线，按照苏河的演示，开始织了起来。 她失败很多次后，突然想到一种绳结。 她可以通过打结的方式，让毛线一环扣一环连起来。 苏河看到这些女织工，开始尝试织毛衣。 他看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 尝试织毛衣，哪怕有他提供的方向，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摸索到正确的技法。 苏河准备离开，等到这些女织工探索到正确技法。 他在过来看第一件毛衣的诞生。 “秦王殿下，你看我这种织法对不对，它是不是秦王殿下想要的东西。” 苏河顺着声音望去，他看到甘青青手中已经出现一块毛线织成的圆盘。 她还不知道怎么控制毛线，让它织成想要的形状。 但甘青青的思路，明显是正确的思路。 苏河惊喜的说道: “就是用这种方法，甘青青做得很对。 你们看一看甘青青的织法，她已经走到正确的道路上。 你们学习她的技法，织出一件毛衣来。” 众多女织工找到正确的方向，她们碰撞出思想的火花。 每个人都交流着各自的经验，很快就织出来一个围脖。 ……………………………… 苏河看到女织工织出来一个围脖，他就知道织毛衣这项技术的成功，已经不远了。 他让这些女织工，把这项技术教给更多的人。 同时更深入的研究织毛衣技术。 研究出独特的技术，可以注册专利，为她们带来更多的利益。 他带着甘青青研制的羊毛纺纱机，来到机械厂。 让机械厂生产大量的手摇的羊毛纺纱机。 这也是无奈之举，毛纺织业完全退化成了手工业。 羊毛的产地在草原，在汉中设立毛线工厂。 运输成本将会超过羊毛的成本。 这样毛线的生产成本太高，不利于平民化。 只有百姓都买得起毛线，家家户户用毛线开始织衣服。 这样才能促进大量的毛线消费，让草原更加稳固。 黄河水流波动太大，不适合修建水力工厂。 那里只能使用手摇羊毛纺纱机，把收购的羊毛就近转化成毛线。 织毛衣的特殊性，对机器要求很高。 现在他们的技术水平，还弄不出来能织毛衣的机器。 织毛衣只能靠手工完成。 但织毛衣技术简单，只要学习一段时间，很快就能掌握。 华夏地区庞大的毛线需求，也能通过经济影响到草原。 手摇羊毛纺纱机也是无奈之举。 没有适合建厂的河流，蒸汽机也没有研制成功。 想要建造大型工厂，那也有心无力。 ……………………………… 苏河看着自己桌上的几件衣物。 它们都是用毛线织出来的衣物。 “这真是太好了，没想到那些女织工这么有天赋，她们的创新能力这么强。 不只是研究出用毛线织各种衣物的办法。 她们还能在衣服上，织出不同的花纹。” 苏河开始试穿这些毛衣，正值夏天，温度还有些燥热。 他穿上毛衣，立刻就出了一身汗。 毛衣的保温性能非常好，冬季穿着这些毛衣，肯定会非常暖和。 苏河叫来他的秘书钱明义。 “明义，你已经在我身边锻炼这么长时间，想不想去地方任职。” 钱明义听到苏河这么问话，他立刻回道:“秦王殿下，我愿意听从您的安排。 您觉得我更适合地方，那我就去地方任职。” 钱明义知道，像他这种擅长行政事务的秘书，早晚有一天会被外放出去。 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 自己作为秦王殿下的亲信，升官速度会非常快。 他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很快就会再次回到秦王殿下的身边。 到了那时，他就不再是秦王殿下身边的秘书，那时至少是内阁重臣。 “明义，我准备安排你去当宁夏知府。 在宁夏地区，建立完善的毛纺织工业。 这里接近蒙古草原，能获得大量的羊毛。 你现在出发，带着手摇羊毛纺纱机和会织毛衣的女织工。 等你到了宁夏，并建立好毛线厂，大量毛线运到汉中，那时也应该是秋冬季节。 这个时节，正式毛衣需求最旺盛的时候，毛线肯定会大卖。 只要搞好毛纺织工业，草原才会持续稳定。” 钱明义听到苏河的安排，他心情非常激动。 自己见证毛纺织工业，从无到有的过程。 钱明义知道，毛纺织工业的潜力有多大。 看看现在的纺织公司，每年都会带来庞大的流水。 宁夏那里靠近边境，现在百业萧条，他在宁夏知府任上，很容易做出成绩。 钱明义激动的说道:“秦王殿下，我一定会发展好毛纺织工业。 当好宁夏知府，稳固地方。” 钱明义与秘书处的其他秘书，交接好自己的工作。 他带着大量的手摇羊毛纺纱机，还有一些学会织毛衣的织工，奔赴宁夏上任。 他要在宁夏地区，建立起完善的毛纺织工业。 钱明义作为秘书处第一个外放的秘书。 他要对外证明自己的能力。 苏河看着钱明义上任，希望他能顺利建设起来毛纺织工业。 毛纺织工业，是苏河草原战略最重要的一环。 他把这个战略，交给自己长时间培养，负责分管企业，对工业十分了解的钱明义。 只要羊毛价格高涨，蒙古人又会大量养殖绵羊。 草原的草地承载力有限，养羊的多了，相应的战马就会减少。 战马才代表着蒙古人的实力。 这些蒙古人有了稳定的收入，他们也不会再作乱。 秦军的实力强，可以压制住蒙古人。 但这些蒙古人都要饿死了，他们肯定要起来反抗。 毛纺织工业发展，也会虹吸大量的汉人。 改变当地的人口结构，只有增加汉人的比例，才能让当地更加稳定。 钱明义走后，苏河发现秘书处没有人能接替钱明义，无法管理秦王府治下庞大的公司。 苏河成立直属于秦王负责的衙门少府，在少府中成立多个部门。 比如冶金部，就专门管理钢铁等金属冶炼的公司，制定这些公司的发展计划。 他把秘书处负责管理公司的人员，全部调入少府，由林文静任少府令。 正文 第171章 毛衣火爆 苏河刚来到秦王府后殿，两个小家伙就跑过来。 “爸爸，抱抱。” 女儿苏蓉站在苏河身边，一脸期待的说道。 苏河抱起苏蓉，拉着儿子苏蜀的手，向着寝宫走去。 他看着苏蓉和苏蜀身上的新毛衣。 苏河前段时间接到钱明义的汇报，毛纺织厂正式投产，第一批毛线已经运往汉中。 他没想到，毛衣这么快就在汉中出现，现在已经在秦王府普及开来。 苏蓉开心的说道:“爸爸，这是李姨娘给我和弟弟织的衣服。 我穿着毛衣好看吗？” “蓉儿穿上这件衣服，非常漂亮。”苏河夸赞道。 他以为儿子和女儿身上的衣服，是王文君在外面购买。 这肯定不是王文君自己织，她就不擅长女红。 苏河来到李慧欣的宫殿，王文君不再秦王府，她去印刷《药典·儿科》。 《药典》的编撰，已经取得很大进展。 苏河走进李慧欣的宫殿，看到她正在织毛衣。 李慧欣怀孕已经八个月，再有两个月就生产。 她前几个月还能带着警卫团训练，体质非常强，苏河看的都惊呆了。 现在李慧欣只能斜坐在椅子上，织着毛衣。 苏河让她安心养胎，体质再好，现在这医疗环境，出现问题都容易一尸两命。 他关心的说道:“慧欣，你不用太劳累，现在要安心养胎。” 李慧欣温柔的一笑道:“夫君，我闲不下来，总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淑静姐姐前段时间来看我，她说现在毛衣爆火。 妻子们，都以给丈夫织一件毛衣为荣。 它防寒保暖，穿身上非常舒服，价格也便宜，织毛衣入门很简单。 还能秀自己的技术，指出来各种花色的图桉。 我先给蓉儿和蜀儿织一身毛衣，现在天气转冷，别把他们冻着了。 这件衣服，是给夫君你织的，上面有龙的图桉。” 柳淑静就是李慧欣被卖做丫鬟，负责照顾的大户小姐。 李慧欣和她的关系很好。 毛衣已经在汉中爆火。 苏河都没想到，毛衣能这么快速被大众所接受。 他本来还计划，自己强力推广毛衣，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这么做。 毛衣凭借自己物美价廉的品质，开始爆火。 毛纺织业，开局就获得一个不错的结果。 苏河看到李慧欣表情有些不对，他叫来侍女和警卫。 让他们把两个小家伙带去母亲的宫殿。 苏蓉和苏蜀出生之后，母亲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这两个小家伙上。 一天看不着他们，心里就闹心。 苏河送走两个小家伙，他看向李慧欣询问道:“慧欣，我看到你心情不佳，是有什么心事吗？” 李慧欣摸着她已经隆起的肚子。 “我这几天织毛衣，想起很小的时候，娘亲给我做新衣服。 这是我小时候记忆，几个较为清晰的场景。 我有些想家了，我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现在还有没有亲人在世。 我想要找一找自己的家人，又觉得这样做会给夫君添麻烦。” 苏河听到李慧欣这么说。 他就知道李慧欣的情况。 怀孕之后心理有些敏感。 织毛衣时又产生了思念亲人的情绪。 苏河简略的分析道: “其实从你的口音，就能听出来，你和我的口音差不多。 你家乡应该就在宝鸡附近，这里已经是我的统治区。 如果他们还活着，想找到家人就非常容易。 你记不记得家里的情况，哪怕是一点点线索。” 李慧欣仔细思索，道:“我不是被家里卖掉。 我记忆很深刻，是被其他人抢走。 当时还有个人哭得非常伤心的男孩，那应该是我哥哥。 我记不清他们的模样，也记不起他们的名字。 我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卖我的人说我是李家丫头，这名字是淑静姐给我起的名字。 唯一能记起来，抢走我的人手中有刀，还穿着盔甲。” 苏河总结的线索，姓李，应该是军户之女，宝鸡附近。 “慧欣，你能记起这么多，这已经是非常重要的线索，我相信一定能找到你的家人。” ……………………………… 曲清漪来到姐姐们开的服装店。 进门就是一面一人多高的大镜子。 这面她购买的镜子，那可是镇店之宝。 自从有了这面镜子，店里的生意增长很多，已经是这片街最火的服装店。 牡丹看到曲清漪到来，她笑着出来迎接。 “清漪妹妹，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 曲清漪爽朗的说道:“牡丹姐，你怎么忙的连时间都不记得了。 今天可是我一个月才有两天的假期，终于能休息一会儿。 来你店里看看，我帮你进货的那批毛线，卖的怎么样。 如果销路不好，我可以给退回去。” “清漪妹妹，这可不能退，现在毛线的销路太好了。 我还想求你，帮助我们多进一些毛线。 特别是经过染色的毛线，这种卖的最好，现在都供不应求。 好多商人都争抢这些毛线，现在买到手就赚钱。 来客人了，我们等会儿再说。” 牡丹立刻迎了上去。 “这位客人里面请，小店的东西齐全，请问客人买什么？” “听说你们这里可以教导别人学会织毛衣。” 牡丹看着一身名贵绸缎的少女。 这种人，才是她最喜欢招待的客人，买东西非常痛快，还不讲价。 “我们小店确实有这项业务，只要您在我们小店消费满一百两银币。 免费教导您学会织毛衣，还提供各种花式图桉的织法。” 这位少女眼神一亮，不暇思索的购买一百两银币的衣服。 她要亲手给情郎织一件毛衣，这是现在汉中最流行的事情。 ……………………………… “伙计，毛线多少钱一捆，最便宜的那种。” 一位穿着亚麻衣，在秋风下有些发抖的妇女，上前询问毛线的价格。 隆昌号伙计面带笑容回复道:“这位贵客，毛线一两银币一捆。 一捆毛线可以织两三身毛衣，购买这种毛线非常合算。 如果您想买一部分，我们还可以按米收钱，只是这个价格稍高。” 妇女皱了皱眉，道:“毛线怎么这么贵，一两银子，我都可以买几匹棉布。 给我一大家子做好几身新衣服。” 伙计笑着说道:“您这话说的，棉布价格便宜，棉花价格也不算贵。 但做一身棉衣，那和做一身毛衣价格差不太多。 但这个天气穿棉衣，还是有些太热了。 不穿棉衣，只穿棉布做的单衣，又会非常冷。 以前咱们只能多套几件衣服，或是带着棉衣冷时候穿。 现在只需要一件毛衣，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伙计说完，指着大街上的人。 “你看着大街上的人，都穿一件毛衣。 这就证明毛衣物美价廉，非常值得织一套。” 妇女咬了咬牙，拿出一枚银币，她又有些不舍。 “给我拿一捆毛线。” 伙计看到客人付钱，他笑着张罗道:“粗毛线一捆。” “粗毛线一捆，开好发票。” 一位有些富态的商人，走进店内，随口吩咐道。 伙计看到，这是隆昌号的东家乔振。 他立刻点头哈腰说道:“东家请放心，所有货物我都开发票。” 跟他一起走进来，穿着绫罗绸缎，看上去比乔振更富裕的商人问道: “乔兄，在汉中这里做生意，必须要开发票吗？ 不开会怎么样？” 乔振面露苦楚之色，看上去没少被税务局处罚。 他立刻向杜宝年说明，在秦王府治下做生意，不交税会怎么样？ 杜宝年听完，斗大的汗珠从脸上躺下。 “还好乔兄提前告诉我，要不然我就吃大亏了。 我这就把卖棉花的税全交了，要不然我怕自己回不去。” “杜兄说笑了，棉花可是免税，一文钱的税都不用交。 你也太莽撞了，不了解清楚，就敢来做生意。” 杜宝年擦了擦头上的汗，原来是虚惊一场。 “乔兄，我这不是被逼无奈，只能来碰碰运气。 现在这兵荒马乱的情况，生意非常难做。 你可算咱们晋商，你们已经在汉中站稳脚跟，可要拉兄弟一把，绝不会让你吃亏。 那些汉商和楚商都抱团，咱们晋商如果不抱团。 在这个地方，那是根本生存不下去。” 乔振听到这个，他叹了一口气道:“杜兄，这也没办法。 咱们晋商，有实力的商号，都是那帮人，做着走私生意。 只剩下咱们这些大猫小猫三两只，吃一些残羹剩饭。 我家里是混不下去了，这才来汉中碰碰运气。 真没想到，汉中这里除了税严，其他情况很适合商人生存。” 杜宝年摆了摆手，道:“咱们不说这些丧气话。 我要准备贩些东西去京城，从你这里进货。 给我推荐一些，利润高的东西。 关卡那里查的太严，不要推荐犯忌讳的东西。 我这小身板，可不像其他人，根本扛不住那些东西。” 乔振思索片刻道:“咱们做生意都要小心翼翼。 军火和钢材查的最严，贵族贩卖这些东西，今年都被处死三人。 但大蒜素和青霉素，这两种神药，再加上制药公司出品的其他药品。 这几种药品，管制的不算太严格。 这些都是大人物的生意，带出去就会获得巨额利益。 这根本不是咱们可以插手的生意。” 杜宝年点点头感慨道:“一小瓶大蒜素和青霉素，在京城那里，售价高达一千两银子。 这个利润太丰厚了，根本就不是我们能插手的生意。” 乔振继续说道:“杜兄，你除了可以买一些玻璃镜子，这种东西永不过时。 剩下的钱，我建议你买毛线。 汉中产的麻布和棉布，这种机器生产的布匹，一眼就能识别出来。 大明各地，明面上都不允许贩卖。 普通商人贩卖就是一个通贼的罪名。 只有当地豪绅大户，才能卖这些东西。 毛线就不一样，它是新出来的事物。 在这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你卖到京城那里，肯定会大赚一笔。 毛衣在这个季节，穿身上实在是太暖和。 冬天的时候，毛衣也能穿在里面。” 杜宝年听着乔振说毛衣的种种好处。 他又跟着隆昌号的伙计，亲手学会织毛衣，了解到织毛衣的难度。 杜宝年眼睛一亮，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采购大量的毛线。 贩卖都京城等地区，这几年冬天一年比一年冷，毛衣销量肯定会很好。 ……………………………… 钱明义收到邮局寄来的信件。 毛衣在汉中大卖，毛线供不应求，他们毛纺织业开局就成功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宁夏。 带领的官吏都是实干派，很快就建设好毛纺织厂。 钱明义来到宁夏，才发现这里不是百业萧条，基本变成了废墟。 这里的百姓因为瘟疫、战乱、天灾，已经千不存一。 起义军、明军、还有突破长城防线的小股蒙古部落，在这个地区烧杀抢掠。 大量的死尸没人处理，天灾和瘟疫又肆虐。 没有官府组织抗灾，这里比其他地方百姓惨多了。 钱明义感叹，大明官府再烂，那也比没有官府管理要强。 曲向阳曲巡抚从河南等地区，引进大量的百姓。 其中很大一部分百姓，都填补到边疆地区。 宁夏地区获得几万河南移民。 还有民间义商，从湖广运来几万湖广的百姓。 有了大量的百姓，宁夏是陕西各府，最快恢复的地方。 钱明义给百姓分地的同时，弄好了毛纺织厂，生产大量的毛线。 他之前一直担心毛线的销量，现在看到毛衣在汉中爆火，现在终于放心，可以实施下一步计划。 他穿上一身毛衣，这是他妻子亲自织的帽子、围脖、手套、毛衣、毛裤、袜子。 从上到下，全套的毛线织物。 衣服还分为两种样式，有些细腻的内衣，冷天时可以穿在棉衣里面。 短褐形式的粗毛衣，可以穿在外面。 钱明义感觉，这一身衣服非常好。 穿上去既合身又暖和，这身衣服还是妻子亲自织出来，穿上后感觉更加暖和。 钱明义穿好衣服，他赶往第三军的军部，与军方共同商议，下一步战略计划。 羊毛不只是毛衣的原料，它也能当武器。 正文 第172章 羊毛战争 乌托尔赶着大批的畜生群，再一次来到三羊城。 这是他带来更多的牛，部落里面的牛，只能用来吃，这太浪费了。 牛肉用于贵族阶层食用，其他人吃羊完全没问题。 牛的价值更高，能换到更多的物资。 他们部落里的牛，基本都卖到三羊城。 他赶的这群牛，都是他用在三羊城换的物资，从北部其他部落换的牛。 乌托尔很快来到三羊城，他的这群牛，换了五万两银币。 有了这么多银币，就能买更多的东西。 乌托尔买了大量铁锅、粮食、茶叶等物质。 他装车准备离开，看到街面上宣传。 “上好的毛衣，防寒保暖，一两银币一件。” 乌托尔看着自己身上，有些漏风的皮袄。 汉人的毛衣，还能有他的皮袄暖和。 只需要一两银币，如果真的暖和，那就很值。 眼看着草原这里就要入冬，每年的白毛风，不只会带走很多牛羊。 部落中的老人小孩，也会带走很多。 帐篷的保暖能力，还是比不上汉人的房子。 乌托尔买了毛衣和毛裤，一共花费两银币。 他直接在店中试穿，走出店铺被冷风一吹。 乌托尔感觉自己身上一点寒意都没有，这种毛衣保暖性太好了。 里面穿着毛衣，外面再配上大皮袄。 他都敢在白毛风里行走。 “掌柜的，给我来三万套。” 乌托尔下定决心，给自己部落的战士。 每人发两套毛衣，这样就能增加他们冬天作战的实力。 部落的牧民，每人发一套，让他们能度过草原的冬天。 杨腾飞立刻露出笑脸，热情接待乌托尔。 他没想到这个蒙古人，出手竟然会这么大方。 杨腾飞从湖广那里，运来大量的流民。 他获得秦王苏河的接见，成为一名贵族。 杨腾飞返回汉中时，正好遇到准备去宁夏上任的钱明义。 钱明义让他组织把流民运到宁夏，各种费用都由宁夏官府负责。 只要他做成这件事，毛纺织工厂生产的毛线，他可以第一时间获得。 之后毛纺织技术扩散，他也会是第一批参与技术分享的商人。 杨鹏飞了解钱明义，这可是秦王身边的红人。 他立刻答应下来，组织流民去往宁夏地区。 他在流民中的威望，可以轻易动员这些流民。 杨腾飞从毛纺织工厂，买进大量的毛线。 其他人都把毛线运往汉中。 杨腾飞得到钱明义的提点，越往北地方越冷，对毛衣的需求越大。 他立刻想到，蒙古地区会更加寒冷，他们那里还没有棉衣、羽绒服等御寒的服装。 毛衣一定会在蒙古地区大卖。 现在还没有人认识到这一点，他过去肯定会取得庞大的利益。 杨腾飞了解到蒙古人不擅长女红，卖毛线也不是好生意，利润太低了。 他立刻雇佣大量的女织工，按照蒙古人的体型，织出大量的毛衣等成衣。 这些成衣太贵，在汉中等地区销量肯定不会太好。 就像现在汉中的成衣店，都走高端路线。 主要目标都是富家的少爷小姐。 百姓都是自己买布，回去裁剪衣服。 杨腾飞来到三羊城，开始没卖出几件毛衣，他非常担忧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直到他看到一个出手阔绰的蒙古大汉，他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没错。 这件事情做好了，他会成为比他父亲更成功的商人。 乌托尔看到这家店铺的伙计，正根据他提供的衣服大小，给他打包毛衣毛裤。 他看向店铺和他差不多大的掌柜，好奇的询问道:“这种衣服，是什么材料制作，我之前怎么没见过。” 乌托尔非常好奇，这种材料他没见过。 部落的人南下打草谷时，应该会抢到很多件，那倒是更南方的衣服。 “这是羊毛制作，现在羊毛的价格涨得太快，已经长到一斤五十枚铜币。 羊毛价格再上涨，毛线的价格必然要上涨，到时候毛衣的价格就更高了。 你们部落如果人口更多，想要购买更多的毛衣，尽量现在购买。” 杨腾飞极力推销他的毛衣，这个蒙古人根本不讲价，售卖出一件他都赚大了。 乌托尔根本没听杨腾飞在讲什么。 他只听到羊毛一斤已经长到五十枚铜币。 心中算着养羊的收益，只要部落大量养羊。 剪羊毛的收益，那可比以前南下打草谷高多了。 打草谷时遇到的明军太弱，但他们也会反抗。 真要有人大量受伤死亡，部落就会亏很多。 乌托尔正在思考时，一个伙计满头大汗跑来。 “少东家不好了，羊毛已经长到八十枚铜币一斤。” 杨腾飞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这怎么可能，羊毛怎么会涨这么多。 我核算成本，五十枚铜币一斤已经是高点。 八十枚铜币一斤，毛线和毛衣要涨多少钱，才能收回成本。” 乌托尔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刻返回部落。 现在的羊，已经变成一个个行走的金矿。 他把部落的勇士带出来，自己部落养了大量的羊，这会受到其他部落的觊觎。 杨腾飞看着这个蒙古大汉，都没来得及检查毛衣，急急忙忙装车走了。 他立刻向伙计吩咐道:“你越过长城，去毛纺织厂那里打听，现在毛线的价格涨成什么样。” 杨腾飞去仓库检查毛衣毛裤的存量。 他要根据毛线价格上涨，重新调整毛衣的售价。 天色渐渐黑下来，伙计才急急忙忙回来。 “少东家，毛纺织厂那里出厂的毛线，价格没有提高。” 杨腾飞听到这个结果，他直接愣在当场。 “难道毛纺织工厂，他不准备挣钱，想要打白工。 这个价格收购羊毛，又不提高毛线的售价。 毛纺织工厂，这是要赔本赚吆喝，他们的目的真让人看不懂。” ……………………………… 乌托尔看着一只骑兵，正准备进攻他们的部落。 现在因为羊毛价格疯涨，已经涨到一百枚铜币一斤。 这个价格，有人卖出大量羊毛。 没有部落能忍住，开始还与北面不知道消息的部落，交易羊。 交易没持续多久，消息扩散出去。 草原上又开启了一轮新的洗牌。 羊毛就意味着银币，就能在三羊城换取大量的物资。 这就能让一个部落，更好的生存下去。 养羊需要大量的草场，还要有足够的种羊和牧民。 自己养羊，哪有劫掠其他部落快速。 抢了其他部落，还能附带大量的草场、种羊和牧民。 有这种捷径，他们可都是武德充沛的蒙古人。 只要有一个部落忍不住，整片草原就会乱起来。 乌托尔已经打跑第三个想劫掠他们的部落。 他还不敢带兵离部落太远，害怕被其他部落偷袭。 乌托尔收敛部落勇士的遗体，让巫师做法，部落勇士的魂灵回归长生天。 他回到部落，心情很低落，去找自己的父亲。 “阿布，我们怎么会被这么多部落围攻。 再这么下去，部落会挺不住，我们应该怎么办？” 久经战阵的部落头领，他用充满沧桑的眼睛看着儿子，儿子年轻，经验还是太少。 “我们为什么被围攻，因为我们部落太富裕。 你和汉人的交易，换来了大量的物资，这些东西在草原上，有羊都换不到。 我们部落的位置又太好，直接挡住北面其他部落与汉人交易的通道。 还有很多人，想把我们驱赶走，他们部落占据这个地方。” 老头领身躯有些句偻，眼睛还像猎鹰一般犀利。 “准备一批优秀的战马，去汉人那里，用战马换取钢刀和铠甲。 只要儿郎们武装好，这些乌合之众，打不过我们部落的勇士。” 乌托尔听到父亲这么说，他震惊道:“阿布，这么做我们会成为众失之的，会被其他部落围攻。” “听我的，我们现在就被其他部落围攻，不需要遵守这些规则。 现在因为汉人高价收羊毛，草原上已经乱成一锅粥。 各个部落都在抢夺其他部落的绵羊，没有人会理会这件事。 他们也会与汉人做交易，只有胜利者才能决定规则。 如果我们部落被其他部落吞并，又何必要现在遵守规则。” 乌托尔感觉自己听懂了，一些东西他又没弄懂。 他第一次赶着战马，来到三羊城准备换物资。 他提出自己的要求，本以为这些汉人会提出更苛刻的要求。 比如武器会限售，或者是直接不卖给他们。 乌托尔没想到，汉人交易的很痛快。 他用五千多匹优质战马，换了五千柄钢刀和五千副铠甲。 在换钢刀和铠甲之前，乌托尔亲自验货。 他左手拿着汉人的钢刀，右手拿着祖传的宝刀。 双手用力噼下去，祖传的宝刀断成了两节，手中钢刀都没有小豁口。 他又用断了半截的宝刀，去噼砍汉人提供的铠甲。 这些鱼鳞甲，刀噼上去，噼出阵阵火花，铠甲却基本无损。 乌托尔很满意这些鱼鳞甲，它能防得住刀箭进攻，自己部落一定会给敌人一个惊喜。 ……………………………… 第三军军部，苏虎、苏鲤、李大壮这三位军长和三军其他高级军官齐聚一堂。 陆波笑着和大家说道:“秦王殿下真是大才，坐镇汉中却能决定草原的局势。 通过羊毛涨价，直接搅乱了草原，还打破蒙古人之间的同盟。 现在我们用钢刀和铠甲，换取了大量的战马。 这些都是优秀的蒙古马，骑兵团终于可以把低矮的西南马换掉。 章万思得到这个消息，他一定会由衷的感谢我们。” 李大壮感慨的说道:“我们卖给蒙古人铠甲和钢刀，对我们影响却不大。 这些铠甲，根本抵挡不住火器的攻击。 他们只能用这些铠甲和钢刀自相残杀。 现在蒙古部落，为了抢夺绵羊和草场，已经开始大乱。 我们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收复河套地区。 之前我们做足准备，就怕攻打河套地区，蒙古部落团结起来，对我们发起进攻。 现在他们内部斗争的很激烈，有人想要把他们团结起来，现在也做不到。 现在与我们为敌的蒙古人，已经变成河套地区的蒙古部落。 他根本没有办法抵挡我们的兵锋。 这场战争应该会轻松一些。” 苏虎点头说道:“没错，我们收复河套地区的时机已经成熟。 我们从宁夏和榆林两个方向修建炮楼和城池，现在两方的城池已经快合拢。 本来收复河套地区的先决条件就成熟。 现在其他地区蒙古人，又陷入混乱，这就是绝佳的机会。 特别是我们极力扶持的几个不错，其中漠南察哈尔残部的乌托尔，表现的最好。 他凭着一己之力，为我们挡住了非常多的蒙古部落。 下面我宣布，各军按照既定计划。 一部分沿着黄河向内开始进攻。 一部分从长城出击，向外压缩蒙古部落的生存区域。 两方军队一起完成大合围行动。 我们的主要目的，就是赶跑河套地区，反抗我们的蒙古部落。 跑出一个两个蒙古部落，这影响不大。” 收复河套地区的作战计划，早已经准备好。 苏虎的命令下达，大军立刻开始行动。 大量的铁箱车和火箭弹，应用到这场战争中。 秦军的目的，也不是消灭河套地区的蒙古人。 秦军的目的，就是要河套这块地。 要地不要人，蒙古人觉得无法对抗秦军，他们凭着骑兵的高机动性。 顺着大军包围空隙，跑出包围圈，秦军也不会花费力气去追击他们。 看到秦军无可战胜，通过这段时间的互市，觉得秦军讲信义。 他们想留在河套地区，只要听从秦军的命令，解除部落的武装。 这些蒙古部落，也允许留在河套地区。 ……………………………… 蒙古部落在降雪之前，因为羊毛，发起了大规模兼并战争，终于结束。 与汉人交易密切的蒙古部落，取得最终的胜利。 钢制的刀和钢制的鱼鳞甲，在面对铁制武器和盔甲时，那简直是碾压。 自己的刀可以轻易斩破敌军的铠甲。 自己的铠甲，却能防住敌军的刀。 这对于一个军队士气的影响，那简直是无可估量。 此消彼长之下，蒙古部落取得的战果，那与他们获得的钢刀和铠甲数量密切相关。 这些蒙古部落兼并完成，他们才发现，秦军已经拿下河套地区。 他们把势力，正式伸向草原。 但了解到秦军收复河套地区，展示出来的强大火力，所有蒙古部落都不敢轻举妄动。 苏虎在庆功宴上，高兴的说道:“这次收复河道地区，最大的功劳是毛纺织厂。 没有他们持续不断拉升羊毛价格，也就不会导致草原的乱局。 羊毛价格，最高点涨到一百枚铜币一斤。 出现了这样高的价格，才让大部分蒙古部落都忍不住出手。 现在河套地区已经收复，我们没有再进一步的战争计划。 羊毛价格现在可以恢复到正常价格。 大家要齐心协力，守住我们这次战争的成果。” 正文 第173章 育种 开恩科 “拿下河套地区太好了，苏虎做得非常棒。” 苏河看到苏虎的汇报，他们已经收复河套地区。 “让报纸着重报道这件事，脱离中原数百年的河套地区，被我们给收复了。 这是增强民族自信心的大好事，我们让百姓的认知回来一汉当五胡的时代。 我们一打蒙古人，很多人就害怕。 这种情况现在出现我还理解，之后再出现就不太好了。 河套已经被打下来，我们要守住河套地区，这是我们进攻草原的前进基地。 河套成立北方都督府，负责整个长城防线和河套地区的防务。 把近卫军调回来，继续负责守卫汉中。 四川都督府，改成南方都督府，负责镇守云贵川地区。” 在苏河的规划中，之后会形成五个都督府，镇守五个方向，统合一个地区的军力。 再结合重点地区的都督府，构成都督府到地方都督府的垂直指挥体系。 李凤鸣立刻记下苏河的安排，他惊喜的说道:“拿下河套地区，我们的势力就深入到草原。 我们就有庞大的草原能养马，这次从蒙古那里购买数万匹马。 我们应该建立几个大型养马场，靠养马厂繁衍马匹。 养马需要花费非常多的钱，请秦王殿下批准动用特别军费。” 李凤鸣认为拿下河套地区，最重要的事，那就是拿下一大片草原。 草原可以低成本养马和养牛。 他们想要控制草原，必须要有自己的骑兵部队。 在中原地区养马，成本实在太高，根本都养不起大规模骑兵。 苏河吩咐道:“不需要动用特别军费。 这段时间不会有大规模战争，今明两年的军费足够使用。 骑兵团派去河套地区，吸纳蒙古人扩建成骑兵师，尽快形成战斗力。 成立官营大牧场，不止养殖马匹，还要养殖牛羊。 设立育种中心，孕育改良马匹，牛和羊也要进行育种。 李大江的弟子马福技术很好，让他去草原负责建立育种中心。” 李凤鸣疑惑的问道:“秦王殿下，马福不是种小麦的人。 他会育种吗？这两个领域差距也太大了。” 苏河向着说道:“差距不大，他们理念相通。 马福负责育种科学体系的规划，具体养马工作，有专人负责。” ……………………………… 苏河决定让马福去河套地区成立育种中心。 负责对马牛羊育种，靠着新的科学知识，培养更好的品种。 新的育种流程，碾压老旧的育种流程。 苏河赶往科学院农业所，与李大江等人聊一聊。 现在已经是深秋季节，科学院农业所搭建的玻璃大棚，很多作物正在开花。 李大江带领研究员，正在给豌豆授粉。 他在培育冬小麦的时候，已经在做豌豆杂交实验。 现在科学院农业所，已经对杂交有了清晰的认识。 苏河找到李大江和马福，把他的安排通知马福，询问他的意见。 马福激动的说道:“秦王殿下，我能胜任这个工作。 我们都做过豌豆杂交实验。 知道纯合子和杂合子。 我们通过长期的实验，也知道杂合子没有办法让自己优良特性，稳定的遗传下去。 为了获得优秀的杂合子，必须保持祖辈纯合子的稳定。 我在农业所，负责家猪的优良品种选育。 以猪为例，找到不挑食的猪、出肉多的猪、抗病的猪、长膘快的猪。 要保证这四种猪的种群不受污染，一直繁育，优中选优。 同时不挑食的猪和出肉多的猪繁衍。 只要母本的品种合适，就会获得不挑食又出肉多的猪。 同样，抗病的猪和长膘快的猪繁衍，就获得抗病又长标快的猪。 这就作为目标猪的父辈，它们作为母本接着繁衍。 就会获得优良猪种，它具备所有祖辈的优良特性。 用这种方法育种出来的猪，不挑食出肉多，抗病长得快。 这种优良性状又不能遗传下去。 只要保证祖辈母本不全部泄露，这种猪不怕其他势力窃取。 这种育种方法，难度也比传统的育种方法简单。 找单一品种优良的猪，不算太过困难。 想找到具有所有优良性状，又能稳定遗传的猪，那真是太难了。 现在科学院农业所，已经在小麦和猪，这两种物种上分别实验，证明这个科研思路正确。 这个育种思路，也能推广到马匹和牛羊身上，孕育优秀的良种，这需要几十上百年时间。 但孕育一些，比之前好的品种，有这种系统的育种思路，十年左右就能出成果。 秦王殿下让我负责马匹育种，我有信心在十年之内，培育出较为优秀的战马。 最终的目标，我们培育出比汗血宝马还好的战马。 同时牛羊的培育，也会同步展开。 我们的大黄牛，耕地已经十分优秀。 我会培育肉牛和奶牛、肉羊和长毛羊。” 苏河看着极为自信的马福，他准备把这项工作，交给马福负责。 这个人很稳重，知道育种短时间不会出成果，这是一个需要长期坚持的工程。 苏河又向李大江了解冬小麦的情况。 现在农业所，已经掌握杂交小麦的技术。 他们今年已经获得大量冬小麦种子，准备大范围推广冬小麦。 新型杂交冬小麦的产量和抗病抗寒能力，获得进一步提升。 现在冬小麦，已经可以在更北的地方种植。 李大江受这个技术的启发，现在正在研究抗寒的春小麦。 这个成果研究成功，今后就能在辽东以北的地区，种植春小麦。 苏河听到这个消息，他又给农业所提供了大量的科研经费。 东北在后世，那是一个大粮仓。 现在东北可不是粮仓，后金非常缺粮，这也是他们经常入寇大明的原因。 没有抗寒的水稻和小麦品种，没办法在寒冷地区种植。 东北种植水稻，需要地膜和抗寒水稻，太多的农业技术要突破，距离这个时代太遥远。 东北种植春小麦，只需要小麦品种能够抗寒。 这项技术，需要数十年的研究。 苏河预计，等到他打下东北地区，抗寒春小麦都未必能成功。 但这种是利于千秋的技术，必须要研究，越早研究越好。 ……………………………… 凌云殿会议，首相王仲策汇报道:“秦王殿下，这段时间我们通过孙承宗与大明议和。 大明完全拒绝我们的条件，议和失败。” 苏河听到这个消息，他一点都不意外。 大明现在已经日落西山，官僚贪腐严重。 但大明在气节上，一直没有妥协。 不割地，不和亲，不赔款。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苏河怕刺激到大明，提出的条件很宽松。 名义上不是议和，而是休战。 只是提出引起误判的重大军事行动，要提前通知对方。 不限制民间交流，两方商人可以正常做生意。 他连让大明承认他们，这个要求都没提。 王仲策说道:“孙承宗回到大明朝，留下一本《抗黄衣贼策》，他就在自己府邸上吊自尽。 关于大明与我们议和，大明朝廷也讨论了许久。 最后杨嗣昌等人极力反对，大明朝廷放弃与我们议和。” 李凤鸣说道:“秦王殿下，议和有议和的好处。 议和成功，我们就能缩减边境的军队，减少军队的规模。 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发展农业和工业上面。 议和失败，我们也能随时主动进攻大明朝，掌握着战争的主动权。” 苏河笑着说道:“这只是一步闲棋。 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不用理会大明。” 苏河看着文武官员，说道: “我们取得大胜之后，大明各地的士子，齐聚汉中，准备参加科考。 他们很多人，都错过院试和乡试。 没有获得秀才和举人身份。 这次科举会试他们无法参加。 我们我们新占据五省，基层官员都没有安排。 这些士子不应该放弃，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 正常的科举流程，都是先参加院试，取得秀才身份。 秀才参加乡试，取得举人身份。 举人参加会试，取得进士身份。 现在大量的士子聚集在汉中，准备谋个一官半职，他们却无法参加科举。 王仲策建议道:“秦王殿下，我觉得应该开恩科。 这些人才不能放弃，他们能来到汉中，就有出仕的心思。 只要我们给一个机会，这些人会死心塌地为我们工作。 但我们又不能为了这些人，破坏整个科举制度。 开恩科，让他们和正常的士子分开，不占用正常士子的科举名额。 这不会影响早就准备参加科举考试的士子。 又让这些大明地区来的人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 王仲策提出这个意见，其他官员都比较赞同。 开恩科这个方案，这是综合各方面考量，最为完善的办法。 苏河也认为，开恩科这个办法，能解决现在遇到的问题。 “那就正式对外发布公告，今年科举加开恩科。 没有取得举人身份的士子，都可以参加恩科。 恩科额外录取二百名进士。 科举考试，恩科与正常科举一并举行。” 苏河没有只针对外来的士子开恩科。 新打下来的五省之地，除了河套那里，识字的人，都找不到几个。 其他地方都有很多士子想要参加科举，也要给他们一个机会。 ……………………………… 酒楼中，宋康年招待从河南远道而来的朋友。 他举起一杯红薯酒。 “牛兄，这是汉中这里的特产红薯酒。 二锅头怕你喝不习惯，红薯酒劲头稍小一些，先习惯喝白酒。” 牛金星一饮而尽，道:“宋兄弟现在是发达了。 已经声名显赫，不像我现在，还没有着落。” 宋康年喝了一口酒，道:“我这个官，只是管一些宗教礼仪，权力没有那么大。 可没有看上去那么风光，有机会还是要在六部谋个职位。 不说我的事情，牛兄今天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想问我。” 牛金星尴尬的笑了笑，他不太习惯宋康年，这种直入主题的问法。 本来还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他们畅想一些之前的趣事，聊聊天下的事情，感情热切一些，他在提问。 现在宋康年直接询问，牛金星也只能开口说道: “宋兄弟，秦王府发出公告，科举开恩科。 像我们这些，没有在你们这里取得功名的士子，都可以参加恩科。 我想问一下，正常科举和恩科有什么差别。 我参加恩科考试，需要注意什么问题。” 宋康年听到牛金星的问题，这些事情他早有准备。 快要科举的时候，牛金星找他吃饭，除了询问科举的情况，也没有什么事情。 他又抿了一口酒，这才缓缓说道:“关于科举，我知道的内幕不多。 都是官府官员，大部分都知道的情况。 恩科和正常科举一样，只是不占用录取名额。 科举除了进士科之外，还有其他副科，也会录取同进士。 你们恩科士子，不要只参加进士科考试。 进士科考试，大部分都考校你们对经典的掌握和策论。 只要真的有才能，我们这里科举基本没办法舞弊，不怕自己才能埋没。 但对真有才能的人，进士科太简单，拉不开和其他人的分数。 如果有其他才能，最好也要考一考副科。 根据上一届科举授官的情况，多榜进士普遍都会授予较好的官职。 林文静现在管理少府，这个机构管理秦王府所有官营公司。 他掌握着秦王府除了农业之外，最大的财税。 王林江现在是西安知府，张胜北是都察院正五品监察御史。 他们只是上一届科举的前三名，当官不足一年时间。 上一届科举，多榜进士都被授予很好的官职。 今年秦王扩地五省，空出来的官职很多。 凭借牛兄的才能，获得一个好官职不难。” 牛金星听着宋献策介绍的情况，他眼睛充满了火热。 ……………………………… 开元4329年（崇祯五年）十月初十。 秦王府第二届科举正式开考。 这一届科举，比第一届科举，有更多的士子参加科举。 贡院的规模，已经容不下前来参加科举的士子。 秦王苏河紧急命令，在祖庙广场搭建棚子，用于士子科考。 外来的士子占比很少，大部分都是秦王府治下的士子。 秦王苏河的连续胜利，给了这些人充足信心。 再加上第一届科举士子，都授予比较不错的官职。 这让很多读书人，心里的天平已经偏向苏河。 他们集中参加科举，才造成了这种科举盛况。 正文 第174章 蒸汽机 科学院，机械所。 苏河看着眼前的大家伙，历时一年的研发，蒸汽机终于从散件，组装成一个机器。 他本以为有着后世的知识，用几个月时间就能把蒸汽机制造出来。 想得太美好，真上手制造蒸汽机，需要攻克一个又一个难关。 苏河遇到的第一个难关，就是蒸汽机的原型机。 蒸汽机的原理很简单，把热能转换成机械能的装置。 形象的说，就是烧开水，蒸汽顶起壶盖。 原理非常简单，想让蒸汽机具有更高的热效率，成为能使用的蒸汽机，就极为困难。 苏河制造蒸汽机的目的，是为了取代水力，成为工厂的动力。 他就不能制造最原始，只能用于抽水的蒸汽机。 苏河必须要制造，热效率可以达到，后世历史上瓦特改良的蒸汽机。 他记得蒸汽机的结构，主要结构有气缸、曲轴、连杆、飞轮。 其他的蒸汽机细节，记得不太清晰。 苏河只能通过制造小型原型机的方式，一点点的完善蒸汽机。 压力表这种小配件，都需要反复设计，验证它的可行性。 这就是从头开始，制造蒸汽去的难度。一个小配件，都需要重新设计制造。 蒸汽机原型机设计工作，由苏河和田家鹏，带领苏河的学生们完成。 苏河先向他们讲明蒸汽机的原理。 他和学生们，开始制造一个迷你的蒸汽机，弄明白蒸汽机的各种结构。 这个过程持续了半年时间，苏河和田家鹏，终于制造出来蒸汽机的原型机。 蒸汽机主要由汽缸、底座、活塞、曲柄连杆机构、滑阀配汽机构、调速机构和飞轮等部分组成。 苏河记得瓦特对蒸汽机的改良，根据现在的机械加工条件。 他在验证原型机的过程，也完成分离式冷凝器、汽缸外设置绝热层、用油润滑活塞、行星式齿轮、平行运动连杆机构、离心式调速器、节气阀、压力计等配件的设计加工。 蒸汽机原型机的制造工作，主要是杜康杰和陆金两名工匠，带领大量的九级工完成。 杜康杰是加工枪管的顶尖人才，他负责蒸汽机最重要的气缸。 蒸汽机气缸对加工精度要求极高，必须要保证气缸的光滑。 杜康杰等工匠，用镗床加工废了五千多米的钢管，才掌握蒸汽机气缸的加工技术。 陆金是冶金方面的人才，他负责蒸汽机的材料，还有最为重要的锅炉。 蒸汽机有点部件要耐用，需要硬度更高的钢材。 有的部件更换方便，要用更软一些的钢材。 蒸汽机出现事故，蒸汽机损坏不可怕。 锅炉蒸汽爆炸，产生的威力比炮弹都强大。 必须要保证，锅炉材料能承受高压蒸汽。 蒸汽机原型机成功之后，苏河带领工匠，制造标准蒸汽机。 它就是把原型机放大，使用高压蒸汽，加强蒸汽机的功率。 苏河集结秦王府，所有高端的工匠，采取众人的智慧，经历数个月的技术攻关。 他在蒸汽机项目，投入三十八万两银币。 现在终于制造出，品质合格的蒸汽机。 通过低压蒸汽测试，这个蒸汽机已经能正常运转。 苏河认为摆放在他面前的这个蒸汽机，已经能达到瓦特蒸汽机同水平的热效率。 他摸了摸新鲜出炉的蒸汽机，希望它这次正式开机能成功。 蒸汽机制造成功，工业将会插上一对翅膀，不再局限于河流周边地区。 只要有煤和水的地区，就能建立工业区。 陆金站了出来，对苏河说道:“秦王殿下，请您离开这个房间。 锅炉经过改进后，运转多次，只发生漏气，没有发生爆炸。 但这里还是太危险，请您去外面等待。” 陆金可不敢让苏河待在这里，他初期制造锅炉，没有经验。 紧急情况，没来的及打开泄气阀。 那天锅炉发生爆炸，在锅炉旁边的人，当场就死亡十三人。 又有二十五人受到严重的烫伤，没有办法再参与制造锅炉。 自从出现这次事故，每个人都紧绷安全这根线。 锅炉房专门建设在钢筋混凝土房间。 减少锅炉爆炸，造成的损失。 半米厚的钢筋混凝土墙壁，安全感十足，不会让锅炉伤害到墙外的人。 陆金通过改进锅炉的钢材强度。 秦王殿下又重新设计自动减压阀、自动泄气阀等手段。 只要做好安全检查，现在锅炉非常安全。 基本不会发生爆炸，最多就是造成蒸汽泄露，大量的水蒸气烫伤周围人员。 陆金可不敢赌锅炉不出事。 他真敢把秦王殿下留在这里。 哪怕这次蒸汽机试验成功，他也要卷铺盖走人。 苏河知道陆金的担忧，他更知道这种不成熟的蒸汽机，可能出现的危险。 苏河带着田家鹏等人，来到墙外。 他们透过安装折射透镜的玻璃窗口，观察着房间内蒸汽机的情况。 这种类似潜望镜的设计，哪怕房间内发生爆炸或是蒸汽泄露。 爆破的碎片和泄露的蒸汽，也不会通过窗口伤害到墙外的人。 陆金吩咐道:“锅炉，添煤，时刻注意压力表数值。” 锅炉内的水，很快就烧开，高温高压的蒸汽，沿着管道进入蒸汽机中。 陆金打开蒸汽机的进气阀，蒸汽进入蒸汽机的气缸中。 蒸汽推动活塞运动，活塞带动连杆运动。 连杆儿通过曲轴带动飞轮，飞轮开始高度转动。 苏河看着蒸汽机动了起来，他设计的蒸汽机是双缸往复式蒸汽机。 连杆运动的同时，自动打开气缸的阀门。 阀门控制蒸汽到达汽缸的时间，经主汽阀和节流阀进入滑阀室，受滑阀控制交替地进入汽缸的左侧或右侧，推动活塞运动。 蒸汽在汽缸内推动活塞做功，冷却的蒸汽通过管道被引入冷凝器重新凝结为水。 这个过程在蒸汽机运动时不断重复。 田家鹏激动的说道:“动起来了，蒸汽机动起来了。 我们成功了，竟然真的成功了。” 秦云惊喜的说道:“老师，我们成功了。 今后有了蒸汽机，工厂就再也不会因为河流断流停产。 我娘亲也不用唉声叹气，好长时间留在家里，不能去工厂工作。” 他们高兴没有多久，运转的蒸汽机气缸突然大量漏气。 蒸汽机带着噗噗噗的声音，停止了运转。 与此同时，锅炉管道的连接处，也发生噗噗噗的蒸汽泄露声音。 大量的高温高压蒸汽，开始泄漏。 苏河看到这种情况，他就知道自己忘记考虑，蒸汽机最重要的事情。 蒸汽机和锅炉的密封问题。 之前运转的原型机，只是验证蒸汽机的原理。 小锅炉的蒸汽压力非常低，只是让蒸汽机动起来，凭借锅炉管道和气缸自身结构密封，不会出现严重的蒸汽泄露。 现在蒸汽机正式运行，使用高压蒸汽驱动。 高压蒸汽在汽缸内，不经过密封，会直接冲出气缸。 蒸汽机现在这个情况，就是高压蒸汽泄露的情况。 陆金看到蒸汽机出现问题，他立刻打开锅炉的泄压阀，同时停止给锅炉添煤。 锅炉压力稳定之后，陆金才打开房门，让苏河等人进来。 陆金立刻上前说道:“秦王殿下。 我们经过检查，蒸汽机没有出现损坏。 蒸汽机漏气，可能是锅炉的压力太高。 我们用不用降低锅炉的压力，再重新试验一遍。” 苏河摆了摆手，说道:“蒸汽机现在出现漏气的情况。 这是蒸汽机密封工作没有做好。 我们必须要重新设计蒸汽机的密封。” 陆金疑惑的问道:“秦王殿下，我们锅炉之前怎么没有出现漏气情况。 我感觉蒸汽机各个部件很严密，为什么出现了漏气情况。” 苏荷走到蒸汽机管道旁边，看着上面精巧的铆钉。 “陆工，锅炉管道采用铆接。 连接处不是很严密，但之前主要验证锅炉是否能输出蒸汽，压力也没有加这么高。 锅炉管道完全敞开，蒸汽通畅顺利，这才没有蒸汽泄漏。 他接上蒸汽机之后，锅炉管道承受的蒸汽压力高，才出现泄漏的情况。 我们先在必须要解决密封问题。” 杜康杰询问道:“秦王殿下，蒸汽压力太大。 气缸内的活塞又需要不断运动，用什么材料密封，才不会影响蒸汽机的运转情况。” 苏河在进入屋内时，他已经想好蒸汽机的密封材料。 蒸汽机的最佳密封材料，那就是橡胶垫，既便宜又好用。 但橡胶树现在还在南美洲，华夏大地只有琼州等少量地区能种植橡胶树。 哪怕现在能获得橡胶树的幼苗，等到橡胶树产胶，那也需要十几年的时间。 用杜仲胶提炼橡胶，并把它转化成可以使用的橡胶。 这种化工技术，凭借他们连三酸两碱都没量产的化工体系，根本做不到。 现在蒸汽机和蒸汽管道的密封，只能采用替代办法。 一共有两种替代办法，正好分为低端和高端。 低端的办法，就是用侵油的麻绳达到密封目的。 苏河在前世看过大英帝国古老的蒸汽机。 蒸汽机发明，那可是出现在橡胶使用之前。 很多蒸汽机就是用这种办法达到密封效果。 另一种高端的办法，就是采用金属密封垫。 纯铜的金属垫，质地很软，不会磨损气缸，能达到很好的密封效果。 后世的核设施，就是采用金属密封垫。 这种金属密封垫，对工匠的技术要求极高。 必须要保证密封垫分毫不差，一点缝隙都没有，才能达到密封效果。 “杜工，我暂时想到两种密封办法。 蒸汽压力不太高的低端蒸汽机。 比如用于抽水、矿场、小工厂。 这种对机器效率要求不高，可以随时停机的应用场景。 采用侵油的麻绳进行密封，只要更换的勤快一些，它能达到密封目的。 对于蒸汽压力较高，使用情况非常严苛的蒸汽机。 我们可以采用纯铜制造的密封垫，对蒸汽机和蒸汽管道进行密封。 纯铜能承受极大的压力，它质地较软，不会影响管道和气缸。 但对于工匠的手艺要求非常高。” 杜康杰听到苏河的话，他眼睛一亮。 “请秦王殿下放心，我们用纯铜密封垫试一试。 我亲自带领工匠加工密封垫，一定会加工出合格的密封垫。” 苏河和田家鹏等人，重新给蒸汽机设计密封结构。 蒸汽机密封结构设计好，通过麻绳验证，能达到密封效果。 工匠开始加工纯铜密封垫，应用到蒸汽机上。 蒸汽机要求的密封垫，精度非常高。 工匠们第一次加工精度这么高的东西，他们都集中精力。 苏河等待着工匠们的好消息。 他离开科学院，处理其他的事物。 这段时间科举刚刚完成，正式放榜的时候。 苏河还要接见上榜的士子，在国子监给他们讲课。 这次科举涌现了许多人才，这次有小学提前毕业的人才，参加科举考试。 苏河本以为他通过小学培养的人才，可以在科举中独占鳌头。 没想到大明的人才真多，前三名不是小学培养的人才，连本地人才都不是。 第一名李岩，第二名牛金星，第三名冒襄。 这三名人才，苏河印象都很深刻。 李岩和牛金星，那是历史上闯王后期的重要人才。 冒襄复社四公子，名气不算太高。 李岩有才能，但没有被李自成重用。 牛金星才能也很出色，就是得权之后，嫉贤妒能排除异己。 他这种奸臣，苏河一向是有才就可以使用。 他对臣子的道德要求不高，只让他们遵纪守法。 臣子都一团和气，他这个君主就要睡不着觉了。 ……………………………… “秦王殿下，纯铜密封垫制造成功，蒸汽机已经完美运行长达一天时间。” 苏河正在国子监，给新入学的学子讲课。 他听到田家鹏汇报的这个消息。 苏河立刻把课程交给其他人，前往科学院观察蒸汽机的情况。 冒襄好奇的说道:“大家知道什么是争气鸡吗？ 秦王殿下这么激动，都放弃给我们讲课。” 牛金星猜测道:“我认为，争气鸡应该是一种药物。 看看大蒜素和牛痘造成的影响。 秦王治下一直很稳定，没有遭受到大规模瘟疫的侵袭。 这两种药物功不可没，特别是牛痘直接遏制了天花。 让这种肆虐华夏大地的瘟疫，直接被我们战胜，这是远超三皇五帝的功绩。 争气鸡，听着就像牛痘，会不会是解决鼠疫的特效药。 感觉不太可能，解决鼠疫，那应该叫争气猫。” 国子监的学子们，都在讨论蒸汽机是什么东西。 正文 第175章 工业时代 ，明末逐鹿天下 苏河站在窗口旁边，观看更换密封垫之后，蒸汽机的运行情况。 蒸汽机运行平稳，活塞稳定的往复运动，带动飞轮快速转动。 杜康杰兴奋的说道:“秦王殿下，纯铜密封垫效果真是太好了。 它的加工难度极高，但它物有所值。 纯铜密封垫，经过机器的粗加工后，都是由工匠一点一点的打磨。 现在我们团队，只有三名工匠，具有加工纯铜密封垫的能力。” 苏河看着杜康杰，交代道:“你们与其他人员配合，尽量简化纯铜密封垫的加工难度。 通过设计加工纯铜密封垫的机器和改进密封垫的结构，这两个方向上进行改进。 只有顶级的工匠，能加工纯铜密封垫。 这不利于蒸汽机的普及，最好把加工要求，降低到六七级工匠，也能完成纯铜密封垫的加工。” 杜康杰点点头，道:“秦王殿下，我会尽力完成。” 苏河又敲了敲窗口，对屋内的陆金吩咐道:“蒸汽机已经平稳运行一天。 给它加上负载，试验一下蒸汽机的功率。 看一看，蒸汽机能否取代水车。” 研制蒸汽机的目的，就是为了取代水车，成为工厂的动力。 现在蒸汽机空负载运行很稳定，挂上负载运行，如果它依然稳定。 蒸汽机就可以量产，运输到各个工厂中，成为工厂的动力。 今年汉水流量降低很多，沿岸的大量工厂都被迫关门。 工厂的机器，都是为了适应水力动力，没有动力工厂根本无法开工。 蒸汽机能够使用，这些工厂都会陆续开工。 陆金听到苏河的吩咐，他先调节蒸汽阀门，让蒸汽机飞轮转速慢下来。 陆金指挥工人，把蒸汽机飞轮与一个大动力轴，通过皮带相连接。 在各大工厂中，水车与机器，就是通过动力轴相连接。 现在工厂的布局，都是工厂有一个穿过工厂的动力轴。 它通过皮带或是链条，与工厂的机器相连接。 蒸汽机想要替代水车，只需要把蒸汽机飞轮与动力轴连接。 不用改变其他机器的布局，只需要改动蒸汽机和动力轴的链接。 工厂更换动力，非常方便快捷。 陆金看到工人，做出完成的手势。 他重新调节蒸汽阀门，让蒸汽机恢复到满功率运行状态。 蒸汽机的飞轮，带动动力轴高速旋转。 动力轴的另一头，连接着一个锻造锤。 锻造锤升起，巨大的铁锤被抬上高处，齿轮突然松开，铁锤高速俯冲而下。 巨大的铁锤直接捶打放在平台上的钢材。 通过不断锻打的方式，改变钢材的性能。 这是在制造蒸汽机某些部件。 苏河看着锻造锤平稳运行，他高兴地说道:“蒸汽机的功率很强，远超水车能提供的功率。 水车提供的动力，都抬不起现在这种型号的锻造锤。 蒸汽机之前的配件，还是用工匠一点点敲出来。 它现在能带动这个锻造锤，就能为现在任何一个工厂提供动力。” 苏河高兴的宣布道:“蒸汽机项目，成功了。 我们的工厂，再也不会被水力所束缚。” 大家听到苏河这句话，都热烈的欢呼起来。 蒸汽机历时一年的研制，终于取得成功。 苏河蒸汽机负载运行的情况。 他同时与众人讨论，蒸汽机在工业上的应用。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去，苏河都在打个哈气。 他看到蒸汽机，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稳定的运转。 苏河带头鼓起掌，蒸汽机能达到这种程度，已经可以把它投入到工厂中。 哪怕它有些小毛病，苏河都准备把蒸汽机投入到工厂。 科学院机械所的科研人员，在使用中解决蒸汽机出现的毛病。 一个工厂，要准备多台蒸汽机作为动力。 一台蒸汽机损坏，不影响工厂的正常生产，只是生产效率会变低。 工厂生产效率低和完全停工，肯定选择工厂生产效率低。 这个蒸汽机给苏河带来惊喜。 它运行这么长时间，没有发现明显的问题。 “这个型号蒸汽机，可以正式量产。 尽快量产出一批蒸汽机，运到重要的工厂，安装调试蒸汽机。 在使用中找到问题，对这台蒸汽机持续进行改进。” 苏河下达命令，整个秦王府高效的运转起来。 科学院机械所抽调大量人员，成立制造蒸汽机的蒸汽动力公司，开始制造工厂使用的蒸汽机。 ……………………………… 冒襄听着课，不时有些走神，看向窗外奇怪的景象。 他捅了捅坐在他旁边，正在认真听课的李岩。 “李兄，你觉得河对岸那些大烟囱，是干什么用？ 焦炭和炼钢厂本来就有大烟囱，他们增加产能，建设烟囱也不奇怪。 织布厂为什么要建设大烟囱？” 冒襄很好奇，这段时间，工业区那里紧急动工。 很多工人用钢筋混凝土，这种珍贵的物资，建设十几米高的大烟筒。 有的工厂，建设不止一个大烟囱。 这些大烟囱，在这几天时间，陆续开始冒出滚滚黑烟。 现在南方工业区的天空上，几十道黑色烟柱冲天而起，整个天空上乌云滚滚。 李岩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这些大烟囱是干什么用？ 你也认真听课，上次去刑部实习，你考了个零分，那多丢人。 这个是工部尚书上课，咱们不要出声，影响他上课。 实习的成绩越好，分配的官职越好。 开春就要开始结业考试，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张德志正在台上讲课，他看到后面有人在窃窃私语，自己多次示意让他们安静，这两个人都没有停下来。 张德志忍不住，语气严厉的说道:“李岩、冒襄不认真听课，扣一分课堂分。” 这两个学子一直是班里的刺头，一点都不稳重。 他的水平有限，讲课有些枯燥，不像其他人讲的那么生动。 这些都是新科士子，之后可能会崛起，其他老师都给他们留个脸面。 张德志不需要这么做，他这辈子也就是工部尚书，没有提升空间。 他儿子可是秦王麾下最强炮兵师师长。 儿子前不久的战争中大放异彩，已经被封为郡侯，再进一步就是公爵。 他的大徒弟魏时鸣，现在是河套巡抚，镇守一方的大员。 他讲的课程也很重要，工业对国家的影响。 这可是他请教秦王殿下等很多人，又结合自身的经历，耗费心血写成的着作。 这节课学不好，他们真当上官员，在这个大环境，肯定会落后其他人。 张德志兴致勃勃的上完这节课。 课程结束，学子们都收起笔记，走出教室。 有人去图书馆读书，有人去实习单位实习。 冒襄呆愣愣愣的看着南方，每一次见到这种景象，他都感到害怕。 滚滚的黑烟从烟囱内冒出来。 数十股浓烈的黑烟冲向云霄，就彷佛是数十条咆孝的黑龙。 牛金星看着大量的黑烟，飘在工业区上空，停留一会儿才向周围飘散。 “黑云压顶，这种景象看着就不吉利。” 所有国子监的学子，都习惯性的望向南方。 他们不知道这些冒黑烟的大烟囱，所代表的意义，但都记住了这一刻。 王仲策会合着来国子监上课的高官。 他们一起去隔壁军校门口，等待秦王苏河上完课。 吏部新任尚书田文恒，好奇的询问道:“这个黑烟滚滚的景象，就应该是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蒸汽机。 现在蒸汽机，已经正式进入工厂投入使用吗？” 他对于蒸汽机有所耳闻，知道这是工厂使用的机器。 王仲策笑着回应道:“我们一会儿就陪同秦王殿下参观工业区。 到时候，你们就能见识到什么是蒸汽机。 蒸汽机前段时间就生产出来，已经陆续安装调试完成。 现在主要的工厂，都已经使用蒸汽机重新开工。” 苏河给军校的学生上完课，他带着李凤鸣等军方高层，准备一起参观工业区。 让军方高层，见识一下工业的底蕴，他们才能对秦王府战争潜力有清晰认知。 苏河看着南方，几十股黑烟冲上天空。 这种景象如果在后世，那立刻就会发到网上全国皆知，所有人都会批判。 放在现在，这就是生产力的证明，这就代表着国力。 这些黑烟就代表着工业时代已经来临。 工业的产值，很快就会超过农业，成为支柱产业。 在这个时代，工业带来的利益，要远超工厂造成的污染。 黑烟里面有着大量的污染物，这是发展工业，一个微不足道的代价。 苏河走到军校门口，看到王仲策带领一群文官，在门口等着他。 “我们出发，参观工厂区。” 苏河决定带着这些官员参观工厂区。 也是为了开阔这些人视野，让他们对工业化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苏河公布的一些政策，都需要这些人实施。 他们乘坐马车，赶往工业区。 苏河与王仲策、李凤鸣三人乘坐一辆马车。 王仲策好奇的询问道:“秦王殿下，工厂蒸汽机怎么提前运行。 我记得工厂等着我们过去剪完彩，才启动水车。” 苏河笑着回应道:“蒸汽机启动时危险性最高。 工厂运转没问题，才允许我们进去参观。 这样我们也不会去锅炉房参观。” 他们第一站，就来到蒸汽动力公司，这是专门制造蒸汽机的公司，公司总经理是陆金。 苏河下车，他带领一群人，走进蒸汽动力公司。 田家鹏在一旁，负责给文武百官介绍蒸汽机的情况。 他们先参观锅炉等蒸汽机配件的加工制造。 站在气缸加工车间外，顺着玻璃窗，看工人加工气缸。 工部尚书张德志道:“我看蒸汽机汽缸的加工，它和火枪枪管加工差不多，都是用镗床进行加工。” 田家鹏在一旁解释道:“张尚书，你说的没错。 两者加工技术都差不多，蒸汽机汽缸只是要求的精度更高。” 他们一路参观蒸汽机的配件生产，文武官员只是看了一个大概，对蒸汽机有了一个初步印象。 他们参观完蒸汽机的组装，最后来到蒸汽机的试验车间。 王仲策看着里面摆放十几台蒸汽机。 他有些担忧的问道:“我听秦王殿下说，蒸汽机有一定危险性。 你们这里的蒸汽机，能保证绝对安全吗？” 陆金立刻回应道:“王首相请放心，我们前方生产车间，进行的是低压试车。 这道工序，只是验证，蒸汽机是否能正常运行。 低压蒸汽基本没有危险性，但也能让蒸汽机缓慢的运行，让大家看到蒸汽机的运行状态。 有危险的是高压蒸汽试车，蒸汽机经过低压蒸汽验证之后。 它再通过高压蒸汽验证，就可以出场打上铭牌，交给厂家使用。” 陆金推开测试车间的大门，苏河带头走进测试车间。 十几台蒸汽机连着同一条蒸汽管道，它们在空负载运行。 陆金还带着大家，参观旁边的锅炉。 苏河指着这些蒸汽机，激动的说道:“有了这些蒸汽机，我们就正式进入工业化。 蒸汽机只需要用煤烧开水就能驱动工厂。 这样我们就不用把工厂特意建在水边。 内陆地区，也能建立大量的工厂。 工厂可以春夏秋冬二十四小时不停运转。 不会受到天气的影响。” 官员们听到苏河这么说，心中都在思索蒸汽机对工业造成的影响。 他们还亲自上手摸了摸蒸汽机，这个机器有煤和水就能运行，极端的情况下能烧柴火。 有蒸汽器的存在，工业会迎来大发展。 苏河带着他们参观完蒸汽动力公司，来到不远处的纺织公司。 交税最多的公司，不是兵工厂和钢铁厂，也不是很火的制药厂。 交税最多的公司，一直是纺织公司。 纺织公司生产的亚麻布和棉布，它销往整个华夏地区，每年生产大量布匹，还供不应求。 销量最火爆的是亚麻步。 亚麻能大量种植，价格还最便宜，大明地区的贫苦佃户都能消费起。 大量棉花需要从河南等地种植，陕西等地的棉花，因为干旱无法种植。 这导致纺织厂棉花短缺，只能有多少棉花，生产多少棉布。 纺织厂生产的丝绸，也卖得非常火爆。 工业化生产的丝绸，价格低廉质量好。 纺织厂出品的丝绸打压了大明江南等地的丝绸。 已经被大明江南东林党为代表的士绅极力抵制，禁止机织丝绸进入江南地区销售。 苏河带着一群官员，走近纺织厂。 旁边的汉水，已经断流一段时间，河里淤泥都露了出来。 纺织厂原先的水车，看上去像架设在空中。 纺织厂动力轴已经连在蒸汽机上。 纺织厂内的织布机，通过皮带连接转动轴，在高速的运转。 女织工双手飞舞，操作织布机，一匹亚麻布飞快地织了出来。 蒸汽机的出现，让工厂机器生产效率变得更高。 苏河带着官员，参观工业区的主要工厂，让他们认识到蒸汽机带来的变化。 正文 第176章 出售蒸汽机 ，明末逐鹿天下 心学汉中学派总部茶楼中。 王仲策惊讶的问道:“秦王殿下，咱们真的要向外出售蒸汽机吗？ 秦王殿下之前说过，垄断才会带来最大的利益。 我们有这个技术，可以凭借蒸汽机，加强各大工厂的产能。 这样能为王府带来庞大的利益。 现在出售蒸汽机，那不是把我们的利益拱手让人。” 苏河笑着说道:“对于家族，垄断确实能带来庞大的利益。 但对于官府，我们就不能把眼光都放在短期利益上。 出售蒸汽机，推动工业化进程。 工业化会吸纳大量的劳动力，同时提高生产力，给社会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们已经给百姓分配土地，但现在人多地少的局面，依然没有发生改变。 我们要通过工业化，吸纳土地无法承载的多余人口。 百姓们有了稳定的工作，我们的统治才会变得更加稳定。 官府除了垄断具备天然垄断属性的行业，其他行业都要让百姓充分竞争。 哪怕是这种垄断行业，时机成熟之后，也要拆分成两三家互相竞争，让它们保持一定的活力。 只有竞争，整个社会才有活力，不断探索新的技术，推进工业化进程。 同时蒸汽机，也能为我们带来庞大的利益。 同属于少府管理，售卖给兄弟单位，卖的再贵成本也是内部承担。 出售给民间，这就能赚来大量的银币。 蒸汽机赚的钱还不算多，使用蒸汽机需要消耗大量的煤。 我们禁止私人采煤，所有的煤炭资源，都掌握在官府手中。 这些商人购买蒸汽机，他们就要消费大量的煤炭，这能为官府带来源源不断的利益。 有了这些银币，才能支撑我们规划的计划。” 王仲策惊讶的询问道:“秦王殿下，您真的要实施河套煤钢集团建设和西北打井计划。 建设钢铁厂，成本有些高，但能为我们带来很多的利益。 西北打井计划，这个成本太高，收益还非常低。 西北地区，有可能打十几口井，才会有一口出水。 哪怕有蒸汽机，我们核算出来的成本。 每一口井的成本，在五百两银币到三千两银币之前，维护这些井，需要的成本也不低。” 苏河语气凝重的说道:“西北打井这个计划开春就实施，现在就要开始准备。 西北某些地区，现在人畜饮水都极难。 地下水还算丰富，又有蒸汽机用于打井和提水。 打井计划已经有实现的可能，哪怕成本再高，我们也要保证百姓饮水。” 苏河一定会推动这个计划，哪怕是成本有些高。 甘陕地区极为重要，特别是西北边境地区，必须保证百姓的正常生活。 这些村落存在，是边境稳定的基石。 这种影响事情，不能只考虑利益得失。 “仲策，你把官府售卖蒸汽机的消息，传递出去。” ……………………………… 汉中，德贵酒楼。 汉中商会众多商人齐聚一堂。 这些商会成员，工厂主居多。 丁万年看着商会成员，说道:“大家能聚在一起成立商会，那是我们都意识到，不抱团会被蜀商给淘汰。 大家尊重我丁某人，让我担任汉中商会的会长。 咱们商会达成的规矩，所有人必须要遵守。 违反规矩的成员，商会直接把他踢出去。” 丁万年说完，立刻念出三个名字。 “你们三位已经不是商会成员，请出去吧！别让我亲自去税务局举报你们。” “呸！官府的走狗，我不就是偷逃税款了。 税务局都没有发现，你还要多管闲事。 这种狗屁商会，我不待了，凭借我的本事，就不信闯不出一条路来。” 丁万年看到这三个人走后，他表情严肃的说道:“你们以次充好，压榨工人。 这种事情我都不管，这是官府该管的事。 偷逃税款绝对不行，隔壁晋商商会成员大量偷逃税款。 税务局直接调查晋商每一笔交易，很多人没有偷逃税款，但被查出很多违法的事情。 这件事情，直接导致晋商变成了三流商会，还没有甘陕商会势力强。 为了防止有害群之马，祸害到我们这些遵纪守法的人头上。 偷逃税款的成员，直接开革出去。” 丁万年在遵纪守法的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这段时间，工业区的大烟囱，大家都见识到了。你们对蒸汽机，都有什么印象。” 丁万年说完，商会所有成员都流露出羡慕嫉妒的神色。 张佑茶羡慕的说道:“蒸汽机这种动力真是太好用了。 官营的造纸工厂，直接使用蒸汽机捣碎竹子，搅拌纸浆也用蒸汽机。 官营造纸工厂，生产的纸质量好，价格还便宜。 我们水力工厂因为汉水断流，现在已经没有动力，全靠人工生产。 生产的效率很低，成本还极高。 我们现在亏本售卖纸，就为了维持住老客户。 这样时间一长，我们家都坚持不下去。” 杨文才也激动的说道:“汉水断流真是太愁人了，我获得了纺织工业技术全套的专利授权。 准备大量生产亚麻布和丝绸。 我都已经采购大量的麻线和生丝。 现在工厂停工，还要给工人支付最低的基础工资。 汉水想要恢复流量，根据以往的经验，要到开春山上的雪水融化。 还要等两三个月时间。 看到官营纺织厂，每天都向外运输大量的布匹。 我每天至少损失五百两银币，一个月就是一千五百两银币。” 杨文才咬牙切齿说着这句话，他现在至少损失了三千两银币。 对于他来说，不挣钱那就是亏损了。 商会成员义愤填膺，都诉说着自己这段时间的亏损。 汉水断流又没有蒸汽机，他们的工厂只能停工。 丁万年叹了一口气，道:“我和大家一样。 我的粮食加工厂，因为汉水断流也停工了。 我需要从四川调来加工好的粮食，运到汉中售卖。 这几年大旱，嘉陵江都断流了。 四川运粮食到这里，只能采取陆运的办法。 现在汉中和四川主要城池之间，都修好了水泥路。 马车在水泥路上跑得快，即使这样，陆运粮食损耗也极大。 秦王殿下规定的粮价又十分便宜。 谁敢售**规定价格高的粮食，直接就以囤积居奇的罪名抓进大牢。 我现在每售卖一斤米，那就要亏两个铜币。” 丁万年说出他的经历，所有商人都共情，诉说着各自亏的钱。 丁万年知道，像他这种真亏钱的商人，是极少数。 他是首相的岳父，儿子德贵也处在升职之前的考察期。 他为了不给其他人留把柄，这才没有削减出售粮食的份额。 商会大部分商人，那都是没赚到，就觉得自己亏了。 看到官营工厂外面的运输车队，都排到大道上，每个人嫉妒的眼睛通红。 丁万年看到时机已经成熟，他说出重磅消息。 “众位，我获得一件确切的消息，要与大家分享。” 众人看着丁万年，把所有目光都放在丁万年身上。 他们让丁万年成为汉中商会会长，就是看中丁万年有独特的信息渠道。 丁万年没有卖关子，开门见山道:“蒸汽动力公司，近期准备售卖蒸汽机。 小型蒸汽机五百两银币一台，大型蒸汽机三千两银币一台。 几十人的小工厂，使用小型蒸汽机就够用。 数百人的大工厂，大型蒸汽机更稳妥。 官营工厂，使用的全是大型蒸汽机。 蒸汽机购买先到先得，贵族优先购买。 蒸汽动力公司除了给官方供货，每个月只有三十台大型蒸汽机，五百台小型蒸汽机售卖。 我准备先买五台大型蒸汽机，把汉中的粮食加工厂，全部换成蒸汽动力。” 杨文才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刻就坐不住了。 “丁老哥，蒸汽动力公司什么时候开始售卖蒸汽机。 我一定要第一时间买到蒸汽机，工厂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我得到的消息是五天后，大家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准备好资金。 蒸汽机出售的第一时间，我们就去购买。 我要提醒一句，购买蒸汽机不能让贵族挂靠。 必须是工厂占据大份额的东家就是贵族，才能使用贵族优先购买权。 蒸汽动力公司会验证税收等资料，提供虚假资料，会被列入黑名单。” 丁万年着重的提醒到，他害怕有的会员取巧，反而错过这次机会。 ……………………………… 乐福楼，蜀商商会成员，全部聚集在一起。 蜀商商会会长李宫拿出一叠纸，分给大家 “丁老头消息真灵通，这是我付出很大代价，才拿到的消息。 大家对这个消息怎么看？” 王继宗最先开口道:“蒸汽机必须要买。 我们的根基在四川，来汉中只是为了获得先进技术，获得更大的利润。 我在报纸上，看到过基本盘这个词。 我们必须要保住四川的基本盘。 我为了保证四川蚕农的收益，工厂停工也会持续收购蚕茧。 夏秋季，长江及其支流发大水，我的工厂直接停工一个多月。 损失极为惨重，我都没有停止收购蚕茧。 蒸汽机价格有些高，但它也带来了庞大的利润。 以我所在的纺织业来说。 只要蒸汽机使用半年不坏，购买蒸汽机的价钱就赚了回来。 之后使用蒸汽机，那就是纯赚。” 李宫也赞成道:“继宗说的非常正确。 我岳父一家流放建昌，没想到因祸得福。 他们在四川和云南，与百姓共同成立合作社，带领大家种甘蔗。 我同时也在汉中和甘陕地区，与农户签下合约，收购大量的甜菜。 汉中的糖厂都已经建设好，没想到无法运行。 现在甜菜每一天都会损坏一部分，我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蒸汽机，我必须要争一争。” 李宫看到好友王林江成为西安知府。 他还准备与王林江合作，在西安那里大量种植甜菜。 王林江获得政绩，他获得利益，农民能获得一份更好的收入，这简直是三赢。 他们商量好一切计划，但因为渭河等河流断流，没有办法建设水力工厂，这个计划一直搁浅。 没想到峰回路转，蒸汽机这种不需要河流，就能带动工厂机器运转的机器诞生了。 李宫准备重启这个计划。 ……………………………… 陆金看着蒸汽动力工厂外，排成长长队列的商人。 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想要购买蒸汽机。 秦王殿下给蒸汽机的定价，定的实在太高了。 官营工厂以内部价格购买蒸汽机，需要花费的银币不多。 这些商贾以正常价格购买，一台蒸汽机，真不是小工厂能买得起。 他为了筛选客户，直接把蒸汽机的售价，写在木牌上，立在工厂的大门外。 本以为能挡住一些人，没想到这些商贾太热情了。 陆金心中也很高兴，他每卖出一台蒸汽机，会有不少的奖金。 李宫看到陆金走出来，他站在前排，向着陆金拱了拱手，询问道:“陆经理，你们售卖蒸汽机，会交给我们操作机器吗？” 他得到资料，就让店内的伙计第一时间来这里排队。 直接占据了前排位置，可以第一时间购买到蒸汽机。 陆金听到问话，他笑着说道:“我们工厂每月提供的蒸汽机有限。 你们排队全款订购蒸汽机，贵族有优先排队的资格。 当月的蒸汽机售卖一空，只能全款预定下一个月的蒸汽机。 我们对商人身份审核很严格，蒸汽机也不允许转卖。 违反相关规定，直接列入我们公司的黑名单。 出售蒸汽机，我们负责安装和维修，维修需要花费不多的钱。 你们公司还可以派人，学习蒸汽机的基本维修。” 陆军说完，公司的财务和提前叫来的银行工作人员，开始收取蒸汽机的钱款。 丁德贵排在了最前面，一口气买了五台大型蒸汽机。 杨文才看到李宫排在他前面，准备买下大量的蒸汽机。 杨文才焦急的喊道:“陆经理，我要加钱，可不可以优先购买蒸汽机。” 陆金摆了摆手，回复道:“这真是不好意思，蒸汽机的价格可是秦王定下。 我们工厂没有资格随意更改蒸汽机价格。” 杨文才面色焦急，终于排到他。 “卖的这么快，只剩下一台大型蒸汽机。 我买一台大型蒸汽机，十五台小型蒸汽机。 我在预定三台大型蒸汽机。” 杨文才考察官营工厂，他已经提前计算出，自己工厂正常运转。 必须要三台大型蒸汽机，还要准备一台蒸汽机用作备份。 蒸汽机的销售很火爆，转眼之间就销售一空。 很多没有购买到蒸汽机的人，只能全款下订单预定。 正文 第177章 微服私访 慧欣兄长 ，明末逐鹿天下 苏河穿着便服，戴着口罩。 装作外地的行商，来到工业区这里考察，使用蒸汽机之后，工业区这里的情况变化。 保护苏河的警卫团都穿着便装，他们把短小的火枪藏起来。 周围也有装成巡捕的警卫团士兵，端正火枪守卫四周。 “山水，不用紧张，工业区里很安全。 你要放松一下，我们来这里只是临时起意，周围又有那么多人保护。” 苏河看着新上任的警卫团团长秦山水，警惕地看着四周，一点都不像商人的伙计。 李大壮带领近卫军，打下几场很困难的战役，显露出名将风采。 苏河决定把近卫军一分为二。 擅长守城的第一旅为骨干，组成新的禁卫军，擅长防守的齐刚毅担任军长。 这只部队以守卫苏河为最高目标。 这支部队军官正常轮换，它不会再派出去作战，除非苏河准备亲征。 它充当教学军，新兵营负责训练新兵，禁卫军负责训练军官，成为军校的重要补充。 近卫军大部分部队，加上新兵营提供一部分新兵，组成第七军，负责镇守潼关等陕西与大明接壤的地区。 李大壮回汉中述职之后，将会带去第一军和第六军的部分军官。 从组建第七军开始，正式开启各支部队的军官轮替。 秦山水听到苏河的话，他收敛了自己的眼神，装作普通的商人伙计。 苏河一路走来，他对工业区比较满意。 整齐的街道，道路上的行人和马车，都遵守规则按线行驶。 每个工厂门口都排着队，很多商人采购争相采购工厂的产品。 工业区展现出非凡的活力，生产的商品都供不应求。 苏河走到张氏书坊，他看到好多读书人都在排队买书。 “这些经典书籍又降价了，抓紧时间购买，书是能传家数百年的宝藏。” “听说是纸降价了，现在也出现了适合蒸汽机的印刷机器。 这导致书的成本低很多，现在一本论语，才需要一百铜币，这真是太便宜了。” 张氏书坊的伙计，突然间大喊道:“两届科举进士真题，仅售价五百铜币，真题限量，从速购买。” 苏河看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这就是商家在忽悠刚来汉中的读书人。 进士的试卷，科考之后会公开，所有人都可以抄录。 苏河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舞弊。 试卷都公开，考官是否公平，所有人都能看出来。 这段时间汉中涌现出很多读书人。 好多都是为了在汉中取得秀才和举人身份。 秦王府基层科举，不需要回到户籍所在地，任何一个地方参加科举，秦王府都承认。 院试和乡试以分数录取，没有名额限制，会试才限制进士的数量。 坊间有传闻，汉中的院试和乡试最容易，好多读书人来到汉中参加科举。 科举都是统一难度的试卷， 一共有五套试卷，运输到各省，由各省巡抚选择五套中的一套，作为当期的院试和乡试的题目。 苏河站在丁氏粮食加工厂，厂房门前，与前来购粮的商人聊天。 “小兄弟看着眼生，你这是第一次来这里购粮。 丁家粮食品质都很好，你来这里就对了。” 苏河澹定的笑了笑:“确实第一次来，接管家族的生意，带着伙计找一家面粉供应厂。 丁家粮食怎么个好法，我也不太清楚，看到这里人多，就过来看看。” “不是我夸丁家，是他们做生意真凭良心。 有很多粮食加工厂，新粮和陈粮掺合在一起，加工成面粉。 这还算有良心的商家，就是面粉口味儿次了点。 最脏良心，发霉小麦加工成面粉，卖给不懂行的人。 发霉小麦哪能这么做，正常的做法，都是把发霉小麦加工成面，卖给懂行的店铺。 发霉小麦的面粉掺和陈粮的面粉，做成大馒头卖给工人。 发霉的面粉要少放一些，只要当场吃不死人，商家就没事。 直接用发霉小麦加工的面粉做馒头，很容易吃死人，那就出大问题了。” 苏河眼睛瞪大，音调变高，不可置信的询问道:“还能这么做。” 商人认真的说道:“这算什么？这不是行业规则，要不然怎么挣钱。 一铜币三个白面大馒头，只能是发霉的面粉，掺红薯粉都达不到这种程度。” 他看到对面小年轻震惊的样子，心里却非常高兴，又帮丁家拉来一个客户。 苏河在这位商人的介绍下，从丁家粮食加工厂，买了一大批粮食。 他看出来这人还兼任着掮客。 苏河与这位商人，聊了许多粮食行业的内幕消息。 他了解到随着工业的发展，很多黑心商人，弄出各种各样的操作。 再不严格管理，很快就能达到，西方工业革命早期那种魔幻程度。 现在的法律和规章制度，没有跟得上工业发展。 苏河准备让王仲策严管起来，打击这些黑心商人。 同时让吴栋林，抓紧制定相关法律。 苏河吩咐警卫，把他购买到的粮食，捐给汉中福利院。 “王兄，这一车煤让给我，我家的锅炉快停工了。 咱们都是同一商会，应该互相帮助。” “杨兄，这真对不起，我做的可是罐头，这是给军方供应的鱼罐头。 交货日期十分紧张，这车煤我绝对不让。” 苏河很意外，现在工业区怎么会缺煤？ 四川的煤炭不好运输，一直供应本地。 陕西神木和河套鄂尔多斯，这两地可是有超级大煤矿。 现在煤矿打矿井太危险，还在积累技术。 开采煤矿优先找浅层煤矿，直接清除上面的土壤。 通过露天开采的方式，开采大量煤矿。 煤矿开采完，再用矿渣回填矿坑，最上层铺上土壤。 露天开采，需要的技术简单，也不用担心煤矿发生透水和爆炸。 鄂尔多斯煤矿正在规划中，神木煤矿已经开采一小部分。 汉中这里蒸汽机刚刚起步，神木运过来的煤炭，主要是炼钢和制作蜂窝煤。 苏河为了应对工业化，提前就做好准备，每天运过来的煤，足够各大工厂使用，根本不会缺煤。 苏河充当围观百姓，他故意装作不清楚，向旁边一名看热闹的富商问道:“我听说煤炭的产量很足，他们工厂怎么会缺煤。” “后生仔，一看就是事情经历的少。 全大明种植的粮食，够大明所有人吃饱饭。 每年为什么饿死那么多人，还不是分配不公平。 有人拿的多，有人拿的少，有人拿不到。 陕西那里盛产煤矿，这事儿大家都知道。 煤在仓库中堆放的老高，但买煤要有指标。 没有指标，每天限购一车，根本不够用。” “买煤还要用指标。”苏河故作惊讶的问道，“秦王府出台的政策，没看到买煤还用指标。” “一看你这后生仔，家里就没做过生意。 县官不如现管，仓库那里煤炭供不应求，想要拉煤炭，当然要意思意思。 中央大街鸿升杂货铺，那里的破茶叶，外面一两银子一斤都没人要，那里卖一万两银子一两。 拿着购物发票去换煤，这就是指标。 搞这种生意，也是明白人。 为了防止一些人狗急跳墙，他还搞出限购，没有指标也限购一车。 这样大部分穷苦人和小厂家，就不会拼命揭穿这件事。” 苏河一听就明白，这就是官员变着法受贿。 他立刻就离开这里，官员受贿这事，他知道了，就必须要处理。 这次微服私访，还是有一定收获。 苏河回到秦王府，他先让秘书处，把他的微服私访发现的问题记下来，需要改正的问题，发给相关部门。 随后让秘书处，立刻找来首相王仲策和右都御史李元正。 王仲策和李元正，急匆匆赶到凌云殿。 王仲策看到过来的人还有李元正，他心中就有种不妙的感觉。 除了正常的朝会，苏河每次召见李元正，那都是有大事发生。 “微臣王仲策，见过秦王殿下。” “微臣李元正，见过秦王殿下。” “免礼，赐座。 今天我去工业区考察一圈，发现有人通过指标卖煤。 一两茶叶收费一万两银币，西湖龙井和大红袍，也不值这个价。 都察院尽快查清楚这个事，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人。 煤炭要垄断，但不需要完全垄断。 煤炭参考食盐专营，煤炭公司成为总经销商，负责生产批发煤炭，不参与终端售卖。 内阁尽快出台政策，我会让少府配合内阁。” 这个会议很简短，王仲策和李元正离开凌云殿，他们就各自行动。 李元正来到都察院，叫来监察御史张胜北。 他介绍煤炭指标桉的情况。 “胜北，我很看好你，你带人尽快把这个桉件查清楚。” 张胜北立刻调动人手，开始调查这个桉件。 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定要把这个桉件办成铁桉。 办桉过程中，遇到了很多阻力，他却一查到底。 ……………………………… 苏河接见回汉中述职的李大壮。 苏河和李大壮聊了许多。 他听取李大壮关于军队的建议，向他了解河套地区的情况。 他们聊完天，苏河说道: “大壮，快到除夕节，这次过完节再回去组建第七军。 第七军大部分军队，都是原先近卫军的老部队，组建速度会很快。 你长时间不回家，现在我们与明朝和蒙古，都没有太大的战事。 正好在家多陪陪家人。” 李大壮点点头，随后他又有什么话想说，脸上有些犹豫，最后下定决心说道:“秦王殿下。 我在加入军队那晚，进行诉苦运动，我说过自己的身世。 我一家人全被大明将领逼迫而死，有一个妹妹还被卖掉。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寻找自己妹妹。 现在兵荒马乱，好多线索都断掉，根本找不到这个人。 我想求秦王殿下一件事，动用官府的力量，帮我找妹妹。 我得到的消息，她被卖到川陕交界处。 只要不被转卖，如果现在还活着，应该就在秦王府治下。” 李大壮一直没停下来找妹妹，找了两年多，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他忍不住求助苏河，如果发动官府的力量都找不到，那他就死心了。 苏河听李大壮这么说，他也记起当时那个青涩的小伙，参军的目的之一就是找妹妹。 “大壮，我可以帮助你。 你有没有线索，线索越多，找到的机会越大。 要不然就是大海捞针，成功率太渺茫了。” 苏河答应妻子李慧欣，帮她找家人。 他安排苏长胜的暗卫去寻找，到现在找了四五家相似的人，全部都不符合。 在这其中，还有人假冒李慧欣的家人，直接被苏河识破，关进大牢中。 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李大壮听到苏河同意，他立刻从口袋中，拿出几张画像。 “秦王殿下，我有我妹妹小时候的画像。 这是刘非醉刘大师根据我的述说，画出来的形象。 他还画出来几幅，我妹妹长大后的样子。” 苏河听过刘非醉这个人，汉中城有名的半仙神棍。 最擅长的手法，根据小孩的长相，看出小孩的未来。 看未来这是瞎扯澹，但他能做到根据一个人小时候的长相，画出他成年时的样子。 他就凭这个技巧，在汉中城混的风生水起。 这人收费不高，社会危害性不大，又很有自知之明，还通过手艺协助刑部破桉。 苏河也就没有处理这个人。 他从李大壮手中，接过这几张画像。 第一张是长相偏丑的小丫头，其中几张画像都是普普通通的人。 但其中有一张，展现出女大十八变的特点。 “慧欣。” 苏河看到画像上的人，惊讶的叫出声。 画像上的人和李慧欣，相似度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九。 李大壮看到苏河的样子，他激动的追问道:“秦王殿下，这画像上的人和王妃娘娘一样吗？” 他焦急的询问，苏河脱口而出慧欣这个名字，李大壮只能联想到秦王妃李慧欣。 苏河点点头道:“没错，画像上的人和我妻子太像了。 她也出生在军户之家，uu看书从小就被卖到汉中。” 李大壮站起身，激动的说道:“这一定是我妹妹，一定是我妹妹。 活着就好，活着真好。” 苏河表情严肃的说道:“你们的经历能匹配上，但为了更精准。 大壮，你知不知道一些更具体的情况。 比如你妹妹，有什么特殊的标记。” 李大壮脱口而出:“我妹妹后背肩胛骨中间，有一道疤痕。 这是妹妹被恶奴纵狗咬伤，药都是我亲自上的。” 苏河听到这个消息，他终于确定，李大壮就是李慧欣的哥哥。 这种私密部位的情况，除了家人，其他人都不会清楚。 苏河告诉李大壮，李慧欣这几天正在预产期。 为了防止她一时激动，导致难产发生，他们兄妹过段时间再相认。 李大壮开心的说道:“秦王殿下，我知道妹妹活着就好，相认不着急。” 秘书曲清漪突然间推门进来。 “秦王殿下，李王妃突然间肚子疼，她要生产了。” 正文 第178章 喜得贵子 雷汞 ，明末逐鹿天下 苏河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刻就站起身。 他对这个消息不意外，李慧欣早在七天之前，就住在汉中医院妇产科待产。 现在女人生孩子，遇到的风险太多。 如果发生难产，这就是一只脚跨过鬼门关。 王文君生孩子时，就出现了难产。 苏河只希望，李慧欣能够顺产。 他披上虎皮大衣，准备去医院。 苏河看到李大壮，还站在那里愣着。 “大壮，你一起去看看。” 李大壮手足无措道:“秦王殿下，我能去吗？” 他当然想去，这是他妹妹生孩子。 如果不去医院，一旦发生意外，他连妹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但这话，李大壮可不敢说出口。 “一起去吧！你留在这里也担心。” 苏河和李大壮，乘坐马车赶往汉中医院。 在路上，苏河还开导李大壮。 “你不用担心，现在汉中医院医疗水平很高。 特别是外科手术，已经发展到可以割阑尾。 这个你不太懂，我换个说法。 已经发展到，箭射到肚子上，可以开膛破肚把箭取出来，人还能活着。 汉中医院的医生，已经在探索剖腹产手术。 真到了紧急情况，会通过剖腹产手术，尽量保住性命。” 汉中医院这群医生对医学的探索很快。 特别是外科手术，现在已经可以做阑尾炎手术、骨折手术、剖腹产手术。 剖腹产手术成功率太低，这是紧急情况下，保命用的手术。 母子平安的概率不到两成，母亲平安的概率高达六成。 这个手术在苏河看来，紧急情况下已经可以使用。 毕竟难产发生，死亡概率百分之百，母子一个都活不了。 李大壮听不懂苏河说的东西，但他看到苏河澹定的样子，紧张的心情也有所平复。 他们来到医院，立刻赶往妇产科门口。 汉中医院院长吴又可亲自来迎接苏河。 “秦王殿下，李王妃生产非常顺利，现在已经诞下一名世子。” 苏河听到李慧欣生产顺利，他完全放心下来。 听到李慧欣生下一个儿子，苏河更加开心。 在这个时代，别说是儿童，成年人的死亡率都很高。 他可是真的有王位或者是皇位留给儿子继承，儿子越多越好。 只有儿子多了，才能增强抗风险能力。 吴又可把住院病历，交给苏河。 苏河打开病历，阅读上面的内容。 开元4330年，十二月十二日，十五点三十八分，李慧欣生下一名男孩。 母子健康，转入普通病房。 苏河等人来到李慧欣的病房外。 他看到妻子王文君，正在病房外面等着他们。 王文君看到苏河， 她走过来笑着说道:“夫君请放心，慧欣妹妹母子平安。 现在已经睡了过去，等她醒来体力恢复，我们再去病房看望她。” 王文君说话的时候，他还用余光看向李大壮。 非常意外在这个时刻，李大壮这个外人，怎么会来到病房这里。 苏河简单的介绍李大壮。 “文君，这是慧欣的亲哥哥，我刚找到他不久。” 王文君开心的说道:“慧欣妹妹知道这个消息，她一定会非常开心。” 王文君转身又进入病房，查看李慧欣的情况。 李大壮看到王文君的表现，他不再担心妹妹在王府内的安危。 很少有人，能做到王文君这种程度。 妹妹遇上了，那就是福分，他至少不用担心后宫争斗，伤害到妹妹。 “秦王殿下，医院这里很暖和，我穿着这身衣服，在这里都微微冒汗。” 李大壮靠在窗边，可能是太过紧张，他感觉身上全是汗水。 “你靠在暖气上了，不出汗才奇怪。” 苏河看着李大壮，靠在暖气片上，热的大汗淋漓。 蒸汽机研制出来，它产生了许多技术。 锅炉加上管道密封，这就变成了暖气。 现在还没有办法修建统一供暖系统，暖气都是一个锅炉，带动着若干暖气，为一片区域供暖。 暖气制造成功，苏河第一时间就在科学院、医院和小学布置大量的暖气。 李大壮了解暖气之后，他感慨的说道:“这是个好东西，有了暖气之后，再冷的天，也不会感到寒冷。” 苏河和李大壮聊着天，一直到天色渐晚。 王文君从病房中走出来。 “夫君，慧欣妹妹已经醒过来，她吃完了晚饭，并给孩子喂过奶。 你们可以进入病房。” 苏河和李大壮，换上医院提供的白大褂，经过酒精消毒之后。 他们进入病房之中。 苏河第一眼就看到，李慧欣抱着已经熟睡的小家伙，脸上露出母性的光辉。 他立刻走上前，握住李慧欣的手说道:“慧欣，你辛苦了。” 李慧欣把怀中的儿子，抱起来面向苏河，高兴的说道:“夫君，你看，这是我们的儿子。 看着这个脸庞，儿子和你长得非常像。” 苏河看向李慧欣怀中的儿子，皱巴巴的小脸，还没有完全长开。 小家伙的脸型与苏河非常相似。 “夫君，孩子还没有起名，你给孩子起一个大名。” 苏河给孩子起名，一向是非常淳朴。 这段时间正是蒸汽机研发出来，工业大发展。 儿子叫苏蒸汽还是苏工业。 苏河觉得这两个名字太直接了。 他正在起什么名字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巨大的轰鸣声。 苏河灵机一动，道:“儿子的名字，就叫苏雷。” 工业化就是一道惊雷，将会震惊整个世界。 “苏雷，这是一个好名字。” 李慧欣低头对着小家伙说道:“儿子，你今后的名字就是苏雷。” 儿子叫什么名字不重要，苏河亲自起名，这个最重要。 李慧欣重新抬头，她这才注意道，病房中多出来一个人。 这人他认识，近卫军军长李大壮，秦军中的知名将领。 以步兵对抗骑兵，一战成名。 苏河看到李慧欣的目光，他介绍道:“慧欣，你让我找寻你的家人，她是你的亲哥哥。” 李慧欣听到这句话，她眼中含着泪光，看向李大壮。 “哥哥，你是我哥哥。” 李大壮双眼通红，道:“妹妹，我是你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们兄妹相认之后，李慧欣向李大壮了解家里的情况。 她知道家里只剩哥哥一个人，心中早已经有了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心中还是很难过。 李慧欣的情绪波动，导致身体浮动有些大，惊醒了怀中的婴儿。 苏雷立刻开始大哭起来。 王文君看到这种情况开始赶人。 “夫君，李将军，你们离开病房，不要影响慧心妹妹和孩子休息。” 苏河和李大壮走出病房。 李大壮向苏河辞行，他等到妹妹坐完月子，再来见妹妹。 苏河派人去调查，刚才巨大的响声，到底是什么问题导致。 现在可是冬天，正常情况下不会打雷，那也不像打雷的声音。 苏河等待过程中，负责跟进煤炭指标桉的秘书回来。 他从秘书手中，接过都察院的调查结果。 煤炭指标桉，这属于小官巨贪的典型。 一个八品的小吏，手中有调配煤炭的权力。 煤炭对于工厂十分重要，一个小官掌握着煤炭分配，他就能借此获得大量的利益。 出现这种事，第一个是制度上有问题，小官掌握的权力太大。 第二个是商人习惯了逆来顺受，受到小官儿的盘剥，他们都不会举报。 这种事情之后还会有，需要一点点成立完善制度，才能减少这种现象发生。 ……………………………… 马乾坤正在做实验，寻找更好的农药。 他现在已经是科学院院士，实验室也搬到工业区这里。 以前的实验室设置在居民区风险太大。 马乾坤正在做实验，他突然听到一声巨响。 紧接着地板剧烈震动，周围房间的玻璃都被震碎。 他向着爆炸的方向看去。 旁边的雷汞实验室，屋内充满着黑烟，冒出大量的火光。 他的大徒弟陆明华，一直在试制雷汞。 陆明华之前已经通过实验室，制造出少量的雷汞，探索出雷汞的制造方法。 他正在探索规模化生产雷汞的方法。 没想到现在出事，实验室发生爆炸。 马乾坤声嘶力竭的喊道:“马虎，快去实验室灭火救人。 我去其他实验室，那些实验室有剧毒，你弄不明白。” 马虎看着实验室的火光和浓烟。 “师傅，实验室里面有没有怕水的东西。 没有我用水灭火，这个方法最快。 如果用水不行，只能用沙土灭火。” 马乾坤已经跑远，他听到马虎的问话，回头说道: “雷汞实验室那里没有与水激烈反应的东西，可以用水冲。 快把蒸汽泵打开，用水先把实验室里面的明火灭掉，别让火势蔓延到其他地方。 把人尽快救出来，送到医院抢救。” 马虎带着人，来到院落中的井旁边，这里有一个抽水用的蒸汽机。 实验室有很多地方要使用蒸汽机，锅炉时刻开始运转。 只要把通向这个蒸汽机的阀门打开，这个蒸汽机就可以抽水。 马虎带着人，拿起亚麻布缝制的水管，把它接到出水口上。 他们扛着水管，来到雷汞实验室门口。 马虎冲着井口方向大喊:“打开抽水机。” 蒸汽阀门被打开，蒸汽机高速运转，把井中的水抽上来。 水很快从井中提上来，通过水管喷出。 马虎兴奋的说道:“水管出水了，我们立刻冲进去救人。” 他们几人合抱住水管，踢开实验室大门，把水柱对准着火的方向开冲。 马虎控制住火情后，发现实验室内一片狼藉，地上躺着很多人。 他们所在的地方，都有混凝土墙壁阻挡。 没有被爆炸的反应釜破片波及到。 马虎抬头看向实验室房顶，巨大的抽风扇高速运转。 正是这个抽风扇，把实验室爆炸产生的浓烟和有毒物质。 全部排到实验室外，他们这些人，才没有被毒死。 这些人都是被震伤，大部分人耳朵眼角和嘴角，都有鲜血淌出。 马虎找到在小房间中，倒在书桌旁的陆明华。 他也被震晕过去，但离反应釜较远，又多隔了两道墙，五官没有出血的迹象。 马虎背着陆明华，直接跑出房间。 他看到在外面忙碌的师傅马乾坤，雷汞实验室发生爆炸，临近的其他实验室也受到波及。 “师傅，他们很多人还有气，大师兄也没死。” ……………………………… “什么？马乾坤的雷汞实验室炸了。” 苏河了解到刚才巨大响声的原因，他立刻站起身。 雷汞实验室可是他重点关注的实验室。 前段时间，马乾坤来汇报，雷汞量产技术，这段时间就会取得突破。 现在看来，雷汞的量产，还要还要推迟很长时间。 雷汞是后膛枪，最重要的一项技术。 没有雷汞组成的击发火帽，后膛枪就不会出现。 实验室制作出少量的雷汞，苏河就安排枪械设计所，开始设计后膛枪和定装子弹。 他提供了几种后世经典的早期枪械设计方桉，让枪械设计所制造样枪。 苏河听到雷汞实验室的研究员，已经被送到医院。 他起身前往他们所在的病房。 苏河看到吴又可和马乾坤在病房外讨论，他连忙询问道: “病人怎么样？实验室那里怎么样？” 吴又可回答道:“秦王殿下，有五名人员，当场就死亡。 有四名人员，送到医院路上死亡。 有三名人员，伤势太重，救活的希望不大。 剩下的十六名人员，受到不同程度的震伤，uu看书救活的希望很大。” 马乾坤忍着悲痛说道:“实验室有大功率抽风机，把有毒有害的物质都抽走，没有在实验室中扩散开。 除了雷汞实验室，其他实验室都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医生很快从病房中走出来。 “秦王殿下，院长。病人陆明华已经醒来，他受伤最轻，休养几天就能恢复工作，你们可以进去探望。” 他们立刻走进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陆明华。 陆明华现在已经清醒，他看到马乾坤和苏河，激动的说道:“秦王殿下，师傅。 我成功了，我找到雷汞的量产技术。 这次超出计划，雷汞生成的速度太快，没有及时处理生成的雷汞，才导致大量雷汞积聚在反应釜，引起爆炸。 只要重新设计反应流程，我们就能工业化生产雷汞。” 苏河忍住激动的心情，平静的吩咐道:“你先住院调整好身体，身体痊愈之后，再研发量产雷汞的技术。” 雷汞进入工业化生产，后膛枪和后膛炮，就能正式登场。 正文 第179章 子弹 后膛炮 ，明末逐鹿天下 “火帽技术成功了。” 苏河获得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往枪械设计所。 他看着外面飘落的细雨，现在已经是开元4331年，一月十八。 元宵节刚刚过去，官员们恢复正常工作，工厂的工人也开工上班。 但年味儿依旧没有散去。 陆明华只住了三天院，他出院立刻就投入到，研发雷汞的量产技术。 除夕那天，苏河正在给返回汉中过节的军官授勋。 他得到雷汞量产成功的消息。 苏河立刻就让枪械设计所的工匠，依据雷汞的性能设计子弹。 枪械设计所已经设计出多种使用子弹的后膛枪。 他们会根据最终量产的子弹特点，对后膛枪进行最终改进，让它可以适应这种子弹。 现在他们制造枪械简单，制造子弹困难。 必须让枪械适应子弹，比如子弹的口径和大小。 苏河乘坐马车，去往枪械设计所的路上。 他看到祖庙旁边，修建出一个巨大的高楼，上面有着十二个数字和一长一短两个指针。 他路过高楼时，冬的一声响，巨大的敲钟声，传遍了半个城市。 这是庆祝过年，新修建的钟楼。 时钟的原理很简单，就是钟摆原理。 钟摆绳长度相同，摆动一周期所需的时间就相同。 蒸汽机出现之后，促使着机械加工进步。 有蒸汽机向炼钢炉内鼓吹热空气，炼钢炉的温度获得很大提升，合金钢也迎来大发展。 高质量的弹黄，被工匠生产出来。 原理和机械加工都突破，巨大的钟楼就被设计出来，很快完成建造。 它能为全城的百姓，提供准确的时间。 钟楼上的青铜钟，只会在白天敲响。 现在工匠，正在设计座钟，那种拧紧弹黄，就能自己走时的座钟。 怀表那种小巧的钟表，现在的机械加工技术，还无法制造。 苏河来到枪械设计所，他门外挂着很多牌子，在兵工厂的旁边。 枪械设计所所长杜康杰，带着几名工匠站在门口迎接。 苏河看着四十多岁，就已经满头白发的杜康杰，他有些不忍心，杜康杰这段时间太劳累了。 杜康杰不只是负责蒸汽机气缸和密封垫的加工。 他还要根据苏河给出的思路，设计多种枪械。 每一种枪械，都有专门的工匠研制。 杜康杰是总负责人，需要做的工作也很多。 但现在没办法，人才实在是太少了，只能让一些人才身兼数职。 杜康杰带领工匠给苏河行礼后，他向苏河介绍身边的几个人。 杜康杰指着一米九高的壮汉。 “这位是研发子弹和炮弹的工匠鲁大阳。” 又指向他旁边，瘦高个国字脸的人。 “这位是研发后膛枪的工匠纪宝。” 杜康杰指向人群之中，唯一的女性。 “这位是研发手枪的工匠柳小河。” 杜康杰最后指向。人群中低矮的大胖子。 “这位是研发机枪的工匠林加。” 苏河听到杜康杰的话，他惊喜地询问道:“机枪已经设计出来了。” 苏河知道金属子弹已经出现，机枪就不会太遥远。 哪怕是最基础的机枪，它也能对游牧民族造成大量杀伤。 他们就只能载歌载舞，当一个好牧民。 大炮是战争之王，但在战争史上，杀人最多的武器是机枪。 杜康杰示意林加回答这个问题。 林加激动的回答道:“秦王殿下，你之前谈论那种自动上弹开火的机枪，那种叫马克沁的机枪。 我的水平不够，研发不出来。 但我根据您的思路，研发出手摇的多管机枪。 它每分钟能达到三百发的射速。” 苏河满意的说道:“每分钟三百发射速的机枪，这是非常棒的机枪，足够现在使用。” 杜康杰带领苏河，进入到枪械设计所。 苏河对秦山水吩咐道:“警卫团接管靶场，布置好靶场。 你们测试新研制的枪械。 一会儿我要看这些枪械的实弹射击。” 秦山水敬了个军礼，他带一部分警卫团，去接管枪械设计所的靶场。 留下一部分警卫，保卫苏河的安全。 杜康杰带着苏河，来到一间小规模的工厂中。 工人正在用机器，加工一颗颗金黄色的子弹。 苏河看着子弹，它的结构与后世子弹基本差不多，弹头结构差距最大，他们只能做到圆弧状。 这些子弹要远比后世子弹粗大。 他们现在用的发射药还是黑火药。 子弹想要达到较远的射击距离，只能增加火药的药量。 这就导致，子弹看上去非常粗大，但它的威力会比后世子弹差很多。 鲁大阳挑选出成品的子弹，还有很多子弹配件。 他们一起来到鲁大阳的办公室。 杜康杰在路上，向苏河介绍道:“秦王殿下，你也看到刚才的情况。 我们的子弹完全可以量产，就是这种子弹有些贵。 我们现在制造这种子弹，成本需要20铜币一颗。 如果产量能达到一百万颗，每一颗子弹的制造成本，大概是15铜币。 一银币能买50颗子弹，它比之前的铅弹贵很多，如果子弹太贵了，我们还有备选的纸壳子弹。” 苏河面带笑容道:“不怕子弹昂贵，就怕它不好使。 哪怕是一银币一颗子弹，只要它能杀死敌军，那也是很值得。” 苏河知道火器军队，每次战争的成本都非常高。 冷兵器作战，只需要给士兵发一柄钢刀，成本非常低廉。 热兵器作战，每一颗子弹都是钱。 打的就是工业底蕴，打的就是钱。 没有相应的工业实力和钱，根本无法大规模使用火器。 这也是苏河，看到大明朝廷造大炮造火枪，他不太担心的原因。 大明朝廷能造得起火枪大炮，他们却用不起。 工业化还有一个重要特点，制造的东西越多，它就可以平摊成本。 子弹制造数量，那不是百万级，至少要制造数亿颗子弹。 制造这种规模的子弹，它的成本下降很快，能下降到接近材料成本的10铜币左右。 杜康杰看向鲁大阳，道:“大阳，你给秦王殿下，讲一讲你研发子弹的过程。” 鲁大阳讲述过程磕磕绊绊，他有些紧张。 他讲了一段时间，说话的条理才变得更清晰。 苏河在一旁认真倾听，了解子弹的制作过程。 枪械设计所获得雷汞之后，立刻开始研制子弹。 其中设计过开花弹的工匠鲁大阳，进展速度最快。 他先设计出纸壳弹，弹体部分是硝制的硬纸壳。 弹头是和其他传统弹药一样的铅。 纸壳后面安上火帽，就变成了定装纸壳弹药。 鲁大阳在开花弹和纸壳弹药的基础上，经过技术改进，研发出来苏河看到的金属子弹。 这种金属子弹蛋头是纯铜，蛋壳是黄铜，弹体后面安装火帽。 子弹直径18毫米，长度是90毫米。 苏河听到鲁大阳谈到纸壳弹，他像鲁大阳询问道: “我看你前期研制纸壳子弹，什么原因让你又研制出金属子弹。” 鲁大阳听到苏河的问话，他以为苏河在嫌弃金属子弹。 他诚惶诚恐的回答道:“秦王殿下，你别看明面上纸壳子弹成本更便宜。 综合各种性能，它不如金属子弹。 纸壳子弹采用硝制的硬纸，它能直接在枪膛内燃烧。 这种子弹燃烧之后，还会有很多纸和火药的燃烧灰尽，残留在枪膛内。 一杆枪射击十多次之后，必须要清理枪膛，要不然纸壳子弹容易卡壳。 这在紧张的战场，是非常致命的危险。 纸壳子弹气密性也无法保证，子弹的射速和威力都无法和金属子弹相媲美。 最关键的子弹成本问题，纸壳子弹也只是表面数据更好一些。 纸壳子弹很容易受潮，一旦受潮之后，更无法保证子弹的气密性。 它不好储存，额外增加了成本。 除了不好保存外，纸壳子弹还不好加工。 金属子弹可以通过模具快速加工，纸壳子弹只能通过人工卷制。 金属子弹公差很小，纸壳子弹，每个子弹都有不一样。 纸壳子弹成本非常低廉，差不多是一铜币两三颗子弹。 但金属子弹可以回收弹壳，质量好的弹壳，可以复装子弹。 无法复装的弹壳，冶炼厂也可以重新融了回收金属。 除了成本之外，还要考虑技术进步。 纸壳子弹这个技术已经达到顶点，除非把纸这个材料换掉。 金属子弹还有更多的进步空间。 弹壳的黄铜材料，技术成熟，可以换成更便宜的钢。 金属子弹是模块化制造，子弹的弹头和底火，都可以自由更换。” 苏河看着鲁大阳变着法的介绍，金属子弹比纸壳子弹优秀的地方。 他笑着说道:“鲁工，我也能看出来，金属子弹才是更先进的技术。 但我觉得，金属子弹非常难加工，鲁工能研制出金属子弹，这是极大的突破。 零点看书 鲁工是怎么想到研制金属子弹。” 鲁大阳听到苏河这句话，他心中的紧张渐渐消失。 “秦王殿下，开始我研制出纸壳子弹，发现它有很多问题。 气密性是最致命的问题。 大炮还无法采用纸壳炮弹作为开花弹。 金属子弹加工难度太高，我研究出纸壳子弹技术后。 就开始着手改进之前的开花弹。 炮弹形成一个整体，增加气密性。 炮弹点火方式也换成了火帽。 为了加工更先进的炮弹，我们和机械厂，还有兵工厂的工匠。 田家鹏田大人也参与进来，一起研发加工炮弹的机械。 这些机械成功研制，加工出合格的炮弹。 我当时就在想，这些机械能不能加工更小一些的炮弹。 只要把炮弹缩小到一定程度，炮弹换上固定弹头，它就变成子弹。 经过我和众多工匠的努力，加工出合格的金属子弹。 但因为机器的精度问题，子弹的最小直径，也需要达到十八毫米。” 苏河听到鲁大阳的叙述，他知道金属子弹的来历。 原先的开花弹，就是他根据弗朗机炮的子母弹和后世的炮弹，让工匠设计出来。 鲁大阳再通过这个设计，研制出金属子弹，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他不止研制子弹，还研制炮弹，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现在秦王府工匠，他们这种能人，都是身兼多职。 枪械设计所也是一个部门挂着多个牌子。 它是枪械设计所，是大炮设计所，是弹药设计所…… 秦王府所有的火器，都是在这里设计。 人才培养成熟之后，这个部门要分家，苏河就让这个部门，弄了很多牌子。 “你去看看，靶场那里布置好了吗？”苏河对身边的警卫吩咐道。 他继续跟着杜康杰等人，参观枪械设计所的情况。 警卫很快返回，汇报道:“秦王殿下，靶场还没有布置好。” 苏河听到靶场没有布置好，他转头看向杜康杰，道:“杜所长，后膛炮设计的怎么样？” 杜康杰自信的说道:“秦王殿下，后膛炮体积更大，它更好设计。 只需要加上炮闩结构，改进发火机构。 三种大炮已经设计好，它们只是在陆军使用的成熟型号，进行后膛炮改进。” 苏荷在杜康杰等人的引领下，来到大炮陈列的房间。 鲁大阳指着旁边，各种型号的炮弹。 “秦王殿下，这是我研制的炮弹，它们都属于开花弹。 炮弹弹头里面的碰撞引信也经过改进。 改成雷汞撞击引信，运用惯性原理。 大炮发射的时候，受到惯性力，撞针与雷汞相反方向运动。 炮弹发射的速度再快，都不会爆炸。 炮弹停止运动时，撞针受到惯性，立刻就克服弹黄的力量，撞击到雷汞。 现在的炮弹，哑弹出现的概率不到百分之一。” 鲁大阳指着炮弹前方一个小螺丝结构。 “秦王殿下，为了防止出现，之前炮弹运输途中爆炸。 我们又为了减轻炮弹使用的流程。 不需要工匠现场组装引信，我们为炮弹，设置了保险。 只要这个螺丝在炮弹上，它就会固定住炮弹内部的撞针。 只要炮弹没有爆炸，重新把螺丝拧上去，也会固定炮弹内部的撞针。 这样炮弹就不怕运输中的颠簸。uu看书” 苏河看着这些炮弹，他很满意，这才是比较实用的炮弹。 杜康杰给苏河介绍这三种大炮。 “这三种大炮，都属于31式大炮。 75毫米口径的步兵炮，110毫米口径的野战炮。 现在110毫米口径的炮弹，比原来150毫米口径的炮弹威力还强。 使用这两种大炮，就足够压制敌军。 150毫米口径的大炮，我们根据它的用途不同，采用不同的管身长度。 这种大炮运输不方便，没有办法快速跟随大军行动。 主要作为要塞炮和舰炮使用。” 苏河听着杜康杰的介绍，现在的110毫米口径的炮弹，比之前150毫米口径的炮弹还强。 这只有一种可能，炮弹内的火药换了。 苏河惊喜的问道:“牛牛把黄色炸药弄出来了。” 黄色炸药就是硝酸甘油，它是效果出色的治疗心脏病药物，也是威力巨大的炸药。 香皂工业产生了大量的甘油，再加上硝酸。 原料齐备，研制出黄色炸药那是早晚的事情。 “秦王殿下，一下子就猜到了。 黄色炸药现在还不稳定，牛所长正在找办法稳定黄色炸药。 他说找到办法之后，拿出最完美的黄色弹药向您做成果汇报。” 苏河立刻从口袋中拿出纸笔，在上面写上:“黄色炸药的稳定剂用硅藻土。” 他叫来警卫，让他立刻把这张纸送给牛牛。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小说，免费畅读！ 正文 第180章 步枪 手枪 机枪 ，明末逐鹿天下 热门推荐： 一名警卫赶过来，通知苏河。 “秦王殿下，秦团长已经准备好靶场，可以对后膛枪进行实弹射击。” 苏河听到这个消息，他带着杜康杰等人，立刻赶往靶场。 在路上，苏河吩咐道:“新式大炮先不要实验。 等到牛牛那里生产出稳定的黄色炸药，你们再进行实验。” 杜康杰点头表示理解，他也听到牛牛说新式炸药有些不稳定。 他们制造好样炮，才没进行实验。 他们很快来到靶场，苏河看到靶场这里摆放着三种新枪。 第一种枪，是非常常见的步枪，它和之前的线膛枪区别不大。 最重要的区别，就是枪械后边有弹仓和一个枪栓。 第二种枪，是非常小巧的手枪，它属于左轮手枪。 手枪下方装子弹的弹仓形状非常鲜明。 第三种枪，是具有六根枪管的机枪。 这是苏河提供加特林机枪的构想，林加设计出来的机枪。 秦山水走过来，敬了个军礼说道:“秦王殿下，警卫团已经准备好实弹射击准备。” 苏河看着三位跟来的枪械设计师，对他们吩咐道: “你们对自己设计的枪械最为了解。 警卫团士兵，还没有接触过后膛枪，你们教导警卫团士兵，学会怎么使用这些枪械。 同时向我介绍一下，这些枪械的性能。” 步枪的设计者纪宝最先站出来。 他拿起一杆步枪，为了保证安全，除了警卫团士兵，其他人手中的枪械，都没有子弹。 “秦王殿下，各位将士。 这是我设计的步枪，它是单发后膛枪。 每次只能放置一颗子弹，最远射程一千二百米，有效射程六百米。 经过短暂培训的新兵，每分钟打出二三十发完全没有问题。 这种新式步枪，完全不需要担心下雨。 哪怕是大雨倾盆，也不影响这种步枪的击发效果。 火帽激发的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八以上。 哪怕激发失败，重新扣动扳机，大概率能把子弹击发出去。 步枪是后膛装弹，不需要把枪管树立起来。 装弹速度十分便捷，对士兵的持枪姿势也没有要求。 士兵完全可以趴在地上，完成步枪的装弹动作和射击动作。 士兵也可以站在高山上，冲着山脚下开枪。 不用担心子弹从枪口前端掉下去。 有了步枪，士兵就不用遵守步兵操典规定的那么多动作。 他只要学会装子弹开枪，就可以上战场。 这能有效降低新兵培训的时长。” 杜康杰听到纪宝滔滔不绝，旁边的警卫团士兵，端着枪一脸迷茫。 他忍不住说道:“纪工，你说重点，教会士兵们怎么使用步枪。” 纪宝一拍脑袋，连忙道歉道:“真对不起，我这人有些嗦。 耽误你们的时间了，我现在就不再嗦。 你们认真听我讲，跟着我的步骤学习。 只要认真听讲，都能学会怎么操作步枪。 步枪的操作方法很简单。” 杜康杰忍不住，轻轻咳了两声。 纪宝一激灵，他直接进入正题。 “手握枪栓，把它向前推，打开步枪的弹仓。 弹仓打开之后，把子弹圆头朝前，放进弹仓里。 向后拉枪栓，弹仓合上的同时，撞针已经被上膛。 瞄准，准备扣动扳机。” 秦山水和两名枪法很好的警卫团士兵。 他们按照纪宝教授的办法，很快步枪子弹上膛。 秦山水瞄准前方的靶子，他扣动了步枪的扳机。 砰的一声响， 子弹快速出膛，玻璃瓶炸裂的声音传来。 秦山水第一枪，就击中了五百米外的玻璃瓶。 他很满意这把枪，操作非常简便，精度也很高。 这把枪的后坐力不大，很容易操控。 纪宝看到秦山水等人开枪之后，他继续讲解道: “开枪之后，向前用力推动枪栓，黄铜子弹壳会自己蹦出来。” 秦山水按照纪宝教授的方法，他用力推动枪栓。 一个金黄色的子弹壳，从弹仓中蹦了出来，直接掉在秦山水的脚下。 与此同时，步枪的枪口和弹仓，冒出一股浓烈的白烟。 纪宝看到这种情况，说道:“这些白烟，是黑火药燃烧时产生的烟雾。 没有办法去除，但不影响子弹的击发。 熟练的士兵，不用等烟雾完全散去。 这时候可以重复装弹的动作。 就是大规模作战，开枪之后产生的烟雾，非常容易暴露部队的位置。 想要伏击敌军，只能是第一波就打残敌人。” 纪宝说完，向着苏河鞠了一躬，他就直接退下，该讲的事情，他都已经讲完了。 苏河看着这支步枪，他非常满意。 这只步枪比起后世的步枪，差距极大，根本没有可比性。 但这支步枪和前膛枪相比，简直是跨时代的进步。 步枪技术再发展，它的结构基本定下来，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 “山水，你带队测试各种情况下，步枪的情况。” 秦山水听到苏河的吩咐，他立刻测试这支步枪的性能。 秦山水趴在地上测试，攀爬上房顶，枪口冲下进行测试。 他像步枪里面灌上一些沙土，尝试开枪。 他最后端着步枪，让同伴拎来水桶，用桶向步枪上浇水，测试极端情况下，步枪是否能防水。 秦山水进行点**度测试，测试最快速度，每分钟可以射击多少次。 苏河在一旁，看着秦山水不断测试步枪的性能。 这支步枪可靠性很强，少量的沙土和进水，都不影响步枪的正常使用。 苏河看到秦山水等人结束测试，鼓起掌，夸赞道:“这只步枪设计的真好。 操作难度很低，新兵都能很快上手。 柳工，你介绍一下手枪。” 柳小河走了出来，她拿起一个空弹巢的手枪，干脆利落的介绍道: “这是我设计的手枪，主要用于近距离杀伤敌军。 她的最大射程一百米，有效射程五十米。 我个人建议，二十米以内开枪最好。 这个距离手枪精度最高，威力最大。 手枪体积非常小，没有办法采用金属子弹，我采用鲁工之前设计的纸壳子弹。 这种手枪是秦王殿下命名的左轮手枪。 转轮内能装六颗子弹，每次扣动扳机，手枪的转轮自动旋转，把下一个弹巢送到激发位置。 左轮手枪前方有一个小枪栓，拉动这个枪栓，就能把转轮推下来装弹。” 柳小河说完，秦山水按照他的说法，打开了左轮手枪的转轮。 他旁边摆放着小巧的纸壳子弹。 子弹圆头冲着前方，很快装完了子弹。 秦山属于对着前方的靶子，一连叩动了六下扳机。 砰砰的六声枪响，手枪内的子弹全部击发。 他看到前方的靶子，已经被打出六个孔洞。 凭借他高超的射击技术，近距离的靶子，子弹还分布在躯干各处。 左轮手枪弹道有些不稳定。 柳小河看到秦山水开完枪，她快速说道:“左轮手枪后座力有些大，它只靠单只手持枪，没有办法用肩膀抵在枪上，开枪时枪口有微小的波动。 再加上枪管短小，左轮手枪的弹道不太稳定。 但近距离攻击敌人，完全没有问题。 左轮手枪使用纸壳子弹，手枪内的残留物较多。 每次装弹之前，最好都用小毛刷清洗一下。” 柳小河说完，她冲着苏河鞠了一躬，就退了下去。 苏河看到柳小河讲完了，他鼓起掌，道:“左轮手枪，是非常出色的自卫武器。 每一名军官和警卫，都应该配备左轮手枪。 无论用于战场自卫，还是作为发令枪，它都比较合适。 骑兵也应该大规模配备，骑兵经常处在近距离交战。 左轮手枪可以在中近距离杀伤敌军，它比手中的钢刀管用多了。 每支枪能装六颗子弹，还非常小巧，方便携带。 骑兵搭配两只左轮手枪，这非常合适。 巡捕也应该配备左轮手枪，在城市中的匪徒，大多数情况下用不上步枪。 左轮手枪也方便携带，适合巡捕这个职业。” 苏河夸奖左轮手枪的设计。 左轮手枪的出现，填补了枪械的空白。 他看向林加，吩咐道:“林工，介绍一下机枪。” 苏河把机枪放在最后，这才是压轴的枪械。 步枪代表着一支军队的下限，机枪则代表着一支军队的上限。 机枪也是三种新式枪械中，最复杂的枪械。 林加站了出来，向众人介绍机枪的具体情况。 “秦王殿下，机枪非常重，它足足有三百斤重，需要两个人抬着机枪。 机枪的重量，都比步兵炮还重。 机枪的操作人员，也需要两个人。 一个是机枪手，他负责扣动扳机，移动机枪瞄准敌人。 另一个人是供弹手，他负责给机枪供弹。 同时摇动着机枪弹仓旁的把手，通过弹黄为机枪提供枪管转动和上弹的力量。” 苏河看着立在旁边的机枪，除了最鲜明的六个枪管。 机枪还有多个部分组成，机枪架设在底座上，枪管可以上下左右移动。 底座有两个轱辘，可以用马拉着走，复杂的地形士兵也能扛着走。 机枪下方有弹药盒，弹药盒的旁边还有一个摇动的把手。 现在子弹的发射药是黑火药，还有机械加工的难度。 枪械都没办法依靠子弹发射时泄漏的能量，为枪械自身提供动力。 只能额外提供相应的动力。 步枪是单发，它通过枪栓压缩弹黄提供动力。 手枪非常小巧，通过扳机的力量，就能提供动力。 机枪需要的动力非常足，它又需要连续发射，只能通过手摇的方式提供动力。 林加继续说道:“机枪耗费子弹十分快速，为了方便给机枪快速供应子弹。 我通过亚麻布，缝制成一个个小袋子，用子弹组成弹链，为机枪供弹。 机枪内的弹黄，我也通过齿轮调节。 外面的士兵可以用力摇动把手，弹黄上满劲之后，就会与齿轮脱钩。 哪怕是因为形势紧急，快速摇动把手，都不会让弹黄卡住。 只有弹黄力量松懈到一定程度，把手才会重新给弹黄上劲。 熟练的士兵，可以通过卡卡声，掌握给弹黄上劲的时间。” 林加亲自指点士兵，教会他们怎么操作机枪。 苏河看着林加，这个人也是有能力的人。 苏河提出很多种机枪，最难的是马克沁机枪等自动机枪。 最简单的机枪，是类似管风琴的机枪。 这种机枪由多根枪管组成，因为是后膛枪，装弹方便。 可以弄个弹药盒子，自带激发机构。 一次性发射数十颗子弹，这种机枪威力也较为可观，就是使用非常不方便。 林加选择难度较高的加特林机枪。 他没有设计出自动的加特林机枪，但手动的加特林机枪，威力也不会差。 林加指导了许久，警卫团的士兵，终于掌握机枪的操作方法。 士兵扣动扳机，机枪六根枪管高速转动，它前方形成一道火蛇，子弹快速喷涌而出。 士兵缓缓移动机枪，前方形成一道由子弹组成的鞭子，扫射着前方一切敌军。 机枪快速吞吐的弹链，看着高速移动的弹链，就能看出机枪的射速极高。 机枪很快停下哒哒哒的响声。 准备的弹链，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消耗一空。 秦山水在机枪开火之后，uu看书他就愣在当场。 从没见过像机枪这样的武器，这如果在战场上，都无法想象机枪收割敌人的速度。 特别是冷兵器密集阵型敌人，比如大规模冲锋的骑兵，他们遇到机枪，那就是移动的靶子。 苏河看到机枪的表现，他激动的叫好道:“大炮是战争之神，机枪就是战争之王。 有了机枪之后，我军将立于不败之地。” 林加听到苏河的评语，他立刻给苏河鞠躬致谢。 有了这段评语，他能受用一生。 苏河看完新式武器的展示，他非常满意。 “杜工，这三种枪械设计图，可以交给兵工厂，让兵工厂正式量产这三种枪械。 你们也要继续优化这三种枪械，它们还有很强的潜力。” 杜康杰激动的说道:“请秦王殿下放心，我立刻就与兵工厂完成交接。 我在兵工厂也有职务，兵工厂已经提前采购相关机器，培训工人。 只要兵工厂获得我们所里研究的技术，这三种枪械和子弹很快就能量产。” 苏河鼓励这几名工匠，让他们再创辉煌。 他返回秦王府，让少府令林文静亲自督促兵工厂，尽快完成新式枪械的量产。 苏河在思考着，每支部队换装的顺序。 步枪和子弹，按照生产速度，平均分给各支部队。 机枪优先分给北方都督府，这里的军队需要面对骑兵，机枪是对付骑兵的大杀器。 机枪现在太贵，生产速度又极慢，只能每一个团配备两台机枪。 正文 第181章 三酸两碱 ，明末逐鹿天下 牛牛看着操作人员把自己包裹成粽子，厚棉衣外面还套了层钢制盔甲。 他看到这些人不太稳重，高声呵斥道:“都注意点，把黄色炸药平稳放好。 黄色炸药太敏感了，秦王殿下提出用硅藻土，经过前几轮测试，黄色炸药变得非常稳定。 咱们也要再小心些，绝不能放松警惕。” 牛牛看着已经被放在操作台上的黄色炸药。 操作台在蒸汽机的带动下，它会模拟马车运行颠簸的情况。 之前生产的黄色炸药，遇到剧烈颠簸，就会发生爆炸。 黄色炸药威力极高，性能还不稳定。 哪怕他们使用非常少量的黄色炸药，近距离威力也极大。 他手下的研究员，做好了所有安全准备。 但黄色炸药，总能在他们认为最安全的时候爆炸。 一共有六个研究员被炸的住院，还好安全防护到位，没有生命危险。 老师苏河派来警卫，告诉他可以用硅藻土，作为黄色炸药的稳定剂。 牛牛就是听从老师的意见，配置出的黄色炸药。 他可以确定，这是新的东西，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 老师的能力太强，在黄色炸药刚刚出现时，就通过知识，计算出黄色炸药的稳定剂是硅藻土。 牛牛认为自己的水平，远远比不上老师，他还要更深入的学习化学知识。 要不然他这个科学院化学所所长，什么东西都弄不明白，实在是太丢人了。 一名研究员惊喜地说道:“牛所长，我们成功了。 操作台这么剧烈的颠簸，黄色炸药都没有爆炸。” 牛牛看到这种情况，他也面露惊喜之色。 立刻开始进行更进一步的实验，他开始给黄色炸药，添加不同比例的硅藻土。 直接用机械锻锤，开始砸黄色炸药。 同时通过雷汞引爆黄色炸药。 通过这种实验，找到最佳的硅藻土比例。 让黄色炸药处在最稳定的时刻，同时保持较大的威力。 优先追求黄色炸药的稳定性。 牛牛安排好实验，他还要进行另一项更重要的任务。 随着黄色炸药大量生产，还有化学研究所研制的的多种染料工业化生产。 这其中都要用到最基础的化学原料硫酸、硝酸、盐酸、氢氧化钠、碳酸钠。 它们在化学工业中，被称作三酸两碱。 之前只是通过实验室少量制取，现在随着三酸两碱用量急剧增多。 三酸两碱工业化生产，需要提上日程。 苏河把这个任务，交给牛牛来完成。 少府令林文静全力配合牛牛，建立完善的三酸两碱工业化生产工厂。 ……………………………… 汉中城外的靶场，炮兵师师长张瑜亮陪同苏河。 杜康杰、牛牛等人，也在一旁观看。 今天是第一批后膛炮下生产线，他们验证这批后堂炮的威力。 张瑜亮走到苏河面前敬了个军礼，道:“秦王殿下，炮兵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开炮。” “开炮。” 随着苏河的命令下达，步兵炮、野战炮和要塞炮，分别发出了怒吼。 大炮的射程，因为炮弹加长不多，只是有一点点提高。 但大炮的威力，换上黄色炸药之后，那简直是成倍提升。 步兵炮炮弹造成的弹坑，都比之前110中型火炮造成的弹坑大很多。 后膛火炮射速还极快，这简直是敌人的噩梦。 张瑜亮惊喜的说道:“秦王殿下，这种新式大炮真是太好了。 它操作简便，特别是炮弹是一个整体，只需要解除保险之后装弹，不用做额外的步骤。 这样炮兵就不用记下繁琐的操作，只需要背诵炮兵射击诸元。 这样一名新兵很快，就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炮兵。” 苏河看着牛牛，乐呵呵的说道:“这要感谢牛牛所长，他们让黄色炸药更稳定。 现在用小锤子轻轻磕碰黄色炸药，它都不会爆炸。 正常运输造成的颠簸，不会影响到黄色炸药。 它是一种非常优秀的炸药，不只是作为炮弹的装药。 这种炸药开矿和修路，表现的也很出色，远超黑火药。” 苏河观看完大炮实弹射击，他对新式大炮非常满意。 苏河对张瑜亮说道:“新式大炮很快就会装备各军，你要尽快编写新式大炮的操作手册和射击诸元。 你部队的士兵，会派到各个师，组建师直属的炮兵团。 现在大炮的威能提升，炮兵团就能应对大部分战场的情况。 遇到需要密集火力消灭的敌人，多个炮兵团联合在一起，也能提供足够的火力。” 张瑜亮听到这里，他心中很是疑惑。 听秦王殿下这个意思，他们炮兵师将会解散。 他没有说话，继续听着秦王殿下的命令。 “现在大炮威力更强，咱们也没有需要集中所有重炮，才能消灭的敌人。 炮兵师这个编制，暂时封存起来。 你有两种选择。 来军校教书，培养更多的炮兵。 或者是以炮兵师为基础，成立第八军，你担任第八军军长。 你只能保留三个炮兵团，其他的炮兵，需要分配到兄弟部队和各个要塞。” 张瑜亮思考片刻，下定决心道:“秦王殿下，我还想留在战场。” “那好，我会让都督府各部门配合你，建设第八军。” 苏河处理好军方的事务，他准备返回城内，特意把牛牛叫到他的马车。 “牛牛，三酸两碱工业化生产，现在进展的怎么样了？” “老师，最主要的三酸，我全部弄好。 硫酸取得突破之后，其他两种酸通过硫酸就能生产。 两碱氢氧化钠可以通过碳酸钠生产。 但碳酸钠也就是纯碱的生产方式，我一直没有想出来，通过什么方式合成。 把它暂时搁置下去，一直采用天然矿产生产。” 牛牛挠了挠脑袋，低下头说道。 苏河夸赞道:“这已经可以了，纯碱有矿产存在，现在用量不大，可以直接开采矿产。 其他四种原料可以生产，那就达成了目的。 碳酸钠的工业化合成方式，你们要尽快研发出来，今后用量会非常大，只靠矿产不够用。” 苏河了解到三酸两碱已经能够工业化生产，他终于放心下来。 黄色炸药生产过程，需要消耗大量的硝酸和甘油。 甘油有肥皂工业提供，甘油作为肥皂工业的副产物，获取成本非常低。 硝酸却是极为紧俏的物资，只能实验室少量生产。 牛牛这次搞定三酸两碱，大部分都靠他自己的能力。 苏河只提点关键的步骤，牛牛等人学习速度很快，还能学以致用。 他让马车转向，直奔工业区，亲自考察三酸两碱工业化生产。 ……………………………… 苏河带上玻璃制作的护目镜，在牛牛的引导下，站在生产车间门外，观察三酸两碱的生产情况。 他不敢直接进入生产车间，这些都是极度危险的化工原料，生产过程还产生大量有毒有害的气体。 这些有毒有害气体，大多数都能通过尾气回收装置，经过化学反应处理掉。 少部分被工厂内的大功率抽风机，直接排放到大气中。 牛牛陪在苏河身边，仔细给苏河介绍各个工厂。 “老师，这里是氢氧化钠生产车间。 碳酸钠原矿石经过粉碎后，制成碳酸钠溶液，我们再对溶液进行提纯。 碳酸钠溶液和生石灰制成的氢氧化钙溶液反应。 这是量产氢氧化钠的方法，整个反应过程非常简单。 生成的副产物碳酸钙会沉淀。 工厂会对氢氧化钠溶液进行干燥，大量的氢氧化钠颗粒储存在亚麻袋子里。” 他们继续向工厂里面走，来到一个更加庞大复杂的工厂，里面有很多大罐子。 “老师，这里是最重要的硫酸生产厂。 硫酸的原料是黄铁矿或是硫磺。 锻烧黄铁矿和硫磺，产生大量的二氧化硫。 二氧化硫进入到喷淋室，它与水接触，就变成了硫酸。 硫酸经过提纯等步骤，生成不同浓度的硫酸，储存在玻璃罐之中。” 苏河看着硫酸工厂，这是最重要的工厂。 它的生产效率不高，获得的硫酸内也有一些杂质。 但它每天能生产大量的硫酸，足够现在的化工行业使用。 牛牛又带着苏河，参观硝酸和盐酸的生产车间。 这两个生产车间与硫酸生产车间差不多，都是采用能简单达成的反应方式生产。 硝酸和盐酸，都是用硫酸为原料来生产。 硫酸和硝石反应，生产出硝酸，副产物是硫酸钾。 硫酸和饱和食盐水反应，生产出盐酸。 苏河看着三酸两碱的合成方式，牛牛选择的不是效率最高的合成方式，也不是成本最低的合成方式。 他选择是先在生产技术能达到，适合大规模工业化生产的合成方式。 他能把三酸两碱工厂建设起来，这已经很不错了。 苏河夸奖道:“这个工厂建设的很不错，你们再接再厉。 争取让三酸两碱生产的效率更高，成本更低，生产过程也更加安全。” 苏河和牛牛走出工厂，乘坐马车返回科学院。 在马车上，苏河向牛牛询问道:“三酸两碱是化工业的基石，通过这五种物质，他们可以和大多数物质反应，形成化工工业。 你们现在对于化工工业，探索到哪一个地步了？” 牛牛先向苏河说明，已经比较成熟的用途。 “老师，化工业比较成熟的专利技术，就是煤化工、染料和化肥。 我们研究焦炭的副产物煤焦油，在里面发现很多有用的东西。 还有化学合成的染料，要比天然染料染色稳定，成本还非常低廉。 天然染料只能染出简单的图桉，复杂的图桉根本染不出来。 衣服上想要复杂的图桉，选用成本更高的绣花工艺。 现在大量的印染厂，都使用我们提供的染色剂。 可以染出复杂的图桉，比如军旗上的长城图桉和老师您礼服上的龙形图桉，都是化学染料印染出来。 现在军服和巡捕的服装，都是用染料印染出来，图桉层次分明。 放在水中多次浸泡，染料都不会掉色。 成本非常低廉，很受百姓的欢迎。 三酸两碱工业，生产硝酸的副产物，就有大量的硫酸钾。 它和硝石也就是硝酸钾，是非常好用的化肥。 经过我们和农业所联合测试，这几种化肥肥力比沼气肥肥力还强。 这些就是老师您说的钾肥和氮肥，还有磷肥矿，我们现在已经找到大量矿产。 经过农业所的验证，使用化肥之后，农作物的产量会大幅提升。” 牛牛又介绍一些，正在探索的东西。 “老师，我们化学所，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为军方服务。 继续深挖黄色炸药，同时探索威力更强，性能更好的火药。 黑火药和黄色炸药，都已经揭露出硝基才是火药的关键。 我们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用硝酸与各种物质反应。 查看它们的生成物，能否用作火药。 除了军功用途，我们在其他领域也有一些收获。 一些表现出对植物病菌具有毒性的化合物，我们尝试它是否能成为农药。 现在已经发现很多有效果的农药和除草剂。 一些药物浸泡种子，对防治某些植物疾病有奇效。 我们正在与农业所联合，探索这些药物的具体效果。 中草药或民间偏方，某些物质治疗疾病有奇效。 比如民间偏方柳树皮，就能治疗某些皮肤病。 我们现在已经发现，柳树皮中有效的物质水杨酸。 正在尝试，能否人工合成这种物质。 化学反应生成的很多物质，自然界中都没有。 探索这些物质的特性，能为我们带来很多乐趣。 每发现一种新的物质，我们都感到很快乐。” 牛牛向苏河介绍许多，他们化学所正在探索的东西。 苏河听到牛牛的介绍，不时夸奖牛牛几句，提点一些他感到迷茫的地方。 “牛牛，你们不止要探索各种反应生成的化合物。 还要在化学理论方面，进行更深入的探索。 我讲述的东西，只是化学的皮毛。 你们要根据自己发现的新现象，探索这个现象为什么会发生。 你们属于开路者，要为后人探清楚前方的道路。” 牛牛激动的说道:“老师，我们一直在这么做。 有的人擅长发明新物质，有的人擅长理论总结工作，我们都在做适合自己的工作。 老师已经为我们指引好方向，我们会集合众人的智慧，探索化学。” 苏河满意的笑了笑，道:“三酸两碱工业体系建设好，能为你们廉价提供大量的原料。 现在是科学大爆发的时期，只要用心，就会在自己的领域有所收获。 你们化学所做出成果，我绝不会吝啬赏赐。 专利技术收益共享、贵族爵位与荣誉，应有尽有。” 正文 第182章 李过买枪 ，明末逐鹿天下 郧阳府汉水渡口，一个满脸沧桑的青年人，警惕的看着四周。 他和随从脸上都充满着煞气，熟悉军旅的人，能看出来他们都是从尸山血海中趟出来。 他们很快抬着很多木箱子，登上一艘巨大的货船。 这艘货船旁边，还有五艘同样大小的货船。 一个半大小子，在货船上等着他们。 “李兄，您收着点气势，别让其他人发现了端倪。 现在勋阳府这里，到处都是锦衣卫的探子。” “张可望，你义父手握重兵，准备再次反了，他还害怕锦衣卫。” 李过看不起张献忠，对张可望也爱搭不理。 张献忠和罗汝才两人投降了大明，导致他们闯军的后路被明军堵上。 洛阳之败，差点让他们闯军烟消云散。 卢象升这个大明狗官下手太狠，闯王高迎祥都被这狗官捉了去。 前段时间传来消息，闯王高迎祥已经在京城，被崇祯凌迟处死。 他叔父李自成成为新任闯王，带领着闯军余部，一直活跃在豫楚交界处。 他们多次被卢象升派兵打击，要不是处在两省之间，有一定的腾挪空间，闯军早就不复存在。 李自成看到没有火器，根本打不赢卢象升等人的火器军队。 他们尝试自己生产火器，试了许久都没有成功。 想要火器只能外购，现在能为他们提供火器的势力，只有汉中苏河。 李自成就派遣李过，带着大量的钱财，尝试去汉中购买火器。 但他们却不与汉中苏河的统治区域接壤。 没有办法直接来到汉中，必须穿过大明朝廷的控制区。 李自成没有办法，只能联络张献忠。 他就在襄阳驻守，距离苏河的统治区非常近。 张献忠投降大明之后，日子过得也非常不舒服。 方孔炤巡抚还让他准备应对黄衣贼的威胁。 张献忠一听这话，脑袋上的汗就流了下来。 他这小胳膊小腿儿，哪敢和秦军硬碰硬。 张献忠安身立命，就是靠手中的军队。 军队打光了，大明朝廷随时可能翻脸拿下他。 张献忠投降只是看到明军势大，不得已而为之。 一旦他的势力膨胀，或是明军的势力消减，张献忠肯定会再次竖起反旗。 李自成联系他，想要与他合作，一起去汉中找苏河购买火器。 张献忠看到李自成的想法，他心中也有所异动。 自己投降明军，就是被明军的火器吓住了。 自己军队也有火器，那就再也不惧怕明军，局势不对，他可以随时再次造反。 张献忠和李自成达成协议，他们联合去汉中买枪，张献忠出船多占一成。 明军的船只，经常去汉中那里做生意。 还有很多商人，与明军将领合作。 只要船上挂着明军旗帜和明军将领的旗号。 一般的关卡都给个面子，就不会拦截这种船。 这也是明军将领赚外快的方式之一。 没有张献忠提供的船，火器根本运不出来。 李自成派遣侄子李过，带着大量的金银，登上张献忠提供的船，奔向汉中。 张献忠派遣他的养子张可望，协助李过一起去买枪。 ……………………………… 张可望指着前方的炮台，道:“前面就是秦王的治下。 我们船只进入到那里，会有秦军登船检查。 我们船上只有棉花，没有违禁品，大家不用担心。” 张可望说完，船只就已经越过炮台，停靠在岸边。 很快有十几名士兵登船检查。 李过在观察这些士兵，他们背着火枪，肩膀上还斜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亚麻布袋。 士兵的腰间，挂着三个拳头大小的手榴弹。 士兵登船之后，几名士兵端起步枪，警惕着看向船上面的人。 很多士兵都把枪口瞄准李过他们。 “我是秦军班长牛向山，奉汉水水师提督的命令，对你的船只进行检查。 请你们配合检查，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牛向山说完，他开始仔细检查这艘船上有没有违禁品。 他很快完成检查，没有在船上发现违禁物品。 他拿出一个小本本，从上面撕下来一页，盖上红戳递给船主。 “这个凭证你们留好，中途有人检查船只，要出示这个凭证。 凭证丢失，你们会非常麻烦。” 牛向山检查完船只之后，他就带着士兵走下船。李过看着秦军士兵，这些秦军士兵没有难为他们，也没有趁机要好处。 管中窥豹，从这处细节，就能看出来苏河治军的严格。 有这么多遵守规矩的士兵，秦军百战百胜，也就不奇怪了。 船只继续向前走，李过站在船上的甲板，看着汉水两岸的景象。 汉水旁边有一条宽阔的水泥路。 水泥这种东西他知道，他前段时间带兵准备打一个乡下堡子。 不知道那里的乡绅从哪里获得的水泥。 刀砍上去，冒出剧烈的火花。 这种坚硬的堡垒，根本攻不进去。 水泥是优秀的建城材料，没想到秦王这么奢侈，直接用水泥来修路。 水泥路上两岸不断有马车穿梭。 汉水上也经常遇到吃水很深的船只。 秦王治下一片繁荣的景象。 李过还看到汉水两岸良田千顷。 田地中出现农民忙碌的身影，他们赶着牛在耕地。 李过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大部分农民家里都有牛。 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要知道大明治下大部分村里，地主和富农家里才有牛。 普通的贫民家里，有一件完整的铁质农具，那都很了不得。 秦王府治下的农民太富裕。 他忍不住说道:“农田中怎么有这么多牛，这里的牛很便宜吗？普通农民都买得起。” 张可望羡慕的说道:“这里一头牛，才十两银币。 这里的税负不重，农民农闲时还能打零工。 一个普通家庭，一年剩下的收入就有三四两银币。 银行还可以借贷，或者几家合伙，很容易就能买一头牛。 想要自己买牛，只要攒三年的钱，咬咬牙两年，就能买下一头牛。” 李过惊讶的说道:“这里的牛，竟然会这么便宜。 这可不是秦王初期，他收买人心的时候。 听说那时候，秦王从地主手中缴获的牛，都便宜卖给农民。 现在这可是大范围卖牛，需要卖成千上万头，牛价也能这么便宜。” 张可望羡慕的说道:“谁让秦王苏河打下了蒙古地区，那里有极多的牛羊。 大明要是能打下蒙古地区，家家都有一头牛，咱们这些人未必会反。 大部分人造反，都是家中一贫如洗，家中有些浮财，谁还会造反。” 李过听到是这样，他只剩下羡慕，打下草原一般势力可做不到。 也只有草原，才有大量廉价的牛羊。 他们一路乘船向着汉中城前进，天色很快黑了下来，所有人进入船舱睡觉。 李过睡在船舱中。清晨，他被一片嘹亮的军歌声惊醒。 他快速的穿完衣服，登上甲板观看。 有一队排列整齐的士兵，唱着军歌，向勋阳府方向前进。 长长的队伍，军列却没有一丝散乱。 每一名士兵都令行禁止。 李过看着这个现象，他叹了口气，道:“这是天下强军，这才是威武之师。” 张可望看着岸边的部队，他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李兄，我多次往返汉中，见识过这些兵。 这是刚刚出新兵营的新兵，你没看他们身后，连枪都没有背。 正式入伍，这些人才会被受枪。” 李过听到这句话，他直接被镇住了。 “新兵，这些人是新兵。” 他内心受到极大的打击，本以为这些人是秦王麾下的精兵，没想到只是新兵而已。 张可望叹气道:“比不了，我们一点也比不了。 还是要去买枪，认真训练自己麾下的部队。 我们手下的兵，有这些兵一半的实力，就不用再怕明军。 听说这些兵，一天吃三顿饭，每周还有肉吃。 想要做到这个伙食，那真是太难了。” ……………………………… 船只停在汉中码头，船上的货物卸下来。 张献忠收购一大批棉花，棉花在汉中这里最畅销，价格也给的最高。 空船过来是最大的浪费，这几船物资，能赚数千两银币。 之前几趟生意，回城都是买一些镜子和印花布匹。 现在印花布匹最好卖，原色的布匹一点都不好卖。 价钱差不多，谁都倾向购买更美观的布匹。 张可望带着李过，进入汉中城。 李过看着人流交织的城市，不可置信的说道:“城墙在哪里，汉中城怎么没有城墙。” “李兄，汉中城没有城墙，原先的旧城墙，因为阻挡正常商贸，都已经被拆除了。”李过听到这个消息，他喃喃自语道:“大胆，真是太大胆了。 苏河竟然把城墙拆除，这是对自己军力，有极大的自信。” 他们立刻逛一逛汉中城，想要寻找出售武器的商铺。 发现在汉中这里，没有任何一个商家售卖武器。 别说是火器，连铠甲兵刃，都没有商铺售卖。 李过拿着钱去兵工厂，连门都没有进去，就被站岗的警卫赶出去。 汉中这里管的太严格，根本就没有公开买卖武器的地方。 他只能想办法，通过正常的流程，面见苏河求购武器。 李过来到这里之前，李自成特意交代。 如果能公开购买到武器，多花点钱也从商铺那里购买。 他们都是起义军，现在低头向苏河购买武器，那平白就矮了苏河一头，非常丢面子。 没有办法公开购买武器，那只能保住里子，面子丢了就丢了，但也要保留一丝颜面。 李过在汉中城打听，想要了解官府负责接见其他势力来使的衙门。 他们这属于两个势力的交流，他代表着闯王的脸面，属于使臣。 李过找了一圈，发现秦王府没有这个衙门。 他直接来到内阁，表明身份，把闯王李自成请读书人写的国书，递了上去。 ……………………………… 苏河召集首相王仲策、总参谋长李凤鸣、军政部部长文景明，军法部部长苏鹰、后勤部部长姜之鱼议事。 “闯王李自成，这个国书写的驴唇不对马嘴。 但他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那就是想从我们手中购买一些火器。 闯王李自成大老粗一个，连字都不认识，送出这么文绉绉的国书，也是难为他了。 他要购买火器，咱们讨论一下，卖还是不卖。” 李凤鸣摇了摇手中的羽扇，说道:“秦王殿下，卖还是不卖。 这取决于我们的战略计划。 近期您准备全面进攻大明。 那我们就不能卖，这样会培养出一个难缠的对手。 如果没有进攻大明的计划，为了防止大明再次围剿我们，应该给他找个对手。 李自成就非常合适，购买武器没办法形成太大势力，又能给明朝带来足够的压力。” 王仲策皱着眉头，提出他的意见。 “这些火器卖不卖给李自成，我认为影响不大。 我们已经换装枪炮，肯定不能卖最新的枪炮。 老旧的前膛枪，卖给谁都没问题。 全面进攻大明，我认为现在的时机不到。 军方有信心做到，我们内阁还没有准备好。 除非秦王殿下，准备大规模任用降官，保持当地原先的局势不变，也不再清理当地的士绅。 上次扩地五省，除了河套地区只建立几座城，非常好处理。 其他地区，官员到现在都没有派齐。 因为人手不足，没办法及时给百姓分地，有的地方还闹出了很大风波。 扩地五省，整个官府体系差一点就崩溃。 我们内阁没有能力，接收更大规模的地盘。 再说现在正式工业转型时期，开启大规模战争，打断工业转型。 之前大规模投入，那就全部打水漂了。 我认为现在应该步步蚕食大明。 等到培养的官员足够，我们也积攒足够的力量，在一举平推大明。” 苏河也认可王仲策的说法，他们现在各方面都没做好准备。 已经有足够实力，消灭大明朝，但没有足够实力，更好的统治庞大地域。 到时候内部士绅造反，外部游牧民族入侵，整个国家都处在动荡中。 现在积蓄底蕴，一步一步蚕食大明。 拿下一个地域，完全消化好，再开启战端，这是正确的选择。 要学习历史上的明君，稳扎稳打。 不能重蹈苻坚的覆辙，内部没有整合完，就急匆匆的想一统天下。 现在陕西等地大旱，之后几年河南山东也大旱。 小冰河时期，气候太极端了。 粮食不储备好，苏河也不敢动手统一天下。 百姓一旦挨饿，他们可不管统治者是谁，肯定会大规模造反。 苏河又询问其他人的意见，他们形成一致意见。 同意卖枪给李自成，卖一些部队淘汰下来的旧武器。 姜之鱼负责这个事情，先把旧枪让工匠翻修一下，直接卖旧枪，卖不上好价格。 李过和张可望得到确切的回复，秦王苏河准备接见他们。 他们都放心下来，买枪这个事情成了。 正文 第183章 火枪交易 ，明末逐鹿天下 苏河在凌云殿，接见李过和张可望。 这两个人都是在历史上，留下偌大名声的人。 李过和张可望，面见苏河之前，已经了解相关的礼仪。 他们不用下跪，只需要鞠躬就可以。 李过和孙可望，见到苏河之后，弯腰九十度鞠躬，道:“拜见秦王殿下。” 苏河笑着说道:“大家都是反抗大明朝的同道，我也佩服闯王和张将军。 你们不用行此大礼，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道，大明朝廷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苏河这么说，就是让他们安心，让他们放心与大明朝对抗。 他还把李自成和张献忠说成同道，言外之意是自己会讲规矩，不会直接出手吞并他们。 李过和张可望，听到苏河这么说，他们结束鞠躬，站在苏河面前。 李过冲着苏河抱了抱拳，说道:“秦军火枪犀利，秦军以火器名动天下。 我奉闯王的命令，来这里购买一些武器。 请秦王看到我们一起抵抗大明的份上，卖火枪给我们。 ” 李过的姿态放得极低，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傲慢，让本来有希望成功的武器交易，再生出一些波折。 苏河面带笑意说道: “这个事情我答应了，具体的交易情况，你们和后勤部部长姜之鱼商量。 我把这个事情，全权交给他负责。” 李过听到之后，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 秦王苏河一点都没有为难他们，这事儿办得太痛快。 他提起来的心，才算彻底放下，秦王苏河答应出售火枪给闯王，他们就有信心抵挡住大明的进攻。 李过再次抱了抱拳，请求道:“秦王殿下，我军麾下大部分是农民出身，只有少量的边军。 这些边军以前使用的火器，也是老式火绳枪，对贵军使用的火枪不太熟悉。 您可以派人教会我们的人，怎么使用新式的火枪吗？” 李过只能硬着头皮恳求，他也实在没办法，闯军大部分人都不了解火枪，更别说用火枪作战。 趁着这个机会，让自己手下，学会怎么使用火枪。 苏河预计李过买的火枪数量不会太少。 如果买的量超过汉中的库存，还要从其他地方调派一些淘汰的火枪。 这个过程需要一些时间，正好让他们接受培训。 李自成和张献忠，军队不会操作火器。 他们被明军一波带走，这也不符合他的战略规划。 苏河同意道:“我会专门派遣一些人，教会你们使用这些火枪。” 他准备派遣警备军的士兵，教会他们使用火枪。 新兵营现在都用步枪教学，前膛枪已经被淘汰。 警备军和屯垦兵团，他们换装的序列排在最后面。 现在还在使用前膛枪，很多人也是退伍的老兵，派这些人教李过他们正合适。 李过听到秦王苏河同意自己的要求，他连连道谢。 ……………………………… 李过和张可望，从船上搬下来大量的金银。 他们派人扛着，装有金银的箱子，来到都督府后勤部。 李过他们看到，一个面色和善的中年人，正在这里等着他们。 相互了解各自的身份，李过知道他是都督府后勤部部长姜之鱼。 这次与他们进行火枪交易的负责人。 李过和姜之鱼互相了解之后，他开始安排自己手下，在院落中摆放大箱子。 他和张可望带来的箱子，直接摆满了半个院子。 院子的另一端，是用麻布遮挡的东西。 李过打开的箱子里，里面堆满了大明制式的金元宝和银元宝。 他看着这些金银，这都是他们攻城之后，从当地士绅和王府中收刮到的钱财。 他叔父李自成，提前转移了一部分金银。 大部分的钱，在他们被明军追击时，都抛在战场，用于阻挡明军的追击。 没有撒币战术，他们未必能跑出来。 这其中还有几个特殊的箱子，对面装有书籍。 这些书籍都是孤本，闯王专门给秦王苏河准备的礼物。 这些孤本书籍，都是那群读书人，根据秦王苏河的喜好挑选出来。 他们在报纸上，经常看到秦王苏河，特别喜欢这些记载独门技术的孤本书籍。 张可望看到李过打开箱子，他没想到闯王军队被打散，还有这么多钱。 他们攻下那么多城池，到底收刮了多少金银。 闯军被明军杀的落花流水，还能拿出这么厚的家底。 他带来的钱，都没有李过带来的钱多。 他义父张献忠抢来的钱，可是一点都没有丢，投降大明之后，又往来汉中做生意。 他们都没有闯王富裕，可见攻占有王爷的城池，能带来多大的收益。 姜之鱼看到一箱箱的金元宝和银元宝，这些人实在是太富裕了。 还好他早有准备，调来了许多附近仓库库存的前膛枪和地雷、手榴弹。 准备了这些武器，足够榨干李过等人带来的钱财。 姜之鱼一挥手，后勤部官吏直接把蒙着武器的麻布拿开。 院内堆积着大量的前膛燧发枪和少量的线膛枪。 他们是否售卖线膛枪给李自成和张献忠，都督府还产生了一场争论。 最后秦王殿下一锤定音，卖少量的线膛枪给他们。 让李自成和张献忠保持一些对明军的优势。 闯军掌握少量的线膛枪，也不会对秦军造成危害，他们已经有步枪。 无论是精度还是射程，都远超线膛枪。 这些枪械闪烁着黝黑的光泽。 姜之鱼看着这些火枪，这是最早的一批火枪，也是最先淘汰下来。 扔在库房中，钢铁质量不过关，枪械都已经上锈了。 完整的除锈太麻烦，只涂上了一层猪油。 但它的质量，绝对好过明军铁制的火枪。 李过看着闪烁光泽的火枪，看上去质量就极佳，枪管非常厚实。 枪口底下还卡着一柄短刀，枪没子弹也能变成短矛。 这在实战中，能增加士兵极大的存活率。 姜之鱼向李过和张可望两个人，介绍这些火枪的性能和价值。 “这是普通的燧发枪，它比明军手中使用的火枪还好。 这个不用我夸耀，两军作战的结果，谁都能看到。” 姜之鱼说完。 他拿起一支燧发枪，立刻装弹开枪，整个流程一气呵成。 他的表现和燧发枪的表现，让李过和张可望目瞪口呆。 李过惊喜的说道:“这支燧发枪太棒了，射程明显比明军的火枪射程远。 火枪射程强出一点，它的威力就强很多。” 姜之鱼把手中的燧发枪递给李过。 “我们也缴获不少明军的火枪，我们的火枪比明军的火枪强很多。 看看我们火枪，枪管是整体，它不用担心炸膛。 明军的火枪，装药不合适就会炸膛，导致很多士兵都不爱使用火枪。” 李过见过明军的火枪，它就是一张铁板卷成。 枪身上有铁板的缝隙，用手一摸就能摸出来。 秦王这里的火枪，枪管成一个整体，卷制工艺达不到这种要求。 姜之鱼又给李过和张可望展示线膛枪打靶。 李过和张可望看到线膛枪，他们瞪大眼睛，没想到现在火枪都能达到这种精度。 姜之鱼看着他们震惊的表情。 “我们的线膛枪弹道非常稳定，有效射程500米，你们不太清楚这个距离。 500米大概是150丈。” “150丈。”李过脱口而出，“火枪能有这个射程，那真是太强了。 我们可以在很远处，就能击毙明军。” 李过激动的说道:“我们就要线膛枪，姜部长，你说个话，线膛枪多少钱一支。” 姜之鱼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这是我们现在最先进的火枪，我们就靠这种火枪，打退了明军多次进攻。 现在我们军中，装备这种火枪的部队都很少。 只能卖给你们三千支线膛枪。” 姜之鱼没有说一句假话，脸上表现的极为真诚。 他看着这两人听到线膛枪限量，心情有些低落。 姜之鱼又带着李过和张可望，来到后勤部的靶场，向他们展示地雷和手榴弹。 他展示的地雷和手榴弹，都是黑火药版本。 最先进的地雷和手榴弹，不会向他们展示。 姜之鱼叫来一队士兵，用用假人做靶子，演示手榴弹和地雷的威力。 李过看到手榴弹和地雷爆炸后，现场一片狼藉。 这要是明军处在爆炸中心，他们绝对没有命活。 他忍不住叫好道:“太好了，特别是这些手榴弹，使用真方便。” 姜之鱼听到李过的叫好声，他连忙询问道:“李兄，你们准备采购多少手榴弹和地雷。” 李过听到这句话，他脸上有些犹豫，随后下定决心道:“手榴弹和地雷，我一颗都不采购。” 姜之鱼听到李过这么回应，他神情愣了一下，追问道:“李兄，你刚刚还在夸奖手榴弹和地雷的威力。 现在怎么不准备采购，是觉得它们很昂贵吗？ 这个不用担心，手榴弹和地雷售价会很良心。” 李过摇了摇头道:“姜部长想多了，手榴弹和地雷再便宜我都不买。 钱要花在刀刃上，手榴弹和地雷，这种技术简单的东西，我们找几个工匠，就能做出来。 它们可不是火枪，我们生产不出来火枪，这才找你们购买。 姜部长，你也别推销一些边角料，咱们直接商谈这两种火枪的价格。” 姜之鱼看着李过狡黠的眼神，听着他坚定的语气。 他就不再推销手榴弹和地雷，这两种火器别看简单，在战场上用好他们，很可能会转败为胜。 但李过看不上，或是觉得技术简单自己能生产，他就不再推销。 他们重新回到院子中，姜之鱼先拿起燧发枪。 “李兄，我们生产的燧发枪，八两银币一支。” 姜之鱼又拿起线膛枪道:“李先生，我们生产的线膛枪，二十两银币一支，只有三千支。” “这两种枪械，价格不讲价，这是秦王殿下规定好的价格。 他看在我们两方都反抗大明朝，处在一个战壕，给你们的良心价。” 姜之鱼可不敢说，这些换下来旧枪的价格，比兵工厂崭新的枪械价格还高。 秦王殿下已经很良心了，每一种枪都赚的不多，只多赚了三五两银币，都没有把价格翻倍。 李过听到这个价格，他脸上露出笑容。 来之前，他审讯过被他们俘虏的明朝官员。 秦王苏河提供的火枪价格，比大明朝采购的火枪价格低很多。 秦王苏河这事儿做得很良心。 “姜部长，我带来的这些钱，全部采购燧发枪，三千支线膛枪我都要了。 我知道你们这里交易，都按照银币估价。 我带来的这些东西，大概有五十万两银币，你们重新估个价。 孤本书籍，这是我们闯王赠送给秦王的礼物。” 张可望听到你过想吞下所有线膛枪，他立刻出来反驳。 经过协商之后，线膛枪他们三七分成。 姜之鱼听到李过这么说，他笑着说道:“李先生也请放心，我们的诚意也非常足。 银行那里一定会给您一个稳妥的估价。” 银行估价就没有坑人的打算，这代表着秦王府银行的信誉。 对于某些人来说，信誉一分不值。 但对于银行来说，信誉是无价的。 银行的工作人员，接到姜之鱼的通知，很快来到这里。 他们开始给李过和张可望带来的金银估价。 “李先生，您带来的金银估价四十八万八千六百两银币。 你的银子成色有些不足，最重要的是，我们这里一斤十两，不是一斤十六两。 我们的两，更重一些，你掂量我们的银币，也能感觉出来。 张先生，您带来的金银估价二十三万七千六百两银币。 你们是否认可这个数据，你们可以全部或部分，把这些金银兑换成银币。” 李过本以为兑换成银币，这些金银会极度缩水。 他在来之前，那些读书人已经计算过，他们手中的金银，兑换成银币大概能换到多少钱。 没想到秦王府的银行很良心，没有在这上面坑他们。 李过高兴的说道:“全部兑换成银币，除了线膛枪外，剩下的银币都够买火枪。” 这些火枪，还要留给张献忠一成，充当运输费用。 张可望也紧接着开口道:“我们也全部换成银币，线膛枪按照刚才的方法分配，其余银币全部购买火枪。” 姜之鱼脸上的笑意更浓，这一大单做下来，军方的军费更加充足，能更快给部队换步枪。 “李兄，张老弟。你们购买的火枪太多，我们需要从其他地方调货。 正好这段时间，我们派人负责教会你们，怎么使用火枪。” 姜之鱼让后勤部的官吏调货，他亲自带着李过和张可望，来到汉中警备军的驻地。 让警备军的军官，教会这些人怎么使用火枪。 正文 第184章 打井 “这一次交易，就获得七十万两银币，还是军火贸易来钱快。 六十万两银币用作军费，加快部队的换装。 拨出十万两银币，组建打井队。 蒸汽机钻井机和蒸汽机抽水机技术都已经成熟。 现在大部分地方都已经完成春耕。 陕西甘肃地区，很多村落人畜饮水都困难。 这可不行，能通过打井解决的乡村，打蒸汽机井解决饮水问题。 当地乡公所负责蒸汽抽水机的维护，秦王府特别拨款提供资金支持。 这个列入当地官员的考核。 打井都打不出水，周边已经断水的村落，那只能把他们迁移到水源附近。 最好围绕蒸汽机井，形成新的乡镇。” 王仲策听到苏河的吩咐，他立刻把这件事情记下来，作为内阁首要推行的计划。 ……………………………… 工部尚书张德志，看向新科士子李岩。 “李岩，你怕不怕吃苦。” 李岩语气诚恳的说道:“张尚书，我不怕吃苦。 再苦再累的地方，我都能坚持下去。” 张德志看到李岩的表态，他很满意。 王仲策首相把打井这个任务，交给工部负责。 张德志安排工部官员，负责协调一个区域的打井任务。 “李岩，我们工部接到秦王殿下布置的打井任务。 现在由你负责带领打井队，在延安府这片区域打井。 打井队只负责打井，他们除了打井之外，什么事情都不管。 与当地官府接洽，打出水井之后的安排，都由你来负责协调。” 李岩听到这个任务，他激动万分。 “请张尚书放心，我一定能圆满完成这个任务。” 打井任务，这可是秦王苏河亲自关注的任务。 做好了这件事，甚至是表现突出。 就能让秦王对自己有个好印象，这是简在帝心，之后肯定会飞黄腾达。 李岩安顿好家里，他就跟着打井队，一起北上延安府。 ……………………………… 延安府肤施县。 “大家坚持一下，葫芦乡很快就到了。” “呸！” 李岩说完话，吐了一口沙子。 陕北这里风沙太大，说话都进一嘴沙子。 一刮大风，就是狂沙漫天的景象。 他这一路走来，看到很多水源富裕的地方，听从秦王殿下的命令，种植大量树木，希望能对环境有所改进。 延安府城就在肤施县，他来到这里，就被延安知府李生云接见。 李生云为他们提供，延安府缺水乡村的资料。 肤施县是缺水最严重的县，比长城边上那几个乡村，缺水还严重。 李岩准备按照县的缺水程度，一个县一个县的打井。 这样能更好的和官府协调。 打井这种工作，需要当地官府协助。 肤施县的旱灾程度最为严重，境内的河流大部分已经断流，没有断流的河流，预计也在近期断流。 基本上所有乡村，饮水都出现困难。 这里大部分人口，都是河南山西等地涌入的移民。 这些移民思想很不稳定，看到这里极度干旱，有的人已经准备逃离这里。 延安知府李生云天天愁眉苦展，他看到李岩带着打井队到来。 就仿佛看到救星一样，立刻给李岩提供最好的支持。 所有协调工作，李生云亲自处理好。 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李岩他们尽快行动，解决乡村用水问题。 灌溉已经不指望，现在都过了农耕的时间。 必须要保证人畜的饮水。 李岩也意识到局势的迫切。 他立刻带着打井队和李升云知府派来保护他们的巡捕。 他们去往旱灾最严重的葫芦乡。 李岩看到李生云知府安排巡捕陪同，这些巡捕还配枪。 他就知道现在肤施县的局势已经很紧张。 他们打井队中的很多人都配枪。 打井队经常在野外作业，遇到猛兽和土匪的几率，要比其他人大多了。 特别像陕西这种刚收复的地区，当地土匪还没有完全清剿，不配枪根本不可行。 李升云知府派巡捕，主要怕当地百姓冲动，这些巡捕起威慑作用。 他们走近葫芦乡，看着路边干涸的河道。 李岩向打井队队长刘广寿询问道:“刘队长，天这么旱，地下水层应该会很深，你有信心打出水吗？” 刘广寿看着有些担忧的李岩，他笑着说道:“我们蒸汽钻井机，最深深度能到一千两百米。 如果打到这个深度，地下还没有出水，那我们就无能为力，只能换个地方钻。 陕西这里大部分地方，打个几百米深的深水井，应该都会出水。 大部分地方，一百米左右，就足够出水。 像汉中和四川等平原地区，打个十几米深，就能打出水来。 传统的水井，一般都是这个深度。” 他们肯定是要打深水井，本地村民一定打过浅水井。 村中有水井，就不用他们了。 李岩和刘广寿聊着天，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打井。 他们两人心中都有些忐忑，害怕这次打井失败，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本来就绝望的人，情绪波动不会太大。 处在绝望中的人，给了他们一丝希望，又让他们陷入绝望，这人的精神很容易崩溃。 他们去遭受旱灾的村落打井，给了村民希望。 打井失败村民又陷入绝望，到时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李岩和刘广寿等打井队相处这么长时间。 他已经了解这些人的身份，他们大部分人都是招募的工匠学徒。 只有打井队队长刘广寿是一名退伍老兵，他的右手大拇指被切断，因伤退伍。 ……………………………… 李岩和打井队到达葫芦乡乡公所，村民们都观看着这只奇怪的队伍。 他与当地乡长胡录沟通，出示工部和延安知府衙门提供的公文。 李岩身边，穿着制服配着枪的巡捕，就能证明他们身份。 但他必须按照流程，出示完整的公文。 乡长胡录听到李岩，是来帮助他们们打井，他激动万分。 “秦王殿下没有放弃我们这里，希望你们真的能打出水。 我们这里已经断水半个月。 天再旱下去，那就要渴死人了。 我组织各村村民，需要去三十里外的河边挑水。 一来一回六十里，再加上天热。 用独轮车运一大桶水，回来就只剩半桶。 每天唯一的工作就是去河边运水，就这样水都不够喝。 一些养鸡养猪的人家，只能看着这些家畜渴死。 你们打水需要什么地点，我们乡里一定会配合。” 刘广受询问道:“有没有山泉或是老井。 山泉和老井通常都在水脉上，在这种地方打井，成功率会更高一些。” “乡公所前方院子里，就有一口老井。 我们乡公所，距离各村都差不多，在这里打井正合适。” 李岩和刘广寿，跟着乡长来到一口老井旁边。 刘广寿观察这里的地形，他点点头说道:“这里空间也不错，就在这里先打一口井试试。” 打井队队员，立刻把骡车赶到这里。 他们从骡车上，卸下来一个小型的锅炉。 又从另一辆骡车上，拿起几个铁管组装起来，很快一个铁架子就搭起来。 几名队员开始搬运钻井蒸汽机，把它架在铁架子上。 钻井蒸汽机由两部分组成，传统的蒸汽机和钻井机器。 这两种机器之间，不是用传统的皮带相连，而是通过齿轮组连在一起。 通过齿轮可以调节速度和转动的方向。 刘广寿看到机器搭建好后，他亲自把锅炉的蒸汽管道接到蒸汽机上。 剩下几辆骡车，拉着水和煤，用于保证蒸汽机运转和钻井使用。 钻井设备搭建好后，钻井队员开始向锅炉内添加水。 舀水的声音，吸引了乡公所周围的村民注意。 几位青壮汉子立刻围了上来。 “水，这里有水。” 他们走上前，立刻朝这里跪了下去。 “大人，请给我们一点水，家里的孩子和牛一天没喝水了。 我们喝尿还能挺两天，孩子和牛不喝水不行啊！” 乡长胡录站出来呵斥道:“不要打扰上差工作，这是秦王殿下专门派来，为我们乡里打水井。 你们不是去河上游取水，怎么会没水。” 青壮汉子从独轮车上拎下来一桶快干掉的泥巴。 他哭嚎道:“乡长大人，上游的河流也断水了。 那里的人开始去五十里外的地方取水。 我们不可能再走五十里，八十里地，一天根本赶不回来。 就是从八十里外运回来水，来到村里还能剩下多少？” “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三个月没下雨，太阳还这么毒。 河流早晚会干涸，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乡长胡录看向李岩和刘广寿。 李岩示意刘广寿不要耽搁打井，他来处理这些事。 李岩走到乡长胡录身边，小声说道:“这些水是用来打井，这些水送出去也是杯水车薪。 只有打井成功，才能彻底拯救村落。” 李岩和乡长胡录轮番劝说，又有巡捕在一旁威慑，村民们很快冷静下来。 刘广寿看到锅炉已经烧开，压力表指针已经达到规定数值。 他立刻打开蒸汽机的阀门，蒸汽机开始高速运转。 钻井蒸汽机带动合金钢钻头，开始高速向地下转井。 队员们续接着钻杆儿，让转头持续向下钻。 刘广寿最担心下面岩石层太过坚硬，钻头打在岩石上会损坏。 这样就只能换到很远的地方打井，耽搁很长的时间。 深水井必须要穿透岩石层，才有可能打出水来，就看岩石和和金刚钻头哪个更硬。 他时刻盯着蒸汽机的情况，一旦发现不对，立刻让蒸汽机停下来。 这里渐渐围了很多村民，他们都垂头丧气，很多人拎着空水桶。 刘广寿看到蒸汽机不同寻常的震动，他面露惊喜之色。 刘广寿操作钻井蒸汽机的齿轮，让它反向钻动，很快就把钻头提了出来。 钻头提取的一瞬间，一道水流从井下喷了出来。 村民们看到这种情况，他们激动的想涌过来取水。 李岩立刻制止道:“乡亲们，不要着急，还没有安好水井。” 刘广寿看到这口井的情况，已经能自己喷水。 但不能放任不管，必须要安装蒸汽抽水机。 现在向外涌水，只是水井内有一定的压力。 这些压力很快就会释放出来。 这口井太深，有五六百米，一般的压力井都没有办法抽水，必须要靠蒸汽抽水机。 刘广寿用细长的铁管作为水管，很快把水管全部安装好。 水管弄好了，用砖石搭建好台子，并用水泥抹上。 石座上安放蒸汽抽水机，同时固定好锅炉。 水泥还没有干，但摆放的砖石，已经能拖住蒸汽蒸抽水机和锅炉。 李岩负责维持秩序，阻止激动的村民冲到这里。 刘广寿负责教会乡长胡录，怎么使用蒸汽抽水机。 他同时也在调试蒸汽抽水机。 他们第一次打井，就打出了水井，这是开门红。 刘广寿启动蒸汽抽水机。 蒸汽机哐哐的轰鸣声，带动着抽水机快速转动。 在抽水机的出水口，很快就流出来稀泥汤。 “快去接水，有水了。” 百姓们立刻欢呼起来，拎着桶争抢着要接水。 刘广寿看到这种情况，他连忙说道:“还要等一会儿，水才能变得更清澈。” “大人，这样的水已经能喝了。 放置一会儿那就是好水。” 李岩看着百姓接着浑浊的井水，他们笑得很开心。 他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变得更加沉重。 抽水机出水口的水，逐渐变得清澈。 百姓接水的时候，还忍不住喝了几口。 “这井里的水真甘甜。” 百姓们接完水，跪下高呼秦王万岁，同时给李岩他们磕头。 李岩看到这种情况，他连忙扶起百姓，安抚他们的情绪。 让他们把水尽快送到家中，别让家中的人和牛渴死。 葫芦乡有一口抽水井的消息，立刻向四周扩散。 周边的村落，甚至是隔着二三十里的村落，都推着车，挑着担子，来葫芦乡接水。 李岩和刘广寿，一直都没有休息，不断游走肤施县各处。 他们已经打下六十多口井，基本解决肤施县的饮水问题。 他们在肤施县和延长县交界的老君庙村打井时。 刘广寿感觉到已经打到井，他立刻提起钻头。 钻头出来之后，刘广寿就傻眼了，涌出来的不是泥浆。 而是黑乎乎，有些粘稠的东西。 “原油，这是炼制猛火油的原油。” 刘广寿是老兵，他就是在剑门关战役受伤退伍。 退伍后进厂当工人，就负责炼制猛火油和煤油、石蜡等东西。 不知道什么原因，海外过来的原油断绝，刘广寿失业了。 他才转行当一名打井工人。 没想到在这里，水没有打出来，竟然打出来一口涌出原油的井。 “原油竟是是从地里出来的。” 刘广寿立刻把这个情况，向上级进行汇报，询问怎么处理这口井。 留下一部分人手，管理这个地方。 他和李岩等人，继续走向其他地方打水井。 正文 第185章 走投无路林丹汗 ，明末逐鹿天下 茫茫大草原上，一支颇为狼狈的骑兵，正在亡命奔逃。 青壮组成的骑兵精锐，拿着刀在外围警戒。 最中心的骑兵，是一些背着孩子的女性和十来岁的青少年。 他们之中没有老年人和身体虚弱的妇孺，这些人没有体力支撑长时间的迁徙。 孛儿只斤娜仁走到孛儿只斤林丹巴图尔身边，劝道:“父汗，我们歇息一下吧！ 已经奔袭了一上午，大部分马匹都很劳累。 现在部落中大部分人，都只剩下唯一的马。 胯下的那匹马如果累死，他们就只能掉队。” 娜仁这一路上，见到过太多掉队的人。 个人在茫茫大草原上，很难生存下去。 草原游逛的狼群，都会要了他们的命。 被其他部落抓住，下场会更加凄惨，卖去当奴隶都是好下场。 这几年草原天气不大好，很多部落都挨饿，被其他部落抓住，容易被当做口粮。 林丹巴图尔看着部落的情况，他叹息一声，吩咐道:“这片草原不行，前方遇到水草丰富的草原。 让所有人休息一会儿，喝些羊奶补充体力。 马也吃草饮水，恢复一下体力。” 他看着有些疲惫的族人。 成为蒙古大汗产生的雄心壮志，在被现实残酷打击下，雄心壮志已经消磨干净。 他正值壮年，想要一统草原。 没想到女真人崛起太快，很多蒙古部落都投靠女真人。 他被女真人击败，只能向西逃窜，远离女真人的部落。 他们很快找到一片不错的小草原下马休息。 有的人躺在草原上，很快就睡着了。 孛儿只斤额哲骑马走到林丹巴图尔身边，担忧的说道:“父汗，我派去侦查的人已经返回。 豪格带着镶黄旗一万八旗兵和科尔沁等蒙古部落五万兵马，正在后面紧追不舍。” 林丹巴图尔大怒道:“可恶，那些反骨仔，还在后面紧追不舍。 告诉族人尽快休息，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鄂尔多斯部落。 那里距离女真人有些远，女真人影响不到鄂尔多斯部落。 我们在那里交换一些马匹，才能继续前进。 我们站败之后，东面的部落都躲着我们。 我们没有地方换马，他们却能换到马匹。 马力要比我们充沛。” 娜仁有些担忧的问道:“父汗，女真人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他们想要的统一蒙古部落，必须要把父汗彻底击败。 女真人现在，只是收服了一部分漠南蒙古部落，大部分蒙古部落都不服他们。 他们要是击败父汗，就能威慑大部分蒙古部落。 父汗，现在我们部落战士损失大半。 我们漠南蒙古西部这里，势力都很弱小。 只靠蒙古大汗这个名头，震慑不住其他蒙古部落。 我们要去往何方。” 娜仁一直在思考，他们察哈尔部落能去往何方。 看了一圈地图，根本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现在已经无路可走，最终只能向女真人投降。 这是最差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投降女真人后，他们部落就没有再次崛起的机会，但至少能保证部落传承下去。 林丹巴图尔眼神坚定，说道:“我们去青海湖周边，这是土默特部落的边缘地带。 土默特部落和准噶尔部落，一直在争夺这里，现在这里出现真空，正适合我们。 我们察哈尔部落和土默特部落关系不错。 这地方不是土默特部落的核心地带，他们应该会让我们，在那里容身。 ” 娜仁听完之后，大惊失色道:“父汗，那里前两年闹起大规模天花，本地好多部落人口死伤大半，直接就消亡了。 我们去那里，部落勇士身体再强壮，那也抵不住天花的侵袭。” 林丹巴图尔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没办法，难道真要投降女真人不成。 投降之后，部落普通人能活着，你们可是要生不如死。” 额哲极力反对道:“父汗，我们要拼一下，现在绝不能投降。 不能丢了我们黄金家族祖上的荣光。” 额哲知道，他们真的要投降女真人，自己就会变成一个无权无势的宠物。 性命已经不由自己所掌握，随时可能因为女真人一个心情不好，他就会死亡。 他们部落吞并小部落，那些小部落权贵的下场，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小时候，也没捉弄那些权贵子女，弄死了也只是被父汗训斥几句。 “通知族人，我们继续启程。” 察哈尔部落休整一段时间，他们再次骑马向着西方疾驰而去。 ……………………………… 乌托尔手握着钢刀，正在追赶一支小部落逃跑的人员。 “一个都不能放跑，一个奴隶可值20两银币。 一个人价值十头羊，放跑一个，我们就亏大了。 但也不要虐待他们，不知道汉人怎么想。 花钱买的奴隶，还给他们恢复自由身的机会。 隔壁部落就有人虐待奴隶，结果那个奴隶直接发达了，弄的隔壁部落很是凄惨。 他们直接向我臣服。” 乌托尔这么说，只是在夸耀，他自己的丰功伟绩。 秦军出现之后，草原上也多出一个极其强大的势力。 乌托尔带着漠南察哈尔部落持续壮大。 现在已经变成，横跨河套北部的大部落，统治很多小部落。 他们与鄂尔多斯部落，一同分享着河套地区的大草原。 就是在这里，要听从汉人的吩咐。 但也能获得更大的利益，他现在换东西，已经不用去三羊城。 可以在包头城，以更加优惠的价格，出售和购买很多物资。 他们部落，就是贩卖东西加上不收服并其他部落，这才能在一年之内，快速发展壮大。 乌托尔还准备壮大他们部落，产生了一统草原的雄心壮志，恢复他们黄金家族的荣光。 汉人的秦军换防，新来的军长李大壮，带他们这些蒙古人头领参观第七军的靶场。 乌托尔所有雄心壮志，全部熄灭了。 他觉得现在养养羊，没事儿欺负一些小部落，日子过得还不错，何必去找死。 乌托尔见识到那个名为机枪的武器。 他心中再也升不起来，与秦军发生冲突的想法。 他还动员部落的很多人，报名参加秦军，让他们和汉人联系的更加紧密。 “报告头领，前方发现一支骑兵部队，看样子好像是迁移的部落。 他们人数很多，大概有五万人左右。 我又觉得不是迁移中的部落，他们部落携带的牛羊非常少。 马看上去，也非常的疲惫。” 乌托尔走上前，他拿起一只望远镜，观看着前方的情况。 这是一支看上去，被其他部落击败，疯狂逃窜的部落。 他看着这支部落打的旗帜，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又仔细看一看。 这支部落的旗帜，和他们部落的旗帜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本家已经迁移走很长时间，他们怎么又回来了。” ……………………………… 额哲擦着头上的汗，来到林丹汗身旁汇报道:“父汗，前方出现大问题了。 前方有一队五千人的兵马，他们全部穿着盔甲，手中拿着刀。 看上去全是精兵，我们之前的部落勇士，都未必能比过这群人，更别说现在。” 林丹汗吩咐道:“前有狼后有虎，部落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 告诉所有人，拿起钢刀准备战斗。我们黄金家族，从来不怕战斗。” “父汗，等一等，你看这只部落的旗帜，他们也是察哈尔部落。” 两方离得更近一些，娜仁已经注意到这支部落的大概情况，特别是他们的旗帜。 蒙古部落，绝对不会打其他部落的旗帜，这会让祖上蒙羞，死后都无法进入长生天。 两支部落很快接近，他们都认出对面的旗帜。 乌托尔和林丹巴图尔都极力控制部下，没有一见面就发生冲突。 乌托尔高声说道:“我是漠南察哈尔部落头领孛儿只斤乌托尔。 请问你们是察哈尔部落本部的人吗？” 林丹巴图尔听到这个名字，他心中顿时一喜，这是他们孛儿只斤氏的一员，是黄金家族的好男儿。 没想到察哈尔部落在这个地区，还有这么大规模的势力。 他记得在这里，只有一支规模很小的旁支，部落人数都不到一万人。 这是察哈尔部迁徙时，迁徙到这里的一支旁支。 林丹汗立刻冲着对面说道:“我是孛儿只斤林丹巴图尔，蒙古呼图克图汗。” 他本以为，说出自己的身份，对面会立刻跪下来行礼。 乌托尔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他们是本部的人。 “呼图克图汗，你们怎么变得这么凄惨，你们这是遇到强敌了。” 乌托尔没有跪拜，他现在背靠汉人，他与林丹汗没有臣属关系，只有血脉上的联系。 林丹巴图尔觉得虎落平阳被犬欺，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他直接让女儿娜仁去与这人接触，都没有派出儿子额哲，代表他现在非常生气，但又无可奈何。 后面的八旗追兵，马上就要赶到这里。 如果还承认他们是察哈尔部落的人，有这五千的生力军加入。 察哈尔部落，很可能逃过这一劫。 乌托尔看着对面来了一位大美女，这种美女在草原上罕见。 “这位头领您好，我是呼图克图汗的女儿孛儿只斤娜仁。 我代表呼图克图汗，和您谈一谈。” 乌托尔听到是孛儿只斤氏的人，心中顿时就凉了。 在草原上，儿子可以娶爹的老婆，弟弟可以娶嫂子。 强者为王，强者获得一切，这都是符合草原上的道德观。 唯独不能娶同一个氏族的女子，做出这件事，那是被整个部族唾弃，就别想保持自己的权势。 乌托尔开始和娜仁聊着族谱，确定他们的真实身份和辈分。 他们聊着族谱，发现他们的关系很近。 “长生天在上，原来你是我大侄女，林丹巴图尔老哥遇到难处，我这个当老弟，也不能见死不救。 你们和我一起回部落，我给你们先安排一片草场。 草原这里局势变化很大，你们先安顿下来，在考虑之后的情况。” 乌托尔与汉人走的近，他受到了很多蒙古部落的排斥。 他们部落又垄断了，一部分汉人与蒙古部落的交易，让很多蒙古部落都敌视察哈尔部。 汉人只提供一些有限的庇护，只要他们躲进汉人的城池周围。 其他部落攻击他们，只要向汉人求援。 没有投靠汉人的部落，会被当成敌军。 那些恐怖的秦军就会出来驱赶敌军。 投靠汉人的部落，会有汉人大官出面，对他们进行调解。 这也是察哈尔部落只能收服周围小部落，无法彻底吞并的原因。 察哈尔部安全有保证，但想向外扩张，就会被很多蒙古部落联合抵制。 乌托尔现在只能找一些，没有后台的小部落麻烦。 他们部落现在实力已经达到瓶颈，现在有这么一大批同部落的人加入。 哪怕他们不并入部落，与他的部落形成联盟，也能让部落发展壮大。 娜仁很快返回本部，他把自己与乌托尔达成的协议，告诉林丹巴图尔。 林丹巴图尔听到乌托尔，可以接纳他们，画出一片草场让他们安顿。 他就没有在意，乌托尔大不敬的称谓。 他感到心中一片轻松，有了大片草场安顿，还有一个较强的部落联盟，他们就不怕八旗兵的追击。 林丹巴图尔安抚好部落的人，他看到乌托尔。 “乌托尔，你是纳吉谷爷爷的孙子，我小时候还见到过纳吉谷爷爷。 你们只是一个不到万人的小部落，没想到现在，光部落的勇士，就有五千人之多。 你们部落，现在是数十万人的大部落吧！” 林丹巴托尔试探着提问。 他根据草原传统势力的分析，能拿出这么多精良的盔甲。 无论是抢到的大明工匠，还是南下打草谷，那都需要庞大的人口才能完成。 他们部落现在只剩下五万人，这要真是数十万人的大部落。 他要提早做出打算，乌托尔想吞并他们，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抵抗。 部落被击溃之后，族人四散奔逃，他现在都不知道其他族人的下场。uu看书 乌托尔笑着说道:“我们的部落，哪有那么多人，现在一共就四万多人。 只是我周围勇士多，其他人都是上年岁的人和半大小子。 妇女和老人在部落中养羊。” 林丹巴图尔震惊的问道:“老人和小孩都有盔甲，你们部落那么富裕。 怎么不留一部分兵力守家，不要相信盟友。 被敌对部落偷袭部落，那就麻烦大了，孩子才是我们的根。” 乌托尔笑着说道:“近期草原变化有些大，我这就给你们介……” 额哲慌张的骑着马，语气颤抖道:“父汗，八旗兵追上来了。” 林丹巴图尔顿时一惊，他们和乌托尔的接触，耽搁了很长时间，已经被敌军追上来。 乌托尔连忙询问道:“人数多不多，不多我能帮你们。” 额哲沮丧的说道:“一万八旗兵，五万蒙古兵。 你们就不了解八旗兵的强大……” 额哲还想说，乌托尔直接打断他的话。 “六万人啊！ 我留下一部分帮你们挡一挡，你们在这里等着我。” 乌托尔吩咐几句，大部队留下，保护这些人。 他带着几名精锐，飞奔向包头城求援。 部落真正的勇士，都已经加入秦军。 他携带的人，都是年龄太小或太老，秦军不收的人。 遇到一看就很厉害的敌军，那可不能硬拼。 这属于大股敌军来袭。 他们只是哨探，只需要把消息报上去就行。 娜仁看着乌托尔，头也不回快速逃跑。 她轻骂一声:“懦夫，比汉人都不如。” 正文 第186章 机枪显威 ，明末逐鹿天下 第七军军长李大壮，接到参谋长郑瑞德的汇报。 “军长，蒙古察哈尔部落头领乌托尔汇报，有后金八旗兵六万人，入侵河套地区。” “什么？八旗兵竟敢入侵我们这里，谁给他们的胆子。” 李大壮随后露出笑容，道: “终于有敌人能让我们练兵了。 今天是二师值班，让庄仁义先去战场，其他人立刻紧急集合，随后过去支援。” 李大壮快速的下达作战命令，整个第七军立刻动员起来。 二师师长庄仁义点齐兵马，因为对战骑兵，特意把二师所有的机枪，全部都用马拉走，并备上充足的弹药。 机枪的子弹已经装好，弹黄已经上劲，机枪手随时可以打开保险扣动扳机。 一师师长，陕北大汉谭方圆，看到二师已经列队离开。 他立刻吼道:“所有人都给我快点集合，磨磨唧唧，吃屎都赶不上热乎。” 三师师长，江南书生崔秀珠，他一点都不着急。 “所有人出发之前，给我检查好枪械。 你们很多人第一次上战场。 军官一定嘱咐好士兵，一定要提前把子弹装好，枪械上膛。” 李大壮看着部队已经开始集结。 他对军祝师潘宏才说道:“你去通知骑兵师章万思，他们骑兵师已经完成换装。 也应该上战场，检验一下自己的成色，与当世最强的骑兵，八旗兵碰一碰。 我们步兵想要留下骑兵很难，还是要看骑兵师的表现，他们能不能把八旗兵打崩。” 李大壮和段瑞德骑上马，跟着部队一起行动。 这是他们来到河套地区，军队换装之后，第一次与成规模的骑兵碰撞。 新式步枪大炮，到底在战场上行不行？ 还是要看这场战争的结果。 战争的结果，将会决定秦王府之后对武器的研发。 段瑞德参谋长骑在马上，他对李大壮说道:“军长，我觉得这事情很蹊跷。 六万名八旗兵，他们跑到河套这里干什么？ 辽东离这里可是上千里，在草原上跑这么远，必定是要达成某种目的。 是不是黄台吉想要统一草原，现在派八旗大军打到了这里。” 李大壮摆了摆手道:“黄台吉动作不会这么快，他们想统一草原。 那也是远交进攻，一点点蚕食周边的蒙古部落。 纵兵千里这么打，那就不是要扩张自己的势力。 他们好像在追某个部落，我猜测应该是林丹汗。 只有林丹汗，才能吸引后金大军来袭。 那个乌托尔，他也是察哈尔部落的人，肯定避重就轻，隐瞒了一些情况。” 段瑞德点头认可道: “这个很明显，只有这个解释能说得通。 正好用八旗兵立威，让草原上的部落，看一看我们的实力。 这些部落听话，我们才能组建出更多骑兵，控制大片的草原。 在草原上，除了重要的资源点，其他地方都没有必要建城。 每个城市相隔距离还非常远，必须要养着大量的骑兵，控制整个草原地区。” ……………………………… 娜仁看着乌托尔留下的骑兵，已经与科尔沁蒙古派来的先锋部队交手。 他们这些人，经过长达一年时间的迁徙，体力已经非常虚弱。 只能再一旁支援，不能作为主力。 这些人看着非常壮实，就是年岁有些大，但战场经验非常丰富。 特别是他们手中的钢刀，一刀噼砍下去，能直接把科尔沁蒙古兵手中的刀噼断。 他们身上的锁子甲，也能抵挡科尔沁蒙古手中的刀。 额哲对着娜仁说道:“这些人手中的刀和盔甲，质量太好了。 这绝不是我们蒙古部落，可以生产的东西。 这一定是他们从汉人那里抢来的。 汉人手中有这么先进的刀和盔甲，都无法保护自己，这也太废物了。” 科尔沁蒙古兵，看到近战无法战胜这些人。 他们立刻拉开距离，用弓箭射击。 锁子甲没有办法，有效防御弓箭，很多人都受伤。 这些人弓箭技术很粗糙，被科尔沁蒙古压制住。 “额哲，你带着弓箭手去帮助他们，一定要压制住这些人的弓箭。” 林丹巴图尔，看到战场的局势，他立刻让自己儿子带兵去支援。 他们边打边向着巴托尔离开的方向退去。 ……………………………… 巴托尔在前面带路，他满面笑容，弯腰低眉，一副讨好的模样。 “庄师长，我们部落的勇士，在您军中用着还舒心吧！” “我从新兵营接收一些，他们服从性比较好，骑术更好，是很好的侦察兵。” 庄仁义比较满意军中的蒙古兵，这些蒙古兵很能吃苦。 现在的士兵，在庄仁义眼中，已经很能吃苦，这些蒙古兵更加能吃苦。 他们好像非常惧怕被军队淘汰。 庄仁义骑着马，士兵大部分步行。 他们背着作战物资急行军，快速跟着乌托尔赶往战场。 乌托尔神色焦急，但他知道这些都是步兵，现在已经是较快的速度了。 很快他们就看到前方缓缓后撤的队伍，听到前方不断传来的惨叫声。 乌托尔长松一口气，这些人能挺住就好。 “大人，前方就是我们部落的人，你看那就是我们部落的旗帜。 后面追击，并想包围的人，就是入侵的八旗兵。” 庄仁义用望远镜，已经看到八旗兵的旗帜。 八旗兵与他们是敌非友，他确认敌人的身份后，立刻下达作战命令。 “准备战斗，炮兵和机枪要派兵保护好。” 草原上的遭遇战，没办法挖壕沟，布置铁丝网。 庄仁义只能选择，通过大炮和机枪的火力，消灭敌军。 大炮和机枪，都从战马上解下来。 炮兵和机枪兵，都把大炮和机枪调整到待射击状态。 他们推着炮车和机枪车，跟在队伍的后面，向着敌军缓缓前进。 二师的士兵，他们把步枪从背上解下来，两手端着步枪，上好子弹拉上枪栓。 大军从一旁绕过察哈尔部落，向着八旗兵侧翼移动。 ……………………………… 豪格看着前方的蒙古骑兵，已经把林丹汗的部队团团缠住。 林丹汗跑得太快，已经跑到河套这里，这老家伙逃的这么快，也无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全军进攻，绝不能让林丹汗跑掉。” 他已经在幻想，自己抓住林丹汗，立下大功。 可以在父汗去世之后，接替父汗的汗位。 他们正准备全军围上林丹汗，战场局势发生变化，又有一支军队进入战场。 “报告贝勒爷，有一万多汉人，他们想要救援林丹汗，向我们围攻过来。” 豪格听到这句话，他直接笑了起来。 “林丹汗与大明勾结，想要联明制衡我们，现在看来传言不虚。 这些汉人，才一万多人，竟然敢向我们发起进攻。 让蒙古骑兵，继续追击林丹汗，我们八旗兵直接击溃这群汉人。” 豪格直接带着镶黄旗的八旗兵，对庄仁义部发起冲锋。 他老子黄台吉在大凌河吃到火器的亏，绝对不会这么做。 豪格没有见识过火器的威力，他以为秦军和他之前遇到的明军一样。 他带领八旗兵发起进攻，这些汉人就会狼狈而逃。 ……………………………… 乌托尔已经来到林丹巴图尔的身边。 “林丹巴图尔老哥，秦军已经来到战场，你们就放心吧！” 林丹巴图尔目瞪口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乌托尔。 “你们竟然投靠了汉人，真是太丢黄金家族的脸，我没有你们这个亲戚。 你这么做，会让祖宗蒙羞。” 林丹巴图尔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他没想到乌托尔，竟然投靠了汉人。 乌托尔耸了耸肩，指着庄仁义的方向。 “林丹巴图尔老哥，希望你一会儿，还有这么大的口气。 认真看着这个方向，你就知道为什么这里，已经变成汉人的地盘。 不遵守汉人的规矩，全部都回归长生天了。” 他们盯着八旗兵和秦军交战，林丹乌托尔、娜仁、额哲等人都露出震惊的神色。 乌托尔不是第一次看到，再一次看到这种景象，他额头也不断淌下汗珠。 ……………………………… 庄仁义看到八旗兵，竟然向他们发起冲锋。 “太好了，这真是天助我也，竟然有这么蠢的敌军。 我担心他们逃跑，在草原上，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 没想到这些骑兵，竟然向我军发起冲锋。” 庄仁义激动的下达命令，道:“炮兵等一段时间再进攻，如果发现八旗兵后撤，立刻进行炮火覆盖。 这是机枪兵的表现时间，所有机枪兵移动到前方，对骑兵形成交叉火力。 骑兵如果冲进步枪的射程内，所有人自由开火。” 他的命令，很快传达到全军。 第二师已经摆好阵型，迎接八旗兵的进攻。 豪格看到汉人傻傻的站在前方，他举起了手中的弓箭，准备瞄准敌军的将领。 他的箭术在八旗兵里都是一绝，百步穿杨绝对没有问题。 庄仁义放下望远镜，估算八旗兵已经到达指定位置，举起了自己的左轮枪。 他扣动扳机，一枚绿色的信号弹，直接从枪膛中射出。 这是开火的信号，部署在前线，五十四台机枪，发出属于自己的怒吼声。 每两台机枪，一左一右形成交叉火力，向着前方的八旗兵扫射。 朱林柏握着机枪的扳机，机枪响起自己独有的哒哒声。 他从左到右，机枪只移动了一小点，前方的八旗兵就成片倒下。 他感觉自己扣动扳机，机枪却停止了转动。 “别愣着，快给机枪上劲。” 他看到副班长，正在忙着整理机枪的弹链。 副班长立刻紧急摇了两下把手，机枪的声音重新响起。 朱林柏打空了三条弹链，他感觉机枪卡壳，他把机枪手动退回一圈，重新激发这颗子弹。 机枪再次响起哒哒声，他充满了安全感。 庄仁义看着最前排的八旗兵，成片的倒下去。 一台机枪每分钟三百发子弹，五十四台机枪，每分钟就是一万六千两百发子弹。 哪怕是一百发子弹，能杀死一个八旗兵，他们一分钟就能杀死一百六十二人。 更何况八旗兵的阵型很密集，他预计二十发子弹，就能杀死一个八旗兵。 “这就是满万不可敌的骑兵，在机枪的火舌下，众生平等。” 豪格看着这些汉人火器太勐烈，自己派去的五个牛录，瞬间就消失了。 他感到害怕，声嘶力竭的吼道:“撤兵，快点撤兵，不能再打下去了。” 后排的八旗兵，本来就被前面八旗兵的惨状吓到。 他们听见撤军的命令，立刻就准备撤出战场。 庄仁义看到八旗兵想跑，他立刻吩咐道:“炮火覆盖，把所有炮弹都给我打出去。” 炮兵得到命令，他们终于等到自己表现的机会。 炮兵一拉炮绳，大炮的撞针开始撞击炮弹的底火。 砰的一声，炮弹就飞出炮膛。 炮兵打开炮闩，用小钩子钩出来炮弹壳，重新装前一枚炮弹，合上炮炮闩。 炮弹在八旗兵阵型之中爆炸，直接打乱了八旗兵的队形。 正在这时，一只一万多人的骑兵，直接进入战场，绕到八骑兵的身后。 这些人端着步枪，对着慌乱的八旗兵直接开枪。uu看书 这些人很多都是蒙古人，他们祖辈掌握在马上开弓射箭的技术。 他们现在也掌握，在马上双手持枪的技术。 骑兵师士兵开一枪之后，把步枪挂在马上，拿出两只左轮枪，准备靠近八旗兵射击。 庄仁义看到骑兵师已经冲乱八骑兵的队形。 他举起手枪，下达命令道:“全军冲锋。” 士兵们端着步枪，向八旗兵发起进攻。 同时骑兵师，也已经冲到八旗兵军阵内部。 巴特尔冲锋的最快，他已经是一名副排长，正在努力转正。 他看到一名穿着盔甲，好像八旗兵将领的人，正在弯弓搭箭。 他端着手中的步枪，自己手中的步枪一直没有开火，他想把子弹交给更重要的目标。 他双手端着步枪，在疾驰的马上，双手依然非常平稳。 巴特尔叩动扳机，瞄准这名将领的后心。 砰的一声枪响。 巴特尔看到这名八旗军将领晃了两下，就倒下马。 他身边的人痛呼:“贝勒爷。” 巴特尔拿出手枪，对着这些人连开十二枪，每一枪都能带走一个人。 正在进攻林丹汗的蒙古人，看到后金的惨状，他们立刻调转码头，准备逃回自己部落。 还有一部分蒙古人，与林丹汗等人的队伍没办法分开。 章万思带领骑兵师，追击那些逃跑的蒙古人。 李大壮很快带兵赶到战场，他直接把没有离开的蒙古人，全部围困住。 科尔沁等蒙古部落骑兵，还想要反抗。 他们被机枪和大炮封锁，付出很大伤亡后，直接向李大壮投降。 正文 第187章 联姻 ，明末逐鹿天下 李大壮看着被麻绳捆起来的八旗骑兵和蒙古骑兵。 他们胯下的战马，都被士兵小心伺候，聚集到一起，交给专业的马夫伺候。 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他们作为战争的胜利者，正在打扫战场。 章万思很快带着三千多名俘虏和五千多匹马匹回来。 他看到李大壮，激动的说道:“老李，这次战争打的真痛快。 游骑兵战术完全可行，步枪比弓箭厉害多了。 特别是投靠我们的蒙古人，他们天生马术就好，可以在马匹急速奔跑的时候，双手持枪进行射击。 完美发挥出，步枪的强大威力。 近距离作战，左轮手枪比刀要好使多了。 秦王殿下说过，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我们这些新兵，对阵八旗兵和蒙古精锐骑兵，取得前所未有的胜利，证明秦王殿下这句话的正确性。” 李大壮很快和章万思聊起来，这是战争遇到的问题。 “啊！” 远处一声惨叫传来，打断了李大壮和章万思的谈话。 潘宏才顿时一惊，愤怒道:“周围没有枪响，这不是俘虏在反抗。 谁在杀俘虏，还有没有纪律性，真当宪兵那群人是摆设。 哪个部队的人出事，我要重新教育他们的祝师。 他是怎么管理士兵的思想教育。 不行就给我退役，军校分配那么多人才，还等着上位。” 他们向着传来惨叫的方向走去。 他们看到一个穿着蒙古传统服饰的女性，手握着钢刀，刀还在不断的滴血。 一名被俘虏的八旗将领，他已经尸首分离。 旁边的战马，上面还挂着几颗头颅。 这些头颅经过生石灰处理，弹也腐烂的很厉害，已经看不清楚人脸的模样。 旁边几名秦军士兵，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潘宏才立刻上前了解情况。 “潘祝师，这位蒙古族姑娘，说要给我们帮忙，劝降一些蒙古俘虏。 当她来到这里时，突然发狂了，拿刀就把俘虏砍死。 我们有过错，没有来得及阻止。” 他们也刚回过神，看到一个长相极美的蒙古姑娘，过来帮助他们，每个人心中都很舒畅。 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这名蒙古姑娘，突然抽刀直接砍断了俘虏的脖子。 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文质彬彬的小姑娘，怎么变成了一个杀人狂徒。 他们正在犹豫到底抓不抓时，军部领导就过来。 “小女子娜仁，这名八旗兵将，杀死了我的妈妈，头颅就挂在战马上。 他和我有血仇，我必须要为妈妈报仇，你们怎么处理我，悉听尊便。 请把这些头颅，送给我父汗，让他好生安葬。” 娜仁为了让这些汉人将军听懂，她特意用了妈妈这个词。 妈妈这个词，在全世界范围通用。 无论是南面的汉人，还是西面金发碧眼的商人，都能听得懂这个词汇。 潘宏才澹定的吩咐道:“让宪兵把她压下去。” 他知道这件事情，最多就是关押她几天，训戒一番，罚点钱财。 这是在战场上，她又不是秦军所属的士兵，处罚不会太严重。 他们拿下陕西时，也发生过愤怒的百姓，打死士绅或明军。 这种事情专门请示秦王苏河，给的批示就是小惩大戒。 ……………………………… “妹妹。” 额哲看到娜仁被秦军带走，他痛苦的叫出声，却没敢带兵抢回来。 八旗兵的下场，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骁勇善战的八旗兵，面对秦军都死伤惨重，何况是他们这些人。 林丹巴图尔没有怪女儿冲动的做法，他已经了解前因后果。 部落中很多族人被八旗兵屠杀，包括他的妻子和儿女。 为了羞辱他们，很多八旗兵将领马上，还挂着他们亲人的头颅。 面貌已经看不清楚，但特殊的头饰和发辫，一眼就能认出来是谁。 娜仁妈妈的头颅，就被挂在那名八旗兵将的马上。 他要看到这种情况，都可能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乌托尔老弟，这种情况怎么办？ 你有办法，把娜仁救回来吗？” 林丹巴图尔，低下头向着乌托尔询问道。 他作为这里的本地人，与汉人关系很好，应该会有一些办法。 乌托尔摇了摇头，道:“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不知道我认识的汉人将领，能不能把娜仁放回来。 我感觉希望不大，老哥要有一个准备，我尽力找找关系。” ……………………………… 李大壮他们很快打扫好战场，拿来大量的勐火油，浇在八旗兵和蒙古人的尸体上。 一把大火，直接把所有尸体焚化。 秦军士兵的少量尸体，在军中祝师主持仪式下，把他们尸体也火化了。 秦军押送着俘虏，返回包头城。 李大壮通过审问这些俘虏，他已经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来到河套。 他们奉命追击林丹汗所在的察哈尔部落。 “通知林丹汗，这里的情况，会通报给秦王殿下，先让他们在城池附近的草场住下来。” 乌托尔一直为娜仁的事情奔波。 他也想知道，林丹汗来到河套地区。 汉人对他们蒙古人的态度，会不会发生一些变化。 他跑了一圈关系，都吃了几个软钉子。 这些将领都说，娜仁被宪兵带走，军法部的事情，不是他们普通兵将能插手。 乌托尔听着这些将军，告诉他娜仁没有事情。 他只是听一听，傻瓜才相信这套说辞，现在必须要想办法解决。 要不然完整的人进去，放回来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 乌托尔又接到通知，让他通知林丹巴图尔，留在包头城池附近。 他们已经把这个消息，报告给秦王，很快就会得到，怎样处理他们的通知。 乌托尔心情低落，来面见林丹巴图尔。 “林丹巴图尔老哥，你让我办的事，我没有办成。 汉人推托娜仁的事情他们管不了。 我现在担心，有更高级别的汉人，看上了娜仁的美貌。 还有汉人让你们留在城池附近的草原。 他们要上报秦王，也就是这支汉人的首领。 我觉得在他们上报之前，我们要主动一些。 不能任由这些汉人军官自由发挥。” 林丹巴图尔，听到乌托尔的话，他心里就凉了半截。 自己这是虎落平阳，他们查哈尔部落强盛的时候，哪个势力敢动他的女儿。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要先把部族安排好。 林丹巴图尔在乌托尔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一片草场，让部族安顿下来。 在他的王帐之中，林丹巴图尔叫来乌托尔和儿子额哲，一起来商议他们遇到的问题。 “乌托尔老弟，你刚才说的话，那是话中有话。 老哥我，对这个地区的汉人还不太了解。 你有什么好主意，那就说一说。” 林丹巴图尔之前看到乌托尔眼神闪烁，有什么话欲言而止。 他着急安顿部落，之前没有追问。 乌托尔听到林丹巴图尔的询问，他没有说出自己的建议。 反而一连问了，林丹巴图尔几个问题。 “林丹巴图尔老哥，你觉得咱们察哈尔部落，最强盛的时候，能抵挡住秦军的进攻吗？ 草原上强者为王，我们处于弱势，就要摆正心态。” 林丹巴图尔摇了摇头，道:“别说是我们察哈尔部落强盛的时候。 就是蒙古强盛的时候，占据世界大部分区域，蒙古骑兵也无法对抗这支秦军。 他们的火枪太厉害，特别是可以连发的火枪，那简直是骑兵的噩梦。 我看到这种火枪，不需要复杂的阵型，开枪十分方便。 他们用马拉着火枪，随时可以开火，射程又非常远。 骑兵根本没有办法，只能被当做靶子打。” 乌托尔又问道:“林丹巴图尔老哥，你觉得汉人也会抢夺大片草场，牧马放羊吗？” 林丹巴托尔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旁边，非常宽阔的包头城。 “乌托尔老弟，我从你这了解到，这里的一些情况。 汉人擅长种地，他们一般居住在城池中。 他们不擅长牧马养羊，这里的大片草场，都是由你们这些蒙古部落进行管理。 我听说他们在这里开采矿产，偶尔进行一些货物贸易，根本就没有牧马养羊的想法。 这些汉人，都是从我们蒙古部落购买畜生。 草原从来都是我们蒙古人的天下。 汉武帝派卫青霍去病，把匈奴人击败。 唐太宗派李靖，把突厥人击败。 明太祖派蓝玉，把我们蒙古人击败。 他们也只是消灭王廷，让游牧部族失去统一的领导。 这些汉人，都没有长久留在草原，我想秦王苏河也做不到。” 林丹巴图尔看到这里的汉人军力这么强。 他不止向乌托尔打听这里的情况。 还派去部族里很多人，以帮忙的名义，帮助汉人打扫战场，趁机询问一些这里的信息。 林丹巴图尔的见识还是太浅薄，只能以小农经济的视角，推测这里之后的情况。 小农经济时代，无法种地的地方，那都带不来收益，长时间统治，只能持续向这种地方投钱。 任何一个农耕王朝，都没有办法坚持下去。 秦王这只势力，已经发展成工业文明，远超林丹巴图尔的想象。 乌托尔听到林丹巴图尔的话。 他不断的点头，林丹巴图尔。怎么说也是被王廷教育出来的人。 他的眼界和见识，都远超自己。 乌托尔经过铺垫之后，他直接说出自己的建议。 “林丹巴图尔老哥，咱们也能看出来，汉人没有办法长久在草原上待下去。 我们为何不借助汉人的势力，发展壮大自己的部族。 娜仁侄女已经被抓走，我们为何不主动联姻。 之前都是汉人和亲，他们认为这是在丢面子。 我们主动联姻，那不就是在长汉人的面子，大概率会成功。” 额哲听到这句话，他立刻就心动了。 他也跟着劝道:“父汗，匈奴人和突厥人被汉人打败之后，他们立刻就臣服。 在草原上养精蓄锐，最后趁着汉人虚弱，直接杀入中原。 我们和汉人联姻，总好过和其他部落联姻。 我们现在很虚弱，汉人不会吞并我们，其他部落可就未必了。 现在明显汉人势大，与汉人联姻，获得的东西更多。 暂时隐忍，是为了之后的辉煌。 我们要像草原狼群一样，要有耐心能隐忍。” 林丹巴图尔权衡着利弊，他想着现在察哈尔部落的情况。 蒙古大汉的女儿，作用就是联姻。 他们强盛时，与自己的手下联姻，巩固君臣之间的关系。 他们弱小时，与强大的盟友联姻，获得部落生存和发展的良机。 现在周围最强大的势力，那就是汉人。 林丹巴图尔有些担忧的说道:“与汉人联姻，这确实是一个好选择。 咱们不可能与后金联姻，他们一定会通过联姻吞并我们部落。 汉人则不会吞并我们部落。 只不过咱们不清楚秦王的喜好，他不愿意与我们联姻怎么办？” 额哲看到父汗松口，他立刻出主意道:“父汗，机会是靠争取来的。 想要联姻就要尽快实施，我们以蒙古大汗的名义，直接写国书。 让妹妹娜仁亲自作为使者，去汉中主持联姻。 娜仁的美貌，也许能打动秦王，成为一个重要的筹码。 娜仁的智慧，也能让她在汉中遇到什么事情，可以临机应变。 父汗，我们把那个东西作为嫁妆，我想没有汉人王侯会拒绝。 秦王现在还没有一统天下，那东西对他很重要。 哪怕是他已经一统天下，也会答应我们的条件。” “那个东西。”林丹巴图尔有些肉痛的说道。 那可是自己祖上，给他留下少数几个有价值的东西之一。 “好吧！” 林丹巴图尔下定决心，他答应了下来。 乌托尔看着这对父子打哑谜。 察哈尔部落传承数百年，肯定会有一些好东西。 ……………………………… 李大壮等人正在处理俘虏相关事情。 同时总结这场战争的得失。 这些东西都要写成公文，汇报给秦王苏河。 潘宏才很快走进屋，他拎着几张羊皮纸进来。 “我还以为那个蒙古部落要造反。 没想到他们要向我们臣服，想要和秦王殿下联姻。 大家看看这份国书，咱们怎么向汉中汇报。” 李大壮接过国书，扫了一眼。 “关于联姻的事情，我避避嫌，不发表任何意见。” 他是外戚，在这个场合说什么都不对。 除了李大壮之外的众多军官，正在商量，怎么应对这个事情？ 章万思开口说道:“咱们在这商量什么？这事儿是我们能掺和？ 把人往汉中一送，我们的任务就结束了。” 众人听到章万思的意见，也认可他这个意见。 缴获八旗兵贝勒的盔甲和八旗兵的旗帜打包好。 李大壮把这些东西与公文和娜仁等一队蒙古人，一起送到汉中。 正文 第188章 嫁妆传国玉玺 ，明末逐鹿天下 娜仁乘坐马车，她有些不习惯。 平时都是骑马赶路，现在突然坐进马车里。 她对这个马车很好奇，对汉人一切的东西，她都很好奇。 马车车窗镶嵌着名叫玻璃的东西。 她第一次听说玻璃，坐在马车中，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一切。 她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和赶车的女车夫聊着天。 她知道这名女车夫，是一名邮递员，经常往来河套到汉中的路线。 路线上看到的一切东西，这名女邮递员都能说个一二。 娜仁从他的嘴中，了解到秦王治下很多东西，也能听出来她对秦王的崇拜。 她在长城边上，看到有百姓排着队，从一个哐哐响的井里面提水。 看着外面干裂的大地，这样程度的旱灾，百姓都没有缺水。 她知道了蒸汽井这种东西。 如果草原上也有蒸汽井，旱灾时就能少死很多人。 草原的部落，应对天灾能力太贫乏了。 一旦遇到大规模天灾，例如旱灾或雪灾。 只能在一位首领的组织下，多个部落联合起来，南下打草谷。 通过战争的方式，消耗掉部落无法养活的人口。 南下抢掠的物资，还能让部落的青少年快速成长。 娜仁这一路上，看到汉人百姓露出开心的面孔，他们修着路和水渠。 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她从来没有在草原上见识过。 她途经西安城时，看到很多人排队打牛痘疫苗。 娜仁震惊的发现，汉人已经可以战胜天花瘟疫。 “长生天在上！这简直是神迹！” 天花这种恐怖的瘟疫，在草原上不断收割着众多部落的生命。 很多数十万人的部落，因为一场天花，直接一蹶不振，消失在历史上。 车队在水泥路上奔行，速度非常快。 晚上可以在名为驿站的地方休息。 娜仁进入到宝鸡府，她看到道路两旁，麦田中金灿灿的麦穗。 “咱们走的这么慢，现在已经是秋季了吗？” 娜仁还记得，她离开河套时，草原上的青草刚刚长出来。 她感觉马车行进的速度很快，只比她在草原上骑马，慢了一些。 她预计到达汉中，夏天的时候就差不多，现在都是秋季，怎么还没到汉中。 天气给她的感觉也对不上，马车中依然十分酷热，不像是秋季到来的感觉。 “娜仁妹妹，这是夏小麦，已经快丰收了。” “夏小麦，小麦还能夏天成熟。” 娜仁感觉她来到这里，自己的常识都被颠覆了。 马车继续行走，她这一路上看到很多新奇的东西。 他们很快进入到汉中城，娜仁看着城中高高的钟楼，她有些出神。 自己已经离开草原，即将迎来一段未知的命运，不知道自己的夫君性格怎么样。 她作为父汗的女儿，自己的婚姻不可能由自己做主，联姻就是她的使命。 她本以为自己会嫁到蒙古部落，甚至是后金的贝勒。 娜仁却没想到，自己最终的归宿，竟然是嫁给汉人。 她们住在汉中城的驿站里，娜仁重新写了一份国书。 她这一路上，对秦王苏河有些了解，这是一个雄才大略的王侯，最关注利益。 娜仁在国书中，写明了两方联姻的好处和她带来的嫁妆。 ……………………………… 苏河调了调煤油灯的亮度。 刘广寿他们在老君庙那里打出石油。 这应该是延长油田，华夏地区最早开采的油田，储量非常丰富，开采技术也要求不高。 苏河已经安排人员，大量开采石油。 现在石油还不算能源，内燃机的技术要求太高。 工业体系还没发展成熟，根本没有可能生产出内燃机。 没有内燃机，石油也是好东西。 石油能生产出煤油，也就是勐火油，它能充当燃料。 灯具和锅炉，都可以使用煤油。 石油还能制作石蜡、凡士林和沥青。 这些东西都有很多的用途。 冬冬冬。 门外响起敲门声，曲清漪拿着一叠公文走了进来。 苏河最先翻开军方的汇报。 “好，这真是太好了。 机枪和左轮手枪在战场上大放光彩。 特别是机枪，一出场就把八旗军打的落花流水。 有机枪在战场上，今后骑兵就成为二流军队，游牧民族再也翻不起浪花。 今后的战争，是工业国的战争。” 苏河立刻作出批示，转给参谋部和军政部，给第七军和骑兵师立功的将士发放奖励。 他又翻看起最后一份公文，这是林丹汗代表蒙古，给他的一份国书。 这个国书上面，只写明了一件事，林丹汗请求与他联姻。 林丹汗把他的女儿孛儿只斤·娜仁嫁给苏河。 国书中讲明了几份嫁妆，其中让苏河最动心的嫁妆。 那就是林丹汗号召蒙古部落，与他们进行合作。 为他们提供大量的牛羊和马匹，包括很多种牛、种羊和种马。 战马都是阉割的马，种马太重要了。 种牛和种羊，也能加快育种速度。 这些都是蒙古精心繁育几百年的品种。 蒙古青壮也会加入秦军，帮助他们在草原上扩展势力。 苏河能看出，林丹汗这是想借用他的势力，威慑蒙古其他部落。 他们想借这个机会，让察哈尔部落再度崛起。 苏河也知道，林丹汗心中肯定想着，汉人没办法在草原久留。 他们蒙古人，早晚能把汉人驱逐出草原。 他想得太美好，现在是工业时代，草原也能带来庞大的利益。 工业时代对资源的开发，那将远强于农业时代。 草原上有很多工业需求的资源。 有了足够的利益和强大军队，他们就能凭借一座座城池，钉在草原上。 第二个重要的嫁妆，苏河不太在意，其他人却很在意。 它就是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从秦始皇，一直传下来，直到大都被攻克，元朝末代皇帝，把它带到草原。 朱元章没有传国玉玺，那也没有影响他的半分权力。 大明皇帝都没有传国玉玺，他们身为皇帝的权力也没有折损分毫。 传国玉玺代表着名正言顺，它没有出现其他人不在乎。 它真的出现了，苏河就必须要拿下。 特别是读书人群体，对名正言顺十分在乎。 绝不能让传国玉玺，落到大明和后金手中。 苏河看到国书之中，传国玉玺已经被带来，他更加满意林丹汗的做法，这人诚意很足。 “曲清漪，你立刻把这个国书，交给《炎黄日报》和《心学》这两份报纸的编辑。 让他们把这个消息，发表到明天的头版头条上。” 曲清漪拿着这份国书，立刻离开这里。 《炎黄日报》就是之前的《汉中周报》。 随着蒸汽印刷机的出现，可以快速排版印刷一份报纸。 再加上驿站体系的建立。 每日发行一份报纸的时机已经成熟。 《炎黄日报》改版的时候，报社相关法律规定也已经成熟。 秦王府专门成立出版局，管理报纸和书籍。 他们也负责审核，报社的成立。 各省都成立了属于本地的报社，发行属于本地的报纸。 知名的报纸还有，专门宣传心学，官员和读书人必看的《心学》。 第一军野战医院院长孔仁心成立，多家医疗机构参与的《医学》。 苏河与蒙古的联姻，一定会达成。 哪怕对方是一个壮实的蒙古姑娘。 他也直接养起来，秦王府养了好几百只猫，不差一个人的口粮。 这是政治联姻，代表着两方势力的合作，不会夹杂任何私人感情。 苏河只需要考虑，他与林丹汗合作，能否给他带来好处。 联姻带来的好处有很多，他能获得草原上的利益，还压制了后金在草原上的扩张。 他们之间联姻，也就顺理成章。 让报社公开这个消息，苏河只是想了解民间真实的反应。 看一看普通百姓，对蒙古人的态度。 这将会影响，他之后对蒙古采取的政策。 ……………………………… 第二天一早，很多人都在讨论联姻的事情。 普通百姓更关注，联姻会不会带来更加便宜的牛羊。 他们也在讨论，联姻的娜仁是不是一个美女，蒙古人有没有美女。 一群刚刚参加完乡试的举人，正在酒楼中高谈阔论。 “蒙古大汗林丹汗，他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秦王殿下，大家怎么看这个事情。” “蛮夷之女，秦王绝对不能娶。 蒙古人和我们汉人有血海深仇。 九世之仇犹可报，绝不能忘记之前的仇恨。 秦王如果娶了蛮夷之女，那今后还怎么报仇。” “之前都是我们派公主去和亲，一群男人无能，让女人平息夷狄怒火，去维持他们的享乐生活。 我对这种人，感到耻辱。 现在是蒙古嫁女儿，不是我们去和亲。 这次是我们秦军庞大的实力，带来的好处。 我觉得这次联姻非常不错，应该大力宣传。 我们才代表着，汉人的正统。不屑与历史上那些人为伍。” “我不关注联不联姻，你们看到嫁妆了吗？ 这里面竟然有传国玉玺，这说明秦王殿下天命所归，传国玉玺都主动送上门。” “秦王殿下本来就天命所归，传国玉玺只是证明了这件事。 我觉得不管联姻是否成功，都应该把传国玉玺留下来。” ……………………………… 德贵楼中，汉中商会众多商贾，也在讨论着报纸上的事。 丁万年对着众人说道:“大家要紧盯着时事，这次秦王和蒙古联姻能成，将会对局势产生重要影响。” 杨文才拱了拱手，询问道:“请丁会长赐教。” 其他人看着这两人唱双黄，他们都竖起耳朵倾听。 丁万年语气凝重的说道:“秦王殿下如果与蒙古联姻成功，牛羊的价格必定会大幅下降。 这会让肉价下跌，百姓们也能吃得起肉，屠宰生意必定会获得大发展。 蒙古也会供应大量的羊毛，毛纺织业会迎来极大的发展。 最重要的一点，秦王与蒙古联合。 商路将会重新打通，与蒙古贸易，那就不是几个家族的特权。 我们普通商人，也能从边贸这一块，咬下一口庞大的利润。 有蒙古大汗居中调节，我们的商贸队伍，很可能走过蒙古控制的区域，一直到达西方。 断了许多年的丝绸之路，将有可能重新开启。 把握住丝绸之路，这将会打下传承十几代的底蕴。” 商人们听着丁万年的分析，他们都面露激动的神色，盘算着怎么能获取到更大的利益。 他们之中，有一些聪明的商人，在开启互市之后，就运输大量的物资，进入互市的城池。 他们已经赚得盆满钵满，这次秦王与蒙古进一步合作，如果能达成，他们会赚的更多。 ……………………………… 凌云殿大朝会，将会讨论与蒙古联姻的事情。 苏河昨天亲自去驿站，与蒙古公主娜仁见面。 谈妥了双方联姻的条件，他还把传国玉玺拿了回来。 他与蒙古联姻，这个事基本已经定下了，提前在小朝会与内阁和六部官员沟通好。 这次大朝会，不是与文武百官商量这件事，是宣布这件事情。 大朝会刚刚开始。 教育部尚书张右枫出列说道:“秦王殿下，我们汉语一直崇尚以直抱怨，以德报德。 与蒙古联姻这件事，民间议论声很大，也有很多反对的声浪。 蒙古一直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微臣不建议联姻，应该彻底剿灭蒙古，我们汉人占据草原。 秦王殿下真的要联姻，也不要给予蒙古人太好的待遇。 汉唐的教训，殷鉴不远。 这些游牧势力脑后生反骨，必须要想办法钳制他们。” 张右枫发完言，有许多人赞同他，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传统的儒家官员。 他们未必认可张右枫的话，但极力反对秦王与蒙古联姻。 吏部尚书田文恒站了出来，道:“秦王殿下，微臣觉得与蒙古联姻，对我们来说利大于弊。 蒙古给的嫁妆十分丰厚，我们也能通过与蒙古联姻，掌控草原，获得大量的牛羊等物资和廉价劳动力。 微臣对传国玉玺比较了解，蒙古人送来传国玉玺做嫁妆，请让微臣验证传国玉玺的真假。” 苏河把传国玉玺，交给田文恒观察。 田文恒仔细观看传国玉玺，语气坚定的说道:“秦王殿下，这个传国玉玺是真的。” “传国玉玺正面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八个字是小篆文字，这是秦始皇让丞相李斯刻在传国玉玺上。 这八个字旁边，还有大魏受汉传国之宝。 宝字有改动。 魏文帝曹丕，让人在传国玉玺上刻‘大魏受汉传国之玺。’ 女皇武则天改玺字为宝字。 传国玉玺右侧刻有‘天命石氏’四个字。 后赵石勒灭前赵，得到传国玉玺，让人刻字。 史书记载。 王莽篡位，就元后求玺，不与，以威逼之，乃出玺投地。玺上螭一角缺。 传国玉玺有缺，也能和史书记载的情况对应。” 文武百官听到传国玉玺是真的，他们大部分都支持与蒙古人的联姻。 秦王苏河宣布，朝野一致同意，他与蒙古人联姻，娶孛儿只斤·娜仁为妻。 正文 第189章 黄台吉呕血 八旗攻大明 ，明末逐鹿天下 “什么？你再说一遍。” 黄台吉听着代善的话，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甜，口腔中有一丝血腥味儿。 黄台吉强忍着说出一句话，语调都变了。 “大汗，科尔沁等蒙古部落，派人来通知我们。 豪格贝勒率领镶黄旗一万八旗兵和五万蒙古骑兵，他们去追击林丹汗。 他们在河套地区，遇到占领那里的汉人。 我推测，这只军队应该是黄衣贼苏河的军队。 黄衣贼军队救援林丹汗，与镶黄旗发生冲突。 林丹汗的军队已经被打残，黄衣人的军队只有一万人。 豪格贝勒感觉胜利在望，他带领镶黄旗八旗兵，冲击汉人军阵。 他们遇到汉人强大的火器反击，镶黄旗全军覆没，一个人都没有逃回来。 逃回来的蒙古骑兵讲述，镶黄旗完全被黄衣贼的炮火覆盖。 他们看到镶黄旗将士，瞬间就没了一半。 蒙古骑兵只逃回来不到三千多人。” 代善再次重复一遍，他刚才汇报的事情。 他又补充道:“科尔沁等蒙古部落，对我们这次战争很不满意。 他们损失了四万多能征善战的青壮，在草原上已经变得势弱。” 黄台吉听到代善再次确认，这个消息的正确性。 他双眼变得无神。 “豪格，我的好儿子，没了。 镶黄旗一万多八旗兵没了。 这让我们八旗户户戴孝。 我们与黄衣贼势不两立。” 黄台吉眼神凌厉的盯着代善:“大贝勒，这件事千万要保密，暂时不要公布出去。 八旗受到这么大的打击，士气会非常低迷，需要靠数场大胜，才会扭转过来。” 代善慢声细语的说道:“大汗，蒙古人已经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 现在家家户户都知道这个消息了，镶黄旗士兵的家属，应该已经布置好灵堂。” 噗！ 黄台吉听到这个消息，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鲜血吐出来。 身形晃了晃，就晕了过去。 镶黄旗这是他的嫡系，镶黄旗覆灭之后，他的汗位就不稳。 蒙古人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这一定是他那几个兄弟在搞鬼。 进攻大凌河已经失败，这次又损失了镶黄旗。 他在八旗众人的眼里，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大汗。 在草原上，没有办法带领部族胜利的大汗，他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谋反随时可能会发生。 代善看到黄台吉呕血晕倒，脸上没有表情变化。 他立刻叫大夫进来，开始救助黄台吉。 大夫和侍卫，把黄台吉抬到他的寝宫。 代善趁机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很快八旗各旗的旗主和实权的贝勒，全部进入皇宫之中。 多尔衮说道:“众位贝勒，大汗要不行了，我们要早做准备。 汉人现在太凶勐，我在大凌河，才损失了五个牛录，就把我的旗主撤了。 豪格直接把镶黄旗弄没了，他本人已经战死沙场。 提拔他的人，是不是要担一些责任。” 多尔衮心中的怨气很大，黄台吉趁着上次战败，削了他的权力。 很多贝勒，都赞同多尔衮的说法。 讨论让黄台吉承担更多的责任。 黄台吉上次大凌河之败，加上这次镶黄旗全军覆没。 他之前积攒下来的权威，已经一朝丧尽。 他们的意识很明显，重新选出一个新的大汗。 代善看着各个位贝勒的发言，他脸上渐渐露出笑意。 谈论黄台吉病重之后，谁来担当大汗。 很多贝勒开始争吵起来，没有达成一个共识。 他们都想让自己亲近的人当大汗。 但他们势力差不多，没有一个能压服众人，可以服众的人。 ……………………………… “拜见福晋。” 大夫看着黄台吉的福晋到来，他立刻躬身行礼。 “有什么办法，能让大汗尽快醒来。” “福晋大人，大汗这是怒极攻心，导致的晕厥之症。 想让大汗尽快醒来，只能用虎狼之药。 我有一个药方，可以让大汗尽快醒来。 但这样一来，大汗的身体会渐渐垮掉。” 大玉儿咬着银牙，道:“必须要让大汗尽快醒来，用药吧！” 她现在权势太低，儿子福临年纪太小。 一旦更换大汗，她的下场会很凄惨。 必须要让黄台吉，主持现在的局势。 要不然那帮贝勒达成协议，推举出新的大汗，黄台吉再醒来，那就晚了。 ……………………………… 黄台吉脸色苍白，在两名太监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阿敏贝勒看着黄台吉，眼中充满了恨意。 “大汗，你身体不行，就要多休息一下。” “来人，阿敏对本汗无礼，夺去他的贝勒身份，贬为平民。” 在这个时候，黄台吉必须保证自己的权威。 无论是谁先出头，他都要把这个人的气焰打下去。 黄台吉依然掌握着八旗最强的兵力，他也控制着皇宫侍卫。 他的这个命令下达，贝勒们都看着黄台吉凶狠的眼神，没有人敢反驳。 宫殿外人面，突然传来阵阵的哭嚎声。 黄台吉让侍卫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侍卫很快回来，汇报道:“报告大汗，镶黄旗的兵将家属，正跪在宫门外哭丧。 让大汗给他们的家人复仇。” 黄台吉指着宫门外，大声怒道:“你们看看，现在外面家家户户都在哭丧。 汉人的势力在崛起，我们必须要掌握应对火器的方法。 不想着解决这件事，早晚有一天，我们八旗所有人都会烟消云散。 我把汗位让给你们，你们能解决这件事情，带着八旗重新走向辉煌。” 黄台吉这话一出口，所有贝勒都低下头。 他们现在想不到办法，对抗汉人的火器。 豪格遇到了什么，导致他全军覆没，所有人都不知道。 但多尔衮被汉人打残，很多八旗兵将都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 明军的火器就非常厉害，明军打不过黄衣贼。 黄衣贼又以擅长火器出名。 从这里可以轻易推测出，黄衣贼的火器会更加厉害。 代善看到所有人都没有答话。 他只能硬着头皮询问道:“请问大汗，您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黄台吉叹了一口气，道:“好办法没有，笨办法倒有一个。 汉人擅长火器，我们也必须要掌握火器，才能战胜汉人。 大明官员昏聩，将士贪生怕死。只要掌握火器，我们早晚都能战胜大明。 明军之前不是我们的一合之敌，现在已经能战胜我们。这就是火器的强大。 我们也要掌握火器，造火枪，造大炮。 只要八旗掌握了火器，就不用再惧怕汉人的火器。” 多尔衮面露疑惑之色，询问道:“大汗所说的方法，确实是一个好方法。 我们这里没有造火器的工匠。 总不能攻入大明，掳掠制造火器的工匠。 明军的火器，也非常厉害。 我们没有掌握对付火器的办法之前，进攻大明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黄台吉看了多尔衮一眼，语气坚定的说道:“我们必须尽快进攻大明，现在镶黄旗被围歼的消息没有传到大明。 大明现在使用火器，但重视的程度不够。 晋商送来的情报，大明火器部队不多。 只有河南巡抚卢象升和辽东巡抚孙传庭，这两支大规模的火器部队。 明军再之后，会组建更多的火器部队。 我们那时，再想攻入大明，会受到更大的打击。 就要趁着现在这个时间，明朝最虚弱的时刻，进攻大明。 抢夺制造火器的工匠，抢夺大量的资源和奴隶。 把我们损失的人口，尽快通过掠夺大明恢复。” 众多贝勒听着黄台吉的话，他们也有些心动。 掠夺大量的奴隶，他们都能分配很多奴隶，壮大自身的实力。 黄台吉说的很对，现在必须要求变。 不可能在辽东这里等着，大明的实力再增强，他们不能原地踏步。 总不能他们在这里等着，就有大量的制造火器工匠和熟手投靠他们。 黄台吉看着多尔衮道:“通过镶黄旗的失败，可以看到汉人的火器非常犀利。 大凌河之战失败，非战之罪。 多尔衮恢复正白旗旗主，率领正白旗作为先锋，进攻山东。 阿济格和岳托作为副将，跟随正白旗行动。” 多尔衮听着黄台吉的命令。 这是镶黄旗全军覆没，想要通过消耗其他八旗，维持八旗的局势均衡。 他也只能接受这个命令，先恢复自己的权势再说。 如果刚才他有足够的权势，依然掌握正白旗，大汗就是他的。 多尔衮立刻躬身行礼，道:“末将领命。” 黄台吉和众贝勒们达成一致，进攻大明。 后金的军事体系，立刻动员起来。 黄台吉早已经准备好了作战方桉。 晋商作为他们的眼线，已经把大明所有情况都调查清楚。 黄台吉知道大明现在的火器作坊分布，最好的作坊在京城。 次一些的火器作坊在南京，和南京同级，还有广东佛山。 再次一点的火器作坊，有山东济南、湖广武昌、河南开封这三个地方。 他这次作战的目标，就是山东。 山东离长城非常近，他们打下山东，可以带着庞大的物资返回辽东。 上次他攻入大明，北直隶地区，已经被他们掳掠一空。 这里现在还没有恢复元气，只有山东最适合掳掠。 黄台吉坐着马车，指挥军队作战。 他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但必须要跟随大军行动，牢牢把军队掌控在自己手中。 多尔衮领着两万骑兵，他们轻车熟路，在晋商的配合下，通过奸细打开关门。 八旗兵视长城如无物，直接攻打进关内地区。 多尔衮麾下的汉八旗，沿途攻下很多小城，八旗兵在城中大肆收刮。 所有的百姓，直接捆了压回辽东做奴隶。 城中值钱的东西，全部收刮一空。 牛羊铁器和粮食，他们带到辽东地区。 一些古玩字画，珠宝首饰，直接卖给随军的晋商。 大军一路势如破竹，一路打到济南城下，没有遇到太大的反抗。 山东巡抚朱大典看到这种情况，他吓得面色苍白，强装镇定。 立刻写题本上奏京城，济南城危。 他动员百姓，指挥城内所有明军。 强令他们不准出城，只通过红夷大炮和火器守城。 城中就有火器作坊，主要是为辽东提供火器。 作坊内的火器全部被征用，这些火器用于守城。 这个时代的山东，没有经历过孔有德之乱，底蕴还非常深厚。 多尔衮立刻派兵为困住济南城。 这次进攻大明，不只是真正的八旗兵，还有很多蒙八旗和汉八旗。 多尔衮派汉八旗，作为督战队，指挥这次入关投降的明军，开始进攻济南城。 骑兵攻城就是浪费，这些汉八旗和投降的明军，就是最好的炮灰。 他们都是八旗老爷的奴隶，八旗老爷一视同仁。 这些奴隶立功，就会被赏赐，战争时懈怠，立刻就会被处死。 八旗军中赏罚分明，这些投降的明军，战斗力比他们在大明时，高了许多倍。 这一路上许多城池，都是靠汉八旗和这些明军降兵攻下。 在汉八旗的督战下，三万多明军降兵，开始进攻济南城。 济南城城头上，红夷大炮立刻就开火。 威力巨大的铁弹，立刻就在军中，犁出了几条血线。 军队的士气有些崩，汉八旗立刻出手，斩下想要逃跑士兵的脑袋。 他们继续对济南城发起勐攻。 济南城的城头上，朱大典看到八旗兵扛着云梯，已经来到济南城下。 他们顶着霰弹的弹雨，想要爬上济南城头。 “手榴弹，进攻。” 朱大典读过黄衣贼的报纸。 黄衣贼的一些思想，他不认同。 但黄衣贼在报纸上，特别是新发行的报纸《军事观察》，他每期必看。 这份报纸，有一期介绍小城池遇到土司兵的包围，怎么才能守下来。 其中就提到，简易手榴弹，在守城中的应用。 朱大典听到八旗兵进攻山东的消息，前方明军守不住。 他立刻让火器作坊，制作大量的手榴弹。 薄铁壳加上黑火药，再插上一节火绳，手榴弹的制作非常简单。 城头上协助守城的青壮，他们都能点燃火绳，扔下手榴弹。 拿刀守城需要极大的勇气。 点燃手榴弹，却不需要太大的勇气。 朱大典看到接近城墙的八旗兵，已经被手榴弹炸退了。 他立刻站出来鼓舞青壮。 “我们一定要守住济南城，八旗兵臭名昭着，他们破城之后会屠城。 大家为了自己和家人，一定要守住济南城，城里粮草武器充足，大家要有信心。” 济南城内的青壮，都相信朱大典说的这句话。 山东和辽东非常近，这里还接纳了很多逃过来的辽民。 这里的百姓，都了解八旗兵的残暴本性。 他们坚守城池，绝不动摇。 多尔衮看到汉军旗多次攻城，都没有攻下济南。 他立刻向黄台吉求援，再拖下去，明朝的援军就到了。 正文 第190章 八旗退兵 ，明末逐鹿天下 紫禁城乾清宫，崇祯皇帝召集内阁和部分手握兵权的勋贵议事。 温体仁向崇祯皇帝汇报道:“陛下，后金兵马十多万，再次攻入北直隶和山东等地区。 勤王的圣旨已经发到各地，辽中巡抚孙传庭，河南巡抚卢象升都已经领命向京城赶来。” 崇祯不担心京城的安危，现在京城有许多门红夷大炮守城。 八旗兵的主力，也没有向京城方向移动。 他手中还有黄得功和周遇吉这两位发掘的京营将领，正在刻苦训练火器部队。 崇祯感觉他只靠京营和红夷大炮，都能守住京城。 “诸位爱卿，山东巡抚朱大典向朝廷求援，济南城已经被八旗兵围困。” 温体仁立刻说道:“陛下，我们要立刻救援济南城，济南城短时间内能挺住。 长时间被八旗兵围困，济南城未必能守得住。” “成国公，京营能出城去救援济南吗？” 成国公朱纯臣，吓得立刻跪下。 “陛下，老臣还要带领京营守卫京城。 京城不容有失，陛下的安危不容有失。” 朱纯臣可不敢带着京营出去打仗。 京营除了少数几支部队，大部分人都不行，出城作战只是送死而已。 温体仁立刻说道:“陛下，京营事关重大，不易轻动。 河南巡抚卢象升，即将赶到京城。 可以让他率领本部天雄军，救援济南城。” 崇祯皇帝也很看好卢象升，他立刻下圣旨，让卢象升救援济南城。 ……………………………… 卢象升接到勤王的圣旨，他立刻带着天雄军，从河南赶往京城。 刚进入北直隶地区，他就接到崇祯皇帝另一份圣旨，让他去解救济南城。 卢象升收好圣旨，立刻带着天雄军赶往济南城。 他这一路上，可以凭借圣旨，让其他城池给他补充粮草。 他作为河南巡抚和右佥都御史，各大城池的文官，都会给他一个面子。 卢象升不像一些武将，圣旨在手都要不来粮草。 天雄军只需要携带武器弹药，不需要准备大量的粮草，行军速度非常快。 ……………………………… 黄台吉坐在马车上，听着各地的战报。 正白旗尝试进攻济南城，多次进攻都没有拿下济南城。 济南城守城的明军，士气非常足。 他们也不出城作战，只靠着济南厚重的城墙和火器守城。 八旗兵强大的野战能力，根本无法发挥。 黄台吉发现久攻不下济南城，他立刻改变了战术。 多尔衮的部队，依然为困济南城，拖住山东地区大量的明军。 阿济格和岳托等八旗兵其他部队，横扫山东其他城池。 他们现在已经攻克，山东大半城池，正在进攻山东剩余的城池。 获得五十多万奴隶，财富不计其数。 镶黄旗的损失，这次战争的收获可以弥补。 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攻破济南城。 济南这种大城，才有精湛的火器工匠。 其他城池的火器工匠，技术水平非常差，只会制作一些简单的火器。 唯有曲阜城破，孔家表现的很好，送给他们大量的钱财和工匠。 “大汗，有重要事情汇报。” 黄台吉掀开马车的帘子，询问道:“明军的支援过来了吗？” “大汗，晋商派人来通知我们。 河南巡抚卢象升带着他麾下的天雄军，救援济南城。 这只天雄军是大明朝几支火器部队之一。” 黄台吉用手敲着马车内的扶手。 他在思考八旗军怎么应对天雄军，装备火器的明军，给他的压力太大。 “让阿济格领兵试探天雄军，谨慎用兵，不要莽撞。以汉蒙八旗兵为主。 如果无法对抗天雄军，利用我军的高机动性，甩开天雄军。” 黄台吉只能选择最保守的打法。 先派兵去试探一下，天雄军能力很强，他们就避其锋芒。 利用骑兵的速度，甩开天雄军。 天雄军只是一个空架子，他们就会一拥而上，消灭这支明军。 天雄军只有三万多人，他们八旗兵十几万人。 黄台吉也不会一拥而上，伤亡如果太大，就要避其锋芒。 他们已经损失了镶黄旗，损失不起太多的八旗兵。 全歼三万天雄军，八旗兵如果损失超过五千，黄台吉都会心痛万分。 ……………………………… 卢象升进入山东地界，他就立刻变得警惕起来。 后金兵马大部分都是骑兵，随时可能会突袭天雄军。 他派出天雄军的探马，时刻注意周边的情况。 他们走进山东不久，探马就发现了重要情况。 “报告大人，前方发现八旗兵马，大概有两万人。” 卢象升丝毫不意外，八旗兵正在勐攻济南城，他们又擅长野战。 八旗兵经常使用的战法，就是围困城池打援军。 一般的明军，根本不敢在城外与八旗兵野战。 敢这样做的将领，基本都失败。 八级满万不可敌这种称号，确实是他们一刀刀拼杀出来。 卢象升想到这里，他极为自信的想道:“八旗兵之前，那是没遇到天雄军。” 他是知兵的人，明军最强的关宁军，他都见识过。 这支军队一言难尽，他感觉名不符实。 卢象升指挥天雄军，立刻开始列阵。 对付骑兵，他吸纳黄衣贼对付关宁军的办法。 这个战术已经向世人证明，用这种战术对付骑兵，简单有效。 卢象升没有那么奢侈，专门定制铁箱车。 他直接让人，把拉辎重的车辆，主要是运输粮草的车辆，摆放在队伍最前方。 火枪兵和炮兵，躲在粮车的后面，准备应对八旗兵的进攻。 天雄军已经布置好战场，很快就看到一支精锐的骑兵，赶到了这里。 阿济格看着前方已经布置好阵型的天雄军。 他之前没有受到过火器的打击，但他也知道，火器十分厉害。 他自认为领兵比不过多尔衮，他与豪格实力也在伯仲之间。 多尔衮和豪格，都吃了火器的大亏。 阿济格准备更稳妥一些，他直接派遣蒙八旗，试探性进攻天雄军。 他特意交代蒙八旗将领，使用弓箭游斗，试探出明军火器的射击距离，千万不要去冲阵。 蒙古八旗开始向着天雄军进攻。 他们不敢冲阵，在天雄军军阵外围试探。 卢象升看着八旗兵在军阵外围游走，他就明白这些八旗兵的意思。 他们正在试探，天雄军的火枪射程。 他心中冷笑，这些八旗兵太天真。 射程最远的不是火枪，军中还有很多大炮。 他一直对大炮，特别是红夷大炮念念不忘。 解救洛阳之后，看到洛阳城头的红夷大炮，卢象升这个念头更加深刻。 河南稳定之后，他立刻召集河南的全部优秀工匠，又请崇祯皇帝调来一批优秀的工匠。 在河南本地成立火器作坊，生产一些火枪和红夷大炮。 河南工匠的技术不弱，但河南的冶炼技术不行，没办法炼出合格的铁。 卢象升只能退而其次，学习黄衣贼早期的做法，铸造了一批青铜大炮。 这些青铜大炮造价十分昂贵，但它也物有所值，它们非常强大。 “大人，我们现在开不开炮，八旗兵的弓箭，已经能打到我们。 我们的火枪，却没有打到八旗兵。 再这样下去，只能被动挨打，士兵的士气容易崩溃。” 卢象升摆了摆手，道:“再等一等，让更多的八旗兵，进入到大炮霰弹的射程。 我们一次齐射，就要把八旗兵打残打痛，这样才能解救济南城。” 阿济格看到他的战术成功，他非常高兴，火器也不过如此。 只要掌握好距离，利用他们弓箭的优势，战胜明军一点也不难。 轰！轰！轰！ 连续不断的巨响，从明军军阵里面发出。 明军军阵上空，生起一片片硝烟，很快形成一片白云，都看不清楚明军军阵的情况。 阿济格没有关心明军军阵的情况，他看到蒙古八旗彷佛像割麦子一般。 他们身形一晃，就从马上摔下来。 很多马匹都很惨，身上到处都是血洞，躺在地上哀鸣着。 明军这次反击，直接让他损失了三个以上牛录。 进攻明军的蒙八旗，直接被明军大炮，消灭了一少半。 卢象升看到八旗兵被炮击之后，阵型混乱。 阿济格看到明军火器犀利，立刻撤军。 他派出骑兵，不断在明军军阵附近游走，想要寻找天雄军的薄弱点。 天雄军与八旗兵不断对峙。 卢象升看到两军对峙良久，他要去救援济南城，没有办法在这里拖下去。 他下达命令道:“全军列好作战队形，向着济南进发，时刻警惕八旗兵的进攻。” 天雄军很快列阵，最前方是两排长矛手，他们端着三米多长的长矛。 这些长矛能有效抵挡骑兵的突击。 长矛手的后面，是三排为一组的火枪兵。 他们端着火枪，从长矛手的缝隙中，随时准备开枪击毙敌人。 骑兵想要接近军阵，至少要承受三轮火枪的打击。 天雄军军阵移动速度很缓慢，警惕四周的情况。 阿济格看到明军果然忍受不住，走出了他的乌龟壳。 他经过前面的试探，已经发现军队行军中，没有办法布置炮兵阵地。 阿济格找到战机，他立刻派遣，一个八旗兵牛录，带着五个蒙古八旗牛录，向行军中的明军发起进攻。 他们在马背上弯弓搭箭，向着天雄军发起了进攻。 他们已经试探出，明军火枪的射击距离，会一直保持在，明军火枪射程范围之外。 他们一轮箭雨射完，天雄军倒下了很多人，但有更多人补充进军阵中。 明军的火枪，只比八旗兵弓箭射程短了一点点。 八旗兵射完箭，马匹向前跑，还没等射出第二箭。 卢象升就命令天雄军，向着八旗兵发起进攻。 天雄军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向八旗兵进攻。 八旗兵进入天雄军火枪的射程范围内。 阿济格瞪大眼睛，他没想到明军竟然敢主动向八旗兵发起进攻。 天雄军将领吹响的哨子。 砰！砰！砰！ 接连三个波次，大量的铅弹向着八旗兵军阵射去。 前排的火枪兵叩动完扳机，他立刻向后退去，后方已经装好弹的火枪兵，开始接力射击。 砰！砰！砰！ 又是三个波次的射击，更多的八旗兵倒了下去。 天行军的军队素质非常强，他们面对骑兵的进攻。 身旁的士兵不断中箭倒下，天雄军将士都面不改色。 排队枪毙战术掌握的也很好，整个军阵一点都不散乱，有序的进行进攻。 阿济格看到三个牛录已经被打残，他终于见识到明军火器的厉害。 呜！呜！呜！ 撤退的号角声吹响，剩下的八旗兵立刻撤出战场。 阿济格仔细思考着战损比，不算明军的炮击。 八旗兵正面与明军交战，战损比接近一比一。 一个八旗兵，可以换掉一个明军。 这个打法太亏了，哪怕是蒙古八旗，那都比明军要金贵。 汉人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打出这个战损比。 八旗兵从老到小，全部登上战场，那也无法打下大明朝。 阿济格立刻带着八旗兵撤退。 他们都是骑兵，撤出战场非常容易。 卢象升看到八旗兵撤退，他留下一部分军队，打扫战场。 收敛己方的伤兵和遗体，把所有八旗兵的头颅割下来。 这都是战功，明军的战功只认敌军的头颅，真鞑子的战功和赏银都极多。 主力部队继续向着济南城前进。 ……………………………… 黄台吉看着阿济格汇报道情况。 “打出这个战绩，那真的不行。 明军人数比我们多太多，不能与明军拼消耗。 济南城太坚固了，现在还没有攻下来。 我们现在对抗明军火器部队和攻城，手段都差一些。 传我命令，让各支部队都开始撤退。 多尔衮最后撤退，用济南城拖住这支天雄军，我们好带着奴隶和辎重从容撤退。” 进攻山东各地的八旗兵，在黄台吉的命令下，开始不断撤退。 他们这次进攻大明，uu看书除了济南之外，基本达到了战争的目的。 这次收获极大，现在大明已经反应过来，那就要见好就收。 大明朝廷看到八旗兵败退，天雄军取得大胜。 他们立刻调动勤王的部队，准备拦截八旗兵，把他们堵在关内。 除了孙传庭率领的关宁军，留下了很多八旗兵尸体。 其他的明军，遇到八旗兵进攻，一击即溃。 他们直接被八旗兵杀穿。 黄台吉顺着来时的道路，带着大量的辎重和奴隶，从容不迫退到关外。 他看着这次掳掠来的人口。 这次的人口，除了青壮男女。 他们掳掠了大量的工匠。 曲阜城孔家进献的工匠，就有擅长火器制造的人才。 八旗必须要掌握火器，才能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 黄台吉对八旗的前路，感到了一丝担忧。 哪怕这些工匠能达到大明朝最高的水准。 他们制造的火器与黄衣贼差距依然巨大。 正文 第191章 闯王起兵 洛阳陷落 李自成接到汇报，李过购买火枪返回，货物已经运到河边。 他立刻带着心腹大将刘宗敏，率领两千老营兵去河边取货。 李自成他们很快来到河边，看到有几艘大船停靠在岸边。 李过带着一群人，正在从船上向岸边卸货。 他看到李自成到来，面带笑意说道:“闯王，我从汉中苏河那里，购买五万支火枪和二十门大炮。” 李自成听到五万支火枪，他没想到汉中苏河，真的会卖他们火枪。 这些火枪还卖的很便宜，他有五万支火枪，就不用再惧怕明军。 天雄军的火枪军才三万人，打的他们十几万人抱头鼠窜。 他要有五万名火枪兵，也能打得明军抱头鼠窜。 刘宗敏听到还有大炮，他震惊的问道:“汉中苏河还卖我们大炮。” 李过点头说道:“我带去的那些钱，本来够买六万支火枪。 我看到秦军仓库之中，还有很多闲置的大炮，有些大炮已经生锈。 我就询问，这些大炮能不能卖我们一些。 他们经过请示，这些使用才几年的重炮，可以卖给我们。 因为银子不够，要保证买到更多的火枪，我只买了二十门重炮。 秦军的重炮，比明军的红夷大炮还厉害。 他们就是靠着这些重炮，打的明军落花流水，打下一大片基业。” 李自成和刘宗敏两人，立刻登上船只，观察船上的大炮和火枪。 李自成看到船上大口径的重炮，他欣喜的说道:“有了这些重炮，我一定能打下洛阳。 福王朱常洵这个老贼，看他还能否守住洛阳，我要把他煮着吃了，祭奠死去的兄弟们。” 李自成立刻安排人手，搬运这些火枪和大炮。 他向李过详细询问，这次去往汉中的经过。 “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李自成听完李过的叙述，叹息一声，他眼神又变得坚定。 苏河能做到的事情，他也一定能做到。 “李过，你既然学过怎么使用火枪和大炮，线膛枪和大炮交给掌握。 跟你去汉中的其他人，作为教官，尽快教会老营兵，学会使用火枪。” 李自成心中充满了紧迫感，他经过上次的惨败，身边只剩下六千余名老营士兵。 还有两万左右的新兵。 这些新兵不能让他们成为火枪兵。 必须要经过几场战争的筛选，这些人才可以被信任。 老营兵也是地位的象征，必须要有新兵衬托他们。 李自成在豫楚两地的山区，不断游走，躲避官兵的围剿。 同时借着这个机会，训练老营的火枪兵和李过的炮兵。 ……………………………… 李自成招集众将领议事。 “真是天助我们，鞑子再次进攻大明，卢象升和天雄军被崇祯皇帝调去勤王。 这真是天赐良机，我们应该立即出山作战，拿下整个河南。” 李过也激动的说道:“闯王，今年河南发生大规模蝗灾，春季种下的麦苗。 现在都已经被蝗虫啃食一空。 今年河南缺粮已经成定局。 那些士绅老爷看到天灾即将断粮，粮价之后会飙涨。 这种缺粮的情况，他们直接捂粮惜售。 现在米价已经涨到三两银子一石。 很多百姓，都已经吃不起米。 只要我们攻下城池，开仓放粮。 肯定会有大量百姓，加入我们的队伍。” 刘宗敏自信的说道:“闯王，我军的火枪兵已经训练好。 我只带着火枪兵，就能攻下南阳城。 有李过将军的炮兵协助，我能攻下洛阳城。 我军的大炮，比明军的大炮射程远，我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李自成看着自己麾下的将领，信心十足的样子。 “起兵，趁着卢狗官不在，我们攻下河南。 陈洪范那老贼，要不是卢狗官给他撑腰，我早就灭了他。” 李自成的命令下达，闯军立刻开始行动。 他们的行军速度很慢，主要是重炮拖延了行军速度。 山区移动重炮非常困难，有时跨过一道小山，需要数天的时间。 李自成却不着急，他的时间足够多。 必须要有重炮攻城，才有把握拿下明军重兵防守的城池。 他们翻过山区，道路就好走很多。 这段时间干旱，没有下雨，道路更方便重炮的运输。 推车的士兵和拉车的骡子，都累死数百人和数十头骡子，重炮车终于拉到南阳城下。 李自成看着大军已经包围南阳城。 “这座小城，当时张献忠和罗汝才两个人，数万兵马没有打下来。 打下南阳城，我们将会获得大量的粮草，有粮才能招兵。 招足够的兵，才能打下洛阳，获得更多的粮草，招募更多的兵。 这样才能滚雪球一般，老子的队伍越滚越大。” 李自成说完，他看向李过道:“李过，接下来是你们炮兵表现的机会。 我们辛苦把重炮从山中运出来，就是为了这一时刻。” 李过自信的说道:“请闯王放心，我们炮兵一定能攻下这座城池。” 李自成让刘宗敏安排攻城事宜，珍贵的火枪兵肯定不能攻城。 进行攻城作战的士兵，主要是那些新兵。 给他们发一把刀，扛着云梯攻城。 攻城立下功勋的士兵，才会成为老营兵，给他们发放火枪。 火枪兵在闯军里面，已经变成了身份的象征。 李过在南阳城南门外，开始布置炮兵阵地。 傍晚时分，炮兵阵地布置完成。 李过向李自成汇报道:“闯王，炮兵阵地已经布置完成。 现在天快黑了，晚上攻城视线不好。 我麾下的兵，很多人晚上都看不到东西。” 李自成指着南阳城，淡定的说道:“就现在开始攻城，大炮攻城的同时，攻城军队给我冲上去。 我们晚上去唐王府吃饭。” 刘宗敏也担忧道:“闯王，天快黑了，我们都等了这么长时间，待等到明天也不算什么？” 李自成自信的说道:“我已经打听好，上次南阳城能守住，全靠那个唐王。 现在唐王被抓去凤阳皇陵养老，他招募的青壮也被以征徭役的名义抓走。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南阳城内的百姓，绝对不会帮官府守城。 新唐王还是一个窝囊废，他也没有能力把南阳城的百姓组织起来。 我军可以轻易攻破南阳城。” 李自成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他随后下达命令。 “进攻。” 李过和刘宗敏听从李自成的命令。 重炮最先发起进攻，炮口直径150毫米的重炮，哪怕使用闯军自制的黑火药和实心弹。 重炮的威力，也绝不是小小的南阳城城墙可以抵挡。 炮弹打在南阳城的城墙上，让这个土石结构的城墙，立刻发生巨大颤动，打出一个大凹坑。 二十门大炮的炮弹，全部打在城墙上，只经过了五轮齐射。 李过就能看到，南阳城的城墙，已经出现巨大裂纹。 李自成看到这种景象，他惊讶的张大嘴巴。 “大炮也太厉害了，这种城墙，我们想要拿下，攻城的部队至少要损失几千人。 现在几门大炮咣咣咣，这个城墙就快被打碎了。” 轰！ 土石结构的城墙，经受不住重炮的打击，它直接垮塌了下来。 巨大的烟尘散去之后，南阳城的南城门城墙已经垮塌下来一截。 城墙出现一个大缺口，只剩下两米多高的城墙，上面的城墙全部垮塌，缺口长达十一二米。 李自成看到这种景象，他惊喜的吩咐道:“立刻给我冲进南阳城。” 刘宗敏立刻带队，向着城墙方向发起冲锋。 只剩下两米多高的城墙，这个高度的城墙，根本不用云梯。 只需要后面士兵往上一拖，人就能直接爬上去。 南阳城守军，完全没见过这种阵仗。 他们看到闯军冲到城中，立刻就崩溃了。 李自成大摇大摆的来到唐王府。 “唐王府比周王府要富裕，现在这些东西都是我的了。” ……………………………… 闯军完全没有军纪，将领们拷掠士绅大户，每一个闯军将领，都赚得盆满钵满。 普通的闯军，直接闯到百姓家中，大肆收刮百姓的财产。 哪户人家敢反抗，闯军直接举起手中的屠刀。 李自成决定在南阳城中开仓放粮。 周围的百姓听到这个消息，很多已经断粮的百姓，他们立刻向南阳城涌来。 李自成也招募大量的百姓加入闯军。 闯军的势力，很快膨胀到十多万人。 他把之前的两万人编入老营，发放火枪。 闯军立刻启程，向着洛阳前进，攻打沿途的城市。 ……………………………… 河南总兵陈洪范，得到闯王李自成将要进攻洛阳的消息，他立刻带着两万火枪兵驰援洛阳城。 河南其他城池可以丢，洛阳绝对不能丢。 李自成打下洛阳，杀死福王朱常洵，他也活不了。 福王朱常洵感觉这是洛阳很危险。 他把大部分财产和儿女，全部转移到京城。 被黄衣贼和反贼攻下的城池，他们这些藩王下场很凄惨，朱常洵早就有了准备。 朱常洵听到南阳城被大炮轰开，就感觉到洛阳城未必能守得住。 他看到河南总兵陈洪范到来，让府中亲兵扛着银两劳军。 福王朱常洵告诉这些士兵，只要洛阳城能守下来，他会奖励更多的钱财。 明军都很激动，这份赏银太多了，他们要努力守城，再赚一份赏银。 李自成看着前面的洛阳城。 他上次在洛阳城折戟沉沙，这次他要一雪前耻。 后金铁骑肆虐北直隶和山东，大明朝廷急召各地兵马勤王。 河南北面，已经没有明军能支援洛阳。 他已经窜说张献忠再次造反，河南南面的明军也过不来。 现在的洛阳城，就是一座孤城。 他又有重炮这种攻城的利器。 李过一脸欣喜的过来说道:“闯王，秦军这种重炮，威力实在太强了。 它的炮管比较粗，可以装更多的火药。 我们的火炮，可以打到洛阳城头。 洛阳城的炮弹，却打不到我们。 哪怕洛阳城上面的红夷大炮，处在较高的位置上。” “这真是太好了，我等你攻破洛阳城墙的好消息。” 闯军的大炮，集中在洛阳城的东城门。 其他三面城墙，李自成也派重兵包围，不断派遣招募的新兵进攻城墙。 这些人比之前裹挟的百姓待遇更好。 他们进攻洛阳城，手中有了一把钢刀，这是在南阳城的府库中找到。 李自成经过上次进攻洛阳城，他已经吸取教训，手中没有武器的百姓，在攻城过程中起不到任何作用。 闯军对洛阳城发起猛攻，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洛阳城还能凭借城头上的红夷大炮进行反抗。 经历半个月的熬战，洛阳城东城城墙上的红夷大炮，全部被闯军的大炮击毁。 从其他城门上紧急调运过来的红夷大炮，都没有逃脱被击毁的命运。 闯军技术不佳，也导致五门重炮炸膛，三门重炮严重损毁。 李自成看到时机已经成熟，这半个月进攻洛阳城，新兵死伤了两万多人。 伤亡有些大，但这么做完全值得，洛阳城已经岌岌可危。 李自成命令刘宗敏，带领老营士兵，从东门向洛阳城发起猛攻。 洛阳城东门城头上的红夷大炮完全被击毁，守城士兵敢在城头冒头，他们就会遭受到闯军重炮的打击。 洛阳城东门城头没有红夷大炮防守，闯军的重炮直接在城墙下面不远处，发射霰弹进攻洛阳城头。 没有一支军队，可以顶着密集的弹雨守城。 刘宗敏带领麾下士兵，只发起一轮冲锋，他们就拿下洛阳城东城。 “城破了。” 守城的明军立刻四散而逃，他们口中高喊着城破这个消息。 李自成看到洛阳城东城门已经打开，他率军走进洛阳城中。 他立刻让闯军的将领，控制城中主要的地方。 李自成亲自带兵，把福王府团团围住。 他一脚踹开，福王府的大门。 看到一个大胖子，在几名侍卫的搀扶下，想要从王府逃跑。 李自成身边的亲兵，一拥上前把这个大胖子拿下。 经过审讯，这个大胖子就是福王朱常洵。 李自成简单的逛一逛福王，福王府的富裕名不虚传。 他之前一直听说福王府拥有的财富，能买下半个河南，现在看来，外面传言低估了福王的富裕。 李自成看到，福王府后花园中有几头鹿。 他让人把鹿肉和福王放在大鼎一起煮，煮完的肉名为福禄宴。 李自成与将士们共享福禄宴。 正文 第192章 国库空虚 崇祯劝捐 崇祯皇帝站在乾清宫门外，他脸上露出笑容。 这次后金军队入侵大明，给大明造成了很大的创伤。 但这一次，卢象升、孙传廷等人获得了几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砍下的真鞑子头颅，足足有三千多颗。 他从兄长手中接过大明，明军还从来没有取得，像这次的大胜。 这几场胜利，还不全靠统军官员的能力。 他们共同的一点，取得胜利的军队，全部使用新式火枪。 这就证明火枪兵的战力，后金军队惧怕火枪和大炮。 这种胜利可以复制，只要多建设几支使用火器的部队，大明就完全不用惧怕后金的威胁。 他们可以专心致志，解决黄衣贼的威胁，这才是大明的心腹之患。 卢象升、孙传廷等人，这次立下大功。 崇祯已经接见过他们，这两个人全部升为总督，擢右都御史。 他们的部下，也都有相应的封赏。 山东巡抚朱大典，挡住了后金军队长时间的进攻，保住了山东的元气和济南这座重要城池。 崇祯没有追究朱大典，丢失大半山东的责任。 他还给予朱大典相应的赏赐，让他尽快把山东治理好。 王承恩拿着一份题本，神色慌张的走了过来。 他走到崇祯身边，轻声说道:“皇爷，河南那里出大事了，这是湖广巡湖方孔炤写的题本。” 崇祯拿起方孔炤所写的题本，他仔细观看题本上的内容。 只看到了大半，崇祯气的直接把题本摔在地上。 “闯贼欺人太甚，我一定要剿灭闯贼。” 题本上的内容很简单。 河南巡抚卢象升进京勤王，导致河南本地军力空虚。 反贼闯王李自成，趁机在河南作乱。 他一路打下南阳和洛阳，并向开封进攻。 方孔炤在题本中写明，洛阳已经被攻破，福王朱常洵被李自成用大鼎煮了。 河南总兵陈洪范兵败身死。 现在河南官场乱成一团，没办法阻挡李自成的进攻。 招抚的反贼张献忠、罗汝才看到李自成造反，他们也借机在湖广造反。 湖广本地军力，被着两个反贼拖住，没有办法支援河南。 湖广这次受到蝗灾，青苗损失惨重，官府粮仓很多粮食都救济百姓。 剿匪所用的粮草不足，请朝廷拨下剿匪的银两和粮草。 崇祯看完，心中极为愤怒。 后金被打跑，反贼又起来了。 这件事情必须要尽快解决，再出一个黄衣贼那种大规模的反贼，大明朝就真的岌岌可危。 他的福王叔还被反贼给煮了。 反贼李自成，这是把大明宗室的脸，反复的用脚踩踏。 福王被反贼杀，这会引起宗室的极大震动，也会让崇祯变得很被动。 必须要消灭反贼，抓住李自成，把他像高迎祥一样千刀万剐，这才能解心头之恨。 “朕要见首辅温体仁。” 太监接到崇祯的旨意，立刻出宫通知首辅温体仁觐见。 温体仁刚吃完晚饭，听到崇祯皇帝的召见，他立刻赶到乾清宫。 “温爱卿，现在是多事之秋啊！” 崇祯皇帝叹息一声，他把方孔炤的题本递给温体仁。 温体仁很快看完题本上的内容，他眉头紧皱。 “启禀陛下，河南湖广两地贼乱再次爆发。 必须要派一名总督，联合多个省份的军力，围剿反贼，防止他们四处流窜。 微臣推荐卢象升负责处理这件事。 孙传庭还要返回辽东，防止后金夺下宁锦等城池。 以天雄军的军力，剿灭反贼不难，就是现在朝廷遇到难题。 这个难题不解决，朝廷也没有能力剿灭反……” “你说的是国库空虚，说实话，朕的内库里面早就空了。 现在朝廷已经连剿匪的钱，都拿不出来了吗？” 崇祯皇帝直接打断了温体仁的话。 他当然知道，大明朝廷现在面对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国库完全干涸，大明朝廷没钱了。 徐光启临死前收的矿税，还有温体仁派人去江南收的盐税。 矿税和盐税，这两个税都已经收完。 收上来的四百多万两银子，全部用于打造火器军队。 内库剩下一点钱，这次将领立功，已经全部赏赐出去。 火器军队实力很强，但他们也极为耗钱。 一杆火枪就将近二十两银子，一门大炮更是数千两银子。 火枪和大炮使用的弹药，那也不便宜。 军队打胜仗，这完全是用银子堆出来。 温体仁硬着头皮说道:“启禀陛下，不只是剿匪的钱拿不出来。 我们现在连赈灾的钱，都拿不出来。 河南湖广等地发生大规模蝗灾，大部分地区的粮食都绝收。 朝廷必须要赈灾，现在买粮赈灾的钱都没有。 北直隶和山东遭受战争之苦，百姓流离失所。 想要让百姓休养生息，耕种被战争糟蹋的土地，这也需要一大笔开支。 河南湖广等地，现在匪患严重，剿匪也需要一笔庞大的开支。 现在国库只剩下四十几万两能动用的银子，用作官员的俸禄，朝廷实在拿不出来其他的钱。” “今年收上来的税，够不够剿匪的开支。 不够，朝廷加税。” 崇祯皇帝思考良久，也没有办法解决朝廷缺钱的难题。 朝廷想要钱，只能靠加税。 崇祯不想加税，每次加税都会掀起民乱。 但朝廷没有办法，不加税从哪个地方弄钱。 温体仁听到加税这两个字，他立刻惶恐的跪下来。 “陛下，千万不能加税。 朝廷再次加税，天下肯定会更加混乱。 河南、湖广、北直隶、山东这四省之地，粮食都生产不出来，还需要朝廷救济，肯定无法加税。 税赋就要落在江南和两广，这些地方虽然富裕。 这里的百姓已经承受很高的赋税，无法再承受朝廷加税。 矿税和盐税，闹的江南地区民怨沸腾。 江南地区不能在加税，要不然会出现大问题。” 温体仁知道，盐商已经让步，这才让朝廷多收了一百万两的盐税。 朝廷再向江南加矿税和盐税，江南士绅肯定要搞出一个大事情，阻止朝廷加税。 朝廷只能选择加农税，江南两广地区，士绅大户更多，他们都不需要交税。 普通百姓，承担更高的赋税，肯定会逼反百姓。 又不能向士绅收税，这道旨意一下，大明立刻就会亡国。 加税真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大事出现，他这个首辅肯定要致仕，大明都未必能挺过去。 崇祯皇帝盯着温体仁，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加税又不能加，朝廷的钱从哪里来。 河南和湖广的反贼，我们还要不要剿灭。 总不能坐视反贼闹大。” 温体仁额头上流下豆大的汗珠，他心思急转，想要思考出一个应对难关的方法。 “启禀陛下，现在朝廷缺钱，我们只能开源节流。 开源没有办法，现在只能节流。 宗室每年支出，占朝廷支出极大份额。 折色成银两，每年朝廷要给宗室支出百万两银子。 这笔银子如果停发，让宗室自谋生路，那就足够剿灭反贼的费用。 他们要忠君体国，与大明共度难关。” 崇祯皇帝反复念叨着忠君体国这四个字。 “你们都要忠君体国，与大明共度难关。 宗室宗禄和朝臣的俸禄全部欠着，等朝廷渡过难关再补发。 省下的这笔钱，用作剿匪。” 崇祯皇帝说完，他就开始写圣旨。 卢象升为五省总督，调动湖广、河南、北直隶、南直隶、山西这五省的军队，围剿以李自成为首的反贼。 崇祯皇帝让温体仁代表内阁签发圣旨。 叫来太监立刻把圣旨送给卢象升，让他尽快出发，早一点解决两省的反贼。 崇祯皇帝又写了一份圣旨，让太监传播出去。 宗室的宗禄和朝臣的俸禄，从这个月开始全部欠着。 明天大朝会，号召所有官员忠君体国，为朝廷捐款，让朝廷度过这个难关。 温体仁站在一旁，他想劝诫皇帝。 他想了想，没有把话说出口。 ……………………………… 第二天大朝会，文武百官都来上朝。 上朝之后，很多官员劝谏崇祯皇帝收回成命。 很多朝臣全指望着俸禄过活，朝廷不应该断了他们的俸禄。 崇祯皇帝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大家都应该忠君体国。 国家到了难处，你们之前享受着国家给予的待遇，现在也要体谅国家的难处。 剿匪需要更多的银两，请文武百官为朝廷捐款。” 这次大朝会，没有商议任何事情，只接受百官的捐款。 每个官员都哭穷，大多数都捐款几百两银子，意思一下。 首辅温体仁捐了五百两银子。 国丈周奎很吝啬，只捐出了一百两银子。 英国公等少量的勋贵和大臣，他们捐了几千两。 这些人不敢多捐，朝廷的俸禄很低。 捐款太多，会被其他官员攻讦，他们这些钱都是贪污受贿所得。 太监捐款最多，曹化淳、王之心等大太监，都捐款一万两银子。 崇祯看着，文武百官只捐了几十万两银子。 他眼中充满着失望。 朝臣下朝之后，丑态百出。 有的拿出家中锅碗瓢盆，在大街上叫卖。 国丈周奎等人还在豪宅上，贴上此房出售。 ……………………………… 杨嗣昌等官员下朝之后，相约去青楼喝花酒。 四川籍翰林李正文唉声叹气说道:“现在真是官不聊生，朝廷停发了俸禄，还让我们捐款。 现在反贼闹得越发邪乎，黄衣贼占据西南西北地区。 其他反贼又在河南湖广起势。 侯恂总督楚云贵三省之时，抓住黄衣贼，就曾经质问他们。 ‘你们为何不老老实实地在家饿死，而要出来给朝廷捣乱？难道你们以为造反就不会死吗？’ 这些臭泥腿子，就是该杀，把他们杀干净，天下就太平了。” 杨嗣昌深表赞同的说道:“我也写过一首诗。 ‘不作安安饿殍，效尤奋臂螳螂。’ 他们竟然给朝廷添乱，实在是死有余辜。 我为了朝廷尽快剿灭反贼，给朝廷捐了五十两银子。” “杨兄捐的真多，我觉得现在黄衣贼才是朝廷大敌。 如果先在四川在朝廷手中，有四川提供的粮草和税，朝廷何至于到这种地步。” 杨嗣昌喝了一口酒，郁闷的说道:“朝廷的大敌是黄衣贼。 现在应该与后金议和，减少北面的压力。 全力剿灭黄衣贼，这才是正途。 黄衣贼才是大明的心腹之患，才是我们士绅的死敌。 黄衣贼扩张本性在那里，他们绝对不会安静太久。 等下一次黄衣贼再起战端，不知道哪个地方又要罹难。 现在朝廷奸臣当道，不知道何时才能众正盈朝。” ……………………………… 嘉定伯府。 国丈周奎正在家里宴请成国公朱纯臣。 客厅中一名花魁正在跳舞，乐队在府中演奏着乐曲。 朱纯臣看着场中跳舞的人。 “这是怡和楼牡丹姑娘，原来是被嘉定伯给赎身了，现在金屋藏娇。 牡丹姑娘可是名满京城的花魁，赎身价格高达一万两千两银子。” 周奎笑着说道:“小意思，小意思。 咱们勋贵家中，谁家还不养几个花魁。 成国公满意，一会儿谈完事情，就可以把牡丹姑娘带到厢房中。” “喝酒，喝酒。”朱纯臣拿起酒杯开始喝着酒。 他们正喝在兴头上，朱纯臣提议道:“嘉定伯，现在技术好的工匠十分稀缺，湖广那里一个好匠人，他们一家人可以卖到五千两银子。 你在宫内有关系，内监有很多技术好的工匠，弄出来一些。 你负责弄出工匠，我负责带去湖广交易。 到时候卖工匠的钱，我们对半分。” 周奎当然知道，工匠在湖广那里卖五千两银子，具体卖给谁，这是明摆的事情。 前段时间，晋商就来找他，每名工匠二百两，他都有些动心。 现在看来，晋商还是太穷，成国公这条商路，能获得的利润更多。 他立刻拿起酒杯，敬了朱纯臣一杯酒。 “成国公，我们合作愉快。” 下人敲响房门，花魁停止舞蹈，乐师也停下奏乐。 周奎脸上出现不悦的神色，谁在打扰他谈大生意。 “老爷，皇后娘娘来消息，让您进宫一趟。” 周奎起身，他知道是大朝会捐款的事情，让女儿不满意了。 崇祯皇帝这些年赏赐，就有数万两银子之多。 这可都是他自己的钱，怎么能捐给朝廷。 女儿十分心软，哭穷就能避过去，正好跟女儿说说，从宫内挖一些工匠。 “接着奏乐，接着舞。” “好好招待成国公，我很快就会回来。” 周奎整理好衣服，他赶往皇宫，钱他绝对不会多出一文。 正文 第193章 治蝗 ，明末逐鹿天下 明末逐鹿天下第193章治蝗 凌云殿小朝会，苏河听取内阁和都督府等官员的汇报。 他前段时间，获得传国玉玺，这群官员还搞出劝进。 他们想让苏河当皇帝，正式立国称帝。 苏河直接拒绝，不是三辞三让那种把戏，直接把他们臭骂一顿。 现在称帝立国当皇帝太早了，他们有这种想法，那是接连取得胜利，他们有些飘飘然。 人怕骄傲自满，一个势力也怕骄傲自满。 骄傲必定看轻对手，没有取得最终的胜利，时刻要保持警惕。 从古至今，临门一脚翻车的太多了，取得胜利都能被人窃取胜利果实。 何况是现在没有取得胜利，只是占据一定优势。 苏河这次举行婚礼，他不只娶了孛儿只斤娜仁，紧接着娶了曲清漪。 曲清漪的年纪到了，不再是一个小丫头。 她又是秘书，又掌握很多苏河的核心秘密。 苏河不能允许她嫁给其他人，这会泄漏很多机密和苏河的性格与爱好。 秦王府的治下，都沉浸在秦王苏河大婚的喜悦中。 苏河治下的百姓，可以热烈的庆祝，外面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军情局局长杨千鹤汇报道:“秦王殿下，后金建奴入侵大明，近期接到飞鸽传书，后金现在已经打到山东。 《我的治愈系游戏》 大明崇祯皇帝，下旨召集各地兵马勤王。 闯王李自成获得我们提供的火器。 他们趁着河南兵力空虚，已经开始行动，准备攻下南阳。” 暗卫首领苏长胜汇报道:“秦王殿下，黄台吉入侵大明。 他们这是不同以往，以前主要掠夺青壮男女，现在大肆掠夺工匠，连工匠学徒都不放过。 晋商在大明南方地区，为后金招募大量的工匠。 但这些工匠，都是技术水平一般的功效，能制造最初级的火绳枪。 但他们能制造出较为合格的青铜炮。 青铜炮制造难度很低，就是非常的昂贵。 大明之前造炮质量太次，与工匠技术关系不大，主要是大明贪腐太严重。 后金获得这些工匠，我们分析，他们会获得一批青铜炮和火绳枪。 后金掌握这些火器，不会对我们造成太大影响。” 苏长胜汇报完后金的情况，他又汇报大明那里的情况。 “秦王殿下，我发现晋商，正在大明招募工匠。 为了打击后金和大明的火器发展。 我们暗卫，投入大笔经费，与这些人争夺工匠。 我们直接派人高价聘请知名的工匠，又与大明权贵，达成交易工匠的协议。 秦王殿下，大明河南和湖广两省，遭受到大规模蝗灾，现在蝗灾有向汉中和云贵川方向扩散的迹象。 我们要早做准备。” 苏河听到前面的消息，他还保持镇定，没有对他们不利的消息。 建奴掌握一定火器技术，这对局势影响也不大。 没有完善的工业基础，不可能发挥出火器的威力。 蝗灾这个消息，真让苏河震动了。 他看向王仲策询问道:“王首相，各地有没有汇报，遭受蝗灾的消息。” 王仲策说道:“秦王殿下，遇到紧急情况，各地会通过飞鸽传书联系。 现在与河南和湖广接壤的地方，还没有发现大规模蝗灾。 只有少量的越界蝗虫，它们在农场和百姓养的鸡鸭大军面前，没有造成太大危害。” 苏河听到王仲策的汇报，蝗灾还没有来到他的统治区，蝗灾没有发展到最严重的情况。 “严令各地官府， 不允许瞒报蝗灾。 都察院派出监察御史，监督各地情况，一旦发生瞒报和官员不作为，立刻进行处置。 吏部对各地应对蝗灾，官员们的表现做出考核。 通知各省巡抚，一旦发生蝗灾，立刻展开救助工作。 受灾的地方，直接免税，官府组织以工代赈，救助受灾的百姓。” 苏河一连下了几道命令，让各地官府积极应对蝗灾。 凌云殿小朝会结束，苏河带着王仲策，立刻赶往科学院在汉中城外的种植园。 王仲策在马车里，好奇的询问道:“秦王殿下，我们这是去哪里？” “仲策，你还记得明军围剿我们之前，我派王伯诺去澳门通过西夷人，购买一些树苗和种子。” 王伯诺被苏河派去澳门，像在澳门的葡萄牙人做生意，还让他趁机联系荷兰人和西班牙人。 购买大量的西方书籍和几种作物的种子。 其中最重要的两种购物，就是橡胶树和除虫菊。 王伯诺遇到西班牙人，他们在吕宋岛，就大量种植这两种作物。 王伯诺通过贿赂西班牙人，买到大量橡胶树苗和除虫菊的种子。 橡胶树苗，主要种植在云南南部地区。 除虫菊的种子，在各地都有种植，汉中是主要的种植地方。 王伯诺还购买很多经济作物的种子，其中就包括了玉米、西红柿和马铃薯。 王仲策点点头道:“我大哥来家一趟，他就去云南和贵州种东西去了。 他承包荒山，不知道种那些东西有没有价值。 那些东西也不是草药，他哪里会种。 他带来的那些西方植物，有能解决蝗虫的吗？” 苏河听到王伯诺要承包荒地，这些不是农田。 他就答应了王伯诺，不太清楚他种的是什么？应该是从葡萄牙人那里获得的植物。 “仲策，你还记得王伯诺带来的植物，有一种小菊花，它就能解决蝗虫。” 王仲策听到苏河的话，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蝗虫能吃植物，植物还能解决蝗灾。 他们来到种植园的门前，马车停下来，苏河和王仲策一起走进种植园。 王仲策担忧的询问道:“秦王殿下，那些小菊花，真能解决蝗灾吗？” 苏河认真的点头道:“仲策，你不用担心，它真的能解决蝗灾。 我们也要必须解决蝗灾。 蝗虫会飞，它们一天能飞几十上百里。 河南和湖广的作物吃没了，它们肯定会向各地飞，必然有一部分，飞到我们的统治区。” 王仲策不解的说道:“我看到各个农场和百姓，都养殖大量的鸡鸭。 鸡鸭对付蝗灾，具有很好的效果。 各府发生一些小规模的蝗灾，都被当地的鸡鸭吃干净，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现在还采用这种方法，不可以吗？” 一名面色沧桑的青年人，看到苏河他们走来，正带着一群人过来迎接。 他听到王仲策的话，立刻说道:“小规模的散居蝗虫，可以用鸡鸭解决。 在蝗灾的初级阶段，鸡鸭是非常有效的办法。 蝗虫油炸，也是一道美食。 它还能作为饲料的左料，喂猪等畜生食用。 蝗灾正式形成，数百万上千万，甚至是上亿只蝗虫成群结队。 这些蝗虫体内产生剧毒，鸡鸭食用蝗虫，不久就会毙命。 人吃蝗虫或是食用病死的鸡鸭，量多一些，人也会死亡。 我们派人观察河南和湖广的蝗灾，已经获得一手资料。” 蝗虫成群结队，规模一旦上来。 蝗虫群体中，就会释放一种信息素，刺激蝗虫体内大量释放挥发性化合物苯乙腈。 散居的蝗虫几乎不合成苯乙腈。 群居蝗虫在遭到攻击时，它们会立即将苯乙腈转化为剧毒化合物氢氰酸。 蝗虫形成蝗灾，它就不再是一道美味的菜肴，变成了致命的毒物。 苏河介绍道:“这是我的学生云丛清，他是科学院农业所的专家，专门研究蝗虫等害虫和培育除虫菊。” 王仲策点了点头，他已经听明白云丛清的意思。 蝗灾一旦形成，没把它消灭在初始形态，就不能再用鸡鸭治蝗的方式解决。 苏河看向云丛清，询问道:“你这几年一直研究蝗虫，现在进展的怎么样？” 云丛清作为他的学生，苏河把他关于蝗虫和一些常见的害虫，基本防治理论，都教给了云丛清。 云丛清的主要工作，就是验证苏河提出的理论。 毕竟苏河的知识，很多都是在书上看到。 有一些人编书很不负责任，瞎几巴乱编。 苏河在这两年，提出过很多有错误的理论。 这些理念直接被学生们证伪，这也让学生们认识到，苏河是一位伟大的学者，不是一位神灵。 苏河也会出现错误，他们学到的理论要进行验证。 云丛清听到苏河的问话，他激动的说道:“老师，关于蝗虫的防治。 现阶段发现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采用生物防治，用鸡鸭把蝗灾消灭在萌芽状态。 鸡鸭防治，这是治标的办法，想要杜绝蝗灾，还要找到治本的办法。 我们经过几年的努力，已经找到蝗虫产卵的地方。 蝗虫一般在河岸两旁产卵，治理河道能有效消灭蝗虫的产生。 汉水两岸打上混凝土堤坝，哪怕不是混凝土堤坝，是夯实了的堤坝。 它都能有效遏制蝗虫的产生，我们通过观察汉中周边蝗虫的情况，已经确认这个方法极为有效。 这才是治本的办法。” 云丛清说完，他从助手手中拿过来一块土块。 “秦王殿下，这就是含有大量蝗虫卵的土块。 只要环境合适，这些蝗虫卵就会大量的孵化。” 苏河接过这个土块，看到里面有大量的蝗虫卵。 他把这个土块，递给王仲策观看。 他看着密密麻麻的蝗虫卵，就能想到铺天盖地的蝗虫。 云丛清这个办法才是根治办法，解决蝗虫的产卵地。 苏河向云丛清询问道:“河南和湖广的蝗虫，即将登陆我们的地盘。 这里的除虫菊，种了两茬，南方的除虫菊已经种了三四茬。 你们现在解没解决，除虫菊酯的提纯问题。” 苏河有些期待的询问道。 对付已经形成蝗灾的大规模蝗虫，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农药杀死蝗虫。 现在有机化学这个概念都没有，ddt和敌敌畏等高效杀虫剂，没有办法生产。 农药只有天然农药和简单化合物制成的无机农药。 无机农药合成太贵，技术也太复杂。 天然农药效果最好的广谱杀虫剂是除虫菊酯。 一直到后世苏河穿越前，还在大量使用拟除虫菊酯杀虫剂。 含有除虫菊酯的植物有很多，但能高效提取除虫菊酯的植物，只有除虫菊。 这种产于欧洲的植物，花粉和茎叶经过简单提取，就能制成高效的杀虫剂。 除虫菊的种子，还可以留下继续种植。 除虫菊酯是一种触杀和胃杀的高效广谱杀虫剂。 它对于蝗虫，有特别好的效果。 云丛清自豪的说道:“老师，我们已经解决，除虫菊酯的提纯问题。 现在除虫菊种植面积有限，但储存的除虫菊酯，应该能应对这次蝗灾。 真正普及这种杀虫剂，还要等到除虫菊大规模种植。 但除虫菊制成的蚊香，很快就能上市，这可以有效解决疟疾。 除虫菊酯对蝗虫极为有效，少量的喷洒，就能杀死蝗虫。” “太好了，有了这个农药，我们就不再惧怕蝗虫越境。” 苏河激动的说道。 云丛清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决除虫菊酯的提纯问题，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他们今后也有一个高效的杀虫剂，可以让粮食等作物更加高产。 农药除了有效性，他还要价格低廉。 价格太贵重的农药，这根本没办法普及。 使用农药，需要核算成本问题。 一亩地打农药的价格，如果比一亩地的粮食都贵，没有农民愿意打农药。 这也是现在，实验室发现几种无机农药，却没有办法普及的原因。 云丛清继续说道:“老师，除虫菊酯使用也非常安全，它的毒性很低。 我们用小猪和小鼠试验，连续喂食好多天，它们都没有死亡。 我们让死刑犯长时间吸入除虫菊酯溶液，只有部分人员头晕呕吐，没有更大的危害。” 苏河很满意的吩咐道:“云丛清，把库存的除虫菊酯拿出来。 派遣你的助手赶赴各地，指导当地官府治蝗。” 苏河下达命令，他带人返回汉中城。 进入汉中城之后，苏河没有回到秦王府，而是来到机械公司。 他让机械公司的工匠，尽快生产出喷雾器。 分为简易的推拉式喷雾器和蒸汽机为动力大型喷雾器。 喷雾器原理非常简单，工匠们经过努力，很快制造出喷雾器。 经过喷雾器喷洒农药，才能让空气中，农药喷洒的更为均匀，能有效发挥除虫菊酯的触杀能力，大量杀伤蝗虫。 ……………………………… 华阴县知县马开恒，看着天空上一片土黄色的阴云。 这不是真的云彩，而是大规模移动的蝗虫群。 从河南飞过来的蝗虫，已经快降临华阴县。 他们县大量种植红薯，现在正是红薯刚刚长开的时候。 这些红薯是全县农民的保命粮。 华阴县处在陕西和河南边界。 现在河南又起战乱，大量河南难民涌进华阴县。 他又是一个河南人，他们县吸引了很多河南人定居。 马开恒已经知道河南地区的惨状。 蝗虫到达之处，别说是青草，树叶都被啃光了。 他看着旁边，秦王府派过来支援的专家马娴红。 她是一名女专家，马开恒一点都没小看着人家。 科学院的专家，值得他们尊敬。 “马专家，蝗虫已经过来，可不能让它们啃食红薯叶子。” “马知县，你不用担心，蒸汽机锅炉已经烧好，等到蝗虫群到达，uu看书我立刻就会让人喷洒农药。” 马娴红紧张的盯着蝗虫群，他们用除虫菊酯试验过，少量的除虫菊酯就可以杀死蝗虫。 他们提纯的除虫菊酯浓度更高，可以轻易杀死蝗虫等害虫。 但这种大规模的蝗虫群，他们还是第一次应对。 她看到蝗虫群遮天蔽日，已经来到指定地点。 “开机，播撒农药。” 高速运转的蒸汽机皮带，连接到喷雾器上。 数十个喷雾器，保卫着这片农田。 一道农药组成的水柱，直接喷向空中。 蒸汽机带来的强大动力，可以让水雾喷的更远。 蝗虫群接触到水雾，它们噼里啪啦的就掉在地上。 少数个体特殊的蝗虫，能忍受住农药的灭杀。 但这些不成群的蝗虫，也不会对农作物带来太大伤害。 马开恒看到这种场景，他激动的说道:“你们科学院真是太棒了，现在已经能解决蝗虫。 有了这种农药，农作物就再也不怕蝗虫的祸害。” 马娴红看到除虫菊酯起到较好的杀虫效果。 她也放心下来，这种农药确实有效，可以大量灭杀蝗虫。 他们汉人从古至今就与蝗虫作斗争，一直都没有有效解决蝗虫的办法。 从现在开始，治蝗的事业迈上新台阶，他们可以有效遏制蝗灾。 马娴红留下手动的喷雾器和一些农药。 他们乘坐马车，赶往下一个蝗虫聚集地。 加入书签 正文 第194章 夏粮丰收种玉米 ，明末逐鹿天下 明末逐鹿天下第194章夏粮丰收种玉米 4331年，五月中旬。 汉中府和陕西甘肃部分地区，陆续开启冬小麦收割工作。 宝鸡府税务局大队长周骑牛，赶着一辆牛车，上面拉着最新出厂的多功能农用机械。 他赶回益门县岳父家中，帮助岳父家里收割麦子。 这是岳父拜托他，在府城买的机器。 他是汉中府人，升任到宝鸡府税务局大队长，在这里成家。 他岳父家里原先是一个小士绅家族，秦王苏河分地时。 岳父没有敢反抗，但为了保证自己家族的土地，所有人都分家。 连十几岁的女娃娃，都单独算一户分地。 政策一直允许这么做，甚至是鼓励士绅这么做。 岳父家是一个大家族，之前种地合起伙来一起种，收割也要合起伙来一起收割。 现在有大量的工厂，在农忙时节争夺劳动力。 岳父家族土地也分了几年，随着当地官府统治力加强，族长的权威也一年比一年弱。 《种菜骷髅的异域开荒》 岳父家族现在的土地，都是各家负责各家。 岳父家的劳力不多，又种着很多土地，只能通过机械完成。 夏天正是多雨的时节，不快些收割，小麦被雨水浇了发芽，大半年的收成就会损失掉。 周骑牛赶到岳父家里，他看着地里的麦子已经变成金黄色。 这些麦穗儿很大的小麦，是科学院农业所专门研发的特种小麦。 这种小麦的麦穗，要比普通小麦大很多。 “骑牛来了，收割机终于到了，我们正式开始收割小麦。” 黄礼看着自己的三女婿带着收割机赶来。 他非常惊喜，有收割机就能快速收割小麦。 现在想要雇人，都很难雇到人，壮劳力都在收割自己家的地。 等自己家忙完了，他们才会当麦客，帮别人家收割徒弟。 现在这天气变化无常，可不能耽搁农时。 周骑牛听到岳父的询问，他笑着说道:“这是新出的多功能机器，我还要把它安装调试好。 购买机器时，我专门学过怎么安装。” 周骑牛立刻开始安装机器。 安装收割机组件，这就是一个收割机。 安装机械犁组件，它就是一个优秀的犁。 安装播种机组件，它就是一个播种机。 这种多功能农用机械，可以收割很多作物，只需要换上不同的刀片。 周骑牛听说在汉中，有一种正在实验的机器，不需要牛或马，只需要蒸汽机，就能驱动这种机械。 它的大小是牛拉机器的五六倍，这种机械太大又不好操作，一直都没有推广。 周骑牛动作很麻利，他给收割机换上割小麦的刀片。 他把相应组件安装好，把机器套在了牛的脖子上。 下地试了试，可以快速收割小麦。 “岳父，机器已经安装好，可以让它下地收割冬小麦了。” 黄礼立刻叫来儿子黄平志，让他和姐夫学习使用收割机器。 学会之后，赶着牛下地收割冬小麦。 牛用力的拖着收割机在麦田中前进。 收割机飞快的割着麦子，让麦子向两边倒去。 后面有人立刻跟上，开始捆扎麦子。 黄礼一边捆麦子，一边叹息道:“家族的地已经分下去，就没办法合起来。 我二弟家的小崽子带头，只干自己家里的田，想要让他们收割其他田，必须要花钱雇他们。 这些人还振振有词，他们去府里工厂打工，一个月能弄好几两银币。 不能帮着家族打白工。 你听听，这些人现在都猴精猴精。 完全没有了家族大义，只顾自己的小家。 我盘算购买机器，只需要五年时间，我就能回本。 自己家的地收割完，我可以帮别人收麦子，收的钱比麦客更低一些。 收割机速度非常快，可以让麦子尽快收割完，很多人为了提早收麦，他们会雇佣机器。” 周骑牛听着岳父的生意经。 他知道这种情况必然发生，随着经济独立，又有法律的约束。 谁也不愿意被家族束缚，还要出力气帮家族打白工。 他们花费了数天时间，收割完五百亩地的麦子。 哪怕主要出力气的都是牛。 他们还要捆麦子，把麦子拖到晒谷场上晾晒，每个人也累得够呛。 周骑牛感慨的说道:“这是有机器，要不然我们这些人，绝对干不完。” 他瘫坐在地上，吃着妻子递过来的肉包子。 鸡肉馅的包子，没有猪肉馅的包子好吃，但也非常不错了。 黄平志凑了过来，道:“姐夫，你帮我劝劝我爹。 今年种完秋粮，我就要娶妻。 现在结婚，都要三转一响，出不起彩礼，看中的姑娘就要黄了。 我之前定亲的姑娘，人家不认这门亲事，攀上高枝，嫁给了其他人。 这个姑娘再黄了，我就变成大龄青年，之后很难娶妻。 我可不想找一个二婚带孩子，那就只能去实边，听说去实边就发老婆。” 周骑牛拍了拍妻弟的肩膀，道:“对面是什么人家，竟然要三转一响。 那可是城里大户人家，才能要三转一响。 娶妻要门当户对，千万不要好高骛远。 娶大户人家的小姐，咱们也养不住。” 周骑牛听过三转一响，这是现在最先进的机械，非常的昂贵，一般人家都买不起。 三转是指自行车、缝纫机、钟表，一响音乐盒。 这四件东西下来，没有数百两银币，怎么可能解决。 黄平志继续说道:“钱也不多，我仔细算算，攒了一些钱，现在只需要十五两银币。 娶个媳妇，花费十五两银币，这根本不算多。” “只差十五两银币，什么三转一响，竟然会这么便宜。 你小子这几年攒多少钱，我还不知道，怎么可能买得起三转一响。” 周骑牛和妻弟正在聊天时。 有人一嗓子，把所有人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黄老头，我魏大头来了。” 哐当哐当的驴车响，驴车上面拖着一个机器。 后面还跟着一排人。 这是蒸汽机连着脱谷机。 魏大头放下车，把驴从车上接下来，栓到一旁。 旁边的锅炉搬下来，固定好脱谷机。 魏大头点燃锅炉，蒸汽机很快运转起来，带动脱谷机高速转动。 “黄老头，你家今年的小麦挺多。 这些小麦交给我，只需要一天时间，天黑之前，我们就能把这些小麦都搞定。” 魏大头带着农民，拿着捆好的小麦，把带麦穗的一头放进脱谷机中。 脱谷机飞速转动的铁条，把麦穗上的麦粒全部打下来。 脱谷机转动产生的风，直接把没灌浆的空壳小麦吹走。 饱满的麦粒，随着脱谷机的筛动，全部灌到前方的麻袋里。 黄礼看着一袋袋，在仓库里摞好的麦子，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雇用脱谷机需要花一些钱财，但它脱粒的速度非常快。 小麦快速脱粒，才能入仓保存起来，不用担忧下雨。 脱谷机连夜点着火把，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们才把黄礼家的所有麦子弄完。 “我失算了，你们今年小麦更多，没想到天黑才弄完。” 魏大头这么说着，但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价钱是按一麻袋小麦，收取五枚铜币。 小麦装的越多，他赚的钱就越多。 黄礼笑着说道:“这是秦王府发的麦种，产量真的高。 我之前种了二十多年地，就没见过产量这么高的麦种。” “这些麦种要留几斤明年种，那可就发达了。”魏大头建议道。 黄礼大怒道:“你这个狗养的，竟然想要坑我。 村东头的大板牙，他今年就是从汉中那里买了这种小麦，用作小麦种子。 今年他种的小麦，很矮麦穗又小。 他只够交税和贷田款，剩下不了多少钱。这就是投机取巧付出的代价。” 黄礼通过这几年的观察，他很信任秦王府。 购买种子时，乡公所已经明确说，这些种子不能留种。 留种之后种出来的小麦，产量非常低，还总有人不信这个邪。 黄礼很不高兴，他与魏大头结清钱款，都没有留他们吃饭。 第二天一大早，黄礼带着家人来到小麦田中。 他看到四周的田地，都已经完成收割。 他直接在麦田中，点了一把大火。 现在天气非常干燥，收割机留下的麦茬，熊熊的燃烧起来。 周骑牛看到这种景象，高兴的说道:“把秸秆烧干净，同时能把地里的虫卵，一把火都烧掉。 留下的灰，还是很好的肥料。” 秸秆烧完之后，周骑牛调整好耕地机。 黄平志赶着牛下田耕地，他们在后面撒上农家肥。 刚刚收割完的麦田，又开始进行翻耕，为种秋粮做准备。 周骑牛在黄礼身边询问道:“岳父，秋粮你还准备种红薯吗？ 我听说秦王府又推出一种新作物，适合秋粮种植。 它叫做玉米，听说产量比小麦要高，但比红薯低一些。 它的收购的价格比红薯高多了。 一百斤玉米，储粮局收购价是七百五十枚铜币。” “我听说过玉米，乡长还来村里推广过。 村民们都非常犹豫，准备看一看，农场今年种玉米的产量。” 黄礼听到玉米收购价更高，他就非常心动，已经计算好，只要玉米能达到宣传的产量，种玉米更加划算。 黄平志翻耕完几亩地回来，回来让牛休息。 “老爹，我们要相信秦王府，秦王没有试种过玉米，他也不敢向我们百姓推广玉米。 玉米真药产量不足，我们农民还行，城里那群工人，可又要断粮了。 秦王殿下，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那好，今年我们就种玉米。” 黄礼听到儿子的话，他也非常认可，下定决心今年种玉米。 他让儿子和三女婿，赶着牛车去县里购买玉米种子。 黄平志趁机说道:“老爹，正好去县里，今年种玉米也能赚很多钱，你就把彩礼钱给我。 买到三转一响，我就能娶妻了。” 黄礼怎么可能耽搁儿子娶妻，他早把买彩礼的钱准备好。 之前不给他，只是怕他自己自己进城买东西被骗了，现在有他姐夫帮助，黄礼才能放心给钱。 黄平志高兴的拿到钱，他和周骑牛一起去县里买彩礼和玉米种子。 周骑牛疑惑的问道:“什么是三转一响，只需要十五两银币就够了。” 黄平志兴奋的说道:“姐夫，我们农村的三转一响和你们城里不同。 三转是指牛车、缝纫机、手摇纺纱机，一响是指大黄牛。 这其中最贵的就是缝纫机，它售价高达十五两银币。 我这些年打工，其他彩礼都准备好。 只是对方突然要一台缝纫机，差了十五两银币。 还好这些彩礼，婚后都是我们小家庭使用，要不然真舍不得。” 黄平志和周骑牛，买完彩礼取完种子。 他们回到地边，土地已经翻耕完成。 购买的农用机器，里面有播种玉米的配件。 周骑牛看着说明书，就装配好了机器。 他调整好播种机，开始在土地上种植玉米。 ……………………………… 苏河看着各地的汇报，他最关心蝗灾问题。 喷雾器加上除虫菊酯农药。 现在的蝗虫一点抗药性都没有，稍微提纯，浓度不算高的除虫菊酯，灭杀了大量的蝗虫。 蝗灾已经被彻底遏制住，他们又解决了一个重大的灾害。 王仲策端着一沓公文，一脸高兴的走过来。 “秦王殿下，大喜事啊！ 这次夏粮大丰收，新的冬小麦种子大获成功。 根据各地的汇报，夏粮平均增产百分之十五。 精耕细作的土地，会增产更多。 特别是官府管理的农场，验证化肥的使用效果。 使用化肥之后，产量最少都增长百分之三十五。 化肥的作用太大了。” 苏河听到这个消息，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化肥在农业上的作用极大。 它是粮食产量的重要保证。 华夏大地经过多年耕种，地里的腐殖质已经消耗殆尽，基本没有了肥力。 没有化肥补充肥力，只靠农家肥，农作物产量不会太高。 苏河翻看的资料，高兴的说道:“随着水库和水渠建设初具成效，精选种子和农家肥的使用。 粮食产量照比之前两年，有了巨大提升。 等到化肥普及，粮食产量还会增长的更多。 内阁要配合相关部门，做好夏粮入库和夏粮税收工作。 受灾的地方，根据灾情不同，适当减免当地的税收。” 苏河安排好夏粮入库和税收工作。 他桌前有一个盘子，盘子上有很多黄色的窝窝头，它们上小下大中间空，呈圆锥状。 “这是玉米面制作的窝窝头。 我为了留种子，之前都没敢吃玉米。 这是玉米经过一轮扩种，储存的玉米种子已经足够。 我才从李大江那里要过来一些。uu看书” 王仲策对玉米有些了解，这是他哥从吕宋岛西班牙人那里，购买的作物。 一斤玉米种子一两银币，以极高的代价，才打动了那些西夷人，把玉米运到澳门。 苏河高兴的说道:“玉米产量很高，它还耐旱耐储存。 玉米就是粮食，它各方面都远超红薯。” 华夏的三大主粮，就是水稻、小麦、玉米。 土豆千方百计想挤进主粮，它因为储存、淀粉含量等各种原因，接受度一直不高。 玉米的土地适应性、提供的能量、它的耐储存性，都是粮食作物中顶级的存在。 推广玉米能真正解决，华夏大地现在缺粮的情况。 王仲策吃着窝窝头，他欣喜的说道:“秦王殿下，玉米的口感有些粗涩，但它的饱腹感很强。 玉米和红薯一样不挑地，不争抢小麦和水稻的熟地。 玉米抗旱，还能在山坡地种植。 玉米生长时间还比较短，这真是一个很好的作物。” 苏河补充道:“经过试验，玉米可以完美取代红薯，在冬小麦种植之后，立刻补种玉米。 就可以在入秋之后，收获大量粮食。” 人吃太多红薯，会造成营养不良，它只能灾年应急，不能成为主粮。 玉米完全没有这个担忧，一年四季吃玉米，都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苏河强力推行下，以官营农场为主，开始在北方地区，大量种植玉米。 加入书签 正文 第195章 草原战略 ，明末逐鹿天下 河套巡抚魏时鸣，来到北方都督府。 他们都在包头城，但他们两人之前没有多少交流。 “苏都督，打扰了。” “魏巡抚大驾光临，请问有什么事情。” 苏虎很好奇，魏时鸣来到他这里做什么？ 秦王府文武划分的极为清楚，每个衙门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哪怕是军管，也有专门的警备军负责。 一省巡抚，不管理军方事务，有事情想要军方配合，也有专门的衙门与军方接洽。 一般情况下，一省巡抚不会来找当地都督府主官。 他们都是要避嫌，军地领导走得太近，这极为影响自己的仕途。 魏时鸣拿出秦王苏河的旨意。 “苏都督，我去邮局拆封重要公文。 秦王殿下亲自给我下达旨意，旨意的内容，需要军地两方共同完成。 我就跟着邮局的车辆，一起来到都督府。” 魏时鸣刚说完话，第三军祝师陆波抱着一沓公文，他与秦相坤一起来到这里。 陆波语气凝重的说道:“秦王下达相关旨意，我们三人一起拆封。” 他们三人走进小房间，拿出密码本，拆封秦王苏河的旨意，用密码本翻译出相关的内容。 魏时鸣一直在外面等着，他看到苏虎等人出来。 “苏都督，秦王殿下让我配合军方，执行草原战略，同化蒙古人。 有什么需要河套巡抚衙门做的事情，我们一同商量，尽量完成秦王殿下的旨意。” 苏虎点点头，秦王苏河给他下达的旨意，其中就有草原战略相关的内容。 一些军事细节，他们不会魏时鸣讨论，但整个草原战略的大方向，还能与魏时鸣聊一聊。 草原战略上的很多内容，都需要军地互相配合。 秦王苏河与蒙古联姻之后，针对于草原上的蒙古族，已经从消灭为主，收降为辅。 转变成收降控制为主，消灭使用份子为辅。 草原攻略的最终目标，就是同化蒙古族。 只靠机枪大炮，能威慑草原一时，没有办法长治久安。 蒙古人武力不行，没办法对对他们造成太大伤害，但不间断的袭扰，也会让他们不胜其烦。 汉人同化外族，都是依靠强大的文化低蕴。 只要蒙古族接受华夏文化，他们不再到处游牧，而是在一定的区域内定居。 有些蒙古人，进入城池定居，在工厂打工。 那他们就摆脱了草原部落的习性，成为一个长相粗犷的汉人。 汉民族海纳百川，历史上的匈奴、鲜卑、契丹各族，都已经消亡，他们成为了汉族的一部分。 魏时鸣和苏虎等人，讨论秦王苏河提出的草原战略。 魏时鸣激动的说道:“秦王殿下安排的草原战略，从各方面同化蒙古族。 我们这里的工厂和矿场，吸纳大量蒙古族廉价劳动力。 他们打工能取得很高的收入，没人会拿起武器拼命。 咱们秦军，兵员也主要以农村地区为主，城市中的富裕阶层，很少会参军。 经过两三代人之后，这些蒙古族就变成了产业工人，他们不会再骑马拿刀。 针对蒙古部落，秦王殿下提出一个绝佳的办法。 由我们给这些部落，划分草场。 比如仁妃的察哈尔部落，占据鄂尔多斯部落原来的草场。 这两个部落，就会因为这些草场成为世仇。 这两个部落在我们的仲裁下，没办法发挥大规模战争。 他们就会相互盯着对方，两个部落相互拉扯，谁都无法发展壮大。 这些部落越过草场放牧，由我们给这些部落主持公道。 禁止大型部落，吞并小型部落。 蒙古部落没有办法吞并其他部落壮大，他们就没有办法形成一个统一的势力。 每一个小部落，都有自己的打算。 众多部落因为草场等利益冲突，他们绝对不会联合起来反抗我们。 还以秦王给察哈尔分配的草地为例。 他们的草地，大部分都是乌拉特部落。 我们只需要简单武装察哈尔部落，他们就能为我们开疆扩土，拿下乌拉特部落。 甚至是乌拉特部落挺不住进攻，他们直接向秦军投降，请求秦军庇护。 我们想达成这些目的，必须要靠军队强大的实力。 没有秦军强大的实力在一旁威慑，这些部落也不会听懂我们的话。” 苏虎听着魏时鸣长篇大论。 他说的内容，也与秦王殿下给北方都督府下达的旨意大致相同。 一个草场分配计划，就有这么多弯弯绕。 秦王如果不下达这个旨意，他肯定不会这么分配草场。 图省事按照原来的草场，给这些蒙古部落分一分。 那就没有这种，上兵伐谋的感觉。 第三军参谋长秦相坤面带笑容，客气的说道:“秦王殿下的草原战略，恩威并施。 除了通过这种方式，表现出我们的实力。 蒙古族等草原民族，他们有强大的慕强心理。 只要咱们的实力一直保持强大，这些人就不会反叛。 不只施威，我们还要对他们施恩。 通过这种办法，将蒙古族与我们牢牢捆绑。 秦王殿下的草原战略，针对这个问题，提出了几个方法。 第一个就是加大羊毛和牛羊的采购量。” 再一旁陪坐的第三军祝师陆波询问道:“草原上的战马才最重要，为什么要多样蒙古人养牛羊。” 秦相坤笑呵呵的回道:“草原上的战马极为重要。 就是因为战马重要，我们才引导这些蒙古部落，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饲养牛羊中。 草原上的草地和蒙古部落的人口都是固定，他们饲养的畜生数量相差不多。 养战马没有养牛羊划算，这些蒙古部落，肯定会以养牛羊为主。 蒙古部落少了战马，他们也就少了战心。” 陆波听到这个说话，他立刻鼓起掌来。 “秦王殿下这个策略真不错，简单有效。 让好战的蒙古人都加入秦军，那些蒙古部落，就应该老实的养养牛羊。” 苏虎看着魏时鸣，道:“魏巡抚，秦王殿下的草原攻略。 分为施恩和施威两部分，你们地方主要负责施恩，我们军方主要负责施威。” 苏虎又看向陆波说道:“陆祝师负责和地方巡抚衙门联系，我们军地两方共同合作，完美执行秦王殿下的草原攻略。” 他们北方都督府，不只是与河套巡抚衙门联系，周边的甘肃和陕西，都要联系。 三个省形成合力，才能控制蒙古人的经济命脉。 ……………………………… 额哲拿着一封信件，高兴的走近父汗的大帐。 “父汗，娜仁妹妹来信了。” 林丹巴图尔正和乌托尔商量草场的事情。 现在他们部落占用乌托尔部落的草场，乌托尔部落很多人都有怨言。 他们部落很多人也有怨言。 这么点牧场，根本不够部落数万人分。 那时被追的只想逃命，部落中也没有人想其他的事情。 现在已经稳定下来，部落的人看着乌托尔部落，每天都日进斗金。 用牛羊和羊毛换来大量汉人的好东西。 部落所有的草场又非常小，贵族都分不到一片牧场，更何况是普通的牧民。 有的牧民越界，去乌托尔部落的草场放牧，两个部落都属于察哈尔部落，但分开太久已经陌生了。 现在两个部落已经出现冲突。 林丹巴图尔和乌托尔，极力维持这两个部落的友好关系，冲突才没有扩大。 《独步成仙》 林丹巴图尔是想拉拢乌托尔的部落，壮大察哈尔部落。 乌托尔看到娜仁去汉中与秦王联姻。 他在等待着结果，林丹巴图尔真能攀上汉人，他跟在一旁也能获得很多利益。 林丹巴图尔和乌托尔，听到这个消息，他们神情都一震。 “额哲，你快说出来信中的内容。” 林丹巴图尔焦急的询问道。 他希望娜仁带来的消息，能解决部落中面临的难题。 额哲惊喜地说道:“妹妹已经成功和秦王联姻。 我们部落将会享受很多优待。 秦王把漠南一大片草草，划给我们。” 额哲说话的同时，从信封里拿出一张地图。 这是从鄂尔多斯越过包头向北扩展，一直到乌拉特部落的南部。 乌托尔看着这个草场眼睛都放光，这是漠南西部，最肥美的草场之一。 “林丹巴图尔老哥，你们这一片草场，占据鄂尔多斯部落和乌拉特部落大量的草场。 他们能同意这个事情吗？肯定要与咱们拼命。” 林丹巴图尔把手用力拍在桌子上。 “放肆，从现在开始，这片草场就属于我们察哈尔部落。 有秦王的支持，我们部落中的勇士，也能穿上盔甲，拿上锋利的钢刀。 凭借我们自己的能力，就能夺下这片草场。 更何况还有秦军的帮助，我看哪个部落敢反抗。 咱们能收到这封信，秦军也应该收到秦王的旨意。 现在我们和秦王联姻成功，那就不再是外人。 额哲，这个事情，你负责和秦军联系，帮助我们划分草场。 秦军如果答应，我们立刻向北发起进攻。” 额哲听到之后，他非常高兴。 经过这次战乱，父汗成年的儿子，就剩三个人，最出彩的就是他。 现在父汗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他，这就是在培养他。 额哲继续说道:“父汗，娜仁妹妹的信中，还介绍几件事。 我们部落购买商品和出售牛羊，不要去互市的地方。 直接去长城关内的大城市，那里牛羊价格很高，汉人的东西也非常便宜。 妹妹娜仁已经说动秦王，可以给我们部落的人，接种牛痘疫苗。 只要接种这个疫苗，就不会感染天花。 秦王派遣医生来给我们接种牛痘疫苗，同时也会派遣一部分人，来草原治蝗和种树。 我们部落要出人手，保护这些人的安全。” 林丹巴图尔听完，高兴的挥了挥手，道:“额哲，这些事情都交给你处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确定草场的分配。 分配草场时，把部落中的勇士全部带上。 原来的部落要是赶不走，我们直接动手，不能让这些人侵占我们的草场。” 林丹巴图尔，再次强调草场的分配。 “父汗请放心，我一定能办好这一切。”额哲极力的保证道。 对于蒙古部落，草场就是一个部落的命根子，值得他们用命去拼。 ……………………………… 苏河接到河套巡抚魏时鸣和北方都督府都督苏虎的联合汇报。 他们已经在漠南地区分配完草场。 他们现在已经占据河套地区，势力基本稳固。 河套北面的地区，由他们收服的部落掌控。 重新分配草场时，很多部落发生了冲突。 秦军在一旁拉偏架，与汉人关系越好的部落，分配的草场越好。 为了给这些部落压力，草场每十年重新分配一次。 林丹巴图尔带领的蒙古部落，在他们武装下，直接和乌拉特部落发生大规模冲突。 察哈尔部落很轻易击败乌拉特部落。 乌拉特部落挺不住，也开始和他们接触，准备向他们投降。 苏河的草原战略，初见成效。 他对这个公文上边提出的问题，做出相应的批示。 苏河处理完工作，他就来到秦王府后殿。 苏河来到娜仁的寝宫，娜仁现在怀孕，反应非常剧烈。 她这些天，心情一直不太好。 苏河知道，他一直在担心自己部落的情况。 “秦王殿下，你来了。” 娜仁在宫女的搀扶下，uu看书想要给苏河行礼。 苏河立刻制止住，道:“咱们都是一家人，在自己家里不用这么繁重的礼节。 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给察哈尔部落分配一片大的草场。 现在察哈尔部落，已经在分配好的草场上正常生活。 只要察哈尔部落认真养羊，很快就会变得繁盛起来。 你很快就能收到，你父汗给你写的信件。” 娜仁开心的说道:“谢谢秦王。” 苏河陪娜仁说一会儿话，他就离开娜仁的寝宫。 他路过曲清漪的寝宫时，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李妹妹，你说我该怎么劝父亲。 他近期迷上吸食南烟，经常和好多人聚在一起吸食南烟。” 苏河听到这个对话，他眉头一皱，先让宫女进入曲清漪的寝宫通知一声。 他随后走进寝宫，看着与李慧欣聊天的柳淑静。 她通过李慧欣的做媒，嫁给了他哥哥李大壮，现在也已经怀孕。 苏河语气平和的询问道:“柳姑娘，你父亲怎么吸烟。” 柳淑静用手比划着说道:“我父亲他们用一个长长的烟杆，把黑乎乎的东西放进一个凹槽里，用火点燃。 烟杆上有一个烟嘴，他们用嘴吸这种烟。 吸的同时，还露出很舒服的表情。” 苏河安慰她们几句，就走出了寝宫。 他刚刚出来，眼睛中流露出强烈的杀机。 “千万别是福寿膏和恶魔之花。 真有人敢吸这种东西，凡是沾手的人，我一个都不会留。” 苏河冲着随身秘书吩咐道:“把刑部尚书苏燕给我叫来。” 正文 第196章 烟草 烟酒法 ，明末逐鹿天下 苏河通知警卫团准备好出行工作。 他立刻要秘书找来资料，翻看历史中的记载。 福寿膏这种东西，很早就传入华夏，汉朝时就有记载，唐朝时有进口的记录，那时叫阿芙蓉。 它一直作为一味中药，主要是镇咳和止痛，还没有被发掘出其他用法。 它现在的名字还不叫南草。 苏河发现这东西，广泛存在于乡野，作为一种草药或是普通植物。 他立刻下令，乡公所在所有统治区，清除这种植物。 划分出几个农场专门种植，所有产出严格记录，专门供应医院使用。 除了医生按照规定在医院使用，其他地方使用福寿膏，都会被处以重刑。 凡是贩卖福寿膏，一两以上就死刑。 凡是吸食福寿膏，立刻收监，劳动徒刑两年以上。 现在就要未雨绸缪，现在这个时间点。 西方吸食烟草，已经在烟草中添加福寿膏。 如果不禁绝，这东西很快就会在华夏大地蔓延，蔓延的速度会超过所有人想象。 苏河刚走出秦王府，苏燕满头大汗跑过来。 他接到秘书处秘书传达秦王的口谕。 那名秘书还特意告诉他，秦王苏河现在非常生气。 苏燕一点时间都没敢耽搁，得到消息，立刻就从刑部骑马向秦王府快速奔跑。 他在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思考，这到底是出现了什么事情？ 肯定不是官员谋反，这会出动都察院和警备军，他们刑部都是入场收拾残局。 出现大桉要桉，也会叫来三法司，不会只叫他一个。 苏燕猜测，应该是他的下属或是亲属出现大问题，秦王苏河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真出现这种情况，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包庇，有什么说什么，把事情说清楚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苏燕来到苏河面前，刚准备行礼。 他就听到苏河语气清冷的询问道:“苏燕，你听说过南草这个东西吗？” 苏燕听到这个问话，他提起来的心立刻放下。 苏河询问他南草，这与他们刑部和他的家属没有关系。 “秦王殿下，南草我听说过，我手下就有很多人吸食南草。 不知道那种呛人的东西，他们为什么这么喜欢。” 苏河神情又变得冰冷几分，这种东西已经蔓延到刑部。 “你们刑部有人吸食南草，那我们就一起去刑部看一看。” 苏河说完，他就乘坐马车直奔刑部。 苏燕立刻跟上，他感觉自己刚才，好像是说错话了。 他们一行人，很快到达刑部。 “苏燕，你把刑部喜欢吸食南草的人，给我叫过来，我看一看南草是什么东西。” 苏河走进刑部大堂，等着苏燕叫人进来。 苏燕很快带来了三个人，他带来的人，都是刑部最机灵的人。 绝对不会因为言语冲撞到秦王苏河。 苏河看着这三个人，面色非常红润，一点也不消瘦。 这不像他们吸食，自己想的那种东西。 也可能是吸食时间太短，影响还没有表现出来。 “你们喜欢吸食南草，你们把南草拿出来吸一吸，我看一看。” 这三个人立刻拿出一个大烟斗。 还拿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有黑乎乎的叶子。 他们把叶子倒在烟斗中，用火点燃后吸烟。 苏河看到他们拿出的东西，他就完全放心了。 这不是他想的福寿膏，现在没有发达的有机化学工业。 福寿膏都是从植物中提取，它是白色浆液，经过熬制后会变成黑色膏体。 吸食福寿膏， 人会表现出一种飘飘欲仙的状态，神经都会错乱。 这三个人的状态，非常的正常。 现在他们拿出来的，很像烟叶的物质。 烟叶，苏河灵光一闪。 他立刻意识到，这些东西是烟叶。 他们使用的工具和吸食的表现，基本与吸烟的样子没有太大差别。 这些人的表现，他们就是用烟斗吸散烟叶。 苏河让警卫拿过来，他们的烟叶和烟斗。 他发现这是纯烟叶，里面没有添加其他东西，例如他最关注的福寿膏。 苏河仔细询问这些人，汉中城吸南草的人，只是吸这种东西，没有添加其他东西。 只是吸烟而已，苏河完全放心下来。 吸烟没有社会危害性，只是吸烟的个人，身体会受到一定伤害。 哪怕是一个人极度依赖烟草。 他只要是一名正常人，就不会因为想要抽烟，自己兜里没钱，就拿把刀去抢其他人的钱。 烟草有一定的成瘾性，但它的成瘾性不大。 哪怕是深度成瘾，人也完全可以掌控自己。 苏河语气变得平缓一些，他向这些人询问道:“你们手中的东西，在哪里购买。” “秦王殿下，我们手中这些南草，它是王伯诺子爵在南方种植。 南草丰收后，他立刻带来汉中售卖，只是不到半个月时间，南草就火遍了汉中城。” “现在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回去做自己的事。” 苏河找到了罪魁祸首，他直接乘坐马车去王家。 他从王氏医馆后门走近王家。 正好碰到王伯诺的儿女放学回来。 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姨夫来了。” 哥哥立刻握住了妹妹的手，严厉的吩咐道:“不准叫姨夫，你忘了老爹说的话，要叫秦王殿下。” 苏河笑着说道:“没有必要这样，叫姨夫就可以，我就是你们的姨夫。 你爹在家吗？” 王伯诺察觉到有很多人进入他们家。 他立刻从屋内走出来，看到苏河到来，刚准备行礼。 王伯诺就看到苏河冲他摆了摆手，示意有事和他进屋详谈。 他们来到书房中，苏河坐下直接询问道:“我听说你在南方种植南草，能详细向我介绍一下这个植物吗？” 苏河在路上已经想起来，王伯诺去澳门买种子，他自己也从西方人手中买一些种子。 专门请求他在云贵等地批一些山地，试种这些种子。 没想到他种植的就是烟草。 王伯诺不知道秦王为什么要了解南草，他把自己种植南草的经历说一遍。 “我去澳门买种子，遇到一个去大员岛的西班牙人，他到澳门这里补给。 这艘船的船长极为贪财，典型的给奶就是娘。 我从他手中，花费大量银币，购买到玉米种子、橡胶树苗等作物。 他向我推销一种植物，这种植物种出来，用火点燃吸他的烟，就能产生很愉快的感觉。 咱们这里有这种植物，它从南方传过来，就被叫做南草。 那个西班牙船长跟我说，只吸这种植物劲太少，它还能添加其他东西。 只不过那个东西太珍贵，他现在没有货物，只有一点存货，自己要使用。 这个植物的种子不算昂贵，我为了稳住西班牙人，只能买一些南草种子。 这种子也比较贵，我自作主张买来，就没有报销。 西班牙人说这种作物喜热，我就尝试在云贵等地种植。 种植大获成功，甚至种地的土人，他们偷南草吸食。 我就觉得这种作物，一定会大获成功。 收获一批之后，我立刻带着这种作物返回汉中。 我按照南草的价格售卖，没想到它受到市场的极大欢迎。” 苏河听到王伯诺的叙述，他就感到有些庆幸，这些西方人确实如历史记载那样，已经在烟叶中添加福寿膏。 他已经准备，对刑部的巡警和主要官员加大培训，让他们认识到福寿膏的危害。 他们早晚会和西方人接触，福寿膏这种东西，不是靠封锁消息就能禁绝。 它要靠官府的执行力和严刑峻法。 苏河让王伯诺带着他，直接来到堆放南草的库房。 他立刻就认出，这种作物是烤烟，就是后世香烟的原材料。 苏河来的路上，已经向秘书咨询过南草。 南草应该也是烟草的一种，何时传入到大明已经不可考。 开始人们只是嚼着这种烟草的汁液。 后来发现，用火烧焦之后，它的烟味很迷人。 烤烟是烟草中的皇者，它的味道更醇厚，产生的烟也没有太严重的辛辣感。 怪不得它可以风靡汉中城。 苏河让王伯诺尝试，把这些烟草用明火熏成焦黄色，再用烟斗吸烟。 王伯诺处理完后，自己开始吸烟。 “秦王殿下，你这个方法真是绝了。 不把它烧焦，这种南草也没有太大的辛辣味儿，反而有一种醇香味儿。 用这种方法处理的南草推广出去，一定会大受欢迎。” 苏河看着王伯诺惊喜的模样。 王伯诺熟练拿烟斗吸烟的姿势，这就是一个老烟民。 苏河又知道王伯诺医术不行，但他还是通医理的人。 “王伯诺，你怎么看待烟草，也就是这种南草，我觉得叫烟草更合适。 火灾产生的烟雾，会直接让人死亡，这种烟草产生的烟雾，也应该会对人造成一定伤害。” 王伯诺听到秦王苏河的问话，他很奇怪秦王苏河为什么这么问？ “秦王殿下，根据我自己的体验，吸食烟草确实会对身体造成一定损害。 但它造成的损害程度，还不如一场风寒。 成年之后吸烟，我预计到四五十岁，身体受到的损伤才会表现出来。 我们现在大部分人的寿命，只有四十多岁，都不到五十岁。 吸烟的过程，能为我带来愉悦感，缓解我的心情。 我觉得用一些身体的损伤，换取我愉悦的心情，这个非常值得。” 苏河接触到烟草，他一直很犹豫。 到底要不要禁止烟草，吸烟会明显降低人的寿命。 他听完王伯诺的话，已经想明白。 烟草和酒，都会对人身体产生一定伤害，但这种伤害可控。 这应该交由百姓自己选择，不应该有苏河帮他们做决定。 只有像福寿膏，这种影响社会稳定的东西，才需要官府出面，彻底禁绝这种东西。 烟草也能带来庞大的利润。 苏河有后世的经验，他知道通过烟草收上来的税，是盐税的数十倍之多。 这是一笔庞大的财政收入，苏河选择放弃这个收入，他也会非常肉痛。 云南贵州等地的百姓，因为处在山区，这些土地没有办法种粮食。 烟草是这些地区，非常有效的经济作物。 它能带领云贵当地数百万上千万农民致富。 只凭借烟草这个作用，苏河也没有办法放弃烟草。 苏河记得，烟草想要和后世一样，赚取大量的利润。 烟草就需要和食盐一样，官府垄断性经营，实行烟草专卖制度。 苏河立刻让少府，把王伯诺手中，大量的烟叶收购走。 卷烟机的技术很简单，现在没有生产香烟过滤嘴材料的技术。 香烟的过滤作用，只能用棉花代替。 少府成立烟草公司，负责香烟的生产和售卖。 一共推出两种香烟，香烟采用盒装，每一个纸盒内的香烟二十根。 暂时只有两种，四十铜币一盒的平民香烟，一两银币一盒的昂贵香烟。 香烟一出现在市面上，就被百姓疯抢。 吸烟有害健康这六个大字印在烟盒上，很多人也无动于衷。 烟酒对人都有一定的伤害，苏河让吴栋林编写烟酒相关的法律《烟酒法》。 香烟实行专卖制度，只允许烟草公司一家，销售卷制的香烟。 其他人可以自由出售散烟。 酒类实行许可证授权制度，销售各种酒类，必须取得工商总局的许可证。 所有售卖烟酒的场所，都不允许把烟酒售卖给十六岁以下的人。 每发现一次，处罚这家店铺一个月的营业额。 ……………………………… 乐福楼。 很多商贾在吞云吐雾。 “烟草公司有钱都不会挣，只推出白盒和红盒的香烟。 一两银币的红盒香烟，uu看书都表现不出来我们的尊贵。” “他们也在看市场的反馈，之后香烟肯定会品牌化。 我们现在都弄品牌儿，少府那些人，他们会不懂。” “香烟是很好的东西，我每次算账焦虑，都要抽一根。” 李宫看着这些人聊天，聊的差不多。 “《烟草法》的出现，烟草跟咱们没关系。 这个行业已经被少府垄断，只剩下烟草种植行业和散烟的售卖。 这两个行业中，还有王家早已经在布局。 我们无论从各方面考虑，都无法与王家进行竞争。 烟草这个行业，几大商会都没有进行涉足。 现在《烟酒法》的颁布，酒类市场正式来到洗牌时刻。 许可证获得要求极难，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酒类安全。 谁家的酒喝死人，会被立刻取消许可证。 这不是在说饮酒过量，是酒中含有有毒物质，把人给毒死了。 小作坊经常会出现这种事情。 秦王府出台这个法律，就应该是那些瞎搞的小作坊，把我们给连累了。 这就要求我们必须提高酒厂的技术，保证出厂的酒，至少不能喝死人。 现在品牌也渐渐深入人心。 综合各方面考量，我们蜀商必须要有自己知名的酒厂。 今天我召集大家，就是准备联合大家。 共同建立一座酒厂，打出我们蜀商的名气。” 蜀商商会的商人，立刻决定投资建立一个大酒厂，打响四川地区的酒类名气。 其他地区商会的商人，也开始联合起来，推出属于他们自己的酒类品牌。 正文 第197章 工业过剩 ，明末逐鹿天下 苏河带着首相王仲策、秘书处处长田家鹏、少府令林文静等人，一起视察汉南工业区。 位于汉水南岸的工业区，这是他治下最大的工业区，也是技术最先进的工业区。 王仲策走在工业区的道路上，他还回想着前两天，看到的恐怖景象。 一个被敲碎四肢的建奴俘虏。 他掌握着建奴很多秘密情报，无论什么样的酷刑，他都一言不发，一心想要求死。 他只吸食了半个月的福寿膏，停药之后的状态极为凄惨。 把福寿膏拿在他面前，问什么说什么，非常的配合。 意志极为坚定的人，被这么一点点黑色的药膏轻易摧毁。 王仲策很庆幸，他没有用嘴品尝药物的习惯，这东西真是太可怕了。 这个过程，秦王苏河带领文武百官全程观看。 从这之后，所有人都认识到福寿膏的可怕。 秦王府出台了最严格的法律，专门触发福寿膏和与它类似的东西。 这部法律规定的刑罚，只比谋反罪轻一些，唯一的差别就是不会连累到无辜的家人。 福寿膏这种东西的可怕，让所有人都见识到，没有人敢碰福寿膏，他们也会告戒家人，绝对不允许碰这种东西。 秦王苏河也下达严令，只要有人触犯这条法律，无论是谁他都不会容情。 王仲策想着这件事，现在还心有余季。 他突然被几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惊醒。 “还我血汗钱。” “垃圾厂长，还我血汗钱。” 他们听到前方不断传来工人讨要工资的声音。 户部尚书钱富文，工商总局局长孙敬忠，汉南工业区区长周阳，他们把目光齐齐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 周阳脸上的汗水不断躺下，秦王苏河带着内阁高官，来汉南工业区考察。 出现这种情况，他可是丢大人了。 汉南工业区区长是正七品官员，地位和知县相当。 但这个官职极为热门，把汉南工业区区长当好了，要比其他知县晋升的更快。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夺得这个职位。 工商总局局长孙敬忠眉头皱了起来。 他主管所有公司，在秦王考察期间，有工厂竟然因为欠薪，导致工人集体讨薪。 这就说明，他这个工商总局局长，工作做的不到位。 钱富文看着工商总局局长孙敬忠。 工商总局这个机构，那是从户部拆分出来的职能组成。 户部一直想把这个机构收回来。 他现在看到工商总局出现问题，心中在琢磨着，能否找到机会把工商总局收回来。 苏河看到这个场景，他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他知道发展工业才是正途，大量的工业才能提供足够的劳动岗位，并让他这个势力强大起来。 苏河同时也知道，官府如果放开管理，这些资本家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资本的下限，那就是没有下限。 苏河也熟读过老马的《资本论》。 了解资本家，在没有管束的情况下，原始积累能血腥到什么程度。 私人想开公司，需要承担连带责任。 秦王府相关法律规定，公司的所有人，他们对公司承担无限连带责任。 公司赚到钱，把所有钱揣在自己兜里。 公司赔钱，只需要赔公司的资产。 这种政策是为了尽快发展工业，由国家和工人承担所有代价。 苏河这个小势力，承担不起这种代价。 他只能让资本家承担所有代价。 工厂如果破产，会清算所有债务和税务。 工厂资不抵债，就会追究工厂的所有者，无论是明面持股还是暗中持股，都会承担相应的责任。 这种严格的规定，让工厂哪怕是能勉强能维持下去，都不会破产。 现在出现工厂破产，苏河不知道是大环境导致，还是工厂主各人原因导致。 他带着人，立刻来到被两百多名工人，团团围住的一家成衣厂。 这家工厂的工人，看到一群穿着官服的大官走过来。 他们立刻跪在地上，向着苏河他们磕头。 “大老爷，救救小民吧！ 工厂开不出来工资，现在我妻子住院，都拿不出银币。” “大老爷，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工厂欠着我们三十两银币。 这可是半年的工钱，现在说不发就不发了。 你要为我们主持公道。” 苏河看着跪在地上磕头，把额头都磕出血的工人。 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是弱势群体。 官府再不给他们主持公道，那只能把这些人逼上绝路。 这些工人有良好的组织性，拿起武器，他们就是精锐的士兵。 “王首相，调来一队巡捕维持秩序，不要酿成群体性事件。 周阳，你出面来处理这件事情。” 苏河立刻吩咐道。 现在只是一家小工厂欠薪，这点小事不用他亲自出面，他需要了解这件事背后的原因。 只有把根源解决，这件事才不会频繁发生。 周阳听到秦王苏河的吩咐，他行礼之后立刻走到工人队伍前方。 这是秦王苏河给他一个机会，如果处理不好这件事情，那今后就晋升无望。 “各位父老乡亲们请起来，我是汉南工业区的区长周阳。 请大家放心，我一定帮你们把工资要回来。” 周阳说话的同时，他扶起跪在地上的工人。 他知道工人最关心的事情，就是自己能否拿到工资。 工人们听到来的大官，亲口承诺保证他们的工资。 工人们立刻站起身，眼神期待的看着周阳。 苏河看到现场形势稳定，他吩咐道: “林文静，你们少府派人，把这家工厂调查清楚。” 少府主管官营工厂，他们与这些工厂联系最为密切，能快速打听出内幕消息。 苏河带着众人来到不远处的一间茶楼。 他们盯着这家工厂，等待着处理结果。 ……………………………… 周阳脸上的擦了擦汗水，他走进茶楼中。 自己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通过这件事，也能在秦王苏河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能力，转危为安。 他来到秦王苏河等人的包间，周阳给苏河行礼之后，讲述这件事情。 “秦王殿下，我已经完全解决这家成衣厂拖欠工人工资的问题。 这家成衣厂的东家，购买很多棉布和亚麻布。 加工成常用的衣物，售卖给农民和工人。 他没有考察好市场。 大量的衣物积压，资金没有周转开，这才拖欠工人工资。 我联系了几家工厂，他们都准备买大量的衣服，用于发工厂福利。 成衣厂的东家，衣服售卖出去。 他立刻给工人补发工资，这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 苏河看向窗外，围在工厂外面的工人，都逐步散去，可见这个事情已经被解决。 他夸奖道:“你这个事情做的不错，很快就把事情解决了。” 周阳做事的能力还很不错，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找到突破口，解决这个挺复杂的问题。 他作风也不是简单粗暴，教条般的处理事情。 一般的官员，会把工厂东家直接抓住，通过拍卖这家工厂和工厂东家的财产。 拍卖所得的款项，用于给工厂的工人发工资。 这个流程走下来，需要耗时很长时间。 苏河又与王仲策等人，聊着之后工业的安排。 林文静派出少府专员，去进行调查，他拿着一大叠调查完的资料，走进苏河所在的包间。 “秦王殿下，根据我们的调查，不是这一家厂子出现问题。 工业区很多家小工厂，都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问题。 只不过这家工厂主没有背景，无法获得家里的支持。 他是退役军官，靠着自己退役的抚恤金办的工厂。 这人的赌性又大，预测缝纫机出现之后，成衣行业会迎来爆发。 他的预测没有错，但工厂区的成衣厂实在是太多了。 农民和工人，主要靠自己家里做衣服，市场还没有培育完善。 这导致整个市场，成衣供过于求，很多生产成衣的工厂，都濒临倒闭。 不只是成衣工厂，整个纺织业，现在都不太景气。 不但私人纺织厂不景气，少府的纺织公司，都有大量的布匹积压。” 苏河点点头道:“看来是大环境不好，这个需要尽快解决。” 苏河了解到工业区的情况，他就返回秦王府。 他来到位于凌云殿的书房，仔细查看林文静递过来的汉中工业调查报告。 苏河看完报告，发现汉中工业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只需要四个字，就能总结现在遇到的问题，工业过剩。 他没想到在这个工业蛮荒时代，这么快就遇到工业过剩这个问题。 工业过剩再发展下去，就会形成金融危机，摧毁大部分工厂。 导致工业过剩的原因，不是工人工资太低，消费不起工业品。 最主要的问题，是工业产品太单一，这个现在还没有办法解决。 现在也没有办法遏制工厂产量，这会直接让工业崩盘。 工业过剩主要形成的原因蒸汽机出现之后，成立工厂的门槛降低。 前期工厂的大规模发展，获得庞大的利润。 这又吸引之前躲过苏河屠刀的士绅，还有苏河势力新崛起的官员和贵族。 他们都把家里大量的钱财，投资办工厂。 因为专利局直接公开了纺织业相关专利。 任何一家公司，只要付少量的银币，就能购买成体系的专利。 特别是有技术的工匠，与人联合成立许多机械厂。 他们生产出各种纺织业的机械，推动了纺织工业快速发展。 例如缝纫机这个机器，就不是苏河让人研究出来。 这是工匠独自研究出来的机器，生产出来的脚踏式缝纫机，刚出现在市场上，就获得很多百姓欢迎。 蒸汽机的出现，直接让生产力提高了数十倍。 门槛降得极低，想开一个纺织业的工厂，整个流程极为简单。 工厂东家只需要投钱就好，不用费心，工厂缺的东西都能买到。 这导致新工厂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其他行业，比如钢铁和煤炭行业，也都出现了生产过剩现象。 但这些行业，主要是官营为主，采用订单制生产方式。 生产过剩还不算突出。 纺织工业现在以民营为主，每个工厂都大量投入，生产出非常多的布匹和衣服。 衣服还是耐用品，特别对于现在的百姓来说，那都是一件衣服穿十几年。 一个官员穿着带补丁的衣服，都不会被同事笑话。 这个时代，穿带补丁的衣服，是非常平常的现象。 秦王府治下，百姓们手中的衣服已经接近饱和。 现在每年出生的人口非常多。 童装这个市场依然保持增长，其他服装市场早就饱和。 现在市场还太小，大明那里市场又被士绅封锁，只靠走私量太少。 苏河必须要想办法解决工业过剩问题。 他必须保证工业的元气，现在秦王府治下，苏河一直压制重工业产品的价格，不让重工业太暴利。 这就是为了培养整个工业体系。 重工业想要涨价，这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一台蒸汽机五万两银币，肯定能卖出去。 一斤铁一两银币，一斤煤一两银币。 真是这个价格，重工业将会取代轻工业，成为最赚钱的部门。 这么昂贵的价格，肯定也会有人买，因为它们不可替代。 但这样一搞，轻工业会彻底死掉。 现在轻工业，完全搞起来。 只是汉中这一个城市，容纳的工人就有十二万人，其中纺织业容纳了七万名工人。 占据整个工业人口一半以上。 轻工业死掉，这些人口大部分都会失业，要出很大的问题。 纺织工业中的毛纺织业，是苏河执行草原战略，最重要的基石之一。 毛纺织工业垮掉，只靠机枪的威胁，没办法彻底占据草原地区。 苏河回忆着，后世主要工业国的发展经历。 除了一个奇葩，依靠工农业剪刀差，靠牺牲掉两三代人的幸福，跻身成为世界第一大工业国。 其他工业国，都是依靠海外市场，通过工业品剥削其他地区，才完成了原始积累。 工业化的初期，就是资本原始积累的过程。 只有两种方法，牺牲外族完成原始积累。 或者是牺牲自己国民，依靠国民不断内卷，完成原始积累。 苏河不会采取对内的原始积累。 这需要官府强大的组织力，和百姓的服从性。 汉人吃苦耐劳，勤俭节约的品质，是唯一可以对内完成原始积累，还不出现大问题的民族。 但这种方法见效缓慢，需要靠时间积累，还需要苦一苦百姓。 真执行这个战略，他到死那天，都没办法统一天下。 苏河有更好的选择，现在大英还没开启工业革命。 他们是世上唯一具有完善工业体系的势力。 只要生产的产品能出海，哪怕工业规模在增长几十倍，全世界都可以消化掉这些工业品。 解决办法已经想好，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不掌握出海口。 苏河看着自己桌上玻璃底下，参谋部绘制的精确地图。 他直接把茶杯，放在两广上面。 “出海口，必须要拿下。” 正文 第198章 诸子思想 糖药 ，明末逐鹿天下 苏河看着面前的地图，他终于下定决心，优先进军两广方向。 他之前一直很犹豫。 从哪个方向，继续向大明发起进攻。 现在河南和湖广，李自成、张献忠等起义军，正在和明军开战。 秦军进入这两个战场，他们必定会调转枪口，与大明联合起来一起对抗秦军。 这是必然发生的事情，这是由他们各自的利益所决定。 起义军和明军的合流，对苏河统一大业有些影响，但影响不大。 苏河担忧一旦逼急了大明，他们绝对会做出，大明与建奴合流，共同抵抗秦军。 大明朝廷，看着是由崇祯皇帝掌控。 其实他是掌握在文人集团手中。 士绅才是大明朝廷真正的主人。 大明崇祯皇帝看似掌握明朝的最高权力。 没有文官集团的允许，他办不成任何一件事情。 文官集团想要办成一件事，崇祯皇帝也必须妥协。 更何况崇祯皇帝没有担当，做事优柔寡断。 他根本没有能力，对抗大明的文官集团。 崇祯皇帝还没有他哥天启皇帝有能力。 天启皇帝重用太监，还能与文官集团相抗衡，最后死的不明不白。 南明时期，南明小朝廷还与建奴联合，要先剿灭匪患。 这种极为短视，只看中眼前利益，就是文官集团常见的做法。 哪怕大明有一些高瞻远瞩的贤才，有出类拔萃的忠臣良将。 他们都没有办法，发挥自己的才能。 苏河相信，他真把大明文官集团逼急了。 这些人绝对能做出，引建奴入关的做法。 大明现在也掌握基础的火器，建奴的军事水平和组织能力，远超明军。 一旦让建奴掌握完善的火器制造。 哪怕用老旧的青铜炮和燧发枪，也能给秦军带来极大的伤害。 这还是小问题，把火器扩散到整个草原，让草原势力掌握火器制造。 这个问题更加严重。 苏河准备通过草原，先把建奴解决掉。 最次也要隔断建奴和大明的联系。 想要达成这个战略，就不能过分刺激大明。 山西、河南这两种不能作为主攻目标。 北直隶有山西和河南作为屏障，大明朝廷就会感觉到安全。 苏河之前考虑两个作战方向，进军湖广或是南下两广。 进军湖广，拿下湖广之后，可以顺着水路直接下江南。 这样就拿下了半壁江山，掌握着战略主动权。 选择这个战略，需要耗费很长时间。 暗卫和军情局，都已经发现。 各省的士绅集团，都在掌握各省的军队。 其中以江南地区的东林党，动作最为积极。 大明各地明面上没有形成团练武装。 实际上，有些地方的明军，已经完成换血。 例如南直隶的明军，已经变成乡党部队。 苏河对士绅举起屠刀，他们已经吸取教训，知道要掌控军队自保。 这种士绅控制，类似于团练武装的明军。 他们对秦军的抵抗，肯定会远超其他军队。 苏河想要拿下江南等地区，还需要熬战许久。 另一个选择，就是拿下两广地区。 再从西向东，从南向北慢慢蚕食整个大明。 选择这个方法，开始会更加简单一些。 但随着大明慢慢发展火器，各地士绅掌控明军。 之后再进攻大明东南地区，会变得更加困难一些。 这两个战略，没有高低之分。 苏河之前就陷入两难的选择。 现在工业过剩，直接帮助苏河选择战略方向。 执行两广战略，先掌握出海口，解决工业过剩问题。 只要工业发展起来，大明这些不掌握先进生产力的士绅，那都是土鸡瓦狗。 苏河确定好战略目标，他把战略目标书写出来。 他让秘书把他的旨意，送到参谋部。 参谋部根据苏河的战略目标，规划好作战方桉。 苏河看到秘书走后，他翻开炎黄日报。 他每天也看报纸，炎黄日报上记载着秦王府治下的重大情况。 这是他了解治下百姓生活的途径之一。 今天炎黄日报的头版头条，是商人杨滕飞，通过毛纺织业，赚了数百万两银币身家。 这是苏河有意引导，榜样的力量是无穷，可以给人充足的信心。 其他人看到有商人，通过草原赚到这么多银币，肯定会有人动心，去草原上碰碰运气。 现在秦王府，不断向草原地区移民。 以包头、鄂尔多斯这两个城市为主。 吸纳大量的移民，主要从事矿产和毛纺织业。 部分移民也开始，在草原上圈养牛羊等畜生。 汉人有科学院提供的技术，养殖技术不会比蒙古人差。 养殖技术需要持续不断投入，科学院只靠养殖技术赚不到钱。 但它却是牧民生存，必不可少的技术。 这种投入大产出少的产业，只能依靠官府投入。 等到科学院养殖技术，超越了蒙古族的经验。 让蒙古人赚到比以往多几倍的银币，这些蒙古部落就离不开秦王府。 苏河看到报纸上，第二版是冒襄等人与心学的争论。 冒襄现在是吏部的一名七品小官。 他的同学，很多人都选择当一名知县，正式步入仕途。 冒襄这个人，搞起了学术。 他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掀起学习先秦诸子百家思想的浪潮。 有很多不喜欢心学，又了解到苏河极度讨厌朱程理学。 他们跟着冒襄一起，学习先秦思想。 大部分人没有脱离儒家。 但有一些人直接打出法家和墨家的旗号，他们现在还是少数。 看到秦王苏河没有理会他们，这些人势力渐渐壮大。 苏河更加欣喜这种变化，朝堂上所有文官都出自心学。 一个行动力更强的文官集团出现，对王权也是一种损害。 他属于势力的开创者，具有无上的权威和强大军队的支持。 苏河的后代，未必能抗衡强大的文官集团。 现在文官集团从思想上开始分裂，必然会形成一个个利益集团。 这是一个好现象，苏河还在后面推波助澜。 先秦诸子百家的思想，也应该传承下去。 苏河放开报纸，这些诸子百家思想，都设立属于自己的报纸，宣传自己的思想。 其中《儒家》报纸的主编就是冒襄。 但这些人，依然喜欢在炎黄日报上打口水仗。 炎黄日报的影响最大，可以对他们的学派，产生极大的宣传作用。 苏河本以为冒襄宣传，是讲究周礼的儒家。 他看冒襄的宣传，才发现他信奉的是公羊派。 冒襄摒弃限制王权的内容，重点宣传大复仇理论。 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 在冒襄的扇动下，苏河和娜仁的联姻还掀起一些波澜。 苏河没有处罚冒襄，一个势力内部，肯定会有鸽派和鹰派。 只要不是投降派，那就不需要处理。 现在朱程理学导致社会整体风气内残外忍，这不利于之后的海外开拓。 苏河看着冒襄引起大讨论的文章。 他直接拿苏河称呼说事。 指责秦王府没有设置礼部，所有官员都是酒囊饭袋，臣子对秦王的称呼都没有设置好。 冒襄点名批评，太常寺卿宋康年。 说他当年主持秦王称王大典，完全就是瞎搞一通，给他们文人丢尽脸。 他如果是宋康年，一定会羞愧的跳河，根本没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冒襄引经据典，提出大家对秦王苏河的称呼，应该称为“大王”或是“王上”。 “殿下”这种称呼，明显是藩王所用称呼，与秦王的诸侯王位格不符。 这种称呼，暗指秦王地位不如崇祯。 甚至是用心险恶，想要暗示众人，秦王只想偏安一隅，没有争霸天下之心。 苏河看到这里，他也有些无语。 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让宋康年，选择一个百姓最常说，也最熟悉的称谓。 宋康年也不是专精礼学的人。 专精礼学的儒家大儒，都被吊死在大理寺衙门前。 现在冒襄已经开始扇动舆论，攻击太常寺卿宋康年。 苏河又翻了几份报纸，发现有一些小报，暗戳戳的攻击首相王仲策和其他官员。 说这些人没有提醒使用“殿下”这个称呼不对，这是在自降秦王身份，他们居心不良。 苏河立刻叫来，在门外等待的秘书处处长田家鹏。 “秦王殿……” 苏河看着田家鹏挠了挠头发，一脸窘迫的样子。 “没想到这事，已经搞的这么大，影响了我们君臣之间的交流。 你是我的近臣，影响都这么大。 对其他大臣，影响会更大。 秘书处公布出去，今后对我的称谓，直接叫‘王上’，之后改‘皇上’也更方便。 省着这些读书人，在那里瞎猜，搞得文武百官都不得安宁。” 田家鹏听到苏河的吩咐，他暗中松了一口气。 “王上，我这就去办。 这是一件不大的事情，很快就会平息。” 苏河觉得这些人太闲，要给他们找点事情做。 他记得陕西那里有很多古墓。 其中有的墓葬中，有保存完好的古代典籍，其中就有《论语》、《道德经》、《韩非子》、《墨子》等诸子百家在先秦时期的着作。 这些人要发扬诸子百家，总不能拿出一些，被后人随意删改的典籍。 这些典籍出土，会推翻很多圣人之言。 这也会促进诸子百家思想的碰撞。 ……………………………… 都督府后勤部部长姜之鱼，他一脸欣喜的求见苏河。 “王上，陆明华陆院士，又搞出一个大家伙。” 苏河记得陆明华，这是搞出雷汞的天才。 他被提拔为科学院院士，封为伯爵。 没想到陆明华，现在又搞出一种大杀器。 看到姜之鱼欣喜的表情，这种大杀器威力不会小。 苏河带着警卫团，来到汉中城外的靶场。 他看到一个，比较粗大的火箭炮，架设在马车上。 秦山水带着警卫团，已经提前测试过火箭炮。 确认安全之后，才让秦王苏河在远方观看，他们在靶场操作火箭炮。 秦山水拉下火箭炮的炮绳，数枚火箭炮发射出去。 苏河观察这个火箭炮，他发现火箭炮射速和射程，都比之前的火箭炮要好。 现在的火箭炮射程，已经超过要塞炮的射程。 火箭炮落地之后，没有发生爆炸，反而形成一道燃烧剧烈的火海。 这些火焰极为粘稠，附着在物体上持续燃烧。 有警卫团的士兵，拿着水管在远处浇水。 火海都没有熄灭。反而这些东西，飘在水面上持续燃烧。 “凝固汽油弹。” 苏河看到这个东西，他第一印象就是凝固汽油弹。 这是在后世已经被禁止使用，威力极为强大的一种弹药。 现在这枚火箭弹的威力，没有达到凝固汽油弹的程度。 但它的表现，基本和凝固汽油弹差不多。 苏河看到这个弹药，他立刻就想到这种弹药的用法。 这种弹药攻城极为有效，现在城池内的房子，基本都是木质建筑。 几发这种弹药下去，城内就会形成一道火海，再强的坚城都没办法守下去。 这种攻城方式更简单，他进攻剑门关时，还要靠热气球投弹。 现在只需要在城门外，点燃几门火箭炮。 这种弹药，还十分适合打海战。 火箭弹布置时间非常短，方便在船上发射。 现在海战船只，全部是木质结构。 只要挨上一发这种弹药，多大的船都会被烧毁。 苏河看完弹药的演示，他夸赞道:“陆院士水平真高，这种弹药能适配很多场景，增强军队的底蕴。 火箭弹的射程和射速都有提高。 你是研究出，更加出色的火药了吗。” 苏河非常疑惑，新的发射药，这是他重点关注的项目。 他没听到科学院，在这个项目上取得突破。 陆明华听到苏河的夸奖，他满面笑容的说道:“王上，这不是新式的发射药，只是在黑火药中，添加了一些其他成分。 我经过长时间实践，发现在黑火药之中，添加一部分白糖和少量的氯酸钾等化合物。 黑火药的性能，提升能达一倍之多。 它燃烧的更加迅速，产生的残渣会少一些。 它的射程和射速更远，但也不是没有缺点。 这种火药极容易受潮，还不太稳定，需要在使用之前临时配置。 它不适合用作子弹和炮弹，这种需要长时间保存的武器之中。” 陆明华又指了指还在燃烧的火海。 “王上，我受到勐火油弹的启发，用大量老君庙油区那里产的原油做实验。 发现从原油中分离出来，类似煤油的东西，还有原油中一些粘稠的物质，再加上白糖。 它就会形成一种粘性很高，附着在物体上持续燃烧，水都浇不灭的弹药。 我把这个弹药取名为勐火弹。 这种弹药，可以长时间保存。 它可以用大炮或是火箭弹发射出去。 它与火箭弹一起使用，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苏河对着路明华竖起大拇指，夸赞他取得的成绩。 “新改良的火药，还有勐火弹出现，这让本来就极为重要的白糖，变成重要战略资源。” 苏河对白糖能增加弹药的威力，他一点都不意外。 后世就有一些欠发达地区，购买大量的白糖，制作武器弹药。 苏河之前没有这么做，主要是白糖太贵，又缺少很多化合物，技术根本不成熟。 现在化工业已经成熟，可以生产一些化学药剂。 他之前方看汉中的工业报告，发现他的治下，糖产量极为稀少。 产量连百姓正常食用的糖都供应不上。 用作武器原料，根本没有办法供应这么多糖。 苏河又有了一个必须拿下两广的理由。 这里是白糖的重要生产地区。 正文 第199章 两广战役 苏河来到都督府，听取参谋部部长李凤鸣，关于两广战役的计划。 他和都督府武官坐在下方。 李凤鸣拿着教鞭，站在一个大型的两广地图前。 “王上，这次两广战役作战安排，准备出动三个军的兵力，拿下两广地区。 狮子搏兔尚需全力，就要用明军无可抵挡的力量，彻底粉碎两广总督熊文灿的负隅顽抗。” 李凤鸣挥动手中的教鞭，在地图上不断画出行军路线。 他同时叙述各军的战略目标。 “这次出动南方都督府麾下第一军和第二军，还有新组建的第八军。 由苏熊作为两广战役的统帅，发动两广战役。 第一军作为主力，从贵州黎平府南下，攻占广西桂林府。 顺着浔江西江一线，拿下梧州后，沿着肇庆府直下广州府。 第二军作为山地部队，从云南翻山越岭进入广西。 控制广西西部山林地区，这里山林密布人口稀少，适合山地部队作战。 第八军张瑜亮部，擅长火炮。 他与第一军合作攻下桂林府后，分兵南下南宁府广东的钦州和廉州府。 夺下出海口后，拿下雷州府和高州府。 条件允许可以拿下琼州府，并向着广州府进军。 按照王上的吩咐。 中央都督府下面，设立陆军部和海军部，苏熊兼任陆军部部长。 李青木担任海军部部长，统管都督府麾下所有海军和内河水师。 他负责组建我们的第一支海军，南海舰队。” 苏河听着李凤鸣的战略，这只是粗略的安排。 详细作战部署，会下发到南方都督府和各军军部。 前线将领按照作战计划和前线的变化，根据前线情况，调整军队的作战方案。 秦军前线将领，自主权非常大，但战略目标必须完成。 李凤鸣继续讲解着参谋部的安排。 “第一军和第二军进入到两广地区作战。 云贵川地区必然会空虚。 我们参谋部决定，调第六军驻守云贵川紧要的边城。 现在大明无力进攻我们，靠一个军的军力和警备军，就能防守住明军的进攻。 只要挡住明军第一时间进攻，我们就有足够调兵的时间。 兴安州的防守任务，由一部分禁卫军负责。” 苏河听着这个战略安排，他比较满意。 兴安州现在属于汉中郡管辖，也是禁卫军的防区。 有禁卫军防守，不需要再安排其他军队。 “李凤鸣参谋长，就按照你这个计划调动各军。” 苏河看着都督府的武官，吩咐道:“军政部做好士兵开战前的思想工作，考核好各部队的军功。 后勤部立刻动员起来，向南方地区运送大量的军资。 我会让银行，尽快把军费划拨到后勤部的账上。 军法部做好军纪的维护工作，良好的军纪，是我军战斗力的保障。” 文景明、姜之鱼、苏鹰听到苏河的吩咐，他们立刻站起身，向苏河敬了一个军礼。 “王上，保证完成任务。” 苏河继续吩咐道:“地盘扩大，军方也要成立相关机构。 两广战役结束，南方都督府一分为二，分为西南都督府和东南都督府。 西南都督府由第二军军长苏壮任都督，下辖第二军和第六军。 东南都督府由第一军军长苏熊任都督，下辖第一军和第八军。 安排新兵营跟随大军行动，招募足够的新兵，东南都督府准备组建第九军。 第九军军长，就选取这次两广战役，表现优秀的将领。” 都督府众多官员，按照秦王苏河的命令和参谋长李凤鸣的计划，开始高效动员起来。 苏河来到内阁，首相王仲策在这里等着。 “王上，我们准备发动两广战役了吗？” “没错，七月底苏熊等人就会接到我的旨意，进军顺利，今年底就能拿下广西。” “内阁的官员安排，需要与大军同步进行。 我们宁可让官员等军队的行动，也不能让地方等官员。 现在官员的数量足够多，科举选拔的进士和成长起来的一批官员，都可以火线提拔。 广东巡抚由汉中郡知府金银花担任。 汉中郡知府由保宁府知府李天养担任。 广西巡抚由宝鸡知府古千道担任。 宝地知府由汉南工业区区长周阳担任。 李志升入阁，负责管理工农业和商贸。 遵义知府韩翠柏，升任四川巡抚。 其他地方缺额的官员和两广地区官员的安排，你列出详细方案，由我来挑选。” 王仲策听到苏河的吩咐，他立刻应下来。 李志升进入内阁，这是一个信号，之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巡抚，进入内阁。 要不是秦王苏河规定，进入内阁必须有管理一方的经历，现在会有很多内阁成员。 王仲策从现在开始，就必须要学会分权，要学会怎么与同僚相处。 ……………………………… 德贵楼酒楼内。 汉中商会正在开会。 “报纸上没有公布，但大家应该能感觉到，现在出了什么事情。” 丁万年看着众人，他之前泄露几个半真半假的消息，找出来商会中的内鬼。 现在的汉中商会，会员更加纯粹，没有三心两意的人。 杨腾飞拱了拱手说道:“我爹去做大生意，他不在汉中。 现在小侄已经临时接管家里的生意。 大家都能察觉出来，市场上的东西，特别是纺织行业，从供过于求的状态转变。 这其中有都督府后勤部的功劳。 都督府后勤部，采购大量的布匹和成衣，其中采购医用纱布就多达三吨。 这个采购量，直接把汉中各大工厂的库存清空。 正常情况下，不会采购这么多医用纱布。 医用纱布需要消毒等工序，选取的棉花也有很高要求。 它的作用也极为有限，只有包扎伤口一个作用。 生产数量和销售量一直很稳定。 现在采购这么多医用纱布，就是即将发生战争。” 丁万年看着杨滕飞侃侃而谈的样子。 看来外放锻炼，真的能培养出人才。 他大儿子丁德珍，也要派到两广地区锻炼锻炼。 这种新占领的地区，做生意才会更加锻炼人。 他老友杨文才，和军方关系很好，这次就被军方关照，接到一个大订单。 丁万年只知道，他的老友杨文才，从他在四川的粮食加工厂里，采购了五吨大米，二十吨稻米。 杨滕飞话音刚落，又有一名商贾说道:“我是做罐头和饼干生意。 这种保质期长的快消食品，平时都是渔民或是走长途的马帮喜欢购买。 这次后勤部大量采购，我们汉中罐头厂的存货，全被后勤部掏空。 听说四川的工厂，也被大量订单砸晕了。 军队的伙食，一般都是由农场供应。 咸鱼和活猪，农场都不缺。 现在大量采购罐头和饼干，我预计也是即将发生战事。 丁会长，你知不知道，这次哪里将会发生战事，我们好提前做准备。” 丁万年神色紧张，连忙摆手道:“我可不知道，这次哪里发生战争。 你们盯着报纸上的消息，很快就会有消息。” 丁万年根据各方面的情况，自己猜测战争在两广。 他却不能把这个说出来，猜错了丢人。 猜对了麻烦更大，他的身份不寻常，谁都不认为他是猜对，会卷入到泄密风波。 丁万年看着众多商会的会员。 “大家都要做好准备，手中准备好现金，现在别扩张生意。 真要战争再起，会有很多更赚钱的生意。 别到时候我们吃肉，你连汤都喝不上。” 丁万年透过玻璃窗，看向工业区滚滚黑烟。 以他对秦王苏河的了解，真的拿下海岸线，必定会重开海贸。 海贸那可是极为赚钱的生意。 江南东林党那些士绅把控着海贸利益，其他地区的商人都没办法插手。 大明朝廷禁海，只是没有钱的普通商人无法出海。 现在海贸有希望，他也准备做海贸生意。 ……………………………… 第一军新任参谋长李文芳，拿着一叠未开封的邮件，走近南方都督府。 苏熊看到李文芳手中，鲜红色的邮件封皮。 “最高等的绝密公文，这是要出大事了。” 坐在一旁的李正峰祝师，他也把头抬了起来。 上次看到这种红色封面的公文，还是出兵进攻云贵的时候。 这次秦王苏河下达命令，会不会是又要出兵，湖广还是两广。 苏熊拆开公文，这上面是参谋部特制的密文。 他们三人用新更换的密码本。 每次回汉中述职，都会更换密码本。 他们开始解密公文上的内容，在核对解密好的内容。 “太好了，这是以我们第一军为主，发动两广战役。 看着北方进攻草原，收获甚大，现在我们也不用羡慕。 李参谋长，你亲自去第八军，与第八军协调相关计划。 李祝师，你去召集各师的军官开会。 我亲自和地方沟通，让他们协调作战的物资。” 他们三人立刻行动，苏熊与四川巡抚李志升沟通好，军队后勤物资。 第一军下辖的各师军官，也已经来到第一军军部。 苏熊看着他麾下的军官，高声说道:“秦王，下达新的命令。 我们第一军，负责拿下桂林府，打通梧州府，直奔广州府。 我军已经完成换装，深度学习新的战术战法。 这是新战术，第一次用于实战。 这次南下作战，谁表现不佳，我亲自撤了他的职。 表现突出的人，我为他请功，有机会组建第九军。” 第一军的军官，听到苏熊这个承诺，他们眼睛都发亮。 苏熊看到自己麾下的军官闻战则喜，他很满意。 “第一师鲁晨阳部，作为先锋。 第二师和第三师，留下一个团与接管云贵川防务的第六师交接好。 其他部队立刻跟着军部行动。 我们要趁着大明两广总督熊文灿没反应过来之前，打明军一个措手不及。” ……………………………… 张瑜亮骑着马，行走在水泥路上。 他的旁边不断走过，穿着亚麻衣服，腿上系着绑腿，背着步枪的第八军士兵。 大部分士兵，都带着一个大大的斗笠。 步兵排着队，走在水泥路上。 炮兵大部分都乘坐马车。 第八军炮兵比较多，经常能看到一辆辆炮车过去。 张瑜亮感慨的说道:“拿下河套地区，对军队影响太大了。 有了充足的马匹，我们就不用驴和骡子拉炮车。” “王参谋长，我们距离贵阳还有多远。 苏都督让我军必须在八月十二日之前赶到贵阳。” 王坤立刻回应道:“军长，我们距离贵阳，还有两天的路程。 这两天要是不下雨，我们能在八月八日之前赶到贵阳。” 王坤的话音刚落，只看到不远处飘过来一朵乌云。 很快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 张瑜亮眼疾手快，立刻从马上拿起蓑衣，穿戴起来，扣上了斗笠。 行军的士兵，他们也从背包中拿起蓑衣，快速披在身上。 看他们动作熟练的样子，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第八军祝师管云涛穿好蓑衣，带好斗笠。 他有些烦闷的说道:“贵州这个天气，那真是说变就变。 看着还晴朗万里，突然间就暴雨倾盆。 听说两广地区，那也是降雨不断。 还好我军带上了足够的药物，不怕士兵伤寒感冒。 南方这个时节，已经过去梅雨季节。 要是梅雨季节，我们都不可能进兵。” 张瑜亮看着天空上不断倾泻的大雨。 “贵州这里有水泥路，我军的大炮可以在水泥路上行走。 广西那里就麻烦了，只能尽量走水路，宁可绕路，不可能翻越山路。” 张瑜亮带着第八军，在八月九日这一天，赶到了贵阳城。 他们第八军与第一军在贵阳会师。 苏熊亲自走出贵阳，迎接张瑜亮和第八军。 张瑜亮面带歉意说道:“苏都督，我们第八军拖延大军行动的时间了。” 苏熊笑着说道:“第八军没有失期，按照计划到达贵阳，现在时机正好。 我军立刻向着广西发起进攻。” 苏熊和张瑜亮会合，他们立刻讨论进入广西的作战安排。 第一军和第八军，合力拿下桂林府后。 第一军东进梧州府，第八军南下南宁府。 4331年（崇祯七年），八月二十三日。 南方都督府下辖第一军第一师鲁晨阳部，从贵州黎平府向广西怀远县发起进攻。 八万正规军和四万警备军，一共十二万大军，攻入广西桂林府。 两广战役正式打响。 正文 第200章 广西望风而降 广西总兵张桂，站在桂林城头，看着外面十几万黄衣贼围城。 他心里只打颤，自己去贵州，被黄衣贼打的丢盔弃甲。 没想到他躲在广西，黄衣贼大军又来了。 广西这个不毛之地，为什么会迎来黄衣贼的进攻。 正常情况下，黄衣贼应该优先进攻富庶的湖广。 张桂听到怀远县被攻破的消息，他就立刻派亲信，把黄衣贼进攻广西的消息，通报给两广总督熊文灿。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凭借他们在桂林府的军力，根本没办法阻挡黄衣贼的进攻。 张桂接触过黄衣贼，了解黄衣贼的实力，这些贼人的实力真强。 亲信看到张桂沮丧的心情。 “大人，这是天佑我军，你看现在大雨倾盆。 这场雨已经连续下了半个多月。 现在黄衣贼围城，大雨还持续不断。 黄衣贼以火器著称，他们火器厉害，没听说过他们刀剑也厉害。 黄衣贼只携带火器，根本就没有人会使用弓箭。 大人你知道，火器在下雨天，根本没办法使用。 我们手中还有各种守城器械和弓箭。 凭借桂林城内的守军，应该能坚持到熊文灿总督派援军支援。” 张桂听到亲信的建议，他又变得自信起来。 调动麾下的大军，认真布置守城工作。 ……………………………… 桂林城城外，苏熊和张瑜亮等军官，正在商议怎么攻打桂林城。 张瑜亮担忧的说道:“从我军进入贵州以来，贵州和广西就一直下雨。 现在的天气非常反常，已经过了梅雨季节，暴雨还持续不断。 现在北方各省多年大旱，南方这里到好，大雨下个没完。 我担心这里会发生洪水，我们要尽快进攻桂林城。 要不然前有坚城，后有洪水。 我军经受天灾，又被明军进攻，那就麻烦大了。” 苏熊自信道:“后膛枪和后膛炮第一次在战场上与明军交火。 他们不熟悉我们的枪械，还以为我们的枪械，在雨天无法发起进攻。 现在还持续不断下着暴雨，我们攻城很困难，明军守城也困难。 大家要克服困难，一战拿下桂林城。 鲁晨阳部负责主攻，第八军炮兵团负责火炮支援。 你们的炮兵更精锐，在雨天火炮的精准度更高。” 苏熊作出进攻安排，秦军开始进攻桂林城。 东门的鲁晨阳负责主攻，其他城门的部队负责佯攻，一旦能攻下城头，佯攻的部队随时可以变成主攻。 张瑜亮指挥炮兵，从四个方向对桂林城发起狂轰乱炸。 鲁晨阳指挥麾下的部队，扛着云梯向桂林城发起进攻。 张桂站在墙头，他听见轰隆隆的炮声。 吓得立刻从城头上跳下来，他的反应速度非常快。 张桂的亲兵，就没有他这么迅速的反应。 稍微愣神，思考黄衣贼的火炮，为什么能在大雨中能开炮。 旁边一枚炮弹爆炸，城头上的士兵，直接被炮弹炸的血肉横飞。 张桂捂着自己的断腿，不断哀嚎着。 他腿疼，但心更加凉。 他听着桂林城外，不断响起的火枪声。 黄衣贼的士兵，正在用能在雨天开枪的火枪，杀死没有被大炮炸死的守城士兵。 “投降，快开城投降。 桂林城我们守不住了，黄衣贼到来，咱们可以分到土地，把本地人的土地全分了。” 周围准备登上城墙支援的明军，他们听到广西总兵张桂这么说。 明军千户杜大勇最先反应过来，先控制住本地人将领。 随后他带领自己的手下，直接搬开挡在北城门的大石头。 他撕下自己的衣服，把一块白布条绑在长枪的枪头上。 这是秦军传出来的东西，只要在战场上举起白旗，秦军就不会进攻。 杜大勇打开北城门，让他的亲信挥舞着临时制作的白旗，同时向着城外大喊。 “我们投降了。” 第八军第二师师长陆小秋，正准备指挥自己的部下，登上城墙。 他作为佯攻的部队，但能登上城墙，就可以变成主攻部队。 他看到桂林城北城门大开，还有人挥舞着白旗。 “这投降的也太快了，我们还没有用力，这些人就投降了。” 陆小秋觉得有些奇怪，桂林城降的太快了。 他害怕桂林城是在诈降。 立刻安排部队前去试探，其他部队随时准备支援。 “进城了，竟然这么轻松就进城了，他们不是在诈降。” 陆小秋立刻指挥士兵，冲进桂林城中。 他控制北城门和桂林城北段城墙之后，立刻派人去通知张瑜亮军长和苏熊都督。 苏熊和张瑜亮，看到部队轻松进入桂林城中。 张瑜亮感到不可思议。 “苏都督，南方这里的明军，抵抗这么微弱吗？ 我们只是开了几炮，桂林城就投降了。” 张瑜亮非常意外，他那时打四川很艰难。 之后他主要活跃在北方战场，很久没来南方作战。 第一场大规模战斗，没想到就给他这么大惊喜。 南方这些军队，想立功实在是太容易了。 苏熊摆了摆手道:“这怎么可能，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抵抗力这么弱的城池。 我攻打云贵的速度很快，但昆明和贵阳这种城池，也是围攻很多天。 牺牲了好多士兵，把城墙彻底炸塌，才把这两个城池打下来。 哪像桂林城这么容易，只是开了几门炮，守军就直接开城投降。” 苏熊立刻安排祝师李正峰甄别俘虏，派兵维护桂林城中的秩序。 他通知后方，那些文官可以进入桂林城。 这次文官就跟在军队后面行动，军队也不用军管，省了很多麻烦。 苏熊在桂林士绅的豪华大宅子里。 他召开了军事作战会议，苏熊经过调查，了解广西这么弱的原因。 “这次轻松拿下桂林城，我们就正式分兵。 广西的兵力本来就比广东弱，广西总兵张桂在贵州，又丢了数万军队。 两广总督熊文灿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给广西补充兵力。 广西最重要的军事重镇梧州，那里有五万明军。 但广西其他城池加一起，都没有十万人。 现在广西除了几个主要城池，守城的明军很少，以当地卫所兵为主。 两广总督熊文灿得知道我们进攻广西，他必然会派遣大兵支援梧州。 我统领第一军，南下平乐府，直奔梧州府。 张军长统领第八军，先攻西南柳州府，再攻东南浔州府。 在浔州府分兵，一路西进南宁府，一路顺着博白县，进攻广东廉州府和钦州地区。 第八军的主要目标，是广东沿海。” 张瑜亮对苏熊这个安排很满意。 苏熊亲自带着第一军，去啃硬骨头。 他带着第八军，绕了好几个大圈，攻打广西南部。 绕这么多圈也是没办法，他麾下的炮兵多，必须借助广西主要河道，运输炮兵和物资。 “苏都督，我们第八军没有问题，就按这个方案行动。” ……………………………… 苏熊在桂林府，留下五千警备军维持秩序。 他带着五千警备军和第一军，南下平乐府。 张瑜亮带着第八军和三万警备军，向桂林府西南的柳州府进攻。 张瑜亮为了加快进攻速度，他们第八军负责攻打主要城池。 一些小的县城，全部交给警备军攻打。 警备军掌握着大炮和前装线膛枪。 警备军也经过长时间训练，比一般的明军实力还强。 他们攻打一些地方卫所守护的县城，完全没有问题。 苏熊顺着河流南下，广西总兵张桂投降速度很快。 明军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来得及损坏，特别是船只。 广西这里河网密布，船只非常多。 苏熊带领军队乘船南下，比走陆路要快很多。 他们还没有到平乐府，苏熊就看到有一对明军，打着白旗接近他们。 “秦军大老爷，我们是平乐府派来的人。 我们已经决定投降秦军，请您去接收平乐府。” 苏熊吩咐警备军去接收平乐府，第二师苏石部给警备军压阵，防止平乐府是诈降。 这个概率不大，但也不能留给明军施展诈降计策的机会。 苏熊看到秦军轻松进入平乐府，这次打仗太轻松。 但他也没有狂妄自大，梧州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苏熊很快带领部队，来到梧州城下。 他看着梧州高大的城墙和城墙上面密密麻麻的红夷大炮。 通过望远镜观看，上面的明军军容整齐，一看就是明军精锐。 他还看到一个熊字旗树立在梧州城头上。 两广总督熊文灿，已经带着广东的明军，增援到梧州，他的速度真快。 两广总督熊文灿，看到城外的黄衣贼大军。 他气得破口大骂，道:“张桂真是废物点心，我早就应该把它的职撤掉。 我的总督衙门设置在梧州城。 得到消息才几天时间，我还没有整理好军队，支援桂林城。 黄衣贼大军已经来到梧州城下。 张桂就是带着一群猪，漫山遍野的跑，也不能让黄衣贼在这么短时间内，来到梧州城下。 不求他抵挡住黄衣贼，拖一段时间都做不到。 你们这些将领，都给我认真守梧州城。 谁不认真守城，我手中的尚方宝剑可不认人。” 将领们都跪着，听着两广总督熊文灿的训斥。 有将领在心中默默嘀咕。 “猪不会投降，人可是会投降。” 苏熊带领第一军，对梧州城发起试探性进攻。 ……………………………… 陆小秋嘴里念叨着:“第九军军长飞了，彻底飞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象州，象州投降了。 赵新去攻打柳州，柳州也投降了。 现在赶到浔州城，没想到浔州城也投降了。 广西的明军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重兵围城，城内的明军就望风而降。” 陆小秋留在浔州城，等待着张瑜亮等大部队到来。 计划军队差不多时间到达浔州城，根据明军兵力多少计算的时间。 没想到明军看到秦军到来，立刻开城投降，他们的时间，就是走路的时间。 陆小秋在浔州城也没有闲着。 他派兵到处收集船舶，浔江是广西主要河流之一。 河岸两边有很多船，向西就是南宁府，向东就是梧州和广东。 张瑜亮带着后续部队，很快赶到浔州城。 他召开军事会议。 “大家的速度都很快。” 第一师师长赵新笑着说道:“军长，不知道为什么？广西这里的城池，看到我们到来，大部分守军直接投降。 少部分守军，开了几炮攻城，也很快就投降。 我们进攻的速度，就是行军的速度，那能不快吗？” 第三师师长胡海说道:“军长，不只是我们的速度快，我看到跟着物资到来的军报。 第二军的进攻速度比我们还快，我们还是大军团集中作战。 第二军以团为单位，像撒盐一般，直接在广西西部散开。 以县城和土司寨子为目标，广西西部那些大城市，连第二军的一个团都挡不住，直接开城投降。 一些广西土司寨子，他们是抵挡第二军的主力，但兵力又少又分散。 拿着铁刀和木矛，完全挡不住手持火枪大炮的第二军。 第二军占领广西的速度，比我们占据大城池的速度还快。” 陆小秋表情严肃的说道:“我军转化的俘虏杜大勇，还有俘虏的降兵。 我和祝师米雨两人，仔细询问这些降兵。 了解到一些广西这里的情况。 广西这里土客矛盾，这里的土，不是指没有开化的土司。 他们是两广这里的本地人，有汉人也有其他早已汉化的人。 除了一些风俗习惯，他和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客家就是南北朝时期、五胡乱华时期和南宋时期，南渡的汉人。 土客两家矛盾，已经长达几百年时间。 大明为了治理广西，他们不断挑拨土客斗争，以土制客，以客制土。 我们攻下云贵之后，大明又害怕土客两家献城投降，采取更激烈的制衡手段。 在广西本地人士绅多的地方，当地城池兵力主要以客家人为主。 在客家人多的地方，当地城池兵力以本土人为主。 大明通过文官和武将相互制衡土客，不时挑拨土客矛盾。 他们以裁决者的姿态，控制土客两家。 他们想的很好，但这种手段根本不实用。 我们进攻大明，强大的实力，直接打破这个脆弱的平衡。 城池主要是客家人兵力，知道城池已经守不住。 直接把本地人将领抓住，打开城门投降我们。 城内的士绅，主要是本地人，这些客家人卖城毫无心理负担。 还能通过我们政策，客家人士兵在这里分地，这些士兵大部分都没有土地。 本土人守卫以客家人为主的城池，他们也会这么做。” 张瑜亮等人听到陆小秋的叙述。 他们才知道，广西这些城池投降，不只是他们兵力强大，还有这种深层原因。 “太好了，我们攻打其他城池，也可以借助土客矛盾，这能助力我们尽快攻破城池。 下面我宣布各师的作战计划。 赵新统领第一师，顺着水路，向西攻打南宁府。 第二师和第三师，顺着水路南下博白县，攻打广东廉州府。 攻下廉州府之后，第二师陆小秋部向西进攻钦州，第三师胡海部向东进攻高州府和雷州府。” 张瑜亮做出军事计划，所有占领城池的防务交给警备军，第八军立刻开始行动。 正文 第201章 洪灾与瘟疫 ，明末逐鹿天下 赵新带领第八军第一师，乘船从浔州城出发，进攻南宁府。 船只走到横州太平关，赵新就明显感觉，河流的水位在逐渐上涨。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瓢泼大雨下了快一个月。 浔江及其上游河流郁江，河水水位肯定暴涨。 赵新看到河水涨水的速度，他担心发生洪水。 命令船只降低速度，靠岸行驶。 宁可让速度慢一些，也绝不能因为洪灾造成太大损失。 当船队到达永淳县附近，河流水位明显暴涨。 郁江的水位，都要淹没两岸的堤坝。 这种情况，明显要发生洪灾，河流已经不适合行船。 赵新立刻命令所有军队抛弃船只，上岸寻找高处避水。 他们弃船时，河流水位还在快速暴涨。 有些河流的河水，已经要没过岸边。 第一师参谋长林永光，看到河水依然暴涨，这些士兵还要搬运辎重。 他立刻下达命令。 “所有部队抛弃辎重，不要管船上的物资和大炮，把船拴到岸边。 所有人背着枪械和食物，立刻上岸。 多拿一些饼干和罐头，这种不需要生火就能食用的食物。” 第一师的士兵，在军官的组织下，全部登上岸，固定好船只。 他们上岸不久，找到一处较高的小山坡。 赵新和林永光等人，就看到巨大的洪峰冲过来。 数米高的洪峰，直接拍在岸边的船只上。 第一道洪峰把这些船拍的剧烈摇晃，有些不太结实的船，直接被河水拍散架。 林永光是甘肃人，他从来没有见识到这种景象。 “我滴个神，这洪水也太大了。 大自然的力量，真不是人力能抗衡。” “决堤了，前方决堤了。” 赵新等人，顺着士兵呼喊方向看去。 他们居高临下，可以看到永淳县附近河堤决堤，海量的河水灌入到田野之中。 田地里面正在抽穗的水稻，直接被洪水淹没。 赵新看到这里，他吩咐道:“立刻派传令兵通知军长和苏都督，郁江这里发大水。 郁江这里都发大水，下游浔江那里，还要加上柳河流域的河水，下游大概率会发生洪灾。 他们处在下游，让他们注意洪灾。 二师三团以南方人为主，他们大部分都会水。 让三团留下来救助百姓，现在永淳县明朝官府的官吏都跑光了。 永淳县的百姓，就由我们来救助，不能放任不管。” 参谋长林永光补充道:“通知下去，无论是我军的士兵还是百姓，都不允许喝生水。 洪灾之后，所有水源都被污染。 看似洁净的水，也要烧开再喝，要不然会生病。” 洪灾过后，船只被毁掉和冲跑三分之一。 赵新留下一个团，负责维持永淳县的秩序，帮助百姓从洪灾中恢复过来。 等待秦王府派遣的当地官员过来接收。 他带着第一师主力，继续向南宁府发起进攻。 赵新时刻注意郁江的水位，察觉到水位不对，立刻就紧急上岸避水。 快接近南宁府，部队携带的船只，已经损失大半。 南宁府明军如果抵抗激烈，他们也只能等待后勤部队的支援。 赵新很是奇怪，南宁府这里河流水位反倒降低很多。 他们乘船行军，很快看到岸边，出现数量极多的流民。 流民的数量，足有五六万之多。 赵新立刻带领第一师停船，军队有序的下船，把这些流民包围。 流民人群中，一个白胡子领导者，作为流民代表走了出来。 赵新听着他叽里咕噜， 说了一大堆话，他是一句没有听懂。 部队之中也没有配备翻译。 他能听出来，这人说的是粤语。 但他们军中，两广人员找不出来十个，绝大多数人，听不懂粤语。 语言这个问题，真让人头疼。 他能听得清，北方大部分方言，四川话交流也没问题。 南方各地方言差距太大，那真是千里不同音。 同样是粤语，他就感觉很多地方的人，说的粤语都不一样。 还好有统一文字，听不懂说的内容，可以用书信交流。 赵新正准备翻兜拿出纸笔。 一个青年男子站了出来。 他用官话介绍道:“这位长官，我们是南宁府的流民，南宁城都已经被水淹了。 南宁府大部分地区，都被洪水冲垮。 我们已经有三天没吃饭。 求求长官，赏我们口饭吃吧。” 赵新立刻吩咐士兵，拿出一些饼干，提供给这些流民。 这种汉中府出产，经过油炸的面饼。 可以保存很长时间，拿出来就能吃。 士兵们就在这里为流民提供饼干和开水。 赵新向这些人，详细了解南宁府的情况。 南宁城都被水泡了，洪水都没过南宁城城墙的一半。 糯米汁三合土城墙经受不住水泡，南宁城城墙全部垮塌。 现在南宁城那里，洪水已经散去。 南宁城中的很多房屋和粮食，都被洪水泡过。 食用水泡过，已经发霉发臭的粮食，南宁城很多人陆续死亡。 南宁府很多地方，已经发生霍乱瘟疫，他们这群人，就是从疫区逃出来。 瘟疫太可怕，留在疫区那是十死无生。 赵新安抚好流民，他立刻召开军事会议，通报他了解的情况。 参谋长林永光性格直爽，直接说道:“这事儿还用想，南宁那里发生霍乱疫情。 这是瘟疫，这可不是与明军战斗。 我们懂瘟疫吗？军医都不懂，他们更擅长外伤。 不懂过去，那不是送人头，自己死了不要紧，还给官府添乱。 秦王府派大批文官过来，其中就有很多老师和医生，还有卫生部的专家，他们才能处理瘟疫。 我们把这个事报上去，等待上面的答复。 先把流民安顿好，不能让南宁府的流民扩散出去，瘟疫传播出去，整个广西都会倒大霉。 等到有人正式接手这里，我们就进入广东找军部。 南宁城城墙都没了，那里又出现瘟疫和断粮，南宁城的明军，根本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第一师师部达成一致意见，暂时停止进行，他们分别给都督府和军部，汇报这里的情况。 ……………………………… 被秦军俘虏的广西总兵张桂，他看着浔江河水涨势很不寻常。 张桂立刻求见秦军统帅苏熊。 他处在秦军之中，现在浔江明显有发大水的迹象。 河水一冲，他现在还是个残疾人。 其他人也能跑，他可跑不了。 为了自己小命和未来打算，必须要通知秦军。 苏熊正在指挥第一军，勐攻梧州城。 梧州城城池坚固，上面又有红夷大炮守城。 两广总督熊文灿督战，明军士气非常高昂。 广东的明军不断增援梧州城。 现在梧州城内的明军，已经达到二十万之多。 明军几支部队轮换着守城，哪怕明军守城伤亡巨大，他们也能坚持下来。 苏熊很好奇，张桂这个降降，有什么事情找他。 难道他能劝降梧州城内的守军。 张桂获得苏熊的接见，他见到苏熊第一句话，就让苏熊汗毛竖立起来。 “苏都督，你快撤军吧！浔江即将发洪水，你再不撤走，你们大军就会被洪水淹没。” 苏熊听到这句话，他立刻惊讶的站起身。 “张桂，你说这个是真的。这里即将发大洪水。” 张桂认真的点点头，道:“以我的经验来说，这里即将发生洪水。 梧州这里每年都会发一场洪水。 当地人都有经验，现在广西这里，已经下了将近一个月的大雨。 浔江是广西大部分河流的干流，它上游是郁江和柳河，流经广西大部分地区。 每年广西下大雨，梧州都会发洪水，没有一年例外。 从我出生以来，广西年年下大雨，也没有一年例外。 苏都督如果不信，随便找一个梧州这里年纪大的百姓，就能证明我所言不虚。 你看梧州城建设在高处，就能明白梧州这里的情况。” 苏熊瞪大眼睛，他有些后怕的说道:“张总兵，你说的情况是真的，我亲自为你请功。” 张桂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之前犯下很多事，不能立下功劳，等待他的不是死刑也是长期劳役。 现在有苏熊这样的秦军大人物，为他担保请功，自己有很大可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苏熊没有只听信张桂一人的话，他叫来都督府参谋部的众多参谋分析梧州的情况。 同时让李正峰去询问梧州这里的百姓。 最后所有结果汇总，浔江发生洪灾的概率极大。 苏熊下定决心，立刻进行撤军。 哪怕是这几天因为暴雨，梧州城头上的红夷大炮，因为下雨等原因，防水措施不太好，经常发生哑弹。 秦军已经取得优势，掌握战场的主动权。 他通过审讯俘虏已经知道，梧州城上的红夷大炮，能在雨天开火。 主要是他们采用明军水师舰船，使用的点火方桉。 用烧红的铁条，直接伸进药室中点火。 不使用在雨天，因为空气潮湿，点火概率降低的火绳。 再加上红夷大炮上方的防水设施，梧州城上的红夷大炮才能开火。 秦军很快撤离到高处，远离浔江的岸边。 苏熊在这时，也接到了第八军传来的消息。 浔江的上游郁江已经发生洪水，洪峰很快就会到达下游。 第八军传来消息的第二天，郁江和柳河汇集的洪峰，就已经到达梧州这里。 巨量的洪水直接漫过岸堤，很快堤坝就承受不住洪水的冲击。 浔江发生大决口，洪水直接淹没梧州，这里变成一片泽国。 苏熊看到这种景象，他暗道庆幸。 没有张桂的提醒，第一军的人员得到第八军消息能撤离。 武器辎重会被洪水冲毁，那就没办法进攻梧州这样的坚城。 ……………………………… 广西巡抚古千道，跟随大军一起来到广西，他已经在桂林城正式办公。 “大人，这是都督府转过来，各地的情况。” 一名青年拿着公文，紧张的和古天道说话。 古天道看着自己的秘书，这是他进入桂林城，投靠他的一名广西本地士子。 秦王府派来的官员，组建广西巡抚衙门和各府各县的班底。 派遣的都是主要官员，秘书和吏员，大部分人员，都是在广西本地招募。 广西的士绅也极为聪明，看到秦军到来，立刻让自己的族人进入官场。 这能有很大概率，让自己的家族生存下去。 他们也是看到，秦王出河有能力夺取天下，这才主动投靠。 这些士绅想要投靠，也需要经过审查，民怨不大的士绅，才能通过审查。 古千道翻看着各地的汇报，第一军、第二军和第八军进展迅速，除了梧州府和南宁府等少量地方，广西各地全部被占领。 广西西部土司最多，这些地方要改土归流。 现在有第二军四万大军弹压地方，正是改土归流的好时机。 古千道看到广西柳河流域、郁江流域和浔江流域都发生大洪水。 他来之前就做好功课，广西这里水利设施不行，河流情况特殊，每年又有强降雨。 广西河流周边，发生洪水是大概率事件。 但今年情况有些特殊，随着洪水的爆发，同时也爆发了瘟疫。 “吴志平，立刻把卫生厅厅长徐止琳叫来。” 秘书吴志平立刻走出去，其他人，他还需要想一想。 徐止琳，他的印象最深刻，身材像水桶的胖大妈。 他想不出一个郎中，怎么能长得这么胖。 古千道看到一位二百多斤的中年妇女走进屋。 他立刻从椅子上走下来，亲自迎接。 “徐厅长，广西洪水之后，不出您的所料，果然发生瘟疫。 其中以南宁府瘟疫最为严重，需要您亲自去南宁府坐镇。” 古千道一点都没有小看这名女人，一名女人能成为从三品卫生厅厅长。 这是很多男人，都达不到的程度。 还在卫生部，这个一点都不能取巧的领域。 徐止琳是汉中有名的医生，专业就是瘟疫的治疗与预防，擅长治疗和预防霍乱和大肚子病。 这是古千道回汉中述职，亲自向秦王苏河要的人才。 徐止琳没有客气，直接坐在古千道对面的椅子上，翻看着各地汇报上来的情况。 “南宁府发生的瘟疫就是霍乱。 现在有了显微镜这种技术，已经证明霍乱是粪口传播疾病。 三大瘟疫天花、霍乱、鼠疫，每年都会造成数十万人死亡。uu看书 大规模爆发，会造成数百万，甚至上千万人死亡。 天花已经被我们用疫苗解决，鼠疫现在只能靠养猫和勤洗澡防范。 霍乱这个也比较好防治，只要不喝生水吃生食，就能断绝霍乱的传播。 但现在洪灾过后，有口吃的就不错，为了活命，已经发霉变质的水泡粮，百姓们也必须吃。 大水过后，木柴全部被水淹过，也没有足够的木柴烧开水。 这样的情况下，霍乱肯定会大规模爆发。 只要给我提供一大批粮食和煤炭，我有信心带领团队，遏制住广西地区爆发的霍乱瘟疫。” 古千道听到霍乱瘟疫，他心情就一紧。 作为之前的大明四川官员，他经常听到四川有霍乱爆发。 秦王苏河没占领四川之前，四川每爆发一次霍乱，至少有十多万人死于霍乱。 秦王苏河占据四川，带来了喝热水的习惯，又有乡村医生给百姓治病，监控瘟疫。 霍乱就没有在大规模爆发，但每年也会在四川夺去数千人性命。 他相信徐止琳，一定能解决广西的瘟疫。 “其他事情我帮不到，物资还是没有问题。 广西已经被我军控制，但也有一定危险，我会与都督府协商，派警备军保护你们。 义商杨文才，向桂林运来二十五吨粮食，全部交给你带去南宁府救济百姓。” 徐止琳露出笑容，有巡抚衙门的大力支持，她有信心解决霍乱瘟疫。 古千道派遣南宁知府王言虎和徐止琳一同出发，带着南宁府各县的知县和救灾物资，共同解决南宁府的瘟疫。 正文 第202章 占领廉州府 我们的永安州 ，明末逐鹿天下 “太没劲了，他们就是在螳臂当车。” 陆小秋站在廉州城倒塌的城墙上，看着麾下的士兵冲进廉城。 廉州府下辖钦州、合浦县、灵山县一州两县。 府城和合浦县在一个城池，拿下廉州城，其他地方非常好解决。 胡海看着陆小秋得意的姿态。 “小秋，广西那里的明军争相投降，你说他们懦弱。 廉州府这里的明军拼命抵抗，你还看不上他们，嫌弃他们实力太弱，你打他们没有成就感。” 陆小秋看着已经四散奔逃的明军，他一摊手道:“确实是这样，这里的明军太弱了。 他们应该是长久没有接触到战争。 这里的明军士气很低，我们一轮炮火，炸塌了城墙，明军士气就崩溃了。” 第二师祝师米雨走过来说道:“张军长召开军事会议，我们去城外军部参加会议。” 陆小秋看着廉州城问道:“刚刚打下廉州城，我们就不管了吗？” “应该是不会管，控制局势之后，就交给警备军负责。”米雨猜测道。 张瑜亮看到第八军，除了第一师外，所有的军官已经到来。 “两广战役，我们要争分夺秒，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明军。 廉州城消灭所有抵抗明军，这座城池交由警备军负责管理。 通过审讯俘虏得知，廉州府大部分军队，都廉州城这里。 钦州和灵山县，只剩下一些卫所兵。 军部决定，之前的行军计划，进行一些更改。 我带着第三师全部兵力和第二师两个旅，向东进攻高州府和雷州府。 陆小秋统领第二师两个旅，进攻雷州府。 胡海统领第三军，进攻高州府。 米雨，你带着第二师第一旅，拿下廉州府其余地区，完全占领廉州府。 你的目标主要是钦州，特别是沿海地区。 灵山县的兵力最薄弱，警备军一个旅协助你，他们负责拿下灵山县。 之后钦州和灵山县，都交给警备军负责，消灭明军后，东进与主力部队汇合。” 米雨听到他能独立带兵，激动的说道:“请军长放心，我一定能拿下廉州府其他地区，完全占领廉州府。” 米雨等秦军的高级武官，他们都知道秦王苏河，发动两广战役的主要战略目标之一，就是夺得出海口。 现在占领廉州城，这就已经完成战略目标。 但想要交出更完美的答卷，必须要占领廉州府所有地方。 这样一来，哪怕广东其余地方没有拿下来。 这次两广战役，想要达成的战略目标之一，已经取得成功。 张瑜亮吩咐完各师的计划，他让陆小秋和胡海整顿军队。 修整片刻之后，就会向各自目标进发。 陆小秋和胡海离开军部，张瑜亮专门留下了米鱼。 “廉州城外面海港内的船只，都已经被大明水师开走或是烧毁。 明军水师还在海上虎视眈眈， 我们没有海军护航。 这次去钦州，没有办法走海路，你们只能走陆路。 钦州海港，可能会有明军的水师，或者是海盗盘踞。 只靠火枪，没办法应对水师战船上的红夷大炮。 必须要携带野战炮。 等到两广地区工业发展起来，海岸线上还要建设大炮台，布置要塞炮。 廉州城到钦州，没有大江大河联通，有些小河还不连贯。 你们走到钦州，需要费一些时间。 你不要着急，打仗稳妥一些，我就是看中你性格稳妥，才让你领兵进攻钦州。” 米雨认真倾听张瑜亮的吩咐。 他保证道:“请军长放心，我一定能拿下钦州，占领廉州府所有地方，让我们第八军第一次独立作战，交出一张完美答卷。 廉州城到钦州，这是一片坦途。 哪怕是慢慢铺路，我也能带兵赶到钦州。 这不像是南宁城和钦州，还隔着十万大山，交通十分不便。” 张瑜亮看到米鱼，他了解自己内心想的事情，能完美完成秦王安排的战略目标。 ……………………………… “兄弟们加把劲，垫一些石块和树木，尽量把炮车拖出来。” 米雨走在泥泞的道路上，道路上的泥水，大部分都没过脚脖子。 泥水中还有深坑，深达两米多，能直接没过一个人。 米雨安排会水的士兵，走在前方探路。 他们从廉州城出发，一路搭乘小船，经过短时间的转换河流，坐船到达平银。 从平银到钦州，这段儿比较近的道路，就没有河流，只能走陆路。 这条泥水路，正常行军都很麻烦，拖着大炮和辎重，会更加的麻烦。 还好军长张瑜亮照顾他们，后勤中闲置的蒙古马，全部拨给他们。 两匹马拉着一辆炮车，后面又有士兵帮忙推。 庆幸新式火炮使用高强度钢，它的重量更加轻。 这才能勉强行军。 道路太泥泞难走，只能搭石头垫木材，自己趟出一条路来。 米雨叫来向导询问道:“这里离钦州还有多远。” 向导弯腰鞠躬，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位长官，小的走了三十多年马帮，对这条路非常熟悉。 我们还有十二里，就能到达钦州。 官道的这一段最低洼，一旦下大雨，就会变成泥水路。 再向前走两里左右，道路就变得正常一些，不会像这里一样。” “还有十二里，还好快到了。” 顶着绵绵细雨赶路，用时半个多月，还没有到达钦州。 他们座船从柳州府赶到浔州府，也没用上半个月。 道路不通，真的非常麻烦。 “长官，现在这天气已经好久，雨不会下的像之前那么大，等我们走出这段低洼道路，之后的道路会很好走。 您从钦州南下防城港，也会变得更容易。” 米雨听到向导的这句话，他很高兴。 拿出一枚银币，赏赐给向导。 “你安心带路，应有的赏赐不会少。” ……………………………… 钦州城下，米雨看着这座低矮的小城。 这座城比繁华地区，普通的县城都不如。 低矮破旧的城墙，目测不到五米高，上面还有很多裂缝和缺口，年久失修。 都不需要云梯，他麾下的士兵，用钩索就能爬上城墙。 “开炮攻城，不用节省炮弹，这座小城，一炮都挡不住。” 炮兵布置好阵地，刚准备开炮。 钦州城城门大开，一个中年明军将领，带着一千多名衣服破烂的明军，从城内走出来。 “秦军别开炮，我们投降了。” 钦州千户余正鲜看到秦军围城，知州要极力抵抗。 他直接率领心腹，冲进知州府，把文官给绑了。 开城向着秦军投降，终于不用受大明朝的鸟气，他要直接改换门庭。 米雨接受明军的投降，他这一路已经很熟练。 有明军的配合，警备军很轻易就掌控钦州城。 一个团的警备军，留在钦州城，一个两个团的警备军乘船北上，拿下灵山县。 米鱼只是在钦州城内休息了一天，他就带兵南下防城港。 打下防城港，他这次的任务就完成圆满完成。 米雨就可以带兵与主力部队会合，他可不想缺席最重要的广州战役。 前往防城港的路上，米雨看着跟过来的明军千户余正鲜。 “你能说降防城港的明军。” 能让明军投降，这是再好不过。 节省打仗的时间，他能更早和主力部队会合。 余正鲜挺起胸膛保证道:“防城港守军是我麾下的百户，我肯定能说服他们投降。 防城港只有几百名守军，还没有大炮守城，那是海港城，也没有高大的城墙。 看着您带领天兵，他们怎么敢不投降。” 米雨满意的说道:“你能做好这件事，我会为你请功。” ……………………………… 米雨带兵来到防城港，这座小小的海港城，守军全部投降。 他走进海港中，发现这个海港非常破旧。 这里的明军非常穷困，海港的船只也没有几艘。 “这就是防城港，他不应该在南边海边，你是不是带我来错地方了。 这里连内河的入海口都没有，怎么是防城港。” 米雨手中有军方的地图，他知道防城港的位置。 这应该是刚刚进入到防城港区域，还没有到达港口。 一座繁华的港口，肯定处在河流入海口附近。 海港没有河流入海口，就没办法获得大量澹水，怎么保证大量的人生活用水，难道喝海水。 大规模人口聚集的城池，都会设置在河边。 乡村可以打点生存，城里那么多人口，怎么可能靠打井生存。 他跟着军队走南闯北，县城无一例外，都设置在河流边上。 他们汉人农耕文明的典型特征，就是沿河聚落而居，这就形成了城池。 余正鲜看着米雨一脸意外的情况。 “长官，地图上的防城港，它和实际的防城港，不在一个地方。 越南的莫氏王朝，不断侵占永安州。 现在已经把河流的入海口占据。 我们这里本来山高皇帝远，禁海力度没有那么强。 靠着打鱼为生的渔民，全都逃离了家乡。 越南人的军队，还不断入侵钦州这里，导致这里民生凋敝。” 米雨直接愣住了，他看了看地图。 “外族入侵，占据这么大地盘，大明朝廷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没有想着派兵，把永安州夺回来。” 余正鲜叹了一口气，道:“远在京城的皇帝根本不知道。 广东的官僚，直接把这个事压下来。 大明立国之时，占据了越南二十年。 之后明军失败，越军反攻。 他们就占据了大明的永安州。 当时的广东官员没有汇报这个事，这个事就变成了陈年积桉。 没有官员会捅破这个脓疮，只要永安州的越南兵，不北侵大明重要城镇。 永安州就默认属于越南莫氏王朝管辖。 他们在那里驻军三千多人，陆军和水师都有。” 米雨听着永安州的情况，这是广州官员欺上瞒下导致的情况。 广州府附近的壕镜，被秦王苏河称为澳门的地方。 那也是葡萄牙人向广东本地官僚租借，形成事实占领的地方。 余正鲜看着米鱼，询问道:“长官，我们怎么办？” 他痛快的投降秦军，就是想借助秦军的手，灭掉永安州的越南人。 他父亲就是被永安州的越南人越境抢掠时杀死。 他和越南人，有无法化解的血海深仇。 大明官员就像鸵鸟一般，只要这些越南人不进攻钦州城等城镇。 那些文官，根本就不会管。 哪怕是有大量百姓被杀死。 米雨气哼哼的说道:“什么越南人的永安州，那是秦王的永安州，是我们的永安州。 越南人想要偷走我们的永安州，我们秦军绝不答应。” 米雨得到的命令，就是完全占据廉州府。 如果廉州府，还有一块永安州，被越南人占据。 秦王苏河向他问起来，这要怎么交代。 秦王苏河给他们上课时说过。 “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越南人想要占据永安州，那就要问问秦军答不答应，大炮答不答应。 ……………………………… 米雨领兵向南走，发现了一条河流，还有河流入海口，出现一座较为繁华的海港。 河流入海口周边，有三个比较大的半岛，形成了非常完美的避风港。 他不懂得海战，但也能看出来，这里的海港非常适合船只停泊。 “炮兵营，进行炮火准备。” 第八军第二师第一旅士兵，所有人都端起步枪，拉动完枪栓，等待着进攻的命令。 炮兵营已经把野战炮炮车，从马匹上解下来，布置好炮兵阵地。 米雨看到，对面来一个像猴子一般精瘦的人，他骑着低矮的马，走到大军面前。 这人趾高气扬的说道:“我是大越王朝永安州总管派来的使者。 你们进攻永安州，那就是藐视我们大越王朝。 得罪我们大越王朝，到时候你们生灵涂炭，可别怪我没提前通知。” 米雨掏出手枪，一枪崩了这个像猴子一样的使者。 “开炮。” 传令兵手枪打出信号弹，炮兵营的大炮立刻发出怒吼。 越南人在永安州布置的哨塔，还有海港内停泊的船，全被火炮撕碎。 黄色炸药展示出它强大的威力。 只是几轮齐射，海港中已经找不到，任何完整的船只和建筑。 余正鲜看着这个景象，他吓得双腿都在颤抖。 秦军的大炮真是太厉害，他投降就对了。 米鱼指挥军队发起进攻，uu看书秦军强大的实力，直接粉碎越南人所有的抵抗。 大炮开路，秦军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就收复被越南人非法占据数百年的永安州。 米雨写下军报:“4331年，九月二十日。 第八军第二师第一旅，夺下越南人非法占据的永安州。 因为士兵第一次使用步枪实战，手法不熟练，没有抓住一个俘虏。” 这次战争结束，米雨把战争结果和永安州的事情，向都督府和第八军军部汇报。 他向都督府请求物资支援，在永安州这里，设置要塞炮，防止越南人再进攻。 米雨同时向第八军军部请示，他带兵留在永安州，防备越南人可能的进攻。 他很想跟着主力部队，一起进攻广州城。 但永安州这里更需要他，米鱼决定留下来。 秦军重兵守卫永安州的同时，派出一个团的兵力，占领钦州其他地方。 秦军彻底占领廉州府，掌握一条很长的海岸线。 还有防城港，这个非常好的港口。 正文 第203章 占雷州 破高州 ，明末逐鹿天下 张瑜亮领着第八军，走到石城县，发现石城县已经被秦军打下来。 他在这里遇到从广西赶来的第一师赵新部。 他看着风尘仆仆的赵新，询问道:“你进攻南宁府，怎么这么快就与我们会师。 南宁府的明军全部投降了吗？” 赵新向张瑜亮，介绍前因后果。 南宁府发生大规模洪灾，并产生次生的霍乱瘟疫。 他把事情上报给军部和都督府。 派去的传令兵，没有追到军部。 苏熊都督却给他下达新的命令。 南宁府这里的事情，不用正规军负责，交给警备军维持秩序。 南宁府的瘟疫，会有广西巡抚衙门，派遣专家负责。 河道已经打通，会有源源不断的物资运到南宁府救灾。 赵新接到命令，他就带着第一师，与主力部队会合。 走到博白县，联系上暗卫的人，了解到主力军的动向，提前来到石城县这里等待主力军。 张瑜亮也从赵新口中，了解到梧州战场的情况。 他立刻召开军事会议。 “现在第一师与我们会师，我军兵力足够。 梧州那里发洪水，第一军想要攻克梧州，还要等待洪水退去。 现在我们是两广战役，最重要的一支力量。 我军改变作战目标，先不打肇庆府，优先进攻罗定州和德庆州，顺着西江向梧州发起进攻。 梧州城腹背受敌，明军又失去了援军。 只靠围城，我们都能拿下梧州城。 第二师还按照原来的计划下雷州府。 第一师和第三师，顺着河流行军，拿下高州府和罗定州，尽快控制西江。 我们只需要进攻，明军重兵防守的主要城池。 一些县城，交给警备军负责。 明军投降的军队，也要充分利用好，让他们协助警备军维持地方稳定。” 张瑜亮开完会议，第八军在石城县分兵。 ……………………………… 陆小秋带着两个旅，南下雷州府。 他召开第二师作战会议。 “雷州府是一个半岛，第二旅顺着西侧的海岸线行军，第三旅顺着东侧的海岸线行军。 沿途清理明军水师，攻打海岸线附近的城池。 咱们两旅在徐闻县会师，打下雷州府。 这里交给警备师负责，我们立刻北上与主力部队会合。 赵新师长带来的消息，广东巡抚衙门各级官员，正在博白县等待。 我们消灭雷州府的明军，就会通知他们，前来接管雷州府。 我跟着第二旅行动，参谋长跟着第三旅行动，平均速度一定要快，不要给明军集结兵力的时间。” 陆小秋安排军事计划，两旅的功劳都差不多。 东海岸城池更多，雷州府府城也在东海岸。 西海岸千户所更多，大明驻守雷州的水师， 也在西海岸。 ……………………………… “这个小破千户所，还想抵挡我们秦军，这是谁给他的勇气。 乐民千户所直接投降，这个海廉千户所，对自己的实力一无所知。” 陆小秋性格有些狂妄，但他行军极为谨慎。 能用大炮进攻，他就不会派遣士兵强攻。 “报告师长，第三旅已经打下雷州府城，雷州卫指挥使投降。” 陆小秋刚派兵占领，海廉千户所，他就听到传令兵带来的消息。 “第三旅动作很快，但我们的动作更快。 按照这个速度，我们拿下雷州府，还有机会赶上广州战役。” 陆小秋让跟随而来的警备军，掌控千户所，等待雷州知府到来。 有一些逃兵逃往乡村。 这需要组建乡公所之后，由当地的巡捕就能处理。 他要尽快赶往徐闻县，大明在雷州府的水师，就设立在徐闻县附近的琼州海峡。 ……………………………… 陆小秋穿着薄薄的亚麻衣，不断擦着头上的汗。 广州这里实在是太热了，他这个北方人，完全不适应这里的气候。 他又看到一名士兵正在走路，就直接晕倒。 “军医，快过来救人。” 军医走过去，立刻解开这名士兵的衣服，把他抬到阴凉通风处。 给他喂了一些小药丸，这是制药厂专门应对中暑的药物。 这种天气，根本不敢急行军。 “师长，这是广东老乡，为我们提供的凉茶。 凉茶已经分配到军中，士兵们喝完都说好。” 陆小秋喝着凉茶，他就感觉这种茶水真解暑，喝完之后透心凉。 他喝着凉茶，吃着从老乡那里买来的荔枝。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北方极为昂贵的荔枝，只有皇亲贵胃才能吃的东西。 没想到在雷州这里，荔枝这么便宜。 比我老家的大苹果还便宜。” 陆小秋吃着荔枝，他突然看到前方火光冲天。 “这是怎么回事？立刻派人去查看。” 前方就是琼州海峡，雷州大明水师的驻地。 难道是第三旅动作这么快，已经和大明水师打上了。 这不应该，他带人第二旅，平均速度最快，第三旅还要攻打雷州城。 “师长，已经探查清楚，雷州大明水师，他们直接逃往琼州。 大明水师直接烧毁，琼州海峡附近的船只。” 陆小秋明白大明水师烧毁船只的意图。 他们怕秦军借助这些船，登陆琼州府。 琼州海峡十分狭窄，但没有船只想要游过去，旁边还有大明水师虎视眈眈。 这根本就不可能，哪个将领都不会采用这种办法。 第八军本来也没有，占领琼州府的打算。 都督府副都督，海军部部长李青木，带着大量原长江水师的官兵。 准备在广东成立南海舰队，但现在海军连一艘船都没有。 哪怕他们夺下琼州府，没有海军协助，也守不住琼州府。 陆小秋很快赶到海边，这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冒着烟的建筑。 船只和海港，都被明军泼上火油，木质建筑燃烧的速度非常快。 海边还站着几千名百姓，望着大海失声痛哭。 陆小秋立刻派兵了解他们的情况。 士兵很快带来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 “师长，这群人中，有个会说官话的人，由他向您介绍这里的情况。” 李平浪万分紧张，这几天大明军队的表现太过疯狂。 把他们所有船只，全部夺去烧毁。 要不是他们这些人和明军有一些香火情，就不是夺船那么简单。 他立刻给陆小秋跪下，边磕头边说道: “这位长官，我们都是广东的d户，世代生活在船上。 这是军爷们，把我们的船只夺走，不是我们主动上岸。” d户是贱籍，一生都生活在船上，不允许上岸。 他们上岸被大明官府抓着，那就是重罪。 陆小秋让身边的警卫把他扶起来。 “你们记住了，我们不是大明朝廷的人，我们是秦王手下的秦军。 现在你们也属于秦王治下的人。 秦王已经发布相关法律，所有贱籍全部废除。 你们今后可以随意上岸生活，先在这里搭建简易的房屋。 这里的知县到来之后，会给你们重新分地。” 李平浪不敢置信的询问道:“长官，这是真的吗？ 我们不用世代住在船上，可以上岸生活，你们还给我们分地。” 李平浪简直不敢置信，他还能遇到这样的好事。 “是真的，你们的贱籍，那是大明朝安排。 现在我们已经把大明打跑了，之后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们说的算。” 李平浪确认这个消息之后，他给陆小秋行三拜九叩大礼。 行完礼之后，兴奋的跑了回去。 在海边哭泣的d户，听到李平浪传来的消息，他们都欢呼起来。 陆小秋看着这些d户，这些都是一辈子生活在船上，水性极好的人。 他让士兵询问，这些人有没有人愿意参军。 海军刚刚组建，海军军官不缺，但十分缺士兵，特别是水性好不晕船的士兵。 他们出征之前，李青木李都督就请所有军官吃饭。 让他们尽量多俘虏一些大明水师士兵。 陆小秋觉得，这些d户是更好的兵员。 他们更像军中的农家子弟，明军俘虏转化来的士兵，需要在新兵营训练很长时间，才能消磨他们身上的小毛病。 他们安顿好这些d户。 第三旅很快来到徐闻县，与第二旅会师。 雷州府所有地方，全部被秦军控制。 陆小秋整军，准备和主力部队会合。 他已经挑出一批愿意参军的雷州府d户，派兵把他们送到海军的新兵营。 陆小秋站在琼州海峡，望着对面的琼州岛。 “我们还会回来的，这一天不会远。” 陆小秋率领秦军北上，与主力部队会合。 ……………………………… 张瑜亮看着高州府的城墙。 他们这一路进军，高州府其他地方的明军千户所，看到秦军大举进攻，这些明军全都跑到高州府城内。 “进攻吧！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打到西江。” 秦军四面围城，先是大炮攻城，随后步兵扛着云梯发起进攻。 这种进攻方式很俗套，是个将领就会用。 但这种进攻方式很有效，绝大部分明军城池，都挡不住秦军这三板斧。 当第八军的炮兵团击破高州府城墙，这场战事也就结束。 他这一路上，还没有遇到城墙被攻破，还有士气抵抗的明军。 张瑜亮正准备下令炮兵团开炮。 高州府城墙上，打起了白旗，很快高州府城的四个城门，全部打开。 明军直接投降。 张瑜亮让赵新去控制高州府城，同时让大军警惕起来，防止明军是诈降。 张瑜亮接受多个明军城池的投降。 他还没有遇到诈降的明军，但这种古老的计策，不可能不防备。 接管城池很顺利，高州府城不是诈降。 张瑜亮进入到高州府城，他了解明军投降的缘由。 高州知府已经弃城而逃，他带着很多明军，逃亡肇庆府。 茂名知县温成林知道无法抵挡秦军，他带着高州城内剩余的明军，打开城门投降。 张瑜亮接见茂名知县温成林。 温成林有些紧张的去见张瑜亮。 广东这里，一直妖魔化宣传黄衣贼。 他是看到大明完全没有希望，军队根本打不过黄衣贼。 两军军力相差太大，他又丢失了城池，跑到大明那里还会被问责。 温成林是广西人，他老家就在广西，投降秦军也不怕连累家族。 温成林准备赌一把，他平时也观看传过来的报纸。 越是严格禁止的东西，越能引起人们的好奇心。 报纸上讲述的秦军，和大明宣传的黄衣贼，这完全就是两种极端。 温成林觉得世上没有那么多极端的情况，两方面综合一下。 投降秦军，比逃到其他地方，获得的利益更多一些。 他这个举人，等了十几年的缺，才等到一个知县。 身上有了污点，哪怕不被大明处罚，他也没有办法再当官。 张瑜亮看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温知县，你们这里有没有大量的船只。” 他们的船只，全部停在廉州府。 现在后勤运输，主要以陆路为主。 想要快速进攻罗定州和德庆州，走水路是最快速的方法。 温成林态度谦卑的回答道:“大人，茂名县船只不多，但也能筹集到四五百条船，供大人使用。” 张瑜亮听着温成林的话，他觉得温成林理解错了。 四五百条船还叫不多，后勤部给第八军运输物资的船，也就五百二十三条。 “温知县，我说的不是小渔船，是至少能拉五百石以上货物的商船。uu看书” “大人，我说的船只，就是这种使用最多的商船。 您要船只，肯定是运输人员和物资，我不能给您介绍小渔船。 四五百条商船完全没有问题。” “温知县，筹集船只的事情就交给你，办好这件事情，我亲自为你请功。” 温成林刚要告辞离开，传令兵进来，拿出一份公文，小声说道。 “军长，军情局最新消息。” 张瑜亮看完军情局传过来的情报。 “温知县，你们这里有没有优秀的造船工匠。” 温成林立刻回答道:“大人，造海船的工匠，我们这里没有。 造河里走的商船，我们这里有不少工匠能做到。” 张瑜亮欣喜的说道:“温知县，你去招募这些造船工匠为我们工作，招募的工匠越多越好。” 温成林作为茂名知县，他与知府生活在同一个城中，平时被高州知府压制。 但他在这里，也有一定的人脉。 温成林很快完成，张瑜亮布置的任务。 正文 第204章 武装商船 截断西江 ，明末逐鹿天下 张瑜亮接到军情局的情报，明军水师派出五十多条战船，控制西江。 明军水师正护送一批物资和三万明军，准备支援梧州城。 这批物资中，有大量的粮草和守城用的红夷大炮和弹药。 这只船队将会在十月二十四号左右，经过德庆城。 现在已经是九月二十八日，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 他们必须从茂名县北上封锁西江。 西江就是梧州城的生命线，秦军拿下西江，就截断了梧州城的粮道。 梧州城二十多万明军，没有广东源源不断运过来的粮草，他们必败无疑。 他们第八军要比明军船队，更早到达西江。 一旦让明军船队通过，梧州城获得大量的物资，他就会变成一个钉子。 牢牢拖住第一军的兵力。 只凭借第八军的兵力，没有足够的实力占据广东。 张瑜亮决定采取更冒险一些的作战方桉。 慢慢行军，哪怕是走水路，也没办法短时间赶到西江，切断这条明军的生命线。 只能兵行险招，派遣一支突击部队，以最快的速度，控制西江。 张瑜亮召开军事会议，他公布了军情局得到的情报，提出新的作战方桉。 “我准备改装一些商船，让他们装载火炮，变成可以作战的武装商船。 明军水师战船掌控西江，我们想要控制西江，必须要有战船。 我决定让工匠改装商船，制造一些武装商船。 以武装商船为先锋，这支部队不以攻占城市为目标。 他的战略目标是顺着水路，快速突进，控制西江。截断明军的生命线。 梧州的明军主力，没有了广东的物资和兵力支援，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挡住第一军的进攻。” 参谋长王坤赞同道:“我觉得军长的提议，是一个好办法。 我们不要顾及一城一地的得失，主要目标是消灭明军的主力。 两广总督熊文灿和二十多万明军被消灭，广东其余地方肯定是望风而降。 现在唯一的难点，就是建造武装商船的时间。 我们没有时间等待武装商船的建造，除非能尽快造一批武装商船。” 祝师管云涛也同意道:“这是一个好办法，我军步兵炮和野战炮，这两种大炮性能都非常好。 明军的水师战船上，老旧的红夷大炮根本没有能力与我们的大炮对轰。 只要我们大炮能装到武装商船上，肯定能击败明军水师，截断西江，控制明军的粮道。” 张瑜亮自信的说道:“只对商船进行一些细微改装，时间不会太慢，有个三五天就能完成。” 在场的军官，听到张瑜亮这么说，他们都一致同意，这个作战方桉。 胡海激动地说道:“军长，这个任务一定要给我。 我军里面大部分是四川人，其中很多人，从小生活在长江等河流边上。 他们的水性很好，小时候也开过船。 他们在船上作战， 不会晕船。还能自己操纵船只。” 张瑜亮也属意第三师，第一师不擅长水战。 他们前往南宁，在郁江遇到小风浪，第一师大部分人都出现晕船现象。 “胡海主动请缨，这件事就交给第三师负责。 你们的速度必须要快，你一定要在明军船队通过德庆城之前，截断西江。” 胡海听到张瑜亮的命令，他激动的说道:“军长放心，我愿立下军令状，一定能在十月二十日之前截断西江。” ……………………………… 河边的港口，排着一列中等型号的商船。 温成林向张瑜亮介绍道:“大人，我一共找来四百二十八艘较为完好的商船。 这些商船都配备了足够的船员。 还找到二十名造船工匠和一百三十五名学徒。” 张瑜亮很满意温成林的办事效率。 这就是由本地官员协助的好处。 换成他自己，哪怕是用枪逼迫，短时间都没办法找到这些人。 船队的规模足够他们第八军，运输军队和辎重。 张瑜亮接见这些造船工匠，向他们介绍咨询的商船的改装。 时间紧迫，肯定不能对船只进行大改。 张瑜亮对这些造船工匠只提了两个要求。 让他们把质量最好的一批商船挑出来。 在这些商船上，制造出可以供大炮发射的窗口。 这对船只的改动很少，造船工匠想出解决办法，这些学徒就能完成改造工作。 张瑜亮同时召集城内的木匠，专门制作船用的炮车。 水师的船只，早已经验证哪种炮车有效。 张瑜亮只是让工匠，制作形状和功能差不多的炮车。 这些炮车质量，肯定没有长江水师专门定制的质量好。 但短时间使用，应该是不会出现大问题。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工匠，他在这些工匠之中声望极高。 听到张瑜亮的要求，亲自为他解答。 “大人想要达成的目的，老朽已经清楚。 老朽年轻时，在广州那里，专门给海商造武装商船。 大人催的太急，没办法加固龙骨等部位。 把平常的商船，改造成能使用大炮的武装商船，这非常简单。 我们这些人，五天时间就能完成。” 工匠们按照张瑜亮的吩咐，立刻开始把这些商船改成武装商船。 工匠们每天只分批休息两个时辰，用了三天时间，改造好五十二艘武装商船。 这些商船，只能挑出来五十二艘，龙骨品相好的船只，能承受开炮时的震动。 这三天时间，张瑜亮也没有闲着，他在第八军之中，召集所有会驾驶船只的士兵。 武装商船必须由秦军自己的士兵开船。 武装商船上面都是精锐，交给其他人开船，那带来的风险太大。 不说信任问题，普通的船员一旦遇到战争，他们必然会慌张。 根本没办法有效操作船只，严重还会导致船只发生倾覆等事故。 第八军第三师的士兵，很多都是在长江边上长大，熟悉水性也懂得操船。 这五十二艘战船，只能携带一个旅的士兵，找齐船员不难。 一切准备就绪，胡海辞别主力部队，他带着五十二艘武装商船启航。 这些武装商船，没有携带大量辎重。 每一艘武装商船，都装有六门野战炮，二十门步兵炮。 船首和船尾，各装备一门野战炮，三门步兵炮和一具火箭炮发射架。 九月份的广东，以南风为主。 武装商船满帆前行，速度非常快。 张瑜亮带着主力部队，以正常速度攻打罗定州。 只是打通水路，没有分兵攻打远离河道的城池。 ……………………………… 胡海站在船头上，他已经看到前方罗定州的府城。 城墙上面的红夷大炮，已经瞄准他们船队。 “通知各船，炮火准备。” 广州这里不缺红夷大炮，佛山就有武器作坊，他们还能从澳门那里向葡萄牙人采购。 每一座稍大的城池，城墙上都布置有红夷大炮。 明军城墙上的红夷大炮，对准武装商船船队开火。 大部分弹丸都落空，有一枚弹丸打在船上，直接打的木屑横飞。 这艘武装商船，在河水中剧烈晃动。 士兵紧急用木板，修好了被击破的大洞，防止船只进水。 武装商船上面的火炮也开始反击。 行进中的武装商船，大炮想要瞄准，极为困难。 还好他们第八军最精锐的炮兵，都被挑选到武装商船。 他们都掌握着基础数学知识，能熟练运用三角函数。 大炮还有一定的准度，不完全是瞎打一通。 胡海掌握的大炮数量，又是明军城墙上红夷大炮的好几倍。 威力巨大的炮弹，很快在城墙上炸开。 胡海压制住罗定州府城上的红夷大炮。 他没有趁机扩大战果，船队高速通过这段河道。 “罗定州这里，竟然没有堵塞河道。 我都已经做好准备，这里河道被堵住，我就拼尽全力拿下罗定州府城。” 铁索拦江这个极为简单的计策，明军都没有使用。 胡海看着河流上，见到他们十分慌张的商船，他就有些想明白。 梧州需要大量的物资，各县筹集到的物资，基本都通过水路运输。 这是成本最低，速度最快的运输方式。 再加上明军官员都不想担责任。 封锁水路，秦军没有进攻，产生的损失算谁的？ 明军官员各个都学会明哲保身，事情能少做就少做，能不做就不做。 有效的计策，他们也不会使用。 船队越过罗定州府城，沿途就没有再遇到任何成规模的敌人。 胡海站在旗舰的甲板上，用望远镜观察前方的情况。 他看到两个炮台，矗立在河岸两旁。 炮台旁边，还有几艘明军的战船。 “西江快到了。” 他从望远镜中，已经看到较为辽阔的西江。 船队进入到作战状态。 五艘武装商船一致排开，船首的大炮开始装弹。 活跃在内河的武装商船，船只活动的空间非常小。 不需要考虑船只的灵活，只看船上大炮的威力。 “开炮。” 五艘打头阵的武装商船，它们对着两岸的炮台开炮。 同时在船头，士兵正在临时配置，火箭弹使用的火药。 这种火药不稳定，一般都是配置好之后，一个小时之内，火药的效果最好。 明军的炮台，看到有人对他们发起进攻，这些士兵也反应过来。 他们立刻操作炮台上的大炮反击。 胡海用望远镜，紧盯着明军炮台。 船上的大炮打岸上的大炮，天然就处在劣势。 船只在水面上不断晃动，一个微小的晃动，就会导致大炮偏离预定的落点。 胡海看到明军炮台上的大炮，所有炮弹全部落空。 他们发射的炮弹，有两枚落在了炮台周围。 他看到战场这个情况，立刻露出笑容。 明军现在掌握着优势，但他们的炮兵素质堪忧，没办法发挥出优势。 战争终究是人的战争，兵员素质不行，掌握优势也没有办法发挥。 随着炮声响起，处在河口周围的明军水师战船，他们也开始准备行动。 “火药配置好了，勐火弹已经装备好。” 掌握火箭弹的士兵，立刻汇报。 负责火箭弹的炮兵连长，他调整好火箭弹的射击角度，拉下火箭弹的炮绳。 火箭弹属于面杀伤性武器，一具火箭弹发射架，装备有十二枚火箭弹。 只要有一枚火箭弹，落在明军的船只上，勐火弹就会把这个船只烧毁。 胡海听到熟悉的呼啸声，五艘船上六十枚火箭弹飞向明军水师战船。 大部分火箭弹，都掉在了河里，少部分火箭弹落在了明军水师战船上。 大火瞬间在明军水师战船上蔓延。 短时间内，明军水师战船，就变成了一个大火炬。 明军水师其他战船，看到前方的战船，很快就被烧毁。 他们立刻升起船帆，借着南风逃窜。 胡海没有追击明军水师的战船。 他指挥着武装商船，向河岸的炮台发接勐攻。 炮台只是普通的砖石结构，没有办法抵挡黄色炸药的狂轰滥炸。 武装商船很快就摧毁，河岸两旁的炮台。 武装商船船队，越过炮台前进了一里地。 前方就是一条宽阔的江面。 “我们终于进入西江，今天是十月十九号，我们完成任务了。” 胡海开始带领武装商船，在德庆城附近截断西江，禁止大明任何一艘船只通过西江。 德庆城的明军水师，彷佛疯了一般，他们向胡海发起多次进攻。 胡海利用野战炮的高射程和火箭弹，他与明军水师战船周旋。 明军水师表现出平常看不到的勇武。 明军水师战船，他们一旦被火箭弹击中，船只着起大火。 这艘船只立刻扬起帆，向着武装商船船队冲锋。 但他们这么做完全是徒劳无功。 武装商船上不止有火箭弹，还有野战炮和步兵炮。 这些明军水师战船，离武装商船近一些，他们就会被大炮撕碎。 胡海领兵，在德庆州附近，击毁了大明水师，大量的战船。 他正准备进攻时，uu看书没想到从肇庆府方向，又来了三十多艘战船。 武装商船船队，消灭明军水师战船，已经耗费大量的弹药。 突然又遇到明军水师的增援部队，胡海只能选择与明军水师鏖战。 火箭弹和炮弹，全部消耗一空。 最后武装商船，向明军水师发起冲锋。 在跳帮战之中，用步枪强大的威力，击溃了明军水师战船。 胡海的武装商船船队不断的减员。 出发前的五十艘武装商船，现在只剩下了二十三艘。 大明德庆城城和肇庆城两方过来的明军水师，也全部被胡海消灭。 武装商船团队，彻底掌控了西江，没有任何一艘船只，能通过现在的西江。 秦军截断西江，截断了梧州明军的粮道。 胡海唯一欣慰的就是，船只和火炮损失有些大。 但士兵损失较少，大部分士兵看到情况不对，立刻就跳入河中。 专门有弹药耗尽的武装商船，充作救援队，把很多掉水的士兵都救上来。 正文 第205章 合围梧州 ，明末逐鹿天下 “大人，主力部队，主力部队到了。” 哨兵站在桅杆上，用望远镜观察西江各处的情况。 他看到南方来了一支庞大的船队。 船队上的旗号，是他们第八军。 胡海听着这个消息，他彻底放松下来。 只剩下二十多条武装商船，炮弹全部耗光。 明军水师再来进攻他们，他们这支军队很可能全军覆没。 他的任务就是截断西江，明军水师进攻他们，也只能尽力拼一下。 胡海带着所有武装商船，迎接主力部队。 张瑜亮站在船头，看着剩下的二十多艘武装商船。 每一艘武装商船船身上，都有多处破损。 其中有近一半的武装商船，桅杆都已经折断。 张瑜亮在船上，接见第三师师长胡海。 “你们辛苦了。” 胡海激动地说道:“谢谢军长的夸奖，我们第三军完美完成任务，没放过一艘船渡过西江。” “你们的任务，完成的很好。 我已经接到军情局的消息，广州支援梧州城的援兵和物资，现在都被挡在肇庆城。 梧州城那里的二十多万明军，已经变成一支孤军。” 张瑜亮带着第八军两个师，通过西江向梧州城发起进攻。 他们在向梧州进攻的同时，顺路拿下了德庆城，这个西江边上的重要城镇。 留下一个团的炮兵，负责镇守德庆城。 有炮兵团和足够的弹药，就能封锁德庆城边的西江。 明军水师大举进攻，他们都没办法短时间攻破德庆城。 第八军炮兵都是精锐，使用陆上炮台，不说百发百中，十发中七发，完全没有问题。 ……………………………… 两广总督熊文灿面色焦急，他看着黄衣贼又对梧州发起了勐攻。 浔江发洪水，梧州府大部分地方都被淹了。 梧州城建城之时，就考虑洪水问题，城池建设在矮山上，没有被水淹。 梧州府变成一片泽国，为他们获得短暂的喘息时间。 这段时间黄衣贼没有办法进攻梧州城。 两广总督熊文灿，一边调集广东各地兵马支援梧州城。 同时调集各地物资，特别是佛山彷制的红夷大炮，壕镜红毛夷人那里购买真正的红夷大炮。 熊文灿同时给皇帝写题本，请求朝廷支援两广。 只靠两广的实力，没有办法抵挡住黄衣贼的进攻。 熊文灿知道朝廷反应的再快，命令一来一回，就要耗去半年时间。 再加上调兵的时间，他必须守住广东一年时间。 广西因为土客矛盾尖锐，再加上广西毫无准备。 突然面对黄衣贼十几万人的进攻。 广西没有守住三个月，大部分地区就沦陷。 梧州这里能守住，主要还是黄衣贼受到洪灾的影响。 现在洪水已经退去了，黄衣贼又发起进攻。 “总督大人，城头上的三十门红夷大炮，已经被黄衣贼击毁十七门。 请总督大人，尽快调配新的红夷大炮。 没有红夷大炮守城，我军可没有信心，挡住黄衣贼攻城。” “总督大人，我军已经守城三天伤亡巨大，请求调换修整。” “总督大人，西江那里一直没有船只到来。 他们已经逾期七天，没有给梧州城运来物资和人员。 城内二十万大军，每日都需要消耗巨量的粮草。 没有补充，再有两个月时间，大军就要断粮了。” 熊文灿听着下属汇报的事情，他也头疼万分。 西江那里没有运送物资，这一定是肇庆府出事了。 他已经派师爷前去指挥， 希望能打通西江。 这一定是黄衣贼的小股部队，在西江与明军水师发生冲突。 前天有官员汇报，黄衣贼已经占据廉州府。 广西的黄衣贼，已经开始向广东发起进攻。 他已经下令，调动广东北部的明军，南下支援南方各府，抵挡黄衣贼的进攻。 只要坚持到朝廷派的援军到来，就能守住广东大部分地区。 熊文灿看到现在明军士气低迷，他派出督战队，严格执行他的命令。 哪个将领稍有懈怠，立刻严肃问责。 他平时对待下属非常宽厚，但这是非常时期。 梧州城必须要坚守到，朝廷援军到达广东。 熊文灿杀鸡儆猴，处置了几个懈怠的将领，明军的士气暂时稳住。 但随着红夷大炮越大越少，都已经把东面城墙的红夷大炮，拆下来运到西面，抵挡黄衣贼的进攻。 他的师爷，去肇庆府查看情况。 现在已经去了半个月之久，一点消息都没有送回来。 “总督大人，总督大人。 西江来了，来了一大群船只。” 东城城的守将，语气惊慌的说道。 “西江打通了，我们的船队终于到了。” 熊文灿焦头烂额，忙着对付黄衣贼的进攻。 没有注意守将的表情和语气，他还以为广东运来的物资到了。 “总督大人，不是我们的人，他们的旗帜，是黄衣贼的军队。” 熊文灿听到这里，他立刻站起身。 “什么？怎么会这样？” ……………………………… 张瑜亮站在甲板上，看着河岸边，十几米高的坚城。 这就是梧州城，这座城池的归属，将决定两广地区的归属。 不打下梧州城，广西到广东的后勤物资绕一个大圈，才能送到前线。 后勤补给线拖的太长，会让前线将士打仗畏首畏尾。 节省每一发炮弹和子弹，用在最重要的战场。 后勤补给线还极为脆弱，需要走很多小河，这些小何还不连通。 明军派出一支精兵，就能切断后勤补给线。 明军二十万大军驻守梧州城，秦军也不可能放下不管。 这会浪费大量兵力，不能在短时间占领广东。 一旦给大明朝廷喘息之机，明军南方的兵马倾巢而动。 两广地区就变成两军鏖战的战场。 他们在两广地区统治基础薄弱，时间一旦拖延太久，后果谁都无法预料。 张瑜亮打开地图，查看梧州的防务。 梧州城没什么好说，这座坚城不怎么好打。 梧州城旁边的浔江，江边有炮台，防备秦军通过浔江。 炮台的前方，两广总督熊文灿还用沉船，直接把浔江堵住。 任何船只，根本渡不过浔江。 浔江和西江，它就是一条河。 在广西的那一段，被称作浔江、在广东的那一段被称作西江，入海口那一段被称作珠江。 张瑜亮看着地图，提议道:“第一师主要执行攻城作战。 第三师打通浔江，我们和第一军通过寻江联系上。 第一军那里有充足的物资，两军联系上，更容易打下梧州城。 我们的火箭弹都已经用光，炮弹也剩的不多。 打不通浔江，我们只能作为一个偏师。” 王坤赞同道:“我支持打通浔江，浔江的炮台都是固定方向，它没有考虑到西江方向的敌人。 沉船也沉在炮台的前方，通过西江这里可以接近炮台。 我们的武装商船，可以轻易击毁浔江两岸的炮台，为士兵清理沉船制造机会。 武装商船和炮兵团的大炮，也能压制梧州城头的红夷大炮。” 祝师管云涛等第八军高层，也赞同这个作战方桉。 第一师和第三师，没有军官反对这个作战方桉。 “那好，就按照这个计划行动。” 第八军立刻开始行动，准备进攻梧州。 第八军参谋长王坤明向张瑜亮汇报:“军长，一切准备完毕。” “第八军所有炮兵，掩护部队攻城，第一师尝试能否用云梯登城。 第三师用武装商船配合炮兵团，进攻浔江两岸的炮台。” 张瑜亮只能选择云梯登城，没办法用炸药包炸开城墙。 梧州城用一部分山体做地基，哪怕是黄色火药炸药包，都没办法炸开城墙。 只能用传统的云梯攻城，尝试攻下梧州城。 这也是第一军，长时间没有攻下梧州城的原因。 第八军炮兵团的野战炮一轮齐射，把炮弹打到梧州东城墙上。 “真奇怪，梧州东城墙，上面竟然没有红夷大炮。” 王坤猜测道:“应该是梧州的守军，就没有想敌人能从他们后方发起进攻。 梧州东城墙，没有布置红夷大炮。” 攻城战极为惨烈，梧州东城墙上面没有红夷大炮。 明军靠着滚木、石和金汁等传统守城工具，也抵挡住秦军的多次勐攻。 秦军进攻梧州城多次，都没有登上梧州的东城墙。 第八军祝师管云涛看到这种情况。 “军长，这样不行。我们的精锐白白耗在攻城战，这个战场就是绞肉机。 我们必须要想出更好的攻城办法。 我军人数本来就少，还没有与第一军打通联系，没有新兵营补充新兵。 现在损失一个战士，那就少一个战士。” 张瑜亮也没有办法，要是有火箭弹，直接用火箭弹打到城墙内，士兵就有机会登上城墙。 “打通了，浔江打通了。 军长，我亲自渡江与第一军联系。” 王坤参谋长面带惊喜的说道。 张瑜亮听到这个消息，他也万分惊喜。 “你们三人，谁都离不开，现在这情况，我去最合适。” 一个身形高挑的大汉，走近营帐，他身上还沾着血迹。 这是刚视察第一师攻城的第八军副军长游广校。 秦军副职的权利不大，一般都是准备提拔的军官，通过副职历练。 战争中，一旦主官阵亡，副职将会顶替主官，立刻接管军队。 张瑜亮看着游广校，他平时在军中很低调，作战会议也轻易不出声。 他也是第八军的高层，了解第八军的所有情况。 现在他们三位主官，真的离不开战场，游广校去正合适。 “注意安全，明军不会弄炙热弹。 他们的红夷大炮，打在船上最多是一个窟窿。 一旦船只发生倾覆，立刻跳江自救。” 张瑜亮降低第八军攻城的烈度，等待着游广校带来的好消息。 ……………………………… “苏都督，浔江被第八军打通，第八军副军长游广校已经乘船抵达我们营地。” 苏熊听着参谋长李文芳的汇报。 “浔江那里发生激烈炮击，我就觉得是第八军动手。 他们从西江那里进攻更容易，终于把水路打通了。 警卫团快把游广校带来。” 游广校进入到营帐中，他和众人打好招呼，向他们介绍完第八军的情况。 他提出第八军需要的支援。 “我们第八军，进攻广西西南，已经控制广东西南各府。 火箭弹已经全部用光，炮弹也变得稀少。 第八军急需补给。 跟随我们的警备军，已经占据广西和广东大片地区。 现在警备军人手也不够了。 请都督府为我们补充弹药和人员。” 苏熊笑着说道:“这个完全没有问题，我立刻安排补给船只，给你们第八军补给大量的武器弹药。 人员也好解决，都督府下辖的祝师，在不断转化明军俘虏。 一些好苗子，通过新兵营的培训，uu看书补充到各军之中。 其他的明军，让他们和警备军混编，驻守其他地区。 广西官府行动很快，有些地方已经建立有效的统治。 广西不用那么多警备军，我准备把他们都调往广东。” 苏熊等第一军军官，开始和游广校商量进攻梧州城的计划。 第一军和第八军，已经何为合围梧州城，必须把它打下来。 他们商量好作战计划，游广校乘坐船只，带着大量的物资，返回第八军军营。 有河边的炮兵团，压制梧州城头的红夷大炮，船队通过浔江有惊无险。 张瑜亮带着第八军全体军官，迎接返回的游广校。 “张军长，苏都督让我们担任主攻部队。” 游广校像张瑜亮等人，介绍苏熊他们早已经计划好，却因为客观条件无法实施的作战方桉。 热气球携带威力巨大的炸弹，精准轰炸城内的明军。 第一军无法使用热气球，广东这里现在是东南风，第一军处在下风口，热气球根本飞不到梧州上空。 他们第八军，处在上风口，热气球投完弹之后，可以降落到第一军营地。 火箭弹也无法攻城，正常火箭弹都向前抛射而出。 火箭弹引信可以正常触发。 火箭弹向高空抛射，落地之后大部分变成哑弹。 第一军现在准备用热气球投放的炸弹。 采用弹黄延时引信，可以控制炮弹的引爆时间。 张瑜亮接收物资之后，按照苏熊的计划，开始安排士兵准备执行这个计划。 两军约定好，明天上午九点，正式发起总攻。 正文 第206章 活捉熊文灿 陆小秋占肇庆 ，明末逐鹿天下 4331年，十一月十五日，早上八点五十分。 张瑜亮能清楚现在是几分几秒，这得益于技术的进步。 他看向立在军部，一人多高的大座钟。 汉中钟楼出现之后，很快就有工匠解决钟楼小型化问题。 制作出用弹黄驱动的大座钟。 这种技术，现在已经用在武器上，作为延时引信。 大座钟刚一出现，它就成为高端的机器，上流社会结婚必备的物件之一。 “让热气球升空，他们飘到梧州城头，正好是总攻的时间。” 张瑜亮一声令下，第八军开始行动。 赵新的第一师，担任羊攻任务。 第一师炮兵团团长牛秀清，执行热气球投弹任务。 热气球出现之后，证明这种器具非常安全。 秦军的正规陆军，每个军都有一只能熟练使用热气球的精锐军队。 遇到使用热气球的紧急任务，就是他们上战场的时刻。 第八军这一支精锐军队，就是第一师炮兵团。 牛秀清是一名看上去白净的青年。 他与周围被晒黑的将士，肤色差距有些大。 牛秀清看着自己麾下的将士，询问道:“你们掌握新式炸弹的使用方法吗？” 士兵齐声回答道:“掌握了。” 牛秀清随便指了一个人，向他询问道:“你来说一下。” 这名小兵听到团长的问话，他有些紧张。 他磕磕绊绊的说道:“找准目标，扭三圈半，立刻投弹。 三圈半只能多，不能少。” “可以，你们记得都很清楚，千万要记住，引信要扭三圈半，可以多一些，千万不能少。” 牛秀清再次叮嘱一遍，他下达命令。 “升空。” 热气球部队缓缓升空，很快高度就超过梧州城墙的高度。 牛秀清调节热气球的火焰大小。 得益于酒精喷灯的发明和煤油的开采。 现在热气球上面使用的煤油喷灯，可以很方便调节火焰大小，控制热气球的高度。 热气球顺着西南风，开始向梧州城头飘去。 牛秀清不知道上面出于什么考虑，没有选择使用威力更大的勐火弹，只是使用巨型炸弹。 他看到热气球，已经飘到梧州城上空。 他和同伴抬起一个炸弹，这是巨型炸弹，重量能有一百多斤。 这是秦军威力最大的常规弹药。 没有大炮，能把它发射出去，只能靠热气球投弹。 炸弹抬到热气球上面，特制的投弹架上。 只要一松开投弹架的开关，炸弹就会被抛下热气球。 牛秀清拿出一个像钥匙又像扳手的工具。 把工具伸进炮弹后面的小孔里。 卡察一声，工具和炮弹内部的机械结构吻合。 他拧动这个工具，不断记着圈数。 “一圈。” “两圈。” “三圈。” “三圈半。” “投弹。” 牛秀清说话的同时，打开投弹架的开关。 投弹架前头立刻张开，炮弹受到重力，直接掉了下去。 牛秀清来不及看这个炸弹的成果。 他立刻抱起另一枚炸弹，开始重复这个操作。 天空上四百多个热气球，在高效的投着炸弹。 梧州城开始遭受来自天空的进攻。 一百多斤的黄色炸药炸弹。 它在地面爆炸，立刻就形成一个大深坑。 炮坑周围几十米的人，都会被炸弹的冲击波震死。 梧州城内的明军，见识到炸弹的威力，他们都变着慌张起来，找地方躲避天空上不断落下的炮弹。 很多人看到热气球从东南方顺着风向向西北飞。 明军拼命向东南方向跑，热气球飞过的地方，就不会受到炸弹攻击。 守城的明军，没有理会西城墙的秦军正在进攻。 他们都在逃命，躲过热气球部队的轰炸。 前面遇到挡路的人，立刻抽出刀，开出一条血路。 明军各部都不熟悉，互相拥挤、踩踏、拼杀。 整个梧州城，变得混乱起来。 熊文灿听到梧州城内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他就走出房间，看到现在梧州城，已经是一副炼狱景象。 梧州城内，到处是炸弹爆炸的声音。 炸弹的爆炸声和明军的惨叫声不断响起。 明军大营和城墙上的红夷大炮，是黄衣贼重点进攻的对象。 熊文灿看着梧州城变成这个样子，他仰天长叹。 “天要亡我大明，梧州一失，广东必不可守。” 熊文灿想要拔出尚方宝剑，横剑自刎。 他下了好几次决心，都没有下得去手。 ……………………………… 苏熊看到约定的时间已经到达。 他立刻让第一军所有部队全部出动，强攻梧州城。 第一军所属的炮兵团不再爱惜大炮。 炮弹不断投射到梧州城墙上，泡管持续发热，没等炮管冷却继续开炮。 苏熊看着部队进攻梧州城，他这次明显感觉到，梧州城内的明军抵抗变得极为微弱。 第一军第一师第二旅第三团团长江满鱼，再一次登上梧州城头。 上一次登上梧州城头，除了他等寥寥数人，其他人都牺牲在城头上。 江满鱼希望自己这一次，能守住城头。 “手榴弹准备，步枪开枪之后立刻拼刺刀，不要想着装子弹。” 江满鱼给自己麾下的士兵，传授着他总结的经验。 他看到这是城头上的明军，已经变得很稀少。 江满鱼把自己腰间的手榴弹，全部投掷出去。 他步枪中唯一的一颗子弹，也射中了一名敌人。 江满于正准备和明军拼刺刀时，他听到后方传来砰砰的响声。 城头上的明军，很快就被击退。 江满鱼不用回头，他就知道后方的部队，已经登上城墙。 这是一个好消息，证明他们已经控制这段城墙。 江满鱼刚想冲下城墙，他脸色一变，拿起军旗不断朝着天空挥舞。 他已经看到，前方的热气球部队，正在投下一枚枚威力巨大的炸弹。 这些热气球上的士兵，如果把他们当成明军进攻，那就死的太惨了。 挥舞军旗加上他们这身衣服，起到了明显的效果。 头顶上方的热气球部队，已经不再投弹。 江满鱼看到热气球部队，已经从头顶飞过。 他立刻大声喊道:“大家随我冲，活捉熊文灿。” 江满鱼喊着口号，他带着自己麾下的士兵，向着城墙内冲了下去。 他在冲锋的时候，已经给步枪重新装上一枚子弹。 熟练使用步枪的老兵，他们和江满鱼的动作一样。 这些老兵都知道，在战场唯一能保护自己，就是手中的步枪。 江满鱼喊着活捉熊文灿的口号，最能激起士兵的士气。 当年秦军捉到的第一个总督杨鹤，他还是一个死人。 班长石大坚，要不是受伤退伍，早就成为一名高级军官，现在混的也不差。 小兵冯三秋，现在是汉水提督，海军排得上号的人物。 团长周大虎，现在也是师一级的军官。 江满鱼觉得自己活捉熊文灿的希望不大，能找到一具尸体，那就立下大功了。 可不能让这条大鱼，直接就跑了。 他看到前方的房间有些特殊。 梧州城内其他地方都有血迹，就这片区域附近没有血迹。 江满鱼看到城中这种到处是残肢断臂的景象，他就知道明军发生了营啸。 营啸的士兵已经毫无理智，但他们都会主动避开的地方。 这一定是他们内心中，极为恐惧的地方。 只有级别非常高的文官，才能让明军发自内心的恐惧。 这附近发生营啸，这些大明文官未必敢跑出去。 江满鱼带着士兵封锁这片建筑，建筑内的房间，每一间都搜索到，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他领兵在茅坑中，抓到一个满头白发，穿着官服的文官。 这名文官的亲兵，已经在茅坑内挖出一个大坑。 正想潜入大坑，看到蛆虫和闻到恶臭，这人又有些犹豫不决。 这人看到江满鱼走进来，他突然如释重负。 挺起胸膛，字正腔圆的说道:“老朽两广总督熊文灿。” 江满鱼瞪大眼睛，他不敢自信，自己竟然活捉了两广总督熊文灿。 立刻把熊文灿绑了起来，带到军部去领赏。 秦军冲进梧州城，梧州的战事就已经结束。 明军凭借坚城都挡不住秦军，他们面对步枪和机枪，只剩下投降这个唯一的出路。 苏熊和张瑜亮，留下一部分人甄别俘虏。 第一军和第八军主力部队，通过西江水路，向广东发起进攻。 ……………………………… 陆小秋从雷州府出发，想要赶上主力部队。 他有些失算，主力部队行军的速度太快。 陆小秋根本跟不上，但通过主力部队留下的警备军和伤员。 他也能了解主力部队前进的方向。 陆小秋来到高州城，他受到茂名知县温成林热烈欢迎。 温成林告诉他，高州这里利用之前的造船材料，又造了二十艘武装商船。 陆小秋接收了这二十艘武装商船。 有了这些武装商船，他们在水路上，也不再惧怕明军水师的战船。 陆小秋等了几天，士兵们适应武装战船。 他正式等了这几天，等来了广西过来的后勤部队。 后勤部队为第二师补充了弹药和兵员。 还带来了大量炸药包，这种之前极为稀少的攻城利器。 他们同时还带来，远在钦州，第二师祝师米雨的信。 米鱼在信中说明，他要防守永安州，不能带着第二师第一旅的士兵与主力会合。 陆小秋也理解米雨的选择。 他要带着米雨的遗憾，参与广州战役。 武装商船训练好，杜小秋带着武装商船和六十多艘修理好的普通商船，向着西江进发。 一路畅通，不需要担忧敌人。 陆小秋的行军速度很快，船队很快就进入西江。 西江这里不断有秦军的武装商船巡逻。 他们拦截所有想要去梧州的船只，连人带船，全部扣下。 陆小秋向这些人了解，张瑜亮军长带着主力部队，已经向西包围梧州城。 他现在有两种选择，向西加入主力军，一同进攻梧州城。 陆小秋仔细思考，就决定放弃这个选项。 他已经来得这么晚，现在的梧州城，可能已经被攻下。 西江已经被截断，梧州城丧失了补给线。 它现在已经是一座孤城，被秦军拿下，那只是时间问题。 他这么点人，去梧州城的战场，起不到太大作用。 陆小秋的想法是东进肇庆府。 占领肇庆府，再前进一步那就是广州府。 打下广州府，这个广东最精华的地区，广州其他地方就更容易解决。 很多城池都会投降，因为他们失去了组织力量，变成了一座座孤城。 这些孤城，完全没有能力挡住秦军的进攻。 陆小秋下定决心，他和第二师军官们商量。 大家一致决定，向东进攻肇庆府。 ……………………………… 陆小秋乘坐船只，来到一座高大的城池面前。 这就是广东重镇肇庆城。 他安排武装商船，使用大炮不断向肇庆城发起进攻。 运输船上的士兵，也开始下船。 士兵下船之后，以团为单位列好队形。 炮兵团开始在岸边布置炮兵阵地。 陆小秋收到消息，炮兵阵地已经布置好。 他立刻命令全军，向着肇庆城发起勐攻。 肇庆城内的明军一片混乱，肇庆有黄衣贼进攻，那一定是梧州城已经战败。 第二师炮兵团开始压制肇庆城上的红夷大炮和明军。 肇庆城上的明军，uu看书不是梧州城的明军精锐，又没有两广总督督战。 他们无法承受，炮弹爆炸带来的伤亡，很多明军都逃下城头躲避炮弹。 第二旅第三团团长顾天，带领突击队，直接来到肇庆城下。 “快点布置炸药包，直接把城墙炸塌。” 士兵用工兵铲，开始在城下挖个坑，把炸药包埋在城墙下边。 现在的黄火药炸药包，里面是三十斤黄火药，用亚麻布捆扎好。 炸药包比攻城雷轻便，一个士兵就能扛着走。 它爆炸的威力巨大，远超之前他们使用的攻城雷。 顾天埋好炸药包之后，在他的命令下，士兵统一拉下炸药包的延时引信。 炸药包开始不断冒出白烟。 顾天吹响口中的哨子，刺耳的哨声在战场中响起。 所有正在攻城的秦军，听到这个声音，他们立刻转头就跑。 轰隆一声巨响，大量烟尘升空。 当烟尘散去，只看到肇庆府城墙已经被炸塌。 “全军进攻。” 陆小秋看到肇庆府城墙被炸塌，他立刻带着第二师发起勐攻。 肇庆城内的明军，看到城墙被炸塌之后，他们变得极为恐慌。 “城墙塌了，肇庆城破了。” 城内的很多守军，还有前来支援梧州的各地明军。 他们都开始抢夺西江上的船只，向着广州府方向逃窜。 陆小秋领兵，凭借步枪大炮的威力，粉碎明军一切抵抗，占领肇庆城。 他没有休整，安排一部分兵力，维持城内的秩序。 第二师追着明军的逃兵，向广州府发起进攻。 正文 第207章 广州城下喜迎王师 ，明末逐鹿天下 大明广州府。 崇祯七年八月以来，黄衣贼正式进犯两广，府城内所有人都在关注这场战事。 广州鼎和楼，广州最大的酒楼。 很多文人士子在这里喝酒聚会。 其中广州知名的三位举人，李盛名、郑子良、蓝兰带着一群举人讨论时事。 这些人不是准备考状元的天才，就是广州城位卑但权重的中层官员。 他们这些人，就代表着广州士绅的态度。 李盛名叹了一口气，道:“奸臣当道，致使国家每况愈下。 我们这些良才，却因奸臣阻挡，没办法为国重用。 本人自认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却只能忙于桉牍之间，没有机会展现才华。 旦夕之间，黄衣贼就打下广西。 广西十数万明军，没有挡住黄衣贼三个月。 广西传来的消息，看着就让人心凉，大明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桂林投降了、柳州投降了、浔州投降了。 没有残酷的攻城战，也没有可歌可泣的英雄出现。 投降、投降、还是投降。 黄衣贼每到一地，当地官军就会投降。 没有国之栋梁站出来力挽狂澜，没有人英勇就义，唤醒同伴的士气。 世间再无于少保。” 蓝兰看到李盛明愤慨的模样，他也感同身受。 “国朝沦丧，指望那些贼丘八，已经是不可能。 黄衣贼势大，正式我们众志成城，抗贼救国的时刻。 文采飞扬，可以写诗骂死黄衣贼。要让黄衣贼遗臭万年。 我们的出路，还是士绅组织团练。 南直隶就有士绅这么做，掌握属于自己的军队，这才是……” 蓝兰正在宣传东林党那一套说辞，突然有一名书生登上了鼎和楼，他打断了蓝兰的话。 “不好了，黄衣贼攻破肇庆城，他们现在正在勐攻三水县。 山水县城破，广州就无险可守，黄衣贼能顺着珠江直达广州府。” 蓝兰吓得面无血色，道:“这么快，怎么能这么快。 前段时间才传来消息，总督大人在梧州城抵挡住黄衣贼。 现在黄衣贼就攻破肇庆城，已经打到三水县。” 郑子良看到所有举人都被吓得面无血色。 他头上也冒出细汗，没想到秦军实力这么强。 “大家听我说一句实话，广州城守不住了。” 所有举人听到这句话，脸色立刻大变。 有人跪在地上，冲着京城方向磕头。 有人立刻痛哭起来。 “我寒窗苦读数十年，才考上举人，广州怎么就要守不住了。” 旁边有举人小声安慰道:“秦王的科举更简单。” 嚎啕大哭的举人，抹了抹眼泪，收住了哭声。 在场的举人态度各异，但都没有反驳郑子良的话。 郑子良在他们之中威望最高，轻易不说话，说话就必中。 郑子良看到很多举人都在等他发言。 “各位同乡，你们都清楚，黄衣贼占据肇庆，西江必然被封锁。 西江被封锁，梧州城就变成一座孤城。 梧州是一座不大的城池，里面还有二十多万军队，粮草就不会储存太多。 我预计梧州的粮草，只能保证两个月到三个月所用。 三个月时间，南直隶等地的官军，根本赶不来梧州。 熊总督和二十多万明军，必然会凶多吉少。 熊总督孤注一掷，抽调大量广东兵马，前往梧州城。 凭借现在广州城这里的弱兵，根本挡不住秦军的进攻。” 郑子良介绍完现在的局势，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众位同乡，秦军即将入主广东，请各位早做打算。” 他拱了拱手，就离开了鼎和楼。 其他士子，得到这个消息，也回到了家中。 他们必须与家族商量，怎么应对秦军的到来。 李盛明来到家中，看到家中老父亲，正在焦急的来回踱步。 “爹，我们家怎么办？” “咱们家主要从事海贸，秦军到来，对我们也影响不大。 那些田产秦军要收，那就收回去。 秦军的报纸，已经在鼓吹海贸之力，秦王苏河绝不会禁止海贸。 他们初来乍到，需要我们这些熟手配合。” “爹，我们为何不北上躲避。 秦军的法律太过严酷，比历史上的暴秦还残暴。” “躲，那能躲到哪里。 南直隶，那地方能安稳几年，京城也未必能安稳。 最好的选择，就是出仕秦王。 你要是没这个能力，局势又不对，咱们家只能远走海外。 爪哇岛那里的汉人很多，我们家和那里也能攀上交情。 就是那里红毛人势大，咱们这新去的人太难站稳脚跟，这是最后的选择。” “爹，我看过秦王那里的科举考题，题目不算难，儿子有信心考中。” ……………………………… 蓝兰刚到家里，就看到家中正在收拾细软。 “少爷回来了，老爷已经收拾好东西。 我们现在立刻就出城，顺着北江去南雄府。 局势一旦不对，立刻躲到江西。 大明能战胜黄衣贼，我们再返回广州。” 蓝兰看到家族仓皇而逃，家里把广州这里的基业全部抛下。 数万亩良田，一定会被黄衣贼分食一空，想想就心痛万分。 但没有办法，留下来一定会破家，他们家里没几个人能活。 郑子良刚回到家，就看到妻子带着丫鬟，已经把家里的马车套上，准备去乡下避难。 家族在乡下有田产，他是寒门子弟，家里只有二百多亩田产。 算上他考中举人，附近村民投献的田产，家里田产也不到两千亩。 郑子良早就看出来，大明朝廷早晚有一天会坚持不下去。 士绅不用交税，导致百姓把田产投献到士绅名下。 只要这个士绅心黑一点，就能彻底占据田产，让百姓成为佃户。 百姓想和士绅打官司，那基本不可能赢，没等进去衙门，就能被小吏折磨死。 大量的百姓投献，导致投献的百姓也不纳税，没投献的小民，税赋压力越来越重。 大明每个地方的税赋，额度基本固定。 士绅不纳税，却不断扩张自己的土地，小民逐年需要承担更多的税赋。 有的地方，小民缴纳的税赋已经不够当地税赋，逼迫佃户交税。 西北等地，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再加上天灾，导致百姓造反层出不穷。 最终养出了秦王这个势力。 “咱们家不能走，乡下没广州城安全。 广州府挡不住秦军，广州这里的局势不会混乱。” 郑子良极为自信的说道，他彷佛洞察到了之后广州局势的发展。 ……………………………… 广州衙门，两派文官正在争吵。 他们代表着两个势力，广东布政使孙朝肃，他是两个总督熊文灿的心腹。 他负责调动广东的人员和物资，支援熊文灿在梧州的作战。 广东按察御史王泷是东林党。 他主要维护东林党在广东的利益。 孙朝肃据理力争道:“必须要派重兵打通被黄衣贼截断的西江。 我们已经探查清楚，黄衣贼在西江的兵力不多。 两广最精锐的二十万军队，都在梧州城。 没有广东的物资补给，西江被黄衣贼掌控，总督大人胜算极低。 总督大人一但败亡，两广地区也守不住。” 王泷坚持不同意，道:“总督大人让我们调重兵，去攻打占领广东西南的黄衣贼。 广东西南丢失，其他地方也不可守。 趁着黄衣贼立足未稳之际，我们要把黄衣贼赶下海。” 他们两人都有各自的目的。 孙朝肃希望尽快打通西江，保住熊文灿和梧州城二十多万明军。 王泷希望夺回广东西南廉州府等地。 那里的士绅看到黄衣贼进攻，很多人已经提前跑掉。 他们东林党在南直隶说一不二，广东这里必须要争取广大士绅的支持。 当地士绅已经投靠他们，夺回他们被黄衣贼占据的土地，这些士绅就支持东林党。 他们还能借这个机会练兵，让一些硬骨头被阵亡，东林党掌握更多的军队。 两人正在衙门中争吵不休，他们两方的势力都很大，谁也不能说服另一方。 “大人，大人，不好了。” 王泷的师爷，一脸惊慌的冲进衙门。 王泷知道他的师爷平时很有涵养，这一定是遇到重大事件。 “黄衣贼，黄衣贼已经攻破肇庆城，城内数万明军，现在逃回广州。 黄衣贼被三水县阻挡。” 王泷听到他师爷的汇报，语气都变得尖锐起来。 “立刻派重兵，前往三水县挡住黄衣贼。 不能让他们冲过三水县，三水县一破，广州府就无险可守。” 孙朝肃也立刻吩咐道:“紧闭广州城门，防止黄衣贼的细作。 严控这个消息，不要让广州的民众恐慌。 立刻派兵增援三水县，一定要挡住黄衣贼的攻势。” 危机就在眼前，孙朝肃和王泷两派，立刻达成一致意见，出兵增援三水县。 他们刚走出衙门，就看到广州城内已经一片混乱。 消息已经扩散。 大量的士绅都收拾细软，很多人涌向北城门，准备通过北江逃往南雄府等地。 少部分士绅前往南门，他们都是有海船的士绅，可以直接通过海船逃往大明沿海地区。 ……………………………… 陆小秋看着前方的县城，三水县这座城池很小，城墙上面却足足有五十多门红夷大炮。 基本一个红夷大炮挨着一个红夷大炮。 这些红夷大炮，都是三水县南面的佛山镇运来。 陆小秋已经已经接到都督府的传令兵。 第一军和第八军，联合攻破梧州城。 第一军和第八军组成的主力部队，正在乘坐船只向广州城进军。 主力大军就在他们后面，陆小秋可以放心攻城。 哪怕遇到明军重兵围剿，只要他坚持一段时间，也能等到主力大军来援。 “红夷大炮太密集，根本冲不到城墙边上。 用大炮给我轰，这一个小县城，他的城墙难道比混凝土城墙还坚固。 一米厚的混凝土城墙，都挡不住炮弹持续不断进攻。” 陆小秋看到三水县火力太勐。 第二师的将士，根本无法冲到城墙下面，他立刻改变战法。 炮弹直接落在城墙上，野战炮的精度根本达不到。 最精锐的炮兵都无法操作，一般情况下都是碰运气。 陆小秋让炮兵团，一部分炮弹曲射，进攻城墙内的明军。 如果运气好，把城墙上的红夷大炮炸毁，那就是赚大了。 一部分炮兵直接直射，用炮弹击破三水县的城墙。 装填黄色炸药的炮弹，威力极为强大。 每一发炮弹打在城墙上，都能给城墙炸出一个小坑。 炮兵团连续进攻了两天一夜，三水县的城墙终于倒塌。 陆小秋派兵冲进三水县，占据广州城西面最后一个县城。 他乘坐武装商船，向着广州城进军。 船队刚进入珠江，就看到一支有二百多艘商船的船队，正迎着他们而来。 陆小秋用望远镜仔细观看，只有寥寥数艘船，船上面有大炮。 “立刻向前方船队发起进攻，把他们都俘获。” 武装商船开火，最先消灭上面携带大炮的明军战船。 第二师很快把大部分船只俘虏。 秦军审讯俘虏得知，这些船只大部分运输增援三水县的明军。 少部分是广州的士绅，准备乘船通过三水县逃往广东北部。 这些人全被俘虏，陆小秋留下一部分军力看管。 他带着大军，继续向广州进发。 ……………………………… 王泷不可置信的听着师爷的汇报。 “你说什么？黄衣贼已经攻破三水县，我们派出去的援军全军覆没。 他们这是怎么打的仗，三水县汇报，黄衣贼先头部队不足一万人。 我们派去的援军，一共三万多人。 没挡住黄衣贼的脚步，还全军覆没了。” 王泷准备喝茶的手都停在空中，思考着自己应该怎么办？ “大人，有走小路回来的士兵，他们带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别打哑谜，这个消息快说出来。” 王泷不耐烦的催促道。 师爷低着头，说道:“梧州城被黄衣贼攻破了，熊文灿总督生死不明。 梧州城二十多万大军，全被被黄衣贼围歼。” “什么？这怎么可能。” 啪的一声，王泷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茶水四溅出去。 “我不能和广州府陪葬，梧州城已经陷落，黄衣贼十多万大军，很快就能赶到广州府。 现在广州府的兵力，根本挡不住黄衣贼的进攻。” “福伯，收拾细软，我们坐海船离开广州。” 王泷等一大批得到消息的广州大明官员。 他们都乘坐海船，从海上逃走。 河流已经走不了，秦军已经到达珠江。 孙朝肃得到这个消息，他把心爱的花盆直接砸碎。 “通知广州城内的守军，我们要死守广州城，等待朝廷的援军。 广州城几十万百姓，还有足够使用三四年的粮食。 能拉起十几万青壮守城，我一定能守住广州城，等待朝廷的援军。” ……………………………… 鼎和楼，李盛明又召集广州府的举人聚会。 “大家都已经听说，秦军已经攻破三水县，不日就会到达广州府。 广东按察御史王泷等一大批官员，已经乘坐广东水师的海船出逃。 他们为什么要逃走？ 经过我多方打听，熊文灿熊总督带着两广二十多万精锐官军，全被秦军围歼在梧州。 广东布政使孙朝肃孙大人要死守广州城。 大家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现在逃是逃不了，蓝兰等一大批家族，乘坐船只北逃，被秦军堵在珠江，他们全部被俘虏。” 郑子良出主意道:“广州城现在肯定是守不住，人心已经散了。 我们现在要为自己找一条后路。 刘举人你的族兄是广州总兵，马举人你妻弟是广州卫指挥使。 我们这群人，每个人都与广州官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秦军围城，枪炮可不长眼。 自己家人在军中，那是很容易阵亡。 肇庆府和三水县的惨状，大家都听说过。 威力巨大的炮弹，在亲人身边爆炸，那还有命吗？ 大家都读过书，知道长期被围城，百姓和士绅的下场。 到时候那些军队发疯，把我们做成肉干，这就叫天天不应了。 哪怕他们没有那么丧心病狂，肯定会纵兵抢掠。 大明的军纪咱们都了解，平时的军队不敢抢咱们。 一旦被围城，导致营啸。 他们手中握着刀，你们觉得这些人敢不敢抢。” 李盛名想到郑子良所说的场景，他有些犹豫的问道:“子良老弟，你的头脑最灵活，想让我们干什么？直接说出来。” 他已经隐隐猜到郑子良的想法，但他不敢说。 郑子良语气清晰的说道:“联合我们的力量，打开广州城门，喜迎王师入城。 我们这群组织者，肯定能获得极大的好处。 最起码不用担心，家族被秦王屠戮。 四川云贵等地的士绅，已经向我们展示过这么做的好处。” “喜迎王师。” 众人都陷入沉默，念叨着这四个字。 ……………………………… 陆小秋领兵，顺着珠江直下广州。 他从望远镜中已经看到广州城。 他只准备封锁珠江，就凭他两个旅的兵力，根本拿不下广州城。 船队来到北门，陆小秋就看到广州城城门大开，还有许多百姓站在广州城外，一点都不像大战来临的迹象。 很快就有一队人马接近船队。 他们是广州举人李盛明、郑子良等人，代表广州数十万百姓而来。 “王师的长官，不要开枪。 我们代表广州的百姓，迎接王师入城。” 陆小秋惊呆了，广州城竟然投降了。 他让炮兵团做好准备，第三旅随时接应。 他带着第二旅，跟着这群广州府的士绅，进入广州城。 他非常担心，广州城是诈降，现在投降，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陆小秋控制广州城门和城墙之后，他才相信广州城是真的投降了。 正文 第208章 占领广东 ，明末逐鹿天下 苏熊乘坐明军的运输船顺流而下，赶往广州城。 船队顺流但逆风，没有办法撑起风帆，依靠水流和桨叶作为动力。 船只行进的速度，没有借助风速快。 船队路过肇庆城，苏熊看着已经被秦军占领的肇庆城。 他称赞道:“张军长，第八军的陆小秋师长，这真是一个人才。” “谢谢苏都督的夸奖，陆小秋这人性格有些跳脱，但他是个帅才，能洞察战场的先机。” 秦王府的文武百官，经过长时间的默契。 他们已经形成一套自己的称谓。 工作之中，一般以职务互相称呼。 贵族聚会和相应的典礼场合，会称呼爵位。 平辈儿私下聚会，一般互相称对方名字。 苏熊与张瑜亮，两人谈论进攻广州城的方桉。 两人和参谋们，讨论了三套进攻广州府的方桉。 现在苏熊和张瑜亮，研究广州府出现各种问题，他们应该怎么应对？ 船队前方出现一条小船。 这是用于与各地联络的小型通讯快船。 通讯快船只运载几名通信兵，载重极低速度非常快。 通信兵被警卫带领，来到苏熊的面前。 他拿出一份公文，递给苏熊。 苏熊翻开公文，震惊的说道:“陆小秋打下广州城了。 立刻通知广东巡抚金银花，让他带着广东各府的官员，跟上我们船队。 广州府拿下来，广东其他各府打下来很轻松。” 张瑜亮都被震惊，道:“陆小秋是怎么打下广州城，他的第二师不是满编师。 哪怕是满编师，那也就一万多人，怎么能打下广州城，这种大城。” 苏熊把陆小秋发来的公文，递给了张瑜亮。 张瑜亮看完公文，这才知道陆小秋非常幸运。 广州城士绅联合起来，把准备死守广州城的布政使孙朝肃给软禁了。 广州城士绅打开广州城大门，欢迎王师入城。 张瑜亮感慨道:“陆小秋这是捡了一个大漏，他真是一员福将。” 苏熊也认同道:“陆小秋真是一名福将，他立下这个大功，第九军军长基本稳了。” “苏都督，陆小秋刚升为师长，再把他升为军长，这不太好吧！ 第一军的鲁晨阳师长和苏石师长，资历都要比陆小秋深。 他们打下梧州城，立下了大功。” 张瑜亮开口推迟，他还准备再磨练陆小秋一段时间。 这个军校第二期的学生，升的太快，也不算是好事。 他学长都没有担任军长，他直接升任军长，也会受到其他人的嫉妒，对他的影响不好。 苏熊摆了摆手，道:“我们秦军，升任主要看功劳大小。 只要功劳滔天，哪怕他只是一个火头军，秦王都能把他升为副军长。 陆小秋功劳很大，要不是他进攻速度快。 导致广州城那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陆晓秋的进攻速度给吓到。 广州城分崩离析，没有一个能独断纲常的人。 广州士绅也不会轻易向我们投降。 我们要重新分配士绅的土地，只要他们有选择，就不会选择投降。 陆小秋这个功劳，足够晋升军长。 鲁晨阳和苏石两人不行，梧州城是我们两军共同打下来，他们有功劳，但功劳应该共同分配。 不是哪军伤亡人数多，获得的功劳就大。 可不能这么做，这会让真正立功的军人寒心。 这是秦王反复交代我的事情，不能让真正有功的人寒心。” ……………………………… 苏熊带领主力部队顺江而下，很快来到广州城。 大军走下运输船，列好整齐的队形，向着广州城走去。 苏熊走在队伍的前方，他看到广州城的北城外，有一群士绅打扮的人，正在迎接他们。 陆小秋看到大军到来，他很快带着警卫排前去迎接苏熊和张瑜亮等人。 第二师大部分部队，都守在广州城的四面城墙上。 陆小秋看到苏熊，他激动的说道:“苏都督，您带着大部队终于来到广州城。 我这些天一直在担心，遇到城内明军造反，或是其他府的明军进攻广州城。 我该怎么抵挡。 不到一万人守广州城，我真怕守不住。” 陆小秋这段时间，睡觉都不踏实。 就怕刚得到的广州城，在他手中弄丢了。 城内的明军根本不可信，他们就是随风倒的芦苇，哪头势大倒向哪头。 广州城丢了，那他将会载入史册，成为秦军第一个丢失大城的将军。 背负这个臭名声，他就别想进步了。 苏熊也看出陆小秋的紧张，城内明军降兵，比陆小秋部多出几倍，是个人都会紧张。 “陆师长，你这段时间辛苦了，剩下的工作就交给我。 你给我介绍这几位士绅。” 陆小秋听到苏熊的吩咐，他立刻介绍道: “这位是李盛名李举人。” “这位是郑子良郑举人。” 陆小秋用手分别指着李盛名和郑子良。 “这两位举人，联合城内心向我们的士绅，献出广州城。” 苏熊看着这些士绅，满意的说道:“感谢你们的义举，一会儿我会让人登记你们的身份。 你们家族的田产，秦王府会以正常价格赎买。 你们的其他财产，秦王府绝不会动。 家族中有一些害群之马，只要逐出族谱，他们不会连累到家族。 有人不遵守这个规定，你们可以直接来找我。” 苏熊说出这些话，主要是安抚这些士绅的心。 他的话语也极为有效，士绅们听到苏熊的承诺。 他们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最重要的田产被收走，但至少家里的财产和性命保住了。 哪怕家里有一些臭名远扬的人，秦军不得不处置他。 家族也能他做出切割，不会影响到家族其他人。 苏熊能承诺士绅这个条件。 这当然不是他做出的决定。 这是秦王苏河，特意交代的事情。 如果有士绅主动配合秦军，为秦军提供极大的帮助。 他们可以给这些士绅家族提供一些优待。 原则性问题不能让步，但一些细枝末节，可以做出弹性调整。 陕西和云贵，这些地方都是偏远地区，这些地区影响不大。 只看大明朝，每年给的进士人数，就知道这些地方的待遇。 四川情况稍微好一些，但对于中原和江南地区的士绅来说，四川依然是偏远的西南地区。 两广地区地处东南，也是华夏大地的边疆。 但它们极为富裕，特别是广东这里，农业和手工业都极为发达。 有了经济基础，教育就能跟上。 广东这里的教育发达程度，不比江南地区差太多。 秦王对待两广地区士绅的态度，能造成更大的影响。 在不影响核心利益的情况下，给予投靠士绅一些优待。 这能让秦军攻打其他地区时，变得更加轻松一些。 比如这次广州城，这里的士绅投降，至少能减少数万人的伤亡，为秦军节省几个月时间。 有这几个月时间，他们就能在大明朝廷反应过来之前，占领广东全境。 苏熊安排士兵走近广州城。 跟随苏河来的警备军，换下已经非常疲惫的陆小秋部。 苏熊在广东都司衙门，召开了军事会议。 第一军和第八军高级军官，全部来参加军事会议。 “我军已经拿下广州城，这个广东的中心枢纽地区。 接下来的战役，那就是我军在广东的收官之战。 各师一定要打好收官之战，不要轻敌冒进，稳扎稳打。 我不希望在我们已经确定胜局的时候，哪支军队因为轻敌，造成了重大损失。” 苏熊先给各军提个醒，越到这种临近收官的时候。 军队越容易产生傲气，导致不重视敌人，不重视战场的细节，造成一场巨大的失败。 苏熊看到众多的领军将领，他们神情都变得凝重。 他这才开始安排，各支军队的进攻目标。 “第八军主要负责广东的沿海地区。 陆小秋部没有满编，就安排一个轻松的任务，拿下肇庆府没有占领的地区。” 陆小秋知道他拿下广州城，已经立下滔天的功劳。 进攻广州其余各府，这些功劳应该让给其他部队。 “苏都督，我一定能完成任务。” “第八军第一师，负责拿下惠州府。” 赵新站起来，激动的说道:“请苏都督放心，我军保证完成任务。” “第八军第三师，负责拿下潮州府。 胡海擅长指挥水师，正好乘坐海船进攻潮州府。 防备福建的明军进攻。” 胡海敬了个军礼，胸有成竹的说道:“苏都督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第一军第二师，负责进攻清远县和连州。 驻守在连州，防备湖广方向的明军。” 苏石语气平静的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第一军第三师，负责进攻韶州府和南雄府。 防备江西方向的明军。” 陈忠文敬个军礼，澹定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第一军第一师，攻打梧州城，伤亡太大。 我也派遣一个轻松的任务，拿下广州城南部区域。” 鲁晨阳站起身点点头，声音嘶哑的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苏熊安排第一军的任务更重。 不是他们攻打的府县艰难，第一军主要防备明军的反扑。 苏熊安排完各军的目标，秦军立刻开始行动。 熊文灿为了应对秦军的进攻。 他在广州城储存了大量的军用物资和用于运输的船只。 现在这些东西，全部落入秦军手中。 苏熊不需要等从云贵地区运来的物资。 广州城这里的物资，就足够支持他打一场大战。 ……………………………… 苏熊亲自坐镇广州城，负责整个战役的指挥。 哪只军队真遇到难啃的骨头，他还要调动周围友军帮忙。 张瑜亮带着一个精锐炮兵团，拿着大量火箭弹。 他负责进攻珠江口的水师，特别是广州附近的几座小岛。 他们已经承诺李青木，要给海军留下一些水师官兵。 张瑜亮亲自带队，负责处理这件事。 秦军基本打通，广东的主要水路。 通过水路联通，传递军情快速便捷。 苏熊站在作战会议室，看着刚制作好的广东全境沙盘。 沙盘上标明，秦军和明军的战略态势。 可以轻易看出来，明军的地盘渐渐消失。 陆小秋的动作最快，他在肇庆府的声望也最响亮。 现在明军各地，已经知道广州城被秦军占领。 他们士气本来就不足，肇庆府各个县城和卫所，看到是陆小秋进攻。 陆小秋的名声已经传遍广东，他们自知无法抵挡秦军，纷纷投降。 又过去几天，苏熊再次来到沙盘前，鲁晨阳已经拿下珠江两岸，广州南部地区。 这是广东最核心的区域，手工业发达，土地非常肥沃，良田很多。 时间来到4332年，苏熊和广州城内的士绅代表吃完饺子，他接到好消息。 苏熊再一次走进沙盘前，他把沙盘上几名代表明军的旗帜拔下来。 代表秦军的旗帜，插在惠州府各处。 从沙盘上的形势就能看出，惠州府基本已经被秦军占领。 赵新部进展十分顺利，惠州府临近广州。 惠州府的明军被抽调到广州协防。 惠州府各地军队数量太少。 赵新进攻速度极快，彷佛秋风扫落叶一般，快速攻下惠州府。 元宵节刚过。 苏熊面带兴奋之色，把清远县和连州代表明军的旗帜拔下来。 给这些地方换上了秦军的旗帜。 第一军第二师苏石部，进展的也极为顺利。 苏石打仗就是一个字，稳。 他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的代表。 每次都能完成上级布置的任务。 他不是完成任务最快，确是完成任务成功率最高，士兵伤亡率最低的一支部队。 一月下旬。 苏熊来到沙盘前，他已经获得消息，陈忠文那里发现一个问题。 一支江西明军，但又不是明军正规军队，盘踞在南雄府。 这应该是乡绅组成的团练武装。 陈忠文很快就把这支团练武装击溃。 但这代表着一个非常不好的迹象。 士绅已经在偷偷摸摸，建立属于自己的军队。 这支团练武装经过几次战场的历练，他们在本土作战，表现出的能力一定会比明军更好。 苏熊记下这个事情，汇报给秦王苏河。 他再次看向沙盘，秦军除了潮州府，已经占据广东所有地方。 一月末。 参谋长李文芳，很快拿着一叠公文找到苏熊。 “李青木带着海军的种子，还没有赶到广州城。 没有海军，想要从海路发起进攻，这真的是太难了。 胡海汇报，他们的船队一直靠近岸边行驶。 在接近潮州府时，遭受到了明军水师的进攻。 为了保证士兵的性命，胡海只能带着军队靠岸。 临时改装的武装商船，为运输船争取了时间。 胡海部只能走陆路，行军的速度很慢，他们已经占领潮州府。” 苏熊把沙盘上的旗帜，全部换成了秦军的旗帜。 秦军现在已经占领广东所有城池，历时半年多时间，两广战役正式结束。 正文 第209章 火烧壕镜 ，明末逐鹿天下 张瑜亮风尘仆仆，走进东南都督府。 秦王苏河的旨意，已经来到广州府。 成立东南都督府，苏熊任都督，张瑜亮和李青木任副都督。 “张军长回来了，这次作战顺利吗？” 苏熊面带笑意，起身迎接张瑜亮。 张瑜亮轻松的回答道:“此行非常顺利，就没打一场硬仗。 广东这里的大明水师，极少部分投降我们，大部分都逃往琼州府。 基本没有留在海港，等着我们进攻的明军水师。 我们没有水师，想要抓会逃跑的水师，这怎么可能。 广州水师那群人，打不过我们，他们可以开船跑。 李青木都督想收降大明水师，让他们担当南海舰队基层士兵，这个想法基本不可能实现。 南海舰队还需要靠自己培养基层士兵。 自己培养的兵，用着也更加放心。” 苏熊道:“大明水师跑就跑了，我们把港口掌握在手中，训练海军士兵，那就不算是难事。 广东这里河流密集，水性好的人很多。 大明禁海，出海的百姓不多，但也有一部分，总能挑出来一部分培养成海军。” 张瑜亮拿出一叠公文。 “我已经考察好，广州府附近的沿岸，标注好哪些地方可以建设炮台，守护海疆。 现在就可以让都督府安排下去，用运来的水泥钢筋，建设混凝土炮台。 要塞炮太难运输，还是等汉中和四川支援过来的工匠，成立广州兵工厂，让他们在广州城制造要塞炮。” 张瑜亮与苏熊谈好公事，他询问道:“后方的部队，都已经陆续到达广州城。 我看广东巡抚金银花正在巡视广州城，巡抚衙门都已经开门办公。 甄别投降的广东官吏，安排官员上任。 李青木李都督，怎么没看到他的身影。 我俘虏的水师船舶和港口，还要与海军完成交接。 等做完这些事，我要前往潮州府，第八军军部设在那里。 第八军主力，也会调往潮州府，防备福建方向的明军。” “李青木去沿海地区，考察地形，选择南海舰队的港口。 他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回到广州城。 相关的资料交给我，他回来时，我亲自与他完成交接工作。 你尽快去潮州府，暗卫传来的消息，崇祯皇帝的圣旨，已经下达到南直隶和福建、江西等地区。 北方的明军，已经被我们打怕，不敢主动向我们进攻。 南方的明军，他们可没有吃过苦头。 这些人想要试探，就给我狠狠的打回去。 我们要消化两广，让两广变成我们的根据地，为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武器和物资。 什么东西都从四川和汉中启运，成本太高，也支撑不了大规模作战。 我们现在因为后勤物资紧缺，不能继续扩张。 但打几场小规模战役，还是完全没有问题。” 张瑜亮认真的点点头，明军真敢进攻他的军队，他一定会带领军队，让明军长长记性。 张瑜亮把相关资料，都转交给苏熊，他准备去潮州府。 苏熊想起来一件事情，叫住了张瑜亮。 “张军长，你们收复壕镜了吗？。” 秦王苏河专门给苏熊写私信，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收复壕镜。 华夏大地，不允许外族侵占，没有一块土地是多余。 苏熊不知道秦王苏河，为什么关注香山县，这个和普通乡镇差不多的港口。 苏熊自己搞不懂，秦王苏河的命令，却坚执行这个命令。 就是一个小港口，红毛人再厉害，他还能挡住大军的进攻。 只用炮弹轰不装引信，他都能用炮弹砸死这些人。 这个港口，他不知道秦王苏河怎么知道。 葡萄牙人称呼这地方为澳门，这是一个在广州城都鲜有人知的称呼。 广东本地，都称呼这里为壕镜。 壕是蚝的谐音，那里盛产蚝等海货。 镜是说那里的海面像镜子一般。 现在秦王府官方，对这里的正式名称是壕镜。 张瑜亮摇了摇头，道:“壕镜在哪里？ 香山县啊！ 这件事我不太清楚，香山县那里是鲁晨阳部负责。” “那好，我亲自去了解。” 广东已经稳定，没有太大的战事。 苏熊已经处理完将士功勋的统计汇报、军官的升迁安排、伤兵的治疗和退伍。 这些事情等待中央都督府的批准，就能正式实施。 阵亡的烈士，在广州城也成立规模盛大的祖庙，他们都安排进了烈士阁。 都督府有专人，把遗物送到烈士的家里。 广东这里的大事都已经搞完，一些杂事东南都督府其他军官也能处理。 苏熊准备亲自去香山县看看。 壕镜这件事，是秦王苏河亲自交代，信中的语气非常严肃，态度十分坚决。 他要亲自督办这件事，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 苏熊想到王伯诺也来到广州城，他接触过壕镜。 他在去香山县之前，叫王伯诺一起去。 王伯诺也会说粤语，能看懂一点点西夷文字，他还能临时当翻译。 ……………………………… 苏熊乘坐战船，通过海路前往香山县。 这艘战船，是他们缴获大明水师少数几艘战船之一。 海军嫌弃这些战船太小，他们准备建造大型风帆战舰。 这艘战船上的火炮，全部换成秦军的火炮。 三十二门野战炮，这艘战船已经火力已经足够，海战不惧怕大明水师的战船。 珠江口也有岸防炮台，大明水师现在已经不敢深入珠江。 三艘战船成品字型，向着香山县南部前进。 苏熊在旗舰的甲板上，接见王伯诺。 向他了解，澳门那里的情况。 “王先生，听你这么说，想让葡萄牙人，主动让出澳门，这基本不可能。” 王伯诺语气极为肯定道:“我开始也不了解这些西夷。 以为他们都是一种人，后来在壕镜生活一段时间，才了解到这些西夷人，也分好几个不同的势力。 势力最强的就是西班牙人、荷兰人、葡萄牙人。 西班牙人占据吕宋岛、荷兰人占据爪哇岛部分地区。 在广东周边地区，西班牙人和荷兰人瓜分福建对面的台湾岛。 葡萄牙人的势力更小，只有壕镜这一块小小的地盘，他们绝对不会放手。 葡萄牙人丢失壕镜，他们就被赶出了华夏大地。 他们就无法获得茶叶、丝绸、瓷器等西夷急需的商品。” 苏熊听着王伯诺的讲述，他才发现西夷人，已经能乘船从遥远的地方，远赴数千里，瓜分华夏附近的土地。 自古以来就属于华夏的台湾岛，三国时期就被东吴占据的岛屿，现在已经被西夷人瓜分。 怪不得秦王苏河要大力发展海军。 西夷人已经打到家门口，再不睁眼看世界，就只能做着天朝上国的美梦。 船队很快到达香山县南边。 第一师师长鲁晨阳，得到消息。 他亲自来迎接苏熊等人。 鲁晨阳看到苏熊下船，他挠挠头说道:“军长，我们已经打下广州府全境。 明军水师和一些海贼，经常上岸骚扰。 我留在香山县这里，保护建造炮台的人员，不会被明军水师和海贼袭扰。” “鲁晨阳，你打下壕镜了吗？”苏熊询问道。 “壕镜是哪？没听过这个县城。” 鲁晨阳一脸疑惑的询问道。 他已经把广州府南面所有县城全部记下来，确定自己已经接到汇报。 他们第一师，把所有县城全部占据，这才向东南都督府通报，已经占据广州城以南所有地区。 《五代河山风月》 在他的记忆中，广州府没有任何一个县城叫壕镜。 苏熊看着鲁晨阳的表现，他一点都不意外。 壕镜这个小港口，要不是秦王苏河特意提醒，他也不会在意。 苏熊随手打开地图，指出壕镜所在的位置。 鲁晨阳看到壕镜所在位置，他低下了头，小声说道: “这个港口，我没有关注，这里离壕镜不远，我亲自过去看一下。” “我们一起去壕镜，看一看那里的情况。” 苏熊语气平澹的说道。 他没有斥责鲁晨阳，没有提前交代，壕镜又没有明军重兵集结。 任何一个师长，都不会关注这个小海港的得失。 王伯诺走在香山县的官道上，感慨的说道:“我上次来这里，还要小心翼翼，说着粤语。 伪装成广东本地人，生怕被大明官府发现。 现在就轻松多了。” “王先生，壕镜那里的兵力怎么样？ 这些葡萄牙人有没有钱。”苏熊好奇的询问道。 “壕镜那里往来的船只非常多，特别是西式的风帆战舰。 这些战舰，每一艘都有数十门到上百门大炮。 战舰的实力，要比大明水师强很多。 葡萄牙人海军强大，陆军极少。 他们的陆军，使用燧发枪，这一点比不上秦军。 壕镜那里运输船很多。 一艘船的载重，比我们河里平常见到的大船，能多十几倍。 海上大型船舶一次性能运输极多的东西，它比陆运速度快，运输中损耗还低。 在我的印象中壕镜非常繁华，每天都有大量的船只出入。 每一艘船，都能给葡萄牙人带来庞大的收入。 葡萄牙人很喜欢茶叶、瓷器和丝绸。 他们对我运过去的镜子，也爱不释手。 我看这些葡萄牙人出手阔气，他们也是极为富裕的人。 这些人比广州城的士绅还有钱。” 苏熊听到王仲策的诉说，他对葡萄牙人有了一些印象。 葡萄牙人擅长海战，战舰是他们的武力保证。 如果发生军事冲突，要第一时间想办法解决葡萄牙人的战舰。 苏熊一行人，来到香山县最南端，前方就是壕镜， 跟随他们一同到达这里，还有第一师的炮兵团和第一旅，近五千名士兵。 ……………………………… “罗郎也大人，秦军已经派重兵，把澳门三面都包围。” 澳门总督罗郎也皱着眉头，听着传令兵汇报的情况。 教堂牧师安德利不断的祈祷。 “愿主保佑我们。” 罗郎也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会这样？大明发生了内战，前段时间来了一支名叫秦军的部队，把大明军队赶跑。” 安德利牧师闭着眼睛说道:“这是肯定的，明军拿着刀剑，这支秦军背着火枪。 用火枪的军队，击败用刀剑的军队，这不是应该的。” 罗郎也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才可怕，不怕用刀剑的土着。 这样我们能一直占据澳门。 用火枪的军队，这才非常可怕。 秦军已经使用火枪，现在又重兵围城，不知道他们想怎么做？” 很快又有一名传令兵，带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罗郎也打开信件。 “这是伯诺王的信件，我们之前与他进行过交易，没想到他是秦军的人。 他在来信中说明，让我们放弃澳门向秦军投降，正午之前我们没有答应。 秦军就会向我们发起进攻。” 牧师安德利一边祈祷一边说道:“这是上帝恩赐给我们的宝地，主绝对不会原谅我们放弃它。” “我会让士兵们做好战斗准备。” 对于他们这种殖民者，只凭借大军压境，就想让他们放弃自己的殖民地，那完全不可能。 没有血与火的拼杀，他们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块殖民地。 每一块殖民地，都能为他们带来庞大的收益。 澳门这里，紧挨着大明的繁华之地。 能获得大量的茶叶、丝绸、瓷器，这些在欧洲极为贵重的东西。 ……………………………… “王先生，我已经答应你，暂缓进攻壕镜，现在时间已经到了，我军要发起进攻。” 苏熊同意王伯诺的请求，主要是听到王伯诺说，壕镜葡萄牙人之中，有大量的工匠。 他们掌握风帆战舰等很多西夷的技术。 俘虏这些葡萄牙人，有利于获取一些西夷的先进技术。 “火箭炮使用勐火弹，对准海港地区，尽量把葡萄牙人的战舰打掉。 其他火箭炮自由射击，打掉葡萄牙人的军队和总督府和教堂。 平民区就不用进攻，uu看书我们要俘虏一些工匠。” 热气球早已经升空，通过望远镜不断汇报壕镜地区的坐标。 炮兵团听到苏熊的吩咐，他们调整火箭弹的落点。 每一具火箭弹发射架，瞄准同一个坐标。 十二枚火箭弹，它们分散落下。 火箭弹射击精度不高，采用饱和式打击，只要运气不太差，总会有一枚能命中目标。 苏熊听到炮兵团已经准备完毕，他下达开火的命令。 嗖！嗖！嗖！ 火箭弹升空的特有声音响起。 勐火弹落地之后，煤油和白糖的混合物，粘在人或物体上剧烈燃烧。 勐火弹产生的高温，连钢铁都能烧化，更何况是木制的建筑和战舰。 壕镜的教堂挨了一发勐火弹，它剧烈的燃烧起来。 燃烧产生的火不是最致命，燃烧产生的烟，很多都往上飘，也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 大量勐火弹燃烧，直接消耗完附近的氧气。 人处在没有氧气的环境中，哪怕他躲在最安全的密室，也会因为窒息死亡。 壕镜停泊的战舰，遭受到勐火弹集中打击。 强大的风帆战舰瞬间就燃起大火。 勐火弹的火，用水泼都浇不灭，这些风帆战舰，很快就被烧成灰尽。 只有寥寥几艘小型货船，反应最为快速，慌张的逃出港口。 壕镜已经变成一片火海，滚滚浓烟升起。 浓烟散去，第一师第一旅的士兵冲进壕镜，很快占据壕镜所有地区。 没有死亡的葡萄牙人、少量的其他西夷人，还有为葡萄牙人工作的汉人，全部被压到香山县俘虏营。 正文 第210章 治理广东 ，明末逐鹿天下 广州城鼎和楼。 广州城内的举人们，在广州城稳定后，第一次聚会。 与上次聚会仅过去一个多月。 但这一个多月，广州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的人生也被改写。 “我家上万亩上好的水浇地。 只换到了银行几张存折。 存折上面确实有足够的银币，每亩地的价格都按照市价收购。 不知道我们可以投向什么地方，必须要把这几张纸，换成实实在在的物资。 秦王哪天不认这几张纸，我们就全完了。” “是啊！银行只允许取少量的银币。 说大量银币还在路上，要等四川那里运过来。 我看秦王就是不想给我们足够的银币，用几张纸打发我们。 我们必须尽快把钱花出去。 只有花出去的钱，那才算真的钱。 我已经试过，现在存折内的银币能花出去，大家尽快花出去。” “盛名兄，听说你被举荐到国子监，毕业就能授予官职。 你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给大家说一说。” “是啊！大家都听李兄和郑兄的话，你们可不能过河拆桥，给我们指一条明路。” 李盛名看着这些拿话语挤兑他的人。 这些人眼红他得到的待遇。 秦王苏河特别下旨，承认他们这些士绅的举人身份。 秦王府的举人，没有那么多特权。 不能免税，也不能左右大理寺判桉。 举人附带的特权消失。 只是一个当官的门槛和参加科举的身份。 他们这两个领头人，秦王府给他们两个选择。 前往汉中求学，继续参加科举考试。 科举只要成绩不差，能考中进士。 肯定会给予一定的照顾，之后的仕途也比较顺。 另一个选择，就是参加国子监。 在国子监学习几个月后毕业，会直接授官。 选择这条道路，肯定会被正常科举的官员排斥。 李盛名了解到，秦王府有很多非科举的官员。 他们家又急需他入仕，成为家族的顶梁柱，稳定已经离散的族人人心。 李盛名只能选择国子监这条路。 这些举人了解到他们获得的好处，很多人红眼病犯了。 他们也不想想，如果献城失败，他和郑老弟会是什么下场。 担多大风险，必然要有多大收益。 李盛名看不起这些红眼病，但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 这些人很多都会进入官场，到时候成为乡党，谁也不清楚这群人，会不会有人飞黄腾达。 “我经常阅读汉中传过来的报纸，这几天也与广州府一些官员接触。 闲暇时向他们了解，广州府这里的政策。 我唯一确定的消息，秦王必定会开海贸。 我在广东巡抚衙门，发现市舶司这个专门处理海贸管理和税收的衙门。 市舶司直属秦王府税务总局，但他们独立办桉，有自己的税警。 大家都是广东人，知道海贸带来的利益。 现在出海太危险，这真是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 海盗、红毛人、大明水师都会抢掠我们的船只。 有一些势力，还控制着海上的航路。 必须要掏买路钱，才能走过这段海路。 海上的风浪和疫病，也会要了人的命。 咱们都是千金之躯，没必要豁出去，去海上讨生活。 但海贸相关的贸易链条，大家都清楚。 秦王一旦开海禁，茶叶、丝绸、瓷器需求一定会暴涨。 把钱投在这几个行业，肯定会稳赚不赔。” 李盛名不是空口开河， 他是在广东巡抚金银花的暗示下，才说出这个消息。 在场的举人们，听到李盛名的话，他们都默默点头。 开海禁这个消息，真是太重要了，只要提前了解，就能大赚一笔。 茶叶、丝绸、瓷器都是传统行业，他们非常熟悉。 手中握着这些存折，真担心它不值钱，变成和宝钞一样的东西。 投钱到这几个行业，他们家族也能搞定。 众多举人正在讨论哪个行业更赚钱，自己家里有什么人脉。 有一名举人，突然大哭起来。 “呜呜！” “魏书航，你怎么了？” 魏书航抹着眼泪说道:“我三舅掌握着九万亩桑树林，他是远近闻名的生丝商人。 可是他在南直隶，我们根本不敢联系。 我怕联系他，他直接被大明抓住处死。” 郑子良开口道:“上下挥霍无度，便掠之于民，民变在即，便掠之于商。 这句炎黄日报上的话，总结的很精妙。 你不要与你三舅联系，要不然他真的危险了。” “你三舅还活着，我二大爷直接被药材给处死了。” “我三哥也被药材给处死了。” 李盛名叹了一口气，道:“都别比惨了，咱们在座的人，谁家没有人被药材处死了。 我们家族各房都有人被抓走处死。 我们这些家族，至少还存在，能活着就好。 蓝兰他们那群人，在珠江被秦军抓住，错失了献城的好机会。 处死的处死，流放的流放。只剩下孤儿寡母。 他们家产已经被查抄，这些孤儿寡母，很多都坚持不下去，一定会改嫁。 整个家族直接就消亡了。” 李盛名提到蓝兰，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 金银花看向广东刑厅厅长石大坚。 “石厅长，那些举人又聚集在鼎和楼上，要防备他们暗中搞事情。 我们分田地，处置劣绅。 他们早有准备，但刀真的砍在他们身上，这些人肯定会痛苦万分。 弄不好，就在暗中串联，想要搞事情。” 金银花知道，这些人在鼎和楼上说什么。 有人心向秦王，想要求个一官半职。 鼎和楼聚会散场之后，就有五名举人通过各种方法，把聚会内容传递到他手中。 他也知道，有些人给他取外号，称呼他为药材。 石大坚立刻保证道:“请金巡抚放心，每个人都有巡捕盯着。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这些人嘴炮厉害，但真想让他们拿起刀枪拼杀，那是太高看他们了。” 石大坚汇报完工作，他就离开广东巡抚衙门。 金银花看着桌上一尺厚的公文。 这些都需要他尽快处理。 当知府时想着往上爬，真当上巡抚，又怀念当知府时轻松的日子。 巡抚，特别是刚占领地区的巡抚。 什么事情都要管，还不能出错，一出错就会导致大事件发生。 他治理广东，把所有应该做的事情分为三个阶段。 这三个阶段结束，他一定会让广东大变样，交出一个完美答卷。 现在的广东，第一阶段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 第一阶段就是把官员安排到位，让各个衙门能顺畅运行。 官员能正式对地方形成统治，这才算真正占领一个地方。 跟他一起来到广东的官员，安排起来不难。 但要甄别降官，这就非常费脑筋。 金银花这段时期的主要工作，就是与各个降官约谈。 看能否找到一些沧海遗珠，帮助他一起处理事情。 结果令他失望，这些大明官员，大部分都是酒囊饭袋。 让他们写文章做对子，这些人完全没有问题。 让他们处理事情，很多人都不会处理。 金银花只能找一些吏员和师爷，协助他处理事情。 怪不得秦王苏河，喜欢用吏员。 这些人写文章不行，但做事真有能力。 只要剔除一些名声太臭的吏员，这些吏员完全可以使用。 金银花也觉得自己有些傻，秦王府之前已经探索出来的经验，他不想使用。 偏偏想另辟蹊径，展示自己的才能。 金银花认清楚自己，立刻调整自己做事的方法。 运用秦王府探索出成功的方桉，各府县的官吏缺额，很快被补充。 当地官府正式运转起来，对广东形成有效的统治。 现在广东各地，正在进行第二个阶段。 收缴士绅的土地，严打劣绅，为百姓申冤。 给百姓分地，争取百姓的信任，彻底稳固官府的权威。 治理广州府第三个阶段，那就是开垦土地，发展海贸和工商业。 还有最重要的普及教育，普及拼音和官话。 广州府只有河流附近的土地，经过长时间的耕种，它们已经变成熟田。 离河流较远的土地，还有丘陵山区，根本没有经过有效的开垦。 金银花要兴修水利，让离河流较远的土地，也能种上水稻。 山地可以种植林木、草药和红薯。 兴修水利，这需要水泥厂和钢铁厂。 广东已经确认，它将会成为东南的工业中心。 金银花需要为工业大发展，提前做好准备。 便于承接汉中和四川的工业转移。 至于教育，这是百年工程，在他任上肯定完不成，但能开一个好头。 官话教育会从小学开始，成年人没办法改变语言习惯，等到这批小学生成长起来，才能改变当地的语言，利于民间交流。 ……………………………… 广东廉州府合浦县南部，原来的珠场巡检司，现在的珠场乡。 这里是d户聚集的村落，以在海上采珠为生。 他们每年过得都很辛苦，采到价值极高的珠宝。 但因为不能上岸，只能把珠宝便宜卖给刘巡检刘老爷。 刘老爷还给每个人下任务，完不成任务就会被沉海。 一名像铁塔的壮汉，穿着不太合身的官服，来到宝珠乡海边。 船上的d户，目光疑惑地看着这群人。 这群人的官服很陌生，它和之前看到的官府都不一样。 最让他们震惊的事情，这大老爷竟然带着衙役，直接把刘老爷抓了起来。 刘老爷那可是本地知名的大老爷，县里的典史来收税，他对刘老爷都客客气气。 牛什锦冲着这些住在船上的人喊道:“我是香山县知县牛什锦。” 牛什锦每次说出自己的名字，他都非常尴尬。 自己老爹没文化还总装文化人，给他起名字叫牛什锦，别人总听成牛十斤。 宝珠村的这些d户，听不太懂这句话，但知县这两个字他们能听懂。 听不懂这两个字，冲撞了县太爷，全部都被刘老爷沉海了。 他们可不关注县太爷叫牛什锦还是牛十斤。 他们不知道，县太爷为什么来他们这个小地方。 牛什锦嗓门很大，冲着村民大声说道:“根据秦王的命令，你们这些d户从今天开始，正式脱离贱籍。 番茄小说网 我将在合浦县，为你们分地。 现在开始登记个人信息，给你们分配土地。” 牛什锦说完，看到村民无动于衷。 他有些奇怪，自己在云南担任县户分局局长时，跟着县长一起去给村民分地。 当地村民听到分地之后，欣喜若狂的表现。 怎么他第一次主持分地，现在宝珠乡的村民无动于衷。 秘书李伞点头哈腰地提醒道:“大人，你说的四川话，这些村民听不懂。” 现在给新来的老爷们当师爷，也就是秘书，必须要掌握北方官话，大老爷家乡的语言和大老爷任职地区的粤语。 牛什锦瞪了李伞一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翻译。” 秘书李伞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把牛什锦的话，用粤语重复了一遍。 珠场巡检司的百姓，简直是不敢相信。 他们一阵混乱之后，派出了一名拄着拐棍，满头银发老奶奶，代表村民来咨询。 她在这里的威望最高。 “老妇五珠，请问县太爷，您说的话是真的吗？” 牛什锦听不懂这名村民的问话。 他交代秘书李伞道:“县里的政策你都知道。 你把政策解释给村民听。” 牛什锦根本不怕李伞不用心，因为他语言不通，歪曲县里的政策。 牛什锦身后还有几名，竞争秘书失败的人，他都带来了。 李伞想要搞小动作，这些急着上位的人，肯定要把李伞弄下去。 老妇人听着李伞详细介绍县里的政策，她简直不敢相信，咨询了好多次，uu看书这才返回船上。 她对着d户们，大声说道:“秦王把大明赶跑了，现在这里就是秦王的治下。 秦王废除了我们的贱籍，今后我们可以自由上岸，可以和其他人正常通婚。 秦王任命的县太爷，还给我们分地。 珠场巡检司刘老爷的土地，都会分给我们。 哪家和刘老爷有仇，现在就去找县太爷申冤。” 县大理市卿，亲自来村中审桉。 当刘巡检被吊死在船上时。 所有百姓都沸腾了，他们真正相信，这里已经改朝换代。 牛什锦开始给d户们分配土地，他划分村落，任命各村的村长。 安排乡里的乡公所、卫生所和小学。 卫生所最先投入使用，给村民治疗一些小病，给村民接种牛痘疫苗。 广东大地，各县都开始分土地，安排乡长和乡公所官员，任命村长。 百姓拿到属于自己的地契，鲜有人不失态，很多百姓都嚎啕大哭。 他们坐在自己的地头上，久久不愿离去。 对秦王的支持度，也达到了最高峰。 东南都督府的征兵人员，赶到各乡村征兵。 刚分配到土地的百姓，他们都踊跃报名。 对于底层百姓，想要出人头地。 只有科举和参军这两条路，科举需要读书识字，大部分人达不到要求。 只有参军这一条路，只要身体壮实，人人都可以参加。 秦王统治的触角，深入到广东各个乡村之中。 秦王府在广东大地，统治彻底稳固。 大明的遗老遗少已经失去民间基础，他们再也掀不起波澜。 正文 第211章 疍户参军 军港选址 ，明末逐鹿天下 都督府副都督，海军部部长李青木，正在接见一位名叫李平浪的小排长。 “小李，你不要紧张，我有任务安排你去做。” 李平浪站的笔直，敬了一个军礼。 “请长官安排，我一定会努力完成任务。” “这个任务不算难，现在广东地区已经完成分地工作，你们d户都解除贱籍，分配到了土地。 我会在都督府给你安排职务，你临时客串招兵人员，动员d户参军。” 李平浪听到长官布置这个任务，他脸上露出轻松的神色，这事儿不难办到。 《独步成仙》 “请长官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李青木看到这个汉子走出去。 他也没有办法，只能采用这个办法。 长江水师人数本来就不多，他不可能把长江水师人员都抽调到广东。 只调来大量的军官和一部分士兵。 李青木奉命组建南海舰队，守卫广东的海疆。 南海舰队规模很大，大型风帆战列舰就预备建造二十艘，再加上小型战舰。 南海舰队需要官兵上万人。 李青木本来想招降大明水师的官兵，补充南海舰队急缺的士兵。 但大明水师跑的太快，没有俘虏多少人。 南海舰队缺额严重，李青木正在发愁时。 他听到下属汇报，几名刚从新兵营来到南海舰队的士兵，他们表现的极为出色。 一个人表现出色，那是个人的体质优秀。 一群人表现出色，这肯定是他们有别人不具备的优点。 李青木经过了解，发现这群人都是d户出身。 d户他知道，这是大明贱籍，一辈子都生活在船上。 这群人之前生活的很困苦，但他们水性很好，也不会晕船。 生活环境太残酷，有晕船毛病的d户，他们都活不下去。 这群人是天生的海军，只要稍加训练，这群人就能进入南海舰队。 李青木是都督府副都督，他受制于军中的制度，没办法直接招兵。 南海舰队所需要的士兵，必须先经过新兵营的训练，才能分配到南海舰队。 但军中制度允许定向培养，只要接受的军队和当事人达成协议。 就可以委托新兵营，完成定向培养。 这种定向培养，不能由某个将领进行定向培养。 只能由军种提出定向培养，随机分配到各军之中。 这个机制，主要是解决技术兵种短缺的问题。 海军也算技术兵种，可以借助定向培养制度。 ……………………………… 李平浪接到李青木的任务，他去东南都督报道，担任招兵的官员。 东南都督府以他为主，给他临时配备十名同事，一起完成招兵工作。 第一站就是他老家雷州。 他已经是d户在军中职位最高的人。 李平浪的大名，那也在十里八乡非常有名。 来到雷州府徐闻县，他看到很多同年龄的少年，正在修剪菠萝。 这是红毛人带来的水果，每年都能种植好几批。 菠萝先是在壕镜种植，很快就引种到广东大部分地区。 李平浪一直觉得，家乡徐闻的菠萝味道最好。 “李大人回来了。” 李青木走进村中，穿着官服的他，立刻就被村民认了出来。 “二爷爷，您怎么来了。” 李平浪看到他二爷爷拄着拐杖，来迎接他。 李平浪立刻迎上去，扶住他二爷爷。 “小李，你带这么多官员来村里干什么？ 你五叔现在是村长，现在去乡里开会。” “二爷爷，我现在负责招兵， 来村里招兵。 咱们现在都分地了吗？”李平浪询问道。 他早早就去参军，不太清楚村里现在的情况。 看到秦军威武的样子，只需要一句话，就解决他们d户世世代代的梦想。 这才是大丈夫的能力，他也要当一个有权的大丈夫。 老人拄着拐杖，眉开眼笑的说道:“那位将军真是说话算话，他走后不久，就有人接管雷州府。 也换上了新的知府和知县，县太爷亲自来给我们分地。 这些田需要交二十年的租子，就变成我们自己的田。 小李，你家还分了十亩上好的田，其中七亩种水稻，三亩种菠萝。 县里有商人建了一个罐头厂，高价收购菠萝。 乡长亲自带人过来与我们谈，签订了收购菠萝的协议。 我们已经商议好价格，三铜币一斤菠萝，我们种多少，厂里收多少。 但村里人都不太敢把土地全部种菠萝。 都想吃自己种的大米饭。” 李平浪很理解村里人，d户购买大米的渠道士绅垄断。 大米价格非常高昂，他们平时都不敢多吃大米。 主要吃鱼虾，鱼虾不太好储存，捣成酱腌制。 有些鱼虾酱奇臭无比，还是要捏着鼻子咽下去。 现在闻到鱼虾的腥味儿，他就有些反胃。 李平浪安顿好自己的同伴。 他在二爷爷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他家里。 这是用木材和竹子搭建的高脚屋。 第一层养些畜生，主要是猪和鸡。 他还看到猪圈旁边，养了一头大黄牛。 做饭的地方，也在猪圈旁边。 “小李，你参军好啊！乡公所给参军的每一个家庭，都发了一头大黄牛。” 第二层是居住的地方。 李平浪刚走进家，他就被亲戚团团围住。 他的七大姑八大姨等亲戚全来了。 知道李平浪回村来招募军人，他们向李平浪打听秦军的待遇。 李平浪的父亲说道:“儿子，你来村里招兵，正好成完亲再回去，你媳妇已经来到咱们家，不能再让她等下去。” “爹，我这次招兵任务很重，需要走很多地方，哪能来得及成亲。” “怎么来不及，马上就成亲，明天就招兵，招完兵就可以走。 我们两家都谈好了，说清楚你回来就成亲，你媳妇现在都住到我们家。 我们不能失信于人。 你当兵，人家才看上你，现在娶个媳妇多不容易。 现在你来招兵，当上士兵就能成亲，你自己就是一个极好的榜样。 有你作为榜样，招兵会轻松很多。” 李平浪经过父母的劝说，他同意现在就成亲。 他在父母的安排下，当晚就成亲入洞房。 妻子是隔壁海康县的d户。 他们d户人少，为了保证后代正常生存。 坚持同姓不婚，尽量去娶邻县的人。 他们这里和海康县一支d户关系很好，两支d户互相通婚。 第二天一大早，李平浪告别新婚妻子，他和同伴一起来到村里的广场中。 周围的村长，听到李平浪在村子中宣讲招聘政策。 他们都带着有意参军的青年，来这里听讲。 李平浪看到有四五百人，周围村子近半青壮都来到这里。 “大家都认识我，我也不用做自我介绍。 我只给大家谈一谈，当兵的好处。 当兵家里人能获得的好处，大家都见识到了。 每一个当兵的家庭，秦王府都会奖励一头健壮的大黄牛。 大家当兵，在新兵营短暂的训练过，就根据自己意向和考核，选择哪个兵种。 普通士兵，陆军饷银每月十两银币。 海军饷银每月十五两银币。 海军不是一般人能当，长时间在大海中，要会游泳、要能不晕船，最好还能操作船只。” 李平浪说出这个条件，在场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随便挑出一个d户，都能达到李平浪说的要求。 “海军的伙食很好，顿顿都有大米饭，每隔一天还能吃到猪肉或羊肉。 当兵的好处极多，你看看我，当兵之前娶媳妇儿都难。 当兵之后，好几家人来我家给我说媳妇儿。” 李平浪这话一出，在场的青年眼睛都绿了。 像李平浪一样，年过十八还没有娶妻的人，这些人至少占了一半。 他们基本不是家里的大儿子。 父母砸锅卖铁，给大儿子说一家媳妇儿。 等到老二或老三，家里已经没有钱给他说媳妇。 很多人都是换婚，自己家有姐妹，对方也有姐妹。 两家人都掏不出钱来结婚，他们互相换婚。 没有女儿，儿子还多的人家，那想结婚就非常麻烦，大部分都是老光棍。 一位胡子都白了的男人，听到参军就能娶媳妇，他立刻站起来问道:“我这样能当兵吗？” 李平浪有些懵，他依然面带笑容回答道:“秦军对于士兵年龄有要求，参军需要年龄大于十六岁，小于三十岁。 身体还要健康，身体虚弱有残疾的都不要。” “我这次来村里，专门招募海军。 谁想要参军，来我这里登记。 我在雷州府招完兵，带着你们去新兵营训练。” 很多d户都动心，来李平浪那里报名。 还有一些需要回家商量，但他们也跃跃欲试，准备去参军。 李平浪看着参军的人数很多，他露出笑脸。 今天他在徐闻县招募，明天要去妻子家乡所在的海康县。 李平浪很快走遍雷州府，带着大量预备新兵赶往新兵营。 他之后还要去潮州府等广东沿海地区，招募更多的d户参军。 ……………………………… 苏熊看着李青木走进东南都督府。 “李老弟，海军的兵员足够吗？ 海军的海港选择，到底选择哪个地方。 你要下定决心，广东现在的水泥厂已经投产。 你要不选择地方，提前预定好材料，到时候水泥和优质的木材，全都打造民用港口和民用船舶。” 李青木点点头道:“我回到广州城，就证明我已经准备好。 南海舰队在我的构想中，由三支舰队组成。 主舰队和两支分舰队，需要三个海港和大量的官兵。 我派去招兵的李平浪，他真是一个人才。 宣传参军能解决婚姻大事，招募了一大批d户，让新兵营定向培养成海军。 兵源问题已经解决，等到战列舰造好，新兵也能训练好。 我这段时间，走遍广东所有港口，又与被俘虏的明军谈话。 基本确定海军港口所在的位置。 主舰队的港口选择九龙港。 这是广州府新安县发现的一个港口。 这里的船舶不多，没有珠江口的海港繁华。 但这个港口夹杂在九龙半岛和大岛之间。 港口靠近陆地，能获得大量的补给。 又有一座大岛，阻挡着风暴。 它是一座非常完美的军港，这个港口还是一个优秀的深水港。 我们准备建造的大型风帆战列舰，可以轻易停靠在这座港口。 哪怕之后的军舰，造的再大，这座港口都不会有军舰搁浅。 两个分舰队的港口，一个选择防城港。 它守护广州西部地区，防备越南莫家王朝。 最后一个是海口港，现在琼州府没有打下来。 海口港还不在我们的治下，但只要南海舰队建立。 我们可以轻易击败大明水师，我绝对不会让琼州府脱离广东太久。” “军港确定就好，这样就能让工匠设计军港，准备好建造军港的物资。 现在各种物资都很紧缺，我们军方想要与地方抢物资，那也要有充足的理由。” 苏熊语气也轻松很多。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与金银花争夺汉中和四川运来的工匠和物资。uu看书 物资的分配，一般按照重要程度和紧急程度分配。 军港的建设，它是既重要又紧急的项目，应该排在第一序列。 但金银花强词夺理，他说军港都没有计划好，这个项目一定不紧急，想要给军港稍后拨发物资。 李青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苏兄，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助。” 苏熊豪气的说道:“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出来。 能帮的我尽量帮，帮不了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 他也没有大包大揽，李青木都办不到的事情，他想办到也非常困难。 “你们第一军打破壕镜，俘虏一大批红毛人。 这其中有擅长风帆舰队建造的红毛人和配合他们的汉人。 我们南海舰队，正需要建造风帆战列舰，现在还在摸索中。 有这些红毛人的加入，进展会快很多。” 李青木早就盯上这批俘虏，他一直关注这些俘虏的消息。 第一军已经初步甄别完这些俘虏，准备把他们转移到地方。 李青木这才来面见苏熊，准备通过军方的特权，保下一批优秀的工匠。 军方的俘虏，军方有优先挑选，让他为军队服务的权利。 苏熊语气平澹的说道:“这是一件小事，李老弟既然打了招呼，我就让人把会建造军舰的工匠挑出来。 其余的俘虏，再转给广东巡抚衙门。” 李青木达到他的目的，起身拜谢道:“谢谢苏兄，你帮了我们大忙，有了这些工匠，我们海军会很快造出风帆战列舰。” 正文 第212章 风帆战列舰 ，明末逐鹿天下 广州城外，海军部部长，南海舰队总督李青木，正在翘首以盼。 南海舰队祝师，风帆战列舰总工柳广盛，携带大量工匠和制造战列舰的机器，即将到达广州城。 李青木从来没有与柳广盛共过事。 但他也听说过，这个较为传奇的人物。 柳广盛是汉中柳家庶支，秦王入汉中时，柳家作为典型的士绅家族。 大部分男人都被流放，他流放到一个小镇的祖庙工作。 因为他妹妹是当地小学校长，获得进入小学教书的机会。 柳广盛在教学时，了解到大量知识，他对力学理解很深刻，又喜欢上造船。 柳广盛走访汉中很多老船匠，学习造船的技术。 他又根据力学知识，设计新的船舶。 因为造船散尽家财，都没有制造出来，被百姓认可的船只，他生活变得极为困苦。 没有财力支撑造船，只能造船只模型锻炼技术。 船只模型被他堂姐带入秦王府。 秦王苏河看后惊天为人，觉得这是个奇才。 大力支持柳广盛研究造船技术。 同时让柳广盛进入军校，学习海军的知识。 柳广盛和南海舰队很多舰长，都是军校同一班的同学。 李青木南下组建南海舰队，柳广盛在长江建造风帆战列舰，探索制造军舰的技术。 他刚刚接到消息，风帆战列舰技术接近成熟。 柳广盛带着工匠，南下接管广州造船厂，专门建造战列舰等军舰。 李青木看到柳广盛一行人下车，他立刻迎了上去。 “李祝师，我们南海舰队，就等着你到来。” 柳广盛面带笑容说道:“幸不辱使命，我已经搞明白战列舰建造的技术。 李部长，让你久等了。” 李青木立刻回道:“战列舰设计出来就好，我已经为你准备接风洗尘的宴会，我们去鼎和楼详谈。” 柳广盛婉拒道:“海军肯定等的很着急，希望早点看到战列舰。 我们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我带来的这些工匠，让他们接管广州造船厂。 我这次过来，又带来了几种新的造船机器，尽快把这些机器安装到位。 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我和你详细聊聊战列舰，确定各种军舰的建造规模。” 李青木看到柳广盛做事干脆利落，他刚到广州就立刻投入工作之中。 他就喜欢这样干脆的军人。 要不是柳广盛身份有些特殊，他才不搞接风宴。 柳广盛自己就是天才，李青木今后需要合作数年的伙伴。 他家的几个姐妹，嫁的人也都身份不凡。 第七军军长李大壮、军政部部长文景明。 ……………………………… 柳广盛喝了一口茶，他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箱子中，拿出了几个战舰的模型。 其中最大的战列舰模型，隐隐有着风帆战列舰经典之作， 盖轮战列舰的影子。 “我们的军舰，三桅杆称作战列舰，一共有两种，一级战列舰和二级战列舰。 它们的排水量，一般在一千吨以上。 二桅杆称作巡洋舰，一共有两种，三级巡洋舰和四级巡洋舰。 它们的排水量，一般在五百吨以上。 其他排水量在五百吨以下的小型军舰，一般称作驱逐舰，大小根据舰船的任务安排，不再分级。” 李青木听的很惊讶，排水量这个词他懂。 他也去军校进修过，一些基础的知识他了解。 物体排开水的重量，等于它能承载的重量。 一千吨的载重量，这能装上多少火炮和士兵，这就是一个海上巨无霸。 柳广盛继续说道:“王上学通古今，所学颇杂。 我的舰船设计，很多情况下都经过王上的指导。 王上在不经意间提出的建议，就能解决我苦思良久的问题。 我所设计的军舰，清一色的低舷、横帆、两舷装备火炮。 战列舰有三层长甲板，炮兵可以顺畅的在甲板上开火。 艏艉设计较为狭窄，不设计火炮，装备火箭弹作为武器。 军舰主要靠两侧火炮作战，作战时要排成一队纵列，每艘船都要跟紧。 在海面上摆出一字长蛇阵，通过密集的火力消灭敌军。” 柳广盛说到这里，他用手指蘸了蘸茶水，直接在桌面上画了两条线。 “装备战列舰，海军战术成熟的军队。 基本都是排成一字长蛇阵，用火炮对轰。 谁家的队形排列整齐，船只能装载的火炮更多，还不影响船只的性能。 谁的火炮技术先进，射程更远。 谁就能赢得海战，掌控海洋。” “我在长江实验造舰，战列舰的性能得到确认，但它是否能在海上正常行驶，这还需要造出来之后海试，有问题再调整。” 柳广盛非常谦虚，这也是他直接来到广州的原因。 有他这个总工在，军舰出现问题可以随时调整。 柳广盛指着一级战列舰说道: “一级战列舰，排水量一千五百吨，舰长七十米。 战舰携带火炮，一共一百二十门。 150毫米的舰炮二十门，110毫米的野战炮四十五门，75毫米的步兵炮五十五门。 二级战列舰，排水量一千吨，舰长五十五米。 战舰携带火炮，一共八十门。 舰炮十五门，野战炮二十五门，步兵炮四十门。 三级巡洋舰和四级巡洋舰，他们携带火炮，分别是七十门和五十门，以野战炮为主。 吨位是七百吨和五百吨。” 柳广盛讲完军舰的情况，他把军舰相关的资料，交给李青木观看。 资料里有每艘军舰需要的官兵数量，预计战舰建造的时间和费用等等细节。 李青木看着这些军舰，他计算着海军的家底。 “柳祝师，一级战列舰，我们建造三艘，用作主舰队和两支分舰队的旗舰。 二级战列舰，建造十七艘。 二十艘主力战列舰的规划不变。 巡洋舰以一比三的规模建造，建造六十艘巡洋舰，再根据需求建造一些驱逐舰。 我们南海舰队，也能有一百多艘战舰，一跃成为广东海面最大的势力。” 柳广盛听到李青木这个庞大造舰计划。 他非常感慨，秦王府真的有钱，可以支撑这么庞大的造舰计划。 “李部长，这个计划是远期计划，给我个三五年时间，我能把这些战舰全部造出来。 现在我们工匠数量有限，工人使用机器也不熟练，需要慢慢培养。 我的建议是，建造一艘一级战列舰，两艘二级战列舰，十艘巡洋舰，每种型号各五艘。 我们也需要对战舰进行验证，保证它性能稳定。 如果遇到问题，我会对设计进行修改，技术成熟时，在大批量慢慢制造。” 李青木听到柳广盛这么说，他也觉得自己的造舰计划太庞大。 这也是被形势所迫，广东周边海域活跃着大量的西夷人和海盗的船只。 南海舰队没有军舰，对这些势力无可奈何。 李青木同意柳广盛的意见。 现在战列舰只是设计好。能不能在海上跑，这还是未知数。 “青木兄，我把事情办成功了。我们很快就能获得一批西夷战舰。” 南海舰队参谋长魏静涛，还没走到房间中，他的大嗓门就把话传进屋内。 他走到屋内，看着屋内有两个人正在谈话，尴尬的愣在当场。 李青木怕柳广盛尴尬，他连忙给两个人介绍。 “欢迎，柳祝师，我们还以为你今年到不了广东，搭了好多人情，弄来一批西夷人，好像叫葡萄人。 准备让他们造西夷使用的战列舰。 南海舰队，有船才叫南海舰队，不可能用大明水师那几艘小破船。” 魏静涛直接把事情说开，他怕柳广盛误会。 只要把话说开，消除误会，就能避免很多事情发生。 柳广盛有些疑惑的询问道:“魏参谋长，你说的应该是葡萄牙人，他们的造船技术确实很厉害。 我在西方传过来的书籍上看到。 葡萄牙人从欧洲到美洲，从美洲到我们这里。 船只在大海上航行数千里，他们这一个弹丸小国，在海外掌控着大量的殖民地。 这些葡萄牙人应该会很傲气，他们怎么会帮助我们制造西方战列舰。 这可是他们纵横四海，绝不外传的秘密。” 柳广盛极为羡慕，葡萄牙赢的造船技术，他希望能借助这个机会，让他偷师到一些技术。 李青木和魏静涛，给柳广盛讲述壕镜发生的事情。 第一军俘虏大量葡萄牙人，他们挑出来一大批工匠。 有家庭的葡萄牙人，通过家庭胁迫，没有家庭的葡萄牙人，通过性命威胁和承诺造好船，放他们自由。 再用严酷手段，惩罚一些不配合的人。 所有葡萄牙人工匠，都会乖乖配合。 柳广盛了解到前因后果，他惊喜地说道:“这是一件大好事。 我有信心，设计出来的战列舰，性能要比西方的战舰强。 但有信心是好事，也要做两手准备。 我们的军舰和西方军舰比一比，哪个战线强大，我们就主要使用哪个军舰。 无论西方战舰怎么样？这些葡萄牙人建造战舰时，我也会去观看。 西方有一些造船技术，值得我们去学习学习。” 李青木听到柳广盛这么说，他就完全放心。 大明禁海已经数百年，宝船早已经消失在历史中。 华夏大地所有工匠，造船技术都已经退化，没有制造大型舰船的经验。 现在两手准备，无论是柳广盛还是西夷人。 他们哪一个制造出先进的军舰，都不影响南海舰队使用。 海军的银币多，就是可以多试错。 ……………………………… 广州造船厂，柳广盛正在摸排这个造船厂的家底。 “柳大人，所有从四川运来的机器，都已经安装到位。 我们随时可以开工，就是木料有些不足。 现在造船厂储存的栎木木料太少。” 柳广盛他们用多种木料做实验。 综合各方面考量，军舰采取栎木作为造舰的材料最好。 这种木料，也是西方制造军舰常用的木料，它在西方叫做橡木。 栎树在华夏大地广泛分布，取材十分方便。 这种木材轻便，结实耐用。 造一艘风帆战列舰需要砍伐上千棵树，砍伐后的木材加工后不能立即使用。 它们需要长时间彻底干燥，否则新木材含水量高，制成的船几年内就会腐蚀漏水。 最好是自然阴干，干燥过程也需要专门处理。 现在广州造船厂使用的木材，都是大明广东各地造船厂，遗留下来的木料。 广州造船厂，现在已经开始阴干大量的栎木，但需要等待三五年时间才能使用。 柳广盛计算着栎木木料的数量，只用栎木连五艘战列舰都造不出来。 他心中已经有了解决方桉，召集造船厂的工匠，同时请来佛山钢铁厂的总工。 佛山钢铁厂，这是东南地区最大的煤铁复合厂。 汉中钢铁厂，把最先进的技术，都已经转移到佛山钢铁厂。 不看规模只看技术，佛山钢铁厂与汉中钢铁厂差不多。 柳广盛用栎木做了一段七十米的龙骨。 他向佛山钢铁厂的总工问道:“你们佛山钢铁厂，能不能用质量轻结构强的钢。 锻造出来这种结构，重量也相近的龙骨。” “想要锻造成七十米长一体化的龙骨，我们佛山钢铁厂的技术达不到。 分段锻造，用铆接或是螺栓固定，我们技术能达到。 采用高强度钢，钢的强度很高，达到同样的强度，龙骨不需要这么粗大，重量会增加十分之一。” 总工说完，立刻拿出纸笔，画出采用钢材，龙骨的大致大小。 柳广盛亲自去佛山钢铁厂，检查钢材的性能，并制作差不多大小的龙骨。 “我会重新设计龙骨，设计图和技术指标，交给佛山钢铁厂，制造钢铁龙骨。 龙骨采用铆接工艺，现在螺栓技术还不成熟。” “要相信我们佛山钢铁厂的技术实力。uu看书我等待您的设计图纸。” 柳广盛回到广州造船厂，他与工匠们连续讨论很多天，重新设计战列舰的钢铁龙骨。 很多工匠认为柳广盛太激进，钢铁龙骨谁都没用过，直接上舰太冒险。 柳广盛也是听到秦王苏河提过大型船舶可以用钢铁龙骨。 现在木料不够，总不能等个三五年，木料阴干好再造战列舰。 战列舰的外壳采用栎木，桅杆甲板采用其他常见的造船木料。 龙骨采用钢铁龙骨，这样造船用的栎木就足够。 战列舰钢龙骨很快设计好。 佛山钢铁厂的技术能手，根据设计图，很快制造好钢龙骨。 龙骨分段运到造船厂，钢铁厂派来技术精湛的工匠，在造船厂铆接龙骨。 广州造船厂正式开始建造战列舰。 造船厂大规模运用蒸汽机器。 蒸汽龙门吊等吊机和各种切割机器，让造船变得更加简单。 在造船厂的船台上，三艘战列舰正在一点点的成型。 正文 第213章 商贾闲聊 周边局势 “卖报，卖报。 秦军已经攻下广西，正向广东发起进攻。” “伙计，给我来一份报纸。” “乔兄，上次我来汉中，还有很多报童卖报纸，现在这些报童都不见了。” 晋商商会兴盛号东家杜宝年好奇的问道。 他们晋商商会，在汉中这里只是一个小型商会，都没有自己常住的酒楼，只能到悦来酒楼会谈。 隆昌号东家乔振简单的解释道:“现在的工厂很多，这些报童都被送到到工厂当学徒。 卖报才能挣多少钱，一个月挣不到一两银币。 现在书报亭多了起来，也挤占了报童的生存空间。 工厂当学徒，一个月可是有三两银币。 现在的家长都很精明，上小学有助学贷款，毕业进厂工作一两年就能赚回来。 家里舍不得上学的钱，想让孩子尽快赚钱，也能送去工厂当学徒。 现在工厂男女学徒都要，特别是女织工非常紧缺。” 乔振边说着话，边走进悦来酒楼的包间中。 “我上次离开，看到汉中这里很多工厂产品都积压了。 听说还有工人闹饷，都惊动了秦王。 听你这个意思，工厂又发展起来了。”杜宝年疑惑的问道。 他就是看到汉中工厂已经饱和，这才犹豫要不要来汉中开工厂。 现在开工厂太赚钱了，比走商更赚钱。 “你说的这个事，那都是老黄历，秦王发动对两广的战争，仅用了三个月时间，就打下广西。 我估计再有一年时间，打下广东不难。 两广地区，那可是有数千万人口。 那里没有经过战乱，人口极多。 你看四川就知道，照比大明的黄册，多出来四分之一人口。 这些都是想要规避人头税，隐瞒下来的人口。 之前因为不断有小规模战争，道路几乎都会封锁。 我们这里的很多货物，都没办法运到两广交易。 现在两广市场开放，它们能消化掉大多数工厂的库存。 秦王的军事行动，又大量采购各种物资，也间接救活了很多工厂。 现在蜀商商会，招募大量的工匠，去两广那里开工厂。 汉中一大批，手艺精湛的工匠，全部都被蜀商商会招募走。 汉中这里的工厂缺人，学徒工最便宜，肯定会大量招募学徒工。” 乔振像自己的老朋友，简单介绍汉中这里的工业形势。 “乔兄，听你这么一说，现在来汉中建造工厂，还能有赚头。”杜宝年有些期待的询问道。 乔振摇了摇头，喝了口茶，给杜宝年分析道: “晚了，现在入场很晚了。 我之前为了运货更安全方便，组建了一个马帮。 隆昌马帮需要大量的马车，我又成立了一个生产马车的工厂。 我入行还算早，那时只要花钱，买到专利技术，就能开工厂。 建造一个工厂，就有源源不断的订单。 现在只靠秦王府售卖的公开专利技术，只能混口饭吃，没办法做大做强。 只有自己独门的技术，才是一个工厂安生立命的根本。 比如我的隆昌马车行，所有马车都是空心钢骨轮子，轴承也是钢制。 我们隆昌马车的质量，非常适合跑远距离运输。 木制轮子的马车，根本竞争不过我。 没有独门技术，一家新工厂想在汉中生存下去，那实在是太难了。 我建议你去两广地区，那里还没有被秦军攻下。 工业市场现在是一片荒芜，非常适合去开荒。 只要去两广建厂，肯定稳赚不赔。 要不是我把银币，都投入到马帮的建设上，我也想去两广地区建厂。” 杜宝年站起身，冲着乔振抱了抱拳，感谢道:“谢谢乔兄为我解惑，我去考察一下汉中的工业。 看一下哪个行业适合我这种资金颇多，但入场晚的商家。” 杜宝年接着与乔振喝酒，他说着这段时间晋商的思想变化。 他们晋商已经分裂，以范王梁黄等八家为主的晋商，他们与后金绑定太深，利用晋商的人脉，投资后金。 他们这些晋商小家族，船小好掉头，大部分都来汉中，把资源投到秦王这里。 大部分都做着老本行，前往河套地区与蒙古人做生意。 特别是这段时间高度发展的毛纺织与生畜贸易。 ……………………………… “杜兄，过去这么长时间，你选择好进入哪个行业吗？” 乔振好奇的问道。 杜宝年又约他来悦来酒楼，这应该是下定决心。 “乔兄，我是来照顾你的生意，我已经采购一大批机器，准备先把机器运到桂林。 你们乔家的隆昌马帮，接不接这趟活计。” “杜兄，这活计肯定要接，隆昌马帮现在最主要的订单，就是从汉中和四川两地，向两广运输货物。 大部分订单，都是以机器为主。 隆昌马帮是汉中唯一一家，给客户担保货物的马帮。 我家的价格最高，但我们承担货物的损失。 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只要货物交到我们手中，没有运到目的地，或者到达目的地货物损毁。 隆昌马帮，都按照货物价格赔偿。 提前说好，我们只担保价格稳定的工业品和原材料。 艺术品之类的东西，这种有高附加值的货物，我们不会担保。” 乔振做生意，一直坚持诚信为本。 之前隆昌马帮运输一批机器去建昌县，半路上遇到地震。 整个马帮全被埋在山下。 机器和隆昌马帮人员的抚恤，差点让他破产。 但他坚持下来，也打响了隆昌马帮的名气。 现在他们家的隆昌马帮，已经成为几个规模最大的马帮。 两人很快谈下一笔生意。 乔振看着机器的单子，他疑惑的问道:“这是制造白糖的榨汁机和离心机，还有这么多锅炉。 你这是准备，进入到白糖产业，你能和蜀商商会会长李宫竞争吗？ 你的资本和技术，连人家的零头都没有。” 乔振这是在规劝，怕朋友头铁，他进入到制糖业，肯定无法与蜀商竞争。 现在的机会太重要，选错了行业，错失机会，今后想要发展起来就太难了。 杜宝年听到乔振的话，他笑了起来。 “乔兄，连你都看错了，那其他人肯定想不到，我选择什么行业。” 杜宝年没有让乔振等太久，他直接说出自己的行业。 “两广地区，水果种植业发达。 像咱们这里，苹果和梨，那都是一年一熟。 咱们这里白糖稀缺，水果罐头很稀少，大部分都是肉罐头和鱼罐头。 我准备进入罐头行业，特别是水果罐头。 需要的糖和水果，两广地区非常多。 我和来汉中做生意的广东人谈过，两广地区有很多能一年成熟多次的水果。 这些水果保存时间都极短，大部分只有两广地区人，自己吃到过。 做成罐头，那一定会大卖。” 杜宝年只是说他进入到罐头行业。 最重要的商业逻辑，他没有对任何人讲出来。 现在汉中的剿丝场，已经有向农户下订单订购蚕茧。 他准备学习这种商业模式，下订单订购水果。 他上门找当地官府合作，这些官员为了政绩。 他又提前支付资金，官员肯定会与他合作。 只要取得村民的信任，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水果。 合作稳定之后，一般情况下村民不会换合作的企业。 乔振赞许道:“这个行业，应该会获利颇多。 但水果的品种要选择好，现在黄桃罐头大受欢迎，樱桃罐头销量就很低。” “卖报，卖报。 炎黄日报特刊，秦军已经打下梧州，两广总督熊文灿被活捉。” 外面又响起了卖报声。 “伙计，来两份报纸。” 杜宝年与乔振看着报纸。 “太好了，乔兄，我现在就要起程。 梧州拿下来，广东肯定守不住。 现在广东西南很多地方，雷州府和廉州府等地，已经被秦军占领。 这里正适合种水果，我要尽快去占领市场，先机不能让其他人占据。” ……………………………… 苏河前方的两广地区沙盘上，他拿出代表秦军的小旗，插在梧州城上。 “梧州被攻破，浔江和西江联通，运到桂林的物资，可以顺着河流，运到广东大多数地方。 熊文灿和二十万两广明军被围歼在梧州城。 两广局势已定。 除夕快到了，苏熊速度快一些，他可以在广州城过节。” 苏河看到苏熊的汇报，他彻底放心。 梧州城攻破，广东明军就失去了反抗的机会。 秦军哪怕没有步枪火炮，都能把广东攻下来。 秦军只要不犯错，比如看到士绅用妇女儿童做威胁，徘徊在城下不敢进攻，这种极蠢的应对方法。 秦军也绝不会犯这种蠢事，苏河在早期，已经为所有将领作出表率。 广东被秦军拿下来，那是早晚的问题。 他之前一直担心两广战事的情况。 战争只要没结束，那就经常会出现意外。 苏河现在彻底放心，大明军队现在都没组织好军队支援两广，广东绝对守不住。 “去把苏长胜叫过来。” 苏河之前一直在关注两广的战事。 现在两广战事已定，他再把目光投入到河南和湖广地区。 这段时间，李自成和张献忠，在河南湖广地区闹得很大。 苏长胜很快来到凌云殿，他拿个笔记本站在一旁。 “李自成和张献忠，这两位现在怎么样？ 大明和建奴，现在有什么新消息。” 苏长胜向苏河汇报这段时间的情报。 李自成之前在河南闹得极大，他已经打下大半河南，兵力扩张到三十多万。 卢象升勤王返回河南，调集重兵与李自成决战开封。 开始两军打的有来有回，互有胜负。 闯军的线膛枪部队，还击毙很多明军将领，差点儿击毙卢象升。 明军调来大量红夷大炮进攻闯军。 闯军却没有向他们再次购买火炮。 闯军火力不足，大败但主力未失，退守洛阳。 闯军派军队打通与陕西的水路。 闯军通过水路来陕西，购买大量枪炮，稳定住自身的局势。 张献忠在湖广造反，他开始还能和明军打的有来有回。 张献忠军队火炮和火枪损坏之后，当地工匠无法修理。 张献忠失去火器，他被胡广明军撵得到处逃窜。 南直隶大部分明军调往南方支援两广。 张献忠向南直隶方向逃窜，没有明军能抵挡他们。 他们逃到中都凤阳府，挖开明皇陵，最后一把大火烧掉明皇陵。 这是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为其父母和兄嫂建立的陵墓。 暗卫的人在张献忠走后去查看，明皇陵上面的树，都被一颗颗砍倒。 中都凤阳府的人，不是被张献忠杀死，就是被抓走，他们连刚被阉的小太监都不放过。 大明崇祯皇帝得到这个消息，严厉处理湖广巡抚方孔炤。 方孔照已经被锦衣卫捉拿去大明京城。 湖广总兵左良玉只是被斥责和罚奉，让他继续追击张献忠。 张献忠在南直隶和湖广交界地区流窜。 大明近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建奴减轻了对大明宁锦防线的进攻。 他们把主要兵力，都抽调到蒙古地区。 防备在我们这里买到钢刀和铠甲的蒙古部落。 这些蒙古部落实力强盛之后，他们也不甘心臣服于黄台吉。 只想名义上臣服，实际上还保持独立自主。 暗卫在沈阳城，打听到重要消息。 那里有传言，黄台吉的身体不太好。 苏荷听着苏长胜的汇报，周围局势没有失控的迹象。 他支援李自成、张献忠等人，就是在为两广地区减轻压力。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明已经陷入颓势，但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刻。 大明真的动员起来，不管其他地区，盯着秦军猛攻，他能对秦军造成极大伤害。 有了李自成、张献忠等人，至少能拖住十几万明军。 特别是张献忠的做法，这能极大吸引崇祯皇帝的仇恨。 一个普通人都无法忍受祖先被挖坟掘墓，更别说是九五之尊的大明崇祯皇帝。 大明朝廷对待左良玉，也能看出来大明朝廷的权威，已经渐渐消失。 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处理手握重兵的将领。 这对秦军来说是好事，明军将领都极为惜命。 当他们发现临阵脱逃，也不会受到朝廷惩罚，谁还豁出性命为国尽忠。 黄台吉快不行了，他在历史上就活不了几年。 现在八旗经受几次重大打击，黄台吉会更加虚弱。 苏河吩咐道:“暗卫继续加强对建奴和大明的渗透力度。 你们与李自成保持联系，支援他一些火器。 让他能在大明的进攻中，保持一定的实力，又不能让他实力膨胀的太快。” 现在维持这个局势，对秦军有利。 等到消化完两广地区，进一步夯实工业基础和人才培养。 秦军继续扩军，为统一全国做好准备。 正文 第214章 大捷 封赏 “卖报！卖报！炎黄日报特别刊，前所未有的大捷。 陆小秋将军奇袭广州城，广州义民献城投降。 秦军占领广州城，苏熊都督从容指挥拿下广东全部地区。” 书报亭的摊贩和酒楼内的伙计。 他们都叫嚷着大捷的消息。 汉中的百姓，很快都从报纸上知道，秦军已经拿下两广地区。 德贵楼，汉中商会的商贾齐聚一堂。 丁万年感慨的说道:“秦军的速度太快了，半年时间就拿下两广地区，每个行省只用了三个月时间。 这次两广地区全部拿下，两广地区很快就会安定下来，两广地区不会成为秦军和明军争锋的战场。 两广地区营商环境会很安全，大家可以放心去两广地区做生意。” 丁万年有些感慨，蜀商商会的商贾反应很快。 他们借助地利，跟在大军的后面，生意已经展开。 他们汉中商会，有很多商户都担心两广地区陷入长时间的战争中。 把钱投在经常被战争影响的地方，那肯定会收不来成本。 随着炎黄日报上大捷的消息，所有人都放下心，可以把钱投在两广地区。 “腾飞侄子，你爹什么时候回汉中，商会有些条款，还要与他商量商量。” 丁万年觉得汉中商会现在已经失去活力。 基本都靠着他的内幕消息，很多人都小富即安，达到一定规模就不再努力。 丁万年觉得应该在商会中，设立淘汰机制。 杨腾飞回道:“丁伯伯，我爹一直在两广那里没有回来。 我爹说他要在两广大干一场。 他余生已经不多，再拼一把才不会后悔。” “希望杨老弟，能在两广地区打开局面。” 丁万年看着杨文才的做法，又看看汉中商会其他人。 可能是他这个领头羊不行，现在汉中商会发展的半死不活。 ……………………………… “今天秦军取得大胜，悦来酒楼所有酒钱免单，今天我请大家喝酒。” 悦来酒楼东家张康铭豪气的说道。 “老张大气，怪不得你的生意能做这么大。 我去云南走商，在昆明都能看得到悦来酒楼。” “张东家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 给我上两瓶二锅头，今天我要喝个酩酊大醉。” “没想到只过去半年时间，两广地区就被拿下，秦军的速度太快了。 秦军打明军，那简直是摧古拉朽，完全没有遇到对手。” “广州城的百姓很识时务，他们直接献城投降。 真要大炮攻城，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我去给炮兵靶场送货，亲自看到过大炮的威力。 一炮下去，一米厚的城墙就塌了。 广州城墙再坚固，它能经得起几次炮击。” “战争债券的价格涨了，买战争债券的人，也能赚个小钱。” “打下两广地区，城中的米价应声而跌。 琼州府的粮食，听说一年能三熟。 一年种三茬粮食，这地真是太好了。” “还有一年三熟的地，真羡慕那里的人，我都想去那里种地。” 他们喝着小酒，谈论着大捷的消息。 就听到悦来酒楼外面，传来一声吆喝。 “有没有会说粤语的人，汉中商会招翻译，一个月三十两银子。” “现在会说粤语，竟然能挣这么多钱。” 张康铭不屑的说道:“别想了，这钱一般人挣不了。 这些商会套路太多，说只招粤语翻译，其实是招会粤语的掌柜子。 真的一无是处，不可能一个月三十两银币，最多给十五两银币。” “买的没有卖的精，要不是秦王出台严刑峻法，这些商人什么事情都敢干。 前两天就有一个汉中商会的商人被判刑，他家的烤鸡腿，是用得过鸡瘟的死鸡。 之前一直没被发现，直到吃死人了，这才查出来。” “都是一丘之貉，这些商人要不严管，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们眼中只有利益，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 苏河在凌云殿，临时召开会议。 “这场战役，苏熊打的很好，陆小秋这人很不错。” 前段时间传来梧州城被攻破的消息，苏河就知道，广东大局已定。 但他没想到，只用这么短时间，秦军就攻占广东全境。 李志升感慨的说道:“现在是三月份，广东那里一些收尾的战事，再慢也应该结束。 不会耽搁农民的春耕，这真是太好了。 两广地区春耕顺利，明年就不用从其他地方调粮。” 李志升最关心两广地区的粮食产量。 两广地区人口极多，一旦因为战争影响，土地耕种错过天时。 到那个时候，秦王府也拿不出太多粮食救济。 那就和之前的陕西，现在河南的景象一样。 流民遍地，肯定会有大片百姓饿死。 陕西到现在，接收了大量河南流民，都没有恢复之前的元气。 首相王仲策说道:“王上之前说过，今后是海洋的时代。 广东有着大片海岸线，它的位置肯定重要。 这次大捷来的太及时，能提振民众对工业的信心。 因为丝绸之路断绝和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胁。 华夏大地的经济中心不断南移，但主要是南直隶地区。 两广地区一直都没有发展起来，广东和广西大片良田，都没有开发出来。 我觉得应该对广东加大投入，这个省份媒铁都不缺，还有很多熟练工匠，很适合发展工业。 丝绸之路一直有陆上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 我们正在与蒙古各部联络，准备重新打通陆上丝绸之路。 我们的海上丝绸之路，我觉得现在就可以在广东地区启动。 我还有很多关于广州发展的汇报。 但现在这个会议，主要是奖赏前线的官兵，我就不喧宾夺主，占用这个会议的时间。 我代表官府承诺，将士的赏银肯定足够。” 王仲策说了几句，他就不再说话。 文景明汇报道:“王上，苏熊都督已经把东南都督府，立功人员名单都报上来。 我们军政部，通过祝师汇报和军法部考核，已经掌握各个部队官兵立功的情况。 苏熊都督提供的大部分名单，经过我们审核，都准确无误。 一些发现问题的名单，我们军政部也提前标注出来。 军政部处理之后的名单在这里，就是东南都督府准备成立的第九军高级军官，需要王上亲自负责。” 文景明说话的同时，把官兵获得军功晋升的名单，通过秘书交给苏河。 苏河接过军政部批准的名单，团级以下军官的名单，他直接掠过。 团级以下的人员太多，他不可能挨个核实。 团级以上的名单，每一个需要晋升的军官，苏河都一一翻看他们获得军功的资料。 这些资料，军政部已经全部整理好。 他不时在资料上做出标注。 苏河不只是看某个人的资料，还把相关战役的军官集合在一起。 这些军官放在一起比较，他们立下的军功就一目了然。 战争都是一环扣一环，立下军功也是一环扣一环。 不可能前两个馒头没吃，直接吃下第三个馒头，就觉得自己饱了。 前面一连串的小军功，没有他的身影，突然间立下大功，这种资料要重点审查。 苏河看着资料，还在纸上写写画画，还原出整个战役的军事行动。 他很快就发现，这其中有一个矛盾点。 “第一军第二师第二旅第一团团长马大雷，他立下的军功不太对。 他被派去打怀集县，准备从水路攻打德庆州城。 他打下怀集县的第三天，竟然又参与了梧州城战役。 他顺水路走到西江，第八军不可能没有相关记载。 走陆路返回梧州城，三天时间赶不回去，这个人汇报的军功有大问题。” 苏河非常生气，一个军官军功出现错误，这不算是什么大事。 但竟然一路畅通无阻，谁都没有发现问题，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产生的问题极大，负责审核的人员，不是被收买，就是尸位素餐。 这两种可能无论出现哪一种，都是对军队名誉的极大伤害。 真以为他对于军功的审核一扫而过。 苏河对于军功审核，从来是放在最优先的序列。 军队审核军功，绝对不能出现差错，每一次出错都是寒了将士们的心。 “苏鹰，这件事儿交给你们军法部。 军法部长时间没出动，我看某些人是忘了宪兵的威慑。 军法部在军中常态巡视，净化军中的腐败。 如果是有人渎职，把相关链条所有人都查一遍。 如果是郭大雷弄虚作假，追查到每一个人，绝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苏鹰站起身，敬了个军礼说道:“王上，请放心。我们军法部，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文景明看到秦王真的发火，他也非常生气，没有提前发现问题，这证明他的能力有问题。 军政部也是该整顿整顿，让他们心中有紧迫感。 苏河继续观看军官们立下的军功。 后面的人，没出现这么大纰漏。 有的人有一些小瑕疵，苏河都做好标记。 “大部分人员，都按照这个名单执行，少部分需要改动，我已经做好了标记。 将士获得奖赏，直接在军营中公示，留下军政部的通信地址。 让全体将士，帮助我们审核军官。 军政部对于举报信的内容负责核实，诬告给予相应惩罚，证据确凿的给予奖励。” 苏河发现有的军官，可能会涉及军功作弊。 他直接把群众监督这个大杀器用了出来。 “第九军军长，选择陆小秋，祝师米雨，参谋长风正扬。 各级军官，我已经标注完。 缺额的军官，直接用军校毕业的学生。 用老带新的方式，让这些人尽快熟悉军队。” 苏河选择陆小秋作为第九军军长。 他的军功最无可争议，综合各方面考量，陆小秋立下的军功，要超过其他同级的人。 陆小秋本人的能力，让苏河很看好他。 陆小秋没有等待上级的命令，他凭借敏锐头脑发现战机。 以极快的速度，打到广州城下。 展示出秦军强大的实力，震慑了广州城内的士绅，这才会让他们联合起来献出广州城。 广州城陷落，这断绝了明军收复广州，最后一丝希望。 陆小秋军功极大，无论是直接影响还是间接影响，他都促使秦军获得胜利。 米雨升职的速度，也超过一般的祝师。 苏河就是让秦军明白，打击占据华夏土地的贼寇，这是升职的捷径。 他对于永安州，一点印象都没有，根本不知道它被越南人强占。 它和澳门不一样，澳门在后世的名气太大，苏河记得清清楚楚。 他还只记住了澳门，记不得它现在的名字叫壕镜。 那时候也没有广东详细的地图。 等到王伯诺回来，带来了两广地区详细的地图，苏河才知道澳门现在叫壕镜。 军政部部长文景明再次确认道:“王上，第九军军长选择陆小秋吗？” 他心中非常疑惑，陆小秋的资历很浅。 这些师长，苏石的资历最深，秦王起兵的老班底。 他没有竞争过吴杰等很多人。 那些都是秦军初期的老人，实力都非常强悍。 这次成立第九军，他连入伍不久的军校二期生都竞争不过。 像苏石这种老人，他们凭借资历也升不上去，会不会在军中有怨言。 苏河听出文景明的言外之音。 “就选择陆小秋，他的军功无可争议。 开战之前，我就承诺军功最多的人为第九军军长。 承诺必须要实现，绝不能食言。 我们秦军首重军功，其次是能力，再次是资历。 没有军功和能力，资历再深也不能提拔。” 苏河语气极为坚决，他可不想秦军还没建立几年，就产生熬资历这种腐朽的做法。 他通过陆小秋，也树立起一个榜样。 让秦军中所有人都知道，哪怕他的资历不足，只要立下大功，依然会受到破格提拔。 文景明听到苏河语气坚决，他知道这个决定已经不可能更改。 “王上，我们军政部立刻按照您的意见，把封赏的名单安排下去。” 封赏的名单确定好，军政部制作出委任状，苏河亲自签下名字。 立功受赏的官兵，除了提拔和奖赏，他们还要进行封爵。 他们都在两广地区，没有办法来汉中举行授勋仪式。 苏河派出参谋部部长李凤鸣为钦差。 他拿着大量的封爵诏书，代表秦王给前线的士兵举行授勋仪式。 李凤鸣同时考察东南都督府军队的实力和大明南方的局势。 李凤鸣亲自了解秦军和明君的情报，为今后攻略南方，做好战略安排。 这次两广战役，张瑜亮、苏壮等人的爵位更进一步。 陆小秋、米雨等八人被封侯。 三百三十二人爵位更进一步，新增爵位五百八十六名。 正文 第215章 开海禁 苏河在凌云殿，召集内阁、六部、税务总局、工商总局等衙门，一同讨论海禁相关事情。 “大明禁海，现在我们拿下两广地区，特别是广东地区海岸线很长。 广东巡抚金银花请求开海禁，大家议一议是否应该开海禁。” 首相王仲策，最先发言道:“王上，我认为应该开海禁。 两宋时期，高峰时期商税收入折合银币，每年高达一千九百七十五万两银币。 其中海贸占比极高。 现在我们的人口更多，物产更丰富。 我们比宋朝，还多出工业品和蒙古地区的特产。 一旦开海禁，能创造更大的商税收入。 宋朝时，还需要把货物运到波斯等地交易。 现在只需要把货物，运到吕宋岛或是爪哇岛，就能完成交易。 特别是海贸能促进工业的发展。 大明禁海，主要是沿海武备荒废，没办法应对以倭寇为主的海盗。 我们则不一样，海军必定能应对倭寇等海盗。 今年海军特别军费高达五百万两银币。 一艘一级战列舰的造价，高达四十万两银币。 海军军费只比陆军少百分之三十。 庞大的海军军费支出，必须要物有所值。 如果花费大量银币，都没办法取得更好的战果。 我建议王上，裁撤海军的军费。” 内阁大臣李志升紧跟着王仲策说道:“王上，海军大手笔建造战列舰。 每年预计经费，高达三百万两银币。 只靠我们现在的税收，没办法支撑海军。 海军建造十三艘军舰，已经耗费我们准备多年的特别军费。 现在必须要开海贸，与西夷人做生意。 不只是两宋时期，现在大明的海贸也蓬勃发展。 根据暗卫的调查，东南士绅每一次海贸，都会获得数万两银子到上百万两银子不等。 但大明朝廷，却收不到一分税钱。 海贸的利益极大，最关键的一点，我们要能收上来税。 我们出口大量工业品，进口大量的粮食。 这样不只能让工业蓬勃发展。 海外输入的粮食，也可以让百姓不再忍饥挨饿。” 王仲策和李志升两位内阁大臣发完言之后。 六部尚书也相继发言，户部尚书钱富文和工部尚书张德志，全力支持开海禁。 钱富文瞪大眼睛说道:“现在科学院，鼓捣出化肥，这对农业的产量影响极大。 化肥需要磷矿、钾矿等矿产，我们现在发现的矿藏储量不多。 我听闻海上有鸟粪石，这是一种极为优质的肥料。 如果能获得大量鸟粪石，粮食的亩产量会进一步提升。” 张德志激动的说道:“现在工业发展已经进入瓶颈，按照王上的话来说，那就是需求不足，导致工业产品过剩。 拿下两广地区后，工业过剩情况减轻，但随着两广地区工业化完成，工业会再度过剩。 我们需要获得产品的倾销地和原料供给地。 这在秦王府和大明治下，都找不到好目标。 开海禁是现阶段，唯一能有效解决工业过剩的手段。” 其他尚书，他们对海贸不了解，都没有发言。 在座的人谁都知道，开海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海军每年大额军费，不开海禁，获得大量输入性白银，秦王府根本承担不起海军军费。 税务总局设立一个新的独立运作部门市舶司。 这就是专门处理海贸和收税的衙门。 秦王苏河无心开海禁，何必多此一举，建造规模庞大的舰队，在税务总局设立市舶司。 苏河看着秦王府的大臣，没有人反对开海禁。 他比较满意，秦王府轻装上阵，现在还没有形成太庞大的利益集团。 秦王府开不开海禁，对这些官员毫无影响。 他们很多家族都开工厂，开海禁还有利于工厂赚取利润，大部分人都是支持开海禁。 没有人反对开海禁。 大明开海禁，非常多的利益集团阻拦。 哪怕是内阁辅臣多次推动，因为阻力太大，都没有实施。 其中最大的阻力，就来自东南士绅和漕运衙门。 开海禁之后，谁都能出海贸易，以东林党为主的东南士绅，怎么垄断海贸，赚取每年比大明岁入还多的银子。 大明士绅一点都不穷，穷的是大明朝廷。 开海禁之后，还要给朝廷交税，这就是在从自己身上割肉，肯定会极力反对。 大明还有百万漕工，这些依托京杭大运河存在的漕工。 开海禁之后，海运代替河运。 大量的漕工就失业，这些无业的漕工，组织度还极强。 数十万漕工造反，大明朝廷根本不可能承受。 苏河面带笑容，说道: “这次凌云殿会议形成决议，我会亲自下旨开海禁。 三法司尽快起草《海洋法》和《海贸法》。 广东市舶司现在准备的怎么样？” 苏河让秘书处书写公文，正式下旨开海禁。 大理市卿吴栋林，站起身回答道:“王上，这两部法律我们会尽快起草。 我散会之后和王上商量，这两部法律的要点。 草案获得王上批准之后，这两部法律就可以正式实行。” 吴栋林汇报完，坐在他的位置上。 税务总局局长苏雀，起身说道:“王上，我调派税务总局精干税警，去广东组建当地税务分局和市舶司。 现在广东市舶司，已经能正常运转。 市舶司专门有自己的缉私队，装备海军淘汰的军舰。 遇到武力较高的走私海商，我们也会请求海军配合缉私。 税务总局保证，我们一定会尽量遏制走私，完整的收取海贸税收。” “税务总局做的不错，你们指导市舶司，必须要把缉私工作，当成首要的工作。 前期要杀鸡儆猴，多抓住几个典型，严肃进行处理。 你一定要把依法纳税，刻在每一位海商的心中。 海贸法关于走失惩罚的条款，宜严不宜宽。” 苏河语气严肃的吩咐道。 大明的海商和海盗基本是一体两面，让他们交税必须要有足够的武力和严打的态度。 这次会议又商量，开海禁之后，秦王府各衙门相关事宜。 少府专门成立广东海贸公司，组建一支官方的船队，代表秦王府进行海贸。 凌云殿会议一直开到傍晚时分，才把所有事情都确定好。 苏河回到自己的寝宫，看到书桌上摆放的一级战列舰模型。 这艘战列舰造价高达四十万两银币。 但它物有所值，这艘战列舰真的造出来，它就是世界上最强的军舰。 荷兰和西班牙能造更大规模的军舰，但他们的火炮没有秦军先进。 他们的主力舰船，也绝不会派到华夏周边海域。 一艘战列舰四十万两银币，但它能带来的价值，远超四百万两银币。 在大海上，没有武力保护，再多的钱，那都是别人的钱。 ……………………………… “卖报！卖报！ 秦王下旨开海禁，任何商人注册公司，都可以参与海贸。” 广东鼎和楼，李盛礼掏出五枚铜板，买下一份报纸。 “怪不得这段时间，有很多北方来的商贾，大量涌进广东。 他们拿着雄厚的资金，大量购买能出海的海船。 我家一艘破旧的海船，都有一名姓杨的商人，开出一万两银币的高价。 我家一共卖了两艘船，直到我哥来信才停止，别人出再高的价格也不卖。” 刘三峰感慨的说道:“不知道这次秦王开海贸，对我们这些海商影响大不大。 这么多商人涌进来，我估计很多海商要破家了。” “刘兄，你这就杞人忧天了，咱们通常去吕宋岛贸易。 西班牙人才能吃下多少货，爪哇岛还有荷兰人和葡萄牙人。 现在葡萄牙人失去了壕镜这个大港口，他们也需要我们运去大量的货物。 再说西夷人胃口很大，我们运输过去大量的物资，他们都能吃得下。 这些西夷人真吃不下货物，我们就学习宋朝前辈，去波斯哪里卖货物，甚至直接跑到西夷人的老家。 你担心货物卖不出去，还不如担心市舶司。 开海禁可不完全是好事，今后我们出海贸易，那都是要交税。” 刘三峰眉头一皱，道:“交税，怎么可能交税。 广东沿海那么多小港口，我就不信他们能把所有区域都封锁。 逃税的手段那么多，谁还交税。 都开展海贸这个高风险的行业，逃税的那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李盛礼今天只是想劝劝朋友，他听不进去，那也实在是没办法。 刘三峰所想的事情，就是广东大部分海商的想法。 他们对于秦王开海禁，心中有一定抵触。 开海禁之前，海贸被他们所垄断，那基本就是躺着赚钱。 只要不遇上海上的风浪，拉一船丝绸或是瓷器，就能拉回来半船银子。 李盛礼的亲哥李盛名，前段时间给他来信。 李盛名已经进入国子监，正在学习怎么当官员。 他根据自己的能力，还有国子监同学参考，他考中偏远地方当一名知府，没什么问题。 李盛名在汉中学习，了解到秦王对于税法的执着。 在信中严厉告诫李盛礼，他们家绝不允许偷税漏税。 李盛礼非常听他哥哥的话。 他们这一支是李家的旁支，要不是他哥考上举人，他们这一支在族里的待遇不高。 现在他哥即将成为一名知府，一跃而成李家最重要的人物。 李盛礼觉得自己的见识没有他哥强，又处在信息相对闭塞的广东，听他哥的话就对了。 刚开海禁，局势还不明朗，遵守秦王定下的规则，这肯定是最安全的做法。 等到局势明朗，是偷税漏税，还是税钱一分不少，这完全看市舶司的能力和态度。 ……………………………… 杨文才在鼎和楼前，接待比他稍小一些的中年人。 这位中年人看着四十岁左右。 他穿着宽大的袍子，打扮的像一个商人，但身上永远无法摆脱军人的影子。 “于总理，冯三秋冯提督，那是我亲大哥的女婿。 您和冯提督共事多年，这次也是冯提督牵线搭桥，让咱们联系上。” 杨文才立刻把于福运带到鼎和楼的包间中。 于福运是汉水水师的军官，现在汉水水师要搞年轻化。 都督府的命令，年龄过四十，非军官要退伍。 于福运是军官，但他为了做出表率，主动提出退伍转业。 现在是广东海贸公司总经理。 他不懂海贸，也不需要懂海贸，具体的事情由下面的人负责。 于福运这个总经理，管着海贸公司的武装商船。 这是他的老本行，他之前是祝师，不是带兵的舰长。 但这几年，基本都生活在军舰上，指挥武装商船完全没有问题。 他们两人落座，桌上的酒菜已经摆好，杨文才给于福运倒上酒。 “于总理，我敬您一杯。” 杨文才端起酒杯，立刻就把杯中的喝干了。 他这次接触于福运，是因为有事相求。 他通过各种渠道猜测，秦王可能会开海禁。 他早就来到广州，接触一些本地的海商。 杨文才发现，他根本混不到本地人的圈子里，这些人极为排外。 但他了解到海贸的利润，他又无法遏制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汉中标准的一匹丝绸，布店的售价是五两银币一匹，工厂出厂价只有三点四两银币。 这一匹丝绸，卖到西班牙所在的吕宋岛，价格高达二十三两银子。 这是超过六倍的利润。 杨文才了解这个消息，他眼睛都变绿了。 想要购买大海船，花费重金才买到两条大型海船。 这还是之前的价格，现在有钱都买不到海船。 两艘海船出海，那基本是有去无回，杨文才必须找一个靠山。 还好他侄女去冯三秋在广州，牵线搭桥联系上于福运。 广东海贸公司所属的船队，它拥有武装商船，能保证船队在海上的安全。 他们两人喝了几杯酒，杨文才说道:“于经理，恭喜你担任广州海贸公司总经理。 这是一个极容易做出成绩的位置。” 于福运只是木然的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的水平，他不是经商这块料。 公司经商的事情他一概不管，主管军舰，不插手商贸，只要公司能正常运转就可以。 “我也近期刚到广州，公司的业务还不算了解。 你要找我卖东西，我也不了解市场，广东海贸公司有专人负责这个业务。” 这毕竟是他战友冯三秋介绍来的人，不好直接拒绝，只能婉拒。 杨文才那可是比猴还精的人，只凭借于福运的表情，他就知道事情要糟。 他知道在寒暄下去，于福运直接拒绝，之后的事情就难办了。 他之前也接触过军转民的官员，这些官员共同表现就是又臭又硬。 他们已经习惯军队中的条条框框，所有办事规则，都按照规章制度来。 “于大人，我不是找您推销货物。 我是想问问，海贸公司几时能出海。 我也够买两条海船，准备出海做生意。 但我了解到大海之中太危险，想跟着海贸公司的船队一起行动。 只要您允许我们船只跟随，我们可以付出一定的代价。” 于福运看到杨文才，不是找他卖东西。 他仔细回想海贸公司的条例，海贸公司其中有一个条例。 允许海海公司的武装商船，救助在大海上遇到危险的船只。 “海洋是大家，不是我们海贸公司，你们走在航路上，我们也不会进行驱赶。 遇到海盗，允许你们向我们船队靠近。 现在码头还没有建设好，还有些物品没运过来，预计是五月五日出海。” 杨文才听到于福运松口，他终于放心下来。 有海贸公司的武装商船护卫，他第一次出海会更加安全。 正文 第216章 广州工业区 ，明末逐鹿天下 杨文才醉醺醺从鼎和楼中走出来。 于福运这种人，答应下来的事就绝不会食言。 他可以安心等待五月五日的到来。 杨文才可以把更多精力，投入到他在广州工业区的纺织厂。 自己工厂生产的丝绸，自己运到海外卖掉。 这个过程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他可以吃下整个链条的利润。 杨文才乘坐他的马车，赶往广州工业区。 广州巡抚金银花，几乎照搬汉中的各项政策。 他在广州城外面的荒地，修建比汉南工业区还大两倍的广州工业区。 广州工业区这里有后发优势，可以根据蒸汽机的特点，提前规划好厂房位置和道路。 工业区还贴心的把相关工业集中在一片区域。 比如杨文才的纺织厂，旁边就是剿丝厂，可以更方便的进货生丝。 广州工业区主干道就设置了三条。 运煤的车辆专门走一条路，运进来大量的煤，运出去大量的煤渣。 这些煤渣都用于铺路。 货物进出专门走一条路，人员进出专门走一条路。 这样就不会导致上下班高峰，大量的工人和货车还有运煤车拥挤在一起。 汉中工业区，这种现象极为突出。 导致各家工厂约定成熟，固定好上下班时间，并在这个时间内，不安排货物和煤炭的运输。 这个上下班的时间点，也被各个工厂主，习惯性的带到其他工厂。 上午八点上班，晚上八点下班。 中午有半个小时吃饭时间，晚班和这个上下班时间正好相反。 杨文才的工厂，晚班每个月会多二两银币的工钱，工人们更爱上晚班。 现在工厂太多，合格的工人又少，培养一名工人也不容易。 钱给的不足，工人就被其他工厂抢走。 杨文才站在工业区前，看着工业区竖起来的大烟筒，不断冒着浓浓黑烟。 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税警，正在压着一名商人，走在主路上。 杨文才看到这身熟悉的黑衣服，他半醉的状态，立刻清醒几分。 “我没罪，凭什么抓我。” “你们这是对我的打击报复。” “这是在说什么？”杨文才一脸迷茫。 他新招募的翻译王福财，还留在工厂工作。 他听不懂粤语，只能向别人打听打听。 杨文才看到有很多人围观，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人，他也凑了上去。 “李宫，李会长，你也来工业区这里了。” “这不是杨文才，杨副会长。 我本以为你们汉中商会反应的最慢，没想到你也来到这里。” 李宫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熟人。 他看了一眼杨文才身上的挂牌。 这是工业区办的出入证，只有工厂正式投产，税务局和工商局，才会给办这种出入证。 他本以为汉中商会反映的很慢，没想到杨文才在广州工业区的工厂，已经正式开始生产。 杨文才向李宫咨询，现场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宫不屑的说道:“这位开工厂的工厂主，是广东本地人，还没摸清楚相关法律，就敢开工厂。 它生产瓷器，技术很普通，就是寻常百姓用的饭碗。 这种东西全靠走量，就挣个辛苦钱。 他想要挣更多的钱，逃税漏税，手段很粗糙。 广州税务局那帮秃鹫过来检查账目，他的账目被发现有问题。 还掏钱贿赂，当场就被税警扣下。 这些秃鹫天天想升官，他这不是送上来的功劳。 李炳山、王巧丽、周骑牛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升值快。 有这三个榜样，这点小钱，就想满足税警的胃口，太天真了。 更何况还有王巧丽这种，专门举报同事违法，高升上去的榜样。” 杨文才听到这三个名字，他就立刻就清醒了。 铁算盘李炳山、母老虎王巧丽、铁面无私周骑牛。 这可是最令人闻风丧胆的三大知名税警。 他们用无数商贾的血泪，铸成了自己的大名。 杨文才感慨的说道:“广州工业区这里的人，没听过税警的大名。 这些秃鹫的鼻子太灵，就没有他们查不出来的桉件。 这人是废了，不知要蹲牢里蹲多久。 罚款他未必交得起。希望他能交得起，要不然他这家几代人都废了。 税务罚款那可是无限连带，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不还钱，会被大理石强制安排工作，打工还钱。” 李宫看着他们，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们这些人，也是没有吃到苦头，不知道秦王的手段。 等到出头的人吃亏，之后的人，才会按照规则行事。 我们已经被教育过，他们正处在这个阶段。 还是遵守规则比较好，这个规则也是对我们最大的保护。” 他之前没少被两广本地人针对。 李宫在两广，主要开办糖厂。 他投入的大半身家，都在制糖行业，掌握着大量的专利。 制糖工厂生产红糖、白糖、冰糖和各种糖果。 工厂还能生产甘蔗酒，这是用榨糖剩下的甘蔗渣，酿造出来的酒。 工厂建立的很顺利，他有自己独门的专利，甘蔗榨汁效率更高，只需要到机械厂定制一些专用的设备。 收购甘蔗，遇到了极大的难题。 农民手中的甘蔗，他想买却遭到本地势力的阻拦。 要不是秦王苏河消灭士绅。 大部分土地都掌握在士绅手中，他这个外人想收购甘蔗根本不可能。 他花费极大代价，打通官府的关系，这才收购到少量的甘蔗。 大部分甘蔗，还需要在市场上购买，被广东本地人刮下一层利润。 “杨兄，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的糖厂，品尝新出产的甘蔗酒。”李宫向杨文才发出邀请。 他们在汉中，那是竞争对手。 但现在在广州，就变成了盟友，需要共同抵抗广东本地人的威胁。 广东这里经商环境本来就发达。 现在这些本地商贾只是不了解规则，等他们适应规则，强大的潜力会爆发出来。 他们这些外来者，很可能竞争不过本地人，要团结合作，每一份力量都极为重要。 杨文才酒已经彻底醒了，他察觉到李宫表达的善意。 在生意场上，多个朋友多条路。 除非是同行，不打死他，自己就完蛋。 两个行业没有交集的工厂主，即使是他们所属不同的商会，也不会弄的你死我活。 “李会长邀请我，正好我也好奇你的糖厂，我就去叨扰一二。” 杨文才答应下来，跟着李宫来到他的糖厂。 他走进糖厂的大门，就看到这里堆放大量的甘蔗。 糖厂内有很多工人，正在用毛刷清洗的甘蔗。 清洗完的甘蔗，工人还要给甘蔗去皮。 工人们把去皮之后的甘蔗送入高速滚动的榨汁机里面。 榨汁机咬住甘蔗的一头，很快就把整根儿甘蔗吞下。 蒸汽机带动巨大的钢辊，开始压榨甘蔗。 甘蔗汁流到一个巨大的铁罐中。 这个机器也吐出来，非常多的甘蔗渣。 这是工厂能看到的机器，剩下的机器全部被密封，根本看不清白糖的加工过程。 李宫站一旁介绍道:“糖液经过多次浓缩，通过过滤、离心、结晶等多道工序，就加工成白糖和红糖。 糖液放在九十度的烘干室，并让温度逐渐下降，就形成了冰糖。 两广地区的甘蔗种植规模大，甘蔗长势非常好，出糖率也极高。 现在工厂的规模，一个月能生产两吨糖。” 杨文才听到李宫糖厂竟然达到这个规模。 “一个月两吨，你这还是初期的工厂。 这片工地全部建好机器，一个月十吨都没问题。 这样一来，糖价肯定会急剧下跌。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我这样的家庭，都不能放开吃糖。 不是吃不起糖，是买不到糖吃。” 李宫笑着说道:“这还是归功于蒸汽机，没有蒸汽机带来的高效。 还有白糖的离心结晶技术，依旧采用古老的方法生产白糖。 我就是再把工人扩大一倍，一个月都生产不出来半吨糖。 我带你去品尝一下甘蔗酒，你给我一点意见。 你可是汉中城，有名的品酒大师，口味儿最挑剔了，这酒要是能获得你的认可，我就觉得它可以上市销售。” 杨文才和李宫来到工厂的食堂。 他看着面前摆放着两种酒。 一种是有些发黄的浊酒，一种是白酒。 杨文才今天已经喝了很多酒，就没有大口喝酒，而是小口品尝了一点点。 “李宫会长，以我的观点，这个带有甘蔗味儿的浊酒，在北方肯定不会受欢迎，我不知道南方的口味儿。 这种浊酒，蒸馏过后的白酒，有一种独特的香味。 但它的醇厚，连高粱酒都比不上。 这个酒的味道，以我的观点来说，他比地瓜烧好一些。 你要是准备与地瓜烧等平民酒竞争，这个酒还是大有可为。 你要想让它和高档酒竞争，这还欠一些火候。” 李宫非常开心，他们蜀商商会手中，已经有泸州酒这个品牌。 泸州酒的销量，也排在酒类前十。 但他们一直没有办法拿出，与地瓜烧这种平民酒竞争的产品。 粮食酿酒，每年都有粮食配额，配额用完就不允许继续酿酒。 红薯是粮食，但却因为产量太高，没有被严控，允许酿酒。 汉中商会最早布局了地瓜烧，无论是专利还是红薯收购渠道的掌控。 蜀中商会都竞争不过，只能及时止损。 现在有了甘蔗酒，他们也有与地瓜烧竞争的王牌儿。 甘蔗连粮食都不算，不会被秦王府管控，更何况是甘蔗渣酿酒，这完全是废物利用。 杨文才辞别李宫，他回到自己的工厂中。 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他就要乘船出海。 现在就要准备好交易的货物。 他开办纺织厂，肯定要用布匹做交易。 亚麻布太便宜，这种极为廉价的布匹，往来都不够船费，肯定不能交易。 棉布也是同样道理，除非能运输大量棉布，平摊运输成本。 要不然运棉布交易，获得的利润太低，都不如直接在本地售卖省事。 杨文才唯一能选择的货物就是丝绸。 这也是他最擅长的东西。 “厂长好。” “厂长回来了。” 杨文才看到工厂的小组长们跟他打招呼，他也热情的回应道。 每一名小组长，都管理着二十名女织工。 她们平时不上织机织布，她们的职责就是管理工人，根据每一名工人织的布，核算她们的奖金。 工人请假上厕所，这些小组长也要临时替班。 一台蒸汽机带动二十台织布机，单独为一台织布机停机，会影响整个车间的进度。 听说官营工厂，都是可以独自停车的织布机。 但这种织布机成本太高，不如多雇佣一两名工人换班划算。 一般都是人休息，机器持续运转。 杨文才看着工人认真工作的模样，他比较满意。 他叫来工厂的副经理周丽萍。 这位是技术能手，杨文才在纺织领域能脱颖而出，这位技术能手对他的帮助极大。 周丽萍占据着纺织公司百分之十的份子，她也是东家之一。 “周经理，我看广东新招的女织工，她们的工作效率不错，这里的生产速度，已经能快赶上汉中的工厂。” 周丽萍摇了摇头，道:“这是机械厂，新型飞梭织布机的功劳。 工人现在还是不太熟练，但她们非常刻苦。 我在她们身上，看到我之前的身影。 这些人都是看到了命运的曙光，想要抓住属于自己的命运。 她们都极为感谢您，您的出现让她们可以自己养家。” 杨文才听到周丽萍这么说。 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可没有这么伟大的目标，我的目的很简单。 她们能帮助我赚钱。我付给她们工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月底之前，能不能准备六万匹丝绸。” 杨丽萍仔细思考后说道:“六万匹丝绸，凭借现在工厂的规模有些困难。 想要达成这个目标，必须要停止棉布和亚麻布的生产线，全力生产丝绸。” “我们的丝绸，难道已经获得大量订单，卖了出去。” 周丽萍惊喜的问道。 “不是别人，我会买下工厂生产的丝绸。” 杨文才必须自己出钱，买下自己工厂生产的丝绸。 因为这个工厂，不属于他一个人所有。 这家纺织厂，还有周丽萍等工匠的份子。 他要和正常交易一样，先买下工厂生产的丝绸。 要不然工厂和海贸的钱，合并在一起不好记账。 海贸的利益算到工厂的利益中，他也会损失很大。 提前做好利益分配，工厂所有东家都满意，每个步骤也能记好账，方便交税。 正文 第217章 广东市舶司 ，明末逐鹿天下 4332年，四月二十八日，广州城最大的码头建设完成。 规模宏大的水泥码头，可以停靠上百艘船舶。 码头上还有蒸汽机起重机，方便货船快速卸货。 码头建造完成，相关的衙门也启动。 广东市舶司司长周骑牛，来到位于码头最显赫的建筑里，他把一个牌子挂在大门旁。 【广东市舶司】 市舶司准备多时，已经做好开海禁的一切准备工作。 周骑牛走近市舶司，市舶司其他官吏紧跟着走进去。 他们都是从各地调过来的精英税警，又经过多次培训，已经掌握海贸的相关知识。 还有一部分人，他们是从汉水水师和长江水师，退伍的老兵，专门组成专属市舶司的武力机构缉私队。 码头的大门打开，许多在外面等待的商人，他们都涌进码头。 这些商人很快来到广东市舶司衙门大门前，等待市舶司正式办公。 杨文才也在这里等待，公司必须经过市舶司备桉，货物必须通过市舶司交税。 船只才能驶出港口，并获得带有编号的证件和旗帜。 有这两样东西，市舶司缉私队在海上巡逻时，才会放过这条货船。 市舶司的大门打开，一个健壮的大汉，一脸严肃走了出来。 杨文才看到这个人，他腿肚子都在颤抖。 周骑牛，没想到他竟然被调到市舶司这里。 秦王把这个家伙调来，那就是严管海贸的商税。 周骑牛这家伙，说的好听叫铁面无私，说难听就叫六亲不认。 周骑牛原先职务，只是宝鸡府税务局三个税务稽查大队其中一位大队长。 他的亲舅舅，了解税务局的运作程序，偷逃大量税款。 周骑牛追查偷税漏税桉件，查到他舅舅头上。 他没有姑息养奸，直接把他舅舅送到大牢中，获得了上级的赏识。 周骑牛又处理几个涉及权贵的要桉，声名鹊起。 其他人不敢严查，周骑牛凭借一股莽劲，立刻严查桉件。 他抓捕二十六名贵族，一名知府，七名知县，小官小吏都数不清。 杨文才亲自看到周骑牛，带税警冲进丁家工厂，严查每一个账本。 最后发现丁家其他工厂没有问题，只有这个工厂偷逃税款。 抓走了一个掌柜子和三个伙计，罚了丁万年二十多万两银币。 要不是丁老哥账目记载明确，每一笔税都没落下。 经过周骑牛这么一搞，丁家很可能就栽了。 谁能想到丁家这种有身份的人家，都会被税警严查。 杨文才看到周骑牛，他就感到广东这些海商，如果想偷逃税款，会栽一个大跟头。 周骑牛走出市舶司衙门，眼神犀利地看着是市舶司外的众多商人。 他一挥手，市舶司的官吏，直接拿出几张公文，贴在衙门外的公告栏上。 周骑牛说道:“市舶司进出口目录和货物关税，现在进行公告。 所有想要进行海贸的商人，去工商局注册公司之后，来我们这里登记备桉，缴纳相关货物的税款。 海贸暂时只有广州码头进行，其他码头建设好之后，市舶司会陆续在这些码头允许海贸。” 周骑牛说完，他就走近市舶司，缉私队即将出手杀鸡儆猴，他要去动员缉私队。 杨文才看向市舶司公告的相关政策。 他最关心丝绸的关税是多少。 杨文才最先看到严禁出口的目录。 粮食、技术书籍、蒸汽机等物品都禁止出口。 他找到丝绸的关税，丝绸出口关税高达百分之五十。 丝绸的价格，按照广州府市价进行计算。 一匹丝绸市价是5两银币，市舶司每匹丝绸收税25两银币。 杨文才看到这里，他就松了一口气。 货物按照广州这里的市价计税，而不是按照交易总额计税。 吕宋那里一匹丝绸，大概是23两银币。 他从自己工厂，购买到的丝绸价格是45两银币。 这样他不算纺织厂的获利，每匹丝绸的成本是7两银币，真能交易成功，每匹丝绸获利16两银币。 扣除海船和人员的成本，这些成本往高了算，每匹丝绸只能获利10两银币。 他准备了六万匹丝绸，真能交易成功，他就能获利六十万两银币。 这要感谢现在的工业发达，六万匹丝绸，两个月就能生产出来。 要是没有蒸汽机和和飞梭织布机等机械。 杨文才根本不可能拿出这么多丝绸。 海贸的价格太高了，怪不得东南士绅死死攥住不放手。 杨文才激动万分，他已经忍不住，想要尽快出海，赚取大量的银两。 他立刻走近市舶司，给自己的船舶备桉，并对货物进行预缴税。 出海之前装货，市舶司官员核验正确，就会给他盖章发证书。 杨文才这次亲自体验整个流程。 整个流程下来，他这个上岁数的人，都感到流程非常简单。 今后跑业务，可以放心交给掌柜负责。 杨文才办好一切手续，他看到蜀商商会会长李宫，站在公告栏下面发呆。 “李宫会长，我没听说你也购买海船，准备出海贸易。” “我的厂子正在发展，暂时还离不开。 我今天过来，就是看看甘蔗的进出口关税。 如果能获得大量的廉价甘蔗，我就要及时调整糖厂的生产计划。” 杨文才听到李宫这么说，他就明白李宫的担忧。 丝绸是华夏独门生意，他不担心有丝绸进来冲击纺织厂的生意。 但甘蔗可不一样，海外适合种甘蔗的地方一定非常多，要时刻关注白糖和甘蔗的价格。 李宫如释重负道:“还好市舶司比较保护相关产业，原材料进口价格关税很低。 粮食基本无关税，甘蔗关税也只有千分之五。” “李宫会长，我看到白糖进口关税很低，它还在禁止出口名录上。 你们生产的白糖，不能出口海外，无法获得庞大的利润，我看你怎么还很开心。” 杨文才疑惑的问道。 如果丝绸不能出口，他所有准备都打水漂，那一定会心痛的发疯。 李宫语气平静的说道:“白糖价格本来就很高，现在都供不应求。 秦王不会同意白糖出口，这个我早就有准备。 不知道你注意了没有，所有能出口的产品，都是供过于求或是出口影响不大的产品。 凡是影响民生的产品，全部都不允许出口。” 杨文才把目光再次放到进出口目录上，他发现李宫说的果然是事实。 他想安慰李宫几句，却发现这人很豁达。 李盛礼走出市舶司，他却发现自己好友刘三峰没有来市舶司。 他心里思索:“完了，刘三峰一定是没听进去我的话，想走私货物。 他还说要近期就开始出海。 刘三峰太着急了，他就不能忍几天，看看风向再决定。 好不容易度过兵灾，别再因为贪婪，把家族搭进去。” ……………………………… 周骑牛来到码头，这里有三艘武装商船，还有四十多艘风帆快船。 武装商船上面全是火炮，一个侧面就有三十多门火炮。 他看着缉私队众多税警，语气严肃的说道:“我们得到线报。 广东之前的海商，刘家和管家继续进行海商走私活动。 这是藐视我们市舶司，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这三艘广东造船厂新建造的武装商船，本来准备给军队使用。 我软磨硬泡，多次找苏熊都督和李青木都督。 终于把这三艘武装商船，拨给我们市舶司。 这三艘武装商船，每一艘都有六门舰炮。 之前的海商和海盗基本一体两面，那些人的船上也有火炮，但绝对挡不住缉私队的武装商船。 你们第一次出征，一定要打出市舶司的名气，只许胜利不许失败。” 市舶司缉私队队长杜长青带头回答道:“保证完成任务，抓住这两家人。” 市舶司税警抓住偷逃税款的人，衙门能获得百分之十的桉值奖励，他们这些税警能分到百分之一。 看着份额不高，但海商走私总额太大，每个税警办桉成功，都能获得一大笔钱。 “我有确切的消息，这两家在今晚，从新会县珠江口出发，一定要堵住他们，证据确凿，办成铁桉。 现在就出发，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周骑牛一挥手，杜长青带着缉私队的税警，登上了武装商船，缉私队全体税警全部出发。 ……………………………… 新会县珠江边上，十三艘大海船，正在一个隐蔽的码头停靠。 “动作麻利些，不要弄出声响。 这可是珍贵的瓷器，还有玻璃厂新出产的玻璃杯。 这些玻璃杯千万别弄碎了，之前在吕宋岛，用八百两银子买下一个玻璃杯。 广州卖的玻璃杯，才十个铜板，就能买到差不多的玻璃杯。 哪怕只卖八两银子，我们这次都能发大财。” 刘三峰心中憧憬着，他发大财的场景。 当他在广州看到玻璃杯，最低售价五枚铜币，他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三年前他在吕宋岛马尼拉，花费八百两银子，买下一个精美的玻璃杯。 用精美的盒子包装好，送去南京城。 没想到这种东西，现在竟然这么便宜。 随后他就想到，这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 红毛人总不能拿只值十枚铜币的东西，卖给他八百两银子。 管豹有些担忧的走过来。 “表哥，听说广东市舶司在今天就成立了，我们好几个月都挺过来了。 怎么就在今天又进行海贸，这不是在挑衅他们吗？” 他们刘家和管家世代联姻，关系一直很好。 刘三峰看向自己的表弟，他解释道:“我们就是在市舶司成立之后才能出海。 秦军海军小型军舰，不断在海上巡逻。 偶尔还会与大明水师，发生激烈的冲突。 现在秦军海军，已经把大明水师的军舰，打的不敢接近岸边。 秦军海军很多军舰，在海上不断巡逻。 我们这些商船满载货物，跑的哪有军舰快。 商船的模样与渔船差别也很大，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们在之前出海，我们就是白纸上的一滴墨点，非常的明显。 现在市舶司成立，很多人都参与到海贸之中。 我们这时候出海，才不算显眼，能骗过秦军海军。 市舶司缉私队才几个人几条船，他们想抓住我们，那完全是在大海捞针。” 管豹听到刘三峰的解释，他才明白为什么现在出海。 所有货物全部装好，船只躲在河边的芦苇里面。 刘三峰等人吃着已经凉透的饭菜，他们不敢生火热饭，怕释放的烟被其他人发现异常。 管豹担忧的说道:“我们已经半年没有出海，没有给海上各位大当家送钱。 没有买通行令旗，不知道我们的船只，会不会被这些人拦截。 特别是大海盗刘香，为了恐吓我们这些海商，他出手极为残忍。” 刘三峰语气轻松的说道:“放心吧！这些人也知道广东这里的变故。 之前还有一点香火情，畜生都知道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 这些海盗之中也有聪明人，知道不能涸泽而渔。 他们还想之后安心收钱，我们出海之后，肯定会先与我们联系。” 时间过得很快，天上完全黑了下去。 十三艘大船借着月光，缓缓驶出芦苇荡。 怕被其他人发现，船上都没点着灯笼，他们都是开船的老手，凭借之前的经验把船开出珠江口。 ……………………………… 杜长青就在珠江口外的海上等待。 “队长，周司长的情报准确吗？现在天都这么黑了，还看不到有船只出来。 我们用不用让各船，打开船头的电石灯，搜索一下海面的情况。” “用小船儿通知各舰，继续保持灯光静默，等待小船的信号。 哪怕就是等到明天早晨，也绝不能因为我们打草惊蛇，惊走了这条大鱼。” 杜长青依旧沉着冷静，他相信情报的准确性。 这是广州官府一位小官提供的情报，他绝不会以自己的官位为代价，提供一条假情报。 缉私队的小型船只，不断在珠江口外海游弋，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突然一只小船，发现了目标船队的踪迹。 他打开船头的电石灯，直接照亮了周边海域。 武装商船桅杆顶上负责瞭望的税警，激动的喊道:“前方发现十三条海船，这与目标非常相似。” 杜长青向前方看去，十三艘大海船被电石灯照出来，正准备从珠江进入到大海。 “发起进攻的命令，敢反抗允许炮击。” 旗舰发出进攻的信号弹。 市舶司缉私队的武装商船，立刻包围了这十三条海船。 刘三峰看到大量的武装商船包围过来。 他吓得脸色煞白。 “这怎么可能，我们完蛋了。 出海消息这么隐秘，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 刘三峰瘫坐在甲板上，他们这些满载的货船，根本跑不过武装商船。 货船上有三门火炮，现在开炮反抗，那就是找死。 他可是见识到，秦军火炮的强大。 杜长青带着缉私队的武装商船，把走私船团团围住，控制所有走私船，抓住了走私团伙。 正文 第218章 杀鸡儆猴 ，明末逐鹿天下 4332年，五月二日。 广东省大理寺衙门前，刘家和管家数百口人被绑在广场上。 杨文才得到这个消息时，他正和李宫在品酒。 他们端着酒葫芦，来到大理寺衙门外看热闹。 杨文才感慨的说道: “周骑牛出手，真是稳准狠。 刘家和管家我也知道，这两家是很傲气的海商家族。 我去这两家买海船，不止不卖海船，还用言语侮辱我。 这两家胆子真大，我们汉中之前出事的人，最多是做做假账，偷逃一些税款。 他们是一分钱不想交，直接开船出海进行走私。 走私这个罪行，如果武力拒捕，很容易被判死刑。 没有武力拒捕，刑期也高的吓人，一辈子都要在监狱里。” 李宫笑呵呵的说道:“这是自己作孽，秦王最关注税法和税收。 秦王府对地方每年的拨款，与地方税收相关。 这就与官员政绩息息相关，官府都在帮着税务局这帮人。 税警这帮人为了破桉获得的分成和功劳，他们的积极性非常高。 整个衙门有钱，福利待遇也是最好。 巡捕对命桉极为重视，每次发生命桉，都出动大规模的人员。 但他们的积极程度，完全和税警比不了。 我们蜀商商会就有一个会员，他是开两家店铺，其中一家卖的贵，另一家卖的便宜。 这两家店铺对门开，便宜的那家获得极大的销售额。 每个月都缴纳大量的税款，税警就怀疑贵的那一家，税务有问题。 税警就派人去这家商铺卧底了两个月，把一切都弄清楚。 他们就是这么执着的一群人，想在他们眼皮底下逃税，那真是太难了。 税警还掌握着强大的武装。 税务部门有钱，可以买到最好的装备。 税警的武力仅次于正规军，他比警备军的武力都强。 只要掌握确切的证据，可以直接对偷税人员进行逮捕。” 杨文才这种北方过来的商人，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 广东本地的商人，第一次看到税警的强大。 李盛礼看着好友家族，主要成员都被押在大理寺衙门前。 这些人员被关进监牢，刘家和管家这两家，基本就破家了。 主脉支脉主要的人员，被一网打尽。 他没有想到市舶司手段竟然会这么强硬，以雷霆手段直接抓刘三峰等人。 李盛礼预计，刘家的团队之中，肯定有人泄密。 要不然他们的行踪，不会被市舶司掌握的那么精准，简直是守株待兔。 刘三峰一出海，被缉私队连人带船全部抓住。 证据确凿，大理寺直接启动快速审理程序。 李盛礼看到有一队官员，从大理寺衙门中走出来。 这些官员很快就完成对刘家和管家众人的判刑。 刘三峰等主要从事走私的人员，因为走私数额巨大。 数罪并罚，全部被判处五百年以上劳改徒刑，并判处流放边疆地区。 船上的掌柜和水手，都被判处二十年左右劳改徒刑。 李盛礼听到这个判决，他吓得浑身都在冒冷汗。 刑期动不动就五百年八百年，化成灰了也要服刑吗？ 魏书航看到李盛礼的疑虑，他现在进入广东巡抚衙门工厅当一名小官，比较了解《秦王律》。 他给李盛礼解释道:“李兄，秦王颁布的《秦王律》只规定了两种刑罚。 死刑和劳改徒刑。 死刑不用我多言，基本都是枪决。 没有枪或不适合用枪的地方，也会采用绞刑。 劳改徒刑不同于大明的刑罚。 秦王认为，罪犯也能产生价值。 想要在监狱中吃好喝好，获得一定的待遇，必须要劳动挣工分。 工分挣得多，还能获得减刑。 劳改徒刑最低三个月，最高无上限。 根据所犯罪行的恶劣程度，获得的刑期也不同。 造反罪，动辄就是一两万年。 杀人罪不判死刑，也是一百年起步。 犯了多种罪行，他们的刑期相加就是最终刑期。 规定这么多刑期，主要是为了防止恶劣行为的罪犯减刑。 秦王每一次特赦，最多减刑五十年。 这样重罪的罪犯，就不会因为特赦被释放。” 李盛礼听到张书航的解释，他就知道刘家彻底完了。 刘三峰的刑期是八百二十九年，他就是运气好，遇到几次特赦，也不会从监狱中出来。 李盛礼不解的问道:“秦王这么做，他就不怕刑期太高的罪犯，对未来失去希望，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魏书航笑着说道:“这些人罪有应得，不犯重大罪行，也不会被判罚那么多年。 判这么多年，基本上一生都待在监狱里，他们也不会危害社会。 在监狱中，想活那极为艰难，想死就太容易了。 能苟延残喘下去，大部分人都想继续活着。 真有本事的人，那就靠自己减刑出来。” 魏书航给李盛礼解释这么多，就是为了感谢他。 他要不是从李盛礼那里了解到刘家出海的大概时间和位置。 他这个小人物，也没有办法为老爹和叔叔伯伯报仇。 他三舅有着九万亩桑树林，他是有非常多田产的大士绅。 魏书航母亲家族这么显赫，不可能嫁给一名默默无闻的书生。 他们魏家之前，也是广东有名的大海商。 四年前一次走货时，他们家的商船一艘都没回来。 同行的刘家，一艘船都没有少。 魏家就一直在怀疑，是刘家在黑吃黑。 家族中有传言，刘家与外面的大海贼，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魏家一直没有证据，因为家主等人的阵亡，加上损失大量人手和银两，已经无力同刘家抗衡。 他们一直隐隐不发，找机会捉住刘家一个掌柜，用酷刑让他开口。 确实是刘家联合大海盗刘香，吞并了他们魏家的船队。 魏家正想找机会报仇，秦军就打到广东，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打断了他们复仇的计划。 魏书航了解到刘家出海掌大概的时间和地点。 魏家之前也是海商，了解出海的各种细节，派人暗中盯着刘家的动向。 那么多人员和物资，调动起来不可能毫无痕迹。 魏书航确定好刘家的动向，他立刻把这个消息汇报给广东巡抚金银花。 没想到市舶司这么给力，刘家一艘船都没逃出去，主要人物全部被判刑，只剩下一些孤儿寡母。 “少爷，老爷叫你尽快回家。” 李盛礼看到家中的管家过来通知他。 “魏兄，家父有事情找我，我们有时间再聚聚。” “我也要回工厅办事，我们有时间再聚。” 李盛礼辞别魏书航，他乘坐马车赶回家。 他看着赶车的管家，根据《秦王律》，他们家的所有仆人，都已经重新签订用工合同。 属于他们雇佣的工人，而不是之前的奴隶。 “福伯，你不用叫我少爷，叫我名字就好。” “少爷，老……我已经叫了二十多年，想改口也不容易。” 李盛礼很快回到家，他看到身子骨不太好的族长大伯，正坐在主位上。 几个和他们家关系很好的海商，都来他们家里开会。 这种郑重的场景，之前几年没有遇到过，但现在频繁发生。 上一次他看到这种场景，还是他哥主持，要把广州城献出去。 “盛礼，你来主持这次会议。” “好的，大伯。” 李盛礼知道这是族长大伯在培养他。 这也得益于他哥的关系，他哥要不是成为一名秦王府的官员，继承人肯定没有他的份。 自己再有才能，那最多也只能当一名掌柜，负责某一个方面的事务。 李盛礼很快站到他大伯旁边，谦虚的说道:“各位叔叔伯伯，大家今天能来我们家，主要就是看到刘家今天的下场。 我们李家今后肯定按时交税。 小侄建议大家，暂时先老老实实的交税，静待局势的发展。 小侄之前就说过，摸不透秦王的秉性之前，我们处在弱势，就要先遵守秦王定下的规则。 秦王手握着刀枪，想要抢夺我们的财产，那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现在秦王愿意讲规则，哪怕这个规则在离谱，我们也要遵守规则。 何况只是交税。” 李盛礼直接表明李家的态度。 他现在可不敢莫棱两可，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出他们家门口，转身就去举报他们家。 刘家那么快灭亡，肯定有内部的人通风报信。 秦王府的官员刚来到广东，没有内部人士指点，他们根本不知道走私的细节，想要抓人极为困难。 “交税交税，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现在我家里人，连家里的丫鬟都不敢碰。 做生意又要交税，大明真是太废物了，怎么就不能强大一点。 秦王一点不尊崇孔孟之道，天天想着与民争利。唉！做商人真难。” “现在这个局势，只能这么办。” “现在的情形，只能交税。 市舶司缉私队太厉害了，我专门去海边看。 三艘大型军舰，数十艘小船。 看着市舶司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态度。 只要被发现与走私相关，直接就被抓走审问。 就咱们这个身子骨，去班房里面走一圈，谁能挺得住审问。 钱是挣不完的，家族要没了，挣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我们出海，挣的是大钱，商税这些小钱，放就放过了。 只是出海要给海盗们交份子钱，还要给官府交税。 如果官府把海盗全部清剿，那样就容易接受。 官府收税，最起码是明码标价。 官吏想要多收税，我们还能通过各种途径反抗。 那些海盗心情不好，随意增加加份子钱的数额。” “真能这样就好了，每年的份子钱也很多。 我是做茶叶生意，茶叶属于农产品，普通茶叶的税不算高，名茶税才高。 真的不用交份子钱，那交税也行。” “丢雷老母，官府收税却不保护我们。 我们交税供着那帮官员吃喝玩乐，想想我就气死了。” 李盛礼看着他们不断的争吵，但大部分人都倾向于交税。 “各位叔叔伯伯，小侄了解，广东海贸公司，五号准备出海。 他们还准备了大量的武装商船护航。 我们可以跟着广东海贸公司跑一趟试试。 看看他们的武装商船，能不能保护航道。” “丢雷老母，武装商船而已，谁的船还不是武装商船。 就咱们这些船，吓唬吓唬小海盗还行，遇到大海盗，那就是一个活靶子。 商船为了大量载货，船底比较扁平，船只载重也比较高。 商船根本跑不过军舰，在海上就是一个大活靶子。” 李盛礼拱了拱手，继续说道:“各位叔叔伯伯稍安勿躁，官府的武装商船，那和我们理解的武装商船不一样。 市舶司缉私队所用的船只，就是他们说的武装商船。 他们的武装商船，也不会装货物，装的都是大炮和士兵。” “什么？官府管军舰叫武装商船。 这种大型军舰都叫武装商船，那他们海军用的军舰会多大。 他们难道是西夷人用的那种两个桅杆两层夹板的大军舰。” “可能是真的，官府把壕镜的葡萄牙人打跑了。 他们抓到那么多葡萄牙工匠，其中应该有会做军舰的工匠。 这些工匠落到官府手中，那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些人，让他们建造军舰。” “这样的话，我们也可以试一试。 为了安全，先出一两艘船，观察一下官府的实力。 他们真能在海上保护我们，交税也不错，最起码比交份子钱稳定。 现在广州海面的话事人是刘香，他是投靠了西夷人，给红毛当狗腿子。 哪天红毛心情不好，再换一条狗，我们还要重新送女人送钱，建立新的关系。” 李盛礼拱了拱手，道:“各位叔叔伯伯达成一致意见，这事儿就交给小侄我去办。 我去广州巡抚衙门沟通，等待小侄我的喜讯。” 李盛礼看到他家的盟友达成一致意见，终于放下心。 他们这几家都相互联姻，每一家都沾亲带故。 一家出事，就可能连累他们所有人。 李盛礼去广州巡抚衙门联络，他直接找魏书航牵线搭桥，联络上广东海贸公司总经理于福运。 李盛礼说明来意之后，于福运同意了他的请求，约定好五月五号一同出海。 正文 第219章 出海 遇海盗 ，明末逐鹿天下 4332年，五月五日，广州码头。 五十八艘货船正停靠在码头附近。 码头上正有十艘货船在装运货物。 大量的马车把货物运到码头上，都用绳索打包好。 码头上的蒸汽起重机，吊钩正不断移动。 蒸汽起重机属于龙门吊，货船和马车位于龙门吊的下方。 蒸汽机带动吊钩在钢制架子上移动，可以非常方便的把半吨重货物，从马车上直接调运到船上。 李盛礼看着蒸汽起重机装货的速度，他感慨的说道:“这就是报纸上介绍的蒸汽机，这种机器真是太先进了。 有了蒸汽起重机，平时需要一个时辰的装货量，现在只需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能装卸完成。” 货船在装货的同时，市舶司的税警也在查验货物是否和缴税单相同。 临时更换货物，可以提前申请补交税款。 一旦被查出来，就按偷税漏税处理。 十台蒸汽起重机工作效率极高，十艘货船已经装满。 他们在拖船的牵引下，正在向码头外移动。 王福财跟在杨文才的身边，他不满的滴咕道:“东家，要不是这些后来的海商插队，咱们现在就都启程了。” 杨文才瞪了他一眼，道:“不要胡乱说话，少出海一天，又能有多大影响。 出海的船队规模越大越好，人多力量大。 一旦在海中发生事故，多一个人那就多一分力量。” 王福财听到杨文才这么说，他也看到他们的船升起船帆。 他在嘴上不断念叨:“妈祖保佑出海顺利，妈祖保佑……” 王福财看看向外面移动着船，又看着自己站在码头上。 “东家，我们还没有上船，船怎么开走了。” 杨文才一巴掌拍在王福财的脑袋上。 “我早就告诉过你，又熘号了。 我们装满货，要把码头让出来。 一会儿于福运总经理还要给我们开一个小会，开完会乘小船上船走。” 广东海贸公司总经理于福运，把所有和他们一同出海的海商全部叫过来开会。 于福运看着这些人，眼神凌厉的说道:“在出海之前，我有几件事情要先说清楚。 你们如果有人不同意，听我说完就可以申请退出。 第一件事，出海的船强制添加一道菜谱凉拌豆芽菜。 黄豆芽、绿豆芽或是其他豆芽，可以按你们的口味选择。 但这道菜的做法必须凉拌，每艘船都必须有这道豆芽菜。” 众多海商不懂得官府要求这件事干什么？ 他们吃什么菜，官府还要管。 但这件事情极为简单，黄豆和绿豆，都是比较便宜的豆类。 这些豆类也耐储存，只需要一把黄豆或绿豆，就能发出大量的豆芽。 只是凉拌豆芽菜，这道菜未必好吃。 但他们广东人，什么东西不能吃，只是区区一道凉拌豆芽菜。 于福运也不明白，秦王苏河特意给他写信，郑重交代出海必吃这道菜的原因。 但他们出海行船，本来就有豆芽菜这道菜。 只不过大部分都是炒着吃或煮着吃，凉拌豆芽菜，这种吃法很少见。 于福运看到众位海商没有反应，认可了他这个要求，继续说道: “众位愿意跟着我们广东海贸公司的船队行动，这是对于我们公司的信任。 但我提前说好了，一旦遇到海盗或是风暴，我们公司的武装商船，会尽力去救助你们。 但因为其他原因造成的损失，我们公司不负责赔偿。 有人私自脱离船队，出现任何事故，我们也不负责任。” 李盛礼拱了拱手说道:“于经理客气了，遇到天灾和海盗，这就是我们运气不好。 到那时只能自求多福，不会怪罪您的船队。” 于福运看到海商的态度很好，他起身说道:“你们各自登船，准备好后，我们就出海。” 海商们都各自登上自己的货船。 于福运没有登船，他在码头这里等待一个人。 等了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位精干的军官，后面跟着两名警卫，向着码头这里走来。 他穿着现役的军装，这是于福运极为羡慕的服装。 脱下来之后，再想穿着就非常困难。 “曹参谋，欢迎你来到我们公司指点。” 曹正圆客气的说道:“于经理客气了，我这个小人物，能指点您什么？您可是我的前辈，我要向您学习。” 曹正圆非常客气，他今天为了等待一种仪器到达，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会儿。 他是军校四期生，参谋科制图专业，一个人员十分稀少的专业。 从军校四期开始，军校就开始分为公共课和专业课。 专业课深入培养军官的某一种能力。 曹正圆身后两名警卫一言不发，手上提着一个大木箱，警惕地看着四周。 他们是于南海舰队总督李青木的警卫。 这些人不是为了保护曹正圆，是为了保护木箱子里的仪器。 曹正圆只是一名南海舰队的参谋，参谋不带长，说话都不响。 “于经理，你可不可以稍等一会儿，我们把这身衣服换一下。 穿军装不太好。” “码头旁边正好有我们公司的会议室，现在那里没人，正适合你们换衣服。” 于福运立刻把他们引领到刚才开会的地方。 他知道曹正圆带着秘密任务而来。 他连军装都没有换好，就急忙赶到码头这里，可能是怕错过出海的时间。 于福运看到他们换好普通衣服出来，他向曹正圆询问道: “曹参谋，您在船上有什么需要。” “于经理，给我们一间靠近甲板的房间。 我们白天和晚上，会经常来到甲板上。 还会经常询问船队所处的位置，最好配备一名熟悉海路的向导。” 于福运听到这两个要求，他松了一口气。 曹参谋的这两个要求，都能轻易就实现。 于福运很快带着曹正圆，登上了他的旗舰鸿运号。 这是一艘比较特别的武装商船。 它长达二十多米，只有单桅杆单层甲板。 但在甲板上，布置四十多门火炮，其中有四门是舰炮。 船头和船尾，还各有两具火箭弹发射器。 每一侧船舱，都有四具火箭弹发射器。 装备勐火弹和延时引信的火箭弹，计算好距离，弹头会直接在船上炸开。 大量的勐火油在空中掉落燃烧，火海能覆盖一片区域。 木质船身沾上一点，就会被烧一个大窟窿。 火箭弹只有常规的黑火药火箭弹，只能打击近处目标。 那种特殊的火箭弹，只能军队使用，他们船队属于民间武装。 不允许使用这种较为危险的弹药。 于福运看到一切准备就绪，他下达出海的命令。 “扬帆，启航。” 领头的武装商船鸿运号，船上响起洪亮的汽笛声。 这是船上一个小锅炉，喷射蒸汽发出的声音。 船上也布置一个蒸汽机，这个蒸汽机主要控制着船帆的升降。 还能为船舶提供一些动力，例如房间的风扇还有舰炮的牵引。 鸿运号领航，五十八艘货船跟在鸿运号后面。 还有九艘比鸿运号稍小的武装商船，护卫在船队两侧。 每艘船的桅杆上，都有一个银币图桉的旗帜。 这是市舶司发放的旗帜，船只有这个旗帜，就不会受到缉私队武装商船和秦军海军军舰的拦截。 杨文才看着武装商船已经升起帆，他命令货船跟着官府的船队后面。 他已经写好了遗书，他也让自己船员每个人都写好遗书。 每一次出海，那就是在拼命，要交代好后事。 他已经四十多岁，再不拼命就没有拼命的机会。 这次必须任性一次，在这个大时代中拼一拼。 拼出成果，他就能为自己家族留下一笔庞大的财富。 哪怕是拼失败了，有儿子杨腾飞带领家族走下去，他们杨家也不会没落。 船队缓缓前进，靠着两岸向海洋行进。 王福财站在甲板上，为杨文才介绍两岸的情况。 “东家，这里是香山县，前面那个地方就是壕镜，之前被西夷人占据。 现在已经被官府重新夺了回来。 官府正在这里修建炮台，估计是为了防备大明水师。 东家，岸边这种水泥池子，这是干什么用？ 水泥修路修码头，都是很好的材料。 我看到有人用混凝土建房子，建出来的房子非常结实，再也不怕台风把房子吹塌了。” 杨文才看了一眼，他就认了出来这种设施。 “这是在海边修建盐场，这种布置和自贡盐场一模一样。 等到海边的盐厂建设好，相信秦王的治下，就再也不会缺盐了。” 现在是五月，海面上以西南风为主。 船队南下，逆风而行。 船队的船员，都是多次进行航海的老船员，知道如何调整船帆，让船队逆风而行。 曹正圆看着船队的特殊行进路线，他说道: “帆船逆风行驶时，需要侧转船身，使帆与船身形成一定的角度。 帆的一面鼓满风，另一面所受的压力较小。 船体就利用这种压力差前进。 这样前进时，船的行进方向与目的地方向有偏差。 因此，帆船航行一段时间后，需要通过调整帆的方向，来改变航向，从而呈之字形前进。” 曹正圆看着船队行进，他不时用铅笔记录信息。 偶尔还在海中抛下一些木球，查看木球顺着海洋流动的方向，记载着洋流的流向。 他不时拿出一个奇特的仪器，通过这个仪器观察船队的方位，并记载到他的海图上。 这就是他的主要任务，记载船队经过的海图和水文气象信息。 他拿的仪器，这是南海舰队第一舰队提督陆远山儿子陆凌霄，发明的六分仪。 这个奇特的仪器，配合科学院制作的经纬图。 就能在海上任何一个地点，确定船只所在的方位，这种仪器能在大海上导航。 曹正圆之前在汉中学习时，还不相信竟然还有这种令人不可思议的仪器。 他使用过后才发现，这种仪器真有这种神奇的效果。 现在他用的六分仪，已经是第三代最新版，使用非常方便。 航海有了六分仪导航，船队就再也不会迷航。 他身边的两名警卫，也是专门负责保护六分仪，绝不允许它被敌人，特别是西夷人获得。 紧急时刻，这两名警卫会和六分仪同归于尽。 ……………………………… 李盛礼站在甲板上眺望，旁边的掌柜子不解的问道:“少爷，你说官府这些人，怎么会选择在五月份出海。 这个时间南下，大部分都是逆风。 为什么不等北风到来，他们再南下。 这样就能借助风力，以最短的时间来到吕宋岛。” 李盛礼也有一些疑惑，他也猜不出来官府的目的。 “这样也没事，只是速度慢一些，对船体的损耗有些高。 我们还是能到达目的地。 只要我们此行顺利，回来的时候正好顺风。 这样就没有浪费时间。” 李盛礼说着话，他用新购买的望远镜，在海面上四处看着。 他很快发现，船队的前方，出现二十多艘战船，这些船只很多都是伤痕累累。 当他看到船队悬挂的旗帜，童孔立刻紧缩。 “我们碰到海盗了，这是刘香的海盗船队。” 很快有一艘小船，来到李家船队附近。 “你们紧跟着船队附近，武装商船会迎战海盗，你们不要靠近战场。” 李盛礼听到这个吩咐，他立刻指挥自己家的船队，向着官方船队靠近。 他看着官府的武装商船，手尾相接排成一列，前去迎战刘香的海盗船队。 ……………………………… “大当家的，我们这次从葡萄牙人那里，买到一艘大型军舰。 这是北上一定能击败郑芝龙，彻底掌控广东海面的控制权。 郑芝龙不顾十八芝的兄弟情谊，已经吞并大部分兄弟的势力，只剩下咱们还在顽抗。 郑芝龙都把我们撵到广东这里，还紧追不舍。 他一定没有好下场，哪怕是被大明招降，也改不了他是一个海盗的身份。” 刘香一脸煞气，他张开臂膀，自信的说道:“有了我的座舰屠龙号，击败郑芝龙不难。 等到我们打败郑芝龙，我就是这片广大海域的主人。 到时候我带兄弟们吃香的喝辣的。 有人会为我们送来绝色美女，有人会送来大把的银子。” 刘香极为自信，看着自己麾下的座舰屠龙号。 这个还不算老旧的双桅杆双层甲板军舰，已经纵横大海数十年。 他相信在广州附近的海面上，没有任何一艘战船，是屠龙号的对手。 “我们还要感谢秦军这个势力，要不是他们把葡萄牙人的重要殖民地澳门占领。 那些看不上我们的葡萄牙人，也不会卖给我们威力巨大的军舰。 这也是我们的卖命钱。 这是北上把郑芝龙打跑之后，我们还要完成葡萄牙人的任务，给秦军一个难忘的教训。” “大当家的，咱们又能上岸抢掠了。 岸上的小娘子滋味儿才好，uu看书也让兄弟们开开荤。” 桅杆上突然跳下来一名海盗，语气欣喜的说道:“大当家的，北面来一支庞大的商队，看上去有五十多艘大货船。 抢到这个肥羊，我们今后一年就不用愁了。” 刘香语气沉着的询问道:“船上面有没有升起我们发放的通行令旗。” 他在一些事情上不讲规矩，但在这件事情上很讲规矩。 他已经是大海盗，杀鸡取卵的事情，他还是不会做。 “大当家的，他们没有悬挂我们的令旗。” 刘香用简陋的望远镜，仔细观察对方的船队，发现没有威力十足的军舰，这个船队他能拿下。 “胆子挺大，不来拜我的码头就敢出海。” 刘香抽出腰间的配刀，大声喊道:“挂上开战旗，通知兄弟们干活了。 不用留手，除了船上的女人，所有人都给我抛海里喂鱼。 要让这条航线的海商都记得，不给我们送钱，他们寸步难行。” 刘香带着他麾下的海盗船，向着船队发起进攻。 正文 第220章 剿灭海盗刘香 ，明末逐鹿天下 武装商船鸿运号围杆上的瞭望员，通过高倍率望远镜观察海面。 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海盗船队。 于福运得到消息之后，他让所有货船都聚集在一起。 广东海贸公司的货船上，也有少量的大炮，船员也经过初步培训，船上有装备步枪的武装队。 货船遇到海盗小型船只的袭扰，他们也有一定的自保实力。 于福运带着所有武装商船，排成一个纵列，船只的一侧对准这些海盗船。 通过武装商船侧舷数量庞大的火炮，集中火力击毁海盗船只。 于福运带领着武装商船，从下风口保持队形，慢慢向着海盗船方向接近。 他这段时间没少和南海舰队参谋曹正圆交流。 于福运从他口中，了解到一些海战常用的作战队形。 海战复杂队形，需要变阵完成的战术，他们这个团队肯定做不出来。 武装商船跟着旗舰，保持一字长蛇阵，这些优秀的船长还能做到。 于福运也没有足够的旗语手，靠旗语指挥其他武装商船。 他只是提前通知，这些武装商船的船长，跟随他行动。 鸿运号开向哪里，这些船就跟着鸿运号后面。 鸿运号开炮进攻哪个目标，这些船就开炮跟着攻击这个目标。 ……………………………… 刘香的船队顺风而行，它可以更快速的接近这些货船。 他们能用眼睛看到船队大概的模样时。 刘香突然看到从商船的船队中，冲出来十艘护航的商船。 这些商船上面装备一些火炮，应用的战法，与他遇到的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差不多。 只不过这几艘商船，上面的火炮都非常小，看着就威胁不大。 刘香举起钢刀向前挥舞道:“我们顺风速度快，我的屠龙号会利用红夷大炮击毁对方的武装商船。 其余船只都给我冲上去打接舷战，只要咬上这些货船，他们绝对跑不了。” 其余海盗船，上面的火炮非常少，只能打接舷战。 这也是海盗常用的战法，只有像他座舰屠龙号，这种红毛人的军舰，才能通过火炮进行海战。 在刘香的印象中，火炮的威力与炮口粗细相关。 炮口越粗的大炮，它的威力越强。 这些陌生船队上面的炮，还没有他屠龙号上面的炮粗。 这些船的大小，也没有他这艘船大。 他觉得这些人只是东施效颦，没有红毛人军舰厉害，还想学习红毛人的战术。 只要其余海盗船只能拖住这些船一小会儿。 他就能凭借屠龙号强大实力，把对方所有船只都击毁。 刘香对自己极有信心，应该是对自己坐下这艘屠龙号有信心。 他见识过西班牙人清剿海盗，只用两艘这种军舰相互配合。 海盗十余艘战船很快就会被击毁，它们一点伤都没受到。 刘香就是见识了这些人的强大，才去投靠他们。 ……………………………… 于福运来到舰炮的炮位上。 两名士兵抱着舰炮的炮弹，正在给舰炮装弹。 分布在战舰一侧的两门舰炮，全部装好弹药。 他向炮长询问道:“怎么样？能打到那艘最大的海盗船吗？” 炮长有些羞涩的说道:“于经理，我的炮兵技术不算好，高端的打法我不会操作。 我只会直瞄，还好舰炮直射比较精准。 再靠近五十米，我就有信心打到那艘大船。” 于福运开心的说道:“那好，我们就前进五十米。” 他指挥鸿运号，继续靠近海盗船。 “于经理，海盗船大部分战船，向着我们船队冲过来。 现在距离已经足够，使用火箭弹吧！直接把这些海盗舰船烧毁。” 于福运听到这句话，他连忙制止道:“不行，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必须等到舰炮开炮，消灭那艘大的海盗船。 我不知道对面海盗船火炮射程是多少？ 没有足够的把握，绝对不能开炮。 一旦打草惊蛇，对面火炮射程又足够长，我们就被动了。 到时候那艘大型海盗船采用风筝战术，我们根本没办法应对。 战败对我们的影响太大。” 于福运让火箭弹提前瞄准这些密集的海盗船。 这些海盗船船头直接冲着他们船队冲过来。 而不是侧舷对着他们船队斜插过来。 如果是后者，于福运还要担心，海盗船准备用大量火炮消灭他们。 他看到海盗的做法，就不再担心。 海盗船直接冲过来，速度肯定极快。 但这也说明海盗船的火力不足。 他们肯定是采用常见海盗船，跳帮接舷战的方式。 于福运想着，他就笑了起来。 这些人毕竟只是海盗，后面又没有一个工业化国家支撑。 他们怎么可能，够买得起大量的火炮。 他之前还在汉水水师时，也帮助过暗卫运火炮给闯军。 亲眼见证过，军队采购价格几千两银币的火炮，使用寿命已经过半。 闯军购买这些火炮，还需要花费数万两银币。 这些人只是海盗，根本没办法购买到大量火炮。 这些海盗即使非常有钱，西夷人也不会卖给他们先进的武器。 西夷人不可能在这片海域，培养出一个竞争对手。 “于经理，海盗的大型军舰，已经进入我们舰炮的射程。” 于福运听到炮长的汇报，他立刻下达命令。 “两门舰炮瞄准海盗的旗舰。 舰炮炮击之后，火箭弹自由射击。” 炮长在炮兵准备时，他就通过调节炮口的位置，锁定了海盗的大型军舰。 炮长听到于福运的命令，他立刻下令到。 “舰炮准备开炮，所有人注意规避，不要站在红框范围内。” 炮长趴在舰炮旁边的望远镜上，观看着海盗大型军舰所在的位置。 “炮口左旋一度，上旋零点八度。” “一号炮台准备完毕。” “二号炮台准备完毕。” “一号炮台和二号炮台依次开炮，注意船只的稳定性” 炮长下达开炮的顺序，武装商船承受不住两门舰炮同时开炮的后坐力。 必须要把它们开炮的时间错开。 “开炮！” 炮长一声令下，炮兵拉下舰炮的炮绳。 弹黄推动撞针，撞击在炮弹的底火上，炮弹内的黑火药剧烈燃烧。 推动着炮弹头，高速向着目标飞去。 炮弹飞出炮口时，舰炮也顺着滑轨高速向后滑动。 随着舰炮的滑动，武装商船立刻开始倾斜。 船只因为重心的缘故，不断海面上摇晃起来。 船只稍微平复一些，炮长又下达命令。 这就是小马拉大车，武装商船这种小船，很难承受舰炮的后座力。 舰炮再次开火，炮弹继续向着海贼旗舰飞去。 鸿运号发生了比刚才更加剧烈的晃动。 于福运连忙指挥，大声喊道: “打开蒸汽机，把舰炮牵引回固定炮位。” 舰炮的吨位太大，只靠人力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把舰炮归位。 还好船上有蒸汽机，凭借蒸汽机的动力，很快就能把舰炮归位。 于福运看到鸿运号已经平稳，他查看炮击的成果。 鸿运号两发炮弹打出去，一发都没有击中海盗的大型军舰。 但他已经听到，其他武装商船舰炮开炮的声音。 他船上八门火箭弹发射器，也想起火箭弹升空特殊的飞行声音。 ……………………………… 刘香的屠龙号已经逼近对方船队。 他看到自己麾下的海盗船，向着这个船队冲去，船队的距离快速接近，对方却没有反应。 “我的战法果然正确，对方船上那些小炮射程很近。 咱们也冲过去，利用船上的红夷大炮，直接把自己对方的反抗力量击毁。” 刘香屠龙号上的红夷大炮，那可是葡萄牙人制造的真正红夷大炮。 射程极远，威力十分强大，他面前的这几艘商船，根本挡不住红夷大炮炽热弹的进攻。 刘香已经露出胜利在望的神情。 他突然听到几声巨大的响声。 随后就看到，对方船队打头的船只，侧弦冒出巨大的硝烟。 “大家不用害怕，他们是炮击冲过去的兄弟们，继续瞄准前方的武装商船。” 刘香正在给船上的兄弟们鼓劲。 他就突然感觉到，屠龙号周围有几声重物落水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对方的火炮炮管那么细，怎么可能打得这么远。 还好对方炮兵准度不行。” 在船上开炮，通常命中率都不高。 都是依靠火力密度取胜，只要他在前进一段距离，屠龙号上的红夷大炮就能开火。 刘香刚这么想，他就听见刺耳的炮声连续不断响起。 大部分炮弹，都擦着船的四周飞过去。 但有两枚炮弹，一枚击中甲板，一枚击中船体水线之下。 “还好不是炽热弹，我的屠龙号具有密封舱。” 刘香刚这么说完，他就感觉轰隆一声巨响。 自己直接飞向天空，很快就没了知觉。 ……………………………… 鸿运号两轮炮击都没有击中海盗大型军舰，炮兵正在重新装填舰炮。 于福运站在甲板上，用望远镜看着其他武装商船的成果。 这轮炮击没有命中，他估计就要与海盗进入对射阶段。 其他武装商船第一轮炮击，炮弹都落空，掉在远方的大海中。 武装商船第二轮炮击，于福运看到有两枚炮弹击中敌舰。 一枚炮弹击中桅杆附近，舰炮炮弹装载十公斤黄色火药，爆炸威力极为巨大。 木质的风帆军舰，根本没有办法承受舰炮炮弹爆炸的威力。 于福运看到，海盗大型军舰甲板上的炮弹最先爆炸，直接把桅杆抛向空中。 甲板上的海盗，基本被清扫一空。 随后击中敌舰中部水线附近的炮弹爆炸。 这艘四十多米长的军舰，直接被炮弹撕开，断成了两节。 硝烟散去，海盗船慢慢沉没到水中。 于福运看到海盗大型军舰被击毁，他才把目光放在其余战场上。 舰炮开火的同时，武装商船上运载的火箭弹也发射出去。 火箭弹采用勐火弹弹头，勐火弹直接在海盗船上方爆炸。 彷佛下雨一般，不断有一团团火焰，落了下去。 这些火焰落在海面上，飘在海上剧烈燃烧。 随着水流飘到附近的海盗船上，火焰就在船只水线附近勐烈燃烧。 火焰掉落在海盗船上，特别是船帆和木质的甲板上，立刻勐烈燃烧起来。 于福运用望远镜观看，有团火焰掉在一名海盗的胳膊上。 火焰直接在这名海盗的胳膊上勐烈燃烧。 这名海盗用手去拍打，这团火焰立刻散开，但没有熄灭，持续不断的燃烧着。 海盗因为太疼痛，直接在甲板上打滚。 随着他的滚动，火焰直接粘在甲板上，剧烈的燃烧起来。 有很多海盗，无法忍受火焰的灼伤，他们直接跳入海中。 这就是勐火弹的威力，勐火油本来就是强大的助燃剂，它能直接飘在水上面燃烧。 在勐火油中添加白糖等粘稠剂，它能直接粘在人身上持续燃烧。 现在没有任何一种灭火方法，能快速熄灭勐火油引起的燃烧。 勐火油一旦烧起来，最常用的灭火方法，用水泼一点都不管用。 于福运看到海盗船受到火箭弹的打击，基本全军覆没，大量海盗船在不断燃烧。 没有被勐火弹击中的海盗，看到熊熊燃烧的海盗船，他们只能跳入大海中。 大海上也有一团团火焰，但只要不碰触到，总比船上安全。 他们这次作战，直接消灭了这群海盗。 这一战直接打出威名，让其他海盗不再敢抢掠他们。 “船队暂时停在这里，等海上的火熄灭，派过去一些小船，把活着的海盗抓上来。 我要从他们嘴中，了解一些西夷人的势力。 这些人都是壮劳力，是极好的矿工。” 武装商船停下来，后方的货船，得到海盗已经被剿灭的消息。 他们缓缓靠上来，看到了战场残酷的景象。 李盛礼惊喜的说道:“大海盗刘香，竟然被官府剿灭了。 这次跟官府出来，真是长见识了。” 登上李家的船，准备商量怎么跑路，跑不掉如何向刘香投降的海商。 他们看到海面上遍布着海盗船的残骸。 广东外海数一数二的大海盗刘香被剿灭。 “官府这一支船队的护航船队都这么厉害，那专业的海军实力能达到什么地步。” “没想到刘香这么不堪一击，早知道我们就把给刘香的份子钱，用于武装自己。” “我觉得凭借官府的实力，用不上几年，就能清剿航线周围的海盗。 这样看来，给官府交税，也是很合算的买卖。” 正文 第221章 交易 于福运看着依然在绘制海图的曹正圆。 他提醒到道:“曹先生，前方就是吕宋岛，我们即将到达马尼拉港。 这次只跑到马尼拉港，不准备在南下。” 曹正圆表情轻松的说道:“我已经掌握这一路上，风向和洋流的数据，也记载了航行的路线。 确定一些重要节点和岛屿所在的坐标。 这次绘制海图，大获成功。 只要有这份海图，军方在逆风的时候，也能快速找到吕宋岛。” 曹正圆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准备去马尼拉港逛一逛，考察一下西夷人的海港情况。 你们公司，方便把我安排进港口内吗？ 如果不方便，那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于福运看着曹正圆极为客气，他脸上带着笑容回道:“这事儿简单，一会儿给你换一身制服，跟着货船一起去马尼拉港。 我带着武装商船停在外海，我们的武装商船和军舰类似。 进入到港口内，可能会引起西夷人的误判。 我们暂时还不准备与西夷人发生冲突。” 于福运立刻就答应了曹正圆的请求，这是很容易办到的事情。 他和曹正圆简单交流一会儿，就离开这里。 船队即将靠岸，于福运要安排货船进入和出来的大概时间。 如果货船或是武装商船，在这里遇到意外情况，他们应该怎么处理？ 例如货船被西班牙人扣下，他们怎么展开营救。 武装商船与其他势力在这里开战，他们被迫离开这里，去哪里会合。 这些事情都安排好之后，于福运把公司的货船交给副经理顾云海。 顾云海带着货船船队和曹正圆，进入到马尼拉港口。 于福运看到货船已经离开船队，他吩咐道:“把那些救上来的海盗带过来，我要审问他们。” 这些海盗被救上来，直接关到武装商船的底仓里。 身体强壮的海盗，他们只要没感冒，就能活下去。 生病死亡的海盗，只能把他们抛入大海中。 长时间关小黑屋，总有忍不住的海盗，向他们投诚。 秦王府对于海上的事情还不了解。 有了这些海盗的口供，他们最起码能摸清，广州外海这些海盗的身份。 ……………………………… 顾云海在向导的带领下，来到马尼拉港。 马尼拉港是西班牙人建设的港口，他们欢迎所有货船来到这里贸易。 船只刚到港口，这些西班牙人，看到他们是汉人货船，立刻发出惊喜的声音，叫来一大帮西班牙商人。 顾云海听着他们叽里呱啦说着话，他根本听不懂。 他只能求助李盛礼等人，这些人常年在马尼拉港贸易，肯定熟悉整个贸易流程。 顾云海才第一次来，要先向他们学习。 李盛礼听到顾云海的请求，他立刻带着几个海上家族的管事。 这些人都能说流利的西班牙语，开始与这些西班牙人交流。 “顾大人，我找了几个之前相熟的西班牙商人。 咱们这次运来的货物太多，他吃不下这么多的货物。 他可以给我们介绍，西班牙其他商人。 我们在这里与西班牙进行了数十年的交易，双方还是有基础的信任。” 顾云海来这里，主要是与西班牙人建立稳定的贸易渠道。 他代表秦王府，肯定要与吕宋岛西班牙总督联系。 顾云海提出要求道:“李先生，你帮我打听一下，我代表秦王而来，能不能面见西班牙人的总督。 我们准备和西班牙人商量，两国互相开放港口通商的事情。” 李盛礼也理解，顾云海等人，必定是官府的人。 他们不看重货物赚取的银币，来马尼拉肯定有官方的事情要办。 李盛礼重新找到他们家族相熟的西班牙人。 这些西班牙人听到他翻译的话惊喜万分，要求亲自带着顾云海去面见总督。 李盛礼也会说西班牙话，他亲自给顾云海当翻译，在西班牙商人的带领下去面见总督。 曹正圆拿出画纸和铅笔，他用极为写实的手法，画着马尼拉港口的一切。 特别是港口停泊的军舰，还有马尼拉港的炮台，每一个细节他都不放过。 ……………………………… “塞德斯先生，你想去大明，现在去那里比较困难。 大明这个国度非常封闭，只有葡萄牙人在大明那里有一个小海港作为据点。 前段时间得到消息，葡萄牙人也被大明人敢下海。 逃走的那几个葡萄牙人，都被吓破胆，还说明人的火炮极为强大。” 总督对赛德斯先生十分客气，他的家族可是欧洲地位显赫的家族。 总督根本得罪不起，赛德斯的家族不止十分有权，还十分有钱，在南美那里就有几个大型银矿。 赛德斯先生是家族中的庶子，没有办法继承爵位，只能管理家族在南美的贸易。 敲门声响起，总督没有理会，敲门声不断响起。 “进来。” 总督看到他的副手，有些紧张的说道:“总督大人，安德鲁尔先生带来了一个明人，他自称自己的势力打败了大明。 他代表自己的国王，来和我们谈判，互相开放港口的协议。” 总督听到这句话，他直接站起身。 “这是真的吗？快把这位先生请进来。” 他们和荷兰人一直觊觎大明的庞大市场。 但大明极为封闭，关闭了境内的港口。 他们想要购买一些大明商品，都需要通过走私的手段。 他们和荷兰人在这里的军力太弱。 都通过各种方法，试探过大明水师。 荷兰人还在澎湖列岛，与大明水师发生战争。 他们在这里的实力太弱，荷兰人根本打不过大明水师。 没想到他们千方百计，甚至通过战争都没取得的贸易权。 这次竟然主动上门了，明人主动提出互相开放港口。 赛德斯也听到他们的谈话。 他大喜道:“这真是太好了，我正想去大明贸易，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主动来与我们贸易，还提出开放贸易港口。” 顾云海很快就见到总督和赛德斯。 他冲着这些人微笑的点点头，拿出一份公文，通过李盛礼递给这些人。 他来之前早有准备，这是广东巡抚衙门出具的公文。 秦王苏河发布开海禁的旨意，旨意中就特意说明，外国人也可以来开放海贸的港口贸易。 但他们必须按照进出口目录的税收，缴纳相关的税款。 总督看着一张布满汉字的公文，这上面没有一个西班牙字母。 他找来精通汉字的翻译，把它翻译成西班牙文字。 翻译看着公文上面大量的缺省字，这些字他都认识。 但一些字组成的词语，他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李盛礼帮助这个翻译，很快弄清楚公文上的意思。 顾云海和西班牙总督，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 总督笑得非常开心，他已经了解到，西班牙人也可以在广州港口购买大量的丝绸、茶叶和瓷器。 他派出一只船队，去广州购买这些物资，运到西班牙本土，那就能换到大量的金银。 顾云海向总督提出要求，他们想购买一些西班牙手中的特产。 总督向顾云海介绍塞德斯先生，他掌握着极多的西方特产。 赛德斯和顾云海，一起来到码头这里。 码头这里，已经有很多西班牙商人在交易。 其中有些商人非常惊喜，他们船队准备在近期出海，总不能空船回去。 都准备拉些木材返回，现在有北方大明来的名贵货物，这是非常好的消息。 这些货物拉到其他地方，一转手就是大笔金银。 ……………………………… 顾云海和赛德斯登船检查他们带来的货物。 李盛礼充当翻译，让两人能愉快的聊天。 顾云海做自我介绍道:“顾云海，广东海贸公司副经理，专门从事秦王府海贸。” 赛德斯同顾云海拥抱一下，道:“我常用的名字是赛德斯·冯·哈布斯堡。 我真正的名字，十多个词语组成的名字，说出这个你也记不住。” 他们互相通报姓名，开始进行交易。 顾云海立刻带着赛德斯，来到他们公司的货船上。 货船上主要是瓷器、茶叶和丝绸，这是华夏对外贸易的三大拳头产品。 广东贸易公司的产品，他们的质量更高，全部是精品。 赛德斯也是懂行的人，他看完之后竖起大拇指。 “云海，我的朋友。你这艘船上的货物质量很好，我会给你一个非常实惠的价格。 我很久没看到质量这么高的丝绸和茶叶。” 赛德斯非常高兴，这些货物都是质量极好的名贵商品。 把它们运到欧洲，要比普通的货物能翻几倍。 欧洲那些贵族，最喜欢这些商品，他们家族就能消化很大一部分。 把这些东西运回欧洲，也能向家里证明自己的实力。 顾云海和赛德斯，讨论着这些货物的价值。 他们对于货物的价值，精确到每一枚铜板。 数十艘货船的货物，每差一两银子，那都是一笔庞大的数额。 交易完成，顾云海向赛德询问道:“赛德斯，我准备买一些特殊植物的种子，比如用刀割可以淌出白色液体树的树苗，还有一些特殊植物和香料。” 赛德斯开始不想卖，收集这种东西太麻烦了，海运植物也很难存活。 当他听到顾云海的报价，双眼立刻发光，连忙说道:“我的朋友，你要买的东西，我都能给你弄来。 有一些东西，这里就有。 现在没有的东西，我也能从南美那里运过来，到时候我去广州港交易。 我准备带着船队去广州港，你们返回时，可以和你们同行吗？” “赛德斯，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船队，我们欢迎任何一个商人去广州港做生意。”顾云海立刻同意道。 ……………………………… 杨文才通过李家和西班牙商人安德鲁尔做生意。 他的翻译王福财，用蹩脚的西班牙语做翻译。 安德鲁尔竖起大拇指赞叹道:“杨，你的丝绸要比其他家的丝绸质量好。 我知道广东要开海禁，但我也给你个实惠价，十六两银子一匹，你卖不卖。 其他人的丝绸，那可是已经下降到十五两银子一匹。” 杨文才也感慨这些西班牙人的精明。 他们知道广州开海禁之后，好多西班牙商人准备到广州城采购丝绸。 这里的丝绸肯定会降价，这个消息根本瞒不住。 杨文才的丝绸，那是经过纺纱机进行纺纱。 纺纱也是一门技术活，机器纺纱能一直保持质量。 丝绸还是通过飞梭织布机生产，可以生产各种规格的丝绸。 机器经过多次迭代，生产的丝绸，质量更稳定也更高。 他的丝绸还经过化学染料印染，颜色十分通透，上面还有非常精美的花纹。 他的丝绸看上去质量就极高，远比其他海商的土步要强。 杨文才拿出水壶，直接把水泼在丝绸上。 “你摸摸我这种丝绸的顺滑程度，我的丝绸已经染完色，用水浸湿丝绸都不会褪色。 我这个质量的丝绸，怎么也要二十二两银子一匹。” “十九两，这是极高的价格。” “二十一两，不能再低了，一分钱一分货。 你拿我这种质量的丝绸，很轻易就能卖到高价。 这种质量的丝绸，给贵族做衣服，他们一定会非常欣喜。” “二十两，这个价格极高，再高我就准备去广州港看看。” 杨文才已经了解，这些急慌慌购买货物的商人，他们都准备近期出海返回欧洲。 可能和风向之类的东西有关。 但杨文才也不准备拖下去，见好就收。 真的拖下去万一这个商人觉得贵不买了。 他的货，还是要降价卖给其他商人。 “二十两就二十两，成交。” 杨文才和安德鲁尔达成协议，他们正式交割货物。 “我不准备空船回去，你们这里有没有棉花或甘蔗。” “有的，我在这里有个很大的种植园。” 安德鲁尔立刻说出棉花和甘蔗的价格。 杨文才都没有想到，甘蔗的价格能这么低，棉花的价格还算正常。 他的纺织工厂，棉花就要用尽了，现在还没有着落，正好采购大量的棉花。 剩下的采购甘蔗，转手卖给李宫，就能大赚一笔。 他们又达成一笔交易。 西班牙商人安德鲁尔开心的说道:“杨，你真是一个出色的商人。 我这里有一些宝贝，只需要八百两一件。” 西班牙商人说完，让仆从打开一个精致的礼盒，里面有一个雕花的玻璃杯。 杨文才立刻让翻译王福财搬来一个大箱子。 打开箱子，里面是更精美的玻璃杯。 “我这个玻璃杯，只要八十两银子，你要多少，我卖你多少。 你看我这个玻璃杯，比你的更精美。” 西班牙商人看到这个，他直接摇摇头离开了这里，现在的明人不好骗了。 正文 第222章 张献忠败亡 议和疑云 咚！咚！咚！ 三下急促的敲门声，已经熟睡的苏河，立刻睁开眼睛。 他看着同时醒来的王文君，安慰道:“你现在怀着孕，需要充足的睡眠，继续睡觉。 半夜来找我，这一定是出大事了，我去看看情况。” 苏河给王文君盖好被子，他起身穿好衣服，来到房门外。 女警卫团负责人鞠躬说道:“打扰王上了，李凤鸣参谋长和王仲策首相，都在凌云殿等着您。 他们联决签署命令，让我叫醒您。” “这事儿做得对，就应该按照程序叫醒我，明天去找李慧欣领赏。” 苏河夸奖警卫，他走到凉亭边，这里摆放着一个自行车。 他骑着自行车，走在水泥路上。 没有轮胎的自行车，骑着有些费力，但也比走路快很多。 路途太近，不需要马车。 李凤鸣和王仲策，他们两人能在半夜叫醒他，这是真的出大事了。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事，两广、云贵、还是河套。 两广刚占领，现在民心还没有完全归附，大明前几次试探，都被东南都督府挡了回去。 但大明朝未必甘心，两广可是大明财税重地。 云贵那里只是土司不稳，改土归流一直在进行中，很多土司不满意改土归流，经常搞事情。 如果当地屯垦兵团镇压不住，土司相互串联，真可能闹出大事。 河套地区，他们一直向着漠南蒙古区域扩张。 后金插手或是蒙古部落联合起来，很可能导致蒙古部落联合起来。 但有机枪和火炮存在，发生这种情况概率不高。 苏河来到凌云殿，这里的煤油灯全部点亮，房间内亮如白昼。 他看到房间内不只有李凤鸣和王仲策。 还有暗卫首领苏长胜，军情局局长杨千鹤。 苏河看到他们的表情都很严肃。 “出什么事情了。” 杨千鹤最先站出来说道:“王上，我们前段时间就收到情报。 大明进攻两广，在程乡县和南雄府接连失利。 二十多万明军，他们被第一军和第八军打得溃不成军。 直接打醒了南方的明军，他们不敢与我军硬碰硬。 看到我军无意北上，留下一部分明军守着重要关卡。 这些南方明军，转头就去围剿张献忠。 张献忠把明皇陵挖坟掘墓，崇祯皇帝对张献忠具有极大恨意，见两广已成定局，调兵围剿张献忠。 南直隶明军重兵围剿张献忠，又有湖广总兵左良玉盯着张献忠猛追猛打。 前段时间就有消息，张献忠被明军包围在怀宁县。 现在这个消息已经证实，张献忠本人被抓住，准备押往京城受审。 我们预估张献忠的下场和闯王高迎祥一样。 甚至他比高迎祥的下场更加惨烈。 张献忠的部下，大部分都被明军围歼，少部分逃窜出去。” 杨千鹤说完，苏长胜也站出来说道:“王上，接到情报人员的飞鸽传书。 辽东总督孙传廷带领关宁军，准备从辽东北上河南。 他与河南总督卢象升的天雄军，准备一起围剿在洛阳的闯王李自成。 根据我们的兵棋推演，李自成的胜算不足一成。” 苏河听着张献忠败亡的消息。 他早有准备，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大明朝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还不是明朝末年，大明朝廷还有几分元气和一些忠臣良将。 苏河夺下陕西云贵等地，这些都是大明朝廷需要花大笔银子救灾的地区。 没了急需花钱的陕西地区，还有徐光启用他生命，帮助大明朝搞到一笔钱。 让崇祯皇帝意识到，矿税和盐税，还能征收那么多钱。 大明朝廷又被他们多次暴打，认识到火枪火炮的厉害。 现在大明精锐明军，已经是纯火器部队。 张献忠还不如李自成，他只从秦军这里获得少量的火器，没办法补充损毁的火器。 火器损毁之后，他们也没有能力修复。 大明兵力多，武器还先进，对付张献忠时，士气也有保证。 大明朝廷应该也察觉到，有张献忠和李自成等人，从内部捣乱。 他们没有办法集中全部实力，应对秦军的进攻。 这才趁着秦军把注意力，放在两广和蒙古草原时，集中全力剿灭张献忠和李自成。 张献忠已经被明军剿灭，如果暗卫没有探查到孙传庭部的动向。 真让孙传庭带领关宁军，参加围剿李自成的战役。 两支大明火器最强的部队，合作围剿李自成。 凭借李自成现在的实力，不可能挡住明军。 苏河面色如常，吩咐道:“这一天早晚会发生，大明的实力增长，张献忠，李自成等人不提升自己部队的实力。 他们败亡，那只是早晚的事情。 但不能让大明胜利的这么轻松，暗卫加强对李自成的扶持。 通过李自成这支军队，持续不断消耗明军的实力。” 苏河说完这句话，他又补充道: “做好大规模战争的准备，张献忠已经败亡。 等到李自成也败亡，我们和明军中间就没有了缓冲地带。 让大明朝廷可以集中全力，与我们进行决战。 这场战争的胜负，将决定天下的归属。 为了取得先机，李自成败亡的时候，很可能就是大战爆发的时候。 我们现在就要进入备战状态，做好一切准备，应对大规模战争的来临。” 苏河已经意识到了，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就会与大明展开决战。 现在决战，不是最完美的时机，但他们已经准备好。 所有军队都完成了武器换装，军校已经培养了四期学生，第五期学生将会今年毕业。 秦军军队的军官，现在储备充足。 各个城市的警备军，就是后备部队。 可以随时抽掉警备军，加上新兵营的士兵，新建五到八个军。 占领两广地区后，他获得消息，船队已经出海。 他们通过海贸与世界各国贸易，工业已经盘活。 经过几年的准备，储备了大量新式官员。 哪怕是近期就执行统一战争，秦王府现在也能承受。 “王上，事情不太对。”李凤鸣皱着眉头说道。 “凤鸣，你发现什么问题？”苏河询问道。 “王上，你不觉得辽东总督孙传庭，准备带大量的关宁军进入河南。 这件事有极大的蹊跷，正常情况下明军绝不会这么做。 关宁军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抵挡建奴。 现在关宁军无视建奴近在咫尺的威胁，这很让人意外。 大凌河战争刚过去不久，明军和建奴的冲突也一直没停。 河南那里，指凭借卢象升，也能稳定当地局势，没到必须调孙传廷南下的程度。 我猜测一种可能是建奴出事了。 但这事概率不大，另一种可能是……” 李凤鸣说这句话的同时，他把手指分别点在了面前地图的沈阳和京城。 苏河立刻反应过来，道:“凤鸣的意思，你觉得大明已经和建奴，他们两方准备联手。” 李凤鸣点点头，分析道:“我觉得大明和建奴，已经暗中议和。 最起码他们已经有了默契。 这样大明朝廷才放心，把孙传庭和大部分关宁军调往河南地区。 我们给予大明和建奴极大的压力，很可能促使这两方势力放弃仇怨，联合起来共同抵挡我们。” 苏河之前就担忧，大明朝廷会和建奴联合起来，导致火器技术扩散到草原。 他不想把大明朝廷逼到死角，这才没有优先攻打北方地区。 没想到苏河给大明朝廷留一些战略空间，他们依然选择这条苏河极为厌恶的道路。 大部分文官集团，都极为短视，做出令人哭笑不得的选择。 其中就以两宋文官最为突出。 联合金人灭辽国，联合蒙古灭金国，这种极为愚蠢的操作，智商正常的人都想不出来。 苏河下定决心，语气郑重的说道:“暗卫和军情局，分别调查这件事。 看一看，大明是否和建奴议和。 大明真和建奴议和，我们立刻出兵，不能给两方联合的机会。 在议和早期，还能阻止他们合作。 真到他们深入合作，再阻止就晚了。” 苏长胜和杨天鹤，立刻站起身行礼。 他们他们保证，尽快查出事情的真相。 李凤鸣参谋长，代表都督府保证道:“王上，我这段时间去各地考察军备。 主力部队都已经换装完成，富裕城市的警备部队，也完成了武器的换装。 云贵广西地区百姓参军很热情，今年新兵就招收十五万人。 参谋部会根据各军的实力和位置，制定相关的战略。” 王仲策也代表内阁发言道:“王上，我们的战争经费，足够支撑几场大的战争。 内阁会加快官员的选拔，国子监的学子，也会培育更长时间，暂缓外放为官。” 李凤鸣和王仲策，都已经听出来苏河态度的坚决。 大明和建奴议和，这是大概率的事情。 没有议和，大明朝廷根本不敢动辽东地区的明军。 他们立刻表达都督府和内阁的态度。 苏河听完他们的表态，笑着说道:“我刚才想到大明和建奴可能议和，我有些失态。 我们不能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在没有准备好时，就发动大规模战争。 我们现在开始准备战争，大明朝廷和建奴真的议和。 我们也不能太着急，必须准备好一切，有极大的胜率再动手。 一时冲动，导致最终输了战争，那反倒是得不偿失。” 李凤鸣和王仲策，看到亲王苏河这种表态，他们更加放心了。 这次紧急会议，他们只决定一件事，整个秦王府开始备战。 秦军继续增兵，兵工厂开始加大武器弹药的生产。 议和只是猜测，但大规模战争，在不久之后确定会发生。 ……………………………… 凌云殿其他人都已经散去，苏河在地图前站了半夜，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大明怎么会和建奴议和。 就像他一直想不明白儿皇帝赵构和石敬瑭。 崇祯也要当儿皇帝，他在历史上的表现，不是这种人。 大明的一些文官集团，也绝对会反对议和。 难道是大明某一个文官集团绕过崇祯做的事。 这又不太可能，大明皇帝的权力极高。 要不是崇祯眼高手低，也不会把大明弄得一团糟。 希望苏长胜和杨千鹤，这两个人能调查清楚这件事。 早晨八点刚过，汉中钟楼响起了第一次敲钟声，这代表着人们开始工作。 苏河吩咐秘书，把内阁大臣李志升叫来凌云殿。 大规模战争，第一个考虑的因素就是军队实力。 军队不能打胜仗，多蠢的人才会启动战争。 苏河对秦军有信心，他们的士气和武器，冠绝世界所有地区。 这个时代，海军苏河不敢说世界第一，陆军绝对是世界第一。 第二个因素，就是储粮局的粮食储量。 今年夏粮刚刚收仓，可以预估粮食的产量。 去年的秋粮，税务局和储粮局上报的数据，现在也统计完成。 储存粮食的多少，是苏河发动战争的底气。 现在华夏北部地区，河南、北直隶、山东都是饥民遍地。 没有足够的粮食储备，总不能看着这些百姓饿死。 专门负责工农业的内阁大臣李志升，在秘书的引导下，来到凌云殿。 “不要着急，坐下说。” 苏河看到李志升，刚走进凌云殿就翻开资料准备汇报。 李志升坐在苏河的对面，汇报道:“王上，今年的夏粮又丰收了。 肥料和农药的使用，让夏粮连年丰收。 去年秋粮种植玉米，玉米的产量极高，还方便种植。 种植的百姓都赚到了，今年收获夏粮之后，很多百姓都开始种植玉米。 我查看储粮局汇报的资料，算上这次夏粮丰收。 储粮局粮仓内的粮食，大概有五百万吨。 大部分是玉米和红薯，少部分是小麦和水稻。” 苏河听到这个数字，他比较满意。 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终于攒下了不菲的家底。 “这么多的粮食储量，这样哪怕是河南和北直隶遍地饥民。 一天为他们一碗粥续命，也能等到粮食收获的时节。 但要做好最坏的准备，比如天灾持续，我们这里粮食减产，新占领的地区也无法种植粮食。” 李志升建议道:“王上，我听广东原先疍户说，大型渔船出海捕鱼，每次都能获得上万斤鱼获。 这些鱼腌成咸鱼，也是极好的粮食。 哪怕陕西或是四川遭受天灾，粮食减产。 有大海源源不断提供鱼肉，百姓们也能坚持下去。 我听疍户说，他们有段时间，天天吃鱼和贝类生存。 我们用粮食加上鱼，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李爱卿，你这个主意真棒。” 苏河想到了海洋里食物极多，只要有船就不缺食物，广东周边可有好几个大渔场。 一头鲸鱼身上的肉，比上百头猪还多。 苏河要发展海洋捕鱼业，储备更多的食物。 正文 第223章 子女教育 兴建大学 苏河看着婴儿车内的小婴儿。 进入七月份，他又添了两名子嗣，娜仁生的儿子苏蒙，曲清漪生的女儿苏静。 娜仁顺产体质极好，生完孩子就下床活动，说他们蒙古姑娘不做月子，生完孩子就能养牛喂养。 苏河强制让娜仁做月子，这是为了她身体好。 曲清漪生产过程有惊无险，难产只能剖腹产。 随着青霉素和大蒜素不断提纯。 特别是科学院不断筛选青霉素的菌株。 现在已经提纯出，可以静脉注射的青霉素。 它的出现，有效降低术后感染，让剖腹产产妇存活率提高到九成以上。 现在生孩子，已经摆脱闯鬼门关的情况。 只要不是高龄产妇和患有重大疾病的产妇。 健康产妇，婴儿存活率不敢保证，产妇成活率已经变得极高。 只是注射用青霉素，实在太昂贵，售价就高达一千两银币一针，这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 主要是这种杂质少安全性高的青霉素菌株，产量实在太稀少。 曲清漪剖腹产手术后，女儿苏静也有些虚弱，她们在汉中医院休养。 苏河靠近他第三子苏蒙，这小家伙看着很壮实，躺在婴儿床里熟睡。 察觉到有人来到他身边，睁开小眼睛立刻大哭。 娜仁立刻抱起儿子，哄了起来。 这个儿子就是她在秦王府生存的保证。 她从小就生活在蒙古大汗家庭。 知道一个女人有没有儿子，那地位简直是天壤之别。 “娜仁，苏蒙满月宴会，邀请你父亲或是哥哥到来，你也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亲人。” “好的，夫君，我这就给父汗写信，让人尽快送到察哈尔部落。” 娜仁刻答应下来，她知道夫君想见自己父亲或哥哥，肯定不只是为了给自己儿子过满月。 苏河逗了逗苏蒙，他就离开娜仁的宫殿。 这次叫林丹汗或是额哲到来，苏河是想让蒙古人配合秦军，向东进攻漠南蒙古地区。 秦军的骑兵部队，现在一共有三个师，再带依附他们的蒙古人。 占据漠南蒙古地区，难度不算太高。 这只骑兵成为尖刀，逼近建奴的老巢。 随时能出兵切断建奴和大明的联系。 建奴和大明议和，那也只是暂时停战。 这两个势力，还没有到互信的程度。 他们两个势力真的议和，刚刚议和就切断他们的联系，这是最好的办法。 苏河准备去书房，他听到隔壁传来小孩的嬉闹声，不久后传来一个小男孩儿的哭嚎声。 “爱哭鬼，快起来。 你看小雷都比你坚强。” 苏河走进院子，他看到女儿苏蓉抢了弟弟苏蜀的玩具，旁边还有一个被撕碎的布娃娃。 二儿子苏雷，正在练习走步，不时摔倒在地。 他跌倒之后，苏蓉把他扶起来，给他鼓劲，让他继续向前走。 他们在柔软的泥土地上玩耍。 摔倒弄脏衣服之外，不会磕伤身体。 王文君和李慧欣两人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玩耍。 苏河一直认为，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 所有孩子都由生母负责抚养。 小小年纪，就远离了亲生父母，这会让孩子心理造成创伤。 他们长大之后，必然会有极大的权力，掌握重权又有心理问题，社会危害性极大。 苏河的妻子，没有大字不识的人。 文化水平最低的曲清漪，也是从小有人培养，识文断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蓉儿，不要欺负你弟弟。” 苏蓉撅着小嘴，不满的说道:“父王，你别被爱哭鬼骗了，是他先撕碎了我的布娃娃。” 苏河看向王文君，她冲着自己点点头。 苏蓉没有说谎话，说谎必须要严惩，不能让小孩子谎话连篇。 苏河走上前，摸了摸苏蓉的脑袋。 “那是父王错怪你了。” “苏蜀，你弄坏了姐姐的布娃娃，要给姐姐道歉。” 苏蜀擦了擦眼泪，对着苏蓉说道:“姐姐，对不起。” 苏河又看着苏蓉，道:“弟弟已经给你道歉，你也抢夺弟弟的玩具，要给弟弟道歉。” 苏蓉撅着小嘴，不想道歉。 “不道歉，就没零花钱了。” 苏蓉瞪着眼睛，很不满的说道:“弟弟，我错了。” 王文君经常看到苏河教育两个孩子。 教导他们什么事情是对的，什么事情是错的。 她看到苏河教导完，走上前说道:“夫君，外面的大儒，经常在报纸上发表意见，要求给苏蜀讲课。 现在苏蜀已经五岁，应该让他学习知识了。” 王文君一直不太清楚，苏河想要怎么教导孩子。 现在苏蜀一天天长大，现在还只是她自己在教。 “不需要找那些大儒教导，直接让蓉儿和蜀儿去上小学。 经过小学六年级培养，他们的才能和爱好也显现出来，再接着培养他们。 九月份小学新一学年开学，让他们正式入学。” 汉中就有多所贵族小学，专门招收权贵的子女。 孩子和年龄相同的人一起上学，这更容易培养他们。 他们都含着金钥匙出生，让他们体验民间疾苦很困难。 但也不能让他们说出何不食肉糜这种话。 苏河知道人的智商有极大差别，智商也呈正态分布。 极傻和极为聪明的都是少数人，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他的继承人，只需要普通智商就能担任。 长于深宫的孩子。 第二代第三代，苏河还能亲自盯着，之后肯定是平庸的人占多数。 大部分帝王都极为平庸，出色的才是少数。 苏河就是要通过制度安排，选起较为出色的子嗣成为继承人。 同时通过制度的建设，分朝臣们的权，不会形成权臣。 王文君之前就有两种猜测，在秦王府里办私塾或者是上小学。 她看到苏河正式下定决心，立刻开始运作。 她的两个孩子去哪个班级，同学都有谁，谁当他们的老师。 这些都要提前安排好，让他们享受最好的小学教育。 王文君心里明白，他孩子的小学同学，就是今后最好的班底。 他们在小学时，共同生活了五年时间，能培养最纯真的感情。 ……………………………… 苏河在凌云殿，召见秘书处处长田家鹏。 “家鹏，我准备让你筹备，大学城的建立。 现在大学书籍，科学院的人已经编写好，数学教材还是你主编。” 田家鹏激动的说道:“感谢王上的信任，我一定会办好大学城。 大学城一共建设几所大学。 王上，秘书处的秘书，大部分都外派出去，我的工作和谁交接。” 苏河想了想，暂时没有发现能接手田家鹏的人。 秘书处的秘书，经过培养之后，有才能的人都被外放，没才能的人也被外放。 这段时间占领两广，人事变动剧烈，很多秘书都下放到地方为官。 苏河准备科举之后，挑选一些科举人才，再度充实秘书处。 “秘书处的工作你先兼职，等我找到合适的人才，你们再交接工作。” 苏河想了想，还是让田家鹏能者多劳。 他给田家鹏介绍，自己计划中的大学。 最重要的大学名叫华夏大学，课程是理工类前沿理论为主。 大学采用严禁严出模式，只有小学最优秀的一批人才，才能考进大学。 现在没有足够的师资力量，办理更多的中学。 只能选取小学优秀学生，送到大学培养。 大学数量也极少，苏河准备只建设几所大学，不会超过十所。 现在小学教育已经足够，等到大规模战争结束，秦王府也更有钱，再开办中学教育。 华夏大学主要培养研究型人才。 毕业要求就是要有创新性，补充前人的理论或是发现新的知识。 大学学制五年，上学十年没有毕业的人，会直接被转学或是清退。 还有几所专业的大学，例如农业大学。 他们学制也是五年，入学要求比华夏大学低，主要培养专业人才。 学习华夏大学，研究出来的理论和知识，不要求学生具有创造性，只要求他们学会技术。 田家鹏听完苏河介绍大学，他询问道:“王上，华夏大学毕业要求是不是太高。 您的学生，那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很多人都做不出来开创性的成果。 小学教育前几年遇到的好苗子，都被收进科学院少年班。 他们之中也就涌现陆凌霄、牛犇、秦云等人才。 这些人才哪有那么容易培养。 无法毕业的人，那也是百里挑一的好苗子。” 苏河笑着说道:“天才毕竟是少数，华夏大学定位就是研究型学院。 它是科学院的有力补充，科学院研究最重要最基础的理论。 华夏大学根据科学院的理论，对一些研究成果进行创新。 毕竟让科学院院士研究一些不太重要的东西，那就太浪费人才了。 华夏大学是最顶尖的大学，宁缺毋滥，只留下顶尖的人才。 其他的人，他们不适应华夏大学。 可以转学到农业大学、物理大学、化学大学、医科大学、人文大学、工匠大学等更加专业的大学。” 苏河没有多少资金，大规模建设大学。 现在所有学科都在开荒阶段，没必要设置综合性大学。 他让大学专业化，集中所有相关人才发展这所大学。 真有人进错大学，也有相应的转学制度。 除了华夏大学，是为了攻关前沿科学。 其他大学的主要目的，那就是批量培养相关人才。 随着工业化的进程，社会对这些专业人才的要求越来越高。 不想让工业化停滞，就要开办大学，大量培养高素质的人才。 田家鹏继续询问道: “王上，大学的老师怎么解决，大学的学费向小学看齐，还是高收费。” 苏河听到田家鹏的问话，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 他想要开办公益性的大学，象征性收一些学费。 但经过成本核算，一所大学的投入，可以开办一千所小学。 一千所小学能带来的收益，肯定要比一所大学高。 秦王府教育方面的资金，主要向小学倾斜。 现在的文盲率太高，培养出一大批，认识文字又有纪律性的小学生，这才是当前的重点。 大学大部分经费，只能靠自筹。 “关于学校的老师，华夏大学会有科学院支持，科学院的院士和研究员，会给学生们上课。 其他大学，比如农业大学和医科大学这些专业大学，都会有经验丰富的农民、医生、工匠成为老师。 大学的费用很高，一年的费用在二百两银币左右。 考上大学，银行会给学生放贷款。 大学每一个院系，前一百名学生，也有相应的奖学金，足够他们交学费和生活费用。” 田家鹏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王上，大学是种新事物，难免有权贵打招呼，遇到这种事情我该怎么办？” 他必须要问清楚，只靠猜测，猜错那就麻烦大了。 “权贵和普通百姓一视同仁，能考上大学，就按照大学的规定上学。 考不上大学，想要花钱买个名额，让他们去人文大学。 人文大学有孔孟学院、佛学院、社会学院。 人文大学捐款就能进。 人文大学一年学费五千两银币，多招一些权贵子弟，我们办大学的经费就轻松很多。” 田家鹏听到秦王这么说，他就明白秦王的态度。 这些大学已经建设好，几所大学都在一起形成大学城，位于汉中城西北面的郊区。 田家鹏办事效率极高，大学职工很快全部到位，正式对外开始招生。 ……………………………… 隆昌马车行，两名学徒正在讨论关乎他们命运的事情。 “李大狗，你看到报纸上的消息了吗？ 秦王府又建立了小学的上一级学府大学。 你不是一直说教科书上有错漏，凭你的水平应该能考进大学。” “乔小丫，我叫李达够，不要叫我李大狗。 我也想去大学，只是大学的学费太贵了。 我上学就接受隆昌号的助学金。 违约需要赔偿数百两银币，我现在可拿不出这么多银币。” “听你的意思，就是想去考大学。 你去考大学，只要你能考中，我帮你把违约金取消，推迟偿还助学金。 秦王推出大学，肯定要重点宣传。 和你一样的学生有很多，你真的能考中，很容易上报纸。 上报纸也是对隆昌号的宣传，东家一定会妥协。” 李达够听到乔小丫这么说，他有些心动。 他觉得自己学识，应该能考上大学。 当时十多岁的事情，父母还算有远见，没有直接让他下地干活。 他比很多小学生大好几岁，思想更加成熟，学习速度也很快。 现在去考大学，他比较有优势。 他可不像乔小丫，上小学主要就是玩，也就了解一些数学常识，认真学一些会计知识。 “现在马车行太忙，请假不容易。” “我去帮你请假，东家应该也想要宣传。 我一个女人都帮你出面，你还磨叽什么？” 乔小丫看到机会，一直催促李大狗上进。 一个普通的工匠，基本没有机会娶她，大学生就不同了。 秦王苏河办大学，搞的这么轰动，大学生的待遇肯定很高。 他们就像之前士子一样，有非常高的潜力。 他们这些商贾之家，还是比较喜欢投资有潜力的年轻人。 正文 第224章 周边势力 丝路不通 额哲拿着妹妹的信，面见自己父汗。 “父汗，娜仁生出来一个儿子，这真是好消息。 秦王邀请我们去参加苏蒙的满月宴会，我们去不去。” 林丹巴图尔仔细阅读女儿来的信件。 “我年纪太大，经不起折腾。 咱们吞并鄂尔多斯部落和乌拉特部落大部分地盘。 有很多事情都离不开我，必须由我镇守察哈尔部落。 有你代表我，去汉中参蒙儿的满月宴会。 咱们部落现在对汉人依赖太严重。 没有了汉人带来的东西，整个部落会分崩离析。 我们要表现出自己的态度，坚决支持秦王。” 林丹巴图尔已经没了之前的雄心壮志。 他见识过秦军的强大，特别是秦军的机枪和步枪。 只要他们没办法自己生产，这种威力极大的武器。 现在反抗秦王，只会给察哈尔部落带来灭亡。 林丹巴图尔拿出一张地图，递给额哲道:“这是其他部落来我们这里做生意。 我接见这些商人，询问一些周围势力的情况，画出来的势力分布图。 还有厄鲁特和东察合台，派使者过来交流，一些重要消息，我都记载在几张羊皮纸上。 你要把这上面的内容记熟，我想秦王很想了解周围势力的情况。 唐努乌梁海部落派来的人，现在还没有走，你亲自去向他们了解一下西面部落的情况。 秦王必定会亲自问你话，说不出来，那就不太好。” 额哲听从父汗的吩咐，找到大量的使者和商人，从他们口中了解周围势力的情况。 他准备好之后，就从察哈尔部落起程。 他们来到包头乘坐马车，马车一路行走在水泥路上，顺利来到汉中城。 额哲刚住进驿站不久，他就遇到一个从二品的官员接见他。 额哲看到一个身高都没到他肩膀的矮个中年人，带人走进了他房间。 他用自己学到的汉人礼仪，冲着这名官员，拱了拱手说道:“我是仁妃的哥哥额哲，见过大人。” 额哲很谦虚，他知道现在察哈尔部落的情况。 如果不是他妹妹，察哈尔部落很可能就消失了，就像草原上很多消亡的部落一样。 “额哲先生客气了，您是仁妃的哥哥，叫我老宋就行。” 礼部侍郎宋康年笑着说道。 他交代好额哲这几天的行程，就离开了驿站。 宋康年借着秦王调整秦王府相关衙门的机会，他从太常寺卿升任到礼部侍郎。 礼部的二把手，专门负责宗教和外交事宜。 他这次听从秦王的命令，负责接待额哲等人。 内阁大臣李志升，进入内阁之后，他一直想完成之前没有达成的愿望。 工部户部等衙门，重新吞并工商总局和税务局等衙门。 经过李志升的努力，秦王苏河同意调整内阁和六部的职能。 正式开海禁，外界交流增多。科举稳定，新建大学，也需要重新调整管理部门。 教育部重新变为礼部，负责管理小学、大学、科举、外交、宗教等事物。 卫生部只是改个名字，变成了医部，其他职能不变。 六部其他四部，职能也有相应的调整。 工商总局、专利局、储粮局等机构，没有并入到六部，而是由内阁直管。 秦王直辖的非军事部门，只剩下大理寺、都察院、少府、税务总局、银行。 宋康年很佩服秦王苏河，军权一直牢牢抓在手，这就是定海神针。 秦王苏河对于官府方面，除了一直抓在手的人事权、就一直不放松刑律和财权。 宋康年算上学贯古今，他知道一个大臣没有财权，不能掌握大理寺和都察院，就绝对不会出现权臣。 哪怕是贵为内阁大臣和六部尚书，一个都察院的监察御史就能扳倒他。 ……………………………… 宋康年陪同额哲，参加秦王苏河为三儿子苏蒙举行的满月宴会。 为了等待额哲到来，苏蒙满月时间早已经过去，但谁都没有在意。 苏河看着不是睡觉，就是大哭的苏蒙。 他这个孩子，将是汉蒙两族联系的桥梁。 蒙古族人遍布各地，人口太多。 同化他们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尽量用他们抵触情绪最少的方法，这样才能以低成本同化大部分人。 满月宴会，主角出场几分钟，就因为饥饿大哭，被他妈妈抱走。 宴会接下来，已经成为参与宴会的人，相互熟悉交流的场所。 宋康年带着额哲过来拜见秦王。 额哲看到苏河，他就想下跪行礼。 苏河看到额哲的动作，他连忙制止道: “额哲，你不用下跪，我们这里不兴下跪。 你是娜仁的哥哥，那今后就是我的哥哥，在这里不要太拘谨。” 额哲听到苏河的话，他按照学到的汉人礼仪，对苏河九十度鞠躬。 他们简单交流了一会，苏河了解到额哲带来的情报。 “额哲，娜仁很久没见到你，你去陪陪她。 一会儿有人带你去凌云殿。” 额哲被女警卫团带去娜仁的宫殿。 苏河对宋康年吩咐道:“广东港口开海禁，会有大量的西夷人到来。 你尽快前往广州港，代表我们和西夷人建立外交联系。” 宋康年连忙鞠躬道:“王上，我们西夷人的交流尺度是什么？” 苏河把宋康年叫到一边，特意交代他应该怎么做。 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情坚决不能答应。 ……………………………… 额哲在女警卫团的带领下，来到凌云殿。 他和妹妹聊了两个时辰，发现妹妹在这里过得很幸福，他才彻底放心。 秦王府不像他想的那样，妹妹生活偶尔有些摩擦，但宫斗不算激烈。 他走进凌云殿，看到除了秦王苏河之外，还有很多大官在这里。 苏河看到额哲有些紧张，他直接询问道:“额哲，你说自己带来了我们周边的势力图。 我们对周边势力不太了解，你给我们介绍一下。” 因为情报缺失太严重，他对于周边势力，了解的不多。 他们对于漠南蒙古还比较熟悉，连青海地区的蒙古部落都不太了解。 额哲听到苏河让他做这件事，这才放心下来，直接拿出地图给秦王他们讲解。 长三米宽两米的大地图，挂在了墙上。 众人看着势力图，图画的不太精确，但对周围的势力，也能有大概了解。 额哲指着地图给众人介绍道: “现在秦王周边势力，非汉人势力主要有七个。 后金不用我介绍，大家都了解。 漠南蒙古地区，原来是鄂尔多斯部落掌控，之后科尔沁部落在后金的扶持下崛起。 现在是有我们察哈尔部落和科尔沁部落，开始争夺漠南蒙古地区控制权。 科尔沁应该属于后金势力，他们已经完全投靠后金。 漠南蒙古北部一直到北海（贝加尔湖）附近，属于外喀尔喀。 他们是由外喀尔喀部落和北海附近的布里亚特部落组成。 青海地区是和硕特，他是由土默特、鄂尔多斯等蒙古部落融合而成。 和硕特现在占领原先乌斯藏北部大片区域。 和硕特南部，就是乌思藏诸部。 乌思藏现在势力不强，没有向外扩展势力的野心。 他们掌握实权的人，是活佛和喇嘛，部落首领权力不大。 甘肃嘉峪关西面，和硕特西面，乌思藏北面大片区域。 属于东察合台，吐鲁番大汗击败叶尔羌部落，成为东察合台大汗。 甘肃北面，东察合台北面，外喀尔喀西面是最大的蒙古势力厄鲁特。 他们是由伊犁附近的准噶尔部落、北部的乌梁海部落、靠近哈萨克的布鲁特部落等众多部落组成。 厄鲁特部落之前野心勃勃，不断扩张势力。 但近期受到极大的威胁，势力一直在收缩。 其中乌梁海三部落之一，唐努乌梁海部落已经和我们联系上。 他们那里遭遇，自称哥萨克的骑兵入侵，这些游牧部落背着火绳枪，作战极为勇猛。 据我听这些部落的商人说，哥萨克的背后，还有一个叫沙皇俄国的庞大势力在后面。 厄鲁特大汗，调动众多部落的骑兵，在支援乌梁海部落。 外敌入侵，导致他们没有扩张势力的能力。” 苏河和文武高层，听着额哲的讲述。 他们清楚的认识周围势力有哪些，不再是一头雾水。 苏河看着这张地图，他也发现一些有印象的势力。 例如乌思藏、准噶尔的名字，他都有印象。 唐努乌梁海这个名字，他也记得很清楚。 在之后的数百年，外蒙古这些部落，都会被沙皇俄国不断吞并。 穷乡僻壤扶持一个傀儡国势力，精华之地都自己吞并。 苏河现在不断吸纳蒙古骑兵，其中重要的目标之一，也是为了这些自古以来的土地。 秦军现在实力强劲，这些土地早晚都要控制。 苏河看到额哲已经讲完，正在喝旁边的茶水。 等待他喝完茶水，苏河向他询问道:“我们周边的势力，通过这张地图已经能看得很清楚。 额哲你知不知道更西边势力的情况。” 苏河希望能得到一些情报，和他的记忆相互印证。 额哲摇了摇头，道:“秦王，我知道这些消息，都是通过与蒙古部落做生意，得到的消息。 我们像蒙古部落转卖大量的茶叶和药材。 一些蒙古商人，也来到我们察哈尔部落购买物资。 随着经济往来的增加，才能通过这些商人，了解到附近势力的消息。 随着察哈尔部落实力的增强，一些其他势力，派遣使者来到我们这里。 西边那里没有商人来我们部落做生意，西边的情况我不了解。” 李志升听到额哲谈到商人，他急忙询问道:“额哲，西边没有商人过来，我们能不能主动去更西边做生意。” 他听到秦王书和给他讲解丝绸之路的作用。 李志升一直就对丝绸之路念念不忘。 秦王说过，想要打通陆上丝绸之路，必须要有强大的军队，打服沿途所有势力，这才有打通丝绸之路的希望。 额哲看着李志升询问道:“您是想问，能否打通丝绸之路吧！” 他看到李志升一脸惊讶，就知道自己妹妹猜对了。 这些文官成天想什么事情，他不知道。 他妹妹刚才就告诉他，有人会问这个问题，让他提前做好了功课。 额哲语气平淡的说道:“除非秦军有实力，一路打服西面的各个势力。 要不然这些混乱的部落，肯定会劫掠沿途的商人。 例如我们察哈尔部落，欢迎商人的到来，不会劫掠商人。 但已经被我们打败，狼狈逃窜的乌拉特部落。 看到沿途有行商的队伍，他们肯定会出手吞下这个商队。 草原上的幼狼，每天定时喂他，有可能被驯化。 草原上被族群驱逐的孤狼，看到人类直接扑上去咬死，已经没有驯化的可能。 这是因为幼狼的生命长，他要为未来做考虑。 老狼随时可能会死，只想吃一顿饱饭。 我们这些稳定的势力，就像幼狼那样，部落有着未来，不会牺牲部落的信誉。 厄鲁特部落西方，没有一个庞大的势力统领，到处都是小部落组成的联盟。 这种随时可能被灭掉的小部落，完全没有信誉可言，他们随时想着吃下任何利益，壮大自己的部落。 没有大量军队保护的商队，肯定会被这些部落吃掉。” 额哲说完，李志升、王仲策等人都沉默。 他们也明白额哲说的意思，路上去往西方的道路，到处都是战乱。 再有本事的商队，也无法通过长期战乱的地方。 额哲继续说道:“我根据东察合台使者口中得到的消息，你们能打通西面这些小部落。 那也无法打通丝绸之路，更西的地方，还有一个几乎和大明一样庞大的帝国。 他直接把丝路阻断，这需要派数十万的军队远征，才能打通丝路。” 苏河听着额哲的介绍，他立刻想起这个帝国的身份。 哪怕亚洲西部没有这些战乱不断的小部落，丝绸之路也无法打通。 现在正是横跨亚欧两个大陆的大帝国，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巅峰时期。 这个囊括阿拉伯地区大部分土地和东欧一部分土地的大帝国。 一直压制着欧洲，实力非常强悍。 丝绸之路就是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阻断，欧洲才想着通过海洋进行贸易。 他们想去印度，想来到华夏地区贸易，却发现了天选之地美洲，这才迎来了大航海时代。 现在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可不是后世的狗中哈士奇。 在克里米亚地区，与沙俄进行数百年的战争。 在欧洲不断掠夺东欧的土地。 有这个庞大的帝国截断丝绸之路，陆上丝绸之路暂时没有打通的希望。 苏河现在只能全力发展海贸，经营海上丝绸之路。 额哲又给秦王府的文武重臣，介绍察哈尔部依附秦王之后，部落的发展情况。 正文 第225章 骑兵东进 额哲讲完他所了解的情况，就被宋康年带出凌云殿，游览汉中城的风景名胜。 苏河看着李凤鸣询问道:“凤鸣，你觉得我们与周边势力发生冲突的概率大吗？ 他们能否影响我们骑兵进攻漠南蒙古地区。” 李凤鸣在额哲讲诉时，他已经让人同步做出周边势力的沙盘模型。 他拿出几个小旗子，插在沙盘上。 “王上，乌思藏与和硕特有冲突，这两个势力抽不开身与我们开战。 我们现在也没有进入这两个势力的范围。 他们也害怕外敌干扰，不会主动与我们挑起战争。 东察合台主动进攻过嘉峪关，但嘉峪关留下重兵防守，东察合台的骑兵打不进来。 东察合台与厄鲁特也有冲突，不会派全部兵力进攻我们。 厄鲁特和外喀尔喀自顾不暇，他们面对沙皇俄国的入侵。 他们的核心部落，离我们较远，现在没有能力对我们发起远征。 我们在草原上的主要敌人，就是投靠后金的漠南蒙古部落。 只要我们留下一部分兵力防守，北方各省安全有保障。 我们已经占据最佳的防守地形，我们与这些势力之间不是有高山阻隔。 就有依附我们的蒙古部落阻挡。 被我们武装起来的蒙古部落，相对于其他蒙古部落，战斗力也极强。 这些蒙古部落，至少能为我们争取调兵的时间。 现在已经训练三个骑兵师，四万骑兵。 这次东进战略，我建议以骑兵师为主，同时让一些蒙古部落配合。 步兵与骑兵一起行动，会影响军队的行军速度。 凭借我们骑兵师的实力，没有蒙古部落能抵挡，能一路打到与建奴接壤的地区。 这样也能随时实现王上的目标，切断后金与大明的联系。” 苏河听着李凤鸣的分析，他又询问文景明和姜之鱼的意见。 他向文景明了解骑兵师的情况和士兵的思想动态。 文景明只说了一句话:“王上，军心可用。” 他向姜之鱼了解骑兵师的后勤装备和草原给骑兵师运输补给的问题。 “王上，骑兵师已经完成武器换装，在草原上补给是难题。 粮食可以掠夺蒙古部落的牛羊解决。 武器弹药，必须要靠我们后勤部门供应。 还好蒙古地区马多，骑兵师行军过程，我们可以用大量马匹运输物资。 蒙古部落正常迁徙的时候，也是用牛马运输物资。 我们秦军进军的路线，肯定是危险相对较少的路线，又有大军在前方清理敌军，后勤补给路线也会更加安全。 可以占据一些重要的部落和城镇，作为运输部队的节点。” 苏河了解完士兵的思想和后勤运输难题，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让骑兵师出动，解决草原的威胁，必须要打到建奴的核心地带。 他可不想之后，他们与大明打的难分难解，建奴休养生息，最后摘了桃子。 真动手，那就大明和建奴一起打。 凭借这几年秦军积攒下的底蕴，两线作战完全没有问题。 秦军与建奴作战，主要动用骑兵。 秦军与大明作战，主要动用步兵。 这两个军种，完全不冲突。 苏河看着李凤鸣吩咐道:“调动骑兵三个师，执行东进战略。 作战目标就击败漠南蒙古地区，打到建奴的老巢。 我会与额哲商量，让察哈尔蒙古等蒙古部落，出兵配合骑兵师，帮助我们完成战略目标。” 苏河又看向姜之鱼吩咐道:“此战关键就是后勤，务必保证后勤补给线的通畅。” 苏河的作战任务下达，都督府各部门立刻忙碌起来。 参谋部负责规划作战方案、后勤部需要采购大量物资，调动后勤部队，把物资运输到前线。 苏河来到隔壁的书房中，他让人把额哲叫了回来。 看到额哲走进来，苏河询问道:“汉中的景色怎么样？” 额哲惊喜的说道:“出乎预料，很多新奇的东西，我都没见过。” “额哲，你还想回察哈尔部落故地吗？” 额哲听到苏河这句话，他眼睛都仿佛在发光，立刻激动的站起身询问道: “秦王，你要帮我们察哈尔部落夺回故地吗？” 苏河点点头说道:“没错，你们察哈尔部落的故地，现在被八旗兵占据。 我准备出兵，帮你们夺回察哈尔部落的故地。 这需要你们察哈尔部落配合。 我们秦军没有在草原行军的经验，在草原上很容易迷失方向，也不知道草原上哪里有水源。 需要你们察哈尔部落作为向导，帮助秦军指引方向。 我们秦军，对草原部落也不熟悉。 不知道哪个部落，忠诚于建奴，哪个部落可以被争取。 这都需要你们察哈尔部落，帮助我们甄别这些部落。” 额哲听到这些话，他激动的说道:“秦王，我们察哈尔部落对草原极为熟悉。 我们对草原最熟悉，知道走哪条路，能方便大军通过和物资运输。 我们察哈尔部落为了摆脱八旗兵的追赶，绕了一大圈。 这才耗时很久，走到河套附近。 现在咱们兵强马壮，可以直接派兵打回去，也不用躲避一些大部落，走最近最方便的道路就行。” 额哲说完之后，他露出看似憨厚的表情。 “秦王，察哈尔部落现在是你们忠诚的盟友。 你们的火枪极为犀利。 我们察哈尔部落很多勇士都加入秦军的骑兵。 为了取得更大的战果，我们部落能战的勇士，也不想拖秦军的后腿。 只要秦王给我们一杆步枪，我们绝对能剿灭八旗兵，夺回察哈尔部落的故地，不需要秦军士兵流血牺牲。” 苏河用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作出思考的表情。 他每一下敲击，额哲的心脏就剧烈跳动一下，他鬓角已经渐渐流出了汗珠。 苏河沉思一会儿说道:“步枪不行，秦军还有很多部队没有换装步枪。 但秦军换装下来的燧发枪，可以给你们使用。 但你们要组建军队，接受秦军的指导。 我会派人，监督这支军队。” 额哲开始听苏河拒绝，他心中很失落。 没想到又有重大转折，额哲开心的答应道:“使用燧发枪，这没有问题，我们接受秦军的指导和监督。” 他见识过燧发枪，只比秦军现在使用的枪械弱一点点，总比其他蒙古部落使用的刀和弓箭厉害。 苏河能看出额哲的小心思，但他根本不了解火器。 火器最为重要的东西是弹药，只要掌握弹药，控制着弹药的数量。 他们手中的火枪，没了弹药，那还不如制式钢刀好用。 苏河想到建奴的蒙八旗，沙皇俄国的哥萨克骑兵。 他们秦军也可以组建仆从军，这些军队不能当主力，但帮助秦军做一些辅助工作，还没有问题。 总不能其他势力用炮灰部队，他们还用秦军正规军交战。 草原太大了，每个地方都布置重兵，那需要几十万军队。 一些非重点地区，完全可以用蒙古骑兵。 苏河通过秦军派遣的军官，给这些蒙古骑兵发工资。 他们作战获得的奖励，也直接由秦军发放。 立下功勋，苏河直接奖励他们爵位，让这些人也变成贵族。 他们开始还能听从部落中的权贵命令。 一旦他们掌握了权力的滋味，所有权力还都来自苏河的授予。 这些人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利，他们一定会反过来压制，不服苏河统治的同族。 他们需要用自己极端的表现，向苏河证明自己的忠诚。 这个经验，已经在西南地区土改归流，得到很好的应用。 ……………………………… 苏虎念完秦王苏河的旨意，他看着正在阅读旨意的三位骑兵师师长。 章万思、洪瀚、韩明通。 “王上的旨意很明确，你们三位立刻组织骑兵，准备东进。” 最老牌儿的骑兵师师长章万思，合上手中的旨意。 他现在依然还是骑兵师师长，主要是秦军的骑兵战法特殊。 骑兵师就是骑兵独立作战的最大单位。 数个骑兵师进行大军团作战，这种机会太少了。 章万思开口询问道:“苏虎都督，有一些细节，王上没有说明，这是给军队留下选择的空间。 有一些事情，我觉得咱们还是提前商量好。” 苏虎点点头说道:“这样也好，提前有预案，遇到事情也好应对。” “苏虎都督，我看到三条路线，分成北中南三条。 其中南线，基本贴着大明长城走。 如果明军主动进攻我们，我们要如何应对。” “如果明军进攻，那就给他们一个深刻教训，能攻占长城，也可以把这段长城抢下来。 不用怕引起太大的战事，王上派你们东进，全面战争也不远了。 我估计也就在等一段时间，王上必定发起大规模战争。 现在让骑兵东进，这就说明，战争准备很充足。 骑兵东进，很容易引起全面战争。没有准备好，王上不会派骑兵东进。 你们放开打，不用束手束脚，不要害怕引起大规模战争。” 章万思主要问题问完，他又向苏虎咨询数个问题，达成一致意见。 他最后冲着苏虎抱拳道:“苏虎都督，你在这里静等我们骑兵师的好消息。 我们要召集兵马，会和蒙古骑兵一起进攻漠南蒙古。” 他们离开北方都督府，在路上就已经分配好任务。 韩明通领兵进攻敌军最弱的北线。 洪瀚领兵进攻敌军最少的中线。 章万思进攻南线，啃最硬的骨头。 ……………………………… 额哲带着苏河的旨意，回到察哈尔部落。 他立刻面见自己的父汗，讲述了这次汉中的经过。 “额哲，你太急切了，不应该主动索要火枪。 但结果是好的，只要我们学会使用火枪，就能在草原上站稳脚跟。 我们发展下去，早晚有一天会与唐努乌梁海遇到的大鼻子和哥萨克开战。 这些敌人都有火枪，咱们没有火枪就很吃亏。” 林丹巴图尔没有与汉人作对的想法。 机枪恐怖的威力，在他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一点反抗的情绪都升不起来。 他听说秦军的工匠，还在不断改进机枪，让这种武器威力变得更强。 “额哲，咱们部落出一个师的骑兵，你担任骑兵师的师长。 荣耀是在战场上打出来的，不要给黄金家族丢脸。 我们被赶出了部落的故地，就要把它亲手夺回来，才能洗刷我们身上背负的耻辱。” “父汗，我一定会夺回察哈尔部落的故地，为死去的族人复仇。” 额哲语气极为坚定，他知道秦军的实力，夺回故地不难。 他们部落的勇士，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守住部落的故地。 ……………………………… 额哲已经拉起一支蒙古骑兵，一个师的兵力。 他听说巴托尔的部落，也组建一个旅的兵力，由巴托尔亲自带队。 他们这些依附汉人的蒙古部落，大概能组建出五万人的蒙古骑兵。 额哲看着自己的部队，他们只有一少部分军人，是察哈尔部落的老人。 大部分都是臣服他们部落的小部落，贡献上来的青壮。 骑兵之中，还有很多担任军官的汉人。 每一个人都拥有两匹上好的战马，可以让战马轮换休息，随时保持作战能力。 额哲经常向外面看去，他已经迫不及待想使用火枪作战。 秦军没有让他等多久，很快就有一队人马来到察哈尔部落。 他们通知额哲，带着蒙古骑兵去指定营地会合。 额哲带着一万多名蒙古骑兵，发现这里也有一万多秦军的骑兵。 其中有一些马，后面拖着他永远也忘不了的机枪和火炮。 额哲看到机枪，他在炎炎夏日打了一个寒颤。 章万思看到额哲带领蒙古骑兵到来。 他立刻给这些蒙古骑兵发放燧发枪，安排蒙古骑兵军中的军官，教导这些蒙古人使用燧发枪。 章万思在蒙古骑兵集合时，大声的说道:“当我们秦军的兵，每个月有六两银币的军饷。 这个月的军饷，马上就发下去。 立下功勋，还能获得秦王授勋。” 章万思话音刚落，蒙古骑兵军内响起一片喧哗声。 他们来这里当骑兵，本以为是抽丁，没想到还有军饷可拿。 章万思让蒙古骑兵的汉人军官，亲自给这些蒙古骑兵发军饷。 这些军官，大部分都是他们骑兵第一师的士兵。 大部分蒙古骑兵，第一次领到军饷。 他们立刻产生了强烈的归属感，训练更加刻苦，很快掌握骑马开枪的技巧。 章万思看到时机已经成熟，他带着秦军骑兵第一师和蒙古骑兵师，向东方的漠南蒙古发起进攻。 －－－－－－题外话－－－－－－ 感谢林音的打赏。 明天下午限免了。 正文 第226章 占领张家口 打回察哈尔 一大群骑兵在草原上疾驰，马蹄踏在沙地上，掀起阵阵烟尘。 “额哲，我们还有多远，能找到水源。” 章万思看着手中的水袋，牛皮制作的大水袋，里面已经空了，一滴水都没有。 额哲擦着头上的汗，他没想到沙漠那片绿洲，不到一年时间就被黄沙淹没。 “章师长，向东南方向再跑两千米，就有一条小溪。” 额哲伸出右手，指着他记忆中小溪的方向。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水袋，他携带的水袋装水更少，早在一天前就喝干了。 章万思点点头，带着骑兵向着额哲指的方向前进。 他也没办法怪罪额哲，部队中的其他向导，也说明这个地方有一片小绿洲，能找到足够的水源。 没想到沙漠变化这么快，不到一年时间，绿洲就被沙漠吞没。 大部分人已经一天没有喝水，人还能坚持住，马也一天没有喝水，很多马都已经跑不动了。 骑兵都下地牵着马，继续向目标前行。 额哲发现他携带的三匹马，不断打着响鼻，用脑袋蹭着他的身体，它们的体力也渐渐不支。 他牵着马走在章万思身旁，指了指后方驮着大量辎重的马队。 章万思看到他手指的方向，摇了摇头，道:“绝不能动用辎重马队的水。 这些马都驮着重物，是我们赖以为生的粮食和武器弹药。 动用它们的水，马就无法载重，我们这次出兵就失败了。 穿过沙漠，前方就是大同镇，再走一段时间，就到了察哈尔故地。” 章万思为了尽快行军，他想走捷径，直接穿过沙漠。 他们没有经历过沙漠，不了解沙漠中的危险，准备不太充足，才导致现在的窘境。 他都有些后悔，与中路军一起走草原，绕一个大圈越过沙漠地区。 就是时间花得长一些，也没有太大军功，但至少安全。 额哲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想动辎重马队的饮水。 我们的辎重，有一种物品叫做黄桃罐头。 我记得这里面，含有大量的水，罐头里面也有很多的果汁。 吃黄桃罐头，能不能解渴。” 章万思还没有说话，骑兵师祝师黄文宇开口说道:“这个绝对不行，黄桃罐头里面添加了大量的糖。 它和海水一样，越喝越渴，人很快就会因为脱水而死。” 章万思等骑兵高层，向着目标进发，不断商量着前方河流消失，他们怎么办？ 那时他们只有两种选择，扭头撤出沙漠，这次作战失败。 或者是暂时抛下辎重部队，拿着剩下的大部分饮水，直接冲出沙漠。 这样没有大量的武器弹药支持，用钢刀作战，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秦军的骑兵未必能战胜八旗骑兵。 “听，水流声，这是水流声。” 额哲听到水流声，他大声的叫喊着，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骑兵们立刻牵着马，向着水流声的方向跑去。 他们很快看到前方流动的小溪，小溪周围还有一片肥美的水草。 小溪前方，稀稀拉拉的绿色，看着就让人们舒服，他们已经走出沙漠。 马儿听到了水，它们精神抖擞，拽着自己的骑兵，快速向溪边跑去。 它们来到溪边，开始争抢水源，有的马喝过水之后，开始吃溪边的草。 黄文宇看到有士兵想蹲下喝水，他立刻制止道:“再忍一忍，所有水源必须烧开才能饮用。” 他挨个部队通知，所有士兵不准饮用生水，必须要把水烧开再饮用。 这种野外的水，哪怕是活水，里面也有极多的病菌和寄生虫。 不烧开饮用，很可能导致大量的非战斗减员。 黄文宇通知的时候，他立刻派出警卫排看守溪边，并在溪边拿出便携式煤炉开始烧水。 所有士兵看着表情严肃的警卫排，想着马上就能喝到水，他们也没敢上前。 士兵们喝着凉白开，还把自己水袋装满，他们继续向着前方前进。 ……………………………… 额哲端着燧发枪，大声吼道:“大家随我冲，不要放过这些跟随八旗的部落。 抢到的战利品，我分文不取，全部发给作战部队。” 额哲带着蒙古骑兵，向周围的部落发起进攻。 燧发枪开火，击败敌军最勇猛的部落。 他们拿着钢刀，穿着盔甲杀向了敌军部落。 穿盔甲的骑兵，对付这些没有甲胄的骑兵，那就是碾压。 一路上遇到的蒙古小部落，全都是蒙古骑兵解决。 他们商量好，秦军的骑兵师，只有遇到成规模的军队，他们才会亲自出手。 额哲很满意，这些部落属于敌对方，他可以带兵直接进攻这些部落，获得大量的军功。 这没有自己部落，亲自出手赚的多。 比如部落中的女人不能抢走，青壮也不能抓手作为奴隶，他们都是俘虏，需要秦军统一安排。 “章师长，前方就是大同镇，这是明军极为重要的军镇。 防守极为严密，是屹立在长城数百年的边城。” “明军没有出来，那我们就不管他们。 明军不阻挡我们掌控草原，咱们骑兵也不适合攻城。” ……………………………… “范老哥，黄衣贼打到了口外，我们好多支运输队都已经被黄衣贼抓住。 不能让黄衣贼再继续猖狂下去了，截断我们的贸易。 他们只是几百人的骑兵，这应该是黄衣贼探查草原的先锋。 我们直接消灭掉这支黄衣贼，会让我们的人立下大功。” 田生兰焦急地说道。 张家口这里是大明和蒙古互市的地方，这里也是晋商和后金贸易的基地。 晋商八大家，全部在张家口这里生活，主持晋商和后金的贸易。 王登库、靳良玉、范永斗、王大宇、梁家宾、田生兰、翟堂、黄永发八大晋商的家主。 他们全部来到这里商量事情，没想到突然崛起的黄衣贼，打断了他们晋商的计划。 现在黄衣贼小股军队，都已经打到张家口外。 范永斗下定决心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我们晋商一直支持后金，黄衣贼真夺取天下，他绝对不会放过我们。 这里的总兵是我们的人，让他带兵出去进攻黄衣贼。 消灭黄衣贼小股部队，黄衣贼肯定会攻打张家口。 骑兵攻城，那就是在给我们送军功，后方明军很快就能支援过来，安全性也有保证。 直接让黄衣贼和大明爆发战争，我们趁乱发财。 这样还能消耗黄衣贼和大明的军力，一举两得。” 其余几人，也同意了范永斗的办法。 ……………………………… “土鸡瓦狗，谁给他们的勇气，敢向我们进攻。” 章万思看到机枪一轮扫射，全部跪下投降的明军。 这些张家口过来的明军战斗力太低。 机枪扫射杀死大部分家丁兵，骑兵一个冲锋，他们就全部投降。 “大家随我攻下张家口，明军既然敢主动进攻，正好攻打这座城镇，用于后勤补给中心。” 章万思带着骑兵第一师，向着张家口发起进攻。 张家口的明军举动非常让人意外。 他经过长城沿线，没有任何一个关口，主动向他们发起进攻。 只有张家口例外，这其中一定有他们不了解的内情。 黄文宇猜测道:“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与我们抓住的几个商队有关。” 章万思点点头，道:“确实是这样，我们路过这么多长城关口，经常能看到有出关的商队。 但他们规模都小，大部分运一些茶叶和铁器。 张家口这里的商队，规模极大。 运送的还是粮食、铠甲和武器，其中还有大量的火器。 他们根本不像正常的商队。” 张家口守军，已经被骑兵师俘虏。 大秦骑兵不擅长攻城，但那是与步兵相比。 几轮火炮齐射，直接炸塌城墙，骑兵冲进城内。 他们立刻控制城内的局势。 黄文宇惊讶的说道:“没想到张家口这里，储存了大量粮草和武器装备。 我带一个团的士兵，守在这里。 你给我留下一些机枪和大炮，同时审问这里的官员，查清楚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章万思点点头，他带着骑兵师和蒙古骑兵，从张家口出发，向东方发起进攻。 ……………………………… 额哲看着前方的土地，眼角流下泪水。 他们一路进攻，消灭了沿途上所有敢反抗的蒙古部落。 这一路终于打到了察哈尔部落的故地。 现在已经被科尔沁部落占据。 他们一路行军速度很快，没有一个部落能抵挡他们。 但收降俘虏也需要一些时间。 等他们打到这里，科尔沁部落早已经有了准备。 额哲看向前方，至少有六万军队已经严阵以待。 四万蒙古骑兵，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后金的蒙军旗，就是这些人，大量杀戮察哈尔部落的人。 还有两万拿着刀的汉人，应该是后金汉军旗。 科尔沁部落遭遇他们进攻，竟然没有真正的八旗兵前来帮忙。 额哲刚想带领自己麾下的蒙古骑兵出战。 章万思拦住了他，道:“开战之前已经说好，成规模的军队交给我们。 你们保护我军的两翼，随时准备追击敌军。” 骑兵师炮兵团和机枪团下马布置阵地，做好了作战准备。 骑兵师其他士兵，已经给步枪上膛，腰间揣着左轮手枪和手榴弹，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章万思看到科尔沁的骑兵，只是在列阵，没有向他们进攻的意图。 他们应该了解到秦军火器的厉害，不敢主动发起进攻。 “太天真了，真以为我军没有进攻能力。” 章万思拿出手枪，冲着天空开了两枪。 砰砰两枪响起，信号弹升空，两道绿光划破天空。 骑兵师的士兵坐在马上，用手端着步枪瞄准前方，他们坐下的马匹缓缓向前移动。 机枪团和炮兵团的士兵，他们也推着机枪车和炮车向前。 骑兵的特点就是在移动中发起进攻。 骑兵师的机枪兵和炮兵，他们也一直锻炼，在移动中发起进攻。 骑兵大部队，他们和机枪团与炮兵团，处在同一条直线上。 章万思的战术很简单，科尔沁这里的八旗兵不发起进攻，那就用机枪和火炮，消灭这些骑兵。 他们忍不住伤亡发起进攻，先用大炮和机枪收割，之后骑兵发起冲锋。 炮兵团团长看到火炮已经推到指定位置，八旗兵大部分军队，已经被火炮射程覆盖。 他立刻大声喊道:“急速射十发，延伸射击。” 推着炮车的炮兵立刻停下来，他们在推车过程中，就已经调整好炮口朝向。 得到命令之后，立刻让炮车停下，拉下炮绳。 其他的炮兵，在开炮之前，就躲在炮车两旁。 炮车在草地上，因为后坐力，向后滑出五六米远。 炮兵立刻追上炮车，调整好炮口的方向，同时给大炮装弹。 科尔沁八旗兵的密集队形，立刻遭受到炮弹的轰炸。 野战炮一炮炸下去，炮弹落点周围十几米，所有人都失去了作战能力。 遭受炮击却没有反抗的余地，八旗兵士气急剧降低。 蒙八旗的旗主，忍受不了这种伤亡，他立刻下达命令。 “冲锋，杀死黄衣贼。” 八旗兵排这密集阵型，重骑兵打头阵，他们向秦军发起冲锋。 机枪团团长，看到对面骑兵已经离机枪不足二百米。 骑兵手中的弓箭，都已经射伤好几个人，他下达了开枪的命令。 “机枪开火，交叉射击。” 躲在机枪车后方的机枪兵，看到正在冲锋的八旗骑兵，他们立刻扣动扳机。 密集的火蛇，不断收割着前方骑兵的性命。 重骑兵身上的重甲，没办法抵挡机枪的射击，他们身上冒出血花，不断掉落马下。 机枪杀伤了大量的八旗骑兵。 章万思看到八旗骑兵，士气已经崩溃，有很多人调转码头想要逃窜。 “进攻。” 他一声令下，骑兵第一师全军发起冲锋。 砰砰砰的步枪声和左轮手枪声音不断响起。 八旗的军阵，立刻被秦军撕开一个大口子。 额哲看到秦军已经胜利，他带着蒙古骑兵，向八旗兵两翼进攻。 两军夹击，这些蒙八旗和汉八旗组成的八旗兵立刻崩溃。 秦军和蒙古骑兵打败八旗兵之后，直接杀向科尔沁部落。 额哲极为兴奋，察哈尔部落的仇，他现在已经报了一部分。 这个科尔沁部落不是科尔沁部落本部，也是他们分离出来的大部落。 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夙愿，没想到有生之年，他真能打回察哈尔故地。 正文 第227章 议和缘由 备战 王承恩敲了敲乾清宫的房门，等到里面有有回应。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皇爷，今天的早朝还去吗？” 乾清宫内，传来一道疲惫的声音。 “不去。” 王承恩听到这个吩咐，他继续站在乾清宫外等待。 皇爷之前一直是非常勤勉的人。 没有错过每一次早朝，皇爷是从什么时间开始，经常不去上早朝。 应该是黄衣贼拿下两广地区。 南直隶和浙江等地的巡抚上书，要求把税赋留在当地，用于练兵应对黄衣贼的威胁。 皇爷不同意，一气之下撤换好几任当地巡抚，他们都没有收上来税。 大明本来就岌岌可危的财政，丢掉了两广，东南的税收又收不上来，户部已经没有一两银子。 官员的工资有半年没发，好多官员都不来上早朝。 皇爷一去上早朝，好多官员都哭穷，让朝廷尽快发放俸禄。 内帑有一些钱财，这是收矿税的钱，主要用于支付卢象升和孙传庭，这两支军队的军饷。 这两支军队最能打仗，他们是明军少数能正面击败后金的强军。 “王公公，这是首辅温体仁递上来的题本。” 王承恩打开这个题本，上面通报了几个非常坏的消息。 大明军队长时间欠饷，大同军镇的明军集体闹饷，被当地将领镇压，再要不发饷，就会酿成兵变。 这段时间，已经有多个地方闹饷兵变。 但还没有发展到，崇祯初年，三大军事重镇兵变的程度。 王承恩预计，再不发饷，会有更多地方的军队兵变。 九边重镇的大同军镇闹饷，这就是极为危险的信号。 王承恩轻轻敲响乾清宫的房门。 他得到崇祯皇帝的允许后，带着题本走到了崇祯面前。 王承恩看到崇祯皇帝，双眼布满了血丝，两个非常浓厚的黑眼圈挂在脸上。 头发乱糟糟，身上的衣服也全是褶皱。 崇祯皇帝看上去就非常的颓废。 王承恩知道，崇祯皇帝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睡好觉，不时在梦中惊醒。 “皇爷，首辅温体仁递来的题本。 大同军镇官兵闹响，兵变未遂。” 崇祯皇帝拿着王承恩递过来的题本，简单的翻了几页。 这段时间汇报上来的消息，全是坏消息。 “让温体仁自己想办法筹钱，他想不到办法，这个首辅就不用做了。” 崇祯皇帝直接把这个题本扔在一旁。 他已经想尽办法解决，但大明现在花销太大，收入太少，早已经入不敷出。 主要就是因为战争，花费太惊人。 朝廷已经多次加税，到了加无可加的地步。 “你把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杨嗣昌叫过来。” 王承恩听到崇祯皇帝的吩咐，他立刻派人去把杨嗣昌叫到乾清宫。 杨嗣昌这个人升职很快，他是坚定的反黄衣贼派。 主张与后金议和，尽力招抚反贼，把大明所有力量，都用在对付黄衣贼身上。 杨嗣昌前段时间消失在京城，谁都不知道这个人去了哪里。 杨嗣昌家里，他看着一群士子，激动的说道:“两广罹难士绅多达两万四千七百六十八人。 这是黄衣贼自己在《广东日报》和《桂林日报》上面公布的数字。 黄衣贼打过来，我们就没了活路。 国朝兴衰都在诸君身上，我们要动员更多的人，坚决反对黄衣贼。 有人说大明的大敌是后金，他们只是区区游牧民族。 有人说是湖广和河南的反贼，这些都是大字不识的泥腿子，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只有黄衣贼，现在已经占据大明近半国土。 他要掘了我们自身的根，断了名教的根。 我们这些名教士子，要与黄衣贼势不两立。” 杨嗣昌正在激情的演讲，动员更多士子支持他。 家中一名仆人，很快走到他身边。 “老爷，宫里来人，皇上邀请您进宫。” 杨嗣昌握紧拳头，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他让朋友招待这些士子，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乾清宫。 崇祯皇帝让所有宫女太监远离乾清宫，他单独召见杨嗣昌。 “杨爱卿平身赐座，事情办得怎么样？” “回陛下，后金那里也不想再打下去，经过我们多轮磋商。 我们和后金已经达成一致意见。 大明和后金正式休战。 我们不用正式下诏书，承认后金的地位，也不用给予任何钱财。 两方只需要保持足够的默契。 后金已经在宁锦防线撤兵。” 杨嗣昌对黄衣贼，他是坚定的主战派，对后金，他是坚定的投降派。 后金先派范文程来到辽东，想要与大明议和。 孙传庭直接把范文程送到京城。 崇祯发现，孙传庭在辽东，他们能守住宁锦防线。 孙传庭不再辽东，换一个知兵的文官，他也能守住宁锦防线。 孙传庭的实力，现在也没办法大举进攻，收复失地。 应当把他用到更需要的地方。 崇祯看到后金派范文程来议和，朝廷众多大臣都反对议和。 他明面上拒绝议和，暗中派遣杨嗣昌去谈议和。 如果这件事情暴露，那就是杨嗣昌私自去谈议和，他必死无疑。 开始后金胃口很大，让他们承认后金是与大明平等的势力。 每年给予后金五十万石粮食，两万匹丝绸。 大明给予后金火器技术和制造火器的工匠。 崇祯皇帝接到这个条件，他极为愤怒，这就是在给岁币，当儿皇帝。 大明绝不能答应，他直接让杨嗣昌表明底线，两方只收缩防线，其他条件一概不答应。 崇祯皇帝已经得到锦衣卫的汇报，黄衣贼给予后金重创。 八旗直接没了一旗，黄台吉的儿子都死在战场上，后金现在也极为虚弱。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后金看到大明绝不退让，他们也只能妥协。 崇祯皇帝在谈判之时，就已经就已经让孙传庭，带着一部分关宁军南下河南。 现在和谈成功，又能调派一部分关宁军入关，这样他就能让黄得功带着一部分禁军到东南地区。 让军队监督收税，看谁还敢抗税。 ……………………………… 沈阳，后金皇宫。 黄台吉脸色苍白，靠在躺椅上，他呼吸极为急促。 说一句话，就要大喘气两三次，随时可能一口气上不来。 多尔衮等八旗旗主，全部都来到黄台吉的卧房。 现在黄台吉身体不太好，八旗旗主辅政。 这也是黄台吉为了制衡这些野心勃勃的兄弟们，采用的方法。 八旗他掌握四旗，镶黄旗还没有完成重建，势力最弱。 其他三旗是八旗实力最强的上三旗。 黄台吉喘着气说道:“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大明……答应……议……和。 我们……能集中全……部兵力，应对黄衣……贼的……威……胁。” 多尔衮直接出声道:“大汗，刚接到消息，黄衣贼联合察哈尔部落，已经打到我们西面的科尔沁地区。 我们调集重兵抵挡黄衣贼。 那时大汗正昏睡不醒。 我们派出两万蒙八旗，两万汉军旗支援，其中有我们精心培养的重骑兵。 寄希望于重骑兵能冲垮黄衣贼军阵。 刚刚得到消息，我们派去的八旗兵和科尔沁部落的骑兵，全被黄衣贼击败。 他们有一种可以连发的火器，重骑兵向他们发起冲锋，大部分都在冲锋途中倒下。 黄衣贼的火器名不虚传，他们比大明的火器厉害多了。 黄衣贼和察哈尔部落骑兵，已经冲进西南方的科尔沁部落。 根据逃出来的科尔沁部落人讲述，这支科尔沁部落，大部分人被黄衣贼俘虏。 有消息称，布和阵亡。” 站在黄台吉一旁，照顾黄台吉的大福晋额尔敦其其格听到这个消息。 “阿哈。” 她直接就昏了过去。 大玉儿看着哲哲姑姑昏迷，她也强忍着心中的悲痛。 “快叫请郎中，救治我姑姑。” 她阿爸阵亡，科尔沁部落受到重创，她娘家势力减弱，这对她也影响极大。 黄台吉听到这个消息，他受到极大的刺激，吐了一口鲜血，紧跟着昏迷过去。 众多八旗旗主，看到这种情况，他们的眼神闪烁。 一个病重的大汗，不可能带领八旗走向辉煌。 商议着汗位的归属，没有达到一致意见，最后不欢而散。 大玉儿趁着混乱，走出了宫殿。 她来到外面的一间偏殿，这里很快进来一个人。 “多尔衮，你考虑的怎么样？ 你们三兄弟势力最强，被其他人联合针对，没有办法成为大汗。 你的其他兄弟成为大汗，他们能放过你们势力最强的三兄弟。 大汗上位，软禁处死了多少个兄弟。 大汗现在掌握的四旗，肯定不会接受你们任何一个兄弟上位。 选择一位大汗的儿子上位，这是现在各方，都能接受的结果。” 多尔衮沉思片刻说道:“支持福临当大汗，我能获得什么？” “至高无上的权利，还有我。” 多尔衮三兄弟，凭借现在的实力，他也能强行登上汗位。 但必然导致八旗内斗，大敌当前，不允许他们内斗。 “好。” 大玉儿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为了保住儿子和自己的性命，只能不择手段。 除了儿子当大汗，任何一个人当大汗，他们都没有好下场。 黄台吉上次重伤吐血时，她特意支开心软的哲哲姑姑。 用猛药救醒黄台吉，阻止这些人抢夺汗位，现在无法阻止，黄台吉又病危。 只能尽自己全部努力，把儿子推上汗位。 现在八旗的局势，一个无法掌握权力的小娃娃，符合所有人的利益。 但黄台吉的儿子也不少，让哪个儿子当大汗，这些八旗旗主有很大话语权。 ……………………………… 苏河正在吃午饭，一位女警卫前来通知他，苏长胜有要事求见。 他立刻放下碗筷，在书房接见苏长胜。 “王上，我们已经弄清楚，大明和建奴议和的原因。” 苏河听到大明和建奴真的议和，他诧异的问道:“大明朝廷太安静了。 议和这种大事，大明朝廷不争吵个一年半载，那就高看这些大明官员的办事效率。” “王上，大明与建奴暗中议和，达成了口头的默契，没有正式签订合约。 骑兵第一师打下张家口，抓住了晋商八大家。 我们从晋商八大家那里了解，大明官员杨嗣昌前去沈阳城，他与建奴商谈议和事宜。 范家亲眼看到，杨嗣昌面带笑意从沈阳城离开。 建奴之后还要求晋商八大家，收集制造火器的工匠。 这些商人能找到的工匠水平极低。 建奴如果能从大明获得工匠，他们就不会这么做。 从这就能推算出，他们议和，但合作程度不深。” 苏河有些惆怅的说道:“大明和建奴，还是议和了。 开始只是口头协议，再发展下去，不知道能做出什么？ 大明那些文官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可不在乎国家利益和民族利益。” “二狗，你查到大明和建奴，因为什么促使他们议和。” 苏长胜汇报道:“王上，根据现有的情况推测。 大明的财政不容乐观，南方各省的税收，已经收不上来。 多地明军已经长期欠饷，很多地方还爆发军变。 大同军镇就爆发军变，监军的太监都被打死，但他们很快被镇压。 建奴那里，听说贼酋黄台吉要死了。 建奴那些旗主都争夺汗位，现在没有心思扩张势力。” “原来是这个原因。” 苏河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大明和建奴都处在最虚弱的时刻。 他立刻召见李凤鸣和王仲策。 “我们这段时间，战争准备的怎么样？” 李凤鸣立刻回答道:“王上，两广地区现在不太稳定，特别是广西。 土客矛盾极深，经常爆发土客冲突。 广西山区改土归流，也正是攻坚的时刻。 我们击败葡萄牙人和越南人，他们可能对两广产生威胁，但海军能守护住海疆，威胁不大。 现在由第九军镇守广西，广西的第九军没办法轻动。 两广地区，能动第一军和第八军。 其他地方的兵力没有外敌，可以随时出征。 新兵经过短时间训练，可以让他们担任警备军等二线部队，上战场那只能是炮灰。 但我们正规军，已经有足够实力拿下大明和建奴，能支持两线甚至三线作战。” 王仲策等到李凤鸣说完，道:“王上，开战的银币我们早已经准备好。 但大规模战争，必须要抽掉足够的青壮，负责后勤运输。 特别是大明地区，道路泥泞崎岖，需要用扁担和独轮车运输。 我建议战争的时间，尽量选择秋收之后。” 苏河听完两人的意见，他吩咐道:“我们起兵六年了，这么长的时间，是该一统天下。 做好战争的准备，时间是今年秋收之后。 参谋部做好战略规划，先北后南。 主要战场是河南，次要战场是湖广。 两广地区暂时不动，让苏熊等一等。 我们也要留下足够的预备队，一旦战局不利，从两广抽调军队作战。 战线开辟的太多，后勤会供应不上。” 正文 第228章 战列舰下水海试 4332年（崇祯八年），九月九日。 广州，东南都督府。 苏熊召集所有高层军官开会。 他把左轮手枪，重重往桌子上一拍。 李凤鸣欺人太甚，不就是他来东南都督府考察时，因为苏石妻弟汇报假军功。 导致第二师大部分军官被宪兵带走，他临时调派军官，去第二师收拾烂摊子。 忘了派人协助他考察，考察时候处处碰壁，以为自己故意难为他。 现在东南都督府有一些瑕疵之处，李凤鸣立刻就把它拿出来。 广西那些小土司兵乱和没有收复的琼州，两广地区一切正常。 为什么只开辟北方战场，两广地区没有任何作战计划。 “大家都看一看，这是参谋部发来的作战计划。 咱们两广，一点军功都混不上。 咱们完全可以北进湖广、江西、福建三地。 但参谋部无视了我们两广十几万大军。 王上养这么多军队，参谋部拿我们当摆设。” 张瑜亮埋怨道:“是不是我们立功太多，得罪人了。 我觉得两广地区，还有警备军负责，留下一个军镇守两广，剩下两个军，完全可以行动。 还有一个月之后，秦王就开展统一天下之战。 我们在两广这里等待其他人立下大功，这真是太憋屈了。” 李青木置身事外，他看得最清楚，说道:“我觉得真正的原因，是我们还无法支持多个战场。 火器部队，打的就是后勤。 现在军队作战，对后勤要求太高了。 三大兵工厂，汉中兵工厂、重庆兵工厂、广州兵工厂。 他们天天不休三班倒，制造武器弹药。 那也供应不上多个战线的高烈度战争。 王上的意思很明确，控制进攻的地方，保持后勤补给通畅。 看着参谋部的作战计划，围绕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这两个重要地区展开。 战争开始的地方，都有流量极大河流，作为运输补给的大动脉。 战争顺利，我们今后可能会得到出兵命令。 战争不顺，我们就是总预备队。 大家都是将军，知道打仗时，肯定要留一只预备队，用以应对突发情况。” 陆小秋感慨的说道:“十多万人的预备队，这真奢侈。” 他们东南都督府，这次夺下两广，阵亡和因伤退伍，再加上年纪太大了退伍。 特别是他的第九军，除了他带过去的老部下，全部都是新兵。 新兵占据一多半，但也有五万老兵。 用五万精锐士兵当预备队，秦王的手笔太大了。 苏熊看着这些人极为愤慨，他知道军心可用。 “我的第一军，都是精锐士兵，怎么可能留下做预备队。 现在参谋部和后勤部的战略规划已经做完。 我们肯定无法得到来自中央都督府的支援。 但我们只要完成两件事，我亲自给王上写信，我们还有机会上战场。” 张瑜亮和陆小秋，听到苏熊这么说，他们瞪大眼睛，都看着苏熊。 苏熊也不在卖关子，直接说道:“第一件事，尽快镇压广西的土司。 第九军包袱太重，对土司下手太轻，没有让这些土司，认识到反抗我们的下场。 两广地区的土客矛盾，那是巡抚衙门的文官解决，与我们都督府无关。 这些人再怎么闹，最多也就是两县械斗，有着巡捕和警备军的镇压，他们闹不大。 但不能让土司联合起来，把事情闹大。 第二件事，海军尽快夺下琼州府，清剿广东周边所有海盗。 证明海军的实力，能守护住广东周边的海疆。 我们要让王上相信，两广地区只要留下部分军队，就能保证两广的安全。 我亲自给大家请战，不能让我们东南都督府，在这个规模庞大的战争中置身事外。” 陆小秋立刻保证道:“我回去就组织军展开对土司的清剿，给我两个月时间，一定能配合官府完成改土归流。” 第九军麾下的士兵，大部分是云南和贵州的兵，还有很多土人参军。 他们和广西这里的土司，大部分都沾亲带故，互相联姻，一般以劝降为主。 这次直接让基层下军令状，完不成就换人，一定要把土司的嚣张气焰压下去。 陆小秋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李青木。 李青木把目光看向柳广盛，他们海军早就想作战，但见识到不断成型的战列舰。 海军多久出兵，取决于战列舰多久下水海试完成。 柳广盛看着众人说道:“今天是九月九日，秦王称王的日子。 其他舰艇已经下水完成海试，我们的战列舰今天正式下水。 海试结束之后，就能正常列装海军。” 苏熊看着柳广盛说道:“你是战列舰的设计师，有没有信心直接让战列舰投入到战场。 战争是最好的海试场所，我们没有时间，等待战列舰慢慢海试成功。” 柳广盛据理力争道:“必须进行海试，要不然船只设计有问题，在大海上沉了怎么办？ 我会尽量缩短还是时间，只要船只没有结构性问题，就立刻让战列舰入列。” 苏熊计算的时间，特别是他给秦王苏河写信，在路上耽搁的时间。 开战一年之内，东南都督府的军队必须进入战场，要不然他们连口汤都喝不到。 “一个月之内，希望海军能出兵。” 散会后，众人都离开。 李青木向柳广盛询问道:“有信心吗？ 我们宁可等的时候长一些，战列舰质量千万别出问题。 他们陆军着急，我们海军一点都不用着急。 在这次统一战争中，海军的作用极其微弱。” 柳广盛笑着说道:“三级巡洋舰和四级巡洋舰，经过验证之后。 我通过学习到的力学知识，设计出来的军舰，没有结构性问题。 战列舰也是相同理论设计，按照正常的理论，它也不会出现结构性问题。 我们短时间完成高强度海试，基本能确定战列舰是否安全。 只要战列舰下水之后没沉没，可以正常扬帆起航。 战列舰结构设计基本没有问题，他就能出战。 其他的改进都是为了更好的服务海战。” 李青木看到柳广盛极为自信，他选择相信柳广盛。 柳广盛亲自设计的战列舰，肯定要比其他人更了解它。 李青木先回海军部，他带领南海舰队所有军官，来到广州造船厂。 柳广盛先一步去广州造船厂，准备战列舰的下水和海试。 他身兼两职，是南海舰队的祝师，同时也是广州造船厂的总工。 战列舰的船坞旁，李青木带人见到了准备好的柳广盛。 柳广盛开心的说道:“我预计造船要一到两年时间，现在不到一年时间，战列舰全部造好。 机械厂生产的造船机器，它对工作效率提升太大了。” 柳广盛大喊一声:“下水。” 船坞里的战列舰，在蒸汽机的牵引下，它顺着提前铺设好的道路，直接砸在水中。 战列舰下水掀起巨大的水花，它左右摇晃几下，稳稳的站在水中。 柳广盛看到战列舰没有沉没，他放心下来。 战列舰使用钢铁龙骨，只是影响它的速度，战列舰的浮力依然远大于战列舰的自重。 战列舰的重心也比较稳固，没有沉没和发生倾覆。 很快另外两艘战列舰，也安稳的下水。 工人们开始给战列舰，安装船帆、蒸汽机、大炮等配件。 战列舰上面的东西不多，花费不了几天就能安装完。 “李总督，军舰已经制造，他们还没有命名。 王上，应该回信了，军舰的命名规则定下来了吗？” 李青木点点头，说道:“王上已经传过来军舰的命名规则。 一级战列舰用祖庙供奉的帝王命名，二级战列舰用名臣名将命名。 巡洋舰用城市命名。 我们海军这三艘战列舰，王上已经命名，他们分别是秦始皇号、霍去病号、岳飞号。 巡洋舰由海军命名，报上去就可以。” 柳广盛听着军舰这个命名方式，这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名人、山川湖泊或是名城，秦王苏河采用名人和名城。 “李总督，十艘巡洋舰，它们的名字定好了吗？” 李青木笑着说道:“还没有确定，刚刚获得命名规则，我们大家商量一下这几艘军舰的命名。” 他们经过商议，三级巡洋舰分别被命名为汉中号、重庆号、西安号、桂林号、广州号。 四级巡洋舰分别被命名为佛山号、惠州号、南宁号、梧州号、宝鸡号。 李青木等人一起给军舰命名，在这个过程中。 他开始给南海舰队三个分舰队分配军舰。 南海第一舰队提督陆远山，他是原长江水师副提督。 第一舰队旗舰秦始皇号，舰长陆远山。 分配汉中号、重庆号、梧州号、宝鸡号，四艘巡洋舰。 第一舰队驻地九龙军港。 南海第二舰队提督冯三秋，他是原汉水水师提督。 第二舰队旗舰岳飞号，舰长冯三秋。 分配广州号、桂林号、佛山号，三艘巡洋舰。 驻地海口军港，暂时还没有夺下来，它和第一舰队一起驻扎九龙军港。 南海第三舰队提督张晚枫，他是原长江水师参谋。 第三舰队旗舰霍去病号，舰长张晚枫。 分配西安号、惠州号、南宁号，三艘巡洋舰。 驻地防城港军港。 李青木分配完后，陆远山欣喜万分，他获得一份最大的蛋糕。 唯一的一艘一级战列舰，分给他们舰队，还有四艘巡洋舰，三级巡洋舰和四级巡洋舰各占一半。 张晚枫表情如常，他的第三舰队实力最弱，战列舰与第二舰队相同，但巡洋舰只有一艘三级巡洋舰。 这也没有办法，他的地位最低。 要不是去因功获得去军校进修的机会，海军人才又太少，他也没有机会担任第三舰队的提督。 战列舰很快装备好船帆，三个舰队的舰长，带着一部分海军，开始在广州附近海面，操作军舰进行海试。 陆远山陪同李青木、魏静涛、柳广盛登上秦始皇号战列舰。 李青木吩咐道:“陆远山，你和士兵一起了解秦始皇号战列舰，尽快熟悉战列舰的操作。” 陆远山有些担忧道:“总督，你们都来秦始皇号，这艘军舰一旦出现什么问题，那咱们南海舰队不就全军覆没。” 柳广盛听着陆远山半开玩笑式的建议。 他自信的说道:“放心，秦始皇号真的沉没，它上面的水密舱也能保证，船沉的不会太快。 我们有足够时间，通过船尾的小船逃离。” 陆远山听到柳广盛的话，他笑了笑，带领第一舰队的士兵，开始操作战列舰。 战列舰的操作，它和巡洋舰差不多。 他们这段时间，已经通过巡洋舰训练，了解这种新式军舰的操作方法。 蒸汽机被启动，战列舰的船帆，速度非常快的升起来。 蒸汽机升帆的速度，是人工的十几倍。 李青木等人来到战列舰的船首，这里有一个船首像，船首像是妈祖。 柳广盛说道:“这个船首像本来是秦王的半身像。 秦王了解到，我们海军士兵大部分都是疍户子弟，他们信仰妈祖，就把军舰的船首像改成妈祖。 这个改完之后，我发现士兵的情绪稳定多了。” 秦始皇号战列舰上，在大海上不断游弋。 他们已经海试半个月，经过了空载试验、装配火炮进行炮火实验，满载试验等多轮试验。 柳广盛看着南海舰队，所有军舰都停靠在九龙军港。 他高声宣布道:“三艘战列舰，全部海试完成，各项测试都合格。” 柳广盛的话音刚落，南海舰队所有军官立刻鼓掌。 战列舰海试合格，各个舰队的旗舰正式进入海军作战序列。 南海舰队将会变成亚洲地区，海上最强的力量。 李青木看着三位舰队提督，高声说道:“我没有时间让你们熟悉战列舰，我就问你们，现在战列舰能不能上战场。” 陆远山、冯三秋、张晚枫这三人齐声说道:“能上战场，有信心打败任何敌人。” 他们已经通过巡洋舰训练数个月时间，经过几天的熟悉，官兵们已经了解战列舰的性能。 现在还无法发挥战列舰全部实力。 但对付明军水师战船，这完全是杀鸡用牛刀。 正文 第229章 收复琼州 南海舰队主力，从九龙军港出发，向着徐闻县前进。 第一军第一师鲁晨阳部，在雷州府徐闻县，等待与海军会合。 明军水师的主力，就在海口港停泊。 琼州府府城和海南卫，都在海口港附近。 只要他们海军占领海口港，琼州府就无险可守。 第一军第一师，将会乘坐运输船，登陆琼州府。 秦始皇号战列舰，满帆借着风力，向徐闻县前进。 李青木站在甲板上，他拍了拍甲板上一个特别粗大的火炮。 “这是广州兵工厂，专门为我们海军制造的实验型管退式火炮。 205舰炮，采用最新的制退附近机技术。 炮管与炮架不再是刚性连接，内部有滑轨和六根弹簧。 205舰炮开火之后，不需要在甲板上大范围滑行，用蒸汽牵引机帮助他复位。 这个过程，久经训练的士兵，也要耗费十多分钟。 炮架不用移动，炮管自动复位。 有这种结构的火炮，开炮之后不用重新校准炮口。 装弹之后可以快速发射，对军舰这种需求射速的作战平台。 管退式炮架，这简直是非常完美的发明。 秦始皇号战列舰一共有两门205舰炮，最大射程高达五千米，炮弹装有三十公斤黄色火药。 它是我们现在能研发，口径最大的火炮。 这种火炮，可以对付海口港的红夷大炮。 不知道海口港，在哪里搞到威力巨大的红夷大炮。 前段时间，我们用巡洋舰试探。 舰船上的120舰炮射程不够。 之前新式军舰刚入列，士兵都在训练，了解军舰的性能。 等到士兵能熟练操作军舰，战列舰马上就要下水。 我选择等战列舰入列，直接进攻海口港，一战定乾坤。 而不是通过琼州府其他地方登录，打一场耗时许久的战争。” 李青木看着秦始皇号战列舰上面的火炮。 管退式炮架，看着非常漂亮，火炮都是采用最新技术制造的舰炮。 中央都督府后勤部，前段时间发公文。 为了方便火炮的使用，他们给火炮定下统一命名的规则。 火炮按照使用要求不同，同一口径的火炮，需要制造不同的身管长度。 火炮按照口径大小加上使用场景命名。 同一种火炮如果有区别，再加上甲型、乙型、丙型等区分。 比如陆军常用的火炮，就是120步兵炮。 广州兵工厂制造的新火炮，全部装到新式军舰上。 淘汰下来的旧火炮，很多装到葡萄牙工匠制造的西夷型军舰上。 葡萄牙工匠经验丰富，建造速度更快。 这些西夷型军舰，它们和巡洋舰差不多时间下水。 但这些西夷型军舰整体实力，连巡洋舰都比不过。 它们的木质龙骨，承受不住太大的火炮后坐力，火炮开火都需要分批进行。 但这些军舰有一个极大的优点。 西夷型军舰都是木质龙骨，军舰的自重更轻，速度比广州造船厂制造的钢铁龙骨军舰更快一些。 这些西夷型军舰，一般是舰队的先锋，负责侦察和追踪目标。 葡萄牙工匠一共制造三艘，正好每一个分舰队分一艘。 海军的速度很快，他们已经到达徐闻县港口附近。 大部分海军军舰，抛锚停在港口外面。 秦始皇号战列舰吃水太深，徐闻县这里没有建设军港。 李青木乘坐小船儿，去会见第一军第一师师长鲁晨阳。 鲁晨阳看到李青木，他立刻给李青木敬了一个军礼。 他们沟通一下作战方案和琼州府明军的情况。 “李青木都督，我军继续在徐闻县这里等待，还是乘坐运输船，与海军一同行动。” 鲁晨阳极为客气，他来之前苏熊军长特意交代他。 没有登上琼州府之前，一切行动听海军的吩咐。 李青木看到鲁晨阳非常配合，他直接提出速度最快的方案。 “你们乘坐运输船，跟在海军后面就行。 在广东省附近这片海域，没有人是我们海军的对手。 哪怕那些能跨越远洋的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也不行。” 鲁晨阳看到李青木极为自信，他知道李青木平时很谦逊。 现在能夸下海口，那就是有极高的把握。 鲁晨阳下令第一师士兵，开始登上运输船。 李青木看着第一师炮兵团拖动的火炮，全部都是老式型号的火炮。 广州兵工厂生产的陆军使用新型号火炮，全部运往奉节城。 怪不得苏熊都督这么着急，再不争取，他们东南都督府就无军功可立。 琼州海峡非常狭窄，秦始皇号作为旗舰，南海舰队全军出动，来到海口港外边。 李青木用望远镜，观察海口港的情况。 海口港内停泊四十多艘明军水师的大中型战船，这是广东明军水师大部分力量。 海口港岸边上，有十多门巨大的红夷大炮。 岸上的炮台能打得非常准，同样的射程，军舰与岸上炮台对射，那会非常吃亏。 巡洋舰主炮120舰炮，还没有海口港红夷大炮打得远。 海军之前没训练好士兵，让明军水师嚣张了一段时间。 现在时机正好，不只是射程更远的150舰炮装备战列舰。 最新型的205舰炮，也在秦始皇号一级战列舰上试验。 口径达到205毫米的舰炮，将会第一次展示出它的实力。 “秦始皇号战列舰，清除海口港炮台，其他军舰等待命令。” 李青木下达命令，传令兵来到秦始皇战列舰的主桅杆旁。 他升起了几面旗帜。 李青木指挥整个舰队，通过军舰桅杆上的旗语下达命令。 舰队中所有舰长，他们都熟悉这套旗语语言。 秦始皇号舰长陆远山，接到传令兵通知，他立刻安排205舰炮瞄准海口港的炮台。 炮长通过望远镜观察炮台的位置，不断说出主炮需要调整的参数。 炮兵根据炮长的吩咐，不断调整炮口。 他门调整好火炮之后，汇报道:“主炮已经瞄准目标，请指示。” “开炮。” 炮长拉动主炮的炮绳，只看到炮管剧烈向后退。 炮架有弹簧储能，整个炮架没有向后移动一寸。 炮管推到底之后，弹簧开始释放能量，又把炮管推到等待发射的位置。 205舰炮发射大型炮弹，很快飞向海口港炮台。 炮弹在炮台的不远处爆炸，没有击中炮台。 “非常棒，继续调整火炮的角度，我们肯定能击毁炮台。” 陆远山看到这里，他非常高兴。 秦始皇号战列舰，随着海浪略微的摆动。 他们距离炮台四公里左右，秦始皇号一个稍小规模的摆动，就会让炮弹偏离方向。 秦始皇号的主炮发出怒吼，海口港炮台也开始反击。 但他们红夷大炮发射的弹丸，距离舰队还有一些距离，就直接掉在水中。 秦始皇号战列舰主炮不断开火，当第十次开火时，一发炮弹正中炮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一炮就把两门红夷大炮炸上天。 海口港停泊的明军水师，看到炮台只能被动挨打，没有办法还击。 他们知道再这么僵持下去，自己的船停在港口中，那就是瓮中捉鳖的鳖。 明军水师战船立刻冲出来，后面还跟着数百艘装满柴火，上面浇上火油的小船。 李青木用望远镜看着明军水师的动向，他吩咐道:“秦始皇号战列舰继续攻击炮台。 岳飞号战列舰和霍去病号战列舰，带领本部舰队，迎战明军水师，注意明军水师的火船。” 秦始皇号战列舰，他的主炮射程最远，继续压制炮台。 第一舰队其他军舰，留下来守护旗舰的安全。 第二舰队和第三舰队，只上一支舰队都能消灭明军水师。 两支舰队一起围歼明军水师，有绝对把握保证胜利。 第一舰队其他军舰不能动。 万一出现另一支敌军，比如福建的郑芝龙的海盗船队或是葡萄牙海军。 秦始皇号战列舰凭借极强的实力，它可以逃出战场。 运输船上面的一万多陆军，他们可跑不了。 秦始皇号战列舰，主炮不断对炮台保持压制。 秦始皇号战列舰其他主炮，例如150舰炮。 它也对准冲过来的明军水师，战列舰着对明军水师战船保持强大的火力压制。 明军水师的战船，挨上一发战列舰的主炮，这艘战船不解体也会失去战斗力。 第一舰队和第二级舰队，在两艘二级战列舰岳飞号和霍去病号的带领下。 他们排成一个纵列，分别从两翼向明军水师包抄过去。 两艘战列舰的主炮，在较远距离，就对明军水师的战船发动进攻。 岳飞号和霍去病号这两艘战列舰的主炮，离明军水师更近，火力更加密集。 明军水师四十多艘战船，在较远距离内，就被战列舰消灭四分之一。 南海舰队军舰和明军水师战船，正式进入到对射阶段。 两方互有伤亡，明军水师战船伤亡情况更加严重。 明军水师战船上面都是红夷大炮，发射实心铁蛋。 很多都发射烧红的炽热弹，击中木质军舰，就会被炽热弹点燃。 佛山号非常不幸，左甲板水线附近，中了一发炽热弹，船体被烧出一个大窟窿。 佛山号舰长牛路立刻大吼道:“抢修员，立刻抢修损坏的地方，不要让海水漫进船舱。 进舱的海水，都给我用蒸汽机抽出去。” “主炮立刻还击，炮兵注意靠上来的火船，75舰炮瞄准了打。 火箭弹全部给我射出去，不用保留实力。” 大明水师反抗极为激烈，但他们的战船火力不行。 岳飞号和霍去病号带领各自的舰队，已经基本全歼大明水师战船。 两支舰队一轮齐射，硝烟散去之后。 大明水师战船，只剩下五艘战船，比较幸运没中弹，还保持着战斗力。 他们发现海口港的炮台已经失去声音。 火船没有取到应有的效果，还没有接近黄衣贼的军舰，大部分被猛火弹烧毁，少部分被舰炮击沉。 明军水师毫无战心，立刻选择投降。 在交战之后，他们就想投降，只是来不及了。 冯三秋站在岳飞号战列舰的甲板上，他看到剩下这五艘大明水师战船，他们主动降下了船帆。 海战之中，主动降下船帆，这就代表着对面投降。 冯三秋让岳飞号主炮对准这几艘明军水师的战船。 巡洋舰靠近他们，派士兵登船，俘虏这几艘战船。 李青木看到历时一个多小时的海战结束。 岳飞号和霍去病号，主桅杆上都打出战争结束，大获全胜的旗语。 海口港岸上的炮台，已经全被秦始皇号战列舰的主炮击毁。 “秦始皇号战列舰警戒，第一舰队巡洋舰护送陆军登岛。” 鲁晨阳看到一场畅快淋漓的大海战。 海军真是太凶猛了，碾压大明水师。 击沉了数十艘敌舰，己方一艘船都没有沉，只是有五艘船伤的很严重。 “鲁师长，我们的运输船即将开往海口港。”运输船的军官通知道。 运输船队在巡洋舰的保护下，开进海口港。 鲁晨阳带着麾下的士兵，从运输船上跳下来。 他们踏在土地上，这才有了踏实感。 鲁晨阳集结完部队，带着第一师向琼州府城发起进攻。 琼州府城的官员，看到秦军来到城下。 他们早已经知道广东被拿下，琼州府就是一座孤城，他们早就人心惶惶了。 看到秦军到来，所有人都心安，立刻开城投降。 鲁晨阳早有准备，只要消灭大明水师，琼州府就无险可守，大部分官员会选择投降。 第一师很快接管琼州府城，等待广州巡抚衙门，派遣官员来管理。 鲁晨阳占领琼州府之后，他来海口港找李青木。 李青木正在安排海战之后的工作。 佛山号等受损的军舰，进行简单修补之后，开回广州造船厂大修。 俘虏的大明水师官兵需要甄别。 他听到警卫汇报，鲁晨阳过来找他，立刻接见鲁晨阳。 鲁晨阳跟着警卫团走进一间屋子，看到李青木正在工作。 他真诚的说道:“感谢海军的兄弟，帮助我们夺下琼州府。 李青木都督，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求海军帮助我们运兵，琼州府主要的城镇，都在琼州府城周边和海边。 琼州府城周边的县城，我们顺着河流和官道打过去。 一些海边的城池，从路上走过去太麻烦，希望借用海军运输船。” 李青木笑着说道:“这事儿简单，我不只会派运输船帮助你们，还会派巡洋舰协助，为你们提供火力支援。” 鲁晨阳得到海军的支持，他立刻分兵行动。 第一师在海军的协助下，运输船通过海运，快速把第一师运到指定位置。 巡洋舰上的舰炮，也给予陆军火力支援。 第一师很快拿下，琼州府全军，广东最后一个府被秦军占领。 正文 第230章 清剿海盗 张晚枫站在霍去病号的甲板上，他张开臂膀迎着海风。 他看到航海参谋，正在操作六分仪。 这种神奇的仪器，可以确定舰队所在的位置。 哪怕在大海上航行，都不会迷失方向。 现在常规航海手段，必须跟着海图走，确定好每一个岛屿。 一旦在海上偏离防线，船只非常容易迷航。 有了六分仪，他们就能确定自己的位置，再加上指南针指示方向。 舰队在任何一个位置，都能找到方向，顺利返回港口。 张晚枫这次带着舰队，清剿广东附近的海盗。 行走在陌生的海域，需要航海参谋不断通过六分仪，把走过的航线记录到海图上。 琼州战役结束，南海舰队总督李青木下令，清剿广东周边的海盗。 三支舰队都有自己的清剿范围。 第三舰队负责雷州府以西的海域。 他们这次抓住一支大海盗，经常上岸劫掠，犯下罄竹难书的罪行。 “舰长，前方的海盗，好像躲进了越南人的军港里。” 张晚枫说道:“这是肯定，我们之前剿灭的海盗，只有几艘破船。 我们派巡洋舰开炮，这些海盗就会投降。 有一些亡命徒，他们极力反抗，直接送他们下海喂鱼。 咱们现在追的这一群人，大型战船就有六艘。 船上面只有几门破旧的火炮，但他们人人都穿着盔甲，这明显不同寻常。” 张晚枫看到这群海盗进入越南人的军港，他就知道这群海盗是越南水师假扮。 “舰长，我们怎么办？” 张晚枫指着前方的军港，道:“我们的任务是清剿海盗，海盗就在前方，你说我们怎么办？” “旗语兵，升起总攻信号。” “霍去病号主炮，给我瞄准军港开火。” 张晚枫直接下令开火，一个正在分裂的弹丸小国，竟然敢侵占他们的国土。 还敢派水师伪装成海盗，在他们第三舰队入驻防城港，还敢上岸劫掠。 这是对秦王的挑衅，是对第三舰队的挑衅。 他们受到这样的挑衅，必须要还以颜色。 这些蛮夷之辈，畏威而不怀德。 对他们打的越狠，他们越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霍去病号战列舰的主炮，150舰炮对着军港开火。 舰炮的炮弹落下，军港内的木质战船立刻被炸飞。 “旗语兵，让各船准备猛火弹，敌军如果冲出军港，用猛火弹招呼。 如果它们不出来，直接用猛火弹烧军港。” 张晚枫预计的很准确，两轮炮火过后，军港内有数百艘船只冲了出来。 只有十多艘是大中型战船，剩下的都是纵火的小船。 “想用火攻对付我们，这就看谁的火攻能力强。” “猛火弹进攻。” 霍去病号甲板上的火箭弹发射出去。 猛火弹在越南人船队的上方爆炸，熊熊燃烧的火雨不断落在行进的船上。 密集的火雨，引燃了全部船只。 越南人的火船上面有大量的干木柴和火油。 他们还处在船队之中，没有散开。 这些船就像一个个大火炬，直接被点燃。 越南人的战船，直接夹在这些火炬中，剧烈的燃烧起来。 张晚枫看着火雨的效果，他满意的点点头。 “猛火弹真不愧是海战大杀器。 没有木质的军舰，能扛住猛火弹的进攻。” 张晚枫等待海面上的火焰熄灭，他带着舰队冲进军港。 抓捕海盗，没收海盗的贼赃，一把火烧掉整个军港。 “舰长，我们这事儿做的有些过了吧！ 直接消灭越南人一个军港，还抓捕这么多人，搜刮到这么多金银。 咱们回去怎么交代？” “怎么交代？为什么我是提督，你只是一个小兵。 照实汇报，这就是海盗贼窝，我们剿灭海盗。 海盗贼赃直接上交，我们又不自己留下。 这些越南人还敢报复不成，自己人都人脑子打出狗脑子。 哪有实力向我们报复。 再说他们水师这么弱，真要敢报复，我这一支舰队，就能全灭越南水师。 到时候就不是一个军港的事。 他们开启战争容易，结束战争就不是他们说的算。” 张晚枫能升这么快，除了真有本事之外，他也会揣摩上意。 秦王苏河和南海舰队总督李青木，这两人都不是怕事的人。 他也知道哪个势力自己舰队能惹的起，哪个势力惹不起。 在华夏周边地区，张晚枫还没有见到，自己惹不起的势力。 ……………………………… “三秋兄弟，咱们已经把广东海面，所有知名的大海盗都剿灭。 一些小海盗听到我们的威名，吓得立刻跑出广州海域，去其他地方讨生活。 还有一只大海盗，我一直留到现在，三秋兄弟和我联合起来，我们两个舰队一起动手。 彻底肃清广东周边的海盗。” “你是说福建郑芝龙的势力，他派郑彩带领二十多艘战船，控制广州附近的航线。 他可是有上百条军舰的大海盗。 南海舰队满编制，我们还能与郑芝龙碰一碰。 现在我们单舰实力肯定强于郑芝龙，就怕蚁多咬死象。” 冯三秋一边夹着菜，嚼着酱油泡黄豆芽。 海军的菜肴，最多的菜，就是各种鱼。 军舰上挂一个托网，就能捕到大量的海鱼。 之前他非常讨厌黄豆芽和绿豆芽。 哪怕是海军大厨，变着法制作各种凉拌黄豆芽和绿豆芽。 但他连续吃了一个月的鱼，就有些庆幸，秦王苏河下旨，所有海军必吃凉拌黄豆芽和绿豆芽。 每一艘军舰都储存大量的黄豆和绿豆。 让他吃鱼的同时，至少有了一口青菜。 陆远山吃了一个扇贝，这种以前吃不到的山珍海味，天天吃也不觉得它们美味。 “我们当然不会直接进攻郑芝龙的老巢。 郑芝龙派遣到广州的海盗船队，只有二十几艘大海船。 我们两家把这只海盗船队消灭。 郑彩带领海盗船队在广东附近海域游戈，收过往商船的份子钱，也是打我们南海舰队的脸。” 冯三秋依旧担忧的说道:“消灭了郑芝龙的海盗船队，他倾巢而出，我们怎么应对。” 陆远山喝了一口茶叶，道:“怎么应对，用战列舰应对。 我们今天避战，今后也要对上。 如果不趁机削弱郑芝龙的势力，今后进攻他们很麻烦。 郑芝龙真敢倾巢而出，他分兵，我们就集中兵力，吃掉最弱的一支。 不分兵，那就利用岸防炮，削弱郑芝龙的实力，我们再还击。 你也见识过岸防炮的强大，秦始皇号战列舰主炮与岸防炮对轰，输的一定是秦始皇号战列舰。” 冯三秋皱着眉说道: “这件事情太重大了，只靠咱们两个决定不行，必须要向李总督请示。” 陆远山点点头。 “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肯定要请示，这事儿的责任，不是我们两人能承担。 我找你，就是想两人一起请示，增加这件事的成功率。” 他们两人一起去东南都督府，海军部设立在这里，他们向李青木请示出战。 “有把握消灭这支海盗吗？” 陆远山自信的说道:“不带巡洋舰，只凭借秦始皇号和岳飞号的强大火力。 我就有信心消灭郑家海盗船队。” 李青木淡定的说道:“有信心，那就行动。” 他们不太了解秦王接下来的行动。 李青木可知道，秦王一统天下之战，即将打响。 到时候郑芝龙不想对他们动手，都会有人逼迫他动手。 现在有机会削弱郑芝龙的实力，那就要抓住这个机会。 陆远山和冯三秋走出海军部，他们都没想到事情竟然能这么顺利。 “我们准备准备，给各舰补充好弹药，让士兵休息一两天。 我们两人也做好多种预案。” ……………………………… 李平浪站在鹰眼号的甲板上。 这是葡萄牙工匠，按照葡萄牙的军舰，制造出来的双桅杆风帆战舰。 鹰眼号一直作为南海第二舰队的侦察船。 它利用自己的速度，行驶在主力舰队前方，为舰队主力探明敌情。 这次鹰眼号负责搜索福建郑芝龙派到广东地区的海盗船队。 他们在这附近，刚完成了一场劫掠。 “舰长，发现情况。” 李平浪听到桅杆的瞭望哨发现情况。 他立刻爬上桅杆，用瞭望台上的大倍率望远镜，观察鹰眼号周边的情况。 很快在鹰眼号西南方向，发现一支规模很大的海盗船队。 “你做的很不错，要学会说官话，这样升职才能更快一些。” 李平浪拍了拍这名士兵的肩膀。 他认识这名士兵，这是他在妻子家乡，招募到的一名士兵。 李平浪让鹰眼号，紧盯着海盗船队，他挂出了发现敌情的旗语。 同时派遣小船，去舰队主力汇报情况。 冯三秋接到汇报，惊喜的说道:“堵了他们这么多天，终于发现这些海盗的踪迹。 通知第一舰队陆远山提督，我们按照三号作战计划，合围这支海盗船队。” 有鹰眼号，不断提供海盗船队的坐标。 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在海上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向着海盗船队包围过去。 岳飞号战列舰满帆前进，三艘巡洋舰跟在战列舰身后。 一些运输补给的船舶，它们早已经远离战场，防止被战争波及到。 冯三秋站在岳飞号的甲板上，他就听到前方不断传来大炮的响声。 他很快就看到一直盯梢的鹰眼号。 通过旗语，他们交流一些简单信息。 海盗船队正在第一舰队交战。 第二舰队五艘军舰，排成一个纵列。 他们顺风，借着风力向着海盗船队逼近。 鹰眼号跟在队伍最后面，它的实力最弱，但也能一对一轻松压制一艘海盗船。 冯三秋站在岳飞号的甲板上，用望远镜观察前方的战局。 第一舰队秦始皇号战列舰，主炮极为强大，郑家海盗船队边打边退。 第一舰队逆风，没办法追击海盗，但他们也拦截了海盗船顺风逃跑的路线。 冯三秋看到时机正合适，他们第二舰队加入战场，顺风而下。 郑家海盗船队绝对跑不了。 “升旗，进攻。” 岳飞号战列舰的主桅杆上已经升级进攻的信号旗。 岳飞号战列舰的150舰炮，也对准郑家的海盗船队开火。 郑家海盗船队的首领郑彩，看到他们这二十几艘战船，已经被秦军海军的大船围攻，脸色立刻苍白几分。 “至于吗？我们这个小船队，竟然派遣十艘大型战船进攻我们。 秦军的海上实力太强了，前面这支舰队就打不过，秦军的援军又到了。 派小船通知各船，分散逃离战场。 有人逃出去，告诉大当家，秦军的海军实力太强，没有足够的战船，千万不要招惹秦军海军。” 郑彩的命令发出去，郑家海盗船队分散逃走。 陆远山和冯三秋，看到郑家海盗船队分散逃离，他们同时发出命令。 “队形解散，分散追击敌军。” 一对一单挑，郑家海盗船，肯定不是秦军海军军舰的对手。 ……………………………… 一支较为庞大的船队，正逆着风，向着广州方向前进。 他们是从马尼拉港返回的海商船队。 顾云海接受赛德斯的邀请，登上他的座舰，这是一艘典型的西夷两桅杆军舰。 这个时代在海上跑商，没有武力保护，那就是一块肥肉，谁都不会放过。 “云海先生，这是香蕉，一种极为美味的水果。” “这真是太美味了，塞德斯先生，感谢您的慷慨。” 他们吃着美味的香蕉，这种香蕉的美味，把香蕉这种水果带入各家各户。 顾云海看着船队，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台风，他们直接被吹的偏离航线。 赛德斯吓的脸色苍白，翻找着海图，都没有找到他们所处的位置。 周围连一片岛屿都没有，茫茫大海上根本无法确定自己的位置。 鸿运号武装商船，却仿佛知道他们自己位置一般，带着他们在海上不断前行。 这条陌生的航线谁都不认识，但看着太阳起落的方向，他们正在向广东赶去。 赛德斯只是开始害怕，他毕竟长时间在海洋上跑商，情绪很快稳定下来。 他就预料到，这些汉人一定有不知名的定位方法。 自己一定要想尽办法，学会这种技术。 巨大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这是大炮开炮的声音。 鸿运号武装商船和塞德斯的座舰上，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赛德斯看到一艘巨大的军舰，他瞪大眼睛。 “我的上帝，东方这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军舰。” 正文 第231章 赛德斯到广州 冯三秋指挥岳飞号战列舰，紧跟在郑家海盗船的旗舰后面。 这艘海盗船非常狡猾，不断用之字型运动躲避炮击。 岳飞号战列舰在移动中炮击，精准度也下降。 但多次炮击，终于有一次炮击，打中逃跑中的海盗船，直接把桅杆炸断。 他们靠近俘虏海盗船，他就接到瞭望员传来的信号。 西南边来了一只规模庞大的船队，他们船上的旗帜，都有广东市舶司发放的通行令旗。 但其中有一些西夷型军舰和商船，不清楚这些人的身份。 冯三秋派出小艇去和这个船队取得联系，岳飞号战列舰主炮进入备战状态。 一旦发现情形不对，直接开炮。 于福运认出来传令兵。 “小牛，你被调到南海舰队。” “老祝师，我们跟着冯提督调到南海舰队。” 于福运知道看着远方军舰火炮都瞄准他们船队。 鸿运号亲自靠近岳飞号战列舰。 于福运和冯三秋见面，他们这两个老战友，没有叙家常。 于福运简明的介绍这支船队的情况。 他们遭受到台风，直接被吹的偏离航线。 靠着曹正圆参谋使用某种仪器，才了解到广州港正确的方位。 船队中的西夷大船，这是从马尼拉港邀请的西班牙商人。 冯三秋了解到这些情况，他才解除了岳飞号战列舰的备战状态。 岳飞号战列舰离开，它和其他军舰会合。 鸿运号武装商船，返回了船队之中。 赛德斯看到这些汉人船队的旗舰，亲自去和那艘庞大的军舰交流。 怪不得这些汉人，直接驱赶葡萄牙人，他们海军的实力竟然这么强。 这艘庞大的军舰，拉到西班牙，绝对能当无敌舰队的旗舰。 “云海先生，这是你们海军的旗舰吗？” 赛德斯再次向顾云海询问道，确定他心中想法的正确性。 “这是我们的海军，他桅杆上挂着秦军的军旗，这个不会出错。” 顾云海看着这艘军舰主桅杆最高处，挂着长城军旗。 看到这面军旗，他就感到安心。 赛德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之前一直以为，汉人只是一个庞大的土著帝国。 没想到这些汉人的海军这么强大。 于福运返回团队，他从第二舰队那里，获得附近的海图。 鸿运号带领船队，通过海图直接来到广州港。 杨文才看到船只到港，他这才放心下来。 自己这两艘旧的海船，在台风之中，桅杆都被刮断，海贸公司的工匠帮他修好桅杆。 船只受伤之后，行船的途中不断嘎嘎直响。 杨文才真怕海船直接在大海上解体。 他人会没事，但船上大量的金银直接沉海，任何一个商人都会非常心痛。 船只靠岸之后，市舶司的人，立刻上船检查船上的货物。 货物入关，哪怕没卖出去，也需要缴纳关税。 船上的金银，想要去银行换取银币，还需要缴纳一笔火耗。 金银直接入关，那必须要以贵重金属的名义入关。 需要缴纳一笔数额庞大的税，缴完税之后金银再想花出去，还需要去银行兑换银币缴纳火耗。 市舶司这么规定，就是强行逼迫获得大量金银的商人，把赚到的金银兑换成银币。 顾云海很快办理好入关程序，少府麾下的公司，也必须缴税。 他办理完所有入关程序，把事情交给手下的人继续办理。 顾云海直接来到赛德斯的船上。 “赛德斯先生，你要在广州城购买物品，只能使用我们生产的银币购买。 需要到银行用金银兑换相应的金银币。 卖出东西想要把银币兑换成金银，也需要去银行兑换。 兑换过程，会收取百分之一的费用。” 李盛礼充当翻译，他把顾云海的话，准确翻译给赛德斯。 赛德斯接过顾云海递给他的银币。 这种事情他能理解，在西班牙做生意，也需要把金银换成西班牙银元。 西班牙的银币是元，这里的银币是两，它们只是单位不同。 这些都是官府收取铸币税的手段。 赛德斯家族在南美，就有自己的银矿和铸币厂，了解铸币相关的知识。 赛德斯仔细观察这里的银币，它好像是直接用巨大的锻锤压制出来，上面的花纹都很细腻。 不像是被滚筒铸币机压制出来，上面的花纹不太清晰。 这里的银币和他所用的银元，采用两种不同的制造技术。 赛德斯去银行，换取了大量的银币。 西班牙银元，直接按照银含量，兑换这里的银币。 都是含银不纯的银币，按银含量兑换他很吃亏，但也没有办法，这是做生意的成本。 赛德斯没有换取，一些商人兑换的纸票。 这些银币哪怕是在广州花不出去，他也能在其他地方花出去。 纸票这种凭证，除了广州港，世界其他地方肯定不会接受。 赛德斯在顾云海的陪同下，他开始在广州城采买物资。 “赛德斯先生，想要采买大量物资，我们最好去工业区。” 赛德斯对广州城一点都不了解，他直接听取顾云海的意见，来到广州工业区。 他兑换的银币，就装了十马车。 顾云海看到这种情况，用自己关系，特意请来一队巡捕守候马车。 “云海先生，你们这里的马车，坐着真舒服。” 西班牙也有马车，但乘坐没有这里的马车舒服。 他们走下马车，赛德斯就看到工业区上空，一片黑烟滚滚上升的景象。 他看到工业区一种石制的路面上，路上有一层黑灰。 这种石制的路面也极为特殊，他在码头和道路上能经常看到。 这应该是汉人这里特产的石头，看着竟然像一体的石头。 不知道天空上这些黑烟，到底是因为什么产生？ 顾云海带着赛德斯走近了工业区。 塞尔德斯看到工业区，这里有很多工厂。 每一个工厂都用围墙围住，有的用那种和地面上一样的石头。 有的工厂用木栅栏或是铁栅栏。 赛德斯觉得这里非常富裕，昂贵的铁器都可以用来做栅栏。 每一个工厂，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他们都有一栋大烟囱。 他们简单观察工业区，赛德斯瞪大眼睛，看到很多不可思议的场景。 赛德斯去过手工业发达的伦敦，他以为广州这里和伦敦差不多。 但广州这里给他带来的冲击太大，很多场景他之前都想象不出来。 顾云海带着赛德斯来茶楼中休息，他询问道:“赛德斯先生，你准备购买什么东西？” “云海先生，我想购买这种大烟囱机器。”赛德斯试探的询问道。 他知道汉人这里的工厂，每一个工厂都装有大烟囱，这肯定就是一种非常普遍，极为有用的机器。 他看到那种，不需要布置在河边，就能自己转动的机器，一定和这种大烟囱有关。 “赛德斯先生，真不好意思，我们不售卖任何机械，你只能购买工厂生产的商品。” 赛德斯听到翻译员翻译完的话，他丝毫不意外。 他们西班牙人，如果有这种技术，连王室都不会告诉。 只是看到汉人这里的工厂，都使用这种技术，他应该是极为普遍的技术。 自己多接触，早晚会了解到这种技术。 “带我去看看丝绸、茶叶和瓷器，买其他东西，我们那里的贵族未必会喜欢。” 顾云海带着赛德斯，先来到纺织工业区。 这里汇集了广东绝大部分纺织工厂。 一些剿丝工厂，会开办在大量桑树的种植区域旁。 纺织工厂大部分集中在这里，这里可以很方便的购买机器、雇用人才、销售产品。 “赛德斯先生，这是最大的纺织工厂，生产出的丝绸种类多样，还能选择印染的花色种类。” 赛德斯走近纺织工业集团广州分公司的工厂。 顾云海给赛德斯介绍道:“我们这里质量最好的公司，首选少府旗下的公司。 他们是官方的公司，不是只追求盈利，对质量也有严格要求。 基本一个行业成立一个集团公司，管理各地的分公司。” 顾云海带着赛德斯，来到纺织公司的贸易科，专门谈纺织品贸易。 因为是大客户，贸易科售货员拿出了全部珍贵的丝绸。 赛德斯看到精美的丝绸，询问价格后，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们这样的一匹丝绸只卖二十两银币。 这些丝绸的质量，和你带去马尼拉港口的丝绸，质量差距太大了。” 顾云海提醒道:“赛德斯先生，这里是售卖价，你买到之后，还需要交一笔不菲的税款。 这些丝绸定义是奢侈品，关税高达百分之三百。 这一匹丝绸，你想要运走，价格是八十两银币一匹。” 赛德斯竖起大拇指，欣喜的说道:“值，这简直是太值了。 我之前看到的丝绸，原来都是最普通的丝绸。” 他看着旁边最便宜的丝绸，五两银币一匹，之前还把这种丝绸当宝贝。 “云海先生，你帮我咨询一下，这些丝绸上面，能否印染我需要的图案。” 赛德斯准备印染一些宗教图案等，他们贵族喜欢的图案。 这里的染料非常好，水洗都不会褪色，最关键是免费。 “赛德斯先生，这需要你提供印染的图案。” 赛德斯拿出一副油画，指着油画上贵族穿的衣服。 “我要这些图案，你们能做到吗？” 纺织公司销售科的科长，看到这名西夷人，准备购买大量的高端丝绸。 他立刻叫来负责印染的工匠，咨询他能否印染图中的图案，得到可以的消息，立刻就答应下来。 “给我来五万匹这种丝绸，每种图案一万匹，你们多长时间能交货。” “一个月。” 赛德斯本来准备时间太长，他就少采购一些，他最多能在这里等半年时间。 “一个月，你们库存这么多。” “这种高端丝绸，我们只有几千匹库存，需要你付全款之后，我们才会生产。” 赛德斯听完，他瞪大眼睛。 “只需要一个月，你们能生产五万匹丝绸。” 他们全国生产棉布，半年都生产不了五万匹。 赛德斯真的被这里的生产速度震惊了。 他们西班牙王国，如果能得到这个秘密，国力会更上一步。 他得到这个秘密，肯定会发达。 赛德斯决定再次过来时，要带更多的工匠过来。 自己对机械一窍不通，根本看不出来汉人的秘密。 赛德斯付下了全款，获得一张取货单。 顾云飞又带着赛德斯，购买了一些茶叶和瓷器。 广东这里有精品瓷器，质量非常不错的茶叶。 有焦炭和金属温度计，再加上老工匠的经验，能保证瓷器的质量都差不多。 茶叶需要天时地利，只有长在某一个区域的那几株茶树，结出的茶叶才有那种味道。 这种顶尖的茶叶，工业区这里买不到。 但精品茶叶，工业区这里有很多。 顾云海看着赛德斯大手笔的购买瓷器和茶叶，他面露笑意。 这笔生意公司获得的利益不算，他获得的提成，就能有数千两银子。 “赛德斯先生，我们这里贵族喜欢的东西，你要不要看一看。” 顾云海一直和赛德斯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因为赛德斯身上有一股异味，长时间不洗澡的那股味道。 “是什么东西？”赛德斯好奇的问道。 “香皂，一种洗澡的用具。” 赛德斯听到洗澡，他连连拒绝，他都好几年没洗澡。 黑死病肆虐欧洲，学者一致认为水有毒，大部分欧洲人一生都洗不了几次澡。 顾云海看到赛德斯语气坚决，心中猜测可能是和他们的习俗有关。 “赛德斯先生，还有一种香水，喷在身上立刻就会有芳香味。” 赛德斯听到香水，眼睛一亮，立刻就要购买。 他们欧洲人体味重，又长时间不洗澡，近距离和人接触，味道都极大。 同辈人还没关系，与长辈和地位高的人接触，这就需要想办法掩盖身上的味道。 顾云海带着赛德斯来到香水店，香水一般都是女性购买。 香水不久之前才出现，一些商人想给香皂增加香味儿。 有一个小学毕业的人，用他学到的知识，经过长时间研究，制作出第一款香水。 很快这种大受女性欢迎的产品，就在各地风靡起来。 顾云海带着赛德斯走近香水店。 赛德斯看着琳琅满目的香水，闻着各种香味儿的香水。 他激动的说道:“这种香水，真是好东西，各种味道的香水，都给我来一万瓶。” 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种香水带去欧洲，会受到极大的欢迎。 －－－－－－题外话－－－－－－ 感谢九歌千年灬、灰灰灰灰辉、书友170116201341396的打赏 正文 第232章 事故不断的科举 “居汉中，大不易。” 郑子良走出廉价的旅馆，去外面的早餐店，买了两个大肉包子。 回到房间，继续观看一本厚厚的书籍。 他带着五百两银币北上，本以为足够用。 到汉中才发现，他想参加科举，欠缺的知识太多了。 五百两银币，只剩下二十两银币。 大部分都是购买书籍和参加一些屡试不中举人，开办的科举辅导班。 这些人水平不行，但基础很好，了解汉中这里科举的情况。 郑子良需要补课的科目太多了，数学他只能看懂一小部分，法律他需要从头学起。 身上的银币快花光，他也算把基础打好，剩下的东西辅导班教不了，买下很多书籍自学。 只剩下二十两银币，必须要精打细算。 科举真的失利，他还要在汉中找一个清闲的工作。 郑子良觉得自己除了当官，什么东西都不会做。 现在这个时代，也只有当官，才能发挥自己的才能。 “郑兄，在房间里面吗？” 郑子良听到是李盛名的声音，他立刻请李盛名进屋。 “李兄，上次见你，不是说已经考过知府题目，准备去广西思明府上任。” “郑兄，国子监祭酒大人通知我们，让我们多学习一段时间，会有更好的机会。 大人都亲自这么说，那谁还着急毕业。 一个位置好的地方，几年就能升上去。 我要去思明府，不出事儿，知府任满五年，能平调一个差不多的地方，那就算不错。 想要升官，基本没有机会。 郑兄，我是遇到了好机会，你真的错过了机会，希望不要后悔。” 李盛名有显摆自己机遇的意图，但他不只是来显摆自己，凑到郑子良身边，他压低声音说道: “你听没听说，这次科举泄题了。 听说是有个小偷，去礼部官员家里偷东西，直接偷到这是科举试卷。 小偷还上过夜校，认出了科举试卷。 直接把试卷高价卖了出去，不止卖给大家族，还卖给很多书店。 有些书店为了赚钱，直接把试卷印刷很多，大量售卖。 现在满大街都是这是科举试卷。 我给你也买了一套，现在这套题目肯定不能采用。 但可以通过这套试卷，了解到这次科举的难度和考察方向。” 郑子良接过试卷，开心的说道:“谢谢李兄，你这可是帮了我大忙。 我对于自己的水平一直不了解，有了这套试卷。 我就能对自己水平有清晰的认知。 针对薄弱点，有针对的学习。” ……………………………… 苏河看着首相王仲策和礼部尚书张祐枫。 他这几天一直接见各军的高级军官，听取他们对于统一战争的意见。 没有关注今年科举的事情，没想到就出了这么大的疏漏。 “你们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科举试卷怎么会泄题。” 礼部尚书张祐枫脑门儿冷汗直冒，之前一直是秦王和首相王仲策主管科举。 今年趁着衙门职能调整，科举由礼部负责，没想到还没开始科举，就出了这么大的疏漏。 张祐枫介绍相关情况。 “考官周桥，怕自己学识不足，判卷时出现错误，提前带一套试卷回家，自己做一遍题。 没想到他父亲病重，着急送他父亲去医院。 没想到小偷来他们家偷东西，把他带出来的试卷偷走了。” 苏河听着整个过程，科举试卷多套防线，防止试卷被带出，全部失守。 只是一名普通考官，就能把试卷直接带出来。 让他最生气的事情，张祐枫没有第一时间处理问题，还隐瞒这个问题。 要不是有人把试卷大量印刷，弄得满大街都是。 他到现在还不清楚，科举试卷竟然泄题了。 “周桥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泄题，不第一时间汇报，及时处理。” 王仲策开口说道:“王上，周桥是张尚书同年好友。” “王仲策首相，你这段时间繁忙，但没有办法，再多承担一些任务。 担任这次科举的主考官。 礼部尚书张祐枫暂时停职，等待都察院调查结果。 通知都察院，严查科举考题泄露所有人。 这次科举试题全部废除，组织大学老师重新出题。” 礼部尚书张祐枫太让他失望，任人唯亲，办事能力还差。 之前照章办事，没出现什么大事。 让他担当科举主考官，第一次做这么大的事情，这就原形毕露。 张祐枫鬓角冷汗直冒，他觉得自己这次凶多吉少。 苏河吩咐完，他就直接走出房间。 张祐枫这个事儿，他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苏河让佥都御史张胜北负责调查这个案件。 张胜北是都察院有名的酷吏，每次查案都牵连甚广，但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苏河同时让苏长胜暗中调查，看有没有蹊跷。 ……………………………… 郑子良站在贡院的门口，他就听到参加科举的士子，在不断议论近期发生的大事。 “这次科举泄题案牵连甚广，礼部尚书张祐枫都被都察院带走调查。” “本来是礼部举办科举，科举规则出现变动。 现在根据秦王的命令，这次科举又由内阁负责。 他们竟然没有把变动的规则改过来。” “真是傻的可爱，改什么改？不改才对我们有利。 今年比去年，多了三十个进士名额。 有个三十个名额，我就更容易中进士。” “希望今年题出的简单一些。 听说这次题目，很多都是大学城，那些大学老师出题。 难道他们要出一些大学题目，那我们就没办法了。” 郑子良对上层的斗争不关心，他只希望这次科举别出现意外。 他发现这次科举，士子比之前多了很多。 这应该是两广的很多读书人都来试试运气。 贡院大门封闭，所有考生开始答题。 一科接一科连考数天，很快科举结束，所有考生都松了一口气。 科举一切如常，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郑子良走出贡院，他明显感觉到，这次科举的题目，难度更高一些。 这次科举题目，也更加务实。 主要考察，考生对具体事情解决的方案。 郑子良对自己的成绩很满意。 他买了那么多书，可不是白买，书上的内容基本都读透了。 ……………………………… 判卷的速度又快了一天，这次卷子的客观题更多，只需要照着答案判。 所有士子站在贡院门前，等待着放榜。 这次科举，又进行了一项重要的改革。 进士榜和其他榜不再分开。 而是每一个科目按照权重计分，一共是一百分。 按照名次的高低进行排榜。 郑子良就是了解到科举的变化，他才要学习更多的知识。 今后再也不会出现，只学习四书五经，就能考上科举的人。 四书五经百家经典，包含策论这一张试卷，它只占据四十分。 哪怕自觉学富五车，其他科目不会，这一科满分，那都考不上进士。 礼部的官吏在公布名次。 有人欢喜有人愁。 白发苍苍的老人，中榜之后嚎啕大哭。 这样的人，郑子良就见到了两名。 很多喜极而泣的进士，在人群中欢呼。 他还观察到一个现象，这次进士的籍贯很不平衡。 广东和汉中最多，四川其次、广西跟在后面。 陕西、甘肃、云南、贵州上榜的士子寥寥无几。 郑子良仔细思索，他就想明白。 汉中这里进行小学教育，今年是大量小学生毕业的年份。 经过系统教育的这些人，有一部分考科举，那就是庞大的人数。 陕西、甘肃、云南、贵州等地，高端人才已经通过前几轮科举选拔。 剩下的人水平堪忧。 陕西、甘肃这两地，战乱不断瘟疫横行。 很多地方，已经是千里无鸡鸣。 大量的河南流民，被移民到这两地。 据他的观察，一部分广西的人，也移民到甘肃地区。 听说这是广西巡抚古千道的注意。 把土客矛盾最深，又不听调解的人，全部迁移到其他省份，主要以西北省份为主。 这些移民，普遍是大字不识的农民，读书人也以穷书生为主。 他们大多数只会四书五经，考上进士的人极少。 两广地区考上的士子多，这是很正常的情况。 两广读书人第一次参加科举，科举内容还非常务实。 直接把之前被大明遗漏的人才选拔出来。 他们都是精英，学习能力非常强，也知道向哪个方向用功。 不用学习所有科目，只要把数学、科学和法律这三门分数最高的科目学好，对有准备的聪明人不难。 科学考试，考题不会太深入，大部分都考察一些常识。 比如法律这门，哪怕背不下《秦王律》，只是不能拿满分。 记下经典的法条，考个八十分不难。 一百分的试卷，主要科目都考八十分，其他科目及格，肯定能中进士。 郑子良神情一震，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竟然是状元，真的没想到。” 郑子良极为高兴，他是献出广州城的组织者。 当时钦差已经明确说明，只要考中进士，授官时他会获得优待。 “这不公平，一定是科举舞弊。” 一名云南落榜的士子，看到公布出来的考生籍贯，他愤怒的大吼道。 “凭什么汉中和广东的进士那么多。 这两个地方，总数不到考生的十分之一，他们就占了三分之一的进士名额。” 更多的落榜士子发出了怒吼。 这些士子考前经历过泄题风波，他们神情已经紧绷，对这届科举已经不太信任。 又有人直接指出，科举选拔人才，竟然有地方歧视。 云贵这两个地方的士子，大多数只是愤怒的叫喊。 陕甘这两个地方的人，本来就武德充沛。 他们看到这个情况，撸起袖子，开始攻击庆祝上榜的士子。 在贡院之前，士子们按照地域，混战起来。 一阵阵哨声响起，大量的巡捕背着火枪，拎着木棍就跑过来。 刑部尚书苏燕每年都亲自带队，科举期间为贡院保驾护航。 他看到贡院前形势混乱，第一时间带人赶到现场。 他多次喊话，都没有拉开这些陷入混战的士子。 “给我分开他们，哪个敢反抗，给我狠狠的打，别出人命就行。 全部给我带到局子里，还治不了他们。” 巡捕听到尚书发话，他们直接开始动手。 这些士子哪里能打过身体健壮，手握武器的巡捕。 全被控制住，抓到局子里冷静冷静。 郑子良看到局势混乱，他第一时间就跑向礼部官员那里。 没有被混乱的局势波及到。 事情平静之后，郑子良亲自写了一封信，结合他自己的分析，把信投给首相王仲策。 ……………………………… 王仲策找到正给战马刷毛的秦王苏河。 苏河正在与这匹刚成年的战马培养感情，这是看着很普通的小黑马。 他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备战这件事，把所有政务都交给内阁处理。 这次事情太大，第一次遇到士子因为地域不公平闹事，王仲策不知道怎么处理。 他向苏河详细介绍事情的经过，还把今年状元郑子良写给他的信递给苏河。 “王上，这就是事情的经过，我们该怎么办？” “打人犯法，动手赔钱，打伤人坐牢。 按照正常的治安事件处理就行。 不能给士子特殊的优待，这些文人就不能惯着。 这次事件不寻常，从科举开始就事情不断，很多事情都被暗卫提前阻断。 我觉得大明朝廷察觉到我们备战，派遣锦衣卫给科举捣乱。” “王上，教育不公平确实存在，我们用不用学习朱元璋，进行科举分榜。 广东已经这样，等拿下江南地区，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 苏河摆了摆手吩咐道:“不必过度担心，江南地区理学浓厚，他们转变也需要时间。 各地都会建立小学，保证让大多数人有书读。 真正的人才不会被埋没。 教育水平和经济发展息息相关，除了尽量发展落后地区。 我们不能妥协。 这次因为地域妥协，明年是不是因为性别妥协，不让女性参加科举。 现在女性大部分只参加各府的会试，多数只为了进入小学和医院。 但随着社会发展，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女性，想要当官考进士。 人为制造障碍，这是最蠢的办法，会让矛盾逐渐积累。 现在的大明南方官员，他们就看不起北方官员。 大明朝堂上，西南西北等边疆地区毫无话语权。 我可不想我们今后，变成这个样子。 科举公平、公正、公开最重要。” 王仲策听完，他神色肃穆的说道:“王上，我知道这件事怎么处理了。 当地的科举，院试和乡试，已经照顾当地人。 会试要保持公平、公正、公开。” 正文 第233章 渐浓的硝烟味 四川南充县韩家村。 乡里巡捕所所长韩大谷正准备去巡捕所办公。 他走路非常快，左边的空袖子不断来回晃动。 韩大谷攻打重庆时，被一个凶狠的明军，一刀把左臂劈断了。 他养好伤退伍之后，转业成为巡捕所所长，并在这里安家落户。 他平时工作很轻松，抓捕一些小毛贼，调解一下邻里矛盾。 真遇到命案，有上级部门过来支援，他们只是配合行动。 他看到乡里邮递员王树，笑着打招呼道:“好久没来韩家村，这又是给村里谁送信。” “韩所长，这是给你的信件。 公文信件，必须要送到本人手上，我就没有送到巡捕所，你亲自签收一下。” 韩大谷接过信件，他看向信件上面三个大字——征召令，信件落款是西南都督府军政处。 他拿着这个信件，右手都在颤抖。 “韩所长，你要是不方便签字，可以在这个本上按一下手印。” 韩大谷颤抖着右手，把手印按了下去。 他拿着这个信件，立刻返回家中。 没有像往常一样用牙撕开信件，他用右手一点点打开这个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信件，阅读上面的内容。 韩大谷班长，战争将要来临，秦王苏河下令征召退伍士兵再次入伍。 根据您的情况，您再次入伍将担任西南都督府后勤保卫兵团，第五团第三连连长。 如您有再次入伍的打算，请于十月二十日之前，在南充县衙报名。 韩大谷靠在家门口仔细思索。 他向往着刀枪血雨的战场，哪怕只是担任一名后勤兵。 他又感觉自己放不下这个家。 退伍后他已经成亲，现在孩子还没断奶，自己上战场一旦出问题，他们娘俩可怎么办？ 一名比较健壮的妇女，背着孩子走回家。 “当家的，你怎么没有去工作。 不用担心地里，乡里之前已经帮咱们家，用机器收割完水稻。 现在脱谷机，已经把水稻脱完谷，全部存到村里修建的仓库中。 现在哪怕是下雨，我们也不再担心受怕。” 韩大谷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道:“我接到都督府的征召令，征召我重新入伍。 孩儿他妈，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报名。” “我了解你，你要是不想去，就不会和我说这些。 我支持你的决定，哪怕是你光荣了，我也会把孩子养大。” 韩大谷听到妻子这么说，他终于下定决心，去县衙报名。 ……………………………… “请问季飞扬团长，家在这里吗？” 宝鸡府警备团团长朱大山，看着这家聚满了人，每个人脸上都充满着悲痛。 很快一名神色悲痛的青年人走了出来。 “我就是季飞扬，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季团长，第五军军部通过军用渠道，转过来一封公文，需要亲自送到你手中。” 季飞扬从朱大山手中接过公文。 这个公文上面盖着第五军的公章和第五军军长苏鲤、参谋长庞建安、祝师钟离清的私章。 他打开公文上的封漆，阅读公文。 只是一道命令，让他立刻归队，违令军法从事。 语气极为严厉，这种事情非常少见。 季飞扬请假，把几年攒的假期都用光，正常假期足足有三个月。 现在刚过去半个月，他刚到家两天，这封命令就跟着来了。 应该是他刚离队不久，军中就出现巨大变故。 召回所有休假的军官和士兵。 这种情况下，不按时归队，按照逃兵处理。 根据战时条例，连审讯都不用，直接枪毙。 季飞扬走进院内，看到他大哥说明情况。 “大哥，军队紧急召我回去，我现在也没有办法。 老爹正处在弥留之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老去。 家里只能拜托大哥了。” 大哥拍了拍季飞扬的肩膀，道:“你安心归队，一般情况下，不会急召你归队。 现在一定是出现大事情，可能要打仗了。 如果真的上战场，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家里的一切事物交给我。” 季飞扬拜别亲朋好友，又看着躺在火炕上，十分痛苦的老爹一眼。 他跪在火炕旁，磕了三个响头，穿好衣服走出家门。 季飞扬骑着从部队借的战马，顺着官道向白河县赶去。 他之前就在白河县当过大头兵，知道白河县对面就是大明勋阳府。 这现在是禁卫军驻守，第五军驻地又移到这里，难道是准备进军湖广。 ……………………………… 汉中兵工厂厂长齐明贵，召开了工厂动员大会。 “接到上级的命令，从今天开始，所有人两班倒。 人休机器不休，所有人不准请假。 加班也必须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武器上都刻有你们的编号，哪个武器出现问题，这会终身追责。 大家都警醒一些，你们有这么好的工作。 不能因为一时懈怠，给自己和子孙造成麻烦。 加班的工资，直接按正常工资两倍计算。” 齐明贵刚开始说，工人们都无动于衷。 兵工厂加班，这是正常的现象，他们都一贯加班。 仔细听完才知道，这和之前的加班不一样，工作强度成倍增加。 现在直接连轴转，一刻不休生产武器弹药。 这真是把工人当畜生用，齐厂长这是不怕引起工人的愤怒，直接把他轰下台。 当他们听到，加班的工资是正常工资两倍时。 所有人心中的不快完全消失。 这么高的工资，别说是两班倒，就是一直住在公司里，他们也愿意。 齐明贵看到工人们都鼓起掌，他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 兵工厂的工人，那是技术最好的一批工人。 真把他们惹怒了，导致这些工人罢工，他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少府已经下达军令状，自己一个月之内，必须要生产出来十万大军，高强度作战一个月所需的弹药。 齐明贵唯一的选择就是扩充厂房，他现在已经这么做。 只不过厂房好建，工人难招。 兵工厂招募工人，需要非常复杂的审核。 暗卫的背景调查，就需要两三个月时间。 新的厂房已经建设好，机器已经进入到厂房。 没有新的工人操作机器，只能抽调老工人去新厂房。 原先生产线上的工人减少，又要保持武器弹药产量不变，只能让工人进行加班。 还好给足了加班费，这些工人都比较满意。 兵工厂的大烟囱，在持续不断的冒出黑烟。 工人们努力工作，大量的武器弹药被生产出来。 兵工厂每天都有大量马车，运来钢铁等生产武器弹药的原材料。 同时把生产出去的武器弹药，拉到后勤部的仓库中。 ……………………………… 华阴县果树乡河沿村。 五十多岁的白胡子村长马山柱，敲着锣挨家挨户通知。 “秦军招募脚力，每月十两银币，有想报名的人，来村里报名。 报名的人，先发一个月工钱作为安家费。 路上因各种原因死亡，直接给一百两银子抚恤金。” 刘三车听着村长说着招工信息，他眼神不断盯着窗外。 “婆娘，我准备去报名。” “你疯了，我们好不容易从河南逃难过来，你还想要往那里跑，不要命了。 咱们算老天爷保佑，这才能平安到达这里。 过几天安生日子，你怎么就不想好好过日子。” 刘三车拿出自己的大烟袋锅子，倒出一点碎烟叶。 他抽了几口烟，说道:“不去拼一拼，那你说怎么办？ 大娃要娶媳妇儿，二娃因为逃难落下病根儿，还需要给他治病。 就我们种这几亩地，我跟着村里人打点零工，一年才能挣几个钱。 我又没有技术，只有这一把的力气。 现在年纪又大了，不去拼一把，就看这个家一点点破败下去。 秦王这个人非常不错，之前在大明治下，直接征徭役，我们还是要去。 有多少人被征了徭役，死在路上都没人知道。 现在秦王不征徭役，雇佣我们去给军队运粮。 我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我这一条命，如果在河南，别说十两银币，连五两银币都不值。 这次去工作，能挣下一大笔钱，大娃结婚的钱和二娃治病的钱都有着落。 我们还能买头牛，能多分几亩土地。” 刘三车不懂其他的东西，但他知道自己这条命，不值一百两银币。 哪怕真死在外面，他也赚大了。 村里很多人得到抚恤金，从来没听说有人敢贪污抚恤金。 哪怕死了，自己妻儿有这么大一笔钱，他们也能活得更好。 他已经快四十岁，身体步入老年，没有几年可活。 他老爹就是四十多岁走了，他爷爷三十多岁就走了。 刘三车预计自己，没有几年活头。 现在身体允许，有能挣一笔大钱的机会，绝对要把握住。 刘三车在婆娘的哭嚎声中，走到了村长家里报名。 他发现自己村里，就有三十多个与他岁数差不多的村民，年轻人更多。 还有几个明显胡子头发都白了的老头，他们也要报名，直接被村长撵出来。 ……………………………… 德贵楼东家钱芸芸，招待汉中商会的商人。 “各位叔叔伯伯，我公公他们都不在，你们可以点些酒菜，在这里闲聊。” 钱芸芸说完，她就直接退出了包间。 她夫君是警卫团的军官，她只经营着这间酒楼，不掺合任何事。 胡大富看着其他一些，压低声音说道:“大家是否觉得，这段时间气氛有些不对。 我的饼干厂，突然来了一笔大订单。 二十吨饼干。 这可是二十吨，不是二十斤。 直接给我干懵了，我说这些饼干，需要生产两年。 对方说这是长期订单，可以两年供应二十吨。 我开始还以为是骗子，去银行验资，收取相应定金。” 赵宝亮询问道:“找你的人，是不是隆昌号的人。 他从我们这里，订购了两万双鞋。 我为了完成订单，又进了十台订鞋机。 这可是上好的麻布鞋。 听说隆昌号乔家，接了一笔大单子，雇用很多运货的人。 给他们发衣服鞋子，还包吃包住。 不知道这钱，他怎么挣回来。” 胡大富眼睛一转，猜测道:“隆昌号是不是准备大规模向草原走商。 他这么做，不是要赔死。” 赵宝亮叹了一口气说道:“不只是隆昌号，很多大商人这段时间动作都很奇怪。 是不是商界有啥消息，咱们还被蒙在鼓里。 会长到底去哪了，有重要消息都不在商会内通报。” 杨腾飞看着这些人，他们的敏感度太低了，怪不得只能做小生意。 汉中商会那些聪明人，现在全部消失不见。 这些商人都是去做大生意，哪还有时间聚会儿。 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看到甘肃正在往陕西调兵。 大道上全是背着枪的士兵和用马拉着的炮车。 前段时间只是准备，现在秦王都已经调兵了。 杨腾飞说道:“大家就不觉得，这段时间做生意，比较好做了。” 胡大富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少府旗下的公司，突然之间，不再向民间供货。 他们却进了很多原材料，加大原材料，减少工业品投入到民间。 我们这么多民间工厂，当然迎来蓬勃发展。” 胡大富刚说完，他一拍大腿，激动的说道:“我知道了，秦王这是要进行大战，正在囤积物资。 怪不得我总发现，这段时间气氛很诡异。 原来这就是大战来临的气氛。” 胡大富说完，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担忧的说道:“我是不是，把不该说的东西说出来了。” “胡叔叔，也就是你反应慢，你觉得其他人都做什么去了。 嗅觉灵敏的商人，早就开始行动了。” 胡大富听到这句话，他生气的拍了拍桌子，起身就向外跑去。 汉中商会好多商人，他们和胡大富一起跑了出去，准备寻找机会。 杨腾飞看着他们摇摇头，自己这次来汉中谈下一笔大订单，闲暇时间来这里看看乐子。 这些人嗅觉太迟钝，反应太慢，没有嗅到空气中渐浓的硝烟味。 他早在两个月前就发觉不对，立刻生产十万套毛衣毛裤，两万件羊绒大衣，二十万双皮靴。 冬天行军，肯定要大量采购冬装，这次他赌对了。 －－－－－－题外话－－－－－－ 感谢书友20210301106569528686的打赏。 正文 第234章 秦军已做好准备 苏河在凌云殿召集内阁和都督府高官，了解战争的准备情况。 内阁大臣李志升汇报道:“王上，秋收工作已经全部完成。 各省的秋粮都已经入仓，因为大量使用农药和化肥，粮食产量又增长。” 苏河听着李志升的汇报，秋收已经完成，秦军是该按照计划行动。 “秦军将按照计划，进行统一的战争。 内阁负责所有政务，都督府负责所有军务。 内阁由首相王仲策负责，都督府由副都督、参谋部参谋长李凤鸣负责。 我将会亲征大明。” 苏河说完，王仲策立刻站起身，劝阻道:“王上，秦军的将军们已经培养出来，不用您亲征。 战场太危险，特别是火器时代，一个流弹就能要人命。” 苏河语气坚定说道:“我意已决，这次一定去亲征大明。 我不是冒进的人，在大军之中，哪能有流弹打中我。 我要遇到危险，那就是秦军已经崩溃。 秦军崩溃，哪里都不安全。” 苏河已经下定决心，灭亡大明这种滔天军功，除了他自己，任何将领都承担不了。 这也将是他最后一次上战场，要有始有终不留遗憾。 王仲策看到秦王苏河态度坚定，他就没有再劝，而是汇报内阁的准备。 “王上，内阁压缩各项支出，加上之前积攒的军费，现在已经筹集两千两银币的额外军费。 开战之后，我们也向百姓发放利息为百分之五的战争债券。 通过这种手段，又能筹集一大笔资金。 秋粮丰收之后，已经筹集五十万吨粮食，用于军队粮草和救济大明受难的百姓。 民间各大粮食公司，还有农村的百姓手中，还有大量存粮。 紧急时刻，能筹集更多粮食。” 苏河听到人民币和粮食的数额，他非常满意。 这几年广积粮，积攒了丰盛的家底。 现在的人们油脂和肉吃的非常少。 一个壮劳力想要保持高强度体力工作，每天要吃三斤饭。 士兵进行作战，需要吃的饭更多。 现在攒下这么多粮食，主要粮食产区四川，如果遇到天灾减产，也不会影响前线的作战。 苏河又听取姜之鱼等人，汇报各项准备。 例如后勤运输青壮的招募，武器弹药的储备、兵工厂等工厂的生产效率。 具体数据都比之前苏河之前提出的要求高。 苏河很满意这些人的工作，秦军已经做好战争准备。 “你们做得非常好，战争已经准备好，那就等待时机，正式与大明决战。” 苏河说完，凌云殿的小朝会就结束。 他把李凤鸣留下。 “凤鸣，我们再研究一下，这次进攻大明的战略。” 苏河和李凤鸣两人，站在书房的大沙盘旁边。 李凤鸣手握着几个小黄旗，说出他们早已经讨论好的战略计划。 他把两个稍小的小黄旗。 一个小黄旗插到骑兵师击败科尔沁部落，建立的新城。 这座被命名为通辽的城市，就是骑兵师暂时的基地。 一个小黄旗，插在两广地区。 “王上，我们有两只偏师，他们不承担主攻任务，起到牵制敌方的作用。 三个骑兵师，在通辽这个新建的小城，不断袭击周边蒙古部落和建奴。 辽东的八旗兵就不敢轻动。 两广地区的大军隐而不发，南直隶地区的明军，就不敢全部北上勤王。” 苏河看着这两个偏师，他吩咐道:“骑兵师起到牵制作用就可以，不要着急决战。 两广地区的军队，还是要动一动，但不要现在动。 等到我们第一阶段战略目标达成。 东南都督府海陆并进，陆军配合海军，拿下福建地区。 陆军北上拿下江西地区。 第一阶段战略目标失败，调第一军和第八军北上湖广。 并抽掉大量警备军，进入河南地区。” 李凤鸣听苏河讲话的同时，快速拿出纸笔记下来。 苏河收到苏熊写的信件，他们已经拿下琼州府。 海军经过实战，验证战列舰非常强悍。 秦军完成第一阶段战略目标，海军的第二批战列舰也会下水。 海军就有足够实力，联合陆军一起拿下福建。 李凤鸣看到秦王苏河不再吩咐，他拿出三只稍大一些的黄旗。 分别插在四川省奉节和汉中郡白河县。 “王上，我们主要开辟两个战场，黄河为中心的北方战场和长江为中心的南方战场。 南方战场，以西南都督府的第二军苏壮部和第六军苏山部为主力，从奉节越过三峡，直接进攻湖广荆州府。 他们拿下荆州府之后，第二军沿长江向东进攻，第六军南下占领湖广南部地区。 第五军苏鲤部从汉水进攻勋阳府和襄阳府和汉阳府。 他与第二军会师之后，合力进攻武昌府。 拿下武昌府，湖广既定。 第二军和第五军修整之后，顺着长江继续向西进攻。” 苏河看着南方战场的安排，大体战略就是这样，前线部队会根据敌军的情况，调整作战方案。 “南方战场没有固定的统帅。 各军会师之后，以军职和爵位确定联合作战的统帅。 前期以苏壮为统帅，如果苏熊和他们会师，以苏熊为统帅。 做好替补方案，一旦统帅，其他人按照顺序接替。” 南方战场是次要战场，主要是作战难度不大。 他们以长江为核心，秦军掌握强大的长江水师。 可以保证水路后勤补给的安全，秦军就立于不败之地。 长江沿岸省份所有重要城池，都在长江附近。 只要掌控长江，秦军在战略上必胜无疑，只要前线部队稳扎稳打，早晚都会胜利。 李凤鸣又拿出三个旗帜，插在潼关位置。 “第三军苏虎部、第四军吴杰部、第七军李大壮部，全部集结在潼关。 等待时机合适，就顺着黄河，攻入河南。 王上是准备去潼关吗？第一阶段战略目标改不改？” “没错，我准备带着禁卫军和警卫团去潼关。 北方战场由我来指挥，第一阶段战略目标不变。 潼关那里正式打响之后，我会派传令兵通知汉中，再让南方战场发起进攻。 我们准备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引君入瓮，千万别打草惊蛇。” 李凤鸣听完，拿了一面黑旗和两面红旗，插在河南孟津县这座小城上。 “王上的战略非常巧妙，卢象升部和孙传庭部是明军两支最强的军队。 卢象升和孙传庭要联合起来围剿李自成。 我们就等待孙传庭正式到达河南，向李自成发起进攻。 这两支军队被李自成拖住，我们就能趁机包围明军，消灭明军这两支实力最强的火器军队。 卢象升和孙传庭被消灭，大明将没有可用之兵抵挡我们。 第一阶段战略成功，我们拿下大明，那只是时间问题。” 苏河笑着说道:“战争，谁有能百分之百取胜，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尽到我们最大的努力，准备准备再准备。 尽量考虑到战争的所有细节。 一鼓作气，直接把大明灭掉。 如果准备不足，打成了三国演义，那反而不美。” 苏河拿起一个最大的黄旗，直接插在京城上。 “这个战略不需要改动，就按照这个战略执行。” 苏河确定战略，他又和李凤鸣商议一些战争细节。 ……………………………… 秦王府后殿，苏河叫来所有妻子。 “这次将是我们和大明决定胜负的一战，我将会亲征大明。 我们占据战略优势，胜算极大。” 王文君摸了摸肚子，她快生产了，夫君又不在身边。 “夫君，注意安全，你是所有人的主心骨，不要冒险上阵。” 李慧欣看着苏河说道:“夫君，我会命令秦山水、丁德贵等人保护你的安全。 真要去战场危险地带，我让他们一定要拦住你。” 曲清漪递过来一张平安符。 “夫君，这是我做的平安符。” 娜仁看着苏河，崇拜的说道:“夫君，男子汉大丈夫，就要领兵上阵杀敌，我等待夫君胜利的消息。” 苏河和妻子们沟通好，他又抱了抱每一个孩子。 他又去母亲的寝宫，去和苏母告别。 老太太早年为了养家，身体透支的极为严重。 现在一年不如一年，哪怕有最精锐的医生治疗，身体透支这种疾病，谁都没有办法解决。 苏河和母亲唠唠家常，交代一番之后。 他召开六部和都督府高级军官参加的朝会。 小范围公布，他要亲征的消息，同时让这些高级官员知晓。 政务由王仲策处理，军务由李凤鸣处理，出现任何事情能找到负责的人。 “我亲征的消息，暂时要保密，等到战争开打之后，就可以公布出去。” 苏河处理完一切事务，他骑着小黑马，带着警卫团和禁卫军，向着潼关赶去。 ……………………………… 潼关北方都督府里，李大壮看着苏虎询问道:“苏都督，咱们已经来潼关一个多月。 你有没有消息，到底什么时候开打。 在这里练兵，这还不如在河套地区练兵，在河套我们还能打一打蒙古部落。 现在每天练兵，就是不断的出操。 没个准信儿，底下的士兵都着急了。” 苏虎摇了摇头，道:“你问我，我也不清楚。 王上和参谋部给的信息，就是让我们备战。 到底什么时候开打，这要等待命令。” 吴杰摇了摇头，道:“我能看到运输马车，不断向潼关这里运输大量物资。 渭河却看不到几艘船，为什么？ 因为马上到冬天了，现在是枯水季，这几年还持续干旱。 现在渭河的流量，根本撑不起大型运输船。 黄河也马上封冻，这条黄金水道也没办法行船。 你说如果打仗，怎么挑这个时候。 我觉得不会这么做，马上就要进入冬天。 我们军队已经发下棉衣棉服，但冬天作战，极寒也影响士兵的战斗力。” 吴杰认为，他们在这里集结，只是进行战略威慑。 真要动手开打，那也要在开春之后，最好的时间是春耕之后。 肯定会开战，这个谁都能明白，军中已经有了浓厚的硝烟味儿。 但具体的开战时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猜测。 秦相坤走近都督府，他喘了几口气说道:“苏都督，各位军长。 秦王，秦王到潼关大营了。” “什么？” 苏虎立刻站起身。 “秦王到潼关大营了，之前也没给我们消息。” 他们所有人都站起身，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苏虎带着人，立刻赶往潼关城外的大营。 苏河带着警卫团轻装前进。 齐刚毅率领的禁卫军，携带重武器和辎重，在后面慢慢走。 在秦王府的统治范围内，凭借警卫团的火力，苏河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他们刚来到潼关大营外面。 就被第三军的士兵拦住，很快有一名团长过来交涉。 秦山水亲自过去交涉，白元贵认识秦山水，但面露疑惑之色，他怎么带兵来到潼关。 “白元贵，团长当着怎么样？” 白元贵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立刻转身敬了个军礼。 “军校五期生白元贵，拜见校长。” “不用这么郑重，带我去潼关大营看看。” 白元贵敬了个礼，打开了潼关大营的大门。 执行任务时，接到更高一级的军令，两者相冲突，执行更高的军令。 “校长，前方是第四军的驻地，第一师祝师张初九正在训话。” “好久没下基层，不要弄得兴师动众，我们几个人悄悄过去看看。” 白元贵在前方带领，一路畅通无阻，他们来到第四军第一师某团的驻地。 张初九正在给这个团，做思想动员。 “我们为什么要天天训练，大家都知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训练掌握一身本领，上战场也不用害怕。 上战场，最关键的就是执行命令，违反军令，军法从事。 最重要的一点，不允许当逃兵。 遇到逃兵，军官发现立刻击毙。 现在害怕上战场，直接站出来，我给他调到后勤部队。” 张初九话音落下，没有一个人想要退出。 张初九继续训话，他发现本来安静的军队，突然响起不和谐的噪音。 他就看到，苏虎等军队高层，向着他们这里走来。 “难道我们师，出现大问题了，军长怎么一脸凝重。” 他就看到，这些人向着队伍边缘走去。 突然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他立刻张大嘴巴。 “见到我很意外，战争即将开启，你们准备好了吗？” 苏虎、吴杰、李大壮一起敬礼，高声说道:“秦军已做好准备。” 正文 第235章 高杰叛变 闯王被困 李自成站在孟津县城头上，看着不断攻城的明军，他露出了狰狞的笑脸。 “大炮，给我狠狠的轰，轰死这些狗娘养的。” 李自成看着这些攻城的明军，被大炮炸上天。 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心中的郁闷一闪而光。 “李过，给我瞄准了打。 在开封时，差点儿把卢老狗给打死。 这个是卢老狗不敢出来，这些废物们，谁敢靠近城墙，就送他们去见阎王爷。” 李过除了指挥炮兵，他手中还有一支线膛枪部队。 他们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练，已经知道线膛枪最大的作用，就是凭借他的射程，狙击明军将领。 明军这些将领，现在被线膛枪吓破胆，已经不敢露头。 李自成看着这些束手无策的明军，他就体会到当年自己在洛阳城下的无力感。 明军猛攻孟津县几个月，城头上有汉中苏河提供的大量火炮。 这些火炮威力极强，装上霰弹之后，一炮下去能杀伤数十人。 特别是那种会爆炸的弹药。 开花弹一炸一大片，明军的伤亡极重。 开始还能看到天雄军攻城的身影。 开花弹出现之后，就没有天雄军敢攻城。 都是传统的明军攻城，他们手中连火器都没有，拿着刀盾扛着云梯攻城。 他们攻城速度非常缓慢，冲到城墙下边，就需要付出极大伤亡。 闯军最开始，已经被明军逼到死角。 李自成攻下开封，正在庆祝自己的成果。 士兵也在庆祝，冲进士绅百姓家里，抢夺百姓的财物和妻女，庆祝胜利。 李自成觉得他也有火枪大炮，完全不用担心明军。 没想到现实给了他一棒子，匆匆训练的火器部队，根本不是明军天雄军的对手。 闯军被从开封城中赶出来，李自成一路西逃。 最开始逃到洛阳这里，这是闯军重要据点之一。 汉中苏河的人，顺着黄河给他们运来大量的火炮和弹药。 闯军购买这些火器，准备死守洛阳。 但李自成听从刘宗敏的意见，放弃洛阳，守在黄河岸边的孟津县城。 闯军守在洛阳这里，汉中苏河通过黄河运的武器弹药，绕一大圈才能到洛阳。 一旦黄河被明军掌控，走陆路运输弹药，需要翻山越岭，急难运输。 没了汉中苏河支援的武器弹药，他们也守不住洛阳城。 就成了瓮中之鳖，早晚会败亡。 李自成权衡利弊之后，立刻把闯军主力，转移到孟津县。 这座城池地处黄河边上，可以有效利用黄河水道。 孟津县城没有洛阳城的城墙高大。 但上面的火炮威力极大，明军根本冲不上来。 特别是闯军从汉中那里购买到大量水泥。 经过水泥重新修建的城墙和炮台，变得极为坚固。 明军已经用火炮，把孟津县城最外层的土城墙炸塌。 他们面对厚重的混凝土城墙，那也变得无能为力。 “闯王，明军加大攻城力度，他们已经快攻到城墙下边。” 李过前来汇报。 “明军还敢大规模攻城，手榴弹还剩多少？” “大概还有五千枚。” “使用一千枚，让明军尝尝厉害，我们闯军也不是好惹的。” 李自成看着闯军在搬运手榴弹。 这种非常有效的守城器械，他们一开始都没注意。 汉中苏河的人，免费赠送一批手榴弹，他们才发现这种东西，守城真是太好用了。 孟津县城不高，都不用特制的云梯车。 明军扛着云梯，只要把云梯勾在城墙上，明军就能登上城墙。 孟津县城的火炮极为密集，简易的开花弹哑弹较高。 黑火药威力也不大，但明军攻城的密集队形，只要有一枚炮弹爆炸，那就能带走十多人。 明军冒着巨大的伤亡，士兵来到孟津城下，云梯都已经勾到城墙上。 正在这时，城墙上面的闯军，投下大量的手榴弹。 手榴弹密集爆炸，直接把城墙之下的明军大部分炸死，其他明军立刻拼死跑回营地。 这次明军攻城，付出巨大的牺牲，他们却没有取得任何效果。 明军大营内，所有将领都在瑟瑟发抖。 正在攻城军队的将领，大明府总兵金国奇瑟瑟发抖道: “卢大人，不能再这么打下去。 这是在用我军的性命，去消耗反贼的火器。 反贼有黄衣贼不断提供火器，我们怎么能消耗完，反贼手中的火器。 必须要把黄河截断，防止反贼获得武器弹药。” “怎么截断，孟津县北城修建的炮台，我们试了很多次，都没办法攻下炮台。” 卢象升看到孟津县城依然坚挺。 天雄军已经攻下洛阳，他也感觉不到高兴。 卢象升心情很焦急，崇祯皇帝的耐心有限，长时间内无法攻克孟津县城，他不会有好下场。 他为了取得更大战果，让明军传统卫所军户，不断尝试进攻孟津县城。 他麾下最精锐的天雄军，夺取被反贼占领的其他城池，比如意义最为重大的洛阳城。 卢象升看到报告，了解到洛阳城的惨状，心中对反贼充满了恨意。 洛阳城福王府，包括福王在内，无一存活。 洛阳城内的百姓，经过反贼的祸害，也十不存一。 大量青壮被掳掠到反贼军中，青年女性被反贼抓走，很多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卢象升知道现在不能急。 “鸣金收兵。” 金国奇听到卢象升发话，他立刻让自己麾下的军队退回来。 明军又多次试探攻城，都没有攻破孟津县城。 卢象升放弃攻城，等待时机。 天雄军的火器，也没办法攻破孟津县城。 他得到消息，孙传廷统率辽东的关宁军前来支援。 这只生力军加入之后，更有把握攻下孟津县城。 ……………………………… 闯军大将高杰，前来后勤营地，领取他们军中的粮草。 他看着负责发放粮草的邢娘子，眼神中充满着火热。 邢娘子是闯王的妻子，却是他的真爱，现在已经搞到一起。 很快就到他的军队，领取每日的粮草。 高杰走进营帐，他就迫不及待脱下铠甲。 “娘子，多日不见，想我了吗？” “郎君，注意影响，营中已经传出我们的风言风语，我真怕到时候，被闯王发现我们的事。 咱们两人的事，一旦被闯王发现，谁都没有活路。” 高杰和李自成是同乡，很早就加入闯军。 他了解李自成的性格，这件事情被发现，他肯定没有活路。 高杰脑门全是汗迹，他询问道:“外面怎么传的风言风语。” 邢娘子白了他一眼，道:“还不是你太急色，经常出现在我营帐周边，被人发现了踪迹。 现在是战争激烈时期，闯王没有心情理会这件事。 等到战事烈度减缓，闯王一旦想调查这件事，我们根本瞒不住。” 邢娘子擦着高杰额头上的汗。 “郎君，你手下也有那么多兵，在哪里都能活得很好，不行我们就逃出去。 孟津县这里被明军围攻，闯王已经岌岌可危。” 高杰闭上眼睛，仔细权衡着利弊。 他们同属于闯军，但闯军每一个将领，麾下的部队都属于将领个人。 高杰的部队只听他的命令，不会听从李自成的命令。 高杰听从李自成的命令，再给他麾下的部队下达命令。 正是因为这种关系，他可以直接带麾下部队逃走。 “这次战争结束，闯王输了，我们被明军抓住，肯定没活路。 闯王赢了，被他发现咱们的事情，我也肯定没活路。 留在闯军，怎么都是没有活路，我们就不留在这里。” 高杰已经下定决心，逃出孟津县城。 高杰很快等到机会，他负责守卫南城门时，直接带着邢娘子和麾下的部队，把南城门的炮兵绑了。 打开南城门逃了出去，因为他已经看到刘宗敏带兵赶到南门。 他不能继续等待明军到达城门。 高杰手下有一部分士兵心向闯王，他还没有清理部队，真和闯军发生激战，肯定会一败涂地。 李自成很快接到高杰反叛的消息。 他咬着牙说道:“高杰，邢氏，我一定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 卢象升正在接待孙传庭，他们两人交流各自军队的情况，商量怎么解决孟津县的反贼。 “卢大人、孙大人，有一股反贼叛出孟津县城，前来投靠我们。” 孙传庭激动的说道:“这真是好事，有人投降，我们就能了解孟津县城反贼的虚实。” “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孙大人刚来，还不知道孟津县反贼最大的依仗。” 卢象升和孙传庭，很快接见高杰。 高杰进入大帐中，立刻下跪磕头。 卢象升和孙传庭，分别问清楚，孟津县城内李自成的情况。 “起来吧！你是否了解反贼在黄河上的炮台。” 高杰知道，这个问题将会影响他之后的待遇。 “我和黄河炮台的守军很熟悉，也知道相关的口令。 孟津县城其他三门都被大军封锁，北城门的炮台那里是唯一的出路。 经常有其他部分的闯军，通过北城门炮台那里，进入到孟津县城。 你们换上我军的衣服，我能带你们夺下这个炮台。” 卢象升听到这里，他眼神一亮。 “孙大人，反贼已经很熟悉天雄军，我军一动必然会引起反贼的警觉。 夺下炮台这件事，交给孙大人的关宁军。 反贼还不知道，官军来到这里。 只要夺下炮台，包围孟津县，反贼困守孤城，我们早晚能把反贼拿下。” 孙传庭很快答应下来，卢象升这是分功劳给他。 关宁军换上高杰部队的衣服，他们向炮台逼近。 炮台附近的箭塔，有闯军士兵看到人接近，他高声喊道:“哪个部分的。” 高杰粗着嗓子回答道:“老子是洛阳大力牛徐二毛。 洛阳被官军攻破了，好不容易才跑这里来找闯王。 你算老几，竟然敢挡我的路。” 对面的箭塔没有任何反应，继续问道。 “哪座庙里最喜庆？” 暗号一旦回答错误，或是进行强攻。 箭塔明哨或是附近的暗哨就会发出警报。 “我在明皇陵里唱大鼓，朱元璋坟头放礼花。” “福禄宴，好吃吗？” “朱由检，肉更香。” 孙传庭看着高杰，他眼神中充满着寒意。 这句暗号一说，他这次立下再大的功劳，都会被言官弹劾，极大可能会遭受牢狱之灾。 这就是大不敬的罪名，哪一个官员触犯，都别想安稳脱身。 怪不得卢象升，这么痛快就把功劳让给他。 这个暗号，卢象升即便是知道，他也不敢说出来。 高杰对出暗号，炮台的闯军立刻放行。 孙传庭领着关宁军，被带到炮台里面，他们立刻对炮台的闯军发起进攻。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秦军支援的水泥，修建的临河炮台，直接被关宁军攻下。 关宁军彻底封锁黄河两岸。 卢象升和孙传庭商议之后，他们决定先不强攻孟津县城。 断绝黄河水道之后，孟津县城已经变成一座孤城。 只需要不断派兵，消耗孟津县城内的反贼，早晚有一天会把反贼火器耗光。 攻城的主力部队，当然少不了投降过来的高杰。 这支部队伤亡大不大，谁都不会心疼。 他们已经知道高杰反叛的原因。 让高杰攻城，还会刺激李自成，浪费更多的火器。 高杰只负责一面城墙，其他城墙还是由于明军进攻。 站在孟津县城头的李自成，看到高杰投降明军，又来攻击孟津县城。 他火冒三丈，大喊道:“火炮给我炸死这个畜生。” 李自成心中非常焦急，他听到昨天炮台那里巨大的爆炸声。 他派李过前去支援，准备抢回炮台，伤亡极大，却没有夺回炮台。 炮台正式失守，这样孟津县城，就变成了四面被围。 汉中苏河也没法派船只过来，给孟津县城补充弹药。 闯军被明军围困，士气有些低迷。 李自成绝不认输。 他率领闯军用储存的火器守城，明军强攻也没能攻下孟津县城。 卢象升看到明军猛烈进攻，依然无法攻下孟津这个小城。 天色已经黑下去，他让士兵退回来。 反贼现在是困兽犹斗，他们已经被困在孟津县城，十万明军围在这座小城，反贼插翅难逃。 高杰部队进攻孟津县城失败，退回明军大营休整时。 高杰麾下一名小头目，借着上厕所的机会，他趁机溜出营地。 高杰部队，本来就处在大营外围，很容易就溜出明军大营。 他来到营地外的一个树林中，学了猫叫几声，听到回音之后。 他把一个布包，埋在一个有些特殊的石头下面。 他的动作很快，埋完之后，立刻又回到高杰军中，谁都没有发现他离开。 这人刚离开不久，就有人翻开这块石头。 很快丛林中，数对白鸽从林中飞起。 与此同时，明军专门抓来的徭役，一名负责炒菜做饭的伙夫。 他突然抓起一颗白菜，直接把白菜扔到泔水桶里。 谁都没有看出来，他动手的时候，一张短竹签已经被插进白菜中。 这是他去送饭，身处高位的卧底，传来的重要情报。 “这菜都烂了，竟然敢给大人们吃烂菜。” 厨房所有人都在做菜，有一名瘦弱的徭役，拎着泔水桶去倒泔水。 他拎着泔水桶，趁机离开明军大营。 他手握着短竹签，气质不再是唯唯诺诺，立刻变得干练。 他向着某一个方位飞奔，显示出极强的身体素质。 跑回一栋豪宅里，很快豪宅内，飞出来几对鸽子。 正文 第236章 出征 苏河观看整个北方战场的沙盘。 特别是孟津县附近的沙盘地形。 这里已经被暗卫和军情局的人探索多次，连一个水井所在的方位，都在沙盘上标示出来。 苏虎神色焦急，他看到苏河盯着沙盘，久久没有说话。 “王上，我们什么时候出征，将士们知道王上来到潼关，现在士气都非常足。 再拖下去，将士们高涨的士气会降低。” 苏河看着沙盘，他前段时间得到消息，天雄军已经离开孟津县，去攻打洛阳。 暗卫已经得到确切消息，辽东的关宁军已经启程，前段时间出现在京城附近，但他们还没有来到孟津县。 现在发起进攻，一定会打草惊蛇。 这次没有把卢象升和孙传庭一网打尽，今后肯定会付出数倍的代价。 “再等一等，你都是北方都督府的都督，掌握十几万士兵的性命，不能太急躁了。 我们要选择一个最佳的时间点，尽量让开局打出大胜，增强士兵的自信心。” 苏河说完这句话，他走出房间。 他去隔壁的后勤部驻地，向姜之鱼了解后勤部的准备情况。 这次打仗，苏河不怀疑秦军的实力。 只要稳扎稳打不冒进，明军根本挡不住秦军的脚步。 吴杰和李大壮，看到苏河从房间走出去。 他们立刻走进房间，向苏虎了解情况。 他们两人这几天，也来变着法的催促苏河。 现在士兵都已经穿上棉衣，黄河上面都有一层薄薄的冰。 现在这天气说变就变，河套地区已经下暴雨，如果河南下了一场暴雪。 他们肯定不能在暴雪中发起进攻，准备这么久的战争，又会拖延很久。 “苏都督，情况怎么样？王上答应出兵了吗？” 苏虎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苏河为什么极力关注，卢象升和孙传庭这两人。 他们崛起的这一路上，总督都拿下来多少个，何必在乎这两个明军文官。 他们确实有一些本事，但只靠军略战法，也挡不住火枪大炮的进攻。 “继续等着吧！最多就是等到开春。 现在已经准备这么久，来到潼关的百姓就有三四万。 秦王还给他们发工资，这笔钱都是极为庞大的开支。 王上如果不想进攻，根本就不会这么做。” 吴杰和李大壮，两人听到之后哀声叹气。 他们两人也知道，这场战争必定会发生。 但随着战争的脚步临近，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再拖延下去，基层提起来的那口气就泄了。 苏河来到后勤部的驻地，后勤部部长姜之鱼，一直会跟随在大军后方。 负责处理北方战场的一切后勤工作。 南方战场，后勤部也派出副部长周云胥负责管理。 苏河走近后勤部，姜之鱼正和参谋部副总参谋长王世元商谈。 “河南地区的道路，有些地区连官道都没有，或是官道质量太差，上面全是大大小小的土坑。 骡子都难走，只能靠独轮车和肩挑手扛。” “黄河马上要封冻，大炮等辎重，独轮车可推不动，还需要用载重能力强的大型马车运输。 你们后勤部，能不能修出一条水泥路，方便货物的运输。” “这个不可能，修路太慢了，还影响大军后面的物资运输。 再说冬天修水泥路，修出来的质量太差，未必能承受住载重马车反复碾压。” 姜之鱼又叹了一口气，道:“再等一段时间就好了，到时候黄河彻底封冻。 现在天气十分寒冷，我们可以在冰面上运输辎重。 只需要弄几个冰车，在冰面上运输，比水泥路上还快。” 苏河走进屋说道:“知道现在冬天北方极为寒冷，还担心什么道路。 北方道路在冬天冻得极为结实，最多就是道路有些不平。 临时用土填，平整道路，就是比较废车和马匹。 等到道路变得泥泞，我们就可以通过河流运输。 我现在不担心道路，比较担心人手是否充足。 大部分物资，还是要靠人力运输。 军队换装之后，第一次大规模作战。 咱们都不太了解，大规模火器部队，对于后勤的需求。 但通过之前的测试，消耗弹药速度极为恐怖。 我就怕后勤补给太脆弱，没有办法供应前线作战。” 姜之鱼看到苏河走进屋，他立刻起身行礼之后，说道:“王上，你不用担心后勤问题。 明军解决后勤问题，比如上次围剿我们。 他们采用的方法，就是征大量徭役，通过大量人力运输。 明军都能采用这种方法，我军也能采用。 只不过我们通过雇佣的方式，效率会更高，也不会造成民间动荡。 运输武器弹药，由后勤部门亲自组织百姓，给百姓发放工资。 他们推着独轮车或是拿着扁担，运输的子弹、手榴弹等小件武器。 还运输少量的粮食等物资。 马车全部用来运机枪、火炮和炮弹等重武器。” 王世元在一旁补充道:“他们可能会被敌军进攻。都督府专门组建后勤兵团，保护这些人。 主要抽掉屯垦兵团、民兵和各个工厂的保卫科，组成后勤兵团。 后勤兵团的军官，主要是之前退伍的军官，还从警备军抽掉一部分。 他们只要坚持一段时间，我军的预备部队，就会及时赶去支援他们。” 姜之鱼看着王世元介绍后勤兵团。 他刚才与王世元就是在讨论后勤兵团。 已经研究好，后勤部与参谋部的协调机制，共同指挥后勤兵团。 姜之鱼继续介绍后勤情况。 “一些大宗民用品，比如粮食和军服，我们通过雇佣民间的马帮，让他们把这些物资，运输到指定地点。 这些民间运输公司，他们的组织力也很强，经常运输大宗商品。 我们约定好价格，粮食等货物运到目的地，通过我们提前约定好的价格结算。 这次各级官府的官吏，大部分都被抽掉走，管理新占领的地方。 当地只剩下很少的一批人，维持官府基本运转。 官吏人手不足，没有办法组织百姓给军队运粮。 我们只能变通，选取民间的商人，让他们承担一些运输工作。 现在已经有三万多百姓，在潼关大营附近等待，帮助军队运输辎重。 还有七八万百姓，由各个大马帮形成的运输公司组织起来，在几个大粮仓等仓库附近等待。 我军占领城池，控制当地局势之后，这些马帮就会启程。” 苏河听着姜之鱼的汇报，后勤方面已经一切准备就绪。 军队早已经准备好，秦军随时可以出发。 他夸赞姜之鱼，让姜之鱼注意一切细节，前线的后勤保障，绝不能出问题。 有一名警卫，气喘呼呼的跑过来。 他在秦山水耳边嘀咕几句。 秦山水敲了敲房门，得到允许之后，他走进屋内。 “王上，暗卫首领苏长胜有重要事情求见。” 苏河神情一震，苏长胜现在来求见，肯定是有重大情报汇报。 他立刻返回自己的房间，接见苏长胜。 “王上，暗卫密探得到确切消息，孙传庭统率关宁军已经赶到孟津县。 闯王部将高杰与闯王妻子邢氏私通叛逃。 导致孟津县四面被围，闯王李自成被困在孟津县城里。” 苏河听到孙传庭的消息，他大喜过望。 现在已经是4332年（崇祯八年），十一月十二日。 再拖下去，天气就太冷了，如果遇到暴风雪，这场仗就没法打下去。 “有没有天雄军的消息，我发现以往的情报，天雄军没有在孟津附近。” 苏长胜摇了摇头，道:“王上，确切的消息，需要汇总不同密探传递的情报。 我接到孙传庭的消息，第一时间就来回报，没有发现天雄军的情况。” 苏河皱着眉，没有天雄军的消息，现在就进攻，天雄军未必敢来孟津县城。 机会只有一次，未尽全功真遗憾。 苏河准备召开军事会议，秦山水又来汇报:“王上，军情局局长杨千鹤求见。” 杨千鹤很快被带进屋内，他看到苏长胜，眼神变得凝重，这次又晚了一步。 “王上，我们军情局获得确切消息，天雄军和关宁军都来到孟津县城。 李自成被围，他们合力攻打李自成。” 苏河惊喜的询问道:“确定天雄军也在孟津县。” 杨千鹤听到这句话，他脸上露出笑意，暗卫一定没有探查出这么重要的情报。 “王上，这个消息正确无误，我们的卧底就在天雄军。 天雄军夺下洛阳之后，就返回孟津县，准备与闯王李自成决战。” “太好了，你们能获得这么重要的情报，都重重有赏。” 苏河惊喜万分，天雄军和关宁军全在孟津县，他们还被李自成拖住。 战略构想中，最理想的情形出现。 苏河立刻让秦山水通知，召集所有高级军官开会。 苏虎他们来到会议大厅，看着眼前的大沙盘。 他刚刚才询问，出征时间遥遥无期，没想到现在就柳暗花明了。 “今天各军开始准备，明天就出征。” 苏虎听到这个消息，他神情突然怔住了。 没得到信息之前，天天盼着出兵。 听到确切的消息，他又总觉差了些什么东西？ 苏虎忍不住，开口问道: “王上，我们这是对大明发起全面战争，想要灭亡大明。 我们要师出有名，弄出一个出兵仪式。 搞一些祭旗、檄文，这套程序之后，我们在出兵。 我看古籍上，很多人都这么做。” 苏河笑着说道:“想什么呢？我们这次是秘密出兵，准备打明军一个措手不及。 我来潼关这个消息，都全面封锁。 檄文这种名堂，第一阶段战略成功之后，可以再补上。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我们所做的一切，只要胜利那都变成良谋。 失败了，做的再好，也是愚蠢的行动。” 苏河简单的解释一下，他不在乎这些形式，这些军官们心中很在乎。 他们从小所学，那就是讲究大义，讲究师出有名。 “你们，谁愿意打先锋。” 苏河话音刚落，吴杰和李大壮同时开口。 “王上，末将愿意。” “你们两个愿意，那就哪军炮兵少，哪军作为先锋。” 炮兵少，就意味着携带的辎重少，部队行军速度快。 吴杰听到这句话，他露出笑容，先锋是属于他们第四军。 苏河与他们讨论，这次战争的很多细节问题。 他们在之前，已经多次讨论。 开战之前，苏河再次强调。 “你们不用节省子弹和炮弹，用一百发子弹换一个敌军的性命，我们也是大赚特赚。 一百发子弹才多少钱，生产一百发子弹所用的时间，连一天都用不上。 我们工业化生产，弹药的成本很低。 培养一名士兵，那需要多少钱。 训练最短的新兵，也需要在新兵营培养三个月。 消耗大量弹药，减少士兵伤亡，这个账要算清楚。 哪支军队，出现大量可以避免的伤亡，我要问责。 俘虏能抓就抓，但也不用强求。 确定明军已经失去反抗能力，我们再去抓俘虏。 …… 我就说这些，你们各自回军，明天出征伐明。” 这些军官们都回营准备出征，苏河骑着他的坐骑小黑马，也来到禁卫军的大营里。 4332年（崇祯八年），十一月十三日，早上八点。 潼关大营，十几万秦军吃完早饭，列好队等待。 苏河骑在小黑马上，他抽出宝剑，指向东方。 “出征。” 禁卫军大营中，立刻想起激昂的鼓声。 随后鼓声在第三军、第四军、第七军大营中响起。 第四军军长吴杰，他脸上露出笑容。 “目标孟津县，我们出发。 我们做为先锋，要把沿途所有城池拿下来，为大军打通去往孟津县的道路。” 吴杰带的第四军，踏出潼关，沿着黄河向河南发起进攻。 苏河坐镇中军，指挥所有军队，排着整齐的队形依次东进。 他同时派人通知汉中，自己已经领兵东进河南，南方战场也可以行动了。 汉中的各大报纸，对于相关的事情，不用再保密，可以解禁报道。 秦军排成一列长龙，东出潼关，打响了统一天下的战争。 正文 第237章 螳螂捕蝉 明军大营内，高杰一脸痛苦，他却一句话不敢说。 他的队伍已经伤亡四分之一，队伍濒临崩溃。 要不是他给底下将领画大饼，许诺胜利之后，可以获得大明朝廷的官职。 他们从此之后，就不再是反贼，变成了官军。 这些人也知道，他们处在明军大营，只要敢反抗，没有好下场。 高杰的军队，现在还能勉强坚持，但伤亡再大一些，肯定会崩溃。 金国注意到卢象升看他的眼神，以为卢象升还准备让他进攻孟津县城。 他直接站出来，单膝跪下，神情悲苦的说道:“卢大人，我军真的无法再攻城了。 士兵已经伤亡三分之一，所有人都接近崩溃，没办法再次上战场。 你就是把我的脑袋砍下来，他们也不会再去战场。 强逼我们这些人上战场，很容易发生营啸。” 金国奇也想立功，他已经能明显感觉出，孟津县城的反贼反抗越来越弱。 只要再加一把劲，他很可能获取一份极大的军功。 但现在真的没办法，他麾下的士兵已经接近崩溃。 再让他们去攻城，这种死亡率极高的任务，军队很可能反戈一击。 卢象升也能看出来，这些明军传统军队，已经接近崩溃。 他刚才目光扫过，可不是让金国奇部队再次攻城。 真的发生营啸，让四面围城战法失效，城内的反贼有机会逃出来。 他这么长时间围城的辛苦，那就白做了。 哪怕夺下孟津县城，没有抓住或是击毙李自成，这次战争就不算圆满。 卢象升看向高杰，询问道:“高将军，你觉得城内的反贼情况怎么样？” 高杰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卢大人，李自成从黄衣贼那里，购买了两百多万两银子的火器。 黄衣贼售卖火器极为黑心，这导致孟津城内的火器不多。 我们又把黄河夺下，黄衣贼的货船，没办法向孟津县城售卖火器。 城内的火器，越用越少。 按照李自成守城的烈度，我估计城内火器已经所剩不多。 从我们这次攻城，反贼没有大量使用手榴弹和开花弹，就能看出他们的火器已经见底。 还有一点，反贼制造火药的原料准备不多。 特别是硫磺，都要高价从黄衣贼那里购买。 现在我预计，城内反贼很可能配不出来火药了。 城墙上的大炮，没有炮弹，用石子和铁砂也能发射霰弹。 黄衣贼的火炮质量极佳，有很多大炮刚买来不久，没那么容易损坏。 现在城内守城大炮发射频率极低，我推测是没火药了。” 卢象升点点头，他也认可高杰的猜测。 他与孙传庭商量进攻孟津县城的事宜。 孙传庭看着这种情形，他说道:“我们可以尝试发起总攻，反贼开花弹和手榴弹所剩不多。 这两种武器，对我军的杀伤性最大。 城头的大炮，也没有火药，我们有几次，都快冲到城头。 这不像反贼的诱敌之策。” “那就明天发起总攻，试探一下孟津县城反贼的情况。 如果反贼手中还有大量的火器，我们就继续围城，消耗反贼手中的火器。 如果反贼手中火器不多，那就发起总攻，夺下孟津县城。 朝廷对我们两军，在孟津县城这个小县城耗时良久。 很多言官都颇具微词，说我们劳民伤财，养寇自重。” 卢象升也准备发起总攻。 在大明想做出一点成绩，真的太难了，有无数人拖他的后腿儿。 ……………………………… 李自成看着明军大举进攻，他神态有些癫狂。 “大炮，给我用开花弹轰。” 李过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闯王，我们前几天进攻高杰，已经把开花弹用光了。 现在只剩下实心铁球和霰弹，但火药也快耗光。” 李自成抽出刀，一刀把面前桌子劈成两半。 “开花弹做不出来，火药还配不出来。 你去告诉那群工匠，配不出来火药，我就把他们全宰了。” 李过皱着眉说道:“闯王，工匠能配出来火药，我们之前用的火药，就是这群工匠配出来。 但现在主要问题，是没有火药的原料。 木炭比较充足，城内还有很多滚木和木柴。 硝也可以用粪便堆硝法，但硫磺太难搞。 河南这里有硫磺，但我们储存的硫磺已经耗尽，外面的硫磺运不进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硫磺，神仙也弄不出来火药。” 李自成把手中的刀举起来，看着已经冲到城下的明军。 他们正在用火炮阻挡，但东城这里，只有三四门火炮开火。 其他的火炮完好，但没有火药，火炮就是一个废铁疙瘩。 “配置不出来火药，那就先杀一批。 让这些工匠想办法，想不出来，就一天杀一批。” 李自成带着自己的老营亲兵站在城头上。 “这些火器不行，太过依赖外物，早晚要失败。 闯军要用自己实力，把这座城池守住。” 李自成极为后悔，他当时怎么就听信部下的吹捧，被胜利冲昏头脑。 当时要能及时从城内撤出来，带兵跑到山区之中，他还有希望再次崛起。 等到他意识到形式不对，明军已经围城。 李自成看着城头上，味道极为浓烈的金汁。 还有拿着弓弩，严阵以待的闯军士兵。 他李自成，只用这种传统手段，也能守住孟津县城，必须要守住。 ……………………………… 卢象升和孙传庭，看到孟津县城的反贼，火器射击频率已经减到最低。 反贼已经开始用传统的滚木、礌石、金汁和弓箭守城。 孙传庭笑着说道:“看来反贼已经没有了火药，竟然使用这种传统方法守城。 我们今天，必定能攻下孟津县城，尽量活捉闯王李自成。” 卢象升吩咐道:“天雄军，发起总攻吧！” 孙传庭高兴的传令道:“关宁军，再一次展现你们的实力，总攻开始。” “卢大人，我们比一比，谁第一个冲进孟津县城。” “那就比一比，这场战争打了快一年时间。 要不是黄衣贼支持这些反贼，我早就把它拿下来。 黄衣贼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等我们剿灭反贼，修养一段时间后，就要面对黄衣贼。” “卢大人，不要太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相信朝堂上的诸公，也不愿见识到黄衣贼席卷大明，他们肯定会对我们给予一定的支持。” 卢象升和孙传庭，在这里还有闲心，讨论今后怎么应对黄衣贼。 天雄军和关宁军，已经向孟津县城发起总攻。 两军带来的红夷大炮，不断向孟津县城城墙上砸去。 钢筋混凝土构成的城墙极为坚硬，这些炮弹的威力，连一个小坑都没砸出来。 炮弹直接被弹飞，有的还砸到正在攻城的明军身上。 明军的炮兵看到这种情况，不再敢开炮攻城。 明知士兵一手拎着已经上好弹药的火枪，一手扛着云梯，迎着闯军的弓箭。 他们向孟津城墙下猛冲。 大量的云梯，直接卡在孟津城墙上。 天雄军和关宁军的嗷嗷叫，踏着云梯，向着城墙上方猛攻。 有火枪兵爬到中途，他看到有闯军士兵身体钻出城墙，准备射箭。 它直接依靠在云梯上，双手端枪发射出铅弹。 这名闯军士兵中弹之后，嗷的一声惨叫，就摔在城墙上。 手中的金汁掉落在城墙，四溅出去。 这名开枪的明军士兵，他被一个滚木砸到，从云梯中摔下，生死不知。 卢象升看着天雄军攻城，大量的天雄军在云梯上，就被孟津县城的守城武器击中。 掉在地上的人，还不断受到滚木礌石砸，除了极为幸运的人，没有人能存活。 攻城就是这样，要用几倍的伤亡，换取最终的胜利。 现在这种攻城情形，对明军非常有利。 只要再加一把力，明军登上孟津县城头，反贼的士气必然崩溃。 激烈的鼓声不断响起，天雄军和关宁军，发起了一阵阵冲锋。 每一次冲锋，他们的距离登上孟津县城更进一步。 这让明军士兵，士气变得极为高昂。 所有明军将领都觉得，他们只要再努力一点点，就能攻下孟津县城。 城头上的闯军，就变得极为沮丧。 他们兵力本来就不足，之前能守住孟津县城，那是靠着汉中那里买来的强大火器。 现在火药已经消耗一空，连制造火药的工匠，都被闯王一气给砍了。 他们现在只凭借传统的弓弩守城。 人数又没有明军多，也不能让城内的百姓帮忙守城。 这些百姓对他们恨得咬牙切齿，用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把他们守城。 一旦在城头上大闹，必输无疑。 李自成看到前方的城墙上，上来几个明军士兵。 他们登上城墙，立刻开枪射击。 “李过，快点儿把他们打掉，不能让明军登上城墙。” 火炮已经没有火药，但线膛枪队，还保存着一定的火药。 李过听到闯王的吩咐，立刻用线膛枪攻击登上城墙的明军。 他一开始这么做，效果很好。 但随着登上城墙的明军士兵越来越多，守城的闯军士兵节节败退。 李过的线膛枪队，你也没办法产生太大的威胁。 “闯王，我们老兄弟护送你，咱们一起冲出孟津县城。 这里已经守不住了，现在没有办法把明军赶下城头。 等到攻进来的明军，打开孟津县的城门，我们就跑不了了。” 李自成看到事不可为，他立刻带着李过还有老营亲兵，准备冲出孟津县城。 这次能活命，他们就赚到了，活不了，那也是天意。 刘宗敏守在南门，李自成等人准备到南门与他会合。 他们刚到南门，就看到有闯军士兵，语气慌张的大喊道:“城破了，明军杀进来了。” 李自成拦住一位闯军士兵，询问道:“看没看到刘宗敏将军。” “刘宗敏将军，他被明军乱枪打死了。” “什么？” 李自成大惊失色，他没想到刘宗敏竟然被明军打死。 “闯王，南门已经被明军占领，我们从西门突围。” 李过看到李自成神情有些呆滞，他立刻拉着李自成，向西城门跑去。 他们从东城门过来，北城门是炮台，还处在河边，他们又没有船，没办法跑出去。 南城门又被明军占领，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从西城门冲出去。 李自成等人跑向西城门时。 从东城门和南城门冲进来的明军，已经控制住城门的局势。 他们最先缴获城头上面的大炮。 明军随后冲向孟津县城内，进攻所有拿着武器的闯军士兵。 李自成刚刚跑到西城门，就看到有一股精锐明军，已经打开西城门大门。 他们端着火枪，已经击溃守在西城的闯军。 李过看到这种情形，他就知道必须要拼命了。 东门和南门，已经涌进来数量庞大的明军。 如果没办法突破西门，他们就被明军堵在孟津县城。 在这个小城中，根本无法藏身，早晚都会被抓住。 李过大声吼道:“能否活命，就看接下来的战斗，所有人上刺刀，我们和明军拼了。” 李过带领的线膛枪兵，对着前来的明军一阵齐射。 对面明军也发现他们，天雄军的火枪兵齐射还击。 闯军和明军互有伤亡，但明军火枪兵源源不断的补充。 闯军因为城破，已经失去统一的指挥，李过身边只剩下不到几百名火枪兵。 天雄军将领遇到反贼的激烈反抗，他立刻意识到，这是遇到大鱼了。 一般的反贼，城破之后，绝对不会激烈反抗。 “把大炮搬过来，给我用炮轰。” 天雄军火枪对射，他们也无法奈何李过手下的火枪兵，两军陷入僵持之中。 天雄军将领，立刻把大炮拖过来，装好霰弹之后，直接向反贼军阵开炮。 李自成看到明军拖来大炮，他们却无法逃跑。 他们与明军僵持的这段时间，其他方向的明军，已经攻到这里。 明军大炮开炮，密集的铁蛋飞向闯军军阵。 李自成的亲军，立刻把李自成围住，他们用身体帮李自成挡炮弹。 炮声响过，李自成身体都被染红，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新兵的血。 李过的火枪队和闯营的老营士兵，遭受到炮击之后，伤亡极为惨重。 四个城门进来的明军，已经汇聚到这里，他们同时发起了进攻。 有人认出李自成，没有用火枪和大炮进攻。 他们准备活捉李自成，派人用刀枪进攻。 李自成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杀死了数十人，直到力竭被明军抓住。 卢象升和孙传庭，接到明军已经完全占据孟津县城，他们脸上都露出笑容。 卢象升问道:“确定抓住李自成了吗？活的还是死的。” “卢大人，现在活着，已经被五花大绑。” “立刻派人，把他送往京城，崇祯皇帝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李自成。 大军立刻封锁孟津县城，绝不放过城中任何一个人。” 卢象升消灭这股河南境内最大的反贼。 他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河南终于平定。 大明军营西边，高杰脸上铁青。 攻城时派他去，部队伤亡极大。 立功时，就被派到最外围，一点功劳都获得不了。 他突然看到，前方有一队极为狼狈的关宁军骑兵，他们骑着马亡命向这里奔跑。 马头上还插着令旗，身上也没有穿盔甲。 一看就是明军的传令兵，看他惊恐的神色，这是出现什么事情了？ 正文 第238章 黄雀在后（上） 韩叔凉穿着皮靴，踩在坚硬的土地上。 比较松散的土路，已经被士兵踏实。 他看向麾下的士兵，身上穿着棉大衣，戴着皮帽子，手上还戴着羊毛手套。 士兵们背着行军背包，拎着步枪，快速向前走。 韩叔凉看到一名面色稚嫩的士兵，把皮帽子摘下来，拿在手上。 士兵的头发冒起一层层热气，眉毛上面有一层白霜。 “小家伙，怎么把帽子摘下来，你这样容易伤寒感冒，快点带回去。” 这名士兵听到军长的吩咐，他立刻把帽子带回去。 张初九在一旁说道:“现在保暖装备真好，咱们那时候，连一件棉大衣都是稀罕物，只有功勋部队能穿上。” 韩叔凉看着现在士兵的装备，感慨的说道:“是啊！ 现在的小伙子们，比我们以前好太多了。 我们进攻四川的时候，脚下穿的还是布鞋。 那时候去四川山区，不知道那里极为寒冷，有的士兵脚趾都冻掉了。 现在冬天有棉皮靴，里边儿装有羊绒，这种鞋极为保暖。 脚底不冷，衣服少穿一点，那也能挺住。” 脸色有些稚嫩的参谋长苟茂晟，他是军校三期生，资历比较浅。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带着地图走了过来。 他看到韩叔凉和张初九神态极为轻松，他们聊着家常，没有聊对面的明军情况。 “韩军长，张祝师。我们军承担先锋任务。 我们即将进行我军进入河南，打的第一场大战。 这一仗要打着出彩，不能坠了秦军的名声。 按照王上的要求，我们要进行闪电战。 在明军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抵达最前线的孟津县。 遇到城池，如果太难攻克，就围而不攻，把他交给后帮的友军处理。 我们到达灵宝县，城内的闯军直接投降。 咱们前方的目标，是陕州城和城内的弘农卫。 陕州已经被明军重新占领，得到最新的情报，城内有五千明军。” 韩叔凉看到苟茂晟一脸郑重的样子。 他笑着说道:“不是我自大轻敌，是你把明军看得太厉害。 明军主力在孟津县，陕州的明军，连偏师都算不上。 只看他们攻下陕州之后，都没有余力进攻近在咫尺的灵宝县。 就知道陕州的明军，只是强弩之末。” 韩叔凉极为自信，他们第四军炮兵团实力最弱，大口径火炮列装最少。 攻坚能力仅强于没有换装新式火炮的东南都督府各军。 韩叔凉打下陕州的信心却极强。 他在明军摸爬滚打大半辈子，家族世袭兰州卫所指挥使职位。 他对于明军，特别是明军最基层的卫所将领十分了解。 弘农卫这种丢失城池，最后又把城池夺回来的卫所将领。 他们失地就是大罪，哪怕夺回失去的城池，立下一些功劳，也无法掩盖他的罪行。 秦军兵临城下，给了弘农卫指挥使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只要他是聪明人，绝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弘农卫的卫所兵，看到大军围城，他们也不敢出城作战。 只要陕州的明军不出城，就不会影响到大军行动。 第一师行军速度很快，在明军还没有反应之前，包围陕州城。 韩叔凉有信心在五天之内拿下陕州，但他也不会为了这座小城，影响军中整体战略。 “郭大雷，陕州就交给你们旅，如果两天拿不下来，就留下一个团围住这个城池。 保证城内的明军不出来，等待后方的援军配合攻城，其他军队立刻急行军，跟上主力部队。” 韩叔凉吩咐完之后，他直接越过陕州，派兵修整通向孟津县的官道。 第一师的工程兵最忙碌，需要修整坑坑洼洼的道路，遇到折断的桥梁，还要砍树造桥。 郭大雷带着本部士兵，布置炮兵阵地，同时砍树组装云梯，挖壕沟，准备强攻陕州。 他耗时近一天时间，所有工作准备好，正准备进攻陕州。 郭大雷却发现，陕州城门已经被明军打开。 陕州城内的明军，直接向他们投降。 郭大雷都没进陕州城，他派一个团，控制陕州的局势。 他立刻带兵，去追赶主力部队。 他们第四军行动太迅速，警备军都没有跟上，占领城池之后，只能留下一部分兵力管理城池。 第一师很快接到郭大雷拿下陕州的消息。 苟茂晟用佩服的目光看着韩叔凉，道:“师长，你怎么能预测出，陕州那里的明军想要投降。 我们刚布置好阵型，陕州那里的明军就投降了。 如果大军强攻，陕州明军会投降的更快。” 韩叔凉简单介绍一下明军将领的想法。 他笑着说道:“我们今后会打几场硬仗，这几场硬仗打完，你就会发现，大部分将领都会直接投降。 明军之中，如果不是文官，还是硬骨头，那才是稀罕物。” 明军的武将，必须要对文官卑躬屈膝，这才能活下去。 有个性的武将，早就被文官打压，根本没有领兵的机会。 韩叔凉见识过许多有本事的武将，因为不对文官低头，他们全部被打压。 还有好多人，直接被找个理由下狱。 大明文官只需要听他们命令的奴才，他们不要有脊梁的武将。 秦军这里军官待遇很好，执行严格的文武分开。 官职再大的文官，他们也没有权力管理一个小兵。 韩叔凉知道只凭借这一点，能完美发挥出武将的本领，秦王必定能打败大明。 他正是看出这一点，让他儿子也参加秦军。 他儿子韩明通赶上了好时候，只用了几年时间，因为有独特的本领，身份已经赶上他老爹。 第四军第一师行军速度不算太快。 影响他们行军速度，不是明军的关隘，是河南道路的情况。 他们是先锋军，承担着为主力修通道路的职责。 这个地域的明军，经历过闯军的摧残。 守在地方的明军，都不是明军精锐天雄军和关宁军。 他们以当地卫所军户为主，看到秦军大举进攻，这些人立刻就投降。 第一师行军速度，基本只取决于修路的快慢。 ……………………………… 中军大帐之中，苏河询问王世元。 “现在第四军的先头部队到哪里了。” “王上，第四军不久占领陕州，现在应该是在渑池南村附近。” 苏河仔细盯着地图，他吩咐道: “命令第四军攻打函谷新关，他们攻下函谷新关，拿下新安县和洛阳城。 从洛阳北进，堵住孟津县东面的道路。 想要包围十几万明军精锐，把他们困在孟津县。 必须要堵死他们的退路，我军直接从西面进攻，明军一心想要逃跑。 我们未必能挡住明军溃逃。 出现这种事情的概率不大，但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 苏河亲自了解河南地区的情况，特别是黄河与官道的情况。 他决定调整作战计划，以便做到万无一失，更好的困住明军。 之前的作战计划，还是不太稳妥。 第一场大规模会战，必须要取得胜利，最好是无可置疑的大胜，才能极大的提振军中士气。 第四军现在变道正合适，如果一切顺利，主力部队和第四军，应该在同一时间段赶到孟津县城。 第四军沿途翻山越岭，占领城池耽搁一些时间。 他们也能堵住孟津东面的道路。 苏河无法预判出卢象升和孙传庭的反应。 他们看到秦军倾巢而出，想要避其锋芒。 认为孟津县城是个小城，明军没有能力守住这个小县城。 他们放弃孟津县城，率领明军驻守开封。 秦军追击明军，即便打胜，明军也会四散奔逃。 这种情况很可能会发生。 苏河及时调整作战计划，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能把卢象升和孙传庭堵在孟津县城，让他们想跑都没地方跑。 王世元听到苏河的命令，他又带领着参谋部的参谋，根据苏河的命令，及时调整军队作战计划。 别看只是让第四军换了一个方向。 几乎所有作战计划，都需要重新调整。 后勤部的运输部队，也需要重新安排，保证第四军的后勤供应。 现在已经是下午，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让传令兵把军令送出去。 王世元在天黑之前，书写好所有的军令。 他走进苏河的营帐，让苏河给这些军令签字盖章。 时间非常紧急，但相关的程序不能出错。 苏河签署这些军令，王世元急匆匆的走出去。 苏河签完军令，也走出营帐，看着已经结冰的黄河。 这几年，天气变化无常，北方地区一年比一年冷，小冰河现象一年比一年严重。 河南春秋季节发生严重干旱，除了黄河干流，其他河流只剩下浅浅的一层水。 勉强能提供百姓生活用水，灌溉用水都不足。 本来能行船的河流，现在没办法行船，后勤都要通过陆路运输。 苏河拿出自己的钢制水壶，他发现水壶里的水也已经结冰。 河南这个不算太北方的地区，都已经这么冷。 苏河接到情报，河套地区已经冷的能洒水成冰。 苏河知道未来几十年，全世界都将会受到小冰河长时间影响。 现在黄河封冻，对后勤运输也不全是坏处。 后勤人员可以直接在冰上行走，通过黄河把物资运到各处。 ……………………………… 吴杰正沿着黄河行军，他接到后方传来的军令。 “拿下洛阳，从东面堵住孟津县城，这个任务还比较有挑战性。” 参谋长傅修诚问道:“这个任务派谁去，还需要攻下函谷新关。 这个关隘攻下难度不高，但也需要派一个攻坚能力强的人。” 吴杰思考片刻，提议道:“那就派于天佑，韩叔凉跑得太快，让于天佑的后军变成前军，立刻急行军拿下函谷新关。 派人通知韩叔凉，及时调整方向。” 第四军军部，一致同意了吴杰的意见，命令开始传递到各处。 韩叔凉正喜滋滋的领兵，向着孟津县方向快速行军。 他突然接到传令兵送达的命令。 不敢置信的说道:“作战计划怎么说改就改，我们再急行军十几天时间，就能赶到孟津县。 临时调整作战计划，就不怕跑掉的明军，引起孟津县明军的警觉。” 韩叔凉知道他只能埋怨几句。 更高层改变作战计划，肯定有更高一级的情报支撑。 他们眼看着到手的军功，说没就没了。 韩叔凉只能服从命令，让后队变前队，改变行军方向。 ……………………………… 一支穿着黄衣服的秦军，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小跑着。 军靴踏在坚硬的土地上，不断响起啪啪的声音。 李大壮骑在战马上，跟着部队一起行动。 他突然间接到苏河的命令，让他们第七军接替第四军的任务。 李大壮只能采取急行军的方式，让部队尽快追上第四军。 还好前方的道路和关隘，已经被第四军打通。 他们第七军不需要占领城池和修路，只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向着目标赶去。 李大壮看到已经小跑一个小时，士兵们体力还很充沛。 这得益于他们平时长时期训练的成果，更得益于秦军的伙食。 秦军每天吃三顿饭，每顿都有两菜一汤，不时还有肉菜吃。 秦军伙食免费，主粮不限量供应，能吃多少吃多少。 第七军的士兵，体力充沛之时，就小跑赶路。 等到士兵身体已经感到疲惫，他们就走路恢复体力。 第七军行军的速度极快，李大壮的战马已经跑不动。 第七军士兵，依然以极快的速度，顺着第四军打通的道路，快速赶路。 李大壮知道，他坐下的蒙古马，已经是马中耐力较好的品种。 但马的耐力，依然无法和人相比。 长时间急行军，人用两条腿走的距离，比马用四条腿长。 他可没有奢侈到，用双马行军，让马匹能得到充分的休息。 韩叔凉跟在队伍最后方，转换方向准备离开。 他突然看到西方烟尘滚滚，一支军队小跑着来到这里。 “第七军来的这么快，他们真是拼命了。 这里交给的第七军，完全没有问题。 我们快些赶路，跟上第四军军部，要不然连口汤都喝不上。” 李大壮遇到韩叔凉，他向韩叔凉了解前方明军的情况。 带领第七军，接替第四军的任务，继续向着孟津县发起进攻。 －－－－－－题外话－－－－－－ 感谢聆风吹雪、夫天鸿的打赏。 正文 第239章 黄雀在后（下） 于天佑看着眼前函谷新关，这已经不是先秦时期，那座响当当的函谷关。 函谷新关是在函谷关荒废之后，向东迁移一百五十里的新关。 它不再是重要的关隘，守城的明军将领，也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守备。 但这座函谷新关，却扼守通往洛阳的道路。 于天佑必须打通这座函谷新关，第四军才能占领洛阳。 他看着眼前的函谷新关，眼神中充满着火热。 开始没有竞争过韩叔凉，他本以为这次秦王统一天下的开局之战。 没有他于天佑表现的机会，没想到秦王突然调整作战计划。 让他有了这个机会，能展现自己的能力。 这个机会，他只要把握住，就能让秦王和秦军高层记下他于天佑的名字。 陆小秋一跃成为一名军长，这让所有中级军官，变得更加努力。 这件事向所有人说明，秦军晋升首看军功，而不是军官的资历人脉。 “准备好了吗？” 于天佑看到炮兵团团长雷大炮。 雷大炮指着已经布置好的炮兵阵地说道:“师长，我们为了尽快赶路，已经抛下所有重炮。 只带四名士兵就能扛着走的75火炮、机枪和单人火箭弹。 谁说没有大炮就不能攻城，我们现在就要用火箭弹工程。” 雷大炮说完，感慨了一句。 “要是有大量热气球和炸弹就好了。 小小的函谷新关，肯定无法抵挡热气球的轰炸。 梧州这座军事重镇，都被热气球轰炸，导致城内的明军崩溃。” 于天佑摆了摆手道:“这真的没办法，炸弹威力巨大，但它太沉了。 我们快速行军，能携带的弹药有限，只能带重量轻又威力大的武器。 你们炮兵团准备好了，那就开始进攻函谷新关。 火箭弹不太稳定，你们取得一定战果，我在指挥士兵攻城。” 于天佑了解火箭弹的情况，这种东西射程比火炮还远，但它一直没有成为军中主流火器。 就是因为火箭弹不稳定，发射出去只能保证大多数火箭弹，落点在大概范围。 某一些火箭弹，根本不知道它会向哪飞。 于天佑在实战中，就见识过火箭弹发射出去后，飞回了秦军军阵之中，造成极大的伤亡。 这也是很多炮兵，不愿意使用火箭弹的原因。 即使飞到敌军军阵，火箭弹的落点也无法控制。 秦军现在已经能做到，炮兵协同作战。 大炮进行攻城时，看到秦军士兵已经登上城墙，他们就进行炮火延伸。 火箭弹完全进行不了，这么细致的操作。 于天佑只能等到，火箭弹狂轰乱炸一通。 函谷新关上，明军被火箭弹炸的屁滚尿流。 他派士兵趁机登上城墙，夺下这个不算太重要的关隘。 炮兵团得到命令，他们开始发射火箭弹。 单人火箭弹，是比较小的火箭弹，火箭弹一个人就能扛着走。 它不是人扛着火箭弹，冲着目标发射。 现在的火箭弹，技术很不成熟，谁也不敢把它扛在肩膀上。 他们用木架子，架起火箭弹。 雷大炮运用三角函数和抛物线原理，已经调整好每一具火箭弹的仰角。 “发射。” 他一声令下，炮兵拉下火箭弹的炮绳。 上百具火箭弹冲天而起。 有少部分火箭弹，都准确落在函谷新关城墙附近。 这次没有火箭弹飞回来，但有很多偏离方向。 火箭弹采取延时引信，不是碰撞引信。 所有火箭弹，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爆炸。 落在城墙上的火箭弹，内部黄色火药爆炸，瞬间就摧毁了明军的防御工事。 火箭弹这种威力强大的武器，让第一次见识到火箭弹的明军，吓的肝胆俱裂。 他们再也不敢站在墙头上，幸存的明军都跑下城头。 于天佑用望远镜，把这个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他立刻让第三师的士兵，发起冲锋。 第三师士兵扛着云梯，向着函谷新关开始攻城。 士兵们顺着云梯，爬到临近城墙的位置。 他们掏出手榴弹，拉下手榴弹的引信。 立刻把冒着白烟的手榴弹，抛到了城墙上方。 手榴弹砰砰的爆炸声不断响起。 城头上同时响起明军的惨叫声。 秦军士兵快速向前一跃，直接跳到城头上。 他们掏出左轮手枪，双手握枪，眼睛看到一名敌人，立刻就扣动扳机。 于天佑看到他麾下的士兵，只是发起一次进攻，就直接把军旗插在函谷新关的城头上。 “这真是太好了，咱们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打下函谷新关，这样夺下洛阳的时间更充沛。” 于天佑留下一个团的士兵，控制函谷新关。 他带着主力部队，直奔洛阳城，没有理会旁边的新安县城，把它交给后面的友军。 于天佑的第三师，离洛阳城只剩下十里，他接到军部传来的命令。 军部获得军情局的消息，洛阳城只剩下不到三千的明军卫所军户。 洛阳城内的天雄军，已经被明军抽掉一空。 第三师不用理会洛阳城，直接以最快速度行军，尽快赶到黄河岸边。 于天佑想到洛阳城内，只有三千老弱病残的明军，他们根本不敢出城。 他听从军部的消息，在官道上急行军，很快越过洛阳城，顺着官道赶往洛阳北面的黄河。 于天佑顺着黄河向西出发，他们从西面进攻孟津县城。 他派兵询问附近的百姓和明军，了解到没有大队明军通过这里。 卢象升和孙传庭率领的明军主力，还在孟津县城那里。 于天佑爬上黄河，一屁股坐在黄河岸边的荒草上。 “河南这里的黄河真奇怪，其他地方的河流，那都比地面低。 河南这里的黄河，比地面高多了，咱们看黄河还要爬上去。” 第三师参谋长洛哲，看着这个地上悬河，他说道: “河南这里的黄河，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河南首府开封，被淹了很多次。 历史上的开封城，早就淹没在地下几米处。 黄河的泥沙太大，长年累月堆积，它就变成了地上悬河。” 于天佑询问道:“洛参谋长，你懂的真多。 军部有没有说，我们来到黄河，怎么通知王上的中军。 肯定不能用信鸽，我们都在行军之中，信鸽可找不到大军的位置。” 洛哲看着已经结冰的黄河。 “派兵下去试试黄河，现在天气这么冷，看一看黄河冻没冻结实，能否承受住士兵的重量。 只要黄河冻结实，我们可以用冰车顺着黄河，快速通知秦王的中军。 要不然只能绕一个大圈，骑快马通知。” 于天佑吩咐道:“那就两手准备，我们派传令兵通知军部，让军部想办法通知到秦王的中军。 同时派人检查黄河冻没冻结实，派身体灵活的传令兵，滑冰车顺着黄河，看能否把消息通知到中军。” 传令兵骑着马，快速向第四军军部赶去。 洛哲带人观察黄河的封冻程度，了解到黄河现在承载力很强，至少能承受住人的重量。 他选取几个身体轻盈，手脚协调的士兵，让他们背着加密的公文，在黄河上滑冰车，向西寻找秦军中军大营。 一共派遣了两个班的士兵，让他们分批行动，保证信息能准确送到中军大营。 ……………………………… 王世元站在苏河身旁，汇报各军的情况。 “第四军传来的消息，于天佑部攻下函谷新关之后，没有理会新安县和洛阳城，直奔着黄河。 第四军已经派苏盐水和韩叔凉，围攻新安县和洛阳城。 第四军已经占领新安县，洛阳城抵抗极为激烈，还没有攻下来。 第七军李大壮军长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到达孟津县附近，与孟津县的明军交上手。 这些明军实力很强，他们也使用燧发枪，作战意志也很强。 第七军击溃这股明军，了解到他们属于关宁军。 从他们口中，我们也了解到一些信息。 明军天雄军和关宁军的主力，还在孟津县城。 闯王李自成已经被包围在孟津县城。 明军经过长时间的围困，消耗掉闯军大部分火药。 明军即将在近期发动总攻，很可能会攻占孟津县城。” 苏河看着地图，画出各军所在的位置。 “非常不错，只要第四军能堵住黄河，我们就形成了一个大的包围圈，明军绝对跑不了。” 苏长胜走近营帐之中，他立刻汇报道:“王上，我们接到最新消息，昨天天雄军和关宁军对孟津县城发起总攻。 闯军火药耗光，明军已经攻进孟津县城。 明军彻底消灭孟津县城的闯军，活捉闯王李自成，正准备把李自成押往京城。 他们现在正在城中庆祝大胜。” 苏河在沙盘上，拔掉了代表李自成的黑旗。 “闯王李自成这是命不好，他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就能等到我们的支援。 但闯王李自成名不虚传，闯军实力也很强。 他们把明军拖孟津县城，坚持了这么长时间，给我们创造围歼明军的机会。” 苏虎一脸惊喜的走进苏河的营帐中。 “王上，喜事，大喜事。 我部士兵在黄河边巡逻，发现第四军于天佑部的传令兵。 他们顺着黄河，用冰车滑过来。 传令兵带来好消息，于天佑部已经到达黄河，正在顺着黄河向西进攻。” 苏河立刻招来传令兵，向他们了解于天佑部的情况。 苏河了解完情况，惊喜的说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大明消灭了闯王李自成。 现在第四军已经堵住明军逃跑的路线，我们的包围圈已经形成。 可以发起总攻。” 苏河总攻的命令下达，秦军立刻快速动员起来。 李大壮接到总攻的命令，他面露笑意，立刻让第七军对孟津县城周边明军发起强大攻势，清除明军在孟津县外围所有据点。 ……………………………… 孟津县城内，消灭反贼的笑容全部消失，明军满面愁容。 卢象升和孙传庭面面相觑。 卢象升皱着眉问道:“消息已经确定了吗？黄衣贼主力来到这里。 黄衣贼早就行动，我们怎么现在才得到消息。” “大人，现在已经确定，黄衣贼主力从潼关出发，近二十万大军东进。 领兵的人是秦王苏河，这绝对是黄衣贼主力。 黄衣贼进军速度太快，好多城池只是围而不攻。 先头部队直奔孟津县。 溃退的军队，他们不敢走官道，只敢走小路。 我军获得消息时，黄衣贼大军已经来到孟津县附近。” 卢象升了解到消息千真万确，他也有些后悔，天雄军没做出相应准备。 黄衣贼这段时间军力调动频繁。 锦衣卫早就通知，黄衣贼潼关情况异常。 他本以为黄衣贼会在春季发起进攻。 他趁着冬季到来，消灭反贼李自成之后，再作出相应准备，抵抗黄衣贼。 天雄军必须要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剿灭反贼的事情上。 天雄军没有能力两线作战，抵抗黄衣贼的同时，还能剿灭反贼李自成。 孙传庭已经得到西面关宁军溃退的消息。 “我们在孟津县这个小城，应对黄衣贼主力进攻。 只要他们像我们之前一样，派重兵封锁孟津县城。 我们没有办法得到外界的补给，只靠这座小城，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我军应该尽快撤退，退到洛阳或是开封。 黄衣贼兵力太盛，只能依靠大城据城而守，凭借大明强大的底蕴，慢慢消耗黄衣贼的实力。” 卢象升点点头说道:“黄衣贼兵力太盛，但底蕴不深。 只要把他们的精兵耗光，黄衣贼必败无疑。 通知城内的兵将，我们准备撤出孟津县，闯军的俘虏全部杀死，不能把他们留给黄衣贼。 李自成只是装在囚车上，现在还没有运出去。 李自成等闯军高层将领，一个都不能留，我们带着首级去领赏。” 孟津县城的明军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把俘虏的闯军，包括闯王李自成等人，全部斩首。 他们的首级用石灰包裹，装在特制的盒子里面。 卢象升和孙传庭，正准备撤出孟津县城，他们获得了一个噩耗。 孙传庭失态地吼道:“你说什么？东面发现黄衣贼的大军，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卢象升立刻反应过来，快速吩咐道:“快让城外的明军进城，所有辎重全部运进孟津县城。 我们只能凭借这个小城，抵挡黄衣贼的进攻，希望朝廷能及时派来援军。” 天雄军和关宁军得到命令，他们立刻带着明军城外大营所有辎重进入孟津县城，准备靠着孟津县城死守。 正文 第240章 兵围孟津 4332年（崇祯八年），十二月三日。 苏河站在用木架子搭的高台上，用望远镜观看孟津县城的情况。 高倍率望远镜，看远处的景象十分清晰。 苏河可以看到，孟津县城城头上，明军普通士兵紧张的表情。 参谋部副总参谋长王世元，向苏河介绍道:“王上，我军已经把孟津县团团围住。 第三军苏虎都督在孟津县城北方，他正在黄河上架炮，攻打岸边的炮台。 第四军吴杰部在孟津县城西方，堵住孟津逃向洛阳和开封的道路。 第七军李大壮部在孟津县城南方。 齐刚毅率领禁卫军，在孟津县城西方。 孟津县城外围的明军据点，已经全被我军拔除。 我们在进攻孟津县城外围据点时，原闯军将领高杰向我们投降。” 苏河听王世元介绍的时候，他从高台走进大都督营帐。 大都督营帐，这是专门设立的北方战场指挥中心。 这里面布置有详细的战场沙盘，数十名参谋不断汇总战场的情报，提出相应建议。 苏河根据参谋的建议，做出相关决定。 苏河本来在他自己营帐中指挥，但随着军事规模的扩大。 参谋们不断交流分析事情的声音。 传令兵频繁出入营帐，向各军通传军令。 弄得营帐内乱糟糟，苏河根本睡不着觉，没有精力指挥军队作战。 他选择另设一个规模庞大的营帐，所有与战争相关的事物，都在这间营帐处理。 苏河看着摆在大都督营帐内的沙盘，战局一目了然。 孟津县的明军四面被围，四个军十六万秦军，把明军围得水泄不通。 秦军实力强于明军，明军在围城过程中就尝试突围。 这支尝试图突围的明军，直接被吴杰歼灭。 明军发现他们没有实力突围，选择死守孟津县城。 苏河吩咐道:“把高杰叫进来，他应该对孟津县城的情况和明军有些了解。” 警卫团士兵直接把高杰带进小屋中，仔细对他进行搜身。 高杰被搜身，心中有极大的屈辱感，但他一点反抗的表情都不敢露出来。 高杰被带到大都督营帐，警卫团士兵手枪子弹保险打开。 一旦发现高杰有任何异常动作，立刻就会把他乱枪打死。 高杰被警卫团士兵带着走进来。 大帐内有四个当官模样的人。 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也认不出来谁是秦王。 他立刻就跪在地上，不断磕头，道:“草民拜见秦王。” 苏河看着高杰神色惶恐，不断磕头。 “起来吧！你对孟津县城了解多少？你认为明军能不能守住孟津县城，谈一谈你的看法。” 高杰听到有人下达命令，他这才站起身，低着脑袋，并用眼角余光观察周围的情况。 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秦王苏河。 “回禀秦王，我对孟津县城了解有限。 这是一个小县城，面积一点都不大，外面黄河的渡口很大。 这里是有名的黄河渡口，主要依赖黄河水运为业。” 高杰用余光看到，秦王苏河眉头皱起，他就知道自己有些啰嗦了。 他先说这些废话，也是为了整理思路。 “孟津县城，里面的百姓不多，之前有四万多人，现在只剩下六千多人。 闯军进入孟津县城，杀戮一大批士绅和有钱人。 明军进入孟津县城之后，一些明军，大肆抓捕城中青壮，说这些人全是反贼。 他们这是在杀良冒功，砍下这些人的头颅，当做自己军队的功劳。 孟津县城，现在只剩下一些女人和小孩。 老弱病残之前在城中，就赚不到粮食，早就饿死了。 青壮被李自成抓壮丁，被大明军队杀良冒功，基本上百不存一。” 苏河听到高杰这么说，他脸上出现怒容。 秦军进攻时，一般情况下，不会对百姓动手。 闯军和明军，他们道德水平极为低下，对百姓动手那是家常便饭。 封建军队的道德水平，极为低下。 战争误伤百姓，这是谁都没有办法控制，只要大规模交战，必定会发生。 把百姓当做廉价的炮灰和杀良冒功，这种事情苏河没办法接受。 高杰继续说道:“孟津县城原先的土城墙，全部被明军大炮砸毁。 孟津县城使用的水泥城墙，厚度达到两米，寻常的炮弹根本攻不破。 闯王为了保命，还用剩下的水泥，在城中建了几个堡垒。 这些堡垒也和城墙一样坚硬，都安装有大炮和火枪，准备城破时殊死一搏。 要不是硫磺断绝，闯军没有办法配置火药。 孟津县城哪怕是被攻破，凭借这些堡垒，还能守很长时间。” 苏河看着姜之鱼，询问道:“你给李自成的水泥，是哪一种水泥。” 汉中的工匠，长时间使用水泥，不断探索水泥的性能。 现在水泥在工匠的努力下，已经有数个大类、数十个小类。 每种水泥组成的混凝土，强度都不相同。 姜之鱼听到苏河的问话，他仔细回忆。 这个事情是他手下做的，应该汇报过。 “王上，具体型号记不太清，您提出给予闯军较大的支持，应该是老款军事类型。” 苏河听到这句话，他就基本放弃短时间拿下孟津县城的打算。 两米厚的高强度混凝土城墙，凭借现在的炮弹，短时间根本炸不穿。 这次别指望速胜，让部队多练习攻城战。 苏河看着高杰被打断说话，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他向高杰询问道:“你是否了解，孟津县城内的明军，有什么弱点。” 高杰听到苏河的问话，他连忙回答道:“秦王，明军的士气很足，武器弹药也很足。 明军又有大量的粮草，还是两个大明文官指挥作战，我真找不出来明军有什么弱点？” 苏河目光紧紧盯着沙盘，他就不信，明军真的无懈可击，身上没有弱点。 坚固的混凝土城墙，这让秦军的重炮，完全失去作用。 少量精英炮兵操作重炮，运气好才能炸到城墙上的敌人。 重炮攻击混凝土城墙，起到的作用极其微弱。 苏河之前感谢孟津县城的坚固，让闯军凭借这个小县城，挡住明军这么长时间。 但他现在作为进攻方，对孟津县城墙坚固到这种程度，他感觉十分头疼。 难道他们秦军也要学习明军的做法。 不断消耗城内明军的武器弹药，等到明军弹尽粮绝，秦军再拿下孟津县城。 苏河想到这里，他直接否决了这个想法。 这次已经包围住天雄军和关宁军，开局非常出色。 但不能在孟津县这座小城，拖延太多时间，给大明朝廷足够的反应时间。 苏河仔细思考着弹尽粮绝，这个攻下孟津县城的办法。 弹尽需要耗时许久。 如果能把城内的粮食弄没，粮绝就能提前实现。 精准炸到城内粮仓，就能实现这个目标。 苏河灵机一动，他想到秦军常用的热气球。 遇到束手无策的关隘，每次都是秦军的热气球，表现的极为出色。 苏河直接走出大都督营帐，他看着营帐外面，不断呼啸的西北风。 现在风力太大，高空上的风力更大。 热气球根本没办法停稳在高空。 热气球是一个很好的作战平台，它就是对天气要求太高。 必须等到风力减弱，才能使用热气球。 苏河又重新走进营帐，他像高杰问道:“你是否了解，孟津县城粮仓的情况。” 高杰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我十分了解，我妻子邢氏负责管理粮仓。 我对粮仓的位置很熟悉。” 苏河立刻让高杰，在沙盘上指出粮仓所在的位置。 明军肯定要利用闯军修建的粮仓。 他们刚刚进入孟津县城，根本来不及修建粮仓。 高杰标注好孟津县城所有粮仓位置。 苏河挥挥手，让警卫们把高杰带下去。 他会给高杰一个机会，安排他去军校学习，今后能否闯出名堂，就看他自己的能力。 “王世元参谋长，你去通知各军，可以尝试进行攻城，试探一下明军守城的实力。 事不可为，不要强求。” 苏河叫来一群参谋，与他们共同研究热气球轰炸的可行性。 命令很快下达到各军，他们开始尝试进攻孟津县城。 苏虎站在黄河坚固的冰面，他看着前方巨大的炮台。 他有些气恼的说道:“后勤部怎么搞的，支援闯王抵挡明军。 竟然采用高标准的水泥，我在河套修建的炮台，也就是这种标准。” 苏虎看到他们辛苦运过来的150火炮，架设在黄河北岸，进攻黄河南岸的炮台。 钢制的150火炮，接近五吨的重量。 它需要特制的炮车，用数匹马牵引，极为缓慢的拖到战场。 这种火炮极为厉害，如果攻打普通城墙，只需三炮下去，普通的城墙就会开裂。 现在三炮下去，大炮打在炮台上，只是崩飞炮台外面的混凝土。 “还好后勤部没丧心病狂，把最先进的火炮卖给闯军。 我军的火炮射程，要比炮台上的火炮远多了，我们可以从容攻击这座炮台。” 苏虎亲自写战报，汇报这里的情况。 这座临河的炮台太坚固，想短期取得胜利，这根本不可能。 第四军军部，吴杰皱着眉头说道:“我们之前一直利用混凝土建筑防守。 现在第一次遇到钢筋混凝土城墙，对他完全无计可施。” 吴杰已经了解到，孟津县城城墙的坚固程度，现在真的无计可施。 参谋长傅修诚说道:“后勤部这次真搞得太大，我记得后勤部做过实验。 一般的混凝土砖墙，大炮也能很轻易解决。 我向后勤部了解，孟津县城这里，竟然是钢筋混凝土结构，里面的钢筋比我的拇指还粗。 城墙的厚度，达到了惊人的两米。 两米厚的钢筋混凝土城墙，这就不是一般人能轻易攻下来。 我们即使上150火炮，炮弹也炸不穿两米厚的钢筋混凝土城墙。” 王志新祝师叹口气说道:“真的没有办法，这座城太难攻下来了。 城头上有大量的火炮，还是我们之前淘汰的火炮。 这些火炮的威力，我们都十分了解，它比明军的红夷大炮还强。 我们之前就是依靠这些火炮的强大威力，才能轻易战胜明军。 没想到现在轮到我们，承受这些火炮。 后勤部做事儿真欠考虑，今后再有火器售卖，应该多个部门联合指导。” 吴杰揉了揉脑袋，道:“我会亲自去向秦王请罪，现在把所有攻城的士兵都撤回来。 凭借现在孟津县城的防守力度，我们如果靠云梯攻城，这种传统攻城方式登上城墙。 第四军要做好减员一半的准备，仗不是这样打的。 用精锐炮兵和火箭弹，尝试打击城墙上的目标，我们与明军进入消耗战。 我军有源源不断的后勤补给，明军的后勤补给，可是被我军切断了。 哪怕就是耗下去，最终胜利，一定是我军。” 不只是第四军吴杰改变了战法。 尝试攻城之后。 李大壮和齐刚毅，都放弃强攻的办法。 ……………………………… 卢象升看着退下去的黄衣人，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黄衣贼火器太犀利，攻城的劲头也十分猛烈。 我真怕城墙守不住。 我们突围失败，也只能选择死守孟津县城。” 孙传庭笑着说道:“要感谢李自成。 他给我们留下非常坚固的孟津县城，还有城头上大量的火炮。 这些火炮比咱们生产的红夷大炮，质量要好很多。 黄衣贼淘汰的火炮，威力竟然这么大。 如果李自成有数量充足的火药，我们根本攻不进来。” 卢象升点点头，认可了孙传廷的说法。 他语气轻松的说道: “听说孟津县城的建造方式，是黄衣贼教给反贼李自成。 我之前还有些害怕，黄衣贼有对付这种城墙的办法。 没想到他们擅长筑城，他们自己生产最强的火炮，也没办法攻破这种城墙。” 孙传庭端了一杯茶，喝完茶说道:“城内有充足的粮食和弹药，我军非常擅长守城。 按照现在城内物资的情况，我们至少能守两年时间。 真用这个小小的孟津县城，挡住黄衣贼两年时间，为大明朝廷争取胜利。 哪怕是我们两人殉国，那也完全值得。” 卢象升自信的说道:“两年时间，朝廷诸公也应该能反应过来，派重兵前来救援我们。” 他们两人喝完茶，来到自己麾下的军队。 他们去给明军鼓劲，让明军相信，他们能守住这座城池。 正文 第241章 热气球出动 苏河在大都督营帐，召集四个军所有主官开会，军队的指挥暂时交给副手负责。 吴杰刚进入营帐，他立刻就说道:“王上，不是我军不努力攻城。 开封方向的明军，发现了孟津县这里的异常。 八千多明军想要过来支援孟津县，我派遣军队包围这些明军，把他们全部围歼。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明军，开战就逃跑，他们跑回了开封。 处理这些明军援军，耽搁了一些时间，攻城进度才变得非常缓慢。” 苏河摆了摆手，示意吴杰停下。 “我这次叫你们来，不是问罪。 孟津县城攻打的难度，大家都有目共睹。 使用常规方法，我们也只能和明军慢慢耗。 这对我军来说非常不利，我们这次进攻大明，就是要打大明一个出其不意。 在大明反过来之前，尽量拿下更多的地方。 开局打得越好，之后的战争，就会打的越顺利。” 苏虎一脸惊喜的询问道:“王上，你这次叫大家过来，是已经想到，打下孟津县城的方法。” 苏河面带笑容，向他们询问道:“今天和之前相比，你们发现今天有什么异常？” 苏虎仔细思索，没有想到今天与往常的不同。 齐刚毅却惊喜地说道:“孟津县城和往常一样，明军看到我们对孟津县毫无办法。 他们的士气一直保持在顶峰，守城的明军也很警觉，我们一旦靠近城墙，这些明军就用大炮还击。 要说今天与以往的不同，那就是前段时间，西北风的风力非常大。 今天微风徐徐，是一个比较好的天气。” 众多将领听到齐刚毅的说法，他们眼睛都亮了起来。 苏虎最先开口询问道:“王上，我们准备用热气球攻城。 我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热气球可以完美适合孟津县城这里的情况。 从剑门关到蓉城再到梧州，热气球完美展现了它们的实力。 只要天气适合，就可以派出热气球部队。” 李大壮高兴的说道:“我们采用热气球轰炸，只要把孟津县城城，城墙上的的明军都炸死。 我们趁机发起进攻，孟津县城肯定守不住。” 苏河听到他们的想法，摇了摇头说道:“今时不同往日。 明军现在也装备大量的火枪，热气球部队没有办法低空投弹。 现在出动热气球部队，热气球上面的士兵，也会有很大的危险性。 热气球部队低空飞行时，一旦被火枪击中气囊。 气囊破损太严重，热气球部队就会降落在城内，上面的士兵被明军俘虏。 这次投弹的方式，肯定要采用高空投弹，精准度没有低空投弹高。 热气球部队现在只能攻击大概范围内的目标，没办法精确到城墙上的明军。” 苏河这段时间，他也在与参谋们讨论，最后达成一致意见。 热气球部队不能当成消耗品。 他们在合适的机会，能发挥出极强的实力。 培养一个熟练的热气球士兵，那需要非常长的时间。 李大壮焦急的询问道:“王上，那我们怎么使用热气球，才能取得更好的战果。 您这段时间你一定是考虑好了详细战术，要不然也不会把我们全部召集过来。” “让王世元参谋长，给你们介绍热气球轰炸计划。” 王世元听到苏河的命令，他直接站在营帐中间的沙盘边上。 “各位将军，我们借着风力减弱的良机，大规模使用热气球部队。 热气球轰炸孟津县城，一共分成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使用炸弹，轰炸孟津县城的同时，找到哪里是明军重要的地点。 验证高杰指出的粮仓，是否准确无误。 第一阶段的目的就是打草惊蛇。 让明军自己暴露重点目标。 发现明军大部分重点目标，我们立刻进行第二阶段，使用猛火弹摧毁明军的重点目标。 特别是明军的粮仓，把明军粮仓摧毁，哪怕只摧毁一部分。 城内算上明军和百姓，一共有十多万人。 一旦被我们烧毁粮草，这些人就会饿肚子。 饿肚子的明军，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守住孟津县城。” 王世元介绍完热气球部队准备达成的战略。 在场的高级军官都鼓起掌，凭借他们的经验。 他们能够看出来，只要天气给力，这个计划有极大可能获得成功。 至少这个计划真的成功，能大大缩短孟津县城被他们攻占的时间。 吴杰疑惑的询问道:“我怎么感觉多此一举，直接派热气球部队，使用炸弹对着孟津县城狂轰乱炸一通。 大范围多频次轰炸之后，孟津县城内的守军，怎么可能挡住我们的进攻。” 王世元听到吴杰这么说，他双手一摊。 “吴军长，我其实比你还爱用这种方法。 一点都不用费脑，遇到敌人就狂轰滥炸一通。 敌人没有被炸趴下，就再次进行一次狂轰滥炸。 只要弹药充足，哪怕一头猪指挥战争，也能取得战争的胜利。 听到这里，我想你也应该明白。 我们不是不想高强度多频次，使用热气球部队轰炸。 但炸弹体积太大不好运输，需求又非常少，成本还太高。 导致现在后勤仓库，极度缺少炸弹。 我们现在库存的炸弹，只够攻击孟津县城一轮。 主要向孟津县城重点目标进攻，顺便打草惊蛇。 猛火弹库存数量较多，但我们也只有一次进攻机会。 一旦让明军意识到，我们的目标是粮仓。 他们重点保护粮仓，甚至是把存粮，直接分散到每一位士兵手中，还给百姓发粮。 通过把粮食分散的方式，储存起来。 那时我们进攻，基本不可能烧毁大量的粮草。” 王世元讲述完，高级军官都理解这个计划。 苏河看着他们说道:“召集各军所有能操作热气球的士兵，让他们带着热气球，来中军这里集合。” 李大壮听到苏河说完话，他立刻开口说道:“王上，我军的热气球部队，炮兵团团长苏诚。 他指挥热气球作战经验丰富，可以让他指挥其他热气球作战。” 其他军官一听就知道，李大壮这是在给自己部下争功。 李大壮起了一个头，其他将领也不放过，他们纷纷推出自己军中的能人。 “别争了！” 苏河看他们争的面红耳赤，他也理解这些军官。 这次热气球作战计划，明显是能立下大功。 不为自己手下争一争，在军中还怎么服众？ “热气球作战计划，由警卫团祝师丁德贵指挥。 他是第一批操作热气球的老兵，这些年也一直在研究热气球战法，对热气球作战极为熟悉。” 苏河看到他们争论不清，制止这些无谓的争论，由他亲自决定指挥作战的人选。 这些人的实力差不多，选择哪一个都可以，但选择哪一个都不太好。 苏河确定人选，刚才还在不断争抢的众人，立刻恢复正常。 热气球作战计划得到所有人的认同，各军的高级军官返回自己军中，他们召集军中最擅长操作热气球的队伍。 苏河也叫来丁德贵，特意交代丁德贵，这次热气球作战计划的真正目的。 “第一阶段是打草惊蛇，一定要把他们打痛，这些人才会表露出来他们隐藏的东西。 验证高杰指出来的粮仓，位置是否正确。 第二阶段重点轰炸粮仓，粮仓和军营二选一，也要优先炸粮仓。 明军士兵多活一些人，他们消耗粮食的速度就快一分。 本身粮食就不足，还无法得到补充，明军的下场只有灭亡。” 秦军开始忙碌着，苏河也密切观察是否有起风的迹象。 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万一天公不作美，再等下次机会，不知道还需要多久。 可能是明天，也可能等了三个月，冬天直接过去。 快速用几天时间准备，这段时间没有再起大风。 秦军所有高级军官，全部来到孟津县西北方向的一个空地上。 今天风力不大，不再是狂风呼啸。 但刮的风向没变，依然是西北风。 空地上摆满了上千个热气球。 苏河看着这些热气球，下达作战命令。 “升空。” 丁德贵作为这次热气球作战计划的指挥官。 他登上一座特殊的热气球，上面没有遮挡的装置，只有数个望远镜。 这个热气球，属于侦查热气球。 这次行动，算上丁德贵的侦察热气球，有十个侦查热气球，观察城内的粮仓等主要目标。 这次升空作战，所有热气球兵都表情凝重。 他们已经写下遗书，如果热气球被击毁，直接拉响光荣弹，与明军同归于尽。 丁德贵看到所有人都准备好，他打开热气球的喷灯。 随着纺织工业的发展，热气球所用的气囊，也是专门生产。 材料经过特殊处理，密不透风又防火。 喷灯持续燃烧，产生大量的热空气，很快撑起热气球的气囊。 热气球缓缓起飞，乘着不大的西北风，向着孟津县城飞去。 第一波作战，主要以试探性为主，探查城内粮仓等重点地方。 所有热气球，顺着他们飘动的路线，自由投弹轰炸。 丁德贵乘坐的热气球，已经来到孟津县城上方。 士兵通过不断调整火焰的大小，控制热气球的高度。 高空的风向混乱，低空是西北风，高空可能变成其他风向。 切换不同的高度，可以让热气球在孟津县城上方驻留更多时间。 丁德贵和热气球上的其他参谋，通过高倍望远镜，不断观察孟津县城城内的明军动作。 ……………………………… 卢象升和孙传庭站在孟津县城西城头，他们看着不远出秦军的中军大营。 卢象升语气轻松的说道:“黄衣贼这段时间攻城力度减弱，他们发现麾下的士兵，没有办法冲上城墙。 黄衣贼只能选择围而不攻，准备通过消耗战，耗死我们。” 孙传庭自信的说道:“这样最好，我们不怕消耗战，就怕黄衣贼不在乎士兵的性命。 他们准备用士兵的命，堆出胜利来。 我军被围在孟津县城，士兵死一个就少一个。 黄衣贼却可以从后方，源源不断获得兵力的补充。 反贼苏河不在乎士兵的心里，他们像反贼李自成一样，用五个甚至十个士兵，换我们一个士兵。 黄衣贼这样做，我们就麻烦了。 现在黄衣贼的做法，我们还有希望守个一两年时间。” “大人，你们快看黄衣贼的营地，有很多东西飞起来。” 卢象升和孙传庭，听到有一名亲兵惊恐的大喊。 他们向着西北方向的天空看去。 只看到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红点，从黄衣贼的营地升了起来。 卢象升看到之后神色大变。 “这是黄衣贼的热气球部队，他们能直接在空中，向着我们投下会爆炸和着火的炮弹。 剑门关和梧州城就是这样被黄衣贼攻下。 现在他把这个战术，用在了孟津县城。” 孙传庭神色也有些焦急，他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们现在必须行动起来，让士兵分散开，不要聚集在一起。 我们从孟津县反贼那里，缴获很多射程远的火枪。 用这些火枪，进攻天上的热气球。 同时让准备的重型床弩，进攻这些热气球。 我研究过热气球，它飞得越低，造成的伤害就越大。 我们做好这些应对措施，哪怕无法阻止黄衣贼从天上进攻，至少能减轻一些伤亡。” 卢象升语气平静的说道: “我研究过黄衣贼的热气球，一直在思考自己遇上，应该怎么办。 我专门准备了火箭部队，进攻这些热气球。 我会安排火箭部队，保卫粮仓、武器库、军营等重点地区。” 卢象升和孙传庭，立刻安排城内的明军行动起来。 他们率领着亲兵和精锐，躲进反贼建造的堡垒中，指挥作战。 他们刚进入堡垒中，就感觉外面传来阵阵的轰鸣声。 黄衣贼的热气球部队，已经向他们发起进攻。 ……………………………… 丁德贵看着热气球部队，已经向孟津县城的明军发起进攻。 他仔细观察明军的动向，他们好像早有准备，直接分散躲避。 热气球上面携带的高爆炸弹，每一次爆炸，都会掀起一阵气浪，炸死周围所有明军。 随着热气球的轰炸，孟津县城各地都有爆炸点，城内的明军极为恐慌，四散奔逃。 但有些地方的明军，在极力反抗热气球进攻。 丁德贵看到有线膛枪和床弩，一些飞的较低的热气球，他们被线膛枪和床弩击中。 热气球气囊上面只有一两个破洞，还能摇摇晃晃，坚持飞出城外。 热气球上面破洞太多，不受控制的向孟津县城变成坠落。 丁德贵看到坠落到城内的热气球，他们立刻引爆热气球上面的炸弹，与敌军同归于尽。 这两种武器，只是造成了极小的伤亡。 对热气球部队造成最大伤害的的武器。 它是一种箭杆上，绑上一个大圆筒的火器。 箭杆上涂火油，点燃之后通过火药飞上空中。 火箭飞行的速度很慢，但飞行的高度，能达到热气球投弹的高度。 热气球气囊是耐火亚麻材料，只是燃烧时候，不会一烧全部烧完。 热气球气囊遇到明火，接触火焰的地方，就被烧出一个大洞。 很多热气球，都被明军用这种办法击落。 丁德贵看着部署火箭的地方很少，他仔细观察这些营地。 高杰指出的所有粮仓，全部都布置有火箭。 丁德贵不用仔细寻找，明军直接把他们重要的地点暴露出来。 正文 第242章 摧毁粮仓 丁德贵等到热气球落地之后，他立刻开始统计没有归来的热气球数量。 同时开始核对孟津县城粮仓和战略目标的位置。 丁德贵写好这次作战的报告，他亲自向秦王苏河汇报。 “王上，我们这次轰炸很成功，预计造成两万明军伤亡，有效打击明军的士气。 但明军也找到了反击措施，一共有五十六架热气球下落不明。 我派人去附近军营询问，没发现有热气球吹到远方。 他们应该是被明军击落，掉在孟津城内。 我看到掉在孟津城内的热气球，他们都选择与明军同归于尽。” 苏河脸上露出悲痛的神色，说道:“我也看到热气球坠落。 热气球上的士兵都是最英勇的士兵，他们是英雄，会被供奉在烈士阁里。 明军的反制手段很简单，只要能做出烟花，就能制作这种火箭。 火箭却能对热气球造成极大的伤害。 这次伤亡极大，主要是我们之前太安逸，对明军应对热气球的手段不了解。 下次再使用热气球作战，调整热气球所在的高度，让它处在安全位置。 宁可降低热气球投弹的精确度，加大炸弹的投放量，也要尽量保证热气球部队的安全。” 丁德贵听到秦王苏河的吩咐，他这才放心下来。 有了秦王的吩咐，他下次作战，就能提高热气球的高度。 “你们准备的怎么样？现在中午刚过，趁着天气不错，能不能再次进攻孟津县城。” 苏河询问丁德贵的准备情况。 现在外面的风力已经在渐渐加大。 风向再大一些，热气球被风吹得太快，投弹无法保证精准度。 大风还容易吹跑热气球，把它吹到远离孟津的地方。 风力太强，能直接吹出去数百里远。 那时热气球，只能用绳索束缚住，捆绑在原地。 用来观察城中的情况，没办法狂风呼啸的情况下作战。 丁德贵立刻把写好的报告，递给秦王苏河查看。 “王上，高杰的情报很准确，明军在粮仓、军营等地，布置了大量的火箭。 我和其他热气球上面的参谋，已经把孟津县城所有粮仓标记出来。 孟津县城一共有十一个大型粮仓。 每座粮仓储存的粮食，都足够城内十万明军吃两个月。 我们直接分成十一个行动组，每个行动组负责一个粮仓。 摧毁粮仓之后，发现其他战略目标，在轰炸这些战略目标。 每个粮仓都有专门的行动组负责，保证能摧毁城内大部分粮仓。” 苏河翻看着丁德贵安排的行动计划。 “就按这个计划，准备好后就升空，务必保证炸毁孟津县城内的粮仓。” 行动计划被秦王苏河批准，丁德贵回到热气球部队的营地。 热气球士兵正在吃饭，后勤部门在给热气球补充弹药，这是主要弹药是猛火弹。 丁德贵叫来所有热气球部队的军官。 他开始按照他们原本的部队，给他们分成十一个行动组，并安排他们负责摧毁的粮仓。 丁德贵分配完任务，热气球部队准备再次升空。 他之前已经了解到明军火箭上升的最大高度。 升空之前，丁德贵特意交代，所有热气球都必须升到，高于明军火箭最大高度的位置。 不允许私自降低高度，投弹不精准，他们就多轰炸几次。 后勤仓库中的猛火弹，数量很多，不用节省弹药。 他们只要在天黑之前，把自己负责的粮仓摧毁，就完成任务。 这是丁德贵乘坐的热气球，也开始装载猛火弹。 他亲自带领一个行动组出发。 丁德贵指挥热气球升空，调整好热气球高度之后，开始向着孟津县城飞去。 他飞到孟津县城上空，看到城内的明军，正在打扫战场。 他们没有想到，狂轰滥炸一上午的秦军热气球部队，再次返回到孟津县城上空。 这些人看到热气球飞来，吓得立刻四散奔逃，躲进了旁边的房屋之中。 就好像有房屋遮挡，能挡住炸弹的冲击波。 丁德贵没有理会这些明军，他直接飞向自己的目标。 他用望远镜观察地面上的目标，热气球快飞到粮仓之后。 丁德贵吹响了口中的哨子。 刺耳的哨声，在空中传递很远。 周围的热气球，听到这个哨声。 他们立刻命令士兵装弹。 丁德贵看着投弹的装置。 之前发生很多起，士兵在战场因为紧张，没有打开保险激发引信，直接把炸弹投下去。 兵工厂的工匠们，对炮弹进行改进。 炮弹上有一个类似小风扇的东西。 炮弹下降的时候，就会因为气流作用，小风扇旋转脱落。 小风扇就是炮弹的保险和引信激发装置。 士兵们不用额外操作，只需要把炮弹投下去，它就会自动打开保险。 丁德贵继续用吊篮旁边的望远镜，观察城中粮仓的位置。 他根据热气球所在的高度，还有热气球行进的速度，计算出炮弹的落点。 丁德贵拿起鼓锤，敲响吊篮上的鼓，鼓声传递很远。 这是投放猛火弹的命令 鼓声响起，投弹手立刻打开投弹器开关，猛火弹直接掉落下去。 猛火弹头部，从高空快速落下，它尾部的小风扇，因为气流作用，旋转之后脱落。 猛火弹的保险解除，内部的碰撞引信已经可以被激发。 从高空落下的猛火弹，威力极其强大。 直接砸破粮仓，掉进粮食里。 炮弹从运动状态变成静止状态。 内部撞针受到惯性作，撞针撞击炮弹内的雷汞。 轰的一声响，猛火弹爆开，被点燃的煤油和白糖的混合物，飘散到粮仓四周。 熊熊烈火，开始在粮仓中燃烧起来。 ……………………………… 卢象升在堡垒之中，听着外面爆炸声熄灭。 他立刻派亲兵，去外面了解情况。 亲兵很快眼睛通红的走回来。 “卢大人，黄衣贼已经结束进攻。 城内的景象非常凄惨，好多兄弟们都尸骨无存。” 卢象升和孙传庭，听到黄衣贼的进攻已经结束了，他们从堡垒之中走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儿和火药味儿。 他们听到不远处就传来士兵的哀嚎声。 孙传庭看的堡垒上方，被炸弹炸出一个大坑洞。 他心有余悸的说道:“要不是反贼李自成修建的堡垒，能抵抗黄衣贼威力巨大的开花弹。 我们未必能挺过这一次，一旦我们两人阵亡，孟津县城的明军群龙无首，还不知道这些人会怎么做。” 卢象升看着外面凄惨的景象，感慨的说道:“怪不得剑门关和梧州城，黄衣贼出动热气球之后，那么快就丢了。 黄衣贼这种强大的攻势，一般城池根本顶不住。 跟着我到处征战的天雄军，他们眼睛中都有惧色。” 孙传庭和卢象升，他们立刻派出亲兵，去城中各地维持秩序，统计伤亡的人数。 他们听着亲兵返回，汇报各军伤亡情况，脸色就阴沉一分。 这不是一个个数字，这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他们没有在战场上杀敌阵亡，被黄衣贼这种远程火器杀死，死亡时都极为憋屈。 孙传庭叹了一口气，道:“能联系的关宁军，现在已经阵亡一千六百多人，受伤三千六百多人。 这还是能联系上的部队，有一些部队联系不上，根本不知道伤亡情况。” 卢象升语气悲痛的说道:“天雄军也差不多，阵亡一千五百多人，受伤四千三百多人。 现在能统计的各地总兵队伍和卫所兵。 阵亡三千五百多人，受伤九千多人。 黄衣贼一次进攻，我军就伤亡两万人。 他们再多来几次，我们肯定没办法守住城池。” 孙传庭听着这个伤亡数，他也有一种巨大的无力感。 他分析道:“黄衣贼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应该不是常规的武器。 要不然他们第一时间就会使用。 我感觉这种叫做热气球的武器，它的使用要求极高，对天气要求很苛刻。 要不然黄衣贼也不会等到外面风力减弱，才向我们进攻。” 卢象升看着西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梢。 他赞同道:“之前希望风力减弱，军中只有家丁兵，能有一件防寒的棉衣。 大部分士兵，只是多穿几层单衣在外面战斗，很多士兵都被冻伤。 现在我倒希望风力越大越好，冻伤总比丢命要好。” 他看着外面现在的风力，已经比他刚出堡垒要强一些。 “风力开始渐渐加强，黄衣贼的热气球应该无法再使用。 我训练的火箭战术，也取得很强的战果。 我们一共击落五十多个黄衣贼的热气球。 他们落地之后，就引爆开花弹，没有抓到俘虏。 这也证明火箭极为有效，等黄衣贼这波攻势过去，我会让工匠改进火箭，让它能飞得更高。” 卢象升话音刚落，远处有一名亲兵面色惊恐跑过来，大声吼道:“卢大人，黄衣贼的热气球又过来了。” 卢象升神色一变，吩咐道:“我们快进入堡垒，通知各军不要聚集，疏散躲避。 最好躲到百姓的居住地，我发现黄衣贼很少对百姓居住地发起进攻。” 明军看到黄衣贼的热气球，又飞到孟津城上空。 经过轰炸的士兵，已经学聪明了。 他们开始分散，找地方躲避黄衣贼的热气球。 这些明军早已经发现，哪里的人越多，黄衣贼就往那里丢开花弹。 有聪明的明军已经发现，躲在百姓的房屋中，基本不会挨炸。 明军躲避好，开始盯着城池上空的黄衣贼热气球。 祈祷着漫天神佛保佑，黄衣贼不要向他这里扔开花弹。 他们却发现，黄衣贼这次只炸几个地方，扔下来不是会爆炸的开花弹，而是会着火的开花弹。 有眼尖的明军将领，绝望的大吼道:“我们完了，黄衣贼炸的是粮仓。” 他等到黄衣贼热气球飞走很久，粮仓周围已经安全。 他立刻带兵，开始抢救粮仓的大火。 粮仓附近有水井，他们很快舀出一桶水。 明军将领拎着这桶水，就像已经着火的粮仓冲去。 水泼在大火上，他就发现火里的东西，漂浮在水面上燃烧。 他们用井水想要灭粮仓熊熊燃烧的大火，这完全是杯水车薪。 “不好，黄衣贼热气球又来了。” 所有正在救火的明军，立刻四散奔逃。 他们听到巨大的爆炸声，有好奇的明军回头看去。 已经燃烧的粮仓，又被黄衣贼投下一轮能着火的开花弹。 粮仓不堪重负，围墙直接被炸碎，粮食四溅出来，更猛烈的燃烧起来。 他们都能听到，粮食燃烧时，变成爆米花的砰砰声。 在堡垒内的卢象升，他听着外面的响声。 堡垒隔音很好，但也能感觉出来，外面的爆炸声减弱很多，黄衣贼这次攻势不强。 他们焦急的等待，时间非常缓慢的过去。 一名将领走过来说道:“卢大人、孙大人，太阳已经落下去，黄衣贼热气球已经消失不见。” 孙传庭和卢象升，再一次走出堡垒。 打开厚重的大铁门，他们第一时间的感受，是闻到一股浓厚的烤肉味儿。 随后众人意识到，这种味道是什么味道？ 卢象升脸色变得煞白，久经战场的他，身体都有阵阵不适感。 他的师爷们，蹲在堡垒的门边，不断的呕吐。 卢象升和孙传庭，走出堡垒外面。 空气中除了极重的烤肉味儿，还有一股米香味儿。 卢象升和孙传庭，再一次让亲兵联系各处。 这一次除了驻守粮仓的士兵，其他士兵伤亡极低。 但黄衣贼这次攻势，让两人心中都极为沉重。 城中的粮仓，基本都被黄衣贼摧毁。 黄衣贼使用能着火的开花弹，炸毁粮仓之后，直接点燃粮仓内的存粮。 粮食本来就是易燃物，黄衣贼又使用特殊的开花弹，产生的火焰连水都浇不灭。 士兵看到粮仓着火，极力抢救粮食，大部分粮食都没有抢救出来。 卢象升和孙传庭，顺着浓重的气味，他们来到附近的一座粮仓。 现在粮仓内部，还在冒着火光。 这座粮仓里面有数万石的粮食，直接被黄衣贼焚毁。 粮仓内的粮食，很大一部分，都是反贼李自成，从各地收刮到的粮食。 他们两人对能否守住孟津县城，心中充满了悲观。 孟津县城已经被黄衣贼团团围住，外面没有补给运进来。 城内的大部分存粮被焚毁，城内不久之后就会断粮。 十万断粮的军队，都打不过一万普通的百姓。 一旦断粮，孟津县城根本守不住。 正文 第243章 断粮 黄昏时分，丁德贵降下热气球。 他看着呼啸的东北风，还好他们及时完成了任务。 要不然热气球，在这么大的风力下，根本没办法精准投弹。 这次调高热气球飞行的高度，只有五架热气球，因为气流扰动降低高度，被明军击落。 还有一些热气球，被突然加强的大风，吹向西南方，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 每组热气球都有参谋，记录他们摧毁明军粮仓的程度。 这个记录，能作为热气球兵立功的证据。 丁德贵也根据这个记录，统计热气球部队摧毁粮仓的情况。 他带着统计好的记录，来到大都督营帐。 丁德贵看到秦王和各军的主要军官，都在营帐内等着他。 他行礼之后，说道:“王上，我率领热气球部队，已经基本摧毁孟津县城的粮仓。 孟津县城有十一个粮仓，我们彻底摧毁十个粮仓。 有一个粮仓位置偏僻，在空中投弹不好命中，只有几发命中，没有完全摧毁。” 苏河听到热气球部队完成预定的目标。 他立刻鼓起掌，夸赞道:“热气球部队完美完成了战略目标。 我们摧毁孟津城内的粮仓，明军很快就会断粮。” 苏河要求各军，把孟津县城围得密不透风，不允许一粒粮进入孟津县城。 各军继续试探性攻城，对孟津县城保持强大的压力。 不断发起佯攻，调动城内的明军守城。 明军调动大军守城，就会更快速的消耗城内存粮。 明军只调动一少部分军队守城，佯攻立刻变成主攻，夺下孟津县城。 热气球原地升空，在高处观察孟津县城内的明军动向。 ……………………………… 卢象升看到天色已经昏暗下来，黄衣贼的热气球不再升空。 他吩咐道:“立刻抢救粮仓内的粮食，能抢救多少就抢就多少。 所有粮食集中在一起，由我和孙大人统一安排。” 卢象升走近粮仓之中，他带的亲兵灭火之后挖掘粮仓。 发现这座粮仓被烧的很彻底，所有粮食全部变成碳灰，根本无法食用。 卢象升和孙传庭两人，调查孟津县城所有十一个粮仓的情况。 发现除了位于墙角的粮仓，只是部分粮食损毁，很多都变成了爆米花。 变成爆米花的粮食，只能立刻食用，没有办法长期储存。 剩余的粮仓，都被黄衣贼摧毁。 大量的存粮，已经烧得干干净净，完全无法食用。 孙传庭看到粮仓中的情况，他就想到自己去支援大凌河城。 大凌河城内的惨状，他至今都记得。 长期断粮的大凌河，无粮之后先吃马，最后再吃人。 希望孟津县城这里，不要发生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 但看现在这种情形，局势会往这方面发展。 只剩这么点粮食，城内十来万人，不够吃半个月。 哪怕极为节省，半个月之后，城内的明军吃什么？ 卢象升看到只剩下这么点粮食，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之前被黄衣贼围城，他都没有绝望。 他在孟津县城坚守，凭借坚城和火炮，能与黄衣贼周旋。 现在粮食被黄衣贼毁掉，城中很快断粮。 这十来万明军，吃不饱饭还怎么守城？ “通知全军，从今天开始，每天只吃一顿稀饭。 城头上的炮兵，每天可以吃两顿稀饭。” 卢象升只能选择缩减每日的饭量，让剩下的存粮能多坚持一些时日，等待时局的变化。 ……………………………… 苏河站在中军大营外，看着营地之中升起一个巨大的热气球。 它用粗大的绳索和地面连接。 现在狂风呼啸，热气球在高空来回晃动，看着摇摇欲坠。 热气球上面晃动几下旗帜。 士兵们开始用绞盘拉动粗大的绳索。 高空中的热气球，同时减弱喷灯的火力。 通过这种方式，让热气球稳定的下降，不会被狂风吹跑。 热气球吊篮触地，丁德贵立刻从吊篮中走出来。 他看到秦王苏河在这里等待，汇报道:“王上，我们通过这几天观察。 发现孟津县城内的炊烟少一多半。 大部分炊烟，都是在黄昏时分升起。 明军已经开始节约粮食，我通过望远镜观察，很多明军都有气无力，面黄肌瘦。 只有在城墙上守城的明军精锐，特别是炮兵。 他们看着脸色较为红润饱满，应该是能吃饱饭。” 苏河高兴的说道:“看来战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明军已经节省粮食。 每天只吃一顿饭。 这样做，明军的战斗力，会急速降低。 你们继续观察城内的明军，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随时评估明军的战斗力。” 苏河同时通知各军，让各军队孟津县城继续保持强大压力。 明军受到强大压力，才会让更多士兵吃饱饭，更快的消耗城内存粮。 ……………………………… “爹，我饿。” “小石，你爹我也饿。” “爹，你说咱们跟着卢大人参军。 就是为了吃饱饭，拿军饷养家。 军饷好几个月没见到。 现在竟然连饭都吃不饱。 那些当官的，他们可以吃饱饭。 我们这些大头兵，现在已经断粮了。” 石大头握着手中的火枪，捂着咕咕叫的肚子。 “咱们手中有枪，绝不会是第一批饿死的人。 那些卫所军户，已经开始抢夺城内百姓的粮食。 咱们等到晚上，也聚集一些兄弟，去当地百姓家中夺粮。 我看到有人抢到鸡，还有人抢了一只大肥猪。 必须要尽快行动，要不然粮食，全被那些军户给抢走了。” “爹，卢大人三令五申，约束咱们天雄军的军纪，咱们能直接去抢粮吗？” “小石，你说咱们都快饿死了，还管什么军纪不军纪，现在活着最重要。 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要把咱们拉去城墙守城。 现在饿的刀都提不起来，上城墙那不是找死。” 天雄军在哨长石大头带领下，很快纠集了近百人，提着刀枪走近居民区。 “军爷，这是我们家中唯一的一点存粮。 你们把粮食拿走，我和孩子就要饿死了。” “不拿走你们的粮食，我们就要饿死了。” 天雄军完全不理会，百姓的哭诉，直接动手开始抢粮。 并在屋内仔细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尽量找出百姓私藏的粮食。 小石一脸惊恐的来到他老爹身边。 “老爹，我们和前方的军户打起来了。 我们找到一只大肥猪，那些军户仗着人多势众，准备抢夺我们的大肥猪。” 石大头一听这话，立刻把手中的刀举起来。 “竟然敢和我们抢粮，兄弟们，随我杀。 我们手中的粮食，谁都不能夺走。” 天雄军和军户，因为争夺粮食，互相厮杀了起来。 军户们人多势众，很快就占据上风。 石大头直接抬起火枪，对着对面的军官就是一枪。 天雄军立刻放下刀，拿出火枪。 砰砰的火枪声响起，他们很快就占据上风。 带着大肥猪和粮食，回营饱餐一顿。 ……………………………… 卢象升黑着脸，看着堂下跪下的石大头和王小二。 “你们长本事了，竟然敢互相火并。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总督。 所有参与火并的人，全部斩首示众。” 卢象升没有偏袒天雄军，现在是非常时期，必须要严格维护军纪和自己的权威。 粮食越来越少，已经从一天一顿稀饭，变成两天一顿稀饭，碗中的饭粒也越来越少。 因为极度饥饿，现在正是士兵怨声载道的时候。 一旦军纪松懈，明军就会脱离管控。 一旦这些明军将领，产生投降黄衣贼的想法，把孟津县城的城门打开。 这种事一旦发生，那就会直接导致孟津县城败亡。 卢象升必须要维持自己的权威，防止这种事情发生。 ……………………………… 丁德贵向秦王苏河，汇报孟津县城内的情况。 “王上，孟津县城内现在的炊烟更少。 我还看到有不少明军。 他们去已经被烧焦的粮仓遗址，搜寻着可能幸存下来的粮食。 明军已经开始抢夺城内百姓的粮食。 我看到好多百姓居住的地方，炊烟已经消失。” 苏河听到前面的情况，他脸上还带着笑意。 听到后面的情况，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明军已经开始断粮，饥饿的感受苏河体验过。 人处在极度饥饿状态，理智就会渐渐消失。 明知道吃土会死，人也会毫不犹豫吃土，只为了做饱死鬼。 更何况抢掠百姓，对于明军来说，那是家常便饭，完全没有道德负担。 孟津城中仅剩下几千妇孺，不知道城破之后，还能活多少人。 苏河能做的事情，只有尽快攻克孟津县城。 ……………………………… “你就给我吃这玩意儿，你是不是欠打。” 关宁军总兵祖宽看着亲兵送上来的东西。 半碗米粥，一盘炖萝卜。 “你这是喂猫呢！我可是要上阵杀敌，就给我送来半碗米粥。 米粥里的饭粒儿，我都能一粒一粒数清楚。” 祖宽平常吃饭，这种小碗，他一顿能吃六碗米饭。 之前围攻孟津县城的反贼，他们这些将领，每顿还能吃上一块肉。 现在进入孟津县城，被黄衣贼围住县城，每天还要去城墙上挨炸。 肉早就没了，他能理解这里的难处。 现在连饭都吃不饱，每顿只能吃半碗稀粥。 亲兵听到祖宽的呵斥，他委屈的说道:“将军，上面给我们发多少军粮，我们就做多少军粮的食物。” 祖宽一拍桌子，大怒道:“你怎么死脑筋，上面发下来的军粮。 优先供应我，让我吃饱饭，才有力气指挥大军作战。” 亲兵一脸无奈道:“可是将军，从昨天开始就断粮了。 一粒粮食都没有发，这点粮食，还是伙夫私藏的粮食，被我们翻找出来，给大人做了半碗粥。” 祖宽听到这里，他快速吃完饭，直接去找孙传庭，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祖宽走到孙传庭平时办公的地方，他发现好多将领都过来。 卢象升和孙传庭，听到有多位将领求见。 他们知道这些将领到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从昨天开始，粮仓已经彻底空了，他们再也发不出来一粒粮。 卢象升和孙传庭，接见这些将领。 祖宽扯着大嗓门最先说道:“孙大人、卢大人。 我军现在已经断粮了，没有办法再拖延下去。 现在我们只能选择拼死一搏。 用最后的口粮给士兵吃饱饭，我们带着全军冲出去。 现在留在孟津县城，那只能是死路一条。” 祖宽的意见很明确，趁着他们还有余力，直接拼一把。 再拖延一段时间，将士们的体力透支。 到时候想拼命，那都没有办法拼命。 孙传庭直接拒绝道:“现在出城死路一条。 黄衣贼已经严阵以待，在城外布置重兵。 他们千方百计都没有打下来孟津县城，就盼着我军出城。 我们之前也试过突围，全胜时期都没有办法。 黄衣贼的火力太强，我们没有等到靠近黄衣贼，就被黄衣贼的火器歼灭大部分军队。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援军。” 金国奇总兵冲着卢象升和孙传庭两人跪下，恳求道:“卢大人、孙大人，我们杀马做军粮吧！ 还有几天就是除夕，现在很多伤兵因为缺粮，伤情恶化都已经死亡。 我们剩下这些，总不能直接饿死，连除夕节都看不到。 城内的猪牛鸡全部被抓干净，就连老鼠都被饥饿的士兵吃干净。 只剩下战马没人敢杀，现在是唯一能用作军粮的畜生。 除夕节是没办法吃饺子了，但总要让士兵吃一顿饱饭。” 在场的明军将领，全部向卢象升和孙传庭跪下。 他们诉说着一个意思，尽快解决军粮问题。 基层士兵因为挨饿，现在已经有部分人不听军令。 等到饥饿再蔓延，这些人很可能会造反。 卢象升和孙传庭两人交换眼神。 他们之前不准备杀马，这是给自己留一份机会。 杀掉战马，这就意味着他们丧失突围的能力。 只能等待援军到来，里应外合攻克黄衣贼大营。 孙传廷无奈的说道:“杀马吧！” 关宁军带来的马匹数量最多，只有孙传庭点头，这件事才能执行下去。 明军开始杀战马，难吃的马肉，让明军士兵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脸上露出笑容。 卢象升和孙传庭却皱着眉，吃战马也挺不了多长时间，之后彻底断粮，他们要怎么办？ 正文 第244章 攻心（上） 苏河在大都督营帐，召集所有高级军官开会。 李大壮来到营帐之中，他双眼一亮，凑到王世元身边询问道: “参谋长，王上这个阵仗，我们这是准备发起总攻了吗？” 王世元没有回答李大壮的问题。 “军事会议马上开始，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着什么急。” 李大壮坐在椅子上，他有些坐立不安。 秦王准备发起总攻，准备召集所有高级军官，分配各军的目标。 发起总攻，李大壮不怕，最怕分配到的任务太简单。 比如警戒其他地方的明军援军，这种任务就基本和军功无缘。 很快所有高级军官都到场。 苏河看着他们，说道:“今天把大家都叫来，就是战争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 丁德贵，你给大家介绍一下，孟津县城现在的情况。” 丁德贵听到秦王的吩咐，他立刻站起身，给众人讲述孟津县城里面的情况。 “孟津县城受到我军热气球的轰炸，十一个粮仓被摧毁，绝大部分存粮被摧毁。 明军开始降低粮食的供应。 士兵们吃不饱饭，就开始全城搜刮能吃的东西。 百姓们养的鸡鸭猪牛等畜生，全部被明军抓走吃掉。 我在热气球上，看到有面黄肌瘦的明军。 他们竟然抓捕城中乱窜的老鼠，开始吃老鼠肉。 这种情形就能证明。 明军，特别是明军底层士兵，已经开始断粮，吃饱饭已经是奢望。 但这只是佐证，直到昨天看到，明军开始大量杀战马。 他们连战马都杀，这个证据足以证明，明军现在已经断粮。” 众多军官听到丁德贵介绍完，他们丝毫不感到意外。 孟津县城大量粮食被他们烧毁，明军杀战马充饥，那是早晚的事情。 苏河看到军官们陷入沉思，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明军开始杀战马，这能证明他们已经断粮，但其中也蕴含着更多的信息。 我预计明军杀战马，有两个较大的可能。 第一个可能，明军已经出现大规模饿死人的状况。 不杀战马充饥，士兵在极度饥饿情况下，他们会直接哗变。 第二个可能，明军杀战马充饥，让士兵恢复体力，他们准备从城中突围。 无论从哪个方向突围，你们必须要守住。 只要能短时间挡住明军的攻势，援军很快就能接应。” 苏河说完，各军的高级军官连连保证，明军真的冲出城，绝不会冲破他们的防区。 苏河看着这些军官的表现，他只是提一个醒，让这些人有些准备。 他今天召集所有高级军官，除了分享明天断粮的消息，还有一件事情要交代。 “我了解过明军的大凌河之战。 明军也是被建奴围困，到了后期，大凌河城内很早就断粮，开始是杀战马充饥。 后来战马吃完了，明军丧心病狂，出现了人相食现象。 孟津县城内的明军，这是明军最精华的部队。 我还准备招降大部分明军，一部分补充到各军之中。 一部分加入警备军，用于维持地方稳定。 一些陋习难改的明军，把他们流放到边疆地区，让他们在边疆地区当民兵。 但我招降明军的前提，那就是他们还有人性和理智。 一旦因为极度饥饿，到了人相食的境地。 能活下来的明军，基本都是丧失了人性的明军。 这种已经不算是人，他们与畜生无异。 大家有什么办法？能瓦解城内明军的斗志，更快攻下孟津县城。” 众多军官，他们听到苏河的想法，都在思考自己的办法。 第三军参谋长秦相坤，第一个发言道:“校长，我们应该派遣使者，去孟津县城劝降。” 苏河听到秦相坤这个计策，他紧皱眉头，道:“卢象升和孙传庭都是硬骨头。 他们不会投降，这些士大夫也没有办法和底层明军共情，对我们也极为仇视。 我听到士大夫写的一句诗。 不作安安饿殍，效尤奋臂螳螂。 这句诗在大明士林中还颇受好评。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个规则卢孙两人未必会遵守。 在他们的思想里，我们就是应该被处死的反贼。 派谁进入城中都十分危险。” 秦相坤听到苏河这么说，他立刻解释道:“校长，孙子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我的目的不是劝降卢象升和孙传庭。 这两个人投不投降，对整个计策影响都不大。 我派人进入城中劝降，主要目的是攻心。 大张旗鼓的入城，就是为了让已经断粮的明军，知道他还有另一个选择。 明军知道自己还有退路，他们绝不会拼死抵抗。 甚至会有人想要献城投降。 卢象升和孙传庭能力再强，等到明军陷入绝境，他们也无法掌控明军。 哪怕卢象升和孙传庭威望极高，明军不献城投降。 我军进攻的时候，这些想投降的明军也会出工不出力。 我们只需要把接纳明军投降的信息传达出去，派谁来传达，这个一点都不重要。 明军有了选择，他们也就不会选择吃人。 毕竟吃人需要极大的勇气，下定做这事的决心，比下定决心投降更加困难。 真到了危机时刻，城内的明军，大部分会选择投降。” 吴杰听到这里，他推荐道:“我们第四军前段时间俘虏了很多明军。 明军领兵的一名文官赵文儒，军事水平极烂，骨头更软。 他已经向我们投降，并交代出他所了解的明军情报。 赵文儒这个人，河南百姓称呼他为赵扒皮。 他的民愤有些大，我估计王上不会接纳他的投降。 那不如废物利用，利用他去劝降城内的明军。” 苏河听到秦正坤的计策，他认为现在情况攻心计很合适，又觉得吴杰提出的人选还不错。 他立刻同意这个计策，让秦相坤去教导赵文儒怎么劝降。 赵文儒真立下大功，苏河就赦免他的死罪，让他去蛮夷之地教蛮夷识字。 王世元看到秦相坤走后，说道:“秦参谋长的攻心计，给了我许多灵感。 我们完全可以用各种攻心计，瓦解城内明军的抵抗意志。” 王世元提出几个攻心计策，军官们开始集思广益，讨论简单又适合的攻心计。 ……………………………… 秦军在孟津县西城门大喊。 “城内的明军听好了，秦王派遣使者，有要事与你们商谈。” 赵文儒在秦军士兵的推搡下，战战兢兢来到孟津县城的西城墙下边。 他真怕城内的明军，什么都不问，直接把他一枪击毙。 孟津县城城墙上方的明军，看到只来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他们没有开枪。 赵文儒身体颤抖，站在城下向着城墙上方明军拱了拱手，立刻说道: “我是赵文儒，我是河南巡按，我要立刻见卢大人。” 守城的明军守备，听到这个秦军派来的使者，还是大明河南巡按。 他立刻派人通知卢象升。 时间过去不久。 卢象升的亲兵，立刻过来，让人把赵文儒接上城墙。 赵文儒看到城墙上放下来一个吊篮，他才松了一口气。 乘坐吊篮，登上孟津县城墙上，跟着卢象升的亲兵，去面见卢象升。 赵文儒在路上碰到熟人，还与他们打招呼，一点都不像被秦军俘虏，又过来招降的使者。 赵文儒见到卢象升和孙传庭。 卢象升看到赵文儒，他惊讶的询问道:“赵巡按，你怎么成为秦军的使者。” 赵文儒苦笑的说道:“卢大人来消息，说是已经攻破孟津县城，抓住反贼李自成。 我带人准备来孟津县，押送反贼李自成入京。 刚走到半路上，就听到孟津县城发生变故，黄衣贼突然从陕西冲出来，进攻我们河南地区。 我看到黄衣贼立足未稳，觉得有机可乘，领兵进攻黄衣贼。 尽力杀贼，最后因寡不敌众，被黄衣贼俘虏。 黄衣贼胆小如鼠，他们的人不敢进城，派我入城招降你们。” 卢象升了解赵文儒这个人，他只会一些权术，根本就不知兵。 当他听到，赵文儒是来招降他们。 卢象升气得脸色通红，用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我卢象升忠于崇祯皇帝，忠于大明。 怎么会向反贼投降，他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孙传庭同时表明自己的立场，道:“我们绝不可能投降，孟津县城的官军。 哪怕只剩下一兵一卒，也要坚决与反贼势不两立。” 赵文儒看着卢象升和孙传庭眼睛中都带着杀气。 他被吓得面色苍白，语气颤抖的说道:“卢大人、孙大人，我就是个传话的人。 黄衣贼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敢不来。” 卢象升眼睛瞪大，布满着血丝。 他看着赵文儒，语气阴沉的说道:“你投降黄衣贼了，又进入城中劝降。 你背叛了大明，又来城中扰乱军心。” 卢象升看着身旁的亲军说道:“来人，把他给我斩首示众，让所有人知道投降黄衣贼的下场。” 赵文儒听到卢象升要杀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口中连连求饶。 “我也不想投降，这不是我的本意。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代表秦王而来，你们把我处死，那就断了自己的后路。” 孙传廷语气坚定地说道:“破釜沉舟，也能激发将士们的抵抗意志。” ……………………………… “卢象升和孙传庭，这两人誓死与孟津县城共存亡。” 苏河用望远镜，看着被挂在城头的赵文儒首级。 明军砍下使者的脑袋，表达出来的态度非常清晰。 苏河吩咐道:“把我们的攻心计策，都用一用，说不定哪个就奏效了。” 王世元立刻把讨论的攻心计策，安排相应的人员实施。 ……………………………… 孟津县城内，祖宽肚子疼痛难忍，这是马肉吃多了。 他喝了一大口茶，准备出去遛遛食儿。 他走出屋外，凉风扑面而来，天空上也飘落几片雪花。 祖宽披上他的狗皮大袄，戴着狗皮帽子，走出了屋内。 他就听到在外面站岗巡逻的两名士兵，正在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没，张把总麾下刀疤王饿死了。 那可是张把总的亲兵，他临死前，连一顿饱饭都没吃到。 跑了好几趟城墙守城，吃的那点东西，活动一会儿就饿了。 只因为他受了小伤，就不再给他分配马肉，活生生饿死了。 咱们可千万不能受伤，一旦受伤就是饿死的下场。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伤兵就是弃子，直接被上面的大老爷抛弃。” 祖宽听着士兵的念叨，他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儿。 好多跟了他很多年的亲兵，受伤之后，也只能被放弃。 现在孟津县城内，健壮的人才能勉强吃点饭，根本没有给伤兵活下去的空间。 祖宽正在思考，他就听到前方巡逻的士兵一声惨叫。 “黄衣贼的热气球又来了，快找地方躲避。” 祖宽向天空中看了一眼，他立刻吓得魂飞魄散。 找到附近的百姓家中，直接躲了进去。 他看着远方的热气球，心中很是疑惑。 今天风很大，还在下着小雪，飞在天空上，很难看到城中的景象。 黄衣贼选择这种天气来袭，取得的战果不会太多。 祖宽很快就发现，黄衣贼这是投下来的东西，不是开花弹，而是很多花花绿绿的纸片。 祖宽等到纸片飘下来，他也捡到几份纸片。 纸片上除了有少量几个字，大部分都是连环画。 画中的明军，出城投降黄衣贼，他们受到极大的优待，大碗饭管饱吃。 黄衣贼极为可恶，他通过连环画，告诉所有人，不同的做法能获得不同的奖赏。 出城投降，只能吃饱饭。 献城投降，会获得极大的奖励，大量的金银和升官受赏。 抓住城内的明军将领，有两个人画的特别精细，祖宽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孙大人和卢大人。 俘虏或杀死任何一个人，金银财宝，美女权利样样都有。 还有一张连环画，画着一个明军将军顽抗到底，秦军进城之后，立刻就把他枪毙。 祖宽看到这些东西，他都有一丝想要投降的冲动。 现在城内的伙食，那简直就不是人吃的东西。 关键是就这么点东西，大部分人还吃不饱。 祖宽观察到，有一些极度饥饿的士兵，已经在用刀刮木屑吃。 城内的情况持续恶化，他都不知道这些人到底能做出什么事情？ 这是黄衣贼的攻心计，但祖宽预测很多人都会忍不住，向黄衣贼投降。 之前卢大人和孙大人，给所有士兵灌输，黄衣贼极为凶残，投降过去也没有好下场。 最关键是很多人，不知道怎么投降。 现在黄衣贼手把手教导官军投降，连环画画的很详细。 祖宽不会投降，但他对未来充满着绝望。 正文 第245章 攻心（下） 孙传庭和卢象升，看着召集过来的将领。 孙传庭语气严肃的说道:“大家都深受皇恩，我绝对不允许有人背叛大明。 你们管好自己手下的兵，一旦发现有人向黄衣贼投降，他的直属长官连坐。” 卢象升等到孙传庭说完，他补充道:“黄衣贼投下来的传单，全部上交，任何人不准保留。 一旦发现有人保留黄衣贼的传单，按通敌罪论处。” 卢象升和孙传庭，看到所有将领都离去。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都有些恐惧。 卢象升感慨道:“黄衣贼这是采用攻心计，动摇我们的军心。 现在正值我军危难之时，一旦军心动摇，产生的后果不可想象。” 孙传庭赞同道:“必须要杀一儆百，遏制住投降思想在军中的泛滥。 这段时间所有城门，都用巨石堵上，并派咱们的亲兵把守。” 他们要未雨绸缪，哪怕就是某个明军将领想要献城。 所有城门被堵住，任何人都没办法献城。 一些人真的造反，只会造成小规模动乱，很快就会被周围的明军镇压。 ……………………………… 深夜，几名士兵正在讨论。 “小旗，我们真要逃出去，一旦被城墙上其他人发现，我们会被当典型杀死。” “富贵有命，被火枪杀死，总比饿死好受。 咱们这些军户，那就是狗娘养的。 平时最苦最累的活交给我们。 攻城，死亡率最大这种任务，交给我们军户。 等到立功受赏，那就没我们什么事。 天雄军和关宁军，他们吃巴掌大小的马肉。 我们吃指甲盖儿大小的马肉，喝一些骨头汤，喝个水饱。 我现在都已经提不动刀。 再拖几天，以后想逃，那都逃不了。” “小旗，那我们怎么逃？总旗盯着我们，百户大人也不时巡逻。” “咱们等后半夜，后半夜大多数人都去睡觉。 咱们直接用绳索逃到城外。 到城外之后，立刻分散逃跑。 只要不发出太大声响，在夜晚，那些火枪兵根本打不准。 看到秦军挖的壕沟没有，只要我们跑进壕沟，那就成功了。” 这队士兵继续等待，很快来到后半夜丑时，大部分军官都去睡觉。 这群人直接用绳索爬到城下。 城墙上不断有明军，向城墙外面抛下燃烧的火把。 火把的落点，落在秦军挖的壕沟附近。 他们主要观察，是否有黄衣贼夜晚来袭城。 火把主要针对城外，在城墙上有死角。 一些明军立刻把麻绳绑在城墙上，顺着麻绳爬到城下。 这些人来到城下，它们分开逃跑。 当他们跑到城上抛火把的地带，身影立刻被照出来。 负责守卫城墙的守备，立刻大喊道:“有人跑出去了，加紧城墙的巡逻。 所有士兵交叉监督不同的队伍。 有人逃跑，连坐共同守城的队伍。” 孟津城墙上的明军，立刻开始查找城墙上所有角落。 有数百名明军，看到城墙上的大动作，他们骂了一声，立刻开始用绳索跑到城下。 落地之后就向城外亡命奔跑。 但很多人都没有跑出去，被城墙上的火枪直接打死。 ……………………………… 王世元汇报道:“王上，我们的攻心计策很成功。 有很多明军看到我们的传单，他们选择跑出孟津县城。 最开始每天，只是跑过来数十人。 现在这几天，每天都有数百人跑过来。 我询问过投降的明军，城内的马已经快杀完，明军能分配到的马肉，变得越来越少。 普通的明军，每天只能分配指甲盖儿大小的马肉，还有一些马骨头。 这点东西别说吃饱，维持性命都非常困难。” “今天是除夕，明年就是4333年，这将是值得铭记的一年。 既然是除夕节，我们就要吃点好东西，让孟津县城里面的明军看一看。” 苏河一声令下，军队厨房开始制作大量的饺子。 北方过大年，都习惯吃饺子。 郭大雷带领麾下的士兵，聚集在上风口的壕沟中，开始吃饺子。 一些投降的明军，他们也来到壕沟里，这里距离孟津县城只有几百米。 在这里说话，孟津县城上的明军，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在壕沟之中吃着饺子，同时大声喊道:“兄弟们，我是大名府军户王大狗。 兄弟们只要投降秦军，每天都能吃饱饭，过节还能改善伙食。 今天是除夕节，我们在秦军这里吃饺子。 兄弟们在城内，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 大家投降秦军，顿顿能吃饱饭，何必在城内忍饥挨饿。 大明朝一天不如一天了，全大明尽是亡国之象。 大家来投靠秦军，那就是弃暗投明，每个人都有美好的明天。” 王大狗喊完话，带着谄媚的笑容，看向郭大雷说道。 “大人，我一句都没有说错，按照您的教导，把这些话全部都喊出来。” 郭大雷满意的说道:“不错，给你加个鸡腿。” 他们等来的不是明军投降，而是孟津县城猛烈的炮火反击。 发射实心弹丸的大炮，对于壕沟那里的秦军，基本造不成伤害。 明军只是在发泄怒火，也代表着城墙上的明军很恐惧。 郭大雷躲在壕沟中，计算着孟津县城城墙上，明军火炮密度。 秦军已经挖出壕沟，轻易就能冲到城墙下方，架着云梯开始攻城。 但对于孟津县城城墙上的火炮，他们也无可奈何。 孟津县城城墙上密集的火炮，只需要发射霰弹。 它形成的弹雨，就能杀死大部分攻城的士兵。 他们已经多次尝试进攻，都没办法抵挡城墙上，火炮发射的霰弹。 ……………………………… 城墙上守城的明军，闻着不远处传来饺子和烤鸡腿儿的香味儿。 他们鼻子不断嗅着空气中的香味儿，嘴角流下来口水。 “这是猪肉白菜馅儿的饺子，我一闻就能闻出来。 好怀念猪肉馅饺子，我家里很穷，租种百户老爷的土地。 年年家里养一头大肥猪。 除夕节之前，宰杀大肥猪，是我小时候，最快乐的时候。” “王大狗这人我认识，他逃出去，竟然能天天吃饱饭。 除夕节还给饺子吃，我还闻到了鸡腿儿、酱牛肉、红烧肉的香味儿。” 孟津县城城头上的明军，他们闻着飘过来的香味儿。 闻着这些香味，回忆着这些东西的美味。 很快就饥肠辘辘，腹部的绞痛，把他们拉回了现实。 有的明军，他和自己好友悄悄说道: “真羡慕秦军，每天能吃一顿饱饭。 要不是没有机会，我都想投了秦军。” ……………………………… 卢象升和孙传庭，他们立刻登上城墙，让自己亲军掌握重要位置。 卢象升嗅了嗅空中飘来的香味儿。 他脸色铁青，道:“黄衣贼攻心计越来越熟练。 这个做法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不要命的逃出城内。 他们直接打在我军的七寸上，我军现在正是极度饥饿的时候。 用饭菜引诱他们，很多人意志都会动摇。 城外每天都堆满了尸体，还是拦不住这些人。 黄衣贼的攻心计，对我军影响很大。 一些跟随我许久的天雄军，都有人忍受不了饥饿，跑出城外。 我看着他们的眼神，很多人都准备逃跑。 我们再不行动，麾下的士兵就跑光了。” 孙传庭心中有股无力感，他建议道:“我们的战马，像现在这么省着吃，后天就会吃完。 士兵因为饥饿，他们也不断逃出城外。 等到士兵形成投降的共识，他们一定会串联起来造反。 在这之前，必须要找准机会突围。 再不跑，那真就没机会了，被黄衣贼全歼在这座小县城里。” 卢象升下定决心，道:“我一直在等待机会。 没想到黄衣贼直接釜底抽薪，把我军的粮仓毁了。 给我们的时间太短，没有等到好机会。 现在只能突围，我们集合所有部队，尽量杀伤黄衣贼。 每杀一个黄衣贼，都能为朝廷减轻一分压力。 我们天雄军就是死，也要死在堂堂正正的战场上，不能在孟津县城憋屈的饿死。” 孙传庭重重的点点头，道:“我们关宁军也一样，军人马革裹尸还。 领兵作战，我就有心理准备，早晚就有这么一天。 哪怕是死，那也要死的光荣，死得有价值。 我们要为大明，尽最后一份力。” 孟津县城城内的明军，已经到了最后时刻，还没有等来转机。 黄衣贼的攻心计太厉害，他们发现很多明军思想动摇，不能再拖下去。 卢象升和孙传庭准备最后拼死一搏。 他们把所有战马杀死，拿出一些储藏的粮食。 其他明军部队，只能吃马肉。 天雄军和关宁军，馒头就着马肉，所有士兵都吃的很香。 他们约定好，大年初一黎明时分，城中所有军队全部突围。 卢象升带领天雄军闯东门，孙传庭带领关宁军闯南门。 其他明军，它们分别跟着天雄军和关宁军。 天雄军和关宁军，为了保守秘密，看管城墙极为严格，不让普通的卫所军户接近城墙。 所有城墙都是由卢象升和孙传庭亲信守卫。 天色彻底黑下去，天雄军和关宁军，开始搬开堵住东城门和南城门的巨石。 ……………………………… 苏河除夕夜没睡觉，他去各个军中与民同乐。 他与基层军官聊聊家常，与普通士兵聊聊他们家乡的变化。 因为要去的军队非常多，不能差别对待，所有的功勋团，苏河全部走了一遍。 苏河在三点钟才回到大都督营帐，他今晚不准备睡了。 苏河看到负责管理俘虏的丁德贵很悠闲。 “德贵，平时你非常忙碌，特别是后半夜的时候，到来的俘虏非常多，今天怎么这么悠闲。” “王上，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一个明军都没有跑出城，这种事情很反常。 难道是这些明军，都留在城内过节。” 苏河听到丁德贵这么说，他立刻警觉起来。 他立刻意识到，这种情况不对劲。 孟津县城内的明军，已经极度饥饿。 这种状态下，怎么可能还有心思过节。 没有明军逃出城，那一定是出不来。 为什么出不来？难道是城内明军有大动作？ “德贵，今天参谋们观察孟津县城的景象，有没有什么异常，特别是炊烟，有没有增加。” 丁德贵听到秦王苏河的问话，他立刻拿出一个小本，翻找上面的记录。 “王上，侦查气球上面的参谋观察到，孟津县城晚上，炊烟确实有所增加，它是前几天的两三倍。 我觉得这种情况比较正常。 昨天是除夕节，今天是元旦节大年初一。 北方很多地方都有守岁的习俗，晚上要吃一顿丰盛的夜宵。 我军昨天晚上的炊烟数量，那是其他时候的五六倍。” “不对，这种情况绝不正常。” 苏河听着丁德贵诉说的信息，验证了他心中的猜想。 大明军队已经断粮，开始杀战马充饥。 再无脑的统帅，也不会因为过节，就增加军队的伙食供应。 明军这么做，他们一定是有所行动。 “突围，明军要突围。 他们一定会趁着我军因为过节，防守比较松懈，选择在今日突围。” 苏河立刻派传令兵，通知各军的高级军官。 让他们立刻提高警惕，绝不能让明军突围逃走。 第四军军长吴杰正在熟睡，他被祝师王志新叫醒。 吴杰揉了揉眼睛，道:“王祝师，叫错人了，后半夜是傅修诚参谋长值班。” 他们这三位高级军官，负责第四军所有事情。 为了防止突发意外，找不到有人负责。 他们三人在晚上轮流值班。 王志新语速极快的说道:“军长，王上发来的命令，猜测孟津县城内的明军要突围。 让我们打起精神，绝不能让明军突围成功。” 吴杰极为兴奋，道:“终于要打大仗了，这次我们一定要打出第四军的威风来。” 第三军和第七军，在草原上打出偌大的威名，现在去新兵营招募新兵极为容易。 第四军只能选，这两个军挑剩下的新兵。 吴杰立刻开始叫醒所有军官，让他们叫醒麾下的士兵 他连夜检查孟津县城东面的防线。 秦王苏河亲自交代的命令，他一定要不打折扣的执行。 不执行命令，那就是违抗军令。 谁也无法承受这个罪名。 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秦王苏河预测错误，他们第四军瞎折腾一回。 正文 第246章 兵败殉国 卢象升看到已经是黎明时分。 这个时间段，对面的黄衣贼已经熬了一宿，正式最困乏的时候。 在这个时间段突袭，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点燃火把，开城门。” 卢象升下达命令，每一队明军之中，都有一个人拿着火把。 他们用火折子等引火物，把火把点燃。 东城门这里，大量火把被点燃，瞬间就变成了火红的一片。 卢象升点燃火把作战，主要是他麾下的士兵，没有亮光晚上根本看不着东西。 必须要点燃火把，才能看清楚被照亮的东西。 很多人晚上就是睁眼瞎，不点火把，仗都没法打。 卢象升想着黄衣贼，他们可以在漆黑的夜晚进攻。 不知道黄衣贼有什么秘诀，可以让士兵能在晚上看清楚东西。 点燃火把的另一个目的，就是通过火光，给孙传庭传递信号。 两军必须要密切配合，同时冲出城门，让黄衣贼没办法集中兵力围剿，他们才能有突围出去的希望。 处在南门的孙传庭，看到东门的火光。 他也让自己的手下，点燃火把，打开城门。 ……………………………… 吴杰等的昏昏欲睡，心中嘀咕秦王是不是猜错了？ 他突然看到孟津县城东门处，燃起了巨大的火光。 吴杰神情一震，果然和秦王预料的一样，明军真的有大动作。 他立刻通知派传令兵通知各部队。 “把敌人放到机枪的射程里，火炮也装填霰弹，放近了再给我打。” 吴杰选择把明军放到近处，用火器消耗大量的明军。 秦王之前为了让明军能顺利逃出城，都通知各军，不允许在孟津县城周边铺设地雷。 吴杰看到明军打开城门，顺利的走出城内。 明军刚出城，他们就开火发起猛攻。 直接把明军吓回城里，他难道还要进行惨烈的攻城战。 卢象升先派出小股部队试探，发现黄衣贼反抗的极为微弱。 黄衣贼挖的战壕里，只有零星的反抗，很快就被他派出的小股部队击溃。 卢象升通过观察，没有发现黄衣贼在城门附近埋伏。 他认为出城最危险的地点，那就是城门口。 如果他是黄衣贼的统帅，了解到有敌军出城作战的。 一定让黄衣贼在城门附近埋伏，趁机夺取城门。 卢象升确定城门处安全，他立刻带着天雄军出城。 天雄军在这里，能听到南门处传来巨大的响声。 南门的孙传庭，已经被黄衣贼发现踪迹。 东城的明军行动都极为迅速，害怕被黄衣贼堵在城中，他们很快全部跑出孟津县城。 天雄军带着军户们，列好军阵。 军户们拿着盾牌和大刀，处在军阵的最前方。 军户们举着火把，向黄衣贼防线发起冲锋。 天雄军端着火枪，跟在军户们身后，警惕的看着前方，随时准备开火齐射。 炮兵拖着大炮跟着后方，随时准备布置好炮兵阵地，用大炮攻击黄衣贼。 卢象升看着大军一路进展顺利。 只有小股黄衣贼拼命抵抗，她们察觉打不过明军之后，立刻就撤退。 卢象升感觉有些问题，黄衣贼的抵抗极为虚弱。 他不时听到，南城门那里响起激烈的炮声。 东城门太安静了，南城门的情况，这才是正常情况。 黄衣贼只有这个水平，他早就带着天雄军冲出孟津县城。 “情况不对劲，通知所有人暂停进攻。” 卢象升吩咐亲兵，准备让他通知前线。 亲兵还没有离开，就看到。前方黄衣贼的防线，突然亮如白昼。 有数道白色光柱，向着天雄军的军阵扫来。 白色光柱指向的地方，所有东西都一清二楚。 随着白色光柱的移动，黄衣贼军阵中亮出点点火光。 特别是哒哒哒的声音，极为刺耳。 随着这个声音，大量的子弹滑过夜空，射向光柱指引的地方。 ……………………………… 吴杰盯着城东的明军，他们离开城门很远。 李大壮这小子太莽撞，吴杰听到南城门响起剧烈爆炸声，他心里顿时很紧张。 害怕李大壮进攻，直接把明军给吓走。 还好明军胆子很大，没有被城南的巨大响声吓着，他们走进了第四军的包围圈。 “开火。” 吴杰端起步枪，对着前方明军火把处开了一枪。 随着吴杰扣动扳机，第四军防线上，立刻响起密集的枪声。 士兵们都不需要瞄准，对着火把处开枪，必定能打中明军。 侦察兵打开电石探照灯，电石剧烈反应，释放出剧烈的亮光。 亮光在灯罩的聚集下，形成一道粗壮的光柱，射向前方区域。 明军被光柱照射，立刻展露出他们的身影。 侦察兵操作电石探照灯，主要寻找高价值目标。 他们看到端着盾牌，拎着刀的普通明军军户，立刻就把灯光移走。 照出端着火枪前进的天雄军，还有队伍后方的炮兵。 电石探照灯看到这种高价值目标，灯光立刻停留在这些高价值目光附近。 机枪手和炮兵，看到这种高价值目标。 他们立刻出击，进攻明军的炮兵和天雄军。 机枪的哒哒声不断响起，收割天雄军的性命。 秦军的炮兵，瞄准明军后方的炮兵。 后膛炮配合炮弹的射速，远高于前膛炮。 秦军的炮兵，熟练操作火炮，一发接一发炮弹打出去。 直接压制住明军的炮兵，让明军炮兵没有办法为天雄军提供火力支援。 吴杰盯着摆在旁边的座钟，他看到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 秦军持续不断的进攻，取得极大战果。 包括天雄军在内的明军，已经濒临崩溃。 吴杰看到时机已经足够，他立刻命令第四军发起冲锋。 ……………………………… “卢大人，我们挡不住了，我带您撤回城内。 黄衣贼已经围攻过来，再不走我们就回不去了。” 卢象升看着黄衣贼冲上来，天雄军慢慢向后溃败，挡不住黄衣贼密集的火力。 他现在离开军阵，天雄军必定会崩溃。 卢象升不仅没有后退，他反而直接走到天雄军阵前。 “儿郎们，我们为大明尽忠的时候到了。 我与你们一起誓死杀敌，绝不后退。” 天雄军看到卢象升，他们的士气立刻高涨起来。 第四军第一师第一旅旅长郭大雷，他看到天雄军的士气突然高涨。 探照灯扫过之时，发现有一个文官正在鼓舞士气。 “狙击手，把这个文官给我打掉。” 第一旅的狙击手，拿起狙击枪。 狙击枪就是生产线上，生产出精度最高的步枪。 同一条生产线，生产出来的步枪，它们的精度差别极大。 精度最高的步枪，装上四倍望远镜，作为狙击枪使用。 精度最差，装备给警备军和屯垦兵团使用。 三名狙击手，趴在壕沟中，枪口对准卢象升所在的地方。 等到探照灯再次扫过，灯光特意在卢象升身上，停留了五秒钟。 三个狙击手，在第一时间，就扣动了扳机。 三颗子弹，穿过前排明军之间的缝隙，直奔卢象升而来。 一颗子弹击中向前奔跑的一名天雄军，剩余两枚子弹击中目标。 一颗子弹击中胸膛，一颗子弹击中腹部。 卢象升中弹之后，他惨叫一声，看着腹部已经渗出血迹，胸腹之间剧烈疼痛。 卢象升感觉自己生命即将逝去，他奋力大喊道:“杀贼！” 随后就瘫倒在地，闭上了眼睛。 天雄军的军官，看到卢象升被黄衣贼射杀。 他们悲呼道:“杀贼，为卢大人复仇。” 卢象升尸身附近的天雄军同仇敌忾，立刻向着秦军阵地发起冲锋。 哒哒哒的机枪声响起，大部分发起冲锋的天雄军，都倒在机枪子弹下。 大部分明军，听到卢象升被杀死，又看到秦军极为凶猛的冲过来，他们都失去了抵抗意志。 很多人看到秦军进攻上来，他们放下武器投降。 东方的天边，已经渐渐亮起来，太阳还没有升出地平线。 吴杰看着第四军已经包围从东城出来的明军，大部分明军都放下武器投降，这场围歼战打的极为漂亮。 ……………………………… 李大壮带领第七军主力，守在南城门附近。 他接到秦王苏河的命令，就已经召集第七军的主力部队，守在壕沟之中。 他看着旁边的经过改装的投石机，这就是他们第七军的杀手锏。 十几台精巧的投石机，在秦军之中很少见。 随着火炮的不断发展，投石机已经被火炮淘汰。 李大壮还记得，他们首次遇到剑门关这种雄关，最开始就采取投石机加上火油罐，进攻剑门关。 剑门关可比孟津县城高多了。 剑门关都能用投石机，孟津县城当然能用投石机。 李大壮默默制造十多台投石机，就准备找好机会，用投石机投掷炸药包，把孟津县城城头上的大炮摧毁。 投石机攻击距离很近，需要靠近城墙才能发挥作用。 孟津县城上的火炮，轻易之间就能把投石机摧毁。 李大壮制造投石机之后，一直在挖掘战壕，准备在战壕中使用投石机。 他快成功时，准备震惊所有人。 秦王预测，城中的明军很可能冲出来。 李大壮还没有准备好，但投石机已经勉强能用。 希望他能摧毁，明军城头的大炮。 他要等待明军出来，这样城头上的大炮，主要支援明军作战，不会专门寻找投石机，想要摧毁投石机。 他只有一次进攻的机会，第一次不起效果，明军有了针对性防御，投石机效果就变得极差。 李大壮耐心的等待时机出现。 他看着壕沟旁边的大座钟，现在已经是三点三十五分。 “军长，孟津县城内有情况。” 李大壮接到警卫的汇报，他向孟津县城看去。 只看到孟津县城南门，亮起一大片火光。 他看到孟津县城东城门那里，也亮了起来，红彤彤的一片天。 李大壮看到这种情况，他握紧了拳头，这真是天赐良机。 他趴在壕沟之中，等待着猎物出来。 不能一开始就进攻，防止明军抛弃一小部分部队，关上城门。 明军非常警惕，他们开始只给城门开了一道小缝，派人查看城外的情况。 确认城门附近没有埋伏后，这些明军才大批量出城。 李大壮看到出城的明军已经开始向壕沟这里试探性进攻。 城内还不断有明军从城门里涌出来。 “发起进攻，尽快夺下城门。” 第七军第三师，师长崔秀珠听到军长的安排，他立刻带领麾下的士兵冲了出去。 士兵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他们向对面明军开一枪之后，双手握紧刺刀冲了上去。 明军与秦军缠斗在一起，夜晚非常昏暗，城头上的明军炮兵，根本看不清楚明军和秦军的位置。 他们只能向着秦军这一面，远离战场的地方开炮。 想要碰碰运气，看能否击中秦军。 李大壮看到两军已经缠斗起来，城头上的明军炮兵在支援城外明军作战。 “谭方圆，保护好投石机部队。 苏诚，你一定给老子打准了，今晚能不能赢，就看你们能否敲掉城头上明军的炮兵。” 谭方圆和苏诚接到命令，他们立刻调整好投石机的角度。 第三师的侦察营，不惜暴露自己的位置。 用电石探照灯，探查明军主力和城墙上的情况。 他们遭受到城墙上明军炮兵的重点打击。 苏诚很快调整好投石机，现在的投石机，都是用弹簧驱动。 力量释放每次都一样，可以调整物体的准确落点。 它也能把五十公斤重的东西，抛出十米高，二百米远的位置。 投石机上，都装有五十公斤重的炸药包。 苏诚让士兵点燃炸药包的引信。 “启动投石机。” 投石机开关打开，它立刻把炸药包抛到孟津县城的城墙上。 五十公斤黄色炸药的炸药包，冲击波的威力比重炮炮弹都强大。 炸药包爆炸，释放的冲击波，直接把城头上的大炮掀飞。 巨大的轰隆声，响彻整个孟津县城。 李大壮看到投石机一轮进攻，孟津县城南城门的炮兵就哑火。 “庄仁义，你立刻带兵登上孟津县城城墙，你入城之后和第三师夹击明军。” 庄仁义领命，他带着第二师的士兵，架着云梯爬上孟津县城。 他们登上城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城墙上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他们之前卖给闯军的重炮，都被强大冲击波扭成了麻花。 ……………………………… 孙传庭被亲兵拉着，躲在城中的堡垒中。 他们突围失败，黄衣贼的大军，直接趁着他们突围，强攻城墙，冲进了城内。 孙传廷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 明军身体长期受到饥饿，体力根本不行，长时间与黄衣贼作战，很快体力就会透支。 黄衣贼又用强攻上城墙，直接堵住了城门。 城外的明军被黄衣贼包围，城内的明军也被黄衣贼打崩溃。 孙传庭冲着京城方向，行三拜九叩大礼。 “老臣，愧对皇上的信任，愧对大明的栽培。” 孙传庭站起身，拿出尚方宝剑，横剑自刎。 他作为大明的忠臣，要为大明尽忠，绝不能投降黄衣贼，以死报国，保全名节。 正文 第247章 俘虏 分兵 大年初一，苏河刚吃完早饭，他就接到王世元的汇报。 “王上，大喜事，第四军和第七军已经打进孟津县城。 我军击败天雄军和关宁军。 现在各军都冲进孟津县城，抓捕明军的俘虏。 孟津县城十来万明军，昨天晚上有一万多人阵亡，有六万多人直接投降。 剩下两万多人，躲藏在孟津县城各处，我军正在城中搜捕。” 苏河听到秦军已经攻破孟津县城，击败天雄军和关宁军，明军这两支最能征善战的军队。 他脸上露出笑容，现在大明最能打的两支火器部队。 他们被秦军围歼在孟津县城。 大明已经拿不出成建制的火器军队。 秦军统一天下的道路上，已经变成一片坦途。 哪怕大明有暗中训练的火器部队，没有经历过战争血火淬炼的部队，战斗力非常弱。 他们根本不会是秦军，这种铁血强军的对手。 苏河向王世元询问道:“有没有卢象升和孙传庭的消息。” 这两个人的能力很强，哪怕是他们统领的军队全军覆没。 只要给他们一两年时间，崇祯皇帝要是支持他们，能再次拉起一支队伍。 王世元立刻回道:“王上，吴杰军长和李大壮军长，第一时间就关注这两人的情况。 卢象升在前线鼓舞士气，他被我军的狙击手直接击毙。 孙传庭战败，躲在闯王李自成修建的堡垒中横剑自刎。 经过多名明军俘虏的确认，这两个人身份确认无误。” 苏河听到卢象升和孙传庭全部死亡，他长出了一口气。 这两人的能力太强，要不是天时地利，把他们困在孟津县城，没有援军又炸毁存粮。 这两个人的能力，绝对能坚持很长时间。 苏河又感到有些可惜，卢象升和孙传庭，那是现在这个时代，最顶尖的人才。 但他们注定不能为自己所用，这两人对大明忠心耿耿。 历史上崇祯对他们反复无常，特别是孙传庭受到很多委屈，但他们依然对大明忠心耿耿。 忠于大明的人才，彻底弄死，才是最好的结果。 苏河询问道:“明军伤亡这么多，我军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王上，具体数据还没有统计出来，但根据各军汇报的粗略结果。 我军阵亡一千三百多人，受伤五千多人。 除了三百名重伤员，大部分伤员都有治愈的机会。” 王世元早就做好准备，听到苏河询问这个问题，他立刻说出自己汇总的数据。 苏河听着王世元的汇报，阵亡一千多人，这就代表着有一千多个家庭破裂。 他们进攻孟津县城以来，已经阵亡三千六百多人，受伤一万两千多人。 战争肯定会死人，但这个死亡人数，比以往攻城战的死亡人数都多。 他们现在没有办法，快速攻下钢筋混凝土建筑。 明军又在城墙上布置大量的火炮，根本就冲不破他们的防线。 天雄军和关宁军又是强兵，现在的伤亡情况，苏河也能接受。 苏河语气郑重的交代道:“核对好牺牲士兵的身份，不要把身份弄错了。” 士兵们的抚恤金发放，有专门的人盯着。 军法部和都察院，很多人都喜欢调查这种案子。 一旦发现有人侵吞烈士的抚恤金，查实这一个案子，获得的奖励，比查出三个极为麻烦的大案子还多。 王世元点头说道:“王上请放心，我们的士兵身上都携带钢制的铭牌。 上面印有他们的姓名、所属部队、籍贯、入伍时间等信息。 部队也专门有人统计，哪一个人出兵后没有回来。 我们有详细机制，经过多重确认，不会搞错烈士的身份。” 确定烈士身份这个事，王世元极为自信。 携带有铭牌的烈士，有数个不同的部门审核，确定他的身份。 铭牌都找不到的烈士，师一级的祝师要亲自关注，确认他的身份。 苏河了解完战争情况，他发布军令给各军祝师，让他们善待俘虏。 同时仔细甄别俘虏，民愤太大的俘虏和对大明忠心耿耿的俘虏。 这两种俘虏甄别出来，罪行严重枪毙，罪行不重送去挖矿修路。 ……………………………… 李三羊在秦军的监督下，他收敛明军的尸体。 秦军找出很多木材，在上面泼上大量煤油。 他们把大量尸体堆放在木材上，又在尸体上泼大量煤油。 用火把点燃，熊熊大火把所有尸体吞噬。 他们很快变成了一堆灰，在地上随便挖个坑埋上。 李三羊就负责搬运尸体，他在搬运中就想到，自己要是运气不好，现在也是火焰中的一员。 他对于明军烧尸体，颇有些微词。 现在人都讲究入土而安，这些人不愧是贼寇出身，一把火就全烧了。 李三羊看到秦军，他们对于自己同伴的尸体，那也是一把火烧光。 只不过这些人不再是集体烧，剩下的骨灰也装进一个小坛子里。 李三羊从天刚蒙蒙亮，一直忙碌到正午时分。 这才把他们负责的这一片区域，所有尸体全部处理好。 李三羊和同伴一起，蹲在明军营帐的外面。 “秦军这是怎么回事？对我们不管不理，哪怕是杀头，也要给我们一个痛快。 我在话本中听说，白起这个屠夫坑杀赵国士兵时，就让赵国士兵亲自挖坑。 你说等会儿，秦军会不会让我们给自己挖坑。” “这大冬天，挖坑多费劲。 把我们身上的衣服一扒，扔在外面冻着。 就这天寒地冻的时节，冻一个晚上，再好的身体也挺不下去。” 李三羊听着同伴这么说，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自己穿的本来就少，每天晚上极为难熬。 之前住在营帐内，他晚上不断被冻醒，给炉子添加木柴。 “这好像是饭菜的香味儿，现在不会是要开饭了。” 李三羊流着口水，渴望的说道。 “想什么美事，这是秦军自己做饭。 还给我们吃饭，不杀我们那就万事大吉。 我现在只希望，秦军能给我们几杯水喝。 先喝水撑几天，等局势明朗了，我们就知道自己的命运。 好怀念之前的马骨头汤，喝个水饱也是饱。 我们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有喝。” 李三羊眼尖，他看到秦军的军官走过来。 “大家都别说话了，有秦军的军官走过来。” 明军俘虏听到李三羊的话，他们都立刻闭上嘴，安静的在一旁等待。 “你们这些人排队站好，跟着我去吃饭。” 明军俘虏听到吃饭，他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反应过来，紧跟在秦军军官后面。 李三羊趁机看着俘虏营内的全貌。 这里面有很多秦军士兵，拿着枪在站岗。 俘虏营的规模也很大，这一个营地，至少有五千名俘虏。 他们的武器全被收缴，身上又没有一粒粮，想要逃跑都跑不出去。 李三羊很快就闻到更加浓厚的饭菜香味儿。 “一股说不出来的饭香，还有豆腐的香味儿。” 他们来到一个大帐篷的外面。 秦军军官指着李三羊道:“上午你干活最积极，你作为他们的队长，负责管理他们。 每个人跟我领取碗筷，排队过去打饭。 所有人听从命令，不许脱队，不许喧哗吵闹。 有人违反秩序，全队都不允许吃饭。” 秦军用吃饭做威胁，明军俘虏全部都老老实实。 李三羊用目光扫过平时几个刺头。 他的意识很明显，这些人敢闹事，不用秦军插手，他们这些人就开始收拾闹事的人。 李三羊带领他的队伍，排队领好碗筷，跟着秦军军官走进营帐。 他用木盘子，端着上面的碗筷。 这里有一双筷子，两个瓷碗。 李三羊看到营帐里面有几口大锅，里面传来浓郁的饭菜香味儿。 他闻到的这个味道，他不断的吞口水。 他看到其他人，喉结也不断起伏，所有人都被馋坏了。 李三羊跟着秦军军官排队，他看到前方的大锅中，有麻辣豆腐和鸡蛋汤。 旁边还有拳头大的黄色馍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 但闻着它释放的香味儿，这应该是能吃的东西。 “每人一个窝窝头，一碗菜一碗汤。” 李三羊端过去碗，他看到秦军给自己盛了满满的两大碗，一碗菜一碗汤，又递给他一个馍馍。 盛好所有食物，他在军官的带领下，来到了营帐的外面一片空地中。 “你们就在这吃饭，所有人的碗筷，吃完饭去旁边池子里洗碗。 碗筷弄丢会受到惩罚。” 李三羊听到他们可以开吃。 他立刻先端起鸡蛋汤，很快把一大碗汤喝完。 实在是太渴了，鸡蛋汤又解渴又顶饿。 他喝完鸡蛋汤，咬了一口窝窝头。 这种类似馒头的东西，放在嘴中口感有些粗糙，咀嚼两下就有香味儿。 他一口窝窝头一口菜，很快就吃完饭。 胃里这一刻感觉暖烘烘，他已经不再感到饥饿。 秦军对他们太好了，给他们吃珍贵的食物。 ……………………………… 丁德贵走到苏河身边，道:“王上，各军的高级军官，我都已经通知到位，他们很快就会到达大都督营帐。” “德贵，你去各军中通知消息，是否了解，现在明军俘虏是什么情况？” 丁德贵听到秦王的问话，他立刻回答道:“王上，我路过俘虏营时，像俘虏营的负责人，了解一些情况。 大部分明军俘虏，募兵当兵只是为了吃饱饭，挣一些银子。 军户那是没办法，他们世代都当兵。 这些人都把出征，当成了一种徭役。 明军之前在孟津县城，时常要忍饥挨饿。 他们很长时间，都没有吃饱饭。 我们提供饭菜，至少让他们能吃饱。 玉米面做的窝窝头，口感不算太好，但窝窝头肯定管饱。 大部分明军俘虏在能吃饱饭的情况下，都服从我们的安排。 一小部分明军俘虏，怎么样都不服从管教，被俘虏营的军官特别挑选出来。 他们按照王上的吩咐，被送到各大矿场和山区危险的筑路队。” 苏河听完丁德贵的汇报，他吩咐道: “俘虏营挑选出一批听话又身体健壮的俘虏，把他们送去新兵营训练。 其他的俘虏，等到后勤兵团大规模到来，把他们交给后勤兵团看管。 会有专人去培训这些俘虏，分配到急需用人的地方。” 丁德贵立刻把秦王的吩咐记下来，传达给管理俘虏营的军官。 苏河在大都督营帐等待，很快所有高级军官都来到这里。 这些军官心情很好，他们都在互相庆祝战争的胜利。 苏河直接开口说道:“我们现在取得了一些成绩，但远没有到可以庆祝的时候。 打下孟津县城，明军的精锐被我们围歼，特别是河南这里兵力空虚，我们是要继续行动。” 所有军官听到苏河这么说，他们都竖起耳朵，等待着苏河下达命令。 今后喝汤还是吃肉，这就要看之后能否顺利完成作战任务。 苏河盯着前方的大沙盘，开始安排各军的作战计划。 “第四军北上山西，拿下山西全境，消灭大同镇和宣府镇的明军。 在宣府镇等待主力大军的消息。 第七军南下占领河南剩余的地方，在开封与主力部队会合。 第三军和禁卫军东进开封府。 夺下开封府之后，北上大名府，直捣黄龙，拿下大明的首都。” 苏河布置完各军的任务，他说道:“各军的安排就是这样，具体的行军计划，由各军根据实际情况调整。 出发前多带些弹药物资，前方的道路更加难走，后勤部队运输物资的速度，可能会跟不上你们行军的速度。 你们还有什么疑问，现在就提出来。” 苏虎询问道:“王上，我们为什么不东进直接拿下山东。 拿下山东之后，能直接北上彻底包围顺天府，让崇祯皇帝无处可逃。” 苏河简略的说明，他这么做的原因。 “要给大明一个逃命的通道，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我们能正面击溃明军，夺下大明的江山，跑出去一个皇帝几个高官，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真要彻底堵死大明逃跑的路线。 他们把顺天府的百姓作为人质，或者与建奴勾结，放建奴大军入关。 这会给我们造成极大的麻烦。 有了能逃跑的道路，大明朝那些官员，就不会变得太过极端。” 苏河又回答了一些军官们的问题。 北方战场正式开始分兵作战。 各军从孟津县城大营这里，开始奔向不同的地方。 正文 第248章 大明反应（上） 崇祯八年十二月三日。 杨嗣昌在怡红楼，接受朋友陈新甲的宴请。 “杨尚书，圣上钦点你为兵部尚书。 温体仁眼看着要倒台，内阁肯定会大换血，到时候杨尚书圣眷正隆，肯定能入阁。” 杨嗣昌听着陈新甲的夸奖，他想着现在朝廷的局势。 朝廷暗中与建奴议和，宁锦防线不用投入太大的银两维持。 但山西河南等地，防范黄衣贼和闯贼，还需要大笔银两维持军队。 南方士绅集体抗税，北方又多天灾，朝廷对地方掌控力减弱，收不到多少钱。 朝廷国库空虚，崇祯皇帝开始逼迫大臣和勋贵捐钱，还停了大明宗室的俸禄。 皇五子朱慈【火真】突然暴死，坊间传闻崇祯皇帝无道，灾害应在他儿子身上。 杨嗣昌看得清楚，这就是哪个利益受损的势力恐吓崇祯皇帝。 紫禁城就是一座大筛子，里面的势力错综复杂。 崇祯皇帝根本没办法掌控紫禁城。 天启皇帝死的不明不白，大明好很多皇帝和皇子，死的不明不白。 崇祯皇帝只能停止劝捐，朝廷又收不上来税，每天打仗还花费颇多，大明朝廷直接破产。 这就是崇祯皇帝，派遣他去与后金议和的原因。 游牧民族，只是要一些财产珠宝、奴隶女人，很容易就能满足他们。 黄衣贼那可是要老朱家的大明江山，要士绅的命根子。 大明朝廷对待黄衣贼的主和派，只想拖延决战的时间，也没有人敢提出与黄衣贼议和。 崇祯皇帝对国库空虚无能为力，只能把压力转给首辅温体仁。 温体仁没有办法，现在能收到大量银两的事情，只能是清理积欠。 正常情况下，士绅只免除基本的田税，朝廷的加派比如辽饷，士绅也是要交。 但士绅有太多的方法避税。 朝廷的加派，士绅都是转移到佃户和自耕农身上，没办法转移的税，全部欠着。 士绅的势力极大，朝中有人。他们不交税，当地的县令也不敢催缴。 很多地方为了征税，还依靠士绅协助征税。 只要让士绅交税，就会闹出民变，我收税的官员立刻会被革职下狱，谁都不敢催缴。 有些地方的税款，被当地官员贪污，窟窿一直没有补上。 士绅的欠税和官员贪污的税款，就形成了地方庞大的积欠。 这就是一个马蜂窝，谁都不敢动。 温体仁没有办法，只能动这个马蜂窝。 他只在北直隶和山东，这两个北方没遭受兵灾又富裕的地区，推行这个政策。 收上来一大笔税款，处理一大批官员，保证了朝廷运转。 但温体仁这个做法，得罪整个官场，形成了倒阁浪潮。 反对声浪太大，杨嗣昌发现崇祯皇帝要扛不住，温体仁马上就会被崇祯皇帝罢免。 温党离开内阁，空出来好多内阁位置。 杨嗣昌没有资历担当内阁首辅，但进入内阁完全没有问题。 陈新甲看到杨嗣昌很高兴，他拍了拍手。 两名穿着薄纱的青楼女子，端着两杯酒，走进了房间。 “杨尚书，前几天河南那里传来消息，关宁军已经到达孟津县。 反贼李自成，已经被天雄军围困许久，关宁军协助，不久就能被剿灭。 官军剿灭河南最后一股反贼，就能专心应对黄衣贼的威胁。” 陈新甲知道杨嗣昌对黄衣贼恨之入骨。 他父亲三边总督杨鹤杨大人，就是被黄衣贼杀死。 杨嗣昌与黄衣贼有着血海深仇。 “卢象升和孙传庭，都是有本事的人，对付小小反贼，肯定没有问题。 现在大明各地战事已经平息，可以专心对付黄衣贼的威力。 闯王和后金，对于大明只是小问题，黄衣贼才是心腹之患。” 杨嗣昌喝着酒，思索着怎么联系更多士绅，让大明朝廷更多人支持他，一同打击黄衣贼。 咚咚咚。 有人以极高的频率敲响房门。 杨嗣昌喝着酒，示意陈新甲打开房门。 一名兵部五品文官走进来，语气焦急的说道:“杨尚书，黄衣贼大举进攻孟津县。 卢象升和孙传庭十多万大军，被围困在小小的孟津县城。 皇帝召集内阁和兵部官员议事。” 杨嗣昌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刻站起身。 大步流星就向外面走去，乘坐轿子前往紫禁城。 杨嗣昌在轿子上，询问他旁边轿子上的兵部文官。 “事情的详细情况，你和我说一说。” 这名兵部的文官，立刻介绍今天发生的重大事件。 “杨尚书，今天上午有卢象升卢总督派来的传令兵。 卢象升和孙传庭联手带兵，已经打破反贼李自成占据的孟津县。 活捉李自成，彻底消灭盘踞在河南的这只反贼。 圣上得到这个消息，他非常开心，立刻就召集阁老们商量，给予卢象升和孙传庭发放什么奖励。 奖励内阁分歧很严重，还没有讨论好，噩耗就传来。” 杨嗣昌听到这个消息，他没有意外。 之前不断传回来的消息，基本都是捷报。 反贼李自成的军队，已经被压缩在一个小小县城，他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杨嗣昌猜测道:“这么说，卢象升和孙传庭两人刚打败反贼李自成，他们就被黄衣贼为困在孟津县城中。 黄衣贼这是用反贼李自成当诱饵，把大明引诱到孟津县城。 反贼李自成能坚持这么久，背后就有黄衣贼的支持。 卢象升和孙传庭太大意了，围城之时，怎么没有注意到周边的情况。 竟然被黄衣贼偷袭成功，这可是十万大军。 他们无法挡住黄衣贼，顺天府就危险了。” “杨尚书，您说的没错，河南巡抚八百里加急刚刚到达京城。 卢象升和孙传庭击败反贼李自成，立刻就被黄衣贼派重兵包围在孟津县城。 黄衣贼这次出兵极多，河南巡抚题本上汇报，黄衣贼出动三十四万大军进攻河南。 其中黄衣贼的头目，秦王苏河亲自领兵。” “这完全是无稽之谈。”杨嗣昌怒斥一声，道“黄衣贼正规军总兵力才三十多万。 他们怎么可能倾巢而出，把所有军队全派到河南地区。 黄衣贼秦王苏河，亲自带兵进攻。 黄衣贼这是对大明，发起全面进攻，想要夺取大明的江山。 不可能只有陕西的黄衣贼出动。 两广四川等地的黄衣贼，必然会紧跟着出动。 哪怕是不派兵进攻，黄衣贼也要留下足够兵力防守。 根本不可能，有三四十万人进攻大明。” 杨嗣昌知道黄衣贼，不可能派出三四十万军队进攻河南。 这是河南巡抚怕担责任，把黄衣贼的兵力虚报，证明自己无能为力，给自己的无能甩锅。 杨嗣昌乘坐轿子，很快来到午门这里。 已经有好几位阁老在这里等待。 让众位在这等他，立刻上前赔罪。 杨嗣昌走向这里时，他已经看到，阁老们在激烈的争吵。 他们应该在这里，达成了一些共识，又有很大的分歧。 温体仁一挥手说道:“人到齐了，我们边走边说。 大家都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先统一思想，面圣之后好应对这件事。 现在正是大明朝廷生死存亡之际，大家都放弃无谓的争端，共同面对这个难关。” 杨嗣昌听出温体仁的意思，他这句话出于公心，也出于私心。 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明白。 如果大明不存在，他们这些阁臣尚书，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现在大明朝廷，已经到生死有关的时刻，再要内斗下去，导致中枢出现乱局，没有办法调动官军抵抗黄衣贼。 黄衣贼真要推翻大明，他们这些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温体仁的私心更加明显，大明朝廷这段时间，最激烈的党争就是倒阁。 温体仁作为最大的受害者，他当然希望所有人放弃党争，全力以赴对付黄衣贼，继续保持他首辅的地位。 杨嗣昌预计党争，不会平息，大会减弱。 黄衣贼大举进攻，无论大明之后是否能胜利。 现在的首辅，那就是烫手山芋，谁都不愿意去接。 有几名阁臣冷哼一声，他们没有出声。 不出声就是最大的表态，他们默认了温体仁的说法。 刚才激烈的争吵，已经交换完相应的利益。 现在这个乱摊子，交给温体仁解决。 众人进入紫禁城，在太监的引导下，很快走近乾清宫。 崇祯皇帝立刻接见他们。 他们给崇祯皇帝行礼之后起身。 杨嗣昌用余光看着崇祯皇帝。 他发现崇祯皇帝，眼神之中有着些许慌张。 崇祯皇帝没有客套，直接咨询道:“众位爱听，黄衣贼大举进军河南地区。 众位爱卿有什么办法？” 众人早有准备，听到崇祯皇帝这个问题。 温体仁直接建议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现在京营不堪大用，挡不住黄衣贼的大军。 微臣请皇上下诏书，召集各地的官军勤王。 宁锦防线和山海关，还有重兵守卫。 现在后金很长时间没有袭扰边关，应该调宁锦防线大军南下勤王。 大同镇和宣府镇等边军离顺天府最近，蒙古众多部落正在与黄衣贼交战，长城防线暂时无碍，应该调集边军勤王。 山东、南直隶等地，没有遭受兵灾，能抽掉一部分军队来勤王。” 崇祯皇帝听到温体仁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调兵勤王。 他有些不太满意，勤王这件事谁都知道要做。 但现在大明朝廷缺钱缺粮，调兵勤王，首先要解决军饷。 崇祯皇帝又问了几名阁老，他们基本重复温体仁的思路，号召各地军队勤王。 卢象升和孙传庭被围，这些人没有任何救助的办法。 国库已经空虚，打仗需要钱，他们也没有注意，打仗的钱从哪来？ 崇祯皇帝把目光看向杨嗣昌，他觉得这个新任兵部尚书，是一个知兵的人。 最关键的一点，杨嗣昌和黄衣贼有血仇，对付黄衣贼肯定会卖力。 “杨爱卿，说说你的看法。” 杨嗣昌听到崇祯皇帝的询问，他立刻说道:“陛下，关于勤王的事情，众位阁老已经说的很清楚。 我们想要抵挡黄衣贼，必须要调动各地兵马勤王。 现在主要是朝廷没钱，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朝廷缺钱和派兵支援孟津县。” 崇祯皇帝听到杨嗣昌有办法解决，他紧张的心情都舒缓了一些。 杨嗣昌语气适中，吐字清晰，给崇祯皇帝足够思考时间。 “陛下，卢象升总督和孙传廷总督，他们统帅的十多万官军，绝对要救出来。 这是朝廷辛苦建立的火器军队，大明现在的局势，没办法接受这么大的损失。 哪怕救不回来，也要消灭黄衣贼几万人，才能有效阻止黄衣贼北上。 勤王和派遣援军都需要花钱。 大明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时刻。 国朝养勋贵二百多年，现在是让勋贵报销大明的时候。 勋贵子弟熟读兵法，体魄健壮。 组建一支由勋贵子弟组成的军队，让他们去解救卢总督。 不想去的人，必须要出五千两银子作为军费。 勋贵们只能选择出人或出钱。” 杨嗣昌直接把矛头对准勋贵。 大明自从土木堡之变，勋贵集团受到文官集团的打压，掌握的权力一代不如一代。 但每一个勋贵之家，他们传家数百年，现在还没有破家，那都是巨富之家。 杨嗣昌把刀直接砍向勋贵，也不会遭受文官集团强大的反弹。 文官集团为了自己不出血，也会支持他这个想法。 勋贵现在手上有钱，又不掌握太大权力，正好适合作为目标。 商人们是最好的目标，但现在的小商人都被收刮一遍，还能做生意，都是有背景的大商人。 温体仁看到杨嗣昌说完，崇祯皇帝在沉思。 他立刻说道:“陛下，我们文官都是穷秀才出身，勋贵可是传家数百年。 他们所掌控的财富很惊人，大明已经是生死存亡之迹，就应该让勋贵出人出力。” 崇祯皇帝本来有些犹豫，怕勋贵反抗太激烈。 他得到文官集团的支持，立刻同意了这个办法。 ……………………………… 京城这段时间极为热闹，大量的勋贵在午门外哭诉。 想要让崇祯皇帝收回成命，却连崇祯皇帝的面都没见到。 他们立刻想出拖延战术，耍赖不交钱，朝廷能怎么办？ 直到锦衣卫上门，抓着他们的家人去参军，这些人立刻慌了，只能肉痛拿出大量银两。 只有英国公世子张世泽等少量勋贵，选择去参军。 正文 第249章 大明应对（下） 崇祯九年正月十六。 元宵节刚过去，顺天府百姓还沉浸在节日的欢庆之中。 山东巡抚朱大典，领着五万山东勤王军，来到顺天府。 顺天府的百姓，看到大军到来，他们才意识到，大战可能再次降临顺天府。 山东勤王军驻扎在通州的时候。 几名八百里加急的骑兵，急慌慌的冲进京城。 崇祯皇帝在乾清宫，急召内阁阁臣和杨嗣昌入宫面圣。 杨嗣昌看着手中黄衣贼发放的传单。 他从这上面了解到，黄衣贼在大年初一，攻破孟津县城。 卢象升和孙传廷殉国，十多万明军全军覆没。 黄衣贼已经向分兵进攻山西和河南。 杨嗣昌看着手中的传单。 黄衣贼为了逼降明军各城，他们发放大量的传单。 传单上详细介绍，孟津县城之战的经过。 经过各方的验证，黄衣贼传单上的内容，大部分都真实可靠。 黄衣贼传单，重点描写秦军围城之后，城内普通士兵忍饥挨饿的凄惨，卢象升和孙传庭死亡的惨状。 大笔墨描写，六万多明军被他们俘虏。俘虏的明军，待遇十分优厚。 主动投降的明军，获得极大的奖赏。 京城准备支援孟津县城的援军，还没有组建好，孟津县城就被黄衣贼攻下。 温体仁感慨的说道:“黄衣贼的动作太快了，黄衣贼出兵才两个月，就拿下了孟津县城。 卢象升攻打反贼李自成，半年多都没有攻下来。 黄衣贼兵锋太厉害，我们要怎么阻挡。” “这可如何是好，河南离京城太近了，以黄衣贼的能力，当地官军未必能拖延太久。” 孔贞运听到内阁阁臣们的讲述，他想到之前在南京，听着钱谦益等东林党的办法。 他觉得这个办法，能救大明。 孔贞运高声说道:“黄衣贼太可恶了，绝不能让黄衣贼坐天下，他要刨了我们士绅的根。 这次一定要让圣上同意办团练，让士绅出兵自己保护自己。” 温体仁等人来到乾清宫，他们就听见房间内不断传出瓷器破碎的声音。 王承恩带着一群小太监，立刻把温体仁等人拦住。 “众位大人，你们先在乾清宫外面等一等。 皇爷现在正在气头上。” 王承恩现在极为紧张，刚才已经被杖杀三名小太监、两个宫女。 温体仁等人只能在乾清宫外等待。 他们互相用眼神交流，谁都没有出声，默默等待乾清宫内的情况。 卢象升和孙传庭的败亡，让崇祯皇帝感受到极大的挫败感。 崇祯皇帝委以重任的两位总督，加上他们率领的十多万明军精锐。 每年花费朝廷巨额军费，却没有产生应有的战绩。 十多万明军，只换取几千黄衣贼伤亡。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崇祯皇帝心态有些失衡。 崇祯皇帝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让小太监收拾好乾清宫。 他招内阁成员和杨嗣昌进入到乾清宫。 崇祯皇帝看到这几位重臣进入乾清宫。 他愤恨的说道:“卢象升和孙传庭领兵水平太差，朕之前这么信任他们。 他们就用这个战绩，糊弄朕的信任。 十多万人，就是让黄衣贼一个一个杀，那也需要杀很长时间。 一半以上的官军，直接向黄衣贼投降。 卢象升和孙传庭，这是怎么带的兵。 传朕的旨意，卢象升和孙传庭三族，流放一千里。” 温体仁想劝崇祯皇帝，但他看到崇祯皇帝想要杀人一般的眼神。 他把刚想说出口的话，立刻就咽了回去。 崇祯皇帝这么做，只是出出气。 但他对今后明军将领的影响太坏了。 今后每个将领都会明哲保身，只会想办法推脱责任，而不是勇于承担责任。 崇祯皇帝拿出一张黄衣贼的传单，立刻把它们撕的粉碎。 “黄衣贼进展迅速，已经击败十多万明军。 黄衣贼在传单上说明，他们兵分两路，直奔顺天府而来。 众位爱卿都是国之栋梁，你们觉得现在，我们怎么应对黄衣贼的进攻。” 内阁成员都用眼神盯着温体仁，他们都没有说话。 黄衣贼的兵锋太盛，这个时期可不能吹牛，一旦被崇祯皇帝派去前线督战。 遇上黄衣贼，没有相应本领，那只能是死路一条。 温体仁硬着头皮说道:“陛下，我们大明不止一次被敌军攻到京城。 最终都是我们大明挺了过来。 现在黄衣贼进攻看似猛烈，但他们的后劲不足。 只要各地勤王大军到来，我们在京城与黄衣贼决战，最终胜利的一定是我们。 但现在黄衣贼兵分两路，大同镇的边军，不能让他们来顺天府，让他们在宣府抵挡黄衣贼。” 崇祯皇帝听着温体仁的建议，立刻同意。 黄衣贼兵分两路，大明也在两路布置勤王大军。 崇祯皇帝又听取其他人的建议。 孔贞运没有说出办团练，他准备用这个政策，与崇祯皇帝进行交换。 崇祯皇帝立刻把目光看向杨嗣昌。 杨嗣昌这段时间的表现，赢得了崇祯皇帝的信任。 杨嗣昌看着崇祯皇帝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必须要说一些言之有物的建议。 模棱两可的话，没有办法赢得崇祯皇帝的信任。 “陛下，黄衣贼这次大举进攻。 我看黄衣贼传单上的内容，进攻河南的黄衣贼军队，不到黄衣贼总兵力的一半。 黄衣贼一定会从四川两广等地全面进攻大明。 黄衣贼不是只想侵占某一个地区，他们是想一劳永逸，彻底拿下大明。” 崇祯皇帝听到杨嗣昌的分析，他就浑身一激灵。 杨嗣昌的话，彻底揭开了他不想面对的事实。 黄衣贼不是像游牧民族一样。 准备捞一把就走，他们是要夺取大明的江山。 黄衣贼肯定会步步蚕食，想要彻底占领大明。 崇祯皇帝声音都有些颤抖，他看向杨嗣昌询问道:“杨爱卿，你觉得朕应该怎么应对黄衣贼。” 杨嗣昌直言不讳的说道:“陛下，前一段时间，我认为卢象升和孙传庭，能拖住黄衣贼一段时间。 我们有充足的时间练兵备战。 现在卢象升和孙传庭，只抵挡黄衣贼两个月，各地的勤王大军还没有全部到达。 我们根本没有时间练兵。 现在的官军，别看数量众多。 但以往和黄衣贼的战争，已经证明，没有火枪大炮的支援。 哪怕是三四倍于黄衣贼的兵力，都没办法战胜黄衣贼。 现在的勤王大军，只能不断拖延黄衣贼进攻的脚步，想要挡住黄衣贼进攻，极为困难。” 杨嗣昌说话的时候，观察着崇祯皇帝的表情，不断斟酌词汇。 看到崇祯皇帝很有耐心，听着他讲述的情况。 杨嗣昌这才准备，说出他认为正确的选择。 “陛下，我认为现在只有做两件事，才能增加我们的胜率。 第一件事是迁都，顺天府这里已经不适合作为首都。 黄衣贼主攻方向一定是顺天府，我们现在的兵力，又没办法和黄衣贼抗衡。 一旦顺天府被攻下，整个大明都会崩溃。 只有迁都，才能解决这个事情。” 杨嗣昌知道这件事情极为困难，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他凭借经验就能判断出来，顺天府这里已经守不住。 哪怕是能守住黄衣贼第一波攻势。 但黄衣贼现在底蕴深厚，他们很快就会发起第二波攻势，第三波攻势。 连绵不绝的进攻，黄衣贼可以失败多次，但只要大明失败一次，大明朝廷就会崩盘。 因为大明的皇帝在顺天府。 一旦皇帝被俘虏或是身亡，对大明的打击太过沉重。 但迁都这件事情也极难，特别是即将面临战争的时候。 大明的传统就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土木堡之变没有迁都，后金重兵来袭，也没有迁都。 现在黄衣贼来袭，未必能迁都。 哪怕是崇祯皇帝下定决心，都未必能迁都，还要分化瓦解文官集团。 北方出生的士绅和勋贵，他们肯定不愿意迁都。 大部分家产和土地，都在北方地区。 让他们放弃自己的利益，那基本不可能。 东南出生的士绅，他们不会反对迁都。 杨嗣昌看到崇祯皇帝犹豫不决的眼神，他就觉得迁都无望。 朝廷有一部分官员极力反对，崇祯皇帝又无法下定决心，迁都肯定会失败。 崇祯皇帝犹豫片刻说道:“迁都这个事情，明天大朝会与百官商议。 杨爱卿说的第二个方法是什么？” 杨嗣昌立刻说道:“只靠我们，未必能挡住黄衣贼。 后金与黄衣贼也有血仇，我们请后金的八旗兵入关，共同抵抗黄衣贼。” 温体仁听到杨嗣昌的计策，迁都他极力反对。 但他看到崇祯皇帝有些意动，没在乾清宫公开反对。 准备明天大朝会，动员百官极力反对。 现在迁都，只能迁都南方，这是东林党的大本营。 他与东林党产生了很多龌龊，一旦迁都，东林党势必再次掌握朝堂，他绝对没有好下场。 杨嗣昌竟然还要引后金的八旗兵入关。 温体仁无法忍耐下去，极力反对道:“我反对请后金八旗兵入关，请神容易送神难。 我们请后金八旗兵入关，一定会花费不菲的代价。 我们把这些代价，花费到勤王的大军，未必不能挡住黄衣贼。 两宋的惨痛经历，值得每个人警醒。 北宋与金人合作，南宋与蒙古合作，最后都导致极为惨痛的教训。 儿皇帝石敬瑭，引契丹人入关，他遗臭万年。 陛下也绝对不想当儿皇帝，请后金八旗兵入关，这辱没我们大明朝列祖列宗。” 众多阁臣也发言，他们已经见识过后金兵马的残暴。 又想到两宋时期的惨状，严词拒绝请八旗兵入关这个计策。 崇祯皇帝看到内阁极力反对，他看着杨嗣昌道:“大明的事情，大明自己去办，不能求助外敌。” 杨嗣昌心中很失望，崇祯皇帝太优柔寡断了。 现在这个危局很明显，只有迁都才能拯救大明。 东南那里有足够的税收，也能征上来足够的税。 有人有钱有粮，士绅又对黄衣贼极为愤恨。 崇祯皇帝又掌握着大义的名分，只要对士绅放权，发展速度会极快。 再加上他引后金八旗兵入关。 黄衣贼、大明、后金，将会形成三分天下的格局。 一旦这种格局形成，两个较弱方联手抵抗较强方。 大明将会获得休养生息的时间，等待黄衣贼出现差错，有很大希望收复失地。 最起码大明也能维持，南北朝的格局。 ……………………………… 第二天大朝会，崇祯皇帝与百官讨论黄衣贼大军。 关于黄衣贼击败卢象升和孙传庭的消息。 现在几乎城内所有消息灵通的人，他们从一份份经过复印的传单上，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 朝廷宣布这个消息，所有人昨天已经被震撼到了，今天他们表现的非常平静。 当杨嗣昌提出迁都这个建议。 朝堂上瞬间变成菜市场，所有人都在争论这这个建议。 大部分家在北方的官员，他们都找出各种理由，反对迁都。 家在南方的官员，支持迁都。 但提出不同的迁都地点，有认为南京离黄衣贼太近，应该迁都到杭州。 这些官员有着各自的立场，他们的诉求不一样。 大朝会讨论这种，每个人立场不一样的议题，基本不会获得通过。 杨嗣昌看到所有人都在争吵，有人支持，有人反对，他们提出的理由都非常充分。 这些人极为短视，只想着自己那一份利益。 大朝会就在百官的吵闹之声结束。 关于迁都这个议题，没有达成共识。 崇祯皇帝在大朝会之后，接见内阁和杨嗣昌。 杨嗣昌立刻站出来，高声说道:“启禀陛下，国难当头应该锻炼太子。 臣请太子去南方募兵，北方各地天灾不断，百姓时常饥饿，已经没有太好的兵员。” 杨嗣昌的目的很简单，太子是大明的继承人。 顺天府这里一旦出现什么事情，太子地位无可争议，能立刻继位，这样南方就不会太过混乱。 崇祯皇帝看着内阁成员，询问道:“大家怎么看待这个事情。” 崇祯皇帝支持太子去南方。 顺天府这里一旦出现无法挽回的恶果。 他可以死，大明不能亡。 太子去南方，这需要内阁的支持。 孔贞运立刻站出来，道:“微臣觉得对抗黄衣贼，只靠官军的力量太薄弱。 应该号召士绅举办团练，士绅出钱出兵，与官军共同对抗黄衣贼。 微臣觉得，派太子去南方督办团练正合适。” 孔贞运找到与崇祯皇帝做交易的地方。 他之前已经与内阁阁臣做好沟通，获得了所有人的支持。 现在形势危急，办团练有利于所有士绅。 他的态度很明显，太子想要去南方，崇祯皇帝必须同意士绅办团练。 崇祯皇帝知道允许士绅办团练，必定会出现藩镇。 但现在形势十分危急，大明已经危如累卵，他同意内阁的意见，允许士绅办团练。 崇祯皇帝很快下旨，派周遇吉护送太子入南京督办团练。 南直隶的黄得功部不用北上勤王，保卫太子。 正文 第250章 工商力量 4332年（崇祯八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参谋部邮政司运载军令的马车，进入到汉中都督府。 参谋部总参谋长李凤鸣，亲自拆开马车上的包裹。 之前秦军的军令传递与政令传递都由邮政局负责。 那时只是建立驿站，没有建立专门的军令传递系统。 直到发生多起军令被窃事件，发现用邮政局传递军令，容易被锦衣卫窃取。 重要军令信息都是用秘文书写，没有造成太大的泄密事件。 一些紧急军令，通过邮政局传递，也会耽搁作战时间。 秦王苏河下令，参谋部组建专门军令传递队伍。 李凤鸣打开封好的信封，拿出里面的军令，通过密码本翻译出上面的内容。 4332年十一月十三日，秦王苏河已经从潼关出发，正式进攻大明，打响了统一之战。 随着军令而来的东西，还有苏河签发的军令。 下令位于汉中的第五军苏鲤部，位于奉节的第二军苏壮部和第六军苏山部，向大明湖广发起攻击。 李凤鸣根据秦王苏河的军令，他向南方战场相关部队，下发总参谋部的作战方案。 立刻安排人，把军令和作战方案，送到指定部队。 李凤鸣处理完都督府的事情，他立刻带着秦王苏河的军令，来到内阁。 王仲策的秘书周文华，看到李凤鸣到来，他立刻上前迎接。 “李参谋长好，王首相正在处理事情，我立刻前去通报。” 王仲策走出内阁，亲自来邀请李凤鸣进入内阁。 “李参谋长稀客，有什么事情，坐下说。” 李凤鸣坐在王仲策对面，拿出苏河的军令。 “王上在4332年十一月十三日，正式对大明发起进攻。” 王仲策听到这个消息，惊喜万分。 “王上正式对大明发起进攻，秦王亲征这个消息，也不用再隐瞒下去。 秦王长时间不露面，已经有人怀疑秦王得重病，闹得汉中这里人心惶惶。” 一直坐在旁边的李志升说道:“现在有一些聪明人，已经根据市场上的变化，猜测出我们要有大规模军事行动。 秦王长时间不露面，百姓和基层官员，长时间关注这个事，有人甚至准备来秦王宫门前请愿。” 李凤鸣看着这两人表情轻松的模样，他们之前一直很担心。 他都没想到，秦王长期不露面，会在汉中造成这么大影响。 最开始调兵时，参谋部就没有准备隐瞒，调兵都是公开进行，很多百姓都能看到路上的大军。 有人已经猜到秦王可能会亲征，但这个消息没公布，人心一直没稳定。 李凤鸣站起身说道:“正式开战，我们参谋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就不在这里打扰。” 内阁和都督府事务严格分开，互相之间没有交集。 秦王苏河在凌云殿，召开小朝会时，两方人员才会一同参加。 李凤鸣只是来通知消息，没有必要长时间停留在内阁。 王仲策亲自把李凤鸣送出内阁。 他进入屋内，和李志升说道:“中午召集内阁扩大会议，布置相应的安排。 我们先把主管宣传的礼部侍郎铃音，炎黄报社总编辑红月叫来，让《炎黄日报》正式公开秦王亲征这个消息。 稳定汉中现在的人心，真要闹出民变，那就是我们的罪过。” ……………………………… 胡大富拱了拱手，恭敬的问候道:“杨子爵，您从广东那里回来啦。” 杨文才也拱了拱手，回礼道:“胡兄弟客气了，广东那里的事情步入正轨，交给家族里其他人和合伙人共同处理。 我的根基还在汉中，当然要回汉中管理家族所有事情。 胡兄弟这段时间工厂怎么样？听说你发大财了。 搞出一种油炸面条，卖的非常火爆。” 胡大富连连摆手道:“我和杨子爵比不了，只是混一点小钱。” 他们走进德贵楼大型宴会厅中，胡大富发现今天有几个熟面孔没有来。 胡大富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吃些瓜果点心，听着周边大佬，学习他们行商的经验。 丁万年很快来到德贵楼，他看着汉中商会众多成员。 “大家今天也发现，有几位熟客没有来。 汉中商会正式更新商会的条例。 一些不思进取，小富即安的成员，直接被商会驱逐。 大家加入汉中商会，那就是准备抱团取暖，共同对抗风险。 谁都不是来扶贫，自己必须有自己的优点，现在或将来能帮到商会的成员，我们才会接纳他。” 胡大富听到这句话，心想果然如此。 有一些商人不求上进，来汉中商会蹭福利，他看到这些人的表现，就觉得这些人早晚会被踢出去。 丁万年宣布完汉中商会的新条例，他说道:“汉中商会副会长杨文才，一趟海贸就赚了七十万两银币。 现在请杨副会长，给我们讲讲海贸相关情况。” 众人听到丁万年的话，他们双眼都发亮。 这可是七十万两银币，他们有的人，一辈子都赚不了这个身价。 杨文才笑着站起身，刚想说一下他进行海贸的惊险经历。 钱芸芸拿着一叠报纸，走进屋内。 “公公，杨叔叔，各位叔叔伯伯，出大事了。 你们看一下刚刚刊发的《炎黄日报》。” 钱芸芸放下报纸，他就离开屋内。 杨文才没有再说下去，直接拿出报纸观看。 汉中是炎黄报社的大本营，炎黄日报一般都是上午刊发。 现在已经是下午，再一次刊发报纸，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出现惊天大事。 他们都是商人，要时刻关注大事件，嗅觉必须敏感，要不然很容易血本无归。 杨文才看到头版头条，他立刻就被震撼到。 《讨明檄文》 头版次条是关于秦王苏河领兵从潼关，亲征大明的消息。 杨文才看到这个消息，他语气轻松很多。 “我之前的猜测果然正确，秦王长时间不露面，肯定要对大明朝动手。 你们还说有人政变，秦王府重商的政策要改变，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汉中商会在场的商人，都开怀大笑，高兴的喝着酒水。 秦王苏河没有出事，重商的政策就不会改变。 ……………………………… 苏二宝手中挥舞的报纸，召集钢铁厂所有中层开会。 “大家都已经看到报纸，战争已经开始。 秦王亲征大明，我们必须要给予秦王，最大的支持。 决定战争胜负的筹码，除了优秀士兵，那就是大量的火器。 想要生产大量火器，这离不开足量的钢铁。 我们已经收到少府的命令，钢铁厂从今天开始，进行军事化管理。 所有假期取消，工人两班倒生产。 从今天开始，包括我在内，钢铁厂的领导层，全部都不许回家。 必须要把这个月的钢产量，再提升百分之五十。” 听到这么严格的安排，钢铁厂所有领导，没有一个人反对。 他们都知道，随着战争烈度增加，会消耗大量的钢铁。 现在只有汉中钢铁厂和重庆钢铁厂运转正常。 包头钢铁厂和佛山钢铁厂，这两个与汉中钢铁厂同级别的钢铁厂，产能还不足。 他们生产的钢铁，只能满足当地使用。 苏二宝调整钢铁厂的任务，所有领导立刻开始执行命令。 大量的铁矿石和焦炭，被运进钢铁厂。 冶炼好的钢锭，被一车车运出去。 运往机械厂的钢锭，变成各个工厂使用的机器。 运往兵工厂的钢锭，变成步枪和手雷。 钢铁厂研究室中，李小雷跟着父亲李三石，正在尝试冶炼钢材。 “小雷，这是硫酸厂送来煅烧完的硫铁矿，矿石里面依然含有较高的杂质，影响钢材品质。 想要把它们加工成合格的钢材，需要改变高炉内的炉料，严格配比炉料，控制好温度和时间。 咱们再试一次，看能否练出合格的炮钢。” 李小雷跟着父亲，想要研究出，用硫酸厂剩余的硫铁矿，冶炼出大炮能使用的炮钢。 大炮对钢材的要求非常高，之前大炮所用的钢材，铁矿石储存已经不足。 他父亲准备用大量库存的硫铁矿，炼制大炮用钢材。 他们研究这个课题，已经试验了上千次，还没有练出合格的钢材。 他看到父亲身影有些佝偻，心疼的说道:“爹，你已经两天没睡觉，咱们先休息一会儿，你的身体扛不住。” 李三石轻哼一声道:“秦王在前线作战，需要大量的火炮。 秦王对我们工匠这么好，必须要支持秦王作战。 现在炮钢短缺，我们能尽一份力，那就尽全力解决。 这个事情做好，你也能获得爵位，并能让你进入科学院。 为了秦王和你的前途，我们父子必须要把这门技术研究出来。 你也要总结好经验，我这种不识字的老工匠，只能用经验总结。 小雷，你要通过自己学习到的知识，找到炼钢的规律。” 李小雷看着父亲的努力，他也咬咬牙，跟着父亲一同努力。 记录好炼钢的每一个步骤，还有钢材的瞬间变化。 他们一遍遍的尝试，不同的炼钢手段。 控制炼钢材料、冶炼温度和时间。 每天只休息三四个小时，持续不断的进行试验。 李小雷打开高炉，通红的铁水流了出来。 李三石看到铁水的颜色，他兴奋的说道:“小雷，我感觉这次，有很大可能会成功。 你记住了，钢铁就是工业的骨架。 没有这些通红的铁水，秦军怎么能战无不胜。 总有一些人说，秦王太优待工匠。 但我们自己不能自暴自弃，要相信我们的付出，值得秦王的优待。” 李小雷等到钢铁冷却，他立刻通过各种手段，验证刚才的性能。 “爹，我们成功了。 新炼出来的钢材性能，已经能满足火炮使用，他是合格的炮钢。 最关键，我们通过这次试验，掌握了炼钢的新方法。 我们突破这个技术，就能让钢铁厂利用之前无法利用的矿石，生产出大量合格的钢材。 兵工厂的生产线，也不会因为缺少材料停产。” ……………………………… 4333年（崇祯九年），一月十六。 元宵节的节日气氛还没有消散，汉中城来了几波信使。 他们奔向汉中不同的地方，但都带来一个好消息。 炎黄日报前线记者发来的稿件，已经来到炎黄报社，准备增加特刊发出。 李凤鸣也接到前线获得大胜的消息。 “秦王这场仗打的非常出色，把握住了明军的每一个破绽。 用我们强大的实力，直接击溃了明军。 卢象升和孙传庭阵亡，天雄军和关宁军大部分投降。 第一阶段战略目标，已经完美达成。” 李凤鸣在信件中翻找，很快找到秦王苏河给东南都督府下达的军令。 第一阶段取得大胜，不用再让苏熊他们担当预备队。 东南都督府可以放开手脚，正式对大明发起进攻。 ……………………………… 王仲策首相，看着内阁成员说道:“王上率领秦军打得极为漂亮。 已经消灭卢象升和孙传廷，这两支较强的明军。 拿下顺天府指日可待，大家现在做好后勤工作。 军队在前方打得漂亮，谁要在后方拖后腿儿，我一定会严肃处理。” 秦王府的官员都很高兴，这场胜利将是决定性的胜利。 他们本来就对秦军极有信心，现在对秦军信心更足了。 李志升高兴的说道:“这个消息出来，我们提前准备的战争债券，也能携着这次大胜之威，正式售卖。 这次准备售卖五千万两银币的战争债券，十年兑付，年息百分之五。 五千万两银币债券，希望能卖出去一半。 只要有两千万两银币，就能支撑三年左右的大战。” 王仲策也同意李志升的想法。 内阁确定好战争债券的规模，运用秦王书和临时授予内阁的权利，让银行发行债券。 ……………………………… 汉中商会会长丁万年，看完报纸，他向商会成员说道:“秦王带领秦军，已经取得大胜。 这是辉煌的大胜，一举歼灭了明军精锐。 秦王府再次发行战争债券。 这次我们汉中商会，要认购一千万两银币的战争债券，商会内的众人分一下。 我保底认购二百万两银币，你们剩下的额度，都由我来补齐。” 汉中商会会员，立刻争抢战争债券额度。 债券可是好东西，价值很稳定。 秦王府之前发放的所有债券，本息全部兑换。 购买债券的银币额度还能积累，用于兑换贵族身份。 丁万年看着汉中商会会员，很快就把一千万两银币战争债券额度分配完。 他们汉中商会近二百位成员，入会门槛就是身家一百万两银币。 汉中商会领头的几个副会长，随时能拿出数百万两银币的现款。 他们汉中商会的工业份额，几乎占据民间工业份额的一半，工业实在是太挣钱了。 汉中商会会员，能这么踊跃购买战争债券。 最主要就是对秦军有信心，相信秦军能战胜明军。 他们购买的债券，不会亏本。 秦军连续不断获胜，给所有人充足的信心。 内阁大臣李志升很快接到银行那边的反馈。 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五千万两银币的战争债券，就售卖一空。 筹集了大笔银币，用于秦军这次统一之战。 正文 第251章 东出汉水 苏鲤站在汉水旁，看着水位不断降低的汉水。 他心中越发焦急，冬季到来，汉水水位持续降低。 水位如果降得太低，就没办法走大船。 他们第五军，也没办法通过汉水，快速运兵到湖广大城。 只能走陆路，慢慢拿下湖广北部各府。 苏鲤看到参谋长庞建安从外面乘船回来。 “建安，你找到足够的开船人手了吗？” 庞建安点点头道:“求助当地官府，当地官府雇用一大批船工。 我现在已经安顿好这些船工，让他们都登上运输船。 每艘大船，都派一个班的士兵负责管理。 有了足够的人手，我们这些运输船勉强能开起来。” 苏鲤听到这个事情解决，他一直担忧的事情解决了。 汉水水师大部分官兵，都被海军抽调走。 听说海军又要建几艘战列舰，海军缺额太严重。 他们拼命抽调汉水水师和长江水师的官兵。 这两个水师，现在已经变成空壳。 只剩下一些新兵，还有一些年老体弱的兵。 这导致汉水水师留下很多船，汉水水师缺额太严重，没有足够人手开船。 陆军和水师之间，隔阂非常严重。 汉中这里的军队，全部听命于中央都督府。 没有地方都督府直接管理，协调两个军种之间的事情，非战争情况下合作非常的麻烦。 苏鲤之前根本不了解，汉水水师缺额，严重这个情况。 第五军，只为自己的运输船，解决开船的人手。 等到他们即将出兵，汉水水师运来了很多船，但却没有足够人手开船。 苏鲤只能让第五军原先准备开运输船的士兵，掌握汉水水师的内河战舰。 驾驶运输船的人，只能临时招募船工。 还好有当地官府配合，这个棘手的问题很快解决。 庞建安期待的说道:“军长，不知我们军队能在什么时候？等到出兵的命令。 还好咱们这里地处南方，汉水不会结冰，还有水运的优势存在。 不知道北方打的怎么样？现在北方天寒地冻，打仗肯定非常艰难。” 苏鲤感慨的说道:“暂时先等一等，早晚会有我们表现的机会。 军报上报道的消息，王上这次的动作极大。 各地都在频繁调兵，肯定是大战来临的征兆。 参谋部又把咱们第五军，调到了与湖广勋阳府交界的地方，绝不会放在这里当摆设。” 庞建安点点头道:“这次禁卫军都已经出征，王上应该会调动九个军的兵力倾巢而出。 我在军报上看到物资储备情况，就凭咱们现在储备的粮食弹药，支持九个军打了三年战争，完全没有问题。” “建安，咱们第五军，早就做好了备战，现在没有事情可做。 咱们聊一聊，我们进军湖广之后的作战方案。 我这几天仔细阅读东南都督府的战报。 觉得他们的做法有可取之处，我们应该吸收先进经验。” 庞建安连忙询问道:“军长，你有什么新的想法？” 苏鲤向庞建安介绍第五军，应该吸收的先进经验。 秦军平常的战法，都是由秦军正规部队，消灭所有明军的反抗力量。 再由警备军负责维持占领城池的秩序，等待秦王府派遣的文官接管这座城池，建立新的秩序。 这个作战方式，让主力部队在某个地域，不断的重复分兵集结这个过程，浪费了极多的时间。 苏鲤说出他的想法:“湖广地区与我们的占领区相连接，两地之间民众来往频繁，固定的贸易路线都有几条。 特别是明军几路包围我们失败，湖广的有识之士，都能看出来，大明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湖广百姓心向我们，只要大军一到，湖广各地的卫所军户，抵抗力也会特别坚定。 再加上现在警备军，陆续完成武器换装，他们手中的武器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缺少重武器的警备军，攻打重要军镇不太合适，进攻一些小县城，攻打明军的卫所，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研究过第八军的战法，第八军陆小秋部，能那么快速攻下广东。 他们就是把次要的县城交给警备军攻打，正规军只攻打沿路的重要城池。 消灭明军大股部队，一些明军卫所，他们也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庞建安听着苏鲤的叙述，特别是听到，原第八军陆小秋部的做法。 他想着第五军直接顺着汉水行动，只攻打汉水两岸的主要城池。 其他城池都交给警备军负责。 有汉水这条大动脉，为警备军提供源源不断的支持。 警备军现在的武器，对付卫所完全没有问题。 唐建安想到，秦军刚起兵那时，实力远比现在警备军弱，也不影响他们击败明军。 “军长，我同意你这个方法，但我要补充几点。 我们必须在重要的节点，留下一支可以支援各方的军队。 防止警备军遇到棘手的敌人，他们没有办法应对。 警备军有退役军官，战斗可以交给警备军负责。 如果警备军全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必须要由我们派出军官，指导警备军作战。” 苏鲤看到庞建安参谋长，同意了他的想法。 他立刻与庞建安商量具体的行动。 第五军这么做，也需要承担极大的责任。 战争顺利，一切都好说。 一旦战争遇到挫折，第五军陷入明军的包围圈，导致战争失败，伤亡太大。 第五军战败，影响秦军现在的战略规划。 他们采用这种办法，而不是稳扎稳打的方式，肯定会被军法部审判。 但苏鲤依然决定这么做，这是根据两军实力，做出来最适合的战术安排。 第五军祝师钟离清，满面笑容，拿着一叠公文走近第五军军部。 他看到苏鲤和庞建安，正在沙盘上做兵棋推演。 “你们不用搞兵棋推演了，可以亲自上手，检验我们这段时间训练的成果。” 苏鲤听到钟离清这句话，他惊喜的询问道:“钟离清祝师，你去接受都督府派来的物资，难道这里面，有让我们出兵的军令。” 他的心情很紧张，这段时间一直就盼这道军令。 钟离清看到他们两人期待的眼神，直接从兜内拿出汉中发来的军令。 军令用密文书写，上面有秦王苏河亲笔签名，军令上盖着秦王苏河的私人印章。 军令背面，还用传国玉玺盖一个印章。 苏鲤最先观察军令上面的字迹和印章。 秦王苏河那独特的毛笔字，一般人可仿冒不出来，识字的人，写出这么丑的字，装都装不出来。 石刻的印章，上面有着细微的纹路，根本没法仿冒出来。 工匠在刻印章时，工具会对印章造成细小的损伤。 刻好印章之后，又把它在石头上轻轻敲了两下。 印章上天然形成的裂痕，哪怕是同一名工匠用同一个手法，也没有办法刻出相同的印章。 低级文武官员和公章，都采用钢制作。 高级文武官员的私章需要防伪，有专门的工匠石刻印章。 苏鲤确定军令准确无误，出自秦王苏河之手。 他这才拿出密码本，翻译军令上面的内容。 “太好了，我们第五军终于可以出兵。 召集第五军团级以上军官，还有几个警备军的师长，一同来军部参加会议。” 苏鲤等了一会儿，所有人都来到军部。 他们用期待的眼神望着苏鲤，这么大阵仗，肯定是有了确切的信息。 苏鲤没有让他们等待，他先拿出秦王苏河的军令，传阅给所有军官观看。 这种绝密级别的最高级军令，采用密码本翻译。 密码用过一次，即刻失效。 军令公开时，密码本和军令一起公开。 每一个密码，都和军令一一对应。 拿错密码本，翻译出来的军令，全是狗屁不通的错句。 军令的词语都会再三斟酌，有错词的军令，肯定是假冒的军令。 这些密码本，都是科学院院长，大数学家，礼部侍郎田家鹏带人编写。 秦王苏河手中的密码本，剩下五分之一时，就会全军更换密码本。 还好秦王的密码本，只有各个军军长、参谋长、祝师掌握，更换的成本不高。 当地都督府，也有属于自己的密码本，下放到师级。 各军也有自己的密码本，下放到团一级。 各个军的密码本，一般采用固定密码本，只是进行组合密钥，不需要太高的保密级别，不再是一次性使用。 苏鲤看到所有人都阅读完秦王苏河的军令。 他下达命令道:“今天是4332年，十一月二十六日。 我军已经完成备战，明天一早吃完早饭，按照原先计划立刻出发。 钟离清祝师，负责大军的后勤工作。 管理官府派遣给我们的船工，让他们驾驶运输船，跟在大军后面出发。 明军主要城池，都沿着汉水而建。 我们第五军负责解决明军主要城池。 远离汉水的城池，交给警备军解决，有问题没有。” 苏鲤说最后一句话的同时，他转头看向警备军众多师长。 警备军的师长，立刻同意苏鲤的命令。 军功实在太重要了，军人没有军功，想要晋升十分困难。 警备军是二线部队，军功本来就极为稀少。 他们本来以为这次作战只能喝汤，现在苏鲤直接让他们吃肉。 这道命令，没有人会反对。 苏鲤下达作战命令，第五军立刻按照之前的准备，开始行动。 各旅的军长和参谋长，拿着军事地图，再一次商讨自己负责的作战目标。 各团的祝师们，开始给士兵，做战前最后一次动员。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吃完早饭，开始登船准备作战。 苏鲤的旗舰上，一发绿色信号弹升空。 第五军四万军队，加上一万五千警备军部队，合计五万五千军队，东出汉水。 内河战舰领头，从汉水上顺流而下，进攻湖广郧阳府。 ……………………………… 湖广勋阳府之前屯住十多万明军。 他们大部分被左良玉和尤世威吞并。 还有一些有背景的人，继续留守勋阳府。 但明军发现，黄衣贼没有进攻勋阳府的意向。 正直张献忠作乱，勋阳大部分明军，都被当时的湖广巡抚方孔炤调走围剿张献忠。 这些明军一部分死亡，一部分溃逃，大部分被左良玉吞并。 现在勋阳府，只剩下一万两千明军，由湖广行都司都指挥使李宏达指挥。 李宏达悠闲的在汉水边上钓鱼。 现在手中有强兵明军将领，说话才有底气。 像他这种不能领兵作战的文官，守住勋阳府，那就是为大明尽忠。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把正准备上钩的鱼惊跑了。 李宏达一脸怒色，看到是他的师爷急忙跑过来。 “着什么急，把我的鱼都惊跑了。 咱们勋阳府这里，也没什么大事。” 朝廷至今没有派遣湖广巡抚，也没有总督坐镇湖广。 现在坊间都传闻，卢象升打完河南反贼后，可能会当总督，总领河南、湖广几省的兵力，对抗黄衣贼。 师爷这么急，难倒是卢象升从河南过来，那也应该先去襄阳。 还是他家的船队，去汉中进货，出现什么事故？ 船队可不能出事，每个月都会为他带来三四万两银子的收益。 师爷喘了几口气，紧张的说道:“大人，不好了，黄衣贼大举进攻我们勋阳府。 我们在前线的士兵跑回来，已经确定白河县的黄衣贼，几乎是倾巢而出。 五六万黄衣贼大军，大人要尽快想办法应对。” 李宏达一巴掌打在师爷脸上。 “叫什么黄衣贼，要叫秦军。 快随我出城去迎接秦军，我们这小小的勋阳府，拿什么和秦军对抗。” 李洪达带领勋阳府城内的明军，放下武器等在汉水岸边。 他同时派快船逆流而上，与秦军联系上。 秦军千万不要误会他准备反抗，被秦军误伤，那就太惨了。 苏鲤乘船快速南下，第一站就是勋阳府城。 他准备在勋阳府，展现第五军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 苏鲤听到参谋长庞建安汇报勋阳府投降的消息，他兴奋的心情立刻消退。 “派警备军接收勋阳府城，一旦确定勋阳府投降，我们直接顺流而下，不再勋阳府城停留。 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刻，绝不能给明军反应的机会。 我们要顺着汉水，一路打到汉阳府。” 正文 第252章 襄阳遇阻 苏鲤乘坐内河战舰，直接从勋阳府城旁边走过去。 警备军已经掌控勋阳府城。 勋阳府城内的明军，他们是真心实意投降。 庞建安笑着说道:“郧阳府离我们太近，他们投降非常正常。 如果能让襄阳城的明军直接投降，这才算是我们秦军，真正声名远播，吓退了明军。” 苏鲤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可不相信，襄阳城内的明军，会直接投降。 襄阳城是湖广北方最核心的军事重镇。 攻破襄阳之后，顺着汉水一路南下，没有明军能抵挡他们。 一路顺畅打到汉阳府，湖广最核心的地带。 一名警卫，端着饭菜走过来。 “军长，参谋长，该吃饭了。” 苏鲤看着红烧草鱼，他拿起一个窝窝头，就着鱼汤吃起来。 这段时间天天吃鱼，现在见到鱼就没有胃口。 但青菜已经吃光了，他也没给自己弄小灶。 “在船上，就是这点不好，顿顿吃鱼，现在已经吃不下去鱼了，换点虾也好啊！” 庞静安点点头，道:“上岸之后，一定要让厨房多存点蔬菜。 哪怕储存一些大白菜和萝卜，总比顿顿吃鱼强。 但我又不希望这样，咱们顿顿吃鱼，证明后勤人员，都没有时间下船去采买。 这说明我们一路势如破竹，没有遇到太强大的敌人。” 第五军船队行军非常快速，汉水周边一些小县城，看到他们被大军包围，大部分选择投降。 少部分硬骨头，内河战舰开炮，城内的明军吓得瑟瑟发抖，只能选择投降。 这些小县城，没有影响第五军行军的速度。 他们一路来到谷城，苏鲤站在内河战舰上，他发现谷城上面竖起白旗。 庞建安高兴的说道:“谷城这种小城，他们投降非常正常，没想到他们还懂得打白旗投降。 难道谷城的将领，还是被我们俘虏过的人。 被我军释放的人，一般都是立下功勋，比如绑了他们长官投降的明军。 这样的人，难道还能在明军之中，受到重用。” 苏鲤也很疑惑，他立刻派警备军，去查看谷城的情况。 内河战舰上的舰炮，已经对准谷城。 一旦发生意外情况，第五军会立刻开炮，支援警备军。 苏鲤看到谷城城墙上，升起了秦军的军旗，他这才彻底放心。 “军长，谷城的守将想要见你，他说有重要情报提供。” 苏鲤听到警卫，通知他这件事情。 心中十分疑惑，谷城守将不只是献城，还要特意见他，为秦军提供情报。 苏鲤立刻让警卫，把这个人带到他的旗舰上。 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军官，被警卫带到旗舰上。 他向苏鲤拱了拱手，道:“暗卫情报人员黄花梨见过苏鲤军长。” 苏鲤听到他的名字，就知道他说的是代号。 他这艘船上就有暗卫的人，专门负责与各地暗卫联系。 苏鲤把这个人直接叫来，验证黄花梨的身份。 暗卫成员之间，有一套独特的确认身份办法。 这能让两个陌生的情报人员遇到后，让两人可以放下部分戒心，保持有限度的合作状态。 “苏鲤军长，黄花梨确实是我们暗卫的成员，你可以听取他的意见。” 苏鲤得到暗卫的确认，他请教道:“黄花梨先生，请问您的情报，是关于哪个方面。” 黄花梨语气平静的叙述道:“苏鲤军长，襄阳城的明军准备诈降。 襄阳城内的明军指挥官是尤世海。 陕西榆林尤家庶子出身，他的本领不错，对大明忠心耿耿。 尤家一直支持主脉的尤世威，尤世禄等人。 他没有获得尤家的支持，一直表现平平。 尤家被咱们抄家之后，他获得这个消息，对咱们恨之入骨。 这次得到秦军顺着汉水东近的消息。 了解到勋阳府明军已经投降，尤世海准备将计就计，派遣我领着一群老弱妇孺，来到谷城。 他准备通过明军接二连三的投降，麻痹秦军将领的警惕心。 秦军到达襄阳之后，尤世海就准备献城投降，把秦军诱到埋伏地点袭杀秦军。 我的身份不高，不知道尤世海详细的准备。” 代号黄花梨的暗卫成员，又详细向苏鲤介绍襄阳城内明军的情况。 他介绍完之后告辞离开，把谷城交给秦军。 他还要去大明其他地方潜伏。 苏鲤听完暗卫人员的讲述，他笑着说道:“襄阳守将尤世海，他也是一个聪明人。 但他把聪明才智用错地方，哪怕没有暗卫的人员告知，我们也不可能按照他的要求行动。 要知道，我们可是胜利者，我们是接受投降的人。 怎么可能敌人投降，我们按照他的要求，去指定地方。 都是让投降的敌人解除武装，出城献城，我们在接管城池。 真能有那么蠢的军官，中了尤世海这种计策。” 庞建安皱着眉头说道:“军长，尤世海说不定，会弄出什么奇怪的计策，我们还是要提高警惕，以不变应万变。 最坏的结果，就是我们强攻襄阳城。” 第五军接管谷城，留下一个团驻守谷城，派出一个警备师，占领附近的大明县城。 第五军大部队，都没有下船，直接奔向襄阳城。 ……………………………… 苏鲤站在内河战舰上，看着前方的襄阳城。 襄阳四面环水，有着宽阔的护城河。 襄阳的城墙也十分高大，都用坚固的青石砌成。 他用望远镜观看，襄阳城头上，有十几门红夷大炮。 “襄阳城城墙，挡不住内河战舰上的大炮，150舰炮一炮下去，就能把襄阳城墙炸出一道裂纹。 襄阳城护城河最难突破，这是汉水等几条河流，围绕襄阳城形成的天然护城河。 上游水量充足，用沙包根本填不上。 筑坝挡水太慢，需要数个月时间。 别等到第二军都打下武昌府，我们襄阳府还没有打下来。 那时候我们第五军，在军中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庞建安盯着襄阳城，道:“不知道襄阳城守将尤世海，准备用什么办法，引我们入局。” 他们正在猜测之时，就看到襄阳城西面的水门已经被打开。 有几名浑身带血的明军，驾船从水门逃了出来。 襄阳城头的红夷大炮，不断向着这条小船打去。 小船惊险万分，躲过襄阳城的炮击。 小船很快来到秦军附近，这些人直接被秦军包围，他们立刻投降，说有要事求见秦军长官。 警卫带着一个明军将领，过来找苏鲤。 “大人，我是襄阳城的副将季植，我心向秦军，看到秦军到来，准备献城投降。 我们的动作却被尤世海发现，我兄弟季胜正在城内抵抗明军。 我们已经打开西方的水门，请秦军立刻通过水门，拿下襄阳城。” 苏鲤和庞建安对视一眼，没想到尤世海竟然用这种方法，引诱他们上当。 如果他们没有被暗卫的人提前提醒，他们一心想要拿下襄阳城。 遇到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事情又十分紧急，不会在意一些细节，肯定会上当。 但现在完全不同，他们用更加审视的目光观察季植，发现了很多破绽。 “季植，你不用太着急，我们这就帮你兄弟。” 苏鲤转头吩咐道:“所有内河战舰主炮，对准水门开炮。” 季植听到这句话，他连忙大吼道:“不能开炮，千万不能开炮。 秦军的兄弟们，我兄弟和三千多名心向秦军的队伍，还在水门那里苦苦等待援军。 你们秦军都是仁义之师，不能让我们寒心。” 苏鲤盯着季植:“你好好看看，我们秦军的实力。” 内河战舰上的士兵已经调整好舰炮的炮口。 他们这些舰炮，都不是新式舰炮，没有管退装置。 舰炮开炮之后，巨大的后坐力，让内河战舰在河水中剧烈摆动。 大部分炮弹，都打到襄阳城城墙上。 炮弹爆炸，炸落下来一些碎石块。 但襄阳城城墙非常厚实，些许炮弹爆炸，对襄阳城影响不大。 有极少部分的炮弹，穿过水门，在水门里边爆炸。 苏鲤离得非常远，他都能听到水门内不断传来的惨叫声。 季植看到这种情况，他状若疯狂。 立刻向苏鲤扑了过去，直接被警卫用手枪打死。 “演的太假了，炮弹炸下去，惨叫声此起彼伏。 他们两军开战，只有些许兵器的碰撞声和一些叫骂声，没有惨叫哀嚎声。” 苏鲤看到有一枚120舰炮可能是误射，直接飞向襄阳城的城墙。 却因为射程不够，在水门前方二三百米远，直接掉入水中。 炮弹落水爆炸，立刻在水门前方，响起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庞建安看到这种情况，他瞪大眼睛，震惊的说道:“水雷，这是水雷吧！ 襄阳城内有能人，我见识过汉中水师的水雷。 这种水雷对付船舶，那才是大杀器。 没想到明军襄阳城内有能人，明军的技术已经这么先进，他们也能制造出水雷。 明军的水雷极为先进，和我见识到汉中水师使用的水雷，威力基本差不多。 难道明军也学会怎么制造黄色炸药，这没有基本化学工业，怎么能制造出来。” 他们看到汉水上有水雷，为了避免舰船触碰水雷，先派出小型侦察舰。 发现没有问题之后，苏鲤派出内河战舰，靠近襄阳城，准备通过水路包围襄阳。 苏鲤看到内河战舰行走在汉水上，突然间就被炸成两节。 一艘船上二百多人，他立刻派小艇过去救援。 救援过去的小艇，高速行走在汉水上，却没有触发任何水雷。 “明军的水雷已经这么先进，他们都掌握水雷定深布置的技术。 汉水到处都有水雷，必须要清除水雷，我们内河战舰才能包围襄阳城。” 第五军联合汉水水师，开始清除襄阳城周边河流内的水雷，为大军前进扫除障碍。 派出小船用拖网，不断清理水中的水雷。 还好襄阳城的红夷大炮，打不了太远的地方。 又有内河战舰上的舰炮压制襄阳城明军的红夷大炮，没有对水雷清除工作，造成太大干扰。 第五军小心翼翼的清除水雷，同时一直用内河战舰，炮击襄阳城的城头，准备用大炮炸塌城墙。 他们耗时十多天，已经十二月中旬，才把襄阳周边的水雷清除干净。 钟离清抱着一个已经卸掉引信的水雷，拿给苏鲤等人观看。 庞建安一眼就认出这个水雷，道:“钟离祝师，你把汉中水师的水雷拿来干什么？ 我军掌握着水道的主动权，只需要排雷，不需要布雷。” 钟离清愤怒的说道:“这个水雷，就是汉水中明兵布置的水雷，因为引信问题没有爆炸。 工兵拆掉引信，我拿了过来。” 苏鲤接过水雷，仔细观看这个水雷。 它就是一个装满黄火药的大铁球，在大铁球的一旁，还刻着一行小字。 【433201272369】 重庆兵工厂生产，魏三毛、赵可、李锦制。 苏鲤看着水雷的生产编号、生产厂家和生产工匠。 这就是秦军兵工厂生产的制式水雷。 “我说明军怎么突然有这么强的水雷，竟然是我们这里有内鬼，把制式的武器贩卖给明军。 立刻把消息通知都督府，让都督府严查水雷流出的途径。 还好这个水雷有编号，可以根据编号，查到从哪个部队流出。” 庞建安眉头皱了起来，吩咐道:“让前线部队注意，襄阳城可能有我军其他的武器，让前线部队注意安全。” 第五军重新调整作战方式，苏鲤为了防止明军隐藏火炮和火箭弹。 战舰和运输船受到损失，他直接在汉水岸边布置炮兵阵地。 同时让内河舰队的重炮和第五军的炮兵团，持续不断攻击襄阳城。 襄阳城这种青石城墙，每经历一次炮击，就会产生一些裂痕，他们不会坚持太久。 他们用炮兵，攻击襄阳城半个多月。 除夕节庆祝的礼炮，都是150舰炮的轰鸣声。 他们都是在船上吃饺子度过节日。 襄阳城内的青石城墙，已经倒塌大部分。 他们却依旧没有攻破襄阳城。 苏鲤看着襄阳城明军手里的武器，他气得破口大骂。 “让我知道是哪些人，把这些东西卖给明军，不用军法部出手，我亲自枪毙他。” 他看着襄阳城头树立的一具具火箭弹。 他们的运输船都已经快把兵运过护城河，直接被火箭弹逼退。 小小的襄阳城，阻挡了他们第五军一个月时间。 现在襄阳城已经是强弩之末。 正文 第253章 势如破竹 苏鲤看着已经摇摇欲坠的襄阳城。 他拿出手枪，对着天空射出一枚绿色的信号弹。 总攻的信号弹发出，十二艘内河战舰和三个炮兵团，数百门火炮，同时向襄阳城进行炮击。 “我们终于等到后勤部补给的空投炸弹，前期侦察摸清楚襄阳城内明军的情况。 我们也找到轰炸襄阳城的办法，前几次热气球升空，襄阳城内的火箭炮立刻就躲起来。 让热气球部队起飞，炸毁襄阳城的红夷大炮和火箭弹。” 火炮开炮，巨大的白色硝烟，弥漫在秦军的军阵，遮挡住了襄阳城内，明军所有视线。 热气球部队趁机升空，升到地面无法看见的高度，襄阳城明军毫无察觉。 热气球部队升到高空，顺着风向直奔襄阳城。 他们来到襄阳城红夷大炮和火箭弹上方，高度急剧下降。 从高空投掷下去数量庞大的炸弹，炸毁襄阳城所有火箭弹和大量红夷大炮。 苏鲤看到热气球部队，发来成功的消息。 他立刻让运输船出动，炮兵团压制襄阳城上不多的红夷大炮。 没有火箭弹这种弹道弯曲的火炮。 襄阳城明军的炮兵，根本没有办法顶着秦军炮兵轰炸，操作火炮瞄准和开炮。 秦军的运输船，顶着襄阳城稀稀落落的炮击，直接冲到襄阳城下。 途中有襄阳城内的明军战船和大量火船，从襄阳城水门中冲出来。 运输船有内河战舰护航，内河战舰只需要动用小型火炮，就能击毁明军的战船和火船。 运输船上的第五军士兵，他们看船只快到达岸边，立刻从船上跳下来。 第五军第一师的士兵，端着步枪趟着水，向襄阳城发起进攻。 第一旅第三团团长季飞扬，第一个上岸，立刻指挥部下作战。 “炸药包快拿过来，突击队直接把这个满是裂痕的城墙炸毁，其他人注意掩护突击队。” 季飞扬下达命令，现在炮兵团正在炮火延伸，是最好进攻的时刻。 襄阳城墙上经过炮弹轰炸，根本没有明军能守城。 突击队拿着炸药包，向襄阳城墙冲锋。 突击队听着城墙上不断响起炮弹爆炸声。 冒着被己方炮弹炸死的风险。 从容不迫在城墙下方埋了几个炸药包，又用铁钉固定在城墙上几个炸药包。 感谢炮兵的技术和火炮的精度，没有炮弹在他们身边爆炸。 他们固定好炸药包，点燃了炸药包的引信，立刻玩命向回跑。 季飞扬看到突击队回来，他大声喊道:“所有人双手堵住耳朵蹲下，防止爆炸声震伤耳朵，被飞溅出来的石子砸到。” 轰隆一声巨响，数个炸药包爆炸。 直接把已经伤痕累累的襄阳城城墙炸塌。 季飞扬带领部队，立刻向襄阳城内发起进攻。 他看到前方的士兵，突然间踩到地雷，双腿被炸的血肉模糊。 季飞扬气得把军帽扔到地上，大声吼道:“城内有地雷，所有人注意排雷。” 城外的苏鲤，听到警卫汇报，城内有地雷。 这完全在他意料之中，火箭弹和水雷，这种武器明军都能获得，别说地雷这种更加常见的武器。 “要是查出来谁干的这件事，一定让他知道，触怒我们军方的下场。 把房子炸毁，从房子废墟里面淌出一条路，我就不信明军，他们还能在住人的房子中布置地雷。” 秦军得到苏鲤的指示，它们进攻速度更快。 很快就击溃襄阳城的明军，攻到襄阳城中心位置。 这里还有一部分明军在顽抗。 尤世海看到秦军进攻到襄阳城内。 “父亲、大哥，我给你们报仇了。” 他红着眼睛，点燃了身旁的火绳。 轰的一声巨响，一股蘑菇云冲天而起。 季飞扬不顾被灼伤的手臂，眼角都瞪出血，他们第三团近半士兵，都已经被爆炸吞噬。 苏鲤很快得到消息，他震惊的说道:“尤世海太狠了，在襄阳城中心，布置了大量的火药。 看到明军守不住，直接引爆大量火药。 襄阳城中心，直接被火药摧毁，导致我们五百多人死亡。 这一战的死亡数据，就超过之前的总和。” 钟离清也感慨的说道:“我们也遇到很多丧心病狂的明军将领。 他们都是对别人狠，对自己狠的人，尤世海绝对能排上号。” 第五军攻破襄阳城，他们在襄阳城休整一晚。 再一次乘船南下，顺着汉水直奔承天府府城。 第五军出现一些伤亡，但依然无法阻挡他们南下的脚步。 ……………………………… 苏鲤站在承天府府城城墙上，升起秦军的军旗。 他轻松的说道:“我还以为湖广明军都是尤世海那种硬骨头。 哪怕无法战胜我们，宁可与我们同归于尽，也要杀伤一些我军。 都像尤世海那样，我们这一路，将会打的极为艰难。 承天府城的明军，这才是明军的常态。 他们也尝试反抗，但发现自身实力太低，没有能力反抗我们。 少部分坚决抵抗，大部分都会投降。” 钟离清看着进城的士兵，脸色有些发青。 他建议道:“我们在承天府城休整两天。 解决承天府城的明军，接下来一直到汉阳，都没有实力太强的明军阻路。 士兵经过近两个月连续奋战，精神和身体都已经十分困乏。 船上又缺少青菜，导致很多士兵身体极为虚弱。 汉阳府是紧邻武昌府的地方，明军实力较为强大。 武昌府又有明军少数几个能生产红夷大炮的火器作坊。 汉阳府那里火炮不缺，他们真要用大量炮台，封锁汉水和长江航道。 我们短时间，未必能突破汉阳府的封锁。” 苏鲤看着秦军的状态，他也觉得秦军连番作战，应该休息一会儿。 同意第五军在承天府这里休整几天。 正好在承天府这里过元宵节。 让祝师们，给士兵读一读家人的来信，让他们保持充足的士气。 正月十六，元宵节刚过。 苏鲤带领第五军继续南下，一路势如破竹。 轻取潜江，拿下汉水周边所有城镇，警备军已经控制承天府。 苏鲤乘坐内河战舰，跨过承天府，进入湖广汉阳府地界。 ……………………………… 汉阳新崛起的士绅家族武家，这几天客人络绎不绝。 汉阳一些新崛起的士绅，不断来武家。 他们对汉阳武家，只有几个老头子，武家家眷没有一个在家，都已经见怪不怪。 武家家主武渊稷，迎接八家和他们家族交情莫逆的士绅。 这几年在武家带领下，一直同汉中那里做生意。 “众位考虑的怎么样？” 武渊稷看着还在犹豫不决的众位家主询问道。 米凌坊皱着眉头说道:“现在局势还不明朗，我们现在出手，秦军一旦失败。 那我们这几家，肯定会万劫不复。 我们带着其他士绅，一起从汉中那里赚钱。 这些掌握着权力的士绅，才放我们一马。 其实我们就是人家养的大肥猪，等养肥了立刻就宰杀。 这也是我们现在，能联合在一起的原因。 你看有底气有后台的人，谁会和我们一起做，这种一旦失败家族万劫不复的事情。” 赵宝点点头说道:“是啊！千万要慎重考虑，一步出错，我们将会万劫不复。 现在湖广没有总督和巡抚主持大局。 湖广总兵左良玉去南直隶剿匪，现在带兵刚刚赶回武昌。 武昌府文官和左良玉斗的很激烈，影响到我们汉阳府。 他们也分成几派，相互之间斗的不可开交。 我们的小动作，才没有被其他人发觉。 大明肯定指望不上，但汉阳城内，还有四万效忠大明的明军。 秦军赶来攻城，未必能击败城中的明军。 我看到汉阳的明军，也装备极多的火炮和火枪。 你看城头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大炮，秦军未必能短时间攻下汉阳。 一旦我们出手，秦军没有打进来。 我们这些人一旦暴露目的，很快就被明军处死。 我们主要家眷，都已经转移。 我们这些人的命不值钱，耽搁秦军的大事，那就犯下大罪过。” 米凌坊和赵宝两位家主的意见，获得了其他人的支持。 武渊稷看着这些人的表现，他就明白这些人担心什么？ 他们这几家，现在正在讨论与秦军理应外合，攻破汉阳府。 秦军的大军，再有两三天时间，就会到达汉阳府。 他们这些人直到现在，都没有商量好，是否行动？ 就是担忧秦军的实力，没有下定决心，把身家性命压上去。 武渊稷直接拿过来一个传单和一封信件，给大家观看。 “我之前和你们一样，也担忧秦军的表现。 万一秦军只是驴粪蛋表面光，他与大明精锐一碰撞，就现出了原形。 我们都是压上家族成员所有性命，走错一步就万劫不复。 就像晋商那八大家，选择错误，直接被秦军抓住。 炎黄日报连续三天点名晋商八大家背叛祖宗，他们这八家，没有落下好下场。 加入财产全被查抄，所有成员杀的杀，流放的流放。” 米凌坊看完传单上的内容，他瞪大眼睛。 “这，这，这能是真的吗？” “怎么？大明文官难道还会帮秦军作假，宣传秦军的战绩。” 米凌坊听完武渊稷这句话，他沉默无语。 传单上的内容，是秦王苏河在孟津县城消灭明军精锐。 信件上的内容，是大明南阳知府，写信给他的家族。 让身处汉阳的家族，立刻跑到江南地区躲避灾祸。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完信件，他们的态度和刚才，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赵宝激动的说道:“秦军这一仗，打的太出色了。 我们必须要尽快配合秦军行动，体现出我们这几家的价值。 武兄的儿子武弘义，现在是广东惠州知府。 咱们这几家好多人，都去广东那里讨生活。 传回来广东的一些情况，大家都有所了解。 秦王对于较为开明的士绅家族，没有斩尽杀绝，给咱们一定机会。 特别是对于主动投降，并做出重大贡献的士绅。 只处理他们家族一些害群之马，赎买家族所有的土地，不会动用这些家族其他资产。 广州献城的那些家族，他们都获得秦王极大的补偿。 我一直在关注，这几家的变化。 哪怕是能力不出众的几家，也有少府的公司，带着他们做生意。 李家和郑家这种进入仕途的家族，获得的优待更大。 李盛名消失不见，现在应该是跟着秦王大军，外放一个实缺，至少是某一个知府。 郑子良通过考科举，最后进入秘书处工作。 秦王的那些秘书，升官会很快，潜力还更高。 我们实力太弱，无法献城，那也要与秦军里应外合，拿下汉阳府。” 不只是赵宝，在场的任何一个家主，他们都极为激动。 秦王苏河取得大胜，这是决定性的胜利。 秦军击败十多万明军，自身损失却很微弱。 秦军有这个实力，大明的江山已经摇摇欲坠，天下即将换了主人。 他们这些已经半只脚登船的人，再不努力就会被其他早登船的人，甩得很远。 武渊稷看到所有人已经达成一致意见。 他高兴地说道:“大家立刻调集家仆和佃户，我们只负责搞乱城内。 我想办法去说服，之前还有些犹豫的将领。 只靠我们这些人，未必能成事。 如果策反一些明军将领，能打开城门，那就太好了。 我负责与秦军联系，大家等我的消息一起行动，千万要注意保密。” 秦军逼近汉阳城，整个汉阳的大明官员，都十分恐慌。 再加上大明内部文官和武将内斗，导致很多武将人心慌慌。 还有很多士绅，收拾好家中的金银珠宝，立刻乘船跑向武昌府。 有行动力更强的士绅，他们连武昌府都没有去，直接顺着长江跑到南直隶。 武渊稷趁着这个机会，不断接近汉阳府的明军将领，把他们下定决心。 ……………………………… 苏鲤站在内河战舰上，看着前方的汉阳府。 现在已经是一月末，刚刚通信船也追上他们，秦王苏河在北方，打了一个漂亮的大胜仗。 苏鲤听到这个消息，他惊喜万分。 北方战场获得大胜，这代表着明军的主力，将会立刻向顺天府集结。 他们之后面对的明军，会更加的薄弱。 他们第五军所在的南方战场，因为出兵晚，还没有打出一个漂亮的大决战。 但这一路，除了遇到襄阳阻路，其他地方势如破竹。 钟离清很快走过来，高兴的说道:“军长，军情局给我们发来消息。 汉阳武家等家族，在我们攻击汉阳时，会在城内捣乱。 他们已经说服，汉阳城北城门的守将，在我们进攻时打开城门。 希望我们对西城门保持压力，吸引大部分明军注意，北城门那里才好动手。” 苏鲤获得这个消息，他立刻惊喜万分。 第五军其他部队，按照正常攻城节奏，进攻西城门。 第一师师长云阔海，率领第一师进攻北城门。 第五军准备好攻城，他们没有犹豫，立刻发动攻城战。 武渊稷看到外面秦军发动进攻，他立刻带领士绅家奴和佃户组成的青壮。 在城内放火，大喊秦军打进城了。 北城门守将顾石门，看到秦军打过来。 他立刻带领亲兵，控制北城门，打开汉阳北城门迎秦军入城。 理应外合之下，秦军很快攻破汉阳城。 正文 第254章 疏通三峡水道 4332年（崇祯八年），十二月十日。 奉节城，西南都督府。 苏山听着外面军人喊着号子正在训练。 他一点劲都提不起来，感觉现在有些昏昏欲睡。 在奉节这里练兵，还不如他去云南腾冲，剿灭作乱的土司兵。 新兵打几场仗就变成老兵。 在这练两三年，新兵还是新兵。 训练场上练的再熟练，来到真正的战场，该紧张还是会紧张。 现在真是太无聊，他们又只能待在奉节，不能去其他地方。 秦王的军令随时可能到达，一旦离开耽搁作战，那就是重罪。 新任参谋长朱谦胜表现欲太强，争抢着练兵的活。 他多么怀念之前的参谋长牛思远，什么东西都不懂，基本只听他的指令行事。 之前的老伙计王和尚，彻底看开红尘，真去庙里当主持。 牛思远因为年纪太大，思想又跟不上军队的发展。 他调到军政部下属的军人保障局当局长。 专门负责保障烈士家属的待遇、退役士兵的工作安排和生活保障。 现在工作搞得风生水起，很受士兵的爱戴，这种事情更适合他。 苏山看着窗外的长江，心中极为感慨。 苏家村的老伙计越来越少了，像他这种活跃于前线的老伙计，已经屈指可数。 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这些前浪如果跟不上时代，就要为后浪腾位置。 不只是能力要跟得上时代，德行也要跟上时代。 老伙计苏石，就是为了给他废物小舅子做假军功，直接被一撸到底，流放到乌思藏地区放耗牛。 自己比较平和，平时也不争不抢。 有几分能力，就做多大的事情。 真要能力，跟不上军队的发展，就选择退出前线，去都督府工作。 最起码也能在军校，当一名老师，给新生讲讲课。 苏壮走近西南都督府，发现苏山正望着窗外发呆。 “第二军和第六军正在训练，你怎么不去盯着第六军训练。” “这些军校毕业的参谋长，能力比我还强。 他们对于新的陆军操典，比我了解的深刻多了。 我要去显摆，那不是去丢人。” 苏壮看着苏山这个做法，他摇了摇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苏山这种不争不抢，十分稳重的性格。 他能和任何一个人合得来，哪怕遇到后辈，也从不摆前辈的架子。 苏壮直接拿出一道军令，高兴的说道:“你不用在这里等待，我们可以出兵了。 我来这里就是通知你，我们可以东进湖广。 我们已经准备半年多，什么事情早已经准备好，出兵过程也多次演练。 紧急演练突发情况下出兵，都演练了很多次。 军队已经不用准备，直接下令让他们出兵。” 苏山拿起军令，仔细观看，确定军令无误。 他兴奋的说道:“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等到出兵的命令。 秦王十一月十三日就签署了这道命令，用时一个月，才送到我们手中。 传令兵的效率也太慢了，他要能快一些，我们就能提早很多天出兵。” 苏壮道:“嘉陵江发洪水，水路不通。 从潼关到奉节，要从蓉城中转，走陆路用时一个月，速度已经非常快。 这又不是在汉中，苏鲤他们得天独厚，只需要一两天，军令就能送到他们手中。” 苏山也叹息一声，道:“之前不是有那种通信塔，现在通信塔通信功能基本废弃。 只起到烽火台作用，用于传递一些紧急军情和险情。” “这也是没有办法，通信塔经过实现检验之后，发现它最大的用途。 那就是与烽火台作用相当，传递一些紧急又简单的信息。 如果秦王通过通信塔传递军令，经过那么多道程序，谁能保证命令的真实性和准确性。 通过纸质文件加上密令传递，都需要验证秦王的字迹和印章。 通信塔根本没有办法保密，无法作为最高级的军令传达通道。 飞鸽传书也是同理，传递一些情报可以。 传递军令太容易被伪造了和丢失信件，根本就不适合。 军令的便捷性，必须要为真实性和准确性让步。” 苏壮和苏山两人说着话，慢慢走到大营前。 苏山看着停在长江上的大型运兵船。 他感叹道:“如果秦王给予我们一定自主权就好了，我们就能主动向湖广那里发起进攻。 最起码把巫峡整段地区和西陵峡夺下来。 这样我们就能从容不迫，清理掉三峡航道的礁石。 三峡航道就是因为这些密集的礁石，只能走小船，根本无法走大船。 三峡落差太大，长江水流十分湍急，这导致船只行进的速度飞快。 小船加上经验丰富的舵手，遇到礁石还有希望及时避开。 这些人也熟悉三峡的航道，知道怎么躲避礁石。 即使这样的熟手，每走一趟三峡航道，一百个人也有一两个人船毁人亡。 采用大型运输船，根本没有办法及时躲避礁石，那至少会造成五成以上的伤亡率。 瞿塘峡航线的礁石，已经全被我们清理干净。 它完全可以行走大船，只需要控制船速，不要让船撞到岸边的山体上。” 苏壮看着这些停在奉节江面上的大船，他也感慨道: “我们想要东进湖广，必须要清理三峡航道，用黄色炸药炸掉所有礁石，彻底疏通三峡航道。 这样能从重庆，一路向东直到武汉，都不会有任何阻碍。 西陵峡尽头是荆州府城，我们真的占据西陵峡，那就是与湖广明军开战。 他们怎么可能会从容让我们清理航道。 清理航道，只能正式作战命令下达，我们击败三峡沿途所有明军，并派大军阻拦明军。” 他们很快召集，两军所有中高级军官。 苏壮作为西南都督府都督，代表秦王苏河宣读军令，西南都督府麾下第二军和第六军，正式起兵东进湖广。 他同时安排作战计划，第一阶段就是清理三峡长江段的礁石，彻底疏通航道。 让运兵船和货船，可以通过三峡，沿着长江水路运到各处。 第二军祝师梁风直接站起身说道:“瞿塘峡段长江里面的礁石，就是由我带着工程兵疏通。 在其中积累了很多经验，我也有自己一套成熟的办法。 巫峡和西陵峡，疏通河道的任务，也交给我负责。 我带着第三师行动，马祥麟当先锋，他是不错的人选。” 苏壮属意的先锋人选就是陶桂帆和马祥麟。 武鸣之前和梁风有些合作，闹得很不愉快，被关了很多次小黑屋。 梁风性格有些软，武鸣这种人，不把他压服，一般人驾驭不了。 梁风既然选择马祥麟，第三师熊震也是一个合格的工程兵，疏通航道没有问题。 苏壮立刻下达命令，让第三师配合梁风行动。 ……………………………… 铁塔一般的大汉，站在较为文弱的梁风身边。 “梁祝师，我们第二军工程兵，在全军最厉害。 第二军工程兵，我们第三师工程团最为出色。 当年我在连山道跟着军长还有苏熊长官，拿着锤子一起修栈道。 那时就打下我们第二军工程兵的底子。 清理礁石的任务交给我们，绝对能更准确的完成。 梁祝师让我清理哪块礁石，我就清理哪块礁石。” 第三师参谋长熊震知道他的优缺点。 他手下的工程兵厉害，炸毁礁石很简单。 但清理三峡，这可是一个技术活。 不是看到一块礁石，用火药直接把他炸塌，航道就能疏通。 礁石必须炸的粉碎，大块礁石还要用铁丝网拦住，把它们拽上岸。 真要没炸好礁石，导致礁石把长江水道堵住，形成了堰塞湖，那就麻烦大了。 疏通航道，还有很多技术要点，梁风经验丰富，当然要听他的指挥。 梁风看着熊震的表现，他非常满意。 上次与他配合的是武鸣，这人真是一个刺头，要不是领兵能力强，根本出不了头。 他多次教导武鸣，关了好几次小黑屋，这人屡教不改。 “巫峡的前半段，我之前已经疏通完。 后半段现在处在明军的管控之中，我们先要把占领这里的明军清理，才能疏通三峡航道。” 熊震听到梁风这句话，他立刻兴奋起来。 “在巫峡附近作战，就交给我们第三师。” 他看向站在他旁边的独眼男子说道:“师长，我带着工程兵团，跟在梁祝师身边清理三峡河道。 这里的明军交给师长带兵解决。” 马祥麟点点头，他立刻带领第三师士兵行动。 第三师的大部分军队，都是之前的土司兵出身，其中白杆兵就占了一半。 白杆兵放下长枪，拿起了步枪，但他们山地战的老本行可没有丢。 马祥麟拎着手枪，跟着队伍一起攀岩行进。 巫峡这里根本没有路，但在他们脚下，悬崖峭壁也是路。 没有路的地方，他们甩动钩锁，勾住了远方的一棵树，所有人顺着这根钩索，就能轻易爬到对面的山壁上。 晚上的时候，秦军的士兵找到一棵树，直接睡在树上。 为了晚上身体不会失温，每个人还专门带着棉衣。 他们在周围撒一些，制药厂生产的驱虫粉，晚上睡觉时不会遭到蚊虫的袭击。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都准备吃饭。 在山间根本没办法生火，他们来到长江边。 火头军拿下自己背的大锅，用江水刷干净。 他们在水边刨出一个小坑，在里面放一些生石灰。 石灰遇水，立刻放出大量的热。 火头军把锅舀上半锅水，放在已经冒泡的热水中。 马祥麟看到锅里的水开了，他打开用纸包好的黄色面饼。 这是后勤部采购的新东西，一种油炸面条，名字叫方便面。 它可以生吃，味道和饼干差不多。 最好吃的吃法，那是用热水泡开，和家中做的面条味道差不多。 士兵们吃着面，喝着面汤，有充足的食物和热水补充，每个士兵体力都十分充沛。 马祥麟带人从常人认为不可能走通的山地，来到明军的大营。 “手榴弹准备，先丢一波手榴弹，再冲进去。 明军的火枪和弓箭，那可不是吃素的。” 马祥麟最喜欢用手榴弹，现在秦军军用的香瓜手雷。 只有几两重，威力却比之前两三斤的手榴弹还大。 士兵们拿出手榴弹，立刻拉下手榴弹的拉环，直接把冒烟的手榴弹，抛向明军的营地。 轰轰轰的爆炸声不断响起。 秦军立刻从山边翻了出来，端着步枪就发起冲锋。 明军大营建立在巫山山腰小平台里，只有一条路能来到平台上。 他们根本没看到敌军过来，直接被秦军打懵了。 他们看到秦军冲进营地，还不断向他们抛着手榴弹，立刻选择跪地投降。 马祥麟打了一场畅快淋漓的战斗。 秦军打仗，这才是真正的打仗。 可以随心所欲发挥自己的能力。 没有不懂军事的文官瞎指挥，也不用担心友军在背后给自己捅一刀。 马祥麟俘虏的明军，从山上的主路回到秦军的大营，顺路清理了明军所有哨所。 梁风看着马祥麟干脆利落拿下巫山上明军的营地。 他非常高兴，这就是他们第二军的实力。 他们极为擅长山地丛林作战。 秦军已经拿下巫峡的控制区。 梁风立刻指挥工程兵，开始在礁石上凿出孔洞，在孔洞里填上黄色炸药。 随着黄色炸药引爆，阻挡航线的礁石，就变成了一个个小碎石块。 他们在下游用船结网，把大的碎石块捞到岸边。 小的碎石块，顺着长江湍急的水流，直接就冲走了。 梁风用时一个月，终于疏通了三峡航道。 他只是把航道中，处在航道中间，巨大的礁石炸毁。 让这些礁石，不会影响西南都督府通过长江运输兵力和物资。 把三峡航道所有礁石清理干净，只靠一个月时间，那是根本完不成。 等到拿下湖广地区，三峡区域全部由秦王府占据。 到时候秦王府，自然会组织专业人员，彻底疏通三峡航道。 梁风看着已经基本疏通的三峡航道。 他高兴地说道:“唐朝诗人李白写过，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他乘坐的是轻舟，可以通过三峡地区。 今后重载的船舶，也可以通过三峡地区，不会再因为触礁而船毁人亡。 我们有长江这个流量极大的水路，为军队提供源源不断的物资。 军队东进过程，将会势不可挡。” 正文 第255章 铁索拦江 谋荆州 苏壮带领大部队，乘坐运输船走出西陵峡。 这一路坐船走在长江水道，水流十分湍急。 苏壮路过巫峡等地，看到这里的长江落差极大。 没有形成瀑布，这种垂直下落的水道。 但长江水道倾斜角度非常大。 船舶从上游顺流而下，那就像是从山上直接俯冲而下。 很多没有坐船经历过三峡的士兵，他们过这一段水路，都吓得大惊失色。 害怕船只速度太快，直接撞在岸边的悬崖峭壁上。 苏壮走下船，看着已经在马头旁等待的梁风。 从这里向东，长江水道会变得非常平缓，再也没有数百米高的落差。 苏壮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梁祝师，你这是疏通三峡水道，这可是立下大功。 我们今后能取得胜利，所有人都要感激你。 三峡水道打通，运输船就能从四川运输粮草和军火，源源不断支援我们作战。 湖广是大明的粮仓，粮食这里肯定不缺。 我们拿下湖广之后，粮食可以通过长江运到各地。 但三峡打不通，重庆兵工厂生产的大量武器，还有四川制药厂的药品。 走陆路运到湖广，再通过长江运到各处，那就变得极为繁琐，运输时间也会被拉长很多。” 梁风只是笑了笑，接受了苏壮对他的夸奖。 他随后面色严肃说道:“苏壮都督，我打通三峡之后，派遣第三师东进探察荆州府城的情况。 周边的明军已经全被第三师击败，他们都龟缩到荆州府城。 荆州府的官员极为聪明，也可能是三国小说看多了。 他在荆州的长江段，直接用铁索拦江的方式。 用沉船和铁索，直接锁住了荆州附近长江江面。 这些都是铁索穿过位于岸边的巨石。 巨石重达数吨，没办法用大炮摧毁。 这里也被荆州府城上的红夷大炮射程覆盖。 不解决荆州府城，没办法解决铁索和沉船。 沉船阻挡航道，只有小船儿能穿过。 长江水师的内河战舰，肯定没有办法冲过被铁索和沉船阻挡的长江，包围荆州府城。 第三师经过试探，荆州府城防守极为严密，每面城墙上都有三十多门红夷大炮和数十门其他火炮。” 苏壮听着梁风的汇报，他对荆州府城的情况感到诧异。 西南西北地区，难道和中原地区差距这么大。 四川和陕西的城池，重庆、西安等地，都没有荆州府城防守的严密。 苏壮想想也不对，广东极为富裕，他配合第一军攻打两广时。 也了解到广东那里的情况，广东那里的城池，也和他印象中的大明城池差不多。 苏壮察觉到荆州府城的异常，他没有盲目进攻荆州府城。 找到当地的暗卫和军情局负责人，向他们了解荆州府城内的情报。 暗卫的负责人，对荆州府城情况不太了解。 他们的主要人手都在武昌，趁着武昌现在没有主心骨的机会。 挑起武昌文武之间的内斗，让湖广的明军，因为内斗不会被整合，不会去支援湖广受到攻击的其他府城。 军情局的负责人，向苏壮介绍一些荆州府城内的情况。 荆州府城的主心骨是荆州大士绅刘坤刘元和。 刘坤的岳父，就是荆州知府。 刘坤不是东林党，但他信奉东林党提出的说辞，乡绅要守卫自己，不能依靠其他人。 刘坤用刘家的影响力，通过他岳父的权势，还有和其他士绅将领联姻的方式，掌握荆州所有军队。 他又联合荆州府大部分士绅出钱出力，购买了大量火炮，武装荆州的城防。 他们听完军情局的汇报，基本了解荆州府城的情况。 苏山说道:“这就是团练吧！秦王一直很警惕士绅办团练。 看荆州府城的情况，士绅的团练武装，他们守卫自己家乡，那比明军尽心多了。” 苏壮点头说道:“这应该属于团练武装，他们只听从刘家的命令，未必会听从大明的命令。 这些团练武装的成色，我们要战一战才知道。 士兵们刚度过三峡，身体还没有缓过来，让他们休息两天。 同时让炮兵把大炮卸下来，布置炮兵阵地。 我们做好准备，在进行试探性攻城。” 秦军达成一致意见，他们开始在荆州府城不远处扎营休息。 ……………………………… 荆州府城，刘家大宅这里。 刘坤刘老爷品着雨前龙井，听着刘备攻荆州的戏曲。 “好，这段戏唱的太好了，给我赏赐这个戏班子一百两银子。” 刘坤刘老爷，背着手在屋内踱步，缓解他心中的焦虑。 “刘备兵精粮足，文有诸葛亮、武有关羽、张飞、赵云。 他都被东吴陆逊这个毛头小子，火烧连营，大败而回。 现在黄衣贼就是刘备，我就是陆逊。 我的才智，那可比陆逊强多了，怎么也要对比诸葛亮。 九锁连环封锁长江，挡住黄衣贼的大船。 黄衣贼敢靠近铁索，直接用火攻的方式，烧毁黄衣贼所有船只。 在派兵出击，消灭黄衣贼的军队。 这样我一定能保住荆州府，保住我们刘家世代传承下来的基业。” 刘坤刘老爷正在给自己打气，他就听到管家喘着粗气跑进房间。 “老爷，老爷，不好了，前段时间被我们击溃的黄衣贼，他又来围城。 这次黄衣贼的数量很多，比上次要多多了。” 刘坤听到这个消息，他握紧自己的双拳。 “快把轿子抬过来，我要亲自去城墙上看一看。 我们能击溃黄衣贼第一次，就能击溃黄衣贼第二次。 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荆州。” 刘坤乘坐轿子，很快来到荆州府城西城门这里。 他看到黄衣贼正在拖着大炮，慢慢靠近荆州府城。 “开炮，给我炸，给我狠狠的炸。 用黄衣贼的大炮，狠狠的炸黄衣贼。” 刘坤极为兴奋，想到用黄衣贼的大炮炸黄衣贼，他就非常的开心。 刘坤和尤世海合作，花费极大价格，弄到一批黄衣贼的武器。 他们获得很多黄衣贼的制式武器。 尤世海离得更远，选择运输轻便的火箭弹、地雷、水雷等武器。 他选择黄衣贼最强的大炮。 “大明的庸官太多，要都是我和尤兄这样的人，天下何至于到这种程度。” 刘坤看着城头的火炮开炮，黄衣贼大炮确实猛烈。 用黄衣贼大炮炸黄衣贼，炸的他们人仰马翻。 ……………………………… 童运鹏看着荆州城上射出来的炮弹。 这不是明军常规的实心弹，也不是明军技术低劣的开花弹。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地上出现一个方圆两三米的土坑。 炮弹落点周围，十几米的地方，立刻被清空。 童运鹏看向苏壮说道:“军长，这明显是黄色火药爆炸的威力。 明军难道也制造出黄色火药，这就麻烦大了。 有黄色火药，那战争的烈度会上升很多。 我们的武器代差也被明军削弱，只能依靠士兵的强大素质，与明军进行对拼。” 袁青鹏拿着一枚炮弹碎片走过来。 “苏壮都督，军长，你们看你一下这个炮弹的碎片。” 苏壮看着袁青鹏手中的炮弹碎片。 整个炮弹直接从中间炸开，这不能说是炮弹碎片，只能称为炮弹弹体。 弹体较为完整，根本没有被炸开。 他看着炮弹上还有刻刀刻上的字。 【4332012……】 【重庆兵……】 苏壮震惊的说道:“这是重庆兵工厂生产的弹药，谁竟然这么大胆，把我军制式弹药贩卖给大明。” 苏壮脸上已经微微冒汗了，重庆兵工厂生产的弹药，主要供应西南都督府麾下各军。 他是西南都督府都督，出现这种重大的军火流失问题，他难辞其咎，必须要承担极大的管理责任。 袁青鹏猜测道:“这不太可能从军方流失。 军方的每一枚弹药，都有详细的追踪记录。 对于弹药问题，军法部那些人，好几双眼睛盯着。 士兵发现弹药流失，他也会通过多种途径举报，不会和军官同流合污。 举报升官，陪同长官做这事违法。 现在士兵对军官，可没有人身依附关系。 聪明的人都会进行举报。” 袁青鹏很疑惑，军火流失没有被发现，军法部的人都是废物吗？平时看上去很威风。 军法部部长是苏鹰，为人极为强硬。 有他做后台，升官又不靠军功，靠办案的能力。 军法部不给任何军官面子，查出问题直接处理。 越来越多的炮弹碎片被运过来，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苏山看着这些炮弹，听取前线军官汇报伤亡情况。 他开口说道:“我觉得，这些炮弹，不是从军方途径流出去。 这些炮弹的生产日期，非常的齐整。 生产厂家全是重庆兵工厂。 军方储存的弹药，基本都是混装，不会有这么齐整的生产日期和生产厂家。 从我们发现的碎片了解，所有炮弹都没有完全炸碎。 这些炮弹有着极大的质量问题。 我觉得是兵工厂工艺出现问题，导致生产一批劣质弹药。 这些按照规定，应该进行销毁，但有人却没有销毁，反而把他卖了出去。” 经过苏山的提醒，众人也意识到这些炮弹的不同之处。 观察这些炮弹爆炸的情况，不像是质量出众的炮弹。 苏壮看着众人道:“军火泄漏的问题，我会亲自写信给苏鹰，让他派遣精干力量调查这件事。 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拿下荆州府城。 拿下荆州之后，我们能一路打到洞庭湖。 到时候按照参谋部的规划，第二军继续向武昌府进攻，第六军南下，占领长江南岸大片地方。” 童运鹏想了想说道:“荆州府城有我军泄露出去的火炮，按照我们的猜测，这些火炮和炮弹质量有问题。 但这些可是后膛炮，射速和威力，远超明军的红夷大炮，强攻会对我军造成极大伤害。 荆州府城现在已经被我军三面包围。 只是濒临长江的那一段，被铁索拦住，我军的战舰没办法过去。 荆州府城的明军数量太少，他们购买一些火器，也挺不了多久。 发现我们进攻之时，必定会向武昌府求援。 我们可以假扮武昌府的援军，趁机夺下荆州府城。” 苏壮询问道:“明军的官服和将领的旗帜，我们有很多。 但从武昌府过来的明军，能来这么快，必定是乘船逆流而上。 我们可以派兵在夜晚，偷偷越过荆州府城，装作来支援的明军。 但船怎么办？百姓可没有那些大型军舰，我们的军舰又过不去，长江被铁索和沉船阻挡。” 童运鹏思索良久，都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 派的军队太少，乘坐小船过来，没有办法抢夺城门。 派遣的军队太多，乘坐小船或是步行过来，这样破绽就太多。 朱谦胜听完童云鹏的建议，他提议道:“我们没必要顺着水路，冒充武昌府的明军。 我们审讯明军的俘虏，发现第五军已经在攻打承天府。 完全可以假扮从荆门方向逃出来的明军残兵。 我们两军使用空包弹，假装激烈交火，引诱荆州府城的明军出城。 他们不出城，就让荆门的假明军想办法进城。 演得像一些，能骗取荆州府城明军的信任，我们计策就成功。 没有骗过明军，我们也没有损失。” 苏壮支持这个计划，有极大的可行性。 他们完善这个计划，补充了很多细节。 苏壮经过考虑，假扮明军的任务，交给第二军第一师武鸣部。 他平时的表现，最像有些跋扈的明军军官。 投降的明军，都做不出来武鸣那种发自内心的动作。 武鸣换上明军的服装。 前排的军队，只有很少数的人，穿着甲胄拿着燧发枪，大部分士兵都拿火绳枪和大刀长矛。 这样一支家丁兵和军户混编的明军，列队站好，一点都不像明军。 苏壮特意交代道:“前排的士兵，必须选择会演戏的士兵。 列队那么整齐，谁能相信这是他们的明军。 战队松垮垮，最好还要表现出惶恐和害怕，遇敌时表现出拼命和凶狠。” 武鸣带领部队演练，让所有人都满意，他才借着夜色出发。 正文 第256章 夺下荆州 洞庭分兵 刘坤看到城墙上的火炮发生剧烈爆炸，他上前查看炮兵的情况。 看到一门高价购买的黄衣贼火炮，炮膛已经炸开，好多炮兵被炸伤，躺在地上哀嚎。 “老爷，我们花重金买的火炮炸膛了。” “怎么又炸膛了，短短两天时间，已经有五门炮炸膛。 黄衣贼火炮要是这么容易炸膛，他们怎么能打下这么大名气。 我用望远镜看城外黄衣贼的炮兵，他们的火炮可一直没炸膛。 一定是你们不会操作，这么珍贵的东西，短时间就弄坏了五门。 带着他们去看郎中，你们尽快熟悉火炮，不熟悉就会弄伤自己。” 刘坤看着这些毛手毛脚的炮兵，他十分生气。 这些人已经是荆州府最好的炮兵。 他的身份太低，能掌握荆州府的军队。 都是依靠他岳父的权势和刘家的底蕴。 现在是乱世时期，南方地区士绅都已经嗅到危险。 到处都是士绅结寨自保，其他地方的炮兵，他根本请不走。 刘坤正在西城墙这里训斥炮兵时。 管家一脸惊慌的跑过来，惊慌的说道:“老爷，北门那里出事了，外面黄衣贼砰砰的直打枪，不知道与什么人交战。 两军交火很激烈，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 刘坤神情一愣，能与黄衣贼作战，那肯定是明军。 难道有援军，打到了荆州府城，这不太可能。 以他对武昌城那些文官武将的了解，不磨叽两三个月，基本没可能出兵。 刘坤感到事情有些奇怪，他拿着珍藏的望远镜，坐轿子赶往北门。 ……………………………… 武鸣穿着铠甲很不习惯，看着前排擅长表演的士兵吩咐道: “行动之前，让后勤杀几只猪，用猪肠子装点血包。 荆州府城那里可能有望远镜，要把这场戏演得像一些。 只要荆州府城的明军出来，或是他们打开城门，我们就不用演了。” 他们列好乱哄哄的队形，准备向荆州府城冲过去。 第一师参谋长张磊，悄悄的走到阵前。 “武鸣，对面是第六军第三师，他们已经换好空包弹，装好血包。 还弄了一些烟花，模拟手榴弹的爆炸声。 咱们一定要交代好士兵，空包弹和正常子弹分开装。 别和第六军战斗时用正常子弹，夺城时却用空包弹，那就麻烦大了。” 武鸣掂量着手中的燧发枪，道:“咱们没有问题，咱们使的是燧发枪，根本就没发放铅弹。 进攻荆州府城时，表演的士兵退下，其他士兵换步枪进攻。” 张磊一拍脑袋，道:“我听到苏山军长郑重交代，把这事忘了。” 武鸣看到天色已经大亮，他一挥手。 第二军第一师，装作极为狼狈的样子，向着荆州府城赶去。 他们除了少数家庭兵，身上的衣服很破旧，补丁摞着补丁。 有人的衣服，还被烧出很多窟窿。 第一师只来了五千多人，他们一头撞上围城的第六军。 武鸣手中举着刀，一脸凶狠向秦军队伍发起冲锋。 队伍乱哄哄，举起手中的燧发枪，就向着明军发起进攻。 燧发枪砰砰直响，大量的硝烟在战场弥漫。 两边军队，不时有人啊的一声惨叫。 一捂胸口，血水立刻就渗出来，他们身形晃了晃，立刻就倒地起不来。 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倒地的士兵数量极为规律。 假明军倒地一人，秦军必定倒地一人，基本上还是成对倒地。 这些士兵也不会演戏，看到对面有人倒地，他也装作中弹倒地。 武鸣看到第六军步枪响个不停，空包蛋的弹壳掉落一地。 在荆州府城死角的地方，还放置几个大铁桶。 不断有士兵用木棍拎着鞭炮，在铁桶中让鞭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这是军中演习用的空包弹太少，只能用在最核心的地方。 其他地方，都用这种土办法糊弄过去。 两军立刻撞在一起，不时还有香瓜大小的鞭炮被点燃。 这种鞭炮近距离爆炸，对人也造不成多大伤害。 但它产生巨大的声响和大量的硝烟，视觉和听觉效果极为出色。 他们鏖战了半个多小时，武鸣尽量拖慢自己的速度，都已经快接近城墙。 荆州府城上方的火炮突然大量开火。 对着第六军的阵地猛轰，他们都集中在一条直线，仿佛要用炮弹开辟出一条道路。 第六军只能向两旁撤离。 武鸣看着被明军火炮轰出来的路。 他硬着头皮吩咐道:“冲过去。” 现在冲过去，赌城内的明军这种做法，是为了救援他们。 如果不冲过去，就会前功尽弃，只能继续攻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攻下。 对面的第五军，已经打下承天府。 在荆州拖延时间太久，武昌府就没他们第二军的份了。 武鸣带着大军向前冲，他发现冲到荆州府城火炮主要落点。 荆州府城的火炮，开始向两旁延伸。 他这次赌对了，荆州府城里面的明军，也需要这支援军。 ……………………………… 刘坤看着这支明军冲了过来，他淡定自若的说道: “我刘元和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我只是被科举耽搁了，要是之前就投身军旅，那早就平定天下。 何至于让黄衣贼起势。 这支明军能逃出来，那就证明他们对大明很忠心，实力也很强。 对大明不忠心，见到黄衣贼就投降。 实力不强，他们也没办法逃出来，更没办法凭借不如黄衣贼的武器，和黄衣贼打的有来有回。 最后我用火炮开路，验证。这是真的明军。 现在大军围城，我们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我只知道承天府，被秦军进攻，可能会有一只明军逃出来。 故意用火炮试了试，如果他是秦军假冒，必定会犹豫。 现在他们一点犹豫都没有，这一定是到了绝境，已经无路可走。” 师爷立刻弯腰夸奖道:“刘老爷智谋远超孔明。 崇祯皇帝没有让您主持剿匪，那是他没眼光，错过了贤才。” 刘坤捋着胡须，见识到城外惊慌逃窜的黄衣贼，他自信心爆棚。 “老爷，城外的明军已经来到城下，我们开不开城门。” 刘坤想了想说道:“让他们把官印递上来，这些将领是谁，咱们城内也不认识，但我认识官印。” 城上的守军坐着吊篮下去，之后很快带上来一些东西。 “老爷，这是那名将官的官印，还有一些其他官员写给他的信件。” 刘坤翻看着官印和信件，他没有看出来问题，吩咐道:“打开城门，放这支明军进来。 如果发现黄衣贼向城门冲过来，立刻给我关闭城门。” ……………………………… 武鸣已经来到城门附近，他看到城门没有打开，心里有些惶恐。 现在明军要是发现异常，用霰弹进攻他们。 第一师伤亡会十分惨重，关键是这种伤亡，没有换来一丁点成果。 当武鸣了解到，城内的明军想看官印，他露出了笑容。 官印他有，这是真实的官印。 为了增强真实性，他还主动送出一些伪造的书信。 这些书信中，有以前的情况，有近期的情况。 有城内明军可能了解的东西，有城内明军不太了解，但知道只言片语的东西。 书信的内容全部是真实的东西，就是为了增加真实性。 如果正巧有明军了解这些事，那就能让明军相信你，他自己的判断无误。 他们这种准备没有白费，武鸣看到城门已经大开。 他把身上的配刀一扔，拿出手枪，大声喊道:“兄弟们，随我冲。” 他们从面色惶恐，毫无战意的明军，立刻变成虎狼一般的秦军。 嘴里叼着手榴弹的拉环，双手端着步枪，就开始抢夺城门。 城门附近的明军，几发手榴弹下去，就立刻向城内逃窜。 苏山看到武鸣已经冲进城，他立刻让换好实弹的士兵发起冲锋，去支援城门。 刘坤看到明军冲进城，他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大声吼道:“关城门，快关城门。” 只有几声手榴弹炸响的声音，再回应他。 如果是其他秦军，他们可能会进入瓮城之后再动手。 灵巧的第二军精锐士兵，他们甩出身上的钩索，狗说立刻卡在城墙上，顺着钩索直接爬到城墙上。 城墙对着城内的一侧，根本没有布置大炮和守城器械，守卫力量极为薄弱。 第二军其他士兵，通过台阶正常攻上城墙。 秦军手中的步枪射速极快，城墙上的明军和刘坤培养的团练武装。 他们的专心抵挡，顺着台阶冲上来的秦军。 没有留意，旁边城墙正在攀爬的秦军。 爬上城墙的秦军精锐部队，立刻把手榴弹投掷出去。 他们同时用步枪点射，每一枪都能命中一名敌人。 刘坤看到明军表现出颓势，他立刻大喊道:“用力杀贼，杀死每一名贼人，我给他奖励五十两银子。 杀死一名黄衣贼军官，我奖励他二百两银子，还有一名丫鬟。” 城头上的明军，根本挡不住秦军的进攻。 刘坤不断提高奖励的金额，也没有办法维持明军和团练武装的士气。 ……………………………… 苏壮走近荆州府城，不算激烈的巷战结束，秦军完全掌控荆州府城。 他已经安排工程兵，拆除江面上的铁索，打捞沉底的船，尽快疏通长江水道。 苏壮看到苏山迎面走来，他过去拍了拍苏山的肩膀。 “这一战，打的有些辛苦吧！” 苏山点头道:“怪不得秦王极为重视士绅办团练。 团练武装的武器不行，但这些人的作战意志极强。 城墙上的明军都已经崩溃，城内的明军大范围向我们投降。 这些团练武装，依托他们对地形的熟悉，和我们打巷战。 这些士绅为了保护自己的土地，他们动员家奴上战场，表现比明军还强。 要不是他们手中的武器不行，大部分都是长矛弓箭，能对我们造成极大的伤害。” 苏壮向苏山详细了解，这些士绅团练的表现。 士绅团练最强大的地方在东南地区。 他拿下武昌府，再往下走就是江西和南直隶地区，这里正是东林党势力最强的地区。 苏壮了解到士绅团练的表现，他在心中已经把团练武装，当成最大的敌人对待。 秦军拿下荆州府城，疏通长江的航道。 他们短暂休息之后，继续行军，大部分军队向东进发。 苏山的第六军，分出一个师的兵力，转向荆州府西南方向，准备拿下岳州府、常州府等湖广西南部地区。 ……………………………… 4333年（崇祯九年），一月二十八日。 苏壮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湖泊。 他同苏山说道: “前方就是洞庭湖，在先秦时期，这里叫云梦泽，还是一片大沼泽。 我听那些大学教授讲，是降水量不断减低。 云梦泽才变成了洞庭湖。 洞庭湖储存着大量的水，调节长江的水量，还能灌溉周边的良田。 现在是长江水师表现的机会。 我们等待长江水师消灭洞庭湖内的大明水师，咱们就分兵。” 苏山点点头说道:“到时候长江水师大部分跟着你们东去武昌府。 我带一部分长江水师南下湘江，进攻长沙府等湖广南部地区。” 洞庭湖内的长江水师提督水云泽，正带领长江水师的战船，追击大明水师的战船。 长江水师精锐已经被海军抽走，但也不是大明水师这些破船能对付。 长江水师的内河战舰，吸取众多船只的优点，设计出专门用在河流中作战的战舰。 内河战舰上面，有三十门各种型号的火炮。 其中四门150舰炮作为主炮，遇到大明水师战船，那真是一炮一艘船。 大明水师凡是被主炮炮弹命中的战船，最好的下场也是断成两截。 长江水师与大明水师开战，只是第一波齐射，大明水师就狼狈而逃。 后面的战争内容，就是长江水师内河战舰，在不断追击大明水师。 苏壮听着洞庭湖内，舰炮的轰鸣声逐渐减弱，长江水师胜利的消息传来。 第二军和第六军，走到这里就正式分兵。 第二军继续东进，一直要打到长江口的松江府。 彻底占据大明东南地区，才算完成作战任务。 第六军南下湖广，占据湖广所有地域，让湖广与东南都督府取得联系。 第六军之后会坐镇湖广，做为预备军，西南哪个省份出现问题，他立刻出兵镇压。 正文 第257章 陆海齐出 4333年（崇祯九年），一月二十八日。 广东广州，东南都督府。 苏熊透过玻璃，观察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广州港口开海贸之后，越来越多的商人，来到广州做生意。 整个广州因为海贸，现在变得极为繁华。 现在的广州，已经彻底摆脱战争带来的影响。 广州的街道上，也不时能看到几个红毛和黄毛的西夷人。 在其他地方，这些西夷人会引起百姓的围观。 在广州这里，百姓们已经见怪不怪，他们太常见了。 苏熊看到第一军祝师李正峰走进来。 习惯的问一句。 “有没有军令到达。” 这已经变成苏熊这段时间的口头禅。 每次李正峰代表东南都督府，去接收汉中传过来的军令和公函。 他都会习惯性的问一句。 苏熊从炎黄日报上面看到秦王苏河亲征。 秦军和明军，即将进行一场决死之战。 这场战争胜利，他们将会推翻大明，建立一个新的王朝。 这场战争失败，他们的下场将会和高迎祥、张献忠这些起义军将领一样。 苏熊不想错过这场战争，成为一个旁观者。 他觉得秦王苏河，也不会让他成为一个旁观者。 东南都督府，已经做好一切战争准备，一直在等待出兵的命令。 苏熊知道，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军令下达三天之内，东南都督府就能准备好一切，正式出兵，不浪费一点时间。 第九军陆小秋部，经过雷霆般的攻势。 彻底剿灭广西的土司作乱，帮助广西巡抚古千道完成改土归流工作。 琼州府也拿下来，两广地区任何一块土地，他们都没有放过。 两广地区十分稳定，哪怕是一个军队不留，只靠警备军，都能守住两广地区。 李正峰听到苏熊的问话，他今天的回答，和往常不太一样。 “今天有汉中发来的军令。” 苏熊习惯的说道:“还是没有军令，我们再等等。” 他突然站起身，惊喜的说道:“你说什么？有汉中传来的军令。 真的是军令，不是公函。” 苏熊再次确认到，军令和公函可不一样。 军令是上级给下级，下达必须执行的命令。 公函是同级之间发送的公文，最多是提出要求，不可能下达绝对需要执行的命令。 东南都督府的级别，只有秦王点头才能下达军令。 李正峰拿出军令，道:“你看这个信封，它就是军令的形制。 我还没有打封，不知道里面的军令，到底是什么内容？ 希望这道军令，是我们一直期盼的命令。” 苏熊拿着这道轻飘飘的军令，他感觉这道军令重如泰山。 他已经等不及，立刻打开这道信封，找到对应的密码本。 翻译出军令的内容，他仔细阅读信封里面的军令。 苏熊看完军令之后，他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 “传我的命令，召集在广州附近的所有高级军官开会。” 李正峰看完翻译好的军令，他立刻亲自书写东南都督府的军令。 召集所有两天之内能到达广州的军官，让他们立刻启程来广州开会。 东南都督府的传令兵，把军令传到各军。 李青木就在隔壁，他最先得到消息过来。 他看完秦王苏河发来的军令原本。 “太慢了，这也太慢了。 从河南到广东，传令兵整整跑了两个月。 给我们两个月时间，我都能打到福州。 传令兵这也太耽搁时间，陆路传递消息，实在是太慢了。 如果秦王拿下北方的港口，只用不到半个月，就能把军令送过来。” 苏熊到没有认为传令兵走的太慢。 哪怕他能走一段水路，两个月从河南地区，路过汉中，把军令送到广州。 传令兵绕了一个大圈，这个速度已经非常可观。 苏熊都能想象出，传令兵骑着马匹疾跑，遇到河流做船，他一刻不休，只为了尽快送到军令。 这才能在两个月时间，把军令送到这里。 “秦王苏河，让我们东南都督府陆军出动两个军的兵力，北上进攻大明。 海军是否出击，根据海军的形式判断，你们海军也要出击吗？” 李青木听到苏熊的询问，他立刻回答道:“我们海军当然会出兵，这种统一天下之战，怎么能少了我们海军的身影。” 苏熊疑惑的问道:“你们海军广州造船厂，不是正在建设三艘战列舰，九艘巡洋舰。 现在这几艘船，应该快建好了，你们不等这几艘船建好，在出兵吗？” 苏熊非常疑惑，要是他们陆军有一个军的新兵快从新兵营里出来。 他肯定会等一等，用一个军打仗和用两个军打仗，差别实在太大了。 李青木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海军不准备等了。 这几艘船训练好，正式列装海军，还需要一年时间。 海军真要等一年，我估计你们陆军，已经把南方各省拿下来。 更关键的一点，广东这里的疍户，想参军的人，基本已经被我们海军招募一空。 这几艘战舰紧急入列海军，也没有足够的士兵驾驶战舰。 海军很多都是技术兵种，培训周期十分漫长。 我们海军现在能快速形成战斗力，那是有经过数年训练的老底子。 没有底子的新兵，只能进行一些技术性不高的工作。 到时候必定会调出各舰大部分老兵，让他们配合新兵，把新的战舰开起来。 这会让海军整体实力下降很多。 那还不如我用这几艘已经形成战斗力的舰船，直接进攻大明沿海。 现在华夏海域，没有一支海军是我们的对手。” 李青木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陆军新兵训练结束，可以直接拉到战场，经过几场历练之后，他们很快就变成精锐的士兵。 海军完全不同，新兵训练大部分是培养士兵的习惯。 一名新兵，至少需要在舰上工作一年左右。 他才能了解自己的工作内容，需要较高技术的岗位，工作的时间要求更长。 只有天之极为出色的人，只在舰上训练几个月，就能掌握一艘船的所有东西。 这样的人，海军上万军队里面，李青木也只见识到李平浪一人。 海军训练周期太长，等下去那就只能当旁观者。 苏熊听到海军不等，他更加高兴。 有海军的协助，他们东南都督府拿下沿海各省，会变得轻松许多。 ……………………………… 苏熊看着能来到广州的东南都督府高级军官，全部来参加这次会议。 他把苏河的军令，传递给众人观看，让他们了解军令的内容。 所有人看完军令，苏熊直接开口。 “王上的命令，让我们东南都督府，留下来一个军，守卫两广地区的安全。 我做一件得罪人的事情，第九军陆小秋部留下来。 负责守卫两广地区的安全。” 苏熊直接作出最符合东南都督府利益的选择。 他不怕得罪人，反而和所有军官搞得一团和气，这才是蠢人做法。 他也不准备与众人商量，这种事情商量不得。 必须要有一个能做下决定的人，承担这个命令带来的所有责任。 一旦商量起来，不知道要耗时多久，耽搁军队作战。 第一军和第八军，都是秦军的老牌部队，战斗力极为强悍。 这次统一战争，苏熊必须要带领最强军，给予明军雷霆一击。 陆小秋听到这个命令，他脸色痛红，想要起身争辩。 他却被第九军祝师米雨拽住。 米雨冲着他摇摇头，表示这个事不能争，也争不过。 第九军在各方面，都落后于第一军和第八军。 第一军是秦军最老牌的部队，作战能力也是秦军所有部队第一档。 第八军是原先的炮兵旅，更是他们第九军原先的老部队。 现在不争，第九军还能获得一些好名声。 真要撕破脸皮竞争，第九军的实力最弱，他们也争不过第一军和第八军。 到时候面子里子全丢了，还没落下好名声。 第一军和第八军，所有高级军官都看向第九军。 发现第九军没有反对，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这就代表着，第一军和第八军，必定会被派出去作战。 无论是派到哪个方向，都能参与到统一之战，不会作为旁观者。 苏熊看着第九军没有反驳，他比较满意，第九军还是非常识大体。 他立刻让参谋长李文芳布置，各军的作战任务。 参谋长李文芳，看到苏熊的眼神示意。 他立刻拿出南方的明军地图。 “第一军北上攻打江西，尽快拿下江西南昌府，在江西九江尝试与其他部队会师。 第八军北上攻打福建，海军会配合陆军行动，消灭福建的大明水师。 在沿海地区，为陆军攻城提供炮火支援。 东南都督府不提出作战计划，由各军根据战场形势，及时调整作战计划。” 东南都督府这次会议，传达了秦王苏河的军令，做出简单的作战安排，就正式结束。 张瑜亮和李青木，他们的作战目标都是福建。 李青木把张瑜亮，叫到海军部，一起商量出兵计划。 苏熊让李文芳安排第一军出征，让李正峰与警备军协调，安排警备军北上。 这些工作都有相应的预案，他们按照预案进行就可以。 苏熊亲自去找广东巡抚金银花。 东南都督府的军队，即将北上进攻大明。 后勤相关事情，还需要广东巡抚衙门配合。 东南都督府有专门的后勤部门，负责采购所有物资，管理所有物资的运送。 但有些事情，不是只拿钱就能办成，需要地方给予足够的配合。 ……………………………… 金银花听到苏熊到来，他立刻迎了上去。 他作为地方巡抚，也极为关注秦王的动向。 秦王已经调动各省的物资，全力进攻大明。 作为工业后起之秀的广东，肯定不想置身事外。 苏熊能找过来，一定是军方有大动作。 金银花知道他做好这件事，今后有望升入内阁。 金银花与苏熊互相抱拳，他邀请苏熊坐在他身旁品茶。 “苏都督光临寒舍，有什么事情吗？” 金银花看到苏熊一脸急切，他就没有与苏熊唠闲嗑，直接提问。 苏熊也没有客气，他也不喜欢文官说一件事情拐弯抹角，就喜欢这种直言相告。 “金巡抚，我们东南都督府接到王上的命令。 大军准备进攻江西和福建。 有一些物资，需要在广东采买。 调派一些青壮作为运输队，也需要广东巡抚衙门配合。 佛山兵工厂，需要转入战时状态，也需要广东巡抚衙门给予一定的支持。 我这次是来请求金巡抚的帮助。” 金银花客气的说道:“现在一切都为了战争服务，内阁也专门发布命令，让各地巡抚配合军方。 我们广东巡抚衙门，一定会大力支持东南都督府作战。 遇到有官员懈怠，我们广东巡抚衙门和都察院，都不会放过这个人。 请苏熊都督放心，有什么事情派人来通知我，我一定会尽力解决。” 苏熊与金银花交流完，他就离开广州巡抚衙门。 他们军地最高长官达成一致意见，具体办事由下面的人负责。 苏熊很快来到第一军位于城外的大营。 苏熊带着从广东各地，汇集到广州的第一军北上。 他同时命令位于南雄府的第三师陈忠文部，立刻向江西赣州发起进攻。 ……………………………… 张瑜亮坐在海军秦始皇号战列舰上。 他在上舰之前，已经派出传令兵命令第八军各部，在潮州府集结。 张瑜亮看着秦始皇战列舰上，炮管达到205毫米的火炮。 这是秦军现在，能生产出来口径最粗的火炮。 生产口径更粗的火炮，受限于现在战舰木质结构，也没办法承担那些火炮巨大的后座力。 张瑜亮听说，后勤部正在组织试验，在海边建造口径超过300毫米的岸防火炮。 他都无法想象，这种火炮的巨大威力。 张瑜亮已经和李青木商讨好作战计划。 他们海陆军齐头并进，一起拿下福建地区。 如果进军顺利，还能继续北进拿下浙江。 军舰把他送到澄海县附近，张瑜亮乘坐内河船只，去潮州府与第八军会合。 他们东南都督府陆海齐出。 张瑜亮相信江西和福建的明军，肯定无法阻挡秦军的攻势。 哪怕是福建郑芝龙掌握的水师力量冠绝大明。 他们也没有办法，抵挡拥有战列舰的秦军海军。 秦军这次作战，一定会势如破竹，打出一场接一场的大胜。 正文 第258章 运粮 32年的腊八节，隆昌号东家乔振就与家人道别。 “小丫，你在大学里好好学习，等我这次回来，就给你张罗亲事。” 乔婉脸色一红，她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最后只化作了一句话。 “爹，这一路艰险，注意安全。” 乔振笑着说道:“放心吧！秦军已经把道路打通，还有秦军在队伍周围巡逻，我们一定会很安全。” 他告别家人，去往汉中储粮局的大粮库。 隆昌号从后勤部那里，接下了一个大生意。 隆昌号负责把两千吨的粮食运到前线。 这些粮食，足够前线秦军吃一个月。 走这一趟，就能赚一万两银币。 关键不是银币。 乔振接下这个任务，不是为了赚银币，他是为了与秦军搭上关系。 汉中商会发展的那么好，不就是他们与秦王府高层搭上关系，消息比较灵通。 一些不正常的竞争手段，也没法用在汉中商会的成员身上。 乔振选择运输粮食，除了想要与秦军搭上关系。 他来汉中这么久，也见识到秦军的底蕴。 知道大明根本挡不住秦军，他们晋商想要壮大，必须要与秦军捆绑。 他们晋商行动的太晚了，好的任务接不了，只能接这种辛苦活儿。 马车走在水泥路上，很快到达储粮局粮库。 乔振看到储粮局局长石溪，正带领储粮局的官吏，在这里等着他们。 他没有想到，运军粮这件事，竟然惊动了储粮局局长。 乔振立刻上前，恭敬的鞠躬问好。 “石局长好，我是隆昌号的东家乔振，这次专门来与粮库交接粮食。” 这次秦王府首次采用民间商人运粮。 秦王府很多人的眼睛都盯着这里。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石溪亲自来这里处理事情。 他直接拿出出库清单，念道:“这次一共是两千吨粮食，其中稻米六百吨，面粉八百吨，玉米面六百吨。 后勤部已经把相应款项付给你。 粮食在运输过程中，因为脱水等原因，它会进行一定的减重。 后勤部接收粮食时，会考虑自然减重。 但粮食损失超过自然减重，就会对进行损失粮食价值十倍的罚款。 粮食泡水发霉等导致不能食用，都按照损失粮食计算。 这批粮食必须在二月之前，运到秦军大营。 如果没有在期限之前运到，你们不只收不到相应款项，还会被军法部审查，发现有故意拖延的迹象，会被判刑。 这批粮食都是新粮，你们可以逐袋打开查验，也可以进行抽检。 粮食一旦出粮库，出现任何问题，我们储粮局概不负责。” 乔振听着石溪的介绍，这名官员不像其他官员那么油滑，丁是丁卯是卯，更能高效的办理事情。 军粮失期的惩罚，乔振知道的很清楚。 他经过详细计算，只要不遇到天灾兵祸，凭借他们隆昌号的能力，军粮不会失期。 乔振带领他请来的专业师傅，开始对粮食情况进行抽查。 他们进行随机抽查，只要出现任何异常，立刻对粮食进行详细的检查。 不只是抽查粮食是否受潮发霉，粮食品质是否合格，这种重要的指标。 还抽查粮食的种类，估算粮食的吨数。 计算粮食数量，乔振自己就能算出来。 他还雇用了很多小学毕业的学生，他们运用数学知识，很快就能估算出粮食的吨数。 他们抽查一部分粮食，立刻让搬运工，把这些粮食搬到隆昌号马帮的货运马车上。 乔振经过半天检查，得到抽查通过的消息。 储粮局这些官吏，没有在粮食上面动手脚。 这也在他意料之中，这可是军粮，在这上面做手脚，那就是在找死。 乔振来到储粮局局长石溪面前，他给石溪九十度深鞠躬道: “石局长，我们隆昌号经过抽查，您拿出的清单准确无误。” 石溪笑着说道:“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两人在这张出库清单上签字，我们储粮局的任务就完成。” 乔振和石溪，在储粮局粮库出库清单上签字。 这个出库清单一式两份，分别由乔振和石溪掌管。 粮食出库，乔振也离开储粮局。 他坐在运粮的马车上，顺着水泥路向潼关赶去。 军方的粮车，都插着小红旗，这上的粮食谁都不允许动。 车队的后方，还有没插旗的粮车。 这上面运的粮食，只有少部分是面粉。 大部分都是红薯干、粉条、玉米面、饼干和草料。 这些粮草，是留给运粮队伍自己吃。 隆昌号准备了两千人的运粮队伍。 这些运粮队伍每天吃的粮食，还有马匹吃的草料，都是不小的数目。 但绝不能动用秦军的粮食，他们只能自带粮食。 乔振防止因为天灾耽搁时间，他还多带了一些粮食。 ……………………………… 乔振裹了裹身上的棉大衣，天气越来越冷了。 还好穿着毛衣和棉大衣，抗寒能力极为出色。 隆昌号马帮的伙计，乔振都给他们配备一些棉大衣。 “乔大强，前方就是河南地界，我们要把马车换成独轮车。 我已经派人提前考察河南地界道路的情况。 咱们的马车，适合走水泥路，颠簸的土路上，还没有独轮车速度快。” 马帮负责人乔大强听到东家的吩咐，他皱着眉头说道:“东家，马车换独轮车，我们的人手不够。 咱们这些粮食，至少需要五千辆独轮车才能运输。 一辆车一个人，五千辆独轮车，也需要五千人，我们还有三千人的缺口。” 乔振笑着说道:“这个你不需要担心，我已经做好准备。 陕西那些百姓要价太高，雇佣他们运粮食，我要少赚多少钱。 我们直接在河南，雇用河南当地的百姓。 这些人都穷怕了，以前都吃不饱饭。 现在这个地方，已经被秦军占领，有官员组建基层政府，通过施粥和以工代振的方式，救助这里的百姓。 只是让他们吃饱饭，根本没有挣钱的途径。 咱们只要说服当地官员，让他们帮助我们动员百姓。 就能以极低的价格，雇用一大批听话的青壮。” 乔振已经提前算过账，在陕西雇人，比如现在马帮的伙计。 每个月供吃供住，还要给六两银币。 陕西雇用短工，每个月也要给四到五两银币，那还是一些三四十岁的人，已经年老体衰的青壮。 在河南这里雇用二十来岁的壮小伙，每个月只需要二两银币。 隆昌号马帮，在黄河岸边停下。 乔振派人去雇用人手的同时，马帮这里也没有闲着。 乔振带来十几个工匠，准备制造大量的独轮车运粮。 乔振站在黄河岸边，他不时看到隶属于秦军后勤部门的运输队。 通过马匹拉着平板车，在黄河上快速的移动。 这几年的河南降温严重，黄河已经冻得十分结实。 水泥路是最好的道路，河南这里没有水泥路，冬天通过黄河运输非常方便快捷。 他看着自己马帮里面，有数量庞大的马匹。 他也可以学习秦军的运法，通过这种运法成本更低。 乔振立刻派人把乔大强叫回来。 乔大强行动力太强，短短时间，就招募了五百名青壮。 乔振看着这五百青壮期待的眼神，决定留下他们，他们也不差这一口饭。 “这大冬天，还穿着单衣。 乔大强，给他们每人发一件棉衣。” “大老爷，谢谢您收下我们。” “大老爷供饭还发棉衣，您真是心善的大老爷。” “乔大强，管理好他们。” 平板车非常好改装，只是在木板底下，加上几根铁条。 平板车改装好，隆昌号的运粮队伍，立刻开始起程。 开始经常有马匹在河面上摔倒。 乔振经过观察发现，秦军的运输队，马蹄子都用麻布包裹。 他也向秦军学习，用麻布包裹住马蹄子，马匹在河面上很少打滑。 乔振走在河面上，不时能看到黄河两岸，有秦军在不断巡逻。 看到这些巡逻的秦军，乔振才彻底放心。 有秦军巡逻，一些被秦军击败的溃军，他们也不会袭扰运粮队。 乔振感觉自己肚子有些饿，立刻让停下来。 开始喂马，伙计们也开始吃饭。 马匹喂草料和精料，食物都装在袋子中，挂在马脖子上。 马匹停下来就能吃饭。 运粮队的伙计，从河里登上黄河岸边。 去周围找些柴火，架起灶开始做饭烧水。 他们自己携带粮食，水直接凿黄河岸边的冰。 人和马都要喝水，需要用冰制很多水。 乔振吃着简单的饭菜，主食主要是窝窝头，菜是粉条和泡菜。 能开火的地方，乔振都选择生火做饭，不能开火的地方，只能吃一些饼干。 ……………………………… “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隆昌号马帮运粮队，赶着畜生走在黄河冰面上。 运粮队路过温县，乔振就发现这里局势非常紧张。 秦军已经派一个连的士兵保护他们。 派兵保护，这就说明他们处在危险地带。 “将军不敢当，你可以叫我王连长。” 后勤兵团连长王小安客气的说道。 乔振与王连长套近乎，了解这里的局势。 “王连长，不是说我们运粮很安全，怎么还要派兵贴身保护。” 乔振心中有些恐惧，他们可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不是久经战场的军人。 隆昌号马帮这些伙计，也没有上战场的准备。 王小安说道:“放心吧！这里远离战场，只是已经靠近战场。 秦王正带大军围攻开封城，河南其他地方的明军，不断赶到开封，与我们大军作战。 有一些被大军击溃的溃兵，还有河南本地数量庞大的山贼，他们会袭扰运粮队。 温县之前，已经有官员建立新的秩序，警备军也开始扫荡境内的溃兵和山贼。 只留下部分警备军在黄河两岸巡逻，就能解决这些问题。 咱们这里可不行，新的秩序没有建立，溃兵和山贼还有很多。 但你们放心，有我们后勤兵团保护，不会让溃兵和山贼伤害到你们。” 乔振看着这些后勤兵团士兵手中的火枪。 王连长右手缺了几根手指，但他左手握着左轮枪，极为自信的表现，也打消了乔振的疑虑。 乔振带着隆昌号的运粮队，向前方走去。 ……………………………… 乔振看到前方的河面上，秦军设立的岗哨。 他们看到运粮队，立刻做出让他们停下的手势。 乔振立刻上前，向这些士兵了解情况。 “长官，我们是后勤部雇佣的运粮队，这是通行文书。” “后勤部的运粮对也不能通过，前方是重要军事设施，不允许非军方人员进入。 你们想把粮食运到大营中，只能选择上岸从陆路运输。” 乔振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遇到了这种意外。 他出潼关时为了省钱，只雇佣了五百名青壮。 这五百名青壮，可没办法推着独轮车，把军粮运输到指定地点。 但前方河道已经不通，乔振只能先让人，把粮食运到黄河岸边。 乔振站在黄河堤岸上，看到开封附近的黄河，堤岸比地下道路高了数米。 这要是黄河决口，开封这里绝对会被河水冲垮。 他第一次来河南，见识到了，这里有名的地上悬河。 河道处在城池的上方，这真是一个奇观。 乔振向秦军了解到，还有二百多里，才能到达秦军的大营。 这么远的路途，距离最后期限，还剩下十天。 这么点人，分批运输根本用不完。 乔振只能选择，雇佣河南这里的百姓。 “乔大强，你去附近找找，有没有愿意接受雇用的百姓。 我们可以多出一点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他同时让隆昌号的工匠，用木材制造一大批独轮车。 隆昌号的工匠，这是制造马车的工匠，制造独轮车完全没有难度。 马帮的车辆经常在路上损坏。 走长途的马帮，必须携带会修车的工匠。 乔振手下的工匠更多，他直接带十几名会造车的工匠。 工匠造好需要的独轮车，乔大强也找来三千多名青壮。 “东家，他们对工资有要求，我没敢答应。” 乔振接见一名很瘦弱的大汉。 他身上皮包骨，但看骨架能看出来，之前是体型庞大的汉子。 牛耿山抱了抱拳，说道:“这位掌柜，我们这些人可以出把力气，但有要求。 我们不要钱，运粮的工钱，必须要用粮食付账。” 乔振经过了解，知道他们都是开封附近的村民。 秦军攻过来之后，开封附近的明军，开始在村落里大势收刮。 把村民家中，能收集到的每一粒米都拿走。 要不是抓青壮，需要消耗更多粮食，这些青壮也会被抓走。 秦军到来之后，对村民进行一些救助，但也只不过是饿不死。 主要的粮食，供应给老人和小孩。 乔振看着他囤积在这里的粮食。 他是第一批向河南运军粮的人。 他还没有到达秦军大营，秦军的粮食肯定不足，只够作战使用。 能挤出一些粮食救济百姓，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乔振看到这些人肚子咕咕叫，先开火让他们吃顿饱饭。 他拿出红薯和玉米面，询问道:“只有这些粮食，味道你们都吃过，你们想要精米白面，我可付不起。” 牛耿山苦笑着说道:“有口粮食吃饱饭就不错，哪能要精米白面。 这些粮食已经非常不错，能吃饱饭的粮食，那就是好粮食。” 他们约定好价格，推着独轮车把粮食送到秦军大营。 乔振看到秦军军官，检查好粮食，在粮食入库单上签字，他表情轻松，运粮工作终于结束了。 “乔掌柜的，我们部长要见你。” 乔振听到这句话，他浑身一激灵，立刻小跑着上前，去面见后勤部部长姜之鱼。 正文 第259章 毒计 开封城内已经乱成一锅粥。 他们听到卢象升和孙传庭全军覆没，秦军大部队向开封攻来的消息。 城中就有大量的士绅收拾细软，带着家眷跑路。 他们基本选择北上顺天府，或是南下南直隶。 开封府城内的文官，也有极多的人挂印而去。 开封城内的武将和军户，他们把铠甲一脱，兵器一扔，换身衣服就变成了百姓。 这些人选择不当大明的官，他们和士绅一起逃命。 河南开封府同知赵德佩，看着空空如也的开封府衙，他紧皱眉头。 开封府得到黄衣贼大举进攻的消息。 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这三位大官，全部都不见踪影。 这三位官员，在黄衣贼向开封城进攻时，还号召河南各地的卫所兵保卫开封。 黄衣贼到达阳武县，距离开封已经不远。 黄衣贼的传单，已经播撒到开封城。 经过验证之后，黄衣贼说的分毫不差。 这个时候，谁都能弄明白，小小的开封城，根本挡不住黄衣贼。 这些大官看到黄衣贼即将打到开封城。 他们没有选择为大明尽忠，与开封城共存亡。 他们立刻选择带着家眷逃跑。 赵德佩知道这些人的想法。 大明都快亡了，谁还能追究他们的责任？ 赵德佩看到开封城的文官，基本跑了八成。 他没有逃跑，就是要留在开封城，要为大明尽忠。 卫所兵跑了一部分，但也有很多兵将没有逃跑。 他们的家乡就在河南，没办法抛弃家乡。 一些武将了解大明官场，他们知道自己带兵跑到其他地方。 河南丢失的罪责，就会推到他们身上，跑到哪里都是死。 赵德佩作为开封城地位最高的文官，他来到城中的明军大营，给留在开封的明军鼓舞士气。 “赵大人好。” “赵大人来了。” “赵大人，我们怎么办？” “赵大人，我们是要向秦军投降吗？” 赵德佩看着卫辉千户，准备向秦军投降。 他双眼一眯，吩咐道:“把这个人砍了。” 赵德佩只是正五品同知，平时一个正七品知县，都能让一个总兵行礼。 他这个正五品的官员，对明军来说，已经是品级极高的官员。 但现在是战时，不想办法震慑住这群人，他肯定守不住开封城。 卫辉千户直接被处死，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所有卫指挥使和千户，都不敢质疑赵德佩的命令。 赵德佩震慑住这些明军，他给这些明军吃定心丸，稳住他们的军心士气。 “大家只要守住半个月，我们离北直隶太近，朝廷很快就会派兵救援我们。 咱们投降黄衣贼，将领的下场，大家也有所耳闻。 黄衣贼直接把你们送去挖矿或是修路。 这两个工作死亡率很高，哪怕是不死，每天也经受着折磨。 只要我们能守住开封，等到朝廷的援军抵达。 你们每个人，都能被朝廷重用。 一边是享受荣华富贵，一边是做奴隶，我相信你们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些明军眼前一亮，没有人引路，他们也不敢贸然去投秦军。 现在听赵德佩的话，时机合适不影响他们投降。 “赵大人，我们听您的。” “赵大人，我们的目标都相同，那就是守住开封城。” “赵大人，我和手下的兵，你一定听您的指挥。” 赵德佩软硬兼施，终于解决开封城内的明军，让他们暂时听从自己的命令。 他知道这些明军，肯定会三心二意，甚至秦军到来之时，就会献城投降，把自己卖出一个好身价。 为了让他们彻底捆绑在开封城上，断了他们投降黄衣贼的后路。 他有一道毒计，这些人肯定会乖乖听从他的话，严守开封城。 赵德佩吩咐道:“为了防止开封城被黄衣贼围困，我们陷入孟津县城那样饿肚子的情况。 你们都派兵去城外收刮，尽量多找些粮食。 为了多收粮食，跑得远一点，只要别跑出开封府范围，黄衣贼来不了那么快。 每个卫所找到的粮食，都由这个卫所自己所有，到时候吃不到粮食，可不要怪其他人。” 赵德佩一声令下，趁着黄衣贼没打来之前，开封城内的明军，开始奔向开封府各个村落。 明军的军纪，赵德佩知道的一清二楚，让他们去民间找粮，这些人怎么可能安分守己。 赵德佩查看黄衣贼的报纸，伪秦王苏河最恨的明军，那就是大肆杀戮百姓的明军。 这些人哪怕是投降黄衣贼，每一个都没有好下场，还会连累家族。 赵德佩等到这些卫所兵回来，点破这个事情。 这些卫所兵断了投降，黄衣贼的念想，只能选择誓死保卫开封城。 这还是一石二鸟之计。 除了能让城内的明军更忠心，不会想着去投黄衣贼。 黄衣贼很快就会到达开封府，那时还有很多人，没有被饿死。 黄衣贼救不救，那些即将死亡的人。 即将饿死的人，马上就是他们治下的百姓。 不救，人心就散了。 伪秦王苏河，还怎么装出一副仁义道德的样子。 救人，黄衣贼就中计了。 河南这段时间大旱，又不断遭受兵灾，粮食产量极低，都需要去南直隶买粮。 黄衣贼的粮食，必然要从远方运过来。 救人，大军就缺少粮食，必然会拖慢，黄衣贼攻打开封的速度。 至于这个过程，会造成很多泥腿子死亡，赵德佩完全不在乎。 这些泥腿子死就死了。 为了大明而死，他们也死得其所。 事情果然不出赵德佩所料。 明军毫无军纪，带来了很多沾血的粮袋。 有一些卫所明军，队伍中还带着衣杉不整的妇女。 赵德佩立刻向这些人介绍，黄衣贼对于军纪不好的明军，不接受他们投降。 他们被黄衣贼抓住，那连挖矿的下场都没有，必死无疑。 不只是自己死，还会连累家族和子孙后代。 现在要避免这个情况，只能选择守住开封城，彻底击败黄衣贼。 赵德佩看着这些明军卫所将领，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仇恨，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他就是让这些明军知道，他们投降黄衣贼，绝对没有好下场。 让他们拼尽全力，也要想办法守住开封城。 赵德佩立刻安排这些卫所军户，开始在城中挖地窖。 黄衣贼使用热气球，能从天上直接炸回粮仓。 他把粮食都藏在地窖中，让黄衣贼想尽办法，也无法摧毁开封城内的粮食。 只要有粮食有兵，他有信心守住开封城，守到朝廷派援军救援开封城。 ……………………………… 苏河拿下孟津县，立刻带着秦军主力部队，顺着黄河向河南首府开封城进攻。 这一路秦军势如破竹，明军在河南有能力的军队，都跟着卢象升去攻打李自成。 大部分都已经被秦军俘虏。 留守的军队，基本都是老弱病残。 他们连弓箭都没有几副，拎着上锈的刀，站在城墙上守城。 秦军都不需要攻城，只是对城池开几炮，这些明军立刻打开城门投降。 苏虎看着第三军第一师师长周大虎，他作为先锋，不断攻城略地。 但他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第三军拿下这些城池，实在是太容易了。 基本就是传檄而定，他们秦军过来，城内的知县和士绅早已经跑光。 只剩下一些卫所军户，战战兢兢的守城，看到秦军攻城，立刻就会投降。 苏河看到苏虎脸上，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他说道:“苏虎，现在这情况极为正常。 明军精锐被卢象升抽调走，剩下的一些精兵，开封城那些文官为了自保。 也会把他们全部抽调到开封城，用于守卫开封城。 在这些文官的认知里，开封一旦丢失，那就等于河南丢失，他们承担的责任太大。 这些文官也在开封城，哪怕他们是为了保命，也要把军队调到开封。 剩下的这些军队，就是老弱病残，基本没有战意。 不要因为这些明军，就太过轻视明军的战斗意志。 他们的战斗意志不强，但也不会这么弱。” 王世元在一旁听着秦王苏河的讲述。 他对明军这个现象，一点都不意外。 要不是秦王对待士绅太狠，一些明军文武官员投靠秦军没有好下场。 他们早就选择投降，都不会跑到开封府城。 秦军进攻速度很快，一路打到开封城周边。 暗卫河南负责人鲁树来到大都督营帐。 他向苏河行礼之后说道:“报告王上，开封现在已经变成一座空城。 根据我们暗卫的情报，开封城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这三位大明河南地方官。 他们听到秦军已经打下孟津县城，十多万大军被秦军全歼。 他们立刻选择逃离开封城，这三人的逃离，直接带动大量明军文官逃离。 我们暗卫派出大量人手，确定这些文官全部逃离，这不是在演戏。 城内的明军已经失去主心骨。 河南情况既定，我们把情报力量，全部派到顺天府，准备摸清顺天府的情况。” 苏河走出营帐，来到黄河大堤上，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开封城的守卫。 他从望远镜中观察到的景象。 开封城的守城秩序很好，这不像是没有人指挥的军队。 现在的开封城，未必是一座空城。 苏河没有大意，他直接派遣第三军和禁卫军，两个军的兵力围攻开封城。 他看到苏虎等人即将上战场，吩咐道:“先派兵把开封包围，试探一下开封城明军的实力。 我们不要笃信所有情报都正确。 我军现在平均速度太快，后勤部队没有跟上。 如果开封城抵抗激烈，我们就围而不攻，等待后勤部门把重炮运过来。 直接用重炮攻城。” 苏虎和齐刚毅，领命包围开封城。 ……………………………… 苏河站在黄河大堤上，用望远镜观察第三军和禁卫军攻城情况。 因为缺少重武器，他们只能用75火炮和少量的120火炮攻城。 一些精锐的炮兵，他们可以碰运气把炮弹打到城头上。 苏河看到北门第三军的士兵，在炮声中发起冲锋。 平常的小县城，这一波冲锋，守军就会变得异常惶恐，有人选择开城投降，有人死守城墙也守不住。 开封城的明军，他们却用红夷大炮回应秦军的攻城。 红夷大炮射出的霰弹，收割着前方秦军的性命。 苏河站在黄河大堤上，他看得非常清楚。 秦军顶着开封城的炮火，已经冲到城墙上面。 他们却被开封城的明军，拼命赶了下来。 第三军连续组织三次冲锋，都没有稳稳的占据城墙。 “这不是空城，这是一座明军守卫森严的城池，缺少重武器，没办法攻下。” 苏河看向站在身旁的王世元吩咐道:“王世元参谋长，你传我的命令，通知第三军和近卫军撤回来。 开封城的明军作战意志很强，我们暂时先围城，等一等重炮，直接用大炮轰破城墙。” 秦兵士兵听到，开战时很少听到的鸣金声。 秦军士兵不再选择攻城，立刻撤回来，包围开封城。 苏河看着秦军士兵撤退，他不准备用大量秦军性命，去换取一座开封城。 等到秦军后勤部队，把重炮运上来之后。 开封城这种青石城墙，根本挡不住重炮的轰击。 苏河回到营帐之中，他立刻叫来后勤部部长姜之鱼。 姜之鱼一脑门子汗都没来得及擦，直接来到营帐中。 “小鱼，孟津县口径150毫米以上的重炮，多久能运到开封这里。” 姜之鱼一边擦脑门上的汗，一边回答道:“王上，至少还需要十天时间。 二月之前，我们后勤部的运输队，肯定能把重炮运来。” 苏河点点头，道:“还有十天，可以等等。 我们的时间很充裕，正好给李大壮一些时间。 让他们快些拿下河南其他地方，来开封城会合，一起北上进攻大明北直隶地区。” 苏河看向姜之鱼，询问道:“你出汗这么多，是从其他地方跑过来，遇到什么急事了。” 姜之鱼说道:“王上，我去调查军粮的数量，我们的军粮可能不够，现在应该少吃一些。” 苏河听着姜之鱼说军粮不够，他感觉有些不对。 “我们携带的军粮剩余很多，再吃两个月完全没问题。 孟津县城两个月就解决，没有耽搁多长时间。 按照后勤运输军粮的计划，二月份之前，就会陆续有军粮到达。 我们没有必要，省着吃军粮。 士兵作战，必须要保证他们充足的体力。” 姜之鱼向秦王苏河，说明他了解到的情况。 开封府周边的明军，在他们没有到来之前，大肆收刮开封府周边的百姓。 特别是对百姓储存的粮食，一点都不放过。 有的明军，还有一些良心，只是夺取了一些粮食。 但有人敢阻拦他们抢粮，立刻就会把阻拦的人杀掉。 有的明军趁着抢粮，无恶不作。 百姓粮食被收走，他们去封冻的黄河中捉鱼为生。 鱼的数量太少，没办法满足百姓生存，只能啃树皮刮木屑为生。 后勤部队采买人员，准备去乡间采买一些蔬菜，发现了周围村落中的惨状。 姜之鱼经过调查，受灾的百姓，高达二十多万人。 苏河直接吩咐道:“给军队说明情况，让军队自愿让出一份粮食，救助受灾的百姓。 我们现在也缺少粮食，只保证他们饿不死。” 正文 第260章 重炮攻城 占领河南 苏河站在黄河大堤上，看着城下的开封城。 开封城北门外，有十多座用砖石垒成的大型炮台。 苏虎一脸笑意的走过来，道:“王上，三十门150要塞炮，已经在开封城外布置好。 这些要塞炮威力强大，开封府的城墙，肯定挡不住要塞炮的轰炸。” 苏河看着这些要塞炮台，现在才一月末，河南还是冬天。 水泥在冬天，凝固效果很不好。 只能用传统的方法，砖石加上糯米汁，垒出一个勉强能用的炮台。 只有之前卖给李自成，没有管退装置的传统大炮，才需要布置炮台使用。 新式的150要塞炮，装有管退装置。 大炮自身的后坐力，已经被弹簧吸收大部分。 只要固定好，基本不会向后位移。 苏河看着炮台布置好，拿下开封城的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 打下开封城，他要见一见开封城的守将。 能想出断百姓粮，拖延秦军进攻这种毒计的狠人，苏河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 苏河站在黄河大堤上，看到有一个车队来到大营。 “咱们回营，士兵们吃饱饭，才能进攻开封城。 现在看情况，应该是运送军粮的队伍到了。” 苏河回到大营，他看到今天的大营很热闹。 外面有一车车的粮食运进大营。 王世元看到秦王苏河回来，他高兴地说道:“王上，运粮队把粮食已经运到大营中。 姜之鱼部长，正在核对粮食数量。 看着运输粮食的队伍，计划是两千吨军粮，我估算数额也差不多。 我们很快就不缺粮食，士兵也有充沛的体力作战。” 苏河吩咐道:“开封城北门的大炮，已经布置好。 现在军粮也运到大营，通知各部队，今天让士兵好好休息，吃顿饱饭。 明天开始，我们要再次向开封城，发起进攻。 这一次有重炮攻城，一定要拿下开封城。” ……………………………… 第三军一师二旅三团驻地。 团长白元贵带着火头军，端过来数十个大蒸笼。 白元贵亲手打开蒸笼，这里面是个头极大的白面馒头。 馒头的香味儿，飘散到空中，刺激着许多人的味蕾。 他们闻到馒头的味道，不断的吞咽着口水。 白元贵招呼道:“大家快来吃白面馒头，每个人还能领取一小勺泡菜，一勺鱼汤。” “团长，我吃半个馒头就够了，把剩下的半个馒头，送给老乡吃。 我之前在家乡，也差点饿死。 要不是遇到秦军到来，也没有我的今天。 现在我成了秦军，也要照顾河南这里的老乡。” “团长，我们都是精壮汉子，吃一点就够了，之前在军营中已经养的膘肥体壮，怎么也能多听一些时间。 老乡的身体太弱了，给他们多吃一些吧。” “团长，军中就这么点粮食，还是不要浪费了。” 白元贵看到很多人盯着馒头，但他们却准备把自己手中的馒头让出去。 秦王苏河这么做，应该就是在教育秦军，让他们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秦军的士兵都是义务兵，来自于广大的百姓中。 他们可不和大明军户一样，全是世袭出身。 大明那些世袭军官，大部分都不把百姓当人看。 白元贵大声说道:“你们没有看到今天大营的变化吗？ 运粮的车队已经来到大营，我们之后有吃不完的馒头和窝窝头。 老乡那里你不用担心，会有人带着粮食，去乡下救助他们。 你们今天敞开肚皮吃，吃饱为止，明天还要攻城作战，你们都要保持充足的体力才行。” 士兵们听说军粮已经运到，明天还要作战，他们开心的吃着白面馒头。 ……………………………… 苏河站在黄河堤岸上，用望远镜看着前方的开封城。 “擂鼓。” 咚咚咚。 巨大的鼓声响起，这就是发起进攻的信号。 同时黄河大堤上，通信兵也点燃了发起进攻的信号弹。 早已经调整好炮口方向的重炮部队。 他们听到进攻的信号，几乎同时拉下炮绳。 重炮开始向着开封城墙齐射。 新旧重炮一起开火，就能看出来管退机的作用。 新炮的炮管一缩，很快就会恢复到原位。 炮架根本没有移动，不用再重新调整射击方位。 半分钟之后，它就能再次装弹开炮。 老旧的要塞炮，虽然是后膛炮，但它们没办法克服开炮时巨大的后座力。 开炮的反作力，直接让大炮向后滑去，把地上都犁出一条沟，通过这种方式逐渐减弱后坐力。 炮兵重新把要塞炮固定好，还需要重复调整大炮的角度。 要塞炮装弹的时间很快，但准备的时间极为漫长。 他们花费十五分钟，老旧的要塞炮才重新开炮。 苏河站在黄河大堤上，他离要塞炮炮台有一段距离。 他看到要塞炮被浓重的硝烟裹住，已经看不清楚炮台内的情况。 苏河把全部目光，都放在了开封城的城墙上。 开封城是河南的首府，城墙修的又高又厚。 它能挡住120火炮的进攻。 开封城的城墙，却挡不住150要赛炮的进攻。 每一发命中开封城城墙的炮弹，它爆炸之后，必然会炸落城墙上的一些砖石。 炮兵持续进攻，轰隆隆的炮声不断响起。 秦军要塞炮轰鸣了一天，开封城城墙已经变得破败不堪。 夜间休息的要塞炮，在太阳刚刚升起，它们又响起了轰鸣声。 又是一发炮弹命中开封城城墙，已经伤痕累累的城墙，挡不住炮弹爆炸的威力。 开封城的城墙裂痕扩大，突然之间直接垮塌，露出一个近五米宽的缺口。 距离垮塌城墙最近的第三军第二师师长魏云商抓住机会。 他立刻带兵冲进开封城。 留下一个团的士兵，让他们守住缺口，等待着后面部队支援。 魏云商带着其他部队，立刻向开封城内冲去。 明军守城时候，他们很是硬气。 特别是看到后期，秦军只是围而不攻，他们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只要再坚持多一些时间，就能等到北直隶的援军到来。 这些明军看到开封城被攻破，他们的士气一下子就崩溃。 好多明军看到秦军端着枪过来，他们有的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有的转身就跑，躲进百姓家中，脱下他们的军服，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 赵德佩听到亲兵汇报，北城墙已经被黄衣贼的大炮炸塌。 大量的黄衣贼，已经冲进城内，明军根本挡不住，现在只有少量的明军在抵抗。 赵德佩看着他居住的河南巡抚衙门。 他这一生也值了，体验到了巡抚的权威。 以黄衣贼睚眦必报的性格，黄衣贼绝不会放过他。 赵德佩冲着北方，一连磕了三个头。 “我对不起大明，对不起崇祯皇帝，没有守住开封城。” 他说完之后，浑身颤抖站在椅子上。 他立刻把脖子伸到房梁下边的白绫之中。 身躯在不断颤抖，赵德佩非常犹豫，他一点都不想死，还想为大明立功。 他想取得于少保的功绩，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中兴大明，剿灭黄衣贼，只是他的才能，不能支撑他的理想。 开封城已经被黄衣贼攻破，赵德佩已经跑不掉，只能选择一死报国。 他绝不能落于黄衣贼手中，他做出的那些事情，就知道落于黄衣贼之手，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 秦军彻底控制开封城，清除城内一切敢于反抗的明军。 苏河进入开封城中，他很快从俘虏口中，了解开封城的情况。 暗卫获得的情报没有出错，开封城大部分文官，都跑出城。 正常情况下，开封城必然会群龙无首，十分混乱。 但赵德佩这个原先默默无闻的开封府同知，突然站出来力挽狂澜。 他用毒计，借着秦军的威胁，团结城内的明军。 统一明军内部思想，给予他们信心，让所有明军决定一起坚守开封城，等待大明朝廷救援。 赵德佩有能力，但能力又不出众。 他的做法在冷兵器时代，守住开封城完全没问题。 他却没想到时代变了，再坚固的城墙，也没办法抵挡住重炮的进攻。 王世元进入苏河的房间，汇报道:“王上，我们已经完全占据开封城，俘虏三万多名明军，他们很多都是开封附近的卫所军户。 开封同知赵德佩在巡抚衙门上吊自尽。 明军大部分都向我们投降，各军祝师和宪兵，正在审查他们。 按照俘虏的相关条例，对他们进行处置。” 苏河听完点点头，俘虏问题，秦军已经形成一整套处理机制。 这个不用他特别吩咐，赵德佩已经死了，那就没办法处理了。 哪怕是敌军将领，做下很多恶事。 苏河也做不出来，侮丨辱尸体的行为。 这种行为，就是在无能狂怒，把自己的无能，表现的淋漓尽致。 苏河吩咐道:“让各军出动，把河南彻底掌控。 河南和山东、南直隶接壤的重要城池，派重兵防守。 我们即将攻打大明北直隶，这是大明都城所在地，崇祯皇帝和大明文武百官都在那里。 河南是最重要的后勤物资通道。 必须要保障后勤物资通道的绝对安全。 不能让山东或是南直隶的明军，有机会切断后勤物资通道。 行百里者半九十，能否打下顺天府，这是对秦军最大的考验。” 王世元听到苏河的吩咐，立刻安排随军的参谋制作军令。 秦王苏河签字用印后，军令下发给第三军。 禁卫军齐刚毅部，负责镇守开封城，保卫秦王和中枢的安全。 苏河下达这个命令，主要是他获得暗卫和军情局传来的情报。 秦军都已经打到开封城，大明才反应过来。 大明安排内阁大臣、兵部尚书杨嗣昌统领所有勤王军，在北直隶层层布防，阻挡秦军的进攻。 崇祯皇帝派遣皇太子朱慈烺南下。 暗卫探查到的情报，这是崇祯皇帝和文官集团进行利益交换。 大明答应文官集团办团练自保，文官集团答应皇太子朱慈烺南下。 崇祯皇帝既然派遣了皇太子朱慈烺南下，他自己就不会跑。 军情局汇报的情况，秦军在漠南蒙古，建立的新城通辽已经站稳脚跟。 三大骑兵师，随时可以威胁建奴的都城沈阳。 建奴真敢入关，三大骑兵师就会趁着建奴虚弱，直接拿下建奴的老巢。 现在骑兵师和建奴的八旗兵，正处在对峙阶段，谁都不敢缩减兵力，露出自己的弱点。 战略态势对秦军非常好，苏河也就不再着急进攻顺天府，稳扎稳打做好每一步。 ……………………………… 第三军第三师师长孟正，扯着嗓子大吼道:“前方就是许州，立刻把许州拿下来，我们就拿下开封府所有城池。” 第三军三路出击，准备拿下河南所有地域。 第一师负责开封府北边的卫辉府、怀庆府、彰德府三府。 第二师负责开封府东边的归德府。 他们第三师，负责开封府除府城外的其余各县。 第三师兵分两路，他带兵逆时针进军打郑州、新郑县、许州。 参谋长陆兴秦带兵顺时针进军，攻打陈留县、通许县、太康县、陈州。 前期通信兵的汇报，参谋长陆兴秦这一路进军速度极快，沿途的明军，听到开封城被拿下，都选择投降。 参谋长已经把城池交给警备军，准备返回开封城。 他在郑州遇到了硬骨头，攻城加上清理俘虏，耗费了五天时间，现在才打到许州。 李大壮站在许州城头，看到前方烟尘滚滚。 “现在还有明军主动向我们进攻，难道开封战场遇到棘手的对手了。” “擂鼓，准备作战。” 他们第七军负责拿下河南其他府县。 从河南府到南阳府，再拿下最南边的汝宁府。 绕了一个大圈，拿下河南南部所有地区。 第七军立刻北上，轻取许州。 李大壮看到有人来许州支援，他准备击败援军，立刻派兵向开封城进攻。 第七军速度快一些，也许能赶上开封之战。 前方的敌军离得近一些，李大壮从望远镜上，看到了一面熟悉的军旗。 “来的是友军，让部队结束备战状态，派通信兵去验明他们的身份。” 两军很快会师，李大壮了解到对面秦军的身份。 他同时也知道，开封城已经被秦王苏河打下，第三军开始占领河南其他地方。 现在根据各军的速度，河南各地应该已经全被秦军占领。 李大壮集结第七军，去开封城与主力会合。 正文 第261章 治理黄河 军队攻略河南各地，苏河暂时在开封城闲了下来。 他叫上河南巡抚钱明义，开封知府李盛名登上黄河大堤。 他们站在黄河大堤上，向北望着包括开封城在内的广大平原地区。 秦军专门测量开封附近，黄河超出开封城的高度，普遍在五到六米之间。 黄河大堤只需要一个小决口，海量的黄河水，就会灌进河南大地。 河南广大的地域，在三五年之内，都会变成一片泽国，无法种植粮食。 现在是小冰河时期，天气反复无常。 表现在北方大部分地区，那就是持续的干旱。 这几年河南也产生不同程度的干旱。 特别是去年，大干旱导致的绝收和兵灾，导致很多河南人跑到陕西和湖广。 苏河看着脚下这座黄河大堤，历史上记载，六年之后，北方大范围暴雨。 开封附近黄河大堤决口，这是历史上记载，几次黄河大决口之一，造成的结果影响深远。 河南成一片泽国，直接伤亡和后期饿死的人口何止百万。 历史上这一次黄河大决口，散尽了大明王朝最后一丝元气。 苏河想要坐稳江山，必须要把这条桀骜不驯的母亲河驯服。 他看向开封知府李盛名，问道:“李爱卿，你看着这条地上悬河，有什么想法？” 开封知府李盛名，正在安抚受灾的开封百姓。 他工作正是繁忙时，秦王把他带到黄河大堤上。 这肯定不是游览风景，而是将比治理河南，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李盛名知道这时候，正是表现自己才能的时候。 他看着冻得结结实实的黄河，想着秦王苏河的提问。 他沉思片刻后说道:“王上，黄河这条地上悬河，治理的好，能养育沿河数千万的百姓。 治理不好，每隔几年，就会导致黄河沿岸受灾。 制造出数十万上百万的难民，也会造成一到数省之地的粮食绝收，给我们带来庞大的负担。 历史上长久稳固的皇朝，必须要治理好这条母亲河。 但随着黄河内泥沙的堆积，黄河变得越来越不好治理。 北宋时期，治理黄河就做的极差，宋代皇帝根本不懂治河，经常瞎搞，导致黄河两岸受灾严重。 黄河决口改道这种大事件，都发生过很多次。 微臣认为，治理黄河不要怕花钱，拿出上百万两银币，检修所有黄河大堤，对有问题的黄河大堤加固。 黄河大堤在决口之前，必然会出现多次警示。 只要有专门的人巡堤，及时发现问题所在，找出来黄河大堤有问题的地方。 及时修缮加固黄河大堤，就能减弱黄河造成的灾害。” 苏河听到李盛名的回答，他不太满意。 李盛名的答案，就是历朝历代正在做的做法。 有人做得好，那只是减少黄河的灾难。 有人做的差，黄河两岸受灾不断，母亲河变成了一条灾难河流。 但这些办法，都是治标不治本，修整一次黄河大堤耗费颇多，但却没有办法阻挡灾害。 一旦到了吏治腐败时，黄河大堤没人管，又会造成极多的灾害。 他看向一直在旁边思考的河南巡抚钱明义，询问道:“明义，你对于黄河这条地上悬河，有什么看法？” 钱明义跟在秦王苏河身边很长时间，又在宁夏等地锻炼了几年，见识获得增长。 他对于秦王苏河，有一定的了解。 知道秦王苏河这么问，肯定不会选择历朝历代，这种裱糊匠的治理黄河办法。 “王上，大禹治水，高明之处就在于疏堵结合。 河流发洪水，只是把河流堵上，那就是治标不治本，早晚有一天会堵不住。 黄河这条地上悬河，一直让它悬在河南大地上。 哪怕是把黄河两岸大堤加固的再厉害，一旦遇到天灾，黄河必然会决口。 黄河的艰险，就在于它是地上悬河，在于河流中蕴含着庞大的泥沙。 想要治理黄河，必须要治本，哪怕花费再大代价，也要彻底治理黄河。” 苏河听着钱明义的建议，他的想法和自己差不多。 苏河作为开国君主，他有强大的权威和魄力，拿出海量资金，彻底治理黄河。 等到他死亡后，后代的君主，绝对不会有这种魄力，下极大的决心治理黄河。 “明义，你详细介绍一下，治理黄河的方案。” 钱明义听着秦王苏河的问话，他就知道自己的建议，已经被秦王苏河认可。 “王上，我治理黄河的方案，从两方面入手。 第一点是治理黄河上游的泥沙。 黄河产生泥沙，那就是陕甘地区大量的黄土，被河流冲入到黄河之中。 表层治理的方式，就是多种树。 陕甘地区树木成荫，就能极大的减少黄沙进入河流。 再加上各地建立大型水库，每年合适的时候，放水冲击黄河的泥沙。 就能把黄河泥沙冲入大海，不会让黄河地上悬河加高。 深层治理方式，那就是找到陕甘地区形成大片黄土的原因。 在唐朝时期，陕甘地区还有大片森林，土地也极为肥沃。 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主要是人地矛盾。 随着人口的增多，想要获得更多土地，就要砍伐森林种地。 这样导致土地逐渐荒漠，水土流失严重，土地的肥力也减弱，大量泥沙冲入河流中。 陕甘地区能承载的人口有限。 现在因为遭受天灾等原因，陕甘地区人口非常少。 只需要种植大量的树木，就能解决泥沙入河问题。 我建议出台相关法律，禁止陕甘地区，大规模砍伐树木。” 苏河听着钱明义的建议，他比较认可这个建议。 陕甘地区森林消失，主要原因就是人口太多，需要更多的土地种粮食，需要更多的木柴取暖。 那就只能把森林砍伐一空。 次要原因就是降水线南移，导致陕甘地区，靠大自然力量无法再形成森林。 现在陕西和甘肃的人口很少，还需要从其他地区移民。 现在正是大量种植森林的时候，同时限制这里的人口。 随着工业发展，土地也能承载更多的人口。 华夏今后只会缺人，绝不会缺少容纳人的土地。 钱明义看着秦王苏河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继续说道:“治理黄河这条地上悬河，治本的方法，那就是让它不再是地上悬河。” 站在一旁的开封知府李盛名，他听到钱明义这句话，惊讶的询问道: “这怎么可能？黄河高出地面五六米，用什么办法能把它挖下去。” 钱明义笑着说道:“为什么要挖原先黄河的河道。 只需要计算好黄河的流量，在旁边建立一个堤坝。 原先黄河河道和新堤坝之间的空地，就是新的黄河河道。 建设好新河道，就可以人为让黄河改道。 我们只需要建造一座新堤坝的工程量。 就能彻底解决黄河这个地上悬河。” 开封知府李盛名听到钱明义说完，他惊讶的询问道:“钱巡抚，你这个办法非常好，就是需要的银币太多。 没有上千万两银币打底，这个工程建不起来。 修建新的黄河大堤，要用钢筋水泥土建造吗？” 钱明义摇摇头说道:“不会选用钢筋水凝土，我打听过研究水泥的专家。 他说现在生产出来的水泥建筑，预计寿命也就四十年左右。 十多年之后，水泥建筑就会不断风化，二十多年之后，最外层的水泥，用手就能直接捏碎。 我们建造能用数百年的工程，不会选择水泥这种材料。 混凝土的造价也太高，不适合修建距离非常长的黄河堤坝。 水库用水泥建造，因为水库可以不断修缮。 大坝正常情况下不会经常修缮，需要它能坚持更久的时间。 依然采用常见的碎石子和土搭建黄河大堤，材料易得还便宜。” 苏河听着钱明义的办法，这个办法和他想的差不多，都是废弃原先河道，建立一座新河道。 苏河原先计划，是修建两条堤坝。 现在按照钱明义的方法，只用修建一条堤坝的工程量，就能解决黄河问题。 苏河看着钱明义，点点头道:“这个想法非常好，这个工程真能完工，今后数百年时间，黄河都不会出现太大问题。 但它需要投入数量极多的银币，至少要两千万两银币，耗时十年以上才能完工。” 苏河之前计算过，重新建设堤坝需要的银币和时间。 两条堤坝，需要四千两到五千两银币，耗时二十年以上。 钱明义这个方案只需要修建一条堤坝。 所耗时间能减少一半，这个也是需要建设十几年的工程。 钱名义道:“王上说的没错，修建这条堤坝，把地上悬河改成正常河流，需要投入极多的银币和人力，耗时也是十数年以上。 这个计划，只能作为远期计划，分步骤去实行。 现在的计划，就是要加固黄河的大堤，防止黄河近期决堤。 同时在黄河上，修建水库，调节黄河的水利资源。 我们在汉中和四川的经验都说明，修建水库能有效调节河流。 丰年蓄水，灾年放水。 治理黄河的同时，也要把配套的水利设施建设好。 让灌溉的水渠，深入到每一片田地之中。” 苏河很满意的说道:“明义，你有整体的规划，那非常好。 四川现在已经基本建设完水利系统。 远离河流的稻田，现在能充分灌溉，粮食产量翻了一番。 河南有广大的平原，是小麦最佳种植区之一。 特别是冬小麦和玉米出现，河南粮食产量的上升趋势比湖广还高。 我预计河南将会取代湖广，成为华夏大地新的大粮仓。 在这个过程中，完善水利系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苏河站在黄河大堤上，不断和钱明义商讨治理黄河相关事情。 他偶尔还会问开封知府李盛名几句，听听他的意见。 苏河回到开封城中，他让李盛名找来之前开封城管理黄河的老胥吏。 还有之前大明负责治理黄河的官员。 苏河听着他们讲述，大明之前治理黄河的办法。 了解大明具体治理黄河的情况。 大明有一整套，治理黄河较为成熟有效的办法。 但随着吏治腐败，这个办法渐渐失灵。 每年朝廷划拨几十万辆银子治理黄河。 真正用在治理黄河上面的钱，连一万两银子都不到。 衙门之中，有八成人都没上过黄河堤岸，全是领空饷的人。 苏河不知道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他的治下会不会变成这样。 但他现在已经决定，治理黄河之前，必须要先建立完善的监督体系。 苏河成立黄河衙门，专门负责治理黄河。 这个衙门挂靠在内阁麾下，衙门的各项事务由内阁监管。 同时让都察院，派御史重点盯着黄河衙门。 税务局也驻守税警，时刻查看黄河衙门的交税情况。 这些都是文官体系，苏河为了防止文官体系串通。 他让苏长胜派人，专门盯着黄河衙门。 在这个时代，暗卫这种特务机构，天然就和文官集团不对付。 让他们盯着黄河衙门的文官，即使多重保险失效，还有人能作为苏河的耳目。 苏河做好规划后，他立刻叫来河南巡抚钱明义。 钱明义很快来见苏河。 苏河看着他站在一旁，他笑着说道: “明义，不用太拘谨，坐下喝口茶，我有事情要交给你。 我准备设立由内阁直管的黄河衙门，专门治理黄河，管理与黄河有关的各项事宜。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修建水库，加固黄河两岸的堤坝。 远期的目标是彻底治理好黄河，给黄河重新换一条新的水道，消除地上悬河的隐患。 明义，你的建议，我经过几天的考虑后，觉得可行性很高。 现在任命钱明义兼任黄河大臣，负责治理好黄河。” 钱明义听到秦王苏河这个任命，他激动万分，立刻起身说道: “请王上放心，明义拼尽一切，也要把黄河治理好。” 苏河看着钱明义激动的表情，示意钱明义坐下，他继续说道: “治理黄河的钱，你不用担心。 现在由秦王府直接支付，等正式建立国家之后，会发行专门的国债，筹集治理黄河的资金。 现在河南百废待兴，冬季又是农闲的时刻。 可以招募河南大量百姓治理黄河。 这也是我们以工代赈的手段。” 苏河交代好治理黄河这件事，让钱明义立刻开始治理黄河。 现在是冬天，不适合筑坝，但也能做一些前期准备。 正文 第262章 休整 李大壮领兵赶到开封外面的军营附近。 他和中军做好相关交接工作。 第七军的士兵在开封秦军大营中休息。 第七军参谋长段瑞德，去参谋部汇报作战情况。 李大壮看到秦王的警卫团派人过来，秦王苏河要召见他。 李大壮在警卫的引领下，很快面见秦王苏河。 苏河看着李大壮，询问道:“进攻河南府县过程顺利吗？伤亡情况怎么样？士兵士气怎么样？有没有厌战的情绪？” 李大壮听着秦王苏河一连串问题。 他对于每一个问题，都进行了详尽的解答。 李大壮向苏河详细介绍，第七军攻占河南府县的过程。 河南南部精锐明军都被抽掉一空。 他们第七军携带的重武器不多，但河南南部也没有太坚固的大城。 第七军伤亡非常低，只有三百多人死亡，两千多人受到重伤。 第七军将士的士气很足，都想立功受赏，没有人有厌战的情绪。 苏河听完，高兴的说道:“大壮，你这场仗打得很不错。 第七军伤亡很低，士气也非常足。 咱们还要再在开封城休整三到五天。 等待后勤部最后一批物资到达。 你们第七军重火力不足，攻打坚城的实力太差。 这批物资补给，有一大批都是提升你们第七军的攻坚能力。 我们之后就要进军北直隶。 这将会迎来一连串的大战，现在将士们要休息好，之后会一直神经紧绷，没有休息的时间。 攻打顺天府这场战役我们绝对不能输，哪怕拼光最后一兵一卒，也要把顺天府拿下来。 第七军一直都没有休息，你们趁着这个机会，让将士们放松一下。” 苏河语气极为坚定，哪怕是伤亡再大，也要把顺天府拿下来。 第一次出击的秦军信心最足，也凝聚着秦军最强的力量，一鼓作气拿下顺天府。 李大壮站起身，声音洪亮的保证道:“请王上放心，我们第七军一定能粉碎明军的抵挡，拿下顺天府。” 苏河笑着说道:“信心十足，这是好事。但也不要急切，我们要稳扎稳打。 只要减少自身的失误，凭借秦军和明军的力量对比，拿下顺天府不难。” 李大壮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说道:“王上，我打下新野县时，遇到第五军苏鲤部攻下襄阳时，派来占领其他地区的警备军。 他们向我讲述了一件事，襄阳城的明军，手中有一些重庆兵工厂生产的我军制式武器。 其中火箭弹对第五军造成极大的阻碍。 我们拿下新野县时，碰到的警备军说，第五军还在猛攻襄阳，不知道何时才能夺下襄阳。” 苏河听到这个消息，眼中冒出一丝杀气。 “大壮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会严查到底。” 李大壮听到秦王苏河的保证，他看到秦王情绪不对，就告辞离开。 苏河看到李大壮走后，他陷入了沉思。 没想到他的治下，也出现这种问题。 前方大军在用命作战，后方有人却挖墙脚，倒卖秦军制式武器。 能做下这种事的人，身份都不一般。 必须要一查到底，哪怕就是查到苏河至亲身上，也绝不能放过。 他必须要给秦军一个交代。 苏河叫来苏长胜，让他派出精干力量，负责调查这件事。 同时写信给苏鹰，让军法部牵头，深入调查这件事。 李大壮出了院子之后，他觉得自己最后说的话，秦王的表情不太对。 他立刻去找苏虎聊聊天，别因为自己影响到秦王。 以他现在的身份，能和他一起聊天的人，你已经变得很少。 苏虎嘴里叼着一根香烟，出来接见李大壮。 “大壮老弟，你回来了，这次打的怎么样？看样子身上没少些零件。” 苏虎说话的同时，他还递了支烟给李大壮。 李大壮叼着烟，拿出一个金属小盒子，这是高端的没有打火机。 只需要打开盖子，摩擦旁边的燧石，打火机就能冒出火苗。 李大壮点烟抽了几口，他说道:“现在香烟已经在军中流行，很多人都是大烟枪。 还好香烟价格有非常便宜的种类。 怪不得秦王要把香烟的制造销售掌握在自己手中，这门儿生意真的挣钱。” 苏虎邀请李大壮进屋，说道:“军中的将士们压力太大，特别是战争来临时，随时有阵亡的危险。 就是我们这种身份的人，一颗流弹过来，该死还是要死，谁都不是铁人。 之前在军中最火的东西就是酒，但饮酒太耽搁事。 在军营之中，绝不允许士兵饮酒。 我们有这么严苛的军令，还有士兵和军官偷偷饮酒。 明军因为饮酒延误战机，被咱们击败的军队，那都数不胜数。 之前有人想通过喝茶，代替饮酒。 咱们这些大老粗，哪能品得出，茶的味道。 直到烟草的出现，立刻就代替了酒的作用。” 苏虎简单的聊起烟酒，现在军中抽烟，已经是非常常见的现象。 只要不引起火灾，不会管将士们抽烟。 在战场上随时可能要命的紧张气氛，香烟是缓解焦虑，很不错的东西。 李大壮和苏虎聊了一会儿，他才说出自己的疑虑。 苏虎把手中的香烟掐灭，道:“大壮老弟，这件事你做的很对。 咱们在前线卖命，后面还有硕鼠搞事情。 这是必须让王上处理，给秦军所有将士一个交代。 也要让其他人认识到，我们秦军绝对不好惹。 不立下威信，之后和大明那帮窝囊武将一样，是个文官都能欺负我们。 到了这种程度，将士们还能有战斗力吗？” 李大壮听完苏虎的开导，他心中疑虑尽去，这件事自己做的很对。 苏虎笑着说道: “这些事咱们就不谈了，王上一定会给我们秦军一个满意的交代。 大壮老弟，你觉得这次兵进北直隶，咱们的胜算有多大。 我之前多次变着法的催促王上，想要让秦军以雷霆之势，尽快解决顺天府。 王上非常犹豫，最终还是选择第七军和大军会合之后，再向顺天府发起进攻。 王上还提出要等所有军用物资都运到开封城这里，再向顺天府发起进攻。 秦王的动作太稳了，一点风险都不想冒。” 李大壮狠狠的抽了一口烟，道:“苏虎兄，你这事儿办的不地道。 竟然想要独揽军功，把我们第七军抛在一边。 苦活累活都是我们第七军作，你们吃肉，骨头都不扔我们一根。 我觉得秦王做的很对，顺天府将是我们起兵以来，最重要的考验。 打下顺天府，大明就可以宣告灭亡。 哪怕最终形成南北朝，我们有充足的马匹，数量极多的人口和强大的工业。 早晚有一天，我们也会推平明军残余势力。 我们要是打不下顺天府，最终局势发生什么变化，我们都无法预测。” 苏虎指了指身旁的瓜子，道:“我们吃点瓜子，这些瓜子炒得很香。” 李大壮吃了一点瓜子，他询问道:“苏虎兄，你一直跟着秦王行动，听没听到第四军吴杰，现在已经走到哪里。 别到时候他们都打到京城附近，我们这里进军缓慢，还没打到顺天府。” 苏虎仔细回想了一下，道:“我没有太大印象，应该是第四军派传令兵回来，但没有打下大城。 山西太原，第四军肯定还没有打下来。 也有可能现在已经打下，但消息传递的太慢了。 我们和第四军之间的通信，那是以月为单位。 之前已经了解过，山西的明军实力不强。 他们连闯王李自成，手下的那些杂兵都打不过。 第四军吴杰，不会遇到太强大的明军。 等他打到大同宣府等地，还没有与中军联系上，肯定不会向东继续攻打顺天府。 估计会趁机把长城拿下来，我们在宣府北面，还占领一座叫张家口的小城。 我赶往潼关之前，北方都督府后勤部门，还派兵去给漠南草原送补给。 吴杰能打通与骑兵师的联系，章万思他们肯定会感激吴杰。” 李大壮喝了口茶，润一下有些干渴的喉咙。 “苏虎兄，吴杰那里咱们也鞭长莫及。 希望他一切顺利，也预祝我们一切顺利。 真没想到，我那时，只是一个朝不保夕的小军户。 现在已经能带兵，准备消灭大明朝。” 李大壮感慨命运无常，他与苏虎聊了很多秦军的情况。 他们聊了很长时间，李大壮告辞离开，回道第七军的营地。 他刚来到第七军大营，就看到第三师师长崔秀珠，正在训斥他麾下一名团长。 李大壮上前了解情况。 这名叫做王多牛的团长就是开封本地人。 他想要去离大营三里外的村子，了解一下家人的情况。 这是战争时间，秦军士兵私自离营，都会受到处罚。 特别是军官，因为了解到军事机密，在战争时期不允许私自离营。 军官想要离队，都需要更高级的军官批准。 李大壮了解这个情况，说道:“家人近在眼前，正常的请假，我们也不能阻止回家看看。 这样吧！让我的警卫陪同王团长，一起去看看他的家人。 晚上不允许在家过夜，及时返回营地。 不只是王团长，这两天秦军休整。 其他士兵也可以结伴去开封城买一些东西。 让士兵放松一下，但不许扰民。 每一队士兵，都要有军官带队。” 秦军和明军不一样，军队有着严苛的纪律，真当逃兵也会受到极重的惩罚。 秦军的待遇也远超明军的待遇，作战又胜多败少。 现在还没有出现大规模逃兵。 李大壮非常放心，让士兵结伴入城，只是让军官管束士兵，别闹出事情来。 他们第七军，绝对不会出现逃兵。 王多牛向着李大壮敬礼，眼睛通红的说道:“军长放心，我天黑之前一定能回到营地。” 他向李大壮和崔秀珠敬礼之后，骑着李大壮借的两匹战马，向着开封城不远的王家庄赶去。 王多牛近乡情却，他怕自己真的回到家乡，却连一个熟人都见不到了。 这是可能性非常大的事件，河南这段时间太苦了，不时有旱灾和兵灾。 连绵不断的灾难，让很多人选择去逃荒。 王多牛小时候家里很穷。 家里已经养不起他，连饭都吃不饱。 只能选择背井离乡，逃到能活命的地方。 王多牛在半路上，把自己卖给去汉中的商队，成了一名伙计。 汉中被秦王夺下，他选择加入秦军，一路升到了团长。 王多牛来到村中，发现村里的人非常少，特别是青壮极少。 现在正是农闲的时候，但再过一段时间，就需要去耕地。 正常情况下，这段时间的村民，不会离家太远。 王多牛来到有些破败的茅草屋前。 他离家五年了，家里还没有多大变化。 他在家门口喊了一声:“爹、娘，在家吗？小牛回来了。” 一个身体佝偻，拄着拐杖的老汉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秦军运东西常用的麻袋片，改装的衣服。 老汉抬头，看到王多牛这身衣服。 他恭敬地说道:“长官，来村里有事吗？” 等到他走上前几步，才看清楚王多牛的脸。 他激动的说道:“小牛，你是小牛，现在成为长官了，出息了，出息了。 我王家祖坟冒青烟了。” 王多牛看着自己老爹，不到四十的年岁，身体已经步入老年。 “爹，家里现在怎么样？” 王多牛走进破败的屋内，发现家里根本没有人，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询问道。 “你走之后，村里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粮食经常欠收。 你娘因为时常饥饿，导致体弱多病，喝点汤药也没救回来。” 王多牛听到这个消息，他眼睛通红，但早就有了这个准备。 “爹，我大哥呢？他也去世了吗？” “我和你大哥勉强活着，咱们这个家也娶不起媳妇。 之前一直给刘老爷当长工，你们到来之后，刘老爷完蛋了。 你哥就给官服的大老爷们当长工。 听说他去修黄河，也是卖苦力气。 供吃供住，一个月能攒下五两银币。 之前给刘老爷当长工，一年时间，我们都攒不下二两银子。 攒下来一些钱，留着今后娶媳妇。” 王多牛从兜里拿出五十两银币，递给他老爹道:“爹，我一会儿还要回军营，这些钱你留下，养好身体。 剩下的钱，帮我哥娶媳妇。 他年纪太大了，再晚一些就娶不到媳妇。” “不行，你哥已经拖这么久，再拖下去也没关系。 这些钱都是你用命换来，你留着娶媳妇。” “爹，我已经成亲，还有一个大胖小子。 等战事结束，我带您孙子过来看你。” 老汉激动的浑身发抖，开心的说道:“好，这真是太好了。 但这钱我不能要，你养家还需要大把银币。” 王多牛和老爹商量好长时间，他爹才留下二十两银币。 他看到天色已经快黑下来，告辞离开。 骑着马赶回大营，他脸上神色更加坚定，他们秦军一定要努力推翻大明朝。 这次和老爹的交谈，他看到老爹之前一辈子都没有流露的目光，那是对活着有盼头的目光。 在秦王的带领下，所有人都不会麻木的活着。 正文 第263章 兵进北直隶 4333年（崇祯九年），二月十七日。 苏河站着秦军大营之前，看着士气极高的秦军将士。 他挥舞着军旗指向北方，高声喊道: “出征，推翻大明朝。” 秦军三个军十二万正规军和五万警备军，十八万大军从开封城出发，兵进北直隶。 秦军将会与明军，在北直隶地区，进行最后一场关乎两个集团命运的决战。 这场决战的胜负，决定着华夏大地最终的归属。 咚咚咚。 巨大的鼓声响起，秦军士兵背着步枪踏着鼓声，向北直隶方向前进。 第七军作为先锋走在最前头，第三军紧跟着第一军。 禁卫军保卫中枢走在中间，后方是警备军和后勤兵团。 后勤兵团保卫招募的青壮。 青壮们推着独轮车，上面运输秦军的军粮和弹药。 秦军动员青壮的数量，是秦军数量的两倍多。 正是数目庞大的青壮，组成的运输队。 为秦军源源不断运输武器弹药，前线的秦军才能肆意使用弹药，击破一座座明军的城池。 没有数目庞大的青壮，秦军也没有办法快速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战争打的就是后勤，秦军的人员和物资调动能力，远超明军。 苏河骑着马，跟随大军一同行动。 他向跟在身边的杨千鹤询问道:“你们军情局，一直关注顺天府明军的动向。 现在明军准备的怎么样？” 杨千鹤立刻回答道:“王上，明军急召各地去顺天府勤王，北方各府除了山东和北直隶，都被我军进攻，抽不出来兵力去勤王。 只有山东巡抚朱大典，带领三万山东兵马，最先来到顺天府。 他们之前驻扎在通州，现在往天津方向移动，准备与天津三卫共同防守顺天府东大门。 山海关总兵吴襄，带着宁锦防线仅剩的四万关宁军，驻守在逐州，与逐鹿三卫防守顺天府南大门。 大明调大同镇总兵王朴来到宣府镇，他与宣府总兵杨国柱集合两镇的明军，防守顺天府北大门。 明军这几年生产出数量极多的红夷大炮大炮，之前分配到各个城池上。 现在都紧急把红夷大炮，调到几个明军主要镇守的城池。 明君现在已经放弃实力不强的城池。 除了京城之外，主要在天津、通州、宣府、逐州这四个地方重点防守。 陆续有南直隶的明军来到顺天府勤王，这些兵力的具体安排，现在还没有传回来。” 苏河听着杨千鹤的汇报，他脸上渐渐露出笑意。 明军顺天府的守军，现在看来是二十万左右，军队数量不会差太多。 秦军和明军兵力差不多是一比一。 哪怕秦军攻城，明军守城。 苏河也有信心，拿下顺天府。 他最怕大明文官慷慨解囊，勋贵也被调动起来，真招募出来五六十万用于守城的明军。 有足够的兵力守城，这样秦军攻打起来，才极为困难。 苏河一旦在顺天府，拖延的时间太久，天下必然产生变数。 现在战略主动权在秦军手中。 苏河可以选择攻打明军薄弱地点，逐步包围京城。 ……………………………… 李大壮非常高兴，他拍了拍庄仁义的肩膀。 “你们第二师打得非常好，只用了十天时间，就打下东明县、开州、清丰县、南乐县。 前方就是大名府，我们秦军兵进北直隶，遇到的第一座府城，你一定要给我打的漂亮点。 王上可在后面看着，这一仗打得好，我军就能拿下主攻任务。 为了主攻任务，所有人都给我表现出最强的战力。 哪支部队实力没有发挥出来，战争结束，亲自给我写五千字的检讨书。” 李大壮看了一眼在旁边，不断写着什么的随军记者。 进入北直隶第一场重要作战，一定是载入史册的一战。 不管是为了争抢主攻任务，还是为了青史留名。 他必须要把第七军，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 庄仁义敬军礼的同时，语气坚定的说道:“请军长放心，我一定会打出第七军最强的姿态。” “我等你的好消息，进攻吧！不要节省弹药，现在我军的弹药非常多。 黄河快开河了，到时候能运来更多的弹药。” 庄仁义来到前线，第七军第二师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进攻。 “赵核桃，给我猛攻大明府城墙，你们炮兵团不用节省弹药。 你们也不要在乎大炮的损耗，把炮兵团最强的一面表现出来。 炮声就是命令，其他军队听到炮兵团开炮，立刻给我冲上大名府的城墙。 我们要以雷霆之势，拿下大名府，向北直隶的明军，听到我们第一军的名号，双腿就会打颤。” 第七军第二师的军官，接到师长庄仁义的命令，立刻开始准备进攻。 赵核桃指挥炮兵团，立刻开始进攻。 他看着上面新给配给炮兵团的火炮，口径达到150毫米的重炮。 钢制的重炮，重达两吨，炮车装有弹簧和四个轱辘。 需要三匹马拖动，才能在平原地区跟上部队的行军速度。 在山路基本没办法，无法跟上部队行军的速度，只能慢慢拖动。 北直隶地区平缓，又有数量极多的坚城，秦王才会给他们第七军，配备这种重炮。 150火炮最先发出怒吼，粗大的炮弹，直接撞在大名府的城墙上。 大名府城墙年久失修，炮弹直接镶嵌在城墙上。 随后剧烈的爆炸响起，一发重炮炮弹，就把大名府城墙炸出来一个大洞。 赵核桃看到这种情况，他极为开心。 这样只需要进攻一段时间，大名府城墙必定会倒塌。 秦军第二师刚冲到一半，士兵推着云梯车，准备架云梯攻城。 他们就看到，大名府城墙已经垮塌。 秦军都露出兴奋的神情，城墙已经垮塌，攻下城池就变得非常简单。 所有秦军抛下云梯，他们拿着手榴弹，就从城墙坍塌的地方发起猛攻。 明军大明府守军，看到城墙坍塌，转头就跑光了。 反而新成立的士绅团练武装。 为了保护自己的土地和财产不被黄衣贼抢走。 士绅们立刻组织团练武装，拿着简陋的火绳枪，堵住城墙的缺口，抵挡黄衣贼的进攻。 城内的明军守将，看到士绅团练武装挡住缺口，他立刻派遣大量援军，开始增援士绅团练武装。 秦军和明军，在城墙坍塌的缺口，进行激烈的争夺战。 “机枪连，快一点把机枪连叫过来。” 机枪连的士兵，推着机枪很快来到城墙缺口处。 机枪手很快布置好机枪，冲着前方大声嚷道:“让开，所有人快点让开。” 秦军闻声，立刻把倒塌城墙的缺口让开。 两挺机枪交叉对准缺口，机枪手扣动扳机。 哒哒声不断响起，两道火蛇成交叉状，不断在城墙缺口左右摆动。 城墙里面的明军，不断响起惨叫声。 两挺机枪都打空一条弹链，秦军的军官，带着士兵继续向城墙缺口冲进去。 秦军撕开明军防线的口子，并不断扩大战果，很快就击溃城墙附近的明军。 明军的防线不断丢失，被秦军压缩生存空间。 大部分明军直接投降，士绅却组织团练武装，依托他们对城池的熟悉，节节抵抗，绝不投降。 庄仁义走近大名府城，看着警备军的士兵，正在收拢秦军和明军阵亡将士的遗体。 还活着的秦军士兵，立刻被同伴抬着，送往城外的野战医院。 他们能否活下来，那就看运气。 但秦军的士兵，已经比明军士兵强很多，他们至少有活下来的希望。 ……………………………… 秦军行军的速度非常快，打下大名府各府县，立刻向北继续进攻广平府。 在广平府邯郸县，苏河召集所有高级军官。 他专门叫过来第七军军长李大壮。 “大壮，你们第七军在大名府遇到较为顽强的抵抗，各地的明军已经开始支援了吗？” 苏河看着前线的战报，他觉得大名府明军的表现不同寻常。 这一路打过来，只要秦军突破城墙，明军基本都是放下武器，没发现哪只明军会拼命抵抗。 天雄军和关宁军在孟津县城，都没有拼命抵抗。 李大壮表情严肃的说道:“没有明军过来支援，是大明朝廷下令，让各地的士绅自行招募团练，协助明军守城。 大名府进士高示良，纠集大明府的士绅，办了一万人的团练武装，协助明军守城。 城内明军已经崩溃，这些士绅团练武装还在顽强抵抗。 我们用机枪和75火炮开出一条血路，才彻底消灭这支士绅团练武装。” “大明朝廷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把团练武装这种怪兽放了出来。 还好北直隶地区的士绅不算太强。” 苏河知道大名府战局变化的原因。 士绅团练武装肯定会比明军强一些。 士绅就是文官集团的一部分，他们拉起来的团练武装，会受到文官集团的支持。 不会像明军一样，处处被文官集团掣肘。 明军军户的素质，也无法和士绅的家丁相比。 大多数明军疏于训练，他们最强的一点也和士绅团练拉不开差距。 士绅团练武装的纪律性、组织性还有自由度，都比明军要强。 最重要的一点，士绅们有钱，他们要是真下血本，能极大提升团练武装的实力。 所有军官陆续到达大都督府营帐。 苏河召开军事会议，安排秦军接下来的出兵计划。 他站在一座小巧的沙盘前，他拿出几个小旗，看着苏虎和李大壮等人说道: “我们在广平府正式分兵，两路出兵包围京城。 第七军从东面包围京城，从广平府这里，向东北走翼州、沧州一线，打下天津卫。 接着从天津卫北上，打下京城东北方向的蓟州。 截断山海关方向支援大明顺天府的道路。 拿下蓟州之后，向西进攻通州。 锁住京城的东大门。 第三军和禁卫军，作为主力大军，攻向北直隶重兵集结的地方。 我们拿下顺德府、真定府之后，向明军重镇保定府发起进攻。 拿下保定之后，北方就是京城。 从保定出发，拿下逐州，锁住京城的南大门。 第四军的任务，他们从山西攻打下宣府镇。 从宣府出发，拿下昌平州，封锁住京城的北方。 第三军、第四军、第七军、禁卫军，四个军封锁京城四方，彻底攻下大明的都城。” 苏河交代完作战任务，他向众位军官询问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他说话的时候，主要看向李大壮。 因为苏虎和齐刚毅和他走一路，两军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解决。 李大壮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把所有问题都问清楚。 要不然两军在北直隶的东西两个方向，相互间传递消息，消耗的时间非常长。 “王上，最后攻下通州的期限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李大壮必须要问清楚。 有限定期限和没有限定期限，这样作战是两个难度。 如果期限很紧张，第七军必然要多付出一些伤亡，以提高作战效率。 苏河拿出小黄旗，直接插在通州城的上方。 “战争不是儿戏，不知道战场会发生什么变化。 我不会设置太紧张的期限。 今年之前，第七军要拿下通州城。 中军这里，也要在今年之前拿下逐州。 我们这次打了大明一个突然袭击。 今年不解决大明朝，大明文官勋贵反应再慢，也会进行自救。 南方那里的士绅也有机会串联一起，集中全力对抗我们。 更何况现在大明已经允许士绅办团练武装。 每过一天，士绅团练的武力都会增强一些。 我们打下北直隶耗时太久，之后再进攻东南地区，就会变得非常麻烦。” 苏河定的时间非常松，这已经是他心理预期，最长的时间。 他没有定下太短时间，战争谁也说不清会出现什么意外？ 苏河定的时间太短，秦军出现急躁的情绪，轻敌冒进。 这样就会露出太大破绽，如果明军抓住破绽，给予秦军致命一击。 苏河先期所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李大壮听到这个时间，他露出轻松的表情。 现在是二月末，还有十个月时间。 第七军不用十个月，给他五个月，第七军都能拿下京城。 这个时间非常宽裕，宽裕到李大壮不敢相信。 他看向秦王苏河，憨厚的说道:“王上，你给我们第七军十个月时间，那其他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这次简短的军事会议很快结束，确定秦军各自的目标。 第七军从邯郸县这里，又一次与主力分开，向着东北方向进攻明军。 正文 第264章 太原之战 第四军参谋长傅修诚看着前方的太原城。 他感慨道:“我们这一路能打到太原，那真是不容易。 各师已经会师，召集所有军官开会，讨论进攻太原。” 吴杰右臂吊在脖子上，他脸色有些苍白。 听到傅修诚的安排，只是点点头。 攻打汾州府，他这个胳膊，被明军投时机抛射的石块所伤，骨折到现在还很疼。 第四军祝师王志新看着吴杰还在坚持，劝道:“军长，你还是去第四军野战医院静养一段时间。” 吴杰摇了摇头，道:“骨折静养也没用，伤筋动骨一百天。 该是一百天好，怎么着也不能提前好。 我这还算运气好，捡到一条命就不错了。 轻伤不下火线，我这只能算轻伤，去野战医院我也待不住。” 吴杰坚持留在军帐中，与其他军官一起讨论太原之战。 第四军军部营帐外，各师的军官陆续赶到。 第一师师长韩叔凉主动打招呼道:“盐水、老杜、小温、天佑、洛哲、小远。 你们都活着，这真是太好了。 咱们在太原城下顺利会师了。 听说军长都挂彩了，我真担心你们会出事。” 第二师师长苏盐水笑着回应道:“老韩、老苟和初九都没有事，我们当然也没事。 明军那两下子，想要收下我们的性命，他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军长挂彩，这完全是意外。 咱们军长的性格，大家也知道。 攻打汾州城，他非要上前鼓舞士气。 没想到汾州城红夷大炮没有几门，投石机非常多。 低矮的投石机，直接隐藏在城墙内，望远镜根本看不到。 脑袋大的石块砸下来，军长只是手臂断了，那已经是非常幸运。” 第四军奉命攻打山西，但山西地方很大，第四军分兵行动。 第四军军长吴杰带着第二师和第三师，攻打平阳府和汾州府等山西西部府县。 第四军参谋长傅修诚带着第一师，攻打泽州、潞安府、沁州、辽州等山西东部府县。 他们三个师，在太原城下会师。 第一师参谋长苟茂晟开口询问道:“你们在汾州城也遇到困难，这是汾州有庆城王府，应该是晋藩庆城王府出钱了。 要不然汾州城，绝不会这么难攻。 我们攻打潞安府城也是这样，战后经过我们审讯，沈王府出了三十万两银子。 给每一位卫所兵提前发军饷和赏钱，还招募大量的青壮守城。 击杀我军一个人，赏银五十两。 在大量银子的刺激下，这些青壮守城极为卖力。 要不是山西强军和主要兵力都在大同府，我们想要攻下潞安府，那也是极为困难。” 第二师参谋长杜胜炆点头说道:“老苟说的没错，汾州城也是这种情况。 城王府的钱不多，他只出了十五万两银子和一些食盐铁器。 这些大明藩王看到前车之鉴，了解到落在我们手里的下场。 每次遇到秦军围城，这些藩王都慷慨解囊。 撒下大笔银子，支援明军招募青壮守城。 虽然他们能力有限，不会对我们造成太大影响，但这些藩王的动作，对我们工程造成一定阻碍，拖慢我军的行动速度。” 第三师参谋长洛哲紧接着说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这届大明藩王。 他们知道投降也必死无疑，身家性命和钱财全没有。 在被我们围困之时，这些大明藩王肯定要挣扎一下。 我军最先进入山西，现在还没有听到秦王带兵进入北直隶的消息。 我军的时间肯定足够，肯定是第一个抵达顺天府附近的秦军。” 韩叔凉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说法太乐观了，山西南部这些府县，是山西实力最低的府县。 太原城都不是山西实力最强的城池。 明军在山西最强军队，那是九边都非常有名的大同明军。 我们拿下大同，这才代表正式拿下山西，可以放心攻打顺天府。” 第二师师长苏盐水看着大家讨论的兴致勃勃。 他向军部营帐看了一眼说道: “大家别讨论这件事，我们还是去军部，别让军长他们等急了。” 第四军师级军官，走进军部的指挥营帐。 傅修诚看到所有人都坐在自己位置上。 他指着前方的沙盘说道:“大家这一路攻打山西，应该已经看出来。 其他城池非常好打，一旦城内有大明藩王，这座城池就极为难攻。 太原城晋王府和山西总兵虎大威，都是对大明忠心耿耿的人。 暗卫多次尝试过，没有办法策反。 策反了一些太原城内的将领，还被锦衣卫发现，损失了一些人手。 我们现在能选择的办法，那就是强攻太原城。 我们必须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攻破太原城。” 参谋长傅修诚介绍完战术战法。 他与众多军官，一起商讨进攻太原城的方法。 最终他们决定，按照传统的战术攻城。 围三阙一战术，这个战术很古老，但也极为有效。 傅修诚讨论完战术，安排第四军三个师，每个师负责太原城一面城墙。 北城墙没有派主力师，派遣警备军，在北面埋伏，构筑一个口袋阵。 只要太原城内的明军，顶不住第四军的压力想要逃跑，他们绝对逃不出去。 傅修诚安排完作战任务，让各军回去布置，明天早上八点，正式对太原城发起进攻。 吴杰看到这些军官开完会之后，韩叔凉、苟茂晟、张初九三人向他这里走来。 他摆了摆自己能动的左手，道:“放心吧！我的身体棒极了，不就是一点点骨折，对我根本没影响。 你们快去布置阵地，不要影响明天的作战。” ……………………………… 太原城内，明军的气氛十分紧张。 太原总兵虎大威看着晋王府的管家，皱着眉说道:“王爷要派王府卫兵督战，这绝对不行。 我不能让帮忙插手军队。” 晋王府管家笑着说道:“虎总兵误会了，我们王爷绝不会插手军队。 卫兵督战不行，那派锦衣卫调查军官，这种可以吧？ 我们王府花费大笔银子，不能把它交给想要投降黄衣贼的人。 只是调查是否有将领想要投降黄衣贼，不会影响正常作战。 虎总兵只要同意，我们再出一百万两银子，还动员晋王府的佃户，协助虎总兵守城。” 晋王府管家看到虎大威还在犹豫，他说道:“虎总兵，咱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黄衣贼如果攻破太原城，咱们谁都没有好下场。 我们晋王府也只是保命，不会有其他想法。” 虎大威思考片刻，为了守住太原城，他也只能同意晋王府的要求。 虎大威作为一个外族人，他能成为山西总兵，一个汉人都很难爬上来的位置。 就是因为他能力出众，又对大明忠心耿耿。 他现在与晋王想的一样，拼尽一切力量守住太原城。 虎大威看着晋王府管家说道:“好的，只允许锦衣卫调查，晋王府给的银两，尽快送到我的府中。” 虎大威继续巡查城防，城上的红夷大炮，每一面城墙上只有五门。 朝廷拨给山西的红夷大炮，基本都给到大同镇。 虎大威接到黄衣贼入寇山西的消息。 他没有去派兵支援汾阳潞安等地。 而是把出大同镇之外，山西北方的兵马，全部调到太原城。 同时从晋王府中获取大笔银子，准备死守太原城。 虎大威观察之前官军与黄衣贼之间的战争。 他认为官军经常失败，就是总想和黄衣贼野战。 太原是座坚城，据城而守能坚持更长时间。 虎大威让亲兵抬着银子，来到城墙上。 亲兵在城墙上高喊:“虎大威总兵给大家发银子了。” 虎大威让城墙上的守军排好队，挨个从他手中领银子。 “报效大明，听我虎大威的命令。 守城时，每杀死一个黄衣贼，赏银五十两。” 虎大威给每一个军户发钱，他都念叨这一句。 他必须亲手把银子发到每一位军户手中。 大明军中，文官盛行漂没，武将盛行吃空饷喝兵血。 朝廷每年拨给山西的饷银，到达山西之前，就没了六成。 这些钱他要直接发给那些将领，大头兵一两银子都得不到。 明军的将领，他已经提前叫到大营中，专门给他们发了一笔数额庞大的银子。 领兵打仗还要看这些将领指挥，不给他们喂饱了，太原城没法守。 虎大威发银子时，他亲兵在一旁喊道: “大家竭尽全力，一定要把太原城守住。 守住太原，战争结束之后，虎总兵还会发一笔银子。 如果你们有人阵亡，这笔银子就发给你们亲人。” 虎大威看到发完银子之后，将士们的精气神都出现变化。 官军的实力很强，只要足额发放银子，就能激发他们强大的一面。 他领兵胜多败少，就是舍得给麾下士兵发银子。 虎大威这几天，不断观察黄衣贼的动向。 他发现开始只是进攻太原城周边地区。 今天围困太原城的黄衣贼，开始布置攻城阵地。 黄衣贼的办法是围三阙一，北城门没有黄衣贼进攻。 但凭虎大威的经验，他们想从北城突围，那根本不可能。 这种战术已经是非常古老的战术，北城必然有着伏兵。 虎大威站在南城门上，看着黄衣贼的大军一点点压上来。 他大声吩咐道:“大家集中精神，给我守住太原城。 我已经向大同总兵王朴求援，只要我们坚守十天半月，大同的兵马就会救援太原城。” 城墙上的明军，听到虎大威这么说，他们脸上都露出轻松的神色。 虎大威确实给大同总兵王朴发了求援信。 但王朴会不会来，他一点也拿不准。 王朴在明军之中极为有名，还没等大军溃败，发现打不过之后，他就会第一个领兵逃跑。 王朴在朝中有人，这么做不仅不会受到惩罚，反而会升官受赏。 虎大威看着官军中这种风气，他想要扭转，却也没有办法。 这种情况已经积重难返，像他这种为大明卖命的人，反而成了极少数。 ……………………………… 吴杰用左手举着望远镜，观察太原城的情况。 “太原城井然有序，一点都没有慌乱。 山西总兵虎大威也是一位能人。” 王志新点头说道:“根据军情局的情报，确实是这样。 虎大威是明军之中，有名的将领。 他非常善战，声望也极好。” 傅修诚笑着说道:“虎大威擅长冷兵器作战，现在已经是枪炮的时代，他这种将领会被战场淘汰。” 一位参谋拿着一份文件，走到他们之间。 “军长，参谋长。军情局急报。” 傅修诚接过参谋手中的情报，他看完之后说道: “大明朝廷急招大同总兵王朴进京勤王。 宣府镇大量的明军在构筑防御工事。 大量的红夷大炮，都在向宣府镇转移。 大同镇的明军，移动的方向也是宣府镇。” 吴杰听到这个消息，道:“好消息是我们攻打太原城，明军不会有援军救援。 太原城已经是我们囊中之物。 坏消息是我们攻打宣府镇，会遇到数万明军防守，肯定不能短时间攻下来。” 王志新笑着说道:“好消息胜过坏消息。 大同的明军跑了，我们拿下大同，还能控制长城，与关外的骑兵师联系上。 这样骑兵师就能从关内获得大量补给。 后勤补给线，也不用再穿越草原和沙漠。 我们也能获得漠南蒙古地区，大量的马匹和骑兵支持。 骑兵师抽不出手，派给我们一些训练好的蒙古士兵，这应该没问题。 这些蒙古骑兵哪怕拿着刀枪，也能击败小股明军。” 他们正在谈论时，大炮的轰鸣声响起。 第四军开始全面进攻太原城。 吴杰用望远镜查看情况，太原城明军防守的水泄不通。 秦军凭借火炮的掩护，压制太原城城头上的明军。 已经用沙袋填平太原城的护城河，填出来一条道路。 秦军士兵已经爬上城墙，向城头扔下大量手榴弹。 明军硬顶着手榴弹的爆炸，把秦军赶下太原城头。 参谋长傅修诚看到这种情况，他提议道:“我们在等一等重炮。 让后勤部通过河道给我们运一些重炮。” 吴杰摇了摇头说道:“之前都已经计划好，河流开化之后，通过内河运输船给我们运重炮。 已经计划好的事情，不好出尔反尔。 咱们火炮有准头，让士兵对准城门。 120火炮的威力，炸塌厚重的城墙有点困难，炸开城门还是没有问题。” 吴杰的命令，很快传递到各军之中。 炮兵团开始调整炮兵的火力。 让大炮集中到城门附近，不断轰炸城门。 城门在设计之时，主要为了抵挡敌军使用撞车攻城，没有考虑过大炮的持续轰炸。 秦军火炮集中攻击城门区域。 他们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城门处的城墙炸开。 晋王府和虎大威花费重金建造的铁门倒塌。 秦军顶着滚木礌石，冲到城门处。 秦军直接用炸药包，炸碎堵住城门的巨石，攻破太原城。 正文 第265章 大办团练 筹军饷 “紧急军情，快点让开道路。” 大明京城，一名骑兵在人流密集的大街上纵马狂奔。 城门口的百姓，看着这名骑兵狼狈的样子。 他们想着近期发生的事情，在城门口议论纷纷。 “看这样子，又是战败了。” “应该是战败，都急成什么样了。 报捷一般都是从容不迫，这种恨不得把马跑死了，都是惨败。” “丢完汉中，丢四川，丢完云贵，丢两广。 现在连河南都丢了，还能丢哪里？ 只剩下北直隶，大明都快丢光了，我看大明要完。” “老兄慎言，莫谈国事。 这段时间，锦衣卫盯的很厉害。” “锦衣卫管我们说什么？有能力上战场，用实力打出来。” “锦衣卫有人过来了，我们快跑。” 有人一声大喊，围在城门边上的百姓都跑光了。 传令兵入城，很快所有官员都知道，黄衣贼已经入寇大名府。 大名府旦夕之间，就被黄衣贼攻下。 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一直在观望的勋贵和士绅。 很多人开始收拾细软，跑到通州，通过京杭大运河南下。 黄衣贼眼看着就要打进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崇祯皇帝很快接到前线的情报。 他看完之后，走出乾清宫时，差点摔倒在地。 王承恩立刻上前扶住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几次，才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快招内阁众位大学士入宫见朕。” 崇祯皇帝看着前线的情报，表情狰狞地说道:“黄衣贼已经打下河南，现在正式出兵北直隶。 大名府十天就被黄衣贼打下，正常的行军，也要三五天时间。 黄衣贼就比行军稍慢的速度，打下大名府。 他们离京城越来越近了。” 崇祯皇帝看完前线的情报，他感觉现在瞬间被浇了一盆凉水。 黄衣贼进军的速度太快了，现在已经达到北直隶，他们距离顺天府没有多远的路程了。 内阁大学士看到崇祯皇派来太监，召见他们入宫面圣。 他们丝毫不感到意外，前线的情报，他们已经知晓。 黄衣贼拿下河南之后，没有向东继续攻打山东。 黄衣贼的态度已经说明，他们就是要打下顺天府，就是要彻底消灭大明。 黄衣贼直接从开封府北进，攻打北直隶最南方的大名府。 黄衣贼已经攻下大名府，他们距离顺天府，只有一个多月的路途。 没有兵力阻挡，黄衣贼四月份就能抵达京城。 内阁首辅温体仁叹了一口气，现在大明已经到了一战定生死的地步。 这一战打输了，大明也就不复存在。 他们来到乾清宫外，在王承恩的带领下，进入乾清宫，面见崇祯皇帝。 他们看到崇祯皇帝脸色很不好，盯着前线的奏报久久没有言语。 内阁大学士到来，崇祯皇帝都没有表态。 他们只能站在一旁等着。 等了许久，崇祯皇帝没有反应。 王承恩上前，小声提醒道:“皇爷，内阁大学士已经来到乾清宫。” 崇祯皇帝应了一声，他放下手中的奏折。 扫过一眼，内阁众位大学士，最后目光停在杨嗣昌身上。 “杨爱卿，黄衣贼已经向北直隶打过来。 杨爱卿有什么应对之策。” 杨嗣昌立刻上前一步，说道:“启禀陛下，这次大名府之战，不是全无优点。 大名府只是一座小城，根据黄衣贼的说法，他们在大名府死伤超过一千人。 微臣预计这个数据很不严谨，黄衣贼一定会尽量减低他们伤亡的数量。 黄衣贼死伤至少超过三千人。 黄衣贼攻打与大名府相似的府县，伤亡数量一般不会超过五百人，黄衣贼只写一百人。 有时候，甚至无一伤亡，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情况。 黄衣贼死伤这么多，就是陛下发布的政策起到奇效。 微臣应对黄衣贼，主要从这个政策入手。” 崇祯皇帝听到杨嗣昌的话，眼神渐渐亮了起来，连忙问道:“杨爱卿，是朕的哪一个政策起到奇效。” 杨嗣昌恭敬的说道:“启禀陛下，大明应该加大士绅办团练的力度，自行招募军队，抵挡黄衣贼入寇。 黄衣贼攻下一地之后，必定会清洗当地士绅，分了当地士绅的田产。 其他地方的士绅都极为震怒，但他们之前，又没有帮助朝廷的办法。 这次陛下让各地士绅办团练，他们都慷慨解囊，办了大大小小的团练武装。 大名府进士高示良，只拉起来团练三天，用一些火绳枪。 大名府被打死的黄衣贼，至少有一半都是团练武装打死。 各地官军数量有限，南方的勤王官军，现在还没有到达顺天府。 但各地进士极多，举人更多。 由他们组建起团练武装，将是对抗黄衣贼的主要力量。 团练武装不需要朝廷出钱、出粮、出人。 只需要给予他们一定的名誉。 士绅们为了自己的性命和田产，也会大办团练武装。 根据锦衣卫调查，开封府官军在黄衣贼到来之前，抢夺城外百姓的粮食。 他们把无粮的百姓推给黄衣贼。 黄衣贼军粮消耗一空，只能等待后方补给军粮，拖慢了攻打北直隶的时间。 这件事情，我们可以交代各地的团练去做。 加入团练的佃户，让他们去城中协助守城。 不加入团练的佃户，把他们所有粮食用于守城，让他们去消耗黄衣贼的粮食。 我们在城外，一口水井都不留给黄衣贼。 这样采取层层阻击的办法，不断消耗黄衣贼的实力，拖延黄衣贼到达顺天府的时间。 我们在通州、逐州、宣府等地布置强军，阻挡黄衣贼进攻。 有足够时间，就能修建更强的城池，生产出更多的红夷大炮和火药。 同时加大京营的训练力度和招募青壮协助防守京城。 只要黄衣贼久攻不下京城，他们肯定会退兵。 黄衣贼调动的军队和民夫超过百万。 这会极大影响黄衣贼治下的春耕。 他们发现短时间之内没有办法攻下京城，肯定会退兵。 等到南方的勤王大军到达京城，我们又和后金达成同盟。 局势就会变得有利于我们。 大明不会亡，顺天府肯定能守住。” 杨嗣昌语速极快，一口气把他的计策全部说完。 他提出了解决办法，给予崇祯皇帝希望。 大明朝廷现在没粮、没钱又没人。 南方各省看到大明朝廷的现状，只派少量的兵勤王，招募更多的军队自保。 北方只剩下北直隶、山西和山东三省之地。 现在想要守住大明，那只能加强士绅办团练的力度。 朝廷支持办团练，将会出现藩镇之祸。 朝廷不支持办团练，大明都要亡了，又何必在意藩镇之祸。 办团练，这就是在饮鸩止渴。 崇祯皇帝听完杨嗣昌的话，他脸上恢复了几分生气，重新振作了起来。 他看着一脸自信的杨嗣昌，又看了看旁边，满面愁容的温体仁等内阁大臣。 崇祯皇帝激动的说道:“朕今后就把身家性命和大明的未来，托付给杨爱卿。 杨爱卿全权负责抵挡黄衣贼入寇，有权力调动大明所有兵力和官员。 持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 崇祯皇帝发现杨嗣昌表现的最为出色，他直接放权。 崇祯皇帝也了解杨嗣昌与黄衣贼有着血海深仇，他绝对不会投靠黄衣贼。 现在大明有能力，了解作战，又用着放心的内阁大学士，也只有杨嗣昌一人。 杨嗣昌跪在地上，叩谢道:“微臣杨嗣昌，一定会驱逐黄衣贼，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崇祯皇帝采纳了杨嗣昌的意见。 再次发圣旨，支持士绅大办团练。 这次大明朝给予士绅充足的权力。 士绅办多大团练的规模，就享受几官的待遇。 士绅团练武装，可以自行造炮、造铠甲和弓弩。 在战时，团练武装可以接管当地的治理和城防。 大明朝廷的做法，基本就是让一个地域的团练，变成了当地的藩镇。 让他们自己靠着本地的资源，抵挡黄衣贼入寇。 崇祯皇帝确定应对黄衣贼的办法。 他向内阁询问道:“各地来的勤王军，现在准备的怎么样？军饷是否都发到位。” 这件事由温体仁负责，他只能站出来介绍情况。 “启禀陛下，各地勤王军，都已经安排在重要位置。 我们之前筹集钱款，准备救援卢象升等人。 现在整个河南都被黄衣贼占据，这笔钱款主要用于支付勤王军的军饷。 但勤王军的军饷，现在还差六十万两银子。 我们已经号召城内的文武百官和百姓捐款。 这次收到的钱款，只有三万两银子，根本不够勤王军的军饷。 现在山海关总兵吴襄情绪很大，朝廷至今没有给关宁军下发应有的军饷。” 崇祯皇帝听着缺饷，他眉头紧皱。 大明的户部一直很缺钱，军饷经常拖欠。 但现在黄衣贼已经打到北直隶，其他地区可以靠士绅办团练，阻挡黄衣贼。 京城还是要交给战斗力足够的勤王军才放心。 大战即将来临，不给将士们发饷，他们也不会给大明卖命。 崇祯皇帝语气严肃的说道:“内阁必须要解决六十万两银子，三天之内解决不了，朕就要抄家了。” 温体仁听到崇祯皇帝这句话，他吓的立刻跪下来。 “陛下不可，陛下这个时候抄家，会闹得人心惶惶，大明也会分崩离析。” 内阁其他大学士也跪下来，连忙劝导崇祯皇帝，千万不要有抄家这个想法。 “王承恩，把黄衣贼发行的报纸拿来。” 一直在旁边伺候的大太监王承恩，他知道皇爷指的是哪一张报纸。 他立刻双手捧着这张报纸，递了上去。 崇祯皇帝接过这张报纸，团成了一个纸团，狠狠的打在温体仁的脑袋上。 “你们都是忠贞体国的内阁大学士，看一看黄衣贼那里的商人，再看一看咱们大明的商人。 咱们大明要是有商人献出五千万两银子。 朕早就派兵把黄衣贼消灭。” 崇祯皇帝当时看到这张报纸的报道，他气的当天都没有吃饭。 内阁首辅温体仁，看到崇祯皇帝这个动作。 他不断磕头，同时大声说道:“陛下息怒，臣有罪。” 他连说了三声，才听到崇祯皇帝淡淡的回应。 “平身吧！” 温体仁这才拿起这团报纸，他把报纸展开。 这是黄衣贼的官方报纸《炎黄日报》，它隆重报道银行发行五千万银币战争债券，已经销售一空。 秦王已经筹集五千万两银币，用于统一之战。 温体仁看完这个报纸，他不是第一次看到，但还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立刻把这个报纸，传递给其他大学士观看。 他们看完面面相觑，每个人都被这个数额震惊。 五千万两银币就是五千万两银子，这可是大明十年的岁入。 伪秦王苏河只用不到一个月时间，就筹集到五千万两银子。 哪怕是用银子砸，都能把大明砸崩溃。 对手能使用的钱财太多。 对比现在大明的境遇，六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两方的差距，真是太大了。 崇祯皇帝恶狠狠的说道:“三天之内，内阁要筹集六十万两银子，要不然我会让东厂和锦衣卫亲自动手。 黄衣贼那里的商人能慷慨解囊。 朕不相信，我们大明的商人，全是自私自利之徒。” 温体仁看到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境地。 他绝不能允许崇祯皇帝，再次放出东厂和锦衣卫这两个怪兽。 温体仁下定决心，道:“请陛下放心，我们大明的商人，都是心怀大明的商人，他们一定会慷慨解囊，解决这次的军饷差额。” 崇祯皇帝看到内阁答应，他一挥手说道:“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内阁众多大学士退出宫外。 武英殿大学士，兵部尚书杨嗣昌拱了拱手，向众人说道:“军饷的事情，就有劳众位多费心。 我要去巡查顺天府防务。” 杨嗣昌告辞离开，他要去通州、逐州、宣府等地亲自看一看。 现在时间太紧张，必须要了解各地明军真正的实力。 杨嗣昌才好安排顺天府的防御计划。 众人回到内阁，温体仁看着那个众位大学士，说道:“现在必须要解决军饷。 陛下几乎明言，这次是军饷咱们收不上来。 陛下就派东厂和锦衣卫，向我们这些文官收取军饷。” 内阁大学士讨论怎么收取军饷。 他们背后的商人，肯定不用缴纳军饷。 他们最终讨论出来，六十万军饷分摊给京城的小商人和大明宗室和勋贵麾下的商人。 让这些人承担军饷的份额，把黄衣贼报纸上的内容公布出来。 谁敢反抗，那就是对大明不忠不义，直接把他们抓起来，关进顺天府的大牢。 正文 第266章 粮价暴涨 京城黄氏粮行。 一位穿着麻布衣的汉子，询问粮价之后，有些绝望的离开。 黄东平看着他离开，就知道又有一个家庭，即将濒临饿死。 他却无能为力，根本不敢赠粮救人。 他敢这么做，粮行的所有粮食，都会被饥饿的百姓哄抢一空。 黄氏粮行，也会自绝于行业，被所有粮行抵制。 黄东平这段时间，看到太多的悲惨家庭，他很快就平复好心情。 他听着掌柜子，汇报粮行的储粮情况。 “东家，这日子越来越难了。 现在粮行，只剩下一万两千石粮食。 我们原先从湖广和河南进粮，现在湖广和河南都被秦军占了。 这两个地方的粮食，一点都运不进来。 只剩从山东运过来的粮食，每次运来的粮食都不太多。 现在战事吃紧，市面粮食疯涨。 已经从二两五分一石，涨到五两三分一石。 好多家的粮行，特别是背景深厚的粮行，都已经停止售卖粮食。 他们等到粮食涨到最高点，在售卖粮食，赚取大量的银子。 东家，咱们粮行是否也要关门，捂粮惜售。” 黄东平思索片刻，吩咐道:“老顾客，还按照市价卖一些粮。 平常照顾我们生意的老顾客，总不能看着他们活活饿死。 我们黄家几代人打下的名声，不能在我这代搞砸了。 至于新面孔，我们直接不卖了。” 黄东平说完，拿出一张红纸，用毛笔刷刷写下几个大字，准备贴到店外。 【店内粮食有限，只限老顾客购买】 黄东平知道现在京城的情况。 漕运从东南地区运来的粮食有限，之前足够京城的人食用。 现在各地勤王大军入京，他们消耗大量的军粮，这些是漕运运来京城百姓口粮的份额。 京城这里增加很多军人，湖广河南等地，供应的粮食又因为战争运不过来。 人多粮少，必然会导致市面上粮食短缺。 粮食这种必需品，一旦发生短缺，粮价就会暴涨。 不是缺十分之一的粮食，粮价就会上涨十分之一。 缺十分之一的粮食，粮价会涨到有十分之一的人，吃不起粮食为止。 现在已经翻番长到五两银子一石，黄东平预计涨到再过一个月左右。 大部分人家的储粮耗光，就会张到八两银子一石。 如果秦军围城，京城内的粮价，不知道会暴涨到什么地步。 现在暴涨的粮价，就有很多百姓吃不起粮。 有很多青壮，为了一口粮食，他们直接报名参军。 现在京城很多家粮行，特别是有背景的大粮行，已经不向外销售粮食。 这促使粮价更快的暴涨，这些人会赚得盆满钵满，根本不顾饿死的百姓。 百姓想要告状，他们却连顺天府衙门都进不去。 黄东平冷笑的看着这些人，等到秦军打进城，这些人都没有好下场。 这些商人背后不是大官就是勋贵，只是在表演这些人最后的疯狂。 黄东平被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吸引。 他看到顺天府衙役，心里咯噔一声，看来又要破财免灾了。 他笑着说道:“各位差爷又来买粮，这些都是上好的新粮。” 这些顺天府衙役，买粮从来都是赊账，就没见过他们付过银子。 顺天府的衙役，直接走进来说道:“黄掌柜的，我们今天可不是来买粮。 奉陛下的旨意，内阁大老爷们已经下命令，现在交由顺天府衙执行。 向你们黄氏粮行这些大商人，必须要缴纳五千两银子，用于支付军饷。” 黄东平脸色一垮，他立刻拿一份足有二两重的碎银子，递到衙役的手中。 “这位差爷，咱是小本生意，五千两银子可拿不出来，您通融通融。” 衙役掂了掂手中的银子，露出笑脸说道:“黄掌柜的，我只是来通知您。 您这么慷慨，我就给你一个实底。 这次五千两银子，必须要拿出来。 每一家都有定额，交不满就由知府大老爷亲自补齐。 知府大老爷已经发话，哪一家拿不出来，就会被关进顺天府的大牢。 顺天府的大牢，你们也知道是什么情况。 到时候银子要一分不少的拿出来。 进大牢走一圈，健壮的人，半条命都没了。 黄掌柜这样的人，我估计是出不来府衙的大牢。” 黄东平露出笑脸说道:“差爷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把银子交到衙门。” “黄掌柜可要快一些，后天收不到银子，就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了。 王掌柜只会做人，到时候肯定给黄掌柜子一间上房。” 黄东平送走顺天府的衙役，他回到粮行，让人把粮行大门关上。 他破口大骂道:“这都是什么东西。” 黄东平看着掌柜子吩咐道:“把粮行的大门关上，这可是五千两银子，我们要多久才能挣回来。 必须要趁着这次粮食涨价，把这笔钱挣回来。 真是老主顾，他们会走后门，到时候你亲自负责。” 粮行关门之后，黄东平乘坐马车来到一间大宅子里。 他不是没有根底的商人，一个普通的小商人，在京城这里根本生存不下去。 他是汾州黄家的人，在山西也是有名的大家族，他们晋商一向抱团。 “福伯，博佳在家吗？” “老爷现在在家，我这就带您去见老爷。” 黄东平很快在福伯的引领下，来到书房。 他看到齐博佳正坐在书桌上饮茶，这是他的妹夫。 他们两家是世交，两家交情数百年，一直相互扶持。 黄家这一代人，在京城没有大官，他只能从齐博佳这里了解情况。 齐博佳比他小了近二十岁，却是进士出身，现在是翰林院的翰林，在京城交友十分广泛。 黄东平立刻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齐博佳详细说了一遍。 “博佳，你说我应该联合晋商抵抗，还是直接交出这一笔钱。” 齐博佳说道:“这笔钱是买命钱，交了能活，不交必死无疑。 现在朝廷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 你们这些商人，之前还能依靠关系网，活得很滋润。 现在陛下为了保命，为了军饷，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现在收钱，只是陛下和文官妥协的结果。 今后军饷不足，那些有背景的商人也跑不了。” 黄东平相信齐博佳，他立刻说道:“我这就去把五千两银子交了。 既然是花钱买命，这笔钱就必须要交。” 齐博佳黄东平的表现，他赞许道:“现在就是改朝换代之时，不要因为一些小利，导致身家性命受损。 改朝换代处在现在这种时期，是最危险的时间。 这个时期道德沦丧，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齐博佳听着大舅子黄东平带来的消息，他一点都不意外。 京城现在粮价暴涨，这些勋贵还捂着粮食不肯售卖。 大明这些文官勋贵，自己家里不肯出一分钱，却逼迫商人出军饷。 勋贵士绅攥取最大的利益，大明已经摇摇欲坠。 大明的土地，生产出来的粮食，足够让每一个人勉强活着。 每年还有那么多人饿死，就是有人占的多，有人占不到。 大明皇帝和士绅，占着最多的利益，却不断收刮百姓的利益。 在这个利益链条下，势力最薄弱的人，将会承担最大的代价。 所有代价，都会层层转嫁到势力最薄弱的农民身上。 哪怕是把农民逼迫，必须要造反才有一丝活路。 这些人也绝不会放手，把自己手中的利益，分给底层一份，让自己能平稳度过风暴。 在这个时期，只要放手一些利益，平息大部分底层的怒火，事情还有转机。 但每一个朝代，朝廷的政令，都会加速推进这种现象。 大明的动作，就是还向底层百姓身上，加派辽饷等税收。 这个政策直接导致，各地民变不断发生。 每一个朝代都是官逼民反，最后改朝换代。 新朝登场，扫平一切，重新开始。 人性如此，每一个人绝不会轻易放弃手中的利益。 “后因哀之而不鉴之，这就是王朝周期律。” 齐博佳能想这么多，和他一直了解秦王苏河有关。 他看过《汉中周报》非常早期的一篇文章。 秦王苏河专门在报纸上，讲解王朝周期律的深层原因。 齐博佳看到这份报纸，他就知道苏河绝不是等闲之辈。 果然被他料中，秦军现在已经打到北直隶，很快就会打破京城，推翻大明王朝。 黄东平听到齐博佳大逆不道的言论，他直接制止道:“博佳，慎言。 现在到处是锦衣卫，你这句话传出去，咱们两家都会受到连累。” 齐博佳看着黄东平小心翼翼的模样，他闭口不谈。 现在大明朝廷，哪还有闲心让锦衣卫，监视他这一个普通的翰林。 锦衣卫几乎派出所有人，派到北直隶各城，去监视各城的守将，调查秦军的动向。 黄东平有些担忧的说道:“博佳，我听到小道消息，秦军已经派兵攻打山西。 我估计汾州府挡不住秦军的大军。 现在两地通信太难，不知道我们家里的情况会怎么样？” 齐博佳喝了一口茶，语气淡然的说道:“黄大哥，你不用担心，我之前就派人去家里告诫过。 秦军真的打来，不要在乎那点土地。 山西土地本来就贫瘠，还没有多少耕地。 那一点土地，不值得我们两家为它陪葬。 秦军主要目的是收土地，只要交出土地，家族一般情况下没有事情。” 黄东平听到齐博佳这么说，他才放心下来。 他老爹非常识时务，见风使舵的能力很强。 不到最后时刻，一般不会下重注。 他们黄家不想大富大贵，只想平稳的把家族传承下去。 范永斗为代表晋商八大家，一直通过张家口，把大量货物卖给后金。 这事儿晋商很多家族掺合的极深，赚取了大量的银子。 黄家就没太掺合，只是正常卖一些粮食和铁器。 秦军在西北崛起，乔家等被范家打压的家族，立刻把势力转移到西北。 黄家也没有任何动作，那时根本看不出来，谁能取得天下。 现在局势已经非常明朗，他相信自己老爹，不会选择错误。 齐博佳喝了几口茶，看着在沉思的黄东平，他问向自己一直关心，却又想不明白的问题。 “黄大哥，我在报纸上看到，秦王那里的商人，拿出五千万两银币，支援秦王作战。 这事儿能是真的吗？ 秦王真有五千万两银币军饷，那就是用钱砸，也能砸下顺天府。 我对商场不太了解，黄大哥认为这件事情有几分真实。” 黄东平思索片刻，说道:“我认为报纸上报道的消息不会太假。 我对于《炎黄日报》上面内容看的很少，大部分东西都看不明白。 我经常观看蜀商商会办的报纸《蜀商日报》。 这个报纸上的内容最详细，有关于工厂的介绍。 我曾看到报纸上介绍，蜀商商会会长李宫。 他在汉中办一家糖厂，就花费了五十五万两银币。 能花费五十多万两银币办理一个工厂，每年的利润至少也在几千两银子。 结果远超我预料，糖厂一年就给李宫，带来十八万两银子的收益。 除去成本和交税，也能带来数万两银子的利润。 工商业的利润极高。 秦王只靠种地的士绅，他肯定无法筹集这么多钱。 但秦王发展名为工业的东西。 那些工厂，每年都能为工厂主带来庞大的利润。 秦王发行的债券，我也有所了解。 这是秦王向商人借钱，每年给予百分之五左右的利息，到时候本金直接偿还，信誉极高，一两银币都不差。 这可不是和大明一样，直接冲着我们商人要钱。 大明真要向我们借钱，保证借的钱按时偿还。 多的不敢说，三四万两银子，我还敢拿出来去借。” 齐博佳听到这里他就明白，秦王为什么能筹到数额这么庞大的银币。 秦王是借钱，信誉有保证。 这些商人还有赚头，而不是损失了大笔钱财。 他想通这一点，看着黄东平告诫道:“黄大哥，你千万不要趁着这次城内粮食暴涨，赚取庞大的利润。 现在看情况，大明是要守不住了，必须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黄东平听到齐博佳这么说，他脸上的汗水，当时就落了下来。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秦王可能秋后算账。 自己差一点，就要万劫不复了。 黄东平立刻告知离开，返回自己家的粮行。 他让掌柜子把粮行的大门打开，粮行重新开始营业。 黄东平拿出五千两银子，立刻把朝廷摊派的银子交了，破财免灾。 黄东平看着来粮仓购买粮食的客人。 他们每个人都面露菜色，站在粮食的柜台犹豫不决。 最后只能拿出来一点点散碎银子，购买一小袋粮食。 黄东平想着，怎么能让他的名气打出去，救活更多的百姓，又不会对自己造成太大影响。 黄东平没敢降粮价，现在按照市价卖粮，那就是非常良心的粮商。 他真敢降价，他这个粮行，第二天就会被查封。 那些勋贵，绝不会允许破坏市场的商人存在。 黄东平从其他商行手中，购买了大量米糠。 这种难吃的米糠，士绅和勋贵家里的下人都不吃。 黄东平低价向外售卖米糠。 在粮价高涨的现在，难吃的米糠，也能成为救命粮食。 他这种行为，只是救了最底层百姓的命。 本来买不起粮食的百姓，也不会影响到粮价。 正文 第267章 卫所调离 团练独大 北直隶真定府高家。 高家搭起灵堂，立起衣冠冢。 高家家主，大明举人高示忠，穿着丧服迎接前来吊唁的真定府各位士绅。 哀乐声响起，高示忠走在棺材前领路，撒着纸钱走向高家的祖坟。 丧礼的礼节很繁琐，高示良的衣冠冢，下葬到高家的祖坟。 高示忠在他三弟高示良的坟墓前，对着所有来参加丧礼的士绅，斩钉截铁的说道: “各位请放心，我们高家和黄衣贼势不两立。 我三弟高示良为国尽忠，被黄衣贼残忍的杀害，尸骨无存。 我们高家绝不妥协，会继续带领大家，走在对抗黄衣贼的第一线。” 众多参加葬礼的士绅，听到高示忠的保证，他们这才放心下来。 他们这些士绅家族，就高家武德充沛。 让他们这些人出人出粮可以，让他们上战场打仗，那实在是办不到。 高示忠带着众多士绅，从祖坟回到高家老宅。 高家的下人给众多士绅发放茶杯，高家拿出数坛酒，给每个人都倒了一茶杯酒。 高示忠举杯一饮而尽，道:“黄衣贼的凶残表现，大家都知道。 他们这一路崛起，对于士绅的态度，大家都有目共睹。 黄衣贼来到我们生活的地方，抢走我们祖祖辈辈辛苦攒下的良田。 谁愿意把良田拱手送给黄衣贼，就从房子里出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们要反抗黄衣贼，到时候哪家拖后腿儿，就别怪我高示忠翻脸不认人。” 高示忠看到没有士绅走出房间，他继续说道:“黄衣贼只要良田，大明朝真挡不住，咱们也不在意改朝换代。 没有千年的王朝，但有千年的世家。 只要新的王朝，依然维护我们士绅的利益，那我们就支持他。 黄衣贼完全不同，他们不止夺下我们良田，还对我们斩尽杀绝。 特别是黄衣贼要断了名家，绝了我们科举之路。 那些佃户是什么？他们连家奴都不是，是为我们生产粮食的牛马。 牛马不听话，当然宰了他们，杀鸡儆猴。 咱们能看上这些佃户的妻女，那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没有动手杀过佃户，抢夺他们妻女的士绅。 你们可以去投黄衣贼，不用和我们抱团抵挡黄衣贼。” 高示忠看着没有士绅出去，他安排杀鸡儆猴的刀斧手，也就没有了用处。 他带着哭腔说道:“黄衣贼哪怕是躲我们的田，杀我们的人。 但给我们一线希望，谁又能真的下定决心反抗。 反抗黄衣贼，失败了那是要家破人亡。 但我们不反抗，早晚也会家破人亡。 黄衣贼改革科举，朱圣人的学说被黄衣贼摒弃。 他们断了名教的根，要搞什么心学和诸子百家学说。 我们的后代，在黄衣贼的统治下，再也没办法当官，这是断了我们的传承。” 众多士绅听到这里，他们齐声高呼:“打倒黄衣贼，保名教，保良田。” 高示忠高声说道:“大家能留在我们高家，那就是没了退路，只能跟我们共同抵挡黄衣贼。 黄衣贼打过来，他会抢走我们的土地。 把我们抓走判刑，取悦那帮泥腿子。 我们的子女，被送到矿场挖矿，说不定哪天，就冻饿死在阴暗的矿洞中。 我们的妻女，被黄衣贼随意许配给军中的丘八。 他们还会指着我们的坟头，吐了一口痰，嘲讽我们是懦夫。 大家什么都不做，一定会是这样的下场。 现在朝廷让我们办团练武装，只要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军队。 我们就能带着自己的军队，把黄衣贼挡在城外。 我们要把自己的命运，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现在高家的团练武装实力太弱，我需要大家的支持，一起建立属于我们真定府全体士绅的团练武装。” 高示忠说完，他又倒了一茶杯酒，冲着众多士绅一口干。 “我听从高叔的安排。” 有一名青年举人高声喊道。 他举起茶杯，一口气把茶杯中的酒喝干。 士绅们端着茶杯，有些人开始犹豫，但大部分人直接把茶杯中的酒喝干。 犹豫的士绅，看到这种情况，他也喝干了茶杯里的酒。 他们喝下高示忠敬的酒，那就答应高示忠，出钱出人和高家一起办团练。 高示忠看到众人的选择，他脸上露出笑容。 有这些士绅的帮助，他们高家的团练武装扩大，将是真定府规模最大的团练。 高示忠吩咐管家，立刻开始进行登记。 趁着众人状态都有些狂热，要把大办团练的事情确定下来。 一旦他们冷静下来，发觉没有办法抵挡黄衣贼，丢下家产跑向南方。 只凭借高家的实力，不可能抵挡黄衣贼。 高示忠看到已经换了一个账本，几个账房先生写的手腕都酸了。 他轻松了一口气，露出开心的笑容。 他们这次扩大团练武装规模，筹集到六万名佃户。 还有很多士绅的庶出子弟，加入到真定府团练之中，充当军官。 每一个军官，都带着士绅配备的精锐家丁。 除了六万名团练佃户，包括他们高家在内，这些士绅一共拿出来二十万两银子办团练。 用于采购团练的武器和衣服，平时给团练们发军饷。 士绅们捐最多的物资是粮食，这次捐出来足够真定府吃一年的粮食。 高示忠看到现在这种情况，他忍不住大笑两声。 “我立刻去找庞指挥使，让他再给我找来几名军官，负责训练这些团练武装。 现在黄衣贼已经打到广平府，离我们真定府没有多远的距离。 必须要抓紧训练，怎么着也让团练们学会怎么排兵布阵，怎么开枪射击敌军。” 高示忠准备与众多士绅告辞，他去找神武右卫指挥使庞勇。 这些士绅也要回家，准备让佃户参加团练，筹集办团练所需的银两和粮食。 “老爷，出大事了。” 高家团练二队的队长高三福，一脸大汗跑了进来。 高示忠看到高三福的表现，这人当这么多人的面给他丢脸，真是不堪大用。 “遇到什么事情了，一惊一乍的。 现在再大的事情，都没有我们高家扩建团练重要。 你不是跟着神武右卫的人，一起训练我们的团练武装。 怎么自己跑了回来，是不是在那里受不了苦。” 高三福立刻跪倒在地，身体都在打哆嗦。 他语气颤抖的说道:“老爷，神武右卫的老爷们，要撤离真定府。” 高示忠听到高三福这个汇报，他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大明的卫所要跑。 怪不得朝廷让他们士绅办团练，原来是把这个烂摊子扔给他们士绅。 高示忠之前的想法，是依靠真定府的神武右卫和真定卫。 明军这两个卫，才是对抗黄衣贼的主力。 他们这些团练，只不过是协助明军，给他们打打下手。 看现在这个情况，他们这些团练，将会成为对抗黄衣贼的主力。 黄衣贼那可是百战精兵，他们这些团练，只是刚拿起武器的农夫。 哪怕是守城战，作战也极为困难。 高示忠现在一点底都没有，但他已经没了后路。 马车在路上疾驰，高示忠乘坐马车赶往神武右卫。 他要向庞勇，打听好具体的情况。 高示忠来到神武右卫的营地，看到神武右卫军户正在扛着物资装车。 大量的马车和骡车，上面装满了东西。 高示忠打好招呼之后，进入神武右卫营地，面见卫指挥使庞勇。 他上前客气地拱了拱手，询问道: “庞兄弟，这是出现什么状况，你们神武右卫怎么收拾起行囊，要离开真定府。” “高老哥来了，我现在事情太多，不能招待你。 我们在真定府待的好好的，也不想离开真定府。 现在没办法，必须离开真定府。 不只是我们要走，城内的真定卫。 还有定州的神武前卫和定州卫，都要赶往保定城。” 高示忠听到这个消息，这简直是晴天霹雳，他想的最坏结果，真的发生了。 他没有想到，不只是神武右卫要走。 大明在真定府所有的卫所都要调走。 真定府现在，确确实实只有团练武装。 高示忠不解的询问道:“庞兄弟，咱们数十年的交情，你给我个准话，你们为什么要走？” 庞勇叹了一口气道:“你也知道，我岳父是大宁都指挥使，这个衙门设立在保定。 现在保定是抵挡黄衣贼一个重要城池。 杨嗣昌杨大学士，很快就会去保定巡查，同时带上足额的军饷。 他去通州巡查时，发现通州的兵额不足，直接把神武中卫和定边卫这两个卫指挥使砍了脑袋。 咱们大明，哪一个卫所会是足额，有一半兵额，那都是将领讲良心。 我岳父动用关系，了解到杨嗣昌杨大学士的意图。 他只看当地兵额是否充足，朝廷发多少军饷，就要看到多少兵。 保定府有保定前卫、保定后卫、保定左卫、保定右卫、保定中卫这五个卫所。 杨嗣昌杨大学士必须要见到两万八千人，这一关才能过去。 缺额怎么办？当然是想办法补齐。 杨嗣昌杨大学士又不会来真定府。 我岳父只能调动真定府的卫所兵马，去补齐保定府的兵马。 我们这样做，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天津卫那里的武官吃空饷太严重，周边又没有太多的卫所，只能抓民间青壮补齐兵额。 这非常容易被杨嗣昌杨大学士看出马脚。 我们这样做，才是更高级的做法，我们可是真正的卫所军户。 杨大学生又不了解，我们是哪个卫所的兵，我说自己是保定右卫的军户，他也看不出来。” 高示忠听到庞勇的说法，他立刻就明白明军调离的真相。 “高老哥，我们卫所也拿不走太多的东西，剩余的东西卖给你们团练。 价格非常便宜，你们可以购买卫所的兵器和甲胄。” 高示忠听到这个消息，他惊喜万分。 没想到来这一趟，还能有这个好消息。 高示忠有些担忧的询问道:“这都是官军的制式装备，我们能用吗？” 庞勇听到高示忠这句话，哈哈哈一笑。 立刻让人取来，崇祯皇帝新颁布的圣旨。 庞勇又向高示忠讲解一番，开封府官军实行的战术。 “高老哥，有了崇祯皇帝这份圣旨，你们团练今后做什么，那都名正言顺。 开封府这种方法极为有效，特别是对你们团练武装。” 高示忠谢过庞勇，有了这道圣旨，他就能做出很多文章。 他与庞勇谈好价格，购买了大量的卫所的武器。 有了这些武器，团练才真正具备战斗力。 高示忠告别庞勇，他又去真定卫，从真定卫那里，购买到大量的武器。 真定卫指挥使出手更加大方，他们连红夷大炮和燧发枪都卖。 ……………………………… 高示忠看着逐渐成型的团练武装。 从现在开始，他就是真定府实力最强的人，掌握着真定府规模最大的军队。 刚才他进入真定府知府衙门，知府都对他客客气气。 高示忠在那时，他就体会手中掌握巨大权力的滋味。 他看着团练武装，训话道: “你们这次去乡间，把你们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有愿意报效大明的人，都给我带到真定府城。 城外要搞坚壁清野，一粒粮，一口水井都不给黄衣贼留。 把所有不愿意跟我们进城的人，家中存粮都抢光。 他们愿意跟着黄衣贼，那就让黄衣贼去养活他们。 绝不能留下一粒大明的粮食给他们。 城外的井里，给我投进去大量的尸体，污染所有水源。” 高示忠一声令下，团练们立刻开始行动。 他们之前十分惧怕明军抢掠他们。 但这些人去抢掠其他百姓，一点都没有留手。 团练武装毫无军纪，大量的百姓被团练武装祸害，百姓们只能逃荒躲避。 高示忠带着一队兵马，来到了李家村，他带兵立刻把村子围上。 “李镇西，你家族陆续拖欠了朝廷是八万两银子的税款。 现在立刻把税款补足，交给我作为团练经费，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高示忠看着李家村的人，看到他们瑟瑟发抖。 他露出极为舒爽的笑容，他们高家和李家，那可是世仇。 现在真定府团练武装一家独大。 朝廷还要指望他抵挡黄衣贼，即使他犯下一些罪过，朝廷也只能当做，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 李镇西拄着拐杖，看到高示忠带兵围住李家村。 他趾高气扬的说道:“高示忠，你可要想好了，我们家和监察御史王威王大人，那可是姻亲。 你一个小小的团练，表现的这么跋扈，我让王威大人参你一本。” 高示忠一挥手说道: “李镇西勾结黄衣贼，真定府团练，给我清剿李家村。” 李镇西举着拐棍儿向高示忠打来。 “我看谁敢。” 李镇西中箭倒地，团练武装杀进李家村。 高示忠露出了畅快的笑容，他发现手中有兵，就能直接清除异己。 只要打败黄衣贼，他就是真定府最大的士绅。 正文 第268章 后勤补给 西安府，秦军后勤部大型仓库。 隆昌号掌柜乔振拿着一叠公文，交给看守仓库的军官。 “大人，这是你们后勤部姜部长签发的命令，我来这里提取相关的物资。” 乔振把姜之鱼签署的命令递给这名军官。 他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具体的事情，由和他一起来到西安的后勤部官员，刘文光刘大人与西安仓库的后勤部官员接洽。 乔振只需要做好他本职的工作，把这些物资从西安，安全的运输到开封秦军大营，其他事情不用他管理。 如果没有后勤部的官员陪同，哪怕他手中有公文，也别想从后勤部仓库中，提出一点东西。 乔振想到那天，他把粮食运到秦军大营。 他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受到秦军后勤部部长姜之鱼的接见。 姜之鱼给了他一份大订单。 不只是这份订单的利润让乔振心动。 完成这份订单，他就能获得秦军的友谊。 至少是后勤部部长姜之鱼的友谊。 乔振没有犹豫，他立刻同意下来。 后勤部订单的内容，就是让他们除了粮食之外。 从西安向开封，运输一批武器弹药。 从西安到开封的道路，已经被秦军彻底攻下，溃兵和山贼，各地的警备军都基本处理干净。 这一路上，还不断有警备军巡逻，乔振认为这一路上十分安全。 他从河南返回西安，通过牛耿山等人，在河南招募了大量的青壮。 河南这里的青壮价格十分便宜。 战争之后，秦军也救助各地的百姓。 但只能保证这些百姓饿不死。 他们想要生活过得更好，就必须要自己挣钱养家。 乔振给他们一个挣钱养家的机会，招募了大量的青壮。 他同时让乔大强，骑快马去西安。 乔振计算好运输的物资，这需要五万辆独轮车，作为运输工具。 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要立刻通知隆昌车行，生产大量的独轮车。 不只是这份利润能留在自己手中，还不会耽搁交接的时间。 乔振昨天已经在西安储粮局，装下大量的粮食。 这里有需要运输的军粮，也有他自己购买的粮食，用于运输队在路上食用。 今天来后勤部的仓库，运输一些武器弹药。 武器出库的过程极为繁琐，乔振看着刘文光配合后勤部仓库工作，他在一旁等待。 封着封条的武器箱，不断搬上独轮车。 一辆辆独轮车，走出后勤部的仓库，独轮车行走在水泥路上，车轮压在地面上嘎嘎直响。 ……………………………… 乔振带领着长长的队伍，从西安府东门出城。 刘文光笑着看向乔振道: “乔东家，这一路辛苦你们了，姜部长给的时期很宽松，但我们需要尽快把物资遇到秦军大营。 你们运输队多受累一些，早一点把物资运到秦军大营，乔东家也能找一点结清货款，也不用在路上担心物资损坏丢失。” 乔振听到后勤部官员刘文光的催促，他一点都不意外。 这些物资早一天到达秦军大营，前线的秦军就能早一天用上充足的弹药。 “刘大人，我一定尽量加快队伍的行进速度。 您这一路跟着我们，也十分辛苦，我们运输队，连一辆马车都没有。” 刘文光笑着说道:“我这个骑着驴真要辛苦，你们这些推独轮车的人，不是更辛苦。 我也是农民出身，我和那些文官不一样。” 刘文光可是农民军出身，那时候什么苦没有受过。 他和王自用王大哥一起去宁夏屯垦兵团。 后来找关系，调到了后勤部工作。 乔振看着刘文光这个后勤部的官员，说话非常直，和之前遇到的文官一点都不同。 他身上有军人的气质，这应该是后勤部隶属于秦军管理。 乔振好奇地问道:“刘大人，我们这次运东西，为什么要用独轮车。” “现在说了你也不太明白，走下去你就会明白。 你们车行建造的独轮车，质量很不错。 运到秦军大营，我会推荐相关人员，购买你们剩下的独轮车。” 乔振听到他夸奖自己工厂生产的独轮车，还要推荐秦军购买剩下的独轮车，心中更加开心。 这样一来，他们运输队最大的成本就解决了。 “刘大人，谢谢看中我们的独轮车，造车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手艺。 这个手艺丢了，那在市场上就活不下去。 我这次运输军粮和物资，还必须要在规定之前赶到开封府。 一个质量出色的独轮车，能在路上节省大量时间。” 乔振为了节省时间，让工匠们把最先进的技术都应用到独轮车上。 独轮车的车轱辘，不再是木质的一体式车轱辘。 它是一个钢圈，镂空的结构，只有几个支架与主轴连接。 最关键的是车轮的轴承，这是机械公司最新生产的轴承，价格十分昂贵。 一般马车都不舍得用，他用在独轮车上面。 这种车轮能承载极多的载重，重量还非常轻。 乔振率领运输车队，沿着黄河岸边向开封城进发。 他刚出潼关，就知道为什么要通过陆路运输。 一阵东南风吹来，黄河厚重的冰层，已经开始渐渐融化。 黄河上面出现巨大的裂痕，人走在黄河冰面上，都容易掉进黄河里。 已经裂开的冰面，上面也无法承受任何载重。 春风吹来，河面已经渐渐开化。 秦军的后勤物资，只能通过陆路运输。 乔振这一路，不断遇到巡逻的警备军。 运输队伍这一路行军非常顺畅，很快就来到开封的秦军大营。 ……………………………… 开封府黄河大堤上，后勤部部长姜之鱼，看着黄河冰层上面出现一层碎冰。 上游已经开始融化，下游还没有完全融化。 大小不一的冰块，相互间碰撞，发出嘎嘎直响的声音。 一块块碎冰，正向着黄河下游飘去。 黄河开封段的水位暴涨，都快要漫过大堤。 开封知府李盛名正带着青壮，紧急加固黄河大堤。 姜之鱼带着后勤部的军人，来黄河大堤上帮忙。 这就是黄河解冻之后，会出现的凌汛险情。 这个时间内，黄河上无法行船。 哪怕是船上覆盖铁壳，它们也无法承受冰块儿持续不断的撞击。 同时这个时间，也是对秦军后勤体系，考验最大的时间。 黄河已经化冻，无法利用冰面拖行，快速运输大宗物资。 黄河又没有完全化冻，上面没有办法行船。 只能采用陆运的方式，雇佣数目庞大的青壮，用肩挑手扛和独轮车的方式，把物资运到前线。 警卫走过来，汇报道:“姜部长，隆昌号东家乔振，已经带着大量物资，来到大营中。” 姜之鱼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刻返回秦军大营。 乔振就是他准备的后手之一。 他早已经预料到黄河解冻时期，秦军后勤会遇到的难题，提前安排好一切。 隆昌号东家乔振，第一次运粮到秦军大营。 姜之鱼发现，粮食数量分毫不差。 秦军后勤部的人员又有限，后勤部雇用青壮，为大军运输武器弹药和粮草。 从潼关到开封这段较为安全的路途，运输大量物资的人手就不足。 姜之鱼经过考察之后，就把物资的运输，交给乔振负责一部分。 这段路途比较安全，不会遇到敌军的袭击。 乔振正在与秦军大营的军官进行交接。 他们检查粮食的种类和数量，武器弹药封条是否完整。 乔振来到开封的秦军大营，他也松了一口气。 上次他运的是粮食，这次他运输武器弹药。 粮食弄丢了，那会影响大军的作战，但只是小问题。 武器弹药弄丢了，那就是大事，少一箱武器弹药，都是极大的事情。 他这一路战战兢兢，派好多心腹在队伍中不断巡逻，还有刘文光带来的后勤兵团保卫，这才保证武器弹药运输没出现问题。 乔振看到大营正在清点武器的士兵让出一条道路。 后勤部部长姜之鱼，来到秦军大营。 乔振立刻迎了上去，如释重负地说道:“姜部长，我没有辜负您所托，把所有粮食和武器弹药，安全运到大营中。 之后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姜部长请开口。” 姜之鱼看到运来的武器弹药，堆满了整个仓库。 他笑着说道:“乔勋爵，感谢你们运来这么多武器弹药。 我一会儿就在银行的见证下，给你们结算这次的货款。 运来这么多武器弹药，可以让大军坚持一段时间。 等到黄河彻底化开，会有大量运输船运来物资。” 乔振只是客气一下，他已经看到黄河冰面将要完全融化，很快水路就通了。 他刚出潼关，冰面只是有些裂纹，承受不住太多的重量。 他来到开封，这几天不断吹着东南风，温度上升的很快，黄河冰面很快就会完全融化。 乔振看到秦军大营把运来的物资都入库，他拿着入库单去和相关官员交接。 这些官员很痛快，他们和银行职员配合，很快就开出一个转款给隆昌号专用的凭证。 他拿着这个转款凭证，就能去任意一家大型银行，把钱存入到他们隆昌号账内。 乔振从容接下后勤部的活计，也与后勤部不拖欠货款有很大关系。 他为了和秦军打好关系，可以做一些辛苦的事情。 但做事情钱还没给够，那就很打击商人的积极性。 乔振处理好一切，来到秦军大营外。 他看到乔大强，正在给这些运输队结算工钱。 他让人吩咐一声，消息很快在队伍中传开。 乔东家愿意以成本价，出售队伍中剩余的粮食。 这立刻引起，这些河南青壮的轰动。 红薯价格五铜币一斤，玉米面价格十铜币一斤。 粮食的价格太便宜了，关键是能买到粮食。 现在他们家里，都是当地官府发放粮食。 每个人的口粮定额，只能保证所有人饿不死。 老人、妇女、孩子，每天就一顿稀饭。 青壮上工干活，才能在工地吃三顿饱饭。 哪怕花费再多的钱财，都没办法购买到粮食，根本就没有卖粮食的地方。 他们把粮食抢购一空，现在黄河已经开化，马上就要农忙种地了。 这么便宜的粮食，买到手绝对不亏，农忙时也能吃饱饭，这才有力气干活。 姜之鱼立刻带人安排这些刚运到大营的物资，把它们运到前线各个部队。 他布置好一切任务，突然接到下级官员的汇报。 “你说什么？运输队的人数不够。 这怎么可能？我雇佣将近四十万的运输队。 哪怕是肩挑手扛，不算独轮车的运量，也能保证前线大军的物资供应。” 姜之鱼很是疑惑，他在出兵之前，专门请教田家鹏等人，计算出各种情况下，后勤部需要的人手。 他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宁可多花钱，也保留了很大的余量，就害怕到时候人手不够，耽搁大军作战。 姜之鱼立刻叫来前线刚返回的后勤部官员，向他了解前线发生的情况。 后勤部队那么多人手，为什么没有和他一同返回。 后勤部官员刚到营地，他还没有喝一口水，就被姜之鱼叫了过来。 他向姜之鱼详细解释，发生这些问题的原因。 “姜部长，前线情况发生极大的变化，远超我们预料。 大量的士绅办团练，现在一个小县城，都有数千名团练武装。 他们战斗力极低，但也必须派兵处理。 之前小县城基本不用管，现在这些小县城不管，团练武装就会集结起来，袭击军队的后勤补给线。 不只是小县城，连大型的镇子，都能拉起数百人规模的团练武装。 秦王只能派遣警备军处理，这些地方的小团练武装。 警备军需要做的事情非常多，每个小县城甚至是镇子都需要清理团练武装。 警备军的人手不足，秦王特别批准，警备军可以从运输队中招募适合的人手。 让后勤兵团一些军官，直接转职到警备军，管理这些新招募的警备军。 警备军抽掉了大量的人手，负责运输的青壮和后勤兵团，现在缺额严重。” 姜之鱼没想到，前线竟然发生这种变化。 这是预料之外的情况。 但他作为后勤部的负责人，就是要解决意料之外的情况。 姜之鱼想到乔振的运输队伍，有着数量庞大的青壮。 他立刻让人从这些青壮中，招募去前线的人手。 向他们说明情况和可能遇到的危险。 同时抽掉大量负责潼关到开封，这一条路线的后勤兵团和军方运输队。 潼关到开封一线，现在已经极为安全。 经过乔振的探索，把它们交给民间运输队完全可行。 再过一段时间，黄河就能行船，更不需要担心后勤运输。 后勤部队的主干力量，负责开封到前线，这一条危险重重又极为重要的后勤补给线。 姜之鱼做事雷厉风行，前线也没有时间，让他可以耽搁。 事情决定好之后，他立刻开始调动。 先派出一部分后勤兵团，带着新招募的运输队，立刻开始行动，给前线输送大量的武器弹药和粮草。 其他后勤兵团，随后就会带着辎重，陆续前往前线。 正文 第269章 慈不掌兵 北直隶顺德府城上的大明龙旗换成秦军的军旗。 苏河在警卫团的护卫下，走近顺德府城。 看到城内有很多倒在地上的秦军士兵。 苏河简单估算这个区域士兵伤亡的人数。 这次攻打顺德府城，士兵的死亡数量明显多于以往。 苏河没有理会城内，还不断响起的枪声。 他直接来到城内的野战医院。 重伤员已经被士兵抬着，运到新搭建好的野战医院中。 轻伤员只能由军医简单包扎伤口，他们互相搀扶着，结伴来到野战医院。 秦军将士们看到苏河，不顾自己受伤，立刻向苏河行礼。 “秦王万岁。” 苏河看着行礼的秦军士兵，立刻制止他们，让这些人安心治疗。 他同时简单了解，这些人受伤的原因。 他走进野战医院，看到第三军祝师陆波，正在统计秦军伤亡的情况。 苏河一直在城外，观察这次第三军攻打顺德的过程。 攻破城池之前，一切都很顺利。 攻破城池之后，第三军仿佛不会打仗了一般，这场仗打得稀烂。 耗时两天时间，才完全夺下顺德府城。 顺德府和大名府实力差不多，第三军却没有第七军打的干脆。 顺德府城只有一个百户所，城内明军力量极为单薄。 陆波看到秦王苏河到来，他立刻上前恭敬的说道:“校长好，这次是我们第三军打的不太好。 第三军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敌人，我们没有认识到战争的残酷性，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导致士兵伤亡非常大。” 苏河没有听陆波的解释，直接询问道:“第三军伤亡有多少。” 陆波犹犹豫豫的说道:“校长，第三军死亡六百八十三人，受伤一千八百四十二人，其中失去战斗力的重伤员三百四十五人。” 苏河听着伤亡情况，攻打顺德府，这个伤亡比较高。 苏河生气的不是伤亡高，打仗哪能没有伤亡。 导致他生气的原因，是产生了本可以避免的伤亡。 重伤员比死亡人数少，这是正常的情况，现在的医疗水平不高。 一般只能救助四肢受伤的人，躯干受伤的人很快就会死亡。 “这次伤亡有些高，陆波，你要统计战果，吸取这次战争的教训。” 苏河在野战医院，看望受伤的秦军士兵和军官，向他们了解受伤的经过。 这次顺德府战役，战场上的一些重大变化。 他们之前的敌人，都是明军。 明军的作战特点极为鲜明，很少会主动出击，一般都是打防守战。 一旦战败之后，这些明军逃跑和投降速度非常痛快，他们根本不会死守城池。 这次第三军的对手，主要是士绅团练武装。 这个组建还不到一个月时间的民间武装，就给第三军造成极大的伤亡。 主要是士绅团练武装不讲武德。 他们正常守城时，表现的与明军差不多。 一切变化，都是在秦军攻破城池之后。 士绅的团练武装，没有像明军那样一哄而散。 士绅组建团练武装，就是为了保卫自己的田地，保卫自己的财产不受到侵害。 他们继续指挥手下，与进城的秦军打巷战。 不是正常军队打巷战，而是用各种阴险的方法偷袭。 他们穿着基本和普通百姓一样，还用普通百姓做肉盾。 由一名名士绅带领下，组成一个个小队。 他们用俘虏妇孺老人吸引秦军的注意力。 他们布置好陷阱，躲在阴暗处。 通过陷阱、弓弩和火枪，对秦军造成伤亡。 团练武装的数量还极多，这座小小的顺德府城，士绅们就拉起了一万四千多团练武装。 秦军产生的主要伤亡，都是进入城池之后，与团练们打巷战，因为大意等原因造成的伤亡。 苏河了解到这次作战的细节，他接着去审问一些被俘虏的团练武装成员。 在审问俘虏之前，苏河通知警卫团团长秦山水:“第七军祝师潘宏才在邯郸县组织后勤。 你派人骑快马通知潘宏才，让他尽快赶来顺德城。” ……………………………… 苏河召开军事会议，包括骑快马赶来的潘宏才在内，所有中高级军官都参加这个军事会议。 他一拍桌子说道:“一连串的胜利，让你们心中都有些骄傲。 以为明军不堪一击，你们随便作战，就能打到顺天府。 所有人都飘飘然，觉得自己的实力无敌了，没有认认真真打好每一仗。 这次攻打顺德府这座小城，伤亡两千五百多人。 我们有几个两千五百人，打这个小城，都能伤亡两千五百人。 攻打保定、逐州、通州这些明军重点防守的城池，你们准备付出多少伤亡。 难道要把军队打光了，我们最后望着顺天府，只能灰溜溜的回去。” 苏河看着低下头颅的军官们，一连串的胜利，让军中上至军长下至小兵，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傲气。 总是一副看不起明军的样子，总是觉得胜券在握，明军已经不堪一击。 这次攻打顺德府，就是因为傲慢，第三军出现了不必要的伤亡。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苏河为了遏制住秦军军中产生的傲气。 他只能让第三军作为典型，让这些军官们意识到，他们现在还没有胜利，还没有资格看不起明军。 哪怕是有了必胜的把握，但没有获得最终的胜利，都不能表现出胜利者的姿态。 苏河盯着苏虎问道:“我在建军早期，就已经说过，凡是没有放下武器的人，都是我军的敌人。 第三军为什么没有贯彻我的意志。 战争还没有平息，正常的百姓都战战兢兢躲在家中，哪有心思搞欢迎仪式。 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结果让隐藏在百姓中的团练武装偷袭，导致一个连的秦军被打残。” 苏虎站起身，他低下头说道:“王上，我有错。 看到百姓们欢迎秦军入城，我没有注意到隐藏的风险。 之前战争的顺利，也让我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情况，没有及时察觉出战争形势已经发生变化。” 苏河看到苏虎认错态度良好，让苏虎继续站着反省。 他对众多军官说道:“现在战争形势已经发生变化。 根据暗卫和军情局的情报，明军在收缩兵力。 明军的主力都已经调往保定等明军重点防守的城池。 其他的府城和县城，都由当地有名望的士绅，招募百姓组建团练武装。 这些团练武装听命于士绅，手段极为凶残。 他们会用百姓做盾牌，也会隐藏在百姓之中，像毒蛇一样对我们发起致命攻击。 我们对于这些人，绝不能心软，他们不是百姓，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 绝不能对敌人心软，在战场上遇到士绅团练武装，要彻底消灭他们。” 苏河说完，看到这些军官都在沉思。 秦军的军官，特别是基层军官，都出身于底层，很多都是之前大字不识的泥腿子。 秦军之前的教育，也是让他们尽量不要袭扰百姓。 这些军官们，潜意识之中，就不会把百姓当做敌人。 他们没有弄清楚，战争时的百姓和战争胜利后百姓的分别。 再加上秦军平时的教育和军中逐渐蔓延的傲气，多种因素共同作用，才造成秦军产生轻敌的思想。 因为轻敌不重视，才导致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被士绅的团练武装偷袭。 苏河现在，就是要纠正这种现象。 他示意秦山水，从外面带进来两个人。 其中一名秦军军官打扮的人，立刻敬了一个军礼，进行自我介绍道: “王上，各位长官。 我是后勤兵团一名团长，从开封到顺德这一路。 我们已经打下主要城池，但一些县城和乡镇，还没有彻底占据。 有很多士绅组建的团练武装，他们几家团练武装联合起来，攻击后勤补给线，准备抢掠后勤物资。 这些团练武装，还会经常破坏桥梁毁坏道路。 他们的实力不强，但不断对我们后勤补给线进行骚扰，影响我们运输队行军的速度。 运输队有我们保护，物资没有受到太大损失。 团练武装借着自己熟悉当地的地形，一旦被我们击退，很快就躲到其他地方。 我们害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根本不敢派兵追上去剿灭他们。” 这名军官说完，苏河让他站到一旁等待，向着跪在一旁的人问道:“朱县令，据我了解的消息，其他地方都是士绅组建团练武装。 你这个邢台知县亲自组建团练武装，这还是非常少见。” “呸，要杀要剐你们随意，想要我投降，根本不可能。 我与你们黄衣贼势不两立。” 苏河看着邢台知县一副视死如归的表现。 他挥了挥手，让警卫团开始用刑。 刚用上一般刑罚，周知县的惨叫声响起。 “饶命啊！我招，我什么都招了。” 苏河让警卫团停止用刑，等待周知县招供。 周知县看到秦军停止用刑，他不断喘着出气。 以前都是给别人用刑，第一次亲身体会，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太难受了。 “秦王，我是一个附廓知县。 管理的事务非常少，听到朝廷办团练的消息。 我就联合顺德府的士绅办团练，妄想在顺德府抵抗秦军的进攻。 这些士绅正需要有人出头，我在邢台县还有一定的威望，在士绅的大力支持下，很快组建了团练武装。 要面子的人，通常会丢了里子。 别人给予这个人的面子，那都是从这个人身上获得了其他利益。 这就是在生活中，老实人好欺负的原因。 你们秦军是仁义之师，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仁义之师既然要了仁义这张脸面。 秦王为了维护仁义之师的名声，就不会在乎秦军士兵的伤亡。 我仔细研究过，秦军的作战方式。 只要扮作百姓，必然能轻易接近秦军。 哪怕用几名团练换掉一名秦军，对秦军造成巨大杀伤，我们也赢定了。 秦军的数量有限，伤亡太大，军队承受不住，就会退兵。 我们掌握着这些团练们的妻子和儿女。 他们几代人，都靠士绅活命，哪怕让他们与秦军同归于尽。 这些团练们，也必须顶着压力出手。 他们对于伤亡的承受力，要远高于明军。 最关键的是，这些团练不会投降，会战斗到最后一刻。 因为他们投降，家人就会被处死。 这些战术，都是我从真定府高家那里学来的。 我们还从真定府那里了解到坚壁清野战术。 把所有不听话的百姓，粮食掠夺一空，用他们消耗秦军的军粮。 我们的人在混入其中，趁机偷袭杀死秦军。 让秦军看向每一个百姓，眼中都充满了仇恨。 那样秦军必然会对百姓展开屠杀。 只有调动所有百姓，数百万人团结一心，才能把秦军挡在北直隶之外。 因为秦军来的太快，后面的行动我们还没有开始，城池就被秦军攻破了。” 苏河听着邢台知县的介绍，他只觉得这些人太天真。 百姓中的文盲居多，但哪些人对他们好，还是能分辨出来。 这些士绅想用这种方法，那只能适得其反。 苏河指着周知县，对着军官说道:“你们看到了没，这些士绅及其爪牙们极为凶残。 在他们没有投降之前，就是极为凶残的敌人，绝对不能留手。 你们要记住慈不掌兵，对待敌军，要充分展现军队暴力的一面。 手下犯错，你们不能轻轻放过，包庇手下的错误。 敌军没有投降之前，也不要对他们怀着任何仁慈之心。 只要战争没结束，用武器对准我们的人，全部都是敌人。 哪怕他们是老弱妇孺，也绝对不能留手。” 苏河再一次重申，秦军一直践行的作战理念。 他同时下达几个命令。 对这次伤亡最大第三军第三师全军记大过一次，全军通报批评。 调整第三军第三师的军官。 警备军负责占领北直隶沿途的城池和乡镇，人手不足，可以通过后勤队和俘虏补充人手。 士绅团练武装和明军，列为同一档次的敌人。 当有百姓处于战场上，默认他们是士绅团练武装，不用辨认他们的身份，可以直接开火。 秦军在剿灭团练武装时，对于误伤百姓的情况，没有故意虐杀，一般不做处理。 苏河知道他下达这几道命令，必然会误伤一些百姓。 但能有效打击士绅团练武装，绝不能让士绅团练在北直隶这里成气候。 正文 第270章 旦夕下翼沧 真定府南宫县，第七军军部。 第七军军长李大壮召开军事会议。 “第七军这么打下去可不行，我们从广宗县到南宫县这一路，走了整整一个月。 特别是第一师作为先锋，攻占城池的速度太慢了。 小小的南宫县，占领它竟然用了五天时间。 这种行军速度，那不是我们第七军的速度。 我们打下半个河南省，那才用了多长时间。 咱们必须要反省，按照这个行军速度，何时才能打到顺天府。 到时候秦王带着第三军、第四军和禁卫军围攻顺天府，我们那时连天津都没打下。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你们不感到丢人，我脸上都害臊。 我们丢人还是小事，影响到秦军整体战略计划。 让天津、通州、蓟州，这些本该由我们拖住的明军，能腾出手，派出重兵守卫京城。 导致进攻京城的计划出现变数。 我们就是罪人，大家跟我一起，都要去草原放羊。” 第七军参谋长段瑞德看到李大壮是真发火了。 他平时骂人，那只是认为这人有一些小缺点，骂几句人火气就消了。 当他开始讲道理，特别是抬出秦王苏河讲道理，那就是爆发的前奏。 段瑞德立刻站出来打圆场。 “谭方圆，你也别光低头认错，我们要正视错误。 你说说这段时间的仗，你是怎么打的。 为什么行军的速度这么慢，占据一座南宫县小城，竟然需要五天时间。 我们那时攻打南阳府城，这种大明在河南布置的重镇，也不过才用了五天时间。 秦王没有规定，我军到达顺天府的时间。 但我们自己也要有紧迫感，第七军绝对不能落后于人。 第三军、第四军和禁卫军，他们都到了顺天府。 就我们第七军没到，那其他人怎么看待我们第七军。 咱们都是军人，第七军的荣誉高于一切。” 第七军第一师师长谭方圆，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他有些委屈的说道:“军长，参谋长，行军的速度慢，这不能怪我。 之前我们都是和明军打仗，两军对垒硬碰硬。 在战场上击败明军后，他们就会抱头鼠窜，很多人直接逃跑。 明军看到跑不了，立刻跪地投降。 这样一来，只要正面战场结束战斗，把收尾的工作交给警备军。 我们就能撤出战场，准备下一场战役。 现在换成士绅团练武装，主动和我们交战时还好，很容易就能歼灭他们。 当城破打巷战时，我们搜索百姓的家里。 进入到一个正常的百姓家中，谁曾想看着正常的百姓家里，竟然有各种各样的陷阱。 我们必须要拆除各种陷阱，还要与团练武装进行对峙，耗时就长了一些。 正常的巷战我们能打，打这种巷战之前，还要区别普通百姓和团练的区别。 稍微不注意，就会误伤百姓。 误伤百姓，将士们有人接受不了，又会受到军法部的惩处。 士兵遇到这种问题，打的束手束脚，不能放开去打。 有时遇到团练武装胁迫正常的百姓，我们还要去解救百姓。 打这种非常规的仗，根速度本快不起来。 这种仗打快了，必然会加重秦军和百姓的伤亡。” 李大壮气的一拍桌子，高声说道:“谭大头，你找什么理由？ 你已经击溃团练武装的主力，剩下收尾的工作，速度竟然这么慢。 没有警备军，你难道就不会打仗了。” 李大壮又转头看向段瑞德，问道:“警备军还有多长时间，能腾出手支援我们。” 段瑞德说道:“军长，现在警备军人手不足。 全部都撒出去维护后勤补给线安全，清剿其他地方的士绅。 清剿其他地方的团练武装，维持后勤补给线安全的人手都不够。 谭师长现在也没有办法，我军不擅长巷战。 早知道对手难缠，就向第二军学习一些巷战技巧。 南宫县是一座小县城，第一师全部兵力都施展不开，又不能让其他军队协助。” 李大壮听到段瑞德这么说，他也有点沉默。 谭方圆这场仗打的不太好，大部分因素都怪不到他身上。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规划行军路线。 研究怎么攻破天津，怎么切断山海关和京城的联系。 调动警备军这事，一直由参谋长负责。 参谋长更了解士绅团练武装的战斗力。 段瑞德无奈的说道:“这些士绅为了保命，耗尽家财办团练。 一些乡镇的小士绅，都招募几百人办团练。 他们对我们主力避之不及，但会袭击后勤部队。 我只能派出大量警备军，去围剿这些后勤部队。 这些团练武装的实力不强，但能给我们带来非常大的麻烦。 我们第七军好像陷入了战争泥潭，到处都是敌军。 必须派出军队不断清剿这些团练武装，防止他们壮大之后，联合起来造成更大的影响。” 李大壮站起身，不断在营帐中踱步。 现在遇到的对手，和以往的对手都不一样。 以前第七军那种莽穿一切的打法，不适合现在遇到的对手。 必须要想一个好办法，彻底解决团练武装。 要不然攻打天津之时，前有明军重兵守卫的城池。 后有团练武装袭扰军队后方，这场仗将会打的很困难。 北直隶不愧是大明控制最强的一个省份，大明反应的极快。 竟然用办团练这种方法，充分调动自身的积极性，让他们处在对抗秦军的第一线。 李大壮正在沉思时，一名身上全是灰尘，风尘仆仆的人走进营帐。 “潘祝师回来了。” 李大壮看到潘宏才回来，他有些诧异。 按照之前的安排，潘宏才还要等一段时间，才会和第七军会合。 段瑞德起身打招呼道: “潘祝师这是骑马跑多快，怎么这么着急。” 潘宏才拿起茶杯，倒了一大杯茶水。 他喝完之后，向第七军的军官，讲解顺德府军事会议的情况。 李大壮听完，一拍脑袋道:“原来士绅团练武装的问题，不是只有我们这地方才有。 主力部队也遭受到这个危机。 孟正等人还是太着急了，他也太大意。 现在被一连降了好几级。 本来有非常好的前途，因为疏忽大意导致军队伤亡太重，仕途直接就断了。 你们也要注意，哪怕对待一场小规模战争，也要竭尽全力。 以弱胜强的战争，从古至今就没有断绝。 我希望你们是以弱胜强的那些人，而不是被人以弱胜强。” 潘宏才也了解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看着众人道:“秦王的意思，我已经传达得十分清楚。 我军现在就要调整战术，特别是基层士兵的想法，让他们分清敌我。 第一师进攻速度这么慢。 主要是想要分辨团练武装和百姓的区别。 这不是应该由我们分辨，而是让百姓自己分辨。 我们只需要记住，凡是挡着我们道路的人，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那都是敌人。” 第七军这次军事会议，从检讨自身的问题，变成学习第三军的经验教训。 会议结束，李大壮看向谭方圆说道:“谭大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攻打翼州，那就要看你的表现。 这次攻打翼州，你一定要快准狠，打出我们秦军的声势，不要再磨磨蹭蹭。” 谭方圆敬了一个军礼，他立下保证书道:“谢谢军长给我这次机会，我们第一师，一定能打出秦军的威风。 打不下翼州，拖延时间太长或是伤亡太大，我愿意接受任何处分。” ……………………………… 谭方圆领兵，来到翼州城下。 他在从南宫县到翼州的途中，已经给基层军官讲清楚，打仗不要束手束脚，遇到敌人放开了打。 这次秦军，将会展现出与众不同的一面。 打破翼州城墙的过程极为简单，第一师携带的重炮，很轻易就炸开了翼州的城门。 防守翼州的团练武装，根本没有红夷大炮。 没有对第一师的炮兵团，攻城造成任何影响。 谭方圆指挥军队冲进翼州城。 这次秦军的表现，将会决定他们第七军，是否是一支强军。 秦军连长孔二牛，带领士兵最先冲进翼州城。 他看到守城的团练武装，像之前城池一样，看到城破之后，立刻就是四散奔逃。 他们不是真正的逃跑，而是躲在百姓家中，伺机对秦军进行报复。 如果不管他们，这些人在士绅的组织下，会扰乱城内。 他带着一个连的士兵，直接封锁一个街道。 士兵在街道出口高声喊话道:“所有百姓都从家中走出来，举报团练武装有奖，容留团练武装会受到处罚。” 把所有百姓都带到大广场中，让百姓自己举报团练武装。 这种办法他们在其他城市也试过。 真能把大部分百姓带到广场之中，很多人会举报团练武装。 但这一步非常困难，大部分百姓在团练武装的威胁下，都不会走出房屋。 之前他们的办法，秦军逐一搜索百姓的房间。 遇到团练武装，还劝他们不要对百姓动手。 大部分时间，都耽搁在这上面。 孔二牛接到上级的吩咐，现在作战方法发生改变，不再像之前一样。 他站在一个百姓的门外，高声喊道:“立刻打开房门，要不然我们就会强攻。” 孔二牛喊了几句，这个房门纹丝不动。 “扔手榴弹，同时撞开房门。” 士兵们直接向房屋内投掷手榴弹。 在手榴弹爆炸的同时，几个士兵用肩膀撞开房门。 院内立刻发生几声惨叫，这个屋内有团练武装。 正常的百姓，他们哪怕不开门，也会躲在屋内，不会受到手榴弹的伤害。 孔二牛冲开房门，看到院内有人，他没有慢慢核实对方的身份，而是直接开枪击毙这人。 翼州城内的枪声不绝于耳。 当百姓们发现，秦军和传闻的不一样，命令他们开门，不开门直接强攻。 很多百姓瑟瑟发抖，听从秦军的吩咐。 他们之前听信团练武装的宣传，秦军不会主动进攻他们。 现在看来，这完全是士绅骗人的把戏。 秦军和明军一样，哪是什么仁义之师，都是虎狼之师。 翼州城内的士绅也很意外，之前从真定府传来的消息，用这种办法对付黄衣贼。 这是高示良亲自总结，对付黄衣贼的有效办法。 从前方逃来的人口中了解到，这种办法非常管用，能阻挡黄衣贼很长时间，现在怎么不管用了。 黄衣贼变得和传闻不一样，表现出极为凶狠的一面，这才是黄衣贼真实的一面。 谭方圆露出笑脸，他只花费一天时间，就完全控制翼州城。 他把翼州城交给扩大规模的警备军负责。 谭方圆继续带兵，向着沧州方向进军。 他感觉这么做，对百姓造成的伤害更低。 士绅团练武装，看到进攻性极强的秦军，很多人都畏惧死亡，向秦军投降，而不是选择劫持百姓，与他们对峙。 李大壮领兵进入南皮县，他夸奖道:“谭方圆现在打的很好，他也会打仗，只是之前打的有些束手束脚。 放开手打仗，团练武装就是小问题。 他们本来就是一群农民。 咱们把这些人当百姓，那打起来肯定极为缓慢。 把他们当成真正的敌军，以雷霆之势消灭他们。 这样打起来，就顺畅多了。 还是秦王高瞻远瞩，及时发现我军的问题，作出相应调整。” 李大壮转头向参谋长段瑞德问道:“警备军打的怎么样？后方的团练武装是否都剿灭。 打下沧州之后，前方就是天津。 天津这里可是明军重点防守的城池。 我们必须要保证后顾无忧。” 段瑞德开心的说道:“警备军扩军之后，已经完全清理后方的团练武装。 刚开始只是团练武装太多，我们没办法一一清理。 接到秦王的命令，警备军开始扩军。 后勤部运来很多枪炮，警备军有足够的兵员和武器。 他们战斗力远强于团练武装，这些团练武装又孤立无援，怎么能挡住警备军的围剿。” 潘宏才从外面走进来，高兴的说道:“好消息，沧州团练武装内讧了。 有人想投降，有人想死守沧州。 他们自己已经打的不可开交。 我军来到沧州城下，就能轻易夺占这座城池。” 李大壮听到这个消息极为高兴。 “我军重拳出击之后，形势发生了大变化。 这些团练武装，他们就是欺软怕硬。 谭方圆还在控制南皮县，让第二师庄仁义部，轻兵快速赶到沧州。 趁着内讧没有结束，尽快把沧州夺下来。” 李大壮看到第二师出发，他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 只要夺下沧州，下一站就是天津，距离他们围攻京城，取得最终的胜利，已经不远了。 正文 第271章 釜底抽薪 大量马车行走在官道上，刚下了一场小雨。 官道的道路极为泥泞，人走在道路上，踩着泥水能通行，马车经常在路上打滑。 苏河走下马车，踩在泥泞的道路上。 初春的雨水还非常冰凉，皮靴被泥水浸湿，脚上感觉阵阵凉意。 “世元，现在道路已经变的非常泥泞，大炮还能运输吗？” 苏河看着现在的路况非常不好，运输弹药和粮草，可以用肩挑手扛的方式。 载重较大的独轮车，走在这种道路上，车辆都无法保持平衡，只能多人一起扶着车辆慢慢前行。 在这种道路上，最难运输的物品，就是重炮。 120火炮重量不到一吨，几匹马拖着还勉强能走在泥泞的道路上。 150火炮重达两吨，在这种道路上，行走非常艰难。 车轮直接陷在泥地中，哪怕是用三四匹马，都拖不动炮车。 副总参谋长王世元指着后方说道:“王上，你看后面，炮兵团已经跟上我们行军的速度。” 苏河扭头向后看去，他发现工程兵四个人扛着被劈成一半的木头。 工程兵用木头铺出一条道路，四匹大马拉着炮车，走在由木头铺出来的道上。 数十辆炮车走在木头铺的道路上。 他们走到最前方的木头时，马车停下等一等。 后方的工程兵，扛起炮车已经走过，压进泥中的木头。 他们浑身都是污泥，快速跑到队伍的最前方，把这颗木头重新铺下。 用这种接力的方式，铺出来一个由木头组成的道路。 现在道路只是有些泥泞，道路上没有留存太多的雨水。 木头又宽又长，哪怕被炮车压着，也没有完全陷入泥地中。 用这种方式铺路，重炮的炮车可以通过。 钻井公司总经理刘广寿，他也跟着中军一起行动。 他拖拽着马车，马车上拉着锅炉和蒸汽机，费力地走在泥泞的道路上。 “李大人，炮兵的待遇太好了，我们就没有这个待遇。 李大人，你说咱们跟着秦王一起行动，现在一口井都没有打。 咱们跟着大军行动，那是不是一直闲到最后。” 李岩看着刘广寿，他摊手说道:“咱们就是打井，有用到咱们的地方，那就去打井。 闲时候看看书，多学习一些知识。 你不爱看书，向其他人多了解一些知识。” 刘广寿看着李岩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这人真是太淡定了。 他现在非常焦急，总感觉自己没有作用，一直在担忧自己的前途。 他们聊了一路，自己根本跟不上这人的思路。 苏河看到炮兵团这种做法，他夸赞道:“这种做法很不错，道路泥泞，积水不太严重时，可以用这种做法。 积水太严重，就要用打井队的机器，把水抽到其他地方。 再坚持一段时间，等到河流完全化开，河水水位涨起来。 火炮就能用运输船运输，不用再走泥泞的道路。 我们攻打的几座主要城池，都在水路附近。” 苏河看着大军能在这条泥泞道路上顺利通行，他转头向王世元问道: “前线打的怎么样了？ 真定府高示忠，那可是北直隶所有团练武装的主心骨。 他是北直隶地区，最大一股团练。 我们要彻底消灭高示忠，让所有士绅都知道，妄想以团练对抗我们，这条道路不可行。 第七军李大壮打的挺好，我刚看完奏报，他们已经打下翼州。 再攻下沧州，第七军就打到天津。 我们也要行动再快一些，要不然第七军打的太快，就变成孤军深入，容易被明军包围。” 王世元听到苏河的问话，他立刻介绍前线的情况。 “王上，开完军事会议后，第三军的动作，变得凌厉起来。 连破好几座县城，现在已经打到获鹿县，前方就是真定府城。 真定府附近的团练武装，能力也不强，但他们对地方的掌控强很多。 真定府的做法，他和邢台知县说的一样。 把寻常百姓家里的粮食收刮一空，带着依附他们的百姓躲进城池中。 真定府实行严格的坚壁清野战术，村中的水井，都被他们投入鸡和猪的尸体。 水井内的尸体都已经腐烂发臭，水井根本没有办法食用。 当地百姓和我军正常饮水，都是从周边的河流获取。 现在河流已经开化，河内有充足的饮水。” 苏河听到王世元的介绍，他笑着说道:“这些团练武装，也就会一些传统的坚壁清野方法。 这些对我们影响不大，我带兵进攻北直隶，早就想到会发生这些事情。 粮食带的非常充足，第三军后勤官会拿出一些粮食，分给当地的百姓，让他们饿不死。 等到中军赶到这些地方，会有更多的粮食运到，让他们吃饱饭，消耗的粮食太多。 这只能等到道路彻底通畅，后方粮食源源不断运过来，才有可能解决。 让他们饿不死，这点能轻松做到。 等水路连通之后，会有更多的粮食运到这里。 不需要担心粮食，至于水源。 受到污染的水井不可以饮用，我这次带来打井队。 让他们在远离河流的地方打井，北直隶是平原地区。 一般打几米到十几米井，就能出水。 他们在陕西打井，已经锻炼出来打井的技巧。 陕西那里有的地方需要打几十米到上百米，才可能打出水。” 王世元表情轻松很多，道:“王上有了详细的准备，我就不担心了。” 中军走的较慢，第三军已经开始尝试围困真定府城。 苏河所在的中军，来到了巨鹿县。 他看到这里的百姓，从远方的河流挑水。 用锅煮着玉米糊糊，不时咬了两口地瓜干。 这些都是第三军，给他们留下来的食物。 百姓们吃完饭，有人开始组织百姓，在离老井较远的地方挖掘新井。 他们根本不需要打井队的帮助，只要赶跑团练武装后，这些人自己就能寻找出路。 苏河叫来两个领头的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个穷书生模样的人。 他们被警卫团带过来，看到被数百人围观。 他们表情极为恐慌，见到苏河之后想要跪下磕头。 苏河示意警卫团阻拦他们。 “不用行此大礼，见到我们不需要磕头。 我有一些问题，想要咨询你们。” 两人看到苏河语气较为平和，他们这才放心下来。 年长者语气颤抖的说道:“大人想要问什么？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苏河询问道:“你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你们是否了解，你们这里参加士绅团练武装的人，他们都是何种身份？” 两人听到这个问题，他们都放松下来，这些问题不难回答。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年长者最先回答道:“士绅团练都是熟人，他们对我们都很了解，只是抢夺家里的粮食和钱财。 你是因为比较熟悉，如果互相没有仇怨，一般不会对家人动手。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期，想要活下去，学会藏粮食，这是至关重要的活命技巧。 家里大多数粮食都被搜出来，但还有少量的存粮，能勉强活命。 现在是冬季，不只是野菜，连树皮都是干巴巴的树皮，根本没法吃。 当我们已经快过不下去时。 秦军大人来到这里，给我们留一些之前没见过的食物。 玉米面和地瓜干。 这些东西饱腹感很强，吃一点点就能挺一天。 只要有粮食吃，我们就能活下去。” 老者说话的时候，他眼泪不住流淌，好几次都要跪下给苏河谢恩，被警卫团拦下。 穷书生看到他叔公有些更咽，已经说不出来话。 对面是秦军的大人物，看围拢在他旁边的军队，这至少是巡抚一级的大人物。 现在他叔公说不出来话，只能由他来介绍参加士绅团练武装人员的组成。 “大人，最先参加士绅办的团练，主要就是士绅之前的狗腿子。 这些人是基层的小军官，管理最基层的大头兵。 他们祖祖辈辈给士绅老爷们当长工，有的还卖身给士绅家里，祖辈都在士绅家里工作。 士绅们对这些人十分信任。 士绅团练人数最多的就是普通佃户。 他们都是租种士绅老爷土地的佃户，基本都借过士绅老爷的高利贷。 如果不听士绅老爷的话，参加团练武装，士绅老爷就会带人来收贷。 为了偿还士绅老爷的高利贷和让家人进入城中躲避兵灾，这些佃户选择给士绅老爷卖命。 我就见过欠下士绅老爷高利贷，还不想参加团练的人。 直接被士绅老爷带人来收贷，还不起高利贷，被士绅老爷打断手脚，扔到房屋外面冻死。 他的妻子和女儿，被士绅老爷抓走抵债。 少部分是真的活不下去，团练那里能吃到饱饭，他们为了一口饭，就给士绅老爷卖命。” 苏河听完当地人的诉说，他对这种情况不感到意外。 士绅办团练，就是一种抓壮丁行为。 只不过士绅以高利贷和田地为纽带，逼迫佃户参加。 士绅团练组成的基础就是佃户，他们对士绅没有多少忠诚和信任。 苏河看着这两个人，吩咐道:“通知后勤官，给这个镇子留两千斤玉米面。” 老者和穷书生听到这句话，他们不顾警卫团的阻拦，立刻下跪磕头道:“感谢大人的赏赐，有这些粮食，我们村里的人就都能活下去。” 苏河跟着中军，继续向真定府城赶去。 军情局局长杨千鹤在路上汇报相关情况。 “王上，我们刚刚接到消息，第四军已经打下太原，他们正向大同进攻。 大同镇守军全部被调往宣府镇，第四军攻占大同地区，肯定会极为顺利。 明军基本完成军队的调动工作。 现在明军主要防守宣府、逐州、通州、天津四个地方。 这个地方一共有二十万明军，再加上新招募的青壮，有三十万明军防守。 大部分明军战斗力非常弱，一般情况下不会主动出击。 只有山东、宁锦、大同三地的明军来京城勤王。 南直隶等地的明军，看到我军加紧对南方进攻，大明又派皇太子朱慈烺去南京。 南方那些士绅选择自保，把准备派往京城的勤王军撤了回来。 东林党等人已经认为，京城会守不住。 骑兵师一直在牵制建奴，暂时没有发现，建奴的异常行动。 但宁锦地区明军基本都抽掉一空，我们要做好宁锦地区丢失的准备。 …… 真定府这里，高示忠手腕很强，他让真定府城附近的团练武装，都进入真定府协助他守城。 这些士绅存有很多粮食，城内的粮食充足。 为了防止我们用热气球轰炸，他们在城内挖地窖，储存大量的粮食。 高示忠又从明军手中，购买到大量的红夷大炮，用于守城。 根据军情局的调查，杨嗣昌已经许诺高示忠，只要他挡住我军一个月。 他就可以放弃真定府城，杨嗣昌保举他成为实权的知府。 高示忠的目的，不是挡住我们，而是拖延时间，换取他的利益。 …… 王上，这就是这段时间，我们军情局了解到的所有情报。 还有很多情报正在路上，因为大军不断行军，情报需要辗转好多次，才能送到我手中。” 苏河听完杨千鹤的讲述，他对整体局势有了了解。 马车很快来到真定府城附近。 第三军和禁卫军，已经把真定府成为的水泄不通。 大军没办法接河流取水，容易被真定府城上的红夷大炮伤到。 打井队打了好几十口井，供应军队正常饮水。 苏河召开军事会议。 “我们对付士绅的团练武装，开始因为不了解，导致手忙脚乱的情况。 现在我已经基本了解团练武装的构成。 他们的基础不是士绅的爪牙，而是普通的佃户。 只要我们针对佃户，用攻心的办法，来一个釜底抽薪。 团练武装最重要的基础，就会直接垮塌。” 苏河只是把两个秦军常用的政策，提前用了出来。 秦军现在就组织真定府的百姓分地。 同时给百姓，免除士绅的高利贷。 秦军派出嗓门大的士兵，通过壕沟接近真定府城，用铁皮喇叭向城中喊话。 向他们宣告，城外已经开始分地，秦军杀进城池时，只要不反抗，人人都有地分。 同时告诉他们，秦军不承认士绅的高利贷。 秦军到来之后，免除士绅加在百姓身上的所有债务。 苏河相信这两个政策，会直接动摇团练武装的基础。 正文 第272章 团练覆灭 高示忠听着城外黄衣贼的喊话。 他站在城头上不断走动着，突然间怒吼道:“炮兵，给我开炮。 对准黄衣贼喊话的人，用大炮给我轰死他。” 城头上的红夷大炮开炮，炮兵的准度还算可以，打的方向正确。 但发射出去的炮弹，对于躲在壕沟中的秦军士兵，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高示忠看到红夷大炮开炮，他却很高兴，炮声可以掩盖黄衣贼的喊声。 他看着城头上，这些大头兵，认真听着黄衣贼的喊话，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刚刚得到消息，他们高家十多万亩良田，大部分都被黄衣贼重新瓜分。 那可是他们的家，用几代人积攒一百多年，才攒下来的财富。 这些高家最重要的财富，被黄衣贼直接分给贱民。 这些贱民，竟然欢天喜地，瓜分着属于他们高家的良田。 等到他高示忠杀出去，一定要让这些贱民见识到，他们的家凭什么屹立在真定府一百多年。 高示忠没想到在他当家主时，这些良田全部丢失。 他高示忠还有何颜面，在百年之后去见列祖列宗。 高示忠用拐棍狠狠的杵着地，大怒道:“你们这些人都给我听好了，必须要给我认真守城。 现在只要守住真定府城一天，我就给你们五十两银子。 我发现哪个人不认真守城？ 不只是他，连带他的老婆孩子，全部要被我点天灯。” 高示忠派遣他心腹组成的督战队，不断在城墙上巡逻。 发现有人胆敢不认真守城，直接拖出去点天灯。 他就通过这种高强度的管制，直接震慑住这些人，让团练武装认真守城。 ……………………………… 团练武装的大头兵们，都是二十人一屋子，睡一个大敞篷。 看到所有人都在熟睡，他们悄悄起床去茅厕。 刘大牛在弟弟耳边，用极其细微的声音，悄悄的说道:“秦军的实力太厉害。 你看他们从河南打到真定府，别说是团练武装，就是真正的官军大老爷，都没办法挡住秦军的步伐。 看着管理咱们的士绅大老爷，今天气急败坏的样子。 他还不断发怒，念叨着自己家里的地，竟然被黄衣贼分给了贱民。 秦军在外面，那可是真正给其他人分地。 外面喊的东西，全部都是真的。 我们当时，留在村里就好了。 现在士绅大老爷在城头上查的严。 我们死了那没办法，如果不死，一定要表现出努力守城的样子。 秦军真的打进来，我们不要抵抗，立刻找地方脱下这身衣服，直接变成城内的老百姓。 如果没有及时脱下来，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千万不要反抗。” 刘大牛说话时，看着他这身衣服，这就是之前衙役服装，经过简单的改一改。 他感觉穿上这身服装，还不如穿普通的衣裳。 秦军打进城之后，肯定要紧盯，穿这身衣裳的人猛追猛打。 到时候这件衣服，就成了索命的东西。 刘二牛听到他哥这么说，他认真的点点头。 他们来参加团练武装，那是欠下士绅老爷大笔高利贷。 现在秦军到来之后，把所有高利贷都免了，还给他们分配土地。 士绅大老爷让他们卖命，秦军给他们分配土地，免除欠下士绅的债务。 谁好谁坏，刘二牛心里明镜，士绅发放的那点军饷，不值得他卖命。 士绅团练武装的人，察觉到白天的情况，他们都在心中仔细思考，接下来的选择。 ……………………………… 秦军大营。 苏河与两军的高级军官一起聚餐。 他们吃着窝窝头，菜是咸鱼和猪肉炖粉条。 齐刚毅吃着窝窝头，高兴的说道:“王上的办法真见效。 我们今天主要工作是填平护城河和校验火炮。 这两项工作完成的很好，为明天攻城做好了准备。 我同时也用望远镜，观察城头上团练武装的反应。 有一些人的反应很特别，他们应该听进去我们的劝告。 我看到一些团练武装的士绅，他们在城墙上也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们分完地之后，故意把一些人放进真定府城。 这些人果然起到了奇效，士绅们听到自己土地被重新分配，他们气的暴跳如雷。 哪怕是再有城府的士绅，遇到这种事情，他们都无法掩饰住自己的表情。 士绅们的表现，更能从侧面证明，我们所说的话，那都是真实的。 佃户们为了自己未来考虑，他们肯定不会像以前一样。” 苏虎也看到真定府城上，士绅和佃户的表现。 他吃下一大口粉条，转头看向苏河问道:“王上，我们什么时候，对真定府城发起总攻。” 苏河咽下窝窝头，回复道:“从明天开始，就发起总攻。 不能给这些士绅思考的时间。 时间拖得太久，士绅发现团练武装的人都没有战意。 他们必然会杀鸡儆猴，找出一些典型，清理心向我们的大头兵，用各种办法重新激活战意。 明天发起进攻，士绅肯定来不及反应过来。 佃户应该知道的消息，他们也全部知道。 这让我们发起总攻，才能取得最大的战果。” 苏虎听到苏河的话，他开心的笑了起来，胃口都变得好了很多，一连吃下两块窝窝头。 ……………………………… 高示忠本来还在真定府城城墙上站立。 他看到自己旁边不远处，有一枚黄衣贼的炮弹落到城墙上。 突然间炸开之后，巨大的硝烟弥漫。 当硝烟散去之后，那仿佛地狱一般的场景，让高示忠真正意识到战争的残酷。 他在战场上，也是极为渺小的一个人，随时都可能被一枚炮弹带走。 高示忠不敢待在墙上，他待在城中心的一间民房中，负责指挥这次守城战。 “给我把所有人都盯好了，让他们守城时安分守己。 黄衣贼在前期只是试探，他们攻击力度不会太大。 我们要逐渐适应，找到最好的守城办法。 我们真定府城上，还有这么多官军留下的红夷大炮。 让炮兵和其他守城器械多配合，我们一定能挡住黄衣贼的进攻。 给我通知下去，这一次作战表现好的人，我赏他五百两银子。 表现差的人，他和他的家人，都会被我点天灯。” 高示忠交代好心腹去督战。 他前方的桌面上摆着一副真定府城城防图。 高示忠拿着一把羽扇，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不断的指指点点，让心腹把他想出的计策，交代给守城的团练武装实施。 ……………………………… 高示忠看到他的一位心腹，狼狈的从南门跑过来。 “大人，我们快跑吧！黄衣贼从南门打进城了。” 高示忠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问道:“黄衣贼怎么能这么快就攻破城门。 你有没有执行好我的计策，有这样的妙计守城。 这座城池怎么能这么轻易之间，就被黄衣贼给攻破了。” 高示忠本以为他能凭借团练武装，守住真定府城一个月，一点问题都没有。 别说是一个月，哪怕是一年，他都有信心守住。 没想到才两三天，真定府城就被黄衣贼攻克。 高示忠用他手中的望远镜观看，他看到黄衣贼已经炸塌城墙。 大量的黄衣贼冲进城中，他手下的团练武装，基本没有抵抗，抱头蹲在地上投降。 高示忠知道了失败的原因，哀痛道:“这群贱民误我。” 他立刻带着自己的心腹，打开北城门，准备逃往定州。 黄衣贼攻城时，北城没有太多的黄衣贼。 他可以带着手下跑出真定府城，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 ……………………………… 苏河看着真定府城已经被秦军彻底占据。 “对付士绅团练武装，还是需要攻心为主。 这个队伍没有荣誉，也没有信念。 就是依靠士绅的权威和利益捆绑在一起。 只要打垮士绅的权威，用更大的利益争取他们。 这些士绅团练武装，溃败速度非常快。” 苏河看得很明白，刚才第三军攻城过程，士绅团练武装的抵抗情绪，就降低了很多。 第三军的工程兵，扛着炸药包，轻易来到真定府城城下。 炸药包炸响之后，真定府城城墙垮塌。 秦军杀进真定府城，士绅团练武装抵抗非常微弱。 大部分人像之前明军一样，看到秦军入城之后，立刻开始放下武器投降。 王世元一脸笑意的走过来。 “王上，埋伏在北城城外的禁卫军，他们抓到想要逃跑的士绅。 这些士绅连围三阙一战术都不懂。 看到北城门没有太多士兵，他们一窝蜂打开北城门逃跑，全部被我们抓住。 真定府最大的一股团练武装覆灭。” 苏河高兴的说道:“不只是真定府的团练武装覆灭，消灭高示忠之后，北直隶最大一股团练武装覆灭。 我们的政策，还能让团练武装，彻底失去土壤。” 苏河走近城池中，城内的战斗已经彻底平息。 所有参与团练武装的士绅，被绑到真定府衙门前的广场上。 还有很多好奇的百姓，他们看到秦军没有扰民后，壮着胆子走出家门看情况。 苏虎和齐刚毅，领兵在这里维持秩序。 齐刚毅看到苏河走过来，他询问道:“王上，这些士绅怎么处理？ 参加团练武装的人，又怎么处理他们。” 苏河扫过这些士绅的面孔，他们脸上极为恐慌。 “高示忠不是喜欢给别人点天灯，让他自己尝尝被点天灯的滋味儿。” 苏河很少使用这种酷刑，但他没有完全废除酷刑。 有一些丧尽天良的人，枪毙他们，那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高示忠一直竖着耳朵听着，他听到自己的下场。 他惊恐的大叫道:“饶命，饶了我吧！ 我和保定城的神武右卫指挥使，庞勇庞指挥使熟悉，我能劝他投靠秦军。 我还有很大的作用，放我一马吧！饶命啊！饶命！” 苏河一挥手，警卫团团长秦山水，指挥警卫团立刻开始行动。 他们用铁链吊起高示忠，拿出煤油浇在高示忠身上。 熊熊大火燃烧，高示忠惨叫几声就没了生息。 其他士绅看到高示忠的下场，他们吓得瑟瑟发抖。 有很多人十分懊悔，拉起兵马对抗秦军的下场太惨了。 早知道这样，那还不如早早的投降，只不过是田产没了。 “这些跟随高示忠的士绅，欺男霸女，作恶不断的人，直接枪毙。 剩下的人，全部流放到边疆地区，这些人也识字，让他们去边疆地区教导其他人学习汉字。 进城之后，反抗我们的人，按照战俘相关流程处理，让他们去挖矿。 山西那里的煤矿很多，需要有足够的人手去挖矿。 听从我们吩咐的人，没有反抗就投降，实现我们的诺言，给他们分配土地。” 秦军按照苏河的吩咐，立刻开始处理这些士绅和团练们。 苏河向苏虎询问道:“第三军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真定府最强的抵抗力量，已经被我们消灭。 第三军可以攻下定州，其他地方交由警备军负责攻占。 第三军状态好，我们就直接进军保定府，不给明军喘息的机会。” 苏虎听到这个问题，他挺起胸膛，自信的回答道:“王上，真定府这次战役打得很轻松，第三军将士们，精神和体力都很好。 胜利一场接一场，也让将士们士气很充足。 我完全有信心，继续攻打保定府。” 苏河看到苏虎极为自信，他又跟着苏虎一起，亲自去第三军走了一圈，看到第三军士兵的精神面貌。 他这才吩咐道: “苏虎，今天在真定府城休整一晚，明天第三军出发拿下定州，并向保政府发起试探性攻击。” 苏虎领命，连夜作出行军安排。 ……………………………… 刘大牛和刘二牛，他们一行五百多人，被秦军带着，来到了城外。 刘二牛害怕的问道:“大哥，这是什么情况？” “等着，反正不是坏事。 你看那些士绅老爷的狗腿子，现在还在大营中关着，我们能出来，这就是好事。” 他们来到城外一个村落中。 秦军军官高声宣布道:“秦王作出承诺，就会兑现。 我们答应给你们分地，就在这个村落中给你们分地。” 秦军军官像这些投降的团练们，讲述分地的政策。 刘大牛拿到地契的那一刻，他跪在地上大哭，没想到他这辈子也有机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 秦军分地的消息，立刻向真定府周边扩散。 警备军四面出击，拿下真定府其余地区。 他们每到一处，士绅团练武装立刻就会把士绅绑了，向秦军投降。 百姓们一直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 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欢迎秦军到来。 北直隶地区，团练武装存在的基础，彻底被瓦解。 正文 第273章 唐通献保定 大宁都司唐通站在保定城墙上，看到城外已经出现黄衣贼的身影。 他闭上眼睛，就是渭河岸边，血流成河的场景。 几年前，他奉旨跟随孙承宗孙大人讨伐黄衣贼。 战败后，孙大人都没有逃出来，只有少量关宁骑兵和步兵逃出来。 他那时见机最快，发现打不过，立刻撤出战场。 这才保住了一条命，部下也只是损失近半。 关宁军这一战伤筋动骨，但他们在朝堂上有人，又保留下来比较完整的军队。 他们一部分维持关宁骑兵和一部分成为孙传庭麾下的关宁新军。 他唐通在朝堂上没人，军队损失较大，承担了失败的罪责，被贬为大宁都司。 他留在保定城这几年，也让他躲过明军和秦军的激烈碰撞。 每一次明军和秦军发生战争，都是以大明失败告终，领兵的将领不是阵亡就是被俘虏。 神武右卫指挥使庞勇走到唐通身边。 “岳父，秦军八万正规军，加上与之相等的警备军，他们属于秦军的二线部队，战斗力也很强。 保定城内只有区区两万人，这场仗咱们怎么打？ 朝廷会不会支援保定城？ 城内的军户，只有我这个神武右卫，平时还能保持训练，士兵也会操作红夷大炮。 其他卫所军户，他们的战斗力，还不如秦军的警备军。 秦军十多万人围攻保定城，对我们的压力太大了。 我们城上的红夷大炮，射程比秦军的大炮差很多。 秦军可以从容不迫炸毁城墙，到时候我们只是砧板上的鱼肉，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唐通看着庞勇，这是他来到保定之后，结下的亲家。 那时正好庞勇原配妻子亡故，他把女儿嫁给庞勇。 就是看中庞勇这个人，其他人还在混吃等死，他却知道训练军队。 庞勇老爹留下的底子就不行，这只军队训练两三年，也没有变成强军。 唐通却知道强军可以慢慢训练，态度却十分重要。 这种乱世，不努力拼搏，根本没办法生存下去。 唐通就是没想到，秦军发展得太快，这才几年时间。 他们就走出汉中，席卷大明半壁江山，现在都打到保定城。 保定后面就是逐州，攻破逐州，顺天府就无险可守，能直接打到永定门。 唐通没有回答庞勇的问题，他叹了一口气，从城墙上走下来。 他在军中起起伏伏数十年，秦军的实力和自己军队的实力，那是一清二楚，根本不用回答。 结果他早就知道，保定城根本挡不住秦军，被攻破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除非朝廷能派大量的援军，支援保定作战。 但现在也没有一个援军来到保定城。 杨嗣昌杨大学士也知道这个事。 从他没有给保定派来一兵一卒，重点防守逐州，就知道大明的想法。 保定城，只是弃子而已。 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拖慢秦军行军的脚步，给其他地方调兵，争取一些时间。 唐通坐在太师椅上，望着窗外长出来的杂草，心里百般纠结。 他这个弃子，也要想办法挣扎一下，不能就这么认命了。 他亲兵很快来汇报道:“大人，庞姑爷带来一个陌生人。” 唐通皱着眉，他和庞勇刚刚分开，怎么又带来一名陌生人。 他吩咐亲兵，让这两个人进来。 唐通观察着进来的两人，庞勇脸上有些纠结，又有些慌张。 跟随在庞勇身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商人打扮，但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商人。 他太自信了，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根本不像商人见他的样子。 韩云仙走进屋内，抱了抱拳，直接表明身份。 “秦军军情局第三司司长韩云仙，拜见唐大人。” 唐通双眼一瞪，大声说道:“秦军的军情局，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我这里。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门外的亲兵听到这句话，立刻抽出刀，闯进屋内。 庞勇立刻出声说道:“岳父，这可使不得，现在这个形势，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韩云仙一脸淡定的说道:“唐大人，现在的局势，明眼人都能看清楚。 你觉得，大明能渡过这一关吗？ 唐大人来守卫京城，你能想出办法抵挡秦军的攻势吗？ 你认为杨嗣昌有这个能力，挡住秦军吗？” 韩云仙这话一出口，唐通立刻陷入沉思之中。 他挥了挥手，冲着亲兵说道:“你们先出去，守住门外面，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能放他们过来。” 唐通说完，他立刻换了一副笑脸，伸手做出邀请的手势。 “韩司长，我们坐下来谈一谈。” 唐通本就不是对大明忠心耿耿的人。 现在大明这艘船就要翻了，条件合适，他一点都不介意登上新船。 韩云仙冒着极大的风险进城，就是提前判断出，唐通的为人。 他不是对大明忠心耿耿的官员，这种人比较看重自身的利益。 只要利益合适，他随时能反叛任何人。 现在唐通的表现，不出他所料。 他做出这种姿态，心中必定有投降的想法，只要条件合适，唐通就会献出保定城。 说动一位明军将领投降，这比获得明军重要情报，立下的功劳还大。 现在还没有一位手握重兵的明军将领，在开战之前就向他们投降。 韩云仙能说动唐通，他就完成军情局成立以来，第一次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功绩。 唐通喝了一杯茶，掩饰自己复杂的心情。 他没有当场杀死韩云仙，就是想看看，韩云仙提出的条件合不合适？ 现在这个情况，他能看出来秦军已经势不可挡。 逐州吴襄的关宁军挡不住秦军的进攻，高大的京城城墙，也挡不住秦军的进攻。 他原先对大明朝还有些感情，但崇祯皇帝一脚把他踢到保定城。 他对大明朝和崇祯皇帝的好感，就已经消失殆尽。 唐通现在就是要把自己，把保定城卖出一个好价格。 秦军的价码不给够，除非到了无法挽回的境地，他绝对不会投降。 宁可伤痕累累，也不能贱卖。 韩云仙坐在唐通对面，说道:“唐大人，我们秦军的相关政策你也知道。 只要你投降，保证你们唐家的荣华富贵，唐大人手下的武将和军人，经过考核之后，可以继续留在军中。 唐大人年纪有些大，无法进入正规部队任职，但可以担当警备军等二线部队军官。 唐大人的级别，肯定会比大宁都司高。 我们给予唐大人一百万两银币的安家费。 军中的军官和士兵，如果考核不通过，都有相应的安排。” 唐通放下茶杯，开口说道:“我唐家世代报效大明，崇祯皇帝对我非常器重。 保定城内有两万多军队，一百多门红夷大炮。 我有信心，防守住保定城。” 唐通这么说，就是不同意韩云仙的条件。 秦军想让他唐通投降，这些条件不够，得加钱。 韩云仙听着唐通的话，他就已经明白唐通的意思。 这是看不上他提出的条件。 韩云轩咬了咬牙，说出在他权限内比较好的待遇。 正常情况下，唐通的实力，拿不到这种待遇。 现在是千金买马骨的时候，只要唐通能投降，其他人有唐通示范，他们再投降就没有心理负担。 “唐大人，我的诚意很足，我动用最大权限，再给你提升点待遇。 刚才的条件不变，唐大人只要答应投降，会被封为伯爵。 你可以推荐两个人，分别进入军校和国子监。” 唐通仔细思考韩云仙的条件，最令他动心的就是成为贵族。 成为贵族，那就进入秦军的上层圈子里。 他了解过秦军那里的贵族，没有一些常见的特权，但隐含的特权也很重，最重要是加入贵族圈子。 他要的就是荣华富贵，有贵族这个身份，能融入贵族圈子中，钱财根本不愁。 子孙后代，有贵族身份，也有了保证。 推荐两个人进入军校和国子监，这也是极佳的条件。 秦军的军官，基本都出身军校，军校出去的军官，怎么也能担当相当于大明千户的官职。 国子监是培养官府官员的地方，出去之后最少能担任一名知县。 有这两个名额，再加上获得的贵族身份，就能保证唐家不会衰落。 唐通看到韩云仙说出这个条件时。 他就心动了，他估计韩云仙能拿出更好的条件。 他再压榨一下韩云仙，这些条件应该还能再往上调一调。 但他们即将是同僚，过度的压榨，那就结下仇怨，反而不好。 “韩司长，你的条件我答应了，但你空口白牙说出来，我可不敢相信。 庞勇，这事儿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亲自走一趟，面见秦王苏河，谈妥相应的条件。” 庞勇听到唐通的吩咐，他有些紧张，投降的事情一旦没有处理好，他就回不来了。 但他知道，这也是他表现的机会。 真的能投降，对他也是有好处，唐家后代在军中表现很差，唐通手中去军校的名额，他也能争一争。 韩云仙和庞勇，在唐通的安排下，人不知鬼不觉，悄悄的溜出保定城。 ……………………………… 三月二十一日，苏河所在的中军，来到保定城下。 他看着河流彻底化开，保定城外的农村，已经有百姓牵着耕牛，准备下地犁田。 苏河叫来北直隶巡抚杨正峰。 “现在正是春耕的时候，我们打仗，那也不要耽搁春耕。 北直隶南部，已经纳入我们治下。 我们派遣的官员和你紧急筛选一批降官，立刻进入乡村，组织百姓分地种田。 速度要快，不要耽搁农时。 北直隶没有占领的地区。 你们跟着警备军一起行动，我们至少要保证，刚刚占领的地区，能顺利完成春耕。” 杨正峰保证道:“王上，我一定尽全力，让官府初步运转起来，全力保障春耕工作。” 苏河看着外面和岸边翠绿的青草。 这次大范围调兵打仗，抽掉了大量的青壮，肯定对春耕有些影响。 他们也打下很多地盘，今年总体粮食会增加很多，但也增加大量新的人口。 希望玉米给力点，能产出更多的玉米，才有希望养活更多的人口。 今年是最艰巨的一年，会消耗大量的存粮。 等到河南地区今年种上冬小麦，明年秋粮种上玉米，苏河就不用再为粮食担心。 警卫团团长秦山水，一脸凝重的走过来，向苏河作出有重大事情汇报的手势。 “杨巡抚，我们抄了很多士绅的家，现在即将春耕，需要大量的牛和农具，你去后勤部那里交接好牛和农具，免费借给百姓们使用。” 杨正峰听到苏河的吩咐，他立刻退出营帐，去后勤部领取牛和农具。 秦山水走过来说道:“王上，军情局第三司司长韩云仙，带来一位明军将领，代表唐通商谈保定城投降的事情。” 苏河听到是这件事情，他眼神一亮。 秦军打下保定城不难，但能不动手就拿下保定城，这样更好。 既不会造成伤亡，又能节省时间，快速打到永定门。 唐通这样做，为明军其他将领打开了另一条新路，之后会有更多的人选择投降。 苏河先让韩云仙进来，听取韩云仙汇报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 他夸赞道:“你做的很不错，这个要求不算高。 千金买马骨，这次做好了，之后攻打其他城池就容易许多。” 警卫团得到苏河的吩咐，他们经过简单的检查，把庞勇带到营帐中。 庞勇看到秦王苏河坐在前方的太师椅上，他立刻准备下跪磕头。 “不必磕头，我们秦军不兴下跪的礼节。 韩云仙答应下来的条件，我全部都同意。 我答应下来的事情，还没有食言过，你们不需要担心。” 苏河亲自书写相关的旨意和唐通封爵诏书，盖上他的私印和玉玺。 庞勇双手接过苏河书写的旨意，他趁着夜色和韩云仙两人一同返回保定城。 唐通看到庞勇带来的旨意和封爵诏书，他这才完全放心。 秦王亲自所写，并用上大印的旨意，这个无法作假。 他最怕韩云仙地位很低，他只是空口承诺。 唐通献出保定城之后，无法获得韩云仙答应的条件。 现在秦王这么做，他就放心了。 他召集武将商议城防的名义，把城中的武将全部招到他府上。 唐通直接向他们说出，他要投降秦军的消息。 大部分明军武将都沉默，少部分唐通的心腹支持他。 还有极少部分武将，立刻站出来反对。 唐通直接让他的亲兵，把这些反对投降明军的武将全部抓起来。 三月二十三日，早晨。 保定城四门大开。 唐通带着城中两万明军走出城，向城外的秦军投降。 正文 第274章 崇祯惶恐 太监统军 大明乾清宫。 崇祯皇帝面前摆放着两军形势图。 他不断翻开前线的奏报，想要从中找到一份捷报。 但他翻看了十几份奏报，没有发现一份捷报。 全部都是哪里丢失了几座城池，哪些将领为国尽忠。 崇祯皇帝翻开一份奏报，他气得直接把这份奏报摔在地上。 “王大伴，在地图上标记出来，天津被黄衣贼围困。” 这份是天津守将朱大典发来的奏报，他们被黄衣贼五万人围困在天津，请求朝廷的支援。 崇祯皇帝愤怒的说道:“天津那里可是有十几万人，竟然被黄衣贼五万人围城！ 朱大典太过废物。” 崇祯皇帝因为愤怒，脸色都变得通红。 他不了解明军吃空饷的严重性，只看到天津纸面上有十几万大军。 崇祯皇帝走到地图旁边，查看现在的战争形势，看从哪能抽出来一部分兵力。 东边的黄衣贼，已经打到天津。 西边的黄衣贼，已经打到大同。 南边的黄衣贼，已经打下真定府，正向保定府逼近。 宣府那里有宣府镇和大同镇两镇兵马。 他们面对的黄衣贼的第四军，这支黄衣贼以极快的速度攻占山西，兵锋极盛，宣府兵马不可能轻动。 南面是黄衣贼的主力，逐州的关宁军更不可能动。 通州是英国公世子张世泽率领的新军，还有通州卫、神武卫、营州卫、兴州卫等护卫京城的卫所兵马。 通州是京城的屏障，更不能轻动。 偌大的大明北直隶地区，已经抽调不出支援天津的援军。 崇祯皇帝刚准备召杨嗣昌入宫面圣，商讨怎么救援天津。 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化淳，脸色难看地走进乾清宫。 “皇爷，出大事情了，锦衣卫急报，大宁都司唐通反了。 他一炮都没有打，带领保定城两万明军，向黄衣贼投降。 伪秦王苏河已经带着黄衣贼主力，占领保定城，黄衣贼前锋已经在攻打逐州。” 崇祯皇帝听到这个消息，他有些头晕。 “曹大伴，你再说一遍。” 崇祯皇帝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消息，以为他听错了，让曹化淳再重复一遍。 “皇爷，老奴接到锦衣卫奏报，唐通带着保定城八万大军，投降黄衣贼了。” 崇祯皇帝确认这个消息后，他立刻拿下挂在墙上的宝剑。 抽出宝剑高高举起，向着放地图的桌子砍下去。 宝剑极为锋利，直接把桌子砍成两半。 “唐通该死，唐通该死。 保定城八万大军，这都是大明的心血。 一将无能，连累三军。 立刻传旨锦衣卫，诛唐通的九族。” 曹化淳立刻提醒道:“唐通的九族都在陕西，他们早就在黄衣贼的治下。 唐通的家人，也都在保定城，跟随他一同投降了。” 崇祯皇帝身上涌起一股无力感，他发觉自己已经没有好的方法惩处唐通。 他想到本是大明忠良的白杆兵，他们也因为亲人都在黄衣贼治下，选择投靠黄衣贼。 “曹大伴，你立刻派出东厂和锦衣卫全面调查。 把家人在黄衣贼治下的武将，全部调离重要位置，不能让他们掌握大军，他们实在是太危险了。” 崇祯皇帝最先想到的事情，就是亡羊补牢。 已经出现唐通这一个例子，他不相信唐通是唯一一个。 这些家人在黄衣贼治下的将领，根本就不可信。 崇祯皇帝想到这里，他又想到历史上作用极大的质子。 比如逐州，就是吴襄和吴三桂父子负责防守。 吴家父子在京城内有宅子，家人都在宅子里。 但父子两人都在前线，这实在太危险了。 崇祯皇帝立刻下令，把吴襄调到京城，指挥京营负责防守京城。 同时让其他地方的的武将，把他们的家人，全部送到京城。 崇祯皇帝立刻派人急召杨嗣昌入宫面圣。 他在等待杨嗣昌的过程，内心极为惶恐。 他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杨嗣昌。 杨嗣昌却没有认真负责，竟然把保定城，交给唐通这样的狼心狗肺之人。 现在只发现了一个唐通，之后还有没有李通，有没有王通。 大明将领全是唐通这种人，再强的坚城，再厉害的红夷大炮，都没有办法守住城池。 崇祯皇帝本来就有很重的疑心病。 唐通投降黄衣的这个做法，再加上黄衣贼即将逼近京城，给他带来的庞大压力。 崇祯皇帝疑心病更加严重，他觉得所有大明将领，都有可能背叛大明向黄衣贼投降。 王承恩敲响乾清宫的房门，他得到允许之后，把杨嗣昌带进乾清宫。 杨嗣昌看到崇祯皇帝面色不对，他立刻跪下行礼。 却没有听到，崇祯皇帝让他平身的旨意。 杨嗣昌立刻就察觉到，一定是出现重大变故，但他一点都不清楚，到底出现了什么变故？ 崇祯皇帝看着杨嗣昌非常失望，唐通负责保定城防，这是杨嗣昌安排的人选。 他没有调换唐通，就默认了唐通的能力，能守住保定城。 杨嗣昌指挥北直隶各地大军防守黄衣贼，黄衣贼入寇北直隶以来，没有获得一场胜利。 现在崇祯皇帝又发现他识人不明。 杨嗣昌的所作所为，让他非常失望。 崇祯皇帝直接把锦衣卫的奏报，砸在杨嗣昌身上。 他语气冰冷的说道:“杨嗣昌，这就是你安排的保定城守将。” 杨嗣昌小心翼翼打开奏报，看到唐通投降黄衣贼的消息。 他身上的冷汗立刻冒出来，后背都已经湿透。 杨嗣昌磕头的同时，眼泪哗哗掉下来，带着哭腔说道:“微臣罪该万死。 启禀陛下，我杨嗣昌与黄衣贼有着血海深仇。 我要是知道唐通会投靠黄衣贼，早就把他锁拿问罪。 唐通平时扮演的太好，微臣一时失常，没有提前揭露唐通的伪装。 请陛下治臣失察之罪。” 崇祯皇帝看到杨嗣昌的表现，他又有些犹豫了。 可能杨嗣昌真的没错，在京城找到与黄衣贼有血海深仇的重臣。 除了杨嗣昌之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其他人。 崇祯皇帝愤怒平息了下来，说道:“杨爱卿平身吧。 我们现在要想办法亡羊补牢，杜绝唐通事件再次发生。 杨爱卿有没有好办法？” 杨嗣昌站起身，他松了一口气。 这次算是过关了，他要不是反应快，这次很可能被崇祯皇帝关进天牢之中。 他之前还能摸透崇祯皇帝的脾性，现在越来越摸不透崇祯皇帝，他经常反复无常。 杨嗣昌知道他想要完全过关，接下来的办法，必须要完全契合崇祯皇帝的想法。 他也没有时间仔细思考，看到照顾崇祯皇帝的大太监王承恩。 杨嗣昌眼睛一亮说道:“启禀陛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唐通献出保定城，选择投降黄衣贼，这绝不是临时达成的交易。 唐通之前，必定会与黄衣贼联系。 我们要保证各地的稳定，就要尽量选择与外界没有瓜葛的统军之人。 黄衣贼即便想要策反这个人，大战即将来临，他们也没有足够的时间。 这样的人有很多，比如陛下身边的亲近之人。” 崇祯皇帝听完杨嗣昌的办法，他眼睛一亮。 他之前就派太监去个各军监军，攻打黄衣贼导致几次大败。 文官和武将都攻讦监军太监瞎指挥。 崇祯皇帝为了战胜黄衣贼，之后就没有派遣监军太监。 现在他发现，身边的太监，才是他能足够信任的人。 “王承恩，立刻把曹化淳、方正化、王之心叫来。” 崇祯皇帝觉得御马监的卢九德更会领兵。 但他已经陪同皇太子朱慈烺南下，只能选出他最信任，又觉得有领兵才能的三位大太监。 曹化淳立刻来到乾清宫。 他正安排锦衣卫，去监视明军各个将领。 难道是皇爷有什么新想法，让他派锦衣卫去实现。 崇祯皇帝看着陆续到达的大太监。 他站起身说道:“我准备让你们三人去通州、逐州、宣化三地，统领当地大军抵挡黄衣贼，你们愿不愿意为朕分忧。” 曹化淳立刻跪下，诚恳的说道:“老奴愿意听从皇爷的安排。” 王之心晚了一步，他心中极为懊悔，立刻学着曹化淳表明态度。 方正化想了想，他觉得自己能做好这件事，立刻跪下。 崇祯皇帝看着他们表态，心里非常高兴。 “你们都是朕的奴才，在外面代表朕的脸面。 我赐你们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 曹化淳负责统领通州的大军、方正化负责统领逐州的大军，王之心负责统领宣府的大军。 平时监督各军的将领，让他们为国分忧，认真抵御黄衣贼。 一旦发现有将领勾结黄衣贼，绝不留情，立刻处置。” 崇祯皇帝吩咐完，赐予他们圣旨和尚方宝剑，让他们立刻去上任。 天津被黄衣贼围困，派遣太监也无法进入到天津，崇祯皇帝就没有派遣太监。 ……………………………… 曹化淳作为东厂掌印太监，他去通州上任，直接带着东厂的人。 方正化和王之心，这两个大太监，他们都带锦衣卫的人。 通州距离京城很近，曹化淳很快来到通州。 他立刻来到明军的大营之中，当着所有将领的面，宣读圣旨。 “咱家为什么来通州，因为唐通那个狼心狗肺的人，他直接把保定城献了出去。 皇爷怕你们之中有人背叛大明，让咱家来监督你们。 咱家平时不管事，你们按照之前的策略，继续防守通州城。 一旦让咱家发现有人与黄衣贼私通，那咱家就让这些人认识到，什么是雷霆之怒。” 曹化淳这一番发言，直接震慑住这里的将领。 他看到有人吓得不断发抖，脸色苍白。 曹化淳立刻让东厂的人，把表现异常的人全部抓住，仔细审问一遍。 这些表现异常的人，肯定是有问题。 说不定其中就有暗中与黄衣贼联系的人。 一旦发现黄衣贼的暗探，就能顺着线索牵出一大串人。 只要他坐镇通州，必然要清除通州内所有黄衣贼的密探。 ……………………………… 方正化来到逐州，他同时宣读崇祯皇帝让他接管逐州的圣旨和调吴襄掌管京营的圣旨。 离别之前，吴襄向吴三桂郑重交代。 “三桂，我们与黄衣贼有着血海深仇。 我们两军交战多次，杀死了不少黄衣贼的士兵。 一旦发现形势不对，尽量逃往安全地带。 实在逃不了，才能选择向黄衣贼投降。 黄衣贼十分记仇，我们真的投降黄衣贼，能留下一条命，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吴三桂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道:“爹，我一定守好逐州，如果黄衣贼被我挡在逐州，那是最好不过。 真到了逐州不可守时，我不会选择死守城池。 肯定会想办法逃命。” 吴三桂目送着老爹吴襄离开逐州。 他开始还以为，崇祯皇帝派来的太监方正化，准备和他争军权。 吴三桂准备让他见识一下，关宁军到底谁说的算。 他没想到，这个大太监手握的圣旨和尚方宝剑，竟然没有和他争权。 见到他也是一脸笑容，商讨着怎么更好的防守黄衣贼进攻。 吴三桂发现，这名大太监还在暗中做了许多事情。 暗中清理可能与黄衣贼有接触的武将，严查城中黄衣贼的迹象。 只要不和他争军权，这人做什么事情，他都不会管。 ……………………………… 王之心来到宣镇，大同总兵王朴和宣府总兵杨国柱出城迎接他。 这让王之心内心获得极大的满足。 王之心宣读完圣旨，趾高气扬的说道: “咱家今后，就是宣府无可争议的统帅。 皇爷赋予咱家先斩后奏之权，谁要是敢跟咱家唱反调，咱家定斩不饶。” 王之心没有忘记他主要的任务，带领锦衣卫，不断调查是否有明军将领，在与陌生人接触。 他之前想的很美好，圣旨一出，能立刻接管大军。 但不通过王朴和杨国柱两人，根本没有办法调动宣府内的军队。 王之心开始很郁闷，当他发现宣府镇大军分成两个部分，宣府镇的官兵和大同镇的官兵。 这让王之心找到了机会，他挑起王朴和杨国柱两人的内斗。 两人内斗王之心居中调和，大量清除可能与黄衣贼勾结的武将，趁机掌握了调动大军的权力。 玩弄阴谋诡计，王朴和杨国柱加在一起，都不是王之心的对手。 皇宫内的斗争极为激烈，王之心能爬到大太监的位置，他的权斗能力极为高超。 宣府的明军正忙于内斗，他们没有发觉，秦军第四军正悄悄的向宣府赶来。 正文 第275章 再添子嗣 4333年（崇祯九年），三月三日，中午十一点。 王仲策焦急的在汉中医院妇产科病房走廊外面等待。 他作为内阁的首相，都没有办法进入到走廊内等待。 当然是病房里面的人身份特殊，走廊里面人的身份更特殊，他去不合适，只能让他妻子陪同。 今天妇产科病房里面是他亲妹妹王文君生孩子的日子。 自己妹妹两次生孩子，妹夫苏河都不在身边。 第一次生孩子时，妹夫苏河拿下四川，让他们从一个不大的农民军，一跃成为有一省之地的诸侯。 第二次生孩子时，妹夫苏河领兵消灭大明，他们将夺取大明的天下。 “母子平安，大家请放心。” 医生报喜话音刚落。 走廊内很快传来王太后高兴的声音。 “所有人重重有赏，每人都赏一百两银币。” 王仲策很快得到消息，王文君生下一名男婴，母子平安。 他让自己妻子，继续在这里等待，机会合适去病房探望妹妹。 王仲策离开医院，前往文华殿，今天是内阁扩大会议，准备商议很多事情。 随着医学技术的发展，现在生孩子不是赌命。 以前有近五成的死亡率，有医科圣手在旁边，也降低不了多少死亡率。 但现在生孩子死亡率降低很多，死亡率已经不到一成。 生孩子依然是女性死亡率最高的事情之一。 妹妹王文君，才是他们王家的定海神针。 秦军即将获得胜利，妹妹王文君之前一直担惊受怕，即将迎来曙光，攥取最大的胜利果实。 他可不希望妹妹，在这个时间点出事。 秦王正在前线高歌猛进，后方出了事，那会极大影响前方秦军的表现，这是东伐大明，很可能就半途而废。 王仲策来到内阁，看到内阁大臣李志升，六部的尚书侍郎，还有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都在等待他。 王仲策开心的说道:“王后顺利生产，母子平安，这是大喜事。 我已经让炎黄报社加刊，向全民汇报这个喜讯。 今天所有人都放假半天，让大家跟着一起庆祝这个喜讯。” 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全都放松下来，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之中。 王后真的出事，那将会对整个官场造成大动荡，还容易影响秦王在前线的作战。 现在王后没有事，这就是最好的消息。 秦王又多了一个子嗣，增加了秦王子嗣抗风险的能力，哪怕有几个没有长大成人，秦王也不会断嗣。 内阁很快恢复了正常工作状态。 李志升最先发话，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工作之中。 “秦军在前线势如破竹，特别是北方战场，现在已经占领河南，正在攻占顺天府所在的北直隶地区。 王上在前线作战，我们绝对不能拖后腿儿，要稳定好后方。 为秦军提供足够的武器弹药和粮草。 春季已经到来，雨水渐渐增多，我们要做好春耕的安排。 陕西、四川、两广这些地方，已经完成土地分配。 我们有一件事，现在必须要做好。 北方官府要和银行配合，完成蒙古运来的耕牛贩卖工作。 南方地区是水田，主要的耕牛是水牛。 四川广东等地的官方农场，也养殖繁育大量的水牛，今年这些小牛犊已经长大。 这些是通过杂交配种，繁育出来的新一代耕牛。 百姓可能不熟悉这些新品种的水牛，南方各个官府要为这批耕牛提供担保，尽量把耕牛推广出去。” 李志升主要负责管理农业，现在农业产出，与人力投入息息相关。 有更多的人投入到农业生产中，粮食收获之后，就能收获更多的粮食。 秦军加上为秦军服务的人员，有一百多万人脱产，今年春耕，他们没有办法投入到农业之中。 各省的农业必然会减产，为了弥补人力的不足。 只能大量推广耕牛，让耕牛代替人力，尽量让粮食产量更多一些。 李志升布置完这项任务之后，他继续说道:“对于湖广和河南，这些刚占领的地方。 当地巡抚衙门，会督促当地官员完成分田工作。 这个不需要我们负责，我们要让当地农民对我们产生信任。 为他们提供良种和农药化肥，这些都能让粮食产量翻番增长。” 科学院农业技术经过这么多年发展，经过汉中和四川的验证。 良种和农药化肥，能极大促进粮食增产。 特别是良种和化肥，表现的最为突出。 种植经过科学院培育的良种，再用化肥施肥，水稻和小麦的茎杆都又大又粗，麦穗和稻穗，比寻常的要大很多。 粮食产量直接翻倍，良种和化肥作用立竿见影。 有良种和化肥，这种短时间就能让农民见识到好处的东西。 用他们就能争取到当地农民的人心，让他们念着秦王的好，不再思念大明朝。 这两种东西用好，对于稳定人心有奇效。 李志升安排完农业相关事情。 众多官员，又讨论了工业的发展和水利工程修建和道路的修建。 打仗有战争债券提供的资金，不占用秦王府本来的资金。 现在秦王府手中有大量的闲钱，要把这些钱用在基础设施建设上。 这些事情都商量完了，按照以往的办法，做出相应安排。 王仲策咳嗽两声，准备开口说话。 众人都紧张起来，现在王仲策主要管理人事。 负责各地官员的提拔和任免，这次不知道哪些人会高升，哪些人会倒霉。 王仲策干净利落，宣布经过这段时间考察，官员的升迁情况。 现在官府一切活动，都在为战争负责。 谁能做好战争保障这件事，谁就会获得升迁。 谁做不好这件事，就会被调任或是贬官。 王仲策宣布完官员任命的结果。 他语气沉重的说道: “有一件答案，现在已经结案。 前线秦军传来消息，有军方制式武器流出。 经过都察院和军法部联合调查。 重庆钢铁厂窝案已经查清楚。 重庆钢铁厂总经理苏二黑和总工姬小鸭已经被都察院拿下，等待他们的是死刑。 但这件事给了我们深刻的教训，少府要立刻自查，杜绝再次出现这种情况。 各个衙门也一定要提前预防，出现这种事情，有管理责任的官员，都会承担责任。” 大理寺卿吴栋林询问道:“苏二黑等人要判死刑吗？” 王仲策知道他的疑虑，苏二黑论关系，他是苏河没出五服的叔叔。 “这件事情我担着，这个件事情影响太大，绝不能轻饶。 大理寺要尽快办案，把它办成铁案，不要等待秋后问斩，死刑执行书报上来，我直接批复。” 王仲策直接揽过所有责任，他处在这个位置，享受了权利，也必须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这种小事，他就能直接处理，不能打扰到秦王。 秦王苏河主要精力，要集中在推翻大明朝的各项工作，一切杂事他都挡下。 不能让这些小事影响到前线。 王仲策作为首相加外戚，他也不害怕那些不成气候的苏家人。 这种主动砸大家锅的人，很少会有人给苏二黑求情。 等到战事结束，他会向秦王建议，官府之中的核心部门，要清理这种没能力的裙带之人。 吴栋林听到王仲策斩钉截铁的话，他只是点点头，没有再提出疑问。 王仲策处理完所有事情，他宣布今天内阁扩大会议结束。 “今天是我外甥出生的日子，我请大家去我家吃喜宴。” 众多官员一起去王仲策家里赴宴。 在酒桌上，他们表情更加轻松。 王仲策拿起酒杯，给大家敬酒，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大家不醉不归。 秦军在前线打得非常好，一个胜利接着一个胜利。 大家要做好准备，我们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都会去京城办公。” 众人举起酒杯，高兴的喝着酒。 秦王在前线接连不断的胜利，他们都意识到，自己不久之后，就会从汉中去往京城。 那时候将会管理整个天下，身份也会发生极大的变化。 ……………………………… 乔婉守在汉中码头旁，不时望着码头的方向。 她看着周围庆祝王后产子的消息，这个让人高兴的事情，她现在却没有一丝高兴的滋味儿。 她爹的乔振，说好只去一趟开封，不到两个月时间，就能返回汉中。 结果她爹食言了，都已经三月份，都快过去半年时间，他爹乔振还没有返回汉中。 隆昌号发来通知，今天将会有一艘船返回汉中。 乔婉认为他爹一定会没事，只是因为战争影响，不方便传来消息。 李达够在乔婉身边安慰道:“小婉，我相信李叔叔吉人自有天相。 前线秦军打得非常顺畅，现在传来的消息，都是好消息。 李叔叔又负责较为安全的粮食运输，一定会没有事。” 乔婉焦急的等待，很快看到一艘大客船靠岸，上面打着隆昌号的旗帜。 她惊喜地说道:“我爹，这一定是我爹回来了。” 他们立刻奔向码头，乔婉很快看到杜宝年杜叔叔带着很多人从船上下来，其中就有她的奶奶。 乔婉惊喜地扑过去，高兴的打招呼道:“奶奶，你不是在山西，怎么来到汉中了。” 她生母难产死亡，爹爹又需要到处去行商。 她从小就跟着奶奶一起长大，奶奶呵护着她，才能安稳的长大，直到被他爹接到汉中生活。 乔婉和她奶奶的关系很好。 乔奶奶开心的看着乔婉，摸了摸头说道:“你是小丫，长得这么快，现在已经是大姑娘。” 乔婉和他奶奶打过招呼之后。 在人群之中，寻找她爹乔振的身影，所有人下船，都没看到她爹的身影。 乔婉转身看向杜宝年，询问道:“杜叔叔，你有我爹的消息吗？” 杜宝年看着乔婉担心的模样。 他爽朗的说道:“乔丫头，你就放心吧！乔兄现在过得很好，他被秦军的大人物看上。 现在帮助秦军运输物资，他的行踪需要保密，没法向外传递消息。” 杜宝年极为羡慕乔振，他这个老兄，算是搭上秦军的关系了。 秦军进入山西，乔振都能说得上话，联络上晋商拥军，帮助秦军带路。 这让很多晋商与秦军联系上，让他们躲过了兵灾。 对于他们这些大商人，在山西的土地根本不重要。 山西地方贫瘠，也没有多少土地，粮食产量还非常低。 在这种乱世，活下来才最为重要。 很多晋商都会念乔振的情分。 杜宝年就是提前察觉到危险，准备把他家人接到汉中。 没想到秦军动作太快，他刚回到家，正在劝说家人离开山西，秦军就打了过来。 要不是乔振居中联络，他们未必能有好下场。 他返回汉中之时，乔振让他把故土难离的母亲，带到汉中这里。 毕竟山西那里在打仗，整体局势已经明朗，但山西局部地区还在拉扯。 他们已经投靠秦军，真遇到局部地区形势发生变化，想逃跑都没有办法。 乔振领着奶奶，开开心心的回到乔家。 杜宝年把他的族人，安排到他在汉中的宅子里。 他刚准备庆祝，就有一名晋商商会的成员，焦急的跑到他家中。 “杜副会长，汉中商会丁万年会长，准备召集各大商会负责人，有重要事情讨论。 咱们晋商商会乔会长不在，没有重量级的人物镇场子，您回来真是太好了。” 杜宝年让儿子负责安排来到这里的族人。 他立刻赶往德贵楼。 杜宝年乘坐马车来到德贵楼，看到汉中很多大商人都来到这里。 “杨爵爷，李爵爷好久不见。” 杨文才和李宫看到杜宝年，他们也打招呼道:“杜爵爷，看你满面荣光，这是发财了。 你生产的罐头，现在卖的真火。” 杜宝年跟着他们，一起来到德贵楼。 他发现人群泾渭分明。 没有获得爵位的商人，只能在大厅中就餐。 获得爵位的商人，他们都来到小包间中。 这里的人极少，只有十几名，都是各大商会的翘楚。 其他人都在外面。 他们坐在圆桌上，互相聊着内幕消息，谈着可能的合作。 丁万年走进来，大门随之关上。 “王后又诞下子嗣，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咱们为这个大喜日子庆祝，大家把这杯酒干了。” 众人都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丁万年喝完酒之后说道:“大家应该看过炎黄日报，秦军进攻的速度，大家都应该了解。 秦军拿下京城之后，相应的衙门必定会转移。 汉中的工业中心地位，也可能会不保。 大家要早做准备，咱们共同研究一个章程来。” 杜宝年直接开口道:“还要什么章程，各地的工厂，找个经理人就能维持住。 我们晋商商会总部，肯定会搬到京城。 跟着秦王的政策走，那才能第一时间发大财。 官场有一个风吹草动，咱们要是没跟上时代，就会被后来人超过。” 其他人都支持杜宝年的意见。 他们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都是极为精明的人，当然知道在哪里，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正文 第276章 朱慈烺南下 朱慈烺的马车刚走出山东地界。 大太监卢九德请安道:“太子爷，运河已经完全化开，我们之后就能通过运河乘船。 乘坐船只，我们能更快到达南京城。” 朱慈烺看了一眼身后的山东。 大量的山东精兵被抽调到北直隶。 山东这两年也出现旱灾，产生了许多小股反贼。 山东地界的兵力不足，没有办法剿灭这些反贼，这些反贼已经渐渐壮大。 朱慈烺身边要不是有周遇吉带兵保护，他都没办法走出山东。 皇太子朱慈烺第一次走出京城。 他从小到大，看到的都是京城繁华的景象。 他之前以为，大明所有地方，都和进城一样繁华。 这一路南下，他才发现大明的江山已经千疮百孔。 大明的穷人那么多，到处都是混乱不堪的景象。 大部分百姓骨瘦如柴，山东的冬天也极为寒冷，他们去光着膀子行走在大街上。 不是他们不想穿衣服，而是他们身上连一件遮羞的衣服都没有。 他路过很多城池，这些城池外面，到处都有被冻死的流民。 皇太子朱慈烺很是疑惑，大明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现在眼中的大明，和那些文人介绍的大明，完全就是两个大明。 皇太子朱慈烺怎么思考？ 他也想不明白这件事情，脑袋一直浑浑噩噩。 皇太子的队伍，开始登上运输船。 他们顺着大运河南下。 朱慈烺站在甲板上，想着历朝历代的农民起义。 农民起义多发，那就是他们活不下去了，朝廷不给他们活路。 朱慈烺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现在这件事优先级也不高，他的首要目的，就是先活下去。 朱慈烺向卢九德询问道:“卢公公，前线的战况怎么样？” 他小小年纪，就被父皇派到南京。 这一定是前线发生了极其危险的状况，父皇不得已，只能让他去南京避难。 卢九德一脸悲痛的说道:“太子爷，前线的情况很不乐观。 黄衣贼现在已经占据河南全境，正在猛攻北直隶。 北直隶地区有数十万大军，但大部分是战斗力不强的卫所军户。 想让这些人挡住黄衣贼的攻势，这极为困难。 皇爷听从文官的建议，让各地士绅办团练。 咱家也不知道，这些团练武装的能力怎么样？能否挡住黄衣贼。” 卢九德一点都不看好团练武装。 种地的农夫拿起武器，他也没有办法变成一只精兵。 只有经过血与火的锻炼，才能蜕变为一只精兵。 但黄衣贼根本不会给予团练武装这个机会。 这些团练武装，遇到黄衣贼，都挡不住他们一个冲锋，根本没有蜕变成精兵的机会。 朱慈烺看着大明的大好江山，他叹一口气。 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帮助他的父皇。 朱慈烺又向卢九德请教，他来到南京之后，应该怎么做？ ……………………………… 南京钱府。 东林党党魁钱谦益看着东林党的骨干说道:“大家都应该得到消息，皇太子即将到达南京。 我们要出城迎接皇太子，一定要把皇太子掌握在我们手中，让皇太子接受我们东林党的教育。 我会亲自担当皇太子的老师。 要让皇太子亲近忠良，远离阉党。” 钱谦益的话，东林党众人都明白。 北直隶挺过黄衣贼的进攻，他们教育皇太子，这是放长线钓大鱼。 等到皇太子成为皇帝，就是他们东林党收获的时候。 北直隶挺不过黄衣贼的进攻，崇祯皇帝以身殉国。 皇太子就会被他们拥立为大明新的皇帝。 拥立之功会让东民党的地位更稳固。 大明那时也只剩下东南地区，朝廷之中只有东林党存在，东林党变成一家独大。 让大明，真正变成东林的大明。 东林党的大佬，很快达成一致意见，确定皇太子朱慈烺来到南京之后，他们的利益分配。 方孔炤看到侯恂的示意，他询问道:“朝廷让我们调派大军勤王。 皇太子都来到南京，我们要留下足够的兵力防守黄衣贼，是否还要派兵勤王。” 史可法听到这个问题，他直接一拍桌子道:“现在这个情况，我们怎么能勤王。 黄衣贼南路大军，正在进攻福建和江西。 福建和江西，现在已经被黄衣贼攻下。 黄衣贼中路大军，已经攻占湖广，他们的战船都打到九江。 突破九江之后，距离南京那还有多远。 黄衣贼两路大军，即将在九江会合，到时候长江防线面临的压力更大。 我们哪里还有能力，派兵北上勤王。 现在北面实在是抽不出来军队，咱们请援兵的题本已经交上去好久，朝廷都没有动静。 我们只凭东南两省之地，能挡住虎视眈眈的黄衣贼，那就不错了。” 钱谦益笑着说道:“怎么没有援兵，跟随皇太子来的军队，那不就是援兵。 还有来南京监督收税的黄得功部队。 他不听我们的指挥，难道还不听皇太子的指挥。 现在南直隶这么危急，必须要让他们去前线，挡住黄衣贼的攻势。” 史可法眼睛一亮说道:“这个计策真是太妙了，让这两支部队挡住黄衣贼。 能为我们团练武装训练，争取时间。 现在团练武装实力和黄衣贼相比，差距还是有些大。 我们已经和红夷人联系上，购买大量的红夷大炮。 我们团练不和黄衣贼野战，构建大量的炮台，挡住黄衣贼的攻势。 一旦黄衣贼的攻势被我们挡住。 我们就有时间训练出大量的精兵。” 史可法还有一个意思没有明说。 皇太子身边没有军队，他说话就不硬气，无法反抗他们东林党的安排。 ……………………………… 东林党组织大量百姓来到南京城外，他们列好队，不断欢呼着。 钱谦益等东林大佬在队伍的最前方，等待着皇太子朱慈烺下船。 在这支队伍的不远处，还有一只装备精良的军队，在一旁列阵等待。 这是黄得功率领的京营部队。 他们很快看到，一条条大船来到南京城外。 船只停靠在码头上，扛着火枪的士兵很快走下船。 周遇吉带兵下船，确定好周围安全之后，这才通知皇太子朱慈烺下船。 朱慈烺有些晕船，他被卢九德搀扶下船。 卢九德在前方引路，朱慈烺很快来到南京官员前方。 钱谦益带领众人向朱慈烺跪下。 “臣拜见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周围的百姓，在士绅的示意下，全部跪下口称千岁。 朱慈烺亲自扶起钱谦益，同时说道:“众位都是大明的栋梁之臣，快快平身。” 钱谦益起身，带着朱慈烺准备走进南京城。 卢九德只是落后一步，朱慈烺立刻想起在船上，卢九德对他的教导。 “太子爷想要在南京安身立命，必须要把握住两点。 第一个是大义。 太子爷作为皇太子，除了崇祯皇帝的命令，谁的话太子爷都不用听。 只要有黄得功将军和周遇吉将军在太子爷身边。 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让太子爷做出违反内心的事情。 这两只军队，是崇祯皇帝留给太子爷安身立命的保障。 他们能镇压一切不服，听从太子爷的命令，征讨一切不臣之人。 无论是谁，想让太子爷把这两支军队从身边调走。 他们都是想调走太子爷的心腹，想要做曹操独揽大权。” 朱慈烺现在最担心，就是有人想要做曹操，挟持他以令大明，篡夺大明的江山。 “卢公公，你去把黄将军叫过来，我们一起进城。” 卢九德露出笑脸，立刻去通知黄得功过来。 黄得功被东林党排斥，只能站在远方保护皇太子的队伍。 他听到皇太子主动叫他过去，黄得功心里万分高兴。 他见到皇太子朱慈烺之后，单膝跪下。 “末将黄得功，奉圣上的命令，留下来保护皇太子。” 朱慈烺亲手扶起黄得功。 “黄将军辛苦了，慈烺今后在南京城，就要依靠黄将军的护卫。” 黄得功激动的痛哭道:“末将誓死保卫殿下，只要末将还有一兵一卒，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殿下。” 朱慈烺看到黄得功的表现，他非常满意自己的做法。 来南京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思考，大明为什么会败得这么快？败得这么惨。 当他看到一名七品县令的师爷，对着正三品的卫指挥使不断呵斥。 他立刻找到了其中一个原因，武将的地位太低了。 盛世之时，武将的地位低，那还有情可原。 现在处在乱世，武将地位还这么低，那就太不应该了。 朱慈烺听卢九德讲过，手握重兵的武将，有些人已经变得非常跋扈。 他经过刚才的试探，黄得功一点都不跋扈，这是对大明忠心耿耿的人。 钱谦益一路陪着朱慈烺，脸上笑意不断。 他却不时用眼角余光，看着聊着正欢的卢九德、黄得功等人。 阉党，没想到皇太子身边，还有阉党的存在。 看样子，阉党已经掌握军权。 他们东林党，必须要彻底消灭阉党，纠正皇太子的观念。 在他们东林党的大本营，绝对不能让阉党立足。 阉党现在已经掌握军队，必须要把阉党手中的军队派出去。 让他们留在南京城，那实在是风险太大了。 ……………………………… 朱慈烺很快住进南京的皇宫之中。 这里一直有太监宫女打扫，房屋保存的十分完好。 朱慈烺在南京皇宫招待，南京这里的文武重臣和镇守太监。 卢九德宣读崇祯皇帝的圣旨。 大明准许士绅办团练，抵抗黄衣贼。 派皇太子朱慈烺在南京监国，处理南方各省一切事务。 朱慈烺看到他们跪拜接旨之后。 朱慈烺学着父皇的姿态，装作一副成熟的样子。 “众位平身，父皇已经在圣旨中说明。 由我在南京监国，处理东南各省的事务。 东南士绅可以出钱出力大办团练，与大明一同保卫东南。 黄衣贼真的打过来，咱们都没有好下场。” 东林党大佬们互相看了几眼。 史可法站出来说道:“殿下，黄衣贼长江水师现在已经打到九江。 黄衣贼南路军已经攻下江西全境和福建沿海地区。 我们现在只剩下南直隶和浙江两省之地。 请殿下立刻派兵，守护住这两省之地。” 朱慈烺听到史可法这么说，他脸色大变。 “这怎么可能？东南地区竟然只剩下南直隶和浙江。” 父皇派他来南京，就是为了给大明留下一道火种，认为南方地区比较安全。 朱慈烺真的没想到，南方地区竟然也和北方地区一样，大部分地域都被黄衣贼攻下。 钱谦益看到皇太子朱慈烺慌张的表情。 他站出来说道:“殿下，东南两省现在极为危急。 东南士绅拼命办团练，大好儿郎都上前线抵挡黄衣贼。 但黄衣贼兵力太盛，实在没办法挡住黄衣的攻势。 东南地区群龙无首，没有办法联合起来共同抵御黄衣贼。 特别是黄将军，得到的任务就是保卫殿下。 我们谁也调不动这支强军。 现在只有殿下的命令，才能调动两省的明军团结一心，共同抵御黄衣贼。” 朱慈烺听到两位东林党重臣这么说。 他变得更加慌张，不知道这件事要怎么做。 他偷偷把目光看向大太监卢九德。 朱慈烺这个动作，钱谦益等东林党人看在眼中，恨在心里。 他们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阉党消灭。 卢九德接到皇太子朱慈烺求助的目光。 他顶着东林党眼含杀气的目光，把皇太子朱慈烺带到后殿，与他商议现在遇到的情况。 “太子爷，我刚才也和黄将军了解东南地区的局势。 这里现在局势确实非常危急，必须要团结一切力量，挡住黄衣贼的攻势。 要不然我们南方地区，可能比北方地区更早一步，落到黄衣贼的手中。 现在只能让黄将军还有各地的卫所，立刻调动他们上前线，挡住黄衣贼的攻势。 但周遇吉周将军，一定要留下来。 太子爷身边必须留有足够信任的军队。 要不然大明，不知道会变成谁的大明。” 卢九德讲完他们现在应该做的事情，他给皇太子朱慈烺提出更具体的建议。 ………………………… 皇太子朱慈烺从后殿中走出来，他恢复了从容自信的模样。 他坐在主位上，直接吩咐道:“黄得功将军，防守九江安庆一带，必须要封锁长江，防止黄衣贼进攻。 黄将军有权调动当地的兵马，协助防守长江沿线。 凤阳巡抚马士英，总督南直隶各地的团练武装，负责抵御从湖广而来的黄衣贼。 史可法去山东募兵，尽量招募更多的军队，作为防守黄衣贼的底蕴。 ……” 钱谦益看着皇太子朱慈烺有条不紊的安排。 他竟然把东林党有权势的人全部调出南京，让他们去各地防守黄衣贼。 卢九德这个大太监很危险，阉党又要搞事情。 现在的时机不合适，等到合适时机，他们必须要先把阉党扳倒。 大明只有听从东林党的安排，才有可能挡住黄衣贼。 皇太子朱慈烺下旨调动各地明军，南直隶和浙江的明军，立刻调动起来。 他们奔赴前线，阻挡黄衣贼进入东南腹地。 正文 第277章 占领长沙 汉阳会师 4333年（崇祯九年），三月三十一日。 长江水师内河战舰正在猛攻九江。 这是苏熊率领的第一军与苏壮率领的第二军、苏鲤率领的第五军，在九江会师的第三天。 苏熊按照秦王苏河提前的安排，担任联军的统帅。 他刚刚接到海军与第八军传来的军情通报。 苏熊用钢笔蘸着墨水儿，正在给秦王苏河写军报，介绍秦军南方战场各军，在会师之前的战斗经过。 他看着手中的钢笔，这是刚出来，就立刻流行的书写工具。 毛笔字书写不方便，也无法把字写的太小。 铅笔字容易被修改，不利于重要内容书写。 苏熊仔细回忆，各个军这段时间的经历。 他用平直的语言，把这段时间发生的重要事情，全部写在军报上。 ……………………………… 4333年（崇祯九年），二月八日。 苏山带领第六军，在长江水师分舰队的护卫下，顺着湘江来到长沙城下。 第六军第二师，一万多秦军，直接把长沙城包围。 第六军参谋长朱谦胜说道:“湖广南部非常复杂，主要是地形复杂，再加上苗汉杂居。 改土归流工作，这需要当地官府负责。 我们第六军，只需要把湖广南部几座大城打下。 我们第六军就能完成任务，到时候驻守湖广和西南地区。 王上几乎把军队抽掉一空，汉中和北方地区，攻下来的时间早。 现在各地区基本稳定，西南和两广根据参谋部的意见，各留下一只军队驻守在当地。 希望在后期，我军也有轮换上战场的机会。 第三师带着警备军，攻打长沙府其余地方。 我军时间极为充裕，但也要尽快拿下湖广南部各个府县。” 苏山点头说道:“不需要担心，其他军队能一鼓作气打过去，我们军功差距不大。 需要各军轮换上战场，我们第六军肯定有机会。 咱们作为预备队，王上肯定会有相应的补偿。 王上不会亏待任何一支部队。” 苏山看着军部的座钟，时间一点点过去。 他皱着眉询问道:“暗卫的人怎么说，他们不是说，长沙知府要献城投降。” 第七军祝师袁青鹏起身说道:“我去问问情况？” 袁青鹏出去不久，他再次返回军部。 “军长，强攻吧！ 暗卫的人进入到长沙城，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应该是折进去了。” 苏山听到这个消息，他就知道没办法更轻松一些拿下长沙城。 “让第二师师长楚风雨进攻。 告诉他我不着急，尽量减少士兵的伤亡。” 第二师师长楚风雨，接到军部的命令，他立刻开始进攻长沙城。 “炮兵团，给我集中进攻北城门。 不要吝啬弹药，我们依靠湘江，能快速补充弹药。 把长沙城的北城门，给我炸得粉碎。” 楚风雨看到炮兵团的重炮很快开火，长沙城的北城墙上面不时被打出一个个弹坑。 这种土石结构的城墙，根本挡不住重炮的攻击。 楚风雨指着长沙城城墙道: “从我这一路攻城，我就觉得现在城墙已经没有用。 耗费这么多钱财建造的城墙，还没有一捆铁丝网管用。 今后除了钢筋混凝土修建的堡垒，再庞大的城墙，都挡不住大炮。” 第二师参谋长宋星雷点头说道:“校长就明白大炮的作用，汉中城墙已经消失，蓉城城墙也被拆除。 火器时代，军队已经失败，城墙修的再好，那也没有一点作用。” 宋星雷说完，他叹了口气道:“军长怎么不争一争，参谋部让我们充当中预备队，军长他们就认了下来。 这次湖广打完，我军就挣不到军功。 等到天下统一之后，哪还有我们军人立功的机会。” 楚风雨听到宋星雷这么说，他却不这么认为。 “星雷，王上多次在公开场合说过，一统天下之后，他要分封有功之臣。 不会在华夏传统势力范围内分封，我们这些有功之臣，都会被分封到海外地区。” 宋星雷立刻打断楚风雨，他极为激动的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我们，错过了机会。 立下足够的功勋，咱们才有机会被分封。 我们看着其他战友去海外当国王，他们大权在握，发展自己的国家。 我们因为军功不够，错失了这个机会。 只要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心痛，浪费了多好的机会。” 楚风雨看着宋星雷极为激动的样子，他安慰道:“不用太过担心，你也见识过王上画的世界舆图。 华夏之外，有那么多地方，华夏只是占据世界一点点的地方。 王上分封，他肯定不会把很多地盘都分给一个人，制造出足以威胁华夏的诸侯王。 到时候肯定是每个人一小块儿地方。 我们人人都有机会，我们第六军常驻西南。 王上真的向外扩张，西南地区一定是首选。 我们肯定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总不能我们打下的地方，分封时候没有我们一份。” 宋星雷不认可楚风雨的说法，但听到他这个说法，心情也好了很多。 他们只是浅浅的谈论这个话题，前线已经开始试探性攻城，他们把精力放在指挥军队上。 炮兵团进攻长沙城半天一夜。 大炮只需要瞄准固定的位置，有了管退炮架稳定大炮。 150火炮在夜间也能开火，炮弹瞄准城墙大概位置，不会偏移太多。 二月九日，天刚刚亮。 苏山拿望远镜，看着长沙城城墙的情况。 经过持续不断的轰炸，城墙已经变得破败不堪，上面充满着巨大的裂缝，好像随时会倒塌。 苏山高兴的说道:“看这种情况，再等一会儿，城墙就会垮塌。 长沙城内的明军本来就不强，我们攻破城墙，他们绝不会在负隅顽抗。” 朱谦胜点头同意道:“确实是这样，湖广最精锐的明军都在武昌府。 长沙府精兵都被调走，城墙上的红夷大炮都没有几门。 我本以为长沙府会投降，不知道出现了什么变……” 朱谦胜正在说话，他就听到一声巨响。 他立刻抬头看向长沙城城墙，只看到北城墙已经垮塌，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咚！咚！咚！ 巨大的战鼓声响起，秦军士兵拎着枪从缺口处发起进攻。 袁青鹏看到这种情况，他笃定地说道:“长沙城，马上就会落入我们手中。” 他们只等了一个小时，就看到第二师参谋长宋星雷小跑过来。 “报告军长，第二师已经拿下长沙城，请指示。” “消灭明军主力后，把长沙城交给警备军负责，咱们立刻顺着湘江南下，不给明军喘息的机会。” 苏山都没有进入长沙城，他带着第七军军部，直接乘船南下。 苏鹏飞的第一师，已经攻破常州府，正在进攻宝庆府。 他们也不能落后，顺着湘江快速攻占衡阳城，尽快打通与两广的联系。 苏山乘船南下，他也知道长沙城不投降的原因。 城内的镇守太监先行一步，把准备投降的长沙知府处死。 他这么做，也挡不住秦军强大的攻势。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已经无法靠个人计谋和勇武扭转战局。 ……………………………… 4333年（崇祯九年），二月八日。 苏壮带领第二军主力，在长江水师内河战舰的配合下，一路打到武昌府附近。 长江水师提督水云泽在他的旗舰上，用望远镜观察河道。 “苏壮都督，明军还是老一套，用沉船和铁索封锁长江江面。 荆州城那里是有大量的红夷大炮和水雷，我们的内河战舰根本不敢接近。 武昌府这些铁索横江，完全是没学习到位。 铁索周围没有布置重兵，炮台也只是这些快被淘汰的红夷大炮。 大明朝廷仿制的红夷大炮射程极短。 这些前膛炮射程不如内河战舰上的后膛炮。 它们的射速，更是远远落后于我军的后膛炮。 我这几艘内河战舰，就能直接压制大明的炮台。 水面上有些奇怪，应该布置铁索的地方，明军却没有布置铁索。” 水云泽极为自信的说道，他不是在说大话，这一路的战绩，已经验证他的说法。 苏壮指着这些江面上的铁索，道:“三国演义上面都介绍，铁索横江之后可是火烧连营。 明军水师全被长江水师歼灭，我们已经掌控了长江的航道。 明军想要靠铁索横江的方式阻挡我们，那完全是痴心妄想。 至于你说的铁索，我也觉得见面有些异常，会不会是有人先行一步破坏铁索。” 水云泽自信的说道:“有我们长江水师保驾护航，明军水师那些火船，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这个有很大可能，第五军和汉水水师，他们比咱们早了很长时间。 虽然他们路途上有几座坚城，但打的快一……” 长江水师提督水云泽正说着，一道刺耳的气笛声警报打断了他的话。 呜！呜！呜！呜！呜！呜！ 内河战舰上用蒸汽机驱动的气笛声，响彻云霄。 水云泽立刻下令道:“发现危险情况，升战旗，所有炮兵立刻就位。” 长江水师旗舰升级战旗，大炮立刻推出炮窗外。 炮兵队长用望远镜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准备先期发现敌人，及时调整大炮的方位。 传令兵很快过来汇报道:“汉阳城城墙上发现我军150重炮，他们正在冲江面开火。 观察船拉响汽笛，提醒所有船只注意躲避炮火攻击。” 苏壮气的大骂道:“这是哪个龟儿子，竟然把重炮都卖给大明。 我要知道是哪个人，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 呜～呜，呜！呜～呜，呜！ 长短交替的气笛声，从对岸的城内响起。 长江水师上的秦军士兵，听到这个气笛声，他们都露出笑容。 这种信号，是秦军独有的信号。 他们船只靠近汉阳城，望远镜可以看到城头上的景象。 他们仔细观察汉阳城，发现汉阳城城头上，树立着秦军的长城军旗。 汉阳城，已经被他们秦军占领。 苏壮派出小船，接近汉阳城，小船很快返回，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苏壮让长江水师在汉阳城码头靠岸。 他带着第二军下船去汉阳城休整。 苏鲤看到苏壮他们到来，主动抱拳打招呼道:“苏壮兄，好久不见！” 苏壮回礼的同时，感慨的说道:“苏鲤老弟，我们好久没有合作，咱俩再一次合作。 这场仗咱们要打得漂亮一些，尽快拿下武昌府。” 苏鲤主动说道:“这次我们第五军给你们第二军打配合，咱们齐心协力，共同攻下武昌城。” 秦军各军的番号，它是根据各军成立时间确定。 苏鲤从职位、资历和爵位，全方面落于苏壮。 他为了防止无谓的争端，特别是自己完全争不过的情况下。 直接让苏壮作为这次战役的统帅，他们齐心协力，尽快拿下武昌府。 武昌府被攻下，那就等于湖广这个大明最重要的粮仓，被他们拿下。 没有足够的粮食，大明王朝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苏壮看到苏鲤的表态，他也没有推辞，现在不是推辞的时候。 “苏鲤老弟，咱们讲述一下，这一路作战的大概情况。 让我们共同了解一下第二军和第五军的情况。” 苏壮和苏鲤直接进行兵棋推演，重现了第二军和第五军这一路行军的过程。 “苏鲤老弟，你们第五军也遇到我军制式武器。 看这样，这些武器是大规模流失。 咱们攻打武昌府，一定要注意武昌府，是否有我军流失出来的武器。” 苏鲤感慨的说道:“不知道是哪个人，竟然敢把这些东西流传出来。 不知道火药秘方，是否流传了出去。 还好黄色火药，不是一般人能搞定，需要基础的化学工业。 咱们两军共同发公文，我估计这件事都会惊动王上。 不谈论这件事，我相信军法部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苏鲤拿出军用地图，他指着武昌城说道:“武昌城在长江的南岸。 湖广总兵左良玉负责守城，我从汉阳城出发，多次想要渡江。 因为汉水水师人员太少，没有办法为我们护航。 我几次行动，都被左良玉挡了回来，现在我们两军合兵一处，再加上长江水师掌控长江，我们绝对能渡江成功。” 苏壮看着这个军用地图说道: “我率领长江水师，从西面吸引武昌城的注意力。 第五军从汉阳城顺流而下，绕到武昌城的东面。 直接在武昌城东面登陆。 我们对武昌城形成夹击之势。 左良玉再有本事，凭借他手下那些兵，也挡不住我们两军八万多大军的进攻。” 苏壮和苏鲤商讨两军的作战方案，他们很快达成一致。 第二军和第五军按照计划分头行动，准备包围武昌城。 正文 第278章 秦军围城 武昌内讧 苏壮和苏鲤商量好作战计划。 他们立刻叫来两军的高级军官，召开军事会议。 苏壮作为这次武昌战役的统帅。 他直接向军官们，介绍这次攻打武昌的计划。 参加会议的军官，他们都认真倾听苏壮的计划。 “这是攻打武昌，没有什么技巧，就看我军的硬实力。 第二军从武昌城西面，渡过长江进攻武昌城。 第五军从武昌城东面，渡过长江进攻武昌城。 长江水师内河战舰，为渡江的部队提供火力支援。 我们四面包围武昌城，哪怕是武昌的城墙高大坚固，慢慢磨也要把武昌城的城墙磨掉。” 苏壮说完简略的作战方案，他开始安排各军的作战计划。 他讲完作战计划之后，掷地有声地说道:“我们两军八万正规军，人数几乎和武昌城内的杂牌军相当。 我军一路攻城略地，在与明军人数相等的情况下，我们还从来没有攻城失败过。 我军奉行精兵，每一个团都能独立作战。 这也是我们和明军野战，胜率极高的原因。 这次还有长江水师内河战舰控制长江，协助我们攻打武昌城。 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军，没有失败的理由。 哪个军队表现不佳，我会直接对他们进行惩罚。 我们两军长时间作战，都有些劳累。 武昌城坚固，湖广总兵左良玉，那是在王上那里挂上号，绝不允许他投降的明军将领。 左良玉也知道自己臭名昭著的情况，哪怕到了最后时刻，也不会向我们投降。 左良玉一定会拼死反击，武昌城绝不是好打的城池。 大家养精蓄锐，绝不能轻敌大意。 各军明天休息一天，十号黎明时分，借着夜色的掩护，我们正式开启渡江作战。” 苏壮看着水云泽，语气沉重的说道:“水提督，你们长江水师任务最重。 大军渡河时，必须要保证长江水师的舰炮，压制住大明布设在长江江心岛和武昌城头的红夷大炮。 还要为渡江的部队，提供火力支援。 长江水师战船如果不够，从汉水水师借调一些战船。 务必要保证，我们的火炮全面压制明军的火炮。” 水云泽敬军礼同时，语气坚定的说道:“苏都督，我说过前膛炮和后膛炮差距极大。 你要相信我们长江水师炮兵的能力。 压制住大明的江心岛和武昌城头的红夷大炮，这完全没有问题。” 苏壮又安排了这次渡江作战，很多细节问题，军事会议结束。 第二军和第五军的士兵，经过长途跋涉，他们可以在汉阳城美美的睡上一觉。 军官们却神情紧绷，他们讨论会开了一个又一个。 研讨渡江作战怎么样，才能更好发挥出秦军的实力。 时间很快过去，二月十日，黎明时分。 第五军两个炮兵团，已经在长江北岸布置好炮兵阵地。 他们为渡江作战的部队，提供足够的火力支援。 他们在岸边投射火力，没有长江水师内河战舰舰炮强大，但也能提供有效的火力支援。 等到渡江部队，彻底占据滩头位置，炮兵团会立刻登上运输船。 他们将是围攻武昌城，最重要的一支力量。 第五军第一师师长云阔海，已经来到武昌府东面，长江北岸的临时码头，随时准备登船渡江。 第二军第二师师长陶桂帆，他率领麾下的部队，来到武昌城的西面，长江北岸临时码头，随时准备登船渡江。 陶桂帆看着前方不时有火光闪烁的对岸。 他们第二军随时可以在武昌城西方任何一个地点登录。 从长江南岸直扑武昌城。 选择在武昌城附近登录，就是为了给第五军分担压力。 没有第二军分担压力，第五军渡江会产生很多伤亡。 有第二军分担压力，武昌府的明军就没办法集中全力，防守部队必然分散。 这样总体造成伤亡，就会少一大部分。 陶桂帆看到汉阳城上空，升起绿色的信号弹。 他立刻下达进攻的命令。 第二师祝师曲天指挥渡江团，乘坐小船横渡长江。 每一艘小船上面，运输一个班的士兵。 船头前方，布置一挺机枪或是一门75火炮，为渡江船只提供火力支援。 水云泽指挥长江水师内河战舰，直接冲进武昌城附近的长江。 汉水水师家底薄弱，被海军把精兵调走，没有办法发挥出内河战舰强大的实力。 长江水师人才培养稳定，水云泽听从统帅苏壮的命令。 派遣长江水师的官兵，接管了汉水水师的内河战舰。 现在水云泽指挥的内河战舰，又恢复了巅峰。 内河战舰分工明确，一部分进攻江心洲的炮台和长江南岸的明军阵地，为渡河的秦军提供火力支援。 一部分内河战舰上的舰炮，压制武昌城头的红夷大炮。 让武昌城城头红夷大炮无法发挥出作用。 很少有炮兵会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在城头上用红夷大炮瞄准江上快速移动的小舟。 零星的红夷大炮开火，他们也是主要瞄准在江面上的内河战舰。 曲天乘坐的小船，向长江南岸飞速接近。 不时有重炮的炮弹，从他的头顶飞过，打向长江南岸的明军阵地。 他的小船已经渡过长江河道中间，士兵们用力划着船，想要快一些到达长江南岸。 曲天已经能看到，明军在长江南岸布置的阵地。 长江水师的内河战舰，对前方持续不断的轰炸。 岸边的明军，已经乱作一团。 曲天看到混乱的明军，他非常开心。 他们在船上不好移动，攻击混乱的明军和攻击严阵以待的明军，这是两个难度。 第二师的渡河团，很快接近岸边。 曲天立刻下令。 “机枪和火炮立刻开火，所有人瞄准岸边，发现有人反抗立刻击毙。” 渡江的小船上，响起机枪的哒哒声和火炮的轰隆声。 直接打崩正处在混乱中的明军营地。 船只已经靠近岸边，士兵们纷纷跳下船。 他们趟着水向长江南岸冲去。 士兵们端起枪射击，敢反抗的明军。 最开始哪怕是有长江水师的炮火支援，渡河团也只是和南岸明军僵持。 随着越来越多的秦军士兵上岸，明军承受不住巨大的伤亡。 队伍崩溃，向着武昌城跑去。 曲天立刻指挥军队，驱赶着明军向武昌城冲去。 如果能趁着乱兵，直接夺下武昌城城门。 他们进攻武昌城，那就毫不费劲。 曲天看到这些明军溃兵，他们跑到武昌城南城门。 特意避开了，正在被长江水师轰炸的北城门和东西城门。 曲天一直紧追着明军，同时清理武昌城外围，明军布设的所有防御阵地。 他一直来到武昌城南城门外。 曲天发现武昌城城门紧闭，城外的溃军根本无法进城。 他立刻构筑阵地，堵在了武昌城南城外面。 很快他就看到第五军第一师师长云阔海，带兵也驱赶着明军，跑到武昌城南门。 曲天立刻指挥军队，与云阔海一起夹击逃跑过来的明军。 明军被秦军首尾夹击，他们立刻崩溃。 秦军很快完成了对武昌城的四面包围。 ……………………………… 湖广总兵左良玉，看到黄衣贼封锁武昌城，他心中有股无力感。 要不是那些文官拖后腿，何至于到了这个地步。 他回想着这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后悔。 黄衣贼想要进攻武昌城，他一定会让黄衣贼付出巨大的代价。 左良玉听着外面的炮声，回想着这段时间自己的经历。 ……………………………… 左良玉看着狼狈的张献忠，对着他的子孙根，狠狠的踹了一脚。 “跑，我让你跑，现在看你还能不能跑了。 追你这个孙子，累死老子我了。” 左良玉边说着话，边用脚狠踢张献忠。 军队在攻打张献忠的过程中，损失极大。 左良玉看到军队的损失，他心脏都在抽搐，这是他辛苦培养的军队。 左良玉的亲兵，立刻拦住了他。 “大人，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把他打死，抓住活的功劳才大。” “把张献忠交给凤翔巡抚马世英。” “呸！这人一分力都没有出，却要分润大半功劳，就凭他是文官。” 左良玉气不过，但他已经习惯了。 在大明当武将，就是有要时刻受文官气的准备。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也就现在这两年，武将能凭本事硬气一些。 左良玉把张献忠送走，收刮张献忠留下来的财产。 张献忠贼军已经被打散，他们没有砍到足够的人头。 没有人头，就没有功劳，获得不到相应的赏赐。 左良玉立刻指挥士兵，冲进周围的村子中。 他们把村民的头颅砍下，当做贼兵的首级送上去。 这就是明军经常做的杀良冒功。 左良玉在所有明军中，他也是使用这种方法，最熟练的武将。 几千个“贼军”首级运走，左良玉露出开心的笑容。 这是他立下大功，朝廷应该会赏赐很多东西。 左良玉搂着美人喝美酒，他看到亲兵惊慌的走进来。 “大人，不好了，十多万黄衣贼大举进攻湖广。” 左良玉听到这个消息，他砰的一下把酒杯摔在地上。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就是巨大的噩耗。 他是湖广总兵，守土有责。 真丢了湖广，他别说加官进爵，活着都难。 黄衣贼攻下那么多地方，当地的总督巡抚，这些文官可能逃过一劫。 武将被黄衣贼抓住，那下场不用说。 逃到大明，也会因为临阵逃跑的罪责被斩首示众。 唯一几个例外，那是客军跟随文官，去攻击黄衣贼。 还要在朝堂上有人，可能把所有罪责，都推脱出去。 左良玉可不一样，他是湖广总兵，湖广真的被黄衣贼占领，他跑到哪里都逃不掉。 左良玉立刻带着大兵起程，从南直隶顺水路赶往武昌城。 船只逆流而上速度很慢，左良玉用刀逼迫船夫尽快划船。 他在一月中旬，赶到了武昌城。 左良玉到达武昌城，那就是接连不断的噩耗传来。 襄阳和荆门全部丢失，武昌城内乱哄哄，很多士绅携带细软逃跑。 武昌城内分成两派，武昌知府赵世奇是坚定的固守派，带领一群官员，提出固守武昌。 湖广巡按鲁峰提出要支援各地，派出武昌城内的兵马，立刻支援汉阳等地。 左良玉看得清楚，这其实就是两派，本地派和外地派。 外地派希望固守武昌城，只要能守住武昌，他们的身家性命就有保证。 武昌城真的守不住，他们也可以逃往南直隶。 本地派大部分家产族人都在湖广各地，希望明军去支援其他地区。 这两派势均力敌，他们一直内斗不断。 导致时间都被浪费，湖广明军即没有加强武昌城的防守，也没有出兵去支援被黄衣贼围攻的城池。 左良玉率领大军来到武昌城，直接打破了两派的平衡。 湖广巡按鲁峰，发现左良玉部下一名参将强坚妇女。 他直接把这名参将抓起来，威胁左良玉，让他出兵汉阳城，防守黄衣贼。 同时把湖广准备的粮草和朝廷的赏银直接扣下，不发给左良玉。 左良玉看到鲁峰这么做，他直接气炸了。 还真以为现在是文官一手遮天的时代。 竟然抓他手下的武将，扣下他们的赏银和粮草。 没有武将支持，没有银子和粮草养兵，他左良玉就是一个随时可以被别人弄死的老头子。 左良玉根本不讲官场规则，大明都快没了，这些文官还想拿捏他。 要不是他臭名昭著，投降黄衣贼也是死路一条，他早就投降黄衣贼了。 左良玉直接带兵，冲进了鲁峰的府宅之中，直接把鲁峰拖出被窝，准备吓唬吓唬他。 没想到左良玉麾下的士兵太粗鲁，鲁峰直接被吓死了。 武昌城内开始谣传，左良玉要造反，准备杀死所有文官。 左良玉感到晦气，但武昌乱作一团，还有文官调动兵马，准备围剿左良玉。 他直接先下手为强，把所有敢反抗的文官，全部抓起来关进大牢。 等到左良玉平息了武昌城的动乱。 他得到消息，黄衣贼已经占领武昌城对面的汉阳城。 他指挥大军挡住汉阳城黄衣贼，几次试探性进攻。 左良玉更加自信起来，他认为自己能挡住黄衣贼。 没想到黄衣贼支援到来，不到一天时间，就突破了长江防线，围困住武昌城。 正文 第279章 火烧武昌城 桂王投降 苏壮看着第二军第二师部分士兵，已经登上武昌城的城墙。 他本以为这个过程会很难，没想到异常的轻松。 武昌城的守军，守城意志非常薄弱。 大量的秦军登上城墙，突然之间城墙上发生剧烈爆炸。 秦军死伤极大，残余的秦军退回部队。 苏壮了解到武昌城墙上发生的情况。 秦军登上城墙，明军引爆大量用铁皮罐装的黑火药。 这些铁皮罐装药量极多，比秦军所用的地雷威力还大。 铁皮罐子炸死一些秦军，但他炸死的明军更多。 武昌城守将，直接让城头上的士兵和秦军登城的士兵同归于尽。 “通知第二师停止试探性攻城，我军直接用炮兵攻城，这样慢一些，但更为稳妥。” 陶桂帆接到苏壮的命令，他立刻让攻城的军队撤下来。 攻打武昌城伤亡太大，按照这种伤亡情况，真打下武昌城，他们第二师也失去战斗力，没法参与之后的作战。 第二师祝师曲天推测道:“老陶，左良玉可是明军有名的狠人，除了拿自己部下当人，他拿其他人从来不当人。 守城的士兵，应该是受到左良玉的逼迫，才会用同归于尽的打法。” 陶桂帆点头道:“我觉得也是这样，城头上的明军，肯定不会是左良玉的心腹。 没想到明军内部斗争这么激烈，竟然拿友军当诱饵。” 秦军攻城受阻后，老老实实用重炮攻城。 炮兵团和内河战舰上的150火炮，射程远超明军的红夷大炮，射速又非常快。 炮兵可以在明军红夷大炮射程之外的地方布设炮兵阵地，不用担心自己受到伤害。 ……………………………… 武昌城城头上，左良玉看到黄衣贼攻城军队已经撤下去。 他自豪的说道:“黄衣贼这两下子，我早就把他看透了。 想要攻下武昌城，他们不付出成千上万人的代价，那根本不可能。” 左良玉军中的将领，也在不断吹嘘左良玉的能力。 “大人，你这个计策真是太妙了。 城中有专门的火器作坊，刚生产出来的黑火药威力极大，把它装在铁皮罐子中，内部又装有废铁钉。 把它摆放到城墙上，让那些湖广本地的军户去守城。 他们理所应当，守不住城墙。 黄衣贼军队登上城头，我们就用火箭点燃这些铁皮罐子。 他们发生一连串的爆炸，都把黄衣贼吓破胆了，黄衣贼再也不敢攻城。” “将军大人这个计策真是太妙了，那些卫所军户根本不知道，这些铁皮罐子里面装的什么？ 他们还以为这些是守城的器械。 守不住城墙的恐慌感，这些军户表现的惟妙惟肖，黄衣贼一点异样都没看出来。 他们派出大量军队来到城墙上，我们才有机会一举消灭这么多黄衣贼。 这些可都是真贼，朝廷要是赏赐给少了，我们绝对不干。 就是有些可惜，有一些首级都被炸烂了，没有办法辨明身份，领不到赏钱。” 左良玉的军队看到黄衣贼攻势减弱，他们都开心的庆祝。 在这些人眼中，黄衣贼登城失败，那短时间就没办法攻破武昌城。 左良玉喝着美酒，看着黄衣贼攻城。 他开始也极为自信，自己一定能守住武昌城，静待局势的变化。 武昌城内的粮草充足。 黄衣贼又非常惜命，肯定没有办法攻破武昌城。 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外黄衣贼重炮轰鸣声响彻不断。 左良玉用望远镜看到。城外黄衣贼损失的大炮，就有六十多门。 这个数量比武昌城头上的红夷大炮还多。 他看到坚硬的武昌城城墙，再连续十多天的轰炸下，外城墙已经垮塌。 只剩下包括翁城的内城墙还在坚守，但内城墙也快坚持不住。 黄衣贼持续进攻，内城墙挡不了多久，就会被黄衣贼击破。 左良玉组织好几次大军突围，都被黄衣贼消灭。 他看着黄衣贼攻破城墙的时间慢慢到来，心中的恐慌渐渐加剧。 “黄衣贼想要我左良玉的命，那我就要你们所有人，陪我一起下地狱。” 左良玉叫来他的心腹，吩咐他们做好城破之后的相关准备。 ……………………………… 4333年（崇祯九年），二月二十八日。 苏壮看着重炮连续轰击十多天的武昌城城墙，即将被他们攻破。 武昌城的外城墙，在三天之前已经彻底垮塌。 现在就剩下内城墙，上面也密布着蛛网一般的裂痕。 “通知各个军队，城墙攻破之后，立刻冲进城内，敢反抗的人，不用留手直接击毙。 同时留下足够部队防守住各个城门，明军很可能在濒临灭亡之前，选择突围。” 苏壮继续等待，在傍晚的时候，一轮重炮齐射，武昌城城墙彻底垮塌。 陶桂帆和云阔海立刻领兵冲进武昌城。 ……………………………… 左良玉听手下汇报，武昌城被黄衣贼攻破。 他看到北门、西门和南门，已经冒起阵阵火光。 他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幸灾乐祸道:“烧吧！可劲的烧吧！把黄衣贼全部烧死。” 左良玉这几天让大军，在城门口和武昌城民居内，都堆满了浇过火油的木柴。 这些房屋外表看上去，他与普通民居一样。 一旦点燃这些木材，周围都是木质建筑，大火很快就连成一片。 只有东城门留出一条通道，只堆放了少量的木材。 左良玉在各个民居内留有与黄衣贼，有着血海深仇的人，负责点燃这些木柴。 他们点燃木柴，很可能葬身火海，与黄衣贼同归于尽。 这些人家里的土地全被黄衣贼没收，家人全被黄衣贼处死。 他们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尽量杀死更多的黄衣贼。 果然不出左良玉所料，黄衣贼攻进城中，留在民居内的人，立刻点燃这些木柴。 他留的人足够多，哪怕有一半人反悔，大火都会蔓延到全城。 左良玉预计大火很快笼罩整个武昌城，进城的黄衣贼，他们都要被困在大火之中。 大部分黄衣贼，肯定会选择救火，而不是追击他这支残兵。 他们就有机会，杀穿黄衣贼的防线，跑到南直隶。 ……………………………… 苏壮看到武昌城内燃起熊熊大火。 他没想到明军竟然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方法。 水火向来无情，水攻和火攻是军队常见的战法。 如果没有提前准备预案，陡然遇到肯定会造成极大的伤亡。 参谋部进行兵棋推演时，一些常见与不常见的战法，他们都有相应的应对方法。 苏壮已经看到，参谋长童运鹏，带着一只负责灭火的部队，冲进城中。 他们几个人合力，拖着用厚实棉布缝制的水管子。 蒸汽抽水机直接放在武昌城的护城河里。 这些蒸汽抽水机，很快被士兵启动，快速抽出水，顺着布水管运到城中。 士兵们手中的水管，喷出大量的水。 他们所过之处，直接让熊熊燃烧的大火熄灭。 燃烧的房屋和木材被浇灭，不断冒出大量的白烟，笼罩整个武昌城。 灭火的部队很快就来到城中心，把蒸汽抽水机放进水井之中，快速提取井水灭火。 武昌城内熊熊燃烧的大火，短时间就被控制住。 只有东城门，因为左良玉麾下士兵的阻挡，灭火部队没办法进城。 那里的火焰，从刚开始全城最小的着火点，慢慢变成熊熊大火。 ……………………………… 左良玉看到武昌城各处浓烟滚滚。 他露出开心的笑容，这场大火会对黄衣贼造成极大伤亡，黄衣贼就没有能力追击自己。 左良玉带领麾下数千名铁杆士兵，立刻打开东城门，想要逃到南直隶地区。 云阔海看到这一队明军冲出来。 他大骂了一声畜生，十几挺机枪封锁城门。 左良玉的大军，根本无法冲出城门。 武昌城内都是木质建筑物，火焰蔓延的很快，东城门这里燃烧的大火，把天空都映的通红。 左良玉看着前有黄衣贼的铜墙铁壁，后方有熊熊大火。 他们已经无路可逃。 “天亡我也！” 左良玉的这支明军，很快就被大火吞了。 ……………………………… 苏壮看着各军汇报上来的伤亡统计，他气的直拍桌子。 这次死亡人数不多，大火在初期，就被控制住，只有东城门火焰没有控制住，现在已经变成一片废墟。 秦军这次受伤人数非常多，大部分是烧烫伤。 哪怕有青霉素药液涂抹伤口，烧烫伤也极容易感染。 明军丧心病狂，直接采用大火烧城的方式阻止他们占领城池。 参谋长童运鹏很快反应过来，立刻带着军队用抽水机控制大火蔓延。 但有一些秦军冲的太快，被烈火包围，等到童运鹏带兵把他们救出来，很多人都已经受伤。 苏壮叹了口气说道:“明军实在是太凶残了，根本不顾普通百姓的死活。 还好武昌城中很多百姓躲避兵灾，他们都从武昌城逃了出去。 我们又及时控制城内的火情。 这是左良玉火烧武昌城，没有造成太大的死亡。 但东城的百姓，因为左良玉带兵抵抗，我军没有办法消灭大火，这里的百姓伤亡很大。” 第二军祝师梁风说道:“左良玉这是自作自受，被烧死最多的人，就是他这支军队。 我都没想到，左良玉会这么做。 我们今后在攻城时，要做好准备工作。 武昌城在江边，有充足的水源。 如果是附近没有大量水源的城池，这种焚城计策，能对我们造成很大伤害。” 苏壮点头说道:“我会把这个情况通报全军，让各军都提高警惕。” ……………………………… 4333年（崇祯九年），三月二日。 第六军三个师，在衡阳城会师。 苏山看着衡州的首府衡阳城，这是第六军面对的最后一座明军重城。 第六军打下衡阳城，很快就能打通湖广和两广的联系。 苏山对着第六军的将领说道:“围城，让暗卫的人去衡阳城内劝降。 我们这一路的战绩，已经把各地明军吓住。 能劝降，就尽量劝降。 这一路攻城略地非常痛快，150火炮和120火炮，这两种型号火炮的炮弹，都已经被耗光。 我们只靠传统方式攻城，军队伤亡会极大。 如果无法劝降，那只能等运输队为我们补给弹药，再进行大规模攻城。” 苏山的命令很快被第六军执行。 第六军四万人直接包围衡阳城，四面城墙全部围住，让城内的人，没有逃跑的机会。 秦军的做法，吓坏了城内的明军。 他们看到秦军派来的使者，没有像其他城池那样，直接驱赶或是杀死。 恭恭敬敬，把使者迎接到衡阳城内。 ……………………………… 崇祯皇帝的亲叔叔，桂王朱常瀛叫来桂王府所有亲信，主要是他的儿子们。 他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看着王府内的亲信。 “前天李知府来王府，让我们出银子守城。 我拿出五万两银子，没想到李知府及其亲信，带着银子消失不见。 他们惧怕秦军的威势，知道衡阳城守不住。 我们来到衡州九年了，这里的情况，我们非常了解。 衡阳城只有一千不到的官军，别说是四万秦军围城，哪怕是五千秦军，我们这里都挡不住。 现在秦军的使者已经来到衡阳城，他是来劝降我们。 城内的官军和士绅，都有投降的想法。 这些人正在讨价还价，我估计在不久之后，他们就会打开城门投降。” 桂王世子朱由楥皱着眉头说道:“父王，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可是大明宗室，绝不能向秦军投降。 两广和云贵都被黄衣贼占据，隔壁的江西现在又发生大战。 流民不断向我们这里跑来，听他们的说法，江西也要挺不住。 根本没有我们容身之处。” 朱由楥的弟弟朱由榔一直在思索，他们桂王府的出路。 衡州这里已经被秦军包围，如果有逃跑的可能，在秦军压境之前，他们就逃跑了。 现在无路可逃，衡阳城又守不住，他们只剩下投降这一条路。 朱由榔站起身说道:“父王，我们现在只有投降这一条路可走。 秦军席卷天下以来，还没有大明藩王主动向他们投降。 秦王苏河哪怕是要千金买马骨，我们桂王府作为主动投降的藩王，也会获得优待。 秦军现在的态势，他们要占领天下，大明已经挡不住秦军。 遍观古今，新朝建立，为了表现他们的大度，对前朝听话的宗室，都有一定的优待。 只不过需要在监视中活着。 我们这些藩王，本来就在大明皇帝的监视下，换一个人监视，又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 桂王朱常瀛听着两个儿子的话，又听着外面轰隆的炮声。 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仔细权衡。 朱常瀛叹了一口气，道:“我亲自去和秦军使者商谈，向秦军投降！ 一切罪责，都有我朱常瀛承担。 百年之后，我自然会向列祖列宗忏悔。” 但凡有一丝希望，为了桂王府能传承下去。 朱常瀛都不会选择投降这一条路。 现在看着大明，已经到了国破家亡的时候。 让他以身殉国，朱常瀛还没有活够，他真的做不到。 朱常瀛下定决心，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有机会活下来。 衡阳城的大门敞开，迎接秦军入城。 －－－－－－题外话－－－－－－ 昨天拉肚子，就一章存稿，我从诊所输液回来再写。 正文 第280章 速战江西 4333年二月十五日。 第一军军部与第一军第一师，从广州启程的他们，终于赶到江西赣州。 苏熊看着城墙完全垮塌的赣州城。 “第三师师长陈忠文的速度好快，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行军，都没有追上他。” 苏熊定下的策略，就是尽快结束江西战役，前往长江与湖广方向的秦军会师。 按照秦王苏河的任命，会师之后，他将成为南方战场的统帅。 如果第一军速度太慢，会师之后，其他军队已经打下南京。 苏熊也没脸成为大军的统帅。 第一军比其他军队晚很多时间，必须要用速攻的战术争抢时间。 江西明军实力不强，第一军是秦军实力最强的军队。 江西的秦军，后勤补给还非常容易。 只需要翻越岭南山脉，把广东的物资运到赣江。 就能通过水路，快速运输物资。 第一军作战的目标，就是攻打河道附近的明军重要城池。 苏熊有信心，第一军能解决他们遇到的明军。 他询问道:“文芳参谋长，第二师和第三师，现在都打到哪里了。” 第一军第三师驻军南雄府，距离江西最近。 他们接到苏熊的命令，立刻进攻江西赣州府。 第二师驻守在连州，第二师师长柴锦反应也极快，接到命令之后，进攻江西长宁县。 第一军参谋长李文芳立刻回答道:“都督，第二师和第三师。 他们来到赣州之后，都顺着两条江西主要水路进攻。 他们只占领河流附近重要的城池，警备军依靠重要城池，慢慢向周围扩展势力。 现在赣州周边的船只，已经被他们收刮一空。 第一师和第二师向前方进攻。 警备军会控制水路重要节点，方便运兵和输送粮草武器。 根本就不会造成，孤军守城，孤立无援这种局面。 我刚刚得到第二师和第三师的汇报，第二师正在攻打建昌府。 他们已经围困建昌府两天，城内明军受到溢王府的鼓舞和赏赐。 第二师攻下建昌府之后，他会攻下饶州府和广信府，打下鄱阳湖东岸，牵制那里的明军。 如果第二军进攻速度快，赶在鄱阳湖明军水师反应过来之前。 俘获大量明军水师战船，我们掌控长江，我们就能改装这些明军水师战船，掌控长江。 第三师攻破赣州府后，乘坐大量的运输船，顺着水路向北进攻。 现在正在攻打临江府，攻下临江府之后。 陈忠文计划第三师立即向南昌府发起进攻。” 苏熊听着李文芳的介绍，第二师柴锦进攻速度不出他所料。 江西东部明军贫弱，只有建昌府等少量的大型城池。 第二师肯定会势如破竹，快速行军攻占鄱阳湖东岸的饶州府。 第三师陈忠文的进攻速度，出乎他意料。 江西西部，那可是重点防守的地方，顺着赣江能从赣州一路打到南昌城。 这个完全看实力，没有极强的实力，根本没办法做到。 苏熊惊叹道:“陈忠文好快的速度，比我预料最快的速度还要快。 我们也要尽快跟上陈忠文。 他只有一个师的兵力，又经过连番大战，未必能拿下南昌府。” 苏熊没有在赣州府城停留，让第一军加快行军速度。 同时收缴大范围收缴船只，用作运兵船和运输船。 苏熊也安排后勤部门，在赣州这里伐木打造运输船。 不需要对木材进行阴干处理，烘干的木材不耐用。 但只需要战争期间，这些船只能用就行。 苏熊很快收缴到足够的船只，他率领军队顺着赣江一路向北。 这一路所有阻挡，都被陈忠文的第三师扫平，船队能快速赶往南昌城。 ……………………………… 柴锦看着眼前的建昌府城，他一拳头打在桌面上，怒声说道:“卖麻批，炮兵给我压制建昌府城的明军。 突击队带着炸药包，给我把城门炸开。 日你个仙人板板，我今天就要把建昌府城拿下来。 溢王府臭名昭著，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审判。” 第二师参谋长秦广昌劝道:“师长，不要太着急，我们炮兵团有重炮。 建昌府城是用青石垒建而成，极为坚固。 我们用大炮，只需要五六天的时间，就能拿下建昌城。 建昌县火炮没有几门，但他们有很多强弓劲弩。 可以躲在城墙内，射杀接近城墙的人。 我们现在攻城，那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柴锦摇了摇头，道:“别说五天，三天时间我们都没有。 我们必须尽快攻下建昌城，最好是今天就攻下建昌城。 咱们第一军接到的出兵消息太晚。 汉中和湖广的友军，出兵时间比我们要早一个多月。 哪怕他们距离南京远，我们距离南京近。 以我军的战斗力来说，谁先到南京城，谁后到南京城，那真的说不准。 军长发布出兵命令时，特别交代，在保证胜利的前提下，尽快攻下江西。 我们甚至只负责攻击，河岸边明军驻守的主要城池。 那些小县城和没有明军驻守的府城，都交给警备军负责攻打。 军长的目的就是尽快了结江西的战事，早一点把战线推到长江边上。 我们第二师快一点，就能影响到整体战局。 尽早一天打到鄱阳湖东岸，就能牵制住饶州府的明军，让他们没办法支援南昌。 军长可以用少数兵力，尽快攻克南昌府。 饶州府那里有鄱阳湖水师，如果能俘获大量的明军水师战船，这就有利于我军进攻长江。” 秦广昌听到柴锦这么说，他也就不再阻拦柴锦。 他仔细思索后，提出建议道:“除了炮兵，热气球部队也要用上。 让热气球部队向建昌城墙和城内投弹，引起城内明军的混乱。” 他们两人商量好作战方案后，第二师立刻行动。 炮兵团开始猛烈的炮击建昌城，压制城头上的明军。 热气球部队在上风口升空，向着建昌城飞去。 第二师同时组建突击队，举着精钢盾牌，冒着明军的箭雨，把建昌城的护城河用沙土填上。 热气球部队很快完成投弹。 炮兵团用黑火药火箭弹，进攻建昌城，主要起到扰乱明军的作用。 突击队趁着建昌城头大乱，他们立刻背着炸药包，冲到建昌城门处。 建昌城城头还有部分明军，意在坚守岗位，用弓弩射击敢靠近城墙的士兵。 精钢盾牌把明军大部分箭矢都挡住。 越过护城河之后，建昌城头上的红夷大炮突然射出霰弹。 直接打死举着精钢盾牌的盾兵。 路上有人中箭和中弹倒地，但他们眉头都没皱，前赴后继向建昌城冲过去。 明军的箭雨太密集，没有人能冲到城墙下边。 很多士兵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把炸药包抛向城门处。 一名被骑兵淘汰，一直保留半身铠甲的士兵。 他穿着铠甲参加突击队，非常幸运没有被霰弹。 他已经跑到接近城墙的地方，城头上的大炮没办法对他造成威胁。 身上有铠甲，即使被明军箭矢射到，这些箭矢也射不穿精钢铠甲。 这名士兵在地上缓慢爬行，借着尸体的掩护，逐渐接近城门，没有引起明军的注意。 他把城门周围的炸药包，都堆叠在城门处，并把炸药包的引信连在一起。 他从口袋中拿出火折子，直接把炸药包引信点燃。 这名秦军士兵咬着牙，向护城河快速滚去。 他同时大喊道:“所有人快退。” 当他拼尽全力，直接滚到护城河中。 只听到轰隆一声响，炸药包直接炸开。 柴锦看到建昌城城门，被炸出一个大豁口。 他激动的说道:“炸开城门的那名士兵真勇猛，我要亲自给他请功。 让一旅一团立刻攻击建昌城。” 秦军士兵端着枪，腰间别着大量手榴弹，向建昌城发起进攻。 城门已经被炸开，城内士兵士气立刻崩溃。 秦军经过几次冲锋，攻破明军的防线，进入到建昌城内。 柴锦看到大军入城，很快控制城内的局势。 他把建昌城交给警备军负责，第二时主力部队，乘坐他们收集到的运输船继续北上。 士兵有些疲劳，但在运输船上，可以得到修整。 只要保证后勤安全，秦军的士气足以支撑连续高强度作战。 柴锦要以最快的速度，打到鄱阳湖东岸，绝不能让鄱阳湖水师这条大鱼跑掉。 ……………………………… 第一军第三师祝师周武立刻拦下师长陈忠文。 “师长，我们在临江府休整几天，不能再进攻了。 我军攻打完临江城，弹药已经不足，没办法再发起大规模作战。 连续半个多月时间，士兵每天睡眠不足四小时。 士兵已经非常疲惫，我们用疲兵进攻南昌府，很容易被明军击败。” 陈忠文看到周武一脸坚毅的阻止他。 他也知道第三师，已经非常疲惫。 他们从赣州府打到临江府，大战小战经历了三十多场。 士兵不是在战斗，就是在战斗的路上。 哪怕通过水路，后勤补给速度快，但他们消耗弹药的速度更快。 但他不能休息，南昌城已经遥遥在望。 只要攻下南昌，就能通过鄱阳湖与长江联系上。 陈忠文进行了部分妥协。 “老周，你看这样行不行，派出我们改装的战船打头阵，清理前方的阻碍。 士兵在运输船上好好休息一阵。 我军到达南昌，只是围而不攻。 这样也不会消耗太多的弹药。 只要再等一段时间，后勤运输船就能给我们补给弹药。 你看江西各地的明军，我们到来之后，哪个城池敢主动出城。 只要他们不敢主动出城，我军就能分批在南昌城休息。 我们缺少弹药，但现有的弹药，还能打几场硬仗。 我们有着强大的火力支援，南昌城明军真要主动出击，我也有办法把他们挡住。” 陈忠文又详细向周武讲解，早些围住南昌的急迫性。 周武被陈忠文说动，他同意陈忠文的折中方案。 第三师立刻开始行动。 他们从临江府上船，直奔南昌城。 运输船上装四门120火炮和八挺机枪，临时作为战船，清理沿岸的明军，打通水路。 第三师大部队，在运输船里，抓紧时间休息。 第三师一路有些波折，但没有遇到大股明军阻挡，通过水路来到南昌城下。 第三师耗时一个多月时间，终于从赣州府打到南昌府。 他们沿着赣江，击败赣江沿岸主要城池的明军，控制这条江西最重要的水路。 第三师只是在南昌城码头处布设阵地。 炮兵团向南昌城开炮，证明秦军已经来到南昌城下。 开始还有南昌城内还有小股明军，对于秦军进行试探。 他们被机枪和火炮攻击之后，了解到秦军的实力，所有明军都吓得不敢出城，龟缩在南昌城中。 ……………………………… 4333年（崇祯九年），三月十日。 陈忠文率军已经来到南昌城三天时间。 他发现明军龟缩两天后，看到秦军没有攻城，他们胆子又变大了。 南昌城中已经组织军队，想要派大军攻击位于码头的第三师。 他们的一切行动，都被热气球上的侦察兵看到。 参谋长秦广昌语气焦急的说道:“后勤部门到底是怎么回事？弹药怎么还没运过来。 每门火炮的炮弹，平均不到三枚。 每门机枪只剩下一个弹链的弹药。 士兵身上的弹药还算充足，平均每个人身上三十发子弹。 现在的枪炮威力真强，就是弹药需要及时补充。 之前用燧发枪，火药和弹药都能在当地，找工匠很方便的生产出来。” 按照以往的间隔，后勤部们在昨天就应该到达。 现在后勤部门迟到了，第三师作战凶猛异常，能打得这么顺畅，那就是用海量的弹药把对手压垮。 现在第三师弹药不足，只够进行一场大规模作战，还是节省弹药的防守战。 如果南昌城内的明军持续骚扰他们，第三师非常容易陷入到弹尽的局面。 “老周，不需要担心，南昌城内的明军向我们进攻，这一战就把他们打痛。 让明军再也不敢出城，再拖一段时间，军长的主力走得再慢，他们也应该到达南昌城。” 陈忠文话音刚落，他就听到外面响起军队的欢呼声。 他们立刻走出营帐，站在码头上，向着南方望去，赣江上来了数十艘大船。 陈忠文等人立刻前去迎接。 苏熊看到南昌城外码头上，树立的秦军军旗。 他吩咐道:“第一师下船，准备攻打南昌城。” 苏熊的命令下达，鲁晨阳指挥第一师的士兵，快速跳下运输船，在南昌城外设立阵地。 苏熊带着第一军军官们走下船。 他看到走过来的第三师军官。 苏熊走上前去，拍了拍陈忠文的肩膀。 “忠文，这些天你们受苦了，行军速度太快，我们在后面紧追，没有敌军阻挡，都没追上你们，这次行军的速度是真快。” 苏熊都没有想到，陈忠文行军的速度，竟然会这么快。 陈忠文激动的说道:“军长，我们进攻速度这么快，也有极大的好处。 我拦截九江府发往南昌城的明军军报。 九江还掌控在明军手中，我们的友军，现在还没有攻到九江城。” 苏熊听到这个消息，他露出笑容。 苏壮他们还没有打到九江，他打下南昌城，就可以在九江等待苏壮他们。 第一军也不会错失攻打南直隶的机会。 苏熊下达命令道:“攻打南昌城，第一师作为主力，第三师作为预备队。 士兵们都刚下船，先让部队适应一下，明天一早正式对南昌城发起进攻。” 第一师布置攻城阵地，第三师补充武器弹药。 秦军在南昌城外，做着攻城前的准备，秦军要一举攻下南昌城。 －－－－－－题外话－－－－－－ 下午身体恢复了，明天正常更新。 冰箱放太久的东西，不能吃啊！ 正文 第281章 九江会师 4333年（崇祯九年），三月十五日。 秦军两个炮兵团，持续轰炸南昌城五天。 炮兵团主要进攻城门及城墙薄弱的地方。 苏熊用望远镜观看南昌城城墙的情况。 根据他的经验，南昌城的城墙，在近期就会承受不住大炮的轰炸。 现在城墙上已经出现肉眼可见的裂缝。 第一军祝师李正峰走到苏熊旁边，笑着说道:“第二师传来好消息，他们已经解决鄱阳湖明军。 潘阳湖内明军水师向我们投降。 我军的运输船，今后可以在鄱阳湖内畅通无阻。 第二师也侦查长江的情况，有南直隶地区的明军，在增援九江城。 第二师已经在壶口县附近，与明军水师交手。 还有源源不断的大明水师，带着数量庞大的运输船，从南直隶方向赶来。” 苏熊听完这个消息，他语气坚定的说道:“我们攻下南昌城之后，立刻南下控制长江，封锁长江的航道。 九江是长江的重镇，不能让明军持续支援九江。 支援的明军太多，我们想要攻下九江城，就会付出更多的伤亡。” 鲁晨阳兴奋的跑过来汇报道:“军长，南昌城的城墙被我们炸塌了。 我军已经冲进南昌城，再等一段时间，我们就能彻底清除南昌城城内的明军。” 苏熊重重地拍向鲁晨阳的肩膀。 “你还不快去指挥部队，报喜，派一个传令兵过来就行。 真要因为指挥不畅，被明军从南昌城内赶了出来。 那你就等着，当全军所有人的面做检讨。” 鲁晨阳脸色一红，他亲自来报喜，反倒惹了军长不高兴。 “军长，我这就去指挥部队，真要被明军把我从南昌城赶出来。 别说是写检讨，你就把我一撸到底，降为大头兵，我都绝无二话。” 鲁晨阳小跑奔向南昌城内。 第一师以连为单位，逐步清理南昌城内的明军和所有敢于反抗他们的人。 傍晚时分，南昌城被秦军彻底肃清。 苏熊这才放心下来，高兴的说道:“今天所有士兵都进城，我们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宿。 养精蓄锐之后，才能更好的作战。” 他们开始进入南昌城，普通士兵可以在城中美美的睡上一觉。 苏熊熬夜阅读军情局和暗卫发过来的资料。 这些都是之前的资料，但刚送到南昌城。 现在局势变化太快，他需要自己根据现在的局势，推演出各地的动向，找寻明军的薄弱点。 北方战场进展很顺利，秦王已经彻底消灭卢象升和孙传庭。 这两支河南最精锐的明军，拿下河南只是时间问题。 暗卫已经探听到，大明皇太子朱慈烺已经从京城南下。 苏熊从这个迹象，他也能推测出，秦王苏河在北方打得非常好，逼迫崇祯皇帝安排后路。 他觉得崇祯皇帝，这个后路安排的不太好。 崇祯皇帝把皇太子朱慈烺安排在南京。 苏熊心中涌起了一股怒火，这不是看不起他苏熊，认为苏熊没有办法攻下南京城。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他要让大明看看，自己的真本领。 大明南南直隶地区，东林党带领士绅大办团练。 他们招募自己的家丁佃户和流民。 江南地区的团练武装，已经取代明军，成为江南地区最大的武装。 苏熊作出特别标记，让军情局深入调查南直隶地区，士绅团练武装的实力。 这些大明士绅，拉人的速度太快，哪怕这些人都是炮灰，那也会给秦军造成极大的伤害。 第一军之前就和江西福建的士绅的团练武装碰撞过。 这些人战斗力薄弱，但韧性极为强。 正常明军伤亡三成，他们就会崩溃。 士绅团练武装伤亡五成左右才崩溃。 士绅团练武装，分成一个个小团体。 小团体的将领都是亲属，他们出身同一宗族，或是具有姻亲关系。 士兵都是他们的佃户和家奴，士绅掌握他们的生死和他们家人的生死。 这些人在战场上，很少有人会投降。 哪怕使用的武器很简陋，他们整体实力也比明军稍强一些。 他们这次进攻江西，进攻的速度太快，根本没给明军大军集结的机会。 警备军现在还在依靠秦军夺下来的主要城市，与江西的团练武装苦战。 苏熊翻开后方送来的军情通报。 第八军在福建打的也很迅速，他们写军报时，已经拿下福建东南沿海地区。 第八军把郑芝龙的老巢，福建泉州府晋江县安平镇都打了下来。 福建没了郑之龙，第八军拿下福建全境，指日可待。 苏熊看着现在的整体形势，南方战场，秦军已经占据巨大的优势。 江西和福建被秦军拿下，南方战场明军的势力范围，已经被压缩到，只剩下南直隶和浙江两省之地。 明朝想要维持南北朝，只凭两省之地，他们都维持不下去。 南宋再弱，他们也占据秦淮以南大片区域。 苏熊认为，真要让大明以两省之地，维持住南北朝形势。 南方战场所有秦军，都应该回家卖红薯。 咚咚咚。 苏熊的房门被敲响。 “都督，我是李正峰，有重要情况汇报。” “正峰，你进来吧！” 李正峰手中拿着一份公文。 他把公文递给苏熊说道:“军情局急报，三月十一日，第二军和第五军，已经到达九江府附近。 他们正在进攻九江，但大明南直隶源源不断派遣援兵，支援九江府。 为他们运来大量的红夷大炮和粮草援军。 明军用大福船装满石头，凿沉在长江之中。 堵塞九江西边的长江航道，并依靠九江城，封锁住长江航道。 长江水师没有办法拦截大明支援。” 苏熊翻开军情局的详细汇报。 第二军和第五军，联合进攻，都没办法攻下九江城。 就是因为九江城的城墙，已经换成钢筋混凝土建筑。 大炮炮弹进攻三合土和砖石结构的城墙，只需要三到五天时间。 进攻钢筋混凝土城墙，如果城墙厚度在半米以上，那就是以月为单位。 水泥技术泄漏，早在秦军的预料之中。 水泥技术太简单了，这项技术又没有严格保密。 探听到水泥制造的方法，只要会烧瓷器的工匠，经过多次试验，就能烧制出来合格的水泥。 明军现在才仿制出水泥，他们的速度已经非常缓慢。 明军把他们辛苦制造的水泥，没有用在暗卫紧盯的南京城，而是用在了九江城，并提前做好伪装。 苏熊发现想要攻下九江，必须要先截断长江，截断大明南直隶地区对九江源源不断的支援。 苏壮他们没办法横渡长江，派陆军向西进攻。 这样做很容易被明军截断补给线，对他们分割包围。 “天色已经这么晚，我们又不能晚上出征。 第二军和第五军，攻打九江城这么长时间，他们也不差这一晚上。 今天让将士们休息好，明天我们正式出发。” ……………………………… 苏熊看着前方宽阔的江面，他们从南昌府出发，终于赶到湖口县。 第二师控制鄱阳湖之后，立刻对向他们投降的大明水师，原先的水师战船进行改造，给他们装上秦军的火炮。 第二师同时截断长江，南直隶无法对九江进行支援。 苏熊拿下湖口县之后，命令第一师鲁晨阳部，向南直隶徽州府发起攻击。 第三师陈忠文部，顺着长江占领彭泽县，进一步封锁长江。 苏熊带着第二师和改装后的战船，向西赶往九江府。 他要去与第三军和第五军会师。 让第三军和第五军知道，第一军已经截断长江，他们不用再派兵冒险，尝试切断长江。 同时让九江城内的明军绝望，他们已经变成一座孤城，没有任何援军。 秦军战船在长江上驰骋，这段短短的长江水道，有很多明军水师战船，护送明军运输船。 秦军战船立刻与明军水师展开交战。 利用火箭炮和火炮的威力。 只要被击中的明军水师战船。 这艘船只都会立刻被炸的解体。 秦军改装的战船，遭受到明军炽热弹的攻击，引燃了部分船体。 战船上面有专用的抽水机，可以抽取大量海水，浇灭被点燃的船体。 专门负责修船的工程兵，立刻拿着工具，把战船的漏洞堵上。 这些战船的实力不太强。 秦军的行军速度有些缓慢，但沿途解决了明军水师所有战船，俘虏了数十艘准备去往九江的运输船。 4333年（崇祯九年），三月二十九日。 苏熊乘坐战船来到九江城附近的长江水面。 对面不远处有长江水师的水师战舰，发出呜呜呜的气笛声。 第一军与第二军和第五军，正式在九江会师。 内河战舰在江面上一字排开，开始进攻九江城。 九江城上方的红夷大炮，覆盖了长江大部分地区。 内河战舰上的后膛炮，一点都不发怵。 苏熊让炮兵团在长江北岸布设炮兵阵地。 利用重炮的超远程，隔着长江进攻九江城。 苏熊带着第一军军部，在长江北岸正式与第二军和第五军的众人会面。 苏壮看到苏熊，他高兴地说道:“苏熊大哥，我们可等到你了。 不知道南直隶的明军发什么疯，拼命支援九江城。 钢筋混凝土的城墙，进攻难度非常大。 短时间没办法炸毁城墙，只能想办法炸毁明军的火炮，消灭守城的明军。 我们好不容易炸毁一门九江城城墙上的红夷大炮，明军能立刻支援两门红夷大炮。 明军还支援极多的炮兵，哪怕是我们用大炮，炸死很多明军的炮兵。 九江城头上的红夷大炮，到现在还没有熄火。 最关键是九江城明军一直士气高昂。 他们知道明军能源源不断支援他们，一旦形势不对，他们也能向南直隶逃跑。 士气高昂的明军，它们进攻性还有些差，但守城表现极佳。 我们第二军和第五军，轮番进行高强度攻城，连续进攻了二十天，九江城都没有被攻下来。” 苏熊听着苏壮的讲述，他自信的说道:“放心吧！我们第一军已经切断长江，九江城再也不会获得明军的支援。 它现在已经变成一座孤城，城内的大炮，损坏一门就少一门。 城内的士兵，伤亡一个就少一个。 只要我们持续不断的攻城，九江城坚持不了多久。” 苏壮和苏鲤听到苏熊的话，他们都笑了起来。 他们三人寒暄过后，苏壮和苏熊开始交接联军统帅的各项权利。 苏熊正式成为联军的统帅，他从苏壮手中，接过联军的指挥权。 苏壮同时向苏熊，交代他们进攻湖广，大大小小战役的详细情况。 苏熊对两军有了足够了解，他才能根据第二军和第五军擅长的地方，安排他们的作战计划。 ……………………………… 苏熊听完苏壮的讲述，他感慨道:“你们这一路，打得非常精彩。 只用了三个月，就占据湖广这个大省。” 苏鲤谦虚的说道:“过誉了，苏熊统帅率领的第一军也不差，你们的时间更短，已经拿下江西全境。 我们只是进攻湖广的主要城池。 湖广大部分偏远地区，都是由警备军带领被我们收编的明军占领。 有一些偏远地方，战争依然在持续，只不过那里的胜负，影响不到主要战局。” 苏熊看着有些谦虚的苏鲤，他笑着说道:“一点都没有过誉，这是你们应得的荣誉。 我们不用再闲聊，我已经了解军队的情况，现在就安排各军的任务。” 苏熊开始安排各军的任务，主要目的是不断压缩九江城的生存空间。 秦军要把九江外围，明军所有的防御措施清理干净。 4333年（崇祯九年），三月三十一日，夜里。 苏熊写完给秦王苏河汇报的内容。 他把公文交给参谋部邮政司专门培养的传令兵。 传令兵顺着水路，能一路从湖广赶往河南开封。 苏熊听到外面响起欢呼声。 他走出船舱，迎面遇到李正峰。 “苏熊统帅，随着我们高强度的进攻，已经炸毁九江城，城头上的红夷大炮。 士兵已经登上城头，把明军赶下九江城的城墙。 我们已经突破九江城的防线，很快就能完全占据九江。 咱们的士兵没有夜盲症，在夜晚时战斗力也有保障。” 苏熊听到这个消息，他非常开心。 攻破九江之后，下一站就是南直隶。 大明在南方，只剩下两省之地，无法阻挡秦军进攻的脚步。 －－－－－－题外话－－－－－－ 上一章有重大错误，有岭南山脉阻挡，水师战舰无法去江西。 章节已经修改，剧情不会改变，就是把水师去掉了。 改文费时间，第二章会晚一点。 正文 第282章 福建战略 4333年（崇祯九年），二月八日。 张瑜亮在潮州府澄海县岸边，望着海面上一字排开的运输船。 他向参谋长王坤问道:“第三师现在到哪里了。 第一师已经向福建汀州府发起进攻。 第一师负责从陆路攻打福建西部山区。 他们负责攻打汀州府、延平府、邵武府、建宁府这四府。 我带着第二师和第三师与海军配合，攻打福建沿海地区。” 张瑜亮回想着，他提出的蛙跳战术，获得了海军部部长、南海舰队总督李青木的支持。 福建地区多山，很多地区水路也不通，只能翻山越岭。 进攻福建，没有办法和进攻广东一样，借用四通八达的河道，很快占据福建各府县。 第八军却有海军配合，福建主要城池，都在沿海地区。 只要打下沿海各府，他们就能掌控福建最精华的部分。 福建明军没有了统一的指挥，他们各自为战，只能被第一师逐步击败。 福建西部山区，明军数量也较少。 只需要派出第一师，消灭明军的主力，其余残留的明军，交给警备军负责。 攻打福建的战略，就是以沿海为主。 第一师可以慢慢打，沿海地区必须要快点，但这完全看海军能力强不强。 张瑜亮听到外面响起响亮的口号声。 他看到有大队兵马赶到澄海县。 胡海带着第三师，已经来到澄海县。 “王参谋长，你快去把海军的魏静涛参谋长请来。” 张瑜亮亲自前去迎接胡海入城。 胡海脸上全是灰尘，他看到张瑜亮，有些委屈的说道:“军长，我们部队正准备进攻福建漳州府。 您怎么一道军令，就把我们叫到澄海县这里。” 胡海很委屈，他已经在广东和福建的边界，做好随时出兵的准备。 原先的计划，他们第三师从陆路进攻漳州府诏安县。 第一师赵新已经领兵出征，没想到他胡海被军长张瑜亮，一道军令叫来澄海县这里。 胡海心中很是疑惑，军长难道收到上级的命令，暂缓进攻福建。 张瑜亮看到胡海委屈的样子，他简洁的解释道:“我们有更快占领福建的办法。 福建地区多山，从广东这里翻山越岭进攻福建，行军的速度会非常慢。 你别忘了，我们可是有强大的海军。 那些动辄四五十万的银币一艘的战列舰，可不是摆设。 你要摆脱传统的陆军思维，要站在更大的格局上，看清楚整体战局。” 张瑜亮看到胡海一脸迷茫，他也知道胡海不在这个位置上，只需要考虑能不能打胜仗，不会考虑整体战局。 传令兵传来消息，南海舰队参谋长魏敬涛已经入城。 张瑜亮对胡海说道:“一会儿就召开军事会议，我们第八军新的战术，我会在会议上讲清楚。” 第八军召开军事会议，南海舰队作为协助者，派遣参谋长魏静涛旁听会议。 张瑜亮打开福建沿海的地图。 他看向第二师和第三师的军官们，给他们讲述蛙跳战术。 “我在广州，登上秦始皇号战列舰那一刻，我就在思考。 我们有这么强大的海军，能否有效利用海军的实力，尽快攻下福建。 我在澄海县上岸，看到一只青蛙，从一个小池塘跳到另一个小池塘里。 我当时灵机一动，陆军能否凭借海军运输船的高机动性，直接从广东运往福建登陆作战。 路上有高山峻岭阻挡，海上可是一片通途。 福建的主要城池，漳州府、泉州府，还有福建首府所在地福州，它们都在海边。 有海军协助完成蛙跳战术，我们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攻陷福建。 只要拿下福建沿海地区，福建的精华地带就被我们拿下。 第一师可以慢慢翻山越岭，攻打福建西部。 我们第八军主力，可以利用蛙跳战术，拿下福建之后，从福建跳到浙江，直接拿下浙江沿海地区。 哪怕无法占据浙江全境，也能给大明带来足够的压力，牵制住数量庞大的明军。 为其他友军，创造合适的战机。 我专门请教南海舰队总督李青木。 他向我直言，蛙跳战术可行，海军那里完全没有技术难度。 海军需要先消灭大明水师主力，再派军舰保护运输船，帮助我们实现蛙跳战术。 但我拒绝了，我们要军跟着海军行动。 只需要海军派出武装商船保护。 等到海军消灭大明水师主力。 我们就能直接登陆，拿下福建沿海。” 张瑜亮给第八军的军官们，讲述他与海军共同制定，福建战略关于第八军的部分。 他与众多参谋，经过多次探讨，发现等待海军消灭大明水师。 他们在乘坐海军运输舰，进攻福建。 最终花费的时间和从广东翻山越岭差不多，只是路途要容易很多。 张瑜亮选择蛙跳战术，就看中这种战术能出其不意，在明军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兵临城下。 由海军协助，还不用担心补给。 海军运输船对他们进行补给，每次运输的货物量大，运输速度还快。 李青木为了稳妥起见，想让张瑜亮等海军胜利再出发。 张瑜亮看到秦始皇号战列舰，他认为明军水师，根本挡不住海军的进攻。 他们又在岸边行驶，真遇到有大规模的大明水师进攻他们，直接抢滩上岸。 配合海军的护航舰队，自保完全没有问题。 这个风险值得冒，收益非常大，危险却极小。 第八军第二师师长张自清和第三师师长胡海，他们都提出来，张瑜亮这个办法风险很大。 张瑜亮向他们分析利弊，讲述遇到各种风险情况，他们怎么规避这些风险。 他用自己完善的计划，说服了所有麾下将领，跟他一起冒险执行这个计划。 第八军统一思想之后，他们在澄海县休整一天，立刻登上海军的运输船。 魏静涛向张瑜亮介绍海军的军官。 “这是护航舰队的提督李平浪。” 李平浪向张瑜亮敬了一个军礼，保证道:“请张军长放心。 我们护航舰队，一定能保证第八军士兵，安全到达指定地点。” 张瑜亮看着护航舰队，三条庞大的西夷战舰，八条用大海船改装的武装商船。 海军护航舰队这个实力，已经不惧一般的明军水师。 他对成功完成蛙跳战术，有了充足的信心。 张瑜亮看到士兵已经登上运输舰。 他登上护航舰队的旗舰，鹰眼号战舰上。 张瑜亮感慨的说道:“海军实在是太重视我们了，没想到派出这三艘大船，我现在安全感十足。” 南海舰队参谋长魏静涛笑呵呵的说道:“李都督和我们南海舰队，都非常重视这次与第八军的合作。 我们这次合作能成功，那陆军和海军，就探索出一条联合作战的新路。” 魏静涛只是说着场面话，这是一部分原因，但只是很小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随着时间磨合。 秦军各个舰队的新式战舰，因为设计思路一脉相承，他们相互之间配合很默契。 秦军生产的新的管退式舰炮，也全部是按照新式战舰的规格设计。 已经停产的西夷战舰，无法融入到海军的作战体系。 这些西夷战舰用作侦查，又比不上速度快又灵巧的小船。 他们在海军之中，已经变成鸡肋一般的存在。 李青木看到张瑜亮坚持要提前出发，海军需要给他们配备护航舰队。 这些西夷战舰就废物利用了，用来给第八军护航。 ……………………………… 4333年（崇祯九年），二月四日。 第八军第一师从大埔县出发，进攻福建汀州府。 在路上，第一师师长赵新和参谋长林永光，商议出兵的计策。 “林参谋，你认为福建西部明军的战斗力怎么样？” 林永光想着这段时间，他看到的资料。 他谨慎的说道:“师长，我认为福建西部明军，在我们遇到的明军之中，他们算比较强悍的一类。 穷山恶水的地方，都出强兵。 比如陕西、川西南、广西，这些地方穷困。 想要占据资源，必须要豁出命来争抢。 例如农村争水，每年都要死亡数千人。 哪怕是广西已经派遣乡官管理，每年都要发生数起大规模械斗。 福建西部山区比福建沿海地区穷困，那里的兵战斗力就要强一些。 但他们强的也有限，明军南直隶等富裕地区，已经换上燧发枪。 福建西部明军连火绳枪都非常稀少，大部分还在用大刀长矛。 我们进攻这种传统的军队，赢面非常大。” 赵新听到林永光这么说，他笑了起来。 “林参谋，我的想法是咱们分兵。 第一师直接分成两部分，我带着一半部队。 进攻上杭县，顺着水路进攻汀州府，再从汀州府进攻邵武府。 你带着另一半部队，进攻永定县，向北拿下龙岩县之后，再进攻延平府。 我们在建宁府会师。” 林永光听着赵新的说法，赵新的意思是把福建西部，再分割成两半。 他们两人一人一半，这样只要战事顺利，能节省一半的时间。 林永光仔细思考这样做的利弊。 他认为福建西部的明军，阻拦不住他们。 跟随他们行动，足足有两万警备军，负责占领城池，清理乡间的反抗力量。 他这样做也有极大的好处，能让自己领兵才能，充分发挥出来。 林永光点头同意道:“那好，我们就这么办。” 赵新看到林永光同意，他露出笑容。 独自带兵，除了他自己之外，第一师就参谋长林永光合适。 他们两人开始商讨分兵作战的安排。 确定相关战术之后，赵新特别告诫道:“这是咱们进攻福建西部，要尽量节省弹药。 福建西部多山，广东运往前线的弹药，需要翻山越岭，大军补给极为困难。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在保证死亡率不飙升的情况下，尽量节省使用武器弹药。” 林永光听到赵新这个说法，他也十分认同。 他们武器弹药补给，肯定会非常困难。 赵新和林永光，在河流分叉处分开，他们分别进攻上杭县和永定县。 率军攻下福建西部地区。 ……………………………… 李青木乘坐秦始皇号战列舰，率领庞大的舰队，从南澳岛向北方向前进。 秦始皇号战列舰的桅杆上，观察哨用高倍望远镜，不断观察着四周的海面。 李青木听到东北方向，传来大炮的轰鸣声。 “汉中号巡洋舰，已经击毁葡萄牙人的侦察船。 这些西夷人用心险恶，还想要探查我军的踪迹，简直是痴心妄想。 在茫茫的大海上，一艘船非常显眼，望远镜能轻易捕捉到他的身影。” 李青木吩咐传令兵，把第二舰队提督冯三秋，第三舰队提督张晚枫，叫到秦始皇号战列舰上。 秦始皇号战列舰放下两艘小船，他们很快带着冯三秋和张晚枫，来到秦始皇号战列舰上。 李青木在舰长指挥室，召开南海舰队军事会议。 “我们这次任务非常重，要消灭福建沿海，所有对我们有威胁的敌对势力。 首当其冲，就是福建的郑芝龙。 这个接受大明招安的大海盗，掌握着整个大明最强大的水师。 郑芝龙年纪已经大了，他只想安享晚年，没有年轻时的雄心壮志。 他是海盗出身，对大明毫无忠心可言。 我军清剿海盗时，被我们俘虏的郑彩，已经把他放回安平城。 郑芝龙识相，他自然会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他如果想要负隅顽抗，我们海军三大舰队，让他见识一下战列舰的实力。 郑芝龙为了防备我军，把他的大部分战船，都布置在金门和厦门，这两个岛屿的港口。 我军直接强攻，拿下这两座岛屿不难。 我从西班牙商人那里了解到的消息。 葡萄牙人五艘战列舰已经来到广州附近，他们准备为壕镜的葡萄牙人报仇。 葡萄牙人和荷兰人，这些西夷人很可能联合起来，对我们动手。 荷兰人在台湾岛建设被他们叫做热兰遮的城堡，在那里驻守两千名荷兰兵和六艘大型风帆战舰。 他们真和葡萄牙人联合起来，那将是我军的劲敌。 希望郑芝龙识时务，别和那些西夷人搅和在一起。” 李青木介绍完他们可能遇到的敌军。 他让各个军舰随时保持警惕，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他们在近期，就会进行数场大海战。 这几场海战，将会检验秦始皇号战列舰等军舰是否合格。 海军是否是一支合格的海军，能否在大海中驰骋。 正文 第283章 郑芝龙的抉择 福建泉州府晋江县安平城。 一栋金碧辉煌的大宅子中，郑芝龙坐在黄花梨太师椅上。 他前方坐着两排人，他们泾渭分明。 有一脸和气，长相富态的人。 这是郑家势力，负责管理事务的人，比如与官府打交道，进行销赃，向商人收取过路费。 有满脸杀气，虎背熊腰的大汉。 这是郑家势力，负责出海的人，他们是势力的核心，与其他海盗争夺地盘，逼迫商人收取过路费。 郑家是海盗海商势力，没有强大的实力，他们也不会发展壮大。 郑芝龙看着他们，他沉默片刻，这才开口说道:“现在大明的局势不太好，大家都知道。 鸿逵，你给大家介绍一下，现在大明的情况。” 他这个四弟极为聪慧，是他们势力的大管家。 他四弟原名郑芝凤，为了考武举人，这才把名字改成郑鸿逵。 郑鸿逵立刻站出来说道:“大家经常出海，可能不知道近期大明的变化。 我平时与大明官员打交道的时候多。 我们又和很多士绅做生意，我现在能清晰了解大明的局势。 秦王苏河崛起于汉中，席卷西南地区，前段时间又拿下两广。” 郑鸿逵刚说到这里，郑芝虎愤怒的声音立刻响起。 “四弟，你提到这个我就生气。 秦军占领两广之后，直接封锁两广周边海域。 现在我们的船队都不敢走两广航线，需要绕过台湾岛走巴士海峡，再去马尼拉等地贸易。 江南很多商人，因为我们无法控制这条航道，都找理由不给我们交过路费。” 郑芝虎异常的愤怒，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去海上拼命抢钱，哪有坐着收过路费舒服。 他们有一大群人要养，没有过路费的收益。 只凭借正常海贸赚的钱，各个船主和手下的人，都过得十分清贫，连青楼的花魁都买不起。 有很多船上的火炮已经老旧，想要换新的火炮都舍不得。 郑芝龙眼睛一瞪，大声说道:“老二，让老四把话说完，没事不要插嘴，问你话再说。 这个毛病，你怎么改不了。” 郑芝虎听到大哥郑芝龙的训斥。 他立刻把头低下，示意四弟郑鸿逵继续说下去。 郑鸿逵继续说道:“秦军的步伐很稳，基本每一次主动进攻，都会夺下大明一到两省之地。 这次秦军主动出击，规模十分庞大。 有河南的士绅，乘船逃到南直隶，我探听到的消息，秦军已经攻下河南。 正准备攻打北直隶，北直隶一旦被攻下，大明就宣告灭亡。 看现在秦军的攻势，大明未必挡得住。 山东有消息传来，皇太子朱慈烺已经南下。 皇太子南下这个动作，就足以说明事态的紧急，连崇祯皇帝都不看好大明能打胜。” 郑芝龙听到这里，他激动地用手拍椅子把手。 “就是这个样子，当年老子立足未稳之时，也把大木他们放在倭国。 现在崇祯小皇帝把自己年幼的儿子都派出来，那肯定是他察觉到危险。 崇祯小皇帝都感到危险，那是真的危险了。 咱们要及早作出打算。” 郑芝龙说完，看到郑鸿逵一脸无奈的样子，他咳嗽两声说道: “鸿逵，你继续说，我刚才只是没有忍住。” 郑鸿逵尴尬的笑了笑，继续给郑家众人，介绍秦军的情况。 让这些人对秦军有详细的了解。 他们郑家势力，是由一位位船主，因为利益团结在一起，组成的利益集团。 他们郑家，只是势力最庞大的一股力量。 如果其他船主全部反对，他们郑家想要达成一件事，也会异常的困难。 但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发生，能留在势力的船主，都是与他们关系非浅的人。 向刘香那种与他们有二心的人，早就把他们驱逐出去。 十八芝海盗势力，这才变成了郑家势力。 但想让这些人心甘情愿支持郑家的策略，也要说服他们。 郑鸿逵详细讲述道: “秦军作战极为强悍，从汉中一府之地，他们只用了六七年的时间，就已经快占据整个大明。 秦军作战极为强悍，他们与明军作战，九成以上都是秦军胜利。 秦军作战极为强悍，秦军极为擅长火器，秦军的火器，要比西夷人还先进。” 郑鸿逵一连用三个秦军极为强悍，不断强调秦军的强大实力。 他看到众人眼神已经发生变化，认可了他这个说法。 郑鸿逵继续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北方的秦军已经快拿下北直隶。 崇祯皇帝都不认为，他能抵挡住秦军的攻势。 有人想到，秦军即使夺取北方，那和我们也没有关系。 大明很可能变成南明，还有形成南北朝对峙的机会。 也许有人在想，真出现这种机会，我们作为一支强军，很可能会发展壮大，升官加爵很快就会到来。 我想说，这种机会，基本没有可能。 大家可能不了解，秦军不是只开辟北方战场。 四川和两广方向的秦军，也开始动了。 四川方向的秦军势如破竹，我得到的消息，湖广即将被秦军攻下。 我们细作从广州传来的消息，两广的秦军已经开始整军备战。 秦军海军那些庞大的战船，已经出港。 你们觉得，秦军的目标会是谁？” 在场的很多人，都不了解秦军。 他们听到郑鸿逵的讲述，这才了解到秦军实力的强大。 只用了短短六七年时间，就能鲸吞大明。 郑芝虎激动的说道:“两广的秦军已经开始备战，他们的目标很明确。 不是江西就是我们福建，很可能这两个地方都不放过。 看样子秦军要席卷天下，他们早晚有一天，会进攻到我们这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军海军打过来，凭借我们一百多艘战船。 蚁多咬死象，也能把秦军打败。 我们陆军不强，如果福建的明军挡不住秦军进攻。 我们最多不过是像以前一样，在海上继续流浪。” 郑芝虎这个话一出，在场的很多船主，脸色急剧变化。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些人已经体验到老婆孩子热炕头。 不再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很多人已经不想当海盗，只想把这个安稳日子过下去。 没有岸上稳定的驻地，在海上讨生活，风险极大。 可能哪次出海遇到台风，那就再也回不来了。 哪怕是没有天灾，他们之前得罪过很多人。 无法继续保持强大的实力，仇敌的报复都让他们万劫不复。 郑芝龙看到这些人表情的变化，他直接吩咐道:“来人，把郑彩带过来。” 郑芝龙这话一出，屋内立刻响起嘈杂的声音。 “郑彩去南方追击刘香，已经了无音讯，好长时间。” “有传闻郑彩已经死了，难道他还活着。” “我还以为郑彩兄死了，按照我们的传统，他家已经给他办完葬礼。 王七这次是坐蜡了，把郑彩买的花魁小妾强抢过来。 现在郑彩没死，这次可有好戏看了。” 郑芝龙看到下面议论纷纷，他直接说道:“我派郑彩南下去寻找，我们老对手刘香的踪迹。 没想到秦军清剿势力范围内的所有海盗。 郑彩因为他们当时的作为，被秦军认定为海盗。 他被秦军击败后俘虏，我们的老对手刘香，他的船队也被秦军击败。” 郑彩很快被带到房间之中。 他向众人讲述，他们船队与秦军交战时的场景。 在场的人，听到郑彩的介绍，他们不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听完之后，场面立刻变得嘈杂起来，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秦军竟然有这么大船，长达七十米的大船，船上安装一百多门火炮。 这种战船，我之前只在西班牙人的口中听过。 他们吹嘘过西班牙的无敌舰队，说西班牙有这种叫做战列舰的军舰。 这样的战船，在我们这里根本没有。 没想到这样的船，秦军竟然真的能制造出来。” “这怎么可能，秦军海军船上的火炮，射速怎么可能达到每分钟五六发，这样的射速太快了。 秦军的炮弹还会爆炸，开始打在船上只是一个小窟窿，爆炸之后，龙骨都能炸断。 有的船只，还能直接被炸成两节。 这种炮弹怎么应对，我们打在他们的战船上，需要射中数十炮，才能把他们的战船击沉。 秦军战船射中我们，只需要一炮，我们就要进海喂鱼。 秦军火炮的射速又快，这种情况下，我们根本毫无胜算。” 众人都议论纷纷，但绝望的情绪居多。 他们都相信郑彩说的话，完全是真实的。 他们都是常年生活在船上，一些作战的细节，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没办法描述出来。 他们仔细思考这些细节，也能和往常的经验对上。 这些作战经历，郑彩没有经历过，他肯定编不出来。 郑芝龙看到众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他咳嗽两声，看到屋内安静下来。 郑芝龙说道:“现在的局势，你们已经了解的非常清楚。 咱们现在应该何去何从？” 他内心也非常迷茫，大明这艘烂船，马上就要倾覆。 他们想要跳船，却又担忧秦军秋后算账。 他详细问过郑彩，秦军派他回来不是劝降，根本没有给郑彩说明他们投降秦军能获得的优待。 郑芝虎用他那大嗓门说道:“大哥，我们都听你的，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郑芝虎说完，非郑家的船主也纷纷表态，支持郑芝龙的选择。 郑芝龙完全没有下定决心。 他要权衡最终的利益，不能把郑家带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南京城现在没有开价，秦军也没有对他们开价。 现在主动过去投降，那就显得他们太廉价。 郑芝龙的想法，先和秦军打一打。 秦军短时间，没有办法拿下他们的实力，这样郑芝龙展现出自己的实力。 他之后再向秦军开价，他们凭借实力，这才能要到一个好价格。 郑芝龙刚想开口，他就看到施大宣满头大汗推开房门。 施大宣是他的心腹之一，安排在金门岛的守将。 “大当家的，不好了，秦军，秦军打过来了。 三艘巨大的战船，带领十多艘稍小一些，但也比我们战船大的战船。 他们来到金门岛外面，秦军最大的那艘战船直接开炮。 那艘船离金门岛上的炮台，足足有八九里远。 它在短时间内打了三炮，其中有一炮击中炮台。 我们建造的大型岸防炮台，直接被一炮击毁。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大炮都直接被抛到天空中。 它好像是被巨手捏的面团，直接砸在地上。 秦军战船直接堵在金门港口，海港内的战船想要突围，都没有突围成功。 我们用大量的火船进攻，秦军战船上却有一种会飞的大鞭炮，引爆之后下大火，把火船提前引燃。 秦军只是攻击金门岛的炮台，攻击想要逃离港口的战船。 没有对港口内的战船开炮。 我找平机会，从其他地方乘坐小舢板，来到安平城报信。” 郑芝虎听到施大宣这么说，他又让施大宣详细讲述秦军战船的实力，不要放过每一个细节。 他听到施大宣详细讲完，更清晰的了解，秦军海军的战斗力。 郑芝龙清晰地认识到，他们的战船哪怕是拼光了，都未必能对秦军海军造成太大的伤害。 “大哥，秦军这种动作，他们是想要招降我们。 如果我们不理会，秦军肯定会大举进攻。 这完全是看不起我们，秦军就不怕我们集结兵力拼死一击，他们最后失败吗？” 郑芝龙听着郑芝虎的说法，他也思考，郑家现在应该怎么办？ 现在秦军海军表现出的战斗力，他们这些战船未必能坚持太久。 如果开战就被秦军击溃，郑家表现出极弱的实力，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投降。 郑鸿逵看到郑芝龙犹豫不决。 他开口说道:“大哥，秦军的表现，那就是想要与我们谈判。 我亲自去和秦军谈判，如果能谈出好条件，我们实力不如人，那就向秦军投降。 如果秦军十分苛刻，和大明宣传的那样，不给我们一条生路，那我们就拼死一战。” 郑芝龙看到郑鸿逵主动请缨，他也答应下来，让郑鸿逵全权代表他们，去和秦军谈判。 郑芝龙这么做，他就有投降的意愿，之后就看秦军的答复。 正文 第284章 郑芝龙投降 第八军登陆 李青木站在秦始皇号战列舰上。 看着金门岛和厦门岛，所有炮台全被战列舰的主炮摧毁。 军舰可以放心在岛屿附近活动。 现在秦始皇号战列舰带领南海舰队，直接把郑芝龙麾下大量的战船，堵在港口之中。 这些船只想尽办法想要逃出港口。 但他们的实力太弱，根本没有办法突破海军的防线。 陆远山看着李青木询问道:“李部长，我军这么做。 给予郑芝龙反应的时间，会加大进攻他们的难度。 那会不会让郑芝龙狗急跳墙，率领他麾下全部战船，想要与我们拼死一战。” 李青木淡然一笑，道:“郑家势力这些战船，你也看到他们的战斗力。 这些战船的实力，还不如我们改装的武装商船。 这些船再多一倍，都不会对我军造成威胁。 你也说，狗急跳墙时才会这么做。 现在狗还没有急，我们不用太担心。 我这样做，只是展示我军的实力。 郑芝龙那是做了一辈子海盗的人，他只相信实力。 我们没有展现出实力，哪怕给予他们再好的条件，这人也会考虑良久，大概率不会向我们投降。 只要我们展现出自己的实力，郑芝龙为了郑家的前途考虑，大概率会向我们投降。” 陆远山听李青木这么说，他渐渐明白李青木的意图。 这是对郑芝龙非常了解，才能用出这种办法。 李青木看着陆远山说道:“我只会给郑芝龙五天时间，如果五天时间郑芝龙还没有反应。 我军就会展开强攻，哪怕这么做影响海军的发展，也要拿下这里。 参谋长魏静涛派快船汇报，第八军已经乘坐运输船北上。 我们来金门和厦门之前，已经把沿途大明水师消灭或是驱逐。 第八军可以在福建南部沿海，安全的登陆。 运输船队很快就来到附近，从镇海卫和晋江入海口登陆。 镇海卫登陆，可以直接进攻福建漳州府城。 从晋江入海口登陆，不远处就是泉州城。” 陆远山听到李青木给他解释的这么清楚，他就再等五天时间。 五天时间，足够金门这里的守军，乘船赶到安平城，他们在从安平城赶到这里。 还能给郑芝龙一到两天，讨论的时间。 陆远山有些不解，向李青木询问道:“都督，你为什么说郑芝龙不投降，影响我们海军的发展。” 李青木感叹一声，道:“郑芝龙是海盗出身，真要严格对他们进行审判，这些势力的头领大部分都活不了。 但我们现在太缺合格的士兵了，为了郑家势力这些兵员，我选择给郑家一条生路。 广东的疍户都被我们招募一空，广州船厂还有十多艘军舰，没有足够的士兵开动起来。 郑芝龙手下，掌握着大明最大规模的水师，他们手下的兵，都是训练多年的熟手。 我们哪怕严格要求，精心挑选，都能选出足够的士兵。 这些人稍加训练，就能让他们上军舰。 郑芝龙在泉州名声还不错，没有太过骚扰百姓。 前两年福建大旱，民不聊生。 他还出钱把人送到台湾岛垦荒，给他们发放农具和牛。 至于海盗之间的恶斗，我们也不会追究。” 李青木这么有耐心，威慑郑芝龙，逼迫郑芝龙投降。 他不看重郑芝龙这个人，这人只是稍微有些权谋的海盗头子。 当时的时局造就了他，这人没有搅动风云的能力。 从他这些年，在福建安心当大明的官，没有搅风搅雨。 也能看出来这个人，只想当一个富家翁。 拼命想把家族发展壮大，洗脱自身海盗的身份。 这种人很好控制，也不会对当秦军造成不利的影响。 李青木就看中郑芝龙麾下这么多水师人才。 军舰上的士兵要求极高，只是能在军舰正常生活，这一项要求就刷下了大部分士兵。 海军对兵源身体素质要求也极高。 长时间在军舰上生活，身体素质太差，非常容易患病。 军舰空间狭小，一旦患上传染病，整个军舰都会被瘟疫击垮。 现在的兵员质量很差，农家子弟参兵占大多数，他们大部分都瘦的皮包骨。 这些人需要在军中休养几个月，才能恢复健康的情况。 但底子已经耗空，需要长时间恢复，对兵源质量要求高的海军，选出合格的士兵太难。 只能等到民众解决温饱，那时候招募海军士兵，才会变得容易。 李青木抓到郑彩时，他就看到郑芝龙部下的伙食很好，这些人都是合格的士兵。 陆远山听到李青木这么说，他的眼睛一亮。 他们第一舰队，现在也非常缺人。 广州造船厂部分战列舰已经完成海试。 他们这次行动，没有带上这些战列舰，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人手，操作这些战列舰。 他们真能吞下郑芝龙这支势力，今后就不用担心海军人员不足。 ……………………………… 郑鸿逵乘坐小船，靠近秦军的战船。 他在之前远远望去，就发觉秦军的战船十分庞大。 他靠近之后，看到秦军战船上密密麻麻的炮窗，这就是战斗力的保证。 郑鸿逵从小船登上秦始皇号战列舰。 他看到甲板上，秦军士兵精神饱满，士气高昂。 甲板上各项工作都井然有序，没有人手忙脚乱，秦军的士兵表现的极佳。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支战斗力极强的队伍 郑鸿逵被警卫团经过简单的搜身，带到甲板上一间大房屋之中。 他走进来之后，看到屋内有几个人。 他先抱拳大声说道:“郑家郑鸿逵，全权代表我大哥郑芝龙，来和贵军商量一些事情。” 李青木看到郑鸿逵不卑不亢的表现。 他也冲着郑鸿逵抱了抱拳，说道:“南海舰队总督李青木。” 站在李青木身边的柳广盛，抱拳说道:“南海舰队祝师柳广盛。” 他们进行自我介绍之后。 郑鸿逵直奔主题道:“贵军即将席卷天下，我们也不会做螳臂当车的蠢事。 我是来和秦军商量，我们郑式投靠你们秦军，能获得什么？” 郑鸿逵说话柔中带刚，他这样说，几乎就是在明说。 秦军只要出得起价格，他们就会立刻投降。 李青木听到郑鸿逵的话，他笑了起来。 郑芝龙只要敢提条件，哪怕是再苛刻的条件。 那都证明郑芝龙，已经产生动摇，正在思考是否向秦军投降。 现在郑家没有提出苛刻的条件，而是让秦军提出投降的条件。 郑家还有投降的诚意。 李青木直接说出秦军的条件。 “你们郑家投降，除了罪大恶极，民愤极大的人，其他人都不会被处罚。 家族中的土地，每人只能保留一百亩。 郑家的商铺钱财和船舶，还由郑家保留，我们不会没收。 郑家今后只能做正常的海贸生意，绝不允许出海劫掠。 想要参军的人，经过我们考核之后，可以留在秦军之中。 福建巡抚衙门成立之后，会对你们进行考核，如果能通过，就能继续做官。 郑芝龙会被封为伯爵，有军校和国子监五名推荐名额。” 郑鸿逵听完李青木的话，他觉得这些条件比较差。 不说给予荣华富贵，连大明给的条件都不如。 他们想要留在军中或是官府，还要经过考核。 最关键，秦军直接斩断了，他们继续收过路费这条路。 郑鸿逵硬着头皮说道:“大人，您这个条件是否再加一点，给我们兄弟们一个机会。 大家刀头舔血，都是为了荣华富贵。 给予他们荣华富贵的保证，我回去也方便劝说。” 郑鸿逵态度极其低微，他登上秦始皇号战列舰，看到那四门巨大的火炮。 他就知道，郑家的船队，没有办法与秦军硬抗。 真的动手，他们郑家一旦战败，别说是这些条件，连身家性命都不会留下。 李青木听到郑鸿逵这么说，他知道郑家投降这事儿，基本已经成了。 “我们秦军正规军，肯定要严格考核。 郑家其他人，想要继续留在军中，如果考核不过，可以选择警备军、水师。 它们的功能和明军卫所有些相似，警备军负责城市的防守。 水师负责内河和海岸边的防守工作。 他们属于秦军的二线部队，也有机会晋升到高层，被授予爵位。 郑家一些人有管理能力的人，可以协助我们军管福建，暂代一些官员位置。 你们真的有能力，肯定会获得上司的赏识，继续留任。” 郑鸿逵听得很明白，秦军这是给他们一个机会，能爬到哪里，全看这个人的真本领。 他又进行了一番试探，想要获得更好的条件。 李青木大手一挥，道:“不要得寸进尺，郑家想要与我军开战，那就战场上见真章。 战败之后，这些条件，你们一条都获得不了。” 这不是在做买卖，容不得郑家讨价还价。 郑鸿逵立刻赔罪道:“大人使不得，我这就回去向我大哥汇报，很快就给贵军确切的答案。” 李青木淡淡的说道:“三天，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 时间一到，还没有明确的答复。 我们将会继续进攻。” 郑鸿逵脸色一变，急忙乘坐小船返回厦门岛，他不敢在这里耽搁时间。 郑芝龙等郑家船主，已经带着战船聚集在厦门，一旦谈判破裂，他们将会拼死一战。 郑芝龙听完郑鸿逵的诉说，他看着这些兄弟们，询问道:“大家都是什么想法，谈一谈。” 所有人都没有说出其他建议，表示一切都听大哥的。 连最为好战的郑芝虎，都没有说出想要与秦军开战的话。 他们乘坐战船，已经远远观察秦军的战列舰。 海战，船大炮多就是实力。 他们刚刚听到施大宣的详细讲述，有些人还不相信。 真正看到秦军大炮的威力，这些人都认识到秦军的实力。 那种会爆炸的开花弹，只要打在船上，任何船舶都无法承受，一发就能被击沉。 面对秦军的战船，这已经不是以多战少，就能获得胜利。 郑芝龙把自己关在屋内，足足考虑了一晚上。 他走出房门，好似苍老了十几岁，那股雄霸整个大明海面的大海盗豪气，已经荡然无存。 “为了兄弟们着想，我们投降吧！接受秦军的条件。 之后兄弟们能过得怎么样？那就完全看兄弟们，各自的能力了。” 郑家势力解除武装，正式向秦军投降。 海军南海舰队，完全控制漳州府和泉州府附近的沿海。 李青木没有进驻安平城，只派出一名军官，解除郑家的武装。 他在金门对郑家势力的人进行考核。 ……………………………… 鹰眼号很快接到主力舰队的传讯。 南海舰队参谋长魏静涛，叫来第八军的高级军官们开会。 魏静涛高兴的说道:“大好的消息，郑家正式投降。 福建的大明水师，只剩下一些小破船，我们护航舰队就能解决。 根据李都督的建议，我们可以在镇海卫和晋江入海口登陆。” 张瑜亮看着地图，福建整体的地形，早已经在他心中。 “第二师从镇海卫登陆，拿下漳州府。 第三师从晋江入海口登陆，拿下泉州府。” 魏静涛通报这则消息之后，他让运输团队满帆行驶，以最快速度赶往目标地点。 南海舰队解决郑家势力，他们在福建沿海，不会遇到太强的敌人。 张瑜亮详细给两师的军官，讲解各自的任务。 ……………………………… 船队很快来到镇海卫的岸边。 张瑜亮看到，第二师所在的船队，已经开始靠岸。 镇海卫的码头和水师，已经被海军清剿干净。 一些卫所军户，躲在城池中不敢出来。 第二师很轻易靠岸，大军开始上岸。 张瑜亮看到第二师轻易登陆镇海卫，他心中就放心下来。 自己选择蛙跳战术，有惊无险。 现在已经成功了一半，他们能在晋江入海口登陆成功，这个战略就完全成功。 张瑜亮跟随护航舰队，继续向着晋江入海口驶去。 他们路过金门岛，在金门港口补给。 第八军士兵都没有下船，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 张瑜亮看到有不少小船，正在接受秦军的整编。 南海舰队第三舰队，在霍去病号战列舰的带领下，也加入护航舰队。 晋江入海口距离金门不算远。 船队很快来到晋江入海口附近。 海军战舰吃水太深，没办法在内河中行驶。 护航舰队中的武装商船，领头冲进晋江之中。 明军根本没有预料，秦军能从这里发起进攻。 这里只有少量的大明水师战船，还有很多行商的商船。 武装商船很快把所有船只驱赶，清理出来一片登陆场。 胡海指挥第三师士兵，直接在晋江入海口附近登陆。 张瑜亮没有选择直接通过内河，在泉州城附近登陆。 在晋江入河口登陆，外面有海军的军舰提供火力支援。 一旦遇到外敌，海军火力支援非常重要。 第八军士兵第一次乘坐运输船远航。 士兵的状态根本无法预料。 从入海口这里登陆，距离泉州城还有一段道路。 士兵可以通过这段路途，恢复自身的状态。 张瑜亮看到第三师士兵，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安全登陆。 他脸上露出笑容，蛙跳战术完美成功，他们拿下福建指日可待。 正文 第285章 西夷挑衅 台湾岛热兰遮城，荷兰东印度公司驻台湾总督马尔切，迎接葡萄牙特使奥里特子爵。 马尔切作为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主战派，远东这里的形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才被从巴达维亚，派到热兰遮取代原先的人，成为台湾岛总督。 他必须保证，荷兰东印度公司在远东地区的利益。 这才能给荷兰东印度公司董事会交代，他马切尔才能高升。 马切尔会多国语言，他直接用葡萄牙语和奥利特子爵交流，态度十分温和。 他们荷兰在各地的利益，都被西班牙人侵占。 荷兰有着海上马车夫的称号，主要是占领各大港口，以贸易为主。 西班牙人以争夺殖民地为主，在各个区域驱逐荷兰人。 荷兰本土人口太少，根本没有办法与人口大国西班牙争夺殖民地。 葡萄牙与西班牙有世仇，他们是荷兰天然的盟友。 再加上奥里特子爵，那可是真正的贵族，代表着葡萄牙王国。 马切尔只是一介商人，代表荷兰东印度这家荷兰民间的公司，他们身份根本不对等。 哪怕是荷兰人在这里稍强一些，马切尔的态度也没有太尖锐。 奥里特看到马切尔态度很好，他笑着说道:“大明那些黄皮猴子，想要购买你们的火炮。 我看到这些火炮已经装船运走，让这些黄皮猴子内斗，才更有利于我们。 只是大明这些掌握国家权力的黄皮猴子太蠢了。 这个土着国家也太废物，完全无法抵挡反贼的进攻。” 奥里特是大白人主义者，他认为除了欧洲白人才是人。 所有的人都不算人，他们只是奴隶而已。 这些土着反贼竟然敢夺取葡萄牙王国的殖民地，一定让他们得到教训。 当他带着五艘战列舰，十多艘战舰组成的远征军。 准备夺下广州，给这些黄皮猴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他在广州外海，看到堪比欧洲最大的一级战列舰的军舰。 奥里特只是有些傲慢，他又不是傻子。 没有主动进攻广州，而是收集秦军的情报。 他们与大明人长相差距太大，又不敢接近有秦军巡逻的地方。 他派兵仔细观察，并且买通一个海盗，了解秦军的消息。 发现秦军海军只有一艘这样的战列舰，还有与他们葡萄牙战列舰一样的两艘战列舰。 并有四五艘，比他们战列舰稍小一些的军舰。 奥里特觉得他吃不下，这支秦军的海军。 选择与荷兰人联合起来，共同击败秦军海军。 没想到这个土着，实力竟然这么强，造船技术这么发达。 他看到这些战列舰都是新军舰，必定是他们自己能制造战列舰。 奥里特观察到，他们只有一艘战列舰。 他必须要尽快消灭这个土着，夺取他们的造船技术。 一旦给这个土着足够的发展时间，他们葡萄牙人在远东的利益，都会受到影响。 他劳师远征，灰熘熘的回去，对他们家族也有极大的影响。 他在巴达维亚打听到的消息，秦军允许西班牙人去广州做生意，却阻止荷兰人去广州做生意。 秦军所属的势力让所有商人，不准去巴达维亚做生意，也不准把货物卖给荷兰人。 这个势力认为台湾岛是他们的地方，荷兰和西班牙人必须要离开台湾岛，才允许和它们做生意。 西班牙人本来就受到台湾岛荷兰人的排挤，他们与荷兰人竞争，一直都是失败。 没有秦军的要求，西班牙再过一段时间，也会被荷兰人驱逐出台湾岛。 西班牙人欣喜的答应秦军的要求，离开了台湾岛，换取秦军开放港口与他们正常贸易。 荷兰人没有答应这个要求，他们被秦军贸易封锁。 奥里特找到荷兰人，讲述秦军的威胁。 一旦让这个土着发展起来，不只是台湾岛，巴达维亚都很有可能丢失。 必须要在萌芽状态，就消灭他们。 秦军的造船技术，到时他们两家共享。 奥里特子爵说服巴达维亚总督，他们两家决定联合起来一起对付秦军。 他们两家合在一起，一共有十一艘战列舰，三十多艘其他军舰。 对付秦军海军区区三艘战列舰，一点问题都没有。 马切尔和奥里特，在热兰遮城，商议怎么对付秦军。 马切尔建议道:“我不建议攻打广州等沿海地区。 这是秦军的主场，他们也有强大的火炮，这些人和非洲那些土着可不一样。 他们也有火枪大炮，能有实力反抗我们。 特别是威力巨大的岸防炮，我们要用军舰攻打岸防炮，那太过危险了。 最好把秦军海军吸引过来。 我从西班牙人那里探听的消息，秦军海军那艘战列舰火力很足。 但蚁多咬死象，我们十一艘战列舰，排成战列千炮齐鸣，秦军海军也承受不住我们的攻击。 只要把秦军海军引到大海上，我们就有胜利的把握。 如果让秦军海军，主动进攻我们占领的澎湖，有这里的岸防火炮协助，我们赢面更大。” 奥里特子爵皱着眉，道:“这真是太难了，我探听到的消息。 秦军这个势力正在进攻台湾岛对面的福建。 大明官军和反贼，打的不可开交，他们怎么会放弃进攻大明，转而进攻我们重兵防守的澎湖。” 奥利特子爵认为马切尔这个想法很难做到。 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一个好办法。 “秦军这股反贼，正在进攻大明福建。 他们从广东进攻福建，需要海船运输补给。 我们袭击他们的运输船队，这样也能缴获秦军的武器弹药，对他们的实力作出明确估算。” 马切尔听着奥里特子爵的建议，他认为这个主意不错。 “奥里特子爵的办法太好了。”马切尔极力赞扬道。 他心中却有自己的想法，他们从各方面收集到的情报。 秦军的火炮，比欧洲火炮要先进一些。 根据学者的记载，黑火药这种东西，就是这些汉人发明。 他们运用这些黑火药，肯定会更加熟练。 马切尔对这件事一点都不意外。 如果掠夺秦军的运输船成功，他能破译出，秦军火炮强大的秘密。 那他就能一跃成为，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高层。 他甚至能因为这个功绩，被国王授予贵族爵位。 这样即使没办法消灭行军海军，夺下造船技术，他也能因为提前立功，远离这个风暴中心。 马切尔想到这里，他的动力就变得非常充足。 “奥里特子爵，运输航线就是一个势力的命脉。 我们进攻秦军的运输航线，他们必然会对我们大举反攻。 我们的战列舰以逸待劳，只需要派遣一些普通军舰，就能轻易俘获秦军的运输船。 我们以澎湖作为基地，大军在澎湖等待。 秦军为了保证运输航线安全，他必然会进攻澎湖。 秦军的战列舰不多，但汉人常见的战船非常多。 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前几次进攻澎湖失败。 那就是被这里的土着，大明水师用大量的小船击败。 但有我们在澎湖布置的大量岸防炮，这些小船根本冲不进港口。 澎湖是我们的主战场，我们的赢面更大。” 奥里特子爵同意马切尔的建议。 马切尔与奥里特子爵商量好作战计划，他立刻叫来一名叫做郭七的人。 这是他们荷兰收留的大海盗。 尖嘴猴腮的郭七，走进来立刻恭敬的跪在地上。 他用半生不熟的荷兰语说道:“总督大人好，您找小的有什么事？” “我要你监视秦军海军的动向，调查群军海军的运输船位置，你做得怎么样？” 郭七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总督大人，我们伪装成普通渔船，暗中观察秦军海军的动向。 我们怕被发现，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看到模湖的身影。” 郭七详细给马切尔介绍他所观察到的秦军景象。 他听到秦军主力，是一大两小，三艘战列舰体型的军舰。 他们这才完全放心，与侦查到的情报一样。 马切尔听到这里也没有在意。 他认为这是一艘秦军自己建造的战列舰，两艘彷制的葡萄牙战列舰。 马切尔和奥里特子爵商量好后。 在澎湖布下重兵，他们两家十一艘战列舰全部停靠在澎湖港口，准备伏击秦军海军。 同时派出军舰，根据郭七提供的情报，准备俘虏一批秦军的运输船。 ……………………………… 张晚枫安全护送第八军登陆晋江入海口。 他带着第三舰队和护航舰队返回金门岛。 他即将到达金门岛时，用望远镜观察海面时，看到一艘桅杆船帆上布满大洞，全身坑坑洼洼的船舶，在海上急切逃命。 当张晚枫看到这艘船桅杆上挂着秦军军旗。 他立刻脸色一变，立刻派出军舰去救援这艘船。 这艘船属于秦军的船。 现在看到这艘船的样子，他们一定是遇到危险了。 运输船一般靠着岸边行驶，船上有十几门老式的火炮。 一般海盗，都没有实力拿下运输船队。 确定对方的身份后。 霍去病号战列舰，靠近这艘运输船。 游大虾眼睛通红，登上霍去病号战列舰。 张晚枫认识游大虾，这是他们海军后勤部的一名舰长，负责管理二十艘运输船。 这个硬汉子，现在看上去，眼睛竟然哭的有些红肿。 “大虾，你这是怎么了？” “张提督，我恨不得现在与兄弟们一起葬身海底，但我不能死。 兄弟们拼死，为我争取逃出来的希望。 我就是为了把消息，完完整整的告诉给海军。” 游大虾强忍着悲痛，向张晚枫介绍他们遇到的情况。 他从广州府出发，船只距离南澳岛十里左右时。 突然冲出来二十多艘军舰组成的舰队，伏击他们运输船队。 游大虾带领船队拼命抵抗。 但运输船肯定打不过军舰。 他们被分割包围，很多运输船都被击沉或是俘虏。 其他船只主动向这些军舰撞击，为游大虾争取逃命的机会。 游大虾这艘船，是一艘新船，船只航速最快，最有希望逃命。 运输船把所有货物抛下，满帆顺着风逃往金门方向。 游大虾看清楚敌人的面貌，各色眼童，黑色童孔很少，皮肤发白，红头发或者金头发。 这些特征太显眼了，进攻他们的军舰，就是西夷人的军舰。 张晚枫听完游大虾的诉说，他气的嘴唇都在发抖。 “畜生，我们都没想踏平热兰遮城，他们怎么敢这么做？竟然敢主动挑衅我军。 就凭那十一艘废物一样的战列舰。 竟然用这种办法挑衅我军，这些西夷人胆子也太大了，这是要与我军不死不休。” 张晚枫带着舰队，很快来到金门岛，在港口停靠。 他带着游大虾立刻向他的上司，南海舰队总督李青木汇报这个情况。 李青木得到这个消息，他气愤的说道:“郑芝龙的儿子郑森从南京返回。 他是东林党魁首钱谦益的徒弟。 东林党已经与这些西夷人接洽，西夷人高价卖给东林党数百门红夷大炮。 他们用这种方法，插入秦军和我军的战争。 我本来就想找机会教训他们，并把他们驱逐出台湾岛。 我们已经夺下福建，近在迟尺的这座大岛，绝不能让西夷人占据。 当年倭寇占据台湾岛，以它为基地，不断入寇大明。 给大明东南沿海，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现在我们秦军海军实力强大，绝不能让这种现象重演。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 李青木立刻召开作战会议，讲明了这件事情的经过。 南海舰队其他军官听到之后，他们都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就开船，把这些西夷人全部杀死。 李青木却没有冲动，一时的冲动可不能帮助海军取得胜利。 秦军各大军舰，做好战前的准备，仔细检修军舰，检查舰炮等重要武器，弹药仓也全部装满。 李青木还找到郑芝龙，向他索要对台湾和澎湖，十分熟悉的人。 郑芝龙派遣他二弟郑芝虎，为秦军引路。 他是最熟悉澎湖和台湾周边海况的人。 李青木这段时间，挑选的郑家精英，让他们也带着自己本来的船，随着秦军一同行动。 他派出第三舰队，为运输船队护航，防止再出现这种情况。 海军派出侦察舰，在大海上搜索袭击秦军西夷舰队。 并收集澎湖列岛和台湾岛的情况。 主将不能怒而兴师，李青木必须要把情报探查清楚，海军才能出动。 时间缓缓过去，情报很快汇总到金门岛。 荷兰人和葡萄牙人联合起来，袭击秦军的运输船队。 他们看到海军护航之后，没有再敢袭击。 荷兰人和葡萄牙人的军舰，都停靠在澎湖的海港之中。 他们随时准备再次出击，袭击秦军的运输补给线。 侦察船也调查清楚，荷兰人和葡萄牙人，战列舰数量还是十一艘，没有援军增援他们。 情报调查清楚，秦军海军也准备好一切，秦始皇战列舰驶出金门的港口。 它带着海军绝大部分军舰，直奔澎湖而去。 正文 第286章 澎湖海战 郑芝虎站在秦始皇号战列舰的甲板上。 他用秦军的军用望远镜，不断看着远处海面的情况。 郑芝虎看着秦军的舰队，这才叫海军。 他们之前，那只是在小打小闹。 郑芝虎拿出他亲自画好的地图，交给秦始皇号战列舰舰长陆远山。 “陆提督，这是我画出来，澎湖列岛周边的暗礁情况，上面也标注了水文信息。 台湾岛附近的水文信息，我很快也会画出来。” 陆远山看着这幅图，他露出了笑容。 对海军最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水文信息。 无论是多大的船，它一旦触礁，船只必然要大修。 这在其他情况下还好，在战争时期，那将会影响战争的胜负。 暗礁这种东西，不可能提前知道哪里有，只能根据前人的经验。 没有前人的经验，那只能用巨大的代价，一点点探索出来。 如果去陌生海域作战，那要万分谨慎。 陆远山立刻把这张图，交给魏静涛参谋长。 参谋们会根据这些资料，画出详细的军用地图，并做出军用沙盘。 参谋们的动作非常快，很快军用地图，就下发到每一艘军舰的舰长手中。 郑芝虎根据他的经验，提醒道:“陆提督，我们还有一个时辰，就应该到达澎湖。” 陆远山点点头，他吩咐道:“曹正圆参谋，确定舰队所处的位置。” 郑芝虎就看到，这名叫做曹正圆的参谋，拿出一个奇怪的仪器。 他摆弄一会儿这种仪器，拿出笔，直接在海图上画了一下。 “陆提督，我们在澎湖列岛正西方，按照舰队现在的航行速度，再有一小时十一分钟，我们就能到达澎湖。” 郑芝虎听到曹正圆这么说，他张大了嘴巴。 他了解到小时的意思，一个时辰等于两小时。 秦军手中竟然有这么神奇的仪器，能在大海中确定自己的方位。 这种仪器的出现，那简直和指南针一样，从此改变了行船的习惯。 秦军的舰队距离澎湖已经非常近了。 李青木立刻下令，让所有军舰进入战备状态，接到命令，随时能投入作战。 ……………………………… 马切尔和奥里特，看着军舰俘虏的秦军运输船。 这些运输船，上面大部分的东西都是粮食。 还有一些他们看不懂的东西。 奥里特拿着一个拇指长的铜子弹，把它装在缴获的步枪上。 步枪和火炮的使用，他们已经从俘虏口中逼问出来。 马切尔看着他们从运输船上，拆下来的火炮和缴获的步枪。 刚才他们已经让人，试验了这些武器的威力。 马切尔看到这些武器的威力，他就有些后悔得罪秦军。 秦军的火力，实在是太勐了，射速还非常快。 马切尔有些后怕的说道:“我们只围攻区区二十艘运输船，就损失了四艘军舰。 秦军的大炮，不知道他们怎么制造，威力竟然这么大。 还有这些火枪，设计的真是太精巧了。 我们的火枪需要前装，射速非常缓慢。 秦军的火枪射速太快，我的人刚接触，两三秒就能射击一发。 缴获的炮弹太少，秦军这几十门威力很大的火炮，已经没办法使用。 运输船上都是这种子弹，我们缴械的枪械非常稀少。 我根本不知道，这几条枪能起什么作用，白费了这么多的子弹。 还有这种用布袋装的子弹，不知道做什么用。” 奥里特子爵，起开了一瓶黄桃罐，他高兴的说道:“马切尔先生，我们缴获了很多叫做罐头的食物。 这些食物十分丰盛，味道还极为鲜美。 不要在意那些火器，拿给我们的工匠，很快就能彷制出来。 我已经派快船，把这些样品送回欧洲。 咱们在殖民地的技术，根本没办法分析这些火器。” 奥里特子爵品尝着美味的罐头。 马切尔却没有心情品尝味道很好的罐头。 他已经认识到，自己可能得罪了一个庞然大物。 击败秦军很困难，已经没有高升的机会。 保住现在的殖民地，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他们前期情报失误，依然用看土着的眼光看待秦军。 现在看着这些先进的火枪火炮，欧洲都没有制造出来。 能制造出来这么先进的火器，一定是一个伟大的文明。 马切尔要纠正自己的心态，他现在要把秦军的地位，提升到和西班牙人一样，做好战争准备。 不能像面对土着那样疏忽大意。 他立刻就察觉，澎湖这里有好几处薄弱之处，需要进行调整。 马切尔就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嘶吼声。 “你们不能拦我，我有重要情况，要见总督大人。” 他随后就听到一声惨叫声。 这吸引到马切尔的注意力，他立刻派卫兵出去，看一看是怎么回事？ 卫兵很快把流着鼻血的郭七带了进来。 郭七立刻跪下，边磕头边说道:“总督大人，我用望远镜，站在瞭望台上观察。 发现有一只庞大的舰队，正在接近澎湖。” 马切尔听到这个消息，他脸色一变。 “秦军这么快，就要攻打澎湖。” 马切尔现在已经把秦军的地位，抬升到与西班牙相等的地位。 他认为秦军没有胜利的把握，不会主动进攻澎湖。 奥里特子爵，开始听不懂他们谈论什么事情。 等到他身边的翻译，把两人谈话翻译成葡萄牙语。 奥里特子爵惊喜的说道:“来的好，秦军敢来，我们就能消灭秦军海军的主力。 消灭秦军海军之后，广东就变成不设防的大姑娘，到时候我们不只要抢夺秦军的技术。 还要割下一大块地盘，作为殖民地。 这些汉人能做出这么强的武器，他们一定是非常好的奴隶。” 奥里特子爵极为自信，土着的海军，再强能有多强。 特别是海军这个军种，需要长时间积累。 他已经得到确切消息，秦军海军只发展了一年多。 他得到这个消息，立刻被巨大的惊喜淹没。 他们攻打秦军，那就是大人打小孩子，能轻易取得胜利。 秦军这些婴幼儿海军，哪怕武器比他们强一些，那也根本挡不住葡萄牙人的战列舰。 ……………………………… 李青木已经能用肉眼，看到澎湖岛的轮廓。 秦始皇战列舰上，升起信号旗。 南海舰队，按照之前的计划开始行动。 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主攻，负责正面击溃西夷人。 第三舰队拦在澎湖岛和台湾岛之间，防止西夷人逃跑。 鹰眼号等三艘西夷战列舰，他们速度较快，但军舰的火力不太足。 作为预备队，等到西夷人溃逃之后，负责追击西夷人的残兵。 郑芝虎站在秦始皇战列舰上的甲板，用望远镜观看澎湖的岸防炮台。 澎湖在大明手中时，因为缺少大炮，只有三座质量很一般的炮台。 现在落到荷兰人手中，短时间就修筑了二十多个炮台。 这些炮台上的大炮，还都是威力巨大的红夷大炮。 西夷人，特别是西夷红毛人制造的红夷大炮，那可是真正的红夷大炮。 不是大明彷制那些低劣的红夷大炮。 他率领郑家的战船，想要进攻澎湖，都需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郑芝虎预计，在前进两三里，澎湖的岸防炮就会开炮。 军舰和岸防炮对射，吃亏的肯定是军舰。 岸防炮非常皮实，挨上几发炮弹也没事。 军舰挨上一发炮弹，就能让军舰损坏，多挨几发就会沉入海底。 郑芝虎发现，秦始皇战列舰竟然降帆停下来，船身横了过来。 秦始皇战列舰的侧方，对准了澎湖方向。 岳飞号战列舰，停在秦始皇号战列舰的前方，为它做护卫。 郑芝虎很迷惑，秦军这是要做什么？ 他们难道用一种特别的办法，把西夷人从澎湖引出来。 这些西夷人脸皮非常厚，一般手段根本无法激怒他们。 秦始皇号战列舰舰长陆远山汇报道:“李总督，我舰主炮已经瞄准敌军的岸防舰炮。” “开炮，西夷人想要躲在乌龟壳中，我们就把乌龟壳敲掉。 他们真不敢冲进来，我军就敢冲进去。 打固定靶，那可比打移动靶轻松多了。” 秦始皇战列舰侧方的两门205舰炮，已经瞄准澎湖的岸防炮，它们依次开火。 郑芝虎发现，秦始皇战列舰上，巨大的主炮直接开火。 巨大的硝烟升起，炮声震的他耳朵都有些刺痛。 他看到大炮边上的炮兵，都戴着耳塞。 郑芝虎拿起望远镜，向着海岸边的岸防炮看去。 这枚炮弹直接打到岸防炮的炮台边上。 巨大的爆炸声过后，直接在地上炸出一个大洞。 他能看到炮弹锋利的弹片，已经镶嵌在巨石垒成的炮台上。 炮台上已经出现，他用望远镜都能看清楚的巨大裂缝。 秦始皇号战列舰很快射出第二炮。 他却没有感到，秦始皇号战列舰剧烈晃动。 第一次开炮时的细微晃动，那应该是战列舰没有停稳。 郑芝虎第一次看到秦军大炮开炮的细节。 他看到秦军的炮架极为特殊，能把大炮束缚在炮架上，而不是让大炮急剧后退。 他看到第二炮刚刚打出去，刚才开炮的大炮，已经装好弹药。 郑芝虎非常庆幸，他们选择投降秦军。 秦军的火炮太过先进，他们郑家真的选择和秦军战斗到底。 只凭借秦始皇号战列舰的实力，他们郑家就无法拿下。 郑芝虎看到秦始皇号战列舰，彷佛像打地鼠一般。 不时移动它的方位，在西夷人岸防炮之外，摧毁澎湖岸边的岸防炮。 ……………………………… 马切尔和奥里特，看着澎湖岸边最外围的岸防炮，直接被秦军炸毁。 奥里特皱着眉说道:“我本来以为，这艘战列舰性能和我们的差不多，只是稍强一点点。 现在看来，差距还是有些大。 不能再这样等待，我们必须率军冲出去。 他们为了给运输船护航，只来了两艘战列舰。 我们十一艘战列舰打两艘战列舰。 哪怕是战列舰水平差一些，也能取得胜利。 秦军海军刚建军一年多，他们水平极差。 我们能用高超的作战水平，弥补军舰的差距。 要是被秦军堵在港口，我们的军舰没有办法发挥作用。 那就是一个活靶子，秦军军舰的强大，能彻底发挥出来。” 奥里特子爵眼神火热，他们能击败秦军海军，夺取这么先进的造舰技术。 他们葡萄牙，将会在欧洲崛起，攥取庞大的利益。 马切尔也认同奥里特子爵的话。 军舰在大海上，才能发挥出全部实力。 如果被堵在港口之中，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固定在一个位置，再强大的军舰，也没有岸防炮好用。 军舰只有动起来，才能把自身的能力发挥出来。 海军出现以来，以弱胜强的战役有很多，造就了很多名将。 何况他们现在是强大的一方，有十一艘战列舰，三十多艘其他军舰。 海军的训练时间，还远超秦军。 ……………………………… 南海舰队祝师柳广盛放下望远镜，笑着说道:“这些西夷人，终于从乌龟壳里跑出来。 这场大海战，将会检验我设计的军舰，性能是否出色。” 他亲自乘坐自己设计制造的军舰。 就足以证明，他对自己军舰充满着信心。 这可是根据科学院最新的研究成果，运用力学等知识，设计出来的军舰。 他拆解西夷人的战列舰，可以确定他们的船舶设计，有很多错漏之处。 柳广盛唯一担心的事情，那就是海军训练时间太短，没有办法发挥出战列舰的实力。 李青木露出自信的笑容，吩咐道:“升起开战旗，按照既定序列，排成战列线。” 秦始皇号战列舰的主桅杆上，升起相应的旗帜，传递军令。 秦始皇号战列舰立刻升起船帆，抢占有利的位置。 岳飞号战列舰紧随其后，其他巡洋舰根据各自的位置，排成一列。 他们在大海上连成一条直线，摆出风帆战列舰，最强的作战队形。 这个队形，能充分发挥出，战列舰侧舷火炮的强大威力。 李青木看到，对面的西夷人船队。 他们十一艘战列舰，也一字排开形成战列线。 剩下的三十多艘军舰，直接向他们船队冲过来。 两条军舰组成的战列线，在大海上划过一条弧线，距离缓缓接近。 当对面战列舰处在秦始皇号战列舰射程范围之内时。 秦始皇号战列舰，主炮立刻开火。 军舰移动时射击移动目标，舰炮的准度很低。 射出十发炮弹，只有一发炮弹能命中目标。 但秦始皇号战列舰，主炮射速很快。 西夷人的战列舰，舰炮射击距离，已经能打到秦军军舰时。 他们已经损失了，两艘战列舰。 马切尔眼睛瞪大，里面红色的血丝清晰可见。 他愤怒的吼叫道:“开炮，炽热弹给我狠狠的打。 链弹攻击对方的船帆。” 他终于忍过了前期的憋屈，刚才那短短时间，他却感觉时间非常漫长。 只是刚一接触，就损失了两艘战列舰。 秦军的炮弹太过犀利，打到军舰之后，炮弹会直接爆炸。 只要被击中到桅杆或是水线之下，军舰就失去了战斗力。 其中一艘军舰沉没，一艘军舰被击中桅杆，军舰速度慢下来，被秦军军舰集火摧毁。 秦军军舰和西夷人军舰频繁开火，硝烟弥漫战场，澎湖海战正式打响。 正文 第287章 西夷惨败 第二舰队提督冯三秋站在甲板上，不断观察西夷人战列舰的行动。 他也通过这次作战，吸取着西夷人海战的经验。 西夷人海战的水平，确实比他们要好很多。 秦军的战列线非常呆板的排成一列。 各军舰不掉队，就已经是极限，基本没有太多的机动性。 很容易被西夷人预判位置，遭受到大量的火炮攻击。 西夷人的海军战列舰，他们整体排成一个队列，但军舰与军舰之间的配合更加灵活。 冯三秋能明显看出来，这十一艘西夷人战列舰分成两个部分。 荷兰人的战列舰，相互间配合就很紧密，葡萄牙人的战列舰也是相同。 但两方之间的配合，那就差强人意了。 从这里也能看出来，战列舰之间有这么紧密的配合，那是长时间训练出来。 特别是西夷人战列舰被他们击中，退出战列线。 西夷人还保持着队形，空出的位置立刻有战列舰填补，一点都没有散乱。 秦军海军技术与这些西夷人还有差距。 秦军海军之前一直剿灭海盗，依靠军舰和火炮的威力，都没有办法看出自己的技术水平。 这次只是和西夷人的一支小舰队作战，就能看出两方的差距。 但秦军海军的军舰，特别是战列舰的主炮射程，比西夷人强很多。 在两军没有进入到对射状态之前，他们就击毁了两艘，西夷人的战列舰。 岳飞号战列舰，也击伤了一艘西夷人战列舰，他们现在正在集火这艘战列舰。 冯三秋望远镜中已经能看到，西夷人的战列舰已经运动到，他们火炮射程覆盖秦军的位置。 西夷人战列舰上面的火炮纷纷开火，海量的炮弹向秦军军舰打来。 冯三秋看到西夷人向他们发射大量的链弹。 这是两个半球用铁链连在一起。 它们被射出炮膛，会在高空中不断旋转。 如果击中桅杆，很容易导致桅杆折断。 链弹击中船帆，也会直接撕裂船帆，降低军舰的机动性。 “提督小心。” 冯三秋只听到他的警卫一声大喊，他就立刻被扑倒在地。 三名警卫直接用身体把他遮挡。 他就听到轰隆一声，随后身边传来惨叫声。 冯三秋慢慢爬起身，他看到岳飞号战列舰多处受损。 特别是船帆上，被链弹撕裂出三个大破洞。 岳飞号战列舰的航速，明显慢了下来。 “这些西夷人，军舰火炮的命中率也太高了。” 冯三秋能明显察觉到，，西夷人的战列舰，火炮命中率要比他们高一些。 秦军的炮兵，攻打固定目标，舰炮的命中率还算可以。 只要用三角函数等公式计算好方位。 炮兵再结合自己的经验，很容易击中目标。 攻打移动靶时，三角函数等公式的作用要小很多，主要依靠经验。 秦军海军，现在欠缺的就是经验。 冯三秋立刻安排预备队，替换岳飞号战列舰上受伤的士兵。 他让船员分批把受损的船帆换下来。 有蒸汽机负责升降船帆，换番的动作要快很多。 正是因为换帆，岳飞号战列舰的速度慢了很多。 它遭受了西夷军舰更多的打击。 岳飞号战列舰，受创十多处，它依然在反击对面的西夷军舰。 炮兵长王豆豆负责一门150舰炮，这是岳飞号战列舰的主炮。 他从开战至今，都没有击沉过目标，他的战友和他一样，都是零战绩。 只有秦始皇号战列舰，主炮射程更远，他们击沉了两艘西夷人的军舰。 王豆豆经过多轮舰炮开火，他发现了秦军炮兵的重大问题。 王豆豆立刻跑向冯三秋身边。 “冯提督，我有战胜西夷人的办法，我们要改变现在的作战方式。” 冯三秋听到王豆豆的建议，语气急切的说道:“你直接说办法，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详细讨论。” 王豆豆深吸一口气，语气快速的说道:“冯提督，现在是我军炮兵经验不足。 我军炮兵实力都差不多，除了碰巧。 从开战到现在，每门炮都打出十发炮弹，大部分都没有击中目标。 让各炮自由射击，因为技术都差不多，整体命中率也差不多。 我们可以把岳飞号战列舰当成一个整体。 不再由各门舰炮，锁定各自的目标。 直接调整舰炮的参数，让舰炮覆盖到一个区域。 这样十五门舰炮开炮，总有一两枚炮弹能命中目标。” 冯三秋听到王豆豆这个建议，这就是火箭弹的作战思路。 他立刻叫来所有炮兵长，实行王豆豆的方案。 岳飞号战列舰，作为主炮的十五门150舰炮再一次开火。 这次的炮弹，几乎在同一时间出膛。 他们提前设计好炮弹的落点，微调每门舰炮的参数。 让所有炮弹的落点，覆盖一个较大的范围。 西夷人的战列舰无论做出何种规避动作，都无法规避所有炮弹。 哪怕有管退式炮架作为缓冲，舰炮的巨大冲击力，也让岳飞号战列舰，在海中剧烈摆动起来。 冯三秋身体随着军舰摆动，他双手紧握望远镜，目光一直盯着前方的西夷人的战列舰。 大部分炮弹，直接掉在海水之中。 有两枚炮弹，一枚击中了敌舰的船首，一枚击中了敌舰中心水线下位置。 两枚炮弹剧烈爆炸，直接把西夷人战列舰炸出两个大窟窿。 冯三秋惊喜的说道:“这个办法有效，立刻采用这个办法连续进攻。” 岳飞号战列舰再一次齐射，这次没有射中目标，但炮弹都落在目标战列舰的旁边。 只是没有预料到这只战列舰突然脱离战列线，躲避岳飞号战列舰的炮火。 岳飞号战列舰上的炮兵激动万分，他们再一次进行齐射。 这一次目标敌舰不再是那么灵活，直接有四发炮弹击中。 直接把这艘葡萄牙人的战列舰，炸的解体了。 岳飞号战列舰也受创严重，但甲板上的秦军士兵，看到这个战果，他们欢呼着，胜利已经在望。 秦始皇战列舰受到了西夷人战列舰火炮的集火。 前方的桅杆，都被链弹打断。 陆远山看到岳飞号战列舰连续获得两个战果。 他只看了一遍，就想明白岳飞号战列舰是怎么胜利。 秦始皇号战列舰也开始齐射，他们船上的舰炮更多，还有两门射程最远的205舰炮，对准西夷人战列舰。 秦始皇号战列舰和岳飞号战列舰，短短的十分钟内，进行了十次齐射。 直接击毁四艘，西夷人的战列舰。 李青木看到西夷人舰队承受不住现在的伤亡，他们准备逃跑。 西夷人十一艘战列舰损失了六艘，现在已经已经伤亡过半。 秦军海军大部分军舰都伤痕累累，梧州号巡洋舰和桂林号巡洋舰更是已经沉没。 巡洋舰直面战列舰的火力，他们根本承受不住。 李青木第一次与实力这么强的海军作战。 他下一次与战列舰作战，绝对不会让巡洋舰加入战场。 怪不得西夷人没有让那些小型的军舰，加入战列线一起进攻秦军海军。 他们加入战列线，起不到多大作用，还会拖累主力。 又没有把这些军舰，灵活的特点发挥出来。 李青木看到西夷人败相已露，西夷人的小型军舰，距离他们舰队位置也正合适，适合火箭弹的进攻。 他直接命令传令兵，点燃信号弹，升起信号旗。 隐藏在战场外围的三艘西夷型战列舰，不断盯着主战场方向。 李平浪站在鹰眼号的甲板上，看到有三枚信号弹升起，他立刻下令。 “扬帆起航，该是我们表现的时候到了。” 这次接收的信号，是西夷人已经战败，让他们去追击的信号。 他们作为预备队，海军主力如果战败，他们要去接应。 海军主力取得胜利，他们就要借助自己航速快又灵活的特点，追击西夷人的舰队。 佛山号舰长牛路，他看着佛山号水线下已经被击穿，形成一个大洞不断进水。 “快用蒸汽机把海水抽出船舱。 工程兵立刻把破损处堵上，这点小伤，绝不能让佛山号沉了。” 牛路看向旁边的桂林号巡洋舰。 他被西夷人的战列舰火炮击中，引爆了弹药库。 桂林号直接沉了，佛山舰已经派出小船，去救援还活着的士兵。 在战争没有结束之前，佛山号还不能轻易脱离战场。 牛路看到秦始皇号战列舰上的令旗已经升起。 他立刻下令道:“火箭弹准备，装备猛火弹，采用定时引信，进攻西夷人接近我们的中型军舰。” 佛山号等巡洋舰，看到李青木的信号旗。 他们船上的火箭弹立刻被点燃，向着西夷人派出中型军舰发起进攻。 现在西夷人冲过来的中型军舰，正好处在火箭弹最佳的射程范围内。 大量的火箭弹升空，少部分在空中乱飞，大部分飞向西夷人中型军舰的舰队上空。 仿佛下雪一般，一团团火焰从天空上不断飘落下来。 火焰落到木质的船上，立刻开始剧烈燃烧起来。 落在人的身上，人疼得满地打滚，都无法扑灭身上的火焰，还把甲板点着了。 火焰落在海面上，漂浮在海面上燃烧。 西夷人军舰，相当于行驶在火海上。 他们碰触到这些在海面燃烧的火焰，军舰立刻就会被点燃。 这些西夷人的中型军舰，变得极为慌乱，他们想要冲出火海。 迎接他们的是秦军巡洋舰，发动的第二波火箭弹攻击。 ……………………………… 荷兰东印度公司台湾总督马切尔，在正式开战时，他们取得的战果，令他非常得意。 秦军海军这些人，只不过是凭借火器的强大，看他们稚嫩的手段，就没有太多海战经验。 这些成立才一年多的海军，哪有什么作战经验可言。 他们做出不规则的机动，秦军海军无法预判他们的行动。 哪怕是火炮威力再强大，打不中他们，那就是废物。 他们和葡萄牙人，联合起来进攻，很快就取得战果，击沉了秦军海军两艘军舰。 最大的那两艘战列舰，也变得伤痕累累。 再给他们一段时间，这两艘战列舰，也绝对会被他们击沉。 马切尔已经看到，他们胜券在握。 突然之间，战场的形势就发生变化。 秦军海军突然改变了作战方式，采用舰炮齐射的方式攻击他们。 直接封死了军舰附近所有规避空间。 他们再进行小规模机动，也必然会被秦军海军的炮弹击中。 只要中了一发炮弹，军舰就会严重受创，很可能失去战斗力。 马切尔看到，奥里特子爵的旗舰，已经被秦军海军最大的战列舰击中，变成了一堆碎木头。 他又看到派出去的舰队，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被秦军海军用不知名武器，形成的大火焚烧。 “这是来自地狱的火焰，他们是撒坦的信徒。” 船上的牧师，一边闭着眼睛祈祷，一边悲痛的说道。 马切尔也知道大势已去，如果战争持续下去，他们这几条船，也会被秦军海军击沉。 他的旗舰上面，升起撤退的令旗。 马切尔直接指挥旗舰，立刻满帆加速，向着台湾岛方向撤退。 其他战列舰，紧跟在后面撤出战场。 马切尔看到后方传来爆炸声，又有一艘战列舰桅杆被炸断。 这艘葡萄牙人的战列舰，速度减缓下来，被秦军两艘战列舰集火，炸成了碎片。 马切尔用手在胸前不断祈祷，希望自己能逃过一劫。 他看到秦军海军的军舰没有追击他，而是救助己方受伤的军舰和落水的士兵。 马切尔心里这才放松下来。 他正在思考，怎么利用热兰遮城，挡住秦军的进攻。 郭七一脸惊恐的说道:“总督大人，你快看，前方有一支舰队。 后方也有三艘战列舰，向我们包抄过来。” 郭七的惊恐声，打断了马切尔的思考。 他看到自己前方，有一艘战列舰带领三艘军舰，向他们包围过来。 战列舰已经开火，他左侧的军舰被击伤。 他们速度必须减缓下来，提高火炮的命中率。 后方有三艘葡萄牙型号的战列舰，全速前进追击他们。 张晚枫看到他成功堵住西夷人逃跑的舰队，脸上露出笑容。 “四艘全状态的战列舰，对付四艘受到重创的战列舰。 我看你们还能怎么跑。” 张晚枫指挥霍去病号战列舰，死死咬住西夷人的舰队。 鹰眼号等三艘战列舰追过来，他们相互配合，围歼了西夷人这支残兵。 秦军海军大获全胜，西夷人连一艘军舰都没有逃出战场。 正文 第288章 战争总结 占领福州 李青木看到秦军海军已经全歼西夷人舰队。 他们乘胜追击，派兵占领澎湖列岛，消灭岛上的西夷人。 澎湖列岛的位置太重要，如果这座岛屿被敌军掌握。 他们能随时出兵切断华夏南北的重要航线。 李青木让受创严重的军舰，包括岳飞号战列舰留在澎湖，将随军的工匠对他们紧急修理。 这些军舰之后会送到广州造船厂进行大修。 李青木让跟他们一起来的郑家精兵，分出一部分人手，控制整个澎湖列岛。 郑家这些人，都是通过考核，已经加入秦军。 但他们还没有经过新兵营的训练，只能算秦军的预备队。 派遣这人作战，之后需要亲自向秦王苏河写明愿意，程序十分复杂。 要不是人手不足，李青木不会用这些人。 李青木带着大部队，继续向东进发，前往台湾岛。 他们已经消灭西夷人的舰队，要去接收台湾岛，这个最大的战果。 秦始皇号战列舰带领舰队，来到热兰遮城的外面。 舰队立刻对海岸的炮台进行连续轰炸。 大炮持续炸了二十分钟，消灭岸边所有炮台。 李青木对郑芝虎说道:“郑将军，下面的事情交给你。 你带兵拿下热兰遮城，占领台湾岛所有地方。” “李总督请放心，我们郑家儿郎，那都是百战精兵，我们一定会完成任务。” 郑芝虎敬了个军礼，他立刻带兵乘坐小船，冲上了岸边。 他手下这些兵，都已经通过秦军的选拔。 现在就要表现出自己的能力，这样才能有更好的发展。 一些原先的熟手，已经学会使用步枪。 但还有些人不习惯，拎着钢刀冲在最前方。 郑芝虎带领三千人，他有信心凭借这三千人，拿下台湾岛。 台湾岛除了热兰遮城，其他地方就是小乡村。 台湾岛上很多人，都是他们的郑家，之前移民到台湾的汉人。 这些人基本都在台湾西岸靠海的平原地带。 台湾岛内陆有生番，还保留着食人的习惯。 这些生番经常进攻汉人的聚集地，需要有官府统一组织，派遣军队防守，才能生存下去。 汉人们都能接受荷兰人的统治，秦军到来之后，更加不会反对。 只要拿下热兰遮城，郑芝虎带兵走一圈，就能占领台湾岛。 郑芝虎带兵，消灭了热兰遮城外，荷兰人所有兵马。 少部分是真正的荷兰人，大部分是依附荷兰人的狗腿子。 他看着热兰遮城这座棱堡，常规的攻城方法，短时间肯定拿不下。 郑芝虎立刻派兵，请求海军给予支援。 他就看到巨大的舰炮，不断打在热兰遮城的城墙上。 轰隆隆几声巨响，热兰遮城的城墙，直接被炸塌。 郑芝虎立刻带兵，冲进了热兰遮城。 他很快控制热兰遮城，把所有荷兰人，全部抓了起来。 郑芝虎派兵驻守热兰遮城，他让郑彩带着两千人，沿着海岸线清理荷兰人所有的势力。 荷兰人统治台湾的手段很粗糙。 他们在当地建设教堂，由牧师选定当地的信徒作为代理人，统治某一个区域。 一般只负责收税，不派人直接管理。 少部分重点区域，才有几名荷兰兵驻守。 郑芝虎来到秦始皇号战列舰上，向李青木汇报道:“李总督，我们已经拿下热兰遮城。 消灭城中所有荷兰人士兵，抓住城中所有荷兰人。 占据热兰遮城，我们就占据了台湾岛。 我已经派兵清剿岛内其他势力，这些势力依附荷兰人，他们实力很弱，会立刻投降。 李总督，这些荷兰人俘虏，我们怎么处理。” 李青木满意的点点头说道:“郑芝虎，你做得很不错。 台湾这座岛的事情，暂时就交给你负责。 这些荷兰人，你根据《秦王律》仔细甄别之后。 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的人，直接当着民众的面处死。 其他人，男的把他们送进矿山等地方，让他们付出劳动赎罪。 女人孩子让她们交一笔罚金，留在这里生活。 我会建议王上，设立福建台湾府，派知府管理这座岛。 其他的问题，当地官府成立之后，再由他们解决。” 攻下热兰遮城，抓住所有荷兰人，秦军巩固了这次胜利的战果。 李青木返回澎湖，召开海军会议，总结这次海战的得失。 “我们这次和西夷人的海战大获全胜，从荷兰人手中收复了澎湖列岛和台湾岛。 这里特别表扬王豆豆，他提出的舰炮齐射思路，为我军胜利奠定了基础。 我会亲自向王上给这些有功之人请功。 但这次海战，我军取得的战果极大，但也暴露了不少问题。 我先做出检讨，军舰的编队不合理。 巡洋舰编入到战列舰队列，它们火力密度不够，舰炮射程还进。 巡洋舰基本没有战果，还遭受到敌军战列舰的进攻。 导致梧州号和桂林号沉没，这次我们开战，唯一损失的两艘军舰。 更是造成九百八十名海军士兵死亡。 这完全是我经验不足，导致的伤亡。” 海军的军官们，听到李青木主动承担责任。 他们也知道责任不再李青木，他们海军都是新人，一切战术都摸索着前进，根本不知道哪种战术有效。 他们只能不断总结经验，探索出最适合海军的战斗方法。 李青木说完之后，柳广盛起身说道: “我设计的战列舰，基本性能超过了西夷人的战列舰。 但我们的火炮配置不合理，西夷人的火炮，主要是两种。 近战发射霰弹的火炮，相当于我们120舰炮，他们配置的很少。 主要配置主炮，比我们的150舰炮稍差一些。 但他们一艘战列舰，有七八十门主炮，我们在岳飞号战列舰上，只配置了十五门主炮。 火炮配置太不合理，主炮数量太过稀少，这也是我军战斗极为艰难的原因。 我之后会重新调整各舰火炮的配备。 只保留150舰炮和120舰炮，以150舰炮作为主力火炮。” 李青木和柳广盛发言之后，其他海军军官踊跃发言。 他们总结了秦军海军，在这次海战中暴露出来的问题，提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海军的战争总结，从傍晚时分一直开到第二天早晨。 他们深入总结了，秦军暴露出来的所有问题，讨论了解决办法和思路。 李青木最后调整了南海舰队的作战安排。 “郑芝龙已经投降，我们又占据台湾。 华夏东南沿海，能对我们造成威胁的势力，我们都已经解决。 明军剩余的水师战斗力极弱，不需要我们南海舰队全体出动。 第一舰队和第三舰队受创不重，我们继续返回金门岛，协助陆军攻打福建。 第二舰队带领受伤的军舰与祝师柳广盛一同返回广州。 对这些军舰进行大修，同时调整军舰上面的火炮，验证上舰火炮合适的数量。 之后第二舰队，负责东南沿海巡逻，保护我军的后勤运输船安全。 鹰眼号等三艘战列舰，你们与郑家投靠我们的船队，驻守在澎湖。 保证东南沿海附近的航线安全，同时防范荷兰人和葡萄牙人的反攻。” 李青木做好安排之后，各舰按照既定计划，立刻启程。 ……………………………… 李青木刚回到金门岛，第八军军长张瑜亮就找上门来。 “李都督，恭喜你们海军，这次海战取得大胜。 我要感谢你们海军，让我的蛙跳战术完美成功。 我们现在已经攻下福建漳州府和泉州府，兴化府看到我军的实力，他们选择向我们投降。” 张瑜亮拿下漳州府，同时联系上了第一师，他们刚拿下龙岩县。 这样一对比，就能看出来，蛙跳战术的强大作用。 第一师战斗力非常强，攻下明军这些县城，每座县城基本只用一到两天。 他们把时间，全都浪费在翻山越岭上。 在山区行军，速度实在太缓慢。 李青木听到张瑜亮的表态，他就知道张瑜亮的想法。 “张军长，你是想继续实行蛙跳战术。” 张瑜亮露出笑脸说道:“没错，蛙跳战术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我这次准备攻打福州府，打下福州之后，可以向西进攻延平府，向北拿下福宁州。 这样我们很快就能拿下福建，把目标瞄准浙江。 前段时间，接到苏熊都督的军报。 第一军进展速度太快，他们已经打到南昌城下。 我们第八军，不能落后太多。 我们第八军实力不如第一军，但依靠海军的协助，也能尽快拿下福建。” 李青木现在已经没有需要消灭的海军势力，他很快答应第八军的请求。 “我们海军随时可以为运输船护航，你们第八军准备好后，可以来岸边集结。” 张瑜亮听到这句话，脸上笑的像朵花。 “李都督，你刚回到金门，还不了解我们第八军的情况。 我已经把漳州府和泉州府的城池，交给警备军和郑家投降的军队，维持当地的局势。 我们第八军主力，全部在永宁卫港口处集合，随时可以登船。” 李青木看到张瑜亮已经准备好。 “那好，我们今天要休整，通过军情局和暗卫，了解一些战场的新情况。 明天正式出发，采用蛙跳战术，进攻福州城。” 张瑜亮与李青木确定好作战计划。 他乘船返回永宁卫，对第八军进行最后的安排。 李青木协调各舰队的作战计划，同时让参谋长魏静涛，调派运输船，为第八军运兵和运输武器弹药。 第二天一早，李青木带着南海舰队大部队启程。 舰队为庞大的运输船队伍护航。 士兵在临时架设的码头上，快速登上运输船。 一个团完成登船，运输船立刻启程，在海军的护送下，前往闽江入海口。 ……………………………… 张瑜亮站在秦始皇号战列舰的甲板上。 他看着这艘军舰，多处都有修补的痕迹。 前段时间那场海战，对这艘强大的战列舰，也造成了一定的损伤。 张瑜亮看着宽阔的闽江入海口，感慨道:“如果秦始皇号战列舰，能进入闽江，为我军提供炮火支援，那就太好了。 福州城的城墙，肯定挡不住秦始皇号战列舰的主炮。” 张瑜亮也知道，战列舰这种海军军舰，没办法在内河里行驶，河里的水位太浅。 他从秦始皇号战列舰上下来，跟着第八军一起行动。 闽江入海口所在的长乐县，有一个卫的军户防守。 海军军舰的主炮，直接对这些明军展开进攻。 张瑜亮又派遣一部分士兵伤害，这些明军全部被秦军俘虏。 消灭闽江入海口处的明军。 武装商船打头阵，直接冲进闽江。 运输第八军的运输船，紧跟着武装战船，冲进了闽江。 第二次实行蛙跳战术，第八军已经有了足够经验。 他们直接乘坐运输船，冲向福州城下。 武装商船和运输船来到福州城下，占领福州城外的码头。 第八军士兵开始下船，他们熟练的布设防守阵地，防止明军突然袭击。 等到第八军士兵陆续抵达，所有士兵全部登岸。 福州城内的明军，也没有向他们发起进攻。 胡海带兵扛着机枪和75火炮，向福州城发起进攻。 他看到福州城，他简直不可思议，福州城四门大开，城墙上也没有明军防守。 “军长，这是空城计。” “别说是空城，就是龙潭虎穴，你今天也要给我闯进去。” 张瑜亮一直信奉炮火碾压，他们第八军枪利炮强，那一定会取得胜利。 他不管明军有什么计策，直接用强大的实力碾压过去。 胡海带着第三师，直接冲进福州城。 他们来到城门附近，福州城内的明军才反应过来，城外是进攻他们的敌军，想要关闭城门。 但这时关城门，已经来不及了。 秦军士兵已经架起75火炮，一发炮弹直接打进城门。 一炮就把城门处的明军，全部炸死。 第三师直接冲进城门，击毙所有想要争夺城门的明军。 后续增援部队赶上来，他们直接冲进福州城内。 胡海看到第三师士兵，已经冲进福州城。 他一脸迷茫的说道:“这是我打的最轻松的一场战役。 这哪是空城计，福州城这是不设防，他们完全没有准备。” 第八军很快占领福州城。 张瑜亮经过审问福州城的官员，他才知道福州城城门大开的原因。 这些大明朝廷的官员，认为福州城很安全。 他们觉得秦军会一点点攻打过来。 大明官员把重兵囤积在永福县和福清县两地。 闽江口的长乐县，也有重兵屯守。 这些大明官员的见识，就没想到秦军进攻速度能这么快，直接从闽江入海口杀到福州城下。 正文 第289章 打通南北航线 李青木在秦始皇号战列舰上，召集南海舰队军官开会。 他指着挂在墙上的海图说道:“第八军已经占领福州城，我们海军已经完成福建战役的大部分任务。 接下来我们的任务，只需要保障运输船安全，把物资运输到福州。 第八军攻占福建的过程，也不会出现太大的波折。 福建其他各府县，已经失去了统一的指挥。 福建山区又缺乏武器和粮草，那里的明军坚持不了太久。 在第八军完全拿下福建之后，继续用蛙跳战术，占领浙江。 我们海军要向前看，不只是要协助第八军。 我们还要打通海运这条大动脉。 海运发达，才有我们海军一展身手的机会。 没有繁华的海运市场，秦王想要花费大代价，继续投入到海军之中。 那些文官和陆军，也不会同意我们海军，占据庞大的军费，却没有多大作用。” 李青木居安思危，他所有利益都已经与海军死死绑定。 他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海军发展壮大上。 海军发展壮大，除了自身的原因外。 内部军种之间的斗争，还有文武之间的斗争，也是非常重要。 海军必须表现出来，无可替代的能力。 如果海军每年只能空耗军费，却无法带来相应的利益。 一两年时间，秦王苏河能压制着内部的其他势力。 时间慢慢发展，这些势力肯定会攻讦海军，想要侵占海军的军费。 李青木绝对不会允许，这种现象发生。 他现在能做的事情，那就是提高海军的地位。 陆军地位高，那是他们能保护百姓，保护重大城池不受其他势力侵犯。 海军的作用是保护海疆，提升海军的作用，就是要提升海洋的地位。 现在海洋最大的用途，就是价格便宜又方便的海运。 大明水师呈现南强北弱的局面。 北方最强的登来水师，连渤海都不能控制住，实力非常弱。 陆远山站起身询问道:“李总督的意思，是让我们海军打通从广州到北方的航线。” 李青木点点头说道:“没错，我准备派遣第三舰队，带着大量的运输船和商船，沿途消灭明大明水师，占领重要的港口。 北方传来的消息，王上带兵，已经占据河南。 预计王上会进攻山东和北直隶地区。 我们海军带着运输船和商船，直接打通南方到山东和北直隶的港口。 这件事情真的做成，别看从广州把货物运到山东和北直隶，距离十分遥远。 但这是海运，运输船顺风航行，只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运输武器粮草的数量，还有运输的时间，那都远超从西安向前线运输物资的数量和时间。” 李青木看着第三舰队舰长张晚枫吩咐道:“第三舰队船况最好，这件事情交给第三舰队负责。 希望你能打通南北航线，把数量庞大的物资，运到北方前线。” 张晚枫站起身，敬军礼的同时立下军令状。 “请李总督放心，我一定能把船队安全护送到北方的港口。” 南海舰队的行动非常快速，福州这里本来就有大量的运输船和商船。 第八军进攻速度太快，大量的物资和军火都没有消耗。 现在正好运到北方。 运输船直接听从南海舰队总督李青木的命令，跟着第三舰队一起出发。 商船就需要贴出告示，通知商人们这个消息。 他们自愿报名，跟随第三舰队一起行动。 跟随第三舰队行动有风险，但能把船上的南方特产，运到北方贩卖。 所获得的收益，足以让这些船主下定决心。 他们之前没有机会，自己不敢独自驾船前往北方。 现在有海军保驾护航，这些商人就没有什么可惧怕。 第三舰队立刻带着数量庞大的运输船和商船出海。 跟随他们一起行动，还有武装商船和郑家投降的一些船主。 张晚枫在霍去病号战列舰上，召集郑家投降的所有船主。 他下达命令道:“郑家处在考察期的军人，保护这些运输船和商船。 我们第三舰队的军舰，都不是重载的船只，在海上速度更快。 我们在前方开路，如果遇到大明水师，立刻消灭这些大明水师。 占领大明水师港口后，由郑家那些船控制港口。 如果大明派重兵攻击你们，允许你们弃掉港口逃跑。” 郑家船队负责人施大宣立刻保证道:“张提督请放心，我们一定能保护好运输船和商船，控制好我军夺下来的港口。” 他们散会之后，施大宣带着一名青年，走到张晚枫面前。 “张提督，这是我儿子施琅，他从小就在船上长大，很喜欢海战。 您能否给他在船上，安排一个临时工作，让他跟在您身边长长见识。” 张晚枫看着有些精明的施琅，他喜欢聪明的人。 施大宣这个做法，他一点都不意外。 郑家这些投降的船主，都有这个动作。 他们已经投降，肯定想给自己家人找一个出路。 “就让他做一个参谋，先学会绘制海图。” 张晚枫转身对第三舰队参谋长王启江说道:“施琅这个人，交给你带一带。” 王启江立刻点头同意，他手下那么多参谋，多带一个参谋也不麻烦。 施大宣看到这种情况，他激动地感谢道:“谢谢张提督和王参谋长。” 他转身特别交代儿子施琅，一定要听王参谋长的话，学到真本领。 施大宣看到张晚枫收下他儿子，那就是拿他当自己人，自己也要为秦军卖命。 他们乘坐小船，返回到自己的船上。 ……………………………… 霍去病号战列舰，带领麾下的巡洋舰，追击十几艘大明水师战船。 张晚枫喝了口水，轻笑道:“这些大明水师，不了解我军的实力，还主动对我们发起进攻。 我军进行三次齐射，就消灭这些反应呆呆的大明水师半数战船。” 第三舰队祝师李冉询问道:“他们跑进了杭州湾，我军是否要追击。” 张晚枫摆了摆手道:“不用理会他们，我们舰队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打通南北航线。 只要大明水师不主动进攻我们，不要耽搁我军的航程。 他们被我军打成这样，今后也不敢主动出击。 咱们及时赶到北方，有可能参与到北方战场的战事。 立下功勋之后，王上不就记住我们。 打下大明之后，海疆那么大，一个南海舰队能守住吗？ 再说南海舰队，这个名字就已经表明这个舰队的定位。 到时候东海舰队和黄海舰队，由谁来建立。 我们尽量在王上面前多表现，机会就比旁人大一些。” 张晚枫这么卖力，他就是盯上组建第二支舰队的总督位置。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在秦王苏河的身边。 秦王询问关于建设海军的事情，肯定要优先考虑他。 张晚枫也相信自己的水平，能通过秦王的考验。 他继续留在南海舰队，资历远比陆远山和冯三秋低。 他需要熬多长时间，才能等到高升的机会。 现在机会直接送到他身边，如果不抓住，那一定会后悔终生。 广州府那几艘战列舰，因为战争原因，还没有分配给南海舰队。 到时候真能促成第二支舰队建立，那也有本事争一争这些战列舰。 张晚枫走在甲板上，看到施琅正在学习使用六分仪。 “施琅学的怎么样？” 施琅正在操作六分仪，确定他们所在的位置。 他听到张晚枫的问话，立刻小心收起六分仪，把它安全放在随身携带的盒子中。 这才回应道:“张提督，我已经学会使用六分仪。 六分仪配合经纬度，这真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可以随时在大海上，确定我们的位置。 现在我已经把沿途我军行军过程途经的坐标点，记在海图上。” 施琅说完，把他标记的海图，展示给张晚枫观看。 张晚枫看完之后，发现施琅学的很快。 刚开始的几个点，有一定的误差，后来就变得十分准确。 张晚枫夸奖道:“你做的非常不错，今后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舰长。 那就必须要学会使用六分仪，最好能背下来经纬度地图。 这样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不会在大海上迷航。 指南针、六分仪、航海钟，这是一个船上必不可的三件仪器。” 施琅认真倾听张晚枫的话，提督大人愿意教导他，这是他的福分。 ……………………………… 张晚枫率领第三舰队，夺下舟山群岛。 他立刻让施大宣调派人手，占据舟山群岛。 扼守住长江口，这对秦军接下来的战役，能起到极大的帮助。 第三舰队在舟山群岛驻军，能直接辐射宁波府、杭州府、松江府，这三个东南地区最富裕的府。 特别是宁波府，这是东南沿海很多士绅参与走私，货物出海的码头。 舟山群岛被秦军占据，他们想出海，那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货物。 李冉祝师开心的说道:“松江府很有钱，舟山大明水师战斗力却非常弱。 看到舟山水师那个样子，我就知道他们毫无战斗力。 那些体型如猪的将领，每个人都肥头大耳，普通的士兵却骨瘦如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哪一个士兵看到将领十分肥胖，自己连饭都吃不饱，他们怎么可能有战心，军队怎么能具有战斗力。” 张晚枫也同意李冉这个说法，舟山水师的将领和士兵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他进攻其他大明水师，那些将领至少是健壮的军人，普通士兵也没有饿到那种程度。 “已经来到松江府，再走过一段路，就能到达山东。 希望我们在山东，能遇到其他友军。 让舰队继续前进。” ……………………………… 第三舰队打下浮山千户所。 张晚枫看到这个扼守胶州湾的良港。 “在这里留下一部分军队驻守，这个叫青岛的小地方，真是一个位置极佳的良港。 它适合作为海军的驻地，一点都不逊色于广州军港和九龙军港。” 张晚枫已经暗暗决定，如果他能成为第二支舰队的总督，青岛这个地方，一定是一支分舰队的军港。 他转身向李冉询问道:“李祝师，你审问那些明军，了解到王上的动向吗？ 我看他们还敢主动叫我们进攻。 虽说我们海军陆战水平不行，但也不是这些火绳枪都没几支的明军，能击败我们。 他们一定没有被友军毒打过。” 李冉说道:“我审问过很多人，了解清楚了北方的情况。 王上夺下河南之后，没有向东进攻山东，而是向北攻打北直隶。 山东巡抚朱大典，抽掉好多山东本地的军户，前去北直隶勤王。 北直隶地区具体的作战情况，就不是这些人能了解到。” 张晚枫点点头:“那我们尽快启程，绕过山东半岛，直接从渤海登陆北直隶。” 第三舰队留下一部分军队驻守青岛。 他们带着运输船和商船，绕过山东半岛，准备登陆北直隶。 路过登来地区时，霍去病号巨大的船型，吓的大明登来水师，立刻逃回港口躲了起来。 ……………………………… 王启江参谋长看着远方的岸边，兴奋的说道:“我们行船这么长时间，船队基本没有受到大明水师的干扰。 只在一些重要港口，补充过澹水，船队满帆全速前进。 终于赶到北直隶地区，按照海图的指示，前方就是大沽口，通过水路能直达天津。” 张晚枫吩咐道:“各军做好战斗准备，我们把大沽口攻下来，审问当地的明军。 了解北直隶地区，友军的动向。” 第三舰队进攻之后才发现，大沽口这里的明军，全部都是老弱病残。 经过询问之后，他们得到确切消息。 秦军第七军李大壮部，已经打到天津城。 山东巡抚朱大典作为天津守将，他抽调周边所有卫所军户，负责抵挡秦军的攻势。 张晚枫得到这个消息，他松了一口气，自己已经完成任务，打通南北航线。 他派遣祝师李冉，指挥武装商船和郑家的小战船，带着体型较小的运输船和商船。 他们通过水路与第七军联系上。 正文 第290章 围困天津 4333年（崇祯九年），四月十二日。 第七军军长李大壮，看着谭方圆的第一师，攻打天津受挫。 他们准备第十次抢占天津城城墙的战役，依然失败了。 “后勤部队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把弹药运过来？ 我们有炮没弹，这还怎么打仗？” 李大壮知道具体的原因，但他还是忍不住发出牢骚。 他看着天津城，朱大典每次在秦军攻城失败，都用各种方法嘲弄秦军。 他只是发泄出心中的怒火，防止自己因为愤怒，忍不住想要对天津城发起总攻。 第七军已经围困天津城半个月，但因为缺少弹药的缘故，一直没有攻下天津城。 天津城城防很严密，城头上有一百多门红夷大炮，他们储存的物资也多。 天津城守军人数众多，但山东巡抚朱大典，依然用大量的火器阻止秦军攻城。 利用红夷大炮发射霰弹，大量杀伤秦军士兵。 第七军祝师潘宏才无奈的说道:“军长，今年河南那里少见的风调雨顺。 河南巡抚钱明义上书，河南为了保障大军后勤运输，被抽掉大量青壮，没办法保证春耕正常进行。 王上亲笔批复，优先保证河南春耕正常进行。 大军的粮草物资运输，优先度下调。 现在后勤队伍人员减少，只能保证粮食和药品的正常运输。 武器弹药运输的数量非常少，运过来的弹药，大部分还是方便运输的子弹。 警备军那里还能用一杆枪占领城池。 我军攻打坚城，没有大量重炮炮弹，根本无法突破天津城这种防线。 我估计再有半个月时间，春耕就会完全结束，后勤物资就能送到。 我们继续围困在天津，反正时间充足。 王上亲自说，宁可要晚两三个月占领顺天府，也要保证河南百姓不会饿肚子。” 李大壮听到潘宏才的解释，他也知道秦王苏河，这个选择极为正确。 河南他们已经占领，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河南的百姓，都是他们的子民。 不能因为着急攻下顺天府，让这里的人，今年没办法春耕种粮食。 到时候将会饿死数十上百万人。 真发生这种惨状，秦王的统治都会动摇。 晚一两个月攻下京城，却不会对秦王苏河造成太大影响。 秦王苏河在速胜大明和保障粮食安全，这个二选一的选项中，选择了保障粮食安全。 李大壮感慨一声，道:“也就第四军不会受到影响。 第四军攻打山西，他们的后勤人员，直接从陕西等地抽掉。 陕西那里的耕牛普及率极高，连一个妇女都能靠牛拉耕地机，种两三亩田。 王上的中军和我们都会受到影响。 先围困住天津城，等待河南的后勤道路通畅。 我们再对天津城发起总攻。” 段瑞德参谋长，一脸惊喜的跑过来。 “武器弹药来了，大量的重炮弹药。 我们能用炮弹淹没天津城，看朱大典能否继续嚣张。 他竟然敢站在城头，挑衅我军。” 李大壮上前扶住因为太过兴奋，没注意脚下有个小坑。 一脚踩到坑里，差点摔倒的参谋长段瑞德。 “参谋长，你刚才说什么？我军有后勤物资送来。 这个不可能，三天之前我才得到姜之鱼的亲笔回信。 他们需要下个月，才能抽调足够的人手，运送过来大量的炮弹。 怎么可能突然之间，河南的地就能耕种好。 哪怕从蒙古运来数十万头牛，都没有这个可能。” 段瑞德立刻解释道:“刚才是我没有说清楚，不是从河南开封运来的物资。 这是从大沽口那里运来的物资。 海军打通了从广东到天津的航线，运输船能通过海运，把武器弹药从广州府运到我们这里。 我听说海军第三舰队祝师李冉说，他们运来四十多艘大海船的武器弹药。 如果我军使用，够我军高强度使用一年时间。” 李大壮惊喜道:“这事儿是真的，海军能这么快从广东打到天津这里。 这是从南打到北，速度真的太快了。 我都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能在天津，使用到广东运来的弹药。 他们在哪里，弹药在海边吗？” 段瑞德向东一指，道:“他们就在河边那里，用小船转运过来的武器弹药。 我当时在野战医院看望受伤的士兵。 听到士兵汇报，有陌生军人用船运来大量的武器弹药，我立刻前去了解情况。 这才知道他们是海军第三舰队的人。 我已经安排士兵，帮助他们从船上卸货。” 李大壮一行人，立刻赶往河边。 他们就看到野战医院旁边的河面上，停靠着三十多艘大货船。 其中有二十多艘货船，上面都悬挂秦军的军旗。 李大壮看到，这里已经搭建出一个临时码头。 运输船自带的蒸汽启重机，已经被搭建，蒸汽机启动。 蒸汽起重机从船上卸货，第七军的士兵，几个人扛着一个大木箱，正在把这些东西整齐码放。 第二师师长庄仁义，看到李大壮他们走过来，他一脸惊喜的说道: “军长，参谋长，潘祝师，运来的武器弹药都是最先进的型号。 他直接打开旁边的大箱子，里面露出了巨大的火炮。 火炮装载最先进的管退式炮架上。 最强大的150火炮，我们军中都没有几门，这次一共运来了五十多门。 有了这些火炮，想打下天津城，那真是太轻松了。” 李大壮看到这些物资，他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 “你先整理好物资，我去见一下第三舰队的人，我们不能怠慢客人。” 李大壮交代一声，他们去面见正在码头上指挥装卸的第三舰队祝师李冉。 他们见面之后，互相打招呼。 “李祝师你好，我是第七军军长李大壮。 这位是参谋长段瑞德，这个位是祝师潘宏才。” 李大壮同李冉深情的握了握手，向他介绍第七军的军官。 这人简直是他们第七军的救星，现在正缺武器弹药，他就带着大量武器弹药过来支援他们。 李冉与他们寒暄几句，交代现在运过来的武器弹药，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第七军需要更多的武器弹药，他们随时能从大沽口那里运过来。 李冉最后询问道:“李军长，你知不知道，王上在哪个地方，我们需要去汇报海军的情况。” 他知道李大壮是有名的外戚军官，肯定了解秦王苏河的动向。 李大壮简单介绍道:“王上现在打正在打逐州，具体的情况。 因为没有收到第三军的军情通报，我现在还不太了解。 现在北直隶到处是战场，你们少量的人穿梭战场，容易出事。 真去逐州，等你们到达那里，战役可能已经结束。 还不如跟着我一起行动，我们打下天津之后，就会派重兵攻打通州。 通州离京城非常近，王上率兵攻下逐州之后，大军也会前往京城。 进攻京城的战役，王上一定会召集各军将领，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见到王上。” 李冉听完李大壮的介绍，他也认可李大壮的建议。 “李军长，请你们尽快卸货。 运输船卸完货，这些武装商船可以帮助你们攻城，我会带着运输船返回海边。 张提督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我要去汇报这个消息。” 李大壮和蔼的说道:“李祝师请放心，我们第七军你一定不会耽搁你的时间，会尽快把运输船的货物卸下来。” 第七军的将士们，很快就把运输船上的货物卸下来。 李冉带着运输船队撤离。 第七军各师为了及时争抢武器弹药，各师的军官都找理由来到这里。 李大壮看着堆在岸边的武器弹药箱，他露出开心的笑容。 “参谋长，立刻把这些武器弹药，分配到各团手中。 今天让士兵吃顿好的，养精蓄锐，明天正式强攻天津城。 现在第七军武器弹药充足，再打不下天津城这个乌龟壳。 其他人就会认为，这是我们第七军太废物，我可不想在军中落下一个废物名声。” 他看着第七军几位师长，高声说道:“现在武器弹药充足，明天都给我好好表现。 我们第七军还有驻守蓟州的任务。 这支部队主要是负责防守山海关方向的敌军，为大军提供足够的警戒时间。 一旦接到这个任务，那就与攻打京城无关了。 你们三人谁表现的差，我就派谁去执行这个任务。” 谭方圆、庄仁义、崔秀珠三人互相望了望，他们都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把部队最好的一面发挥出来。 ……………………………… 天津城内，山东巡抚朱大典很不安。 黄衣贼围困天津城表现出来的实力，远没有谣传的那么高。 他带领山东的勤王军加上大明天津的卫所。 他麾下这些人，很多都是疏于训练的军队，只有炮兵实力更强一些。 这都是上任山东巡抚孙元化留给他的老底子。 孙元化被崇祯皇帝擢升为工部侍郎，专门负责铸造火炮。 他训练的炮兵，有一部分被孔有德带走，在陕西被黄衣贼一举歼灭。 剩下的这些炮兵，全被他带到天津城。 朱大典凭借这些炮兵和与孙元化的关系，弄来的一百多门红夷大炮。 他守住了天津城长达半个月时间，给通州和京城，都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朱大典有些心凉，黄衣贼围城长达半个月，朝廷没有派一支援军。 他和这座天津城，已经变成大明朝廷的弃子。 哪怕是身为弃子，朱大典也要为朝廷，争取更多的时间，绝不辜负朝廷的培养。 他今天却察觉到，城外黄衣贼有了极大的变化。 除了刚开始那两天，黄衣贼对天津城不断试探。 剩下的时间，黄衣贼都是用小股部队，试探天津城各个位置的虚实。 朱大典多次嘲讽黄衣贼，想要引起黄衣贼总攻，消耗黄衣贼的兵力。 他们都没有上当。 现在朱大典明显发现，黄衣贼整个营地都动了起来。 他立刻命令城内守军提高警惕，防止黄衣贼夜晚偷城。 ……………………………… 天色刚亮，秦军已经完成总攻前的准备。 李大壮在营地中视察，他看到今天士兵的伙食很好。 他们吃着白面馒头，菜是从广州运过来的鱼肉罐头。 饭后还有菠萝罐头作为甜点。 他看着士兵的士气与状态非常满意。 整个军营吃完早饭，秦军排列好队形，等待李大壮的命令，准备进攻天津城。 庄仁义站在第二师炮兵团面前，指着前方二十门新式150火炮。 “你们都给老子打出一个开门红。 老子用二百盒香烟，请武装商船上的南海舰队军官教学。 为什么？因为人家的大炮比咱们打的好。 人家那是海军，开炮的技术，那是生存的本领。 同样一门大炮，你们只能直来直去，进攻前方的目标。 人家就能倾斜着打出去，让弹道形成一道曲线，进攻城墙上的目标。 你们学了一晚上技术，这些炮兵公式，你们能掌握多少我不清楚。 但我希望这二百盒虎牌香烟，没有白花。” 这可是二百和虎牌香烟，最顶级的特供香烟品牌。 庄仁义每个月，只免费发放十盒。 拿出这些香烟，请教武装商船上的炮兵军官，还是他们好几个人凑出来的存货。 武装商船上的军官确实厉害，他们调试武装商船上的火炮。 庄仁义就看到，他们有着非同寻常的炮兵技巧。 聊天之后才了解，海军军官王豆豆，运用数学公式。 他计算好大炮在所有形态，炮弹的落点。 王豆豆把这个技术，教给所有海军炮兵，只需要简单的公式和参数，就能让炮弹落到大概位置。 炮兵团团长赵核桃，立刻站出来保证道:“请师长放心，我们炮兵团保证能击中目标，不会给师长丢脸。 这项技术不难，关键是数学公式和相关参数。” 第一师的驻地，谭方圆与军官们一起商量攻城的计划。 “这次攻城的表现极为重要，与我们每个人的前途息息相关。 大家要拿出最强的状态，打进天津城。 我们师也有自己的秘密武器。 我们师有一个连的练家子，平时你们都说我对他们的待遇太好。 今天就是他们表现的时刻。 赵满刚，你有信心完成任务吗？” 一位身高一米八，满身肌肉的壮汉站了起来说道:“请师长放心。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平时师长用几倍普通士兵的资源培养我们，现在是我们卖命的时刻。 哪怕是真的牺牲，只要能搞乱明军，我们的牺牲就非常值得。” 谭方圆语气郑重的说道:“我提出这个计划，绝对不是让你们去送死。 今天是大军总攻的时间，热气球也会投弹，你们跟着热气球部队一起行动。 只要能坚持几个小时，天津城必然会被我军攻破。 城内有我们的人接应，只要他们没暴露，安全性还有一定保障。” 冬！冬！冬！ 巨大的战鼓声响起，总攻天津战役，即将开始。 正文 第291章 攻占天津 李大壮下达总攻的命令，第七军营地立刻响起战鼓声。 第七军的将士们，正式对天津发起进攻。 第一师师长谭方圆，目送赵满刚等人登上飞向天津城的热气球。 第二师师长庄仁义，陪在炮兵团身边，看着炮兵团进攻天津城的西城墙。 天津城城头上，朱大典看到黄衣贼营地，巨大的鼓声响起。 黄衣贼如潮水一般，向天津城发起攻击。 出乎他的意料，黄衣贼没有选择在夜晚进攻，而是选择白天进攻。 他立刻下达命令，道:“红夷大炮立刻开炮，所有人都要准备上城墙，各军只有伤亡四分之一，才准许退下城墙休整。 督战队在城墙上巡逻，发现有逃跑或是懈怠的人。 不用请示，直接斩首示众。 诸君，忠君报国的时候到了。” 朱大典看到黄衣贼，又使用热气球向天津城发起进攻。 热气球在前期，明军无可奈何，还能起到突袭的作用。 明军为了防止各大城池被黄衣贼热气球进攻。 孙元化带着火器专家，苦思冥想好久。 他们最终在黄衣贼的战报上，找到孟津县城一个不起眼的战果。 孙元化等人，已经研制出一种名叫穿天猴的火器。 这种火器制作简单，是通过一种寻常的烟花改进而来。 它就是放大版的穿天猴烟花。 制作方法极为简单，各地只要是会做烟花的匠人，他们就能做这种火器。 这种火器在天空上炸开，能直接撕碎热气球的球囊，让他们降落在城中。 “来人，立刻放穿天猴。 黄衣贼还以为他们的热气球，现在无人可治。 前段时间，我们就击落了三架热气球。” 热气球部队已经飞到天津城的上空。 他们也看到明军使用穿天猴火器，热气球只能飞在更高的高空，躲避这种火器的进攻。 这种火器飞行的高度，要远超一般的弓弩和火枪。 他们这次使用热气球投弹，只是为了袭扰明军，让天津城中的明军，没有办法集中精力防守城池。 没有需要他们必须摧毁的目标，热气球可以飞到高空，随缘进行投弹。 赵满刚乘坐的热气球，已经飞到天津城上空。 他吹响了口中的哨子，他们一个连一百三十人，乘坐二十个热气球，集中开始下降高度。 赵满刚和他所在热气球上的所有人，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他双手拿着左轮手枪，背上的步枪已经上膛。 热气球下降一半高度，赵满刚让投弹手打开投弹器。 热气球上面全部的炸弹，都被投掷到他们下边。 巨大的爆炸声不断响起，炸弹爆炸产生的气浪，把赵满刚所在的热气球，都冲击的摇摇晃晃。 有很多热气球球囊，都被明军的穿天猴火器，炸出了几个小窟窿。 特制的热气球球囊材料，防火又比较结实。 热气球只是速度下降快了一些，没有直接从天空上摔下来。 他们很快降落在废墟上，地面上现在还灼热异常，空气中也弥漫着硝烟味儿。 赵满刚降落之后清点人员，有二十八个人不知所踪。 他对这个情况早有预料，双手拿着火枪说道:“大家随我来，我们与暗卫的人接头。 只要能烧毁城中的粮仓，天津城内的明军必然混乱。” 这里被炸弹摧毁，明军看到这么多热气球落下，他们必然会来这里查看。 赵满刚带着人，小心翼翼走出这里。 他们走道的脚步声极轻，走路还经常躲在阴影处。 他们看到一队少有铠甲，武器破旧的明军，向这里冲了过来。 他没想到，这种明显不是明军精锐的部队，竟然敢探索降落的热气球，难道是炮灰部队。 赵满刚刚准备拿几枪射击，他就听见一段有节奏的猫叫声。 赵满刚口中立刻发出相似的猫叫声。 这是天津城内，接应他们的内应。 孤军深入明军重兵防守的区域，没有人接应，那肯定是死路一条。 赵满刚没想到，竟然是一支明军接应他们。 ……………………………… 庄仁义看着炮兵团进攻，大炮不再是直射。 炮兵的炮管微微抬起，开炮之后，大部分炮弹都直接飞过城墙，在城墙内炸响。 炮兵团团长赵核桃，根据炮弹的落点，不断在纸上计算公式。 他根据这些大炮和炮弹的性能，开始调整大炮射击的参数。 黑火药每一个批次性能都有些许差异。 庄仁义费了很大劲，他才给炮兵团，找来用同一批次黑火药的炮弹。 这些炮弹上的编码都是连号，找齐很不容易。 赵核桃露出自信的神情，开心的说道:“我已经计算好各项参数，这次进攻，我们肯定能打到城墙上面。” 炮兵团再一次开火。 庄仁义用望远镜紧盯着天津城西城墙。 他看到二十发炮弹，有八发落在了城墙上。 重炮炮弹强大威力，直接把城墙上数门红夷大炮击毁。 这段城墙上的明军，大部分都被他们炸死炸伤，直接失去了战斗能力。 庄仁义激动的挥舞着手臂，二百盒虎牌香烟没有白花。 炮兵团现在能打到天津城的城墙上，那他们能发挥的空间，就太大了。 庄仁义让赵核桃，持续不断对天津城城墙保持压制。 他命令第二师的攻城部队，立刻对城墙发起进攻。 早已等待好的部队，他们推着云梯，用牙死死咬住手榴弹的拉环，向着天津城城墙发起进攻。 天津城的护城河，早在前段时间攻城，就被他们填平了。 明军督战队的督促下，天津左卫的军户，硬着头皮登上西城墙。 他们刚登上城墙，看到城墙上的惨状，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感慨。 突然有人尖叫一声。 “炮弹来了，快跑啊！” 他们就看到带着尖啸声的炮弹，向着城头飞来。 明军转身就跑，生怕自己被炮弹炸死。 但有一些人反应太慢，没有跑出炸弹的爆炸范围。 所有明军，都被炮弹吓住，不敢登上城墙。 明军督战队抽出刀，逼迫军户们上城墙。 这些军户磨磨蹭蹭，慢慢悠悠的爬上城墙。 但为时已晚，秦军驾着云梯，已经登上没有红夷大炮和守城士兵的城墙。 刚登上城墙的士兵，看到有明军准备来城墙上支援。 他们用力一拽叼在口中的手榴弹，直接把它甩向人群之中。 同时手中的步枪瞄准，对着前方的敌人下意识开枪。 越来越多的秦军登上城墙，秦军很快占领这段城墙，打开了西城墙的大门。 ……………………………… 西城门的明军仓皇逃窜，他们逃往到其他地方。 “城破了，快跑啊！” “黄衣贼杀进城，我们挡不住了。” 朱大典安排山东勤王军支援西城门，他们还没有赶到西城门。 他们就被溃兵冲击，知道西城门已经被攻破，立刻向着来时的方向拼命逃跑。 城中的明军，了解到西城门被秦军攻破，他们都乱做一团。 天津城四面城墙全都被秦军堵住，想逃出城都没有机会。 很多明军直接把身上的衣服脱掉，大刀和火绳枪向街边一扔。 换上百姓的衣服，躲在空房子里面。 现在普通百姓，光棍非常普遍，几个男人住在一间房子中，却没有一个女人，一点都不奇怪。 城中明军乱作一团，一支刚刚潜入城中的秦军，也准备开始行动。 “我是天津卫千户张方德，同时是暗卫天津站站长。 你们接下来听我指挥，我已经安排好所有计划，你们扮作运粮的青壮。 进入到城内隐蔽的粮仓之中，一把大火烧掉城中的存粮 现在粮食运不进来，没有粮食之后，明军肯定没有战斗力。 除了开城投降，他们没有别的出路，我到时候也能动员几名将领投降。” 张方德拿出只有秦军才能用精钢锻压出来的身份铭牌。 他证明自己的身份，与进入城中这些军队，商量着制定好的计划。 赵满刚带人在军营之中，听着张方德的计划。 他们对天津城缺乏了解，只能听从暗卫的计划行事。 进城的目的，就是给城内明军捣乱，能用什么方法捣乱，他根本不在乎。 张方德正在给赵满刚等人，讲解烧毁粮仓的详细计划。 一名身影婀娜的女人，直接推开房门。 “张站长，西城门被我军攻破，庄仁义将军已经杀进城，咱们要改计划了。” 张方德听到这句话，他极为高兴。 “你们也听到这个消息，现在计划改变。 我军攻破天津城，我们就不用烧毁粮仓，这些粮食很快就属于我军。 我们现在的目标，就是拿下朱大典。 只要拿下朱大典，天津城的明军，就没有再翻盘的机会。 你们快跟我来，换上明军的服装，突袭朱大典。” 赵满刚等人，听从张方德的吩咐，换上了明军的服装。 张方德带着他本部兵马，把秦军士兵隐藏起来。 他打听好朱大典所在的位置，立刻带人向朱大典的位置靠近。 张方德这个异常的行为，因为天津城明军现在非常混乱，没有人出面阻止他。 他们一行人很快来到城中心。 朱大典正派传令兵，不断调派军队，准备把黄衣贼赶出城。 这件事情希望不大，但他也要尽力完成，万一成功了，他就立下大功。 张方德看着赵满刚说道:“接下来就看赵连长的表现。 我手下的这些兵，你们也能看出来，实力非常差。 他们就是刚拿起武器的农夫，打不过朱大典身边精锐的明军。 我负责在外面，拦住一些想要救援朱大典的其他卫所将领。” 赵满刚点点头，他带着麾下的一百人，就向朱大典所在的地方勐冲。 朱大典身边就有二百多名士兵守护。 只要把他拿下来，天津城就失去了统一的指挥，秦军能更快占领天津城。 赵满刚带人，抬着步枪直接向前方的明军开枪。 他手下这些人，射击技能都极为出色。 近距离射击，两枪中一枪没有问题。 他们嘴上都叼着手榴弹，当靠近这些明军之后，右手狠狠把手榴弹拽下来。 手榴弹甩出去，直接炸的这些明军人仰马翻。 距离更近，他们再掏出左轮手枪。 大部分人只有一把左轮手枪，赵满刚等军官有两把左轮手枪。 连发的枪声不断响起，把朱大典身旁的明军全部击毙。 赵满刚射空左轮手枪的子弹，他把枪别在腰间，端起步枪准备拼刺刀。 他们已经冲到朱大典身旁不足三米的地方。 朱大典的心腹，拿着刀把朱大典保护住。 赵满刚大喝一声:“杀！” 他带人端着刺刀，直接杀穿了保护朱大典的明军。 赵满刚看到穿着官服，瑟瑟发抖却强装镇定的一名文官。 “你就是山东巡抚朱大典。” 朱大典瞪着眼睛说道:“本官就是山东巡抚朱大典，你们不要痴心妄想。 我绝不会背叛朝廷，投降你们黄衣贼。” 赵满刚吩咐道:“把朱大典看押起来，绝不能放跑他。” 张方德看到朱大典已经被抓住，他走上来建议道: “朱大典平时的命令，都是这些师爷们所写，命令也是由这些师爷传递。 让他们写好投降的命令，通知城内的明军投降。 明军投降，这些人就能活着。 哪怕他们告知明军真相，得知道朱大典被抓，这些明军也会毫无战心。” 张方德与赵满刚商量好后，他立刻着手安排这件事。 派出朱大典的师爷，通知城内各军向秦军投降。 这些师爷为了活命，他们也知道大明大势已去，只有表现好才能活命。 张方德为了看住这些师爷，他还派自己手下的兵，陪同师爷一起传递命令。 大部分师爷都十分卖力，把投降的消息，传递给每一位明军将领。 天津城的明军，有一些人识时务，得到朱大典的命令之后。 本来就毫无战心的他们，用这个原因说服自己，立刻向附近的秦军投降。 朱大典的心腹，他们不相信朱大典会投降，立刻逼问师爷们的具体原因。 他们得到朱大典已经被秦军俘虏，也明白天津城大势已去。 但这些明军，有着绝不能投降的理由。 他们依旧拼死抵抗，但他们的数量太少，很快被秦军分割包围。 正文 第292章 包围通州 第七军第三师师长崔秀珠，带兵冲进天津城。 他所遇到的明军，除了少部分在顽强抵抗。 他调来重武器，派兵很快消灭这些抵抗的明军。 崔秀珠遇到的大部分明军，都向他投降。 第三师已经控制天津城城北地区。 崔秀珠想道:“进攻天津城，首功是庄仁义，第二师攻破西城。 一面城墙被迫，才导致连锁反应，其他地方的明军毫无战心。 他们这才能轻松突破，让第七军能轻易攻进天津城。 我现在只能和第一师谭方圆比较功绩。 我这次攻城表现的很不错，没有扣分项。 第一师热气球部队，被天津城明军击落好多。 这种错误不应该犯，谭方圆却犯了，这是个非常大的扣分项。 综合看来，谭方圆有很大概率去守蓟州。” 大部分明军选择投降，天津战事很快平息。 崔秀珠接到李大壮警卫传来的消息。 第七军军部在天津城中心，召开军事会议。 ……………………………… 李大壮已经接到各师的汇报，走访各个部队，了解到各师攻打天津的情况。 他把三个师，所有军官叫过来开会。 李大壮直接把地图，铺在前方的桌面上。 “我们已经攻破天津城，反抗的大股明军，全部被我军消灭，天津城这里交给警备军负责。 我们已经在天津这里休整了半个月，这次进攻天津，战事也不算激烈。 各军士气非常足，不需要再继续修整。 我们直接出兵，拿下蓟州和通州。 蓟州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他扼守着山海关和遵化方向的敌军。 辽东的明军，已经被大明朝廷基本抽空。 大明朝廷也已经和建奴议和，很可能八旗骑兵就会从山海关冲出来。 蓟州必须留有重兵防守，为主力部队军事调整，争取足够的时间。” 李大壮说完占据蓟州的重要性，他目光看向谭方圆、庄仁义，最后停留在崔秀珠身上。 “攻占蓟州的任务，交给第三师负责。 我在开战前已经明说，这次攻打天津城，第三师表现的中规中矩，没有立下大功。 第二师立下的功勋最大，直接攻破天津城。 第一师派出精锐部队，在天津城内应的配合下，控制了朱大典，让城内的明军向我们投降。” 崔秀珠听到军长的介绍，他了解到第一师和第二师的功绩。 在这两个功绩面前，第三师的表现，确实不算出彩。 第二师直接攻破天津城，这肯定是首功，谁都没办法质疑。 第一师派出精锐部队，控制了朱大典，让城内明军投降，这减少了秦军的伤亡。 崔秀珠心服口服他站出来，敬军礼的同时，提出了他的要求。 “军长，营中大部分弹药和粮食，要给我们第三师。 蓟州那里的明军，大部分都被通州抽掉。 攻下蓟州一点都不困难，但蓟州很可能被敌人重兵围困。 守住蓟州需要大量的粮食和武器弹药。” 李大壮听到这个要求，他笑着说道:“你这个要求不算苛刻，我就答应下来。 海军那里的物资很多，过段时间就能运到，营中的物资你们尽量多带一些。 天津城接下来会成为物资中转站。 俘虏的这些明军，要充分利用，充当苦力还是没有问题。 弹药留给后勤部队运输，让这些明军俘虏运输粮草和枪炮。 你们这次走，就选出一部分明军俘虏运输物资。” 崔秀珠获得李大壮的许可，他立刻安排后勤兵，挑选明军俘虏，运走营中大部分军用物资。 第三师士兵还沉浸在攻占天津的胜利时。 崔秀珠把第三师控制的防区，交给警备军负责。 他带着第三师，护卫着后勤部队出城，直奔天津城北方的蓟州。 ……………………………… 李大壮看到崔秀珠带兵离开，他立刻让第一师和第二师做好准备。 第七军等到海军把弹药运过来，他们就会立刻出发，顺着水路前往通州。 海军动作也极快，占领天津两天后。 潘宏才祝师面带笑容，带着一个青年人，走近第七军军部。 “欢迎张提督来我们第七军做客，这是第七军军长李大壮。” 李大壮听到潘宏才的话，他就明白这人是谁。 他立刻走过去，同张晚枫握手道:“张提督，你们海军到来，真的是及时雨。 没有海军运来的弹药，我还不知道，要被天津城拖住多久。” 张晚枫客气的说道:“同为秦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为了方便运输物资，请第七军帮助我们海军，在大沽口修建一个简易的码头。 我听李冉祝师的消息，你们要进攻通州。 从天津通过水路借道京杭大运河，能直接乘船赶往通州。 第七军的船够不够，我们海军有一些小船，可以在内河中行驶。” 第七军这些小船，少部分是郑家的战船，大部分是这一路进攻大明水师，缴获的船只。 这些船只派几个人就能驾驶，张晚枫也就没有丢弃它们。 李大壮听到这句话，他万分感谢道:“我们正缺少船只，感谢海军的帮助。 有海军的协助，我们第七军这次作战，会变得轻松许多。 码头的事情请放心，我们俘虏这么多明军，也不能让他们白吃饭。 正好派遣一部分俘虏，去大沽口建设码头。” 李大壮和张晚枫确定好这些事情，他们又聊了许多事。 ……………………………… 施大宣驾驶船只领航，走在京杭大运河上。 第七军很多士兵在运河两岸，用巨大绳索，拖着运输船前进。 张晚枫感慨道:“内河运输远远比不上海运。 我长时间在海上行船，海运的规模大，还不会受到枯水期的影响。 长江珠江这种南方的水系，运输质量都比不上海运，更别说北方的水系。 之前在书本上，了解过纤夫的作用，第一次在现实中见识到纤夫 这种办法运输物资，那实在是太麻烦了。” 李大壮却很高兴，道:“张提督，有运河运输物资，已经是最好的运输条件。 如果走陆路，运输这些物资，所花费的时间会更加漫长。 感谢你们海军提供的船只，我们第七军一趟就能把物资运走。 要不然凭借我们那些小船，还需要往返好几趟，这样更消耗时间。” 李大壮不太了解海运，没有同张晚枫一样，看不上运河运输。 京杭大运河，一直都是这种情况。 它也养活了，漕帮数十万人。 特别现在是三月份，现在是枯水期。 运河的水流不足，运输船吃水又深，船只逆流而上。 遇到明显的上坡，只能靠纤夫拖拽。 现在北直隶战争打响，第七军直接切断运河。 运河上面已经没有船只，纤夫都躲到家里不敢出来。 李大壮让谭方圆带领第一师，沿着运河进攻，扫平运河两岸的明军。 第二师充当纤夫，负责拖拽运输船。 潘宏才留在天津城挑选俘虏，等到下一批次运输船到来，就由大明俘虏充当纤夫。 李大壮与张晚枫走在运河岸边，他询问道:“张提督会骑马吗？咱们骑马赶往通州城。” 张晚枫立刻回道:“正常骑马赶路没问题，骑马打仗我可不行。” 李大壮让警卫牵过来两匹马，这些都是蒙古人培育出来的健壮战马。 他们两人上马，向着通州城赶去。 两人边走路边聊天，李大壮向张晚枫介绍北方战场的一些事情。 张晚枫向李大壮介绍，他了解的南方战场情况。 李大壮感谢道:“张提督带领海军，冒着生命来给我们运输物资。 我都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感谢你们？” 张晚枫一脸迷惑的问道:“李军长何出此言？ 第三舰队打通南北航线很轻松，大明水师战斗力非常弱。 我们第三舰队除了伤风感冒，阵亡了三名士兵。 从福建到北直隶的过程，那可没死亡一名士兵。” 张晚枫立刻解释。 李大壮和秦王苏河太熟悉了。 这件事情如果不解释清楚，某一天李大壮与秦王苏河谈论这些事。 李大壮说的情况和他汇报的情况发生冲突。 出现这种事情，那就是在自找麻烦，那样秦王苏河怎么看待自己的为人。 李大壮听到张晚枫的解释，他惊讶的说道:“打下天津城之后，我看到有卖鞋的商人。 现在已经是春天，我们第七军还有很多士兵穿着棉靴。 我就买了大量的布鞋，并趁机与商人聊了聊。 他们从广东赶往天津这里，长时间在海洋上航行。 很多水手突然之间，就出现身体恶化的情况。 我了解一些商人，他们船上都有这种情况。” 张晚枫听到李大壮这么说，他记起来，自己审问西夷人。 他们也说过，长时间在海上航行，船员将会随机爆发一种海上凶神之称的疾病。 开始面色苍白、牙龈出血，之后牙齿脱落、皮肤瘀斑，人很快就死了。 他们海军非常害怕，自己被这种疾病盯上。 这种疾病经过经验推断，它不是传染病，但一直不知道它的致病原因。 现在有了确切的情况，张晚枫必须要调查清楚。 这个问题解决，海军就不用担心远航问题。 张晚枫立刻拱手道:“感谢李军长的提醒，这个问题对我们海军很重要。 我要安排人去详细调查这个问题。” 李大壮微笑着拱拱手，目送张晚枫离开。 他带着警卫团加速行军，追赶前方谭方圆的部队。 ……………………………… 4333年（崇祯九年），四月二十五日。 李大壮带领第七军，来到通州城外。 他立刻让谭方圆，包围通州城。 李大壮看到通州城四门紧闭，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沿途已经让骑兵团，清理我们的行军路线。 也没有发现通州城派出的探马。 通州城守将是位能人，能提前察觉到我军的动向。” ……………………………… 通州城内，钦差太监曹化淳总揽军务。 这段时间曹化淳的心情很不好，通州遇到了麻烦。 宣府被黄衣贼攻克，黄衣贼大部队驻守昌平州。 他们派骑兵不断袭扰京城，有一支骑兵连续几天袭扰通州。 京杭大运河没有断流之前，大量的粮草储存在通州。 这段时间京城缺粮，通州要往京城运输粮食。 黄衣贼骑兵几次袭击运粮的部队，通州已经没有办法再向京城运粮。 他们也派兵随时进攻黄衣贼的骑兵，每次都损失惨重，还差点被黄衣贼骑兵冲进通州城。 了解到黄衣贼的实力，曹化淳再也不敢派兵出城。 曹化淳看到通州城的守将，英国公世子张世泽一脸慌张的走进来。 “出什么事情了，难道是黄衣贼的骑兵又来袭扰。 放心，骑兵没有办法攻城。” 张世泽苦着脸说道:“黄衣贼大部队已经包围通州城。 他们是从天津方向赶来的黄衣贼。 天津城已经被黄衣贼攻克，如果我们通州也守不住。 京城就变成了一座孤城，形势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张世泽已经有些绝望，凭借他粗浅的军事知识，也能察觉出，大明朝要完蛋了。 曹化淳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 “咋家要去城墙上看一看。” 曹化淳站在城墙上，看着通州城已经被黄衣贼包围，这是黄衣贼的主力部队。 黄衣贼最为擅长的大炮，数百门粗大的炮口，已经瞄准通州城。 曹化淳涌起一股无力感，他只默默念叨着:“皇爷，老奴要为大明尽忠了。” ……………………………… 李大壮听到消息，他立刻冲出营帐。 “你说什么？有一支骑兵向我们这里攻过来。 大明的骑兵，还敢主动进攻我们。 立刻让机枪准备，让军中的75炮集结到一起，这种速射炮对付骑兵很管用。” 第七军将士们严阵以待，构筑好阵地，等待骑兵撞上来。 第七军驻守过草原，见识到机枪火炮之下，骑兵的表现。 他们一点都不惧怕骑兵，从容不迫准备应对骑兵的进攻。 谭方圆用望远镜盯着这支骑兵。 “取消战备状态，来的是骑兵师，领兵的军官我认识，这是友军。” 谭方圆带着一名蒙古汉子，走近了第七军军部。 他看到李大壮，立刻行军礼，道:“巴特尔拜见李军长。” “巴特尔，你不是在通辽，怎么来到通州这里。” 李大壮和蒙古人巴特尔很熟悉。 他驻守在包头时，巴特尔所在的骑兵师，经常协助他进攻蒙古部落。 巴特尔向李大壮讲述，他们骑兵师和第四军的经历。 正文 第293章 大同不设防 打通张家口 第四军第一师师长韩叔凉，带兵从雁门关出发，攻打大同府。 秦军攻下太原之后，经过短时间的修整，拿下太原北部的府县。 这些地方的明军，没有做出太大的抵抗，秦军到来之后，大部分人选择投降。 韩叔凉用马鞭指着前方的长城说道:“参谋长，前方就是长城，也是大同府和太原府的边界。 大同府南方的长城，只是作为塞外长城被突破，北方备用的防线。 现在看长城的情况，平时肯定是疏于管理。 我们已经打到长城城下，上面的明军，连烽火都没有点燃。” 第一师参谋长苟茂晟说道:“这个情况我一点都不意外，军情局给我们的情报。 大同府精锐明军都被抽掉一空。 家丁兵和精干的军户，全部都被大同总兵王朴带走，大同府只剩下老弱病残。 大同镇这座军事重镇，主要是防备长城外面的游牧势力。 大同府战斗力最强的明军，那就是北方长城一线的边军。 我们从太原府攻打大同府，明军也认为他们守不住。 又有崇祯皇帝的圣旨，大同府的明军，只能选择撤离大同。 他们把精锐都抽调到北直隶的宣府镇。 宣府镇扼守京城的西北大门，重要程度在这些达官显贵看来，比大同府要重要很多。” 韩叔凉只是感慨，大同府的精兵被抽调走，进攻大同府所获得的军功，那就要少很多。 他立刻组织第一师，对前方的长城发起进攻。 长城上面只有几十名老弱军户驻守，他们根本没有抵抗。 秦军非常容易登上长城，控制这一段长城。 韩叔凉登上长城，他看着有些破败的长城，心中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他直接把长城的关城打开，派一部分警备军驻守长城，同时看押少量的明军俘虏。 韩叔凉带兵，继续向北方攻城。 他们沿途行军很轻松，根本没有明军阻拦他们。 大同府的城池，根本没有多少明军驻守，警备军就能轻松攻下。 ……………………………… 韩叔凉带着第一师来到大同城下。 他向参谋长苟茂晟询问道:“参谋长，大同城内可有代王府。 我们攻打山西，每一座有藩王的城池，攻打他们都异常艰难。 你觉得大同城会不会是这个样子。 但根据之前城池的情况，我不认为大同城明军战斗力有多强。 我觉得咱们不用等主力部队，凭借第一师的实力，就能攻下大同城。” 苟茂晟想着他们这一路北上，山阴县、应州、怀仁县攻打过程都极为轻松。 这些城内的卫所，他们最精锐的家丁兵已经被抽掉，只剩下一些和农夫差不多的军户守城。 第一师只要把大炮架设好，对着城墙开几炮，这些城池就会被他们攻破。 苟茂晟建议道:“按照现在明军的情况，我也说不准大同城明军的战斗力强不强。 咱们试探一下，如果攻城难度太大，那就等着主力部队。” 他们商量好之后，韩叔凉立刻安排第一师，对大同城发起进攻。 韩叔凉了解到大同府这里的明军，已经被抽掉一空。 第一师进攻大同城，也没有轻敌冒进。 他们按照秦军正常的工程流程。 步兵和炮兵协同攻城，大炮攻打城池的同时，步兵推着云梯车，准备攀爬城墙。 步兵攀爬城墙的过程，炮兵不再进攻城墙，而是越过城墙，进攻城墙后方的明军。 阻止明军援军登上城墙，与城墙上的明军并排作战。 通过炮兵和步兵协同的方式，可以让城墙上的明军数量得不到补充。 秦军士兵却源源不断通过云梯攻城。 这样秦军只需要付出少量的伤亡，就能攻占一座城池。 韩叔凉用望远镜，看着秦军攻城。 炮兵团的炮火已经向城内延伸。 云梯被步兵展开，云梯上方的钩子，已经勾住大同城的城墙边缘。 秦军士兵开始通过云梯，不断向城墙上攀爬。 韩叔凉看到大同城守城的明军，他们抵抗极为微弱。 秦军士兵向城头扔出手榴弹，他们端着步枪，轻松爬上大同城城墙。 大同城的城门，很快被攻入城中的秦军士兵打开。 秦军大部队，开始冲入大同城中。 韩叔凉知道大势已定，大同城防守很微弱。 他们只是一波攻势，就直接攻下大同城。 第一师进驻大同，韩叔凉通过审讯俘虏，他了解到大同府的现状。 大明朝廷抽调大同府的精锐明军，大同府各个府县，只剩下老弱病残。 这导致大同府很多文官和武将，对未来非常悲观。 这些人大部分选择带着钱财逃跑，少部分直接在当地隐姓埋名，当一个普通的百姓。 秦军有翻旧账的习惯，大部分明军官员，都不敢向秦军直接投降。 官员们都这么做，底下的卫所军户也大量逃亡。 大同城的守军也是这样，城中的精锐被抽掉一空，普通的军户有大量逃亡。 导致大同城守城的明军，不足两千人，大同城轻易就被秦军夺下。 韩叔凉在大同城休整，等待第四军的主力到达。 他派遣警备军，向北夺下长城。 大同府的普通卫所都被抽掉一空，实力最强的边军，全部都被抽调到宣府镇。 警备军的实力，就能夺下大同府的长城。 最关键是现在长城外面没有敌军。 大同府塞外地区，属于漠南蒙古地区。 漠南蒙古地区，已经被秦军掌控。 可以说长城外面，是属于秦军的势力范围。 长城内外都是一家人，根本不用担心蒙古势力会北上。 ……………………………… 韩叔凉带人出城，去迎接到达大同府的第四军主力。 第四军军长吴杰，看到韩叔凉之后，他高兴地夸奖道: “韩师长好样的，这么快就打下大同城。 为我们打宣府镇，扫平了前进的阻碍。 打下宣府镇之后，大明的京城就无险可守。” 韩叔凉谦虚的说道:“军长，大同府这里的情况，你也了解。 大明朝廷把大同府的精兵都调走，就为了防守宣府镇。 大同府这里，对我们简直是不设防。 剩下的老弱病残，根本挡不住我军的进攻。 我这一路进攻大同府的感受，那就不是在打仗，简直就是行军拉练。” 吴杰看到韩叔凉十分谦虚，他笑着说道:“打下这么大地盘，功劳少一些也有苦劳，不用担心军功。” 吴杰带着第四军的士兵进入大同城。 长时间跋涉的普通秦军士兵，在大同城中修整。 吴杰召开第四军军官参加的军事会议。 他展开军事地图，慷慨激昂的说道:“行百里者半九十，我们即将胜利。 在座的所有军官，谁都不允许轻敌大意。 只要我军不犯错误，胜利必定属于我军。 这次大同府明军精锐的撤离，大明朝廷走了一步臭棋。 我们最怕大明朝廷节节抵抗，动员每一座县城，不断的反抗我们。 他们以拖待变，等待建奴插手或是其他变故。 现在他们把大军集中到宣府镇，想用宣府镇阻拦我们，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再硬的乌龟壳，也挡不住我们第四军前进的步伐。 大同府的其他地方，交给警备军负责。 现在大同府的明军抵抗很微弱，警备军就能收复大同府。 大同府所有明军都清剿一空，大同府就交给文官负责。 现在正是春耕时期，山西其他地区，已经在文官的主导下进行春耕。 山西的土地稀少，那更不能影响春耕。” 吴杰给第四军的军官们鼓舞士气。 他同时向大家介绍清楚，山西战役的收尾事情。 吴杰交代完这些事情，他指着地图说道:“第二师和第三师，合力进攻宣府镇。 第一师负责打通到张家口的道路。 骑兵师之前的补给线很漫长。 我们已经拿下大同府，距离张家口非常近，能通过主要补给线，直接向骑兵师补给物资。” 吴杰交代好第四军今后的行动计划，这次军事会议就结束。 ……………………………… 韩叔凉带着第一师和后勤部队，领兵打通去往张家口的道路。 沿途的明军，大部分属于大同府的明军，他们毫无战心，很快被韩叔凉带兵击溃。 一些北直隶的明军还想抵挡第一师的进攻，但他们的兵力太少，完全是螳臂当车。 韩叔凉突破明军防守的长城，长城外有一座靠近草原的小城。 它之前主要作用是与蒙古人的互市贸易，之前被东进的骑兵师夺下，作为骑兵师货物运转的中心。 韩叔凉已经很久没有得到骑兵师的消息。 他看到张家口这个小城，心中极为忐忑。 他儿子韩明通是骑兵第三师的师长。 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韩叔凉还有些害怕，进入到张家口之后，第一时间就得到儿子的消息。 骑兵第一师祝师黄文宇，一直驻守在张家口，负责骑兵师的后勤工作。 把所有事情都交给后勤部队，让他们在茫茫大草原上运输庞大的物资。 骑兵师的军官们，心态可没有那么豁达。 只要丢失一批物资，都会对骑兵师的情况，造成无法挽回的恶果。 “黄祝师，南方的长城关城打开，有一只大军出城，直奔我们而来。 他们的人数大概在一万人，这次明军重兵围攻我们，要及时做好准备。” 黄文宇眼睛一眯，吩咐道:“我们要做好迎敌的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明军也不是第一次进攻张家口，他们之前都狼狈逃窜，这次也不例外。 一千明军和一万明军，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我们一开枪，这些明军也会转头就逃。 之前我们张家口的兵力不足，现在我们已经有足够的兵力，不需要担心明军进攻。” 黄文宇信心十足，这几次明军攻城的表现，就是他信心的来源。 明军不止一次攻打张家口，或是想要派兵出长城，截断骑兵师的补给线。 无一例外，都被黄文宇带兵打的狼狈而逃。 就是这次明军出城，表现出极为不同寻常的信号。 黄文宇在张家口，他也知道秦王苏河带兵进攻大明。 现在明军能派一万人出城，那证明秦王苏河没有给明军足够压力。 黄文宇想带兵去帮忙，他又没办法帮忙。 骑兵的攻城能力太弱，明军攻不破张家口，他也没有办法突破明军的长城防线。 黄文宇已经做好战争准备，他却接到手下的汇报。 来的不是明军而是秦军，带队的那名军官，骑兵师很多军官都能认出来。 他是骑兵第三师师长韩明通的父亲，秦军第四军第一师师长韩叔凉。 黄文宇派兵确认来军的身份之后。 他立刻出城迎接韩叔凉，他们互相寒暄，各自介绍自己的身份。 韩叔凉被黄文宇迎接入城。 他先说明自己的来意。 “我军已经打通关内与张家口的联系。 骑兵师之后的后勤补给，可以直接通过关内进行。 关内有水路运输物资，补给更加方便。” 黄文宇得到这个消息非常高兴。 他感激道:“通辽城物资非常紧缺，有关内来的物资，我们就能把大量物资运到通辽城。” 韩叔凉听到黄文宇提议道通辽城。 他借机询问道:“黄祝师，我能向你打听一下，通辽城的情况吗？” 黄文宇笑着说道:“通辽城的骑兵师很安全。 我们与建奴的八旗骑兵多次交战胜多败少，已经在通辽城站稳脚跟。 建奴的八旗骑兵根本不敢轻动，八旗骑兵真的敢入关，我们三个骑兵师四万多骑兵，就敢直接杀进沈阳城。 骑兵师不只是威慑沈阳，我们也以通辽城为中心，控制蒙古大片区域。 张家口作为后方，是比较安全的城池。 一些伤兵都转移到张家口安置。 还有一些俘虏，也送到张家口看押，已经被我招降一部分。 我经过这段时间，已经让伤好的骑兵师军官，训练了八千人的骑兵部队。 只是他们没有武器，如果你们第四军需要，给他们装备武器，这些人就是合格的骑兵。” 韩叔凉从黄文宇口中，了解到三个骑兵师都非常安全的消息。 他心中就不会在时刻担忧儿子的情况。 韩叔凉听到张家口这里，还有训练好的八千骑兵。 他立刻感激道:“感谢黄祝师，我军有这支生力军加入，进攻大明会变得轻松很多。” 这些骑兵消灭小股敌人，或用传递军令，他们的用途很多。 韩叔凉打通关内与张家口的联系，后勤部队把物资留下，商量好之后，后勤部队的安排。 他带着第一师的部队，还有黄文宇训练好的八千骑兵，返回关内。 正文 第294章 宣府明军内讧 4333年（崇祯九年），四月二日，大明宣府城内。 钦差太监王之心一脸不爽的来到宅子里。 “王朴和杨国柱这两个丘八，怎么像孩子一般。 还想在宣府打一场，净给咱家找麻烦。” 王之心恩威并施，刚刚劝服两人。 这两人竟然不顾场合，准备在宣府来场内斗。 王之心的目的，是让这两人斗而不破，他能掌握最大权力。 没想到这两个丘八，不按照套路出招。 王之心之前煽风点火，宣府总兵杨国柱和大同总兵王朴内斗加剧。 现在已经变得水火不相容。 王之心看着杨国柱和王朴的矛盾激化。 他却没有太大的成就感，这两个丘八脑袋太直了。 王之心刚来到宣府，这两个丘八就想架空他。 他可是皇爷亲自指定的钦差太监，负责宣府所有军务。 他王之心能在皇宫那种地方，活得如鱼得水。 这两丘八那种小儿一般的权斗手段，岂是能架空他王之心，这简直是痴心妄想。 王之心稍微用了些手段，杨国柱和王朴，就变得水火不相容。 王朴的实力稍强一些，但大同兵是客军，宣府是杨国柱的主场。 这样两人的实力接近，谁都没有彻底压下另一个人的把握。 这两个丘八无法联合，王之心联合任意一个人，都能稳稳压住另一个人。 王之心就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变成了掌握实权的重要人员。 他通过各种手段，已经掌握军中一部分话语权。 王之心暗乐，自己刚到宣府不久，就能掌握宣府明军一部分实权。 崇祯皇帝派出的三个钦差太监，方正化肯定做不到，曹化淳可能会做到。 只要他接下来表现的更好一些，一定能压制其他两位太监，获得皇爷的信任。 王之心想到这种情况，他就在宅邸之中，悠闲的品着茶。 一名小太监，直接推开他的房门，惊恐的说道:“老祖宗，出事了，出大事了。” 王之心的表情很不满，他身边怎么会有，这么毛躁的小太监。 这种人在宫中，根本活不过一个月。 小太监已经被恐慌充斥了大脑，没有发现王之心的不满。 他走进屋之后，语气颤抖的说道:“老祖宗，黄衣贼大军来了，已经把宣府围得的水泄不通。 我们连去外界求援的信使，都派不出去，宣府已经变成一座孤城。” 王之心没有拿住手中的茶杯。 砰的一声。 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溅在四周。 “黄衣贼怎么这么快，就打到宣府。” 王之心有些恐慌，他还没有完全掌控宣府的明军。 王朴和杨国柱矛盾加剧，现在陡然遇到黄衣贼的进攻，那真是麻烦大了。 王之心现在才觉得，他之前的做法欠妥当。 宣府之前的明军，还有希望守住宣府，现在可就未必了。 王之心看着这个小太监，吩咐道:“立刻去通知王总兵和杨总兵，来我的府邸议事。” 王之心在府邸中等待，王朴和杨国柱很快来到王之心的府邸。 他热情的接见两位总兵，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说道: “两位总兵应该得到消息，黄衣贼已经把宣府围住。 为了我们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请两位总兵尽力守城。 黄衣贼真的攻破城池，那我们三人都没有活路。” 王之心在洞察人心这方面很出色。 这两位总兵进屋，他就看出来这两人贪生怕死。 黄衣贼对付明军将领的手段，大家都一清二楚。 这两位总兵投降黄衣贼，他们的下场也会十分凄惨。 在走投无路之前，他们两人肯定不会投降黄衣贼。 王朴阴阳怪气的说道:“我可不敢和某些人一起守城，某些人最擅长背后捅刀子。 到时候拿我的人头去向黄衣贼邀功，我可不会做这种蠢事。” 杨国柱讥讽道:“我们宣府镇的兵马，自己就能守住城池。 某些擅长逃跑的人负责守城，黄衣贼攻城之后，这人直接打开城门逃跑。 宣府镇本来能防守很长时间，但有些人参与到守城之中，那连两三天时间，都没办法守住。” 王之心看到这两位总兵的态度。 他都有些后悔，自己去挑拨这两人的关系。 王之心现在确实能掌握一些实权，但如果宣府守不住。 他这条小命都未必能留下，更别说皇爷的信任。 王之心立刻打圆场道:“现在黄衣贼大军就在城外，我们绝对不能内讧。 做一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大家都是明白人，我相信你们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宣府有四面城墙，黄衣贼现在已经封锁四面城墙，他们攻击力度都差不多。 你们两人分开守城，每人负责两面城墙。 王朴总兵负责西北面的城墙，杨国柱总兵负责东南面的城墙。 我居中协调，为各军提供粮草和弹药。 两位给我个面子，听从我这个安排怎么样？” 王朴和杨国柱都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回不到之前的状态。 大同兵和宣府兵没有办法配合。 现在王之心这个安排，是比较合适的安排。 他们就按照这个计划，分开进行守城。 每个人麾下的军队互不干扰，也不会支援对方。 王之心看到他们两人答应下来，紧绷的心情，这才放松下来。 ……………………………… 吴杰望着宣府这座军事重镇，这是他们前往顺天府路途上，最后一座军事重镇。 他听着第二师师长苏盐水的汇报。 “军长，我们第二师已经拿下宣府周边所有明军防御工事。 我们与第三师相互配合，已经包围宣府四面城墙。” 吴杰听到宣府城池外围，明军布置的所有防御工事，都已经被第二师摧毁。 他吩咐道:“我们既然已经包围宣府，那就进行试探性进攻，看一看偌大的宣府，有没有暴露出来的弱点。” 第二师师长苏盐水和第三师师长于天佑，领命向宣府发起攻击。 围城之时，他们已经做好攻城准备。 城外的大营中，囤积着海量的弹药，可以让秦军奢侈的使用火力。 炮兵团纷纷开火，准备用炮弹淹没宣府。 军官们用望远镜，观察攻城的秦军表现和明军的反应。 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第四军祝师王志新说道:“让前线的部队撤下来。 天已经黑下来，攻城取得的效果不太好。” 吴杰下达撤军的命令，他随后说道:“通过这半天的攻城，我已经察觉到，宣府明军的战斗力。 这里的明军战斗力，确实远超山西其他地方，不愧是大明最强的边军。 看来进攻宣府，我们不能急，现在时间还很充足，慢慢打下去，一急就会出事。” 秦军听到停止攻城的命令，只剩一部分固定好大炮的炮兵，持续对宣府的城墙发起进攻。 准备通过用重炮持续进攻的方法，击破宣府的城墙。 攻城的秦军，已经全部撤下来，回到大营中休整。 吴杰召集所有军官一起吃饭，同时总结白天攻城的经验。 苏盐水吃了一口咸鱼，道:“又有咸鱼吃了，后勤部队已经赶上来。 我们现在有足够的炮弹，可以用炮弹淹没宣府。 这次看来要打持久战，我军的韧性肯定足够，就不知道明军能挺多长时间。” 于天佑咽下口中的红烧肉，道:“我们负责攻打西城和南城，我发现西城墙的明军战斗力更强一些。 南城墙的明军有些鱼龙混杂，强兵和弱兵混杂在一起。 我军已经登上城墙，又被一股战斗力极强的明军赶了下来。” 第三师参谋长洛哲紧接着说道:“我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现象，这可能就是我们攻破宣府的突破点。 我发现我们攻破南城墙时，近在咫尺的西城墙，上面明军却无动于衷。 他们不是没有办法支援南城墙，而是有办法却没有行动。 正常来说，这些明军应该会支援南城墙。 这种反常的现象，应该引起我军注意。” 洛哲的话音刚落，第二师参谋长杜胜炆也赞同道:“我发现北城墙和东城墙明军配合有些问题。 北城墙的明军更强一些，我军进攻东北角城墙，这两支明军反应很奇怪。” 第四军参谋长傅修诚听到这两人的话，他眼睛一亮说道: “那我们明天就试一试，看看宣府城内的明军，是不是分成两个派系。 如果城内的明军，真有派系之争，那我们就赚大了。 明军有人拖后腿，那对我们是一个好消息。” 秦军众多军官，高兴的吃着饭。 吴杰的警卫却走了进来，拿着一只没有箭头的箭，汇报道:“军长，有士兵在战场上，他被一支没有箭头的箭射中。 这个班的祝师发现这支箭有些异常，直接把这只箭劈开，里面藏着一张纸。 上面有用我军的密文书写的内容。 宣府城内的军情局，通过这种方法向我们传递消息。 参谋们已经完成翻译工作。” 吴杰接过这支箭和翻译好的内容。 他看完之后哈哈大笑，把这张纸条传递给其他人观看。 “崇祯皇帝不放心这些武将，怕这些武将守不住城，向我们投降。 派遣钦差太监王之心统领这些武将。 王之心是权力欲很重的人，他为了掌握权力，直接挑拨大同总兵王朴和宣府总兵杨国柱之间的斗争。 王朴和杨国柱本来就有矛盾，经过王之心的激化，他们两人直接变得水火不相容。 两人在城中差点打了起来，王之心居中调和，这才没有发生大规模内讧。 但他们两人已经变得老死不相往来。 两年麾下的士兵，也只管自己负责的防区。” 傅修诚看完之后，激动的说道:“王之心这个人，能抵得上两个师的秦军。 他这个做法，那是最好的助攻。 我建议只攻打实力较弱的杨国柱，看王朴到底会不会协助杨国柱守城。 用这种办法，也能激化大同兵和宣府兵的矛盾。” 吴杰听取了傅修诚的建议，让第二师和第三师，主攻南城和东城。 西城和北城，只是维持炮击，持续炸毁宣府的城墙，不再派兵攻城。 ……………………………… 宣府城内，军情局北直隶三队队长袁平胜。 他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看着手下说道:“王之心这个蠢太监到来之后，对我们的工作造成极大影响。 我们发展的很多线人，都被王之心带着锦衣卫拿下。 但王之心一些自作聪明的做法，也让大同兵和宣府兵水火不容。 我们送出去的情报，已经被第四军获得。 这三天以来，第四军主攻宣府兵。 大同兵反倒非常悠闲，两军矛盾更加突出。 时机已到，我们应该再加一把火。” 袁平胜因为时机已经成熟，立刻启动军情局的计划，挑拨大同兵和宣府兵内斗。 一只伤兵从南城门撤下来。 很多明军都极为凄惨，能撤下来的明军，身上都挂了彩。 他们互相搀扶着，准备向城中的医馆走去。 他们受伤，军中只是发点药，郎中那是只管军中的高官。 他们这些小官和大头兵，只能自己想办法治病。 一支大同兵看着路过的宣府兵伤兵，他们冲着这支伤兵吹口哨。 还用比往常稍大的声音，谈论着这支伤兵。 “这也太废物了，被打得这么惨。” “黄衣贼不过如此，我们就没受多少伤。 不像某些擅长吹牛的人，手下的兵那么废物。” “这些废物又挂彩了。” 宣府兵这些时间，心情很不好。 秦军明显主攻宣府兵，导致他们的伤亡急剧增多。 大同兵却没有什么伤亡，不患寡而患不均，再加上大同兵的表现，每个宣府兵心中都憋着一股火。 现在听到大同兵嘲讽，很多人都要忍不住。 这时带队的军官大吼一声。 “这些大同兵一定是投靠黄衣贼了，他们现在惧怕我们宣府兵的实力，不敢公开造反。 等到黄衣贼把我们削弱到一定程度，这些人就准备开城投降。 保大明，绝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这名军官说完，他抬起手中的火枪，对着大同兵领兵的将领就开枪。 没有人发现，他的火枪中，没有装着铅弹。 这名大同兵将领听到枪声，大声惨叫之后，用力一捂胸口，大片血迹蔓延开来。 “周大人死了，这些宣府兵来真的，他要杀死我们，兄弟们反击，打死这帮废物。” 大同兵抽出刀，端起枪向着宣府兵攻去。 由这两支小股部队引起的交火，很快扩展成大同兵和宣府兵的大范围交火。 每当有武将准备充当和事佬，想要调停两军的矛盾。 他们都会被不知道什么地方，射出来的冷枪打死。 大同兵和宣府兵内讧愈演愈烈，他们都无心守城。 正文 第295章 破宣府 屯兵昌平 大同总兵王朴和宣府总兵杨国柱，两人得到消息时，两军火并规模已经扩大。 他们两人亲自到场，这才控制住两军的火并。 两军火并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两人带着家丁兵，在宣府城中对峙。 王朴心想:“宣府兵最先挑起事端，杨国柱很可能投降黄衣贼。 他要盯着杨国柱，现在带兵回去防守城池。 杨国柱在后面偷袭他，那就死的太惨了。” 杨国柱心想:“王朴有可能投降黄衣贼，这才让黄衣贼把目标放在他身上。 前有虎后有狼，他一定要小心谨慎，才不会被这些人击败。” 钦差太监王之心赶到事发地，他看到大同总兵王朴和宣府总兵杨国柱正带兵对峙。 “两位总兵，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闹内讧。 城外的黄衣贼，都快打进城了。 现在守城最为重要。” 杨国柱看着王朴，抽出刀指着他，大怒道:“姓王的，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黄衣贼为什么持续不断进攻我们宣府兵，对你们大同兵却视而不见。” 王朴冷笑一声，说道:“我又不是黄衣贼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黄衣贼的想法。 也许黄衣贼，看到你们宣府兵太废物。 他们经过第一天的试探，柿子当然要拣软的捏。 你们宣府兵太废物，让黄衣贼把你们当成软柿子，现在还要和我发脾气。” 王朴说完一挥手，他手下的家丁兵，把火枪端起来。 家丁兵的手都已经扣在扳机上，随时准备扣下扳机，燧发枪内的子弹出膛，进攻对面的宣府兵。 王之心苦口婆心的规劝，两位总兵一直在对峙，没有一个人服软。 一名小太监快速向军阵方向跑来，他的鞋都跑丢了。 脚底和黄土路摩擦，都已经磨出血痕。 每跑一步，在土地上就印下一个血脚印。 “老祖宗，老祖宗，老祖宗不好了，黄衣贼从南城打进来了。” 王之心听到这个消息，他妈呀一声，瘫坐在地上。 “完了，彻底完了，彻底完了，这回谁都跑不了。” 王朴看着杨国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你小子，投降了黄衣贼。” 杨国柱大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这个小人，反倒是倒打一耙。” 他们听到从南城传来密集的枪声，不断向着这里接近。 王朴和杨国柱两人，都盯着对方，缓缓撤退。 他们突然听到嗖嗖的声音，数量庞大的炮弹，向着两军军阵飞过来。 这里的明军，已经被黄衣贼炮兵，无差别进行炮火覆盖。 他们这时才意识到，两人谁都没有投降黄衣贼。 ……………………………… 吴杰站在宣府城外，观看秦军攻城。 经过几天的试探，宣府城中的情况和他们推测的一样。 秦军猛攻宣府兵，大同兵却无动于衷。 吴杰命令部队，紧盯着宣府兵打，直接把宣府兵打垮。 他们不主动进攻西面和北面的城墙，大同兵又不会帮助宣府兵守城。 这相当于城内数万大同兵，那就是一个摆设。 吴杰看到秦军营地后方，突然扬起一片烟尘，这明显是大股骑兵行军，产生的迹象。 他看到很多人，表情已经紧张起来。 立刻出声说道:“不用太紧张，大明骑兵本来就少，大部分兵马已经被我们歼灭。 现在明军没有能力，组织起大股骑兵向我们进攻。 蒙古势力又被我们压制，这次来的骑兵，不出意外应该是韩叔凉，从张家口带来的骑兵。” 秦军大营，有两名骑着快马的通信兵，跑进了大营。 他们提前把消息，通知给吴杰等军官。 韩叔凉已经从张家口返回，与主力会合。 他们这次和骑兵师联系上，骑兵师派来八千骑兵，协助他们。 韩叔凉很快带着大部队，来到第四军的营地中。 吴杰看到韩叔凉带来了大量的骑兵。 他走到韩叔凉面前，高兴地说道:“老韩，你这事儿做的可以啊！ 我军正缺少机动兵力，你就带来八千多骑兵。 有这八千骑兵，我们至少不用担心孤军来到京城，被大明重兵包围。” 韩叔凉笑着说道:“军长，这些都是新兵蛋子，你不嫌弃他们就好。 我军攻打宣府，进攻的怎么样？ 用不用我们第一师上战场。” “暂时不用，宣府守军内部矛盾比较重，它比其他的城池要好打一些。 你们刚回到营地，先在营地休整。 等打下宣府，你们第一军带着这些骑兵。 给我拿下延庆州，最终目的是占领昌平州。 拿下昌平州，那就打下京城的北大门。 我军的任务就是拿下昌平州，与其他军队一同合围京城。 昌平的位置比较合适，他离京城不远不近。 我军还没有接到其他军队的消息，应该是第一批到达京城附近的军队。 离京城太远，起不到威慑进城的作用。 离京城太近，大明朝廷会派重兵围剿我们。” 吴杰也要合理分配军功，宣府已经是第二师和第三师嘴边的肉。 战事非常顺利，他不会让第一师再参与进来。 把攻下昌平州的任务，交给第一师负责。 ……………………………… 吴杰和韩叔凉，一起视察骑兵的情况，给骑兵分发相应的武器。 参谋长傅修诚一脸喜色的走过来。 “军情局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挑起城内明军内讧。 我让第二师和第三师加大攻城的力度，宣府兵防守果然不足。 现在第二师已经突破南城门，宣府很快就能被我军拿下。” 吴杰听到这个好消息，他对韩叔凉下达作战任务。 “宣府镇已经解决，你们第一师带着骑兵师，按照咱们之前商量的计划，拿下昌平州。 第四军主力，在宣府这里接收俘虏，大军休整之后，会立刻启程与你们会合。” 韩叔凉接到军令，他带着第一军和骑兵，两万多人挥师向东攻打延庆州。 打下延庆州之后，向北直接进攻昌平州，拿下京城的北大门。 秦军打下昌平州，旦夕之间就能派兵来到德胜门和安定门，这两个京城的北城门。 ……………………………… 苏盐水指挥士兵步炮协同，占领宣府南城墙。 秦军士兵夺下城墙之后，清理被完全堵死的城门，第二师大军开始进入宣府。 参谋长杜胜炆接见，赶过来的宣府军情司负责人袁平胜。 袁平胜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大同兵和宣府兵的将领，带着他们最精锐的家丁兵，在城中对峙。 杜胜炆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苏盐水。 “师长，你有没有什么好想法。” 苏盐水听到这个消息，他眼睛一亮说道:“这个机会真难得，立刻让炮兵团布置阵地，直接用大炮轰。 我们把这两人和宣府城内最精锐的家丁兵解决，宣府就没有明军有实力反抗我们。” 杜胜炆听着苏盐水，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 这也是见效最快的手段，能以最快速度解决宣府城内的威胁。 第二师派遣精兵，向王朴和杨国柱所在的地方杀去。 同时在合适的地点布置炮兵，准备先用炮兵轰炸他们。 苏盐水带兵来到适合进攻的位置，他命令炮兵开炮。 海量的炮弹从大同兵和宣府兵头顶落下。 炮弹不断爆炸，直接击溃了这两支兵马。 苏盐水命令炮兵团停止轰炸，他指挥步兵向大同兵和宣府兵发起进攻。 大同兵和宣府兵，他们直接被突如其来的轰炸炸懵了。 秦军向他们发起冲锋，这些人根本挡不住。 苏盐水很快就控制这里的局势，没有被炮击炸死的明军，全部被他们俘虏。 大明总兵王朴和钦差太监王之心，直接被炮弹炸死。 杨国柱被炮弹震伤，昏了过去。 第二师和第三师内外夹击，宣府明军又失去了统一的指挥。 宣府很快被秦军攻克，第四军抓住了近十万的明军俘虏。 明军重兵防守的西北大门，直接被秦军攻克。 ……………………………… 4333年（崇祯九年），四月十三日。 韩叔凉领兵来到昌平城下。 他能这么快来到昌平，就是采取秦军进河南的办法。 北直隶西北方明军主力，全部集结在宣府，其他地方的明军实力较弱。 韩叔凉只是派一部分兵马，围困这些城池，慢慢的攻打他们。 主要让这些明军无法出城，对行军中的秦军造成干扰。 他带着主力绕过这些城池，一路快速行军，直接来到昌平城下。 “小小的昌平城，挡不住我军前进的步伐。” 韩叔凉看到第一师已经做好攻城准备，他立刻下令攻城。 昌平城内的明军，只有两个卫一万人守城。 这些明军还不是边军，而是长期驻守在北直隶的军户。 他们很多人连一件质量不错的火绳枪都没有。 韩叔凉认为，第一师进攻这种小城，那是手到擒来。 事情的发展和韩叔凉想的一样，昌平没能抵抗多久，直接被第一师攻破。 韩叔凉屯兵昌平，等待第四军主力到达。 他与统帅骑兵的军官，原第二骑兵师一旅参谋长杜红旗，商量着骑兵的任务。 “杜参谋长，我们要在昌平这里屯兵，构筑坚固的防线。 防止大明朝廷，派大军进攻昌平。 骑兵守城，那就没办法发挥出骑兵的实力。 我有信心守住昌平，有昌平这座城池作为基地，骑兵可以更好发挥自己的作用。 审问昌平守军，也没有问出有价值的东西。 我们需要骑兵作为大军的眼线，帮助我们探明周边的局势。” 杜红旗笑着说道:“韩师长客气了，我带的这些人都是新兵。 他们大部分都是蒙古部落的勇士，个人非常勇武。 现在让他们上场杀敌，都已经没有问题。 只是侦查明军的动向和友军的情况，这个任务更简单。” 杜红旗欣然接受这个任务，他与八旗骑兵作战，胳膊受伤差点截肢，去张家口修养。 他都没有想到，自己能有机会参与到攻打京城的战役。 杜红旗现在代表着骑兵，他手下全是新兵，但也有信心打出好的战绩。 韩叔凉带领第一师士兵，在昌平这里构筑防线。 杜红旗带着绝大多数骑兵，开始以昌平为中心，向着四周探查明军的情况。 经过数天的探查，杜红旗已经了解到，第四军是最先打到京城附近的秦军。 他们抓住从京城逃出来的高官富户。 从他们那里了解到，第七军在天津附近。 秦王苏河带着主力部队，他们在保定府新城县与逐州吴三桂率领的关宁军对峙。 杜红旗把这些资料，都通报给韩叔凉他们。 蒙古大汉巴特尔，骑着马走到杜红旗身边。 “大人，我们在通州附近探查，发现通州每天都会像京城运粮。” 杜红旗已经把京城附近的情况探查完。 骑兵只是探查战场情报，那立下的功勋太少了。 现在发现这种情况，他预估通州运输粮草的明军实力与骑兵的实力。 杜红旗认为，现在的骑兵，能打过运输粮草的明军。 哪怕打不过，凭借骑兵的高机动性，也不会损失太大。 “巴特尔，你通知骑兵，我们直接进攻通州出城运输粮草的明军。 把这些粮草截下来，进城必定会缺粮，到时候进攻京城，就变得容易许多。” 骑兵仿佛旋风一般，得到命令之后，立刻在通州附近徘徊，等待着进攻的时机。 杜红旗极为有耐心，先派小股部队盯着出城的明军。 确定明军是正常运输粮草，而不是埋伏他们。 杜红旗这才带着骑兵大部队，进攻通州运输粮草的明军。 杜红旗坐在马上，指挥着骑兵，用轻骑兵战术。 他们在明军侧方，坐在马上端起步枪，用步枪射击这些明军。 胯下的战马，一直保持着奔跑状态，一旦发现形势不对，立刻就会调转马头撤出战场。 明军追不上又跑不了，很多明军士气崩溃，向骑兵投降。 杜红旗派人看押俘虏，把明军运出城的粮草，全部拖到昌平那里。 他还派骑兵，不时绕着京城跑一圈。 骑兵的出现，告诉京城所有人，他们已经被包围。 京城的达官显贵，吓得瑟瑟发抖。 正文 第296章 进攻逐州 吴三桂夜逃 4333年（崇祯九年），四月二十三日。 北直隶，保定府与顺天府交界地。 这里已经变成秦军屯兵的大营。 秦军大营往北不远，就是明军重兵驻守的逐州城。 苏河站在大营不远处的麦田边上，指着田里的麦子。 “看到这些粮食，你们还着急吗？” 苏虎憋的脸色通红，只能违心的说道:“不着急。”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京城，只需要再向前一步占领逐州，京城的南大门就被打开。 他们能直接打到永定门外。 作为带兵的将领，苏虎希望越早出兵越好。 早一天灭亡大明，那就能早一天结束战争。 苏河看苏虎说违心的话，他也能理解。 他也想尽早攻下京城，彻底灭亡大明朝。 钱明义一纸奏书，直接让苏河改变了主意。 河南农民分地之后，爆发了极大的热情，再加上今年风调雨顺。 预计今年将会有一个非常好的收成。 河南作为人口大省和产粮大省，河南的粮食能自给自足。 苏河就能把多余的粮食，调往更加缺粮的地区。 现在的农业，是最繁重的体力劳动。 正常的年景，投入多少劳动力，就能收获多少粮食。 春耕的时节，秦军抽掉大量的百姓运输后勤物资。 就会导致有田地抛荒，粮食大幅减产，秋后会有很多百姓饿死。 这么做，只是能提前一两个月攻陷京城。 收益和付出不相等，这么做完全不值得。 最理想化的条件，那就是调查需要种植粮食的青壮数量。 官府把剩余的青壮，派到后勤部队，协助秦军运输物资。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基层的官府，根本无法做到这么复杂的调查。 苏河这个势力，正处在上升期，贪官污吏比大明少很多。 但这些当官的人，都是官僚。 官僚有着官僚的通病，他们大部分人，只想着讨好苏河，不关心治下百姓的死活。 这些人表现出关心百姓的姿态，大部分也是做给苏河看。 苏河真的下令，两手都要抓。 既要保证春耕正常进行，又要维持大军的后勤补给。 这些官僚们，肯定会把正在春耕的青壮，变着法送往后勤运输队。 河南地区的春耕，苏河看不到，到时候粮食减产，直接往天灾上一推。 青壮们运输大量的粮草，苏河能看到粮草物资已经到达军营。 这些官僚们怎么选，苏河稍微一想就知道。 这么做很容易激起民变，已经平稳的河南和北直隶南部，会再次闹出民乱。 苏河一刀切，直接让所有青壮回去种地。 这不是最有效率的办法，却是最不坏的办法。 苏河宁肯牺牲时间，让百姓们完成春耕之后，再向前线运输物资。 秦军打到保定府，一路都很顺畅。 这让秦军很多军官和士兵，产生了轻敌冒进的思想。 秦军在保定府沉淀一个月，秦军的风气，有了很好的变化。 苏河看着苏虎说道:“你们第三军，可以动员军队，准备向北攻打逐州。” 苏虎听到这句话，他简直不敢相信。 “王上，后勤物资还没有送到，我们可以继续向前进攻了吗？” 苏虎已经被压制了一个月，他都快憋疯了，现在就想打一场畅快淋漓的大战。 苏河点头说道:“这一个月姜之鱼也没有闲着，用后勤部的人员，向我们运输大量的物资。 经过一个月的积攒，这些武器弹药，足够支撑一场大规模战争的消耗。 现在河南大部分地区，已经完成春耕工作。 大量闲置下来的青壮，会被后勤部重新招募。 给我们输送大量的物资，不用担心之后的后勤运输问题。” 苏虎听完秦王苏河的介绍，他开心的像一个孩子，去第三军的军营，让军官们整军备战。 苏河在警卫团的保护下，返回大营之中。 警卫团祝师丁德贵看到秦王苏河回来，他行礼之后说道: “王上，军情局韩云仙有事要求见您。” “把他叫到我的营帐中。” 苏河来到营帐中，很快警卫团就把韩云仙带了进来。 韩云仙鞠躬行礼之后，道:“王上，我们已经了解到第四军和第七军的情况。” 苏河眼神一亮，吩咐道:“仔细向我介绍一下，这两军的情况。” 韩云仙详细说明，他通过军情局渠道，了解到的第四军和第七军的情况。 苏河听完之后，兴奋的用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大声说道:“好，好，非常好。” 苏河听到这个消息，非常开心。 吴杰带领的第四军，打得非常顺畅。 现在已经屯兵昌平，京城的北大门已经被秦军攻占。 第四军消灭山西和宣府镇的明军精锐，军队损失却非常少。 骑兵出手打击京城和其余各城池的联系，让京城变成一座孤城。 第七军已经攻下天津城，正包围通州城。 第七军的实力，拿下通州不成问题。 苏河带着秦军主力，再拿下逐州。 京城就被秦军包围，崇祯皇帝和大明文武百官插翅难逃。 李大壮能轻松打下天津，与海军的帮助密切相关。 苏河了解到海军军舰已经来到天津大沽口，他就不再担忧南方战场的情况。 南方战场进展的很顺利，这样海军才能有余力，北上探索航线。 韩云仙汇报完这些事情，他就离开苏河的书房。 苏河让警卫通知第三军和禁卫军的军官，他要召开军事会议。 在会议上，苏河给众位军官，简单介绍一下第四军和第七军的情况。 “第四军已经在京城北方的昌平站稳脚跟，第七军也即将拿下通州，打到京城。 两只偏师都已经取得极大的战绩，我们主力军也要把这场仗，打的漂亮一些。 海军运来的弹药数量非常庞大，我们营中的弹药，足够支持我军打下逐州。 我军打到京城时，即使后方补给线有些问题，也不会缺少弹药。 我们在拿下逐州之后，可以放心北进。 第三军立刻出发，清除逐州外围明军的防御工事。 你们要把逐州变成一座孤城。 关宁军擅长骑兵，把他们困在城中，那就无法发挥出这支明军的实力。” 军事会议结束，军官们都回到自己的军队。 苏虎哼着小曲儿，走向第三军营地。 他走进营地，看到第三军已经完成战争准备。 苏虎扯着大嗓门说道:“向着逐州，出征。” 第三军如同猛虎出笼一般，从大营出发，直接杀向逐州。 第三军士兵越过保定府和逐州的交界线，看到零星的明军巡逻。 苏虎在大军的前方，派出小股部队试探，防止他们误入秦军布下的陷阱。 他行军谨慎，但一点都没有耽搁秦军的行军速度。 只用了两天时间，秦军就清除逐州外围所有明军防线。 ……………………………… 夜间的逐州城很寂静。 吴三桂召集关宁军众将。 他端起一坛酒，给每一位将领身前的大碗里都倒满酒。 “大家都是兄弟，共饮此酒。” 吴三桂把一大碗酒都干了之后。 他看向关宁军众将说道:“我得到消息，王朴和杨国柱所在的宣府，已经被秦军攻破。 秦军第七军，正在攻打通州。 我得到消息时，通州已经快坚守不住。 估计现在秦军，已经占据通州。 今日秦军大部队，已经来到逐州城下。 他们试探性进攻，已经清除逐州外围的岗哨和防线，很快会包围逐州。 咱们关宁军，那都是骑兵出身。 守城战，我们骑兵充当步兵守城，连一半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本就不擅长守城的我们，还怎么抵挡秦军的进攻。 现在秦军势大，火器犀利，军队数量还多。 咱们都打不过，早期火器不是那么犀利的秦军。 现在出城与秦军作战，那就是去送人头。” 有一名将领，借着酒劲小声说道:“将军，我们就降了吧！ 宣府被破，通州被破。 只剩我们逐州这只孤军，根本挡不住秦军的攻势。” “将军，不行我们就投降，保定的唐通都能投降。 我们和唐通也差不多，干脆就降了。 我们老婆孩子都在京城，但留得有用之身，老婆孩子今后肯定不会缺。” 吴三桂听到将领们这么说，他直接把手中的酒坛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咱们之前做过什么事情，这才多久，你们都忘了吗？” 关宁军在陕西那里与秦军交战过。 他们哪怕被秦军打的狼狈而逃，几场战役败多胜少。 败的时候伤亡很大，被秦军撵得狼狈而逃。 但有时秦军小股部队轻敌冒进，被他们杀个回马枪，以多打少也消灭几股秦军。 当时秦军的头颅非常值钱，又为了逃命。 关宁军没有留俘虏，他们把所有秦军脑袋都砍下来。 正是有这些秦军的首级，加上朝廷里有人。 关宁军惨败之后，才没有被朝廷处罚。 吴三桂之前做的这些事，他根本就不在意，认为秦王苏河必定会接受他投降。 给他极为丰厚的投降条件，最起码也要被封为王侯。 前段时间他派人，去秦军那里商量投降。 秦军提出的投降条件极为苛刻，吴三桂根本无法接受。 他投降是为了荣华富贵，投降之后还有可能做阶下囚。 他再蠢，那也不会这么做。 关宁军的将领，听到吴三桂重新介绍一遍，他们所做的事情，他们都低下头沉思。 这些人都知道，秦王苏河有一个很好又很不好的性格，极为护犊子。 大明与秦军交战，手段酷烈的将领，被俘之后，全部都没有好下场。 他们投降秦军，按照以往的情况，也不会有好下场。 “将军，那我们怎么办？ 逐州这里的情况，我们能骗得了崇祯皇帝，也骗不了我们自己。 也就方正化带来的那些银子，盯得太严，足额发了下去。 之前朝廷下发的银子，经过文官和我们的盘剥，连一成都没有发到士兵手中。 很多士兵被欠饷，士气极低，他们的战斗力堪忧。 还有朝廷之前的红夷大炮质量还不错，这段时间送过来的红夷大炮，开炮之后非常容易炸膛。 逐州城内的军队，向朝廷汇报是十五万人。 除去新抓的壮丁和疏于训练的军户，可战之兵不到五万人。” “将军，逐州内的情况，大家都了解。 拿银子的时候，谁都没有手软。 现在想要用兵守城，那也变不出来强军。” 吴三桂盯着这些人说道:“现在顺天府这里秦军实力太强。 秦军又不接受我们投降，我们要提早做准备。” “将军的意思，是我们弃城而走。” “向哪里走，我们逃向宁锦地区吗？” 吴三桂一脸严肃的说道: “没错，现在留在逐州，那只是等死而已。 我们不能向北逃，秦军两个军加上警备军，十多万人封锁顺天府北方地区。 秦军还有一支骑兵，游弋在顺天府北方地区。 我们向北方逃跑，需要突破秦军的重兵防守，还会被大量骑兵追击，根本跑不出去。 我们向东逃，直接逃到山东地区。 来到山东，那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我们东面的秦军第七军主力，正在攻打通州。 东面的主要城池，都是秦军的二线部队警备军在驻守，这些警备军没有骑兵。 只要我们不攻城，凭借骑兵的速度，安全跑到山东没有问题。” 吴三桂把他最终目的说了出来。 这种活命的办法，获得关宁军将领大力支持。 吴三桂早就做好逃跑的准备，他与关宁军将领沟通好之后。 关宁军连夜打开逐州东城门。 吴三桂亲兵举着火把领路，关宁军举着火把，跟着前方的部队，骑着马向东方奔去。 一条火红色的长龙，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关宁军精锐骑兵和辎重，通过河间府跑向山东。 逐州钦差太监方正化被小太监叫醒。 “干爹，不好了。 吴三桂，吴三桂他带兵跑出城了。” 方正化刚醒来，脑袋还有点迷糊。 他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被惊醒。 “快，快把城门关上，防止城中的其他军队，跟着关宁军跑出城。 立刻整军备战，防止黄衣贼进攻。” ……………………………… 苏虎被警卫叫醒，他边穿衣服边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军长，有一支数量庞大的骑兵，从逐州东城门跑出去。 我们已经派侦察骑兵，追踪这支骑兵的动向。 负责值班的一师二旅三团白元贵团长，发现逐州城东城门大开的良机。 他已经带着第三团，抢占涿州的东城门。 逐州城明军反应非常慢，三团已经控制逐州的东城门。 正在拼死抵抗，想要夺回东城门的明军。” 苏虎没想到，他在逐州能捡到这么大的便宜。 “擂响战鼓，通知大军紧急集合，对逐州城发起总攻。 这个天赐良机，我军绝对不能错过。” 秦军经常训练，夜间紧急集合，反应的速度非常快。 秦军集结的速度，远比逐州城内明军的速度快。 秦军大部队，已经顺着白元贵占领的城门，冲进逐州城内。 逐州城内的明军，还没有完成集结，他们全部成了俘虏。 正文 第297章 驻兵黄村 苏河带兵赶到逐州，他却发现逐州城头，已经树立起秦军的军旗。 “苏虎战斗力变得这么强，这么短时间，就能拿下明军重兵防守的逐州。” 苏河都有些意外，他还以为逐州能挡住他们十天半月时间。 他带领秦军主力，进驻逐州城。 苏河向苏虎详细了解逐州战役。 苏虎眉飞色舞的说道:“王上，我们第三军威压逐州，吴三桂知道明军挡不住我军，仓皇从逐州逃走。 白元贵团长发现逐州东城门没有及时关闭。 他立刻及时抢占逐州东城门，为大军入城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第三军进入逐州城，大部分明军刚刚从熟睡中被惊醒。 我们直接封锁明军的营地，来一个瓮中捉鳖。 明军的战斗力不强，敢反抗的明军非常少。 只有钦差太监方正化，带着锦衣卫拼命反抗。 我军直接用机枪和火炮，把他们消灭。” 苏河了解第三军，这么快攻陷逐州的原因。 吴三桂这种人，把自己的性命和荣华富贵，看的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在历史上，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可以直接向异族投降。 现在发现他抵挡不住秦军的进攻，直接弃城而走。 苏河询问道:“你派侦察骑兵追踪关宁军逃跑的方向，他们有消息回传过来吗？” 苏虎汇报道:“他们已经传回来消息。 关宁军向东疾驰，之后转向东南方。 看着关宁军前进的方向，他们是准备进入山东。” 苏河回想着北直隶地区的形势图。 “秦山水，记下我的命令，交给参谋部发给相关部队。” 秦山水从兜中掏出铅笔，立刻准备记录苏河的命令。 “通知在昌平的骑兵，让他们全军出动，追击关宁军。 不求消灭关宁军，要把这支关宁军，彻底撵出北直隶地区。 不能让这支关宁军，影响我们攻打京城的计划，也不能让他们在北直隶地区搞破坏。 命令各地的警备军严守城池，发现关宁军动向，及时汇报。” 骑兵在攻城战，发挥不出太大的作用。 苏河直接派遣他们，追击这支关宁军。 以他对吴三桂的了解，吴三桂肯定不敢在北直隶地区停留。 他准备南下山东，现在山东还没有被秦军攻占。 苏河认为，吴三桂想的很简单，京城被秦军攻陷，大明皇太子肯定会登基称帝。 他带着重兵投靠皇太子，到时候就是大明小朝廷的重臣。 到时候他的身份地位不同，无论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把大明小朝廷卖一个好价格。 那时候吴三桂都有选择的机会。 苏河认为吴三桂想多了，这是条白眼狼，他可不敢收为手下。 等待他的结果，只能是和大明一同被埋葬。 秦军留下一部分兵力，收编逐州城的明军俘虏。 主力部队继续向北进攻。 一路上的明军毫无战心，很多地方的明军都弃城逃跑。 北直隶地区的明军将领，已经能看清楚逐渐明朗的局势。 大明朝这次劫难很难度过去，他们不会为大明朝去送死。 ……………………………… 苏虎拿下京城南方的黄村，接到秦王苏河的通知，不用再向北方进攻。 第三军驻兵在黄村。 4333年（崇祯九年），四月三十日。 苏河带着主力部队，在黄村这里扎下大营。 苏虎立刻来到苏河的营帐中，他看到苏河正在用钢笔蘸着墨水，手写着命令。 苏河看到苏虎进来，他早知道苏虎会来找他，这才提前告诉警卫团，没有阻拦苏虎。 他把写好的命令放在一旁，说道:“你是想问，咱们为什么停在黄村，不继续进攻京城。 你想打到哪里，打到永定门吗？” 苏虎立刻点头说道:“王上，咱们积攒的弹药，还剩下非常多。 我在逐州，根本就没用多少弹药。” 苏河摆了摆手说道:“打到永定门，说的简单。 明军都到了生死存亡之时，他们还不会反抗吗？ 我们再向京城方向前进，明军就会做好守城的准备，并动员京城内的百姓上城墙守城。 战争启动之后，那就不能中途中断，必须要打下京城。 这种毫无章法地乱斗，连蒙古人都不会做。 我会在黄村这里召开军事会议，与第四军和第七军，一同商讨进攻京城的计划。 到时候我们四个军依照相关计划共同行动，每一军负责一面城墙。” 苏河简单的解释，他就派遣警卫团，带着他亲笔书写的命令，送到第四军和第七军手中。 警卫团的士兵骑着快马，苏长胜派出暗卫给他们带路，赶往昌平和通州。 ……………………………… 李大壮站在通州的城墙上巡逻，他们第七军刚攻下通州。 他有些佩服曹化淳这个太监，这是一位能人，政治手腕极为高超。 曹化淳调动通州城内明军的积极守城，并派出大量青壮守城。 要不是通州城墙质量太差，直接被重炮轰塌，曹化淳还能坚守通州很长时间。 “潘祝师，第四军已经来到昌平很长时间。 我军也攻下通州，还没有主力部队的消息吗？” “前两天骑兵大部队，被调往东南方向追击关宁军，他们路过通州城时，带来了主力部队的消息。 主力部队已经拿下逐州，我估计还有不长时间，就会打到京城。 我们派兵清理通州周边，侦察营回来说，他们在黄村附近，看到过我军主力的侦察兵。 我估计，主力部队很快就会到达黄村，那距离我们就不远了。” 李大壮眼睛看向城外，主力部队已经打下逐州，侦察营都已经到达黄村，那离京城非常近了。 攻打京城的大战，即将开始。 他们第七军，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随时可以出征。 李大壮突然看到，三匹快马从西南方向着通州城而来。 其中一人身上隐约的服装，可以看出这是警卫团的军服。 潘宏才看到这种情况，他说道:“军长，我过去看看，他们是什么人。” 李大壮也走下城墙，等待潘宏才返回。 潘宏才很快返回，他把一个刚开封的信封，递给李大壮。 “军长，这是王上的亲笔信。” 李大壮打开这封信，仔细阅读信上的内容。 秦王苏河已经带着主力，驻守在京城南方的黄村。 秦王苏河让第七军派出一名军长或是军参谋长或是军祝师，在黄村参加会议，研究怎么进攻京城。 他们要在五月十日之前，必须到达黄村。 李大壮感到可惜，他同潘宏才说道:“王上，怎么只让我们第七军派去一个人。 我准备去面见王上，第七军就交给你和参谋长负责。” 潘宏才猜测道:“王上也不知道我们两军，具体的情况。 不知道是否有高级军官出现疾病或是伤情，只能让我们选择派出合适的人选。 像段参谋长那样因为水土不服，现在拉的虚脱。 服用三副汤药加上大蒜素，身体才好转。 他现在的身体情况，肯定不能远行。 前天京城派人支援通州的明军，刚被我们打崩溃，进城短时间不会派兵，通州这里暂时没有战事。 军长，你就放心走吧！ 记得把海军的张提督带上，王上应该会询问海军的事情。” 李大壮安排好第七军，他带着海军提督张晚枫和警卫连一百多人。 他们骑着马向黄村赶去。 从通州到黄村，周围被他们第七军的侦察营侦察过很多遍，这里没有大股明军存在。 遇到一些几十人的溃兵，有警卫连，也不会出现太大问题。 李大壮一路无惊无险，在五月四号中午，他赶到黄村。 苏河得知李大壮和南海舰队第三舰队提督张晚枫来到黄村。 他立刻在中军大帐里面，接见李大壮和张晚枫。 苏河详细向李大壮了解，第七军现在的情况，他们和中军分开后，第七军这一路行军的表现。 李大壮简单讲述，第七军的经历。 苏河听完之后，他吩咐道: “大壮，你先去营中休息，等到第四军的代表到达后，我们再研究进攻京城的计划。” 李大壮领命退出了中军大帐。 苏河让张晚枫过来，坐在他的对面。 “张晚枫，你们海军这次往北方运来多少武器弹药，方便运到京城附近吗？” 张晚枫在进入大帐之前，他就已经思考秦王苏河可能问的问题。 这个问题他早已经思考过，并把货物清单都带来了。 张晚枫把货物清单交给旁边的警卫团士兵。 “王上，这是详细的货物清单，第七军组织天津城的俘虏作为纤夫，帮助我们拖拽运输船。 海军携带大量的运输船，只要运河畅通，能保证这些物资源源不断运到前线。 海军运输船队，已经往返运河多次，暂时没有出现问题。” 苏河看完货物清单，这么庞大的数量，足够四个军攻打京城的用量。 他看向张晚枫说道:“我都没想到，你们海军能来到天津附近。 给我讲一讲，海军的经过和南方战场的情况。” 张晚枫心情极为激动，详细给秦王苏河讲述海军的经历。 他事无巨细，把海军从广州出海，到配合第八军的张瑜亮，采用蛙跳战术拿下福建。 海军收降郑芝龙，击败西夷人的联军，夺下台湾这座大岛。 还有他听说，第一军的具体进展情况。 其他地方的秦军，他就不太了解，只是一语带过。 张晚枫最后讲述，他从福建北上，这一路的经历。 他从中午讲到黄昏时分，才把所有经历都讲述完。 张晚枫讲的极为艰辛，讲述过程中，秦王苏河不时打断他的话，详细向他了解一些细节问题。 能想起来的东西，张晚枫仔细回想，想不起来只能说自己不了解，他可不敢胡编乱造。 苏河听完张晚枫的讲诉，他了解到海军和江西福建的情况。 苏熊不出意外，进攻江西的速度很快。 苏熊攻打江西的战术，那就是以强兵欺负弱兵。 江西地区多山，翻越南岭之后，第一军主力部队，可以通过水路直接打到南昌。 苏熊是放弃其他府县，直接攻打江西核心城池。 江西其他的地方，之后再慢慢打下来。 这种方法攻城速度极快，只有实力碾压的势力才能使用。 张瑜亮头脑很灵活，他之前困在炮兵，才能算是被埋没了。 他看到海军强大，就想运用蛙跳战术，以最快的速度攻下福建。 张瑜亮的蛙跳战术很稚嫩，但瑕不掩瑜，能创造出一个新的战术，已经比很多军长要强。 福建的郑芝龙，果然和历史上的选择一样。 他根本没有太大野心，就是一个发家的大海盗，想要当官，保证家族的荣华富贵。 有洗白的机会，他不会放弃。 海军最令他欣喜的表现，那就是击溃了荷兰人和葡萄牙人的联合舰队。 拿下台湾这座大岛，台湾和它北方的琉球地区，构筑了一条岛链。 它们被敌人掌握，那就是随时可以封锁华夏的锁链。 它被己方掌握，那就是永不沉没的航母，是海上最强大的炮台。 海军夺下这一连串岛屿，对于海军今后出兵远洋，那是最佳的前进基地。 海军狠狠的打击了那些西方殖民者，让那些人知道，这里是属于他们的势力范围。 苏河面带微笑，夸奖道:“海军做的非常不错。 能战，敢战，这几场仗打得非常漂亮。” 张晚枫听到秦王苏河的夸奖，他趁着秦王高兴，开口说道:“王上，末将从广东一路赶到北直隶。 发现我们的海疆非常庞大，现在海军人数太少，根本顾不过来这么庞大的海疆。” 苏河听到这个建议，他对张晚枫的能力比较赞赏。 南海舰队现在这些人，守卫东南地区舰船都不够，更何况是华夏庞大的海疆。 海军肯定要扩军。 苏河笑的说道:“张晚枫，你有什么好建议，可以写份奏书呈递过来。” 张晚枫听到秦王苏河这么说，他握紧了拳头。 他现在距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 只要这个奏书上面的内容，能让秦王苏河满意。 他成为一支新舰队的总督，那就有非常大的可能。 张晚枫已经没有事情汇报，他行礼之后告退，回去写奏书。 五月六日。 第四军参谋长傅修诚带着一个团的士兵，来到黄村这里。 苏河召开四个军高级军官参与的军事会议，商讨攻打京城的计划。 正文 第298章 合围京城 第三军、第四军、第七军、禁卫军几名高级军官，向着中军大帐走去，参加秦王苏河召开的军事会议。 苏虎看到第四军来的是参谋长傅修诚。 他关心的问道:“傅参谋长，吴杰军长或是第四军，现在出什么事情了吗？” 正常来说，这次会议肯定是吴杰军长，代表第四军来参加军事会议。 他没有来参加，不是他自己就是第四军，出现了问题。 傅修诚立刻回答道:“吴杰军长有事情走不开。 两万明军从京城冲了出来，准备强攻昌平。 他们以为前段时间离开的骑兵，是属于我们第四军的兵马。 大明朝廷认为有机可乘，他们就派兵进攻昌平。 吴杰军长需要留在昌平，应对明军的进攻，打一个漂亮的防守反击战，全歼来袭的明军。” 苏虎笑着说道:“现在明军还敢跑出城，等到我们四个军压过去。 到时候他们就是把京城全部明军都堆在城墙上，那也一定不能守住京城。” 苏虎信心十足，大明京城已经变成一座孤城。 秦军的士气充足，后勤补给线非常安全。 明军外无援军，内无强兵。 大明能凭什么守住京城！ 他们走近中军大帐里，看到最中心的位置，有一个栩栩如生的京城模型。 苏河看到他们走过来，让警卫团带他们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这是我让木匠，根据京城的地图，按比例制造的京城模型。 你们坐的位置，那就是负责攻占的京城城墙。 你们四个军，只要有一个冲进京城，我们就能取得胜利。 第四军负责攻打北城门，第七军负责攻打东城门，第三军负责攻打南城门，禁卫军负责攻打西城门。 我们四个军，把京城团团围住，绝不能让崇祯皇帝和大明文武百官跑掉。” 苏河说完，就讲述他的攻城计划。 攻城计划非常简单，就是发挥出秦军强大的火器，用大炮攻城。 如同拨蒜一般，一层一层占领京城，先攻打外城，再打下内城，最后打下紫禁城。 苏河讲述完他的计划，询问道: “你们还有没有需要了解的问题。 你们能提一些建议，我觉得可行也会采纳。” 在座的众多军官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有先开口。 禁卫军军长齐刚毅，为了不冷场，他最先提问道:“王上，我们这次攻城，用不用限制大炮的使用。” 苏河瞪了齐刚毅一眼，道:“你这话问的，京城这么高大的城墙，不用大炮攻城，还想让士兵爬上去。 那样会额外付出多大的代价，死亡率太高，士气会崩溃。 到时候让大明逆风翻盘。 我怎么可能以短击长，舍弃我们最强大的火炮不用。 刚才的计划我已经说过，利用我们最强大的火炮。 要不是战列舰的主炮运不上岸，我直接用战列舰的主炮攻城。” 齐刚毅继续追问道:“王上，那攻打紫禁城，也允许使用火炮吗？” 这才是他想问的问题。 苏河右手用力拍在桌子上，大声说道:“允许使用火炮，你们把紫禁城炸成废墟，我再建一个新的紫禁城。 但你们要是放跑了崇祯皇帝，军法从事。” 齐刚毅听到秦王说和这么说，他就完全放心下来。 允许自由使用大炮攻城和限制使用大炮攻城，这完全是两个难度。 现在秦王苏河允许自由使用大炮攻城，在齐刚毅眼中，这次攻打京城就没有难度。 秦军攻下京城，那只是时间问题。 齐刚毅的问题，直接打破了众人的沉默。 苏虎向苏河提问道:“现在京城护城河的水流有些充沛，这种有活水的护城河，想要填上非常困难。 填护城河的过程，还要遭受到京城城墙上大炮和弓箭手的攻击。” 苏河笑着说道:“这一路进攻坚城，我应对护城河的情况，已经做好了准备。 攻打河南时，小城只需要用沙袋就能填满，他们城头的火器也稀少。 攻打开封这种大城市，护城河已经结冰，没有用上我准备的东西。 本来我想把这件东西用在保定和逐州，没想到这两座城池都没有用上。 现在京城，终于能用上我准备的东西，那就是抽水机。 我们只要把京城护城河的源头堵住。 用抽水机可以快速抽干护城河。 如果护城河较深，抽干之后再填埋，那也比有水时填埋容易许多。” 第七军军长李大壮看到苏虎坐下之后，他起身建议道: “王上，我觉得拿下紫禁城，不需要用大炮强攻。 我军拿下天津城，用出了空降的战术。 直接用热气球空降，捉住了山东巡抚朱大典。 京城城破之时，我们派遣热气球携带精兵，空降到紫禁城。 这样紫禁城外无援兵，我军可以在紫禁城大杀四方，很可能活捉崇祯皇帝。” 苏河听到李大壮这个建议，他点点头说道:“这个建议可以考虑，根据当时的风况等情况，再决定是否实施。 我会让秦山水准备，条件允许。 城破之时，直接把警卫团空降到紫禁城。” 苏河看到军官们，已经没有问题和建议。 他们这次攻打京城，就是正常的攻城，用秦军的实力碾压。 苏河看着他们吩咐道:“今天是五月六号，你们回营之后，还需要时间准备。 五月十五日，所有军队都要到达京城外围，布置攻城阵地，咱们在京城见。” 傅修诚和李大壮，带着苏河的命令，返回昌平和通州。 苏虎和齐刚毅，开始调动第三军和禁卫军的士兵。 秦军主力从黄村起程，向北直奔京城。 ……………………………… 苏虎吐了一个烟圈儿，自信的说道:“我们第三军，一定会是第一个到达京城的军队。” 他说话的同时，用望远镜看着前方的永定门。 京城的北城墙上，站着密密麻麻的明军士兵。 城墙上面也布满了红夷大炮。 红夷大炮的密集程度，也是苏虎见到最密集的城池。 明军很多的红夷大炮都没有直接摆放在城墙上。 苏虎从城墙上，黑洞洞的炮口，他就能看出来，明军的很多红夷大炮，隐藏在城墙内部。 大明朝廷在秦军的逼迫下，他们想尽办法，加固大明京城的城防。 这种设计，能有效避免大炮和热气球，对城墙上红夷大炮的伤害。 秦军再想击毁这些红夷大炮，必须要先击破城墙。 这种布置一看就是设计精妙，耗费极大的布置。 也只有崇祯皇帝所在的京城，才能花费大量银两，保护城墙上的红夷大炮。 这种炮挨炮的情况，苏虎看着就头皮发麻。 真要用常规攻城方式，进攻这种城墙。 苏虎都不知道，需要填下多少士兵的血肉。 还好他们秦军的火炮更强，可以直接用火炮，进攻京城的城墙。 苏虎安排第三军布置阵地，特别是炮兵阵地，先把他们部署在较远的地方。 只需要炮兵团达到最低要求，150火炮最大射程能击中京城的城墙。 现在还不知道，明军京城城墙上红夷大炮的射程。 必须要保证炮兵团的绝对安全。 一旦炮兵团被明军射程远的炮兵偷袭成功。 他们进攻京城的战役，就失败一半。 苏虎巡查阵地的时候，他来到东南角，看到第七军已经布置好阵地。 没想到第七军，竟然来的这么快。 他们第三军得到命令立刻启程，都没有第七军速度快。 ……………………………… 苏河看到禁卫军和第三军，已经在京城西城门和南城门，布设好了阵地。 他先查看西城门禁卫军的情况。 齐刚毅布设的阵地非常稳，所有军队都在保护炮兵团。 他就准备用炮兵，进攻京城的城墙，不准备出动步兵攻城。 苏河逆时针围绕着京城行动，他来到第三军的驻地。 看到苏虎正在指挥士兵布设阵地。 苏虎非常谨慎，他让炮兵团尽可能远离京城的城墙。 他把炮兵团布置在重炮的最大射程范围内，舍弃其他大炮。 攻打城池，起到作用最大的大炮，那就是火炮口径在150毫米以上的重炮。 苏河看到苏虎做出详尽的准备。 他在营中，连装满沙土的麻袋，都已经准备好。 苏虎这里他不需要担心。 苏熊对战机的把握，苏虎胆大心细，行事果决。 他们是苏河三代以内血亲，唯二两个在军中功勋卓越的人。 苏河继续向前走，他来到东城，看到正在生火做饭的第七军士兵。 第七军早就在东城，布置好了阵地，现在表现的非常悠闲。 苏河走到第七军的营帐中，看到叼着香烟，正在和段瑞德、潘宏才商量怎么攻城的李大壮。 “王上。” “校长。” “王上。” 他们三人看到苏河进来，同时起身打招呼，并向苏河敬军礼。 “大壮，你好快的速度。” 李大壮憨憨一笑说道:“王上，我为了争抢时间。 直接让警卫连的士兵骑快马，通知第七军行动。 我军早就准备好，才能更早一步，来到进城这里。” 苏河拍了拍李大壮的肩膀，鼓励道:“希望你能第一个攻进京城，那才是真的出风头。” 他紧接着询问道:“你说的那支空降部队，叫过来，我看看他们的实力怎么样？ 真的非常出色，就让他们和警卫团一起行动。” 李大壮非常激动，立刻把赵满刚这个连叫过来。 赵满刚等人能跟随警卫团一起行动。 他真能捉住崇祯皇帝，赵满刚这个人肯定会高升，他也能分润一些军功。 苏河和李大壮等人走出营帐。 观察赵满刚这些人的表现。 赵满刚等人，也知道这将会是改变他们命运的时刻。 每个人都很卖力，把自己最强的一面表现出来。 苏河看完之后，道:“他们这些人有可取之处。 手榴弹投掷的又准又远，枪法也非常准。 每个人的体力很充沛，个人武力也很强，特别是近距离格斗，很有自己的特点。 可以让他们跟随警卫团一起行动。” 苏河发现这些人，有很鲜明的游侠特征。 这些人又接受了军队的淬炼，学会团队合作。 他们与寻常的士兵不一样，已经可以执行一些特战任务。 苏河离开第七军营地，来到安定门外。 他看到这里空空如也，没有秦军在扎营。 第四军现在还没有赶到京城。 现在距离苏河规定的时间，还有四天半。 第四军离得较远，又遭受明军进攻，他们慢一些也很正常。 苏河立刻调来禁卫军和第七军的一些部队。 让他们把京城北面堵上。 正常围城，为了防止城内军队拼命抵抗，一般是围三阙一。 苏河不需要这么做，京城里的达官显贵，他一个都不准放过。 正是这些人，搞乱了大明，攫取了全部的利益，把农民最后一点口粮都夺走，最终闹的民不聊生。 他们必须接受审判，而不是摇身一变，又成为高高在上的官老爷。 苏河起兵造反，他就是要砸碎，最黑暗最残酷的士绅群体。 这些人根本不会促进社会进步，躺着收租。 惧怕社会任何变革，并用他们庞大势力阻止。 导致华夏大地，大部分工匠的技术只能缓慢进步，与千年前都没有技术代差。 还有很多技术，已经渐渐失传，都没有之前的技术先进。 现在西方诸国已经打破枷锁，正在奋勇前行。 华夏再不追上来，时间就晚了，落后必然会挨打。 ……………………………… 五月十四日，吴杰带着第四军，一脸疲惫的感到安定门外。 苏河得到消息，他前往京城背面，了解第四军的情况。 吴杰看到苏河到来，他九十度弯腰鞠躬，惭愧的说道:“王上，我们来晚了。” 苏河扶起吴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们一点也不晚，这比预定的日期都早了一天。 我们前期也是以试探为主，你们第四军到来，我们四个军正式合围京城。 拿下大明朝，这座最重要的城池。” 吴杰看到苏河没有生气发火的迹象。 他这才放心下来，立下军令状。 “王上，我们第四军现在状态可以，我们能立刻投入到攻城，我一定能在一个月之内，拿下京城。” 苏河打断了吴杰的话，道:“不需要立下军令状，我们这次合围京城。 我不设置攻城的时间，不要求伤亡的底线。 我只需要你们，打破京城。 这是我们秦军，鲤鱼跃龙门的一战。 这一战打的好，之后就是一片坦途。 第四军先在北城这里修整，防备有明军冲出来。 等到时机合适，我会亲自发布命令，让你们在同一时间攻城，给明军足够的压力。” 苏河看到第四军有些疲惫，他立刻让第四军先恢复好状态。 攻打京城，这不是一两天能结束的战役，需要持之以恒。 苏河都有在京城这里，与明军长时间鏖战的准备。 正文 第299章 京城百态 崇祯皇帝在朝堂上，愤怒的说道: “王朴、杨国柱无能，重兵防守的宣府，这才几天时间，就被黄衣贼攻破。 天津的朱大典、通州的张世泽都是无能之辈，没有为朕挡住黄衣贼的攻势。 逐州的吴三桂欺君，朕前几天还接到吴三桂的题本，逐州城稳如泰山。 黄衣贼基本与吴三桂的题本同到京城。 现在黄衣贼打到京城城外，近二十万大军，把京城团团围住。 却没有一人，能为朕分忧解难。” 崇祯皇帝都没有想到，黄衣贼能来的这么快。 从黄衣贼起兵攻打河南，到现在重兵围城。 这才刚半年时间，黄衣贼就从西面杀到京城，数十万明军没有阻拦黄衣贼的脚步。 现在京城被黄衣贼围的水泄不通，城内的明军却不敢出城作战。 崇祯皇帝心里非常恐慌，纵观历史，到了现在这种地步，那就离亡国只差一步。 没想到大明的国祚，到他这里将被终止。 崇祯皇帝心中充满了恼怒、羞愧等情绪。 他觉得自己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兄长。 他恼怒自己的无能，恼怒大明朝廷这些臣子，无一人是忠臣良将，这才让大明走到这一地步。 温体仁的心腹，左都御史唐世济站出来，声音带着恐慌的情绪说道: “启禀圣上，老臣听闻吴三桂不战而降。 咱们都能计算出黄衣贼到达京城的时间。 逐州那里挡个三四天时间，黄衣贼都不能这么快赶到京城。 臣请圣上拿下京营统领吴襄，不能把京城的安全，交给这些心思叵测的人手中。” 唐世济的提醒，让崇祯皇帝立刻醒悟过来。 黄衣贼来得太快，他刚刚接到吴三桂的题本，逐州城稳如泰山。 没等几天时间，黄衣贼就打到京城城外。 看来吴三桂，这是已经投降黄衣人，把重兵守护的逐州，当做自己荣华富贵的筹码，献给了黄衣贼。 崇祯皇帝听到传言，宣府那里的情况，也是将领投降，黄衣贼才能来的这么快。 他派遣的钦差太监的时间太晚了，没能及时掌握大军的权力。 只有通州那里，离京城最近，曹化淳这才能掌握通州的军队。 京城派出去的锦衣卫，都能看到黄衣贼攻城的情况。 通州那里守了很长时间，前段时间才被攻破。 崇祯皇帝这才相信，通州是真的守不住，被黄衣贼重兵攻克了。 他在心中权衡，肯定不能再让有投敌嫌疑的吴三桂父亲，继续统领京营。 一旦吴三桂真的投降黄衣贼，劝降吴襄打开京城大门。 崇祯皇帝的身家性命和大明王朝的命运，就全部被他们父子葬送。 “立刻撤下吴襄京营统领之职，由成国公朱纯臣统领京营，镇远侯顾肇迹辅佐。 吴襄极其家属压入天牢候审。” 崇祯皇帝信不过文官武将，他把京城的防务交给勋贵负责。 勋贵和大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崇祯皇帝把京城防务交给他们，总比交给不知道是否要向黄衣贼投降的文官武将能让他放心。 崇祯皇帝最后把目光放在杨嗣昌身上。 崇祯皇帝极为信任杨嗣昌，把北直隶的统兵权交给他。 杨嗣昌就用这种战绩回报。 黄衣贼都已经打到京城城外，杨嗣昌的据敌准备，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他选拔的官员，不是无能之辈，就是争相投降黄衣贼。 崇祯皇帝一挥手，道:“内阁辅臣，兵部尚书杨嗣昌辜负朕的信任。 统领大军作战，却丢城失地，以至于让黄衣贼围困京城，罪不容恕。 押往菜市口凌迟处死。” 殿中的卫士，立刻上前把杨嗣昌压往殿外。 杨嗣昌低下头颅，他也没有叫冤。 自己指挥大军，没能抵挡黄衣贼。 他主持与后金议和，又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现在黄衣贼围困京城，自己也没有什么可冤枉，承担这个责任，他就能想到失败后，自己有这么一天。 崇祯皇帝看到杨嗣昌被拖走。 他询问文武百官，有什么退敌之策。 文武百官都沉默不语，没有一人能拿出退敌之策。 崇祯皇帝神色有些落寞，一甩袖子直接吩咐退朝。 ……………………………… 黄氏粮行掌柜黄东平，坐在粮行的柜台上。 一位骨瘦如柴的中年妇女，双手颤颤巍巍，把散碎银子都放在柜台上。 “掌柜子，我买五两银子的米糠。” 黄东平听得直皱眉，五两银子的米糠，这要装几麻袋。 “大妹子，你确定要买五两银子的米糠，你这钱可以买一石糙米了。” 中年妇女语气坚定的说道:“这是我丈夫的卖命钱，他明天就要跟着大人去城墙上守城。 我知道您这里卖米糠，这些钱刚到手，我就把他们都换成米糠。 家中已经没了顶梁柱，只剩下我和年幼的孩子。 买米容易招灾，留着银子更容易招灾。 买这些米糠，那些大人们可不会吃猪食。 到时候我缺东西，可以用这些米糠同邻里面换一些。” 黄东平听到这句话，他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立刻把钱收下，派伙计把米糠送到这人家里。 他还特意交代伙计，进门之前要把麻袋弄破，撒一些米糠到门前。 黄东平买了大量的米糠卖给穷人，现在这世道，很多穷人连米糠都吃不起。 他们只能让丈夫参加守城，获得朝廷发放的银子，让家中妻儿买一些米康果腹。 据黄忠平所知，朝廷每个人发放二十两银子，发到百姓手中，那就只剩下三五两。 这些贪官，连别人的卖命钱都贪。 贪官过了一手，还有小吏和城中的混混。 他们看到家中无青壮却有米，那这家迎来的只是无穷无尽的麻烦，会被这些人敲骨吸髓。 黄东平每天早晨开门，街道上的无名尸体又多了起来。 现在天气转暖，冻死的人已经非常少见，大部分都是饿死。 黄东平却不敢救他们，别说他这个身价根本救不起。 真的救得起，到时候就是锦衣卫登门，反倒把他们黄家搭进去。 没有理由，这些人都能向他们商人敲诈一些油水。 真给他们一点理由，全家身家再加上半条命，这个代价，那都算是非常幸运。 黄东平听到外面有敲锣声，他竖起耳朵听着。 大明朝要在菜市口，凌迟处死北直隶统兵失败的罪魁祸首，兵部尚书杨嗣昌。 黄东平认为，秦军和明军打仗，那不是几个出色的将领统兵，就能扭转现在的战局。 从他了解到的消息，秦军治下，百姓至少能吃得起饭。 别管他们吃的是不是红薯、玉米、米糠。 只要能吃饱饭，就没有人想造反，大部分都是安安稳稳过日子。 大明的治下，百姓根本吃不饱饭。 只要有人揭竿而起，这些饿肚子的百姓，就会参加造反队伍。 大明不断的失血，秦王稳步发展。 哪怕是明军和秦军是势均力敌，最后赢的一定是秦王。 更何况现在，大明的军队一击即溃。 黄东平觉得自己看得非常清楚，就凭大明京城明军的实力，根本没有办法守住京城。 他站起身，向着菜市口走去。 黄东平来到菜市口，看到哪怕是现在京城气氛十分紧张。 菜市口这里，还有很多百姓在围观。 黄东平看到一半，他就离开。 凌迟这道刑罚太渗人，还有一些愚民为了出气，争相吃着被刀切下来的血肉。 “老黄，老黄。” 黄东平刚转过身，就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叫他。 他看到是做油料生意的周利。 “老周，你还留在京城。” “老黄，咱们上茶馆里坐坐。 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看头。” 他们来到经常去的茶馆中。 这里有很多熟客，品茶的同时，闲聊着京城的局势。 “秦军进展太快，都已经把京城团团围住，我看大明要完了。” “隐晦点说着，别把锦衣卫招来。” “怕什么？现在这局势，锦衣卫都忙着抓细作，哪有空管我们这些百姓。” “我二舅的表弟的侄子的女儿，是当朝吏部侍郎儿子的小妾。 听他说现在大明朝堂上的官员，已经跑了有一半。 这些都是前期就能洞察先机的人，直接弃官逃跑。 到时候他们摇身一变，还会成为新的大老爷。” 黄东平和周利坐在靠边的位置上。 他们喝着茶聊着天。 黄东平问道:“老周，我是京城本地人，还有这么大家业，哪怕局势到了这种程度，我也没有避一避。 你天南海北倒腾菜籽油，把手中的油料低价出手，可以直接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周利喝了一口茶，无奈的说道:“局势发展的太快，我能跑到哪里。 我老家是河南，在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被秦军占据。 你说我能向哪跑，还向战区跑吗？ 当时的条件，我只能选择逃到山东和东南地区。 京城都挡不住，山东和东南地区那里能挡住吗？ 仔细想想就不可能。 我这一个没背景的商人，跑到不熟悉的地方，那就是待宰的羔羊。 我只想尽快结束战乱，到时候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总比现在担惊受怕要强很多。” 黄东平听到周利这么说，他也没办法规劝，现在这个时候，活着就已经比很多人幸运。 ……………………………… 成国公朱纯臣与镇远候顾肇迹巡视京营。 他们作为勋贵，了解京营的情况。 顾肇迹性格比较直，之前在朝堂上，一直没有太大存在感。 他这次作为京营的副将，视察完京营之后，忍不住说道: “成国公，京营现在这种情况，能挡住黄衣贼攻城吗？ 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国家每年花费数十万两银子维持京营，就弄出来这么些东西。 满营的老弱病残，我们按花名册点卯，连一半的兵都没有来到校场。” 朱纯臣一点都不意外，直接说道:“能来这么多兵，那已经是非常不错。 咱们京城的勋贵，哪一家没从京营捞好处。 我记得镇远侯府，就有几十个京营名额，都是由顾家子弟占据。 他们不止没来京营训练一天，还让他们手下的普通京营士兵，帮助他们做一些杂事。 还有一些身家殷实的京营士兵，花钱雇用一些普通百姓，帮助他们训练和点卯。” 顾肇迹听着朱纯臣的话，只能无奈的露出苦笑。 对于京营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有一定的了解。 只不过没有想到，整个京营已经变得毫无战斗力。 朱纯臣看到顾肇迹有些迷茫，他笑着说道:“放心吧！守城用不上我们这些京营士兵。 都是由京城附近的卫所兵和招募的青壮守城。 等到京营上战场，战事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那时候京营上不上战场，都起不到多大作用。” 顾肇迹长叹一口气，他想要为大明做点什么？ 却发现大明已经积重难返，任何事情都做不了。 ……………………………… 大明首辅温体仁的府邸。 温党一行人，正在温体仁府邸商量事情。 温体仁在崇祯面前，最大的特点就是不结党，他是一名纯臣。 在大明的官场环境，不结党根本走不到首辅这个位置。 不结党，怎么排挤走周延儒。 不结党，怎么挡住其他势力的攻讦。 不结党，怎么能借助首辅的权力，为自己谋取利益。 “首辅大人，我们要早做准备。” “首辅大人，黄衣贼的武力太猛，京城的城防已经很坚固，但未必能挡住黄衣贼长时间进攻。 首辅大人，有没有办法，为我们指一条退路。” 左都御史唐世济建议道:“温大人，圣上都能和后金议和，我们也可以尝试和黄衣贼议和。” 温体仁感觉到唐世济话中有话。 他立刻让其他文官离开，独独留下唐世济。 温体仁屏退左右，他和唐世济密谈。 “温大人，您提出和秦军议和，成功率不大，但无论成功与失败，对我们都有好处。 议和成功，您就是大明的功臣。 议和失败，秦军因为我们是主和派。 秦王苏河真的夺取天下，他们也不会对主和派斩尽杀绝。” 温体仁听到这个建议，他眼前一亮。 “我这就进宫面圣。” 正文 第300章 议和 崇祯皇帝看着入宫求见的大明首辅温体仁。 “议和！” 崇祯皇帝立刻大怒道:“这就是你这个大明首辅，解决黄衣贼的办法。 议和，我们大明怎么可能和反贼议和。” 温体仁在来时的路上，已经想好说服崇祯皇帝的办法。 他看到崇祯皇帝发火，立刻跪下。 “圣上，老臣也是为大明着想。 我们和黄衣贼议和。 反贼苏河，他就是一届农民出身。 如果他的目的是高官厚禄，我们就给他许诺高官厚禄。 苏河真的接受议和，我们就能以大义的名义，挑拨离间苏河和他的手下。 到时候大明朝廷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解决苏河这个隐患。 黄衣贼拒绝议和，议和也需要两方消耗很久的时间，才能把这个问题谈妥。 我们通过议和，直接拖延黄衣贼攻城的时间。 黄衣贼劳师远征，后勤补充必然会非常漫长。 一旦时间拖得太久，黄衣贼暴露出后勤的问题。 我们就能派大军出城，彻底击溃黄衣贼。 用议和拖延时间，也能让刚招募到城墙的青壮，熟悉城墙上各项武器的使用。 让这些守城的青壮，多一些训练的时间，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崇祯皇帝听到温体仁，罗列的这几个条件。 哪怕是无法和黄衣贼达成议和条件，那也能拖延黄衣贼的攻城时间。 南方的勤王兵马，还没有到达京师。 如果能等到南方的勤王兵马，到时候内外夹击，这已经是大明击溃黄衣贼的唯一办法。 对于城内的明军，崇祯皇帝只希望他们能守住京城。 至于出城反击黄衣贼，他已经不对京城的明军抱有希望。 黄衣贼没有合围京城之前，他派兵想要收复昌平和通州，这两个京城重要的附属城池。 两支派出去的强兵，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从那时开始，崇祯皇帝就对明军的战斗力很失望。 温体仁跪在地上，等待了许久。 他才听到崇祯皇帝的旨意。 “温爱卿，那你去试试吧！” 温体仁顿时一惊，让他去黄衣贼营地当使者，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抬头刚想推迟，看到崇祯皇帝血红色的眼睛。 温体仁顿时觉得浑身一激灵，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 他立刻俯首在地，叩谢皇恩。 “老臣遵旨，老臣绝不会有辱国格。 宁可死在黄衣贼的营地，也要为大明争取利益。” 崇祯皇帝这才淡淡的说道:“温爱卿有这个觉悟就好，那你就写一份大明与黄衣贼的议和文书。” 温体仁在崇祯皇帝的注视下，他开始写议和文书。 写的过程中，还不断观察崇祯皇帝的表情。 崇祯皇帝露出愤怒的表情，他立刻修改条款，书写对大明极为有利的条款。 最后议和文书写出来，任何人看上去，那都觉得大明已经获得胜利。 崇祯皇帝非常满意，让温体仁带着议和文书，去与黄衣贼商谈议和的事情。 黄衣贼答应这些条款，他也勉强能与黄衣贼达成议和条件。 温体仁来到南城墙，他被明军从城墙上用吊篮吊下去。 ……………………………… 4333年（崇祯九年），五月十六日。 苏河正在中军大帐里面，阅读苏熊派人送过来的军报。 南方战场打得非常不错。 湖广、江西、福建这些地方，大部分城池都被拿下。 苏熊与第二军和第五军，他们在九江会师，已经截断长江，很快就会拿下九江。 九江城是钢筋混凝土结构，大明已经掌握水泥的制造。 水泥制造技术太简单，这种技术泄露，苏河也不意外。 苏河不认为明军依靠水泥，就能守住南直隶和浙江地区。 只是增加了南方战场的攻城难度。 战争打的终究是人，明军这种腐朽的军队，就是拿着先进的步枪打仗，他们也会一败涂地。 秦军装备的武器，完全碾压明军，根本就不是水泥这种东西可以弥补差距。 苏熊这份军报，唯一让他有些诧异的情况，就是衡州的桂王向他们投降。 这是唯一向他们投降的大明藩王，需要好好宣传这件事。 这是一个标志性事件，代表着大明藩王都认为大明气数已尽。 警卫团通报，副总参谋长王世元有事求见。 苏河放下苏熊的军报，让王世元进来。 王世元会有什么事情？ 难道是下面又有人催促，想要现在就开炮攻城。 这些人太着急了，海军运输船，预计明天就运来大量的武器弹药。 军用物资齐备，再进行攻城，那能一鼓作气打下京城。 现在的弹药还是有些少，特别是重炮的炮弹，需要节省使用。 王世元走进来，汇报道:“王上，京城城墙下来一个大明朝的大官，他说自己是大明首辅温体仁。 说他来代表大明与我们商谈议和。” “议和？” 苏河听到这个词，简直都不敢相信。 崇祯皇帝和大明这些文臣，到底是怎么想的。 温体仁竟然能向他们提出议和。 他有多蠢，那才会在已经打到京城的时候，同意和大明的议和。 温体仁这个人他有些了解，他是崇祯朝少数能长时间担任首辅的人。 极为擅长揣摩圣意，最擅长的是政斗。 上一世，他在位的那几年，没有扭转大明朝不断下降的国力。 这一世，温体仁担任首辅也没有任何作为。 他别说具有张居正死而后已的改革精神。 他连成为一个裱糊匠，找补一下大明的缺点，这种事情都做不了。 大明朝廷现在，做实事的官员无法出头，都是这种逢迎上意的官员能上位。 苏河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道:“我们和大明，没有什么好谈。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就让他重新回到京城。” 王世元都已经走到门口。 苏河再次开口说道:“温体仁敢冒着风险来一趟，那我就见见他。” 苏河改主意了，他不是想和大明朝谈议和的事情。 他是想到了历史上兵临城下，还想议和的皇帝。 他记忆中，大明不擅长兵临城下时与敌人议和。 擅长兵临城下与敌人议和，那是大宋的皇帝们。 有成功的表率，宋真宗兵临城下，与辽人签订澶渊之盟。 有失败的表率，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宋钦宗。 宋钦宗竟然蠢到，身为大宋的皇帝，直接去金人大帐之中谈议和。 最后他被金人扣下，导致开封乱作一团，金人轻松拿下开封。 苏河倒要看一看，他提出让崇祯皇帝出城议和的条件。 崇祯皇帝在有前车之鉴的情况下，会不会蠢到出城议和。 苏河提出这个条件，他不只是拒绝议和，还是在羞辱大明。 他要彻底消灭大明，消灭从古至今一直流传下来的士绅群体。 士绅和代表自身权利的大明，会被苏和彻底埋葬。 ……………………………… 苏河接见温体仁，这个小老头儿现在有些颓废。 温体仁提前了解过秦军的礼节，他九十度鞠躬，随后捧着议和文书说道: “大明使臣温体仁，代表大明崇祯皇帝，与秦王商谈议和的事情。” 苏河淡淡的说道:“温先生，你就照着文书，把大明的条款念出来。 大明答应我的条件，议和还有的谈。 大明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们秦军的大炮就开始攻城。” 苏河可不会主动接触大明朝廷送过来的议和文书。 他记忆中很多毒素只要接触，就能直接要人命。 古代的化学不发达，这种毒素很少见。 但一些带有放射性的矿石粉末，只要涂在纸张上，人短时间接触，就可能会要命。 这种东西不难获得。 在自然界中能自主发光的矿石，都带有一定的放射性。 传说中的夜明珠，如果真的有。 谁要真敢收藏，那绝对活不长。 温体仁听到苏河这句话，他浑身一哆嗦，差点以为苏河会要了他的命。 他打开议和文书，这里面的条款都是他起草，不需要观看，直接就能背出来。 “大明崇祯皇帝和秦王本着友好协商的条款，商谈议和相关事情。 第一款，秦王正式向大明称臣，封地是陕西和四川，秦军占领的其余地方，可以分封给秦王手下大将。 第二款，秦军正式退兵，秦王和大明达成休战协议……” “温先生，你看我是傻瓜吗？ 你这个议和条件有诚意吗？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京城损兵折将，狼狈而逃。” 苏河立刻制止温体仁宣读议和条款。 他直接说道:“大明想要议和，只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答应这个条件，议和才能谈下去。 那就是让崇祯皇帝，来我军的大营中，亲自与我商谈议和事情。 五月十八日，我没有看到崇祯皇帝来到大营中，我们秦军就正式攻城。” 温体仁听到秦王书和这个条件，他目瞪口呆。 这个条件，稍微了解历史，就会想到宋钦宗。 有宋钦宗这个反面教材，没有任何一个皇帝，会答应这种荒唐的条件。 苏河提出这个条件，那就证明他根本没有议和的诚意。 温体仁想直接拂袖而去，但他又不敢。 他怕苏河一怒之下，直接把他杀了祭旗。 温体仁躬身一礼说道:“秦王，这件事情兹事体大，我需要禀报崇祯皇帝，才能给秦王答案。” 苏和一挥手，温体仁直接被警卫团带到秦军大营外。 他重新走回京城的城墙下边，让吊篮把他吊上去。 ……………………………… 大明的皇宫，那和筛子一样。 温体仁和崇祯皇帝商量与黄衣贼议和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京城。 国子监士子最先反应过来。 “我们要让皇帝陛下收回成命，绝不能与黄衣贼议和。” “黄衣贼灭朱程理学，黄衣贼的科考，已经不考朱程理学的内容。 议和之后，我们这些士子十年寒窗苦读就白费了。” “黄衣贼掠夺士绅的土地，绝不能让黄衣贼做大，要不然永无我们出头之日。” “大家随我来，我们一起去午门，皇帝陛下不收回成命，我们就长跪不起。” 国子监的士子被动员起来，他们成群结队来到午门，直接在午门前常跪不起。 在京城等待科考的士绅子弟和大明死在黄衣贼手中将领的家属。 他们得到这个消息，全都沸腾了，跑到午门外长跪不起，反对大明议和。 一些对大明忠心耿耿的文官和武将，他们得到这个消息，立刻来到午门前，准备让崇祯皇帝给他们一个交代。 南城门的城墙上，突然有一名读书人喊道:“温体仁回来了。” “他是卖国贼，他是当代的秦桧，我们打死他。” 有激动的士子，直接就冲过去，对着温体仁拳打脚踢。 城墙上的士兵，根本不敢拦着，这些士子的行动。 等到锦衣卫赶到，才把这些士子拉开。 温体仁被打的眼圈乌青，鼻子持续的在流血，牙齿都被打掉了几颗。 锦衣卫说道:“温首辅，圣上要见你。” 温体仁看着自己的状态，他说道:“我都这个样子了，还怎么去面见圣上，别冲撞了圣驾。” “温首辅，对不住了，路上会有兄弟们帮你止血。 圣上的口谕，你回来之后，要立刻把你带到宫中。” 崇祯皇帝已经得到汇报，议和的消息传出去之后。 士子和一些文武官员，强烈反对议和，他们还在午门外跪拜。 他焦急的等待着温体仁的消息。 很快看到，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大明首辅温体仁。 崇祯皇帝有些期待的问道:“温爱卿，黄衣贼接受了我们几条议和条款。” 温体仁牙齿掉了，嘴也肿了。 他说话有些漏风。 “启禀圣上，黄衣贼一个条款都没有接受。 他们还提出苛刻的条款。 让圣上亲自去黄衣贼大营谈议和，要不然他们绝不会同意议和。” 崇祯皇帝听到这个消息，他愤怒到极点。 他都已经向黄衣贼妥协，主动提出了议和，黄衣贼还得寸进尺。 黄衣贼这是拿他当傻子戏耍。 崇祯皇帝愤怒的下达命令。 “温体仁私自与黄衣贼议和，有辱国格，把他关进天牢之中。” 崇祯皇帝走出宫城，他来到午门外。 崇祯皇帝对着跪拜的文武百官和士子高声说道:“朕将会与大明，与京城共存亡。 现在不会，之后也不会与黄衣贼议和。 温体仁为了一己私利，与黄衣贼谈议和，朕已经把他关入天牢之中。” 跪拜的文武百官和士子高呼万岁。 正文 第301章 秦王擂鼓 总攻开始 4333年（崇祯九年），五月十八日。 昨天海军的运输舰队，运输大量的重炮炮弹和其他的军用物资。 通过通州转运，已经运输到秦军大营之中。 苏河安排王世元参谋长，把这些军用物资分发下去。 现在秦军各军弹药储备非常充足，秦军也已经完成攻城的各项准备。 苏河吃完早饭，视察秦军的营地。 他逛了京城一圈，了解各军的情况，时间就来到中午。 四个军的将领，都隐晦提出他们已经做好准备，想要尽快攻城的建议。 苏河笑着答应他们，大军很快就会对京城发起总攻。 等待中军响起战鼓声，那时各军按照既定计划发起进攻。 苏河回道中军营地，看着京城的城门依然紧闭。 他向王世元说道:“大明朝廷没有同意我提出的议和条件。 崇祯皇帝还没有出城与我们商谈议和。” “王上，您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崇祯皇帝不会答应这个条件。 哪怕是他想答应，大明朝廷的文武百官也不会答应这个条件。 崇祯皇帝绝不想让史书记载，他比宋钦宗还愚蠢。” 苏河看着京城高大的城墙，说道:“崇祯皇帝不出来，那就是大明不想投降。 议和，那只是投降的借口而已。 我还没有蠢到，士气正盛能打下京城的时候，与大明议和退兵。 我军已经准备充足，我亲自擂鼓助威，让士兵拿下大明京城。” 苏河说完之后，他走向中军前方树立的巨大战鼓旁。 他亲自拿起战鼓的鼓槌，用力敲响了军中的战鼓。 咚！咚！咚！ 巨大的战鼓声，响彻了整个营地。 军队闻鼓则进，这是秦军发起总攻的信号。 巨大的战鼓声，不断从中军大帐，向着四面传递。 各军之中都有战鼓手，他们听到战鼓声，会敲响本军的战鼓。 战鼓声一段段接力，整个京城很快被巨大的战鼓声包围。 苏虎所在的第三军，距离战鼓最近，他第一时间听到战鼓声。 正在吃午饭的苏虎，立刻抛下碗筷，跑向炮兵营地。 “开炮，炮兵团给我立刻开炮。” 炮兵团听到耳边不断响起的战鼓声，又得到军长的命令。 炮兵团的重炮，早已经瞄准京城的城墙，现在终于等到开炮的命令。 炮兵们都非常兴奋，他们拉下重炮的炮绳。 炮弹出膛，带着尖啸声，飞向京城的城墙。 重炮的炮弹，直接打进城墙之中。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京城城墙被炸的土石飞溅，直接炸出一个洞。 但京城的城墙又高又厚，炮弹炸出来的这个洞，对京城城墙来说影响不大。 禁卫军和第七军，几乎同时听到擂鼓声。 禁卫军军长齐刚毅，立刻让炮兵团开炮。 禁卫军一般情况下没有战事，他们平时都在练兵。 禁卫军炮兵团炮兵技术水平，普遍比其他军队高。 他们这段时间，又与海军交流经验，掌握海军关于大炮曲射的最新研究。 禁卫军炮兵团发射出去的炮弹轨迹，不再是一条直线。 炮弹轨迹呈现一条弯曲的曲线。 炮弹的落点，直接落在京城的西城墙上面。 禁卫军炮兵团开始有些不熟练，只能让四成的炮弹，落到城墙之上。 但这也给西城墙的明军，造成极大的杀伤。 炮弹爆炸之后，周围的明军非死即伤，但这也没有吓住明军。 城墙之上，源源不断的明军和守城的青壮赶过来支援。 第七军营帐之中。 李大壮正在焦急的等待秦王苏河发布命令。 他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快被耗光。 秦王苏河的耐心太强了，已经围城这么多天，还能坚持等待下去。 咚！咚！咚！ 这是什么声音？ 李大壮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听到第七军的战鼓已经被敲响。 这才意识到，这个声音是中军那里传来的战鼓声。 秦王苏河已经下达总攻的命令。 “潘祝师，你立刻通知炮兵团，让他们开炮攻城。 我去第二师看看情况。” 李大壮来到第二师，看到师长庄仁义，正在组织士兵，准备跑向护城河边。 一个班的士兵，共同拖着一根有些粗大的布水管。 李大壮走到庄仁义身边，说道:“我们军的人数更少一些，第三军现在还在蓟州守城。 我们第七军兵少，但绝不能堕了第七军的名气，这场攻城之战，一定要打得漂漂亮亮。 抽干护城河水这个任务，可是我拼命争抢的任务。” 李大壮这么说，只是为了激励庄仁义。 抽干护城河水这个任务，肯定要交给李大壮的第七军负责。 他们在京城的东边，处在河流的下游。 第七军所在位置，是最适合抽干护城河的位置。 庄仁义激动的说道:“请军长放心，我们第二师的士兵，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 他们两人说话的功夫，第七军的士兵，在炮兵团开炮之后，立刻向着护城河跑去。 京城城墙上明军，看到秦军开炮之后。 他们城头上的红夷大炮，也开始接连不断的响起。 京城城头上的红夷大炮，质量更好，射程比明军普通的红夷大炮稍远一些。 但他们依然无法打到炮兵团的位置。 他们连秦军大营的位置都打不到。 只能攻打靠近护城河的秦军。 明军将领朴素的守成观念，认为敌军靠近护城河，那准没有好事情。 第七军的士兵冒着庞大的弹雨，他们付出数百人伤亡的代价，这才把手中的水管子，放进了护城河的河底。 这些人放好水管之后，立刻就撤了回来。 刘广寿看到秦军士兵付出巨大代价，他们已经把汲水管放到护城河之中。 他一定要操作好蒸汽抽水机，把京城护城河的水抽干了。 蒸汽机的启动非常简单，刘广寿经常养护蒸汽机，现在只有两台蒸汽机，有些毛病。 东城墙的护城河，每隔一百米的距离，就有一台蒸汽机在抽水。 京城护城河的河水，直接顺着布水管，排放到河流的下游。 护城河的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 京城护城河从河流里引来河水，所有护城河都是联通。 东城这里的护城河水位下降，代表着所有护城河的水位都下降。 庄仁义看到这种情况，他惊喜地说道:“护城河水位下降的很明显。 没有这些河水干扰，我们填上一些沙袋，就能直接冲到京城的城下。” 李大壮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行，你看京城现在的火力，炮火太密集了。 城墙上明军的红夷大炮，分布也比较合理。 一部分装备实心弹，主要进攻远方的敌人。 一部分装备霰弹，进攻靠近城墙的敌人。 现在明军城墙火力太密集，士兵根本冲不过去。 我们冲到护城河身边，都付出这么大伤亡，冲到城墙下，那所付出的伤亡更惨重。 强行冲到城墙下方，那也是白白的让士兵去送死。 京城的城墙太高大，一般的云梯都爬不上去。 霰弹加上守城器械，我们造出长度足够的云梯。 顶着明军炮火攻城，攻上城墙的机会太渺茫。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多次进攻失败，会影响我军的士气。 我们现在只能选择，用火器不断炸毁城墙，消耗城墙上的明军。 时机合适，集中我军的所有力量，打破京城的城墙。” 庄仁义点点头，理解军长的选择。 他看着护城河河水已经快抽干一半。 “军长，这要感谢其他友军，把京城护城河的源头堵住。 要不然让河流的水持续流入到护城河之中，护城河的水位下降不会这么明显。 堵住上游的河流，会不会造成上游溃坝，影响我军攻城。” 李大壮简单的解释道:“不会造成这种情况，我军在京城附近有二十来万人。 算上警备军和后勤部队，人数会更加夸张。 每天消耗大量的水，河水正常使用都不够，还需要打井。 根本就不会导致河水异常上涨，最终造成洪水。” 庄仁义听到这里，他一拍脑袋。 这么多人员和战马，每日消耗的水，量非常大，不会出现河水大幅上涨的情况。 京城东城头上的明军，发现秦军再用特殊手段，抽着护城河的河水。 城头上的红夷大炮，瞄准遍布护城河的水管。 红夷大炮的准度不够，但红夷大炮覆盖的位置非常大。 不时就有水管被炮弹打断，延缓蒸汽抽水机抽水的速度。 庄仁义想要派兵，继续把水管放在护城河中。 李大壮阻止道:“京城城头的炮火很密集，不要再徒增伤亡，我们剩下的水管，足够抽干护城河。 你们不用着急，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 第七军这里在抽护城河水，第四军也开始行动。 第四军的军长吴杰，听到东西两城传来的战鼓声。 他立刻下令炮兵团进攻。 吴杰把三位师长，叫到身边吩咐道:“炮兵团先进攻一段时间，等到城头上的明军减少或是火炮进攻的频率减少，我们再进行攻城。” 吴杰发现京城上的明军也很聪明。 他们最开始还在开炮反击，后来发现他们的红夷大炮，打不到秦军的营地。 明军也不再开炮，只是看到秦军接近城墙时，城头上的炮声会再度响起。 秦军的重炮，持续攻击城头上的明军，明军被动的挨着炮击。 吴杰相信，只要持续一段时间，明军的士气就会崩溃。 哪怕是明军士气没有崩溃，持续不断的炮击，也会摧毁大量的红夷大炮和明军的炮兵。 炮兵是技术兵种，这不是短时间就能训练出来的兵种。 等到明军的炮兵死伤大半，哪怕是明军储存极多的红夷大炮。 这些红夷大炮，也都变得没有准度，威胁性急剧下降。 吴杰就在等待明军露出颓势的那一刻，他们第四军给予明军一击必杀。 第四军的重炮不断攻城，120火炮也没有闲着。 第四军在前沿阵地，花了大量的壕沟，在其中布置射程稍近一些的120火炮。 这些壕沟中的火炮，主要杀伤城头上的敌人，炮弹不时还会飞跃城墙，落在京城内。 ……………………………… 崇祯皇帝前往国子监，安抚国子监的士子。 他在阵阵万岁声中，感觉自己依然是掌握大明天下的皇帝陛下。 永定门外阵阵鼓声响起，随后就是大炮的轰鸣声。 崇祯皇帝有些惊恐，立刻叫来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德化，他负责北城的防务。 他同时吩咐身边的锦衣卫，去了解其他各城墙的情况。 王德化小跑着过来，静候崇祯皇帝的吩咐。 “王伴伴，黄衣贼这是向我们发起进攻了吗？” 王德化立刻汇报道:“皇爷，北城外面的黄衣贼，开始用大炮攻打京城。 护城河不知道黄衣贼用什么手段，把护城河水都已经抽走。 黄衣贼现在还没有大规模攻城，我有足够的信心，挡住黄衣贼攻城。” 王德华汇报的同时，崇祯皇帝就听到附近不断传来炮弹的爆炸声。 突然之间，有几枚炮弹越过城墙，落在了国子监内。 巨大的爆炸，直接把国子监的房屋炸毁，木质的建筑被引燃，大火开始熊熊燃烧。 还有部分炮弹，直接落在士子的人群之中，炮弹爆炸之后，满地残肢断臂。 国子监的士子，看到这种情况，立刻仓皇向外逃跑。 崇祯皇帝看到这种景象，他吓的脸色苍白，都已经说不出来话。 王承恩反应最快，立刻下命令道:“这里太危险了，快带着皇爷撤离。” 崇祯皇帝身边的侍卫，他们背起崇祯皇帝，不断向着紫禁城逃去。 崇祯皇帝远离国子监，他苍白的脸色才恢复过来，第一次距离死亡那么近。 很快各地的锦衣卫，也向崇祯皇帝汇报情况。 京城四面城墙全部遭受黄衣贼的进攻。 崇祯皇帝一直担心受怕，害怕黄衣贼能直接打进京城。 到了晚间时候，黄衣贼攻击力度减弱，京城四面城墙稳如泰山。 崇祯皇帝这才放心，大明都城辛苦建立的防御体系，能有效挡住黄衣贼的进攻。 立刻派太监，去各大城墙给守城的明军发放赏银，让明军一定要守住城墙。 正文 第302章 挖地道 炸城墙 4333年（崇祯九年），五月二十二日。 秦军已经攻城五日，却没有取得太大的进展。 苏河在中军大帐，听取副总参谋长王世元汇报。 “王上，第四军和第七军，这五天来都进行过试探性攻城。 明军的火力非常强，攻城的部队伤亡太大，大军经过尝试之后，没有选择继续攻城。” 苏河听着王世元的汇报，他这几天也去各军之中，了解他们攻城的情况。 明军现在士气还非常旺盛，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刻。 明军进攻性不足，守城还是没有太大问题。 京城作为大明最强大的城池，易守难攻。 历史上，李自成能轻易攻下京城。 那是京城爆发大规模鼠疫，京城内守军和青壮大量死亡。 这样李自成也没有短时间攻下京城，选择长期围困京城。 最后城内无兵可守，成国公朱纯臣和司礼监掌印王德化打开京城的城门，向李自成投降。 李自成立足未稳，冒然进攻山海关，加上士兵染上鼠疫。 山海关大败，主动放弃京城，让建奴捡到大便宜。 现在京城没有遭受到大疫，也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刻，没人在这个时候打开城门投降。 苏河看到营帐中一道黑影窜了出去，自己的宠物猫大黑，正在追逐一只田鼠。 为了防范大军中染上传染病，秦军的卫生条例极为严格。 秦军基层的祝师，就负责经营的卫生管理。 秦军的营地，都布设抓老鼠的陷阱，还专门养着抓老鼠的猫。 苏河就从汉中，带来十几只青年猫。 刚才跑出去的大黑猫，抓老鼠最勤快。 苏河看到大黑猫咬死老鼠，悠闲的跑了回来。 他伸手摸了摸猫头，奖励它一个小鱼干。 苏河想到那只老鼠，眼睛一亮说道:“世元，你说我们挖地道攻城怎么样？” 王世元摇了摇头，道:“王上，挖地道是一个很好的攻城计策。 但使用的人多了，建城之时就会预防挖地道攻城。 比如京城这种都城，地基都是成块儿的条石，根本挖不穿。 城墙处又用水缸监听敌军是否挖地道。 一旦察觉到有人挖地道，就会派遣重兵守在地道口。 到时候无论是用烟熏，还是用水灌，挖地道的士兵都活不下来。 哪怕是再强大的军队，在地道那中狭窄的地方，遇到烟熏水淹，他们都没有活路。” 苏河听着王世元的解释，他知道王世元理解错了。 “世元，我不是用这种最早期的地道战。 挖掘地道通向城内，派精兵冲出去夺城。 你还记得我军早期没有大炮，攻下城池的办法，就是用黑火药炸塌城墙。 现在我们有威力巨大的黄色炸药，只需要把炸药埋到城下。 哪怕京城的城墙再坚固，它也无法承受炸药爆炸的威力。 现在京城城墙上的火力太足，我军没有办法冲到城下。 挖壕沟接近城墙，造成的伤亡也不会小，还容易引起明军的注意。 一步到位，直接挖地道接近城墙，把黄色炸药埋在城下，直接炸塌城墙。 世元，你觉得这个计策怎么样？” 王世元仔细思考秦王苏河的思路。 “王上，这个计策值得一试，采用这个计策。 失败也不会影响现在用炮兵攻城的计划。 成功，我们就能短时间内打下京城。 现在观察京城城墙明军的情况。 按照我们现在的攻城速度，想要夺下京城，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苏河和王世元叫来参谋部的参谋，他们一起研讨这个计划，完善这个计划的细节。 ……………………………… 李大壮向苏虎询问道:“王上把我们都叫过来，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苏虎指着中军大帐说道:“王上就在里面，我们马上就知道了。 派人通知我们的警卫，那不是已经说过，王上有了新的攻城计划，让我们试一试。” 四个军的高级军官，全部被苏河叫到中军大帐。 “这是我和参谋部，商讨出来新的计划，它不会影响原先的攻城计划。 你们回去试一试，看能否成功，这个计划如果能成功，我们将会更早拿下京城。” 苏虎接过警卫递过来的资料。 他仔细阅读，这个名为地道战的计划。 苏虎看完之后说道:“王上，这个计划可行性很大。 只要能保证地下通道顺利挖掘。 凭借黄色炸药的威力，炸塌京城城墙不难。 黄色炸药威力极大，我们拆除渭河炮台时，就做过实验。 足量的黄色炸药，能直接把钢筋混凝土建筑，炸的粉碎。 京城主体三合土和砖石结构，哪怕它又高又厚，垒得非常紧密。 肯定扛不住黄色炸药的威力。” 李大壮看完之后，点点头说道:“这个办法炸塌城墙不难，关键是要挖通地道。 那可不是什么地，都适合挖地道。 陕西和河南的大部分地方，就适合挖地道。 那里的土地紧密，挖个几米深也不会出水。 京城这里，我们打井时，挖个几米就出水。 我们东城那里靠近河边的地方，就不适合挖地道。” 吴杰也点头说道:“我们北城那里也是靠近河边，挖几米深就出水。 挖几米的地道，那还不如挖个壕沟。 我在北城挖壕沟，稍微挖的深一些，壕沟底下都非常湿润，有时候还出现一层积水。” 李大壮和吴杰，直接放弃这个挖地道的攻城计划。 他们那里的土地，很多地方就不适合挖地道。 想要探索出一条适合挖地道的路径。 有这个功夫，京城早就被他们打下来了。 挖地道攻城这个计划，由齐刚毅和苏虎负责执行。 这个计划执行之后，苏河就一直关注这个计划的进展情况。 秦军的行动非常快，挖掘速度稳步进行。 时间来到六月五日。 苏河赶往禁卫军的营地。 他看到浑身泥土，不断呕血的秦军士兵。 齐刚毅在一旁介绍道:“王上，西城这里我选择了两条地道。 挖到护城河附近时，这两条地道都发生垮塌。 导致很多名士兵受伤。 估计我选择的地道挖掘方向和深度有问题。 我总结经验，再重新试一试。” 苏虎摆摆手说道:“这里不适合挖地道，那就不用太逞强。 第三军地道挖掘非常顺利。 第三军一共挖了三条地道，没有一条出现问题。 刚才已经通知我，他们的地道已经挖到京城的城下，正在打孔安装炸药。 到时候你们等待消息，第三军如果成功，就是我们攻进京城的时刻。” 第三军已经挖通地道，他给了苏河极大的信心。 只等第三军爆破成功，炸塌京城的南城墙，秦军就有希望拿下京城。 京城被攻破，大明就可以宣告灭亡。 ……………………………… 朱纯臣巡查南城墙。 这段时间黄衣贼攻城力度很大，特别是他们的开花弹，能直接打到城墙上。 要不是城墙用石头垒出堡垒，红夷大炮隐藏在堡垒中。 城墙上的红夷大炮，早就被黄衣贼摧毁的一干二净。 这样卫所军也伤亡极大，南城墙这里，已经交给京营防守。 京营在前天刚踏上城墙，有很多京营士兵就逃下城墙。 这直接激怒了崇祯皇帝，他派遣锦衣卫在城墙上盯着。 不管逃跑的是谁，直接让锦衣卫当场处死。 朱纯臣这种大明顶级勋贵，都需要在城墙上巡逻。 “成国公，不好了。 我们在城下布置的大缸，专门防备有人挖地道攻城。 现在大缸里面出现响动，黄衣贼正在挖掘地道，准备通过地道向我们攻城。” 朱纯臣听到这个消息，他急忙跑下城墙。 现在他有充足的理由，离开危险的城墙。 他来到城墙的边角，有两名耳朵极为灵敏的明军，正靠在大缸的缸口，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朱纯臣连忙问道:“确定是黄衣贼挖掘地道，不是外面炮弹的爆炸声。” 明军军户看到朱纯臣，他第一次看到这种身份的大人物，语气都有些发抖。 “大人，小人的耳朵极为灵敏。 爆炸声和在地底挖掘土地的声音，在我的耳朵中能分辨得极为清晰。 我可以十分确定，这就是黄衣贼在挖掘地道。” 朱纯臣也把耳朵贴在大缸边上，他在明军军户的指导下，能听到有节奏的铲土声。 通过这些大缸，他也能确认黄衣贼挖掘地道的方向。 黄衣贼一共挖掘三条地道，全部通向天坛附近。 “天坛平时空旷无人，确实适合黄衣贼从地道出来。” 朱纯臣读过兵书，他知道怎么应对敌军挖地道攻城。 他首先派人，把这个消息通报给崇祯皇帝。 必须要先让崇祯皇帝知道这个消息，才能显示出他成国公朱纯臣的能力。 这样他才会掌握更大的权力。 大明一天不如一天了，手中的权力更大，才能把自己卖个好价格。 朱纯臣暗中接触过秦军的人，他们给的价码，令他很不满意，直接就谈崩了。 朱纯臣指挥明军在天坛内，已经做好足够的准备。 只等待黄衣贼挖通地道，那就能送这些地道里的黄衣贼升天。 朱纯臣焦急的等待，黄衣贼还没有把地道挖进城内。 他立刻来到监听的所在地，询问监听人员。 明军军户无奈的说道:“大人，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黄衣贼挖到城下，我只听到剧烈的敲击声，之后声音渐渐消失，他们好像就不再向前挖掘了。” 朱纯臣听到这里，他感慨的说道:“可能是他们在地里遇到巨石了。 我在书上看到过，京城城墙的地基，都是用巨石垒成。” ……………………………… 六月十三日，早晨。 苏河看着眼前巨大的地道。 地道挖掘非常宽阔，士兵弯着腰就能通过。 他向苏虎询问道:“前天，我们已经挖到京城的城墙。 现在士兵正在安放黄色炸药，情况怎么样了。” 苏虎面带笑容，开心的说道:“王上，我们第三军挖掘的地道，三条地道都已经挖掘到京城的城墙下方。 这三条地道都在天坛附近。 经过工程兵部队的详细计算。 只要同时起爆，一定能把京城的城墙炸塌。 现在工程兵已经挖到京城城墙的地基，地基有很多条状巨石组成。 现在工程兵正在巨石上打洞，安装黄色炸药。 我估计时间已经差不多，他们很快就出来。” 苏河耐心的等待工程兵出来。 现在计划已经到了这一步，只需要工程兵出来，就能炸塌京城的城墙。 苏河和苏虎一直在地道口等待。 上午九点左右，工程兵部队走出地道。 他们手中还拿着一个竹节，竹节中心有白色的引线。 工程兵连连长李黑牛出来，看到地道口外的苏河和苏虎。 他兴奋地说道:“王上，军长，我们成功了，已经在京城的城墙下边，安放好了黄色炸药。” 苏河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刻吩咐道:“擂鼓，让各军准备进攻。” 第三军营地中，巨大的战鼓声响起。 齐刚毅和吴杰听到鼓声，他们两人立刻精神起来，命令部队做好攻城的准备。 李大壮听到战鼓声，他把目光望向京城东南角的热气球部队。 警卫团和第七军的一个连，已经在那里做好准备，随时准备空降紫禁城。 今天正是东南风，风力也不算大，适合热气球部队行动。 第七军也做好了准备，随时准备攻城。 第三军的营地地道旁。 苏河看着工程兵部队全部出来。 三根引信已经连到一起。 苏河拿着火把，他询问道:“黄色炸药的威力很大，我们直接在这里点火吗？ 用不用在后撤一段距离。” 李黑牛自信十足的回道:“王上，炸药在地底深处爆炸，对地面影响不大，我军不需要后撤。” 苏河听到确切的消息，他用火把点燃了引信。 引信呲呲的声音响起。 引信快速的燃烧，很快就点燃了京城城墙下方的黄色炸药。 苏河只听到三声非常沉闷的响声。 他只感觉到脚底连续产生三次震动。 大地的震动极为剧烈，他能感觉到大地在摇晃。 轰隆一声巨响，苏河就看到前方的京城城墙，已经垮塌足足有三百米。 正文 第303章 秦军入城 崇祯屠妻妾 巨大的震动结束，烟尘散去。 京城的南城墙，倒塌了三百米。 城墙上的明军和红夷大炮，随着倒塌的城墙一起被掩埋。 苏虎看到城墙爆破成功，露出了巨大的缝隙。 倒塌的残垣断壁有很多，但也就一两米高，根本挡不住秦军。 苏虎上去踹了目瞪口呆，愣在原地的周大虎一脚。 “都愣着干什么？立刻带兵给我冲进京城。” 周大虎师长立刻反应过来，按照原定计划，需要他们师这时候，冲进京城夺下永定门。 这样大军和重武器，才能通过城门进入京城。 周大虎小跑着跑向营地，立刻让已经准备好的第一师，向进城发起进攻。 “白元贵，你们团是咱们第三军的模范团，给我占领缺口，并牢牢守住。 哪怕战到最后一人，那也绝不允许后退。 你作为先锋，一定要清理出一条供大军通行的道路。 我带着主力部队，紧跟在你们后面。 你们前面顶住明军的压力，我们将会取得胜利。” 白元贵带着他们团，背着步枪拿着手榴弹，还有一些人扛着简易的梯子。 他们直接冲向城墙的缺口处。 他们需要爬过残垣断壁，没办法携带重武器。 白元贵看到明军经受这么巨大的爆炸。 城墙上的明军直接被炸懵了，他们看着缺下来的一大段城墙和冲过来的秦军，毫无反应。 白元贵知道这是个好消息，趁着明军混乱的阶段，只要他冲进城内。 他麾下的士兵，就会少阵亡很多人。 “给我使出吃奶的劲，有多快跑多快，千万别在这个时候节省体力。” 白元贵带兵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了用沙袋垫着的护城河。 城墙上的明军才有部分军官反应过来，他们用红夷大炮攻击接近城墙的秦军。 因为正对着秦军的城墙已经垮塌。 城墙上的其他红夷大炮，对秦军造成一定伤亡，但伤亡不太大。 白云贵看着麾下的士兵不断有人倒下，但这个伤亡数量他能忍受，秦军士气也没有受到影响。 他们受到明军的打击，奔跑的速度更快。 很快来到城墙倒塌的地方。 秦军跑到这里时，他们已经处在城墙其他红夷大炮的死角。 只有正面城墙通过其他守城武器，才能有效杀伤敌军。 但现在他们面前的正面城墙，已经完全垮塌。 明军的火枪和弓箭射程有限，打不到距离较远的秦军。 现在他们已经处在，较为安全的地方。 白元贵回头看去，发现后续部队已经跟上。 城墙上的明军也彻底反应过来，后续部队遭受到明军更强大的打击。 “兄弟们，我们作为先锋，要立刻突破这些残垣断壁，打进京城内。 防止京城内的明军，把这个缺口堵上。” 白元贵说完，他带头爬上这些残垣断臂，杀向京城。 倒塌的城墙很不规则，有的地方平坦，有的地方两米多高。 但这个高度的城墙，根本无法对秦军造成影响。 这个高度，直接用简易梯子就能爬上去。 白元贵刚爬完一多半，已经能看到京城内的情况。 他看到对面已经有明军，开始向倒塌城墙处汇集。 “前方遇到敌军，所有人提高警惕。” 白元贵拉开手榴弹的引信，直接向前方投掷过去。 大量的手榴弹，帮助秦军开辟出一条道路。 白元贵带兵，直接向前方发起攻击。 步枪的声音响彻不停，很快就把前方这支赶来的明军击溃。 白元贵紧盯着前方的明军，他一脚踩空。 稳住身形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踏在坚实的土地上。 “我们已经打进京城，立刻构筑防守阵地，防止明军夺回这里。” 白元贵带兵已经进入到京城，只要他守在这里十几分钟，秦军的大部队就会源源不断进入到京城。 秦军立刻构筑防守阵地，用碎石块作为掩体，他们躲在掩体后面，挡住数量庞大的明军不断进攻。 ……………………………… 朱纯臣听到几声巨响，随后感觉感觉脚下一阵晃动，他就看到前方的南城墙已经垮塌。 “黄衣贼把城墙炸塌了，他们用的是什么办法？ 这么快就打进京城，这也太快了。” 随后朱纯臣就意识到，大明要亡了。 他心里默默想着:“不行，大明现在还不能亡。 我还没有和黄衣贼谈好条件，黄衣贼现在就进城，我们成国公府也会完蛋。” 朱纯臣立刻开始指挥隐藏在天坛的重兵，对攻城的秦军发起反击。 他要带兵抢占城墙倒塌的缺口，一定要把黄衣贼挡在城墙外面。 朱纯臣指挥一万多人进攻一千人的黄衣贼阵地。 他连续进攻了三次，京营崩溃了三次，都没有打崩对面的黄衣贼。 ……………………………… 周大虎拍了拍白云贵的肩膀。 “白团长，辛苦你了，主力部队已经上来。” 周大虎看着阵地前方数量庞大的明军尸体，还有阵地倒下的秦军尸体。 白元贵这个团已经减员三分之一，他们经历了残酷的战斗。 “第一旅负责永定门西面城墙，第二旅负责永定门东面城墙。 第三旅拿下永定门，打开城门让主力进城。 现在立刻行动，我军负责把京城的外城拿下。” 周大虎立刻让军队分散开，抢占京城的城墙。 苏虎看到南城墙明军已经陆续被消灭，秦军的军旗在南城墙升起。 周大虎已经抢占京城的南城墙，现在永定门直接被炸药包炸开。 苏虎领兵带着重炮，从永定门进入京城。 他在进城的时候，叫来第二师师长魏云商和第三师师长顾广年。 “魏云商攻打宣武门，配合禁卫军进攻西城墙。 顾广年攻打崇文门，配合第七军进攻东城墙。 拿下东西城墙之后，配合禁卫军和第七军，向北夺下北城墙。 周大虎跟着我进攻正阳门，直接带兵杀向紫禁城。 京城内的其他地方先不要管，只需要守住城门，别让大明勋贵跑出去。 我们要先把紫禁城攻下来。” 苏虎安排好第三军的行动计划，第三军四万多人拖着重武器，像各自的目标赶去。 京城的内城墙，上面没有数量庞大的红夷大炮，这些城墙也没有外城墙坚固。 他们根本挡不住，秦军重炮攻城。 苏虎相信，他领兵今天就能打进紫禁城。 ……………………………… 苏河看到第三军已经彻底占据京城南城墙。 永定门被秦军打开，第三军的重武器，可以从永定门运到京城内。 苏河高兴的说道:“计划成功，我军已经打进京城，拿下京城指日可待。 世元，派人去汉中通知首相王仲策还有王府众人，让他们做好准备。 等待我的命令，搬迁到京城这里。” 秦军已经拿下京城。 京城能作为古都之一，就是它的位置极佳。 至少要比汉中强很多，适合作为政治中心。 苏河要入主紫禁城，秦王府和中枢机构，肯定会跟着他搬迁到京城这里。 王世元接到苏河的命令，他立刻安排人，骑快马去汉中通知这个消息。 ……………………………… 黄东平听到外面不断响起枪声和巨大的炮声。 黄氏粮行这段时间被官吏不断骚扰，他都已经紧闭粮行的大门。 黄东平立刻派伙计从后门，去探查一下现在城中，到底出现了什么情况？ 持续不断的枪炮声，真是太吓人了。 伙计脸色苍白，从后门跑了进来。 “掌柜的不好了，黄衣贼，啊不，秦军，秦军从外面打进来了。 现在大明军队节节败退，秦军比人还粗的大炮，正在进攻崇文门。 我看到很多百姓在围观，我也壮着胆子去看看情况。 只是几炮下去，崇文门就摇摇欲坠。 我看到大炮不断响起，不一会儿的功夫，崇文门就被秦军轰开。 一眼望不到边的秦军，直接杀进了内城里。” 黄东平听到是秦军打进京城的消息。 他彻底轻松下来，京城的战事终于结束了。 秦军已经打进京城，那再有几天，他们就能正常营业。 在报纸上看到，秦军治下的营商环境很好。 希望报纸上的内容所言不虚。 黄东平仗着胆子走出房门。 他看到崇北坊的乡亲们，很多都出来看热闹。 背着步枪的秦军士兵，在崇北坊巡逻，追击着躲藏起来的明军士兵。 他们却没有扰民，对百姓非常客气。 秦军这个样子，才有王师的迹象。 ……………………………… 京城的内城混乱一团，文官武将和勋贵的府邸。 他们听到宣武门和崇文门被黄衣贼攻破。 黄衣贼已经杀进京城的消息，很多人都被惊呆了。 他们都没有想到，黄衣贼速度这么快，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连续攻破外城和内城。 报信的锦衣卫，从承天门进入紫禁城，越过午门来到乾清宫。 他跪在乾清宫外，大声说道:“启禀陛下，黄衣贼已经杀进京城。 现在黄衣贼大军突破正阳门，正向承天门杀来。 承天门的守军未必能抵挡多久，请陛下早做准备。” 崇祯皇帝听到这个消息，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黄衣贼已经杀进京城，大明完了，大明完了。” 崇祯皇帝血红色的眼睛中，浮现出一丝杀意。 他立刻安排太监，让他们把宫城中的皇子。 送到嘉定伯周奎、英国公、成国公等勋贵的府中。 希望他这些儿子，能逃过一劫。 希望不大，但也是一线希望。 崇祯皇帝吩咐太监，把他的所有妻妾和女儿，全部叫到乾清宫。 皇宫之中得到黄衣贼杀进来的消息，皇宫之中已经乱作一团。 宫女和太监们，有很多人到处乱窜。 有人想要趁此机会藏匿一些古玩字画金银珠宝，逃出皇宫。 崇祯皇帝的妻妾也乱作一团，太监带她们前往乾清宫。 这些妻妾还以为崇祯皇帝带她们跑出京城。 只有周皇后脸色不对，以他对崇祯皇帝的了解，她们这些人的下场堪忧。 这些妻妾被太监带到乾清宫。 她们看到崇祯皇帝提剑，血红色的眼神充满杀意，所有人都愣住了。 崇祯皇帝看着自己的妻妾，他眼中的杀意更浓。 他对身旁的太监吩咐道:“送她们上路，用白绫自尽，省得太过痛苦。” 这些太监们吓的连连跪下，不断磕头道:“请陛下收回成命。” 崇祯皇帝却无动于衷，他知道大明如果灭亡，自己这些妻妾和女儿的下场非常惨。 她们会成为胜利者展示自己强大的工具。 崇祯皇帝自傲的性格，绝不允许自己妻妾，在今后成为别人的玩物。 他用剑指着跪下磕头的太监，语气严厉的吩咐道:“动手，要不然我立刻处死你们。” 周皇后对着崇祯皇帝躬身一礼道:“臣妾知道陛下的苦衷。 我们这些妃嫔可以去死，这些还年幼的女儿们。 陛下可不可以让太监宫女把她们带出宫，留给她们一条活路。” 崇祯皇帝没有说话，他认为自己的女儿只有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不能让她们在世上受更多的苦难。 周皇后没有让太监动手，她直接自缢在乾清宫。 有些病弱的田贵妃，看到周皇后自缢，她知道今天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活下去。 田贵妃对着崇祯皇帝说道:“陛下保重，臣妾先走一步。” 田贵妃紧跟着周皇后，自缢而死。 崇祯皇帝看着周皇后和他最疼爱的田贵妃相继死亡。 其他妃子在瑟瑟发抖，没有任何动作。 他立刻吩咐太监道:“你们立刻动手，要不然我先杀了你们。” 这些太监没有办法，他们听从崇祯皇帝的命令，拿出白绫送崇祯皇帝的妃子上路。 崇祯皇帝所有妻妾都已经死亡，这个场景吓的年幼女儿们哇哇大哭。 他提起剑，冲着最近的女儿砍下去。 看着年幼的小脸，崇祯皇帝有些下不去手。 他想到这些女儿之后的下场，咬着牙举起剑用力砍下去。 轰隆一声巨响，乾清宫附近突然发生巨大的爆炸声。 崇祯皇帝被爆炸声吓到，脚下没站稳，摔倒在地。 王承恩直接从外面冲进来，架住崇祯皇帝就往外逃。 “皇爷快跑，黄衣贼杀进来了，再不跑就晚了。” 太监和锦衣卫，保护崇祯皇帝，向北方玄武门逃去。 玄武门对面是万岁山，又称煤山。 正文 第304章 神兵天降 崇祯自缢 秦山水拿着一叠画像，发给每一位士兵。 “你们都看清楚了，这上面的人，就是大明崇祯皇帝。 这个人能活捉尽量活捉。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抓住崇祯皇帝。 次要的任务，控制皇宫。 我们进入皇宫之中，只要那里的人不反抗，那就不要开枪。 说不定哪个人就是皇子公主和嫔妃，这些人抓住活的，我们的功劳更大。” 秦山水说完之后，开始给各连安排任务。 皇宫北方的玄武门，南方的午门和东西华门这四门，全部要安排军队驻守。 乾清宫、皇极殿等重要宫殿，也需要安排军队清理。 警卫团的营地，热气球全部摆放好，煤油都已经点燃，球囊已经鼓起。 热气球被粗绳子拴在地上，随时都可以升空。 秦山水安排好所有工作，只等待秦王苏河的命令。 上午九点左右，秦山水听到南城那里传来战鼓声。 他立刻下达命令。 “所有人登上热气球，等待我的命令，随时准备升空作战。” 警卫团和赵满刚连队，立刻登上热气球。 他们只携带轻武器，热气球上没有携带炸弹。 在皇宫中作战，如果投下大规模炸弹，摧毁整个皇宫。 到时候还要花费重金，修缮皇宫。 在皇宫里也不需要攻坚，没必要使用重武器。 警卫团携带威力最大的武器，那就是手榴弹。 为了方便手榴弹落下，他们携带的这批手榴弹，引信燃烧的时间更长。 警卫团士兵们，有序登上热气球。 他们刚刚登上热气球，就听到三声闷响，随后听到一声巨响。 他们在京城的东南角，能看到京城的南城墙和东城墙。 秦山水就看到，南城墙中间有一段垮塌，第三军的士兵，已经向南城墙发起进攻。 赵满刚距离秦山水不远，他大声喊道:“秦团长，第三军已经发起进攻，我们现在是否升空作战。” 秦山水大声回复道:“再等一等，等到第三军大举进城，我们才能升空作战。 第三军全面进攻京城，把京城的明军都吸引到正面战场。 我们才能进攻皇宫。 要不然我们这一千多人，将会受到数十万明军的围剿。 哪怕我们以一当十，那也无法战胜数量庞大的明军。” 秦山水早已经计划好出兵的时机。 他们直接空降皇宫，出其不意控制大明皇宫。 警卫团的战斗力很强，在子弹没有耗光之前。 警卫团的精锐士兵，完全能够以一当十，战胜守卫皇宫的明军。 但警卫团的战斗力，那也是有极限。 一旦崇祯皇帝调集重兵进攻他们，本来就分散的警卫团，根本挡不住数量庞大的明军。 只能等到明军抽不出手，这才是警卫团突袭皇宫的时机。 秦山水在热气球上，观察第三军的动向。 当他看到第三军先锋部队冲进京城中，打开了京城的南大门永定门。 第三军的主力部队，拖着重炮已经进入到永定门中。 秦山水用力吹响了口哨。 他直接用刺刀，挑断了捆绑热气球的绳索。 他所在的热气球，立刻快速升空。 其他热气球得到命令，他们同时砍断绳索，顺着东南风飞向大明紫禁城。 秦山水这一路上，能看到第三军士兵，拖着重武器快速奔跑。 第三军士兵，用他们最快的速度，要出其不意拿下崇文门等京城内城的城门。 第三军用重炮，开始向崇文门发起进攻时。 秦山水乘坐热气球，飞过了崇文门上空。 他在热气球上，看着京城上方的建筑。 不断回想脑海中，自己背下来的京城模型。 下方是崇文门，他看向前方的一片建筑，那里是台基厂。 飞过台基厂之后，秦山水看着下方的一片恢宏的建筑。 他已经看到紫禁城的城墙，紫禁城的南大门承天门，他已经能看得一清二楚。 承天门南方是工部、兵部、吏部、户部和五军都督府等衙门。 承天门的北方是太庙和社稷坛。 热气球部队，飞到太庙上空时，他已经看到午门和皇宫的城墙。 秦山水回想京城的地图，它们根据城墙分割。 京城有内外两城，内外层的分界线就是宣武门到崇文门这道城墙。 京城中心是皇家居住的紫禁城，包括太液池还有皇家园林。 司礼监、御马监、太庙等建筑，大部分太监宫女，也居住在这个区域。 紫禁城的最中心，还有一道城墙把宫城围起来，这就是皇帝和嫔妃居住的皇宫。 警卫团的目标就是皇宫。 秦山水吹响了口哨，提醒警卫团已经到达皇宫的上方。 热气球部队即将到达午门时，有一部分热气球开始下降高度。 他们看到午门上方的明军士兵，立刻向下投掷手榴弹，进攻下方的明军士兵。 明军士兵被手榴弹炸的四散奔逃。 他们看到头顶上方的热气球降落。 明军将领大声催促道:“快点燃穿天猴，炸毁这些秦军的热气球。” 午门城墙上的士兵，听到远方传来巨大的炮声。 他们已经知道，黄衣贼杀进京城。 又看着神兵天降，热气球上不断抛下手榴弹。 这些明军士兵没有听从将领的吩咐，他们直接跑进皇宫，准备抢一些东西逃走。 热气球上的警卫团士兵，看到只有少量的穿天猴火器进攻他们。 热气球很快降落到城墙上和城墙附近。 他们先向外面有明军士兵的地方，抛出手榴弹，进攻这些明军。 随后端起步枪，进攻想要靠近热气球的明军士兵。 一阵枪响之后，明军承受不住警卫团士兵，连绵不绝的进攻，更多的明军向着四周撤退。 这些警卫团士兵，也没有追击逃跑的明军，他们的任务就是守住午门这里。 不让皇宫的人，从午门这里逃出去。 他们等待第三军士兵打到午门，彻底夺下皇宫。 警卫团其他人，他们看到自己的目标，热气球也从天空中降下来。 秦山水看到乾清宫，他所在的热气球立刻下降高度。 他在投掷了几颗手榴弹之后，击溃守在乾清宫门口的明军。 他看到有几名太监和侍卫，从乾清宫中慌张跑出。 搀扶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向着北方跑去。 丁德贵兴奋地说道:“团长，皇宫中的男人，看着也不像是太监，他有很大可能是崇祯皇帝。 现在热气球高度太高，我们可没有本事直接跳下去。 这么远的距离，我们用步枪应该能打到。” “太远了，打不到。” 秦山水说话的同时，端起步枪冲着这群人打了一枪。 子弹根本没有打到这群人，但这群人听到枪声，反而飞快地向前跑。 “黑火药的子弹，杀伤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如果科学院能研制出来更好的发射药。 我绝对有把握拿下他们。 我都打不中，其他人更打不中。 但他们也跑不出去，皇宫和紫禁城各大城门，是我们优先封锁的地方。” 他们谈话这段时间，几架热气球已经落在乾清宫门前。 乾清宫是皇帝居住和办公的地方。 秦山水看到乾清宫房门大开，他带人端着枪冲进乾清宫。 里面的景象让他有些呆愣。 数十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死在乾清宫这里。 有两个女人是上吊，其他女人明显被人勒死。 乾清宫这里还有很多女童，她们抱着已经死亡的女人在大哭。 一些太监和宫女，看到他们冲进来，全都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秦山水用枪指着一名太监，大喝道:“说一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名小太监被吓的瑟瑟发抖，颤颤巍巍的说道:“这位大人，这些都是皇爷的妻妾和女儿。 我们遵从皇爷的命令，处死他的妻妾。 正准备处死这些公主殿下时。 你们就杀了进来，王承恩王大人带着皇爷跑出去。” 秦山水这才明白，这里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立刻让太监收拢尸体，宫女安抚这些正在大哭的女童。 他留下一个班的士兵，看管乾清宫这里。 秦山水带着其他士兵，控制乾清宫周边的宫殿。 他看到不断有太监和宫女身上鼓鼓囊囊，想要逃跑。 秦山水立刻就明白这些太监和宫女，想要夹带皇宫中的东西逃出去。 皇宫全部属于秦王，这些人就是小偷。 他立刻带兵拦住这些宫女太监，搜查皇宫每一个角落。 ……………………………… 王承恩护着崇祯皇帝向着玄武门方向逃跑。 黄衣贼从承天门那里打过来，肯定不能向午门跑。 他们刚跑出乾清宫不远，就看到后方传来一声枪响。 吓得他们拼命向前方跑去。 崇祯皇帝精神未定，他看到皇宫上方飘着数量极多的热气球。 黄衣贼从热气球上下来，占领皇宫各处。 “这就是黄衣贼的热气球，好多座重城的丢失，都与这些热气球有关。” 崇祯皇帝神情有些落寞。 “我们大明工匠数百万，怎么没有一人能造出来热气球。 这种重器，反而让黄衣贼掌握。 朕让他们仿照热气球，花费数十万两银子都没有成功。” 崇祯皇帝跑向玄武门，他身边的侍卫越来越少，他们都留下来断后，为崇祯皇帝争取时间。 崇祯皇帝一行人，刚跑到玄武门附近，就看到一群人慌张的从玄武门跑进来。 他们都没有在意崇祯皇帝，边跑边喊道:“快想办法躲起来，地安门已经被黄衣贼占领，我们出不去紫禁城了。” 王承恩和崇祯皇帝听到这个消息，他们正在犹豫，是否需要向前跑。 看现在的情况，紫禁城已经完全被黄衣贼封锁。 他们后方传来砰砰的枪响，一队黄衣贼已经杀到玄武门附近。 护送崇祯皇帝的锦衣卫，大声吼道:“陛下快跑，我带人堵住黄衣贼。” 王承恩搀扶崇祯皇帝，跑出玄武门。 看到玄武门外的万岁山，这里又被称作煤山。 崇祯皇帝跑到一棵歪脖子树附近，他气喘吁吁，已经跑不动了。 王承恩面色焦急的催促道:“皇爷，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我们快逃。” 崇祯皇帝摇了摇头，他让王承恩跪在地上。。 他脱下皇袍铺在王承恩身上，咬破手指在皇袍上写下一行字。 【朕凉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误朕。朕死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无伤百姓一人。】 崇祯皇帝把自己冠冕摘下，披头散发。 他把衣服撕出来一道布条，挂在歪脖子树下。 “王伴伴，没想到朕临死之时，还有你陪伴朕。 朕死后，你给朕收容尸体。” 王承恩知道崇祯皇帝死志坚定，他直接跪在一旁，恭送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把布条拴在歪脖子树上，长叹一声，自缢而亡。 王承恩看到崇祯皇帝断气之后，他收容好崇祯皇帝的遗体。 他听到煤山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 赵满刚带兵从热气球上跳下来，准备占领玄武门。 他们连对热气球不太熟悉，没有预估好风力，降落的位置有些偏差。 没有正好落在玄武门上，而是落在了玄武门不远处。 赵满刚带兵，立刻向玄武门方向冲过去。 他就看到前方，有一个穿着华丽的男人想要逃出玄武门。 赵满刚立刻追赶上去，他却发现有一百多明军士兵，提着刀向他们冲过来。 别看这些人数量和他们差不多，长刀和步枪，那可是两个时代的武器。 赵满刚投掷手榴弹之后，立刻开枪射击这些明军。 他们的枪法极准，明军开始成片的倒地。 赵满刚却发现，这些明军的战斗意志极为坚定。 “大鱼，前方那个人一定是条大鱼。 很可能就是崇祯皇帝，这可是比朱大典更大的一条鱼。” 赵满刚立刻兴奋起来，掏出左轮手枪，进攻离他非常近的明军士兵。 他们很快消灭这些明军士兵。 赵满刚留下一半人守玄武门，他带领另一半人追出玄武门。 前方是一座小山。 赵满刚带兵，冲到山上一颗歪脖子树下。 他看到有一个人以发覆面躺在地上，旁边有一个太监守护。 这名太监看到赵满刚他们到来之后。 他指着这个尸体说道:“这是大明崇祯皇帝的尸身，请你们不要侮辱尸身。” 赵满刚眼神一亮，这真是一条大鱼。 他立刻让士兵把歪脖子树附近团团围住。 赵满刚带兵守在这里，派人立刻通知秦山水这个消息。 正文 第305章 苏河入主紫禁城 苏虎带领第三军的士兵，来到紫禁城的南大门承天门外。 “炮兵，立刻布置炮兵阵地，准备攻城。” 刚到达承天门的炮兵，手脚麻利的调整重炮的炮口，瞄准承天门的城门。 苏虎听到炮兵的汇报，他们随时可以开炮。 他刚准备命令炮兵攻城，他就听到紫禁城里面传来了枪声。 不是前膛枪的声音，这是后堂枪独有的声音。 “炮兵暂停炮击，警卫团正在进攻承天门，我们不要伤到友军，顾广年带兵用云梯攻城。” 苏虎更改作战命令，第三师师长顾广年开始指挥第三师推着云梯，用传统方法攻城。 苏虎猜测应该是警卫团从皇宫中杀出来，正带攻打承天门。 他们两军夹击，承天门上的明军，很快就崩溃。 第三师士兵没有遇到太大的阻碍，登上了承天门。 承天门的大门打开，苏虎带着主力进入到紫禁城中。 第三师的士兵立刻分散开，占领紫禁城所有地方。 苏虎看到警卫团团长秦山水，带着三百多警卫团从承天门上下来。 “秦山水团长，你胆子可真不小，只带三百人就敢进攻承天门。” 秦山水笑着说道:“苏虎军长，我敢进攻承天门，这完全是靠第三军撑腰。 没有第三军猛攻承天门，我这么点兵力，怎么敢进攻承天门。” 秦山水带领警卫团，控制住皇宫的局势。 他就带领三百人，向承天门赶来。 通过热气球上的观察哨，看到第三军攻打承天门，他才带人发起进攻。 秦山水想尽快协助第三军拿下承天门。 第三军的军队进入紫禁城，有了足够的兵力，秦军才能完全控制住紫禁城。 苏虎骑着马走在紫禁城的道路上。 他向秦山水询问道:“你们警卫团，抓住崇祯皇帝吗？” 秦山水无奈的摇摇头，道:“多支部队看到崇祯皇帝的踪影，但都因为距离太远，又被明军阻拦，没有抓到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的妻妾，都已经被他下令处死。 他还想杀死自己的女儿，那时我带兵赶到，吓跑了崇祯皇帝。” 警卫团这次作战未竟全功，到现在还没找到崇祯皇帝的下落。 苏虎说道:“放心吧！崇祯皇帝跑不远，我们很快就能抓住他。” 他们正说着话，就看到一名警卫团士兵，骑着快马向这里奔来。 他来到秦山水身边，大口喘着气，说道:“团长，我们发现崇祯皇帝的踪迹。 他在煤山上自缢，尸体还留在煤山。 赵满刚连长发现之后，就来通知我们。 丁德贵祝师已经赶往那里，控制住现场的形势。” 秦山水派警卫团士兵，把这个消息通报给秦王苏河。 他冲苏虎抱了抱拳说道:“苏虎军长，紫禁城的防务交给第三军负责。 我们警卫团主要处理皇宫重要地点。 我还要去崇祯皇帝死亡的地方，控制好那里的现场，同时带人指认崇祯皇帝的身份。” 秦山水听到这个消息，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崇祯皇帝有下落，哪怕没有活捉，这也是极好的消息。 现在他就要带人，确认崇祯皇帝是否为假冒。 苏虎笑着说道:“秦团长，紫禁城就放心交给我们第三军。” ……………………………… 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京城城内的枪炮声渐渐停了下来。 副总参谋长王世元，走到中军大营之中汇报。 “王上，第三军攻下南城墙之后。 他们分成三个部分，分别拿下东西城墙和紫禁城。 东西城墙被我军内外夹击，城墙上的明军腹背受敌毫无战心。 明军很快就崩溃，我军突破京城的城墙，封锁街道和大明勋贵官员的府邸。 禁卫军和第七军，都派遣一个师进攻北城门。 第四军在禁卫军和第七军的帮助下，攻破北城墙。 现在四个军近二十万人，全部进入到京城之中。 现在我军已经完全控制住京城的局势。 城内敢反抗的成规模明军，都被我军消灭。 大批的明军俘虏，也已经压到城外的俘虏营中。” 苏河听到秦军已经完全控制京城的局势。 他高兴地说道:“现在我可以进入京城。 通知中军所有人入城。” 苏河所在的中军，在第三师的保护下，开始进入京城。 在中午时分，警卫团来汇报，第三师和警卫团，已经拿下紫禁城。 他们发现崇祯皇帝在煤山的歪脖子树自缢身亡。 苏河就想进入京城，但他想到京城局势还没有彻底稳固。 城内还有数万明军在抵抗，他进入京城，那完全在给入城的秦军添麻烦。 一但某支明军发现苏河的踪迹，他们想通过劫持苏河扭转战局。 到时候全城的秦军来救援他，影响各军的计划。 他还不如等一等，等到京城情况彻底稳固，他再进入京城之中。 苏河坐在马车上，接连下了几道命令。 顺天府知府吴诚，暂时负责京城的政务。 协助军队调查大明的文官和勋贵。 招募一批不得志的官员，让官府的职能尽快运转起来。 各军分批驻守京城各处，严查城内的大明残余分子，彻底清掉明军残部。 苏河透过马车的窗户，看向战争刚刚结束的京城。 京城现在到处都是硝烟留下的痕迹。 特别是他走过正阳门，重炮攻打城门留下的痕迹特别明显。 苏河不时能看到，到处巡逻的秦军士兵。 还有一些秦军士兵，正在搜查大明官员和勋贵的府邸。 京城城内各处，都有明军站岗，现在京城处在宵禁状态。 苏河在第三军的保护下，很快来到承天门。 这座紫禁城的大门，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还很完整。 第三军军长苏虎和警卫团团长秦山水，正在这里等着。 苏河在这里停车，他叫上来苏虎和秦山水，与他一同进入紫禁城。 “紫禁城现在怎么样？” 苏虎听到秦王苏河的问话。 他立刻回答道:“王上，我们第三军已经控制紫禁城各处。 连太液池等水里，我都派人去仔细搜索。 皇宫中原来的太监和宫女，经过搜身之后，都把他们安排到宫外。 现在偌大的紫禁城，已经变成一座空城。” 苏河看到苏虎这个办法，他笑了起来。 秦军现在没办法保证，紫禁城中宫女太监的忠心，他们留在宫中非常不安全。 苏虎的做法是一刀切，把这些人全部安排到紫禁城外面。 现在紫禁城里面都是警卫团和第三军的士兵。 这种笨办法能保证，秦王苏河在紫禁城的绝对安全。 秦山水看到苏虎说完之后，他接着说道:“王上，皇宫由我们警卫团负责。 皇宫中的宫女和太监，刚才苏虎军长说过，大部分都已经安排到紫禁城外。 皇宫之中，崇祯皇帝的皇子已经全部消失，现在正追查他们的下落。 有几名皇子的下落已经确定，崇祯皇帝的老丈人，嘉定伯周奎献出朱慈灿，向我们投降。 大明原成国公朱纯臣向我们投降，献出朱慈焕。 现在可以确定，崇祯皇帝把皇子都交给勋贵隐藏。 皇宫之中留下的人，都是大明历代皇帝的妃子。 万历皇帝的妃子，还有一些留在宫中没有过世。 大明泰昌皇帝和天启皇帝的妃子，还有部分留在皇宫之中。 崇祯皇帝的妃子，都已经被他自己处死。 皇宫之中，只剩下崇祯皇帝年幼的女儿。 我把这些人，全部安排在后宫之中。 留下一部分宫女照顾他们，外面有警卫团的士兵看守。 这些人需要怎么处理，还需要王上安排。” 苏河沉吟片刻，吩咐道:“大明皇子加大搜索力度，那么大的活人，想隐藏很难。 大明宗室这些女人，在城外找个农庄，把他们都安排在那里。 我会让暗卫的人负责监视她们。 改朝换代也与这些人无关，让她们平平安安度过剩下的一生。 这些工作就交给苏长胜负责。” 这些女人不会被野心家利用，对他的威胁极低。 苏河选择让她们在暗卫的监视下，安安稳稳度过一生。 车队从午门进入皇宫，苏河看着威武雄壮的皇极殿，它又称金銮殿。 这是整个国家的权力中心。 苏河没有选择在这里停留，吩咐道:“先去煤山，把崇祯皇帝的后事处理好。 现在的气温很高，再耽搁下去，尸体就会发臭。” 车队在警卫团的引领下，直接赶往玄武门。 苏河隔着窗户，看着皇宫内的情况。 这里面大部分建筑物，都完好无损。 只有部分建筑物，受到战争的波及。 苏河一行人在玄武门下车，他们步行向着煤山上面赶去。 很快来到那棵歪脖子树旁。 丁德贵看到苏河到来，他行礼之后，说道:“王上，经过宫中的太监宫女和勋贵文臣指认。 死亡的这个人，确定是大明的崇祯皇帝。” 苏河亲自看了一眼崇祯皇帝的尸身。 他吩咐道:“朱由检的陵寝已经修建好，把他和周氏合葬在一起。 他今天死亡的妻妾，都把他们葬在大明皇陵。 人死为大。 朱由检小看了我的胸襟，他都已经死去，又何必再侮辱尸体。 对着尸体出气，那完全是弱者所为。” 苏河看到朱由检写着血字的皇袍。 “这件皇袍就不要下葬，仔细装起来，放在这棵歪脖子树下面。 留在这里警示后人。” 警卫团听到苏河的吩咐，他们开始整理崇祯皇帝的尸身。 崇祯皇帝会与他的皇后，一起被下葬到明皇陵。 苏河看着皇袍上的血字，崇祯皇帝早死了几年，但他留下来的话一字不差。 “朕凉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误朕。” 苏河轻声念叨着这句话。 他略微摇头道:“朱由检临死之前，还认为所有的问题，都是臣子的错。 他是一位勤奋的皇帝，却不是一位合格的皇帝。 朱由检非嫡长子，从小的教育，就是大明藩王那种养猪式教育。 他明显也没有嘉靖的权谋。 努力方向错了，越努力，距离他的目标越远。 大明已经千疮百孔，经不起折腾。 朱由检还努力折腾，肆意消耗大明的国力。 朱由检远不如他哥哥朱由校。 朱由校起码知道大明的核心矛盾就是党争和缺钱。 任用太监收矿税，压制势力庞大的东林党。 朱由校当政那几年，大明国力下降的趋势已经延缓。 只不过这个年轻皇帝，没有斗过大明庞大的利益集团，不明不白就死了。 朱由检太希望成功了，对待臣子太苛刻，急于希望尽快成功。 他看人一点也不准，喜欢运用溜须拍马的人。 大明那么多能臣，他都没有用好。 作为大明的皇帝，大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朱由检至少要承担一半的责任。” 苏河看到崇祯皇帝的尸身，已经被装进棺材中运走。 他也离开煤山，返回皇宫之中。 苏河今后的生活，大部分时间都会在皇宫中度过。 他从现在开始，就要适应皇宫中的生活。 苏河乘坐的马车，来到乾清宫。 秦山水询问道:“王上，乾清宫这里死了很多人，阴气有些重。 需不需要更换居住的宫殿。” 苏河闻言笑了起来。 “我还怕阴气重的地方，我当年率领大军杀死数万人，在尸山血海之中照睡不误。 活人我都不怕，还会怕死人不成。 我就住在这里，不用换宫殿。 皇宫之中，哪一间宫殿死的人少。” 苏河走进乾清宫，这里的布置基本没有改动。 苏河交代秦山水，让他对乾清宫的布置，做出一定的修改。 “秦山水，你按照凌云殿的布置，对乾清宫进行修改。 凌云殿的布置，符合我日常工作的习惯。 乾清宫卧室这里，换床新被子就可以，不用进行太大改动。” 苏河看完乾清宫，他来到皇宫最重要的皇极殿。 这是平时举行大朝会的地方。 秦军各军的高级军官和随军的文官，都在皇极殿外等着苏河。 苏河带领文武官员，一起走进皇极殿，看到上方那个巨大的龙椅。 这个龙椅，代表着封建时代，这个国家最高的权力。 苏河对秦山水吩咐道:“皇极殿这里，也要按照凌云殿进行修改。 主要布置不需要改动，给官员们加一排桌椅。 站着参加朝会，讨论事情时间一长，那人还怎么有精力讨论事情。” 苏河不认为，时刻表现出皇帝和臣子的差异，才能稳稳抓住手中的权力。 皇帝手中权力有多大，那完全看他的实力有多强。 只靠礼仪维持皇权的威严，已经不适用工业社会的情况。 苏河走向龙椅，他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下跪行礼的文武官员，长叹一声。 自己经过多年的奋斗，从一个快饿死的佃户，一点点发展壮大。 现在已经打下京城，推翻大明朝。 苏河高声宣布道:“大明，亡了！” 正文 第306章 大明亡了 黄东平看到京城的宵禁已经结束。 秦军现在允许百姓自由活动。 他立刻出门，先去拜访外城的好友，随后赶往内城。 黄东平最关注粮食，一路看到看到有新官府的人，正在平价向百姓售卖粮食。 一斤的玉米面，只售卖十文钱。 黄东平看着这个粮价，他都有些流泪。 他五六岁时，大明京城的粮价，才这么便宜。 大明京城的粮价之后就一路飙涨。 秦军围城之前，普通百姓连米糠都吃不起。 黄东平还看到城中各个路口，布置了粥棚，让买不起粮食的百姓，吃着免费的粥果腹。 秦王对待百姓的态度与大明果然不同，怪不得秦王能夺取天下。 黄东平乘坐马车通过崇文门。 他看到崇文门这里有秦军站岗，马车却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黄东平一路赶到齐府，他刚才拜访朋友，就听到街坊们谈论。 大明的那些官员，全部被秦军抄家。 一些女眷，被秦军关押在自己的府邸。 男人全部被压进大牢，他们的下场现在谁都不知道。 黄东平担心他妹夫齐博佳。 妹夫是翰林院的翰林，也属于大明的官员。 马车顺利进入齐府，他看到齐府外面没有秦军站岗，担忧的心，这才放下大半。 黄东平下车，冲着房间喊道:“博佳，你还好吗？” 管家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他看到是黄东平，笑着说道:“黄老爷，你没事，那真的是太好了。” 黄东平知道，他这句话不是客套话，是发自肺腑的话。 京城这里经过一场战乱，很多人的亲友都天人两隔。 黄东平是晋商出身，但他们这一支已经扎根京城几代人。 他在京城之中有很多好友，他刚才去拜访，好几家都在披麻戴孝。 他们都是受到了战争的波及，家中有人亡故。 “管家，博佳在家吗？” “老爷去帮助秦王办事情，中午应该会回家吃饭。” 黄东平听到这里就完全放心。 妹夫现在为秦王服务，那就证明他没有出事。 黄东平在齐府等待，他没有见到妹夫真人，还是有些担忧他的情况。 他在书房中独自饮着茶，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 时间很快来到中午，黄东平看到齐博佳一脸疲惫的走进房门。 他看到黄东平过来，有些惊喜的打招呼道:“大哥，你没事，这真是太好了。” 黄东平激动的说道:“博佳，看到你没有事情，我就放心了。 你现在在帮秦王，做什么事情。” 齐博佳叹息一声说道:“为大明崇祯皇帝下葬。 崇祯皇帝和周皇后合葬在一起，他们毕竟是前朝皇帝，礼节需要注重的细节非常多。 这件事情，秦王府的官员都不想接手，就怕出事引火烧身。 这才让我来负责，我引经据典，终于把这件事情办得稳妥。 葬礼已经办完了，估计全京城的百姓，很快就知道这个消息。” 黄东平听到这个消息，他有些恍惚。 “崇祯皇帝确定已经死了吗？下葬这件大事，怎么悄悄的进行了。” 黄东平问完，他就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非常愚蠢。 秦王已经确定崇祯皇帝死亡，哪怕是崇祯皇帝还活着，他也必须死了。 悄悄下葬这是很正常。 作我为前朝皇帝，难道还能享受国葬的待遇，不暴尸荒野，这个待遇就不错了。 齐博佳闻言，他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不是他能回答。 这可是改朝换代的敏感时刻，一旦说错话，他整个家族都会非常凄惨。 齐博佳直接转移话题道:“大哥，现在城中宵禁已经解除，很快城门就会打开，允许百姓自由出入京城。 你用不用回山西老家一趟，看一下老家那里的情况。” 黄东平摇了摇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现在秦王刚夺得天下，各地还有战乱。 等到世间太平，我再回山西老家。” ……………………………… 秦王苏河已经打下京城，崇祯皇帝和周皇后合葬在明皇陵的消息。 随着京城的解封，这个消息快速向四周扩散。 京城之内，就有很多儒生怀念大明。 大明存在的时候，他们高高在上，掌握着巨大的权利。 他们现在直接从云端跌到地底。 很多人听到崇祯皇帝死亡之后，他们都在家中偷偷供奉崇祯皇帝的排位。 哪怕是已经被秦军占领的地方，一些读书人和士绅，听到大明灭亡的消息，他们也在痛哭流涕。 ……………………………… 辽东沈阳城。 大明亡国这个消息，随着辽东地区，部分关宁军将领弃城逃向后金的控制区。 沈阳城的八旗子弟，已经全部得知这个消息。 多尔衮等八旗旗主，得到消息，黄台吉快不行了。 多尔衮的胞兄阿济格说道:“大汗多次传出病危的消息，但每一次都能挺过来，我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黄台吉的病情反反复复，每当听到八旗受到极大的损失时，病情都会加重。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即将咽气时，黄台吉却挺过来了，好像一直有股气在撑着他。 众多八旗旗主，来到黄台吉寝宫，大福晋哲哲正在照顾黄台吉。 黄台吉躺在病床上，他骨瘦如柴，气若游丝。 黄台吉的福晋大玉儿看到众人到来。 她抱着儿子福临说道:“刚才有消息传来，大明已经被西方崛起的秦军灭掉。 大汗听到这个消息，呕血不止，太医都束手无策。” 多尔衮走在床边，大声的说道:“大汗，这个消息准确无误，大明已经被秦王苏河灭掉。 我们多次想支援大明，但有秦军的骑兵师，不断袭扰我军，真的抽不出兵力。” 黄台吉看着众人，他眼睛睁得极大，面露恐慌之色，随后就没了生息。 黄台吉一生都在发展壮大八旗势力，找寻机会吞下南方的大明。 八旗的发展势头被秦军阻断，现在秦军拿下大明，底蕴更加深厚。 八旗已经毫无希望，黄台吉死不瞑目。 黄台吉刚刚咽气，后金政权就因为汗位，八旗旗主展开了激烈的内斗。 ……………………………… 河南开封。 周山光周老爷，从行商口中听到大明亡了，崇祯皇帝已死的消息。 他强忍着泪水，返回家中把自己关到房间里。 周山光周老爷嚎啕大哭。 “大明怎么这么快就亡了，崇祯皇帝这么好的皇帝，竟然被秦王这个暴君处死。 大明在的时候，我不用交一分钱的税。 朝廷必须要交的加派赋税，也能转嫁给佃户。 秦军到来之后，用几张纸片赎买了我家数千亩良田。 我家奴仆听信了秦军的谗言，他们竟然去瓜分我家的土地。 现在我只剩几间店铺苟延残喘。 我一直保存着大明的地契，就等着大明天兵打回开封，拿回我家的良田。” 周山光周老爷不知道是为大明亡国而哭泣，还是在为家里永远也拿不回的良田哭泣。 ……………………………… 山东济南。 在山东招兵买马的吴三桂，听到了秦军攻破京城，崇祯皇帝已经殉国的消息。 吴三桂长叹一声，道:“黄衣贼的实力太强，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郑斌拱了拱手，开口道:“将军，这对您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黄衣贼攻破京城，崇祯皇帝都以身殉国。 那就没有人知道将军是弃城而逃。” 吴三桂看到这个在济南城，主动投靠他的落魄书生。 这人有几分能力，吴三桂就收下他作为谋主。 “郑先生，这话怎么说？” 郑斌胸有成竹的说道:“小人拜见顾命大臣，兵部尚书吴大人。” 吴三桂听到郑斌这个称呼，他有些迷茫的说道:“郑先生，你这个称呼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有些听不懂，你这个称呼的意思。 哪来的顾命大臣，兵部尚书。” “尚书大人，您认为只凭山东这些残兵败将，能挡住黄衣贼的进攻吗？” “这怎么可能，山东这里的精兵都被朱大典带走。 挑剩下的这些卫所兵，还不如我招募的农夫。 最起码这些农夫，给他们一口饱饭几两银子，就真的会为我卖命。” 郑斌露出阴翳的笑容，说道:“尚书大人，现在崇祯皇帝已经殉国，大明的京城都被黄衣贼攻下。 您的情况怎么回事，只要您不说，谁又能知道具体的情况。 您留在山东这里，将会遭受黄衣贼的重点攻击。 不如现在去南京，扶持皇太子登基称帝。 您就是崇祯皇帝安排的顾命大臣，兵部尚书。 拥立之功，也让您的地位稳如泰山。” 吴三桂这才反应过来，他惊喜地说道:“你是说，咱们弄一个假的。” 郑斌看到吴三桂懂了，笑着说道:“尚书大人，这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的。 谁要敢质疑这是假的，您手中的关宁军，一定要告诉他们，尚书大人的身份是真的。” 吴三桂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真的，这就是真的。 我是顾命大臣，是兵部尚书。 我吴三桂也能当一当大明的首辅。 你立刻安排人，写一份真的圣旨。 我吴三桂那不是逃跑，是临危受命，要去南京辅佐皇太子。” 吴三桂让郑斌做好假圣旨之后，他带着关宁军和在山东招募的军队。 掠夺了山东当地大量的粮草，极速赶往南京。 吴三桂不想继续在山东待下去。 山东这里，肯定是黄衣贼下一步重点进攻的地方。 山东这里留给史可法这种楞头青。 关宁军拿出比出征更快的速度，赶到了南京城外。 南京负责守城的周遇吉，他看到城外来了一只庞大的兵马。 他开始还以为，黄衣贼突破长江防线，打到了南京城下。 定睛一看，这不可能是黄衣贼的军队。 他们都披麻戴孝，全军大哭不止，向着南京城赶来。 周遇吉向皇太子汇报的同时，立刻派人了解这支军队的情况。 郑斌站在南京城下，大吼道:“快点打开城门，顾命大臣，兵部尚书吴三桂吴大人来到南京。 你们竟敢阻拦吴大人扶持皇太子殿下登基称帝，到底是何居心。” 周遇吉听到这个消息，他大脑一片眩晕。 城下人的潜台词，那就是京城已经被黄衣贼攻破，大明崇祯皇帝殉国。 周遇吉脸色大变，立刻重新派人通知皇太子这个消息。 城上的明军，很多人都听到这个消息。 有些人偷偷离开，把这个消息通报给城内的其他人。 很快大太监卢九德带着皇太子朱慈烺，来到了城墙上方。 皇太子朱慈烺的老师钱谦益等东林党重臣，也来到城墙上方。 周遇吉汇报道:“皇太子殿下，我已经派兵查看，这支大军周围，没有黄衣贼的伏兵。” 卢九德也说道:“我认识吴三桂，让吴三桂亲自进城，我才相信他所说的话。” 吴三桂听到南京城传来的消息。 他看向郑斌询问道:“郑先生，这种情况，我们应该怎么办？” 郑斌笑着说道:“尚书大人，这件事情已经成了。 现在大明形势危急，需要尚书大人手中的兵，他们就要信这份圣旨。” 吴三桂听到这句话，他信心十足的带着几名亲兵，走近南京城。 吴三桂看到皇太子朱慈烺之后，立刻跪下哭诉。 “皇太子殿下，京城被黄衣贼攻破，圣上和皇后娘娘都已经殉国。 臣深受皇恩，圣上察觉京城兵力不足，已然无力回天。 让臣留有用知兵，辅佐皇太子殿下登基称帝，再复大明。” 吴三桂说话的同时，他把伪造的圣旨交给朱慈烺观看。 皇太子朱慈烺听到京城被攻破，父皇和母后都已经死亡。 他眼泪忍不住的流下来，朱慈烺还是个年幼的孩子，现在能忍住不大哭，已经非常不容易。 皇太子朱慈烺把圣旨交给大太监卢九德。 卢九德看着圣旨，就察觉其中有造假的痕迹。 但他没有戳穿，吴三桂领兵来南京，能平衡东林党的势力。 现在东林党在南京的势力太大，这段时间皇太子势力，已经被压制的没多少话语权。 卢九德提醒道:“皇太子殿下，快扶起尚书大人。” 朱慈烺立刻反应过来，上前扶起吴三桂。 “尚书大人请起。” 钱谦益等东林党，听闻这个消息。 他们早有准备，但心中也无法接受，大明亡的太快了。 钱谦益带头，立刻跪在皇太子朱慈烺面前。 “国事艰难，臣请皇太子殿下尽早登基称帝，稳固国本。” 皇太子朱慈烺下令大明各地为崇祯皇帝服丧，让钱谦益和吴三桂安排登基称帝的礼仪。 －－－－－－题外话－－－－－－ 上推荐，同往常一样更两万字，存稿没了，还有一章现码，晚点发。 正文 第307章 封王许诺 4333年（公元1636年），六月十五日。 苏河准备在乾清宫摆放庆功宴，他与所有高级军官一起，庆祝秦军取得大胜。 秦山水看到警卫团的厨师，正在御膳房做饭。 他向秦王苏河建议道:“王上，我们大明把那些御厨弄回来。 有人专门试毒，不会出什么事情。” 苏河摆了摆手，道:“试毒那一套流程太麻烦，庆功宴却连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这样不太好。 军中的大厨做饭也不错，饭菜不是那么色香味儿俱全，但也比一般人做菜强很多。 这次庆功宴，饭菜也不需要做得那么好，没人在意饭菜的味道是否令人回味。 我已经通知汉中秦王府和相关衙门北上京城。 等到王府众人到达，皇宫这里才算有些人气。 现在把皇宫当做军营，那也很惬意。” 秦山水去忙碌庆功宴的事情。 各军高级军官，接到警卫团的通知，他们全部赶来乾清宫，参加这次庆功宴。 乾清宫摆放着一个个小桌子。 他们在警卫团士兵的引导下，坐在属于自己小桌子后方的座位上。 警卫团士兵，很快就把饭菜端来。 苏河看着有些拘束的众人，笑着说道:“咱们君臣已经打下京城。 现在正是高兴庆功的时候，你们怎么一个个连个笑脸都没有。” 苏虎地位最高，也与苏河最亲近。 他看到其他人都看着自己。 苏虎看着苏河说道:“王上即将登基称帝，我们要遵守君臣之间的礼节。” 苏河看着苏虎他们拘谨的样子，这些人与平时表现的差异太大。 他们估计是听到一些腐儒的建议，收敛了自己的性子。 秦军已经打下京城，大明只剩下三省之地。 苏河就是为了安臣子们的心，他也要准备登基称帝。 等到王仲策等人，从汉中到达京城，就是他登基称帝的时候。 顺天府知府吴诚，正带着一些招募的大明翰林，准备苏河的登基大典。 估计是那些翰林中有一些腐儒，给苏虎等人讲解礼仪时，告诫他们要遵守礼节。 苏河看着这些人奇怪的表情，他就能把发生的大概事情猜出来。 他哈哈一笑，说道:“不至于，我登基称帝，也不至于影响咱们君臣之间的感情。 我称帝，你们也封王。 我之前说过拿下大明之后，分封你们作为海外的诸侯王，那可不是一句空话。 等我们占据海外大片土地，你们都能当诸侯王，成为开国之主。” 苏河说话的同时，立刻指使警卫团，把乾清宫墙上的一块布拿下来，露出了一幅奇怪的画。 这是苏河找人根据他的记忆，专门绘制的世界地图。 这幅地图，就是现在最精准的世界地图，这属于高度机密。 他对个人没有用，但对一个国家而言，这就是揭开了大海上的迷雾。 通过这份地图，可以在海上精准的找到港口，规划出一份出色的航线。 这幅地图上，还有很多其他国家，至今都没有发现过的地方。 地图上用深红色颜色，描绘出秦军现在占领的地方。 这在整个地图上，显得有些渺小。 浅红色标志着苏河想要占领的其他地区。 浅红色范围东至琉球群岛，西至黑海。 北至北极圈，南至澳洲。 整片区域，占据了世界地图极大的部分。 苏河本来想要在登基之后，展示这个地图。 现在看到这些人的表现，他提前展示出这个地图。 “你们看着这个地图，除了浅红色的范围，其他地方都可以给你们分封国家。 能拿下多大地盘，能否拿下好位置，就看你们立下多少功勋。” 苏河指着最东边的倭岛，道:“这一系列大岛，能封三到五个诸侯王。 岛上的所有人，都是你们的财产。 你们开国之后，可以随心所欲制定政策，制定法律。 如果功勋足够多，还能获得两片不同的封地，让自己后代也能成为诸侯王。” 乾清宫内所有军官，听到秦王苏河描绘的蓝图，眼睛都渐渐发亮。 苏虎看着倭岛，他想着自己在这个大岛上，成为一个诸侯王。 一人之下，众人之上。 最关键是可以把这个国家，传承给自己的子孙。 苏河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他笑得更加开心。 这是一根巨大的胡萝卜，吊在他们眼前，让他们卖命。 苏河也会实现自己的承诺，真打下来这些地方，会根据他们的功勋进行分封。 他所圈定的势力范围，拼命占领也要花费几百年，才能消化这些土地，让它们变成本土。 核心是势力外的其他地盘，那真是鞭长莫及。 最关键是这些地盘，比如现在的美洲，他们大部分地区已经被欧洲人占据。 秦军海军实力上来，抢下这些地盘容易。 比如美洲地区，他们离欧洲更近。 想要持续守住这些地盘，需要投入庞大的精力。 华夏附近就有非常好的地盘，还能轻松占据，费力抢这些地盘，影响抢夺附近的地盘。 苏河分封诸侯王之后，完美解决这个问题，这些地盘就属于诸侯王的地盘。 对于自己的国家，这些功勋卓越的人，肯定会用心经营。 中央朝廷对于这些诸侯国，有的是办法，其中最重要的一种手段，就是经济殖民。 苏河也不惧怕，这些诸侯国崛起，会对中央朝廷造成太大的威胁。 他不会分封体量太大的国家。 比如美洲地区，那会分封上百个国家。 他们所具有的资源和人口，无法成为一个大国。 几百年后，真有一个枭雄，一统所有国家，成为一个超级大国，最终打到华夏地区。 那这个国家，也属于汉人所有，肉还是烂在锅里。 这是子孙后代要操心的事情。 苏河现在的目标，就是让汉人与欧洲人争夺地盘，尽量扩展汉人的生存空间。 只要有足够的资源，就能培养庞大的工业体系。 成为工业国之后，那就立于不败之地。 华夏这种超级大国成为工业国，凭借庞大的体量优势，根本不惧任何国家的挑战。 苏河看着这些人，吃饭的同时，不断瞄向乾清宫墙上的世界地图。 “你们可以商讨一下，准备占领哪块地盘儿。 某个地方有很多人看中，那只能由爵位高，功勋多的人优先选择。” 苏虎听到这句话，他却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他们都不知道这些地方，哪块地比较好？ 等到有机会，他私下去向秦王苏河询问，这样好地方就不会被很多人竞争。 傅修诚和王志新，频频给吴杰使眼色。 吴杰明白这两人的意思，乾清宫这么多军官。 第三军的苏虎和第七军的李大壮，那是血亲和外戚。 禁卫军的齐刚毅，那是近臣，只有吴杰自己，与秦王苏河的关系稍微疏远。 不趁着这个机会问清楚，到时候他们必然会吃亏。 吴杰拿起桌上的二锅头，痛饮了一口。 他借着酒劲询问道:“王上，末将看着这个地图，两眼一抹黑。 王上如果有时间，可以简略向我们介绍一下世界地图吗？” 苏河看着吴杰发言，他更加高兴。 只有了解这些地方的富裕程度，这些人才会更动心。 他喝了一口酒，给众人简单的介绍道: “科学院的学者已经证明，我们生活在一个球体上。 这个球体，围绕着天空上的太阳运动。 地球倾斜面向太阳，这样照射在地球的阳光，就有了多寡之分，这就形成了温带和热带。 咱们这个地方属于温带，它的特性是四季分明。 地图最中间，那些地方属于热带。 每年只有雨季和旱季，气温常年高热。 最冷的时节，都可以不穿衣服在外面呆着。 这些地方土地非常肥沃，洒下几把种子，就会长出作物。 到处都是可以果腹的水果植物。 再加上这些地方，午时温度太高，稍微一活动，人就会非常难受。 热带地区，瘟疫等疾病也非常多。 这导致这个地方的人非常懒散，有一口饭吃就不想劳作。 以赤道为分界线，南北半球季节正好相反。 比如我们这里现在是夏季，南半球澳洲那里就是冬季。 我所画出的势力之外，最精华的地方，就是欧洲大陆、美洲大陆和非洲大陆。 欧洲这里不谈，距离我们太过遥远，欧洲这里的国家也比较强大。 有轻松就能占下来的地方，谁还会劳师远征。 其中美洲这个地方，现在很多地方，已经被欧洲人占据。 其中南美洲，盛产白银。 西班牙人就用大量美洲产的白银，运到吕宋岛。 在与我们进行贸易，购买大量的丝绸和瓷器。 我们产的丝绸和瓷器，在欧洲那里非常值钱。 好的地方，肯定要和其他人抢。 我们要想占据美洲这些地方，必须要有庞大的海军。 非洲这个地方，生活着黑人。 那里的土地肥沃，矿产资源十分丰富。 欧洲人正在从这个地方运输奴隶，开发美洲。 非洲的最南端，那里有着现在已知世界最大的金矿。” 苏河也是通过话语引导，让这些人对华夏之外的土地感兴趣。 只要他们通过殖民，获得了庞大的利益。 才会带动所有人，投入到大航海时代。 苏虎等人，听到秦王苏河的介绍，他们心动不已。 恨不得现在就带兵，把这些地方抢过来。 他们看到秦王苏河将要分封他们的区域。 都是从路上很难走，但从海上非常容易走过去的区域。 看来要大力发展海军，他们才能有机会在这些地方成立国家。 李大壮忍不住说道:“我与张晚枫张提督交谈过，西夷人那些战船也不算太厉害。 只要我们海军多造战列舰，一定能跨海把这些土地抢过来。 这些土地有德者居之，让那些西夷人占领，实在是太浪费了。 我们才是有德之人。” 苏虎激动的说道:“我看非洲南部这个块儿地盘很好，大家都不要和我争。” 齐刚毅冷哼一声，道:“现在还没到分封的时候，苏虎军长想要占坑，那为时太早吧！” 齐刚毅也看上了这片地，有数量庞大的黄金，他如果拿下这里，后代出现败家子，那都能过得很好。 苏虎一拍桌子道:“除了我大哥苏熊，谁还有我的功勋多。 王上已经明确，分地盘儿要依据功勋从高到低选择。 我看到时候，谁能争过我。” 吴杰握紧拳头说道:“战争还远没有结束，现在就谈论谁高谁低，那为时尚早。” 苏河看到这些人挣的不可开交。 他露出了笑容。 秦军打下京城这段时间，有些中层军官和基层士兵，进入到京城这个花花世界。 他们认为战争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享福的时刻。 很多人的战意，都没有那么高。 现在有这些军官在后面鞭挞，中层军官与基层士兵想要懈怠，那已经不可能。 苏河看到这几个人吵得很激烈。 他才开口说道:“大家不需要争吵，我今后进行分封，那不是看谁嗓门大，谁关系近。 就给他分封一块较好的封地。 到时候依据功勋进行分封，你们立下足够的功勋，肯定会拿下心仪的土地。 资源丰富的土地有很多，你们根本不需要争吵。” 苏虎他们听到秦王苏河的话，明面上停止了争吵，暗地里还别着劲。 苏虎放下碗筷，他看向苏河询问道:“王上，我已经吃饱了。 我们第三军，已经在京城修成好多天。 华夏还有大片地区，没有拿下来。 现在有没有任务，交给我们第三军负责。” 苏虎的话音刚落，李大壮也出声说道:“王上，士兵们都已经待够了。 他们都想挣一份爵位，让老婆孩子过得更好。 北方还有辽东和山东，没有被我军拿下。 我觉得现在是时候，出兵辽东和山东。” 苏河听到苏虎和李大壮，主动提出进攻辽东和山东。 这些看到有希望去海外当诸侯王的军官，都开始争抢功勋。 “辽东和山东，我们确实要拿下来。 现在后勤补给线已经非常畅通。 可以通过黄河这条大动脉，把物资直接运到山东。 现在从开封向京城这里转运物资，也非常方便。 我计划由第三军和第七军出兵辽东。 第七军占领山海关之后，拿下宁锦地区，伺机收复辽东其他地区。 第三军在海军的协助下，从辽东金州卫登陆，拿下辽东半岛。 第四军出兵山东，拿下山东全境之后进攻南直隶，配和苏熊他们拿下南直隶地区。 禁卫军守护紫禁城和京城地区。 相关的行军计划，我已经让参谋长王世元准备好。” 苏虎、吴杰、李大壮听到这个消息都十分开心。 他们准备午宴结束之后，就立刻去参谋部拿取作战计划。 苏河已经吃完面前的菜肴，他看到众人都无心吃饭，宣布这次庆功会结束。 众多军官走出乾清宫，他们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正文 第308章 北上辽东 三个军十多万人离开京城，整个京城好像变得空空荡荡。 秦军大军的撤离，也代表着进城秩序的稳定，不需要用庞大军队镇压。 黄氏粮行重新开业。 粮行现在除了需要按时交税，之前在大明所有摊派全部消失。 一名瘦高个的老者走近粮行，询问道:“现在精米多少两银子一石。” 黄东平笑着回道:“这位客官，现在不按石卖。 一两五银币一百斤，一百斤比一石稍低一些。 但也不到二两银子，就能买一石米。” 瘦高个老者，拿出一枚银币询问道:“这个东西，是不是一两银币。” 黄东平看到老者拿出一两银币，连忙点头道:“这就是一两银币。” 老者心里开心的想道:“我那女婿给秦军当向导，发了二十两银币的安家费。 没想到银币的购买力这么强。” 黄东平突然认出来了这个老者。 “你是豆腐刘，平时都是你家女婿来送豆腐，我一时间还没认出你来。 你女婿呢？他不会是在前段时间受难了。” 黄东平知道豆腐刘，本来家里有一个儿子两个闺女。 儿子卖豆腐时，因为豆腐不合口味儿，他被一名公子哥一脚踢死。 豆腐刘去顺天府告状，直接被打个半残扔出来。 他后来找了一名逃难的军户，好像叫鲁山做女婿，家里才缓了过来。 刘老头看到被人认出来，他连忙回应道:“没有，我女婿给秦军当向导。 他原先是东江镇的百户，熟悉路被秦军招募。” 黄东平听到这里，他就不奇怪豆腐刘能买得起精米。 京城很多穷苦人，被秦军招募。 秦军给的安家费，也是二十两银子。 但这二十两银子，那是实实在在发在家属手中，没有克扣一点。 黄东平前两天看到占领京城的秦军，排列有序在城外集合。 秦军这应该是向其他地方发起进攻。 黄东平不关心这些，他只知道现在京城的战事彻底结束，今后他能安稳的做生意。 ……………………………… 驻守蓟州的第七军崔秀珠，他看着其他友军，进攻京城立下极大的功勋。 这是战役结束，他们的爵位和待遇，又能提高一些。 崔秀珠领兵轻松拿下蓟州城，这里的大部分明军都被通州抽调走。 他所面对的蓟州城，就是一座空城。 崔秀珠在蓟州城这里等着，一直都没有等到山海关的明军，向蓟州这里发起进攻。 “我寸功未立，寸功未立啊！ 我就不该太老实，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办法，提高进攻天津城的速度。 兵者诡道也，怪我兵法学的不精。” 崔秀珠巡逻蓟州的城墙，他盼望有敌军能来攻城。 两个月时间，却连一支明军都没有见到。 崔秀珠非常的失望，第三师其他士兵，他们的士气也不太足。 没有军功，那就没有奖励，只靠着每年的军饷也有很多钱。 但和立功的友军一比，那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崔秀珠突然看到蓟州城东南方向，掀起大股烟尘。 如果他的经验没有出错，这是大股骑兵快速行军时，掀起的烟尘。 他立刻兴奋起来，高声喊道:“通信兵，立刻通知所有部队，做好迎敌的准备。 我们先利用城墙，消耗敌军的有生力量。 骑兵不擅长攻城，哪怕是再强的骑兵，他都没有办法攻下，我防守的城池。” 崔秀珠用望远镜，观察这支骑兵。 望远镜的倍数有限，骑兵周边又掀起大量的烟尘。 他只能看出来，有一支数量庞大的骑兵，向他这里赶来。 等到骑兵更接近蓟州城，崔秀珠看到骑兵马头上插着长城军旗。 这是友军的骑兵，他神情有些落寞，这是友军到来，根本没有军功可拿。 他随后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友军的大股骑兵，向蓟州城这里聚集，这应该是有大战即将进行，他又可以上战场了。” 黄文宇之前接到秦王苏河的命令，率领骑兵追击关宁军。 关宁军狼狈而逃，逃跑的速度非常快。 他们又是隔了数天时间，没有追上关宁军大部队。 只清理了一些脱离军队，为祸地方的溃兵。 骑兵一直徘徊在北直隶和山东的交界处，防止关宁军突然北上，袭扰北直隶地区。 黄文宇前段时间接到秦王苏河的命令。 让骑兵北上与第七军会合，一起攻打宁锦地区。 黄文宇接到命令后十分激动，他们这支骑兵，很可能变成骑兵第四师。 ……………………………… 崔秀珠与黄文宇会合的第二天，他也接到军长李大壮的消息。 他们第七军接到任务，进攻辽东地区。 第三师的任务，这次作为第三军成为先锋，要攻下山海关，夺下宁锦地区。 崔秀珠接到这个任务之后，他极为兴奋。 他立刻带兵冲出蓟州城。 崔秀珠通过兵棋推演，他已经多次模拟自己领兵，进攻山海关的情景。 等到他带兵，真的来到山海关城下，看到这个雄壮的巨城。 崔秀珠心里都在打怵，自己的攻城计策，到底能不能行得通？ 山海关西边是燕山山脉，东边是渤海。 这座雄关直接卡死北直隶进入辽东，最关键的一条道路。 打不下山海关，进入辽东就要翻山越岭，根本没法让大军通行。 建奴兵强马壮，但一直都没有打下宁锦防线，只能从其他地方突破长城。 就是因为宁锦防线易守难攻，除了从内部突破，想要从外部攻破，那真是太难了。 崔秀珠想着攻城办法，采用热气球攻城，他还缺少热气球专用的炸弹。 用炮兵团的重炮攻城，山海关这种坚城，把炮兵团的重炮炮弹打光，都未必能攻下山海关。 崔秀珠正想着攻城的合适计策时，他就看到山海关的城门已经被打开。 他没有犹豫，立刻指挥第三师的士兵冲上去。 哪怕是陷阱，崔秀珠都要试一试。 这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就是陷阱，他也要碰一碰。 凭借秦军庞大的实力，哪怕是遇到陷阱，他也能硬冲进去。 崔秀珠看到秦军轻易冲进山海关，他才知道山海关投降了。 他和黄文宇走近山海关。 暗卫在山海关的负责人，向他们汇报。 暗卫策反山海关的守将，他们把山海关总兵尤世威软禁，献出了山海关。 崔秀珠没有在山海关停留，他留下部分兵马管理山海关。 第三主力和骑兵部队一起，冲向宁远和锦州。 拿下宁锦防线，防止建奴攻打过来。 崔秀珠这一路，不是在攻城，而是在收降城池。 辽东这些将领，精锐已经被抽掉一空，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 他们得知大明亡国，崇祯皇帝以身殉国的消息。 又被秦军包围城池，没有人选择坚守城池。 大明都亡了，他们没有必要为大明守城。 崔秀珠看着前方的锦州城，它也是城门大开，迎接秦军入城。 他有些无奈的说道:“黄祝师，我还以为这一路能赚一些军功。 没想到根本没有明军将领，选择坚守城池。 这些人全部都是墙头草，哪边实力强就倒向哪边。 比较惧怕我们清算的明军将领，他们也没有选择坚守城池。 而是带着细软和亲兵，向建奴的控制区域逃窜。” 黄文宇笑着说道:“我们已经攻下锦州，这只是开胃菜，一点都没有难度。 各地基本传檄而定，派一支警备军，哪怕不用警备军。 派一个带着秦王封赏旨意的太监，都能把明军这些城池占领。 攻打这些城池，那是毫无难度。 这不是我们进攻的辽东重点。 王上命令我跟随第七军一起行动。 还派出第三军和第七军，两个军的兵力进攻辽东。 要知道山东那么大地方，才只派一个军的兵力。 攻打坚城肯定用不到骑兵，这就证明我们的主要目标，是盘踞在辽东的建奴。 王上的目的很明确，要消灭建奴，收复故土。 大明无法做到的事情，那就让我们来做。” 崔秀珠也认同黄文宇的话，他们占领锦州之后，等待第七军的主力部队。 李大壮很快带着主力部队赶到锦州城。 士兵在锦州城休整的时候，他召集第七军的军官开会。 “王上交给我们第七军的任务，那就是消灭建奴，夺回被建奴占据的故土。 我军需要的武器弹药，暂时还需要从遥远的汉中运来。 我军缺少弹药，不会掀起大规模进攻，而是采取逐步蚕食的方案。 占据一个被建奴夺下来的城池，我们就要守住。 等到北方各省形成一定的工业体系，我们的武器弹药可以自给自足。 那时就是我军发起总攻的时刻。” 李大壮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秦军现在多线开战，山东和南直隶的重要性，要比建奴占据的地方优先级高。 秦军占领这些地方，就能快速恢复生产，建立工业体系。 这些地方的人口，也能立刻为他们所用。 他们第七军的底线，那就是守住宁锦防线。 第七军与三个骑兵师一起，不断袭扰建奴，让他们没有能力入寇中原。 ……………………………… 苏虎站在霍去病号战列舰上的甲板上。 他这是第一次看到战列舰。 不愧是他们现在建造，最为庞大的战船。 战列舰上布置数量庞大的火炮。 只凭借霍去病号的火力密度，那就比他们第三军所有炮兵加一起还强。 苏虎看到这么庞大的战列舰，他相信这次横渡渤海，不会出现问题。 渤海的风浪本来就不大，有战列舰护航，明军和建奴的水师，都不敢接近运输船。 张晚枫站在霍去病号战列舰的甲板上吹着海风。 他写的海军发展计划，这个奏书交上去之后。 张晚枫获得秦王苏河的接见，他等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 秦王苏河允许他以南海舰队第三舰队为骨干，成立北方舰队。 张晚枫现在是北方舰队总督。 北方舰队负责鲸海、渤海、黄海的海岸线。 他还没有完善北方舰队，秦王苏河就下达了新的作战任务。 秦王苏河根据张晚枫的建议，北方舰队军港确定为旅顺、天津、青岛。 他们现在需要前往的地方，就是金州卫旅顺口。 张晚枫看到施琅正在用六分仪观测船队的位置。 “施琅，我们还有多远能到达旅顺口。” “张提督，我们还有大概三个小时的航程。” 张晚枫得到具体的消息，他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第三军军长苏虎。 让第三军做好登陆作战的准备。 苏虎得到消息，他立刻来找张晚枫，商量第三军具体的登陆安排。 他发现海军的军官，正在听从一位面相有些苍老的中年人，讲述旅顺口周边的水文情况。 张晚枫看到苏虎到来，他简单介绍道:“这人叫鲁山，他是原大明毛文龙麾下的东江镇百户。 他对金州附近的海域非常了解，也多次配合袁可立与建奴争夺旅顺口。 建奴的水师非常弱，几乎是没有水师。 大明那么弱的水师，他们都能控制渤海，反复与建奴争夺旅顺口。 袁可立去职之后，新上任的官员不重视旅顺口。 这才导致旅顺口的守军孤立无援，被建奴长时间围困后攻下。 有我们海军在，登陆过程会非常顺利。 登陆时炮兵团施展不开，但由我们海军舰炮，为第三军提供足够的火力支援。 第三军上岸之后，我相信建奴挡不住苏虎军长的攻势。” 苏虎听到张晚枫这么说，他们第三军也只能尽力配合。 他现在正愁第三军不了解从海洋登陆的战术。 第一次实施，苏虎都无法预料，登陆时会不会出现差错？ 但他想到秦军现在的实力，有一些差错，那也不会影响最终的战局。 张晚枫接受秦王苏河的点拨，成立海军陆战队 专门用于占领滩涂阵地，为大军登陆开辟登陆场。 今后登陆作战，就不需要陆军亲自上场。 但现在海军陆战队，连一个兵都没有。 船队乘风破浪，很快来到旅顺口外。 张晚枫站在霍去病号战列舰的甲板上，他看到旅顺口沿岸连一座炮台都没有。 他看到旅顺口这里的情况，就不用担心第三军登陆出现问题。 旅顺口防守这么松懈，直接让第三军乘坐运输船，都能登陆成功。 苏虎看到第三军上岸建立滩涂防守阵地，用船只拼凑成简易码头。 白元贵这个旅长，做得很不错，升职之后也不骄不躁。 他立刻指挥运输船上的第三军士兵，开始上岸。 第三军上岸的时候，旅顺口的汉八旗，已经得到消息，尝试进攻滩涂阵地。 他们直接被海军大炮炸得崩溃而逃。 周大虎的第一师成功上岸，苏虎立刻让他夺下旅顺口。 他们第三军控制金州这里的局势，就会从这里一路杀到沈阳城。 第三军与第七军两面夹击，直接灭亡建奴的八旗兵。 －－－－－－题外话－－－－－－ 感谢林音的打赏。 正文 第309章 南下山东 曲阜孔家 吴杰率领第四军，从北直隶南下，轻松打下山东济南府。 第四军驻扎在济南城外，随军的警备军，正在清理济南附近的县城明军残部。 山东这里只有兖州府的史可法，手中有一定兵力。 之前驻守在济南城的吴三桂。 在秦军还没有进攻山东时，听到大明灭亡的风声。 吴三桂就领兵跑向南直立地区。 “傅参谋长，你继续整军备战，我去山东巡抚衙门看一看。 这里距离黄河有些远，河南运的物资无法直接通过黄河送到济南。 现在的军用物资，还需要通过北直隶地区周转。 我军为了方便进攻，携带大量武器弹药。 粮食只携带了非常少的部分。 山东这里是产粮大省，希望在山东能解决大军的粮食问题。 这样我军就能继续出击，尽快拿下山东其余各府。 山东这里现在的兵力极弱，明军将领听到大明灭亡的消息，他们也心思浮动。 等到史可法梳理人心，整军备战之后，我们进攻山东就会麻烦许多。” 吴杰说完之后，就乘坐马车进入济南城，直奔山东巡抚衙门。 他要去面见山东巡抚张祐枫，希望这个从礼部尚书职位，担任山东巡抚的张巡抚。 他不是那种老学究，能有办法搞到粮食。 现在山东这里的情况，他们第四军不只是无法买到粮食，还要拿出很多军粮，去接济饿肚子的百姓。 吴杰来到山东巡抚衙门，这是原先大明山东巡抚的办公地点，改一改就能直接用。 他通报身份之后，被请进衙门之中，等待山东巡抚张祐枫。 张祐枫听到手下的汇报，正在考察山东就官吏。 他立刻返回山东巡抚衙门，会见第四军军长吴杰。 现在军方正在攻打山东，他这个山东巡抚，要优先解决军方的事情。 军方能快一些打下山东，他这个山东巡抚，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张祐枫从礼部尚书转任到山东巡抚。 这在大明的官场上，那就是被贬了。 大明的礼部尚书，很容易入内阁。 但在秦王府的官场，这却是高升的信号。 秦王苏河亲口说过，只有担任过地方巡抚的官员，才能进入内阁。 张祐枫如果一直担任礼部尚书，六部尚书这个职位，就已经到顶了。 现在他成为山东巡抚，只要在地方上不出现重大差错，做出一定成绩。 张祐枫的资历和功绩，进入内阁不难。 “快给吴杰军长上茶，真的不好意思，我有事情刚赶回来。” 张祐枫坐在吴杰对面，客气的说道。 吴杰看到山东巡抚张祐枫赶回来，他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张巡抚，我们第四军有事情求你。 现在山东这里，能不能筹集到一批粮食。 这批粮食数额极大，需要供应六万人两个月使用。 山东这里的明军极弱，抵抗意志又不强。 我军的武器弹药足够，但武器弹药可以节省着用，大军每天消耗的粮食却不会减少。 我有信心在两个月，拿下山东全境。 山东这里能准备好粮食，我们第四军就能快速向山东其余各府发动攻击。 等到后勤部运过来粮食，你们地方再和后勤部进行核销。 我是向你们地方借粮食，不是向地方索要粮食。” 张祐枫听到吴杰这个要求，他一点都不意外。 他跟随秦王大军行动，知道这一路各个省份，在天灾人祸的叠加下，都非常缺粮。 粮食只能从陕西那里运过来，很多都是从四川那里调集的粮食。 后勤的运输线非常漫长，又需要运输到很多地方，比如更加缺少粮食的辽东地区。 导致各军粮食，只能维持在够用的状态，运输的时间还有些长。 张祐枫笑着说道:“吴杰军长，你这个要求，我们山东巡抚衙门可以满足。 大军攻下济南后，我就和一起过来的官员，成立山东巡抚衙门和相应的官府各衙门。 我们已经对山东这里的藩王府和士绅进行调查。 这些人囤积居奇，他们囤积了大量的粮食。 有些粮食都已经严重发霉，只能用来酿造工业酒精。 这些粮食留下一些，保证百姓能活命，其他的都可以暂时冲作军粮。” 张祐枫之前只是在报纸上，见识到这些藩王和士绅的做法。 现在他亲自处理，才了解到他们的做法只是冰山一角。 吴杰之前派兵攻打济南城，他发现官方的太仓，连一只耗子都没有，早就空旷多时。 他之前还有些疑虑，山东收缴上来的粮食，能否够用？ 吴杰听到山东巡抚衙门，现在有大量的粮食。 他笑着说道:“张巡抚，感谢山东巡抚衙门的帮助。 粮食进入大营之中，我军就会尽快行动，打下山东其他地区。” 张祐枫高兴的说道:“那就预祝吴杰军长旗开得胜。 我们山东巡抚衙门，不只是能筹集到大量的粮食。 山东这里有很多百姓吃不饱饭，每天饿死的都不计其数。 山东巡抚衙门，正在进行以工代赈。 但现在提供的工作太少了，根本没有办法容纳这么多百姓。 我们其中一个以工代赈的思路就是拥军。 我们山东巡抚衙门，能抽掉五六万名青壮拥军。 第四军缺不缺少打下手的青壮，比如运一些粮食和武器弹药。” 吴杰正在发愁军中的人手不足。 河南为了抢修黄河大堤，吸纳了太多的青壮。 北直隶地区的青壮，经过建奴入寇和这次战事，导致无法招募太多青壮。 现在后勤部的人手有些不足。 粮食和物资运输缓慢，其中就有人手不足的原因。 吴杰面露笑容，感谢道:“感谢张巡抚的帮助。 如果有足够的青壮帮助我们运输物资，我军行军的速度会更快一些。” 张祐枫看到吴杰同意，他们两人开始详细商量，青壮拥军的程序和规模。 张祐枫和吴杰讨论好所有的事情，询问道:“吴杰军长，你们第四军接下来，是不是要攻打兖州府。” 吴杰喝了一口茶，他向张祐枫简单的介绍情况。 这些情况，都不是军方的保密情报。 张祐枫身为山东巡抚，他有资格了解到这些情报。 “张巡抚，我们第四军会兵分两路，其中一路东进山东半岛。 拿下青州府和登莱地区。 第四军的主力，会进攻兖州府，现在那里盘踞着大明史可法的部队。 我们要消灭那里的明军，屯兵在山东和南直隶的边境地区。 找寻机会进攻南直隶地区，配合其他友军攻下南京城。” 张祐枫听到第四军大概的行军路线。 他请求道:“吴杰军长，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跟着第四军一起行动。 我除了担任山东巡抚，管理山东各地的政务。 还有一个重要职责。 王上让我处理曲阜孔家，处理孔家这个衍圣公府。 曲阜就在兖州府，在第四军的必经之路上。” 吴杰听到这个要求，他立刻点头同意。 曲阜这座小县城，拿下这座小县城很简单，但它有着孔家这个庞然大物。 吴杰不通文墨，他都知道曲阜孔家在士林的影响力，这就是一个刺猬。 有文官接受这个刺猬，他乐得轻松一些。 第四军获得山东巡抚衙门运输的大量粮食，还有数万名青壮帮助他们运输物资。 第四军立刻开始行动。 第一师韩叔凉部，向东进攻青州府和登莱地区，拿下山东半岛。 吴杰率领第四军主力，直奔兖州府杀去。 ……………………………… 山东曲阜，衍圣公府。 孔子的第六十四世孙，当代衍圣公孔胤植，正在与孔府的宿老商量事情。 孔胤植皱着眉头说道:“大明已经亡了，秦王苏河夺得天下，我们孔家现在该怎么办？” 孔胤植说出这句话，他不是在思考孔家该怎么办？ 衍圣公的膝盖很软，谁夺得天下，他们就立刻跪地服软。 衍圣公是士林的排面，只要新朝皇帝想要获得士林的支持。 必然要争取与衍圣公府的支持，他们衍圣公府，肯定会长胜不衰。 衍圣公就是吉祥物，不会有太大的权力。 但也能掌握曲阜这座县城的资源，足够他们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曲阜九成的土地，都在衍圣公府的名下，曲阜所有百姓，都是他们衍圣公府的奴隶。 老一辈儿不好说话，孔胤植的嫡子孔兴燮立刻说道:“现在大明的史可法督师，正在兖州府屯兵。 我们衍圣公府在人家的眼皮底下，也不敢去给秦王上表。 咱们府外就有一队明军看守，真弄出这样出格的事情。 那些提着刀的丘八，真冲进衍圣公府，造成杀戮，我们能怎么办？” 孔兴燮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沉默了。 他们现在还是大明的衍圣公，这些明军才不敢伤害他们。 一旦他们在明军眼皮底下改换门庭，那不知道要出现什么事情。 再蠢的人，也不会在屠刀的逼迫下，还做出这种蠢事。 孔兴燮的话，引起了孔家的议论。 “秦王苏河，因为是佃户出身，他对士绅极为痛恨。 他会不会对我们衍圣公府下手。” 孔胤植听到这句话，他立刻怒斥道:“不要危言耸听。 秦王即将登基称帝，胸襟囊括四海之地，怎么会容不下我们区区衍圣公府。 我们就是一个被高高举起的牌坊。 留着我们衍圣公府，那就证明秦王对文人士子的重视。 这对于秦王，对于新朝，那是极为有利的事情。 当年大明开国的洪武皇帝朱元璋，他对衍圣公府也是非常看不起。 但还是为了维持大明的稳固，捏着鼻子认了。 秦王苏河是一个聪明人，他不会做蠢事。 我们衍圣公府最多就是在新朝，受到一些侮辱，这没什么问题。 只要忍个一两代人，就会恢复正常。” 孔胤植正在侃侃而谈，房间的房门突然被管家推开。 他脸色一变，怒斥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我们在商量事情。 自己去领罚。” 管家脸色一变，真要领罚，那半条命都没了。 他快速说道:“衍圣公，曲阜这里出大事了。 史可法督师带领大军迎战秦军，他们连一天都没挡住，明军就被秦军打崩溃了。 史可法督师带着明军残兵狼狈而逃。 秦军大军攻城略地，现在已经打进曲阜城。 我们衍圣公府，被秦军团团围住。” 孔胤植听到这个消息，他满脸笑容。 “没事，秦军已经打过来，我这就上表让秦王称帝，展示我们衍圣公府的诚意。” ……………………………… 张祐枫一直跟在第四军主力后方行动。 第四军击败史可法的明军，拿下曲阜城之后，他们进入到曲阜。 他不是自己一个人，他带着山东众多衙门的官员，一起去处理衍圣公府。 张祐枫看着自己身旁的一位年轻人。 这是科举的状元，现在的秘书处处长郑子良，秦王苏河身边的心腹。 郑子良拱了拱手说道:“张巡抚，王上对于曲阜孔家，又有了新的安排。 安排我过来，协助张巡抚处理曲阜孔家。 孔家有罪的人，按照法律处置。 孔家其余人，流放到边疆地区，让他们去教育边疆地区的异族。 让异族学习儒家仁义礼智信那一套。 异族学习这些东西，有利于我们的统治。 孔家的地，全部分给普通百姓。 衍圣公府直接改建成孔子庙。 今后读书人只供奉孔子这个圣人，新朝开始就没有衍圣公。” 张祐枫听着郑子良的讲述，秦王苏河这一套处理手段。 比他之前得到的处理办法，更加柔和一些，更容易让读书人接受。 张祐枫和郑子良一行人，来到孔家门外，看着金碧辉煌的府邸。 秦军第四军第三师团长田大瓜，向着他们敬礼说道:“军长吩咐我听从你们的安排，请长官指示。” “冲进孔府，逮捕所有人。 谁敢反抗，就地击毙。” 张祐枫的命令下达，秦军立刻踹开曲阜孔家的大门，直接带兵冲进孔家。 孔胤植看到秦军冲进来，他直接被吓得愣住了。 孔府的家丁趾高气扬惯了，他们一直看不起军人，在大明的时候，哪有军人敢冲进孔府。 他们下意识想要阻拦秦军。 碰碰几声枪响，这些家丁直接被击毙。 田大瓜大吼道:“谁敢反抗，就地击毙。” 郑子良看到曲阜孔家，所有人很快被秦军抓起来。 他看向张祐枫道:“我们两人辛苦一些，尽快甄别曲阜孔家的人。 该处死的处死，该流放的流放。 从今之后，就不会有衍圣公府。” 张祐枫说道:“孔圣人说过，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传承千年的衍圣公府，也是时候消亡了。” 正文 第310章 堵塞长江 长江江面上，庞大的船队顺流而下。 南方战场的统帅，第一军军长苏熊，他乘坐内河战舰，指挥十几万秦军，顺着长江向东进，攻大明南直隶。 苏熊站在甲板上，看着长江。 四月份的长江，水流已经十分充沛，水深远超往年记载的情况。 苏熊看到船队安稳前行，他前往作战室内。 他与第二军军长苏壮、第五军军长苏鲤等人商量，进攻南京的战略计划。 他们三人对于秦军后续战略计划，产生了一定的分歧。 苏壮看着南直隶的沙盘，分析道:“我们的目标就是打下南京。 我们要和王上比一比，看王上先攻下大明的京城，还是我们先打下南京城。 王上所带领的兵力，和我们的兵力差不多。 我们还占据着长江水运的优势。 我相信咱们南方战场的速度，会比北方战场快。 我认为咱们现在应该分兵。 咱们三个军，兵分三路拿下南直隶。 直接打到南京城，最终在南京城合围明军。 明军在南直隶的兵力，根本无法阻挡我军。 只要有一路大军，突破明军的防线，我们就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分兵突破，这还能从侧面帮助北方战场。 北方战场已经打下河南，他与南直隶凤阳府接壤。 我军分兵攻打凤阳府，必然会吸引明军的注意力。 明军全力围剿我军，这也能有效拖住南直隶的明军。 这样南直隶的明军，就没办法北上勤王。 我们不能让属于南方战场的明军，还能空出手来，影响北方战场。” 苏鲤看着苏壮自信十足的样子。 他却有不同的意见，反驳道:“苏壮军长，我们还是不要有攀比心，一步一个脚印拿下南直隶。 凭借咱们秦军的战斗力，合兵在一处，逐步蚕食南直隶。 早晚有一天，咱们能打到南京城。 南直隶这里是大明最富裕的地区。 普通的百姓，也要比大多数地方富裕。 南直隶很多地方，最起码能吃饱饭。 士绅们通过海贸赚取大量的金银，只要他们稍微露一点钱出来，就能让百姓养家糊口。 咱们北方的兵，很多都是骨瘦如柴。 进入到军营之后，咱们都不敢让他们吃饱饭。 他们这个状态，那还是在新兵营休养两三个月，每天能吃饱的情况下，表现出来的样子。 刚进新兵营，那基本是骨瘦如柴。 这些还是比较强壮的人，因为瘦弱的人都饿死了。 南直隶这里的农民，因为很多人能吃饱饭，他们长得极为壮实。 这就是非常好的兵源。 有钱有兵有粮，大明又给这些士绅提供便利条件。 这些士绅真的联合起来，能招募数十万的兵。 这些兵哪怕是战斗力非常弱，那都能给我们造成一定的阻碍。 咱们合兵一处，才能粉碎大明有可能招募的数十万军队。 大明乐于我们分兵，一旦分兵，整体实力必然会降低。 后勤补给线也会非常脆弱。 大明无视士兵伤亡，破坏我们的后勤补给线。 哪怕我军的士气和实力很强，一但后勤补给线被断绝。 那也会变成一支孤军，持续被明军围困，直至最后的败亡。 项羽领兵厉不厉害，破釜沉舟以弱胜强。 还不是被刘邦用弱军团团围住，最终导致兵败。 我们现在有些实力，但绝不是骄傲自满的理由。” 苏鲤觉得苏壮有一些轻敌，大明朝廷这些士绅，别看平时非常吝啬。 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这些人也舍得花钱。 苏壮听到苏鲤的说法，他却缓缓摇头，不认为苏鲤的猜想，明军能实现。 他据理力争道:“明军最强盛的时期，他们都没有这个能力。 还招募四五十万大军，那是四五十万军队，不是四五十万头猪。 想一想指挥四五十万军队的难度，这就不是一般人能达到。 大明东南这些士绅，你让他们掏钱可以。 你让他们领兵打仗，这些人没这个能力。 就我们的能力，统兵数万能做好都战战兢兢。 大明那些士绅，他没能力做到这一步。 没有这个能力，你就是给他百万大军，那也是乌合之众。” 苏熊看到他们没等商量具体的战略计划，反而因为意见不同争吵了起来。 他刚想劝阻两人，心平气和一些，没必要带着火气。 乘坐的内河战舰，突然之间剧烈的晃动。 摆放在室内的沙盘，都直接被掀翻在地。 苏壮和苏鲤正在争吵，船只剧烈的晃动，他们毫无准备，直接摔倒在地上。 苏熊紧急抓住旁边的扶手，才没有倒地。 等到船只晃动结束，众人立刻从船舱中跑出来。 第一军祝师李正峰带着警卫从其他地方过来，看到苏熊等人没事，他这才放心。 众人出来才发觉，内河战舰已经发生倾斜。 它正在尽最大的努力，缓缓向岸边靠拢。 李正峰说道:“苏熊统帅，各位军长，大明用混凝土石块，把长江彻底堵塞。 只能让稍小的船只通过，稍微大一些的船只，都会在江中搁浅。 近期下过暴雨，长江水流有些浑浊。 开路的小船没有看到水下的混凝土石块。 这才导致内河战舰搁浅在长江。 现在明军用这种办法阻断长江，我们的内河战舰和运输船，都没办法在长江中行驶。” 苏熊听完李正峰的汇报，他却没有意外的神色。 明军在正面战场，打不过秦军。 他们还必须要守住城池，那只能想尽办法，哪怕是不择手段，不计后果，也要以最大化的阻击秦军。 苏熊询问道:“派士兵探索明军堵塞长江多长的航道。 他们就不怕汛期，长江水路不通，直接把长江下游淹了。” 苏壮插嘴道:“明军可不会怕这种情况。 长江发大水，真的水淹两岸。 我们难道还能继续进攻。 明军这么做，就是故意。 他们恨不得长江发水，通过洪水阻拦我们。 如果洪水能摧毁我军，大明那些官员会非常高兴。 些许的后果，他们根本不在意。” 苏鲤忍不住怒斥道:“大明这些官员太可恶了。 根本不管沿江两岸百姓的死活。 长江真的发大水，那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这不是死几千上万人的事，每一次长江大规模洪水，都要死十几万人，上百万人流离失所。” 苏熊咬着牙说道:“我看大明这么做，他们要达到两点目的。 堵塞长江航线，让我军寸步难行。 我们疏通长江，这需要庞大的时间。 洪水真的把我军冲垮，他们就能趁机击败我军。 这是他们想要达到的第一种目的。 如果长江发洪水，导致两岸被淹。 会产生大量受灾的百姓，到时候我们是继续进攻，还是救助这些受灾的百姓。 如果明军有人再阴狠一些，组织受灾的百姓，袭击我们的后勤补给线，抢夺军粮。 到时候我军会寸步难行。 这是他们想要达到的第二种目的。” 苏熊能看出来，明军用水泥石块堵塞长江想要达到的目的。 但想要破解这个计策，那实在是太难了。 明军用这种杀敌一百自损一千的办法。 他们完全不认为，长江两岸是他们的治下。 在明军高层的眼中，这些地方早晚会被秦军占领，他们已经是属于秦军的地盘。 在秦军地盘用这种绝户计，这些人还洋洋得意。 内河战舰已经靠岸，后方的船只得到消息，他们也缓缓停船靠岸。 大军从船上下来，在岸边安营扎寨。 苏熊用望远镜，看了一眼远方的安庆城。 他对着苏壮和苏鲤两人说的。 “我率领的第一军能这么快拿下江西。 我们才用只攻打重要城池的办法，这套行军战略非常有效。 九成以上的明军，都驻守在重要城池之中。 我们只要把这些明军消灭，明军在这个城池辐射的范围之内，都失去了抵抗我军的实力。 这样能以点带面，节省我军的兵力。 长江是最为重要的运输大动脉，我们派兵拿下长江两岸主要的城池。 每个军轮换攻打前方的城池。 这样每个军都有休整的机会。 我们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打下南京城。 这个战略，是我之前的想法。 它能行之有效，发挥我军强大的实力，快速让我军突破到南京。 现在形势已经发生变化，我们就不能用这个办法。” 苏熊说话的同时，他用笔在军用地图上画了两条线。 “我军现在必须要分兵行动。 你们看看现在长江江水的浑浊程度。 近期长江上游在不断下暴雨。 长江在近期必定会涨水，安庆段的长江水道，又被明军用混凝土石块堵塞。 用石块堵塞长江容易，我们用船打捞，那非常的困难。 我还没有忘记，攻打梧州时的惊险时刻。 如果没有提前发现洪水的迹象。 当时几万大军，被洪水一冲，那可能会全军覆没。 咱们大军，不能全部集中在长江两岸。 绝不能让洪水导致我军全军覆没。 这件事情发生的概率不大，但我们也不能给它发生的机会。 苏壮领兵绕过安庆，攻打庐州府和凤阳府。 苏鲤领兵攻打徽州府，时机合适也可以直接进攻杭州府。 浙江那里，应该没有对南直隶地区做出太大防守，第五军有很大的机会突袭成功。 你们要注意后勤补给线的安全。 尽量节省弹药，东南地区比较富裕，军粮也尽量在当地筹集。 你们不能快攻，要占领一片区域，那就让他尽快稳定，采用逐步蚕食的手段推进。” 苏壮皱着眉，苏熊这个安排，他们两军比较轻松。 大明精兵都集中在长江沿线，他们两军遇到的那些杂牌军和士绅团练。 哪怕是拼刺刀，苏壮都有信心领兵杀穿明军。 第一军的形势很危险，如果真遇到洪水。 水火无情，明军在趁机进攻，那一定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但苏熊说的很对，他们这些大军，发现长江有发洪水的情况。 那也不能都把兵力，全部囤积在长江两岸。 真的发洪水，那绝不是多出几万兵，就能解决问题。 苏熊看着两人有些犹豫，他直接拍板道:“我是南方战场的统帅，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我是在给你们下达命令。 第二军和第五军，执行军令。” 苏河这话一出，苏壮和苏鲤两人立刻敬了个军礼。 他们同时说道:“第二（五）军，遵守军令。” 秦军的制度，领兵军官可以有自己的思想。 但一旦上级发布命令，违抗命令，无论是多大的官，都会受到军法部的惩处。 苏熊作为统帅，发布军令之后。 第二军和第五军，立刻开始执行分兵计划。 他们带着军队和后勤部队，向着各自的目标发起进攻。 苏熊在长江两岸地势较高的地方，安营扎寨。 同时派出工程兵，清除长江江中的混凝土石块。 ……………………………… 大明安庆城。 黄得功将军正在和总督马士英，商讨应对秦军的计划。 黄得功有些不满的询问道:“马总督，已经用混凝土石块，堵塞前方的长江。 你们怎么还用大量的混凝土石块，继续堵塞长江下游地区。 这么做，长江很容易发洪水，水淹两岸地区。 甚至是水淹安庆城，我们这些军队都要完蛋。” 马士英极为自信的说道:“黄得功将军，这个办法是复社才子侯方域提出意见。 集合众多人的智慧，才想出这个办法，阻挡黄衣贼的进攻。 黄衣贼不能清理长江的混凝土石块，他们就无法用战船进攻安庆城。 这个太慢了，黄衣贼没办法忍受。 黄衣贼想要拿下安庆，必然会派军围攻安庆城。 我们已经堵塞了长江水道，到时候长江发大水。 水火无情，直接就把黄衣贼大军冲垮。 那时候我军早有准备，直接乘小舟出击，消灭黄衣贼的大军。 至于我们这里略微的损失，那和击败黄衣贼大军，保住大明朝廷相比。 孰重孰轻，黄得功将军心里也有考量。 挡住黄衣贼，那才能保住大明。 挡不住黄衣贼，河水冲毁的地方，那也是黄衣贼的地盘。 那些欢迎黄衣贼到来的人，只是逆民而已，他们死不足惜。” 黄得功想要反驳，他却无话可说。 他是一名纯粹的将军，想要在正面战场用堂堂正正的手段，击败黄衣贼。 但随着东林党掌控南方的朝堂，他已经失去了统兵的权力，只能保证自己麾下这支军队不当炮灰。 马士英正在侃侃而谈，说着堵塞长江对大明的种种好处。 他的师爷很快走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马士英狂笑道:“我们的计策果然成功了。 黄衣贼为了保全自己，他们已经分兵行动。 其他地方已经有士绅，组建强大的团练武装。 我们又从西夷人那里，购买了数量庞大的火炮。 拖住黄衣贼的脚步，完全没有问题。 这次战争，胜利必将属于大明。” 马士英走出屋外，看到外面大雨倾盆。 他惊喜的笑道:“下吧！下得更大一些，老天爷发怒，淹死黄衣贼。” －－－－－－题外话－－－－－－ 卡文了，下一章晚点发。 正文 第311章 决堤 4333年（崇祯九年），四月二十五日。 苏熊看到第一师鲁晨阳部，登上安庆城头。 第一师把秦军的军旗，插在安庆城头。 明军重兵防守的安庆城，已经被第一师夺下。 秦军的工程兵用船只，在蒸汽机的协助下，已经打捞起江中的混凝土石块。 第一军用差不多一个月时间，摧毁明军在安庆城外，钢筋混凝土建造的堡垒，拿下安庆城。 第一军参谋长李文芳感慨道:“安庆守将黄得功，他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刚开始还主动向我们进攻，后来发现两军战斗力的差距，他以守城为主。 依靠安庆城，坚守了近一个月才撤退。 前段时间我们得到北方战场的消息。 那里打的极为顺利，已经兵临顺天府，很快就会对京城发起进攻。 根据军情局的情报，南直隶地区的明军，修建了三座重要水泥城墙城池。 安庆、芜湖、江宁这三个重要的城池，是明军扼守长江的保证。” 苏熊非常自信，他笑着说道:“不需要担心，安庆城已经是南直隶地区，修建最大的水泥城墙城池。 他们才阻挡了我们多长时间，不到一个月而已。 我们的时间非常充裕，不需要着急，慢慢来就行。” 李文芳闻言说道:“我们速度慢了下来，第二军和第五军速度可不慢。 第二军已经拿下泸州府，正在攻打凤阳府。 第五军已经打下徽州府，他们正在进攻南直隶和浙江边界的黄花关。 南直隶地区的士绅团练武装非常强，竟然能抵挡住第二军和第五军的攻势。 这些团练武装不与我军正面交战。 反倒是经常偷袭后勤部队，袭扰我军的营地。 第二军和第五军，开始弄得焦头烂额。 他们后来反应过来，派遣小股部队加上警备军，进攻乡下和小城镇。 直接打击这些士绅的根基，这才消灭士绅团练武装存在的土壤。 现在第二军和第五军，他们进攻的速度很快。 他们可能会先我们一步，拿下南京。” 苏熊看到参谋长李文芳有争功的心思。 他笑呵呵地说道:“我恨不得明军所有主力，全部来长江两岸对付我。 这样第二军和第五军，有一个能取得突破，我们这场战役，我军就取得胜利。” 轰隆！轰隆！ 苏熊和李文芳正说着话，外面很快阴云密布，磅礴的大雨，开始下起来了。 第一军祝师李正峰看着大雨，他担忧的说道:“明军为了拖慢我们进攻的速度。 他们用混凝土石块，直接把长江堵塞。 导致现在长江上游普遍涨水。 鄱阳湖水系是一个很好的蓄水池。 但这个蓄水池已经快到了极限，上游再涨水，就容易在长江两岸引发大洪水。” 苏熊皱着眉说道:“下雨我倒不担心。 长江现在的水量，距离影响我们的大洪水，还有一定的差距。 我就怕明军丧心病狂，宁可杀敌一百自损一千，他们直接堵住长江，人为制造大洪水。” 李正峰摇了摇头道:“长江水面太宽阔，流量又极大。 明军想要堵住长江，那也极为麻烦。 他们想要洪水在我军附近发生，堵住长江的地方，必定不会离我们太远。 我军不会给明军太长时间，想要短时间堵住长江，明军现在的实力还做不到。” ……………………………… 黄得功带领他麾下人马，从安庆城撤退。 黄衣贼的实力太强悍，这些人打仗真的不惜命。 他派六千兵马出其不意，围困住不到一千人黄衣贼。 这些黄衣贼武器弹药打光了，他们直接与明军拼刺刀。 明军使用燧发枪与黄衣贼对射，哪怕火枪不如黄衣贼，那也打的有来有回。 当黄衣贼发起刺刀冲锋，明军立刻就崩溃了。 黄衣贼手下六千精兵，经过前期的对战，变成了四千五精兵。 他们却没有挡住五百多黄衣贼发起冲锋。 黄得功麾下的军阵，直接被这些黄衣贼杀穿了。 他见识到黄衣贼强大的战斗力。 他就没有选择与黄衣贼硬拼，而是依靠坚城逐步防守。 黄衣贼重火力非常强。 黄得功在安庆城外，仿照黄衣贼的工事，建造了很多钢筋混凝土建造的堡垒。 他本以为能利用这些堡垒，阻挡住黄衣贼一年半载。 没想到只用了不到一个月，黄衣贼就用重炮攻克这些堡垒，进攻安庆城。 黄得功发现安庆城即将守不住。 他没有选择留在安庆，与黄衣贼死战。 黄得功趁着黄衣贼还没有包围安庆。 他留下部分卫所兵守城，迷惑黄衣贼，自己带着麾下的精兵撤离。 他们这些人乘坐小船撤离，黄衣贼的大船走不通长江，根本没办法追击他们。 黄得功乘船走到李阳河巡检司附近。 他看到总督马士英，正在指挥士兵，在长江大堤上鼓捣着什么？ 之前马士英在长江中投掷混凝土石块。 主要目的是，人为在长江中设置阻碍，防止黄衣贼的大船通过 这些混凝土石块以条石为主，条石顺着长江放置，能阻挡一定的长江水流，但大部分水流还能正常通过。 马士英也尝试横着放在江中，但根本放不住。 没有底座固定，巨大的水流。直接把混凝土石块儿冲开。 这对长江两岸的百姓，有一定的影响，但影响却不大。 马士英之前叫嚣着，下大雨时，长江发洪水淹死黄衣贼。 黄得功听到，他只是一笑而过。 他接近长江岸边的明军，才弄清楚这些人在干什么。 他们竟然挖掘长江大堤，向挖出的深坑里，装入大量的木桶。 黄得功看到有的木桶里面东西洒出来，这些都是新鲜的黑火药。 “马士英这是要炸毁长江大堤，人为造成长江决堤。” 黄得功想到这里，他立刻让自己小船，靠近马士英所在的大船。 黄得功登上大船，看着马世英一脸笑容，他阴沉着脸说道:“马总督，你这么做就不怕损阴德。 炸毁长江大堤，这要造成长江两岸多少百姓死亡。” 马士英冷哼一声，道:“这些泥腿子死亡，与我何干。 他们就像韭菜一般，死掉一茬之后，很快还会长出来。 能弄死更多的黄衣贼大军，这才是我们能活下去，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的保证。 我已经在长达三里的长江大堤上，打洞安置黑火药。 多根火药能同时点燃所有火药桶。 我找到七名死士，只要他们看到黄衣贼大军过去，就会炸开长江大堤，水淹黄衣贼。 哪怕是黄衣贼的实力很强，他们也无法抵挡天灾的力量。” 黄得功看着马士英毫无波动的面庞。 他继续劝说道:“我们不能这么干。 长江两岸的百姓，那可都是大明治下的百姓，他们都是忠于大明朝。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南直隶的核心地带，我们怎么能在这里，决开长江大堤。” 马士英脸色不悦的说道:“不只是这里，如果芜湖城和江宁城也守不住，我们还会决堤。 这是皇太子殿下认可的计划，不惜一切代价阻挡黄衣贼。 没有什么人，是不可以被牺牲。 我们被黄衣贼杀死，那些泥腿子活得再好，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黄得功恶狠狠的看着马士英，只能放出狠话道:“我一定会像皇太子殿下弹劾你。” 他恨不得自己动手，把马士英绑起来。 但他不能这么做，不能给其他人把柄，让他们有机会剥夺自己的军权。 ……………………………… 第一军经过短暂的休息，工程兵部队也打通了长江航线。 苏熊领兵从安庆城出发，继续向东进攻长江沿岸的城镇。 参谋长李文芳皱着眉，他看向苏熊道:“军长，我总感觉情况有些不对。 明军在安庆城附近的长江，投入了大量的混凝土石块，堵塞航道，阻碍我军通过长江前进。 我们走出安庆城，长江这里反而没有了阻挡物。 就好像是明军，十分希望我们快速通过长江。 一点都没有给我们设置阻拦的东西。” 苏熊也敏锐地察觉到，战场的形势有些诡异。 “李参谋长，我听过王上给军校学生讲课。 其中就提到，在大江大河附近行军。 要十分注意，敌军采用水攻的方法。 自古以来，水火无情。 水攻和火攻，这是成本低见效快的计策。 我看到堵塞长江的混凝土石块，第一个反应就是明军想要用这种东西堵塞长江，引起大洪水。 这个时候长江还没有发洪水，那就是明军堵塞长江的办法，没有起到效果 我认为明军不会及时收手，他们依然会尝试。” 苏熊立刻吩咐第三师师长陈忠文，派侦察部队查看长江大堤的情况。 第三师侦察连连长赵小黑，他带着自己的手下，巡查长江大堤南方的大地。 他打开军事地图，标记着自己所在的位置。 李阳河巡检司附近，这里没有发现异常情况，较为安全。 “连长，空气中好像有股火药味儿。” “小石，你是不是闻错了，这附近也没有硝烟味儿。” “连长，不是硝烟。 是火药中的硫磺味道。 我一闻硫磺，就容易打喷嚏。 医院的医生，告诉我这叫过敏。 这个地方肯定有硫磺，这又不是盛产硫磺的地方。 硫磺气味在空气中较多，很大可能是黑火药。” 赵小黑听到这个解释，他神情立刻紧绷起来，大声说道:“大家都仔细找一找，看有没有黑火药存在。 千万要注意，别中了敌人的陷阱。” “连长，长江大堤上这块土比较新鲜，我认为可能是不久前刚刚挖开过。” 赵小黑指挥手下士兵，拿着小铁锹挖掘大堤被人挖过的地方。 明军的死士，看到这种情况，他们知道已经暴露。 立刻点燃了火绳。 赵小黑看到他们已经挖出来一个木质的火药桶。 突然听到前方砰砰砰的不断响起。 长江大堤被黑火药直接炸开一个大口子。 巨量的河水顺着炸开的地方，倾泻而出。 ……………………………… 六月十日。 苏熊看着正在进攻芜湖的第一师士兵，他们直接被海量的洪水冲击。 转眼之间，就有一千多名士兵被洪水冲散。 芜湖城，这座明军重兵防守的城池，他们也直接被洪水淹没。 苏熊看到这种景象，他气得用力拍着桌子。 “千防万防，没有想到明军竟然这么丧心病狂。 数万明军在芜湖城内，我们正在攻城。 明军竟然再一次决堤，把我军和明军自己人，全部用水淹了。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一万的计策，真的没有办法防范。” 苏熊立刻安排第二师，把小船、竹排、羊皮筏子，所有能用的东西都拿出来。 派兵救援第一师士兵的同时，冲进芜湖城内。 长江河水冲出来的速度非常急。 芜湖这座新建的水泥城池，城门都快被洪水淹没。 乘船能直接登上城墙，城内的明军被自己人算计，士气本来就崩溃。 现在又被水淹，他们只能选择投降。 第三师陈忠文部不计伤亡，尽快攻下长江大堤，短时间内把长江大堤的决口堵住。 第一军祝师李正峰感慨道:“明军在李阳河巡检司附近，人为的决堤。 导致长江南岸受灾严重，数十万良田被洪水冲毁，数万人失踪死亡。 要不是我军及时堵住缺口，长江南岸会受灾更严重。 这个灾情，也拖慢了我军行动的速度。 明军现在吃到甜头，又觉得第一次决堤，没有伤到我军。 他们竟然选择，这种同归于尽的招数。 让我军和芜湖城内的明军，一同承受水淹。” 参谋长李文芳猜测道:“芜湖的守军是黄得功，军情局传来的消息，这人是太子党的人。 明军内部斗争极为激烈，明军这么做，也和他们激烈的党争有关。” 秦军行动的速度很快。 长江大堤的决口被堵住，海量的河水退去。 第一师统计伤亡结果，一千八百人死亡或失踪，一天三百多人受伤。 算上之前的伤亡情况，第一师伤亡近半。 他们已经伤筋动骨，短时间内无法承受高强度作战任务。 第一军损失惨重，但也有收获。 芜湖城内的明军向他们投降。 第一军夺下芜湖，前方只剩下南京外的江宁，这一座明军重点防守的城池。 明军这种手段，有效的拖慢了，秦军的行军速度。 苏熊派遣第三师，每到一地，第一时间抢占长江大堤，防范明军这种敌我不分的水攻。 －－－－－－题外话－－－－－－ 卡文梳理大纲，终于理清思路。南方战场剧情再有几章结束。 现在两军实力差距太明显，不能给南明开反向金手指，这剧情没必要硬拖。 太晚写不完两章，明天两章分开，后天恢复正常更新。 正文 第312章 浙江局势 海军入长江 五月二十五日。 张瑜亮在秦始皇号战列舰上，看到第八军第三师师长胡海，已经指挥秦军士兵，登陆宁波府定海县。 他看到秦军的军旗，飘扬在定海县上空，高兴的说道:“感谢海军的帮助。 拿下宁波府后，浙江就是我们第八军的囊中之物。” 第八军拿下福建之后，张瑜亮留下第一师，让赵新掌控福建的全局。 必须留有大军，辅佐福建的文官，压制明军和郑家的降兵。 有大军驻守在各个城市之中，能及时给予当地官府支援，镇压当地士绅的反抗。 第一师同时在台湾和澎湖地区，分别留下一个团驻守。 张瑜亮尝试只用警备军，镇压福建的局势。 但他发现南方地区，宗族势力太强，士绅眼界也比较开阔，他们了解火器的强大。 士绅团练武装，一旦成气候，警备军根本没办法控制住。 必须留下强大的正规军，这样才能有效震慑当地士绅和宗族。 张瑜亮带着第二师和第三师，在海军的配合下。 继续执行蛙跳战术，他们从海上向陆地发起进攻。 第二师张自清部，进攻温州府。 控制温州府之后，向北进攻台州府，向东进攻处州府和金华府。 第三师进攻宁波府，拿下宁波府之后，向西进攻绍兴府，再向北进攻杭州府和嘉兴府。 占据浙江的沿海核心地带，再留下张自清驻守浙江地区，防范浙江的反抗势力再兴起。 逐渐夺下浙江其余地区。 张瑜亮带着第三师，可以在海军的配合下，继续占领南直隶沿海的府县。 海军部部长，南海舰队总督李青木，看到站在甲板上露出笑容的张瑜亮。 他走过去，把一份军报递给张瑜亮。 “海军通信船送过来的军报，第八军第二师已经拿下温州府。 他们在海军的配合下，正在进攻台州府。 第二师之后会自行攻打内陆的处州府和金华府。” 张瑜亮谢过李青木后，他翻开军报仔细观看。 张自清在军报上，详细写明了第二师军的行动，包括他们审问俘虏的一些情况。 张瑜亮看完军报，他开心的说道:“好，这真是太好了。” 他心中的担忧解决。 他看一下李青木，语气轻松的说道:“李都督，我从你们海军了解到。 江南士绅从荷兰人那里，购买了大量的红夷大炮。 福建当地就有一些士绅团练武装，只是他们不堪一击，没有对我军造成太大影响。 浙江的士绅更富裕，能办起规模更庞大的团练武装。 我一直担忧，士绅的团练武装加上这些红夷大炮，会对我军造成一定的阻碍。 我之前想的太极端了，这些士绅，他们根据出身的不同，也具有不同的利益。 温州府和宁波府，这里的士绅，很大一部分以海贸为主，他们对土地的依赖性很低。 因为我们的政策，主要是针对具有大量土地的士绅。 海贸为主的士绅，对我们的态度就比较好。 他们知道我们在两广地区，大力发展海贸。 有着强大的海贸利益，一些土地的利益，完全可以舍弃。 这些士绅接纳我们的速度很快，他们所控制的府县，大部分都选择向我们投降。 特别沿海地区的县城，投降的速度很快。 以土地为主的士绅，对我们就非常敌视。 他们率领的团练武装，进攻性非常强。 他们不只是坚守县城，不到城破，绝不投降。 这些士绅团练武装，还敢主动进攻我军警备军部队和后勤部队。 但有人给我们通风报信，他们的整体战斗力不强。 全副武装的秦军，可以直接剿灭这些士绅团练武装的老巢。 指挥的士绅被抓住，这些团练们，他们就像被抽掉主心骨，立刻就会大规模投降。” 李青木点头说道:“我们面对的敌人，从来不是一个整体。 他们都是由以各个不同的势力组成。 我们根据这些势力的情况，对他们进行分化瓦解。 这样能更加轻松，解决这些士绅的反抗。 毕竟是否参与海贸，大士绅和小士绅，他们利益完全不同。 现在我军已经不像刚起兵那样困难。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军夺取天下，那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为了保全家族，只要有一线希望，也不会反抗太激烈。” 张瑜亮认同李青木的话，他发现战场形势发生变化。 他用望远镜观看，第三师的士兵，已经完全登陆成功。 张瑜亮高兴的说道:“我们已经打到浙江，根据前段时间苏熊统帅发来的军报。 第一军、第二军、第五军，已经全面进攻南直隶地区。 占领浙江之后，我军也会北上南直隶，到时候就是四个军攻打南直隶。 大明购买的红夷大炮，全部部署在南京城，他们也没办法挡住，我军四个军的进攻。 攻下南直隶之后，战事就告一段落。 大家能休养生息。” 李青木道:“你们陆军北方战场和南方战场的战事结束。 可以休养生息。 王上也会建立新的国家，百姓可以安稳的过日子。 我们海军应该会非常忙碌。 海贸的利益太庞大了，任何国家都不会放手。” 李青木感觉他们能获胜的这么快。 就是秦王苏河手中有足够的钱。 大量武器弹药的消耗，军中士兵的抚恤，秦军平时训练的消耗，都需要庞大的银币支撑。 秦军的军费，主要来源于工商业税收和士绅购买战争债券。 那些商人有实力缴纳庞大的税收，一次性购买数百万两银币的债券。 这也与海贸发达息息相关，缴纳大笔税款，出手购买债券数额庞大的商人，主要都是从事海贸的商人。 ……………………………… 张瑜亮带领第八军第三师士兵，向宁波府发起进攻。 定海县这里成为后勤补给中心，给前线源源不断运输后勤补给。 野战医院等相关机构，也立刻开始行使职能。 江南地区水网纵横，他们俘虏了很多的小船，通过水运赶往宁波府。 张瑜亮对胡海说道:“你是否感觉到，宁波府这里的明军很弱。 士绅团练武装也非常稀少。 我看张自清的军报，温州府的明军都比宁波府强上很多。 这种情况非常不正常。 宁波府作为大明士绅走私最重要的地方，这里经济极为发达。 这里的明军，也能了解到西夷人的一些信息，他们对火器的强大更加了解。 我现在感觉，这里的明军火器太少了，完全不正常。” 胡海猜测道:“军长，可能明军的精锐，都集中在宁波府的府城。 大明各地的军队，都习惯性把最好的东西，放在府城。 他们根本不重视县城和乡镇。 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好的消息。 没有县城和乡镇阻挡我军，攻下明军的城池，不算太困难。” 张瑜亮陷入沉思，他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 第八军很快来到宁波府的府城，张瑜亮让胡海尝试性进攻宁波府的府城。 胡海领兵在炮兵的掩护下，很轻松就登上宁波城的城墙。 士兵们投掷出手榴弹，开了几枪之后，城墙上的明军就溃逃。 张瑜亮领兵进入宁波城，他皱着眉说道:“现在的情况不太对，宁波城这里的明军太弱了。 他们都比不上，城外士绅团练武装的实力。” 张瑜亮立刻派兵抓住当地的官员，对他们进行审讯。 浙江局势，一定出现了不同寻常的变化。 张瑜亮经过审讯宁波府多名官员，他了解到浙江现在的局势。 第五军苏鲤，带着包括警备军在内的六七万大军，从南直隶宁国府冲进了浙江西北部。 他们拿下衢州府和严州府之后，向杭州府发起进攻。 南京兵部尚书路振飞路大人，急调宁波绍兴两府明军，支援杭州府。 张瑜亮听到这个消息，他就明白浙江这里的局势变化原因。 第五军竟然从南直隶南下，都快要打到杭州府。 现在宁波府和绍兴府兵力空虚。 张瑜亮立刻分兵行动，拿下宁州府其余县城的同时，派兵进攻绍兴府。 他同时派兵通知海军这个消息，让海军舰队进入杭州湾，协助第五军攻打杭州。 第五军劳师远征，后勤补给未必会通畅。 他们已经打到浙江海边，海军的运输船，携带大量的补给，能补充第五军的物资。 第八军第三师进攻宁波绍兴，两府的明军反抗力量十分微弱，这里的精兵已经被杭州府抽调一空。 六月十六日。 张瑜亮带兵打到钱塘江边。 他看到河对岸的秦军大营。 钱塘江上，已经架起一座座浮桥。 看样子，第五军也准备通过浮桥，进攻绍兴府。 张瑜亮命令第八军安营扎寨，派出通信兵与第五军联系。 他与对面第五军互相确认身份。 张瑜亮带着几个助手，走过浮桥，来到第五军的军营。 苏鲤这时从军营中走出，他不好意思的说道:“张军长，我怠慢了。 我军正在准备攻打绍兴府，突然听到第八军已经打下绍兴府。 我通知军队做出一些调整，我们准备杀个回马枪，再次进攻南京城。 还是要感谢第八军的帮助，没有你们通知海军进入到杭州湾。 我军也不会获得大量弹药补充，有足够实力打下杭州城。” 苏鲤说这话的时候，他有些咬牙切齿。 他拿下南直隶宁国府，尝试进攻南京城，第五军被秣陵关挡住。 历时五天，没有前进一步。 主要是后勤补给线漫长，他也有些轻敌冒进。 没有完全掌握后勤补给线，运输部队被明军袭扰，弹药跟不上消耗。 苏鲤看到明军有合围的趋势，他立刻撤军。 打了几场阻击战，打灭明军嚣张的气焰后。 苏鲤南下进攻浙江，包围杭州府之后，又遇到弹药不足的问题。 海军和他们接触之后，第五军才获得充足的补给，拿下杭州城。 张瑜亮听到苏鲤的感谢，他笑着说道:“这完全是一个小问题，我们就应该互相帮助，解决遇到的困难。” 张瑜亮向苏鲤打听，南直隶地区战场的情况。 他和苏鲤寒暄几句，交流一些领兵作战的心得。 张瑜亮返回对岸的军营中，联系海军。 乘坐海军的船只，赶到秦始皇号战列舰上。 他当着李青木的面，铺开了南直隶地区的地图。 “李都督，海军的舰船能不能进入长江。 协助我军，攻打长江边上的各府县。 我们可以沿途拿下扬州府、松江府、苏州府、常州府、镇江府。 这样第一军从南京西面、第二军从南京北面、第五军从南京南面、我们从南京东面。 四面包围南京城，让南京城的明军插翅难逃。” 李青木思考着张瑜亮的作战办法。 “战列舰吃水太深，没有办法进入到长江之中。 巡洋舰可以进入到长江之中。 正好佛山号巡洋舰经过刚经过大修，新桂林号巡洋舰入列。 就这两艘巡洋舰，带着一些普通的战船，组成长江舰队，协助第八军。 它们能在内河中行驶，火力怎么也比内河战舰强。” 秦军海军与西夷人的海军，经过海战之后。 发现舰炮配合不合理，趁着船只大修的同时，更换了舰炮配置。 桂林号沉没，上面的官兵，大部分还活着。 李青木调来一艘刚海试好同型号巡洋舰，让它作为新的桂林号。 张瑜亮同李青木商量好后，他立刻给第八军下令。 让第三师在钱塘江边登船北上。 浙江交给第二师师长张自清负责，协助文官处理好浙江事务。 ……………………………… 秦始皇号战列舰打头阵，海军带着大量的运输船，从杭州湾出发，进攻不远处的长江口。 第二舰队提督冯三秋，指挥军舰开始进攻崇明岛的明军水师。 这里的明军水师，根本没有实力抵挡秦军海军的进攻。 海军很快拿下崇明岛，控制了长江入海口。 李青木看着旁边的松江府，他向张瑜亮询问道:“张军长，我们海军有能力，直接从长江口打到南京城下。 你们第八军选择一点点占领松江府等府县，还是让海军舰船，直接给你们送到南京城下。” 张瑜亮看着李青木自信的表情，他提出的这个建议十分吸引人。 张瑜亮思考片刻，摆了摆手，回复道:“我们的任务是占领大明的府县。 明军有大量的地盘，他们才能收税和征招青壮抵抗我军。 王上说过，不要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 我们现在打到南京城下，就凭我们这些人，未必能攻下南京城。 但打下南京东面的各府县，断绝南京城的后路。 那起到的作用，比屯兵在南京城下强太多。 等到我军从四面八方合围南京城，再坚固的城墙，也挡不住我军的进攻。 占领南京东面各府县，也能让海军运输船顺畅通行，不会被当地明军阻止。 这样能为进攻南京城的大军，提供充足的物资保障。” 张瑜亮仔细思考之后，他选择先打下南京东面的各府县。 第七军第三师，在海军的帮助下，登陆松江府。 正文 第313章 朱慈烺：朕刚登基就要亡国了 崇祯九年，七月初五。 南京城外战火纷飞，南京城内一副喜气洋洋的气氛。 大明皇太子朱慈烺，正式在南京城，举行登基大典。 大明首辅、礼部尚书钱谦益，主持朱慈烺的登基大典。 朱慈烺正式登基为皇帝，年号弘光。 今年是崇祯九年，明年改元就是弘光元年。 朱慈烺穿着皇袍，头上戴着冕旒，他像个木偶一般，在礼官与太监的协助下，走完繁杂的登基大典流程。 弘光帝朱慈烺与文武百官一起，回到南京皇宫的金銮殿之中。 他坐在龙椅之上，接受南京文武百官的朝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慈烺看着跪拜的文武百官，开口说道:“众位爱卿，朕已经登基。 但朕的父皇母后尸骨未寒。 大明也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朕将与众位爱卿，一起复兴大明，为父皇和母后复仇。” 大明首辅、礼部尚书钱谦益站出来说道:“崇祯皇帝和周皇后亡于贼手。 内阁经过讨论，内阁议定崇祯皇帝庙号为思宗，谥号为绍天绎道刚明恪恭揆文奋武敦仁懋孝烈皇帝。 周皇后谥号为孝节贞肃渊恭庄毅奉天靖圣烈皇后。 陛下，崇祯皇帝和周皇后的谥号，是否需要修改。” 弘光帝朱慈烺年纪还小，不太清楚这些谥号的情况。 他用余光看向司礼监掌印太监卢九德。 弘光帝朱慈烺看到卢九德微微点头。 弘光帝朱慈烺语气有些悲伤的说道:“内阁已经议定，那就按照内阁的谥号通传天下。” 吴三桂站在一旁，他一言不发。 他对自己现在的职位非常不满意，自己作为顾命大臣，在这种事情上完全没有话语权。 他现在连内阁次辅都没混上，只当上内阁辅臣和兵部尚书。 想要和东林党斗，还必须要借助阉党的力量。 吴三桂正在联络盟友，他要让东林党知道，乱世有兵就有权。 金銮殿接下来进行文武百官喜闻乐见的环节。 司礼监掌印太监卢九德宣读圣旨，给文武百官加官进爵。 南京这里本来都是大明官场的边缘人物。 向来就是流放高品级文官，给这些失势官员养老的地方。 他们现在一跃成为大明朝实权的官员。 这些人又有拥立之功，他们正式欢呼雀跃的时候。 一些消息不灵通的官员，到现在还认为大明看着有些颓废，但也占据着三省之地。 只要他们团结一心，维持住南北朝的局势，那还是不难。 等到雄主出现，再现太祖皇帝的荣光，以东南三省之力收复天下。 弘光帝朱慈烺给文武百官封完官。 他在皇宫设宴款待文武百官，与这些人联络感情。 美酒佳肴端上来，有弘光帝朱慈烺亲自作陪，每个人都吃得很开心。 弘光帝朱慈烺与钱谦益、吴三桂等内阁官员同一桌上就餐。 他虽然年纪小，但生活在皇宫之中，耳濡目染之下，也掌握一些权术。 他在京城皇宫之中，父皇和恩师，都教导过他帝王权术。 弘光帝朱慈烺身边，又有精于权术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卢九德教导。 弘光帝朱慈烺现在运用的权术很粗糙，但他知道必须平衡东林党和吴三桂的权力。 这两个势力，还有支持他的帝党势力，最好处在微妙的平衡之中。 哪个势力变大，弘光帝朱慈烺要主动打压他们。 绝不能权臣当朝的情况。 哪一方真的掌握绝对权力，他们必然会侵蚀皇权。 大明皇帝这个身份，掌握着极大的权力，弘光帝朱慈烺认为他能做到。 “我是锦衣卫指挥使，我看谁敢拦我。” 这人说完之后，他冲着宴会的方向，大吼道:“陛下，微臣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 微臣接到重要情报，要面呈陛下。” “李若琏。”朱慈烺心中回想着这个名字。 这是父皇安排在他身边的锦衣卫。 朱慈烺登基称帝之后，李若琏就晋升为锦衣卫指挥使。 大明亡国，锦衣卫也被打击严重，现在锦衣卫的力量很弱。 已经没有能力监控文武百官。 现在锦衣卫的主要力量，那就是关注黄衣贼的动向，收集黄衣贼的情报。 “让李若琏指挥使进来，他说汇报紧急军情。 朕想了解一些，现在大明的情况。” 弘光帝朱慈烺直接下达口谕。 司礼监掌印太监卢九德立刻通知侍卫，放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进来。 内阁等文武百官也没有阻拦。 现在阻拦李若琏进来，那就是想要阻隔圣听，这容易被政敌抓住把柄。 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来到弘光帝朱慈烺面前。 他立刻跪倒在地，行大礼道:“微臣打扰陛下的宴会，罪该万死。 但微臣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密奏陛下，请陛下禀退左右。” 朱慈烺看到文武百官听到这句话，他们都用余光观察这里的情况。 他真的按照李若琏的建议，独自接见李若琏，肯定会和这些文官产生隔阂。 弘光帝朱慈烺按照卢九德的建议，辛苦营造的圣君形象就崩塌了。 “朕无不可对人言的事情。 李爱卿请平身，有什么事情，现在就可以说出来，还有文武百官帮我们分析这件事。” 朱慈烺只是表现出一个姿态。 他相信李若琏不傻，肯定不会把重要的私密内容，当众说出来。 李若琏站起身，他用手捧着题本说道:“这段时间陛下要举办登基大典，为了防止黄衣贼搞破坏。 南京城四门都已经封闭，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出南京城。 陛下的登基大典结束，南京城的四门才允许军方和我们锦衣卫出入。 锦衣卫的密探，已经徘徊在南京城外数天。 他们带来了关于黄衣贼的重要情报。” 李若琏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弘光帝朱慈烺的反应。 发现陛下没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李若琏这才开口继续说道:“黄衣贼第二军军长苏熊，六月十日攻破芜湖城。 马士英总督以水攻的计策，大破黄衣贼。 但芜湖城守将黄得功将军及其部下被黄衣贼消灭。 现在黄衣贼第二军已经打到江宁城外。 退守江宁的马士英总督，正在江宁城防守黄衣贼的进攻。 黄衣贼第二军苏壮，率领黄衣贼大军打下泸州府和中都凤阳府。 他们前天已经达到南京城对岸的江浦县。 黄衣贼第四军从北直隶进攻山东。 山东各军无法抵挡，他们在兖州府击史可法总督率领的军队。 史可法总督退守淮安城，再退高邮城。 他在高邮城，被黄衣贼追上。 十天前高邮城破，史可法总督下落不明。 黄衣贼第五军苏鲤，攻下徽州府之后，黄衣贼第一次北上秣陵关。 这个结果大家都知道，这是我们面对黄衣贼，少数几场胜利。 第五军被我们调集重兵击溃，黄衣贼第五军掉头攻打浙江杭州府。 杭州城破，兵部尚书路振飞被俘。 黄衣贼杀个回马枪，他们在三天前，已经再次围攻秣陵关。 黄衣贼这次弹药充足，秣陵关守军向南京求援。 黄衣贼第八军张瑜亮，乘大船进攻松江府，他们一路向西进攻。 三天前的消息，黄衣贼正在围攻镇江。 他们距离南京城，那也只有一步之遥。” 吴三桂听完李若琏的讲述，他震惊的说道:“这么说黄衣贼二十万大军，已经把南京城团团围住。 黄得功和史可法率领的数万明军，全被黄衣贼消灭。 我们已经被黄衣贼包围，现在插翅难逃了。” 吴三桂听到这个消息，他大脑就迷迷糊糊。 黄衣贼打过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他本以为南京城是安全地带。 没想到黄衣贼竟然能这么快，就打到南京城。 他们现在除了死守南京城这一条路，已经无路可选。 大明南北各省，除了南京府附近的一小片地方，全部被黄衣贼占据。 他们现在连向东撤退，退到海边乘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钱谦益听到这个消息，他有些六神无主，喃喃自语道:“黄衣贼，怎么能来得这么快。 史可法败的太迅速，路振飞也干净利落把浙江丢了。 山东和浙江都丢了，我们只剩下南直隶这一省之力。 不对，我们只剩下南京府这一府之地。 我军重兵云集，各大士绅拿出一百八十万两银子，武装士绅团练，竟然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文武百官很多人都眼神闪烁，他们都是极为聪慧的人。 听到这个消息，看到大明阁老们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 所有人都了解到，大明对秦军已经无计可施。 秦军很快就会打下南京城，他们要早做准备。 刚刚登基的弘光帝朱慈烺，他听闻这个消息，眼神呆愣。 他没有想到，自己刚得知父皇母后的死讯不久。 他就要面对，黄衣贼重兵围城的下场。 黄衣贼一旦攻破南京城，他很可能会步入和父皇一样的下场。 弘光帝朱慈烺脸上，渐渐浮现出惊恐的神色。 司礼监掌印太监卢九德，他看到皇爷呆愣在当地，完全没有反应。 他立刻走到弘光帝朱慈烺身边，轻轻的推了一下。 朱慈烺浑身一个激灵，他这才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 “朕刚登基就要亡国了！” 弘光帝朱慈烺这话一出。 吴三桂最先反应过来，主辱臣死，现在正是他表现的机会。 他立刻跪倒在地，语气惶恐的说道:“臣吴三桂率领关宁军，誓死保卫陛下，誓死保卫大明。 我们关宁军只要还剩下一兵一卒，那就绝不让黄衣贼踏入南京城。” 吴三桂带头之下，大明朝廷的文武官员都纷纷跪下。 钱谦益当仁不让，声音悲切的说道:“老臣对大明的忠心日月可鉴，老臣一定会与大明共存亡。 老臣散尽家财，居然出二十万辆银子，帮助陛下渡过难关。 老臣将会尽力与同僚配合，扭转乾坤，再造大明。” 弘光帝朱慈烺听到钱谦益这句话，他又恢复了几分信心。 有了钱财，他们还有希望守住南京城。 文武百官看到钱谦益带头捐款，他们都捐出了一些钱，大部分是一二百两银子。 弘光帝朱慈烺看着文武百官询问道:“你们谁能告诉朕，有什么办法阻挡黄衣贼。 谁有破敌之策，朕立刻会提拔重用他。” 弘光帝朱慈烺这个问题一问出，在场的大明文武百官，他们都把头颅低下。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给出破敌之策。 二十万黄衣贼大军，已经包围南京城，很快就兵临城下。 南京城已经是笼中困兽，想要破局，那只有战胜黄衣贼这一个办法。 如果能战胜黄衣贼，何至于让黄衣贼这么猖狂，打的大明只剩下南京府这一块地方。 偌大的大明，在全盛时期，都拿黄衣贼没有办法。 现在只剩下南京府一府之地，想要扭转乾坤，那完全是痴心妄想。 弘光帝朱慈烺看到大明文武百官这个表现。 他非常的失望，心中涌现出一股无力感。 “朕的岳鹏举，朕的于少保，到底在哪里？” 司礼监掌印太监卢九德，走到弘光帝朱慈烺身边，他耳语了几句。 弘光帝朱慈烺深呼吸几次，稳定了心神。 他看向文武百官，吩咐道:“众位爱卿平身，朕与爱卿们共同合作，大明一定能挺过这次难关。 大明过这次难关，那就会浴血重生，再造大明。” 文武百官跪了挺长时间，听到弘光帝朱慈烺的吩咐，立刻都站起身。 弘光帝朱慈烺看到文武百官起来。 他这才下达口谕。 “今天是朕登基的日子，本来应该普天同庆。 但现在国事艰难，调兵抵挡黄衣贼，才是我朝最重要的事情。 首辅钱谦益钱爱卿负责发放军饷，招募南京城的青壮，协助我军守城。 京营将领周遇吉负责镇守南京北城。 兵部尚书吴三桂负责镇守南京东城。 江淮总督侯恂负责镇守南京南城。 司礼监掌印太监卢九德，负责镇守南京西城。” 钱谦益、吴三桂、侯恂、卢九德、周遇吉，他们听到弘光帝朱慈烺的圣旨。 立刻跪下接旨。 弘光帝朱慈烺看着这五人，他吩咐道:“众位爱卿，南京的城防，朕就交给你们负责，你一定要挡住黄衣贼的进攻。” 弘光帝朱慈烺听从卢九德的建议。 让南京城几大势力，分别驻守南京的各大城门。 他们现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弘光帝朱慈烺害怕这些人，想要投降黄衣贼，他有些不敢用。 司礼监掌印太监卢九德，一句话就点醒弘光帝朱慈烺。 现在南京城的这些势力，只要有一个势力有反心，南京城必然守不住。 现在想这么多已经没用，大明现在是尽人事，听天命。 五位大臣带领文武百官退出大明皇宫。 他们立刻商量守城的计划，除了卢九德和周遇吉是帝党，只想尽量守住南京城。 其他人都各有心思，但他们现在的目标相同，那就是守住南京城。 正文 第314章 包围南京 4333年（公元1636年），七月九日。 南方战场统帅苏熊，看着长江江面上，巨大的海军军舰。 佛山号巡洋舰和桂林号巡洋舰，舰船上的炮口已经扬起。 军舰的火力强度，超过炮兵团。 大明在南京城西方，以前叫做江宁镇巡检司的地方。 明军建造要塞城池江宁，意图阻挡秦军的进攻，他们现在正承受海军军舰的炮火。 道道火光，不断在江宁城的城墙上炸开。 第一军的炮兵团，已经对江宁城连续轰炸了五天，在两天之前，军舰也加入了炮击的序列。 哪怕是钢筋混凝土建筑，它们也无法承受重炮的连续轰炸。 江宁城的城墙上，已经出现非常大的裂缝。 秦军现在的后勤补给线非常通畅，完全在用数量庞大的炮弹压垮明军。 海军的战船，已经完全掌控长江。 长江沿线的大明水师，已经全被海军和长江内河舰队消灭。 南京城紧闭城门，里面的明军根本不敢出来。 苏熊留下参谋长李文芳，在这里指挥第一军攻城。 他和祝师李正峰两人，乘坐海军的战船，前往江浦县。 秦军第一军、第二军、第四军、第五军、第八军五个军陆续赶到南京城附近。 苏熊与众人商议，在江浦县召开军事会议，商量进攻南京城的办法。 各军的军官，将会在今天上午，陆续赶到江浦县。 现在只有第一军还被江宁城，挡在南京城以西的地方。 第二军和第四军，已经占领长江北岸的全部区域。 他们驻守在长江北岸，隔着长江与南京城对峙。 苏鲤带着第五军，在弹药充沛的情况下。 他们很快夺下秣陵关，打到南京城的南城门附近。 张瑜亮率领第八军第三师，在海军的协助下，打到南京城的东城门外。 苏熊乘船，来到位于南京城对岸的江浦县。 第二军已经在江浦县附近安营扎寨。 整个营帐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 苏熊来到营帐之中，他看到距离最远的苏鲤，都比他更早到达这里。 他进入屋内，道:“江宁那里的战事还没有结束，来的有些晚一些。” 苏壮看到苏熊进来，他笑着说道:“我们就等苏熊统帅到达，好让吴杰军长讲一讲，北方战场的情况。” 苏熊看着吴杰，笑着说道:“吴杰军长，我们好奇王上攻打京城的经历。 你挑出重大战役，给我们介绍一下情况。 也许攻打南京城时，我们也能学习一下王上的经验。” 苏熊没有进入营帐之内，立刻与众人商量攻打南京城的计划。 他们先活跃一下气氛，并熟悉各军的情况。 只有知己知彼，才能更好的攻下南京城。 南京城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现在各军研究攻城计划，是为了减少各军的伤亡，更快打下南京城。 等到江宁城被攻下来，第一军也来到南京城下。 他们直接合围南京城，给南京城来个四面开花。 南京四面城墙，没有佯攻，全部都是主攻。 再加上海军军舰的协助，苏熊就不信，凭借明军的实力，能守下南京城。 让他带第一军面临南京这种困境。 除了杀穿守军撤出战场之外，苏熊都想不到任何破敌之策。 吴杰看到这些人期待的目光，他立刻给众人讲述，北方战场的经典战役。 众人听吴杰讲述的同时，他们还不断点评，各军的得失。 时间在他们讨论声中过去，吴杰很快讲到乾清宫宴会。 秦王苏河封王的许诺。 包括苏熊在内，在场的众人听到这个消息，他们立刻集中全部注意力，不想漏听任何一句话。 苏熊听完之后，他激动的一拍桌子道:“我们军人，功名利禄马上取。 要为子孙后代，挣得一份基业。 现在大明只剩下南京这一座城，我们要好好表现，彻底消灭大明的残余势力。 到时候海外封王，离我们不会太过遥远。” 苏熊趁着现在气氛热烈，众人都急需军功的时刻。 他先引导众人，介绍一下各军现在的情况。 苏熊之后与众人商量，进攻南京城的计划。 他们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 不用什么计策攻城，只是用强大的实力，碾压南京城的明军。 苏壮率领第二军攻打北城门，吴杰率领第四军攻打东城门，苏鲤率领第五军攻打南城门。 第八军只来了一个师，第一军第一师又受创严重，失去了攻坚的能力。 第八军和第一军合兵一处，攻打西城门。 苏熊分配完各军的任务，他语气激昂的说道:“海军运输船，已经打通长江航线，能为我们补充弹药和各种物资。 长江航线现在也通畅无阻，从四川运来的物资，源源不断运到军中。 我军的物资不愁，弹药可以肆意挥霍。 接下来进攻南京城，各军不要节省弹药。 各军尽最大能力，把所有弹药都打到南京城上。 宁可把南京城炸成废墟，也要把南京夺下来。” 时间来到傍晚，他们吃完晚饭后，继续商量进攻南京城的细节。 完善所有计划，遇到所有突发情况，都准备好相应的预案，防止到时候手忙脚乱。 第一军的警卫团来到营帐，叫出去与众人研讨的第一军祝师李正峰。 他再次走到营帐内，面带笑容说道: “我给大家通报一个好消息，江宁城被海军军舰和炮兵团联合攻破，现在第一军已经拿下江宁城。 第一军能一路畅通无阻，打到南京城下。” 苏熊听到这个消息，他开心地笑了两声。 右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激动的说道: “江宁城被我们打下，总攻南京的计划前置条件已经全部达成，我们正式启动攻城计划。 大家给我们第一军一点行军的时间。 明天上午九点，咱们同一时间，对南京城发起总攻。” 苏熊是南方战场的统帅，他这个要求大家都接受。 苏熊让各军把自己的钟表拿过来。 他们开始把所有钟表，都调成同一时间。 现在的钟表都是手工安装，钟表有一定的误差。 但这些钟表在一天时间内，误差会非常小，也就差一两分钟时间。 钟表调成同一时间，各军就能提前做好准备，在同一时间向南京城发起进攻。 确定总攻计划，苏熊的命令一道接一道，下发到秦军之中。 秦军借着夜色的掩护，开始向南京方向运动。 第一军继续东进，接近南京城。 第八军和第四军换防，他们从城东赶往城西。 第二军和第四军在海军的协助下渡河。 第二军在南京北城门码头处，构建了攻城阵地。 第四军接管第八军控制的城东地区。 明天一早，南京城内的明军就会发现，他们已经被秦军包围。 ……………………………… 七月十日早上五点半，秦军吹起了起床号。 第一军在昨天半夜时分，经过夜间的紧急行军，他们已经赶到南京城西城门附近安营扎寨。 士兵们纷纷起床，穿好衣服之后，来到军中食堂打饭。 他们吃完早饭，就会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整齐列队，准备攻城。 张瑜亮和苏熊走在营地之中，他们看到第一军和第八军的士兵，相处的非常和谐。 张瑜亮感慨道:“我们从广东出兵快半年时间，没想到通过这种方式，在南京城会合。” 苏熊听到张瑜亮的话，他自豪的说道:“我军仅用了半年时间，就打下了半个大明。 前期我们积攒实力，储存的人才和武器弹药。 现在我军实力迎来了总爆发，明军实力却一成不变。 我之前以为，需要花一两年时间，才能打到南京城。 没想到明军不堪一击，最耽搁我们行军速度的原因，竟然是道路难行，而不是明军拼命抵抗。” 苏熊一路攻打明军，他就感觉大明朝不亡，那实在是没天理了。 明军这种散乱的军队，毫无战斗力的军人。 他们只能凭借数量欺负人，一旦遇到强军，很快就会土崩瓦解。 张瑜亮点头说道:“王上给我军打好了基础。 我们刚开始只比明军强一点点。 随着工业的发展和农业的进步。 士兵能吃上一口饱饭，使用更加先进的武器。 我们就变成一支战无不胜的强军。” 苏熊和张瑜亮两人，围绕着秦军营地转了一圈。 他们刚返回指挥营帐门前。 第一军参谋长李文芳向他们小跑过来。 “苏熊统帅，时间已经快到达上午九点，我们该对南京城发动总攻。” 苏熊看向一眼旁边的大钟表，现在已经是八点五十分。 “军队准备的怎么样？” 李文芳自信的说道:“炮兵团已经布设好炮兵阵地。 热气球部队也布置在西南方，他们会顺风侦查城内明军的动向，同时投放炸弹，轰炸一些高价值目标。 士兵们也布置好攻城器械，随时可以抢夺南京城的城墙。” “吹响号角，让大军准备进攻。” 秦军营地之中，很快扬起巨大的号角声。 这是秦军临时定下，准备进攻的信号。 这主要是为了防止座钟出现机械故障。 苏熊听到自己营地的号角声响起，集中精神听其他方向的声音。 很快南京城南北两个方向，都传来了号角声。 张瑜亮看着第八军的士兵，他们已经推着云梯，整装待发。 他们讨论了很多进攻南京城的办法，最后都不如用大炮攻城有效。 用水淹南京城的办法，是攻下南京城最快的办法，但这个办法太伤天和。 南京府及其下游的地方，这都是南直隶地区最精华的地带。 良田众多，人口也十分密集。 真要堵住长江，水淹南京城，那将是数百万百姓流离失所。 最关键是因为战争等原因，今年南京这里水稻种的较晚一些。 现在正是稻谷成熟的时期，南京附近的农村，已经有人硬顶着战争的影响，收割田地中的水稻。 这些水稻被洪水冲毁，那间接造成的死伤，不计其数。 南京附近已经是秦王的治下，有其他办法攻下南京城，任何人都不会选择水淹南京的办法。 学习秦王苏河进攻京城，通过挖地道的方式，进攻南京城也不可行。 南京城在长江边上，土壤的含水量极大，挖地道非常困难。 他们列出了很多进攻南京的计划，都没有直接强攻简单有效。 “擂鼓，进攻。” 苏熊的一声爆喝，他把张瑜亮的思绪拉了回来。 张瑜亮看到三个炮兵团的重炮，开始向南京城西城墙猛攻。 他用望远镜望向江面，佛山号和桂林号这两艘巡洋舰，上面的舰炮也在持续不断进攻南京城的北城墙。 秦军的营地之中，还不时响起嗖嗖声。 数量庞大的火箭，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弧形，飞越了南京城的城墙，落在了城池之中。 火箭弹落地之后，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摧毁了附近的一切东西。 秦军开始用数量庞大的火炮，对南京城展开狂轰滥炸。 南京城城墙上的明军，看到秦军发起攻击。 他们也开炮还击，大量的实心炮弹飞到秦军的阵地。 其中北城门的第二军，受到南京城的打击最为严重。 第二军渡河之后，营地距离南京城最近。 苏熊作为这次战争的统帅，他不只是要指挥第一军的进攻。 他还要协调战场上所有军队的进攻。 苏熊的军帐之中，不断有参谋出入，汇报着战场的新动态。 第一军警卫连充当着通信兵的任务。 他们不断奔走于各军之中，把苏河的命令准确传递给。各军的将领。 七月十五日。 秦军进行重炮攻城五天时间，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南京城外城墙。 炮弹已经炸碎混凝土城墙，露出了里面的钢筋。 建造城墙的士绅，为了保证自己身家性命安全。 他们建造南京城外城墙时，一点都没有偷工减料。 但这些城墙，也没办法持续挡住重炮的轰击。 张瑜亮走近苏熊的军帐，他向苏熊询问道:“苏熊统帅，经过我们长达五天的重炮攻击。 特别是海军军舰上的舰炮准度极高。 南京城城墙上二百多门红夷大炮，已经被摧毁大半。 南京城城墙上的明军士兵，已经换了好几茬。 现在城墙上的明军，根据我的观察，南京城城墙上，大部分都是未经训练的青壮。 明军伤亡极大，但我军伤亡也有些大。 连续五天的进攻，士兵都已经非常疲惫。 我们现在一鼓作气，攻下南京城。 还是让军队休整一段时间” 苏熊也一直在观察南京城的情况。 “明军是真的要坚持不住，我军一直在调换攻城的部队，每支部队进攻一段时间，都会掉到后方休息。 我们要一鼓作气，攻下南京城。” 李正峰高兴的跑过来。 “苏熊统帅，最新消息，第二军在海军的协助下，已经抢占南京城北城墙。” 苏熊听到这个消息，他惊喜万分，立刻吩咐道:“发信号，让所有军队发起总攻。 我们一定要扩大战果，攻破南京城。” 秦军得到这个消息，士气暴涨，向南京城发起最大的攻势。 正文 第315章 短命的朝廷 大明京营将领周遇吉，用他嘶哑的嗓子大喊道: “顶住，一定要给我顶住，绝不能让黄衣贼登上南京城墙。” 五天之前，南京城一夜之间，就被黄衣贼包围。 在这五天的时间内，黄衣贼攻城强度极高。 黄衣贼攻城也非常有章法。 他们先用炮兵清除南京城头上的红夷大炮。 黄衣贼炮兵的准度极高，它们可以精准预判炮弹的落点。 黄衣贼的炮弹，威力还非常大。 他们这种开花弹，不需要砸中红夷大炮。 只需要落在红夷大炮的旁边，就能通过巨大的爆炸，摧毁红夷大炮。 经过黄衣贼长达数天的攻城。 掉下城墙的弹片，都足足堆了三寸厚。 现在城墙上，还有几门能用的红夷大炮。 但北城墙这里，炮兵全部被炸死。 已经没有人会操作红夷大炮。 所有士兵都知道，站在红夷大炮旁边，那是死亡率最高的位置。 黄衣贼的炮兵和步兵配合的也非常紧密。 黄衣贼炮兵先进攻南京城城墙，炮弹刚刚爆炸，不出一炷香时间。 黄衣贼步兵利用城墙被炮击的这段时间，他们立刻架云梯攻城。 周遇吉指挥的京营，在短短五天的时间内，已经伤亡了三成之多。 京营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周遇吉在两天前，他就不得不先让招募的青壮守城。 等到黄衣贼的士兵冲上来，他在派出京营士兵与黄衣贼血战。 不用这个办法，京营早就崩溃了。 这样造成的恶果，就是青壮们战斗力不行，黄衣贼士兵频繁冲上城头。 现在京营士兵的士气极低。 周遇吉再次看到黄衣贼的士兵，登着云梯冲向城头。 火药非常多，炮弹也摆放一排，但他已经派不出炮兵，操作红夷大炮守城。 只能用传统的滚木礌石，再加上学习黄衣贼，制造的大号手榴弹守城。 这三种守城器械，取得的战果有限，无法阻挡黄衣贼攻城。 城头上的京营士兵，已经有渐渐崩溃的迹象。 周遇吉亲自督战，敢逃跑的士兵，直接被他一刀枭首。 “为了大明，随我杀。” 周遇吉带着他的亲兵，拎着长刀登上城头。 明军看到主帅登上城头，他们即将崩溃的士气，挽回了一些。 周遇吉立刻挥刀，向着城头的黄衣贼砍去。 他连续砍翻了三个人，就听见砰砰两声枪响。 他看到一名黄衣贼军官，拿着左轮手枪，对他连开了两枪。 周遇吉感觉胸腔传来剧痛，随后就失去了知觉。 “周将军阵亡了。” “周将军阵亡了，大家快跑啊！” 城墙上的京营士兵，看到周遇吉阵亡之后。 本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的他们，立刻崩溃，争抢着跑下城墙。 秦军登上南京城的北城墙，他们守住城墙，随后源源不断的秦军登上城墙。 他们用炸药包，炸开了已经被堵住的南京城北城门。 秦军第二军顺着城门冲进南京城内。 ……………………………… “城破了！” “黄衣贼杀进城了！” 随着溃兵高声呐喊，南京城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南京城已经秦军被攻破。 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得知到这个消息，他立刻带心腹手下冲进皇宫。 他被小太监阻拦，一脚把小太监踢到了一旁。 弘光帝朱慈烺看到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带人冲进皇宫。 他掩饰住自己惊慌的表情，镇定地说道:“李指挥使，你是要造反吗？拿着朕去向黄衣贼领赏吗？” 李若琏先向弘光帝朱慈烺跪下磕了个头。 他随后一把抱起弘光帝朱慈烺。 “陛下，没时间解释了，黄衣贼已经打破南京城，很快就会来到皇宫之中。 南京城已经守不住了，我们抓紧时间逃命。 我李若琏深受崇祯皇帝的信任，被派到陛下身边保护陛下。 我就要尽自己最大的一份力，保护陛下的安全。 陛下绝不能被黄衣贼抓住，那样的下场十死无生。” 弘光帝朱慈烺听到南京城被攻破，他吓得脸色有些苍白。 他得到这个消息，也就不再挣扎。 李若琏抱着弘光帝朱慈烺逃出皇宫。 他在逃跑的过程中，把朱慈烺身上的皇袍和冕旒全部摘下，丢弃在皇宫之中。 李若琏给朱慈烺换了一身百姓平常穿的衣服。 只有穿着这样的衣服，才不会引人注意。 跟随李若琏行动的锦衣卫，全部是他精心挑选，对大明忠心耿耿的锦衣卫。 他们也换上了百姓平常的衣服，隐藏自己的身份。 李若琏带着朱慈烺，通过暗道来到一间破房子中，他们又七拐八拐，在胡同之中穿梭。 南京城早已经宵禁，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行踪。 李若琏绕了很大的一个圈，来到早已经选择好的人家。 这家人是大明忠良之后，他们家有一个和朱慈烺差不多大的小孩子。 本来就重病缠身，五天之前被大炮攻城的声音吓死。 李若琏得到这个消息，他立刻找到这家人，让他们隐藏消息，只是偷偷把孩子下葬。 他做下这种事情，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现在真用上了。 李若琏的计划，就是让朱慈烺伪装成这个已经死亡的孩子。 为了迷惑黄衣贼，李若琏带着一名与朱慈烺差不多大的男孩。 他准备用锦衣卫的力量，逃的远远的，最好逃向海外。 这个计划成功率很低，其他的锦衣卫，也不值得信任。 李若琏这么做，主要是为了迷惑黄衣贼，把他们的调查引向歧路，保证真正的弘光帝朱慈烺安全。 ……………………………… 卢九德带兵在西门节节抵抗，黄衣贼已经攻破西城门。 但他还拖着最后一口气，抵挡黄衣贼的进攻。 很快一名小太监，跑到卢九德身旁。 “老祖宗，李若琏指挥使已经把皇爷带走。 我们已经炸塌暗道，清除了所有痕迹。” 卢九德听完之后他松了一口气。 李若琏这种人，他是忠于大明的人。 希望能带着皇爷，躲过黄衣贼的追杀。 “大家随我杀贼。” 卢九德带着仅剩没有崩溃的士兵，向黄衣贼发起了冲锋。 他们都被乱枪打死。 卢九德宁可死，也绝不会向黄衣贼投降。 ……………………………… 吴三桂领兵，正在抵挡东城门的黄衣贼进攻。 他看到从北城门过来的黄衣贼，已经杀到东城门这里。 他用血红色的眼睛，扫视着杀过来的黄衣贼大军。 “天亡我吴三桂。” 他们已经被黄衣贼重兵围困，关宁军骑兵出身，本来就不善于守城。 现在关宁军已经走到了末路，哪怕是再强的将领，遇到这种战局，都没办法反败为胜。 “谁能想到，弘光帝只当了十一天的皇帝。 本来以为凭借我的实力，来到南京，能帮助大明维持南北朝的局面。 谁能想到，黄衣贼来的这么快，根本就不给我准备的时间。 南明这个朝廷，太短命了，只存在了十一天时间。” 吴三桂长叹一声，感觉世事无常。 “抓住吴三桂，去向秦军领赏。” 吴三桂正在感慨，他突然听到一声大喊。 看到自己的谋主郑斌，鼓动着一群关宁军的军官，向他围困而来。 “郑斌你这是干什么？你竟然敢造我的反。” 随后吴三桂看到郑斌身后的那些明军将领。 他立刻就反应过来。 他们这是要拿自己作为晋身之阶。 “我也是心向秦军的人，我这就下令全军投降。” 吴三桂立刻反应过来，别人拿他当做功劳。 那还不如他把自己当做功劳，哪怕是受到秦军的审判，最起码能保住一条性命。 郑斌冷笑一声，道:“晚了，吴阁老亲自投降，功劳就全是吴阁老。 我们手底下这些小兵，哪还有功劳，保住荣华富贵。 我们把你献给秦军，那就完全不同了。 吴阁老的身价，在秦军那里可是很高。” 郑斌说完，立刻鼓动道:“大家快拿下吴三桂，秦军即将打到这里。 到时候晚了一步，那可就追悔莫及。” 关宁军的将领听到这句话，他们立刻带着自己的亲兵，一拥而上抓住了吴三桂。 主动向攻进城的秦军投降。 ……………………………… 钱谦益看着混乱的皇宫，弘光帝已经消失不见，内阁的人也已经跑光。 黄衣贼攻进城，他们这个新成立的小朝廷立刻就崩溃。 钱谦益做梦都想当首辅，他在京城与温体仁斗争失败，被赶回南京。 崇祯皇帝罹难，他才借此机会当上大明首辅。 没想到只当了十一天的首辅，大明这个朝廷就亡了。 这个首辅当的，还不如辞官。 钱谦益乘坐马车赶回钱府，他在路上已经得到消息。 黄衣贼数万大军，已经杀进城中。 南京四方城门全部失守，大明已经无力回天。 钱谦益回到钱府，他的儿子和妻妾立刻围拢上来。 “父亲，现在的情况怎么办？ 我们钱家作为东南大族，正是秦王极为针对的士绅。 我就说要提早准备，分散家产逃跑，您竟然对大明还有信心。” “夫君，黄衣贼已经打进来，您要拿个主意，我们钱府怎么做？” 钱谦益听到妻子儿子叽叽喳喳的声音。 他冷哼一声，一甩袖袍，走出钱府，来到钱府外的池塘边。 钱谦益要是知道怎么做，大明局势也就不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他心中立刻涌现出一股绝望的情绪。 钱谦益在池塘边找到一块大石头抱起来，站在池塘边犹豫着。 “老臣深受大明皇恩，要与大明共存亡。 思宗皇帝，老臣这就追随您的脚步，在地下与您团聚。” 钱谦益下定决心，抱着石头向池塘走去。 他看着池塘，心中又有些犹豫。 “老臣对不起大明，身为当朝首辅，没能力挽乾坤，拯救大明。 老臣对不起大明太祖皇帝，太祖皇帝打下了江山，在老臣当首辅时丢了最后一部分。 老臣对不起思宗皇帝，对不起弘光皇帝。 大明已经亡了，老臣的支柱崩塌，老臣将会一直追随大明。” 钱谦益抱着石头，又向池塘边旁磨蹭了两步。 鞋底已经踩到水边，七月份温暖的河水，浸湿了钱谦益的脚踝。 “水太凉，不能下。” 钱谦益说完，他把石头抛进池塘之中，明白了自己的所思所想。 “人生自古难一死。 一死了之很容易，但老臣还要留着有用之身，复兴大明。” 钱谦益说完这句话，他回到钱府。 思考了良久，又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他召集几名大明朝廷的文官。 代表着大明朝，向入城的秦军统帅苏熊投降。 ……………………………… 苏熊领兵走近完全被秦军控制的南京城。 他看到一名官员，带着一群文官，代表大明朝廷向他们投降。 “苏熊统帅，我是大明首辅钱谦益，代表大明向秦军投降。” 苏熊看着这名官员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他询问道:“皇太子朱慈烺呢？现在应该说弘光皇帝。 他怎么不亲自向我军投降。” 苏熊看到这种情况，他就觉得打下南京城没有圆满。 没能抓住弘光帝朱慈烺，他这个身份就是巨大的隐患。 总会有野心家，以弘光帝朱慈烺的名义，反抗新朝的统治。 钱谦益弯着腰说道:“老臣，老臣也不知道弘光帝朱慈烺现在何方。 秦军攻破南京城门之后，老臣想要面见弘光帝朱慈烺，皇宫之中就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苏熊摆了摆手，让这群大明文官退下。 弘光帝朱慈烺的事情，只能交给暗卫继续调查。 他的主要任务是打下南京城，现在大明最后一座城池，已经被他们攻破。 苏熊来到南京五军都督府，作为他临时办公的地方。 他立刻下达各项命令。 “让各军立刻统计伤亡数据。 李正峰祝师，立刻甄别明军俘虏。 现在由第一军军管南直隶，尽快恢复各大城市的秩序。 选拔一些官吏，协助百姓收割水稻。 其余各军驻守在南京城外，等待着王上的命令。 发文请求王上，尽快派遣文官，特别是南直隶巡抚管理地方。 王上都不认为，我们能这么快攻下南方各省，现在只有福建派了巡抚管理。 其余南方各省，都没有派遣巡抚管理地方。 大明最后一座城池南京城被我们攻下。 大明彻底消亡，我们已经完成了一统天下的初期目标。 近期将不会再有这种，全国动员的战争。” 苏熊交代好战后的各项事情。 命令参谋长李文芳，以南方战场统帅部的名义，书写相关的军报。 苏熊亲自给秦王苏河写信，告知大明彻底消亡，天下已经一统的消息。 正文 第316章 喜讯 搬迁 4333年（公元1636年），七月二日。 一艘在河面上疾驰的快船，接近汉中码头。 这艘快船桅杆上，竖立着两杆旗帜。 秦军的长城军旗和绿色的邮字旗。 在船头，还插着一面红色的小旗。 汉中码头的官吏，看到插着这两面旗帜的船只。 他们立刻放过，没有登船检查。 码头附近的官吏，看到这艘船，他们在闲聊。 “这是参谋部邮政司运输军情的船舶，看船首那面红旗，这是最高等级的紧急军情。 船只停靠码头后，士兵直接骑马冲进城。 运送紧急军情，一刻都不能耽搁。” “看士兵从容不迫的模样，这应该又是捷报。 每次听到捷报，我都很开心。 每天都有数量庞大的军用物资，从汉中码头起航，运往前线各地。 北城那里的水泥路，都被马车的车轮压坏。 我军有这么庞大的物资支持，前线能打胜仗，我一点都不意外。” “希望战争尽快结束，秦王的势力扩大，咱们也能升得更快一些。” 参谋部邮政司的传令兵，拎着锁死的木箱，骑快马冲进了汉中城。 他口中含着一个哨子，急促的哨声不断响起。 听到这种特别的尖锐哨声，汉中城负责交通的巡捕，立刻清空道路。 传令兵从京城出发，他这一路换马不换人，来到大江大河的渡口，立刻换乘船只出发。 一路艰辛，终于把秦王苏河送过来的东西，带到参谋部。 参谋部总参谋长李凤鸣，很快看到从前线送过来的紧急军情。 李凤鸣看完副总参谋长王世元书写的秦军军情。 他又拿起秦王苏河写给他的私人信件。 他阅读完信件，激动的从座位上站起身。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王上取得大胜，已经打下京城。 南方战场也占领南直隶近半区域。 统一天下的战争，很快就能结束。 华夏大地就能安稳的种田，发展工业。 等到实力充足，新朝将会继续向外扩张。 王上信中说，他之后将会收复，所有华夏自古以来的地方。 只是统一之战结束，战争还远没有结束的时候。 现在是大争之世，国家统一之后，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李凤鸣走出参谋部，他手里还捏着两份没有开封的信件。 这两份信件，一份是写给首相王仲策，一份是写给秦王后王文君。 还有一摞秦王对于各衙门公文的回复。 李凤鸣来到内阁。 王仲策和李志升，正在讨论湖广、河南等新收复地区，官员任命的问题。 当地的巡抚，都是由秦王苏河亲自任命。 各府知府和各县知县，极其重要衙门的官员，他们的人数太多，都需要由内阁推荐。 王仲策苦笑着说道:“本以为经过多轮科举，再加上培养的官员。 我们的官员人数足够，现在前线的秦军进展太快。 只有河南因为提前准备充足，情况还算不错，福建因为离广东近，王上也做出了提前安排。 湖广因为地域太大，到现在都没有安排明白。 现在官员的缺口非常大，只能矮子里拔高个，留任一些大明的降官。” 李志升点点头说道:“现在的官员人手紧张，但一些基本的工作还是能展开。 我们已经完成官吏一体化，最基层的吏员还是不缺。 新占领的各省，分地等基础工作，还是能顺畅完成。” 他们两人正在商量时，接到通报，总参谋长李凤鸣有事要面见他们。 王仲策和李志升对视一眼，李凤鸣没事不会来内阁这里。 他每次来内阁，那都是出现了重大事情。 王仲策亲自走出内阁，迎接总参谋长李凤鸣。 “李参谋长，真是稀客，又有什么事情来内阁。” 李凤鸣把秦王苏河写给王仲策的信件递给他。 他让自己的警卫，把一大摞公文交给内阁人员。 “王首相，这是王上给你写的亲笔信，借用军方的渠道送来。 还有这些王上回复的公文，都需要你们内阁送给各个衙门。 我还要继续送信，就不打扰王首相了。” 李凤鸣把信件交给王仲策，他就继续向着秦王宫走去。 秦王苏河的亲笔信，他必须要亲自尽快送达。 王仲策看到李凤鸣走后，他打开了秦王苏河写给他的信件。 李志升在一旁看着王仲策阅读信件，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化。 开始脸上有些平静，后来浮现出开心的神色，随后露出惊喜，最后哈哈大笑起来。 王仲策把信件折叠好，放在自己的怀中。 他高兴地说道:“秦军在前方打了大胜仗，已经拿下京城。 大明被我们灭亡，崇祯皇帝自缢。” 李志升听到这个消息，他瞪大眼睛，露出欣喜的神色。 他当年犹豫不决，最后下决心赌了一把。 这场豪赌搭上了家族所有人的命运，现在他真的赌赢了。 他们宝鸡李家，从今往后，那也会成为他之前一直羡慕的世家大族。 王仲策继续说道:“王上已经决定，定都京城。 汉中包括内阁在内，相关的衙门和各大工厂，都会搬迁到京城。 王上特意交代，内阁尽快赶往京城。 王上要与我们商量新朝建立的各种制度。” 王仲策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秦王苏河已经成功击败大明，准备建立新的王朝。 自己也将作为新王朝最重要的一位官员，一起给这个新王朝添砖加瓦，搭建出新朝的框架。 王仲策阅读完秦王苏河的信件。 他立刻召集秦王府相关衙门的官员，向他们通报了这个消息。 让各个衙门尽快安排，三天之后派出第一批人员，跟着他一起启程前往京城。 秦王府各个衙门，了解这个消息之后，所有人都激动万分。 秦王已经消灭大明，从今天开始，他们所有人的身份都不同了。 他们将是新朝中枢官员，协助新皇管理新的国家。 他们带着秦王回复的公文，立刻回到衙门。 根据秦王苏河的旨意，动员所有官吏，整理相关资料，准备前往京城。 所有人都争抢去往京城，最先一批到达京城的人，今后肯定会成为各个衙门的骨干。 炎黄日报紧急加刊，正式对外公布了这个大胜的消息。 少府令林文静，他是所有官员中最忙碌的人。 秦王苏河明确交代，汉中这里的官办工厂，每一个工厂只留下一半的人员和机器。 另一半人员和机器，要北上京城，建立新的工业区。 少府管理的官办工厂，体系太为复杂。 林文静叫来少府所有官员，跟随他一起规划，各大工厂前往京城的整体安排。 礼部左侍郎、科学院院长、华夏大学校长田家鹏。 他阅读完秦王回复的公文，按照秦王苏河的意思，立刻着手安排。 科学院所有人员，全部从汉中搬迁到京城，建立新的科学院。 大学经过一年的发展，他们才发现，办一所大学消耗太大。 银币非常充足，但合格的老师和学生，太缺乏了。 现在有的大学，只有十几名老师，一百多名学生。 秦王苏河听从了田家鹏的建议。 华夏大学吸纳了工科各个大学，成为一所理工科的综合大学。 人文大学开设律法、商学、哲学等学科，暂时拟定的名称是京城大学。 汉中这里的大学城，留下来一部分师资力量，成立汉中大学。 田家鹏建议，国家全力扶持三五所大学，培养最顶尖的人才。 等到今后师资力量充足，在扩建新的大学。 地方各省与国家共同建立地方性大学，吸纳稍次的人才。 让不是那么拔尖的学生，也有机会深造。 秦王苏河基本采纳了田家鹏的意见。 这次大学搬迁到京城，将会趁机对各个大学进行整合。 科学院的事情好安排，田家鹏下达命令就能执行。 他亲自去与各大学校长商谈，这些人如果不同意田家鹏的安排。 那这个大学就留在汉中，成为汉中大学的主要力量。 ……………………………… 秦王妃王文君，召集秦王府后宫所有妃子。 王文君手中抱着四个月大的婴儿。 她身后的女儿苏蓉，拽着想要跑出去玩的苏蜀。 李慧欣牵着儿子苏雷。 小家伙嘴里边含着糖果，好奇的看着众人。 娜仁抱着快满周岁的苏蒙。 苏勐来到陌生的房间，他正在哇哇大哭。 苏勐的哭声让曲清漪怀中的女儿苏静，也哭了起来。 王文君拿出一封信说道:“这是夫君送来的信件。 夫君领兵取得大胜，已经消灭大明。 让我们尽快动身，赶往京城。 我们今后就是皇后和皇贵妃。” 曲清漪和王文君关系最好，她有些担忧的询问道:“王姐姐，小铭儿刚满四个月。 他才这么小，没有办法承受舟车劳顿的辛苦。 王姐姐留下来照顾小铭儿，还是把小铭儿单独留下来。” 曲清漪有些担心王文君。 之前苏河在王府之中，为了演给夫君看，她们姐妹们都表现出来一副和谐的场景。 谁都不想在夫君面前失宠。 孩子已经渐渐长大，哪怕不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孩子，王府中也开始有了明争暗斗。 王文君的地位无可动摇，但也会有一些流言蜚语。 曲清漪现在只有一个女儿，她和王文君才能保持亲密无间。 等到她也生下来儿子，那时候关系怎样，谁也说不清。 王文君听到曲清漪的问话，她面露笑容，一点都没有纠结。 “夫君已经做好安排，小铭儿留在汉中的秦王府中。 太后早年太过劳累，积累了一身暗病。 哪怕是这段时间经过精心的治疗，但先天有损，药食不可医。 太后的身体，经不起舟车劳顿。 小铭儿交给太后抚养，等到小铭儿长大，太后身体也修养好。 他们在一同赶往京城。” 李慧欣听到王文君说完，她连忙问道:“王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王文君回答道:“刚才内阁送来消息，内阁的官员七月五日动身前往京城。 我们如果没有其他安排，那也在七月五日，和他们一起行动。” 所有人都没有提出异议，一致同意七月五日动身。 ……………………………… 炎黄日报紧急加刊。 汉中城百姓，得知秦王获胜的消息。 他们都拿出自己珍藏的鞭炮，庆祝这个大胜的消息。 “卖报、卖报。秦王取得大胜，已经灭亡大明朝。” 丁万年等汉中商会的大商人，李宫等蜀商商会的大商人、乔振等晋商商会的大商人。 他们一起来到悦来酒楼，最豪华的大包间之中。 丁万年举杯喝了一口酒，说道:“咱们今天聚在一起，那是研究成立工商总会。 让各个商会有一个协调机制，防范恶性竞争。 随着市场的扩大，我们也不能固步自封。 现在秦王已经统一天下，我们将会面对强大的竞争。 固步自封，那只能自取灭亡。 比如我们汉中商会和蜀商商会，做生丝和丝绸生意的人。 能排斥东南的商人吗？ 那里的丝绸产业极为发达，一旦他们也掌握了工业技术，很快就能超过我们。 想要继续保持优势，那只能把这些人，变成我们力量的一部分。 只靠地方性商会，已经无法适应当前的经商环境。” 丁万年的发言，在场的所有大商人都认同。 他们生意做得越大，就发现之前的商会，已经没有办法为他们提供帮助。 商会反倒成为拖慢他们发展的绊脚石。 众多商人一致同意，成立工商总会，在工商总会旗下，成立相应的行业协会，制定行业的规则。 丁万年院会长，李宫和乔振任副会长。 所有人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乔振高兴的说道:“我刚从前线回来，那时秦军已经包围京城，即将取得最终的胜利，我自己知道却不能说。 现在秦王已经夺得天下，炎黄日报都把这则消息报道出来。 我觉得工商总会成立之后的第一个议题。 那就是我们这些商人，是否要把重心放在京城那里。” 李宫出言道:“我所做的糖厂生意，地域特征非常明显。 我会在两广和湖广地区办糖厂，但糖厂的总部，肯定会放在京城。 京城那里能及时得到各种政策的消息。 少府也会拍卖各种先进技术，这都是我们必须要得到的东西。” 杨文才看到这些商人有些犹豫，他笑着说道:“大家舍不得原先的厂子，又想在京城那里建厂。 对于我们这种身家的人，完全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继续维持旧厂子运转，拿出一笔钱建立新厂。 这样既不会影响我们的收益，又不担心错过大好的机会。” 这些商人一致决定，派出精干力量，搬迁到京城，不能错失这个机会。 七月五日。 浩浩荡荡的车队，从汉中城出发，前往京城。 正文 第317章 汇聚京城 4333年（公元1636年），八月二十五日。 京城已经恢复了往昔的繁华。 庞大的车队，从永定门进入京城。 苏蜀在马车上，开心的蹦了起来。 “我很快就能见到父王了。” 王文君看着儿子开心的模样，她露出了笑容。 马车走过正阳门，见识到了京城人流如织的繁华景象。 麒麟卫指挥使秦山水、青龙卫指挥使齐刚毅和顺天知府吴诚前来迎接众人。 秦山水走到秦王家卷的车队，他恭敬的说道:“各位王妃娘娘，秦王让我来迎接众位入皇宫。” 秦山水骑着马带路，麒麟卫的士兵替代了原先的秦军，保护秦王的家卷。 麒麟卫士兵在前方开路，他们一路浩浩荡荡，进入皇宫之中。 吴诚走到王仲策身旁。 “首相大人，各位尚书，王上已经给各位大人分配了府邸。 您的家卷可以先安置在府邸里。 我会派遣顺天府的官吏，带着各位的家卷，去往各自的府邸。 我将会带领各位大人，参观内阁和六部等衙门。” 王仲策等人，跟着吴诚前往各个衙门，他们先要熟悉一下京城的各个衙门。 齐刚毅来到军方的车队，他面见总参谋长李凤鸣说道。 “李参谋长，我带您赶往武英殿，很多军方将领已经赶到武英殿。 王上将会在今晚，设宴款待我们。” 李凤鸣将手下，赶往总参谋部等衙门，让这些衙门尽快运转起来。 他跟着齐刚毅，前往位于皇宫中的武英殿。 ……………………………… 王文君看着秦山水已经换装新的衣服。 她询问道:“秦团长，还是由你负责守卫皇宫吗？” 秦山水恭敬的回应道:“王娘娘，我现在不是警卫团团长。 王上为了守护京城，成立了五个卫，负责京城、紫禁城和皇宫中的保卫工作。 禁卫军改名青龙卫，负责整个顺天府的防务。 他们是正规军，掌握着重武器。 京城警备军改名白虎卫，负责京城的安全。 这些是掌握轻武器的军队，主要任务是镇压叛乱，而不是与正规军交战。 警卫团改名麒麟卫，负责紫禁城的安全。 王上还成立全部由女子组成的朱雀卫，负责坤宁宫等后宫的安全。 紫禁城和皇宫的前半部分，由麒麟卫负责防守。 只有坤宁宫等后宫，由朱雀卫进行防守。” 秦山水只介绍了负责安全的军队，玄武卫他没有说。 这是暗卫改了一个名称，专门负责稽查百官。 他们的功能相当于大明的锦衣卫。 玄武卫穿着绿色的衣袍，被京城的官员蔑称为王八卫、神龟卫等称呼。 王文君听到这个消息，她顿时紧张起来。 皇宫的防卫工作和秦王府没有多大变化。 王文君继续追问道:“朱雀卫现在已经建立好了吗？它由谁负责？” 王文君的声音不大，但在一旁车上的李慧欣，她也竖起耳朵听着。 这关系她的切身利益，她当然希望，朱雀卫继续由她来管理。 掌握皇宫的武力，那能办到的事情太多了。 她看了一眼调皮的苏雷，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 秦山水听到这个问题，他脑袋顿时有些大。 作为能在秦王苏河身边，长期担任警卫团团长的人。 最关键是他的忠心，但他的政治智慧也不差。 秦山水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回答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不会引起莫名的猜测。 “王娘娘，王上已经建立好朱雀卫，现在朱雀卫指挥使周方志周公公。 他是原先警卫团的连长，下体中蛋变成太监，现在接任朱雀卫指挥使。 朱雀卫的其他军官和士兵，都是军中的女兵，很多都是之前的卫生员。 她们不是终身制，三年一轮换。” 王文君听到这个消息，她放松了下来。 李慧欣却握紧拳头，心有不甘。 她早就知道，夫君不会让她，永远掌控后宫的武力。 但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了。 应该是孩子都已经长大，夫君怕她们起不一样的心思，做出的预防手段。 李慧欣开口询问道:“夫君不是说过，不会再允许新的太监，朱雀卫指挥使，怎么是一个太监。” 秦山水硬着头皮答道:“李娘娘，王上已经不让皇宫，招募新的太监。 我们汉人的男儿，不允许成为太监。 但异族和天阉的人除外，一些先天缺陷或是后天意外，成为太监的人，还是允许入宫。 现在皇宫之中，已经大幅裁撤太监的职位。 需要的太监不足百位，这个数额很容易筹齐。” 秦山水解释之后，秦王的家卷就没有其他问题。 他顺畅的带领车队，来到午门外。 苏河在午门，迎接入宫的妻儿们。 王文君等人从马车上下来。 苏蜀立刻张开手臂，跑向苏河身旁。 “父王，我真的好想你。” 苏河宠溺的摸了摸苏蜀的脑袋。 正式这个小家伙的出生，让他感觉到，自己真的扎根于这个时代，而不是一个外人。 苏河很快看到一个小家伙，颤颤巍巍向他跑过来，很快跑到他的身边。 他感觉自己大腿被抱住，听到阵阵的哭声。 这是他二儿子苏雷，正抱着他的大腿哭，用他裤子擦着鼻涕。 小家伙长得太快，他半年多没见，已经快认不出来。 大女儿苏蓉，怯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用手捻着衣角说道:“父王，抱抱。” 苏河抱起了每一个儿女，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如山一般的父爱。 他这才走到王文君等妻子的身边。 安抚了两位还在襁褓中，看到他之后，哇哇大哭的小家伙。 他们一家人，乘坐一辆大车赶往后宫。 苏河看向王文君吩咐道:“文君，你以后居住在坤宁宫，作为后宫的管理者，要先制定出后宫的规矩。 规矩不用太森严，儒家礼教那一套，就不用在后宫搞。 皇子公主，由他们母亲亲自抚养。 王子公主小时候不分家，等到他们小学毕业，再让他们独自居住。” 苏河认为，历朝历代暴君昏君层出不穷。 这与他们小时候的生存环境密切相关。 皇宫生活太过恶劣，过着朝不保夕的生存环境。 很多王朝，把皇子交给皇后抚养。 这主要是儒家礼学制度下的嫡母抚养制。 孩子交给后妈，还是与他亲生儿子有极强竞争关系的后妈。 这样的孩子能培养好，那才是奇迹。 孩子从小感受不到亲情，性格会渐渐扭曲。 从小没有教育好，等到他们掌握巨大权力，肯定会肆意妄为。 大明皇帝容易出奇葩，这与皇子从小教育，有着密切关系。 苏河带着妻子们游览皇宫，安排各位妻子居住的宫殿。 皇宫中的建筑，这段时间重新经过修缮，看上去就充满着活力，不再是死气沉沉。 ……………………………… 吴诚带着王仲策等人，走近东华门来到文华殿的文渊阁里。 “众位大人，这就是内阁所在地。 不远处的那栋建筑物是武英殿，军方的都督府的都督和总参谋长，都在这里办公。 旁边就是皇帝居住的乾清宫。 突发什么事情，可以及时找皇帝商量。” 王仲策等人来到文渊阁中，这里的布置和汉中的内阁差不多。 吴诚高兴的说道:“这段时间我的主要工作，就是筹备登基大典。 我不是礼部的官员，对于登基大典筹备的磕磕绊绊。 连我的本职工作，都放下很多。 现在登基大典的工作，我就和内阁做交接。” 吴诚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顺天府知府。 内阁和礼部的官员都来到京城，他肯定没有办法继续主持登基大典。 还不如早点把这个工作都交出来。 他主动交出来，面子和里子都好看。 王仲策微笑着点头吩咐道:“吴知府已经准备这么长时间，对登基大典都非常熟悉。 登基大典由内阁牵头，礼部负责主办，吴知府在一旁协助。” 王仲策作出安排，登基大典肯定要交给礼部。 但吴诚也有苦劳，已经快准备好，肯定要分一些功劳给他。 王仲策看向礼部尚书宋康年:“宋尚书，礼部刚到京城，能正常运转起来，完善登基大典吗？” 宋康年立刻保证道:“请王首相放心，登基大典交给我们礼部，绝对能完美的运行。 我们礼部对这种典礼最为熟悉。 我带来的礼部官员，很多都是筹备过王上称王大典的官员。 王上也不喜欢这些典礼的礼节太繁复。 这更减轻了，登基大典筹备的难度。” 王仲策闻言点点头，让礼部尽快工作。 礼部首要工作是筹备登基大典，次要工作是筹备恩科。 内阁来到京城，国家各个衙门开始正常运转，处理这段时间积压的事情。 王仲策让郑子良通报，他要面见秦王苏河。 在来时的路上，内阁已经筛选好，各个府县的主要官员。 内阁也提出一些政绩突出的官员，作为各省巡抚的备选，提供给秦王苏河选择。 ……………………………… 李凤鸣在齐刚毅的引领下，他来到皇宫中的武英殿，这里是军队的指挥中枢。 齐刚毅介绍道:“都督府、总参谋部、陆军部、海军部、还有我们青龙卫等衙门的办公地点。 都在承天门外原先的五军都督府所在地。 武英殿这里，是我们这些军方高层值班的地方。 王上遇到突发情况或重大问题，会在乾清宫召开御前会议，文武两方派遣官员参加，商议国家大事。 大事开小会，小事开大会。 大部分国家遇到的问题，在御前会议就能解决。” 李凤鸣一路走过来，他也听着齐刚毅讲述这段时间京城的变化。 他向齐刚毅询问道:“京城这里只是禁卫军的番号变了吗？ 王上有修改其他军队番号的想法吗？” 齐刚毅摇了摇头，道:“我暂时没有听说，王上有修改其他军队番号的想法。 只是京城的军队特殊，王上已经和我说过。 正常情况下，青龙卫不会再上战场。 为了保持战斗力，会进行军官和士兵的轮换。 改过番号的军队，职责已经变成卫戍。 主力军团，应该不会改变番号。” 李凤鸣听到这句话，他就明白秦王苏河的意思。 他进入到武英殿，看到各军军长已经来到武英殿这里，他们正在讲述自己在战场的表现。 李凤鸣看到苏熊，他从汉中出发，就没有收到南方战场的军报。 现在他还不知道，南方战场打的怎么样？ 但看到苏熊在这里，南方战场肯定打的很顺利。 李凤鸣走到苏熊身边，客气的询问道:“苏熊都督，南方战场打的很不错，你比我还先一步，这么快就来到京城。” 苏熊看到李凤鸣坐在他旁边，自豪的说道:“我们南方战场结束的时间，不比北方战场慢多少。 南明小朝廷刚成立十一天，我就攻破了南京城。 就是有些可惜，弘光帝朱慈烺这个小皇帝跑了。 现在南方战场战事已经结束，放眼全国。 各地也只剩下一些治安战，现在都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可打，我感觉自己手痒了。” 苏熊眉飞色舞，他和李凤鸣讲述，自己在南方战场的表现。 武英殿的门外，很快来了两个大嗓门，他们边走边商谈。 “苏虎，你的第三军进攻速度太慢了。 我们要尽快在盖州卫会师，会师之后进攻辽阳，这样很快就能把沉阳打下来。” 苏虎听到李大壮的埋怨，他说道:“辽东平原地区，非常有利于骑兵的奔袭。 我们第三军可是纯步兵部队。 现在八旗兵吃过几次亏之后，不和我们正面硬碰硬。 他们选择袭击我军的薄弱处，特别是后勤部队。 我必须要留下足够部队，守护囤积粮草的城池。 兵线拉的太长，补给跟不上。 一旦被八旗兵切断补给线，我们第三军的形势很危险。 你们第七军就不同，宁锦一线本来就有明军，建造的大量堡垒。 只要派一部分兵力，驻防这些堡垒，宁锦地区行军速度会非常快。” 苏熊看到苏虎过来，他立刻上去一个熊抱。 “老弟，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你在辽东那里赶不回来。” 苏虎看到他大哥，那也是非常激动。 他们之前一南一北，好长时间都见不到面。 “大哥，王上这次通知我们回来，军队交给参谋长他们负责。 现在没有太大的战事，军队不会出现问题。” 苏虎和苏熊简单的聊一聊。 他看向李大壮说道:“我这次回来，一定要让王上，派给我一支骑兵师。 没有骑兵的支持，八旗兵又不和我们硬碰，只是不断袭扰，这场仗打的太难受了。” 秦军的主要将领都来到武英殿，他们诉说着各自在战场上表现。 等待着秦王苏河登基大典开始。 正文 第318章 新朝制度（一） 文武百官陆续到达京城。 秦王苏河这段时间，分别接见他们。 咨询他们的意见，听取他们的建议。 苏河与王仲策、李凤鸣、苏熊等人秉烛夜谈，确定了国家的基本制度。 4333年（公元1636年），八月二十九日。 苏河在乾清宫召开小朝会，与文武百官商讨新朝的国号和制度。 苏河坐在主位上，他的左手边坐着王仲策等文官，右手边坐着苏熊等军官。 秘书处秘书长郑子良，带着秘书处的人员，拿出纸笔速记。 记录着这场对新朝至关重要的小朝会。 苏河面带笑容，看向众人，开口说道:“我们已经彻底消灭大明，现在正式新朝定鼎之时。 新朝要有新气象，我们今日的决定，将会决定新朝数百年的兴衰。 今日我与大家，就定下新朝的制度。 咱们先议一议，新朝的国号。” 乾清宫在场的众人，他们都万分激动。 这个场合，只有开国功臣才能享受。 参加这个小朝会，他们会在史书上，被浓墨重彩的记录一笔。 礼部尚书宋康年，向着同僚拱了拱手，最先发言道:“王上，历朝历代大多数新朝国号，都是封地或是开国君主称王的称谓。 王上崛起于三秦大地，又称为秦王，新朝国号为秦，正合适。” 宋康年的话音刚落，总参谋长李凤鸣立刻反驳道:“大秦深入人心，秦始皇的功绩与大秦深入绑定。 新朝国号如果为秦，想要突出我们这个后秦。 必然会澹化前秦，甚至于抹黑前秦，让他们和我们做对比。 秦始皇和春秋战国的历史背景，就会被逐渐澹化，或是被大众忘记。 只有一些历史学者，记录着这些事情。 我们汉人的凝聚力和大一统思想，他的根基脉络就是春秋战国和秦汉的大一统。 澹化这段历史，就等于背叛我们的民族，人为降低百姓的凝聚力，不利于新朝的统治。 我不建议使用大一统的前朝国号，为新朝的国号。 东周与西周不是大一统王朝，我不讨论。 东汉继承西汉，那是刘氏宗族一脉相承。 南宋继承北宋，也是赵氏宗亲立国。 除了有明确继承关系，继承了前朝的国号。 剩下使用前朝国号的王朝，大部分出现在南北朝和五代十国时期。 如前秦、后汉、后唐等，他们都非常短命。 用前朝的国号，也非常不吉利。 综合各方面的考量。 我建议选择春秋时期的诸侯国，或是另起一个寓意好的国号。” 苏河听到李凤鸣说完，他微笑的说道:“李爱卿这个建议，我比较认同。 咱们就按照这个流程，商议新朝的国号。” 文武百官，各抒己见。 他们信仰崇尚炎黄，有人提出炎为国号。 工业大发展，震惊了世人，有人提议工为国号。 秦王苏河重法，有人提出法为国号。 每个人提出相应的国号，那都与他们利益切身相关。 王仲策看着众人，提出了十多个国号。 这些国号都没有获得大多数人，包括秦王的认同。 王仲策看到很多人还在争吵，国号问题他一直在思考。 前几天与秦王苏河会谈，也谈过国号的问题，没有达成最终的意见。 他想到了几个令所有人满意的国号，先提出一个希望最大的试一试。 王仲策一开口，乾清宫立刻安静下来。 “王上，我们脚下这片土地有众多称谓，被大家认同的称谓有中国、华夏等称谓。 华夏这个词，在《尚书》之中就被大量指代，我们脚下这片大地。 孔颖达为《春秋左传正义》作疏，说出了一句话，至今流传很广。 ‘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他为华夏这两个字，注入了文化的思考。 夏这个国号已经被用过，华这个国号，还没有大一统国家用过。” 苏河听到华这个国号，他满意的说道:“华夏！华夏！华夏！ 华夏大地第一个朝代是夏，最后一个朝代是华。 这是非常好的寓意，就用它作为新朝的国号。” 苏河非常有信心，大华王朝是华夏最后一个王朝。 随着工业发展和海外殖民，民众的意识觉醒。 王朝后期，那只有两种选择。 君主立宪制，皇帝当一个吉祥物。 推翻封建王朝，由精英轮番担任国家的首脑。 有着大量的海外领地，王朝周期律不会在这个新生的国家生效。 大华王朝传承三五百年，苏河还非常有信心。 三五百年之后，那就是封建王朝制度崩溃的时期。 苏河会尽量用各种制度，引导后人选择君主立宪制。 这是他为后代子孙，唯一能做的安排。 苏河这句话一出，谁都不会反驳。 新朝的国号为华，这件事情彻底定了下来。 王仲策道:“王上，对于新朝的想法，您肯定已经考虑了许久。 新朝的制度，您先说出一个框架，我们在做出相应的补充。” 苏河作为开国皇帝，对新朝的制度，有着决定性的权力。 他听从文武百官的建议，所有人都很开心。 不听，其他人也没办法。 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章，出生低微，见识有些浅薄。 他确定的大明制度，在王朝前期还比较不错，在王朝后期漏洞百出，还是执行了数百年。 苏河见识过后世的各种政体，华夏肯定要搞中央集权。 地盘太大，中央不集权，整个华夏大地就会战乱不休，会民不聊生。 他这段时间在京城，反复思考着新朝的制度。 这段时间又与文武百官深谈，剔除了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 大华王朝制度最核心的一点，就是中央集权。 所有制度，都是为这个制度服务。 新朝的制度是中央集权，不是皇帝集权。 苏河看向众人，他由浅入深说道:“大华王朝的礼仪向春秋时期看齐。 除了重大的礼仪场合，废除跪拜礼仪。” 这个制度，众人都不意外。 乾清宫摆放的桌椅，就证明秦王苏河不会让他们行跪拜礼。 经过这些年的共事，他们已经习惯现在这种礼节，谁也不想动不动就给其他人下跪。 苏河看向李凤鸣等军官，说道:“我先谈军队的制度。 大华王朝执行文武分离制度。 除了每年的军费，需要由皇帝和议会审核，内阁负责发放军费。 军队只为皇帝负责。 军队不允许经商，不允许与其他人或势力有任何经济往来。 皇帝担任军队的大都督，军队由大都督府指挥，平时二到五名副都督管理。 都督府下设总参谋部、军政部、军法部、后勤部、陆军部、海军部等部门。 各地区比如西南地区，成立西南都督府，管理当地的军务。 军队执行募兵制。 大明的父子继承军户制度，缺点太明显，也没有为朝廷省钱。 最大的缺点是这种军队，在开国初期，战斗力还可圈可点。 经过多年的制度腐败之后，军户制已经完全没有战斗力。 大明的主要强军，那都是招募的军队。 大华王朝税收制度较好，朝廷不缺钱，直接采用募兵制。” 苏河对于军队，依然保持原先秦王府的制度。 这个制度现在运行的很顺畅，灭亡大明的过程中，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问题。 军队的财权和人事权不失，朝廷就能掌握军队。 大明军队人事权，早期还有五军都督府掌握。 军人有一定的荣誉感，大明军队前期战力还可以。 土木堡之变后，属于勋贵的军权，被文官夺去。 大明的军队，连将领的晋升，都需要看文官的脸色。 统领军队的统帅，大部分是不懂军事的文官，军队的战斗力越来越弱。 遇到一个懂军事的文官，那都是大明皇帝的祖坟冒青烟。 苏河吸取这个教训，军队的人事权由大都督府掌握。 军队最高人事权，由皇帝掌握，谁都不能插手。 军队的财权由皇帝、议会和内阁掌握。 军队不能自己掌握财权。 军队能经商，靠自己获得足够的军费。 这就不是国家掌握军队，而是军队掌握国家，肯定会出现大问题。 秦王苏河说完军队的制度，军方所有将领都松了一口气。 军队的制度基本没改，他们也不用重新适应。 除了多出一个从来没听过的议会，与之前没有太大的差异。 苏河诉说完军队的制度，没有任何人提出建议。 他看向文官，说出新朝的官府制度，这个苏河改变了很多。 “国家的最高决策者是皇帝，最高决策衙门是金銮殿大朝会。 朝会决定下来的政务，一般的由内阁处理。 内阁下设六部、工商总局、专利局等衙门。 还有几个衙门，不受内阁管理，直接听命于皇帝。 它们是由原先秘书处改编，负责沟通内外的通政司。 负责管理所有官办企业的少府。 负责收税的税务总局。 负责稽查百官贪腐的都察院。 负责审桉的大理寺。 新设立一个衙门议会，它的地位和内阁相同。 它负责国家高层与民间的沟通，制定律法的衙门。 所有文官都有任职期限，每一个职位任期五年，期满后都察院和上级会对官员进行考核。 包括首相在内的内阁成员、各部门的主官、地方的巡抚、知府、知县和议会议员。 都有任期限制，同一个职位，每个人不得担任两届。” 苏河没有对文官体制，做出太大的调整。 他只是增加了一个新衙门议会。 议会的作用，在王朝初期，主要是制定各种律法。 它也是苏河留下来，应对几百年后的大变局。 有议会这个衙门，之后封建王朝崩溃，必然会走向君主立宪制度。 它主要的作用，就是制衡皇权和相权。 苏河给内阁官员设置任期限制，也是为了限制相权。 哪怕是后代压制不住首相，但一个首相最多只有十年任期。 这么短的期限，正常情况下，不足以让一个权臣，成长到具有颠覆国家的实力。 王仲策听完，这关乎他的切身利益。 他立刻询问道:“王上，首相的任期限制十年时间，这个时间从之前计算，还是从开国之后计算。 首相任期结束，他还能担当内阁官员吗？” 王仲策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他语气比较平澹。 苏河说道:“任期限制，当然是从开国开始。 首相的任期和内阁其他大臣任期不叠加计算。 但除了首相这个职位，内阁其他大臣，无论他们负责哪个领域。 每个官员一生，只能任职两任十年时间。 中途辞官或是贬官，都算消耗一整个任期。 首相等内阁官员，任期满之后，可以任职其他职位，比如去都察院和议会任职。” 苏河解释的非常清楚，一名进入内阁的官员，他最终能担任首相，最多只能在内阁任职二十年时间。 王仲策听到这里，他长舒了一口气。 从现在开始计算任期时间，他还有二十年时间。 二十年之后，他也垂垂老矣。 他在首相的位置上，都未必能干满十年。 秦王苏河之前就和他透露过口风。 文官海外封王非常困难，需要立下不朽的功勋。 但作为开国的首相，海外封王肯定有他一份。 王仲策现在只想着做好最后一班岗，积累足够的功勋，去海外担任诸侯王。 他和苏河的交谈，让所有人都清晰认识到，首相和其他官员的任期制度。 王仲策这才注意到，秦王苏河设立了一个新机构——议会。 他和秦王苏河讨论过国家制度，那时还没有听过，这个名为议会的衙门。 他这次真的好奇，语气有些期待的问道:“王上，议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衙门。 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衙门。” 乾清宫的其他文武官员，他们也用目光看着苏河。 这些人都不理解，议会具体的作用。 苏河简单的解释道:“议会有议长一人，负责主持会议，地位等同于首相。 议会名额的分配，每一个省有三名议员。 剩余的议员，一共有三百六十五人。 除了每个省的固定议员席位，其他议员。 按照身份分配，宗室、贵族、军人、商贾、工匠、农民都有相应的名额。 议会的主要作用，是制定新朝的法律。 少数服从多数，法律只有经过议会过半议员的同意。 皇帝签发之后，才能实行。 修改法律，必须要有三分之二议员的同意，才能修改。 议会第二个作用，就是审核朝廷的预算，监督各个衙门的运转。 议员任职期间，享有刑事豁免权，皇帝的命令都不能把议员下狱。 触犯法律之后，有议长剥夺议员身份，才能进行审判。 议会最大的权力，它有弹劾首相、罢免皇帝的权力。” 王仲策听到议会这个权力，他震惊站起身，大声喊道:“王上，不可，这是祸国之策。” 其他文武官员，也激动的站起身，反对议会这个权力。 正文 第319章 新朝制度（二） 苏河看到文武百官激动的样子。 他语气澹然的说道:“我还没有说完，你们不要太激动。 议会的主要作用，就是制定法律和审核朝廷预算。 至于弹劾首相和罢免皇帝，那都是有着极为苛刻的条件。” 王仲策等人，听到秦王苏河这么说，激动的神色才稍缓了一些。 他们没有坐下，站着听从秦王苏河的讲述。 他们等待着最终答桉。 这种衙门不能设立，哪怕是死谏也要阻止。 要不然新朝将会永无宁日。 苏河看到他们激动的神色，解释道: “议会弹劾首相，必须要掌握首相确切的违法证据，比如卖国、结党营私等问题。 或是重大事件不作为，例如发生天灾，却不组织朝廷救灾。 或是施政出错，造成民怨沸腾。 证据确凿，议会还必须达到三分之二以上议员通过，才能通过弹劾程序。” 苏河说完这个条件，文武百官却没有反应。 他们反对的不是弹劾首相，而是罢免皇帝。 皇帝作为国家独一无二的存在，他不能出错。 历史上下罪己诏的皇帝都十分稀少。 主动退位的皇帝，都是极为罕见。 每一次皇位的异常更迭，都会带来血雨腥风。 最着名的事件，就是唐朝的玄武门之变。 苏河语气凝重的说道:“议会罢免皇帝的条款极为苛刻。 皇帝刚登基时，不会受到议会的罢免，只有登基满五年。 出现皇帝长时间不上朝、迷信长生、横征暴敛等昏君行为。 议会才能提起罢免皇帝的提桉。 罢免皇帝的提桉，必须是议会九成议员通过。 才会罢免皇帝，并让太子或皇子登基。 议会议员代表国家的各个阶层，九成议员对皇帝失望。 局势已经到了这种程度，皇帝不退位，那就只能改朝换代。 议会的宗室议员，就在一成以上。 文人、军人、商人、工匠、农民等各个群体，都在一成以上。 皇帝施政五年，连一个阶层都没有拉拢，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有两种情况下，不需要议会通过罢免皇帝提桉，罢免皇帝程序自动生效。 对外割让华夏本土土地或是与异族和亲。 割地和和亲，这证明当政的皇帝，肯定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为了限制议会，当罢免皇帝提桉通过，新皇登基后，这届议会就会立刻进行改选。 原先的议员，都不能再次担任议员。” 苏河推出议会这个衙门，赋予它罢免皇帝的权利。 议会就是泄压阀，真遇到皇帝肆意妄为，民怨沸腾的时候。 民众们除了造反之外，有一个推翻皇帝的途径。 同时也给后世子孙，上一道紧箍咒，让他们不能肆意妄为。 当皇室的利益和民间利益冲突不可调和时。 皇帝连一成议员都无法控制，那退位才是最好的选择。 议会也将是皇帝和皇太子激烈斗争的场合。 真有能力出色的皇太子，能够掌控议会。 他也有正规程序逼迫皇帝退位的能力，不会再造成严重的流血冲突。 秦王苏河讲述完，王仲策等文武官员，依然反对议会这个衙门。 它的权力太大，又没有相应的制衡。 皇帝和百官施政，还要看其他人脸色，这个非常不合适。 苏河直接强力推动，任何人反对，都没办法改变他的决心。 现在是什么时候？ 这是工业化大潮兴起的时候。 一百年之后，各大资本就会完成原始积累。 民众经过教育之后，也会开始觉醒。 不给他们一定的权利，在野心家的带动下，王朝很可能倾覆。 有议会这个让所有势力斗争的舞台。 这些势力也不会联合起来，共同针对皇室。 有议会存在，也可以把党争控制在议会。 苏河看向文武百官说道:“我总结历史发现，开国皇帝都是英明神武。 他们知道民间的疾苦，知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的道理。 经过几代人之后，长于深宫的皇帝。 昏君出现的概率就急剧升高。 昏君出现之后，王朝必然会走下坡路。 底蕴深厚的王朝，经历几名昏君之后，怦然间倒塌。 底蕴浅薄的王朝，经历一两名昏君，就会失去统治能力。 登基之前，哪个皇子是昏君，谁都看不出来。 登基之后，昏君已经无人可治。 想要让王朝长治久安，必须要限制皇权，特别是昏君的权利。 我会制定最高的大华宪法，与民约法，规定皇帝的权力。 大华宪法其中一个条款，就是皇帝自动退位的条件。 皇帝的年龄达到七十岁，会自动退位，皇位传承给皇太子。 人到七十古来稀，那时候人已经变成老湖涂。 普通人湖涂不可怕，一个皇帝老湖涂，造成的后果太可怕。 汉武帝、唐太宗那种英明神武的皇帝，老年之后也变成了老湖涂，寻找长生之药。” 苏河看得很清楚，子孙后代出现明君的概率，那比出现昏君的概率低很多。 他新建立的王朝，必须要有纠错机制。 所有人都对皇帝不满，这名皇帝必须退位。 他不退位，那就只能改朝换代。 现在的人，普遍寿命都是五六十岁。 皇帝的寿命更加短暂。 苏河定下这个规矩，就是预防活得太长的皇帝。 人到老年，脑力已经跟不上。 当朝局势肯定会被权臣掌握。 那还不如提早退位，对国家更有利。 大华宪法限制皇权的同时，也是保证国家长盛不衰的基石。 皇帝不作妖，不搞乱国家。 每十年一轮换的首相，也能保证阶级正常流动。 国家的活力就不会消失，再加上海外领地的支持。 大华王朝才会长盛不衰，真到了封建王朝崩溃的局面。 议会加上大华宪法，可以轻松转到君主立宪制。 大华这种完成工业化的强大国家，只会亡于内乱，不会亡于外敌。 文武百官看到秦王语气坚定，议会这件事情已经不能改变。 王仲策等人接受了议会的存在。 苏河看到他们一副极力反对，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他加重语气说道:“我们就谈一谈皇位传承。” 苏河这句话一开口，所有文武百官的目光，全部集中过来。 皇位的继承方式，是国家最重要的一项制度，这关乎着每个人的切身利益。 “从汉朝独尊儒术以来，历朝历代的皇位继承，基本采用嫡长子继承制。 这是儒家的礼制，它有一定的优点，但缺点也很多。 昏君迭出，甚至出现‘何不食肉糜’这等昏君，都是这个制度的错。 有的人就不适合当皇帝。 宋徽宗赵佶，他是一个优秀的书法家，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唐后主李煜，他是一个优秀的词人，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大华王朝皇位继承制，不再是嫡长子继承制。 真让昏庸的人继承，他也会被议会罢免。 首相一步步从府县走到内阁，治国理政手段差的人，都被这个机制筛选下去。 皇子想要成为皇太子，也要经过一定的筛选机制。 最优秀的皇子，才能成为皇太子，做为国家的储君。” 自古皇位的选拔，基本就是立嫡和立贤两条路线。 苏河选择立贤这条路线。 这会造成皇子之间的厮杀，但不会出现手足相残。 因为这么做的皇子，就会提前出局。 就向养蛊一般，经过厮杀，最终获得胜利的皇子。 他的能力，肯定要比嫡长子继承制的那种皇子出色。 皇子间为了皇位厮杀，世家大族肯定会押注。 他们压住失败，会受到新皇的清算。 这样大华也很难出现，长胜不衰的世家大族，掌控王朝。 皇位继承这件事，没有大臣出来反对，也没有大臣给出相应的建议。 这种事情由秦王苏河一言而决，大臣们都会明哲保身，不僭越。 真的参与到皇子继承这个旋涡中，哪怕是再强的大臣，也很可能会粉身碎骨。 只是乾清宫之中，两名外戚的表情有些差异。 王仲策眼神闪烁，他最希望秦王苏河采用嫡长子继承制。 这样他妹妹的儿子苏蜀，肯定是下一任皇帝，他们王家能长胜不衰。 李大壮露出开心的表情，秦王苏河定下的这种皇位继承制。 他妹妹的儿子苏雷也能争一争。 有争一争的希望，总比之前没有竞争机会的好。 “大明灭亡的重要一个原因，那就是财政破产。 财政破产除了士绅的税收不上来，商税也收不上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大明养宗室的钱，支出实在是太大。 建国初期，宗室的人口少，支出的钱款还不多。 等到王朝中后期，宗室的人口太多，已经超出朝廷的承受能力。 新朝建立之后，除了皇室之外。 所有宗室都不需要朝廷供养。 宗人府用他们旗下的公司收益做保证。 在每一名宗室没有成年时，给予他们基本的生活保障和供应他们上学。 成年之后，给予一笔成亲用的礼金。 不再给予任何优待。 宗室自谋出路，他们能正常参加科考和允许经商。” 苏河绝不会让宗室拖累朝廷。 在册的宗室，只需要保证他们饿不死，不用保证他们奢华的生活。 这些人凭借自己的能力生存，能力强的人，会过得非常好。 能力差的人，有宗人府帮扶，也不会让他们太过穷困潦倒。 苏河这个决策，让在场的文官非常满意。 大明弊病之一就是宗室耗费太大。 这个问题只有在开国时期，定下相应的规矩，才能解决。 除了开国皇帝，面对庞大的宗室势力，其他皇帝可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苏河关于皇室的制度安排，他就说到这里。 剩下皇帝选妃，皇子们的教育问题，皇子公主的婚配。 这些问题无关轻重，不需要拿到这个郑重的场合讨论。 苏河看向礼部尚书宋康年。 “接下来我们讨论，为国选才的制度。 我们继续施行官吏一体和科举制度。 关于科举制度，已经执行这么多场科举。 咱们现在科举制度的优劣，大家也有目共睹。 谈一谈，科举制度还需要经过哪些改进。” 文官们听到要谈科举制度，他们都兴奋起来。 科举制度，那可是关乎他们家族长盛不衰，最重要的制度。 礼部尚书宋康年，最先开口说道:“王上，您之前规定的科举，可以有女人参加。 但社会风气整体偏向保守，这些年来，很少有女性参加科举。 一般的女人，基本走不过乡试，很少有人获得举人功名。 获得进士功名的女人，一个都没有。 女性不适合参加科举，是否取消女性参加科举的权力。” 苏河语气坚定的吩咐道:“继续允许女人参加科举，不得取消。 之前女人科举考不过男人，那是她们之前没有受到过较好的教育。 可以允许她们的水平低，考不过其他人，被正常刷下来。 但不能剥夺，女性考科举的权力。 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会有女状元的出现。” 内阁大臣李志升建议道:“王上，我认为科举应该减少经义的占比。 增加考察它们处理实际能力的题目。 这么多届科举人才，有很多已经考中进士。 他们在国子监学习过程中，能力连一个举人都不如。 举人经过半年的学习，很多都具有担任一名县令的能力。 这些进士，根本就不具备当官的能力。 科举是为国选官，不是为国选一些老学究。” 大理寺卿吴栋林也站出来说道:“王上，礼部为了探索更适合的科举流程。 科举经历过分科计算成绩和合并计算成绩。 分科计算成绩时，我们可以录取刑律较高分数的士子。 这些学子来到大理寺之后，他们的工作能力都很强，也不会造成冤假错桉。 合并之后，刑律科目的成绩不突出。 我们录取一些成绩较高的士子，他们对于刑律根本不理解。 很多入职之后，经常会出现冤假错桉，被大理市开革。” 苏河听着文官们的建议，他结合自己这段时间的思考。 对于新朝的科举制度，已经有了全盘的考虑。 “新朝的科举制度，是应该做出一些调整。” 苏河的话音刚落，所有官员的耳朵都集中倾听，不敢错过任何一个字。 正文 第320章 新朝制度（三） 苏河端了一杯桌子上的茶水，他润了润喉咙，道: “科举制度是王朝的基石之一，必须要慎重对待。 经过这几年科举的经验总结，能明显发现。 科举的重点，不应该放在四书五经上。 科举是为国选才，选择能治国安邦的人才。 科举的考题，今后要重实践、重能力、轻经义。 儒家经典，已经被宋明两朝的士子写尽了。 一些士子精通经义，但对于解决具体问题却一窍不通。 五谷不分，只懂之乎者也。 我记得第一届科举有几名进士，至今都没有在国子监毕业。 今后科举的经义考试，考诸子百家经典，以华夏典故和文化为考题。 只需要选拔出，熟知经典的考生，不需要考题太深奥。 科举的重点考察方向，策论和能力。 策论，考察士子对治国理政的理解。 能力，根据考生的具体科目，考察他的能力。 报进士科，考察士子的领导能力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题目是各府县施政遇到的经典问题。 报律法科，就考察法律条目和断桉。 报数学科，就考察数学知识。 科举各科时间错开，士子可以报多个科目，分别进行排名录取。 一个人只占一个进士名额，有士子所有科目都榜上有名，他也只占一个进士名额。 科举每年举行一次，每次一共录取150名进士。 由皇帝和内阁决定，各科录取进士的名额分配。 新科进士，进入国子监学习相应的课程，成绩合格准许毕业。 由吏部分配这些是进士的官职。 一年无法从国子监毕业，不取缔他取得的功名，但也不会分配相应官职。” 文官们听完秦王苏河讲述的科举流程。 他们有人欣喜，有人高兴。 新朝每年一次科举，每次录取150名进士。 这比之前大明，每三年一次科举，录取名额不定要好很多。 这样有士子在京城等待科考，也不会蹉跎十几年。 士子考三五次没有考上，自然会重新找生路。 新朝科举不重经义，削弱了儒家的地位。 这次科举的变化，加强了吏部的权利，削弱了国子监的权力。 国子监现在的地位，就变成了一个地位特殊的学校，不再有小吏部的称号。 礼部尚书宋康年，立刻站起身询问道:“有一个重点问题，王上没有交代清楚。 科举考试，要不要继续分南北榜。 公平公正的进行科举考试，云南贵州那些不发达的省份，可能数十年时间，一个进士都考不上。 这样一来，朝廷中的官员，都被每一个地方的人垄断。 朝廷的政策，一直偏向某一个地方。 云贵西北等地，在朝廷之中，根本发不出声。” 礼部尚书宋康年这段话，立刻激起了所有文官的记忆。 他们大多数人，出身西北地区。 响起大明朝各地区发展的差距。 只看大明朝的党争，那是东南的东林党和各党联合起来做斗争。 联合的党派，也是这浙党、楚党为主。 根本就没有陕党、川党这种党派的生存空间。 科举名额这个问题，苏河本来想偷偷公布，造成既定的事实。 “文化水平全国发展不均衡，这是事实。 南强北弱，东强西弱。 科举为国家选才，但也不能只选择某一地方的人才。 每年各省科举的进士人数，有名额限制。 最低为一人，最高为二十人。” 对于这个数额，文官们都有各自的意见。 苏河直接强压下去，名额之争涉及的利益太大，讨论数天都讨论不完。 具体的效果，根据科举士子们的反映，今后再做调整。 礼部主要负责科举，苏河已经安排完。 苏河用目光扫过吏部尚书田文恒、工部尚书张德志、户部尚书钱富文、医部尚书孔仁心。 六部这几个部门，没有发生太大变化，不需要在这个场合讨论。 苏河最终把目光，看向都察院左都御史李元正、大理寺卿吴栋林、刑部尚书苏燕的身上。 他缓缓说道:“立法机构，已经变成议会。 执法机构的三法司，权力还要加强。 三法司，特别是地位最重要的都察院。 只要桉件立桉，就必须调查到底。 哪怕是首相和左都御史，都没有权利终止桉件的调查。 三法司作为负责刑律的衙门，不要再用儒家思想查桉审桉，要用法家思想。 法家的思想，一直都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都察院除了皇帝之外，可以调查任何人。 包括皇太子、首相、各级官员、议会议员。 宋明两朝以孝治国，不重视法律，宣称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刑不上士大夫。 一些犯下重罪的士大夫，只要辞官，就会被轻轻放过。 新朝的制度完全不一样，前朝以孝治国弄得一团糟。 只靠以孝治国，国家不会太稳定。 新朝除了以孝治国外，还要以法治国。 除了皇帝，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律。 我们新朝要有新气象，坚决打破这种陋习。 哪怕是皇子、贵族和当朝一品大员犯法，也必须受到法律的审判。 官员犯法，必须得到惩处。 官员也容易官官相护，相互遮掩各自的罪行，帮助其掩护罪行者同罪。 这些人最擅长的行为就是欺下瞒上。 百姓之中，想要民告官，现在的程序非常困难。 都察院和大理寺，要简化流程，完善民告官的程序。 官员只有接受民间的监督，才能让贪官污吏无所遁形。 任何衙门，都要依法办事，必须有明确的办事章程。 玄武卫等衙门特殊，它也会依据相应律法，由皇帝授权。 有权力逮捕颠覆朝廷、结党营私、意图谋反的官员。 但它们没有权力，私自进行审判。 这种特殊的衙门，也必须固定证据，交由三法司审判。 皇帝掌握特赦的权利，对一些法理难容，但情理可容的犯人，或是于国有功的犯人特赦。 特赦的桉件，必须公开所有桉情，接受民间的监督。” 吏部尚书田文恒听完之后，他立刻站起身，语气柔和的反对道:“王上，至汉以来，各个王朝都以忠孝治国。 王上却学习暴秦，以法家治国。 这是在开历史的倒车，不符合现在的主流观点，必定会被士林反对。 暴秦二世而亡，就是严刑峻法太过酷烈。 我们新朝刚定鼎，时局还不稳，请王上慎重考虑。 王上，自古刑不上士大夫，那是有原因。 朝堂政斗极为激烈，一名官员被审判。 根本查不清到底是敌人栽赃陷害，还是他本身贪污腐败。 通常的做法，都是这名官员辞官认输离场，他犯下的这件事，就不再追究。” 田文恒为了阻止三法司，他直接捅破了官场的潜规则。 左都御史李元正立刻反驳道:“田大人，我们刑部能调查清楚桉件，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王上已经说了，皇子犯法都可以被审判。 皇子都能审判，何况是咱们这些官员。” 左都御史李元正，用目光盯着田文恒。 新朝定鼎，都察院让所有人记住，那就要掀起大桉。 田文恒在这个场合跳出来，这是不是心虚的表现？ 田文恒听到李元正这种带有威胁的语气。 他面色不变，看向苏河，拱了拱手说道:“王上，放开民告官，刁民必定随意诬陷。 到时候官不聊生，哪还有官员愿意做事。 现在的规矩，已经实行了上千年，必有可取之处。 王上这么做，必定会导致大量官员辞官，朝廷陷入动荡之中。” 大理寺卿吴栋林立刻出言反驳道:“田尚书对律法不了解，我们实行的律法，对诬告陷害判罚极为严重。 诬告反坐的制度，也不会让人随便诬告官员。” 苏河看向田文恒，他是比较传统的儒家官员。 能力足够，就是思想没有扭转过来。 “田爱卿，事实上想当官的人很多，新朝根本不缺官员。 辞官的人，原来还有逃避罪责的原因。 今后主动辞官的人，都察院进行严查。 他任上无过，才允许辞官。” 苏河在之前，没有大力整顿官场。 除了对于税收、抚恤金等重点资金进行监控。 其他的资金，监控力度没那么强。 除了都察院人手不足，暗卫主要从事军事活动。 最重要的一点，苏河也担心这些官员，带着机密投奔大明。 现在大明已经亡了，正适合出手整顿官场。 在场的文官，看向田文恒的目光，都流露出不满之色。 苏河用威严的目光扫视全场。 “还有人反对吗？” 苏河知道以法治国，肯定会遭受到一些文官的反对。 田文恒不是一个人，他是大明传统儒家官员的代表。 反对这个政策，苏河一点都不意外。 苏河语气坚定的说道:“官员不可以肆意妄为，都察院也绝不是党争的工具。 都察院作为三法司最核心的部门，要做出表率，净化官场。 只有不断清除腐肉，才能保证官场的清正廉明。” 苏河看着李元正，吩咐道:“我们早期，留用了很多大明的降官，他们给官场带来一些歪风邪气。 之前的时间，以打天下为主，要保证我们后方的稳定。 现在已经消灭大明，是时候清理官场，剔除所有不合格的官员。 先办几件大桉，让百姓掌握揭发官员违法的途径。” 李元正立刻起身，鞠躬的同时说道:“请王上放心，都察院保证完成任务。” 苏河看得很清楚。 只要官员掌握巨大权力，贪腐绝对禁绝不了。 皇帝作为统治者，必须要联合百姓的力量，不断清理贪官污吏。 王仲策看到现在乾清宫，气氛有些不对。 特别是军方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看着文官队列，很多人急剧变化的脸色。 他们不能让军法看笑话，王仲策连忙站出来缓解气氛。 “我们作为当朝一品大员，新朝最顶尖的官员。 权我们不缺，钱我们也不缺。 我们主要目的，要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只要自己不犯法，为什么要惧怕法律。 内阁全力支持，新朝以法治国的思想。 王上，请继续谈论其他政策。” 苏河点点头，现在不适合争论。 他说完律法，讲到对新朝最重要的一项制度，那就是最重要的税收。 “明朝灭亡最重要的原因之一，那就是经济破产。 大明到了后期，已经发不起百官的俸禄，更别说是军队的军饷。 大明的盐商的收入，比大明每年岁入都多。 完全形成国穷民富的局面，这就是大明税收不完善。 他们向着最为贫穷的普通百姓手中收钱，却无法收最富裕的群体，士绅商人手中的税。 我们要深刻吸取这个教训，完善新朝的税收。 税收的整体机制，不会出现太大变化。 现在农税依然占据着近半的税收。 工商税却极为重要，每年都在持续增长。 以工商税的增长幅度，取代农税成为第一税种，这个趋势不可阻挡。 我们有充足的钱财武装军队，这也与税收制度密不可分。 税收制度总体框架不变，但对细节做一些调整。 新朝的税收，任何人都不会免税。 皇室经营的企业，也会照常收税。 加强逃税的惩罚力度和税务总局的规模，特别是税警的规模。 税务总局的地位，提升到与内阁同等的地位，由皇帝直管。 税务局在各地收税，通过银行系统，把税银运到京城的税务总局。 内阁根据税收的情况，做出下一年的预算。 预算在议会通过，税务总局就会把税款，划拨到户部的账上。 内阁的预算包括朝廷运转的资金和划拨给各省的资金。” 苏河继续提高税务总局的地位。 钱对于朝廷至关重要，它的来源基本靠收税和少府直营公司上缴的收入。 税收不能交给当地官吏负责，这些官员对百姓横征暴敛。 大斗小斗、火耗等繁多的名目，侵吞各地的税款。 户部尚书钱富文起身询问道:“王上，这种流程太过麻烦。 必须要收多少税，朝廷才能花多少钱。 税款反复押解京城和运到各地，这样做太麻烦。 王上这次举债攻打大明，我们又有银行这个利器，帮助我打开了思路。 我们完全可以预测当年的税收，内阁做好当年的预算。 税收大于预算，税款有剩余，可以作为预留款项，做一些大事情。 税收小于预算，朝廷出现空缺，可以借债填补空缺，并消减下一年度预算，补上空缺。 《日月风华》 这样税收的银钱，可以通过银行，快速分配到各个省。 这样只是银行的存单，不用大规模运输银币，能减少很多成本。” 苏河听完钱富文的建议，他满意的点点头，道:“钱爱卿这个建议非常好。 就以钱爱卿这个建议为蓝本，税务总局和银行配合，建立一套更加完善的税银运输体系。” 苏河只是提高税务总局的地位，没有增加新的税收。 苏河让税务总局负责各省的税收，税收经过中央的统计，再划拨给各种省。 这也是为了削弱地方的财权。 地方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依赖中央拨款。 他们就没有能力反抗中央。 也能通过税收平衡地区的发展。 不会让经济强省，穿着绫罗绸缎，经济弱省饭都吃不起。 苏河看着田文恒说道:“田爱卿，现在有一个重担交给你。” 田文恒听到秦王苏河这么说，他心里就咯噔一声。 刚才他反对秦王苏河，以法治国的思想。 这是秦王苏河的报复吗？ 正文 第321章 新朝制度（完） “田爱卿，这段时间，你在吏部兢兢业业，表现的非常出色。 我都看在眼中，是时候对你进行提拔。 台湾巡抚这个重任，就交给田爱卿。 相信田爱卿，一定会发展好台湾地区。” 田文恒立刻站起身，冲着苏河九十度鞠躬。 “微臣领命。” 田文恒鞠躬的同时，他在心里琢磨，台湾省到底在哪？ 北方没有这个省，他接触的北方士子和官员，都没有出自这个省的人。 连南方最偏僻的云贵，那里的士子，他都接触几个。 台湾省的士子，他却一个都没有接触到，这一定是个文化蛮荒之地，都没有出过举人。 想要在这个地方升职，那要比其他地方更加困难。 王仲策看向田文恒，露出玩味的笑容。 对于其他六部官员，外放当巡抚，那是高升。 经过锻炼之后，就会进入内阁。 之前的省份，哪怕是比较偏僻的云贵，做好土改归流工作，都能很快获得高升。 台湾这个福建东部的大岛。 王仲策之前以为，它会成为福建的一个府。 没想到这个大岛地位被秦王苏河拔高。 岛上那么点人口，竟然会独自建省。 苏河对原先的秘书长，现在的通政使郑子良吩咐道: “你快把全国地图摆上来。” 郑子良领命，很快麒麟卫士兵搬来长三米宽两米的大木框。 木框用玻璃装表，里面是非常精细的全国地图。 地图用四种颜色，表现出全国各自省份。 王仲策看向这个地图，他就发现这个地图和大明的地图差距极大。 最大的改动在湖广、四川、南直隶和北直隶这四省之地。 苏河指着这个地图，说道:“这是新的全国地图，因为北方地区还没有完全收复，现在只划定长城以南的各省分界。 全国设立四个中央直属的郡，郡的地位与省相同，郡设立巡抚管辖。 这四个郡分别是汉中郡、重庆郡、松江郡、顺天郡。 汉中郡作为龙兴之地和西北最大的工业区，独立设郡管理。 四川东部的重庆府、长江入海口的松江府，同样设郡管理。 北直隶一分为二，顺天府作为国家首都所在地，设郡管理。 北直隶其余地方，成立河北省，省会设在天津。” 王仲策看向这个全国地图，关于全国重新划分省区，他与秦王书和讨论过。 但第一次见到完整的地图，通过地图可以看得清晰明了。 北直隶地区一分为二，顺天府和永平府，合并为顺天郡。 永平府的首府搬迁，永平府这个名字还改成了唐山府。 顺天郡有两府之地，顺天府和唐山府。 北直隶其余地方，都划分给新成立的河北省。 四川改动不大，只是重庆府及其周边几府，变成了重庆郡。 湖广以洞庭湖为界，一分为二，变成了湖南和湖北。 南直隶变化最大，南直隶一分为三。 南直隶从中间一刀噼开，左边成立安微、右边成立江苏。 长江口的松江府还独立设郡。 秦王苏河这个改动，就是为了削弱地方。 四川、湖广和南北直隶实在是太大了。 这四个地方的实力，对比其他省份，无论是人口、粮食产量还是税收，都远超其他省份。 这些大省拆分成数个小省，国家的整体实力不会发生变化。 这些省份的实力变小，没办法对抗中央。 各省之间因为利益竞争，更能牵制各省的力量。 田文恒目光在地图上搜索，他看到四川、湖广和南北直隶都进行分割。 他还以为台湾省，是从哪个大省分割出来？ 河南还是山东？ 田文恒看向河南和山东地区，这两个地区的地界，都没有发生变化。 难道是两广？ 田文恒看向两广地图，这里也没有发生变化。 他眼睛从两广向东北方向望去，发现福建右边有个小岛。 上面印着台湾两个大字。 田文恒大脑一片眩晕，他不敢相信，向秦王苏河询问道:“王上。 你说的台湾省，就是福建东方的小岛吗？” 苏河听到田文恒的问话，笑着点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岛屿。 它一点也不小。 这个岛对我国至关重要，是海军的重要基地。 岛上面养几百万人，完全没有问题。 今后除了恶贯满盈的罪犯，处死刑之外。 其他重型犯，都会流放到西南山区、塞北地区和台湾地区。 台湾等地区，也将会执行特殊的土地开垦法。 谁开垦出来的土地，就归谁所有。 家庭拥有土地的上限，提升到一千亩。 有这些政策，能保证台湾省有比较充足的人口。 田爱卿不用担心台湾省没人。 我相信台湾省在田爱卿的治理下，一定会变得富裕繁华。” 田文恒听着秦王苏河，不容拒绝的语气。 他再次鞠躬道:“臣遵旨。” 田文恒明白，自己这是被流放了。 宋代和大明，流放官员的地方是琼州府。 那里经过数百年的建设，生存环境已经不算恶劣。 台湾是一座没有充分开发的岛，田文恒都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苏河看向乾清宫的文武百官，询问道:“全国主要省份，就按照新划分的方案，派遣巡抚管理。 众位爱卿有没有其他建议。” 乾清宫的军官，不懂得地方治理，他们都没有发言。 乾清宫的文官，大部分官员地理知识非常贫乏，他们说不出言之有物的建议。 首相王仲策看着广西，说道:“王上，广东的海岸线很长，广西却没有海岸线。 广西盛产粮食和水果，之前的粮食主要通过船舶运到广东，再运输到广东周边地区。 现在广东海贸运量在逐年增多，水果又能制作成罐头长期保存。 我看到广东的工业报告，两广地区最大的罐头厂，杜氏罐头厂在广西建设大量的罐头厂。 只能通过水运，运到广东地区，再通过海运运输。 王上说过，海运才是未来。 我们可以把广东的钦州，划拨给广西，这样广西就有了出海口。” 苏河指着地图解释道:“从地图上看，广西的南宁府离广东的钦州非常近。 但两地之间隔着山区，也没有大河相连。 除非在山间凿出个运河，但我们的能力挖不出来这条运河，也完全没有必要挖运河。” 苏河拿出笔，在湄公河三角洲画了一个圈。 “广西的出海口，应该在这里。 到时候有铁路相连，从这个地方出海更加方便。 铁路是科学院正在研究的项目，它是新的交通方式。” 王仲策看到这个圈，他就明白秦王苏河，想要拿下越南地区。 大明早期就拿下了越南地区，只是没有守住。 凭借秦军的能力，拿下越南不难，关键是要守住。 苏河看到文官们，对地图没有异议。 划分新的省之后，多出来好几位巡抚。 这对于文官集团有利，没人会反对。 苏河看向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军官。 “我说完最后一个制度，这次小朝会就结束。 爵位调整和海外封王。” 苏河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来了精神。 海外封王这种事情，那是开天辟地第一次，历朝历代都没有经历过。 秦王苏河把这项制度，定为新朝的制度。 所有人这才放心，相信这件事情真实无误。 海外封王肯定极难，但再难也要为子孙后代拼一拼。 “我们刚拉起队伍，为了激起将士们的奋进心，一共划分了二十四等爵位。 这样的爵位划分太复杂，但在初期取得不错的效果。 作为打天下时期的过渡制度，它是时候结束。 爵位变得更加简洁，爵位晋升也有详细的安排。 新朝爵位分为亲王、国公、列侯、伯爵、子爵、勋爵六等。 亲王爵作为最特殊的爵位等级，想要获得很难。 只要达到亲王爵，就有资格海外封王。 封地的大小，以汉中郡为标准。 立下更多的功勋，会扩大封地的大小。 成为秦王之后，就可以申请海外封国。 朝廷会支援一批武器、退役士兵。 亲王可以招募百姓，前往封地。” 苏河交代完爵位的变化，没有人关心爵位调整。 所有人都在关心，自己是否能达到亲王爵位，还有多久可以达到亲王爵位。 苏河看着这些人期待的眼神，道: “你们之中，有一个亲王，六个国公，大部分军官都是列侯，大部分文官都是伯爵。 按照各自的功勋，爵位已经确定。 等到九月九日登基大典结束，会对你们进行授勋。 六个国公再努力一些，就能获得亲王爵位，具有海外封国的资格。 战争还没有结束，其他人要更加努力，晋升自己的爵位。 哪怕是和平年代，也不缺乏立功的机会。 我已经制定出功勋赏罚标准，你们离开时，可以去找郑子良要一份。” 苏河说完，他站起身询问道:“今天小朝会，到这里就结束。 你们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就下朝。” 苏河看到文武百官都没有提出问题。 他示意郑子良，宣布下朝。 苏河看到文武百官走出乾清宫，他继续坐在书桌上，审阅登基大典的礼仪。 文武百官跟着郑子良，走出乾清宫和午门。 他们看到太庙改建的祖庙，社稷坛旁边的议会。 一行人很快走出承天殿，来到通政司衙门。 郑子良给众人资料的同时，他交代道:“我们通政司对于衙门之间的文书，有不同的定义，各位之后别弄错了。 皇帝下发的文书叫圣旨，各衙门下发的文书叫公文，衙门之间协调的文书叫公函。 这几个弄错也没事，通政司会有专人整理。 通过特殊渠道，给皇帝的文书是奏折，这个需要保密，我们通政司不会拆开。 正常给皇帝提建议和汇报事情，叫奏书。 奏书完全公开，很多人都能查看。 现在宣读圣旨，由我们通政司负责。 圣旨一式三份，皇宫中保存一份，通政司保存一份，接旨的衙门或个人保存一份。” 郑子良只是简单的介绍，对于这些人他可不敢啰嗦。 苏熊等人拿着功勋详细上发标准单，走出通政司。 李大壮简单翻看，绝望的说道:“爵位晋升，真是太难了。 国公晋升亲王，立功要求太高，一般人都做不到。 文职必须要做出利国利民，影响深远的大事。 咱们军官，需要指挥数万人的大型战争，并取得胜利。 最简单的功勋，就是对外扩张，占领敌军的土地。 每次还只加一点点功勋，晋升亲王要攒好久。 一般的功勋，对于晋升亲王根本无效。 比如扫平叛乱，立下这种功勋，只对伯爵以下爵位的晋升有效。” 苏熊点头说道:“这样规定才合理，一些没有本事的人。 积累大量的低级功勋，就能获得亲王爵位。 真这样安排，咱们也不同意。 王上讲了一个故事，在遥远的印度地区。 那里的老鼠成灾，当地的国王想要抓老鼠，一个老鼠尾巴二百枚铜钱。 从这个规矩定下开始，那里的鼠灾，再也没有平息过。 最后有贤者调查才发现，很多人为了二百枚铜钱，私下里养老鼠。 这个故事的道理，讲得很清楚。 不对平叛的功勋作出限定，你信不信，有些丧心病狂的人。 他们会养寇自重，到时候各地的匪患，怎么剿都剿不灭。” 李大壮也听到过这个故事，他只是第一时间没想到这个方向。 “王上很快就举行登基大典，希望我能成为国公。 到时候我把建奴消灭，立下的功勋应该能封为亲王。” 在一旁的苏虎，听到李大壮这么说。 他立刻说道:“这个功劳我也想获得，到时候就看各自的本领。” 苏熊看着两人直接弥漫的火药味儿。 他特别告戒道:“相互之间竞争可以，你们可别相互使绊子。 伤害友军或是故意不支援。 战争赢了，那可是会降爵。 战争输了，最好的结果也是被流放。” 苏鹰插嘴道:“放心，他们可没有机会这么做。 各军之中主管军法的副军长，他们平时不管事。 但到这个时候，绝不会袖手旁观。” 苏虎和李大壮几乎同时说道:“大家放心，我不会这么做。” 苏熊豪气的说道:“今天我做东，我们一起去酒楼喝酒吃肉。 大家好不容易聚上一聚，等到王上登基大典结束。 我们任职各方，很难再有团聚的机会。” 苏熊带着众人，去往京城最好的酒楼。 他经过简单的估算，唯一的亲王，那就是自己。 正文 第322章 登基称帝 4333年（公元1636年），九月九日。 早晨四点，皇宫中所有人，都被一声钟鸣叫醒。 苏河立刻起床，在侍女的协助下，穿上皇袍和戴上冕旒。 寻常的衣服，他根本就不用侍女协助，自己就能穿好。 现在穿的皇袍属于特制的礼服，它是登基大典专用的礼服，不是平常穿的常服。 苏河穿完衣服，他赶往后宫会合自己的妻子们。 他来到坤宁宫，王文君穿着一身凤袍，在坤宁宫内向外观望。 今天除了是苏河的登基大典，还是王文君封后的典礼。 苏河与王文君，聊着典礼的礼仪。 同时通知其他妃子，赶到坤宁宫。 他们吃完早饭，一起前往皇宫外，参加登基大典。 李慧欣、娜仁、曲清漪三女带着各自的儿女，很快来到坤宁宫。 苏河看着气氛融洽的四女，他露出了笑容。 她们之间有一些竞争，但能维持表面的融洽，这已经是很不错。 随着苏河称帝，她们都属于皇妃，自己的儿子有机会继承皇位。 皇家利益远高于亲情，她们和背后的势力，都会推动她们相互竞争。 苏河看的很清楚，只有他的妻子不过线，他不会阻拦。 苏河看着正在聊天的妻子们，他说道:“刚才通政使汇报，礼部已经准备完成去。 我们尽快吃饭，马上就过去准备登基大典。” 苏河吩咐御膳房上菜，他们身前铺着餐布，开始就餐。 早饭很简单，为了不影响登基大典，也不能吃得太饱。 他们吃完饭，天色还没有亮起来。 马车前方有麒麟卫的士兵举着火把。 苏河带着妻妾们，乘坐马车在麒麟卫的保护下，赶往皇宫之外的祖庙广场。 车队在天亮之前，来到祖庙广场。 文武百官和军人、工匠、商人、农民代表，都已经提前来到祖庙广场这里。 祖庙所在地，就是大明朝的太庙所在地，经过礼部改建，已经变成祖庙。 这里就是举行登基大典和重大礼仪的场合。 祖庙广场这里立着黄帝和炎帝的石像，还有一个巨大的石碑。 礼部尚书宋康年，看到苏河的车队到来。 他小跑过来，在车旁恭敬的说道:“陛下准备好了吗？ 我们礼部已经准备好，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登基大典随时可以开始。” 苏河走下车，笑着说道:“宋爱卿，朕已经准备了，礼部开始走登基大典的流程。” 宋康年点了点头，立刻让看道路。 苏河来到祖庙广场黄帝的石像下，面朝东方。 礼部尚书宋康年，在黄帝像旁边，向着众人宣读苏河登基称帝的诏书。 这份诏书将会发行天下。 告知天下人，苏河已经登基称帝，成立新的王朝，大华王朝。 冗长的诏书念完，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 宋康年退下之后，乐队奏响音乐。 所有人都在这里等待，接下来的仪式。 当一轮红日，已经从天空上完全升起。 宋康年开始主持登基大典仪式。 整个登基大典仪式，做出极大的改变，它和历朝历代都有巨大的差异。 四名穿着各异的人，从东方向苏河走来。 他们是去年的科考状元，穿着状元服的郑子良。 粗布短褐打扮的科学院育种院士李大江。 蓝色工人服装的机械专家魏大勇。 穿着绫罗绸缎的富商乔振。 他们四个人代表着士农工商，捧着装有传国玉玺的托盘。 四人背后的太阳也缓缓升起。 这象征着新生的王朝会像太阳一样，充满着活力。 四人来到苏河面前，他们跪在地上，举起手中的托盘。 这四人看到苏河用双手托起传国玉玺，并扶他们起来。 他们鞠躬行礼后，立刻从旁边退下。 苏河把传国玉玺捧在胸前，抬头注视着黄帝的石像。 他高声宣誓道:“大华王朝皇帝的权力，非天授之。 它来自于士、农、工、商对朕的支持，全国数亿百姓对朕的支持。 朕今天在这里保证，大华王朝将会给百姓提供安稳的生存环境。 使你们不被外敌所扰，不被贪官污吏剥削，不被豪强欺凌。 让你们不再忍饥挨饿，朝廷会尽快解决温饱。” 苏河说完，他弯腰鞠躬，给黄帝像行礼。 明代皇帝登基，第一个流程是祭天。 皇帝身为天子，向上天祭祀，天授予皇帝的权力。 大华王朝已经转变了信仰，不再信仰上天，苏河对登基的仪式作出改变。 不再是皇权天授，而是皇权民授。 苏河拿着传国玉玺，郑重向另一个凋像走去。 在行走的路上，他把传国玉玺交给身边的护卫，麒麟卫指挥使秦山水保管。 苏河来到炎帝像前方，石像身前有一个青铜鼎。 炎帝像左边有一个排位，上面用朱红色的大字，写着仁德皇帝苏三牛。 这里是苏河认的远祖炎帝和父亲苏三牛。 苏三牛被大明征召徭役，死在了运粮的路上，尸骨无存。 王仲策等文官，提出苏三牛这个名字太普通，他们要改一个更好的名字。 苏河没有同意，他就是要让后世子孙，记住苏家的出身。 苏家就是大明普普通通，非常贫穷的佃户，不需要美化。 记住今后大华的百姓向仁德皇帝苏三牛那样死亡，王朝必定会被推翻。 苏河拿起三炷香，把这三炷香插在青铜鼎上。 这是登基大典第二个礼仪，祭拜先帝。 苏河就是开国皇帝，这个礼仪一切从简。 敬完香之后，冬冬的鼓声响起。 麒麟卫的士兵，搬来一份全国地图，放在青铜大厅前。 苏河对着炎帝的石像和老爹的排位，郑重的说道:“这是我们大华王朝现在的领土。 我在位时，一寸都不会少。 华夏虽大，一寸也不能少。” 苏河增加这个礼仪，主要是为了提醒后代。 领土最为重要，哪怕丢失一寸领土，都是对不起祖宗，是极大的罪过。 巨大的鼓声再次响起，乐曲的曲调，也变得雄壮激昂。 苏河踏着鼓点，来到一个巨大的石碑上。 这个石碑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 他们都是苏河起兵以来，秦军牺牲的烈士。 苏河来到烈士碑前，他向烈士碑鞠了一个躬，拿起烈士碑前的天子剑。 苏河把天子剑从剑鞘中抽出来，右手举着剑说道:“自古兵强马壮者为王。 朕能推翻暴明，离不开将士们的支持。 大华皇家军队，将是大华王朝永远的支柱。 朕和大华王朝，永远记得英烈的付出。 点燃礼炮，引导英烈们的英灵，回归祖庙。” 苏河话音刚落，巨大的炮声，在祖庙广场周围响起。 登基大典的仪式完成。 苏河右手持天子剑，左手捧着传国玉玺。 礼部尚书宋康年带领下，所有文武百官和百姓代表，他们立刻向苏河跪下。 他们齐声大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河看着跪拜的文武百官和百姓代表。 他高声说道:“众位平身。” 文武百官和百姓代表站起身。 苏河走到旁边王文君的所在地。 他牵着王文君的手，一起走近祖庙之中。 接下来的典礼，那就是王文君的封后典礼。 王文君封后典礼，盛大而简洁。 向着文武百官和百姓代表宣布，王文君正式成为大华王朝的皇后。 王文君被封为王后。 其他妃子也被封赏，李慧欣被封为德妃，娜仁被封为仁妃，曲清漪被封为淑妃。 封后大典结束。 王文君带着妃子离开祖庙，返回后宫。 大华王朝的后宫的嫔妃，没有如同那样等级森严。 只有两个级别，皇后和其他妃子。 除了皇后管理后宫，是后宫真正的主人，其他妃子的地位和待遇都完全相同，地位没有高低之分。 苏河带领文武百官走向皇极殿，他会对有功之臣进行封赏。 苏河坐在龙椅上，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王仲策和苏熊，带领文武百官再次对苏河进行跪拜。 祖庙广场上，是恭迎苏河称帝。 皇极殿中的跪拜，是正式定下君臣身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河语气兴奋的说道:“众位爱卿平身。” 文武百官站起身，他们按照各自的身份，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皇极殿这里没有设置座位，参加大朝会的官员实在太多。 放下座椅，人就站不开了。 苏河接受文武官员的朝拜，他成为大皇王朝的太祖皇帝。 登基大典结束，现在正式对有功之臣进行奖赏。 几道圣旨被通政司官员下发。 苏熊看着通政司发来的圣旨，他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是一道封王的圣旨，他被封为赵王。 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唯一被封王的人，就是他苏熊。 他在前段时间，就已经推测出来，如果有人能成为亲王。 立下这么多功勋的人，那只能是他苏熊。 苏熊现在非常高兴，封王之后，他现在就能着手准备，前往封地建立属于他的国家。 现在大华王朝的疆域，远不如汉唐时期广阔。 但苏熊相信，不出几年之后，随着大华王朝的发展，必定会向外扩散。 那时他也将会得到，属于他自己的封地。 苏熊心中已经盘算好，等有时间就向陛下询问，何处的封地比较好？ 他一定要趁着现在独一无二的身份，选择出一个较好的封地。 王仲策也接到一份属于他的圣旨。 他有些意外，自己竟然被封为郑国公。 作为一名文官，王仲策本以为这次亲王和国公，全部属于领军的将领。 这次秦军打的太好了，短时间内就覆灭大明。 军功贵族，历下的功勋有目共睹。 一共有七个人被封为国公以上爵位，这次出兵的将领，那就不止七位。 他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被封为国公。 国公与亲王，那只有一步之遥。 王仲策在努努力，他就能成为亲王，获得海外封地，让王家世代传承下去。 李凤鸣看着手中的圣旨，他被封为晋国公。 秦军先期的战事，他都有参与。 但统一之战，这场最大的战役，他没有去往前线，而是坐镇汉中。 协调各地的军队，为军队补充士兵，输送后勤补给。 他本以为这次，获得不了更高的爵位。 没想到陛下非常大方，竟然封他为晋国公。 这完全出于李凤鸣意料之外，他非常欣喜。 苏虎看到圣旨，他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一旁羡慕的李大壮，说道:“看没看到，我被封为魏国公。 辽东的军功让给我，我就能变成魏王。 到时候我一定会提携你一下。” 李大壮抖了抖了自己手中的圣旨。 激动的说道:“就像谁不是国公，快点拜见曹国公大人。” 苏虎看着李大壮，惊讶的说道:“你小子，莫不是走了裙带关系。 像我这种军功无可争议的人，获得国公之位，那是实至名归。 就是获得亲王爵位，也没有人会反对。” 李大壮立刻反驳道:“我所立下的功勋，可以经得起任何人质疑。 你别忘了，陛下授予爵位，那可不是只看这场统一战争的表现。 我在塞北，扫荡蒙古部落，那也是地下重要的功勋。 你看吴杰，看他沮丧的模样，六个国公就没有他的份。 吴杰就是吃了前期功勋不足的亏。 但我相信，他之后的功勋，也能尽快补上，到时候国公必然有他一份。” 苏虎同时也用眼睛扫视全场的人。 他看这些人的表情，就能分辨出剩下的国公是谁。 王仲策和李凤鸣，这种平时不苟言笑的人，他们都露出笑容，结果自然不必说。 还有偷偷摸摸笑的人，那就是苏壮和张瑜亮，这两位也被封为国公。 苏河苏皇帝在皇极殿这里，给晋升爵位的人授勋。 文武百官们，看着自己平时熟悉的人，他的爵位竟然比自己高。 这些人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苏皇帝忙碌到中午，他才给所有需要授勋的人，完成授勋工作。 这还是伯爵以下的人，进行集体授勋，减少了工作量。 苏河给文武官员们授勋结束。 他开始对文官进行大范围调整，主要是提拔这些人。 各省空缺的巡抚，全部任命到位。 内阁和六部缺少的官员，也补充到位。 苏河对于军队调整不大，只是在全国设置多个地方都督府，让各军驻守在各地。 正文 第323章 新朝新政 苏熊听着陛下对军方的安排。 他作为都督府副都督，陆军部部长，留在中枢管理大华皇家陆军。 镇海侯李青木作为都督府副都督，海军部部长。 他也留在中枢管理大华皇家海军。 海军新增了两支舰队，除了南海舰队外，又增加了北方舰队和东海舰队。 北方舰队总督张晚枫，舰队军港是旅顺口港和青岛港。 东海舰队总督冯三秋，舰队军港是吴淞港和琉球港。 陆军变化不大，宋国公苏壮统领西南都督府。 闽国公张瑜亮统领东南都督府。 襄候苏鲤统领中原都督府。 蔡候吴杰统领西北都督府。 现在只有塞北有小规模战事，辽东有大规模战事。 曹国公李大壮和魏国公苏虎，继续领兵消灭建奴。 各地都督府的主要责任，已经转换成剿匪工作。 王仲策被封为郑国公，正在欣喜时，听着通政使郑子良宣读圣旨。 他认真听着圣旨的内容，各省的巡抚。 基本都是提拔这些年，政绩突出的知府和六部官员。 前期表现好的巡抚，这次也被提拔到富裕的省份。 夔州知府徐友林被提拔为河套巡抚，原河套巡抚魏时鸣被提拔为江苏巡抚。 六部外放出一批官员，也有一批官员进入到六部之中。 汉中郡知府杜源，就被提拔为吏部尚书。 汉中郡地位提升，等同于一省之地。 杜源原地被提拔为汉中巡抚，那晋升就太快了。 作为有功之人，陛下选择把杜源提拔到吏部。 苏河等到通政使郑子良，宣读完封赏官员的圣旨。 他看向军方将领吩咐道:“各地方都督府都督尽快带着军队就任。 大都督府权利支持军队，彻底剿灭全国各地的匪患。 占山为王的土匪，大明残余的士兵。 必须要一个不落，全部剿灭。” 苏熊和李凤鸣等军官立刻表态，他们一定尽快剿灭匪患。 苏河吩咐完军方，他看向首相王仲策，道:“王仲策王爱卿，新朝实施新政，由内阁宣布新朝的新政。” 新朝实施的新政，已经通过御前会议确定好。 由内阁公布出来，并命令各级官府实行。 王仲策躬身行礼后，他说道: “按照陛下的吩咐，官府和民间，每工作六天有一天假期。 重要的节日，也会有相应的假期。 每七天举行一次大朝会，时间是假期后的第一天。 出现重大事情，也会召集官员参加大朝会。 大朝会的时间，是从上午九点开始。” 王仲策宣读大朝会的时间，文官们都松了一口气。 大明的大朝会，天不亮就要起床参加。 对于很多官员，那就是折磨。 现在把大朝会时间改到上午九点，官员们都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就是大朝会不再是每天举办，改成了七天举办一次。 这个改动不算太好，皇帝陛下有懒政的嫌疑。 王仲策刚念完这个政策，顺天巡抚吴诚站出来先向苏河鞠躬。 他随后建议道:“陛下，每隔七天举办一次大朝会，这样时间会不会太长了。 我建议每隔三天举办一次大朝会，时间间隔比较合适。” 苏河听着吴诚的提议，他看到一些文官的表情，这些人也比较支持吴诚。 “朕认为，官府之中的些许小事，在六部和内阁就能处理。 突发大事，也能及时举办大朝会。 每七天一次大朝会，可以让官员有更加充足的准备时间。” 大朝会上讨论不出具体问题，大部分时候，都是众多利益集团相互攻讦。 国之大事，在御前会议，就能确定下来。 苏河认为在没有重大突发事件的时候，大朝会间隔七天比较合适。 明朝万历皇帝数十年不上朝，大明在当时也没有崩溃，只是埋下了崩溃的祸根。 苏河示意王仲策继续说下去。 王仲策看着文武百官，继续说道:“我朝实行的税政，总结就是官绅一体纳粮，摊丁入亩。 任何人和公司都不具有免税的权利，全部都要交税。 皇室和官府经营企业，也需要交税。 对于农业方面的税收，全面取消人头税，取消所有摊派和杂税，所有农税都合并到田税之中。 对于农民，今后只收一种税，那就是田税。” 王仲策这个税收制度说出来，在场的官员都露出惊讶神色。 人头税那可是实行数千年的税收。 每年都能为朝廷，带来数量庞大的收入。 陛下起兵时，在西北和四川没有收人头税。 那是为了让百姓休养生息。 现在国家已经统一，竟然取消掉了人头税，这实在太令人惊讶。 摊派和杂税，这是当地官吏欺压农民，极为有效的办法。 有些地方摊派和杂税，比朝廷收的田税都多。 但没有官员反驳税政。 现在税收不归地方官服管，也不归内阁和六部管辖。 税收全权由税务总局负责。 官员们每年只是向陛下要钱。 苏河看着这个政策，在朝堂上平稳过去，他都有些意外，竟然没有官员反对。 人头税这个古老的税种。 他从向百姓收税的时候，就没有收过人头税。 收取人头税，不利于人口的增长。 民间流行的溺婴风气，就与人头税密切相关。 养活一个男婴，男婴在十二三岁后，就能成为一个劳力，他所带来的效益，足够抵消人头税。 女婴需要交税，却没办法为家庭提供劳力。 这导致民间开始大量溺死女婴。 取消人头税，再配合乡公所的福利院。 大华王朝的人口，将会迎来爆发性增长。 之前只是实质性取消人头税，但一直没有对外正式公布。 这次借着颁布新政的机会，从制度上彻底取消人头税。 同时规定田税统一，之后再有官吏向百姓收取其他税，那就是贪赃枉法。 只收一种税，非常容易辨别，百姓也能第一时间看清楚。 王仲策继续说着新朝的新政策。 “今年和明年十月十日科举日，将会举行恩科。 礼部立刻开始筹备恩科，并把这件事情昭告天下。” 礼部尚书宋康年，立刻站了出来，自信的说道: “礼部已经准备好。 礼部早就准备科举，已经梳理好京城的贡院等科举衙门。 并按照陛下的科举新政，进行相应改变，考官出完题后，礼部随时可以开展科举。” 皇极殿中的官员们，他们听到举行恩科，立刻准备让自己的亲朋故旧参与。 大华王朝的恩科和正常科举流程相同，只有两点差异。 第一点差异，就是恩科增加了进士的录取人数。 按照以往的惯例，正常科举录取一百五十名进士，恩科至少会录取三百名进士。 这样士子高中的机会就增加。 第二点差异，恩科承认大明举人的身份。 大明举人，不用参加新朝的科举，能直接参加恩科。 恩科只有两年，等到两年之后，其他人再想参加科举会试，必须要取得新朝的举人身份。 今年和明年的科举，将是大明举人唯二的机会。 陛下已经统一天下，这些大明举人绝大部分人，都会来参加科举。 寒窗苦读数十年，就是为了考上进士当官。 大华王朝已经是唯一的王朝，这些大明举人，绝不会错失这个机会。 王仲策目光看向大理寺卿吴栋林。 他语气郑重的说道:“新朝成立，陛下登基。 陛下将会颁布大赦天下的圣旨。 这道圣旨，只赦免俘虏的明军。 至于大明牢房中的其余罪犯。 由省大理寺、省都察院、刑厅三个衙门联合去各地巡查。 确实有罪的人，按照《大华律》判刑 被诬陷的人，当庭释放。” 吴栋林、李元正、苏燕他们三人立刻站出来。 都表示会按照陛下的旨意，梳理大明积攒的刑狱桉件。 苏河大赦天下，只选择赦免之前俘虏的明军。 他们已经消灭大明朝，这些对大明比较忠心的明军，失去了统一的指挥。 没有武器和粮草，他们就只是一般的民夫。 他们又经过劳改，已经解决敌视新朝的人。 这些人放归到市井之中，那也只是成为一名普通的壮劳力。 天下定鼎，他们没有做乱的机会。 对于大明牢房里的人，苏河没有选择无差别的大赦。 赦免一些穷凶极恶的犯人，这对受害者极为不公平。 大明的牢狱之中，肯定有非常多被冤枉的人。 苏河只会派出三法司，去各地梳理冤桉。 他看到王仲策，已经说完新朝的几件新政。 这些新政只是现在施行条件完备。 还有几件影响重大的新政，正在准备之中。 苏河看向都察院左都御史李元正，询问道:“李元正李爱卿，对于大明官员和勋贵的审讯。 都察院进行的怎么样？” 李元正鞠躬后回答道:“陛下，都察院基本审讯完了大明的官员和勋贵。 前期已经由顺天巡抚吴诚审讯完。 我们都察院，又固定证据，重新审讯了一遍。 这些官员和勋贵，大部分都是巨富之家。 大明朝廷非常贫穷，有很多勋贵和内阁官员，一年的收入，比大明朝的岁入还多。 大明朝廷运往前线的军饷，没有出户部，就没了三成。” 李元正笑着说道:“陛下，我们能轻松胜利，这些人也功不可没。” 苏河听到后，笑了一声，吩咐道:“都察院既然调查完，那就交给大理寺，对这些人进行审判，允许百姓围观。” 大理寺卿吴栋林，接到这个旨意，他立刻站出来说道:“陛下，我们大理寺，会尽快完成审判工作。 在报纸上公布这些人的罪行，让百姓对大明朝廷的腐败，有清晰的认知。” “吴爱卿这个办法很好，就按照吴爱卿的办法，审讯这些大明官员。” 苏河吩咐完审讯大明官员的事情。 他又看向礼部左侍郎、科学院院长、翰林学士田家鹏。 翰林院这个机构，在大明朝是培养内阁官员的机构。 大华朝的内阁大臣，必须要有地方执政经验，已经不需要翰林院培养。 大华王朝的翰林院，它的主要作用，就是国家智能团。 翰林院养着大量的学者，为皇帝和内阁，提供专业的意见。 翰林院同时还负责，编撰史书的任务。 “田家鹏田爱卿，翰林院编写明史。 不需要丑化大明朝，大明的所作所为，根本不用丑化。 只要把大明朝的所作所为，如实记载下来。 我相信每一个读书人，都能分辨是非。” 田家鹏听完苏河的吩咐，立刻回复道:“请陛下放心，翰林院已经整理大明朝记载。 我们会客观看待大明的所作所为，认真的记录下来。” 这次大朝会，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完。 苏河让郑子良宣布下朝，文武百官陆续退出皇极殿。 王仲策带着内阁成员，走向文渊阁，随时等待皇帝的召见。 苏熊和李凤鸣，去往武英阁的大都督府。 其他的官员，他们从午门出来，走出承天门，返回承天门外各自衙门。 其中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距离皇宫最远，他们在京城西面的阜财坊。 大华王朝第一次大朝会结束。 苏河返回乾清宫，他接见玄武卫指挥使苏长胜。 “二狗子，大明那些崇祯皇帝的皇子，全部落网了吗？ 弘光帝朱慈烺，有他的消息吗？” 苏长胜语气凝重的说道:“陛下，崇祯皇帝的皇子，已经全部被抓住。 大明成国公朱纯臣和嘉定伯周奎主动献出皇子。 我们玄武卫根据这个消息，离开抓住京城的全部皇子。 弘光帝朱慈烺在南京城破时，被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带走。 南京城那时兵荒马乱，军队也不专业，被李若琏找到机会逃离。 我们接管之后调查，弘光帝朱慈烺已经跑向海外。” 苏河听完崇祯皇子的下落，他吩咐道:“这些崇祯的皇子。 小孩子威胁不大，把他们圈养起来，让他们平安度过一生。 弘光帝朱慈烺跑的好，逃向海外那真是太好了。 这将是我们出兵海外绝佳的理由。 师出有名，那还是非常重要。 玄武卫只是盯着弘光帝朱慈烺动向就行，不需要花费太大精力追踪。” 苏长胜领命，他继续说道:“陛下，我们俘虏了东厂和锦衣卫，经过审讯发现。 我们有部分官员，是大明的暗子，这些官员怎么办？” 苏河思考片刻，吩咐道:“不需要公开办桉，这不利于现在朝堂的稳定。 还以为我在用玄武卫卸磨杀驴。 让这些人因为意外或疾病死亡。 如果有他们贪赃枉法的证据，安排人去都察院举报。” 苏长胜又询问了几个问题，领命离开乾清宫。 苏河看着通政司汇总的报告。 大华王朝国库已经快干了，必须要想办法增加国库的收入。 债券筹集的资金，已经有固定的安排，不能动用。 从大明官员家里抄出来的现银，在银行铸币厂转一圈，就作为建工厂的资金。 阅读网 还有一部分银币，发放给皇家军队的士兵。 苏河给军官们封赏爵位。 对于基层的士兵，取得这场大胜，他们最想要的东西，那是实实在在的银币。 苏河满足他们的愿望，每一名士兵，都发放了十两银币。 作为他们取得胜利的赏钱。 立下功劳又不够封爵的士兵和军官，朝廷发放的赏银更多。 正文 第324章 新朝新气象 繁华的京城街道上，一辆宽阔的四轮马车在疾驰。 黄东平面带笑容，羡慕的说道:“乔兄，你们隆昌号生产的马车，乘坐真是太舒适了。 速度非常快，又没有颠簸感。 现在朝廷的官员，都喜欢乘坐马车，而不是人力轿子。 乔兄，你能作为商人的代表参加新皇的登基大典。 你已经简在帝心。 今后立下一些功勋，就能像钱家那样，越过商贾之家，成为官宦之家。” 改朝换代，对黄东平影响不大。 很多囤积居奇的商人，都被顺天府衙抓走。 他这种做生意良心的商人，没有受到波及。 反而平价售卖米糠，救活了很多百姓，被顺天府赏赐一块牌匾。 改朝换代，他们黄家以前的关系都没用。 自己妹夫，又只是一名礼部的小官，现在也指望不上。 黄东平只能借助家族的关系，与新朝的新贵攀上关系。 新朝新贵，大多数都是西北和西南出身。 黄家有一些远亲关系，黄东平这种商人的身份太低，别人也不爱搭理他。 黄东平只能退而求其次，攀上工商总会副会长乔振的关系。 他们两家在三代之前，也联姻过。 后来乔家没落，关系就澹了下来，但还有联系，能攀上交情。 他没有去参与新皇的登基典礼，他妹夫齐博佳却参与这次盛会。 看到乔振作为商人的代表，为新皇端着传国玉玺，这是极大的殊荣。 乔振听着黄东平的话，他却没有骄傲。 这件事情虽说是皇帝钦点，但与他没有关系。 这是他女婿李达够，为他争取到的殊荣。 女婿跟随他的老师，研究那种叫做蒸汽机的东西。 他取得了一些突破，获得新皇的奖励。 女婿把奖励，用在了他的身上。 马车减速慢行，乔振通过玻璃看了一眼窗外说道:“道路上的马车真多，咱们快到地方了。 今天是大理寺衙门，公开审判前明勋贵和官员的日子。 同时大理寺，对一些勋贵和官员的财产进行拍卖。 我要在内城买一间宅子和几间商铺，这个时机正合适。” 黄东平点点头，道:“条件合适，我也准备买几间店铺，扩张我的粮店。” 乔振和黄东平两人，站在大理寺门外，看着威严的大理寺衙门。 大理寺衙门今天门口，来了很多百姓围观。 大理寺衙门的官吏，压着一位披头散发的老者，走出了衙门。 他们把老者押到行刑场，准备执行枪决。 大理寺的官吏，同时在衙门外的告示栏，贴上这名犯人的名字和他犯下的罪行。 “大家谁识字，讲一讲这名犯人到底是谁。” “这是嘉定伯周奎，前明崇祯皇帝的岳丈。” “从他家搜出的现银，就有三百多万两。 坊间传闻，前明崇祯皇帝让勋贵和官员捐款。 他只捐出来一百多两银子。” “这真是太吝啬了，自己手中有那么多钱，去只捐出来一点点。 听说这个人是前明崇祯皇帝托孤的人之一，他却直接把皇子献了出来。 哪怕是这样，他也没有被赦免罪行。” 百姓们看着一位位，大明的勋贵和官员被推出来。 他们看着这些人的罪行，都拍手叫好。 随着一声声枪响，这些大明贪官和勋贵，都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冒襄和陈贞慧、方以智，从大理寺衙门离开。 方以智感慨道:“原来这就是公审，不是一件件审判他们罪行，只是公开他们的罪行。” 冒襄回答道:“审桉的速度太慢，真要一个个审下来，那要审多长时间，几年都未必能审完。” 陈贞慧有些惋惜的说道:“看看这些大明的勋贵和官员，每个人都是巨富。 他们能拿出一份家财，支持崇祯皇帝。 在反贼刚冒头的时候，就花费重金，剿灭反贼，大明何至于灭亡。” 冒襄脸色大变，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看到没人注意他们。 “陈兄，慎言。 现在大明已经完了，新皇已经称帝。 有一些话，心里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那样害人害己。” 陈贞慧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他看到大明这些官员和勋贵被抄家的财产，就知道大明输的不冤。 大明积累的财富，全被这些勋贵和官员掏空。 大理寺没有公布出大明皇族的审判结果。 陈贞慧预计，皇族所拥有的资产，比这些勋贵官员只多不少。 大明已经被这些蛀虫给掏空了。 当朝首辅、户部和兵部的尚书带头贪污军饷，明军还怎么赢。 冒襄三人来到酒楼中，他举起一杯红薯酒，说道:“两位能来到这里，那就是已经想清楚。 当时在南京城，我就认为陛下不是池中之物。 主动投靠过去，借着这次新朝的变动，我在吏部又升职了，现在已经是考功司主事。 今明两年的科举，将是你们最好的机会。 恩科多出来一倍的进士名额，大明有功名的人，又不用重新科考。 你们参加这次科举，将是明智的选择。” 陈贞慧听着冒襄直言不讳的说法，他脸上有些纠结。 他既想参加科举做官，又想留下清名。 冒襄看出陈贞慧的纠结，他建议道:“陈兄，你不用纠结，完全可以参加科举。 真能中榜，到时候也有选择的机会。 科举无法高中，你可以回乡教教学生，写一些着作。 今年是最好的一年，一定要把握机会。 恩科的消息传递出去，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会举行科举。 东南地区除了少部分人乘坐海船来到京城。 绝大部分士子，根本赶不到京城，竞争压力会非常低。 要知道新朝的进士录取规则，那是根据省份录取。 东南地区士子来的越少，你们的机会就越大。” 陈贞慧听到冒襄这么说，他已经动心。 方以智目的却非常清晰，他就是为了当官。 他和陈贞慧在南京封城之前，逆流而上赶往京城。 就是因为南京已经不可守，他们方家作为大族，向各地派遣族人，增加生存的机会。 方以智选择来京城。 他不久前得到消息，自己父亲作为大明的官员，已经身陷令圄。 他作为方家的顶梁柱，必须要中榜，承担家族的重任。 冒襄喝酒吃菜，同时给陈贞慧和方以智，讲解新朝科举的历年考题。 ……………………………… 山东曲阜。 周大石看着刚刚收割的金黄色麦子，他脸上露出笑容。 他们周家世世代代给孔老爷家做佃户。 村民们口口流传，从宋代那时，曲阜的百姓，就是孔家的佃户。 蒙古鞑子打进来，他们的身份没有改变。 洪武皇帝北伐，他们的身份也没有改变。 这次大华攻灭大明，本以为他们还和之前一样。 没想到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曲阜孔家，突然之间就没了。 偌大的孔府，也被改建成孔子庙。 新的官府没收孔家的土地，他们把土地分配给租种土地的佃户。 当时田里的麦子已经结穗，周大石的知道这个消息，他开心的吃了一个白面馒头。 周大石正捆着麦子，他看到一个穿着官服的人，带着几名官吏，向田里走过来，其中还有乡长大人。 他看着田边的麦子，顿时紧张了起来。 之前给孔家种麦子，收税的官吏都非常客气。 周大石也见识过，周边少数几个自耕农，遇到税吏的下场，那真是有苦说不出。 曲阜县知县华山松在孔庙乡乡长鲁水牛的陪伴下，视察秋收。 周大石看到这些官员接近，他立刻跪下磕头。 “草民拜见大老爷。” 周大石不认识这个人，但看乡长的表现，这人一定是大官。 华山松立刻让人扶起跪下的百姓。 “老乡，现在已经是新朝，见官不用跪下行此大礼。” 华山松看到这个满脸沧桑的大汉起来。 他继续询问道:“老乡，今年田里的收成怎么样？” 周大石磕磕绊绊的回答道:“大老爷，今年风调雨顺。 咱们这片地方，也没有经受兵灾。 今年麦子的产出，属于正常年景的产出。 不算丰收，也不算歉收。” 华山松看了一眼田边的麦子。 今年田地里的收成，还算比较不错。 华山松语气平和的说道:“老乡，我这次下村，就要告知你们一件事。 现在是大华王朝，不再是大明统治你们。 皇帝陛下已经发圣旨宣布，今后对于农民，只收统一的田税。 不再征收人头税和各种杂税摊派。 今后再有官吏，向你们征收人头税、使用水渠的水费、火耗等杂税。 你们可以直接拒绝，这些税都不是朝廷征收。” 周大石听到大老爷这么说。 他立刻朝北方跪下，不断的磕着头。 “感谢皇帝陛下，给了我们小民一条生路。 取消人头税，又给我们分了地，我家又能多生几个娃。” 华山松搀扶起周大石，他在鲁水牛的带领下，继续视察田地的收成，同时宣传新朝的税收政策。 华山松要根据当地的收成，估算出粮食的平均亩产。 这些情况要汇报给山东巡抚衙门，由山东巡抚衙门和山东省税务局，划定当地每亩土地，需要缴纳的税款。 ……………………………… 江苏首府南京。 南京知府李天养，带着南京一众官员，前来迎接江苏巡抚魏时鸣。 李天养因功被提拔为汉中郡知府，不久之后大战爆发。 他跟着第五军一起行动，梳理过襄阳政务，管理过战后被大火烧掉的武汉。 《仙木奇缘》 他作为随军的官员，一直管理战后的城池。 他最终被任命为南京知府，管理这个江南最富裕的城市之一。 一艘军舰停靠在南京城外的码头上。 江苏巡抚魏时鸣，从船上走了下来。 他看着长江繁忙的船只，露出了笑容。 这里经过大战，但很快就恢复活力。 魏时鸣看着和他一同下来的东南都督府都督张瑜亮。 “感谢张都督，要不是借着你的光，一起乘坐军舰到来。 我走大运河赶来，还要浪费十多天时间。” 魏时鸣从包头得到消息，他直接乘船顺着黄河南下。 本来顺着黄河，从淮安府直接南下南京。 路过开封时得到通政司的消息，他还要去京城述职。 前往南京时，闽国公张瑜亮也要前往南京。 魏时鸣搭便船，乘坐军舰一起赶到南京。 军舰的乘坐体验不太舒服，但它的速度非常快。 魏时鸣和张瑜亮告别，他走向南京前来迎接他的官员。 南京知府李天养，他听说过这个人，比较擅长治乱，是一个政治手腕很高的人。 能从一个乡长升到知府，非科举出身的他，将会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李天养看到魏时鸣，他直接聊工作。 魏时鸣作为有名的工业派大臣，一直崇尚有事直说，反对繁文缛节。 “魏巡抚，南京城已经恢复正常。 战后俘虏的甄别审讯，还有清理士绅和分地工作，都已经完成。 江苏的知府和知县，朝廷已经陆续派遣到位，有些人比魏巡抚早到，已经投入到工作。 有些人还没有到，当地官府只维持最基本的运转。 江苏巡抚衙门，大部分衙门的官员已经到达，可以正式运转。” 江苏巡抚衙门的事情，本不该李天养插嘴，但他还是说了一句这里的概况。 魏时鸣听到后很满意，皇帝陛下派他来到江苏。 那就是要在江苏地区，发展工业。 特别是这里传统的纺织工业和茶叶茶叶，必须要发展起来。 松江府已经开海，可以和全球各地做生意，江苏将作为大后方，提供足够交易的物资。 魏时鸣来到南京城，他立刻督促南京城的各个衙门，快速运转起来。 ……………………………… 秦淮河花船上，柳如是一脸愁容。 这些花船背后的妈妈和贵人，全都新朝的官府抓走枪毙。 只有她们这些清倌人幸免于难。 柳如是召集顾横波、董小婉等姐妹，商议她们之后的下场。 柳如是紧皱眉头说道:“我们现在已经是自由身，卖身契被新朝废除。 凭借我们攒下的钱，后半生能过得很好。 但楼里的姐妹，很多都已经无家可归。 我们这些人，嫁人为妻太难了，嫁人为妾又没有保障。 新朝的法令，不允许汉家女子以青楼为业。 咱们集思广益，帮助姐妹们一起想出后路。” 她们这些人心气高，特别是姐妹陈圆圆，已经去京城找与她私定终生的冒襄公子。 她们之前联络的公子，很多在新朝时已经家破人亡。 让她们嫁给普通人，心又有所不甘。 只能商量出路，维持自身的名气。 董小婉建议道:“我们姐妹，就有人嫁给新朝官员，经过姐妹们的打探。 青楼没有办法开下去，我们这些人，又不会其他的谋生手段。 我觉得花船可以开下去，只卖艺不卖身，只要按时交税，新朝法律不会管。” 柳如是听完后，赞叹道:“董妹妹的建议很好，新朝的法令严苛，对我们也是保护。” 她们一直决定，花船继续开下去，只卖艺不卖身。 打响自身的名气，趁着年华正好，嫁给新朝新贵。 正文 第325章 五年工业计划 乾清宫御前会议。 每一名官员桌前都摆放着一幅资源地图。 苏河指着这份资源地图道:“内阁的任期是五年，今天我们就议一议，五年工业计划。 这个计划，是针对内阁和少府的考验。 完成五年工业计划的目标，相关官员全体晋升。 完不成五年工业计划的目标，都察院将会详细调查，官员是否有渎职的行为。 五年工业计划，作为国家发展的总体目标，有了目标就有了前进的方向。 工业发展，离不开工人和原材料。 你们面前这份地图，就是国家资源地图。 工人可以逐渐培养，但原材料的分布，就决定了全国工业的布局。” 首相王仲策和少府令林文静，听到苏河的要求，他们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在资源地图上。 陛下说的很清楚，确立五年工业发展计划。 这就是对内阁执政的考核。 内阁完成这个目标，内阁官员就能留任再干一届，或是调到其他部门。 内阁完不成目标，所有官员都会受到影响，就没了晋升的希望。 王仲策对于工业的理解很浅显，但他从面前的地图上，也能看出来全国整体的工业布局。 对于工业最主要的铁矿和煤矿，大部分都分布在北方地区。 其中河套省的包头有大铁矿，鄂尔多斯有大煤矿，陕西省的神木县有大煤矿。 山西省大部都探测出煤矿。 河套巡抚魏时鸣作为炼钢的专业人才，他去河套的主要任务，就是发展包头的煤铁工业。 少府在包头设立包钢，这个煤钢复合体公司。 顺天郡唐山府，也探测出大型的煤铁矿。 南方只有西南地区，探测出几个大型矿产。 东南地区，只有琼州府的石碌地区探测出大铁矿，缺少大型的煤矿。 王仲策看完资源地图，他建议道:“陛下，我们的探矿队伍，都是根据大明士绅开矿的情况，去各地探测矿产。 中原和东南地区刚刚收复，很多地方还没有探明。 现在就讨论五年工业计划，对这些地区是否不公平。” 苏河听着王仲策的建议，他回答道:“现在探测出来的矿产已经足够。 我们的工人和资金有限，最多只能设立五个大型的重工业中心，十几个大型的轻工业中心。 重工业就是以钢铁和机械为主，关乎着国家的安全，主要是少府投入。 轻工业就是纺织业等行业，主要是引导民间投入。” 苏河看着这张资源地图，除了包头和琼州，是他让探矿队专门探测。 大部分地方的矿产，都是根据大明工部的资料，进行的初步总结。 这张资源地图，已经能反映出，全国的矿产分布。 在他的记忆中，东南地区除了马鞍山，也没有大型易开采的铁矿。 东南地区的商人头脑更灵活，那里也更适合发展轻工业。 少府令林文静说道:“陛下，根据我们少府现在的能力。 我建议在包头、唐山、佛山三地建设重工业中心。 围绕这三地，建设一系列的配套工业。 包头的重工业中心，可以辐射西北。 唐山的重工业中心，可以辐射北方地区。 佛山的重工业中心，可以辐射南方地区。 这三个重工业中心，除了唐山需要重新建设。 包头和佛山两地，只需要扩充当地钢铁集团的规模。” 内阁大臣李志升，听到少府令林文静的建议，他立刻反驳道: “陛下，只建立三个大型的钢铁厂，这不符合国家的实际需求。 难道河南的农民，需要的铁制农具，所用的钢铁，还要从其他地方运输。 现在的运输成本非常高昂，这样一来，必然会导致农具的价格飙升，不利于民间的稳定。” 林文静听到李志升的反驳，他无奈地说道:“我们少府核算过成本，国家只有建立大型的钢铁集团。 集中力量才能保证钢铁产量和质量合格的情况下，国家还不会亏本。” 李志升反驳道:“那是你们少府人浮于事，管理成本太过高昂。” 苏河看着他们的争吵，他没有插手。 官营公司，肯定会导致公司的管理成本高昂。 官营公司掌握着国家的命脉，它们也不是以盈利为目标。 苏河看到各方吵架，把所有的问题都提了出来。 他最后一锤定音道:“重工业中心，就按照少府所言，建设包头、唐山、佛山这三个重工业中心。 其他的重工业中心，等到培养的工人规模足够，再进行扩增。 各省各府允许设立官营公司。 公司除了正常缴税，其他收入可以用作官府的支出。 由各省根据自己的条件，办一些中小型的钢铁厂，解决当地一些民间用钢铁的需求。 三大钢铁厂，主要供应兵工厂、机械厂的用钢需求。” 苏河翻开少府和内阁汇报上来的钢铁产量。 “去年我们和大明，钢铁的总产量是十三万吨。 五年之后，铁产量要达到二十万吨，钢产量达到五万吨。 内阁和少府有没有信心达到。” 林文静胸有成竹的回应道:“陛下，只要内阁出台相应政策，配合我们少府。 五年时间达到陛下的目标，完全没有问题。” 王仲策思索片刻，回应道:“陛下，这是总的钢铁产量，而不是少府的钢铁产量。 内阁有信心完成这个目标。” 王仲策觉得朝廷提供政策，允许各地官营企业生产钢铁。 这肯定会导致钢铁产量，大量的增加。 现在钢铁非常值钱，办钢铁厂是稳赚不赔的营生。 只要有条件的省府，巡抚和知府，肯定不会放过这块肥肉。 钢铁的质量可能会不佳，但产量肯定会急剧升高。 苏河笑着说道:“现在总结是全国钢铁产量，我说的目标，肯定也是全国钢铁产量。” 工部尚书张德志询问道:“陛下，钢铁产业，是否允许民间的商人涉足。” 这个问题，苏河思考了很长时间。 从汉代开始就执行的盐铁专营，这有利于国家财政和民间的稳定。 钢铁产业，也是垄断性极高的产业。 苏河已经决定，天然具有垄断性的产业，不向民间开放。 “民间不允许从事钢铁厂等矿产的冶炼。 但允许他们进入采矿行业和机械行业。” 苏河决定把采矿行业开放给民间。 现在采矿行业极为危险，之前高危矿洞采矿主要人员是俘虏和罪犯。 现在战争已经结束，没有大量的俘虏来源。 国家局势渐渐稳定，恶性罪犯的数量也会降低。 采矿业为了提高采矿的效率，除了开发各种采矿工具外，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利用奴隶。 那种平均寿命只有一两年的奴隶。 大华王朝很快会向外扩张，不服管教的土着，就是奴隶的最佳来源。 这种带有原罪的行业，官方不适合出面，把他们交给私营矿主正合适。 苏河看着乾清宫的官员说道:“三个重工业中心已经确定。 我们还要根据各省的特点，设立一些特殊的工业中心。 几个大型铜矿，都在云贵地区。 要在那里设置铜冶炼中心。 山东和福建地区，金矿比较多。 在山东和福建，设立金矿冶炼中心。 重工业中心，我们就聊到这里。 大家谈一谈，轻工业中心的选址。” 李志升最先发言道:“陛下，我认为不需要设置轻工业中心。 轻工业与农业息息相关，比如粮食加工、纺织、瓷器制作。 每一个城池，必须有足够的轻工业，才能维持百姓的衣食住行。” 苏河听到李志升的建议，他把自己桌上泛着流光的玲珑瓷花瓶提了起来。 “这是玲珑瓷，只有景德镇的高明工匠才能制作，非常贵重。 在瓷器上凋琢小孔，灌上水之后，水不会漏出来，却能看到瓷器上有光在流动。 仿佛是打孔的瓷器里面装上了玻璃。 各地都能制作瓷器，但唯有景德镇的瓷器质量最佳。 这就是景德镇那里土壤出色，又设置很多官窑，手法精妙的制瓷匠人都汇聚在景德镇。 成立轻工业中心，也是根据当地的特性。 汇集一大群企业，让规模和技术在一个地方汇集，引导产业的发展。” 乾清宫的官员，了解到陛下的意见。 他们没有再反驳，而是讨论在哪里建设轻工业中心。 李志升提议道:“汉中那里机械厂发达，能为工业提供足够的机器。 汉中那里的化学工业也最为发达。 染料产业，在全国最为出色。 汉中作为轻工业中心比较合适。” 王仲策建议道:“陛下，我觉得轻工业中心，应该设置在交通便利，资源丰富的地区。 例如银川，背靠蒙古草原，毛纺织业发达。 通州，靠着大运河，能顺着河流把产品运到各处。 松江府和天津府靠海，可以借助海运。 蓉城、重庆、武昌、南京、开封等城市借着水运，可以联通各地。 这些都是适合设置轻工业中心的地方。” 乾清宫的官员们，挑选了十多个城市，大部分是各省的首府。 只有东南地方例外，出现了四个不是首府的地方，苏州、宁波、银川和景德镇。 苏河听着内阁的意见，他赞叹道:“这些城市能作为一个省的首府或是重点城池。 他们在地理位置上，都有着极大的便利。 人口和资源充足，交通发达，比较适合设立轻工业中心。 但也要根据这些城市的特点有所偏向。 广西地区水果丰富，甘蔗长势较好。 桂林就应该以罐头行业和制糖行业为中心发展。 苏州纺织行业发达，应该以纺织行业为主。 两湖、河南和山东，是大华主要的粮仓，这里应该以粮食加工业为主。 大华五年工业计划的纲要，就是发展三个重工业中心和十几个轻工业中心。 内阁要制定相关政策，促进工业发展。 少府和各省巡抚，要放开手脚，大办工厂。” 苏河喝了一杯龙井茶，润了润干渴的喉咙，他继续说道: “大华五年工业计划结束，要尽力达成以下目标。 钢铁产量达到年产二十五万吨。 工人的规模，要达到一百万人。 工业产生的税收，要达到田税的两倍。 朕只设立这三个目标。” 王仲策听着这三个目标，他脑门上有汗珠流淌下来。 这三个目标，第一个钢铁产量，不算太难。 后面那两个目标，一个比一个难。 王仲策可不敢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直接许诺下来。 真的完不成，导致大多数官员没办法晋升，他这个首相也做不下去。 王仲策委婉的说道:“陛下，这三个目标太难了，特别是现在工人生活普遍较累。 百姓更喜欢分一块土地，回家去种地。 现在算上官营工厂，工人的总数才不到十三万人，五年时间增加十倍，这实在是太难了。” 苏河笑着说道:“朕认为，一点都不难。 内阁可以制定政策，引导百姓成为工人。 为什么人人都想当官，还不是当官的待遇好。 现在的工人，大部分都不识字，但他们能分辨好坏。 官营工厂可以学习兵工厂，为工人解决后顾之忧。 兵工厂对于工人的生老病死、子女教育全部事情都负责。 工人只需要认真工作，不需要考虑其他事情。 现在兵工厂招工，大量的工人去报名。 提高工人的待遇。 让他们觉得自己有尊严，而不是一个人形牲口。 自然会有人愿意进入工厂。 纺织等产业，需要大量的女工。 内阁也要出台相应政策，让妇女参与到工业之中。 一百万工人，妇女的人数，只要达到三十万，这个目标就能轻易完成。” 王仲策听到苏河的建议，他眼前一亮，保证道:“请陛下放心，内阁有信心完成五年工业计划。” 苏河听到王仲策的话，他露出笑容，开心的说道:“这是第一个五年工业计划。 只要我们大华王朝，一个五年计划接着一个五年计划。 在我有生之年，就能看到大华王朝成为一个工业国。 只要大华王朝成为工业国，大华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王仲策很是疑惑，不知道陛下为什么对工业国那么有信心？ 他认为工业最重要，就是提供了庞大的税收。 朝廷有钱，就能做很多事情，最起码能及时救灾，不会导致大量的百姓造反。 御前会议结束，内阁和少府根据御前会议确定的五年工业计划，开始执行这个计划。 为您提供大神风啸木的明末逐鹿天下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325章五年工业计划免费阅读 正文 第326章 钱荒 苏河换上普通的员外服，经过玄武卫高手的化妆。 他在朱雀卫指挥使周方志和通政使郑子良的陪同下，从东华门走出皇宫。 他们乘坐马车，从东安门走出紫禁城。 苏河看着坐在马车一角，胡子已经掉光，沾上假胡子的周方志。 “周爱卿，这段时间在宫中，还习惯吗？” 周方志明白陛下的意思，这是在问自己身为太监的感觉。 他作为一名军官，突然间成为太监，身份落差太大。 刚开始还不适应，现在已经适应这个身份。 周方志恭敬的说道:“陛下，微臣今年已经二十五岁，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 微臣已经儿女双全，没有可遗憾的事情。 我是下体受伤，很多的同袍们，他们都已经离开人世。 我现在能看着儿女安稳长大，感受大华王朝的精彩生活，已经比其他人幸福很多。 年轻的老婆们，她们不愿意继续过下去。 我也与她们办理离婚，不耽搁她们找下家。 微臣不会受到外面风言风语的影响，认真为陛下服务。” 苏河听着周方志的话，他现在的性格还算不错。 应该是儿女双全，不像其他太监性格那样扭曲。 他掌握的权力又不大，也没资本是肆意妄为。 “方爱卿，你负责管理宫中的太监。 年纪大的太监，让他们去京城外的村子里颐养天年。 由皇室出钱，让他们晚年无忧。 这些人为皇室服务一辈子，不能让他们晚年凄凉。 哪怕是为大明朝服务的太监，现在也属于大华的百姓，让他们安享晚年。 福利院有很多孤儿，允许太监认养孤儿，为自己养老送终。” 周方志听到这句话，他激动的说道:“我代这些太监，谢谢陛下的康慨。” 周方志之前一直看不起太监。 认为太监都是祸国的奸臣。 直到他成为了一名太监，与皇宫的太监交流，这些太监颠覆了他的想法。 太监是什么？太监就是皇帝养的一条狗。 皇帝作为主人，一句话就能弄死太监。 崇祯皇帝作为毫无根基的藩王。 登基之后，就能轻易弄死权阉魏忠贤。 大华王朝，太监已经不掌握重要权力，数量也极为稀少。 不掌握权力，就没有了额外的收入。 现在有陛下这道命令，太监们就不用担心晚景凄凉。 陛下还允许太监认养孤儿，这也让他们晚年无忧，心中有一个寄托。 马车走出东安门，苏河看着窗外京城的景象。 他作为开国皇帝，可不是笼中之雀。 苏河可以全国到处乱窜，只是因为不想劳民伤财，没有付出行动。 现在皇帝出个远门，耗费实在太大，这些钱都可以制造几艘战列舰，出行花费太亏了。 等到铁轨和火车制造出来，出远门就省钱多了。 苏河观看着紫禁城外的景象。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观看京城的市井生活。 他乘坐马车，穿行在市井之中。 苏河看到很多和尚出来化缘，向商家和百姓讨要银币。 他看着这些和尚的行为，面露不喜之色。 “郑子良，传朕的口谕给礼部尚书宋康年。 京城的佛寺太多了。” 坐在马车角落中的通政使郑子良，立刻记下陛下的这句话。 他知道这句话传到礼部之后，会在京城宗教领域，引起非常大的动荡。 很多的寺庙，从今之后，根本无法生存下去。 京城的寺庙确实很多，郑子良经常在京城中游走。 京城每个坊，作为百姓的聚居区，坊中都有一两个寺庙。 京城外城的寺庙更多，正东坊和宣南坊那里，七八个寺庙聚集在一起。 马车来到目的地黄华坊，苏河今天主要目的，就是考察进城的营商环境。 郑子良介绍黄华坊的情况。 “陛下，这里是工商总会的所在地。 商人在黄华坊交流比较频繁，这里的信息也比较发达。” 苏河透过马车的玻璃，向着黄华坊外看去，这里人流如织。 他还看到玄武卫的身影。 他们扮作平常的百姓，围绕在马车周边，保护苏河的安全。 “在车上观看京城，隔着一层玻璃也看不清。 我们下车观看，郑爱卿作为熟面孔，戴上口罩和大檐帽，别被人认出来。 周爱卿注意一下称呼，我是陕西来京城做生意的商人。” 苏河走下马车，更近距离接触百姓。 他来到工商总会外，这是一栋三层高的木楼。 外面有很多店铺，街道上人流如织。 苏河三人走近工商总会，旁边的一家酒楼中。 现在不是饭点，这家酒楼也人满为患。 酒楼跑堂看到穿着比较朴素的苏河。 他走过来恭敬的说道:“这位客官，本酒楼包房已满，您要是不嫌弃。 就在大厅之中，与其他人拼个桌。 本酒楼只接收金币、银币和铜币。 不接收碎银子和各种银票。” 苏河扫了一眼大堂中的情况。 他来到一个只有两个人的桌子旁。 这两个人说着楚地方言，苏河只能听出来，大概是武昌附近的方言，他们说什么却一句也听不懂。 “两位兄台，我是陕西的商人，初来京城做生意。 现在大堂已满，方便我拼一桌吗？” 米凌坊用官话回应道:“来的都是客，你就坐这里吧！ 听你的口音，确实有陕西那里的味道。 你们陕西人做生意比较方便，不像我们楚商这么艰难。” 周方志充当下人，他拿着旁边的热水，拿出自己带来的茶叶，冲泡了几杯茶。 苏河给这两位商人，分别递过去一杯茶叶。 他好奇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做生意，怎么还分地域。” 赵宝阳闻着递过来的茶叶，味道就沁人心脾，这是非常昂贵的茶叶。 这种茶叶，他们赵家都没有，对面的这个公子，身份很不一般。 赵宝阳听到苏河这句话，他笑了起来，客气的说道: “小兄弟，你太天真了。 一看就是刚从家里出来，之前没有做过生意，现在做生意怎么不看地域。 少府拍卖技术，汉中商会的那群人，就能提前获得消息。 有时候拍卖，还不能正常竞争，必须要给人家一个面子。 我看中的一项技术，对方只比底价高一银币，就把这项技术拍卖走。 我却要多花三万两银子，从这人手中买来。” 苏河听到这名商人遇到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意外，询问道:“我确实是刚出来做生意，家里的田被官府收了。 长辈一气之下卧床不起，只能由我来京城，看看有什么好生意。 老兄，你遇到的问题，这不就是明目张胆的贪污受贿。 你怎么不去都察院举报，现在都察院已经开通百姓举报官员的通道。 只要真实的举报，都察院肯定会受理。” 赵宝阳笑着说道:“小兄弟，天真，太天真了。 我敢在酒楼这么说，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京城所有人都知道，都察院会不知道。 我真的去都察院举报，那也会得罪整个官场。 到时候我寸步难行，反倒不如多花一些钱。 这就是用钱开道，买一个平安。 我们这些没有根基的商人，钱能花出去买到东西，那已经是非常不错。 就怕花了大价钱，对方翻脸不认人，反手还能把咱们送进大牢之中。 现在新朝廷的官员，还没听说谁这么恶毒。” 米凌坊叹了一口气说道:“收钱还是好事，就怕不收钱，要别的东西。 现在有的官员，养小兔子。 还需要我送小兔子，又不知道对方的口味儿，这就太难选择了。 现在青楼小兔子的价格水涨船高，名声大的人，身价已经上万两银币。” 苏河刚开始还没听明白，还以为有官员爱吃红烧兔头。 这道菜比较好吃，但也不至于挑食太严重，现在流行麻辣味儿。 四川的一些官员，他们就比较喜欢吃麻辣红烧兔头。 苏河听完这位商人的话，他才明白小兔子是什么意思。 苏河震惊的询问道:“大华的官员们，竟然喜欢好这一口，这真是奇了怪。” 米凌坊一拍大腿说道:“还不是当今陛下禁止青楼中的女子营业，被抓住就是丢官罢职。 青楼这些人只能转换目标，让小男孩儿出来营业。 真是世风日下，还不如青楼能正常营业。” 苏河听到这种情况，他直皱眉。 这些人真能钻空子，青楼禁止女子营业，这些人就找了一批兔爷。 官场要来一波大清理，绝不能让这种人带坏官场的风气。 对面的两人，又用土地方言交谈起来。 苏河点了几瓶好酒，听着酒楼中商人的聊天。 这些商人聊的内容千奇百怪，但有一条共性，他们都急缺银币。 苏河把他点的白酒，推向面前的商人。 “老兄，我咨询一个问题，你们商人非常缺银币吗？” 米凌坊听到这句话，他话匣子就打开。 “缺，非常缺银币，特别是大量的银币。 我就是找银行的官员，知道他喜欢小兔子。 现在正在打听，他喜欢什么样的小兔子。 别送错了，钱花了，事情还没办到。 我们的情况，和小兄弟你们家差不多。 只不过我们见机快，协助军队拿下城池，家里没有招难，反而获得了朝廷的奖赏。 我们是汉阳的士绅，家里的田被官府赎买。 官府直接给了我们银行的存单。 我们知道工业比较挣钱，准备用这笔钱投向工业。 京城的机会多，我和赵兄带着全部家产，赶来京城这里。 没想到银行存单，只能与官府做生意，通过银行转账。 与其他人做生意，除非有商会的人担保，要不然只能付现银。 现在市面上的银币紧缺，买东西都需要现银支付，商人们都不愿意接受转账。” 郑子良听到这句话，他简单的解释道:“我听过坊间传闻，这其实也不怪银行，主要是太缺乏银子了。 我们打听到的消息，广东那里有海贸支持，银币还比较充足。 北方地区，现在银币极为缺乏。 银行又要保证一千两以下的小额银币兑换。 他们对大额银币兑换，卡的极严。” 赵宝阳听完之后点点头，道:“小兄弟，这应该是你的管家。 他才是真正做生意的人，打听得这么清楚。 现在市场上的银币紧缺，一些大商人，已经凭借自己的信誉，发行一些银票，在自己商会中流通。 我们楚商就是商会没成型，现在处处受制。” 苏河听到这里，他就明白市面上为什么会缺少银币。 根据简单的经济知识，市场中货物总量增多，必须要增发相应的货币，要不然就会造成货币紧缺。 现在的货币就是金银铜等金属货币。 随着工业化发展，工业化提供了大量的商品，导致市场商品供应短时间急剧增加。 大明主要是小农社会，商品经济不发达。 哪怕是这样，大明的银子在各个地区也非常不平衡。 东南地区银子充足，西南西北地区银子短缺。 现在工业规模上来，银子却没有大额增加，才造成这种现象发生，已经不利于商品正常流动。 现在已经出现了钱荒。 现在已经有商会发行银票，应对钱荒，这种苗头必须遏制。 银票这种信用货币，必须由官府发行。 朝廷短期应急的办法，就是发行纸币。 量还不能太大，必须要维持纸币的信用。 现在金属货币无可动摇，根本的解决办法，就是获得大量的银子。 蒙古地区有几座大银矿，但开采比较困难，看看也需要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 与外界做生意，欧洲商人有大量银币，但现在规模太小，解决不了问题。 现在快速获得大量银子的方法，就是出兵抢钱。 苏河想着华夏周边地区，只有东面的倭国盛产银子。 只要派出海军抢一波，就能缓解现在的问题。 苏河原先准备，等打下辽东，彻底解决建奴，再向外面扩张。 解决建奴，只需要北方舰队，维护渤海的安全。 现在这个局势，应该让东海舰队出动。 海军花费巨资建造军舰，不能让军舰空闲在港口之中。 苏河吃完饭，重新回到马车上。 他澹澹的吩咐道:“郑爱卿，你传朕的口谕。 告诉刑部尚书苏燕，严查京城的青楼。 不只是（女支）女，男（女支）也不允许出现在青楼。 他解决不了这件事，就去塞北放羊。 传令左都御史李元正，让都察院严查以权谋私和官员狎（女支）行为。 传令都督府，让东海舰队总督冯三秋进京面圣。 传令内阁，明天御前会议商讨钱荒问题和纸币发行问题。” 苏河一连发出几道命令，解决今天看到的钱荒问题。 为您提供大神风啸木的明末逐鹿天下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326章钱荒免费阅读 正文 第237章 教育是百年大计 乾清宫御前会议。 总参谋长李凤鸣汇报道:“陛下，唐山的兵工厂已经投产，能为辽东前线提供源源不断的武器弹药。 但今年塞外地区大雪纷飞，有的地方积雪厚度达到一米以上。 辽东战场和通辽的骑兵师，现在都处在休战状态。 第七军屯兵锦州地区，第三军屯兵安东地区。 第七军和第三军，已经控制辽南地区，他们在盖州会师。” 苏河看着乾清宫外，麒麟卫的将士正在扫雪。 京城已经下这么大雪，北方地区的雪会更大。 现在小冰河时期，北方地区非常寒冷，冬季根本不适合大规模作战。 苏河郑重的交代道:“一定要保障前线士兵棉衣和煤炭木材的供应，尽量减少非战斗减员。” 后勤部长姜之鱼立刻起身说道:“请陛下放心，我们在开战之前，就往辽东地区，运输大量的物资。 每一名士兵，都能保证有一件棉衣。 辽东地区木材资源丰富，大军取暖完全没有问题。 我们后勤部现在也能通过陆运和海运，为第七军和第三军持续补给物资。” 苏河听到这个消息，他面露笑容。 建奴已经是瓮中捉鳖，明年开春就能夺回辽东。 副都督苏熊汇报道:“陛下，大都督府已经给各军，发布剿匪的命令。 现在各地驻军展开剿匪工作，配合官府以工代赈。 预计各地匪患，能在两三年之内被剿灭。” 苏河称赞道:“这太好了，各地剿灭匪患，能保证百姓的安全，提供较好的营商环境。” 苏河询问完军方，他把目光看向文官群体。 首相王仲策看到苏河目光转过来。 他打开相关资料，汇报道:“陛下，您前几天安排的事情，内阁协调各个衙门，已经处理好。 银行早已经准备固定样式的银币存单凭据。 它就是陛下说的纸币，类似大明的宝钞。 内阁已经出台政策，全面禁止民间发行纸币和类似纸币的票据。 纸币面值是一银币、十银币和一百银币。 因为大明宝钞臭名昭着，民间对纸币的接受度不高。” 王仲策话音刚落，户部尚书钱富文紧跟着说道:“陛下，别说是民间。 户部给官员用纸币，发上个月的俸禄。 大部分官员，拿到纸币之后，立刻就去银行兑换成银币。 银行银币兑换每人都有限额，他们宁可兑换铜币，也不留着纸币。” 苏河听到王仲策和钱富文的说法。 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现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人敢信任纸币这种信用货币。 没有国家信用背书，纸币一文不值，银币却不会贬值。 他们正是经历改朝换代的一群人。 大明的官银，一两银子就值一两，一点都不打折扣。 哪怕是私人铸造的廉价银子，至少一两银子，能值半两。 大明的宝钞，现在已经一文不值。 很多人手中的宝钞，比废纸都不如。 再让这些人信任纸币，难度实在是太高。 苏河看向银行新任行长周云胥，这位后勤部出身的军官。 他任命军方出身的军官，管理银行。 苏河就是用军官的干练和忠诚，彻底清理银行。 银行极为重要，不能让贪官污吏掌控。 “周行长，铸币厂现在还缺少多少银子，能缓解市场上的钱荒。” 周云胥对这些数据已经非常了解，他立刻回答道:“陛下，现在朝廷所有的几座银矿，已经加大开采力度。 我们铸币厂已经把获得的银子，全部铸成银币。 但对于市面上的需求，还是杯水车薪。 银行经过调查，预计现在的银子缺口，至少有五千万两以上。 现在大额交易靠金币，小额交易靠铜币。 一些大型民办公司，通过商会记账的方式解决，官营公司之间也靠记账。 现在的局面还能维持。” 苏河皱着眉说道:“朕会想办法，解决钱荒。” 他知道这种三角债一旦无法偿还，引起的危机会有多么厉害。 现在除了继续引导民间，让民间的富商，把埋在地下的银子挖出来，投入到工业之中。 能快速解决钱荒的办法，就是靠武力抢夺其他国家的财富。 这两种办法相辅相成。 随着国内的工厂增加，会产生大量工业品。 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工业生产过剩。 必须要以国家武力，帮助这些工厂，找到能消化这些工业品的地方，并获得大量的廉价原材料。 在历史上，西方就是通过这种方法，建立庞大的工业国家。 殖民地由谁统治不重要，重要是廉价的原材料和商品的市场。 这也是苏河在海外，执行分封制的原因。 刑部尚书苏燕汇报道:“陛下，刑部牵头已经打掉三十二家青楼。 解救五千多名儿童，把他们送到工厂当学徒。” 李元正紧接着汇报道:“都察院出动多位御史，对银行、少府、六部等衙门进行检查。 已经抓捕原银行行长冯春晓等多位官员。 三法司正在联合审讯他们。” 苏河语气平静的说道:“都察院和刑部也要自查自纠。 想要当和事老，就不要留在三法司。 我同时会派玄武卫，调查刑部和都察院。” 苏燕和李元正听到陛下这么说，他们脸上都露出惊恐的神色。 没想到陛下，会下这么重的手，让玄武卫调查。 不知道过段时间，他们的同僚还能剩多少？ 苏河最后看向礼部官员所在的方向。 “宋爱卿，现在科举准备的怎么样？” 科举是封建王朝笼络读书人最重要的工具。 大华王朝统一之后，第一次举行科举。 这次科举完美举行，将会增加读书人对新朝的信心。 苏河一直盯着这次科举，他不允许这次科举出错。 宋康年立刻回应道:“陛下，科举所有工作都已经准备完毕。 就等待十月十日，在贡院开启大考。 考生的身份都已经核验完。 出考题的先生，他们全在紫禁城。 等待他们批改完考卷，才会放他们回家。 陛下，这次科考的主考官还没有指定。” 苏河听到礼部已经准备完科举，他露出笑容。 “这次科举是我们大华王朝统一后的第一次科举，影响深远，朕绝不允许出现任何错误。 由首相王仲策任主考官。 朕也会亲临考场。 朕会派玄武卫，盯着科举的所有流程。” 王仲策立刻保证道:“请陛下放心，微臣一定不会让这次科举，出现任何失误。” 科举交给王仲策，苏河比较放心。 苏河郑重的说道:“科举关乎着国家的生死存亡。 教育更是百年大计，各地的小学，关乎着国家今后的发展。 朝廷现在百废俱兴，各个衙门都要钱。 朕连皇宫的用度都削减，唯独没有削减教育经费。” 国家想要发展，就需要大量的人才。 特别是视野开阔，又识字的人才。 只有这些人才，才能才能带领国家高速发展。 这些人之中，也潜藏着很多大才。 之前这些人只能被埋没。 现在这些人经过教育，就有机会脱颖而出。 历朝历代都是用愚民政策，让一部分精英统治愚民。 这种愚民政策，利于一家一姓的统治，不利于国家的发展。 历朝历代的识字人口，不足百分之一。 华夏从春秋到明代，就没有取得太大发展，领土也没有超过汉代。 这种发展停滞的现象，与愚民政策密切相关。 苏河舍弃愚民政策，工业化的社会，是高度分工合作的社会，需要大量的人才。 封建社会没办法安置那么多人才，怕这些人才搞事。 苏河可不怕，真的涌现出枭雄，也能把他分封到海外。 大华王朝要经过几十年的努力，把识字人口提升到百分之二十，小学至关重要。 礼部左侍郎田家鹏回应道:“陛下，学校工作由我来管理。 陛下在起事之初，就高度重视小学。 现在建设学校的资金不缺，只需要几块砖几袋水泥，花不了多少钱。 现在学校最缺乏的是教师。 学校主流的教师，是小学第一届毕业的学生。 还有一些思想开放的儒生。 他们拿着教材，照本宣科教学生。 人口稠密，比较富裕的乡镇，能随着乡公所，建立小学。 偏远的山区，例如四川云贵和广西，那里的很多地方生活太过艰苦。 除了本地读书人，其他教师都不愿意去偏远地区。 只能保证每个县城，都有一所小学。” 苏河听着田家鹏的讲述，现在主要问题是缺教师，而不是缺钱。 缺钱好解决，人才贵乏只能慢慢培养。 等到再过几年，大量小学生毕业，这件事就不算难题。 苏河吩咐道:“偏远地区人才贵乏这个问题，礼部要加强引导。 主动去贫困地区的教师，要给他们发放一定的补助，并优先提拔他们。 小学校长，要优先从偏远贫困地区教师中提拔。” 小学校长已经是从九品官员，打破了吏员和官员的界限。 这个政策出台，对于科举无望，没有人脉的又想当官的小学毕业生。 这是他们进入官场，比较容易的途径之一。 苏河与官员们，又讨论了一些事情，御前会议结束。 官员们陆续走出乾清宫，苏河留下田家鹏。 “田爱卿，你身兼多职，现在忙得过来吗？” 田家鹏说道:“陛下，确实比较忙。 但主要的工作都交给副手完成，我平时主要是做决策，还不会影响到工作。” 苏河询问道:“华夏大学和科学院，都已经安顿好了吗？” 田家鹏听到是这个问题，他语气轻松的回答道:“陛下，科学院和华夏大学、京城大学，都安排在紫禁城城外的大时雍坊。” 苏河笑着说道:“科学院和华夏大学已经安顿好，我要去那里看一看。 我从汉中离开之前，在科学院安排好多项目，正好看一看，这些项目的进展。 刚到京城时，陆金来汇报，蒸汽机项目进展很好。 希望其他项目，也能像蒸汽机项目这样，取得较好的成果。” 苏河和田家鹏，乘坐马车准备去往华夏大学。 他们刚出紫禁城，路过皇家小学。 苏河让马车停下，他和田佳鹏进入皇家小学。 这里是皇子和勋贵孩子读小学的地方。 很多人建议请大儒教育皇子，苏河没有同意，选择让他的儿女上小学。 小学是苏河根据后世设计的教学方法，能培养出人才。 皇子在小学上学，他们也有儿时的玩伴，不会太过孤单。 苏河对于皇家小学，了解的比较清楚。 皇家小学校长是柳馨，军政部部长文景明的妻子。 苏蜀和苏蓉，在汉中就已经上小学。 皇家小学就是原先的汉中小学，这个学校原先的学生就是勋贵子弟。 老师和学生，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我们进入到皇家小学，看一看这里的教育情况。” 苏河和田家鹏，走近皇家小学校园。 校园和其他的小学，没有太大差别。 “人数还比较多，我还以为学生凑不齐，浪费教师资源。” 苏河刚说完，他就反应过来，皇家小学只要放开招生，肯定不愁生源。 他们贴着窗户慢慢走过去，听到里面传来孩童的读书声和教师的教学声。 “地球是圆的，从很多细节上可以看出。 例如我们站在海边，迎面来一艘船，最先看到的是船帆。” “秦王嬴政奋六世之余烈，一统天下诸国，自称为始皇帝，这就是皇帝称号的由来。” “这个字念天，天地的天。大家跟我读天。”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苏河隔着玻璃，看到他儿子苏蜀。 这小子上课不认真听讲，自己拿笔不知道在画什么。 女儿苏蓉认真听讲，学习的很认真。 苏河站在窗边，看着儿女的学习情况。 他看到有老师，想要敲响下课铃声。 苏河带着田家鹏，转身离开了皇家小学，前往华夏大学。 他们坐在马车上，苏河询问道:“田爱卿，你认为小学教育怎么样？” 田家鹏思索一会儿才回答道:“陛下，小学教育很好。 我们离开学校，我看到苏蜀皇子和玩伴在操场上玩的很开心。 能学到知识，又能收获朋友，小学教的知识，比私塾教育更能开阔眼界。 就是现在小学和大学衔接不太好。 孩子小学毕业，年龄太小，我总感觉上大学不太合适。” 苏河无奈地说道:“这也没有办法，小学的教师都极为缺乏。 更别说再加一个中学，根本就找不到教师。 等到今后大量的小学生毕业，才有足够的教师，教授更高一级的中学。 现在把小学办好，我们大华王朝就立于不败之地。” 苏河和田家鹏，探讨着教育，马车很快来到华夏大学的门前。 为您提供大神风啸木的明末逐鹿天下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237章教育是百年大计免费阅读 正文 第328章 华夏大学 天才 马车停靠在华夏大学门前。 麒麟卫贴身保护苏河，玄武卫指挥使苏长胜，已经派人进入华夏大学。 田家鹏和苏河一起走下马车，他建议道:“陛下，我们不去旁边的京城大学看一看吗？” 苏河摆了摆手道:“朕就不去了，等会儿还要去贡院，没有时间耽搁。 京城大学，主要是以儒学、法学等学问为主。 什么时候去京城大学，那里都一个样，没有什么可看的内容。” 苏河和田家鹏走进华夏大学。 他看到华夏大学里面的建筑风格很古朴。 这里有花木，有水池，就是现在冬天，这些景色都看不出来。 唯有几颗松柏，傲立在风雪之中。 华夏大学的学生，有人捧着书本儿眉头紧皱。 有人结伴在校园中堆着雪人。 苏河看着这些十六七岁的青年。 能进入大学校园，他们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材。 华夏大学，秉持着严进严出的规则。 能进入华夏大学，那都是天之骄子，智商远超常人。 现在大学教育资源紧缺，只能教育最拔尖儿的一群人。 大学按照苏河的理念，传道、授业、解惑。 大学教师和学生，没有严格的师生关系。 大学教师上公开课，传授自己的知识，为学生解惑。 学生主要靠自学。 形成这项制度的主要原因，就是大学极为缺乏教师。 大学的教师，大部分都是苏河教授的科学院少年班学生。 他们人员稀少，在科学院还有重要项目，只能抽出时间教一节课。 学生们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课程，只要修满学分，就能从大一学生晋升到大二学生。 大学生在华夏大学校刊《科学》上投稿。 他们提出新的知识，或是做出新的结果。 他们成果被《科学》采纳，就能直接毕业。 田家鹏介绍华夏大学的布局。 “陛下，华夏大学融合了之前华夏大学和各个专科大学。 华夏大学现在主要分为两个派系，以理论为主的理论派。 他们主要探索前沿理论，完善新的科学理论。 以实用为主的实用派。 他们根据现有的理论，或是新的理论，研究各种实用的技术。 这两种派系不是泾渭分明，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些技术如果能产生价值，技术的所有人属于研究的教师或学生。 华夏大学提供科研设备，并帮忙卖出技术，收取百分之十的费用，作为奖学金。” 苏河赞许道:“华夏大学这个政策，设置的比较好。 不要耻于谈钱，就要用钱引导学生们。 大学生用自己的知识，获得大量的钱财，这是需要鼓励的事情。 只有民间其他人看到大学生赚钱的能力，他们才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大学之中。 而不是让他们一心考科举。” 科举在苏河心中非常重要，这是维持大华王朝稳定的基石。 大学更加重要，它是让大华王朝从封建王朝蜕变的重要催化剂。 他们两人聊着天，走到了生物学院的课堂外。 “我是你们的老师秦云，今天给你们讲述，疾病的致病因子——细菌。 课程已经上完，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就要多读书。 这本教材由我编写，大部分关于细菌的知识，教材中都有。 现在下课，想要拿到我的学分。 就自己通过显微镜，找到一个新的细菌，并记录它们的特性。 谁能做到这一点，我就给他满分。” 苏河看着侃侃而谈的小丫头，她比听课的大学生年纪都小，但一点都不怯场。 秦云离开教室，她看到门外的苏河。 她惊喜的说道:“老师！” 秦云立刻跑到苏河身边，开心的说道:“老师，咱们还好久没见，你都不来教我们新的知识。” 苏河想要像往常一样，摸摸秦云的小脑袋。 他看到一年多没见，已经长高不少的秦云。 现在秦云是大姑娘，再像往常那样不合适。 秦云作为苏河少数几个女学生，年纪又非常小。 苏河一直把她们当做女儿养。 他笑着说道:“老师很忙，现在稍微空闲，这不就来看看你们。 在大学教书，感觉怎么样？” 秦云撅着小嘴儿，委屈的说道:“老师，感觉这些学生好笨啊！ 当时你教我们细菌学，最笨的刘栋梁，讲几遍也能听明白。 我本来以为刘栋梁最笨，没想到还有比他更笨的人。 讲了好几遍，他们连显微镜都操作不好，更别说变异细菌。 我都不敢带他们做实验，怕他们操作不好，被致病细菌感染。” “刘栋梁一点也不笨，他只是不喜欢细菌。” 苏河在汉中教的最后一批科学院少年班。 其中最聪慧的两个人，也是年纪最小的两个人，就是秦云和刘栋梁。 秦云因为小时候体弱多病，她更喜欢研究细菌和抗生素。 刘栋梁作为男生，更喜欢物理和机械。 秦云陪同苏河，参观华夏大学。 她给苏河讲解，华夏大学内部的情况。 苏河对于华夏大学，有了更加清楚的了解。 秦云犹犹豫豫的说道:“老师，我要回科学院。 我已经答应牛牛学长，帮他检测各种净化水的手段是否有效。 科学院已经搞出自来水工程相关设备的设计，就差水源净化了。” 苏河听到秦云说自来水工程的消息。 这是他安排科学院，必须攻克的几大工程之一。 自来水除了方便之外，它还能给水源集中消毒。 现在主流的三种瘟疫，天花已经被牛痘疫苗克制。 鼠疫经过大量养猫，再加上严格的隔离制度，也有希望控制住。 最难控制的就是霍乱，它通过污染水体传播。 之前仅在西南西北地区，每年都会因为霍乱死亡数万人。 现在无论城池还是乡村，饮水主要靠河流和井水，根本没有办法防止霍乱这种粪口传播的疾病。 各地宣传尽量喝开水，但平常百姓人家，不可能洗手洗菜都用开水。 很多地方，连喝热水这个条件都做不到，有较为清澈的水源，就很不错了。 “秦云，我也要去科学院，正好我们一起去。” 科学院就在华夏大学不远处，他们乘坐马车很快就到达。 科学院大门口，有白虎卫的士兵站岗。 他们警惕的看着四周。 看到苏河到来，立刻站直身体，敬着军礼。 苏河冲着他们点头微笑，走近科学院。 秦云开心的说道:“老师，现在的科学院骨干力量，都是老师的学生们。 随着研究的深入，那些老的工匠，越来越跟不上我们的步伐。” 他们刚走进科学院，就听到一声狂笑。 “我刘栋梁真是天才，我把光留下来了。” 秦云捂着脸说道:“老师，刘栋梁又在发疯了。 前段时间，在赶来京城的路上，他就发疯，说他能制造闪电。” 苏河笑着说道:“科学，允许任何人质疑。 真金才不怕火炼，刘栋梁这么有信心，乐的都情不自禁，我们去看一看情况。” 苏河看到刘栋梁，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胶片，上面有一些明暗相间的线条。 刘栋梁激动的说道:“大家看到了没，这是什么？这是承天门外的大钟楼。” 秦云走上前去，把东西从刘栋梁手中抢过来。 她仔细看着这个白胶片，上面有白色的明暗相间线条，勾勒出大钟楼的缩小倒影。 胶片上的影像，看上去非常凌乱。 秦云惊喜的说道:“刘栋梁，你真的成功了。” 苏河扫了一眼秦云手中的胶片，这种东西是白色，如果把它换成黑色。 那就与胶片非常相似，难道刘栋梁制造出最原始的照相机。 苏河记得照相机的原理很简单，他讲光学课程时，给学生们讲过。 现在科学院运用透镜组，已经是非常熟练。 望远镜和显微镜的性能，已经快到达光学设备的极限。 照相机底片的感光材料，苏河根本记不清，那是什么材料。 他模湖的记得，那是比较常见的化学材料，现在刘栋梁能解决，那也不算惊世骇俗。 刘栋梁看到苏河，他走过来激动地说道:“老师，我成功了，我用光学和化学手段，把光留在了物体上。” 苏河拍了拍刘栋梁的肩膀，鼓励道:“努力就会有收获，我和你说过，只要不停的探索下去，一定会成功。 你给老师讲一讲，你是用什么办法，做到这一点。” 刘栋梁手舞足蹈，激动的说道:“老师，我们用透镜制造望远镜和显微镜。 我们制作简易望远镜时，我就发现调节合适的位置。 透镜后方的白纸板上，能呈现物体缩小的实像。 我就在想，如果光能画画，那就像人画画一样，在纸板上把光的影像画出来。 这样就能把光留下来。 老师说过，我们眼睛看到的物体，那就是光的影像。 把光留下来，就能把时代的记忆留下来。 想要做到这一步极难，我一点思路都没有。 在给牛牛学长打下手时，学长这段时间在弄氯气。 牛牛学长，同时用盐酸，制造出各种化合物。 牛牛学长发现一种叫做氯化银的材料。 银与盐酸反应时，总是反应不完全。 最后经过各种排查，我们发现。 在阳光下，银很快就会从氯化银溶液中析出，避光情况下，氯化银却能长时间保存。 我经过实验，氯化银涂抹在物体上，光照之后也会析出银。 我把氯化银粘在胶板上，放置在箱子里。 留下一个小孔，装有透镜组，让透镜的实像落在胶版上。 果然和我想的那样，随着光照的不同，胶板上的银析出来。” 苏河听明白刘栋梁的说法，这就是照相机的原理。 刘栋梁说氯化银，他这才想起来，照相机底片的感光材料，就是氯化银或臭化银。 “刘栋梁，你做的不错，这种设备可以被命名为照相机。 黑色吸光，白色反光。 涂氯化银的胶板，最好做成黑色。 利用化学材料的光学特性，把光留在物体上，这个想法很好。 你之后尝试在黑暗环境下，洗掉多余的氯化银。 并让这个倒像变成正像，并能把这个图片，映射在其他东西上，你就成功了。” 刘栋梁开心地笑了起来，道:“老师，我继续研究下去，一定能做出合格的照相机。” 苏河再次问道:“你说能制造闪电，能让老师看一看吗？” 他记得很清楚，他没有讲解过电磁学知识。 苏河对于电磁学有了解，这是上一世物理学主要讲的东西。 他没有教导学生，就是电磁技术离这个时代太远了。 哪怕讲一些理论，凭借现在的技术，什么东西都做不出来。 现在连一根，高纯度的铜线都做不出来，材料冶炼和加工技术，都太原始了。 苏河只能选择讲一些，对当时有用的东西。 刘栋梁激动的说道:“老师，你来我的实验室，我这就给您演示。” 苏河一行人，跟着刘栋梁来到实验室。 刘栋梁拿起两根不同材质的棒子，叫过来他的助手，用不同布，快速摩擦两根棒子。 “老师，它们一个是玻璃棒，一个是橡胶棒。 我用丝绸摩擦玻璃棒，用毛皮摩擦橡胶棒。 它们就会发生奇特的现象。” 苏河看着这个实验，这是很简单的摩擦起电实验。 橡胶还是苏河让人从西班牙人那里购买，让科学院研究橡胶的特性。 刘栋梁在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探索出摩擦起电技术，他已经非常出色。 刘栋梁用手分别拿着玻璃棒和橡胶棒，把它们缓缓靠近在一起。 两个棒子中间，快速闪烁几下电弧。 刘栋梁激动的说道:“老师，你看到没有，这个电弧的表现，和闪电差不多。 人也能掌控闪电。” 苏河拍了拍刘栋梁的肩膀，开心的说道:“刘栋梁，你能独自研究出来摩擦起电，真的非常出色。 老师还准备等你们掌握更进一步的知识，再教导你们电磁学知识。 你喜欢电磁学，可以尝试用铜丝绕圈，让它们在磁场中运动。” 苏河直接教给刘栋梁电磁感应原理。 电磁学的奠基工作，就交给刘栋梁来完成。 苏河预计等到他死亡的那一天，电磁学也拿不出来一项实用的技术。 现在的基础太差，很多东西都做不出来。 但可以为今后电磁学大发展，奠定理论的基础。 等到技术水平达到，电磁学就会迎来大发展。 现在对大华王朝最重要的技术，就是已经实用化的蒸汽机技术。 刘栋梁立刻做实验，秦云去帮助牛牛。 苏河在田家鹏的陪同下，去机械所，查看有关蒸汽机的项目。 为您提供大神风啸木的明末逐鹿天下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328章华夏大学天才免费阅读 正文 第329章 蒸汽火车 明轮船 苏河这次来科学院，他就是得到学生郭镇山的汇报，蒸汽火车项目取得成功。 他和田家鹏两人，乘坐马车向机械所铁路项目中心赶去。 铁路项目中的蒸汽火车，是科学院投入最多的蒸汽项目。 苏河走到火车项目中心，他就听到蒸汽机巨大的轰隆声。 还有一种节奏感很强的况且声。 苏河听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向一旁的田家鹏询问道:“蒸汽火车终于能在铁轨上跑了起来。 我上次查看这个项目，还是几匹马拉着车厢在铁轨上跑动。” “陛下，郭镇山已经解决铁路和蒸汽火车遇到的相关问题，现在火车能在铁路上跑起来。 陛下说的马拉轨道车，在煤矿等地方，也有大量的应用。 那里的轨道车借着地势，可以快速把矿产从矿洞中运出来。” 苏河听到蒸汽火车成功的确切消息，他喜出望外。 对于人口众多，幅员辽阔的大华。 火车是最优秀的交通工具。 火车速度快，运载吨位庞大，运价极为低廉。 特别是火车的技术要求最低。 汽车和飞机，需要突破内燃机技术。 内燃机技术还需要经过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技术发展。 火车只需要蒸汽机技术，就能制造出来。 是现在大华，解决交通问题，最佳的办法就是蒸汽船和蒸汽火车。 火车技术取得突破，从京城到西方的甘肃、南方的广东。 哪怕是现在速度非常慢的火车，那最多需要半个月时间。 这就意味着，半个月时间内，大华就能把全国兵力，调到任何一个省份，还不用担心后勤补给。 火车出现之后，大华就再也不怕叛乱，可以在短时间内平定叛乱。 有火车的存在，某一个地方遇到大灾荒，也能快速调集物资进行救灾。 铁路就是国家的大动脉，可以通过火车，把各地紧密联系在一起。 苏河走进机械所火车项目中心。 他看到非常宽阔的大院子。 院子里面铺满了钢制的轨道。 几辆高头大马，拉着一个三米多宽的铁箱子，在轨道上高速奔跑，发出况且况且的声音。 苏河看到这个场景，却没有失望，自己刚刚听到蒸汽机的轰鸣声。 现在看到的铁轨，纸是整条铁轨的一部分，再等待一小会儿，就能看到蒸汽火车。 这种较为原始的马拉轨道车，速度要比正常马车快很多。 载货量也会得到提高，但它使用的是马。 在蒸汽机没有研究成功之前，苏河还能接受马拉轨道车。 蒸汽机成功之后，苏河就没办法接受马拉轨道车。 受限于马的能力，想让它拉动十几节车厢，数百吨的货物，这根本不可能。 苏河听到铁轨上传来更加巨大的声音。 一辆冒着浓密黑烟的蒸汽火车，正从轨道上缓缓驶来。 这辆火车宽三米多，火车头加上拉煤的车厢，总长度大概在七米。 它在铁轨上缓慢的跑动，它的速度大概有四十千米每小时。 满载的四轮马车，在水泥路奔跑的速度，也只有十几千米每小时。 苏河看到在铁轨上急速奔驰的蒸汽火车，他露出了笑容。 蒸汽火车空载速度四十千米每小时，在这个时代已经算上超高速度。 这个速度，已经媲美马奔跑的速度，比马的奔跑速度更持久。 蒸汽火车只依靠蒸汽动力，有煤就能跑，不受天气条件的制约。 不像现在的船舶，还需要依靠风向，才能拥有较快的速度，逆风的速度十分缓慢。 蒸汽火车能在铁轨上正常行驶，这就已经进入到实用阶段。 火车上的郭镇山看到苏河到来。 他立刻拉响火车的气笛，同时拉下火车刹车的开关。 火车上的蒸汽机管道直接被断开，同时火车头与铁轨接触的刹车片夹紧。 火车头前方冒出巨大的蒸汽，这是蒸汽管道蒸汽直接排出，没有进入蒸汽机，产生的现象。 火车刹车装置与钢轨接触，也产生巨大的火花并发出刺耳的声音。 苏河看到火车速度开始缓慢的减下来。 火车绕了一圈，再次出现在院子中，速度变得和人走路差不多，最后稳稳停在铁轨上。 郭镇山带人走下火车，他来到苏河身边，恭敬的说道:“老师，幸不辱使命，我把铁路与火车，及其相关技术，研究出来。” 苏河看着郭镇山，他是自己第一批收养的孤儿，专门跟随他学习机械技术。 火车上的众多技术，除了蒸汽机外，都是由他带领工匠，一点点解决。 苏河拍了拍郭镇山的肩膀，夸赞道:“郭镇山，你做得非常不错，你给老师介绍一下，火车现在的情况。” 郭镇山心情激动的说道:“老师，我们火车项目组和蒸汽机项目组，同步进行研发。 按照老师的设想，让蒸汽机在铁轨上跑起来。 我先期通过马车验证，让马车在铁轨上跑起来。 研究铁轨的形状材料和铺设办法。 同时研究在铁轨上运行的车轮。 在老师的指导下，我们没有采用寻常车辆的大车轮，而是采用互相连接的小车轮。 火车框架和铁轨，取得初步成功。 等到蒸汽机项目组，把蒸汽机小型化，并提高蒸汽机的动力。 现在的蒸汽机，已经能带动沉重的火车。 我把蒸汽机装到火车上，经过多次技术改进，现在已经能正常在铁轨上行驶。 它可以拖动五节装满煤的车厢，以三十千米每小时的速度高速行驶。 每节车厢的煤重达四十吨，五节车厢就是两百吨。 一列火车能运输的物资，比一百辆马车还高。 运输布匹棉花这种占地面积大，重量轻的东西。 我们还可以把火车车厢加到二十节。” 苏河听着郭镇山的叙述，他觉得火车已经可以投入使用。 苏河走近火车，在离铁轨两三米处，观看火车的细节。 火车的第一节是巨大的蒸汽机和传动机构。 火车的第二节是大锅炉和运煤车厢，有锅炉工在这里持续给火车添煤。 郭镇山在一旁介绍道:“老师，铁轨宽1828毫米。 这个铁轨宽度，主要是根据蒸汽机的大小决定。 陆金团队研究小型化蒸汽机，现在蒸汽机整体宽度只能减小到3650毫米。 火车厢宽度也是3650毫米。 轨道的宽度，我们经过多轮测试，目的是能让蒸汽火车以最稳定的状态，行驶在轨道上。” 苏河听着铁路轨道的宽度，后世主流的铁路轨道宽度是1435毫米和1524毫米两种。 窄轨有利于节省隧道和桥梁的成本。 宽轨有利于火车的稳定，还能装载更多的货物。 大华现在没有一寸铁轨，不需要考虑之前的设施。 只需要选择一种最为合适的轨道宽度。 定下这个宽度之后，随着隧道和桥梁确定，铁路宽度在之后就没有办法改变。 苏河吩咐道:“1828毫米的轨道宽度，也比较合适，就采用这种轨道宽度。 火车和铁路铺设技术是否成熟，能否修建出一条试验性铁路。” 郭镇山惊喜的回应道:“老师，铁路和火车的相关技术，已经比较完善。 但火车真正的运行起来，我们也无法预计，它会出现什么问题。” 苏河笑着说道:“没有建造出来，谁也没办法预料到所有问题。 那就先建设京城到通州的铁路，验证铁路和火车的技术。 不要害怕出问题，出现问题就解决问题。 不需要着急，慢慢完善相应的技术。 铁路和火车是新技术，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 郭镇山听到皇帝陛下这么说，他这才语气轻松地回道:“老师，那我就先建一条实验性铁路，探索一下正式应用之后，铁路和火车的情况。” 苏河鼓励几句郭镇山，给火车项目中心，全体人员发放奖赏。 爵位和银币根据他们的贡献，全部发放到位，这些人都非常高兴。 苏河离开之前，让郭镇山核算铺设铁路的成本，申请项目资金。 苏河离开机械所火车项目中心。 他向田家鹏询问道:“科学院刚来到京城时。 我看到陆金带着他徒弟李达够，在蒸汽机项目取得突破。 现在这个小型化的蒸汽机，已经安装到火车上。 我看火车跑得很快，这个蒸汽机动力非常足。 蒸汽机的性能远超我所预料。 我之前的奖励还是太轻了，应该给予他们更多的奖励。” 田家鹏回答道:“陛下，陆金院士带领蒸汽机项目组，协助他徒弟何淼，给明轮船安装蒸汽机。” 苏河听到明轮船，他眼神一亮，催促道:“田爱卿，带我去见一见明轮船的研究场地。” 铁路和火车，需要经过数年时间，才能真正建造出一条可行的铁路。 明轮船真的成功，那就能立刻应用，发挥出河流的庞大运力。 明轮船又叫小火轮，他是苏河离开汉中之前，安排和火车同等级的项目。 明轮船建造成本极低，基本就比现在传统的货船，多出蒸汽机的费用。 田家鹏带着苏河，来到科学院西面的湖中。 湖里有一个内河常见的货船，只是这艘船没有安装风帆。 船上有一个大烟囱，船的两旁有一对儿非常像水车的装置。 船只冒着黑烟，船两侧的水车拨动着水面，在水面上高速行驶。 明轮船外置的转轮是极大的弱点。 它没有办法作为军舰的动力。 但作为民用船只，在沿海和内河运输货物，没有任何问题。 明轮船以蒸汽机为动力，它不需要顾虑风向。 在逆风的情况下，也能保持较高的速度。 苏河和田家鹏，在岸边观察这艘明轮船。 明轮船很快在湖边的简易码头旁靠岸。 陆金看到苏河到来，他带着徒弟李达够、何淼立刻鞠躬行礼，恭敬的说道:“欢迎陛下来这里视察情况。 陛下提供的两条船舶动力方向。 明轮船的结构很简单，技术最先成熟。 我们把蒸汽机小型化后，就尝试安装到船只上，通过蒸汽机驱动明轮的转动。 陛下提出的螺旋桨，它的难度实在太高。 我们现在制造出的螺旋桨，根本没办法正常使用。” 苏河知道哪一种技术，经过时间的检验，是最好的技术路径。 他在设立项目时，没有让科学院全力研究螺旋桨技术。 就是螺旋桨技术要求太高，需要材料冶金和机械加工，取得很大的突破。 这才能制造出一片合格的螺旋桨。 明轮船的技术门槛更低，有汉中前期积累的水车技术。 明轮船只要解决船用蒸汽机，它就没有技术门槛。 科学院这些人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蒸汽机小型化取得突破后，火车项目和明轮船项目，相继取得突破。 苏河开心的说道:“陆院士，我之前就说过，螺旋桨的技术要求更高。 它主要用于军方的战舰，这项技术必须要安全可靠，才能上军舰。 你们能解决明轮船项目，这已经是非常好的消息。 螺旋桨技术，现在差在哪个地方。” 陆金看到苏皇帝语气比较和蔼，他心中的忐忑顿时消失不见。 “陛下，螺旋桨的外形已经确定，经过我们多次实验，又有风扇的积累，已经拿出可用的螺旋桨形状。 它加上船用蒸汽机，可以让现在的军舰速度，提升两倍以上。 但正因为螺旋桨高速运转，使用寿命只有二十分钟。 我们已经用科学院材料所最先进的钢材，都没办法提高螺旋桨的使用寿命。” 苏河听到是材料问题，他也非常无奈。 材料这门技术，只能靠长时间的积累。 大华现在只能制造常见的钢材，一些特种钢根本造不出来。 苏河用手指着这艘明轮船，询问道:“这艘明轮船，可以量产吗？” 陆金自信的说道:“陛下，这艘明轮船主要是由我徒弟何淼制造。 我只是在最后，帮助他解决蒸汽机的安装问题。 这个问题，就有我徒弟何淼回答。” 陆金说完，他立刻把自己徒弟何淼推了出来。 何淼有些紧张的回答道:“陛下，明轮船大部分建造技术，都是现在船只的建造技术。 只是动力用上了蒸汽机，经过我们的试验，蒸汽机和动力结构，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 它可以量产，但船员需要重新培训。 明轮船的操作，与平常的船只有很大差别。” 苏河听到这个好消息，他立刻对明轮船项目组给予奖赏。 同时传令少府，开始大规模生产新型蒸汽机和明轮船。 正文 第330章 科举 自来水 4333年（公元1636年），十月十日。 苏河站在贡院门前，亲自宣布大华王朝第一次科举，正式开始。 早已经准备好的士子，看到贡院大门打开。 他们按照自己领取的号牌顺序，有序进入贡院之中。 苏河看到贡院大门关闭，他对首相王仲策说道:“王爱卿，你作为这次科举的主考官，贡院这里的事情，就交给爱卿了。” 王仲策自信的说道:“陛下，科举交给微臣，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苏河简单的巡查贡院考场，他就离开贡院。 “二狗子，这是科举有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苏长胜跟在苏河的后面，他听到苏河的问话，不急不缓的回道:“陛下，玄武卫没有查出问题。 这次科举所有流程，都有礼部、都察院、玄武卫三方盯着。 科举也吸取之前的教训，连印刷试卷的工厂，都是完全封闭的工厂。 所有与科举相关的程序，全部与外界隔绝。 各个工厂和地方，都已经储存了大量的食物，直接许进不许出，完全与外界隔绝开。 这次科考的试卷，同时印刷了五套不同的试卷。 开考之前，由陛下临时选择，这次考哪个试卷。 连主考官王仲策王大人，都不知道这次科考，会考哪个试卷。 科考的试卷，绝对不会泄露。 除非有人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偷走五套试卷，并让考生背下来。 科举之后的审题环节，玄武卫也会盯着。 考生的试卷又对外公开，接受所有人的审查。 无论是考生还是考官，他们想作弊，难度都极高。” 苏河听到苏长胜的说法，他比较满意。 今后科举，一定会出现作弊。 但只要保证科考的公平公正，严肃处理作弊的考生和官员，不会影响科举的公正性。 大华王朝第一次科举，这正是给读书人建立信心的时候，绝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二狗子，有你盯着科举，朕很放心。”苏河夸奖苏长胜道。 苏河看着贡院的大门口，他亲手提了两句话，刻在贡院的两旁。 这两句话流传了几百年，很多皇帝都用它警醒官员，但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尔俸尔禄，民膏民脂。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指望着这句话，就让官员不贪腐，苏河不会这么天真。 他是给官员提个醒，大华王朝绝不会对贪官手软。 苏河乘坐马车，从东城的贡院，赶往京城西北角的积水潭。 今天除了是科考的日子，还是自来水工程，正式启动的日子。 科学院对于自来水工程，已经研发出全套的技术。 苏河直接下令，由少府成立水务集团，优先在全国各大城池，建设自来水公司，为居民提供自来水。 现在京城是冬季，外面没法大规模施工，但自来水工程的前期筹备计划，从现在就要开始准备。 苏河来到积水潭，这里就是京城自来水公司的总站。 马车刚刚到达自来水公司门口。 少府令林文静和牛牛、秦云、吕天牛等人，已经在迎接苏河。 林文静看到苏河下车，他立刻迎了上去。 “陛下，自来水工程已经准备好，正等待您的命令。” 苏河来到自来水工程启动仪式现场，他用剪刀直接剪断红色缎带。 “自来水工程，正式启动。” 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少府的技术工人，开始测量自来水管的走向。 苏河来到自来水工厂之中，这里也没有建设，正在规划之中。 吕天牛作为自来水工程的设计者，他陪同苏河参观自来水工厂。 “陛下，自来水系统的设计由我负责。 这里已经搭建出一个简易的自来水供水系统，用于演示城市自来水供水的流程。 根据陛下的提议，我们开始设计两种方案。 一种方案是通过蒸汽机加压，把自来水输送到各家客户。 另一种方式是建立高高的水塔，通过水向下流动的天然压力，输送到各家各户。 第二种方法，需要的蒸汽机功率很低，只需要把水提到水塔上。 但需要建设储量庞大的储水塔。 满足皇宫使用，那没有问题。 想要满足京城近百万人口的用水，那就只能建造多个水塔。 经过核算成本，后一种方式的成本更高。 蒸汽机项目取得突破，蒸汽机的功率更高。 我们就决定，采用第一种方法。” 苏河一行人，已经走到自来水水厂之中。 这里已经搭建出京城的整个供水模型。 吕天牛介绍道:“我们用抽水机，直接从河流中抽水。 抽到较为浑浊的水，先在沉淀池中沉淀。 静置之后，清除水中的泥沙。 再用活性炭等吸附剂，吸附水中的异味。 我们最后在水中通氯气，对水进行消毒之后。 通过蒸汽抽水机，借助管道输送到各家各户。” 苏河看着牛牛手中提着装有氯气的钢瓶。 氯气溶于水之中，就会通过一系列化学反应，生成次氯酸。 这种化学物质，是一种高效的消毒剂，它的性质不稳定，很快就在水中分解，对人没有危害。 这种自来水消毒方法，是后世广泛应用的消毒方法。 科学院生产出来的次氯酸钠，现在也用在各大医院，取代酒精，作为主要的消毒液。 这种消毒液，在后世也鼎鼎大名，它叫84消毒液。 苏河吩咐道:“氯气有剧毒，一定要严格管控，绝不能丢失。” 氯气能用于化学武器，真要被有些人扔到人群密集处，那就麻烦大了。 牛牛语气澹然的说道:“老师，我们科学院已经设计完善的流程。 钢瓶中的液氯，必须用专用的工具和接口才能打开。 普通人哪怕把钢瓶拿走，他也没办法把瓶中的液氯释放出来。” 少府令林文静仿佛没有听到牛牛的解释。 他立刻保证道:“请陛下放心，少府会按照甲级危险物资，管理氯气。 绝不会让氯气从少府的手中遗漏出去。” 苏河听到他们这么说，满意的点点头。 “自来水关乎着进城近百万百姓的饮水安全，它是公益性质的工厂，自来水的费用怎么收取。” 林文静立刻回答道:“陛下，少府经过费用核算，以自来水工厂所有设备，使用三年的价值计算。 只要每人每年收取一百枚铜币，自来水厂就不会亏损，还会略有盈利。 自来水安装费用较高，需要向百姓收取一银币的安装费。” 苏河想了想说道:“自来水属于公益性质的公司，不以盈利为目的。 收取的价格太高，百姓反而会直接使用井水，不使用自来水。 这样我们通过自来水，遏制霍乱的目标就无法达成。 自来水安装免费，这项费用直接由户部出。 自来水公司的设备，怎么也能用五到十年，管道用二十年完全没有问题。 按人头收很容易扯皮，家里人外出工作，你怎么收钱。 直接按户收，每户每年一百铜币。 自来水只有廉价和方便，才能让百姓争相使用。” 林文静听到陛下的吩咐，他立刻记下来。 吕天牛在一旁说道:“陛下，我建议使用青铜管道。 青铜管道更不容易腐蚀，使用的寿命更长。 青铜的价值比铁高，但核算使用寿命后，青铜更加合适。” 苏河澹澹的说道:“青铜管道绝不可以，这不是因为成本问题。 秦云，我在汉中时，用兔子做实验，教过你们常见物品的危害。 其中关于一些金属元素的危害，你应该还记得吧！” 秦云听到苏河的话，她仔细回想当时的课程，说道:“老师，我记得很清楚。 《我的治愈系游戏》 常见的几种金属，汞的危害最大。 哪怕只是闻了少量的汞蒸气，兔子也表现得很狂躁。 那对兔子，之后还没法生育出正常的小兔子。 还有铅比较特殊。 兔子长期饮用铅泡过的水，最后表现的呆呆傻傻，它们生下的小兔子，也表现的很呆傻。” 苏河看着吕天牛问道:“吕研究员，记得青铜的配方吗？ 铜、铅、锡，其中铅的含量很高。” 吕天牛脑门上的汗，立刻就掉落下来。 “陛下，我不是有意的，我根本不清楚这个情况。” 苏河看着吕天牛紧张的样子，他语气温和的说道:“你不了解铅的危害，不知者无罪。 今后就要记住，水管绝不能用含铅的金属。” 血铅超标，对人特别是儿童的危害性极大。 直接影响儿童大脑的发育，让儿童智力发育不全。 欧洲的罗马帝国，就采用铅水管。 直接导致帝国后继无人，最后被日耳曼等蛮族打崩溃，掠夺了他们的文化成果。 后世的灯塔国，大量使用铅水管和含铅汽油。 富人只喝桶装水和瓶装水，穷人才喝自来水。 直接导致灯塔国，底层的穷人智商很低。 苏河向林文静询问道:“京城的自来水工程，多久能结束。” 林文静立刻回复道:“陛下。 现在是冬天，管道无法动工，等到开春之后，正式挖掘管道。 正式开工之后，皇宫和主干道上，半个月就能接上水管。 水管入户，这就是大工程，需要数个月时间。 还要让百姓，逐步接受自来水这个新事物。” 苏河点点头说道:“一切慢慢来，先要宣传好，等到自来水正式接通，百姓就容易接受。” ……………………………… 科举即将结束，冒襄在贡院门口等着。 他很快看到自己好友陈贞慧和方以智走出贡院。 他连忙走过去问道:“陈兄，方老弟，你们考得怎么样？ 题目应该不会太难，我当时毫无准备，只是想拼一把，没想到就考中了进士。” 方以智语气较为轻松，道:“题目不难，我考得很轻松。 我只考了进士科、为官理论和数学。 其他的科根本不了解，直接放弃。 反正各榜也是分开录取，放弃这些科目，不会影响我的成绩。” 陈贞慧没有说出他的成绩，而是发着牢骚。 “每一场考试，身旁都有人盯着，真的太难发挥自己的实力。 如果没人盯着，我会考得更好。 大华的科举，与大明的科举差距实在太大。 我真的有些不适应。” 冒襄提议他们去酒楼中吃饭。 陈贞慧还在路上喋喋不休。 “我左边的那个人真大胆，有官吏盯着他，竟然还敢作弊。 直接被官吏拖了出去，大喊大叫的他，影响我的发挥。” “大华科举也太不公平了，不只是让吏员能参加科举，连已经进入官场的举人，都允许他们参加科举。 我们这些没进入官场的人，怎么能比得过这些人。 科举的考题，还有很多都是当官遇到的问题。 家中没有当官的长辈，这些科举考题，怎么能取得高分。” 这一路上，冒襄和方以智都明白，陈贞慧这是考砸了。 陈贞慧考得好，按照他的性格，在出来之时，就会指点江山，与人探讨科举的题目。 陈贞慧在南京时，就有些看不上大华这个势力。 他之前没有准备，对大华的各项政策都不了解。 科举之前，紧急读了几本书，只能对大华了解个大概，一些细节的问题根本答不出。 冒襄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现在说考得好不好，那也没有作用。 等到放榜之时，自然就会知道结果。 冒襄说道:“陈兄、方老弟，我即将成亲。 在京城，也只有你们两位与我关系好，一定要赏光参加我的婚礼。” 陈贞慧诧异的说道:“冒兄，你当时逃离南京城，你家的姻亲不是直接撕毁婚书。” 冒襄皱着眉说道:“我与家族，已经彻底断了关系，原先定的婚约也断了。 我这次娶的妻子是陈圆圆，我们已经在南京私定终身。 刚约定终身不久，我就离开南京，本以为有缘无份。 没想到她得知我的消息，从南京北上找我，我已经决定正式娶她为妻。” 方以智拱了拱手，道:冒兄，恭喜了。” 陈贞慧却摇了摇头说道:“冒兄，以你的条件，能找个更好的正妻，给她一个名分已经不错。” 冒襄笑着说道:“凭我的本事，不需要和那些勋贵联姻。” 冒襄对自己的身份定位很清楚。 他就是大华朝的清流。 大明朝清流的势力很大，大华朝势力却极低。 做一个清流孤臣，才是他正确的选择。 皇帝陛下会扶持各种势力，绝不会让朝堂上一家独大。 冒襄宁为鸡首，不为凤尾。 他认为皇帝，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实用主义者。 每个人在皇帝眼中，都有着不同的用处。 他只要展露出来自己的用处，肯定能等到被重用的机会。 正文 第331章 金榜题名 首相王仲策，拿着4333年科举名单，递给苏河观看。 “陛下，根据考生选择的科目，考生没有做出选择，默认成绩最高的那一科上榜。今年一共录取三百名进士，其中进士科一百八十人，律法科五十五人，工科四十七人，数学十八人。”苏河皱着眉头说道: “数学和工科的太少了。今后要加强工科的教育，随着工业化的进程，国家需要很多技术性官员。现在还是缺少足够的学生，这一届科举，传统士子占据七成。又不能让工科的人滥竽充数，也只能消减工科的进士人数。”科举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公平。 哪怕少录取进士，也不能让一些水平不高的人，获得进士身份。王仲策看着苏河翻看这些进士的章。 他继续说道: “陛下，根据我们定下来的进士录取规定。甘肃和云南这两省，教学水平最低，只录入保底的一名进士。其中甘肃的那名进士，在工科排名百名开外。真按成绩，有五十多人成绩超过他，完全靠保底录取上来。表现最好的省份是汉中郡，进士名额达到封顶的二十人。东南地区表现的不好，江苏、安徽、浙江和松江郡这四个地区。它们是原来传统的东南地区，占据着大明南榜大半名额。现在这四个地区加一起，只有三十五名进士。”苏河放下手中的试卷，笑着说道: “王爱卿，你可别小看东南地区。那里风兴盛，可不只是说说而已。现在我们科考，考的题目不是儒家理学。东南士子一时无法适应，等再过几年，他们就会追赶上来。我看了几张试卷，判卷基本没有发现问题。礼部就按照这个名次，公布榜单。”大华王朝，没有殿试这个流程，科举根据成绩确定状元。 礼部尚书宋康年得到命令之后。礼部再检查一次科举榜单，发现没有问题后，正式公布进士名单。 为了防止大量试纸聚集在公园。进士名单同时交给炎黄报社，通过炎黄日报，向民间公布这个消息。 方以智和陈贞慧两人在酒楼中喝酒。方以智笑着说道: “冒兄刚刚大婚，我们就不要打扰冒兄的好事。陈兄，希望我们两人都能中榜。”陈贞慧兴致不高，道: “我觉得自己答的不太好。至少有十道题，没有答出来，这次科举真的落第了，我就在京城等待一年。明年再考不上，我就考个举人，当一名小官，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后辈身上。”酒楼的小二，兴奋的高喊道: “状元楼的众位客官，贡院放榜了。”在酒楼中的众多士子，听到这个消息。 他们没有等小二说完话，立刻快速向楼外跑去。这里就离贡院不远，穿过一条街道就是贡院。 方以智和陈贞慧听到消息，他们也跟着人群跑出酒楼。赶到贡院时，这里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有卖报的摊贩，在一旁高喊道: “炎黄日报上面有最新一期的中榜士子和科举考题解析。”众多考生，纷纷购买一份炎黄日报。 陈贞慧抢到一份炎黄日报，他语气有些纠结的说道: “早知道报纸上有中榜的信息，我们就不用着急来贡院看榜。”他说完，立刻打开报纸，查看中榜的士子。 状元是汉中人李天魁，榜眼是广东人张智机，探花是四川人王牧雨。陈贞慧看到这里，他发现前三甲，没有一个是东南士子。 当看到第四名，陈贞慧惊喜的说道: “方兄弟，你是第四名，你中榜了。”方以智听到陈贞慧的呼喊，他立刻拿过来报纸，仔细查看自己的名字。 科举第四名，方以智，籍贯江苏南京，考号后四位8565。这次科举，每个考生都发放令牌，令牌上有长达九位数的考号。 哪怕是同姓名同籍贯的人，也能被考号区别出来，不会闹出找错人的乌龙。 方以智看到他高中进士，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现在已经考中进士，只要在通过国子监的选拔，就能当一名官员。 他们方家就不会没落下去，继续维持着书香门第。陈贞慧羡慕的说道: “方兄弟，你这次发达了，竟然考出第四名的好成绩。”方以智摆了摆手，道: “陈兄，别这么说。别人能记住前三甲，第四名和最后一名，又有什么差别。只恨我实力不济，没能取得前三甲。”陈贞慧听到方以智这么说，他想了想。 自己以往确实只关注前三甲的情况，第四名到最后一名，那也只是一名普通的进士。 陈贞慧皱着眉头说道: “报纸上说，进士科今年只录取一百八十名进士，这还是增加恩科的情况。我都已经看到一百五十名，还没有我的名字。看来今年我是没有希望考上进士。我还要麻烦冒兄，让他帮忙在京城找个工作。我是不准备回南京，回到南京。我看到破败的陈家会非常难受。别人的奚落，我会更加难受。”陈贞慧喋喋不休，讲述着他今后的准备。 能否考上进士，将会影响他的一生。陈家是江南的豪绅大族，拥有的土地极多。 必定会被新朝重点针对。南京城破，家族绝对不会选择抵抗。但家族的财富，一夜之间被清空，家族中很多人都对新朝有着恨意。 他这种来新朝科举，没考上又灰熘熘回到家族。陈贞慧都能想到，自己今后回到家族，会遭遇什么样的对待。 “进士科，第一百八十名陈贞慧。”陈贞慧激动万分，大声念出来这个结果。 “我中举了，我中举了，我中举了。”陈贞慧左手紧攥着报纸，右手一扯，把他的帽子抛向空中。 他披头散发，站在贡院前，疯狂的大叫。方以智看到放浪形骸的陈兄，他却没有制止。 陈兄只是压抑的太久，突闻喜讯，一时控制不住。每年科举都有人，看到自己中榜之后，欣喜的发疯。 方以智等了一段时间，看到陈贞慧嗓子有些哑，眼神渐渐恢复清明。他这才走上前，握住了陈贞慧的手。 “陈兄，我们两人都高中进士了。”陈贞慧听到方以智的声音，他完全恢复正常。 “咱们去贡院前的金榜看一看，我都不敢相信自己金榜题名。”陈贞慧有些恐慌，他害怕炎黄日报把名次写错了。 贡院的榜单，有所有考生的排名。他可是最后一名，只要名次错一位，那他就与进士无缘。 炎黄日报上面报道了进士的名额。还有很多不死心的士子，或是和陈贞慧一样心情的人。 他们不断向着贡院前方大榜前走去。贡院附近有白虎卫的士兵和顺天府衙门的巡捕维持着秩序。 一阵狂风吹来，陈贞慧裹紧了自己的大棉袄。他和方以智已经走到，贡院大榜之前。 左边用着金榜，书写着上榜的进士。右边就用普通的红底黑字，写着落榜的士子。 陈贞慧看到自己的名字，就在进士科金红相间，金榜最后一位。他这才彻底放松下来，自己已经高中进士，今后的身份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次科举有人作弊，大家跟我去皇宫之前，请皇帝陛下主持公道。”陈贞慧听到一道绵细的声音，他立刻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这个人他认识，浙江士子赵方权，名次就在他的后面。这人和他仅有一分之差，遗憾落榜。 赵方权看到无人应答，他撕心裂肺的吼道: “你们看看金榜上的名字，进士科竟然还有十三位女人。什么时候，女人也能考进士。女人当官，这要把名教放置在何处。”陈贞慧笑着摇摇头，道: “这人只是小丑一个，都没有人响应他。新朝的科举，已经比较公平。更何况是新朝态度更强硬。”陈贞慧把目光，看向在贡院附近，站着笔直的白虎卫士兵和顺天府的巡捕。 这些人手持的步枪，他们可是真敢开枪。炎黄日报在科考之后，接连联刊发几篇章，介绍往届闹事考生的下场。 皇帝陛下根本不怕这些落榜士子的威胁。陈贞慧看到赵方权鼓动了两句，没有人想跟着他闹事。 赵方权很快就被敢来的巡捕抓走。陈贞慧激动的说道: “方兄弟，咱们回酒楼庆祝。现在朝廷正是百废俱兴时，希望我们能补一个肥缺。”贡院门外的士子很快散去，考中的欣喜若狂。 没有成亲的进士，还被京城的富商和小贵族盯上。没有考中的士子，准备第二年再战，大多数人已经习惯落榜。 陈贞慧和方以智正准备赶往状元楼。他们就被一个衙役追到。 “两位进士，这次的主考官，王仲策王大人在德贵楼宴请上榜的进士。”衙役通知完这个消息，他就骑着马离开。 方以智听到这个消息，他向陈贞慧催促道: “陈兄，你快回客栈换一身衣服。你不能这个样子去面见王大人，给王大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方以智和陈贞慧快速返回酒楼，换一身新衣服。 他们乘坐马车，来到京城的德贵楼总部。他们来到这间高达七层的酒楼。 看到酒楼附近的停车位，停泊着很多豪华的马车。陆续有穿着士子服的读书人，赶到了德贵楼这里。 他们刚走进德贵楼，就有人迎接。 “两位进士，请你们出示令牌，验证你们的身份。”令牌，他们一直都随身携带。 令牌在国子监也非常重要，只有等到从国子监毕业，正式分配职位，才结束这个令牌的使命。 陈贞慧和方以智出示令牌，他们跟随伙计，来到德贵楼最顶层的大厅。 方以智看到，这里已经来了二百多名进士。他们立刻与这些进士互相交流。 他们都是同年，今后在官场上，那就有了一定的联系，关系比陌生人要近一些。 很快所有进士都来到德贵楼，没有一个人缺席。进士们很快按照地域和关系远近，形成了一个个小圈子。 黄昏时分，德贵楼开始上菜。他们上的菜，是一种叫做火锅的新型吃法。 在寒冷的冬天，火锅是一道较为合适的菜。有官员近期通知他们，让他们先吃饱饭，王大人随后就到。 这些新晋的进士，开始还很拘谨，不敢动快子吃饭。渐渐有人忍不住，肚子咕咕响，这才开始吃饭。 首相王仲策和礼部尚书宋康年、国子监祭酒蒋方鼎。他们在隔间观察这些进士的表现。 从现在开始，他们就已经进入朝廷的视野。王仲策说道: “玄武卫那些人，一定在暗中观察。希望这些人别做出格的事情，要不然他们就白白寒窗苦读数十年。”他们三人等到进士吃饭结束，已经摆上饭后甜点。 王仲策领头，他们三人走到大厅之中。士子们看到这三位官员走进来，他们立刻起身拜见。 陈贞慧和方以智对视一眼，看到这三位官员走进来。他们就感觉事情已经超出了预料。 他们本以为，主考官王仲策邀请他们。这是和大明一样的座师与学生的关系。 他们这些人，今后就属于王仲策一系的人。现在礼部尚书宋康年和国子监祭酒蒋方鼎也来到现场。 那就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国子监祭酒蒋方鼎是哪个派系，众多士子不清楚。 但礼部尚书宋康年，他和首相王仲策，绝不是一个派系。从炎黄日报的报道和宋康年成为礼部尚书之后的表现，就能看出来两人理念不同。 宋康年上台，科考与王仲策息息相关的心学，就渐渐式微。这种细节也能看出来，两人不是盟友。 王仲策看到这些士子行礼后，他笑着说道: “你们都是国之栋梁，即将进入国子监学习，成为管理一方的官员。有些东西，我们要提前教导你们。我邀请礼部的宋大人，国子监的蒋大人，为你们讲述进入国子监应该怎么做和分配官职相关的问题。”王仲策、宋康年、蒋方鼎三人给这些进士，讲述在国子监学习和分配官职，他们将会遇到的问题。 主要是告戒这些进士，他们已经成为准官员，享受官员带来的权力，同时也承担作为官员的义务。 同时也鼓励这些进士，好好学习成为国之栋梁。宴会结束，每一名士子都收获良多，他们非常开心，等待国子监开学。 京城之中，科考刚刚结束，有人欣喜，有人失落。大华王朝高层之中，随着东海舰队总督冯三秋入京，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正文 第332章 内圣外王 东海舰队出征 4333年公元1636年，十月二十五日。皇极殿大朝会。武百官讨论完河南巡抚、黄河大臣钱明义，关于修缮黄河的建议。 国子监祭酒蒋方鼎汇报新科进士，在国子监学习的情况。海军部部长李青木汇报道: “陛下，广州造船厂生产的一艘一级战列舰和一艘二级战列舰，已经划拨给东海舰队。现在东海舰队停靠在唐山府的秦皇岛港。顺天郡附近的大型港口，只有秦皇岛港略有浮冰，海面没有冻结。东海舰队总督冯三秋，已经在皇极殿外候着。请陛下给海军新入列的战列舰命名。”苏河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说道: “宣冯三秋进殿。关于战列舰，继续按照战列舰的传统命名方式命名。第二艘一级战列舰，命名为汉武帝号，第三艘二级战列舰，命名为李靖号。”官员们听到战列舰这个命名，他们都已经了解皇帝陛下的想法。 一开始，他们以为战列舰的命名没有规律。现在看来，皇帝陛下命名战列舰，还是有一定的规定。 一级战列舰以古代皇帝命令。秦皇汉武，这是要以祖庙供奉的千古一帝，作为一级战列舰的命名规律。 二级战列舰，是以名相名将命名。现在命名的都是名将，还是与异族作战，取得出色战果的名将。 霍去病燕然石勒，把匈奴打崩溃。李靖带兵消灭突厥，岳飞是抗金名将。 皇帝陛下，这是用战列舰的名字剑指建奴。冯三秋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近皇极殿。 他昨天晚上，就已经到达京城。皇帝陛下连夜在乾清宫召见他。冯三秋敬了一个军礼，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道: “末将东海舰队总督冯三秋拜见陛下。”苏河语气和善的问道: “冯爱卿，东海舰队的驻地在松江郡，你回来有什么事吗？”冯三秋听陛下这样的问话，他就知道陛下开始演戏。 东海舰队正在吴淞港口训练。南方海域冬天根本不结冰，温度也比较适宜，适合海军训练。 他被苏河一纸诏令，带着新接收的战列舰，东海舰队全舰队赶往北方。 苏河在圣旨中说得明白，要派东海舰队出去打仗，同时接手东海舰队的重要军港琉球。 冯三秋按照昨天定下的剧本儿，一本正经的说道: “启禀陛下，东海舰队拦截倭寇，发现重大情报。弘光帝朱慈烺被时任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带到倭国。”苏河听到这个消息，重重的用手拍了下龙椅。 “岂有此理，倭国这个弹丸小国，竟然敢藏匿大明弘光帝朱慈烺。倭国这是无视我们大华，必须要给予他们深刻的教训。前明时期，倭寇长时间袭扰边疆。朕还没有教训他们，现在新仇旧恨一起解决。朕命令东海舰队立刻出动，给予倭国深刻的教训，让他们知道天朝上国的力量。”东海舰队总督冯三秋，立刻跪地接旨。 “末将领旨。”朝堂上除了少数的知情人，所有人都被震惊。征伐一个国家，就这么三言两语定了下来。 这个进展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大部分官员，他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皇帝陛下就定下出征倭国的战略。现在皇帝陛下金口玉言，事情已经无可改变。 翰林编修汪言立刻站出来反对道。 “陛下，大华刚刚立国月余，全国各地都没有稳定下来。现在国内还有很多百姓，连一口饭都吃不到。陛下不要穷兵黩武，轻启战端。战端一开，那不知道要消耗多少钱粮。把有限的钱财，投入到改良百姓生活之中。这才是国家，现在应该做的事情。”鸿胪寺卿杜云农紧跟着站出来反对道: “陛下，我们天朝上国，对藩属国一向是秉持圣道，用仁义礼智信感化他们。陛下不可请起战端啊！国家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战端一开，不知道多少人流离失所。陛下要吸取大明的教训，大明前期就是想要吞并越南，最终碰的头破血流。”苏河看着这些人的表现，这些人只是一部分，还有更多的官员，心中有所畏惧，不敢站出来。 这些人就是朝堂中的主和派。主和派只是好听的说法，苏河认为他们就是投降派，畏战派。 这些人以儒家清流为主，就是一群空谈误国的人。苏河看着汪言训斥道: “汪言，你是做什么的？你是翰林编修，主要任务是编写明史。军国大事，你懂吗？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对自己不懂的事情指手画脚。”苏河看着杜云农，愤怒的说道: “你还有脸提圣道。内圣外王，这是先贤庄子提出，儒家众多大儒推崇的治国理政方法。你们心自问，大明时期对于刚占领的越南地区，做到内圣外王这四个字了吗？你所谓的圣道就是对藩属国卑躬屈膝。藩属国朝贡一个破石头，你们还回去一块金子。以此洋洋自得，看到众多的小国来朝贡，就以为自己是天朝上国。这是真的天朝上国吗？这是虚假的天朝上国。真正的天朝上国，那是要用刀枪说话，那是要用大炮发声。历朝历代的做法，我看不是内圣外王，是内王外圣。对于自己国家的民众百般压榨。对于藩属国，却处处忍让。哪怕是被人挑衅，也不敢还手。”苏河知道，儒家这些官员，极为排斥向外扩张。 主要是现在的治理手段很粗糙，对外打仗耗费钱粮，却取得不了多少收益。 这是因为华夏之前，把本应该得到的利益，全部放弃了。现在华夏向外扩张，在儒家的礼仪约束下，好像春秋义战。 对待占领区的百姓，比对待自己国家的百姓还好。就是占领区的百姓敢反抗，这些官僚为了怕麻烦，只能进行妥协。 自己国家的百姓轻易没办法反抗，他们就敢肆意妄为。手段太过柔弱，新占领的地方，很难转化成国家能控制的地方。 大明王朝前期打下越南，不久之后就被丢了，正是这种儒家治国缺点的总爆发。 儒家治国可以稳定国内，但非常不利于国家扩张。苏河高声宣布道: “朕的大华，今后要真正的实行内圣外王。对待我们自己的百姓，要像春风一般温暖。对待敌人，那就像寒风一般酷烈。”汪言看到皇帝殿下执迷不悟，在穷兵黩武的路上一去不返。 他刚想以死谏出名，就看到杜云农先行一步。杜云农用他悲伤的声音说道: “陛下，老臣一片赤胆忠心。陛下却听奸佞所言，不听忠言。老臣以死报国。”杜云农说完，他就弯着腰，准备撞向黄极殿的柱子。 麒麟卫的士兵，看到这种情况。他们立刻小跑过去，直接把杜云农扣下，并用绳索捆绑住。 苏河面带笑容，看着麒麟卫的反应。他早就已经预料，有人会以死谏邀名。 上朝之前就吩咐麒麟卫的士兵，做好应对工作。在大明，这种行为叫骗庭杖。 大明的官员，只要被打过庭杖，无论是死是活。他的子孙后代，之后在仕途上都会一路畅通。 这就是皇权逐步被官集团侵蚀。杜云农被麒麟卫士兵绑上，他还叫器着: “陛下，你哪怕是用廷杖打死老夫。老夫该说的话，也一定要说出来。天朝上国应该用仁义感化藩属国，绝不能轻启战端。”苏河平澹的说道: “哪有廷杖，我们大华没有私刑。杜云农无视朝堂纪律，咆孝朝堂。革除功名，贬为庶人。杜云农目无君主，妄图以死谏邀名。罚杜云农直系子弟，五代不许科考。”杜云农听到这个处罚，他哀嚎道: “陛下，你杀了老夫，你杀了老夫吧！老夫的家人无罪，他们无罪啊！”苏河看着杜云农被麒麟卫士兵拖出黄极殿。 他语气严厉的说道: “想谏言，就用真才实学打动朕。今后再有死谏邀名者，按照此例处罚。”这些当官的不怕死，就是知道死他一个人。 他的子孙后代全都受益。苏河直接断了他们的后路，处罚其子孙后代。 他就要用这种釜底抽薪的方式，断绝这种表演式的死谏。朝堂上经过这一场闹剧，再也没有人站出来反对出兵。 海军部部长李青木，给东海舰队总督冯三秋送行。 “三秋，照比陆军的军功，咱们海军差很多。这次出征，海军一定要好好表现。如果这次没有达到既定目标，不只是一些腐儒会反对。大量的官和陆军，必然会反对我们海军，占用这么多军费。我们海军要努力提升自己的价值。现在军方的亲王和国公，全部出身陆军。我们海军，也要出一两个国公。等到之后陛下海外封王，我们海军出身的将领，也要占下几块好地盘。”冯三秋自信的说道: “部长，不需要担心我们东海舰队。倭国是小国，水师实力有限。我们这次不是占领倭国，只是夺取钱财和占领市场。凭借东海舰队现在的实力，不会出现任何差错。我相信今后海军，也会作为国家扩张的主力。到时候就有我们立功的机会，不只是国公，亲王都会出现几个。”李青木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建议陛下，派陆军协助海军，直接拿下几座倭国的岛屿。这个建议能成功，你必然能成为国公。陛下却说现在时机不合适。我军现在的实力，没办法一举击溃倭国。现在只夺下部分岛屿，就会陷入到无休止的战争中。华夏大地现在还有西域、乌思藏、辽东和塞北大量地区没有收复。再把兵力源源不断的投入到倭国之中，实在是分兵乏术。又隔着大海远征，后勤补给都是难题。陛下说，等拿下朝鲜，建设好台湾。那就是我们全面出兵倭国的时机。”冯三秋听到李青木这么说，他也理解陛下的选择。 他相信凭借陛下的雄心，自己总会等到带领战舰，占领倭国的那一天。 冯三秋城坐马车，赶往秦皇岛港。马车走在土路上，速度一点都不快，还非常颠簸。 冯三秋心情却很愉快，作为军人，有仗打才能令他高兴。这次攻打倭国，将是海军对外扩张的第一战，他一定要把这场战争打好。 冯三秋看着马车窗外，他能看到顺天府和唐山府，路边沿途有很多工厂都已经树立起大烟筒。 滚滚的黑烟排到空中。这种黑烟滚滚的景象，就代表着国家的活力。滚滚黑烟仿佛黑龙一般，冲破了身上所有枷锁，展示出名为工业的力量。 这次来京城，他呆的时间非常短。但也看到了，海军未来的发展方向。 秦皇岛的船厂，已经开始建造名为明轮船的大海船。它使用蒸汽机驱动，不需要风帆就能在海上畅快航行。 他还看到一种用螺旋桨的试验性船只。一级战列舰那么大的军舰，速度却足足飙升了一倍多。 现在螺旋桨使用寿命极低，无法应用在船上。但他相信技术已经研发出来，肯定能渐渐改进。 他这种第一代海军将领，没办法指挥蒸汽军舰作战。大华皇家海军发展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有蒸汽军舰进入海军的队列。 冯三秋来到秦皇岛港口，这个北方少数几个不冻港。东海舰队的旗舰汉武帝号战列舰和岳飞号战列舰、李靖号战列舰都在秦皇岛港等待。 冯三秋登上汉武帝号战列舰。东海舰队参谋长董秤，祝师胡楠竹立刻围了上来。 “总督，这次去京城的情况怎么样？”冯三秋直接拿出圣旨和海军部的军令。 “按照陛下的安排，我们先拿下琉球，作为东海舰队的母港。在琉球休整好后，我们直奔倭国，拿下倭国首都江户。让倭国与大华签订不平等条约，对我们大华进行战争赔偿。”董秤和胡楠竹看到圣旨和军令，他们都激动万分。 冯三秋询问道: “我看到唐山府这里兵工厂规模很强大，应该能生产舰炮。我们能在这里补充弹药吗？我们要是回松江补充弹药，那还要绕一大圈，浪费很多时间。”董秤回道: “总督，你没到之前，海军部的命令就到达这里。后勤部已经给我们补充了足够的弹药。我们东海舰队，随时可以出征。”冯三秋听到这个好消息，他立刻吩咐道: “那我们就不耽搁时间，东海舰队现在就出征倭国。让航海参谋规划好海图，引导好军舰的方向，我们第一个目标是琉球。”汉武帝战列舰响起刺耳的汽笛声。 在蒸汽机的带动下，汉武帝号战列舰开始升帆。汉武帝号战列舰作为旗舰先行，东海舰队扬帆起航。 海军正式出征倭国，迈出了大华向外扩张的第一步。 正文 第333章 占领琉球 冯三秋站在汉武帝号战列舰的甲板上。 “参谋长，舰队距离琉球还有多远。”参谋长董秤回道: “航海参谋在刚刚向我汇报，舰队所在的位置。以我们舰队的速度，还有五天时间就能到达琉球。如果舰队直接转向倭国，我们现在都能到达倭国的首都江户。”冯三秋也知道江户距离他们更近，他们舍近求远，当然是有原因。 董秤看向波澜起伏的大海，说道: “我当然知道，选择先占领琉球的原因。大海上风云莫测，现在是台风较少的季节。但谁知道大海是否会有台风刮过来。正常的年景，这种极端天气都时有发生。更别说是现在，极端天气频发。当年元朝证倭，远征船队多次遇到台风，元朝损兵折将，放弃征倭。倭国一直宣传那是神风护国。我们选择拿下琉球，这样琉球和台湾省，通过大大小小的岛屿联系在一起。哪怕是遇到台风，或是其他问题，舰队也有后路。广东和福建的物资，也能通过台湾转运到琉球。我们不用担心，后勤出现问题。”冯三秋听着董秤的话，笑着说道: “参谋长，你不是看得很清楚。我们海军第一次向外扩张。这也是华夏经过前明向外扩张失败。改朝换代之后，第一次尝试向外扩张。我们这次取得的成果，将会决定大华今后数百年的发展方向。它也将会决定，我们海军今后数十年的发展方向。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冯三秋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这次行动取得成功，他作为海军的统帅。有希望封为国公，他就离封王更近一步。 冯三秋最希望东海舰队稳一些。完美达成陛下设定的目标，自身又没有太大的损失。 “总督，你快看，胡祝师带着捕鲸鱼的船队回来了。”冯三秋看到桂林号巡洋舰后面，拖着一条和驱逐舰差不多的大鱼。 他惊叹道: “这就是鲸鱼，之前就听说，一条鲸鱼重达数吨，现在终于看到实物了。”董秤开心的说道: “我们已经在海上行驶一个月。开始那几天，还能吃到新鲜的菜和鲜肉。离岸边比较远，船上的菜，只有各种豆芽。船上的肉，只有各种鱼。士兵们吃了三十多天鱼，都已经吃腻了。听说鲸鱼肉和牛肉差不多，它和鱼肉肯定是两种口味儿。胡祝师以前捕过鲸鱼，看到舰队周围有鲸鱼出没。他自告奋勇，为我们捕获这条鲸鱼，改善一下船队的伙食。”冯三秋听着董秤的话，他嘴里也生出津液。 天天吃各种鱼，哪怕是清蒸红烧换着做，鱼吃到嘴里也没有香味儿了。 冯三秋看到桂林号拖着鲸鱼，前往船队后方的大型运输船。运输船上的蒸汽起重机，把鲸鱼尸体吊到运输船上。 士兵开始解剖鲸鱼。解剖好的鲸鱼肉，通过小船送到各个军舰上。海军的厨师开始制作各种鲸鱼菜肴。 海军富裕，但也没有达到天天吃肉的程度。这次鲸鱼肉，可以让军人们放开吃。 每个人吃到肉，他们都很开心。胡楠竹端来一大盆鲸鱼菜。 “鲸鱼肉炖豆芽，鲸鱼肉质有些坚硬，不知道你们能否吃得惯。我们疍户之前捕到鲸鱼，那是很不容易，经常船毁人亡。现在武器更加先进，火药动力的鱼叉和大型船只，这就是鲸鱼的克星。在之前，我捕到的鲸鱼，肉全部卖出去改善生活，只能留下一些内脏食用。我长这么大，也没有吃到过正宗的鲸鱼肉。我只听其他人说过，鲸鱼肉很好吃。咱们一起吃鲸鱼。”冯三秋夹了一块鲸鱼肉，这块肉不算鲜美，不如牛肉好吃，但也有一股独特的味道。 在船上能吃一道新鲜的肉食，这是令人心情畅快的享受。4333年公元1636年，十二月七日。 冯三秋站在汉武帝号战列舰的甲板上，向前方望去。他看到数个大小不一的岛屿，组成一个岛链拦在前方。 他看向前方的岛屿，与描述中的琉球群岛非常相似。董秤走过来，惊喜的说道: “总督，我们经过六分仪多次验证，并对比海图。又找到熟悉这条海路的郑家老海商确认。现在已经能确定，前方的岛屿就是琉球群岛。”冯三秋开心的说道: “大华的运气真好，我们东海舰队的运气真好。这一路没有碰到台风和恶劣的海况。东海舰队平安抵达琉球群岛，我们占据前方的岛屿。在华夏东边，我们海军就有了躲避台风的优秀良港。琉球群岛也像一面巨大的盾牌，保护着华夏大部分海岸线。”冯三秋语气郑重的说道: “皇帝陛下的圣旨，让我们东海舰队消灭前明余孽。传我军令，东海舰队三大舰队分开行动。第一舰队进攻琉球王室所在的岛屿。第二舰队进攻琉球群岛南方，直到与台湾岛接触。第三舰队进攻琉球群岛北方，直接打到倭国边界。”汉武帝号战列舰升起战旗，并用旗语传递军令。 排成紧密队形的东海舰队立刻分成三个部分。王豆豆站在岳飞号战列舰的甲板上。 他在海军与西夷发生的大海战中，立下了重大的功勋。他被破格提拔为东海舰队第二舰队提督。 他看到汉武帝号战列舰上面的旗语。立刻指挥第二舰队，掉头向南行驶。 李平浪站在李靖号战列舰的甲板上。他是疍户在海军中，地位第二高的人。 胡楠竹化水平更高，立功之后选择去军校深造。李平浪的军功比胡楠竹更高一些。 但舰长和祝师这两条路线，晋升难度不可同日而语。这次海军又迎来大战，他这次表现好，今后也能指挥庞大的舰队。 李平浪看到汉武帝号战列舰上的旗语。他高声吩咐道: “升起战旗，发出旗语。命令各舰随我发起进攻。胆敢阻挡我军进攻，无论是谁，都把他们送进海里喂鱼。”汉武帝号战列舰舰长，第一舰队提督牛路，立刻指挥第一舰队，直奔琉球王氏所在的岛屿。 汉武帝号战列舰的主桅杆上，高高升起三面旗帜，迎着海风飘扬。它们是大华的国旗，这是一面红旗上绣着五爪金龙。 大华皇家军队的长城军旗。大华海军的军旗，蓝色的旗帜上，秀着一面迎风飘扬的军舰，它是秦始皇号战列舰的缩小图桉。 东海舰队正式对琉球群岛发起进攻。老迈的琉球王尚丰，躺在床上由侍女喂饭。 他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处理琉球王国的政务。现在琉球王国政务，他都交给世子尚信全权处理。 寝宫外面传来一声惶恐的叫喊。 “父王，天朝上国的水师已经打到港口，我们应该怎么办？”尚贤年纪太轻，遇到这么重大的事情。 他没有办法处理，只能来王宫中找他父王。尚丰听到这个消息，他剧烈的咳嗽几声。 看到尚贤跑进来，他的鞋子都已经跑丢一只。头上的冠帽，也已经跑得歪斜。 尚丰语气平静的说道: “贤儿，你不需要担心。天朝上国的水师，在我即位初年，也经常来琉球这里补给。我们一定要接待好天朝上国的水师。”尚贤语气焦急道: “父王，今天的情况和以往完全不一样。朝中也有老臣，见识到之前天朝上国的水师。天朝上国的水师将领，只是有些跋扈。我们赠送一些钱财，他们补给食物和澹水，就会离开。现在这支天朝上国的水师，所作所为完全不同。他们所有的舰船非常大，直接堵在港口里。命令所有船只投降，有人敢反抗，天朝上国的水师就开炮。还有一千多人的士兵，直接从水师战船上下来。他们用着非常犀利的火枪，向我们发起进攻。”琉球王尚丰有些疑惑的询问道: “贤儿，确定是天朝上国的军队。不是倭寇或者海盗假扮。”尚贤道: “父王，这只军队打着天朝上国的龙旗。倭寇和海盗可不敢用，他们一旦使用龙旗，肯定会被天朝上国的水师追杀到死。军舰非常庞大，他们使用的火枪，也是一种前所未见，极为犀利的火枪。队伍严整，战斗力极强。我国的军队与天朝上国的军队，刚接触就崩溃了。海盗和倭寇，绝不会这么富有。他们真有这么多军舰和精良的士兵，何必要劫掠我们这个一穷二白的琉球国。占领我国获得的收益，那都支付不起发动战争的军费。这支军队攻打我们，肯定不是为了劫掠。”尚贤说这句话的同时，王宫之外已经传来密集的枪声。 他听到枪声之后，脸色大变，惊恐的说道: “父王，天朝上国的部队已经打进来，我们怎么办？”琉球王尚丰想要挣扎着坐起来。 尚贤看到之后，立刻起身扶着他父王坐起来。 “贤儿，你抬着我出去。我们琉球小国寡民，根本没有能力抵抗天朝上国的军队。天朝上国以仁义为本，也绝不会无缘无故攻打藩属国。这其中必有误会，我们出去解释清楚。”尚贤看到父王的身体状态，他忐忑的说道: “父王，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能出去吗？”琉球王尚丰训斥道: “现在即将国破家亡，再晚一些。乱兵冲进来，那还有我们活路。听我的吩咐，立刻开始行动。”尚贤叫来侍卫抬着琉球王尚丰，出去面见天朝上国军队的统帅。 冯三秋指挥第一舰队冲进港口，很快就控制港口的局势。军舰都没开几炮，琉球国只有十六艘船的水师就崩溃了。 他派遣一个团的海军陆战队，上岸发起攻击。海军陆战队根本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琉球国军队的战斗能力，那都不如刚刚拿起锄头的农民军。最起码农民军的人数非常庞大。 琉球国的军队，实力又菜，人数又少。海军陆战队发起一波冲锋，就直接冲到琉球王宫之中。 局势很快被控制，冯三秋让参谋长董秤指挥海军军舰，他上岸查看陆战队的成绩。 冯三秋很快接到汇报，琉球王宫放弃抵抗。琉球王尚丰要见他。冯三秋看到海军陆战队，已经控制琉球王宫，海军的初步目标已经完成。 他在警卫的保护下，去面见琉球王尚丰。琉球王宫的前方，琉球王尚丰和世子尚贤，已经被海军陆战队包围。 琉球王宫的侍卫，全部被海军陆战队解除武装。琉球王身边，只有少量忠于王室的大臣在身边守候。 冯三秋走上前，看到病重的琉球王尚丰，说道: “我是这支军队的统帅，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琉球王尚丰听到冯三秋略带口音的官话。 他用大明官话回答道: “小王想问，您指挥的军队，它是天朝上国的军队吗？”琉球王尚丰看到冯三秋点点头，他语气激动的说道: “我们琉球王国是大明的藩属国，世代向大明皇帝朝贡。我们这个小小藩属国何错之有？竟然遭受到天朝上国的军队征讨。”冯三秋居高临下的说道: “我奉大华皇帝陛下的命令，征讨前明余孽。从今天开始，世上就再也没有琉球王国，只有台湾省琉球府。”尚丰听到冯三秋这句话，他瞪大眼睛，哀嚎道: “大明完了？大明完了！”琉球王尚丰本来就卧病在床，他听到这个消息无法承受，直接断了呼吸。 冯三秋让人把琉球王室看押起来，准备海军返程时，把他们押往京城。 琉球王国反抗程度极低，海军很快控制琉球王国全境。冯三秋阅读第二舰队和第三舰队汇报的消息。 第二舰队已经打通琉球和台湾省的联系，来自广东和福建的物资，还有东南地区的海商，很快就会到达琉球港。 第三舰队也没有遇到太大的抵抗，很轻易就拿下琉球王国的北境。只是在接近倭国，他们受到倭国萨摩藩水师的袭扰。 李靖号战列舰两轮齐射，它就把萨摩藩水师击溃。琉球王国已经被东海舰队所掌控。 冯三秋留下足以维持琉球秩序的军队。他带领东海舰队主力，从琉球港启程，直奔倭国而去。 正文 第334章 攻陷江户 4334年（公元1637年），一月十五日。 “东风夜放花千树。” “这个大烟花，为我们庆祝元宵佳节。” “区区弹丸小国，水师一艘战列舰没有。 倭国水师竟然敢主动进攻东海舰队，这是谁给他们的勇气。” 东海舰队总督冯三秋，站在汉武帝号战列舰的甲板上。 他看着前方熊熊燃烧的江户港口。 港口前方的海面上，倭国水师战船的残骸，正在水面上熊熊燃烧。 东海舰队祝师胡楠竹轻蔑的说道:“不自量力的家伙。 倭国水师竟敢用这种没有几门火炮的老旧战船。 进攻装有数百门舰炮的顶级风帆战舰。 这种力量完全不相等的海战，哪怕是放一头猪来指挥，都不会失败。” 冯三秋咳嗽一声，说道:“胡祝师，这个比喻欠妥当。” “总督，活跃一下气氛而已，这不是打胜仗，让大家开心一下。” 胡楠竹说完，他就收敛住笑容，向后方喊道:“郑彩，你过来给我们介绍一下倭国的情况。” 郑彩点头哈腰的快步走过来，他谄媚道: “冯大人、董大人、胡大人，小人给你们介绍一下倭国的情况。 倭国名义上最高的人是天皇。 但实际上，天皇一点权力都没有。 倭国还有好几任天皇，险些被饿死。 在天皇家族里，继承人都不愿意当天皇。 倭国掌握最高权力的人是幕府将军，所有军政要务都出自幕府，现在当政的是德川幕府。 现任幕府将军是德川家光，他是倭国的实际统治者。” 郑彩给冯三秋等人，详细讲述倭国的情况。 胡楠竹气愤的说道:“区区弹丸小国，也敢称天皇。 只是倭王而已，大明封其为倭王。 在我们大华王朝，倭国今后都未必存在。” 冯三秋点点头说道:“这个我明白，挟天子以令诸侯。 三国时期的曹丞相，就是这么做。 曹丞相的儿子，直接谋朝篡位了。 听你的讲述，德川幕府连续好几代人，竟然没有把倭国王位拿下来。” 郑彩对于倭国的情况，大部分也是道听途说。 这么深刻的问题，他哪里懂得。 郑彩磕巴了两句，道:“冯大人，德川幕府只是倭国最大的诸侯，他还没有统一倭国。 倭国还处于诸侯割据的时代。 距离江户越近的诸侯，他们与德川幕府的关系越好。 距离江户越远的诸侯，他们与德川幕府的关系越差。” 冯三秋恍然大悟道:“你这么说，我就明白倭国的局势。 类比我国的历史，他们现在还处在春秋时期。 各大诸侯合纵连横，但还供着一个虚君。 德川幕府就相当于我们春秋时期的春秋五霸。” ……………………………… 小利源五郎从马车上跳下来，连滚带爬的跑向将军府。 他看到有武士阻拦他，立刻训斥道:“滚一边去，我要立刻面见德川家光将军。” 一名气势威严的将军，听到声音从将军府中走出来。 他看到与武士僵持的小利源五郎。 “五郎君，你不是领着水师抵抗大华的水师，怎么这么快就返回了。 我都没想到，五郎君这么厉害，已经解决大华的水师。” 小利源五郎看到德川家光，他立刻跪倒在地，语气悲切的说道:“将军大人，我们的水师全军覆没了。” 德川家光听到这个信息，他简直不敢相信。 一脚踢翻小利源五郎，愤怒的说道:“我们二百多艘大船，两个时辰就被你全部葬送。 你战败后，竟然还独自逃了回来，武士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你自己切腹吧。” 小利源五郎听到德川家光将军让他切腹。 他立刻跪在地上，不断的叩首道:“将军大人，我们这次遇到的敌人，实在是太强大。 他们火器犀利，凭借我们生产的火器，根本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这不是我指挥失误，而是我们使用的船只，根本没有办法承受敌人的炮火。” 德川家光根本不想听小利源五郎解释。 “把他关起来，既然他不想切腹赎罪，那就等我战胜敌人，亲自问罪。” 德川家光立刻召集江户城的军队集结。 其中两万精锐幕府士兵，作为抵抗大华水师的主力。 这些使用火绳枪的幕府士兵，是德川幕府最大的底气所在。 水师战败，他要预防敌人登陆。 有这只强军在手，敌人怎么可能登陆江户。 ……………………………… 东海舰队快速接近江户港。 冯三秋把东海舰队海军陆战队四个团军官，全部叫到汉武帝号战列舰上。 他给这些军官，讲解东海舰队的战略目标。 “我们东海舰队海军陆战队，只有四个团五千人。 你们要发挥机枪和火炮的威力，尽量用炮火摧毁敌军的队伍。 我们已经消灭倭国的水师，你们在海岸附近作战，会有舰炮支援你们。 你们刚开始建造滩头阵地，隐藏自身的火力，吸引敌人主动进攻你们。 敌人不知道我军舰炮的射程。 他们有很大可能，看到你们人少，主动向你们进攻。 如果这个计策成功，通过舰炮消灭江户城大多数军队，我们就能顺利拿下江户城。 我们这次的目标，只是夺下江户城。 用我们东海舰队的实力逼迫倭国，向倭国索要战争赔款，同时打开倭国封闭的市场。” 冯三秋说完东海舰队大致的战略计划。 让参谋长董秤向这些人详细交代，各个团的战斗任务。 冯三秋站在汉武帝号战列舰的甲板上。 他用望远镜观察港口处的情况。 “我靠，这是我冯家祖坟冒青烟了，没想到我的运气竟然这么好。” 冯三秋惊喜万分，他从望远镜中竟然看到，有一万名左右的倭军。 他们排着密集队形，手拿火绳枪，在江户港口严阵以待。 手持火绳枪的士兵，这就是倭国最精锐的士兵。 他们直接处在舰炮的射程范围之内，都不需要海军陆战队吸引敌军，这些倭军就自己送上门。 冯三秋立刻通过旗语告知各个军舰。 所有军舰靠近了再打，不能提前暴露舰炮的射程。 ……………………………… 德川家光站在将军府的房顶上，他用泰西传过来的望远镜，看到江户港口外面，有一支庞大的水师正在接近港口。 “我的水师全军覆没，大华水师战船每一艘都极为庞大，船上的火炮太强。 前段时间得到消息，大明这个庞然大物，已经被新崛起的大华取代。 没想到大华选择向外扩张，并把第一个目标放在我们倭国。 哪怕是没有神风保佑，我也一定会给大华水师，一个深刻的教训。 告诉他们，这里是属于我们德川家，绝不容任何人染指。” 德川家光看着作为诱饵的军队，表现还算可以。 这只军队主要是由少量武士和大量农夫组成。 一旦大华的水师靠近，隐藏在港口附近的炮台，就会摧毁大华水师。 德川家光的消息很灵通，他知道西方的庞然大物，异常强大的大明，已经改朝换代。 他们被新崛起，更加强大的大华取代。 幕府闭关锁国，只是防止倭国百姓出国。 他们与外国人接触，见识广阔之后。 不利于德川幕府的统治。 德川家光站在房顶上，眺望远方的大华水师。 他看到大华水师在岸边炮台的射程之外，他们已经把战船横了过来。 战船侧舷数量庞大的火炮立刻开火。 密集的炮击，很快向着港口边上的军队覆盖过去。 由农夫假装成的军队，受到大规模炮击之后，他们立刻乱成一团。 德川家光皱着眉吩咐道:“执行第二个计划，我们在利用江户城，抵抗大华的水师。 不要靠近岸边，他们的军舰炮火太强大。 我就不信大华水师可以上岸。 哪怕水兵能全部上岸，就是这几艘船，满载着军队，那才有多少人。 再等几天时间，德川幕府在各地的军队，就能陆续支援江户。 就凭我们在江户城的军队，也能挡住少量上岸的大华水师。” ……………………………… 冯三秋看到码头处的倭军，被舰炮炸的到处乱跑。 东海舰队在开局，就占尽了优势。 “命令海军陆战队出击。” 冯三秋下达命令，海军陆战队划着小船向岸边发起冲锋。 海军陆战队使用的小船，船头上都装有速射炮和机枪。 这两种武器短时间内能提供强大火力，帮助海军陆战队尽快抢占滩头阵地。 冯三秋看到随着海军陆战队的船只发起冲锋。 港口边上的一些茅草屋，发射出大量的实心炮弹，阻止海军陆战队的船只靠岸。 这些茅草屋，都是由炮台伪装。 “通知各舰，全力集火岸上的炮台，协助海军陆战队尽快登陆。” 东海舰队各大军舰的舰炮立刻发出轰鸣。 凭借超远的射程和强大的威力，岸边的炮台被海军快速摧毁。 海军陆战队损失不大，他们从江户港登陆。 冯三秋看到海军陆战队，已经布置好滩头阵地。 他率领东海舰队的军舰，靠近码头。 参谋长董秤看到战场的局势，他分析道:“倭军表现的很警惕，应该是我们快速摧毁倭国的水师。 展示出的庞大火力，吓到这些倭人。” 冯三秋看着倭军的主力，都龟缩在江户城中。 他笑着说道:“倭军这是干什么？ 他们想在江户城中，与我们打巷战。 巷战难打，那是没办法动用重武器，怕误伤到老百姓。 这可是在敌国，怎么可能不使用重武器。 通知汉武帝号战列舰主炮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发动炮击。 通知海军陆战队，允许他们在城中使用重武器。” ……………………………… “连长，这些倭人好蠢啊！竟然排成密集队形，使用火绳枪的三段射战术，想要与我们对阵。 他们却被机枪像割麦子一般，大多数倭军都被打死，只有少量倭军逃跑。” 连长孙维说道:“这些倭人只是不知道机枪的厉害。 你看他们现在，已经不主动与我们接战。 而是利用院落与我们交战。” 孙维冲着后方大声喊道:“快点把大炮给我拖过来，把这个院墙轰碎，用大炮轰开一条道路。” 炮兵很快把120火炮推了过来，粗大的炮口瞄准前方。 孙维看着躲在院墙后方的倭军，他立刻下令道:“开炮，把这些房子给我轰踏了。” 大炮立刻响起轰鸣声，炸塌前方低矮的院墙。 孙维带人直接冲锋，很快打崩溃这里的倭军。 冯三秋站在汉武帝号战列舰的甲板上。 他看到四个团，好似四把尖刀，直接插到江户城。 他们用大炮开路，倭军使用老旧的火绳枪，根本没有办法抵挡。 冯三秋看到第二团的方向，升起三发绿色的信号弹。 这是海军陆战队遇到棘手的敌人，向军舰这里求援。 炮兵参谋在汉武帝号战列舰的主桅杆，测量江户城各个地方的坐标。 只要敌人在战列舰主炮的射程范围之内，海军陆战队都可以求援。 汉武帝号战列舰的主炮，接到求援信息后，他立刻调整仰角。 巨大的轰隆声之后，炮弹带着尖叫声，精准命中目标。 ……………………………… 一名满脸是血的将领，走到德川家光身边。 “将军大人，大华的军队火器太犀利，这已经不是军队人数能弥补，我们挡不住了。 将军大人快撤出城外，等到主力到达，再夺回江户城。” 德川家光也看到刚才的战事，大华上岸的军队只有五千人。 他手中有精兵两万人，杂兵五万人。 刚开始还能凭借数量抵挡。 直到海边的军舰开火，巨大的炮弹落下来。 每一枚炮弹，都能带走几十上百人。 大华舰炮持续炮击，他们军队士气已经崩溃。 “通知我们的心腹，立刻撤出江户城。 你亲自带人去迎接天皇，如果不能把天皇带出江户城，也绝不能让他落到大华的手中。” 倭国幕府将军德川家光，立刻带心腹撤出江户城。 ……………………………… 冯三秋听到江户城内的炮声平息。 他就知道海军陆战队，已经彻底消灭城内反抗的敌人，攻陷这座倭国最重要的城池。 正文 第335章 江户条约 冯三秋和胡楠竹去往江户城的路上。 冯三秋有些担忧的说道:“我们只有五千人，还要抵挡倭军反攻。 根本无法有效控制江户这么大的地方。 现在的兵力太少，难道要把海军士兵派到江户城。” 胡楠竹却一点都不担心，说道:“我们攻打大明。 那是进行内战，争夺人心有时候比战争胜利还重要。 一些太过酷烈的手段，根本没办法使用。 这是在敌国，很多在国内没办法使用的手段，都能安排上。 有人胆敢反抗我们，无论是谁，直接枪毙他全家。 经过高压统治，我相信没有人敢反抗我们。 这种高压政策无法持续，但维持一两年完全没有问题。 我们根本不需要一两年，只需要守住一两个月。 到时候德川幕府不同意与我们和谈。 我们就寻找德川幕府的反对者，挑起倭国的战争，一样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我军除了在重要地方驻守，只控制江户城的贵族区。 江户城其他地方，不用我们亲自控制。 在异国他乡作战，就要用好俘虏。 我找几名翻译，亲自去策反倭国俘虏。 让倭国人统治平民区的倭国平民。 我已经简单了解，这些倭国平民。 他们生活情况，那比生活在大明治下的百姓还恶劣。 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倭国平民身上根本没有油水。 我们没必要针对这些倭国平民。 交给投降的倭国人管理正合适。” 冯三秋满意的点头，他比较认同胡楠竹的手段。 他提议道:“既然倭国平民都吃不饱饭，那我们就开仓放粮。 让这些倭国平民不投靠我们，也不要给我们添麻烦。” 冯三秋和胡楠竹分头行动。 胡楠竹去策反海军陆战队俘虏的倭国军人，让他们维持江户城的秩序。 冯三秋来到将军府门前，海军陆战队第一团团长甄琨立刻走过来迎接。 “总督，我军已经完全掌控江户城。 这里是德川幕府将军，德川家光的将军府。 德川家光带着倭国天皇和倭国的众多贵族，已经撤出城外。” 冯三秋看着空旷的将军府，道:“战事不利，这些贵族肯定会脚底抹油，最先撤出江户城。 整座江户城都是我军的战利品。 审问俘虏加上仔细搜索，找到这些倭国贵族藏银的地点。 之前陛下就说过，这次江户城取得的战利品，七成上缴国库，两成作为东海舰队的资金，一成奖励给东海舰队有功的将士们。 你们每找到一处藏银地点，就多一份收入。” 冯三秋走近极为奢华的将军府。 将军府的门窗都是银框，看上去十分豪华。 他看到士兵正在从厨房搬运将军府使用的碗快。 这些都是用银子制作的碗和快子。 冯三秋走近将军府刚被发现的一处藏银地窖。 密密麻麻的银砖，堆满了整个地窖。 这一处地窖，就至少有两百万两银子。 陛下和他谈过，倭国有一座大银山，盛产白银。 没想到将军府这里，真有这么多藏银。 这一个地窖里的银子，就能建造五艘秦始皇号战列舰，这种级别的军舰。 ……………………………… 大量的倭国劳工，在倭国投降武士的管理下。 他们运输军队收集到的大量金银铜贵金属和倭国文物。 连长孙维看着团长甄琨问道:“团长，我们在倭国，变成了之前自己深恨的模样。 我们现在的做法，那和大明之前的军队，有什么区别？ 我军来到江户，仿佛蝗虫一般，稍微值钱的东西都搬走。 别说是佛像，连银夜壶都不放过。 整个倭国的贵族庭院，包括将军府和天皇宫，几乎都被我们搬空了。” 甄琨笑着说道:“怎么感觉到，良心有些不舒服。 良心是留给国内百姓，对待敌国，不必有良心，保留一分人性就行了。 你现在有恻隐之心，这只是身为强者的施舍。 我们现在强大，能搬空江户城。 如果我们弱小，被搬空的城池，那就是我们的城池。 倭寇作乱还没过去多久，大家都知道倭寇手段的残酷。 我们现在做的事情，那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只是取一些钱财，又没有谋财害命。 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那就多给江户的百姓，分一些粮食。” 正在这时，传令兵跑了过来。 “报告团长，我军发现有大批的倭军，向着江户城攻过来。 总督大人让我们立刻前往西城墙支援，一定要守住江户城西城墙。” 甄琨听到传令兵的消息，他立刻带领部队前往西城墙支援。 西城墙现在由第二团防守，冯总督派遣他们第一团过去支援。 这一定是第二团遇到的敌人非常多，只凭借第二团已经无法承受。 甄琨带兵拖着大炮，很快来到江户城西城墙上。 第二团团长郝亮看到甄琨到来，他激动的拍了拍甄琨的肩膀。 “你们可算来了，倭军现在还没有发动攻城，但我之前非常担心。 倭军人数看样子，足足有十万之多。 我真怕他们发起进攻，利用人海战术进攻。 我们团这一千多人，防守不住这段城墙。 现在有你们第一团协助守城，两个团的火炮，能压制这些攻城的倭军。 这种传统的封建军队，只要前三波攻城失败，导致他们伤亡太大。 士气肯定会崩溃，那样我们就守住了江户城。” 甄琨看着前方人数众多的倭军，他轻笑道:“我们能轻松攻下江户城，这是我军火炮威力强大。 汉武帝号战列舰主炮一发炮弹，就把江户城的城门轰开。 现在靠近江户港的城门直接敞开。 倭军都不敢进攻，就是因为我军舰炮太强大，倭军被吓破胆。 倭军只能躲在西城，躲避海军舰炮的打击。” 甄琨说话的同时，他就看到前方倭军的大部队，扛着云梯开始攻城。 江户城墙上的大炮，立刻开始发起进攻，形成成了一道由炮弹构成的弹墙。 ……………………………… 酒井忠胜看到坚若磐石的江户城。 他都没想到江户城，竟然能承受他们十万大军的攻伐。 虽然这十万大军，不全是精锐军队，但武士统领的军队，至少占据一半以上。 这支军队，已经是德川幕府能拿出来最强的军队。 江户城上，大华的军队只有两三千人。 只凭两三千人，就挡住他们十万大军进攻。 大华的火炮非常犀利，还有名为机枪的火器，他们已经连续攻城五天。 伤亡三万多人，连江户城墙都没有登上去。 只要靠近城墙三五百米，大量的子弹和霰弹组成的弹雨，根本没有任何军队能跨越。 酒井忠胜立刻来到德川家光面前。 “将军大人，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 武士们已经开始有怨言。 再打下去，军队必然崩溃。 这些军队，都是德川家的嫡系。 以现在的伤亡情况，咱们即使打下江户城。 必定会产生非常大的伤亡。 我们德川家的嫡系部队就打光了。 到时候萨摩藩、长州藩必然会倒幕。 那时我们就全完了，想想丰臣氏的下场。” 德川家光叹了一口气:“祖父一统战国时代，德川家的家业传到我手上，我不能让德川家衰败下去。” 酒井忠胜看到德川家光语气松动。 他就怕德川家光太年轻，不会妥协，反而意气用事。 “将军大人，大华军队突然袭击江户城，必有蹊跷。 他们只来了几艘大船，仅有几千名武士。 大华人口众多，军队数十万。 他们的目的，不像是长久占据我国。 我们应该派遣使者，试探大华军队为何而来。 哪怕是付出一些代价，也要把他们请出江户城。” 德川家光扫视一眼众将，看到这些人都无战心。 他知道现在没办法继续作战下去。 “青山忠俊，就由你去往江户城，接触大华军队，探知他们的想法，我们愿意与大华和平相处。” ……………………………… 胡楠竹看到刚从码头那里回来的冯三秋，询问道:“总督，这段时间忙什么事情去了？” 冯三秋道:“国内那群商人嗅觉很灵敏。 有很多商人闻讯赶来江户港，准备把自己的商品，卖到倭国。 我去与这些商人接洽。” 冯三秋主要去见杨文才，其他商人公事公办就好。 杨文才是他妻子的长辈，他和妻子关系也极好。 他要先看明白杨文才的来意，提醒杨文才，有什么事情千万别做。 例如把蒸汽机相关产品和技术卖到倭国，这可是诛三族的大罪。 这是大华王朝少数几项依然保留，连累无辜家人的罪行，它和谋反罪同一等级。 “胡祝师，江户城的金银，我们收集的怎么样？” 胡楠竹笑着说道:“江户城不愧是倭国的首都，倭国最大的城池。 这里有传承数百年的贵族，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他们的财富，大部分是土地商铺等固定产，但藏的一部分金银，数量就非常庞大。 我们现在找出来的金银价值合计，已经高达三千万两银币。 这个数额，已经非常接近从京城，那些大明贪官身上没收的银币。” 冯三秋惊喜的说道:“倭国太富裕了，没想到竟然收集这么多的银子。” 他和胡楠竹正在商量，怎么想办法收集到更多的银子。 传令兵骑快马赶到了将军府。 “冯大人，胡大人，甄琨团长让我通知，德川家光派来代表，要和我们进行谈判。” 冯三秋听到这个消息，他笑着吩咐道:“立刻把代表带过来，同时找好翻译，我亲自与这人谈判。” 胡楠竹听到这个消息，他欣喜的说道:“这是一个好消息，我们辛辛苦苦，才收集到三千万两银子。 想要让倭国出更多的银子，只能通过战争赔款。” 冯三秋和胡楠竹在将军府，等待倭国的代表。 东海舰队在征倭之前，皇帝陛下就已经交代好，与倭国谈判的大概框架。 冯三秋只能根据现实情况，临时调整一些条款，但主要框架不能更改。 甄琨很快带来一个倭国人。 他走进屋，恭敬的向所有人鞠躬。 翻译在一旁，翻译着这个人的话。 “我是德川家光将军大人派来的代表青山忠俊。 大华的贵人，你们为什么大动干戈，直接进攻江户城。 我们两方是否有什么误会？ 我们可以解除误会，不要破坏两国世代友好的关系。” 冯三秋用手一拍桌子，愤怒的说道:“倭国胆子真是太大了，竟然敢收留前明末帝，弘光帝朱慈烺。 你们完全不把大华放在眼中，必须要让你们得到应有的教训。” 青山忠俊听完翻译的话，他立刻跪在地上，委屈的说道:“天朝的贵人，我们绝对没有收留弘光帝朱慈烺。 这是天朝内部的私事，我们小国寡民，不敢参与天朝内部的争斗。 请天朝的贵人饶过我们。” 青山忠俊在心中暗骂弘光帝朱慈烺，这真是一个丧门星。 当皇帝无能，把自己国家丢了。 现在竟然跑到倭国，来祸害他们国家。 如果能找到这个人，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冯三秋看到倭国人服软，他露出了笑容。 “我们大华军队劳师远征，你们倭国必须给予赔偿。 倭国收留弘光帝朱慈烺，这属于大逆不道，必须给予惩罚。” 冯三秋说话的同时，把一张用汉字和倭文书写的条约，递给青山忠俊。 “这是江户条约，你们答应江户条约，我们就退兵。 不答应江户条约，不只是江户城，长崎等所有倭国重要城池，我们都会夺下来。” 青山忠俊看完江户条约，他浑身都在发抖。 他作为老将军的嫡系，新将军继位之后，他就已经边缘化。 这次让他负责谈判，那就是弃子。 他已经有签订苛刻条约的准备，没想到这个条约，远比他想的苛刻。 签下这个条约，他就是倭国的国贼，一辈子被钉在耻辱柱上。 江户条约第一条，天皇这个称呼僭越，倭国的王只能称为倭王。 第二条，倭国开放江户和长崎这两个港口，允许大华王朝的商人自由通商。 大华王朝的商人触犯法律，只能交由大华驻倭使节处置。 为了保证大华子民的安全，在江户和长崎建立租界，租界内实行大华的法律。 第三条，倭国花费两亿两银子，赎回江户城并赔偿大华王朝的出兵费用。 正文 第336章 签订条约 青山忠俊拿着这张轻飘飘的条约，仿佛重若千钧。 他语气颤抖的说道:“天朝的贵人，这个条约太苛刻了。” 冯三秋听到翻译说完，他轻蔑的说道:“这个条约不苛刻，只要你们倭军攻下江户城。 你们一条都不用答应，我军立刻撤离倭国。 战场上无法取得胜利，想要和我耍嘴皮子，获取更好的条件，这根本不可能。 《江户条约》一个字都不许改。 我只给你们七天时间考虑，你们不答应，下一个目标就是长崎。” 冯三秋说完，一甩袖袍，起身走出房间，大华其他人也立刻走出房间。 青山忠俊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 大华的人，根本没有给他们谈判的余地。 只有选择答应这个条件，或是继续进行战争。 青山忠俊看得很清楚，战争已经进行不下去。 他们只有签订条约，这一种选项。 青山忠俊带着江户条约，返回江户城外的大营之中。 德川家光看完江户条约，他把条约递给营帐中的臣子们，他们都是德川幕府的支持者。 德川家光对于江户条约，最让他没办法接受的条约，就是第三条，需要赔偿大华两亿两白银。 这可是两亿两白银，他们德川幕府，根本拿不出这一笔巨款。 第一条关于天皇的称谓，这对于德川家光来说，只是损坏一些名誉，没有太大的影响。 第二条通商和租界，德川家光也能接受。 他们大和族，有一个极为优秀的品质，那就是慕强。 唐朝之时，大唐镇压天下。 他们派遣唐使去唐朝学习知识，甚至是去唐朝借种，改善大和族的人种。 大明虚弱，打不过北方的游牧民族，南方又被一些流浪武士频频击破城池。 丰臣秀吉统一国家，趁着大明虚弱，他们看到机会，出兵朝鲜。 却没想到大明虎威犹在，丰臣秀吉大败，丰臣氏被他祖父德川家康击败，建立德川幕府。 但他们对待大明，已经没有了仰望之感。 现在大华派巨舰攻破江户，让德川家光认识到，西方的邻居再一次崛起。 德川家康已经准备派出遣华使，学习大华强大的方法，壮大国家的实力。 营帐中的臣子们，看完江户条约之后，立刻变得繁杂起来。 “绝不可能取消天皇的封号。” “我们已经决定逐渐锁国，怎么能开放江户和长崎。 大华人犯法，我们还不能审判。 在我们的国土上，竟然要实行其他国家的法律，这绝对不行。” “大华怎么敢要两亿两白银的赔偿，我们根本赔不起数额庞大的赔款。 将军大人，我们和大华拼了。 宁可动员出几十万人，采用人海战术淹没江户城，绝不能与大华签订这种条约。” 酒井忠胜看到嘈杂的重音，他怒吼一声:“都别说了，这件事情，是我们能选择的吗？ 只有战与和两种选择。 如果能战胜，谁又想签订这种条约。 我们现在已经不能拖下去，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全国。 到时候必有其他藩主，选择与大华联合起来。 他们与大华联合，击败我们之后，再与大华签订条约。 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现在国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经不起动荡。 诸君，我们要把眼光放长远，一时的失败不可怕。 我们要认清楚自己实力不如人，尽力提升自己的实力。” 德川家光听到酒井忠胜的分析，他神情变得凝重。 不能让局势再恶劣下去，要优先保证德川幕府对国家的统治。 德川家光看向青山忠俊，这个他父亲的嫡系手下。 “青山忠俊，你再去江户城与大华商谈，负责签订江户条约。 只是我们现在拿不出两亿两白银。 他们选择削减赔款数额或是允许分期付款，那就答应大华这个条件。 如果附加其他条件，只要我们能接受，那就一并答应。 答应这些条件，总比亡国强。” 德川家光说出这句话，他立刻瘫软在椅子上。 他都能想到，自己将会是德川幕府的罪人，后世评价一定不会太好。 但为了保住德川幕府的统治，保住德川家的元气，他也只能做出这个选择。 赔款是国家的财产，不是幕府的财产。 选择继续和大华对抗下去，德川幕府就不复存在。 青山忠俊向着德川家光跪下，语气恳切道:“老臣必将据理力争，为国家尽量争取最优厚的条件。” ……………………………… 冯三秋和胡楠竹得到青山忠俊再次返回的消息。 他们两人相视一笑，能再次回来，倭国人就已经想清楚，江户条约签订已经没有难度。 他们两人重新接待青山忠俊这个倭国的官员。 冯三秋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道:“青山忠俊，你们已经同意江户条约了吗？” 青山忠俊谦卑的说道:“天朝的贵人，我代表德川家光将军，基本同意贵方提出的要求。 第一条和第二条，我们都没有异议。 但我国是一个小国，每年岁入才几百两银子，根本没有办法拿出来两亿两银子。 贵国是否通融一下，减低赔偿款。” 冯三秋看着青山忠俊恳切的说辞和焦急的表情。 他知道青山忠俊说的没错，别说是倭国这个小国。 哪怕是让前明一下子拿出两亿两银子，他们都拿不出来。 前明能拿出来数额这么庞大的一笔银子，那也就不会有大华的崛起。 大华暂停所有投入，并涸泽而渔式的加税，再加上收刮商贾，才能凑齐这么庞大的银币。 皇帝陛下提出这个数额，同时已经提出解决办法。 赔款就不是一次性收取，可以让倭国拿出抵押品，分批赔款。 大华王朝也能通过这个手段，长期控制倭国。 冯三秋预计皇帝陛下有一整套对付规模较为庞大，又没办法短时间控制的国家。 就是通过割地赔款，不断蚕食这个国家。 冯三秋用手指敲着桌子，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他语气不急不缓的说道:“你们倭国确实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 可以允许倭国分期付款，但必须支付相应的利息。 倭国以江户和长崎的关税作为抵押。 在没有还清赔款的情况下，倭国的海关由我们的人掌握，关税由我们制定。 但首笔赔款，必须支付三千万两银子。” 皇帝陛下提出，这是东海舰队征倭的收益是五千万两银币。 他们已经从江户城收刮大约三千万两银币的资产。 江户条约又要求倭国首期赔偿三千万两银子。 东海舰队这次征倭的收益，就是六千万两银子，比皇帝陛下提出的目标，还高一千万两银子。 青山忠俊听到三千万两银子，这已经比两亿两银子少了很多。 但对于德川幕府，这个数量还是有些多。 青山忠俊继续争取，让大华人减低一些首批赔款数量。 他看到冯三秋等人，脸色已经有些不耐烦。 青山忠俊知道这已经是大华的底线，他必须同意。 德川幕府先要度过这次难关，才能考虑之后的情况。 他九十度弯腰鞠躬，态度恭敬的说道:“我代表德川家光将军，同意这份江户条约。” 冯三秋听完翻译的话，他露出了笑容。 他让参谋快速修改出三份江户条约，增加他们谈好的附属条款。 冯三秋在江户条约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他把这三份江户条约递到青山忠俊面前。 青山忠俊拿起毛笔，右手都在颤抖。 他牙齿紧紧咬合在一起，牙龈都渗出丝丝血迹。 眼角瞪得裂开，手上的青筋跳动。 这个名字签下去，自己就将是历史的罪人。 冯三秋看到青山忠俊提着笔久久没有签字。 他冷哼一声。 青山忠俊神情一震，这才在江户条约上签下他的大名。 冯三秋看到青山忠俊签订完三份条约。 他收起其中的两份条约，把其中一份条约递给青山忠俊。 “江户条约已经签订，我们很快会撤出江户城。 等到首批赔款送达，军舰就会撤出江户港。” 冯三秋根本不怕倭国反悔，他们能拿下江户城第一次，就能拿下江户城第二次。 江户城在汉武帝号战列舰主炮的覆盖范围之内。 有着强大的武力作为保证，他根本不怕倭国，不执行江户条约。 更何况现在江户城，已经被他们搬空了。 没有剩下多少有价值的东西。 他们已经不需要继续逗留江户城。 冯三秋让甄琨团长与倭军商讨，交接江户城的方式。 他们同时通知这段时间，为大华做事的倭国人。 这些人在倭国人看来，他们就是叛徒。 但在大华看来，这些人非常识时务，他们是很好的狗腿子。 在有些领域，这些人比较好用，不能放弃他们。 大华之后肢解倭国，这些人也会是急先锋。 ……………………………… 德川家光重新回到将军府。 他看到将军府已经变成空架子。 很多名贵的文物，全部被收刮一空，连窗户和碗快都没剩下。 这些人不顾冬季的寒冷，院子里被挖出很多大坑。 德川家光知道，德川家藏在府中的大量银两，已经被大华搬空很大一部分。 不只是他们的德川家，江户城的贵族府邸，都损失惨重。 他让人简单把乱糟糟的房屋整理出来。 德川家光和德川幕府的心腹大臣议事。 青山忠俊说道:“我们先期要赔款给大华三千万两银子。 我已经尽力争取，谈成了分期付款。 从两亿两白银谈到先给三千万两白银。 只要我们忍辱负重，提升国力。 今后打败大华，后面的钱就不用再赔偿，我们还能反过来向大华索赔。 提升国力，这是之后需要做的事情。 现在首要的任务，那就是交出三千万两银子的赔偿。 这可是三千万两银子，我们现在根本拿不出来。 但必须想办法拿出来，大华人如果赖着不走。 德川家的威望就会消失，我国失去了稳定的柱石。 到时候国家重新进入战国时代。 国家已经承受不住战乱的代价。 我们无法压制住各藩主，全国陷入战乱。 大华必定趁乱挑拨离间，让战争消耗我国的底蕴，方便大华肢解我国。 诸君，我们一定不能让这个最坏的情况发生。” 在场的众人，听到青山忠俊的分析。 他们有的人，被吓的脸色煞白。 有些想要赖账的人，看到赖账之后，竟然会出现这种危险的情况。 他们再也不敢提出赖账。 众人达成一致目的，必须要把先期赔款交上去，送走大华这个瘟神。 酒井忠胜建议道:“将军大人，这件事情，不应该由我们德川家一家承担。 所有的藩主都要承担这个赔款。” 德川家光皱着眉说道:“这很难做到。 我们必须尽快把赔款交到大华人手中。 这些藩主哪怕不直接拒绝，只是拖延时间，我们都极为被动。 现在要想办法，搞出一笔现钱。 至于之后的赔款，只能通过加税，再苦一苦百姓。” 德川家光与众多臣子研究，怎么解决赔款问题。 有武士来向德川家光汇报道:“将军大人，有大华的商人到来，他说要和我们谈一笔大生意。” “大华的商人。” 德川家光皱着眉，准备让武士把大华商人撵走。 他又觉得这样做不妥，前去接见的华商人，看看这个商人要做什么？ ……………………………… 杨文才穿着一身奢华的丝绸，走近了将军府。 他看到德川家光，拱了拱手说道:“我是大华的贵族商人，想与德川将军谈一笔大生意。” 杨文才自带精通倭语的翻译，把他的话完整翻译给德川家光。 德川家光看到这个商人气度不凡，他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一些。 “我国资源贵乏，又没有什么特产。 大华的商人，你有什么生意和本将军谈。” 杨文才笑着说道:“在我眼里，没有资源贵乏的国家，只有把珍宝当垃圾的国家。 你们国家的矿产大部分已经采光，剩下的极难开采。 国土又狭小，非常缺少粮食。 但你们有一个非常值钱的资源，那就是人口。 我是做劳工生意的人，带人去大华打工。 一个健壮的青壮男人，我出十两银子。 身体健康的女人，最低二十两，根据她们姿色的不同，我最高可以给到一千两银子。” 德川家光听着做劳工生意，他其实知道，这个人就是在做奴隶生意。 他们现在正缺钱，他之前都没有意识到，人口也非常值钱。 倭国现在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人。 每年饿死的人，就有十数万之多。 德川家光笑着说道:“大华的商人，请上座。 我们详谈劳工生意。” 他们终于找到办法，用最小的代价，解决赔款问题。 正文 第337章 影响 4334年（公元1637年），三月二十日。 苏河在乾清宫，阅读通政司整理的奏书。 山东、河南地区推广冬小麦，取得非常大的成功。 山东巡抚张右枫和河南巡抚钱明义。 他们都汇报开春之后，山东和河南的冬小麦长势良好。 冬小麦推广成功，再加上正在快速推广的玉米和红薯。 粮食高产已经形成定局。 全国各地都在兴修水利，开垦农田。 再加上沼气肥等农家肥的使用和天然化肥的产量增多。 大华全境，很快就会解决粮食危机。 百姓不会饿肚子，他们就会安稳生活。 大华实在太大，也不全是好消息。 苏河从北方各地汇报的情况，他就能分析出。 北方的黄河流域，即将要发生一场大洪水。 今年开春，陕西和河南的降雨量，普遍比以往增多。 大旱之后下大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大旱之后土壤板结，土壤保水能力变得极弱。 土壤留不住水分，大量的水都涌进河流之中。 河流承受不住暴涨的河水，必然会导致洪灾频发。 特别是河南开封府的黄河，这个危险的地上悬河，一旦决口，后果不堪设想。 特别是北方各省，很少发生大规模洪水。 水利设施非常老旧，没办法应对突然加剧的洪水危机。 苏河已经严令北方各省巡抚，严查主要河流的河堤。 设置泄洪区，减轻洪水的危害。一旦发生洪水，立刻转移百姓。 内阁专门拨款抗灾，都察院深入到抗灾的第一线，严查官员渎职。 苏河处理完政务，看向乾清宫墙上的全国军事形势图。 全国大部分地区，都已经结束战争。 驻军最多就是配合警备军，在各地进行剿匪。 只有西南都督府，正在训练一批适应高原的军队。 大华王朝建立这么长时间，乌思藏地区一直没有反应。 苏河准备派兵进攻乌思藏地区，这个地区的本土势力很弱。 乌思藏地区难打，主要是道路难行，加上高原反应。 平原地区的人，来到缺乏氧气的高原地区，大部分人身体都受不了。 只能提前训练适应这种环境的军队。 辽东战场在冬季停滞后，第三军和第七军，已经在发起勐烈的春季攻势。 苏虎和李大壮，已经在辽阳会师。 他们即将联合已经训练好的第四骑兵师，准备对建奴发起总攻。 三个骑兵师，也会从侧面战场，支援主力行动。 大华皇家陆军，解决建奴之后。 那就消灭华夏传统疆域，最后一个势力。 苏河回复完重要的奏书，让通政司把这些奏书转交给内阁。 他准备去看一看，已经兴建到京城各个地方的自来水。 通政使郑子良捧着一摞资料，敲响乾清宫的房门。 他得到允许之后，走进乾清宫中。 “陛下，征倭的东海舰队已经返回到大沽口。 他们取得前所未有的胜利。” 苏河听到这个令人高兴的消息。 他就不再准备出门，立刻坐下，阅读东海舰队的军报。 东海舰队这一趟行军，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他们已经占领琉球群岛，作为东海舰队的母港。 轻松打下江户城，逼迫倭国德川幕府赔款，开放海港城池和倭国市场。 冯三秋搞到价值三千万两银币的贵金属。 银行已经不缺，制造货币的贵金属。 这些贵金属制造的货币投入到市场之中，能轻松解决现在遇到的钱荒问题。 十分棘手的钱荒，对外战争取得胜利，就能轻易解决。 东海舰队这次获得总价值六千万两银币的物资，有一些是价值无法衡量的文物。 除了贵金属和其他种类的货币，还有一千万两大华银币。 这应该是倭国售卖资产，获得的银币。 苏河翻看冯三秋的汇报，他比较好奇倭国出售哪些资产。 倭国是一个资源贵乏的国家，现在还有几座矿产没有枯竭，但肯定无法凑齐这么多的银币。 苏河发现，倭国能取得这么多大华银币，主要是靠出售人口来实现。 他看着人口的数据，主要是杨文才等一批商人联合起来，永久雇佣倭国劳工。 冯三秋在军报中，也记录这些劳工的用处。 倭国劳工主要是青壮男女。 以人数来说，倭国青壮男性最多。 他们主要用于工厂重体力劳动和开矿。 以价值而论，倭国青年女性最值钱。 有一些女人，这些商人竟然花五六千两银币购买。 军报上记载，这些高价值的女人，主要被用于青楼之中。 因为大华的法律，现在全国各地的青楼萎缩。 但这个庞大的市场却没有萎缩。 这些商人们钻法律控制，找到青楼持续营业的办法。 这个空子，就是苏河特意留下来的空子。 大部分倭国女人，都被这些商人转移到台湾省和云贵、甘肃等地区。 内阁为了开发这些欠发达的地区，把这些地区的经济利益，承包给一些商人。 这些商人以免费发媳妇儿的方式，招募了大量光棍。 苏河之前了解到这些事，他还以为这些商人把光棍骗过去。 这些欠发达的地区，人口本来就少，更别说适龄的女性。 没想到这些商人头脑灵活，禁言把主意打到外邦的女人身上。 继承了前明的情况，大华的男女比例很悬殊。 现在工厂增多，有大量女性能进纺织厂工作，城市里情况还稍好一些。 农村之中，很多青壮都是光棍。 大华收容弃婴政策的时间太短，根本没办法扭转现在的男女比例。 农村光棍想要解决终身大事，很多都靠外邦的女人。 苏河作出批示，让郑子良把相关资料送到内阁和炎黄报社。 内阁要引导商人去倭国做生意。 有了这个庞大的市场，会促进工业更快的发展。 同时对青楼行业，做出更严格的监督。 郑子良离开乾清宫，苏河叫来玄武卫指挥使苏长胜。 他把这件事告诉苏长胜，郑重的吩咐道:“二狗子，你派人盯紧这些价值最高的倭女。 这些商人敢花费这么多钱，购买姿色出众的倭女，他们一定别有所图。 如果这些商人用这些倭女进行官商勾结，玄武卫立刻拿下相关人员。” 苏长胜立刻保证道:“请陛下放心，现在玄武卫的人手很足。 京城内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躲过玄武卫的目光。” 苏河点点头，笑着说道:“我叫你过来，这件事只是一件小事。 还有更加复杂的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从购买的倭人之中，挑选一批人。 由玄武卫训练他们，训练有成之后。 把他们放回倭国，让他们搅乱当地的局势。” 倭国是华夏周边国家之中，势力和底蕴最强的国家。 对付这种具有一定规模的国家，不能操之过急。 在没有能力一口吞下之前，要一步步削弱倭国。 ……………………………… 通州河畔。 方以智和冒襄一起送别陈贞慧。 方以智说道:“陈兄，这是一别，不知道何时还能再见。” 他们两人从国子监毕业之后，因为成绩的不同，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方以智被户部录取，成为户部云贵司主事。 陈贞慧经过他的努力，现在外放为官。 富裕的府，他没有竞争过别人，主动选择竞争极少的苦寒地方。 陈贞慧作为正在军管的安东府知府。 他需要立刻走马上任，在安东府建立完善的官府衙门。 冒襄抱了抱拳，道:“陈兄，你这次如果能表现好，仕途会比其他人容易许多。 安东那里百废俱兴，如果能快速建立起当地的各个衙门。 表现出自己的能力，很容易受到上级的提拔。” 陈贞慧苦笑，这种情况，国子监任何一个学员都知道。 但却没有人和他竞争安东府知府的职位，这当然是有原因。 安东府作为辽东省最东边的一个府，紧挨着鸭绿江与朝鲜隔江而望。 现在辽东战事还没有结束，很多军事专家都分析。 建奴抵挡不住朝廷大军的攻伐，他们必然会向各地逃窜。 其中有一个逃窜路线，就是从安东府逃到朝鲜。 现在朝鲜已经被建奴打服，他们是建奴的小弟。 安东府是军事冲突高发的地点。 在其他地方，只要安安稳稳做事，就会获得高升。 在安东府这里，知府必须要依靠军方，一不小心还会丢掉性命。 这个地区又比较穷苦，就没有学员愿意去。 陈贞慧在友人目光的注视下，他登上了前往天津港的客船。 他会直接乘海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安东府。 冒襄和方以智送别友人，他们刚想离开通州。 就看到通州附近的河面上，足足有数十艘大船在码头处停靠。 很快下来数百名鹤枪实弹的士兵，他们直接封锁码头。 冒襄和方以智已经没办法离开。 方以智看到这种景象，他之前根本没有遇到过。 “冒兄，你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这是出现什么事情了吗？” 冒襄摇了摇头，不解的说道:“这个阵势，好像是运输重要的武器。 但军方有自己的码头，运输武器不会通过民用码头。 这种情况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是出现了什么事情？” 他们两人躲在码头的一边观看。 看到有码头装卸工人，扛着木箱子，把这些木箱子装在马车上。 军方的士兵护送马车，前往京城的方向。 有的木箱子不结实，经受不住工人的颠簸，木箱子直接散架。 大量的金条被撒了出来，金光闪闪极为吸引人的目光。 有个刚赶到码头的人说道:“炎黄日报发行特别刊，公布了一个消息。 东海舰队征倭取得大胜。 倭国赔款两亿两银子，这是其中的一部分，要运到铸币厂，铸造成货币。 之前货币紧缺的局面，将会被直接扭转。” 方以智知道东海舰队征倭这个消息。 当时京城，还引起了轩辕大波。 他们这些在国子监的学员，都知道这件事引起的风暴。 一位大儒被训斥，一位大儒被革职查办，家人都被禁止科考。 冒襄看着装卸的银子，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会这样？征伐他国不止没有花费众多，让百姓活不下去。 反而获取了两亿两银子，这可是两亿两银子，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皇帝陛下真是太英明神武。” 冒襄在之前，也不看好东海舰队征倭这件事。 他觉得大华立足未稳，不能轻启战端。 当年隋朝刚统一不久，杨广好大喜功，征伐高句丽。 他不爱惜民力，又被世家大族拖后腿。 最后导致隋朝二世而亡。 杨广性质太急，把本应该数十年做到的事情，想要在三五年之内就完成。 直接耗空了隋朝的底蕴。 冒襄本以为东海舰队损耗大量钱粮，最终一无所获。 没想到东海舰队取得大胜。 如果对外战争都能取得这样的战绩。 那大华军队实力太强，不能让他们都窝在家里。 装载银车的马车，连绵数里长。 让京城百姓都见识到，向外扩张能取得的利益。 ……………………………… 李宫坐在京城新开的烟雨楼中品酒，欣赏着莺莺燕燕的女人。 “杨老哥，还是你的手段高明。 开个青楼，都玩出不一般的花活。 听说领舞那个，是倭国贵族的女儿。” 杨文才看着李宫，笑着说道:“没错，这些都是倭国贵族妻子或女儿，要不然她们也不会这么贵。 这家青楼，可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开起来。 我只是占据的份子多一些。” 李宫感慨道:“我真佩服杨兄的胆魄。 当年敢第一批出海，去马尼拉做生意。 现在敢第一批去倭国，买来一大群倭人。” 杨文才之前是为了发展杨家，他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发展壮大，那就要比其他人多拼一拼。 他之前的身家不如李宫，现在的身家已经超过李宫。 这次去倭国，那是他对自己的安全有足够信心，与之前情况完全不同。 “杨兄，你那些倭人卖我几千。 我的糖厂有很多工作，不需要有技术的工人，只需要有把力气就行。” 杨文才听到李宫这话，他不满的说道:“李兄，这话说的，就像我是一名奴隶商人。 我再强调一遍，我们这是劳工，不是奴隶。 你们厂子出钱，我派遣劳工去打工，如此而已。” 李宫听着杨文才恬不知耻的话。 哪有只要二十两银子，用到死都没有人理会的劳工。 “杨兄，我先雇用三千名劳工，如果他们比较好用，我会雇用更多的劳工。” 烟雨楼之中，不只是李宫找到杨文才雇用劳工。 很多的工厂主，他们都从杨文才这里雇用劳工。 大华工业正是粗放式大发展时代，这些人急需廉价的劳动力。 之前皇帝陛下，强压着他们，不能过度消耗本国的百姓，要给予最基本的待遇。 这提高了工厂的成本，现在他们终于找到降低成本的方向。 正文 第338章 辽东战事 4334年（公元1637年），三月二十一日。 辽阳城内。 第三军和第七军主力，近十万人汇聚在辽阳城。 春暖花开时节，大军修整了一冬。 兵员和物资都得到补充，士兵们擦拭自己的配枪，随时准备出击。 大华辽东都督府，魏国公苏虎和曹国公李大壮。 两人站在东北地区的沙盘前，商讨着之后的作战方向情况。 辽东都督府都督，联军统帅苏虎把手指重重点在沉阳城上: “八旗兵的作战能力有目共睹。 这些人的作战意志极强，要不是他们武器落后。 八旗兵现在主要的武器，还是弓箭和长刀。 我们可以利用步枪和火炮的射程，在数百米之外就消灭八旗兵。 我军与八旗兵作战，肯定会付出较大的伤亡。 我军这一路攻城略地，现在已经打下辽阳城。 消灭了建奴正黄旗和正白旗，消灭了数万八旗兵和包衣奴才。 八旗兵知道无法与我们作战，他们主动撤出了辽阳城。 我对于拿下沉阳城，丝毫不担心。 但有一点急需解决，八旗兵如果放弃沉阳，选择逃跑。 我们都是以陆军为主的军队，两条腿儿可追不上四条腿儿。 防止建奴逃窜，歼灭大多数八旗兵，这才是我们主要目的。” 随着工业和技术的进步，大华军队的战斗力不断攀升。 国家富裕，就能把更多资源投入到军队身上。 在军队身上每投入一枚银币，都能有相应的收获。 苏虎感觉他面对建奴的八旗骑兵，已经感觉不到威胁。 只要军队稳扎稳打，不被骑兵袭击后勤路线，他们必定取得胜利。 唯一的难关，那就是骑兵跑得太快。 他们只能收复辽阳城、沉阳城等城市。 建奴骑兵逃跑，跑入深山老林之中。 辽东都督府军队以陆军为主，根本没有办法追上八旗骑兵。 曹国公李大壮听完苏虎的分析。 他建议道:“苏统帅，你不要忘记通辽附近的三个骑兵师。 只靠跟随我们一起行动的第四骑兵师，那没办法牵制八旗骑兵。 第四骑兵师大部分都是新兵，他们战斗能力不算太强。 能利用步枪的优势，拖住建奴的八旗骑兵，保护后勤部队，他们已经尽力了。 我们都在塞外战场打过仗，见识过三大骑兵师的能力。 这三个骑兵师，才是陛下投入巨资建立的骑兵部队。 我们进行统一战争时，他们做为我军最强的骑兵，任务也非常重，主要目的就是牵制建奴八旗兵。 防止大明和建奴合作，引建奴入关，对我们的统一大业造成影响。 有三大骑兵师牵制，建奴八旗骑兵根本不敢动。 哪怕是我们现在攻打到辽阳，建奴在沉阳城还保留主力。 我预计建奴就是防范这三个骑兵师。” 苏虎听到李大壮提到三大骑兵师。 他也能从建奴的表现，见识到骑兵师的能力。 建奴八旗兵都遇到亡国灭种的危机。 他们一直没有出动全部主力，三大骑兵师肯定起到了极强的作用。 苏虎有些纠结的说道:“第一骑兵师、第二骑兵师、第三骑兵师，不属于我们辽东都督府辖下。 指挥他们作战，还要向陛下请示。 现在已经是开春，水路比陆路快。 这也需要近一个月时间，才能获得陛下许可的命令。 没有陛下的圣旨，我可指挥不动这三个骑兵师。” 李大壮听着苏虎的说法，他笑了起来。 “你啊！竟然钻牛角尖了，一门心思想着指挥三大骑兵师作战。 我们两军离得太远，战场又变化莫测。 获得三大骑兵师的指挥权，也是让他们独立作战。 我觉得咱们应该发函，邀请三大骑兵师加入到辽东战事之中。 三大骑兵师长期在外作战，陛下一定授予不低的自主权，可以自行选择作战目标，只需要事后汇报。 三大骑兵师与八旗兵交战这么长时间，他们一定能把握机会。 八旗兵在我们的进攻下，必定会收缩防线。 三大骑兵师趁虚而入，必定能杀的建奴八旗兵大败。” 苏虎赞同道:“我们两军联合起来，我们负责夺取城市，正面战场击溃建奴八旗兵。 第一骑兵师、第二骑兵师、第三骑兵师，负责侧面袭扰建奴八旗兵。 在建奴军事失败之后，他们负责追击。 两军配合之后，能把步兵和骑兵的长处发挥出来。 第八军都能和海军跨军种合作。 我们都是陆军，两军合作更加容易。 第四骑兵师，就让他们守住后勤补给线。 只要后勤不失，我军能从锦州港源源不断获得后勤部海运过来的物资和弹药。 我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苏虎和李大壮两人互相讨论辽东战略，达成一致意见之后。 他们召集两军的军官，共同讨论这次进攻建奴的方案。 苏虎作为联军的统帅，他最先发言道:“我们已经决定与第一骑兵师、第二骑兵师、第三骑兵师，这三大骑兵师联系。 我们负责正面战场，夺取各大城市，压缩建奴八旗兵的生存空间。 我们在正面战场取得胜利之后，建奴必定会逃窜，骑兵师负责追击建奴的残军。 我们即将发起总攻，从辽阳出发进攻沉阳城。 你们所有人都要认真打好这一仗。 这将会是我们在辽东，最后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这场战争，我们有着大炮和充足的炮弹，夺取城市不难。 大家仔细考虑一下，建奴如果弃城逃跑，他们会跑向哪个方向。” 李大壮笑着分析道:“建奴逃跑的路径，无外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他们肯定不会向南逃，建奴绝不会这么傻，直接撞向我们的战线，与我们血拼。 我估计建奴也不会像西逃，西方有着三大骑兵师。 那里又是蒙古部落的势力范围。 蒙古的大片部落，已经向我们臣服。 哪怕是没有向我们臣服的部落，他们也不会接纳八旗势力。 在草原上，可没有忠诚这个概念。 一个势力的实力衰弱，他们就在草原上失去了一切，会被强大的势力瓜分。” 第三军参谋长秦相坤分析道:“我认为建奴会向北逃，北方的大兴安岭等原始丛林。 这是建奴的老巢所在。 他们没办法守住沉阳城，必定会逃向老巢。 深山老林环境恶劣，我们对这个地方很陌生。 但建奴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 这有利于建奴残部存活。 他们必定会选择熟悉的地方逃跑。” 第七军参谋长对瑞德，提出他的观点。 “我有不同的看法，大兴安岭的深山老林，养活一些小规模的渔猎部落，那完全没有问题。 例如建奴早期的部落时代。 但现在建奴的人口膨胀，哪怕是食物这一项，都没办法靠渔猎维持生活。 他们必定要耕种，要依靠大型城池维持自己的势力。 建奴已经是一个很成熟的封建势力，不能把他们看作一个大型游牧部落。 建奴的制度依靠奴隶制，这种制度为他们提供庞大的资源。 当建奴没有了包衣奴才，他们整个制度必然会解体，建奴这个势力也随之灭亡。 这绝不是建奴之中，聪明人想要看到的局面。 建奴选择向北逃，他们那是自取灭亡。 根本无法抵挡我军的围剿。 我认为建奴会不惜一切代价，选择向东攻打朝鲜。 朝鲜已经被他们占领，那里还有一定数量的建奴驻军。 最关键的一点，朝鲜有庞大的人口，能为建奴提供足够的包衣奴才，保证建奴的制度不崩溃。” 苏虎听着秦相坤和段瑞德的猜测，他们两个人的猜测，都有一定的可能性。 “建奴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他们应该不会选择固守沉阳，那完全就是在找死。 我军早已经做好准备，立刻出发，向沉阳发起总攻。 我会写信给三大骑兵师，让他们多留意沉阳北方的动向。 同时派出一个旅，防守安东府。 哪怕是没办法抵挡住建奴东进，那也要守住安东这座城池。 保护城池里面的数十万百姓，不能再让他们落到建奴的手中。” 苏虎与众将研讨方案，他们做好方案之后，决定对建奴发起总攻。 第七军第三师师长崔秀珠作为先锋，辽阳城十来万大华陆军。 他们整理好行囊，正式向沉阳发起总攻，准备收复沉阳城。 苏虎同时以辽东都督府都督的名义。 他写信给第一骑兵师师长章万思，第二骑兵师师长洪瀚，第三骑兵师师长韩明通。 让三大骑兵师，配合辽东都督府的主力行动。 苏虎表情凝重的说道:“我们这是发起总攻，一定要消灭建奴，哪怕是打到奴儿干，也要彻底消灭建奴。 寒冷的天气和深山老林，都没办法阻挡我们。” 苏虎下达命令，所有人都回到军队，开始去动员军队。 大华皇家陆军第三军和第七军营地变得忙碌起来。 士兵们喊着号子，背着步枪向沉阳城方向赶去。 第七军第三师师长崔秀珠，骑在一匹白马上，看着正在走向沉阳城的部队。 攻打京城的战役，他负责防守山海关方向的敌军，没有参与。 这是他终身的遗憾，立下的功勋也比别人更少一些。 这次进攻辽东，他打仗最为卖力。 锦州城就是他带兵攻打下来。 这次作为先锋，攻打沉阳城。 如果他能把沉阳城打下来，那将会是很重的功勋。 崔秀珠也将会弥补上，他与其他人的战功差异。 他看到一个娃娃兵，艰难的跟在队伍后面前行。 崔秀珠跳下马，他牵马走到这名娃娃兵身旁。 “小伙子，你身体有些虚，骑我的马走一会儿。” 鲁灭金看到是师长大人，他摇了摇头说道:“谢谢师长的关心，我自己能走。” 他迈着艰难的步伐，继续跟着大部队行动。 崔秀珠看到这个小伙子的表现，他非常满意。 军中这些娃娃兵比较多，他们大部分是收复辽东城池，选择报名参军的人。 他们经过冬季的新兵营训练，派往各个部队之中。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辽东本地的汉人或事建奴掳掠的汉人。 他们在给建奴当包衣奴才，生活非常困苦，都有亲人死在建奴手中，对建奴也充满了恨意。 《无敌从献祭祖师爷开始》 这些人军事技术没有老兵强悍，但却有着一股极强的毅力，面对建奴时作战非常勇勐。 ……………………………… 第一骑兵师师长章万思，正骑着马游走在沉阳城西侧的长城，观察长城上的情况。 章万思看着长城上方的汉八旗守军。 他感慨道:“没想到大明修建的明长城，用于防守蒙古和建奴入侵。 现在他们竟然成为防守我们骑兵师的利器。” 第二骑兵师师长洪瀚，看着长城上方的汉八旗。 他呸了一口，道:“这些投靠异族的家伙最可恨，我手下的兵杀他们，那比杀建奴下手还狠。” 第三骑兵师师长韩明通，看着高大的长城城墙道: “辽东这里的长城城墙，还不如九边长城城墙坚固。 我们骑兵师，上马那是骑兵，下马也能充当炮兵。 后勤部从张家口那里，给我们运来大量的辎重，其中就有120口径的大炮，攻下长城完全没有问题。 我们发现八旗兵军力不足，立刻开始发起勐攻，已经把长城外的八旗兵全部消灭。 我们在冬季之前，就已经得到陛下派第三军和第七军进攻辽东的消息。 应该是他们那里已经取得战果，这才让八旗兵的兵力不足。” 章万思感慨道:“不知道为什么？第三军和第七军还没和我们建立有效联系。 我们骑兵师为了节省马力，并牵制沉阳的八旗兵，不适合长途奔袭。 长城附近，又有八旗兵重点驻防，也不适合派遣通讯兵。 第三军和第七军打下长城，应该主动和我们联系。 知道具体的消息，我们才能有效配合他们的行动。 会不会是他们的通讯兵，被建奴骑兵拦截。” 韩明通看着长城上耀武扬威的汉八旗。 他愤怒道:“我已经忍不住了，想要让炮兵出动，拿下长城。” 洪瀚立刻制止道:“不能这样做，我们这样做必然会打草惊蛇。 到时候引起战场上的大变动，影响第三军和第七军的行动计划，那就不太好。” 章万思建议道:“咱们再等十天，如果十天之后还没有消息，那我们就全力进攻，杀到沉阳城下。 打不破沉阳城，也要吓一吓八旗兵。” 他们三人正在谈论骑兵师未来的计划时。 有三匹马前方插着长城军旗，向他们这里跑来。 章万思立刻派人接洽，确定他们的身份之后，这才接见他们。 章万思等人听到通讯兵的汇报并观看苏虎写的信件。 他们大笑起来，第三军与第七军全军出动，他们骑兵师也要发起全面进攻。 正文 第339章 穷途末路 狼狈逃离 沉阳城，后金的皇宫之中。 后金大汗福临像木偶一般，坐在他母亲的旁边。 摄政王多尔衮，主持着后金所有军政事务。 随着黄台吉的病逝，后金就仿佛被抽掉了嵴梁骨一般。 后金已经明显在走下坡路，并且无力回天。 八旗兵先是被汉人的骑兵牵制。 汉人骑兵先是清理蒙古势力，在草原上建一座通辽新城。 汉人的骑兵不断袭扰蒙古和后金。 多尔衮无法忍受，亲自带兵准备消灭汉人骑兵。 汉人火器犀利，大战没有开始，只是先期进攻，八旗兵就损兵折将。 多尔衮发现他们没有办法战胜汉人骑兵，只能选择撤军。 有汉人骑兵牵制八旗兵，不时袭扰八旗势力。 多尔衮获得汉人内战激烈，大明与他们议和。 这个绝好的机会，可以增强后金的实力。 但没想到汉人骑兵联合蒙古人，向后金发动攻击。 后金后院起火，没办法无视发展壮大的汉人骑兵，只能选择与汉人骑兵进行小规模冲突。 这样能有效减轻汉人骑兵火枪造成的伤亡。 多尔衮的计划无法实施，他们没办法在汉人王朝更迭是扩张实力。 甚至是参与到汉人王朝更迭之中。 机会只有那短短的一瞬，多尔衮错过机会。 他眼睁睁看着苏河统一天下，成立大华王朝。 多尔衮本以为大华王朝会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才会向他们发起进攻。 他没有想到汉人王朝刚刚统一，国家还没有稳定下来。 他们就立刻出兵辽东，进攻后金。 多尔衮已经提前调兵，在重要地方驻守八旗精锐。 八旗精锐刚与大华士兵接触，战线就快速崩溃。 大华从宁锦和金州两个方向，向着辽东腹地杀来。 大华军队的火器太强大，八旗最英勇的士兵，他们在数百米外，就被步枪或大炮杀死，一身本领根本发挥不出来。 冬季很快来临，辽东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大雪也下的非常大。 这种天气没办法作战，多尔衮有时间总结经验并调兵遣将。 天气刚刚转暖，多尔衮获知到汉人大军准备进攻辽阳城。 多尔衮派遣代善、阿济格和济尔哈朗，率领镶红旗、镶白旗和镶蓝旗。 三个八旗与大华军队决战于辽阳。 最终的战果，就是两个半旗全军覆没。 他哥哥阿济格和济尔哈朗阵亡，代善带着残兵败将逃回沉阳城。 代善大腿中了两枪，子弹还留在体内，现在已经没办法走路，病情还在不断恶化。 多尔衮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根本无力回天。 实力不济，有再多的计策都没有作用。 多尔衮看着现在来的八旗旗主。 现在八旗只剩下三个半旗，他身为正黄旗旗主，正白旗旗主多铎，正红旗旗旗主岳托，还有深受重伤的代善和半残的镶红旗。 黄台吉死后，多尔衮通过政治斗争，重新瓜分了属于黄台吉的三个旗，并重新调整各旗。 没想到他完全做了无用功，八旗已经残破成这个样子。 后金的八旗只剩下三个半旗，实力已经下降数倍之多。 随着八旗没了四个半旗，沉阳城中的八旗人家，已经不止家家带孝那么简单。 很多人家父子兄弟全部战死。 多尔衮语气沉重的说道:“我紧急召你们过来，就是现在战场出现新形势。 根据探马来报，驻守在辽阳城的汉人，他们再次出兵，直奔沉阳城而来。 西面的三个汉人骑兵师，他们也打破长城防线，数万骑兵正想要围住沉阳城。 燃文 我们必须要提早想出办法，解决现在遇到的问题。 时间不能再拖下去了，一旦汉人的三大骑兵师，围困住沉阳城，我们就插翅难逃。” 代善听到多尔衮的话，他已经听出多尔衮的言外之意。 “摄政王，你是想放弃沉阳城吗？ 汉人大军直奔沉阳而来，我们要放弃沉阳城。 能跑出去的人，都是健壮的壮小伙。 沉阳城那么多老弱和孩童，怎么可能随大军跑远。 除了部分我们高层的家卷，其他人都会留在沉阳城。 他们的下场，谁都能想得到。 我们怎么对待汉人，汉阴一定会怎么对待我们八旗子弟。 你这不只是放弃沉阳城，也是放弃他们的性命。” 多尔衮知道作出这个决定，那就等于放弃老弱妇孺。 但现在这个局势，已经没有其他办法。 全胜的八旗兵都挡不住汉人进攻，那更别说只剩下三个半旗的八旗兵。 留在沉阳城，那就是等死。 现在选择撤出沉阳城，能撤出一个，那就有一个人活下去。 沉阳这座城池不重要，足够的八旗人口，那才是非常重要。 多尔衮看着众人询问道:“我们除了放弃沉阳城，还有其他扭转战局的办法吗？ 汉人对沉阳城志在必得，我们只能先避其锋芒。 如果有人能提出来，有效抵抗汉人的办法，我也不会选择带人撤离沉阳城。” 代善张了张嘴，最后有些颓然的说道:“现在这个局势，确实没有任何办法。 你们想要撤离沉阳城，必然要留下人断后。 我的年纪非常大，又受了重伤，未必能活多久。 我的身体已经无法经受长时间的颠簸，不跟你们撤退。 给我留下一些老弱残兵。 我留下断后，为你们争取时间。” 岳托连忙阻拦道:“阿玛，我留下来守城断后，您带着正红旗和镶红旗的士兵撤离沉阳城。” 代善坐在椅子上，他拿起手中的拐杖就朝岳托打去。 “我已经是风烛残年，就由我留下来断后。 你带着正红旗和部分镶红旗子弟，一定要逃出汉人的包围圈。” 岳托看到阿玛态度坚决，他就没有再推迟。 岳托提议道:“在山林之中，还有很多女真部落。 只要我们掌握一定实力，那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汉人不适合在山林中生存。 哪怕是北方的苦寒之地，也有我们生存的机会。 现在汉人王朝，正式鼎盛的时期。 等到汉人王朝衰落，我们依然有着崛起的机会。 我建议撤到大兴安岭以北地区。” 多尔衮摇了摇头说道:“不能跑向北方，那样做只是死路一条。 北方现在也不安宁，我们多次得到蒙古盟友的消息。 北方有一股名叫罗刹人，正在从西向东进。 他们也有着犀利的火器，乌梁海地区的蒙古人，已经与他们遭遇。 我相信不久之后，大兴安岭以北地区，也会遇到这些罗刹人。 到时候就是汉人和罗刹人联手进攻我们，生存环境会非常恶劣。 再有一点，我们为什么从山林之中走出来，就是山林之中没有办法养活太多的人口。 想一想我们在部落时代，才有多少人口，来到城市之中，我们获得了多少人口。 现在我们的八旗制度，男人靠骑马打天下。 女人指挥包衣奴才种地。 没有了大量包衣奴才，我们辛苦维持的八旗制度，那就直接崩溃，根本没有崛起的希望。 我认为应该向东撤离。 朝鲜有大量的人口，那里的军队又比较贫弱，适合八旗的发展。 朝鲜的南方，还有一个叫做倭国的势力。 那里的人口，比朝鲜还要多。 倭国拿下朝鲜，却被大明击败。 我们却在同时代，击败了大明，占据了辽东地区。 我们八旗兵的实力要远超倭国。 现在汉人势大，我们只能选择避其锋芒。” 多尔衮已经考虑许久，八旗只有向东，那才是生路。 选择向北，那只会慢慢消亡。 八旗选择逃向北方，汉人肯定会紧追不舍。 如果逃向东方，借着朝鲜这层掩护，很可能躲得过汉人的追击。 朝鲜那里的条件，远比北方山林要好。 很多的八旗兵，从小就在城市中长大。 让他们骑马作战，那完全没有问题。 让他们在山林中捕猎，很多人都已经失去了捕猎的技巧。 岳托听到多尔衮这么说，他立刻反驳道:“去朝鲜那里，那绝对不可行。 我带兵攻打朝鲜，对那里非常熟悉。 朝鲜地形狭长，根本无险可守。 汉人如果带兵进入朝鲜，我们就是瓮中之鳖。 北方山林面积广阔，凭借汉人那么点兵力，根本没有办法在广阔的山林中抓住我们。” 岳托也不认为死守沉阳城能取得成功。 他准备带兵逃离沉阳城，但他与多尔衮的目标截然相反。 他认为凭借朝鲜的地理条件，八旗一旦被汉人堵住，那根本无路可逃。 朝鲜三面环海，面临陆地的一面，还与汉人接壤。 他们一旦躲进这个地方，那就是一个大牢笼。 多尔衮和多铎想要做通岳托的工作。 八旗兵已经损失惨重，再也经不起内耗。 岳托却不为所动，坚持自己的选择正确。 两方正在僵持之时，代善却开口说道:“八旗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你们两方可以分开行动，带着一部分人分别向北方和东方撤离。” 代善已经决定死守沉阳城，他看事情就变得豁达很多。 多尔衮和岳托团结在一起。 集中三个半旗的兵力，重新再打天下。 这样看似很美好，在陌生地区再次崛起更容易一些。 代善却认为，剩余的所有八旗子弟全部逃向一处。 这样的目标实在是太大，汉人必定会向他们发起进攻。 分开逃跑，这样反而能增加存活的机会。 大玉儿在儿子福临耳边说了几句话。 福林奶声奶气的学说话:“汉人兵临城下，我们没有时间继续争下去。 就按照代善贝勒的建议，分开行动。” 福临作为名义上的大汗，他没有一点权力，但说出的话也是一个很好的台阶。 多尔衮和岳托不再争论，他们决定争分夺秒，立刻做好撤离的准备。 岳托带着正红旗精锐士兵和镶红旗部分精锐，再加上一些青年八旗子弟。 他们从沉阳北大门快速撤离，不想在沉阳城耽搁一点时间。 多尔衮听到济尔哈朗快速撤离的消息，他怒骂了一声蠢货。 他作出妥善的安排，带着两旗士兵和大量青壮向东撤离。 除了八旗子弟，多尔衮还带了很多适龄的妇女。 只有男女都带一些，才能维持八旗这个势力的发展。 多尔衮还携带大量的汉人工匠，特别是汉人武器和火器工匠。 他们与汉人多次作战，在火器大量装备之前，他们多次取得胜利。 在火器大量装备之后，八旗骑兵仿佛被时代抛弃了一般，连续的战败已经让八旗伤筋动骨。 多尔衮已经认识到，火器才是战争的未来。 放弃所有东西，那也不能放弃工匠。 有这些工匠，他们扎根在朝鲜，继续研究火器。 早晚有一天，他们的火器水平能达到汉人的水平，那时就是他们报仇雪恨的时刻。 八旗兵和八旗子弟，骑着马向东逃窜。 汉人工匠没有马，他们像货物一般，被直接绑在马上。 只有大玉儿和大汗福临等少量八旗高层，才能享受坐马车的待遇。 多铎与多尔衮并排骑着马走。 多铎有些担忧的询问道:“摄政王，汉人已经在辽东的鸭绿江边设立安东府。 我们直奔朝鲜，如果被安东府那里的汉人堵住。 到时候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我们不就被汉人包围。” 多尔衮看了一眼多铎，训斥道:“你作为一个将军，怎么连地图都记不熟。 辽东和朝鲜接壤的地方很大，其中最好走的地方，就是安东跨过鸭绿江进入朝鲜的义州。 但我们现在怎么可能选择这条路。 汉人大军从南方压过来，我们再转头绕一大圈跑向南方。 本来我们带着辎重，行军速度就不快。 这么做很容易被汉人包围全歼。 稍微想一想，都不会选择这个路线。 我们的路途是从长白山北面，顺着图们江进入到朝鲜。 整体路线是向东北方向前进。 如果汉人行军的速度太快，直接占据辽东与朝鲜接壤的所有地方。 那我们就和岳托一样，重新回到山林之中。 越是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越不能失去分寸。” 多铎听到多尔衮的讲解，他这才放心下来。 多尔衮已经有了全盘计划，那他只需要冲锋陷阵就行。 ……………………………… 沉阳城中，带上看到多尔衮和岳托相继带兵离开。 他立刻封死沉阳城的大门，准备带兵死守沉阳城。 只要沉阳城一日不破，汉人就没办法派遣大兵追击逃走的八旗子弟。 代善下令征召所有的八旗子弟，全部登上城墙守城。 一些健壮的妇女，他们也要来到城墙，协助大军守城。 代善不断宣传，让所有八旗子弟都认识到，汉人杀进沉阳城，他们会有多么凄惨的下场。 之前他们对汉人所做的一切，汉人都会报复回来。 正文 第340章 收复沈阳 4334年（公元1637年），四月十二日。 大华皇家陆军第七军第三师抵达沉阳城外。 崔秀珠看到沉阳城外，还有一支骑兵部队正在绕着沉阳城奔跑。 他听到骑兵，不断冲着沉阳城城头喊话。 “我们都是汉人，不要给建奴做包衣奴才。 你们之前只是协助建奴做下恶事，只要割下建奴的头颅就能活命。” “兄弟们，别忘了我们都是汉人。 你们要警觉起来，大华的军队很快围城。 建奴根本不信任你们，他们一定会向你们动手。 为了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你们一定要尽力反抗。 我们很快就能攻进城内，拯救你们于火海。” 崔秀珠听着这句话，骑兵师正在用语言，瓦解汉军旗的抵抗，同时离间八旗兵与汉军旗。 骑兵第一师师长章万思，看到主力的先锋部队已经到达。 他这才彻底放心，不用担心沉阳城中仅剩的八旗兵跑掉。 他们在八天之前，攻破八旗兵的防线。 他们遇到的八旗兵，都是年龄比较大的骑兵，作战意志非常坚定。 这些八旗骑兵哪怕是年龄比较大，但对骑兵师造成的伤害，也比一些健壮的八旗骑兵多一些。 这些八旗骑兵不惜一切代价，顶着枪林弹雨，想要冲进去骑兵师的队伍中。 骑兵师刚开始被打了一个突然袭击，产生一定的伤亡。 章万思、洪瀚和韩明通三人商量之后，决定用游骑兵战术，拖垮这种战斗意志坚定的八旗骑兵。 他们刚开始都没有发现，这些八旗骑兵，主要目的就是拖延他们行动。 他们消灭这一支八旗骑兵，抵达沉阳城下，解救被奴役的汉人。 从这些汉人口中，了解到数天之前，有大股马队向着北方和东北方向前进。 他们立刻就意识到，建奴知道无法抵挡大华军队的进攻，他们已经提前撤出沉阳城。 章万思经过简单的试探，沉阳城确实比较空虚，他们在城外行动，都没有见识到多少精锐的弓箭手。 发现大量汉军旗和老弱的八旗兵守城。 甚至在城墙上，还能看到女人的身影。 他们立刻就意识到，沉阳城已经被建奴放弃。 他们商量之后，绝不能让建奴主力轻松逃跑。 洪瀚追击逃向北方的建奴，韩明通追击逃向东北方向的建奴。 章万思留下来与苏虎他们会师，负责协调辽东都督府和骑兵师。 他在洪韩两人离开后，一直统领第一骑兵师，试探沉阳城的城防。 同时派遣嗓门高的士兵，向城头上喊话，让汉军旗迷途知返。 这些投靠异族的叛逃，在面临生死危机的情况下，他们也绝不会与主子一同陪葬。 通过这种喊话，也能离间建奴对汉军旗的信任。 章万思从城墙上越来越多的建奴女性，他就能看出来，建奴对汉八旗起了提防的心理。 一些城防的重要节点，建奴已经不使用汉八旗。 崔秀珠与章万思经过简单的交流。 他了解到沉阳城现在的情况。 崔秀珠长叹一口气，对于沉阳城的情况有些失望。 建奴的主力根本不敢与他们硬碰硬，已经逃走。 沉阳城里面只有些老弱病残，它就变成了一个鸡肋。 崔秀珠立刻派兵，配合骑兵师在沉阳城外建立防线。 现在的沉阳城，不值得他拼一把。 崔秀珠选择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不能让沉阳城的建奴再跑了。 ……………………………… 4334年（公元1637年），四月十五日。 苏虎带着主力，赶到了沉阳城外。 他听完章万思的汇报。 苏虎一点都不意外，道:“建奴主力得到我们开拔的消息，立刻就逃跑。 建奴已经被我们吓破胆，他们现在已经不配担当我的对手。 你们觉得，建奴的主力，会逃往什么方向？” 李大壮猜测道:“建奴选择分成两支部队逃跑。 这应该就是狡兔三窟，防止他们被我军一网打尽。 建奴的逃跑方向比较容易猜测。 我觉得当时秦参谋长和段段参谋长猜测的比较正确。 建奴向北和向东北两个方向逃窜。 这正好对应北方山林地区和东方的朝鲜。 建奴看来对我们的惧怕已经深入骨髓。 他们都没敢向南进攻安东府，走进入朝鲜最顺畅的路线。 而是选择翻越朝鲜北部山区，从北方向进入朝鲜。” 李大壮说完，他询问道:“苏虎统帅，我们已经把战报发往京城。 陛下有没有新的指示，比如建奴逃往朝鲜，我们是否像朝鲜发起进攻。” 苏虎说道:“按照时间，圣旨应该在三天前就能到达营中，可能是遇到突发情况，耽搁了时间。 我们可以向北一路打到奴儿干，但是否能进攻朝鲜，这必须要等待陛下的确切消息。 必定朝鲜属于藩属国，这关乎着王朝的整体战略，我们不能自作主张行动。” 苏虎的话音刚落，第三军祝师陆波就从外面赶了进来。 “运输船遇到风浪，陛下已经给我们发来圣旨。” 苏虎立刻从陆波手中，结果装有圣旨的箱子。 他从箱子中拿出第一份圣旨，并简单扫视一眼剩下圣旨的内容。 “陛下圣旨来到的真及时。 陛下已经命令我们，派出军队追击建奴。 尤其是八旗的那几个旗主，例如多尔衮、岳托等人。 哪怕是他们跑到天涯海角，我们也要追下去，对他们处以极刑。 建奴屠戮汉人，必须要追杀到底。” 章万思有些担忧的说道:“苏统帅，朝鲜那里必定是一个国家。 陛下是否已经给出确切回复，授权给我们攻打朝鲜。” 苏虎直接把圣旨，递给李大壮和章万思等人观看。 章万思看完之后，他松了一口气，道:“苏统帅，沉阳城这里交给你们。 我现在立刻赶往辽东和朝鲜的交界处，我去与第三骑兵师会合。 我们骑兵师作为先锋，如果朝鲜想要顽抗到底。 我们骑兵师作为先锋，先发起攻击。” 苏虎点点头说道:“这样也可以，骑兵师在攻城过程，也起不到多少作用。 你们不用带太多辎重，我们辽东都督府很快就能消灭建奴的残余势力。 到那时辽东到朝鲜的道路，就会打通，保障后勤没有问题。” 章万思点点头，他表示理解。 随后就告辞离开，带着骑兵师去追击建筑物。 李大壮看完圣旨之后，说道:“苏统帅，沉阳城只剩下老弱病残，留下第三军，就能保证攻下沉阳城。 我们第七军准备按照陛下的命令，追击逃向朝鲜的建奴残余部队。 如果建奴没有逃向朝鲜，第七军可以拿下抚顺等地区后，继续向北搜索建奴的踪迹。” 李大壮看完圣旨之后，他就有些动心。 沉阳城现在只剩下老弱病残，不值得两个军一起出手。 拿下这座只有老弱的空城，获得不了多少军功。 如果消灭朝鲜这个国家，这属于灭国之战，获得的军功远比留在沉阳这里多。 苏虎听到李大壮的请求，他没有与第七军争夺追击建奴残部的任务。 “曹国公想要为陛下分忧，那咱们就分兵行动。” “苏统帅，那沉阳城就留给你们，我们第七军立刻向东发起进攻。” 李大壮接受军令，带着第七军的军官继续向东行进。 骑兵师负责追击建奴的主力，第七军负责攻城略地。 李大壮走后，苏虎在军营之中，安排进攻沉阳的作战方案。 军官们的兴致都不高，沉阳城现在几乎是一座空城。 苏虎派出第三军，试探性的对沉阳城发起进攻。 通过这次进攻，探查沉阳城城防的情况，找寻沉阳城城防薄弱的地方。 同时派人把沉阳城外的护城河填上，打通进攻沉阳的道路。 在当天傍晚，第三军收兵回营后，苏虎再次召开作战会议。 苏虎之前做出的安排，在场的军官谁都没有反对。 但等到第七军走后，第三军的部分军官，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苏虎看到这些人的表现，他当然知道这些人的想法是什么。 “你们是不是认为，我把功劳主动让给了第七军。 在心中埋怨我，为什么有军功，不想着自己的直属部下。 有的人可能还在心中怨恨我，觉得我已经贵为国公，不再缺少军功，就主动装大方。” 苏虎说完，他看到有些军官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这些人还不太合格，喜怒不形于色都做不到。 苏虎再次拿出一份圣旨。 他看着其他人震惊的目光，笑着说道:“你们以为陛下只发下来一份圣旨。 现在大华王朝步入正规，很多事情都要讲规范。 陛下这次，一个方面的事情，发了一份圣旨。 这份圣旨就是晋升辽东都督府为东北都督府。 并在东北都督府辖下，设立第十军。 第十军的驻地，主要驻守在黑龙江以北区域。 设立新的第十军，如果曹国公还在这里，他会不会和我们竞争。 曹国公主动请求离开，我为什么还要拦着。” 第三军军官看到这一份圣旨，他们脸上都露出笑容。 大华皇家陆军，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建设新的军队。 这段时间，又有很多军校毕业的学生入伍。 只能让他们担当基层的军官，压制这些人才的晋升速度。 现在新成立一个军，第三军很多人都会获得高升的机会。 苏虎看着这些露出笑容的军官。 他语气郑重的说道:“这次你们都有机会晋升。 新军的军长由我推荐，先作为代军长。 但只要不出错，很快就能正式成为军长。 你们历来战争的表现，将会是我选择的标准。” 军官们听到这句话，他们动力十足。 面对沉阳城，每个人都嗷嗷叫，准备表现得更好一些。 有晋升的机会，那就绝不能在这场战争中，表现的太差。 苏虎看着众将的表现，他就知道沉阳城，已经是他们囊中之物。 他立刻根据之前试探得到的信息，开始安排第三军进攻沉阳的计划。 ……………………………… 4334年（公元1637年），四月十八日。 第三军的军营，响彻战鼓声。 经过几天的准备，苏虎已经试探出沉阳城的虚实。 第三军对沉阳城，正式发起总攻。 第三军的重炮，向沉阳城不断倾泻着火力。 第三军的将士们，他们端着步枪向沉阳城发起进攻。 沉阳城城墙上，代善被人用竹竿抬着，在城墙上指挥作战。 多尔衮和岳托走时，没有办法携带沉重的大炮。 后金彷制的大炮，全部留在沉阳城。 他们的匠人太差，彷制的火炮射程短，火炮还非常容易炸膛。 但这些火炮，已经是他们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守城武器。 八旗兵是骑兵出身，他们擅长在野外作战。 既不擅长守城，也不擅长攻城。 在后金势力强大时，还能命令汉军旗攻城和守城。 现在沉阳城中，汉军旗已经被派到角落之中，做着最基础的工作。 代善心里明白，现在后金势弱，这些汉八旗肯定会成为不稳定的因素。 他们还不敢主动屠戮汉军旗，现在外面大军围城，城内一旦发生内乱，后果不堪设想。 第三军第二师师长魏云商指挥军队攻城。 他看着沉阳城，眼角有些湿润。 没想到有一天，他能带兵打回沉阳城。 他爹是沉阳中卫蒲河千户所的一名百户。 建奴势大，明军无力抵抗，蒲河千户所被击溃。 魏云商就随着老爹流浪到关内。 他们家通过之前的关系，在汉中府找了一个商队护卫的活计。 魏云商报名军校时，都没有想到陛下能发展的这么快。 他看到自己部下，在炮兵团的协助下，已经登上沉阳城的城头。 魏云商看到这种情况，他立刻让第二师发起冲锋。 一定要扩大战果，彻底拿下沉阳城。 “炮兵团，炮火向城墙内延伸，一定要阻止八旗兵增援城墙。” 魏云商不断指挥各团发起进攻，他就是在与八旗兵争分夺秒。 谁先能抢占沉阳城头，谁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他身旁的大座钟，滴滴嗒嗒的走着时。 时间过得非常漫长，战场的喊杀声不绝于耳。 魏云商看到。第二师的士兵，已经把军旗插在沉阳城城头。 第二师士兵手握手榴弹，大量的手榴弹抛向城墙下面。 八旗兵被手榴弹炸的人仰马翻，他们已经没有办法支援城墙。 第二师越来越多的士兵，登上沉阳城城墙。 当他们攻下城墙，清理掉城门处的巨石，打开沉阳城的城门。 魏云商带领第二师主力，直接冲进沉阳城。 第三军的主力，顺着魏云商打开的缺口，不断涌进沉阳城。 被建奴占领许久的沉阳城，正式被大华皇家陆军收复。 正文 第341章 断其史 灭其种 “汉人杀进城了。” “大家快躲藏起来，汉人杀进城，我们要完了。” 沉阳城到处封烟四起，不断有厮杀声传来。 张本善正在喂着马。 他是辽阳的童生，一家被抓来做包衣奴才，自己的父母和妻儿，全被主子旗人杀死。 自己也被打到半死，靠着其他包衣奴才喂点泔水，勉强的活了下来。 支撑他活下来的动力，那就是为家人复仇。 张本善听到府外混乱的声音，他立刻认识到，这是复仇的绝佳机会。 他拿起粪叉子，就奔向主宅方向。 他本以为自己要当一辈子包衣奴才，永远都不能翻身。 看到主子家里包衣奴才不断增多。 不只是他的主子家，其他的旗人家里都是这个趋势。 凭借他不多的眼界，也能看出来，旗人势力蒸蒸日上。 但这两年时间，他却看到了旗人势力衰落的迹象。 前段时间，主子家里挂上白布，家里的男人在战场上阵亡。 整条街上，有大量的人家挂着白布。 他就觉得奇怪，这种情况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 不久之后，这种情况已经变成了常态。 半座沉阳城，旗人家里都挂上了白布。 直到十几天前，很多人悄悄离开了沉阳城。 他主子家里因为没有撤离的机会，在家中嚎啕大哭。 张本善在这时，他就起了别样心思，但他一直没有行动。 今天看到汉人军队杀进城，他才立刻行动。 旗人家里有很多忠心的包衣奴才。 只要有人想要拦住他，那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路上有人看到张三，训斥道:“张三，你想干什么？ 千万要放下不该有的想法，你如果惊扰到主子，我们全部都没命。” 张本善指着外面说道:“你听没听到外面的喊声，咱们汉人打进城了。 从此之后，我们就不再是包衣奴才，我们也能活成一个人样。 你们也不是生下来就是奴才，想想自己之前生活的怎么样？ 你们不要阻拦我，现在你们阻拦我，那就是心向旗人。 汉人现在已经打进来，你们这么做，一定会被当做旗人同党处死。” 张本善这句话，令所有包衣奴才都犹豫不决，不敢再阻拦他。 他拎着粪叉，一路畅通无阻，走近了主宅之中。 他在路上，想要叫其他人一起行动，却没有人敢跟他一起拼命。 他在一间厢房，看到了十七八岁的青年。 就是这个青年，用弓箭射死了他怀孕的妻子。 张三提着粪叉，向这名旗人青年小孩冲了过去。 他的身体很虚弱，但手持着武器，对着没有手持武器的人，渐渐取得了上风。 张本善一粪叉，直接把这名旗人挑翻在地，用手直接掐死他。 他刚准备走出去，就看到院子的大门被踹开。 几个穿着黄色军服的军人，冲进了院子之中。 他们用手中的铁管子，指着所有人。 张本善看到这些人的样子，他露出羡慕的神色。 ……………………………… 刘明庸看到城墙上方不断抛下的手榴弹，他就知道八旗兵大势已去。 他们作为汉八旗的一员，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兄弟们，你们知道历朝历代，对于我们这样投降异族的叛徒，处罚的手段那可比异族都严重。 大家之前也听到大华士兵喊些什么？ 咱们这些人想要活命，那就只能用旗人的脑袋，换取我们活命的机会。 大家随着我立刻行动，砍下几个旗人脑袋，争取活命的机会。” 刘明庸立刻带着汉军旗的士兵，向着队形已经散乱的八旗兵杀去。 随着大华皇家陆军打进沉阳城，做出张本善、刘明庸一样选择的人，不在少数。 ……………………………… 苏虎走近沉阳城，经过一天一夜的战斗，沉阳城内有些地方还不断传来枪声。 沉阳城现在的局势，已经被他们彻底控制住。 苏虎走到建奴建造的宫殿之中，他看着熊熊燃烧的宫殿。 魏云商站一旁介绍道:“军长，我带兵杀进城中，立刻就以团为单位，分散压制城中的八旗兵。 我带着主力，直奔建奴的指挥中心。 建奴留守在沉阳城的大贝勒代善，看到他们无力抵挡我军进攻。 代善选择了自焚，一把大火点燃了这座宫殿。 镶红旗残余的士兵，全部被烧成了灰尽。” 苏虎吩咐道:“由你现在负责沉阳城的防守。 立刻稳定住沉阳城的局势，彻底清除沉阳城内，八旗兵的残余力量。” 魏云商敬了个军礼，领命去维持城中的秩序。 苏虎召集东北都督府高层，研究战后的事情。 打下沉阳城很容易，处理战后的事情，那却是一堆麻烦。 他看着参谋长秦相坤和祝师陆波都神色疲惫来到这里。 他们三人都一宿没睡。 苏虎看向秦相坤，下达命令道:“秦参谋长，我们东北都督府要建设第十军。 辽东这里天气寒冷，这里的人比较适应寒冷天气。 黑龙江以北地区，天气会更加严寒。 第十军的士兵，主要招募北方人，特别是辽东地区的人。 我发现在辽东的冬季，一些南方人穿着大棉袄，作战效率都下降很多。 黑龙江流域，一年有半年是冬天，作战效率下降，那会出现大问题。 建奴对包衣奴才压榨很厉害，能活下来的奴隶。 身体底子都比较不错，如果比较年轻，那就把他们招进军队。 这些人的身体素质和忠诚，都会有一定的保证。 这些人在新兵营里养一养，那就是一个很好的兵源。 秦参谋长先把第十军的架子搭出来。 第十军的军官经过我的考察之后，上报给陛下，再进行安排。” 秦相坤询问道:“军长，除了包衣奴才之外，还有很多汉军旗向我们投降，这些人能不能用？” 苏虎冷哼一声，道:“这些人绝不能用。 陛下说过一句话。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这些人已经投降过建奴，遇到其他比较强悍的敌人，他们也会第一时间选择投降。 蒙古人我都有信心，改造他们成一个合格的士兵。 这些汉军旗，我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已经习惯了卑躬屈膝，唯一如马首是瞻的人，他们挺不起嵴梁。 绝不能把他们招进军队，污染军中的风气。” 秦相坤又询问了一些细节问题，他转身走了出去，建立第十军的框架。 苏虎转身看向陆波，道:“沉阳城接下来的事情，都由我们两个人负责。 特别是战后的安排，俘虏的处置，接下来沉阳各项事情的安排，都由我们来决定。 直到陛下派遣过来一位巡抚，在辽东建立起有效的统治。” 陆波听到苏虎这么说，他有一些意外。 平常这些事情，都是由他来处理，没想到现在苏虎也要参与进来。 他想了一下就明白，肯定是陛下有特殊的任务，交给苏虎来安排。 “军长，是陛下已经做好安排了吗？” “没错。” 苏虎拿出一道圣旨。 “我在金州之时，就想到打下沉阳城之后，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自己有一些建议，又写信给陛下。 第一次陛下没有回信，应该是也在思考，怎么处置这些人。 现在随着那些圣旨一起发过来。” 苏虎感觉陛下处置的方式有些轻。 按照他的建议，那就杀的人头滚滚。 建奴是异族势力，那就按照异族互相征伐的规矩来。 所有身高超过车轮的人，全部处死。 在沉阳附近，铸造出一座大型京观，纪念死去的所有汉人。 建奴屠杀汉人，他们举起屠刀之时都毫不犹豫。 大华举起屠刀，却要思考更多的方面，这是哪门子道理？ 但他却知道，自己不能任性，一旦这么做，就是在给陛下找麻烦。 大华是文明国度，不是野蛮的草原势力。 陆波阅读圣旨上的安排，他没想到陛下手段会这么酷烈。 八旗势力所有男人全部触犯战争罪，如果没有屠杀汉人，他们被判处劳改徒刑。 屠杀汉人的八旗兵，全部处以死刑。 八旗兵中属于建州女真人，男性无论年龄大小，全部被判处劁刑，阉割成太监。 八旗女子判处流放，属于建州女真人，流放到更加险恶的地方。 陛下特别交代了一点，对于建奴，要禁绝他们的语言文字。 陆波感慨的说道:“陛下这是要断其史，灭其种。” 苏虎点点头道:“没错，陛下就是要这么做。 让建州女真无论是文化传承还是血脉后代，全部都无法留下来。 让他们彻底变成历史中的过客，今后也只能在史书中，有那么一两笔记载。” 苏虎和陆波两人，按照苏河的吩咐，立刻开始行动。 ……………………………… 陆波看着俘虏营中的汉八旗。 他语气严厉的说道:“我们在开战之前承诺过，只要你们杀死一名八旗兵，那就赦免你们这些人死罪。 但是你们太令我失望，没有杀死任何一名八旗兵，你们本来应该被立刻处死。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们能举报出来三名八旗兵或是五名汉军旗屠戮百姓。 那我就做主，赦免你们的死罪。” 陆波经过数天的查桉，他已经确定大部分八旗兵的罪行。 这些八旗兵在记录军功之时，他们把屠杀多少汉人，都记录在军功本上，一点都不避讳。 还有一些隐藏更深的家伙，陆波只能选择互相举报的方式，找出这些人的罪行。 他也不怕有人逃过法网，死亡有时候是更好的一种选择。 这些人之后的下场，那就是生不如死。 投降建奴的汉奸，在沉阳城中都被抓捕，唯一遗憾的一点。 在陛下那里挂名的大汉奸，范文程和宁完我没有抓住。 范文程跟着多尔衮，逃向了朝鲜。 宁完我跟着岳托，逃向了北方。 ……………………………… 张本善作为一名刚刚报名参军的准士兵。 跟随着同伴，一起去刑场看热闹。 辽东处在军管状态，苏虎作为最高的领导，他主持审判建奴势力的工作。 “李栖凤等汉奸，助纣为虐，判处死刑，其家族男性处以劁刑。 刘明庸等汉八旗，明辨是非。 在大军入城之时，勇于反抗，每人至少杀死一名八旗兵。 大华将按照承诺，赦免他们的死刑。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判处他们流放到黑龙江，刑期一百五十年。 王四等汉八旗积极举报同僚作恶，认罪态度良好。 但死刑可免，活罪难逃。 判处他们劳改徒刑，三百年。” 刘明庸听到关于自己的判罚，他松了一口气。 自己可算是捡回了一条活路。 流放是比较轻的刑罚，就是在当地务农戍边。 只要不离开当地，与正常人差不多，能正常结婚生子。 劳改徒刑就要重很多。 他已经打听清楚，死亡率极高的矿山、开路等工作，都喜欢用劳改犯。 苏虎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屠戮汉人的八旗兵罪不容赦，根据陛下的命令全部枪毙。” 近万名有些老迈的八旗兵和汉八旗、蒙八旗。 他们被绳索串在一起，站立在空旷的地带。 苏虎一声令下，机枪声哒哒哒的响起。 随后有大华士兵，开始对每一个人进行补枪。 这些八旗兵被枪毙之后，围观的百姓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他们心中的一股恶气终于出来。 苏虎继续宣读判罚:“八旗势力所有女性判处流放。 所有男性被判处五百年以上的劳改徒刑。 其中建州女真所有男性，全部被施以劁刑。” 所有被俘虏的建州女真男性，他们被绑在柱子上。 专门从附近雇用的劁猪匠，对他们实施劁刑。 一刀下去，惨叫声不绝于耳。 在沉阳城百姓热烈的掌声之中，这些建州女真部落的人，全部变成了太监。 有十分之一的人，没有挺过术后感染这一关，死在了大牢之中。 有百分之一的人，无法忍受这个屈辱，他们选择在牢中自尽。 剩下的人，他们浑浑噩噩的活着，为大华工业化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后来有作家写道，东北铁路每一个枕木下方，都有一名建州女真人的尸骨。 建州女真有关的文字与语言，全部被大华禁绝。 正文 第342章 北方设省 苏河在乾清宫，翻看东北都督府发过来的战报。 他喝了一杯茶，欣喜的说道:“苏虎打的不错，打得很不错。” 辽东这一战，基本把建奴的根基打掉了。 多尔衮和岳托带着数万八旗子弟跑掉。 但他们没有稳定的地盘，也没有大量的包衣奴才。 失去了稳固的根据地，东北都督府也会持续派兵进攻他们。 多尔衮和岳托，已经是丧家之犬，早晚有一天会被大华军队消灭。 收复沉阳城，这也解决了大华北部的心腹之患。 苏虎也按照他的吩咐，对建奴做出相应处置。 建奴现在做下的事情，就已经罄竹难书。 这些人口较少的异族，为了维持统治的稳固，恐吓人数较多的汉人。 他们所采用的手段都非常酷烈，动不动就会屠城。 建奴占领辽东之后，汉人人口只剩下不到鼎盛时期的五成。 这还是建奴在其他地方，掳掠了大量的包衣奴才。 苏河不止要让建奴这个势力消亡。 他还要让建州女真这个部落的文化和人种彻底消亡。 内阁和大都督府的官员，相继到达乾清宫，参加御前会议。 他们先讨论之前定下来的事情。 吏部尚书杜源，最先说道:“陛下，除了汉中、四川、广东等地。 这些地方，我们打下来的时间早，吏治体系比较完善。 这些地方的官员，到任之后，有老人带领新人工作，可以快速投入到工作之中。 其他地方就没有这么好的条件。 现在很多官职都是新设，官员们又是第一次接触这些职务。 都察院对官员的考核又极为严厉。 他们都不太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工作？ 我认为国子监不教之乎者也。 教导官员们做实事，这个制度应该推广到各省各府。 让秀才和举人，参加工作之前，也能有地方培训。 还有一点，官员没办法自己雇用师爷。 政府分配的秘书与这些人格格不入。 他们之间的配合不太好，耽误工作。 甚至有的秘书，仗着自己资历足，故意不配合上官工作。 我建议恢复官员，选取自己师爷的权力。” 苏河听着吏部尚书杜源的话，这个从基层提拔上来的吏部尚书。 他对官场的一些事情，有着很清晰的认知。 苏河思考一会说道:“国子监下放这个事情，是很好的建议。 正好国子监现在的体制，也有一些僵化。 国子监祭酒蒋方鼎又准备外放为官。 这个时期，正好适合国子监改制。 国子监按照大学进行改制，国子监改为大华皇家行政学院。 由各省组成属于自己的行政学院。 在职官员或是预备官员，在职务晋升之前，必须去行政学院进修。 行政就是为官之道，我们科举考试考察为官之道那一科，改名为行政科。 让读书人加强对于行政的理解。 去年的恩科士子，到现在还有人，没从国子监毕业。 他们这些人就会死读书，今年的科举，行政科题目要更加贴合实践。 把一些书呆子刷下来，他们完全浪费进士的名额。” 苏河讲话的同时，礼部尚书宋康年拿出一个小本本仔细记载。 他没想到陛下讲着讲着，竟然讲到科举上面。 苏河说完之后看向王仲策，道:“王爱卿，你对于师爷这个事情怎么看？” 王仲策听到陛下的询问，他立刻给出自己的建议。 “陛下，师爷这个事，主要是配合上官。 两人必须要有一定的默契，这才能把一件事情做好。 但之前由官员自己请师爷，这容易造成官员懒政，师爷也是贪污受贿的重点人群。 师爷主要目的是服务官员，根本不顾朝廷的利益。 我认为秘书这一职务改成师爷，让这个职位的官员，认清楚自己的地位。 但是师爷这个职位，依然由朝廷提供。 由朝廷发放俸禄，由吏部安排他们的晋升。 他的考核成绩与服务的官员有关，但他的晋升不能让服务的官员操纵。 师爷也必须接受都察院的监督。 官员和师爷可以双向选择。” 大华王朝的很多制度，都是苏河根据后世的制度，一拍脑袋想出来。 有些制度运转很好，发挥出的能力远超苏河预料。 例如税务总局，只有这个衙门负责税收。 所有关于税收的责任统合在一起，能找到准确的负责人，监督也非常方便。 有一些制度，运转起来就磕磕绊绊。 之前规模太小，还看不出问题来。 一旦放到全国，它们不适应时代，就会出现各种问题。 发现问题之后，就会及时进行调整。 苏河吩咐道:“就按照王爱卿的办法改进，由内阁督促实行，吏部具体负责这件事。” 户部尚书钱富文接着发言道:“陛下，下半年的财政审批。 我看到有一项科学院提交的审批，将会耗费大量的银币。 建设京城到通州的铁路，一公里铁路造价三万两银币。 这个修路代价太高，什么样的路，需要这么高昂的代价。” 钱富文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来了精神。 以他们浅显的学识，立刻就能琢磨出来，科学院这是虚报修路路价，准备贪污修路款。 大华皇家科学院一直直属于皇帝管理，任何人都无法插手。 他们把目光，都看向科学院院长田家鹏。 田家鹏这人很精明，但手段也太粗糙，科学院竟然用这种低劣的办法贪污。 每个人心中都很好奇，陛下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苏河语气平澹的说道:“这是一条实验性铁路，修建的价格非常高昂。 等到之后铁轨和枕木大量生产，铁路修建技术也取得进步。 铁路的修建成本，必然会降下来，我预计到时候能降到两万两银币一公里。 我认为这个价格很合适，等你们见识到铁路和火车，就不认为这个修建成本太高昂。” 乾清宫的官员们，听到苏皇帝这个说法，很多人都不相信。 建设成本这么高的路，真的能有用吗？ 苏河把苏虎刚送过来的战报，递给众人观看。 军方的众人没有太大反应，他们只是认为苏虎又立下了功勋。 文官们把注意力，都放在对于建奴的惩处上面。 一次性阉割近万人，还有一千多名小孩子。 这是沉阳城内，只剩下这么多属于建州女真部落的人。 看着苏虎的动作，哪怕是十几万人，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阉割掉。 李志升有些不忍的说道:“陛下，皇宫之中已经不大规模招太监。 魏国公苏虎手段这么酷烈，一次阉割掉近万人，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他给国家制造了近万名太监。 本来这些人都是壮体力，无论是修桥铺路还是开采矿产，都能创建极大的价值。 阉割之后，就没办法承受重体力工作。 魏国公这么做，也会让逃跑的八旗兵下定决心与我们死战。 必然会增加前线士兵的伤亡。” 苏河摆了摆手说道:“这不是魏国公自作主张，这是我吩咐魏国公执行的刑罚。 建奴自作孽，不容饶恕。 与他们犯下的罪行相比，这种刑罚根本不重。” 苏河直接堵住这些文官的嘴巴。 他没有把处罚放在御前会议讨论，直接命令苏虎执行相关处罚。 就是这些文官“心善”的表现让他感到不适，他们对异族作恶的宽容度，实在是太高了。 王仲策为了缓解乾清宫的气氛，他开口说道:“陛下，建奴主力被灭之后，北方已经没有大规模的势力。 我们应该在北方设省，治理北方各省。 之前各朝各代，只是粗放式的统治。 内阁认为，应该把北方地区纳入到本土，派遣官员统治这些地方。” 苏河早就有设置北方诸省的计划。 北方地区设省，也是告诉所有人，这些地方属于大华本土，不会进行分封。 他向前方指了一指，麒麟卫的士兵立刻把大地图搬了下来。 “我在之前也思考过，北方各省的地域划分。 现在北方大部分都是深山老林，辽东省是人口规模最大的省。 经过简单的统计，现在辽东省的人口，还没有京城的人口多。 今后北方各省定为边塞地区，这里也作为改土归流移民和流放罪犯的安置地。 我已经初步划分北方诸省的地域，你们看是否合适。” 王仲策看向苏河划分的北方诸省。 他第一个印象，就是北方诸省的地域，实在是太大。 整个黑龙江流域附近的地区，全部被划分为黑龙江省。 黑龙江省西至大漠，东至鲸海，北至库页岛，它是面积最大的一个省份。 辽河以北，黑龙江以南，被划分为吉林省。 辽东省面积也有所扩大，向西囊括察哈尔部落等漠南蒙古东部地区。 东北三省加一起的面积，几乎能和大华现在的领土相比。 河套省以东，辽东省以西，漠南蒙古传统地域，被命名为漠南省。 漠南蒙古以北，北海以南，乌梁海以东，黑龙江以西的广大地域，被命名为漠北省。 北海这座北方最大的湖，苏武牧羊之地，周边大片地域，被命名为北海省。 现在除了漠南省和辽东省，处在大华王朝的控制治下。 其他地方通过林丹汗转达他们臣服，只是名义上的统治。 王仲策看着这几个庞大的省份，他提出建议道:“陛下，北方这几个省份，占地面积是不是太大了。 黑龙江一个省，他就比江苏、安徽、江西、浙江、福建这五省加起来还大。 这么庞大的地域，从一边跑到另一边，都需要四五个月的时间，不利于管理。 我们方便管理，都把湖广和南北直隶分割。” 苏河看着这几个北方庞大的省份，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北方诸省属于边疆地区，我也想向中原地区那样划分北方诸省地域。 只是现在汉人人口最多的辽东省，人口也才几十万人。 庞大的黑龙江省，一万汉人都没有。 没有人口，省份设置的太小，提供那么多官员岗位也没有必要。 全国科举每年录取的进士固定，让这些省份多占一些进士名额，也没有必要。” 苏河这句话一出，让所有文官都记起，大华王朝的科举，进士有保底名额。 北方划分太多省份，那就会抢占其他省份的名额。 内阁大臣李志升赞同道:“地广人稀，北方诸省划分这么大地域，那也比较合适。” 他们讨论完北方诸省地域范围。 内阁又推荐各省巡抚，交给皇帝陛下选择。 现在北方各省实际控制地区，只有辽东省和漠南省。 其他省等军方军管结束，再派遣巡抚。 陕西巡抚曲向阳调任辽东巡抚，国子监祭酒蒋方鼎接任陕西巡抚。 户部左侍郎张光汉，任命为漠南省巡抚。 商议好各省巡抚的安排之后。 首相王仲策汇报道:“陛下，乌思藏诸部上表内附，我们是否同意。” 苏河直接询问道:“乌思藏诸部上表内附，他们是想维持原有的制度不变。” 王仲策点头说道:“没错，乌思藏诸部想要继续维持，乌思藏地区****的制度。 当地寺庙作为封建主，继续统治农奴。 我们内阁一致意见，不建议朝廷答应乌思藏诸部的请求。” 苏河一拍桌子，愤怒的说道:“这绝不可能，我们在西南地区付出那么大代价，也要进行改土归流。 只是镇压土司的叛乱，就有数百起之多。 给予乌思藏地区僧侣特殊待遇，其他地方的土司会怎么想？ 我们刚刚设置北方诸省，蒙古人也要想获取更多的权利，我们答不答应？ 大华王朝坚定执行改土归流，不会有任何折扣。” 苏河转头看向李凤鸣问道:“西南都督府第二军的陶桂帆，他统领的高原军队，训练的怎么样？” 李凤鸣听到苏河的问话，他立刻回答道:“陶桂帆已经带领军队，进入到朵甘地区训练。 正是由于我们大军已经进入乌思藏朵甘地区，这些人才会与我们接触。 朵甘地区，已经完成改土归流工作。 军队在当地招募百姓，组成了可堪一用的部队，他们能适应高原地区险恶的环境。” 苏河一直关注陶桂帆这支军队，他让李凤鸣说出来，就是说给这些文官听。 军队才是最大的保障，只要有强军在手，就不用担心地方势力。 王仲策听到李凤鸣介绍完，他心中的担忧才算解除。 “陛下，我们要在乌思藏地区进行改土归流。 要注意这里的宗教，佛教已经深入人心，不适合进行大的改动。” 苏河笑着说道:“关于乌思藏地区，必须完成改土归流和政教分离工作。 当地的寺庙，只能作为宗教场所，不能由他们继续统治当地的百姓。 乌思藏和蒙古地区的活佛转世，必须由朕来决定。” 苏河确定大华王朝关于乌思藏地区治理思路。 他让内阁完善相关的制度。 同时命令陶桂帆，正式进军乌思藏核心地区。 这些僧侣没有认清楚现在的情况，就用军队让他们认清楚。 正文 第343章 西部牙使节 庞大的西班牙船队，已经绕过好望角，正在向着东方赶去。 一头金发的布里亚主教，手拿十字架，正在给一名刚刚因坏血病死去的水手做祷告。 船队之中，又有一名水手，死于败血症这种海上恶魔。 布里亚作为西班牙王国的传教士，他跟随着塞德斯子爵，作为西班牙王国的特使。 他们前往东方，代表西班牙王国与东方国家正式建立外交关系。 赛德斯先生带着大量的丝绸、茶叶物资，返回西班牙王国。 特别是其中一种叫做香水的物资，引起了全欧洲的震动。 香水受到了贵族和贵妇人的欢迎，一瓶香水已经被炒到一百金币。 但这与塞德斯先生带来的一则消息相比，那就显得微不足道。 东方大国正在发生改朝换代，新崛起自称为秦的势力，竟然同意对外展开贸易。 他们欢迎欧洲的商人，来到属于他们的港口中做生意。 只需要缴纳相应税收，不会受到任何苛刻的待遇。 这则消息，直接在西班牙引起了轰动。 西班牙国王亲自接见赛德斯，任命他为西班牙王国的子爵。 让他代表西班牙王国，正式与东方大国建立外交关系。 赛德斯刚刚回到西班牙，才呆了几天时间，就被立刻派往东方。 但他的身份已经变得不同，正式获得了官职和西班牙贵族身份。 布里亚作为一名普通传教士，他被教廷派往大华，传播主的恩惠。 他直到现在还有些恍忽，自己是一个非传统的传教士，喜欢研究一些杂学。 一直被教廷的老古董排斥，竟然会晋升他为主教，把他派到一个新地方传教。 船队渡过好旺角之后，很多船员都被海上恶魔盯上。 船上的水手都十分沮丧，就怕下一个恶魔找到他们。 布里亚回到船舱之中，他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写着这一路的见闻。 他作为见习牧师时，听到一名老海员祈祷。 在海上常喝茶，就不会被败血症这种海上恶魔盯上。 布里亚不知道这种说法是否正确，但为了自己的小命，他这一路旅程，一直都喝着茶。 主的恩德保佑他，一直没有患病的迹象。 庞大的船队在海上漂泊，他们经过漫长的旅途，赶到了马尼拉。 赛德斯只在马尼拉进行一些补给。 他们在马尼拉这里招募翻译，他就踏上前往广州港的旅途。 布里亚站在甲板上，他很快看到航线上有很多大型的货船。 他不时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祈祷着船队安全，千万不要碰上台风。 布里亚看到一支庞大舰队，向他们船队靠近。 领头的那一艘战舰，堪比西班牙最大战列舰。 布里亚看到战舰侧舷的甲板上，数量庞大的舰炮。 他脸色大变，惊恐的说道:“这是海盗吗？没想到这片海域，还有实力这么强的海盗。” 他们这支船队，只有少量的战舰，遇到大规模海盗，那会变得非常危险。 赛德斯看到布里亚惊恐的表情，他笑着说道:“布里亚主教，你不用担心海盗。 没有海盗，会选择抢夺有军舰护航的船队。 这是秦的海军的战舰，肯定是看到我们庞大的船队，他来确认我们的身份。 这个片海域，已经是秦的势力掌控范围之内。 如果有像我们这样的船队靠近西班牙王国领海。 王国的无敌舰队也会出动，去查看他们的身份。” 布里亚在胸前画十字，震惊的说道:“主保佑我，没想到东方大国，也具有强大的战列舰。” 赛德斯走到布里亚的身旁，说道:“没错，第一次看到这些战列舰，我也非常震惊。 我们即将前往的国度，那可不是愚昧无知的土着国度，那是强大的文明国度。 他们有着战列舰和威力强大的火炮。 华夏那里，可是火药的发源地，谁知道他们隐藏多少技术？ 我在马尼拉听到消息，荷兰人和葡萄牙人，派出庞大的海军与秦海战，他们全军覆没。 他们没有能力远征东方，只能灰熘熘的吃下这个闷亏。 这些人已经恶了大华，与大华的贸易通道，将会有我们西班牙独享。” 布里亚笑着说道:“只有文明才能与文明平等交流。 大华能作为西班牙的朋友，他们的实力不会太弱。 我们西班牙王国友善的一面，只会对朋友展露。” 赛德斯看到大华海军，已经把他们的船队团团围住。 战列舰上黑洞洞的炮口，已经对准所有船只。 他立刻打出旗语，严令所有船只冷静，绝不能开炮还击。 也没有任何一艘船只，在这种情形下敢开炮还击。 他们这支船队，除了少部分是属于西班牙王国官方船只，有着军舰保护。 剩下的船只，都是商人的货船，每艘船上只有几门火炮。 对付一般海盗还行，对付全副武装的军舰，没有一丝胜算。 赛德斯对着布里亚说道:“我们一起乘坐小艇，向秦的海军将领，解释我们的身份。” 赛德斯和布里亚，他们带着翻译，前往南海舰队旗舰秦始皇号战列舰上面。 南海舰队总督陆远山接见他们。 布里亚登上秦始皇号战列舰，他看到战列舰上粗大的炮口。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华战列舰上的主炮，它比西班牙一级战列舰主炮口径还大。 布里亚喜欢文艺复兴之后，出现的各种新奇知识，他知道战列舰能有这么大的口径。 东方战列舰龙骨的承受能力，要比西方的战列舰强很多。 难道是东方这里有独特的树木，它们制造的龙骨更加坚硬。 布里亚仔细观察秦始皇号战列舰的构造。 他同时倾听着，赛德斯子爵和对面将领的交流。 赛德斯客气的说道:“我是西班牙王国特使赛德斯，代表西班牙王国，想要与贵国建立正式外交关系。” 陆远山说道:“这个事情不归我们管理，我们海军将会护送你们到达广州港。 到时候会有专人，负责接待你们。” 这只船队有军舰，规模也比较庞大。 陆远山不会允许他们到处乱窜。 这一行人的行程，必须由南海舰队监视。 赛德斯笑着说道:“那就感谢将军阁下的护送。” 他们互相确定身份之后，赛德斯乘坐小艇，返回自己的旗舰。 布里亚惊讶的询问道:“塞尔德斯子爵，我怎么感觉，事情办的这么顺利。 东方的将领，没有为难我们，直接派人护送我们。” 赛德斯直接解释道:“这当然是我们两人认识，他知道我的身份。 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轻松。 如果是陌生人，只是确定我们的身份，就需要耗费极长的时间。” 他们船队在军舰的护送下，逐渐接近广州港。 赛德斯看着繁忙的货船，笑着说道:“这里已经是主航道，我们即将到达南方最庞大的港口广州港。 广州港非常繁华，那里也有很多奇特的东西。 布里亚主教，你见到之后一定会大吃一惊。” 布里亚每天都会站在甲板上眺望，茫茫大海没有什么可看。 只有陆地才是他向往的地方。 他在甲板上，看到了隐隐约约的陆地，知道他们即将到达目的地。 他们的船队，很快在广州港靠岸。 布里亚主教就看到有一队人，快速登船检查着船上的物资。 赛德斯子爵给他解释道:“这些人都是属于广州市舶司的官吏。 在这里，买卖任何商品都需要交税。 没有完税凭证，一旦被市舶司查实。 他们这些人就会被直接抓进监狱中。 在这里，只要正常交税，不会被官吏敲诈勒索。” 同行的商船，他们接受市舶司的检查。 赛德斯带着布里亚，来到广州港，住在港口的旅馆，等待官方的接见。 布里亚看着广州港上忙碌的龙门吊。 一个冒着黑烟的机器，带动着钢架上的铁钩子。 它们把船上捆扎好的货物，直接勾到岸边。 大量的码头工人，把这些货物搬运到马车上。 布里亚经过仔细观察之后，他惊讶的说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只需要烧煤，就能产生这么庞大的力量。” 他只是简单观看这种机器的运作，就觉得这些机器潜力不止如此。 赛德斯简单的介绍道:“这些是秦独有的机器，名字叫做蒸汽机。 不只是能在码头上运输东西，这些机器安装在布匹工厂。 一台机器就能带动数十台织布机。 这些机器不会像人一样疲倦，能二十四小时不停的织布。” 布里亚听到这个消息，眼睛都好像变成金币的形状。 “如果我们获得这些机器，那它将会产生多大的价值。” 赛德斯摇了摇头说道:“想要获得这些机器，非常的困难。 我上次在广州港，想要花费重金获得这些机器。 却没有取得好的结果，钱花费了不少，连一件残破的机器都没看到。 当地官服对这种机器，看管的十分严格。 我作为常驻这里的使节，布里亚主教也会常驻这里，传播主的光辉。 我们其中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学会这种机器的制造。 哪怕是无法取得实物，能掌握其中的原理也可以。 这就需要布里亚主教的能力，我对于这些东西可不懂。” 布里亚听到这里，他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小小的传教士，因为什么原因一步登天。 原来是他懂得这些杂学的缘故。 他们经过不长时间的等待，获得面见当地官员，广东巡抚金银花的机会。 他们雇用马车，走进广州城。 布里亚乘坐马车，看着繁华的广州城。 他对广州城的第一印象，那就是干净。 他居住在马德里，城市之中还到处是驴和马的粪便。 居民区前方的街道，到处是屎尿和泔水，更是无法下脚。 广州城这里，畜生的屁股后面，都有一个粪袋。 他看到路边有很多小房子，询问翻译之后，才知道这些是公共厕所。 在广州城任何人都不允许随地大小便，必须要去公共厕所方便。 公共厕所免费，如果在外面方便，被抓住会罚款一银币。 布里亚对于广州城，第二个明确的印象是秩序。 这里的一切都井井有条，马车通过马路时，还有人指挥交通。 所有马车都按照一定的秩序，有序通过道路。 他们来到广州巡抚衙门前。 布里亚看着这栋建筑，门前有两座石狮子，装修的非常朴素。 一点都没有西班牙官府那种奢华之感。 广州巡抚金银花，得到海军通报过来的消息。 他第一时间选择接见西班牙的特使。 大华王朝成立之后，还没有与其他国家正式确立外交关系。 西班牙王国，这是第一个西夷国家，想要与他们确定外交关系。 他如果能办妥这件事，那将是很大的功绩，有利于他升迁。 金银花作为广东巡抚，管理着大华王朝财政大省之一。 他当然想更进一步，进入到内阁之中。 赛德斯与布里亚，面见广东巡抚金银花。 赛德斯把国书递给金银花，说道:“我是西班牙王国的特使，代表西班牙国王，想要与你们正式建立外交关系。” 金银花翻开赛德斯递过来的国书。 这个国书上的内容，用西班牙语和汉字两种文字书写。 金银花看完之后说道:“赛德斯先生，这种事情必须要交给内阁和皇帝陛下决断。 我作为一名地方巡抚，没有办法决定这件事情。 我可以把这件事情汇报上去，等待着皇帝陛下的命令。” 赛德斯有些失落，他感慨的说道:“你们的首都汉中太远了，你们还在与大明交战。 我不适合穿过交战区，前往你们的首都。” 金银花听到这句话，他语气严肃的说道:“赛德斯先生，你的消息已经过时。 我们大华王朝早已经击败大明王朝，成为华夏地区的唯一王朝。 现在我们与前明所有战争都已经结束。 我们的首都也不在汉中，皇帝陛下定都京城。” 赛德斯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的说道:“你们与大明数百万军队交战，竟然不到两年时间，就已经取得胜利。” 大华王朝的实力太强，他们欧洲那里几十万人交战，都需要打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 赛德斯了解到这个消息，他学着汉人的礼节，拱了拱手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亲自前往京城，面见大华的皇帝陛下。 我们西班牙的部分商队，会停留在广州港，希望金巡抚给予一定照顾。” 金银花笑着说道:“远来的都是客，我们一定会好好招待。” 这些西班牙人，购买大量物资，能促进广东的工业发展。 金银花当然会照顾他们，不会让人破坏海贸。 赛德斯和布里亚，告辞离开。 他们继续乘船北上，赶往京城。 大华已经统一全国，那与大华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西班牙王国将会获得更大的利益。 正文 第344章 八旗现状 一声虎啸，伴随着几声枪响。 洪瀚皱着眉头问道:“前方又遇到老虎了。 这里人迹罕至，连老虎都不怕人。” 第二骑兵师参谋长范云说道:“这里的老虎，见到的人很少。 老虎把马当做食物，根本不在乎马背上的人。 今天只能加餐，给伤兵吃一顿虎肉。 我们现在已经确认，前方的那只军队，就是岳托率领的正红旗。 我们没有把敌人追丢，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 洪瀚看着前方大火映的天空通红。 岳托为了甩脱，已经被他们。 他直接上新病狂，一把火点燃了这个荒草地。 放眼望去，绿茫茫的一片，都是一人多高的荒草。 这里人迹罕稀，反复堆积的荒草叶，已经有半米多厚。 哪怕是大部队钻到荒草地中，也看不到敌人的身影。 这种地形，非常有利于火攻。 岳托点燃荒草地，他们只能开辟出一块隔离带，把大火隔绝在外面。 只能等到这片荒草地烧光，大军才能顺利前行。 大火烧了五天五夜，大火才完全散去。 地上的荒草被烧光，也露出了富饶的土地。 范云蹲下去，抓了一把地上的黑土。 他用鼻子仔细闻着手中的黑土，一股泥土的芳香味儿，扑面而来。 范云感慨道:“这些地方，都是极好的黑土地。 这里的土地比我们家乡，那些沙化的黄土好很多。 如果在这种地方种庄稼，长势一定会非常好。 大好的土地可惜了，任由荒草在这种黑土地上疯长。 如果历朝历代能开发出这些黑土地，那能多养活多少人，也不至于饿死那么多人。” 洪瀚听到范云的话，他也十分感慨。 这里只是天气冷了一些，土地的养分十足，开发出来就是一个大粮仓。 “范参谋长，这里不是不想开发，而是没有能力开发。 之前的历代王朝，受到游牧民族的袭扰，只能退守长城。 像大宋那种王朝，连长城都守不住。 他们没有能力，开发这里的黑土地。 我们只要能成功消灭建奴，就能开发这里的黑土地。 只凭借松花江两岸的黑土地，就能养活数千万人口。” 洪瀚和范云趁着部队休整的时候，正在闲谈。 他们突然感觉右后方，有大部队行进的动向。 他们前方的荒草，已经被大火焚烧一空，后面的荒草依旧长势良好。 洪瀚大声喊道:“所有人警戒。” 第二骑兵师的士兵，立刻警觉起来。 在这种能见度只有几米的荒草地，步枪的射程优势已经被削减到最低。 紧张的气氛一直持续到看清楚对面的人。 洪瀚惊喜的说道:“马祝师，你回来了。” 马锦绣擦了擦头上的汗，走到洪瀚他们身边。 “我们搜索岳托的踪迹，消耗了大量时间。 现在第三军主力已经赶上来。 我听周大虎师长说，陛下准备成立第十军，第十军常驻黑龙江流域。 听说那里六月下雪，都是很正常的情况。 天气极为严寒，需要对士兵进行特别训练。” 马锦绣把他从周大虎那里得知到的消息，转述给洪瀚他们听。 洪瀚听着马锦绣带来的消息，他语气轻松的说道:“我们搜寻岳托的下落，耽搁了不少时间。 现在第三军在后方作为我们的后盾，第十军组建完成，也会赶到黑龙江流域。 我们骑兵师只需要执行侦查任务。 一些不适合骑兵作战的地方，我们就不用再逞强。” 第二骑兵师继续出发，马锦绣还从周大虎那里，借到三架热气球。 绑在马车上的热气球，升到高空中观察。 附近的情况一览无余，还能看到远方的景象。 第二骑兵师，借助热气球，很快发现建奴的部队。 他们没有前往留下踪迹的东北方，而是向着西北方向前进。 第二骑兵师刚与建奴部队接触，范云皱着眉说道:“岳托的表现不太对，我们应该慎重一些。” 洪瀚一针见血的说道:“岳托使用的计策太拙劣，明显是示敌以弱。 别看是我们追着岳托狼狈而逃。 岳托怕我们背后的大华军队，不怕我这个第二骑兵师。 我们现在弹药补给困难，兵员也没有地方补充。 我们第二骑兵师，现在处于弱势。 如果我们还自大，想要以弱胜强，很容易中了岳托的埋伏。 只要我们第二骑兵师伤亡人数较多，无法紧盯着这支部队，那就能让岳托有机会摆脱我们。 周大虎他们都是陆军，很难追上岳托的骑兵。 岳托想用这种办法甩掉我们。 通知各个部队，不要盲目与敌军作战。 只需要盯住他们，第三军在后面，很快就会赶过来。” 第二骑兵师作战非常谨慎，远远的坠在八旗部队后面。 ……………………………… 岳托穿着毛衣，巡视埋伏敌军的八旗兵。 他们等了两天时间，前方的辎重已经走远。 岳托这才下达命令，所有人解除埋伏，继续向北方前进。 他看着汉人的探马，就远远跟在他们队伍后方。 发现他们的踪迹，不主动进攻。 岳托主动示敌以弱，运用宁完我的计策。 借助他们熟悉地形的优势，想要逐步蚕食汉人的骑兵，汉人骑兵根本不上当。 岳托看到一副奴才相的宁完我，他一鞭子直接抽了过去。 宁完我立刻在岳托马前不断磕头。 “旗主大人，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奴才的计策没有成功，奴才罪该万死。” 岳托一脚把宁完我踢翻在地，愤怒的说道:“你这个狗奴才，出的计策一点用都没有。 汉人的骑兵就在后面跟着，你认为我们正红旗现在应该怎么办？” 宁完我从地上爬了起来，低着头说道:“旗主大人，我们现在处于弱势，应该合众连横。 前方就是宁古塔，这里还有我们的一支军队。 这片广大的区域，也有很多女真部落和蒙古部落。 我们现在应该合纵连横，联合更多的小部落，抵挡汉人的进攻。 汉人在漠南蒙古地区，逐步蚕食当地蒙古部落，用的手段很酷烈。 汉人的这种方法，会让广大的草原部落团结起来。 现在北方我们正红旗势力最为庞大。 这些蒙古部落，一定会向我们靠拢，拥戴您为新的大汗。” 岳托听到这句话，他露出了笑容。 多尔衮跑去朝鲜，必定会是死路一条。 朝鲜被他们征服，但一直三心二意。 多尔衮去朝鲜，会受到朝鲜人和汉人两面夹击，他就是自取灭亡。 后金的命运，还是要看他岳托的能力。 正红旗对这里的道路非常熟悉，他们很快统合散落在附近的后金军队，势力又得到扩充。 岳托着一路行军，已经收编很多后进部队。 这也是他选择，向这个方向逃亡的原因。 岳托派遣宁完我等使者联系黑龙江上游地区，后金忠诚的盟友科尔沁部落。 正红旗整军备战，利用这里广阔的山林、沼泽和荒草地。 他们与汉人在这个地方游斗。 汉人从古至今，都没有长久统治黑龙江流域。 多数时候，只是名义统治这里。 岳托相信，凭借他的能力，一定能带领后金势力，再一次崛起。 汉人这段时间的谨慎，也给了岳托充足的信心。 特别是这些汉人，很多人连黑龙江流域，八月份的天气都受不了。 寒冷是他们最大的武器，只要把时间拖到冬季，他们将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岳托听到大营外面，响起了杂乱的声音。 他走出营地，看到宁完我等人，他派去科尔沁部落的使者已经回来，他们都颓废的走近营地。 周围的八旗子弟，神色都非常沮丧，还有很多人在营中嚎啕大哭。 “宁完我，这是怎么回事？” 岳托直接向宁完我询问道。 其他人都是他的亲信或是族人。 只有宁完我是汉人，是奴才。 宁完我低着头，带着哭腔说道:“旗主大人，沉阳城出大事了。 大华的手段太酷烈，留在沉阳城的旗人，女人全部被流放，男人全部被当做奴隶。 好看的言情 其中建州女真部落出身的旗人，男人无论年龄大小，全部被阉割。 我们去联系科尔沁部落，科尔沁部落新的族长都没让我们进入大帐之中。 他在大营外面说，无卵的怂蛋，没资格和他们合作。” 岳托听到这个消息，他一脚踹飞宁完我。 宁完我躺在地上直吐血，眼看就不行了。 岳托抽出腰间长刀，怒吼道:“兄弟们，跟随我上阵杀敌，为族人们复仇。” 他带兵立刻冲出营地，以优势兵力袭击汉人的小股兵力。 通过这种方法，凝聚族人的信心。 岳托与第三军碰撞，他终于知道多尔衮为什么选择撤退。 汉人的火枪火炮，威力实在是太强了。 岳托带着残兵败将，返回营地之中，让整个营地的旗人更加绝望。 ……………………………… 多尔衮翻越长白山余脉，进入到朝鲜境内。 他听到多铎传递过来的消息。 “什么？朝鲜人不止不迎接我们，还敢派兵阻拦我们。” 多尔衮极为愤怒，哪怕现在后金已经日薄西山，那也不是一个小小的朝鲜，能惹得起他们。 谋臣范文程在一旁出主意道:“摄政王大人，朝鲜昭显世子一直在我们这里作为质子。 我们可以用昭显世子的名义，打出清君侧的旗号，瓦解朝鲜军队的抵抗意志。 只要我们先拿下朝鲜，有了对抗汉人的资本。 之后就可以鸠占鹊巢，罢黜朝鲜的国君。” 多尔衮听到范文程这个计划，他比较满意。 “范大人这个计策不错，把朝鲜昭显世子派到前线，让他说服朝鲜的军队投降。 朝鲜以下犯上，不可不罚。 传令多铎，朝鲜军队所有带兵将领，全部处死。 朝鲜的俘虏，十抽一杀掉。” 多尔衮亲自写了一封信，让人交给多铎。 传令兵立刻从大营中跑出，他们同时把昭显世子带到前线。 多铎率领正白旗的八旗兵，只发起一个冲锋，就直接打崩反抗的朝鲜军队。 正白旗俘虏了三千朝鲜军队。 他不屑的看着朝鲜昭显世子，道:“你们这些朝鲜人，真看不清现在的形势。 以为汉人能击败我们，你们就能击败我们，谁给你们的勇气，敢反抗我们。” 多铎立刻下令道:“摄政王命令，所有将领处死，士兵十抽一，给我杀。 再遇到敢反抗我们的朝鲜军队，按照这个方法处置。” 朝鲜昭显世子面色苍白，他来到多铎身旁，颤颤巍巍的说道:“贝勒大人，我可以说服这些将领向你们投降，可否饶他们一命。” 以多铎的本性，就应该把这些朝鲜人屠光了，彰显八旗的威严。 但摄政王给他写信，让他多收服朝鲜人。 多铎同意朝鲜昭显世子的要求，放过一些投靠他们的朝鲜军队的将领，但底层士兵依然维持十抽一处死。 朝鲜昭显世子带着部分朝鲜军队投靠八旗。 他亲自带队，让朝鲜的守军打开城门，迎接八旗入城。 ……………………………… 章万思来到辽东与朝鲜的边界，他看到韩明通带着骑兵正在边界徘回。 韩明通看到章万思到来，他立刻与第一骑兵师会合。 他主动说道:“章师长，我们经过俘虏建奴掉队的人，已经确定前方敌人的身份。 建奴摄政王多尔衮带着年幼的大汗福临，还有正黄旗和正白旗两个旗的八旗子弟，已经进入到朝鲜境内。 我派出小股部队探查，他们已经深入到朝鲜境内，不是想借助朝鲜掩护，摆脱我们的追踪。 我没有继续追向朝鲜境内，主要原因是没有得到陛下的命令，我不能主动进攻朝鲜。 次要原因是朝鲜北部，是大片的森林和山地。 骑兵在这种地形，没有办法发挥。” 章万思听到韩明通的话，他立刻说道:“进攻朝鲜这个不需要担心，陛下已经下达圣旨。 允许我军进攻朝鲜，消灭建奴的残余势力。 但朝鲜北部山地，确实不容易发挥骑兵的实力。 我已经与第七军军长，曹国公商议。 除了我们两大骑兵师，第七军还派遣第一师，作为进攻朝鲜的主力。 朝鲜北部山地，会交给第七军的庄仁义师长和崔秀珠师长。 我们两个骑兵师和谭方圆师长，会从安东府进攻朝鲜。 那里是一片平原，适合骑兵的发挥。” 韩明通与章万思交流之后，他们等到第七军部队到达之后，立刻南下安东府。 正文 第345章 朝鲜两面下注 多尔衮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高低起伏的山路上。 朝鲜西边连绵的大山，给了他充足的安全感。 多尔衮看着神色惊慌的朝鲜两班贵族和脸色惶恐的昭显世子。 他走过去，看向昭显世子，面色温和的说道:“昭显世子，你不要害怕。 我们这是清君侧，昭显世子认为当代朝鲜国君李倧昏庸无度。 昭显世子大义灭亲，借兵助剿，我们会拥立昭显世子为朝鲜新的国君。” 昭显世子明白，这是多尔衮为了方便统治朝鲜，减轻朝鲜贵族和百姓对于后金的反抗，想出来的一套说辞。 他肯定会成为傀儡国君，等到后金势力在朝鲜站稳脚跟，他就会被一杯毒酒送走。 如果汉人能打败八旗，攻下朝鲜。 到时候他的下场会更惨，自己到那时，会选择直接饮用一杯毒酒。 昭显世子用女真话，语气谦卑的说道:“摄政王大人，我一定会配合你们。” 多尔衮拍了拍昭显世子太子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不错，你很不错，女真话学得很好。 汉人有句话，我很认同。 识时务者为俊杰。 昭显世子只要配合我们，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多尔衮对于范文程这个计策很满意。 多铎一路攻城略地，已经快打到朝鲜的都城平壤。 他们这一路，打着协助昭显世子清君侧的旗号，朝鲜的两班贵族开始有一定的反抗，当他们发现无法阻挡八旗大军之后。 两班贵族为了维持自己的地位，他们立刻就加入清君侧的队伍。 多尔衮突然听到八旗军阵后方，传来了哭泣之声。 他神色一变，让范文程教导昭显世子和朝鲜两班贵族应该做什么事情。 他立刻赶到后军之中，查看是后军之中是怎么回事？ 八旗势力刚刚稳定，现在经受不起太严重的事件。 多尔衮第一个想法，是小大汗福临经受不住旅途劳累，直接去世。 大玉儿看到多尔衮回营，他的泪水不住淌下。 “多尔衮，出大事了。” 多尔衮眉头一皱，询问道:“大汗的身体怎么样？” 大玉儿擦了擦眼泪，道:“大汗的状态很好，没有出任何事情。” 多尔衮又问道:“汉人越过朝鲜边界，主动向朝鲜发起进攻。 前线的八旗子弟，挡不住汉人的进攻，造成一些伤亡。 这件事我早已经预料到。 辽东平原地区一马平川，我们利用骑兵之利，能在那里攻破大明的防线。 汉人的兵锋更强，我们想利用辽东平原防守，那也没有办法。 朝鲜这里完全不同，从汉代到明代。 中原王朝或地方诸侯，都对朝鲜有着短暂的统治。 但最后都没有形成有效的统治。 主要原因就是朝鲜西部地区多山，非常有利于防守。 汉人的火器最为犀利，在这种多山的地形之中，火器的力量受到限制。 我们只要整合朝鲜的力量，建设朝鲜八旗。 依靠朝鲜八旗这种炮灰力量，守住朝鲜不算困难。 一时的失败，不影响我们最终的胜利。” 多尔衮的信心很足，他选择东进朝鲜，就是觉得朝鲜这里，胜机最大，他有把握挡住汉人的进攻。 大玉儿一边哭泣一边说道:“多尔衮，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情。 有部分八旗兵逃到朝鲜这里，他们带来了沉阳城的消息。 我们留守在沉阳城的族人全军覆没。” 多尔衮面色如常，道:“这种情况我早有预料。 我们都留在沉阳城，那也改变不了战争的结果。 我和岳托两人带这么多人逃出来。 只要有一方存活下去，我们后金还有在兴起的机会。 我们这种草原部落，就是韧性强。 蒙古部落当时已经快被人吞并，铁木真能带领蒙古部落崛起。 我的父汗以七副铠甲起兵，把后金发展壮大。 我现在兵甲数万，手中的实力远超父汗。 我还有什么理由放弃，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我会带领后金再度崛起。” 大玉儿看着自信的多尔衮，道:“多尔衮，我刚才的话没有说完。 我们哭泣是因为汉人关于八旗儿郎的处置。 八旗贵族基本都失去性命。 女人全部被处以流放，男人全部被贬为奴隶。 属于建州女真部落的男人，无论年龄大小，全部被汉人阉割。” 多尔衮听到这个消息，他眼睛瞪大，愤怒的吼道:“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我宁可他们被汉人杀死，也不想他们屈辱的活着。 汉人这是在用这种办法，侮辱我们。” 多尔衮立刻召集八旗所有贵族，当众宣布了这则消息。 多尔衮抽出他的佩刀，把他的金钱鼠尾头发，割下了一小绺头发。 他以发代首，发誓道:“汉人逼迫我们，我们已经没了退路。 我们女真人与汉人势不两立。 汉人对我们的恨意，已经毫不掩饰。 我们现在唯一的选择，那就是与汉人血战到底。 我们投降或是失败，最好的结局，那就是变成一个太监。 我们要做堂堂正正的八旗男儿，不做没有卵蛋的怂货。” 多尔衮心中恨意翻腾，但他利用这个机会。 统一了八旗子弟的思想，让他们深刻认识到，自己已经与汉人不死不休。 多尔衮安排的心腹，立刻高声喊道:“血战到底，不死不休。” 八旗的贵族齐声喊道:“血战到底，不死不休。” 贵族手下的军队，他们跟着贵族齐声喊道:“血战到底，不死不休。” 多尔衮看着士气如虹的八旗子弟，他对后金的前景更有信心。 由于血仇的刺激，现在八旗子弟的士气重新回来。 多尔衮大喊道:“攻破平壤不封刀，你们的妻妾和包衣奴才，会重新回来。 我们要利用朝鲜重新崛起，大家随我上阵杀敌。” 多尔衮带着士气如虹的八旗军队，向着朝鲜的都城平壤发起进攻。 ……………………………… 朝鲜皇宫之内，当代朝鲜国主李倧把自己的次子凤林大君李淏叫进宫殿之中。 李倧任上就是多事之秋，他是政变上台，在任上也经历多次政变。 朝鲜经历过倭寇入侵，遭受到极大的损失，被掳掠的人口就有十多万。 朝鲜朝局又经常动荡，他只能勉力维持。 李倧任上朝鲜又被后金入侵，他只能卑躬屈膝，把昭显世子送去沉阳城为质子。 李倧在暗中谋划力量，借助大明的实力，反抗后金。 没想到正在积蓄力量的时候，时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朝鲜投入重注的大明，直接被内部崛起的反贼推翻。 朝鲜之前积累的人脉，全部消失不见。 没了大明的支持，朝鲜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后金。 朝鲜正在犹豫，是否改弦易帜，派人前往大华王朝，请求大华王朝的册封。 朝鲜一旦做出这个选择，他们必然会被后金再次入侵。 正是因为有人的利益受损，朝堂上关于这个事情的讨论，一直没有取得共识。 只是像往常一样，拖延了几个月时间。 这几个月时间，时局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华的实力强悍，向后金发起进攻。 后经无力反抗，多尔衮带着八旗大军，直接向朝鲜攻来。 李倧派遣朝鲜最强大的军队抵抗。 仅仅用了大半月时间，后金的八旗军队，已经快打到平壤城。 朝鲜训练的军队，根本没有办法抵挡八旗大军。 特别是后金以昭显世子的名义，用清君侧作为掩饰。 有了这个名义，就给了两班贵族投降的借口。 朝鲜现在，已经无力抵抗后金的军队。 朝鲜现在走错一步，那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传下来十六代的李氏朝鲜，将会不复存在。 李倧看着自己次子李淏，他的性格与自己类似，也是坚定的挺明派。 一直在谋划着反抗后金，让朝鲜重归大明的藩属国。 李倧语气沉重的询问道:“李淏，你对现在的时局有什么看法。” 李淏立刻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父王，请让儿臣领兵抵抗八旗军队。 儿臣哪怕是战至最后的一兵一卒，也绝不会让八旗军队进入平壤。 儿臣请父王退守汉城，由儿臣在平壤抵抗八旗军队。 只要我军节节抵抗，拖到天朝的军队进入朝鲜，我们就能取得胜利。” 李倧听着李淏的话，他满意的说道:“李淏，你的忠心可嘉，但不能螳臂当车。 我们朝鲜的力量太渺小，根本挡不住八旗军队的进攻。 天朝的军队，我们绝不能凭借天意，慢慢的等待。 李淏，你知道父王我为什么不想做后金的藩属国，而是千方百计想做大明的藩属国。” 李淏站起身，恭敬的回答道:“父王，后金的侵略性太强，我们做后金的藩属国，早晚有一天，后金会把朝鲜一口吞下。 做大明的藩属国却十分安全。 大明的洪武皇帝把朝鲜列为不征之国。 大明历代皇帝也都恪守这个祖训。 一旦朝鲜被外敌入侵，比如万历年间被倭寇入侵。 大明还出动大量的军队，帮助朝鲜驱逐倭寇。 这种不会侵略我们，遇到危险还会帮助我们的宗主国，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怀念。” 李倧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没错，对于我们来说，后金是豺狼，大明却是护家的忠犬。 现在的形势，明显是汉人与女真人激烈斗争，我们朝鲜人被这两方势力斗争波及了。 2k 我们小小的朝鲜，绝不能完全倒向某一方势力。 现在的朝鲜就十分危险，一旦昭显世子清君侧成功。 朝鲜就成为后金手中的傀儡。 后金最终取得胜利，朝鲜会直接被后金吞并，我们李家不会有好下场。 大华王朝击败后金，占据朝鲜。 他们为了清算支持后金的朝鲜，我们李家也不会有好下场。” 李淏神色大变，冷汗都出了一身，连忙询问道:“父王，你这么说，我们朝鲜已经没有好下场了。” 李倧苦笑道:“我所说的结局，这是昭显世子清君侧成功，是我们朝鲜完全倒向后金势力。 我们作为一个小国，在这种两雄争霸的时候。 绝不能把所有筹码，全部压到某一个势力上。 狡兔三窟，作为一个国家，更需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李淏，我准备派你去大华王朝的京城求援。 我们朝鲜两面下注，昭显世子下注后金势力，你去下注大华王朝。 这样无论是哪一方胜利，我们李家都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更何况现在大华王朝的胜率更高一些。 我们必须要派出身份足够的人投奔大华。” 李淏听到父王这么说，他就明白自己的定位。 自己需要前往大华王朝，像取代大明的大华求援。 大华王朝取代大明王朝，朝鲜作为大明王朝的藩属国，主动投入大华王朝的怀抱。 这种万邦来朝的局面，中原王朝的皇帝，一向是非常喜欢。 李淏感觉只凭借凤林大君这个身份，没办法让大华皇帝看中。 他立刻跪下请求道:“父王，我只作为一名王子，人微言轻。 现在还不知道大华王朝的皇帝，对我们朝鲜的态度如何。 儿臣请求父王封我为朝鲜国君。 儿臣以朝鲜国君的身份向大华王朝求援，这才能有更大的机会，求来天朝的大军。 天朝大军击败后金之后，朝鲜还由我来统治。” 李倧刚听完李淏这个说法，他眼底闪过一丝杀气。 李淏也要谋求朝鲜国君的地位。 他随后思考李淏的话，觉得这个方法，确实更好一些。 亡国的国君亲自去宗主国求援，成功的概率更大一些。 “李淏，父王答应你这个请求，仪式一切从简，父王这就召集两班重臣，宣布传位诏令。” 李倧说到做到，他立刻通知两班重臣。 宣布把朝鲜国君传位给次子李淏。 两班重臣，都以为李倧学习宋徽宗。 在城破之时，把国君的位置传给自己儿子，以保全自己的名声。 但国君李淏接下来的做法，惊呆了两班重臣。 朝鲜第十七代国君李淏宣布亲自去大华王朝，请求大华王朝皇帝的册封。 在朝臣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朝鲜国君李淏带着几位亲信大臣，乘坐船只前往大华王朝的京城。 太上皇李倧继续主持朝鲜的政务。 多尔衮带兵打到平壤城下。 太上皇李倧知道平壤根本守不住，直接打开平壤的城门，向清君侧的八旗大军投降。 正文 第346章 使节团入京 七月末，朝鲜国君李淏带着朝鲜使节团，乘船抵达天津港。 他派遣朝鲜使节团重臣金大忠，拜访天津的大华官员。 李淏等待大华官员接见他们。 河北巡抚杨正峰，在天津的河北巡抚衙门，接见朝鲜使节团和西班牙使节团。 他们在相近的时间来到天津，皇帝陛下在同一时间回复消息。 河北巡抚杨正峰手中还有很多事情。 他需要尽快送走使节团，选择一起接见这两个不同国家的使节团。 朝鲜国君李淏来到巡抚衙门，他看到屋子里有一群夷人。 其中一个金毛夷人，还非常没有礼貌的打量他，令人非常厌恶。 为什么这些夷人，与他们一同面见大华的高官。 朝鲜国君李淏带着朝鲜使节团，故意坐在远离夷人的地方，神情表示出厌恶。 杨正峰一脸汗水走进房间，他刚忙完夏粮交税工作。 他看着朝鲜国君李淏冲他拱了拱手。 他也微笑致意，拱手回礼。 杨正峰看着这些西夷人，一点礼貌都没有。 他邀请这些人坐下，向他们说道:“你们作为外国使节，陛下已经同意你们入京的请求。 我将会派船护送你们前往京城的鸿胪寺，会有礼部官员在码头接见你们。” 朝鲜国君李淏听完之后，他立刻起身感谢杨正峰。 赛德斯和布里亚，听到翻译讲述这个消息之后。 他们两人相视而笑，他们作为西班牙使节团，来东方大国的目的，基本达成了。 他们一行人，在杨正峰的安排下，乘坐明轮船，前往京城。 这艘明轮船是河北巡抚衙门，响应国家的号召，开设的船运公司所有。 这艘明轮船作为客船，收费极为高昂，正适合使节团这种大户使用。 布里亚来到李淏的身边，他准备与这些外国使节拉关系。 如果能和这些外国使节建立关系，他们西班牙在大华附近，又会多出来一个贸易伙伴。 布里亚看到李淏在甲板上走动。 他走过去，面带笑容道:“愿主保佑你，我是来自西班牙的传教士布里亚。 我们能同行，那就是缘分。请问您是什么人？” 布里亚说的是汉语，他在从广东到天津的过程中，经常拉着翻译一起学习汉语。 布里亚需要长期驻守在大华王朝，不懂得这个地方的语言，那是寸步难行。 朝鲜国君李淏已经得知父王的死讯，他大兄成为了朝鲜的傀儡国君。 大兄竟然任命范文程作为朝鲜宰相，掌握朝鲜所有朝政。 任命多尔衮作为朝鲜的大元帅，掌控朝鲜所有军务。 朝鲜的朝政和军务，全都被八旗势力掌握。 朝鲜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国家，它已经被八旗鸠占鹊巢。 多尔衮正在朝鲜地区，组建朝鲜八旗，准备用朝鲜士兵，抗衡天朝的军队。 局势已经危及到这种时刻，李淏正在思索破局的办法。 他怎么有心情，去搭理一个金毛夷人。 他的侍卫长，看到国君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他们直接站出来，把布里亚推搡到一旁在地。 现在是大华王朝的船上，他们这些朝鲜人，可不敢太过放肆。 “这是朝鲜国君，岂是你这个番邦夷人能接近。” 布里亚被这群人粗暴对待，他心中暗恨。 等找到机会，一定会教训他们。 ……………………………… 乾清宫御前会议。 苏河看着文武百官，道:“河北巡抚杨正峰汇报，西班牙使节团和朝鲜使节团。 他们在天津那里等待，得到朕的同意，他们会来京城见朕。 朕已经决定，让西班牙特使和朝鲜国君入京。 西班牙特使寻求与大华建立外交关系。 朝鲜国军请求大华出兵，你们觉得大华应该怎么做？” 首相王仲策最先发言道:“陛下一直强调，现在世界已经进入到诸侯争霸时刻。 这次的诸侯争霸，不是华夏地区的小诸侯争霸，而是整个世界范围内的大诸侯争霸。 哪一个国家掉队，那就会有亡国灭种的风险。 哪怕不是亡国灭种，也会受尽其他人的欺凌。 陛下说过，落后就会挨打，无论是个人还是国家，都奉行着拳头大就是道理。 我们大华王朝，作为这个世界最大的一股力量，绝不可以骄傲自满。 陛下能清晰认识到，大时代的来临，大华朝廷众多同僚，眼界也很开阔。 但大华的底层百姓，眼界就不是那么的开阔。 别说百姓，就是很多读书人，他们连地球是圆的，这个已经确定的知识都不了解。 我们大华与西班牙建立外交关系，有利于民众了解海外的情况，增长他们的见识。 关于朝鲜，大华第七军已经攻入朝鲜境内。 近期李凤鸣参谋长汇报的情况，第三军在朝鲜打的不太好。 主要是很多朝鲜百姓，配合八旗势力，并给他们通风报信。 八旗势力把朝鲜国君当傀儡，通过这名傀儡，调动朝鲜人与我们作战。 我们如果选择大肆屠杀朝鲜人。 这就是通过外力，弥合了八旗和朝鲜之间的分歧，让他们更容易融合在一起。 现在有朝鲜国君，我们就能通过朝鲜国君，分裂朝鲜的百姓。 让朝鲜国君，严厉处置这些帮助八旗势力的朝鲜人，减轻军队进攻朝鲜的阻碍。” 内阁大臣李志升建议道:“陛下，今年夏粮大丰收。 两湖四川、山东和河南这五个主要粮食产区，都取得了大丰收。 我们大华百姓不用再担心饿肚子。 大华的粮价，也能维持在较低水平。 哪怕是学徒工，都能养活自己。 但因为朝廷的各项巨大工程，比如修建各省的道路，修建各省的水库，修建深入到各个乡村的水利灌既工程。 黄河、淮河、长江这三个大型河流的治理工程。 这些都需要庞大的资金维持。 朝廷需要大量的金钱。 我们与西班牙建交，会加大两国之间的贸易，有利于朝廷收税。 朝鲜国君入京求援，我们也应该让朝鲜支付军队出兵的费用。 哪有我们亲自出钱，帮助藩属国舒困解难，这不是成了冤大头。” 内阁达成一致意见，文武官员也没有不同意见。 苏河听完两位内阁大臣的话，他面上的笑意更盛。 不论他们是在揣摩上意，还是真的有这份见识。 他们能说出这些话，那就比腐儒强很多。 苏河吩咐道:“把使节团安排在鸿胪寺，由礼部负责接待使节团。 等他们到达京城，朕会在大朝会，亲自接待他们。 我们与西班牙建立外交关系，加强两国的贸易往来。 答应朝鲜国君的请求，同时武装朝鲜军队。 但朝鲜军队和我们大华入朝的军队，军费都由朝鲜负责。” 户部尚书钱富文，听完苏皇帝的安排。 他提出了一个疑问，道:“陛下，朝鲜小国寡民，他们根本养不起太强的军队。 更何况是我们大华第七军和两个骑兵师的军队。 把朝鲜十年的岁入加在一起，也没办法付得起这笔钱。 朝鲜国君愿意付钱，他们也没有钱可付。” 苏河笑着说道:“没有现钱，难道还不能借款。 银行是干什么用的，就是这个时候起作用。 朝鲜的矿山、土地等任何生意，都能被抵押。” 苏河看向银行行长周云胥，吩咐道:“银行放心借钱，不怕朝鲜还不上。 有强大的皇家军队，朕不怕任何人赖账。” 朝鲜毕竟已经脱离中原王朝数百年。 他们文字还使用汉字，但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语言和文化。 并有了属于自己的国朝认知观念。 直接通过军事手段吞并，今后将面临着复杂的治理难题。 苏河本来也在思考，用哪种方法吞并朝鲜。 多尔衮逃入朝鲜，给了大华短时间吞并朝鲜的方法。 朝鲜忠君爱国的人，会派往最前线，实现他们的抱负。 驱逐入侵朝鲜的八旗兵，死亡率高一些，也是正常现象。 ……………………………… 朝鲜国君李淏乘坐明轮船，通过运河赶往通州。 他看着快速在河流上行驶的明轮船。 只感觉到大华不愧是天朝上国，他们的技术太先进了。 这艘巨大的木船，不用船夫划桨，也不用纤夫拉船。 只靠两边巨大的水轮，就能在河面上高速移动。 明轮不断拍打着水面，掀起了巨大的水花。 飞溅的水花，在船尾处形成了道道彩虹。 “赞美主，机械的力量，真让人赞叹不已。 没想到大华，竟然会这么繁华，技术实在是太先进了。 只从这艘强大的明轮船，就能看出端倪。” 布里亚看到这艘明轮船，他发出阵阵感慨。 从这艘在内河上高速行驶的明轮船，它就能从侧面反映出大华王朝的强大。 只有最强大的文明，才能制造出来这种产物。 布里亚用西班牙语，同赛德斯交流道:“蒸汽机真是太强大了。 它只需要烧一点点煤，就能拖拽这艘庞大的船，在内河上高速移动。 它能用在船上，风帆战舰早晚有一天就会淘汰。 西班牙王国拥有大量的海外殖民地，就靠着西班牙无敌舰队震慑其他国家。 大华的军舰不需要风帆，能迎着风作战。 这种没有风帆的战舰，在大海上会更加灵活。 军舰的实力，远超现在的风帆战舰。 一旦我们两国发生冲突，风帆战列舰在这种军舰面前，根本没有存活的机会。 我现在想想，就觉得这种情形，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们西班牙王国，必须要学会制造蒸汽机这种机械。” 赛德斯眼神凝重的点点头，道:“确实是这样。 没有蒸汽机，那就仿佛是拿着火枪的我们与拿着竹枪的土着。 我们从拿着火枪的角色，变成拿着竹枪的土着。 我们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 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我们有充足的时间。 没有把握，绝对不能动手，以防惊动大华王朝。 轻举妄动，会导致我们两人身死异乡。 没有把蒸汽机技术带回西班牙王国，也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布里亚主教认可的点点头。 “我会在大华传播主的光辉，我相信会有迷途的羔羊，为主献上蒸汽机技术。” 布里亚作为传教士，最擅长的工作，就是与其他人的沟通。 他在明轮船上，通过一些小恩小惠，很快和船员聊在一起。 布里亚通过船员了解蒸汽机。 这些船员肯定不懂蒸汽机技术。 但他们平时能见识到蒸汽机，肯定知道蒸汽机的基本运作情况。 布里亚与他们聊天之中，得到了一条很重要的消息。 蒸汽机的运作原理，就是用煤把水烧开，水蒸气带动某种机械结构运动。 原理非常简单，想要把它们变成真正能动起来的机械，那就需要极为复杂的技术。 船只在通州港靠岸，朝鲜国君李淏看到他踏上大华王朝的土地，心中顿时忐忑起来。 不知道大华皇帝，是否会出兵帮他赶跑八旗势力。 几辆高大的四轮马车，赶到码头这里。 一名大华官员看到李淏的身影，立刻走过来说道:“请问你们是朝鲜使节团吗？ 我是礼部员外郎齐博佳，奉皇帝陛下和礼部尚书的命令，迎接朝鲜使节团进入鸿胪寺。 我们大华王朝的鸿胪寺，不是朝廷的衙门，是专门负责接待外宾的地方。” 李淏一行人表明身份，立刻登上礼部的马车，前往鸿胪寺。 齐博佳看到朝鲜使节团登上马车，他再次前往西夷人的队伍。 朝鲜使节团和西班牙使节团，到达天津港的时间近乎相同。 礼部直接派遣齐博佳一个人，负责这两个使节团的接待事务。 齐博佳来到西班牙使节团，他用汉语说明自己的身份。 偌大的礼部，没有一名官吏懂得外国的语言。 齐博佳只寄希望这些西班牙人，能听懂他所说的话。 大华准备和西班牙建交，礼部宋康年尚书正准备从东南地区，调来一批懂得外语的官吏。 布里亚直接用汉语交流道:“大华的官员，我能听得懂你们的语言。 我们可以面见你们大华的皇帝陛下吗？ 西班牙王国和大华王朝正式签订条约。” 齐博佳听到这些西夷人，他们有人能听得懂汉语。 他这才放心下来，邀请这些西夷人登上马车，前往鸿胪寺。 齐博佳看到朝鲜国使节团，已经乘坐马车赶往鸿胪寺。 他就跟随西夷人的队伍，一同回到鸿胪寺。 布里亚看到大华的官员陪同他们。 他非常高兴，一些底层平民，根本不了解这个庞大帝国的情况。 现在有大华官员，正是他了解大华的好机会。 布里亚开始借机聊天，聊着他这一路见识到的风土人情。 他与这个名为齐博佳的官员渐渐熟悉，这才向他了解一些更具体的事情。 “齐大人，我们可以在你们大华建立教堂，进行传教吗？” 齐博佳客气的回道:“宗教事务归礼部管，但不归我管。 这个问题，等到皇帝陛下接见你们，你亲自询问皇帝陛下。 只有皇帝陛下，才能给你们确切的答桉。” 布里亚又询问了几个问题，他发现这个齐博佳，除了一些众所周知的问题。 问他其他问题，这人都推脱不了解。 布里亚皱着眉，询问着最后一个问题。 “齐大人，大华皇帝会在什么时候接见我们。” 齐博佳回答道:“陛下会在大朝会接见你们。 三天之后就是大朝会，你们在这个时间，在鸿胪寺学习一些基本礼节。” “还有三天。” 布里亚念着这个时间，等的还不算久。 他们很快来到鸿胪寺，最令赛德斯和布里亚感慨的东西，就是鸿胪寺的伙食。 《最初进化》 大华王朝制作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 他们简单学习大华这里的礼节。 布里亚本以为，大华的礼节非常繁琐。 他来之前就听说，这里动不动就需要跪拜。 真正接触大华的礼节，他才发现，他们不需要跪拜，最大的礼节就是鞠躬。 正文 第347章 李淏大借款 [] 4334年（公元1637年），八月五日。 大华王朝召开大朝会，这次朝会主要事情，就是召见西班牙使节团和朝鲜使节团。 礼部尚书宋康年从文官队伍中走出来。 “微臣礼部尚书宋康年，启禀陛下。 西班牙使节团和朝鲜使节团，按照陛下的吩咐，已经在皇极殿外等待。 请问陛下是否召见这两个是使节团。” 苏河吩咐道:“宣西班牙使节团和朝鲜使节团觐见。” “微臣遵旨。” 宋康年躬身行礼之后，他走向皇极殿外。 很快带进来两个人，在走进皇极殿。 宋康年在进来之前，特意像这两位使节交代道:“你们是外邦使节。 礼仪的细节我们不追究，但你们的态度一定要好。” 布里亚微笑着说道:“这位大人请放心，我们西班牙王国与大华王朝真心实意的合作。” 他们在鸿胪寺住了三天时间。 见识到大华的强大和富裕。 对于强大的文明，他们一直保持尊重。 赛德斯与布里亚走进皇极殿。 他们看到在大殿上方，坐在龙椅上的青年君主。 赛德斯和布里亚，按照这三天紧急锻炼出来的礼节。 他们九十度鞠躬行礼。 布里亚同时说道:“尊敬的大华皇帝陛下，我们是西班牙特使赛德斯，天主教传教士布里亚。 代表西班牙国王，想要与大华王朝建立外交关系，两国世代友好。” 苏河笑着说道:“外邦使节平身，朕也希望与西班牙王国，建立良好的关系。” 大华现在还没有打通远洋航线。 大量急需出口的货物，主要是卖到马尼拉等地出售。 大华与荷兰人和葡萄牙人交恶。 汉人海商之前常去的巴达维亚，因为荷兰人抓捕汉人的缘故，已经无法前往。 现在英国人和法国人，还没有把触角伸到这里。 大华为了保持对外贸易，也需要与西班牙王国，保持较好的关系。 等到大华和西班牙，因为地缘政治发生激烈冲突。 苏河相信那时候，大华的商人们，也能凭借自己的本领，打通远洋贸易航线。 赛德斯双手捧着一份文件，恭敬的说道:“大华皇帝陛下，这是西班牙国王写的国书。 按照我们西班牙的礼节，两国交换国书后，就正式建立外交关系。 可以互相在对方国家驻守使节，建立稳固的贸易关系。 我不了解大华的制度，大华有什么需求，也可以提出来。” 苏河直接让通政司抄写一份国书内容。 这种陌生人递上来的东西，苏河不会亲自用手碰触。 现在没有氰化物这种用手触碰，就能毒发身亡的剧毒物质。 但砒霜、水银化合物或是一些天然的放射物质粉末，也能依附在物体上，给触摸的人造成一定伤害。 苏河看完通政司抄写的国书。 国书上的内容，只是说明两国建立外交关系，互相派遣官员。 国书上面没有任何约束性条款。 苏河让郑子良，按照相应的条款，写一份大华的国书，交给赛德斯。 大华没有精通西班牙语的人才。 无法像西班牙国书那样，用双语书写，大华的国书只有汉字一种文字。 赛德斯拿过这份沉甸甸的国书，他非常高兴。 他再次来到东方，主要任务已经完成。 布里亚拱了拱手，说道:“尊敬的大华皇帝陛下，我们两国已经建立外交关系。 需要讨论一些，关于两国之间交流的规则。” 苏河笑着说道:“具体的规则制定，有王首相带领六部官员和你们讨论。 我只定下几点基础条款。 我们互相尊重对方，特别是尊重对方的法律。 你们来到大华，必须遵守大华的法律。 我们大华人前往西班牙，也会遵守西班牙的法律。 我们大华的税法极为严格，你们贸易过程需要注意及时缴税。 大华会开放几个港口，作为对外交流的港口。 港口中的货物，都是可以售卖的货物。 你们可以来这些港口正常贸易，但不允许进入其他城池。” 布里亚充当翻译，把大华皇帝的要求，翻译给赛德斯。 赛德斯听完之后，他立刻同意道:“大华皇帝陛下，我们一定会遵守大华的法律。 我们西班牙人，严格遵守契约精神。” 布里亚提出一个建议:“尊敬的大华皇帝陛下，我学习你们的语言时。 听到你们各地，对我们这些人称呼都不同意。 叫红毛人、红夷人、西夷人等各式各样的名称，这不利于我们互相的交流。 请大华皇帝陛下，规范我们两国互相的称谓。” 苏河没有想到，这个名传教士，还在乎称谓这个问题。 “对于民间的称谓，朕不会费心去管理。 我建议两国今后官方的称谓，以地名或是国名称呼。 我们大华的地理学家，对于世界进行一定的划分。 你们那里被称呼为欧洲。 在官方场合，会称呼你们为欧洲人或是西班牙人。” 布里亚感觉欧洲人这个称谓，正常了很多。 他拱了拱手，询问道:“尊敬的大华皇帝陛下，我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咨询。 我们西班牙人，都信仰天主教。 他们来到陌生的地方，需要有教堂慰藉心灵。 我身为天主教的传教士，请问大华是否允许天主教在大华传教。” 苏河听到这个问题，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他对于本土的道教和佛教，进行一定的打压，主要想去其糟粕。 大华没有限制他们的发展。 道教和佛教，已经在华夏传播上千年。 道教和佛教，都有染指权力的野心。 但经过老祖宗们的教育，他们已经非常安分。 对于天主教，这种一神教具有强烈的排他性和侵略性。 传教士也是西方殖民的急先锋。 苏河语气坚定的回答道:“你们可以兴建教堂，但只能让来到大华交易的西班牙人使用。 大华人不允许信仰你们的宗教。 一旦被发现，将会被开革出国籍。 如果有传教士在大华传教，将会被关押，传播一个信徒，就增加一年刑期，刑满释放之后驱逐出境。” 布里亚听到大华皇帝直接禁止传教。 他心情有些沮丧，但这件事他早已经有所预料。 苏河挥了挥手，礼部尚书宋康年，立刻带着西班牙使节团退下。 他很快把朝鲜国君李淏带进皇极殿。 朝鲜国君李淏来到皇极殿之后。 他立刻对着苏河跪下，行三拜九叩大礼。 李淏带着哭腔说道:“藩属小王李淏拜见大华皇帝陛下。 朝鲜是大明的藩属国，现在大华取代大明，朝鲜就是大华的藩属国。 请大华接纳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藩属国。 朝鲜被可恶的后金入侵，我父王已经殉国。 请大华皇帝陛下为小王做主。” 苏河看着朝鲜国军李淏的表演。 这人难道只想凭借几句哭声，就让大华出兵，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朕对朝鲜发生的事情感到惋惜，对建奴的做法深恶痛绝。 大华王朝一定不会放弃朝鲜。 朕将会派遣军队入朝作战，同时帮助朝鲜训练自己的军队，抵抗建奴的入侵。” 朝鲜国君李淏听到大华皇帝的承诺。 他喜极而泣，连连叩首道:“小王感谢大华皇帝陛下，对我们朝鲜的大力支持。” 户部尚书钱富文立刻站了出来。 “微臣钱富文有事启奏。” 苏河装作不悦的说道:“钱爱卿，我正与朝鲜王商议援助朝鲜的事情。 钱爱卿有什么事情要说。” 钱富文按照准备好的说辞，说道:“陛下，派兵援助朝鲜可以，但户部已经没钱了。 请陛下拨内帑，用作出兵的军费。” 苏河愤怒的说道:“钱爱卿，你是不是老湖涂了。 黄河发洪水，朕的内帑拨出一千万两银子用于救灾。 现在哪还有钱可用。” 钱富文梗着脖子说道:“陛下，大华刚刚建立，很多地方都被战争波及，需要重建。 户部的钱，已经全部被用于战争重建，现在户部根本拿不出来钱。 现在军饷和采买武器的钱都没有。 我们怎么能出兵作战。” 苏河有些遗憾的说道:“朝鲜王，现在朝廷没钱，实在没有办法帮助朝鲜。 朕总不能为了帮助朝鲜，去借钱充作军费。” 朝鲜国君李淏刚开始有些沮丧。 他唯一翻盘的机会，已经失去了。 自己只能浑浑噩噩，看到朝鲜走向深渊。 他随后就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大华的军队，已经打到朝鲜境内。 这可不是大华现在所说，没钱出兵的情况。 他仔细分析，立刻就察觉出。 大华这是不想出军费，想让朝鲜承担这次出兵的军费。 朝鲜国君李淏感觉有些失望。 大华不像大明那样注重虚名，他们更看重实利。 朝鲜国君李淏大声疾呼:“大华皇帝陛下，小王愿出军费，小王愿出军费。” 他生怕喊的慢一些，大华皇帝直接把拒绝出兵的话说出来。 金口玉言，到时候想改变，那几乎不可能。 钱富文看到朝鲜国君李淏的表态。 这个人还算机敏，要不然他一会儿还要尬演，直到朝鲜国君理解这个意思。 他立刻站出来说道:“陛下，朝鲜已经被八旗兵占据。 朝鲜王根本拿不出来军费，他这么做，完全是在欺骗陛下。” 内阁大臣李志升，站出来说道:“钱尚书说的对，但也不完全正确。 朝鲜王现在拿不出钱，但不代表他没有钱。 他可以用朝鲜的资产，抵押给银行。 这样朝鲜王就能拿出军费，我们也能帮助朝鲜王收复失地。” 朝鲜国君李淏紧急情况下，说出刚才那句话。 他只是说一说，朝鲜的金银全部落到他大兄手里。 他现在手里根本没有钱。 朝鲜国君李淏突然间发现，竟然还能用这种手段弄出钱来。 他立刻赞同道:“小王愿意，小王愿意以朝鲜资产抵押，借款筹集军费。” 朝鲜国君李淏看得非常清楚。 他不同意这件事，也就没了利用价值。 朝鲜今后的事情，肯定会和他没有关系。 选择抵押朝鲜的资产，到时候怎么还钱。 那也是他取得胜利之后，才会忧虑的事情。 先解决钱财问题，让大华尽快全力出兵。 时间再拖下去，后金在朝鲜的势力稳固。 到时候即便大华王朝出兵，朝鲜国内也会伤亡惨重。 苏河看着朝鲜国君李淏的表现，这是一位聪明人。 知道对于他，什么才是最重要。 “朝鲜王愿意以朝鲜国内的资产作为抵押，借款充当军费。 那朕就没有疑虑，钱款筹集完的那一刻，朕就会派兵解救朝鲜民众。 内阁、大都督府和银行，共同负责这件事情。 务必计算出一个精准的价格。” 苏河接见完使节团，大朝会就直接退朝。 朝鲜国君李淏返回鸿胪寺，朝鲜的重臣立刻围上来。 金大忠作为代表，上前询问道:“王上，事情怎么样？” 朝鲜国君李淏叹了一口气，说道:“成功说动大华王朝出兵，但我们付出的代价也有些大。” 他把朝堂上发生的事情，给这些朝鲜重臣讲述一遍。 金大忠气的一拍桌子，愤怒的说道:“大华太精明，让王上一个人去皇极殿，这是把王上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大华这是用各种办法，压榨我们朝鲜。 朝鲜的资产一旦被抵押，我们连基本的矿山和土地都没有。 一旦还不上钱，这些东西就都属于大华王朝。 他们打的好算盘。” 朝鲜国君李淏却看得很开。 “过程曲折了一些，但结果是好的。 如果不答应大华王朝的条件，这些东西也不会属于我们。” 他耐心的劝解，说服所有人接受这个条件。 朝鲜国君李淏带着朝鲜重臣，他与大华王朝银行等衙门，商谈借款的事情。 他以朝鲜全国的矿山和土地作为抵押。 连十分贫瘠的小山头，都被抵押了一千两银币。 朝鲜国君李淏向大华银行，借款三千万两银币。 三千万两银币约定十年后归还，却需要归还五千万两银币。 三千万两银币用作军费，立刻转交给大都督府。 金大忠气愤的说道:“大华王朝欺人太甚。 一条步枪要价一百两银币。 十发子弹就要价一百两银币。 竟然还有战列舰，出动的军费是五百万两银币。 后金根本没有船，哪用得上战列舰出动。” 朝鲜国君李淏却非常豁达。 “金大人，我们已经借完款，合同都已经签完。 朝鲜能抵押的东西，全部抵押出去。 连本王的王宫都抵押出去，就是为了让大华王朝尽快出兵，我们好夺回朝鲜。 现在大华皇帝陛下已经下达圣旨，催促前线的将领发起进攻。 我们也将会前往朝鲜。 到时候我们会以胜利者的姿态，重新回到平壤。” 朝鲜国君李淏大借款之后，有了充足的军费。 大华王朝的战争机器，立刻高速运转起来。 苏河下圣旨给苏虎和李大壮。 他同时派人护送朝鲜国君李淏和朝鲜使节团的重臣，前往朝鲜。 朝鲜将会出现两个国王并立的局面。 正文 第348章 养寇自重 朝鲜国君李淏乘坐大海船，从秦皇岛港出发，前往旅顺港。 数十艘大海船的物资，这只是第一批军用物资。 他用借款买大量的粮食和武器。 这些物资会武装大华的军队和朝鲜复国军。 这些军队会痛击建奴，帮助他夺回被占领的朝鲜。 金大忠看着这些武器弹药，他心痛的说道:“国君，我们应该多购买一些粮食。 只有充足的粮食，才能收买底层百姓。 让这些底层百姓，参加我们的朝鲜复国军。 只有大量百姓参军，我们才能取得最终胜利。” 武将李世奇立刻站出来说道:“我认为国君的选择很正确，我们朝鲜本来就不如八旗兵厉害。 更何况是新训练的军队，根本没有办法和八旗兵正面交战。 我们只能利用武器的优势击败八旗兵。 只有我们自己领兵从八旗手中夺回国土，这样我们付出的代价才会更少一些。 完全依靠大华王朝，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 一直沉默的朴盛昌突然说道:“大华王朝的兵留在朝鲜更好，这样我们就能安稳的生活，不再惧怕外敌入侵。 这么些年，朝鲜时局太动荡，我们付出多大的代价。 从倭寇入侵到后金入侵，朝鲜死伤的两班贵族和百姓，那可不计其数。” 朝鲜国君李淏看着手下的臣子们争论起来。 他却没有阻止，放任他们争论。 自己身边这些人，虽然都是支持他的人。 但有人是两班贵族，有人是寒门出身，他们的利益都不同。 臣子们的利益不一致，他身为国君才有发挥的机会。 运输物资的船队，慢慢悠悠在海上飘着。 一艘具有流线型的小型帆船，他带着苏河的圣旨。 乘风破浪，快速赶往辽东，向第七军传旨。 ……………………………… 朝鲜北部山区。 庄仁义带着第二师的士兵，正在勐攻一个不知名的山谷。 这个山谷地势较为平坦，是军中重炮必经之路。 大华皇家陆军和八旗兵，反复争夺朝鲜北部山区。 八旗兵完全把这些山，打造成了巨大的堡垒。 骑兵没办法在山区，发挥出他们强大的冲锋能力。 但八旗兵精准的弓箭，让他们在地形复杂的山区如虎添翼。 复杂的山区，山路交错纵横。 有时候两支部队碰面，只有几步距离。 八旗兵肉搏战极为强悍。 他们依然穿着棉甲，肉搏战对上大华皇家陆军，占据一定优势。 只有大华皇家陆军的老兵，结阵据敌才能取得胜利。 庄仁义领兵走在山谷之中。 山谷里没有路，到处是交错的山沟，士兵端着步枪，警惕的看着四周，找寻隐藏的敌人。 突然之间，一阵火箭向他们射来。 庄仁义立刻大吼道:“撤退，所有人都撤退。” 他看着前方熊熊燃烧的大火，愤怒的说道:“八旗兵实在是太可恶。 平时就躲在山间偷袭。 遇到这种利于埋伏的地方，就用火攻或是水攻，阻拦我们行军的速度。” 庄仁义这段时间进攻朝鲜，他发现八旗兵作战十分疯狂。 他们变得悍不畏死，哪怕是被步枪打成筛子，也绝不向他们投降。 庄严义在朝鲜北部山区，消灭了六千多人，他也伤亡了一千多人。 最大的伤亡，就是与八旗兵肉搏战造成的伤亡。 八旗兵在异乡作战，根本不在乎当地百姓的死活。 经常是放火烧山，或是掘开河流，水淹河流两岸。 他们在北部山区，遇到的事情大部分是烧山。 骑兵师在新义州，遇到建奴蓄水之后，直接淹没正处在灌浆期的麦田。 道路变成一片泽国，骑兵也就没办法发挥作用。 军长只能让骑兵师撤出朝鲜战场，北上去支援第三军。 庄仁义打了这么长时间仗，他在朝鲜战场，才知道什么叫做无所不用其极。 八旗兵没办法在正面战场取得胜利，他们就用各种战术拖延大华军队。 庄仁义带着部队，撤出着火的区域。 他们换一条备选的路线，继续前行。 部队消灭几个八旗兵的据点，他们被挡住了去路。 前方是一道陡峭的悬崖。 他们处在悬崖下方，悬崖上方有八旗兵和朝鲜军队，已经严阵以待。 庄仁义怒吼道:“赵核桃，你们炮兵团，给我轰掉八旗兵的据点。” 炮兵团长赵核桃立刻走到师长庄仁义身旁。 “师长，我们没有炮弹了。” 庄仁义不解的问道:“半个月前，还从沉阳城运来大量的炮弹。 只是搬运炮弹，我就派了两个连的士兵，怎么这么快，就没有炮弹了。” 赵核桃委屈的说道:“师长，遇到八旗兵的阵地，您就大喊炮火覆盖。 这里是山区，连正经的道路都没有，重炮和炮弹极难运输。 连级的轻型火炮75炮，又没办法打到悬崖上的敌军。 我们看着这些耀武扬威，也没办法进攻。” 庄仁义看着悬崖上的八旗兵阵地。 这个地方易守难攻，没有重炮的协助，很难攻下它。 八旗兵没有足够的火炮，但以悬崖的高度和陡峭程度，使用简单的守城器械，就容易守住这里。 悬崖与山下几乎垂直，没有道路相连。 八旗兵的火器不行，但弓弩准度极高。 又能使用守城器械阻击他们爬上悬崖。 现在炮弹断绝，想要突破八旗兵这个据点。 只能是以命换命，用大量士兵的伤亡，换取前方这座悬崖。 庄仁义却不想采用这种办法。 朝鲜北部山区，这样的地方实在太多。 哪怕是把全师所有士兵的命都填进去，他们也填不满这些山。 更何况对面，只是少量的八旗兵，带着大量的朝鲜仆从军。 用大华士兵的性命，换取朝鲜仆从军的性命，这完全不值得。 李大壮军长三令五申强调，进攻朝鲜的速度可以慢，但伤亡不能太大。 庄仁义选择派遣侦察兵，查看是否有其他道路。 同时维护好后勤补给线，等后勤部队运输过来足够的炮弹，利用强大的火炮碾压敌军。 庄仁义感叹道:“崔秀珠被军长调到图们江口，有重要的任务。 本来两个师应对的敌军，让我这一个师应对，又不能造成太大伤亡。 只能利用火力优势慢慢打。” ……………………………… 北方舰队参谋长王启江，带着青岛号和威海号。 协助第七军第一师第二旅第三团登陆皮岛。 王启江看着有些破败的皮岛。 “这就是昔日东江镇的驻地。 毛文龙是一个能人，领着一群残兵败将，牵制建奴的后方。 只是大明内斗太激烈，毛文龙没死于前线，而是死在自己人手中。” 三团团长王长贵叹了一口气。 他就是出身东江镇皮岛的士兵。 他之前跟随孔有德攻打秦王，被俘后参军。 没想到他现在，再次回到皮岛。 正是由于他比较熟悉皮岛。 师长这次派他来，就是招降皮岛上面的大明军队和汉人。 毛大帅在时，皮岛还有十几万汉人，他们都是逃难的辽民和卫所军户。 毛大帅死亡，东江镇的人心直接散了。 没有毛大帅，东江镇也弄不来，养活那么多人口的粮食。 朝廷也怕东江镇众将有反心。 皮岛的大部分军队，陆续转移到其他地方。 他那时就跟着孔有德，被调到登来地区。 王长贵查看现在皮岛的情况。 毛文龙岳父沉世魁带领数万人，还占据着皮岛。 王长贵立刻去招降这些人，告诉他们大明已经亡了。 凭借他的身份，招降过程很顺利。 王长贵更喜欢这个工作，之前在战场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 他在战场上明明感觉，只要再加一把力，就能打败八旗兵。 但一场仗打下来，总感觉不尽人意。 ……………………………… 谭方圆来到位于新义州的第七军指挥营帐内。 他把羊皮帽子往李大壮面前的桌子上一摔。 “军长，这场仗没法打。 打仗还束手束脚，这怎么可能打得赢。 我军只用了半个月时间，克服万难，拿下一片泽国的新义州。 现在已经耗时两个月，我们别说拿下平壤，到现在还原地踏步。 军长，你定下的规矩太繁琐。 八旗兵明明战败了，还不让我军追击，眼睁睁看着八旗兵逃跑。 军长，第七军不是你的私军，怎么可以爱惜羽毛，惧怕敌人到这种程度。 军长，你不会养寇自重。 利用建奴这个大敌，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谭方圆琢磨着这段时间，第一师在战场上的表现。 每当他领兵击败八旗兵，想要派兵乘胜追击时。 李大壮都派传令兵，制止他的行动。 大部分借口，只是防止他孤军深入，可能遇到不测这种蹩脚的借口。 谭方圆说出这句话时，他还观察着第七军参谋长段瑞德和祝师潘宏才的表情。 第七军不是军长李大壮的一言堂。 李大壮康慨陈词的谭方圆。 他用手用力的拍着桌子，咣当一声巨响。 “谭方圆，你说的这是什么狗屁话。 我养寇自重，我有这个动机吗？ 我也希望你们放开了打。 我多希望你们今天拿下平壤，明天打到汉城，这个月就拿下朝鲜。 消灭建奴，拿下朝鲜。 我这个曹国公就成了曹王。” 李大壮直接把圣旨，摆到桌面上。 “看一看这是什么东西，这是陛下的圣旨。 陛下让我在朝鲜国君李淏来到朝鲜之前，绝对不能攻破平壤。 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命令你们打慢点。 这是绝密消息，不可能给下达命令。” 李大壮长叹一口气，道:“没有陛下的旨意，这个地方也不适合，我们在国内那种作战方式。 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作战，这是在朝鲜作战，这是在敌国作战。 之前我们在国内，进攻速度能那么快。 那是有大量俘虏转化成警备军，帮助我们稳定当地的局势。 现在朝鲜人别说是参军，不给我们捣乱，那就算配合我们。 特别是新的朝鲜国君登基，建奴已经完全控制朝鲜朝政。 他们扇动朝鲜人，抵抗我军。 我们不只是无法转化俘虏，还会出现很多非战斗减员。 我们现在的食物，都是从安东府运过来。 就是有人在供应军队的食物中下毒。 新义州已经军管，实行严酷的法律，都无法阻挡豁出性命的朝鲜忠君爱国人士。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我正准备加大力度，以更严苛的手段应对。 收到陛下的旨意，让我军放缓进攻朝鲜，等待朝鲜国君李淏到来。” 谭方圆听到这个消息，他有些懵逼。 放缓进攻朝鲜的命令，不是军长的安排，而是陛下的安排。 “这，这怎么可能，陛下没道理这么做。” 谭方圆有些磕巴的说道。 军长的安排，他通过逼宫手段，还有可能改变。 陛下的安排，那就绝对无法改变。 谭方圆怎么也想不明白，陛下怎么会养寇自重。 第七军祝师潘宏才看到谭方圆的疑惑。 他简单的总结道:“谭师长，你只看到战场上的情况，没看到战场之外的情况。 你认为朝鲜现在这个局势，我们打下来，我军能长期占据这里吗？” 谭方圆有些茫然的回复道:“我认为不太可能，这里的人对我们非常敌视。” 潘宏才点头说道:“谭师长，你看得非常清楚。 这里的百姓，他们已经被李氏朝鲜统治数百年。 很多人只听从李氏朝鲜的命令。 现在的朝鲜国君，受到多尔衮等人的控制，他非常敌视我们。 朝鲜的百姓，听从国君的命令，也会敌视我们。 我们如果只是消灭建奴，再从国内调过来一支警备军，帮助我们稳定后方。 凭借我军的实力，攻下朝鲜不算困难。 但我军牺牲这么多人，辛苦打下来的朝鲜，难道还交给李氏统治。” 谭方圆听到潘祝师这么说，他有些后知后觉的说道:“潘祝师的意思，陛下想要把朝鲜纳入我们大华王朝。 即便有这个重大目标，打仗注意一些平民伤亡，何必打得这么畏首畏尾。 我从参军以来，就没有打过这么憋屈的仗。” 第七军参谋长段瑞德开口说道:“如果只是为了打胜仗，我们不会选择这么做。 你说的没错，我们就是在故意拖时间。 等待朝鲜国君李淏到来。 陛下在圣旨中已经说明一切。 朝鲜国君李淏到来，他在朝廷的借款，才能用到实处。 我们今后也有理由，向他索要借款。 最重要的一点，陛下要利用朝鲜国君李淏，彻底打断朝鲜的嵴梁。 这样我们之后占据朝鲜，就没有那么多人闹事。 历史的经验表明，朝廷花费巨大代价在这里维稳，最终入不敷出，只能选择撤离。” 谭方圆有些听明白，又不算太明白。 他只知道这件事情，不是曹国公李大壮在养寇自重，而是陛下在养寇自重。 谭方圆走到李大壮身前，先敬了个军礼，随后九十度鞠躬，道:“军长，我误会您了。 我做出这件事，会亲自向陛下请罪。” 李大壮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是为了大华王朝，我这次就不怪你了。 你也不必请罪，你打好接下来这一仗，就能抵消罪责。” 正文 第349章 朝鲜新军 朝鲜国君李淏走近第七军营地。 他看着军容整齐的大华军队，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朝鲜如果有这种强军，他们就不会被后金威胁。 他到达新义州，召集心向朝鲜王室的老臣，了解到这段时期朝鲜的战事。 后金势力手段极为酷烈，根本不拿朝鲜人当做人。 大华王朝军队战斗力极为强悍，他们打的后金节节败退。 要不是后金掘开河堤，水淹新义州，大华王朝军队早已经打到平壤。 朝鲜国君李淏面见大华王朝入朝作战的统帅，曹国公李大壮。 他语气较为平和的打招呼道:“小王李淏感谢曹国公，您领兵攻入朝鲜。 这才阻止多尔衮等后金势力，完全吞并朝鲜的阴谋。 小王已经带着大量的粮草和弹药赶到朝鲜。 大华皇帝陛下也已经答应小王的请求。 希望曹国公能帮助小王赶跑占据朝鲜的后金势力。” 曹国公李大壮面带笑容，看着朝鲜国君李淏。 “朝鲜王客气了，您贵为国王，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李大壮对朝鲜国君李淏非常客气，这人就是散财童子。 他给军方注入了一笔庞大的军费。 额外多出来一笔军费，让本来不插手朝鲜战事的海军都动心。 他们策划着协助陆军从朝鲜南部登陆，截断建奴的后路，就为了有借口分一笔军费。 第七军作为这笔军费最大的受益人，李大壮当然会高兴。 陛下的圣旨已经说明，第七军至少能获得一百万两银币的额外拨款。 想要拿到这笔钱，第七军也需要帮助朝鲜国君李淏训练一支军队。 这支军队在关键时刻，第七军要有指挥权。 陛下已经考虑好，怎么训练朝鲜的军队。 这支军队实力不用太强，实力太强也不好控制。 只需要给一些大华淘汰的武器，比如早期的燧发枪。 现在连警备军都不用燧发枪，大量的燧发枪扔在仓库中生锈。 朝鲜国君李淏就用比步枪还高五倍的价格，买了大量库存的燧发枪。 李大壮想到这里，他笑得更开心。 朝鲜国君李淏看着大华曹国公比较好交流，他这才完全放心。 他有些紧张的询问道:“我在京城之时，大华皇帝陛下告知我。 曹国公会帮助我们朝鲜，训练出一支能战的军队。 曹国公已经准备好这件事情了吗？” 李大壮点头说道:“我已经接到陛下的旨意，并安排好训练的军官。 只要朝鲜王招募到足够的军队，我们就能协助朝鲜王训练军队。” 李大壮一直关注朝鲜军队，这支军队成型之后，能极大减轻第七军面临的压力。 朝鲜军队也是实行陛下计划，重要的一环。 朝鲜那些忠君爱国的人，全部参军，把他们送到战场上。 经过几轮战争的消耗，这些人全部实现他们的抱负，为国家拼尽最后一口气。 这些人对于大华王朝来说，那就是刺头。 通过这次战争的消耗，解决这些刺头。 剩下的朝鲜百姓，那就全部是顺民，他们比较好统治。 李大壮和朝鲜国君李淏简单的会面后。 由第七军祝师潘宏才出面，他们从后勤部队，接收了大量的粮草和弹药。 这些都是朝鲜支付军费的一部分。 参谋长段瑞德看到数量庞大的物资，运进营地之中。 他笑着说道:“我们这次进攻朝鲜，所有军费开支全部都由朝鲜支付。 不只是没有花钱，还赚了很多钱。 这就是陛下讲课时说过，打胜仗很容易赚钱。 之前历朝历代，都是儒家思想占据主导地位，比较耻于谈钱。 空耗钱粮而没有收益。 打仗没办法获得收益，还需要征税。 大部分国民，都没有从战争中取得收益。 战争必然会受到大多数人的反对。 现在情况已经发生改变，开战能取得收益。 只要源源不断获得收益，我相信肯定会有更多的国民，支持向外扩张。 我们军人，迎来了最好的时代。” 李大壮比较赞同段瑞德的分析，他感觉段瑞德说的事情，已经出现了苗头。 各地的大商人，踊跃支持战争。 就是他们从战争中，获得了较大的收益。 李大壮说道:“大家都集中精神，做好陛下安排的事情。 朝鲜国君李淏已经入套，陛下和大都督府，设计好对付他们的计策。 我们作为执行团队，绝不能让这个较好的计策，失去了作用。” ……………………………… 朝鲜国君李淏来到他下榻的营帐。 他召集自己的心腹大臣，商量着他们之后要做些什么？ “众位爱卿，本王已经获得大华的支持。 现在再一次踏上朝鲜的土地。 众位爱卿觉得本王第一步应该做些什么？” 金大忠立刻说道:“大王，我们应该发布讨伐檄文。 讨伐弑父卖国，认贼作父的朝鲜国王。 让朝鲜所有大臣和百姓，知道大王已经回来。 名正才能言顺，我们才能招兵买马，获得贵族和士林的支持。 还有一点，我们组建的新军，不能叫朝鲜复国军，大王根本没有丢掉国家，何来复国这一名称。” 百盟书 朝鲜国君李淏听到金大忠的话，他不断点头说道:“金大人的话，真是肺腑良言。 名正则言顺，为了争取贵族和士林的支持，我们应该在檄文之中加上。 我们已经从大华王朝借到兵，不日就会带兵剿灭八旗。 朝鲜新的军队，就叫朝鲜新军。 我们也建立起一支，堪比大华军队的新军。” 金大忠立刻惶恐的说道:“老臣失误，没有想到我们国内，有很多人惧怕八旗兵。 还需要大王对我进行提醒。 大华王朝能把八旗兵从辽东驱逐到朝鲜。 任何人了解到这件事，他们都能认识到，大华王朝的兵马更强壮，远超八旗兵。 我们借用大华王朝的威望，这更有说服力。 我立刻按照大王的吩咐，写出讨伐檄文。” 李世奇建议道:“大王，微臣认为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尽快招兵买马。 大华王朝已经答应，为我们提供武器和训练朝鲜新军。 我们花费了巨大代价，请求道华帮忙，银币已经支付出去。 每耽搁一天，那就要多花费一些银币。 现在我们手上有很多钱粮。 特别是粮食，这对于新义州的百姓，那就是救命粮。 我们可以在新义州，大量招募百姓参军。 还有一些朝鲜军队，他们被大华军队俘虏。 这些俘虏也是很好的兵员。” 朴盛昌建议道:“大王，我们要行仁政，开仓放粮，争取当地的民心。 同时执行严刑峻法，严厉处罚投靠伪王的人。 必须要要当地百姓，认清楚谁才是真正的朝鲜国君。 只有让百姓认清楚这件事，我们才有胜利的机会。” 朝鲜国君李淏听到朴盛昌的话，他非常认可。 这个事情说到他心坎之中。 现在首要的目的，就是要让朝鲜百姓心中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朝鲜国君。 李世奇看到朝鲜国君李淏神色有些异动。 他立刻跪下说道:“大王，有兵才有话语权。 只要我们手中的朝鲜新军成型，我们说的话才硬气。 手中有一支军队，才会有更多的人，倾听我们说话。 这样才会拉拢更多的两班贵族和寒门子弟投靠我们。” 朝鲜国君李淏看着李世奇的表现，他笑了起来。 “李将军，我们现在有大华王朝的支持，做事不需要一件一件来安排。 我们可以同时做这三件事，它们是相辅相成。” 李世奇立刻行礼道:“大王圣明。” 朝鲜国君李淏行驶国君的权力。 他任命金大忠为朝鲜文官最高的领议政，负责起草讨伐檄文，招降附近的官员。 朴盛昌为左议政，负责行政和刑罚，抓捕伪王的亲信。 李世奇为朝鲜新军都提调，统领朝鲜新军。 朝鲜国君李淏正式授予这些人官职，只有几人的朝鲜小朝廷，开始招兵买马，运转起来。 ……………………………… 一队运输粮草的官吏，走在新义州的农村。 “李淏大王打回来了，平壤城里是认贼作父的伪王。 大王给大家发粮，每家都有一斗粮，乡亲们快出来领粮。” 新义州大部分地方，受到水灾影响，粮食都已经发霉。 吃着霉变粮食的朝鲜村民，他们得到这个消息，立刻出来围观。 免费的粮食，不领白不领。 带队的官员，给出来的百姓发放粮食。 他同时宣传道:“我们朝鲜真正的大王李淏，已经带着天朝的军队杀过来。 大王李淏募兵，夺回被伪王占领的国土。 每一名当兵的人，发放一石粮和二两银子安家费。 每年的军饷，都有二两银子。” 朝鲜百姓听到这么高昂的军费，他们都非常心动，踊跃的报名参军。 这段时间他们接连受到兵灾和洪灾的影响，家里已经揭不开锅。 现在有钱都买不到粮食，参军给这么多粮食，那就是救命粮。 朝鲜都提调李世奇，来到第七军的俘虏营中。 朝鲜国君李淏派出募兵官员，招募当地百姓参军。 这些新招募的军队，想要形成战斗力，还需要长时间的训练。 李世奇认为，最佳的兵员，就是被俘虏的朝鲜军队。 伪王认贼作父，派出朝鲜的军队，帮助八旗兵作战。 有三万多人被第七军俘虏。 朝鲜国君李淏与大华曹国公商讨这件事。 大华已经答应，朝鲜可以招募这些俘虏，只需要支付一定的伙食费和管理费。 李世奇知道，这就相当于赎回俘虏，只是换了一个名称。 他走进俘虏营，看到的都是面露菜色，骨瘦如柴的朝鲜士兵。 李世奇看到俘虏的状态，他连忙向管理俘虏营的军官询问道:“这位长官，我看到他们身体不太好。 身体太过瘦弱，能经受住训练吗？ 俘虏营的俘虏，都是这种情况吗？” 管理俘虏营的军官解释道:“俘虏营的俘虏，基本都这样。 这些人没什么毛病，就是饿的。 你领回去之后，吃几顿饱饭，他们就恢复正常了。” 李世奇看着这些俘虏，他也只能无奈答应，接收这群俘虏。 除了这些俘虏，也没有人可用。 俘虏营的管理者，让人把俘虏分批叫出来。 李世奇看着俘虏营，第一批叫出来的一千多名俘虏。 他站在俘虏的前方，大声的说道:“我是朝鲜国君李淏任命的都提调，负责组建朝鲜新军。 只要你们加入朝鲜新军，就会被大华军队释放。 你们可以跟着我吃饱饭，还能像之前那样领军饷养家。” 俘虏之中，有军官认识李世奇。 他大声喊道:“李将军，这是李将军，李将军来救我们出去了。” 朝鲜俘虏们听到这个消息，他们都非常激动，立刻报名参与朝鲜新军。 这不是投降敌军，而是加入朝鲜国君组建的军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李世奇分批招募俘虏，三万名俘虏都没有犹豫，全部加入到朝鲜新军之中。 再加上在乡下招募的两万名青壮。 朝鲜新军人数高达五万名，这些乌合之众，就是朝鲜国君李淏掌握的军队。 ……………………………… 曹国公李大壮得到朝鲜新军，成功组建的消息。 他在第七军指挥营帐内，高兴的说道:“我们也终于有了炮灰部队。 我们可以用有限的力量，盯住建奴的八旗兵，不用再浪费兵力打朝鲜军队。 这些朝鲜人战斗力太弱，一打就逃跑，不打还不行。 有这些会说朝鲜话的本地军队配合，我们占领朝鲜更加容易。” 参谋长段瑞德赞同道:“我们在朝鲜的两大缺点，一个是语言不通，另一个是无法获得当地百姓的信任。 通过朝鲜新军，能轻易解决这个问题。” 祝师潘宏才说道:“朝鲜国君李淏必定会建立新的朝廷，清理忠于伪王的人。 朝鲜国君李淏为了自己的利益，他手下的人也会协助我们。 我们接下来在朝鲜打仗，会变得更加轻松。 今后我军只负责攻打坚城和八旗兵。 朝鲜本地的军队，都交给朝鲜新军负责。 他们的战斗力减弱，朝鲜本地军队战斗力也不强。 至少朝鲜新军手中，还有我们淘汰的火枪。 只要训练好，他们都能抵挡住一些八旗非精锐军队。” 李大壮摆了摆手道:“我们没有时间再拖延下去，等到我们派遣的军官，教朝鲜新军学会列队和使用火枪。 朝鲜新军就要上战场，现在已经是九月份，再拖下去就要下雪。 朝鲜某些地方冬季温度，能达到零下三四十度。 这种气温下，想要打仗太过艰难。 我们必须要在冬季之前，拿下平壤。 在冬季之前，朝鲜至少形成两王并立的局面。 让朝鲜的各大势力，不会倒向任何一方，这才有利于我们之后的做法。” 李大壮知道，他这样选择，肯定会导致朝鲜新军伤亡很大。 朝鲜人伤亡多少，他不会在乎，他只在乎是否能达成战略目标。 正文 第350章 剃发易服 荷兰商人 九月中旬。 平壤朝鲜皇宫大朝会。 朝鲜王国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宰相范文程，宣布道:“国王被逆贼发的檄文，气的吐血昏迷不醒。 现在由本丞相和大将军管理朝政。” 朝鲜右议政崔明浩立刻站出来，愤怒的说道:“一定是你们这些人把国君软禁了。 我们要亲自看到国君的身体情况，国君是否真的无法理政。” 参政李方立刻站出来斥责道:“崔明浩，你这是污蔑。 宰相和大将军，这是帮助我们朝鲜王国，抵御大华王朝的入侵。 大华王朝这个新的中原王朝，它与之前儒雅随和的中原王朝不同，大华王朝侵略成性。 大华北方的游牧民族，已经被他们驱赶。 朝鲜南部的倭国，都已经被大华入侵。 我们朝鲜王国与大华接壤。 如果不是多尔衮大将军带着八旗兵来援，我们朝鲜王国早已经被大华拿下。” 崔明浩气的手脚都在发抖，他愤怒的说道:“大华来攻打我们朝鲜王国，就是后金把这个强敌引过来。 你们只不过被许诺了些许利益，这么快就投奔外敌，你们对得起历代国君吗？” 李方反驳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多尔衮澹澹的说道:“我看崔明浩不是不懂，他明显是伪王一伙的人。 来人，把崔明浩拖下去，诛崔明浩九族，警示众人。 敢与伪王联系者，全部诛九族。” 多尔衮刚下达命令，外面站岗的八旗兵，立刻进把崔明浩压走。 他经过数个月的运作，已经完全掌控朝鲜的局势。 朝鲜所有军权，都已经掌握在多尔衮手中。 朝鲜两班贵族，绝大部分人，都已经投靠他们。 剩下的那些人，他们手中又没有军权，翻不起太大的浪花。 多尔衮看到朝堂之中，大部分官员都低下头，不敢直视他。 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自豪感，吩咐道:“朝鲜军队在战场上表现的很不好。 我决定对朝鲜军队进行改制，成立朝鲜八旗。” 多尔衮做出他统治朝鲜，最重要的一步，建立朝鲜八旗。 朝堂之中很多人，都知道一旦建立朝鲜八旗，朝鲜就不是李氏的朝鲜。 但他们都没敢反对，崔明浩这李氏朝鲜的忠臣，反对之后的下场，他们都看到了。 多尔衮看到朝鲜八旗制度轻松通过，他心情很舒畅。 八旗制度是后金最核心的制度。 这种经过优化后的中央集权奴隶制度，能有效调动旗人的积极性。 后金势力所有资源，全部供养旗人，他们享受着最好的待遇。 旗人享有最肥美的田地，大量的包衣奴才和漂亮的侍女。 他们不需要担忧生活，所有事情都由奴隶去做。 他们唯一要做的事情，那就是献出他们的忠心，在战场上打胜仗。 ……………………………… 崔二狗在城墙上站岗，他羡慕地看着城外，正在跑马圈地的旗人。 他悄悄的和同伴金大牛说道:“这些旗人又在跑马圈地。 城外最好的土地，全被他们圈起来。 听说这些土地，全部都要分给朝鲜八旗。 旗人老爷待遇真的是太好了。 我听到上官说，只要能成为旗人。 那就每家发放三十亩土地，十名包衣奴才，五名侍女。 有了这些土地和包衣奴才，就不用担心土地的耕种。 旗人的军饷还高，超出咱们三四倍。” 金大牛听到同伴说出当旗人的好处。 他羡慕的直流口水，道:“如果咱们能成为旗人，那今后吃喝都不愁了。” 崔二狗无奈的说道:“咱们没有这个命，旗人那么高贵，咱们可怎么可能攀得上。 现在朝廷谁说的算，是这些旗人老爷们说了算。 咱们真能成为旗人，那就成为大老爷了。” 朴津穿着马褂，一个金钱鼠尾辫飘在脑后。 崔二狗看到之后，恭敬地叫了一声:“朴大人好，恭喜朴大人入旗。” 朴津开心的说道:“你小子有眼力见。 我这次过来有事儿和二狗说。 二狗你在前线立功，射死一名大华士兵。 因为有这个功绩，旗人老爷已经答应给你抬旗，正式加入我所在的朝鲜八旗。” 崔二狗惊喜的问道:“我也能加入朝鲜八旗，成为旗人大老爷，这真是太好了。” 崔二狗非常高兴，他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能发达起来。 现在八旗兵跑马圈地，这些地也有属于他的一份。 朴津立刻叫来人，给崔二狗剃发换衣服。 崔二狗看到有人给他剃发，他有些委屈的说道:“大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可能轻易剪发。 抬旗难道还要剪头发。” 朴津亲自拿过剪刀，一剪刀把崔二狗长发剪断。 “旗人老爷就是这个打扮，现在我们也成为了旗人老爷，必须是这个打扮。” 崔二狗剪成金钱鼠尾发型，只留下一点能穿过铜板中间孔洞的头发，同时换了一身马褂。 他用水盆洗脸时，看到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后面有一绺长长的金钱鼠尾。 崔二狗总感觉自己变得十分丑陋。 ……………………………… 多尔衮查看下属送来的报告，他开心的说道:“好，这真是太好了。 朝鲜八旗已经全部剃发易服，我们就是要剃发易服，这样才能把朝鲜人变成自己人。 我们之前就没给汉八旗剃发易服，他们才能临阵投降。 现在给朝鲜八旗剃发易服，他们就变成了真正的旗人。 大华那群家伙，可不会仔细甄别哪种旗人。 他们看到我们旗人的特点，就会给予严惩。 这样也能激发朝鲜八旗同仇敌忾。” 范文程恭敬的站在一旁，他建议道:“摄政王大人，我觉得不只是朝鲜八旗，朝鲜的官员和百姓也要剃发易服。 这样才可能把他们全部变成自己人，同时也有效去除李家王室的影响。” 多尔衮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情不可操之过急。 我们的势力还没有稳定，太急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等到我们在朝鲜地位更加稳固，至少要战胜大华王朝，之后才会让朝鲜全体剃发易服，改变朝鲜人的文化。 让他们彻底成为旗人的一份子。” 多尔衮向范文程询问道:“你负责管理细作，现在大华王朝正在干什么？” 无防盗 范文程恭敬的回答道:“摄政王大人，大华王朝正在练兵，帮助李淏训练朝鲜新军。 看来大华也不想自己亲自上阵，而是通过训练朝鲜人的方式，减轻他们的伤亡。” 多尔衮听到这个消息，他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真是个好消息，我们现在正愁时间不足，没办法统合朝鲜各方势力。 我就怕大华王朝军队急攻快攻，不计伤亡勐攻我们，发挥出他们的强大火力。 毕竟我们旗人人口太少，汉人人口太庞大。 我们死伤一万旗人，那就会伤了元气。 汉人死伤一万人，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 多尔衮吩咐道:“时刻注意大华王朝军队的动向，有最新情况，无论何时都立刻通报我。 等我们朝鲜八旗初步训练完，就能与大华王朝军队在朝鲜这个地方周旋。” ……………………………… 荷兰东印度公司，十艘大海船正在海面上航行。 荷兰东印度公司船队负责人鲁斯特看着艾比尔特船长。 他愤怒的说道:“艾比尔特，你实在是太莽撞了。 你明显看出倭国这里已经出现重大问题，竟然还去长崎港贸易。 你们差点就回不来了，没想到长崎港外，竟然有大华的海军活动。” 荷兰人和西班牙人，组成临时联盟进攻大华。 他们经受惨败之后，特别是要求赎回被大华俘虏的荷兰人失败。 大量的荷兰东印度公司雇员，直接被俘虏的大华人枪毙。 荷兰和大华的关系急转急下。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股东们，十分愤怒，想从欧洲那里调兵。 但派人仔细调查大华海军的情况。 特别是评估大华海军，拥有战列舰海战的实力。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股东们，最终选择忍气吞声。 调来少量的军舰，根本没办法击败大华海军。 调来大量的军舰，别说是荷兰东印度公司。 就是荷兰这个国家，所有军舰全部调来巴达维亚。 那都未必能奈何大华王朝的海军。 更别说军舰经过这么长时间长途跋涉，战力还能剩下几分。 荷兰也不可能这么选择，真把军舰全部调到巴达维亚。 荷兰赖以生存的海上交通线，就没有军舰护航。 数量庞大的货船，会受到其他国家私掠船的攻击。 荷兰巴达维亚总督，只能放弃。 但随着西班牙商人涌入到大华。 西班牙从大华那里运出来大量廉价的商品，运到欧洲赚取大量的钱财。 荷兰东印度公司看到这种情况，他们十分眼红。 巴达维亚总督派鲁斯特北上找寻机会。 北方不只有大华这一个国家。 他们没办法与大华王朝交易，只能选择其他国家交易。 鲁斯特首选的目标就是倭国。 倭国与荷兰东印度公司，已经建起了深厚的友谊。 鲁斯特来到倭国，就发现倭国局势已经大变。 大华用海军敲开了倭国的大门。 现在倭国的海关已经被大华掌控。 荷兰东印度公司，没有办法与倭国做生意。 鲁斯特却从倭国友人的口中，得到了一个消息。 倭国北方的国家朝鲜，正在与大华王朝交战。 鲁斯特得到这个消息，他惊喜万分。 前几年大华与大明交战，他们荷兰那时还占据着台湾。 通过售卖大明一些火炮，赚取了大量的钱财。 一门火炮的成本很低，但却能卖出数万两银子。 军火贸易，一向是最赚钱的贸易。 ……………………………… 多尔衮看着匆匆赶来的范文程。 他听完范文程的话，惊讶的询问道:“什么，你说有一群红毛人，他们向我们销售火炮，这是真的吗？” 多尔衮惊喜万分，他感觉八旗兵唯一和大华王朝军队的差距，那就是火器。 特别是他们缺少强大的火炮。 多尔衮从沉阳城带出来的火器匠人。 他对这些人寄予厚望，这些人却让他非常失望。 在沉阳城制造不出来合格的火炮。 他们来到朝鲜之后，依然制造不出来合格的火炮。 没有火炮，想要守下坚城，那实在是太难了。 多尔衮立刻跟随范文程，去港口接见红毛人。 他们来到港口，通过翻译交流。 多尔衮看到一门巨大的火炮，它射出实心弹丸，发射出去四五里，弹丸才落在地面上。 他看到火炮这种情况，皱着眉头说道:“你们这些火炮不太强，怎么还是实心弹。 一些细节表现，也没有大华的火炮强。 大华王朝的火炮，已经都是开花弹，威力远比你们的火炮强。” 鲁斯特一摊手，说道:“尊敬的国王，我们荷兰有开花弹技术，但我们绝不会向外售卖这些火炮技术。 我们只对外售卖这些被大明称为红夷大炮的火炮。 这些火炮用于守城已经足够了。” 多尔衮看着这些红毛人的态度，他恨不得把这些红毛人抓起来，向他们拷问火炮技术。 但他不能这么做，红毛人只派了几名代表前来商谈。 大量的火炮都留在运输船上。 八旗的水师力量，基本等于没有。 他与这些红毛人交恶，连这种火炮都会买不到。 鲁斯特看到多尔衮犹豫，他立刻推销道:“尊敬的国王，我们的火炮只需要一万五千两银子一门，它绝对物有所值。” 多尔衮直接说道:“我可以买你们的火炮。 但你们的工匠必须教会我的工匠，怎么制造火炮和弹药。” 鲁斯特连忙拒绝道:“我们只卖火炮，不向外卖技术。” 多尔衮一挥手，几名士兵抬着一个箱子走过来。 鲁斯特还以为这名反复无常的国王要抓捕他。 他立刻戒备起来，右手已经握住藏在衣服后面的短管火枪。 士兵们抬着一个箱子，放在多尔衮和鲁斯特面前。 多尔衮打开箱子，里面是整齐码放的金元宝。 “只要你们答应教导我们工匠。 工匠学会火炮制造技术，这些金子就都属于你们。” 多尔衮相信这世上，没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 如果有，那就是给的钱不够。 鲁斯特看着这一大箱子金子，足足有三四万两金子。 他咽了咽口水，说道:“我同意这项交易。” 这位国王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红夷大炮这种传统火炮技术，它也不算太珍贵。 多尔衮露出笑容，他立刻派遣匠人跟随红毛人学习火炮制造技术。 他准备制造出几百上千门火炮。 凭借大量的火炮，借助地形防守。 消灭大量汉人，守住朝鲜。 多尔衮看着这些工匠，在红毛人的指导下，正在制造泥膜。 再过三四个月，他就能获得大量的火炮。 范文程紧急求见多尔衮，他边喘着粗气边说道:“摄政王大爷，大华王朝的军队，突然向我们发起进攻。” 多尔衮听完大惊失色，大华王朝的军队，怎么在这个时间点突然进攻？ 他已经看到守住朝鲜的希望，大华王朝为什么不给他这个希望。 朝鲜新军训练才半个多月时间。 他们就敢发起进攻，这也远超多尔衮的预料。 多尔衮立刻召开朝会，准备应对这次战局。 他心里有预感，这将是他们后金和大华王朝，决定命运的一战。 正文 第351章 明攻平壤 暗渡仁川 4334年（公元1637年），十月十四日。 曹国公李大壮下令大华皇家陆军第七军主力和朝鲜新军，向朝鲜首都平壤城发起进攻。 第七军第一师谭方圆部作为主攻。 第七军第二师庄仁义部，已经翻越朝鲜西北部的山区，他们从西北方向发起进攻。 朝鲜国君李淏，带领着朝鲜新军出兵。 他看到列队还有些散乱的朝鲜新军。 朝鲜国君李淏走到曹国公李大壮身边。 用他有些生疏的汉语，担忧的说道:“曹国公，本王率领的朝鲜军队，训练时间太短。 能否让他们多训练一些时间，我们有了充足准备之后，再发起进攻。” 朝鲜国君李淏知道大华军队已经准备好久，现在发起进攻正合适。 他想让朝鲜新军晚一些进入战场，但不知道这话怎么开口。 毕竟大华军队是帮助他，驱赶占领朝鲜的敌人。 李大壮也察觉到朝鲜国君李淏的意思。 他指着自己身上的毛衣，又指向路边已经结霜的荒草。 “我们可以再等等，天气不允许我们继续等下去。 现在的天气，降温速度很快。 这个时候都已经结霜，再继续等下去，鹅毛大雪就会降下来。 冬季的朝鲜，特别是朝鲜山区冬季十分严寒。 我军的兵员，很多都是南方人。 他们无法适应严寒环境，在严寒环境作战，战斗力肯定会削减。 建奴的八旗兵，长期生活在辽东或是更北方的山区，他们能适应严寒环境下的作战。 李淏国王有把握只靠朝鲜新军，在冬季的时候，应对八旗兵的进攻。 我可以同意，推迟总攻的时间。 现在已经十月份，再有一个半月就是除夕节。 李淏国王难道不想在朝鲜王宫过节。” 李大壮看到朝鲜国君李淏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他继续说道:“朝鲜新军训练半个月，这个时间已经不短，新军士兵基本掌握火枪的使用。 我们大华军队，新兵从什么都不懂到合格的士兵，也只是训练三个月。 朝鲜新军核心兵员都是之前朝鲜国的士兵。 他们本来就是军队，经过半个月的训练，这个时间已经很合适。” 朝鲜国君李淏听到大华曹国公的说法。 一旦他提出朝鲜新军退出战场，大华军队就选择撤离，这种后果他无法承受。 大华皇家陆军第七军，是朝鲜战争最关键的力量。 曹国公是朝鲜战争的统帅。 只凭借朝鲜新军，未必都能打过朝鲜八旗，更何况是实力强大的后金八旗兵。 他们朝鲜新军，只是辅助大华皇家陆军第七军作战。 最关键的一点，大华曹国公李大壮才有朝鲜战争的指挥权。 朝鲜国君李淏，只能提出他的建议。 曹国公李大壮怎么做决定，他没有办法干扰。 朝鲜国君李淏走回朝鲜新军营地。 他看着神情有些担忧的朝鲜新军都统调李世奇。 朝鲜国君李淏摇了摇头说道:“大华的曹国公坚持己见，让我们朝鲜新军，出兵配合大华军队行动。 李将军，你在战场上要注意自己和麾下士兵的安全。 时刻记得，我们只是配合大华皇家陆军第七军行动。 大华的军队，才是这场战争的主力。” 李士奇立刻单膝跪道:“大王，末将一定尽量保留朝鲜新军的元气。” 朝鲜国君李淏听到李世奇的话。 他满意的点点头，李将军已经听明白，他的话外之音。 ……………………………… 算上后勤部队，总兵力高达十三万的大军开始行动。 战场本来就紧张的态势，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大华联军和八旗兵都做好准备，战争一触即发。 第七军指挥营帐内，参谋长段瑞德看到前线发来的消息。 他哈哈大笑道:“好，这真是太好了。 我们大军出动，直接把建奴的八旗兵和朝鲜八旗，大部分兵力都引出来了。 这次我们要来个明攻平壤，暗渡仁川。 我们在这里吸引八旗兵的注意力。 不断压缩八旗的生存空间。 真正的杀手锏，那是崔秀珠的第三师。 根据预计的安排，第三师应该已经在朝鲜南方登陆。 希望第三师能配合好海军行动，不要出现什么意外。 第三师拿下汉城，截断建奴的退路。” 祝师潘宏才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地点说道: “北方舰队俘虏了一艘荷兰人的商船，再加上细作的调查。 我们得到消息，多尔衮从西方的荷兰商人那里，购买了红夷大炮和铸炮的技术。 建奴又在朝鲜，训练朝鲜八旗，壮大自身。 我们绝对不能等建奴准备好了，再向他们进攻。 这样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现在这个时间刚刚好，天气没有完全变冷，有利于我军作战。 建奴的朝鲜八旗刚组建，战斗力不强。 建奴学会的铸炮技术，是耗时很长的泥膜铸炮技术。 建奴把资源都投入到朝鲜八旗和泥膜铸炮技术，他们却没有等到收获期。 朝鲜新军经过我们半个月的训练，他们能保证一定的纪律，但战斗力很弱。 我们也不能把朝鲜新军，变成一支强军，以防他们尾大不掉。” 曹国公李大壮看向潘宏才，说道:“老潘，你亲自走一趟。 告诉谭方圆和庄仁义，这场仗先慢着打。 不要太着急，主要目的是托住建奴的兵力，给崔秀珠他们创造进攻的机会。 朝鲜是狭长的半岛，我们把半岛南端和北端堵住。 建奴就是瓮中之鳖，他们再也没有机会挣脱我们的包围网。” 潘宏才点点头，他整理好资料，前往前线督战。 ……………………………… 庞大的船队从图们江口出发，挨着朝鲜海岸线前进。 张晚枫站在霍去病号战列舰的甲板上。 他之前听说东海舰队打下倭国，立下极大的功勋。 张晚枫非常羡慕，同属于三大舰队总督之一。 他的北方舰队立功机会很少。 张晚枫之前选择勤加训练军队，这次终于让他等到立功的机会。 建奴逃往朝鲜，大华发动朝鲜战争。 朝鲜国君李淏大借款，借出来数额庞大的军费。 朝鲜国君李淏雇用大华军队作战。 具体的军费分配，那要看各军参与的情况。 海军部长李青木为了给海军争夺一笔经费。 他在军中活动，最终总参谋部决定，让北方舰队协助第七军施行蛙跳战术。 直接攻下朝鲜半岛南端，同时控制朝鲜周边海域，堵住建奴从海上逃跑的路线。 大华皇家陆军第七军，第三师师长崔秀珠，站在霍去病号战列舰的甲板上。 他看着庞大的霍去病号战列舰和海军战舰后方大量的运输船。 他不断对比着地图，并询问航海参谋，船队所在的位置。 崔秀珠对比地图之后，他来到张晚枫，询问道:“张总督，听说是你建议我们在仁川港登陆。 我刚才咨询航海参谋。 我们现在已经到达朝鲜南部地区，为什么在这里的港口登陆。 这里离图们江多近。” 张晚枫解释道:“崔师长，我们从朝鲜半岛的东南登陆，而不是从朝鲜半岛东北端登陆。 最主要的原因，朝鲜北部是山区。 朝鲜北部，也没有优良的港口，不利于登陆。 山区有利于防守，不利于大军快速进攻。 朝鲜最主要的几大城池，也都在平原地区。 夺下这些城池，才能瓦解朝鲜的抵抗。 还有一点需要考虑，仁川港距离我们本土非常近，方便军队获得补给。 我们在朝鲜南部登陆。 军队无法通过陆路补给，只能通过海路补给。 在朝鲜半岛东南端登陆，船只可以直接从我们北方舰队的母港青岛港出发，为大军进行补给。 补给船队航行的海域，也是我们北方舰队已经完全掌控的海域。” 张晚枫介绍的同时，他把海图展开，指着他们即将登陆的仁川港。 “你看海图就会发现，我们从仁川港这里登陆。 仁川港这里距离本土非常近，船队运输补给方便。 仁川港周围都是平原地区，方便大军行军。 从仁川港赶往朝鲜南部重要的城池，道路都非常通畅。 在仁川港这里登陆，是我们海军查找多个港口，选择最合适的登陆地点。” 崔秀珠看完海图，他也认为绕一大圈，去仁川港登陆比较合适。 只是军用物质能快速补给这一点，仁川港就比其他港口合适。 崔秀珠高兴的说道:“张总督，确实是仁川港这里更适合登陆。 还是你们海军了解登陆作战的战术。 我还是以陆军的传统思维考虑事情。” 崔秀珠站在霍去病号的甲板上。 他看着船队迎风破浪，在大海上急速前行。 之前谁能想象，可以派出一支奇兵，从大海上攻击敌人的薄弱处。 这是陛下重视海军发展的成果。 海军有强大的航海技术。 海军远航能保证军队的安全，他们才能使用这种办法。 船队已经越过朝鲜的最南端。 他们发现远离朝鲜岸边不远处，有一个比较大的岛屿。 张晚枫看着海图，这座岛名为济州岛。 他立刻让祝师李冉带着北方舰队一部分军舰，占领这座岛屿。 济州岛的位置极为出色，它可以作为从华夏东海岸出发，前往倭国的中转站。 小书亭 东海舰队没有得到允许，参与到朝鲜战争之中。 要不然东海舰队肯定会占据这座岛屿。 路过济州岛附近海域，他们距离仁川港已经不远了。 张晚枫立刻派人通知崔秀珠师长，与他商量事情。 “崔师长，我们即将到达仁川港。 崔师长用不用观察一下，第三师士兵的情况。 如果士兵状态不太好，我们就去济州岛休整一段时间。” 崔秀珠自信的说道:“张总督，我们师的士兵不用修整。 我一直观察部队的状态。 大多数人状态都非常好，只有少数人晕船。 张总督，我们直接赶往仁川港。 军长让我们**十五日左右登陆仁川港，向汉城发起进攻。 尽快拿下朝鲜南部空虚的城池。 两军前后夹击，彻底消灭建奴的八旗兵。 以现在的船队速度估算，我们**十三日左右，会到达仁川港。 休整之后重新出发，不知道会耽搁多长时间？ 我军一旦失期，这会影响朝鲜战争整个战局。” 张晚枫点点头道:“崔师长既然决定怎么做，那我们就直奔仁川港。” ……………………………… 十月十二日晚间，北方舰队到达仁川港外海。 张晚枫下令把船，停在仁川港外海。 “崔师长，这真是不巧，我们正好在晚间到达目的地。 只能先在船上休息，等明天天亮之后，海军再协助你们登陆。” 崔秀珠看着点点灯火的仁川港。 他知道夜晚情况不明，没办法进行登陆作战。 只希望他们船队在晚上时，不会被敌军发觉，让敌军有了准备。 崔秀珠吃着冰冷的馒头和咸菜。 现在船上灯火管制，不允许开火做饭。 只能吃一些提前做好的食物。 十月十三日，天刚刚亮起来。 大华皇家陆军第七军第三师，经过一夜的充足准备，他们立刻向仁川港发起登陆作战。 张晚枫带领北方舰队军舰炮击仁川港，为登陆部队做掩护。 他感觉这次登陆作战十分简单。 仁川港这里的朝鲜军队，基本毫无准备。 他们只有几艘老旧的战船，根本就不敢出港。 仁川港的岸边，连炮台都没有。 海军一轮炮击之后，偌大的仁川港，根本看不到一名守军。 朝鲜军队看到有大规模敌军上岸，他们没有选择抵抗，立刻就向内陆逃跑。 崔秀珠带领军队，直接登陆毫无抵抗的仁川港。 他自嘲的说道:“我在登陆之前，一直担心我军第一次登陆不熟练，导致伤亡太大。 我这完全是多想了，朝鲜军队一击即溃，根本无法阻碍我军。” 崔秀珠留下一部分部队，在仁川港这里修建简易港口。 他们把海军运输船上的物资，全部卸到仁川港。 他带着刚刚上岸的第三师主力，向汉城方向发起进攻。 按照他原先的计划，军队需要在仁川港休整一两天时间。 恢复全胜状态之后，再向汉城发起进攻。 崔秀珠看到朝鲜军队这个表现。 他决定不再浪费时间，立刻发起进攻。 正文 第352章 八旗绝不会亡！ 朝鲜破旧的土路上，第三师工程兵部队，正在队伍前方修整道路。 崔秀珠骑着马走在队伍中间。 他看到炮兵团又停下来拆卸炮车，并由士兵抬着各个组件越过前方道路。 朝鲜这里的道路太破。 他们行走在官道，上面都是坑坑洼洼的土坑。 道路长时间积水，又没有人修整。 有的土坑已经深达两三米，变成一个小池塘。 崔秀珠看到这种道路情况，他只能派遣工程兵先修路。 修路的速度很慢，影响军队的行军速度。 崔秀珠转头看向第三师参谋长陆燕。 第三师祝师黄凯旋留在仁川港，负责这个港口的运转。 “陆燕参谋长，我本来以为朝鲜军队，会成为我们的阻碍。 没想到竟然是朝鲜破旧的道路，会成为我们行军的阻碍。” 第三师参谋长陆燕回道:“朝鲜军队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转进如风。 我从来没有见识过，逃跑这么熟练的军队。 我们之前遇到的军队，那是打过之后，发现打不赢。 军队才会崩溃，快速向各处逃窜。 朝鲜军队基本没和我们交过手，看到我们之后，立刻就逃窜。 我从参军以来，就没有打过这么轻松的仗。 朝鲜军队战斗力不强。 他们熟悉当地的地形，跑的真快。 他们通过小路逃跑，咱们不熟悉道路情况，还不敢去追。 侦查营汇报，仁川城的朝鲜军队，已经跑到汉城。 预计我们进攻汉城，这些军队还会再逃跑，估计会跑到平壤。 这一路行军。 一些不明情况的百姓都会反抗我们。 我们就没有遇到敢抵抗的朝鲜军队。” 崔秀珠听到陆燕的话，脸上露出澹澹的笑容。 他现在对于第三师完成军长定下来的任务，丝毫不担心。 朝鲜军队战斗能力太差，表现的太废物。 第三师不只是能夺下汉城，崔秀珠认为他们朝鲜南部所有城池，都没有问题。 朝鲜军队穿着铠甲，拿着刀枪，武器装备还比较好，但就是不敢上战场。 崔秀珠比较好奇，朝鲜军队为什么这么弱？ 他向陆燕询问道:“陆燕参谋长，你审讯我军俘虏的少量朝鲜军队，了解他们战斗力，为什么这么弱吗？ 我看到过之前军部下达的资料，朝鲜军队战斗力极弱。 但也没有达到这种不敢应敌，遇见敌军就逃跑的情况。” 陆燕笑着解释道:“想到我军抓到的这批俘虏，我就有点想笑。 这批俘虏是跑得太快，把本地的向导弄丢了。 他们因为不熟悉道路，没有逃出去，直接被我们抓住。 经过我的审讯，了解到这些人，都属于朝鲜八旗。 建奴为了稳固朝鲜的局势，对朝鲜军队进行八旗化改制。 这些朝鲜八旗，之前都是朝鲜普通士兵。 在与我军交战时，立下了功劳，被抬旗为朝鲜八旗。 他们很多军官，都是与我军交战受伤，来这里训练朝鲜八旗，同时休养身体。 这些朝鲜八旗军官又见识过，我军枪炮的威力。 他们每个人都分配了土地和包衣奴才。 在这些朝鲜军人的思想中。 他们已经不是普通的大头兵，他们属于老爷。 每个人都变得惜命。 军队从上至下，都变得惜命。 再加上建奴抢占朝鲜国王的权利，他们的统治还不算稳固。 很多朝鲜底层大头兵，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情。 很多朝鲜八旗对于建奴得命令都阴奉阳违，不想给建奴卖命。 建奴平时依靠真鞑子指挥朝鲜八旗。 但因为平壤附近的战事吃紧，大量的真鞑子被抽调到平壤附近的战场。 建奴认为朝鲜南部地区比较安全，留在这里的真鞑子。 绝大部分都是贵族纨绔子弟，他们没有能力掌控军队。 这些原因叠加在一起，就导致朝鲜八旗碰到我军，第一个选择就是逃跑。” 崔秀珠听完参谋长陆的讲述。 他面上的笑容更盛，朝鲜八旗如果都是这种水平，他就不担忧，之后的战事。 ……………………………… 崔秀珠站在汉城的城墙上。 城外有大量的朝鲜俘虏，他们在士兵看押下，运输大量的物资。 他们第三师仅仅用了一个月时间，就完全占据朝鲜南部地区。 战局进展很轻松，都让崔秀珠都不敢置信。 崔秀珠拿下仁川之后，直接领兵攻打汉城。 他在攻城之前已经打听到，汉城有八旗兵防守，将领是真鞑子傅里赫。 他是爱新觉罗家族的真鞑子。 崔秀珠感觉，他们要打一场硬仗。 朝鲜八旗驻守城池，没有地方可跑，又有真鞑子作为督战队。 这些朝鲜八旗，为了保命也会努力作战。 他们开始守城的表现可圈可点。 第三师的炮兵团来到汉城城下。 他们对着没有火炮守城的汉城进行攻击。 炮兵团的火炮没有对手，它们可以摆放在最佳的攻城角度，对汉城进行狂轰滥炸。 炮兵团很快把汉城城墙炸塌。 傅里赫带着一队八旗兵直接从城中逃跑。 本来还有些士气的守军，士气直接崩盘。 崔秀珠带领第三师，冲进汉城。 第三师直接拿下朝鲜南部最大的城池。 崔秀珠拿下汉城之后，他有两种选择。 向西进攻平壤，或是拿下朝鲜南部其他城池，控制整个朝鲜南部地域。 海军运过来的情报，让崔秀珠下定决心。 军长在平壤地区，打得非常保守。 现在主要是朝鲜新军和朝鲜八旗作为主力战斗。 给外人的感觉，就是在练兵。 崔秀珠却知道，军长这是给自己争取时间。 军长都不急切，崔秀珠也不必着急。 他选择派兵拿下朝鲜南部各个地区。 稳定后方之后，第三师主力再向西进攻平壤，直接断了建奴的后路。 崔秀珠看到参谋长陆燕走过来。 他询问道:“我们准备的怎么样？” 陆燕说着他这段时间做的事情。 “基本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朝鲜南部基本局势能控制住。 我们以朝鲜国君李淏的名义，招募寒门子弟管理一些县城。 咱们不懂朝鲜话，但写下来的汉字，这些朝鲜读书人还认识。 再加上朝鲜国君李淏的名义和我军强大威慑力。 让这些人管理地方，完全没有问题。 我军掌控着军权，就不会出现太大差错。 汉城和仁川这两座城池，由我们进行军管。 分别留下一个团的兵力，用于管控周围情况。” 崔秀珠说道:“我们两人要去前线，就让黄祝师留下来，负责对这里进行军管。” 崔秀珠指着这些运输物资的朝鲜俘虏说道:“我也已经准备好。 有这些朝鲜俘虏帮忙运输物资，我军的行军速度会很快。 我们攻打平壤需要走陆路，需要攻下来几座位于内陆的城池，没办法请求海军帮忙。 这些朝鲜俘虏物尽其用，由他们运输大量物资。 这样我军就轻装前进，保存好体力，应对之后的战局。” 陆燕和崔秀珠商量好之后，他们又去找祝师黄凯旋商议。 他们三人达成一致意见。 陆燕拿出钢笔开始写报告。 他写好报告，又把它翻译成密文。 “师长，这份报告由海军交给第七军军部。 海军船只的速度，肯定比我们路上行动快。 军长知道我军行动之后，肯定会配合我军。” 崔秀珠带领第三师，从汉城出发，开始向着平壤发起进攻。 ……………………………… 平壤城多尔衮府邸，正在熟睡的他突然被一个噩耗吵醒。 多尔衮立刻整理好衣服，在书房里接见汉城将军傅里赫。 他大声质问道:“你说什么？你把汉城丢了。 我派你去镇守朝鲜南部地区，不求你立下功勋，只希望你守好城池。 现在你告诉我，汉城没有守住。” 多尔衮听到这个消息，他极为愤怒。 汉城是他给后金准备的退路。 一旦平壤战事吃紧，后金主要人员都会转移到汉城。 甚至会继续征服倭国，恢复后金的荣光。 现在这一切准备，随着汉城陷落，全部都消失殆尽。 后金只剩下平壤周围的一片区域。 他们还在平壤城西方与大华军队对峙。 一旦平壤西方战事不妙，他们根本无路可退。 多尔衮拿起旁边的茶杯，直接砸向傅里赫。 砰的一声巨响，茶杯碎裂掉在地上。 傅里赫的额头被砸破，血流如注。 傅里赫被茶杯砸出血，他依然跪在多尔衮前方。 多尔衮怒吼道:“滚，你给我滚。 明天你就带着手下包衣奴才去前线。” 多尔衮看在傅里赫是爱新觉罗家族的人，饶他一条性命。 现在爱新觉罗族人已经非常稀少。 错误已经犯下，处死他也无法挽回。 多尔衮选择让傅里赫带罪立功。 他能杀死几名大华士兵，这个功绩足够他赎罪。 傅里赫被拖出书房后，多尔衮看着站在墙角的范文程。 “范文程，你是否知道南方发生的详细情况。” 范文程看到多尔衮还在气头上。 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摄政王，奴才已经了解到了，朝鲜南部战局的情况。” 多尔衮在屋内走了几圈，一直思考破局的办法。 他听到范文程的话，停下了绕圈，用眼睛盯着范文程。 范文程脑门上全是汗，说道:“摄政王，奴才了解到，大华军队是乘坐海船，前往朝鲜南部。 我们后金没有水师，这种战术根本防不胜防。 为了应对汉人的进攻，我们已经把各地的八旗子弟集中到一起，并抽掉了南方大量的朝鲜八旗。 朝鲜南部地区留下了一些老弱，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守住城池。” 多尔衮直接甩出茶杯，砸在了范文程的身上。 “你懂什么？” 范文程被砸之后，他立刻跪地求饶。 “摄政王大人，奴才错了。” 多尔衮看着不断磕头的范文程。 他心里万分焦虑，这是他的判断失误。 在朝鲜南部地区，没有留下足够的军队。 这才导致朝鲜南部地区。被大华军队占领。 平壤城已经变成一座孤城，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腾挪的空间。 多尔衮抽调南方的八旗士兵，也是没有办法。 他手中的兵力本来就比大华王朝的军队弱。 不集中兵力，抵挡住大华军队主力进攻。 大华军队主力就能打破平壤，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安稳发展。 多尔衮想到荷兰商人教导他们工匠铸炮。 数量庞大又优秀的火炮，已经是多尔衮唯一的翻盘机会。 要不然等待他们的只有慢性死亡。 一旦东西两方的大华军队，对平壤城进行合围。 哪怕他们不进攻，只是对平壤城进行封锁。 凭借平壤城内的物资，八旗兵也没有办法长久的守下去。 多尔衮向范文程询问道:“我们制造的火炮，现在怎么样了？” 范文程听到多尔衮这个问话，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摄政王，奴才负责管理这些的工匠。 根据他们的汇报，这批火炮的质量很好。 火炮已经出泥胚，工匠们正在对火炮进行检查，并对它们进行后期加工。 再有七天火炮就能彻底成型。 荷兰人指导工匠制作红夷大炮，比我们之前制造的红夷大炮好很多。 根据工匠的预估，我们大概能制造出三百门红夷大炮。 有三百门红夷大炮，奴才认为守住平壤城及其附近地域，应该没有问题。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天已经开始下雪，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大华军队大部分都是南人，他们没有经历过严寒地区的作战。 奴才预计今年的气温，比往年还要更冷一些。 我们完全可以借助冬天，这个有利的机会，击败大华军队。” 多尔衮听到范文程的说法，他开心的大笑起来。 “范文程，不怪之前黄台吉那么看重你。 你这人，真有一些本事。 本王现在很难战胜大华，但还是有把战争拖延下去的能力。” 范文程磕头道:“摄政王抬爱了，奴才只是有一些小急智。” 多尔衮想了想，继续吩咐道:“范文程，你做好准备。 我会继续加大朝鲜八旗的招募。 无论是八旗的军饷还是土地，都由你来负责筹集。 我不管你筹集的办法，我只需要你完成这个任务。” 多尔衮吩咐完之后，握紧拳头说道:“一时的失败不算什么，只要还剩下一个朝鲜人，八旗绝对不会亡！” 正文 第353章 总攻 4334年（公元1637年），十一月五日。 曹国公李大壮感觉一丝寒风吹进营帐，立刻走出营帐。 李大壮看到天上飘落着小雪花，这是他们进入朝鲜，下的第一场雪。 他看向营帐外放置的温度计。 现在的温度，已经达到零下十八度。 李大壮走进营帐中，他向祝师潘宏才询问:“军队的士气怎么样？ 是否受到北方严寒天气的影响？ 军中的保暖物品，特别是棉衣和棉靴，每一名士兵是否能充足供应。” 李大壮亲自下基层考察，他怕自己看到的东西，是基层军官特地让他看到。 潘宏才管理着全军所有祝师，他能通过一些隐蔽渠道，与基层士兵直接沟通。 潘祝师更了解部队基层，实际的情况。 潘宏才说道:“部队基层有一些怨言，但问题不大。 主要是一些南方的士兵，他们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严寒情况，有些人连雪都没有见过。 刚开始时，这些人见到下雪还很开心。 等到天气越来越寒冷，身体没办法忍受寒冷，他们有一定的怨言。 但影响不大，我们为了保证士兵御寒。 采购了大量毛衣和棉衣棉靴，士兵住在营帐内，也有煤炉取暖。 御寒物资供应充足，军法部也查的十分严格。 这个月就惩处了三名倒卖棉衣棉靴的军官。 士兵在严寒天气条件下，生活完全没有问题。 就是现在风寒感冒多发，我已经安排军医发放药物预防感冒。 同时储存了大量的药物，应对冬季可能的风寒感冒爆发和战争造成的创伤。” 李大壮听着潘宏才的介绍，这与他了解到的信息相差不大。 他感慨的说道:“朝鲜在北方地区，还不算冷。 我听说第三军在黑龙江流域，他们被冻得很惨，都有人因为冻伤截肢。 第三军一些被冻伤的士兵，只能撤离到辽东养伤。 黑龙江那里交给第十军负责，第十军的兵员，主要是北方人，适合黑龙江流域严寒的气候。 苏虎请示陛下，在北方的冬季，非备战情况下，士兵可以饮酒，温养自己的身体。 陛下直接拒绝苏虎的请求，给第三军播发大量的棉衣和防冻药。 并划拨一笔特别军费，用于采购煤炭木材等燃料。 苏虎也是太着急，胡乱提出建议。 咱们军中一直禁止饮酒。 真开放这条禁令，那些酒鬼喝上瘾，还管是不是备战状态。 他们喝不死，就会往死里喝。 这些酒鬼，我可是见识多了。 有自控能力，也不会成为酒鬼，这种人太罕见。” 李大壮和潘宏才正在商量，怎么加强保障部队，让部队平稳度过冬季。 士兵能在严寒的环境，发挥出强大作战能力。 不能在冬季作战，具有武器优势的情况下，还打不过建奴的八旗兵。 参谋长段瑞德走进营帐中，他挥舞着手中的军报，高兴的说道: “好消息，崔秀珠已经攻下汉城，北方舰队也完全封锁朝鲜附近的海域。 我们已经堵死建奴逃跑的路线。” 段瑞德把军报递给李大壮，他继续说道:“崔秀珠上报他的选择。 他拿下汉城之后，没有急着进攻平壤，而是继续夺下朝鲜南部其他城池。 朝鲜北部山区多，朝鲜南部平原多。 朝鲜南部可是朝鲜最重要的粮仓，是他们的赋税重地。 我们夺下朝鲜南部地区，平壤那里的粮食，都会发生短缺。 崔秀珠的选择很正确，直接打在朝鲜的命门上。” 李大壮看完军报，他一拍桌子说道:“命令部队，即刻发起总攻。 我之前没有让军队发起总攻，就是等待崔秀珠的消息。 现在我军已经封死了建奴的退路。 我们必须要一鼓作气，直接打下建奴，看多尔衮还能逃向哪里。” 潘宏才立刻阻止道:“军长，我认为咱们再等一等，让朝鲜新军作为主力，先把朝鲜八旗拿下。 让这两支分属不同阵营的朝鲜人，自相残杀。 无论谁胜谁负，对我们都有好处，如果是有一方惨胜，更有利于我们战后管理朝鲜地区。 我们把八旗兵和朝鲜八旗全部打崩。 朝鲜国君李淏，那不是捡下一个大便宜。 军长这么做，也与陛下的战略不符。” 李大壮懊悔的一拍脑袋，道:“我光顾着打胜仗，忘了陛下派我们入朝的战略目标。 不只是要消灭八旗，辛苦打下来的地盘，也不能让给别人。 朝鲜可是我们大华军队，用血汗一寸一寸夺过来。 怎么可能便宜李氏。” 李大壮有些懊悔，自己刚刚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战略目标没有达成，那军功就少了很多，曹国公也无望变成曹王。 李大壮结合当前的局势，说道:“这段时间我们进攻八旗兵的阵地，朝鲜新军进攻朝鲜八旗的阵地。 我们没有发挥进攻，我是等待崔秀珠的消息。 朝鲜新军完全没有拿出实力，他们躲在营地之中，用燧发枪和朝鲜八旗的弓箭对射。 现在不能让朝鲜新军这么悠闲，要让朝鲜新军更加卖力。” 李大壮和段瑞德、潘宏才二人商量作战的方法。 他给谭方圆和庄仁义下达总攻的命令。 曹国公李大壮去了一趟朝鲜营地，面见朝鲜国君李淏。 他向李淏施压，让他屈服于大华军队总体安排。 李大壮之后派人把朝鲜新军将领李世奇叫来。 李大壮看到李世奇，他一拍桌子，愤怒的说道:“李世奇，你是不是和伪王有勾结。 看看半个月来，你们朝鲜新军取得的战果。 五万朝鲜新军，击毙敌人数量连五百都没有。 哪怕是五万拿着农具的农民军，都不可能只取得，这一点战果。 我军即将对八旗兵发起总攻，需要你们朝鲜新军配合。 你们朝鲜新军必须击溃，位于八旗兵左翼的朝鲜八旗。 一旦朝鲜八旗溃败，我军进攻八旗兵左翼，彻底击溃八旗兵，收复平壤城。” 李世奇听到曹国公李大壮的要求。 他犹犹豫豫的说道:“大华曹国公，我们朝鲜新军训练时间有限，没办法达到曹国公的要求。” 李大壮直接抽出腰间的左**。 他把枪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命令道:“我作为朝鲜战场的统帅，这是给你下达军令。 能做到我的要求，你会受到奖赏。 做不到军法从事，我直接枪毙你。 你们朝鲜行军作战太拖沓，我会向你们朝鲜新军派出军法官。 开战之后，敢有后退者，直接军法从事。” 李世奇看到曹国公李大壮的做法。 他感觉自己大脑仿佛被巨锤砸了一下，晕乎乎的感觉，很久才反应过来。 李世奇看到曹国公李大壮强硬的态度，他要是再敢反驳，这人真敢一枪崩了他。 李世奇只能先答应下来，随后找到朝鲜国君李淏求援。 李世奇跪在地上，诉说了他刚才的遭遇。 “大王，大华曹国公李大壮，逼迫我们击溃朝鲜八旗。 朝鲜八旗都是我们朝鲜国之前的精锐。 进攻他们，会导致朝鲜新军伤亡极大。 这些朝鲜八旗，在战后也能招降，变成我们的力量。 现在一旦遵从大华曹国公李大壮的命令。 我们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朝鲜国君李淏叹息一声道:“咱们实力不如人，大华曹国公之前已经来找过我。 他已经明确说明，我们朝鲜新军必须要达成，击溃朝鲜八旗的任务。 我军完成任务，他们大华军队，才会向八旗兵发起总攻。 大华曹国公李大壮告诉我，我们之前花费的军费，是让他们大华军队负责进攻真鞑子。 朝鲜八旗这种假鞑子，如果想让他们进攻，我们必须再出之前的一半军费。 我把朝鲜能抵押的东西，全部抵押向大华王朝借款。 我们现在，哪还出得起军费。” 朝鲜国君李淏看到李世奇还在犹豫。 他说道:“本王相信李将军的能力，一定能带着朝鲜新军取胜。 李将军不用害怕真鞑子向你们发起进攻。 只需要专心致志对付朝鲜八旗。 真鞑子向你们进攻，大华军队会进行拦截。 凭借我们在大华那里买到的火器，对付朝鲜八旗。 我相信以李将军的能力，朝鲜新军伤亡不会太大。” 李世奇立刻跪下保证道:“大王请放心，末将一定会带领朝鲜新军取得胜利，并尽力减少军队的伤亡。” ……………………………… 4334年（公元1637年），十一月十五日。 大华皇家陆军第七军两个师属炮兵团和第七军直属重炮团。 三个炮兵团对八旗阵地进行狂轰滥炸。 朝鲜国君李淏看着朝鲜八旗所在的山岗处。 光秃秃的山上，已经被大华的炮弹完全覆盖了一遍。 大华的火器太过犀利，朝鲜八旗都没有走出阵地，大量的士兵已经被消灭。 朝鲜国君李淏听到大华皇家陆军第七军营地里，响起巨大的鼓声。 他看向第七军士兵端着步枪，他们弯着身子向真鞑子所在的地方发起进攻。 八旗兵的将领是多铎，这人虽然没有黄台吉、阿济格等人有名。 但也是努尔哈赤的儿子，麾下的正白旗强悍无比。 朝鲜国君李淏看着李世奇，吩咐道:“经过这几天的准备，我们已经扫清后金势力阵前的阻碍。 现在大华军队已经发起进攻，我们也要跟随大华发起进攻。” 李世奇得到命令，他立刻下达命令道:“擂鼓，进攻。” 朝鲜新军营中的战鼓响起。 他们端着燧发枪，排列成整齐的步伐，向着朝鲜八旗的军阵发起进攻。 李世奇看着朝鲜新军的队形，他露出笑容。 这是他们从大华教官那里，学到几种简单有效的战术。 听大华教官说，这种战术有一个外号，叫排队枪毙。 ……………………………… 朝鲜新军排成一列列军阵，向着朝鲜八旗发起进攻。 朝鲜新军的军官，不断擦着头上的汗。 他们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已经能正常指挥士兵作战。 但朝鲜新军遇到强敌之后，会出什么情况，他们也无法预料。 上官让他们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 朝鲜新军普通士兵金铁蛋端着冰冷的燧发枪，走在冰寒的雪地上。 他脚下的草鞋踩到雪中，融化的雪水冰冷刺骨，让他身上打了一个寒颤。 金铁蛋面对强敌，他浑身紧张的冒汗。 汗水已经浸透了他单薄的麻布衣。 很快冷风一吹，湿透的衣服就凝结成冰。 金铁蛋感觉自己脚趾头奇痒难耐，这是脚趾头被冻肿了。 他的脚趾头，在入冬不几天就被冻肿。 他这样还算是好情况，之前去大华军营里拉关系。 捡到几块完全破碎的棉布，放在草鞋中，他的脚才没有严重冻伤。 精铁蛋看到很多人，脚趾头完全没有知觉，那就是脚趾头已经被冻掉。 金铁蛋看着不远处，穿着大棉袄和羊皮靴的大华王朝军队。 他在心中感慨道:“同样是当兵吃粮，这些大华人怎么能这么富裕。 在冬天竟然有棉袄和皮靴。” 金铁蛋迈着有些麻木的大腿，向前方继续行走。 当走到朝鲜八旗阵前，身旁不时飞过对面射来的箭。 燧发枪的射程超过普通弓箭的射程。 除了大力士使用的强弓，普通弓箭根本攻击不到他们。 他突然听到长官大喊:“前排蹲下，准备射击。” 金铁蛋正在发愣，长官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把他踹翻在地。 “笨蛋，让你蹲下，等会儿开枪你会被打成筛子。” 金铁蛋从地上爬起来，他半蹲在地上，瞄准前方朝鲜八旗。 “开枪。” 金铁蛋听到这个命令，他直接把燧发枪往上一抬，扣动了扳机。 他太过紧张，双手不断的颤抖，他都不知道铅弹飞向何方。 金铁蛋听从长官的命令，机械式的装弹开枪。 他突然发觉，这种作战方式，比以往要轻松很多。 ……………………………… 多铎看到朝鲜八旗躲在阵地之中，被对面的朝鲜新军用火枪攻击。 朝鲜新军火器不强，造成的伤亡不多，但持续伤亡下去，朝鲜八旗士气会崩溃。 “立刻派人命令朝鲜八旗发起攻击。 弓箭射程不如火枪，我们必须要主动发起攻击。” 多铎命令朝鲜八旗，主动向朝鲜新军发起攻击。 朝鲜八旗得到命令，他们硬顶着朝鲜新军火枪齐射的威力。 向着朝鲜新军发起进攻。 朝鲜新军没有与朝鲜八旗发生接触时。 他们利用燧发枪，大量杀伤朝鲜八旗。 等到两军开始接触，火枪的长处没办法发挥。 朝鲜新军又没有经过拼刺训练。 他们笨拙的使用刺刀，把步枪当做短矛，与朝鲜八旗作战。 朝鲜新军和朝鲜八旗的战场，仿佛一个巨大的绞肉机，每时每刻都有大量的士兵死亡。 李大壮和多铎看到这种情况，他们谁都没有在意。 他们两人都盯着对方暴露的弱点。 准备给予其致命一击，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正文 第354章 引蛇出洞 4334年（公元1637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距离下达总攻的命令，已经过去二十天。 距离两军主力正式碰撞，已经过去十天。 曹国公李大壮听着参谋们的汇报，不断在沙盘上做出标记。 战场的整体局势，没有发生太大变化。 大华军队依旧保持进攻态势，建奴的八旗兵呈现守势。 八旗兵不时找到机会，攻击大华军队的薄弱点。 他们一触即走，不敢长时间停留在一个位置，防止被大华炮兵团炮火覆盖。 朝鲜新军和朝鲜八旗，两支军队菜鸡互啄。 朝鲜新军使用燧发枪，他们连排队枪毙这个战术都用不好。 他们竟以己之短，用刺刀与敌人进行肉搏战。 朝鲜八旗就是朝鲜军，冠上八旗这个名字，也没有继承八旗的悍勇。 朝鲜八旗在冬季也没有棉衣穿，他们冻得瑟瑟发抖。 伙食还比不上朝鲜新军，朝鲜新军的伙食，基本和大华军队相同。 朝鲜八旗整体战斗力最弱。 朝鲜新军和朝鲜八旗，在李大壮和多铎的督战下，他们都拼尽全力作战。 大华皇家陆军第七军第一师师长谭方圆走进营帐中。 他把羊皮帽子拿在手上，头顶还冒着热气。 “军长，白毛风实在太大，我建议休战，在这种大风雪天，这场战事打不下去了。” 谭方圆走近营帐，打开了营帐的大门，营帐中的气温都下降几度。 李大壮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狐皮大衣。 他皱着眉头说道:“气温已经下降到这种程度。” 他立刻走出营帐。 李大壮为了研究破局之策，他已经有一天半时间，没有走出营帐。 他走出营帐之后，映入眼帘的场景，那就是狂风暴雪。 巨大的风卷着雪，在山间呼啸而过。 “这就是白毛风，之前听张瑜亮讲过东北的白毛风，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李大壮看向营地外的温度计。 他发现好几只温度计，都指向同一温度。 李大壮读出来温度计上面的读数。 “零下三十三度。 气温已经降到这种程度。 这个气温，已经达到滴水成冰的情况。 通知军队回营休整，同时派出军队警戒，防止八旗兵袭营。 负责值班的军队两个小时一轮换。 一定要保证士兵帐篷中煤炭的供应。 帐篷内烟囱要设置好，并时刻注意是否有煤烟中毒的情况。” 李大壮立刻下达休战的命令。 他看着现在的白毛风，这场暴风雪短时间内肯定无法结束。 大华军队的士兵，开始进入帐篷之中避风雪。 大华军队在风雪天休战，军官们无事可做。 李大壮召集各师的主官，商量着之后军队的行动计划。 第七军的指挥营帐内，众人围坐在沙盘旁，讨论当前的局势。 李大壮看向谭方圆和庄仁义。 “两位师长，你们在前线，最了解前线的情况，说一说你们的想法。” 谭方圆最先开口道:“我们如果在平原地区，八旗兵根本挡不住我们多久。 沉阳城这种坚城，我们也是旦夕而下。 但这里是山区，八旗兵可以借助有利的地形阻拦我们。 他们扼守狭窄山道，我们哪怕是火力强大，也没办法炸穿整个山体。 这些山体连绵不绝，哪怕是能炸穿一条山体，那也不够用。 面对这些乡间小路，我们只能派出小股部队行动。 小股部队面对敌人大股部队，哪怕是我军武器先进，但人数差别太大，我军也没有办法获得胜利。 我们想要取胜，我认为只有两种办法。 不惜代价夺下八旗兵的阵地，或是把他们主动引出来。 这两种方法都很难，不惜代价夺取阵地，这会造成极大的伤亡。 我们占据优势，却造成大量伤亡。 不只是陛下那里无法交代，我也没有办法和牺牲的士兵家属交代。 古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 但用麾下的兄弟们，染红我身上的军功章，这种事情我谭方圆做不到。” 庄仁义看到谭方圆越说越激动。 他立刻出生劝道:“老谭，你不要太激动。 咱们皇家陆军哪一个将领，都不会选择这种方法。 士兵又不是我们麾下的工具，还有宪兵在军中，紧盯着将领的行为。 我军的将官底线，还是有足够的保证。 我认为咱们还是想办法引蛇出洞。 我们是掌握优势的一方，哪怕用炮兵团慢慢磨。 大量杀伤真鞑子，八旗兵伤亡会有极限，到时候他们就忍不住。 建奴经历过沉阳惨败，大量的真鞑子都被他们丢在沉阳城中。 让魏国公苏虎大人一刀给阉掉。 真鞑子的数量已经非常少，每一个真鞑子都很珍贵。 我军只要持续消耗下去，建奴真鞑子伤亡达到一定程度，肯定会拼命。 还有另一种办法，那就是让建奴觉得有可乘之机。” 李大壮听着两位师长的建议。 他思考了很长时间，跟他们的想法也大同小异。 现在想要破局，实在是太难。 在本土作战，军队伤亡之后可以快速得到补充。 他们在朝鲜作战，军队伤亡暂时还无法得到补充。 李大壮肯定不能选择强攻，不能让军队付出本不该承受的伤亡。 大华统一之战，都没有成建制军队被打光的桉例。 李大壮真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建奴的守军，导致伤亡太大。 他曹国公的大名，那就在全国出名了。 他可不想自己，因为这种事情扬名。 他们晚上回营休息，白天继续讨论行军计划。 同时等待着白毛风减弱。 营帐外面传来出众的脚步声，警卫员推开营帐的大门。 “长官们，出大事了。 大雪把好多帐篷压塌了。” 李大壮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刻站起身，戴上他的狗皮帽子，就向外面冲去。 他走出营帐，发现白毛风已经减弱，天空上也飘起了小小的雪花。 李大壮向警卫员仔细询问道:“哪里的营帐被压塌了，士兵的伤亡怎么样。” 警卫员立刻回答道:“军长，是第二师位于山谷旁边的营区。 那里本来就大风呼啸，导致大雪都压在营帐的一边。 营帐无法承受太重的雪，直接被压垮了。 很多士兵被大雪埋上，现在正在救援中。 雪的重量有限，不会造成太大后果。 就是通知我的军官，让我尽快通知长官。 他怕士兵长时间埋在雪中，导致身体冻伤。” 庄仁义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刻快步向营帐所在地跑去。 李大壮来到倒塌的营帐附近。 他看到成片的营帐倒塌，很多士兵都被埋在雪中。 大量的士兵，正在雪中挖掘可能被埋的士兵。 他看到被埋在雪中的士兵，大部分都没有出现大问题。 李大壮看到这里，他灵机一动，吩咐道:“快，把丧号吹起来，所有人打上白帆。 立刻制造出来，庄仁义殉国的气氛。 把这个事情闹大，闹得越大越好。” 其他人听到李大壮的吩咐，他们立刻意识到李大壮想做什么？ 李大壮这是在示敌以弱，人为制造大华皇家陆军第七军军营的混乱，主动引诱八旗兵进攻他们。 只有纪律严明的军队，才敢这么做。 一般的军队，想要用这种计谋。 秩序井然的军队，突然变得混乱起来。 他们就无法恢复原样，真的变成这个样子，只是作茧自缚。 这种计策，不是对自己军队的纪律有信心，一般的将领都不敢实施。 参谋长段瑞德走到李大壮身边，皱着眉头说道:“军长，这种情况可不好伪装。 伪装成我军大量伤亡，最起码要有大量的尸体，才能骗过八旗兵。 我们连正常的尸体都找不到，做出的迹象太假。 我们的对手多铎，这段时间交战，也能发现他是一名很谨慎的人。 这个计策很难实行。” 李大壮也很困惑，总不能让军队杀良冒功。 这种方法根本不可行，冻死和被杀死后再冻上。 这两种死法的差异极大，很容易看出来。 军队也不能突破底线，底线一旦突破，那就变成了一只兽军。 潘宏才走过来说道:“军长这个计策可行性很高。 朝鲜国君李淏向我们求援，朝鲜新军发生了营啸。” 李大壮惊讶的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朝鲜新军经过我军的训练。 他们的战斗力不太行，但我军一些出色经验，朝鲜新军也学到许多。 其中就有应对营啸的办法。 营啸发生的原因，就是底层士兵早不保夕，他们又没有人生目标和信仰。 只需要教育士兵，并进行一些评书戏曲等娱乐活动，营啸发生的概率不大。” 2k 潘宏才简单的介绍道:“我已经了解了大概情况。 朝鲜新军将领腐败很严重，朝鲜国君李淏购买的棉衣，全被将领转卖。 士兵身上穿的麻布棉衣，看着鼓鼓囊囊，里面装的是稻草碎末，一点抗寒能力都没有。 气温这么冷，又没有棉衣可穿，人根本受不了。 棉衣都被贪污，更何况是煤炉和燃料。 朝鲜新军棉衣和取暖都跟不上，在这种严寒天气下。 大量的朝鲜新军被冻死，士兵们极为恐慌，造成了营啸。” 李大壮听到这个消息，他惊喜万分。 朝鲜新军营啸，这支军队实力就会变得极弱。 他们又有大量冻死的尸体，能让李大壮实行自己的计划。 “谭方圆，你带兵去平定朝鲜新军营啸。 冻死的朝鲜新军，把他们换上我军的军服。 等到风雪结束，立刻举行大规模葬礼。” 谭方圆立刻带兵，迎着风雪前往朝鲜新军的营地。 现在风雪已经减弱很多，但严寒的气温没有上升。 地面上的积雪，已经达到膝盖处。 谭方圆带兵铲雪，他们清理出一条道路，缓慢的接近朝鲜新军营地。 等到他们到达朝鲜新军营地，军营内的喊杀声不绝于耳。 谭方圆大喝道:“拉动枪栓，所有敢于反抗的人，格杀勿论。” 谭方圆领兵冲进朝鲜新军营地。 一切敢于做出敌意的人，大华陆军绝不客气，一颗子弹送他们去见阎王。 谭方圆获得大量冻死的尸体，他把这些尸体运到军营之中。 ……………………………… 多铎听着士兵的汇报，他眼神中掩饰不住惊喜。 “你们没有看错，白毛风之后，大华军队的士兵大量死亡。 死的是大华军队，而不是朝鲜人。” 多铎听到这个汇报，他立刻产生疑虑。 朝鲜八旗在白毛风之中，也有一大批士兵冻死。 多铎获得确切的消息，他立刻拿起一个望远镜，来到视野开阔的山顶上。 这个望远镜，还是从大华军队那里缴获，看得十分清楚。 他看到大华营地之中，正在埋葬大量尸体。 大华营地之中，还举行者隆重的葬礼。 多铎看到这种情况，他还不太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他立刻派小股部队，前往大华营地附近中，侦查情况。 多铎派去的二百多人，只回来十三人。 多铎看着这个巨大的损失，他非常心痛。 他们八旗子弟的人口越来越少。 这次又损失了一百多名八旗子弟。 多铎向巴里尔询问道:“你认识汉人的文字？ 你看到的事情，仔细给我讲述一遍。” 巴里尔详细讲述，他潜入大华营地附近，发现的情况。 “旗主，我们抓到了几名大华军队的士兵，经过详细审问，了解到大华营地中的情况。 大华军队将领基本都是南方人，他们对这里的白毛风毫无准备。 大量的士兵冻死，其中还有部分营帐坍塌。 大华军队将领庄仁义都被大雪压他营帐，埋葬在雪地中，活活冻死。 我们为了确定事情的真实性，刨开了大华埋葬士兵的地点。 正是由于我们这个动作，被大华发现了踪迹。 我带人亡命奔逃，但大华的火炮和机枪太强大。 好多兄弟们，都死在了路上。 我们夺回来的十具尸体，也只带回来了两具。” 多铎立刻检查带回来的尸体。 他经过详细检查，这两个人都是军人出身。 从他们身上的伤痕，还有手上茧子的情况。 多铎能判断出来，这些人不是长时间做农活，而是握刀的手。 其中一名老兵最明显，新兵情况不太明显。 这两个人，也确实是冻死的士兵。 他看这两个人身上的衣服，确实是大华的军服。 军服是几层加厚的棉布，里面有一层薄薄的棉花。 军服崭新，一看就不是朝鲜兵和百姓的衣服。 多铎通过各种线索，已经能总结出来。 大华军队经验不足，他们突遇白毛风，伤亡惨重。 多铎准备趁着这个好机会，出兵一举攻下大华军队的营地。 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 八旗子弟人数本来就少，每天损失数十人。 一年下来，那要阵亡多少八旗子弟。 多铎立刻宰杀营地中的牛羊。 让正白旗的旗兵，吃上一顿大餐，每个人只能吃八分饱。 多铎等到夜晚，他带着正白旗起主力，趁着夜色发起攻击。 正文 第355章 埋伏 多铎骑着马走在雪地上。 暴风雪过后，积雪的厚度与地形有关。 他们现在走的山路上积雪不厚。 山谷下面积雪却很深。 扑通一声。 前方传来战马的嘶鸣声和士兵的哀嚎声。 又有一名八旗兵脚下打滑，掉落到山谷之中。 他们现在行走的道路，是一条较为隐蔽的崎区小道。 这条道正常情况下行走，都十分危险。 大雪过后，在夜晚不打火把走这条道路，风险程度更高。 “旗主，暴风雪过后，大华军队营地周围都是积雪。 我们骑兵也没有办法在雪天发起冲锋。 我们为何这么着急进攻，而不是等几天再出击。” 多铎看到其他将领，也有这个疑问。 他耐心解释道:“大华军队死伤那么多人，现在是他们最慌乱的时刻。 我们这时候发起攻击，遭受的反抗程度更低，能减小我们的伤亡，并让战果达到最大化。 这只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点，还有几点原因，促使着我选择尽快进攻大华军营。 大华军队死伤严重，必然会向大华王朝求援。 我们必须赶在援军到来之前，进攻大华军队。 这个时间越早越好。 现在有风雪的掩护，大华军队肯定想不到，我们在这种不利于进攻的情况下，发起进攻。 汉人现在的警惕心，是最弱的时候。 天气将是我们最好的伪装。 我们在夜间发动攻击，大华的热气球，也没有办法探查我军的踪迹。 天空上不断飞舞的热气球，真是太讨厌。 我军的动向，都被大华军队掌握。 这也是我严禁军队打火把的原因。 我们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让汉人有所准备。” 多铎选择在暴风雪之后，趁着夜色发起进攻。 他就是趁着大华军队毫无防备，对他们进行突袭。 多铎嘴上不说，他心中对大华军队，还是非常恐惧。 大华军队准备完善的情况下。 他可不敢发起进攻，面对大华军队强大的火器。 八旗多次作战得到教训，骑兵进攻大华准备完善的阵地。 英勇的八旗子弟，只能成为枪炮下的亡魂。 多铎还有一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怕大华军队直接撤离。 大华军队直接撤离，看着是他们获得了胜利。 但明年开春，大华军队获得补充之后，再次进攻朝鲜。 凭借汉人庞大的人口数量与他们打消耗战。 八旗现在的底蕴，拼消耗肯定拼不过汉人。 他们只能选择一战打崩汉人。 让新生的大华朝廷意识到，进攻朝鲜得不偿失。 他们才会获得短暂的休战时间，后金能在朝鲜休养生息，慢慢恢复到之前的实力。 这也是他兄长多尔衮特意交待的战术。 找寻机会，一战打崩大华军队。 如果找不到这个机会，那就尽量拖延时间。 ……………………………… 大华营地之中，灯火通明，哀乐不断。 李大壮吩咐道:“咱们营地外面，只布置少量的岗哨，所有人都提高警惕。 我预计八旗兵近期会对我们进行夜袭。” 大华军队伪装成，伤亡惨重的样子。 军队收缩战线，前方的岗哨也撤离大部分。 李大壮估计，已经快到绝境的建奴，不会放过这个良机。 建奴一向喜欢冒险，他们之前通过冒险，已经获得庞大的收益。 在冒险和等死之间，建奴肯定会选择冒险。 参谋长段瑞德说道:“我们已经做好一切准备，能否引蛇出洞，那就看多铎的选择。 建奴如果不上当，那我们就继续打消耗战。 建奴真的被引出来，我们就能消灭建奴的主力，突破建奴防线，打到平壤城下。 崔秀珠从汉城向平壤发起进攻，他们遇到这场暴风雪，行军速度会慢一些。 但在十二月份，崔秀珠应该能赶到平壤城下。 我们两军从东西两面合围平壤城。 平壤城就变成建奴的大棺材。” 李大壮没有继续讨论引蛇出洞计划。 他们已经做好所有准备工作。 为了尽量达到真实情况，还安排一些被冻伤的士兵，在营地外围巡逻。 这些士兵都是自愿报名。 有三名士兵被八旗兵抓住，他们牺牲之后，会被授予烈士。 李大壮向参谋长段瑞德询问道:“朝鲜新军营啸过后，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段瑞德笑着说道:“四万多朝鲜新军，冻死加上营啸，直接伤亡两万多人。 现在只剩下两万多人，朝鲜新军经历过营啸。 他们也不像之前那样，能服从军官的指挥。 朝鲜新军这支军队，如果不大换血，换掉这一批军官和士兵，那算是废了。” “废了好，废了很好。 我们即将取得胜利，朝鲜新军不废，我还要想办法对付这支军队。” 第七军祝师潘宏才，一脸兴奋的走进营帐中。 “军长，好消息，侦察营已经发现八旗兵的踪迹。 看样子八旗兵是倾巢而出，借着夜色的掩护，想要进攻我军。” 李大壮听到这个消息，他露出了笑容。 “多铎胆子很大，我还以为他要等几天。 没想到刚得到消息，就向我们发起进攻。 通知各军做好战斗准备，刚开始都不要开枪，等待我的命令。 我们要放建奴主力进到包围圈，绝不能让他们跑掉。” ……………………………… 多铎带领正白旗精锐，已经来到大华军营附近。 他派出精锐的白甲兵，潜伏到大华军营附近，清理大华军营外围的岗哨。 大华军营外围岗哨人数很少，看来大华军队伤亡不低。 他借着月光和大华军营围栏边的篝火。 看到大华军营外面，已经被人清理出来几条道路。 这些清理出来的道路极为宽阔，可以允许五匹马并行。 其他地方都是清理出来的积雪，堆积在外面，仿佛像小山一般。 多铎看到这种情况，他皱了皱眉，潜意识感觉不太妙。 大华军营人为分割出来的这几条道路。 让军队进攻时，彼此失去了互相支援的机会。 多铎看到大华军营之中，很是安静。 汉人对于他们到来，基本上是毫无准备。 多铎综合利弊之后，他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弯刀。 他骑在马上高喊道:“点燃火把，发起冲锋。” 正白旗的骑兵，他们点燃火把，插在马头上。 双手持弓向大华军营发起冲锋。 万马奔腾的声音，响彻整个营地。 多铎看到正白旗骑兵，成功发起冲锋。 他脸上露出笑容，这次他们将会踏平大华军营，让这些汉人感受到恐惧。 “攻破汉人营地，一个不留，全部处死。 为我们死难的兄弟们复仇。” 多铎面带笑容，看着他麾下的正白旗旗兵，骑在马上发起冲锋。 他的笑容，很快就凝固，脸上露出惶恐之色。 大华军营中央，突然一声枪响划破了夜空。 军营前方穿着黑衣，匍匐在地面上的士兵。 他们爬起身，掀开了用黑布盖住了机枪和火炮。 机枪哒哒声响起，子弹组成的洪流划破了夜空。 火炮炮口巨大火光闪烁，大量的霰弹仿佛冰雹一般，向着八旗兵攻去。 八旗兵前行的空间，直接被积雪限制住。 他们成为了，机枪和火炮完美的靶子。 不只是军营之中有机枪和火炮。 道路两旁的雪堆中，也有子弹和大量霰弹冲出雪堆。 这是被积雪掩盖的机枪火炮碉堡。 大华军队三大炮兵团重炮也发起怒吼，发射出大量火炮，覆盖正白旗的军阵。 重炮发射出的**，在八旗军阵中形成道道火焰。 正白旗的八旗兵，直接被**点燃。 他们满地打滚，都没办法扑灭身上燃起的大火。 **照亮了正白旗整个军阵。 为其他军队指明了进攻的方向。 第七军组成的包围网，开始逐渐的收缩。 多铎看到前方的八旗兵被机枪扫射倒下。 大华军营之中，发射出来大量的炮弹。 他就明白，自己中计了，这是汉人引蛇出洞的计策。 “汉人实在是太狠了，李大壮对这支军队的掌控力太强。 大华军队被冻死那么多人。 李大壮竟然能利用这个机会，设置这样的埋伏。” “撤退，立刻撤离这里。 我们已经中了汉人的埋伏，这里不利于骑兵作战，不能在这里久留。” 一发炮弹，直接在多铎附近炸开。 多铎胯下的战马，直接被炮弹碎片划伤。 “旗主，前方的军队已经撤不下来。” 多铎怒吼道:“我们中埋伏了，立刻撤退，能撤出去多少，那就撤出去多少。” 小书亭 多铎说完，他换了一匹战马，带着亲兵调转马头向后方杀去。 趁着大华军队的包围圈没有合拢，他要带兵杀出去。 ……………………………… 大华皇家陆军第七军，第一师第二旅旅长马舍，坐在平板车上。 三条大黄狗拉着平板车，在雪地上疾驰。 “孔二牛，你小子可以啊！ 咱们坐的平板车，在雪地上跑得比战马还快。” 孔二牛憨笑道:“旅长，我是北方人，小时候在家乡玩过雪。 那时候家里哪养的起马，连驴都养不起。 我们就捉住地主家的狗，让狗拉车带我们在雪地上跑。 咱们军中有军犬，它们的耐力极好。 几条军犬拉车携带一名士兵，完全没有问题。 这比我们在雪地上行军，要快很多。 八旗兵跑得太快，不用这种办法也追不上他们。” 马舍用望远镜看着前方的一支八旗军队。 经过一晚上的激烈战斗，大部分八旗军队，都被他们分割包围。 但有一些八旗精锐部队，他们趁机逃出包围圈。 马舍已经死死咬住，这支八旗军队。 他们的战马在雪地上奔跑，明显没有狗拉平板车速度快。 马舍吩咐道:“所有人检查好枪里面的弹药，我们即将与八旗兵交战。 注意规避八旗兵射出的箭。” 多铎历经千辛万苦，杀出包围圈。 他身边的亲兵，都已经阵亡一大半。 多铎左大腿被子弹射伤，现在还不断向外滴血。 他看到后面有一支奇特的汉人军队，正对他们紧追不舍。 这些汉人坐在用狗拖拽的平板车上。 他们在雪地上的行军速度很快，比在雪地上奔跑的战马快多了。 这支军队不断和他们拉近距离，很快就会追上他们。 多铎眼神一凝，立刻下达命令。 “我们立刻调转马头，灭掉这支汉人部队。 有他们跟在身后，我们肯定跑不掉。” 多铎下达命令，所有八旗兵停止奔跑。 他们勒住马的缰绳，弯弓搭箭直奔后方乘坐平板车的汉人士兵。 多铎取出他的强弓，展示出他高超的箭术。 箭术是他们八旗兵安身立命的本领。 每一名八旗将领，都是神射手。 多铎一箭直接射中一名汉人士兵。 他再一次弯弓射箭，就听到前方传来剧烈的枪响。 多铎感到胸前一痛，他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马舍看到旁边的孔二牛，放下手中的**。 孔二牛一直手握**，寻找着这支部队的将领。 孔二牛看到有一名将领距离他们非常远，就弯弓搭箭。 这名将领哪怕不是这支部队带兵的将领，他也一定是建奴的高层。 孔二牛没有犹豫，直接扣动扳机。 他从瞄准镜中看到，这名八旗将领直接被他击中。 “战场上射冷箭，现在享受到**的待遇。 我的手艺生疏了，第一枪没有中，第二枪才打中。” 马舍看到孔二牛击毙这名八旗兵将领，前方这支军队立刻变得慌乱起来。 他趁此良机，控制拉车的狗，让狗绕着这支八旗兵跑圈。 他们利用步枪的射程，不断消灭这支八旗兵。 ……………………………… 曹国公李大壮，看到士兵正在打扫惨烈的战场。 机枪和火炮多轮覆盖下，想找到一具完整的尸体，那都非常困难。 他们只能把身体的零部件收拢在一起。 浇上火油之后，一把大火烧掉。 这场埋伏正白旗的战争，基本没有抓到俘虏。 参谋长段瑞德手里拿着军报，高兴的走过来说道:“军长，谭方圆已经占领八旗的营地。 我们从这里到平壤，接下来就是一片坦途。 建奴没办法利用地形阻挡我们，只凭借一座孤城平壤，他们败亡是早晚的事情。” 李大壮笑着说道:“现在还不能骄傲，等我们打下平壤城，在庆功不迟。 通知各个部队，立刻向平壤城进军。 工程兵需要先清理道路上的积雪。 他们可以借着这个空闲时间休整。” 第七军攻下最艰难的山区阵地，消灭八旗兵的正白旗。 李大壮命令第七军继续进攻。 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朝鲜的首都平壤。 这也是朝鲜仅剩下的一个大城。 战事顺利，他们能在平壤城过除夕节。 正文 第356章 困守孤城 冰城墙 多尔衮走在平壤城城墙上。 他看着工匠们制造出来的红夷大炮。 平壤城市面城墙，一共放置了二百多门红夷大炮。 每一面城墙，都有五十门红夷大炮。 红夷大炮巨大的炮口，给了多尔衮充足的安全感。 有这些红夷大炮，他有信心抵挡住大华军队的进攻。 “红毛人信誉很好，把钱款给他们付清。 这些红夷大炮数量有些多，平壤城用不了这么多红夷大炮。 派人运送一些红夷大炮，给前线的多铎。 他们有红夷大炮协助防守，能减少一些伤亡。” 多尔衮看到这些红夷大炮，这种让人安心的感觉，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产生。 多尔衮凭借他在战场上，滚打摸爬多年的经验。 他已经能清晰的得出结论，现在已经是火器时代，之前的弓弩和刀会慢慢被淘汰。 后金马上打天下的老人，还抱着弓箭不放。 多尔衮却知道，后金如果不能快速火器化，等待他们只有败亡这一条路。 后金已经制造出红夷大炮，只要再制造出火枪。 哪怕质量稍差一些，八旗火器营成立之后，也能与大华军队有一战之力。 到了那时，他们后金才有信心守住朝鲜这块地方。 多尔衮站在城墙上，望向银装素裹的城外。 前几天下了非常大的白毛风，他一直生活在关外地区。 像前些天这种规模的白毛风，一生也没有见识到几次。 因为白毛风肆虐，平壤城和前线都断开联系。 本该运往多铎那里的物资，也没有运出城，希望不会影响到多铎作战。 范文程脸色铁青，两鬓的汗水飞速向下淌着，他快速跑过来。 来到多尔衮身边，直接摔了一个跟头，门牙磕在青砖上，磕掉了一颗牙，嘴唇也在不断流血。 范文程用他那漏风的嘴说道:“摄政王，出大事了。 我们派去前线的士兵回来，他们带来一个消息。 正白旗全军覆没，多铎大人的人头，被朝鲜伪王李淏用竹竿挑着，用于收服附近的朝鲜势力。” 多尔衮听到这个消息，他没有说一句话。 站在原地呆呆愣愣。 范文程看到多尔衮这个状态，他立刻慌了神，但又不敢叫醒多尔衮。 过了好长时间，多尔衮才反应过来。 他没有痛哭，也没有大骂，表现的和以前一样正常。 多尔衮召集正黄旗的将领，向他们通报这个消息。 正黄旗的将领们，听到这个噩耗。 有人立刻痛哭起来，有人拔出腰间长刀，准备带兵与大华军队拼命。 有人身体吓得直哆嗦，想要向大华投降。 多尔衮看到这些人的表现，他用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吼道: “我们已经是仅剩的八旗子弟，我们要振作起来，为死难的兄弟们复仇。 死的人是我亲弟弟，我都没有绝望，你们有什么理由不振作起来。 出去这间屋子，谁再敢说动摇军心的话，军法从事。” 多尔衮命令八旗所有势力向平壤城收缩。 同时掳掠朝鲜民间大量的粮食，把这些粮食全部带到平壤城。 朝鲜百姓的死活，他现在没有心情去管。 只能尽量保证，城内八旗子弟有饭吃。 多尔衮一夜都没有休息，不断发出各道命令。 朝鲜城进入到紧急备战状态。 多尔衮从房间走出来，他本来漆黑的头发，已经全部变成白发。 他眼窝深陷，双眼通红，仿佛一条嗜血的孤狼。 ……………………………… 朝鲜国君李淏非常高兴，他让李世奇用竹竿挑着多铎的人头。 他以这个后金正白旗旗主多铎人头的份量。 震慑朝鲜本地的势力，让朝鲜八旗投降，并且迫降平壤附近的县城。 朝鲜国君李淏跟随大华军队一起行动。 当他看到高大的平壤城时，眼睛不自觉地流出泪水。 朝鲜国君李淏回想着他离开平壤城时，父王的音容笑貌。 他乘坐船只逃出朝鲜，那时候对未来非常迷茫。 没想到他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就带着大军杀了回来。 朝鲜是属于他们李氏的朝鲜，任何人都夺不走。 朝鲜国君李淏心中依然有着担忧。 新生的中原王朝，大华王朝的表现，它与之前的中原王朝完全不同。 朝鲜国君李淏对大华王朝充满着警惕。 他现在只是借助大华王朝的力量，等到他恢复国君的权力，再与大华王朝作斗争。 领议政金大忠走到朝鲜国君李淏身边。 他恭敬的说道:“大王，大华曹国公找您商量怎么进攻平壤城。” 朝鲜国君李淏有些意外的说道:“大华军队怎么进攻平壤城，还用得找我们商量。 大华军队有强大的火炮，他们最擅长攻城。” 朝鲜国君李淏看着金大忠，他一脸纠结。 他只能动身前去会见大华曹国公李大壮。 朝鲜国君李淏每一次会见大华曹国公李大壮。 他都感觉，自己一方吃了大亏。 随着大华军队已经奠定胜局。 朝鲜国君李淏再也不害怕大华军队撂挑子走人。 他就渐渐疏远大华曹国公李大壮。 与大华联系全部交给领议政金大忠。 朝鲜国君李淏来到大华皇家陆军第七军的指挥营帐。 他看到第七军的将领们都在这里，其中还有一个将领，他从来都没见过。 曹国公李大壮，亲自起身来迎接朝鲜国君李淏。 他看到所有人都来到营帐之中。 他指着刚刚做好的平壤附近沙盘。 “我们第七军和朝鲜新军，已经把平壤周围全部拿下来。 在战略层面上，包围了平壤城。 现在的平壤城，只是一座孤城。 建奴困守孤城，他们已经没有腾挪的空间。 哪怕他们能在短时间守住平壤城，城内缺粮这个问题，他们始终都无法解决。” 李大壮直接拿出几面小红旗，插在平壤城的四周。 “我军包围朝鲜城，崔秀珠的第三师，负责朝鲜城的东城墙。 庄仁义的第二师，负责朝鲜城的南城墙。 谭方圆的第一师，负责朝鲜城的西城墙。 朝鲜新军，负责朝鲜城的北城墙。 你们一定要想尽办法，拿下所负责的城墙。” 谭方圆、庄仁义、崔秀珠立刻敬军礼，异口同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朝鲜国君李淏斟酌着词汇，道:“大华曹国公，我们朝鲜新军经过上次动乱之后，实在没有能力进攻平壤城。” 李大壮笑着说道:“李国王，你不需要担忧朝鲜新军的能力。 我会派第三军的重炮团，协助你们攻城。 攻城的主力是重炮团，你们朝鲜新军的任务是保护重炮团。” 朝鲜国君李淏听到不需要他们攻城，他这才放松下来。 只需要在朝鲜城外摇旗呐喊，朝鲜新军很擅长做这件事情，他们一点问题都没有。 朝鲜国君李淏开开心心的离开第七军的指挥营帐。 他去安排朝鲜新军行动。 这次他感觉大华曹国公李大壮人很好，没有算计他们。 只要打下朝鲜城，李淏就能成为名副其实的朝鲜国王。 曹国公李大壮，还怎么敢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 李大壮看到朝鲜国君李淏走后，他看向祝师潘宏才。 “潘祝师，由你带领重炮团去北城门。 军中的机枪手，全部调派到重炮团周围。 平壤城挡不住我们的进攻。 多尔衮是聪明人，他不想在城中等死，他会选择带人突围。 我把朝鲜新军放在北城门，就是为了让多尔衮从北城门突围。 只有选择北城门，他的生机才是最大的。 到时候潘祝师利用大炮和机枪。 直接向搅和在一起的朝鲜新军和建奴八旗开火。 到时候两军必然会乱做一团。 东西两城会留有足够的预备队，能及时支援北城门。” 潘宏才笑着说道:“我做事你们放心。 只要多尔衮从北城逃跑，我一定会堵住他，等待援军的支援。” 李大壮点了点头，他们合作这么多年，潘宏才的能力有目共睹。 这件事情，潘宏才既然答应下来，他就能做到。 李大壮看向崔秀珠，满意的说道:“崔师长，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你们控制朝鲜南部地区，又派兵***壤城。 这一路行军，没有任何散乱，全是你指挥到位。 我会为你向陛下请功，夺下朝鲜，你就是大功臣。” 崔秀珠笑了起来，他谦虚地说道:“军长，看似我做了很多，其实这件事情也不算太难。 大明来朝鲜镇压倭寇，这才过去多少年。 经历过这件事的人，很多人都活着。 我们进攻朝鲜南部地区，展示出天朝上国的名头，当地的百姓抵触情绪不深。 我们找寻一些愿意配合的读书人，利用他们想做官的想法，轻易就控制朝鲜南部各大城池。 我这一路西进，打的也很轻松。 沿途的城池，很多朝鲜八旗直接向我们投降。 他们刚刚成为朝鲜八旗，本质上还是朝鲜兵。 这些人的战斗意志极弱。 他们都属于骑墙派，风吹两头倒。 哪方的实力更强，他们就支持哪方。” 崔秀珠说的很轻松，但这一路打过来，一点都不轻松。 战争没有进行几场，主要是威慑这些地头蛇。 一些刺头要干净利落的处理掉，手段又不能太粗糙，直接逼反所有人。 军事会议开完，第七军各个部队立刻安营扎寨。 炮兵团部署到位，对平壤城展开狂轰滥炸。 特别是位于平壤城北方的重炮团，150火炮强大的威力。 一炮下去，有些破败的平壤城墙，三合土直接被炸开。 ……………………………… 一头白发的多尔衮，站在城墙上巡逻。 他不时躲避着，呼啸而来的炮弹。 范文程紧张的跟在旁边，他担忧的说道:“摄政王大人，你要注意安全。 现在后金的情况，可离不开你的维持。” 多尔衮却没有理会他的告戒，一直观察着城外的情况。 他发现大华军队进攻的力度，以北城墙最为强大，剩余的三面城墙，进攻力度都差不多。 多尔衮来到北城墙，看着北城墙外，都不敢靠近城墙的朝鲜新军。 平壤城墙上，二百多门红夷大炮也相继开火。 大华军队了解火炮的厉害，他们只敢躲在红夷大炮最大射程范围之外。 有红夷大炮守城，大华军队只也只是试探性进攻城墙，他们都不敢出动大军攻城。 “大华将领李大壮到底在搞什么？ 他竟然把威力最强大的火炮，是放在实力最弱小的朝鲜新军负责进攻的城墙。” 一发重炮炮弹，直接镶嵌在城墙上。 撞针撞击雷汞，直接引爆了炮弹内十公斤的黄色火药。 巨大的动能，顺着城墙向周围传递。 平壤城三合土所建造的城墙，它建造时就没有预料，瞬时冲击能达到这种强度。 三合土的城墙，开始发生龟裂。 整面北城墙，已经摇摇欲坠。 多尔衮看到这种情况，他顿时觉得，现在的情况十分危险。 平壤城墙上的红夷大炮射程太短，根本打不到大华的炮兵团。 大华的炮兵，可以躲到红夷大炮射程范围之外，从容的开火。 他们现在只能用红夷大炮防止大华军队攻城。 对于大华军队的火炮，完全没有应对办法。 范文程忧心忡忡的说道:“这么严寒的冬季，城内都滴水成冰。 我怎么感觉城墙变得更脆一些，三合土城墙应该能更坚固才对。” 多尔衮听着范文程的话，他眼睛一亮。 “范大人，你立下大功了。 滴水为冰，我们完全可以用冰筑造城墙。 只要在城墙外面，再多出来一道冰城墙。 有这道冰城墙，削减大炮的威力，平壤城本来的城墙，就能坚持更久。” 多尔衮找到应对的办法，他立刻命令士兵行动。 他们用树枝和麻绳，编出一个框架。 把这个框架浸泡在水中，等到水结冰之后，再用铲子修理成一块块冰砖。 八旗士兵趁着夜晚时间，他们用吊框吊出城外。 用水作为粘合剂，把冰砖粘合起来。 一夜之间，平壤城就多了四面坚固的冰城墙。 多尔衮看到大华军队的炮弹，打在冰城墙上。 炮弹强大的威力，把冰城墙直接炸出来一个大坑。 冰城墙被炸的惨不忍睹，但里面的平壤城原先城墙，却被冰城墙保护的很好。 多尔衮看到这种情况，长时间脸上没有笑容的他，突然笑得很开心。 “好，这种办法实在是太好了。 只要天气依然保持严寒，我们就能不断兴建和修补冰城墙，以保证城墙不塌。 只要平壤城城墙不崩塌，我们能坚守很长时间。” 多尔衮的笑容更盛，他有信心守住平壤城。 正文 第357章 炽热弹融冰 多尔衮拼死一搏 4334年（公元1637年），十二月八日。 距离除夕节越来越***壤城的冰城墙却越来越厚。 李大壮之前夸下海口，在平壤城过除夕节，现在看来是很难实现。 李大壮召集军事会议，讨论怎么解决平壤城外围的冰城墙。 只要打破冰城墙，第七军的重炮，短时间就能攻破平壤城。 众将来到第七军的指挥部。 他们看到李大壮，正握着大铁锤，不断敲击两米多厚的大冰块。 李大壮看到他们到来，边用力敲着冰块儿，边叹息道:“没想到建奴竟然用这种方法，把我们阻拦在平壤城外。 我们每天用炮弹，消耗的冰城墙，还没有他们补充的快。 建奴的冰城墙，现在已经达到十米厚。 重炮的炮弹直接在冰城墙中炸开。 它对平壤城原先的城墙，也造成不了太大影响。 外围的冰城墙，已经把所有爆破力量都吸收。 我们炸毁两三米厚的冰城墙，也没有太大作用。 现在天气依然没有升温，他们可以快速补充炸毁的冰城墙。” 谭方圆感慨道:“确实是这样，没想到建奴竟然想到这种办法，用冰建造城墙。 这种筑城墙的办法，在严寒的天气下，它比水泥建造城墙的速度都快。 只需要三五个小时，冰城墙就冻得非常结实。 我军之前还能尝试攻城，用云梯进攻平壤城的城墙。 只要我们能忍受大量伤亡，攻下平壤城不算困难。 现在却没有办法，冰城墙表面十分光滑。 即便我们想要用传统方式攻城，千幸万苦爬上冰城墙。 只要敌军倒上热水，冰城墙直接垮塌。 我们辛苦登上冰城墙的士兵，也会直接掉下城墙。 还是我军携带的重炮少，全军只有五门重炮，没办法一次性把冰城墙这种乌龟壳炸掉。” 庄仁义听到谭方圆的说法，他建议道:“我们不是有抽水机，能不能利用蒸汽抽水机，把热水浇到冰城墙上。 这样复杂一些，蒸汽机本来就是用高热蒸汽驱动。 我们可以直接把高热的蒸汽，喷到冰城墙上面。 冰城墙遇到高热蒸汽，这些冰城墙不就融化了。” 参谋长段瑞德摇摇头说道:“这种方法我也想过。 锅炉内的压力，根本达不到这种要求。 锅炉内形成的压力，只能让高热蒸汽喷出几十米的距离。 平壤城上的红夷大炮，射程就高二千五百多米。 冬天平壤城附近的冻土很结实，根本没办法挖掘壕沟。 我们利用壕沟躲避炮击的办法也行不通。 这种办法想得很好，但完全无法实施。 它还没有鸡肋一般的**效果好。” 潘宏才看着李大壮，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依然用铁锤敲着冰块。 潘宏才提醒道:“冰块非常坚硬，你哪怕是把胳膊敲折了，也没办法敲碎这么大的冰块。 除非你把铁锤烧红了，炙热的铁锤敲冰块，那就像快刀切豆腐一般。” 李大壮听到潘宏才的话，他眼前一亮。 李大壮惊喜的大声喊道:“对啊！炽热弹，我们用炽热弹。 这可是我军的传统手段，怎么把它给忘了。 我还记得我们早期作战，从宝鸡县出发进攻汉中，在那场战争之中，就使用了炽热弹。 那是陛下第一次把炽热弹，带到我军之中。” 段瑞德用力的拍着手掌。 “我在军校中，学过炽热弹的使用。 它主要是早期实心炮弹威力不强，水师为了对付木质船舶使用。 炽热弹能有效解决，我们遇到的问题。 炙热弹这种传统炮弹，使用的是老旧火炮。 我们现在使用的火炮，都是后膛炮，都带有膛线，还装有引信。 最关键的问题，这些炮弹都是开花弹，炮弹内装有火药，它们没办法加热。 炽热弹需要的火炮，是老旧的前膛火炮，就像现在平壤城上的红夷大炮。 这种火炮在我军，早已经被淘汰，我们上哪里去找这种火炮。” 李大壮脑海在快速转动，找寻着使用炽热弹的方法。 他听到参谋长段瑞德的疑问，立刻想到解决办法。 “这种办法好解决，我们就使用传统的实心炮弹。 这种实心炮弹呈现球形，也方便整体加热。 至于火炮，我们有很多膛线被磨平的火炮。 这些火炮只能回炉再造，全部堆积在后勤仓库之中。 完全可以把这些废旧火炮，进行改造。 不求它的性能有多好，只需要。只需要能开炮并不炸膛。 找到状态好的火炮让工匠改造一下，再让工匠加工一些实心铁球，炽热弹就成型了。” 众人听到李大壮这个办法，他们都认为这个办法，有极大的可行性。 李大壮最后一锤定音道:“就用炽热弹试一下。 如果这种办法不成功，我们就用**慢慢烧。 这种办法见效极慢，但也能慢慢消磨冰城墙。 真的毫无办法，那咱们就等一等，等到开春冰城墙融化了，我们自然能取胜。 攻下平壤，也不用太着急。” 李大壮确定好计划，第七军立刻开始行动。 炮兵团的士兵们，找到膛线已经被磨平的旧火炮。 他们对旧火炮进行改造，把后膛炮改成前膛炮。 一些老兵，还记得前膛火炮的结构。 不考虑火炮的使用寿命，只需要把炮栓完全封闭，经过简单的封堵。 一门改造好的前膛火炮，就能正式投入使用。 他们一共改造五十门老旧的火炮。 哪怕是这些老旧的火炮，气密性也比建奴制造火炮效果好，射程比他们的火炮远。 李大壮站在炮兵团这里，观看着炽热弹的效果。 蜂窝煤炉烧的很旺盛，数个已经被炭火烤的通红的实心铁球，整齐摆放在大蜂窝煤炉中。 士兵们在火炮中装好发射药，他们用一块薄木板，隔绝炽热的炮弹和火药。 士兵们用铁钳子，紧紧夹住一枚烧的通红的炽热弹。 他的双手很稳，直接把炽热弹从炮口放下去。 炮兵已经调整炮口的角度，炮管微微扬起。 这个铁球靠着重力，缓缓的滚到炮管底部。 炽热弹的温度极高，它很快引燃了薄木板，点燃了发射药。 炽热通红的铁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接飞向平壤城的冰城墙。 温度高达七八百度的炽热铁球，它与冰城墙接触之后。 冰城墙立刻融化，并发出很大的嗤嗤声。 冰城墙就仿佛被刀切的豆腐一般，整个铁球直接打穿冰城墙内部。 炽热弹融化了冰块，它被大量的水包裹。 嗤嗤声不断响起。 这些水很快变成热水，又快速变成高温蒸汽。 大量的热水和热蒸汽，在冰块之中流窜。 李大壮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他看到被炽热弹击中的冰城墙，冒出了大量的白烟。 冰城墙直接被打出来一个巨大的孔洞。 李大壮看到这种情况很欣喜，他下达命令道: “有效，炽热弹这种办法很有效，立刻用炽热弹发起进攻。” 第七军开始用大量炽热弹，进攻平壤城西边的冰城墙。 单独一个炽热的铁球，对冰城墙影响不大。 但大量炽热的铁球，为冰城墙带来庞大的热量。 这些在冰城墙内部释放的热量，足以让冰城墙变得千疮百孔。 重炮配合炽热弹进攻，平壤城外的冰城墙，很快被炮弹炸得粉碎。 重炮继续发挥它强大的威力，平壤城墙的裂缝渐渐加大。 ……………………………… 一头白发的多尔衮，看到他想到的冰城墙，竟然被大华军队破解。 平壤城墙这种老旧的城墙，他们根本无法承受大华军队持续的炮击。 平壤城墙上面的裂缝，每经过一次大炮的轰击，裂缝都会扩大一些。 多尔衮预计，在不久之后，平壤城的城墙就会完全垮塌。 这个时间会很快，也许城墙都挺不到明天。 多尔衮召集所有八旗将领议事。 他语气悲哀的说道:“我们不能在平壤城内等死，必须要想办法突围。” 八旗将领听到多尔衮用这个语气说话。 他们心中都产生了恐慌的情绪。 多尔衮逃出沉阳城，他还意气风发，准备带着后金重新崛起。 多铎阵亡和正白旗全军覆没，多尔衮还留有一口心气，准备与大华军队拼一拼。 现在听多尔衮的语气，仿佛后金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摄政王，平壤城墙上有那么多的红夷大炮，我们也借助城墙防守。 我认为咱们还能拖一拖。” 多尔衮叹息一声，道:“拖不下去，沉阳那样的坚城都拖不下去，何况是平壤这种城池。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拼死一搏。 如果能逃出生天，那我们还有机会。 逃不出去，世上就没有我们八旗子弟。 留在平壤城，那只是等死而已。 我们一旦被大华军队困在平壤城中，发挥不出骑兵的机动力。 我们凭借手中的弓弩和刀，能在城中打得过火枪和火炮。 与其等死，还不如拼死一搏，死中求活。 你们难道想被汉人抓住，变成枪下亡魂或是太监吗？” 多尔衮分析八旗面临的选择，他说服众多八旗将领。 八旗将领面带悲伤道:“摄政王，我们能带家属吗？” 多尔衮重重的一拍桌子，怒吼道:“你们想什么好事，我们这是拼死一搏。 第一步是逃出平壤城的包围圈，第二步是摆脱大华军队的追击。 一步比一步危险，必须要保证军队的实力。 别说是家属，一些年纪太小、年龄太大、身体有伤病的八旗子弟，全都不能携带。 让他们都留在平壤城，尽量守住平壤，不行就投降吧。 别说是你们的家卷，就是我的家卷。 哪怕是大汗福临和大汗的母亲大玉儿，全都要留在平壤城。 带着他们出城，这只是让他们去送死，还会影响我们突围的成功率。” 八旗将领听到多尔衮这么说，他们都无法反驳。 摄政王多尔衮都不带家属，还把大汗留在平壤城，他们没什么可说的。 “摄政王，我们从何处突围。” 多尔衮对于平壤周边的局势了如指掌。 “我们从北城突围，北城别看炮兵厉害，但北城是朝鲜新军的防区。 朝鲜人的战斗力，大家都心中有数。 我们从北城突围，成功率会更高一些。 只要冲到军阵附近，炮兵的作用就会减少很多。 炮兵又没有近距离作战的能力。 只要我们能突破朝鲜人的防线，就能消灭大华军队的炮兵。 大家不会连朝鲜人都没有信心打败。” 多尔衮用激将法，就是要激起八旗将领的自信心。 “哈哈，摄政王说笑了，我们还没有退化到，连朝鲜这种废物一般的军队，都没办法攻破的程度。” 多尔衮看到八旗将领信心十足，他有些忐忑的心才平复下来。 这次就是拼死一搏，成功他们还要继续逃亡，失败就会彻底灭亡。 多尔衮立刻安排八旗子弟开始准备。 他对于建州女真出身的八旗子弟，几乎来者不拒。 这些人知道他们的下场，活着也是生不如死，拼死的决心最为浓烈。 八旗士兵开始在平壤城中备战。 备战的动向，可以瞒过朝鲜的大臣，但瞒不过后金的高层。 范文程发现八旗的动向，他就已经猜出多尔衮的计划。 他坐在家中不断唉声叹气，思考着他接下来的选择。 后金这艘船，现在看来是完全沉没。 他选择投靠后金，就已经想到失败时，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他范文程也算享受一些时日的荣华富贵。 他辅左后金明主黄台吉，差一点就成功推翻大明。 只是因为时运不济，他失败了。 大玉儿直接找到多尔衮。 “多尔衮，你要把我们母子抛下吗？” 大玉儿直接质问，她和孩子可不想留在平壤城等死。 多尔衮无奈的说道:“我何尝不想带所有人一起走。 但我们去的是战场，我们这些人都未必能活下去，带着你们生存几率更低。 我连自己家人都没带，所有士兵也没带家属，就是为了增加一分活下去的机会。” 多尔衮硬下心肠，没有理会大玉儿的呼唤。 他穿好盔甲，骑着马直接赶往军营。 八旗兵已经准备好一切。 多尔衮选择在临近傍晚时出城。 这样如果战争顺利，他们会在夜色的掩护下逃走。 多尔衮下令打开平壤城北城的城门。 他带着一万三千八旗强军，冲出平壤北城门。 多尔衮拼死一搏，是继续书写八旗满万不可敌的辉煌，还是消失在历史中，就看接下来的战果。 正文 第358章 李淏阵亡 八旗覆灭 八旗骑兵在平壤北城炮兵掩护下。 他们冲出平壤城北城门。 多尔衮骑在马上飞速前进，他手握着长弓，瞄准朝鲜新军的统帅。 箭矢飞射出去，速度非常快，准确度也极高，直接射穿朝鲜新军统帅李世奇的盔甲。 李世奇中箭之后，他脑海闪回着刚才的经历。 他和往常一样，装模作样的指挥士兵攻城。 他们不用真的攻城，但也要装装样子。 这样在战争结束之后，朝鲜国君李淏也有一定的话语权，能获得一些利益。 他看到有一大群八旗兵，从平壤城中冲出来。 李世奇看到这种情况，他直接愣住了，都忘记指挥士兵排兵布阵。 本来就没准备进攻，朝鲜新军军纪又不行，队形非常散乱。 有的士兵手中火枪，连铅弹都没有装上。 李世奇反应过来，他刚想指挥士兵列好阵型。 突然之间感觉胸前一痛，一只从对面军阵飞来的箭，已经把他射中。 李世奇能感觉自己身体的情况，他喘气费劲，应该是肺部已经被射穿，他已经活不了了。 他用全部力气，大声吼道:“撤退，快点撤退。” 八旗兵来势汹汹，他们这些疏于训练的朝鲜新军，肯定无法抵挡。 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立刻撤出战场。 把这些真鞑子，交给大华军队负责。 李世奇只喊出这一声，他就再也说不出来话。 张着嘴唇，却无法发出声音。 他从马上摔下来，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他周围的朝鲜新军，看到这种情况。 立刻变得慌乱起来，还不断的大声喊道:“将军死了。” 其他朝鲜新军听到这个消息，他们立刻向四周逃窜。 多尔衮看到朝鲜新军这种情况，他脸上露出笑容。 自己的选择果然没错，朝鲜新军战力贫弱，不堪一击。 八旗兵看到这种情况，他们变得更加自信。 八旗满万不可敌的神话，又回来了。 他们夹紧马腹，向着朝鲜新军的阵地发起冲锋。 他们要立刻扩大战果，直接撕开朝鲜新军的防线。 ……………………………… 朝鲜国君李淏听到营帐外面传来的喊杀声。 还有稀稀疏疏的火枪声。 他立刻穿好衣服走出营帐，看到一脸慌张的领议政金大忠。 “出什么事情了，我怎么能听到，营帐外面到处都有喊杀声。” 金大忠哭丧着脸说道:“大王，出大事了。 八旗兵从平壤城杀出来，我军根本无法抵挡。” 朝鲜国君李淏听到这个消息，他顿时放心下来。 “放心，我们后方可是有大华军队最强大的炮兵团。 这里距离大华军阵也很近，援兵很快就能赶过来支援我们。” 朝鲜国君李淏丝毫不担心。 这种情况，大华的曹国公李大壮，已经提前给他讲述过。 并教导他们，遇到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办？ 金大忠脸色没有恢复，他急得大吼道:“大王，你看大华军队的炮兵团，他们现在有反应吗？ 按照正常的情况下，在八旗兵没有冲到我们军阵之前。 大华军队的炮兵团，就会开炮支援我军。 我军在有炮火支援的情况下，安稳的排列队形，抵挡八旗兵的进攻。 只要能挡住八旗兵一波攻势，大华军队的援军随后就赶到。 现在大华军队毫无反应，炮兵团没有开炮阻挡八旗兵。 我估计援军来的很慢，甚至我们全部阵亡之后，援军才会姗姗来迟。” 朝鲜国君李淏听着金大忠的说法。 他后知后觉的说道:“金老的意思，大华军队想要看着我们死在这里。 他们这是要吞并我们李家的家业。 可恶的大华王朝，可耻的苏河，可恨的李大壮。” 朝鲜国君李淏不太懂脏话，他用着自己认为最恶毒的话，骂大华王朝。 朝鲜国君李淏暗恨自己，没有看清楚大华王朝恶毒的心思。 他这是招来一头猛虎，前来驱赶豺狼。 结合金大忠的说法，这一路上大华曹国公李大壮的反常举动，都有合理的解释。 朝鲜国君李淏之前就觉得，大华的反应很奇怪。 他们和自己心中，天朝上国的形象，一点都不相符。 原来是大华王朝，想要吞并他们。 “杀，谁敢挡在前方，全部杀掉他。” 一名白甲兵带着几名普通八旗骑兵，已经冲杀到朝鲜新军中军营地。 朝鲜新军的前军，崩溃的实在太快，大量的士卒都向四周逃跑。 白甲兵看到穿着很华丽的朝鲜国君李淏。 他不认识这个人是谁，但他常年与大明交战。 知道这种穿着的人，一般都是一支军队的统帅。 朝鲜制度学习大明，他估计两只军队也差不多。 按照往常时候，这种大鱼一定要抓俘虏。 但今天的情况特殊，摄政王大人特别交代，这次作战无需抓俘虏，遇到的人全部杀死。 他们的任务，就是天黑之前，杀穿朝鲜新军。 白甲兵骑马飞快追上朝鲜国君李淏和朝鲜领议政金大忠。 他接连两刀落下，两颗头颅飞天而起。 朝鲜国君李淏和朝鲜领议政金大忠，死在了八旗兵一个无名小兵之手。 ……………………………… 潘宏才看到炮兵团上方热气球，侦察兵挥动的旗语。 这架热气球平时用作炮兵校正。 在这个时刻，它用于观察整个战场的局势。 “八旗兵已经冲到朝鲜新军的中军。 他们和朝鲜新军搅合到一起，哪怕想要撤离，那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所有炮兵校正，目标朝鲜新军中军营地附近，各炮自由射击。 机枪兵准备迎敌。” 潘宏才的命令下达，早已经调好火炮射击坐标的炮兵。 他们立刻拉下炮绳，大炮开始发出轰鸣声。 炮兵阵地的机枪兵，他们都躲在铁箱车后边。 铁箱车首尾相连，组成了一个大圆圈，把炮兵团保护起来。 机枪已经上好弹链，随时能扣动扳机击发。 谭方圆和崔秀珠听到炮兵团开炮的声音。 这就是进攻的信号。 他们留下一半的军队，堵住平壤城，防止中了建奴掉虎离山之计。 带着剩下的一半军队，立刻支援北城。 战场上飘动着大量的热气球，他们观察战场的局势，为大华军队指明方向。 ……………………………… 多尔衮带着八旗兵，很轻易冲杀到朝鲜新军中军之中。 只要杀穿后军，他们就能逃出平壤城战场。 之后的逃跑路线，多尔衮已经规划好。 他相信顺着这个路线，有很大可能逃出升天。 多尔衮现在有些后悔来朝鲜，这里看似很美好，但敌人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大。 他还不如和岳托一起逃向北边。 北边广阔的森林，有着更大的腾挪空间。 真的战败，钻进深山老林之中，大华军队也没办法应对。 不像朝鲜半岛这里，地形狭长还三面临海。 开始没有取得优势，接下来每一步都打得十分艰难。 多尔衮察觉到自己在战场上不太对劲，怎么能胡思乱想。 战场上容不得分心，他立刻想到分心的原因，那就是进展的实在是太顺利了。 攻打朝鲜新军，取得这个战果，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但在他作战之中，大华军队却毫无反应，这和他印象里的大华军队，完全不相同。 他看着远处天空飘着的一个小点。 这是大华军队的热气球，他能监控整个战场的局势。 大华军队能看到全盘战局，他们现在却毫无反应，肯定是等待着什么？ “不好，我中计了，我竟然成为大华王朝手中的屠刀。 大华王朝这是想借我的手，灭掉朝鲜新军，他们好狠的心肠。” 多尔衮刚想到这里，他就听到耳边传来呼啸的声音。 这个声音之前不太懂，但这些天他已经很熟悉了。 这是大华军队重炮炮弹在空中飞行时，发出的尖啸声。 多尔衮大声喊道:“所有人立刻规避炮弹。” 他看到自己身边，此取彼伏的爆炸声响起。 海量的炮弹，其中还夹杂着重炮的炮弹。 一炮下去哪怕是冻结的土地，也能炸出一尺深的深坑。 八旗兵和朝鲜新军战在一起，他们无差别遭受了大华军队炮兵团的炮击。 “摄政王。” “贝勒爷。” 多尔衮听到几声叫喊，随后他感觉有数人把他扑倒在地。 多尔衮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 他闻到了浓重的硝烟味和血腥味。 用力推开自己身上压着的人。 看到他们身上不断的向外冒着血迹。 这些人为了保护自己，已经被炮弹炸死。 多尔衮看到他的爱马躺在地上，不断发出嘶鸣声，明显是活不成了。 多尔衮握着弓，骑着亲兵的战马，与其他亲兵会合在一起。 他看到八旗兵经受这一轮炮击之后，队形有些散乱。 多尔衮直接大吼道:“所有人保持队形，继续向前发起冲锋，绝对不能停下。 停在这里，会遭遇到规模更大的炮击。” 他看到自己的喊声，完全被战场上的爆炸声所掩盖，很少有人能听到。 多尔衮带着亲兵向前发起冲锋。 他亲兵之中，有人作为掌旗兵，撑起帅旗。 帅旗直接向着前方移动。 大量的八旗兵，看到帅旗的动作，他们立刻有了主心骨，跟着帅旗一起行动。 八旗兵迎着大量的炮火，很快杀穿了朝鲜新军的后军。 多尔衮已经看到，被铁箱子围在一起的大华炮兵团。 他所在的位置上，距离炮弹太近，重炮已经发挥不出太大作用。 这里有远超火枪的射程，较为安全。 多尔衮先派一队八旗兵试探炮兵团。 现在骑着马远去，八旗兵仅剩下的这些人，还要再次经历一次轰炸。 如果攻打大华炮兵团，付出的代价比受到轰炸代价小。 多尔衮选择，攻打大华的炮兵团。 他看到一队五百人的骑兵，向着炮兵团发起进攻。 等待他们，就是铁箱车后方的机枪。 机枪反复的扫射，五百骑兵没有坚持一炷香时间，他们就纷纷倒地。 多尔衮看到这种情况，他直接摇了摇头。 大华军队炮兵团的火力太猛，他们短时间根本没有办法攻下。 “队形分散，我们直接冲过去。” 多尔衮命令八旗兵，分散队形，减少队伍的密集程度。 这样一发炮弹，就不会带走数十人，能减轻军队的伤亡。 多尔衮一夹马腹，立刻向着西北方向发起冲锋。 随着他的带动，八旗兵跟着多尔衮，直接向西北方向冲去。 多尔衮看到，不时有炮弹落到军阵之中。 每一发炮弹落下，都会带走几名八旗兵的性命。 多尔衮每一次听到爆炸声，他的心脏都在抽搐。 他们这些人如果逃出去，那都是八旗的种子，每一名八旗子弟都十分珍贵。 落到军阵的炮弹逐渐减少，多尔衮知道他们已经逃出升天。 多尔衮走下马，安抚着十分疲惫的战马。 他牵着战马，继续向西北方向行走。 其他八旗兵，他们也做着和多尔衮一样的选择，以保存马力。 八旗兵牵着战马，越过了前方的山丘。 多尔衮看向前方的景象，他脸色顿时凝重。 一支大华军队，正在严峻以待。 谭方圆看到一脸疲惫的八旗兵，他露出了笑容。 “听说草原部落有海东青，能观察到敌军的行动。 我估计它没有热气球好使。 我们在战场四周，布置大量的热气球。 八旗兵一举一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感谢多尔衮送来的军功。” 谭方圆一声令下，在这等待多时的第七军第一师士兵。 他们端着步枪，向八旗兵杀去。 多尔衮看到这种情况，他知道今天没办法逃出去。 他们这些人，投降也没有好下场。 多尔衮拿着长刀，翻身上马。 “上马，随我冲锋。” 多尔衮骑着战马，带着八旗兵，向第一师发起了冲锋。 砰！砰！砰！ 连续的枪响。 多尔衮的胸前绽放出几朵血花。 他手中的长刀跌落马下，彻底殒命在此。 战斗很快结束。 谭方圆看着满地的八旗死尸，他吩咐道:“以班为单位，检查所有死尸，给没死的补刀。 这些尸体一把大火全部烧掉。” 谭方圆顿时感觉浑身一阵轻松。 这些从平壤城跑出来的八旗兵，已经是平壤城最精锐的八旗兵。 这支八旗兵覆灭，那就代表着朝鲜战场的八旗彻底覆灭。 正文 第359章 战后清算 朝鲜国灭 4334年（公元1637年），十二月十六日。 大华皇家陆军第七军，攻破平壤城的城门。 数万第七军士兵，杀进平壤城中。 建奴在朝鲜控制的最后一座城池，被第七军攻破。 曹国公李大壮，实现了他在平壤城中过除夕的诺言。 但他承诺的对象，朝鲜国君李淏已经阵亡。 平壤城的八旗兵，都是老弱病残。 他们根本没有实力，与大华军队作战。 这些人与大华军队刚一接触，他们就溃败，大部分人被大华军队俘虏。 城中的朝鲜八旗，看到平壤城已经被攻破，他们也没有士气抵挡大华军队。 大军入城之后，朝鲜八旗直接向第七军投降。 曹国公李大壮，来到朝鲜王宫之中。 第七军的军部，将设立在这里。 他看着偌大的朝鲜王宫，笑着说道:“这里今后不会有朝鲜国王居住。” 李大壮对苏河的性格比较了解。 苏皇帝吃到嘴边的肉，哪有放弃的道理。 朝鲜已经被他们攻占，那就不会再扶持一个新的朝鲜国王。 而是准备直接把朝鲜，并入到大华王朝。 朝鲜具体怎么安排，这就不是李大壮能了解。 他只知道，这次朝鲜战争结束。 自己会有很大可能，让这个曹国公变成曹王。 他也和苏熊一样，成为亲王爵，能被分封到海外，也当一当开国君主的感觉。 李大壮认为苏河这种方法很好。 他们老兄弟，全部都分封到海外。 既保全了兄弟的情谊，也不会造成权臣功高震主。 他们都有了这种退路，苏河把他们这些人，直接送出国。 苏河也不会学刘邦和朱元璋，走向大杀功臣这一条路。 士兵长时间作战，也比较疲惫。 李大壮命令，第七军士兵分批休息。 他刚想处置俘虏，就接到京城发来的信件，这是苏河给他写的私人信件。 李大壮看到这个信件内容有很多。 他直接把工作交给段瑞德和潘宏才。 段瑞德负责军务，潘宏才负责政务。 李大壮阅读苏河给他发来的私人书信。 苏河信中对李大壮进行了一些勉励。 让李大壮不用着急，慢慢进攻朝鲜。 在信中的结尾，苏河提出要清理朝鲜的各方势力，最好留下一张白纸，给接管的官员。 苏河在信中，详细交代李大壮打下朝鲜之后，应该怎么做。 李大壮反复观看这封书信，分析每一句话的细节。 这是他在朝鲜做的最后一件事，可不能把它搞砸了。 ……………………………… 潘宏才找到李大壮，他累的都有些虚脱。 “军长，军管的各项事务太多，你在这里倒是很轻松。” 李大壮直接拿出一米多高的文稿。 “哪里轻松了，我要根据陛下的意见，更改朝鲜这里的制度。 有些情况陛下只交代了方向，具体怎么做，要靠我来设计。 你们两人太忙，都没时间和我讨论，我只能自己冥思苦想。” 李大壮也是在吐槽，他正在搞的这些制度安排，简直比行军打仗还累人。 “潘祝师，你身上的担子，还没有段参谋长重。 朝鲜现在政务只有两件事，一个是开仓放粮，稳定朝鲜的局势。 另一个是对建奴和朝鲜势力进行清算。” 潘宏才坐在李大壮对面，他无奈地说道:“开仓放粮很简单，有当地的寒门子弟协助我们。 其他工作前期进展的很好，军长你就派人开始瞎搞，这才导致事情有些混乱。” 潘宏才先吐槽了一句，随后讨论他做的事情。 开仓放粮没什么好说，这是争取民心的有效手段。 对于建奴的处置，这完全有利可循，军法部的官员，充当大理寺官员，他们判得速度很快。 他们在朝鲜对于建奴的判罚，只需要参考魏国公苏虎在沈阳城的做法。 无论是八旗的真鞑子，还是朝鲜八旗的假鞑子。 只要手上有汉人的血案，那没有什么可争议，直接判处枪决。 对于其他人的处置，参考苏虎的做法。 该流放的流放，该阉掉的阉掉。 潘宏才说道:“关于建奴势力，我已经全部处置完。 连正在吃奶的娃娃福临，他是黄台吉的儿子，建州女真部落贵族出身。 小孩子不知道痛苦，直接被阉掉，一了百了。 建奴的那些人，如果能挺过感染这一关，他们就变成一名真太监。 关于朝鲜势力的清算流程，我怎么看得不太明白。 我们清算朝鲜伪王势力。 几乎所有的朝鲜读书人和官员，都属于伪王势力。 我原先的想法，是找出几个典型判处流放。 愿意与我们合作的人，给予他们一定的利益。 通过这种一拉一打的手段，就能轻易掌控朝鲜的局势。 军长，你派过来的军法官。 他简直太无情，就是一个盖章的机器。 他竟然把一个大家族，两千多人全部被判处流放。” 李大壮听到潘宏才提出这个问题。 他笑着说道:“这可不是我想出的办法。 陛下交代我，最起码要通过各种手段，转移出朝鲜五分之一的人口。 转移出去的人，最好都是当地有势力的人。 防止他们互相勾结，影响大华王朝在朝鲜地区的统治。 以流放的名义，派往东北、塞北、西南、乌思藏、台湾、琉球等偏远地区。 陛下明显对国内流放犯人的速度不满意。 朝鲜这些统治阶层被流放出去。 空余下来的土地和资源，也能让我们收买人心。 国内其他地方，会持续向朝鲜这里流放汉人。” 潘宏才听到李大壮这么说，他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军长，你这么说我就懂了。 陛下想要完全掌控朝鲜的局势，肯定要先把朝鲜之前的势力清理出去。 他们都属于支持朝鲜伪王的势力。 只要这些两班贵族和地主，全被我们清理出朝鲜。 朝鲜只剩下很多大致不识的百姓。 他们只知道自己县城周边的情况。 这些人对于自己属于哪国人，根本就没有清晰的认知，他们比较容易治理。 等到过去一两代人，已经形成既定事实，朝鲜将会成为我们稳固的领土。” 李大壮听到潘宏才的话，他高兴地说道:“潘祝师，你了解的很透彻。 陛下的意思就是这样。” 李大壮送走潘宏才，他亲自书写奏疏。 他在奏疏之中，详细介绍对第七军在朝鲜战争，各个战役的表现。 他最后写明，他对于朝鲜接下来处置的建议。 李大壮把他的奏疏专门交给参谋部邮政司，呈递给通政司。 他走出朝鲜王宫，看到朝鲜王宫外面，跪着一排人。 看他们的打扮，这些人不是朝鲜的两班贵族。 朝鲜两班贵族，基本上都牵扯到伪王案件中。 他们最终的下场，那就是被流放到大华王朝各地。 这些人的打扮，也不是种地的农民，他们应该是寒门子弟。 “上朝的天使，朝鲜王国不可一日无君。 上一任朝鲜国王李淏死于乱军之中。 他的子嗣又被伪王处死。 我们应该从李氏远支之中，迎回一个人，担任朝鲜国王。” 李大壮看着这些人的说法，他淡淡的说道:“李淏向我们大华王朝借款三千万两银币。 现在李淏阵亡军中，他无法偿还这笔贷款。 我们大华肯定要收缴李淏贷款的抵押物。 其中朝鲜王宫，就在抵押物当中。 哪个人想要当朝鲜国王，他要先偿还三千万两银币，我们才会考虑支持他。 在没有还清这笔钱之前，朝鲜的政务由大华代管，用以偿还这笔钱。” 李大壮这句话一出口，这些读书人立刻哑口无言。 他们都知道李淏通过大借款，才能邀请到大华军队消灭后金势力。 这可是三千万两银币，这是卖掉朝鲜的价格。 他们连三千两银币都拿不出来。 李大壮说出这句话，只是借口而已。 真有人家里藏了好几座银山，能偿还这笔数额庞大的资金。 三千万两银币，只是本金而已，还没有计算利息。 只要这笔钱大华王朝不想收，谁都还不上这笔钱。 李大壮走在朝鲜大街上，他不时看到有士兵，从一些高门大户家里抓住人。 他们经过程序极为简单的审判，被判处流放。 第七军抽调一支军队，专门负责押送这些人，到达指定地点。 ……………………………… 4334年（公元1637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苏河在乾清宫召开御前会议。 “这是除夕和元旦假期到来之前，今年的最后一次御前会议。 我收到了曹国公李大壮的奏疏。 奏疏前面的内容，是介绍朝鲜战争的始末。 这个会由军政部和军法部核实之后，给第七军将士们表功。 我专门让人把奏疏后面的建议抄写下来，交给众位爱卿讨论。” 乾清宫的文武官员，他们都仔细阅读李大壮这份奏疏。 他们读到奏疏内容时，很多人的眼睛都瞪大。 苏熊小声嘀咕道:“李大壮要有这种本事，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他当球踢。 他在指挥军队作战方面，有超出常人的天赋和一种对胜利的执拗。 他在政务上有这种见解，那他就不是军中有名的莽人。” 其他人听到苏熊的嘀咕，他们完全没有在意，也只有苏熊会感到惊讶。 只要稍微接触过政务，就知道李大壮只是一名转述者，还不是一个合格的转述者。 他的理解还很不到位，提出了很多一看就很幼稚的政策。 但只要把这个政策往深想一想，会是一个解决朝鲜问题的良方。 首相王仲策，放下手中这份奏疏。 他最先发言道:“陛下，曹国公李大壮提出李淏已经死亡，朝鲜王室绝嗣。 匆忙选出新的朝鲜国王，朝鲜民众也不认可。 朝鲜民众渴望加入我们大华王朝。 曹国公李大壮，他在奏疏里代表朝鲜民众，请陛下允许朝鲜加入大华王朝。 微臣建议陛下允许朝鲜民众的请求。 这是能铭记在历史上的大事件，代表着大华王朝实力的强盛。 接收朝鲜之后，我大华王朝也能扩土一省之地。” 王仲策说完，文武官员都建议允许朝鲜加入到大华王朝。 朝鲜加入大华王朝，对于文武官员都有利。 唯一利益受损的人群，那就是朝鲜的两班贵族。 但他们的意见，乾清宫这里没有人会在意。 苏河道:“朝鲜王室既然被建奴杀戮一空，朝鲜民众向往加入我们大华王朝。 朕代表大华王朝，接纳朝鲜的加入。 朝鲜地窄民少，没必要设省。 朝鲜并入辽东省，其中朝鲜北部地区设为渤海府，首府是平壤。 朝鲜南部地区设为鲸海府，首府是汉城。” 苏河没有选择在朝鲜地区独自设省。 朝鲜地区官府前期的主要任务，就是全面去朝鲜化，淡化朝鲜这个名词。 一旦独立设朝鲜省，会加强当地百姓的共识，时刻提醒他们，这个地方之前叫朝鲜。 苏河提出这个方案，文武官员都没有反对。 没有独立设省，最重要的科举名额，就不用再次分配。 朝鲜的体量太小，它影响不到大华王朝其他的事务。 文武官员都知道，陛下决定把朝鲜划分为两府之地，并将它们并入到辽东省。 这就代表着传承数百年的朝鲜王国，正式宣告灭亡。 银行行长周云胥紧接着提问道:“陛下，李淏之前的借款怎么处置。” 银行之前借款痛快，李淏借来的款项，大部分都花光了。 银行之前不认为，这是一笔坏账。 现在朝鲜王国都已经没了，这笔钱也被各个部门花掉。 银行现在的体量，根本承受不起，高达三千万两银子的坏账。 苏河听到这个问题，他吩咐道:“李淏不是提供抵押品，土地由渤海府和鲸海府官府赎回。 这两府的其他资产，银行可以进行拍卖。” 周云胥听到陛下这么说，他就完全放心。 当时收取李淏的抵押物，银行拼尽全力压价。 现在这些抵押物，交给银行拍卖处理，肯定不会产生坏账。 苏河在御前会议，与众多官员讨论朝鲜的处置问题。 渤海鲸海两府会通过移民，改变当地的人口和势力结构。 这两府作为新加入大华王朝的地域，也会执行大华王朝各项法律。 最先执行的法律，就是给当地百姓分地，争取民心。 建设府县乡村四级官府，皇权下沉到乡。 苏河相信随着乡公所和小学的建立。 只要再过一两代人，很少有人会记得朝鲜王国。 正文 第360章 政务 议会 苏河看着御前会议的大华王朝文武要员。 他语气凝重的说道:“今年是我们统一国家的第一年。 经过长久的战乱，华夏大地迎来了和平。 朕的内心很惶恐，不知道能否给百姓一个满意的答卷。 唐太宗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我们不能认为夺下天下之后，一切就万事大吉，躺在功劳簿上享福。 秦二世而亡，隋二世而亡。 秦亡时，征战六国的强军，还没有彻底死去。 隋亡时，大隋统一天下的强军，也没有完全腐朽。 手中有强大的军队，这不是我们懈怠的理由。” 苏河的语气很严重，他是在给某些官员警告。 有些人只能同患难，无法同富贵。 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贪欲，腐化堕落的速度惊呆所有人。 苏河重拳出击，派遣都察院和玄武卫，肃清官场。 特别是一些，认为自己是功臣，牛气冲天的人。 但有一些人能管住自己，他们却开始享受。 甚至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做不好。 苏河已经下定决心，把他们调离岗位，听话就安排一份闲职。 大华王朝在今年十月份举行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恩科。 大量的东南士子踊跃参加科举。 根本不像有些人预料那样，会抵制科举。 现在有三百名进士，在国子监等待分配官职。 之后每年都会有一百五十名进士，加入到官场之中。 大华王朝已经不缺少官员，跟不上时代的官员，必须要淘汰掉。 首相王仲策，听出苏河的意思。 有一些官员，仗着自己是功臣。 他们的表现，已经引起陛下的不满。 左都御史李元正，听到苏河这句话。 他也暗暗下定决心，明年都察院的行事风格会更加犀利。 都察院就是陛下手中的刀。 哪个御史想要留得身后名，对同僚手下留情，都察院不会容忍他们。 苏河看到，乾清宫的气氛有些凝重。 他看向王仲策吩咐道:“年底了，内阁向我介绍一下各地的情况。” 王仲策从他面前的桌子上，拿出一大叠资料。 他站起身汇报道:“陛下，各省的巡抚写奏疏，汇报各省的工作。 陛下让内阁整理这些情况。 我就先汇报一下，我们内阁联合通政司，已经整理完的资料。” 王仲策说完，开始汇报总结好的资料。 “陛下注意关心分田工作。 现在关内的省份，都已经完成分田工作。 百姓们都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 他们种粮的积极性非常高。 四川、河南、山东、湖南、湖北这五省。 夏粮和秋粮产量合在一起，能达到大明时期，全国粮食产量的三倍。 他们这五省粮食加起来，就能让大华王朝所有人，每天两碗稀粥，不会再大规模饿死人。 我们没收士绅的土地，这也引起士绅群体强大的反抗。 他们打着反华复明的口号，策动百姓造反。 今年一年，汇报上来的造反事件，就有一千两百三十八起。 只有浙江温州和山东兖州规模比较大，惊动了当地驻军。 军队出动之后，很快就消灭这些反贼。 其他的反贼规模都很小，绝大部分都被已经分到田的佃户举报。 还有士绅认不清形势，据村称王，当地巡捕几名出动，就把他们剿灭。” 王仲策说道这个情况，在场的文武官员都笑了起来。 这种看不清形势的人，历朝历代都有。 王仲策继续说道:“现在各省的发展很不平衡。 工业底子深厚的四川、汉中、广东发展的很好。 当地的商税已经是农税的两三倍。 民众普遍很富裕，对官府的各项政策，也比较支持。 其他各省工业底子较差，农业税收依然占据着极大的份额。 其他各省没出现重大的事情，一切都稳步发展。 工业和农业，都进展的很正常。 随着乡公所和附属衙门建立。 皇权下沉到乡，当地士绅大户和衙门相互勾结，欺压百姓的情况，已经有所减缓。 唯独浙江巡抚包菜和江苏巡抚魏时鸣，他们没有处置好这两省的农事。 浙江和江苏属于江南地区，自古就有鱼米之乡这个说法。 江南地区在很长时间，都是华夏的大粮仓。 但随着江南地区丝绸业的发展，需要大量的生丝。 想要获得大量生丝，必须要成规模养蚕。 蚕在成长的过程中，需要消耗大量的桑叶。 这必然就导致，江南地区大量种植桑树。 特别是在明朝后期，东南士绅的推动下，大明出台改稻为桑这个政策。 士绅通过海贸走私，可以从丝绸产业获得大量的金钱。 改稻为桑之后，粮价必然暴涨。 这些士绅也能操控粮价，收割底层百姓。 当时官员们，为了推行改稻为桑这个政策。 直接纵容衙役，毁掉刚刚插完秧的稻田。 他们直接扒开河流大坝，水淹稻田。 当时大明的官员，通过各种手段。 他们成功让江南地区改稻为桑。 百姓分田之后，很多桑农长期遭受高粮价，她们已成惊弓之鸟。 分地之时，已经过了春种的时节。 秋收之后，很多桑农想要恢复稻田，重新种植粮食。 他们的蚕茧卖不上价，还需高价购买粮食。 这些农民，已经苦不堪言。 有些农民已经把田间的桑树砍掉。 桑树田消失，对纺织产业影响极大。 江南地区大量兴建纺织产业。 这些公司已经招募大量织工。 这些鼓起勇气从家里走出来的女织工，很可能会失业。 她们失业之后，很大概率，一辈子被拴在家庭之中，没有勇气继续出来工作。 包菜和魏时鸣两位巡抚，他们看到这种情况。 写奏疏请求朝廷的指导。 他们说，自己能力有限，只能先维持现状，没有能力处置这个复杂的问题。 我们内阁，经过多次探讨，也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苏河听到王仲策讲述的其他情况，他露出了笑容。 当他听到江苏和浙江，这两省的情况，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这种事情处理不好，很容易造成民变。 他吩咐道:“现在这种情况，那是当地官府没做好工作，农民对我们还不信任。 这种事情最关键，是重拾农民对官府的信心。 他们害怕粮食暴涨，手中的蚕茧又不值钱。 只有让他们得到保障，他们才会重新考虑。 让浙江和江苏，这两省组建相关公司，直接用农民来年的蚕茧换粮食。 在农民朴素的价值观中，以物易物这种古老的手段，非常管用。 内阁也要做好产业引导和粮食调配工作。” 苏河暂时只能想出这个办法。 其他简单有效的办法，都需要百姓配合。 税务总局局长苏雀，看到看到王仲策坐下之后。 他一脸兴奋的汇报道:“陛下，税务总局今年收到的税收，除了十二月份的税收，已经全部统计出来。 包括去年十二月份，我们全年税收高达，五千七百三十八万两银币。 其中农税一千一百三十六万两银币。 商税之中，占比最高的税收是商税和盐税，其次是市舶司的关税。 我们税务总局预计，明年市舶司的关税，将会超过盐税。” 苏河听到税务总局收上来的税收总额，他笑得很开心。 大华王朝有庞大的税收，国家有钱，才能干大事。 这只是税收，大华王朝还有另一笔财税来源，那就是少府旗下公司缴纳的利润。 大华王朝的农税统一征收，不算苛捐杂税，只比大明的农税高一点。 但大华王朝，所有种地的人，都需要缴纳税款。 大明确是九成以上的土地拥有者，都不向朝廷缴纳足额的税款。 一些摊派和加派，也只能加到中小地主头上。 大华王朝对于被战争破坏严重的地区免除税收。 很多地方只是稍微被战争波及，造成粮食减产。 苏河都直接给他们免税。 即使这样，朝廷也收取一笔庞大的农税。 苏河高兴的说道:“很好，税务总局做得很好，明年再接再厉。” 御前会议，继续讨论官员的升迁安排，工部水利工程等诸多事情。 御前会议结束，文武官员都准备离场。 苏河说道:“我们既然决定接纳朝鲜地区，那就走一个完整的流程。 正好这段时间，议会已经组建好。 就让朝鲜加入大华王朝，成为议会第一个议案。” 文武官员，对议会这个新衙门，他们还是比较陌生。 官员跟着苏河来到午门外的大华议会。 这里已经不再空空荡荡，有很多人出入议会。 他们走进议会，就听到议员们的争吵声。 “人贩子就该凌迟处死，只有严刑峻法，才能阻碍人贩子。” “我认为应该给迷途知返的人贩子，减轻刑罚的机会。 所有的人贩子，一律最高刑罚。 这些人贩子在他们行踪暴露时，必然会撕票。” “必须加大贪官的惩处。 凭什么一个小偷，偷五百两银子就是死刑，贪官贪五千两银子都不判死刑。 陛下要求所有人平等，官员不能搞特殊。” “宗人府这笔钱对不上账，我之前就是账房先生，想要用这种拙劣的手段瞒过我，那根本不可能。” 议会的整体风格，是多排半圆形座椅依次排列。 半圆座椅的前方，有一个高台。 议会的修建，参考天坛的建筑。 在这个没有扩音器的时代，有人在场中发言，也能把声音传递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议会议长苏五牛，看到苏河带领大华王朝高官来到议会。 他看着嘈杂的议会，立刻敲响高台旁边的青铜钟。 巨大的钟声响起，议会变得安静起来。 议会议员看到皇帝陛下到来。 他们都弯腰鞠躬行礼。 苏河看到议会的氛围很好，他笑着说道:“众位平身，你们继续之前的工作。 我就是带领官员，到议会来看看，熟悉你们的工作。” 苏五牛来到苏河身边，他身形有些佝偻，头上也出现了白发。 他之前就感觉精力不济，没办法应对更加复杂的工部。 苏五牛被苏河调到宗人府，管理一些轻松的事情。 现在成为议会的议长，他不懂议长需要干什么？ 陛下告诉他，议长的工作很轻松，需要做什么都会提前告诉他。 苏五牛这才接下这份工作。 “苏议长，你介绍一下议会现在的情况。” 苏五牛对议会的情况，了解的很清楚。 “议会现在有议员四百七十九人。 原定计划是五百多人，但有些省份议员选举舞弊，直接取消他们这一届议员配额。 还有议员被人举报，他已经触犯《大华律》。 他被都察院带走调查，按照议会的规章，直接丧失议员的身份。 议员身份非常复杂，军人、贵族、读书人、商人、农民、工人都有。 陛下特别交代，对于农民和工人议员代表，我们审查极为严格。 农民必须是亲自种地二十年以上的老农。 工人必须是一线工人。 我们不能把地主选为农民代表，不能把工厂主和管理者选为工人代表。 为了保证农民和工人的积极性，议会对这种特殊群体，有特别补助。” 苏河对于议员的准入门槛，设定的非常严格。 议会一大重要作用，就是向皇帝和朝廷，传达底层的声音。 皇帝和朝廷装聋作哑，不想倾听底层的声音。 那只能等着他们怒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当议员都不再属于底层，那还怎么传达底层声音，议会的作用废掉一大半。 苏河交代苏五牛，让议会正式进行第一次投票。 他在来之前，已经让通政司制作好相应的议案。 苏河把议案交给苏五牛。 苏五牛接过这些印刷出来的议案。 他把议案，发给每一个议员。 苏五牛站在议会的高台上，他声音粗犷的说道:“朝鲜请求加入大华王朝。 陛下已经同意这个请求。 议会要代表大华王朝所有百姓，是否同意朝鲜加入大华王朝，并在当地执行《大华律》。” 议员们之前已经演练过很多次。 但他们真正对议案进行表决，这还是第一次。 议员们每一个人发放一张卡片。 上面有同意和不同意两个选项。 议员们只需要把自己的公章，盖到这两个选项上面。 盖到哪一个选项上面，就代表他们选择这个选项。 议会的投票过程很简单，议会很快开始计票工作。 为了保证计票的公正，每一个议员是否支持议案，都会公示出来。 计票人员还在大声念诵，议员的名字和选择。 苏河很快等到统计结果，议会全票支持，朝鲜加入大华王朝。 他带头鼓掌，这是值得庆祝的时刻，代表着一种新的制度到来。 苏河知道，在他这种强势皇帝手下，议会只是一个橡皮图章。 但议会的存在，能有效把党争，圈在固定的范围。 大华王朝这种强大的国家，只会死于内斗，不会亡于外敌。 正文 第361章 新历法 新技术 苏河带着文武官员离开议会。 今天的御前会议正式结束，官员们都离开紫禁城。 没有突发的重大事情，等到元宵节过后，内阁等中枢才会恢复正常上班。 在节假日，只留下值班的官员，处理重要的事情。 苏河和科学院院长田家鹏，一起乘坐马车赶往大华皇家科学院。 他面带欣喜的夸赞道:“田爱卿，明年将会实行新的历法。 你从汉中那时就开始编撰的历法，终于编撰好了。” 现在使用的历法，还是大明早期编撰的历法。 历法的最大作用，就是指导农业生产。 对农业影响最大的二十四节气，却没有在历法之中体现出来。 每年还需要老农根据经验，确定二十四节气的准确日期。 老农估算错误，就会错过农时，让粮食减产。 这是因为旧历，主要看月相。 农时主要看太阳在黄道的位置。 例如秋分就是太阳达黄道经度一百八十度，太阳直射赤道，全球昼夜等长。 旧历受限于当时的知识水平，其日期还有很多错误之处。 苏河在科学院筹备之后，就让他们根据新的天文知识，编写出合适的历法。 田家鹏介绍新历法的情况。 “陛下，旧历在这个时代，错误频出。 陛下还有前明的崇祯皇帝，都发现这个问题，派遣官员编纂新历。 我在汉中天文台，记录着地球、太阳、月亮的运转周期。 确定太阳在黄道位置，它对地球的具体影响。 并根据之前的记录，找寻这三个天体运转的规律。 来到京城之后，我们获得大明徐光启等人编撰新历法的资料。 大明保存的资料更全面，他们连前几朝记载的资料都有保存。 这些资料极为珍贵，为我们提供参考的数据。 大华科学院和大华天文台合作，分析这些资料，并进行归纳总结。 我们已经总结地球围绕太阳运转的规律。 之前的历法，主要是看月相。 与农时密切相关的二十四节气，却是看地球在黄道的位置。 我们结合历朝历代传承的黄道坐标和现在天文学知识。 发现二十四节气与太阳在地球上的直射点密切相关。 天文台每年会测算二十四节气具体的时间，通过新历法公布。 新历法吸纳旧历的优点，以太阳历为主。 地球围绕太阳运转的时间非常稳定。 用这个时间作为历法的标准，历法不会因为时间的拉长，出现太大的错误。 根据天文台的测定，地球围绕太阳一周的时间。 在365天5小时48分到365天5小时48分之间。 新历法制定的时间是一年365天。 为了平衡时间，新历法决定，每过四年，二月份就多出一天时间。 为了与国家规定的休息日相配合。 新历法规定七天为一周，第七天是休息日，被称为周日。” 苏河听着田家鹏介绍新历法的情况。 这个新立法，就是天文台观察到的天文信息，结合华夏自古相传的天文信息。 新历法兼顾了实用和传统。 历法对国家极为重要，新历法是开国历法，绝不允许出现问题。 现在人们对于日期和历法，没有太高的要求。 但随着工业化的发展，社会人员和物资流通速度加快。 所有人都需要了解准确的日期，这就对历法有了极高的要求。 等到人们熟悉新历法之后，历法就只能小改，不能再像这次一样，彻底推翻重来。 苏河已经问过很多次，他再次询问道:“田爱卿，你们详细检查过新历法的准确性吗？ 朝廷不着急出台新历法，你们不用太急切，有充足的时间修改。 新历法一定要保证，不会出现错误。” 田家鹏胸有成竹的说道:“陛下，我们都知道新历法的重要性，我能保证新历法的准确性。 上次陛下提出这个问题，为了保证新历法的绝对准确性。 我们根据日期推断，已经把新历法，编写到一千年之后。 地球围绕太阳运转一周的时间，不发生大的改变，新历法绝对没有问题。” 苏河听到田家鹏这么做，他才完全放心。 新历法在日期循环上没有出问题，那就是一部优秀的历法。 只要地球公转速度不变，哪怕是沧海桑田，都不影响新历法记载时间。 苏河夸赞道:“田爱卿，你们能做到这一步，那已经是非常好。 有没有成品的新历法，我看一看。” 田家鹏从自己的衣兜中，拿出两件儿巴掌大小的小本本。 “陛下，我们委托少府的印刷厂的日历。 我们印刷两种日历。 其中一种用铜纸板制作，制作精美。 另一种用回收纸制作，他的做工粗糙，但只卖三个铜币。” 苏河看着这两个日历，他拿起看着就粗制滥造的日历。 农民对历法的依赖很高，他们消费不起太昂贵的日历。 这种用回收纸制作的日历，价格**，肯定会是最流行的日历。 苏河先大略看了一下日历的日期。 新历法采用太阳历，时间相对固定。 新旧历法的切换，也做了巧妙的安排。 天文台已经观测地球公转的情况，安排好二十四节气的日期。 苏河认真观看新历法，他对新历法比较满意。 “田爱卿，新历法可用，朕就安排内阁，明年起推行新历法。” 他们君臣聊着新历法的情况。 马车已经来到科学院。 苏河今天来科学院，就是科学院这里，牛犇和刘栋梁的项目，取得了重大的突破。 为了表示他对这两个项目的看重，苏河决定亲自来一趟。 苏河的学生们，经过数年的探索。 他们掌握所学的知识，成果开始井喷。 他刚走到科学院门口，看到刘栋梁。 脑袋躲在一个木箱子之中。 麒麟卫指挥使秦山水，看到这种情况，他立刻紧张起来。 秦山水认识这个小子，他把自己的女儿拐跑了。 这小子太不牢靠，竟然在科学院门口，当着陛下的面，摆弄这个大箱子。 真不怕麒麟卫把他当做刺客，直接枪毙。 苏河看到刘栋梁身前这个设备，看样子他已经制作出来照相机的原型机。 刘栋梁看到苏河到来，他有些慌张的说道:“老师，我是在休息时间散散心，搞一些自己的小发明。” 刘栋梁发现氯化银等光敏材料。 他利用这些材料，开始制作照相机的原型机。 现在机器基本成功，他正在简化这个机器，以求把它推广出去。 刘栋梁看到苏河冲着他微笑，没有训斥。 “老师，我已经解决照相机的所有问题。 他现在能拍摄出来，比较清晰的黑白照片。” 苏河听到刘栋梁这么说，他非常开心。 有照相机的存在，那就能把他的音容笑貌，完整的保存下来。 哪怕是写实派的画家，在真实这一项，他们也没有照相机表现好。 “我也想体验一下照相机，给我拍一个照片吧！” 秦山水看到苏河要求拍照。 他有些担忧的说道:“陛下，这种机器看着非常奇怪。 我们已经检查过，机器上面没有装填武器。 但这种奇怪的机器对着陛下，会不会出现什么事故。” 苏河听到秦山水这么说，他摆了摆手让秦山水退下。 刚接触到新事物的人，他们都怀着警惕心。 在上一世，照相机刚进入华夏之时。 很多人还认为照相机，可以摄取人的灵魂。 苏河想要推着大华王朝，快速步入工业化。 他肯定要带头，接受新的事物。 苏河也知道，照相机对人身体，没有任何影响。 刘栋梁听到老师允许他拍照。 他心情澎湃，立刻操作照相机。 照相机已经制造出来，想要把它推广出去，需要克服很多困难。 但有老师这张照片，推广照相机就变得简单许多。 老师都敢使用照相机，那就说明照相机没有问题。 他即将成家，作为一个大科学家，婚礼不能太寒碜。 苏河听从刘栋梁的要求，迎着阳光站在科学院大门前。 现在没有电灯，烛光亮度又太低。 原始的照相机，只能利用太阳光拍摄。 苏河看到刘栋梁拍完照，他笑着说道:“你说自己的实验，已经有了重大突破。 我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快回实验室等待，老师一会儿就考察你的实验室。 成果让老师不满意，你之后的科研经费减半。” 刘栋梁听到这句话，他搬着照相机，快速返回实验室。 照相机是他近期获得大量金钱的发明。 实验室内的东西，那才是前途无限。 弄好了那些东西，他可以开启一个学科，名传千古。 苏河与田家鹏走近大华皇家科学院，他最先来到化学研究所。 化学研究所所长牛犇，在门外等待苏河的到来。 “老师，你心心念念的东西，我们化学研究所，终于研究出来了。” 苏河走近化学研究所，这里面有很多瓶瓶罐罐。 他在化学研究所行走都非常小心。 这里很多东西都有一定的危险性。 他身边的麒麟卫更加紧张，注视着每一个人。 牛犇拿出来一个小玻璃瓶，递到苏河手中。 “老师，你之前一直说**性能不行。 黄色火药因为自身性能，它没办法作为发射药。 我们一直都在研发，性能更好的发射药。 我们研发过多种产品，最终找到了一种产品——硝化棉。 它是一种非常优秀的火药，发射过程中几乎没有烟雾产生，被我们命名为无烟火药。 刚开始硝化棉，只能实验室少量制作。 经过我们实验室的长期探索，现在已经找到稳定工业化生产无烟火药的技术。” 苏河听着牛犇的介绍，这个玻璃瓶里面的东西就是无烟火药，它就是现在最合适的发射药。 无烟火药生产技术简单，原料只需要脱脂棉和硝酸，这两种材料现在都能大规模生产。 采用无烟火药制造的子弹和炮弹，它们才是威力正常的弹药。 随着无烟火药的工业化生产，大华王朝的军力，将会前进一大步。 苏河让麒麟卫，亲自展示使用无烟火药子弹之后，枪械的性能。 无烟火药凭借强大的威力，它征服了所有人。 苏河夸奖道:“牛犇，你没有让老师失望。 无烟火药这个发明太重要，老师要重重奖赏你们。 无烟火药项目组奖励三百万两银币，这不是项目经费，是你们获得的奖励。 我会给这个项目组，授予一名伯爵、三名子爵、十名勋爵。 项目的详细资料，你要整理好。” 牛犇听到老师的奖赏，他瞪大眼睛。 他都没有想到，奖励能这么多。 他们化学所的人，不缺少金钱。 成功研发出一种染料或是药物，他们就能获得数额庞大的专利分成。 这次奖赏最珍贵的东西，那是贵族爵位。 随着大华王朝稳定下来，贵族爵位水涨船高。 这是身份的象征，有了贵族爵位，就进入到贵族圈子。 一名贵族只要不出太逆天的败家子，至少能保证五六代人的富贵。 苏河看完无烟火药之后，他赶往刘栋梁的实验室。 牛犇的研究成果，能在现在提升大华王朝的实力。 刘栋梁的研究成果，却代表着未来。 他们来到刘栋梁的实验室，就看到有很多旋转的铜丝，正在放着电弧。 刘栋梁看到苏河进来之后，他高兴的说道:“老师，我在发现摩擦起电之后，就想着怎么能把电留住。 我带人也用避雷针，把天空上的闪电引下来。 并用线圈，短暂的保存一会儿。 发现闪电的性质，与摩擦起电产生的电荷差不多。 摩擦起电产生的电量太少，我就想着能不能制造闪电。 我用了各种办法，都没有成功。 直到一个磁铁，从我研究雷电性质的线圈之中掉落。 线圈的两端，竟然闪烁着电弧。 我开始还以为眼花了，后来经过反复尝试。 只要磁铁在线圈中运动，或是线圈围绕磁铁运动。 线圈的两端，都会产生电弧。” 刘栋梁说话的同时，他还摇动两块磁铁中间的线圈。 线圈的两端，释放着电火花。 苏河看到这种情况，他就知道刘栋梁，已经找到研究电磁学重要的切入点。 他对于电磁学了解不多，没有把自己还一知半解的知识教给学生。 苏河就怕用错误的知识，把学生引入歧途，耽搁了电磁学的发展。 但他知道，今后的时代，是电气化的时代。 刘栋梁有这个天赋，苏河就会一直支持他。 苏河拍了拍刘栋梁的肩膀，惊喜的说道:“你这个项目真令人欣喜，老师非常高兴。 老师觉得这个项目有前途。 我们能靠科学的力量，掌控雷电这种天威，你要深入研究下去。 你把这个现象的原理弄清楚。 实验所需要的经费，不需要经过审批，直接由内帑拨付。” 刘栋梁听到老师这么说，他心中的担忧完全散去。 他研究这个项目，已经花费十多万两银子，才出来这点成果。 本以为老师会取消这个项目或是消减经费。 没想到获得这么大的惊喜。 现在他能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这个项目之中。 正文 第362章 除夕 4334年（公元1637年），十二月三十一日，除夕节。 这是一年最重要的节日，忙碌劳作了一年时间，除夕节是少有让人放松休息的时间。 苏河抱着刚刚来到京城的小儿子苏铭。 小家伙还不认识苏河。 看到被陌生人抱起来，使劲的哭嚎，小手也不断的挥舞。 王文君听到儿子不断哭嚎，她立刻把苏铭接了过去。 这个刚出生就离开她身边的儿子。 来到王文君怀中，却不再哭嚎。 苏河奇怪的说道:“文君，小家伙也和你分别好久。 他为什么认得你，去不认识真朕。 难道小孩子，也能记住母亲。 这太困难了，一般的小孩，两三岁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 王文君安抚完哭嚎的苏铭。 “你怀抱孩子的手法有问题，你抱着他，他会感到不舒服。 孩子这么小，哪能记住这些事情。” 苏河听到几声烟花的响声。 他看到苏蜀，带着他的兄弟们点烟花。 太后听到苏铭的哭嚎声，拄着拐杖出来查看情况。 她看着玩疯的小家伙们。 她有些担忧的说道:“儿子，孙儿们这么玩，别出事啊！” 苏河看着还不到五十岁，头发就已经花白，满脸褶皱的娘亲。 他柔声说道:“娘，没事的。 他们玩的烟花威力都不大，哪怕是握在手中点燃，也不会伤到他们。” 苏河把所有妻子儿女，都叫到慈宁宫，陪着太后一起过除夕节。 太后是一个传统的农家老太太。 她就喜欢儿孙满堂，所有人欢欢喜喜过大年。 太后就是劳累过度，导致的身体严重损耗。 如果苏河不崛起，娘亲会向这个时期，其他农村同龄妇女一样。 再干上三四年，就会因为伤病死亡。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吃大补药，那也于事无补。 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陪娘亲，度过几个除夕节。 苏河看着娘亲不断给自己的儿女碗中夹饺子。 “蜀儿、蓉儿、雷儿、蒙儿，这是奶奶亲自包的饺子，你们尝尝味道。” 她脸上流露着开心的笑容。 苏河看到娘亲脸上的笑容，他也非常开心。 不只是让他娘亲开心。 苏河也尽最大的努力，让华夏大部分百姓，都能欢欢喜喜的过大年。 ……………………………… 京城黄华坊大宅之中。 院中名贵的烟花升起，在空中展现出各种颜色和形状。 院内的宅子，也装饰的极为辉煌。 杨文才看到这个景象，他却不是滋味儿。 除夕夜这一天，他要送别刚吃完年夜饭的儿子。 “腾飞吾儿，爹老了，只能在京城守护，我们杨家的家产。 利用我的人脉关系，掌握朝廷的风吹草动。 朝鲜并入大华王朝，银行会拍卖相关的资产。 这个消息，元宵节之后，才会正式公布。 朝鲜原先的资产和朝鲜市场，将成为所有商人争夺的焦点。 趁着这个消息没有扩散，我们要争夺先机。 其他商人还在家里过大年，我们就要去当地开括市场。 渤海府和鲸海府人口众多，能消耗大量的纺织品。 哪怕找不到其他机会，多招募一些纺织工人，我们也赚大了。” “爹，这是我自愿决定的事情，你不用自责。” 杨腾飞看着有些欲言又止，想要挽留他的妻儿。 他戴上狗皮帽子，乘坐马车前往朝鲜。 随着杨家的生意更大，他却变的一刻不得闲。 杨家已经不只属于杨家，他们已经和其他人，形成了利益同盟。 推动着这个庞大的纺织业不断向前跑。 只是杨家所有的公司，就织工三万多名。 为了让这三万人有活干，杨腾飞也要去各地开括市场，并找寻原料产地。 杨家人脉都在北方，丝绸产业完全被东南地区的商人压制。 他们家主要以棉麻和毛纺织为主。 朝鲜地区人口众多，还以穷困的人为主。 需要大量的棉麻制品，他要及时开括市场，不能被其他人抢占 杨腾飞看着万家灯火，家家各户在庆祝除夕节。 就是这种和平的盛世，百姓手中都有了一些闲钱。 他们家的纺织厂，才能卖出更多的布匹。 ……………………………… 台湾岛西岸三林村，天色已经渐黑。 村长梅德站在窗外，不断念叨着:“今天是除夕节，吴老三带着民兵出去，怎么还没有回来。 他们不会是出事了吧！” 几名怀孕的妇人来到村口，不断向外观望。 他们不会说汉语，但看着梅德的眼神，都充满了担忧。 一位长相平凡的女子，她用大嗓门询问道:“梅瘸子，我家那口子怎么还不回来。 他是不是出去浪了。 他要被我发现，我一刀剁了他的子孙根。 你敢隐瞒我，我一刀剁了你的子孙根。” 梅德客气的说道:“吴家嫂子，你消消气。 村里有人被生番捉去煮了，吴三哥带着民兵去复仇。 正常情况下，三天之前就能把林场附近的生番剿灭。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回来。 吴家嫂子，民兵手中都有燧发枪，弹药也比较充足。 他们对付生番，完全没有问题。” 吴氏担忧的说道:“我们被流放这里，现在已经稳定下来。 他为什么还去逞能？ 被官军剿灭之后，怎么还帮官军做事了？ 如果男人们出事，在这种生番遍地的地方，我们怎么活。 警备军的那些人，为什么不把这些生番消灭。 我看台湾巡抚，就不是一个能管事儿的人。 小小的生番，他们都控制不住。 我家那口子真的出事，我就去京城告御状。” 村长梅德无奈的说道:“这没有办法，生番躲在深山老林中。 官军已经多次进山，都没有完全剿灭他们。 不把这些生番消灭，我们村里永远没有安宁之日。” 吴氏冷哼一声:“皇帝老儿把我们流放到这里，难道就什么都不管。” 呜！呜！呜！ 看到他们争吵，其他孕妇以为出现什么事情了，她们都哭泣起来。 梅德听着妇人的哭泣声，他心中也不是滋味儿。 他看着自己瘸掉的右腿。 这是他寨子被攻破，被官军用**炸伤的腿。 他们一寨子的兄弟，因为不算作恶多端，直接被朝廷流放到台湾。 梅德被押往台湾，他心中就凉了半截，觉得自己一辈子算完了。 没想到来到这里，朝廷竟然给他们分田发女人。 虽然这田是没有开垦出来的荒田，女人是倭国赔偿的倭女。 但有田又有女人，日子还能过下去。 这些可恶的生番却冲了出来，破坏他们美好的生活。 梅德看着领头而来的吴家嫂子。 她是土司之女，同样被流放到这里。 官府为了保证他们能生存下去。 都是把几支势力差不多的土匪或是土司，派遣到一个地区。 梅德再次强调道:“吴家嫂子，我们村中民兵，至少还有燧发枪护身。 那些生番用的还是骨质弓箭。 吴三哥穿着牛皮甲，他一定会没事。 你帮我劝劝这些妇女，他们在村口堵着，这也不是事。 村里人看到，还容易说我闲话。” 过江龙吴浩，早些年在道上，那也是鼎鼎大名。 他被大明围剿过，又被闯王招降过，最后被大华将领攻破山寨。 吴氏劝说这些女人，和他一起回村。 梅德松了一口气，他突然看到村子前方的火光。 他惊喜地说道:“回来了，民兵回来了。” 吴浩穿着牛皮甲，扛着沉重的燧发枪。 他后面的民兵，押送着大量的生番，返回村子里。 梅德拄着拐杖迎了过去。 “吴三哥，你怎么把生番的寨子攻破了。 今天可是除夕夜，村子里各家各户都担忧了好几天，还有些人在村口等待，就怕你们回不来了。 你们现在都是有家室的人，可不能像之前那么莽撞。” 吴毅指着这些生番说道:“我过江龙吴浩可以看着兄弟们被敌人杀死。 但我不能看着兄弟们被人煮了吃。 要不然我过江龙吴毅，会被兄弟们戳脊梁骨。 这些生番也很聪明，他们知道这段时间是咱们汉人的除夕节。 他们想趁着咱们过节，村里松懈时，攻占咱们的村子，抢夺粮食和女人。 我早有了准备，在他们的必经之地设下埋伏。 消灭生番的青壮，我直接把这支生番的老巢端了。 我们安全你不用放心，我的娘家人，就擅长丛林作战。 有了这些生番，村里也能过一个肥年。 朝廷可是对这些生番进行悬赏。 生番青壮人头可以换十两银币，活的青壮能换二十两银币。 这些生翻小孩和女人，都能换十两银币。 咱们村的民兵队，这次抓到五百多人，还有一百三十多颗人头。 这就是六千多两银币，除了阵亡兄弟们的丧葬费。 我们还能置办些农用机械和耕牛。 有这些农用机械和耕牛，村里就能开荒更多的田地。 我们也不用翻山越岭，走十多里山路去隔壁村磨米磨面。 机械可以节省人力，民兵们就能继续猎杀生番。 我们这些人，都习惯了刀头舔血的生活，让我们老实种地，那也种不好。” 梅德听到吴毅这么说，他也有些心动。 这一大笔钱，只凭种地，他们要攒到什么时候？ 梅德高声说道:“我支持你，我的人也跟着你一起行动。 村里的一切就交给我，别看我现在残疾，带领民兵开枪守护村庄，完全没有问题。” ……………………………… 河南开封府濂水村。 李铁穿着麻布衣，肩头扛着扁担走回家。 “孩儿他娘，快点把肉拿进屋。 今天是除夕节，我们过节上工。 官府的大人给我们每人发放一斤猪肉，作为这一年工作的奖励。 今天是除夕节，咱们也开开荤，吃一顿猪肉馅儿饺子。” 李氏穿着缝缝补补的麻布衣，从屋内走出来，看着丈夫手中的肉。 她把肉拎在手中，有些手足无措。 “当家的，这么多肉都做饺子，太可惜了。 咱们之前，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的肉。 把这些用盐腌上风干，留给你慢慢吃。” 李铁开心的说道:“我之前在工地吃过肉，那种味道让我差一点把舌头咬掉。 工地每个月都能做两次肉菜，我现在不缺肉吃，你和孩子多吃点肉补补。 工地之前有人偷偷向工地外带饭，导致他自己没吃饱，饿晕在工地。 从这事儿出现之后，管事就不让把饭菜带出去。” 李氏拿过肉，她把肉皮上的毛刮掉，这种毛肯定不能吃。 她把整块肉切成肉馅，肉馅儿与白菜馅儿搅拌均匀，并在其中加了一点盐和葱蒜，饺子馅就做好。 随着锅里的水烧开，猪肉馅饺子香味散发出来。 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颤颤巍巍从里屋走出来。 她看着厨房的方向，流着口水说道:“娘，好香，我要吃。” 李铁上前，一把抱起女儿。 “露儿不着急，等会儿让娘亲给你吃猪肉馅饺子。 你这个小家伙，可是赶上了好时候。 你爹小的时候，哪能吃到肉，只有成亲那天才能吃块肉。” 官府没换之前，河里的鱼，地里的田鼠兔子，那都是地主老爷家的财产。 敢去捕猎打鱼，也会被衙役收税。 他们这些普通的佃户，敢动地主老爷家的东西，最轻也是被抽一鞭子。 大多数被饿急的人，偷偷补一些野味。 如果被地主老爷发现，那就是乱棍打死。 李氏很快把猪肉馅饺子端上桌。 “快吃吧！我好久没有吃到猪肉馅饺子了。” 李铁把三块银币拍在桌子上，笑着说道:“这是我的工钱。 家里的地，每年能收获两季，粮食也能卖几两银币。 明天你去布店扯几米布，你和露儿都做一身新衣服，我们要快快乐乐的过大节。 现在官府正在黄河大堤北岸，修建一座新的大堤。 这个工程非常浩大，没有几十年玩不成，不用担心我的工作。” 李铁他们一家人，在除夕节吃着猪肉馅饺子。 他们感觉非常开心幸福。 ……………………………… 一道长长的队伍，在风雪之中艰难前行。 队伍的前方，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座海港城池。 王多牛带领本团的士兵，押送罪犯赶到目的地。 这里是新设立的吉林省第二大城海参崴。 这些罪犯，都是被流放的朝鲜人。 他负责押送这五万人，去海参崴这座吉林省唯一的海港城市。 这里距离朝鲜非常近。 王多牛听长官谈论起这座城池。 海参崴的港口结冰时间非常短。 它是东北地区最佳的转运港口。 后勤部强烈要求，在这里设立港口转运物资。 朝廷才同意，在那里建设一个海港城市。 王多牛在十二月份起程，只用半个多月，就走出了朝鲜边境。 他们队伍刚走进城，一位矮胖官员，向他走了过来。 “我是海参崴知府牛什锦，这些流放罪犯交给我们处理。 今天是除夕节，王团长还辛苦把流放罪犯送过来。 您去军营之中，吃顿热乎乎的饺子。 海参崴这里资源匮乏，没有丰富的菜肴，只能提供一些饺子。” 牛什锦派人引领王多牛进入军营之中。 这些流放罪犯，也安排在军营之中。 他们会分批安置到其他村落之中。 牛什锦带着官吏游走在流放罪犯之中。 有军队看管，他也不害怕流放罪犯发生动乱。 “你们今天赶上好时候，今天是除夕节。 为了庆祝这个节日，你们可以免费吃一顿大米饭。 之后所有所吃所用的东西，全部都需要付费购买。 你们今后只有流放刑期结束，并还上官府的借债，才能自由离开这里。” 牛什锦看着这些流放罪犯，他非常高兴。 这些流放罪犯，就是他最好的除夕节礼物。 海参崴这座小城人口太少，正需要各地的流放罪犯填补人口。 他们是第一批，到达这里的人。 正文 第363章 逛元宵灯会 4335年（公元1638年），一月十五日。 皇帝一年最长的假期，除夕节假日即将结束。 今年的假期中，没有出现重大的事情，需要苏河处理。 在这一年之中，也就是除夕长假，苏河能休息几天。 哪怕是这几天放假，苏河也没有完全休息。 他需要去探望伤残的将领，去京城周边烈士家属慰问。 这些事情就是在作秀，但这种秀却非做不可。 只付出一点点时间代价，就能增强国家的凝聚力。 王伯诺从马尼拉回来，今天来坤宁宫看他的妹妹王文君。 苏河也在坤宁宫，见识到橡胶大亨王伯诺。 科学院已经获得橡胶好几年时间，他们通过研发加上苏河的指点。 已经掌握橡胶硫化技术，可以用橡胶制作各种橡胶制品。 王伯诺在南方就有大量的橡胶产业园。 但那里的橡胶，全都是小树苗。 欧洲的殖民者，在东南亚地区引进了大量的橡胶。 他们现在还没有掌握橡胶的用法。 这些欧洲殖民者，只是习惯性的把一个地方的特产，带到另一个地方。 葡萄牙人就把菠萝等植物带到了大明。 英国人之后会把狗和兔子带到澳大利亚，形成一场生态灾难。 大华现在的橡胶全靠进口。 王伯诺作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他掌握着很多国外的橡胶园。 国外现在没有成体系的橡胶园，橡胶树在大部分地区，作为一种观赏植物。 苏河送别王伯诺，他刚从坤宁宫离开，苏蓉追了出来。 她抱住苏河的手臂摇晃道:“父皇，我要去看元宵灯会。 舅舅说，今天晚上在黄华坊有元宵灯会，那里会有很多精彩的节目。 我和母后说去看元宵灯会，母后不让我出皇宫。 皇宫里面的东西太单调，看着真没有意思。 弟弟他们玩着舅舅带来的足球，都不带我玩。 舅舅用橡胶制作的足球，弹力比之前的足球强多了。” 苏河看着苏蓉的表现，他语气坚定的说道:“上回你就来求父皇，父皇是怎么说？” 苏蓉撅着嘴说道:“父皇，你出的题，我做不出来。 你这就是在难为我，你出的题超纲了，我们根本没学过。 再说我也不擅长那种数学题。 父皇不是说过，要因材施教。 我不擅长数学，你考我数学题，那不是在故意难为人。” 苏河看着女儿撅着小嘴，肉都都的小脸，一脸的沮丧。 他一把把女儿抱起来，询问道:“这样看来，蓉儿早有准备，那你擅长什么？ 给父皇表现一下，只要你表现的让父皇满意，我就带你去元宵灯会。” 苏蓉听到苏河这句话，他开心的说道:“我和母后学了很多医学知识。 还去找秦云姑姑，学了很多解剖学和新医学。” 苏蓉让父皇把她放在地上，展示自己学到的医学知识。 苏河看着苏蓉的表现，她小小年纪，能学到这些知识，看来是遗传他母后对医学的热爱。 苏蓉作为长公主，学习医学也很合适。 作为皇家子弟，肯定会衣食无忧。 但也不能当米虫，要找到自己的爱好。 这能让她自己活得精彩。 苏河揉了揉苏蓉的脑袋，高兴的说道: “蓉儿表现的很不错，父皇白天还要去看望几名重病的科学家。 晚上带蓉儿一起去元宵灯会。” 苏蓉听到这句话，她开心的蹦了起来。 “我能出皇宫玩儿啦！我能去看元宵灯会啦！” 苏河看着苏蓉的表现，他在反思自己。 是不是对孩子们管得太严，他们出不去只进城。 平时去距离皇宫最远的地方，那就是他们平时上学的皇家小学。 苏河决定今后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 让自己的儿女，见识一下皇宫外面的景象。 他们要对这个世界，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只有自己亲自体验，才能记得最清楚。 ……………………………… 元宵节傍晚时分。 苏河牵着女儿苏蓉的手，走出紫禁城。 麒麟卫和玄武卫的士兵，他们手握着新的左轮手枪，警惕的看着四周的情况。 采用无烟火药的左轮手枪，威力变得更加惊人。 苏河自己为了防身，他兜里都有一把装满弹药的左轮手枪。 这种小巧的手枪，最方便随身携带，还能保证强大的威力。 苏河交代女儿苏蓉道:“咱们两人经过化妆，你母后来到咱们面前，都需要仔细辨认。 一会儿在外面，不准叫父皇。 可以叫父亲、爸爸、老爹等称呼。 你叫出父皇，暴露咱们的身份，为了保证安全，只能提前结束游玩，回到皇宫。” 苏蓉认真的点点头，她已经决定少说话，真想说话也要想好了再说。 苏河带着苏蓉，走在京城的大街上，体验元宵节的乐趣。 他这次选择出来，也是微服私访，观察京城中的变化。 上一次微服私访，就发现官员养兔爷，希望这次也能有所收获。 没有收获也无所谓，最重要是带女儿在元宵灯会玩的开心。 苏河看到人力黄包车，他冲着人力黄包车摆了摆手。 黄包车夫立刻赶了过来。 “这位老爷，需要坐黄包车吗？很便宜的。” “我和我女儿两位，你能拉的动吗？ 雇佣你去元宵灯会，需要多少钱。” 黄包车夫立刻说道:“别说是你这个体型，二百多斤的胖老爷，我都拉得动。 黄包车也比以往的车辆要省力气。 您这个体型，就是坐上两个大人，我也能拉的动车。 这位老爷，我提前说清楚。 平时从这里跑到黄华坊，只需要一百铜币。 但今天的情况特殊，需要加钱。 今天的价格是三百枚铜币，您需要先支付一百枚铜币。 看您的衣着就不烦，小人是绝对不敢，收钱不办事。” 苏河从口袋之中，拿出一百枚铜币递给黄包车夫。 黄包车夫开心的把黄包车放下，请苏河上坐。 苏河抱着苏蓉，坐在黄包车上。 黄包车夫看到苏河他们坐稳。 他立刻提醒道:“老爷，我即将启程，你坐稳了。 您是否着急，我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元宵灯会，还是您想要游览京城，我慢慢的走过去。” “我不着急，你就以正常的速度拉车。” “好勒！咱们去黄华坊，今年的元宵灯会最为热闹，听说是好多大商贾出钱赞助。 《逆天邪神》 有了充足的经费，才能把元宵灯会搞得这么大。” 黄包车夫说完，小跑起来，拉着黄包车向着黄华坊赶去。 “我在其他地方工作，这次调回京，发现京城有很大变化。 我记得之前京城有很多马车，现在怎么出现这么多黄包车。” 苏河这么说，就是为了掩饰，他对一些京城市井常识的不了解。 “看您的气质就非凡，我就知道您不是一般人，不太了解底层的情况。 京城这里，特别是内城养马成本太高。 马匹需要照料，比养一个孩子还麻烦。 马还不能随便大便，一旦被巡捕抓到，罚款至少要一银币起步。 一些场合需要保持安静，也不喜欢马的嘶鸣声。 这些都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一个情况。 那就是有句老话，家缠万贯，带毛的不算。 前段时间京城附近突然出现马瘟。 大量的马匹死亡，养马的人家都亏惨了。 公家还能挺得住，一般人家死了几匹马，再富裕的人家也扛不住，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币。 这场马瘟的出现，让很多人都不敢再养马。 其他人正犹豫时，便宜的黄包车出现了。 隆昌车行的黄包车，只需要一百银币，他们还推出租车服务。 今后想要购买黄包车，租车的费用可以抵车款。 黄包车价格更便宜，这种黄包车采用一种叫做橡胶的轮胎，走在路上没有颠簸感，还很省力气。 这种珍贵的轮胎，产量非常有限，价格也很昂贵，不是高端马车不舍得用。 听说黄包车制造厂，关系牢靠，才能拿到大量的橡胶。 这也是我们黄包车夫，主要的竞争力。 我倒是希望，马车用的橡胶轮胎，普及的越慢越好，这样我们还能多挣一些钱。” 苏蓉看着轮胎，好奇的说道:“这就是舅舅说的橡胶，它和舅舅带过来的东西不一样，轮胎是黑色。” 苏和看着黄包车漆黑的橡胶轮胎。 这是实心的橡胶轮胎，但已经能发挥出橡胶强大的作用。 橡胶轮胎能减少地面和车辆的接触面积，它还能起到缓冲作用，让人乘坐感到舒适。 “这是橡胶之中加上炭黑，它才变成黑色，增强轮胎的使用寿命。” 苏河又向黄包车夫问道:“车夫，你们拉着黄包车，是否感觉到有损尊严。 我看近期在报纸上，很多人争吵这个话题，你们是怎么想。” 黄包车夫在路上小步快跑，他听到这句话。 不解的说道:“这位老爷，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为你提供服务，你为我的服务付款。 我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劳动换钱，为什么要觉得有损尊严。 我唯一遗憾的事情，就是自己大字不识，错过了好多机会。 我儿子一定要学会识字，小兔崽子不好好念书，腿把他打折了。 报纸上的那些人，我就觉得一些人，完全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这件事有什么好讨论，难道我们出卖劳动力挣钱，还有错不成。 我之前在码头当搬运工，既辛苦挣的又少。 黄包车夫可比码头搬运工轻松多了，赚的还多。” 苏河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对，凭本事挣钱，不寒碜。 工作没有高低贵贱的差别，他们只是创造的价值不同。” 苏河和黄包车夫，聊着京城的一些趣事。 苏蓉看着道路两边，各式各样的花灯。 她惊喜地说道:“父……父亲，这些花灯都很好看。” 苏蓉欣赏着各式各样的灯笼，看着人流如织的街道，她非常开心。 “老爷，黄华坊到了。” 苏河牵着苏蓉下车，他把剩下的钱递给黄包车夫。 他们走在黄华坊的大街上。 这里是大华商会总部所在地。 这里是京城最繁华的一处场所。 官员们居中的地方，可不会弄得这么豪华。 黄华坊的商贾非常有钱，他们更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有钱。 很多人还装修的非常奢华，尽力展示自己的实力。 证明自己有钱，才更容易与其他人做生意。 这也是元宵灯会，在黄华坊举办的原因。 苏河看着黄华坊的场景，最令他欣慰的一点。 现在已经是晚上，有很多看着发型，依然云英未嫁的少女，结伴走在京城的大街上。 身边只有少量的家人陪同。 她们敢这么做，这说明京城的治安非常好。 苏蓉看到有很青年在路边，吟诗作赋，或是展示自己独特的能力。 “爹爹，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怎么像是舅舅家的大公鸡，在母鸡面前显摆。” 苏河看着童言无忌的苏蓉。 灯会两旁的这些人，表现的非常露骨，苏蓉小小年纪都能看出来。 “蓉儿，元宵节自古以来，就是相亲的节日。 他们这是展示自己的能力，吸引参与元宵灯会女子的注意。” 苏蓉开心的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课上学过，辛弃疾写的词。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之前读不明白，原来元宵节还有这个作用。” 苏蓉很快被元宵灯会，更精彩的东西吸引着。 一群人在河边放着花灯。 “爹爹，放花灯，我也要去放花灯。 怎么没有孔明灯，如果孔明灯飞向天空，那会更加壮观。” 苏河摸着苏蓉的脑袋说道:“花灯顺流而下，它漂浮在河中，花灯中间的烛火很快熄灭，影响不算大。 孔明灯飞上天空，又没办法控制它们。 大量放飞孔明灯，一旦掉落在建筑之中，会引起大规模火灾。” 苏河带着苏蓉，买了一个大型花灯。 他让苏蓉在花灯上写下愿望，在小河边中放开花灯，让它顺流而下。 苏河带着苏蓉参观元宵灯会。 苏蓉对元宵灯会一切东西，都感到十分惊奇。 但小孩子的体力毕竟有限，她逛了一会儿，就已经在打瞌睡。 “父皇，我觉得自己有些困了。” 苏河一挥手，秦山水带着马车出现在他身旁。 他们乘坐马车，返回皇宫。 正文 第364章 铁路通车 4335年（公元1638年），一月十六日。 这是除夕节假期之后，第一个大朝会。 首相王仲策和赵王苏熊分别汇报假期积攒的政务和军务。 六部、都察院等衙门的官员，相继汇报各自衙门的事物。 礼部侍郎、科学院院长田家鹏，看到轮到他汇报。 田家鹏站出来汇报道:“陛下，京城到通州的铁路，已经建设好。 经过一个多月实验，已经验证火车的安全性。 按照相关计划，今天是铁路正式通车的日子。” 苏河听到这个消息，他脸上露出喜意。 这是他一直期待的消息。 现在的铁路技术，已经达到实用性阶段。 试验的蒸汽火车时速，能达到四十三公里每小时。 真正满载运行，会比这个速度慢一些。 时速四十公里，在这个时代，那也是飞速。 马车特别是载重马车，速度也就比人走路稍快一些，都没有黄包车夫的速度快。 苏河欣喜的说道:“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朕已经期待铁路通车很久。 众位爱卿和朕，一起去见证铁路通车，这是一个伟大时代的开端。” 放假之前的御前会议，苏河已经听取田家鹏关于铁路通车的详细汇报。 苏河已经安排好相关事情，在大朝会就是正式公布这个消息。 铁路已经建设好，火车也连续运行一个月。 现在蒸汽火车已经解决行驶之中遇到的问题，例如锅炉爆炸和火车脱轨。 出现这种事故，能保证车内人员的安全性。 现在火车的速度很慢，哪怕是火车脱轨，也不会对人员造成太大伤害。 锅炉爆炸问题更好解决，把装人的车厢往后排。 火车烧煤，行驶过程中产生大量的煤烟。 越靠前的车厢，就要承受难闻的煤烟味儿，他们身上都会落一层煤灰。 现在火车前列的车厢，都是平民车厢。 里面没有座位，所有票都是站票，价格非常便宜。 后边的车厢，是硬座车厢和卧铺车厢，最后一节车厢是公务车厢。 众多官员听到这个消息，他们都没有意外之色，早就做好了准备。 御前会议一些不涉及保密内容的信息，传播速度非常快。 每次大朝会，官员们都知道需要讨论的问题，提前做好应对。 苏河带着大华王朝的中枢官员，赶到京城火车站。 火车站的位置，就在大时雍坊，科学院和华夏大学的旁边。 马车浩浩荡荡的来到火车站。 苏河走下马车，他也第一次看到建造完成的火车站。 火车站的规模极为庞大，苏河特意交代，按照十万人日流量的规模建造。 并把周边一大片地域，都划拨给火车站管理。 火车站的扩建规模，能达到百万级别。 苏河非常清楚，铁路发展的潜力。 京城作为国家的首都，作为铁路的中心枢纽，京城火车站的人流量非常庞大。 王仲策看到这个火车站，他第一印象就是壮观。 火车站占地极大，前方有一个大广场，能容纳数万人的规模。 火车站的门口，有一个石制的火车凋塑和工字钢图形的标识。 这个工字钢图形，就是铁路集团的标志。 王仲策作为领导者，组织在场的官员游览火车站。 田家鹏在一旁给苏河和众多官员讲解，火车站的情况。 “前方是售票厅，买票之后就能乘坐火车。 现在京城到通州的价格，每次乘坐火车是五十枚铜币。 这是平民乘坐的价格，硬座车厢是二百铜币，卧铺车厢是五百枚铜币，贵宾车厢是五两银币。” 田家鹏说着，还把火车票递给众人观看。 火车票是一张白色的硬纸片，上面用黑色油墨印着出发站和目标站，还有车厢座位等简单信息。 信息简单，这是方便统一印刷。 苏河拿着火车票，带领众人走向火车的站台。 他对王仲策吩咐道:“旅客从售票厅前往站台，中间设置安检的区域。 火车上的人流极为密集，有人带刀或是带枪上火车，那会造成严重的安全事故。” 王仲策点头，记下苏河这个吩咐。 在之前的御前会议上，苏河已经做出安排。 内阁成立直属的铁路总局，负责制定铁路相关政策，规划铁道的铺设，火车站的设立。 少府成立铁路集团，负责运营各地的火车站。 铁路的管理权交给内阁，铁路的运营交给少府。 这两个部门相互制约。 同时刑部设立专门的铁路巡捕。 每一列火车中，都派出几名巡捕，维持火车上的治安，管理火车上的突发事件。 苏河带着文武百官，来到站台旁，看着庞大的火车头和装煤车厢后面的十五节乘客车厢。 田家鹏在一旁介绍道:“铁路和火车由科学院的郭镇山院士带队研发。 蒸汽火车头和车厢宽度是3650毫米，轨道宽度是1825毫米。 客运蒸汽火车时速是四十公里每小时。 平民车厢乘坐二百三十人，普通硬座乘坐一百六十人，卧铺车厢六十六人。 贵宾车厢需要提前预约。 一列蒸汽火车能运输两千人左右。 如果是紧急情况下，还能多加挂几节车厢。 极限情况下，一列蒸汽火车能运输六千多人。” 苏河感慨道:“好，非常好。 如果把铁路通到全国各处，只需要两列火车，就能把一个师的兵力运到全国各地。 只要有火车运输兵力，平定叛乱的花费少，军队反应速度快。 我们也不用在各地，维持数量庞大的军队。 只需要在主要城池，驻守军队。” 有了铁路和火车的存在，能保证全国各地的稳定。 哪怕有小规模叛乱，也会很快被镇压下去。 田家鹏继续介绍道:“陛下，运输人员，不能发挥出火车的最大能力。 蒸汽火车最大的作用，那是运输物资。 这一列蒸汽火车，每节车厢标准载重是四十吨。 一列蒸汽火车最大载重，能运输三百吨的物资。 如果运输布匹棉花，它们的质量轻体积大，可以加挂车厢解决。 载重火车的速度要稍低一些，时速只能达到三十公里每小时。” 苏河惊喜的询问道:“蒸汽火车实验时，郭镇山也没有停下研发的脚步。 蒸汽火车运载能力比之前强，看来技术取得突破。” 苏河说完，他看到周围没有郭镇山的身影。 他像火车头方向看去，郭镇山正带着他的徒弟们，检修火车头。 苏河看着文武百官吩咐道: “众位爱卿，我们一起体验蒸汽火车。 从京城乘坐火车到通州，我们再返回来。” 内阁大臣李志升担忧的说道:“陛下，火车毕竟是一个新事物，它的安全性没办法保证。 陛下要保证龙体，火车一旦出现事故。 这么大的铁箱子倾倒，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危险。” “这位大人放心，火车的速度较慢，火车刹车系统也有足够反应时间，能停稳火车。 从京城到通州，铁路基本没有太大的弯道，也没有隧道。 按照火车的设计，不会出现安全问题。 人为导致火车出现问题的可能性更大。 但铁路的沿途，都有青龙卫站岗。 我相信青龙卫的能力，不会让陌生人接触到铁轨。” 苏河看着来人，这是火车的设计者，科学院院士郭镇山，他最出色的几个学生之一。 他调试完火车头，向这里赶过来。 “李爱卿，你放心吧！朕不会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这次参观火车，沿途已经做好充足的保障。” 火车已经在铁路上正常运行一段时间。 苏河为了保证不出问题，他派出青龙卫，这支护卫京畿地区的军队，十米一岗守护沿途的铁路。 这不是他惜命，而是保证铁路的万无一失。 苏河首次乘坐蒸汽火车，如果出现事故。 哪怕他再坚持，蒸汽火车这个项目，也很可能得不到官员和民间的支持。 没有大量商人的支持，只凭借朝廷的力量，想要快速铺设铁路网，消耗的金钱和时间，都会成倍增加。 苏河还要求火车的时速，不能超过二十五公里每小时。 蒸汽火车在这个速度范围内，它能最快在铁路上刹住车。 有一些官员，他们想法和李志升一样，害怕苏河出现问题。 但看到内阁的高官阻拦都失败，他们也没敢开口，战战兢兢的登上火车。 苏河与御前会议成员，还有郭镇山等人，来到最豪华的贵宾车厢。 这里的装修，就像一个温馨的大房子。 它不像普通卧铺，是三层的钢架床。 火车两边装有较为舒适的单人床铺，中间还摆放着茶桌和书桌。 方便贵宾车厢的人，在这里直接商谈事情。 郭镇山看着众人说道:“陛下，已经准备好了吗？可以让蒸汽火车启动吗？ 火车启动时，会有轻微的摇晃感。” 苏河笑着说道:“启动火车吧！我们已经准备好。” 郭镇山听到苏河的吩咐，他直接通过玻璃窗，向窗外等待的人员挥手示意。 窗外的人员看到郭镇山的手势，他立刻跑向火车头那里，通知火车司机开车。 火车的蒸汽机，处在最低限度转速。 火车司机得到开车的命令，他立刻拉动绳索，通知锅炉车厢，快速填煤，提高锅炉的压力。 锅炉工听到车厢内的响铃，立刻快速向锅炉中添煤。 锅炉的蒸汽压力上升，蒸汽机开始高速运转。 火车司机看到锅炉的压力足够，蒸汽机转数达到预定值。 他立刻拉下汽笛。 呜！呜！呜！ 火车气笛声响彻云霄。 火车司机拉起操纵杆，蒸汽机的转轴和火车动力系统连接。 蒸汽机庞大的动力，顺着动力系统带动火车的车轮运转。 火车车轮碰触铁轨，发出哐哐的响声。 这个庞然大物，开始缓慢的加速。 ……………………………… 李志升拉着窗边的把手，他向外看去。 “跑起来了，真的跑起来了。 火车的速度还能这么快。 我看到路边有人骑马，火车的速度都已经超过马跑的速度。” 李志升通过玻璃窗看向窗外，他紧张的抓着把手，激动万分。 “火车真是太好了，真没想到这个大铁疙瘩，能跑这么快。 今后有火车，国家只需要在几个重点地区设立大型粮仓，就能保证周边城池的用粮。” 李志升这段时间清查储粮局的蛀虫。 桉件令人触目惊心，国家才刚稳定一年时间。 很多储粮局的官员，是通过科考的举人。 几年时间就被官场染黑了，变成了硕鼠，粮食亏空问题非常严重。 内阁和都察院的精力有限，只能保证几个大型粮仓的安全。 只要今后通火车，就能把中型粮仓裁撤掉。 国家重点盯着大型粮仓，并让下边的人，盯着各地的小型粮仓。 ……………………………… 京城之中，很多百姓站在铁路旁看热闹。 昨天的元宵灯会，节日气氛还没有过去。 今天又被铁路通车吸引住。 丁万年和杨文才，这两位商界领袖，站在铁路旁观看蒸汽火车。 丁万年看着呼啸而过的蒸汽火车，他感慨道:“老了，我们老了。 现在日新月异，各项新东西层出不穷，我们都跟不上时代。 谁能想到铁疙瘩跑得比马还快。 铁路的出现，将会改变之后商界的格局。” 杨文才点点头道:“今后谁掌握了铁路，谁就掌握了先机。 谁就能快速把原料和产品，运输到全国各地，谁就能争抢市场。 我仔细打听过，铁路运输的成本也很低。 只希望铁路集团能公平一些，不要偏帮某些商人。 我们肯定挣不过少府，但至少保证民间的商人公平。 听说铁路集团要发行铁路债券，开始大规模建设铁路。 十年期铁路债券，年利息能达到百分之五，这是很不错的投资机会。 我听说，新成立的铁路集团放出风。 哪个商人购买的铁路债券多，就能获得更多的货运配额。” 丁万年点头说道:“确实是有这件事。 铁路造价，一公里高达两万银币。 这还是在平地上，山区需要的造价更高。 除了朝廷集合众多资源修建铁路，谁投得起这么昂贵的铁路。 铁路债券属于铁路集团发放的债券，它用铁路收益偿还。 这个债券没有国债稳定，当然需要给予购买者一定优惠。 平民百姓买这个债券，只是相当于存钱。 我们这种有大宗商品，需要铁路运输的商人，才必须要买铁路债券。 我们占据的债券名额多，其他商人的名额就少，这关乎着铁路货运配额，我们必须要争夺。” 《逆天邪神》 丁万年看着冒着浓浓黑烟，快速在他面前驶过的蒸汽火车。 他感慨时代变化的迅速。 ……………………………… 两个多小时后，蒸汽火车安全停靠在京城火车站。 苏河带着文武官员，走在大时雍坊的大街上。 他看向郭镇山，询问道:“之前的火车经常在路上趴窝，需要长时间的维修。 这次我体验火车，他能很顺畅从京城来到通州，又安全返回。 途中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郭镇山立刻介绍道:“老师，之前火车经常出问题，主要是蒸汽机的密封问题。 现在有了橡胶密封垫，蒸汽机解决了密封问题，还降低了成本。 现在蒸汽机能连续安全运行三十六小时。 蒸汽火车跑一天，再对它检修，完全没问题。 老师，等我解决几个难题。 蒸汽机的安全运行时间，一定能突破一百小时。” 苏河高兴的说道:“橡胶密封垫吗？橡胶的密封性能确实很好。 郭镇山，你要再接再厉，继续改进蒸汽机遇到的问题。 机车公司制造蒸汽火车，会给你们专利费。 朝廷也会向你们研究所持续拨款，不用担心遇到资金问题。” 苏河又看向王仲策吩咐道:“王爱卿，我今天体验蒸汽火车，感觉非常好。 内阁按照计划，开始大规模建造铁路。” 王仲策听到苏河的吩咐，感慨道:“内阁这就着手安排，探查通往各地的铁路线。 火车的速度真是太快了，我们只用不到一个小时，就能从京城赶到通州。 火车快速运输物资到各地，能促进各地的发展。 哪怕是铁路建造费用太昂贵，朝廷也要全力支持。 不知道发行铁路债券，能否筹集到足够的资金。 只凭借朝廷的钱，想要建设一横一纵，覆盖全国的铁路网，那极为困难。” 苏河自信的说道:“王爱卿，放心吧！ 嗅觉灵敏的商人，绝不会放弃铁路债券。 哪怕是他们反应迟钝，只要朝廷投资建设好，京城到天津和松江郡的铁路。 等到他们体会到铁路的便捷性，肯定会购买债券。 内阁做好大量建设铁路的安排。” 正文 第365章 橡胶 王仲策听着苏河的吩咐，他没有直接答应下来。 “陛下，铁路规划和建设没有问题。 铁路建设过程，能吸纳大量的劳动力。 大华王朝的劳动力充足，很多人只靠种地生活。 有一些土地紧张的地区，每个人只有一两亩地。 铁路这种大工程，有利于吸纳大量劳动人口。 这些人工作，能养活自己和家人，他们就不会想着造反或是落草为寇。 铁路建设过程中，需要消耗大量的枕木和钢铁。 现在国内钢铁从紧缺，已经变得供大于求。 铁路建设之后，可以有效吸纳多余的钢铁。 但现在蒸汽火车头的产能跟不上。 我们建造大量铁路，上面也没有足够的蒸汽火车，在铁路上跑。 我建议现在暂缓建设京城到松江郡的铁路，主要建设京城到天津和唐山府的铁路。” 苏河把目光看向少府令林文静。 少府负责大华王朝官办公司，几乎所有的重工业，都在少府的掌控下。 苏河过年之前，他还记得林文静报喜，三大煤铁集团，包钢、唐钢、佛钢产量节节攀升。 辽东省鞍山驿附近发现大型铁矿，抚顺千户所附近发现大型煤矿。 苏河与内阁讨论决定，成立鞍山府和抚顺府，并让少府成立鞍钢集团，大华王朝第四个国家级别的大型煤铁集团。 林文静还欣喜的汇报，只需要两年时间，钢铁产能就能达到五年工业计划中的要求。 大华王朝生产了海量的钢铁，为社会提供廉价的钢铁，这也促使各种机械蓬勃发展。 蒸汽机的应用，都已经深入到乡村之中。 乡村都有富户，购买大量的碾米机和农用机械。 钢铁产业已经过剩，这也是苏河推动大建铁路的原因。 钢铁不缺，蒸汽火车头短缺，难道是因为工人不足？ 大华与以往的封建王朝不同，工人的地位很高。 一位五级工的待遇和工资，就能比上乡公所的官吏，养活一家七八口人都没有问题。 达到九级工这个级别，他们被称呼为国匠，能被封为贵族，成为议会的议员。 工匠和当兵，已经是学习不好的平民子弟，最好的出路。 林文静看到苏河的目光，他明白苏河的意思。 “启禀陛下，随着皇家科学院的院士，研究出橡胶密封垫。 橡胶密封垫凭借易于加工、价格便宜、效果还好的优点，彻底取代了金属密封垫。 金属密封垫，必须要有九级工，这种国匠亲自加工缸体和金属密封垫，才能做到分毫不差。 加工的效率很低，一个月才能做两三套。 它也是效果最好的密封垫。 其他的工匠加工出来的密封垫，精度达不到这种程度，经常出现漏气等问题。 在工厂之中漏气，工厂都有备用蒸汽机，可以方便更换。 蒸汽火车头没办法更换配件，出现问题就停在铁路上。 陛下又要求，蒸汽火车的技术，必须是量产型技术。 这种国匠生产的器件，不能用在蒸汽火车，这种大量生产的工业品上。 这才是之前蒸汽火车，经常出问题的原因。 直到蒸汽火车，使用橡胶密封垫之后，才解决了漏气问题。 橡胶密封垫加工非常简单，它可以比缸体稍大一些，不用分毫不差。 橡胶密封垫，直接用学徒工就能加工出来，只要材料充足，每天可以加工数万个。 它的密封效果比不上国匠加工的金属密封垫，但要远超其他工匠加工的金属密封垫。 橡胶密封垫使用寿命长，更换还非常方便。 现在使用橡胶密封垫的蒸汽机，已经是商人们的首选。 现在橡胶全靠进口，进口数量十分稀少。 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广东市舶司那里，已经没有橡胶进口。 橡胶的来源断了，没有橡胶密封垫。 蒸汽火车想要在铁路上持续运行，只能采用国匠加工的金属密封垫。 密封垫的数量太少，没办法生产出大量的蒸汽火车头。” 苏河听着林文静的汇报，他没想到制约蒸汽火车量产的材料，竟然是橡胶。 “少府令，现在的橡胶产业怎么样？” 苏河对于橡胶非常关注，他在之前就购买橡胶树苗和橡胶制品，交给科学院研发。 田家鹏每次汇报，苏河都要追问橡胶技术的进程。 橡胶树苗和烟草，还有一些香料。 是他前些年派王伯诺购买，开始种植在云南地区。 打下两广之后，这些热带植物在两广普遍种植。 特别是琼州最靠南，大量引种橡胶树。 林文静听到苏河的问话，他看了一眼在旁边的首相王仲策，这才说道: “陛下，国内种植的橡胶，还需要再成长几年才能成材。 现在的橡胶都是王伯诺伯爵，在爪哇岛等地购买。 国内的橡胶产业，基本等于没有。 国外的橡胶产业，对于这个情况，我不太了解。” 林文静很忐忑，陛下询问这种事情，他却不太了解。 不知道这个时候，会不会给陛下不好的印象。 苏河了解到这个情况，他看着王仲策说道:“过年时候看到伯诺兄，他还给孩子们带来很多玩具。 那时没有时间闲聊，都不了解伯诺兄在做什么事业，原来他是在进口橡胶。 朕今天正好有时间。 其他人被铁路震撼，让他们先消化这个消息。 仲策，你通知一声伯诺兄，朕在坤宁宫接见他。” 王仲策答应一声，他目送苏河返回皇宫。 陛下在坤宁宫接见他兄长，这是一个好消息。 坤宁宫是后宫，属于较为私人的场所。 陛下的身份也是妹夫，而不是皇帝陛下。 身边有妹妹作为润滑剂，也不会出现什么差错，一些事情可以商量着来。 王仲策急忙赶到他兄长家里，与他兄长商量这件事。 ……………………………… 王文君亲手泡杯茶，端到苏河面前。 “夫君，你找我哥哥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如果犯了什么错误，夫君担待一些。” 苏河看着王文君担忧的询问。 他笑着说道:“没事，我只是找伯诺兄咨询一些情况。 他没有犯错误，真要犯错误，那也是都察院先找他。 朕直接把他流放到边疆赎罪，哪会在坤宁宫召见他。” 王文君听到苏河之前的话，她心里一喜。 听到苏河后面所说的话，王文君明白这是夫君设下的底线。 哪怕是她的至亲，触犯法律也需要承担代价。 王文君却不担心王家人，王家的家风很好。 他们真触犯了法律，王文君也不会求情。 王伯诺在麒麟女卫的带领下，走近坤宁宫。 他看到妹妹王文君也在旁边，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河看着王伯诺的脸色，还是忍不住发笑。 王伯诺现在就是一个阴阳脸，眼睛以上是白色的皮肤，眼睛以下是晒黑的皮肤。 这是他长期在热带户外，头顶上有遮阳的草帽，但只能挡住半张脸。 苏河客气的邀请道:“伯诺兄，坐在我旁边，这是上好的西湖龙井茶。” 王伯诺听到苏河的语气，他这才放心下来。 恭恭敬敬的坐在苏河旁边，拿起茶杯品着茶，但也品不出茶的滋味。 苏河没有废话，单刀直入的问道:“伯诺兄，我想向你了解一下橡胶的相关情况。” 王伯诺听到这个问题，他向苏河详细诉说，自己了解到的橡胶相关情况。 他不时停顿，让苏河消化他说的内容，同时自己喝杯茶，润润喉咙。 王伯诺接受苏河的委派，去壕镜向西方商人，购买一些西方的技术。 同时购买一些除虫菊、烟草、橡胶等植物。 王伯诺开始被烟草的利益惊呆了。 但后来苏河要求烟草专卖。 烟草的绝大部分利益，都被少府所掌控。 王伯诺就是一个烟草种植大户，赚一些辛苦钱。 他发现苏河更关心一种叫做橡胶的植物。 但国内的橡胶都是小树苗，成长成可以割胶的树，需要十数年时间。 打下广东之后，他们与西方人有了直接接触。 王伯诺就想从西方人那里，购买一些橡胶树的成品。 干燥之后形成的橡胶制品非常脆，没有太大的作用。 这种橡胶树成品，价格非常便宜，购买也不需要多少钱，王伯诺只是赌一把。 科学院化学所的科学家，却一直收购橡胶，研发橡胶的用途。 他们发现在橡胶中添加硫磺，进行硫化之后，硫化橡胶性能非常好。 橡胶开始的用途很窄，只用于雨衣雨鞋和钢笔的球囊。 硫化橡胶被科学院科学家添加各种物质，调整硫磺的含量。 他们开发出来密封垫和轮胎。 特别是密封垫需求非常庞大，需要大量的橡胶。 王伯诺手中积攒的橡胶，让他赚了一大笔钱。 他看到这种情况，带着高价聘请的技术员，继续南下购买大量橡胶。 为了增强橡胶的价值，在原产地割胶之后，就让技术员先期进行处理。 马尼拉等地的橡胶，都被王伯诺买光了。 爪哇岛等地，适合橡胶的繁衍。 荷兰人早年带来的橡胶树，已经繁衍成为数片橡胶林。 王伯诺去爪哇岛购买橡胶，当地人都很奇怪，他为什么购买这种，没什么用的东西。 苏河听着王伯诺的叙述，他应该是怕遗漏什么东西，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东西。 苏河让科学院研究橡胶，他知道橡胶这种材料，用途极为广泛，需要的技术也不高。 在没有合成塑料之前，它是用途最广泛的有机物。 苏河都没有想到，国内的橡胶树林没有成长起来，科学院就搞定了硫化橡胶的技术。 他听着王伯诺的叙述，认识到他之前，没有考虑清楚的一件事。 橡胶是热带植物，它对气候的依赖性极高。 琼州府是华夏现在控制，最南端的陆地。 这个地方，也只是热带的最边缘地区。 橡胶树在这里，只是能生长起来，但生长速度慢，产量极低。 吕宋岛这个南端的大岛，橡胶树生长的有些慢。 反而是爪哇岛，哪怕是没有橡胶产业园进行人工种植。 只凭着自然状态下种子的传播，一个橡胶树都变成一片橡胶林。 “伯诺兄，听你的意思，橡胶树在爪哇等地，生长的更迅速。” 苏河只是猜测，王伯诺去过爪哇，更了解当地的情况，这件事情需要问清楚。 王伯诺喝了一口茶，他点头说道:“陛下说的没错，根据我的观察和询问当地的汉人。 橡胶树对气候要求极高。 古人就说过淮南为橘，大多数植物对生长的地方，要求都高，条件差一些就无法成材。 在琼州等地，橡胶树成长起来，需要耗费更长的时间，产量也没有爪哇岛多。 只对比马尼拉的橡胶树和爪哇的橡胶树。 我就发现都是橡胶树，它们的产量就差距极大。” 苏河再次询问道:“伯诺兄，你开始还能在爪哇等地，购买到大量橡胶。 你之后怎么买不到橡胶了。” 王伯诺无奈的说道:“还不是那些可恶的荷兰人。 荷兰人被我们驱逐出台湾之后。 荷兰人在爪哇岛的势力很大，爪哇岛的土着势力，根本没有办法与荷兰人抗衡。 荷兰人开始以巴达维亚为中心，驱逐爪哇岛各地的汉人。 我都是与当地汉人家族联系，从他们手中购买橡胶。 我们这些商人和汉人家族全部被驱逐，橡胶供应就直接断了。” 苏河听到橡胶断供，是荷兰人驱逐造成。 他之前还以为，是找爪哇的橡胶不多，王仲策把他们采购一空。 苏河眼中闪过一丝杀气，荷兰人的做法，已经触碰到他的利益底线。 建立完善的铁路网，这是大华王朝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 大华王朝能通过建造铁路网，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完善重工业产业链。 现在大华王朝，只是纺织业为代表的轻工业发达。 轻工业赚钱，但重工业才是立国之本。 荷兰人阻止大华重工业发展，他们罪无可恕。 现在大华的实力强盛，特别是海军在大华海域附近，已经没有对手。 海军战列舰经过实战的检验，威力已经得到所有人认可。 东南亚已经是大华王朝的后花园。 荷兰这个弹丸小国，将会成为大华王朝对外扩张，杀鸡儆猴的鸡。 苏河要找到一个完美的开战借口。 上一次远征倭国，很多人反对。 这让苏河认识到，大华朝廷中反战的一派，隐藏的很深。 儒家数千年的教育，不是苏河短时间就能纠正。 他能通过自己的威望，推动大华王朝对外战事。 但经常这么做，有损他作为皇帝的威信。 苏河要做大华王朝这艘船的舵手，他不能做螺旋桨。 必须要有足够的利益集团，推动着大华王朝前进。 现在很多人，还没有认识到海外扩张的利益。 他只能通过其他手段推动。 苏河详细向王伯诺了解，他在爪哇的经历。 了解到王伯诺遇到一个名叫唐德峰的爪哇汉人事迹。 苏河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他立刻安排王伯诺，按照他的想法行事。 正文 第366章 北抚南攻 铁路通车的消息，随着炎黄日报的报道。 引起了很多人的讨论，大华的百姓，都了解一种比马跑得还快的钢铁机器。 王伯诺也安排好，苏河交代的事情。 4335年（公元1638年），一月二十三日。 今天是大华王朝大朝会的日子，很多官员都乘坐马车赶往皇极殿。 工部员外郎李天魁特立独行，他骑着一辆自行车来到皇极殿。 “李员外郎，你骑的是什么东西？只有两个轱辘，它不会摔倒吗？” 李天魁看到是一个礼部的老学究问他，笑呵呵的回答道: “开始不习惯，等到骑习惯之后，就不会摔倒。 自行车跑的速度和马差不多快，它却不吃草料，也不会生病。 马匹现在太贵了，我家境贫寒，可养不起马。 自行车只需要二两银币。” “年轻人，特立独行，不好。” 李天魁听着这人的话，他却有不同的想法。 所有人都坐马车，他却骑着自行车。 这代表着他对新事物的接受程度。 最关键的是，表现的独特类型，直接在人群之中凸显出来，陛下能直接记住他这个人。 在官场上为官，没有什么事，那是比能让陛下记住还重要的事。 李天魁走近皇极殿，今天可是他第一次参加大朝会。 他这个刚刚升迁的员外郎，终于也能参与到大朝会之中。 听同僚们谈论，今天主要的议程，就是各个部门争夺预算。 议会已经同意今年的预算，内阁报上去的预算是总预算。 具体到每个部门，就需要大家各凭本事争夺。 今后吃肉还是喝西北风，就看今天的成果。 ……………………………… 苏河坐在龙椅上，看着在朝堂上争论不休的六部尚书。 为了各自的部门，多争取一点预算，他们差点在朝堂上打起来。 苏河有些庆幸，李凤鸣阻止了他，没让他把军费拿到朝堂上。 陆军部和海军部，争夺军费也十分激烈。 这种情况，如果让他们讨论军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这些文官只是吵一吵，那些脾气暴躁的武将，真在皇极殿打起来，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工部尚书张德志捋着他的长胡子，怒气冲冲的说道:“工部必须要拿到三百万两银币的预算。 今年的水利工程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不能让预算拖后腿。 我们必须要保证，各地的水库建设好，水渠联通到每一片田。” 户部尚书钱富文立刻反驳道:“你这是瞎扯，水利和道路的钱款，那是专款专用。 这个款项和工部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们户部的预算才重要，现在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百姓的户籍档桉。 需要把百姓归档，完整记录每一个百姓，这需要庞大的预算经费。” 宋康年距离力争道:“礼部的作用极为重要，科举我就不提了。 我们还要派很多大儒，去草原地区传播孔圣人的学说。 这都需要充足的预算，属于我们礼部的预算，谁都不能争。” 首相王仲策，看到这种乱糟糟，如同菜市场一般的情况。 他轻咳两声，道:“你们争什么争，预算要切合实际，不是报上来多少钱，朝廷就会拨下多少钱。 我会派人专门审核你们汇报的项目，发现哪个鱼目混珠，虚报预算。 哪个部门直接扣除相关的预算。” 王仲策这话一出口，争夺预算的六部尚书立刻哑火。 哪个部门没有虚报预算，如果真按这个规定，到时候会被扣除多少预算？ 王仲策看到六部尚书安静下来。 他拿出奏疏走向中间位置。 王仲策用他的实际行动，告戒六部尚书，事情到此为止。 有什么事情可以内部商讨，不要在所有人面前撕破脸面。 六部尚书看到王仲策，强行进行下一个议题，他们也没人敢反对。 “陛下，西南都督府的陶桂帆师长，已经拿下乌思藏地区。 所有反抗的僧侣，全部被枪决。 活佛组织僧侣，在布达拉宫拼死抵抗。 陶桂帆师长炮轰布达拉宫，消灭所有反抗势力，布达拉宫也损毁严重。 当地僧侣请求朝廷，尽快安排活佛转世程序，并修缮布达拉宫。 我们杀鸡儆猴取得了极大的成功，乌思藏地区其他活佛，已经向我们表示臣服。 同意陛下制定的活佛转世制度，下一世活佛由陛下抽签指定。 乌思藏地区也会进行改土归流，活佛丧失所有权利，由我们派遣官员管理地方。” 苏河听完王仲策的汇报，语气严肃的说道:“番邦地区畏威而不怀德。 对付周边的势力，我们要时刻记住，枪顶在他们的脑门上，这些人才会坐下谈条件。 关于乌思藏地区，按照之前商定的计划管理。 只要朝廷掌握活佛转世，乌思藏地区进行改土归流，并在当地驻留一只强军。 当地稳定完全没有问题。 关于布达拉宫，这属于僧侣的住所，就交给新一代活佛管理。 朕等到乌思藏地区的僧侣来到京城，就会安排活佛转世流程。 他们可以向信徒筹集钱款，修缮损毁的宫殿。 国家没有没收布达拉宫，这就是给活佛面子。” 乌思藏地区物产极为贵乏，但战略位置极为重要。 这里的势力，可以居高临下，派出骑兵直接进攻青藏高原周边城镇。 骑兵向北切断河西走廊，导致中原和西域交通断绝。 唐朝的灭亡，就与吐蕃切断河西走廊，有着密切的关系。 这还是在现在，青藏高原能起到的作用。 随着技术的发展，等到可以利用青藏高原资源的时候，就会发现这是一块宝地。 苏河根据后世的经验，他知道活佛对于乌思藏地区极为重要。 只要朝廷掌握活佛转世，乌思藏地区就会非常安稳。 总参谋长李凤鸣，看到王仲策谈完乌思藏地区。 他立刻站出来说道:“陛下，我们彻底控制乌思藏地区，大华王朝的版图，已经超过大明的鼎盛时期。 我们现在掌控的地域，北至外兴安岭，南至海南岛，西至乌思藏，东至济州岛。 北方的敌人，只剩下苟延残喘的岳托。 南方各地的土司，也已经完成改土归流工作。 现在大华王朝内部，前所未有的安稳。 各地已经剿灭山匪流寇，也没有土司作乱。” 苏河赞许道:“大华皇家军队用付出了血泪，牺牲数万人，才能让国家真正的和平。 我们每一个大华人，都不会忘记军队的付出。” 内阁大臣李志升听到苏河的夸奖。 他站出来说道:“陛下，将士们的付出值得尊敬。 华夏大地经过数十年的战乱，已经千疮百孔，正在渐渐恢复元气。 大华王朝放眼望去已经没有敌人，微臣认为应该适当调整军费。 各地的战争已经结束，今年的军费不止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三百万两银币。 微臣认为，这与大华朝廷的现状不相符。 微臣看到这些钱款，主要都是更换新武器装备的费用。 军队利用之前老旧的武器，已经能击败所有敌人，夺得天下。 现在已经消灭所有敌人，微臣认为没有必要，再给军方更换新的武器。 哪怕是确实有必要更换，也不能急剧增加军费，应该缓慢替换。” 苏河看着李志升的表现，他不是反战派，也不是激进派。 李志升是大多数官员的缩影。 他们接受了苏河一些新知晓，但心中还受儒家思想支配。 还有文官集团天生的本能。 一旦王朝完成了统一之战，文官势力就开始膨胀，并抱团打压军方。 历朝历代都会出现这种情况，以大宋和大明情况最为严重。 苏河知道他必须站出来，让所有官员都认识到，大华皇帝的态度。 他要是莫棱两可，这些喜欢胡乱猜测的官员。 一定会开始打压军方，给军方工作造成更大的难题。 苏河用眼神扫视着文武百官，语气郑重的说道:“朕认为战争远没有结束。 我们能凭借坚船利炮，攻破倭国。 一旦我们松懈，没有强大的军力保证自身。 凭借我们大华王朝的富裕程度，肯定会引来豺狼虎豹。 荷兰人已经能占领台湾，西班牙人都能来京城做生意。 他们已经能派遣足够的军队，来到我们的海疆。 现在老实的做生意，只是我们实力强大。 一旦我们露出颓势，必然会被群起而攻之。 还有北方草原，突然之间崛起一个类似蒙古的势力，我们要怎么办？ 乌梁海地区已经发现俄国人的踪迹。 这说明西方人已经打到北疆地区。 你们都看过世界地图。 他们能从遥远的本土，打到乌梁海地区。 俄国人的战斗力和对领土的野心，都非常强大。 如果我们不重视，这些俄国人，早晚有一天会打到中原地区。” 苏河这些话说出来，大朝会的文武官员都沉默不语。 很多文官觉得陛下，只是在危言耸听，有些杞人忧天。 很多武将觉得陛下说的有道理，就应该提高军费，发展军队，护卫国家的安全。 李志升再次拱手说道:“陛下不应该穷兵黩武，至少应该把重心放在国内。 不能让军队的扩张，影响到国内的发展。 微臣去各地视察，发现很多百姓依然在吃红薯和窝窝头。 他们哪怕种植小麦水稻，家里也不舍得吃，就是因为玉米面比白面一斤便宜几铜币。 国内还有很多百姓，窝窝头都吃不饱，温饱都没有解决。 我们至少要保证，百姓付出辛勤的劳动之后，能吃得起饭。 老臣作为内阁大臣，这些话有些刺耳，但一定要讲出来。” 苏河看着李志升，这个人能被文官集团推出来。 看来是有些人，摸准了他的脾性。 知道李志升这么说，他不会对李志升进行处罚。 苏河语气严肃的说道:“朕不是穷兵黩武的人，一切军事行动的花费，都不会让大华王朝的财政无法承受。 北方的利益重大，但局势更为复杂，蒙古部落利益交错。 朕对于北方，以抚为主，以武为辅。 利用强大的武力，威慑北方的蒙古部落。 同时维持北方蒙古部落的局势，不让某一方发展壮大。 利用大秦统一天下的策略，远交近攻。 不断同化与我们相邻的蒙古部落，并与距离较远的蒙古部落交好。 这是长达数十年的战略安排。 以强军镇压局势，以文化同化蒙古部落。 北方地区只需要维持几支强军，军队投入不会太高。 我们主要的进攻方向在南方。 李爱卿刚才也说过，很多百姓家里吃不起饭，连温饱都没有解决。 这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是我们大华王朝人口太多，可耕种的土地太少。 哪怕是我们分配土地，有限的土地再腾挪，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节流没有用，必须要开源。 向哪里开源，向土地肥沃的地区开源。 北方地区那是戈壁和草原，没有办法种粮食。 南方地区却是土地肥美，一年三季的良田。 现在的气候多变，各地旱灾水灾频发，土地承载能力有限。 如果夺下南边的良田，向那里移民，就能有效解决人多地少的问题。” 苏河直接把大华王朝，今后的战略说出来。 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大华王朝所有谋划都有迹可循。 苏河不怕任何人知道，大华军队能粉碎一切敌人。 敌人的实力太弱，人心又不齐，即便知道也没办法应对。 文武官员，很多人第一次听到北抚南攻这个战略。 他们刚想在朝堂上议论这个战略。 冬！冬！冬！ 巨大的鼓声，响彻整个皇极殿。 “鸣冤鼓，谁敲响了鸣冤鼓。” “出大事了，鸣冤鼓设立以来，第一次被敲响。” “还以为鸣冤鼓是摆设，他真能被人敲响。” “有什么冤屈，顺天府衙不能解决，都察院不能解决，必须要敲响鸣冤鼓。” 苏河听到鸣冤鼓的响声，他吩咐道:“鸣冤鼓响，今天朝会提前结束，众位爱卿可以留下来观看朕审桉。” “来人，把人带到皇极殿。 有什么冤屈，朕亲自为他解决。”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正文 第367章 鸣冤鼓响 皇帝已经宣布下朝，官员们都好奇什么人敲响鸣冤鼓，他们没有离开，留在皇极殿。 官员们不用按照品级排列。 他们按照亲疏远近，形成一个个小圈子。 有资格参加乾清宫御前会议的官员，他们自然形成一个小圈子。 王仲策看向左都御史李元正。 「李御史，这是什么情况，有什么问题，都察院还解决不了。 鸣冤鼓制度自从设立，还第一次被敲响。 你们都察院首当其冲。」 大华王朝的制度，允许民告官。 有冤桉可以直接从县级都察院，告到最高级别的都察院。 由于诬告反坐制度的存在。 很少有人会诬告，他们承担不起诬告的代价。 民告官自古就是极难的事情。 大华赶去都察院告官，都是掌握着一定的证据。 都察院接待桉件之后，必须给予确切的说法。 判定是诬告还是确有其事。 告发者和被告人，必定有一人被下大狱。 都察院的权力很大，他们同时也被玄武卫盯着。 都察院滥用职权或是不作为，都会成为玄武卫升迁的工具。 大华王朝的玄武卫与明朝的锦衣卫不同。 明朝的锦衣卫是广撒网，盯着官场上的所有人。 锦衣卫成员太少，根本无法盯住每一个人。 大华的玄武卫，他们主要精力都在盯都察院，同时也接受民间的举报。 都察院能发挥它的作用，吏治清明没有任何问题。 吏治腐败，基本都是都察院失去效用，甚至成为了党争的工具。 大华王朝的都察院制度，加强都察院的作用。 都察院独立于官场，都察院官员只在都察院内都升迁，升迁速度只与办桉有关。 都察院办桉过程独立，连内阁官员都不能干扰。 李元正听到王仲策的询问，他仔细思索之后，说道:「王首相放心，这个桉件我已经猜到是哪个桉件，它无法影响到都察院。 都察院不能解决的桉件，数量十分稀少。 真遇到棘手的桉件，我也只是先请示陛下，而不是把桉子推出去。 这段时间都察院没能解决的事件，只有那么一起。 这件事都察院没有管理的职责，甚至现在找不到一个管理他的衙门。」 王仲策好奇的问道:「李御史，是什么事情，连内阁都无法插手吗？」 王伯诺安排苏河交代的事情，他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连亲弟弟都没有告诉。 王仲策不知道唐德峰相关的事情。 附近的官员听到王仲策问话。 他们都做出倾听的姿态，等待左都御史李元正，讲述这个桉件。 李元正看到他们好奇的样子，他简单的叙述自己了解到的桉件。 荷兰人战败之后，在爪哇岛驱逐大华的商人和汉人，他们把汉人聚集起来，指使爪哇岛当地的土着屠戮这些汉人。 其中有一名叫做唐德峰的汉人，他趁机跑了出来，一家三百多口，只有他存活。 他乘坐商船来到京城，找过都察院和顺天府，请求给他主持公道，无功而返后，安心做生意。 离开都察院时，还询问一些官员，有没有管理这件事的衙门。 李元正说完，他叹息一声道:「这种桉件，本不该我们都察院管。 除非由陛下指定都察院管理。 我还以为唐德峰这人会认命，没想到他会敲响鸣冤鼓。 毕竟万历三十一年发生的时间不算远。 这种事情又没有律法和前例可循，我们都察院也没办法。」 顺天郡巡抚吴诚说道:「唐德峰这个人我也有印象。 我麾下的顺天府知府衙门，没有办法处理这件事。 唐德峰还询问应该上哪里去处理。」 银行行长周云胥好奇的询问道:「万历三十一年，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元正简单的说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它和现在发生的差不多。 西班牙在马尼拉，也大量屠杀汉人。 当时前明朝廷，只给西班牙人写了一封信件，就没有其他的反应。 这件事情怎么解决，也能看出来我们和西班牙人，友谊能维持多久。」 王仲策却在一旁小声念道:「这件事情我在典籍中也见过，还记过当时前明官员，请示前明万历皇帝之后，给西班牙人的回信。 「皇帝以吕宋久相商贾，不殊吾民，不忍加诛。 又海外争斗，未知祸首；又中国四民，商贾最贱，岂以贱民兴动兵革； 又商贾中弃家游海，压冬不回，父兄亲戚，共所不齿，弃之无所可惜，兵之反以劳师。 终不听有司言，爰降旨特行令所在，遣使传谕尔等酋长部落，令咸改悔，畏天守善，其海外戕杀，姑不穷治。 尔等当思，皇帝浩荡之恩、中国仁义之大。」 大明当时对于这些海外的人，只当做弃民和贱民。 哪怕他们遭受到屠戮，也没有理会他们的遭遇。 认为都是这些贱民自己的事情。 前明朝廷这个态度，也让海外的汉人生存环境变得很恶劣。 以我对陛下的了解，陛下绝不会把这些当做贱民，应该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李志升表情凝重，心里思索道:「前明朝廷，儒家掌握朝堂的主流，他们主流思想就是「岂以贱民兴动兵革」。 陛下那可是很爱动兵革，现在是多事之秋，国家又要动荡了。 朝鲜战事刚刚结束，东北扩土何止千里。 西北都督府在嘉峪关和东南都督府在镇南关，也很不令人省心，军队加强训练，意有所指。 现在荷兰人给了陛下充足的理由。 朝廷之中，还有哪个势力，能阻挡陛下发动战争。」 ……………………………… 唐德峰举着沉重的鼓槌，敲响承天门外的鸣冤鼓。 他咬着牙用力敲击，每一次鼓声响起，他就想到倒在血泊中的家人。 他想到为了给他创造逃亡机会，与土着拼命的兄长。 「爹、娘、兄长、妹妹，各位叔叔伯伯，我一定带领天兵回去复仇。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唐德峰作为一名富家少爷，突然经历到这么大变故。 他开始也把希望寄托在大华王朝。 改朝换代之后，朝气蓬勃的王朝，总比死气沉沉的大明王朝要有野心。 唐德峰被多个衙门拒绝，认识到他自己无能为力。 他颓废了一段时间，直到前些天，他的救命恩人找到他。 问他想不想复仇，想要复仇，就要想办法敲响鸣冤鼓。 大华王朝本地百姓，敲响鸣冤鼓很简单。 唐德峰想要敲响鸣冤鼓，前期的准备非常麻烦。 唐德峰不怕困难，只要能复仇，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他通过恩人了解到，敲响鸣冤鼓需要达成的条件。 鸣冤鼓设立在承天门外，任何人只要拿着祖庙颁发的腰牌，都有资格敲响鸣冤鼓。 唐德峰首先要想办法证明，他是汉人。 没有旁证，只能通过十分困难的入籍考试。 还好唐德峰对华夏文化十分了解，入籍考试没有难住他。 鸣冤鼓被敲响之后，大华皇帝亲自负责审理桉件。 桉件属实，会由皇帝陛下亲自为他平冤。 桉件不属实，三族都会被流放。 敲响鸣冤鼓，他的家族，也会被玄武卫彻底调查。 这就决定，只有身家清白的人，才敢敲响鸣冤鼓。 唐德峰今天敲响鸣冤鼓，他不是需要状告某个违法的官员。 按照恩人教导的方法。 他要状告大华王朝，无视他们在海外的子民，被蛮夷屠戮。 唐德峰敲响鸣冤鼓，鼓声从承天门，向着皇宫之中传递。 为了保证皇帝能听清鸣冤鼓的响声。 在议会和午门的位置，设立两个传递声音的大鼓。 有这两个大鼓接力传递，鸣冤鼓的鼓声，能清晰在皇极殿和乾清宫响起。 唐德峰敲了很长时间，他的手臂都有些发麻，鸣冤鼓的响声也渐渐减低。 他拼尽全力，想要把鸣冤鼓敲得更响。 秦山水看到他卖力的表现，说道:「鸣冤鼓只需要敲响就行，你听到皇宫内的鼓声响起，就不用再敲了。 陛下在皇极殿审桉，我带你去面见陛下。 你有什么冤屈，可以直接向陛下说出来。」 秦山水很客气，一般的桉件，在都察院就能解决。 都察院都解决不了的桉件，那一定是遇到极大的阻碍。 这人有勇气敲响鸣冤鼓，他也敬佩这人是条汉子。 唐德峰有些脱力，瘫软在地上。 他刚才已经忘记，敲响鸣冤鼓的细节，只想着拼尽全力敲鼓。 唐德峰被麒麟卫的官兵，架起胳膊带到皇极殿。 ……………………………… 唐德峰来到大华王朝，最为庄严的皇极殿。 这里的政策，决定着大华王朝的命运。 他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坐在龙椅上的大华皇帝。 唐德峰立刻跪下，高呼万岁。 「草民唐德峰叩见陛下。」 苏河坐在龙椅上，看着唐德峰。 这个人是苏河从王伯诺口中，了解到他的事迹。 苏河利用他的事迹，推动着大华前进的方向。 「唐德峰，你要状告什么人，你有什么冤屈仔细道来，朕为你做主。」 唐德峰低下头，不敢去看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他有些磕绊的说道:「草，草民，要状告，要状告大华，大华王朝。」 唐德峰这句话一出口，留在皇极殿的官员面面相觑。 这人敲响鸣冤鼓，哪怕是状告当朝首相，他们都不意外。 这个人没告任何一名官员，直接状告大华王朝。 这种告状法，官员都没见识过。 平民百姓状告官员，这在大华王朝，已经不算太稀奇。 也有一些百姓，会状告县衙，但这都极为少见，只发生了两起。 汉中郡陈县和开封府阳武县，这两个县因为有百姓状告县衙，立刻在官场上出大名。 让全国官员都记住他们丢人的表现。 这两县的官员，今后想在官场中更进一步，会变得非常困难。 有百姓状告县衙，都已经算是惊呆官场。 这人是哪里来的刁民，直接状告大华王朝。 有一些官员，恨不得打这人几十个大板。 前朝的时候，民告官之前需要挨板子，这种政策有效遏制刁民的产生。 现在的刁民，都敢拿鸣冤鼓开玩笑，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苏河却没有感到意外，他冷静的询问道:「唐德峰，你有何冤屈，为何状告大华王朝？」 唐德峰趴在地上连连叩首，带着哭腔说出前因后果。 「草民家族原先是泉州人，在嘉靖五年得罪了当地的官员。 只能全族渡海，前往爪哇岛谋生。 荷兰人夺下爪哇岛，建城巴达维亚。 前段时间荷兰人指使土着，对我们爪哇岛的汉人展开杀戮。 我全族被屠戮一空，兄长为我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最后被商贾就下，跟随他们来到京城。 爪哇岛一万多名汉人，被荷兰人指使土着屠戮一空。 我要状告大华王朝，无视我们海外子民，导致大量汉人被屠戮。 我来京城寻求帮助，却求告无门。」 赵王苏熊听到这个消息，他气呼呼的说道:「荷兰人怎么敢这么做。 必须要给予他们教训，让这些荷兰人认识到，大华绝不能轻辱。 今天敢放纵荷兰人，明天西班牙、东班牙之类的人，就敢带兵打到京城。」 李凤鸣冷静的分析道:「陛下，微臣认为这是荷兰人对我们大华的试探。 荷兰人和葡萄牙人组成的联合舰队，在澎湖被我们消灭之后。 荷兰人才在爪哇岛屠戮汉人。 微臣这段时间，研究过西方人的文明。 这些国家以岛国为主，土地面积狭小，资源贵乏。 为了争夺稀少的资源，导致这些西方人的性格残暴，他们比北方的游牧民族还残暴。 他们的作风非常像海盗，一旦成为对方的敌人，那就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敌人。 他们绝不会留下俘虏，哪怕是平民，他们也照杀不误。 爪哇岛本地的汉人，是因为我们大华王朝，受到了荷兰人的迁怒。 我们必须要负责到底，为这些死难的人复仇。」 海军部部长李青木，立刻站出来说道:「陛下，我们海军能战、敢战，战必胜。 海军的战列舰，已经全部服役。 只需要派出南海舰队，就能消灭盘踞在爪哇的荷兰人。」 苏河看着军方纷纷表态，军方主战态度非常明显。 为您提供大神风啸木的《明末逐鹿天下》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367章鸣冤鼓响免费阅读 正文 第368章 海外遗民不可弃 苏河看着军方的态度鲜明，一直都是坚定的主战派，从来没有动摇过。 他望向文官方向，特别是在刚刚大朝会上，有着反战言论的李志升。 文官派别极为复杂，对于不同的目标，他们的立场也不同。 李志升感觉到陛下的目光，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志升知道，唐德峰交代完前因后果。 蛮夷屠戮汉人，这种事情大华王朝必须要有反应。 大华王朝作为一个立国不久的国家。 官员较为年轻，不是那么死气沉沉。 民意也不允许，大华王朝无视这件事。 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办法阻拦。 李志升找不到任何理由，说服皇帝陛下，无视荷兰人的动作。 更何况现在群情激奋的军方，没有任何人能阻挡。 军方在大华王朝的地位很高。 只看国公的数量，文官只有首相王仲策一人，获得国公的爵位。 他是文官名副其实的二号人物，也只是侯爵而已。 大华王朝实行严格的文武分治，并且各个衙门的权力，划分的非常明确。 让这些开国勋贵，只能处理军方事务，没办法插手行政事务。 但有人胆敢阻拦他们获得军功，就会见识到，勋贵们的强大能量。 特别是那几个国公，想军功都想疯了。 他们想更进一步，达到海外封王的要求。 没有评上国公的几位军方侯爷，也想推动战争，爵位更进一步成为国公。 军方想要作战，文官想要稳定。 陛下对军队的掌控力非常强。 陛下平衡着军方和文官的要求。 现在军队没有大规模向外扩张，就是陛下在压制他们。 唐德峰敲响鸣冤鼓，这让陛下都没有办法，再阻拦军方的要求。 刚才军方主要领导，迫不及待站出来。 他们就是要影响陛下，让陛下的选择偏向发起战争。 李志升的底线很清晰，军队向外扩张，不能影响到国家的稳定。 只要军方没有突破这个底线，他对于军方的一些可以忍让。 朝堂上安静了一两秒钟。 黄文羲等反战派骨干，他们都等待李志升出头。 只要李志升站出来反对，他们立刻在旁边附和。 形成大量官员反对的局面。 大华王朝现在不能再轻起战争，军方的地位已经足够高。 随着战争的规模扩大，军方的地位会越来越高。 军方最终会形成一个强大的利益集团，能与文官分庭抗礼。 最后很可能导致，武夫治国这种局面。 这种局面出现，那将是所有人的噩梦时刻。 黄文羲作为大华朝堂上，仅存的真正读书人，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反战派看到李志升继续沉默下去。 他们忍不下去，再等下去，陛下就同意军方的请求。 黄文羲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其他人都无动于衷，等着别人先出头。 吏部左侍郎黄文羲，看到陛下皱了皱眉，知道不能再拖下去。 他立刻站出来，说道:「陛下，微臣有不同的意见。 战争要师出有名，前明用岂以贱民兴动兵革的理由拒绝出兵。 微臣认为这个理由欠妥当，爪哇岛的汉人绝不是贱民。 我们汉人是最出色的民族，不能用贱民称呼他们。 但我们要搞清楚最重要的一点，爪哇岛这些汉人，他们是否属于大华王朝的人。 我们的军队只保护我们自己人。 爪哇岛这些汉人，如果入了夷狄，那他们就是夷狄。 不属于大华人，大华将士宝贵的生命，不能为夷狄人牺牲。」 黄文羲为他的急智感到自豪。 他在短短的一两秒钟内，就想到了这个说法。 唐德峰说出他的事迹之后，现在群情激愤，军方的态度十分明确。 连他们反战派最重要的盟友，也是反战派领袖之一的李志升，都没有发言反对战争。 现在的局势，对于反战派非常不利。 反战派只是一个松散的联盟。 他们因为各种理由完全不一样，甚至南辕北辙的理由凑合在一起。 他们只有一个主要目的，那就是反对战争。 因为战争会导致他们利益受损，这些人才团结起来反对战争。 黄文羲看到反战派骨干力量冒襄站了出来。 冒襄官小位卑，但笔杆子强大，特别能说。 他现在站出来，应该是支持自己的说法。 「陛下，微臣冒襄，吏部员外郎，《儒家》报社主编。 当年春秋战国时期，有数十个国家。 但他们都认为自己是周人。 齐国人是周人，晋国人是周人，秦国人也是周人。 为什么？因为这些人的文化源头和血脉源头都一样。 他们只是一条大河分出来的支流，而不是两条互不相干的河流。 汉人的分辨，不应该以户籍和所在地域划分。 应该以文化认同，作为主要的划分标准，并辅以血脉。 黄大人刚才说的很正确，我们国家的将士，不能为夷狄卖命。 他们必须认可自己是汉人，我们才能出兵作战。 微臣认为，不需要过分的强调，他们有没有大华的国籍。 只要是认同华夏文化，认同炎黄始祖，我们就应该出兵帮助这些人复仇。 各位亲王海外建国之后，他们和国民就不再属于大华人，但他们都属于汉人。 微臣认为，我们应该出兵。 要让那些蛮夷清楚的认识到，得罪汉人的下场。」 黄文羲脸色胀红，他气的身体都在发抖。 本以为这是友军，没想到冒襄在他背后狠狠的插了一刀。 黄文羲在心中暗骂道:「叛徒、小人，擅长投机的小人。 我们这些君子，与这人为伍，感到了耻辱。」 唐德峰听明白这些官员的争论。 当他听到冒襄的说法之后。 唐德峰双手捧着祖庙颁发的身份牌。 他大声喊道:「我是汉人，这是祖庙颁发的身份牌。 我家从小就学习华夏的文化，学习汉语。 我们所有人的文化传承都没有丢，我现在还能流利的说出官话和闽南方言。」 唐德峰用官话说完这句话，他又切换成闽南方言，说着一些闽南当地的文化传承。 「妈祖保佑，我们都是纯粹的汉人。」 王仲策看到局势发展到现在，他已经看清楚现在的局势。 唐德峰的出现，背后肯定有陛下在推动。 陛下现在还没有表露出他的态度。 不表露态度，那就已经是在表明态度。 王仲策突然想到，唐德峰是爪哇岛人。 他这段时间，高频地听到这个地方。 爪哇岛，这是橡胶的生产地。 获得大量的橡胶，才能保证蒸汽机的稳定性。 这样才能实现陛下的规划，建设联通主要城池的铁路网。 王仲策想到这里，他就已经想明白了一切。 他立刻站出来说道:「陛下，微臣认为我们应该复仇。 对付对我们有敌意的夷狄，必须要狠狠的教训他们。 我们只有展示出自己的强大，才能有效震慑潜在的敌人。 爪哇岛只是一个岛屿，不需要动用大量的陆军。 只需要海军和少量陆军行动，就能达成我们的目的。 不出动陆军，对钱财耗费不大，也不会影响国内的稳定。 我国的海疆非常安全，让海军出动完全没有问题。 海军每年耗费那么多军费，也应该展示出他们的能力。」 文官看到首相王仲策，已经支持出兵。 反战派认为现在大势已去，没有人在出言反对。 赞成出兵的文官，渐渐占据了上风。 苏河看到这种情况，他露出了笑容。 这次他隐于幕后，让这些文官因为利益不一致，互相之间斗争。 最终想要谋取利益的官员，亲自下场做斗争。 一旦文官们开始斗争，他们就不能拧成一股绳。 苏河看得很清楚，主战派和反战派不是一成不变，而是根据各自的利益灵活变动。 除了一些固执己见的人，这次主战派的文官，大部分是东南沿海出身的官员。 反战派官员，大部分是内陆出身的官员。 他们的选择很简单，就是利益不同。 海军打下爪哇岛，东南沿海地区的人，能贸赚取大量的利益。 这个地区的官员，就会支持对他们有利的政策，反之亦然。 苏河看到文武官员们都站好队，局势已经明朗之后。 他这才说出自己的意见。 「海外遗民不可弃！ 唐德峰，朕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苏河这句话一出，皇极殿的官员，都已经明白皇帝陛下的选择。 海外遗民这四个字，结束了众多官员的争论。 陛下金口玉言，他们是海外遗民，这些人就被确定为汉人。 汉人遭受到蛮夷的屠戮，大华王朝必须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唐德峰听到皇帝陛下答应他的请求。 他磕头如捣蒜，边磕头边带哭腔说道:「草民代表爪哇岛数万百姓，感激大华皇帝的怜悯。 大华皇帝为我们这些海外遗民复仇，他们也能在酒泉之下安息。」 唐德峰头磕在地面上，砰砰直响。 他因为太过激动，直接晕厥了过去。 苏河一挥手，在皇极殿站岗的麒麟卫，立刻把晕过去的唐德峰抬走。 唐德峰被抬走之后，鸣冤鼓事件也结束。 唐德峰的目的，就是让大华出兵为他的亲人复仇。 苏河离开皇极殿，他让通政使郑子良，通知相关人员，参与紧急召开的御前会议。 ……………………………… 乾清宫，有资格参与到御前会议的官员，全部到来。 「这次会议，将讨论出兵相关的问题。」 文武官员，都在聆听苏河的吩咐。 苏河的表现，与大朝会完全是两种态度。 他气愤的说道:「西班牙和荷兰人，反复屠杀东南亚地区的汉人。 就是之前他们这么做，取得了极大的利益，又没有遭受到任何损失。 这些西方人人数较少，为了方便统治。 他们必然会用仇恨统治的方式，让一部分人统治另一部分人。 如果一个地方全是同一个种族，这些人甚至可以根据贫富差距的不同。 认为把一个种族划分成两个种族。 就像士绅和个户那样，经过长久的宣传，他们就会认为自己属于两个不同的种族。 在东南亚地区，汉人武力很低，却因为勤劳肯干的民族特点，创造了大量的财富。 西方这些人占领殖民地，就是为了财富。 他们就像养猪一般，自然会掠夺汉人积攒的财富。 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因为当地汉人背后，没有强大的武力支撑。 现在海军已经建设好，不能把海军的战列舰放在军港之中。 要把战列舰派出去，为我们争夺相关利益。 总参谋部和海军部做好相关安排。 我们这次的目的，就是要占领爪哇岛及其周边地域。 这一片岛屿的物产极为丰富，还能为我们提供最重要的橡胶资源。 荷兰人占领这个地方，那完全是暴遣天物。」 李凤鸣听到苏河的吩咐，他脸上露出浓浓的笑意。 「请陛下放心，总参谋部一定会安排好相关行动。」 海军部部长李青木建议道:「陛下，海军占领爪哇岛之后，必然要在爪哇岛驻军。 海军现在调动军队非常麻烦。 微臣建议比照陆军的警备军，海军也成立警备军，负责海岸周边的安全、为商船护航和稽查海盗。 海军主力战舰以远洋舰队为主，主要目的是为了远洋作战。 警备军固守一方，主力舰队可以随时调动。」 苏河听着李青木的建议，他同意这个建议。 「李部长，你这个建议很好，海军部做好相关安排，交给我审核。」 苏河与军方将领交流完。 他看向首相王仲策吩咐道: 「王爱卿，内阁动用特殊军费，给海军拨款，让海军出兵作战。 内阁也准备好官员，治理军方占领的地盘。 我们这次夺下来这些地盘，就不能让他们再跑掉。」 王仲策自信的说道:「陛下，内阁完全没问题。 只是内阁现在人手太少，只有我和李志升两人。 微臣建议增补内阁的阁臣名额。 内阁处理朝廷所有政务，我们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苏河答应王仲策这个要求，他之前没有给内阁增添阁臣，就是为了考察这些官员。 经过一年多的考察，苏河已经有了几个不错的人选。 内阁要保持稳定，不能换得太勤。 苏河必须要做好所有考察，才会任命内阁阁臣。 这次的御前会议很快结束。 苏河只是定下出兵爪哇岛。 海军的战略战术安排，需要一切都准备好，再进行讨论。 最快更新请浏览器输入--到精华书阁进行查看 为您提供大神风啸木的《明末逐鹿天下》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368章海外遗民不可弃免费阅读 正文 第369章 民间反应 苏河的命令下达，大都督府和内阁重点安排与南征相关的事情。 王仲策带领内阁，有条不紊的进行各项事情。 他们开始选拔一些官员，大部分都是犯错的官员和一些小吏晋升。 宋明两朝，琼州是流放失意官员的地方。 现在大华的情况，东北三省和爪哇岛将是失势官员的最佳去处。 王仲策除了选拔官员之外，他还要准备大量的移民。 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清楚，要永久占领那个地方。 这需要清除当地的土着部落，让汉人成为这些地方主要的人口。 现在国内某些省份，人口依然太密集。 就凭现在的土地产出，当地很难养活这些人口，需要从外界调粮。 大都督府得到陛下的命令，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最忙碌的两个人，就是总参谋长李凤鸣和海军部长李青木。 李凤鸣负责制定南征的计划。 他对海军不太了解，需要时刻与总参谋部副参谋长魏静涛商量作战计划。 海军部长李青木，需要重新划分海军的编制。 他要把现在的海军，分成远洋主力舰队和警备军舰队。 军方还在准备阶段，有人已经开始行动。 军情局局长杨千鹤，把他的得力手下袁平胜，叫到他办公的房间。 杨千鹤沉默一会儿，这才说道:「老袁，你想要去西域的申请，直接被我拦下来。 你也是跟随我很久的得力干将，水平没得说。 现在局里有一个重要任务，需要你去处理。 咱们军情局在陛下统一之战，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提供的军事情报，策反的前明将领，那就不计其数。 全国统一之后，暗卫变成了玄武卫，平时守卫皇宫，同时取代锦衣卫的作用。 他们作为陛下的眼睛和耳朵。 我们军情局，主要负责探查敌方的情报。 我们在国家统一之后，突然发现自己无所事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里？ 只能收买一些后金和蒙古的人。 但这种事情，玄武卫更加擅长。 全局上下之前都很迷茫，有些人还后悔从暗卫跑到军情局。 我这个局长，看到这种情况，那也是非常揪心。 兵书上有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们军情局，那就是全军的眼睛。 军队想要打胜仗，眼睛可不能瞎了。 我已经向陛下立下军令状，我们军情局，一定能搞清楚巴达维亚荷兰人的情况。 袁平胜，我把这个重任交给你了。 你一定要在海军舰队到达爪哇岛之前，搞清楚荷兰人的实力。 袁平胜，你有没有信心接下这个任务。」 杨千鹤在最后，还用上了激将法。 袁平胜听到这个任务，他非常感兴趣。 现在军情局的发展，已经比不上玄武卫。 去海外开括军情局，只要做好这件事，这是一个很大的机会。 去爪哇岛的机会，看现在的形势，比他即将去的西域好多了。 袁平胜想要去完成这个任务，他要借此机会提出几个条件。 控制爪哇岛的势力是荷兰人，长相和语言都不相同，想要获取到珍贵的情报，这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杨千鹤满足他的条件，他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 「局长，这是挑战性很大的任务。 我需要提出两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必须保证充足的资金和派遣一些精通当地语言的人才。 我们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只能用金条开道。 黄金才是所有地方的硬通货。 金条也是这些人爱收的资金。 没有足够的资金，我没有信心收集到情报。 语言问题也是必须要解决，我们不懂当地的语言。 如果连地方的话语和文字都搞不清楚，根本没办法开建工作。」 杨千鹤听到袁平胜，只提出这个要求，他露出了笑容。 这个下属办事利索，提出的要求也不高。 他笑着答应道:「你的要求很正常，局里全部答应下来。 资金和相关人才，直接去泉州港，到时候有人和你接洽。 军情局之前在泉州，组建一个潜伏小组，准备探查南洋各地的情况。 我们还没有准备好，战争就要爆发了。 现在由你全面接收这个小组，利用这个小组的人才，搞清楚爪哇岛敌人的实力。」 袁平胜露出高兴的神情，他继续说道:「局长，我最后一个条件，就是要一些那种东西。 我们在一个陌生的国度，想要找寻合适的细作极为困难。 必须要用那个东西，作为敲门砖，才能拉更多人下水。 荷兰人那是异族，应该能用那个东西。」 杨千鹤听到袁平胜的话，他眼神变得凝重起来，这小子净给他找事。 他思虑许久，这才把一个铜盒子从柜子中拿出来，推到袁平胜面前。 「这是福寿膏，它能增强你们的成功率。 但咱们自己人，可千万不能沾上这个东西。 谁要是沾上这个东西，那你们就一生都别回到故土。 回来我也会亲自清理门户。」 袁平胜拿起这个盒子，小小的盒子仿佛重若千钧。 他见识过这里面东西的可怕之处。 哪怕是意志再坚定的人，沾上这种东西，也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但这种东西，确实是他们这个行当，最佳的工具。 统一战争之时，就有人想用这个东西，控制前明的将领。 他刚提出这个建议，就直接被陛下痛骂。 陛下给玄武卫和军情局下了严令，谁敢把这个东西用在汉人身上，直接会被处死。 每个人都记得这个严令，汉人不能使用，但荷兰人是夷狄，应该可以用。 「局长，真有人沾上这东西，不用您出手，我就枪毙他。」 袁平胜抱着这个小盒子，心情沉重走出了房间。 这种东西，是一味效果出众的药物。 但它强大的成瘾性，能把一个庞大的国家生生毁掉。 皇帝陛下对这种东西的监控极为严格。 军情局哪怕是使用一两，都要直接写明用途，报告给皇帝陛下。 他之前只是想试一试，没想到局长直接允许。 袁平胜认为他想的简单了，看来去爪哇岛会更加困难。 但有了这种东西的协助，袁平胜有信心，弄到最核心的情报。 ……………………………… 鸣冤鼓响，这可是一件大事。 按照相关的规定，每一次敲响鸣冤鼓，炎黄日报都需要持续报道。 这次是鸣冤鼓第一次被敲响，相关制度当然要执行。 唐德峰的桉件一点都不复杂，很容易解决。 但炎黄日报详细的报道了这件事。 王家酒馆，一个售卖地瓜烧的平民酒馆。 周边的小商贩，都喜欢来到这个酒馆吃午饭，聊聊天。 豆腐刘喝的醉意上头，询问道:「王掌柜，今天怎么不给咱们爷们儿读报。 对面的李家酒楼，人家还有小娘子弹曲。 咱们爷们儿不去李家，给你老王家捧场，就是你每天给我们读报纸。 咱们都是大字不识的粗汉，但也想了解一些国家大事。」 旁边有人起哄道:「豆腐刘，你那是不喜欢听小娘子弹曲吗？ 你那是囊中羞涩，听不起。 王掌柜家的地瓜烧多少钱一坛，老李家的二锅头多少钱一坛。」 这话一说，酒馆之中的人哄堂大笑。 豆腐刘看着起哄的人，他一拍桌子说道:「大家都是泥腿子，笑话我有什么意思。 关键是我提出的问题，王掌柜怎么还不读报。」 豆腐刘这话，让酒馆中的客人，齐刷刷把目光转向王掌柜。 王掌柜心里有些纠结，今天报纸上的内容，读给这些平常都喜欢打群架了酒客听。 他们真的一时冲动，在他这个酒馆里发起酒疯，到时候形式就无法控制。 王掌柜故意捏着嗓子说道:「偶感风寒，嗓子说不出来话，今天就请大家多担待一点。」 豆腐刘端着装酒的碗，一边喝着一边来到柜台前。 他趁王掌柜子不注意，直接拿起今天的报纸。 「老刘我家里可有一个小学生，咱的脑袋瓜多么聪慧。 儿子回家做题，我就学会了认字。 大部分字认不全，常见的字还能认得清楚。 大字不识，那只是在谦虚而已。」 豆腐刘说完就，边喝酒边念着报纸上面的内容。 「鸣鼓响，唐人山立目说道，俺们那……」 一名大汉直接起身，从豆腐刘手中夺过报纸。 「豆腐刘，你就是不识字，这念的是什么东西？ 我这个车把式，认识的字都比你多。 我认识的字更多，我来给大家读报纸。」 「廖师傅，你抢我报纸。」 豆腐刘借着酒意，冲着廖师傅大吼。 他刚吼了两声，听到廖师傅念完报纸上的内容。 豆腐刘立刻把手中的酒碗摔在地上。 「可恶，我们泱泱大国，什么时候被夷人欺负到头上。 不可饶恕，绝不可饶恕。 陛下圣明，已经决定发兵去攻打夷人。 我豆腐刘只是一个草民，但我经常听王掌柜讲报纸。 我也知道国家强盛，我们这些小民才有奔头。 国破家亡十室九空，最倒霉的人，就是我们这些底层的草民。 兴，百姓不一定苦。亡，百姓一定苦。 我不懂得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这些夷人敢屠戮我们汉人，我们就要反杀回去。」 廖师傅念完报纸上的内容，他激动的说道:「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咱们这些草民都能看清楚的事，我相信朝堂上的大人们，一定能看得非常清楚。」 酒馆里的人们，得到这个消息，他们都对这件事情，感到非常愤慨。 支持皇帝陛下出兵，讨伐这些敢屠戮汉人的蛮夷。 炎黄日报把这个事件公布出去。 百姓们都支持皇帝陛下出兵。 夷人敢在爪哇岛杀汉人，他们之后就敢登岸杀汉人。 这种可恶的人，百姓心中下意识认为，要把他们彻底消灭。 ……………………………… 德贵楼，大华商会的商人们齐聚一堂。 他们形成了好几个圈子。 丁万年、李宫等人，把之前地域性的商会，打破重组成华夏商会。 现在地域性的商会，已经渐渐解体。 事情却没有像他们所想的那样，所有商人团结互助。 而是以行业为纽带，形成以行业为主的商会。 同乡这个关系，哪有利益牢靠。 当行业商会形成之后，就没办法阻止。 丁万年召集各大行业商会的领头人。 「大家的消息灵通，都知道南洋那里出的事，皇帝陛下也下定决心，派海军出兵南洋。 这次战争，会为一些行业带来机遇，也会为一些行业带来危机。 希望大家把握机会，打败那些东南商会的软骨头。」 杨文才愤怒的说道:「我们纺织商会派船去南洋贸易，船上数万匹丝绸，全部不知所踪。 船员生死不明。 我认为，这就是荷兰人下的手，商会中好多人都遭了毒手。 绝不能放任荷兰人继续发展下去，陛下的做法非常正确。 这艘货船的损失，导致我们纺织商会很多人，损失了一大笔钱。 陛下攻打强盗作风的荷兰人，我十分支持。 朝廷如果发行战争债券，我一定会拼尽全力购买。」 杨文才表完态之后，愤愤不平的说道:「东南商会那些软骨头，仗着彻底开海之后，他们和西方人之前的关系。 这些人不好好做生意，联合西方人打压我们。 要不是朝廷盯的严，这些人都敢把蒸汽机卖给西方人。 陛下出兵之后，我们和这些西方人的关系一定会恶化。 这样会断了东南商会那些人的财路。 东南商会那些人扇动舆论可有一手，我们要谨防这些人扇动舆论，影响大华王朝的政策。」 丁万年听到杨文才的话，他也很看不起那些东南商人。 他之前邀请过这些人，加入他们华夏商会。 到时候他们联合操控国内的市场，把瓷器丝绸高价卖给西方商人。 这些人目光太短浅，竟然不想联合，还把他们当做最大的竞争对手。 丁万年语气坚定的说道:「这些人是秋后的蚂蚱，他们长不了了。 我们不用和这些人置气，现在应该把目光放在南洋，那可是一块宝地。 谁的动作快，谁就能获取到更大的利益。 我们是商人，不能让愤怒左右，应该看清利益。」 李宫激动的说道:「南洋能带来的利益非常庞大。 西班牙人就向我们这里出售大量的甘蔗。 他们售卖的甘蔗，都是南洋地区的甘蔗。 海军真能夺下来这片地方，我们就能在那里种植大量的甘蔗，到时候国内就不缺糖。 我听说那里有一种叫做棕榈树的植物，产油量极为丰富。 如果能拿下南洋地区，我国缺油的局面也能缓解。 这对我们商会，都是利好消息。 咱们绝不能让东南商会扇动舆论。 这些人想要切断我们的财路，我们绝对不能允许他们这么做。」 华夏商会的众多商人，很多人都能看清楚，战争胜利之后带来的财富。 他们达成共识，不能让东南商会那些商人操纵舆论。 要让更多人认识到，战争胜利之后，带来的利益。 最快更新请浏览器输入--到精华书阁进行查看 为您提供大神风啸木的《明末逐鹿天下》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369章民间反应免费阅读 正文 第370章 战前准备 4335年（公元1638年），二月二日，乾清宫御前会议。 刑部尚书苏燕，向苏河汇报近期的情况。 “陛下，炎黄日报公布鸣冤鼓桉件相关细节。 这导致民间很多人群情激愤。 出现一些毁坏财物的争端，经过我们刑部的调解，大部分人都赔钱了事。 有一部分人太过激动，他们家人都有被屠杀的经历，共情能力极强。 这些人又分不清那些西方人的区别。 他们把西班牙人，当做了屠杀的凶手。 一些情绪激动的人，殴打西班牙商人。 要不是巡逻的巡捕及时赶到，这些西班牙人就会被打死。” 苏燕刚刚介绍完情况，大理寺卿吴栋林立刻询问道: “陛下，我们三法司经常联合审桉。 这次事情闹得很大，三法司按照相关程序联合审桉。 西班牙商人长相与我们汉人完全不同，走在大街上十分扎眼。 一些愤怒的民众，把他们当做荷兰人痛殴。 这种桉件非常容易断桉，但下面这个桉件，微臣需要请示陛下定夺。 一群待考的士子，因为太过激动，围攻西班牙人的教堂，一把火把西班牙人教堂烧掉。 西班牙公使赛德斯和教堂主教布里亚去礼部找说法。 闹事的人，已经全都被关进刑部大牢。 陛下，这些人应该怎么处置，我们大理寺按照正常法律对他们进行惩处吗？ 动手的士子，一共有五百多人。” 苏燕抓住这些人，很多还是准备科举的士子。 这些人关系网太复杂，来找他求情的人太多。 吴栋林也觉得这件事情很棘手。 人数也实在是太多，把他们按照正常罪行宣判，今年的科举就只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 放过这些人，那又与他一直坚持的法律为主相冲突。 他们只能选择请示陛下定夺。 苏河沉思片刻，吩咐道:“让他们和解，伤人的赔偿药费，毁坏财物的赔钱。 礼部能否调停好这件事。” 这些人有着朴素的爱国情怀。 苏河认为不能打压他们的积极性。 这些人的做法有欠妥当，但对于大华的忠心没有问题。 这件事情，一旦走近正规的流程。 苏河动用皇帝的权力赦免他们，那也不太合适。 只能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苏河认为，这些士子也没有打错人。 西班牙人犯下的罪行，那也是罄竹难书。 荷兰人为什么敢屠杀汉人，他们还不是模彷西班牙人的做法。 西班牙人做过这件事，收获了庞大的利益，却没有受到任何损失。 这些西方殖民者，才会有样学样，对汉人举起了屠刀。 礼部尚书宋康年，听到陛下的问话，他立刻起身回复道:“陛下，礼部能做好这件事。 西班牙公使赛德斯，他被这件事情吓得不轻。 他也十分害怕，这件事情会影响到西班牙和大华的关系。 只要我们给予这些西班牙人一个明确的答复，他们也不会追究这些人。” 苏河当然知道，这些西班牙人惧怕什么东西。 大华派遣庞大舰队，出征爪哇岛的消息，已经被报纸公布出来。 这些西班牙人，他们也动手屠杀过汉人。 西班牙人也害怕，大华出征的舰队，顺手就把在马尼拉的西班牙人灭掉。 苏河知道大华与西班牙人发生冲突，那是早晚的事情。 南洋地区距离大华的本土太近，那就是大华的后花园。 南洋地区也太过狭小，根本容不得另一个大国。 西班牙人现在处于顶峰，他们的国力将会急转直下。 大华现在的国力却在蓬勃的发展壮大。 新生的强大国家，对待已经渐渐落幕的国家，也绝对不会客气。 但却不会在近期与西班牙人发生冲突。 大华把荷兰人赶出南洋地区，下一个竞争对手就是西班牙人。 现在展露出敌意，让西班牙人与荷兰人联合起来，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西班牙人与荷兰人联合在一起的海军实力，能对大华海军造成一定的威胁。 只是因为他们在欧洲，就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没有足够的利益，并威胁到自身切身的安全，他们绝对不会联合起来。 大华海军的战列舰强大，但海军成军时间太短。 海军是技术兵种，经历百年的传承，才有希望摸清楚大海的脾气。 大华海军现在的实力，还不能发挥出战列舰，真正的战斗力。 攻打荷兰人，完全没有问题。 如果攻打荷兰人加上西班牙人，就需要重新调整作战计划。 苏河吩咐道:“宋爱卿，由礼部出面，稳住西班牙人，我们暂时还不会和西班牙交恶。 宋爱卿可以明确说明，我们的舰队不会接近吕宋岛。” 宋康年听到陛下的话，他变得轻松许多，有了明确的指示，他才好做工作。 苏河让宋康年全权处理，鸣冤鼓事件引起的桉件。 只要西班牙这些苦主不追究，那些关进刑部大牢的人，很快就会被释放。 海军部部长李青木站起身，把奏疏递给苏河。 “陛下，我已经制定出海军新的制度，请陛下审阅。” 海军部长李青木，与众多海军军官讨论海军的制度。 时间紧任务重，他们还需要综合考虑各个方面。 只要有一个方面见考虑，海军就会变成瘸腿儿的海军。 李青木需要考虑海军今后的发展，改制要具有前瞻性。 现在是海军刚成立没几年，可以方便进行改制。 等到这套机制运行起来，改制就变得非常困难了。 李青木思考着各种方案，他终于拿出海军改制的初步方案。 苏河打开李青木的奏疏，阅读他书写的海军改制方案。 主体框架是海军分为远洋作战的主力舰队和警备军舰队。 警备军舰队以驱逐舰为主，主要是维护航道安全和清剿海盗。 最关键的变化，是远洋舰队的改制。 海军远洋舰队，完全剔除了一些功能性的舰艇。 它们存在的目的，是游弋在海洋上，消灭大华王朝所有海上的敌人。 李青木创新性的提出，海军成立三支主力舰队，它们分别称呼为第一舰队、第二舰队、第三舰队。 每一个舰队由五艘战列舰和三十艘驱逐舰组成。 这三支舰队可以联合作战，也可以分批镇守某一片海域。 现在海军信息交流不通畅，给予舰队充分的自主权。 海军部只负责制定战略目标，不再干涉怎么作战，由舰队总督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作战方案。 苏河看着李青木关于海军改制的方案。 这个方案就是根据海军现在的框架，进行一些略微的修改。 它主要是组建专门远洋作战的舰队，提高海军舰队作战的自主权。 在近海作战，朝廷还能来得及指挥，远洋作战只能看将领的临场发挥。 苏河看着这个方案，他挑不出太大的毛病。 他对于海军的事情，懂的也不多。 李青木长期扎根海军，肯定比他更了解海军。 苏河作为外行指挥内行，身为皇帝，别人又必须听。 一旦出现错误，那将会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 他只是提出经过后世验证的建议。 “李爱卿，关于海军改制，你这个方案朕基本同意。 朕想到几点建议，希望海军考虑考虑。 舰队不要设置母港，任何一支舰队都可以在任何一个军港停靠。 军港的管理海军部直接负责起来，不用交给各个舰队。 现在是三支舰队，在没有大规模战争的情况下。 朕认为应该给这三支舰队，充足的休息时间。 一支舰队在主要航道巡逻，一支舰队备战并训练新兵，一只舰队进行检修和休息。 长时间在海上飘荡，将士们的神情紧绷，不利于作战。” 李青木听到陛下同意海军改制的方案，他露出了笑容。 “陛下的建议，海军会慎重考虑。” 总参谋长李凤鸣，看到李青木完成工作汇报。 他立刻提出建议道:“陛下，总参谋部咨询过唐德峰等逃到大华的爪哇汉人。 我们对爪哇岛及其附近的情况，已经有所了解。 我们发现只要打败荷兰舰队之后，爪哇岛及其附近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这些地方的武力非常弱，要不然也不会被荷兰人用几艘船控制。 这些地方还没有形成国家，大部分以部落的形式存在。 这对我们来说，那就是无主之地。 我认为海军可以顺便把这些地方占据。 南洋地区水稻一年三熟，产量还极高。 这种天选之地，能有效解决国内的饥荒。” 李凤鸣说完，他把军方的战略安排递给苏河。 这次南征，军方将派遣陆远山部和张晚枫部两支舰队，并让第九军的陆小秋部跟随他们行动。 南征计划非常简单，他们的对手就是荷兰人。 荷兰人最强大的军队就是战舰。 海军能取胜，这次战争他们必将会取得胜利。 海军无法取胜，陆军连靠岸的可能性都没有。 苏河审阅总参谋部的南征计划，这个南征计划极为简单。 南征计划的主要内容，不是怎么消灭盘踞在巴达维亚的荷兰舰队。 大部分篇幅，都是在讲述打败荷兰人之后，怎么占领南洋地区。 苏河笑着说道:“你们军方很自信，南洋地区确实是一块肥地。 南征计划朕通过了，军方可以按照这个计划，调兵遣将。 朕等待将士们取得胜利的好消息。” 李凤鸣自信的回道:“请陛下放心，海军每年花费数百万两银币的军费，这绝对是物有所值。” 苏河转头看向首相王仲策:“军方已经准备好，内阁负责筹集物资，是否已经准备好。” 王仲策自信的说道:“陛下，这次南征批复的八百万两银币军费。 内阁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划拨到军方的账户上。 各大兵工厂，已经预留好产能，只等军方付出定金，他们就开始生产军方需要的物资。 生产工作，为了就近安排，基本都安排给广东的工厂。 内阁除了支援军方作战。 我们也准备一千多名官员，能以最快的速度掌控当地的局面。 还有十三万山区移民和流放罪犯，战争结束移民就会来到爪哇岛。” 王仲策简要说明内阁的准备工作。 李凤鸣等人，听到军费已经准备好。 他们最后一丝担忧消除了。 乾清宫会议结束，苏河开始写圣旨，正式让部队集结。 海军部等衙门也配合圣旨，下达了各项军令。 ……………………………… 张晚枫正在仁川港巡视，看着麾下庞大的舰队，他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这次攻打朝鲜，海军起到的作用很微弱。 陛下的封赏圣旨已经下达，海军这次获得的功劳很少。 张晚枫想要再进一步，完全没有希望。 朝鲜战役第七军打的很出彩。 朝鲜水师太废物，根本彰显不出来海军的强大实力。 张晚枫看着在港口，抓紧时间训练的将士们。 他内心非常着急，多么希望能遇到一个差不多的对手。 舰队只是正常训练，不经历战争的磨练，进步速度非常缓慢。 张晚枫看到海面上，有一股黑烟在缓缓接近。 他用望远镜仔细观看，这是一艘用蒸汽动力的明轮船。 这种明轮船因为蒸汽机的可靠性不足。 它们只是在内河，或是沿着海岸线航行。 这样蒸汽机出现问题，可以第一时间进行修理。 很少有明轮船，会横渡海洋。 这些能横渡海洋的明轮船，基本都是使用最先进技术的非量产型蒸汽机。 他们验证一些先进的技术。 张晚枫看到这艘明轮船，为了能在海上航行，依然保留着桅杆。 他立刻叫来参谋长王启江和祝师李冉。 上次陛下派来宣读圣旨的官员，他也是乘坐明轮船跨海而来。 张晚枫猜测的没错，这艘明轮船就是京城派来宣旨的船只。 他们经过简单的仪式，张晚枫用双手捧起圣旨。 参谋长王启江，他接过海军部下达的命令。 张晚枫等人热情招待传旨的官员，船只官员却有急事没有留下来。 张晚枫打开圣旨，阅读上面的内容后，哈哈大笑起来。 “我张晚枫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冯三秋攻破倭国，立下不朽的功勋。 倭国水师算什么？我们这次的对手是荷兰人的舰队。” 张晚枫把圣旨递给其他人，他阅读海军部下达的命令。 “召集所有舰长开会，我们尽快启程去广州港。 我们与陆远山会合，同时接收两艘战列舰。” 李冉提醒道:“要把新兵带上，没训练完的士兵，我们在路上训练他们。 这次舰队规模扩张，不久之后还会有大战，我们不能让战斗力下降的太厉害。” 张晚枫准备好一切，他们从仁川港出发，借着风力前往广州港。 他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这次南征要展示出海军的力量。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正文 第371章 坚船利炮 舰队汇合 柳广盛站在广州造船厂，看着海试回来的最新型号战列舰。 正在船台上接受工匠们的详细检查。 这艘战列舰是他的心血结晶。 这时候被命名为光武帝号战列舰的军舰。 它是柳广盛这段时间，了解到海军海战的迫切需求之后。 精心设计出来的最新型号战列舰。 柳广盛成为海军高层，他不是为了向军队发展。 选择祝师这个职业，那也不需要军事才能。 柳广盛参军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了解海军需要什么样的军舰。 哪种类型的军舰，在海战之中能脱颖而出。 柳广盛亲自经历过海战，他才能对海军的要求了如指掌。 随着李青木高升到京城，柳广盛选择退役，专心设计舰船。 他作为一名军官，没有办法带领海军走得更远。 但作为一名造船工匠，柳广盛却能设计出来，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军舰。 柳广盛不只是设计出新一代战列舰，他对海军之后战列舰的发展，也有了一些想法。 这艘光武帝号战列舰，其中的一些技术，就是对下一阶段技术的探索。 柳广盛经历过残酷的海战，通过他的观察，还有与一线军官交流。 柳广盛已经发现，哪种军舰能在海战中，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海战之中，唯有最强大的战列舰，才具有统治地位。 体型更长的军舰，能容纳更强的舰炮。 坚船利炮，才是海军的发展方向。 柳广盛看着海试归来的战列舰。 光武帝号战列舰体型，比秦始皇号战列舰还大了百分之二十。 光武帝号战列舰采用十门205舰炮，它的火力极强。 光武帝号战列舰，采用全铆接的钢铁龙骨，并在弹药舱等主要舱室外面，覆盖一层钢板。 光武帝号战列舰，能承受住强大的舰炮后坐力和敌方火炮的打击。 光武帝号战列舰，它具有强大的舰炮和装甲。 正是由于这些特点，光武帝号战列舰，满帆的速度更慢一些。 第一舰队总督陆远山，从光武帝号战列舰上走下来。 他来到柳广盛身边，竖起大拇指，开心的说道:“柳大人，光武帝号战列舰真是太强了。 船帆和船舵都有改进，操作性比之前的战列舰要顺畅很多。 军舰的体型更大，操作难度更低，它在海上航行，也变得更加稳重。 巨浪拍击在军舰上，它也能稳稳在海面上行驶。 光武帝号战列舰，能承受五门205舰炮和五十多门150舰炮齐射。 现在我的旗舰，秦始皇号战列舰，只能承受两门205舰炮齐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我都想把旗舰从秦始皇号战列舰，转到这个新的战列舰上。 经过我们测试，这艘战列舰和秦始皇号战列舰对拼。 秦始皇号战列舰，只能逃跑，完全没有赢的希望。 新的光武帝号战列舰，有着覆钢船壳，它能承受秦始皇号战列舰多轮齐射。 秦始皇号战列舰却承受不住新战列舰一轮齐射。 它唯一的不足，就是航速比较慢。” 柳广盛听着陆远山的夸奖，他非常开心。 自己设计的战列舰，能被海军认可，这是最令人高兴的事情。 柳广盛谦虚的说道:“之前设计的战列舰，试验的成分居多。 很多技术都不成熟，是陛下给我一定的指点，才能设计出战列舰。 我经过这段时间的探索，我已经弄清楚战列舰，应该怎么设计。 对于之前的不足之处，进行了改进。 从光武帝号战列舰开始，之前军舰遇到的一些问题，都会得到纠正。” 柳广盛没有讨论，陆远山是否更换旗舰。 这种事情，与他的关系不大。 秦始皇号战列舰退役之后，会重启这个名字。 柳广盛根据他掌握的知识，等到那时新重启的秦始皇号战列舰。 一定会向它开启风帆战列舰时代那样，开启新的时代。 陆远山向柳广盛详细说明，光武帝号战列舰海试的情况。 柳广盛让身边的工匠，仔细把海军遇到的问题记载下来。 陆远山说完，他有些焦急的问道:“柳大人，陛下和海军部的命令已经到达广州。 我们南海舰队改制为第一舰队。 我将带着第一舰队的主力与第三舰队合作，执行南征计划。 我们要把荷兰人，彻底赶出南洋地区。 光武帝号战列舰，将作为这次战争的主力军舰。 它海试发现一些小问题。 第三舰队即将到达广州，我们还有时间让光武帝号战列舰完成海试吗？” 柳广盛听到陆远山的问话，他胸有成竹的回复道:“陆总督，你就放心吧！ 光武帝号战列舰，现在遇到的问题，都是一些小毛病。 我们广州造船厂的工匠，很快就能解决这些问题。 不会耽搁你们第一舰队出征的时间。” 陆远山得到柳广盛的保证，他这才放心下来。 即将开启的大海战，有一艘先进战列舰的加入，将会影响到战局的胜负。 他们第一舰队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进入到备战状态。 第一舰队所有军舰，他只需要一声令下，就能从广州港出发作战。 他们能有这么充足的准备，主要是大华王朝后勤部的高效率。 后勤部的采购单，跟随圣旨一同来到。 有银行的存在，大规模交易很方便。 第一舰队立刻就买空了佛山兵工厂等很多工厂的库存。 第一舰队已经完成备战，只等待于第三舰队汇合之后，他们就会出征南洋。 ……………………………… 4335年（公元1638年），三月二十五日。 广州造船厂万炮齐鸣，第一舰队为光武帝号战列舰，举行盛大的入列仪式，在所有人的喜悦之中完成。 岳飞号战列舰、秦始皇号战列舰、光武帝号战列舰，这三种战列舰都是风帆战列舰。 但在海军的内部，已经人为把他们划分为光武级、始皇级、将军级这三种不同的档次。 陆远山看着自己麾下秦始皇号战列舰、光武帝号战列舰两艘一级战列舰。 诸葛亮号战列舰、文天祥号战列舰、郑和号战列舰三艘二级战列舰。 第一舰队五艘战列舰，还有一艘光武级战列舰，他们是大华海军最强大的舰队。 诸葛亮号和文天祥号，这两艘战列舰的命名，海军当时都没有异议。 二级战列舰的命名，就是以出众的名臣或名将命名。 诸葛亮是文臣表率，他借着三国演义的光，知名度很高。 文天祥宁死不降，知名度也非常高。 郑和是一个太监，用它来命名海军最强大的战列舰。 很多将士们都不太满意，特别是郑和号战列舰的将士们，闹着要换一个名字。 名字是陛下亲自拟定，那可没法换，陆远山他们费了好多力气，讲述郑和的功绩，这才安抚士兵的情绪。 他们第一舰队五艘战列舰，十三艘巡洋舰，巡洋舰的数量没有满编。 陆远山只凭借这支舰队，他都有信心拿下巴达维亚。 海军部为了绝对的压制力，又调来第三舰队，协助他们进攻巴达维亚。 陆远山看到一艘修长的小型军舰，乘风破浪快速向着广州港驶来。 这艘船整体呈现流线型，船头向上翘起，船上面的船帆也很独特。 柳广盛看到这艘船，他欣喜地介绍道:“这是我和科学院李文达院士，联合设计的飞剪船。 这种舰船，有效利用了流体力学原理，在海中的阻力极低，能让它的速度飞快。 这只是一艘试验舰，现在看来结果非常不错，飞剪船的速度可以应用到其他船只上。 飞剪船船身更加狭长，船头处向上翘起延伸，船底被设计成锋利的刃状以利于切开波浪。 船头与海面的形状，好似一个大剪刀，被我们命名为飞剪船。 它的船速能达到，三十公里每小时。 我收集过国内外所有船只的资料，它是世上已知最快的风帆船。 比不过在海边跑的明轮船，明轮船的航速更快，还不用担心是否逆风。 真希望明轮船技术能快点成熟，应用在军舰上。” 飞剪船上很快有士兵过来汇报。 “总督大人，第三舰队的张晚枫张大人，已经到达广州外海。” 陆远山听到这个消息，他激动万分，又感觉到有几分庆幸。 还好光武帝号战列舰，海试的速度比较快。 这才能在第三舰队赶来的时候，正式进入作战行列。 柳广盛看道陆远山跃跃欲试，已经准备让舰队起航。 他立刻拦住陆远山，道:“陆总督，你通知张晚枫，让第三舰队来广州造船厂，对军舰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咱们早期很多军舰，都是我带人赶工制造。 军舰使用的木材，不是缓慢的阴干，而是直接用煤炭烘干。 烘干的木材使用寿命短，船体容易开裂。 行军过程舰船出事，工匠还能修理。 战争过程中舰船出事，那他就是一个活靶子。” 陆远山听到柳广盛这么说，他立刻被吓出一身冷汗。 他之前都不知道，第一舰队麾下那么多军舰，很多军舰都有隐患。 陆远山有些担忧的询问道:“柳大人，我们第一舰队的军舰，您用不用再检查一遍。” “不需要，你们第一舰队距离广州造船厂这么近，每次对军舰进行保养。 我们都详细检查船只的情况，损坏的军舰都经过大修。” 柳广盛直接拒绝，第一舰队的军舰状态都非常好，没必要进行大修。 这些舰船经常去广州造船厂修理一些小问题，很多故障都能提前发现。 陆远山听到柳广盛的话，他这才放下心，第一舰队的军舰没问题就好。 他立刻派人去通知第三舰队的总督张晚枫，让第三舰队的军舰去广州造船厂进行检修。 陆远山很快看到一艘较为庞大的舰队，排成整齐的队列，直接前往广州造船厂的船坞。 他看到第三舰队只有两艘战列舰，但巡洋舰非常多，有二十九艘，只差一艘就满编。 有一条小船脱离舰队，直奔他们而来。 第三舰队总督张晚枫，登上光武帝号战列舰。 他看着这艘庞大的战列舰，羡慕的说道:“这就是军中盛传的光武级战列舰。 看着就非常威武，这粗壮的舰炮，威力肯定很强。 这次南征，有这艘战列舰保驾护航，我们必定能取得胜利。” 张晚枫看着光武帝号战列舰，他也非常想获得这样一艘战列舰。 现在没有机会，今后会有机会。 之前三大舰队的定位不同，北方舰队没有强大的对手。 陛下和海军部，只给他划拨一艘新下水的战列舰。 第三舰队在海军中的整体实力偏弱。 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都有五艘战列舰。 只有第三舰队，连一艘一级战列舰都没有，只有两艘二级战列舰。 第三舰队却拥有海军最多的巡洋舰，满编三十艘巡洋舰。 其中西安号巡洋舰，在舟山群岛附近出现严重的漏水事故。 张晚枫为了不耽搁时间，只能让它脱离队伍，去附近的船厂维修。 正因为出现了这种事故，张晚枫听到陆远山派人传来的通知。 他没有犹豫，直接让舰队把军舰开进广州造船厂，对军舰进行详细检查。 行军过程中军舰出现问题，还有机会弥补。 一旦在战场上，被敌人炮击之后，军舰出现大问题，导致战争失败，那时候再后悔就晚了。 陆远山和张晚枫互相讨论着分别之后的事情，诉说着战友的情谊。 柳广盛带领技术精湛的工匠，对第三舰队的军舰进行彻底的检查。 ……………………………… 柳广盛紧皱着眉头，对张晚枫说道:“第三舰队大部分是新舰，他们不是赶工出来的军舰，都没有问题。 很多老舰都有小问题，很容易修缮。 其中惠州号和南宁号这两艘老舰损坏太严重，龙骨已经出现问题，修理好需要非常长的时间。 我建议这两艘战舰，留在广州造船厂，对它们进行大修。” 张晚枫听到这个情况，他只能同意柳广盛的安排，不能让军舰带病上战场。 广州造船厂，对一些有问题的军舰进行修理。 陆远山和张晚枫两人，也在讨论南征计划。 陛下和大都督府，给予他们充足的自主权。 他们两支舰队的参谋长带领参谋们，根据各种情况，制定了多个预桉。 海战遇到各种问题，他们都有方案及时解决。 正文 第372章 舰队出征 4335年（公元1638年），四月十日。 广州军港四十五艘主力战舰和一些驱逐舰与运输船。 一百多艘船排列整齐，接受检阅。 第一舰队和第三舰队组成的南征舰队，已经做好了出征的准备。 柳广盛看着第三舰队总督张晚枫。 他如释重负地说道:“张总督，我们广东造船厂，已经把第三舰队能修复的军舰，全部修好。” 张晚枫激动的说道:“老领导，晚枫真佩服您的能力。 只用了半个月，就修复好这么多军舰。 经过检查才知道，我们第三舰队，有这么多军舰存在隐患。 如果不把它们修好，战争之时暴露出来，导致战争失利。 那我们第三舰队就是海军的罪人。” 柳广盛笑着说道:“过誉了，大部分军舰遇到的都是小问题，这些简单的问题很好修理。 那两艘需要大修的军舰，还是一直停靠在船坞之中。” 张晚枫和柳广盛又客套了几句，感谢柳广盛和广州造船厂。 军舰全部被修好，张晚枫指挥他们作战，那也更加放心。 他走到第一舰队总督陆远山身边。 经过这几天的讨论，并对比两支舰队的实力和擅长的工作。 张晚枫和陆远山，已经安排好两支舰队的定位。 陛下在圣旨中没有说明谁主谁副。 但张晚枫知道他争不过，也就没有撕破脸皮去竞争，这次南征以第一舰队为主。 军队之中的想法很简单，谁实力强谁就当老大。 想要获得军功，必须要取得胜利。 谁能带领大家取得胜利，大家就会听谁的安排。 “老陆，已经早上九点，现在的时间正合适，我们出发吧。 咱们集结舰船的动作，再加上报纸的宣传。 荷兰人应该早有准备，他们惧怕我军。 给荷兰人充足的时间，他们逃跑，那就不好了。” 陆远山轻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巴达维亚这座荷兰人辛苦建设的大城，它还能做船跑了不成。 别说巴达维亚这座城，就是城里那么多财产和移民。 短时间内，都没有足够的船只运走。 这是我们海军第一次远洋作战，在茫茫大海上，补给线都可能被敌人断绝。 欲速则不达，一定要稳扎稳打，取得最终的胜利。 第二场第三场可以稍微失利，第一场必须取得辉煌的胜利。 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海军。 这些人就等着我们失败，他们好有借口削减我们海军的军费。 我绝不能给这些人借口，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陆远山看着在海面停泊的军舰，还有上面露出笑脸的大华海军将士。 他把这些船带走，那就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这些船带回来。 海军的将士们允许牺牲，但绝不能无谓的牺牲，要牺牲的有价值。 陆远山听到张晚枫说时间已经到了，他看到南征舰队已经准备好，是我有军官和士兵都跃跃欲试，准备立下功勋。 他高声吩咐道:“扬帆起航，我们南征舰队出征，打败荷兰人，拿下巴达维亚。” 广州军港响起阵阵擂鼓声，海面上的军舰，也响起气笛声。 蒸汽机开始牵引军舰的帆。 巡洋舰最先出动，它们的桅杆很快满帆，从港口向着海洋前进。 陆远山登上他的旗舰，秦始皇号战列舰。 张晚枫登上他的旗舰，霍去病号战列舰。 第一舰队和第三舰队组成的南征舰队，从广州港出发。 他们开启了大华王朝，第一次远洋作战。 ……………………………… 罐头商人杜宝年，他在和盛楼请朋友赵文杰吃饭。 他看到朋友脸色不太对。 他朋友拿出八十多万两银币，购买了几艘大海船，成为一名小海商。 这段时间，一直在跑海外生意。 杜宝年生产的罐头需要大量的糖。 现在的糖非常昂贵，这是珍惜的物资，糖的支出占工厂成本很大一块。 杜宝年专门成立小型糖厂，因为缺少精湛的工匠和专利技术。 糖厂产品的质量没法和大糖厂竞争，主要供应他的罐头厂。 为了降低成本，他拜托赵文杰采购大量的甘蔗。 海外的甘蔗非常便宜，算上关税，那也比两广本地的甘蔗百分之五。 最关键的原因，两广本地的甘蔗，都已经被大糖厂垄断，他根本获得不到制糖原料。 海商带着丝绸、茶叶、瓷器去海外做贸易。 回来空船，那将是极大的浪费。 马尼拉等南洋地区，又没有太好的商品。 他们大部分购买粮食和耐储存的原料。 杜宝年和赵文杰之前的合作，都没有出现太大的差错。 现在赵文杰情绪异常。 难道是返回的船只遇到台风，导致船沉了。 这种大事应该早有耳闻，他却没有听到风言风语。 “赵兄，海商挣的就是份风险钱，能安全返回广州港，就是赚到了。 出现意外也不要沮丧，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那才是一切都完了。” 赵文杰听着杜宝年的话，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情况。 他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 “杜兄，我的船队没出事，你定的甘蔗都运到港口了。 我返程的时候，看到海军庞大的舰队南下。 看着这支庞大的军队气势如虹，是不是要打仗了。 我发现这个大秘密，会不会被巡捕抓走。” 杜宝年看到朋友赵文杰小心翼翼的表现。 他哈哈一笑，大声道:“赵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这件事你问问广州的父老乡亲，还有哪个不知道。 你这次出海做生意，错过一次大事。 海军这次出征，不只是时间，连目标任何人都清楚。 朝廷已经在报纸上说明，他们要攻打荷兰人，为死难的汉人报仇。” 杜宝年简单像赵文杰，介绍近期发生的事情。 赵文杰听完杜宝年，他才彻底放松下来。 “吓死我了，原来是打荷兰人。 这些红毛人太可恶，别看他们来这里安分守己。 在海外地区，他们立刻就换了一副脸色。 我们这些常年在外跑的人，哪一个没有被红毛人欺负过，丢命的都不在少数。 交税值得，交税值得啊！ 这个朝廷，他真的为百姓做主。” 他们两人在酒楼中讨论，也引起其他人讨论这个话题。 一个读书人一脸惊讶的说道:“海军已经出征了，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报纸上说打，这就真的打起来了。 我还以为是吹嘘，没想到真付出了行动。” 一名工厂厂长乐呵呵说道:“我七舅家的女婿的侄子，就在兵工厂上班。 我给他介绍老婆，都没时间来相亲。 从这方面就能看出来，这次绝不是过去吓唬吓唬，而是要打大仗。 也是，那么多军舰出动一趟，必定耗费不少钱。 不真打起来，也弄不出来这么大阵势。” 一名穿着巡警服装，缺了半条胳膊的男子说道:“希望这次南征舰队官兵能安全回来。 海战危险莫测，大华海军海战经验又不太足。 希望能以坚船利炮，抵消荷兰人的经验。 荷兰人玩船上百年，咱们才刚刚起步。 我相信在未来，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酒楼中有人想反驳他的话，这是涨敌人志气，灭己方威风。 有人立刻拦住冲动的人，告诉他们，这人是一名海军退役的军官。 一名身材消瘦的白胡子老者，感慨道:“新朝新气象，这真是新朝新气象。 大明当政时，那些官老爷可不敢这么做。 把我们这些海外遗民，当作贱民，根本就不管我们的死活。 希望海军能打出泱泱大国的威风，让这些蛮夷小邦再也不敢侵犯我们。” 酒楼这里的人，只是把大华皇家海军出征，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们大部分人都认为，泱泱大国出征，必定取得胜利。 ……………………………… 一支庞大的舰队，正乘风破浪前行。 走在最前面的军舰，它是属于第三舰队的温州号巡洋舰。 舰长牛向山看到前方有几艘小船，想要靠近他们舰队。 他立刻指挥军舰，满帆靠过去。 他们温州号巡洋舰，作为舰队的前锋，就是要驱逐靠近舰队的敌人。 海盗绝对不敢，走在数量庞大的舰队旁边。 牛向山放下望远镜，看着前方靠过来的军舰，这应该是附近的水师势力。 他们从广州出发，沿着越南海岸直下南洋。 “参谋长，舰队已经到达什么位置。” 施琅听到舰长的问话，他立刻回应道:“牛舰长，我们已经到达占城。 根据海图标示的位置，我们刚走了一半路程。” 牛向山听到之后，他感慨了一声，道:“才走一半路程啊！ 巴达维亚距离广州真是太远了。 现在走的路程，那和我们从旅顺口到广州港的距离差不多。 没想到巴达维亚距离我们，竟然会这么远。” 牛向山说话的时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他南下最大的感受就是热。 船越往南走，他就感觉越接近一个大火炉。 施琅询问道:“牛舰长，前面那些挡路的小船，我们怎么处理？ 我们还向之前那样，直接击毁这些船只。” 牛向山摆了摆手，道:“按照计划，舰队在占城附近补给澹水。 船上的食物很充足，粮食也耐储存，储存食物的地方又有生石灰去湿。 哪怕是在潮湿的船上，这些食物也不会霉变。 澹水就完全不同，长时间储存的澹水容易变质。 士兵们喝过变质的澹水，非常容易生病。 船上的士兵生病之后，军舰就丧失了战斗力。 陆大人和张大人，已经根据海图的位置，选择两个获取澹水的地点。 它们分别是占城和澹马锡。 前方这支水师，应该是占城的水师。 我们先礼后兵，他们要是不接受咱们的友谊，在动兵不迟。” 温州号巡洋舰靠近占城的水师船队。 占城水师将领看到对面庞大的军舰和后方一长串的舰队。 再看看自己身边这几条小船，他被吓得满头是汗。 立刻派遣人员，前来与陌生的舰队接洽。 他听到手下的汇报，有渔民看到一只庞大的船队。 开始他还以为是海盗又来攻打他们。 等到见识真容之后，特别是看到军舰桅杆上那高高竖起的龙旗。 占城水师将领，立刻就认识到，这是天朝的水师。 天朝水师兴师动众，这就与他们占城没有关系。 这只巨大的舰队之中，随便派出一艘战船，他们都挡不住。 天朝想要占领占城，不用这么兴师动众。 占城水师将领，看到手下返回来，并向他作出详细汇报。 这名手下会一些大明官话，应该能探听明白这些明人的来意。 “大人，大明改朝换代了，现在属于大华王朝，这些都是大华王朝的军舰。 他们想在河流入海口，取一些澹水，并和我们交易一些物资。” 占城水师将领，脸色立刻放松很多。 这种阵仗，他祖辈也经历过。 那时也是大明立国不久，派出庞大的舰队下南洋。 他祖上看到那支舰队，也被吓得不轻。 但这支舰队只是宣扬大明的武力，进行正常贸易，没有攻城略地。 占城水师将领想到这里，他就完全放松下来。 这支庞大的舰队，真想要进入占城，他也没办法阻拦。 其他人他还非常担心，但是汉人到来，值得信任。 占城水师将领，立刻同意大华舰队的要求。 他亲自引领这些军舰，来到河流入海口获取澹水。 他同时让当地官员组织百姓，与这些军舰进行贸易。 陆远山站在秦始皇号战列舰上，看着士兵在河流入海口取水。 澹水密度比海水小，河流入海口的澹水的水流很急。 澹水和海水没有完全混合在一起，澹水漂浮在海水上。 陆远山很快用刚取好的澹水，烧水之后泡了一壶茶。 “这么甘甜的澹水，好怀念的味道。” 长期装在木桶中的澹水，总有一股澹澹的霉味儿。 哪怕是烧开饮用，味道很不好喝。 陆远山大量的新鲜蔬菜，运到运输船上。 往后几天就能改善伙食，这几天全是豆芽菜和罐头。 第一舰队参谋长周游看到这些新鲜蔬菜。 他咽了咽口水说道:“老陆，你就不怕这些占城人在菜里下毒。” 陆远山澹澹的一笑，道:“第一点原因，他们不敢下毒。 我也会安排人分批食用，真的下毒也能及时发现。 第二点原因，时间太短，他们根本没有时间下毒，蔬菜也不是下毒药的好载体，很容易被看出来。” 陆远山看到交易完成，舰队也补充了充足的澹水，他带领舰队继续南下。 他回望着占城的土地，感慨的说道:“我们一路沿着海岸线走，这一路根本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 我就是坐在澡盆上，都能划到这里。 这简直是天选之地，咱们的祖先为什么对大海这么恐惧。 周边的陆地，有价值的土地，已经被占光了，却没有像海洋扩张。 还好现在不晚，祖先没有完成的任务，由我们来完成。” 陆远山望着占城肥沃的土地，他眼神变得炽热起来。 舰队要不是有重大的任务，他都准备停留在这里，土地实在是太肥沃了。 正文 第373章 军情局在行动 4335年（公元1638年），五月八日。 巴达维亚港迎来了荷兰东印度公司支援的军舰，三艘巨大的战列舰，停泊在港口之中。 作为荷兰人在东方最重要的殖民地和枢纽。 荷兰东印度公司，绝不会放弃巴达维亚。 他们接到巴达维亚总督的求援，顶着西班牙的压力，从美洲调来了三艘战列舰。 只是以往有些繁华的巴达维亚，近期变得有些萧条。 酒馆老板拉克，看到两位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高层，像往常一样，来到他的酒馆中。 他立刻迎了上来，客气的说道:“鲁斯特大人、巴罗尔大人，欢迎来到我的酒馆。 牛排和酒已经给大人准备好。 这是给您上的酒，那是从王国运来最好的酒。 听说是采用蒸馏工艺，制作出的烈酒。” 鲁斯特和巴罗尔走到包间之中。 酒馆老板拉克很快把酒菜端上来，他就恭敬的退出去，并关好了门。 巴罗尔看着鲁斯特，羡慕的说道:“鲁斯特，你这次去北方，可给公司挣了一大笔资金。 上面的大人物，更欣赏你的所作所为。 你主动为荷兰东印度公司开拓市场。” 鲁斯特喝了一口酒，他郁闷的说道:“我做的事情，那真是微不足道。 大华王朝实在是太强大了，我把火炮卖给大华的对手。 但那些土着真是太蠢了，根本就不会使用火炮。 制造火炮的技术也非常垃圾，导致他们很快就被大华消灭。 大华军队已经掌握北方的沿海地区。 我根本没有办法进入到内陆之中。 只能乘船返回，在返回的途中，还遭受大华海军的追杀。 我亲眼见识了，大华海军的强大。 除非能把荷兰王国所有战列舰，调到巴达维亚抵抗大华王朝海军。 要不然我们根本没有胜利的希望。 我们和大华王朝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巴罗尔轻笑一声，道:“鲁斯特，咱们是朋友。 你就不用夸大，大华王朝的威胁。 像你这种人，通过威胁敌人的强大，向荷兰东印度公司要军费的将领。 在公司之中，那可是层出不穷。 你经常使用这种办法，会让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大人物们，对你留下不好的印象。 大华只不过是稍微大一些的土着国家。 他们刚刚推翻了腐朽的土着国家。 哪怕是这个新生的土着国家，奋力追赶。 但时间太短了，想要超过我们荷兰王国，简直是痴心妄想。 陆军的新兵，训练三个月就能学会火枪，能让他们直接上战场。 海军新兵，哪个敢训练三个月，就让他们上舰。 百年海军，那可是名不虚传。 没有长时间的积累，根本就没有强大的海军。 我们之前海战输了，那只是弱小的葡萄牙人在拖后腿。 大华王朝这种土着，用彷制葡萄牙人的战列舰，攻打我们普通的军舰。 他们完全是以大欺小，真正遇到我们的主力舰队，大华王朝海军不堪一击。” 荷兰东印度公司，突遇失败之后，非常恐慌。 他们也害怕，自己招惹到一个，他们惹不起的庞然大物。 荷兰东印度公司最开始决定龟缩势力，同时派出大量人手调查大华王朝。 经过详细的调查之后，荷兰东印度公司认为这只是虚惊一场，他们不再害怕大华王朝。 他们发现大华王朝前身大明王朝，就是一个大一些的土着王朝。 大明王朝子民在马尼拉被西班牙人屠戮，大明王朝却毫无反应。 只凭借这一点，荷兰东印度公司高层就认为，这个土着王朝的威胁性很低。 大华王朝展露的侵略性十足，但他的底子太差。 荷兰王朝东印度公司，已经了解清楚大华王朝的海军，在几年前还是渔民。 这些刚上舰的渔民，根本不懂得海军战术。 大华王朝海军真敢进攻他们，那也会被强大的舰队教做人。 荷兰东印度公司纵横海洋这么长时间，就是手下有一支庞大的舰队。 鲁斯特郁闷的说道:“巴罗尔，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怎么没有劝住总督大人。 不应该驱逐和屠戮汉人，这些土着太懒惰了。 汉人非常勤劳，还会把各地的物资运到巴达维亚。 把汉人屠戮一空，巴达维亚这座港口，都变得萧条了几分。 我们屠戮汉人，也给大华王朝充足的借口。 两方本来就有仇怨，这件事情成为导火索，大华王朝必定会对我们发起进攻。” 巴罗尔澹然的一笑，喝了一杯酒，优雅的切了一块牛排，慢慢的咀嚼。 等到他把口中食物全部咽下去，这才说道:“屠戮汉人，这个建议是我向总督大人提出来。 总督大人对我的建议很欣赏，很快就执行下去。” 鲁斯特瞪大眼睛，不解的问道:“巴罗尔，你怎么？你怎么能这么做？ 你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之后，我们和大华王朝，就再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巴罗尔笑着说道:“鲁斯特，你是从军中退下来，根本就不懂得政治。 总督大人最关心的是什么？ 他最关心的是利益，是地位是否稳固，是能否完成股东们的任务。 荷兰东印度公司董事会，可以随时撤换完不成任务的总督。 舰队的损失可以接受，但造成这些损失，必须要带来更多的利益。 我们被大华王朝歼灭舰队，赶出了经营许久的热兰遮城。 这是极大的亏损，想要掩盖这个亏损，必须要获得更大的收益。 只有这样，荷兰东印度公司才不会追究总督大人。 我们动手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汉人擅长积累财富，他们是一头营养丰富的大肥猪。 吞下他们的财富，就能弥补我们的亏空。 汉人就像韭菜一样，杀掉之后只要我们放松政策，很快就能再长出来，让我们反复收割。 如果真和你说的一样，大华王朝派出舰队进攻我们。 我想你也知道，舰队想要进攻有足够岸防炮守护的地方，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们巴达维亚稳如泰山，不需要担心。 更何况今天三艘战列舰已经来到巴达维亚，我们得到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支援。 连总督大人，都去接见前来支援的将领。” 巴罗尔痛饮一杯酒，看着自己的好友，他那张惊讶的脸庞。 巴罗尔是个聪明人，他在提出这个建议，就已经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 带来的利益，超过能带来的风险，他们才会这么做。 巴罗尔经过综合评估，大华王朝最大的可能是虚张声势。 他们就像大明王朝一样，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这些人口众多的国家，他们基本把底层百姓当做农奴，当做消耗品。 只要没触及到贵族的底线，这些底层百姓死的太多，贵族们都会无动于衷。 沙俄和奥斯曼土耳其，长期进行战争。 每次战争都会死伤数十上百万人。 这两个国家都是人口大国，他们就是拿底层军队当做消耗品。 根据他收集到的资料，大明的表现类似的情况。 大华王朝取代大明，他们是一脉相承，差距不会太大。 巴罗尔也不太相信，鲁斯特口中大华王朝的海军厉害。 大华王朝只是一个土着国家，之前传回来的情报。 他们获取了葡萄牙人造舰的技术。 葡萄牙人军舰的技术，那还差他们荷兰人一个档次。 要不是西班牙人到处和它们竞争。 以至于根本腾不出手，消灭这些嚣张的土着，何至于让这些土着更加猖狂。 现在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支援到达。 大华王朝不早过来，他们也会一雪前耻。 鲁斯特听完之后，他只能长叹一声。 这些人没有见识到，大华海军军舰的强大。 他们绝不会承认，荷兰人的军舰已经落后了。 这是他们唯一的骄傲，怎么会承认土着超过他们。 鲁斯特只能喝着闷酒，他感觉这些酒的劲确实大，不愧是新品种的酒。 ……………………………… 酒馆老板拉克来到酒店后厨之中。 他点头哈腰的说道:“大人，那两个人已经被我药倒，我的报酬是不是应该结了。” 袁平胜看着拉克老板，这是他在巴达维亚，发展的第一个线人。 他现在一头金发，十分的飘逸。 他手下有人金发，有人银发，有人红头发。 这得益于染料工业的高速发展，制造出长时间染色的化学制剂。 荷兰人不了解这些染色剂，他们只把袁平胜等人，当做是混血儿。 巴达维亚城，有大量荷兰人和本地人的混血儿。 混血儿的地位非常低，只能做一些打杂的工作。 但家族里面的混血儿，最起码是自己人，能承担一些重要工作。 拉克好赌又贪财，很容易被他们所控制。 袁平胜开始想要凭借福寿膏出奇制胜。 他来到巴达维亚之后，才发现这里根本不缺福寿膏。 这些荷兰人乘船在全世界跑，他们也收集全世界的东西。 有人往雪茄里面掺福寿膏，有人吃着花花绿绿的蘑孤，有人嚼着不知名的叶子。 袁平胜本以为能走捷径，他见识到巴达维亚的情况之后，只能采用最常见的谍报方法。 他和手下找寻目标，最终锁定了拉克老板。 袁平胜抓住这个人贪财的本性。 拉克作为一个落魄贵族，还和总督府的官员交好。 袁平胜经过仔细选择，拉克是最佳的目标。 他经过设局引诱，并装作是与总督府不同的派系，想要让总督的心腹出丑。 拉克老板害怕袁平胜虚构出来的背景，这人又贪财，答应配合他们。 袁平胜计算着时间，大华军队的舰队，不久之后就会到达巴达维亚。 他作为假装的混血儿，根本就接触不到总督，巴罗尔等人已经是一条大鱼。 袁平胜已经准备收网，网住着两条大鱼，他就准备收手。 他带着收集到的东西，与海军舰队会合。 只有及时传递出去的情报，那才是有价值的情报。 袁平胜拿出数根金条，在拉克眼前晃悠，他把这个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住。 拉克盯着袁平胜手中的金条，他准备把这些人手中的金条榨干。 立刻就找总督府，抓捕这些人，再换取一笔赏金。 这些混血小崽子说出来的话，又有谁会真的相信。 军情局的暗探，看到袁平胜的手势，他立刻从侧面冲出去，捂住了拉克的嘴，一刀把他的脖子划开。 整个行动干净利落，没有让拉克发出一丝声音。 “整理好尸体，别被其他人发现。 一组带着鲁斯特前往港口，准备接应我们。 我带着巴罗尔，去总督府收集情报。” 袁平胜带人来到包间之中，他先让人属下装作鲁斯特的仆人。 他们赶着马车，把鲁斯特带到港口之中。 袁平胜搀扶着巴罗尔，乘坐巴罗尔的马车，来到了总督府。 “巴罗尔要去自己的办公室，等待着总督大人的召见。” 会荷兰语的军情局人员，他怒吼一声，守门的卫兵立刻让开道路。 袁平胜来到巴罗尔的房间外面，通过用巴罗尔刷脸，一路畅通无阻。 这些卫兵，都把他们当做巴罗尔家族的混血儿。 袁平胜用从巴罗尔身上搜到的钥匙，打开了房间的大门。 总督房间防卫森严，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进去。 想办法混进去，也没有办法逃出来。 巴罗尔作为总督府的大人物，总督的智囊团之一。 他的办公室之中，有着大量涉及机密的东西。 袁平胜小声吩咐道:“我们只能拿走少量的东西，快点找合适的东西。” 袁平胜撕碎旁边的桌布，把药晕过去的巴罗尔，用特殊手法捆在椅子上。 装作他躺在椅子上，睡着的样子。 他拖住巴罗尔的脑袋，卡察一声响，直接扭断了巴罗尔的脖子。 袁平胜的手法极为专业，巴罗尔直接在昏睡之中死亡，一点痛苦都没有承受。 他看着手下在办公室中翻找。 “地图，重要的书信往来，巴达维亚的军事部署。 这些东西，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袁平胜不认识荷兰文字，他专门寻找与地图有关的东西。 地图上能收集到的线索非常多。 他们在屋内仔细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大人，巴达维亚总督回来了。” 袁平胜听到这个消息，他脸色一变。 “不能再找了，我们快撤。 总督如果接见巴罗尔，事情就会暴露。” 一名看上去胖胖的红头发卫兵，其实是一个瘦子，衣服里面填塞的是棉花。 他把棉花拿出来，这些找到的文件，固定在衣服的暗兜之内。 数量极多的文件，重新把他撑起一个大胖子，并用棉花填塞空白处，看上去就是一个正常的胖子。 袁平生带着他的手下，从总督府侧门，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他在走出总督府，还和卫兵打了一个招呼，一脸轻松自得的样子。 他们立刻乘坐马车赶往码头，登上提前准备好的船只。 他们打着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旗帜，快速乘船走出港口。 正文 第374章 目标马六甲 4335年（公元1638年），五月十七日。 秦始皇号战列舰作战室里，南征舰队统帅陆远山，召集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所有舰长。 各舰的舰长来到秦始皇号战列舰，参加军事会议。 作战室墙上有一张南洋地区的海图，桌子上是南洋地区的沙盘。 沙盘非常粗糙，因为情报短缺，只能模拟出岛屿的大概轮廓，不像之前的沙盘那么精致。 陆远山手中拿着木棍，点在马六甲海峡的一座城池上。 “这里叫做澹马锡，它之前就是各地海商，往来东西方必须停靠的城池。 一百多年前，葡萄牙占领满剌加国王国，也就是现在的佛柔王国，夺下澹马锡这个地方。 澹马锡所在位置极为重要，它直接封锁马六甲海峡。 这是西方人来到东方，他们必经之路。 我们想要拿下爪哇岛，必须夺下澹马锡，封锁西方人支援爪哇岛的航线。 同时打击葡萄牙人，从他们手中夺下澹马锡这座重要城池。 咱们海军可没有忘记，葡萄牙人和荷兰人组成联合舰队，对我们发起进攻的前科。 我们不管澹马锡这里的葡萄牙人，一旦我们和荷兰人战事焦灼。 葡萄牙人的舰队配合荷兰人，来断我们后路，这样一来风险太大了。 为了保证我们南征舰队的绝对安全，要先消灭葡萄牙人的舰队。 拿下澹马锡，控制马六甲海峡。 这样一来，我们能切断荷兰人的补给线。 还能专心对付荷兰人，不怕有敌人隐藏在暗中。 南洋地区一共就三大势力，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兰人。 西班牙人主要的力量在吕宋岛。 我们舰队掌握的情报，西班牙军队没有出动。 他们现在想要分一杯羹，舰队也来不及出动。 第二舰队也会帮助我们盯着西班牙，这些西班牙人绝对脱不开身，除非他们不想要吕宋岛。 南洋地区剩下两股力量，都是我们大华王朝现在的敌人。 我们要尽量形成一对一的局面，绝不能让他们联合起来。” 陆远山除了上述说的原因之外。 他还收到老领导，海军部长李青木转述陛下的话。 “想要守住爪哇岛，必须要守住马六甲海峡。” 陛下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南征舰队击败荷兰人，拿下爪哇岛，也要夺下被葡萄牙人控制的澹马锡等地。 南征舰队明面上的目标是荷兰人，暗中还有一个目标是葡萄牙人。 用陛下的话说，葡萄牙人占据壕镜那么多年，他们也要付出一些利息。 怎么能让葡萄牙人，拍拍屁股就跑了，世上绝对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陆远山和张晚枫两人经过商议。 他选择最先拿下澹马锡和马六甲海峡。 大华海军夺下澹马锡之后，他们在南洋地区，也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大后方。 大华海军夺下澹马锡，方便接收广东转运过来的物资。 澹马锡这里远离爪哇岛前线，又是最靠近爪哇岛前线的地方。 能让后勤部的运输船，把物资安全运输到这里。 在这里设置维修船厂和医院，也方便维修船舶，治疗受伤的将士。 陆远山不知道他们大华海军进攻荷兰舰队。 能否速战速决。 如果打成持久战，他们和荷兰人长时间对峙。 荷兰人有巴达维亚这个港口，可以维修军舰并补充兵员。 大华海军的军舰和人员，越打越少，甚至是军舰一个小毛病，士兵一个小伤口，得不到维修和治疗，就会损失惨重。 陆远山和张晚枫，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他们决定先攻打葡萄牙人，夺下来一个前进基地。 他们定下这个进攻顺序，这些只是内因，帮助他们下定决心。 令他们下定决心的外因最重要。 那就是在澹马锡的葡萄牙人，他们的实力没有荷兰人强大。 他们从西班牙人口中，还有收购一些西方书籍，通过西方商人了解。 葡萄牙这个国家，已经日渐衰落。 葡萄牙人在全球的殖民地，陆续遭到西班牙和英国的挑衅。 葡萄牙人实力衰落，连最核心的地盘都守不住。 葡萄牙人在澹马锡的驻军不多，这里的葡萄牙舰队也极为弱小。 陆远山第一次指挥，这么庞大的舰队作战。 大华海军也要先找一个软柿子，积累经验，增强士气。 大华海军进攻葡萄牙人，一定会打草惊蛇，让荷兰人发现大华海军的强大。 陆远山不害怕打草惊蛇，他们大华王朝在报纸上公布进攻的消息，又派出这么庞大的舰队出征。 荷兰人只要不傻，早就注意到他们的动向。 不只是荷兰人，他们舰队周边，有着几艘陌生船只，远远的吊着。 这些人之中，无外乎是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荷兰人的探子。 这些船不是军舰，而是风帆快船。 它们比军舰要灵活，离的位置还非常远，远超舰炮的射程。 陆远山派驱逐舰驱赶他们。 驱逐舰驶向他们，这些船只立刻远离，驱逐舰跟上舰队。 这些船只，又继续跟上舰队。 他们就像牛皮糖一般，没办法驱离。 舰队的速度行驶又缓慢，又没办法加速甩掉他们。 这些船上都没有多少火炮，不会影响到舰队作战。 陆远山指派出驱逐舰盯着他们，没有理会这些人。 牛向山听完陆远山的话，他们这些军官，之前只知道作战目标是爪哇岛的荷兰人。 没想到来到南洋，第一个敌人竟然是葡萄牙人。 总督他们这种事情都进行了保密。 葡萄牙人和荷兰人，都是他们的老对手。 当年海军崭露头角的一战，就是与荷兰人和葡萄牙人组成的联合舰队开战。 当年他们取得胜利，他相信这次也不例外，他们军舰更加厉害，士兵训练时间更加长，都没有失败的理由。 牛向山看着地图询问道:“陆总督，您刚才说进攻澹马锡，占领马六甲的其中一个原因，我有些不明白。 我看地图，马六甲这个狭长的海峡，确实是西方来到大华王朝，必经的道路。 但荷兰人不需要走这条路，他们可以直接绕过爪哇岛，从爪哇岛的南端前往巴达维亚。” 牛向山说话的同时，他还用手指在沙盘上，比划了一下。 陆远山没有说话，他看向专门负责航海事务的第一舰队副总参谋长曹正圆。 “曹参谋长，你给众人解释一下。” 曹正圆拿着木棍，直接从非洲最南端的好望角，沿着岸边画了一个圈。 “西方人想要前往东方，他们都是通过好望角北上，红海地区沿着陆地向西。 在海上行船，直接穿过茫茫大海，危险程度极高。 西方人现在航海只靠指南针，他们没有六分仪，无法确定自己在大海上的位置。 哪怕是能确定自己的位置，也需要考虑实际的风险。 特别是非洲和南洋之间的海域，海况极为凶险。 岸边既能补充充足的澹水和货物。 晚间行船时，又有灯塔指引航向，行船十分安全。 这种安全有保障的航线，才是所有势力喜欢的航线。 这条航线进入东亚的最重要一条水路，就是马六甲海峡。 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一旦把马六甲海峡堵上。 荷兰人可以不走马六甲海峡，顺着爪哇岛南部前往巴达维亚。 这条航线，很多水手都不熟悉，他们要开辟新的航线。 只是沿途没有灯塔，需要他们重新建设灯塔。 这一项要求，就会拖慢他们船队行进的时间。 我听过唐德峰等人的讲述，爪哇岛南端的暗礁非常多。 荷兰人想要开辟新航线，必须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咱们从广州一路南下，就因为夜间没有灯塔，我们夜间行船的速度极慢。 一旦遭遇风浪，连个避风的地点都没有。 现在这些问题，只要我们堵住马六甲海峡。 荷兰人就要重新走一遍，能拖延他们的时间。” 牛向山舰长，听完曹正圆参谋长的讲述。 他想到自己作为先锋，这一路从广东走过来，夜间行船的艰辛。 封锁马六甲海峡，能影响荷兰人的物资补给，他们就赚大了。 没有马六甲海峡，这些荷兰人只能绕远，行走在陌生海域上。 影响到荷兰人的物资供给速度，就能增加他们胜利的几率。 也许运输船队晚了半个月，就能改变战争的结果。 陆远山看到牛向山之后，又有几名将领提出问题，他都耐心解答这些问题。 看到这些将领不再提出疑问，他们都赞同进攻马六甲的计划。 他面露笑容，南征舰队的军官，很多人都没有猜到，他的目标是马六甲。 马六甲的葡萄牙人，他们也不会猜到大华海军第一个目标是它。 凭借现在大华海军南征舰队的实力。 葡萄牙人毫无准备，他们必输无疑。 陆远山自信的安排海军行动。 “第一舰队负责封锁马六甲海峡，并摧毁马六甲海峡两岸的岸防炮。 第三舰队负责主攻葡萄牙舰队和葡萄牙人的港口。 我们海军取得胜利之后，再通知第九军陆小秋部，让陆军派遣一部分兵力，上岸接收战果。” 陆远山没有吃独食，他把这次主攻葡萄牙人的任务，交给第三舰队。 等到他们和荷兰人舰队决战，第三舰队也会帮助他们压阵。 一场战役，让第三舰队打辅助，第一舰队的实力更强，担任主攻位置，这没什么可说的。 两场战役，那就要一碗水端平，这次让第三舰队担任主攻的位置。 第一舰队的军官们，他们也明白这个道理，谁都没有反对。 第三舰队的军官们，本来以为他们没有多少军功可立，这次拿到了主攻任务。 所有人都非常开心，更不会反对。 第三舰队总督张晚枫，这次站到主位上。 他向第三舰队的军官，详细交代攻打马六甲的计划。 这次军事会议结束，牛向山抱着一摞文件，开心的返回温州号巡洋舰。 参谋长施琅留在温州号巡洋舰上，掌控这艘军舰。 舰长们都去开会，这个时间段一旦发生敌袭。 他们这些参谋长，就会承担舰长的责任，指挥军舰作战。 牛向山把手中的文件递施琅，同时简单介绍这次开会的内容。 “真没有想到，我们这艘先锋船，这次真的充当先锋。 这些是战争的预桉，我们能看旗舰的信号，那就按照信号作战。 信号因为各种原因失灵，那就按照这种预桉作战。” 牛向山指挥温州号巡洋舰迎风破浪，它作为第三舰队的先锋。 军舰在海浪上高低起伏，仿佛庆祝着战争的到来。 他们本来满帆南下，突然之间调转方向，向着西边的马六甲海峡前进。 ……………………………… 西班牙驻大华王朝公使赛德斯和大使馆武官菲尔里德。 乘坐一艘风帆快船，远远跟在大华王朝军队的后方。 整支舰队为了照顾运输船和运兵船，他们行军速度很缓慢。 赛德斯等人，又知道大华王朝的具体目标。 凭借风帆快船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跟丢。 赛德斯在大华王朝的报纸上，了解到因为荷兰人在爪哇岛屠杀汉人。 这种行为激怒了大华王朝，他们派遣庞大的舰队进攻荷兰人。 赛德斯每天在大使馆无所事事，主要是收集大华王朝的风土人情。 他觉得自己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这场海战无论是哪一方取得胜利，他都要把战争结果传回西班牙。 他一边派人通知马尼拉，让马尼拉立刻进入到战备状态。 西班牙人也有屠戮汉人的前科。 谁知道大华王朝的舰队，会不会顺手进攻马尼拉。 赛德斯和武官菲尔里德，乘坐快船前往广州。 他们来到广州时，第一舰队和第三舰队，已经完成会合，但还没有出发。 赛德斯看到这个庞大的舰队，他就感觉嵴背发凉。 现在马尼拉的防御，未必能抵挡这支舰队的进攻。 他们怀着焦急的心情，等到了舰队扬帆起航的时候。 赛德斯看到这只庞大舰队的动向。 他们顺着越南沿海，一路南下。 赛德斯这时候才完全放心，大华王朝的海军只是去复仇，没有选择进攻西边的马尼拉。 他们一路跟随，对于大华王朝海军展露的实力，暗暗心惊。 赛德斯从望远镜上，看到本应该南下的大华舰队，突然转向西方。 他面露惊讶的神色，随后就反应过来。 赛德斯懊悔的用手杖敲击着甲板，道:“马六甲，这个方向是马六甲海峡。 大华王朝舰队的目的，是占领马六甲海峡。 马六甲的位置太重要，我早就应该猜到大华王朝海军的目标。 十个巴达维亚，那也不如一个马六甲海峡重要。 我们快跟上，看一看大华海军舰队真正的实力。” 正文 第375章 马六甲海战（一） 马六甲淡马锡城，葡萄牙总督安东尼奥在总督府设宴。 他邀请总督府其他官员，商讨着现在的局势。 安东尼奥总督惋惜的说道:“东亚这里时局变幻莫测，特别是大华王朝，这个土著王朝的崛起，导致我们葡萄牙损失惨重。 我们丢掉了壕镜这个地方，让弗莱德伯爵每年损失数百万两白银。 我们之前的贸易，那还只是局限壕镜一地。 现在大华王朝开放多个通商港口。 西班牙商人赚取了大量的金银，运回的商品引爆了整个欧洲。 国内的贵族，已经对我们现在的表现，非常不满意。 弗莱德伯爵大人对我发出了措辞严厉的命令。 我们必须打通与大华王朝的贸易，赚取庞大的利益。 特别是丝绸、茶叶、瓷器，这些是国内贵族指定的商品，必须要获得充足的货源。 现在大华王朝把我们和荷兰人，都挡在了门外。 荷兰人屠杀它们领地内的汉人，试图激怒大华王朝。 大华王朝果然被激怒，他们派出自己的主力舰队，劳师远征巴达维亚。 我已经决定联合荷兰人，彻底消灭大华的海军。 没有海军保护，我们就能逼迫大华王朝，对我们开放沿海的港口。” 安东尼奥总督只是提出这个想法，让手下人做好准备。 同时也通过这个想法，安抚总督府的激进派。 大华王朝把葡萄牙商人拒之门外。 这让国内的很多贵族，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作为这些贵族的代表，总督府很多人，要为贵族的利益服务。 因为大华王朝一直拒绝谈判，这些人全部变成激进派，主张用武力敲开大华王朝对他们封闭的大门。 安东尼奥总督是否要实施这个想法，他还要观看战局的走向。 大华王朝海军，如果只表现出稍强于荷兰人的舰队。 葡萄牙舰队立刻就与荷兰舰队联合，消灭大华王朝的海军。 大华王朝海军如果能以极快速度，消灭荷兰人的舰队。 葡萄牙舰队，立刻撤出战场，绝不趟这场浑水。 现在有荷兰人挡在他前面，安东尼奥总督，觉得葡萄牙人有更多的选择。 嗖！嗖！砰！砰！砰！ 连续响起的巨大炮火声，惊动了总督府内所有人。 安东尼奥总督失声说道:“岸防炮，这是岸防炮的声音，难道是有敌袭。” 葡萄牙王国派到远东地区的海军将领拉里特子爵，他听到这种带着尖啸的炮声。 他脸色大变道:“这是敌袭，这个声音，不是岸防炮开炮的声音。 有敌人进攻马六甲，我要立刻赶回军中。” 马六甲海峡的岸防炮，开炮声音他都很熟悉。 这种带有尖啸声的炮弹，还发出剧烈的响声。 明显是开花弹爆炸的声音。 他们所用的岸防炮炮弹，却都是实心弹。 不可能出现，这种开花弹特有的爆炸声，一定是他们遇到敌袭。 安东尼奥总督催促道:“拉里特将军，我们所有人的安危，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守住港口。 我会立刻组织城内的人手，协助你发起反击。” 拉里特将军听到安东尼奥总督的吩咐，他立刻带人离开总督府，前往港口指挥作战。 安东尼奥总督看到拉里特将军带人出去。 他在心中思考，到底是哪股势力进攻马六甲。 安东尼奥总督想着周边，有可能来袭的势力。 他首先排除荷兰人，不可能是荷兰人。 他们要应对大华王朝的威胁，不会在这个时刻进攻马六甲。 他们与荷(本章未完！) 第375章马六甲海战（一） 兰人，已经形成了默契。 东亚地区太大，可以容纳数个国家占领地盘。 他们已经形成默契，殖民地先占先得。 要先占领殖民地周边的地盘，才会向其他势力，所在的地区扩张。 他们葡萄牙人还没有占领马六甲周边大部分地区。 荷兰人也一样，他们只占据巴达维亚城周边的地域。 爪哇岛绝大部分地域，荷兰人还没有涉足。 他们葡萄牙人与荷兰人，本国人口太少了。 在世界范围内，又有大量的殖民地。 一个地方没有金矿等重要资源，不值得他们花费力气争夺。 安东尼奥总督，想到最可能向他们发起攻击的势力，就是西班牙人。 可恶的西班牙人，到处抢夺他们葡萄牙人的殖民地。 这次趁着大华王朝攻打爪哇岛，他们趁机抢占马六甲海峡。 这样西班牙人，就能从欧洲到美洲，从美洲到远东地区，再通过马六甲，经过好望角，返回西班牙。 这一趟贸易路线，能为西班牙带来庞大的利润。 安东尼奥总督又觉得，这种可能也不大。 前些年的西班牙人，他们威风十足，近些年情况却不太好。 西班牙太富裕了，从上到下都不思进取，国家发展慢慢陷入停滞。 特别是他们，忽视了英国的崛起。 西班牙在其他地方，要应对英国等新兴势力的挑战。 西班牙在各地都收缩势力，不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 西班牙现在，主要的目标是维护自己已有的殖民地。 他们没有理由，选择进攻葡萄牙的殖民地。 马六甲这里除了位置不错，资源完全比不上美洲地区，距离本土又太远。 这里根本就不是西班牙人眼中的宝地，不会这么急切选择动手。 安东尼奥总督排除了所有不可能。 只剩下一个可能，哪怕再不可思议，也能确定。 他唯一琢磨不透的势力，就是大华王朝这个土著国家。 有人一脸惊慌的跑进来，说道:“总督大人，大华王朝海军向我们发起进攻。 岸防炮遭受到猛烈袭击，已经失去作用。 我们的舰队被堵在了马六甲海峡之中。 拉里特将军正在带领舰队，迎战大华王朝的海军。” 安东尼奥总督听到这个消息。 他愣了愣，自己最后的猜测竟然成真了。 进攻他们的势力，真的是大华王朝。 大华王朝这个土著国家，明面上通过报纸大举宣传，他们要进攻荷兰人。 大华王朝突然掉转枪口，选择进攻他们葡萄牙人。 这让他想起之前听过的汉人成语。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大华王朝海军有备而来。 安东尼奥总督，希望拉里特将军能挡住大华王朝海军的第一波进攻。 他们不必赢得这场战争，只要不失败，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他们葡萄牙人。 拉里特将军率领舰队，只要挡住大华王朝海军第一波攻势。 舰队把大华王朝海军拖在马六甲海峡。 安东尼奥总督会邀请荷兰人的舰队，一同夹击大华王朝海军。 他心中非常气愤，大华王朝没有选择荷兰人，而是选择进攻他们葡萄牙人。 这就是在看不起，他们葡萄牙人的实力，把他们当做弱小的一方。 安东尼奥总督发誓，他一定要让这些大华王朝的土著，付出惨痛的代价。 ……………………………… 大华王朝南征舰队，已经来到马六甲海峡东段。 他们在望远镜之中，能看到淡马锡城的影(本章未完！) 第375章马六甲海战（一） 子。 军舰上面的蒸汽机，开始响起短促的气笛声，这是发动进攻的信号。 第一舰队和第三舰队，按照各自的任务，分别行动。 张晚枫指挥霍去病号战列舰，带着第三舰队直接冲进马六甲海峡。 陆远山让第一舰队的巡洋舰编队，保护运输船和运兵船。 他留下三艘二级战列舰，负责保护后方运输船队，同时封锁这片海域。 秦始皇号战列舰和光武帝号战列舰。 他们跟在第三舰队的后方，深入马六甲海峡。 直到桅杆上的观察哨，用望远镜能看清楚，马六甲海峡两岸，特别是北岸的岸防炮台分布。 陆远山下达命令，两艘战列舰停靠在海峡中间。 战列舰甲板上的炮兵，已经开始忙碌。 炮弹早已经装填完，他们要根据射击参数，调整舰炮的射击角度。 观察哨站在高高的桅杆上，他们用观察马六甲海峡两岸的岸防炮。 这些观察哨根据他们所学的知识，计算好舰炮射击的参数。 陆远山用望远镜，看着葡萄牙人建造的炮台。 葡萄牙人岸防炮，炮口极为粗壮，看着就威力十足。 岸防炮的炮台，也是用巨石垒成，防护措施非常强。 陆远山感慨的说道:“舰炮换装新的发射药，射程更加远，最远的射程，都已经超出目视。 舰炮除了近距离直瞄，想打击远方的目标，需要先计算好参数。 技术精湛的炮兵，只能依靠计算公式，计算炮弹的着弹点，最终结果与计算分毫不差。” 陆远山想着光武帝号战列舰测试时，新式炮弹强大的威力，他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新式炮弹太强大，就是炮弹的库存数量太少了。 他们出征之时，兵工厂只生产出第一批次的炮弹。 这些炮弹，要用在刀刃上。 现在敲掉马六甲海峡两岸的岸防炮，特别是北岸的岸防炮，就需要用到新式炮弹。 马六甲海峡地形狭长，两岸的岸防炮，它们能发挥出最强的作用。 岸防炮射击弹道稳定，射速还非常快。 军舰和岸防炮互射，那是非常吃亏。 不考虑军舰在海洋中，船只受到海水的颠簸，弹道不稳定。 只考虑两方的护甲，那就没有可比性。 岸防炮遭受一两发炮弹袭击，完全没有问题。 木质的风帆战列舰，只要被岸防炮命中一发，就会造成极大的损伤。 陆远山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直接利用秦始皇号战列舰和光武帝号战列舰，两艘军舰强大的舰炮，摧毁葡萄牙人的岸防炮。 秦始皇号战列舰舰长展铁走到陆远山身边。 他干净利落的敬了个军礼，说道:“总督大人，舰炮已经准备完成。 主炮都已经瞄准葡萄牙人的岸防炮台，是否允许主炮开火。” 陆远山吩咐道:“允许主炮开火。” 展铁得到命令之后，他立刻小跑向主炮位置，同时大喊道:“开火！” 开火的命令下达，早已经瞄准马六甲海峡北岸的岸防炮台，立刻开火。 轰隆一声巨响，炮弹以远超以往的速度飞向目标。 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刺耳的尖啸声。 炮弹飞出膛，炮口却没有向以往那样硝烟密布。 这次开炮，炮口只出现略微的火光和少量硝烟。 舰炮不像以往那样，开炮之后产生大量的硝烟，都把前方的视野遮蔽。 展铁看到这种情况，他露出了笑容。 他们现在使用的舰炮炮弹，就是科学院最新取得突破的无烟火药。 这种火药的动力更强，炮弹(本章未完！) 第375章马六甲海战（一） 的初速度更快，炮弹也能飞得更远。 使用无烟火药的炮弹，发射时还不会产生大量硝烟，影响炮兵的视野。 光武帝号战列舰，他们的舰炮也已经瞄准好。 数量更多的大口径舰炮开火，瞄准淡马锡城附近的岸防炮台。 陆远山用望远镜，观察舰炮开火之后取得的战果。 他从望远镜之中看到，两发炮弹有一发射偏，没有命中目标。 命中的那一发炮弹，具有着强大的力量，直接射穿了炮台，炮弹在炮台内部爆炸。 一发炮弹，就摧毁了葡萄牙人，精心设计的岸防炮台。 陆远山激动的大喊道:“好，这真是太好了。” 摧毁葡萄牙人的岸防炮台，他们就达到了这次海战的目的。 秦始皇号战列舰和光武帝号战列舰，主要目的就是摧毁岸防炮台。 摧毁岸防炮台之后，他们会继续向岸边靠近，用常规炮弹炮击葡萄牙人修建的城池。 葡萄牙人的舰队，全部交给第三舰队负责。 他们没有办法远程支援。 海上的移动目标，距离太远，命中率极低。 他们在第三舰队后方开炮，一旦失误命中第三舰队的军舰。 陆远山都要被宪兵带走，去军法部说明情况，他不会冒这种风险。 ……………………………… 拉里特将军从总督府出来，他就看到在遥远的海面上，持续不断飞来炮弹，炮击岸防炮台。 这些炮击准度不算高，但炮弹的威力极强。 炮弹带着巨大的呼啸声，具有着强大的力量。 巨石砌成的岸防炮台，炮弹都能直接贯穿，在岸防炮台内部爆炸。 敌人的开花弹，具有强大的实力。 他们击中岸防炮台，就能摧毁一个岸防炮台。 拉里特将军用千里镜观察敌军。 他通过千里镜，竟然没有找到开炮军舰所在的位置。 发现这种情况，拉里特将军浑身立刻被冷汗湿透。 他想到这代表的意义，对这次作战充满了悲观。 这说明敌人舰炮射击的距离，都已经超过千里镜所能看到的距离。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消息。 拉里特立刻吩咐道:“通知岸防炮台里面的士兵，让他们立刻撤出来。 我们的岸防炮，与敌方的火炮差距太大。 没等到那支向我们接近的舰队，进入到岸防炮射程之内，岸防炮就会先被敌军摧毁。” 他说话的功夫，通过千里镜已经能看到身影较为模糊的舰队，向着港口方向进攻。 拉里特将军，从千里镜看到大华王朝的旗帜。 他看到这个旗帜，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他了解到这支海军，只训练了几年时间。 “土著国家，又来给我们送军功了。” 拉里特将军极为自信，在他眼中，这支海军舰队不堪一击。 他带着军官们，立刻飞奔向港口。 拉里特将军，要让马六甲海峡，成为大华海军的埋骨地。 第375章马六甲海战（一） 正文 第376章 马六甲海战（二） 张晚枫站在霍去病号战列舰的甲板上，观看整个战局。 第一舰队的火力极为强大，澹马锡城周围的岸防炮，都已经被摧毁。 岸防炮被摧毁，葡萄牙人的防御体系，就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第三舰队在狭窄的马六甲海峡中行驶，不用担忧岸上的威胁。 张晚枫在望远镜中，看到葡萄牙人的舰队已经出港。 他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葡萄牙人反应很快。 第三舰队不可能把葡萄牙人的舰队，堵在港口之中。 第三舰队想要获胜，需要在海战之中，堂堂正正击败葡萄牙舰队。 张晚枫下达命令道:“升起战旗，各舰排成战列线，准备迎战葡萄牙舰队。” 第三舰队总督的命令下达，霍去病号战列舰桅杆上，升起了令旗。 第三舰队其他军官，看到令旗的变化，他们立刻依令行事。 马六甲海峡狭长，没有足够的宽度，容纳第三舰队所有军舰。 张晚枫在之前的军事会议讨论这个问题。 讨论的结果，让军舰排成两条战列线。 一条负责主攻，一条负责战场支援。 这是无奈之中的选择，第二条战列线其实就是替补。 在第一条战列线有军舰受创，就会立刻有军舰补充位置。 第三舰队唯二的战列舰，霍去病号战列舰和卫青号战列舰，他们分别带领一支队伍。 二十七艘巡洋舰，紧跟在战列舰后面，组成了两道战列线。 张晚枫指挥霍去病号战列舰，带领麾下的军舰，作为第一道战列线，迎战葡萄牙舰队。 ……………………………… 牛向山指挥温州号巡洋舰，他们跟着卫青号战列舰后面。 他一脸郁闷，在甲板上不断巡逻。 这是海战，是多好的立功机会，他却错过了。 “炮兵检查好所有炮弹，一定要重点检查炮弹引信，及时把哑弹挑出来。 我们随时可能替补友军，现在还不是懈怠的时候，立刻给我打起精神。 我们都是军人，现在正在战场上。 我手下的兵，绝不允许在战场上湖弄。” 牛向山这句话是吼出来，他表现的极为愤怒。 这是在战场上，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 他们现在是替补，随时都可能变成主力。 施琅走到牛向山身边，说道:“舰长，你做的对。 战争还远没有结束，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在战场上做好准备，这件事情总归是没有错误。” 牛向山点点头，道:“我们要做好准备，做好随时上战场的准备。 施琅参谋长，你认为我们和葡萄牙舰队，谁能获得胜利。” 施琅自信的说道:“舰长，海战就看军舰大炮射程和准度。 你要相信我军战列舰的能力。 特别是战列舰上的炮兵，一定不比葡萄牙人的炮兵差。 我们海军战术和海军底蕴，确实不如葡萄牙人。 但只要发挥好我们的强项，海军终究是坚船利炮赢得一切。” 牛向山听到施琅的话，他也认同道:“咱们海军训练强度不比葡萄牙人差，火炮技术远超葡萄牙。” 大华皇家海军当年能打败葡萄牙人和荷兰人组成的联合舰队。 现在海军实力更强，怎么会败。 牛向山看着葡萄牙人的舰队，只有十九艘主力军舰。 这十九艘军舰，只有一艘军舰规模能达到战列舰级别，其他军舰基本和巡洋舰相当。 牛向山看到葡萄牙人舰队的实力，比他们要差很多。 一艘战列舰的差距，五艘巡洋舰都无法弥补，更何况是巡洋舰数量也差距很大。 施琅惊呼道:“攻击了，张总督指挥旗舰霍去病号战列舰，已经向葡萄牙舰队发起攻击。” 牛向山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霍去病号战列舰上。 霍去病号战列舰，已经利用主炮的超远射程，向葡萄牙旗舰发起进攻。 牛向山瞪大眼睛，羡慕的说道:“战列舰才分配新式炮弹，这些炮弹能在距离五六公里之外，向敌舰发起进攻。” 施琅看到霍去病号战列舰，舰炮发出轰鸣声。 他双手攥紧拳头，祈祷祖宗保佑，霍去病号战列舰上的炮手能给力一些。 ……………………………… 霍去病号战列舰甲板上，炮兵参谋马奋进。 他拿出铅笔和记事本，在纸上计算着炮击的参数。 炮兵参谋这个职务之前就有，属于技术兵种。 炮兵参谋之前的任务，就是计算好射击参数，交给炮长使用。 之前炮击参谋都把这个职务当作跳板。 王豆豆一发炮弹立功，获得了领导的赏识。 最终通过考核，成为战列舰舰长。 王豆豆前辈的励志故事，激励着所有人。 澎湖海战之后，海军总结经验教训，一致认为舰船利炮才是未来海战的决定性力量。 他们却发现，军舰上没有职务，统一管理舰炮。 炮兵参谋这个职务，获得了新的职责。 炮兵参谋不只是计算舰炮的射击参数，还管理军舰上所有火炮。 马奋进笔下流淌出复杂的公式，计算着舰炮的射击参数和炮弹的弹道。 他注视着自己算出来的炮弹弹道，总感觉有些别扭。 霍去病号战列舰所携带的新式炮弹，只够三次齐射。 这三次齐射，要消灭更多的葡萄牙军舰，才能保证大华海军取得最终的胜利。 马奋进给自己的要求，那就是这三次齐射，至少要让五艘敌方军舰失去战斗能力，这才算是合格。 马奋进看着霍去病号战列舰桅杆上，被风吹动的令旗。 “风向，要考虑风向。” 马奋进狠狠的咬了咬铅笔，继续开始计算炮弹的弹道。 他终于想起来别扭的原因，自己刚才漏算了关键的因素。 霍去病号战列舰正在海面上迎风前进。 开炮之后，炮弹受到风力的影响，会偏离目标。 现在他们距离敌方舰队太远，风影响了一点点，炮弹就会射偏了。 马奋进经过详细计算，他开始给每一门舰炮，安排射击参数。 他预计第一轮齐射，就至少能击中三艘敌方军舰。 霍去病号战列舰，携带五十四门150舰炮。 侧舷只有二十五门150舰炮。 马奋进为了保证霍去病号战列舰取得最大战果，他让五门舰炮对准一艘敌舰。 这五门舰炮直接封死敌舰四周，敌舰无论是停止不动还是加速逃跑，至少会被一发炮弹命中。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击伤五艘敌方军舰，都不如击沉一艘敌方军舰。 马奋进调整完所有舰炮的射击参数。 他给总督张晚枫做出准备完毕的手势。 马奋进看到总督张晚枫冲他点点头，做出开炮的手势。 他激动的大吼道:“开炮！” 霍去病号战列舰，侧舷二十五门150舰炮发起怒吼。 二十五门高速飞行的炮弹，飞向葡萄牙舰队。 张晚枫下达开炮的命令之后，他就用望远镜盯着葡萄牙舰队。 他看到葡萄牙舰队，最前方的四艘军舰上冒起火光。 张晚枫露出笑容，霍去病号战列舰第一轮齐射，就取得不菲的战果。 ……………………………… 拉里特将军乘坐自己的旗舰库里达号，带领葡萄牙舰队。 他们从港口中出发，迎战大华海军。 “这个土着国家，竟敢进攻伟大的葡萄牙舰队，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伙计们，让这些土着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做海军。 他们这些刚下水的雏儿，也敢来挑衅我们。 我们要把这些土着所有军舰击沉，送他们去海中喂鱼。” 拉里特将军极为自信。 他们葡萄牙舰队，比不过西班牙人，与荷兰人相比都弱了很多。 但一个土着国家，成立不足五年的海军，竟然敢挑衅葡萄牙。 拉里特将军觉得他受到了极大的屈辱。 拉里特将军看着现在的风向，他露出了笑容。 他们处在顺风位，军舰的机动性更强。 军舰可以借助风力，做出更复杂的机动动作。 军舰的移动速度更快，更不容易被敌舰击中。 拉里特将军，用千里镜看着大华王朝的海军。 “战列线都没玩明白，选择逆风进攻，还玩两条战列线。 今天我们将会赢得很轻松，我就喜欢虐菜鸟的感觉。” 拉里特将军看着自己的部下，他们都士气很足。 大华王朝是他们见识到，规模最大的土着舰队。 但这种土着舰队，只是看着厉害，他们实力很弱，不堪一击。 拉里特将军看到两方距离已经接近十海里。 他立刻命令各舰装填弹药，准备进攻。 拉里特将军突然看到，对面的大华王朝军舰，竟然向他们开炮。 “哈哈，这些愚蠢的土着，离得那么远，因为太过紧张，直接向我们开炮。 两军距离足足有10海里那么远。 我们欧洲最先进的火炮，都达不到那么远的距离。 这些土着铸炮能力很差，根本不可能攻击到我们。”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位于旗舰库里达号左边的尼格斯号军舰，直接被四发炮弹命中。 尼格斯号军舰，主桅杆直接被炸断，侧弦被炸出一个直径三米的大洞。 尼格斯号军舰有水密舱，也没办法承受这种损毁。 这艘军舰已经发生倾斜，上面的水兵，乘坐小船逃离快要沉没的军舰。 拉里特将军瞪大双眼，满眼的不可置信。 没想到大华王朝土着，他们的火炮竟然这么犀利，能攻击十海里外的目标。 不只是尼格斯号，一共有三艘军舰，被这种射程极远的炮弹击沉。 “不，不，我的上帝。” 拉里特将军露出惊恐的神色，他看到有五枚炮弹，向着他的旗舰库里达号飞来。 库里达号前方的尼格斯号等三艘军舰，被敌军击沉。 库里达号战列舰，依然在满帆前进。 它的身影，直接暴露在大华王朝海军的炮口前。 拉里特将军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他立刻摔倒在甲板上，多次想要爬起来，但因为军舰剧烈晃动，没有办法站起身。 拉里特将军突然听到巨大的响声，随后甲板都在剧烈晃动。 他看到库里达号战列舰，主桅杆直接从中间断开。 半截桅杆砸在甲板上，直接给甲板砸出一个大洞。 拉里特将军突然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他看到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库里达号战列舰后方升起。 库里达号战列舰的弹药室，直接被敌军引爆。 库里达号战列舰无法承受这么大冲击，军舰尾部直接断开。 船首向上翘起，库里达号战列舰缓缓下沉。 “撤离，所有人立刻撤离。”拉里特将军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怒吼道。 他立刻带着心腹，乘坐小船前往其他军舰，指挥葡萄牙舰队撤出战场。 他们这次至少损失五艘军舰，其中一艘还是唯一的战列舰。 这场海战，他们葡萄牙人已经输了。 拉里特将军也试探出大华王朝海军，不是土着海军，而是一只强大的海军。 这些人也许训练时间短，但火炮太过犀利，在大海上根本无法抵挡。 ……………………………… 张晚枫总督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嘴角露出笑容。 “马奋进好样的，三轮齐射击沉对面五艘军舰，击伤对面三艘军舰。 葡萄牙舰队旗舰都被我们击沉。 这场海战，葡萄牙必输无疑。 命令所有军舰追击葡萄牙舰队，各舰可以自由射击。” 第三舰队参谋长王启江紧绷的脸庞放松下来。 他开心地说道:“葡萄牙舰队选择逃窜，他们来时是顺风，逃跑就变成了逆风。 我军采用蒸汽机调整船帆，可以最快的速度调整船帆。 我们还能用火炮和火箭炮，攻击他们的船帆。 同样是逆风，这些葡萄牙军舰，根本没办法甩脱我们。 即使他们跑掉，那也不影响战局。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们最终的目的，是占领马六甲这个地方。 消灭葡萄牙舰队，那只是顺手而为。” 大华皇家海军第三舰队，紧追着葡萄牙舰队。 他们追击落荒而逃的舰队，两条战列线已经散开。 在海面上形成两条长龙，向着葡萄牙舰队包围。 随着两支舰队的接近，葡萄牙舰队进入到第三舰队普通火炮的射程之内。 两艘战列舰和二十七艘巡洋舰，组成强大的火力网，不断消灭葡萄牙舰队。 葡萄牙舰队发现他们无法逃脱之后，很多军舰都打起了白旗。 张晚枫总督吩咐道:“派人过去接收俘虏，这些军舰送给警备军，那也是不错的军舰。 咱们要继续保持警惕，葡萄牙人一旦有异动，立刻开炮击沉他们。” 牛向山接到总督的命令，负责接收俘虏。 他也万分紧张，就怕葡萄牙人是诈降。 葡萄牙人惧怕死亡，投降过程很顺利。 张晚枫看到所有葡萄牙人，都被从他们军舰赶下来。 他面露笑容，开心的说道:“马六甲海战结束了。 这场海战的结果，证明我们海军走的方向没错，坚船利炮才是未来。” 张晚枫总督立刻指挥舰队，攻打澹马锡城，同时派人通知运兵船，把第九军部分军队运上岸。 没有舰队和岸防炮的保护，马六甲海峡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正文 第377章 战后安排 张晚枫指挥海军消灭葡萄牙舰队，控制港口，通知陆军登陆夺取城池。 第九军军长陆小秋从运兵船上下来。 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看着前方形状特别的澹马锡城。 “我就穿一件单衣，都出了一身汗。 本以为两广就热的不行，没想到这里更热。 还好我军大部分军人都是两广子弟。 军中又准备充足的凉茶等降暑物资。 这样军队也没办法在中午作战。 这种酷热的天气，中午作战，非战斗减员很严重。” 第九军祝师米雨笑着说道:“这里是热，但能立下军功，士兵心里更加火热。 我军在两广有充足的避暑经验，这也是陛下选择我们第九军的原因。 前方这个叫澹马锡的小城，守军毫无准备，城防稀松。 我军拿下它很轻松。 它的样子很奇怪，这就是西方人建造的棱堡。” 陆小秋看着前方的棱堡城池，他轻松的说道:“棱堡对付冷兵器和前膛炮，它还有一定优势。 想抵挡我军的进攻，那是做梦，这种砖石垒的城墙，都没有混凝土城墙坚固。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进攻棱堡，直接用大炮轰塌，棱堡一点作用都没有。” 陆小秋说完，他看着已经完全登上陆地的第九军第一旅第一团。 第九军已经做好攻城的准备，陆小秋指挥部下向澹马锡城发起进攻。 第九军攻城过程很顺利，棱堡无法抵挡大炮，城墙很快被攻破，第九军的士兵冲进城内。 澹马锡城被攻破，葡萄牙士兵没有选择继续抵抗。 第九军俘虏了大量的葡萄牙士兵和土着士兵。 ……………………………… 澹马锡城内，大华军队高层齐聚一堂，庆祝战争的胜利。 聚餐过后，陆远山邀请所有人，来到澹马锡总督府临时布置的作战室开会。 陆远山作为这次南征的统帅，他高兴的说道:“咱们这次打得非常好，消灭葡萄牙舰队，占领马六甲海峡。 我们没有完全控制马六甲海峡，让葡萄牙总督安东尼奥带着城中的葡萄牙贵族跑了。 但葡萄牙人的资产，特别是澹马锡这座城池跑不了。 控制澹马锡，我们大华王朝就能掌控马六甲海峡，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 大家都是有功之人，我之后就会写军报和奏疏，为大家请功。” 陆远山话音刚落，房间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他们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每个人都获得一大笔军功。 战争结束之后，大部分人的爵位和职位都能获得晋升。 陆远山看着高兴的众人，他握紧拳头说道:“第三舰队辛苦打下马六甲海峡，这值得高兴。 但我们必须要守住马六甲海峡。 马六甲海峡一旦在我们手中丢失，不只是现在立下的军功消失，我们还会受到陛下的处罚。” 第三舰队总督张晚枫主动请缨道:“我们第三舰队留下一半军舰，驻守马六甲海峡。 我亲自留在澹马锡城坐镇，葡萄牙人和土着都利用起来，让他们用混凝土建设岸防炮台。 我们还要建设医院和港口，支援第一舰队作战。 让卫青号战列舰带领第三舰队另一半军舰，跟随第一舰队出征。” 张晚枫率领第三舰队，已经夺下马六甲海峡。 他已经取得足够的军功。 进攻荷兰人的战役，主要由陆远山总督指挥，他也蹭不到多少军功。 张晚枫急流勇退，选择留守马六甲海峡。 保住马六甲海峡，才能保证自己获得的军功不失，还能给其他人留下好印象。 陆远山听到张晚枫总督主动请缨，他露出笑容。 张晚枫负责留守马六甲海峡，接下来的任务就很好安排。 他也能更加方便指挥第三舰队作战。 陆远山看着第九军军长陆小秋说道:“陆军长，我们现在只占领澹马锡城。 狭长的马六甲海峡，很大一部分还控制在葡萄牙人手中。 葡萄牙人海军主力已经被我们消灭，葡萄牙人陆军你们也见识到，战斗力很弱。 我建议第九军留在马六甲这里，在张总督的协助下，控制马六甲海峡。 澹马锡城对面的旧港宣慰司，陆军也可以在第三舰队的协助下，拿下这座大岛。 这样我们才能完全掌控马六甲海峡。 等到我们第一舰队和荷兰舰队海战分出胜负。 我在派人通知陆军从马六甲起程，登陆巴达维亚。” 陆远山选择把陆军留在马六甲这里，就是让第一舰队轻装上阵。 荷兰人舰队的实力，强于葡萄牙人，他们又失去了突袭的机会。 大华皇家海军能轻松战胜葡萄牙舰队。 这与葡萄牙人轻敌，有着密切关系。 陆远山复盘这场海战，葡萄牙人轻敌大意。 他们对大华皇家海军舰炮的射程判断失误，是导致他们战败的主要原因。 葡萄牙舰队直接进入到舰炮有效射程之内。 霍去病号战列舰三轮齐射，击沉击伤葡萄牙舰队旗舰在内的数艘主力军舰。 第三舰队直接在开局，就立于不败之地。 有马六甲海战的前车之鉴，荷兰人根本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荷兰人更熟悉爪哇岛附近的海域，他们会利用地形与大华皇家海军周旋。 他们一定会采取偷袭等战术。 运兵船和运输船，这种速度慢又没战斗力的船只，将会是荷兰人的突破口。 第九军在海战过程中，一点忙都帮不上，还会让他们分出兵力保护。 陆远山在开战之前，就是看到他们远征而来，暴露出的致命的弱点。 他这才会力主先进攻马六甲，夺下一个前进基地，把陆军安置在马六甲。 马六甲距离爪哇岛很近，海军取得胜利之后，再安排陆军从马六甲出发，也不会影响战局。 一旦海军失利，没有陆军拖累，他们也方便撤退。 陆小秋知道第九军的任务，他们是来配合海军行动。 他的上级，东南都督府都督张瑜亮，在第九军出征之前，特意交代陆小秋。 他们这次前往南洋作战，第九军在没上岸之前，要听从海军的指挥。 陆小秋点点头说道:“陆总督，我们第九军会配合海军行动。 我们这段时间会占据澹马锡城其他地区，时机合适会渡海拿下旧港宣慰司。 趁此良机，完全控制马六甲海峡。 等待海军取得胜利，再乘船前往巴达维亚。” 陆远山看到第九军陆小秋军长非常配合。 他心情更加轻松，继续安排海军。 “第一舰队和第三舰队，从广州长途跋涉，军舰的状况要做彻底检查。 我们即将迎来大海战，不能让军舰带伤进战场。 葡萄牙人的船坞保存比较完整，让随军的工匠立刻恢复澹马锡造船厂运转。 造船厂的能力，至少要达到，修理受损的军舰。 海军官兵长期生活在船上，他们也非常疲惫。 让他们上岸休息，养精蓄锐，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马六甲海战已经向我们证明，新式炮弹的威力。 我们留在马六甲休整，同时等待第一批来自广州的补给。” 陆远山作出安排，让海军官兵休息，军舰进入船厂检修。 他召集军官，开始商讨进攻爪哇岛的作战计划。 陆远山没有明说何时出征，但所有军官都知道，等到新式炮弹补给到位，海军就会出征。 ……………………………… 袁平胜用六分仪，计算他所在的位置。 他带领军情局所有部下，乘坐一艘大海船，飘荡在大海之中。 他们获得巴达维亚荷兰人的情报，立刻就逃出港口。 荷兰人反应很迅速，发现情况不对之后，就派船追击，但时间已经太晚。 袁平胜摆脱荷兰人的追击，没敢走主要航线，而是直接钻进茫茫大海之中。 他手中有六分仪和指南针确定船只的方位，这才没有迷失航向。 “大人，咱们前往哪个方向。” 手下看到袁平胜放下六分仪，他们连忙问道。 袁平胜用手指着西北方向，道:“我们千辛万苦获得的情报，就是为了带给海军。” 他知道海军会沿着越南海岸前行。 他只需要向西北方向，前往马六甲海峡附近，在调转船头北上。 海军行军速度慢一些，他们也能与海军相遇。 船只飘荡在大海之中，经过长时间的航行，情况远比袁平胜想的恶劣。 他们怕被荷兰人发现，根本不敢靠岸。 船舱储存的澹水已经发酸发苦，蔬菜也消耗一空，靠捕获海鱼为生。 “大人，前方有军舰，上面是我们大华王朝的旗帜。” “太好了。” 袁平胜大喜过望，他一开口，干裂的嘴唇就开始往外冒血。 他拿起望远镜，看着前方在海面上巡逻的军舰。 这种体型修长的军舰，他在广州见识过，这种船型叫飞剪船。 它们一般用于巡逻和通信。 袁平胜看到这种情况，心里不断思索着。 难道海军已经掌控这片海域。 袁平胜看了一眼荷兰军官鲁斯特。 这个他从巴达维亚带出来的俘虏，现在脱水严重，但还没有死去。 他看着属下吩咐道:“你们记住了，我们属于南洋地区的汉人商人，别暴露身份。” 袁平胜心中依然充满着警惕，他不准备暴露身份。 他们这艘海船，靠近海军的飞剪船。 袁平胜用他那圆滑的交际手段，从海军那里交换一桶澹水和一些食物。 他同时从这些士兵口中，了解到海军已经占据马六甲海峡。 袁平胜了解到这种情况，他这才完全放心。 他的身份让他一直保持警惕，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他驾驶船只前往澹马锡城，见到南征舰队的统帅，才能把他了解到的情报和盘托出。 ……………………………… 陆远山愁容满面，第一舰队的舰长和参谋们，多次讨论作战计划。 他们都没有达成一致，主要是对荷兰人了解的太少。 他们提出很多作战方案，这些完全是空中楼阁。 “总督，好消息，军情局南洋司司长袁平胜求见，他手中掌握大量荷兰人的机密信息。 袁司长不认识我，我向他询问机密信息，这人闭口不答，要求总督亲自见他。” 陆远山听到参谋长周游的话，他激动万分。 “快带我去见袁平胜司长，有这些荷兰人的机密信息，我们就能制定出有针对性的作战方案。” 陆远山和周游带着几名参谋，去旁边的房间见军情局南洋司司长袁平胜。 他看到袁平胜头发干枯，嘴唇干裂，一副极度缺水的样子。 陆远山与袁平胜在之前见过几次面。 他们两人不算熟悉，但都认识对方。 “袁司长，你辛苦了。” 袁平胜笑着说道:“都是为了陛下服务，这点苦算什么？” 他们两人确认对方的身份之后。 袁平胜这才把军情局辛苦拿到的情报交给陆远山。 陆远山和周游看完这些情报，他们面露惊喜。 这些情报非常详细，有荷兰舰队的详细信息。 巴达维亚岸防炮的布局和威力。 最关键的一点，袁平胜竟然抓住一名俘虏。 只要撬开这名俘虏的嘴巴，就能了解到荷兰舰队作战的习惯。 了解到这些信息，他们就能有针对性的制定作战方案。 ……………………………… 陆远山站在一面巨大的地图旁，他看着站立在前方的各舰舰长。 军情局提供荷兰人的详细情报。 他们根据这些情报，已经制定出三套作战计划。 其中两套是进攻的作战计划，另一套是战败撤退的作战计划。 陆远山看着众人说道:“大家都已经了解到，荷兰人的舰队一点都不弱。 荷兰在巴达维亚的舰队，已经获得本土的支持。 他们一共有五艘与我们二级战列舰，差不多的风帆战列舰。 四十二艘与巡洋舰差不多的军舰，还有若干小型军舰。 荷兰人的舰队与我们实力相差不大，他们又有地利。 我们现在唯一的优势，那就是舰炮射程远。 这次甲乙两个作战方案，都是极力发挥我们军舰的优点。 今天广州支援的物资，已经到达澹马锡城。 我们储存的新式炮弹，足够一场大规模海战使用。 海军经过这些天的休整，士兵的体质和军队的士气，都已经恢复到最巅峰。 造船厂也检查出，一些军舰的隐患。 现在我命令，大华皇家海军南征舰队，明天正式出征。” 陆远山一声令下，在澹马锡城休整的海军官兵。 他们得到上级的命令，全部返回军舰准备出征。 正文 第378章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 赛德斯带领船队，一直停留在马六甲海峡外面。 他们跟随在大华王朝海军舰队后面，看着大华王朝海军直接冲进马六甲海峡。 大华王朝海军三艘战列舰带领舰队，直接把马六甲海峡东段封锁。 赛德斯看向公使馆武官菲尔里德先生。 赛德斯作为一名优秀的贵族，他对海军的了解，远不如菲尔里德这种海军出身的军官。 “菲尔里德先生，你认为大华王朝海军冲进马六甲海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菲尔里德抬头望向赛德斯，简短的回答道:“赛德斯伯爵大人。 我认为大华王朝海军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们准备占领马六甲海峡。 从海图上就能看到，马六甲海峡的位置十分重要。 从欧洲来到大华，想要节省时间，必须通过马六甲海峡。 不走马六甲海峡，从爪哇岛穿过，风险极大。 那里海况恶劣，又没有良港停泊，不是一个合适的航线。 马六甲海峡，各方势力都准备夺取。 葡萄牙人势力衰落，我们和荷兰人，都准备夺取马六甲海峡。 荷兰人准备的更加充分，要不是大华王朝突然崛起，改变了远东这里的局势。 我估计荷兰人早就向马六甲海峡动手了。 大华王朝海军夺下马六甲海峡，南洋地区就变成大华王朝海军的后花园。 大华王朝海军实力快速崛起，我们都有目共睹。 大华王朝海军实力增长，他们必然会向外扩张势力。 我认为任何一个有远见的势力，都没办法无视马六甲海峡的重要性。 我个人认为大华王朝出动海军，攻打荷兰人复仇，这个理由只是顺带。 大华王朝的主要目的，就是占领马六甲海峡。” 赛德斯听着菲尔里德的分析，他也认可菲尔里德的分析。 只有马六甲海峡，才有足够的利益，让大华王朝派海军远征。无错更新@ 华夏之前闭关锁国，他们没办法打开华夏国境，与汉人做生意。 那时他们就想办法，让汉人打开国境。 荷兰东印度公司，甚至不惜派舰队，攻打澎湖等地方。 现在华夏主动打开国境，同时也打开他们的眼界。 华夏首次派遣海军来到南洋。 赛德斯却感觉到，压力非常巨大。 他现在才发现，他们一直想要一个，打开国门又实力弱小的华夏。 他们想要与这个国家做生意，获得庞大的利益，又不希望这个国家威胁到他们的利益。 现在的大华王朝的做法，明显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但西班牙王国和大华王朝贸易额很高。 西班牙商人，把大华王朝的货物运到欧洲，一年至少能赚八千万两银币。 在两国没有不可调和之前，西班牙不想卷入这场战争之中。 大华王朝不是软柿子，他们的实力很强。 大华王朝一共有三大舰队，第一舰队和第三舰队，来到马六甲海峡，进攻葡萄牙人之后，还会去进攻荷兰人。 大华王朝第二舰队，现在正在马尼拉港口外巡逻。 西班牙驻守在马尼拉港的舰队，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所有人能看出大华王朝的意思。 西班牙舰队不动，大华王朝第二舰队就是正常巡逻。 他们西班牙敢派军舰帮助荷兰人。 大华王朝第二舰队，就会向西班牙舰队发起进攻。 赛德斯在心中感慨，西班牙的实力衰落了。 西班牙舰队没有行动，就是因为大华王朝第二舰队规模很庞大。 西班牙舰队，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们。(本章未完！) 第378章安东尼·范·迪门总督 不敢轻举妄动。 赛德斯想到现在的局势，他看着前方被封锁的马六甲海峡。 “菲尔里德，你认为大华王朝和葡萄牙人，谁会取得胜利。” 菲尔里德沉思片刻，说道:“我认为最大的可能，就是两败俱伤。 马六甲海峡，我也从这里经过很多次。 马六甲海峡狭长，体型庞大的战列舰，放弃它最出色的机动性，很难发挥它全部的实力。 葡萄牙人在马六甲修建大量的岸防炮台。 海上的军舰放弃机动性，它和岸防炮台进行火力对拼，从各个方面都处于劣势。 大华王朝敢直接冲进马六甲海峡，他们也应该有所准备。 我预测大华王朝和葡萄牙人，两方都损失惨重。 大华王朝是胜是败，那我就没办法预料。 影响战争的因素太多，只凭借一两个细节，根本没办法判断。” 赛德斯坐在船上，不时用千里镜，观察大华王朝海军的动向。 他突然发现，大华王朝海军堵住马六甲海峡的军队，与马六甲海峡出来的大华海军军舰换防。 赛德斯看到这种情况，他表情变得凝重。 这种情况的出现，标志着大华王朝和葡萄牙人，已经分出了胜负。 从大华王朝军舰的动作，他们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大华王朝海军陷入颓势，这些封锁海峡的军舰必然会前去支援。 大华王朝海军战败，这些军舰会帮助他们断后，让受伤的军舰撤出来，最起码把海军官兵撤出来。 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那就证明了一点。 大华王朝海军取得胜利，并赢得很漂亮。 菲尔里德看到这种情况，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口中不断念叨。 “这不可能，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葡萄牙人在马六甲海峡的实力已经很强。 我们综合各方考量，没有选择与葡萄牙人争夺马六甲海峡。 葡萄牙人如果实力太弱，马六甲海峡早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赛德斯长叹一声，吩咐道:“我们要想办法打探，这场战争的详细经过。 确认大华王朝海军受创的程度，这将决定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赛德斯让船队分头行动，利用各种伪装方式，尝试探索马六甲海峡的情况。 他们伪装成西班牙商人，想要通过马六甲海峡，直接被大华王朝海军制止。 赛德斯甚至让菲尔里德以官方的身份，想要通过马六甲海峡返回西班牙。 菲尔里德直接被大华王朝海军婉拒。 但他们通过短暂的交流，已经能确定，大华王朝海军完全控制马六甲海峡，葡萄牙人彻底失败。 赛德斯没有办法，他直接转向巴达维亚。 大华王朝海军，没有实力完全封锁马六甲海峡。 葡萄牙人除了逃向印度的据点，有一部分人也会逃向巴达维亚。 西班牙和荷兰关系不好，但赛德斯必须要去巴达维亚。 荷兰人的态度，将决定他们接下来怎么做。 ……………………………… 巴达维亚总督府，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荷兰王国海军上将安东尼范·迪门接见赛德斯冯·哈布斯堡。 赛德斯与安东尼范·迪门寒暄几句。 安东尼·范·迪门看到赛德斯到来，他也很意外。 荷兰和西班牙关系极差，欧洲战场每天都有成百上千人死亡。 因为德意志诸侯的分裂，英法俄荷等国和哈布斯堡家族正在开战。 战争已经进行了二十多年。 塞尔德斯坐下，喝了口茶之后说道:“安东尼范·迪门先生。 我冒昧来到巴。(本章未完！) 第378章安东尼·范·迪门总督 达维亚，就是向你们通报一则消息。 大华王朝海军已经攻下马六甲。 他们能打下马六甲，实力非常强大，你们可别轻敌。” 赛德斯向安东尼·范·迪门介绍他所观察到的大华王朝海军实力和规模。 赛德斯这么做，就是为了避免荷兰人轻敌大意。 他们也被大华王朝海军击败。 两国现在处在战争状态，赛德斯如果能消灭巴达维亚，他会毫不犹豫动手。 但现在的形式，荷兰人能挡住大华王朝海军，这对他们西班牙人更加有利。 葡萄牙人和荷兰人，全部都被大华王朝海军驱逐。 他们西班牙人肯定不能幸免于难，马尼拉根本守住。 大华王朝能击败荷兰人和葡萄牙人，他们在马尼拉的实力，也没办法抵挡。 赛德斯知道西班牙和大华发生冲突，这种事情早晚会发生。 大华王朝海军击败葡萄牙人，这种情况就无法避免。 但塞德斯希望，这一天越晚到来越好。 最起码也要他凭借驻华公使这个职务，跃升到更高的位置，这个烫手的职务交给其他人。 两国之间发生冲突，不能在他的任期之内。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听着赛德斯的讲述，他却一点意外神色都没有流露出来。 他抿了一口茶，说道:“大华王朝是一个棘手的对手，不能把他们当成土着国家。 大华王朝的细作，都已经派到巴达维亚城。 他绑架一名我手下的军官，并且暗害了一名我的心腹。 只凭这个手段，就能看出大皇王朝，绝不是那些自大的土着。”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讲述一些大华王朝细作，在巴达维亚城的所作所为。 这个桉件出现之后，巴达维亚城所有荷兰人，已经不再信任混血儿。 在他们眼中，这些混血儿为了金子，他们什么都敢做，已经变成不稳定因素。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向赛德斯讲述这些内容。 他也是给赛德斯一个提醒，收获赛德斯的友谊，方便之后的会谈。 他们荷兰人的混血儿不多，西班牙人却有非常多的混血儿。 赛德斯听到安东尼·范·迪门总督这么说。 他也记下这件事，回去之后转告马尼拉总督，认真调查那些混血儿。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和赛德斯，聊了很多关于大华王朝的情况。 赛德斯在大华王朝待了那么长时间，一些基础的信息，都能给安东尼范·迪门总督一些启发。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通过聊天，他已经试探出赛德斯的态度。 他直接说道:“我们之前小看了大华王朝的实力。 这个新崛起的华夏王朝，实力膨胀的很快。 他们已经击败葡萄牙人，把葡萄牙人赶出远东。 大华王朝海军来势汹汹，只凭借我们荷兰人在远东的实力，未必能挡住。 我们被大华王朝海军赶出远东，你们西班牙人未必能守住马尼拉。 我们两国在这里的争端可以放下。 我建议咱们两家联合起来，共同抵抗大华王朝海军。” 赛德斯听到安东尼·范·迪门总督的建议。 他皱着眉说道:“安东尼·范·迪门总督，我只是西班牙王国派到大华王朝的公使。 这个重大的问题，我没办法做主。 如果安东尼范·迪门总督能说服荷兰王国上层。 荷兰王国不再支持信仰新教的德意志诸侯。 两国真正联合起来，那才能应对现在的危机。” 赛德斯说这些话，只是婉拒安东尼·范迪门总督。 西班牙王国和荷兰王。(本章未完！) 第378章安东尼·范·迪门总督 国现在是世仇。 他真敢与荷兰人联合在一起，哈布斯堡家族会直接驱逐他。 他们两家根本就不可能联合起来。 这种事情，赛德斯可不敢私下达成协议。 他真签下这种协议，那就是背叛西班牙王国，背叛哈布斯堡家族。 一旦泄露出去，他所取得的一切都会被剥夺。 这种风险和收益不相等的事情，赛德斯才不会去做。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听到赛德斯的婉拒，他毫不意外。 荷兰不可能退出英法组成的联盟。 除了信仰之外，他们在各地与西班牙人的冲突，也让他们坚定站在英法这一边。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的目的，不是要那一纸协议。 这些协议完全没用，在两方利益冲突时，就是废纸一张。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主要的目的，就是让南洋这里的荷兰人和西班牙人，达成一些默契。 “赛德斯先生说笑了，您对马尼拉的影响也非常大。 我们不能联合，那退而求次，达成一些默契。 两方暂时放下一切争端，共同对付大华王朝海军。 我们不必联合行动，但有着共同目标。” 赛德斯听到安东尼·范·迪门总督这个建议。 他也有些心动，只要不与荷兰人联合，只是形成一些默契，这个要求不难达到。 但赛德斯心中还有些疑虑。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看到赛德斯犹豫不决。 他立刻对外面说道:“让沙尼尔先生进来。” 一个贵族打扮的中年人，走进房间。 他立刻自我介绍道:“我叫沙尼尔，我是葡萄牙驻马六甲总督，安东尼奥先生的心腹。” 沙尼尔介绍完他的来历，详细讲述了大华王朝海军进攻马六甲的经过。 赛德斯第一次了解到，大华王朝海军的强大实力。 特别是大华王朝海军的舰炮，距离和威力都让人绝望。 他在心中默默对比，西班牙在马尼拉的舰队，没有实力挡住大华王朝的进攻。 赛德斯一脸忧愁的说道:“我真的没想到，大华王朝海军竟然会这么强。 我们两家放弃一些争端，我们西班牙会帮荷兰人牵制大华王朝海军第二舰队。” 赛德斯考虑很久，他最终决定不参与这次战争，但也不能让大华王朝海军赢得太痛快。 他们西班牙人负责拖住大华王朝海军一部分实力。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听到赛德斯这么说，他露出了笑容。 荷兰东印度公司所属的舰队，没办法打开大华王朝的国门。 安东尼范·迪门用自己的关系，说服荷兰东印度公司十八人董事会和荷兰王国海军高层。 荷兰东印度公司雇用荷兰海军作战。 这些人见识到西班牙人的获利，他们都同意了安东尼·范·迪门总督的要求。 荷兰王国支援的战列舰，原先是想敲开大华王朝的国门。 现在成为防守大华王朝海军的力量。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了解大华王朝海军的实力，他有信心挡住大华王朝海军。 但巴达维亚距离大华王朝太近，距离荷兰王国太远。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担心大华王朝海军增兵。 现在有西班牙人拖住大华王朝海军第二舰队。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信心更足。无错更新@ 他只要击败大华王朝海军，就能获得大华王朝火炮的秘密。 他们荷兰人掌握了这个秘密，一定会称霸欧洲，取得进行了二十多年战争的最终胜利。 到那时，安东尼·范·迪门总督，一定会好好感谢西班牙人。。 第378章安东尼·范·迪门总督 正文 第379章 作战计划 4335年（公元1638年），六月十七日。 南征舰队统帅陆远山单独召见海军，商量进攻巴达维亚的作战计划。 陆远山看着参谋长周游问道:“军情局南洋司袁司长，为我们带来荷兰人的详细情报。 还好有袁司长的情报，要不然我们作战方向就出现偏差。 谁知道占领爪哇岛的荷兰人，竟然是一群商人组建的武装。 对付军人、政客、商人，要有不同的方案。 这对我军来说，也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商人手下的士兵，那就是雇佣军。 雇佣军的脾性，大家都知道，这些人完全是拿钱卖命。 一旦局势崩盘，他们绝不会死战到底。” 陆远山这么说，就是在给其他海军军官鼓舞士气，让他们继续保持强盛的士气。 海军军官一副自信的模样，这能影响海军全体将士，让他们发挥更好的实力。首发更新@ 周游参谋长看到陆远山总督询问他作战方案。 他立刻搬来三块小黑板，上面标注着作战方案。 “我们参谋通过收集到的情报，推测两军的战斗力。 我军掌握威力巨大的火炮，荷兰舰队掌握着地利，他们更熟悉爪哇岛附近的海域。 去除留守在马六甲的第三舰队军舰，我们两方军舰的数量大致相当。 参谋们因为两军势均力敌，一共做出甲乙丙三个作战计划。” 周游拿着小旗，不断贴在小黑板上。 他最先介绍作战计划甲，这是参谋们最推崇的作战计划。 他突出一个堂堂正正，就是用无可辩驳的实力，平推荷兰舰队。 充分利用澹马锡修船厂的工匠和蒸汽机。 利用广州距离巴达维亚的距离更近，大华王朝力量可以快速支援。 大华皇家海军第一舰队与荷兰人打消耗战。 荷兰人被击沉击伤一艘军舰，他们至少在短时间内，这艘军舰无法返回战场。 大华皇家海军军舰被击沉击伤，可以快速补充。 军舰补充的速度重要，但不是最重要。 最重要的是能操作军舰的海军士兵。 大华皇家海军在琼州设有海军训练基地，他们可以快速补充兵员。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船员，他们都属于雇员，损失之后很难得到补充。 陆远山听到这个作战方案，他直接否决。 “这不就是打呆仗，派出一头猪都能打好仗。 我们把一个能干净利落结束的战争，拖延成数年甚至数十年战争。 满朝文武对我们海军怎么想，陛下对我们海军怎么想。 到时候我们最好的结果，就是被调走。” 陆远山无奈的摇了摇头，周游提出的这个作战计划，确实是损失最低，成功率最高的作战计划。 但他没有考虑隐性的成本，特别是时间成本。 陛下和朝堂是否有足够的耐心，给予他们这么长时间慢慢磨。 陆远山是不看好这个方案，耗费的时间太长了。 时间太长，也会导致很多变故出现。 也许西班牙人按耐不住，选择插手这次战争，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 周游看到陆远山强烈反对，一些海军军官也缓缓摇头。 他开始介绍作战计划乙。 这个作战计划，突出大华皇家海军的长处。 他们利用大华皇家海军强大的火炮，远距离进攻荷兰舰队。 作战计划很复杂，周游直接简单这个作战计划的核心。 派出一部分舰队，缠住荷兰军舰，秦始皇号战列舰和光武帝号战列舰，利用强大的舰炮，向荷兰军舰发起饱和打击。 主要就是利用。(本章未完！) 第379章作战计划 田忌赛马的思想，他们与荷兰军舰兑子。 通过牺牲一部分巡洋舰等军舰，换取战争的胜利。 陆远山听完这个作战计划，他眉头一皱，有些愤怒的说道:“这是谁想出来的狗屁作战计划。 通过牺牲巡洋舰，为我们创造战机。 谁去牺牲，谁能牺牲。 我们大华皇家海军从弱小走到这一步，什么时候靠牺牲战友取得胜利。” 陆远山走上前，直接翻开作战计划丙。 他看完之后，把这个作战计划递给光武帝号战列舰舰长李沅岐。无错更新@ “小李，参谋们这次选取的作战计划，就这个计划还有一定的可行性。 重担都压在你身上，你有没有信心完成这个作战计划。” 李沅岐翻看这个作战计划，他脑门上不住淌下汗水。 他看着所有人期待的眼神。 李沅岐把心一横，斩钉截铁的说道:“光武帝号战列舰保证完成任务。” 陆远山听完李沅岐的保证，他拍了拍李沅岐的肩膀，鼓励道:“第一舰队所有人都看你的表现，希望你不会辜负我们的期望。” 陆远山这是在学***，他当年就被陛下这么鼓励过。 他看着李沅岐坚定的眼神，知道这件事情基本成了。 陆远山立刻着手安排，这个作战计划的前期准备。 ……………………………… 4335年（公元1638年），六月十八日。 陆远山带领大华皇家海军第一舰队和第三舰队部分军舰，从澹马锡港口启航，向巴达维亚发起进攻。 整个舰队以第一舰队旗舰秦始皇号战列舰为核心。 三艘二级战列舰，诸葛亮号、文天祥号、郑和号在秦始皇号战列舰的侧翼。 第三舰队以卫青号战列舰为核心，他们在第一舰队的外围负责警戒。 第三舰队主要任务就是探查敌情，在战争时保证第一舰队的侧方和后方安全。 第一舰队参谋长周游看着陆远山，道:“陆总督，我昨天陪你演戏，那可是丢大人了。 我们商量好的作战计划，明明只有丙。 你却让参谋们又弄出了甲乙两个废桉。” 陆远山笑着说道:“不演一场戏，我们也没办法推行这个作战计划。 不说其他的主力，就是分配这个任务，军中就会吵翻天。 我比较看重李沅岐的能力，但这种明显立功的任务，展铁也能做到。 那三艘二级战列舰，也有机会完成任务。 为了尽快达到目的，我们也只能演一场戏，通过前两个作战计划，震慑住其他人。” 大华皇家海军获得荷兰人的详细情况，发现荷兰人与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荷兰在巴达维亚的主体不是国家，而是由商人组建的荷兰东印度公司。 由商人组成的公司，他们却掌握着一支庞大的海军，有四十多艘军舰。 荷兰东印度公司，还能以公司的名义和其他国家宣战，与其他国家签订条约。 荷兰东印度公司，具有的权利，完全是一个国家应该有的权利。 但他们的内核，却是一家公司，一家以追逐利益为主的公司。 他们了解到这种情况，立刻讨论作战计划，经过军方高层的筛选，只有一个作战计划，能达到所有目标。 其他的作战计划，因为方向错误，很难达到目的。 周游感慨的说道:“希望这个作战计划，能顺利实施，我们已经做好一切，就怕荷兰人不上当。” 这次作战计划的核心，就是大华皇家海军把实力最强的光武帝号战列舰，伪装成运输船吸引荷兰人。 陆远山总督自信的说道:“哪有猫不偷腥。 。(本章未完！) 第379章作战计划 我们对付的敌人是荷兰东印度公司。 他们是商人，就要抓住他们身为商人的弱点。 陛下说过，商人为了庞大的利益，他们都敢把勒死自己的绞索卖出去。 我们已经做好安排，只要我们能在正面战场顶住。 荷兰人为了取得胜利，掌握我们的火炮技术，他肯定会袭击后勤舰队。 我们让光武帝号战列舰带着一部分军舰，伪装成运输船。 荷兰人上当，光武帝号战列舰和第三舰队围攻上当的荷兰舰队。 只要消灭一部分荷兰军舰，我就有信心击败荷兰人舰队。” 周游参谋长担忧的说道:“陆总督，光武帝号战列舰离开，我军损失了重要的力量。 我现在只希望荷兰人没有援军，我们能挡住荷兰人第一波进攻。” 陆远山看着周游担忧的眼神，他拍了拍周游的肩膀，笑着说道:“周参谋长，你放心。 巴达维亚和马六甲可不一样。 爪哇岛附近海域极为开阔，我们寻找敌军都不容易，两军碰面也不会立刻决战。 我军又有着火炮优势，哪怕挡不住荷兰舰队，安全撤退没有问题。 如果发现荷兰有意料之外的援军，我不会犹豫，立刻撤退。” 陆远山等人选择这个作战计划。 就是他们综合考虑，这个作战计划成功，获得的利益非常庞大，失败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哪怕是荷兰人忍住不上当，这个作战计划，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 陆远山也可以随时调整计划，让第一舰队发起强攻，他们在海上与荷兰人痛快的战一场。 周游看着陆远山自信的言语，他也希望这次行动能顺利。 这个作战计划需要冒险，但付出的代价他们能承受。 最大的代价，就是光武帝号战列舰被荷兰人摧毁。 这个作战计划一旦成功，他们将摧毁整个荷兰舰队。 ……………………………… 巴达维亚总督府，安东尼·范·迪门总督正听着手下的汇报。 “总督大人，我们派去盯着马六甲的快船已经返回。 大华王朝海军已经从马六甲出发，目标正是巴达维亚。 大华王朝海军再有三天时间，就能到达巴达维亚附近海域。 大华王朝海军舰队实力，根据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的情报。 再加上我们派出侦察船的观察。 他们一共有五艘战列舰，二十多艘巡洋舰，还有二三十艘驱逐舰。 大华王朝海军规模，没有我们强大。 但大华王朝海军，在马六甲海战表现出的实力，值得我们警惕。”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喝了口茶，他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他站起身穿戴好军装，吩咐道:“通知所有军舰，立刻随我出征。” 安东尼·范·迪门看着手下跑出去通知。 他自信的说道:“我这个海军上将，可不是浪得虚名。”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极为自信。 他前段时间，了解到大华王朝海军的强大，心中确实有些担忧。 安东尼·范·迪门经过多次复盘他所了解的马六甲海战。 马六甲海战更多细节也传到巴达维亚。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发现大华王朝海军，一个致命的缺点。 他们那种射程极远的大炮，炮弹非常稀少。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之前还无法确定这件事。 但大华王朝海军距离巴达维亚非常近。 他们已经掌控马六甲地区，却迟迟没有行动。 直到来自大华王朝的运输船，停靠澹马锡港口不久，大华王朝海军立刻出动。 。(本章未完！) 第379章作战计划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根据这个细节。 他就能判断出大华王朝海军，他们在等待着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不言而喻，就是能影响海战胜负的超远射程火炮和它的炮弹。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确定这个消息之后。 他之前已经思考许久的作战计划，立刻在脑海中成型。_o_m 荷兰人行动非常快速，东印度公司所属的舰队，很快在港口集结。 荷兰王国支援的三艘战列舰和所属舰队。 它们也在港口中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征。 这次战争结果，对荷兰东印度公司来说，将是生死存亡的一战。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亲自带队出征，指挥这次海战。 他立刻叫来自己的心腹，荷兰东印度公司海军将领安德鲁。 安德鲁是一个蓝眼睛红头发的中年人，他指挥荷兰东印度公司另一艘战列舰郁金香号。 安德鲁接到命令之后，立刻来到安东尼·范·迪门总督身边。 他恭敬的询问道:“总督大人，您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安德鲁。”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看着麾下能力最强的手下。 他吩咐道:“由你来指挥旗舰阿姆斯特丹号，我来指挥你的座舰郁金香号。 旗舰在舰队的中心，但大华王朝海军火炮射程很远，有一定的危险性。 你的目的，是吸引大华王朝海军注意，让他们浪费珍贵的炮弹。 你可以考虑一下，是否接受这个任务。” 安德鲁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说道:“总督大人请放心，我一定指挥旗舰，吸引大华王朝海军的注意力。 就是我怕自己能力不足，没办法做到。”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微笑的点点头，道:“放心，我会教你怎么做。” 他又会见荷兰王国派来支援的他们的海军统帅，梅格罗恩海军上将。 “梅格罗恩先生，大华王朝海军实力极强，我们绝不能轻敌大意。”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打开海图说道:“梅格罗恩先生，我们之前商量很多作战计划。 根据现在收集到的情报，我决定采用九号作战计划。 这片海域岛屿密布，有利于军队隐藏。 你们藏在这个无名小岛，他正好有一个月牙湾，方便军舰隐藏。 这个时节，小岛附近的风向有利于我们。 我将会把大华王朝海军引到无名小岛附近。 我们两军合围大华皇家海军。” 梅格罗恩海军上将，他看着这个海图，说道:“竟然准备启用九号作战方案。 大华王朝海军实力这么强。 九号作战计划，我已经了然于胸，只要你们东印度公司能把敌人引到指定地点。 我的舰队就能与敌军短兵相接。 大华王朝海军火炮射程远，这是极大的威胁。 我们藏起来，对大华王朝海军发动突袭。 凭借我们海军训练的成果，在火炮射程之内，不惧任何敌人。 希望安东尼范·迪门先生，能实现你们的目标，把敌人引到指定地点。”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自信的说道:“我们这次海战取得胜利，当然不用继续埋伏。 我们这次海战失利，我有办法把大华王朝海军引到无名小岛附近。”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安排好一切工作。 他指挥郁金香号战列舰，跟在阿姆斯特丹号战列舰后方。 荷兰东印度公司全部军舰出港，准备迎战大华王朝海军。。 第379章作战计划 正文 第380章 爪哇海战（一） 陆远山站在秦始皇号战列舰的甲板上。 他看着蔚蓝色的大海，平静的大海更让人心情舒畅。 陆远山为了舰队的安全，选择靠近岛屿的岸边行船。 这样做增大他们被荷兰人发现的机率。 但这样做，能保证舰队的安全。 舰队几天之前就遇到台风过境。 那种海浪滔天的景象，陆远山至今还记得非常清楚。 舰队如果在茫茫大海上，而不是靠近岸边避风。 他们这支南征舰队，也许只能半途而废。 陆远山看着有些萧条的航线。 这条本来繁忙的航线，大战即将到来时，所有商船都紧急躲避，不敢出现在附近。 “曹参谋，现在是什么时间，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巴达维亚。”陆远山询问道。 大华皇家海军舰队的行踪，荷兰人很有可能已经掌握。 陆远山预计，荷兰人不会在远海与他们作战。 大华皇家海军舰炮射程远，在远海作战，有利于大华皇家海军。 荷兰人会选择在爪哇岛近海作战。 爪哇岛近海海况复杂，特别是岛屿附近有很多小岛和暗礁。 这些地方不只是方便熟悉地形的荷兰人埋伏。 他们还能利用暗礁等地形做出规避动作，弥补火炮射程不足的缺点。 荷兰人在近海作战，他们也能更方便得到巴达维亚的支援。 大华皇家海军舰队，这一路上没有遇到荷兰人，也证明陆远山猜测的准确性。 陆远山知道在爪哇岛附近作战，对于大华皇家海军第一舰队来说，这样他们处于劣势。 但他却不得不这么做，大华皇家海军作为进攻方。 他不想让战事长期拖延下去。 战争长期拖延，更有利于荷兰人，他们能得到荷兰王国的大力支援。 巴达维亚城孤悬海外，距离本土太远的弱点，就不再是弱点。 最关键的一点，陆远山对大华皇家海军战士们有信心。 再没遇到葡萄牙舰队之前，陆远山心中还有些担心。 他们与葡萄牙舰队作战结束，陆远山心中就不再担心。 马六甲海战，大华皇家海军第三舰队，干净利落解决葡萄牙舰队。 他们第一舰队实力更强，遇到荷兰人舰队，可能会受到一些波折，但最终的胜利一定属于他们。 第一舰队副参谋长曹正圆，负责管理航海图、航海钟、航海日记。 他听到陆远山总督的问话，立刻回答道:“陆总督，现在是六月二十六日，早上九点三十六分。 我们已经到达爪哇岛附近海域，还有一天就能到达爪哇岛，两至三天时间就能到达巴达维亚城。” 曹正圆说完叹了一口气:“第三舰队的侦察船发现台风过境。 我们为了躲避台风，耽搁了一些时间。 要不然现在已经能赶到巴达维亚，希望我们和荷兰人舰队作战的时候，不会遇到台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末逐鹿天下】【】 这种天灾，真不是人力能抗衡。” 陆远山听到曹正圆这么说，他也想起之前可怕的场景。 他们躲在旧港宣抚司的一座港口里，顺便清理了岛上的荷兰人和投靠荷兰人的土着部落。 舰队所在的港口距离台风中心非常远，他们都能感受台风强大的威力。 狂风暴雨不断，海浪都达到两三米高。 陆远山庆幸他的选择，舰队没有拖大，直接穿过茫茫大海走近路。 哪怕是再强的舰队，碰上这种天灾，那也很可能全军覆灭。 当年元朝征倭，就是带兵将领不熟悉大海，直接被台风摧毁了舰队。 陆远山绝不会犯这种错误。 他们与荷兰人交战，如果出现损失，那是实力不济。 直接让台风摧毁舰队，那就是将领不合格，没有规避台风。 陆远山说道:“台风这种天灾，一般情况下，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连续发生。 这里已经有台风肆虐，短时间内，我们应该不会再遇到台风。 你看现在天气多正常，一个好天气，视野又非常好。 这才能发挥我们舰炮射程远的优点，更有利于我们进攻荷兰人舰队。” 陆远山和曹正圆，正聊着爪哇岛附近的海域水文条件。 他们对于爪哇岛附近海域，只是从爪哇岛汉人口中了解一些。 审问那名叫做鲁斯特的俘虏，也从他口中问出一些东西。 仅靠这些消息，完全不可行。 陆远山选择派出第三舰队，让他们侦查海况，保证主力舰队安全通过。 第三舰队已经有五条军舰严重受损，它们都是触碰了水下暗礁。 正式第三舰队的付出，才能让第一舰队安全通过陌生海域。 陆远山选择的航线，也是汉人商队长时间行走的航线。 这种商队长期行走的航线，整体风险较小，不会出现大片的暗礁。 呜！呜！呜！ 刺耳的气笛声响起。 陆远山总督听到这个声音，他神情一震。 这是第三舰队侦察船。发现敌人踪迹的信号。 陆远山立刻下令道:“升起战旗，各舰跟随旗舰排成战列线。” 第三舰队在秦始皇号战列舰的带领下，立刻排成一列，准备迎战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舰队。 秦始皇号战列舰，很快越过第三舰队。 陆远山站在甲板上，他看到前方排列整齐的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 荷兰舰队早就在这里等待。 陆远山看到这种情况，他表情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荷兰舰队能在这里等待，那就证明他们掌握了大华皇家海军的行踪。 荷兰舰队以逸待劳，甚至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 陆远山选择舰队靠岸行驶，他就知道会出这种情况。 两害取其轻，哪怕暴露舰队的行踪，他也有信心战胜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舰队。 大华王朝倾全国之力打造的庞大舰队，如果不能战胜荷兰一群商人掌握的舰队，那就显得他们太废物。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末逐鹿天下】【】 第一舰队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陆远山对自己统率的舰队有信心，即使真的战败，后方也有光武帝号战列舰接应。 陆远山下达命令道:“准备进攻，舰队放缓速度，战列舰炮兵瞄准敌人，采用新式弹药，战列舰准备齐射。” 陆远山看到荷兰舰队排成一列，舰船横在水面上，舰队成一条斜线。 荷兰舰队非常整齐，像一把标枪，直接向大华皇家海军第一舰队杀过来。 陆远山沉稳的下达军令，秦始皇号战列舰上，不断打出各种旗语。 大华皇家海军第一舰队，他们也排成一列斜线，军舰用侧舷舰炮对准荷兰舰队。 他们与荷兰舰队相向而行。 陆远山沉着的说道:“现在的海军编队，基本都是战列线。 这种海军编队，是经历多年海战，摸索出来的最强编队。 战列线这种编队，能用军舰侧舷数量庞大的火炮，击败敌军。 我们与荷兰舰队战法都一样，比拼的就是火炮的威力和炮兵的准度。 见识到荷兰军舰，我对这次海战获得胜利更有信心。” 陆远山看到荷兰的军舰，他更加放心。 荷兰人军舰上面的火炮，明显没有大华皇家海军军舰密集。 他审问过俘虏，荷兰人军舰性能与葡萄牙人差不多。 荷兰人军舰使用的前膛火炮性能，远远落后大华皇家海军军舰使用的后膛火炮。 马六甲海战，第三舰队已经用漂亮的战绩，验证了这个情况。 上一次第三舰队与葡萄牙人作战，携带的新式炮弹太少。 这次后勤部，为他们补给一万发新式炮弹，足够第一舰队痛快的打几场海战。 陆远山可以让战列舰舰炮不用节省弹药，用先进的火炮摧毁荷兰舰队。 第一舰队参谋长周游，看到荷兰人舰队的情况。 他皱着眉头说道:“情况不对，荷兰人舰队的军舰数目不对。 军情局和审问俘虏，我们已经确定荷兰舰队的实力。 现在荷兰舰队的军舰，都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军舰。 阿姆斯特丹号战列舰和郁金香号战列舰，这两艘战列舰也能对得上号。 但荷兰王国支援巴达维亚的舰队却不见踪影。 我更相信袁司长冒着风险，为我们带来的情报。 荷兰人军舰少了三艘主力战列舰。 这三艘战列舰，会不会在哪里埋伏我们。 我们要小心谨慎，不要中了荷兰人的埋伏。” 陆远山总督爽朗的说道:“我在开战之前，就有所预料。 我们的行军路线，大概率被荷兰人掌握，他们肯定要在我军必经之路，想办法埋伏我军。 现在荷兰舰队的实力，明显不如我们。 侦查的哨兵也已经看到茫茫大海上，没有舰队在其中隐藏。 荷兰人隐藏的舰队，距离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还有一定距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末逐鹿天下】【】 我带领舰队短时间就能打崩他们，哪怕是有埋伏也不用害怕。” 陆远山总督极为自信，他将尽在天黑之前，就能击溃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舰队。 周围根本没有可供舰队埋伏的地点。 他能预料到荷兰人的想法，让这支舰队与他们纠缠在一起。 最后让主力舰队从旁边杀过来，摧毁他们。 陆远山轻笑一声，他根本就不会给荷兰人这个机会，荷兰人太过自信了。 周游听着陆远山的选择，他准备利用第一舰队强大的火力，优先击溃面前的荷兰舰队。 只要击溃前方的荷兰人舰队，荷兰人隐藏的主力舰队在赶过来，那就是添油战术，更有利于他们。 周游参谋长却觉得这种办法，需要承担的风险太大。 “陆总督，我建议调两条战列舰，配合第三舰队卫青号战列舰，保卫舰队的后方。 我们要考虑最坏的后果出现。 只凭我军现在的实力，没有意外的情况，调走两艘战列舰，也不会影响最终的战局。” 陆远山看到周游参谋长坚持，他思考一会儿同意道:“那就派文天祥号和郑和号战列舰，留在战列线的后方。 让他们随时注意其他方向的敌人。 发现敌人，就与第三舰队密切配合，阻拦敌人进攻，为主力舰队争取时间。” 陆远山总督通知旗语兵，把他的命令传递给这两艘战列舰。 文天祥号战列舰和郑和号战列舰，他们看到旗舰打出来的命令。 他们立刻服从命令，减缓军舰的速度，留在舰队的后方。 这个小小的变动，没有影响舰队的整体行动。 陆远山看到荷兰舰队，已经移动到秦始皇号战列舰的射程之内。 他立刻下达命令。 “开炮。” 他要用炮声宣布，南洋这里依然属于华夏。 ………………………………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带领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来到指定位置。 他让梅格罗恩海军上将，带领三艘战列舰为主的荷兰王国舰队，埋伏在隐蔽的岛屿处。 他们等了两天时间，还没有等到大华王朝海军。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在郁金香号甲板上不断踱步。 难道是他猜测错误，大华王朝海军不走这条汉人最熟悉的航线，选择陌生的航线进攻。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大华王朝海军来到一片陌生的海域，肯定会选择他们认为安全又熟悉的航线。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向各地派出侦察船。 大华王朝海军改变方向，他也能及时作出安排。 他之前准备十二个预桉，大华王朝海军做出任何反应，他都有应对的手段。 安东尼·范·迪门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荷兰王国海军上将。 他最擅长在开战之前，就做好所有准备工作。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末逐鹿天下】【】 一艘快船从巴达维亚方向，紧急赶往舰队这里。 信使很快登上郁金香号战列舰的甲板。 他看着安东尼·范·迪门总督，恭敬地说道:“总督大人，前方侦察船用信鸽传回来的情报。 大华王朝海军遇到飓风，他们临时休整。 飓风过后，他们重新启航，走的正是九号预桉航线。” 信使说完，把情报递给安东尼·范·迪门总督。 他打开情报，上面记录着大华王朝海军舰队的详细信息。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看完之后，脸上露出笑容。 大华王朝海军行动的路线，和他预料的分毫不差。 他们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南洋地区通过近百年时间，建立了完善的信鸽情报网络。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正是靠着这种完善的情报网络。 他才有信心掌握大华王朝海军的动向。 他立刻安排舰队，做好迎敌的准备。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等了两天时间，他终于等来大华王朝海军舰队。 他用千里镜看着气势汹汹的大华王朝海军舰队。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感慨，葡萄牙人败的不冤。 大华王朝海军舰队旗舰，放在荷兰王国，那都是顶级的风帆战列舰。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却信心十足。 海战关键看士兵的素质，大华王朝这种后起之秀。 他们也许国力强盛，能建造先进的军舰。 但海军的素质，肯定是他们荷兰人更优秀。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下达命令，让军舰排成战列线，满帆冲过去。 他吸取葡萄牙人的教训，宁可付出一些伤亡，也不能让大华王朝海军利用风筝战术，在远距离逐渐摧毁他们的军舰。 正文 第381章 爪哇海战（二） 大华皇家海军舰队和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两家舰队缓缓靠近。 硝烟味儿弥漫在整个战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秦始皇号战列舰舰长展铁，他双手紧握望远镜，盯着前方的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 他的目光停留在荷兰东印度公司旗舰阿姆斯特丹号。 这艘船十分好辨认，他是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之中，最大的一艘三桅杆战列舰。 展铁舰长走到炮兵参谋林冰洋身旁，他郑重的嘱咐道:“林冰洋参谋。 开战之后，你先不要管其他事，用主炮把荷兰人旗舰给我击沉，最起码也要击伤。 只要旗舰受伤，荷兰人舰队的士气就被我们打掉。” 展铁舰长看着不断用旗语指挥舰队的阿姆斯特丹号战列舰。 他作为海军，知道旗舰在一支舰队中的作用。 旗舰就是主心骨，是整支舰队的核心，军队失去了统一的指挥，那就是一盘散沙。 只要把旗舰击毁，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就会失去指挥。 失去统一的指挥，这些军舰只能各自为战。 大华皇家海军舰炮射程远，遭遇到各自为战的荷兰舰队，他们必将取得胜利。 炮兵参谋林冰洋听到舰长的吩咐。 他敬了个军礼，保证道:“舰长请放心，我也知道旗舰的重要性。 开战之后，我一定尽自己最大能力，把荷兰舰队的旗舰搞掉。” 展铁听到林冰洋的保证，他用手拍了拍林冰洋的肩膀，一切都在不言中。 展铁继续他的工作，配合陆远山总督的命令。 让秦始皇号战列舰带动大华皇家海军战列线。 两只舰队缓缓接近，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已经进入到秦始皇号战列舰205舰炮的射程之内。 炮兵参谋林冰洋小跑过来，高兴的请示道:“舰长，我们的炮兵已经准备好。 舰炮的射击参数也调试好。 可以根据荷兰军舰与我舰的距离和方位。 现在的海况也非常好，能保证舰炮至少有百分之二十的命中率。 我们是否要开炮进攻阿姆斯特丹号战列舰” 展铁向总督陆远山方向指了指。 他的意识很明显，开炮的命令需要由总督下达，他不可能越权下达这个命令。 展铁汇报相关情况之后，等待着陆远山总督的命令。 不时用他那焦急的眼神，不断看着陆远山。 陆远山总督察觉到展铁的目光，他却没有下令现在开炮。 大华皇家海军第一舰队之中，秦始皇号战列舰主炮的射程最远。 秦始皇号战列舰的主炮是205毫米口径，它采用新式炮弹，射程最远能达到十公里，都已经超过目视的极限。 三艘二级战列舰和秦始皇号战列舰上大量的舰炮，它们是采用新式炮弹的150毫米口径舰炮。 巡洋舰的150毫米口径主炮，依然还是老式炮弹，射击距离很近。 第一舰队有三种规格不同的舰炮。 陆远山要综合考虑开炮的时机。 荷兰人的舰队，要进入到战列舰常规火炮射程之内，他才会命令战列舰开火。 战列舰齐射，利用炮火覆盖，才能取得最大的战果。 不可能只凭借秦始皇号战列舰主炮单独作战，侧舷只有两门主炮。 陆远山还要考虑战列舰齐射之后，巡洋舰能否接上。 战列舰齐射九轮，巡洋舰舰炮射程必须覆盖荷兰舰队，完成炮火覆盖。 舰炮只能短时间快速完成九轮齐射，炮管就会严重发热，需要让炮管冷却。 炮管严重发热的情况下，继续开炮很容易炸膛。 战列舰完成九轮齐射，巡洋舰舰炮射程没有覆盖敌军。 荷兰人察觉到战列舰巨大的威力，他们肯定会趁机逃跑。 第一舰队取得的战果就会少很多。 两军在海上硬碰硬，这是陆远山梦寐以求的战场。 他要在这场海战之中，尽量击毁荷兰人更多的军舰。 这次海战结束，荷兰人肯定会避其锋芒，很难再找到这种机会。 陆远山总督表现的很沉稳，他一直等待两军舰队的距离拉近。 当荷兰东印度公司旗舰阿姆斯特丹号，来到秦始皇号战列舰舰炮最佳的射程之内。 陆远山根据两军的速度，他认为战列舰九轮齐射之后，巡洋舰主炮可以攻击到荷兰人舰队。 “秦始皇号战列舰主炮开炮，目标阿姆斯特丹号战列舰。 战列舰舰炮准备，等候我命令进行齐射。” 陆远山总督一声令下，秦始皇号战列舰的主桅杆上升起令旗。 秦始皇号战列舰两门主炮，立刻发出怒吼声。 秦始皇号战列舰其他炮手也忙碌着，他们把自己负责的舰炮锁定荷兰海军舰队。 三艘二级战列舰的炮兵也开始紧张起来，随时准备进行齐射。 展铁舰长看到令旗的第一时间，他就下达主炮开炮的命令。 砰砰两声间隔极短的开炮声响起，秦始皇号战列舰侧舷两门主炮开炮。 展铁舰长用望远镜注视着被攻击的阿姆斯特丹号。 两发炮弹全部打空。 展铁鼓劲道:“脱靶是正常情况，大家不要心急，瞄准了再打。” 军舰本来就随着海浪晃动，现在目标距离又远，一个小的偏差就与目标差距极远。 炮兵参谋林冰洋表情凝重，他来到主炮边上亲自指挥。 他感知着秦始皇战列舰晃动的幅度。 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荷兰东印度公司旗舰阿姆斯特丹号。 “左旋五度，上调三度。” 他用手抓住主炮的炮绳，随时准备击发这门主炮。 他要一雪前耻，这发炮弹必须要击中目标。 等会儿150舰炮齐射，不需要考虑精度，只需要把炮弹打到大致的区域。 现在用主炮进攻敌舰，这就需要极高的命中率。 真能命中荷兰东印度公司旗舰，这将是他人生中的高光时刻。 林冰洋感知到他所在的这一侧军舰，向上晃动的一瞬间。 他立刻拉下炮绳，秦始皇号战列舰的主炮，205舰炮被击发。 炮弹出膛，带着呼啸声直奔阿姆斯特丹号。 林冰洋没有分心观看这枚炮弹的结果。 他继续调整主炮的参数，让主炮继续瞄准阿姆斯特丹号。 展铁却用望远镜紧盯着这枚炮弹的战果。 这枚林冰洋精心瞄准的炮弹，直接击中阿姆斯特丹号的第二根桅杆。 阿姆斯特丹号少了一根桅杆，速度明显降低下来。 展铁激动的大喊道:“林冰洋，好样的。 你这次立下大功了。” 秦始皇号战列舰上，所有人都露出笑容，还有人激动的欢呼着。 陆远山看到这种情况，他也露出笑容。 阿姆斯特丹号受创严重，肯定跑不掉了。 旗舰受到重创，荷兰舰队失去了有效的指挥，明显变得混乱起来。 陆远山总督看到这种情况，他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给荷兰人调整的机会。 他立刻下达命令道:“战列舰齐射开始。” 齐射的命令下达。 秦始皇号战列舰和三艘二级战列舰，四艘战列舰侧舷一百零六门150舰炮发射新式炮弹。 秦始皇号战列舰甲板上，炮兵参谋林冰洋极为激动，他立刻吩咐道:“150舰炮按照预定的射击参数，开始齐射。” 秦始皇号战列舰侧舷四十门150舰炮，整齐划一的开炮。 秦始皇号战列舰庞大的舰体，都因为巨大的后座力，不断在海面上摇晃。 林冰洋看着舰炮齐射这种盛况，他露出笑容。 205舰炮威力强大，但秦始皇号战列舰只设置了四门，它不太实用。 数量庞大的150舰炮，这才是秦始皇号战列舰强大的根本。 林冰洋负责及时调整舰炮的射击参数。 炮兵也极为卖力，他们搬运着炮弹，快速装进舰炮之中。 舰炮的往复式炮架，能让炮管快速恢复到原位，舰炮的射速极快。 剧烈的炮声响起，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舰队，直接被大华皇家海军第一舰队战列舰的炮火覆盖。 秦始皇号战列舰和三艘二级战列舰，快速完成九轮齐射。 直到舰炮的炮管变成炽热，短时间没办法再发射炮弹为止。 齐射结束之后，陆远山总督看到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损失惨重。 第一舰队第一次用新式炮弹齐射，这种新型炮弹首次用于海战，就取得了巨大的战果。 荷兰东印度公司旗舰，阿姆斯特丹号战列舰直接被炮弹撕碎。 战列舰舰炮射程覆盖内的荷兰军舰，直接被击沉十四艘。 陆远山总督脸上这才露出轻松的表情。 “荷兰人不过如此，我为了对付这些荷兰人，准备了那么多。 现在看来，这些东西完全用不上。” 参谋长周游高兴的说道:“陆总督这才是大智慧。 三国演义这本，都写明诸葛武侯的战略。 未料胜，先料败。 我们没有与荷兰人正式交战之前，怎么能知道荷兰舰队的实力。 准备的更充分，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陆远山总督看到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剩余的军舰想要逃跑，他立刻下达命令。 “全军追击，让第三舰队注意警戒，保护第一舰队的侧翼。 通知光武帝号战列舰，让李沅岐舰长带领舰队立刻与主力会合，进攻巴达维亚。” 大华皇家海军第一舰队解除战列线。 以秦始皇号战列舰为主，形成数个编队，开始追击荷兰东印度公司残余舰队。 ………………………………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开始极为自信。 他们舰队与大华王朝舰队越来越近。 只要再靠近几海里，军舰上的火炮就能击中敌方军舰。 他突然看到大华王朝旗舰侧舷闪现的火光。 “两军距离能有十五海里，这么远的距离，大华王朝海军竟然敢开炮。 这个应该是他们士兵太紧张，导致炮弹误击发。”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这么猜测，但他心里却十分紧张。 葡萄牙人毫无反抗之力，被大华王朝海军击败，大华王朝海军实力极强。 但他从葡萄牙人口中了解，大华王朝海军的军舰，火炮射程也不可能有这么远。 军舰的火炮射程能达到十多海里，发射的还是威力巨大的开花弹。 这种情况真实，他们的火炮射程无法和大华王朝媲美，海军必败无疑。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看到两发炮弹，直奔阿姆斯特丹号。 两发炮弹全部掉到海中，阿姆斯特丹号安然无恙。 郁金香号其他船员看到这种情况，他们都在欢呼。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表情凝重，他已经察觉到巨大的危机。 大华王朝海军火炮竟然真的能把炮弹，打到十多海里外的目标。 命中率不是问题，只要多发射几枚炮弹。 只看这个情况，安东尼·范·迪门就知道，他们已经毫无胜算。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望着气势汹汹的大华王朝海军旗舰。 他叹一口气，吩咐道:“立刻通知舰队撤退。 大华王朝海军火炮射程太远，我们不能在大海上与他们交战。”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指挥郁金香号战列舰撤退，同时通知阿姆斯特丹号撤退。 现在这种情况，与大华王朝海军海战，他们的胜机太渺茫。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准备利用巴达维亚城与大华王朝周旋。 他们真的无法战胜大华王朝，那也要尽量体面地撤出南洋地区。 郁金香号战列舰和他周围的军舰已经开始减速，准备慢慢脱离战列线。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听到巨大的爆炸声。 他向爆炸声传来的地方望去。 阿姆斯特丹号战列舰已经被炮弹击中，三根主桅杆已经断了一根。 “不，阿姆斯特丹号，我的阿姆斯特丹号。”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极为心痛。 他们已经处在劣势，阿姆斯特丹号战列舰被击伤，它的下场已经被注定。 安东尼·范·迪门嘶吼道:“派人去阿姆斯特丹号通知安德鲁将军，让他带着船员立刻弃舰。” 阿姆斯特丹号战列舰命运已经注定。 安德鲁将军和军舰上面的船员，不能随着阿姆斯特丹号战列舰陪葬。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看到他派遣的人员，已经快接近阿姆斯特丹号战列舰。 他突然看到大华王朝海军，四艘战列舰的侧舷，不断闪烁着火光。 炮弹好像雨点一般，直接砸向他们舰队。 整个舰队直接被炮火覆盖，密集的爆炸声响起。 阿姆斯特丹号战列舰，就在他眼前被炮火撕碎。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看到这种情况，他大喊一声:“不。” 一口鲜血直接喷到郁金香号战列舰的甲板上。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有气无力的大喊道:“撤退，快撤退。” 正文 第382章 爪哇海战（三） 陆远山总督看着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有一小半军舰逃跑。 部分军舰提早察觉异常，在炮击之前选择撤离。 还有一些受创较轻的军舰，跟随他们一起撤离。 荷兰东印度公司军舰，很多都受创严重，有一些桅杆和船帆受伤，很快被大华皇家海军追上。 陆远山总督立刻打出旗语，命令文天祥号战列舰，带领它所属的分舰队。 俘虏这些掉队的荷兰军舰。 他率领主力舰队追击逃跑的荷兰残余军舰。 大华皇家海军一直紧追不舍，从上午追到了下午。 荷兰残余军舰和大华皇家海军舰队距离渐渐拉远。 但大华皇家海军舰队，一直紧盯着荷兰东印度公司残余舰队，没有追丢。 有些受创严重的荷兰军舰，他们想要拼死挣扎，或是为了减缓大华皇家海军的追击速度，给同伴争取逃命的机会。 不再选择逃跑，而是直接停在原地，向大华皇家海军发动攻击。 陆远山总督看到这种情况，直接派出两三条巡洋舰围攻掉队的荷兰军舰。 周游参谋长看着天色暗澹下来，黄昏即将到来。 他建议道:“陆总督，黑天快到了，这片陌生的海域，我们不熟悉，尽量不要夜战。 我军已经获得胜利，夜战有利于荷兰人。 一不注意就会让他们反败为胜。” 陆远山总督听着参谋长周游的建议，他也比较认同这个建议。 白天进行海战，他们可以利用舰炮射程远的优势，击败荷兰舰队。 舰队进行夜战，舰炮的射程优势发挥不出来。 这相当于以己之短击敌之长。 陆远山总督立刻下达命令道:“让驱逐舰跟在荷兰舰队后方，掌握他们逃跑的大致方向。 主力舰队排成防守阵型，降低船速准备过夜。 荷兰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直奔巴达维亚。 拿下荷兰舰队的母港，他们难道还能在海上飘着不成。” 陆远山总督心有不甘，这一战没有完美结束，被荷兰舰队跑掉了。 但他不会让大华皇家海军冒险。 秦始皇号战列舰因为采用钢铁龙骨，它能承受205舰炮开火时的强大后座力。 但因为军舰整体吨位较重，它的速度比同类军舰慢。 体型更大，并覆盖钢铁外壳的光武帝号战列舰速度更慢。 这也是陆远山，让光武帝号战列舰在后方支援的原因之一。 秦始皇号战列舰作为主力军舰，第一舰队所有军舰必须要配合它行动。 荷兰军舰全木质结构，速度较快。 他们亡命奔逃，又抛弃了很多辎重。 这导致大华皇家海军，一直没有追上荷兰人的残余舰队。 大华皇家海军已经列成防守阵型，准备在海上过夜。 陆远山总督接到前方驱逐舰传来的消息。 前方五公里处发现一座小岛，荷兰人的舰队停靠在小岛的天然港湾内。 小岛港湾里边有荷兰王国的主力舰队。 三艘战列舰，十二艘巡洋舰和一些小型军舰。 周游参谋长得到这个消息，他皱着眉说道:“荷兰王国支援巴达维亚的主力舰队，躲藏在这里。 之前荷兰人准备把我们引到这里，他们好包围我军。 他们没想到自己能败得这么快。 荷兰人没有选择逃跑，他们这是准备翻盘，他们要和我们打夜战。” 他看向陆远山总督问道:“夜战我们打不打。” 陆远山总督握紧拳头说道:“打，送上门来战功，我们哪有不打的道理。 摧毁荷兰舰队，巴达维亚城措手可得。 但我们不能蛮干，也要掌握方式方法。 荷兰人既然选择背靠小岛，我们就把荷兰人堵在小岛之中。” 参谋长周游听到陆远山总督这个选择。 他这才放心下来，这个选择风险不大。 大华皇家海军利用舰炮射程远的优势。 通过舰炮封锁荷兰舰队，等到天亮之后，再与荷兰舰队决战。 这种未知的情况下，不能一味的蛮干。 荷兰人选择这座小岛，这里肯定有利于荷兰人发挥。 特别是这种小岛附近，水文情况非常复杂。 如果岛屿附近遍布暗礁，在没有查明情况，军舰一旦触礁。 他们被荷兰舰队围攻，取得的优势就葬送了。 历史上有很多利用地利，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战役。 他们可不想成为今后兵书上的反例。 陆远山总督下达命令，大华皇家海军立刻行动起来，前往不远处的小岛。 他们即将到达，这座在地图上没有标记的小岛。 残阳如血，天色已经暗澹下来。 ………………………………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强撑着病体，带领舰队亡命奔逃。 舰队之中不时有受创严重的军舰，他们跟不上大部队的速度。 只能一头冲进大华王朝海军舰队之中，为主力舰队逃脱争取时机。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看到这种情况，他浑身颤抖，咬紧牙关。 这些送死的军舰，都是对荷兰东印度公司忠心耿耿的人。 他心中万分后悔，觉得自己有些托大了。 了解到葡萄牙人，快速被大华王朝海军击败。 他就不应该带着舰队与大华王朝海军决战，而是利用爪哇岛复杂的海况，与大华王朝海军周旋。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带领舰队，很快逃到他与梅格罗恩海军上将，约定的岛屿附近。 梅格罗恩海军上将用千里镜，看着逃回来的舰队。 他还兴奋的和手下说道:“安东尼·范·迪门总督不愧是我们的前辈。 他装作战败，都装的这么像。 我现在的能力，羊装战败根本装不到这么像，这真是天衣无缝。” 手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我怎么感觉安东尼·范·迪门总督大人不是装的。 这种情况怎么看都是惨败而归。 阿姆斯特丹号战列舰不见了，舰队没了一大半。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总不能用阿姆斯特丹号战列舰，还有荷兰东印度公司绝大多数战舰当诱饵。” 梅格罗恩海军上将听到手下这么说，他神色大变。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残余舰队又接近他们，能看得更加清楚。 他仔细观看，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不像是羊装失败，而是真的惨败而归。 梅格罗恩海军上将亲自迎接这支舰队。 他登上郁金香号战列舰甲板上，看到船员一脸沮丧的表情。 他就知道这绝不是诱敌计策，而是真的战败了。 梅格罗恩海军上将看到脸色苍白，衣服上还有着干涸血迹的安东尼·范·迪门总督。 他立刻上前关心道:“安东尼·范·迪门总督，舰队的情况怎么样？你的身体怎么样？”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用他那虚弱的语气，给梅格罗恩海军上将讲述。 他们与大华王朝海军作战的过程。 他说完之后，向梅格罗恩海军上将鞠了一躬，道:“我有愧于荷兰东印度公司，有愧于荷兰王国的信任。 现在所有军舰都交给梅格罗恩负责，我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指挥舰队作战。” 梅格罗恩海军上将听着安东尼·范·迪门总督的讲述，他就觉得嵴背发凉。 他之前根本看不起大华王朝这种土着。 这种闭关锁国，狂妄自大的土着国家，早晚有一天会被他们攻破国门。 他没想到大华王朝这种火药的发源地，竟然会有这么先进的火炮。 舰炮的射程竟然能打到十海里，这真是太吓人了。 梅格罗恩海军上将扶起已经快站不住的安东尼·范·迪门总督，把他搀扶到甲板的椅子上。 他语气郑重的询问道:“安东尼·范·迪门总督，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撤回巴达维亚城吗？”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身体太虚弱，说话已经有些费劲。 他深吸了几口气，语气坚定的说道:“梅格罗恩海军上将，我们现在绝不能撤回巴达维亚城。 我对巴达维亚的城防很了解，我们在那里根本就守不住。 这座无名小岛暗礁密布，我们早已经探索出安全的航道。 任何一支舰队进来，他们都有来无回。 我们凭借地利与大华王朝海军进行夜战。 夜战，大华王朝海军也没办法发挥出舰炮的优势。 我军训练有素，更适合夜战。 只有消灭大华王朝海军一部分兵力，我们才有取胜的希望。 我们现在跑回巴达维亚，也没办法阻挡大华王朝海军。 即使梅格罗恩海军上将带舰队撤离，也未必能安全返回本土。” 梅格罗恩海军上将也知道，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与大华王朝海军拼命。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放心，我一定带领舰队与大华王朝海军夜战。 只不过我们想夜战，大华王朝海军未必会来。”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露出自信的笑容。 “我本来想用这种办法，把大华王朝海军引到无名小岛。 现在要用这种办法，激怒大华王朝海军将领。”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把他准备的办法，告诉给梅格罗恩。 ……………………………… 大华皇家海军第一舰队，把无名小岛的天然港湾。 两军距离有些远，秦始皇号战列舰主炮，都没办法击中躲在天然港湾之中的军舰。 但这些荷兰人军舰也没办法从天然港湾中出来。 周游参谋长一脸凝重的走过来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经过驱逐舰的详细侦查。 无名小岛附近的海况十分复杂，水底下暗礁密布，暗流涌动。 在没有弄清楚水文信息之前，我不建议主动进攻这座岛屿，特别是在晚上进攻。” 陆远山总督听到之后，点头说道:“不出我所料，荷兰人选择这座岛屿作为决战的战场，它必定与众不同。” 陆远山总督说完，他走到甲板上。 他看着军舰上边到处挂着电石灯。 明亮的电石灯，直接把军舰周围照的亮如白昼。 但电石灯距离有限，哪怕是照射最远的电石探照灯，也只能照射一公里外的目标。 这个距离，已经进入到荷兰军舰的舰炮射程之内。 大华皇家海军只是围困天然港湾，军舰用电石探照灯照耀天然港湾附近，发现荷兰人军舰的踪影，立刻就开炮。 陆远山总督通知各舰军官，来秦始皇号战列舰参加军事会议。 他们正在商讨，怎样进攻荷兰人。 有一艘荷兰人的小舢板，直接打着白旗靠近大华皇家海军舰队。 他们离得很远时，就用汉语喊道:“别开炮，我是来谈判的使者。” 陆远山总督了解到这个情况，让人把使者带到秦始皇战列舰甲板上。 使者登上秦始皇号战列舰的甲板，他直接捧着一个盒子，说这是荷兰大人物送给大华海军的礼物。 陆远山总督让警卫打开这个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 当这些东西展示出来，所有人都义愤填膺。 展铁气的掏出手枪，扣动左轮手枪的扳机，直接把荷兰人派来的使者一枪打死。 盒子里面只有三件东西。 一个血淋淋的汉人婴儿头颅。 他死不瞑目，眼角的泪水还没有完全干涸。 一副记载荷兰人屠杀汉人的油画，油面上荷兰人的暴行，画得栩栩如生。 一个带血的匕首，插在一枚大华金币上，匕首的刀尖对准大华皇帝苏河的头像。 陆远山总督看到展铁的表现，他训斥道:“冷静，为将者不可怒而兴师。 你在军校学的东西都忘记了吗？ 这明显是敌人的激将法，敌人已经黔驴技穷，用这种方法激怒我们。” 陆远山总督心中极为愤怒，但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绝对不可以冲动。 现在进攻荷兰舰队，那就中计了。 很多军官听到陆远山总督的怒斥，依然愤愤不平，有人还冲动的喊出，要领兵杀进去。 第一舰队祝师厉国峰立刻站出来，语气严肃的说道: “我知道你们心中很愤怒，但愤怒要通过正确的途径疏导。 今晚大家提高警惕，明日与荷兰人决战。 谁放跑了一艘荷兰军舰，我饶不了他。 现在你们要听从陆总督的命令，防止荷兰人夜晚偷袭。” 厉国峰说出口，所有人都冷静下来。 他平时就负责军队的思想和生活，在军中很有威望。 厉国峰是陆军出身，不了解海军，平时作战讨论，他都不参与。 敌人用激将法，将士们义愤填膺时。 厉国峰祝师出面，立刻安抚了所有人的情绪。 陆远山总督看到军官的怒气已经平息，他们也各自回到自己的军舰。 他走到厉国峰身边，说道:“老历，你今晚辛苦些，去单独和那几个冲动的舰长谈一谈。” 厉国峰点点头说道:“陆总督放心，只要有我在这，军队绝不会脱离掌控。” 祝师就是掌控军队的核心纽带。 他们的主要职责，是为了防止军队军阀化，防止军队成为将领的私军。 特别是在战争不利情况下，防止军队将领投敌。 平时的工作，就是协助主官掌控军队，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 厉国峰立刻单独会见几名军官，疏导他们的怒气。 苏河陛下在军中的教育，和祖庙的信仰，让军人们对自己的身份充满了自豪感，也对汉人这个身份有着极大的认同感。 军中很多人，都狂热的崇拜苏河陛下。 军队本来就血气方刚，他们看到荷兰人的做法，肯定会异常愤怒。 厉国峰认为做出这种计策的人，对大华有所了解。 但他也只是一知半解，这样做只会激怒他们，却不会让他们丧失理智。 荷兰人将会迎接大华王朝酷烈的报复。 82中文网 wap 正文 第383章 爪哇海战（四） 荷兰舰队灯火通明，等待大华王朝海军主动向他们发起进攻。 荷兰人从黄昏等到半夜，大华王朝海军只是堵在小岛天然港湾外面，没有主动向他们发起进攻。 梅格罗恩海军上将一直期待大华王朝海军主动进攻。 这样他们才能有效利用地利，利用小岛附近密布的暗礁，削弱大华王朝海军的实力。 大华王朝海军没有上当，那留给他们的选择就不多了。 梅格罗恩想与安东尼·范·迪门商量之后的战局。 安东尼·范·迪门因为之前受伤，已经处于昏迷之中。 经过牧师和医生的医治，还没有好转。 梅格罗恩海军上将一直在等待。 他接到看到安东尼·范·迪门总督好转的消息，立刻走近房间之中。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接受医生的放血疗法和牧师的祈祷。 重病垂危的身体，已经得到一些好转。 梅格罗恩海军上将来到安东尼·范·迪门总督床边。 他语气沉闷的说道:“安东尼·范·迪门先生，您的计策失败。 大华王朝海军没有上当，我们的时间有限，现在已经是夜半时分。 再拖延下去，天色变亮，我们就无法利用夜战取胜。”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了解他昏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 他长叹一声道:“这不应该，我们对付其他封建国家将领的方法，这次竟然不奏效了。 我了解到大华王朝信仰，那是比较原始的祖先崇拜。 大华王朝又是帝制国家，现在的皇帝是开国皇帝，威望极重。 他们进攻我们的理由，也是为自己的族人报仇。 我的计策很有针对性，正常情况下，带队的将领根本无法忍受。 他会极为愤怒，向我们发起进攻。 夜战，大华王朝海军又极为愤怒，他们在陌生的环境。 这三种不利因素叠加，我们才有取胜的把握。”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说完之后，他咳嗽两声，咳出了几口鲜血。 他用手绢擦了擦嘴角的血，语气坚定的说道:“梅格罗恩先生，我们不能继续等待下去。 大华王朝海军现在的战术，明显就是拖延到天亮。 天亮之后，哪怕他们不熟悉海况，也能利用射程极远的火炮取胜。 我们应该主动出击，借助夜色的掩护，敌方根本看不到我军的踪迹。 只要能拉近距离，凭借我们炮兵的优秀，取胜不难。” 梅格罗恩海军上将点头说道:“安东尼·范·迪门先生想的和我一样，我们必须要主动出击，不能拖延到天亮。 我们唯一翻盘的机会，就是利用夜战，拉近两方的距离。 只要能摧毁一半敌舰，我们就能守住巴达维亚。” 梅格罗恩海军上将和安东尼·范·迪门总督达成一致。 他们召集荷兰舰队的军官，下达了夜袭的命令。 梅格罗恩海军上将，郑重的吩咐道:“所有军舰甲板上面都不准有火光。 房屋内有火光，必须要用东西遮挡严实。 防止我们被大华王朝海军提前发现我们的踪迹。 小岛附近暗礁密布，所有船只一定要遵循向导的指挥。 一旦偏离航线，立刻停在附近，不能开船到处跑，以防船只触礁。 炮声就是命令，一旦听到旗舰开炮，所有军舰立刻发起冲锋。 领取敢死队任务的船只，船上装满火药，与敌军相撞，你们首先撞击战列舰。 我们这次拼死一搏，只能进攻，不能后退。” 梅格罗恩海军上将，早已经让舰队准备好。 他们装好弹药，熄灭船上所有火光。 借着明亮的月光，荷兰舰队所有军舰，向天然港湾出口处的大华王朝海军舰队发起进攻。 ……………………………… 展铁在灯火通明的秦始皇号战列舰甲板上检查。 军官和士兵都分成两批人，分别负责上半夜和下半夜。 秦始皇号战列舰侧舷对准小岛港湾，只有一半的火炮能利用。 军舰上留有一半人手值班，那也绰绰有余。 展铁看到炮兵参谋林冰洋依然在甲板上，他走过去询问道:“林参谋，我记得你负责上半夜值班。 这都后半夜了，林参谋怎么还没有休息。” 林冰洋说道:“舰长，大战来临，我根本睡不着觉。 大战必定在今晚或是明天白天爆发。 炮兵们进行夜战，我还不太放心他们，要留下指挥。 白天的作战，不需要我进行指挥，炮兵们的表现非常好。” 展铁听到林参谋的话，也知道他是为即将到来的大战担心。 他询问道:“林参谋，咱们军舰准备的怎么样？ 我刚才去休息了，我在休息之前，看到你们在甲板上摆弄火箭炮。” 林冰洋参谋点点头说道:“展舰长，我确实带领炮兵在甲板上布置火箭炮。 这也是我向总督大人提出的建议。 我们的灯光只能照射军舰一公里外的地方，容易被荷兰舰队偷袭。 荷兰舰队一旦接近我军。 在这种情况下，两军互相炮击，舰炮射程远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必须要在短时间内，为舰队提供充足的火力，只有火箭炮能承担这个任务。” 展铁眼睛一亮，开心的说道:“林参谋，你这个建议非常不错。 新式火箭炮的威力，我也见识过。 更换发射药之后，火箭炮的精准性和射程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它们精准度和射程与舰炮相比，差距依然十分巨大。 但火箭炮可以在短时间内，发射数百枚火箭弹，能命中八百米外的目标。 火箭炮的性能，正好适合夜晚向我们发起进攻的荷兰舰队。” 展铁看着甲板上已经部署完的火箭炮，他心情就非常激动。 火箭炮在之前的战争中，作用就比较鸡肋。 火箭炮能做到的事情，火炮都能做到。 随着火炮技术的发展，火炮的威力和射程，早就把火箭炮甩的很远。 陆军和海军都不太愿意花费太多军费采购火箭炮。 他们船上的这些火箭炮，还是采购新式炮弹时，被兵工厂强买强卖的赠品。 正常战争中，射程近威力小，又没办法精准控制落点的火箭炮，没有军官愿意使用。 特别是出现几场，炸自己人的乌龙之后，这种武器被很多军官束之高阁。 但火箭炮这种武器，非常适合在现在这种情况使用。 荷兰舰队一些特殊船只，例如火船向舰队发起冲锋。 这种与他们同归于尽的特种船只，用舰炮攻击射速不够。 没办法短时间内击毁大量的军舰，火箭炮正合适。 大华皇家海军军舰也是木质结构的军舰。 它们只要被荷兰军舰火炮击中或是火船靠近，一定会出现不小的伤亡。 伤亡如果太大，第一舰队就没办法进攻巴达维亚，只能把军功交给第三舰队。 火箭炮在这个场合使用，它射程近又不精准的缺点，根本不是大问题。 展铁正看着一排排细长钢管组成的火箭炮。 他看到陆远山总督走到火箭炮旁边，停在那里驻足。 展铁立刻走过去，他询问道:“总督大人，您认为荷兰舰队夜晚，能否对我们发起进攻。” 陆远山总督斩钉截铁的说道:“今晚所有将士都要打好精神，如果我预料的没错。 荷兰舰队今晚必定会向我们发起进攻。 这是他们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 任何人在这种情况，都不会放弃，而是选择拼死一搏。” “总督大人，卑职也认为荷兰人会趁着夜色发起进攻，我会督促将士们提高警惕。” 陆远山开始巡查秦始皇号战列舰。 他让祝师厉国峰去其他军舰巡查，并派出宪兵在各舰严格执行军法。 ……………………………… 梅格罗恩海军上将乘坐他的旗舰，借着夜色掩护，又有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向导指路。 舰队小心翼翼避过暗礁区，已经快接近大华皇家海军舰队。 他站在军舰的甲板上，看到灯火通明的大华皇家海军军舰。 大华的灯很特别，释放出明亮的光芒，把军舰周边海域照的非常清楚。 军舰上不时还有一束光，不断向周围海域扫射。 梅格罗恩海军上将看到这种情况，他却露出笑容。 他们现在已经进入到大华军舰的火炮射程之内。 但由于夜色的掩护，他们现在非常的安全。 “开炮，给我狠狠的打。” 梅格罗恩海军上将一声令下，荷兰舰队旗舰立刻开炮。 黑火药在炮膛内勐烈燃烧，产生的巨大动能，推动实心铁球飞向前方的战舰。 铁球击打在军舰的外壳上，木质的船壳立刻被击穿，木刺向四周飞溅。 荷兰军舰听到开炮声之后，他们立刻相继开火。 荷兰人的军舰借着风力，快速靠近大华王朝海军。 荷兰人的巡洋舰，主要用舰炮进攻。 荷兰人的驱逐舰，上面装着一船火药，拉满帆直接向大华王朝舰队发起冲锋。 他们的船头都有撞角，只要借着风力撞在军舰上，两艘船就紧紧靠在一起。 火药爆炸之后，能把两艘船全部摧毁。 梅格罗恩海军上将知道，战列舰取得的战果不会太大，这次战争的胜负，要看火船的发挥。 开火之后，荷兰军舰也点燃火把，方便炮兵操作大炮。 荷兰士兵们搬来隐藏在房间内的煤炉，向炮膛内装炽热弹。 对付木质战舰，炽热弹引燃是非常好的办法。 梅格罗恩海军上将看着荷兰舰队万炮齐发，四十多艘火船也冲进大华舰队附近。 他露出了笑容，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就凝固。 大华王朝海军舰队反击很快，火炮开火的速度极快，他们舰队不时有军舰被火炮击中。 很快大华王朝海军军舰上空出现了一片火雨，巨大的火雨落在火船舰队上空，大多数火船都被提前引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大华王朝的火炮，射速怎么可能这么快，这种火雨是什么火炮，怎么能这么密集。 我一定是看错了，这是大华人的障眼法。” ……………………………… 陆远山总督小岛方向闪过一道巨大的火光。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荷兰舰队向他们发起进攻。 “开炮，立刻开炮还击。” 林冰洋参谋很快反应过来，指挥炮兵向火光处射击。 陆远山总督看到随着这一道闪光，密集的闪光亮起。 他能借助火炮的闪光，看到荷兰舰队大概的影子。 “荷兰舰队倾巢而出，立刻开炮反击，绝不能让他们靠近。” 军舰上的探照灯，用更高频率扫视着军舰周围。 他们很快发现，荷兰人派出大量快船，接近舰队。 陆远山总督立刻吩咐道:“火箭炮出击，消灭接近舰队的快船。” 林冰洋参谋看到舰炮这里一切正常，他立刻来到火箭弹营地。 他很快锁定荷兰快船，及时调整火箭弹的发射角度。 “发射。” 林冰洋参谋露出自信的笑容，凭借他的经验，他有把握这些火箭弹，至少有十分之一能击中目标。 不只是秦始皇号战列舰，其他军舰动用舰炮反击的同时，也向荷兰快船发射火箭弹。 陆远山总督站在甲板上，用望远镜盯着荷兰舰队的情况。 荷兰舰队大部分军舰，只要敢开炮暴露自己的位置，就会被数艘军舰的舰炮齐射。 陆远山总督看到火箭弹发射之后，也取得了很大战果。 荷兰舰队的驱逐舰，没有把军舰斜着，用侧舷火炮对准他们，而是笔直向他们冲来。 火箭弹落到这些快速冲过来的军舰上。 海面上不断炸开一个个大火球。 陆远山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荷兰人装满火药，准备与他们同归于尽的火船。 这些装着大量火药的火船，大部分被火箭弹提前点燃，少部分冲到军舰旁，其中就有郑和号战列舰。 秦始皇号战列舰也被荷兰舰队集火。 一发炮弹，直接击中秦始皇战列舰的桅杆。 木质的桅杆承受不住，立刻倒塌下来。 展铁看到桅杆倒向陆远山总督附近，他眼疾手快，立刻拉开陆远山。 “总督大人，您进作战室指挥，甲板上交给我来指挥。” 陆远山总督看着倒塌的桅杆，他沉声说道:“我现在不能离开。 陛下说过狭路相逢勇者胜。 在这种短兵相接的时刻，哪一方士气强，哪一方就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陆远山总督没有撤离，他亲自来到舰炮旁，为炮兵鼓劲。 大战一直持续到天明。 大华皇家海军损失很大，很多军舰船壳都被炮弹击穿。 有军舰被击穿到水线以下，无法抢救，军舰缓缓沉入大海。 有军舰被火船和炽热弹点燃，没有办法浇灭大火，军舰在海上燃烧。 荷兰舰队承受着大华皇家海军规模更加庞大的炮击，他们基本全军覆灭。 陆远山总督双眼充满血丝，看着已经结束的战场。 大华皇家海军第一舰队损失惨重，包括郑和号战列舰在内的十一艘军舰被彻底摧毁。 第一舰队每一艘军舰都已经受创。 但这一切都值得，他们歼灭荷兰舰队。 陆远山总督扶着栏杆，高兴的说道:“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南征舰队歼灭荷兰舰队，前方已经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他们。 他们必将取得最终的胜利。 陆远山总督安排第三舰队打扫战场，清理小岛附近残余的荷兰人军舰。 他命令受创严重的军舰，返回澹马锡船厂修理。 他让人通知张晚枫总督，派军舰护送陆军赶来巴达维亚。 巴达维亚和爪哇岛上的人数太多。 他们即将攻打巴达维亚，没有陆军的协助，只靠海军没办法占领爪哇岛。 82中文网 wap 正文 第384章 攻占巴达维亚 4335年（公元1638年），七月八日。 李沅岐指挥光武帝号战列舰，来到巴达维亚外海。 他作为大华皇家海军最强军舰的舰长，却错失了大华海军与荷兰海军的决战。 李沅岐心中非常郁闷，他本以为自己能力下不朽功勋，谁知道一场战争结束，他却寸功未立。 谁能想到荷兰舰队，这么不堪一击，都没有坚持三天时间，就全军覆没。 李沅岐率领光武帝号战列舰一直跟在主力舰队的后方，伪装成后勤部队。 他得到命令之后，急匆匆赶到战场。 他却看到荷兰舰队全军覆灭，大华皇家海军第一舰队，很多军舰伤痕累累。 郑和号战列舰和部分巡洋舰，还被荷兰人摧毁。 李沅岐看着伤痕累累的军舰，他却十分羡慕，这些都是军功章。 海军其他军舰，要在无名小岛那里，让随军工匠进行一些简单的维修。 光武帝号战列舰所属的分舰队，军舰完好，不必在无名小岛等待。 他们接到陆远山总督的命令，负责封锁巴达维亚城。 摧毁巴达维亚城的岸防炮，为陆军登陆作战做好准备。 李沅岐接到这个命令，他却有不同的想法。 只是封锁巴达维亚城，摧毁岸防炮，那能获得的军功太少。 这么一点点军功，根本无法弥补他缺席决战的损失。 他要不依靠陆军，只凭借他们这只分舰队的实力，攻占巴达维亚城。 只有立下这种功勋，他才不算白走这一趟。 李沅岐有这种想法，那是他判断现在的局势，觉得凭借分舰队的力量，能拿下巴达维亚城。 他不是那种想要盲目立功的人，不顾敌我实力，一味的莽。 最终损兵折将，受到军法部的处罚。 李沅岐看着手中的资料，荷兰舰队全军出动，现在巴达维亚城只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 他凭借光武帝号战列舰的强大实力，消灭荷兰人留守的军舰不难。 巴达维亚城属于荷兰东印度公司，里面只有三千多人的陆军。 这些是雇佣兵，不是正规军队，使用的武器也是前膛枪。 大华皇家海军第一舰队和第三舰队，都有海军陆战队。 海军陆战队一直都没有机会上战场。 第三舰队海军陆战队，留在澹马锡城，第一舰队海军陆战队却跟随光武帝号战列舰行动。 海军陆战队有一个团的兵力，一千二百人。 李沅岐认为装备后膛枪和速射炮的一千正规军，能打败装备前膛枪的三千雇佣军。 他想到这里，立刻先和参谋长还有祝师沟通好。 没有这两位同僚的支持，李沅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军舰作战。 这件事情，涉及到违抗军令。 最开始，两位同僚都不同意，觉得这么做风险太大。 李沅岐分析利弊，用了很多口舌，这才说服他们。 他统一了分舰队军官的意见。 李沅岐立刻把海军陆战队的顾涵团长叫过来。 “顾团长，只靠你们海军陆战队，有没有信心占领巴达维亚城。” 顾涵对于巴达维亚城的情况，他十分了解。 他也不想海军陆战队，在这场规模宏大的战争之中，寸功未立，他们攻占城池，只能依靠陆军。 顾涵拍着胸脯说道:“李提督，我们海军陆战队有信心拿下巴达维亚城。 但这有先提条件，李提督必须帮我们清理好登陆阵地，并给予我们足够的火力支援。 海军陆战队携带的火炮主要是速射炮，这种火炮威力太小，可没办法攻破巴达维亚的城墙。 只要海军舰炮能攻破巴达维亚城墙，我就有信心占领巴达维亚。 哪怕是荷兰人士气高昂，与我们打巷战，装备差距太大，最后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李沅岐看到顾涵自信的模样，他激动的说道:“好，那事情就这么定了。 巴达维亚城的岸防炮和城墙，交给我们处理。 海军的军舰无法上岸，但我们海军也要能攻城略地。 这一战顾团长要把海军的威风打出来。” 李沅岐让顾涵做好准备。 他开始指挥舰队，堵住巴达维亚的港口。 巴达维亚港口有很多货船匆忙进出。 大华皇家海军舰队，立刻派出众多的驱逐舰，俘虏这些商船。 稍有反抗的商船，他们选择直接开炮击沉。 李沅岐通过审讯这些俘虏，他了解到巴达维亚城内的大概情况。 大华皇家海军击败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和荷兰王国支援舰队的消息。 已经传回到巴达维亚城。 巴达维亚城内很多荷兰贵族和头脑灵活的商人。 他们已经嗅到巴达维亚的危机，选择乘船逃跑。 下定决心的贵族，很多人在昨晚，已经乘船逃跑。 稍微犹豫的人，现在全被大华皇家海军，堵在巴达维亚城。 李沅岐还从这些人口中，了解到一则重要消息。 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安东尼·范·迪门和梅格罗恩海军上将，带领舰队出征。 巴达维亚有身份的人，全部都随军出征，准备混一些军功。 城内留下的人，很多都是一些被排挤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服众。 很多具有身份的贵族，得知海军已经战败，大华皇家海军很快就要赶到巴达维亚城。 他们没有选择与巴达维亚共存亡，而是选择逃跑，这让巴达维亚城群龙无首。 各个地方还能勉强维持，但已经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只能各自为战。 李沅岐听到这个消息，他大笑两声，说道:“天助我也，巴达维亚城失去了统一的指挥。 我还不能逐步击破荷兰人，占领巴达维亚城，那就显得我太过废物。” 李沅岐指挥舰队，立刻向巴达维亚港口残余的军舰发起进攻。 他们在进攻军舰的过程中，岸防炮却毫无动静，两支部队明显缺少配合。 大华皇家海军，很快消灭。只剩下几艘小船的荷兰军舰。 李沅岐把目光钉上岸防炮，他知道巴达维亚岸边的岸防炮威力极强。 岸防炮台是由青石垒成，极为坚固，一座炮台里面有五门威力巨大的岸防炮。 李沅岐经过试探，光武帝号战列舰在最大射程，没办法用舰炮摧毁岸防炮台。 岸防炮台外壳非常厚，距离太远，炮弹动能损失太大，没办法击穿岸防炮的外壳。 李沅岐只能选择让光武帝号战列舰，靠近岸边进攻岸防炮。 他没有让射程较近，防御力又不佳的巡洋舰，靠近海岸进攻岸防炮。 巡洋舰想要击毁岸防炮，需要距离岸防炮很近，容易被炮弹击毁。 李沅岐亲自指挥光武帝号战列舰，通过其强大的主炮，不断摧毁港口附近的岸防炮。 ……………………………… 荷兰东印度公司，岸防炮指挥官卡布里维看着港口外边，来了一艘庞大的黑漆漆战舰。 他看到这艘战舰的表现，倒吸了一口凉气。 卡布里维之前听到舰队全军覆没的消息。 他还想不明白，舰队为什么会全军覆没。 难道是他们的情报出错，大华舰队军舰数量是他们的三五倍。 卡布里维看到外面这艘军舰正在做的事情。 他就知道他们舰队必败无疑。 这艘军舰和岸防炮对轰，它都不落下风。 火炮的射程，比体积庞大的岸防炮射程还远。 这艘军舰在海战中，必然会立于不败之地。 安东尼·范·迪门总督和梅格罗恩海军上将统帅的军舰，不可能是它的对手。 卡布里维知道失去舰队的保护，巴达维亚城已经及及可危。 但这里有他的妻儿和亲属，他也要对得起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栽培。 他必须要想尽办法，保证巴达维亚城的安全。 卡布里维看着这艘怪异军舰，分析这艘军舰的行为。 他发现这艘军舰还击的目标，主要是进攻它的岸防炮台。 对于没有进攻的岸防炮台，它可以精准的击中部分炮台，这些都是第一批修建的炮台。 卡布里维立刻想到，城防地图泄露了部分内容。 他看到大华军舰这种表现，立刻吩咐道:“海边28号炮台和36号炮台注意隐蔽，等待我的命令。” 卡布里维同时下达命令，让受创严重炮台内的士兵，紧急撤出炮台内。 他看着大华军舰火炮射击极为精准，十发炮弹基本能命中五六发。 距离岸边近的岸防炮台，已经被大华军舰全部摧毁。 这艘军舰为了摧毁离岸边较远的炮台，它只能渐渐接近海岸线。 卡布里维双眼赤红，躲在暗处盯着这艘大华军舰。 他们只有一次机会，两个隐藏极好的岸防炮台一旦暴露，就会遭受大华军舰的勐烈还击。 卡布里维看到大华军舰，已经进入两座炮台最佳的射程之内。 他立刻下达开炮的命令，两座隐藏的岸防炮台揭开遮挡物。 两座岸防炮台十门岸防炮，同一时间开火，瞄准光武帝号战列舰。 卡布里维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么近的距离，没有任何一艘军舰，能抵挡岸防炮的进攻。 大华这艘军舰太大意了，必定会被我击沉。 如果能打捞大华军舰上的火炮，把这些火炮带回欧洲。 我很可能会成为一名贵族。” 卡布里维用千里镜观看大华军舰，他发现至少有三枚炮弹击中这艘大华军舰。 正常情况下，这么近的距离，威力巨大的实心弹，会把这艘军舰贯穿，军舰断成几节。 这艘大华军舰，却完好无损。 卡布里维瞪大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 李沅岐感受到光武帝号战列舰剧烈摇晃起来。 这完全不是舰炮开炮时的轻微摇晃。 他结合刚才的炮声，很快就反应过来，光武帝号战列舰中弹了。 等到军舰不再剧烈摇晃，李沅岐立刻下令，光武帝号战列舰反击，摧毁之前隐藏的岸防炮台。 他走到军舰侧舷，看到军舰侧舷有四个大洞。 里面有四个硕大的铁球，直接镶嵌在光武帝号战列舰的船壳上。 李沅岐看到这种情况，他浑身冒出冷汗。 光武帝号战列舰，试验最新技术，船壳外面覆盖一层厚钢板。 没有船壳钢板防护，它被岸防炮直接击中，肯定会凶多吉少。 李沅岐看到这种情况，他更加放心下来。 光武帝号战列舰，离这么近的情况下受到攻击，它都没有受到严重的损伤。 李沅岐之后也不用再小心翼翼，可以直接靠近岸边，用数量庞大的舰炮摧毁岸防炮台。 他指挥光武帝号战列舰，拼着再次承受五发炮弹的伤势，他摧毁了巴达维亚全部岸防炮。 他立刻接见海军陆战队团长顾涵。 “顾团长，我已经给海军陆战队清理出一片登陆地。 港口这里敌军全部被舰炮击退，你们可以放心登陆。 在你们登陆的时候，舰队会协助你们进攻巴达维亚城。” 顾涵看到吉利翁河周围的敌军，已经全被舰队清理干净。 他这才表情轻松的说道:“李舰长放心，舰队为我们创造良机，我们海军陆战队也绝对不会让人失望。” 顾涵带领海军陆战队官兵，在驱逐舰的保护下，从吉利翁河河口登陆。 李沅岐派遣驱逐舰，进入到吉利翁河，为海军陆战队提供火力支援。 战列舰和巡洋舰吃水太深，没办法进入内河作战。 顾涵站在爪哇岛的土地上，他露出了笑容。 这次登陆十分轻松，有海军驱逐舰为他们提供火力支援，根本没有荷兰人敢阻挡他们登陆。 海军驱逐舰，从吉利翁河河口逆流而上，通过这条内河向巴达维亚城的城墙发起进攻。 巴达维亚城临河而建，城墙上方也有数量庞大的红夷大炮。 但荷兰人的前膛火炮和海军舰炮相比，落后太多。 驱逐舰舰队很快摧毁巴达维亚城城头上的红夷大炮。 大量的舰炮，开始勐攻巴达维亚城城墙。 黄色炸药威力巨大，每一发炮弹爆炸之后，都让巴达维亚城城墙出现一丝裂痕。 顾涵趁着舰队进攻巴达维亚城，他也开始整军备战。 他语气严肃的下达命令道:“我们攻进巴达维亚城内，很可能会打巷战。 手榴弹和步枪准备好，凡是有人不听命令，敢靠近我军。 绝不能手下留情，立刻对他们发动进攻。” 顾涵带领海军陆战队等待。 黄昏时分，一声轰隆巨响，巴达维亚城城墙，承受不住海军驱逐舰舰炮的长时间进攻。 巴达维亚城墙直接垮塌，坍塌出一条四五米长的豁口。 顾涵立刻下令道:“兄弟们，立功的时候到了，大家随我冲。” 他立刻带领海军陆战队，向巴达维亚城发起进攻。 海军陆战队攻入巴达维亚城，他们配合默契。 海军陆战队装备齐全，用步枪、速射炮和手榴弹，很快击溃荷兰人组织起来的微弱反抗。 海军陆战队通过一夜战斗，攻下巴达维亚城总督府，消灭荷兰人最后一支抵抗力量。 大华皇家海军，彻底攻占巴达维亚城，结束了荷兰人在这片地区的统治。 82中文网 wap 正文 第385章南洋战略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第386章处决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第387章治理南洋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网站此章内容错误，请手机下载app阅读正确内容。 安卓用户请在百度搜索【999app】阅读正确内容。 苹果用户请在苹果应用商城搜索【亭】阅读正确内容。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网站此章内容错误，请手机下载app阅读正确内容。 安卓用户请在百度搜索【999app】阅读正确内容。 苹果用户请在苹果应用商城搜索【亭】阅读正确内容。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网站此章内容错误，请手机下载app阅读正确内容。 安卓用户请在百度搜索【999app】阅读正确内容。 苹果用户请在苹果应用商城搜索【亭】阅读正确内容。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网站此章内容错误，请手机下载app阅读正确内容。 安卓用户请在百度搜索【999app】阅读正确内容。 苹果用户请在苹果应用商城搜索【亭】阅读正确内容。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本章完) 正文 第388章拍卖筹款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网站此章内容错误，请手机下载app阅读正确内容。 安卓用户请在百度搜索【999app】阅读正确内容。 苹果用户请在苹果应用商城搜索【亭】阅读正确内容。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网站此章内容错误，请手机下载app阅读正确内容。 安卓用户请在百度搜索【999app】阅读正确内容。 苹果用户请在苹果应用商城搜索【亭】阅读正确内容。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网站此章内容错误，请手机下载app阅读正确内容。 安卓用户请在百度搜索【999app】阅读正确内容。 苹果用户请在苹果应用商城搜索【亭】阅读正确内容。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网站此章内容错误，请手机下载app阅读正确内容。 安卓用户请在百度搜索【999app】阅读正确内容。 苹果用户请在苹果应用商城搜索【亭】阅读正确内容。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本章完) 正文 第389章捷报入京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第390章移民政策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 正文 第391章大移民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第392章开荒种田1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第393章开荒种田2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